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捡漏奇闻》 第一章——毕业青年回老家 “大爷的，劳资再也不做工地了！拜拜了您唉。”拉上行李箱站在工地大门口，青年头也不回的向着工地竖起中指。 福建六月。正是艳阳高照的中午，热浪如同潮水般笼罩工地，人和看门的小狗都在午休，大门口没什么人，不然少不得挨骂。青年吐槽后潇洒地向客运站而去。正午，被暴晒的空气如此沉闷燥热，青年心里如释重负，步子轻快如风。 青年名叫罗怀七，一个刚毕业实习结束的二三青年。和大多刚毕业的社会新人一样，心中迷茫万千，却又眼高手低，工作不得意便想要从新来过。 青年长时间在学校宿舍和工地项目部呆着，再加上伙食尚佳，本不高的个头更显虚胖。常被笑作胖七。 回到贵州老家。胖七第一天踌躇满志，各种电话打给同学朋友们，想要叫上大伙儿干翻大事业。 “喂！大吉吗？有没有想法创业啊？”……“哦！你还没毕业哦，瞧我这脑袋，咋给忘了”。嘟嘟嘟… “喂！老宋。有没有想法创业啊？”……“我这也不会啊。”嘟嘟嘟… “喂…”嘟嘟嘟… 回家的第一天，胖七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出去，满腔壮志却似石沉大海，了无回音。看着手机银行里短短四位数，心里实在闷得慌。“这鸡毛没钱又没技术的，咋办呢…”胖七侧倒床上盯着手机心里闷闷发苦。 每天思来想去任没结果，就这样家里蹲一个星期，无所事事。好在罗怀七还算把家务操持得好，把自己老爹伺候得周到，到也没被罗钱嫌弃。 罗钱，也就是罗怀七的父亲，一个倒卖古玩的中年男人，因为到处倒卖古玩时常人踪不定。 罗钱洗漱后对胖七道：“要不然明天你小子去左家巷摆摊收货吧。” “收古董么？”胖七沉思道。 “我年轻时候的摆摊家当放在楼顶仓库，自己去找。”话毕，罗钱便回房关门睡觉了。看了看手机，已然深夜12点了，一脸懵逼的胖七到楼顶仓库翻出了陈旧的广告布，上面印着各种铜钱、纸币、铜器的图案。广告布是零五年印刷的，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图文模糊不清，稍微用点力就会破损不堪。除了广告布，还有闲置在仓库里的各类古董。胖七随便挑选了十多件轻便玩意儿放在行李箱，洗漱一番便上床卧榻。 胖七老爹很年轻时候就开始倒卖古玩，以维持这个二口之家的日子。因为从小家里就堆放满了这些陈旧的物件，所以胖七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冒，也完全不知道其中价值几何。 胖七始终不能明白为何老爹一个话语不多的人，能对着这些死物说话。本来就话少的罗钱就更少有对儿子交流。 在床上的罗怀七辗转难眠，想着明天就要去大街上摆摊收货，操起老爹以往的旧行当，难免紧张。各种问题在脑海浮现，“明天该几点起床去占摊位才能找个风水宝地；遇到东西该如何讨价还价呢；怎么才能辨别真假…”这些问题之所起会在胖七的脑袋里来来回回，是因为从小耳闻目染的影响。 胖七从小就跟随父亲摆摊收货，见过话不多的父亲因为摊位和人争吵；见过父亲买到假货时的愁苦面色；见过父亲讨价还价的样子。除了对生意经的思考，也还怀着一种难为情，而又自欺欺人的情绪，因为害怕被熟人认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读书人在街头摆摊，这实在有些丢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这样，在百感交集的心情中合眼睡去。 第二章——摆摊风波 “起床一只烟，赛过活神仙！呼～”白色烟雾从长满胡茬子的嘴中徐徐吐出，胖七便叼着13块的磨砂起床洗漱。一番收拾，拉上装着古玩的黑色行李箱便出门了。 “我去！这么早就有人开始摆摊了么”，胖七看了看手机屏幕，“才七点，勤奋！”胖七看着渐渐忙碌起来的商贩们，不由得赞叹一番，竖起大拇指。 左家巷，是盘山县为数不多可以赶集的宽窄巷子。盘山县这几年城区优化建设，把满街随处摆摊赶集的人群圈到两处地方，一处是马寨，另一处便是这左家巷了。相较发达的阳市，盘山县并未取消赶集规定，因为这星期六是盘山县周遭乡镇村落得已经济来往的重要日子，如若取消，百姓们就得叫苦不迭，再一个，这也是几百年以来的习俗了，大家赶集的习惯没法更改。 “谁这么霸道？占着茅坑不拉屎”，马路边的人行道上，一根绳子栓着石头和木板就占据了两米多的一个宽敞平台。胖七用脚将占摊的信物顺到角落，大大咧咧打开行李箱摆起摊来。 胖七的隔壁是一个卖膏药的女贩子，还有一个卖水果的女贩子。她俩盯着胖七摆摊行径，眼神怪异，脸上却不为所动。胖七将广告布撑起，两位便觉得新奇，和胖七搭讪道：“小兄弟啊，你这是卖什么东西啊？”胖七初来乍到，不敢不接上前辈的话，道：“收古董，收古董！” 两位前辈脸上戏谑调侃：“哦，卖假货的骗子！”胖七冷不丁被来这么一下，有些慌乱，但又不知作何解释，只好悻悻然朝二位尴尬地笑。 两位大婶见着小子半天也憋不出个屁，就看向破旧广告布和箱子里的古怪物件，对他不予理睬。 不得不说，新奇的事物总是吸引人，才摆摊十多分钟，胖七的摊位陆续有人上前围观。“小伙子，你这是做什么的啊？”“小伙子，你这是卖还是收啊？”好奇的询问一股脑砸向这位年轻的摊主。胖七有些发懵，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会重复“收！收！收……”问不出三七二十一的好奇路人，只看向胖七的摊位的物件，便不再寻话了。卖膏药的摊主瞧大伙的注意力都在别处，直接开启大喇叭放杀手锏，喇叭喊着：“苗家毒癣膏！专治皮肤痒！眼睛痛！关节痛！皮肤痒，使力扣吗？大人扣！娃儿扣！半夜起来坐起扣吗……” 巷子里陆续来了乡镇里的农人，带着应季的蔬果和少见山珍、药材而来。胖七看了看手机，八点了。 “让开！收拾一下去别处！”一位身着黑色纱裙的年轻女人对着胖七厉声喝道。 披头散发的样貌颇有气势，见这位不懂规矩的小子还没反应，她继续道：“这是我的摊位！你挡着我了！” 胖七哪里亲身经历过这般市侩场面，出师不利的他差点没用上工地总工教授的“烟搭桥，酒铺路”法子，给这位发怒的女人递上一支磨砂，想起这是位姐姐，还是作罢。 “我就占一米宽，就一米宽，绝对不影响姐！”胖七一脸祈求之色。 “不行！我家的摊位大！快收拾了走开！”女人刻板的脸上有了些许怒色，不肯妥协半步。 “姐，姐…我就占一点，就80，不60公分宽。”胖七一边比划着宽度，一边祈求，手里的宽度比划得越来越小。 黑纱散发女人或许听了好几声诚恳的“姐姐”，稍微和声：“我这摊位比较大，这边还要停放摩托车，你另寻其他地方摆。”话撂下，就转身回到店铺内。 胖七抬头看了看店铺名——《丧葬百货》。胖七心里叫苦连天：“现在都八点了，我去哪儿啊…”看着街道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摊位，不知去处，只好将摊位移到卖膏药摊位的后方，在一面小广告墙下安顿。街道上的摊位都摆放在路边，退居二线的胖七看起来有些不和常理的别扭。 “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哩，这家人可不好说话哩，上次有个老人家在这里卖土豆，直接就被掀翻咯，老人家好苦哦…”卖水果的大婶话还没吐槽完，黑纱女人搬来了一张小黑色木桌，摆上蚊香，杀虫剂等。 水果大婶见黑纱裙女人回店铺又开始了吐槽。 将近中午，依旧是有人陆续围观胖七的小小摊位，但是并没有做成一单买卖。围观的路人都是在向胖七询问这种东西你收不收，那种东西你收不收？模棱两可的描述让胖七听不明白，只能回答他们：“凡是老东西我都收！”经验不足，胖七只能这样回答。 下午，东西朝向的左家巷子还在太阳的怀抱中，不见一点阴凉。无数次的问答让胖七口干舌燥，想着今天竟然滴水未进，肚子空空。向卖水果的大婶买了串葡萄裹腹解渴，大婶还送了四个果子给胖七。胖七看着这位吐槽不断的大婶，尽觉眉清目秀。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老板，这个你要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问道。 “老板！卧槽！居然有人叫我老板！哈哈哈……”胖七心里暗爽，转头抹了抹嘴角，笑问：“什么东西，小兄弟，给我瞧瞧。” 小孩手掌摊开来，是一枚泛着着金属光彩的硬币。接过手，胖七端详一番，是一枚反***七十周年纪念币。 “卧槽！终于要开张了么！这特么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哈哈哈”胖七心里乐开花，问：“这个你要多少钱，七十块行不行？” 小孩一听，心想这玩意居然可以卖七十块！ 满心欢喜的两人顺利成交了。胖七之前的所有曲折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嗯，这颗葡萄真甜”胖七乐道。 开张，也仅仅是开张而已，一直到下午五点，再没有一单生意眷顾胖七。“收摊回家！好歹也算开张了，开门大吉啊！”满心欢喜的胖七麻利地收拾好，回家了！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第三章——出师不利 “回来了，怎么样？”呼出一口烟，罗钱看向胖七。 “嗯…别提了就一单买卖”无奈的胖七看向自己老爹道。 把摆摊的家伙事儿放回房间，胖七从口袋掏出今天刚收的那枚反法西师七十周年纪念币，胖七小心翼翼递到父亲手中。 “多少钱来的？”接过手，罗钱笑着问。 “七十！怎么样，有没有赚头？”胖七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的父亲问道。 “七十！”罗钱波澜不惊的面孔出现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打趣变成额头紧促眼神上瞟罗怀七。 “糟了，八成是个赔本买卖”，胖七看着父亲的表情不由想到。 拉了张椅子坐到父亲对面，喝了口水道：“我这不是看到上面不是写着七十嘛，所以就出价70块给他买下了。” 罗钱没有再看胖七，其身不耐道：“你仔细看看，一般纪念币的收购价不要超过面值的110%。”点上一支烟，罗钱又转身道：“那本《清钱交易价格参考》看看，把铜钱有那些局造，那些值钱的记住。” 胖七看着手里今天收的纪念币，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因为自己的一时激动，错把纪念币上写的很大的70看成是该币面值。胖七瞪大眼睛，看见70右下角写着1元。 “坑爹啊，这种操作不是只有视频包装袋才会用的套路么？” 按照市场价格，这枚反***七十周年纪念币以一块一毛的价格收购才能有得赚。这枚高价收购的纪念币让胖七足足亏了六十几块。 胖七叹了口气，暗想：“出师不利啊。”起身将那枚不值钱的纪念币放在行李箱内，全当作摆摊样品了。 晚饭后，胖七就拿着那本《清钱交易价格参考》开始了研究。 清钱，秉承天圆地方的理念，外形为圆形，内有正方形的孔洞。清钱也就是铜钱一种。 清帝12位，分别是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皇帝、康熙皇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嘉庆皇帝、道光皇帝、咸丰皇帝、同治皇帝、光绪皇帝、宣统皇帝。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清钱中以努尔哈赤天命明年所铸“天命通宝”和“天聪通宝”较为稀少；再者为咸丰年间所铸“祺祥通宝”；其次…… 所铸清钱为满汉文，一般正面为汉文，后面为满文，后面所记是产于某局，正面汉文则写明铸造年号。 胖七将书籍盖住脸道：“这么多局造，短期内怎么记得完呐”随即瘫软在椅子上，开始打盹。 咚咚咚… “胖七，去开门”，罗钱听到有人敲门喊道。 “来了”胖七应声跳起开门。 “老罗，最近…”门刚开，未见人先闻声。来人见开门的不是罗钱，改口道：“哟，这不是胖七嘛，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边说，边拍着罗怀七的肩，仔细打量着这个小侄。 “刚从福建回来不久…”罗怀七一边和自己黄叔寒暄，一边将他带到罗钱的工作室。 “黄叔”，矮个精壮的男人，虽然比罗钱小几岁，但是很显年轻，岁月没有再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罗钱是黄兴在古玩行的领路人，两人常有生意往来，所以胖七是黄兴看着长大的。 “老罗，你家胖七又长胖了，哈哈…”黄兴爽朗的笑声从工作室内传出。 罗怀七摸摸自己肚子，暗自腹诽：“怎么谁看见了自己都说又胖了呢？”拿着书，在电炉旁又研究起来。 “找我什么事啊，搞到货了？”罗钱看着来人问。 男人自顾坐到一旁不屑道：“现在哪里那么容易出货，又不是十年前了。”黄兴将凳子朝罗钱靠了靠，一脸神秘的细声道：“我前天下乡铲地皮的时候，听一个老头说他父亲在年轻时把一罐袁大头藏到了一个山洞，一直找不到，要不我们…” 晚上十点，两人从房间走出。 “胖七，黄叔先回去了，你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黄兴喝了杯水便离开，没作过多停留。 “准备什么？去哪里？”胖七一脸懵逼，看向父亲问道。 “准备一套厚实衣物，锄头和铁锹就可以了，其他的在路上买。”罗钱交代一番后，便去楼顶取工具去。 胖七还是很懵啊，这到底去哪儿也不说。稍稍考虑：“反正明天没事做，管他呢，当是旅游便是。”不再考虑，胖七回房找出在工地上干活时穿的工作服。 这时罗钱低声道：“这事得管住嘴，别到处说。”说这话时，平时不苟言笑的罗钱更显严肃。 胖七在房间内也是心头一紧：“难不成这是要去挖…不是吧！这可是会被坐班房的…”胖七本就是个涉世未深的雏鸟，越想越觉得不安，越是不安，越往犯罪边缘去想。胖七也看过各种盗墓小说，没想到自己居然要去实践！ 找出衣物和登山鞋，装配进袋子。 胖七在床上辗转反侧，有些兴奋，有些慌张。兴奋是因为对神秘宝藏的觊觎，慌张是因为心虚。 第四章——访山问路 胖七一觉自然醒，虽说是自然醒，但是现在才六点二十。可能是因为未知的冒险所带来的兴奋，让自己的肾上腺素提供了充足的精力，若是平常，不得太阳晒屁股才会彻底清醒。 “给我一支烟，赛过活神仙！”胖七摸了摸床头柜上，空无一物，立刻起床找烟。 “老爹，不是要出门么？怎么还不起啊？”胖七揉了揉眼睛，朝父亲房间喊。见房间没动静，胖七提高了音量又喊：“老爹…” 只是话喊了一半，罗钱就怒喊：“这才几点，一会要去商店买东西，商店开门了么？急个屁！” 胖七讪讪然，摸了摸头，觉得是自己想得不周到，灰溜溜的找烟慰籍自己，洗漱去了。 八点，罗钱准点准时的从房间出来，看着胖七准备妥当，喊到：“既然你已经准备入行了，就要锻炼身体，不然瞧你那肚子，跑都跑不动，更别提上山下山走山路了。”罗钱上楼，招呼罗怀七一起。 所谓的锻炼身体，就是跟随父亲打拳。楼顶为了防水和存放东西，就做了顶棚，罗钱经常光着膀子在楼顶练拳健身。罗钱打拳二十多年，也不见肌肉勃发，依然一身横肉，胖七显然是遗传了自己的老爹。 罗钱，胖七相对而站，间隔2米。“站如松！”罗钱喊道。罗钱边喊变示范。“不要把下巴抬太高，要稍微含首；不要翘屁股，把身体端放胯上。” 胖七照着父亲做，学得有模有样。胖七上学时因为诸多原因，罗钱并未过多教授这套拳，只有在放假时，罗钱才会教胖七一些拳架子。 半个小时，胖七掌握了一个站姿，虽然内容简单，但学起来很是不易。吐出一口浊气，两人下楼准备出发。 皮卡车停在小店旁，胖七下车买了几桶泡面、面包、压缩饼干，还有一大桶矿泉水。简单的速食食品，可以支撑两天的食物，当然少不得多买几包烟。采购完这些吃食，开车又朝黄兴家而去。 一路七拐八绕，在一处山脚停下。黄兴准备的装备就齐全许多：一把矿镐、小铁锅、蜡烛、头灯、帐篷、还有一捆20米的粗麻绳。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塞到皮卡车的货箱上，并用深色布料盖住。 一切准备妥当，临走时还装了一瓶高度苞谷沙。 盘县上高速。“胖七啊，知道咱们要去干嘛么，嘿嘿。”黄兴看着这个小侄，不经调侃的问道。 “是不是去挖墓？”胖七两眼放光看向黄叔。 这话刚落，一记板栗打在胖七脑袋上。“臭小子！我们是去山洞，不是挖人祖坟！别乱说话。”罗钱单手开车，腾出另一只手教训胖七。 “哈哈，你小子想啥呢？”黄兴幸灾乐祸拍腿笑。胖七挨了一记板栗很是吃痛，还是忍不住问黄叔这一趟行程和目的。 土制改革时期，大量农村地主的田土充公，重新分配，除了分配土地，还有家里的财产。难以搬运的财物没有办法，只得认命分配，而一些小巧轻便的值钱之物，就被藏了起来。 这消息也是黄兴在莫阡下乡铲地皮时打听得到。 在黄兴街头摆摊铲货时，老头发现大头现在价值颇高，才不经回忆起来。 老头也曾暗自一人去那山洞寻找几次，连自己儿子也安排去找，可是几次都未果，不得已放弃寻找。于是乎详细的地点在黄兴的香烟攻势下便问了出来，之后就有了这次行动。 下高速，三人直接杀到莫阡古镇，今天莫阡正是赶集日，街上很是热闹。香烟攻势下，很容易便问出了田坎村，驼峰山所在地。三人都不是本地，加上口音问题，这地址是问到了，但是乡村道路上没有指示牌，人也很少，三人还是不能找到具体的位置。 田坎村，唯一的小商店，黄兴下车问询驼峰山具体位置。 “老板，买几瓶水，要冰的，这个天气太热了。”黄新朝店里喊，因为乡村小店没有太多生意，老板娘还在午睡，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起来。 “三瓶冰水6块！”妇人很是不耐，夏困被打断，心情自然不爽。 “美女，请问一下那个驼峰山怎么走啊？”黄兴谄媚笑望着这妇人。老板娘美么？当然不，套路而已。 妇人听清这位口音不像本地的，还问路，张口道：“我觉得你还要买两瓶冰水，天气太热，口干舌燥。 ”黄兴一愣，随即理解，再从裤兜掏出五元“美女不用找了”。 如此，妇人有了心情，笑道：“往东走出村两里路，路边有口井，跟着井边小路上山，翻过去就到了。” 收了五块钱，老板递过两瓶冰水。黄兴再心里重复一遍路线后笑到：“谢谢美女咯”。 美女和冰水，在炎炎夏日，很是解暑。 皮卡车停在井边的大马路上，在过往没有人时，三人将装备放在背包里。在马路边，光天化日下脱衣换装。黄兴的红色本命年内裤很是扎眼。 换装完毕，背上行囊，寻着小路，三人向驼峰山进发。 第五章——体力透支 贵州，地属云贵高原，以奇特的卡斯特地貌闻名遐迩。重重山峦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山的那边还是山。山于山之间偶有一尺宽的泥泞小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形成山路，若是人迹罕至深山，便举步维艰。 “我还行，休息一下，你们走前面，”坐躺青草垛上，点一只烟。 看着这俩中年男人头也不回，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我靠，早知道就不逞能了，不仅背帐篷，还作死提这桶水”。 片刻，胖七就快看不到两人身影，只能艰难地跟上。罗钱在前开路，朝着灌木稀疏间隙往前蹿，手里的工兵铁锹不时响起，动静不小。在后的黄兴手拿肩抗着挖土掘坑的工具，剩下的就全交给队伍最后的胖七。 一路蜿蜒蛇行，所过之处不少荆棘拦路。胖七胳膊和脸上被刮了不少血痕，加上他十分容易出汗的体制，伤口撒盐，在队伍最后放咿呀叫唤。 日头渐落西山，终于一行人爬上了这座山顶，山顶树木稀疏，得以呼吸新鲜空气的胖七瘫倒石头上，再不想动分毫。 “你小子这体力太差了，简直是个累赘，若只有你爸和我，早就到驼峰山了。”黄兴看着太阳落山，完全没有欣赏这一美景的心情。 等太阳落山后，茂密的山林会更难闯。罗钱站在山顶，望向对面的驼峰山。被太阳蒸腾的湿气，因为太阳落山，温度降低的原因，在驼峰山腰莹莹环绕，形成薄薄雾气。 “对面山腰处有一处凹陷，洞口应该就在此处。”罗钱手指所指处，裸露的青石山体缝隙有几颗灌木，下方凹陷处被一小片竹林覆盖，偶有矮小杉树掺杂其间。 休息了半小时，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在过一会儿，天将全黑。胖七休息了半小时，依旧没有从急促呼吸中恢复，深呼吸了几口，慢慢地坐起身，再次深呼吸，才站起来，若立即起身，免不得头晕目眩，在险峭的山顶，头重脚轻的状态着实危险。 上山容易下山难。胖七两腿直打哆嗦，尝试拉住身边的树木枝桠蹲着下山，踩在松软的杉木针叶上，没注意到右手拉的是枯枝，直接翻到地上，滑出几米，逮住藤曼才止住身形。 “我勒个亲娘啊，差点就挂掉！”胖七两手拉住藤曼惊呼。手里提的一桶水撒丫子朝山下滚去。 “黄叔！水！”胖七大喊。桶装水越滚越快，如果摔到山脚，肯定破掉。 “你小子注意一点，砸到人怎么办？”黄兴用脚堪堪挡住了桶装水的去路，就朝胖七呵斥。 ”你们注意一点，快看不见了！胖七把头灯拿出来”走在最前面的罗钱喊道。 “你们走慢点，我跟不上“胖七朝下喊完，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头灯带上，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朝队伍靠拢。三人休息几分钟，整装待发。 一个小时后，三人基本没怎么用脚走，完全凭靠杉树针叶滑到山脚，比爬山快得太多。”我们争取1个小时爬到洞口，找个合适的地方吃饭！” 罗钱抬头看向山体左方道。听闻一会儿可以吃东西，胖七和黄兴兴奋起来，卯足全身力气，爬向驼峰山山腰。有了刚才爬山的经验，加上笨重的水交付到黄兴手里，胖七手脚并用，比起方第一次爬山，要快上许多。 洞口处。 “泡面真香，没想到泡面会如此好吃。”胖七一口压缩饼干，一口泡面往嘴送，饼干屑随着话语飞溅。 罗钱、黄兴二人并未对泡面青睐，只是喝水较多。罗钱走到俩人旁，看着吃相难看的二人，“别吃得太多，一会儿还要干活，吃完把火灭掉”。说完话，罗钱身先士卒，朝洞里探去。 看着罗钱动身的黄兴，连忙喝完泡面汤汁，起身向胖七交代一番，也动身跟上。 胖七还没从饱腹的幸福感中缓过来，发现自己只身一人呆在这儿，四周只有虫鸣，不禁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跑向洞口，又折返火堆旁解开裤绳，尿熄了火堆。放下背包和帐篷，轻身简装向山洞深处探索。 山洞因为地质活动，山体内部塌陷，多年的雨水侵袭和风化使洞口边缘的山石脱落，导致这个无名洞穴的入口很大，像似山腰处开了一个天窗。 随着胖七向下探索。一块块脱落的巨石躺在洞口不深处，相互依偎着，并未朝洞穴深处塌落。胖七爬上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往洞里深处探照，奈何头灯是那种聚光型，光的射程很远，却散发不开。就在胖七照射探索时，洞里传来罗钱的声音“把东西都带下来，有塌方滑坡，慢一点。”胖七听不真切，只是听到带东西下去。胖七缓缓回身，爬下巨石，出洞拿装备。 第六章——人迹 重新返回到洞口不深处的巨石旁，脚下是垮塌的土石，这些土石呈滑坡状倾倒洞窟深处。 往洞窟向下，胖七只能以“之”字型路线前行，他可不敢直线向下，万一导致土石滑坡，看着洞窟咽喉处的巨石，胖七咽了咽口水。 胖七脚下时不时有石块因为松动而向下滚落。”胖七！注意脚下，别把石头弄下来砸伤人！说话也小声点！”罗钱的低沉声音传到胖七耳中。听到罗钱的警示，胖七不得不谨慎许多，下行速度再次放缓。 每向下走“之”字，胖七都会驻足观察深黑的洞窟四周。胖七赫然发现在他的右方，有一堵石块堆砌而成的墙，石墙因垮塌，只剩两米来宽的一堵。 胖七慢慢靠过去观察，墙高一米八左右，比胖七高一点，其间还有几块空洞处。犹豫片刻，胖七大胆的伸手进去，想看看这空洞中是否留藏有宝贝，稍一用力，墙中的石头落地。“卧槽！通了？”胖七头灯往里探照，原来墙是双层，内里一层用石块堵住，方便从里往外观察，也可以将黑洞洞的枪管对准外面。 胖七也不再担心脚下是否滑坡，只是向下低声道：“注意石头，我要下来了！”然后扶着墙根直线向下。没一会，到了墙根断裂处，也到了洞窟中部，滑坡的土石戛然而止。 地面全都是散落一地的砌墙石块。“嗯？这是啥？”胖七好奇地翻开石头，一处火堆燃烧殆尽残渣映入眼帘。胖七的疑问引来其余俩人。 “这个洞窟有人住过的痕迹，刚才在那边还发现了一个人为砌筑的石台。”黄兴低头说出自己的发现，自顾扒拉遗留的火堆。 罗钱细细打量石墙道:“这个洞穴曾经有人居住过无疑，但是滑坡的土石掩盖了大部分，需要挖掘一番，仔细查找。”三人将各自的发现交换信息。这个洞窟因地下河冲刷，地下河上部塌陷，导致驼峰山内部中空，加之长时间的低质活动导致这个洞窟的出现。这些人类居住留下的痕迹很可能是解放前，百姓为了躲避土匪留下，也有可能就是一个土匪窝。 三人汇总交流后，罗钱分派了各自任务：黄兴去堆砌的石台寻找；胖七绕到这堵墙后探查；罗钱则再次寻找是否还有未知的分洞。三人的目标直指那一罐袁大头！ 袁大头，是本土叫法，在古玩市场叫做银元。决定一个袁大头价值几何的有决定性因素:品相。品相即为一个古玩的完好程度。袁大头上的字体清晰；袁世凯的人像图案完整；背后的麦穗花纹完好；表面没有划痕破损，边齿没有磨损；再加上整体没有锈蚀氧化......如若满足以上条件的袁大头，其价值十分可观。其二：版别。袁大头有民国三年造、民国八年造、民国九年造、民国十年造。其中以八年造最为稀少，价值最高。其中版别还分三年“O”版，八年开口“贝”，九年精发，十年竖点年......袁大头的价值从几百块到几百万不等。贵州湿气重，绝大部分的袁大头都会被氧化锈蚀，那一整罐袁大头，品相绝对不是很理想，但是其中的版别是未知的，这是它吸引众人的原因，但其中最吸引罗钱和黄兴的是那未知的罐中有可能藏着贵州特有的银元：“贵州黔宝”、“竹版币”、“汽车币”，其价值极高！这些东西在以前都统称袁大头，不分彼此，很有可能在那一罐中有那么一枚出现。希望，带给众人无限动力。 胖七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屏幕显示凌晨1点。洞里不时传来掘图刨坑的声音，尘土漫天，洞内不通风，尘土挥之不去，在强光头灯的照射下无所不在。胖七呼吸有些困难，一直在吐口水。罗钱、黄兴二人呵斥胖七不要如此做作，说那是蒸腾的雾气。胖七的衣衫被汗水浸透，拿铁锹的手已经气泡。精疲力竭的胖七点上一支烟，扔掉工具去查看罗钱的进度。罗钱在洞窟边缘爬上爬下，这里铲，那里挖的。“老爹，有没有线索？”胖七吐出一缕烟道。罗钱回头说：“扔只烟来，烟盒空了。”罗钱接过胖七扔来的烟，坐在石头上点燃，叹声：“没道理啊，不会藏在低处的，会被土石掩埋的地方应该不会藏”罗钱像似给胖七说明，又似自言自语。胖七靠向罗钱身边，蹲下身思考道：“那个老头给黄书说过，他家两代人都没找到，如果放在洞里高处石缝间，肯定已经找到了，所以应该被埋在土石下。”胖七说完，看向罗钱，询问自己的思路是否正确，罗钱没有赞同，也没否决。俩人的观点相互印证，相互否决。“我去看看黄叔那边。胖七起身将烟盒里的一半递给罗钱，往黄兴哪儿去。罗钱继续在有可能藏下一个罐子的地方探索。 黄兴已经脱掉上衣，光着膀子用矿镐猛挖石台。石台已经被挖得七七八八。胖七看着如机器一刻不停的黄兴笑道：“黄叔，有没有什么发现？”黄兴立刻停下，从左脚边的石块上拿出两块残破的瓷片，还有一个瓷质瓶塞的东西递到胖七面前“就看见这两个破玩意，也不知道那老头是不是忽悠我。”胖七接过手中端详一番，实在看不出啥名堂，放回石头。 找了块平坦的地方，胖七支起帐篷，不忘在帐篷周围用石块把帐篷围上一圈，防止滑坡的滚落下来砸中脑袋。“真佩服那俩人的体力，不行了，我得躺一会儿。 第七章——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冷，唯一的感觉就是冷。胖七不管在哪儿都是雷打不动，鼾声不断的主，只是汗水湿透的衣衫和洞中寒冷湿气还是叫停了他的鼾声。“卧槽，好冷！”睁眼的瞬间，胖七直接翻出帐篷跳脚骂。两盏头灯照射过来，随即转过去。胖七找到头灯和香烟，点燃一支烟，终于不再那么冷了。洞里的挖掘声从未停止，胖七被此刻洞中翻天覆地的景象惊呆了，感叹道：“你们没休息？”想来话就不多的罗钱嘲笑道：“哪像你小子，睡得比猪还死。”黄兴则在一旁附和。“几点了？”胖七看着二人问。见没人理自己，从裤兜里扒拉处手机，“三点四十多了，我睡了两小时左右。” 洞中的土石完全被翻了一遍，这里一个坑，那里一个口，甚至几块大石根部都被掏空，胖七怀疑，自己现在用上全身力气，就能让石头滚洛洞窟深处。深处是纵深断崖，约三米有余，下面还有刺骨潭水。人力不可及处，不在挖掘范围内。 胖七拾起铁锹，并非想要卖力挖掘，只是太冷，运动会让身体暖和起来。熬夜，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的精神和身体实在吃不消，磨洋工是胖七唯一想做的事，不能因为偷懒又被两人嘲讽。 黎明时分，依稀可见洞口处有微弱的光透进来，虫鸣渐若，鸟叫声起。铁打般的罗钱和黄兴两人终于停下来。两人并未言语，显得十分沉闷。点上一只烟，罗钱看着黄兴：“不会被那个老头耍了吧。”依然攥着矿镐的黄兴回忆道：“当时那老者问起袁大头的价格，回答他后，他一脸可惜的神情骗不了我，应该是真的。”两人沉默无言，希望多大，失望越大。一只烟的时间，罗钱起身道：“东西收拾一下，趁还没天亮，我们下山，以免被人发现。”胖七听到这如蒙大赦，麻溜地开始收拾打包。罗钱二人见状，摇头苦笑。 收拾得差不多，罗钱动身钱不忘将垃圾装袋带走。胖七不解，心想“平时也不见他那么爱护环境啊，怎么…”罗钱看着不解的胖七语重心长的教训：“不留痕迹是基本操作”黄兴见他不明所以，拍拍胖七肩头，打趣道：“慢慢学，这里面学问多了去了，哈哈哈”。 罗钱和黄兴在前，胖七垫后。“你们等等，我放一下水”，胖七话很急，生怕二人走远了。“你这小子，懒牛懒马屎尿多！”黄兴骂骂咧咧的也跟着解开裤头。这人啊，就是群居动物，有样学样，水源成三。黄兴边放水，还直勾勾盯着胖七水源处。胖七被盯得害臊，转过身继续。“咦！这里还有一个洞，不仔细看还不知道呢”，有了新发现的胖七将头灯的光照向里面，依稀可见里面场景。“会不会藏在这里面？来找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大洞，反而会忽略这种地方”。胖七不想进去，这些藤蔓上沾染了自己的腌臜之物，他可不想弄的一身骚。黄兴和罗钱听闻胖七的言语，重新燃起了希望，用铁锹劈砍手指粗细的藤蔓，不一会儿一个半人搞的小洞出现众人眼中，胖七身先士卒钻入其内，罗钱和黄兴随后。洞口狭窄，内部却宽大不少，相较下方的洞窟的湿寒，这里有些闷热。“还有蝙蝠呢！这么大只！”还没见过像鸽子一般大的胖七惊呼不已。一个个蝙蝠收起翅膀倒挂在洞的上方，密密麻麻，很是瘆人。“别大惊小怪”，罗钱踢了一脚胖七屁股，然后往深处探去。“它们不会咬人的，你不要去惊扰他们。”黄兴也提醒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胖七没有理会二人，拿出手机就是一顿猛拍，想着一会儿发到朋友圈炫耀一番。手机的闪光灯让蝙蝠开始不安，发出吱吱声，并开始小幅度的摆动倒挂的身体。胖七觉得这样一个角度的照片不能满足朋友圈的猎奇心，捡起一块石头，猛的砸向蝙蝠群，一瞬间蝙蝠炸窝了，洞内充斥着尖锐刺耳叫声，秘密麻麻的蝙蝠扑腾出洞口，吓得胖七连忙蹲下抱头。“你小子有毛病啊，被抓一下要去打疫苗，你忘了两只胳膊抬不起来的时候了？”罗钱努道。胖七还是不敢起身，等听不见洞里恐怖叫声后才放松自己紧抱头颅的双手。“卧槽，吓死我了！”胖七悻悻然，点上烟来压惊。“东西找到了，赶紧下山离开。”罗钱打开胖七背上的包，将一个罐子装进去。胖七感受了一下背上的加重，大概有十来斤。“有了？有了！”胖七兴奋的喊问，看向罗钱又看向黄兴，至于掉在地上的烟，现在不值一提。“你小子行啊！神尿！”黄兴用力一拍胖七肩头笑道。黄兴脸上猥琐笑意让胖七更是发怵。“行了，赶快下山”罗钱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向二人发号施令。 不知怎地，胖七下山的行动轻快不少，紧跟着两个长辈，就连荆棘划破皮肤也未尝喊疼。一个半小时左右，三人来到泥泞小路上。手机勉强有了两格微弱的信号。罗钱卸下身上所有的装备朝水井走去。“黄叔，我爸咋撂挑子走人了？”胖七疑惑地问向黄兴。“他去探路了，若马路上没人，一会儿便打电话来，那是我们才能出去。”黄兴情绪高涨，没有打趣胖七，耐心解释道。 不一会，黄兴的手机开始震动，并未接听，黄兴迅速挂掉，回头向胖七小声说：“赶紧走！”。两人捡起罗钱卸掉的装备，向大马路上的汽车快速靠近。除了胖七的背包，其他全部装备和工具扔到皮卡车的货箱，用深色防水布遮盖好。上车后，罗钱和黄兴迅速将衣物脱下，胖七看着没有询问，只是跟着照做，将一身衣物褪去。三个大男人，在一个小车厢中就这样脱得只剩内裤。 第八章——买椟还珠 “老罗开开窗，太闷了。”横躺在后座上的黄兴拍打驾驶座椅道。车窗降下，罗钱发动汽车直奔莫阡镇。路上，胖七也从自己老爹哪儿得知快速换衣的原因：三人沾满泥土的衣服与常年耕作的农人差异太大，容易引起怀疑。 罗钱将车停到一家羊肉粉馆。“下车吃点早餐，然后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发车回盘山县。”罗钱将接下来的行程大致安排好后，率先下车走向早餐店。胖七下车刚关上车门，发现黄兴不为所动，胖七拍打车窗问道：“黄叔，怎么了，吃早餐了。”黄兴轻抬眼皮，又摇了摇手臂，表示不去。“吃羊肉粉啊，加粉、加肉、加杂！”胖七边拍车窗边诱惑车内黄兴。“我不太舒服，头晕，好像发烧了”黄兴有气无力，细若游声。“羊肉发汗驱寒呐！”胖七依旧没有放弃，想到自己父子二人吃独食，着实不好。黄兴扛不住胖七的劝说，开门下车，亦步亦趋走出车厢。 吃饱喝足，在黄兴的导航下，停车在一家小旅馆旁。三人推门而入，迎客的铃铛响起，一位中年谢顶戴眼镜的男人从沙发翘起：“三位，住…哟，这不是黄老板么？又到莫阡做大生意吧？上次的房钱…”老板推了推镜框，望向黄兴。这家小旅馆开在破旧居民楼内，平时没啥生意，所以每一笔买卖都记得清楚。原本想要调侃一下这位老是拖欠房钱的常客，看见还有两人跟着，也不好驳了黄兴面子。黄兴差点出糗，对着不识相的老板好一顿挤眉弄眼。“开三间房么？”老板笑问。“一间三人间就够了，下午我们就退房。”罗钱突然的开口让老板猝不及防。中年男人心想“不愧和姓黄的一路货”，虽然旅馆老板心里鄙夷，但还是笑脸道：“我们这最多就双人间…”。老板话还没说完，黄兴就从包里掏了五十元递给老板。旅馆老板看着五十元就不乐意了，想要讨要黄兴欠下的房前，只是看见又是一阵挤眉弄眼的黄兴便转口道：“302，在三楼，这是房卡。”黄兴将放卡递给胖七：“你们先上去，我一会儿到。”罗钱和胖七径直上楼。见两人拐上楼梯，黄兴递给旅店老板七十块，不耐烦道：“上次的房钱，剩下的买烟抽。”旅馆老板连忙接过钱，露出弥勒佛般的和煦笑容：“黄老板发财了？难道大方一手…”黄兴笑了笑，不再理睬此人，转身上楼去。 胖七打开门，等黄兴进来后便关门反锁。两张床之间的柜子上，一个满布尘土的罐子安安静静的摆放在上面。罐子不大，高约20厘米，罐身为直口，丰肩，敛腹，平面砂底，附宝珠顶高圆盖，小巧精致，像褪尽衣衫的婉约处子，吸引三双如狼似虎的目光。 兴奋不已的胖七在进门瞬间就解开背包，将罐子拿出，想要打开，却被罗钱制止。胖七很不解，但是看到父亲严肃神色，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黄兴感觉到二人在等待自己，脸上笑意不止，毫不客气地打开罐盖，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倾倒在床上。一枚枚袁大头赫然杂乱堆叠，在白色灯光下散发内敛的银白光泽。“居然没有绿锈！”黄兴压抑兴奋的声音看向罗钱。罗钱回忆到：“当时洞内干燥，湿气不重，罐子密封完好，氧化不严重。”胖七抓上一把就开始数，“1，2，3…居然有87枚！”黄兴也过手数了一遍，不多不少，87枚。罗钱抽了几张纸巾，一枚枚轻轻擦拭，其中民三42枚，民八2枚，民九20枚，民十 23枚。罗钱将其一一分开堆放，“没有竹版和车版，都是普通通货。”罗钱看向黄兴。“怎么分？”黄兴看向罗钱，又看向胖七。胖七脸上除了兴奋，还是兴奋，自己又不清楚其中门道，只是闭口不言。这时罗钱看向黄兴，沉声道：“你的功劳最大，不仅提供线索，出力也最多。”对于罗钱的肯定，黄兴是满意的。罗钱见黄兴颇为高兴，又道：“胖七这小子是来锻炼，旅游的，他就分少一点。”听到父亲这般不合理分配，胖七立马不乐意道：“要不是我那一泡尿，你们能找到么？”罗钱见胖七的反抗言语还要继续下去，直接一个眼色杀向胖七。见状，胖七再不敢言语。从小到大，胖七从不敢反抗自己父亲，立马怂包。罗钱看见黄兴没说话继续道：“民八我俩一人一个，其他的全部放回罐子，我们三一人抓28次，多的全给你。”黄兴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计算，最后想起胖七的神尿，于是点头表示同意。罗钱示意黄兴先来，黄兴则看向功臣胖七，胖七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做声。“你不怕他除了尿得好，手气也好？”罗钱打趣黄兴道。黄兴想起这茬，第一个伸手罐中。 三人依次摸出28枚，剩下最后一个分给黄兴。“那个将军罐咋分？”黄兴问道。罗钱直挺挺的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放松，不置可否的轻声：“油费，餐费，你都不用分摊给我，那种小罐子不值几个钱，让给胖七作敲门砖吧。”听完罗钱无关痛痒的一席话，再想想自己分得30枚，便不再言语，默认了罗钱想法。三人各自将东西收拾放入包中，各自洗漱。 “下午回盘山县。”最后一个洗漱完毕的罗钱说完便倒在床上开始休息。胖七还是有些亢奋，没有睡着，一旁的罗钱和黄兴鼾声四起。 第九章——第一桶金 车已经进入盘山县境内，躺在后座的黄兴有气无力。先前的一笔横财像似一剂特效药，让黄兴精神亢奋，当药效过后，风寒带来的不适感越演越烈。 “老罗，一会老百姓大药房哪儿放我下去，我去搞点药。”黄兴拍了拍驾驶座。 “爸，黄叔不要紧吧？”胖七看向后视镜里的黄兴，又看向自己的父亲。 “好几年前，他因为骑摩托车被摔得很惨，后来精神不太正常，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停顿片刻，罗钱挑眉又道：“别看他这样，只要吃点药再睡上一觉，第二天生龙活虎，不像你屁大点事就得打吊瓶。” 胖七无语，因为自己从小体弱多病，所以这话无从反驳。胖七依稀记得，几年前的黄兴，大雪天都只穿一件短袖体恤，若不是为了遮羞，有可能光着膀子到处跑。 “爸，刚才再旅馆内我为啥不能打开罐子，可把我憋坏了”，胖七看向罗钱。 “如果我们先打开罐子，以你黄叔的经验，肯定知道罐子在他之前打开过，会产生误会。”罗钱目不斜视，边开车边解释。 “那我们这次能赚多少钱？”胖七问这话时手都有些发颤。 “不清楚，得回去仔细看这批货。”罗钱说这话时古井无波，不为所动。 八仙桌上，一枚枚袁大头从罐子中取出。胖七本想一股脑倾倒出来，却被罗钱训斥，说会损伤罐子口沿处。胖七想不通，一个破罐子有甚好紧张的。罗钱找来一张半湿润的毛巾，将罐盖和罐身表面和内里的尘土擦拭一遍，再用纸巾将其仔仔细细的擦拭。罐子经过罗钱的仔细清理，繁复的青色花纹一一呈现：宝珠顶呈深青色；高圆盖白雪般的底色上一圈圈青花纹饰，好不漂亮；盖沿处以神秘的雷纹饰装；颈肩处优美流畅的云纹缠绕；敛腹的地方则是两条五爪龙在云纹间腾舞，栩栩如生；足部是两道粗细一致的线圈纹路。罗钱左手抓住罐口，右手扶着罐子腹部，将其翻倒过来，底部赫然写着大清康熙年制！ “这个罐子釉面温润，画工流畅规矩，青花发色漂亮，落款字体有力，是一个清代官窑的青花龙纹将军罐，看来原先的主人家祖上不一般啊。”罗钱用手摩挲着罐子，对其不吝夸赞。胖七在一旁很是惊讶，听父亲说着是官窑的，嘴巴差点合不上了。官窑的知名度，和价值总所周知。 “这真是官窑！那我们不是发大财了么！”，胖七都快跳起来了，哈喇子飞溅四周。稍微收了收情绪，胖七瞪着牛眼睛问罗钱：“那这个罐子不得值好几千万！“ 罗钱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许的愠怒浮现脸上，心想：“你小子咋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大个人了，朽木一块！”胖七见父亲有要发火的症状，立刻收敛坐下。 “去倒两杯酒来”罗钱吩咐道。 不明所以的胖七倒来两杯酒，罗钱示意倒入罐中。胖七犹豫了，生怕老爹又想新增一个泡酒坛子。罗钱其得有些想笑，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刚出土的东西有一股土腥味，用酒只是掩盖一下，这东西来路不正，贸然出手风险太大。” 听到父亲打算卖掉这只罐子，心思又活络开来。没等胖七开口询问，罗钱就开口道：“这只官窑将军罐虽然身和盖都完整，但体型太小，而且来路不正，能卖到十万左右就不错了。”一席话像一盆冷水浇到胖七头顶，发财梦醒了大半。罗钱将盖子合上，将其放置在摆满古懂的木架上，两杯酒还留在罐子内祛除土腥味。摆放好后，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罗钱重新坐到八仙桌旁，挥手示意胖七也坐下。罗钱点上一支烟，又递给胖七一只，“你将这些袁大头分类，把不同年份分作一堆，同样年份而有所不同的也分开。”罗钱吩咐完，在一旁埋头看手机。胖七明白，罗钱这是要教他认识袁大头了，端正态度态度的胖七开始分门别类。 胖七慢慢整理中，罗钱抵着头开缓缓说道：“那个将军罐，卖掉了，一个湖南旧相识付了两万定金。”罗钱没抬头依旧在微信上与人议价。胖七连忙凑过头，想要一窥最终成交价格，只看见“见面详谈”四个字，悻悻然继续手上的活。罗钱见胖七认真的样子，心情还不错，说道：“这个罐子情况特殊，明天我去一趟湖南。”胖七置若罔闻，神情专注，让罗钱很是满意。胖七从小养成的专注一事，是唯一让罗钱感到欣慰的地方。 “搞定！”胖七呼出一口浊气，仿佛憋了很久。罗钱拿起桌子上一枚大头，将其掂在左手中指头上，用右手上的另一枚轻轻敲击。“叮~”，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罗钱又将两枚大头调换位置敲击，“叮~”。 罗钱反复几次后看向胖七问道：“这两种声音有何不同？” “从桌子上拿起的那枚发出的声音圆润，较哑，而另一枚声音尖锐刺耳。”胖七回忆道。 “很好”，罗钱拿出手机，给胖七转账一千元。说到：“真的大洋是银质的，声音圆润，而假的这一枚是钢材的，声音尖锐。”说完又各敲了一次。“你看看微信，答对一题奖励一千元。”罗钱得意道。 胖七急忙解锁手机，真真切切的看见了转账信息，看着罗钱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罗钱从书桌上又拿来几枚大头，将八仙桌上的一枚摆在一起。“你再看看他们有何不同。” 胖七端详一番后回答道：“他们颜色不太不一样。”胖七指向八仙桌上的那枚评价道：“这枚大头银色润，而其他的不是发白就是发黄。” 罗钱又转了一千元给胖七，沉声道：“记住这个颜色。”说完，将八仙桌上的一枚和书桌上的一枚竖向并列，递给胖七。 胖七缓慢的转动两枚大头。良久才看向罗钱：“一个边齿做工规矩，间距分明，而且还有磨损痕迹，而另一个的边齿间距不均，齿痕长短不一，很是生硬。”胖七将自己的判断说出，看着罗钱的眼睛。 罗钱再次转账一千元。 ...... 傍晚，已经到了需要开灯的时间，灯光和肚子咕噜声才将这父子二人一问一答止住。胖七看了看余额，足足一万八千多块。“小子你记住，真的只有一种，假货千变万化。”罗钱双眼如电，盯着胖七的眼睛，仿佛要将这句话刻在胖七的大脑上。胖七不断回味，在心里重复。过了一会儿，罗钱见着小子还在想，没好气的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给老子做饭去，做不好罚款一万，做好了我多喝两杯，再给你两千。” 回过神的胖七一听还有得赚，连滚带爬地进入厨房。胖七想着自己的第一桶金，使出了十二分的厨艺。 第十章——意难平 “气沉丹田，腰马合一，心无杂念，放松形神。”年轻人轻闭双眼，回忆口诀。双手自然垂于两股之间，两个呼吸间，力量从丹田迸发至全身。全身的肌肉和关节如数紧绷，离丹田最近的就是腹肌，年轻人每次发力就会卷腹，导致身躯频频向前倾倒，甚是滑稽可笑。二十四个呼吸为一个循环，每次力量的爆发都施展全力，一个循环尚未坚持下来，年轻人体力便感匮乏，指关节和膝关节隐隐作痛，汗如豆撒。年轻人的行径并未引得众人注意，大家只是多看几眼便失去兴趣，自顾晨练。 在体育场练气站桩的人，正是罗怀七。从早上七点至九点，胖七都在体育场锻炼，胖七现在都恨死自己老爹了，因为罗钱告诉胖七，按照他传授的方法，很快就会有八块腹肌，一个打十个。“一个打十个，老头你就吹牛吧，信你个大头鬼。”胖七在心里暗自腹诽，不过想到可以剪掉自己的大肚腩，也是卯足了劲。 “我不接电话啊，因为我有病，我有什么病啊，我......”胖七看是自己老爹来的电话，很是开心，意味着将军罐成交了，立马接通。 “混小子，在哪儿呢?有没有好好练拳？”罗钱在电话那头质问道。 胖七感到很奇快，自己的父亲向来都是直奔主题，怎么对自己有没有练拳如此上心，虽然不是很理解。但胖七还是回复道：“我在体育场呢，刚刚练完，肌肉和关节痛得要命。” “关节痛？忘记告诉你了，发力的时候力量通过肌肉释放，关节不能受到肌肉牵引，否则动作会不灵活。”罗钱觉得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又补充道：“在任何时候，肌肉释放力量的同时不得影响你现在做出的动作，跟不能影响下一个动作的发挥。” 胖七一边听着罗钱的指导，身体无意识得开始了练习。几个呼吸间，胖七便掌握了这种状态。”老师傅就是不一样，简直醍醐灌顶。“胖七的马屁让罗钱很是受用。 ”对了，那个罐子脱手了，十二万左右，这几天湖南举办交流会，我过几天才回去，你这几天有空去报名考驾照。”罗钱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电话费又不是很贵......“胖七表示很无语。又将方才罗钱的指导回忆一遍，继续练气。 一直持续一个钟头，黑色运动服早就湿透。本想到体育场旁的面馆犒劳一下自己，但是想想满身的汗臭，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回到家洗漱一番后，又上街觅食，胖七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懒得自己做饭，能不动手就尽量到外面吃。胖七无意识的在大街上瞎溜达，对于这里的街道，胖七甚是熟悉，毕竟在这生活了十多年。不觉间，他在左家巷子的一间小吃店停下，胖七乍一看这个小店，好几年了装修都没怎么改变，很是亲切。 ”左阿姨，一份酸辣粉，一份鸡柳。”胖七进门就招呼道。还在餐台忙碌的老板娘兼大厨看见胖七很是热情，”小胖实习回来了啊？凉树呢，没有一起么？”胖七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出神。没一会，一碟没有加辣的鸡柳端到胖七面前。“小胖？”老板娘在胖七眼前挥了挥手，胖七突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好意思，左阿姨，发呆了。“胖七看着身侧的热情老板娘，讪讪笑，”她啊，还在上课呢。“老板娘与胖七寒暄一番，见又来客人，便自顾忙去了。胖七准备下筷，又看见那份没有加辣的鸡柳，点上一支烟，迟迟不动筷。 掐灭手里的香烟，胖七回头问向老板娘：”左阿姨，最近有没有驾校的传单啊？“还在给其他顾客料理的老板娘并未回头，指着门口处的几个塑料筐道：”红色的筐子里，那个驾校我去看过，还可以。“胖七拿过传单，折叠好后放在兜里。 三年前 ”凉树，帮我个忙。“胖七蹲在她的书桌前盯着她，目不转睛。 点尴尬，她停下手中的笔：”什么忙？“漂亮的眼睛看向胖七。 ”......帮我补习功课，马上就得高考了，虽然我爹对我的成绩不在意，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有救，想抢救一下。“胖七将头凑近，与之对视。 ”我......我也很忙啊。“凉树转过头躲开眼神。 ”我也是为你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不是帮你积德嘛。