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硬杠我来也》 第一章 呀呀呸的！ “我跟你妈还没确定呢，你怎么就自己选了？” “我想选。” “去去去，这人生大事，你别搁这胡闹？” “就是因为人生大事，我才要自己选择啊。”第五烟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反抗。 “还是咱们市的山毛榉超能学院吧，好歹是个二本，出去以后也能找个工作。”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妇女最终一锤定音。 “嗯嗯，你妈说的对！”旁边的男人一副不懂装懂的样子紧跟着迎合着。 “行！”第五烟脸色平静，目光涣散的回答。 “反正都是你们说的算，从小到大不都这样么。”像往常一样，他只能悄悄的腹诽着，表达内心的不满。 “这还有俩月才开学，你正好闲着没事，出去打打工，学学人家孩子，一方面锻炼自己，一方面也给自己挣个学费。别成天待家里看电视。”中年妇女继续严肃的下着指令。 “嗯。”第五烟低着头回了房间，关上门，戴上耳机，隔绝出一片安静，关上了门外他们对生活琐碎喋喋不休的牢骚与抱怨。 “唉……”无论是静静地屋内，还是喧嚣的屋外，谁都没在意这一声长长的叹息。 “走，这上大学了，去给你买个便携通讯器。”第二天一大早，第五烟刚咽下去第一口白面馒头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哦。”清晨的第五烟心中充满了如同朝阳般的希冀。 “就这个吧，学生没必要用这么好的。”在与店员来往数十个回合的砍价后，严肃的中年妇女最终露出了得胜的笑容。 从头到尾只以“嗯”、“还行”、“挺不错”回应着“这个怎么样”，“这个喜不喜欢”等等询问的第五烟，在心里习惯性的撇撇嘴，欣然接受了来自母亲的新礼物。 这一刻，他的心里是感激的。 历来十几年的传统教育树立起的牢固道德感，让他手握新礼物时，同时在心底不住地感激父母的血汗钱来之不易，父母对自己的爱是多么的无私，父母虽然一直严格控制着自己的所需所求，严肃指导着自己的人生走向，但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为自己他们也是操碎了心的。 虽然他很多时候也想给自己做个决定，也偷偷的想过，想要决定自己的人生，呵呵，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一刻，第五烟心怀无限感激的亦步亦趋的追随着母亲的脚步，顺应着收到礼物后惯例般的教导，以不好意思的摸头，呵呵笑，自嘲，表决心等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是的，感激是要表达的，否则会让人心寒，哪怕是感情比较复杂的感激，那也得是真情流露不是。 回到家，关上门，戴上耳机，无声的耳机内，厚厚的隔音棉好像把这世上所有的声音全都屏蔽在外，为自己的主人布置下一片安宁的净土。 “擦，你个傻逼！”第五烟出于一名已经成年的男性的自尊心，对刚才自己的卑微，低三下四，言不由衷以及那一套驾轻就熟的假惺惺感谢套路的表演，致以最诚挚的检讨。 “唉！父母从来是不容易的，为了孩子他们能付出很多，这一点至少对于我，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孩子也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呀，他也有选择自己生命成长过程与方向的权利啊。我不是一个傀儡，但我却别当成一个机器，十八年来重复着被输入指令，执行。妈的，我真是个废物。如果自己争气，那也有跟他们说不行的底气啊。”第五烟，在此刻安静的环境里再一次开始了内心的自我对话。就像一个精神病人，对着脑海里的无人世界，跟一直隐藏着的真实的自己讨论着另一个世界的困惑。 “可是自己呢，学习学习不好，觉醒了超能力吧，又是个最平庸的能力，业余爱好吧到头来也只是个爱好罢了，就连跟小阿精、壁王打游戏也从没赢过。长的也不是让人一见就喜欢的类型，真是应了那句话，学习学习不行，玩你也不会玩，唉！我怎么这么废柴呢。这是不是传说中被命运遗弃的命格啊。”第五烟，闭着眼全身靠在硌肉的椅背上，万籁俱寂，真我独醒。 “这又考个本地人嘴中的垃圾学校，这也算是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的事了，真他妈醉了一脸盐汽水。我就知道报西南彼岸花学院这个志愿肯定没戏，那么远，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哪行啊，这不开玩笑呢。”他换了个姿势，喉咙里咕哝哝的哼唧了两声。 “明明是个成年人了，成天还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胡想瞎想，哪怕成熟一点，稳重一点，争气一点，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做人没做好，做事也不行。看来是命中注定平庸一生啊。”自检为“废物”完毕，第五烟坐直了身子，拿出刚买的便携式通讯器。 这是一个银色的手环状金属体，把它戴在手腕上，机器会通过芯片感应佩戴者的各种信息，并储存记录，以确定第一次佩戴的人是唯一的使用者，防止被人盗用。这种功能被年轻人亲切的称之为“认主”。 当通讯器的银色表面出现一行“您的身份认证成功！已确定唯一使用者！更换设备时请转存信息，感谢使用！”滑动显示的白色虚拟字体后。 第五烟熟练的说：“通讯录，寻找联系人，小阿精，男，18岁，身高171公分，体重100斤，就读于塔目琴市第六高级中学，就近寻找。”虽然第一次用，但是没吃过大波龙，但也看过大波龙真尼玛大啊。作为这个时代人人必备的日常用品，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了。 “寻找天行健小区无匹配对象，请确认信息准确。”一个悠扬的女声从发声器传来。 “我擦！什么情况？小阿精搬走了？不会啊，都住了几十年了，没听说要搬走啊。不行，我得去看看。”第五烟慌忙起身跟家人说了声就直奔小阿精家。 “砰砰砰！” “来啦！谁呀！”门开，一个顶着鸡窝头的清瘦少年一脸不爽的开门。 “小阿精，我以为你搬走了呢，给我吓坏了！”看到人在，第五烟松了口气。 “你疯了！老子搬哪去！快进来吧。”鸡窝头挠着头转身回屋，边走边无精打采的说着。 “那我为啥用通讯器搜索不到你啊。怪了，不会是坏了吧，我可是刚买的啊。”边关门进屋，第五烟边检查着手腕上的通讯器。 “呦呵！来给爷瞅瞅，你新买的家伙事。啧啧！一般般吧，果然是你妈的风格，差不多，哈哈，差不多就行，嘿嘿！”小阿精看了一眼他的通讯器，便开始了吐槽。 “别说这，我再来一遍啊，你看是不是坏了。”第五烟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结果还是一样。 “你个白痴，这搜寻都是全国联网的实名制搜索，你找小阿精，还就近搜索，那果断找不到啊。” “我擦！忘了这茬了，嘿嘿！都是平时叫惯了，好，再来一遍。” “……”第五烟忽然愣住神了。 “咋了，通讯器漏电了？要真是万年不遇的漏电了，你去买彩票，肯定中，哈哈！”小阿精懒洋洋的躺倒在沙发上，嘴里也不闲着。 “不是，那个，那个，你，你叫什么来着……” ……………… “我擦你个大爷的！我看你今天是送上门找死的！”小阿精愣了一下，但看到第五烟十分认真的严肃表情后，便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扑向他。 “呃，呃呃……你烟鼻方（先别慌）……你，你忒尾虽（听我说）……”第五烟被勒着脖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憋着气说道。 “通讯录，寻找郁精灵，男，范围0.5米。”第五烟发型凌乱，一脸完败的样子坐在地板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滴！确认目标！是否连线。” “连线。” “滴！对方拒绝连线。” 第五烟扭过脸无奈的看了眼气呼呼坐在沙发上的小阿精，不郁精灵，赶忙挤出一个讨好的表情。 “再次连线！” “滴！再次连线失败！对方拒绝连线！” “哥！精哥！灵哥！精灵哥哥！我错了！是我不对，请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小弟一马！”第五烟继续讨好。 “门口，吴家二姨烤串。” “管饱，外加啤酒管够！包您满意！” “滴！对方同意连线！” “哈……添加联系人。”第五烟这才长出一口气。 “添加成功！” “哈哈，你看，这么多年从小到大叫习惯了，嘿嘿。真名倒给忘了。” “你大爷！老子到死都知道你叫第五烟！”郁精灵指着第五烟恶狠狠地说道。 “我这名字不特殊么，哈哈，好记，傻叉都忘不了。哪像您老人家的名字啊，得用心记！”第五烟继续打趣，满脸的不好意思。 “我敢保证，你不光不记得我叫啥，连壁王你一定也忘了。”郁精灵瞪着第五烟，目光坚定，语气确定，不容反驳。 “呀呀个呸的！擦！”第五烟捂脸满头黑线。 第二章 自此别过 嘈杂的地摊桌前，人声鼎沸，三位穿着大背心大裤衩配脏球鞋，将将18岁的老男孩。一边使劲撸着木签子上喷香流油的烤肉，一边咕嘟咕嘟灌着透心冰凉的扎啤，还不时的举杯相碰，嘴里嚼着肉，浸着酒，咕咕哝哝的互相笑骂着。 在灯火通明，喧嚣嘈杂的夜市中，仿佛一副无声胜有声的油画应运而生，顺其自然，像是得天独厚的时代产物，过去了，也就成为了只能缅怀的纪念。 “小烟，你说你个囤货，天天想啥呢，本大爷的名讳都能忘，再罚一杯！”这是一个个子不高但体格壮壮的男孩，正挑着两条又粗又直的眉毛，笑着打趣。 “王笔，王笔，这辈子都不会忘的王笔，壁王，笔哥！哈哈！咕咕咕……”第五烟说着就一大杯啤酒下肚。 “反正，我是听了十几年了，还觉得你这名字是骂人的。”一旁撸着肉的郁精灵撇着眼嫌弃的说道。 “骂你！就骂你呢！小阿精，你忘了，当初我妈生我之前，你妈刚生了你，你爸却非要说我是个女孩，我爸不同意，就跟你爸吵起来了，这边我妈又赶着生我，这一生出来，一看，男孩。 这下我爸高兴了，兴奋的指着你爸只骂尼玛笔的，尼玛笔的，然后你爸使坏说，你有本事就叫你儿子尼玛笔啊，然后我爸脑子一热就给我当场起了名，叫王尼玛，等我妈醒来知道了就把我爸一顿臭骂。等到给我上名字的时候，我爸灵机一动，就给我起了现在的名。说是一念出来，就感觉像在骂你爸。哈哈哈！我尼玛还能笑得出来，我是不是傻逼啊。” “是！”旁边两人齐齐说道。当然，这个事众所周知，但是说的多了，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轮不上。 “尼玛，我爸给我起名字的时候还正迷恋西幻小说呢。精灵精灵！你听听，我这马上上大学去，人家不得笑话我，这四年可消停不了了。”郁精灵愤愤的说道。 “哈哈哈！”第五烟没心没肺的笑的乱颤。 “你个哈皮还笑！就你这名字，到了学校，人家不说你是假冒伪劣产品就不错了，估计还得查查你的身份来源，这听着哪像个人名啊。”王笔用签子指着第五烟吐槽道。 “哎！我认真的问一下，您到底是叫第，五烟，还是第五，烟啊！哈哈哈……”郁精灵、王笔两人勾肩搭背不怀好意的打趣着。 “呀呀个呸的！老子姓第五烟，叫尼玛笔精灵！” “我擦，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找打！” “壁王抓住他手，老子给他来个灌大肠！” “救命啊……” “哈哈哈……” 这一刻，短暂却最值得每一个经历过的人此生铭刻于心，虽然再不可得，但犹记得那年我们年少，那年的我们青春燃烧的正好，如果写成一首不工整的煽情诗，那就是： 此时少年穷得意，笑冲九霄不敢欺。 去的十年抬望眼，寥落孤灯泪满衣。 ……………… “话说，你们俩给力啊，一个去帝都超能精英学院，一个是魔都曙光大学。真不敢相信你们俩这吊样，怎么考上的，亏得没面试，要不打死考官也不让你们过。”第五烟边小口嘬着酒，边说着。 “放心，以后兄弟发达了罩着你。”郁精灵笑嘻嘻地说着。 “今天是个分手局是不是！”第五烟满脸黑线。 “哈哈哈！没事，以后你常去看我们，坐超能悬浮列车啊，那超能浮阵一启动，尼玛那个快，嗖嗖的风都追不上，回头给你报销车费！哈哈哈。”王笔接力攻击。 “我谢谢你爸爸生你！”第五烟白了他一眼，无视伤害。 “那以后我们俩的家人就拜托您了，第五君！”郁精灵用庄重严肃的语气说完，俩人模仿着摆了个古式的拜礼。 “记得以后媳妇也交给我，你们就放心等着抱孩子吧，以后一个孩子叫郁闷，一个叫王恩负义。”第五烟不疼不痒的反击。 “好了，鉴定完毕，小烟到了学校没咱俩罩着，也能活下去了。”郁精灵对王笔点头认真说道。 “嗯，那么我就放心了。”王笔装模作样的说着。 “那你们俩在这不要走，我去给你们买橘子吃。”第五烟灵敏反击。 “哈哈，小烟，我们马上走了，这一走得小半年，你可不要孤单啊，如果孤单了，就找个女朋友解解闷，大学嘛，谈对象嘛，别生孩子啊。”郁精灵勾着第五烟的肩膀说。 “废话，生什么孩子啊。就我这能找到女朋友再说吧。” “嗯，就说咱小烟最有自知之明。”王笔一旁打趣道。 “哈哈，烟儿，笔儿，说实话哥们是真舍不得你们啊，平时咱们一块疯惯了，就怕这三地分居，时间长了，感情淡了，等到回来再见面，都认生了，这可咋办啊。你们可都是我死兄弟不死寡人的好兄弟啊！”郁精灵一手揽着一个人的肩膀，抬着头望着天，人有些微醺。 “狗嘴不吐象牙！让我说，真兄弟，那是一颗心，哪怕十年八年不见，再见面还跟以前一样亲。”王笔醉醺醺的壮怀激烈像是在歌颂谁。 “听我一句，我虽然从小到大都是最不成气，最没出息那个，但是我这个人有个优点，明事理，看得清，啥在我眼里，都能看到个头头尾尾。 以后啊，我们也都成人了，男人嘛哪个不出去闯荡闯荡，要不可负了这一身的青春。咱们哥仨今后啊，那是各有各的路，在路上也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我们也都会被他们给磨的面目全非，等到回来了站在面前的那个还真不一定就是原来的你。 不过我是真想，真想你们今后都能决定自己的人生道路，为自己的人生做出自己的选择，我会一直全力支持你们的。”第五烟眼神在迷离与坚定中飘忽不定。 “放心吧，烟儿，你笔哥还是你笔哥，你精大爷还会是你精大爷！” “哈哈哈！我擦你大爷小阿精！” “哈哈，你个败类精！” 已经成人的老男孩们清爽中带着啤酒花沫的声音，在这片嘈杂的夜市头顶穿破烟雾缭绕的灯火，穿破微风渐起的明朗夜空，直上那一颗颗闪烁的繁星，也许多年以后面目全非的他们，还能读懂这片星光闪烁的含义。 风起了，刮来浓厚的潮湿气味，天空阴成了铅灰色，雨水将至。 “就到这吧兄弟，再送你就得买不报销的车票了。”郁精灵拍着第五烟的肩膀说道。 “你就贫吧，记得去了人家的地盘得低调，再嘴碎可没人惯着你，挨了揍可别跟我说啊。”第五烟用父母不放心孩子的语气说道。 “省省吧，别操心我了？倒是你的事，我跟壁王一直都操着心。 这十几年我们谁还不看在眼里，他走的时候我没让给你说，怕你难受。今个我就一句话。 烟儿，从来我，还有院里别的孩子，都是你爸妈嘴里别人家的孩子，从来你的大小事，都是他们私自替你做决定，你但凡做对了一件事，那都是他们教育的好，做错了，嗯这个比较常见的，那都是你自己不努力，不争气，还有其他的一些，我们都知道，你难受，我们更知道。 但是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坚强，你懂事，你能忍，你心里有劲，憋着不说，但是我们天天在一起能看出来，你不需要同情或者安慰，你想证明自己，你想证明给他们所有人看，你行，你可以，你也能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但是烟儿，人生苦短，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他们说任他们说，自己过好自己才最重要，不是吗？你这样天天提着劲，就跟发了十几年情的母老虎似的，但凡有一天你阴谋得逞，那还不得天下大乱。 这当下虽然你还离不开他们的掌控，但是大学毕了业不还是天高任鸟飞么，再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我就想你别那么压着自己，太累。” “尼玛这是一句话……放心吧，我心里有谱，大多事看得清，得过且过，我也没计较过，但有些事越看越请，就越过不去，越过不去就越想上杆子跟它们硬杠，老子虽然被压着，但真就没服过谁，虽然我嘴上过得去，但心里一直杠着，谁让我不爽我就在心里杠谁，妈的，听起来还真窝囊。 但还是那句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你知道我一直没得选，但是在心里我都一直在做选择，这些年我选择屈从，也许以后会选择倔强吧。谁知道呢。” “烟儿，你一定要活的开心快乐，你一直都不容易，所以你更要快乐，知道吗？” “明白！哈哈，好啦快进站吧，回头通讯器聊。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个消息。” “好嘞，走了，兄弟，回见！” “回见！” “尼玛，这时候是不是要来个祝你一路顺风烘托一下气氛啊，哈哈！”第五烟自嘲的说着，身边却没有了两个死党的起哄。 “还真是不习惯啊。算啦，人各有志，各有前程，现在该走自己的路了。希望别再跟以前那样苦逼就好。擦！人生啊，真尼玛……唉！”看着好兄弟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人群中。第五烟也兀自感慨一番转身走入了这熙熙攘攘的人潮，开始走上一条孤独的只属于自己的路。只在那宁静的心间留下一声无人听到的叹息。 “自此别过，各盼归期。诸君安好，安好。” 第三章 我来也 “好啦妈，你们就别送了，离家这么近，骑个自行车也就二十分钟的事，还送啥，以后你们遛个弯都过来了。”学校门口第五烟满脸不高兴的对一旁非要送自己入校的父母说道。 “我们这不是都没上过大学，也来体验体验。”一旁的父亲乐呵呵说着，一边看着人头攒动的报道新生，满脸兴奋。 “都多大了，还让父母送，丢不丢人啊。”第五烟又在心里悄悄地自嘲道。 第五烟皱着眉打量着这个自己将要待4年的学校，虽然就在自己家门口，但也从没真正进去过，所以此刻的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心中既充满了对新环境的期待，又填满了当地人根深蒂固的那种不屑。 “还真尼玛复杂啊！也是醉了！”第五烟拍拍额头，再看了一眼平凡无奇的学校大门，便跟随父母的脚步走进了校园。 走在大学校园，四处洋溢着的是青春盎然的面容，一张张对未来充斥着无尽美好幻想的年轻笑脸，让人看之无不感同身受，却又无比羡慕。 虽然当今时代人人觉醒超能已是司空见惯，但对超能的运用开发研究等等也还处于尚未成熟的阶段，经过几百年来的探索，全世界也只能做到，让超能在可管控的范围内成为一种可利用的社会资源罢了。 而各类大学便承担起了培育优秀超能人才，研发各类超能运用领域及运用深度的重大责任。 走在阳光明媚，树木成荫的校园路上，四处是肆意展示超能的老生们，当然并不是出了校门就不能随意使用，而是作为一名经过系统培养拥有相对更为专业的技能的大学生，在超能运用上当然要与众不同了，如此才对得起“高材生”这一称号不是，当然高不高那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对超能的运用国家是有管控规定但也是针对一些特殊的超能力，大部分而言，你只要不妨害国家、社会以及让他人的利益与安全，是没人在乎你怎么用的。毕竟这几百年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只见一路走来，天上飞行的，地上闪现的，不断变换自身形态的比比皆是。 有举起手掌向上喷发出火凤凰的，有伸出指尖点画出冰玫瑰的，还有操纵着桌椅板凳漫天飞舞的，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技能如烟花般四处绽放，好不热闹，让新入学对自身超能掌控不足的新生们，看的是眼花缭乱，满嘴的赞叹不已。 经过一番询问，总算找到了自己系的新生报到处。第五烟总算能站到父母头里来，毕竟是他报道，总不能不见本尊，让父母给口述吧。 “您好！我来报道。”第五烟来到上空漂浮着“山毛榉超能学院冰火系新生报到处”一行幻彩大字的下方的一排长木桌前。 这些字是幻化超能力者的杰作，他们可以直接在空中写字作画，使物体呈现出想要的效果。这也是第五烟曾经很想拥有的超能力。 “你好。请出示你的报到证。”负责接待的是一位长相成熟的女生，扎着个长长的马尾，一身素衣，身上透散着在校园日积月累积聚的青春扬气，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第五烟被眼前从未见过的一幕给整尴尬了，略微迟疑一下，这才慌慌张张掏出报到证，不好意思的笑着递过去。 很快手续便办好了，接下来这位学姐又交代了一些住宿、购买生活用品、学校建筑分布等一些琐碎的问题，这才让看的眼睛直直的第五烟意犹未尽的离开。 “好像大学生活也没那么糟啊，虽然离家近，脱离不了父母的掌控，呸！想什么呢，能不能想点好的，一天没个好的瞎想，既来之则安之吧。”第五烟再一次对自己总抓不到眼前的美好这一恶劣行为，进行了深深地自责批斗。 “好啦，宿舍也看了，生活用品也买了，床铺也铺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想来看以后有的是时间。”第五烟仗着在学校里，这才敢再下逐客令。 总算送走了依然喋喋不休的父母，但他心里也能明白他们的心思。孩子离家，虽然很近，但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离开，总会有些不放心，总是要给安排的面面俱到心里才有底，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第五烟很是自觉地在心里进行了一次感恩反省教育。 “也许只是让自己安心吧。”最后又冒出这么个念头，他赶紧甩掉忙其他事去了。 等他收拾好自己的储物柜，生活用品摆放到位，学习桌，床架擦拭一遍，这才有两个舍友迟迟到来。 “你们好，我叫赫连桐，梧桐的桐，来自铁狼皂市，冰系超能，以后请多多指教。”一位眼镜哥进门便开始自我介绍，也是个乐观的自来熟。 “貌似胖子都挺乐观吧。”第五烟邪恶的想着。 “大家好，我叫万俟东门，我妈姓万俟，我爸姓东门，我家我妈做主，所以我随我妈姓，我哥随我爸。我的超能力是火系，来自青鸳市。”这一位中等身材，长相清秀白净，浑身充满了书生气的男孩，像讲故事般，把自我介绍娓娓道来。 “冒昧问一下，你哥是不是叫东门万俟。”第五烟贱贱的问道。 “是的。”白净书生万俟东门老老实实得回答。 大家随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你爸可真够爱你妈的。”第五烟感叹道。 “同学，你，你怎么骂人呢？”万俟东门有点急的质疑。 “诶，诶，东门，他不是骂你，他的意思是你爸爸很爱你的妈妈，对吧。”眼镜胖子赫连桐笑呵呵的解释道。 “对对对！你看不好意思啊，冒昧了。对了，我叫第五烟，烟气袅袅的烟，我是冰系，本市的。”第五烟赶忙站起身转移话题。 “果然看着学习挺好的样，其实帽脑袋也不咋地，要不也不能看到这破学校了。”第五烟看着一脸白净秀气的万俟东门，邪恶的思索着。 “请，请问，那个烟气袅袅，是指动物的小鸟么？”白净书生万俟东门小心翼翼的询问第五烟。 “不好意思，我文化水平不高，请见谅！”他又赶紧追加了一句，生怕别人误会似的。 “尼玛，这哥们咋个脑回路有点偏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呀。”第五烟暗暗的想着，转眼一看旁边的胖子桐也在以同样的眼神看着有些扭捏的书生万俟东门。 “不，不是动物，这样说吧就是香烟的烟。这个知道吧。”第五烟赶紧解释道，生怕别人以为自己刚才扯古文瞎拽。 “哦，这名字好特殊，姓也不常见啊。我刚才以为你跟我开玩笑呢。呵呵！”万俟东门笑呵呵得说道。 “尼玛，这货是不是故意的！”第五烟脸笑心不笑的恶狠狠想着。 一边赫连桐已经开始收拾床铺了，万俟东门也不甘落后，赶紧忙了起来。几人一边整理，一边互相交流着，关系也不知不觉在舍友这一捆绑下，熟热了起来。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宿舍门被大力踢开。 “我擦，操家伙！”第五烟条件反射的大喊一声，四处找趁手的家伙。 “别别别！大哥，停！”只见一个名副其实的帅哥赔着笑提着行李蹒跚着踱了进来。 一旁的万俟东门跟赫连桐呆呆着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不好意思各位！我这是太兴奋了，哎呀你们不知道呀！”这帅哥说着把行李放到唯一的空床上，擦了擦汗继续喘着气说道。 “我爸妈非要把我送到宿舍才行，我说我都这么大人了，让人家看到笑话。这不好说歹说才把他们送走。”帅哥掏出瓶水喝了口，打了个嗝。 看到三位还没缓过神的舍友，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起身朝大家做了个揖。 “鄙人微生顿霄，顿悟的顿，九霄的霄。火系的，本市人，以后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绝对服务到位。”自称微生顿霄的帅哥笑嘻嘻的说道。 “好嘛，这下齐活了，一个宿舍四个人全是复姓，搞的文化气息跟火系高阶超能技火海燎原似的，哗哗蒸腾，不知道的以为今年这学校招生排名提前了呢。”赫连桐打趣道。 接下来其他三人互相报了家门。这又引得有些大大咧咧的微生顿霄一阵没心没肺的吐槽。不过这也一下拉近了这帮年轻人的心。 “那这么着。”收拾完东西的微生顿霄拍了拍一旁正带着耳机的第五烟说。等第五烟取下耳机，他继续说道。 “咱俩都是本地人，也当尽一下地主之谊，晚上咱们请客咋样，诶！不是哥们抠，实在是家里从小管得严，怕我在学校谈恋爱所以给的零花钱不多，这还得充饭卡，哈哈。”微生顿霄不好意思得说着。 “没事没事，我也一样家里管得严，刚才我爸妈还把我送到宿舍门口才走呢。理解。”第五烟一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样子。 “哟！是不是啊，哎呀，相见恨晚啊，哥们啥都别说了，都是辛酸泪啊！”微生顿霄俏脸一紧，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说着。 “哈哈，你俩也是，上个大学还离家这么近，跟小鸡仔似的。”赫连桐习惯了如此补刀。 “赫连桐，你大爷的说风凉话是不，老子但凡争点气，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啊。”两位鸡仔被说到了伤心处，齐齐掩面泪涕流。 “没关系的，我家里从小不怎么管我们哥俩，我有钱。”一旁的万俟东门很是正式严肃的说道。 “哥，以后你就是咱们宿舍的老大！”微生顿霄一听这话马上靠了过去，一脸谄媚。 “哈哈，鸡崽子有人养了，老大也收留一下我呗。”赫连桐补了一刀，便赶忙投靠。 “以后就叫你东门老大吧。”第五烟十分没节操的也靠了过去。 “哈哈哈！”东门老大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 其他几人互相看看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学的生活就是如此，无拘无束，舍友的感情也是如此，没羞没臊，却又彼此相惜。就像一壶纯酿的烈酒，喝下去百般滋味，会让你头昏脑涨，也会让你吐的昏天暗地，但是唯它，可以无私的温暖你的心。 校门口，四个形态各异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的向小酒馆走去。在身后突然穿来一句嚎叫。 “大学，尼玛的，我来也！” “我们也来也！” 一声声惨烈搞怪的叫声，引得路人纷纷投以讶异的目光。随后又变得理解，还有深藏眼底的怀念。 年轻啊，就是这么肆舞忌惮。 第四章 203号奇葩室 第二天，晨。 “啪啪啪……啪啪啪！”一阵急速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吵醒了酒后熟睡不醒的203室四位大爷。 “谁呀，大清早的。烦不烦啊。”微生顿霄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甩出一句。 “尼玛，地震了！地震了，快跑！”万俟东门猛然翻身坐起，掀开背被子就往床下冲，只听“啪嗒”一声，紧接着“啊！我擦！”一声惨叫。 原来他忘了自己睡的是上铺这回事，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剧烈的振荡，加上门外三根鸡毛信级别的敲门声，其他三人也都缓缓醒来。 “胖桐开门。”微生打着哈欠说道。他睡在最里面的床铺，而赫连桐挨着门。 赫连桐刚坐起身，模糊的双眼便看到地上一个硕大的物体横陈，由于脑子还在当机中，这混乱的起床仪式让他产生了片刻的疑惑。 “我觉得，是不是先看看东门老大挂了没比较好。”第五烟靠在床头眯着眼含糊的说道。 “我擦！”一语惊醒懵逼人，三人同时大脑开机启动，双眼猛睁，齐齐下床来救挺尸已久的东门老大。 “啪嗒！” “哎呦！我去！” 说时迟那时快，赫连桐一个完美的翻身落体，把自己一百大八十的体重狠狠地砸到了冰凉的地板上。与旁边一动不动的东门老大亲密的肩并着肩。 那一瞬间，第五烟脑子里闪过了“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样的念头。而微生顿霄手脚慌乱从上铺坠下，侥幸没有扑街，但看到一旁的赫连桐后，也是在一旁笑的快抽了筋。 第五烟不知道他怎么在这么短时间里，做到从迷糊到清醒再到笑抽筋的效果，心中只剩惊叹。 在舍友们完美的完成了自我三杀之后，第五烟现在是宿舍里唯一一个正常的了。他越过笑躺在地上的微生顿霄，扒拉开正铺在地板上扭着身子，哼哼唧唧说“忘了这是上铺”的赫连桐，在凉了很久的东门大哥身边蹲下。 “咦！踩到个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再碾两下。咦！怎么感觉软软的？”第五烟疑惑的移开大脚板，低头看了看。 “我去！” “我擦！哎呀好疼……”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混合着一旁断断续续的哼唧还有不远处咯咯作响大笑，第五烟突然感觉生活还真尼玛美好。 这时金色的阳光从宽大的窗户直直的照射进来，暖暖的阳光铺撒在四个人身上，仿佛在一副铅笔画上晕染出一片金黄色的水墨，光线随着窗外随风微微晃动的枝丫，不断的映射出阵阵波纹，仿佛让整个室内的景色活了起来，却又越发的不真实。 东门老大被手指传来的剧烈疼痛给刺激醒了，看到他没事，第五烟这才起身开门。 “我去，你们干嘛呢！”门外的人被屋内的景观震慑到了。 “啊啊！那个人体艺术，不不，是行为艺术！行为艺术，哈哈。”第五烟赶忙用身子挡着来者的目光。 “我说大哥你们别玩什么艺术了，赶快起来吧，全系新生就等你们四位了。”这位身材娇小玲珑的白净男生急切的说道。 “哦，是嘛，荣幸啊！”屋里传来微生顿霄尚未笑完的贱兮兮声音。 “啊，没事，没事，我们知道了，马上到，马上就到。麻烦你了。”第五烟赶忙转移话题。说完连忙转身回屋去。 “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呀，回头感谢你呀！”突然转过身想问一句，谁知道那位男生传达完信息就转身离去了。只留下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嘶！真尼玛好闻……大男生喷什么香水啊。可惜了，我不搞基。”第五烟猛吸了一口，摇摇头惋惜的说道，但总感觉好像被谁给埋了伏笔。 屋里，三位泉水复活的舍友正在嘁里咣当的宽衣解带，不，是穿衣系带，又是一番乱战。 四人收拾妥当这才一口一个哈欠的缓缓踱出屋。 “刚才那人说什么？”万俟东门突然问。 “好像是，谁在等我们来着，忘了，没听清，管他呢，老子刚来谁都不认识，谁等我。”赫连桐不在意的说。 “全系新生，在等我们。”第五烟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 “哦！”这是赫连桐。 “嗯。”这是万俟东门。 “我擦！”这是微生顿霄。 万俟东门：“那这么说……” 第五烟：“严格的说，开学的第一天，在这个美好的清晨里，我们光荣的，迟到了。” “尼玛嘞！” “我去嘞！” “我嘞个擦嘞！” 四人向教室猛冲。 “报告！”四个七零八落的声音在教室门外夹着剧烈的粗喘响起。 “进。”四人推开门走近教室。 抬眼望去，阶梯教室里，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紧接着便是一道道炽热的目光齐齐射来，射在还喘着气得四人身上，脸上。让他们好不自在。 “对不起，对不起大家，我们，我们来晚了，太抱歉了！”万俟东门作为刚被推举的老大，义不容辞地站出来对同学们致歉。 “那我就应该一直等着你们呐！”一个阴涩涩的声音从一边宽大的讲台上传来。 四人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机灵。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去。 只见一位身材颀长，短发，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正眯着眼注视着这几位姗姗来迟的“贵客”。 “老师好！”又是乱七八糟的四个声调。 “我建议啊，你们回去好好练练配合，这从打报告到问老师好，就没齐过，连喘个气都是乱七八糟的，都一个宿舍的，没一点默契呀！”中年妇女，没见她嘴怎么张开，却有一阵阵如寒刺骨的声音，阴涩涩的直直射来。 “尼玛，这不会是她的超能力吧，声波攻击？还是精神攻击？太尼玛变态了吧。”第五烟随着众人点头成是，心里却在狠狠吐槽着。 他不经意看到了身后的微生顿霄，只见他低着头，撇着嘴，一脸不忿的样子。 “尼玛，这是要搞事啊。”第五烟暗暗想道。 “我说你们四个，来来来，请你们站到讲台上来，请你们站到同学们的面前来。”中年妇女冲他们招了招手。 万俟东门挺了挺背，当先走了过去。 “我擦，这哥们是不是不知道要干啥啊？”微生顿霄在后面说着。 这紧跟着赫连桐也晃着跟了上去，眼镜后面的眼睛还在不住地打量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一点也不紧张，这倒让第五烟心生惊讶，心中直感慨真人不露相。 第五烟跟着走过去，后面藏无可藏的微生顿霄也低着头跟了过去。 四个人一排站好了，面对几百号同学。 “报上名来！”突然一声炸喝，吓得台上几人腿一软。 “我擦，这，这什么时候走，走上来了，我去！怎么这么多人啊！我怕……”刚才还一脸平静的赫连桐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所处环境后，这才大惊失色。 “尼玛，感情是个银杆蜡枪头啊。”第五烟对于自己认人不准的失误，有些气愤了。 “请问老师！”万俟东门转过头很正式的向中年妇女询问。 “上名来是哪位同学，一定要抱她么。我是直的，可是不抱男生的哟。”一句意味深刻却很严肃的询问，从他嘴巴说出。 “噗！”一旁的微生顿霄憋不住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你笑点，怎么这么……低！嘎嘎嘎……”第五烟指责着身旁的微生顿霄，可说着自己也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擦！”而旁边反应慢了半拍的赫连桐直接就毫不掩饰的干脆大笑出来，笑的整个教室都是他的声音在回荡。 “嗡……”台下的人群中开始发出一阵阵的嘈杂。 第五烟看赫连桐笑的止不住了，赶紧用胳膊肘捣了捣他。低声说了两句，这才让他笑声减缓下来。 “不用抱，就这样子的笑就可以饶恕我们了么？是像他这样子，还是像他们这样子？”这时候刚才思索了半天的万俟东门，突然又很是严肃的板着脸问了中年妇女一句。边问还用手边指着其他三个人。 “我没上过大学，是不是开学新生都要这么来一次啊。”紧接着他又转过来问隔了一个人的第五烟。因为此时赫连桐已经使用洪荒之力在仰天长笑，止不住了。 而第五烟身旁笑点极低的微生顿霄，早已经闭着眼，咧着嘴，捂着肚子笑躺在讲台上，还打着滚笑，翻着身，用手锤着地面笑，厉害的是他竟然没有发出一点笑声，就像在表演一出无声的哑剧 “我尼玛受不了了……哈哈……哈……”第五烟的防线终于被攻破了。 台上三个人肆舞忌惮的狂笑着，还有一个人仍在皱着眉头思索，忽然像想开了似的。舒展开眉头，咧嘴一笑。 “哇！”刚才还被台上的闹剧整的懵逼的同学们，当看到万俟东门微微一笑时，顿时发出一阵惊叹。 “真好看！” “这么帅啊！我心都化了！” “我要我要我要！” 一声声普通发春般的赞叹此起彼伏。终于是平衡了台上按不下停止键的闹剧。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突然一个低沉却又尖锐的声音，狠狠拍打在马上要抽了的三个人身上。 就像是解除了魔法。他们三个刚才还笑颠了的人，此时一个比一个站的好。而一旁咧着嘴笑的万俟东门以为是可以停止的意思，便合了嘴。 “你们是在挑战我吗？”中年妇女咬牙切齿的说道。 “报告老师，我们以为……”看到万俟东门又要发音，第五烟赶紧抢过来。 “老师，我们迟到是我们的不对，下次不会了。刚才还没睡醒，所以有所失态，请您见谅。”第五烟大声说道。 “哼！算你们识相。”中年妇女这才平复了怒气。 “回你们座位上吧。”她挥了挥手，四个人才忙不迭的跑到最后一排找空位坐好。 这时候人群里也开始了纷纷扬扬得议论。整个教室嗡嗡一片。 “喂，哥们。你们就是203室的呀。”一旁有个人笑嘻嘻问他们。 “对的，是我们。怎么了？”万俟东门展现出来非凡的外教才能，总能在第一时间抢过话语权。而一旁的三人一脸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你们太奇葩了。哈哈哈！”那人哈哈大笑的说道。 “你们干脆叫奇葩室好了。贴切，好记。”有人打趣道。 “为嘛？”万俟东门就像一个好学的好孩子，不知廉耻的继续问道。而一旁三人在闭目养神。 “奇葩室，喂！我们叫203奇葩室好啦，还挺好听的耶。”万俟东门转头对满脸黑线的三人说道。 “我尼玛！” “也是醉了！” “噗！嘎嘎嘎！” 第五章 活狗身上了 等台上的中年妇女一番老生常谈的入学介绍完毕后，说了些这学期课程安排，才放已经睡的东倒西歪的学生下课。 “话说这上大学了果然课程就不那么紧张了，一天就两三节课，也太爽了吧。”赫连桐推了推眼睛，满脸兴奋的说。 “你的近视就是这么来的？”微生顿霄邪恶的说。 “怎么讲？”他一脸询问状。 “他的意思是，你就是因为在高中课程紧张，而你又认真学习的情况下，这才把眼学近视了？”第五烟同情的向他解释道。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同情。 “对呀，我学习可认真了，全班都没有我学的认真，这可是老师说的！”谁知道赫连桐却一本正经的说着。 “那你怎么还考到这么个破二本来了。”第五烟问。 “老师说我脑子不好使。”赫连桐一本正经的认真说着。 “你老师说的对。”微生顿霄装模作样的一本正经说。 “那刚才你还笑的那么大声，老师不在台上站着呢，你咋不听老师的。”第五烟纳闷的问他。 “东门老大不说了么。我也以为是入学仪式，心里还想大学就是不一样。所以我得使劲笑，这才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赫连桐咕咕哝哝的说。 “那后来呢，你觉悟了么？”第五烟紧接着问。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尼玛这笑我一身汗。”赫连桐撒拉拉的说道。 “你还有的救。”微生顿霄总结。 “那他呢，他还给我们宿舍命名呢。对了，他是老大，他说的算不。不会真叫个什么奇葩室吧，我可知道这啥意思。”赫连桐指着万俟东门问道。 “他！没救了，别管他了。走，吃饭。”第五烟不想在这些个拉低智商的问题上讨论下去。 “难道我也是这个样，自己以为是正常人，在别人眼里其实就是朵开的鲜艳的奇葩？”第五烟暗自腹诽，心生疑惑。 “不不不，我要不是正常人，那这两个就不在人类范畴了。嗯，对对，是这样。”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下午，室外实践课。冰火系室外训练场。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本学期的实践课老师，我叫文东涯。”环形的场地中央，学生们围成一圈，一位中年男子正在自我介绍。 按照惯例，新生分两个班，这是一班。 “接下来我们学习冰火的操作。”文东涯说着完，也不废话，抬手就开始了课程的演示。 “这是冰的操作。”他说着手上也没停。 只见他两条手臂把衬衣袖子卷起到肘弯处。伸出右手，手心向上五指成爪状，话音刚落，一道明显的冰霜带如同一条溪水般在掌心出现，并如小蛇般不住的晃动着优雅的银蓝色躯体。 冰霜带逐渐变长变宽，很快就形成了一道四五米高的冰柱，只不过还未凝结，这是操作者意识在掌控的原因，这一条如冰蛇般的冰柱在空中被肆意操纵，舞动着银光璀璨的身躯。 作为第五烟他们这些没经过系统培训的人来说，能放出个一米高的冰柱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还未等同学们发出赞叹，他却伸出了左手，只见一条赤红色的火龙凭空出现在他的手掌心，摇头摆尾的上蹿下跳，一阵风吹过，只见火龙迎风便长，两三个呼吸间就壮大成七八米高的巨龙，蒸腾的火焰让周围的同学纷纷退避三舍，而这时他们才感到刚才那条冰蛇发出的寒气也不亚于这条火龙。 场地中央，文东涯左右手各拖着一条冰蛇与一条火龙，冰蛇舞动风霜，火龙吞吐热浪，元素间的生克天性，让他们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同学们看到这一壮丽的景观纷纷发出阵阵感叹。 “真尼玛大。”赫连桐扶了扶眼镜，惊叹道。 “此物甚好！”万俟东门一脸庄重的说。 “尼玛，这个逼装的。”一旁微生顿霄忍不住的吐槽。 “他这得有五级吧。”第五烟惊叹道。 “不，有六级。”却是万俟东门在说话。 “你确定不是瞎说的？”第五烟纳闷的问他。心想他是不是又发神经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这两个玩意都是六级，只不过由于火系与冰系的天生形态不同，所以他们外形才大小不一样，又因为火系属性张扬狂暴，而冰系内敛隐秘，所以散发出的气场也不一样。”万俟东门滔滔不绝的说着。而旁边三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丫不打草稿就瞎掰的能力我是真佩服了。”微生顿霄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我打草稿也不会瞎掰，因为我从不说谎。而六级的超能者我也见过。”万俟东门义正言辞的争辩。 “算了吧，六级超能者，那属于中层阶级的人啊，咱们这种底层人民能接触到他们？提鞋都不配吧。”对于这个问题赫连桐倒是认得请。 “那个人是我爸。”万俟东门平静的说道。 ……………… “我们一家都是六级，还有更高级别的，但只有我，现在还是一级。”他自顾自的说着。而旁边三人已然相信了他的话，因为知道他虽然有些不谙世故，但是确实不是信口雌黄的人。 “为啥？我是脑子不好使，你为啥，长的又帅，还会讲笑话，家世也比我们好，这不科学啊？”赫连桐发出了三人心中的疑问。 而此时第五烟两人都对他毫不啬的伸出了大拇哥。 “唉！我妈说是祖上积的德到我这用的差不多了，我没得到祖宗庇佑。属于被抛弃被放弃的的那一代。”万俟东门不以为意地说着自己的身世，语气中充满了平静恬然。 “得！咱们全是凑一窝了，不是被命运给扔一边不管不顾了，就是被命运给敲了一脑袋包，没一个全和人。”微生顿霄习惯于陈述总结。 “那你在家岂不是很压抑。”第五烟目光迷离着问他。 “就跟你们活了十几年，都成人了还离不开父母家人的控制一样。那是一种长久形成的关心爱护，但现在已然成为了捆绑我们的枷锁，可他们却茫然不知，最后受到伤害的却是我们。 他们从小剪去了我们的翅膀，长大后却让我们飞翔。这就是家人的爱么？这就是我们一生都无法反驳的养育之恩么？这就是以道德制高点来捆绑我们对自由渴望的'父母都是为了你好'么？”万俟东门像在讲故事一样说了这么一番话。 “不过我比你们好些。我不是独生子，我的负担有人为我承担，我可以生也可以死，因为我的家人有人照顾，他们的希望有人寄托，他们的生命有人陪伴。 而你们不行，你们就算生不如死的活着，也得咬紧牙关活下去，哪怕再屈辱，哪怕再困难，没人听你的抱怨，没人懂你的为难，没人愿意跟你一同承担这份沉甸甸的负担。你必须坚强，你必须忍耐，你必须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被生活被命运一次次的打倒，再咬着牙，抹抹脸，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继续面对生活。 即使你再恶心生活中的黑暗、不公的事，再唾弃那些自私自利、恬不知耻的人，你也得面对他们，承受他们带给你的苦恼与伤害，你打不过只能忍，你一旦反抗，就前功尽弃，彻底地败了。 所以，我比你们容易，是因为我虽然决定不了我人生，但我能决定我的生命，而你们，不行。这就是你们原生家庭独生子们最大的悲哀，因为你们的人生、你们的生命都没有底线，从出生就注定必将一落到底，被命运所抛弃。 除非你们能受到命运的眷顾，赐给你们聪明的头脑，或者非凡的技能，或者一次横财，要不就是一个牛掰的老婆或老丈人，这样你们才有可能咸鱼翻身，有成功的希望。”万俟东门如同换了个人般，点评着面前的呆了的三个独生子。语气平静恬然，就像他刚到宿舍时的自我介绍，如同在诉说着一个毫不关己的故事。 “东门，你看的这么透，我们就没法活了。”微生顿霄唉声叹气的说着。 “生不如死也不得不生，因为有活着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从来不是你们自己能决定的。” “那你说我找个牛掰点的媳妇不就可以了。”赫连桐果然跟别人的脑电波不在一个频道。 “恕我直言，微生可以，你，不行。”东门挨个点着两人说道。 “那我就让我妈给我生个弟弟！”第五烟这边突发奇想。 “呵呵！” “呵呵！” “呵呵哒！” “所以，你们要不就认命，要不就在眼下这潭淤泥里扑腾扑腾吧，说不定就扑腾出去了。”东门抬了抬下巴，满心好意的劝面前几位。 “你说我能靠媳妇？嘿嘿嘿……”微生突然阴森一笑。三人就知大事不好。 “东门你果然是大哥，以后你就拜我们为大哥了！”赫连桐兴奋的说道。 “额，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吧，你懂的。”微生也懒得解释了。 “赫连，你一点都不为自己将来担心？”第五烟转而问起赫连桐来。 “担心什么？”赫连桐一脸懵逼。 “担心你的将来啊！”第五烟说。 “我脑子不好使，想不到那么远，走一步看一步吧，把当下做好就行了，现在做得好，那一步步累积起来，以后估计也差不了，东门老大你说是不是啊。反正啊以后不死调朝上，要死调晃荡，爱咋咋地。”赫连桐想了一想说，然后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颇有一种不要命的匹夫风范。 “尼玛，大智若愚啊！”这是叹为观止的万俟东门。 “我擦！我才发现我不如你……”这是欲哭无泪的微生顿霄。 “那么多年，算是活狗身上了。”这是再一次看走眼的第五烟。 第六章 作死四人组 “同学们，现在我展示的是冰火两系六级水准的操作。你们要多观察，多体会，回去以后多联系，具体的方法，课本上都有，下节课我们随机抽查，下课。”文东涯高声说道。 在冰火交映中的他仿佛是一副浓郁而神秘的油画。话声刚落，只见他双手用力向中间一合，冰蛇与火龙飞舞着身躯相互撞去。 “嘭！”两条因超能产生的元素体，狠狠地撞击在一起，而在自身互相克制的属性影响下，冰的寒与火的热不断地相互吞噬、抵消，就宛如火龙与冰蛇在交缠相斗。 而碰撞出的冰屑与火星，嘭嘭的向四面八方狂暴炸裂，顷刻间就布满了学生们头顶的上空，在相互作用下，化作灼灼燃烧的火焰包裹着银蓝色的冰雨簌簌落下，仿佛开了满天的烟花流火。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美！”万俟东门有感而发。 “我擦！尼玛调爆了！”微生顿霄有感而发。 “别看我，我没啥文化。”赫连桐无视了第五烟的眼神中询问。 “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吧！”第五烟深吸了口气说道。 烟火散去，课程结束。同学们叽叽喳喳的交流着离开教室。 “你们说怎么才能提升超能级别呀？”赫连桐托着下巴呈思索状。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万俟东门朗声长颂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微生顿霄撇着眼捏着嗓子说道。 “赫连呀，以后咱们就不要讨论这么天马行空的话题了，咱们要踏实，知不知道呀？”第五烟勾搭着赫连桐向外走去。 “呵呵！我就是那么一说，我脑子不好使，才不会自找苦吃。耶！”赫连桐很有自知之明的开心道。 回到宿舍，四人各忙各的。 “其实，我倒是有一法，或可尝试一二。”万俟东门忽然说。 “纳尼？”微生顿霄又开始翻白眼了。 “你有家传绝学？”第五烟满脸兴奋的望着他。 “呵呵，不然。只是家中有一古书，未曾有人染指，我曾研学一二，上面介绍有一套提升超能之法，我们或可一试。”万俟坐在床上，两条腿耷拉着，老神在的说。 “何法？”赫连从床上跳下来仰着头问道。 这时，万俟却把头转向了第五烟，眯着眼打量着他，嘴角悄悄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 第五烟在床上一晃荡，差点掉下去。 “你，你干嘛，万俟你搞基啊！我可不好这口啊！”第五一阵恶寒，赶忙反击。 “嘿嘿！冰火两重天！”万俟贱贱一笑，说出五个大字。 “正所谓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超能级别的增长也是如此。” 203宿舍内，第五烟、微生顿霄、赫连桐三人站成一排，在他们正前方，万俟东门脸上架着副黑框平面镜，背着手，在不到两米宽的过道来回踱着步，十分庄重的说道。 “要让超能增强，那就要给予它足够的刺激，正所谓弹簧原理，你越压，它反弹越强烈，而对于我们每个人不同的超能力来说，最强的刺激也因人而异。”万俟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比如我们四个人，就可以组成一个组合。正好两个火系，两个冰系，我们一个火一个冰配成一个组合，冰火两人分别用超能力攻击对方，另一方不要抵抗，要全身心的接受，通过对方的超能激发出自身超能的自动抵抗，两两相抗，使自身超能力逐步提升！”万俟口若悬河，目露精光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对抗增压，使自身超能力超负荷受激，以激发增长。”赫连桐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哟，智商上线啦！”微生顿霄啧啧的说着。 不过万俟的理论却让四人听的是士气大振，兴奋不已。 “那小伙伴们还等什么呢？让我们愉快的开始吧？”第五烟手舞足蹈的叫喊着，活脱脱一只发情的猴子。 接下来组织者万俟将四人分了组，微生跟赫连一组，他和第五烟一组。 “好了，所谓事不宜迟，趁热打铁，成名要趁早，我们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吧。首先，由微生你们这一组开始。你们俩谁先来啊。”万俟搓着手掌，热切的作文班。 “当仁不让！放着我来～”微生大喝一声当先站了出来。 “那您就瞧好吧！”赫连也不遑多让，大咧咧的卷起袖子就要开干。 第五烟与万俟默默地退后几步。 “我怎么感觉好像漏掉了什么呢？”第五烟心中突然一咯噔，暗暗想着。 但没等他多想，这边第一组的实验已经开始了。 “哼……”赫连毫不犹豫的启动自身冰系超能力。 只见一道道如同细沙般莹亮的白色冰霜，带着寒气在赫连双手掌心缓缓汇聚。 十多息后，冰霜逐渐凝聚成两团明亮的霜团，霜团似深夜灼灼燃烧，张牙舞爪的篝火，四散着要将四周吞噬的爪牙，使赫连整个人寒气森森。 “神马！二级冰炎！赫连竟然是二级超能力者！竟然还会深藏不露这么高深的技能！”第五烟惊讶大叫。 “慢，等，等一等……”一旁本来就有些紧张的微生看到赫连掌心喷薄的冰炎，整个人有些不好的预感。可话还没说完，赫连发力了。 “走你！”只听他一声大喝，双手向着前方严阵以待，但此刻却有些神不守舍的微生狠狠地挥了过去。 “嘭！”两团冰炎如同被击打出去的棒球，脱着长长的冰霜轨迹，在空中化作了两条冰带，毫不留情的轰在微生摆出防守姿态的身躯之上。 “尼玛！”微生在二级的冰炎即将击打在身上的的瞬间，一跺脚，一闭眼，一声暴喝，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从他身上猛然迸发。 “我去！超级赛亚人？不对，怎么又是二级？”第五烟失声大喊道。 “话说，咱们这座庙可真是藏龙卧虎呀！”万俟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幕，阴阳怪气的说道。 “切！”第五烟转过头看着他，一脸“除了我，好像你们都是二级”的样子。 而另一边赫连与微生两个都是二级的冰火超能在瞬间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冰的寒与火的烈，同时在承受者微生的身上发生作用。 此刻微生裸露在外的肌肤，能够看到散发着灼灼热气的火炎正在被他自己刻意压制，而散发着浓浓寒气的冰炎在全力入侵。 而天生相克的属相使冰霜不断被火炎融化成细细的水流，啪嗒啪嗒的滴落，而火炎的阵地也在被冰炎逐步吞没。 随着冰炎全力猛攻，火炎有些扛不住了，微生便全力开启超能输出。一时冰火两种超能呈现出胶着状态，使微生的身体一阵白一阵红，一会寒气四溢，一会烈如火焰。仿佛两种超能在他的身体内化作两头巨蛇，彼此交缠媾和。 而此刻赫连，微生二人一动不动的咬紧牙关倾放着浑身超能。 “我去！天拉撸了！冰火两重天再次完美重现！”万俟一副看呆了得表情惊呼。 “嗯？为嘛我要说再次？”但他好像忘了什么事。 “快，快看……这，这怎么这么熟悉……”突然第五烟指着微生哆哆嗦嗦的说道。 “咋！”万俟定睛看过去。 只见微生此刻如同一个沸腾的水壶，浑身皮肤红彤彤的，整个人呼呼的向外冒着大量的蒸汽，好似一个开了锅的水箱。 而在他的身上，不断的向外迸放出许许多多，由火焰包裹的白色冰珠，纷纷扬扬的飘满了整间屋子，还没落地就仿佛燃烧殆尽，消散在空气中。 宛如灿烂的烟火绽放。 “我记起来了……”万俟恍然大悟的喃喃道。 “我尼玛，不要……”第五烟的话戛然而止于……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在203宿舍猛烈的响起，就如同一颗炸弹在学校引爆，响彻天地。 但整栋宿舍楼在爆炸中依然挺立，这让突然受到惊吓的同学们安心了不少。 “啥情况！” “大晴天的，哪爆炸了？” “我擦！吓死宝宝啦！” “我擦！快跑啊……” 整栋楼的同学在剧烈的爆破声后，纷纷尖叫着向楼下逃去。 而事故现场203室宿舍的场景就可以发挥想象了。 安静的楼道内四下无声，一阵烟雾在楼道里飘飘摇摇的挥散不去，笼罩下一片低沉的悲哀。 屋外，203室门口。 厚重的沉木大门，已经碎成许多块零零碎碎的散布在门口周围，银灰色的门头号牌，已经被震裂成好几段，头尾不相依的四处零落。 此时浓浓的烟气正从已经成了一个洞口的门内，呼呼的往外冒。 屋内。 “咳咳咳……咳咳！” “还，还有人活着没……”浓烟滚滚中，一个看不清外貌的人，挂在床架上虚弱的说道。 “我感觉……没，没剩几口气了……”一个被洞穿的储物柜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门口外传开了嘈杂的脚步声，一队身穿棕色制度的学校保安队员呼呼啦啦的闯了进来。 “我去！这是谁释放了高级奥术了么？” “少废话，先把烟散了，看看人有没有事。”一个右臂带着红袖章，队长模样的人急忙说道。 “好嘞，队长！” “风龙卷！”只见其中一名队员双手向前靠拢，掌心竖起张开，嘴中念道。 话音刚落，一道肉眼可见的圆柱形气流，从他的掌心狂啸而出，如一头气龙狂卷着屋里浓郁不散的雾气，从已经被震裂成残块的窗口处“哗哗”呼啸而出。顷刻间屋内恢复了清明。 “报告！这有一个人。还有呼吸。” “报告！衣柜里有一个……还活着。” “报告！额……没了。” “没了？”队长疑惑的说着。 “不对啊，有人说看到他们宿舍四个人一块回来的啊。快，再找找，别漏了哪。”队长紧皱眉头，让队员四下搜寻。 “可就这么大的一片地，一眼就能看完了，难道信息有误？”队长摸着下巴思索道。 一名队员从窗口探出身子向外望去。 “这要是蹦到楼下也……哇哇哇！”他忽然嘴中哇哇大叫。 “怎么了？”队长赶忙跑过来。 “你看！”真名队员伸手向下一指。 “哈哈哈！” “哈哈哈……” 赶来的队员看到他指的一幕时纷纷哈哈大笑。 原来在窗口下方，一排窗框残骸形成的几处尖锐凸起处。两位衣着不整的**人士正晃晃悠悠的挂在上面，昏迷不醒。 “好了，赶快给弄下来。”队长下命令道。 待到两人被抬下来，放到地上检查确认无事后，才给裹上被子送到医务室。 而一路上有个人像个坏掉的烟囱似的，一阵一阵的向外冒着不浓不淡的烟。 自此203宿舍的自爆事迹在学校内迅速传开。 人人都知道了有一个被称为奇葩203的宿舍里，有一个叫做作死四人组的神奇组织。 第七章 他晕烟 刚被整饬一新的203宿舍内，还飘荡着没有散去的新家具的味道。 宿舍中央的凳子上坐着这间屋子的四位主人。 “3000啊！尼玛两个月生活费啊！要不用咱们的宿舍公费吧。”微生顿霄一脸苦逼的表情，向其他三人可怜巴巴的问道。 “滚！咱们啥时候有过宿舍公费的。”第五烟恶狠狠的回应着。 “这可是万俟老大出的主意啊。”赫连桐哀嚎道。 “第五，我就说那时候那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万俟事后诸葛亮的分析道。 “因为前脚课上老师展示过后，我们后脚就来了个伪版的冰火两重天！”第五烟唉声叹气道。 “可是我们只记住了它的美丽，去忘记了它的威力！”万俟神叨叨的回忆着说着。 “你俩别拽词了，最受伤的是我啊。尼玛现在还一阵冷一阵热呢。”微生双手抱着肩膀苦戚戚的犹如一个受惊过度的小鸡仔。 “挂窗户上差点全裸的是我！”第五烟斜着眼盯着微生道。 “话说衣柜的质量好差啊，我一下就给蹦塌了。”万俟摩挲着下巴，转着眼珠仔细的回忆着。 “至少我们知道了此法不可为不是。万俟老大你那本家传的书指定是假的吧。”最后还是赫连保持着清醒。 “哦～难怪家里没人练。”万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个东门，简直是个坑门！天天一副人畜不害的样子，今后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了。”一旁微生满脸冤屈的破口大骂道。 “确实比较坑。”赫连恰当的补刀。 “好啦，此事已过，莫在旧事重提。我们还是想一下哪个环节出错了吧……”万俟很不要脸的换了个姿态，提声说道。 “哪都没错，尼玛就你的书错了。什么对抗刺激，你个害人不浅的祸害。”微生依然怒气阵阵。 “呵呵！”万俟尴尬的老脸通红。 “算了，咱们吃一堑长一智，消停吧，提升超能等级还得循序渐进，慢慢来吧。”第五烟不知什么时候点着了烟，正有一口没一口的边吸边做最后的总结。 “走吧，我请大家吃饭，压压惊。”万俟笑嘻嘻的站起来说。 “这还差不多。”微生噘着嘴，满脸的理所应当。 “哈哈！还是万俟老大给力啊。”赫连还会反补，其实是个好人。 “蹦飞出去的不是你！”微生转头唾他一脸盐汽水。 四个人前后脚的出了宿舍，勾肩搭背的去吃安慰餐。 一路上少不了知情人的指指点点。 “看到没，这就是203奇葩室的。” “喂！快看！作死四人组来了！” “听说没，他们把自己宿舍给炸了，人都蹦飞了。挂了一窗户台。衣服都蹦没了。哈哈……” “尼玛！危险！离远点，别给蹦到了。” “老大，我们出名了耶！”赫连激动的小声冲万俟说道。 “那是！不瞅瞅我是谁。”万俟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唉！真丢脸，我这鲜花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摧毁了。”微生低头不敢看。 “算了，生活给我们的坑是一个接着一个啊。人生入坑，永无止境。”第五烟无奈的摇摇头，却赶不走刺耳的流言蜚语。 学校的生活就像此起彼伏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听说没，今天晚上迎新晚会。去不去？去不去！”一进门，赫连就慌里慌张的四顾说道。 “你是不是新生？你说去不去！再说，我们也该开始真正的大学生活了。”微生撩了撩眉前柔软的长发美滋滋的说道。 “我说微生啊，你刚贴了俩月生活费进去了还有钱泡妹子啊。”第五烟坐在书桌前，嘴里叼着根长雪茄，含糊不清的说道。 “呵呵！果然是同道中人。不过这总比你嘴里那玩意省钱吧，你这个抽生活费的货。”微生对着镜子整理着发型，一副自恋的样子不忘吐槽。 “嘿！你不知道么，我爷爷总说，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可靠不住。”第五烟又美美的嘬了两口。 “那还有更靠不住的么？”万俟放下手中的书问他。 “能戒掉烟酒的男人。”第五烟肯定的说。 “真理！”万俟回应道。 “烟儿，来跟呗！”赫连听到这话，凑到第五烟跟前。 “来！可劲抽，批发的多。”第五烟从书桌的木盒子里拿出一根，递给赫连。 “你这多少一根？”万俟问。 “一块钱五根。满五十送十根。嘿嘿！抽的就是个实惠。”第五烟笑呵呵道。 “尼玛！微生开窗，快开窗！”万俟一听这话马上就慌了。那边微生没等万俟话音落下就慌里慌张站起来拉开了窗户。 “草菅人命！你这是草菅人命！”微生抗议。 “呼……嘿！你还别说！这味还真正！这劲还真好！”赫连不知什么时候点着了烟，正呼呼嘬着。 