“胖转到她的目光前，恬不知耻又劝解道：”多多积攒功德，考上985绝对没问题啊！“ ”可是......“还没等凉树拒绝，胖七起身双手重重撑在她整洁的书桌上，看着娟秀的笔迹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每周六，你帮我补习，小吃随你吃，吃到撑为止！” “啊......“一双泛着光彩的黑色眸子看着眼前的男孩。 ...... 他们在左家巷的这家小吃店每个周六补课，也在这家小店吃了一年，以至于后来与老板娘熟络后，凉树为身为单清妈妈的左阿姨的冷清小店，支起来一个传单栏。随着生意越来越好，盘县好几家的传单都包给了这家小吃店。 吃完一碗酸辣粉和鸡柳，胖七将12块钱压到碗底，点上一支烟准备离开。”小胖啊，怎么不加个煎蛋啊，她每次都说你吃不饱，叫我给你加个煎蛋，怎么现在食量变小了？“胖七深呼出一口烟道：”减肥！减肥......“道别热情的左阿姨。 “我还以为每次加的煎蛋是左姨送的，哈哈....想得不可得，你奈人生何。”掐灭烟头，丢入垃圾桶。 挥了挥手，一辆浅绿色的出租车停到路边。“师傅，去大盘驾校......“ 第十一章——意思意思 车速慢慢下降，直到车彻底停下。胖七打开车门就要下车，却被出租车师傅叫住：“小伙子，六块呢，还差一块。”尴尬不已的胖七回身用手机补付了一元钱。“不好意思啊师傅，我刚从外地回来。”胖七递过一支烟表示歉意。出租车师傅接过烟问了胖七的目的地，在得知胖七此行是为拿驾照，就向他引荐了一位教练，并信誓旦旦保证胖七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拿到驾照。 在盘山县客运站绕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汽车修理站后面找到了这家大盘驾校。驾校只有大半个足球场的面积，却摆放着许多教练车。胖七心想：”教练车还挺多，看来驾照有望短时间内拿到手了。” 进入接待厅，一袭黑色职业装的年轻女接待热情的递给胖七一杯水询问道：“请问是来学车的么，有提前练习好教练么？”胖七一口饮尽，热情的接待以为胖七口渴，想要为他续杯。拒绝了她的热情，表示不习惯拿着杯子讲话。 ”请问张磊教练在么，我是朋友介绍过来的。”胖七对这位小姐姐微笑问道。 听到这个小胖子找张磊，她有些想笑，又有点同情。左手捋顺了鬓发，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张磊，有个新学员找你，说是你朋友介绍的”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她看向胖七。 “我叫罗怀七”。 关断电话，她让胖七稍等，说张磊一会儿就到。 半个小时后，胖七走出接待处门外。想点上一支烟，对面却迎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光头。胖七不知来人是不是张磊，硬着头皮递了一支烟道：”请问是张教练么，我是罗怀七。“ ”哦哦，你好你好，我听钟哥说过“，接过烟，张磊搓了搓手掌，热情的将胖七领到屋内。 ”你是学自动挡还是手动档？”张磊给胖七倒来一杯水。 “张教练，手动的吧，手动挡还可以开自动挡，以后选择面多一些。”胖七结果水，但是没喝将其放到桌子上。 “这个小罗啊，手动挡要比自动挡的学费要贵一点，这个要先告诉你一下。“张磊见胖七没和自己倒给他的水，脸上的笑意减淡不少，随即将方才接待胖七的王姓女子喊过来，让其填写资料，缴纳一些杂费。 在缴费过程中，胖七执意不缴纳保险费用，这一举动又让张磊皱了皱眉。”请问王姐，学费什么时候缴纳？” 身着黑色职业装的接待员，看了看胖七，又看向张磊。胖七随着接待员的眼神飘来飘去，明白重点在张磊身上。 一切程序结束后，胖七和教练一同走出接待处。”张教练，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找一个地方吃饭，顺便聊聊驾照学费的问题。”胖七递上一支烟，不忘帮其点着。 张磊见这小子很是上道，满意地宽慰胖七：“学费你放心，既然是钟哥介绍的朋友，自然会给你优惠，当然，保险费你想一想，为了规避风险，不强求不请求。” 胖七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却将张磊骂了个狗血淋头。 “来，坐我的车，我带你去一家味道比较好的餐厅。”不等胖七作主，张磊打开车门示意胖七上车。 一辆东风标致自动挡，也是一辆教练车。在车里，张磊对着胖七一阵吹嘘，表示如何的能让胖七以最短的时间拿到驾照。 胖七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心想”拿驾照的速度取决于我送礼的速度吧....“胖七的心里这般腹诽，表面恭维工作少不得马虎。 途经一段颠簸路段时胖七发现张磊的汽车吊饰是一个红绳穿织的三枚铜钱”乾隆“、”道光“、“嘉庆”取其中谐音“钱到家”，有招财进宝的寓意。 “张教练，你这个吊坠停好看，在那里买的？”胖七在一旁故作好奇道。 终于听见有识货的人，夸赞自己的汽车吊坠，张磊很高兴，得意道：”这，这可是我高价从阳市搞来的，有招财进宝的作用。“ 胖七脸皮抽抽，心想：”三枚铜钱制式单薄，字体无神无力，完全没有包浆，这东西某宝上五元一串。“张磊被打眼卖假货的事情胖七没有直白的告知。 ”张教练，我有个叔叔是开古玩店的，我看他那有两串这个，要是你喜欢......“胖七并未点破，看着开车的张磊。 张磊一听这话，觉得这小子也太会上道了，居然表示一串古董“乾道嘉”，不经笑得大黄牙露出不少。 车在万达广场停下，张磊选择了一家中端餐厅，他不敢直接去旁边的西餐馆。一来是学费还没交，大局未定；而来怕把这小子吓跑，后期的表示会缩水。在餐厅里找了个圆桌坐下，服务员拿过来菜单，但张磊迟迟不点菜，胖七也没好意思。二十来分钟后，张磊接到一个电话：“老地方，30号桌。”胖七听到这话立马不淡定了：“感情还带人，这种熟悉程度，绝对是老手啊。”胖七已经有了大出血的准备，假借上厕所的功夫到前台买了一包软中华。回到座位，张磊拖家带口来了五人，胖七顿觉头大不已。 烟搭桥，酒铺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磊的话匣子渐渐打开，原来他是一名古玩新手，十分喜爱收藏，看见什么喜欢就买什么，到现在花了好几万，也不知道其中门道，不懂真假。张磊夫妻俩还经常因为这事不少吵架。再怎么争吵，张磊都从未放弃过古玩收藏，在胖七看来，此人完全痴迷其中，不可自拔。 “老张啊，我告诉你，我叔很厉害，在阳市开得有一家古玩店，他那里的东西保真包老，以后你想要买东西，我可以帮你，而且价格给足你优惠！”胖七搂着张磊吹牛到道。 “小老弟，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给你一个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让你搞到驾照！”张磊也反搂着胖七胡吹。 看俩人喝的差不多，张磊的家人叫了一个代驾打道回府。独留胖七一人还在那儿继续吃。 “先生，需要给您叫车么？”甜美的声音让胖七最后一点酒意全无，明白现在快到十一点，别人要打样，便去买单，一共花费七百二十块，虽然胖七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让他头大不已。 第十二章——前线搭桥 嗡嗡嗡…嗡嗡嗡。手机振动不已，眼看就要从女儿墙上掉落，正在练气的胖七连忙接过，微信里不断的有陌生人添加自己。胖七点开他们的朋友圈一一浏览，都是古玩行的商人，偶有一两位是真正的收藏爱好者。 真正的收藏爱好者就是古玩行里的香饽饽，舍得出价。这类人非富及贵，而且还有大把的时间研究古玩，当然鉴赏水平参差不齐。鉴赏水平较高的，行内称之大师，水平不咋地的，那就是有钱的冤大头。古玩行鱼龙混杂，香饽饽们只占一成左右。 圈内人数最多的就是半收藏，半买卖的那么一群人。他们通过无数的渠道用较低的价格收购古玩，自己喜欢的东西留下，不喜欢的则卖出，以便资金周转，以藏养藏。 还有四成左右的就是像胖七这样的一线收货人，到乡下农村低价收购，倒卖出去。没有较大的资金周转，手里留不下什么稀罕玩意儿。 “我不接电话呀，因为我有病…”罗钱打来电话。 “喂，胖七啊，有练功么？” 胖七擦了擦脸上的汗滴，“进行中呢，还好是在贵州，若果在福建打死我也不练。” “有练最好，最近抓紧练气，练力，我回来教你套路。”罗钱话间流露出一丝焦虑。这一丝焦虑还是被胖七捕捉住。 “还有，我把你的微信推荐给了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把前几天搞到的那些通货袁大头一人卖一点出去，记住，七百左右一个就能卖，杀价太狠的就不要理睬。让他们赚个一两百块结下香火情。”罗钱重复了几个比较重要的点，然后匆匆挂断电话。 “咋这么上心我练拳呢？莫非怕我找不到媳妇儿？”胖七拍了拍自己的肚腩，想到自己的身材，实在是不太招女孩子喜欢，随即更加刻苦的训练，一旁振动的手机也不再理会。 一个时辰过去，胖七的肚子开始抗议，作罢收功。洗手间冲凉出来，胖七看到自己新朋友列表显示有二十多人添加自己，一一接受。断断续续的消息发过来，全都是问候罗老板。胖七刚开始还挺不好意思，心想，自己一没钱，二没货的，担当不起“老板”二字，胖七逐个客套一番，发现叫自己老板的人仅仅是平常用语，并非美称。胖七准备探谈谈他们的口风，假意询问对方有没有袁大头出手，价位几何。对面的人更加客气，将袁大头的正面和反面，以及边齿的图片发给胖七。咋看之间，各种图片的清晰度非常之高，再放大图片后依然能看清钱币上的细节之处，照相技术堪比专业的摄影师。胖七没有特意的去看每张图，都只是默默保存在手机里，方便以后研究使用。醉翁之意不在酒，大致询价之后，胖七将这些人分了个类：有漫天要价的主，也有有直接说出底价，一分不少的爽利人。胖七总结众人报价后得到一个市场平均值——860元左右。 胖七将桌箱里的袁大头取出。在一番交流后胖七也说明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对待不同的人，胖七选择不同的对待。面对爽利之人的交易，胖七将图片和760的报价直接给出。爽利人办爽快事，对方确认货物品质后也将地址和钱直接转账给胖七，交易很快完成。面对方才漫天要价的人，胖七也是漫天要价，于是这群老狐狸开始了一切手段压低胖七的价格，有说货物品相缺点的，也有直接谎报市场价格的，各种手段花样百出。此时胖七的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大爷的一群老狐狸，把低买高卖的商人手段发挥的淋漓尽致，真是臭不要脸！” 漫长的拉锯战即将结束，胖七使出自己的大招，“我是为老板你好，你想想如果把价格压得太死，我没得赚，你们就会失去一个优质货源，对不对？”一串长文发过去之后，还有一个欠揍的“笑哭了”表情。没等对方回复信息，胖七又展开下一轮攻势“800的价格老板拿去都有得赚，况且品相这么好，没有磕碰，现在拿去赚个100块都是小儿科，对不对，我这是为老板好”，这段文字彻底噎死了对面。其实买家们都知道按胖七的这个价格拿回去有得赚，就是想要再压价，既然胖七如此，他们也不敢逼得太紧，随即同意了当前的800的价格，纷纷发出地址，转账。 “终于结束了”胖七长呼出一口气，点上烟。在应对完最后一个买家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胖七看了一下今天微信里的收款金额39250元。胖七想了想，将三万元转账给了罗钱。“卖出去50个普通的袁大头，虽然少赚了一点，但收货了25个客户，也算不错。”胖七将25人的电话存在手机内，还不忘将干脆利落的客户微信备注后加上一个“优”字。 胖七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还要去交学费，并且答应了张磊给他带三枚“乾道嘉”过去。急忙起身将烟头扔进烟灰缸，在一个罐子里找出了三个中央局铜钱，全部都是25毫米大小，胖七找了三个专门存放古钱币的透明盒子将其装入。三枚铜钱的价格大概在40元左右，可是当放入盒子中，立马就上升了一个档次。包装完礼物，胖七就关门奔向自动取款机，取了5800元的现金，不忘买一包软中华。 大盘驾校接待处。胖七进门就看见空空的接待处只有张教练一人。原来现在已经五点，驾校的已经下班了。张磊已经快没有耐心继续等胖七，家里老婆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去菜市场买菜下锅，谁知道就在张磊彻底失去耐心之际，胖七来了。 “不好意思啊张教练，下午有点事耽搁了，这是5800块，你点一点。”胖七递过手中厚厚一沓钱。 本想数落一番这个不守时的家伙，看在学费的面子上，黄磊还是开心的笑了。点了点手里的钞票，确认无误，收到自己的裤兜内，张磊给胖七递过一杯水。“我刚下班，没等多久，哈哈哈”张磊和胖七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胖七顺势将三枚铜钱摆到张磊面前，张磊定睛一看，顿时爱不释手。“你小子真行啊，昨天我还以为你吹牛呢，这东西多少钱，我数给你。”张磊作势要将裤兜的钱掏出，胖七怎么看不出这家伙故作此态，也是配合出演，连忙起身按住张磊掏钱的手，笑呵呵地道：“应该的，应该的教练交我开车，孝敬一下都是应该的。”胖七的言语让张磊很是开心，摸出自己的烟盒，给胖七发一只。胖七再次祭出刚才买的软中华，递给张磊。张磊嘴都合不拢了，结果手保证道：“我张磊保证，你小子两个月内就能拿到驾照！一切都给你安排的妥当！” 两人客套寒暄良久，胖七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驾校。张磊抽着中华，一个人在接待处对着三个盒子里的铜钱傻笑，连自己老婆的交代忘的一干二净。 第十三章——借鸡生蛋 收功，胖七摸出烟盒，空落落的盒子让胖七绝望了。 老板，来包磨砂。还没付13元的烟钱，胖七接过香烟就拆封一只，然后厚着脸皮借打火机点着。“呼～舒坦”，那是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滋润，无与伦比的快乐。老板娘的孩子看着胖七抽烟的神态，觉得大哥哥的行为十分酷炫，双眼就要冒出小星星来。胖七见状拿起一颗棒棒糖，剥去糖衣，小孩咽了咽口水。察觉到孩子的细微动作，胖七将刚要塞到嘴里的棒棒糖故意掉落地上。小家伙似乎比这颗糖的主人更加着急，指着地上对他来说不可及的糖果，泫然欲泣。胖七摇了摇头，故作可惜道：“都怪自己，无缘故的抽什么烟，唉～抽烟就吃不到糖了。”假意将烟头嫌弃地抛出店门，蹲下身看着糖果，又看看孩子，两人都是一脸可惜。“老板，再卖两颗糖。”说完，胖七自己动手，从柜台的罐子里取出糖果，并且分给孩子一颗，郑重其事的说：“抽烟就不能得到糖果吃，所以你千万不能抽烟哦！”小家伙听到这话，如遭晴天霹雳，特别认真的点头。从始至终，老板娘在一旁观察这一切，没有打扰这位顾客教育自己的孩子。结账时，老板粮送了一个打火机，并嘱咐一句少抽烟。胖七离开小店，殊不知后来孩子他爸遭罪不浅，只要每次吸烟，一脸认真的小家伙就会告诉他爹，抽烟没有糖吃。 叮咚，手机信息显示“下周五考科目一，记得多看那本书”张磊发来短信。“真是礼到位了，效率简直飞起！和甲方拨放工程款决定施工进度是一个道理。”胖七无奈笑笑，准备打车。 “去哪里？”出租车师傅问道。胖七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介绍自己去张磊那里学驾照的钟师傅。胖七递过一只烟，本没太注意的钟师傅一看是熟客，接过烟。车上没客人，两人就在“禁止吸烟”的标牌下吞云吐雾起来。“钟师傅啊，最近我身体不太舒服，那里有按摩的地方可以放松一下，你就带我去哪儿吧。”胖七有些疲倦，伸了个懒腰。“你小子，这大早上的不好吧！”钟师傅瞥一眼胖七心想：“着年轻人火气真大，这大早上的。”钟国脸上流露出暧昧神色。“怎么不行了？”胖七睁眼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道：“最近太累了，压力也比较大。”见顾客都这般说了，钟师傅掐灭烟，掉头朝南街而去。 下车付车费时，钟师傅提醒胖七节制一点，胖七不明就里，心想难道钟师傅也是个练家子？看出来自己的肌肉时刻紧绷酸痛？ 左顾右盼，没能找到按摩理疗店，胖七先看到了巷子口一家打金店。这样的小店几乎每个城市都有那么几家，平时回收金银，做一些加工首饰的活，赚取一些手工费，称之为银匠。金银加工的手工费不少，但打金生意也是有一单没一单的，怎么赚钱呢？每当有客人加工，重新熔炼金银时，机器和手法都能让一些黄金白银神不知鬼不觉洒落，行此偷料之举，积少成多，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现代社会，人民富足，一些人家会拿出自己家的各种银元在打金店加工成首饰品佩戴，打金店老板要么将大头直接收购，要么将大头换作他银料加工。这些银元无不流入古玩圈内。一些聪明的老板也就此踏足古玩行当中。 老板，最近有没有收到货啊？年轻男人放下手机，看向胖七，端详一番后拿出几枚银元。其中包括袁大头、北洋造光绪元宝、还有一枚坐洋（英国当年在印度殖民时发行的银质货币），以及一枚鹰洋。胖七郑重其事的把玩一番，一一询问价格，其间用手机将高清照片拍下，发给微信昵称后有优字之人。胖七在得到微信中一系列信息反馈后，胖七将北洋造光绪元宝拿起仔细看了看，推向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打金店老板。打金店老板彻底将手机锁屏，接过北洋银元，看着胖七。胖七只是淡淡笑道：“这个搞不动。”其间意思就比较耐人寻味了，其一：这件东西要价太高，我买来没得赚。其二：东西是个假货。 打金店老板自然是个明白人，见对方是个识货的住，便不用继续忽悠了，将北洋造光绪元宝收起。打金店老板，也给出了一个比方才更实在的价格。袁大头680，坐洋240，鹰洋200。“品相都还可以，这个价钱还能接受。”胖七这话表明同意交易，随即添加了打金店老板微信，并转账1120元。交易圆满结束，打金店老板倒来一杯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牛。打金店老板姓陈，名稼嘉禾，四川人，早年间十多岁便出来学了这门手艺，前年才开始进入古玩圈。胖七扫了一眼柜台里的手镯、耳环、项链。做工极为精致，可见此人手艺之高超。胖七存了电话微信，又和他闲聊几句，拿上货转生走了。 微信内，方才看过几张图片的客户确认了四个银元，其中北洋造光绪元宝包浆不自然，所以没有要，只定下其余三枚。胖七与微信客户谈妥的价格为1380元，客户付款，胖七表示下午发货。胖七将微信客户的付款又继续付给打金店老板，在其中赚差价260元，好一招“借鸡生蛋”。 拐弯走进巷子，胖七走到一间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停下，玻璃门上贴着按摩全套等字样。推开门，红色灯光微弱不堪，室内堪堪能看见。胖七心想：“这老板咋这么抠门，做生意都不把灯换一个亮点的。”从店铺里间走出一位年轻女子，身着暴露，走路纤腰胯臀，好不魅惑，特别是高跟鞋触地的声音赫然影响了胖七，胖七的心跳与之起伏附和。年轻女子走到胖七身边在他的耳畔幽幽道：“大白天就来了？全套一条龙么？”香水味刺激着胖七的神经和身体，让胖七胯间感到不适。老脸一红，突然间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挨千刀的老钟！劳资因为练拳肌肉酸痛，所以要按摩理疗，特么将我带到这风月之地！等会出去就举报你。” 胖七此时尴尬不易，微微弓腰道：“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实在不好意思。”看见这个捣乱的家伙的窘态，一席红装的女子难得并未生气，可能是凑近这位壮硕男子时，嗅到的那种阳刚之气让她心跳了一下。摆摆手示意胖七离开。胖七如蒙大赦，一溜烟离开了这个让自己尴尬无比的是非之地。见他离开，红装女子嘲笑道：“心不都死透了么？怎么…” “去你大爷的老钟，简直是个皮条客，老司机。”骂骂咧咧的胖七想起搓澡的师傅有几手，便去澡堂，将就洗个澡。 神清气爽的胖七从澡堂出来之后，全身的肌肉酸痛疲劳缓和了大半，“还真别说，老师傅就是不一样，把我的关节掰得咔咔响，现在舒服多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胖七苦叫道：“天杀的，还有二十多个快递还没发出去呢。”无奈的胖七一路小跑。 第十四章——罗钱归来 星期六，盘山县又迎来赶集的日子。胖七早晨六点半左右就赶到了左家巷，选择马路边的树下，支起摊位。 浓郁的树荫蔽护着整条街道，盛夏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枫叶，潵在行人脸上。 “小伙子，你靠过去些”，贵州方言里夹杂着难以改掉的四川乡音。胖七转头看去，一个六十来岁，一头白色短发的老者，嘴里叼着铜制烟斗。胖七笑道：“老人家，我的摊位小，占地不多，咱们稍微挤一下。” 白发老者见这小伙子还算得温良恭谦，点点头，呼出一口烟。老人抽的烟是土法炮制的土烟叶，点燃后，有一种醉人的香味。胖七在一旁悄悄猛嗅。为了让邻摊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胖七递过一只烟，老者客气一番后接过，于是话匣子被打开了。 一个铁质的活动拉杆上摆着大竹筛子，筛子盛放着大锣、钹锣、小锣、唢呐、罗盘，印章、惊雷木等五花八门的物件，这些都是道士先生做法时所用的工具。其中赫然有几件时间颇为长久的老物件，一个大锣包浆已是深褐色，中间因为常年击打的缘故，泛着黄亮的铜色，还有一个小钹锣也是如此，两者应该是一套。 “老张，这个多少钱？”胖七指了指相中的两个老物件。见旁边的小伙有兴趣，老张头拎起黑色包浆的大锣，用鼓棒轻轻一敲，顿时响亮的锣声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在大街上回响。“这震山锣可是好东西，据说家传了四代，因为现在没有人将这门手艺传承，所以变卖给我。”老者看着胖七，得意的脸上写着：这可是我的镇摊之宝。“小伙子，你想要的话给八百块就可以。”老头眯着眼看着胖七，等他的还价。“我去！一个清晚期的锣而已，这也太贵了点”胖七心里腹诽，摆手笑道：“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胖七看见一堆杂乱的货物里有一枚印章。该印章也有一些年份，柄和章背是黑亮色，使用痕迹明显。胖七拿起仔细端详，印为方形木质，上刻有阳文篆体，胖七看得一头雾水。“老张，这个字怎么念啊？”白头老者摆弄着摊位，不曾看胖七手里的印章就解释了出来。该印为佛教印，篆体从左至右，上下连读曰“佛法僧宝”。胖七从老张对此印的态度看得出来，这枚印在他的手中积压多时。胖七试探性问道：“老张，这个印这么旧，怕是盖出来的字都不太清晰哦。”“木头做的，时间长了会变形，这印确实不好用，怎么，你想买么？”老张看向胖七。“20块，怎么样，反正你也卖不出去，没人要。”胖七将印章放回老张的摊位。这个细微的举动就是暗示白头老者，如果不同意，我就不要了。老张思索片刻，想了想，点头道：“拿走拿走，亏个10块钱。”说这话时，老张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胖七占了他的大便宜。 一手交钱，一首交货。胖七本想转身回到自己的摊位，却被老张叫住“还有印盒，这是一套。”胖七接过印盒，也是木质的。看工艺，确实是出自雕刻者之手。其实那枚印是别人送给老张，老张转手卖给胖七。这其中两人都没亏本，老张赚了二十元，胖七转手卖掉，价格大概能翻十倍。 上午是赶集的黄金时段，买菜的人大多想买新鲜的蔬菜，而卖菜的正是争取早点卖掉，以便早些回家吃饭，能省下一顿饭钱。黄金时段来往的路人最为频繁，胖七的摊位常常聚集很多人，在附近的几个摊位中最是热闹，但也是生意最为惨淡的摊位。围观的群众大多是为看热闹，也有很多人问胖七这样那样的价格为多少，其实大都只是询价，并不想卖。 随着一天的观察交流，胖七也发现许多人家有好东西，胖七都默默记下地址和电话，以便有空直接找上门收购。一些不会使用手机的老人则向胖七讨要电话，胖七也没有纸笔，好几单生意就这样错过，很是可惜。胖七决定明天找一家做广告的图文店印名片，以免再次错过捡漏的好机会。 “小子，收不收袁大头？”胖七正埋头嗦粉，没空搭理这人，只是应付一句“收”。 那人也不生气，笑道：“我有一百多个！” 胖七差点没将嘴里的食物喷出来，辣椒呛到肺里难受极了。抬头一看，正是从湖南回来的罗钱。胖七白了一眼，连忙找水救命。 “你小子就这样做生意的？别人问话头都不抬。”罗钱看着胖七的窘态，笑骂道。 喝过水的胖七轻松了许多，向罗钱解释道：“一点了，我才吃午饭，所以…” 两人正在对话间，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在胖七的摊位停下，问胖七：“你收不收毛钱，好多钱一个？”孩子则蹲下，盘弄着行李箱里的东西。胖七见有生意来，也不在意孩子的顽劣。询问妇人毛钱为何物。 妇人扯了扯孩子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调皮。胖七摆手：“小孩子，没关系。” 妇人有些尴尬，也不再管孩子，用手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小圆：“就这么大，里面还有一个四方形的孔，我有二三十斤。” 胖七恍然大悟，明白了妇人所说的毛钱便是铜钱。刚想回复妇人价格，罗钱便截胡道：“那种铜钱很多，不是很值钱，多的话140元一斤左右，我们可以回收。” 妇人大概算了算，似乎觉得价格还可以，于是又问向罗钱：“那种没有洞的，上面有四川两个字的呢？” “那种120左右，比铜钱稍微便宜一点。”罗钱看向妇人，微笑。 妇人又盘算一番，然后说出了真相。原来她所说的东西是她的父母的老宅子翻修，从地基里挖出来的。铜钱有二三十斤，铜板有十多斤。东西在她的娘家—莫阡。 “这样，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你什么时候去莫阡，我们一起去看看，开车去，你还省下一百多的车费”罗钱真诚道。 妇人听说还能搭顺风车回娘家，立马就与罗钱交换了联系电话。妇人又看了看胖七的广告牌，带着孩子离开了。 看着妇人走远，胖七看向罗钱，“又是莫阡古镇？这地方的东西真多。”罗钱没有结果话茬，反而示意胖七用手机查一查莫阡。 莫阡，在古代是贵州与外界贸易往来的交通枢纽。很多货物从外地运来，在莫阡交易，本土商人则将这些货物流散到贵州黔东南地区，这就导致了这个地方有很多古钱币的发现。 在胖七查找资料时，罗钱已经回家。胖七这样蹲守摊位直到下午五点，赶集的人已经陆续返回，商贩们也开始收摊。胖七从早到晚，只在张老头那里收获一枚佛教木印“佛法僧宝”。 第十五章——八极拳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罗钱站桩入定，沉声道。 “八极？八极拳！老爸，你是说我们练习的是八极拳”，胖七很激动，因为八极拳的名头太大了，是传统武术里为数不多保留实战能力的拳种。 “别瞎咧咧，到我对面站桩入定。”罗钱面无表情，显得严肃异常。 胖七不敢啰嗦，在罗钱前面两米处站桩立定。 “还不错，平视我的眼睛，微微收颌，全身放松，身体端于胯，屁股再收点。”罗钱盯着胖七的眼睛，却将他全身细微处看了个通透。 胖七有些难受，从未看到过父亲这般眼神，仿佛在他面前，自己无所遁形，给予了胖七巨大的压力。面对罗钱的眼神，胖七避无可避，只要眼神稍微移开一点，就会被野兽般的罗钱吞噬掉。没错，在胖七看来，此刻的罗钱就是一头狮子。 “在对手行动之际，眼神会先行运动，抓住对手的眼睛，就能捕捉下一步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罗钱挑眉道：“当然眼神也有欺诈性，要多加练习，辩明真假。” 罗钱向着胖七前跨一步，气势陡然爆发。胖七心里一阵打鼓，知道父亲不会攻击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准动！”，罗钱皱眉轻喝。 胖七重新站定。 “八极拳讲究气贯八极，以刚猛、有效打击、爆发为四要诀。”罗钱将四根手指放到胖七面前，手指抖动，罗钱用了很大的力量，这力量似乎将四要诀打刻在胖七的灵魂里。 胖七眨眨眼，努力的点了点头。 “八极，有八方九洲和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八个关节的意思。”罗钱停顿片刻，见胖七点头又解释：“气贯八方就是气势磅礴笼罩八方，八个关节在站桩练气、攻击和防御的时候也要有气涌入。” “气生丹田，下走尾胯膝足，上游头肩肘手。”胖七心里默念，六个呼吸循环后，胖七就感觉到身体发热，包括长年冰凉的手掌。 罗钱猛地蹿近胖七，“此为挨”。近身后罗钱迅速将右手放在胖七肩头，“此为傍”。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间，罗钱猛地一拉，两人挤到距离一拳之隔，“此为挤”。 此时胖七心里慌得一匹，感情老爹把自己当沙袋了。就在胖七恍惚之际，罗钱的头肩如铁锤般砸到胖七胸口，“此为靠”。 罗钱没有理会胖七的呼吸困难，左手再次拉住胖七右手，一挨一挤之间，罗钱的手肘冲撞到胖七胸口，“此为崩”。 胖七在罗钱的崩字诀下，结结实实地撞到女儿墙才停下。脸部表情因为痛苦挤到一处。勉强将眼睛打开了一丝缝隙，胖七从眼缝里看到罗钱左脚踏出，右脚跟提到左脚跟处，右脚再向前踏出一步，与左脚成马步状，双手与马步同时起势，宛如将军拉弓射箭。在右脚踏出的同时，罗钱的右手在胖七面门处停下。声势剧烈，拳风吹在胖七脸上，“此为撼！”。 “嗯…”胖七咽了咽口水，再看向楼底的水泥地，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胖七豪不怀疑，若罗钱以十分力道将沙包大的拳头撼进自己的面门，还没等自己飞下楼摔死，就已经被活活打死了。胖七连忙揉揉胸口，再以深呼吸调整慌乱的情绪。 罗钱收势，后背双手，一副绝世高手的样子道：“八极拳打法讲求刚猛，在技击手法上讲求寸截寸拿、硬打硬开，详述为挨、帮、挤、靠、崩、撼等六个特点，这六个特点就是刚才我演示的六个步骤，明白了么？” 胖七被打懵了，怎么会明白。点点头又摇摇头。罗钱摇头叹息道：“一会儿我再教你。” “不要！不要！老爸，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胖七惊恐不已，连忙摆手。 罗钱嘴皮抽了抽，无语道：“一会我教你练，不是给你喂招。”见胖七还在苦笑，罗钱狠狠瞪了一眼。胖七一个激灵，160斤的汉子全身起鸡皮疙瘩。胖七重新换了一个方向站定立桩，与罗钱的距离多拉开半步。 “别动！我现在给你说说有效击打处。”罗钱走到胖七面前，吓得胖七禁闭着眼睛，仿佛已经做好了受刑的准备。 “有效击打至死的共有六处：后脑、耳、颈、肋、腰、下档”罗钱开始在胖七的身上一一点出，点到腰部时，胖七急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裆部。“很不错嘛，有潜意识保护要害，哈哈哈”罗钱拍拍胖七肩头，笑道。 “记住咯，这些地方除非万不得已要杀人的时候才能击打！”罗钱严肃道。 胖七嘴角抽搐，心想：“川剧变脸，都没这么快吧…” “让人丧失战斗能力的击打处有很多，在各种关节和脆弱敏感的地方进行击打，可以让你以最少的体力制服敌人。”罗钱这次没有再胖七身体比划，反而用自己的身体展示。 “最后就是爆发了，你看着。”罗钱到一面墙前，半蹲马步，侧身转体面向墙壁，右手呈掌，以指尖抵住，“仔细看，我的重心在左脚上，全身只有左脚没有放松，右脚脚跟点地”，罗钱用左手指点各个部位，展示发力前的动作。“注意了！”随着罗钱的提醒，贴墙的右手赫人成拳，重重撼在墙壁之上。墙壁在振动，发出轻微的颤声，而罗钱右拳击打处的墙壳已然破裂脱落。 罗钱收势，背着双手看向胖七。“爸，我没看明白，要不您再演示演示？”胖七故作贱兮兮的表情笑道。 罗钱后背的双手摩挲了一下，瞪眼问道：“臭小子，看出什么了么？” 低头沉思片刻：“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能有如此爆发力，应该是利用了身体瞬间转移重心的惯性和气力由丹田传递到拳头的瞬间爆发吧？” “不错，你小子很有悟性”罗钱点点头，扔给胖七一只烟。 休息一只烟过后，罗钱将胖七从地上拽起来。“现在正式教你八极拳的基本套路，你先看我演示一遍。”罗钱站桩入定，两个呼吸后平举双拳，“此为双撞，报门户”。 又在两个呼吸后，罗钱双手抱头，停滞片刻，猛地双手向下开合行抱拳礼，“方才的抱头为八极拳挂耳，是防守招式”。 抱拳礼结束，罗钱右脚，左脚分别大跨步向前，跟提右脚呈拉弓状态，“拉弓式”。两个呼吸后，罗钱右脚连同右手赫人爆发，“这是上步撑拳”。 ……… 在仔细观察罗钱演示之后，胖七有模有样的开始了模仿，直至夜深，胖七勉勉强强的掌握了拳架套路。 最为重要的口诀要领，则在罗钱以晚餐的威胁下，深刻地记录在胖七的脑海中。 第十六章——魔鬼考试 月上三竿，从房顶大棚东面处的缝隙里透出细细微光。 罗钱从厨房的窗户伸出头：“胖子！开饭了” 胖七任然沉浸在八极拳的拳架中，享受着气力从丹田喷薄而出的快意，房顶因势大力沉的脚踏而砰砰作响。 胖七收拳收势，呼出一口浊气，宽胖的身体过热，胖七连忙脱下蓝色短衫，“咋和刚洗过似的”。胖七掂量着已从浅蓝色变为深色的棉质衣物，双手使劲一拧，刷啦一声，竟拧出一摊汗水。“卧槽！打拳架套路这么燃脂的么？明天的去称重啊，哈哈哈…” 洗过澡，胖七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清爽安逸。饭桌前，胖七傻眼了，四个菜，只有两个绿油油的青菜，荤腥则半点不剩，还在荤腥碟子里还剩下些油水，胖七勉勉强强凑合了那么一顿。 看着幽怨的儿子，罗钱强忍住笑意，递出两张白纸。“把清十帝钱、地方局满汉文全部默写出来。”罗钱摸了摸胡茬子又道：“还有那些局比较值钱的要作标记，一会儿我检查。” 胖七将两张白纸砸盖脸上哀叹不已：“我都毕业一年了，没想到还没逃脱考试的阴影。” “别发牢骚了，写对了吃烧烤，错一个蹲马步十分钟。”转过头的罗钱摆摆手，将胖七逐出工作室。 “顺治通宝、康熙通宝…光绪通宝、宣统通宝。”胖七在A4纸横边处一一罗列。“顺治光背、顺治宝泉局造、顺治宝源局造、顺治满汉陕、顺治满汉宣…”胖七都快疯了，他能写出汉字，也能大概认识满文，但让他将满文一笔一划写出来，简直要了他的小命。“老天唉，虐待儿童啊，这玩意儿谁写得出啊～”胖七的哀嚎让工作室里的罗钱绷不住了，靠在椅子上捧腹大笑：“你大爷的，都多大了，还儿童，哈哈哈” 将“宣统通宝福局”六字书写在第二张A4纸末尾，胖七瘫软在沙发上。小小A4纸张上秘密麻麻的都是细小文字，若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见，定会全身起鸡皮疙瘩。 “既然写不出满文，也没有太大关系，我们是倒腾古玩，不用深入研究，只要能认识满文就好。”罗钱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钱币收藏册，足足有四库全书大小，但比书籍沉重许多，因为里面满满地夹藏了许多铜钱。 胖七递过一只烟给罗钱，罗钱却反常的没有点燃。将第一页翻开，罗钱随机手指，胖七一一答复，直至整本收藏册翻过去，胖七的回答竟然没有一个错误。 “这小子，上学的时候背个单词要死要活，怎么摆弄古玩时记忆里就如此惊人呢？”罗钱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胖七。 胖七靠坐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洒然笑道。：“你看着我干嘛？都说对了，不用挨罚了吧？” 罗钱笑而不语，又从工作室内抬出一个木质托盘，盘间有条形凹槽，凹槽上则是用牛皮纸包裹的长条状物体。罗钱小心地将其放在八仙桌上，微微抬手示意胖七打开。 一卷淡黄色牛皮纸解开，一百个袁大头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其中传世黑包浆占大多数，深坑出土的绿锈包浆较少，也有几枚银亮保存完好的极美品。胖七一连开启五卷，品相大致差不多。 “这是我七八年的存货，只留下这些品相较好的。”罗钱看着自己的宝贝，时常严肃的脸上也有一些盈盈笑意。 “爸，你真有先见之明，存了那么多，这些可以换一套房了吧？”胖七双眼发亮，枕在这堆袁大头上一阵猛吸，“啊～金钱的味道。” “兴奋么？”罗钱笑问。 “兴奋！”胖七惬意地回答道。 “想要么？”罗钱笑问。 “想要！”胖七双手一阵摩挲。 “自己去收！”罗钱猛一拍八仙桌，把胖七吓了个激灵，立马正襟危坐。 罗钱沉声道：“我们进行第二项，袁大头版别。” “这个是大耳；这个是“O”版，这个是三角圆；这个………”洋洋洒洒，胖七将桌上的袁大头的版别一一指证。 罗钱有些不淡定了，又走进工作室子里拿出七八本纸币收藏册。 终于，胖七犯难了，心想：“自己才入行一个星期，就用这么多题目招待我，我太难了。”胖七捂着胸口，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中偃旗息鼓：“我只知道五套人民币长什么样，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错，很好。去蹲马步半个时辰，全当饭后运动。”罗钱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纸币收藏册，收起袁大头，回到工作室。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罗钱专研十多年，用白花花的银子和教训才总结的部分成果，短短一周内就被胖七收获了。罗钱心里有点不甘，但更多的是欣慰。 半个小时过去，胖七的腿开始发颤，肌肉中的乳酸分泌越来越多，抖动的幅度慢慢变大。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再从右脚移向左脚。 “受不了啦…”胖七的肌肉不足以吃撑他160的体重，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胖七看看手机，发现才过了42分钟。“不管了，该睡觉了。” 匆匆上床。胖七辗转难眠，不是因为心事和压力让神经紧绷的原因，也不是像磕药一样过于兴奋，而是像老僧入定般平静，没错就是平静。 “不应该啊，不是在剧烈运动后会产生强烈的睡意么？为啥我没有感觉呢？”胖七有些担忧，失眠导致的一切不良症状在脑海浮现。 过去了两个小时，胖七看着手机上的凌晨两点三十七分，他依旧没有困意。“再过四个小时就要吃早餐了…明天还要练功，现在失眠导致明天状态不好，又得挨训。” 从床头辗转床尾，磨磨蹭蹭又一小时过去。胖七索性不再强迫自己入睡，干脆拿起科目一的习题慢慢研究。 清晨六点。 “我去！你干嘛杵在这，这么早。”罗钱准备早起方便，开门看见胖七站在门口，被吓了一跳。 “爸，我昨晚没睡着啊，但是现在又不困，不知道咋了。”胖七平静道。 “朝我打一拳。”罗钱刚说完话，只见胖七跟提步上前拉弓式，一记上部撑拳打过来，罗钱挂耳格挡，用大手按着胖七的脑袋，也不管手下的大活人如何挣扎，自顾道：“不对啊，一夜没睡还这般生龙活虎？” 胖七挣脱开来，只见罗钱严肃的看着自己：“我们去一趟你黄叔家。” 第十七章——秘辛（上） 皮卡车使出盘山县，在城南仅供一辆车通行的泥泞路上七拐八绕，大约十多分钟后，道路已经是尽头。 “黄叔家这么偏僻么？恐怕出租车都不愿来这吧。”胖七看着纵横沟壑的泥泞道路自顾言语。泥泞道路上的车轮印记吸引了胖七：“摩托车轮印，黄叔还能将摩托车骑上山？” “早没把他摔死。”话罢，罗钱带着胖七随车轮印记进山。一尺宽的山路还算平整，坡度不算陡峭，半小时后，两人终于即将登顶。 隐约间，在小路尽头有一人影驻足等候。 “黄叔，你这儿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胖七从幽暗小路中走出，茂密林木像被打开一扇天窗。 罗钱始终没有好脸色，见到黄兴时更显愠怒：“到底怎么回事？”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说。“，黄兴报以歉意笑。 胖七先二人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破败道馆。黑瓦青砖的一层主殿门窗大开，一眼可见内里供奉的三清道祖，没有供奉，只有一只石凿而成的香炉，三只香袅袅徐徐。主殿前是两间同样的青砖瓦房，供人居所生活。三处瓦房之间的青石板铺就的小广场最前方，是这所道观最奇特的景观：风雨亭内吊着一只纹饰繁复的大钟，只是八方亭柱沿伸的锁链将大钟捆绑结实，不能摇动分毫，想必怎么敲也不会钟鸣。 进入此地，胖七养成的职业病开始发作，这里看看，哪里瞧瞧，时不时还动手动脚。一番折腾，胖七的注意力放在风雨亭的大钟上。“别看了，几百年间早被祖上变卖得所剩无几，到我这儿时，只剩这件大皇钟了”黄兴用手摩挲着钟的表面，尘土退散，苍劲古朴的文字展露出来，可惜无人认识。内藏乾坤的大钟引起了胖七的极大兴趣，撸起袖子用手擦拭尘土。渐渐的，云雷纹饰间，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飞龙立体突出，盘旋于钟体表面，龙鳞清晰可见，龙身上的毛发都能细数而出，爪牙锋锐无双，好不威武霸气。 “这个钟为什么要用锁链锁住，钟不就是用来敲的么？”胖七看着黄兴皱眉问道。 “不清楚，反正我家祖上就传下来的，也没弄明白上面的文字，只知道这个钟敲不响。”黄兴笑意玩味，挑眉有道：“你小子不会想把它弄下山，能卖个好价钱吧？” 胖七本能的点点头，又急忙摇头。黄兴在其身后，笑而不语，一把将想要钻入钟内的胖七拽出。“别看了，你们心里不是充满疑问么，跟我来。” 两人塔过门槛进入主殿，在侧殿喝茶的罗钱也跟着进主殿内。黄兴用打火机点燃了常年未亮的陶土油灯，缓缓关上门窗。“我下面说的话，你们二人不得外传，否则…”黄兴盯着二人，面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罗钱和胖七都有些不悦，如果黄兴这番话说与普通人听，的确有几番威慑作用，但面对两个个习武之人，反而激起了二人的不满，适得其反。罗钱皱眉看向与往日大不同的黄兴，觉得很奇怪，两人相处十多年，黄兴还是第二次这般严肃。第一次是罗钱头回上山，因为好奇敲钟引得黄兴不悦。 “你俩别这么看着我，只是我接下来话里的内容之惊骇和重要，若随口说出，恐有杀身祸事。”黄兴脸色稍稍缓和，向二人解释道。 “和我的失眠有关么？”胖七抱手靠在木板墙，看着三清道尊像。 “你黄叔曾对我说过，万一你我二人在练习八极拳后有不眠现象就来找他。”罗钱看着黄兴，等待下文。 “你们罗家所学八极拳，乃是明末道人“癫”所传，对不对？”黄兴看着罗钱，不再严肃，反而笑意温和。 “你怎么知道？我也只是听我爷爷提及，连我爸也不知道。”罗钱很是震惊，因为这事罗家其他长辈都不清楚，只有传承八极拳的族人才会了解。罗家有家训“八极拳一脉单传，不可外扬”。 黄兴没有急着回话，从供奉三清的香案底抽出九只香，在油灯火星上点燃，递给罗家爷俩。“那位云游道人姓黄，本名黄守，道号“癫”。” “你是那云游道人子孙？”罗钱想起当初练拳时，黄兴在一旁观摩点评，而后二人结识。 罗钱和胖七接过香，三人一齐祭拜三位道祖。 “这和我失眠到底有啥关系？再说了，昨天失眠，今天不一定失眠啊。”胖七依旧不解地看着黄兴。 “这话有点长，坐下说…” 公元618年，李渊开国，建立大唐。唐皇李渊自认道祖弟子，奉李耳为祖，以求帝位名正言顺，奉道教为国教。 “玄武之变后，高祖密旨建丹陵，求长生，只是贞观九年，丹陵尚未完工，李渊便驾崩，藏于献陵。”黄兴看着胖七，停顿片刻道：“而后，修建丹陵的工匠被清理殆尽，只留下陵中炼丹道人，和我黄家守灵人。” “那丹陵中真的炼制出了那种吃后能让人长生不死的仙丹么？”胖七好奇道，向往之色溢于言表。 “哪里有什么让人长生不死的仙丹，有的话我们早炼丹了，研究科学干嘛。”罗钱话间掐灭烟头，仿佛掐灭胖七的不切实际。 黄兴却低头道：“我祖上曾留有传说，若守陵者不眠现象出现，就是丹成的现象。” 胖七呆了：“我又不是你们黄家人，也不是什么守陵人，这完全和我睡不着没关系啊？” “你所学八极，就是黄守所传无疑。”黄兴看着供奉的道祖像，发愣。 感受着殿内的沉闷氛围，胖七忍不住打破道：“我出现睡不着的现象也才一天，后面谁说得准，对吧？”胖七看着黄兴，又看向罗钱。 “丹陵在哪？”罗钱试探性的问黄兴。 黄兴答非所问道：“这未免太过巧合，你们罗家师承黄守，而我黄家到我这儿眼看就要断香火……”话说一半，已然四十好几，无儿无女的黄兴不在言语。 第十八章——秘辛（下） 香已经燃烧殆尽，陶土油灯上火光摇曳，看不清各自的表情。 黄兴看这四壁空空，雨天还会漏雨的道观，叹声道：“不知道我黄家能否后继有人，所以…胖七，你得成为丹陵守墓人。” “我拒绝”胖七作势就要推门下山，却被罗钱拉住，罗钱看着胖七点点头道：“先听他说完。” “是丹陵选择了你，逃避不了的。”黄兴看着胖七，短暂的眼神交汇后，黄兴沉默片刻道：“要不然这样，我收你为徒，传你我黄家秘术，若你的不眠是个偶然，守不守墓由你，万一你真的被选中，也有活下去的资本……” 黄兴话还没说完，罗钱便打断反问道：“如果我儿子不幸被选中，但他不甘心做守墓人会怎样？”还没等黄兴作答，罗钱再次发问：“你说我们不得将这些话传出去是什么意思？胖七成为守墓人会遭遇怎样的危险？” 一连三问，罗钱有些失态。胖七看在眼里，眼眶有些湿润。在胖七心里，不苟言笑的父亲向来不在意自己的生活，学习… 此刻的大殿内烟雾缭绕，香火从未如此鼎盛。罗钱和胖七整整抽掉了半盒香烟。从蒲团上站起身，黄兴将窗户微微撑开寸许，主殿才得以呼吸。 “如果胖七真的被丹陵选中，不守陵会怎样如果，我不知道，但如果被应国公后人知道，一定会被抓去寻找丹陵。”黄兴回忆了自己父亲的遗言，看着这父子俩。 “应国公是谁？”，想着搞不好就要被不知名的人绑架，有生命危险，胖七心中的危机感尤然而生，手心不免有些湿润。 “应国公，就是武则天的父亲，武士彟，是大唐开国功臣。”罗钱拍拍胖七的肩头，提醒道：“你应该小心姓武之人。” 黄兴点点头：“对，小心姓武的，因为就身为算守陵人的黄家，也不知道丹陵具体在何处，当时高祖只是让我黄家守陵，并未告诉丹陵具体位置。” 胖七哭笑不得：“守陵的不知道陵在哪儿，守空气么。”黄兴和罗钱也是无语，仿佛高祖李渊给黄家开了一个长达一千多年的玩笑。 胖七悬着的心也算落地，他相信只要三人谁也不说出去，这秘密就只有天知地知。“黄叔，没事了，既然谁都找不到，那还怕啥。”胖七直接开门，走出大殿，殿外微风不燥，阳光明媚。 一个最主要的人物都不放心上，其余人也没必要皇帝不急太监急，随后出殿。在青砖瓦房的客厅里，黄兴泡了一壶苦丁茶，三人刚坐下，罗钱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喂？罗师傅么，明天我们可以去莫阡，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东西？” 罗钱喜上眉梢：“好好好，明天早上八点，我就在摆摊那里等你。” 黄兴看着罗钱的表情变化，凑过头来问胖七：“又来生意了？”脸上露出猥琐笑意，那里还像方才严肃的样子。 罗钱挂断电话，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一点过，便想要回家，准备明天去莫阡一趟。胖七本想跟去，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 “我先回去了，一会儿你回去可得走路。”罗钱站在门外看着胖七，提醒道。见胖七任无动于衷，罗钱便下山离去。 见罗钱出门而去，黄兴并未相送。“胖七，你爸这次还去莫阡？又有什么好东西？” “那边有一批清代铜钱，和铜板，大约有五十斤左右。”回答完黄兴的话，胖七猛灌了几杯微烫茶水。“嗓子好受多了，抽了太多烟。”胖七揉捏一下嗓子，观察着黄兴的家。 “老罗最近运气还不错，不说了，我去做饭，昨天下午我买了两斤酱肘子肉，你小子真有口福。”黄兴搓了搓手，快步向对面的瓦房而去。 胖七连忙招手喊：“黄叔，我参观一下道观，还是头一次来你这。” “行，你随便看。” 破旧道观身处山顶，时时有清风穿堂而过，六月天的屋内并不炎热，清爽安逸。