第五烟笑呵呵的看着他蹲在地上享受的嘬着烟。微生两人一脸恶寒。 “咚！”在大家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赫连一脸享受的就歪倒在地上，嘴角还提溜着一溜的口水。 “歪日！” “我去！” “咳咳！他晕烟。”第五总结道。 “这咋弄。要不给他抬床上去，这躺着怪凉的。”微生搓着手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赫连说。 “这家伙，这么沉，这床，这么高。咋抬？”第五烟边吐着烟圈，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呼～用超能力吧。”万俟深呼口气说道。 “你的意思是放火烧他？”微生跃跃欲试。 “这样太不人道。还是用冰给他一层层垫高。”万俟摇头询问第五烟道。 “大哥！你以为我是他俩呢，超能都是扮猪吃老虎的二级，咱俩都是一级啊。”第五烟嘬了口快烧到屁股的雪茄道。 “那个啥，不好意思，我也是二级。呵呵。”万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尼玛，那天谁说整个家里就自己是一级的！”第五烟再一次因为自己的错误认识而失望至极。 “额，那个，这两天刚晋级的。”万俟心虚的不敢看第五愤怒的面孔。 “那这么说，整个宿舍就我一个还是一级了？”第五烟咬牙切齿的问。 “所以你要努力哦，亲！”微生贱贱的点着第五烟的额头说。 “我原本以为命运安排给我的坑，止步于这所学校。可谁知道，还有你们这几个大坑在等着我往下跳。”第五烟使劲嘬着燃尽冷掉的烟，含泪说着。 “好啦，别矫情了，这还躺着个人呢。来吧！小冰冰！”微生笑嘻嘻得调侃第五烟。 “那可说好，我能释放出的冰能不知道够不够把他垫上去。而且控制的也不太好。你们俩可要旁边辅助好。”第五烟吐掉烟屁股，摩拳擦掌准备上了。 “好嘞，放心……” “呼！嘭～咚！”微生话还没说完，这边第五烟已经抢先发力。可明显力度没有控制好。 只见一层厚厚的冰层突然在蜷曲着的赫连身子下面出现，然后在不到一息的时间里猛然增长至两米高度，而赫连就如同做弹簧似的，咻的一下就被弹飞了出去。 他在天花板留下了一摊散花般的鼻血后，又完美的坠落在地板上恢复了刚才晕倒的姿势。 “哎呦！哎呦！谁！谁踹我鼻子啊！哎呦！”这时赫连突醒，倒是抢占了发表惊叹的话语权。 而旁边的三人只剩下一脸懵逼状。 “烟儿啊，我建议你平时没事还是要多练习练习的，对吧，要不这样下去非常容易出事情的呀！”万俟语重心长的说着，一边还帮着把第五烟仍保持前伸释放姿势的手缓缓放下。 “我感觉，这个宿舍早晚有天得有人被整死，而且我有强烈的预感，这个人不是赫连就是我。”微生一脸担忧加畏怖的表情左看右看两个正勾肩搭背的人。 “放心了，有我在，放心啦。”万俟赶忙拍了拍顿时矮了一层的微生，给了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尼玛，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放心呢”微生是有苦只敢往肚子里咽。毕竟这一宿舍的好像还真没啥正常人。 这件事的最后，当然是清醒过来的赫连自己手脚并用的蠕动上了床。 那一抹新鲜的鼻血，在奶白色的天花板上鲜艳的盛开着，就像门口银灰色的门牌号，都是在铭刻着一段难以忘怀的人生。 “快点！磨磨唧唧的，去晚了好位置就被占光了。”微生擦着嘴，着急的催促正狼吞虎咽的三人。 “尼玛，别催了，快噎死我了！”赫连含着满嘴的饭菜咕咕哝哝的说着，喷溅出来的饭粒菜叶下雨似的撒在对面微生跟第五烟还有万俟三人的餐盘上。 “不吃了。” “不吃了。” “不吃了。” 三人齐齐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那鸡腿都是我的啦！”赫连的得意声在他们身后没皮没脸的响起。 三人赶着步子来到了学校大礼堂，迎新晚会的现场已经布置完毕，舞台两扇猩红色的大帷幕紧紧闭合着，两盏白色的聚光灯齐齐打在帷幕正中央。一副“就等你出现”的样子，带给人无限的瞎想。 三个人来的比较早，就找了个前排中央的位置坐下。 “嗯嗯，这个位置好，在舞台正下方……嗯嗯，不错，我到时候要是把身子秃噜下去，嘿嘿……”微生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贱贱的想入非非。 “我警告你微生，你可别乱来，咱们宿舍已经够出名了，不需要你今天再现场打广告了。”第五烟很是郑重的告诫着他。 “放心，放心，想当年我……嘿嘿！不提也罢。不过你们放心，我一个火系，能怎么乱来啊。”微生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万俟好像想到了什么，一阵沉思。 “你别摆沉思状了，天天一个简单的问题你都弄得跟宇宙大事似的。”第五烟看不惯万俟日复一日的装比，狠狠吐槽道。 万俟做了个鬼脸，很快就恢复正襟危坐的样子。 “咱们别想了，垃圾技能垃圾人，这社会就是靠技能吃饭的。咱们这想看个姑娘的裙底风光，除了把她裙子烧个一干二净，就是先把她冻住，然后想看哪里凿哪里。”第五烟替一个猥琐男和一个道貌岸然的怪蜀黍解释道。 “你看你，小烟你就喜欢把话说的那么明白，赤果果的，真讨厌！”万俟转了一副假装嗔怒的扭捏样说道。 “东门，你大爷的再敢这个熊样子说话，老子马上就剐了你！”第五烟阴着脸咬牙切齿的吓唬他。 万俟完美的被吓到，赶紧恢复了正襟危坐的待机状态。 “可惜的很呐，我要是有透视眼，或者隐身、变身，再或者心灵魅惑这样的技能就好了。全世界都要在我的眼中变透明。”第五烟搓手惋惜，一旁的微生不住地点头。 “正因为如此，老天才给了你一个冰系超能，这样就算你想做坏事也得随时准备把锤子。要不就算看得见也吃不着。”万俟说道。 “吃什么？我还没吃饱就跑过来了。”却是赫连喘着粗气呼呼啦啦的跑过来了。 他挨着万俟坐下，气喘吁吁得问着。 “吃屎粑粑，吃不，三十二种味道任你挑选，吃的多送的多，多吃多得，最后吃完不吐不晕，还有美味宿便大礼包赠送。要不要帮你报名啊，少年。”第五烟想起被喷的晚餐还有那个喷香的鸡大腿，就沉着脸说道。 “额！咕嘟……算啦，我近来喜欢吃素。”赫连咽了口口水，一脸被吓住的使劲摆手。 第八章 悲伤逆流成河 随着时间慢慢接近晚会的开场，礼堂里来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嘈嘈杂杂的一片喧嚣。 “哇！这个可以！呦呵！这个大，这个大！那个，那个，快看，我去！这极品啊～”熙熙攘攘人群中，微生不断做着点评。 其他三人也是沉浸在这很少经历的热闹氛围中。 突然，礼堂的灯光全部灭掉。只见舞台上那两盏久久不动的射灯，晃了两下，再回到原先的位置，好像再说“都往这边看过来。” 一阵欢庆的音乐声响起，两扇大帷幕被缓缓向两侧拉开。 灯光之下，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身穿华贵靓丽的晚礼服款款登场。 “同学们晚上好！”两人深鞠一躬，而后齐声说道。男的声音低沉浑厚，女的声音清亮温柔。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今年的迎新晚会现场！今天我们给所有的新同学们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请大家拭目以待！”女主持人激情洋溢的高声说道。 “那么，在这个隆重而欢庆的夜晚，我们今年的迎新晚会正式开始！”男主持人言罢双手一挥，两人身上的灯光暗去，双双下台，音乐也随之停下。 整个会场蓦地陷入到一片整齐的黑暗与寂静中去。 “咚！噔噔噔……”舞台上五颜六色的灯光突然闪烁着亮起，伴随着动感强劲的音乐声，肆意的摇摆，交织成一片鬼马狂想般的梦幻灯火光景。 突然，只见宽大的舞台上一块巨大的冰晶蓦地出现在左侧的位置，正缓缓转动着洁白无瑕的身躯，宛如一位从天而降的神女。而灯光也缓缓变得柔和，音乐也放慢了节奏，变得低沉肃穆。 又是一晃神的功夫，一团烈烈燃烧的赤红火焰在舞台右侧突然现身，向四周持续蒸腾着，不断变化形状的尖锐火焰角，威势惊人，仿若战神临世，又似被神女感召而来，齐聚这盛大的舞池，共舞一曲天庭盛宴。 冰晶与火焰双双现身，灯光熄灭，一曲梦幻的悠扬音乐声也徐徐响起，有笛声的轻灵，有箫声的苍凉，有古筝的高山流水，有战鼓的金戈煌煌。 就像是一场战争即将来临，而两方将领则先出对阵。平静之中夹杂着细腻的杀意，磅礴之下暗立着刀枪斧戟。 台下众人只觉得心中一紧，头皮发麻，一动不敢动，生怕那渐渐升起的战意降临。 此时长有四十米，宽有六十米的舞台上，冰晶突然炸碎，一位白色轻衣，身围玲珑薄纱的妙龄女子飞舞而出，直升而起。 她绾着高发，眉心点红，头饰玳瑁金翠，赤足戴镯，手舞长纱，从舞台飞出绕着会场飞舞，在她滑过的身后，一只只小型的冰凤飞撒而出，追随着她的身影，发出阵阵悦耳的凤鸣。 最后她在舞台左侧缓缓落下，只只冰凤则凝聚成一头真正的冰霜凤凰，在女子身边展翅飞舞，真如同谪仙般美轮美奂。 还未等观众提起到嗓子眼的惊叹发出，另一侧的火烟又“嘭”的一声爆裂开来，无数细小的红色火星如洋洋飞雨，“唰唰”落下，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如星轻诉。 而爆裂开的火焰中，一位身披金色铠甲的战将手持火焰化作的长枪，伫立在空中，发出凛凛神威。 只见他长枪一挥，一头赤红色的猛虎从枪尖咆哮扑出，身上繁复的花纹如银河般发光流淌，猛虎发出阵阵虎啸在观众上空左突右进，似在捕食，每到一处，就有人发出惊吓般的赞叹声。 最后猛虎回到战将脚下，冲着对面的冰凤大吼一声，两两呈现出对峙状态。 舞台上冰火两两对峙，突然一个悠扬悦耳的话语声仿似从天而降，带着空灵缓缓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所谓超能分高低，地位分贵贱，唯乃人之分别心，高低贵贱，实为妄想，正所谓萤火也能放光华，蚍蜉亦能成鲲鹏。人之生而不同，觉醒超能，实为天赐，助我等脱离天地之桎梏，闯出寰宇之新生。冰火素来被贬为低级超能，实则有人力之不歹，而非超能之不行。可而不可，在于一心之强弱。”缥缈如烟的话音伴随着簌簌飘落的五色花瓣，似有天女散花而不现，又如大伦道音而不知。 “人生就像一场游戏，没有垃圾的职业，只有垃圾的玩家，你是垃圾吗？”这时花瓣散去，一行金色大字凭空出现在舞台中央，硕大的字体，笔画沉降大气磅礴，笔锋横斜锋锐凌厉，让人望其生畏。 忽又一声嘹亮的钟声，如炸雷般响起，钟声滚滚，让人肃穆警心。 警钟醒人，台下的同学们被台上的字吸引，金色的字，此刻被深深刻在每个人心底，是一句警醒，也是一次对自我的询问。 “你，真的是垃圾么？还是你甘心就此做一个垃圾？” 此时。台下的第五烟在问自己，微生顿霄在问自己，万俟东门在问自己，赫连桐也在沉思，每位同学都在内心深处扪心自问。 “是不是上了所垃圾学校，你就成为了一个垃圾，到底是学校垃圾，还是你早已把自己当做了垃圾来处理，说到底，你，到底是不是垃圾！” 此刻每个人心中也都有了明了的答案。 有些人很快的把答案藏起，不敢触碰，有些人则反复读着答案，反复问自己，而也有人呈现出骄傲自信的面容，挺直了腰板，坚定了目光，当然也少不了瘫坐椅背，唉声叹气的同学，整个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人生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无论知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他们都在享受或承受着这个漫长而又短暂的过程。 无所谓成功或者失败，他们只想寻找并停留在那处让自己安心的驿站，不温不火，不稂不莠，在风吹日晒与阳光雨露中，轮转四季，蹉跎人生。 而你的人生，又是什么样的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而每个人都为了解答这个毫无意义的命题，用尽了一生。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没有资格讨论人生。但我真的不想当一只被人厌弃的垃圾。”第五烟闭着眼，脑海里不断的浮现从小到大的历历场景。 那些被父母支配的恐惧如渊似海，那些从小被当做差生的目光如椎似箭，那些别人家孩子的幸福、骄傲与成功，就如同永远得不到的骚动，时时刻刻在抓挠着内心，泛起了不敢触的忧怨与憎恨。 “我就是一头被剪掉翅膀的雄鹰，一头被阉割的野猪，随时向世人展示我尖锐的硬喙与锋锐的獠牙，但其实是在保护自己那颗已脆弱不堪的倔强心脏。 因为在那颗心里，被珍藏着仅存一丝的活下去的勇气。没有了心，我也就不复存在。”第五烟背靠着椅子，泪流满面，他感觉此刻，那颗陪伴自己走过18年坎坷道路的心，正在微微颤抖，好似在安慰着这位早已疲惫不堪的主人，告诉他，生命不息，我，时刻与你同在。 这时，从左边伸过来一直手臂，修长的手掌紧紧用力抓着他的右侧肩膀，隐隐颤抖。 第五烟转过头，看到的是平时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微生顿霄，正双眼紧锁，双唇紧闭，不吭一声，任如小溪般的泪水汹涌坠下，打湿衣襟。 那微微颤抖的身体里，是有一颗跟自己一样的无人问津的倔强心脏啊。 那是再多困难、再多磨难都浇不灭的强烈希望。只要彻底的失败没有来临，就还有成功的可能，哪怕全世界都把我否定，我依然可笑的坚信，总有一天，我会涅槃重生。 第五烟转过头，泪水不再保留。 此时此刻，被黑暗与安静笼罩的会场里，两个并肩而坐的18岁学生，哭的像个孩子，此刻，悲伤逆流成河。 第九章 这不科学 黑暗笼罩的会场里，只有那舞台上对峙的神女与战将，还有那中央熠熠灼目的金体大字，让台下的同学们沉浸在自己的某种情绪中无法自拔。 忽而，一阵悠扬悦耳的钢琴声响起，舞台上的大字渐渐隐去。 神女与战将，纷纷收回了超能力，现出真身。 只见一位颇具古典特色的青春美少女着一身古代月色长裙，向观众们款款走来，走过的脚下绽放出一个又一个紫银色的冰晶莲花。 而另一侧的是一位身穿火焰花纹西装的高大男子，轮廓分明的五官仿佛带着异域风情，顷刻间便引得台下一片少女的尖叫。 两人走到舞台中央，面向台下观众，男子浅浅的鞠了一躬，而女子也行了个古典仕女的坐揖。 “欢迎我们来自上京超能精英学院的同学们，给我们带来这么精彩的开幕表演！当然，还要感谢贵校能与我们一同分享千年校训。我们代表山毛榉全体师生对贵校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晚会主持人边慷慨激昂的说完齐齐向舞台两侧深深鞠躬。 “下面，节目开始！” “喂，刚才那俩人不是咱们学校的人？”赫连戳了戳一边的万俟。 “废话！人家是精英，咱们是啥，精/虫！”微生隔着第五烟扯着嗓子道。 此时晚会的节目已经开始，律动的音乐声开始在会场响起。而微生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他们三人的耳中。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虫虫虫虫虫虫虫……”不知谁起的头，一曲此起彼伏，杂乱无章的怪腔歌，在热闹喧嚣的节目声中不和谐的穿插缭绕。 四个人纷纷加入合唱，摇头晃脑的，勾结搭背的，在人头满满的大礼堂中，显得格外的突出，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温暖。 如同滔滔巨浪下坚强独行的小木船，船外暴风骤雨，船内橘灯围炉，在没有航向的茫茫大海上，硬着头皮，犟着心，逆浪而上，宁愿粉身碎骨，葬身海底，也不愿委曲求全，任人摆渡。 当行至最黑暗最绝望的无边幽冥中，却发现有人正与你并肩而立，一同面对前方的所有惊涛骇浪、巨兽狂妖，无人退缩，只因我们心中都流淌着连接彼此的，温暖。 惊艳的开幕式过后，是每个系为新同学悉心准备的各种节目，按惯例都是以各种赋加了超能力的表演展示为主。 比如，有变身超能的同学，组团变成当前热播的电影人物，重现剧情的情景剧。引得台下一片尖叫欢呼。 有光速、闪现超能的同学，在超高速下进行格斗对练，而周围同时有时空超能的同学，给他们对练的区域释放缓速，使他们的动作在超高速中进行超慢播放，别有一番趣味。 还有召唤超能的同学齐齐唤出召唤兽，来一场奇异动物大会。 这只是可以显示出来的超能力，更多的是无法展现却奥秘无穷的超能力，虽然无法观看，但经过动画版的现场虚拟展现的讲解，新同学们也对这个世界千奇百怪的超能力有了更广泛的了解。 节目结束后，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出会场，兴奋的还在叽叽喳喳讨论不停。 “这都演的啥啊，也没看清，不过刚才那个小妞还真不错啊。”赫连貌似只对感兴趣的产生记忆。 “那尼玛怎么能叫小妞呢！”微生纠正他。 “那妞腿真白！”赫连晃着脑袋，两眼透过镜片闪着少有的精光。 “唉！问谁能过美人关啊！”第五烟看着此刻好像神智打开的赫连，连连摇头，感叹美色噬人骨，不分人畜，谁又能逃脱。 “桐哥，接着！”第五烟掏出两支一块钱五支的棕色雪茄，分出一支扔给赫连。 “呦嗬！这个好诶，这个好！点上！”赫连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上。 “我感觉我们现在十分有必要做点什么。”万俟撇着眼看到赫连点烟，义正言辞说道。 “尼玛，还抽呢，天花板上的血擦干净了你……还抽，信不信下次我拿火把你点了！”微生一听恍然大悟，赶忙跑过来一把夺下了赫连正叼在嘴里的雪茄。 “哎呦我去！赫连你成功的把我忽悠忘了。你就不能正常点。”第五烟拍着额头，一脸懊悔的样子。 “咋滴，抽个雪茄还管我，你是我妈呀！”这边赫连却少有的不乐意了。 “哎呦我去！今天天公不作美，你还反了天了你！”微生一听，毫毛炸起，撸起袖子就要揍他。 “哎哎哎！动手是孙子。”赫连秒怂。 “请问，你是第五烟么？”突然一个清丽温柔的声音从一路打闹的四人身后传来。在嘈杂的人群中，就仿佛穿透黑雾的箭，滑过一道可以打开心扉的光明。 四人齐齐转身。看到来人后皆目瞪口呆。 “大白腿！” “你叫谁？” “不是这货！不是这货！不是这货！” “你叫我？” “对呀！怎么不认识我了？”来人正是刚才开幕式表演，来自上京超能精英学院的女生。她一身月黄色长裙，勾勒着曼妙的身姿，随意披散着乌黑柔顺长发，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精致，而她此时正歪着头，调皮的打量着第五烟。 “那，那个，我们见过吗？”第五烟受宠若惊，指着自己问道。 “认错这货！认错这货！认错这货！”微生死不放弃的仍在心里默默诅咒。 “怎么，这才七八年没见就忘了我了？看来是那个抽多了！”女孩用青葱般的指尖指了指，那第五烟手里正呼呼冒着烟的雪茄。 “额，哈哈，我这记性不太好。呵呵。估计以前见过吧。”第五烟赶忙把烟塞给一边一脸猪哥相的赫连。 “哟！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来，靠近些，仔细看看姐姐。”女生装作尖酸的样子嘲讽道。甩了甩长发，往第五烟身前走了一步，向前微微倾着身子。 “我尼玛，是月老喝多搭错了线，还是命运的编剧换了人做？这不科学！！”万俟内心一片绝望。 “话说，这是一个艰深的选择，要烟还是要女人？嗯！古人讲女人出门都带刀，比叨比叨比比叨……嗯！还是烟吧……吧嗒，咝～真尼玛劲大！”赫连深吸一口雪茄，满脸的享受，他注定是当不了主角的龙套。 “烟儿抽烟有口臭！烟儿抽烟有口臭！烟儿真尼玛有口臭啊！”卫生急得快哭出来了。 “嗯～你这烟味还挺香的，不过抽烟会有口臭哈！我会嫌弃你的哟～”女生闻到了第五烟身上的烟味，靠上身去用力吸了一口气，甜甜的调皮笑道。 “我，尼，码，这，不，科，学，啊啊啊……”万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理性的思考，人格暴露在了崩溃的边缘。 “咝～尼玛味真正点！！”赫连则完全不在剧情中。 “说好的一起屌丝到老呢！说好的垃圾统一分类呢！为什么当观众的永远是我呢！”微生受到一万点暴击，此刻灵性爆发，神性苏醒，说出了这世间许多人内心最真诚的一句话。 “额，那个，对不起，我，我真记不清了。你，你是……”第五烟被这突如其来的邂逅打蒙了，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 “还跟以前一样笨！是我啊，萧云儿！”女生气嘟嘟的拉长声音说道。 “额……我去！是你啊！我看看，我看看！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是，你这么多年变化真大啊！”第五烟总算是在女生提醒中回想起了这位熟人。 “哼！人家大老远就看到你了，你却这样对人家！看来你是真的忘掉我了！”女生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左右摇晃着身子，惹人疼爱的说道。 “云儿，烟儿，还真尼玛配合啊，你们飞吧，飘吧，上天吧……”微生双眼迷离，面容呆滞，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语无伦次的痴语。 “哈哈，不是女大十八变么，你是变化太大了，我一时真没认出来。”第五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一边赶快平静下来自己被震惊的情绪。 “那个，这是我的室友们，这是我以前的同学。”第五烟再次见到女孩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于是就转移了话题。 “你们好，我是小烟的同学萧云儿，请多关照。”女孩很是有礼貌的笑着点头致意。 “你好。我是万俟东门。”万俟整理出一贯的端庄形象庄重的说道。 “这是赫连桐。”万俟赶紧拍了下还在云里雾里咝咝哈哈的赫连。一遍心里打鼓，“我去，这货啥时候抽上了？咋还不倒？” “我是微生顿霄，余生请多指教。”微生缓了缓神，一脸渴望却不可及的回答。 “哈哈，你们的名字怎么都是复姓啊，真有缘，好羡慕啊。烟儿，你们平时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吧。”萧云儿一脸羡慕的冲第五烟说。 “那是，我们平时好的很，就像穿一条裤子，坐一条船，没的说！对了，你怎么样啊，好久没见到你了，只听说你去上京上学了。”第五烟一说到几位室友，就满脸的幸福状，嘴也变利索了。 “现在裤子可以剪了，小船可以翻了。”万俟一脸阴郁的默默说着。 “这家伙好像也是冰系来着，我下次要是用我的冰狂输出他的冰，那他会不会爆来着……”微生已经开始计划他邪恶的小想法了。 第十章 你是我的地狱 “要不要去我们宿舍坐坐啊。”第五烟邀请萧云儿。 “好啊，好啊，我渴了，先去买瓶水喝吧。”萧云儿一副扭捏的小女生样。 “烟儿，你不觉得你把自己下半辈子的好运都用光了！”在回宿舍的路上，万俟勾着第五烟的脖子严肃的说道。 “你就不觉得这是个孽缘？”第五烟一脸愁苦的回答。 此时萧云儿正在跟赫连热情的讨论着一块五根的雪茄。俩人手舞足蹈的，像两个活宝。而赫连为什么没晕烟，却是个解不开的谜。 此时一身女神范的萧云儿就像一个好奇宝宝，问这问那，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这更使她增添了一份高冷外表下的平易近人。 而走在最边上的微生还没有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是说咱家配不上人家？人家这感情可是赤果果的真诚哇。”万俟很是理解第五烟的想法。 “人家热情是念旧，咱不能真把自己当象牙往上嵌吧，什么狗尾巴草咱们就是什么花。这比还真没脸装。”第五烟摇摇头，很有自知之明的自我嘲讽。 “嗯，自己掂量着吧，不管姻缘还是孽缘，咱还年轻，脸不值钱，可感情这种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自己别后悔就行。” 万俟看得出两人是有感情的，但是感情的事也是最不能外人插手的。他也只能点到为止，自己的感情还得自己把握啊。 “哇！你们这宿舍可真宽敞。呀这盆仙人掌长的真好！绿油油的……哟！这么多书啊，一定是赫连你的吧，你们宿舍就你戴眼镜来着……哈！这一盒盒雪茄一定就是烟儿你的了，那剩下这个最干净整洁的就是微生的啦。” 萧云儿一进宿舍就兴高采烈的左看右看，还一边胸有成竹的点评着。 “咳咳，那个仙人掌是赫连的，他养花养不活，就养了个这，他的眼镜是平光的。 书是万俟的，他只有看书时候也带眼镜，防疲劳的。 雪茄盒，是因为宿舍不让抽烟，我怕检查就放微生那的，他这么帅，督导的学姐都喜欢他，买他的账。 剩下这个最干净的是我的，因为我平时没啥爱好，就喜欢在宿舍，嗯，抽个烟。”第五烟讪讪的解释道。 “耶！全错！”萧云儿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 “不怪你，都是烟儿这家伙，天天坑我。来来来快坐！”这时沉寂已久的微生缓过劲来，不知道自己想通了什么，积极的跟换了个人似的。 “活过来了！”万俟松了口气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这仙人掌该浇水了。”赫连拿着他那盆绿油油的仙人掌去了阳台，从晒好的水盆里舀出一瓢水，倾斜着手腕，由仙人掌顶部徐徐的把水浇下，清清的水流，滑过翠绿仙人掌的肉和刺，最后渗进土壤，滋润根系。赫连脸上露出了纯真的微笑。 赫连完全进入了自己的状态，旁若无人。 就像这个世界上芸芸众生中，总有些人的世界你不懂，你也无法走进。在那里面，有属于他一个人的快乐。 “刚才看你的表演真厉害。你的冰系得有六级吧。”第五烟在萧云儿对面坐下问道。 “嗯，是啊，六级了，平时训练课好辛苦的。你们怎么样，平时训练累不累啊。”萧云儿噘着嘴问道。 “呵呵呵！还行！呵呵呵！”第五烟挠着头不好意思的打哈哈。 其他三人猛然一愣，各自闪烁着异样的目光。 “哦！没关系，男生嘛，总比女生有的忙的。”萧云儿发现气氛突然的尴尬，赶忙解释。 “女神就是女神，让人极度舒适啊！”微生转过头来，毫不夸张的赞美。 萧云儿听了得意的看着第五烟。 “以前那些同学你还有没有联系啊。我是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了。”第五烟悻悻地说道。 “有啊，好些个呢，这几年过年我们也组织了聚会呢，都没见到你，也没你的联系方式。”萧云儿嘟嘟嘴道。 “呵呵，那个，我也是忘了他们的联系方式了。”第五烟嘴里不以为意，眼神却在不自主的躲避什么。 万俟此时心里最是清楚第五烟的尴尬。 萧云儿口中的同学，那都是他们去了中层阶级，甚至上层阶级的人，第五烟这个底层阶级的屌丝，当然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了，就是有他敢联系么？而萧云儿也是陷入了惯性思维，忘记了此时摆在二人面前这阶层的鸿沟。 两人聊了一会，萧云儿因为要参加两校组织的联谊活动，所以要先离开。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萧云儿这才依依不舍的跟众人道别。 “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昔日小情人投怀送抱，你也不知道珍惜。你不是在作贱自己，而是在作贱我们啊！”微生在萧云儿将将离开，就冲第五烟发泄不满。 “微生，你这葡萄还真酸啊，啧啧！倒牙！”万俟低头翻着手里的书阴阳怪气的说道。 “啥葡萄，那小妮子来串门咋不带礼物啊，到人家做客不都要带礼物么？哼哼！”阳台上还在摆弄仙人掌的赫连愤愤的说道。 众人一愣，随即纷纷释然。 “活该屌丝狗单身！”微生龇牙咧嘴道。 “啪嗒！”第五烟从微生桌上抽了支烟点着，坐在一边开始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这是好事，没啥配不配得上的。”万俟放下书，摘下眼镜，抬起头突然蹦出了没头没尾的一句，仿佛已然洞悉了一切。 “世上本无屌丝，只因没本事的人，有了脸皮，却没了勇气，于是繁生出了渣男。爱情本无贵贱，只因爱情也要生存，所以有了阶级，于是臭河沟里的蛤蟆，永远配不上清水湖里的天鹅。 你我，我们都不是屌丝，更不是渣男，因为我们没皮没脸也没胆，没本事也没希望。 我们只是一颗颗暗无天日的残星，只配待在宇宙的最边际流浪，又怎能踏的上宇宙中央那最广阔的众神天堂。” 微生伸直双腿瘫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念经般接着万俟的话。 “我们更不配拥有爱情，不仅是因为我们只是一级二级的低阶超能者，更是因为我们窖藏了十几年的一身低端廉价恶臭，怎么能够进入像刚才那女神一样的高端昂贵的世界。那种世界，不会对我们这群徘徊在底层世界的流民开放。” 微生高声振臂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养不活花草，更养不得什么名贵的花草。但我能养仙人掌啊，很廉价，很低端，就算脑子不好的都能养活。 并不是我不知道花草的美丽鲜艳，而是我知道你喜欢，那就每次路过的时候看看就好了，如果你真的想去拥有，那就太跟自己较真了。 咱就五毛钱的命，天天装什么迎娶白富美的比呢。我说的对吧，微生，烟儿。”赫连走进屋来，手里捧着他的仙人掌，看着他们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 三人齐齐盯着赫连他那张架着副平面镜，胖胖的，仔细看去能够察觉到一丝犀利意味的脸。可是非但没有惊讶，反而认可了他这种能直指本心的补刀。 “赫连，你知道吗。人活着，无论他的生活有多黑暗，有多糟糕，但总是需要盼头的，给他一丝能够看到光的希望，他就能凭着这道微弱的光，一直走下去，至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而你，总是让我看到自己人生的地狱，那之下，是再无他物的最荒凉最无望的，地狱。” 第五烟深深地抽了口，边说着，边狠狠吐出浓浓的烟雾。一张脸埋在烟雾中，显得格外扭曲。 “哦！那我感觉吧，你努力挣钱，还是能让人家看得上你的。嗯，那个女孩。”赫连一下破了功，楞楞呆呆的说道。 “尼玛，你们就是我的地狱！！”微生整个人从椅子上秃噜下去，破了音的高喊。 万俟戴回眼镜，拿起书，遮住了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刻，整个宿舍里满是压抑的气息，让人无法自拔。 年轻的男孩们，在自己第一次独自面对残酷的人生真相时，总会去思索人生道路这样沉重又不可回避的问题。 而这个时候，他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改变着自己，直到会有一天，脱胎换骨，或终成朽木。 第十一章 礼敬人生 “那个啥，烟儿，上个月来的那个女神的通讯号我加下呗！”上午刚下了课，微生又来黏着第五烟要电话。 “我记得这是第三十几次了吧，还是那句话，别想，没门！”第五烟唾了他一脸浓浓的烟雾。 “呸，呸呸！我说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好东西要跟最好的伙伴分享，你知道伐！”微生停下来拍着身上浓重的烟雾，显得很是不满。 “老子得不到的，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还有，兔子不吃窝边草啊，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走在前面的第五烟回头道。 “咱们这种货色在这个学校发挥发挥热量就好了，随意乱作，会死的很难看。”第五烟对追上来的微生语重心长的说，完后又是一口浓烟喷了他一脸。 “切！本来就没想过，开玩笑罢了。那种女神，咱现在的身价可是高攀不上的。谁不知道谁啊……”微生穿过浓厚的烟幕，脸色平静。 “不对啊？凭您老人家的色相，在咱们学校泡个妹子不也是很随意么？你成天瞎惆怅啥，连万俟天天身后都跟着一群小迷妹大迷姐，甚至就连赫连都能凭借人家的仙人掌，跟召唤系植物专业的妹子天天腻在一起，你倒是有资源不利用啊。”第五烟皱着眉，不解的问他。 “你不懂。我有自己的原则。咱也算是风流倜傥的气质样貌吧。咱这张脸就算放到上层社会那也是一朵桃花劫呀。所以咱的人生境界一定要放高些，放到别人都够不着的高处去！ 这样说来，现在我再去泡妹子，那属于身体上的屈尊，可心灵上仍是一片净土。如果没有境界，那就纯属同流合污了。懂不懂啊你？”微生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 “我只明白你这纯属装大尾巴狼，打肿脸充胖子，何必呢，既然认清了现实，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呢？ 那这么高的地方，是咱们能企图攀越的？省省吧，现在早已不是寒门出贵子的时代了，你出生在哪里，就注定在哪个阶层待着，想去高攀？哼，十中无一，即使你努力，你很侥幸的挤进去了，可思想认识、三观懂不懂，你跟人家不相匹配，懂不懂。 人家三代咖啡牛排，而你，从你祖宗辈开始就是大蒜咸菜小米粥。这就是贵族跟富豪的区别，就像劳斯莱斯跟宾利，有相似得身价，但也有天差地别的底蕴，你也配不上用宾利打比方。 说白了，你没底蕴，给你五个亿，你也是个不会喝红酒的土鳖。也融不进人家的圈子。”第五烟深深吸了一口烟，边吐着烟，边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他。 “那这样子我是接受不了。你自己都知道你将要走的路必然一路烂泥臭水，又何必真把自己当做烂泥里的臭石头，虽然这样你过得很舒服，但是你就永远是块离开不了烂泥的臭石头了。 而我则认为，我就是折了翼的天使，虎落平阳，早晚有一天会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回归那片宁静的乐土。哪怕有一天真成了土豪，我也不觉得大蒜就咖啡有啥丢人，咱们不跟那些喝下午茶的人玩不就行了。 反正说到底，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贱命，可我也不甘心当一辈子的臭石头，哪怕我知道自己这辈子大差不差就是块臭石头，可我的心它就是一直在热烈的跳动着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微生激动的手舞足蹈，被旁边持续飘来的烟雾遮住了脸，声音依旧掷地有声。 “大多数人都甘心当臭石头，所以他们这辈子充其量也是块稍微好看些的臭石头，而像你这种胸怀大志的臭石头，若是有幸翻身，那就真的会石头变珍珠，哪怕是个透露着浓重金钱味的大珍珠。可是，你现在这样活着不是很痛苦么？如果你根本没有那一天呢？”第五烟问道。 “我就等，等到那一天来临。如若不来，那我至少还跟这满大院的人有不一样的人生经历不是，至少我心底还有渴望，对未来的无限的充满幸福的渴望。 只是现在我的生活环境，总会给这份渴望带来无限的痛苦。 可是，越痛苦我就越兴奋，这种刺痛让我活得越发的真实。因为这说明现在这干它大爷的糙包蛋生活，已经把我当做了对手，它正在集中力量对付我，我越接近目标，这种刺激越大，我就越痛苦！ 只要我能够坚持抗争，不被打倒，不去屈服。也许，还真能突破人生，达到新生。”微生壮怀激烈的说着，满眼放出熠熠光彩。 他说完，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一旁僵着脸使劲嘬烟屁股的第五烟。 “烟儿，其实你是最不愿屈从现在生活的那一个，你的志气比我们都要强，只不过，你一直在欺骗自己，可你骗得了你的心么？ 放轻松些，别天天苦大仇深的，就算烟瘾再大，也总要祭奠些什么。”微生勾着第五的肩膀道。 “好啦，今天你当了一把孔夫子，平时咋没见你说过一句正经话。”第五烟寻个垃圾桶扔掉了已经捏不住的烟屁股，嘴里不忘嘲讽。 “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假正经，我是真不正经。咱不玩深沉。接下来就是本大爷牺牲色相，及时行乐的节奏啦！哈哈！”微生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说到这，你再天天睡大觉旷课，你就要挂科了，现在全系教授已经把你列为每节课必点名对象了。刚才下课还说让万俟老大通知你，再不来以后就不用来了。对了，你刚才干嘛去了？”第五烟缓过神来瞪着眼质问微生。 “那个，本来我真的要来的，可是在我撩妹的人生道路上迷失了方向，所以哈哈哈！ 下节课一定去，对了，刚才上啥课？老师叫啥名来的？” “我去！你行不行啊，我看你就算是去上课，这学期也挂定了。” 微生使劲搂着第五烟跟他闹着，仿佛刚才的愁云惨淡被风吹散的一干二净。 年轻人，总会在成长中经历无奈，在无奈中抉择自己的人生，而大多数人最后只剩下了生活，却早已忘却了曾充满无限遐想与希望的人生。 人生代表了希望，代表了抱负，代表了自己心中的那片乐土，也代表着他们鼓起勇气，决心为之迎难而上，不懈奋斗的生命追求。 大浪淘沙，最终当人们提起自己的人生，有些人会说，别提，戒了；有些人会说，我的人生不完美，还好我尽力了。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从来都是自己抛弃了自己的人生，选择随波逐流，而人生从来都对我们选择相信，你只要努力，它就会对你回报，只是这份回报，需要让你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 每个人的成功，从来都不是一纸空谈，它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尽相同的血色拼搏。 敬人生！敬为自己理想的人生不懈拼搏奋斗的勇者！ 第十二章 不会打还不会犯规么 “等会议结束，想参加篮球赛的同学，以冰班和火班为单位统一报到我这来。散会。” “万俟老大，我们宿舍要不要参加呀，前三名有奖金啊。”赫连头也不抬的冲屋里说着。 他在阳台上拿一把白色的小毛刷，正仔仔细细的给那盆在渐入秋季却越发绿油油的仙人掌，做着每日定时的清洁。 “我不差钱……”懒洋洋的声音从靠门口右手边整洁的书桌前传来。万俟正戴着他银白框的防疲劳眼镜看着手中的不知名书籍。 “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打……”赫连继续低头摆弄他的盆栽，嘴里嘟嘟囔囔的。 “嘭！”宿舍的门突然被大力撞开。二人旁若无物的继续手头的活，离得最近的万俟连眼都没抬一下。 “我说，打球去啊！训练啊！打比赛赢奖金啊！”微生撞开门就咋咋呼呼的吼着，像一条跳跃躁动的公狗。 “我不会……” “不差钱……” “什么什么啊！啥呀……我，我去，打球啊你们……” 微生有些懵比的愣在原地，疑惑的挠挠头，嘴里吭吱不清。 “嘭！咚！”门再次被大力撞开，直接撞到刚进门的微生脑袋上。 “哎呦！你大爷的！”微生捂着头，疼的跳脚。 “大爷个什么大爷！时不我待啊！同志们，打球啊，训练啊！赢奖金啊！会打不会打，差钱不差钱，都动起来啊。老子没钱批发烟了！”第五烟一身白色的球衣，跳进来大声嚷嚷着。 两息的停顿。三道灼灼的目光齐齐打在他涨红的脸庞。 “含情脉脉得看个毛线啊，赢了奖金，回来老子脱光了让你们看个够，现在立刻马上换衣服，球场走起！”第五烟就像一道雷，轰隆而来又轰隆而去，霎时间就消失在门口。 “我说烟儿，咱们四个人，也不够数，怎么打啊。”闹哄哄的露天球场，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场地上，203宿舍四人穿着整齐的白色球衣肃穆而立。 “我不觉得我们宿舍有以少胜多的能力。要不你们仨打三人制吧，我当参谋。”万俟一副赖皮的样子，厚颜无耻道。 “不行！就必须打五人制的，三人制奖金太少了，不够我俩月抽的。”一旁暴躁激动的第五烟凶神恶煞怼他。 “对对对！泡妞那点钱够干啥的，碰见狠的一晚上就没了。就得五人制！”微生也斗志昂扬的声援第五烟，俩人一副狼狈为奸的样子，坚定了把对面俩人赶鸭子上架的决心。 “得！你俩穷疯了，我们认怂。你们说咋办就咋办。”万俟一看这阵势，知道这俩货是真缺钱了，也就偃旗息鼓，退下阵来妥协了。 “可我真不会打呀，我怕拖后腿。”赫连倒是实在，看着眼前已经疯魔的俩人，心里也怯怯的。 “没事，不会打还不会犯规么，有你这个人就行。”第五烟满脸的胸有成竹。 “尼玛，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赫连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一旁第五烟和微生两人已经凑一块，嘀嘀咕咕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 万俟这时冲正发呆的赫连招了招手。 赫连一晃神感受到万俟老大的召唤，屁颠颠的跑了过去。 “咋，老大，有啥想法。”赫连凑近身子，微微弯下身子，把脸贴近万俟，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等待智慧光芒的降临。 “大事不妙！”万俟一拍巴掌，定声道。 “我也以为。”赫连撇嘴皱眉，一副知我者解我心忧的表情。 “哎呦呦！哎呦呦……肚子疼哟！哎呦！”万俟突然翻到在地，动作迅雷不及掩耳，捂着肚子在水泥地面上哎呦呦的叫着打滚。 一旁的赫连自然是没能在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下反应过来，只是盯着“痛苦万分”的万俟满眼的懵比。 如果脑补一下此时赫连脑子里在想什么，那应该是，蓝屏上翻滚着翻腾变幻的乱码。岂一个“懵”字了得，只怪万俟的行为展现，已经大大超出了赫连智商计算的范畴，直接给他卡死机了。 “我擦！咋啦，抽风了！”微生两人转过身来，被眼前突发的一幕给震惊了。 “哎呦！肚子疼啊，肚子疼！怎么办！这下打不了比赛了，没法上场了，可惜了啊。这肚子，怎么回事！突然就疼了呢，欧呦呦，看来得修养个把月才能好啊……哎呦呦疼啊……”万俟就像一个十八线演员，用一种自以为叫做演技的东西，躺在地上耍赖皮。 “好了，都别闹，现在我们开始训练，还有一个礼拜就要比赛了，希望大家都集中注意，力争胜绩！”第五烟拿着球做动员，一排站好的三人，微生满眼放光，赫连似懂非懂，万俟鼻青脸肿。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 “今天是我们203的首场比赛，大家都训练了一个礼拜了，到场上该怎么打大家心里都有数，不用我再提醒了。希望我们每个人能做到亲密无间，配合默契。加油！”第五烟抽着烟，在场边对各怀心思的三个人做着赛前动员。 “话说，这样真不会挨揍！”赫连闷闷的小声提问。 “你皮糙肉厚你怕啥。”万俟瞪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还有些阵痛的腮帮子。 “烟儿，我仿佛看到闪闪发光的奖金在向我招手了！”微生已经迫不及待了。 “放心，这次有我出手指导，咱们铁赢了。” “嘀！比赛开始。”随着裁判贯穿全场的哨音，比赛正式开始。 赛场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加油助威声，数个球场同时开赛，整个大操场一片沸腾。 更有很多用超能力做出的氛围装饰。 像冰系用冰晶凝结出“冰封全院，冻结山毛榉”的口号，再以时空之力使之固定在半空中最醒目的位置，凭空而立，气势慑人。 而火系则是以相似的方式，使火焰当空，烈焰阵阵，这张扬狂暴形态的口号临空独立，威慑四方。 但比较引人注目的则是木系。 他们直接造出了个长十多米，高有五六米的硕大门头。 在门头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用冰系精细地造出的真空小铃铛，风系的在周围放置了一个持续吹风的结界，风不停的吹过。铃铛清脆悦耳的交替奏响。 发出的铃铛声，在本方队员进攻时节奏一致，如金戈齐鸣，如刀枪剑戟直穿对方阵容。 而防守时变奏出舒缓清脆，如野外沐风般的旋律，会让对方的进攻丧失了力度与节奏。 更有大神，在本队一方上空直接幻化出金甲战兵，手持战鼓刀剑，本方进一球便擂响战鼓，轰隆如雷，兵器碰撞，杀气震天。 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整个球场上空一片奇光异彩，淫巧杂技。 “这里是冰系比赛分赛场，现在场上的是203室全体队员在以少打多对阵306室。”一个一副解说员打扮的同学正在对比赛进行解说。 “场上现在是一边倒的局势，203室的队员们现在是疲于奔命啊，场上的6号队员到现在还没拿到过球，可是好在体力充沛，一直跟着裁判满场跑，也起到了分散对方注意力的作用，当然前提是对方把他放在眼里。”解说员半开玩笑的吐槽着。 “另一名8号队员，哦不，刚才他犯规后把衣服后面的一根黏上去的白条撕掉了，是18号，这好像也算是作弊吧，看着这么秀气，谁知道也是个善使计谋的人呀。此刻！他好像一直躲着人走位，一副怕被撞到的样子，这难道也是什么战术？让我们拭目以待……” 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每个球场都传出一阵赛过一阵的加油呐喊声。 “哦！现在只有13号、26号队员在进行全队的防守进攻工作，无奈少了一人，203室全体还是一直强烈要求比赛，即使输了也是精神可嘉啊！这场比赛，应该还没悬念了吧。”解说员的语气，就好像比赛马上就要进入垃圾时间的样子。 解说员手中的话筒不断的传出他嗡嗡的声音，混在加油声中，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得见。 “哦，18号队员又犯规了，哦不……我的天呐！对方10号队员，是队长，被他撞倒了，崴了脚，这下要换人了，可惜啊……不过18号队员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技术太精湛，竟然看不出到底是不是故意撞人的……哦，裁判只给了一次普通犯规的判罚，从场上裁判看来，这应该不是故意犯规的。” 场下躺在担架上被抬下去的队长，正倔强的仰着头，伸直手臂，直向场内，满面怒容，嘴里骂骂咧咧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冤屈。 “哦，不，对方19号队员又被6号队员一个飞身盖帽给压倒了……哦，担架又上场了，这下306室又损失了一名主要得分队员。这难道是203室的战术？怎么感觉不太美妙的样子呢？”解说员一副很是费解的表情不禁吐槽。 “哦！我的天呐！306室又一名队员在投篮落地时，脚正好踩到了对面18号队员的脚，狠狠地扭了一下，啧啧！我这边都听到咔咔声了。这下又要换人了。” “什么？裁判宣布比赛结束了？哦哦，是这样，306室已经没有替补队员了，在损失了三人后对面只剩两人了，那倒是，这还打个毛线啊。那么我们恭喜203室，赢得开门红！恭喜！当然，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解说员说完便收拾东西离开现场，奔赴下一个解说场地。 “我们赢了？”赫连蒙蒙的问第五烟。 “哟，看来老子的王霸之气直接把对面给震服了。”微生叉着腰，得意忘形道。 “还是万俟老大有办法啊。”第五烟用手肘捅了捅万俟。 “嗨！他们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我可怕他们撞到我了呢！”万俟一副事不关己的扭捏样。 “尼玛，我说过啥来的，万俟你是不是下面痒了！”第五烟恶狠狠的冲他说道。 “额，呵呵！走吧，回去洗澡。这家伙给我累的，心累啊！”万俟一脸贱兮兮的笑着往场外走去。 第十三章 全军覆没 山毛榉超能学院，在这一天出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风波。 之所以不大，是因为不是第一次发生，而不小的话，是由于这件事的结果，额，203宿舍，又被炸了。 校医院，病房区。 “诶！我说这都中午过饭点了，怎么咱们的午餐还没到啊。快饿死老子了！”微生闷闷的声音，不耐烦的恰时响起。如果不是他趴着露着一块红彤彤的屁股，只怕一早就受不了这一动不动的憋屈了。 “你就消停吧你，眉毛都被烧没了，当自己是武媚娘啊，天皇老子都扒着你？有那个力气，你可以使使劲转个身，撅噘嘴吹吹还没降温的屁屁，刚才烫的像块铁板烧，现在估计也能打个鸡蛋煎着吃。” 第五烟两条手臂齐齐的被夹板固定着，坐在床边看着露着整个身子背面的微生，不屑的说道。 说完，他继续努力用嘴掀开放在一旁的裤子的裤兜，两排大牙哆哆嗦嗦地叼出烟盒，试图磕开紧扣的锁鼻。 “喏凑索哔，揍次糙为促嘶，内粗粗，参起磕区屁尿脚俩。（我就说吧，就知道会出事，你瞅瞅，咱四个全被撂倒了。）”赫连躺在床上脸上打着绷带，裹得跟整完容刚出院似的，嘴里嘟嘟囔囔冲着花白的天花板说道。 “你嘴都给冻的肿成腊肠了，还不消停，话说我看你以后还是放弃超能这一项，专攻散打吧。 那几个小子被你揍的可不轻，我记得有一个当场都喷血了。”第五烟没有成功打开锁鼻，停下喘口气道。 “你们小点声吧，别等会万俟醒了哎呦一声咱也听不到，他现在可还没缓过来。”微生趴在被子上，转过头，看着一边的万俟，满眼同情。 一旁的床上，微生被拔了个精光，仰面躺着，在他身外周围，一个个小型的法阵在缓缓运转。 有蔚蓝色的，在对着他左侧的身子持续释放冰霜，融融如雪的蔚蓝色冰霜，不断的覆盖在他的皮肤上，又迅速被从皮肤里潜藏的火炎给蒸发掉。 有赤红色的，对他右半边身子释放着火溶炎，浓浓火炎一接触皮肤，便迅速被皮肤下的冰炎抵消蒸发。 而那一个个绿色的不断做着自转的法阵，是用来给他提供生命力的治疗法阵。 只见一道道翠绿的光流，不断的刷向他裸露在外的身体，又不断被那些潜藏在皮肤下的火炎与冰炎抵消掉。 这是一场消耗战、拉锯战，直到那些火炎冰炎被消耗殆尽，对宿主的伤害才能停止。 万俟还没清醒，他的潜意识还在主导着体内的一场大战，而他面部紧促痛苦的表情，也说明他现在正在经受着不小的折磨。 “当时，我还真没反应过来，那几个大三的一进来，那三级四级超能力，就迎着我的脸直直的放过来了。 我只看到一团火飞过来，幸亏老子躲得快，要不然以后可没脸见人了。”微生忽然激动的说道。 “你当时用屁股救脸的一招，可以进今年十佳球了。我当时只看到你突然屁股就代替了脸的位置，然后迎着火炎就撞了上去，还没等我比个赞，尼玛，身上就挨了一个三级冰爆，要不是老子反应快用手挡了下，我这大雪茄可就保不住喽。”第五烟心有余悸的说道。 “唉！惨败啊，全军覆没，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你说万俟老大咋就这么勇猛呢，顶着两个四级的就开大招了。 乖乖！直接被人家俩的大招给怼了回去，直接重演了一遍冰火两重天！还是加强版的！ 奶奶滴，最后那个火星子蹦的，我就看到赫连嘴上挂着俩香肠，冲过去直接乱拳抡倒了俩人，然后就被蹦到天花板上去了。”微生回忆起刚才的战况是越说越起劲。 “对了，你蹦哪了？”微生又抻着脸向第五烟问他。 “和上次一样，不过这次衣服还在。”第五烟庆幸道。 “有进步啊……” “那是！” “那个，你们舍长呐。”突然一个戴眼镜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猛然间闯进病房。 他一手拿着个黑色的文件夹，一手拿着根笔指着床上几人问道。 正吹着牛比和正听着俩人吹牛比的三个人猛然一愣，随后这几位分别坐着、躺着、趴着的病号齐齐伸手（第五烟斜着身抬着整条胳膊）指向中年制服男近手边病床上的万俟。 “哦。那你们听着吧，这次你们宿舍翻修过的费用一共5000，你们承担百分之三十的费用，总共1500，回头交给你们辅导员。 鉴于你们这次与306宿舍集体斗殴影响可控，破坏范围可控，而且属于被动方，所以，学校秉着教育为主的观念，原谅你们这次，不对你们进行处罚，但是下不为例。你们随后要有一人一万字检查，及时交上来啊。 最后，你们这情况估计也打不了比赛了，接下来的比赛你们跟306宿舍都不要打了，我回头给组委会说一声，你们就好好休息吧。”说完，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唉！真是阴沟里翻船啊，没想到被人打到家里来了。还没打过，尼玛，还得写检查，连奖金都没了！这叫什么事啊！擦！”微生把脸埋在被子里咕咕哝哝的发着牢骚。 “关键是他们叫外援了！要不凭他们宿舍就两个囫囵人，借他们胆也不敢来。你的大雪茄啊，也泡汤了！”微生唉声叹气的表示不服。 “打，打……打肥切（打回去）！”赫连挣扎着从口中吐出三个字来。 “挨，挨打，哈哈，我认……呼呼！炸，炸我们房子，不，不行！”第五烟一边努力用牙与闭锁牢固的烟盒锁鼻作斗争，一边累的气喘吁吁的说道。 “还不是你，出什么馊点子，犯规战术，好了吧，狗咬狗一嘴毛。”微生手指着第五烟的方向说。 “还是不彻底啊，要是赫连脸皮能厚点，那剩下的两个都不会给他们留下。”第五烟停下来目光坚定，语气坚决。 “得了吧，现场督察又不是傻子，他们虽然只是负责监督是否有人非法使用超能力影响比赛，但他们眼睛又不瞎，万俟老大那几次犯规不明不白的，如果太过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微生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着。 “看来，咱们要努力训练啊，要不被人打上门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第五烟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干！干……他丫滴！”一边的赫连憋红了脸用力表达着内心的憋屈。 一个星期后。 “哇呜！话说咱们的新宿舍真真的光彩焕然喏！” “万俟！看在你刚出院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你敢再用萝莉音装可爱，我就用大烟枪一点一点把你跟你弟弟，一块燎了！”第五烟拿着正呼呼冒烟的雪茄，对着一脸无辜样的万俟恶狠狠的比划着。 “好吧，算喽！”万俟一甩头，摆出个戏子嗔怒的动作，一步坐回了他的椅子上，去翻书了。 “我尼玛！”第五烟咬牙切齿的把烟都碾碎了。 “烟儿，你说老大这次回来是不是有点不一样啊，这冰火两重天的大招上次微生也试过，后来也没咋滴，怎么老大不一样呢？难道是伤到哪了？”赫连凑上来，冲第五烟的耳朵小声嘀咕。 “不能吧，昨天早上我逃课路过校医院，从窗户里顺眼看到他，他打着呼噜还一柱擎天呢。”微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旁边，搓着下巴，一脸思索的样子。 “一……你去校医院干嘛！”第五烟转脸惊讶的问他。 “烟儿，你咋这么会划重点。”赫连憨哈哈的说道。 “额，呵呵！没干嘛……这不前两天住院，跟那个负责给我屁股降温的小护士姐姐，挺聊的来么，我这出院了不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我去给她送早餐了。”微生贱兮兮的挠着头说。他眯着眼贱笑的样子活生生一只嫩嫩的小奶狗。 “小姐姐……小姐姐！为什么给我嘴巴消毒的一直是位中年大叔啊！尼玛，嘴不比屁股来的干净吗！她宁愿去负责你的屁股，都不愿意看我的嘴？我擦！没天理啊！” “烟儿，稍安勿躁，吭吭……你知道，好看的人，他屁股都比不好看的人的脸要好看。懂不懂啊？”赫连补刀的功夫依然没有落下。 “我去你大爷！想死就直说，看我不把你剁了喂猪！”第五烟抓着赫连就一顿胖揍，打的他呵呵哈哈的直叫唤，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乐的。 “嘿嘿！烟儿，别气，别气，屁股最多也就拉屎放屁，可你那嘴，嘿，嘿嘿！坏起来能让人想把你肝脑涂地。”微生吭吭哧哧的发起嘲讽。 “唉！何以解忧！唯有我的，大雪茄呀！呀呀个呸的！”第五烟突然泄了气停下手，颓然的掏出了支新烟点上，悻悻的去阳台燃烧满腔郁闷了。 “烟儿，你看着点，别烫到我的花。”赫连抬头叫唤道。 “你那也叫花？”微生抱着膀子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不是花。”赫连一件理所当然的样子， “花不都有颜色么？” “它不是绿色么。” “我不是那意思……不过也对，绿色的不是叫叶么，红花配绿叶的叶啊。” “叶子咋不是花了！叶子也是花，是长的不一样的花，就跟你和我似的。” “啊？这个怎么讲？” “咱俩都是人，哪怕你一贱笑起来就不像个人。” “咦！那像啥？” “孬孙！哈哈哈……” 赫连取得胜利大笑而去，留下微生一个人站在门口受尽冷风吹。 “古人说的对，宁跟明白人吵架，不跟糊涂人说话。他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一个水平，然后用经验打败了你。微生啊！你，out了……”一旁久久不出声的万俟背对着微生，翻着书悠悠的说道。 “尼玛，这屋里还有一个正常人么？”微生又崩了。 第十四章 此去不见 “吭吭……同学们，同志们！”万俟破天荒的在没有看书的时候戴上了眼镜，此时正对排排好的三人严肃说道。“今天这次室务会是一次庄重的会议，是一个了不得的会议，是我们203室，在紧急情况下召开的，特殊的会议！” 万俟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与往日的恬静淡然截然不同，整个人此刻透露着隐隐的杀气。 “呼……我可憋着尿呢，你再瞎比比，我尿你一脸。”第五烟翘着腿，嘬着他的大雪茄，一张毫不待见的嘴脸隐在薄薄的烟雾后面，不淡定的说道。 “同意！我还得浇花呢，老大～”赫连憨着嗓子道。 “嗯～嗯～啊～你们～都别动～哇呀呀～我这练功呢～就要～就马上升三级了～”微生盘着腿在椅子上，两只手乱比划着，微微张着嘴神神叨叨。 “严肃！我这做站前动员呢！无组织无纪律。”万俟一脸严肃的呵斥他们。 “你就说准备怎么弄吧，这次你被收拾的最狠，想报仇就别墨迹，干他丫的！”第五烟一副“我是匹夫，我怕谁”的样子，右手夹着烟指着万俟。 “哼！”万俟被揭了伤疤，心头不悦，“这次我们的对手综合实力比我们强，所以不能硬杠，要智取。” “得得得！上次我已经领教您老人家的智慧了。咱别整虚的，你就说说你的计划吧。”微生一秒破功，龇牙咧嘴的冲万俟说道。 “这样，我们四个人，分为两组，一冰配一火，对这张名单上的人，进行监视追踪，待我们掌握了他们的生活规律后，再依次下手，各个击破。”万俟信誓旦旦的举起手里的一张纸，纸上写着人名以及有限的个人信息。 “妥了，就这么办。我负责，嗯……前面三个，走，赫连，找人去！”。微生干脆利索薅起正锁眉思考的赫连往外走去。 “微生啊，我还没懂呢？” “边走边讲。” “你真好！” “呕……你可别学万俟啊，小心烟儿阉了你……” “我们也走吧，这后面三个可有一个四级两个三级啊，咱们可不能恍神。”第五烟按灭烟头，吐了个大烟圈。 “不得已的话，也可以借助外力。”万俟扶了扶眼镜，目光锐利，心有所定。 “谁！我一个本地土著都找不到外援，你在这有亲戚？也是被降到我们底层阶级的？要是跟你一样菜就算了，来了也无非是校医院多加张床得事。”第五烟不屑的说道。 “你个一级小菜比还有脸说我？”万俟很是不爽的反击。“也差不多算是同族的吧，八九杆子还能够得着。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那就去瞧瞧吧。能让你万大俟觉得有意思的到底是什么人啊！”第五烟伸个懒腰，又摸出根雪茄点上。 待万俟打过电话，对方约定了见面地点，俩人一晃三不晃的，来到了学校后山一处破败的凉亭。 年久失修的吊角亭，红柱黑瓦，漆色斑驳，四根木头柱子上布满了道道裂痕，如同一个个张开的嘴，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时以深秋，山中的寒气不时夹风带雾的忽而袭来，让人遍体通凉，心生凄怆。 “怎么选了个这地，一年都没人来一次，真够瘆人的。”第五烟紧了紧外套，赶紧又点了根烟。 “他喜欢这地。”万俟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也没再解释，目光里存了几许思索。 约的人还没来，第五烟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吹了吹日久积深的灰尘，坐了下来，吧唧吧唧的抽他的烟。 “呱唧呱唧……嘎叽嘎叽……”突然在亭子后面的山林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渐渐由远至近的传来。 “什么玩意？”第五烟一惊，转过头去看，而万俟却十分淡定的抱着膀子看远方的风景。 只见，从林子里面走出来一个如兔子般大小的生物。 它是个长茄子似的体型，浑身颜色如奶油般浓郁的白，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只不过都是圆滚滚的，像是滑溜溜的胖鸡蛋。 它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并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而它走一会就会跑两步，这时候就发出“嘎叽嘎叽”的声音。十分怪异和可爱。 “这是个什么鬼？”第五烟吓了一跳，猛然站起来指着它道。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这个小东西吓了一下，猛然停住了脚步，用三根脚趾的圆嘟嘟脚掌不安的摩挲着另一个脚的脚背，四根手指的小手齐齐握紧守在胸前，一副怕怕的模样。 “叽叽，叽噶得……唧唧啪啪哒……boom！”整个看起来充满了贱兮兮表情的面团般柔嫩的小脸上，一张弯弯向下的小嘴发出婴儿般的声音。 “我去！你大爷的什么鬼！”第五烟又被吓了一大跳，手机的烟差点架不住。 “呱呱呱！哒尼呵呵哒叽噶得！”小家伙把细细的长长的小眼一瞪，发出生气般的声音。 “我嘞个呀呀呸的！你大爷的！它骂我！”第五烟指着它，冲一旁仍旧一脸淡定的万俟控诉。 “你叫他大爷还差不多。”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低音，突兀的随着穿梭的风，冷冷飘来。 万俟听到这个声音后，慢慢转过身去，向更远一些的地方有些僵硬的走开了几步。 第五烟寻着声音来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缓步而来。