胖七走进里屋，眼前的一切胖七并不惊讶，但还是有些意外：房间内满满挂着各种道教仙尊画像，其中最为突出出的就是三清祖师画像；窗前的巨大书桌上堆放着一摞摞线装古籍，全部都是道教经书和科表；桌上笔墨纸砚摆放凌乱，一张张白色宣纸上是黄兴亲笔抄写的书页，字迹清秀俊逸。胖七看了看漂亮的毛笔字，又想起猥琐笑时的黄兴，赶紧摇摇头，将这般巨大的反差抛出脑后。除此之外，房间内只剩一张木床，上面摆满了衣物。 胖七又来到大殿内闲逛，看着两人高的巨大道祖像，胖七心里十分好奇，想要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就在胖七这儿敲敲，那里打打之际，开饭了。 一碟花生米，一碗素白菜，两斤酱肘子肉，两人喝了一斤黄兴自酿的白酒。 推杯换盏间，黄兴打量一番对座的胖子，认真道：“胖七，我觉得你今晚应该还是睡不着。” “你真觉着我是丹陵的守墓人？”胖七皱眉咽下一口酒，反问黄兴。 “不清楚，感觉而已。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有人继承我黄家衣钵，不然！我愧对先祖。”黄兴的话语有些悲怆，气氛仿佛下降到秋寒之际。 “不准备找个媳妇，生个娃？”这话刚出口，胖七想要收回却已来不及了。 被伤口撒盐的黄兴，并未羞恼，只是望着家徒四壁的破旧道观，黄兴直摇头，无话可说。一时间，仿佛苍老好几岁。 “要不然…我就…认你做师父。”胖七小心的试探，希望黄兴不要如此悲观。 黄兴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将一杯酒灌倒肚中，起身与自己的徒弟坐到一处。“你小子真有眼光，师父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黄兴一边快意的笑，一边重重拍打在胖子肩头。 黄兴又咗了一口酒，起身摇摇晃晃跑到对面灶房旁边的小屋前，打开门进去，不一会儿，黄兴带着一杆长枪而出。 “小子唉，你看仔细咯！” 第十九章——八极枪法 摇摇晃晃的黄兴提枪而走，在院落中央闭眼站桩入定，面朝南方。 两个呼吸之后，猛然睁眼，枪随身舞一周，右脚猛然前踏，枪随脚至，破空劈下，本应悬停腰际的枪头因势大力沉，直点青石板，发出炸雷般闷响；枪头回弹而起，黄兴借势回旋，枪头以更威猛的力道回劈后方，枪法猛中有巧；枪随黄兴，南北开合后收势而回，黄兴右脚抬起，向东踏地，人枪合一，向东猛撞；收枪西砸，尘土飞扬；枪头弹地而起，黄兴借势回身朝西而刺，继而收枪东砸，枪法猛中带稳。枪随人动，大开大合之间，却又行云流水。 胖七在一旁看着黄兴騰摞斗转，好不艳羡，差点拍手喊好。64个呼吸后黄兴额头微微冒汗，酒也醒了大半。 “这叫八极枪，由伏羲先天八卦衍八门融合八方之极而形成，共有32式，讲究猛中有巧，猛中带稳。”黄兴走向胖七，将这杆枪抛给胖七。接过手，大意的胖七差点一个踉跄：“这玩意儿，怕有十来斤重吧，你居然能耍得如此流畅，不愧是师父啊。” “嘿嘿，老了，体力跟不上，不然也不会出那么多汗。”黄兴摆摆手谦虚道，脸上却是洋溢笑意。拍拍胖七的肩头，示意进屋继续喝酒。 双手摩挲枪身，常年的使用导致木质枪身光滑细腻，特别是枪尾部分，像似刻意打磨般。 嘴里塞了几片酱肘子肉的黄兴含混不清道：“你小子别看了，来喝酒啊。” 胖七浑然不知，只是看着手里和胖七差不多的长枪。枪头精刚锻造；有四棱，锋入刀剑；枪尖似芒，可以轻易洞穿体魄。 “这玩意儿捅进去，再扭转一圈，简直不要太爽。”黄兴见胖七看着枪头，猥琐笑道。 胖七打了个冷颤，把长枪靠在墙边，回头道：“师父，我学八极拳后，再学这个，会不会容易一些？” “聪明！” “那什么八卦呢，好不好学啊？” “难…也不难…这关乎黄家第一绝学—奇门遁甲。”黄兴若有所思道。 胖七眼睛一瞪，惊奇地问道：“奇门遁甲，是啥？很牛皮的样子。” “奇门，也就是时间气象和地理方位；遁甲指的是前两者遁藏于甲子六仪中。”看着胖七一脸懵的样子，黄兴笑了笑道：“也就是通过时间和地理环境对事物的影响变化，包括事物的解决之道。” 胖七若有所思，嘬了一口酒点点头。 “八极枪里融合了奇门中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对应，坎、艮、震、巽、离、坤、兑、乾，也就是西、西北、北、东北、东、东南、南、西南。”黄兴在左手掌上一阵掐。 眼睛上瞟，胖七心里鄙视道：“不就是八个方位么？”胖七顿觉明悟，盯着黄兴激动道：“八极枪法，就是用劈、扫、刺的招式在八个方位四种变化！” 听到这儿的黄兴立马放下筷子，拉着胖七往院落中央走，在刚才自己耍枪的地方停下。“你来，试试用八极拳里的跟提步和献胯来走一遍身法。” 胖七努力地回忆着那32步，模棱两可地模仿着。一旁观看的黄兴都快惊掉大牙：“这小子简直是练武奇才啊！” 兴致斐然，黄兴在一旁言传身教，短短一下午，胖七就掌握了八极枪的所有身法路数。枪法学起来简单，实践起来就太难了，需要长时间的水磨功夫，才能将八极枪法练得炉火纯青，其中的猛中带巧，和猛中求稳最为难得。 风里凉意渐浓，夕阳的红色披挂在破旧道观上，增添了一分暖意。“胖七，八极拳的精髓，你父亲已经教授与你，八极枪法需要与先天八卦应八门融汇贯通，勤加练习。”话间，黄兴递过两本线装书——《奇门遁甲》黄兴感慨道：“黄家衣钵后继有人，我很高兴，这本旧的是祖传，新的呢，是我前些年总结的简易版，会比较好理解。” “师父，你倒是放手啊，一会儿该撕破了！”胖七那里抢得过一个壮年男子，还是回到了黄兴手中。气氛尴尬，黄兴拿着书回到书房，在封面背后用毛笔写下娟秀的签名后再次递到胖七手里：“不是师父舍不得，我得给你留下点念想，每每看到封面后的签名，希望你能记得为师。”黄兴的一席话将自己感动得涕泗横流。 “师父，我看懂了就还你，再说了”，胖七凑到黄兴耳旁压低嗓音道：“我要是晚上还睡不着，明天还会来这儿，到时候也会把书带回来的。” “好吧，你走吧，记得明天带点卤大肠来，别老想蹭我饭吃。”话罢，黄兴转身回房了。 胖七楞在当场，”这脸色变得也太快了，是不是他们这些人都这样啊？“胖七想起自己老爹，再想想黄兴，不经摇头苦笑。临走之前，一直吸引胖七的大钟再次勾起了他的注意，一掌拍下，竟然响了！声音太过微弱，只有靠得最近的胖七能听见。”这么大的钟需要极大的撞钟锤才能敲得响，这屁大点声音应该正常。“心里安抚了一下自己，胖七进入林荫小道，下山而去。 于此同时，北京的一家私人博物馆内，与道观凉亭下锁住的大钟差不多的小钟也发出了细微的响声，被四面八方的监听装置传到高楼内的中央电脑中。 一名素衣短发少女用轮椅推着一个头发花白，老年色斑布满两颊的老者，在巨大的屏幕墙前看监控视频。老者泪流满面：”时隔1400年了，皇钟终于鸣响！明空，我没有听错吧？“老者回身看着推轮椅的少女，希望得到满意的回答。 清瘦短发少女点点头：爷爷没听错，钟响了，所有的技术人员也排除了其他因素，钟确实响了。” 老者拍拍轮椅推把上的手，少女习惯性的俯下头。“空明，去找到母钟，别让你父亲知道。” “为了爷爷毕生的夙愿，我一定会找到它的。” ...... 半道，胖七在小店买了两瓶高度白酒，想着晚上再睡不着就直接灌下去，保准一觉睡到大天亮。 回到家，发现罗钱不在。胖七整理了目前要看的书籍和要做的事，顿觉一阵头大。“星期五就要考科目一，《奇门遁甲》也得抓紧时间，还有看不完的古懂资料，还要打拳练枪！“倒在床上，胖七哀叹道：”我太难了...老铁...还不如再工地上班来得轻松。“ 后半夜，喝下一瓶白酒的胖七在厕所吐得稀里哗啦，却任然睡不着，无奈，胖子只得挑灯夜读。 第二十章——故人 折腾了一晚，说来也奇怪，即使醉吐，胖七体内的酒劲消散得也快，十多分钟之后便清醒如常。夜里无聊赖，漫漫长夜只有读书。日出东山红似火，天一亮，胖七换上运动服，朝道观狂奔而去。 “小子，是不是忘了什么？”黄兴背靠在风雨亭，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的胖七。 胖七从背后提出一袋卤大肠，晃了晃。黄兴会心一笑，招了招手转身朝大殿走去。胖七随黄兴一同敬香三清后，开始了一天的习武。 一连三天，不眠不休的状态下，胖七索性三天白日呆在道观修习武道，晚上则阅读古董资料和《奇门遁甲》等书籍。期间胖七将科目一和科目四的习题通通搞定，几次用手机软件测试都能在及格范围内。 盘山县交管所，胖七拿着交通考试手册蹲在大门前。时间尚早，交管所内工作人员都还未上班。 感觉有人拍自己的左肩，胖七立马丢掉手里的书，迅速左小缠将其手腕别到前方，只要对方稍有反抗，这只手就会被生生别断。 “啊，痛痛痛！罗怀七赶快放开我！” 这声音如此熟悉，胖七立马放掉别再自己手里的纤纤玉藕般的手臂。 “你至于吗，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似乎遭受了极不公平的待遇，少女泫然欲泣。 胖七回头，心中猛跳：“对不起！对不起！怎么是你！你不是在上课么？你也考科目一么？”见身着碧绿长裙的高挑女子不愿理会，胖七急忙伸手柔捏少女的臂膀。 甩开胖七的手，似乎还在生气，“像你这般粗鲁，不知道那个倒霉蛋会做你女朋友，不懂怜香惜玉。” “凉...凉树，我没注意是你”胖七抵着头，万分愧疚。与于藏在心底久久不能忘怀的人突然相遇，却是这般难堪光景，胖七有种想要打死自己的冲动。 “看你如此诚恳份上就原谅你了，不过等你那次不注意，看我不掰断你的手！”碧色长裙少女任不解气调侃道：“你又变胖了，罗怀七。” “有么？有么？胖七摸了摸自己的两颊，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看着少女认真道：“最近我都在锻炼，昨天还去称重，瘦了好几斤呢。” 少女掩嘴偷笑，马尾黑发轻颤。胖七的心跟着狠狠跳动着。 “我们好久没见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少女边说边打量着憨胖少年。 “是啊，高中毕业后就没见面过，我最近在跟着我爸学做生意，还算可以吧”挠了挠头，胖七尴尬笑道。本想问对方近来如何，但这时交管所开门了，大批参考者蜂拥而入，那一抹倩影也涌入人海。 考试电脑前的胖七心里乱糟糟，时不时瞥眼看着左后方。监考官已然提醒这个有作弊嫌疑的胖子好几次，忍无可忍的监考官直接在喇叭内通告：“37号参考者，不要回头张望，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再回头一次，本次考试视作0分！” 见左后那双方漂亮眼睛里的提示，胖七慢慢回头，深呼吸了一口气，端正心态答题。 心不在焉的胖七连忙答题结束，想着考完后还能再和少女说说话。第一轮考试没有及格，慌忙交了补考费。第二次补考，落座的位置看不到凉树，胖七心态好了很多。二十分钟后，把握十足的胖七提交了答卷，满分。 点了一支烟，胖七站在大门口旁，仔细观察考试出来的人群中是否有那一袭碧色长裙。 “你在等我么？”少女歪着头，嫣然一笑，清风里飘散的鬓角和裙摆，对于胖七来说，是说不出，道不明的心颤。 “没...没有，我刚从洗手间出来。”胖七摆摆手，右脚扒去掉落的烟灰。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 俩人一直寒暄到交管所马路边。一辆白色奥迪开门，下车来年轻男子，西装打领。 ”这位是？“年轻男子打量一番胖七，转头微笑问向凉树。 ”高中同学，罗怀七，也考科目一“凉树回头向胖七介绍道：”李泉，我学长。“ 李泉伸手握向胖七。胖七忙慌伸出右手，接触的瞬间，李泉加重力道，触不及防间，胖七的右手差点变形。胖七不动声色，猛然一捏。李泉脸色骤变，急忙抽出右手暗自甩了甩：”罗先生好握力啊，身材健壮就是好，力气大。“ ”罗怀七！“凉树皱眉喊道。 胖七和颜悦色：”不好意思，不经常握手，不知礼数。“停顿片刻，看着李泉：”李先生，下次要注意和不懂礼数之人握手，我这是为李先生好。“ 李泉笑了笑，对胖七的忠告不加理睬，转头对凉树笑道：”我们回学校吧，项目启动计划就差你了。“ 听到这，凉树开心地往李泉靠近一步。这些不容易察觉的动作，都被胖七看在眼里。 ”罗怀七，我们走咯。“挥了挥手，俩人上车离开。奥迪车的轰鸣声在街头回响。 胖七点上一支烟，戴着耳机，手机里播放着尚士达的《生而为人》，亦步亦趋地行走在大街上。 ...... 胖七刚煮好饭，罗钱的电话打来，叫胖七到停车场拿货。皮卡车货箱里，一大一小的编制袋装着清代铜钱和四川铜板。 ”爸，这些多少钱收来的？“提着两大袋，胖七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 ”五千多就搞定了，还顺道去了一个铲地皮的同行手里，买了一个铜鼓。“罗钱提溜着一个像痰盂一样的铜器。 回到家，罗钱找来两个盆，胖七将铜钱和铜板倾倒在盆中。稀里哗啦的钱币撞击声，将胖七的烦恼一扫而空，瞬间打满鸡血。罗钱在铜板堆里寻找值钱的版别，胖七对铜板涉猎不多，负责挑选铜钱。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连吃饭也顾不得。 深夜10点，罗钱的铜板挑选得差不多，收获不是很大。见胖七孜孜不倦的样子，罗钱主动担负起了厨师职责。 饭间，罗钱边喝酒边和胖七聊着铲地皮时候的趣事，“我去她家卖铜钱的时候听说她们相隔不远的一个村子叫隘门关，那边还有一家挖出来八百多斤铜钱，我因为中途有事没去，太可惜了。” “下次我去，去见识一下。”胖七神往道。 一顿饭草草了事，罗钱因为劳累，吃过饭就回房睡觉，留胖七独自工作。 胖七的收获不错，找到三枚台湾局铸造铜钱，其中两枚乾隆通宝，一枚咸丰通宝。在胖七不倦的寻觅下，陆陆续续发现了几十枚少见的铜钱，其中不乏雍正通宝、顺治通宝、康熙通宝、宝泉局山地隆，各类样钱，最为幸运的是，发现了一枚罕见正字隆，还有一枚太平天国起义时发行的太平天国圣宝，收获颇丰。 第二十一章——小徒弟（上） 一夜无眠，胖七打开电脑，在各大古玩交易平台了解行情。在古玩行当里，仅仅只有毒辣的眼光可不行，还得系统的了解市场走向。最近几年，国民经济良好，消费水平也在上涨，大家的荷包里有闲余，会选择各种投资，以钱赚钱。其中就有部分人选择了古玩投资，因为不仅仅稳赚不赔，还能陶冶情操。 在某宝逛了一圈后，胖七发现佩戴文玩珠宝的人非常多，却没有售卖以铜钱为配饰的商家，胖七想起张教练车内的吊饰“乾道嘉”，立马从罗钱工作室内翻找出挂玉佩的红绳。胖七将25毫米以上，品相不错铜钱挑选出，其余较小的用盐酸和草酸配置成的药水清洗，褪去时间赋予的黑色包浆后，一枚枚小铜钱锃光瓦亮。在网上搜索几个编制中国结的小视频，看了几遍，胖七边学边做。 鸡鸣报晓，日出东方。胖七忙活了一宿，编制了十来串“钱到家”，和二十来串只有一个铜钱的手链。将这些配饰装入行李箱，胖七洗漱一番后，拖着箱子出发左家巷。 “看一看，瞧一瞧啊，古代铜钱配饰，9块9起，假一赔十！”吆喝了半天，围观的人很多，却是一串都没有卖出。人聚人散，始终有一个年轻人在胖七摊位前捣鼓，清瘦年轻人带着半框眼睛，容貌清秀，和长满胡茬子胖七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年轻人见胖七半天没生意，见摊主也快没有耐心，于是递过烟给胖七，还帮着点燃，顿时胖七心情好了很多。 年轻人埋头扒拉透明塑料夹里的几张纸币”哥，你这些钱是不是真的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胖七一阵无语，年轻人还是追问不停。胖七不耐道：“假的！” “我才不信，假的你会卖？”青年推扶一下镜框，质疑的眼神看着胖七。 “那你问个锤子！”胖七被气笑了。想着青年人还不错，胖七解释道：“这叫第二版人民币，黑一元。 ”哦，那你这个怎么卖啊，我想买一张留作纪念。“青年人真诚地问向胖七。 ”180，旧了一点，品相好的话七八百左右。“胖七漫不经心回答青年，见有希望开张，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 ”180！太贵了吧！“青年急忙放回夹子中，又挑选其他东西一一询问胖七。 ...... ”你丫的发抽五十元一包的烟给我抽，却嫌弃这贵，那贵的！有完没完！“胖七彻底爆发了，虽然这个帅小伙给自己发了好几只烟，但胖七实在受不了他一直询问，唠唠叨叨没完。 ”你别激动，我这不是零花钱用光了嘛，家里还没给我生活费。“青年讪讪陪笑。 胖七在赶集天里大声嚷他，觉得过意不去，从烟盒里抽出13元一包的磨砂，递给青年。没有停顿迟疑，青年自然地接过点着。青年仿佛对这些古代的物件十分喜爱，将胖七整个摊位的物件又问了一遍。胖七对青年观感不错，有问必答，甚至连收购价和行情价也一并告知。摊位里的古玩绝大部分都属于罗钱，胖七则虚荣心作祟，编造了许多这些东西在收购时发生的趣事。 “你是不知道，莫阡有户人家，在烤烟房翻修的时候，从地基里挖出来好八百多斤铜钱，如果搞到手，简直发财了！”胖七拿着编制好的一串铜钱在青年面前晃悠。 ”做你们这一行简直是暴利啊！又刺激又好玩！“青年听完胖七吹牛，神往不已，连忙掏出烟又要递给胖七。 ”不抽了，嗓子不舒服。“胖七左手捏着喉咙，右手连忙摆手拒绝。 ”李绍吉！你怎么跑出来了，老爸不是把你关禁闭了么？“一袭古装汉服女子出现青年身后，右手拧着青年耳朵不放。 “李欣！放开我，耳朵要被你拧掉了！”青年的伸手想要解开让他痛苦不已的根源，汉服女子见状便拧着耳朵转圈。“你叫我什么？李欣！李欣也是你叫的？” “姐！姐！我错了，漂亮美丽可爱大方善良的亲姐，您放过我吧！大街上，丢死人了。”名叫李绍吉的青年哭腔都快出来了。胖七则撇过头去，不忍看见这残忍一幕。大街上，女人教训男人很少见，况且还是一位身着华服的美丽女子，自然吸引了大批观众。 在青年诚恳认错后，汉服女子终于放过了自己的弟弟。李绍吉直起身，看见围观窃笑的众人后，恨不得钻入人行道地砖缝里躲起来。青年白了汉服女子一眼，却被恶狠狠回瞪，青年瞬间认怂，灵机一动，李绍吉从胖七的箱子中取出一串“乾道嘉”和一条手链，贼兮兮的看着汉服女子，“姐，你看这两串首饰，我特意给你买的，和你的汉服多搭！”话间，青年弯腰将“乾道嘉”系在女子汉服腰带间，又将手链系在女子白皙手腕。 女子身高比胖七矮一点，笼罩在汉服下的身材尽显高挑，黑直长发，丹凤眸子眉眼弯弯，妆容淡雅，只是唇间绯红点缀让其气质宛若盛夏青桃变红之时，唇红淡一分则青涩，浓一分既成熟。 “哎呀，我姐本就是一百分的女子，身着汉服在加上着两件配饰，简直可以再多加十分。”青年好一顿阿谀奉承，胖七则在一旁撇嘴腹诽不已：“感情我的铜钱和手工不要钱似的！” “真的么？”女子嫣然一笑，轻提裙摆，翩翩侧身，裙摆在微风中飘飘然，加上落叶从头顶舞过。街上男男女女眼睛都看直了。 “真的好看么！””女子看着弟弟，见他猛点头肯定，于是从复古小包里拿出电话：“你快叫她们到左家巷这边来，有好看的饰品。“不一会，三四个同样身着古装汉服的女子一同前来，莺莺燕燕，惹人注目。 几人挑选佩戴，相互夸赞，李绍吉在一旁对胖七的配饰好一顿鼓吹，又连连点评她们各自的美。几人被李绍吉恰如其分，不显刻意的马屁下夸得找不着北。亮丽的风景线总是吸引人的，片刻间，胖七摊位旁就挤满了观众。李欣见人越来越多，感觉情况不妙，急忙拉着几人逃离人群。 胖七顿时急眼了，拽着李绍吉，怕这个罪魁祸首长翅膀给飞了。“你大爷的，她们都跑了，你得负责买单！” 李绍吉也有点懵，自己姐姐居然带人吃霸王餐，还把自己丢在这儿，心里那点小算盘也没法打了。 第二十二章——小徒弟（下） “大哥...我...“李绍吉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元软妹币。 ”你什么你，父债子...呸！姐债弟还。“胖七拽着李绍吉衬衣不放。 ”等等，手机来电话了“李绍吉指了指手机，胖七放过他的白色衣襟。 “姐！你怎么就走了，帐都还没给别人算呢...哦...行...你别告诉他们我在哪儿...谢谢亲姐！“说完，李绍吉添加了胖七好友。 ”你那个手链和吊坠一共多少钱，我给你转过来。”李绍吉看着方才还像愤怒的公牛般的摊主一瞬间缓和了颜色，心想这家伙脸色变得可真快！ “159块6毛，给你算160好了，哈哈。“胖七递给这位英俊小哥一支烟。 ”我靠，别人都是抹去零头，你怎么还加零头啊？“李绍吉惊恐道。 ”李烧鸡！你拉倒吧，虽然你身上的衣服牌子是啥我不清楚，但是昂贵的镜框和超薄的镜片出卖了你！再说了，你姐和她朋友们穿着打扮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费得起的，总之，你这个公子哥不差那4毛钱。“胖七整理了一下这位青年的白净衣领。 李绍吉张大了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老板，这手链9块9么？” ...... 经四五个俏佳人一番折腾，那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胖七的古币饰品陆陆续续有人购买。两个小时的功夫，所有的手链和吊坠通通售罄。 “李烧鸡，多亏你姐给我打了个间接广告，你姐那些给你打个8折。”胖七很开心，稍稍给普通铜钱增加了一点附加值，收益就增幅了百分之二百。 “说明一下，我叫李绍吉，不是李烧鸡！”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般戏称他的姓名，即使身边同龄人都不敢。李绍吉转账128给胖七，“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罗怀七。“ 俩人差不多的年纪，李绍吉稍小一些。胖七的摊位渐归平静，时不时有人围观询价，留下联系方式，也有人拿着手机拍照的图片找胖七鉴定真假，胖七也只能以小半瓶水的眼力辨识，只是最后都不忘嘱咐：得上手亲眼看过，才能确定其价值。 下午两点，胖七肚子已经咕咕叫，想着名为烧鸡的青年也帮着做了好几单生意，胖七去小摊带回两碗米粉，胖七自顾吃得不亦乐乎。青年似乎不合胃口，难以吞咽。”我刚才从你姐哪儿不小心听到，你好想是逃跑离家出走，没有经济来源啊。“ 端着纸质方便盒的皱眉青年漠然点头，不太想回忆自家的事情。 ”你不吃，能吃什么？靠刚才你姐的救济，怕是一个星期都活不下去。“胖七打了个隔，一碗素粉连汤全部装到肚子里，然后盯着李绍吉手里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绍吉看着胖七饿狼般的眼神，早已经饥肠辘辘的他，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你还别说，挺好吃的。”李绍吉擦擦嘴角，腼腆笑道。 胖七准备从烟盒内掏出两只烟，不约而同，李绍吉也从烟盒内取出两只，俩人相识一笑，交换了手中的香烟。“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胖七悠悠然。“所言甚是“李绍吉对这般市井巷弄的言语毫不反感，甚至觉得很是接地气，他很喜欢。 ”小伙子，袁大头怎么个收法？“一对年迈夫妻中的妇人问道。 ”看是什么品相，如果是用来镇宅的大梁上的袁大头只值一两百块，保存完好无磕碰四五百块。“胖七看着老妇人眼睛，耐心解释。 ”哎哟，钉过大梁的这么便宜啊！太少了，我不卖。“老人转身就走。 胖七不想错过这桩买卖，提嗓喊道：“钉过梁的坏了，不可能有完整的值钱，再说了你不卖，放在家里又不会下崽，还不如卖了打酒喝，割两斤肉吃。” 胖七刚喊完，老夫妇中的老爷子拉着妇人回来了。妇人解开腰间的包，拿出层层破烂碎塑料袋，从中取出一枚袁大头。袁大头大半部分品相还算过得去，下半部分简直惨不忍睹，被钉入梁内，弯曲破损，呈深黑色，一看就是钉过房梁的袁大头。 “这个，你出多少钱？”老爷子掂量手里的袁大头，胖七接过手打量一番。李绍吉也凑过头观看。见有人卖古董，好几个人驻足围观。 “这个，200你觉得怎样？”胖七递回老人手里。妇人听闻价格，想拉着老爷子走。 胖七狠心道：“280，最高了！” 俩人走出几步停下，老爷子稍加考虑：“给他，280” 妇人将手里的袁大头攥得紧紧，看看胖七，又看看自家老伴。“给他！”老爷子手里的拐杖使劲往地面砸。 胖七从钱包内数出十元软妹币28张，递给老妇人。老人数了数，确认无误后，这笔买卖算是成了。老两口喜笑颜开，朝赶集最热闹的地方涌去。人群见热闹没了，自然散开。 “厉害啊，罗怀七！”李绍吉抢过袁大头，放在手里爱不释手。“这玩意儿能卖多少钱？”李绍吉盯着手里的稀罕物件，头也不抬问胖七。 “正常卖出的话，300左右，赚20吧。”胖七将自己的新收获夺回，细看。 李绍吉看向胖七，疑惑不解到：“那你买来干啥，才赚20块！” 胖七也不作答，找旁边的商贩借过铁锤，仔细轻微敲打，原本不看入目的破烂货，变得顺眼很多。胖七扬了杨手里修正后的袁大头：“这下卖到400没问题。” 李绍吉拿到手里，看了又看：“确实比刚才好很多，你这两锤子下去，就让他升值100块啊，真厉害！”对于李绍吉竖起大拇指的夸耀，胖七很是受用。青年很是佩服，居然帮着胖七归还铁锤。 “我这不算啥，只是小儿科，别人修复瓷器，可以让一堆破烂瞬间升值几百倍......”胖七讲得有声有色，李绍吉则听得入神。 ...... 下午五点，胖七准备收摊回家，可是这个李绍吉不停叨叨“罗怀七，你就答应我吧，我现在无处可去了，我真的很喜欢这一行！” 胖七不加理会，认为这只烧鸡失心疯了。自顾开始收拾，李绍吉急忙帮忙，嘴里还不停念叨。 一路上走走停停，胖七始终没有甩掉这块牛皮糖。 “你真没地方去了？”胖七皱眉问道。 “真的，我这不是离家出走了，没有地方可去啊，去亲戚家肯定会被送遣回去！他们每天要我做着做那，我都要疯了...你放心，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我可以睡沙发...可以...“ “停！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胖七右手拍拍耳朵，想要将那些烦人的絮叨抖出。胖七回头盯着李绍吉，看着他的眼睛和细微的肢体语言。虽身处大街，李绍吉却感觉像被一头狼盯着，自己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都逃不出他那双眼睛。 ”行，李烧鸡，你得交住宿费和伙食费。“ 李绍吉听到这话，算是胖七答应下来。 第二十三章——下乡铲货 “这是？”罗钱开门，见胖七带回一个陌生青年。 “刚认识的新朋友，李邵吉，要和我学做古玩生意。”说这话时，胖七有些心虚。 果不其然，罗钱嘲讽道：“就你这半吊子眼力？真是满瓶水不响，半瓶水响叮当。” 李邵吉再一旁很尴尬，心想“这王八蛋蒙我啊！”却不敢发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胖七混不在意，拍着青年肩头似安慰，又似解释“共勉…共勉” 罗钱经营古玩行当近二十年，所有藏品单件超过五十万的寥寥无几，在行里属于中低端藏家，虽说没钱做大做强，好在眼力较强，涉猎颇多。 饭后，胖七带着李邵吉参观罗钱的收藏品，边看边吹，愣是把这个貌似富家公子的李邵吉唬得一愣一愣的。胖七在吹牛蒙人的时候也格外留意李邵吉的反应，发现这人对那些老旧物件背后的故事和历史背景特别感兴趣，反而对这些东西的经济价值不太感冒。 “明天我们去六德镇铲地皮，需要准备一些必要的装备，把你姐给你的救命钱转给我，全当投资了。“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胖七憋着坏笑道。 李绍吉听完前半段话时，很是兴奋，以为终于可以捡漏寻宝，谁知道会是第一个被捡漏的对象。手机转账到胖七手里四千多元，李绍吉不禁有些肉疼，如果没从家里逃跑，区区四千元也就是李绍吉喝一次酒的钱，但现在是非常时机，一分钱能掰成两分钱用是最好不过。 胖七在摆摊时就已经做好打算，自己不能睡觉，时间充裕，可以边赚钱边学习。于是带李绍吉参观家里后，就拉着他出门实施铲地皮计划。 “你放心，你投资我也得投资，对了，你会骑摩托车么？”没有得到回复，胖七撇头看向李绍吉，后者盯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热裤美女，目不转睛。胖七用手肘怼了一下一旁的色胚：“烧鸡？” “嗯？叫我干嘛？“ ”会骑摩托么？“ ”会......“此时又路过清凉吊带小姐姐。 超市内，俩人直奔生活用品区。购置俩人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超大防水旅行包，轻便喇叭，两个10万毫安充电宝，最后是一些干粮零食。“这是要旅行么？准备这么多东西。“李绍吉有些傻眼，因为胖七购买的都是长途旅行的必备品。 ”我们得出去六天，自然得准备妥当。“手机扫码用掉1800。 渔具店内，俩人购置了帐篷，头灯，酒精炉灶，两把多功能工兵铲，电棍。扫码花去2200。 俩人都背着超大的旅行包，走在街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最后的摩托车售卖点，胖七对此道一无所知，李绍吉反而比店主了解更多，一辆一辆的向胖七介绍，车店老板见是个内行，没有陪同忽悠，告诉俩人挑选好后提车结账。最终，俩人根据需求，提了一辆旅行摩托。侧箱被拆掉后换上了两个更大的侧箱，肩上从此没有负担。摩托车花费一万。 ”胖七，小老板啊！你得包吃包住，不然兽人永不为奴！“ ”啥？“风从耳畔刮过，风声掩盖了李绍吉的话声，胖七听不真切。 ”你包吃包住，我教你骑车！“李绍吉扯着嗓子喊道。 ...... 第二天一大早，胖七就将李绍吉从床上拽了下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李绍吉不情不愿道：”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在加油站给车加满油，补给水源。胖七打开地图，定位六德镇，因为摩托车没有牌照，李绍吉也没有带驾照，俩人选择了交警很少盘查的县道。六德镇是距离盘山县最近的小镇，胖七计划以盘山县为中心，从六徳镇开始，顺时针环绕，所过村镇片户不留。 一路风景宜人，山青水秀。”胖七，前面有一个岔口，要从岔口进去么？“驾驶员烧鸡提醒道。岔口处，李绍吉缓缓停下车。连接县道的村道蜿蜒而下，在山腰处曲折，看不到通向何处。 “村子叫老屋基，我们下去。”胖七拍拍烧鸡肩头，车刚启动，胖七立马喊停。猝不及防，车刚启动往前没几步就被刹车停下。李绍吉扯开白色衬衫领口，回头不耐道：“你大爷的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不好意思”，胖七从旅行包里拿出喇叭，按下开关，选择录音：“收袁大头！收铜钱！收旧纸币！收所有老东西！”一番喊话中气十足。录好广告，胖七试着播放，却忘了将音量调到最小，忘了将喇叭移开烧鸡的方向。狂暴的音浪瞬间让倒霉的驾驶员捂着耳朵哀嚎：“你大爷！” 车从村道蜿蜒行驶，道路两旁尽是农地，玉米挂红缨，各种时令蔬菜绿意盎然，偶有一两棵足有一人高的果木，要避开路上的新鲜牛粪，李绍吉行驶缓慢。穿过杉木林，胖七拍打烧鸡肩头：“前面就能看到村子了。” “嘿！两个小伙子，到我们村找谁啊？”斗笠老农杵着锄头，看着两个骑车的陌生青年。 “老伯，我们是做生意的，来村子收各种老东西。”胖七心里有些慌张，生怕言行不妥导致出师不利。 将手里的锄具用力挖到土中，老农取下斗笠，挂在锄头手把上，赤脚朝俩人走来。“哈哈，收老东西啊，我就是个老东西嘛，两个小伙子要买我这个大活人？” 车上俩人被老人的玩笑逗笑，胖七下车，递上一支烟，也递了一只给倒霉的烧鸡。“大爷，您我可买不起，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可是家里的主心骨。”胖七上前为老人点上火，又笑道：“我们就是收以前留下来的老物件，比如袁大头、铜钱、老书之类的东西。” 老人眼睛一亮，猛吸一口烟：“哦，收古董的啊，我倒是有一套***语录，你出多少钱啊？” 听到老人说有东西，两个青瓜蛋子都来了精神。“老人家，要不然我们去你家看看？”见老人看看地里的活，又看看村子，胖七宽慰道：“耽误不了一会儿，马上就好。” 老人回身取来草鞋，前方带路。 汪汪汪...大黄狗朝两个陌生人摇着尾巴狂吠。老人家是一半青瓦木屋，一般是混凝土砖房，院子不大，胜在温馨，听闻狗吠，一位老妇人开门探头。 “老太婆，倒两杯茶。” 第二十四章——败家玩意儿李烧鸡 一杯清凉的苦丁茶水入口，清苦后的甘冽，让两人心头的夏日燥意平息不少。 不多时，老头从里屋拿出一个红漆木匣子，匣子上锁，锁为刻花黄铜老锁。老头双手抚在匣子上摩挲，看向自己妻子。 “把这个拿出来…你要卖吗？”老妇人也看着丈夫轻声问。老头笑而不语，妇人便回房取钥匙。 李邵吉看向胖七，挑眉询问之色。胖七点头道：“应该对老人家来说比较重要吧。” 老头点点头，“这是我父亲的战友、兄弟留下的东西，他一生无儿女，留下这套***选集给我。” 钥匙插入锁孔，繁复的开锁手法让胖七二人叹为观止，如果不是熟悉此锁之人，想要打开匣子，只能采取暴力开锁法。 五本***选集从盒子取出，古朴的灰色封面左上角，繁体字竖向排版“***选集”五个字。胖七拿到手中小心翻看，内容也都为竖向排版，自上而下，线装裁定。胖七很是疑惑，因为这***选集排版精美，和平时所见大为不同。胖七的床下就有一套胶合版，排版偏现代化，书名和内容都是从左往右。 “老人家，这套书你准备卖多少钱？”胖七一边翻动书页，古朴黄旧的纸张颜色和柔软程度，让胖七断定此书已经有些年份，不像现代出版。 “小伙子，你们准备出多少钱？老人家我又不是做古董生意的。”老爷子狡黠一问，让胖七不知如何出牌。 胖七连忙拍照发给罗钱，询问价格，村子网络很差，照片始终发送失败。尴尬地笑了笑：“我出去问一下，马上回来。” 胖七刚起身，李邵吉就推扶镜框，拿起书籍一一翻看，还和老人讲起时代背景，颇有专家风采。 “老人家，五本书，我出一千块怎么样？”李邵吉抬头看向这对老夫妇。 两个老人眼前一亮，显然李邵吉的报价已经超出他们的逾期。活了这么多年，两老什么场面没见过，妇人不言语，老爷子喜怒不形于色：“这样，1500，可以的话，你们就拿走。” 李邵吉想了想，还价1200。老爷子看着妻子，见对方并不表态，于是点头同意。 正在钱货交割之际，胖七进来了。“这…”胖七进门没坐，用力捏着李邵吉肩头。 “痛痛痛…你捏我干嘛？”李邵吉有些气不过，皱眉道。 “李邵吉，多少钱”，无视同伴脸色胖七问道。 “1200。”李邵吉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壮硕胖子一般叫他烧鸡，怎么现在叫大名。 “老爷子，抱歉了，我们不买了，他不懂行，***选集是很普遍的，以前每个生产队都会免费发放，是很普通的东西…”胖七连忙合手道歉。 “你们这也太不讲究了，我都已经便宜了200，而且是他自己同意这个价格才数钱给我。”老爷子有些不悦，老妇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从小到大都被恭维的李邵吉那里被这样贬低过，他的自尊做不到反悔这桩钱货两清的交易。李邵吉皱眉道：“买都买了，不可能不讲信用吧。” 听到这话，胖七彻底噎死，脸色不好。仿佛深秋凉风刮过屋子，气氛一下低落。 老妇人这时发话了：“既然小兄弟觉得有点亏，那这盒子也送你们，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随即将盒子和插着钥匙的铜锁推向李邵吉。 李邵吉看着胖七，明白自己擅自做主的价格超出了市场价，将书籍装到匣子的动作都有些迟缓。 临走时，老人从抽出两只五元一包的黄果树，发给两人。 “好抽么？”胖七面无表情问。这话犹如审判罪人让李邵吉无言以对。驾驶员嘴里叼着烟，一口没吸。 胖七打开喇叭放着广告，两人在村子慢慢闲逛。收获不多，几枚小铜钱和一枚铜制四川当二十龙板。 车从新来到村道与县道的交接处，胖七看了看手机，已经两点。 “我们吃点东西吧，不然胃受不了。”胖七从包里取出两块压缩饼干和矿泉水。 “亏了多少啊？”李邵吉接过简易吃食。 “一般的***选集能卖出百元就很不错了，但这基套精装版大概价值五六百”胖七无奈回复。 李邵吉瞬间觉得手里的压缩饼干更不香了，低落道：“那我们这第一单就亏了六百块？” “也不算吧，那个锁工艺还不错，卖得好的话能回本二百块，这样算，差不多亏四百。”胖七灌了半瓶水到肚子里。 “出师不利啊～你要清楚，和别人谈买卖，只能一个人谈，旁边的人给出真假建议和价格区间就行，不能多说，防生变数。”对一旁的李邵吉慢慢教导。 拍拍李邵吉肩头，胖七笑骂一句败家玩意儿。 味同嚼蜡，李少邵吉干脆扔掉手里的饼干。两人再次出发下一个村子。 …… 此时此刻，中国古玩交易市场荡起了巨大涟漪。大型铜钟的价格一路飙升，大大超过了目前市场价。对市场嗅觉灵敏的人开始大量收购铜钟。 尤其北京市场，所有大型铜钟被一扫而空，其他省份的钟型文物大量涌入北京。 “小姐，又来了一批。”黑色西装八字胡男子恭敬道。 短发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沉声道：“知道了，把前几批货重新分散到市场，我们的目的是母皇钟，没必要积压在手。” 少女正是武明空。不大的年纪却将诺大一个集团管理得有条不紊，完全不像碧年华的少女哪般懵懂。 在诺大一个中国寻找一件古钟，又不能调派集团人手，让人发现端倪。武明空用集团九牛一毛的资金运作古玩市场，不断地收购古钟，筛选母皇钟信息，其余无用的古钟抛售市场，割韭菜般的手段实在高明。 …… 下午四点，在县道骑行的两人悠哉游哉。挨家挨户搜寻了两个村子，两人都有些疲惫。 我不接电话呀～因为我有病… 胖七接通罗钱的电话。 “胖七，最近留意古钟，不管是青铜还是黄铜，都可以收，最近涨得厉害。” “知道了，我们在骑车！听不太清楚，一会儿再说！” 第二十五章——给脸不要脸（上） “爸，古钟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最近古钟的价格在猛涨，我刚查了网站成交价，已经翻了一倍，家里的两个都已经卖出去了。”罗钱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欣喜。 “那就好，放在家里碍手碍脚。” “你去津坪乡，莫家坳找一个叫江川的，他有一个古钟，我去看过，当时他的要价一万二，现在可以买了” “黄叔家的钟呢？可不可…” 还没等胖七说完，罗钱打断道：“你黄叔不会卖的，不然早就放到家里了。” “好吧，明天我去津坪。”胖七挂断电话，嗦完最后一口泡面，看向李邵吉。 泡面的热气蒸腾，模糊了镜片，李邵吉愁苦道：“我们已经一天没有见腥荤了，你受得了么？” 啪，胖七拍死一只蚊子，摘掉李邵吉的眼镜，在他面前晃，“蚊子腿也是肉，要不要？败家玩意儿”。 李邵吉丢掉泡面，在一旁干呕。胖七用手机定位了津坪乡，距离23km。 “明天我们去津坪乡，那里有件大货重器！” 擦擦眼泪和口水，李邵吉艰难道：“行，去哪儿都行，但是得吃肉。” 不多时，月明星稀的夜空乌云密布，胖七感觉空气沉闷，迅速用雨衣将摩托车盖上，并收拾锅灶。 “一会儿会下大暴雨，我们将帐篷移到高处。” 李邵吉对胖七的话嗤之以鼻，“你看看天气预报，接下来几天都是晴天。” 刚搬到较高的地方，瓢泼大雨接踵而至。两人不咸不淡地聊着，不多时，李邵吉在雨声中睡去，胖七悄悄坐起身打坐吐纳。八极拳内年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既然没时间外练筋骨皮，胖七选择了吐纳运气，这也是罗钱与黄兴交代之事，不得懈怠。 大雨下了一夜，天亮之际终于停下。 “你咋知道昨晚会下雨？天气预报都没有报道。”李邵吉递过一只烟。 胖七摆摆手，穿上衣物，“经验而已，快起来，我们出发，今天非得把昨天亏的赚回来”。 津坪乡，莫家坳。 拍拍李邵吉肩头，示意停车。胖七招手喊道：“大姐，请问江川住那里？” 中年妇女四十来岁，薄唇三角眼，扮相艳丽，听到胖七叫自己姐，很开心。撩拨鬓发，却看向李邵吉道：“江川是我男人兄弟，就在我家楼上，你们找他什么事啊？” 一路上胖七已经和李邵吉交代不少，所以对妇人的问话，李邵吉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两人随着妇人来到河边一家渔庄。 拨开帘幕，妇人朝厨房喊道：“汪川！有人找！” 厨房一阵乒乓声后，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白色围裙已经泛黄，有几处洗不起的污秽痕迹。 “唉，来了。”江川看着不太面熟，看着弟妹问道：“吃饭么，今天刚打了几条一斤多的黄辣丁。” 李邵吉不淡定道：“野生的么？” 汉子点点头：“安逸得很！” 李邵吉食指大动，吞了吞口水道：“给我们弄个酸汤鱼，要白酸汤底，木姜子少放一点！” 胖七无语，想了想为了这桩生意也可以先结下这段香火情，加上自己习武，身体所需能量不是辣鸡食品所能满足，于是点头同意。 酸汤正宗，鱼肉鲜美。 “江师傅手艺不错，特别是着白酸汤底，酸得恰好。”三碗米饭，两碗汤，李邵吉吃饱喝足后赞不绝口。 汉子摸摸脑袋，憨厚笑了笑。 “一百八。”没等胖七开口结账，妇人便先声夺人。 妇人这般举动，让原本心情舒畅的两人顿觉心塞，并非价格离谱，而是客人没开口结账，就被报价要买单，这实在不符合礼数。 两人隐忍这没发作，胖七掏出180元现金递给妇人，妇人又将80递给憨厚汉子。汉子揉捏着手里的零钱，语言又止。 “下个月水电费我先收着”妇人将百元大钞揣进裤兜，坐在风扇下吹着凉风，妇人表现得十分自然，只是风扇吹来的廉价香水味，令人不适。 “弟妹，小童下个星期要交资料费，我现在…” 还没等汉子说完，女人楞眉横眼，拍桌道：“上上个月水电费就拖欠了这么久，我早点收下个月的水电费没错吧！再说了，江童缴资料费不是还有一星期么！你多打几条鱼不就好了！” “可是…” 女人再次拍桌呵道：“我告诉你江川，渔庄是我借给你开的！楼顶的房子是你弟帮你盖的！江童从小在我家吃喝拉撒……” “好了好了，弟妹，你先拿走，我多打几次渔就好。”汉子脸上涨红。 李邵吉看不下去了，起身看着胖七，“给我两百块！” “干嘛？”胖七对李邵吉的举措不解，挑眉问道。 “我卖东西！” 胖七瞬间领悟，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李邵吉。 走到汉子面前，李邵吉塞到汉子手中：“老板，给我来两百块的虾米！” 河边的人家，基本都会打捞虾米晒干，用来提鲜调味。 汉子不知所措，看着两位客人，又看向自己弟妹。妇人见又有生意，便想上前又再捞一笔，李邵吉立马从汉子手中拿回两百元，大喊：“我特么不买了！” 憨厚汉子不知所措，女人却明白这位俊朗客人所谓何意，惺惺然退回风扇下。 李邵吉再次双手递过二百块钱给汉子。汉子憨厚，却不缺心眼，紧紧握着钱，转身走向后院。回来后，一大包晒干的虾米放在李邵吉手里。胖七接过，直接放回旅行包内。 本想单刀直入，速战速决完成这次交易，可是尖酸刻薄的女人横生枝节，两人足足在店里呆了两小时。胖七没有耐心耗下去，直接讲明目的，十分钟不到，又一深色皮肤男人进入店内。 “江河，这两人想买我家的钟”女人见自己丈夫到来，便靠在他身侧。 “我说了好几次！那是大哥发现的，我只不过帮忙抬回家。”汉子小声道。 女人叉腰训斥自己丈夫：“没你他能弄回来么？还不是有我们家一份！” 第二十六——给脸不要脸（下） 胖七和李邵吉二人受邀到后院落座，妇人则在外望风，避免有客人闯入后院。 不多时，吃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家两兄弟用一根扁担将钟抬了出来。 “水表金！”胖七有些不淡定。在阳光照射下，铜钟熠熠生辉，表面完全没有包浆，上面的文字和花纹十分清楚。 “古董有熟坑和生坑的区别，熟坑是指传世品，而生坑就是出土品，在水里打捞起来的叫水坑，水坑铜器因为长时间呆在水里，铜离子会被置换到表面，形成这种金黄之色。”胖七一边观察这只铜钟，一边讲解。 铜钟高60多公分，身上铸有铭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全篇，其余部位铸有八宝纹饰，不难判断，这是一个佛钟。 胖七将此刻内心毫无压力，不用判断真假与否，因为这口钟罗钱已经看过，并表示可以12000的价格拿下。 李邵吉并不插手买卖，一心研究这口钟的来历，和背后的故事。 “江师傅，这个钟你们大概要价多少？”胖七递过两只烟，看着俩汉子的表情动作。 江川看看自己兄弟，开口道：“这口钟是我们两兄弟从河边抬回来的，有他的一半，上次有人出价8000，我们没卖” 江河点点头，附和道：“这口钟最少最少也得12000才行” 胖七从背包拿出一沓钱递给江川，“这是一万，你先点点”。胖七又从另一沓里数出二十张，递给江河。 妇人闻声而来，看着自己丈夫手里的钞票喜不自禁，可当他发现江川手里如此厚实，情绪便不能控制了，扯着江川衣裳好一阵推搡。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其中最为难堪的便是江河，他结婚那么多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枕边人是如此蛮不讲理。 众人上前将两人拉开，妇人没能抢到钱，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江川没良心啊！我们家对他这么好……” 江川无奈看着眼前荒诞一幕，连忙数出手里钞票40张，放在撒泼妇人眼前。妇人一把夺过4000元，将其揣道胸口之中。 “孙碧螺！你不要太过分了！赶快给老子滚起来”，江河大声呵斥。 妇人见自家男人不但不维护自己，还厉声呵斥自己，又拿出泼妇骂街姿态，在场所有人无一幸免。 江川忍不住了，泼妇骂自己可以，这是家事，但骂客人那是万万不行，况且两个客人对自己颇为照顾。指着泼妇骂道：“孙碧螺！你要是再管不住嘴，当心我抽你！” 江川的反驳，让泼妇更加嚣张跋扈，她绝对不相信这个常年受她欺负的憨厚男人会还手。 啪！妇人应声摔跪在地。“给脸不要脸，再耍横你就滚出我江家！” 妇人傻眼呆滞看着自己丈夫，鼻涕眼泪掉下来，花了浓妆。胖七和李邵吉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呼出，对此喜闻乐见。 临近中午，江家两兄弟用破布床单将铜钟包裹结实，将其抬上三轮车，运送到乡里物流公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这庄买卖搞定。 …… “喂，罗怀七么？我给你预约科目二考试，时间是下月初，你要常到驾校来练车，争取一次性过！” “好的，张教练，我有空就去练车，保证一次性过”胖七信誓旦旦保证，心里却犯嘀咕：“这时间这么紧，看来不能在这些呆得太久。” 将古钟寄出去后，李邵吉非得在对面解决午餐。 “你看，你看”李邵吉手肘顶了一下胖七，胖七看着对面，物流公司的前台小姐姐慵懒地趴在柜台上，吊带衫掩不住胸前春光，被桌子挤得有些变形。 “喜欢就去追呗！”胖七挑眉对李邵吉戏谑调侃。 “就看看，说不定早已为人妇，若她家汉子知道，指不定把我给拆了！”李邵吉埋头吃饭。 “你喜欢看，那我们这几天就在附近铲地皮，每天你都来发货，一来二去不久熟悉了么。” “滚！”筷子拍在桌面，李邵吉翻身上车，胖七紧随其后。 物流公司前台小姐姐掏出手机，睡眼惺忪：“老板，来了两个外乡铲地皮的，骑摩托车，有两个大包，他们寄的东西要不要……” “不用，只要他们人在津坪，钱就不是个事。”说完，两人互挂电话，前台小姐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午休。 胖七开启喇叭，两人在村里慢慢闲逛，从村头走到村尾，偶有一两人拿出自己的“宝贝”，让胖七鉴定和估价，并未打算售卖，所以胖七两人在这个村子一无所获。 就在两人准备折返津坪乡时，在一处三层楼高的房顶上，一个老妇人招手喊道：“收袁大头的，来着里，来这里。” 胖七见有人呼叫，拍肩示意李邵吉前去。“奶奶，刚才我们路过的时候怎么不叫停，油费很贵的。”胖七半开玩笑似的抱怨道。 “这不是人老了，耳朵不太好使！小伙子见谅”老人说完下楼直奔李邵吉两人。 进入院落，四周都已经封闭，只能从进来的地方出去，这让胖七有些不舒服，胖七侧头在李邵吉耳畔轻声道：“你一会儿机灵点，最好偷偷录像。” 李邵吉迟钝了一刻，然后点头示意，开始观察四周。 “小伙子，你们进来坐，要不要喝点水？吃没吃过午饭？”老奶奶很是热情，话间已经倒好两杯水，又从冰箱里取出煮玉米。 两人受宠若惊，报以相对的客气，将盒子里的烟取出，递给对面半睡半醒的老者。 “他生病的，不能抽烟，不用给他。”老人打圆场，停顿片刻笑问：“你们除了收袁大头，还收什么？上面有条龙的收么？” 李邵吉假装在一旁玩手机，点头应付道：“只要是老旧的东西，我们都收！” 老妇人拍拍蓝色围巾口袋，发出叮咚之声。胖七笑道：“老人家，别卖关子了，你就拿出来我们欣赏欣赏” 半睡半醒的老者轻声吩咐：“有一条龙的那枚别拿出来，其他的随便他们看。” 第二十七章——入局 老妇人从口袋掏出两枚袁大头递给胖七。 “银白色哑光，压力重，马齿清晰，边齿规矩”，胖七一边鉴定，一边给李邵吉讲解。 胖七最后将两枚袁大头轻敲，发出柔和的声音，“老人家，这两枚大概多少钱能卖？” 半睡半醒的老者躺在沙发上不言语，老妇人想了一会儿保价1000。 “老人家真会开玩笑，别说1000，我卖一万枚给您，只要600块一枚！”说完这话，胖七作势就要离开，李邵吉见状，也起身离开。 胖七想通过这种反将一军的方式压价。说完这话，胖七心里很是忐忑，因为这招能对付一些不了解行情，满天要价的卖家，但用来对付业内人士，不仅没效果，还会被笑话。 两人刚跨过门槛，老妇人连忙喊：“回来再商量商量，价格好说嘛！” 胖七见对方松口，再次回到屋内坐下。这两天，胖七和李邵吉聊了很多古玩市场行情，知道袁大头的价格在850左右，心里不经腹诽：“我去，这古玩行里的人，心都特么脏啊！” “那这样我们让一点，你也加一点，800怎么样？”老妇人双手放在膝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胖七再次摆摆手，已显拒绝。老妇人有些为难，却又不想再次降价。这时，在沙发上座躺着的老者淡淡开口，把那枚也拿出来给他看看。 老妇人表现得不是那么情愿，还是摸出那枚藏在口袋的东西。 正面中心四个大字“大清银币”，上下边分别以满汉文写着宣统三年；后面则是云龙文，中间大写一元，边上英文也写着一元。 胖七接过手，给三人讲解：“这枚银元叫宣三龙洋，是宣统皇帝登基三年，发行的机制币，这个比袁大头值钱一点。” 李邵吉点头问道：“宣统皇帝是末代皇帝溥仪么？” 胖七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李邵吉，只是眼睛看着宣三龙洋，埋头问向两位老人：“这枚你们打算多少卖啊？” 老妇人笑道：“小伙子你都说了，这个只是清代的，那价钱自然要比前两枚贵，至少得2000。” 胖七想了想，从包里数出三千，将其以扇形打开，拍在桌上，笑道：“这里是三千，你们如果觉得可以，钱你们收下，三枚银元我拿走。” 妇人看着桌上散开的百元大钞，眼里毫不避讳盯着，移不开目光。 沙发上的老人这时开口了：“那枚有龙的，我不想卖，只是拿给你们看看而已。” 听到这话，胖七心情瞬间炸裂，李邵吉嘴皮直抽抽。 “老人家，你听我说，宣三龙洋一般价格在1500左右，你的这枚比较好一点，我拿回去可以卖到2000，但是那两枚袁大头太普通，我拿回去能卖到600就算祖上积德了。”胖七眼神清澈，语气缓和，层层分析其中价值，表明自己在其中获利多少。 老妇人点点头：“那你这个小伙子比较干脆，我们也找过其他人，价格差不多，这钱我们就收下了。” 依靠沙发的老者慢慢直起身，睁开了双眼：“我不想卖。” 老妇人听到自己老头还在倔强，有些怒色：“你还有几十个，又不缺这一个，卖一个会死啊？”老妇人呵斥完自己老伴，起身将钱收起，走回后屋。 听到这话，李邵吉的手有些发抖，连忙扯胖七的衣角，见胖七不为所动，心里很是佩服。其实胖七上半身是没啥动静，双腿却在发抖。 “卧槽，还有那么多，早知道我就再压压价了。”胖七听到老妇人不经意间的言论，心中既懊恼，又兴奋。一个呼吸循环后，胖七笑道：“看来老人家祖上是大户人家啊，留下这么多东西。” 老头笑道：祖上只是个小地主而已，谈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你们进村看到的所有田地原本都是我家的，只是后来分配了…” 胖七将老者好一顿吹捧，李邵吉在一旁附和。半小时后，在胖七和李邵吉的不懈吹捧下，老者同意将其他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给两人欣赏欣赏，同时表明了态度，不会卖。 在老者交代后，老妇人从侧屋将一个铁皮盒子拿出。盒子内零零散散有三十几枚银元，还有一块方形黄色砖块。 胖七注意力立刻放在黄色方砖上，拿在手中掂量掂量，长宽高各5公分左右，给胖七的第一感觉很沉，大概有两三斤重。“这咋还缺了一个角呢？”胖七摸着残缺部分，很是心疼。 老妇人扬了扬自己的手，胖七才发现她的手指上带有两颗金戒指。老妇人掩最笑道：“当初他就是把这个敲了一个角，找银匠打的两颗戒指当聘礼，我才嫁给他哩～” 胖七看着妇人手指，有看了看这块金砖，发现两者成色相同，又看了看缺角处，成色表里如一。 “给我看看”，李邵吉伸出手。 胖七看了看李邵吉，见他自信地点头，于是将金砖双手递给李邵吉，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三十几个银元上。 十分钟后，胖七一脸失望，这些从铁盒里拿出来的银元通通是假货，甚至不是银子制成，而是钢铁制作的大假货。胖七看得很仔细，没有放过一个细节，所以这十分钟是漫长的，巨大的希望一点点转变为失望。胖七看向李邵吉，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劲，于是挑眉用眼神询问，只见李邵吉摇摇头，将金砖放回盒子。 “老人家，你这些东西都不对，只有刚才那三枚是对的，不好意思哈。”胖七赔笑道，他不敢把话讲得太直白，讲明这些东西是假货，怕两个老人想不开。 “你放***睛是瞎了么！这些都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怎么会是假的！”老者异常愤怒，老妇人也在一旁口吐芬芳。 胖七将状不妙，连忙将刚才三千块买下的三枚收回口袋。胖七的这一举动，仿佛点燃了引线。两个老人在屋内大喊：“抓骗子！抓骗子！骗老人家的血汗钱啊！” 胖七和李邵吉对视一眼，两人愣在原地心想：“完了！” 第二十八章——破局 两人本想拔腿开溜，胖七想了想又拉住李邵吉，“这样莽撞地跑出去，真会被当作做贼心虚的骗子，我们就在这儿等，看他们耍……”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屋外传来噼哩啪啦的脚步声和满腹戾气的辱骂声。 “老不死的，贼喊捉贼啊！”李邵吉愤怒骂道。此时此刻，对于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李邵吉来说，无疑被泼粪在身，让他恶心不已。 本瘫软沙发上的老者猛然站起，跨步上前，怒目圆睁，指着李邵吉的鼻子骂不出声。老妇人则将泼妇本质发挥淋漓尽致，无数污秽不堪的词从嘴里不停迸出。 胖七靠近李邵吉，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镇定点，注意录像，别被发现。” 几个呼吸的时间，脚步声就到了门口。“那个王八蛋敢在我们村里行骗！抓起来暴打一顿，送到派出所！”一个寸头，纹身，黑衫紧身裤男子带头骂道，纹身男派头很足，只是脚上的绿色人字拖有些发黑，实在辣眼。 随着带头大哥“点火”，三个杀马特小喽啰在后面叫嚣，准备让胖七两人受尽苦头。 胖七尽量让自己表情好看一些，和颜悦色道：“大哥们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两个老人见胖七认怂，变本加厉地往两人身上泼脏水。“我的天啊！这两个砍脑壳的！我们准备卖点古董，我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就给我掉包了！然后说我的是假的假的！” 纹身男子抓住胖七衣领，义正言辞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骗两个老人家！” “大哥好好说话，别动手，我怕疼！”胖七故作害怕状，向这位社会大哥示弱。李邵吉见那人动手抓住胖七衣领，连忙将手机放回口袋，从烟盒里抽出烟来示好，却被纹身男一巴掌打飞。 李邵吉顿时怒火中烧，想要冲上前与之搏命，却被胖七挡到身后。“大哥别生气，他不懂事，我们好好说。” 兴许是胖七的一再服软，让几人认为眼前的胖子和文儒书生是案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纹身男索性放开胖七衣领，“你小子比较上道！把骗老人家的古董拿出来，再赔偿五万块！不然就打断你们手脚，再送到派出所！” 李邵吉气不过，偷摸出手机，理论道：“那是我们从他们手里卖来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来他们拿出来假货，想卖给我们！银元就是钢材做的，金砖只是表面镀金而已！” “你个四眼田鸡！还敢顶嘴”纹身男见状要打李邵吉，千钧一发之际，胖七用手挡了下来，又连忙将兜里三枚银元递给纹身男。 “你特么再话多，老子把你舌头拔下来！”纹身男用手指李邵吉，犹如鞭子抽在他的身上，让他痛苦不已，如果不是胖七阻拦，李邵吉早就准备以命相博。 胖七又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大哥，你点点看看够不够”。 纹身男点钞如风，想必没少干这种龌蹉勾当。“嗯，差点意思，不过就算了，你们可以滚了！” 两个老人见钱已经到手，也不打算演戏，镇定地将东西收拾一番，从侧门离开。 胖七如释重负，拉着李邵吉准备开溜，那想刚走到门口，又被纹身男叫停：“等等，除了衣服，其他东西都留下。” 胖七咬着牙，将身上所有物件留下，李邵吉照做。待两人将所有东西都放在桌上后，纹身男命令小弟搜身。 “大哥，四眼没交手机！” 胖七见情况不妙，笑着解释道：“大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留部手机方便回家，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在意了” 纹身男想想也是，摆摆手，示意马仔将手机还给李邵吉。 …… 两人按照原路，准备走回津坪。 “罗怀七！刚才怎么拦着我，他们四个人，加上两老者，我们拼了命，至少不会如此憋屈啊！”李邵吉低头道。 “从那个院子出来后，我发现还有好几个人暗中盯着我们，如果反抗，恐怕会交代在村子，在下乡，毁尸灭迹很简单！”胖七拍拍李邵吉肩头。 突然，熟悉的摩托车声传来，几个呼吸间，纹身男骑车而至。胖七下意识拉着李邵吉跑，可是那里跑得过一辆摩托，没跑两步便被纹身男超过。 “你俩别跑，把手机给老子留下！” 胖七意识到，自己两人，绝对跑不过摩托车，只好停下，胖七扭头对李邵吉小声嘀咕：“你一会见我动手就跑，我会跟上的！” “可是！” “相信我。” 纹身男将摩托车停下，与后座小弟一同下车奔向两人。 “快跑！”胖七大喊，随即冲向纹身男等两人。 胖七苦练八极拳一个星期左右，从未实战过，冲向两人时将拳架套路完全忘记，只是本能地靠着学生时代打架斗殴本能，跃起飞踹。纹身男从小便在道上混，打架斗殴什么的，早就烂熟于心，连忙侧身躲开。这一踹，导致胖七后门大开，给了纹身男可乘之机，在胖七落地时，纹身男同样飞踹胖七后门。“砰！”胖七被踹滚到公路围栏边，结结实实的一角，胖七感觉并不是很疼，反而让他冷静不少。 胖七重新站起，“你们两个傻逼！来打我啊！” 纹身男同他的小弟被激怒，不顾逃跑的四眼，冲上前，准备弄死这个胖子。 估计重施，纹身男准备再来一脚，将胖七直接踹到路边树林。胖七在临门一脚之际，右脚后退半步，右手抓住纹身男的脚踝，左手拿住其膝关节，使出八极拳中的狮子张口，先缷力再借力，将纹身男重重砸到钢铁护栏上，纹身男瞬间吐血昏迷，连哀嚎都没有。 纹身男的小弟贴身向前，一记重拳打在胖七后脑勺，胖七顿觉眼前空白，再连续挨了两拳后，胖七才反应过来，护住脑袋逃跑。 “胖七快闪开！”于此同时，李邵吉骑着摩托，猛然加速，将白衣白裤的杀马特小弟撞出三四米远。李邵吉也因为车辆不稳，摔倒在地。 见杀马特还有起身迹象，胖七飞奔跳起，凭借160的体重，狠狠踩在其背部，杀马特顿时七窍流血。 战斗结束，胖七顾不得其他，将李邵吉扶起，两人驾车而逃。 第二十九章——踢到钢板 “大哥！大哥！你醒醒！”黄毛杀马特拍拍纹身男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喊道。还是不见大哥有反应，已确认纹身男尚有呼吸的黄毛，用足气力往纹身男脸上狠狠呼过一巴掌。 “啊！谁特么打我！“纹身男捂着脸颊坐起身来。 “大哥是我，洪涛” 纹身男依稀记得刚才打斗的场面，看着小弟愤怒地问道：“那个胖子和四眼呢？” “大哥，他们早跑了，你们两个出来追人，我们见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就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谁知道……谁知道王二狗就死了…”洪涛很难过，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这么走了。 “二狗死了！”，纹身男不可置信地望着路中的杀马特，七窍流血，死状惨烈。纹身男咬牙切齿道：“打电话给老板，那两个狗杂种摊上大事了！” …… “胖七，我们现在去哪儿？”李邵吉骑着车，从反光镜内看着胖七的表情。 “我们得去报警，把东西都拿回来，只是不知道那两人怎么样了，不会被我俩给弄死了吧？”胖七皱眉回忆道。 “不清楚，我们不能亲自去报案，万一他们是串通一气的一伙人，我们就是自投罗网，先找个地方吃饭，其他的事交给我处理。”李邵吉挥了挥手手里的手机，示意胖七放心。 苍蝇馆子内，胖七大口刨食。李邵吉则在店外打电话：“爷爷…是我”。 “哎呀！你这臭小子，这几天跑去那里了？找了整个阳市，都没找到你！”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沉稳，还有放心不下的关怀。 “爷爷，这几天我就在阳市，只不过在乡村…今天被抢劫，和一伙人发生了肢体冲突……”，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哪个王八犊子敢动我孙子！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爷爷，就在在盘山县、津坪乡。” ...... 杨建忠正在办公室泡茶，就接到上级指示：立刻将津坪乡诈骗团伙全部缉拿归案，秉公执法。 纹身男和他的光头老板正在监控室内查找胖七和李绍吉俩人的行踪，却被几名干警叫停，押送到拘留室内。 杨建忠看着铁门里的俩人，摇头惨笑道：“光头，你们这回踢到钢板了，差点连累我遭殃。” 光头男人向来聪明，没有仔细思索其中含义，便明白杨建忠所说是何意思，摇头惨笑哀叹。 “光头，你来我们津坪这么多年，还不清楚你叫什么名字呢。”杨建忠绕有兴致地望着这个不同常人的家伙。 “审讯笔录上会有。” ...... 审讯很快结束，杨建忠将纹身男单独提走，所内干警倾巢而出，朝犯罪现场而去。犯罪现场，再由纹身男用电话，以分赃为由，将大部分犯罪嫌疑人引出抓捕。两个老骗子在被捕时，拒不承认，打算装作突发疾病以拒捕，杨建忠直接上前给了他们俩人一耳光。恶人自有恶人磨，两个老骗子吃硬不吃软，在挨了一巴掌后，脑瓜子嗡嗡作响，终于老实下来，交代了犯罪事实，人赃俱获。 李绍吉打完电话，再到接到电话，只不过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绍吉啊，爷爷帮你把事情已经办妥了，直接去津坪派出所找杨建忠，你也要回家来继续履行你的责任义务啊！“李老爷子还想苦口婆心劝慰几句，就被李绍吉挂断电话。 ”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去派出所。“李绍吉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胖七。 ”这么快？你小子行啊，手眼通天！“胖七夸赞道，然后迫不及待地做到摩托车上。 俩人骑着车，来到津坪派出所。杨建忠亲自在大门口迎接，俩人刚下车，杨建忠便热情地握手问好，“不好意思，李先生，在我的辖区内发生这样恶劣的事情，是我管理得不到位，一会儿处理完这事儿，我设宴摆席，为二位接风洗尘！”说完话，杨建忠将俩人被讹诈的物件归还。 对于杨建忠的热情，李绍吉微微点头，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杨所长客气，主要是能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再将这个诈骗犯罪集团一网打尽，这就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餐馆包间内，杨建忠举着杯子，“李先生、罗先生，是我没有管理好辖区事物，给二位造成了麻烦，我自罚三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如此重复三次后，李绍吉点点头，示意接受了道歉。 “杨所长，今天我们在路上与那俩人发生的冲突？”李绍吉夹起一块肉放到嘴中，也不咀嚼，看着这位干瘦所长。 “这个......是他们在路上先下杀手，两位只是正当防卫罢了。”杨建忠用餐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明白，不给一个满意的交代，被摘掉头顶的乌纱都算轻的，搞不好还要因为包庇地下组织的关系而蹲大狱，所以在回答李绍吉问题时，显得战战兢兢。 李绍吉点点头，将牛肉吞下，又看向一旁的胖七，示意他说点。 胖七心想：“小时候打架常有，但还是第一次下手如此重，万一失手打死人被判刑，女朋友没找到，钱没赚够，那岂不是完蛋了。”摇摇头喝下一口酒，看着这位大肚子所长问道：“我们花了三千块买的三个银元......“ 胖七的话还没说完，杨建忠分别从好几个兜里掏出五万元现金和三枚银元，摆在二人面前，”三个袁大头从那两个老不死的哪儿拿回来的，这五万块是表光头主动赔偿给两位，希望你们收下。“ 三枚银元确实是那三枚，但是这钱肯定不是光头的赔偿，更像杨建忠的示好。俩人也没计较啥，本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原则，从容自然地将这五万块收下。见俩人收下钱，杨建忠趁热打铁道：”李先生，能不能给上面打个电话，报报平安？“杨建忠笑容拘谨，看着李绍吉的脸色。 李绍吉打通家里的电话报平安，从而杨所长的压力也解除。酒足饭饱后，保住饭碗和自由的杨建忠很高兴，本想拉着二人去县里开心开心，在被俩人拒绝，只好先行结账灰溜溜地回家。 杨建忠临走前，告诉了二人行踪是被物流前台所暴露，但是狡猾的她早就溜走，并一再保证，会尽快将最后一名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 第三十章——夜谈 胖七和李绍吉收拾好行李，走出包间，却被身着旗袍的饭店老板娘拦下。“二位贵客，杨所长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房间，请随我上楼。” 李绍吉不以为然，只是胖七第一次被安排得如此妥当，有些不适应。旗袍老板嫣然一笑：“这些费用都会记在杨所长账上，贵客们无需担心。”说完，带头领路，朝楼上客房而去。李绍吉朝胖七点点头示意跟上，胖七觉得有人买单，也不再感到不适，便快步跟上。 双人空调房，还有电脑和液晶电视。在经历一天的勾心斗角，搏杀逃命后，李绍吉瘫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胖七虽然身心俱疲，但依旧不能入睡，先行洗漱。 淋浴在花洒下，适宜的水温让胖七十分放松，在运气吐纳后，疲劳一扫而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肚腩没有在工地时那么大了，”看来练武还是很有效啊，要长期以往坚持下去。“胖七收拾了脸上的胡茬子，顿觉自己年轻不少。 ”烧鸡......“看着依旧倒在床上李绍吉，胖七没有再打扰他。胖七将背包打开，一股脑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倾倒在床上。胖七抱着木匣，废了很大的劲才将铜锁打开，五本精装版***选集整齐地摆放在匣子中，胖七找来一个干净塑料袋将其包裹起来；胖七又用柔软的卫生纸将今天收的三枚银元分开包装，银元硬度低，若划伤几条痕迹，价格就会低上大几十元;而铜板铜钱等普通东西，被胖七随意扔在木匣内。出来两三天，胖七俩人基本上每天都会遇到一些东西，运气十分不错。 古玩行有句老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话说对也对，说错也错，得看人。有的比较高级的玩家只玩高档古玩，物依稀为贵，两三年能碰到一个都算运气不错，毕竟精品的东西动辄几十万到几个亿不等。低端玩家，比如胖七等人，只要够勤奋，每天都能碰到东西，只不过价值参差不齐，有几块钱的，也有上万的，全凭自身运气和眼力。 整理完这几天的收获，胖七又整理了包内生活用品和食物。将过期的面包扔到垃圾桶，看着两百块的虾米，胖七摇了摇头，不知道何时才能吃完，客房里的矿泉水被胖七塞到包内，算是补充了水源。床上还剩下七万多现金，其中五万是杨建忠的赔礼，剩下的两万多是胖七准备下乡铲货准备的现金，农村大部分人都还没有习惯线上支付，收货时，现金才是王道。 12点半，李绍吉经过三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后，因为身上的不适感，醒了过来。眯着眼看着胖七：“你怎么不叫我，还没有洗漱呢” 胖七无语，拿五万块现金朝他砸去，“我叫你了，没叫醒，怪我咯？” 李绍吉笑笑，起身走向卫生间。 胖七正在床上的坐，联系运气吐纳。李绍吉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出，看着打坐的胖七笑道：”你还打坐呢？修仙么？“ 胖七闭着眼，吐出一口气，轻声回答：”我在吐纳修习内功，修你妹的仙。“胖七本不想将自己的一些小秘密被外人所知，但是眼前的这家伙也算生死之交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也不用瞒着，只是自己不能睡觉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这个秘密，目前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胖七的师父——黄兴，另一个就是罗钱，俩人都是胖七信得过的亲人，那倒无所谓，万一被第三个人知道后难免不会被第四个人知道，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武家人还没找上门来，就会被科学怪人当作小白鼠抓去搞科研。 李绍吉好奇地盘坐在胖七对面，打量着这个胖子。“你今天下午真行，几下就将那俩人摆平了。” 胖七受不了被人盯着看的感觉，放弃打坐，“我跟我爸学武，一对一的情况，普通人打不过我很正常，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要不是你骑车撞飞那个杀马特，我说不定就要阴沟里翻船了。” “那是，哥们我勇猛无敌，要是给我足够距离加速，我能将那小子撞飞到树林里去。”李绍吉得意道。 “牛皮，牛皮，”胖七不吝夸赞，指着李绍吉的左侧膝盖上的乌青，“不处理一下？” “没事！少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小伤而已”抓过床上的被子盖住膝盖，李绍吉更得意了。 胖七靠在床头，眯着眼：“李烧鸡，你为什么要跟我出来受苦，你也不像缺钱的样子啊？” 李绍吉扔给胖七一只烟，俩人开始吞云吐雾。“我离家出走，当然没钱咯” “你能在这么段的时间内摆平一个派出所所长，证明你的家庭背景非常不错，怎么会跟我出来风吹日晒，吃不好，睡不好的？”胖七不依不饶追问，想要搞清楚这个少爷的目的。 “你也别怀疑我图谋你什么，我只是在国外呆惯了，喜欢自由而已......“李绍吉看着胖七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便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呢，阳市人，初中毕业后被逼去美国读书，两年前回来，被家里安排到公司上班“，李绍吉说到这狠狠吸了一口烟继续道：”我喜欢探险、喜欢自由，最讨厌坐在办公室上班，千篇一律，勾心斗角。“ 胖七抓住重点问道：”你家里安排的公司？“ ”诚制药业“李绍吉掐灭烟，丢到垃圾桶。 ”我去！“胖七从包里拿出感冒药，赫然看见诚制药业小字。胖七惊讶地看着李绍吉：”这药就是你家生产的？“ 李绍吉点点头，虽然自己三番五次逃离，但是自己家公司的产品还是清楚的，看了一眼包装就知道胖七手里拿的正是诚制药业的产品。 胖七顿觉荒唐，他也有想过李绍吉可能是某个家族的富二代，却万万没想到他是贵州第一制药企业的公子哥。胖七对这个企业太熟了，因为从小就在电视上看见手里的感冒药广告，最后一句就是重复的”诚制药业“四个字。”怪不得在这么短时间里就把问题解决了，原来你是诚制药业的公子哥啊！“胖七仿佛看见宝藏似的看着李绍吉。 李绍吉看见胖七的惊讶，不想再刺激他，生怕眼前这个胖子把自己绑咯，连忙岔开话题聊起了古玩行里的趣事。 第三十一章——逢场作戏 李绍吉因为有三个小时的深度睡眠，所以不怎么困。两个男人，无非谈论风花雪月和工作趣闻，直至凌晨三点，李邵吉因为疲倦再次袭来，沉沉睡去。胖七则打坐于床头，一边修习内力，一边放松精神，以便第二天有足够的精神应对工作。 公鸡不再打鸣，日上三竿。胖七下床的洗漱声吵醒了李邵吉，就此快到中午11点。吃过豪华早餐，记账在杨所长账上，两人离开了饭店，临走时不忘拿了两条福贵香烟。 摩托车上胖七拍拍李邵吉肩头，“我们这样坑杨所长，会不会不太厚道啊？” “不会，那个王八犊子，放任自己辖区内地下组织诈骗敲诈，少不得收取好处费，我们这算对他的小小惩罚，不用记挂心里”李邵吉回头开怀大笑。 胖七听完李邵吉的一席歪理，心里不再又那道坎，爽快地抽起福贵，“真别说，这样抽起来就是爽！” 两人不知道，在他们离开饭店后，杨建忠就到饭店结账，差点没哭出来，两人吃吃喝喝又宰掉他2000多块，足足他小半个月的工资，他是敢怒不敢言。 …… 水表金的佛钟在胖七两人走出饭店时，已经到达盘山县。罗钱开车来到物流公司，在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下，罗钱一手抓住钟口，另一只手环抱钟身，闷哼一声将200斤左右的佛钟抱到车厢上。一切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确认无误，将这佛钟运回。 回到家，罗钱将其卸下，解开包裹佛钟的破旧床单，仔细欣赏一番后，拍照发到朋友圈。刚发出去，不少人就主动联系上罗钱，挑选了报价最高的一位，最终以7万元成交。佛钟是清早期铸造，样式与铭文较为普通，唯一的亮点就是水表金的包浆，让这口佛钟增值近2万元。 罗钱比较郁闷：“早知道出手这么快，直接就在物流公司附近卖出去就好，又得跑一趟了。”重新装车，罗钱换了一家物流公司，将佛钟发往北京。 ...... ”我们现在去那里？“李绍吉骑着摩托，以每小时10KM的龟速在县道上前行。 胖七看着手机地图，有些不知所措，“经昨天那么一折腾，脑子都给我搞乱了，现在已经中午，要不然我们随便逛逛，权当游山玩水?“ “行啊!“李绍吉猛然提速，开始放飞自我。 在经过一处满是沙砾的弯道，俩人差点翻车，之后便老实许多，按照正常的速度，一路走走停停，欣赏着大好河山。路上，李绍吉被一阵噼里啪啦声吸引，“前面在干嘛，还在放鞭炮。“ ”应该是办什么红白事吧，过去看看。“胖七拍拍李绍吉肩头，朝声音源头奔去。 果不其然，村子里一位老人去世，他的家人正在办理丧事。”我们真的要去凑这个热闹？会不会不吉利啊？“李绍吉有些忌讳，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子不语怪力乱神，怕什么！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胖七手指向宾客停车的区域，李绍吉默契地开过去，将摩托车停好。 走近院落，高大的桑树下摆满了花圈，一辆炮车停在旁边放着哀乐，时不时炮鸣。进入院落，一位头戴白色孝布的中年汉子手持粘有白纸的竹节，遇到长辈，便施行跪拜礼。这一幕却把李绍吉吓到了，胖七把过他的肩旁悄声道：”人家只跪拜年长的亲戚，你那里有这么大的面子，哈哈。“ 自作多情的李绍吉面子有些挂不住，快步经过头顶孝布的汉子。 胖七从裤兜掏出两百元，递给李绍吉一张。”干嘛给我钱？“李绍吉不解道。 ”当然是要去送礼咯，不然你能厚着脸皮在这白吃白喝?你一会儿跟着我，看着我怎么做”，说完，胖七走向礼桌。 礼桌后坐着三人，一人写名字，一人负责收钱，还有一人发白布。胖七递出100元，写上名字后，领了一块白布和一只烟，李绍吉照做无误。 ”你们还没吃饭吧？快去那边坐下，马上又要开席了。”就在俩人送完礼后，主人家邀请俩人入席吃饭，胖七边走边安慰道：“节哀！”李绍吉愣在原地：“我去，这都行？” 农村流水席，六荤两素再加两个凉菜，席间俩人都不说话，埋头猛吃。围坐一张桌子的其余八人都不认识胖七和李绍吉，看见俩人兜里的白布，都以为是对方亲戚，也不好意思问。一顿饭俩人吃饱喝足后，客气了一句：“大家慢慢吃。” 唢呐乐队在吹奏，一群身着黄色演出服的人脸带笑容，在舞台上围着牛皮鼓又唱又跳。俩人站在安静的灵堂前，李绍吉看着欢跳的演员；又看了看席间打趣的人们；还有头戴孝布的孝子们假哭后笑意盈盈地迎来送往宾朋好友，觉得很不自在。黑色的棺椁前是成对的香烛和燃烧殆尽的纸钱，四周是十殿阎罗的画像，门口堆放满了新抄写的经文。灵堂里冷清异常，外面则是喧沸连天。 “看什么呢？“胖七拍了拍李绍吉肩头。 ”感觉很奇怪。“ “那个礼桌最正常。” 李绍吉摇了摇头，连同胖七一起进入灵堂。吸引二人的，就是四周挂满的十殿阎罗、八方鬼帝画像，和各类菩萨画像。总共24幅，画轴选用上好罗汉竹，每幅都被简单装裱过，左侧注有时间——光绪二十四年。 “这些画在我们这儿叫案子，是道士先生埋人做法用的。”胖七小声介绍道。 “光绪二十四年哎！”李绍吉看见画卷上关键的一行字。 胖七轻咳了一声，“这些案子画工不错，上色颜料还是用的矿物颜料，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掉色，还不错！” 俩人正悄声讨论这些晚清画的时候，一个身穿法衣的清瘦男人走了近来，”磕头没？“ 俩人被吓了一跳，慌乱中毫无默契，胖七连忙点头，李绍吉连忙摇头。 身着黄色法衣的清瘦先生严厉道：“那你小子还不赶快来磕头！” 这下李绍吉慌了，看着胖七不知所措。胖七撇过头看墙上挂的画，不予理睬。李绍吉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在棺材前跪下磕头。李绍吉虽然并不认识棺内老人，但在这里吃过饭，喝过水，算是结下香火情，跪拜时心里十分诚敬。李绍吉没什么经验，还想要叩头二次，却被道士先生拉起来，“只磕一个就行了。” 第三十二章——掌坛师 “师傅，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胖七递过一只烟。 “什么事？”法衣清瘦男子狐疑道。 “过几天我要搬家，想找你帮我看看。”听完眼前胖子的解释，清瘦男子从长袖法衣里抽出手，接过香烟。 “师傅，您贵姓啊？” “免贵姓袁，单名一个海字，是津坪一带掌坛师。”清瘦男子年纪不大，约摸30多岁，介绍自己时，特将自己在这一行里的地位强调了一番。 “师傅年纪比我师父还小，却是津坪一带掌坛师，实在了不起啊！”胖七恭维道。 袁海见胖七提到自己的师父，便来了兴致：“哟！小兄弟也是同行？是属于那个坛门啊？” “师承黄兴，刚入门，这些还不清楚，嘿嘿。”胖七挠挠头，尴尬应付。 “哟，原来是黄兴大师高徒啊！”袁海退身半步行左手抱右拳行作揖礼。 胖七那里见过这般阵仗，连忙学着抱拳作揖回礼。谈笑间，俩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胖七带着李绍吉走出灵堂。待二人走后，袁海等人开始颂经超度亡人：”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这贵州话念经，怎么感觉怪怪的？”李绍吉这话把胖七逗乐了。俩人拿到关键人物的联系方式后，已经搭上袁海这根线。主要目的已经达到，留在这里实在闹心，俩人索性离开这个光怪陆离的地方。 村子里的人大多数在办丧事的地方帮忙，家里没什么人，胖七和李绍吉在村里溜达一圈，啥也没收获，却招惹了两条大黄狗，被追得屁滚尿流。 “喝！两条大黄这么得瑟，下次把我家虎妞拉来，收拾这两龟儿子！”李绍吉杵着自己的膝盖，半蹲着在路边干呕。 “你家虎妞什么狗？打得过么？”胖七因为常联系吐纳，但不至于气喘吁吁。 “纯种大德牧，我跑出来的时候都快生了，也不知道那家狗东西干的，让我家虎妞当单亲妈妈。” 胖七喝了口水，欣喜道：“哟，快生了？到时候得过继给我一只。” 李绍吉吐掉嘴里的漱口水，调侃道：“过继？你要认狗子当干儿子？” “我最喜欢狗子了，以前就是没时间......“话还没说完，胖七电话铃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罗钱。 “喂，爸，什么事？” “那个佛钟已经卖出去了，七万块。” “这么快？”胖七有些不敢相信，佛钟今天刚到盘山县，就已经被卖掉了。 “最近古钟在古玩圈里太火了，没办法的事，我这边留两万，剩下的给你转过去。”罗钱刚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 电话里嘟嘟嘟......胖七对着电话摇摇头。 ”怎么了？“ ”那个佛钟已经卖了七万，我爸转了五万过来，一会儿给你转两万五过去。“胖七漫步盯着手机，漫步往前。 ”什么！一万二买来，转手就赚了五万八？”李绍吉快步上前拉住胖七。 胖七疑惑道：”咋了？很正常啊，最近古钟价格猛涨，换做之前，那口钟能卖到两万就不错了！“ “不是这意思，你想啊，那个江川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被那个八婆欺负，我们赚这么多，要不......“ “没有赚很多啊，一万二的成本，赚的钱分三份，我爸拿走两万，我俩就赚三万八。”胖七话说到这份上，李绍吉无话可说。情报是罗钱提供，成本由胖七垫付，最后赚的钱一分为三，确实没赚多少。 “这样吧，就从我的那份里拿出来一万，给那位单亲父亲送过去？”李绍吉递过一支烟给胖七。 胖七坦然受之，调侃道：”我家怎么没遇到过你这种滥好人？“ 李绍吉听到胖七这句玩笑话，并没放在心上，在骑上摩托细品之后，顿时沈默，心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 莫家坳，江家鱼庄。 胖七俩人赶到江家鱼庄时，已经傍晚。淡淡月影挂在东边，西面的火红太阳烧出一片红霞，日月同辉。白鹭从河面低掠，黑皮肤汉子江川在河边补网。 胖七和李绍吉熟悉地穿过大厅，来到后院，喊道：“老板！来生意了。” 原本以为今天的鱼又得贱卖给鱼贩子时，鱼庄却迎来两位贵客。江川刚到店内，李绍吉大喊道：“酸汤鱼，白酸！” “哟，这不是两位大老板么？”江川见来客正是帮他不少忙的两位老板，心里乐开了花，从柜台里拿出一包磨砂，拆封分给俩人。 “江老板客气！”胖七笑着接过。 “别，我属牛的，今年34，你们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川哥就成。”汉子摸摸后脑勺，因为江川皮肤黝黑的缘故，憨笑间露出大白牙。 黝黑汉子还记得俩人的好，让他很开心：“川哥，把今天新打的鱼搞两条，最近总馋那口酸汤。” “得勒，马上就给你们下厨。”江川开心得不得了，过年似的，喜滋滋的前往厨房。 “我不接电话啊......“电话刚响起，胖七就接通了。 “袁师傅，你那边忙完了？” “是啊，你在那里啊？我想找你问一问黄兴大师的一些事，能不能？” “我们在莫家坳江家鱼庄吃鱼，还没开吃，快来喝冰啤酒！“胖七很开心，没想到刚搭上这条线不久，就有了效果。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大众在鱼庄门口停下，袁海没穿黄色法衣，而是换上清凉的休闲装，如果不是早知道袁海的职业，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位地方阴行掌坛师。胖七见他进门，起身先行作揖礼，袁海回礼后入坐胖七身边。 人齐上菜，一锅酸香四溢的野生鱼上桌，配有江川上山采的野生菌。 “黄兴大师最近有许生意么？我最近出了点事，想请他帮忙。”袁海是个直脾气，喝下一杯冰啤酒后开门见山。 “我跟我师父学习才几天，不是特别懂行，要不然我给你他的电话，你们详谈？”胖七也不含糊，直接将黄兴的电话念给袁海。 袁海直接拨通黄兴的电话：“黄师父......“ 在袁海和黄兴的谈话中，胖七大概知道所谓何事：袁海祖上三代都是道士先生，到他这儿，已经家传四代。一直顺风顺水，今年初许到一桩生意，没想到出了大事！ 第三十三章——坟上坟（上） 两斤鱼完全不够三个大老爷们下酒，江川见三人意犹未尽，给他们加了一条刺少的江团，又炒了两碟小菜。晚上10点，杯盘狼藉，三人都有些微醺。 “你们这儿都喝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就上楼休息吧？”江川很是热情，生怕这几人喝酒后还开车，实在危险。 “江老板不用麻烦，我叫人来帮我们开车，小罗和小李得去我哪里，明天有些事还得麻烦他们，这顿饭多少钱，我来买单。“袁海用手机拨通两个徒弟的电话，安排过来开车。 “200块就可以了。”江川笑着给三人发过烟。 袁海有些意外，三斤野生鱼和半斤野生菌，外加一件冰啤，”200！这也太实惠了，下次还来你这吃！“说完就准备掏钱。钱刚从口袋摸出，胖七已经微信扫码完成。 ”川哥，我微信给你扫了，不要收他的钱。“ 袁海讪讪笑道：”你看着多不好意思，年轻人手脚太快了，下回一定我来！“ 没一会，袁海的三个徒弟来到鱼庄，一人骑车，俩人开车，接走了微醺的三人。 一行人离开鱼庄不多时，在盘山县一中上晚自习的江童打来电话：”爸，我微信突然收到10200元，你看看是不是客人付错了，要尽快还给客人。” “什么！10200？”江川愣在当场，想要追出去，可人早已离去。 “小童，你好好上晚自习，爸爸会解......“江川话还没说完，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插了进来。 电话接通，李绍吉抢过话头“喂，川哥，我是小李，你先听我说。”停顿片刻，江川没有抢话，李绍吉接着道：“那天的佛钟已经卖掉了，运气好，赚了几万块，我和小罗考虑了一下，就打算给你再送一份过来，你不要慌，这是理所应当的，千万别让你那个八婆弟媳知道了，孩子读书得花不少钱！” 李绍吉的一番肺腑，让江川说不出话，憋了很久说出四个字“再来店里”。 “得勒，会再来的，酸汤鱼真的好吃！”李绍吉答应后，快速挂断电话。 简单的四个字，包含了一个汉子所有感情。 ...... 次日清晨，胖七接到黄兴的电话，将定位分享给他。时间尚早，胖七在袁海家的院落练习八极拳。胖七在经历上次的生死相搏后，对于自身实力有了大致了解，在一般情况下与一两个人勉强对峙，但与更多的人遭遇，胖七只能逃跑。没有强硬的背景，加强自己的自保手段，成为胖七迫在眉睫的第一要事。 打过两次八极拳套路后，胖七开始最为重要的力量和体力训练。胖七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噪音，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家，扰人清梦实在不妥。俯卧撑五十个一组，向上弹跳五十个一组，简单的两个动作，胖七一直重复到早上八点。 远处，黄兴骑着快要散架的摩托，慢慢向袁海家靠近。 胖七上楼叫醒李绍吉，袁海不知何时已经穿衣下楼迎接黄兴。袁海家客厅内，胖七相互介绍后，袁海夫人盛来丰盛早餐，四人边吃边聊。 “黄师，是这样一个事，今年初，我埋了一个老人，刚下葬一个月不到，他家老大就跟着去了。”袁海停下碗筷，看着黄兴。 黄兴没说话，点点头示意袁海继续说。 “赵家老大随赵老太爷走后，他们赵家不乐意，找我闹了大半年，街坊邻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赔了几万块，又去看了看坟，确实没看出什么……所以把您请来……” 袁海说出这话，碗里早饭香了许多。 黄兴放下碗筷，“知道了，一会儿我们去看看。” 袁海夫人热情地想给黄兴再盛一碗，却被黄兴婉拒。众人见黄兴都已经吃完，也不好意思慢吃，三下五除二跟着放下碗筷。 下马村村头，一行人从村头小路往后山前进。半小时后，明显能听到轰鸣瀑布声不绝于耳。再往前，只见四面环山，一条水涧从最高的一座山山脚往上的洞中鱼贯而出，消失于邻山脚下，溅出水花于环山平地形成了一片滩涂湿地。湿地怪石嶙峋，不适合农耕劳作，所以从村头一路走来，众人也没有见到半块田地。 四人来到滩涂地，黄兴从包里拿出一张旧得发黄的盘山县地形图和老旧罗盘。袁海上前指向水涧倾泻处左边，新鲜的土壤堆砌成一座孤坟。黄兴点点头，用罗盘指针对着新坟，看着孤坟左右，皱眉道:“不对啊，这里是龙脉生气生发之所，四处环山，聚风而藏于此间不散。” 听到这儿，袁海微微抱拳弓身，胖七和李绍吉俩人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黄兴的言行举止，却有风水大师的风采，加上袁海的恭敬动作，两个不敢言语，心里更加佩服神往。 黄兴不苟言笑，娓娓道来：“只可惜龙脉发水却消逝地下，一吐一吞间，藏气不足。”说完这话，黄兴纵身跃起，站在一块大石上，看向水涧。众人好奇，也学着爬上石头。 “黄师，是不是存不住生气的缘故？”袁海低头询问，俨然一副好学弟子的模样。 “哈哈“，黄兴摇头发笑，看着袁海正色道：“这股水涧若是留在地表，一路弯曲成溪河，那这处风水就不得了了，那里轮得到他家在这儿建阴宅！” 袁海讪讪然，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软中华，散给众人。 黄兴摆手拒绝袁海递过的香烟，向众人解释道：“这个地方虽然存留不住大量生气，但是龙吐水处偶有水流散在我们脚下，形成滩涂洼地，雨季更盛，所谓积少成多，长此以往也能藏纳不少气运”。 胖七抚摸着下巴胡茬子，若有所思道：“原来龙脉也会尿分叉啊。” 黄兴听到这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一巴掌拍打在胖七脑袋上，没好气道：“你个小兔崽子，谁特么教你的！” 被自己师父教训，胖七抚着脑袋，不敢言语。袁海看向胖七，嘴角抽搐，李绍吉则在一旁捧腹大笑。 第三十四章——坟上坟（中) 袁海上前半步，“黄师请随我过去”。 众人一同跳下大石，从小路绕过湿地，来到水涧飞泻处以左的新坟前。黄兴站在坟头，左手单持罗盘定位，右手掐诀，走向水涧倾泻处。黄兴龙行虎步，每步不多不少，正好间隔一尺，左手罗盘竟纹丝不动。 黄兴以步为尺，丈量水涧与阴宅的距离，“这穴点得不错，北占玄武，靠近青龙位，白虎煞因龙吐水被大大削弱，阴宅正前离火朱雀位有山，呈‘一’字状，一字文星流水。” 看见黄兴的一系列动作，袁海虚心请教道：“黄师，这一字文星流水，是不是流笏山？” 黄兴点头示意：“正是一字流笏山，山势中庸无奇，此乃中龙相。” “师父，你们说的什么一字流笏山，完全不明白你们在说啥？”胖七直至进山到现在，都没能听明白这两位先生的谈话，现在心里的好奇终于迫使他发问。李绍吉虽然没有提问，也在一旁洗耳恭听。 没有正眼看自己的弟子，黄兴埋头道：“回去道观拿《入地眼》和《泄天机》这两本书看看，就能明白了，光是我空口白说，你懂个球！” 袁海轻拍胖七和李绍吉肩头，飒然笑道：“这是风水学里的寻龙点穴，我刚学了三年，也只是略懂皮毛，家里有本《风水学入门》，到时候可以拿去研究，比较适合我们这种入门新手。“ 对于袁海的示好，胖七见自己的师父没有言语，便欣然接受，将口袋里的富贵散给袁海和李绍吉。 “他们现在还住在村里么？”黄兴收好罗盘和地形图，问向袁海。 “是啊，还住在村里。” 黄兴抬头环视一周：“这处穴点得没错，家里子嗣若离乡便生财，现在呆在家里，也不至于老大跟着走啊？” “那？”袁海疑惑不解。 “去他家老大坟头看看。”黄兴缓步在前，三人紧随其后。 ...... 在袁海的带领下，众人来到村尾。村尾路边有好几处赵家坟头，是赵家地势所在。刚到墓地，黄兴就停下看着墓地后方的一片竹林，右手掐诀不停。 “怎么了，黄师是不是看出问题了？”袁海见黄兴掐诀，以为症结显现，脸上阴晴不定。 掐诀完毕，黄兴皱眉道：“去赵家，有些眉目了。” 袁海神情严肃，率先走回村里。胖七和李绍吉见两位长辈的神色难看，都不敢抱怨三番五次地折返几地所耗费的脚力，乖乖跟上。 两层平房，外墙粗略粉刷，在周围都贴上瓷砖的漂亮小洋房间，这处普通的房子格外显眼。袁海敲门，一个虎头虎脑，留着鼻涕的小孩探头，见是村里熟人袁海，大咧咧打开门，回身喊道：“妈，是袁叔叔。” ”袁海，你还有脸来我家？“未见其人，先问其声，一脸悲哀的妇人从二楼楼梯下来，抱住自己的孩子，像似见到瘟神般看着袁海。 ”嫂子，我这次来是解决问题的，你消消气。“袁海看着瘦弱妇人，又看向胖七等人，脸色越发不好看。 妇人紧抱着自己孩子，看着袁海带来的三位客人，也不好再给脸色。自顾坐到木椅上，将儿子放下，”上楼去找哥哥玩“。孩子天性好玩乐，蹦跳着上楼去。 ”坐吧，我去给你们倒茶。“瘦弱妇人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只不过依然带着不满和悲哀。 四人落座，等待妇人回来。袁海坐如针毡，不安地抽出烟，皱着眉头在一旁猛吸。李绍吉见状，拍了拍袁海肩头安慰道：”有黄师傅在，肯定会解决的。” 胖七朝袁海点头安慰。袁海才反应过来方才没有散烟，捏着烟头苦笑道：“不好意思。“ ”没事，不想抽......“ 热气腾腾的四杯茶，妇人分作两回端到桌上。“你怎么又来了......说到底也不能怪你，这都是迷信，你也只是操办丧葬礼节，都怪他平时不注意身体，喝那么多酒。”妇人说到这，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刚过世不久的丈夫，凄凄切切。 “喝喝水吧“，黄兴见妇人算得知情达理，将自己面前的茶推向赵家大媳妇，”这事呢，确实是袁海做得不对，现在他弟弟也在医院吧？“ 众人听到黄兴的言语，都很震惊。赵家大媳妇震惊的是这位从未见过的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小叔子现在正在医院；袁海震惊的是这事已经祸及赵家其他人，心里很不安；胖七和李绍吉震惊的是妇人和袁海的反应，如此证明黄兴所说却为实情。 “你怎么怎么买知道！”妇人已经站起身看着黄兴，因为小叔子住院这事她与弟媳还没告诉其他人。 “你家墓地后面那片竹林还没开花，已经枯黄小半，这事再不解决......“说到这，黄兴没再继续。 妇人此时此刻难以置信，面如死灰，心想：”难道真是因为埋错老人导致家里发生的这一切？” 袁海同样不好过，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这家人落到如此境地。掐灭手里的烟：”嫂子，赵国立在那个医院？一会儿我叫人送点钱去。“ 妇人没有回绝，因为家里确实缺钱，赵家两个媳妇已经难以支撑。”师傅，请问怎么才能...才能...“ “你别急，我们再去看看，尽快解决问题“，说完，黄兴一口气喝下热茶，起身向门外走去。 胖七和李绍吉跟在后面，被这悲怆气氛所染，李绍吉虽然心里好奇，但是闭口不言。胖七心里没那么多惊讶，因为自己不用睡觉这件事同样奇怪。 袁海走在最后，不停安慰赵家大媳妇，同时打电话让自家女人送钱过去，并照顾一二。四人加快脚步，再次来到村子后山，赵老太爷的阴宅。黄兴拿着罗盘在山里转了一遍又一遍，地形图对照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没有找到症结所在。时间已经下午四点，高强度地集中精神探查让黄兴也有些疲惫，毕竟这事又得动脑，又得耗费体力。 胖七看着自己师父拿着罗盘站在石头山转来转去，很像盗墓电影里的摸金校尉，有感而发道：”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千重锁，定有王候居此间。“ ”你小子怕是电影看多了，还定有王侯居此间！“李绍吉不禁调侃道。 这时，听到胖七和李绍吉的对话，黄兴当场楞住。 第三十五章——坟上坟（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黄兴将罗盘和图纸递给胖七，又从青布背包内取出长条黄纸、小瓶朱砂颜料和毛笔。