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头浓郁的如同加过奶昔后刚刚冲好的咖啡色长发，长发柔顺舒洒的聚在脑后，随着他不急不缓的脚步，将发梢轻轻带起有节奏的晃动。 而目光自然的凝聚在他的脸庞时，你就会如同在星期天只有你一个人的男澡堂，突然看到埃及王妃穿着轻薄的纱丝睡袍，迈着睡猫般的步伐向你款款走来那样，发自内心的说出那几个最能表示惊叹的词汇。 “咕嘟！”第五烟使劲咽了口口水。 “尼玛，大家说好了都在同一个位面，你却开了美颜。你的脸是不是叫做逆天啊。”第五烟愣住了神，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这是一张怎样漂亮的脸？ 那是你记忆中的某一刻，你见到了他/她/它，那一刹那，你心动了，你心颤了，你的喉咙哽住了，你的四肢麻痹了，你的脑袋当机了，你的世界版本更新了，你记忆中所有看过的电影电视小说漫画动漫中，你最爱的人物中你最爱的那些部位以最完美的比例统统揉合在一起后，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眼前，告诉你，我是真的。 这个他/她/它就在你心里最深处，也许你已经忘了，但是，却在这一刻打破了你生命的阴霾，然后如流星般灿烂辉煌的出现了。 我们都渴望有这么一个人，能如至尊宝般化身战神驾着七彩祥云，身披五色宝甲，手持如意神棒，一路降妖伏魔而来，来到我们身边，驱散所有的天魔业障，带给我们勇气和光，拯救我们濒临灭绝的苍惶世界。 最终，渴望，却只能在梦里解渴，而在现实却总遥遥无望。 男人，一步一步的走到凉亭边，静静地站定，看着眼前的亭子，微微皱了皱眉。 他缓缓抬起手，随意的一挥，一只同样粉嫩嫩肉嘟嘟的小家伙突然凭空出现在他指前半空，从天而降。 小家伙舒展着有肉蹼相连的四肢，从空中荡荡悠悠的降下，然后像一块柔软的抹布般麻利的扑到第五烟对面的凳子上，接着便很是认真的使劲扭动着身体，把身下的凳子擦的锃光瓦亮。 随后便站起身来，一张可爱的小脸上如豆豆般的小眼思索着注视着凳子，觉得满意后，露出开心的笑脸，一拍小手“噶几得！哈……” 做完这一切，它向后转身，仰起头对身边的男人规规正正的敬了举手礼。 待男人再次随意的挥挥手指，它再次向后转身一跃而起，展开双翅，轻轻的上下一扇，嘭的一下，便如同一个爆了的炮仗般，炸的无影无踪。 男人向前进一步，俯下身子低下头。 这时，脑后的长发如流动的咖啡液体般，漱漱而下，有些凌乱的发根贴在脸颊，有些微曲的发梢挂在眉头，有些大片的发丛，如哗哗的瀑布般倒悬额前，刷过了眉眼，翻过了鼻山，遮住了双唇的秘密，从两侧聚拢在颌前，于是接着就被纤细有力的双指轻轻向后撩开，像掀开了帘幕，在发丛重新落下回归前，那一刻的侧脸，如画如戏如谪仙。 这一幕，发生的快，结束的更快。 万俟在远方背对着，像在躲避什么，第五烟注意力聚焦到了小家伙身上。所以无人看见。 于是只有风看见，只有鲜花小草看见，只有褪了色的木柱、碎了瓦的石亭看见，只有洁净如光的石凳看见，过往未见，此去不见，如此，才可欺天。 “大爷！您请上座。”悠悠低沉的男声，如水墨般铺开来，一个音节就仿佛晕染了这世界的一片。 只见小家伙在第五烟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晃晃悠悠的走到凳子前，转过身，向后一蹦，高高弹起，稳稳的落在洁净的凳面上。而后抱着臂，翘着腿，晃着肉嫩嫩的小脚丫，很熟练的摆出一副蔑视的样子。 “小子，尼玛谁呀！”小家伙开口，一串注音标准的人言。 “卧（上声）槽（上声）！（疑惑加感叹，表语气）”第五烟果断从刚才一连串的世界观支柱不稳，并掉下几块破瓦后适应了眼前的不适。 “万俟！快来快来快来呀！这里有个不是人的骂街的小不点，还有个是人又不像人的大帅哥！你要选哪一个？”第五烟转过头扯着嗓子冲万俟喊道。万俟听到后，身子明显紧了紧。 “小子，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小不点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不知道。”第五烟回过头一脸木木的答道。 “那么你就不要用你们人类无知的大脑，去否定你没见过的一切，这只能让你显得更加愚蠢。you know？”它用手指着第五烟一字一句道来，奶声奶气中充满了威严。 “尼玛，我能说我现在有点怕怕的么？”第五烟张张嘴，小声道。这小不点的声音虽然怪异，但却有种让人心悸的威严。 “万俟。好久不见啊，大家都在一个学校，你都不来看看……本大爷！”小不点直起身子，目视前方，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 “大……啊，大爷！呵呵！好久不见！您老人家还可安好？”万俟颤颤巍巍的转过身，一副讨好的狐狸相，边走过去边说道。 第十五章 鬼尸神光 看到眼前这一幕，第五烟一脸“这是什么情况”的表情。 只见万俟躬着腰塌着背，满脸公公样的一路小跑到小不点面前，然后单膝跪地，双手交叉在胸前，深深的低下头。 “大爷在上！不肖子孙万俟东门参见！”万俟一改往日波澜不惊的语气，肃穆庄重的说道。 “歪日！我不是见到什么秘密组织内部成员的地下活动了吧！”第五烟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惊，暗自思忖着。 “小万俟，近日可好啊？小脸蛋保养的不错啊，在这个到处充满污浊的底层阶级，有没有被爆了小菊菊啊？”被称作大爷的小家伙，用挑逗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眼前恭敬的万俟道。那可爱做作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报告大爷，这个……这个没有。我很好，您老人家不用挂念。”万俟低着头，战战巍巍道。 “你他么的！小几扒玩意！老子们平时再糙蛋都没让万俟低头认过错，你算个什么东西！呀呀个呸的！现在赶快跪下磕头赔礼道歉，要不然你爹我分分钟踩爆你个小几扒蛋！”第五烟晃过神来，看到万俟低三下四的样子，气从心起，忍不住喝道。 “大胆！”一声厉喝从旁边男人嘴里吐出，如锥似箭。 “大你娘哩个腿！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你这样的，微生以前爆过没七个也有八个了。你在你爷爷我面前装什么仙官神眷！信不信等我踩爆了这个王八羔子，就把它剁吧剁吧弄碎了喂你吃下去！还，不，蘸，酱！”第五烟“老子匹夫，老子怕谁”模式正式狂暴开启。当然，少不了来一根大雪茄助威。 此时莺飞草长爱的人已在路上，错！ 此时，空气静的像一个被憋回去的屁。不知道接下来是惊天动地的爆发，抑或内伤般的沉寂。 “那个，烟儿……”万俟打破了这情绪都快被扯断的肃静。他缓缓站起身来。 “介绍一下。”他向小不点伸出手掌。 “本家祖上千年命契精灵，称号大爷。”万俟停了下，想了想又说道，“我从小天赋极低，要被家族抛弃到底层阶级，是大爷一度力保我，我才能在家族待到十八岁成年，这才不得不离开。而且它是这么多年一直陪伴我的人，它陪我读书，陪我练习超能，陪我在失眠的夜晚，躺下月光下度过那些最难熬的孤独岁月。 虽然它不曾是人，但在我眼里，它比我生命中遇到的所有人都更加像人。”万俟眼中包含着泪水，脸上却充满了温暖。 “额，嘿嘿！大爷！我给您问个好嘞您内！”第五烟一扔烟头，拱手抱拳，赶紧像小不点作了个揖。 “小子，好气魄哇！已经有几百年没人敢这样对本大爷这样说话了。你让本大爷，嘿嘿……很不爽呐。”小不点眯着眼看着第五烟，掰着手指头嘎嘣嘎嘣响。 突然它小手一挥，只看他们头顶的上空，一片片硕大的浓密阴沉的乌云，突然在四周出现，并且急剧收拢，一阵阵轰轰隆隆的雷声，骤然不绝地在阴云中翻滚的响起，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咔咔的从阴云中直劈而下，只听一阵地动山摇般的轰响过后。亭子周围方圆一百米，一片焦土。 小不点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再一挥手，霎时云淡风轻，烟消云散，天空恢复了一片晴朗，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梦魇。 “额！”第五烟被眼前的不可思议再次震惊，世界观的支柱又狠狠的晃了两下，啪啪的掉下来一片碎泥烂瓦。 “哈，哈哈！大爷您看！您这死不了的就别跟我们这些不想死的计较了哈！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哈哈！”第五烟迅速摆出阿谀奉承的嘴脸，显得特别的真诚。 “你这嘴里还真是猪狗不如啊。算了，请大爷我吃顿好的，这件事就了了。”小不点摆摆手道，婴声婴气的说道。 “马上备宴！”第五烟一溜烟就领命而去。 “小万俟，说说吧，怎么想起找我了？”小不点转过头，冲万俟阴涩涩的问道。 203宿舍，夜幕降临。 屋内中间摆了两张大桌子，上面满当当的摆满了各类菜品，有烤的有炸的有煎的有熏的，有带花的带印儿的带皮儿的带刺儿的带糖拉丝儿的带焦米棍儿的，反正满满的一桌，丰盛至极。 赫连微生两人坐下有十分钟了，可俩人的嘴还没合拢过。 “你发神经了！”这是微生第十五遍发出疑问了。 “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这是赫连第二十三遍赞美了。 “记住动作啊，别忘了！快快快，都再练练。”第五烟一边忙着第三十二次擦着看起来不干净的地板，一边催他们。 “这什么啊，什么又是精灵，又是帅哥的，烟儿，你发春骚晕了吧？”微生对一桌美食不让享用十分不满。 “嗯嗯，我看也是。”赫连早就按耐不住了。 就在几人不着调的时候，门开了。 屋内响起一阵仿佛用真空抽气机倒抽冷气的长音！待他们憋不住的时候。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我长的帅的？”微生证明了自恋可以秒杀一切来自感官的高级诱惑。 “天娘嘞！看起来就全世界最好吃的样子！嘿嘿！”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远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至少这世界并不是在每个人眼中都一样的。赫连完美的证明了这点。 接着，大爷携神秘美男隆重出场。 “尼玛，这啥玩意？跟个扁茄子似的，我去！还会跑！电动的么？看起来很不结实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一脚能不能踩爆掉？”微生破出自恋模式，一脸惊奇加思索的表情，看着晃晃悠悠走进来的小不点道。 “二大爷嘞！这玩意吃了会不会黏住拉不出来啊！看着很Q的样子，不知道一口能不能咬爆掉？”赫连一脸电车大叔的猥琐表情，楞楞的说道。 听到两人的话，站在门口迎接的第五烟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忙走上前去准备打圆场。 “噼咔……嘭！” “咔咚！” 还没等第五烟走上前去，两道‘无中生有’的落雷就在眼前炸开，整个房间都抖了抖。 “尼玛，203的，你们是不是又拆宿舍了！” “203的！你们拆家也等大家都上课去了再拆，我们可不想陪葬！” 很快的，楼道里便传来了楼上楼下还有同一楼层宿舍的集体抱怨。此起彼伏的叫喊、叫骂声如汪洋大海般直灌入203宿舍敞开的大门。 “再尼玛比比，老子们马上在线拆给你们看！”第五烟窜出房间，冲楼道大喊一声。 瞬时间，整栋楼的宿舍门被嘭嘭的迅速关上，整栋楼顷刻间就变得鸦没鹊静了。 饭桌上，众人落座，赫连跟微生两人把脸上的焦黑洗去，顶着尚在冒烟的雷劈头，一脸恐惧的战战兢兢不敢挪窝。 “……就是这样，希望大家能够正确理解。”万俟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又跟赫连、微生做了解释。 “哈，哈哈！大爷，是小的们的错，您，您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这不咱们早就备好酒席，等待您老人家大驾光临啊。”微生迅速转换模式，巴结讨好着小不点。 “大爷大人，那你身边这个蛮好吃的样子的家伙是谁啊。”赫连自顾自的伸手捡了块鸡腿，塞在嘴里啃着问道。 “额……”众人皆汗，心中一直感叹赫连的没心没肺。 但微生、第五烟也都很奇怪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额，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本族八九杆子还能打到的一位家兄。是我远方姨奶奶的外甥的堂兄他老表”万俟介绍道。 三人一头黑线。 “鄙人，鬼尸神光，今年大三，召唤系九级。”神秘的帅气男人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不太情愿的抬了抬眼睛，慵懒的像只猫一样缓缓说道。 “大，大和人？你是倭寇！”赫连大惊失色，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满脸怒气。 “赫连，平时看片就数你凑的近，咋这会‘忘恩负义’了，忘记大和民族给我们底层青年做过的'教育'贡献啦？”微生满口训斥的语气。 “额，说的也是。”赫连关上了对话框，继续进入“吃鸡”游戏。 “我就说嘛，怎么样！”小不点阴声怪气的说着，斜蔑着眼，冲第五烟挑了挑没得眉毛的眉头。 第五烟突然想起来，在亭子里这家伙对自己说过的话，心头一片原来如此、果真不假在沸腾。 “我是，本国人，我也不喜欢倭寇，小朋友。”自称鬼尸神光的男人，看着埋头狂吃的赫连说道。他的声音低沉透露着粘浓的音调，诡异而幽深。 “呵呵！你别听他瞎说，他一向说话不过脑子的。只是我们都觉得学长您这幅尊容，再配上这种名字，还有身边的大爷大人，实在是，令人遐想啊。哈哈，您说是不是啊。”关键时刻还是微生发挥出脸皮厚的优势打圆场。 “那这么说来，这位大爷大人就是他的召唤兽喽？”第五烟点了跟雪茄，问旁边的万俟。 “你以为为什么我在本族嫡系正宗的本家，能跟这么个都不知道真假的家伙挂上亲戚？”万俟一脸嫌弃的模样。 “它，是家族传承契约精灵，凡事有东门家族血缘的，都是契约对象。而它的每一代传承都需要有家族中的人作为媒介，把它召唤出来。 我，鬼尸神光，就是家族本宗、支脉、旁亲这一代一万八千子弟中，唯一媒介人。”鬼尸神光用手点着一旁神神在在品着杯中啤酒的小不点，满是自豪的说道。 “我的父族姓鬼，我名为尸神光。意思就是，让尸体也能焕发神光，寓意我们召唤师的逆天神威。”尸神光语气庄重的说道，就像在念一段誓词。 “话说，你们几位的名字qqq也很有意思的啊，嘿嘿！”他挑逗着看着对面三人。 “啊，嘿嘿，说笑了您。好啦别光顾着说了，赶快吃吧，来来来上酒，上酒！” 今天203室迎来了新的客人，一片热闹欢腾。喧嚣声，虽被墙壁门窗阻拦，但在晚上八点却寂静无人的3号宿舍楼里，也不时窜出几分躁动的音符，让这份寂静越加收紧了几分。 第十六章 复仇行动 “学长啊，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第五烟一口喝干杯中啤酒，嘬了口雪茄，带着几分醉意问道。 对面的鬼尸神光，也一口干了一杯酒，一边拿起酒瓶倒酒，一边冲他抬了抬手示意。 “那个，你刚才是说你的级别已经九级了，对么？会不会是我听错了。”第五烟问道。 “没错。”他一口喝光刚倒满的酒，眼皮都没抬，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那你怎么可能会在我们这种学校待着？你一个人的价值，可比我们整个一所学校的价值都大吧。”第五烟把脸埋在燎燎上升的烟雾中，表达着一股子‘你欺负我们底层人民智商不够’的愤慨。 “因为他在这。大爷要来，我当然要来喽。当体验生活喽。”鬼尸神光伸出手点了点万俟，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第五烟被他的话吓着了，僵硬的转过头，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万俟。 “对的，他这种人，无论在哪个阶级都是无敌的存在了，无敌嘛，最大嘛，就相当于零嘛，没啥意义。在哪都一样……别瞅了，你的世界跟人家的世界不是一个版本的。接受这命运的不公吧，少年。”万俟拍着第五烟的肩膀安慰着他此刻羡慕嫉妒恨的心情。 “烟儿，人比人气死人的。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嘛，看开点喽，兄弟。”赫连两只油乎乎的大手捧着个棒骨细细的啃着，一边嚼着肉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第五烟一阵无语，闷着头狠狠嘬着大雪茄泄愤。另一边微生正一脸谄媚的跟小家伙两个人正鬼鬼祟祟的聊些什么。 “哎！我说大爷，您天天都喜欢做些什么啊，比如说用透视眼看看女同学洗澡？” “我没有透视眼。” “那就是隐个身去女神宿舍转悠转悠？” “我也不会隐身。” “额，那或者到林子里修个道，练个法术什么的？” “我他喵的不是道士，老子干仗的时候，市面上还没这个职业。” “那……您……到底会什么超能力啊！”微生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心想套个话怎么这么难。 “我没有神马超能力，老子天赋异禀，打出生就注定一世牛比。”大爷右手夹着根雪茄，左手端着杯啤酒，一口烟，一口酒，一口酒，再一楼烟，逍遥自在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爱加逗比，让人恨不得上去抱进怀里使劲的揉搓。当然，如果你能受得住雷劈的话，请自便。 “那就是说不讲道理了呗！”微生气的猛拍桌子。 “本大爷打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是道理！”小家伙一副老子牛比我怕谁的表情。 微生眼睛一瞪，大声道：“那你这么牛掰，你大侄子被人家欺负你去给他出气啊！” “这不我刚知道么，慌什么慌啊？”小家伙小眼睛一瞪，煞有介事道。 小家伙转头望向万俟，眯着眼，轻轻了嘬着雪茄的烟屁股。 “明天下午三点第一食堂后门，明天晚上八点2号楼五楼男厕，后天中午一点半，校门口右手三百米网吧A区23号。五个人，第一个还有第三个的其中一个是四级，其他都是三级。剩下的小喽喽你们愿意做的话，自己直接打上门去就行了。”小家伙摇头晃脑的说完，自顾自的抽烟喝酒去了。留下四个人大眼瞪小眼，不明觉厉。 “难道是……”微生一副懂了的样子。 “嘘……隔墙有耳！”赫连伸着油乎乎的手指头低声道。 “尼玛，再牛掰的主神也干不过开挂的菜鱼啊！”第五烟兴奋的把烟头嘬的忽忽发光。 只有万俟一脸淡定的样子，目光定定的看着咕咕冒着烟，沸腾的火锅，心底不知泛起了什么样的波澜。 晚上送走小家伙跟鬼尸神光，四人赶紧聚到一起谋划着明天的复仇大业。 这一晚，203宿舍黑黢黢的窗户内，透露着浓烈的阴谋味道。 翌日。 下午两点五十六分，第一食堂后门，草丛。 “这小不点不会是瞎说忽悠咱们的吧，到现在还不来，课都逃了，又尼玛要扣分了！”微生揉着蹲麻的腿，着急道。 “慌啥，这不还没到三点，都记住了，这是个四级，一定要用全力，要技能无缝对接。”第五烟拍了微生一巴掌，接着道，“来，再来过一遍步骤。到时候人一出现……” 赫连连忙举手，“我跳上去在他身后勒着他的脖子！”他一脸恶狠狠的表情，手上还比划着。 “接着我放火烧他的眼睛。”万俟沉声阴森森的说道。 “赫连你老实点，别乱跳，再让人给发现了。”第五烟用手按着赫连，继续说着，“接下来我我我，我直接捂他的嘴，对着里面直接放冰，怼死他个二货！” “好，接下来看情况，咱们一块怼着他放技能！冰火两重天，爆爽你！嘿嘿嘿～！”微生摩拳擦掌，不禁意/淫。 时间慢慢流逝，最后一秒，时间到。只见食堂后门别悄悄打开，一道身影闪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别急……别急，等他走过去，赫连，你准备啊……”第五烟放低声音，调度全队。 男生提溜着一袋子不知道什么玩意，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小曲，一副得意的样子。 “赫连。上！”只听第五烟一声令下，赫连如恶犬出笼，一个大跨步上到男生身后，大吼一声，竟然利索的使出了个大背跨。 “啪！咚！”男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赫连一个从身后的背摔，给摔晕了过去。 “我去！” “尼玛！” “糙……我就知道。” 草丛三人看着眼前脱离剧本的一幕，心中数万个草泥马在奔腾。等他们跑上前去，赫连十分认真的在伸出手指，探测男生的鼻息。 “没事，还活着。”他表情木木的说道。 “大哥！你搞的这是哪一出啊？这，这咋弄，人都晕了，打？还是不打？”微生一脸懵逼样，手足无措。 话音刚落，万俟却直接伸出手臂，一道热烈的火炎就直冲地上躺着的男生而去。 其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浓浓燃烧的烈焰，就把男生的衣服燃着，在他的皮肤表面，一道道森严的寒气自动的从体内迸发而出，为他抵御着万俟的烈焰。 “死敌人，不死老子！伙计们，抄家伙上！”第五烟一咬牙，一跺脚，招呼剩下俩人一起上。 紧接着四人火力全开，对着地上的人一阵输出。不出两分钟，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四人被齐齐震飞五米远。 “好了，搞定，撤！”微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招呼大家赶快走。 好在他们一直都在防备控制，当爆震来临时，赶忙升起防护罩，抵消了大半威力。 四人刚走远，巨大的爆震声就引来了人，来人一看就赶快通知了校保安队跟校医院。 而逃之夭夭的四人，一溜烟的回到宿舍，关上门喘着粗气。平复心情。 “呼呼……还有四个，哈……哈……”万俟喘着气道。 “哈……哈……他，他们不会起疑心么，哈哈……呼……咱这么明显的行动……”微生扶着床喘着气道。 第五烟在一边做了几个深呼吸，把气息平复下来，走到微生桌前，打开桌上的铁烟盒，抽了根烟，晃回自己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索着掏出打火机，扣了七八次才点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口浓烟，这才说道。 “放心，他拿了两根烤肠，一大盒酸奶，还有五六个包子。这肯定是中午睡过头，没去上课，又懒得出门买饭，这才到饭堂后厨，弄点吃的。学校的老人都知道这套路。” 换了口气，他继续说道，“大家肯定以为他是被人发现，起了争执，这才被撂倒了。再说等他醒了，他估计也回忆不起来到底怎么被放倒了，更不知道是谁做的。还有，那个小不点说的这几个地，包括网吧，都是监控死角，放心吧各位。” “我尼玛人小鬼大，它这是未卜先知啊。超能力么？那也太逆天了！”微生怔怔的想着，那个可爱加时不时放个闪电和雷劈着玩的小家伙，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听人家说，活了都几千年了，通俗点，这叫做家仙。懂不！”第五烟对他进行科普教育。 “别管这么多，还有四个，接着搞，别掉以轻心。”万俟静静地坐着，声音沉闷的说道。 “我说万俟老大，平时看不出来，你可真够心黑手狠的。二话不说就开干。原来你才是狠人！”微生又开始打趣他。 “哼！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万俟斩钉截铁道。 “万俟说的对，当时人家干你的时候，可没同情过你啊，万俟都躺了好几天了，要是我，我比他还狠。”第五烟很是了解万俟的心情。这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关乎一个人得尊严。 任谁的尊严被如此践踏，心中都无法仁慈起来。 第十七章 复仇者们 晚八点，校园内一片安静，今天是每周一次的校文化节，都是各个社团、各个学系或合作或单独组织的文艺晚会，用以宣泄一颗颗年轻心脏的烈烈喷薄。 同学们此刻都集结到几处固定的晚会场地去了。明亮的路灯下安静的道路四下无人。 忽然，有几个鬼鬼祟祟得身影从2号宿舍楼的墙根下快速的闪过。 “烟儿、赫连，你们的赶紧收功。”微生躲进楼栋口，回头着急道。 只见第五烟、赫连桐两人伸手用力，他们来时贴着墙壁的地上，一溜宽有50公分，一道长长的用冰铺成的路，飞快的化成晶莹的冰屑，返回两人份手掌心。 原来四人为了躲避监控，提高速度，不被人发现，四人就一路这样贴着墙根滑着过来的。 “几楼！几楼来着？”微生爬到门卫室的窗口那你里面看了看道，“没事，这大爷听戏呢。” “5楼！大爷的就你这脑子，你可别拖组织的后腿！”第五烟呵斥他。 “切！”微生比了个中指。 “靠墙靠墙！脚步放轻，轻点！”微生小心翼翼的不时提醒道。 “唉！就你们这，但凡遇到个没喝多的，都知道不是去干好事。”万俟走在最后，看着头里几个在耀眼楼灯下偷偷摸摸的人，脑袋一阵大。 “那也得小心，要知道这可是俩三级。玩呢！一不小心咱们几个都得折在这里。”微生但是一副干大事的样子。 万俟无奈的撇撇嘴，不发一言跟在队伍后面。 五楼，男厕。晚七点五十。 “大家都藏好了吧？”微生的声音在最后一个隔间的门里闷闷的响起。 “欧了！”赫连在最头上的隔间里埋伏。 静了静，无人再应答，“那俩呢？人呢？”微生着急道。 这时男厕门口传来第五烟不耐烦的声音，“尼玛，你不是让我在门口当路人甲么，藏个毛线啊。我不得在这遛弯么！” “烟儿，要不咱俩换换……熏得慌！”隔间前的小便池旁边，传来万俟万般无奈的委屈声音，他被安排当凑巧来小解的路人乙。 “都别废话，对表，离八点还有一分钟，59秒、58秒、57秒……”微生闷闷的声音在空旷的男厕带着回音响起。 “56秒、55秒……”赫连接着对秒。 “54秒、53秒……”万俟接上。 “52秒、51秒……”第五烟压低声音在门口冲里面说道。 “好。完毕！大家伙再想一想步骤，别闲着，提高警惕！还有赫连，你别再出错啦，按计划，计划懂不懂！”微生一再强调着，这次是他坐镇指挥。 “放心吧微生！保证完成任务！”赫连一本正紧的声音在他隔壁闷头闷脑的传来。 听到他这么说，三个人心头都不约而同的紧了紧。 静悄悄的男厕里，只有万俟来回的脚步踏地的声音，门口第五烟没有抽烟，死死的盯着即将来人的方向，不时低头看看手表的秒针。 “来了！”当秒针啪嗒一声落在数字12的一刻四个人心头一紧，暗暗提起了呼吸。 隔间内，微生突然听到门外走廊上有两个边走近边说话的声音蓦地传来。 同时，在门口徘徊的第五烟也迎着脚步相向走过去。 “我就说肯定是上次咱们揍的那几个小子！”一个人恶狠狠道。 “等李旭醒了不就知道了。如果真是他们，哼！那下次就不是一个人去医院躺着了！”另一个人更加凶狠的说道。 “尼玛！”各司其位的四人在心里面齐齐骂到。万俟的脸色在昏黄的厕灯下显得更加阴沉了。 两人在们门口遇到了对面低着头走来的第五烟，只以为也是个懒得去看千篇一律晚会的人，没搭理他，边说着边走进里面的便池。 里面万俟已经站到最里面的小便池槽旁边，装作刚方便完的样子，低着头，系着腰带。 两人继续说着话，边解腰带准备放水。 “诶！你说李旭都四级了，在学校不说多厉害，但是遇到个人也不至于被虐成这样子把？会不会是被围殴啦？”这人边抽出腰带，说道。 “我估计吧，应该是被埋伏了，要不咋这么巧，他偷偷去个食堂，正好被好几个人遇到，又正巧打了起来，这也太巧了吧，总不能是食堂盛菜得大妈组团干的吧？”另一个已经开始嘘嘘嘘了。 这时万俟已经穿好，走到靠近他的那个人身边，而门口的第五烟也在慢慢的走进来。 “你说埋伏……”头一个哥们说着，这时他的目光看到了走进来的第五烟，又一转头看到了另一边满眼透露着怒火的万俟，“埋伏！我去！” “嘭！哈呀！”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的隔间门被狠狠撞开，赫连怒吼一声如狮子扑兔般扑了过来。 待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赫连抓着头一个人得脑袋使劲往前面的墙上一撞，砰的一声，墙上得瓷砖碎成了两半，赫连仍不松手，抓着他的头使劲按到了漂浮着烟头、果皮、黄色的卫生纸等不明物体的尿池里。 另一边突然发力，伸出右手成刀状，掌上燃着熊熊的火炎，猛的向对方脖颈处一击，这哥们就软绵绵得倒在了尿池边上。 这个时候第五烟刚运气发力，冰之力正在掌心簌簌得盘旋，而微生最后一个反应过来，大喊着撞着被他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反锁上的隔间门。 “喝！喝哈！我去！咋打不开啊！”带他发现自己被自己反锁在里面后，才一脸懵逼的打开锁，走了出来，一脸不好意思。 “完了？”他臊眉耷眼道。 “嗯，来吧，俩人一组。”万俟甩甩手，招呼第五烟过来干活。 “额，额好嘞。那个要不要把这个拉出来，别憋死了。”赫连一脸木然的指了指被他打晕在尿池里的哥们道。 “死不了，最多喝个饱。”万俟看也没看道。 “微生，来吧。”赫连一点头，一脸心满意足得样子。 “赫连啊，你可真是打闷棍的一把好手。跟万俟你俩就是阴人二人组。绝配！”第五烟打趣道。 晚上203宿舍，微生坐在桌子前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划去两个名字以及后面的资料，认真的做着任务记录。 “万俟呢？一回来就没见他。”第五烟正一脸享受的靠在椅背上嘬着雪茄，好像他这一辈子就是在嘬雪茄以及在嘬雪茄的路上。 “老大卫生间刷鞋呢，说是刚才在里面待的太久，鞋底有味。”赫连正在阳台上掂着水壶，拿着毛刷伺候着他的仙人掌。 “大晚上的，赫连你不把你家小绿拿进来，吹夜风啊？”第五烟无聊的打趣道。 “它是生活在阳光明媚下，但也要知道夜的美不是么。”赫连理所当然的来了这么一句，让第五烟跟微生皆无言以对。 这时万俟绾着袖子，满脑袋汗的走了出来。 “老大，这次他们好像认出我们了？怎么办啊？”赫连看到他出现，急急忙忙的问道。 “没别人看到，他们没证据，再说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呢。”万俟一件无所谓道。 “要是他们以后也跟我们似的打击报复咋办？”赫连满脸担忧道。 这让三人都紧了紧脸皮，“放心，回头我让尸神光去告诉他们一声。这个亏他们不吃也得吃。”万俟脱着衣服，准备去洗澡。 “尼玛。老大你真狠，滴水不漏啊！”微生转过身竖起大拇指比个赞道。 “还有俩，你们好快计划计划，还有这两次事，谁问就说不知道，其他的什么也不要多说，懂？”万俟系着一条浴巾，走进了卫生间。不一会里面传开了流水的哗哗声。 “这次在公共场合闲杂人等太多，怎么办？”微生问第五烟。 “哼，山人自有妙计！”浓浓得烟雾中，第五烟装腔作势的憋着嗓子说道。 赫连在阳台上，边浇着花，边摇着头，“呵！最后还不得指望老夫！” 第五烟俩已经习惯了他智商随机上线冒泡的现象。 翌日。 这一天学校里，有两则消息传的是满园风雨。 一个就是有人偷偷到食堂偷食，被人一顿胖揍，现在还在校医院没醒，另一个就是大四年级的两名同学，晚上上厕所齐齐栽尿池里，因不知名原因造成自身超能紊乱，发生自爆，现在还陪另一个哥们在医院躺着没醒。 有知情人士说，这三个人是前段时间造成大一几名新生受伤的涉事人员，这肯定被看不过眼的正义之士给“惩奸除恶”了。 还有人说，是本校十几年前，一名后来在军队中立下战功的学长，在学校一直追随他的学弟以及后来者们，为他的丰功伟绩，在暗地里成立了一个组织，叫做“侠之御军”，意为传承国之大勇大义，而行侠仗义之师。据传他们的组织一直到现在还在校园里一代代得传承下去。这件事肯定是他们干的。 但是在203四个人的耳朵里，这些听起来就不像的那么回事了。 “别听他们瞎比比，看着时间，别耽误正事。”微生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宿舍正中央。 “那个，几点来着？”突然他扭过头向身后正冒烟的第五烟弱弱得问道。 第五烟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盯着他看。在微生被看的不好意思得时候，他撇着道，“小微生啊！你天天说的头头是道的，一旦弄真的你不是没反应过来，就是把自己锁厕所里面。你这是真的假的啊？不会是涮我们呢吧？” “啊！什，什么啊！你说什么跟什么啊！我那是第一次做这事，手生。那第二次能怪我吗，谁知道那破厕所门锁坏了，还带自动落锁功能呢。这次，就这次。你们看着，看我微生大爷给你们露两手。切！真当爷是银杆蜡枪头了？” “唉～”站在阳台，只看到一个宽阔背影的赫连悠悠叹道，“这微生一件不服的表情，跟打肿脸充胖子，视死如归得精神，虽然感天动。但是，这拙劣的演技还是掩盖不了事实被戳穿的打脸呀！呼！哗哗哗哗！” “噗！”一旁专心看着手机泛黄册子的万俟一下没憋住笑，喷了出来。 微生一听站起身来就要反击，这时第五烟伸出手拦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声音庄重委婉如同念台词似的说道，“当你被赫连说服教育打脸的时候，不了解他的人会认为他是个历经沧桑的智者，而像我们这种十分了解他的人，就应当有自知之明的，啪！” 他把抬起来的手收回来，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又继续说道，“而且还不能觉的疼，因为这个问题要问咱们的智商同不同意。哈哈哈……” “哈哈哈！我去～”万俟这下彻底忍不住了。 “哈哈哈！烟儿说的对！”赫连颤抖着宽阔的身躯，发出雄厚的大笑。 “尼玛……” 第十八章 人家，有人 “就这个了。椰汁网络会所。”微生指着眼前一个硕大的门头，吊儿郎当的说道。 万俟左看看右看看，又转过身四处看看，像在找什么东西。 “别找了，你看那。”第五烟看到举止异样的万俟就知道，性子缜密的他在找什么。 说着第五烟手指的方向，万俟看到会所玻璃大门的右侧，贴着个醒目得告示：监控正在维修期间，仅限在校学生凭学生证入内。 “真神了！”万俟搓了搓下巴，低声咕哝道。 “微生！微生！计划，快说计划！”赫连已经安奈不住这偷袭行动，屡屡得手的兴奋劲。 “啪！” “哎哟！”赫连捂着脑袋大叫一声。 “哎哟个屁哎哟！不说话能死啊！记住进去后，一句话也别说。该你动手时别含糊！”第五烟给了赫连一巴掌，在他耳边沉声道。 赫连搓着脑袋，嘿嘿的笑着，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捕食者的锐利目光。 “准备！发东西！”第五烟一声令下，果然微生被剥夺了指挥权。 赫连听到，赶忙从提着的布袋内拿出了一个塑料袋，打开里面是几张学生证——当然这怎么可能是他们自己的——是昨晚借着请隔壁宿舍喝酒之机，顺来的。 四人一人拿了一张。 接着，赫连又从布袋里掏出了几顶遮阳帽，有黑的，有白的。四人分别带上。 “微生！”第五烟突然叫住了他。 微生转过头，迅速给了他一个没问题得手势。这才转身推门进入。 “滴！学生卡！滴！学生卡……”接连四声确认通过的提示，四人顺利进入会所，而旁边的网管正在拿着款宽屏通讯器，跟谁兴高采烈的聊着天。 进去后，赫连、万俟一前一后的走进了会所的卫生间，而第五烟和微生则在自动售货机，各自刷瓶饮料和热咖啡。 第五烟和微生两人晃着往A区走去，一副挑选满意位置的样子。 这时走在前面的微生停下了脚步，用拿着热咖啡的手臂往左前方抬了抬，第五烟目光随之而来。 “找到了！”第五烟心头一凛。 眼前两个正是出现在他们资料上的人，超能一个四级一个三级的厉害家伙。 此时两人正在聚精会神的打游戏，但隐隐的从身上却透露出一丝高阶位的气息。 第五烟往下压了压帽檐，深吸口气，往前走过去，这时微生也走到了他的对面，然后对着他走了过来，同时把手中的热咖啡轻轻地往前送出。 “哎哟！我去！” “啊……干什么啊你们，走路不长眼睛啊你！” “糙！弄我一身！” 两人发生碰撞，就在打游戏的两人中间，而两杯饮料按照计划则完美的洒在了他们的身上。 正打游戏的两人，慌忙起身拍打着洒在自己身上的水汁，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而第五烟与微生也是忙不迭的道歉，并相互指责，态度诚恳，演技一流。 这边被洒了一身冰饮料、热咖啡的两人，不得不去洗手间清理一番。 他们前脚走，第五烟两人后脚差了七八米就悄悄跟了上来。 卫生间里，赫连在小便池位置站着，手扶裤腰带，假装刚方便完，而万俟则手持一根拖把杆，躲在门后的一个隔间里，蓄势待发。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两个满脸怒气的人急匆匆走向里面的洗手池，嘴里还一边骂着什么。 “我说那个王八蛋就是故意的，码的，等出去就干他。” “不是，我怎么觉得有些，那个阴谋的味道呢？你不觉得么？昨天那几位，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好像......卫生间！” “我去！有诈！”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阴影“呼”的一声飞快的向他们扑来。 “啪嗒！哎呦！”只见扑来的人影突然脚下一滑，一个狗啃屎就直直的栽到了浸满水渍的地板上。 “啊！”万俟这时也跟着破门而出，手持拖把杆大喝一声，出现在两人身后。 而眼前的两人却直勾勾的回过头，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在他们身前脚下，赫连正哼哼唧唧的趴在地上，蠕动着硕大的身躯。 “糙......我就知道！”万俟把手里的拖把杆高高举起，一脸绝望的捂脸长叹。 “嘎吱！”卫生间的门又被推开了，第五烟跟微生出现在门口。 他们看着里面大眼瞪小眼的三个人，而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也让他们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去！”两人齐声高喊，但脚下不慢，猛然跳起，两个飞腿直接狠狠地踢在刚刚明白过来，但又被眼前情景弄懵逼的哥俩身上。 “咚！啪！”两人双双倒地。 第五烟两人飞快赶上，来到他们身前，不及两人起身，一通老拳就锤在他们脸上。 “尼玛！你别傻站着，放大招啊！”第五烟手上不停，嘴里大声喊道。 “我，我怎么放啊，你俩一起开，他们肯定反扑，到时候我们几个扛不住啊！” “不管了，锤他！”微生光滚的大声喊道。 接着噼里啪啦的拳头击打肉体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的卫生间里如打夯般响起，期间夹杂着几声虚弱无力的哀嚎。 “哼哼哼......”第五烟喘着粗气，收回了禁不住颤抖的拳头，缓缓站起身来。 “走吧，哈哈......快，该来人了。”他伸手招呼着一旁靠着隔间门喘气的微生。 万俟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拿着拖把杆走到水池下冲了冲刚才握着的地方，这才扔到一边，去拉还在地上哎呦的赫连。 “他咋回事，被放倒了？不像啊，这俩战斗力这么弱。”微生抬着赫连的另一边，问万俟。 “自己摔的。”万俟面无表情道。 “哦！意料之中。”第五烟点了根烟，吐着烟圈说。 回到宿舍，赫连已经恢复了清醒，屁颠颠的跑去换洗衣服。 “要不要通知小家伙一声，事办完了。”第五烟问万俟。 “我来。”万俟掏出通讯器，去打电话了。 “烟儿，咱这事办的利索啊。看来以后咱找不到工作，就可以去干这活啊。”微生懒懒的躺倒在床上，冲下说道。 第五烟斜着眼看着他道，“什么？打劫？” “屁！我是说替人寻仇、讨债什么的，跟私家侦探差不多。” “请尊重一下你大学生的身份。”第五烟拿烟点着他道。 “切！男盗女娼的还少么？大学生！嘿！那你得看是哪个大学的。不是所有大学生都尊重‘大学生’这个身份的！象牙塔里也不尽是象牙，也越来越多豺狼跟臭虫了。”微生愤恨的说道，随后狠狠地转个身面向墙壁，沉默下来。 对于微生突然的发火，第五烟满眼不解的盯着他的背影，一脸思索，浓浓的烟雾飘摇而起，在视线与背影之间竖起了一道浓郁的化不开的屏障。 “它说，想喝酒抽雪茄吃火锅。”万俟接完电话，从阳台出来，对第五烟说。 “哼!还给他脸了！”他狠狠地吐出一口烟，起身出去。 “你干嘛去？”万俟道。 “买酒买菜......吃火锅！”第五烟头也不回道。 第二天，四个人满脸疲惫的起床打扫一屋子的酒瓶与剩菜残羹，还要赶着去上课。 偌大的阶梯教室内，一阵嘈杂。 “听说没，昨天又有两个人在卫生间被放倒了，现在还在校医院躺着呢！” “对对对！而且我告诉你们，昨天那两个是直接被打住院的，打人的都没用超能力！” “我去！真暴力！” “谁说不是呢!校保卫处已经开始着手展开调查了，要知道前天才有三个人刚被神秘的揍进医院了。” 在这些人的身后，坐成一排的203四人，此时正你看我我看你。 赫连嘿嘿的傻笑着，微生一脸嘚瑟样，第五烟满脸思索，万俟目光锐利坚定。 “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吧，毕竟这几个都是上次我们两个宿舍打架事件的参与者。”第五烟道。 “他们没证据。”万俟沉声说。 “至少我们嫌疑很大，再说我们没有不在场证明啊。饭堂那次，我们可都是逃课的。”微生不再嘚瑟，有些紧张的说道。 “人证物证都没有，怕个屁，死不承认懂不懂。”第五烟道。 “放心，那天下午有三个人看到我们在上课，晚上有五个人在跟我们一起打球，昨天有十个人在自习室跟我们一起，写作业。”万俟一字一句道。 “它安排的？”第五烟问。 “他安排的。”万俟纠正他。 “昨天吃饭也没说，真能装！”微生满脸不屑的说风凉话。 第五烟转过身好奇的盯着微生，“你这两天有些奇怪啊？” “没，就是想起来些以前的事。”微生扭过脸不看他。 “万俟东门在不在？”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叫到。 四人一听，均是神色一紧，扭脸看着万俟。 万俟用鼻子深吸了两口气，摆出以往端庄严肃的表情，起身道，“在呢。” “保卫处找你，在外面。” “就来。” “老大，要是他们敢抓你，我就牵着赫连打出门去救你，大不了今后咱们落草为寇，干他娘的江洋大盗去。”微生在他身后恶狠狠道。 “放心，抓你都不会抓他。”赫连一脸憨厚的。拿眼撇微生道。 “咋？”微生再一次被赫连带偏了节奏。 “人家，有人。”赫连一脸鄙视的说道。 “哦！”微生恍然大悟。 第十九章 放假了 万俟出去了一会便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微生赶忙问道。 “怀疑我们，但没证据。但是那几个306的小子一口咬定就是我们做的，而且我们嫌疑确实最大。即使我们有人证。”万俟淡淡说道。 “要不把这几个也给收拾了？”微生一挑眉毛，阴阴的说道。 “那你就是自投罗网了。不管那么多，该干嘛干嘛。让他们说。”第五烟语气轻松，不当回事。 可是事情总没想的那么简单。 “我受不了了，这尼玛一个星期，这几个货也不嫌累，天天盯着我们。”微生在宿舍里气的直跺脚，他愤愤不平的喊着。 “是啊，医院那几个虽然醒了，但是他们都没证据说是我们做的，倒是这几个天天蹦着说一定是我们。老大，怎么办啊？”赫连在关键时刻总是坚定不移的相信老大的智慧。 万俟看了看一边吞云吐雾的第五烟。 “我们天天被踩尾巴，如果一直不动，那就显得我们更有嫌疑了，好像我们心虚一样，适时做出反击，才能证明我们清白。”第五烟淡淡地说道。 “赫连！”第五烟突然喊了一声。 “呦！” “随朕出征！” “得～令！” 万俟站起身来，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微笑。 学校保卫处。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实在是他们天天编排我们，学校有没人管，这太影响我们平时的学业了，而且对我们的名誉造成了很大的损害，学校不管，我们只能自己出手了。” 偌大的落地窗前，是一张巨大的红木桌，赫连一脸老实憨厚的现在桌前面，他用满是受尽伤害的口气委屈的说道。 红木桌后面，一位大腹便便，梳着油光锃亮发型的中年男子，满眼审视着面前这位一看就忠厚老实的学生。 “那你们的做法也太过分了，打人就打了，还把人扔进大便池，作为学生，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太有损我们学校形象了。也很影响你们系在全校师生中的形象嘛。 你作为他们几个的宿舍长，怎么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而不阻止呢？”中年男子满是官味的说道。 “校长！这次是我们几个冲动了，没考虑到学校以及我们系的形象问题，没考虑过我们这么做会给学校带来什么影响，我们错了。 但我们这次实在是被他们几个每天不断地、不停地、不择手段地污蔑给冲昏了头脑，大脑一热就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 请您原谅我们吧，看在我们还小，还年轻，还不懂事，还想好好学习，将来为我们系，为我们咱们学校做出更大贡献的份上，请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得机会吧。校长～” 赫连满脸忠诚老实的样子向中年男人求情，任谁看到也会为他无懈可击的演技给个满分。 “唉！你们啊，太年轻了，想当年我们那时候……” 看到赫连波澜不惊的走出校长室，他们赶快围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赫连，没出错吧？”微生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去说。”第五烟给了微生脑袋一巴掌，呵斥道。 203宿舍。 “我就照着老大给我的台词背的，然后加上微生交给我的语气、表情，然后校长就给我讲他上大学那时候的事，然后我就听呗，反正我想着我的花，也不知道他说些啥么。然后就说下不为例，他就让我出来了。”赫连一本正经的向室友汇报工作情况。 “搞定！”微生一拍巴掌，走到床前，一用力跳了上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这几天咱们几个别分散，那几个人醒了，万一他们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再给我们来一回，那下次我们再想堵他们，可就没这么简单了。”第五烟沉声道。 “现在这事都公之于众了，他们短时间不敢再对我们出手了。关键是……”万俟接着他的话说，“关键是，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三个人都是一愣，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这一学期，要结束了。”万俟淡淡的说道。 “哦！他们要回家过年了，没机会了！呵呵！”赫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微生跟着使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五烟看着又被带偏的微生，一脸可惜的说道，“万俟的意思是，他们都大三了，下学期要出去实习了，大四下学期再回来论文答辩。 所以，他们不仅没机会对我们出手了，而且他们也不敢，否则，会影响他们的毕业以及就业。可懂？” “哦！原来是这样啊，烟儿你可真博学啊！”微生一脸敬佩的样子道。 “大哥！难道你入学前没有看学校的简介么？咱们学校跟其他学校不一样，咱们大三到大四这一年不在学校，由学校分配实习单位，而我们这些人的最终培训目的，就是就业。而不是深造，可懂？”第五烟唉声叹气道。 “为啥？咱们也可以接着往上考啊？”微生不解的问道。 “可惜！你没能考上可以继续往上考的学校。咱们学校考研率，不到百分之一，简介上有，你可以再去学习学习。”第五烟耐心的为他解惑答疑。 “我擦！我咋不知道？那为啥我要来这呀？”微生也没仔细看简介。 “你还能去哪？”第五烟问他。 “咱们这跟职业技校有啥区别，好歹是大学啊！”微生不死心。 “说的就跟能继续往上考，你能考上似的。考研率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那我问你，这关你啥事啊？”第五烟继续打击教育。 “额……说的也是。那我就放心啦。哈哈！”微生终于想通了。 “在你的野心实现不了时，还是踏实韬光养晦吧。”万俟倒是说了句体贴话，“这样，你才能知道，当你一次又一次失败时，才会发现什么是差距，什么是同人不同命。” “老大，我呢？”赫连突然发问。 “你不是人。”万俟一挥手，不耐烦的说。 “呵呵！那我就放心啦！”赫连满足的说道。 “尼玛，刚好点，又开始不正常了。”第五烟缩回自己椅子里继续抽他的雪茄去了。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也说明，学生们马上就要迎来他们的假期了。 临近大一新生们的第一个假期，大家都很是期待和兴奋，这让随之而来的期末考试也变得不那么庄重和严肃了。 “没啥，反正提前把重点一背，及格就行了。”微生躺在床上摆出个“太”字型，懒洋洋的说道。 “这就是咱这样的大学唯一的好处吧。”万俟安慰着自己。 “这样，赫连才能与和他一样的同胞们，活下去。”第五烟弹了弹烟灰道。 “烟儿说的对，这学期在这个学校我过得很开心。特别是跟你们在一块，很幸福。哈哈！我感觉这才是大学该有的样子。”赫连一边站的笔直的庄重的浇着花，一边笑着说道。 “大学应该是学习的好嘛！麻烦你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万俟一脸的不对付。 “反正开心就对了！是不是啊，烟儿，微生！” “赫连说的对！” “赫连说的好！” “开心就好！”三个人鬼哭狼嚎的叫喊着。 看着三个没心没肺的人，万俟心头暖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你们真好。” 考试开始了。 很快，考试就结束了。 铃声响起，考生们如同球场周围的落叶般，从教学楼簌簌而下。更有高年级的直接施展超能力，或化冰剑，或凝火毯，或是驱动着土台，各显神通，从教室窗户里纷纷招摇而出，景观异常宏大。 “我也想飞！”赫连望着满天飞舞的人们，可怜巴巴的说道。 “乖！想想就好！别跳楼啊。”微生勾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几点的票啊？不在这玩几天？”第五烟对两个外地人问道。 “我明天上午的。”万俟笑笑说道。 “我也是明天上午，嘿嘿！跟老大一块。”赫连憨憨的笑的很灿烂。 “好！到哪都少不了跟着你老大～”微生使劲勾着他，打趣道。 “那今天晚上我们俩地主做东，给二位践行，可否赏脸？”第五烟也嬉皮笑脸的挑拨着他俩。 “我挑地方。”万俟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开心的说道。 “老大说的算！”赫连一路嗷嗷叫的往前方跑去。迎着冬日的风，硕大笨重的身躯却显得无比轻快。 年轻人总不适合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象牙塔里的生活总要充满希望和阳光。哪怕生活对我们一直不太友好，但因为有你们的陪伴，每天的日子才充满了欢笑。 一个人的日子总是如一潭死水般的寂静无聊，但有这么多无聊的人聚在一起，就不无聊了吧。 第二十章 幸运的人 送走了万俟跟赫连，第五烟与微生回去收拾东西。 “咱们也走吧。”微生合上行李箱问道。 “走，怎么不走。这人一少，还真冷清啊。”第五烟把烟按灭，环顾着宿舍说道。 “这一年真快啊，从垫底高中生，到不入流高校大学生，擦，我到现在都不适应。”微生也看着这间发生了很多事情的宿舍，感慨道。 “会更快，唉！青春的飞逝，谁他么能掐的住啊。跟条饿急的疯狗似的，左突右闯，一路飞驰，我们被牵着，只能看着路两边的风景飞速而去，却连停下来合个影的时间都没有。也许一转眼，青春就老了。”第五烟手扶行李箱道。 “可悲的是，我们连肆意青春的资本都没有。咱们这种穷屌丝，要钱没钱，天天就跟这落后又满是百年风尘不变的破地待着，一待就没个头了。”微生叹口气道。 “没个头，没个头啊！咋办，大多数人一出生就注定了你这个苦逼故事的结局。苦逼啊，苦逼。”第五烟道。 “走走走，咱这宿舍啥时候出现过这么忧郁的情绪！别污染空气。”微生属狗的，翻脸很快的。 “走吧，看看电源，窗户啥的关了没。”第五烟提醒道。 “关了关了，跟大妈似的，唠叨！”微生推着他往外走去。 “咔哒！”微生随手关上了门。 两人默契的回头看了一眼棕色的大门，银色的焕新的203门牌。 “还好，我们还能回来。这很幸运了，不是么？”第五烟笑笑道。 “是啊，同志们，明年见。”微生深吸一后气道。 “203明年见。” 两人拉着行李箱渐行渐远，203门头上的窗户上，上午金色的阳光穿透而过，照射在两个忽闪一下就走出光线的身影上，只一刹那，但好像就此永远留下了些什么，让人从未来而来，去重新触碰那些，以为忘记了很久的记忆。 熙熙攘攘的人群，校园里此刻人头攒动，放假回家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笑着打闹着，向校外走去。 “尼玛，想想还得在这里待三年多，感觉就懵逼了。”微生忽然愤愤地说道。 “你不实习了，不找工作了？”第五烟回道。 “回头再说吧，指不定呢。”微生不以为意道。 “走吧，回头联系。”第五烟走到路口准备打车。 “走吧，回头坐坐啊。”微生回道。 “叫上朋友一起，拼酒！”第五烟哈哈大笑说。 “好嘞……回聊。先撤了。”微生拦到了一辆车，跟第五烟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第五烟转身看着这个从小就路过无数次，而此刻自己已经成为其中一员的学校。 门口的网吧，小吃店，文具点，超市，饰品店，理发店，还有日日人来人往的热闹喧嚣。 “也许不是那么糟糕呢。”他微微一笑，转身拦下了刚巧过来的车，扬长而去。 在一些地方，也许几十年，几百年，好多东西它真的会一成不变，时间短的被叫做落后，时间走的长了，很久很久以后，它就会被尊敬的称为，历史。 ……………… 回到家，第五烟过了两天清闲的生活。 这一天，他翻开了尘封已久的通讯册，里面好多人这半年都没联系过。此时再想起，就像是面对别人家的糕点，无从下口。 有些人无论多久不联系，再一见面，温故知新，还能再续前缘。 而大多数人却是抵挡不住岁月无情的变迁，很久不联系后，就真的彼此相忘于江湖了。 但那些一直出现在我们身边的人，蓦然回首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相互陪伴了好久好久。 感谢这些一直没有放弃我们的人，我们自己虽然一直都不是很好，你们却在心里给我们留下了一席之地，让我们四处寻觅的灵魂有所安息。 ……………… 过年了，是在怀念什么，也是在祭奠什么。怀念的是回不去的，祭奠的是不再有的。而心中那些一直所希冀的，我们一直都不敢认认真真的品读。如若相遇，是需要莫大的功德与稀有的缘分，而我们，至今还在为之努力中。 可是，即使是过年这么伟大的节日，你就算有再多诚心的祝愿，但不是你的终究求不来，是你的就算无人问津，也会悉数降临。 那个你想遇到的人，终究是遥不可及，他（她/它）的团聚，总是不包括你。 幸运的是，有些人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回到你身边，诉说对你这一年来的思念。 “我尼玛！可想死我了小烟！来亲一个！” “哟哟！小烟屁屁都长这么大了！来叔叔抱抱！” “都给我滚粗！” 笼罩在炮竹与往来人们相互拜年气氛中的家属院里，三个孩子似的青年一见面就嬉皮笑脸的打闹在一起。 当然，那是我们放飞了大半年的郁精灵跟王笔回来了。 “壁王！我看这小子是皮痒欠收拾了，给他扒了？” “扒了扒了！奶奶的，半年不见，翅膀长硬了！” 三个人打闹了一会，便在以前常常聚集的自行车棚处，各自找了辆车随意的坐了下来。 “怎么样，到帝都魔都的生活不错吧。”第五烟掏出一个烟盒，给他们发烟。 “哟！不是一块钱五根的火铳了。”王笔接着烟问了问看了看道。 “哪能！大过年的，咱也抽点好的。” “这么说你还有压岁钱呢！哈哈！来给爷磕一个，我给你发钱。”郁精灵点上烟道。 “你大爷！这是老子的存款！生活费省下来的懂不懂，就剩这点钱了。”第五烟一脸穷苦大众的样子道。 “你就没带点帝都特产回来？”王笔笑呵呵的问郁精灵。 “帝都房子特好，要不要？”郁精灵乜了他一眼。 “你还说他，魔都呢，国际大都市，上层阶级的中心城市啊。”第五烟吐着烟圈问他。 “美女，金砖，高楼大厦。要哪个？”王笔一脸光滚样。 “说到底还是咱们自己家好，是不是，东西便宜，还接地气，好东西不多，但是够用。主要是，唉！没有歧视啊。”第五烟感慨道。 “是啊。咱们底层阶级的人到了那里，就是不受待见。 不过在学校还好，不像社会上，对身份看的太重，学校里主要还是以学业为主。” “对，越是这些上层阶级的地方，他们更加注重你一个人的价值和你能创造多少价值。层级歧视这种问题，也有，不过说真的，只是在中层阶级比较严重罢了。” 两个从上层阶级“留学”归来的知识分子对这个全社会普遍存在的问题进行了解读。这是第五烟永远看不到也听不到的。他是没有机会去到上层阶级，去体验上层阶级生活的。 阶级差距虽然让很多人有了奋斗的目标，有了更强的斗志。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阶级差距却总是一条一生都难以跨越的鸿沟。 你不去到更上一层的地方，你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样的风景。 “可悲的不是我们在那里受到什么不平等的待遇，对我们这些从底层考上去的人来说，最可悲的是，你明明已经通过超出常人的努力，有足够资格去触碰许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世界。 可当你真正走进那个世界你才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漂亮的梦境，如梦幻泡影般，终有一天将会破灭，你还要回到充满泥土青草气息的底层。 这时你才会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的拼搏，换来的只是一个到此一游的资格，而从来都没有人给予你永久居住的权利。 到头来，我们都只不过还是一个过客罢了。” 王笔，边淡淡抽着烟，边把自己求学的心得淡淡的吐露。仿佛是在读一本写好的台词。 “反正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上去了，在底下待着也行，挺好的，舒坦！”第五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 “好啦，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狗糟吊。走，喝酒去！”郁精灵咋咋呼呼的一挥手，对陷入低沉情绪的二人道。 “走走走！多久没坐坐了，走起。”王笔大手一挥，挥去压抑的情绪。 “那我叫几个朋友，大学的室友。”第五烟打开通讯器，一边说着。 “来来来！叫他们来拼酒。”王笔又恢复了壁王的本色。 热闹喧嚣的饭店里，第五烟、壁王、小阿精还有带着朋友赶来的微生等人，围在一起嗷嗷叫的喝酒划拳。 本来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们，不一会就在烟酒的熏陶下熟络起来。 象牙塔里的孩子们，总会容易走进彼此的世界，他们没有大人们的勾心斗角，没有太多关于权利、地位与金钱的欲望。 他们此时珍惜的，只有那些能一起侃天侃地，喝酒抽烟，上网打球，肩并肩泡妹子的“狐朋狗友”。 可是无论再好的同伴们，总有些人会分道扬镳，总有些人会不再联系，而只有幸运的人，才会“白首偕老”。 能把朋友当做一生词汇的人，无疑是这个世界上幸福的那种人。 愿天下友情人，终相“厮守”，永不分离。 第二十一章 同学会 “新年好！……鬼尸神光。” “新年好！……你大爷。” “尼玛，一看就是群发。也不知道多说两句，一字千金呐！”第五烟撇撇嘴看着短信署名，一阵恶寒，不禁吐槽。 “烟儿中秋好！呵呵！”这时又一条短信息蹦了出来。 “我去！赫连你这个憨货！”第五烟无语的拍着额头。这想着又来了一条信息。 “烟儿过年好！哈哈，刚才打错了。哈哈！”此刻第五烟眼前仿佛看到赫连挠着头在憨憨的笑着。 “尼玛难道不是记错了？唉！愿单纯的人都幸福吧。”他暗暗的想着。 “折了翼的天使，过年好！”他随手回了一句。 “？？我的网名是仙人掌爹啊！”赫连回了一句。 “我擦！”第五烟给了自己一嘴巴。 “赫连功力又长进了？隔空都能拉低人智商了！我也是欠！” “替我向叔叔阿姨拜年！你仙人掌也好吧。” “谢谢烟儿，好着呢，绿着呢。要开花了！” “嗯，那就好，回头拍个照看看，咱们学校见啊。” 第五烟正坐在自己屋里，关着门，带着耳机，听着老歌。 他刚放下手机，打开窗户，正准备摸根烟抽，通讯器响了。他低头一看，是来电话了。 “喂！你好！请问哪位？” “喂！是第五烟么？”来电的是个有些熟悉的男声。 “对，您哪位？”第五烟好奇，会有没在通讯录里的人给他打电话。 “哦，我是牛白白，艾玛！我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你的电话。您老人家还真不好找啊。”那人着急忙活的说道。 “哦，白白啊，好久不见，新年好啊。怎么有什么事吗？”第五烟不冷不热的回道。 这是他初中班里的宣传委员。第五烟平时话不多，也不喜欢跟人多交流，话不投机么。对这帮这班长那委员的也不感冒。本来学习好的跟学习差的，天生就有分界线嘛。 “是这样，这不我们毕业以后都各自上学去了，初中毕业后好几年没见了。这次老班长组织我们这帮老同学聚一聚，叙叙旧，以后方便联络。我给你通知一声啊，到时候可要来。”牛白白道。 “哦……”第五烟对这帮人组织的劳什子聚会没有半点兴趣。 “对了，听说他们几个去帝都魔都上层城市的，到时候也会来。说是回来办理迁户手续。真羡慕他们啊，一下就可以升上上层阶级了。知识改变命运啊。”牛白白不停的感叹着。 而第五烟听到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那就是说她也会来啊！” “好，我去。”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对面愣了愣，说了地址时间就挂断了。 可是说完这话，第五烟就后悔了。 