将毛笔放在嘴里用口水湿润，蘸满朱砂颜料，在黄纸上行云流水地画起符来。两个呼吸间，黄纸上布满了符文，黄兴将画好的符纸折成小人状，独自一人来到赵家老太爷的阴宅前。 黄兴摸了摸青布背包，朝胖七等人方向喊道：“我忘记带打火机了，来个人！” 袁海连忙赶上前，递过打火机后，便被黄兴叫回。 胖七远远地看着黄兴将黄纸小人点燃，对着阴宅念念有词，像似自言自语。十多分钟的时间后，黄兴从赵老太爷的坟前回到三人身旁：“这新坟下面还有一个坟，最好早些将赵老太爷的坟迁走。” “不会啊，当初穴位处草木茂盛，土质自然，并未被扰动过啊？”袁海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当初挖坑时，他就在一旁亲自盯着，绝对不会搞出这般乌龙。 黄兴从包内取出两根同样的香，一并点燃后分开插在地上。几分钟过去，两只香的燃烧速度大不一样，一只才燃烧小半，另一只已燃尽大半。“一般情况，两只香燃烧的速度是一样的，即使有些差距也不会太大。” “这下面还有一个？”胖七很是惊讶，没想到自己一番无心之言，却让黄兴找到问题所在。 “是啊，两处阴宅相冲，一山不容二虎。”黄兴收拾好行装，转头对袁海吩咐道：“尽快迁坟，问题就解决了。” “尽快？”袁海疑惑。 “今晚子时动土，就搬到赵家墓地后面竹林旁，准备人手吧。” ...... 在告知赵家两个媳妇起因和解决方案后，又经过袁海的一番解释，赵老太爷迁坟一事通过。袁海联系了村里几名帮手，加上胖七等人，总共十四人。晚上十点，众人在赵家院子里集合，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阳气重，黄兴发给每人一片槐树叶子，叮嘱道：“动感时含在嘴里就可以，埋完人凭借叶子到袁海那里领钱，每人三百块，大家也不要嫌少，都是邻居，要互相帮助。” 一开始大伙听说大晚上迁坟，基本没人帮忙。虽然村里的丧事都是大伙儿互相帮忙解决，但从未晚上行事过，心里都有些发毛。此话一出，仿佛给众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再无人打退堂鼓。袁海带领四人拿上工具，前往已经选好的坟址。其余人则跟随黄兴进山。 十一点刚到，黄兴便打电话给袁海，吩咐众人将槐叶含在嘴里开始动工。在胖七准备动手时，黄兴从包里拿出两瓶水，递过一瓶给胖七：“这是刚才我叫袁海打的井水，你先喝下去，再含槐叶。” 众人不解，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二人，黄兴解释道：“我们都有习武，所以阳气比你们重，需要服用井水压制阳气，等会儿挖的土尽量甩出去，不要堆放一处。” 待黄兴交代完毕，八人手里的工具开始飞舞，赵老爷子的阴宅被一点一点拆除，泥土被甩再四周。在众人不远处，黄兴点上两只白蜡烛，三只香，如此在一旁重复，又从包里取出两沓冥币，烧作两堆。黄兴的动作很慢，一张张的烧，嘴里不停念诵《安土地咒》 村民不解：“师傅，这明明只有一个坟，怎么烧两堆钱啊？” “这...这是因为赵老太爷搬家，得烧一份给土地，这一片山头都是他老人家的，总得意思意思吧？”黄兴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众人都想早点结束，好领钱回家睡觉，所以干活异常卖力，一个小时不到，赵老太爷的黑色棺木完全暴露出来。四人跳进坑里，抬起棺木一角，用打湿水的麻绳系住棺椁，两头都系牢固。 黄兴将手中剩下的冥币均匀摊开，全部丢入火中，“一会儿大家都准备好，棺木离地后不能再放到地面。” 众人点头示意。 “赵启年，戊寅年辛酉月丙午日卯时生人，起棺！”随着黄兴大喊一声，八个汉子挑起棺木，亦步亦趋地朝村尾赵家墓地走去。 半小时后，众人顺利地将赵老太爷的棺材抬到新挖的坟地。黄兴迅速地在坑底放置三枚古钱币“乾道嘉”，按照从头到尾的顺序摆列，以作风水镇物。 “赵启年，戊寅年辛酉月丙午日卯时生人，落棺！”黄兴大喊一声，众人将赵老太爷的棺材稳稳地放入墓穴，解开绳索。一切妥当无异，黄兴一边默念《安魂咒》，一边点燃香烛，烧冥币。十多人合力，将准备好的土覆盖上去。 不多时，坟茔已经初具规模，可是黄兴手里的冥币已经不多。袁海在一旁看着，头上冒出细汗“你们加快速度，纸钱要烧完了！”随着冥币最后一点火光熄灭，坟茔还差一点才“修盖”完整，顿时大风吹起，后面的那片竹林摇曳作响，村里所有猫狗狂吠。 黄兴顿觉不妙，大喊“快把嘴里的槐叶吐掉，踩烂！全身发力！” 奇怪的一幕让众人不寒而栗，按照黄兴的命令吐掉槐叶，但是未能明白这全身发力是啥操作，左顾右盼。 袁海在一旁着急地大喊：“把你们的肌肉全部鼓起来，用力！” “我在这里守着，你带他们回家去，不要出门！让胖七一个人抓一只大公鸡来”黄兴大喊。 众人一路狂奔回村，“袁二哥，我们的钱......“村民边跑边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三百块，赶快回家，明天到我家来拿！记住别出门，屎尿都憋住咯，不要起夜！”黄兴没好气骂道。 所有人回家后，李绍吉被安排在袁海家。胖七在其后院扑抓大公鸡，一时间村子里鸡鸣犬吠，不觉余耳。好在这反常的异象着实吓人，没有一个村民胆敢出门。胖七好不容易逮着个大公鸡，急忙跑回墓地。 “快把鸡杀了，将鸡血洒在坟的一圈！”黄兴大喊。 “怎么杀啊？没有带刀啊！”面对这异象乱生，胖七都快吓哭了。风越来越大，刮起地上的枯叶拍打在俩人脸上，阴冷刺骨。 “快啊！”黄兴再次呵斥，咬破中指在自己额头上潦草写上一个“敕”字。 胖七发狠，心里大喊：“对不住咯，一会给你烧点钱没下辈子投胎别做畜生了！”随即右手抓住鸡头，猛力拧断鸡头，顿时鸡血喷涌而出，溅了胖七一脸，浓烈的血腥味让胖七有些发懵。 “胖七快撒！”黄兴回头大喊一声，用带血的中指在早已准备好的桃木剑身上画符咒，“你们都躲好咯，一会儿误伤魂体别怪我！” 胖七刚撒完鸡血，回头看向黄兴，顿时瞳孔放大，嘴巴微张。借着月色，看见一个影子扑向黄兴，不知是鸡血的缘故，还是那个模糊身影本穿着红袍。诡异的红色让人胆寒。 黄兴右手持剑，左手两指抹过剑身，迅速向前踏步，剑指红影：“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敕令五雷！” 顿时晴天霹雳，一道惊雷炸响，亮如白昼。 第三十六章——丰厚报酬 眼睛干涩，眼泪不自觉地流淌，胖七用袖子抹了把脸，血腥味不再直充头顶，好受许多。阴风在天雷劈下后立刻停止，村里的牲畜在巨大的轰鸣中渐渐沉默，一切终归平静。黄兴用桃木剑杵着身体，喘着粗气。 “师父，你没事吧？”胖七上前想要搀扶，却被黄兴拒绝:“我还没老，用不着，你去把刚才撒的鸡血铲掉，扔到竹林里去。” 胖七没多说什么，捡起地上的铁锹，仔细地将坟茔一周被鸡血沁润的土壤铲到竹林。此时此刻，象征赵家气运的小竹林的枯黄部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翠绿。铲完鸡血，顺便将赵老太爷的阴宅修缮完毕，已经凌晨两点多，历经一天的劳苦奔波和惊魂一刻，胖七很是疲倦。 胖七手里提着断头的公鸡，问向黄兴：“它怎么办？” “把它的头找来，一起放在地上吧”，说完黄兴盘腿坐在地上，取出黄纸、毛笔朱砂。待胖七将残破的鸡首与躯干放在黄兴面前，一张符箓已经篆写完毕，黄兴将符按在躯干上，开始念经：“仰启敕封，号无极。仁慈辅斗，至灵神。威容显现，大海中。德广遍施，天下仰......“ 经文念了一边，余音袅袅，胖七在一旁听得真切，紧绷的心弦放松不少：“师父，你念的什么啊？” “太上救苦真经，把挖土的工具收拾一下，我们回去”黄兴走在前面，两手空空，轻松惬意。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提醒自己的胖徒弟：“对了，那个鸡也拿走，为师真气有损，需要补一下！” “啊！好歹它也贡献出生命让我们做法......“ ”为师助它脱离轮回之苦，去往东极长乐界修行，留下一副肉身，弃之无用，但可以助为师代天救苦，是它的荣幸，知道么？” 胖七无言以对，只好左手提鸡，右手扛着工具，缓慢地跟在黄兴身后。 “对了，师父那个红色影子怎么回事，还有那道雷？”胖七一脸好奇，盯着黄兴，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那个影子就是赵老太爷下面那位，至于雷嘛，是为师招来劈他的。” “他，是鬼？” “鬼？只是一团死气和怨念而已，若不是他得理不饶人，不肯放过赵家，我才不想招雷劈他，浪费真气，最主要得是他居然还骂我生儿子没**！老子婚都还没结，他简直找抽！” “......“胖七终于明白，为何那红色身影会被雷劈，原来是触碰到了单身老狗的逆鳞。 袁海还没睡，在客厅等着俩人。 胖七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先行跑进屋：“水...水...“ 递过一缸茶，”黄师，已经解决了么？赵家还会受到牵连么？”袁海一连两问。 黄兴随后进屋，坐在椅子上：“没事了，赵家不会再被影响。” 半缸茶下肚，胖七将茶缸放回桌，瘫软在椅子上。黄兴拿过茶缸准备灌入口中，停顿了一下，对袁海道：“你要告诉村里人，最近一个月都不要再去后山，比较危险。” 袁海听到这，左手抱拳执礼，对黄兴躬身道：“黄师大能！帮赵家解决祸事，不然我以后在阴行定会身败名裂。” “袁师傅客气，时间不早了，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袁海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带着黄兴去往事先安排好的客房。胖七一夜无眠，打坐休息，直至天明。 鸡鸣报晓，胖七在袁海家院子练习拳架，正打出回身献胯，赫然看见昨天一起迁坟的十多人往袁海家赶来，只是停顿片刻，胖七坚持将拳架套路打完。一切行云流水，刚劲有力，惹得众人拍手叫好。 楼下的嘈杂声打破清晨的宁静，导致所有人不得不起床。客厅内，还穿着睡衣的袁海回房，将昨晚准备好的三千元现金拿出，给十个村民一一分发。昨晚短短一个多小时，就挣了三百块， 领到工钱，大家十分开兴，几乎忘记昨晚发生的奇怪事情。 袁海夫人将昨晚胖七拎回来的鸡处理一番，炒了一大锅辣子鸡，于是十多人大清早便推杯换盏，有些人刚起床，因为喝了太多，又接着回去睡觉。 待村民都走后，袁海带着胖七等三人来到自己的书房。书房程设与黄兴的房间差不多，摆满了各种佛教经书和科书，其中不少是上了年代的线装本。胖七和黄兴见怪不怪，李绍吉仿佛看见了一个宝藏库，时不时这里翻翻，那里找一找，很是好奇。 袁海家待客热情周到，几人在书房内谈论古今神鬼奇闻时，袁海夫人端来烟茶瓜果，还有一个黑色塑料袋，随后关门出去。 端茶散烟后，袁海打开黑色塑料袋，厚厚一摞百元大钞摆在众人眼前。胖七目测一番，足足有七万块。“黄师，这事您不仅帮了赵家，也帮了我，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袁海拿过五万元现金，塞到黄兴怀里。象征性的客气一番，黄兴收下了这五万元。 “两位小兄弟也帮了我不少忙，这是两万块钱，你们一人一万“，说话间，袁海故技重施，想要将钱塞到胖七和李绍吉手中。 ”袁师傅，我们办这事是出了不少力，但是还没有达到能拿你两万块的地步，受之有愧“，胖七话说一半，转头看向李绍吉，见后者连连点头，胖七回头笑道：”这天下没有谁不喜欢钱的，这受人以鱼不如受人以渔，不如这样，袁师傅有不少经书科书，我和他想要多学点东西，将来能像你一样盖栋大房子，每个房间都有独立卫生间。”胖七喝下一大口茶，压制自己情绪。李绍吉待胖七说完，神助攻道：“是啊，袁师傅是阴行掌坛师，我们两个都很仰慕。” “这？”袁海不解，看向黄兴，又看向胖七，心想：“这师父都这么厉害了，还向我学习，不怕回去挨罚么？” 胖七看出了他的不解，连忙解释道：“我师父是厉害，但是学他的东西时间太长，门槛高，我这年纪轻轻的，要钱娶媳妇啊！” 第三十七章——完美收官 在俩人一唱一和，软磨硬泡下，袁海打开了书房一角的陈旧书柜。书柜打开的瞬间，一个小东西一闪而逝，接着几个都是如此。“卧槽，大黑耗子，还是一窝！”李绍吉惊叫，差点没跳起来。胖七其实也被吓了一跳，只是强装镇定：“几只耗子而已，不要慌。” “完咯，都生老鼠了，也不知道从那里钻进去的。”袁海有些恼火，心疼父辈留下的老书就这样被老鼠磨牙啃食。 黄兴凑上前：“得把书全都拿出来，把洞补上，不然晚上还回来。” 袁海点点头，在胖七的协助下，将满满一书柜的老书全部腾摞出来。书柜底部有一小洞，底部的书籍被啃食最为严重。袁海取来一块木板，将洞口钉死。 “袁师傅，这些书都不怎么用，放在柜子里都被老鼠糟蹋了，可惜啊。”胖七在一旁幽幽叹息。 “是啊，这些书都是我祖上抄录的，因为太过陈旧，我就没有拿做法事，都是使用重新抄写的新书，三个儿子瞧不起这行当，宁愿在外面打工，也不肯继承家业。”袁海神色有些黯然。 李绍吉散过烟，若有所思道：“是啊，中国传统文化正在慢慢遗失，这些都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没人继承，实在可惜。” “也不能这么说，不是还有像你们两个这样的年轻后生，和我的那些小徒弟嘛，也不至于失传了。”袁海看向胖七和李绍吉，眼神里闪烁微光。 胖七对视这袁海，提议道：“得，袁师傅把你需要得一些书挑选出来，不要得我们拿回去整理学习，还能将这些书里得内容拷贝到网上，这样永远不会失传。” “对啊，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好使。”袁海最后一丝后继无人得顾虑被打散，取来两个盛装猪饲料得大口袋。四人一边吹牛，一边将这些老旧的线装古籍分门别类。《太上玉皇本行集经》三卷，《高上玉皇本行集经》三卷，《地藏菩萨本愿经》三卷，《心经》十二卷，《金刚经》二十四卷......仅仅是经书就装满了整整一口袋。相对而言，《啟白》、《回向》等科仪书表就轻薄许多，只装了半袋。 “这些你们拿回去整理研究，还有些印书的雕版，也拿回去。”袁海再次整理十多块印板塞到口袋中，整整两麻袋全部装满。 胖七在印板堆里，看见了好几枚印章，拿在手里端详一番，是佛教常用的印章——佛法僧宝。印章全部为木制，使用痕迹明显，包浆厚重，美中不足的是有些细细的裂纹，“袁师傅，这印雕刻得很好啊。” ”这些有些是我雕刻的，有些是我爷爷和父亲雕刻的，不太好用了，就丢在这，你要是喜欢便拿去，可以留作纪念。”袁海讪笑，从书桌上取来三个红布包裹。“现在都用这种钢化玻璃机雕的印，盖出来清楚，又耐用，是我徒弟买来送我的。” 三个红布包裹依次打开，一个现代的机雕；一个是黄铜浇筑的铜印，包浆入骨，因为常年使用，导致厚实的手柄磨损得只剩薄薄的一点，但是印文清晰可见，是一枚开门的清中期佛教铜印：最后一枚则是道教雷公印，铜印中间是兽首人形雷公，雷公左手执锲，右手执锤，繁复的印文环绕四周，这枚雷公印品相完美，几乎没有磨损。 “这枚佛教铜印是老祖当学徒时祖师所赠，另外一枚是祖父请人铸造的，因为信仰佛教的人多，信仰道教的太少，就没怎么使用。”袁海抚摸着两枚年代久远的铜印，就像攥着家族传承。 当三人看到最后一枚雷公印时，都有些兴奋。厚脸皮的胖七唏嘘道：“这都成古董了！袁师傅，能给我欣赏一下么？” 袁海将两枚印章小心翼翼地递给胖七：“是啊，都几百年了，保存不容易啊，当初十年动乱，我父亲将这些藏到后山，才躲过一劫。“ 李绍吉听到这很是兴奋，缠着袁海讲述他家的故事。聊到这，黄兴也有些感触，一同讲起过去父辈们的经历。胖七则在一旁研究两枚铜印。 邻近中午，四人口感舌燥，书房内乌烟瘴气。袁海夫人开门叫众人吃饭时，都不愿走进屋子。吃饭时，黄兴接到一个电话，便匆匆赶回盘山县。 撂下碗筷，胖七和李绍吉准备进入正题，购买那一套光绪二十四年绘制的十殿阎罗画像。 书房内，胖七从包内拿出一叠百元大钞，递给袁海。 袁海连忙推脱：“哎呀，小罗这是干啥，我给你们的钱不收下，反倒给我钱？” 胖七见袁海不肯收下，直接将钱放在书桌上，“袁师傅，是这样，你前天开坛作法挂的那些画像我们很喜欢，想......” 袁海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胖七俩人，“哪套案子这么值钱么？” “也不是很值钱，主要是我们喜欢，而且这些天袁师傅好吃好住地招待我们，又送我们这么多书，我还觉得一万二给少了，嘿嘿。“胖七笑道。 这话真切，也很是中听。袁海离开书房下楼，从车里取出那套案子后回到书房。回来时，案子已经装到黑布包内，携带很是方便。”这案子呢太老旧了，每次开坛作法时都得小心翼翼，不是很方便，我准备在网上买那种广告布印刷的，给你们也不碍事。“ 没想到如此顺利，就在胖七接过手时，袁海皱眉道：“几张破画，小罗会不会吃亏了？”没等胖七和李绍吉反应，袁海将那枚用红布包裹的道教雷公印塞到胖七手里，“这道教印我几乎用不着，黄师又是道教大能，想必小罗以后前途无量，这枚印就算提前送给你当作颁职礼。” 胖七没有拒绝，他明白，这是与袁家结下香火情，在这个社会闯荡，自然是朋友多多益善。胖七将印捧在手里笑道：”谢谢袁师傅。” “还叫袁师傅呢，叫袁哥就可以了。” “谢谢袁哥。“ 三人又聊了会儿天，李绍吉与袁海交换联系方式后，二人告辞。临走时，袁海不忘将那本《风水学入门》交给胖七。 ...... 俩人骑着摩托，不紧不慢地出村。”我们现在去哪？“李绍吉的声音里藏不住的兴奋。今天天的收获对他来说很是巨大，并不是因为这次能赚多少钱，而是几个大口袋里装满了佛道典籍。其中蕴藏的文化让李绍吉着迷，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回盘山县，明天要赶集。” “我们已经出来六天了么！时间过得真快。” 胖七将头靠在李绍吉背后，“是啊，这几天经历太多了，回去整理这趟铲地皮的收获，我也想静静。” “静静是谁？” ......一辆超载的摩托在县道上呼啸。 第三十八章——开店 下午三点左右，黑云压城，还在县道驰骋的俩人加快了速度，若暴雨倾盆而至，车上的两麻袋书籍定会尽毁。一路上，胖七不要命似的催促李绍吉尽量赶路，好在要下雨的缘故，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在俩人刚把战利品搬进屋两个呼吸，密密麻麻的雨点接踵而至。 “完了，明天怎么摆摊啊？这雨明天还会继续下啊”在窗前遥望天空。 李绍吉同样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疑惑道：“你没有那种大型雨伞么？” 大雨被狂风刮进了室内，胖七连忙关掉窗户，转身一边泡茶一边报怨：“有大型伞也没用，风雨交加的，伞都能给吹跑。” 胖七递给李绍吉一杯热茶，打了一个电话问候不在家的父亲。 待胖七挂断电话，李绍吉提议道：“要不咱们开个古玩店，就开在你摆摊的附近，无论平时还是赶集，都可以收货，而且不怕刮风下雨。“ 胖七停下送到嘴边的杯子，看着李绍吉犹豫道：“我记得小时候我爸也开过古玩店，生意不怎么好，一年房租到期后，就关门大吉了。” 听到这，李绍吉觉得这事有戏，一口气干掉杯里的热茶，询问胖七的顾虑。 罗钱早年间在古玩生意最为好做的时候，在朋友家的店面开过一间古玩店。古玩店选址在远离赶集的地方，原因有二：朋友的店铺，租金相对便宜；开店主要目的是为了出售古玩。店铺坚持了大半年，很快入不敷出，准备转让店铺，及时止损。在转让过程中，还因为合同问题，罗钱与朋友闹得很不愉快，此后，罗家再没开过古玩店。 递给胖七一支烟，李绍吉靠坐沙发，推抚眼镜：“罗叔叔开店没能成功的主要原因有几点，其一是店铺选址没有靠近赶集的地方，也就是没能靠近货源，导致长时间收不到东西；其二是因为盘山县消费水平低，有能力消费古玩艺术品的人实在太少；其三也是因为人手问题，就袁叔叔一个人守着店面，没人出去铲地皮，导致买卖不均衡，其四是经营类目太过单一。“ 听完李绍吉的分析，胖七眼前一亮：“烧鸡就是不一样，分析得头头是道”胖七掐灭烟蒂，坐直身板认真地发问：“说说你的见解，如果可行性高，咋们明天就去找店铺。” “第一，选址得在赶集的地方，附近乡村想要卖货的人容易找到我们；第二，经营类目不仅是古玩，也可以是一些现代艺术品，比如文玩、奇石之类；第三，平时你爸可以看店，在网上直播卖货，我们就跑出去铲地皮。”李绍吉说完，向盯着自己的胖七点点头。这一举动让胖七渴望成功的心坐实入定。 “说走就走，我们去找店面！”胖七立马起身找来雨伞，拽着李绍吉开溜，全然不顾李绍吉面对瓢泼大雨的抱怨。 暴雨倾盆，街上没有一个行人，俩人在左家巷逛了一圈，相中了一家即将转让的小店。俩人进店点了两碗混沌，借机与老板攀谈，了解情况。这间30平的店面前有一块六平方的空地与人行道接壤。即使占用空地，城管也不会管。店面较小，租金也相对便宜，一年九万六。只要不超过十万，都在胖七和李绍吉的预算内。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下肚，两人说明来意，早餐店老板兴奋地打了个电话给店铺主人。事关重大，还在政府上班的店主人临时请假来到店铺。四人经过仔细地讨论后，最终签订了店铺转让合同。签订合同，早餐店老板立刻安排人手拆装店里的餐厅设施。胖七也转账了两万块给房东，以作定金，等正式交割结束，再补齐房租尾款。 胖七和李绍吉开店心切，竟在店里当起苦力，一同帮忙拆除店内设施，一些贵重厨灶通通装车拉走，不怎么重要的仿古桌椅板凳，早餐店老板免费赠送给两人。晚上十点，一间完整的早餐店铺已经面目全非，被拆除得七零八落。 “两个老板，盘下这间小店准备做什么啊？需不需要装修队？”早餐店主叫来的拆店工人递过两只磨砂。 胖七接过烟，看着这位头顶蓝色鸭舌帽，身着黑色工装服的矮小男人：“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店铺我们急用，最短多少时间能装修出来？” “我们开的是古玩店，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装修，吊顶换一下，再刮个大白，地砖换成白色，厕所也得弄得干净。”李绍吉在一旁提醒补充。 摘掉蓝色鸭舌帽，男子开心地笑道：“现在都流行集成板装修，时间短，两三天就能投入使用，两个老板要不要考虑一下？” “行，把效果图拿来看一看，顺便报价。” 矮小男人扣上帽子，差遣自己老婆到车上驾驶室拿来效果图，胖七和李绍吉随便看了看，与男人签订了装修合同。 “我们的要求就是复古，光线要好”临走前，胖七再度嘱咐已经开始工作的夫妻二人。 男人摘下蓝色鸭舌帽，攥在手里大喊：“放心吧老板，肯定能达到你们预期的效果” ...... 烧烤摊的绿色伞帐下，胖七和李绍吉撸着烤串，喝着冰爽的啤酒。“盘山县没有这么大的货架和玻璃展览柜啊，从淘宝上买回来又得很久。”胖七高举杯。 李绍吉一连碰杯三次，杯子里的酒丝毫不少，只顾狂撸铁签烤肉。“铁签都快撸出火星了，你稍微缓缓，我问你话呢！”胖七一把夺过李绍吉左手里的烤串道。 “啥？” “去那里搞木架货柜和玻璃展示柜！” “嘿嘿，阳市家具城就有很多，要不我们明天去逛逛？我也顺便看看虎妞。”还没等胖七接话，李绍吉又开始了撸串。 “要不咱不开古玩店了，开个烧烤店？” “可以可以，这想法......” 酒足饭饱，雨还在下个不停，索性明天不赶集，胖七定了两张去阳市高铁票。 第三十九章——同仇敌忾 乌云荫蔽的天空，不见太阳，在胖七意料中，天上还在落雨。盛夏六月天里泛着阵阵凉意。李邵吉多披了件外套，轻敲胖七房门。“等会儿，我在还衣服”，没多久，胖七身着浅单薄的浅蓝衬衣出来。李邵吉捏了捏胖七的胳膊：“你不冷么？”胖七上打量这个身形单薄的眼镜书生：“锻炼身体，保卫祖国。” 两人整理易容，收拾整齐，出发阳市。 阳市高铁站，两人叫了一辆车，直奔阳市三环城中村。 “为啥去城中村，不去家具城呢？”胖七疑惑道。 李邵吉神秘轻笑：“嘿嘿，有个老家伙欠我个人情，得找他讨要，不然那个老家伙总睡不好觉。” …… 堵车，长隆似的车辆拥堵在路上，短短十多公里的路程，愣是堵了半个时辰。 “打车还没走路快，看着样子还得接着堵下去，要不咱走路吧，还能路过古玩城。”李邵吉睡眼惺忪，似乎再堵下去，就能在车上睡着了。 “行。”胖七告知了司机师傅，两人下车步行。行至阳市古玩城，四周是古朴的古玩店，中间有一处大棚，大棚下一排排摊位。两人每一个摊位都转了一遍，发现摊位上售卖的物件百分之九十都是现代工艺品，俗称一眼假，剩下的百分之十则是胖七看不懂的存在，或有高仿，或有真宝贝，但其要价极高，两人询价后选择退避三舍。让两人奇怪的是，虽然现代工艺品居多，但逛摊位的不少，其中不乏有钱的冤大头买到现代工艺品后，依然美滋滋。 李紹吉见状摇头嗤笑：“有钱也不是这样花啊，好歹找个人帮忙掌眼也好啊。” “你懂个锤子，这叫千金难买爷乐意！”胖七站在对立面，将李紹吉的话怼回去。 “唉，这就对了，看来咱们店铺同时售卖工艺品也是可行的嘛，这些冤大头有的是钱。”胖七说完这话，紧接着一通奸笑。 胖七把这李紹吉肩膀低声道：“我昨晚想了想，自古以来古玩行的规矩就是买定离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事后真假自行负责，这过程全凭眼力，其中风险极大，我们开店又不是就开那么一家，假如从我们店铺售出的东西包真，会不会吸引大批量的顾客？”不觉间，来到一家玉器店门口。 “还要开连锁店？老大！我们也没有那么多货卖啊......”李紹吉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地打断，“哟，这不是堂弟么？逃出家才一个星期就没办法活了？回家要钱啊？”身着黑色休闲西装的青年讥讽道。‘’ 胖七寻声望去，店铺最里出言不逊的青年居然是李泉，陪同凉树考科目一的“青年才俊”。胖七心想：“冤家路窄啊，这家伙居然是自己小徒弟的堂哥，两人似乎也不太对付。” 李紹吉不想搭理这个向来与自己水货难容的堂哥，并未出言反击，反将其视作空气，不加理睬。见状，李泉并不恼火，反而快步到李紹吉面前，整理他的外套，小声在李紹吉耳边笑道：“别到时候在爷爷面前装可怜，摇尾乞怜的样子像极了你家的死狗。” 李紹吉面无表情，冷眼看着这位倨傲的堂哥。 李泉发现一旁站着的竟然是罗怀七：“哟！这不是罗先生么？你俩怎么搞到一起去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真巧，原来是李先生”胖七故意伸出右手，作握手状。 这个动作李泉很熟悉，上次两人礼节性的握手后，右手整整一天都在隐隐作痛。无视胖七的挑衅，李泉回身朝店铺内里喊道：“周老板，我送给女朋友凉树的玻璃种吊坠记得包好。”李泉说完，朝两人中间撞过，潇洒离去。 两人因为遇到李泉，失去了继续逛古玩城的兴趣，转身离开了古玩城，朝城中村而去。 “你们怎么认识的？好像你俩也不对付啊。”李邵吉问向胖七。于是胖七将当时考科目一时发生的事向李邵吉转述一遍。 听完这话，李邵吉安慰道：“老大，我看好你！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路上，李紹吉买了各种水果几十斤，又打了两大桶散装茅台。 城中村有一个老旧厂房，全都是技艺精湛的老木匠在此打造手工木制家具。这些年因为机械化对传统手工业的冲击，导致厂子效益衰减大半。但总有不差钱的主喜欢手工制作的昂贵家具，不至于让厂子倒闭。 还没进厂子大门，李紹吉就大声喊着：“徐爷爷，我来看你了，嘿嘿嘿” 厂子安保亭内走出一个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老人，虽然垂垂老矣，但双眼格外清明有神。徐大爷见来人是李紹吉，很是开心，朝厂子里喊道：“大伙来瞧瞧，邵吉来看咱了。” 徐大爷这一喊，厂子里十多位老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跑来看望这个胜似亲孙子的孩子。众人围拢一圈，对李紹吉嘘寒问暖。天上还在下着毛毛细雨，李紹吉一一问候各位老人后，介绍了身旁的胖七，便带着众人进入厂房。 对于李紹吉带来的礼物，大家并没有客气，招呼掌勺大妈安排下酒菜，非得逮住两个小伙喝上一口。大圆饭桌上，李邵吉询问了老人们的身体状况，厂里效益。老人们七嘴八舌，都在说好。徐大爷总结道：“咋们这些老头吃得饱，穿得暖，还能做自己喜欢的木工，简直不要太好，况且厂子有徐玲玲照料，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对了，玲玲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她？”李紹吉左顾右盼，没有发现那位可爱的玲妹妹。 徐大爷得意道：“那丫头可聪明了，在网上卖家具，销量特别好，可把我们这帮老头累得，现在应该在去往物流公司的路上。” 胖七暧昧地笑道：“青梅竹马么？” 李紹吉不加理会，从包里拿出一张写好货柜尺寸的纸，递给徐大爷：“徐爷爷，我们准备开一间古玩店，需要一个耐用的货柜，这是尺寸，您们给设计设计，现在急用。” 老人们都很开心能帮上李紹吉的忙，拍着胸脯保证后天就能做好。不一会，酒菜齐活，十多人围坐一起，喝酒聊天，好不热闹。 第四十章——虎妞遗子 从旧厂房出来，俩人直奔阳市最大的家具城，购买古玩店刚需——自带LED灯的钢化玻璃柜。玻璃柜到手，胖七又买了一个保险柜，用以放置贵重物品。在李绍吉的强烈要求下，又购置了一整套的茶座和茶具。购买理由也让胖七无法拒绝：放在店铺中央，不显得空旷，又能提高店铺档次，方便以后做生意。 这一趟阳市之行，胖七的钱包又瘪了不少，让他心疼不已。微信支付成功后，负责人表示随时可以派遣货车拖运到盘山县，需要时可以打电话，两个小时直接送到店铺，并安装好。 走出家具城已经下午六点，李绍吉点上一支烟：“胖七，我想回趟家，交代好后，我就能彻底自由了，最主要的是看看我家虎妞。” “怎么搞得像交代后事一样，虽然你家里家大业大，需要你继承，但自己出来闯荡也不是什么坏事，想必家里也会同意的，我等你回来开张剪彩。”胖七拍了拍李绍吉肩头，独自坐上公交前往客运站，赶末班车回盘山县。 待胖七走后，李绍吉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一辆大众辉腾停靠在路边。司机本想下车开门，却被李绍吉先行开门上车，“邹师傅，直接去南山别墅。”司机没多说一句话，七拐八绕地避开所有拥堵路段，朝阳市城南别墅区而去。 门铃响起，迎接李绍吉的不是虎妞，这让他感到奇怪，再按下门铃，保姆余阿姨开了门。“余阿姨，虎妞呢？” “虎...虎妞...我晚上有急事，晚饭做好了，放在微波炉里热热就好，一会儿问你问李先生吧。”结结巴巴地逃避掉话题，余阿姨快步离去。李绍吉狐疑地看着她的急促的步伐，心里不免紧张起来。“虎妞！虎妞！”绕了院子一周，狗窝没有踪影，屋内也没有响动。李绍吉打过电话给自己父亲，却被开会为由挂断。 晚上七点，饭桌上。 “什么时候回去上班？”李建国没有动筷，盯着李绍吉。 “不打算回去上班了，和朋友合伙开店，做古玩生意”，李绍吉放下碗筷停顿片刻正色道：“虎妞呢？” “你是怎么想的？诺大的公司不做，跑去古玩行，滑稽！” “我的狗呢？” “它上个礼拜把你堂哥咬伤，已经送去安乐了，狗崽安置在万达宠物店。” “什么！”李绍吉猛地拍桌，怒不可遏，愤然转身离去。 万达广场二楼宠物店内，女店员正要关门歇业，却看见来势汹汹的李绍吉闯入店内。“上礼拜你们你们安乐死了一只刚下崽的德牧？”李绍吉情绪失控，朝店员吼道。 女店员见状，不敢出声，躲到吧台后，用手机悄悄拨通老板的电话。 “我问你话呢！那是我的狗，谁给你们的权力将她安乐死的！”李绍吉快步逼向店员。面对宛如发狂野兽的李绍吉，店员一动不敢动，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店里所有的动物都在不安的吼叫，一时间不少人围观。 没一会，宠物店老板赶到现场。李绍吉没想为难这个店员，当老板来时，就承受了李绍吉的全部怒火。一把揪住老板的衣领：“虎妞的主人是我，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谁给你的权力安乐她！你让她的狗崽怎么办？”暴怒的李绍吉扯烂了店主的衣领，刚想出手揍他，却被闻讯赶来的安保人员架住，不得动弹。 店主乘机躲远：“兄弟，你冷静，当时将狗送过来的人宣称就是狗主人，因为咬人，想要安乐死。” 看着店主委屈的表情，似乎并不知情，李绍吉情绪平静了许多。“放开我，我不会动手了。”安保人员相互对视一眼，却没一个人敢放开李绍吉，万一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几人的饭碗都会被砸掉。 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李绍吉明白，若不是李泉招惹刚下崽的虎妞，怎么会被咬，根因都在李泉身上。“放开我吧，我要看狗崽。” 店主人知道自己办错了事，又见李绍吉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朝商城安保人员点头示意，放开李绍吉，“小杨，狗崽在哪儿，带他看看。” 女店员小心地带着李绍吉来到里间，铁笼里都是刚下崽的大狗。两个早早失去母亲的德牧幼崽在一只阿拉斯加大狗的怀里吮吸**。 “两只狗狗状态很好，只是现在太小，离不开母乳。” 李绍吉看着两只小可爱，想起自己独自一人在美国留学时虎妞的陪伴，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这样盯着看了半小时，李绍吉缓过神来对着店员嘱咐：“你们照顾好两只狗崽，钱不是问题，睁眼之前我会来接走。” 留下电话，为自己的冲动致歉，李绍吉离开宠物店，立刻联系李泉。电话接通，李绍吉破口大骂，电话那头似乎知觉东窗事发，直接关机，不加理会。李绍吉动用自身全部人脉，寻找李泉的下落。 KTV包间门推开，李绍吉锁定李泉，直接冲过去拳打脚踢。待包间众人反应过来，李绍吉双拳难敌四手，被围殴在地，鼻青脸肿，衣衫褴褛。暴力在酒精的催发下变得不受控制，渐渐有血迹模糊地面。“停！别打了，打死了我没法交代。”李泉拉开人群，并拨打了120。 ...... 胖七从客运站出来，直奔装修中的店铺。店铺装修得很快，短短一天时间，墙面和吊顶的木制集成板已经安装完毕，两夫妇正在忙着铺设卫生间的地砖，按照这样的速度，预计明后天，店铺就能使用。胖七买了一箱矿泉水放在店里便离开。胖七虽然晚上不用休息，任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既要习武修道，又得学习古玩知识和考驾照。胖七走在去往道观的路上，重重地呼出一口烟，狠不得自己能学会影分身之术。 道观的灯还在亮着，胖七正要开门进屋，却看见墙上用红色油漆喷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第四十一章——道观危机（上） 推开门，黄兴独自一人畅饮。下酒菜从猪头肉变成了整只的烧鸡。 “哟，喝着呢，师父。”胖七搓了搓手，扯下鸡腿就塞到嘴里。 黄兴右手撑在腿上，抬头眯眼看着胖七，挑眉调侃：“你小子怎么比我还忙，见天不见影子，莫非去刨人家祖坟了？” 看着黄兴绯红的脸颊，胖七夺过酒杯：“哎呀，你再喝就要酒精中毒了！” 黄兴没有因为酒杯被夺而生气，揪起一块鸡翅塞到嘴里，有滋有味地大口咀嚼。 胖七这才放心下，断断续续地回答了师父的问题。 “你小子可以啊”，黄兴吐出破碎的鸡骨头继续道：“都开上古玩店了，到时候我的东西也得帮我卖。” “行啊，我的藏品本来就不多，不够卖。”不同黄兴，胖七吐出的骨头都很完整，他从没想过要给他嚼烂。 香啊，造啊，两人不一会消灭了整只烧鸡，吃得那叫一个过瘾，满嘴流油。 简单地收拾残局，胖七疑问道：“师父，外面的墙上喷了个‘拆’字，道观要拆迁么？” 黄兴坐直了身体，怒目圆睁，对着空气就开骂：“去他大爷的，那些个王八蛋没读过书么？道教和佛教都分不清楚，就想拆三清道祖神位。” 胖七听到这，心中忐忑不已：“师父，你是不是把人给揍了？没弄死人吧？” 黄兴楞眉横眼，看着胖七的眼神比看那帮执意拆迁之人的眼神好不了多少：“你也没读书？我真若在三清前开杀戒，早就进局子了，你还能在这儿看到我？” “师父说得对，说得对”，胖七脸上赔笑，心里却腹诽不已：“您这一身武力，随便给他们一人一巴掌，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更别提诚心开杀戒了。” 黄兴默念净身咒，脸上红润消退不少：“他们说佛教协会会长，在世界佛教论坛期间不检点，被人举报，后又有查出种种恶行，似乎全国大大小小的寺庙都被毁坏殆尽。” 胖七哑然失笑：“他们可能误会了，这几天我都会在道观修习，等他们再来，我便解释清楚，绝对不会让师父无家可归。” 看了看自己唯一弟子，黄兴尤感欣慰，点了点头，放心地回房休息。屋外还在下雨，胖七挑灯夜读，研习道家学说。有所不解之处，则笔记于册，加以互联网上的信息，胖七倒也能理解七七八八，剩下的问题待黄兴醒来再做询问。 清晨日出，胖七站在道观空地上，看着红霞漫天，不禁想起凉树，“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在看这霞光满天？” 黄兴推门而出，伸了个懒腰，全身的筋骨作响，同时发出酣畅的哈欠声。胖七回过神，朝黄兴行过弟子礼，黄兴没有还礼，只是朝三清道祖行弟子礼。 “师父，前几日下乡铲地皮时，被人敲诈，之后与人对峙难免紧张，不能使出八极拳与之对敌，是不是我太笨的缘故，所以......” 黄兴自顾向茅房走去，边走边解惑：“功力不够，实战不够。”短短一句话，直戳中要点。 胖七心领神会，一遍又一遍地练拳，一遍又一遍地锤炼身体。待黄兴有空时，便说上几句好话，求着师父对练。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一身好功夫既要底子好，又得懂得灵活运用。有黄兴对症下药，短短一个白天，胖七进步十分迅猛。两人的实战对打不像传统的技巧喂招，而是实打实的拳拳到肉，招招致命。黄兴留力九分，胖七则尽力而为，即使这般放水，胖七任然被揍得惨不忍睹。 “停！停！停！师父，我电话响了”，黄兴当做没听见，一记顶心肘将胖七打飞一丈远。 “切记，与人对敌要用出狮子搏兔之态，不可分心。” 胖七捂着胸口，连滚带爬地站起，走到一边拿起手机：“请问哪位？” “罗老板，店铺已经装修，现在有空的话，方便过来验收么？” “行，我马上过来。”胖七挂断电话，朝黄兴喊道：“师父，别忘了煮我的饭，一会儿我带海鲜回来！” 说完，一溜烟跑下下山去。没人时，胖七开启狂奔模式，有人则需要快步行走，毕竟在大街上狂奔，实在难看。不到半小时，胖七来到刚租下的店铺。两夫妻在铺设最后一排地砖。 “哟！罗老板你这咋回事儿啊？怎么挨揍了？”男人放下橡胶锤，诧异地看着门口的胖七。 “骑车摔的，没事”胖七尬笑着转移话题：“就差这几块地砖了么？，里面都弄完了？” 男人笑着点点头，递给胖七一支烟：“就差最后一排地砖了，等两三天，水泥硬化后就能搬入，你看能不能按照合同先付款百分之八十，家里急用钱。” 细致地看了看装修效果，四周都是预制木板，吊顶和地砖均为白色，在节能灯照射下，光线还不错。胖七很是满意，用手机转账一万零八百块给男人。 反复确认收到钱后，两夫妻都很开心：“罗老板，剩下的钱等你验收后，再给我转来。” 客套了两句，两人继续干活，胖七则订了豪华海鲜拼盘外卖，将就外卖小哥的摩托，回到道观。酒足饭饱，胖七厚着脸皮参观了黄兴这些年攒下的宝贝。东西很多，但都很普通，就连一些小精品都很少。 一件件古玩过手，胖七很疑惑，心想师父做了那么些年的古玩生意，怎么才那么点东西？似乎看出了弟子的疑惑，黄兴说出了这些年为什么没有发财的原因。 黄家祖上一脉单传至今，对于香火延续十分看重，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黄兴这代，似乎命中无桃花。从前至今，黄兴也处过好几个对象，但最终都没有结果，以至于这些年赚的钱全部花费在了女人身上，人财两空。 将古玩返回原位，胖七拍掉手上灰尘笑道：“到时候博古斋开业，我拿去帮您卖，正好我也没什么存货。” “行，到时候拿去给徒弟充场面。”黄兴无奈地笑了笑，到屋外乘凉，边走边呢喃着：“七月流火转入秋，八月十五月儿圆，人生还有几个秋？” 第四十二章——道观危机（下） 早上八点，四名身着制服之人来到道观。乍一看，胖七乐了，其中一人头被搀扶着，上绑着白纱布，一瘸一拐的。胖七将四人引进屋，倒茶散烟。 “各位领导，前天实在对不起，我师父有点冲动，下手没个轻重，当弟子的给你们陪个不是。”胖七脸上赔笑，心里却暗骂活该。 老的不好说话，来了个小的，四人见胖七是个软柿子，就想捏上一捏。四人中领队的大背头怒拍桌子，厉声呵斥三个下属：“你们是怎么回事！组织上交代的任务完成不了，还被打成这副模样，对方是拳王泰森，还是李小龙啊！” 胖七是看出来了，这个带头的是指桑骂槐，不吃敬酒，胖七嘴角冷笑：“各位领导，请问中国本土宗教是什么？中学课本没写么？” “道教，怎么了？”带头的领导黑着脸，看着胖七。 “请问我们道观里供着哪座菩萨？要拆我们道观”，胖七事先在相关部门官网了解过，此次大量拆除寺庙也是事出有因，但文件中并未提及道教相关事宜。 领导扯了扯领带，斜眼瞥了瞥三个下属，发现三人都虚心看向别处，心里也有了个大概：“这三个急功近利的王八蛋，压根没告诉自己全部事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颜面不扫地，领导大声对胖七呵斥：“管他是寺庙还是道观，组织上交代了，都得拆！” 见这人铁了心要拆，胖七拿出电话打给李紹吉，希望他找找关系，摆平此事，但电话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眼前的胖子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本以为他有什么特殊关系的四人松了口气，其中头顶绷带的跟班拨通山脚电话。随后胖七明显听到挖掘机引擎轰鸣的声音传来。 “我去你大爷！”骂声和重拳一同招呼向方才打电话的跟班，他的头重重撞在墙上，晕死过去。其余三人惊恐地跳离原位，看着暴怒的胖子，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家伙会突然的动手。 “你…” 没等胖七再次发作，黄兴闯入屋内，及时制止了胖七。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胖七以极快地速度下山，阻挡在挖掘机的铁斗前。 这时罗钱打来电话，“文化部门一会就到，道观会以古建筑的名义保留，但…黄兴可能无家可归。” 胖七沉默无言，心想：“特么什么世道，归宿都没了…”胖七坐在土地上，点上一只烟，低着头，他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给黄兴交代。 随着文化部门一起来的还有医院的救护车。伤上加伤的小跟班被抬上救护车，挖掘机也随之退场。 道观被人们饶了一圈又一圈，每一块饱经沧桑的木料被摩挲一遍又一遍，好似观摩着久不作古的老者，而它就这么端详着人们，静默无言。 里里外外，文化部门的工作人员看得仔细，只是三清祖师的法像不能触碰，否则师徒二人都得急眼。 考察结束，领导们围坐一圈，师徒二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你们宗教事务局不能在插手此事，这个道观始建唐末，虽经数十次修缮，但整体上保留了唐朝风格，很是难得。” “那我下属怎么办？被他们打了又打！” 胖七火气又上来了，手指宗教事务忍不住爆粗口：“你特么想怎样？想被救护车接走么？” 桌上众人噤若寒蝉，他们是亲眼看见有人被救护车接走的。 “罗师父，你先冷静冷静，拆庙这事儿我也大概了解，之前还与宗教事务部门的同志在工作上有所配合，这次的误会确实不该产生，那名同志的医药费我们部门负责一半，剩下的他们自行走公伤，所以你们不用承担责任。” 胖七听着着官腔，心里膈应，定眼看着说话之人，不屑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的目的直说吧。” 文化部门领导轻咳两声，习惯性地使用官腔：“经上级指示，盘山县郊区的无名道观，既2019年6月纳入国家建筑文物重点保护单位，因道观年久失修，为保护文物建筑，此后不得有人再次居住。” 听到这儿，黄兴呼吸为之一滞，呆呆的看着围坐一桌的大人物们。 胖七虽然从罗钱的电话里得知此事，任然不免愤愤不平：“你们说征收就征收么？凭什么！我师父祖上从古至今就居住此地......“ 还没把话说完，就被截断：“土地是集体的，当然有权力收回，至于房屋，会按照相关规定进行赔付。” 胖七无话可说，因为这就是事实。黄兴也明白，这是不能拒绝的，所以碎碎念着走出屋子。没有追出去安慰师父，胖七能做的只有在征收事实中为黄兴争取最大利益。建筑赔付四十万，除去黄兴的私人物品，道观内的东西全部归为集体，总共赔付六十万。限期一个星期，让黄兴搬离道观。 夜里，屋子里的灯光仿佛暗淡了不少，桌上的下酒菜一口没动，师徒二人和着闷酒。就快结束时，黄兴了夹一条酸黄瓜送入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前些时日，我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我唯一的根被冲，无根浮萍，只得背井离乡。”酒壶里还剩二两，黄兴直接端起壶，一个劲往嘴里灌。一口气喝完，黄兴直呼痛快。 胖七停杯倾耳。 “如今佛教式微，论到老君背剑出山，我想通了，道观留给国家也好，至少有钱加以修缮，不会败落在我手，这也是美事一桩，再一个，我得找到丹陵，看看这一千年多年值不值得。”说完这话，黄兴甩手而立，踉踉跄跄地朝主殿走去。胖七一直跟在身后，学着黄兴敬香，学着团坐蒲团，学着念唱：“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经文念的非常慢，但胖七一点不觉枯燥，反而沉浸其中，妙不可言。 一连六天，黄兴一直在为胖七讲道说法，同时传授道法秘术，修习功夫。既然决定要走，黄兴对胖七倾囊相授，毫不保留，以至于后来胖七回忆起这六天，都是唏嘘不已。 第四十三章——唤醒（上） “一会儿文化部门的就会接手道观，能带走的东西我都已经打包好了。”黄兴看着盘坐对面的徒弟，心里越发顺心满意。自己的衣钵后继有人，黄兴身上的担子似乎轻了不少，一扫之前颓势，黄兴站起身来拍了拍胖七的脑袋，轻声嘱咐道：“为师昨夜为你卜了一卦，挂相混沌不可知，想必祸福相依，需得看你自身造化。” “师父……” “只要记住，遵从本心即可。”最后的叮嘱说完，黄兴背上包袱，踏出大殿。 “师父……” 黄兴背着胖七，洒然道：“我黄兴看中的弟子，不会错。” “师父……”胖七磕头长跪，直至黄兴消失道观。 清晨，大量文化部门的工作人员来到道观，交接完毕，胖七给三清祖师敬完香，带着黄兴留下的箱子，下山离去。 试着再打一个电话给李紹吉，任然无人接听。胖七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博古斋开业在即，不能一拖再拖。胖七决定去阳市的老家具厂问问怎么回事，顺便将定做的货架和玻璃柜等物件一同运回。就在这时，为店铺装修的工人打来电话，想要结算装修尾款。胖七爽快地答应后，仔细地将店铺检查了一遍，装修效果和质量都非常不错。待两夫妇来到店铺，胖七将尾款结算完毕，并多支付了几百元。这钱也不是白送，等货架运到店时，需要他们帮忙安装。 博古斋已经完成大半，还剩下门头的牌匾和一些必要的广告布没有落实，胖七准备将李紹吉绑回来的时候一同搞定。 从盘山县到阳市，一路乘车周转，繁琐的步骤让胖七对拥有属于一辆自己的车的渴望越发强烈。这时胖七突然想起自己下月初还得考科目二，摸出手机一看，六月只剩下了几天时间就结束了。头靠车窗，胖七呆滞地看着外面，很是头大。 在老家具厂附近，胖七买了一些水果和酒，代李紹吉探望可爱的老人们。万里无云，炙热的阳光透过厂房四周的大树，变得柔和，徐大爷倒在竹制摇椅上，用蒲扇遮盖半张脸打盹。胖七没有吵醒老人，径直向厂房走去。厂房宽敞，为了有更好的光线进行作业，留有很多善窗户，这也让室内十分凉爽。 “请问你是？”问话的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宽松的上衣将裤子一同遮住，显得娇小，声音如同她的外表一样甜美。 胖七愣了愣，再走近些，发现这个女生的眉眼间与徐大爷有几分相似，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请问你是徐玲玲么？我是李紹吉的朋友，之前来过这里。” 徐玲玲没想到来人竟然认识自己，于是朝手机内打过招呼，挂断了直播，“哦，你是邵吉哥哥的朋友么？你们定制的货架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拉走使用。”