一股自卑的情愫平地而生，又仿佛从心底一直潜藏的阴暗角落里突然蹦出，告诉你“我一直都在”。 这这种情绪让人忍不住怀疑，一个人到底是天生就长出了“自卑”，这才让你面对任何人和事都自觉不如，妄自菲薄？ 还是由于看到了一些人和一些事，这才使你心生自卑，自惭形愧？ 第五烟把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进行习惯性的自我教育对话。 “心中有所求，便有所失啊，任何事都是自己拿起来的，从来就没有能不能放下，而是你愿不愿放下。”第五烟两手大拇指俺这太阳穴，低沉着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还不是自己贱……” ……………… 虽然还在年里，但是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开始上班了，做生意的门面，也一家一家的鸣炮开张。 “天香园”饭店，门口车来车往，中午来聚餐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第五烟一身休闲装下了出租车，满脸茫然的看着周围各色人们，一时踌躇不决。 他捏了捏拳头，深吸口气，四处小心张望着往饭店门口走去，心中既期待又惶惶不安。 他希望能够见到一两个熟悉的面孔，这样就能缓解等会走进包间里，单独跟别人打招呼的尴尬。 他怕见陌生人，尤其是熟悉的陌生人，更尤其是以前跟自己认识，但关系很一般的熟悉的陌生人 可是他又怕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度过以成绩来分人，以名次来看人说话的初级阶段。如果是，那就真尼玛太尴尬了。 当第五烟努力保持着平静的面孔，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小心脏，走不是走，逛不不是逛的往前艰难的移动着脚步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第五烟？”他听到声音，心紧了一下，停下脚步寻着声音看过去，感觉空气有点干，喉咙有些燥，心，提起来了。 在饭店门口的接待处，一个身姿挺拔的帅气男生朝他挥了挥手。 “哦，原来是班长啊！你还亲自出来接人了。”第五烟急忙迎面走上前去，看着眼前变化很大，但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班长，脸上有些热。 “这不怕大家找不到嘛。我在门口招呼着。给大家指个路，那什么，你先进去吧，他们有些人已经到了。”班长摆出一副标志的礼节性笑容，人未动，只是甩了一下头，手冲里面指了指。 第五烟，眉头一跳，说了一声好的，就走了进去，步伐沉重。 “肯定不是招呼我这样的。”他心里暗暗的想着。 他走上楼，一路上碰到的都是像他们这种来同学聚会的年轻人，他们两三个人勾肩搭背的说笑着，都在齐心协力找回从前的感觉。 第五烟此刻心里沉甸甸的，不知什么滋味，总觉得跟他们这样的人有很深的隔阂。 走到门口，他定了定身，整了整衣服，握紧又放下浸出了汗水的双手，在裤子上抹了抹。推开了包间的门。 当他推开门时，如飓风般呼啸的喧嚣声迎面袭来，让他心头一震，脚步一紧，停了下来。 眼前偌大的包间里，放着三张大圆桌，已经提前到的人，正一堆堆的聚在一起叙旧，满面笑容，聊的热火朝天。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推开门，迈步走了进来，手轻轻的把门带上，厚重的门在惯性作用下关上时，还把他有些不稳的身体给拽了一把，让他踉跄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轻轻吭了一声，又咽了口唾沫，眼睛不安的四下环顾。 当他的目光朝人堆小心翼翼，略带防备的扫过去时。房间突然安静了。 聊天的人有的停了下来，迎着他的目光对他点了点头，或是报以一闪而过的短暂微笑。 而更多的人只是好奇的把头转过去，投以异样的目光，然后很快的就把头转了回来，与周围的人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 房间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喧嚣，好像视频播放时卡了一下，但很快回到正常。 这一瞬间安静与喧嚣的交替轮回，让第五烟感到浑身发紧，脸上潮热，心在扑通通的狂跳。后背有大片得汗，忽的一下就刷下来了。 这时，他还没来得及回以微笑，就突然感到自己就像一位走错房间的闯入者，心生抱歉，手足无措。 但没有了被聚焦的灼热目光，他紧张的心情也得以被救赎般的放松下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就像个二傻子一样还直直的杵在门口，这时候可没人给自己鲜花。 在心里自嘲一下，寻了个最里面还没人的桌子，在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桌子上已经提前放好了瓜子花生橘子这类小吃，弄得跟婚宴似的。 只是第五烟可没心情去消遣。此时的放松与无人问津，让他感觉到刚才紧张兮兮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当你以为自己会受到大家的关注与重视时，无论它们是善意的还是不屑的，但事实上却是自作多情罢了。 他后悔自己就应该推门直接走进来，这样还不用被多余的关注一下。 第五烟左顾右看，没人说话，就掏出通讯器打开电子书看小说，以此来缓解此时的局促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发现周围已经来了好些人，只是他们都在几个人一堆的聊的热火朝天。 他仔细看了看。来到的这些人基本都是考上了大学或是家里有背景的，那些现在上职专或者已经参加工作的，他一个都没见到。如果来了一个，他还不至于这么“孤独”。 突然门被打开，班长爽朗的笑声率先闯了进来。 “来来来！大家停一下，看看是谁来了？”班长满面红光，搓着手，用逗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庄重的说道。喧嚣骤然一停，接着便是椅子被慌乱拉开的起身声音。 第五烟眉头一皱，一阵恶寒。他想着如果赫连在这里，估计直接就一句话怼上去了，当然微生的话，会更加有杀伤力。 想到此处，他心中暖了一暖。但很快就被装腔作势的班长把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欢迎我们诸位功成名就的高材生入场！欢迎！”班长率先鼓掌，其他人也嘴里或发着怪调的呼声或是说着欢迎词，手掌也不自禁的跟着拍了起来。 第五烟在最角落，淡淡的坐着，如坐针毡。 象牙塔里有象牙，象牙也区分档次，现在的塔里有越来越多装作“高档”的次货充斥其中，大行其道，狐假虎威，把一方琉璃净土，搞的乌烟瘴气，狗喘鸦啼。 “人没有觉悟，只能自取其辱，但现在脸皮厚的人太多了，功夫也太深了，自己是跟不上时代发展了。”第五烟垂下头不忍观看这幕闹剧。 接下来是班长对几位迟迟而来的同学们的隆重介绍，还不忘在每次介绍前加上“来自某某学校的高材生”这样奉承谄媚的颂词。 “真是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啊。”第五烟感慨着这班长的做派，并深深批判着自己脆弱而倔强的自尊心。 介绍完毕，众人落座。第一张桌子是几位从前得班干部与刚来的几位“重量级”嘉宾。第二桌是以前就在班里抱团，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小团体。第三桌就是第五烟他们这些默默无名，被邀请过来捧人场的小喽啰了。 开始上菜后，班长就起身，代表到场同学再次欢迎几位嘉宾的到来，并献上套路熟练的祝酒词，一看平时在学校就没少用过。 开桌。场面又是一片欢腾。同学们吃着喝着聊着好不痛快。 这时有人开始敬酒了，先是第一桌，从几位嘉宾处一一敬过，而后是其他班干部。 然后是第二桌找了几位代表一一敬过。 最后是第三桌，在远处直接略略举杯，说句人多就不一一敬了之类的话，算是敬过。 第五烟闷头吃菜。但心思全在第一桌的某个人身上。 从刚才一进门见到她时，他的心又提起来了。 “唉！让你贱！”他把话就着菜狠狠地咽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他握紧了整个世界 “如果不是为了见她，老子来个屁，糙！”第五烟恶狠狠的想着。嘴里的菜，都仿佛带着烦躁的醋意。 突然，聊天的声音小了下来，正吃着菜的人们也纷纷放下筷子抬起头来。 只见坐在第一桌的一位洋溢着青春朝气的漂亮女生站了起来。 “同学们！大家好久不见了！今天再次见到大家，我感到很开心，非常感谢班长能够组织这场聚会，让我们分开了三年的同学能够再聚首，共同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希望今后大家常联系，让咱们这段难得的同学情谊长长久久，岁岁如今！” 萧云儿面带甜美笑容的举杯说道，话音清丽，伴着着柔和的静美气息，让这个焦躁的房间，瞬时就充满了如缓溪流过松林般的静谧与清新。令人心旷神怡，沉浸其中。 但是第五烟完全没有被这气氛感染。 “还是那么美啊。这个小妖精……不知道谈没谈恋爱啊……估计，应该是谈了吧……唉！好烟到哪都是抢手的～”第五烟目不转睛的盯着正说话的萧云儿，手里摆弄着筷子，心中不三不四的想着。 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在酒味、菜味以及这帮跟发情差不多的人们，身体挥发的高纯度荷尔蒙的味混合下，第五烟有些迷离了。 瞬间，他仿似又回到了那个初中年代。 那时，萧云儿和他坐同桌。 他清楚记得分过桌的那一天晚上，第五烟兴奋的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精神倍棒，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 到了学校，萧云儿对着他的熊猫眼笑了一整天。 美人垂怜，虽死足矣！ 这是第五烟那时候的终极感悟。 可惜的是，他没能把这份激情化为学习的动力，而是把所有的灵魂都放在了如今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孩身上。 每当起床睁开眼，他感觉这个世界都在熠熠发光，所有生物都在窗外四处嗷嗷的发情。 背上书包出门，他迎着星光闪烁的方向走，他开心的笑着，又离那颗璀璨的星星更近了一步。 走进校门，他呼吸到一夜未闻的久违气息，这味道千里飘香，索绕心门刹那不绝。他迈开喜悦而有力的步伐向勾魂的可人儿奔去。 走进班级，一切桌椅板凳、黑板粉笔、老师同学都是梦幻泡影，他的眼中只有她。一如有神的指引，他在心中直念，神啊，让这个思慕成灾的可怜人儿醉死在她的温柔乡吧。 坐到座位上，她或在，或不在。不在则对空成影，若在，便羽化飞升。 “一节课无数次的余光，我却只记住了你专心听讲时嘴角微微擒着的微笑，就是那一抹，如春水泛滥，让我至今回味成灾。”第五烟在书本上写道。这是他文学水平登顶的时刻。只一次，却永恒。 只有在每次考试成绩公布，他被各科老师挨个熊一遍后，第五烟才能短暂的明白自己的处境。而后又在座位上无法自拔于美人如画。 直到班主任以影响同桌学习成绩为由，把他从她身边调开。 经过一夜无眠后。第五烟发现自己长大了。 同时他也认识到自己与她的差距，家庭、成绩、追求。这些现实的东西，让他的心步步远离，慢慢的不再希冀。 当这份感情被成绩拉的越来越大，第五烟就明了了这个荒诞故事的结局。 “我是这个世界上幸福过的人，任谁也不能否定。我的世界，曾经光芒万丈，长满纯白色薰衣草的芳香，长在月夜河谷的林中，长在漫步云端的城堡上，也长在那一座刻满神话的崖壁，临海而望，那无尽的远方群星夺目，仙音渺渺，我知道，那里是我永远也去不了的天堂。” 第五烟在书上这样写道。随后他只留下了两页纸。其他的书，在毕业典礼后，都被他卷成卷，在学校垃圾堆后面付之一炬。 从此男孩再无诗，世上却多了一个嗜好抽雪茄的疯男子，每一根都是曾经白色碎花连衣裙上薰衣草的香味，每一根都是灿烂过最终又熄灭的迷离年华，每一根，都抽了满腔满肺的，苦苦的思念。 就在那时，第五烟学会了“注定”这个词。 他不喜欢，但有时又觉得很美好。 正是因为那些注定的短暂美好，才注定他后来背负着为偿还这份美好的累累愁债。 往事如烟，是薰衣草的味道，如今的可人儿，再不复当年，却是变得愈发的美好，让人连自惭形愧都无法生出，有的只是那天地之别的深深隔阂。 正因如此，上次他们的见面，才不会让第五烟心中再有半点非分之想。 如今，他看着长大了的女孩，满眼温柔，无欲无求。 萧云儿敬完酒，喝下杯中一小口，举杯示意。众人喝尽杯中酒，鼓掌致敬。 气氛被萧云儿的敬酒推到了高潮。 趁着酒意，大家站起来开始互相敬酒，表达离愁别绪，顺便畅谈未来目标，搞得像一场CEO齐聚的年会。一时间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第五烟自然是没人找他喝酒的，他也不屑于在这种场合跟这些人喝酒。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酒是要被尊重的，是具有主旨意义的，不是跟谁都能喝起的。至少，这里不行！ 看着这场面马上就要一发不可收拾，有人已经抱成一团，有的则开始撩起来上衣，准备秀练过的肌肉了。 第五烟拿纸擦了擦嘴，放下筷子，咽下最后一口菜。默默地站起身来，拉开椅子，朝门口走去。 心意已了，此地再无留恋！ 他绕过端着酒杯喋喋不休的肮脏身体，躲过踉跄跌过的污浊灵魂，边走边掏出口袋里的烟盒，熟练的抽出一根咖啡色的雪茄，粗长的雪茄划过空气，荡起一缕薰衣草的清香，很快又坠下，把雪茄放进嘴里，另只手早已摸出掀盖打火机在唇前等待，这时他的脚步已利落的行至门口，空着的手握住了冰凉的银色门把手。 “烟儿，你干嘛去啊？”一个曾经魂牵梦绕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同时清脆响起的是他手中的打火机，烟着了。 第五烟微微一顿，停下了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脚。 他没回头，一只手扶着烟，嘴里狠狠吸了一口，“出去抽根烟。” 言毕，他没有再次自作多情的逗留，迈出了另一只脚。 走出了门外，身后一缕漏过的烟气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缓缓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 “你给我站住！”萧云儿竟直接追了出来。 第五烟不得不停下脚步，却未回头。 身后脚步声重重的响起，越来越近。 完了，第五烟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你完了，见了我也不知道打声招呼，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上次见你就觉得你不对劲。怎么，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了？”萧云儿来到他的身侧，怒气冲冲呵斥道。 声音了却满是小女孩似的撒娇与质问。 第五烟吐了口烟，把烟扔在脚下踩灭，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转过身，慢慢向后退了一步。 “大小姐，我哪敢啊，这不就出来透口气，冒个烟还得罪你了？”第五烟抬起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嬉皮笑脸的说道。 “哼！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溜走哇！”打扮的成熟婀娜的萧云儿，此时却一副小女人相，咄咄逼人，无事生非。 “好好好！我认输，我承认是想走。那个，我不喜欢这种气氛。你明白？”第五烟面对这样的萧云儿只能举手投降。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对你不喜欢的人，让你不自在的事，你不是一向都是避之不及么？”萧云儿继续质问他。 “额，你知道，我这个人，心软，人家一给我打电话，这不表示人家有诚意么，咱也不好不来。现在我饭也吃了，意思也尽到了，该走了。”第五烟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 “第五烟，你现在怎么也是一嘴胡话满天啊，我看你们宿舍那几位都是被你给带坏了！哼！”萧云儿抱着手臂，气愤难平。 “那你可冤枉我了，他们那是天生自带属性的。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呵呵！都是他们教我做人。”第五烟讪讪说道。 “少给我转移话题……”萧云儿瞪着眼看他。“你去哪？” 第五烟懵了一下，“啊，哪？回家啊！” “哼！屁！你这种巴不得考到大西北去，离家远远的人，还能老老实实回家？”萧云儿上来就揭老底。 “啥！你咋知道得？这都谁给你说的？啊！”第五烟道。 “少废话！说！去哪？” “额，约了朋友，喝酒去！” 面对萧云儿的质问，第五烟只能屈打成招。 “这酒不能喝，还是收你钱啊？”萧云儿问他。 “呵呵！这酒，喝不起，不是一路人，不喝一个门。”第五烟不屑的说道。 “就你能。哼！我跟你去。”萧云儿说完就转身走去。 “嗯，是啊……啥！你说啥！去哪啊你就去！”第五烟尖叫着，语无伦次。 不一会，萧云儿就拿着她的包，披上她的外套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班长以及几位跟她一同来的男同学。 “你看你刚来，正在气氛上呢，怎么就走了？咱们同学好不容易见一面的……”班长一身酒气，满脸通红的跟在她的身边急冲冲的说道。旁边几个男同学也跟着附和。 “下次吧，今天还有事，以后常联系。”萧云儿礼貌的对他们回以抱歉的微笑，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原来第五烟站的地方，现在没了人影。 萧云儿看到后，撅了噘嘴，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身后几个人面面相觑，颇有些计划还没实施就结束了的无奈。 门口第五烟正蹲在一旁像没事人似的嘬着烟。 “就这么怕别人看到？”萧云儿追出来，怒气未消的冲他说道。 第五烟抬了抬眼，轻声道，“对你影响不好。” “你就装吧！”萧云儿气呼呼的回他。 “走啊！”萧云儿说着往前走去。 “走哪？”他依然没起身，扭过头道。 “你不是有聚会么。”萧云儿转过头来，长发拂过脸庞，像翻开了一个美丽的世界。 “你别瞎胡闹！你要没事我送你回家，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第五烟甩掉烟头站起来拍拍衣服。 “谁跟你开玩笑了？”萧云儿瞪着他，接着不管他回话，转过身就走，“我去打车。” “喂！搞毛线啊你！”第五烟在她身后喊道。 “喂！你搞毛线啊！”萧云儿回过身冲他喊道。 “喂！别闹了好不好！” “喂！你看我像是在闹吗！”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两个人的声音一个压过一个，都敞开了身体向对方喊道。 第五烟气呼呼叉着腰，左走走右走走，萧云儿抱着胳膊在原地喘着粗气。 “走，我送你回家。”第五烟走过去，一把拉着她就往反方向走。 “你给我……松开！”萧云儿使劲的甩开他的手，定定的站住脚步不走。 “云儿！”第五烟看着她一脸的坚决，最后无奈的叫了她一声，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你说。我听着。”萧云儿抱着手臂努力压制着情绪，紧绷着嘴，两眼定定的看着他的脸，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 “云儿……我们现在不是同桌了，以前再也回不去了。你懂吗？”第五烟深吸了气，眼神不再逃避，“我们现在走的是两条路，你会走向你的世界，而我也有我的归宿，但是它们不在一个地方，你知道吗？” 萧云儿情绪十分激动，她一直压抑着，胸口在重重的起伏，但仍然没有说话。 第五烟看她态度没有丝毫变化，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云儿，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配不上你。” 他淡淡的沉声说出了这么多年隐藏在内心的真心话。 “说出来，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第五烟心里想着，却又绝望在蔓延。 “我知道……我都明白。”萧云儿声音颤抖着说道。而眼睛里有泪珠在滚动，这让她显得更加冰雪动人，惹人怜惜。 “可是我喜欢你，有错吗，跟这些有关系吗？”情绪冲破了内心脆弱的防线，她哭了。 “云儿，你知道吗？”第五烟满眼怜惜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就像又回到了和她同桌的日子，繁芜世间，漫漫岁月长河，千万人中，我的眼里只有你。 他抬了抬手，想给女孩擦掉止不住的泪花，却又把颤抖的手放下。 他知道，一旦抬起，这感情这辈子都再无法算清，而结果注定将要有一个人被深深伤害。 他不敢。一如这世间最残酷的刑罚加身，他也不忍心去伤害，这个照亮了他整个生命的女孩。 萧云儿哭着，仿佛多年压抑的情绪得到了宣泄。 “你知道吗，当初和你同桌，是我主动跟老师提出来的。因为那时候我就喜欢你，我知道你学习差，知道你没家庭背景，没经济实力，这在那时，我们两个身份悬殊的人是不可能走进一个圈子的。我都明白。”萧云儿索性不再隐藏心中的情愫。 “但是我都不管，我不在乎！我讨厌他们天天说上层阶级、下层阶级的，我讨厌看到那些自认为出身不好的，天天巴结家庭有背景的，我也讨厌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样子。我就只是喜欢你。” “你跟那些就知道耍帅扮酷的富家子弟，还有那些根本就瞧不起自己的同学不一样。 你从不妄自菲薄，你从不觉得低人一等，你随遇而安，你真实。”她激动的挥舞着手臂说道。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在打球，对了！当时还有郁精灵、王笔他们，我记得很清楚……”泪水漫过了她白皙如玉的脸颊，打湿了她的衣襟。 你进了球就会兴奋的说‘我擦’，你不进球就会说‘这尼玛篮筐有问题吧，还是我手残？’……”她的喉咙被泪水呛了，声音有些断续、嘶哑。 “如果对方进球，你就会大喊‘大兄弟，好球啊！哥们服你！’这些我现在还记得，一点没忘过……”她冲他喊道，嘴角有泪花在迸溅。 “还……还有……”她的诉说继续哽咽着，他没有打断。 “那时候我们学校有位腿脚残疾的同学，平时上楼都是自己扶着扶手一步步挪上去，大家都知道他不容易，但是没有人帮他，那时候谁不想跟家庭出身好的人交往？” “有一次正好你看到了，二话不说就把他给背了上去。从那以后每次他到学校准备上楼，你就准时出现，然后凑巧的把他背上去。当时大家都说你傻，你也只是笑笑。” “就这样你竟然坚持了半年！直到他转学走了。我那个时候就喜欢偷偷跟在你身后，看你背他上楼，累得龇牙咧嘴、满头大汗的，还总说凑巧，没事。那时我就想你怎么这么可爱，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不求回报，真实无欺。”回忆到这里，她满脸的幸福开心。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关注着你。看你打球，看你跟朋友聊天说脏话，看你上课跑神，看你考不好被各科老师挨个的批过一遍，然后还没心没肺的找人炫耀去。” “直到有次放假，第二天我发现不能再见到你了，我慌了，我非常着急……然后，然后就……”她的声音慢慢恢复了正常，好似过往的快乐抚平了她此刻颤抖的心。 “然后就跑到我们家属院找我，然后被我们那几个混混骚扰，然后我就带着人把他们揍的鼻青脸肿，被逼着对你叫了一百次‘大姐大我再也不敢了’。从那以后你没事就跑来找我们几个玩，然后……开学了我们做了同桌。” 第五烟满脸的泪水，早已被寒风吹干在脸上，划出一道道可笑的白痕。 萧云儿擦了擦泪水，深吸口气笑着说道。 “老师把我们调开后，我一夜没睡着觉，但后来我想清楚了，喜欢一个人，知道他在哪里就好，并不需要时时和他在一起。” 她眼神朦胧起来，在回忆着过往的美好。 “那时候我很安心，每天都很开心。每天起床，我就感觉有一颗大大的太阳，在那个地方等着我，放着可爱温暖的光，左右扭动着，不停的说’我擦、我尼玛、你大爷的'，那时候，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幸福。” 她模仿着他的语气说着，调皮可爱。 “所以，无论现在在哪里，就算所有人都认为阶级是不可逾越的天堑。但是我明白，我喜欢的人一直都住在心里，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要回到他的身边。 因为星星离了太阳，还怎么放出光芒，那样它就不是星星了，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的人生怎么会有意义。” 萧云儿满眼希冀的深情说道。 第五烟却低下了头。当他抬起时，眼中充满了悲伤。 “我第五烟无才无德，就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穷屌丝，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就打算在这混吃等死了，我何德何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呢？ 云儿……我……” “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萧云儿娇羞的问他。 “一个女孩都这样说，这样问你了，你一个大男人还叽叽歪歪的，像什么样，有没有出息了！”第五烟在心里批判着自己的懦弱。 “可是，我怎么能耽误你呢。云儿，这样我做不到，一个男人不能让女人为他做出牺牲的，我，做不到。”第五烟摇着头。 萧云儿沉默了。过了一会。 “好……”萧云儿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我理解你，烟儿，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她深吸口气。 “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就一次，如果不行，我们就再也互不打扰。” 第五烟抬起头看着她，这一刻他为自己的无能与懦弱感到无比的屈辱与自责。 “五年！今年我们18岁，五年后，如果你还是现在这种想法，我就按照家里的意思，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可是如果你喜欢我，就来帝都找我，带着你的资本，立足帝都的资本，来找我，我嫁给你！” 萧云儿看着眼前这个伤心失落的男人，却咬着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五烟愣了愣，沉默了。萧云儿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变得温柔，随之慢慢汹涌起浓重的希冀。 第五烟抬起头，眼神落寞，“云儿，我送你回家吧。” 说完，他转身往前走去，背影佝偻，形神萧瑟。 萧云儿仰起头，朝天深吸口气，努力平复着又开始动荡的心情。 车来了，第五烟拉开车门，让萧云儿坐进去。 萧云儿一言不发，魂不守舍，呆呆的坐进座位上，痴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子启动，萧云儿打开了窗户，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孩。他正低着头。 车子缓缓的加速，萧云儿回过头，收回视线，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泛滥成河。 “云儿，老子拼了命也会去找你，老子这辈子就是要娶你！” 第五烟突然抬起头，目光透射出疯狂的决绝，他伸直手臂，食指朝天，歇斯底里的冲前方大声喊道。 司机师傅没有狗血的把车停下来，反而飞速驶去，但他看到从车窗里伸出了一直纤细的手臂，十指纤柔，掌心向上。 “我会去找你的。云儿，我第五烟不是个懦夫，从来不！”第五烟握紧了掌心，就仿佛在握紧整个世界。 第二十三章 来根烟尝尝 “烟儿，这么说，你决定了？”王笔放下酒杯，神情严肃的问道。 “决定了。我的目标就是要登上顶峰，不负故人心。”第五烟举杯一饮而尽。 “我就说嘛！那个时候谁都看得出来，那小女孩天天来找你，说是跟我们玩，那眼神不一直直溜溜的在你身上转啊！”郁精灵笑嘻嘻的打趣道。 王笔定了定神，很是严肃的再次说道，“你既然决定了，就不能放弃了，否则你就会后悔一辈子。你懂么？” “我知道。我也明白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我不能给自己留下退路，这是一场背水之战，我退了，就输的一败涂地，只能竭尽全力拼下去。拼到赢。”你需要目光坚定，语气坚决。 王笔与郁精灵彼此交换了一个放心的目光， “为了这个女孩，值！”王笔掷地有声得说道。 “对，小烟，兄弟也支持你！”郁精灵举杯道。 “我们兄弟会永远支持你！”王笔也举起了酒杯。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三个酒杯在空中碰出清脆的声响，却如同炮弹落地般震耳欲聋。 ……………… 假期很快就过去，两位挚友也出发回学校。第五烟早早的来到了宿舍。 回来第一件事，他把整个宿舍里里外外统统打扫了一遍。 看着几个空着的床铺，他心里想着，这帮坏家伙也该回来了。不觉得嘴角就浮出了开心的笑容。 三个人陆续回归，对于第五烟把宿舍清洗一遍的行为，纷纷表示这是有所图谋。 新学期第一顿酒，是在宿舍摆的场子，邀请了两位久违的大神。 “你真的这样决定了？”微生嚼着微微夹生的牛肉卷，目光不离火锅的问道。 “嗯。”第五烟淡淡吐着烟。 “少年，你这是在作死知不知道。”对面坐在专门架高的板凳上的小不点，烟不离手，酒不离口，撇着嘴，一副不正经的可爱模样说道。 “死不死不知道，但你确实在作。”鬼尸神光夹着肉，眼皮不抬的接道。 “找你们是来帮忙出主意的，这幅落井下石的样！”赫连放下大棒骨，撇着眼，憨憨的回怼他们。 “你觉得呢？”第五烟伸手拍了拍赫连，表示感谢，接着抬眼望向一直沉默的万俟。 万俟皱着眉，内心好像再进行一场胶着的战役。随后好像决定了什么似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随后转头盯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对面两人，沉默不语。 小不点察觉到对面针刺般的目光，仍旧埋头啃骨头，直到实在受不了这种无言的威胁，才抬起头来。 “你决定了？”它这是在问万俟。 “决定了！”万俟坚定的答道。 微生跟赫连一脸不解的看向万俟。 “好……说吧。你想怎么办？”这次它在问第五烟。 这时鬼尸神光也放下筷子，看着他。 其他几个人也齐齐望着第五烟。等着他的决定。 第五烟不紧不慢的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抬起头来，看着小不点。 “你们家不是有本祖传的秘籍么……别拿万俟那本忽悠我。” 鬼尸神光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的召唤兽大人。 小不点眯起了眼睛，却有凌厉的光在小眼睛里闪烁。 他突然伸出手指，点了点万俟，娓娓道来。 “我在他们家有三千年了，在一千八百年前。他们家第十三代族长，写出了这本开天辟地的秘籍，被惊为天人，但是很快这本书就被弃为了垃圾。” “这本书只能绝境者才能修行。”未等他们发问，一旁的鬼尸神光就喃喃的说道。 “绝境者？”第五烟重复着。 “说白了就是超能资质过低，几乎接近没有的普通人，你们这层阶级有很多这种人。”小不点一脸不屑道。 “那我也算？”第五烟弱弱的问道。 这句话瞬间就招来了五道鄙视的目光。 “你知道为啥你家这位族长会创出这本书吗？”小不点突然问万俟。 万俟愣住了，表示不明白。突然，又瞬间醒悟过来。 “他也是绝境者！” “没错！就像你一样。”小不点用手直直的指着万俟，淡淡的解释道。 “我！”万俟大惊失色。其他三个人也懵逼一片，他们以为说的是第五烟。 “对！你，还有这个抽雪茄的囤货，都是绝境者。要不是你跟你爸长的太像，大家还真以为你是捡来的……”小不点不积口德的说道。 它用软绵绵的小手点着桌子继续说着，“这是你们家那帮族人的愚蠢无知。他们根本没看过族史，里面清楚记着，你们祖上一共出过五位绝境者，而你，是第六个。” 小不点吃了口肉，夹起烟继续说，“写书的这个是第二位，所以后面的三位都学过这本书的内容，于是直到你的出现，他们这帮蠢蛋才认为你是家族千年一遇的废柴。” “那为什么不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知道。这样我们这些人不也能学到了！”赫连总能在大家都糊涂时，抓到问题的关键。 “废话！都学了，这不人人都是七八九级强者了。那还分个屁的下级阶层、中级阶层跟上级阶层。你以为那些统治者们，会愿意跟天天辣条就啤酒的土鳖们在一起喝咖啡？”小不点一脸嫌弃的说道。 “也对！谁都不想自己现在占有的蛋糕被人分走一块。”微生点着头，似懂非懂的嘟囔着。 “这帮王八蛋！”赫连回复常态，愤愤的骂道。 “哟！赫连现在骂人都不说脏话了！”微生笑嘻嘻的调侃他。 “那。我可以学习么？”第五烟想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可以！”鬼尸神光老神在在的抱臂坐着，一副大佬的模样。只是嘴上呼呼冒烟的大雪茄，出卖了他的一本正经。 “为何！”第五烟问道。 “我以为你会问书在哪里？”小不点有些惊讶。 “书在哪里？”赫连忽然抬头问道。 “滚粗！有你啥事！”小不点挥手呵斥他。 赫连缩了缩脑袋，继续埋头啃肉。 “相遇便是缘，你跟小万俟有缘，而今天又问起了这本快放烂的破册子，本大爷今天又难得吃得开心，喝的高兴，所以就大发慈悲把这本旷世奇书传给你们，好让你们以后也能跟着本大爷，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小不点摇头晃脑的说道。 “但是……”第五烟眯着眼说道。 “嘿嘿！”小不点停下来，眼中冒出刚才被他故意隐藏起来的狡黠。 “不错啊，没被喜悦冲昏头脑，心智还算不错。”小不点咂叭着嘴说。 “但是，这本书修行需要修行者打断四肢，自毁经脉，并辟谷九九八十一天，如若不死，便可以修炼此功法。”一旁默默不语的鬼尸神光突然开口发声道。 “我擦！” “我糙！” 微生跟赫连被他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第五烟跟万俟则满脸黑线。 “吓唬你们的！”第五烟安慰他们。 “哈哈！中计！”谁知道平时一脸正经的大帅哥突然做了个鬼脸，让众人一阵恶寒。 “其实方法很简单，你只要按照书上写的练快则五年，慢则十年，练到七八级没问题。”小家伙满不在乎道。 “这么好？”第五烟还是没放松警惕。 小不点突然怔怔的看着他，“当然，只要你每天坚持十二小时修炼，并且从此杜绝荤腥，不染房事，每年夏饮滚水三斤，冬嚼冷雪三斤，春吃烂叶三斤，秋吞浊水三斤，日日不辍，年年不断，我保你最晚十年到八级超能。八级，这个国家也不超过五万人的八级。” 小不点说完，场面突然静了下来，只有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鬼尸神光突然动了，只见他轻轻的拈起筷子，往锅里去夹动，“肉该熟了。”他淡淡的说道。 “你们这么大家族，都不让你吃肉么？”赫连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逗比的逗比。 “我没跟你们开玩笑。”这是小不点正声说道。 第五烟、万俟两人苦着脸不语。 “这尼玛哪是人练的？”微生哆哆嗦嗦的感慨道。 “估计练下来也不是人了！”赫连补刀。 “怎么样！”小不点一脸得逞的样子看着他俩。 “你为什么要修它？”第五烟突然抬起头问身旁的万俟。 万俟顿了一顿道，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低沉，万俟身上，好像起了阴风，“偌大家族，十八年来竟无我立足之地，我堂堂七尺男儿还不能继承家姓，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最后把我一脚踢开，弃之如履！你告诉我，你能忍？” 万俟看着第五烟，眼中布满了愤怒的烈火，他浑身散发出二级火系超能者微弱的气息，却透露着凛冽的寒气。 这是埋藏了十多年的恨啊，在熊熊燃烧。 此刻屋内杀意纵横。众人皆惊。 第五烟却面色平静，伸出手重重的在万俟肩膀拍了两下。然后就回过身去，拿起筷子到锅里夹菜。 突然，又停住了筷子，“不能吃荤腥呢。”他淡淡的自言自语，又把筷子放下，“烟也不能抽？”他抬头问小不点。 “这个可以有。”小不点被眼前这两人不同的反应弄得有些懵。 “那就好。还能挺过去。”第五烟抽出根烟，又说道，“你呢？要不跟我开始学抽烟吧，如果坚持不下去就抽一根，马上满血复活。如果不够，那就抽一盒，还不够……那就抽到死吧……呵呵！我死也不会认输的！”说到最后语气坚定如铁。 “来根烟尝尝。”万俟想了想，用平静的语气淡淡的说道，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二十四章 你喝了多少 后山小树林。 春意渐暖，山间风也变得温柔了些，万物复苏，一个新的生长周期就要开启，这个叫做人间的地方，轮回继续。 “呐！就它了，你们先背熟，啥时候能背写下来了才能开始修炼，给你们一个星期时间……我考试。” 林间老亭，小不点把一本精装复古风的硬皮薄册放在石桌上面，初春的风夹裹着微凉的寒意，穿林而过，略过书封，仿佛打开了禁锁幽深的千年古秘，封印解开，一股大气磅礴的气势仿佛就要迸发而出，睥睨八方，君临天下。 第五烟、万俟两人正襟危坐，双目精光暴露，死死的盯着身前的古册。 他们此刻感到一种沉涩、荒凉、诡谲的复杂气息，自桌上册子腾腾升起，如一大片浓厚稠密的阴云般，将山亭笼罩。 随之仿佛有种“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凝重与荒诞，从两人身上升起，加深。 “确定不是盗版的？”第五烟突然抬起头看着小不点道。 “我尼玛……”小不点无语。 “是真的没错……我小时候见过。”一旁沉默的万俟突然发话。 “什么？你见过！它说这书是你们祖上几千年的原版！这么多年这书怎么还能保存下来？你确定见到的不是盗版那本。”第五烟对上次因盗版引发的重大事故恐若蛇蝎。 “卷起的书角，书皮中间深深的凹陷跟压痕，封皮上洒落的的斑点，没错……确实是我们家仆人在厨房垫桌腿的那本书。 我常跑去那里找东西吃……”万俟翻开往日的记忆，娓娓道来，但当说到去厨房找东西吃的时候，却顿住了，他皱紧了眉头，一股悲伤而充满恨意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额，仆人！还垫桌脚？信息量还真大哈！哈哈！不过你还真是细心啊，哈哈哈！到现在还记得这些细节。”第五烟明白这种情绪的出处，赶紧扯出话题，左右而言他。 小不点跟一旁站着的鬼尸神光两人则是一脸严肃，却有阵阵煞气从他们二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 第五烟心头一紧，知道此事定有旧案，也就没再多嘴相问。 “是啊！他怎么可能忘掉呢……哼哼……只怪他们这帮蠢货不识货，千年的积业，早晚在他们手上玩完。” 小不点也收回气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突然就抠着鼻孔满是鄙视的说道。 “那还等什么？开整啊！”第五烟咋咋呼呼的。说着就蹦起身来，挽袖子、捋头发、搓鼻子，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惹得万俟不禁无奈一笑。 见到万俟心思转回，他也就放心了。 他并不认为过去发生过的事，对一个人造成过的伤害，时间长了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他只是觉的，在没有足够实力与之对抗前，还是不要让这种负面的情绪拖累了斗志。 “我再说一遍，那些条件，你们可考虑好了。肉体与灵魂一旦上路，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只要你们有一次破功，那么一切努力就会前功尽弃，从此也不能再继续修炼。你们确定要修炼么？少年？” 小不点用手点着他们，异常严肃的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可反驳的决绝。 “一生无悔！”它对面的两人用同样舍生赴死的决心回应道。 “那么，就开始吧。” 就像是冥冥中鉴定了一份契约，这两位各怀心思的年轻人，不得不走上了仅此一条的登峰之路。 面对前方无限的未知，他们能够做的，只有坚持坚持，再坚持。在此刻，他们也同样压下了自己一生的命运做赌注，竭尽全力拼死一搏。所以有些时候，命运真的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二天开始，203宿舍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早上四点整，第五烟、万俟两人就精神抖擞的爬起来，穿戴整齐，来到阳台，盘腿坐在椅子上，把册子放在两人中间支起的架子上，默声背诵。 早餐是稀饭馒头就咸菜，每人还有一根烟。 一整个白天，除了上课学习超能的相关知识，就是背书默写。 午饭与晚饭同样的稀粥馒头咸菜配雪茄。 晚上一直到十二点，都是背书默写。 修炼开始，两人干劲十足，他们对这一种新的生活修炼方式，也是充满了好奇与希冀。 而宿舍另外两位大神，则是满是担忧的注意着他们俩，生怕突然出现什么问题，像走火入魔什么的，能够及时进行急救。 根据这两人第一天的生活修炼规律，为了不打扰他们两个人。微生、赫连也是马上就商讨好了计策。 在白天至少有一个人跟着他们俩，晚上两人排班，十二点前一个人，第二天凌晨四点一个人，全时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为这两位宿舍好友保驾护航。 而第五烟与万俟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他们明白，就算他们提出异议，这两人也不会同意的。 因为203室每个人都明白，这份感情平时寄宿在嬉笑打闹里，而现在它早已深深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一个星期后。后山树林。 “恭喜二位成功出师！”小不点贱兮兮的用胖乎乎的三指小爪鼓着掌，发出闷闷的“噗噗”声，就像在地铁里小心翼翼的放闷屁。 “现在开始你们可以正式进行修炼了。书，我就拿走了，毕竟是要保密的。” 小不点嘿嘿一笑道。 “拿回去继续垫桌腿？”第五烟点上根烟道。 “那还能干啥，总不至于拿茅房当厕纸去！”小不点一脸混不吝的样子嗷嗷叫。 “你不会就是专门负责传承保护这本书的吧？”万俟也点上了跟烟，熟练的嘬着烟嘴道。 “嘿嘿！被发现喽！～”小不点扮了个鬼脸。 “少废话，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加油吧！少年！”小不点一下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手，仰着头说道。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们这次机会！谢谢！”第五烟突然站起身来，对小不点深深鞠了一躬，满是感激的说道。 “哈！哈哈……谢个屁啊！多大点事，咱关系这么好，洒洒水啦！你们忙，你们忙，我先闪了。”小不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匆匆离去。 “它是个好人。”第五烟看着小不点离开的方向说道。 万俟转过头，拿眼撇他，“烟儿，你单纯了……” “啥？”第五烟一脸不解。 “它存在几千年的意义之一，就是保证这本书传承不断。在我们家族漫漫历史岁月中，找寻合适的继承人，或者是修行人。 那位先祖知道自己家族后代中也会出现像他这种情况的子孙，而这本书他们家族根本不承认其真实性，又不能公之于众，所以便留下了这样一条后路，由小不点守护，这也算是那位先祖对后代子孙的恩泽吧。”万俟心中感慨万千，但也看清了很多事实的真相。 “所以。他要感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的决定，那么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继承这份传承，烟儿，谢谢你！” 说着，万俟就对着第五烟深深鞠了一躬，弧度深深，意味苍凉而庄重，似乎有很多穿越时空而来的身影，都融入了万俟的身体，随之鞠躬致谢，感谢第五烟成就了家族这一代不断的传承。 “我擦！你这是弄啥嘞！起来，起来！”第五烟从这一弯腰躬身的俯仰间，切实的感受到了一股久远而肃穆的恢宏气息。但他知道自己受之不得。于是赶紧让万俟起身。 他把万俟扶起身来，对他道，“现在我们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绝境者。在成功之前，谁都不可以放弃啊？” “放心，我肯定比你快。小一级……”万俟感受到了第五烟的关心与理解，心中倍感温暖。 这是一种并肩作战的战友之情，更是白首偕老的同袍友谊，在他们尚为稚嫩的年纪，犹如一颗大还丹般，让他们感受到了俗世中更为高深的感情。 “哈哈！小意思！什么吃冰，嚼烂叶子的，有什么难度！真的很难吗？”第五烟摆出一副“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可能难倒我”的嘚瑟样子。 万俟也满怀信心。 又是两个星期。 “我受不了啦！啊……啊……我真的受不了啦～我要吃肉！我不想喝脏水……救……命……啊！” 后山的一片低洼山谷处。这是赫连作为一名植物的资深爱好者，特意为他们两位修行者找到的修炼宝地。 这里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坑，坑里的水散发着浓郁不散的腥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积攒的水，乌黑带亮，仿佛在水面上漂浮着一层七彩的油墨。 第五烟、万俟两人已经在这里打卡近两个星期了，但是讲真，坑里的水，他们还真就没怎么咽下肚过。 随着第五烟一声凄惨壮烈的嚎叫，惊起了林子里一波又一波的飞鸟，噗噗啦啦的挥着翅膀子飞走，留下一地不满被打扰的白色粪便。 万俟软弱无力的瘫坐在一个直径近乎一米的水坑边上，生无可恋的呆呆的盯视着水面，仿佛小不点就在里面跳脱衣舞。 发泄过后，又是近乎死寂的安静占领阵地，笼罩这百来米的山谷低洼地带。 “你喝多少了……”万俟的嘴缓慢的开合着，有气无力。 第五烟看了一眼扔在一旁，带着刻线的大水杯，又看了眼水杯旁边做记录用的本子，“今天一共是九十毫升，额，不对，又吐出来了有将近八十五毫升。”他又看了眼另一边，专门用来接吐出来的水的杯子跟杯旁的本子道。 “咱们这开始修炼有两个星期了，我一共消化了一百三十六毫升，你是……不到六十。”万俟看了眼总账本，弱弱的道。 “你说这本书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这哪是不让我吃荤腥啊，尼玛现在我天天饭都吃不下去！ 这就算白天戴着口罩，只要一张嘴，那从教室最后一排到第一排都能闻到一股下水道的味。我这哪还算个人啊！”第五烟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的说道。 “小不点会骗别人，但绝对不可能骗我。一定是真的。而且，难道你没发现么？”万俟的声音慢慢变的有力起来。 第二十五章 生命的意义 “发现什么？” “这里面有猫腻啊。”万俟神神叨叨的说道。 “哪里面？什么猫腻？”第五烟一头雾水。 “你看啊，咱们为啥喝这么多天臭水，还没生病？”万俟慢慢的端正坐好，思索着。 “……因为我们都是超能体质，如果有病毒进入身体，超能力量就会自动抵抗、修复。这上学时候学过啊。”第五烟两只手臂向后撑着身体，人瘫坐在地上道。 “对。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按照这本功法那些吃树叶、喝滚水的要求修炼，总会支撑不住生病的。 毕竟我们不是四级以上超能，可以免疫人类大部分疾病，更不是八九级超能，能免疫致命性疾病。”万俟问他。 “是啊，这我也知道。但是玩命也要练啊！”第五烟有些恍惚的喃喃说道。 “可是，真这样练下去，咱们别说进步升级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玩完，根本达不到大爷说的结果。”万俟仿佛越想越清楚，渐渐有些激动起来。 “所以呢……”第五烟现在是满脑袋臭水浑腥，已经果断放弃思考。 “所以，它让我们喝滚水、吃树叶这些，一定是别有用意。比如……”万俟陷入了顿时的开悟中，眯着眼，大脑飞速运转。 “我知道了！是这样没错！”万俟突然双眼一瞪，灵光四射，所有的疑惑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第五烟只是远远的、有气无力的看着他这突然疯起来的表演。 “我以前在族学中学过玄学五行，自己也感兴趣，私下下功夫学过……”万俟看着一脸要死不死的第五烟，自顾自的说着。 “你停停停！我先问个问题……那什么叫做族学啊？”第五烟不耐烦的问他。 “就是家族里专门针对家族内部子弟开办的学校。”万俟解释道。 第五烟一听，“不好意思！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他悻悻的摇着头道。 “你看啊，这四个季节，春天属木，万物发生，而要我们吃埋在土里面的烂叶子，这属于死物藏腐，即是与自然界的规律相违背的，而我们人的身体以及精神，都是按照自然界的规律运行的，所以让我们吃烂叶子，就会不停对我们身体造成持续性的伤害。” 万俟越说越激动，而第五烟还不明白到底他想表达这什么，只能不住地迎合他点着头。 “所以当这种伤害，让我们自身的超能力不能再继续保护我们身体，不能去修复那些伤害的时候，我们所修炼的这种功法，就可以激发我们身体潜能，使我们身体生产出更多的超能量，这样就被动的促进了我们超能力的提升。”万俟两眼放光，他知道他抓住了这本功法的真谛。 “所以，功法要求我们必须在四季让自己的身体与大自然的规律背道而驰，尽快耗空力量，让身体进入真空状态，然后用功法得的修炼方式，促使身体生产更多超能量。如此这样，我们就能不断的提升了。”万俟语气中满是了空一切的明晰与洞察。 “那也就是说，我们要不停的伤害自己，甚至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破茧成蝶，涅槃重生！”第五烟也恍然大悟。 “你知道这本功法的名字叫什么吗？”万俟突然露出来个贱兮兮的笑容道。 “这本书上没写啊？”第五烟不解。 “现在这本书的封皮掉了，但是以前我见过的，名字就是’九死自残化生功’，我当初以为是谁写着玩的，也没注意过，现在想起来，那就不言而喻了。”万俟说道。 “啥？大爷的！不早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练不练了。这下误上贼船了。”第五烟惨兮兮得道。 “那你除了这条路，还有选择么？”万俟问他。 “唉！不忘初心，继续前行吧。迎难而上，才能终见曙光！加油吧！少年！”第五烟甩了甩疲惫的脑袋，哆嗦的站起身来，冲天大喊道。 喊叫声又把刚落回树上的鸟给纷纷惊起，又是一阵扑棱棱的拍翅膀，伴随着大批白色的鸟屎示威似的不断噗啦噗啦落下。 接着，第五烟与万俟又开始鼓足勇气，去大口大口拿杯子往嘴里灌乌黑脏臭的浊水。一阵阵干呕声在这个不那么惬意的午后此起彼伏。 修行的日子注定是充满艰辛的。 一个月、两个月，第五烟、万俟两人互相鼓励着，坚持着，进行每天固定“采水”的功课，坚持向今年的百斤定量努力着。 闲着没事的微生、赫连两人，也承担起了打扫卫生，服务跑腿的活计，两人也任劳任怨，毕竟为了好兄弟的终生大事，也应该出点力的。 这一天，203宿舍又摆开了“宴席”。 “这段时间辛苦二位了，我们敬你们！”万俟、第五烟端起酒杯敬两位好兄弟。 微生、赫连也笑嘻嘻的摆着手说没事。 四人把酒言欢，自得其乐，但是这样的日子也总是短暂的。 宿舍里四人吵吵闹闹，就着火锅的烟雾缭绕，敷着烟味酒味菜味汗味以及桌椅板凳油漆味，第五烟有些迷离了。 这些天的修炼生活一幕幕如剪辑好的片段般，开始在他眼前播放，一遍又一遍，他的胃在翻腾，他的脑子却在思考。 人总是会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搏一把。 有些人只是在试探，他们甘与平庸，害怕失败，更害怕付出没有回报，他们眼中只有别人表面成功后的风光，却看不到别人背后付出了怎样的血汗与挣扎。 这类人是幸运的，他们不用去承担拼搏路上的压力与无奈，不用耗费抗争路上的精力与年华，他们一路走来，无波无澜，清净平和，无论过去十年还是三十年，现在的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一切都在变，除了他们自己。 这类人也是不幸的。 因为他们不能在向上攀登的泥泞坎坷中，去看那些山底下永远也看不到的风景。 他们不能去听更加接近这个世界真实的美妙歌声。 他们不能去吃这辈子都没可能见到的美味菜肴。 他们也不能够去了解凡夫俗子只能用来茶余饭后调侃的“听说xxx是那样的……前些日子轰动全国的那件事是这样的”等等未解之谜的真相。 豪宅、豪车、金银钻石、老翡翠古玉石、名表、名牌衣服和刷的app软件里各色美女帅哥等等这些，都将和他们无缘，从他们选择平庸开始，直到一辈子。 这个世界，在他们的眼里，就只有网上、电视上、书中这些个由别人告诉他们的景色组成，是别人镜头里、文字中的世界。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这辈子是一直活在别人创造出的世界里，而他们自己的世界早已在腐朽中慢慢死去，无声无息。 第五烟却属于第三种人。 他的小市民心理，让他只想一辈子平平淡淡，无波无浪的混混就过去罢了，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不烦不累。 可是不知道是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还是命运就想给这个枯燥乏味的世界添些笑料，于是如此这般给他一个机会。但说不准，这最后也可能只是个不怀好意的捉弄。 无论如何吧，第五烟选择去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只因为他决定要去改变。 他自己回想过，萧云儿的心意虽然对他来说是一种自我否定的打击，但正是这种打击给了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个契机。 在面对自己内心最真实的缺陷与丑陋以后，他没有自暴自弃，他选择了站起来，真正当个人，当个为自己未来的幸福而努力的男人，他不想如一潭死水般的了此一生，无声无息。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想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嘈杂世界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声音。或被传颂赞扬，或被批斗诟骂，至少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虽然这一路一定不会平坦，但路是自己选的，就算含着泪、打碎牙咽到肚子里，只要没死就要坚持。 因为从小到大一直压抑着孤独的第五烟明白，这个世界没有人有责任有义务完完全全的帮助你，安慰你，为你的委屈出头，为你的苦逼遭遇伸张正义，从来没有人有这个责任，包括你的父母亲人。 他们也只不过是带你来到这个娑婆世界的恩人，但真的并不一定就是你的贵人。 一个人真正的贵人，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彻彻底底帮你自己摆脱当前困境，帮你翻身做主人，帮你将一切不合理、一切欺负你、一切蔑视你、打击你、潜规则你、嫁祸与你等等给用力打回去，让那些人鼻青脸肿落荒而逃，让你收获自信、尊严与勇气。 只有你自己为了理想，去拼尽全力打破极限，才能真正换来阶层的升级，才能得到这个世界真正统治阶级的认可，成为一个可以左右别人命运的“上层人”。 第五烟想赢得萧云儿，就得做上层人，要做上层人，对作为没背景没实力的第五烟这类人来说，唯一的捷径就是超能升级。 以此方法，以力破力，以绝对的真实力量打破阶层的束缚，冲破阶层对出身、背景、经济等的禁锢专断，彻底转变阶层对思想、思维、意识的定位。成为一个拥有永久居住权的上层人。 希望是有的，但也是渺茫的，人活着总归要有个盼头，才能活的有意义，否则千篇一律的人生，又跟游戏里的NPC有什么区别呢？ 哪怕赐你千年不老，又有什么意义。 你是愿意做三十年的山中百兽之王，过着受百兽拥戴的一生，还是愿意做在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里千年不死的水熊虫呢。 百兽之王拥有短暂却千姿百味的灿烂一生，不求结果，只争朝夕。而水熊虫的一生，有的只是灰色的对生命的终极漠视。 所以生命的意义就是短暂、充实、没有第二次。这样才彰显出我们这些已知的生物链顶端生物的存在意义。 而我们耗尽一生所追求的，便是我们活着的价值体现。 这些不随我们带进坟墓，但可以留给这个世界我们踩过的足迹。 你的后人将记录它、传承它，至少会在每年祭奠你的时候，以此来赞颂，你曾在这个苦恼难的悲剧世界里的不屈与顽强，感谢你为后来人趟平了一条没有太多荆棘的大道。 “而我这一生的价值，就是娶你为妻，在这一生，不离不弃。” 第五烟在撩撩绕绕的烟火喧嚣中，仿佛抓住了真相的尾巴，截获了一丝生命的真谛，而这个真理就是，用自己的努力，把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岁岁珍惜。 答书友问章 答书友“天使归来”： 首先我对您给我提出的这四个问题表示感谢。正因为您仔细读了我的书，才能提出这么有代表性的问题。借此机会，我就为您还有其他喜欢我书的读者朋友们进行解答。 在此之前，我想给大家说明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在书中会一直强调“底层社会、中层社会以及上层社会”。 是因为我想告诉大家，这本书设定的背景，就是一个架空的等级森严的阶级社会。 它不是帝国的那种君主制，也不是共和制。 它类似于联邦制，但比联邦更为集权统一，社会的分层则更加接近君主制的等级制度。 如果大家看过一些描写未来的科幻电影，你会发现，里面对于未来文明高度发达的国家社会其设定，就是这种等级分明，你的出身6既决定你一生的走向。当然那或许是一种讽刺手段。 所以，这本书是一个具有等级制度的建立的超能之上的荒诞小说。对，就是荒诞，立足于现实之上的荒诞，总会让你觉得有些地方表达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但我不会去细致的制定国家与社会的具体权力机构等级，一是因为怕被说成影射什么，二是希望给读者朋友们一个自己想象的空间。 我就是搭好这么一个框架，你不想加入自己的构想，那么凭借着你的常识，这个框架也够你去读懂这本书。 如果你是那种喜欢把自己的知识体系与想象体系代入书中的一类，这样你可以把框架里面的想成任何你希望的样子。 我一直坚持一句话，那就是无论你的作品有多么与众不同，有多么立意深刻，有多么气势磅礴，但是你要永远记住，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每个人的眼中，这个世界都不尽相同，何况一本书。 所以我一直认为，我写出的东西最好能给与大家发挥自己想象的空间，这样才能让大家的情感在这个空间里得到宣泄释放。 好介绍就到这里，言归正传。 第一个问题：关于书名。 我不知道这位读者朋友是哪个年代的人。 我是位八零后。在我小时候，应该是刚有比较清晰得记忆时。 我在老家平房里水泥地上的凉席上，那一个夏天，用一台黑白电视，看过一部轻松搞笑的武侠剧，这部剧就叫“我来也”，后来我查过，这是1966年拍摄的，后来2001年香港又翻拍了，老戏骨欧阳震华主演的。这部剧主角叫“我来也”，是一位劫富济贫的侠盗，代表了底层阶级对上层阶级的压迫、剥削的一种反抗，代表的是一种不屈服要反抗的侠义精神，这也是我这部书要表达的精神。 而“硬杠”，就是死硬抬杠的意思。表达为无论面临任何境况，自己都能坚持内心的原则，不屈服，不妥协，硬杠到底。 所以，“硬杠我来也”，其实是一种精神，是一种天性的解放也是对不公的反驳。 在这本书要表达的就是，底层阶级对上层阶级的抗争，以及这些抗争的人在斗争过程中的变化，也即是一个人在逆境中、困境里、艰难的抉择中，能否直面自己的本性，能否坚持自己所坚持的，抑或屈服。 第二个问题：人物姓氏 这里先说一下这本书的主角，第五烟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吧。虽然另外几个人也有很多的戏份，但是大多数关于心路历程的描写都是以第五烟为主的，以后也是以他的视角来展示全局。 下面说一下这看几位得姓氏问题。 首先这几位的姓名不是绰号，第五、万俟、微生、赫连，这几个全是复姓，在百家姓能够查到的。只是平时在书里出现的比较少罢了。 这几位的姓名到底有没有伏笔？因为本书是短篇，篇幅限制就没有安排伏笔，也不会展开讲。 其实，刚开始想这几位名字的时候，确实想过要不要安排每个姓氏后面的故事。但如果这样写，肯定跑不了关于超能的方方面面，以及一些爱恨纠葛的情节，这样就往玄幻套路上跑偏了，所以也没去安排。 如果以后大家继续关注的话，我有想过去写番外篇。但都是后话了。 第三个问题：学院名字 山毛榉（ju，同举的读音）。这是一种树的名字。 为什么取个这样奇怪的名字。 一是因为我对最爱的魔幻小说《哈利波特》的致敬，也是我对西幻比较喜欢的原因。 二是因为山毛榉不是多么名贵的树木，生长的也比广泛。这就像小说中底层的大众，遍布广泛，却粗鄙低贱。用这个名字命名，表示这是一所以底层学生为主的，不入流高校。 第四个问题：人物语言粗鄙 文中人物总是爆粗口，会让很多读者不适应，打扰了你们看书的清净。 但是如果你也曾在小地方的不入流大学或者一些职业学校读过书得话，你就会明白。 就像我书里写的，象牙塔里并不全是文明的象牙，也有腌臜的社会垃圾，但更多的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人。 他们一直爆粗口，是因为他们来自小地方，那里的生活环境与他们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他们爆粗口的习惯。 而在这样不入流的学校里，也没有一个能够让他们敬畏的文明高度，去约束改变他们。 如果你让他们文绉绉，这不符合他们本来只是想混日子的来自于底层城市的身份。你看，万俟老大就很少爆粗口吧，人家可是大家族的人。 至于关于负能量。 是，我想写出一些东西让大家能够更开心，获得更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但是，善恶、美丑、黑白都是对立统一的，没有善，哪有恶，没有走过污水横流的肮脏小巷，你又怎么会去歇斯底里的向往窗明几净、恢弘大气的高楼大厦与繁华都市。一切都需要对比。 这是一本现实小说，写的就是最现实的东西，这里每个人的选择有真实的，有理想化的，但并不都是能让你满意的。可是这就是这个世界现实存在的。我可以把一切结果与经历往好的写，但是我也不能否定不好的结果存在。 只是有些朋友经历过会觉得“这有什么苦逼啊，我那时候比这还苦逼”，有些朋友会觉得“这也太悲观消极了吧”，这只不过是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无奈的挣扎罢了，所以你也是幸运的。 人类所有的悲伤与苦恼多种多样，我希望每一名读者能够少有这些经历，都能够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以上是我为“天使归来”朋友以及大家的解答。我并不期望这个解答会让所有人满意，我只能继续把我看到的这个世界，尽可能的写的让大家既有感触，又有欢乐，有这些也就足够了。 最后谢谢大家的提问。请多多支持大魔王！ 谢谢！ 第二十六章 又是一年冬已至 由于昨天晚上拿出了三个小时用于宿舍聚餐，所以第五烟、万俟这两人就只能把应该睡觉的时间用于修炼了。 翌日。 “万俟，你困不困啊……”第五烟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跪坐在一方四五米的积水潭旁，问正在大口灌水的万俟。 “唔……咕嘟咕嘟……呕！哈哈哈……呼……”万俟直起腰来，缓了缓，往旁边铺开的棕褐色牛皮笔记本上记下刚才自己喝的量。 “三个月……嗝！六十八斤，你得赶快了……嗝！哎哟……这马上冬天了。”万俟回他。 第五烟仰头倒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疲惫不堪。 连日不停地艰辛修炼，让这两位本来有模有样的大好青年，变成了现在形容枯槁的颓废屌丝。 每天的污水，成为了他们的主食，每天夜以继日的修炼，让他们严重缺乏睡眠，他们的身体每天都处于超负荷状态。 体内的超能量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但是每当他们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已经可以自行运转的功法，就会刺激身体源源不断的产出超能，来提供身体的消耗。 但是毕竟产出得量太少，过程太缓慢，也就仅仅够让他们保持身体不生病，精神不过于恍惚，尚能勉强正常生活自理。 只不过每天，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忍受身体被掏空的无力感，以及那些不断被吸收消化排泄的污水给身体带来的痛苦折磨。 每天他们都得带上帽子口罩出门，否则肯定会被别人误以为俩人干了什么坏事。 过程是痛苦的，但是结果是让人满意的，这也是他们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唯一动力。 第五烟在一个月前成功晋级二级，而万俟也马上要晋级三级了。 最值得欣慰的是微生、赫连两人，每天不间断的值守各自的哨位，并承担起了打饭、换洗床单，打扫卫生等一系列的工作。只为了让两位兄弟能够专心修炼。 第五烟两人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激，他们实在分不出过多精力在别的上面。不断被透支的不仅是他们的身体精神，还有耐心。这才是最煎熬的关键。 十二月底。 “啊！老子终于完成了……”第五烟在空旷的后山山谷中仰天长啸。 “恭喜！”万俟从打坐的修炼状态中退出。 他已经在半个月前完成了秋季任务。现在每天可以有更多时间去修炼，而身体精神状态也慢慢好了起来，这也让微生两人一系列“劳务工作”得以暂时停工休息。第五烟的后勤保障，由他亲自全盘接手了。 刚才还长舒一口气的第五烟突然又愁眉苦脸起来。 “唉！这马上又到冬天了，又得啃冰了……老子想吃肉！吃鸡鸭鱼牛羊肉啊！” 如今清欢寡欲如同苦行僧般的生活，虽然让他们年轻人荷尔蒙的冲动得到很大程度的释放，对某些事情的欲望大大降低，主要也是真没那个心思。当然，有那个心思好像也没那个条件的样子，额…… 可如此这般也做不到完全消除一个人“食色性也”的本质。至少吃这一人生重大命题，对第五烟是一大煎熬。也许万俟也只不过是不爱表达罢了。 心里的骚动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吧。 万俟已经三级了，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年开春就能顺利晋级四级了。 “暂时跟这可恶的秋水告别了。麻蛋！这一河谷的水都快被咱俩喝完了，我就想知道如果不下雨，我们去哪找浊水喝去。”第五烟站起身伸个懒腰道。 “没有水，我们就自己打水，然后往里面放老树叶、土坷垃、各种昆虫，然后慢慢沤。等臭了，就能喝了。” 万俟心中要有计划，还跟细致的样子。 第五烟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不见飞鸟，“冬天的冰凉块子应该不用臭的吧。” “这个不用……”万俟说道，而后想了想，“够冰就行。” “非得嘎嘣脆透心凉那种么？”第五烟掏出根雪茄点着扔给万俟，自己也点上根。 万俟盘着腿，默默抽着烟，平静的看着远处萧瑟的山林，如在欣赏飞云奇石的美景，阴云的铅灰下，他好像整个人发着微微的暖光，“烟儿……该买秤了……”他张嘴缓缓说道。 第五烟想了想，“如果这个冬天不太冷，那我们是不是还得买个冰柜自己造冰啊？” 万俟转头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浓烟，飞升起的烟幕后面，他的脸一片朦胧，像是按下了慢放键。 “随吃随买吧……宿舍不让用大功率电器……” “呀呀个呸的！” 所谓天可怜见，这个冬天没让二人失望，主要是省下了一大笔买冰块的钱。 这里是后山往日的一条清流小溪，此时在严寒下不得不凝水成冰，以表示对冬天的尊重。 中午时分。 “赫连啊，你们不用给我们打饭了……嗯，是的，馒头咸菜都保温盒里带着呢……嗯，是啊冰到肚子里也是水啊……不行，现在我们每天超能少的可怜，能保证不生病就不错了，没法放出来用，要不我直接自己放冰自己吃了，那还能让万俟付费呢……嗯，好的拜拜。” 另一边万俟蹲下身子抻着脖子，用冻得通红的双手不停拿起地上被摔成碎块的冰块，一口一口的吃着，一边还就着馒头咸菜，就当做午饭了。 第五烟打完电话，也有过来蹲下，开始自己的午餐。 在他们身旁还是那几本熟悉的记录本，只不过没了带刻度的大杯子，却多了一个方形的电子秤。 “我，我说，下次再吃午饭咱们可以带点凉皮、芝麻酱、黄瓜段什么的。这一冰，肯定好吃。再带点西瓜，冰一冰才爽歪歪呢！”第五烟嘴里嘎巴巴嚼着，腮帮子鼓起来老高，这时候也忘不了苦中作乐。 万俟没搭理他这茬，慢悠悠道，“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放出些超能，让这些冰再冰些，效果会更好。” 第五烟撇撇嘴，皱着眉头，“屎，能挤出来，这个，真不行。” “赶快吃！尽早完成任务，才能有更多时间修炼，虽然这种让身体被迫刺激产出超能的方法很好，但是太过激了，身体总这样我怕之后会留下后遗症，还是打坐来的温和些。”万俟说道。 “嗯嗯，我也这么认为，加油吃！这可比那臭水好喝多了！”第五烟吃的倒是麻溜的。 “你这是整个胃都给冻麻了，庆幸吧，等到夏天让你喝滚水，胃别给烫穿了就好！”万俟无奈说道。 “今天不想明日事，过了这一关再说。”第五烟一直有着很好的自我安慰精神。 阳光不明媚的正午，小溪边，两个裹着厚大衣的寂寥身影，蹲着一动不动，就像两只丑小鸭，伸长了脖子取食，日日不辍。 只因为他们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在未来的一天蜕变为举世瞩目的，白天鹅。 这个冬天很冷，大雪接小雪，小雪完了接中雪，学校里的同学们可以痛痛快快的整日打雪仗，堆雪人，利用雪地进行表白、搞笑创作等等活动。 而这些飘飘摇摇的可爱雪花，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既渴望又可怕的主食。 吃冰第五十六天。 “这学期辛苦两位了！这杯我们敬你们！”203宿舍，今天再次开宴。万俟端着酒杯敬对面的赫连、微生。 “哈哈哈！可别跟我们客气啊，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微生嘻嘻哈哈道。 “呵呵！挺好的，我都养了三盆花了。”赫连一脸的幸福状。 他的桌子上，三盆新展展、亮油油的仙人掌，示威般的傲然矗立。 “行，我们不多说，都记在心里！”第五烟一仰头一杯酒精下肚。然后夹了一根黄瓜放嘴里嘎嘣嘎嘣嚼着。这段时间嚼冰块，倒是把牙劲给练出来了。 “喂喂喂！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这还坐着人呢！没看见嘛！”一旁无人问津的小不点不满的大声抗议道。 它冲着第五烟、万俟挑眉瞪眼道，“你俩别忘恩负义啊。没老子你们……” “大爷的！你个鳖孙第三生物装什么灵长类啊？没你老子用得着喝这么多苦水，嚼这么多冰凉块子？信不信现在我能给你抠半斤后山的臭水出来！”第五烟一瞪眼就怼了过去。 “那是你们自己要练的，关我屁事……”小不点倒是软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鬼尸神光看了看他们俩，“恭喜你们啊，都提升了，看来付出没白费。” “我谢谢您了！要是还不提升，我直接拿那臭水沟里的水把自己灌死得了。”第五烟给他扔了根烟道。 “现在你们的身体已经初步适应这种破坏修复模式了，今后会好些，不会像刚开始那样痛不欲生了。”鬼尸神光继续解释道。 “唉！你倒是身怀九级，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就别刺激我们了。”第五烟愤愤不平这同人不同命。 鬼尸神光撇撇嘴，低头夹肉去了。 “烟儿，回去好好利用这段时间，你眼看就要三级了。”万俟说。 “放心，回来肯定不让你失望，不过你倒是真快啊，竟然提前到四级了！”第五烟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也不知道感谢本大爷！白眼狼……”小不点在一边翻着白眼愤愤不平。 “那也没见你来慰问慰问我们啊！大爷的！带人入坑，就撒手不管了？ 上学期老子整整做了一个学期的品学兼优好学生，这直接颠覆了我保持了十几年的后进生形象，我起早贪黑学理论练技术，还尼玛天天吃素，就连胳膊都变细了。也没见你来给老子说两句贴心话。”第五烟听到了它的碎碎念，马上回怼它，声音充满了苦涩和委屈。 “呵呵呵！好像忘了这茬啊。”鬼尸神光尴尬的笑着。 “切！你还快三级了呢，说这！没老子你不还是个小一级！那还玩个屁玩！连你女神的屁烟都看不到，看以后就见你屁烟得了！”小不点乜了他一眼，不屑道。 “我日你大爷的呀呀个呸的！今天不把你揉成团下锅里煮熟了，老子我就不姓第五！”第五烟受不了它这样的刺激，一下就蹦起来要干它。 好在被其他人拉住了，第五烟才把切肉的菜刀放下，小不点也把手里正呼呼冒着电光的雷云团散去。 “尼玛，都消停着吧，咱这屋子真心不结实，这都翻修两回了。真想重新换换风格，等明年，明年哈，回家凑够了压岁钱，咱才有钱罚是不是？”微生调节着气氛。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王八羔子！” “哼！不知所谓的小屁烟子！” 这两人倒是谁都不服谁。差个千百年的年龄，倒是挡不住看对方不顺眼。 大家也不管他俩，该吃吃该喝喝，下次再吃饭就是明年了。 宴欢而散，第二天同学们便开始离校放假了。 203宿舍又在波澜不惊中过了一年，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选择下安心成长，静度年华，随心而安。 不知不觉，有些我们平时不在意的东西，真就在这些平静似流水的匆匆岁月中，悄然流逝，不着痕迹，当我们察觉时，这故事便已写到了结尾，我们还来不来得及互相道别，还是又匆匆踏入了另一条无可奈何的河流，去为这不明意义的人生继续消耗本就不多的青春。 花落谁人知，蓦然惊心，秋去冬已至，冬已至。一世如冬，不见风月不见日。 垂暮坠晚西，向西山，一勺韶华自折枝，自折枝，已逝当年时。 第二十七章 微生有难 青鸳市，圣金鸾区，上层城市所有传承百年以上的家族聚集地，国家特设的十大区之一。位于横贯全国的苍麟江以南，风景优美，独立世外。 简岭漠庄园，占地2000公顷，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老庄园。在它的周围，尽是一些同样有着悠久家族传承历史的古老私人领地。 这座古老的庄园里，四处散落着东门家族的所有成员。 东门家族，六大古姓之一，家族传承数千年不断绝，底蕴深厚，声名煊赫。 但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让这个伟大的家族蒙上了一层阴影，虽然无关大局，但却像一滴油墨般，污染了整副画，让人厌弃。 于是家族不仅剥夺了他的顺位继承权，甚至不许他继承家族的姓氏，最后只能以母姓苟且度日。 今天，这个被整个家族厌弃的人，又回来了。 “你说都已经把他扔到最底层的城市去了，连家主还有夫人都对他彻底放弃了，他怎么还有脸面每年回家过年啊？” “哼！恬不知耻呗！真是有辱家徽，玷污门楣！” “算了，总不能打出去吧，毕竟是一族之人。” “这又怎样！就算他以前是宗家小少爷，那又怎么样？现在他们家连看门的狗都比他有地位！这种没用的废物，在我们家族的传承中只此一历，千年一遇。真是家族不幸啊！” “要不这几年在祠堂敬祖都改成八天了，以前也就三天，现在每次都跪的我膝盖疼。哼！都怪他！吓得家主以为是祖上怪罪。” 从万俟走进大门的一刻，他大半年未闻的冷言恶语便纷纷出门迎接他的归来。 那一位位趾高气昂的族人，离他远远的，又用恰巧可以让他听到的声音，嘀嘀咕咕的说着，就犹如窃窃私语的恶鬼，让人心寒。 走进庄园最中央矗立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别墅。他目不斜视的穿厅越廊，踏阶度梯，直接忽略一路佣人们惊讶而又忽然明了的目光，打开最高处三楼最边缘的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房门发出嘎嘎吱吱的门轴生锈声，啪嗒一声关上。楼下佣人们停下手中的活，呆呆的望着三楼那道人影消失的地方，瞬间大厅里就弥漫起了无比凝重而又干涩的气氛。 “呼……”万俟把行李箱放在墙角靠近衣柜处。自己一下躺倒在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小床上。 “噗！”的一声，随着他身体重重落下，床上震起了一片浓雾般的灰尘，攀空而起，久久爬升不落，像是这间旧屋子的灵魂在仔细打量时久未见的小主人。 “我回来了！”万俟低沉的嗓音在十多平米的房间里闷闷的响起。 这是一个原来储藏间改的卧室，现在里面却堆满了万俟从小到大所有的东西。 他曾自嘲，如果这间屋子被烧掉，那么他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将全部烟消云散，也算是一了百了，就算侥幸留下来一纸半页的念想，也没人会为他捡起来保留。 “你们要是在有多好啊……”万俟手枕在头下，眼睛穿过把他包围的浓浓尘幕，盯着木头腐朽的天花板，喃喃道。 “哟！想你的好基友们了！”突然一个贱贱的声音在他床前的黄木书桌上响起。 万俟没有起身看，知道是它来了。 “如果没有你这些年的陪伴，我早就死了吧。”万俟淡淡的说道，语调干涩。 小不点从桌上飘飘悠悠的蹦下来，还没落地，就又荡到了宽大的窗台上。两手一分，猩红色的厚重窗帘“哗啦”一下就向两边簌簌拉开，又是激荡起一阵陈旧的灰尘满屋飘飞。 “嘿！这老房间就是容易起灰啊。才半年，又是一大层。” 小不点落在铺满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窗台上，望着窗外明媚阳光照耀下的硕大庄园抱怨道。 “五级了？”小不点突然转过头，惊奇的望着他说。 万俟没有回应，却慢慢坐起身来，突然猛吸一口气，一大团灰尘被他狠狠吸入。 “呼……”他用力一呼，只见一大团火炎从他嘴中飞出，熊熊燃烧的橘红烈焰，在空中突然幻化为一头巨大的张牙舞爪的猛虎。 火焰猛虎在空中前扑后突，四处奔袭，灼热的高温把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给瞬间蒸发掉。 猛虎身披烈烈火焰绕着屋子巡转一周，回到了万俟的身边，悬浮在他的身前威猛伫立者，如同护卫，口中也不断地发出阵阵虎啸，震的窗户都微微颤抖。 “呦呵呵！不错啊，这是奔着六级去了。看来你没少吃苦啊。一年跨越三个级别，对你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小不点抱着臂一脸欣慰的说着。 此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肃穆和庄重，这是一种跨越千年而来，积淀了漫长岁月的沧桑。就像一位经历了世事巨变、沧海桑田，早已看透了繁华大千、浩瀚寰宇的长者。 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人的资质是天生注定的，但是潜力是无穷的。”万俟缓缓道来。 “尤其是怨气深重的人，潜力更是恐怖。”小不点接着道。 万俟站起身来，手一挥，烈焰猛虎缓缓的化为点点能量飘散在空中。 “我今天就是回来拿东西的，完了就走，回学校。”万俟走到书桌前，双手放在桌面上，微微转过头来看着小不点，“再也不会回来。” “你这回来没啥事去找个店打个短期工吧，天天在家也是闲着。也能挣个学费。” 老旧家属院的一栋楼内房间里，一位中年妇女正扯着嗓子冲屋里的第五烟嚷嚷道。 “嗯，好的。”第五烟淡淡的回应着。 他轻轻关上了门，从抽屉里拿出耳机带上，播放器音量调到最大，熟悉的旋律从耳机里缓缓流出，冲刷着他躁动的心。 “正能量啊正能量！我要充满正能量……啦啦啦啦……”第五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翘着腿，嘴里哼哼着乱七八糟的腔调。 放松了一会，便摘掉耳机，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一天的修炼。 “诶？小烟，你昨天冻的冰块呢？问你干嘛用也不说，你又弄哪去了……” “吃啦！”第五烟喊道。 “放屁！你……” “唉！喋喋不休……” 第五烟收拢心神准备练功。 “叮铃铃……”这时通讯器响了。 第五烟无奈的爬起身来，想看看是哪位大哥这么不合时宜的打电话来。 “昨天已经跟小阿精、壁王吃过饭了啊，说了今天要睡觉不出去，又干嘛这是！”第五烟愤愤的想着，接起了电话。 “烟儿，烟儿！”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喊叫声。 “嗯？”第五烟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赫连。 “怎么了赫连？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烟儿，烟儿！快去救救微生，快去啊！刚，刚才他给我打电话，我接了，他一直不说话，然后，然后我就听见他一直说救救我，救救我，声音也越来越小，微生他肯定出事了！烟儿，你们在一个城市，你快去，快去救他啊！” 电话里，赫连语不成句，泣不成声。 “赫连！别急，我现在就去，马上去！”第五烟一听，心上仿佛被突然绑上了根弦，紧紧勒着，让他喘不过气。 随后他穿上鞋，拿起衣服就夺门而出，一路向微生家的方向狂奔，在他身后还能隐约听到一连串的厉声质问。 “微生！微生你一定没事，你要挺住啊！我来了，来了，我来了，微生！”第五烟一路向前跑，一边不能自已的想着微生的状况，不禁又加快了速度。 由于已经达到了三级，所以他现在的奔跑速度以及耐力都十分强大，他也没打车，就凭着记忆往微生家狂奔。 所幸离的不是非常远，也就七八条街的距离。 当第五烟气喘吁吁跑进小区，敲响微生家的门时，才过去不到十分钟。 “咦？小烟你怎么来了？微生不在家啊？”她母亲打开门说道。 “什么？那他，他去哪了？”第五烟听到后，心中一阵惊慌失措，但一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很快又恢复过来问道。 “他说去找同学了。也没说哪个同学，就慌里慌张出去了，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问他去哪也不说，真是翅膀硬了，哪像小时候……” 第五烟没搭理女人的唠叨不止，他转身下楼，脑子飞速转着，想着他能去哪。一边又掏出通讯器准备给赫连打电话，看微生有没有跟他联系。 “哪？呼哈……能去哪？呼呼……微生……你能去哪啊？”第五烟喘着气，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 这时他的通讯器响了。 第五烟接起来，还没说话，那边就一阵清晰利索的话传了过来。 “我万俟！听我说！现在去朝阳路与联合大街交叉口往南300米的“大乐海”ktv的男卫生间第四个隔间，微生在那，受伤了，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但是你们那刚下完雪，路滑，救护车至少二十分钟才能到，你现在离他近，赶快去。” 第五烟听完，想都没想，拔腿就跑。 临近傍晚，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下班回家的车辆，第五烟如一道穿梭在车水马龙间的白色飞烟，在明暗闪烁的霓虹灯下，留下一个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不到十分钟第五烟便如一道闪电般出现在“大乐海”的门口，无视门口的保安，他一脸肃穆的寻着路牌找到了男厕。 第五烟推门而进。 “不好！”他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疾步走向第四隔间，站住了脚步，咬了咬牙，深吸口气，推开了门。 门里，微生躺在地面上，面色苍白，身体扭曲着，一身血污，身下也被殷红的鲜血堆满，而他的身上，正插着四个晶光闪闪的冰锥。 第五烟的心，在此刻仿佛被一支大手给狠狠地攥紧，马上就要爆开，而他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冷静，眼前足以让他这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震撼的场面，正如刻刀般一刀一刀把这一幕刻在他的脑子里，刻进了灵魂，他的三魂七魄此刻都在痛苦的呻吟。 他脱着酸软无力的双腿慢慢走上前蹲下，却支撑不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鲜血里，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向微生，嘴里小心翼翼的颤抖着轻声叫着，“微生，微生，微生！”他的声音完全走了样，就像一只受伤的兔子在唧唧的哀嚎。 “微生！”他再也忍不住此刻情绪的绝望，大声的吼叫出来。双手摇晃着微生的肩膀。 突然，微生紧闭的双眼竟然睁开了一条缝，他用力张开嘴喃喃道，“烟，烟儿，你，来啦……真，真他妈好，烟儿……我……我烧不化，不化啊……”他说着，同时费力抬起一支手指着插在身上的冰锥。说完又昏了过去。 第五烟瞬间一个机灵，“啪”的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傻比，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犹犹豫豫，真把你兄弟害死才行啊？” 随后他目光转移到那几个冰锥处，仔细一看才发现，在每根冰锥的周围，都有一道青色的气旋缠绕着椎体，并且顺时针旋转着向微生体内缓缓扎深。 而在微生体内，正有一道道微弱不堪的火苗，在顽强的燃烧着冰锥，但明显是级别上的差异，只能稍稍阻止冰锥插入的速度。 “妈的！这分明是要夺人性命啊。”第五烟没有再多想，伸出手把一根根冰锥用力拔下，同时释放超能，冰冻住了微生破裂流血的伤口，暂时止住了他的伤势。 随后第五烟猛的站起来，俯下身把已经昏过去的微生横抱在胸前，转身就往外跑去。 来不及等救护车了，第五烟抱着微生一路狂奔向最近的医院。 路上第五烟不住的嚎叫着“走开！”、“让路！”、“都给我让开！”，他穿过满目惊讶的人群，穿过纷纷急刹车停下大骂的车流，全力的奔往医院。 “微生，你醒醒，你别他妈睡了，你给老子睁开眼啊微生！我糙你大爷！你给老子睁开眼看看我啊……” 第五烟看着此刻面容安详的微生，哪还有一丝平时的放浪不羁，他心头猛的一挣扎，泪水决堤而出。 他一路飞奔，泪涕横流，嘴里不住的大声叫着，企图唤醒微生。他知道失血过多下，他一旦真的睡去，就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这一刻，他宁愿喝一万斤的污水，吃一万斤的冰疙瘩来换取微生睁开眼的机会。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朋友在心里的真正意义。 这一刻，他也突然觉悟，知道了自己应该珍惜什么。 生命的威胁，总是能让人最快的领悟人生的真谛，但是也带来了一番痛彻心扉的绝望，让人心生敬畏。 第二十八章 公平对话 医院走廊里，第五烟一身是血的蹲在墙根处，双目无神的看着地面。 急诊室门口，微生的母亲已经哭晕数次，他的父亲也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听闻消息赶来的亲戚们都在一旁不住地安慰。 警察已经对第五烟进行过询问，并派人到事发地进行侦查。此事已经被立案，初步确定行凶人是超能者，其他事项还在调查中。 第五烟给赫连、万俟打电话说了下目前的情况，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就回到病房前守着。 因为第五烟及时赶到，微生终究是捡回了一条命，手术后已经脱离危险，随后要继续观察。这也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第五烟一直待到医生第N次说微生已经完全没事，就是失血过多，现在只需要观察休息就可以。他这才安心离开医院。 回到家，给父母说了下情况，引来了一阵唏嘘。第五烟没心情再说什么，直接洗了衣服洗了澡，回屋躺着了。 今天他没了修炼的心情，哪怕违反了规则。 他的脑子很乱，躺下后不久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第五烟起床已经快到中午。 他在母亲的唠叨下洗了把脸，坐下准备吃饭，突然通讯器叫了起来。 是微生父亲打来的，说是凶手抓到了。 第五烟一听就坐不住了，换了衣服就直奔医院。 病房外，围了一群人，有警察，也有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第五烟走了过去，微生父亲看到了他，就赶快一溜小跑过来，拉着第五烟走到一边去。 “小烟，凶手抓到了。” “那好啊，微生这事有交代了。” “可，可是。他们说要给我们经济赔偿，条件是我们不起诉他们。”微生父亲一脸不自在的说道，眼也一个劲的往那方穿西装的人群瞄着。 “放屁！微生差点就死了！他们这是杀人，杀人懂不懂？杀人偿命！凶手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这是钱能解决的事？”第五烟看出来这个中年男人已经被说通了，也想用钱了结此事。 “你小点声！别让他们听到了！他们跟警察局都有关系的。咱们可惹不起！再说小霄这不没事么，他们给的数目也很大，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微生父亲顾虑到是第五烟救了他儿子的命，所以也十分顾及他的意见。 “不能算！算什么算？你儿子的命就值这点臭钱么？我们要的是一个公道！”第五烟对微生父亲的趋炎附势、胆小怯懦十分震惊，但也更加反感。他也明白了微生曾经眼泪中的苦涩与无奈。 第五烟的声音没有故意遮掩，在安静的楼道内清晰的响声起，马上就引起了那方人的注意。 人群中骚动了一下。很快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位同学。”他能看得出第五烟身上特殊的学生气息。 “请问你跟微生是什么关系？”年轻男人继续不温不火的问道。 “同学。”第五烟看着他冷冷地说道。 “呵呵！同学！”男人仰着头抬高了音调。 “那你在这里放什么屁！什么东西！滚！”男人突然语气一变，一脸凶恶的冲第五烟道。 “你他妈什么狗样，还敢说你爹我？里面那哥们的命是老子救的。老子就是他再生父母，比他亲爹还亲，所以这里就老子说的算！”在兄弟的生身大事面前，第五烟不能示弱。 “你！你个贱民！你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们底层阶级的人看来真是缺乏管教了！”年轻男人愤恨不平的说道。 “我们底层的都是你爹，要管教？找你妈去。”第五烟咄咄逼人。 “你！你……”年轻人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位警衔比较高的中年警察突然来到年轻人身边，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一脸的不屑。 “小伙子我告诉你，不要给自己惹麻烦，这事跟你没关系，再瞎胡闹，我就以妨碍执法拘了你！”中年警察一脸凶相的对第五烟进行赤裸裸的威胁。 “我去！上层阶级牛批了？有钱有关系厉害了？你们还真想草菅人命？”第五烟面对威胁也只能发发牢骚，他一个学生又能干什么呢。 “小子，不要拿你们底层的卑贱无知去挑战我们的尊严，那样只会自不量力。”年轻人仿佛找回了气势，伸出手指点着第五烟一字一句的说道。 “哼！”突然那群穿西装的人群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孙局，这事就这么办了，赔偿费我马上派人给他们打过去，你们这边撤案吧。” “好的，王先生，哎呀？你说这么个小事还要您亲自跑一趟，这是我们办事不利，还请见谅！”中年警察一路陪着笑迎了过去。 “我还有事先走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被称为王先生的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而孙局当然明白什么是“剩下的事”。 “你们就这么无法无天！”突然，一声响亮的咆哮在走廊响起。 众人回头，看到刚才那个学生样的男孩，正一件愤怒的冲他们离开的方向喊着。 他们也就是停了一下，接着就走了。 这时有几位警察跑了过来一把给第五烟按到了地上。 “小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带走！”孙局大手一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我兄弟还在床上躺着，你们不能走！”任第五烟愤怒的嚎叫，也无法阻挡他们离开的步伐。 从警察局出来，第五烟低着头一言不语，他父母一路上都在教训他多管闲事，他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脑子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世界这么多的不公平，难道也是一种公平么？” 他反复思考着，在脑海里不断盘问着，在心里不停权衡着。最后他发现，用学校、法律以及传统道德教给他的知识理论，完全没法合理合法的去解释这个问题。 这个平时熟悉的世界，一夜之间在他眼前变得面目全非。 第二天一大早，叮铃铃的来电声就在卧室里刺耳的响起。 第五烟在椅子上睁开眼睛，摘掉了耳机，“喂！”声音干哑。 “我跟赫连刚到，在医院。” 当第五烟赶到医院时，万俟、赫连正在病房门口坐着。 “情况都知道了？”第五烟看到了坐在万俟旁边的小不点，一下就明白了昨天万俟为什么会了解全部情况。一定是小不点用了自身可以预知的能力。 “谢谢你！”第五烟来到小不点身前，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应该的。”小不点这次没再开玩笑，只是一直盯着第五烟憔悴的脸使劲看。 “凶手是谁！”第五烟对着小不点开口问道，声音沙哑。 “你不是知道么。”万俟却回应他。 “他们是谁？”第五烟继续问。 “你没必要知道。”万俟淡淡的说道，不看第五烟的脸。 “什么意思？”第五烟走到万俟身前，直直的瞪着他。 “我的意思就是，你没必要知道。”万俟依然平静的坐着，不看他。 “你知道？”第五烟皱着眉问他，目光锋利。 “你没必要知道。”万俟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万俟东门！”第五烟不再忍耐，“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万俟抬眼看着第五烟，“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凭你，又能怎么样？” 万俟语气平静，仿佛就是在陈述一句台词。 “我要给微生一个交代！他不需要赔偿费，他需要一个交代！”第五烟声音低沉嘶哑的吼道。 “你没资格给他交代，”万俟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病房喃喃道，“我也没有。我们都没有。” “唉！”坐在一旁一直默默不出声的赫连，仰头长叹，声音平静的说着。 “烟儿，万俟昨天给我打过电话，我们马上就坐最早的一班车过来了。我从万俟这知道了整个事的经过，也很生气，当时就想直接打过去，我也问过万俟，他能不能借用家族的关系，来给对方施压。但是……” “他已经不是东门家族的人了！”小不点接过话来，“他这次回家交出了象征族人身份的家徽，从族谱上亲手抹去了自己的名字，他在家族唯一属于他的房间，也给亲手付之一炬，万俟东门这个人已经在东门世家完全消失了。” 第五烟听到后，瞬间哑口无言，直直的看着一脸平静，仿佛事不关己的万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知道万俟是不用安慰的，他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定了定神，第五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也办不了，只要微生健康平安就好。其他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万俟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 几人间，陷入了一阵的沉默。 “赫连，你的花还好么？”第五烟突然问道。 赫连一愣，“嗯，还好，还有一棵开花了。” “那就好，还不错。”第五烟微微一笑。 万俟听到他这么说，转过脸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第五烟也转过头看着万俟。 气氛在两人之间瞬间变的针锋相对起来。 赫连跟小不点都察觉到了异样看向他们。 “你别想，你就是蚍蜉撼树，死不足惜。”万俟突然开口道。 “微生需要一个公道。”第五烟回应着。 “烟儿！你还不明白么？这世上哪有什么公道？我堂堂六大古家族嫡系，被剥夺继承权是公道？我连子承父姓的资格都没有，你说这是公道？”万俟声音节节拔高，充满了浓浓的怨恨。 “你就是个底层阶级的贱民，你想向上层阶级挑战，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写小说？你以为你是屌丝逆袭狗血剧里的主角，自带光环？呵呵！别天真了，你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连一条毛色比较纯正的贵宾犬都不如。” 万俟的脸色布满了狰狞，红色的火炎在他身外隐隐绽放，而第五烟的眼中有纯白的冰晶浓郁凝结。 “够了！”突然一阵巨大威压降临在他们两人身上，将二人的气势给瞬间压制下去。 小不点将威压缓缓收回，两眼严厉的看着他们。 “没那个本事报仇，对自己人逞什么能啊。” “公道是要自己讨的，先记下吧。如果你有那个本事，就尽快晋到八级，八级，你就有资格跟全国势力最大的古姓世家平等对话了，如果能到九级，那么你就可以把所有人踩在脚下，跟他们公平对话。” 万俟仰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 “等着吧，会有那一天的。”第五烟深吸了口气。 他掏出了两根烟，扔个万俟一根点上。不一会两人就被浓浓的烟幕缭绕，在白色的烟雾中，有股驰向未来的力量在缓缓蔓延。 第二十九章 那一年的除夕我们很好 两天后，除夕。 “你们几个家伙，大过年的不回家陪家人过年，在这跟我叨逼叨叨逼叨个啥子！” 病房里微生穿着病号服，靠坐着在床上，一只手拿着一根硕大的香蕉大口吃着，一只手挨个指着面前的几个人，嬉皮笑脸的说道。 “嘿嘿！这不人多热闹么，再说万俟、赫连俩人大老远跑过来，你让人家大过年咋回去，咱们得尽地主之谊不是！” 第五烟一边往刚架好的锅里放火锅底料，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赫连来回搬着凳子、桌子，忙的不亦乐乎。 “万俟呢？”第五烟问。 “去护士站了。咱们晚上要在病房吃年夜饭，他去给值班护士说一下。” 这几个人正聊着天，小不点一蹦一跳的浪了进来，直奔第五烟放在一边的烟盒，熟练的抽出一根点着，进卫生间去冒烟了。 自从上次在房间抽了根烟，被值班护士姐姐给狠狠地教育一通后，第五烟他们就剥夺了它在房间抽烟的资格，于是它只能躲进卫生间去净化空气。 “唉！我怎么刚才看到一只兔子蹦进来了？医院怎么还养兔子啊？看着怪可爱的。宰了吃了肯定嫩得很。” 微生父亲提溜着一袋水果眉开眼笑的走了进来。 这时第五烟一个飞身挡在了卫生间门口，同时卫生间的们被“哐哐”的撞的直响。 一个声音在里面闷闷的说道，“让大爷我出去干死他！奶奶个腿的，你们全家都是兔子！还想吃本大爷？来来来，过来给大爷我吹喇叭……” “什么声音？”微生父亲疑惑的看着咚咚狂响的卫生间。 “没没没，万俟在里面打电话呢。呵呵！”第五烟尴尬的打马虎眼。 床上吃香蕉的微生也是一脸苦笑。 “那啥。东西放这了，晚上你大爷小叔他们还要来家里吃年夜饭，你妈在家招呼呢，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微生父亲说完就哼着小曲离开了。 “微生你不是捡来的吧？”赫连歪着头冲他说道。 “这赔了一大批巨款，总比我这个当儿子让他们往里面垫钱的好。”微生低下头轻声说道。长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显得无比的落寞。 “没事，有兄弟们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怕太尴尬，微生突然抬头笑呵呵说着，试图缓解让人压抑的气氛。 赫连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放心有我们在的眼神，给微生好一阵恶心。两个人乐呵呵的又打闹起来。 第五烟看着傻不愣登欢乐的两人，心头又是一痛。有些人哪是什么没心没肺，只是他们习惯把自己的痛苦藏起来罢了，其实每个人背负的艰辛苦涩，也只有自己最明白那种滋味吧。 “好啦别闹了，多大了都，还跟俩傻比似的。准备吃饭。”第五烟装腔作势的熊他俩。 “哎哟呵！这谁呀！咋内牛批呢！欠揍了我看？赫连！”微生又恢复了贱兮兮的状态。 “我看该把他扔锅里煮了，肯定一烫就化，为啥？”他转头明知故问般的看向微生。 “银杆蜡枪头呗！”两人和声说道。 “滚粗！大过年的，不能说我点好？” “说你再好，你现在不是还不能用啊！”微生阴阳怪气道。 赫连坐回凳子上，第五烟也摆好了碗筷，“对了烟儿，这些天你们的修炼都耽搁了吧。” 第五烟拿了包麻酱递给赫连，两人往一个个碗里挤着。“没事，大冰块雪糕批发店管够，时间上十二个小时一分没耽误，就是少睡点的事，哥们扛得住！” “那个，我，我脱你们后腿了。”微生一听，心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一下就惭愧起来了，支支吾吾的说道。 第五烟拿了个还没切的水萝卜就朝他扔了过去，“你大爷，发什么情，酸不酸啊！我这桌上醋瓶子也没倒啊，赫连去把窗户打开，看这一屋子酸的！” 赫连咯咯直笑，屁颠屁颠跑过去把窗户打开，还装模作样的用手使劲往外面扇了扇。 一瞧两人这样，微生也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满脸羞愧。知道是自己低估了他们这份友情的分量，心中除感动之外更是升起了浓浓的温暖。 谁能知道，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能一直陪伴自己的却是认识才两年的舍友。 而对于父母的胆小怕事，见钱眼开，他心中并不责怪或者怨恨，因为通过这几年跟这帮家伙的交流和了解，他明白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 父母对自己毕竟有养育之恩，就算有再大的不是，自己也只能感激，不能责备。这是为人子的原则。 也许他们已经尽最大努力把最好的给了我们，只是我们没有去关注过他们，还总是拿这些去跟别人对比，觉得不满足。 可是你是否想过，我们的父母他们到底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要知道，他们其实也是被宠爱过的孩子，他们也希望能被自己的父母照顾的更多。 可是呢，是不是我们剥夺了他们当一个孩子的权利，是不是我们牺牲了他们原本想要的生活，是不是我们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向他们索求的太多，却总是抱怨得到的太少。 我们也是孩子，但我们总会长大，也会成为父母，那时的我们会比他们现在做的更好么？ 其实我们要做的并不是要怎样评价自己的父母，而只需心怀感激，一应百顺罢了。 他们要的并不是我们做的多好，而是让他们始终觉得，眼前这个人无论长的多大，走的多远，他（她）永远是我的孩子，就像小时候一样，我曾最疼爱的孩子。就是这么简单。 “怎么了这是？你们谁动了微生的奶酪？他怎么这个样？”万俟一进门就看到微生满脸羞愧状在低头沉思，以为两人又欺负他来着。 “他？不是常这样闷骚么！谁知道是不是又顿悟了什么，这一会就要飞升了。”第五烟边对着火锅下的碳火点烟，边说道。 烟丝缕缕飘散，头上像淡蓝色的诡秘的雾，越升越高，尾端便化为白色的烟，这烟到底是蓝色的，还是脱去外衣，成了白。 在那一段不长的丝路之上，它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而又轮回了一段羽化般的得失。 第五烟把点着的雪茄递给万俟，自己又从桌上掏出一根继续怼着。 “哎哎哎！你们嘛呢？啊！让我里面骚哄啦叽的净化空气，你们在这倍棒真香。咋滴！皮痒痒了？又想挨雷了？别以为级别提升了大爷我就治不了你们！老子可是活了三千年的怪物！” 小不点从卫生间龇牙咧嘴刚出来，就看到这俩在那惬意的吞云吐雾，想起他们教育自己时义正言辞得样子，火就不打一出起。 “哇呜！”四个人马上朝它做出个张牙舞爪的嚎叫样子，随后朝他齐齐竖起中指。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哇！”小不点气的直跺脚。正要发火，“啪”，一根点着的大雪茄就塞他嘴里了。 “抽吧。我跟值班的说过了，这医院大过年的也没人，人家也没说啥，让咱们别闹腾太厉害就好。”万俟坐下说道。 “那，要不要邀请小姐姐们来喝一杯啊！”微生身上绑着绷带也不老实，贱兮兮的说。 第五烟拿筷子指着他，“还不消停，小心人家喝多了再给你来个三刀六洞，看你还嘴欠！” “嘿嘿！老子愿意！呀呀呀……”微生又出离了嘚瑟的界限。 夜色已深，窗外已经开始渐渐地在四处响起炮声，烟花也此起彼伏的在晴朗的夜空朵朵绽放。仿佛还能听到家家户户的欢声笑语，一年的温情在这一夜同样绽放地五彩缤纷，那是一个人一年中最能重温“活着”意义的时候。 “烟儿，你不回去你妈不吵你？”微生看着窗外黄色绿色红色的烟花说道。 “没事，家里人多，七大姑八大姨的。少我一个没所谓。”第五烟不以为意道。 小不点看着他，撇着嘴道，“切！还像模像样的，玩深沉啊！” “哎我去！小东西你刚进去吃饱了没刷牙啊！”第五烟就就讨厌他这种“你烦我，你也不敢打我。打我我拿雷劈你”的样子。 “哎哟我去！你说这我就忍不了！”小不点也被点着了火气。 “咋！” “咋！！” “咋！！！” “你别以为你打感叹号多你就牛批！老子一个雷都给你消灭干净！” “你个小玩意！等着老子装个避雷针，直接给你串成串，搁锅里涮了吃！也不知道三千年的老货塞不塞牙。”第五烟淡淡的说着，还拿筷子在锅里不停的搅着。一副就气死你的样子。 “我尼玛，天王老子能忍，大爷我不能忍。今天我非劈你丫的！”小不点撸袖子就要放雷。 “呦呦呦！说不过就要动手了！哎呀！救命呀！好怕怕啊！”第五烟扭扭捏捏的一副黄花大闺女的样子继续挑衅小不点。 “气煞我也！今天我对锅发誓，不劈服你，本大爷就跟你姓！”小不点气势全开，一股惊涛骇浪般的威压在小小的身体里积攒着就要爆发。 “嘛呢嘛呢！再给我不老实，都把你们提溜出去当烟花放了，吃个火锅还想掀桌子啊！就你，那个小不点兔爷，别以为你是宠物老娘就不收拾你，小心把你拔毛炖了！都给我老实点啊！” 谁知道这时值班的大姐突然出现，原来是一位膀大腰圆，身高马大的大婶。 她往那门口一杵，叉着腰就开骂，一身煞气阵阵迸发。几个人顷刻间就低头哈腰老实了下来。说完，大婶就一副拿下据点的凯旋样离开了。 而就要变身的小不点，气势全失，呆萌萌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目瞪口呆完全没有弄清剧情怎么跟书上写的不一样。 赫连一看，于心不忍，赶忙过去安慰它，“好了！乖啊！人类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记住，能惹九级也别惹大婶，她们的嘴是十级的威力，身体能受了，可小心肝实在受不了！理解，理解！” 小不点欲哭无泪，仿佛遭受到了三千年来最大的打击。 “好啦好啦！看你一副被打败的样子，平时不是挺嘚瑟吗？跟女人斗，你还太嫩了。算了，我认输，我服了好吧。那样看得我都怪难受的。”第五烟也过来拍拍它的肩膀安慰道。 “三，三千年了，大，大爷我，我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人类啊！女人啊！我要回家！”小不点崩溃了。 当然，男人们在一起，很多伤心的事会很快在谈笑烟酒间变的弱不禁风，一吹就散。 这是出于同类的默契，也是来自自我的救赎。 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顿，还不行，就一直涮下去，涮到一切麻烦都陪你坐着吃火锅，唱着歌，这世界就这么多犯二的人欢乐多。 不一会，房间里就出来了齐齐的碰杯声，还有不正经的彼此祝福声。 一间病房，并不只有病了的人才在疗伤，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不可言说的痛，只是坚强的人总希望把最好的快乐，带给身边自己所珍惜的人，而人生的苦涩，就着酒，裹着肉，穿肠而过，不再保留。 第三十章 此间离别时 第五烟、万俟的修炼一直在坚持着。过完年，万俟回了学校，赫连要先回趟家，而微生也出院了。 第五烟每天忙着去雪糕店，批发冰块给万俟送过去。 每次在雪糕店老板和学校大门口保安大爷惊疑的目光下，第五烟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那倒不是他不好意思，而是怕冰块化了，效果不好。 在经过了微生的事后，第五烟的训练变得更加疯狂，而在得知万俟已经五级的时候，第五烟就开始休闭口禅了。因为他认为说话也浪费时间浪费体力。 当他母亲欣慰于这孩子怎么这么刻苦努力的时候，第五烟在咬着牙拼命的吃冰块。当身体濒临崩溃的边缘时，他咬牙硬撑着，一次次的强迫身体逼出更多得超能。 升级，成为他现在生命中最迫切的渴望。 今年过年，萧云儿没有回来，因为去年已经办好了户口转迁，所以也没有回来的原由了。 但是她给第五烟发了很多条信息，拜年的，问安的，羞怯的表达想念的。 但是第五烟只有寥寥几句不痛不痒的回复。更多是在说，我很忙。 萧云儿当然明白第五烟在忙什么，虽然不知道他会如何做。但是出于一对个人的喜欢，她也顺理成章的对对方产生信任。 哪怕她知道，有些事在现实中不可能出现小说中的反转或者逆袭，但是她也一样坚定的相信，相信这个她默默喜欢了好久的男孩，相信那份得之不易的承诺。 她相信第五烟，就像紫霞仙子相信至尊宝一样，相信那个人是个不平凡的人，会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穿着金甲圣衣，脚踩七彩云彩来娶她。 爱情的魔力。真是这天底下最让人获得力量的源泉。爱情驾到，天地难挡。 而第五烟心中背负的更多。是对女孩的承诺，也是对兄弟的承诺。如今正如万丈高山般，压的他没有退路。 他明白，如果他放弃，就会很轻松。他会回到从前那个无欲无求，轻松淡然的日子。但是他也会失去一个爱他的女人和一个相信他的朋友。 所以，再苦再难他也要坚持下去，也要拼尽全力一试，就算失败了，那也可以对他们有一个交代，对自己有一个交代。 所以男人的成长，总会经历风风雨雨，总会一路坎坷泥泞，总会让人忍不住的放弃，而那些一帆风顺的，他们叫做富二代。 小不点常叫第五烟傻比二代，叫微生财迷二代，叫万俟苦逼二代，叫赫连懵逼二代，而自己常被他们亲切的叫做“再说就爆你千年菊花”二代。它一直不明白，如果它是二代，那一代又是谁？ 新的一年，每个人都有新的目标，也在为之努力奋斗。 但现实中，并不是所有的奋斗都会有好结果，并不是所有的一腔热血都会赢的最终的胜利，并不是所有的九死一生，它就跟小说中写的那样，被主角装模作样的演绎为“就死不了，一直生存到通关”。 正因为现实太过于残酷，所以才有人去拍电影、写小说。而我们终将活在这个残酷的娑婆世界阎浮提人类世界，不断轮回。 跳出轮回的唯一方法就是，自我救赎。 第五烟的自我救赎计划，折腾了有一个多星期了，每天不足两个小时的睡眠，让他母亲以为是他熬夜打游戏所致，所以他的电脑被没收了，连接线。 而他所有压岁钱——没参加工作的孩子们都有压岁钱——也全部投资到买冰块上了。 为此雪糕店老板还给他办了个九折的会员卡，感谢他大过年的做出如此的贡献。而校门口老大爷，也给他了一把小门的钥匙，以表示自己年纪大了，天天起不来这么早给你这娃开门。 直到开学第五烟才放慢了速度，收拾东西准备换个地方，接着练。 开学报道，第五烟进到宿舍，万俟已经把宿舍收拾妥当，而他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在几个大木箱子放着，堆在了阳台上。为了防止刮风下雨再淋着，他还趁着假期，给阳台封了扇推拉窗。他可算是彻底把这当家了。 等到四人到齐，额，当然少不了常来蹭吃蹭喝蹭抽的小不点，以及它帅的没羞没臊的召唤者兼九级隐藏从不出手的仆人鬼尸神光。 开学第一天，当然以火锅来庆祝又活过一年，希望这一年继续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活过去。 日子，如果你不过分去撩，它总会不温不火的重复着单调的音符。而有的人喜欢流行，有的人喜欢古典，有的人他喜欢重金属。 第五烟则一头扎进了死亡重金属，不能自拔。作死已经不能阐释“自作孽”这个词的伟大意义，如果可以，作死这个词当改为第五烟。 他除了超能操作、理论的课程外，翘了其他所有的课。每天三四点钟，就背着一个装满压缩饼干跟两大壶清水的包向小树林出发了。 寒冬已过，初春发芽之际，他寻到了一块林子最密的“风水宝地”，预留下一块给万俟后。他就选了一块地开始，刨树叶。 刨出累积了一层层厚厚树叶下最腐烂，沾着淤泥最恶心的那种叶子，收集到一个大塑料袋中。 直到集齐满满一袋，他便会像只野兽，找个最阴暗的角落，蹲在那，大把大把捧着腐烂的树叶往嘴里塞，软软碎碎的叶子，不经几下咀嚼就一吞而咽，干呕就捂着嘴生生的咽下去，再赶紧喝口水送一送。喘两口气接着再吃。 一天三大袋，吃完就回去，洗个澡洗衣服，而后上床盘腿修炼。微微颤抖的肌肉与突出膨胀的青筋，都表示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但只有在这种极限状态下才能更多地激发出超能量。 “资质受限，只能努力的激发潜能。”这是万俟告诉他的。 而第五烟却把努力改成了玩命。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许多比你资质还要优秀的人，却在比你还要努力的修炼。他们不仅有资质，更有丰富的外部资源去保障他们的进度更快，提升的界限更好。 他常这样激励自己，而后狂吃树叶。 一般人到五级是个坎，如果迈过去了，还能提升至八级的话，就达到了八级中几乎所有人一生等级的终点。 九级则更像是一个传说的存在。像鬼尸神光，也是出于拥有召唤小不点的资质，这才得以被小不点早早提升到九级。 但第五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于是只有自我摧残般的修炼，才能跟得上那些上层家族的步伐，才能让自己突破一个又一个的极限，达到超能的顶峰。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宿舍其他几个人看在眼里，却怜在心里。只能做到每天当他回来了，给他打好饭菜，让他有口热的吃。其他的，却爱莫能助了。 万俟也在冲击五级的关口，一旦冲破，则直升六级，到七级也会水到渠成，一直到八级才会停下。那个时候修炼则不是最重要的，感悟，顿悟或是灵魂的修炼才是能突破至九级的唯一途径。 修炼的路，从来不是那么好走，但如果你一直走下去，总会有风雨见彩虹的日子。 转眼半年过去，第五烟终于在一个清晨突破至四级，而厚积薄发的潜能也像关不上阀门的水龙头，把超能涌出堆积到直指五级的关口。 “命运终于舍得把阳光照向我了！”这是第五烟突破后，流着泪说的第一句话。 “是啊，你已经违抗命运两个月没拉过屎了，少年！”微生被他兴奋的嚎叫吵醒，躺在床上歪斜着头含糊的说道。 “一辈子不拉也值了！”第五烟双目神采奕奕，握紧拳头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当自己貔貅啊！还四大神兽呢？恭喜啊！晚上吃火锅庆祝下，你这天天忙的见不着人的。”微生翻个身继续睡去。 “不拉也值了，嘿嘿……”第五烟兴奋过度，停不下来。 “闭嘴！”微生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一旁睁着眼看二人斗嘴的万俟跟赫连，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的玩命修炼才换来的这一刻，是属于第五烟自己的胜利。 日子就在两人专心修炼中慢慢度过，如春风拂过湖水，不惊波澜。 放假了，开学就是大三。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面临着大学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选择，是留校考研还是外出实习。 当然，面对保持了数十年不到百分之一的考研率，学校基本不会接到大三学生留校的申请。无一例外全都发配出去实习。 学生们开始离校，203宿舍的人也都收拾妥当。 “赫连。你真的不考虑考研？”微生贱贱的问道。 “你大爷，微生！你咋不考研去！”赫连憨憨的回道。 “哈哈哈！”微生大笑。 “说实话。我对你去那个地方非常不看好。一不小心真的会没命的。”万俟皱着眉，严肃的对微生说。 “西北黄昏，斩妖屠神。黄昏城可从来不是说着玩的。除了原住民，你这种外来户，就像是送上嘴的羊羔。”第五烟抽着烟，耐心劝他。 “呵呵！死过一次的人，对于生命这种东西，呵！如果你一味的敬畏它、感恩它，那你就会一辈子活在战战兢兢的软弱之下，只有否定它，才能迈出脚步，拼出自己的天地。 虽然我超能级别不高，但是这个世界可不只有超能者才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那个地方是所有非超能者以及超能二级以下人的圣地。充满危险，但也遍地是机遇。所以，我要去闯一闯。” 微生看向第五烟，“我也不能让你白白救了一次吧，这条命在你手里重燃火光，总要再亮些我才甘心。” 第五烟知道那件事在他心里是不那么容易过得去的。 万俟知道微生表面混不吝，但心里却很有自己的主见，他决定了的事，任谁也说不动。他只好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混不下去了，就别玩命，回来，我罩你。” “呀哈！老大就是老大。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心里能量满当当的。”微生捶着胸脯笑着说。 “那微生，我就不陪你去了。我妈他们还在老家等我呢。”赫连弱弱地说道。 “你就守好根据地吧，说不得哪天我们都得投靠你啊。”微生嬉皮笑脸的调戏赫连。 赫连呆呆一笑，看着面前几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室友，定了定神说道。 “唉！我不像你们，我没什么追求，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啊，能考上个大学，回家安排个工作，每个月拿着工资，养养花，晒晒太阳，陪陪父母，我就很满足了。 你们都是有自己羁绊的，你们都有不得不拼命奋斗的理由，我懂。可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我呀！就是一无是处，最好的结果就是平平淡淡一辈子了。这次我不能再陪你们干大事了，就先回去了，以后没有落脚处，记得找赫连桐，大富大贵管不了，每天温饱我全包。哈哈哈！” “尼玛，赫连。说的老子都想哭了。以前也没见你是这样煽情的人啊。”微生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平时第五烟跟万俟都忙于修炼，就他跟赫连俩人在一起时间长。所以感情也是最深的。 这次分别，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见，因为到了大四有工作的，就直接分配了，连个论文答辩都没有。个人的材料都是学校直接寄过去的。 所以在他们这样的学校，大二的结束，就意味着分别，提前两年的分别。而很多人甚至两年的时间都还没互相认识，就各奔四海八方了。 “哈哈，以后又不是不见了，你们离开了，走得远，那以后赫连在哪，咱们203的家就在哪，记得常回家看看啊。”赫连憨憨的，不会隐藏感情，早已泪流满面。 第五烟、万俟也走上前来，四个人拥抱在一起。 象牙塔终究不是一个学子的归宿，他们终将为了自己的目标各奔他方，为了生存和未来去奋斗。 这一走，也许是一年，也许就是一辈子。 这临别一眼，也许能记得这短短两年的纸短情长，也许最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只有那间宿舍的床架、书桌油木漆的味道还能在独自一人的时候，让我们浅浅回味，而不禁哽咽，去缅怀逝去的旧时光。 那些陪伴我们的人啊，如今是否变了模样。如今你们在哪里经历着怎样的人生，又是否记得曾经那个家的方向。 如果你还记得那些伴我们走过青春的身影，就请闭上眼，默念他们的名字。 在那些名字中，去寻找曾经的欢声笑语，去寻找曾经吹过的牛比，去寻找是对着哪个人，说了今生的第一句，我爱你。 青春无价，不虚此行。陪伴过我们的人，愿你们岁月无欺，各安他方， 第三十一章 征途开始 本来想发个上架声明的，但是发现发不了了，受vip限制了，那就在这里给大家汇报一下吧。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对大魔王的支持，大魔王的第一本书要上架了，谢谢大家！ 这些天，有的朋友在默默的关注着我，每天打赏，投推荐票，有的朋友给我提出了十分中肯的意见和建议，这些都是我努力写好每一章的动力。 