说完，少女蹦跳着在前带路，人字拖拍打脚丫，在厂房里发出好听的啪嗒声。 胖七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大圆桌上，跟上徐琳琳的脚步。少女走在前面，时不时地询问李紹吉的最近的信息。 心想：“她也不知道烧鸡的下落？看来确实不太对劲啊”，胖七没有将联系不上李紹吉的事情告诉她，只是挑着两人下乡铲地皮时发生的趣事告知，避免厂子里的人们着急。 见徐玲玲越听越来劲，胖七调侃道：“李烧鸡这小子还真有福气，居然有一个这么关心他的青梅竹马！” 少女回过头，腼腆地笑道：“你叫邵吉哥哥什么？李烧鸡？哈哈，李紹吉，李烧鸡？” 徐琳琳左一句绍吉哥哥，又一局绍吉哥哥的，听得胖七胖这只单身狗想流泪，索性加快步调，不向她透露李绍吉的任何信息。徐玲玲也不好再多问，带着胖七来到货架前。当徐琳琳介绍起货架时，仿佛变了一个人，言行中无不透露着“专业”二字。从选料到工艺，再到后期保养，徐琳琳事无巨细的向胖七交代清楚。 榫卯结构的货架没用一根铁钉，方便调节货柜的大小，这一点让胖七很是满意，胖七认真道：“这货架用料高级，工艺复杂，想必造价很贵吧？”胖七摸了摸绯红的架子，转头看向徐琳琳：“这个架子大概多少钱，既然李绍吉不在，就由我先垫付。 少女弯着腰，背着手，侧过身子，嫣然一笑：“绍吉哥哥照顾我们这么长时间，从未向我们提过什么要求，小小的一个货柜而已，这是厂子里的老人们的心意，是不能谈钱的哦。” 这番话让胖七想起当时第一次来家具城时，李绍吉说过一个老家伙欠他一个人情，心想：“莫非就是徐大爷？” 沾了李绍吉的光，胖七感觉捡了个大漏，按捺住心欢雀跃，胖七正色询问：“徐琳琳，你知道你的绍基哥哥家住哪里么？他的电话打不通，我得过去找他。” 徐琳琳没有多想，脱口而答：“城南蓝山郡别墅，二十八号。” “行，我先去找他，一会儿和他一起过来！”胖七一路小跑出厂房，打的直奔城南蓝山郡别墅区。 被胖七的动作扰醒，徐大爷从摇椅上坐起来，回头问自己的孙女：“谁啊？” “糟糕，我忘记问了，说上次与绍吉哥哥一起来过，我带他看了货架。” 徐大爷站起身来活动筋骨，让孙女叫醒午睡的人们，开工干活。 ...... 城南南山郡，别墅区门前。 “兄弟，到了，这里不让出租车进去，劳烦你多走两步。” 胖七无奈，只好下车步行，没曾想刚到大门又让物业保安拦下。保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打量这个其貌不扬，普普通通的胖子，“从没见过你，找谁啊？” “李绍吉。”胖七甩过一句话，抬脚往里走。保安见这小子是个愣头青，二话不说，将胖七挡在门外。 “我来这儿找我朋友李绍吉，劳烦你让一下。”胖七也按照程序，先礼后兵，客客气气地说出原由。 “谁知道你到底找谁？小偷的脸上也不会写着小偷俩字儿”，保安的后半句说得小声，却被耳力很好的胖七捕捉到。 第四十四章——唤醒（中） 自动忽略了保安的刻薄之言，“你要不信就联系二十八号，我叫罗怀七。” “二十八号业主还真是李先生，这小子难道是瞎蒙的？”保安狐疑地再次打量了胖七，转身进入保安室，用呼叫器接通二十八号别墅。接通呼叫器的是保姆余梅，由于李绍吉并未告知家里人胖七的信息，所以没人认识，也就不会同意一个陌生人造访。 感觉被耍的保安气急败坏，跑出保安室准备教训这个愣头青，谁知道大门外一个人影都没有，“算你跑得快，再被我遇到，非得抽你几个大嘴巴子！” 于此同时，胖七已经爬上离围墙最近的一棵树干上，“什么玩意儿，居然逼得我翻墙。”胖七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李绍吉肯定没有向家里提及自己，定然不会容易地进入阳市首屈一指的高级别墅区，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那只能做回梁上君子了。 趁摄像头偏离视线，胖七纵身跃起，直接翻过围墙落在地上。光天化日之下，这个高级别墅区的安保措施并不严密，只有俩人在四处巡逻。一堵围墙相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胖七正大光明的走在别墅区里，嘴里叼着烟，模样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遇到巡逻的保安也不避讳。奇怪的是巡逻的安保人员，并未盘问这个陌生面孔，反而热情致笑，彬彬有礼。 整个别墅区的绿化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建筑面积，环境十分安逸宁静。没多久，胖七来到二十八号独栋别墅，按下门铃。 出来准备开门的依然是余梅，见是个陌生人，她并未立刻开门。胖七抢先一步伸出右手提示：“阿姨，那个...我是李绍吉的朋友，找他有急事，最近没能联系到他，所以......“ 听说是少爷的朋友，余梅赶忙开门，带着胖七直奔二楼的房间。胖七看到李绍吉的现状，简直不敢相信，短短一个星期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李绍吉的左手和右脚已经打上石膏，吊在空中，身上全是医疗器械的导线，一大瓶营养液慢慢地注入李绍吉的身体，用以维持身体机能。胖七试着喊了几句他的名字，没有反应。 “少爷回来那天晚上出的事，还是一个好心路人叫的救护车，若是晚一步......“说着说着，余梅抽咽起来。 看着伤心的保姆，胖七愣了愣。走到李绍吉的床头，发现他微皱眉头，一脸痛苦的表情。胖七用手摸向昏迷的李绍吉，体温比正常人偏低。“李绍吉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 抹了一把眼泪，余梅回忆道：“到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医院说他身体没事，但就是昏迷不醒，不知原因。” 胖七又仔细端详李绍吉一番，确定了心里的猜测——李绍吉的三魂七魄中丢了人魂。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指天、地、人、三魂，人死天魂归天路，地魂归地府，人魂则在世间徘徊；七魄指喜、怒、哀、惧、爱、恶、欲，人死先散七魄，然后三魂再离。所谓回光返照，就是七魄消散的表现，回光返照时，人最为在乎的总是留到最后消散，比如对亲人的爱。 “最后一天了，你大爷的再不回来，你就永远睡吧，还特么想和我到处冒险，怕是琳妹妹都见不着了！”见李绍吉没有反应，证明人魂不在附近，胖七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朝目瞪口呆的保姆喊道：“他在什么地方出事的？” “在瑞星KTV附近发现的，具体在哪儿出的事不清楚。” “瑞星KTV在哪儿？” “在...在...“余梅更着急了，努力的思索。 ”哎！，今天晚上这座宅子不能有男人出现，记住咯，不然他就完蛋了！”胖七大声嘱咐了一句，立马狂奔出别墅区，准备打出租，因为没有人能比出租车司机更了解这座城市了。 在胖七跑出别墅区大门时，方才拦截胖七的保安惊呆了，“大爷的！这小子什么时候溜进去的，还跑得那么快，不会真是小偷吧！”保安想了想，还是扔下帽子追出去，万一真招贼，这饭碗铁定不保。 与此同时，余梅拨通李建国的电话，将刚才发生的事仔细的复述一遍。诚制药业办公大楼顶层的总经理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李建国得知消息后，掐灭烟头，尽然有些不知所措。在儿子出事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心神不宁，对儿子卧床不起的状态充满愧疚。李建国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绝对不愿拨打的电话：“爸，有个叫罗怀七的刚去家里看过绍吉......“ 电话里转述一遍事情的经过，李老爷子在电话那头停顿片刻，无奈道：“医学没办法，只能相信他了。” ...... 出租车上，胖七拨通黄兴的电话，将李绍吉现在的情况详细叙述，得到肯定后，胖七才让司机开往最近的丧事店。短短一个月不到，胖七接收了太多知识，生怕自己记错混淆，把李绍吉搞废咯。 “老板，我要白纸灯笼一盏，招魂幡一面，符纸一摞！还有印章一枚” “佛法僧宝还是道经师宝？” “道家！” 店老板没想到这年轻人这么专业，还想讨教几句，却被胖七破口大骂，生死攸关之际，谁有闲功夫吹牛皮。付过钱，胖七连忙在店内画起引魂符箓。 被胖七大骂几句，光头老板反而不生气，在一旁看着胖七疾笔如飞，眯着眼睛微笑。 晚上七点，夜幕降临，瑞星KTV前灯红酒绿，人潮涌动。 提着一盏白色灯笼的胖七鹤立鸡群，一些好奇的人驻足看着这个异类。胖七深呼吸一口气，放松心绪，嘴里开始念叨李绍吉的名字。名字念了九遍，胖七点燃了灯笼，发出幽白的光。随着白色灯笼点燃，胖七愈发引人注目。 左手提灯，右手结印，嘴里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复杂的手印和引魂咒念完，胖七从兜里扯出一张引魂符，用灯笼内的烛火点燃，双指夹在手中，大步往南山郡别墅走去。这一幕彻底引爆了路人们的好奇心，纷纷用手机拍摄。 第四十五章——唤醒（下） 三步并作两步，胖七努力地在引魂符箓燃烧殆尽时走得更远，约摸走了十多米，右手上的符箓终于燃尽，胖七取出插在背后的招魂幡，以诡异的角度挥舞，同时喊着李绍吉的名字。招魂幡摇了九遍，名字也喊了九遍，胖七将幡插回背上，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引魂符箓点燃。从此以往，循环往复。 招魂时，胖七意外地发现自己闭上眼睛，隐隐约约间可以感受得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跟在一旁，那人影竟然还牵着一条大狗。胖七不敢声张同他说话，要是叫错人，那特么就好玩了。 一些胆子比较肥的小年轻竟然一路跟着胖七，不过路程过半时，不少上了岁数的人知道胖七在干嘛，连忙上前制止，“你们这些年轻人，当真是不知者无畏啊，知道他在干嘛么？就跟着瞎凑热闹！” “他不就是装神弄鬼，模仿林正英么？” “他在招魂！” 绝大部分跟随者，听到劝阻后，都纷纷放弃继续跟下去，也不是好奇心得到了满足，而是缺乏锻炼的身体太过差劲，脚力跟不上胖七。 路程已过大半，胖七画的引魂符箓眼看就要见底，所剩不多，胖七只得小跑起来，左手灯笼里的烛火摇曳，胖七再快上一分，估计就得熄灭。实属无奈的举措很是危险，若李绍吉看不见指明灯，则会迷失方向，以这般弱小的人魂，恐怕是永远不能回到身体。 “别跑了，一会儿灯灭了！” 胖七愕然回头，心里大惊：“卧槽！这大光头你跟着我干啥！”胖七看着一旁的秃驴骑着小电驴，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很是恼火，但是需要顾及嘴上念的，手里拿的，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小伙子，我这里有画好的引魂符，只要一百块一张，你在不停下，灯就灭咯~” 被光头的话吸引，胖七没注意右手将要烧尽的符箓，一股钻心的火烧炙痛袭来，急忙扔掉，胖七一遍摇着招魂幡喊李绍吉的名字，发现兜里的符箓见底，强忍着被敲诈的心痛，朝秃驴点了点头。 “哎，这就对了嘛，咱是老实做生意的本分人，我也不为难你，就一张一张的卖予你，不让你多花一分冤枉钱。”光头贱笑着小跑到胖七身旁，递给他一张引魂符箓。胖七看了看，符上画的咒印是对的，点燃符纸，护着指明灯快步向前。 一路上也不知道烧了多少张天价符，胖七终于来到南山郡别墅区。中午阻拦过胖七的保安没有再为难他，反而放行让俩人进入小区。到二十八号别墅时，胖七已经精疲力竭，余梅慌忙间开门。趁着符箓燃烧之际，胖七冷声道：”再留几张符给我就好，你回去吧，明天我会把钱送去你店里。” “小兄弟，钱不钱的无所谓，反正我找得到施主家，不怕不给钱，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在你还魂的时候，你就不但心其他东西趁机而入？” “你大爷！” “小兄弟火气不要这么大，我可以帮你挡住其他东西，也不会伤及施主的，阿弥陀佛”光头双手合十，朝胖七拜了拜。 让胖七意想不到的是方才还真骂对了。来不及拒绝，胖七深知目前情况危急，急忙上楼。当二人来到李绍吉的房间时，一股阴冷之感袭遍胖七全身，赫然感受到小房间里挤满了人影，来不及多想，看了看四周，没有能挂灯的地方，胖七索性将指明灯挂在李绍吉被吊起来的右腿上。 光头和尚从怀里摸出一只玉蝉，轻声道：“李绍吉施主，你们进来躲一躲。”说完，光头用梵音念起了《佛母大孔雀明王真言》。一时间，房间里隐约有一声声绝望的嘶吼传出，吓得站在门外的余梅捂住脑袋，不敢再往房间里看。 一段真言念唱完毕，房间内的阴寒褪去，李绍吉眉头舒展，再无痛苦之色。胖七以引魂符箓摆放床上八个方位，将招魂幡盖在李绍吉头上，光头也将玉禅里的人魂放出。胖七配合手诀结印，闭眼念起招魂咒，只是咒语念得缓慢吃力，一旁的光头皱眉不已。 闭上双眼，胖七感觉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与李绍吉完美重合。待那个模糊的影子完全消失于李绍吉身体后，胖七还想念一遍安魂咒，用以稳固李绍吉的神魂。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胖七的逞强，让自己彻底崩溃，口鼻涌出鲜血，栽倒地上。 和尚也没上前扶，对着胖七摇摇头后，开始念《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经文念罢，李绍吉眼皮时隔七日，终于睁开。虽说李绍吉清醒过来，但还是很虚弱，只能轻轻呼喊着：“虎妞~虎妞~” 听到李绍吉的呼喊，余梅站起身来跑向床边：“谢天谢地，少爷你终于醒了......“ “这个在地上躺着的小伙碍手碍脚的，得让他滚到床上睡，不然明天要感冒咯。”光头和尚撇下这话，慢悠悠地下楼去，临走前，心疼地看了看手里的玉蝉，还是放在了门边的鞋柜上。 余梅激动得有点过头，没注意到倒在地上的胖七，在和尚的提醒下，才想起。心里暗骂了句自己的不是。可当她想要扶起昏迷的胖七时，才意识到这小伙子有多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拖到门口。 李绍吉歪过头，想知道为了叫醒自己而受伤昏倒的是谁，却看见熟悉的身形和衣服，李绍吉瞬间哽咽：“余姨，叫李建国回来帮忙。” 余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冷静不少，连忙拨打电话给李先生：“先生，少爷醒了！你可以回来了，回来帮忙抬人。” 挂断电话才几分钟，李建国就冲到了楼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儿子，与余梅搭手将胖七抬到客房休息。李建国嘱咐余梅照顾好胖七，自己则来到儿子的房间。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李建国坐在床边。 ”我姐呢？” “去美国攻读MBA了” “......“ “爸对不起你，以后不会帮你擅作主张了，你也长大了，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 “爸......“这还是李绍吉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主动放下姿态。 第四十六章——赤果果的敲诈 “啊！啧啧啧~”胖七从疼痛中惊醒，没想到不会睡觉的自己，却因为心力衰竭而晕倒。昏睡的感觉对胖七来说，本应该是久违的奢侈，但不知怎的，方才清醒的瞬间让胖七有一种极无安全之感。这种感觉让胖七心悸，整个人都在抗拒昏迷的状态。 房间周遭极尽奢华，床上用品的昂贵面料带来的舒适感无与伦比，特别是吊灯，哪里像一个生活用品，都可以当艺术品了。胖七下床，踩在羊毛地毯上，不禁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不敢相信啊。” “咚咚咚”房间门被敲响，徐梅轻声道：“罗先生，换洗的衣物在衣架上。” 胖七挠挠头，尴尬的笑：“谢谢阿姨，叫我小罗就行，先生什么的听起来有些别扭。” “行，小罗洗漱完快下来吃午饭。” “好的，好的......“ 胖七洗漱一番，发现阿姨还准备了剃须刀，胖七不禁又感叹起来。换上准备好的新衣，全身镜前，一个干净的帅小伙横空出世。胖七发现自己似乎长高了一点，而且也变瘦了些。 胖七推开门，余梅刚从李绍吉的房间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粥碗。”小...罗，下去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看到胖七现在的模样，余梅也很奇怪：“这小伙子怎么一晚上变化这么大，难道是我挑的衣服太好看？” 忍着肚子抗议没下楼，胖七朝李绍吉的房间走去。吊瓶里的营养液已经被撤走，见胖七进来，就用手捶身下的床：“大哥没事吧，昨天真是谢谢了！” 胖七来到床边，用手指弹了弹石膏模：“你谢个锤子！赶快养病，店铺空着一天就得损失一百多呢！” “你别说还真是！”李大公子在和胖七经历了下乡产地皮时，为了几块钱块钱讨价还价后，变化极大，以前随便吃饭喝酒动则上万的家伙，竟然也心疼起百十来块。 “你这到底怎么搞的？” 李绍吉没有回答，反倒谈起昏迷时的经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虎妞带我回家，谁知道一直在原路打转，然后就看见一盏灯指引我，还有一个人喊我的名字......“ “你当时三魂中的人魂丢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瑞星KTV那边召回家，大爷的，可把我害惨了，这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啧啧啧~”胖七一边吐槽，一边活动这身体。 “小罗。” “阿姨，来了，来了。“胖七闻声下楼。 三荤一素一汤，胖七风卷残云，就像饿死鬼似的扫荡饭桌，”阿姨做的饭真好吃，完全就是大厨级别呀！“ ”喜欢就多吃点，还在长身体，千万别饿着。” 饱餐一顿后，胖七记起昨晚那个秃驴的帐还没算，于是打过招呼便要出门，在换上余阿姨准备的新鞋时，发现鞋柜上有一只玉蝉，分明是秃驴昨晚使用过的法器，以为是和尚忘了，胖七揣到怀里，想着结账时顺便还给他。 ...... 光头和尚的店铺位于阳市师范大学的老校区附近，周围都是什么小吃店，或者精品店之类，唯独就他那么一家是做丧葬服务一条龙的，格外的突兀。好在光头和尚从不把花圈和纸扎堆叠在店门口，从外面看着也不是那么瘆人。 胖七走进店铺就开始大喊：“秃驴！我来还帐了！“ “别喊了，一会儿把我客人都吓走了！”声音从外面传来，胖七又走出店，发现旁边有一个算命摊子，和尚头顶草帽竟然在哪儿刷短视频。 戴上草帽似乎太热，和尚摘下草帽扇风，边扇边对着手机笑：“你小子现在可出名了，都上热门了。” 胖七凑上前，发现手机里正是昨夜手提灯笼，捏着燃烧符箓暴走的自己，只是画面太过违和，仿佛差点什么。短视频所配文案竟然是：胖子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 “这...我去！”胖七拍着脑门，实在无语。 “你这也是奇葩啊，好久没有阴行的人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作法了，你牛！” 胖七从兜里摸出那只玉蝉，“忘在施主家了？” “赶快收起来，不能暴晒阳光，不然里面的魂就要散咯。”光头和尚重新戴上草帽，收摊。 将玉蝉收起，胖七纳闷：“这玉蝉里的人魂不是回到李绍吉身上了么？怎么还有魂在里面。”跟随光头和尚进店，在昨天画符箓的案桌前坐下。 光头和尚给胖七到了一杯凉茶，俩人相对而坐：“玉蝉里面还有一条狗的魂魄，昨天在你招魂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施主旁边有只狗？” “狗？虎妞？”凉茶入喉，胖七若有所思，“难怪李绍吉没有走丢，一条好狗啊。” 没等胖七感叹完，光头拿着算盘劈里啪啦的一通操作猛如虎：“引魂符箓一共四十二张，清***杂碎两万块，安魂两万块，玉蝉五万块，给你打个折，垅共十万块。” 胖七一口凉茶全喷到光头上，和尚也不生气一脸乐呵呵的表情。 “你这是敲诈啊，符箓一张一百块也就算了，念两段破经就要我四万块！再说了玉蝉我都给你还回来了，你想强买强卖啊！”胖七越想越不对劲，抄起算盘猛摇，让它恢复初始。 “话不能怎么讲，玉蝉里面的魂魄对施主来说肯定重要无比，我要价一百万他也会给。”光头和尚将擦脸的纸巾丢入垃圾桶，平静地看着无奈的胖七。 “就算你这些价格都合理，但你的算盘怎么打的？一共才九万四千二百块啊” “你这混小子，我出场费不算么？电动车不用充电么？” 胖七败下阵来，看着光头和尚气很是恼怒，但又没办法发作，谁让他救了李绍吉呢。胖七用手机拍了一张店铺里的收款二维码，转身就走：“我现在没那么多钱，一会儿再转给你。” ...... 南山别墅大门前，胖七发现昨天自己爬过的那棵树已经被清理掉。保安没再拦这个神出鬼没的胖子，任由他进去。 第四十七章——沉迷开车，不能自拔 叮咚... 余梅开门，将胖七引屋里。进屋，胖七就被镇住了，一群人身着正装，谈论着工作，见胖七进门，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这个陌生人。 礼貌地微笑一番，算是打过招呼，胖七逃往二楼。二楼同样如此，只有一个便装老头坐在李绍吉身边，和他拉家常，嘘寒问暖。 同样的目光，同样的态度，胖七感觉压力山大。好在李建国认识胖七，于是向房间里的其余三人介绍：“这位小兄弟叫罗怀七，就是他让绍吉醒过来的。” 李绍吉的情况大家都知晓，跑遍了各大医院都没办法解决，却被这样一个其貌不扬小孩儿搞定，一旁的中年短发女人好奇道：“哟，小小年纪，在那个医院高就啊？” “阿姨，我不在医院上班。”胖七挠挠头，讪笑。 女人环抱双手：“那你怎么让我小侄儿清醒的？” 胖七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那些牛鬼蛇神，恐怕这群社会精英也不会相信。左右为难之际，房间里最为年长的老者轻声道：“淑珍，你们可以回去了。” 老者发话，两人如蒙大赦，快步地离开这栋别墅，跟随着俩人的离开的，还有大批楼下的旁系亲属。 “小朋友过来坐，给爷爷说一下你是怎么唤醒我孙子的？”见胖七还有些拘谨，李老爷子拍拍床边，“在我跟前不用太拘束，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李绍吉也朝胖七点点头。见此，胖七轻松许多，讲起昨晚的经过。胖七说得玄乎，三人却听得津津有味，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李建国一脸惊疑，不敢相信，直到端着果盘进来的余梅讲述了昨晚的经过，才彻底相信了胖七的言论，对胖七的态度更加友好了。 下午时分，胖七接到了教练张磊的电话，电话里张磊没跟胖七客气，警告到：“如果再不来练车，科目二别想参加。” 临走前，胖七将装有虎妞的玉蝉留给李绍吉，并留下光头和尚的二维码和高达十万的账单。 ...... 胖七买了两包中华，来到盘龙驾校接待室。收到“见面礼”的张磊一改之前态度，对胖七客气了许多。下午人比较少，驾校显得宽场，张磊带着胖七饶了两圈，将一些考点和开车技巧说与胖七。熟悉刹车，离合，挂挡这些基本操作后，胖七在张磊的指导下，练习起倒车入库。 一回生，二回失误，第三次终于合格。训练有素的身体肌肉很快将动作要点记住，之后的所有倒车入库几乎丝毫不差。在一旁监督的张磊傻了，在胖七停下休息时，疑惑道：“你是不是会开车，只是想那个驾照？” “张教练可不能乱说，这无证驾驶可是违反交通规则的。” 张磊主动递给胖七一支烟，“你先休息一下，咋们进行下个项目” 侧方位停车同样如此，胖七练习几遍后，便能轻松通过，其余简单的项目在张磊简单指导下，更加不足为道。胖七将科目二全部内容掌握，带着张磊绕了几圈，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 “你这天赋太好了，这样，这车的钥匙交给你，你在这多练一下，我得去一个饭局。” 胖七探出头，对着教练挑眉嘿嘿一笑，张磊也回应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男人的快乐无非就那样，胖七不在多想，在驾校训练场内一圈一圈绕着。咚咚咚，胖七的车窗敲响，“请问......“ 见窗外的熟悉面孔，胖七有些不淡定。敲窗的正是凉树。 撩拨鬓角到耳后，凉树笑道：“罗怀七，我可以用这个车练习么？我们教练的车不够用。” “当然可以”，胖七从主驾驶离开，让凉树坐到主驾驶位上。胖七化身驾校教练，对旁边的女司机耐心指导，这一幕仿佛回到高中时光，只是当初的讲师是主驾驶上的姑凉，而现在的教练是副驾驶上的胖七。 胖七一直盯着她，总是看不厌，“你现在谈恋爱了么？” “没有啊，高中忙着考大学，大学忙工作，没有时间。” 胖七望着窗外：“那个跟在你后面的李泉学长呢？” “他？他是我项目上的合作伙伴”，凉树踩下刹车，好奇道：“你怎么像我爸似的，对我的感情状况这么上心？” 面临这个送命题，胖七不敢作声，不在敢看她。 少女眯着月牙眼，看着旁边的憨憨：“那你是想参加我的婚礼咯？那记得包一个大红包！” 嘀~嘀~后面拥堵的车辆在催促，凉树挂上一档，继续在场内绕圈训练。 留给胖七的时间太少，还没有看够，还没说完心里的话，路灯已经亮起。目送凉树打车离开，胖七坐在车内想了很多，有关于丹陵和自己的秘密；有关于自己目前的经济情况。这些现实的问题，都在阻碍胖七对于爱情的渴望。深呼吸一口气，胖七重新振作起来，在训练场内一圈圈的开着。 ...... 北京广贸大厦顶楼的副总经理办公室内，武明空盯着电脑上的招标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视频中出现的那口大钟，这就是自己要找的母皇钟。 招标文件中提到：盘山县一块规划区地皮拍卖，规划区内有一个水库，和公园，比邻高铁站，是盘山县最好的地段之一，只是规划区内的一座山上有唐代道观一座，属于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要想得到这块地皮，必须参与道观的修缮和维护，将其开发成景区，以后的旅游收入可与中标公司分红。 武明空参考了盘山县最近几年的房地产走势，觉得此次项目大有可为，况且还能参与道观的修缮和开发，何乐而不为呢？ 下了决定。武明空打电话给助理：“召集旗下的三家房地产公司总经理，七点半开会。” “好的。” 挂断电话，武明空拨出另一个电话：“将最近收的铜钟全部处理掉，我已经找到目标了。” “是。” ...... 左家巷小吃店，胖七向左阿姨要了一碗酸辣粉，一份煎饺，不紧不慢地吃着。 第四十八章——先开业，后挂牌 吃完饭，胖七准备付款时，才发现钱包余额不多了。钱来得快，去得也快，靠着前些日子发的横财，胖七开了一家古玩店，不过现在店都还没开起来，赚的钱就霍霍了大半。前些天收的货还压在手里，加上这几天各种开销，胖七的钱包已然坚持不了太多时日，必须尽快创收，补充新鲜血液。 拿出手机，胖七拨通李绍吉的电话：“哎哟我去，终于打通你的电话了。” “别提了，前些天你打我电话没人接，是因为手机的屏幕坏了，能打通却又不能接听，没办法，就重新换了一个手机。“ ”行，知道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准备将古玩店先营业起来，等你回来再挂牌，这几天颗粒无收，只出不进的，我很快就得饿死了。” “店铺空着也不是一回事，你先开业吧。” “得嘞，你多喝猪骨汤。” 挂断电话，胖七回到家。罗钱在给自己的藏品拍照，上传到网站拍卖。拍卖的过程很是繁琐，需要拍摄图片，剪辑图片，上传网站，待管理员审核，一天下来也不能卖出几件东西。这时，胖七想起徐玲玲用手机直播的方式卖家具，心想：“直播，拍卖，怎么不能将直播的快捷和古玩拍卖相结合呢？” 李绍吉递过一支烟：“爸，你觉得在直播上搞拍卖怎么样？” 看着胖七递过来的香烟，罗钱感叹道：“哟，你小子还抽上福贵了？比你老爸还厉害啊！“ “别人送的，一会儿我给您拿两包。” 罗钱点上烟，仔细地想了想胖七的提议，于是在网上搜索了相关内容，没想到还真是有类似的APP。父子俩下载安装，研究了用户量和主播数量，发现APP处于买家多，卖家少的状态，现在入驻，可以分得更多平台流量。俩人狠心交了两千多块的注册费，罗钱开始用手机展示自己的藏品。 现在国民收入提高，大家手里有不少闲钱，很多人都愿意将钱投入古玩中。 才播了半小时左右，粉丝已经突破一千多，不少人都在询价，很是热情。由于不熟悉APP的功能，罗钱谢绝了粉丝们的要求，预告明天正式开播卖货。 “直播效果非常的不错，我先熟悉一下功能，明天再播。”罗钱一边说着，一边从网站将还没上传的照片撤下。 “爸，我跟你说个正事。” “什么事？” “我在左家巷开了间古玩店，想让您去当店长。” 听到这话，罗钱黑着脸皱眉看着胖七，“你小子能耐了啊！知道我以前开店亏了多少钱么？” 是这样：“......“ 胖七将自己和李绍吉的想法仔仔细细地陈述了一遍，说了一个多小时，才说服了罗钱。说到嗓子干哑的成果，就是忽悠到一个不用付工资的店长和一些“镇店之宝”。 第二天清晨七点，胖七掏出电话多方联系：家具城的店主和李绍吉，两边都表示货柜等物件中午就能到店；四川夫妇表示等货架到了就会过来安装。 下午，原本空落落的店铺两边，被摆上非洲酸枝红木的货架，货架前能容下一人宽的空间处放着两排玻璃柜，店铺最里面放着茶桌和保险柜。这便是博古斋所有的硬件设施。放在一个三十平的小店面则刚刚好，不显拥挤，也不会空旷。 安装完毕，胖七就忍不住将自己的所有藏品搬到店里。回家般东西时，胖七从罗钱的工作室内顺了两盒装钱币的水晶盒，和一本装小铜钱的塑料册子。 将三枚从诈骗团伙哪儿白拿的银元收入水晶盒，胖七将它们放在最靠店门口的玻璃柜中，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一些普通的铜板则随意散放再银元旁边，看着那枚比较稀少的四川二十文铜板，胖七想了想还是决定装在水晶盒内，和银元放在一起。败家玩意儿买的***全集好歹也花了一千二，被归置在货架上。在袁海哪儿所得，需要整理一番，所以全部堆放在玻璃柜上。 胖七的全部身家就这么多，对于一个店铺来说，若只有那么一点存货，恐怕会被同行笑死。审视一周，胖七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跑回家将罗钱承诺的“镇店之宝”搬来。一连三趟，货架上稀稀疏疏地摆上三只瓷瓶，一个没有盖子的双喜罐，两只鱼盘。玻璃柜中专属银元的地界又多了七八枚银元。 咋看之间，有那么一丢丢古玩店的模样，但细看之下，胖七觉得还是磕碜，果断跑回家，将师父留下的箱子取来。箱子里装着一些普通的木器、明国时期的铜器、老仿的香炉...... 箱子最底部，是黄兴留给徒弟的书籍和一封信。信上写道：胖七，这些书是宗门传承，若我死后，你必须将其传承下去！卡里有二十万，留给你娶媳妇。银行卡背后写着密码。胖七说不出话，久久不能平静。想了好一会儿，胖七将书和卡放在保险箱内，心想：“这钱还是等你回来娶个师娘吧！” 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胖七都往货架上放，终于有了四分古玩店的气氛。 坐在仿古木椅上，胖七喝着矿泉水，点上一支烟，欣赏着自己的成果，一时间成就感爆棚，：“这下自己和李绍吉真算是当上老板了。”掏出手机，胖七在店里各个角度拍了又拍，一个小时后，终于确定了两张最好看的照片，将其发送给李绍吉。 不出所料，胖七发完照片的第一时间，李绍吉打来电话：“卧槽！真特么好看，真特么牛逼！” “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这么激动，这是小意思啦~”胖七嘴上说着大话，拿手机的右手却实诚地微抖。 “我好想来看看啊！”电话那头，李绍吉带着哭腔大喊，这比他在自家公司上班，每月领五万薪水更加激动。 胖七语重心长道：“想来看啊？那就得好好养病，早日康复~” 原本在楼下做饭的余梅听见自家少爷在楼上哭喊，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跑上楼来：“怎么了！怎么了！” 嘟嘟嘟......李绍吉挂断电话。 看了一遍又一遍，胖七总是看不厌。 第四十九章——开门红 胖七一整天忙里忙外，也有好几个人跑来凑热闹，其中有一人说自己家有六几年的贰元人名币，问胖七要不要，当时正忙着，也没怎么在意。 正准备叫了一顿豪华外卖犒劳自己时，中午问话的人来了。手里拿着一本书，年纪不大，约摸十六七岁左右，穿着校服。 来人将手里的书递给胖七，“老板，我给你拿来了，你给看看？” 胖七打量了这小孩一眼：“东西是你自己的？” 学生也不客气，坐到凳子上，一脸老气横秋道：“那当然，难不成偷的！这可是我爷爷给我的压岁钱。” 翻开书，书里确实夹有一个红包，胖七小心翼翼地拆开来，里面竟然装着崭新的十张连号的六零年贰元车工！胖七有些小惊讶，看着他：“你确定要卖的话就告诉我你爷爷的电话，我确认后才会收。” 学生有些恼火：“你这老板可真啰嗦，像个娘们一样！” “那你走吧！” 学生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胖七也没怎么心疼：“万一这孩子真偷拿自己家的东西出来卖，拿这钱去挥霍，我该怎么给他们父母交代?“ 还没等胖七继续想下去，那孩子从店门口又回到茶桌坐下，把书扔给胖七：“139********，我叫刘平” 胖七狐疑地拨通电话：“喂，请问是刘平的爷爷么？“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胖七再次问道：“他要在我这卖纸币，经过你们同意了么？大概想要卖多少钱一张？” “哦，你这老板还真有意思，不过我放心，那些纸币随便他卖，那是他的东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胖七看着眼前的孩子，心想：“奇葩一家人。”想归想，生意归生意，胖七正色道：“小子，你打算卖我多少钱一张？” 刘平不屑道：“少了一千一张免谈！” 胖七藏住自己欣喜神色：“行，一千一张可以，你吃饭了么，我刚好叫外卖。” “你到底要不要啊？不要我就走了！”刘平觉得这胖子在耍自己，作势要走。 “哎，你等等！我得叫人拿钱下来，身上和手机里没钱。“胖七说话间，已经按下罗钱的电话：“这有十张车工，你送一万块下来，就在原来我摆摊的对面。” 外卖小哥来得比罗钱快，在胖七以美食诱惑后，刘平稳定下来，一起吃着炸鸡块和烧烤，小孩还想伸手拿一瓶啤酒，却被胖七拒接：“小屁孩，喝啥马尿！” 刘平被气笑了，和这个有趣的店老板聊起天。 不一会儿，罗钱来到店铺，在确认十张车工的真假后，将一万块递给胖七，胖七又将钱递给刘平。罗钱直播了一天，同样没怎么吃东西，坐下来一起撸串喝酒。七点左右，当刘平的闹钟响起，不舍地扔掉手里的竹签，顺带一块炸鸡，跑去上晚自习了。 店里只剩下尴尬的父子俩，罗钱淡笑着：“你这小子是不认识真假吧？还说自己身上没钱！” 胖七撇过脸，尽量不与之对视，也不承认事实，自顾喝酒撸串。 “嗝~”拍拍肚子，罗钱徘徊在店里，看着简单的程设，“第三版人名币有不规则排列的五角星水印，并且五角星水印是那种淡淡的空心的感觉”，罗钱看向正拿纸币对着灯光端详的胖七，继续道，“纸币整体感觉得饱满柔和，字体和纹饰都很精致。” 一连看过好几张，罗钱的观点全部被证实，胖七叹了一口气：“学海无涯啊。” “现在三版人名币都在涨，其中以贰元车工最为迅猛，价格有突破三千的趋势，是一只潜力股”罗钱拍了拍胖七的肩膀，“好兆头，都开门红了。” 将刚收的新货夹在书里，胖七关上店门，随罗钱一同回家。 ...... 广贸集团诺大的会议室，旗下三家房地产子公司的负责人全部集结在此，武明空干净利落地阐述完此次进军西南房地产的所有利弊。席间，有人赞成，有人反对，总之就是不能达成一致。 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名一米八大高个头的魁梧男人进门，长短合身的西装却有一种快被肌肉崩破的感觉，大背头下的络腮胡很浓，一脸不苟言笑，不怒自威。转动左手拇指上的虎骨扳指，“各位，需要我说不么。” 武明空掐着自己的大腿，尽量不露声色，尽量不去看自己父亲。 全场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声。 见无人反对，男子回身自顾离去，两名随从关掉会议室的门。 “既然董事会已经决定，各位请积极参加盘山县721号标，散会吧。” 众人散去，武明空独坐会议室内很久，渐渐稳定住情绪，才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休息间，换下职业正装，穿上浅灰色的线织长衫，搭配一双星空黑的高跟鞋，解放束扎的短发。一米七的挺拔身材加上高跟鞋，拒人千里之外。 奔驰大G上，武明空摸出一个只能打电话的老人机：“爷爷，我今天看到母皇钟了，在盘山县......“将盘山县721号地标的信息简洁地告诉自己的爷爷，得到肯定的支持后，挂断了电话。 开着车，看着万家灯火，看着街上的来来往往的人们，仿佛都有自己的归属，但堂堂京城三大家族的武家，一个在京城拥有几百处高级房产的家族，武家千金大小姐竟然不知道去向何处。 开着车，绕了很大一圈，武明空不自觉地回到了自己租的单生公寓，只有在这儿，才稍微有点家的感觉。 刚开门，一只胖橘猫就钻进她的怀里，在少女温暖的怀中撒娇，“好啦好啦，知道你饿了，我去给你取猫粮。” 进口的猫粮和猫罐头，价值不菲，比得过一般人好些天的工资。 吃的很快，胖大的橘猫歪着头看着主人，又看向存放猫粮的柜子。“行了，你该减肥了。”武明空想要摸摸胖橘，却被无情地躲开。 少女的肚子开始呼唤食物，不想出门社交的武明空点了一份外卖。 二十多分钟后，外卖小哥敲响了门，“你好，你的外卖。” “放在门口，我自己取。” “好的”，送外卖的汉子假装走了几步，又蹑手蹑脚地回到门边。 武明空开门，正欲低下头拿外卖，却被汉子一把推开门，拽着少女的头发往里闯。本以为得逞的汉子却被飞扑上来的胖橘咬鼻抓眼。武明空单手撑地，以前空翻的姿势将高更鞋的鞋跟踢进汉子的肩膀。 顿觉吃痛，汉子放手想逃，却被已经站立起身的武明空抓住头发用力砸向墙壁。猛烈的暴击彻底让图谋不轨的汉子彻底懵了，他如何能想到这样一个柔弱女子，能爆发出这般力量。没等他反应过来，武明空的膝击紧随而至。 汉子已经面目全非，鼻梁骨坍陷，嘴里全是断牙，血流不止。几个呼吸之间，单方面的碾压结束，整个过程只有骨头碎裂声和猫叫，少女按摩了一下头皮，抱着胖橘回屋。 武明空打出电话，不一会儿，一个黑西装保镖将这名不知死活的外卖员处理掉，现场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 第五十章——做货 靠在足球门框上，胖七灌下整整一瓶矿泉水。已经疯狂训练了一大早，衣衫已被汗水浸透，胖七刚想穿上外套，微信响起。一个陌生人请求添加好友，备注里提到有一件重器。 同意申请，那人发来一组图片和文字。胖七咋一看，图片较为模糊，拍摄时的光线也不是很好，只是看器型像一个香炉，又像痰盂。那人发来的信息中提到，是一件青铜器，上面有些篆字和花纹。 照片背景是农村特有的香火排位。胖七着实看不懂，于是将照片发给罗钱。 收到图片的罗钱很快回复了信息，表示图片过于模糊，分辨不出真假。胖七顾不上回家换衣服，直奔博古斋。 黄兴在茶桌上嗦粉，一边拿着手机研究方才的图片。见胖七进来，罗钱问道：“谁给你发的图片？他要多少钱？” “一个不认识的人发来的，还没谈价格。”没吃早餐，胖七闻着香味有些难受，于是跑到左阿姨哪儿打包了一碗云吞面。 吃完早饭，罗钱拿过胖七的手机，跟货主聊起天来。 “朋友你好，请问哪里人啊？” “贵州的啊。” “那个东西应该是个痰盂，比较常见，你能不能拍张清晰的照片给我看看？” “不好意思，乡下这边信号不是很好，太大的图片发不出去。” “哪你大概要多少钱？” “两千块。” “一会儿我把钱和地址转发给你，帮我邮寄过来。” 见罗钱这般爽快，胖七还以为已经认出了这件货的真假，“爸，这是啥玩意儿啊，痰盂么？” 罗钱又将图片打开，看了一遍又一遍：“你给他把钱和地址发过去，仅仅从图片判断，有些吃力。” “不是吧，看不准还要买？”胖七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敢相信罗钱的赌博行为。 罗钱仰躺在木椅上，双手交叉：“从拍摄地点和他的要价来看，不像是专门做你的货。“停顿片刻，罗钱拿出手机搜出一些图片递给胖七，继续道：”其实那个东西像铜鼓。” 胖七对比两种图片，发现它们的器型差不多，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只是那人发来的图片里的物件有三足，“如果真是铜鼓，鼓面不可能有三只脚啊。” 俩人都陷入了思考，最后也没有得出准确的结论。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店铺没有一桩生意，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六月三十号，期盼已久的快递终于到了。一层层地拨开保护物件的泡泡纸，一件绿得人发慌的铜器出现在俩人眼前。整个物件从里到外都被厚重的绿锈包裹，完全看不清楚器皿身上的文字和纹饰，只是三只青蛙形状的足，勉强还能认出。 罗钱用拇指指甲抠下一块绿锈，看着胖七不说话。 ”怎么了，这玩意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罗钱面无表情，走向卫生间，用水龙头冲刷，慢慢地，水流开始变绿，“这玩意儿的包浆是后做的，绿锈是铜氧化后的产物，很是坚硬，指甲是不可能抠下来的，更不会掉色了。” “那就是说，实锤是个假货了“，见罗钱没说话，胖七心里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测。从罗钱手中接过赝品，胖七用鞋刷开始清理后做的绿锈，他想要看看，这些人的手法和工艺，以免下次再上当。 半小时后，绿锈全部清理干净，俩人从新审视一遍，发现这鼓并非现代仿造，其铸造工艺没有现代焊接和机雕的特点，而鼓面已经破损，用铜水修补过，整个鼓的表面纹饰符合明国晚期的特点，文字是少数名族的文字。 罗钱由此推断：“该器物应是建国时候的少数民族乐器。由于破损和时间不长的缘故，造假之人将其做旧，以遮盖缺点和增加增加年代感，这样就能将价格抬高。” 胖七用抹布将表面的水渍擦干，指着三只青蛙问道：“如果是鼓的话，怎么可能有三只兽脚呢” “青蛙的腹部是中空的，方便人们用绳子系在身上，随身携带“，见胖七还要问，罗钱抢答道：“有三个的原因是因为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对于罗钱的解释，胖七不是很信服，于是将这只破鼓放到货架上，“我就把它放在这里，谁看中谁拿去。” 站在远处看着让自己亏了两千块的鼓，胖七很是不得劲：“如果不是店里缺摆件，我就把你当破铜烂铁卖了！” 罗钱递过一支烟：“这做生意，有赚就有赔，很正常，那里会有稳赚不赔的买卖。” 呆在店里心情不太好，胖七决定再去驾校熟悉科目二，以保证明天的考试万无一失，也许还能偶遇凉树也说不定。 对店长交代一番，胖七打车朝驾校而去。 张磊看见胖七来练车还很开心，“罗怀七，你这性格真是没得讲，开车的天赋都这么高了，还坚持来练车，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磊若知道胖七的目的是来偶遇美女，恐怕会当场吐血。 这番极高的评价引来了其余教练的不屑：“张磊，你丫又在吹牛皮了，昨天晚上在酒店没吹够啊？”昨晚一同参加饭局的教练们都在哄笑，昨晚请客的教练起哄道：“要不咱就各自排学员比比，谁输了，谁今晚请客！” “行啊，谁怕谁，我们俩人各出一名学员，就比科目二，谁要是出错，就算谁输。” “这还没遇到女神呢，就被抓来当赌具了...我去，不是吧！”胖七赫然发现，自己的对手就是这次来驾校的目的——凉树。 胖七有些懵：“这到底要不要赢呢？赢了她的话，她的教练会不会给她穿小鞋呢？输了的话...“胖七看向张磊，不禁摇了摇头，心想：“这玩意儿也不是善茬。” 就在胖七还在犹豫判断时，张磊敲了敲胖七驾驶位的车窗：“该你了，人家零失误。” 胖七想了想，决定在半坡起步时溜车，就算请教练吃饭了。 枯燥的练车时光里，这场比赛吸引了全驾校的注意，大家都在起哄。胖七看着兴奋的人们，似乎明白这场比赛似乎不仅仅是请客吃饭的事了，而关乎两个教练的面子问题。胖七顿觉头大。 第五十一章——粉红骷髅 发动汽车，挂一档，松离合，在裁判360度的观察下，胖七觉得科目二恐怕都没那么严格。完美的侧方位停车，完美的半坡起步，完美的直角转弯，完美“S“型弯道，完美的侧方位停车。 张磊很满意，特意的大声道：“我的学员科目二只学了一个小时，就能做到这样标准的动作，你服不服！” 学员两厢比较之下，都是零出错，但胖七的动作标准许多。这让凉树的教练脸上有些挂不住，盯着胖七，不相信这小子居然就练了一个小时，就能达到这般水平。 “哎！哎！哎！不对，这小子没系安全带！”凉树的教练指着胖七，兴奋得像个攀上高峰的胜利者。 胖七笑了，这也不算输得丢脸，大不了请客吃饭。 张磊也没有气急败坏，“得意个锤子，我教出来的学员，技术就是没得话说。”待胖七下车时，张磊搂过他的肩膀，小声道：“今晚和我们一起去，多认识一些教练，对以后有帮助！” 心里早就有数，胖七点头，爽快答应下来。凉树也下车，朝胖七点头致意。 “技术可以啊，明天科目二考试一定会过。”胖七竖着拇指夸赞。 凉树腼腆一笑：“你也很厉害啊，才学了一个小时就可以考试，这让我们这些学了几个星期的怎么活？”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胖七定眼一看，居然是李绍吉的堂哥，李泉。 “哟，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个驾校啊”，李泉没想到让自己吃过两次瘪的对头也在这。想到眼前这胖子还和那个潜在竞争者认识，新仇加旧恨，于是走到胖七身边，低头在其耳畔轻声道：“傻叉给老子注意点，离她远些，不然也让你在床上躺几个月！” “也？”胖七想到李绍吉，顿时明白了自己兄弟出事的原因，不免心中窝火，拳头紧握。不过光天华日下，也不好对他做什么，只能忍着。 “你们说什么呢？”凉树走过来，皱眉看着俩人。 胖七灵机一动，故作害怕道：“泉哥，别叫人背后搞我，我这没普通小老百姓，承受不起啊！” “你对他说什么！怎么还威胁罗怀七！”凉树绣眉紧皱，看向死死盯着胖七的李泉。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李泉没解释什么，朝着凉树和蔼笑道：“误会，误会，我哪能做这种事。” 凉树看向胖七，又看向李泉，轻声道：“我不喜欢喝人品不好的人合作，没有你，还有很多人想参与项目。” 胖七不想自己装孙子的模样给凉树留下不好的影响，笑道：“我们开个玩笑，别当真。” 这时，教练张磊朝胖七招手，示意上车去酒店。 “我先走了，祝你明天一遍过。”胖七摆摆手，离开练车场。 ...... 胖七看了下时间，才四点过，心想：“这才几点，就要吃饭？” “时间不早了，吃过饭，在到楼上喝个茶，就得回家休息。”张磊对着胖七嘿嘿一笑，踩下油门，加速往渡客大酒店开去。 六个人，八个家常菜，还有三瓶红酒，待胖七结账时，酒店打了八折，总共消费八百多块。这顿饭花费没超过预算，于是在教练们的盛情邀请下，胖七跟上三楼，美其名曰喝茶。 渡客酒店刚在盘山县开业不久，生意却异常火爆，旁边几家酒店因为客流量都向渡客流入而变少，都在短时间内倒闭。渡客酒店因此在这条街一家独大。 酒店三楼分为两个区域，一个茶室和洗浴中心。三号茶室内，六人围绕茶桌坐在一起聊天，这群工作稳定，衣食无忧的大老爷们谈论的内容无非车、烟、酒、女人，独独没有谈论茶道，胖七感觉怪怪的。看着五人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三无青年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呆坐一旁，看着他们表演。 咚咚咚，茶室的门被叩响，五个老司机异口同声：“进来！” 一个身着正装，黑丝包裙的女人进来，两手环抱黑色皮包本，挡住一团雪白丰腴。 “哟，老熟人们都来了？”女人习惯性地弯腰致意，朝老男人们打招呼。茶桌上的男人们的目光极尽贪婪，肆意亵渎着三楼茶室的负责人。 “今天还是一样？哟，还多了一个小兄弟啊。”女人打量着胖七，看向老顾客们。 张磊搂着胖七的肩膀，朝女人笑着解释道：“他是我的学员，放心一万个心，绝对没问题，别看他这胡茬子，其实还是个雏呢，一会得给他来壶碧螺春！” 胖七看着大笑的众人，一脸莫名其妙，心想：“这些人啥毛病，瞧不起处男么？” “我今天得换换口味，上次的茶叶太老了，涩涩的。”张磊对女人调笑。 其余老司机都在一旁起哄：“张磊，你个老牛还想吃嫩草啊，不对，嫩茶！” “行啦，你们快去吧，我带着小兄弟去挑间有碧螺春的房间。”女人用黑色茶单掩住嘴角，看着胖七，妩媚的偷笑。 眼见教练们一个个离去，胖七傻眼了：“这喝个茶还得分开喝？”只是轮不到胖七多想，女人的双手抚着胖七的双肩，轻笑道：“走吧！小帅哥，一会儿茶凉了哦。” 猛烈的香水味直冲鼻腔，胖七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别！别！别！您先放手，我自己能走。” 胖七心里算是明白了，这个酒店暗藏猫腻实在惊人。胖七心生一计：“我，这个肚子不太舒服，想上个厕所......“ 女人哪能让客户白白流失，况且还是个雏，一旦沉迷这纸醉金迷中，相比较那些有家室的老男人，胖七这样的血性青年，更加难以自拔。“走吧，走吧，小茶室里有厕所，还能泡澡呢！”女人拽着胖七的手臂，推开门，将胖七塞进房间。 一个体弱的女人，胖七一个能揍趴下好几个，没怎么反抗的原因是楼道的摄像头在刚才对准了自己，若是暴力挣脱，起了冲突，酒店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己报警。 第五十二章——大闹渡客（上） 屋内任然是一间茶室，只不过简陋许多，桌上一壶不知名的热茶蒸腾着热气。胖七看不清对桌的人。 “你...你好。“胖七浑身不自在，尴尬的打着招呼。 窗下的人没有说话，阳光洒不到她的脸上。 沉寂，无边的沉寂。 胖七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咬着牙落座。她终于动了，生疏第将盖着的茶碗摆正，将热茶倒入杯中，又将茶水倒掉。 为了不那么尴尬，渡过这段难挨的时间，胖七问了她的名字。 只是倾倒而出的滚烫茶水没有倒入茶碗中，而是浇到了她的手上。面对这样的疼痛，她没有大叫，没有扔掉手中的杯子，只是轻哼了一声。 看到这一幕，有些发愣的胖七连忙抽过餐巾纸，抓住她被烫伤的手，想要擦拭。 “啊~你走开！走开！不要碰我！”少女惊恐地挣脱胖七的手，缩到窗台下，抱着头颤抖。 看着她这般模样，天见犹怜，胖七从柜子上取来矿泉水拧开，用纸巾润湿后敷在她的手上。也许是手上的灼烧感被减缓的缘故，少女偷偷看着胖七，发现眼前的男生眼睛格外干净清澈，不像外面吃人的魔鬼们。 胖七看着眼前的女孩似乎有些眼熟，但是映照脑海中所遇之人，一一对照后，始终没想起。 “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的？”少女的声音很小，细若蚊鸣。 “我...这...怎么说呢，我是来喝茶的，你信不信？”胖七在一旁苦笑，心想：“早点回家休息不好么，跑来凑什么热闹。” 胖七眉眼神色间流露出的神态，让少女终于爆发了，紧紧地抱住胖七，哭喊道：“哥哥，你救救我，我是她们逼着到这里来的，求求你救救我！” 原本想躲开的胖七一下怔住了，心底大骇：“如此罪恶，居然被自己碰见了！”还没等胖七有接下来的询问，茶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方才的妖艳女人带着三个彪形纹身大喊闯进来，作势将胖七和受害女孩摁住。 胖七千钧一发之际，将女孩报入怀里，抓着她的大腿怒吼：“你特么的干什么，没看见我内啥么？小心你们酒店以后一个客人都没有！” 妖艳女人连声喊住三名纹身男，走到胖七身边，看着着暧昧的一幕，不经掩嘴窃笑：“我还以为小兄弟是条子呢，没想到这么饥渴，澡都不洗。”说完，还不忘记拍了拍胖七的屁股。 “走啦走啦，不要打扰别人的雅兴。”女人带着三个打手关门离开。 胖七用力地紧抱了怀里的妹子，吃痛的她发出两声惨叫。至此，门外的人们才散去。 当胖七放开她的那一刻，一个响亮的耳光在静默的茶室内响起。胖七揉揉脸颊，看着她，不说话。 女孩环抱自己身体，蹲在角落抽泣：“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会救我出去。” 结实的一巴掌打在胖七的脸上，其实一点不痛，相比起被黄兴狂虐，这巴掌如同挠痒痒。胖七回到椅子上，尽量低声道：“我刚才不那样做，他们会把我当条子带走，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女孩不在哭泣，偷偷看着胖七，但任然不肯放松警惕。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他们抓来干这个。” 女孩的情绪再度崩溃，哭喊道：“我不是做这个的，我没有！我没有......“胖七跑过去捂住她的嘴，用左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不要乱喊，一会儿他们又来了！”胖七本想训斥几句，只是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颊，还是没能狠下心。 ”呜呜呜......” “哦哦，不好意思。”胖七放开按在她嘴上的手。 “我叫江童，是......“ 胖七怒目圆瞪，煞气蒸腾：“你说你叫江童！”手都在发抖，想到烈日下在河面撒网的憨厚江川，胖七要炸了：“你父亲叫江川？”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提到江川，江童又是泪眼婆娑。 胖七抚着江童的脑袋，安慰道：“放心，哥哥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江童扑在胖七怀里，苦苦忍住哭声，她知道，不能让外面的恶魔们嗅到一丝端倪。这两天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惧，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可是越是强忍，就越发委屈。 其实胖七和这对苦命的妇女俩没什么深重的情分，只是他们在遭遇如何的苦难后，也依旧善良的性子让胖七动容。 “好了，哥哥想办法，不哭了。”帮江童擦干眼泪，胖七带着江童走出房间。 刚走出房门，俩人就被监控摄像头捕捉到。监控室内，一个黄毛拿着对讲机喊话：“马姐，三号茶室的小妞被客人带出来了。” 浓妆艳抹得女人来不及叫打手，自己先跑到三号茶室拦截。“小兄弟，怎么快就完事儿了？当真是雏，持久性不行啊，要不要找姐姐锻炼锻炼？” 胖七抓着江童的手，朝女人笑道：“这小姑娘很好，我想带出去，钱没问题，我可以多出一倍。” 见胖七拿出手机打开付款码，女人笑道：“那自然是，想必你也发现了，这小女孩也是个雏，这么大的便宜都让你赚了，价格翻三倍都不够哦，只是你要带去哪儿啊？我们诺大一个酒店，还不够你选么？” “我想带她回家，在哪儿付钱？” “带走她怕是不行哦，她可欠着我们钱呢，哪儿能说带走就带走。” 胖七实在没招了，只怪自己没能从电影里多学些套路。胖七无奈之下，趁女人不注意，抬腿一大脚狠狠踹在她肚子上，将其踹出两米多。 “注意！注意！三号茶室有人闹事，尽快处理掉。”随着监控室的呼叫，五六个社会人冲上三楼。 胖七那里管得上女人的死活，拉着江童的手往安全出口指示的方向狂奔。 “往楼梯去了。” 楼道里只有安全指示灯在发出绿光，胖七朝江童小声道：“一会儿很危险，我不能拉着你和他们对打，记住不要跟丢我。” 说话间，两名社会人已经蹿到楼梯口。 第五十三章——大闹渡客（下） 绿色的安全出口灯光下，江童缩作一团。所谓的灯下黑就是如此，连胖七都不容易察觉。 盘山县的社会人打架很有特点，先出口，再出手。楼梯间内充斥着难听的辱骂声。 由于晚上从不休息的缘故，胖七对黑暗的适应力更胜一筹。胖七猛冲下楼梯，三人接触的瞬间，胖七死死抓着第一个倒霉蛋的衣服，利用惯性加转身，将其猛砸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大锤砸墙，一锤八十。 随后而道的打手趁机猛地一拳打在胖七太阳穴，胖七顿觉眼前发白，好在瞬间恢复清明后抓住连续的第二拳，转身利用肩膀将其左手掰断。剧烈的疼痛下，那人在惨嚎声中晕厥过去。 “快跟着我下二楼！” 江童闻声，抓着护栏跨步跟上。到三楼与二楼中间时，又有四人堵住去路。“躲起来！”胖七嘱咐一声，又朝楼梯口的四人喊道：“去你大爷的，有种单挑啊，以多欺少是狗儿子！” “你特麽又病！”社会人那里会讲这些江湖道义，全部一涌而上。 “虚是虚，怕是怕，胆子要...“胖七临门一踢，直中对方胯下，“放大！”被这凶残的一脚踢中，此人必死无疑。 胖七连续一脚蹬出，挣脱其同伙的拉扯，往上跑了几级台阶。“我草你大爷！”社会人们都红了眼，暴怒的情绪驱使他们弄死上面这家伙。 往上撤退两阶的原因并非想跑，若被俩人拉扯住，后果将不堪设想。胖七豁出去了，猛地往楼下冲撞，狭窄的楼道内，剩余三人像保龄球瓶一样倒飞出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胖七忍着右手的疼痛，朝江童大喊：“快下来！我们走。” 来不及等江童，胖七率先跑到一楼，从防护门内往外看。晚上六点多，一楼用餐的人不少。胖七这才放下心，“有人就不怕这些狗杂碎再敢动手。” 左手拉着江童跑出楼梯间，来到酒店大堂，胖七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任由胖七喊得撕心裂肺，也没有一个人上前提供帮助。或是怕事，或是冷眼旁观，用手机拍摄着有趣的一幕。 渡客酒店终于忍不住胖七的捣乱，上至经理领导，下至打手和服务员，全都接到命令抓住这两人。 “光天化日之下，损坏我们酒店的名誉，还有没有王法！”酒店经理手指胖七，眼神示意酒店工作人员控制俩人。 酒店用餐区在后面，离前厅大门还有些远。眼看这些人围追堵截，胖七拉着江童跑向客人们的方向，见到餐桌就踹，见到有人拿着手机就撞。江童也聪明，不断地给客人制造麻烦。 捣乱的同时，胖七很是嚣张地朝他们喊：“你们有本事就报警，不报警抓我，一会儿我跑了可没人负责你们的损失！” “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终于有人拨打了110。也有一些客人感觉出了不对劲，帮着胖七拦着酒店的工作人员。周旋了大概十分钟，在附近巡逻的警察赶到。 混乱地场面终于得到控制，胖七对着警察大喊：“我要举报！我要举报！这家酒店以喝茶的名义组织卖yin，并且用暴力手段强迫未成年！” 现场哗然，酒店经理上前打围场：“同志，千万别听他胡诌！我们是作正经生意的。” “我可以为我说的话负责！”胖七转着身子朝众人大喊。 酒店经理拉着四人中带队之人，想要到一旁说话。胖七大喊：“这么多人都看着，还用手机录像！还有监控！” 江童也着急了，撩起袖子和衣襟，对着将信将疑的人们哭喊：“他们强迫我，我不愿意就打我！” 触目惊心的乌青和红印，还有一些烟头的烫伤。 “呼叫总部！请支派援手，接到举报，渡客酒店组织卖yin” ...... 随后五辆警车赶到，将渡客酒店所有人员控制。相关人员全部被带回调查。 人民医院内，胖七和江童被安排在一个病房。 “我头痛！手痛！脚痛！全身都痛！”胖七在病房里呻吟不断，尽量让自己显得无辜可怜。 漂亮警花皱着眉头，不耐道：“都已经帮你检查过了，只是右手脱臼而已，别装了！” 白大褂老头让胖七坐在床边，自己则绕其身后，用右手穿过胖七的右手，抓住其颈部：“可能有点痛，你忍着啊！” 还没等胖七答应，就听见咔的一声。胖七咬着牙看着对面的警花，满脸通红。“好了，你试试右手能不能活动。” 试着抬起大臂，活动了一下，“真的好了哎！” “哪没事了，你好好休息。”说完，白大褂老头任由胖七喊头痛，全身痛，也不再理会，走出病房。 警花撇过头：“你有完没完！” 胖七不说话了，躺在床上，看着隔壁的江童。女护士正在给她上药，强忍着疼痛，向警察同志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罗怀七，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我是她哥哥，怎么了？” “我说什么你回答什么”，警花也不抬头，继续用笔记录。 “事发当时，你为什么在渡客酒店，在酒店干啥？” “我说我去吃饭，然后喝茶，你信么？” “我说什么你答什么！” 胖七缩了缩脖子，发现江童也在看着自己。 “酒店内三楼到二楼之间，倒在楼梯间的六个人是你做的么？如果是，请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我们将核对笔录。” ...... 直至晚上十点，警察的询问才结束。中途，江川作为江童的监护人，从老家赶来。又是一场令人唏嘘的画面。在了解一系列经过后，江川非得给胖七磕头，胖七哪儿能接受如此礼节，急忙扶住憨厚汉子，说得去他的鱼庄免费吃十次，江川这才作罢。胖七刚才装可怜博同情的举动，也遭到警花的嘲讽。 楼梯间被胖七猛砸在墙和被踢爆蛋蛋的两个社会人经抢救无效死亡，其余四人和妖艳女人也因为重伤，卧床不起。至此，胖七因为有过度防卫的嫌疑和故意损害他人财物罪，在警局留下案底。 第五十四章——锦上添花 从医院出来已经十一点，胖七徒步回到家，倒在床上发呆。身体虽然疲惫，但还是不能合上眼睡觉，只能打坐吐纳。刚进入状态，手机又响了。 “又是这个王八蛋。” 前几日卖给胖七铜鼓的人发来消息和图片，三枚建行纪念币，其中一枚有一点损伤。其余两枚完好的建行纪念币要价四千元，有一点毛病的那一枚要价一千五百元。胖七觉得又得赚，便认真地看他发来的信息。 将图片放大，特别是天安门城墙处，胖七看得仔细。城墙上的旗杆根根直立，没有弯曲，中国人民银行成立四十周年等几个字的字体清晰，压力足，笔画规矩。目测图片，能有百分之八十把握为真品。 在胖七看货的时间里，那人又发来一条消息：“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给别人了。” 此人字里行间里透露出来的情绪让胖七感到奇怪，“这玩意儿价格都被你说死了，还急着问我要不要？完全可以卖给其他人啊。”胖七再看时，对方已经撤回刚才的消息。 胖七当作没看到，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语音：“我现在在外面，不在家，你现在在哪儿，明天我直接去你那里看货。” 过了一会儿，一条语音发来：“我在尊义，我把电话发给你，明天你过来看看。” 胖七心里暗骂：“这傻叉，居然没听出来上次和他语音聊天的居然不是我。” 被建行纪念币刺激，胖七的倦意消逝大半。长夜漫漫，只有古玩资料能慰籍胖七寂寞的心灵。 早上六点半，盘龙驾校内，张磊带着口罩坐在车内一言不发，看着胖七的眼神很奇怪：“哎我说小罗，昨天怎么没看到你？” 胖七递过一支烟，偷笑道：“昨天我从窗户哪儿听见吵闹，就偷偷先溜了，主要是不知道你们在哪儿，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先溜。” 张磊无话可说，只是将口罩往上紧了紧。车上其余学员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俩人的对话，不知所云。 ...... 考试大厅前，围满了待考大军。都在谈论考试的技巧，注意事项，形成一种紧张的气氛。胖七也深受感染，心里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系安全带。 “罗先生真是锲而不舍啊，怎么哪儿都有你。”一个十分不友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胖都不用撇过头看，就知道是李泉。 “罗怀七，早上好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侧身微笑道：“凉树，早上好。” 胖七前后的态度差距，像一巴掌打在李泉脸上。俩人四目而对，一个戏谑，一个愠怒。 八点，候考厅大门打开，人们陆陆续续刷卡进入。胖七和凉树同坐一起，看着显示屏上跳动的名字。 胖七看着她的侧脸：“你还别说，这真像我们上学的时候，盯着黑板，目不转睛的样子。” “是啊，我记得当时你还坐在我背后”，凉树笑着拍打座椅扶手，“我们现在成同桌了。” “现在我都毕业了，回不去咯。”胖七避开让自己心跳加速的目光，假装伸了个懒腰。 “驾校也是学校啊。” 胖七一愣，四目相对，俩人都没说话，场面一时间很尴尬。 “你最近在弄什么项目啊，拉老同学一把？” “最近在做一个APP项目，这不是5G时代快来了么，直播行业将会有一个新的风潮，我和室友开发了一个专门搞艺术品拍卖的APP...“ 胖七瞪着眼睛看向凉树：“APP的名字叫‘玩物益志’？” “你怎么知道，你也是用户？” “是啊，我爸在上面直播卖古玩，一天天忙得不得了。” 凉树甩了甩马尾，得意道：“你请我只吃饭，我给叔叔划更多流量，怎么样？” 胖七求之不得，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没问题，对了，我觉得APP上欠缺一些鉴定功能和学习资料。” “哦！愿闻其详。” 这时，喇叭内传来胖七的名字。“我得去考试了，一会儿再联系。”胖七连忙检查自己的证件，刷卡进入考场。 小小科目二考试对于胖七这种肌肉记忆超强的人来说，无疑是小儿科般的存在。一帆风顺，满分结束。 张磊正在车里吸烟，看见第一个从考场内出来的胖七很是开心：“我就说你天赋超群，以后有没有兴趣当教练啊？” “教练，你这脸上的五指印是怎么回事？昨天你反抗了？” 张磊扔掉烟头，用力踩灭，恼火道：“那倒不是，只是回家后被你师娘打了一巴掌。” 胖七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怎么会让师娘去保释你？” 张磊摸着脑袋：“那几个王八蛋一样全部落网，还能找谁？总不能让我儿子来赎我吧！我这张老脸可丢不起这个人。” 胖七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张磊一通狂笑。 张磊黑着脸，看着行为夸张的胖七，一言不发。 肚子有些许疼痛，胖七这才缓过劲来，从兜里掏出一包和天下，塞给张磊：“教练，我一会儿不回盘山县了，你不用管我，麻烦你尽快帮我安排科目三。” 接过烟，张磊想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却被胖七躲过。 “你刚才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凉树拍拍胖七的肩膀问道。 胖七被吓了一激灵，连忙解释没什么。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么，走吧。”凉树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李泉。 向张磊道别后，胖七追快步追上前：“今天我没空，下次再请你吃，我就是觉得那个APP如果增加一些免费鉴定环节和对艺术品的学习资料，肯定会吸引大批的用户。” 听到胖七的见解，李泉收回自己吃人的目光，再一旁洗耳恭听，这与他表现出来的纨绔子弟模样相差甚远。 “谁都希望自己家里留下的老物件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不是么？” 一席话，俩人都对胖七刮目相看。 “哎，不说了，我得去尊义一趟。”胖七迅捷地蹿上到客运站的公交车。 ...... 下午三点，阳市到尊义市的客车终于到站。胖七翻出昨晚想要出售建行纪念币的卖家电话：“喂，我已经到尊义了，你把地址发一个给我，我现在去你那儿看货。” 第五十五章——补偿一个消息 在小巷子里穿梭迂回近半个小时，终于在巷子深处找到这个坑过自己一笔的家伙。宽松的沙滩裤搭配黑色紧身汗衫很是惹眼，胖七想不发现他都很难。 “老板你好，我是陆得发，请问......“递过一支烟，精瘦男子朝胖七笑道。 “叫我小罗就可以了，我们看看货吧。” “爽快！” 破木棚子里只有一间床和桌子，再无其他东西，阴暗潮湿，发出阵阵霉味。陆得发从桌箱里取出图片上的三枚建行纪念币，就这么徒手递给胖七。 “你不用找个东西给它保护一下么？”胖七对此举措很愕然，“这可是纪念币啊，品相是此币价值的决定信因素，怎么可以徒手拿呢？不怕手上有汗？” 胖七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纸巾，将三枚纪念币轻轻擦拭后，又换了一张纸巾把它们包起来：“我们去外面看吧，这里光线不好。”也不等陆得发同意，胖七自顾走出棚屋。这般不礼貌的行为，是胖七故意为之。抢占主动权到屋外看货，充足的光线可以提高自身的判断能力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被构陷为鸡鸣狗盗之徒。 阳光下，三枚纪念币熠熠生辉。胖七将三枚逐一看过，又一同放在手里端详，发现其中有残缺的那一枚和其余两枚不大一样，其“四”字最下面一横要消瘦些许，定眼一看，那一横竟然是弯的。这让胖七这个半吊子也有些发懵：“到底这残缺的一枚是真的，还是其余两枚是真的呢？” 胖七拿不定注意，将三枚纪念币拍摄后，发给自己父亲。 不一会儿，罗钱打来电话：“有残缺的那一枚不对，其余两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为真，可以买入。” 挂断电话，胖七再次比对起来。这时，陆得发不愿意了：“你行不行啊，到底要还是不要？” “这个烂的我不要，剩下这两枚多少钱？” 陆得发的脸色变得不太好，强挤出一丝笑脸道：“你真心要，就全部拿去，一共五千五，单独拆开来卖的话，两枚好的最少五千块。” 胖七看着他的眼睛，不屑道：“上次那个铜鼓算我打眼，你最少赚了一千五百块，这次还想着再坑我一笔？” 耀眼的阳光晒在人们身上，火灼似的，陆得发朝阴暗的屋子退后了两步：“古玩行的规矩就是买定离手，我认为它就是真的！” 胖七朝前前进半步，对着这个心虚的家伙严肃道：“那我把铜鼓给你送回来，只要你一千块！行不行？” “我...我...” “放心，我还是守规矩的，既然打了眼，就自认倒霉，但是你不能说好价格又临时变卦吧？” 陆得发上前，直接从胖七手里抢回三枚纪念币：“小罗，实在抱歉，这三个我卖价都是五千，实在是没办法啊。” 光天化日下，胖七也不能强买，只是钻进棚屋内：“老陆，你看我这大老远跑一趟也不容易，你还有其他东西没有，我好歹把车费弄回来啊。” 在胖七软磨硬泡下，陆得发终于将床底的一堆破烂拿了出来。什么像章，小铜钱，丝烟杆，秤砣铁皮，电线里的铜丝......总之就是一堆破烂玩意儿。胖七在其中挑挑选选，找到一枚大宋通宝，其背后有一个“二”字，还有一个山底隆版的乾隆。两枚铜钱的品相都还不错，只是这么单独选出来，陆得发定不会卖给胖七。 胖七又顺便抓了两个小铜钱和纪念章放在手里，问道：“这写破玩意儿多少钱？” 陆得发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十块钱一个。” 六十块将这些普货买入，转手卖出也能赚几倍，但胖七还是得为难一下这个多次想要坑自己的陆得发，于是将刚才挑选的东西随意放在一旁，板着脸往外走。胖七走得慢，在心里倒数三下后，陆得发还是松了口：“一个五块总行了吧？” “五块！”胖七故作为难之色，想了一小会儿后，无奈道：“第一次见面，五块就五块吧，权当是交朋友了。”说完这话，胖七发了一支烟给陆得发，并不急着藏好自己的战利品，开始和他聊起天来。 当胖七临走时，陆得发觉得这次放了这个好性格胖子的鸽子，确实不太好意思，于是向胖七透露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消息：“木庄有个姓姜的，在自己家房子后面清理水沟时，挖出来一坛元宝，你可以去看看。” “一坛！” “是啊，一个大坛子，就是不太好说话，我们去了几次都没有谈拢。” “当时你们报价多少？看到实物了么？” “看到了，确实是元宝，但是上面没有字，我们最后一次报价八元一克，他还是没卖。” 再次地过一支烟，这才问出了详细地址。木庄离尊义市区只有二十多分钟车程，不算太远，胖七想了想，决定走那么一遭。 木庄边缘，一条干枯的河道旁是一排排新房。胖七再次问了问四周街坊，很容易打听到了姜家所在。同样是新房，姜家的房子相比周围较矮小，夹在两栋较大的房子中间。胖七在院子里喊了两分钟的姜师傅，却无人应答，上前敲门时，门上张贴着的贫困户业主的名字和电话。 “喂，姜师傅么，我是小罗，从北京来的收藏家，听同行说你家有一些元宝，想给你全部收购。”胖七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听不出是那个地方的人。 “全部？那你能出多少钱？” “我在你家楼下，有空的话我可以看一下货，出的价格绝对比他们出的价高一些。” “这个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在家，你可以加我的微信，我发图片给你看看，再说价格。” 俩人互加微信后，姜师傅将图片发了过来。 图片中，船型的银锭有大有小，整整摆满了一小桌。场面过于震撼，胖七立即将图片转发给罗钱。银锭属于船形，中间有一点，其纹路以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涟漪，底部有大大小小不规则的凹槽，形似蜂窝。银锭通体为氧化过后的哑光银白色，两个船头的缝隙有发黄的痕迹。 第五十六章——钓鱼（上） 很快，罗钱回复道：“这时明代银锭，大开门的东西，十五块一克左右可以买，看样子得有五六十斤，我们很难吃得下啊。” 得到以上信息，胖七心中有数，准备设下鱼饵，静待上钩。 在于姜师傅的对话中，回复道：“姜师傅，这批货我看了看，可以出价十块钱一克，这里大约有五十斤，也就是两万五千克，总计二十五万块。”这条信息发出去后，胖七又发了一句：“最近银锭市场比较好，还有上涨的趋势，你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再出手，若有其他人问，就说卖了。” 果不其然，在胖七的双重诱饵下，姜师傅问道：“大概还能涨到多少？” 胖七回复一句：“市场变化说不准。”就不再回复他任何的信息。 简短的对话里，胖七为自己争取了筹措资金的时间，并让姜师傅产生未来可期的错觉，以及对胖七的信任。一箭三雕。 胖七走在路上，全身都在颤抖：“若是这单能成，一套房子的首付就不是问题了。” 赶上末班车，回到盘山县，胖七直奔医院探望江童。病房内，江童吵着要出院。理由是昂贵的住院费和紧张的学业。胖七提着水果推门而入，江童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很是开心，抓着胖七的手臂就不放。 “小罗，驾照考得怎么样啊？”江川递过一根拨好的香蕉。 胖七一口气全塞到嘴里，含糊不清道：“科目二过了，对了，她检查后没啥毛病吧？” “没有，就是一些皮外伤，只是......”江川将播放着画面的手机递给胖七。画面中正是那晚在大厅里的荒唐一幕，江童扯开衣服将自己的伤疤作为证据展示给冷漠的人群。画面属于非正常拍摄，并未打码。 江川拉着胖七走出病房：“小罗啊，我是担心童童回去学校后会被非议，怕她再受欺负。” 胖七仔细想想，点头回答：“这样，你把视频传给我，我去一趟警局，把这件事处理一下，你让她再休息几天。”胖七说完就走，才走出几步，又回头问道：“江大哥，你带的钱够不够啊？不够的话我先转些给你应急。” “够了，她只是皮外伤，医院说得按时换药，我才没答应她出院。” “好的，那我去警局了。”胖七离开医院，打了个车。 本来今天胖七哪儿也去不了，必须留在警局接受调查的，只是念在他有功的份上，特许他去考科目一。 刚进入大厅，胖七就被请到领导办公室内。 “小罗，这次你立下大功了，不仅帮助我们端掉一个特大卖yin窝点，还救出一名受害者，组织上决定给你颁发荣誉证书！”模样大概四十多岁的领导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本本交给胖七。 胖七翻开荣誉证书，皱眉不满道：“没有奖金什么的么？随便发个五百块也行啊。” 这时，昨天给胖七做笔录的警花敲门进来：“还想要奖金？昨天你涉嫌破坏他人财物，还得赔偿别人呢！” 看着昨晚将自己训得像个孙子似的警花，很是不爽：“怎么哪儿都有你？绕不开这个话题了么?” 俩人针锋对麦芒，谁也不相让。 中年领导夹在中间很尴尬，急忙打圆场：“胜男坐下，就不要为难他了，好歹也是个小英雄嘛。” 胖七此时笑得很嚣张，看着在一旁坐下的警花，一点也不给面子。正当她反驳时，领导又开口了：“小罗，你昨天撞了好几个群众的手机，本想找你索赔的，但在胜男的解释你的动机后，大都选择自行修理，只有一个实在摔得太严重，你得赔偿。” “我...赔多少？” 风水轮流转，警花嗤笑道：“两千。” 胖七这时心里特别苦，但也只能默默承受。自己只是去吃个饭，喝喝茶，没想到最后右手脱臼，还得赔钱。 “昨晚七个人。其中四人被你打伤，俩人致死，念在你是为了救人和自卫，组织上决定对你撤诉，但后面你可得老实点！” 听到警花再次针对，胖七不乐意了，将江川传给自己的视频拿给警花：“你看你办的事，这段视频如果被江童的同学知道，你让一个小女孩怎么面对？” 会心一击，看过视频，领导和警花都无话可说。 “你们联系一下当时在场的人们，让他们删掉视频，或者打码！”胖七心里不悦，包括自己当时都没想到这个问题，还是江川考虑得周到。 等俩人思考完前因后果，并承诺一定将视频封锁后，胖七开溜，找个地方补偿自己空空如也的胃。还没等胖七打开办公室大门，警花逮住胖七，毫不客气道：“你！把钱交出来，明天他会来拿。” “我现在没带钱在身上，要不然明天送过来？”胖七掏出自己的裤兜，比他的脸还干净。 “有微信呢！别想耍赖！”警花任是不撒手。 领导则是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这对冤家，露出姨母笑。 胖七掏出手机，露出付款码时，警花又不同意了，非得添加胖七的微信，义正言辞的声明随时会传唤胖七配合调查。就这样，俩人互加微信，胖七转账过去两千块后，离开警局。 “胜男啊，你这是？”中年人看着自己侄女，笑意玩味。 “孙副局长！我只是例行公事，有什么好笑的？”孙胜男轻哼一声，不再理会自己大伯，离开办公室回到岗位，继续审问渡客酒店的人。 ...... 人民医院女厕内，江童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拨出了班主任的电话：“胡老师晚上好，我是江童。” “江童啊，你的病好点没啊，得尽快回学校，不然课程会跟不上的。” “老师，我...我想换一个班。” “怎么了？”电话另一边没多久再次响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这次住院是因为这事么？“ 江童紧捏着衣角，如鲠在喉：“嗯！” “你告诉老师是谁！如果是真的，我让ta滚蛋！居然都将同学欺负进医院了。” 江童始终没能说出名字，只是哀求班主任同意转班。 第五十七章——钓鱼(下） 两份清淡的清汤羊肉粉放再病床旁的柜子上，胖七看着蒙着被子的江童，轻拍被子。江童露出个头来，怯生生地看着胖七。微微红肿的眼睛表明方才曾抹过眼泪，胖七白眼道：“你这小屁孩怎么回事啊，哭个锤子！我买了两碗粉，你爸呢？” “罗叔叔，他出去买饭了。” ”什么！叫哥哥，胖七哥哥！” 或许真是饿了，小丫头吃得很快，连汤也不放过。“我听爸爸说，你和李叔叔是他最好的朋友。” “你可拉到吧，虽然我们是朋友，但他的年纪和我爸差不多”，胖七再次白眼。其实自己也很苦恼，这般不三不四的年纪，胡茬子还多，早些年肯定已作人父，而现在自己都还没有女朋友，却要被零零后叫叔叔，被上一辈人唤作小兄弟，实在叫人哭笑不得。 此时，江川推门而入，看着柜子上的纸碗，“完蛋，买多了，浪费可耻啊。” “不存在。”胖七拿过江川带回的晚餐，大口地吃起来。这个胖子向来不会意识到多吃和减肥的关系，父女俩看得目瞪口呆。 江童以耽误学业为由，再三坚持明天出院，对于胖七和江川的劝慰丝毫不听。 ...... 办理完出院手续，江川因为老家事情太多，不得不拜托胖七陪着自己女儿走一趟学校，和班主任沟通。 “你这个样子回学校也不太好，女孩子还是打扮一下，形象很重要啊。”不等江童反驳，胖七带着她卖了两套衣物行装，剪了个头发。稍微打理过后，清秀的五官显露出来，从小没少帮忙干粗活，肤色随江川，偏深色。 ”你读那个学校，班主任叫什么？“胖七看着手提肩扛的江童，一点也不心疼。 喘了口粗气，江童答道：“一中，班主任叫胡涛，我们都叫他胡老大。” 胖七表面平静，心里确实万马奔腾。 将江童送至宿舍，胖七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胡老师好，您现在有空么？我想请你吃顿饭，谈谈江童的事。” “罗怀七！你小子多久没打电话给我了？现在毕业了么......” ...... 学校一旁的小饭馆内，多年未见的师生寒暄不断，菜过五味，胖七小声地说了江童糟糕情况，至此，胡涛负责地将学生的事情包揽在身上。刚回到学校，胖七就接到了江童的电话，电话里传来打骂和哭声，由于开的扩音，胡涛也听到了。 寝室门反锁着，明显地能听到江童的哭声。胡老大也不敲门，直接一脚踹开屋子。四个女生正在围殴江童，胡老大怒不可遏，将四人拉开后就是几个大耳光。胖七将还在哭泣的江童扶起，好一通安慰，这才平静下来。 学校教导处，还没等到四个行凶的学生家长，派出所的同志先一步到达，美女警花也在其中。事情前后经过都有人作证，四个行凶者被带回派出所。临走时，胖七不忘对警花喊道：“胜男同志，请秉公执法，彻查到底啊！” 美女警花秀目回瞪：“狗拿耗子！” 解决完此事，胖七心里还憋着一口恶气。若非在学校，几个行凶者不光会挨好几个大嘴巴子了。 ...... 胖七在健身房内撸着铁，挥汗如雨，这时微信提示音响起。看到是姜师傅发来信息，胖七暗笑：“终于上钩了。” “罗老板，价格涨到多少了？我现在想出手。” “行，我来你家详谈。”胖七在健身房的淋浴间冲凉更衣后，便打电话给罗钱：“爸，那个银锭要出手，叫我们去看看，我在店门口等你。” 俩人开着皮卡车，直接来到尊义木庄。 “姜师傅！”胖七大喊 仅此一声呼应，房子的大门打开，一个普通的中年，干枯的头发间夹杂些许白色，大概五十来岁。 胖七对姜师傅介绍道：“这位阳市的朋友，和我一起来，你可以放心。” 散过烟，算是打了招呼，姜师傅端来两杯热茶：“你们坐，先喝口茶。” 姜师傅很客气，从俩人进门后一直在礼貌性的笑，只是脸上愁云惨淡，左眼和左耳有些红肿。桌上有些消炎止痛的常用药，医院的发票日期就在昨天。 “姜师傅啊，我看你面相中庭和下庭之间的鼻翼发白，因该刚近五十吧？”胖七轻轻吹气，将茶的热量散开些。 姜师傅瞪着胖七，很是惊讶，自己从未向这位罗老板透露过自己的事情，他是如何得知呢？ 胖七再次吹着杯子里的蒸腾热气，慢悠悠道：“这人啊，年进五十，下庭随着时间开始变化，我观你鼻翼凹陷发白，最近是不是不顺利，遇到些麻烦啊？” 此话一出，姜师傅正襟危坐，诚恳请教道：“罗老板真会看向啊，我昨天...昨天想和我家那孩子弄一块银子去金银首饰店试试水，谁知道半路开车时把人给撞了！”姜师傅捶胸顿足，责怪自己儿子开车不注意。 罗钱在看到桌上散放的药后，笑而不语。 将茶放回桌子，胖七皱眉盯着姜师傅的脸，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你将银锭拿出门的时候没有点香烛，烧纸钱？” 胖七提到上坟时的那些圣神步骤时，姜师傅仿佛想到了什么，心虚道：“那我现在烧可不可以？” “古人将这么多钱埋在你家后面，即使是死了，心里也是放不下的嘛，你又不打个招呼，补偿点什么，就拿出去......”胖七不在说话，还是看着姜师傅。见他的头越发低下，提醒道：“你品，你细品。” 胖七见他愧疚了好一会儿，提醒道：“现在你去多买点元宝形状的冥币，配合香烛在银锭挖出来的地方烧掉，霉运也就散了。” 人这种东西，在经历黑暗后，最怕的不是黑暗再次降临，而是一束光照在脸上，带来所谓的希望，可当想伸手抓住时，那道光缺转瞬即逝。 姜师傅听到胖七的指点，立马出门，往丧葬用品店跑去。 胖七摇摇头，将凉茶一饮而尽：“上钩了。” “可以啊，你小子是怎么观察出来的？” 第五十八章——守财灵 “他的眼睛和耳朵有些红肿，这些药的发票表明他昨天去过医院。” “那你怎么知道他最近不顺利，有灾祸缠身呢？” 胖七笑答：“进门就看见他一脸愁容，若是不缺钱，就不会叫我过来了，依综上所述，没想到猜对了。” 罗钱摇头叹息：“突然间发了财，乐极生悲啊。” 不多时，姜师傅抱着满满一袋子香烛和冥币回来。胖七看向罗钱，一脸愕然，心想：“居然买这么多，我不会是吓着他了吧？” 姜师傅报以歉笑：“罗老板，麻烦你跟我来，教教我怎么烧。” 胖七点头答应，跟着来到屋后。房子在一片农田下方，几颗大树被砍伐得只剩树根，悬在一米多高的土崖边。因为动工修建的缘故，导致土质疏松，一旦下雨就会垮塌部分。 “当时上面的土石垮塌下来，填满了水沟，我担心这几颗树会倒，就全部砍掉了，在刨树根时就发现了一个黑色土坛子，里面装着白花花的银子，当时很激动，以为要成亿万富翁了。” 胖七看向姜师傅所指方向，树根下确实有一个较大的空洞，周围的土壤都是新鲜的，想必那些银锭刚挖出来不久。 “姜师傅，你可以弄些水泥砂浆给它抹一下，就不会再掉土下来了。” 没有理会胖七的建议，姜师傅将刚买来的香烛等取出，堆放了一地。“罗老板，请问该先烧什么？” “你看着我怎么做，一会儿照学就行了。”胖七取来一只烛，插在土壤中，将其点燃；又将一只香于烛火点燃，插到蜡烛旁。念道：“先人遗留，无堪大用，后辈无德，请愿换之。” 胖七将一个纸糊的元宝于烛火上点燃，不过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本是纸糊的元宝燃烧得很慢很慢，违背常理。 姜师傅在后面看见这一幕，脸都有些发白，急忙拉扯胖七的衣襟：“罗老板，先人不想换么？” 没有搭理姜师傅，胖七恶狠狠道：“这么多年人魂不灭，算你有本事！守着阳间之物有何用？世世有羁绊，你就不想投胎转世？” 此话一出，纸质元宝燃烧的速度渐渐变快，胖七让姜师傅上手，将全部的冥币烧得一干二净。由于冥币太多，胖七中途想回房休息，却被满脸苦笑的姜师傅拉着不放：“罗老板，你得在旁边指导我，万一搞错了就不好了。” 胖七无奈，陪着被吓得不轻的姜师傅，在一旁玩手机。半小时过去，地上只留下一滩灰烬，姜师傅作势要朝树根方向下跪磕头，被胖七抓住手臂扶起：“他又不是你祖宗，我们和他做交易而已，用不着跪拜。” 尴尬的一幕发生，姜师傅都不好意思看这个年轻人，只好岔开话题：“东西在二楼，我带你们去看”。就在姜师傅关山后门的瞬间，一道清风吹过，地上的灰烬消散不见。 二楼，姜师傅从房间内提出一个编制袋，很是吃力的模样。接下来的一幕让胖七和罗钱差点当场崩溃，只见他捏住口袋尾部，想将袋内的银锭倾倒而出，好在胖七反应快，及时制止。 “姜师傅，银锭是软的，就这样倾倒在坚硬的地板上，会吧它们全部磕坏，极其影响价值！”胖七心态爆炸，心想这大叔真是不把几十万当钱。 父子俩，温柔地将一枚枚银锭取出，放在地砖上摆好。总共五十四个银锭，其中八百克大小的有十个，四百克大小的有十个，其余五十克左右的三十二个。罗钱在一旁看货，胖七则开始和姜师傅谈论价格。 “姜师傅，现在市场上的价格是十三块一克，但是我们拿回去还得赚一部分，我出十一块怎么样？”胖七说这话时极尽诚恳。 姜师傅靠在沙发上，盯着罗钱的一举一动：“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肯定是赚大钱的，我也不多要，就十五块一克。” “姜师傅，不是这么乱喊价的，因该有不少人给你出过价吧，有超过十块一个的么？”胖七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面对胖七的质疑，姜师傅用手抚着后脑勺，并且眼睛向左看：“有，当然有，别人已经出到二十块了，我只要你十五块，已经很便宜了！” “那行，我们走了，你可以去卖给那个出价二十块，如果卖出去了，姜师一定要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也想卖给他。”胖七笑了笑，直径走下楼。罗钱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跟上。 “哎！哎！哎！这样，十二块总可以了吧？“姜师傅连忙追上前，拉住俩人。 胖七故作为难道，抓耳挠腮，对罗钱说：“我们少赚一点也没事，姜师傅家现在有困难，体谅一下吧。” 罗钱点点头，拍了拍姜师傅的肩膀，没有说话。 就这样，谈拢价格，罗钱从包里取出电子秤，逐一称重。胖七和姜师傅都在计算，两厢核对无误，总计一万三千六百克，五十四点四斤。 “怎么我用家里的称称出来有五十四斤五两呢？你的称是不是不准哦？” “哈哈，姜师傅，你称的时候没有减去编制袋皮重，相差一两很正常，再者十多万的生意，还在乎那一百来块钱？”胖七有些想笑，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扫款。 “姜师傅，我先得罪问你一句，你会用微信么？会使用二维码收款么？” “会的，会的，我儿子教过我，现在都用手机支付，很少用现金了。” “得！” 胖七转账十六万三千二百块，姜师傅查账完毕，三人都笑得很开心。父子俩将银锭用卫生纸纸包裹好，小心地放入包内。一阵寒暄后，俩人离开姜家，开车朝盘山县而回。 皮卡车上，胖七靠在车窗，看着远方得风景：“爸，你说像我们这种人，一辈子就挣那么多钱，如果大病一场，一辈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是啊，所以要多挣钱，以防天有不测风云”，罗钱越想越不对，给了胖七一记板栗，“你小子怎么这么丧啊？” “没有，就是怕我这不会睡觉的问题，会让我英年早逝。” 第五十九章——有钱不赚王八蛋 科目二考试项目中，凉树承诺胖七：直播平台将会分给罗钱更多流量。近几天内，罗钱一跃成为平台内名列前茅的大主播。大批量的古玩爱好者入驻直播间，罗钱的藏品因此消化了一成之多。 这几天内的销量足以媲美去年一整年的销量，满怀激情的罗钱将大部分想要出手的东西，尽乎搬入店铺，塞得满满当当。货品丰富，前来围观的群众少不了，一传十，十传百，盘山县小部分人都知道了左家巷多了一间古玩店。 回到盘山县的二人直奔店铺，开门营业。经过这几天人们口口相传，店铺渐渐有了生气，时常会有几个人前来买卖，顺便蹭蹭茶喝。 刚将卷帘门打开，一位穿着老旧军装的老人家随后进店，老人很精神，只是年纪太大，有些驼背。 “哟！刘老爷子里面坐，我去泡茶，你随便看。”罗钱招呼一声，就坐在茶桌上，生疏地将网上所学的泡茶技巧施展开，对于不那么谙熟茶道的乾州人来说，却煞有其事。 老人落座木椅上，接过茶杯，嗅而不喝：“小罗，你这店里的东西蛮多，但是没有我想要的。” 罗钱顺便给胖七倒上一杯，笑问老人：“老人家想要什么东西？叫这个小伙计帮你找找。” 看着你一眼我一语，不紧不慢不满的俩人，胖七感觉自己也像进入了老年生活一般，心里总是不得劲，犹如一股气在身体乱撞，想运动，想发泄，但是碍于客人的面子，胖七努力坐着不动，靠养息吐纳平静心绪。 姓刘的老人看着胖七笑道：“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坐不住。” “我这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坐不住，想...想和人比划比划。”胖七散过烟，活动自己像要生锈的身体。 老者喝下一口茶，伸手向胖七肩头抓去，胖七下意识防御，却被老者轻易地捏中肩膀，“小伙子这骨架宽厚，肌肉有韧性，想必也是个练家子吧?” 罗钱插话进来：“我教过他一些拳脚功夫，估计是皮痒，想挨揍！” 老人放开手，对着罗钱摆手否定：“这是好事，证明身体正在发育，本能的希望得到捶打磨练。”老人食指和拇指捏着烟，猛吸一口，对胖七说：“这样，你能给我找到一套开国领袖选集，和一个抗美援朝纪念章，我就推荐你去一个天天可以实战训练的好地方！” 胖七左思右想，看向老人身着老式军装，惊讶道：“大爷，您不会是想让我去参军吧？” 老人摆摆手：“我家几代人都是军人，长孙是特种兵，退伍后在阳市开了一间拳馆，教人练拳，你可以去学习学习。” “特种兵？敢问老人家，他抗揍么？”胖七这话很是自信，一点也没有作为一个晚辈该有的谦逊，若是在军营里敢这般托大，免不得拉去实战，揍成猪头。 老人见状也不生气，眯着眼笑道：“抗揍，抗揍。” “行！” 胖七起身，绕到玻璃柜后面的货架上，取来前些天败家家玩意儿收的精装版开国领袖选集，放在老人面前，“这是一套非常好的精装版，您看看。” 为了不闹出打不开锁的笑话，木盒的锁已经被胖七取下，放在玻璃柜中单独售卖。 老人打开盒子，看到五册书时，表现得很激动。罗钱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抗美援朝时的纪念章，双手递给老人：“老人家是不是当时抗美援朝的老兵啊？” 看着这两样老物件，激动地讲起了当年的峥嵘岁月。当真实发生的战争在一个参与者口中说出，带给和平年代的人们的震撼相当之巨大，父子俩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感概非常。 下午十分，老人用电话向自己的长孙交代了一番，留下拳馆地址，便离开了。将老人送到门口，胖七看着老人的背影，似乎觉得他的腰板比进店时挺拔许多，不经感叹：“有些东西对于人的意义不仅仅是娱乐价值啊。” 送走唯一的客人，父子俩把茶具等物件从桌上撤开，将今天斩获的五十多斤银锭摆满一桌。 这样的场面，莫非是古代大户人家或商行才可见，放在现代，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遇着那么一回。 俩人不约而同地用手机记录下这高光时刻，分享至朋友圈，不出所料，俩人的朋友圈顿时炸了，询价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胖七拨通李绍吉的视频电话：“给你看看我搞到什么好东西了，哈哈哈。” “卧槽！不是吧，前几天找我就是因为这玩意儿？” “是啊，这些总共花了十六万三千二百块，我们先选些好的收藏，其余的都卖掉。” “别介啊，都留着不行么？摆在店里多好看！” “不卖出去，那里有钱进货啊！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我帮你挑几个留着玩就可以了，对了，你买的那套书我送人了。” “行，送就送了。” 罗钱看着它们对话，嘴角抽搐：“这些年轻人，真当钱不是钱啊！” 挂断视频。罗钱从这批未流通的原光银锭中挑选出九个造型最好的，每人三个，留作收藏。俩人总结朋友圈的报价，最高报价为十八元一克，为将这批货最大利益化，最终选择在直播间售卖。 直播不到一小时，剩下的四十五枚银锭全部售罄。罗钱的直播间因此突破到直播排名第一位，一小时吸粉两万余人。直播间疯狂抢购的氛围导致这批银锭的价格一路飙升，扣除平台抽成 最后的销售额达到三十七万多，扣除李绍吉支援的二十万，俩人净赚十七万。 “卖得这么快，是不是卖亏了?”还从没一次性赚这么多钱的胖七呆呆地看向罗钱。 罗钱喝过一口茶，淡定道：“直播间的气氛高涨，确实会溢价百分之十左右，但不可能卖高于市场价，除非......” “除非什么？” 罗钱打开手机，查看古玩交易网站最近银锭成交记录，“最近银锭涨价了，而且涨势很猛！早知道先留着，待再涨一些出手也不迟啊！” “前不久的古钟不是也疯涨么，现在怎样了？” 罗钱不说话，想了想，便自言自语道：“有钱不赚王八蛋，价格这玩意儿谁说的清呢？” 第六十章——飞来横祸 这笔生意的盈利非常可观，胖七准备奢华一把，在某宝网站购买了一个空调，还有一台电脑。盘山县冬天的气温可以达到零下，南方不像北方，北方因为集中供暖，所以室内温度高，而南方的室内室外温度都一样，很有必要买一台不占空间的空调。 电脑的作用更大，方便掌握最新的古玩行资料，也可以让罗钱打发时间，避免这位不拿工资的店长罢工。 钱来得太容易，胖七花起来也就没什么压力，一万八千多块的价格说买就买，眼睛都不眨一下。俩人吃过晚餐，胖七身体里的那股气让他不能静坐片刻，只能通过运动发泄出来。 避开人群，胖七一路狂奔，不知不觉间跑向道观的方向。721地块即将开标，规划区域都被两米多高的围挡拦截起来，防止闲人进入。围挡下，胖七心想：“既然来都来了，好歹也进去看看。” 