我知道给大家最好的回报，就是提供给大家赏心悦目的作品。所以接下来我努力更新思路，尽量把故事写的更精彩些，就如一位朋友所说，要更有正能量！ 由于前面的章节有些过长，我自己去看都觉得会视觉疲劳，这也会影响大家看其他书的精力。所以后面我把章节缩减了一半，一章两千多字，每天两章。 当然我也不会为了这个目的而影响故事的叙述度。这个还是请大家放心。 大魔王知道自己写作水平还有待提高，很多细节方面做的不够好，不过我也在努力提升自己。在工作之余认真的思考、码字、修改。这需要一个过程，但我会尽快缩减，为大家创作出更为精彩的故事。 好了，大魔王要接着码字了，还是那句话，最重要的是开心，大家开心满意了，我也就满足了。 最后还是要谢谢大家的关注与支持！如果可以不妨多叫些朋友来支持一下吧！ 请继续看文吧。 ———————————————————— 送走了赫连，下一个是微生。 “走啦，有时间来黄昏城找我玩啊。到时候老子当上黄昏城扛把子，你们来了就横着走！”微生推着行李箱，站在学校门口，临近正午的阳光懒懒的照在他身上，朦朦胧胧的如真似幻，他嬉皮笑脸没个正型。 “小心点吧，那可是龙潭虎穴。我还怕你回不来了。”万俟也故作轻松看着微生。 “切！老子死过一次了，大不了再来一次。”微生看了看第五烟，“不过这次你可救不着我了。” “去你大爷的！少说丧气话。我都为你进局子了留案底了，你别坑我！”第五烟瞪着他。 微生笑笑没说话。 “就这样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哥们先走一步。”他伸手叫了辆车。 “微生！”微生留步转头，第五烟一脸凝重看着他。 “怎么？我可不要吻别或者搂抱抱！”他摆出一副恶心的样子。 “那天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俩都知道……”第五烟淡淡的说道，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 微生看了看一边沉默的万俟，唉了一声道。 “本来你不问，我给他俩说就别告诉你了……怕你气不过。”他顿了顿，一脸悻悻然的接着说道。 “这事，除了喝酒就是女人……我以前有个喜欢的女孩，很久以前了，小学吧，哈哈！哥们牛比吧！”第五烟看着他熟悉的贱样，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然后，初中以后就不在一个学校了，哥们心里挂念啊，也去找过她几回，这才算联系上。 一直到大学，虽然还有联系，但是咱有心人家无意啊。这不那天同学聚会，我一听她也去，那咱不麻溜的过去捧鞋啊，谁知道遇到个她的旧相好，非要拉她出去，我不让，然后他们那帮有个人就把我干翻了。” “双系？”第五烟皱着眉头想着说道。 “对，罕见的双系。你知道，他们有背景的……” “那女孩，这么重要？”第五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微生也看着第五烟的眼睛，目光柔和，“就跟那个女孩一直爱着你一样，我也忘不了她。” “即使被人捅翻？” “即使被人捅翻。” 第五烟没再说什么。 他明白，爱情是可以让人奋不顾身的。 就如同他可以去修炼“九死自残化生功”去压榨自己的潜力，拼命提升等级，只为一句承诺。那么微生玩命的拼着被捅，也要继续爱着这个女人，也就无可厚非了。 男人啊为了心爱的女人，都有头脑发热的时候，不仅仅是为了爱情，也为了尊严。 但是，一个可以让心爱她的男人，付出生命乃至尊严的女人，真的值得珍惜吗？ 没有人真的傻，也许只是太爱了吧。 “行，有骨气，认定的事绝不放弃。不过，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无论那个女人再怎么完美无瑕、弥足珍贵，她都比不上我兄弟一丝一毫！”第五烟严肃的说道。 “嘿嘿！放心，我又不傻。好了，再废话车都赶不上了。走了！”微生哈哈一笑，挥一挥手，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两人站在校门口看着消失在车流中的微生，久久不语。 “行了，再多的感慨也提升不了一丝一毫的超能。只有我们强大了，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万俟拍了拍第五烟道。 “我感慨个屁感慨。他小子把我烟装走了！老子刚买的啊！准备路上抽的。”第五烟伸手指着远方气的跳脚。 “你个无良大烟枪！自己再买去！”万俟鄙视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 “你跟你妈说了没，这次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俟头也不回的问他，知道他肯定跟在后面。， “我说学校分配了地方，所有人都在一块……在南面。”第五烟跟了上来，瞅了瞅万俟，一把跳上来搂住他。“万俟老大。以后我就跟你混吃混喝了，照顾小弟啊！” “别忽悠！我都给你记账呢，以后要还的。利息就给你免了。” “万俟你大爷！咋这么抠呢？我是怕你太孤单才陪你去那么远，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这还没过河你就拆桥啊你……”第五烟跟在万俟身后大声叨叨叨着，表达着委屈与不满。 去往最北方陀黑加仑市的列车上，万俟、第五烟两人正双双坐在一间包间的软卧上打坐。 车窗外景色一闪而过，如梦似幻，车窗内厚实的车厢板隔绝了外面的噪音，隔离出一块静谧的空间。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与不时的轻微颠簸，能让这方空气出现一丝颤动。 “香烟、瓜子、火腿肠啦哎！啤酒、花生、方便面啦哎！来！把脚让让……”突然一阵熟悉的叫卖声打破了这保持了近五个小时的宁静。 “尼玛！一秒破功！”第五烟吐出一口浊气，愤懑的骂道。 “呼！饿了唉。”万俟长舒一口气，看着第五烟淡淡说道。 “你给我把这暧昧的目光收回去！老子不卖身！想吃自己弄去。”第五烟被万俟不明意味的目光看的发毛。 “哎！人心不古啊！”说着万俟下了床自己泡面去了。 “别学那个小东西说话！”第五烟冲他不满的大叫。 “对了，说到这我想起来了，小不点跟大帅哥还在学校吗？怎么过了年回来一直没见他们？”万俟在一边蹲着倒水，第五烟坐床上还没动弹。 “他俩出去游历了，你知道，要培养接班人的。”万俟端着泡好的面递给第五烟。 “都九级了，还培养个毛啊！”第五烟自然的接过面，打开盖子，对着热气腾腾的面碗边吹气，边说道。 万俟又给自己泡了一碗，“守护一个家族可不是一个九级就能搞定的活。” “哦。你呢？”第五烟问他。 “我？”万俟端着面也坐回床上。 “嗯。如果你有一天到了九级，会怎么样？”第五烟挑起一筷子面往嘴里送去。 万俟双手捂着面碗怔怔的想了想，“再说吧，谁知道呢。” 不一会包间里只剩下了吸溜吸溜的吃面声和咕噜咕噜的喝汤声。 “香烟、瓜子、火腿肠啦哎！啤酒、花生、方便面啦哎！来！把脚让让……” “我说你现在都快六级了，能不能使个招让外面消停点。外面刮的风都没这声音大！”第五烟低着头边吃面，边不满的冲万俟问道。 “嗯……让整个车厢都闭嘴还可以，单个人的话……办不到。”万俟想了想说道。 “额……五级的破坏力就这么大？”第五烟一阵恶寒。 万俟抬头看着他，“我只是还控制的不好。不过这威力可比你想象的大的多。 你以为超能者跟平凡人区别不大，那是因为你只见过五级以下的超能，那只能叫做超能力，还影响不了社会稳定。但当你修行到五级以上就会知道，五级之上九级之下统称为，修士。” “有什么区别？”第五烟想不明白，把头从面碗里抬起来问他。 “五级之下超能用以改变，但可控，所以被称为超能者，即使用超能力的人。 而五级之上用以创造，不可控。他们已经开始将使用变为修炼，对身体与精神的修炼，目的是突破人类的极限，达到更高的境界，所以他们的修炼也叫修行，这些人也被称之为修士。”万俟缓缓的吐露出，只有五级之上才能知晓的秘闻。 “原来如此……那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些，有一天我也到了五级，谁跟我说这些去。”第五烟更关注事情的来龙去脉。 “放心，到了五级，就具有了对社会的破坏力，会有国家的监督人员随着你的能量波动，私下找到你并告诉你这些。当然他们不是来恭喜你的，而是告知你今后的行为要遵守那些规定以及处罚。”万俟继续解释道。 “不，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第五烟的认知自从上次事后就变得有些激进了。 万俟摇摇头，“你这样想太片面了。烟儿，我希望你不要受那件事的影响，当你有一天站得更高的时候，你会明白这一切的真实面目。”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会让一切真相都在我的脚下瑟瑟发抖。我发誓！”第五烟转过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划过的景物，斩钉截铁的说道。 上架感言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对大魔王的支持，大魔王的第一本书上架了，谢谢大家！ 这些天，有的朋友在默默的关注着我，每天打赏，投推荐票，有的朋友给我提出了十分中肯的意见和建议，这些都是我努力写好每一章的动力。 我知道给大家最好的回报，就是提供给大家赏心悦目的作品。所以接下来我努力更新思路，尽量把故事写的更精彩些，就如一位朋友所说，要更有正能量！ 由于前面的章节有些过长，我自己去看都觉得会视觉疲劳，这也会影响大家看其他书的精力。所以后面我把章节缩减了一半，一章两千多字，每天两章。 当然我也不会为了这个目的而影响故事的叙述度。这个还是请大家放心。 大魔王知道自己写作水平还有待提高，很多细节方面做的不够好，不过我也在努力提升自己。在工作之余认真的思考、码字、修改。这需要一个过程，但我会尽快缩减，为大家创作出更为精彩的故事。 好了，大魔王要接着码字了，还是那句话，最重要的是开心，大家开心满意了，我也就满足了。 最后还是要谢谢大家的关注与支持！如果可以不妨多叫些朋友来支持一下吧！ 请继续看文吧。 第三十二章 进山 陀黑加仑市。 此刻阳光明媚，微风撩起夏的暖意，这座城市没有了南面夏季的燥热和干焦，就像是调低了温度的中央空调，每一个角落里都蕴含着怡然的舒爽。 “我擦！万俟快看，大长腿、大长腿……我去！快看那个妹子那胸、那身材！啧啧啧……果然北方的姑娘腿子长啊，真呀真呀真漂亮呀！嘿！哈！嘿！” 第五烟一下火车，就被这座城市美丽的风景线给吸引住了，还情不自禁的唱起了歌。 “喂！我们是来修行的，不！你丫只能算是修炼。你给我注意点好吧，这又不是上层阶级的城市，少见多怪的！” 万俟非常鄙视的离他远远的走着说道。 “谁认识谁啊！先过眼瘾再说。等进了山，到时候哪怕看只野猪都会馋的流口水。” 第五烟目光不断的，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到处扫射，如一挺机关枪般，四处捕获更多的目标。 万俟看他那样，赶紧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躲得远远的。 “一家饭店”。 店里万俟两人正对着桌上两盘快要冒出来的菜，还有手里捧着的两大碗米饭，怔怔的发呆。 “光听说北方人民实在，这，这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肉不要钱么？菜不要钱么？大米饭不要钱么？敢一盘子这么多？开店不要钱么？” 第五烟感慨万分的发出在北方第一顿饭的超级五连问。 “唉！吃急着吃吧！我怕有情况。” 万俟看着身高体壮跟头棕熊似的老板，紧张的提醒第五烟道。 他心里面直打鼓，这是不是坑外地人的新手法啊？这也不能随便使用超能啊？被抓了可没人罩着啦？ “嗯嗯！真好吃！嗯……这个好吃，万俟你吃啊，快！凉了就不好吃了！嗯嗯……真尼玛够味！” 当万俟还在思虑万千的时候，第五烟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动了，还一边发出哼哼唧唧的享受声。 “赶紧进山吧！”万俟扶头懊恼不已。 他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感觉自己好像带错了人。 正想着，他微微扭头就看到一副猪哥样狂吃的第五烟，心里一紧，苦哈哈的想着，“我尼玛，这队友到底带不带的动啊？” 吃过饭，第五烟拍着肚子满意的走出“一家饭店”。 暖暖的阳光撤去了焦躁的灼热，尽情的倾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无比的惬意。 “老大，这家可以，记住地方，下次还来。”第五烟意犹未尽的提醒万俟。 万俟斜着眼瞅着他，心里默默地想着，“来你大爷！这么能吃，别进山里再饿死了。” “啊，知道了，走买点东西就进山吧。”但他还是在嘴上没所谓的说着。 他知道第五烟现在出于应激期，不敢让他受刺激，要不然根据他前半年的状态，可能一不小心会疯，到时候估计连屎都敢吃，那时候可拉不住了，只能一个技能直接把他干翻，但是治标不治本啊，万一再给打的更严重咋办。进来还好好的，这一出去让自己给揍傻了，那就可说不清楚了。 万俟心里也一直苦恼，只能寄希望与进山后他能全身心投入修炼，这样让他分散了注意力应该会好一些。 第五烟在前面走着一摇三晃荡，嘴里还哼着小调，整个一完全融入这座北方城市的样子。 “这一出来就变了个人似的，难道这小子祖上是北方人？跟故乡有心理感应？也不像啊？算了算了不想了，再瞎想自己都给他憋傻了。” 万俟甩了甩脑袋不再胡思乱想，把心思集中到眼前的事上来。 “我说，咱们买这么多老年保健品干嘛？进山拜神也得买三牲祭祀啊，这核桃粉、脑黄金山神也不喝啊！” 第五烟对着万俟买的一大堆保健品叨唠个不停。 “你大爷的给我闭嘴！不知道还以为把你妈一起带出来了呢，咋这么啰嗦呢？快给我都抱起来，走！” 万俟实在受不了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忍不住对他吼道。 “额，好嘞老大！”第五套一愣，乖乖的去搬东西了。 万俟一脸怒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淡定。 第五烟前面走着，看着杀气腾腾的万俟老大，心中嘀咕着，这货现在怎么这么暴躁，估计升六级遇到什么瓶颈了。 两人打了一辆车，万俟说了目的地后，司机先是蒙了一下，然后一脸愕然的看了看坐副驾驶一脸怒容的万俟，又缓缓转过脸看了一眼在后座紧皱眉头，正埋头思索的第五烟。 “大，大哥，那地方去不了啊大哥……你，你们这是有啥事吗？”司机师傅也是个老实人，看着他俩这阵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咋去不了，那网上都能查到，有名有地的，你说你去不了？想干啥？敲诈我们外地人啊？”第五烟本就被万俟训的一肚子郁闷，这下，火全撒在这可怜的司机师傅身上了。 “外，外地人？那，那我更不敢去了！”这司机师傅眼泪都快出来了，心想今天咋就遇上这俩大爷。 “师傅，你别慌。”这时一道柔和清朗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就如一道光照醒了他的噩梦。 万俟一脸平静的对他说道，“我们要去探亲，他是看林子的，几十年了，你应该听说过。” 司机师傅看着一脸真诚可靠的万俟，又扭头看了眼一脸懵逼的第五烟，发现这俩货也不是那么靠谱啊，估计也没那个本事干那事。 “哦！是这样啊，哎呀！可吓死我了。”他这才长松一口气。“我以为你俩要过去半道打劫呢！不过一看你们这样，嘿嘿！不像，不像！”司机师傅摆摆手，就去发动车了。 万俟回头看了眼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第五烟，“也是，有那个本事也不容易啊。” “啥！你说啥啊？什么看林子的？什么人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第五烟忍不住嗷嗷乱叫。 司机师傅也就以为他俩闹着玩，乐呵呵的开他的车。 一路向北，车向城市外开去，走过高楼大厦，走过郊外别墅，走过乡村屋落，直到无人的麦田，直到乱石怪林，直到荒草不生，直到，风吹在脸上微微清凉，直到，第五烟看到了地平线外高高矗立的，并向东西两边无限绵延的一座，大雪山。 第三十三章 那老头是谁？ 出租车一溜烟的消失在来时的路上，第五烟背着包，推着行李箱，手里还提溜着一堆保健品，呆呆的望着烟尘飞扬的方向，满目惊慌。 “我说，这哪呀这是。荒山老林的，来这干嘛呀？”第五烟站在大雪山前唯一的一条公路末端，看着前方不尽的林海，瑟瑟发抖的问道。 “进山！”万俟背起行囊率先向大雪山前那一片茫茫林海走去。 第五烟没办法，只能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 由于还是夏季，林中尚未有积雪，但高高的枝叶将这片老林遮映在深邃古远的幽静之中。 林间没有路，粗壮高耸的古树间铺满了厚厚的落叶，绿黄白黑，色彩斑驳，层层间参差交错，岁月仿佛在这走乱了足迹，迷失在不可及的未知中。 两道孤单的身影在林间静静穿行，跌踏的脚步踩在软软的叶毯上，远远的传出“唦唦”的声音，隐隐约约在林间回荡，如同时间在轻轻的呢喃。 “到了。”突然前面的万俟站住了脚步，沉声说道。 第五烟抬起头，喘着粗气，看着前方目光迷茫。 两座不大的木屋在距离他们不到20米远的地方，静静伫立，人字形的屋顶爬满了翠绿色的枝藤，屋前十多米是清扫出来的一块空地，用青灰色的石板紧紧的铺满，石板上没有青苔。 在两座木屋的周围，环绕着一个U字型的排水沟，宽宽的沟槽中干干净净，没有落叶。 静静的木屋，风吹无音，叶落不语，仿佛在此间遁世千年，只为守望这片万古林海。 “你别给我说这是你家族的秘密基地？”第五烟斜斜的站着，喘着气道。 万俟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过头去大喊道，“有人没有啊！” “我去！你给老子装什么神秘啊！”第五烟不禁气结。 万俟的声音穿过木屋，扑入丛林深处，没有丝毫回音，仿佛被深处的未知吞没。 “嘎吱！”其中一间木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晃了出来。 “谁，谁呀！尼玛这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瞎喊啥，再把狼招来。大爷我可拿你们当下酒菜！”一个低低矮矮头发稀少的老头，穿着一身粉色女士分体睡衣，拖拉着一双黄色的棉拖鞋，骂骂咧咧的来到了他们跟前。 老头年纪在六十上下，脸上却没有老年人的沉暮，反而布满了年轻人才有的流里流气。 “深山老林最养人啊！”第五烟心里嘀咕着。 但是他敢一个人住这，不会是成精了吧！ “前辈您好！”，万俟走向前去做了个揖，“我是万俟东门，先前拖鬼尸神光大人委托过您老人家的。” 万俟对眼前这个邋里邋遢，流里流气的老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就你们啊。俩小崽子！年轻人不出去工作，来山里面搞什么隐居啊，吃饱撑的！” 老头打着哈欠转身边走，边一脸不待见的说道。 万俟赶紧跑到第五烟身边，拿过他手中的礼品，追上前去。第五烟则一脸郁闷的赶紧跟上。 “前辈！前辈！您看我们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不懂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多多关照！”万俟一边打开他的房门，把东西一股脑的放进去，一边回头对老头谄媚的说道。 “哼哼！”老头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喏，这间你们住，后面还有一间是厨房，想吃啥自己做。”说完老头就往自己屋里走，看样子是要补个觉。 第五烟走到他们那间屋门口，呼呼啦啦把大包小件的行李扔了一地，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青石板上喘气。 “哎呦我去！这尼玛累！万俟，你感觉这地方，适合人类居住？鸟不拉屎的，别回头晚上睡着觉就被狮子老虎狼啥的给包圆了。” 第五烟掏出根烟边点着，边发着牢骚。 “呼……嘭！”突然从老头的屋里呼啸着飞出一个粗大的木棒，直直的敲在了第五烟脑门上，他手里的火机也掉在了地上。 “敢点着，老子阉了你！”屋里传来老头恶狠狠的声音。 “哎哟我去！我擦你个老梆子！想要大爷的命啊？你给我小心点，等哪天晚上大爷我点了你的茅房送你上西天！” 第五烟揉着脑袋气呼呼道。 他想了想在这抽烟确实有些玩命的嫌疑，索性就收起了作案工具，站起身拍拍屁股进屋了。 万俟也跟了进去开始收拾东西。 没一会，屋里传出了一阵骚动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嘭！”第五烟推门而出，冲着老头住的屋子叉着腰大声喊道。 “老头，尼玛我想拉屎！” 回答他的是一片午后的寂静。远方传来几声寥落的鸟鸣。 “我拉你门口了！”第五烟威胁道。 不一会，“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老头气呼呼的声音从屋里闷闷的传来。 “啥，啥意思！”第五烟没弄明白这句古意浓重的诗句到底在表达什么。 “就是说地方大，让你随便拉，”万俟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只要别在屋里……还有门口。” “告非！荒郊野外还整的这么文绉绉的！就我们仨人，不能好好说话呀！”第五烟嘟嘟囔囔的去找地方大有作为了。 又过了一会，“老头！怎么洗澡，洗衣服哇！”第五烟提着裤子从林子里出来，大大咧咧的喊道。 回应他的还是一片寂静。 “我去你屋里拿衣服穿啦！”第五烟继续无良的说道。 “等下雨……”老头淡淡的声音在屋里闷闷的响起。 “我次奥！这瞬间回到原始社会的节奏啊！”第五烟楞楞的想着，“喂！洗衣粉、香皂、毛巾啥的在哪买呀？” “就地取材”，过了会屋里才传来老头懒洋洋的声音。 这一刻沉默代替了所有。 “我要回家！”第五烟凄惨的声音在午后的林间久久盘旋在高不见顶的云端，挥之不去。 入夜，屋内第五烟趴在木桌上，一脸凝重的盯着眼前一盏崭新的油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昏黄的灯光照的不大的木屋里一片醉意。 “万俟，你确定不是犯了事来这里躲事？”第五烟转过头质问道。 万俟坐在床上打坐，一言不发。身后的影子在墙上悠悠曲曲的摇摆着。 第五烟回过头继续盯着那，灯芯飘忽不定的油灯，把嘴埋在胳膊间，闷闷的说着，“我怎么感觉，如果在这里待上个两年，我就会变成一个无欲无求的垃圾……” 万俟依然一言不发，第五烟也没在意他回不回答。或许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不安。 “唉！这下彻底回不去了……算求！回去干嘛？继续给人家当孙子啊！老子来就是为了以后不再当孙子，现在怎么能怂了？好吧！就从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重新开始变强吧！” 第五烟习惯性的自我反省教育后，整个人又焕发出了充满斗志的神采。 有些事只能自己去想明白、去看开，只能够强迫着自己去适应，否则再好的环境，再好的资源，也堆不出个天才。 “不过话说……尼玛那老头谁呀！咋这么牛比呢，一个人荒山野岭的住着，还跟没事人似的，不是大神就是精神病……对了，怎么你还叫他前辈。他也是你们家族的？不像啊，看着不怎么厉害的样子……” 第五烟一个人嘟嘟囔囔着，慢慢平复着自己的不安，整颗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坐在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万俟，慢慢睁开了眼，看到第五烟在积极适应着这里的环境，他的嘴角也泛出了浅浅的微笑。 “既然适应了，那就该开始了。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修身养性……” 万俟闭上眼，入定。 第三十四章 林中饮水痛 清晨已致，山林在明媚的阳光里醒来，金色的光线穿过交错的枝叶，如同一条条光柱般照射在地面上。 万俟和第五烟蹲在屋后的水槽边刷着牙，旁边是一缸从山下小溪中打来的溪水。 洗漱过后，两人随便吃了些干粮，凑合着就当作早餐了。 “老大，这可不行啊，日子长着呢，不能整天吃不上口热的！”第五烟愁眉苦脸的对万俟说道。 “后面有锅有灶有调料，做去啊。”万俟往身后的木屋甩甩头说道。 “切！清炒叶子、糖醋泥巴吃不吃，我给你做。”第五烟撇着眼不屑的回道。 “好了，少废话，从今天开始继续修炼，以后早上四点起床，半个小时洗漱吃饭，然后开始修炼，一直到早上两点，中间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吃。现在夏天，厨房里的锅记得睡前烧上水，该滚水一百斤了。” 万俟边收拾着吃过的干粮袋子，一边细致的说道。 “我就想知道，如果我饿了，我吃啥？”第五烟说。 万俟顿了顿，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又回来了。 “跟我来。”说完就向后面的厨房走去。 推开门走进去，来到屋子中间，万俟挪开铺着的一块垫子，露出了地下了一道铁环。 他用力提起，铁环带动着一大块木板吱吱呀呀的向外打开。露出一个带阶梯的地窖。 第五烟左右瞅了瞅，在灶台上看到一盏油灯，拿过来点着递给了万俟。 万俟接过举起，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地窖。地窖很深，得有五六米，温度下降很多，站在里面感觉凉嗖嗖的。 油灯微弱的光简单的照亮了这片十来平大的地窖，地上也铺着大块的青石板，上面堆着米面蔬菜果肉以及各种瓶瓶罐罐。 “前辈说了，每隔两个月会有人送一次菜，每天前辈会给我们做一顿饭，什么时候吃自己什么时候去热，不过有条件。”万俟稳稳的声音在地窖闷闷的响起。 “不会是让我给他洗内裤吧？”第五烟皱皱鼻子道。 “每天早上起床，要到他门前请安，还有……”万俟转头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第五烟说，“洗内裤。” “我去！玩呢？这么大一老头了，学着古代给他请安就便宜他了，还让老子给他洗内裤？不怕我给他裆上摸毒，毒死他个老王八！” 第五烟此刻又不淡定了。 “后面一句逗你呢。走吧。”万俟默默说完，举着灯往上走去。 “万俟，你现在可不老实啊，你等等，你变坏了知道伐……” 修炼在林中深处，离大雪山山脚八九百米的地方进行。 那里被两人清理出两块平地，又从厨房后面搬出来两块大青石铺上，就算准备完毕了。 日光零零落落的照下来，穿枝过叶，偶尔有飞鸟快速的掠过，唧唧啾啾的呼朋唤友，好不自在。 若有风吹过，会带来山下丛中奇异的花香，香而不腻，就像第五烟最爱吃的红烧肉，沁人心脾却不会厌倦。 两人此刻如入定的老僧般，各自安坐一块青石，有阵阵的超能在身上流转。 万俟马上就要六级，而第五烟则在向四级进发。 在两人身后，有一个挖好的散烟灶，灶上支着一口大铁锅，锅里咕嘟嘟的一锅滚水在热烈的沸腾。一口大缸也被搬来此地，缸里是满满的清水。 “来吧。别装了！早喝晚喝都要喝，还等什么啊？”突然，万俟站起身来说道。 “尼玛，得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心里怕怕的！”第五烟睁开眼，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道。 万俟往灶底添了两根柴火，拿起一把木勺舀了一大勺水。 “来吧，少年。”他蹲下抬着头望着龇牙咧嘴的第五烟道。 “来吧，可怜的小伙伴。”第五烟也跟着蹲下来，舌头舔了舔嘴，满是哀怨的说道。 两人一人拿起一把木勺，各自舀了满满一勺沸腾的滚水，慢慢递到了嘴边，蒸腾的水汽熏的眼睛都睁不开，让人不敢想喝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运转超能，护着口腔和食道。”万俟淡淡说道。 “准备……”万俟声音有些颤抖。 “啊……！老子受不了了！谁尼玛想喝谁喝去！”第五烟一把扔掉勺子，边跑边嗷嗷叫着。 他的心态又崩了。 “别紧张，闭上眼，一口气，不疼不痒就过去了？”万俟教育着一旁，刚被他用了超能才抓回来的第五烟。 “我怕我直接就过去了……”第五烟一脸生无可恋的道。 “少废话！再不喝还把你吊起来烤屁股！”万俟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别急老大，就来，就来……啊……”第五烟大吼一声，两手捧着木勺就向嘴里送去。 “咕嘟！咕嘟……哇！呼呼！呼……”第五烟闭着眼，颤抖着大口把一勺的滚水喝掉后，喘着粗气，喉咙被烫的说不出话来。 此刻，他感到整个肚子的内脏在被狠狠地蒸着，仿佛有岩浆在肠胃中堆积灼烧。 “趁热打铁！”他心下一横，闭上眼，咬紧牙关，他又舀了一勺，快速的往嘴里送去，然后咕嘟咕嘟的咽下去。 连续几勺下肚，他停了下来。睁开眼喘着粗气。忍不住的疼痛，刺激的他泪水横流，体内的超能早已干涸，五脏六腑已经慢慢适应了被蒸煮的感觉。 但每一次滚水下肚，都要给他痛的浑身抽搐。但他咬牙忍着，因为他明白，这些都是在弥补他资质不足的短板，要想提升，自己只能付出比别人多很多的努力，就要对自己更狠。 他看了一边的万俟，只见他满头大汗，两个腮帮子在极速的抖动着，眉头紧锁，正表示他也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他手上没停过，一勺一勺的滚水被不断送到嘴边，他仰起头，一饮而尽，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五烟苦笑了一下，定了定神，拿起了勺子，“干他娘的！老子要变强。”他心一横，滚水下肚。“再来！” 静谧的林间，两个沉默的身影静静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只有咕嘟咕嘟的声音此起彼伏。 每个人成功的风光背后，谁又知道他曾遭受过怎样非人的折磨，这世上根本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如果有，那种人叫做富二代。 可以第五烟不是，而万俟也被他自己摘去了，这一让曾他感到耻辱的头衔。 幸运的是，在他们都处在人生最低谷时，身边还有个知心的兄弟陪伴，这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无疑不是一种暖暖的幸福。 第三十五章 第五烟疯了 “老头，饭好了没啊！”第五烟一回来就有气无力的嚷嚷着。 老头每天中午给他们做一顿饭，放在锅里温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了，就自己热热吃。 今天两人回来的早些，中午还没过。 他踉踉跄跄的晃进厨房，掀开锅盖，四菜一汤还有六个白面馒头，散发着耀眼的诱惑，在向第五烟妩媚的招手。 “开饭喽！”第五烟开心的嗷嗷叫。 “洗手！”没想身后万俟一声严厉的呵斥，让他乖乖的跑去洗干净了脏手。 回来时，万俟已经摆好了饭菜，正端着一碗水洗手。 “我开动了！”第五烟乐呵呵的向着美食扑了上去。 修炼的日子，枯燥而艰苦，好的时候能美美的吃上顿热饭，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烫麻了的肚皮无法再承受食物的进入，而饿着肚子躺回去睡觉。 这样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减肥吧。 “喂！我说这老头谁呀？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五烟边吃边问万俟。 “前辈是族老，很久以前也是颇具权势的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把妻儿老小还有所有的荣华富贵都留在了族内，独自一人到了这家族名下的雪山林场，一待就是几十年。我是通过鬼尸神光寻一处修炼的地方，他给我推荐来到这里。”万俟想了想，抬头缓缓说道。 “哦……他很厉害么？”第五烟想了想又问。 “不知道，不过能在这里这么多年还安然无恙，应该等级不低吧。再说又是家族的人，如果低于五级，那家族的一切让人垂涎的东西都不用再想了，上哪弄荣华富贵去。” 万俟倒是很明白这其中的因由。 “也是，这也算是个奇葩呀！切！还真是物以类聚啊……”第五烟嘟嘟囔囔着发牢骚，“唉！对了，那他一天到晚穿着个女式的睡衣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也是你以前家族的风俗？” “你为什么会抽烟？”万俟反问了他一句。 “因为喜欢啊？”第五烟回答。 “那为什么现在不抽了？”万俟继续问他。 “因为穿粉红女式睡衣的老头不让！”第五烟愤愤不平。 “那他为什么一直穿着？”万俟打出最后一击。 “因为……因为没人不让他穿？”第五烟发出带着些许恍然大悟的质疑。 “答对！”万俟挑了挑眉头，继续吃饭。 “那……那就是说谁是老大谁说的算呗！如果我是老大，我天天光着屁股倒立着走，躺着吃饭，跪着睡觉，挂在树上撒尿也没人管我？”第五烟不知怎么就把自己给整弄兴奋了，快乐的停不下来。 “如果你是的话，你吃屎我都不拦着你。”万俟悠悠的回了他一句。 “我要当老大！”第五烟根本就无视了他的嘲讽，整个人瞬间就充满了勇气。 “会自我反应教育的人，也会自我催眠，鉴定完毕！惹不起，惹不起……”万俟看着旁边忽然就不知怎么充满斗志的人，暗自嘀咕。 突然，第五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手里的筷子都忘了放下。 剧情的变化太快，万俟都没反应过来。 “哇哈！走你！”第五烟风一样冲到老头屋子门前，抬起脚，发出一声力喝，对着关紧的门用力踹了过去。 “咚！”当万俟听到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等他运起超能，闪电般出现在案发现场时，一切正在精彩播出。 只见第五烟踹开门直接蹦进了屋内，老头裹着一身粉红睡衣躺在床上睡觉，屋子里到处都是浓重的酒气。 “老头！把衣服扒下来！”第五烟拿筷子指着他嗷嗷叫道。 “老头！快把你那骚气的粉红色女式分体睡衣给大爷我扒下来！我饶你不***！”第五烟看他没答应，又喊了一句。 这时万俟赶到了门外，正要进去拉住不知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发疯的第五烟。 可还没等他出手，只看第五烟运转超能，双手一推，一片厚厚的冰层就盖在了老头身上，不断凝结成坚冰。 万俟刚想上前去阻断。却见第五烟突然停手，大步上前，一把扛起已经给全部冻成白色冰块的老头。 而后脚下超能运转，白色的冰霜马上出现在双脚周围，在持续发力的作用下，冰霜迅速凝聚成颗颗冰晶，冰晶被脚下持续的外放之力向外挤压喷薄着，如同穿上了一双带翅膀的白晶战靴。 战靴散发着阵阵森严的寒气，此刻连周围的温度都好像降低了许多。 第五烟没有多等，就猛然用力蹬地，瞬间冰晶炸碎成雾气，迅速蒸发，而他整个人就如同炮弹出膛般，“嘭”的一下，破屋而出，远远落地后随即便向远方疾驰。 万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他张着嘴站那晃了会神，等回过神来移出木屋看去，第五烟早已经扛着老头跑进了林子深处。 “你要把他弄哪去啊……”万俟准备喊他一声，但声音也慢慢小了下去。 “这尼玛哪跟哪啊这是！”万俟唉声长叹。 “不过。烟儿啥时候到四级了？我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疯魔！不会真疯了吧？” 万俟对现实的情况第一次有些琢磨不定了。 但一想到那被冻成冰块扛走的老头，心情又被提了起来。 “小烟，你自求多福吧。”他对着远方深情说道。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林子深处一阵狂风吹过。 “嗖！”的一声，第五烟光着脚，衣服大部分呈条状在身上耷拉着，满脸通红的飞驰而归。 “呼呼呼……”他长长的喘了几口气，一边还对万俟打个手势，让他别急。 “我不急，你慢慢来。”万俟一脸小狐狸样的说道。 “喝……喝！你不知道，我直接扛着他，我去跑的那是一个快，就怕时间长冰块化了，我吃的多我知道……”第五烟手舞足蹈的向万俟开始汇报工作。 “然后。然后我就跑到个沟，深沟啊。我跑到那旁边，想着要不埋了也行，也就一用力打了个洞出来，这时候你猜怎么着？”第五烟一脸兴奋的像小孩子给父母讲故事一样说道。 “你发现，自己晋级了？”万俟装作试探的模样不确定的回答他。 “我去！万俟就是老大！真厉害！一猜就猜中。我他么晋级了？四级了！老大，嘎嘎嘎！这才多久，我又晋级了！”第五烟整个人疯魔般仰天长啸。 “人呢？”万俟打断了他的自恋状态。 “哦。对。那老头，我又给他加了层冰，然后扔坑里埋了。呀呀呸的！看他以后还骚不骚气。”第五烟还没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 万俟却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第五烟他现在这样，是因为这两年非人方式的训练，已经将他的精神界限压到了崩溃临界点，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索性今天万俟一句话刺激了他，点着了让他爆发的导火索，如果没有这个偶然的契机，还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也许他会直接把自己给练废掉。 可无论怎样，结果是好的。现在他这样也只是太过兴奋罢了，撑不了多久就会力竭。 正想着，第五烟直接如没电的玩具般，突然一顿，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唉！还得我来。”万俟摇摇头走上前去，扛起这位还没学会如何控制力量而力竭的小白，往回走去。 “哟，这小子可以啊！不仅突破了精神界限，还因祸得福晋级了！看来老头子我这里是块福地啊。哈哈哈！” 这时，一身粉色睡衣的老头，如同饭后散步般，从林子里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脸上却少了平时的痞气。 “前辈！”万俟赶快鞠躬作揖。而第五烟则直接被扔在了地上，让他自生自灭吧。 “前辈，晚辈朋友未经世事，懵懂无知，还请前辈不要怪罪。”万俟微微弯着腰恭敬的说道。 “哎！小孩子嘛，有什么好怪的。没得事，没得事……”老头使劲摆着手，一脸和蔼的说道。 “对了，小万俟，听说你已经自弃于家族了？”老头走到他身边问他。 “回前辈，没错，我不再是东门世家之人。”万俟又作了个揖，沉声道。 “哼！那种地方，要不是我怕家里人到这跟着我吃苦，我才不会让他们一直生活在那种地方。到处充满了迂腐的铜臭味！”老头背着手，满脸不屑的说道。 万俟没回答，只是恭敬的听着。 “你们以后安心在这里修炼吧。没人会来打扰。一切不变，我们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行吧！”老头笑嘻嘻的对万俟说道。 “多谢前辈成全！”万俟感激的说。 “哎哟！同是天涯沦落人，江湖中的朋友就该互相帮助嘛。再说你我还是本家，对不对嘛，不碍事的。”老头说完就转身回屋了。 “对了，让那小子醒了给我修屋子啊，人不大，资质也不行，他娘的劲还真大，这么大个洞，想晚上冻死我老头啊！”老头在屋里闷闷的唠叨着，万俟在外头应是。 万俟长松口气，老前辈不怪罪，他也就放心了。 “这小子！”万俟重新扛起软成面条似的第五烟愤愤的回屋。 第三十六章 与老头的日常 “嗯，这儿钉紧了……那儿，不是这边，那儿！那边！笨死算了你！我给你说，要是晚上跑一点风，我就拿你堵窟窿……” 老头背着手，提溜个酒瓶子，站在屋子当中，正急赤白赖的对忙活的满头大汗的第五烟吼道。 “老头！你别在那瞎嚷嚷，我保证给你补好不就行了，大不了我给你直接冰上，保证十个小时不带化的，我一天给你加固两遍，保你半点风都不漏。如假包换！”第五烟一边拿木板钉着钉子，一边咋咋呼呼回应着。 “冰你大爷冰！我这房子住了几十年了，平时也就修修补补，你刚来不到一个月就给我弄个窟窿，你是不是扫把星啊你！”老头着实气不过。 “废话。那不我还没来么，早来早让你换房子了……”第五烟不甘示弱道。 一整个下午，平时静无人声的树林里，都到处散满了一老一少此起彼伏的对high，让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幽境古地，终于迎来了一份来之不易的“生动”。额，美中不足的是这种“生动”，确实污了些。 万俟一个下午也没有再去修行，怕这俩人再干起来。 索性就去地窖寻了包瓜子，还淘出了一瓶没过期的可乐。到林子里随便搬了根木头桩子，坐在屋前树下，磕着瓜子，喝着可乐，乐的看这俩奇葩不知疲倦的话剧表演。这也算是劳逸结合，休息休息了。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林子里光线慢慢弱了下来，气温也在悄然下降，湿气伴着寒气四处起兵，渐渐占领着这片偌大的没有守兵的阵地。黑夜就要降临，天黑后，这里归它管。 “我尼玛！哎呦我去！累死了，累死了……”第五烟一屁股坐在正要起身回屋的万俟身边。 “那可是，不光手上干，嘴也没停过，不累才怪。”万俟乐呵呵的说着。 “你就看热闹吧你，快快，给我弄点吃的。饿死了。”第五烟朝他挥挥手，自己靠着树干舒展着四肢，这一下午可给他累的够呛，但总算搞到老头满意了。 “老头！”他张嘴朝屋里喊，“晚上别冻死你个老梆子！哈哈哈……”他靠着树干，笑的快抽了。 万俟刚起身准备去热热午饭，看到第五烟还没脱了兴奋劲，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还得睡一觉才能缓过来。”他暗自嘀咕着去收拾饭菜了。 午夜降临，林子又恢复了它的本来面目，寂静四起。 万籁俱寂。是种静谧、安然。 月光如银丝般倾洒而下，不受枝叶的阻挡，如画笔将画布抹匀，似银河将寰宇铺满，仿佛来自幽冥，只为照亮这方世界之外的独孤天地。 是时，夜有光，凭地升起了风，滑过却似有形，此起彼伏，颇是顽皮。枝叶哗哗摩挲，有虫鸣，鸟儿扑棱几下，也许在起夜，折腾了几片不结实的叶儿飘飘摇摇，轻压满堂夜色，着实生动了许多。 但夜，不该生动，于是磨牙声、梦呓声、打鼾声，让心静下来很多。 夜深了，该睡了，当给无法入睡的人，留下些花香与星光，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坚持去代替这世上所有的人，举世孤独。 一夜随风过。 四点，万俟准时叫醒了一直赖床的第五烟，俩人收拾利索，来到旁边的屋前，“晚辈给您请安！福寿安康……”俩人各是各的作揖、道安，不用等里面回话，转身就去开始一天的修炼了。 “老头，大中午的不让我们修炼，叫我们回来，搞毛线啊！我这刚喝了一半，刚把肚子烫麻了……”第五烟往老头屋前树荫下一坐，不满的嚷嚷起来。 “小万俟，你去地窖柜子里拿几瓶酒来。我去弄俩菜，咱们今天整点！”老头笑呵呵的往厨房边走边说道，“你就在这歇着等吃饭吧……别进我屋，打断你三条腿！”他回头对第五烟不放心的提醒道。 “我闲的！一屋子都是老头子味，才不去呢。哎哟……”第五烟索性直接就躺在了青石板上，凉冰冰的，他惬意的呻吟着。 不一会在第五烟躺着的树荫下，俩人就支起了桌子，摆好了酒菜。 “哈哈！今天老头我打扰一下你们二位小友的修行。陪咱老人家喝喝酒，聊聊天，怎么样？”老头一改往日的懒散浮躁，满脸笑嘻嘻的说道。 “前辈！这是我们的荣幸。”万俟抱拳作揖。 “你想毒死我们啊！”第五烟惊诧拍桌大喊。 “哈哈哈！想办你们，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呵！深山老林的，我这么多年总结了几百种方法可以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方法，怎么样！呵呵！要不要试试啊……”老头阴恻恻的看着第五烟说道。 “额……哈哈！不用，不用那么麻烦，开玩笑，我开玩笑呢。这不喝酒嘛！调节气氛，嘿嘿！调节气氛……”第五烟挠着头，背后汗湿了一大片。 “行，咱们今天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吃喝完，我也给你们耽误了的修行准备了些补偿，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老头依然乐呵呵，看的出来他今天兴致很高。 “行，没问题，就是……就是您老能不能换件衣服啊。这我们都来快俩月了。你还这一件睡衣，看得我都快吐了！”第五烟冲老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也想！可是没地买啊！”老头一脸懵逼回应他。 “不是有送菜的么？这酒、鸡蛋、猪头肉、米面油都有人送，一件正常点的睡衣就那么难吗？”第五烟一脸哭诉的样子，让老头看着也可怜兮兮的。 “哎呀！你不懂，我这儿十年没人来了，我给他们下的命今就是谁都不许进林子，东西搁在林子入口我自己去取。所以我见不到人，人也见不到我。”老头打开酒给他们杯子倒满。 “留张纸条不行嘛？”第五烟不甘心。 “没有纸和笔。”老头放下酒瓶道。 “撕片床单，写血书总行吧！”第五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咬着牙道。 “额……行是行。怕疼。”老头愣了一下，又转脸乐呵呵的说道。 “那你用米粒在地上摆个字总行吧。下次来他们总能看到，你要怕被风吹跑了，就直接按到土里，这样总能看到吧！”第五烟已经绞尽脑汁想办法了。 “试过，被过往路过的小动物们给吃了。”老头挠着头不好意思道。 “我去！那你要是挂在这。估计骨头化了也没人发现的了！”第五烟气急败坏道。 “哈哈！哪能啊……哈哈哈我逗你呢！我那有电话，卫星电话。哈哈！送东西都是电话联系，他们有人搬进来，那么多我哪能搬动啊。哈哈！” 老头冲万俟坏坏一笑，调皮地说道。万俟一脸的苦笑，同情的看着智商又被压制的第五烟。 “你不耍我能死不能？”第五烟攥紧拳头，瞪着老头。 “嘎嘎！不能。就是好玩！哈哈哈……”老头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旁万俟看到平时对上老头总占上峰的第五烟吃瘪，也笑的前仰后合。 “你给我等着，别让我抓到机会！”第五烟不搭理他俩，拿筷子叨菜吃。 “来来来！喝一杯。”老头举起杯子，万俟俩人也举起来，三个人“啪”的碰了一下，齐齐干掉。 “哇！啧啧！好酒！来！吃菜！”老头异常兴奋的招呼他俩，跟第一次见客人似的。 “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呗，我在这也没个人说话，你们给我说说，我也乐呵乐呵！”老头望着万俟他俩，打着商量。 “我来！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让你这个老腐朽也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第五烟一撸袖子，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就开始讲了。 他讲了怎么认识万俟还有那俩奇葩舍友的，讲了他们宿舍怎么被叫做奇葩室的，讲了怎么几个人偷袭仇家报仇的，以及很多他们四个之间的事。 老头饶有兴致的边听，边不时跟他俩碰个杯，吃口菜，遇到精彩的地方，还发出阵阵喝彩，激动的跟小孩似的。 第五烟也是越说越起劲，借着酒劲嘴巴更利索了，说的满头大汗，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高度数白酒上了头。 万俟默默的吃着喝着，保持着平时一贯淡定的作风。只是在说到他们之间往日的趣事时，会满目怀念的咯咯直笑。 三个人，在午后懒懒阳光蔓延的阴凉树荫下，边吃边喝边谈笑，不时发出一阵的哄笑，惹得满树鸟飞。 三个人，就如同祖孙两代人，小的说的兴高采烈，老的听的津津有味。 林间弥漫了酒香、菜香，还有一份暖暖的温馨，馨香四溢。 让这一幕场景显得无比的真实而又有些虚幻，仿佛它就一直发生着，陪同了悠久的岁月，毫无褪色，仿佛它就要一直发生着，直到时光的尽头，才画上终结。 第三十七章 上雪山 清晨总是好时光，总有许多好事，发生在清晨时刻。比如…… “如果不是这么值得庆贺的日子，我忍不住想爆粗口！”第五烟一脸忍耐的对万俟说道。 “我也想。”万俟发出悠悠的叹息。 “老大！你还有什么可叹息的？你是嫌自己的潜能挖掘的太快？还是觉得自己的进度慢了？不行你也给我传传功呗？跟上次老头一样！”第五烟可怜巴巴说道。 “额……”万俟无语中。 “小万俟！恭喜啊。恭喜！这么快就六级了……”老头在万俟刚突破六级的时候，像有所感应般，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穿上衣服，趿拉着鞋就赶了过来。 “谢前辈前日传功，助我修行一日千里！”万俟看到老头过来，赶紧走上前作揖道谢。 “哎哟！这没啥，没啥的，主要还是跟你个人潜能有关系。你看那小子不也接受了传功，而且比传给你的还多，差点给我老头子累虚脱了，可到现在他不还是在小四级徘徊呢？” 老头冲万俟摆着手道，又转过身指了指被晾在一边的第五烟。 “死老头！说什么呢？当时肯定你趁我喝多放水啦！不行，你再给我来一次！”第五烟恶狠狠的冲他喝道。 “切！别给自己找借口，自己资质什么样，心里没个比数啊？”老头不屑的向第五烟投去嘲讽的目光。 “老头！你是不是最近住的太舒坦了，想换房子啊？”第五烟威胁他。 “小子！你再敢动我房子，我割了你第三条腿！”老头竖眉瞪眼的喝道。 “哎呦我去！我就忍不住了我，不服试试！”第五烟撸袖子就要上。 “试试就试试！”老头脱衣解扣准备开打。 “来呀！” “来啊！” “好好好……好了两位，这刚和好没几天咋又吵起来了，都少说两句啊。”万俟看情况不妙，赶紧上去拉开了两人。 “前辈，我这刚突破，还得巩固巩固，您就先回去休息吧。回头我请您喝酒！”万俟作揖恭敬的说道。 “哼！今天我就不跟你这小子一般见识。我说你有这把力气，就去好好的修炼，别成天拆家拆家的，你以为你是哈士奇啊！切！”老头放完狠话，不等第五烟反击，赶紧一扭头就跑了。 “好啦，消停点吧，你们老的吧为老不尊，小的吧没大没小，天天搞得这片林子乌烟瘴气的。”万俟不停按着第五烟的头，教育他。 “切！跟他一般见识……”第五烟悻悻然道。 “你别误会他，上次喝完酒他先给我传完功，跟没事人一样，给你传完，累的连床都没上去，躺地上就睡着了。”万俟给他解释道。 “那是他喝多了呗！”第五烟撇撇嘴。 “他给我传功用了半个小时，给你，三个小时。”万俟看着一脸不忿的第五烟淡淡的说道。 “额！我擦！我真误会他了。”第五烟听到万俟的话十分惊讶，他没想到老头竟然对他这么好。 “你说呢？”万俟摇摇头继续修炼去了。 第五烟自己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修炼的日子过得很快，秋天已经早早到来，向着下一个冬季迈步而去。 又是一个修炼日。第五烟正苦着脸咧着嘴，一口口吞咽着滚烫的沸水。不停的有枯黄落叶簌簌飘落，摇摇晃晃，就像喝醉酒的老头。 万俟在一旁不吭声的看着第五烟，目光蕴藏着深深的思索。 “烟儿。”万俟轻轻的叫他。 第五烟没听见，依然沉浸在满肚子的沸腾中痛苦的无法自拔。 “烟儿！”万俟提高了声音。 “啊！啥啊……”第五烟回过头咧着嘴，傻愣愣的看着他。 “你别练了。”万俟盘着腿，托着下巴望着他说道。 “咩！你说咩！”第五烟脑回路有些曲折。 “我说，你别练了。”万俟只好再提高声音。 “为啥。”第五烟问他道。 “你没发现么？从你一个多月前晋升四级后，你体内的超能就没再提升过……不信自己看看。”万俟淡淡的说道。 第五烟一听，赶紧打坐按照功法运转超能。 “什么？这，这怎么回事啊？为毛这一个月一丢丢都没提升啊？”第五套这才发现问题，满脸惊慌失措。 “你别急。据我分析，你这是身体对当前的刺激已经达到了饱和，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滚水这种类似的刺激，而不会再激发潜能，哪怕你把自己泡到缸里直接煮，也不会有啥效果。”万俟给他细致的解释道。 “也就是说，瓶颈！我的身体达到了一个瓶颈？”第五烟努力的运转脑细胞。 “对的。你现在还没到五级，还不能自我激发潜能提升修炼，只能依靠外界力量刺激，但现在你身体的受激能力与刺激力度，已经达到平衡，所以也没法释放潜能而促进提升了。”万俟给他解释着。 “那，那怎么办？”第五烟赶忙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万俟直起身来，双眼远远看着丛林深处，有精光在波动流转。 “上雪山！”他沉声道。 “上雪山？”第五烟惊叫。 “雪山之巅，”万俟抬眼遥望林子尽头露出一方山脚的大雪山，“得道成仙。” “万俟，万俟老大，你，你不会，也练疯了吧！”第五烟惊讶的看着超脱万俟道。 “高处不胜寒，只有逼迫自己突破生命的底线，你才能破境而出，从而达到一个新的境界……这位资质太低的少年！你可明白？”万俟眼神朦胧的看着第五烟喃喃道。 “还逼自己？”第五烟看了眼正咕咕沸腾的滚水，咽了口唾沫，“要是不小心，练死了呢？”他小心的问道。 万俟木着脸，望着他，“死就死球吧，你如果突破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出去再给别人随随便便的狠狠踩在脚下？还是想亲眼看着你的女孩跟别人走进礼堂，跟别人激情滚床单？或者，微生的仇，就那么算了……” 第五烟被万俟的话给问愣了。这么长时间的修炼，他已经习惯于艰苦煎熬的修炼方式，而忘记了当初修炼是为了什么。 他这么拼命，却只是在无谓的拼命而已。他忘了最重要的是提升级别，要玩命的提升！ 可是方法不对，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倒是万俟看出了他现在的局限，才提出了这个方法。 “是我自己光顾着埋头耕地，忘记了应该抬头看看天空，想一想自己应该走的方向。”第五烟抬头望着密林之外的天空，浑身散发出一种轻松而放下生命中一切的气息。仿佛身不着力，会随时伴风而去。 一股超然的威压在他身上缓缓释放，他闭上了眼，盘腿而坐，放松呼吸，将神意缓缓收回，慢慢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我，我去！这是，顿悟了！” 万俟惊讶的看着一瞬间就顿悟的第五烟，感觉不可思议。 “原来有时候一句话真的能让听者开窍，看来这就所谓的机缘了。”他看着已然入定的第五烟喃喃说道。 “水到渠成，差的只是敲开阻挡融汇贯通的那一块泥石。现在，泥石掉了，一切顺其自然的功成圆满！”万俟嘴角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看着老友从如此颠簸起伏的修炼之路一路走到今天，总算是取得了质的飞升，他也长舒了一口气。 这段日子自己一直陪在他身边，所以万俟很明白这条路的艰辛与煎熬，若非心中有大毅力或至死不渝的执念，没有人会坚持的下去。 因为这本功法的最主要功效他已经收获，只是没有对第五烟说起过，那就是“”以突破人体极限的方式来提升修行者的资质”。 根据不同人自身潜能与极限的不同，资质提升的快慢与多少都有不同。万俟算是快的，只因为他的极限低，潜能强。 而第五烟这个有着超高极限的“高手”，却也拥有惨不忍睹的潜能，所以一直迟迟不能突破提升。 而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是自己遇到了瓶颈，却因为万俟偶然的一句话而受到点拨，一念顿悟，终于在资质上得到顺利晋升。这也是万俟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每个人的命运谁又能真正看的清呢？看来计划要调整了，自己也要加把劲了！”万俟看着远方高高矗立的大雪山，目光灼热。 第三十八章 发飙的万俟 又是一个略有诗意的清晨。临近冬季的温度，不再让早起的人生出伸个懒腰的惬意。出了门，总先用脸试试屋外的温度，再决定今天用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这个不尽如人意的世界。 “哈哈！超能到了五级就是不一样，都不怕冷了！哈哈哈……”第五烟神经病似的穿着条大花裤衩，套了件短袖衬衫，袒胸露怀的大笑出了门。 “哪个傻比一大早嗷嗷叫！给老子闭嘴！”另一座木屋内马上就爆发出一声呵斥。 “啦啦啦！咔咔咔！老头子，小子我来给你请安了！福寿安康……”第五烟没羞没臊的走到屋前给老头请安。 “安个屁！遇到你老头子我至少折寿十年。你个扫把星，滚粗！”屋里老头一大清早直接就被第五烟点燃了愤怒的屁股，气的嗷嗷叫。 “得嘞！您别送，小子我这就滴溜溜的滚去了哇！”第五烟摆出个戏子的腔调姿势，装模作样的走开。 “我说这位小人得志的少年郎，咱能不能有点节操，不就是升了一级吗？至于吗？得意忘形也得分时候吧，这方圆几百公里就我们仨大活人，你给谁嘚瑟啊？” 万俟从屋里穿好衣服刚出来，看到第五烟这副嘴脸，直接就对他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批斗。 “给你呀！万俟哥哥！啦啦啦！我当然给你嘚瑟了，我最最亲爱的万俟哥哥！”第五烟用最南面一个省的音调嗲哩嗲气的对万俟撒娇。 “给我滚粗！”万俟瞬间大怒，直接一个六级的炎爆甩了过去，“轰咚”一声巨响，第五烟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直接给嘣飞到了林子深处。 “大爷的！这小子一到山里就释放天性了？还真是欠收拾……奶奶的，要是那俩货在就好了，早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哼！现在还敢调戏我了！” 万俟甩着用力过猛的手腕往修炼的地方走去。 身后屋里传来老头“打的好！”、“干得漂亮！”持续不断的尖叫喝彩声。 中午，林子上空的阳光没有力气似的，照不进交错覆盖的枝叶，林地中一片阴暗晦涩。 第五烟靠着万俟坐着的青石板坐下，懒洋洋的说话。 “老大，你说去雪山。真的假的？啥时候去啊？有没有效果啊？我还要不要再找老头子给我传一次功啊？你说我这五级是不是凭我这资质，也就到头了呀？老大你说话，你说话呀！” 第五烟像一个被“十万个为啥呢”附体的小学生，连珠炮似的问着万俟。 “你是不是复读机呀！叽里呱啦的，你是女人嘛？出门都带着刀呢。”万俟瞬间破了入定的状态，气急败坏地呵斥他。 “什么刀？女人出门带什么刀？”第五烟一脸懵逼状。 “什么刀？叨逼叨叨逼叨叨逼叨逼叨逼叨！我给你说，你再给我这个样我就揍你了！”万俟急赤白脸的威胁他。 “额，老大，原来你对女人有偏见……这样可不好，会找不到媳妇的。”第五烟理直气壮的为女同学们打抱不平，并顺便教育了他亲爱的老大。 “我是对你有偏见！你看看我现在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啊！要知道就带他俩出来了，谁知道你是个嘴精加话痨啊！ 你的嘴是不是小时候你妈带你去庙里开过光啊？还是自带超能哇！ 我看你不用再升级了，去找个山洞练嘴去吧，一年半载出来，保证嘴遍天下无敌手，马上轻松干翻微生仇家没脾气，顺利迎娶你的云儿白富美没负担，直接走上你的人生巅峰小case。行不行，行不行啊！” 万俟完全变了人般的对着第五烟一番牢骚加抱怨。发泄着内心中这些日子被第五烟强行塞进去的大量不满。 “额，老大，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没这么大怨气吧，咱们又没一块洗过澡。捡过肥皂……”第五烟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说，什，嘛？”万俟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牙居高临下瞪着第五烟说道。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呢，你看你，消消气，消消气。”第五烟偷偷抹了一把汗，心想差点就又挨炎爆了。早上那一发现在还疼着呢。 两个小时后。 “你这个样一看就是闲的了，算了，再修练下去也没啥作用，走吧。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上山。”万俟回复平静后。思考了一番，最后一锤定音，决定上山。 “请注意你的言辞，同学！是修行，不是修炼……大爷我已经五级了！哈哈哈哈！”第五烟义正言辞的纠正道，而后瞬间破功，又恢复了这几天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的常态。 万俟无语扶头，心里十分后悔想着，怎么选了这货出来，当时如果跟微生或者赫连多说说，估计也就带他们出来了，真是遇人不淑哇。 老头听说他俩要上山，于是晚上又收拾了一桌酒菜给他们践行。 桌上万俟问老头山上的情况。 老头说自己也不清楚，自从来到这就没离开过，也没上过山。只知道山很高，半山腰以上就是常年不化的积雪，最上面估计已经不适合人类踏足了，官方给出得的最低气温已经达到了零下100度。 “我嘞个！老大你不会是真的想玩死我吧？你不是说最低也就零下四五十度么！还说秋衣秋裤都不用带，五级的身体能抗住。 你是准备给我扛尸体吧你，就算我是冰系，那要是到上面也就直接给我冻起来保鲜了，100度啊！我的个娘嘞，就是八级上去也挨不住吧！” 第五烟一听老头说这，直接就炸了毛。 “淡定，你慌啥，这不还没上去么。”万俟淡淡的安慰他。 “额，那你啥意思。”第五烟可怜巴巴望着万俟道。 “带上带上秋衣秋裤。”万俟淡定的说。 “小子，你还怕小万俟坑了你吗？”老头倒是说了句让第五烟安心的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万俟二人就背着包，第五烟又多提了个包出了门，俩人道别了老头就向山上出发了。 此地距山不远，五六公里的样子。林子里的路不好走，但也就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山脚下。 “哇！真他么高！”第五烟感慨道。 “你不觉得这么壮观的景象之下，感慨应该高雅些么？”万俟问他。 “没办法，小地方来的，地方文化熏陶的重。就这样。”第五烟不屑于万俟时不时的装个逼。 “从哪上？”第五烟问道。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万俟继续着他的高雅。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路是多少个人拿命换来的？”第五烟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反正不是我的。”万俟紧了紧背包朝山上走去。 第三十九章 等雪来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万俟一路吟诗颂词，好不自在的游览在祖国的大好山水中。 “有那个力气，不如这包换你提一下，这都走一个多小时了，要不歇一歇吧。”第五烟吭哧吭哧喘着气，不满的说道。 “不行，天黑前必须到半山腰那个大平台，这四周只有那一块地方能安营扎寨。不想晚上喝西北风，就快点。”万俟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前面带头领路。 第五烟只能抬头看着前面他的屁股，发泄着内心灼烧着的不满。 当硕大的夕阳展现出末日般灿烂的景象时，两个渺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一方三十多丈的大平台之上。 “就这吧，记得靠着那侧的山壁，挡风遮雨又牢靠。”万俟转了两圈，就开始指挥苦工第五烟准备安营扎寨。 “哈哈……哈！”第五烟喘着粗气，手里拿着根半道捡的粗树枝当拐棍，“你个地主老财，再剥削我这下层百姓，小心晚上爆了你！大爷的！不行了，得歇歇，歇歇……”第五烟把拐棍和包一扔，直接就躺倒在地上，张着嘴哈哈喘着粗气，罢工了。 万俟一看他这样，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摇摇头，走过去打开提包，取出一副大帐篷，还有小镐、小铲、铁钉等工具，开始设置营帐。 不一会，宽阔的大方台之上，只剩下一阵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混杂着断断续续的打鼾声。 第五烟是被带着浓浓寒意的山风吹醒的，他打了个冷颤，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厚被子。他抬眼向前望去，一个宽敞的帐篷中正闪烁着温暖的火光，一个瘦弱却挺拔的身影在忙碌着铺床挪被。 “嗬！老大还真贤惠，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家的小姐。”第五烟起身抱着被子往帐篷里走去。 万俟看到他进来直接不温不火的甩了一句，“先吃饭，准备夜训。” “纳尼？夜什么训？累一天了，不睡觉么？”第五烟皱着眉头惊讶道。 “还睡觉？少年，比你优秀的对手们正在比你更努力的修行，你还想睡觉？ 这个年纪天天想着睡觉简直是种可耻的行为！你的良心过得去么！ 你不想想以后拿什么买房、买车、娶媳妇、养孩子，还有以后怎么能过年聚会的时候，在朋友同学面前，好好装个五彩斑斓的灿烂大比。还想睡觉？天地不饶啊！” 万俟站在摇曳的烛火下，身影被投射在身后的帐墙上，高大英伟，挺拔的身姿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高深幽远，像一张天，像一块地，天地渺小，万物凝缩，只剩下他朗朗清音在此处回荡不绝，仿佛要穿透时光的桎梏，行向未来。 这一幕，被第五烟一直清晰的刻印在脑海中，如同圣旨般珍藏，那一刻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人，就是这个小世界中的一尊大佛。 夜色静谧，但山风太过招摇，时不时呼啸而过，仿佛是冬季大军侵袭而来之前的斥候，骚扰着帐篷中的温暖。 万俟、第五烟简单吃过干粮，喝了两口早就凉透的水，便开始按照万俟的计划正式进入修行节奏。 入定之前，万俟说，“我不到七级，你不到六级，咱们就算饿死也不下山。” 第五烟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要往山下跑，最后被万俟升起一道环绕帐篷的三丈火墙给挡了回来。 于是，第五烟彻底死心在一道穿不过的火墙之下。那一刻他也深深体会到，五级与六级虽然只有一级之隔，却有着怎么样的天差地别。 修行的日子，没日没夜的准备后，最终抵达靠岸。 也许只有把自己逼入真正的悬崖绝壁，才能抛却所以杂念，一心求道，问天而修，直到枯寂老死或羽化飞升。 天上的云渐渐厚了起来，也变得阴郁的多，就像便秘的脸，要多不爽就多不爽。 此刻第五烟的脸就像一个月没出恭似的难看。 “老大，你不是说到了五级就可以控制身体与精神意念，去自行激发潜能了？我这屎都快憋出来了，咋一点感觉没有呢？” 第五烟忍不住问万俟。 万俟没搭理他，而是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悠悠的道了一句，“等雪来。” 第五烟脸上一阵抽搐，但没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去入定跟自己较劲了。 又是一个月，天气转冷，厚厚的云层终于坚持不住，累累白雪如期而至。 在山上赏月不如赏雪。 站在山上向天空望去，鹅毛般硕大的雪片扑面而来，仿佛自己也化身成了一片雪，当立人间。 穿过银灰色的云层，让你忍不住的想象，那边的源头，应该有位负责人间冷暖的正神，在施展法术，一时一卯间将世上的最纯白撒向人间，滋润万物，也覆盖了黑暗与罪恶。试图指引这五浊世间一切冤亲债主早日醒悟，顶礼皈依。 “雪来了，老大。”第五烟一身单衣伫立在微风大雪中，兴奋的喊道。 “嗯，修行可以开始了。”万俟背着手走出帐篷，眼望雪花一片片细刷而下，就如同一只手在清洗着整个世界，山下白茫茫一片，来自天上神圣的纯洁，覆盖住了眼下这个肮脏的人间。 当他回过神来在如帘的雪幕中寻找第五烟的身影时，他才发现，这货已经在给一座两米高的雪人捏头了。 当万俟一个六级炎爆把雪人给利索的轰炸以后，第五烟像失去玩具的孩子，一脸忧怨的看着万俟，不敢言语。 “等雪结成冰，开始吃冰……对了，保持现在的着装，不许加衣服！”万俟冷冷看着他说道。 “啥？咋又吃冰，你不是说现在这些对我没用了么？”第五烟楞楞的问道。 “零下十度的冰，对你没用。二十度，三十度乃至四十、五十以致六七八九十度的冰，应该效果更好吧。再加上这同样的温度，哦吼！效果翻倍哟！少年。”万俟突然露出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调皮的说。 “这就是你不让我带厚衣服的原因？”第五烟可怜兮兮的问道。 “哪有？不是让你带秋衣秋裤了么。”万俟理所当然道。 “你也知道是秋衣秋裤啊？这尼玛已经是冬天了，就算穿上有毛用？我又没有山下那老头的癖好。”第五烟无奈，只能希望以后的日子不要太难就好，他已经很受伤了。 声明 诸位，第三十八章名字发错了，还没改过来，应该是“发飙的万俟”。 不知道名字不能改，哈哈。 第四十章 此间修行路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譬如第五烟含着泪，看着眼前大平台上堆积无数的冰凉块子。 “老大，商量个事，让我吃口饭行不？”第五烟可怜兮兮的对远处打坐的万俟道。 万俟没有回答他，第五烟以为他又入定了，便偷偷摸摸的往帐篷走去，准备摸索些吃的。 可他还没走两步，突然感到一股灼热的热浪从背后袭来，他下意识的猛然向左侧跳开，这才险险避过一条张牙舞爪掠过的火龙。 “老大，我就是去上个厕所……”第五烟心虚道。 万俟两手抬起，两道熊熊燃烧的火焰突然出现并包裹着他的两只手臂，随后他双手向外侧一按，只见将他身体淹没了快一半的积雪瞬间被蒸发成团团雾气，轻轻飘走，在他身边清出了一块三米见方的空地。 万俟抬起右手一挥，只见从帐篷中忽的一下就飞出了一个烧烤架，紧跟着是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保鲜袋，接着是一把用橡皮筋捆成束的竹签子。 接着什么火炭、调料瓶、香油壶、马扎、遮雨布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排着队从帐篷里飞出来，从一脸懵逼的第五烟脸前招摇过市，落在万俟身前的空地上。 “你是小叮当吗？搁哪装了这么多东西？”第五烟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我嘞个！你让我一直提着那么重的包，就是装这些东西！” 在第五烟充满怒火的注视下，万俟淡定的在他坐着的那片空地上，麻利的搭好了遮雨棚，架好了烧烤架，生着了火。此时正坐在马扎上一边哼着曲，一边从保鲜袋里拿出一粒粒切好的羊肉，用竹签子一个个穿上，放在架子上烤。 第五烟眼中突然生起了恍然大悟般的希冀，但嘴上还说着，“不是不让吃羊肉么？这样不好吧！”但他的身体在一步步向肉味开始飘起的方向移动，湿润的嘴唇暴露了他的言不由衷。 “是你不能吃。不是我。”万俟明白这货的意思，直接一句话堵上了他的进路。 接着不等第五烟反驳，就说道，“六级以上全靠感悟，打坐入定、游历山水、贯读书经或者战斗历练，都可以获得每个人自己的感悟，而形成自己独特的超能。” “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忌口啊。”第五烟一屁股坐在雪堆里。 万俟不一会就串好了一排肉，整齐的摆在烤架上，他一会抹着油，一会撒着料，一会A面换B面，翻着烤，一顿操作十分熟练。 第五烟为了阻止肉香引起的欲望，只能哇呜哇呜的往嘴里大口填着雪。 当第五烟以为这就是万俟的午饭时，他又错了。原来万俟把这套家伙事搬出来，并不只是为了一顿午饭，而是为了一直烤，一直吃。 他利用自己可以控制火温的bug，吃饱就把肉放上面保温，饿了就加大火力，弄熟吃点。惬意无比。 而第五烟的食物只有几片干巴巴的压缩饼干，以及让人绝望的吃的还没有下的快的鹅毛大雪。 直到这天万俟掏出了块温度计。 “我看过，现在这里最低温三十度，那就意味着往山上直到山顶还有七个温差层。你就把这当做升级，一层一层的修行，直到你能一直待在山顶，吃着冰，饮着雪，还能活着。”万俟一副专业人士的样子说道。 “你确定不是在拿我做实验？”第五烟此刻有种想撂蹶子的冲动。 “这是对你最合适的外界刺激了。成，你便资质再进一步提升，不成，你也就心安于自己天生废柴的命运吧。”万俟拿起一根刚烤好的肉串边吃边说道。 第五烟舔舔嘴，阴沉着脸，又习惯性的往嘴里塞了把这满地吃不完的雪。 万俟突然想到了什么，拿签字一指第五烟，“烟儿，从现在开始你要开始正儿八经的玩命了，可做好心理准备啊。” 第五烟听着他很是随意的一句话，却瞪大了眼睛，“我尼玛，我啥时候没玩命啊？” 他一身单薄的衣裤坐在雪地中，好像下不完的鹅毛大雪不断的贴在他的身上，寒风不停，冷上加冷。 而帐篷里的万俟，一身从提包里带来的棉裤加貂皮大衣配水牛皮的帽子，正围着小烤炉乐呵呵的吃串喝可乐。额，可乐也是包里带来的。 这完全就是一副地主老财与苦命长工的现实对峙。 “还有啊，谁让你偷摸的把秋衣秋裤穿上的？脱喽，以后只能穿内裤，对了，不能穿你那条黄色皮卡丘的，其他两条波多野结衣与小泽玛利亚的可以常穿啊。”万俟接着说道。 第五烟仰天长叹，自己到底还是上了贼船，把自己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这时他才明白，去兑现一个诺言是多么的艰难，那么两个呢？就只能玩命了。 第二天，第五烟光溜溜的套着内裤，再次提起那个满当当的大提包，拼命地用超能持续抵御着周围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往山上走去。 万俟穿戴妥当，突然发现雪太深容易把棉鞋弄湿，虽然自己可以轻松的烘干，但是他想了一想，还是抬手放出一块不大的火云，跳了上去，操控着火云慢慢飘着前进。 两人一路不停，迎风顶雪而上。温度逐渐降低，万俟紧了紧大衣，说了句鬼天气。而第五烟被冻的嘴唇发白，脸皮发抖，体内的超能运转到了最大马力。 直到万俟掏出温度计，看到指针停在了零下四十度的刻线，这才叫停第五烟。 “就这了……搭帐篷。”万俟熟练的指挥着第五烟。 第五烟已经放弃了反抗，反而希望多运动运动，能让身体暖和些。这里的温度已经超过了他能用超能抵抗的极限。 搭好帐篷，摆好烤架，放下马扎，第五烟抱着膀子在帐篷对面一屁股坐下，闭着眼咬着牙，狠狠地逼迫身体产出更多超能，来抵御已经让他嗅到了死亡气息的寒冷。 万俟无所事事的坐下，点过起灶，掏出肉来继续穿串，也不知道他那个包怎么那么能装，好像永远掏不完东西似的。 零下四十度修行，开始。 日夜更迭，不知岁月。山上风景无限好，但也要人性命。 第五烟在被冻僵过去十多次后，才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温度。勉强能够保持身体的内外平衡。 而这里更加纯粹的冰元素，也仿佛改变着第五烟冰系超能的体质与超能本质。 就像炼钢一样，不断淬炼着他。只是这个过程，太难以忍受，如果不是在山上已经没有了退路，第五烟确定他一定会放弃的。 那是一种被逼迫到无暇顾及其他任何感情，无法产生任何思考，无法体会外界其他一切刺激的歇斯底里的状态。 那个时候，什么诺言啊，夙愿啊，什么山盟海誓，什么铮铮誓言，全部被抛诸脑后，因为生存的意念会只让你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放弃。 所以啊，人就是不能信得过的生物，誓言这个东西也就当做言情小说看看就行了，这世间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或是永恒的，有的只是原始丛林中便确立起的那一套法则，即一切只为生存。 所以，想要超越自己，那就找个靠谱的人去逼你吧。 第四十一章 出山 山上岁月慢，世间早千年。 万俟、第五烟两人上山已经半年了。 对于第五烟来说，这是万俟休假的半年。 他天天可乐加小串，不下雪的时候就走出帐篷赏赏大好河山，要不就去山间密林探古访踪，天天日子过的跟神仙似的。 而对于万俟来说，这却是提心吊胆的半年。 因为他知道第五烟的修行每天都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一个不小心，真的就把命赔进去了。 所以他为了不再给第五烟过多压力，每天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吃串，到处转转，但他始终都在关注着第五烟的情况，一有不对马上救援。 而对他自己来说，这半年他的修行也没有间断，行走坐卧间皆在修行，并不拘泥于打坐这种基础的修行方式。 并且到了六级升七级，需要的更多是机遇和顿悟，不再是简单的超能积累，是对自身精神层面的提升和突破。 冬去春来，又是一个季节的轮回，而他们二人也皆有收获。 大雪山，第五烟呆呆得望着不远处的山顶，心生向往。 这半年的修行，让他有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他静静的坐立不动，如矗立千年的磐石，双目悠然空灵，就像高山之巅的风，但整个人的气质则如同一轮寒冬的明月，透露着阵阵冻绝万物的淡漠气息。 他的每一次微不可见的呼吸，都像是与天地同步，与万法同归。这是一种超然的境界，也是在经历生死而看破生死后，对生命与整个世界的无畏和淡然。 “还有一层，呀呀个呸的！没想到爬个山竟也能成为玩命的事。”第五烟声音清冷如严冬夜雪，不染尘俗，不惹万物。 此时不见雪，他的身边周围极目之处皆是硬如金刚，亮似寒铁的大冰石。 从他进入零下六十度的山层开始，雪渐渐停了，而堆积的雪则在严寒之下迅速凝结成了冰。 第五烟一路破冰而上，在经受住极限温度的折磨后，开始吃冰。 就这样，越来越快，半年间竟直接爬到了倒数第二层。 零下九十度。 “炸鸡翅膀啊。我喜欢吃，可是你老娘说你……”万俟一边用手扇着肉串上的烟，一边悠然自得的哼着歌。 “老大，明天再上一次吧。”第五烟没有移开目光，淡淡的说道。 “已经十八次了，就是下地狱也够走一遭了，我看你还是再等等，厚积薄发嘛。”万俟拿起手边的可乐灌了一大口道。 “嗯……再等等。”第五烟想了想，同意道。 继第五烟登上山顶，直接被极限低温放翻了十八次后，这一次他忍住了。 时间还够，慢慢来。他想着，又进入了修行状态。 原来当你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下，待的时间足够长的话，真的可以心无杂念，顺利成为一个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垃圾，或是神仙。 就如同，只有当你亲自置身于寒冰之中，才能知道冷到极致是热，只有当你亲身降临幽冥深渊，才能明白其实你就是那个让自己一直惧怕的魔鬼。 如此这方，才可看透世界的真相，而不去计较凡俗的蝇营狗苟、腌臜毛碎。 但人皆有夙愿，俗话说心有挂念，棺材板都合不上。所以，无论是在绝境中来来回回熟练走过的第五烟，还是恬静淡然看似与世无争的万俟东门，他们都有着自己不可放弃的夙愿。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到这来的原因，就是要将自己束缚在牢笼之中，与自己战斗，待变强之后，再破笼而出，君临天下。 虽然很可能他们的修行目的根本就达不到，但这就是所谓的夙愿。是不拼命去搏一下，就不可能放弃的意念，是只要失败没成为现实，就还有希望成功的信念，是豁出去一切都要实现的信仰。 第五烟的信仰是一个女孩，而万俟东门的信仰，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半年时间匆匆而过，大雪山马上又要迎来熟悉的冬季。气温在日头不断的远离下，极速下降。 “明天大寒，嗯嗯，是个不错的好天气。”万俟站在漫天大雪中快乐的说着。就像一年前刚到雪山，迎来第一场大雪一样，好像一切都没变过，只是他的脸庞线条更加分明，如刻如画，他的目光更加淡然，似天上落下不沾染尘世的春水，温柔恬淡，却充满高高在上、与世隔绝的森严肃穆。 第五烟浑身被厚厚的雪片覆盖成了一个雪人。他睁开眼，突然一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从他双眼放出，行风见长，数息后竟幻化成了一个第五烟分身。无论气质还是形态，丝毫不差，连唯一穿着的内裤图案都是一样的。 只见分身伸出手把第五烟身上的积雪拍打干净，而后自己打了个响指就变成了一片雪花，簌簌落下回归天地。 第五烟站起身来，厚重的森寒威压也随之阵阵爆发，就如同站起来了一位前世的神明。 “明天是时候了。”第五烟看着山顶喃喃道。 俩人并肩而立在如瀑的大雪之中，背影挺拔，却充满了难以掩盖的冲天戾气。 第二天，第五烟依然提着大包，赤着脚，光着身子，一步步向山顶走去，万俟同样驾着火云飘飘荡荡的紧随其后。 不到半个小时，二人再次登山。 极限的低温，就连万俟也扛不住，他全力释放着超能抵挡。那边第五烟自己盘腿坐下，随意一坐，仿佛就是一方天地。 他不再感到寒冷，而是感到不断袭来的灼热。从体内而发，随机燃遍全身，真的很热。 “紧守关穴，以力而抗，顶住。”万俟这次没有再去搭他的帐篷，而是站在他旁边提醒他，顺便准备随时急救。 但他看了看一同被提上来的包，也明白了，这次第五烟是打算拼死一搏。 第五烟此刻在经受着痛苦的煎熬，但意识却无比清醒，他只能不断给大脑下达坚守不退的指令，而身体只能让它自主的去抗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第五烟浑身气势惊人，强大的寒冰气息如同喷薄的火山，在他头顶堆聚起了一朵重云。 三天后的清晨。 第五烟的气息慢慢平静了下来，呼吸也顺畅了许多，他缓缓睁开眼，万俟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你也突破了？”第五烟语气平淡的说道。 “嗯。你在经历生死，而我则亲眼目睹着你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轮回。这也是我的修行啊。”万俟开心的说道。 第五烟笑了笑，不断扯动着僵硬的嘴角，整个脸都从死寂一般的三天四夜中慢慢活了过来。 “我想微生了。”第五烟说了他突破晋升后的第二句话。 万俟笑的更加灿烂，“我们去找他们吧。” 两人相视一笑，整片雪后无比晴朗绚烂的天空都低头退下，不敢献丑。 “老头子出来！大爷我回来了！还不赶快迎接！”第五烟时隔一年后终于把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了回去。刚下山就朝熟悉木屋叫喊道。 “哟！一年不见，你小子还是如此的不招人待见啊。”老头依然穿着他万年不变的粉红女士分体睡衣，出了门，笑呵呵的迎接两个人。 “前辈！多日不见，贵体安康！”万俟走上前作揖请安。 “好的很，好的很！祝贺你们双双晋升啊。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给你们接风。哈哈哈！”老头笑哈哈的就去准备酒菜了。 晚上久违的饭桌上又坐齐了三个人，安静的树林，又迎来了久违的欢快的叫骂声，碰杯声。 声声不息，惹人留恋。 翌日。 “老头，我还会回来看你的！”第五烟背着包，推着行李箱，笑嘻嘻的对出了林子来送他们的老头说道。 “嘿！可别，我还想多活个百十年呢，你个扫把星赶紧出去祸害别人吧。”老头不屑地说道。 万俟看着分明是留恋但就是强装不屑的二人，笑着摇摇头。 “前辈！还请留步。这些日子承蒙您的照顾，我们才能安心修行，得以晋升。这份恩情万俟东门没齿难忘。待我大事已了，必定亲自前来迎接前辈出山。”万俟一脸庄重的说道。 “哈哈！好。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相信你们接下要做的事，一定对得起你们的修行。前进吧，前方的世界里，还有很多精彩等着你们去经历，去挑战。记住你们经历过的痛苦，这将成为你们一辈子的财富。”老头沉声说道。 “嗯，晚辈定当铭记前辈教诲。”万俟作揖说是。 “好嘞，放心吧您呐。看大爷我给你打出一片江山来玩玩。”第五烟大大咧咧的呲牛比。 两人话别老头。转身上路，前方是清晨寒冬里暖暖的朝阳。 “清晨是个好时光，总会有好事发生的！对吧老大？” “少废话……包给我背上。” “哎！你干嘛，自己不背又全给我，山上欺负我习惯了是吧！” “皮痒了是吧。看我炎爆！” “我去！我挡！” 第四十二章 再见赫连 列车缓缓的停在铁狼皂市车站。车门打开，乘客们鱼贯而出，纷纷赶向出口，月台上顷刻间一阵人声嘈杂。 车站的结构充满了蒸汽时代的黄铜和机械风格。地面是原始的青石板打磨而成，一个个由管线交织而成的垃圾桶就像炮台似的，让人忍不住心生好奇，要上前去打量一番。 天花板上每隔十米就垂吊下来一个硕大的煤油风灯，黄色的亮光聚集在一起，整个月台就像笼罩在一片黄昏的离别中，让人观之便心生酸酸的离别意，而不敢驻足欣赏。 地下通道的楼梯是17世纪英吉利地铁站的简陋风格。通道的墙上是每隔五米一盏的气灯，照在五六米高的圆形拱顶上，就像走在另一个世界。 “你还别说，这铁狼皂风格还真奇特。”第五烟对身边的万俟说道。 “人们喜欢，就会存在。铁狼皂自古民风彪悍，好勇斗狠，难以驯服，但是唯独喜欢这蒸汽与机械的复古风，于是国家允许他们可以按自己的风格建造自己的城市。 这座城市就在上千年不断的建造中成为了今天这样。”万俟为他解释道。 第五烟恍然大悟，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那为什么会出赫连这种与世无争的大神？” 万俟一愣，哑口无言，随后想了想道，“可能是为了阴阳调和吧。” 两人出山后，就搭上从北往南的列车，来看望他们的好基友赫连桐。 他们俩下了火车，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赫连给他们的地址。 下了车，第五烟才发现这是一个安静的胡同，宽敞的路两边是栉比鳞次的商铺，二层高的商铺上层是住宅。用大石块搭建的房子，厚重却也略显粗糙，黑铁装饰的窗户，看上去更显粗犷。 “165号……嗯，这里。”第五烟看着地址，找到准确位置。 这是一家花店，大门敞开着，大门内外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阳光暖暖的落下来，被偶尔穿堂而过的风吹散，均匀的撒在每一片花瓣上，风继续吹，暗香浮动，芬芳馥郁，就如同进入了花的海洋。 “呦呵！你说这么多花，为啥他就独喜欢仙人掌呢？不仅没味，还扎手。”第五烟纳闷的说道。 “进去问问不就得了？”万俟微微一笑。 “哈哈！”第五烟明了，迈开腿就冲了进去。 “老板，买花！”他现在店中央大喊道。 “哦，来了来了！”不一会就从通往二层的楼梯上传来一个憨厚的声音。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下来。 赫连桐着急忙活的从楼上提着裤子往下走，生怕客人等不急再去别家店了。 这条胡同全是商铺，由于环境安静，所以一些中高档的饰品店、鲜花店也是不少，彼此竞争也很大，一不留神，客人就留不住去别家了。 当他连呼着“来了来了！”走到楼下时，他看到两张熟悉却有些不一样的面孔，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我，我擦！万俟老大、烟儿！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你，你们，嗨！快，快进来，进来……”赫连激动的语无伦次。 “我们这不是已经站在店里了，还往哪进啊？”第五烟调戏着他。 “哈哈哈！我太激动了，哈哈，来，你们先坐，我去倒茶。”赫连满脸通红的招呼两位远道而来的好友。 万俟跟第五烟双双一笑，看了彼此一眼，都察觉到对方眼中的欣慰。 是啊，也只有感情最真挚的同学好友，才能如此让人安心，轻松吧。 不一会赫连端着个茶盘走了过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茶碗是陶瓷的，很精致，水面上漂浮着颜色很鲜艳的花瓣，茶气蒸腾，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人心生舒爽。 “来来来！尝尝我们家的花茶，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花茶，现采的，鲜着呢！”赫连憨憨笑着，坐在了两人旁边。 “哟，看不出咱们赫连还有这一手呢。”第五烟笑着道。 这时他低下头端茶碗时才发现，茶盘里还有一个小巧的烟灰缸，里面轻轻的点了浅浅一层水。 第五烟哑然一笑。他拿起烟灰缸，冲万俟挥了挥，脸上露出顾名思义的笑容。 万俟一看，哈哈一乐。 第五烟对赫连笑着说道，“这一年多我都没抽了。你要不拿出来这个，我都忘了这茬了，嗨！” 这时万俟拿过他的背包打开，从最底下摩挲半天，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小包，拉开拉链，他把小包放在桌子上。 只见一个个第五烟最熟悉的铁盒子整齐的码在包内，就像等待入洞房的小媳妇，对某些早就饥渴难耐的人来说，这是种赤果果的诱惑。 “哎呦喂！万俟你大爷的！一直背在身上也不给我来一根，说什么放坏了早扔了。我就说嘛这低温储藏十年都不坏，我还以为是你超能太强，身边温度太高，天天跟你在一块给放坏了呢。大爷的！可想死我了。” 第五烟边说着，边拿出一个烟盒，打开掏出一支熟悉的大雪茄，放在鼻子上使劲的吸了两口，吐出一阵颤抖的呻吟声。 旁边两人看他一副猴急的样子，哈哈直笑。 “你们俩都多少级了，我也看不出来，这一年多肯定提升很大吧。”赫连问万俟。 “是啊，进山修行去了，也没跟你们联系过，就一门心思提升了。还好，我七级，他六级。烟儿比我快。”万俟语气欣慰的说道，倒没有提其中的过程。 “是吗？烟都能到六级？我的天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赫连一如既往的喜欢直指问题的本质。 “啥意思！你说老子长得不够牛比？”第五烟听到了便恶狠狠的冲赫赫连道。 “哈哈！你长得可真像牛比，哈哈哈！”赫连笑着说道。 万俟被赫连耿直真诚的语气逗乐了，笑的前仰后合。 “赫连，你大爷！”第五烟站起来就跟赫连闹了起来。 万俟看着眼前还跟孩子似的两人，感到一股温暖自心底升起，比自己火系的超能更温馨更有感情，就像自己的归宿，就像自己的来路，让你欣慰于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将到哪里去。 这就是朋友的含义吧，不问来处，只需秉性相投，不问去处，在你转身的身后，他一直伴你如昔。 第四十三章 青春不易 下午万俟、第五烟两人找了间宾馆放下了行李，赫连也早早关了店，跟他爸妈打了声招呼。三个人就找了家涮锅店要好好吃一顿，而赫连则拍着胸脯说要给他俩接风。 酒菜上齐，碗筷到位。 “来！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根据地了，欢迎二位常来！”赫连憨憨的举杯道。 三人碰杯，皆一饮而尽。 “哈哈！那以后我们没饭吃了就来跟你卖花！老大这么帅肯定能招很多小姑娘！”第五烟放下杯子，拿起一边正燃着的雪茄放进嘴里，笑嘻嘻道，还不忘调戏万俟一番。 万俟则不接他的话，只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没问题，我养你们。”赫连一拍胸脯，中气十足的说道。 三人哈哈大笑。热气腾腾的涮锅咕嘟咕嘟的激情热烈，桌上三人推杯换盏，嬉笑怒骂，回忆着以前鸡飞狗跳的宿舍生活。 “就是微生没来，要不咱们宿舍人就到齐了！”赫连遗憾的说道。 “没事，我们马上去找他去，也不知道这货还活着没？”第五烟撇撇嘴，嘬着烟道。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微生肯定能混得好。至少比我强！”赫连很是乐观的说。 “嗯，他只要别嘴贱，应该还能活。”万俟总结道。 “赫连，你毕业了有什么打算，一直待在这么？”第五烟问他。 “呵呵！烟儿你知道我，我不像你们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我这个人活的简单，没什么追求。 毕了业，就到我爸给我挑好的单位工作，一个月拿着不多不少的工资，平时按时上下班，没事养养花，晒晒太阳。 以后年龄到了就去相个亲，找个能聊天，还跟我一样老实的女孩结婚，生孩子，然后就这么平淡的生活。我就知足了。” 赫连一脸满足的说道，让人听在心里感觉生活也就是这个样，老婆孩子热炕头，虽然平凡，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真的拥有这份安心呢。 “我如果能像你这么潇洒就好了，可是我不能，这是一种罪过，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不得不做。” 第五烟深深抽了口浓烟说道。 万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你眼中一无是处的生活，在别人眼中，可能就是他梦寐以求却永远得不到的梦。 他只希望他们几个人，都能按自己所想去安排自己的生活，没有阻挠，没有包袱，一路所行问心无愧，种因得果，尽如人意。 晚上回到宾馆，第五烟破天荒的没有打坐入定。 这一年多从未间断的高强度修行，让他的精神一直紧绷，身体始终在超负荷下运行。 今天难得见到赫连，心情放松了下来，可这就像堆积如山的洪水，在开闸的一刹那，便如下山猛虎般呼啸而下，一泻千里。 所有的疲惫在回到宾馆放松下来后，不可阻挡的爆发蔓延，他只能在残留的意识中脱了衣服，头刚沾到枕头便昏睡了过去。 一夜觉美，梦中无魇。 当他第二天醒来睁开眼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更清晰了。 他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此时的境界才是他真实的六级水准，而之前则一直被他自己紧绷的精神给压制了。 他兴奋的大吼一声，站起来起身四望，目之所及皆有了新的意义，思维也更加清晰，超能提升后不仅是身体，精神力也有了巨大提升。 万俟不在屋里，第五烟起了床洗漱，此刻他感到整个人内外透彻，清爽无比，蹦一蹦好像就要马上飞升似的。 不一会万俟买了早餐回来，说是起的早便出去转了转。 上午二人又来到赫连的店里，喝喝茶说会话。中午吃过饭就与赫连告别了。 “老大、烟儿，我真舍不得你们啊！”赫连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说道。 “乖！你啥时候能养得起我们了，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铁定过来跟着你混。 以后我负责搬花浇水打扫卫生，你老大就负责管理账目和店铺的发展规划。你呢，就陪着小绿天天晒晒太阳，吹吹小风，时刻准备邂逅一位跟你一样懵懵哒的姑娘结婚好了。” 第五烟贱兮兮的调戏赫连，弄得万俟在一旁又想放个炎爆让他清醒清醒。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还有事你也知道。我们会先去看微生，然后就要开始做自己的事。赫连，记得你说过，给我们留口饭的，也许这一天真的不会太远。” 万俟双手拍着赫连健壮的肩膀说道。 “老大别开玩笑，我不经吓。你们都要好好的，烟儿平时嘴欠，还容易意气用事，你要保护好他，别让他做傻事。 烟儿，老大心里有苦，背上有恨，他做的决定咱们仨绑一块也拉不回来，如果到时候他要玩命你肯定拦不住，估计你比他冲的还快，但你记得，到时候一定要跟我还有微生说一声，我们过来陪你们一块。 我这个人从小就憨，一直也没什么朋友，直到遇见你们，这几年是我长这么大最开心的时候了，我珍惜每一天跟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所以我不能失去你们。烟儿，你一定要记住赫连今天给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忘了。” 赫连依旧是憨憨的样子，憨憨的说着。没有刻意的煽情，但却直指人心。 第五烟已经泪流满面，“老大你别哭啊，你不是一直都很淡定嘛……” 一旁的万俟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双目通红。 三个人，抱在了一起，嗷嗷的哭着。其实直到今天，他们也才是刚要毕业的学生啊。但每个人身上却都背负了不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责任和无奈。 每个人都想拥有一段缤纷多彩充满阳光和花香的青春。 而每个少年，都想在自己青春的日子里活的灿烂如春，放出这一生最放荡不羁的光亮，去照亮整个世界，告诉所有的人们，这个世界因为我们的存在才不会老去。 但现实中，我们更多的是把青春喂了狗，把最有激情的岁月，浪费在了无关痛痒的琐碎之上。 也许是身不由己，也许是一时糊涂，也许，只是年轻的我们，如果想在当今的社会上生存，就不配拥有这个叫做青春的东西。 青春依旧在，但我们却在快速老去。生活的重压毫不留情的层层剥削着我们的生命力，初出茅庐一无所有的我们，却要为这个世界的飞速发展买单。 父母的眼中我们还是孩子，但我们在自己的生命中，却一直在孤立无援的境地苟延残喘，狼狈度日。 衣装鲜亮下的我们，卑微的委曲求全，思想不成熟的我们，总在善意的信任中被一次次欺骗，我们也不想成熟，谁不想一直做一个孩子。 我们不需要被惯着、被养着，我们只需要这个世界多施舍些善意和温柔，就如同刚走向社会的我们那样，希望每个人都被温柔以待，不被伤害。 如果我有天身无分文，谁又肯将我收留，给口饭吃。 第四十四章 抵达黄昏城 告别了赫连，万俟二人再次踏上旅途。 列车一路向西，穿过了湿润的南方丛林，穿过了一马平川的中原大仓，穿过了崎岖起伏的北方山野，最终列车小心翼翼的驶入了苍凉壮阔的西方大漠。 大漠并不是真正的沙漠，只不过这里雨水稀少，无甚农田。 零落点缀着些许植被的黄土之上，一座座城池孤傲耸立，如同盘踞在高天之上的苍鹰，守卫着属于自己的领地，千年如一日，执着于这块没有太多生命气息的西方漠土。 黄昏城，就是其中一座。城孤立在一片黄土高坡之上，蔓延百里的高坡之上，仅此一座城，如同帝王般遗世独立，俯瞰着四周的臣民，高高在上，坐享一世孤独。 之所以叫做黄昏城，不仅是因为这里可以目睹日落以后，黄昏侵满整个世界的壮观奇景，更是因为这是一座被世人视作堕落的城池。 这里居住的人们，皆是为了反抗而存在。他们反抗阶层的不平等，反抗资源分配的不平衡，反抗出生便代表一生的命运观。 他们在整个上层阶级的打击下倔强的活着，曾经也在这片黄沙无尽的土地上苟延残喘，四处躲藏。 直到有一天，有人把所有反抗者们组织起来，打下了一座城，又重建了这座城，使它固若金汤。 从此便广收天下没有背景没有资源出生在底层阶级，并且超能在二级之下或没有超能的反抗者，把他们集中起来，共同坚守着这座城，也坚守着那份，存在于每个反抗者心中的不屈信念。 最终，他们赢得了生存的权利，上层社会以自身具有文明的包容度为由，承认了这座城的存在，但也把它完全孤立。 这座城没有国家资源的供给，完全靠自己自给自足，并且无论什么人一旦入城，便意味着放弃在其他城市定居生活的权利，从此不得去往其他城镇定居，其他所有的城镇也不会为他们提供一切工作生活所需。 但是每年依然有陆陆续续的反抗者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加入到这座城市的反抗阵营中来。 可这座城并不是想象中团结的联盟。而是帮派林立，秩序以暴力征服为主。 每天都有许多人在想要出头的欲念下横死在帮派斗争之中。 同样的每天也有许多人从一个无名小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门大佬，在这里插旗立杆，成为一方势力，分割走一块资源蛋糕。 所以这里到处充满了上位的机遇，也随时出现着朝不保夕的致命“契机”。 这座城代表着所有人的黄昏，黄昏之时生命在终结，传奇在陨落，而新的王者也在这一刻踏着战败者的血骨登顶封神。 当有一天这座城只有一个王的时候，它将是整个世界的，黄昏。 这座城，不欢迎超能二级以上的人。而一旦经过身份识别登记，入了城，就永远失去了在其他城市立足的权利。 所以，万俟、第五烟在列车抵达黄昏城外城车站后，就没有进城。 午夜降临，两道模糊的身影在外城警戒法阵之外的荒野中飘忽而行。 到了这个处处充满危险的地方，万俟、第五烟不再掩饰，各自释放出超能行事。 达到了六级，速度就超越了人类极限速度的大约5倍，同时身体基本的力量、协调、爆发、耐久能力以及对自然环境与病毒细菌的抗性也同步提升。 所以到了六级，只要你不作，便不会生病，可以在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地方为所欲为，畅通无阻。 而随之提升的精神力，也让你一天只需要几十分钟的睡眠便可以持续工作五六天。 在外城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第五烟点着根烟，看着脚下的地面，含含糊糊的说道，“这里？” “嗯，就这吧。”一旁的万俟目光平静，语气坚定。 只见第五烟闷哼一声，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放在地面上，忽而只见喷薄而出充满冰寒气息的白色光芒，在他手掌下灿灿发光。 十多秒后，他收功把手拿开，这时地面上出现了一片一米多大小的白色冰晶，原来这片土壤都被冻结成了冰晶。 “换你了。”第五烟若无其事的说道，退到一边嘬烟去了。 万俟走上前，跟第五烟的动作一样，浓浓火焰在掌心下烈烈燃烧，刚被冻住的土壤突然如玻璃般四分五裂，爆裂开来。万俟停下，随手一挥，碎裂的土块纷纷漂浮起来，又被统统甩到一边。 碎土下方，竟然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多，深有两米的深坑。 “能行！老大果然足智多谋啊！”第五烟望着深坑赞叹着。 “别废话，开始吧。”万俟背起一旁地上的背包道。 第五烟把剩下的背包上身，跳入深坑，开始冰冻土壤。 就这样，他们以高级别的超能，施展鸡鸣狗盗之法，一路从外城打洞，躲过地面上和空中的警戒，直达内城。于是他们在躲过认证登记的情况下成功进入黄昏城。 从一个街边小巷的阴暗角落爬出洞来。两人衣装干净不染尘土。 万俟小心翼翼的走出小巷，左右看了看。 夜晚的黄昏城没有路灯，也许是节约用电的缘故，毕竟这里一切都是自给自足。 “老大，如果遇到人怎么办？”第五烟挂了一身的大包小包来到他身后问道。 “还没弄清状况，先干掉再说！”万俟冷冷的说道。 “干，干掉？怎么干掉？你别吓我，我可还是孩子。”第五烟怕怕的说道。 “再给我逼逼叨，就把你打晕扔路上去！”万俟吓唬他。 第五烟被吓住了，缩了缩脖子，不吭声。 两人退回小巷，万俟掏出通讯器接通微生的电话。 可是响了一会没人接。 “不能吧，也就八点多，睡不这么早吧？”第五烟在一旁嘀咕。 “你还记得上次联系，他给我们的地址么？”万俟在黑暗中清晰的看着第五烟的眼睛问他。 “知道啊，天狼街部落零号院。不过我感觉这货忽悠我们呢，你听过还有零号的？”第五烟望着一脸凝重的万俟，贱兮兮道。 “先过去看看再说。”万俟说完双手在身前结了个手印，顿时一股浓郁的超能在他身上轰轰爆发，并在他有意识的引导流向双手。第五烟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目瞪口呆，他哪见过这种漫画里才有的操作。 突然一停，印成。只见在万俟身前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浓郁幽深诡秘气息的黑洞，万俟把身上的背包取下很随意的扔了进去，然后示意第五烟也照做。 “我……我尼玛，老大你啥时候有这技能了？我咋会不知道呢？”第五烟问他。 “有些人五级就会觉醒本命技，有些人甚至得到九级，但大多数人无论到了几级，都不会觉醒。我的这个，六级觉醒的。额，就是咱们上雪山那会，你不老见我烤肉，还问我哪来这么多肉，嘿嘿！就这样来的。”万俟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去！瞒我这么久？还是不是好基友！”第五烟愤愤不平。 “好啦好啦！就是怕打扰你的心境，所以没说。你别急，这东西该有的早晚会有，没有的，只能怨自己没那个福分吧。”万俟笑呵呵的望着第五烟，赤果果的调戏他。 “等着吧，老子早晚也会觉醒的。”第五烟咬牙切齿的说道。 “别废话，赶快放进去。” 第五烟一脸幽怨的把大包小包拿下来，试探着一个个放了进去，还小心翼翼的用手往黑洞里摸了摸，发现没什么感觉，也就没那么重的好奇心了。 结束一段小插曲，二人释放超能，一路如影子般穿街过房，不一会就到了天狼街部落零号院门前。 “叫个傀儡进去看看。”万俟站在门外观察着四周，拉着第五烟躲过了一个监控器。 第五烟一伸手，一个薄薄的透明影子出现在他身前，然后被他的意念操纵着穿过眼前的大门，往里面走去。 很快影子就把看到的画面传递过来，被第五烟转化成一副白色的冰晶投影，在他们面前清晰的显现。 第四十五章 夜枭 当他们躲在角落里看着室内的画面时，不淡定了。 “夜枭！今天是你倒霉，被我们兄弟堵住了。你也别怪我们平时大家关系不错，今天却要拿你开刀。你知道这黄昏城虽然不大，但是帮派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这每天还有陆陆续续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投靠者。 从主君大人打下黄昏城，改建黄昏城，命名命名黄昏城，到因各方势力对大业的态度不同而分裂成三门开始，我们每个人无论是新来的小弟，还是一门大哥，所有人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成为黄昏城唯一的城主，成为黄昏城的王。 成王败寇，前进路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绊脚石。所以今天我就要除掉你这个绊脚石，别怪兄弟我无情了！” 屋内两方势力正在对峙。一方背对着大门的，有二三十号人，个个持刀擎剑，杀气腾腾，另一方只有三个人，却面无惧色，笔直地站着，毫不退缩。 “虎鳄，我说你也真是脑子里有屎，这么明显被人摆了一道还不明白么？”三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年轻人，嘴角微微一笑，不屑的说道。 “工蚁，你是他的军师，你能看不出来？今天你还跟着他来砸我场子，难道这件事你也插了一脚？恐怕事后你会马上宰了你家老大吧。” 年轻人冲对面说道。 “少他妈废话，老大！咱直接剁了他们，省得夜长梦多！”对方人群中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 “哼！夜枭，死到临头还要挑拨我们兄弟，看来我就不该给你在这啰嗦。”当头的一位大汉声音低沉的说道。 随后他一挥手，厉声说道，“给他们留个全尸！” 接到命令，他身后的小弟们嗷嗷叫的就冲了上去。 “妈的，竟然栽到这了。”年轻人脸色没有半点恐惧，只是略带着着不甘。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隆一声，房门被重重轰开，两道人影瞬间就闪了进来。 身影晃动，周围举刀拿剑的小弟如割麦般，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就纷纷倒地。 一把虎鳄熟悉的刀，正反射着头顶的灯光，明晃晃的架在他的脖子上。刀柄拿在一位年轻人手中。 “跪下！”年轻人的声音冰冷森寒，如同从地狱深渊中窜出，让人听之发怵。 而这位年轻人释放的巨大威压，让虎背熊腰的虎鳄没有半点迟疑，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哎呀呀！你混的了不怎么滴啊……”另一个人则抱着手臂，如同到主人家做客的客人般，正来回走着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屋子。 “请问，两位是哪路哪门的，就算宰了我也得留个名号啊！”虎鳄强忍着突如其来，让他如同泡在零下几十度冰水中的威压，颤抖着说道。 “你不配知道。因为，他们是我兄弟。”昏暗的灯光下，微生笑的像个二货。 “谁跟你当兄弟，混成这个吊样。真丢人，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啊！”第五烟举着刀，不屑的冲他说道。 万俟走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虎鳄身边，俯视着他冷冷的说道，“不早了，我们要说会话，你如果想活，就让你们这帮兄弟嘴巴闭紧了，今天的事透露出一丝风声，定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万俟的声音掷地有声，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威严，如同君王旨意般不容置疑。 虎鳄被这两股高如青天的威势给震压的完全不敢反抗，连连点头说是。 随后万俟手指朝下一点，躺了一地的人纷纷转醒，含着茫然和恐惧的眼神，匆忙站起身来，在他们老大的带领下仓皇而逃。 “真是没想到，你们又救了我一命。他奶奶的，这下算是还不清了。下辈子吧。”微生苦笑着说道。 “好了吧你，谁稀罕。就你这衰样，去给人家当小白脸吧，少年，这里不适合你这样的小白兔！”第五烟把刀扔下，抽了根烟边点着，边说道。 “切！少爷我现在是黄昏城三十六天罡之一，十大帮派排名第六啊。小看谁呢？”微生不服气。他身后的两个人默不吭声，但也不明白此时的状况。 微生说完，冲身后两人淡淡的说道，“你们回去吧，带上人把虎鳄平了，一个不留。完事先回堂口待着，明天我给你们再安排后面的事。” “是。老大。”两人也是雷厉风行的做派，没有多言语，接令后转身就离开了。 “可以啊！都当老大了。雏鹰也变秃鹫了！”万俟笑呵呵的调侃他。 “老大，不是秃鹫，我现在的道号是夜枭。”微生着急为自己证明。 “夜宵！怎么这的人都是吃货么？还有这道号！现在道上混都这么随意么？”第五烟弹了弹烟灰皱眉说道。 这话让微生一下就炸了，“烟儿你大爷！老子是夜晚的夜，猎枭的枭，尼玛不是吃的。别拿我的道号开玩笑，忌讳。” 第五烟没理他的歇斯底里，“嗯。你现在是道上的人了，牛比了。哼哼！老大我们走吧，好像没咱们啥事了。” 微生一听知道第五烟又在调戏他，不过他也就吃这套。只能嬉皮笑脸的说，“好啦两位老大，咱们进里面坐下说好不好。吃点夜宵可好！” 第五烟一挑眉，“有夜宵？不会咬我吧！” “没完了是吧！”微生被第五烟调戏的气的跳上去就揍他。两个人笑闹着打在了一起。 万俟看着他们还跟以前那样打闹着，哈哈一笑，自顾自的往里间走去。站的时间长，有些累了。 “老大，你们怎么想起来看我了？”微生用两个大茶杯倒了两杯茶，放在他们跟前。这跟赫连的细腻完全是两种风格。 “黄昏城果然是穷乡僻壤啊。哪有用这么大的杯子泡茶的，你喂牛呢？”第五烟不满意的说着。 “就喂你，就喂你！大爷的，还跟以前一样事逼！”微生忍不住吐槽得意忘形的第五烟。 这时，万俟果断的打断了两人即将开始的口水战，“我们刚去赫连那，他在家里花店帮忙，说毕业后准备到单位工作，反正你知道他。平淡是福。” 微生抬头看着灯光，昏黄的光线勾起了他久远的回忆。 “是啊。赫连是最懂得生活真谛的人。不像我们，最终结局不是把生活干翻，就是被他上的体无完肤。” 第五烟吐了口浓烟，看着微生正式的说道，“这次我们来一是为了看看你还活着没……不过现在我们放心了。 第二，是为了看看你需不需要什么帮助。毕竟大爷我也是六级的超能者了。”他最后摆了个嘚瑟的动作。 “我去，你都六级了。那老大不得八级了！” “快了，过完年吧。”万俟好不谦虚的说道。 微生这时脸色一暗，非常严肃说，“不过，这里的事你们帮不上忙也不能帮，刚才已经算是过界了。” “所以你让你的人把他们全做掉，防止事情泄露。”万俟平静的说。 微生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没想到吧，我如今也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了……” “这里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对错，就像成年人的世界，只有成王败寇。 如果有一天你们反抗组织真的打赢了这场战争，那么以后你们的话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唯一准则。 你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要被狗日的道德伦理束缚了脚步，大胆往前走吧，如果有一天混不下去了。来找我们，没人能动的了你半分。” 万俟眯着眼深深的望着微生，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的，我们来也只是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愿意放弃你内心的操守，那咱们就把这座狗屁黄昏城直接打下来，让他叫203奇葩事室。然后招兵买马一路打向东，把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给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当牛做马，不得翻身。” 第五烟恶狠狠的说道。 “你吹牛不打草稿的功夫依然这么犀利啊。”微生抬举他道。 “别废话。微生，既然你要用自己的方式走下去，我们不会阻拦，因为你是在拿你的命来拼，我们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是……”万俟顿了顿接着说，“来时赫连嘱咐过我们，如果你要玩命，一定记得叫上他，他只有我们这几个好兄弟。” 微生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了，目光坚定，“老大你信吗？我觉得我一定会打下黄昏城，带着反抗者大军一路向东，然后让整个世界为我们胆寒！我是很有自信的……” “是谁给的你自信？你的这个游戏能续命吗？”第五烟皱着眉头斥问他。 微生哈哈一笑道，“你啊！我的命你给的，也是老大给的。所以我不能在你们都努力做一件事的时候，让它闲下来蒙尘，只有发光了，照亮这个世界了，它才有意义。不是吗？” 这一刻，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股欲望在蒸腾，那是一种指点江山的豪迈，是舍生赴死的无畏，也是在拼杀的路上能有兄弟相伴的幸福。 第四十六章 一个人的路 他们两人在微生的住所修炼了一夜。现在的他们已经不用靠睡眠来恢复体力跟精力了。修行的效果会更好，更有效。 清晨万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门逛逛，顺便买些早餐，因为他知道这是在黄昏城，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罪恶之城。 “这就要走么？”餐桌前，万俟三人正吃着早餐。微生问道。 万俟喝了口粥，擦了擦嘴，“你准备单干了，我们在这待着也没事，而且太显眼了，要不让烟儿留下给你当个保镖？” 第五烟被呛了一口。微生哈哈大笑。 “说白了，咱们干的事，走到最后都不是什么善事，老大，你觉得我们真的有希望么？” 微生面对着自己人才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万俟吃好了，放下筷子，看了看对面两人。 这两个年轻人，跟自己一样，都是刚毕业的学生，本应该是在社会上奋斗青春，释放激情，谈情说爱的年纪。可如今，一个玩命提升修为，一个落草为寇，自己呢，叛出家族。 就像赫连说的那样，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可解脱的羁绊。羁绊深深，深入灵魂。成为他们至今活着，并且是今后活着的唯一信仰。 “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么？难道要烟儿看着萧云儿嫁作他人，自己带着耻辱与无能的标签过下半辈子？还是你可以永远待在这黄昏城中苟延残喘，或者离开这里，到外面做一条没人收留的流浪狗？还是我一辈子就当一个被所有世家嘲笑，连自己的姓氏都无法继承的可笑的家族弃子？难道我们经历的耻辱与压迫还不够么？” 万俟的话，让两个人陷入深深地沉思，他们在沉默中，思索着前面的路，到底是不是自己一定要走下去的，今后的事是不是非做不可。 每个人都会冲动，这种冲动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两年，也可能是几十年，但它总会醒来，当你有一天醒来时，你还会觉得当初做的事是对的么？ 这个问题谁都无法回答，能回答的人都不会再有这个问题。 我们每个人都正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越是前行，越是无法回头。后悔真的有用吗？也许只有鼓起勇气一头走到底，才是最好的出路。 “自从踏进这里，我就没有了别的路可走，我也从没想过要回去，宁愿一死，我也不想做一条被人随意宰割的狗！” 微生淡淡的说着，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决绝。 “我都六级了，能让我停下脚步的，只有八级和九级。毕竟我还有个七级的老大呢！”第五烟看着万俟嘿嘿笑着说。 三人间的气氛突然一松，彼此都笑了起来。 万俟站起身，“那好吧，咱们都是大忙人，别耽误无谓的时间，奋斗吧，少年！” 第五烟也站了起来，“那我们就走了，你自己小心。”他笑着拍了拍微生的肩膀。 微生坐着没动，“下次见面，就是决战，二位保重。”他双手放在桌面上，目光坚定的说道。 相聚就意味着离别，但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此间少年，最终都会走向自己的路，一路征程，幸好有彼此相伴。 万俟两人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外城，搭上最早的一班列车离开。 车上包间里万俟两人相对而坐。 “接下来，你去哪？”第五烟打开窗户，有些燥热的风悄悄滑了进来，万俟伸出手去抓着。 “推翻一个存世千年的世家，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机会。”万俟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真抓到了一团风在手掌心。 “招兵买马，扩大势力，是微生应该做的事，我要做的，在于精，在于决心。”他淡淡的说道。 “我会去一趟帝都，云儿在那里，她的家族也在那里。我想看看她作为支脉被主家召回后，过的好不好。随后我会回雪山继续修炼，直到八级。”第五烟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景物，目光坚定。 万俟转过头看他，“怎么！想去找刺激，激发动力？” 第五烟哈哈大笑，摇头不语。 “少则三年，多则十年。这个世上如果不少一个东门家族，就会少一个万俟东门！” 万俟此刻面目狰狞，目露凶光，和平时完全两个人。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灼热气息，把周围的座椅皮革都燎焦了一层。这就是被他深深隐藏的凶性。 “我会把六大家族的萧家踩在脚下，当做给云儿的嫁妆。让这世上从此再无萧家！”第五烟浑身散发出如地狱幽寒般的森严气息，他坐的座椅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冰晶。 顷刻间包间内，冰火齐现，各占半边，一股浓郁的威压隐隐待发。 但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二人很快收敛了气势。 万俟微微笑着对第五烟说道，“我会到九级的，而且是最强的九级王者。那些老家伙们，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那我也要到九级，要不还得一辈子被你压着。”第五烟说道。 “哈哈哈，这样挺好，要不你小子天天蹦跶，谁还治得了你？不对，以后有人可治得了你！哈哈哈！” 两个人褪去了刚才苦大仇深的气势，像以前一样轻松愉快的聊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次一别，下次就是未知了，毕竟他们每个人的路，与其说是一种理想，可真正走上去，更像是一条绝路。 车行至南方大城星海市，万俟下了车。二人没有太多离情别绪，更多的是牵挂和祝福。 第五烟第一次一个人上了路，没有了万俟的陪伴，他感觉身边少了一堵墙，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墙，也少了一根鞭子，一把可以时刻鞭策他不要懈怠的鞭子。 但他也明白，真正的考验这时才开始。 他这只雏鹰，终究要在狂风暴雨中振翅前行，这风雨一路，也注定不会平静。 他要做的就是生存下去，而后逆风而上，冲破雷云风暴，冲破电洋雨海，直到青云那头的阳光灿烂处，啼响惊天动地的鸣叫，让这个世界换了天地。 第四十七章 圣城来客 青鸳市，帝都以东三十公里处的一座城池。 在这一望无际的缪古平原上，它只不过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 没有高楼大厦林立，没有喧嚣沸腾的人气，也没有世外桃源的风景。它只是一座城市，像数千年前一样，平凡如一颗大树上的树叶，不起眼的在那，雕琢着沧海桑田的时光。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会不知道这座城，即使它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让人赞叹或是向往，但是它所具有的另一种意义，已经让它如高高在上的君王般，使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失去了攀登成神的资格。 那就是在这座城里，屹立着千百年不曾更换过的六大古姓家族。 东门、司徒、邬、祝、闻、萧，六大古姓家族，分别在青鸳城内，左右彼此相邻又相望，围成一个圈，如年轮般年复一年的轮回。 第五烟站在通往城内的唯一一条公路边的绿化坪上，身边是来去匆匆的高级轿车或者车队，不同颜色的车身上喷涂着形状各异的标识，第五烟的常识告诉他，那是家族徽章。 他背着一个黄色老旧的斜挎包，正叼着一根雪茄，一身风尘驻足远望着，眼前这座看似平凡，实则代表着金字塔顶端至高存在的城池。 他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思索和一抹锋锐的坚定。 青鸳城有六处入城口，分别对应六大家族的位置，是专门为他们而建。 每个入城口处有一方外城，六座外城在距内城三公里的地方互相连接，成为了外来人的聚集地。 他们慕名而来，在这里寻找机会，一个能加入六大家族势力的机会，哪怕是家族外围势力，但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也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普通人与六大家族之间的差距，岂是云泥之别，那简直是物种之间的差别。 第五烟扔掉烟蒂，用脚碾灭。拍了拍身上散落的烟灰，抬脚向外城走去。 外城名为圣威，喻义代表六大家族的无上神威，神圣至高，不可亵渎。 环绕一圈的圣威城，其实是由六大家族外围势力集团，建立的各类企业公司或是各种教育、文化、科研等服务产业。 一方面聚集着四海之内的浩浩人脉，为他们甄选新鲜人才提供广阔的市场，一方面也是他们众多盈利产业的一部分。 第五烟上午时刻进了城。他逛逛停停，就像一个司空见惯的观光客般，欣赏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 圣威城内人流滚滚，热闹繁荣，从早到晚，永远在彰显着这座外城在圣城荣光下的不凡。 第五烟在一个临街的有百年历史古香古色的小商铺内，淘到了一种价钱不贵，品之甘味的雪茄，让他喜不自禁买了十多盒，塞进大背包里，满当当的，心里十分充实。 夜幕降临，他找了家名叫“威海宾馆”的旅店住下。 夜晚透过窗幕，可以看到数公里外灯火遍布，如繁星悬世的内城建筑，高大宏伟，在夜幕下的温和灯光中，充满了磅礴的深邃和诡秘。 第五烟点着根刚买的雪茄，深吸一口，浓郁深远的香味从口鼻入肺，穿过胸腔向四周蔓延，全身仿佛笼罩在久远的古木丛林中，独立世外，寻觅处处无穷尽，让人回味不绝。 第五烟坐在窗台的飘窗上，看着窗外人头攒动的夜市景色眼神迷离。 窗户开着，街边小吃的香味冗杂着远近高低的人声，包裹着热烈的灯光以及四处栽满的丁香花与薰衣草的缤纷香气，飘飘悠悠的荡进窗棂，飘向屋内，炸开来，浸入周围的一切，唤醒沉睡已久的记忆。 那是怀念的味道，也是一种不变的牵挂，无论在哪，即使在星空的两端，思念的人也会踏碎星河，跨越彼岸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带去熟悉的问候。 也许是一句温暖的话，也许是一个激动的拥抱，也许是摸着你的头，说我好想你，也许，是要率领千军万马，为你打下身后的江山，从此不再分离。 回忆总是让人软弱，但也会唤醒心中的良知。 但良知这个东西最是伤人，凡是经历过的人都会懂的，而只存在于某些人口中，被冠冕堂皇的装饰过的，实在是不配提起这两个充满牺牲和血腥的文字。 第五烟他们几个人心中都有良知，曾被它束缚，但历经波澜后都终被打破。 因为经历过的他们都懂得，良知只是高位者的一种施舍，当他们不愿意的时候，你再怎么可怜无助、凄苦悲惨，那也只不过是高位者眼中淡漠的一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悲惨的你没有然后，因为你不配。 所以，万俟他们会反抗，会背离，会玩命的打破阶层的束缚，只为了将良知扯下道德制高点，把它打回原形，让它重新代表这世间应该有的平等与真实。 要想改变这一切，就在眼前那座城。 第五烟目光灼灼的瞄准气势恢宏的圣城，内心还是忍不住的赞叹它的伟大和那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久远深邃的底蕴味道。 “真不是硬吃几个馒头的事！”第五烟把烟头弹出窗外，讪讪的说道。 不一会楼下传来了几声混乱的尖叫和吵骂声。 “按老大的说法，没有什么从长计议，只能一力降十会的打进去才行。尼玛，功力不够啊！”他暗暗叹气低语。摇摇头拉上窗帘爬回床上打坐去了。 翌日。 第五烟在一阵浓郁的焦香中出了入定状态。 他抽动着鼻子闻了闻，“饿了。” 他拿上行李，也就是一个斜挎包，懒洋洋的走下去吃早餐。 一阵粥足饭饱后。他抹抹嘴站起身向街市中最大的那条路走去。一直走，走过叫卖的喧嚣，走过炸糕、麻团，走过安静的培训学校，走过昂贵的健身中心，走到了悄无人声处。 一座高大的古香古色的旧式门楼挡住了他的去处。 门楼高处正中有一块石雕楼牌，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古意盎然的大字，“萧氏境地”。 第五烟点着一根雪茄，狠狠吸了一口，抬头望着楼牌，浑身超能剧烈涌动，战意蒸腾，“云儿，我来了。” 第四十八章 蚍蜉撼树？ 当第五烟越过牌楼时，突然从侧方的角落里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站住！干什么的？” 第五烟微微一愣，转过头看去，只见一队衣着统一黑色武装服的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他们在离第五烟两米的地方停下来，带头的是一位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他一脸凶神恶煞的冲第五烟恶狠狠的吼道，“说你呢！干什么的？这里是禁地，赶快离开！” 第五烟愣了一下，感觉这一幕就像学校里半夜巡逻的纠察，看到不守规矩到处乱窜的学生就会咋咋呼呼的吓唬一番，而如果遇到一些不知道为啥半夜还在女生宿舍楼外转悠的老师们，则装作看不见远远走开。 第五烟望着他淡淡回应道，“找人。” 中年男人不屑的一笑，“放屁，这是你这种人找人的地方？赶快走！再闹事我们就采取武力驱逐了！”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又对周围的队员嘲笑的说了句，“也不知哪来的底层货色，估计脑袋被驴踢了。” 他的话引来身后一阵哄哄大笑。 第五烟微微一笑，也不恼怒，只是继续说道，“我真是来找人，萧家，萧云儿，麻烦你给我通报一下。” 领头中年人一愣，萧云儿的名字这几年在家族风头正盛，连他这种外围的成员也时常听到有关她的消息。 他上下打量着这一身土里土气的年轻人，细看之下，却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在他身上浮现，而这股气势却让他这位五级超能者感到不安。中年男人心里嘀咕道，“似乎有点意思。”他感觉到的，正是第五烟故意释放的超能威压。 “哼，找人是吧，先报上名来。”平时也不是没有过来找人的，但凡是能够得上资格的，哪个不是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的驶来求见，或是由家族的人直接带来的。像第五烟这样独自一人前来的，还真没见过。 “第五烟。”他淡淡的说道。 “糙！什么名字！跟外号似的！”中年男人嘲笑道。周围的队员也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第五烟表情平静，没有波澜，只是来回看着这些人，像是要记住什么。 “等着吧，但如果你敢耍我，就别想安安稳稳的走出这里。”中年男人冲第五烟阴沉着脸喝道。 说完他拿起通讯器开始向上级报告情况。 不一会通讯器有了回话。 “让他进来，找俩人跟着。” 中年男人回应后，眼神不善的打量着第五烟，好像在说你到底哪冒出来的穷小子，竟这么幸运攀上了这门子关系。 随后他指了两个人让他们跟着第五烟，就带路往里面又去。 第五烟没有在意身边监视他的两个人，只是好奇的一路打量这座传说之城，从高到低，边边角角，一会像在计算什么，一会又用手指比划着，嘴里嘀咕着什么。 旁边两个监视他的人不解的看着他异常的举动，只是以为乡巴佬进城，被这座圣城的威严给震惊到手足无措。 一路上，建筑高大，头仰到顶也看不到顶端，路上也有些许行人在走动交谈，不时会有几辆高级跑车飞驰而过，而这时两名监视他的人，便会马上驻足朝车捶胸低头敬礼，但往往这时车早已跑出去几十米开外了，可他们还是规规矩矩的敬礼，直到三秒钟后便抬起头继续若无其事的走去。 第五烟暗暗嘀咕着说，真尼玛狗奴才。 一路前行，第五烟没有闲着，他目光极速转动着四处打量，反正两个人也不管他，他索性就勾着头到处观望，不时还嘀咕几句。 两人带他走到一个僻静街边的高大建筑门口，两扇对开的大铁门静静伫立着，高有三米，上面刻画着繁复的花纹，按万俟教给第五烟的六大家族常识，他知道这是萧家素来喜欢的华丽奢侈风格。 高大的建筑，来往神情高贵的行人，还有这些常人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护卫，都让第五烟世界观焕然一新，一股打自心底而来的自卑感不可阻挠的油然而生。 这是阶级对比之下最直观的距离感，是一种贵族与平民底蕴的巨大落差。一个是积累千年，无数岁月历史下的旷世宝藏，一个是不知过往来路，不知明日何处的路边野草，岂能同日而语。 这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差别，而是超出了种族的无法超越的界限，如同天赐，不可逾越。 第五烟深深叹了口气，这种不可消磨的自卑，不是超能等级能够弥补的。 他也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疑问，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有五个，真是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能够撼动得了的吗？一个九级在他们面前也会显得十分无力吧。 “你待在这别乱动，好好等着。”其中一个人冲第五烟低声喝道。 另一个人已经整理着装走上前去敲门通报。 不一会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问清情况后又走了回去关上了门。 第五烟知道这是去通报主人了。 第五烟看着这大气磅礴的奢华建筑，还有这周围围墙高大森严的警戒，心中一定，想着云儿在主家应该地位不低，毕竟一路走来这些属于萧家的建筑里，这个也是占地比较大的一座了。 不一会，门开了。 “小烟！啊啊啊！你怎么来啦！”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索。 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可爱的家居连衣裙，正一路带风的向他跑来。 女孩青涩的容颜如今褪去，换上了一种青春无暇、遗世独立般的绝美，一颦一笑恍若天人，一言一语都仿似妙音天降，不容亵渎半分。 可如此超脱世俗桎梏的女子，竟然会对自己倾心不移，第五烟想到此处，心中再次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自己真的能够守护她吗？在这个超级势力面前，自己往日的那些玩命修炼，都显得是自不量力、多此一举了。 他突然想起背离了家族的万俟，当他今天真正站在这些家族面前时，才切实感受到万俟舍弃的是什么，而他背负起的又是什么。他才明白万俟平静的外表下，潜藏的是一颗怎样伟大的心。 当一个温软香酥的身体扑进他的怀里时，他首先想到的却是，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高了，已经可以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不放手了。 云儿，原来守护你是这么的艰难啊。第五烟闭上眼，心中在叹息着。 第四十九章 进城 “烟儿，你怎么来了！你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连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呢！”怀里的萧云儿抬起头来，一脸嗔怪娇羞的样子望着第五烟说道。 第五烟看着眼前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人，只感觉一阵恍惚，此时此刻就像在梦中般不真实。 “喂！想什么呢？是不是本小姐太好看了，闪晕了你的眼！哈哈哈！” 萧云儿哈哈的笑着，一脸的幸福。第五烟突然的到来，无疑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五烟被她的话惊醒，晃了晃神，视线重新聚焦，这才从游离的状态清醒过来，眼睛定定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自己怀里的萧云儿。 “云，云儿！我身上脏都是土，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第五烟说着就要把萧云儿推开。 “不嘛！我不怕脏！”萧云儿像一个考拉似的紧紧扒着第五烟不肯撒手。 第五烟嘿嘿一笑，就由她这样扒着不动。 “怎么不请我到你家坐坐，你打算就在直播行为艺术？”第五烟逗她。 “啊！忘了，哈哈。我们进去。”萧云儿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拉着第五烟往屋里走去。 门口的两个人皆是一脸懵逼的，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幕，确实冲击了他们的世界观。 “什么情况？”其中一个年轻人看着两人的背影问道。 “反正马上要出情况！”另一个年龄稍大的人肯定的回答他。 从大门到大别墅的正门，还有十多米的纵深。这是一条用精美雕琢的正方形黄色石块铺成的路。路面宽阔，铺满了整个院子。 正门要登上一个有五级台阶的楼梯，这才踏上门前向左右环绕的宽有两米多的长廊。 大门是厚重高大的实木门，上面同样浮雕着一幅幅缠绕繁复的精美花纹图案，花纹却是用镀金的线条笔直曲折的走成，彰显出无与伦比的华贵。 对开的两扇门上，金铜的兽头门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用红宝石镶嵌的兽眼，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外来者，不见善意。 萧云儿推开门，一阵夺目的光突然印入眼帘，第五烟不禁抬起手遮了一下眼。仿佛有一阵高阔嘹亮的圣音在他耳边响起。他隐约听到萧云儿往前方跑去，跟谁说着话。 当他适应了眼前的光，这才放下手，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如宫殿般的客厅带着巨的震撼出现在他站立的地方。 质感大气花纹细腻的实木桌椅，围绕着一张有十几米长的餐桌，桌面上摆满了金银铜质的烛台、酒杯等器皿。在十多米高的穹顶上垂吊而下的巨型水晶灯耀眼的灯光下，反射出熠熠夺目的光芒，整个大厅仿佛都笼罩在一种金银交织的奢华中，让人心生赞叹，不禁感慨财富的力量，竟然如此的至高无上。 “小烟，这是我妈，妈这就是小烟。”突然萧云儿的声音从一旁同样宽阔的会客厅中传来。 第五烟回过神，转身走过去。一位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的女人，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其他的感情掺杂，只是简简单单的打量。 “阿姨好，我是第五烟。”他摆出一个微笑，语气平淡的问好。 对于他们这些上层阶级的人，第五烟本来就不待见，更是由于万俟的缘故，带着一种敌对的心理。就算是萧云儿的母亲，那又怎么样呢。 高贵的母亲微微点了点头，随意的说道，“坐吧。”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第五烟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她的对面，这时萧云儿端来了两杯茶水，第五烟刚吃过早餐，粥喝的有些咸了，本就口渴，于是端起水杯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真好喝，云儿再来一杯呗！”他一抹嘴笑呵呵的冲萧云儿说道。 萧云儿羞蔫一笑，说了声好的，就去给他倒茶了。 “哟！我说这是哪来的人啊，这么尊贵？能让我们萧云儿亲自倒水端茶！” 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人未到语先闻，声音充满了冰冷的刻薄意味，是个女人。 但是第五烟听到一阵交叠却不杂乱的脚步，他知道来的人不止一个。 果然来的一行人有男有女，皆是满脸的高傲气质。 此时这群人齐齐并前后有序的站在会客厅中，十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瞪向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的第五烟。 第五烟没搭理他们，看着萧云儿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水走过来，满脸的紧张。 可当她看到波澜不惊的第五烟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额，她手中的茶杯时，气的笑了出来。心里暗暗的骂他“呆子”。 “来了。快渴死我了。擦，你家的水真好喝，比雪山上的都甜，就是量太少了，不如给我直接把茶壶拿来吧，我自己倒。”第五烟把水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对萧云儿说道。 “样！等着我给你拿去。”萧云儿轻轻锤了他一下，撒娇道。 这一下，不仅是锤在第五烟身上，更是重重的锤在了其他人的心上。 “云儿，坐下。”对面的中年女人，萧云儿的母亲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空气突然一静，萧云儿愣了一下，她也不傻，马上就从见到第五烟，被惊喜冲昏的激动中回过神来。各种思绪瞬间冲入脑袋，她飞快的思考着。 “云儿？”女人又叫了一声，目光随意的盯着眼前的杯子。而旁边站着的十多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好像事不关己的第五烟，此时的目光中充满了灼灼火光。 萧云儿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正了正脸色，说了句“我去拿水壶”。而后径直走开。 中年女人脸色未动，其他站着的人皆露出惊讶与思索的表情。 会客厅陷入了一片寂静，第五烟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左右打量着，不时停下目光思索着什么。 而他对面的女人则端起茶杯动作优雅的喝着水，目光清澈，腮前带笑。 不一会萧云儿端着一个茶壶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喏！”她把茶壶放在第五烟身上的桌子上。 “好嘞。”第五烟抓住茶壶就连续倒了两杯水下肚，忽然他看了看对面的女人，“阿姨，要不要添点。” 女人目光一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抬起头来，两只手一上一下端扶着茶杯，露出一个驱散了整个会客厅里凝重、蓄势待发的不安气氛的笑容，“不用，我还有，你喝。不够再让云儿去倒。你是客人，咱家这水可管饱。”女人到最后笑呵呵半开玩笑的对他俯着身子说道。 第五烟哈哈一笑，“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又倒了一杯，这次估计不太渴了，就一口一口的慢慢品着。好像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喝茶似的。 女人边把茶杯放下边笑着假装嗔怒说道，“就跟你客气过似的。” 第五烟一愣，随即放下杯子，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来家了，不用拘谨。”女人坐正身子对第五烟说。 而旁边的众人早就目瞪口呆半晌了。他们实在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太过诡异了。 “对了，小烟，”她正色问道，“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么，还只是来看看云儿？” 第五烟赶紧坐正了身子，“阿姨，我这次是来看云儿的。其他没啥事，再说我来这能有啥事，有事就怪了，是吧。” 女人静静地看着他几秒钟，第五烟也笑嘻嘻的看着她。 “那你从进城门一直到刚才，是在观察什么？” 第五十章 刀姨 “嗯？”第五烟一愣，可是心里却产生了一道波澜。 他暗自惊奇这个女人的心机与观察力，并迅速分析着是六大家族的人都有如此的计算，还只是她这样。因为这些都要汇总给万俟的。 他面无表情的回应道，“额，可能是六大家族的宏伟，让我这个底层来的人目少见多怪了吧，怕以后看不到了，就多看两眼，我回头都给画下来留作纪念。” “我叫澹台月刀，你可以叫我刀姨。”女人想了想，突然转移了话题，轻声说道。 这时在那些始终站着的人中，传出一阵齐齐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第五烟哈哈一笑，“好嘞，不过这样叫好像拍武侠剧似的，我还是称呼您月姨吧。” “不，他们都叫我月姨，天天听，听烦了，就叫刀姨。”女人摆出一些个嗔怪的表情道。 第五烟微微一愣神，他感觉今天净忙着愣神了。“那好吧，刀姨……那个初次见面，不成敬意，我先干为敬！” 说着，他就端起水杯敬了个茶礼，一饮而尽。 “我去！”在那群人中，突然穿出来个声音。 刀姨也被第五烟这番颇具江湖气息的举动，给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哈哈哈！你太逗了，怪不了云儿一直说跟你在一起可开心了呢。果然啊……”刀姨说着便开始意味深长的再次打量眼前这位不卑不亢的年轻人，又继续说道，“一身风尘仆仆的粗野，却挡不住眼中的清平，心中虽有尘世的陋俗，但久经历练，尊严存在于难以撼动的风霜雨雪。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呀？好久没遇到过你这样奇怪的人了。就像……就像在生死边缘走过几遭似的，跟那些废物不一样。”刀姨越说越激动，对第五烟反而越是好奇起来。 第五烟呵呵一笑，挠着后脑勺，“吃的苦多些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刀姨微微一笑，慢慢站起身来，“那你就在这待个十天半月的，跟云儿多玩玩，她这一毕业天天说在家闷的慌，想出门。你来了就多陪陪她吧。” 第五烟也站起身来，“好的，不过我还有事，待不了这么久，最迟后天就要走。刀姨多谢您的美意，来日方长。” 刀姨摆了摆手，转身走去，“反正还得再来，不急，不急。”她说了句不明其意的话，便离开会客厅。 第五烟看她走了，转头看了看萧云儿，嘿嘿一笑。 “笑屁笑，呆子。没看出来啊，竟跟我妈能聊的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啊！” 第五烟不明白神什么意思，“羡慕什么啊？” 萧云儿朝一旁指了指，第五烟转头看去原来是刚才一直在这还没离开的那群人。 此时这些人在互相窃窃私语，看向第五烟的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恨。 第五烟不屑的一笑，回过身冲萧云儿说。“走吧，带我参观一下你们的大庄园！” 说完萧云儿便拉着他往外走去。而身后那群人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也紧跟着散去。 一路闲逛，两个人互诉衷肠，欢声笑语不断，而第五烟却是在一心两用，眼睛不住地四下打量这座仿佛没有尽头的庄园别墅。不时还停下来思考一会，萧云儿没有注意到，只是自顾自的不停说着什么。 就在两个人正聊的正开心时，突然一阵急促得脚步声从他们前方花园的拐角处传来。 他们停下了脚步，第五烟喃喃的说道，“尼玛，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萧云儿听到了但是没有吭声，只是紧紧拉着第五烟的手，神情严肃，她也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对面的人群呼呼啦啦如旅行团般，一窝蜂的出现在他们前方。 这时萧云儿轻轻的说道，“刚才那帮人是我在家族的竞争者。 家族会对每一代的成员进行筛选，选出最有发展潜力的，作为家族支柱大力培养，以后在家族的地位会非常高，手中权利也会非常大。 我回来后，家族想对我着重培养，但遭到了其他支脉的反对，说主家不公正，要求全面考核再选拔。 他们在家族时间长，势力根深蒂固，如果其中使绊，我们家顶不住，我必然落选。家主为了让我当选，出了一计，就是与邬家联姻。 他们邬家实力要比我们强得多，而且和我们家关系近几百年走的很近，所以刚才那些人是来抓把柄的。而这些，就是邬家的人，以及我们家的狗腿子。” 萧云儿简单的说完，第五烟大致明白了什么情况，不过也就是狗血剧情的狗血套路罢了。 主家势薄想要借力，萧云儿就是他们的牺牲品。 如果她嫁过去，那么以后主家既能借邬家打压支脉，又可以利用萧云儿掌权，使主家势力日益扩张，支脉势力必定被狠狠消减。 第五烟想明白后，摇头叹气，感慨上层建筑不全是精英，也有各式各样的垃圾。垃圾，就应该被丢到垃圾桶里，而第五烟就是要成为一名清理垃圾的清洁工。 但此刻的麻烦，却是不好应对的。 对面的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第五烟以为这帮世家子弟，也讲究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阴人之道，正准备驱动超能应对，而目光也四处撒去，寻摸着逃生出口。 突然，对面的人站住了，气势一顿。第五烟心想，“我去！这是要单挑啊！我才六级，不好过关，啧啧啧。铁定要被揍一顿了。”他很有自知之明，为自己今天结局早早下了定论。 “你就是那个底层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腌臜小子？”对面走出一个神情俊朗，气势恢宏的青年男子，面色阴冷的冲第五烟喝道。 而第五烟根本不搭理他，默默地掏出烟盒打开，拿出一根雪茄自顾自的点上。心中却想着，“唉！趁挨打前赶紧先抽根烟麻醉麻醉吧，能少疼就少疼些。” 而对面的人们却被他这一举动给惊怒了心，他们堂堂顶层贵族，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没有规矩的人。这种人站在这，简直就是对他们这片土地的最大侮辱。 而前方那位青年只是皱了皱眉，语气充满不悦的说道，“这里不可以抽烟。” 但他看第五烟一个劲的使劲嘬着烟，一脸惬意的吐着烟圈，更加觉得这个人不自量力，让人愤怒。 于是态度一变十分不客气的说道，“这不是你们底层社会的菜市场，别把你们肮脏的习惯带到这里来，更不要像只虫子似的在这里恶心我们的眼睛！” 话音利落干脆，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冷漠。 而第五烟依然没有搭理他，只是埋头苦嘬。 萧云儿表情古怪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他有自己的打算，关键时刻自己会站出来为他挡下一切不可抵挡。 而对面的人只认为这是第五烟以沉默来对他们进行的无声的侮辱。 “既然这样，我就收回我的慈悲，你就让我好好看看，如你这样的垃圾，怎么敢染指她！”对面的领头人收敛了神色，浑身气势突增，一股凛冽的战意如山洪般爆发。 第五烟一愣，迅速的把烟扔掉踩灭，望着对面实力比自己高出一级的人，暗道，“来了！” 他聚精会神看着对面的男子，汹涌的超能张牙舞爪的向他扑来，而他却运转起了万俟交给他的一套功法应对。 这套功法效果只有一个，就极限压制超能，消去超能外放的一切气息，让别人无法探测到超能。 简单说来就是让外人看来你，你就是个没有超能的普通人。 “哼，故弄玄虚。”对面的人轻喝了一声，便展开身影攻了过来。 第五烟索性把眼一闭，心里说了声爱咋咋地。就准备被对方一招干翻了。 这时他突然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 “我擦！不对！云儿……”他刚想明白，就听到一声厉吒，他看到萧云儿竟然展现出了八级的超能力量，当对面一拳如闪电般攻过来时，她以更快的一脚，把年轻男子给踢倒飞了出去。 “我去！这么暴力！”第五烟一阵恶寒，而对面的一群人，则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 第五十一章 终究一战 青年男子趴地上好一会，捂着肚子被人架了起来。 “云儿，你，你什么意思！”他皱着眉，一脸惊愕对萧云儿说道。 “邬胡天！云儿，不是你叫的。家族说让我们两家联姻，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萧云儿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名叫邬胡天的年轻人，站直了缓了两口气，“哼！你以为你能对抗整个家族么？家族可不会为了你去得罪一个盟友的。况且还是为了这样一个靠女人保护的垃圾！”他指着第五烟喝道。 第五烟一听就炸了，“呀呀个呸的！什么老子靠女人保护？一我没让她出手，二你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还有脸说我？” 第五烟一副赖皮的样子，让邬胡天不禁气结。 “好，那今天我就看看你有多男人！给我上！”邬胡天恶狠狠的大手一挥。他身后的一群世家子弟早就按耐不住了，纷纷释放超能打了上去。 萧云儿一看局面就要失控，就要站出来阻止，可谁知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一旁的第五烟就如一道影子般闪了出去。一路上还不停飚着街骂，“呀呀个呸的！老子不发威，真当我是Holle Kitty啊！” 本来按计划他这次借着看望萧云儿的机会，要来刺探军情的，所以万俟不让他暴露实力，只要暗中观察，收集资料便足够了。 可第五烟到了这里才发现，他一个区区六级，还真不够人家这大家大业看的。如果是万俟就另当别论了。 此刻两方人马如两道飓风般轰然碰撞在一起。 这方只有第五烟一人，萧云儿本想帮忙，可他直接甩来一句，“男人的事，女人别插手”就把她排除了战圈。 另一方，十多个人，六级超能者也有两三个，其他都是五级。这种水平在世家里也就是个跑腿的角色。 可对于第五烟来说，已经让他捉襟见肘了。 第五烟运转起超能，白色刺目的耀眼光芒，如一轮烈日般灼灼绽放，被他双手拖起，在跑动中向上方猛然一推，光团跃向高空，并极速变换着形态。 当升到最高处时，白色冰晶凝聚的光团，已然幻化为一条三十多米长的冰晶大蛇。 大蛇片片如水晶般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冰雕细啄的身躯在空中上下翻飞，散布着赫赫威压，雪白的双眸中竖立着两道猩红色的瞳孔，向着下方汹涌的人群，射出阵阵凶光。 大蛇浑身散发出极度的冰寒气息，就像大雪山深冬时节山顶之上的寒冰，千年不化，幽深至寒！ 下方众人被头顶气势汹汹的幻化兽给深深震惊了，三十多米的身躯，在他们头顶逡巡游荡，虽不是遮天蔽日，但也给他们带来胆寒的威胁。 “哼，区区六级也放光芒！”对方也有六级，只听他们之中一人大喝一声，双手飞舞结印，一头土黄色十八米长的巨鹰在他们头顶瞬时凝聚成型，紧随其后，一头浑身火焰飒飒的六米多长两米多高的凶狼仰天长啸，踏空而上。两头巨兽与第五烟的冰蛇在空中对峙，一场混战蓄势待发。 而下方第五烟也遭受到了众人的围攻。 战团之处，五颜六色的光芒齐齐绽放，第五烟浑身像是披上了一层冰甲，透露着凛冽寒意的冰能不断喷吐，刺骨寒气让周围的人不能过于靠近。 他双拳之上被厚厚的冰霜覆盖，在人群中左突右奔，不停地格挡出拳，如雨点般的攻击紧锣密鼓的打在他的身上，被寒光抵挡一部分，又被冰甲抵挡一部分，但袭来的层层重压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轰轰的爆裂声，噼里啪啦的击打声，夹杂着不断有人被击中倒地的哎呦声，声声震耳，皆在诠释着此刻战况的危险。 空中三头巨兽已经战在了一起，不断传来野兽的嘶嚎与咆哮，声响震天，动人心魄。 巨兽以最原始的本能，相互攻击，或咬或抓或撕，顷刻间空中冰霜满天、火焰崩散、细如雨丝的尘土和着冰粒簌簌飘落，又被蒸腾的烈烈火焰在半空给蒸发殆尽。 但最终双拳难敌四手，第五烟还是倒在了四面八方不断袭来的攻击之下，而空中的冰蛇也在本能之下返回护主，冰蛇冲散了准备围而殴之的人群，对方退去，其余两头巨兽也被召回。双方再次对峙。 萧云儿已经在第五烟被多重攻击击飞之后跑了过来，扶起颤颤巍巍的第五烟，关心的问他受没受伤。 而对面也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喘着。第五烟虽被击倒，但他们也累的不轻，对面也有几个人被架着才站了起来。 第五烟缓了两口气，对说了声没事，他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蹒跚。冲对面的人恶狠狠的叫嚷道，“今天的事不算完，给老子等着，升完级再虐你们这帮菜鸡！” “哼！大言不惭，没那个实力就赶紧滚回你们底层社会去。打你都嫌脏。”领头的邬胡天不屑的说道。刚才的战斗，对方只有他没参与，显然是瞧不起第五烟的。 “好了！打也打完了，狠话也放完了，该回去洗洗消停了吧。整个院子都快被你们给掀翻了。” 突然，刀姨竟然出现在第五烟他们身后。她身后还跟着几位年龄比较大的人。有男有女气势非凡。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喝道，“还不滚回去，在这丢人现眼！” 他这话是对那群动手打架的人说的。邬胡天是客人，他没有那个权利去说教。但表露出的语气，却也很是不悦，有些下逐客令的味道。 邬胡天一看这阵势，知道今天这事算结束了，也没有逗留，便告辞离开了。 不一会，场间便只剩下了第五烟这一个外人。 刀姨排众而出，走到正被萧云儿第n次检查伤势的第五烟面前。 微微一笑，“挺有自知之明啊！要不是云儿替你挡下，你就不怕被我看不起？”她问道。 第五烟一听，便哈哈一笑的说道，“现在瞧不瞧得起又怎样？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成王败寇，岂在一时一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刀姨脸色平静目光思索。“男人有雄心壮志是好的，不过……千万别自不量力。容易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意味深长的对第五烟缓缓说道。 第五烟一愣，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也只是平静的回应她，“没实力，是自不量力，有实力，就是翻天覆地了。刀姨……”他顿了一下，转了转头，打量着这片广阔壮观的庄园，又回过头看她，“有些东西并不是一定要一直存在的，被推翻重建，也是很合理的嘛。就像你一直待在这个大院子里，不烦么？” 刀姨一听他这话，眉头一紧，目光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她微微讪笑，“臭小子！我怎么还跟你较上劲了。看来我真是闲得很了。” 她捂着嘴哈哈大笑，一点没有了优雅的风度，而她身后的人还有一旁的萧云儿都露出了习以为常的表情，“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很期待的哟！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惊喜大礼包呢？”她忽然笑容一收，颇为调皮的说道。 第五烟被她这份年龄还有的这古灵精怪给搞得摸不清她的底细，不过还回应着她，“惊喜肯定有，明年准备给你抱一大胖孙子，惊讶么，呵呵！会让你满意的！” 第五烟以调侃应对，刀姨竟没不悦，只是哈哈一笑，带着人离开了。搞得第五烟越来越纳闷，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妈是亲生的么？”他好奇的问萧云儿。 声明 临近年关，想必大家都在赶回家过年或准备年货的路上兴高采烈。 我这工作全年无休，过年也不放假，所以，这段时间各种事比较多，精力实在有限。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定时的更新，大家如果继续关注，就养着吧，全书也就一百多章，所以不会拖得太久。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关心与支持。大过年的，多陪家人吧。等回来了，有缘再聚！ 第五十二章 密谋 第五烟就这样，在一个外来者引发的混乱局面后，吃吃喝喝在萧家的这所大庄园里待了两天。 这一天，是他要离开的日子。 “不多待两天么？”萧云儿撒着娇，扯着第五烟的袖子不停的说道。 第五烟整了整背包，苦笑着说道，“我现在是众矢之的，再待下去，你妈刀姨估计也保不了我，我还是回去修炼吧。” 萧云儿笑道，“哈哈，真开心！我们小烟这么快就到六级了！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某个人在带你升级哟！”她朝第五烟扮了个鬼脸。 第五烟哈哈一笑，“那是，我这种废柴能到今天这一步全靠他了，没有他，我哪敢打上门来啊！” 第五烟脑海中此时浮现出了一个身影，一个一直为他遮风挡雨，引领他一路攀登高峰的人，一个他一直在心中默默感激的人，一个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可以生死相依的人。 “好啦！我该走了，要不都赶不上二路汽车了。你自己在家要听刀姨的话，别出去乱跑，女孩子家家的，外面流氓多。”第五烟还不忘酸酸的提醒萧云儿。 “知道了！我会等你回来的。”萧云儿会心的一笑说道。 第五烟在萧云儿陪伴下一路走出了萧家庄园，而路两旁不断出现着不明身份的旁观者，他们皆是一脸冷漠和蔑视的看着第五烟，仿佛想以这种方式为他送行。 第五烟目不斜视，一路跟萧云儿说说笑笑往前走去。 直到外城与内城之间萧家城门出口处。 “好了，回去吧。”第五烟怜爱的看着萧云儿道。 萧云儿则一脸舍不的嘟着嘴说，“知道了，注意安全啊！修炼不着急，身体最重要。” 第五烟哈哈一笑，“我知道，你放心！”而后潇洒的挥一挥手，就转身离去。 转过去的脸上，第五烟面色凝重，他暗暗想着，“云儿，我怎么能不拼了命的修炼呢，老大跟我都可是压上了身家性命的，我没什么用，只能拼命提高等级来帮助老大了。云儿，等我。” 第五烟走在外城宽阔大道上的身影，在逐渐升起的日头下，越拉越长，独行的背影却也越发的倔强坚挺。 黄昏城，玄武街。在遍布几公里的街上其中一个胡同，有一处小酒馆。 这种整日隐藏在城市阴暗处的酒馆，在黄昏城是司空见惯的，它代表着很多在阳光下不可说的晦涩含义。比如集会，比如交易，比如此时的阴谋诡计。 “这么说，他那边已经侦查好了？” “嗯。虽然不是很全面，但大体的布局构造，明处的防卫力量以及超能者的等级分布，在综合其他情报分析之前，这可以算是一个蓝图了。” “……那还需要多长时间，或者说，你还能给我多长时间去完成……” “不急，先布局，再谋事，最后才是发力，我们要的是迅雷之势，所以需要发力时务必要给与全力一击，不能让他们有丝毫还手之力，而且……务必斩草除根！毕竟，我们要的是一片新天地啊。” “我再问一次，把握有多少？毕竟一经开始，那就是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革命。我们可以拼了命的去干，但至少不会是无用功。” “条件是创造的，命运之神不可能垂降怜悯与我们，否则我们也没必要做这件事了。所以，丢掉幻想，准备战斗吧。” “国内国外之间的配合呢？需要我这边跟那边牵上线么？” “不用！你懂得这座城市它所代表的力量。你能做到那一步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事，有其他人做。” “你的意思是……这个局还有其他的人加入？” “哈哈！微生，你总是这么天真，我们几斤几两你不是不清楚，我一个家族弃子再有一些背后力量的帮助，那怎么也不可能具备掀翻六大家族的实力啊……除了我背后的人以外，我们还有盟友的。他们正在别的地方积蓄力量，时间一到，便会全力配合我们打出这决定结局的强力一击。” “万俟老大，他们的条件呢？会不会代价太大？” “代价一定会有的。没有人能真正为了理想而奋不顾身的。没有利息的诱惑，神也不会帮你……好了，今天先这样吧，回去按我们的计划小心行事。还有，我再提醒你一句，烟儿那你一句话都别说，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就是修炼，他也将是我们这盘棋的奇兵。” “好的。我明白，我不会让他分心的。一切开始以后都会揭晓的。” “嗯。那么预祝我们大事成功！” “大事成功！” 两个身影间隔十分钟，先后走出酒馆门前昏黄欲灭的街灯余光，消失在粘稠黑暗的夜色中，仿佛幽灵般在这个世界不安的游荡，寻找着自我救赎的出路。 寂月街，夜枭的“203肃夜”帮的另一处聚集地。 一个身材彪悍的男人恭敬的俯下身子，对客厅昏黄灯光下坐在一个单独沙发上的人小声说道，“老大，十大帮派剩下八个已经在暗自互相结盟了。目前看分成了两派，其中……” 沙发上的人，把身子慵懒的靠在靠背上，四肢不着力的随意放着，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不知道的还以为早就睡着了。 男子话音刚落，这个人便不耐烦的回应他，“废话少说，让六部的精锐盯紧他们的老大，其他人继续佯装准备战备，不能让他们起疑心，最后结果只有一个，你们四个人给我记好，斩首登基！” 男子身子又矮了一矮，“是！我们绝不会懈怠的。请您放心。” “嗯，我累了，你们去做事吧。” “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男子弓着身慢慢向后褪去，他身后也有几个人也在随之悄无声息的退去，渐渐隐藏在房间幽深的黑暗中不见踪迹。 微生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哪见半点疲惫。他微微撇嘴一笑，一股混不吝的贱贱气息汹涌浮现，“嘿嘿！这座城市平静了太久了，这个世界也安逸的太长时间，皇帝轮流做，今年我也想尝尝鲜啊。” 此时的微生顿霄哪还有半点书生气，清秀的外表下，一股凶狠与肃杀之气隐隐鼓动，就像一头凶兽在捕猎之前总会耐心的观察等待，时机一到，必然发出决死一击。 如今的他经过黄昏城这些日子的磨炼，他的灵魂得以重塑，他的人生已经走上了一条战声隆隆的不归路。也许，这也是条崛起之路。 而所有这默默铺垫集聚的一切，都将由最终的结局来决定。 第五十三章 回山 去往琅琊市的列车上，三号车厢包间。 “不要再叫我公子爷了，你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万俟盘坐在柔软的床垫上，冲对面斜坐在床铺上的人淡淡的说道。 这是一个面容清濯的瘦高中年男人，他一身衣着胡乱搭配着颜色，就像是从地摊上随手捡来套在身上的，不修边幅都算是夸奖他了。 这个邋遢的中年男人，正歪斜着身子随意的半靠着，突出的五官上正呈现出一副阴翳的表情。 他看着窗外，刷刷闪过的景物眼睛不眨，又似在思索。 突然，他扭动着身体，从怀里摸索出一个绿色塑料袋胡乱包裹的东西，乍一看就像一堆碎成好几块的破砖。 他把袋子放在两人之间的桌板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随即阴瑟瑟的说道，“你说这是不是无巧不成书啊，但我说这是天意，这么个让东门家世代拼死争夺的东西，竟然能落在我这个上门女婿的手上，嘿嘿嘿……” 万俟没用动，只是淡淡的注视着那包不起眼的东西。他的视线停了几秒后又缓缓收回，看向对面更加不起眼的男人。 他嘴角突然擒出一抹笑意，“阿古麝，你是一个痴情的人……不过，爱上自己的岳母这种事，也就你这种人能做的出来吧。” 中年男人不屑一笑，扭过头继续看着窗外，“世人庸俗，他们坐井观天，我就让他们看看这个井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转过头看向万俟，眯着眼戾气弥漫，“再说，我们相爱，天地不欺！” 万俟哑然失笑，“哈哈。这个我信，但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魄力与能力。一个上门女婿竟然能找到几百年未现世的家族神物，而且会用来覆灭这个家族，你真狠。” 被称为阿古麝的男人又是不屑的撇撇嘴，翻身躺在了床铺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哪有你狠啊，要灭了自己的本族，这前无古人的壮举，必定会名留青史啊……我真期待你们行动的那一天，成功与否与我无关，我只是要带阿梦出来，永远离开那个腐朽到骨子里的恶巢。” 他转过脸恶狠狠的瞪着万俟道，“公子爷，这个家族早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因为在那里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更没有什么是非正义道德，有的只是利益与虚伪。这个道理，我从入赘的第一天就明白了。” “放心吧，我会成功的，你也会带着你的阿梦远走高飞，这个东门世家，也会从此消失在历史的记载中。” 万俟闭上眼，长嘘一口气，缓缓说道。 “但愿吧。反正没法回头了。”阿古麝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咕哝的说道。 火车隆隆的行驶在平坦的铁轨上，微微的颠簸让人十分容易入睡。 阿古麝睡熟了。万俟突然睁开了眼睛，但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未动。他死死盯着桌子上的袋子，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袋子里的东西。 他的视线仿佛早已穿透了袋子，牢牢勾在了里面的东西上，目光中慢慢浸出了狂热的饥渴。 “你是我的了！”万俟用从来没有过的阴沉声音，悄声自语。 一旁熟睡的阿古麝压在身体下的一只手的食指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第五烟再次回到了大雪山前的林子口。 身后的大巴拖着滚滚尘烟飞速离去，他提着包面向林子站着，满脸笑意。 “喔～哇呜～大爷我又回来了！老头子快出来迎接！”高亢得回声在很快消失在林中，一群午睡的飞鸟，不开心的扑棱着翅膀从这棵树上飞到了那颗树上，还不满的落下来几滴鸟屎。 第五烟撇嘴一笑，把包往身后一甩，踏步走进了密林。 不一会他就来到了曾经的小木屋。 木屋还维持着原貌，毕竟也没离开多长时间。他喊了两声老头子，却没人回应。 于是他就大大咧咧的往屋里冲去。 “嘭！”门被踢开，“老头子你干嘛呢，磨磨唧唧，又喝多了吧……” 第五烟叨唠着往里冲去，“咦！人呢？” 屋里并没有人在，东西也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并不像离开的样子。 第五烟带着疑问走出屋来，又喊了两声，只有一现即逝的回声与不满的鸟鸣回应着他。 “我擦！这就怪了？”第五烟一屁股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不明觉厉。 “老头子不会的被人干掉了吧！”第五烟突然恍然大悟般叫喊道。 “我去！”他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摆出了防卫姿势，超能汹涌澎湃的在身上涌现。 “嘻嘻嘻……哈哈哈哈……”忽然一阵阴森森凄厉厉的阴笑从林子深处传来，突然出现在四面八方，像是在围着第五烟打转。 声音透露出森然的阴寒，这并不是超能的阴寒，而是一种环境中的阴寒，就像是来自地狱幽冥。 “我去！尼玛大白天还闹鬼？老头子你挂了还吓唬我，大爷的！”第五烟恶狠狠的咆哮道，身上超能澎湃涌现，白色的寒冰霍然爆发，一道道白色冰霜长龙缭绕着他的身体飞舞盘旋，阵阵森然的寒冰之气像一道盾墙似的在他周身隐然出现。 “嘿嘿嘿……哈哈哈……”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更近更清晰了，仿佛就在他这道盾墙之外。 第五烟屏气凝神，突然双手舞动，最后伸掌向天，“冰盾·金汤冰城”，他大喝一声道。 只见一道厚厚的冰墙在他身在飞速凝聚成型，熠熠生辉的菱形墙壁，闪烁着铁一样的光泽，从上到下把他护在了里面。 忽然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同时空中降下一道紫色的雷，轰隆一声就轰炸在了冰上之上，一个肉眼可见得缺口赫然出现在冰墙上。 这道雷刚去罢，紧接着一连串犹如过年放鞭炮似的紫雷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一阵滚滚浓烟之后，第五烟一身焦黑，满嘴冒烟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他咳嗽了一声一团黑烟从嘴里耳朵里呼呼直冒。 他缓了两口气，有气无力道。“你大爷的小不点，坑老子……老子拿签字串了你……涮，火，锅！” “噼咚！”又一道雷劈了下来。第五烟身上白光极速闪动，是超能在自动护主，可他已经在这道雷的巨震之下昏了过去。 无标题章节 大家伙，现在是在写不出合适的段子了。在筹划，我也在等。 抱歉。 第五十四章 历史的延承 “呦呵！还记得大爷我啊！”树林里白白胖胖的小不点一步三晃的走了出来。 第五烟站起来，身上呼呼的冒着黑烟。“你在这干啥？老头子呢？” 小不点走到他跟前，蹦起来熟练的从他兜里摸出铁质烟盒，抽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点着。 “嘶～哈～好熟悉的感觉呀！”小不点一脸享受的样子，眯着眼无比惬意的说道。 第五烟一边拍着被雷轰的焦黄的头发，一边问它，“东门家都不管烟么？” “东门？”小不点睁开眼有些惊讶道。 “哦！我没回东门家……”第五烟感觉它不想多说，也没问。 “老头子呢？不会被你给崩炸了吧？” “呵呵！我可没那个本事。人家不知道在九级多少年了，估计已经攀登到那个境界了吧！”小不点转过身仰头望着远方的大雪山喃喃道。 第五烟撇了撇嘴，表示早就知道。 “那个……”第五烟冲正一脸享受的小不点道，“你来干嘛的？” 小不点仰着头吐了口烟圈，嘴角翘起一个微笑，“练你！” 第五烟一脸懵呆，“啥！练我？为嘛？” “奉你老大我的新主人，暂称万俟东门之命，让我来练你。”小不点一脸严肃庄重的说道。 第五烟则皱紧了眉头，“老大啥时候成你家主人了？你的主人严格说来不应该是鬼尸神光嘛。你不是属于东门世家么？” 小不点又恢复了贱兮兮的表情，斜乜着眼看着一脸小白的第五烟，用教育的口吻道，“小子，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家老大已经正式叛出东门世家了。江湖上都说他是家族弃子，可实际上是他弃了整个家族……” 小不点目光移向远方寒山，“弃了一个腐朽到骨子里的腌臜大物。” 第五烟不解的问小不点，“那你呢？你不是属于家族传承的吗？你，也能随便弃离家族？” 小不点不屑的一笑，“切！不就是斩断我半身法力么！老子再有个千把年又都修回来了！” “你，你这是为了老大？”第五烟很是震惊的问它。 “我是东门家族的传承，我不仅被赋予守护家族的使命，也被赋予了另一种责任……” 它顿了顿，深深抽了一口跟它手指头一样粗的雪茄，“我奉第一代家主之命，在他日家族面临由盛转衰之际，由我纳选一位可以承担家族延续之力的族人，皈命于他，辅佐于他，重建家族，确保血脉延承。在历史的长河中，我历经两次变革，这是第三次。” “什么？两次！那就是说东门家已经有两次覆灭后的重生了！”第五烟听此秘闻，自然震惊无比。 “呵呵！我什么时候说过第一人家主姓东门了。”小不点悠悠的说道。 第五烟这下更是被弄蒙圈了。只能呆呆的望着低低矮矮却仿佛蕴藏着巨大力量的小不点。等待它的解答。 小不点将手背在身后，仰望着密林之上一方洁净如洗的天空，娓娓道来。 “第一人家主，复姓公羊，公羊世家历经八百余年，于第十位家主公羊桥梓覆灭。公羊宏覆灭本家后，改姓左丘，名我元，左丘家立世一千两百余年，于第十五位家主左丘歌覆灭。左丘瞳覆灭本家后，改姓东门，名册。 东门家直至今日，立世一千余年，有东门万俟观家族腐朽已深入膏肓，无药可救，便弃家而出，欲行历代破而后立之大计。吾风登归仙，家族初始之精灵，奉初代家主公羊破云之遗命，归随东门万俟，誓志效忠于君，助君成家族重建千年延续大计。” 它转过身来，一股历经沧桑，如渊似海般的气息在它体内蓬勃迸发。它眼神中沉淀了千年的时光，意味深长的看着第五烟道，“而你也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也是帮手。所以，我要练你，这个计划中，你很重要。” 第五烟怔怔的愣了一会，待消化完小不点或者说风登归仙大神的话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知道我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但是很重要么？” 小不点气势猛然一收，把夹着的烟放进嘴里继续嘬着，又恢复贱兮兮的表情，“放心！如果你扶不上墙，那老子就再废千把年的法力，也会把小万俟给扶上位！” 第五烟心头一紧，“额！那我一定会拼命努力的！”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思一定斩钉截铁的说道。 小不点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噗嗤一笑，“我说，你别紧张啊，慌个毛线？我就那么一说。再说了你要达到能帮上忙的实力，可不是仅仅凭努力就能办到的……就算你能做到，可时间上也不允许啊。一年的时间，一切都要到位。” 第五烟一听，兴奋劲顿时消了大半，心想自己这辈子能不能达到九级都不一定，更不要说在一年时间做到，心中失望至极。 “你别这样，跟我怎么你了似的……”小不点嘟囔道。 “不过努力是不行的，拼命地话，如果你愿意，倒是可以一试的。”小不点又接着说道。 “什么！”第五烟一听还有机会，心中顿时敞亮起来。“快说，怎么做我都可以！” “呵呵！这可是逆天而行，要付出极大代价的，你确定可以？”小不点神秘兮兮的说道。 “确定。”第五烟毫不含糊的说道。 “这不仅仅为了老大，更是为了微生，也是为了我自己。无论怎样，我都有必须变强的理由。” 小不点突然把烟一扔，淡淡的说道，“如果让你付出一半灵魂的代价呢？” “灵魂，灵魂的代价！”第五烟再次被震惊到，喃喃的说道。 “嗯哼！就是你的灵魂的一半要归别人，这个别人嘛，就是你要献祭的那个对象。”小不点解释道。 “献祭给谁？” “是你作为一个人类而不可知的存在。也许只有你死后才能见到的存在吧。反正我有这个法，就看你走不走这条路了。”小不点说完拍拍手，就看着第五烟，等待他的抉择。 第五烟沉默下来，他颤抖着嘴唇闭上眼，握紧了拳头又放松。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往下坠，沉入寂静的湖底。 “妈的，拼了！我愿意。”第五烟突然睁开双眼，眼神坚定语气坚决的说道。 小不点长舒一口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是别人死后入轮回，而你……”小不点使劲摇着头，“没人知道，一切都是未知。你，不怕？” 第五烟却哈哈一笑，“怕是怕，但是现在活着都这么痛苦了，死后再去轮回一圈，还回到这个世界，那结果不还一样么，还得继续痛苦。不如结束活着的痛苦，至少不怕再回来了。死后的事，谁知道呢？就算知道又能怎样，我们只是凡人，就算告诉我们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我们又能怎样呢？呵呵！我们无论轮回多少次，没有力量，就只能承受这个世界无尽的痛苦。所以，万俟要改变，微生要改变，我也要改变。拼了命也不怕的改变。” 他说着看着小不点，愈发的坚定。 小不点看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也没在多说什么。 “那么，跟我上山吧少年，待你下山时，这个世界都会因你而瑟瑟发抖！” 第五十五章 前奏落幕 这一天，天高云淡，风清气爽，树林里摇晃着惬意的风，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一个四摇八晃，一个义无反顾，往远方的大雪山有去。一股壮士出征的决绝迎着风汹涌席卷整个树林，而一个新的历史即将在此展开新的篇章。 远在千里之外的黄昏城。玄武街一处民房。 “大哥，都准备好了。”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光发亮，意气张扬的青年男子弯低了身子，神情恭敬的对客厅中沙发里慵懒的一个男人说道。 “啊～”男人坐起了身子，打着哈欠，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客厅正中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年轻秀气，但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狠厉阴沉，眼底深处仿佛有冤魂在嘶厉哀嚎。 他还很年轻，他站起身来，仰头看着灯光，嘴角突然泛出一个融化此间一切阴厉的微笑。 “如这个时候应该在吃火锅吧……”他突然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而一旁的年轻人深深低着头，立在一旁纹丝不动。 他知道老大有时候会突然蹦出来这种让他们听不懂的话，但他们都知道老大一定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敢去打扰。 因为上一个在老大回忆时带着人打进来的人，已经被老大亲手剁成饺子馅给和面包了，并且让他的小弟们吃的一个不剩。 “鸳儿，大家伙士气怎么样啊。”年轻男人回过神来，整着衣服边不在意的问道。 “老大，大家都等这一天很久了，今天我们203必将无往不利！大获全胜！”鸳儿满脸激动的说道。 年轻男人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只是随意的一眼，鸳儿便瞬间寒意遍生，一下就侵遍全身，身体不住的颤抖着，目光透露着浓重的恐惧。 “别掉以轻心……告诉大家。”年轻男人自顾自的整着衣服，又摆弄着梳的很整齐的头发，随意的说道。 “是！是是是！老大，我马上去交代！”鸳儿声音不住地发颤，磕磕巴巴的回应。 “嗯，不用，我是给你说的……一块吧，走。”男人说着转过身拍了一下鸳儿，就往外走去。 鸳儿赶忙跟上他，一边在他身后不住的长舒着粗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后背西装下的白衬衣早已经冰凉一片。 门外街道寂静无声，几片落叶安静的点缀着昏黄路灯下站满了人的玄武街。 微生走出门，街上众人站的笔直，见到他的到来，齐齐弯腰鞠躬，动作整齐利落，却无一人发声。 他们都很年轻，皆是一身白衬衣黑西装，黑皮鞋，头发梳的油光发亮，脸上凝聚着由朝气变异升华而成的狠厉不羁。 而此时他们手中明晃晃的长刀都在无声的宣示着，这帮年轻人夜晚出现在黄昏城的街道，绝不是检查帮容风纪。 “刀，已经出鞘！今夜黄昏城必将亡魂遍地，死鬼满天。今夜过后，这座城市只会有一个王，那就是我枭王，微生顿霄！而你们的名字，都将永远铭刻在城中的丰碑之上，你们是新皇朝的元勋！你们将用手中的钢刀开创一个新的世界！就在今晚，就在此刻，兄弟们！” “在！”人群突然爆发出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吼叫。 “出征！”微生顿霄一挥手，人群按照之前的布置安排杀向自己的阵地，这个城市瞬间就沦陷在不死不休的杀戮之中。 凌晨的玄武街起了微风，凉凉的，带着些许甜腥的味道。 微生还在门口伫立着，遥望远方地平线处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阳。 远方四周响彻整个黄昏城的喊杀声已经小了下去，渐渐归于平静，犹如黑夜的死神，跟随黑暗同归于地底幽冥。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街角传来。微生眉头一皱，一个晚上都没有放松过的身体更加绷紧了一分。 这时，一群满身血污，衣着凌乱的黑衣人，手持钢刀在街角出现，当他们看到站在门口的微生后，加快了脚步。 “老大，老大！我们赢了，黄昏城是我们的了！”领头的人是鸳儿，他满脸兴奋的朝微生喊到。 “呼～”微生此时才深深地长松一口气。他知道，就在刚才，他的命运彻底改变了。但如果从街角走出的不是他的人的话，那他就是另一种命运了。 “情况怎么样？”微生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问道。 “所有的帮派势力投降归顺的有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被歼灭，其余的按照您的意思都放逐城外了。”鸳儿答道。 微生点了点头，“你们去吧，让各堂口按之前的安排清点好各自接受地盘的账目，地盘谁占领的归谁。晚上各堂主到我这里来开会，其余人抓紧救治伤员，战死的安置在西城陵园，后天统一下葬，我们所有人为兄弟们送行。” 鸳儿领命后就带人去传话了。 微生则掏出通讯器拨通了电话。 “老大，这边一切都办妥了。下一步就开始招兵买马，扩大势力了！”微生得意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好的，辛苦了！你继续按照计划走，等我通知。”万俟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的从那头传来。 “好嘞！先不说了，我这边还得视察地盘呢，嘿嘿！” “别得意忘形啊，现在是关键时期，消息马上会传遍全国各个阶层，会有上层世界的大势力询问。六大家族的人也会关注。你要注意安全，毕竟黄昏城是一个上层世界都不愿意它存在的地方。”万俟再次提醒微生，当前形势的严峻。 “放心吧老大，等会我就下达禁行令，所有外来人员超能二级以上的不得进城。能进来的，一进门我都给他打上我们203的帮印，看他们上层世界的大人物们谁敢来挑战一下。哈哈！”微生依旧是贱兮兮的说道。 “你这家伙！好吧，你先忙，再联系。”万俟那边果断的挂断电话。 微生走下了阶梯，走在玄武街上，四处打量着，走着看着。不一会就走进了战区。 战区内血流成河，死尸遍地，各类武器四处散落着，卷了韧的钢刀，断了柄的铁锤，哀嚎的伤员，四处抬走尸体伤员的帮众，还有在不断调集人马四处张罗各大小事宜的帮会堂主，军师参谋。 每一条大街，都陷入了一片充满血腥味的混乱中。 但微生知道，过了今夜从明天开始，这个城市就会结束几百年的分崩离析的真正混乱时代，即将迎来一个新的统一。而他，则是这个时代的新王。 “这不过只是开始……”微生轻轻道，“只是，前奏已经结束，下面的正章呢？我很期待啊……”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