两米多高的围挡对胖七来说根本不是事，稍微助跑后跳起，纵身一跃。 “轰隆！” 铁皮围挡因为承受不住胖七的体重，应声而倒。因为围挡与围挡之间被焊接起来，这一倒，牵连七八米的围挡一同倒下。巨大的轰鸣声在夜里格外的响亮，好在四下无人，也没有人管这个破坏公物的胖子。 突出嘴里的泥沙，拍拍衣服：“他大爷的，什么豆腐渣工程，居然承受不住我一百五的体重！辣鸡！” 这一跤摔得结实，手臂被铁皮割破一个小口。胖七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道观跑去，道观山林间虫鸣鸟叫，没有汽车鸣笛，没有广场舞大妈的低音炮，很是安静。 快到山顶时，隐约间有手电光闪过，胖七揉揉眼睛，心想：“遭小偷了？不行，师父还有些东西在道观里。” 胖七加快脚步，狂奔至山顶。当他进入道观时，拿到手电光却又消失不见。 熟悉的青石板，熟悉的风雨亭和巨钟，胖七转向大殿，想给三清道祖行礼敬香，却发现推不开正门，偏门也被反锁，无奈，只有在大殿门前抬手弯腰行弟子礼。 风雨亭大钟下，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的短发女生一动不动，宛如浩瀚星辰的美眸看着胖七。身着黑色连体衣的她与黑夜完美契合，很难让人发现。 恭敬地行过礼，胖七悠闲地在道观里闲逛：“啧啧啧，要是能在这儿住一辈子多好的，清净宜人，时不时有清风穿堂过，空调都不用买，冬天就围着火炉烤地瓜，啧啧啧。” 钟下的少女听到胖七的感叹，暗自腹诽：“那里来的傻子，居然想住在这个交通这么不方便的地方！” 胖七说着说着就蹲下身子，轻抚脚下的青石板，“我太爱这个石板路了。” “毛病！” 月光透破被幽幽夜色，光滑的青石板遥映着点点光辉，古旧的道观中回响蝉鸣，清风穿堂过，树影婆娑。此情此景，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诗：“大道由中悟，逍遥匪外寻。” “道士？” 诗句念完，胖七盘腿坐在石板上，开始呼吸吐纳。 “......”少女很无奈，本以为来人是盗贼，冲着道观而来，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就离开此地，没想到却是一个胖道士，还在对面不远处打坐静修。 少女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与之僵持，等对方先行离去。一连几个小时，月亮都已爬到正空，胖七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就不信耗不过一个道士！” 两个小时后，胖七缓缓站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体内的那股气已经消散不见，浑身轻松自在。看看手机，已经十二点，准备下山。 临走前，胖七看到风雨亭中被锁住的巨大铜钟，想起第一次进入道观时，黄兴说过：没人能敲响被锁住的铜钟。后来自己的不经意间的一扣，铜钟响了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响？” 少女看着胖七靠近，眼神越发凌厉。只要这个胖子敢低头看钟底，就会被她断头台伺候。 胖七站在钟前，用手猛地一拍。 “砰~” 巨大的铜钟轰鸣不止，同时，广贸集团私人博物馆内的子钟开始鸣响，惊动了监控室。 高频的钟鸣灌入她的脑子，少女摔倒在钟下，捂着耳朵发出惨叫。 胖七完全被两个突然出现的声音镇住，他清晰的记得，上次敲钟的时候只是发出很小的声音，为何这次会如此响亮？ “你是谁！出来！”胖七暴呵，蹲下身查看钟下之人。胖七有理由相信，凭着自己现在的身手，完全可以将一个偷钟贼制服。 “砰”，胖七还没看得清，就被一脚踢中面门，鼻口灌满鲜血。 少女没有说话，快速从钟下蹿出，俯着身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眼前的胖子。 胖七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一记扫膛腿击中，摔倒在地。少女乘胜追击，抓住胖七的右臂，双膝顶住其背部：“你是谁，为什么能敲响这钟！” “我去你大爷！”胖七气贯全身，以绝对的力量翻身，完全不顾自己的右手臂。好在身后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问题上，胖七才得以保留住手臂的情况下起身。 起身成势——将军下马托枪式。只是看到眼前对自己下狠手的敌人时，胖七的鼻血再次流淌。 眼前的姑娘身着黑色紧身连体衣，凹凸曲线和修长大腿在月色里被胖七看得很清楚，特别得清楚。唯一得遗憾就是口罩下得容颜不得见。 少女怒目，杀机毕现。以极快蹿向前，飞身膝击。速度太快，胖七只能脱枪为拳，硬撼这记凶残的乌鸦坐飞机。以拳对膝，可想而知，胖七倒飞出去一丈，摔在青石台板上。 少女也不好过，膝盖肿痛剧烈，不愿追击。左右拳抬起，看着胖七。 胖七的右手已经抬不起来，勉强地用左手撑地站起，胖七死死盯着那双很容易让人认出来的漂亮眸子，心想：“大爷的，下次弄死你！” 胖七拖着右手向着少女狂奔而去，在其完成防御动作时，连忙偏离方向，往山下开溜。 第六十一章——惊人的恢复力 凭借对地形的熟悉，胖七虽然右手已废，但还是能很快地下山，朝围挡倒塌处逃跑。 “什么玩意儿，敲个钟居然把手给敲废了。“剧痛让胖七很恼怒，身体里躁动不安的感觉比以往更为强烈，迫使大脑再次占有右臂的掌控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是觉得疼痛，胖七越要活动手臂，汗水浸透衣衫，显得狼狈不堪。 逃到围挡处，胖七停下观察身后，发现并没有人追上，趁着四下无人之时，离开721地块，混入人群中，胖七这才安心些许，“大爷的，真是越漂亮越毒辣！不过，我那一拳也不是吃素的。” 医院，CT检查结果出来，骨科大夫皱眉看着眼前这个不痛不喊胖子：“你的手怎么搞的？手指骨折、骨裂，手腕脱臼。” 左手撑着办公桌，胖七尽量离眼前的白大褂近些，笑问：“大夫，这种伤可以报销医保么？” “什么鬼？”从事骨科大夫七八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奇葩，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先问能不能报销，大夫推扶眼镜，看着胖七的CT图：“打架斗殴造成的伤势不在医疗保险报销范围之内。” “那我这个算严重么？要不要动手术之类的？” “不用，上个夹板，等骨裂恢复两个星期，再来一趟医院，将手腕复位就可以了。” 于是，粗犷的胖七右手臂被裹上纱布，平添几分硬汉气质。 相比胖七，少女的情况好得多，一瘸一拐地下山之后，就联系了自己的助理。私人医生上门检查，上药、包扎，卧榻休息休息几日便能恢复正常。 经历这一段小插曲，胖七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实战经验欠缺，身法和速度的不足，都是导致打不过一个小女人的原因。这如何让胖七能接受，万一传出去，还不得被笑话死。于是胖七决定去阳市拳馆，实践出真知。 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脑子里全都是道观发生的事，思来想去也没有得到准确的线索，胖七索性不想那些让人头疼的问题，安安静静地盘腿打坐吐纳。 一个小时过去，胖七手臂处被铁皮割伤的小口已经全部愈合，只是留下少量的血痂。右手指头骨的裂纹被身体里的钙慢慢修复。 两个小时过去，指骨伤患处形成了一层钙质保护膜，使胖七的指骨更不容易破裂，骨折。换个说法就是胖七的拳头更硬了。 直到天明十分，右手拉伤的肌肉和韧带恢复得七七八八，不再那么疼痛，断裂的指骨恢复，并且得到一定的强化。太阳从窗户晒到房间，胖七睁眼，顿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试着活动右手，除了腕关节隐隐作痛，其余部位竟然恢复如初，与昨晚的残废状态判若天地。 看着自己的右手：“我特么不会是真成仙了吧？”又试着紧捏拳头，果然没有疼痛感。胖七干脆将纱布和夹板拆掉，对空轰出一拳。疼痛感提醒着胖七，腕关节脱臼还没恢复。 简单的洗漱一番，胖七再次来到人民医院，骨科门诊前，胖七犹豫了：“这么重的伤一晚上就恢复了，会不会太吓人了？”思索一阵，胖七决定换一家医院，害怕昨晚的医生被这不科学的一幕吓到，把自己当成异类研究。 换了一家医院将手腕脱臼部位恢复，胖七豪情再起：“我要打十个！” 正当胖七准备去阳市拳馆学习时，教练张磊打来电话：“小罗啊，你学车太快了，所以科目三我已经给你报名，后天就要考试了，你来一趟驾校，我们上路实践一下。” “行，我马上来。” “嗯，积极一点，科目三过了就是科目四，然后就可以拿驾照了。” 听到这，胖七本想去阳市的打算暂时放下，打车去往盘龙驾校。 驾校训练场出口处，张磊的教练车停放路边，散过烟：“教练，怎么就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一起学科目三么？” 张磊摘下墨镜，对胖七坏笑道：“怎么，想让我找一个妹子陪你练？”不等胖七反驳，张磊打开车门，让胖七看着他的操作，一系列换挡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 胖七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老司机！” “哎，低调，换你来试试。” 坐在驾驶位，胖七在油离配合之间，重复了三四次换挡动作，引得张磊叫好。接着张磊依次向胖七讲解灯光操作，科目三的考试顺序和考试内容要点。内容繁杂，胖七只记得七七八八，灯光模拟考试通过，张磊要求胖七坐在主驾驶位上，正式开始实践。 在指定的科目三训练场中，全情投入的胖七学得太快了，张磊最后都懒得指导，在副驾驶上呼呼大睡。下午六点左右，仪表盘上的油灯亮起，胖七叫醒张磊：“教练！车快没油了，要不我们休息了？” “还没完呢，我再教你一个技能，如何正确的加油，往加油站开。”说完，又倒在副驾驶上接着睡。 胖七嘴角抽搐，心想：“这个理由真是无可挑剔。” 城市的红灯和车流仿佛一张交织的蛛网，束缚住胖七的油门，一路上慢慢悠悠，胖七彻底失去了开车的兴趣，“这特么完全不刺激啊，还没我跑得快......” “您好，已经加满了，四百块。”工作人员看着胖七，胖七则看着熟睡的张磊。无奈，只能自掏腰包，谁让自己独占一车呢。 当车辆开过加油站的减速带时，张教练终于醒了，“都加完了？谁教你的？” “工作人员引导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打开油箱盖呢......” “那感情好，走我请你吃饭！” 胖七惊讶地看着张磊，心想：“我去，天上掉馅饼啊，铁公鸡都肯拔毛了！” “我们去一中，那里有家烧烤摊，烤羊腰子和烤韭菜是一绝！” “嘿嘿，教练是不是经常去他家吃啊？” ...... 胖七放开了肚子可劲造，什么玩意儿贵就点什么，一顿饭就把刚才的油钱吃了回来，终于让张磊大出血一次。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磊找了一个代驾便回家了，胖七则提着一瓶啤酒，在人少的地方散步消食。 不知觉间，走到了学校熟悉的后门处，正感慨眼前熟悉的景象时，胖七迷迷糊糊间，被远处的吵闹吸引。 第六十二章——碰瓷 晚上九点半，正是学校晚自习下课时间，学校后门处有大量学生很是正常，但是从人群里传出极其难听的叫骂声就很不正常了。言语之恶毒，用词之下流，实在不堪入耳。 胖七想起江童这个小丫头这段时间的不幸遭遇，心里多少有些担心。摸出手机，胖七眯着眼翻找电话簿，电话能打通，但就是无人接通。 胖大壮实的身躯向前挤，肆无忌惮地往里闯。被所谓的社会意气冲昏头脑的学生们回头看向来人时，却又说不出豪言壮语了。 “谁啊，没长......” “我特么......” 浑身酒气的健壮汉子手里提着一瓶没喝完的啤酒，脸上的胡茬在告诉他们，这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同学。 轻轻地拨开最后的人群，胖七走到人群中央，只见一个女学生正抓住另一个女学生的头发，嘴里喷出令人恶寒的词汇。一旁还有几个染毛的男生在起哄，其中一个尽还在录像。 “散了，散了，警察就在不远处，一会儿你们该在局子里期末考试了。”胖七说着说着，就上前抓住施暴者的手臂。这话一出，人群哗然，一些看热闹的学生开始散去，而一些好事份子开始言语攻击这个多管闲事的胖子。 “你特么哪路的啊，少管闲事，小心见血。”拍视频的绿毛腾出一只手，朝胖七推搡。 胖七手中一用力，将施暴者的手捏得生疼，急忙放开了受害者的头发。胖七侧头一看，顿时怒不可遏，被这么多人欺负得脸色惨白的，正是江童。胖七急忙将其护在怀里：“别怕，哥哥在。” 不知好歹的胖子似乎在这些校园恶霸的脸上打了一耳光，丢失面子的恼怒像酒精般直冲装豆腐渣的脑袋，开始对胖七动手动脚。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胖七不敢大意，直接操起手中的酒瓶砸在地上。 随着酒瓶爆碎发出的巨大响声，飞溅的还有玻璃碎渣子和啤酒。胖七抓住江童的手臂，往大街上跑去。这招敲山震虎实在有效，往外跑的途中无一人胆敢阻拦。 “辉哥，要不要追啊？”蓝毛问向已经放下手机的绿毛。 “追，不把江童好好收拾一顿，我女朋友白进局子了！我就不信他一个可以打我们五个！”绿毛一声令下，四男一女向胖七俩人追去。 胖七回过头，看着穷追不舍的几个彩虹小子，皱眉道：“要不是看你们还小，劳资......”抱怨归抱怨，胖七还是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美女警花的微信：“一中后门有几个小崽子皮痒，你们不管的话我就弄他们了！” 收到微信的美女警花立即回复道：“你敢！我马上过来。” 胖七笑了：“这女人不会是随时都在盯着我的微信吧？” 江童见胖七不跑了，便捏了捏他的手臂，担心地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哥哥：“我们还是走吧，万一......” 胖七在她刚才被拉扯的头发上轻抚：“不怕，不怕，哥哥可以打十个！” 牛皮虽然这样吹，但胖七还是很老实地摸出手机，打开录像，偷偷拍摄这群不怕死的彩虹小子。 彩虹小子们见追逐对象不跑了，心里有些犯怵，脚步也放慢很多。绿毛被这样尴尬的氛围架在空中，不上不下。三男一女都望着这个话事人，绿毛心里一横：“操他大爷，弄他！” 五人叫嚣着冲向胖七，路人们纷纷注意到这般荒唐动静，也都驻足围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胖七手机都录制实况，也不怕一会儿被赶来的警花误会，于是上来一个便轻轻踹飞一个，由于所用气力不大，彩虹小子们更觉羞辱，一遍又一遍的冲上前来送人头。 “住手！”漂亮警花和年轻警察怒吼，将胖七团团围住。 “哎哎！搞错了，他们跑了！”胖七指着正想逃窜的五人大喊。 “跑什么跑，你给我老实点！” “你看啊，他们如果不做贼心虚，用得着跑么？” 两名警察回头，正好看着逃窜的五人，扔掉胖七便奋力追出。五个彩虹人反应很快，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居然朝着一个方向跑。几个学生的脚力完全不是人民护卫者的对手，五分钟不到，全部被抓了回来。 胖七摇了摇头，对几个彩虹小子调笑道：“就你们着身体素质，还敢学别人出来混社会？谁给你们的勇气？”胖七将手机刚录的视频递给漂亮警花，又指向绿毛：“他的手机里还有视频。” 第六十三章——仙人跳（上） 一男一女大晚上走进便利店，店员看向二人的眼神都有些暧昧。 “给你四千块一个月怎么样，没事的可以做做饭，但一般都点外卖。”胖七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竖起四根手指，对江童正色道。 店员嫌弃地看着二人，心想：“这公共场合就谈论这样的话题，真是有伤风化。” 江童很为难，委屈巴巴地看着这个好几次救自己于水火的大哥哥：“平时放假我都回家帮忙，这次万一不回去，不知道我爸能不能忙得过来。” 店员眼睛都瞪直了：“这还是个学生啊，就被四千块玷污了么，死胖子还想瘌蛤蟆吃天鹅肉，臭不要脸的东西！” 胖七递过一张毛巾，对江童笑道：“你和你爸忙里忙外，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但是在我这一个月可以拿到四千，既可以实践社会经验，又能赚钱，为家里减轻负担，多好。”说话间，胖七递过一只女用牙刷和拖鞋。 这番话彻底打动了江童，据她的了解，一般大学生的实习工资也才三千左右，自己一个高中生，就能拿到四千，还包吃包住，机会实在难得。“谢谢哥哥，我考完试就去。”江童很开心，彻底忘记方才被那么多人欺负的恐惧和无力，露出笑容。 店员白了一眼胖七，小声嘀咕道：“真能忽悠。” 这句吐槽很小声，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可还是被胖七听到了。胖七不明所以，侧头看向柜台的店员，心想：“我把工资开低了？不对啊，我在工地当实习施工员也才两千八，这丫头比我幸运多了好吧。” 偏见常有，胖七也不好说什么。在胖七的鼓励下，江童拿了几包平时舍不得吃的零食。俩人前往收银台付款。店员扫完条码：“一共六十八。” 趁胖七付款之际，对江童提醒道：“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别被骗啦。” 胖七和江童都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店员，又对视一眼，便离开便利店。 “他刚才说什么啊？”胖七问向江童。 江童摇摇头，一脸懵：“不知道。” ...... 次日一大早，胖七跟随张磊和另一名学员前往阳市的科目三考场。交了四百元的租车费，胖七在安全员的指导下，熟悉考试线路。再此过程中，安全员不停的提示明天考试最为重要的一环——塞红包！ 没错，就是贿赂安全员，让其在恰当的时机，给予学员指导，保证其顺利通过。红包大小由安全员提示多寡区分，保底两百元，上不封顶。 “你们看着啊，到时候摄像头只能拍到我们上半身，安全员会用双脚指示方向，安全员叫你停你就停，叫你走就走，一般情况都会过。” 胖七都看呆了，心想：“还有这样的操作？怎么不直接交钱通过呢？浪费时间。”另一名学员则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都考了两次了。” 安全员笑了：“你知道就好，我给这位小兄弟讲讲，最好一次性通过。” 还没通过考试，胖七也不好得罪人，只能忍耐他不停的指导。 熟悉完考场，张磊带着俩人吃过晚饭，前往一家酒店。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内，三人登记身份证，张磊和前台打趣撩骚，丝毫不顾及还有两名学员在其身边。 登记完毕，三人进入电梯，就在电梯快要关门时，一名妆容艳丽，栗色长发女人进入电梯，顿时电梯内被刺鼻的香水味填满，两名学员顿觉上头，憋着呼气，期盼自己早点离开，或者她早些离开。张磊却神色自然，面不改色。 女人接通电话：“好的好的，我马上到，你先洗澡，别耽误时间。” 胖七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珠往两边瞟，赫然看见张磊的坏笑，心想：“怪不得要吃那么多大腰子，原来是提前预备啊。” 电梯到三楼时，女人终于下了电梯。见胖七迟迟不按关闭键，张磊问道：“我们在五楼。” “我知道，我们想透透气，快憋死了。”另一个学员疯狂点头，表示赞成。一分钟后关闭电梯，三人直上五楼。几次都没能考过科目三的学员一直赖在张磊的房间不走，缠着他讲解科目三的要点。对于科目三已有百分之百把握的胖七没必要听，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间。 推开门，地板上的小卡片映入眼帘，胖七捡起来欣赏了一番，正想丢进垃圾桶时，听到隔壁张磊的骂声：“不好好休息，明天有精神考试？问了一遍又一遍，你不休息，我还得休息呢，明天我也是安全员！” 砰！门被关闭，无辜的学员被赶出了房间，只能去往隔壁休息。 晚上十点，胖七洗完澡正在床上研究黄希留下的《奇门遁甲》，突然被隔壁张磊的喊声吓了一个机灵。 “小罗！小张！救命！” 胖七心想：“难不成遇到吸人精气的狐狸精了？”连忙来到隔壁房间，试着开门，却发现门是被反锁着，里面传来张磊的惨叫声。胖七来不及多想，一脚踹开房门，赫然看见三个大喊正围殴张磊，一个裹着浴袍的女人抽着烟，在一旁看戏。 破门之举俨然吓住了房间内的四人，他们没想到这个目标并非在唬他们，还真有人来救他。 “小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 “不然你吃翔？”随着胖七怼出的话，还有一记顶心肘结结实实的将其撞到在床边。这时，学员小张也来到房间，胖七一边躲避着其余俩人的攻击，一边喊道：“把门守好，关门打狗。” 眼看一记重拳将砸脸上，胖七不退反进，左手击打对方的拳头，使其偏离拳道，胖七向前半步，右手屈指成爪，搓提掌直击面门，顿时那人掩面跪地哀嚎。 剩余俩人看情况不对，想要合围胖七，将其解决。胖七想起在道观，黑色紧身衣女子对自己用出的乌鸦坐飞机，现学现卖，飞身跃起，右脚膝击。好在那人见事不妙，急忙用手护住身前，才得以捡回性命。胖七也因此摔倒地面：“威力确实大，就是落地站不稳。” 裹着浴袍的女人从包里掏出一把甩刀，朝门口奔去，小张那里敢挡，迅速的开门出去，不忘将关上。胖七鲤鱼打挺翻起身子，冲上前准备抓住她，将手里的威胁解决 第六十四章——仙人跳（下） 谨慎，胖七无比的谨慎，对方手里拿的可是一把小刀，这玩意儿怎么防？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扎一个窟窿，若不是在一个小房间内，胖七早就开溜了。 女人出不去，只能背靠木门，双手持刀，对准眼前的胖子：“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了！” 胖七摊开双手后退一步：“你可拉到吧，把条子招来，倒霉的还是你们，把刀放下，我们商量一下赔偿的问题，合适我就放你们走，不合适，我就打电话叫条子。” “别~让你师母知道，我就得扫地出门了。”张磊虚弱的声音传来。 女人笑了，双方都有忌讳，自然不会再怕胖子的威胁。他们铤而走险的目的就是为了钱，想要从他们手中敲诈一笔，比铁公鸡拔毛还难。 如此动静，早已经吸引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一名服务生来到五楼，看着堵在门口的学员小张：“你们在干嘛？破坏酒店内的物品，明天退房的时候得照价赔偿。”说着说着，便要往里闯，一探究竟。 学员小张阻拦不住，房门被打开，持刀女人仿佛看到了逃脱升天的希望，转身往外逃，正巧和服务生撞个满怀。趁此机会，胖七冲上前抓住其手腕，卸下刀具。 “啊~~”女人疼痛的呻吟传出。 “我们明天赔，跑不了的，你放心。”胖七对着服务生大喊，一把将女人拽回房间。 没曾想，这一拽将女人的浴巾扯落地上，服务生的表情都亮了，看着堵在门口的胖七，心想：“一个，三个，一个，又一个，贼刺激啊，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服务生看了看门，发现并无大碍，只是锁坏了而已，便扭头走了，走时不忘提醒俩人：“哥们注意安全，别把田耕坏了！” “哎，我们悠着点。”胖七挥挥手，示意小张进来。 房间内，女人的浴巾掉落地上，露出大片的雪白。她只是一个敲诈勒索集团的成员，并非专业工作者，就这么暴露在两个陌生男子面前，原始的羞愧让她不禁大叫，都忘记拾起地上的小刀。 胖七连忙将其打晕，“你找找她的衣服，给她穿上。”还是第一次真实的看见女人赤果的身体，不免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如此美差，一个血性男儿怎会拒绝。 不再去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胖七走到床的另一边，看着蜷缩一团，身上全是脚印的张磊：“教练，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我躺一下。” 其余三人还在哼哼，胖七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子，房间顿时安静不少。胖七敲打道：“倒在地上的俩人一会儿就会醒，把身上的钱和身份证都摸出来，就可以走了。” 捂着肿胀的脸，俩人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出来敲诈别人，反而被别人敲诈。打又打不过，只能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和同伴身上的钱和身份证全部摸出，放在桌子上。胖七将四人的身份证拍了照片，“别想着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不然都是你们吃亏，知道么？” “知道，知道......“ 俩人如蒙大赦，一人背了一个，狼狈而逃。本想暂避锋芒，等会儿叫人再报复，但胖七拍了他们的身份证时，就彻底放下了复仇的念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万一胖七报警，他们日后只能亡命天涯了。 一下子走了四人，房间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张磊无力地靠在床上，眼里尽是感激之情。 “罗哥，没想到你这么猛，以一敌四！”学员小张此时对胖七的崇拜之情无以伦比，不仅让恶人败北，还能从他们嘴里搞到钱，最为重要的是让自己帮赤果的女人穿衣服，着实大饱眼福。 张磊也侧过头道谢道：“小罗啊，明天的考试我和安全员打个招呼，你放心，一定过！” 此话一出，小张惊了，看向科目三已成囊中之物的胖七，很是羡慕，却不知道胖七心底暗骂张磊：“明明知道我必过，所以给我画多大的饼都能可以，老狐狸。” 酒店前台，看着四人从电梯口出来，心想：“这么快？是不是太刺激了。” ...... 第二天清晨，张磊对二人的态度发生了彻底改变，不仅犒劳丰盛的早餐，还准备了运动功能饮料，不停地讲解一些容易出错的步骤，搞得俩人不知所措。 候考厅内，轮到胖七这一组时，张磊还真的打电话联系胖七的安全员。上车前点名，安全员特意看了胖七一眼，朝他点点头。车辆从考试中心出发到考试地点有一小段路，安全员开得很慢，“你们到时候注意看我的脚，注意听我的提示”见众人点头，又与副驾驶座上的胖七小声道：“一会你就不用那啥了，张磊给我交代了。” 胖七排在最后一个参考，前面已经有一人挂掉，安全员得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因为只有学员考试通过，才能捞到油水，有一人失败，就意味着少了一个红包。 轮到胖七时，安全员都有些紧张，可是当看到他熟得不能再熟，标准如机器的动作时，安全员的表情立即舒缓许多。 考场绕了一圈，动作顺畅，行车平稳，毫无疑问，胖七满分通过。安全员没有指导一次，看得车内其他考生艳羡非常。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由羡慕转为了嫉妒，安全员掏出二维码收款时，自动地把胖七排除了。 “安全员，为什么他......“其余学员还是很理智，没有说出红包二字。 “自食其力！” 短短四个字，就将其余三人怼得哑口无言。 科目三过了，驾照基本到手，马上就能开车到处铲地皮。胖七心情大好：“天高任鸟飞。”考试中心打印完成绩，胖七拒绝了张磊开车送他回家的热情，打车去往刘老头告诉他的地址——武极拳馆。 胖七一路上都很兴奋，磨拳擦掌，想着学有所成，再硬撼一次乌鸦坐飞机。 出租车师傅看着后座情绪失控的乘客，心里暗骂：“神经。” 第六十五章——踢馆（上） 阳市市中心，胖七下车，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想：“这拳馆有点东西，能开在繁华的市中心，实力绝对不差。” 随便找了一个路人，就问到了拳馆的详细地址。不远处，一个商业广场A区，胖七仰头看着硕大的广告步上的肌肉男很是羡慕：“也不知道何时能有这般身材。” “先生，武极健身了解一下，一个月减不了二十斤赔付双倍报名费和学费！” 胖七看着一旁穿着黑色汗衫，露出肌肉线条的帅小伙：“你们这里不是拳馆么？还可以健身减肥？” 小伙子将手里的传单递给胖七，一边做着健美运动员的动作，一边得意道：“那是，只是开拳馆，我们刘老板怎么养我们二十多个员工。”夸张的动作不仅没有让人反感，还吸引了几个姑娘的目光。 胖七尴尬的笑着，连忙往店里走。不走干嘛，等着衬托别人的帅气么？ “哎，帅哥等等......”见胖七往里去，哪能让自己的客户送到别人的嘴里。追上胖七，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介绍健身器械的。弄得胖七都不好意思，“哎，哥，我在我家那边已经办了一张健身卡，我来这儿只是想练拳的。” 这话一出，原本热情的小哥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丧气道：“你怎么不早说，浪费我时间，拳馆在二楼，不送。” “哎，你站住！什么态度，拳馆和健身房不是一个老板么？怎么还要区别对待客户呢？”胖七一把抓住他的肩头，使其停下脚步。 啪，小伙打掉了胖七的手臂：“我们教练只是负责健身房，你去拳馆我又不拿提成，再说了，瞧你这穷酸样，缴得起学费么？” “我......“胖七一时语噎，看着自己的廉价的短袖衫和工装裤，也是无力反驳，便不想与之纠缠，往二楼走去。 谁知道胖七刚跨出几步，就听到讥讽声接踵而至：“没教养。” 胖七的脚步挪不动了，回过头盯着他：“你...再说一句试试。”胖七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就像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那人刚想再说一遍，却被一个光着上半身，穿着白色五分运动裤的男人制止：“小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人正是广告布上的壮汉——刘奇。 “老板......” 不再理会自己的员工，刘启上前与胖七握手：“小兄弟，不好意思，是我平时领导无方，你别见怪，为了表示歉意，你在店里的消费通通打七折。” 见眼前的汉子放低姿态与自己道歉，伸手不打笑脸人，胖七也伸出右手与之相握：“刘老板客气，我只是来想和你切磋切磋。” 声音不大，但带给健身房内的人的冲击力如同晴天霹雳，刘奇楞住，吴勇楞住，前台小姐姐楞住，保洁大妈看着胖七，辛苦的憋笑。刘奇上一秒的好脸色消失，甩开胖七的右手：“兄弟，你的意思是踢馆咯？” “踢...馆？嗯，就是踢馆。” 这下，不仅是保洁大妈，凡是健身房内没有带耳机的人都笑了，而带着耳机锻炼的人也因此放下耳机，从身边人的口中得知胖七踢馆，也都笑了。 “你算那根葱，还想和我们老板打，你拍是连我的拳头都挨不住，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 吴勇走到胖七的身边，无所忌惮的嘲笑道。吴勇出格的言语并未受到刘奇的阻拦，因为此时此刻，胖七是整个拳馆的敌人。 “那试试吧，我也不知道我具体的实力如何，才和别人交过几次手。”胖七挠挠头，回忆自己一个多月以来的经历，似乎都在和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交手，只有面对神秘少女时落败一次。胖七觉得自己的话很谦虚，但在场的人们都听着就不是这个意味。才和别人交过几次手，就敢来阳市，乃至乾州最好的拳馆踢馆，这是何等的嚣张。 刘奇环抱双手，觉得又气又好笑：“行，想和我切磋没问题，你们俩不是不对付么，你先打赢吴勇，才有资格和我打。 “行。” 整个商铺的二楼之间都没有砌内墙，只有玻璃外墙和几十根水泥柱子，很是宽场。装修简洁大方，有很多军营的元素。场地内有三个擂台、一个八角笼和各种练拳的器械道具，堪比一个训练基地。每个擂台和训练器材前都有人训练，响彻拳击声和喊声，整个氛围血性十足。 “哎！大家停一停，听我说。”吴勇将嗓门开到最大，所有人的眼神都注意到了这边。轻咳两声，吴勇再次喊道：“有人要来咱武极拳馆踢馆，劳烦让出一个擂台。” 没有嘘声，没有嘲笑，所有人都看向人群中的陌生面孔，表情严肃。被这么多人盯着，胖七感到了压力。三个擂台上的人们不约而同地走下擂台，将胖七团团包围起来。 刘奇看向胖七轻声道：“你确定真要踢馆？” 胖七点点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行，你先和吴勇签协议，老狼去给他找装备来。”刘奇挥挥手，众人散开，一些感兴趣便围在擂台边，一些重视训练的人不打算理睬胖七的幼稚行为，继续训练。 一个右臂有狼头纹身的汉子取来一大堆防具，一条黑色五分运动裤，一个拳击手套。“跟我来”，叫老狼的汉子带着胖七进入男更衣室，将运动裤递给他。胖七接过裤子看了看，发现吊牌还在上面，顿时好感剧增，心想：“讲究！” 待胖七从更衣室走出来，吴勇已经准备好，站在擂台上，朝胖七挑衅。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刚准备上台，却被老狼要求戴上护具和拳套。人在屋檐下，胖七只得讲究拳馆的规矩，穿上了碍手碍脚的护具。 枯燥的训练场内突然上演好戏，好些不怕事的开始嘘风打哨，时不时喊上一句——打死他！ 胖七爬上擂台，抖了抖身上的赘肉，就算热身完毕。吴勇则在台上迈着小碎步，眼睛直勾勾盯着胖七。 “我来当裁判。”老狼爬上擂台，走到中间。 第六十六章——踢馆（下） 老狼立于擂台中心，朝俩人招手。 胖七也看过各种拳击比赛的节目，知道这是拳击比赛的礼仪。双方碰拳后退开一段距离，老狼也撤到擂台边缘。 胖七横跨半步，与肩同宽，双手搁置胯前，一动不动。台下众人看这奇怪姿势，忍不住笑：“面门全空，看来真是只菜鸟，打擂又不能踢裆，护着干嘛，哈哈哈～” 所有人都不解擂台上的胖子为何这般，只有刘奇看出了不寻常。 吴勇本想先让胖七露出破绽，再一拳击毙，奈何对方一动不动，只好调整战术，先行试探。靠近胖七，直拳击出，直指面门。 八极拳重攻轻守，将求贴身靠打，胖七微微侧身躲过这一拳而不反击，是因为他想试探对手的力量，速度和技巧。 “碰巧？” “嗯……” 围观的众人不太相信这胖子反应速度会这么快。 一击未中，吴勇左手直拳再次试探，任然被胖七躲过，躲避的瞬间还对吴勇轻笑。轻蔑的笑容像干柴遇烈火，吴勇的情绪支配了身体，不停攻击。 胖七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的拳，就用手挂耳挡下。吴勇的拳乱了章法，上演了一出王八拳。胖七看似被逼至角落，却是退而求稳。 “打的好！打死他……”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刘奇和好些有实力的教练都皱着眉，其中蹊跷都让他们刷新了对这个挑战者的认知。 双手的气力不足，吴勇开始用脚横扫，胖七的防守顿时吃力很多。从擂台一边打到另一边，胖七看透了吴勇的所有动作，不想再浪费体力，在吴勇右勾拳打出时，胖七俯冲贴近猛力一靠，将其撞出擂台。 全场哗然，两个和吴勇关系不错的教练上前查看。铁山靠的威力太大，吴勇上气不接下气，呼吸很困难。好在准备得有护具，不至于送往医院。 “给他上氧气瓶”，刘奇喊了了一句，又怒视胖七：“下手太狠了吧！” 无视刘奇的怒目，胖七撇过头暗自吐槽：“你当八极不上擂是说着好玩么？” 老狼在擂台上看得比谁都清楚，知道胖七的招式不属于现代武学中的任何一种，更像传统武学，很是少见。 “兄弟，我也想和你玩玩，手痒得很。” 能累积更多的实战经验，胖七求之不得：“行，我们可不可以不戴这些软绵绵的东西？” 老狼没有立即答应，朝刘奇看去，见刘奇点头同意，便向台下喊道：“拿协议来。” 胖七下台卸下护具，签署免责协议。刘奇则上擂，充当起裁判。刘奇很慎重，这样的肉碰肉的较量过于危险，要防止双方意气上头，只能由他当裁判。 “兄弟，你要当心了！”老狼锤了锤拳头，一脸兴奋地朝胖七喊道，配上浓密的络腮胡 宛如一匹狩猎的狼。 胖七不得不小心，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 没了护具，一切行动自然许多，胖七双手成拳，平举撞前，报门户——八极！收拳抬肘抱头，两手掸尘抱拳行礼，左踏半步，呈拉弓式。 看着胖七的传统礼节，老狼很开心，他感觉到了胖七的尊重。学着胖七抱拳在胸，平推而出。至此，双方开始了对峙。 老狼先发制人，上前虚晃右拳，却又转身左肘击头。胖七反应不及时，来不及变招防御，被一肘打在脸部，口水飞溅。 台下一片较好声。 老狼也没有继续连击，等待胖七反应过来：“让你小心。” 吐出口水，“来了！”胖七大呵，随之近身。故意露出头部破绽，在老狼右勾拳快要击中时，挂耳格挡，同时还以顶心肘，将其击退数步。 “这招……” 胖七那里等他哔哔，冲上前腾起，转身开腿，踢中其胸口。 老狼这才了解，眼前这胖子是个能打就不废话的主。赶忙爬起防御胖七的追击。 一鼓作气，胖七尽力拳肘咋呼到老狼头部，不过对方防得很好，未能造成实际伤害。 这样下去只是浪费体力，胖七抱着对方头部，膝击没有防御的下腹。老狼舍弃防御，硬抗下来，抓住胖七的腿，一脚踹向胖七的另一条腿。 事发突然，胖七重心不稳，以一字马的姿势摔在台上。韧带拉扯的疼痛让胖七抱住两腿之间，身体卷曲，缩作一团，忍不住嘶吼。 老狼乘胜追击，连踢其脆弱部位，发出沉闷的响声。围观的人群没有嘘声和喊声，被完完全全被激烈的战斗镇住。 缓过劲的吴勇看着台上的这一幕，心里后怕：“这那里是打擂，分明是以命相搏啊。” 胖七没有投降，刘奇也不能喊停。 挨了十多脚，身体强大的恢复能力让疼痛感减轻不少，胖七缓过劲来，连续翻滚起身。 老狼不肯放过机会，追上胖七，重拳直冲面门。 肾上腺素激增，胖七感觉不到了疼痛，迎上前左手猛击老狼的重拳，俯下身体，右脚踏步，屈指成掌，大喊一声：“去你大爷！” 老狼应声倒地。这一掌狠狠地打中了他的下颌，导致牙齿崩碎，大脑震荡而晕死。 胖七没有把握，老狼能否站起来，想要上前补刀。 “住手！” 刘奇蹿到胖七身边，将其擒拿在地：“你已经赢了。” 许多平时和老狼关系不错的同事见胖七过分举动，都想冲上擂台，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胖子。 “别添乱！下去！”刘奇爆呵。 胖七越想挣脱，刘奇就越用力。方才已经差不多用尽力气，抵不过全盛的刘奇，只能拍拍台面。 松开胖七，刘奇上前查看晕死的老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快打120，送去医院！” “让我来吧。”胖七将老狼翻起，置于腿上，右手捏开他的嘴，使嘴里的碎牙和鲜血吐出，再掐其人中。 没一会儿，老狼睁眼咳嗽，只是脱臼的下颌疼得厉害，说不出话。 救护车到来，老狼被抬上单架，胖七和吴勇都被刘奇叫上车，前往医院检查。 第六十七章——快、准、狠（祝大家新年快乐！） 三人都在省医彻底检查了一遍，吴勇已无大碍，刘奇便让他先回拳馆。 只是老狼的牙齿碎了好些，做了一个拔牙小手术，脱臼的下颌，被医生矫正。老狼短时间内不能用牙咀嚼东西，只能吃些流食。 “老狼，往后两个月，你都不能吃肉，只能喝粥，要不叫你老牛好了？”刘奇拍着老狼肩膀，打趣道。 老狼想反驳，奈何说话有些漏风：“我佛以哦肉搜…” 这句发音不标准的话弄得周围人稀里糊涂。在刘奇的解释下才得知老狼说的话是啥——我可以喝肉粥。 胖七在一旁哭笑不得，连说：“对不住了，老狼哥，害你只能吃素。” “没抚，我好喜年没纸麽同快哇”老狼苦中作乐，双手成拳，撞在一起。 这句话胖七勉强能听得明白，也学着他撞了一下拳头。 “医生说你也伤的不轻，真不需要处理么”，刘奇放心不下，担心胖七落下后遗症，不好向爷爷交代。原本刘奇对胖七的影响很差，只是当他打倒自己战友，任然选择出手相救时，这份厚道让刘奇对他的改观不少。 胖七摆手道：“我有祖传的跌打药酒，内服外用好得很快。” “哦！效果这么好？能不能帮我弄点，我们拳馆很需要这种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刘奇的激动溢于言表。 胖七所谓的跌打灵药根本不存在，只是用来掩饰自己身体异常的恢复力而已，于是连忙找个借口搪塞回去，顺便转移话题道：“刘哥，我来拳馆是想和你学习拳，你看……” “你学的是八极拳，这种拳传承千百年，其招式干净利落，直接有效，我就不自讨没趣了。”刘奇停顿片刻，话锋一转：“天下没有最好的拳，只有更快、更准、更狠的拳，只要能做到这三点，加以实战，及时不懂拳法，也很厉害。” 一语中的，直指要害，胖七瞬间明白了自己缺什么。 这时，老狼拍了拍胖七肩头，提议道：“嗯佛以紫区馆挡免佛的实在徐莲鱼……” 胖七听得一脸懵逼，刘奇打断老狼的话：“别说了，牙齿漏风，人家听不懂。”随即转述道：“他说，你可以在拳馆当免费的实战教练，这样就能快速累积实战经验了。” 胖七眼前一亮，立即点头同意。 刘奇对老狼说道：“那我们先回拳馆，好多事情还等着我，你在这住两天方便换药。” 老狼没说话，只是和刘奇撞了一拳。走出病房时，刘奇悄悄对老狼竖起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 从医院出来，刘奇请胖七吃过饭，便赶回拳馆。 当胖七再次出现在拳馆时，人们看向胖七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从一开始的轻蔑不屑转变为了敬畏。在拳馆这种地方，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得到足够的尊重。 刘奇带着胖七走向擂台，喊道：“大家注意，这位罗怀七先生，从明天开始，以实战教练的身份正式加入我们武极拳馆，有想要检验自身实力，提高实战经验的学员及教练，都可以想他指教” 台下反应不大，大家议论纷纷。他们曾亲眼见识胖七如何将拳馆实力第二的老狼揍趴下的，那里会没事找事去挨打。 胖七见反响不大，于是急忙补充道：“大家放心，我下手知道轻重，绝不会故意伤人。” 台下议论纷纷，并未有人附和。 “提高实战经验确实诱人，但谁知道这胖子所谓的轻重是什么程度……” “是啊，是啊……” 刘奇大声救场道：“大家放心，如果真出现意外，拳馆赔付十倍的医药费，另外，找罗教练训练实战，我们不收费！只是希望大家多多介绍学员到拳馆学习！” 关键词“免费”和“十倍赔付”的出现，彻底沸腾了台下观众。不少人当即表示想要跟胖七训练，反响热烈，其中不乏几个身材火辣的运动型美女。 一番话说完，刘奇带着胖七将拳馆逛了一圈，仔细地讲解了每一个训练器材和健身器材。 “小罗，我也不还让你当教练，只要你是拳馆教练的一天，这些东西都可以免费用，我还包吃包住，怎么样？” “那感情好，我就谢过刘哥了。” 两人客套一番，胖七就离开了拳馆，朝南山郡别墅区去。 门卫室，依旧是上次阻拦过胖七的保安。 “罗先生，您好，是去李先生家么？”保安笑得谄媚。 “唉，是的”，胖七也不为难他，散过一只烟。 保安双手接过，“罗先生，李家小姐回来了，您当心。” “嗯哼”保安队长轻咳嗽一声。 胖七正想问为什么，保安已经回到岗位。 按下门铃，前来开门的任是和蔼可亲的余梅。 “小罗来了，快进来，吃过饭没有啊？我去给你做，邵吉这两天都在房间里闹，非得去找你。” “找我？他的手机呢？” “手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余梅将胖七领进屋，便下厨准备下午茶。胖七还没上到二楼，就听见了房间内，李邵吉的鬼哭狼嚎。 “这……”脚步放慢了许多，结合保安和余阿姨的描述，胖七想起了认识李邵吉的第一天，李欣在大街上教训李邵吉的一幕。 胖七将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心想：“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一个姑娘罢了。” 门没关，胖七还是选择敲门而入。只看见身着白色素衣古装的女子捏着李邵吉的耳朵，正看向自己。 胖七礼貌地笑道：“欣姐。” 李邵吉看到是胖七，连忙大声呼救：“哥！师父！救我，带我走！” 李欣一巴掌拍到这个叽叽喳喳的猴子嘴上，笑道：“你就是罗怀七？” 胖七点点头，不敢吱声。 谁知道李欣步步逼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想起来了，你就是卖给我假铜钱的那位？” “这……”胖七不敢反驳，当初卖给她的确实是现代工艺品。胖七那里知道自己还能遇到她，要是知道她是顶顶大名的诚制药业的千金，胖七那里还敢忽悠她。 第六十八章——社会我欣姐 “这什么这？”李欣步步紧逼，直至将胖七逼到墙角。 退无可退，“我……下次我给欣姐找个玉佩，公主扣……” “什么公主扣？”李欣平视胖七，气场强大。 胖七耳根微红，撇过头，结结巴巴：“公主扣…是平安扣的一种，但比一般的平安扣要…美观，寓意太平安康，欣姐又…是千金之躯，还能福佑家人。” “太平公主？”李欣低头看了看，皱眉不已。躺在床上确实不如平时哪般有型。 这一幕被胖七眼角的余光瞥见，心道不好，连忙强调：“欣姐，寓意是平安，福佑家人……不是太平公主。” 李欣释然，公主扣的寓意对这个视家人为一切的女子来说，很中意。白了胖七一眼，放过了这小子。 “对了，别再是从地里刨出的。” “是！是！是！”胖七深深喘了一口，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仿佛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这时，余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准备了下午茶。” “梅姨辛苦了，给我吧。”李欣接过盘子，放到了李邵吉床边的桌子上。 余梅走出房间，经过站在角落的胖七身边时，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其实在胖七和李欣对峙时，余梅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就是怕触霉头。 “过来吧，吃点东西，梅姨做的糕点不是谁都有这口福的。”李欣对胖七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李邵吉不敢看胖七，很是心虚，因为当时是他忽悠了李欣，主谋正躺在床上。 胖七坐在床边，笑着锤了李邵吉好几拳：“你的手机呢？” “被我没收了。”李欣摆弄盘中的糕点，不曾抬头，继续道：“见我回来就想往外跑，被人打成这副熊样，那里会由着他。”李欣叉起一块红豆糕，轻咬小口：“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匆忙之中，胖七看了一眼李邵吉，发现他刻意的闭上眼，于是转头回复：“不知道，欣姐你要干嘛？” 李欣轻舔嘴角的糕点，红豆色点缀了唇，特有的青桃微红的气质再次绽放，“不干嘛……” “姐，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李邵吉无奈，强行坐了起来。 胖七很惊讶：“恢复的不错嘛，估计再过几个星期就能跑能跳了。” “行，姐姐相信你。”李欣将红豆糕喂到了嘴边，李邵吉看着一旁的的胖七，有些不太好意思。 “张嘴！”李欣一口气将糕点塞到李邵吉嘴里，对胖七笑道：“吃啊，梅姨做得很好吃的。” “谢谢欣姐……”，红豆糕入口，胖七再看这对姐弟俩时，竟觉得糕点里有浓厚的情亲，让胖七好生羡慕，心想：“胜似母亲。” 李邵吉用左手搂过胖七肩膀，眉飞色舞，神秘道：“哥，我前几天我在朋友圈里看到好些东西，都是些青花罐子！” “啥！”，两人对视，眼里是藏不住的兴奋，与渴望。 李欣看着弟弟兴奋神色，白眼道：“诺大的家业不重视，反而窥窃那些瓶瓶罐罐，几百年没洗过，不嫌脏么？” “姐！那属于传统文化，可以从那些老旧的物件里看到古代的文化经济，和背后的故事，有趣得很，快给我手机。”李邵吉见李欣不为所动，便厚着脸皮喊道：“姐～美丽善良温柔大方的亲姐。” 经不住弟弟的撒娇，李欣去往自己的房间，将手机还给了李邵吉。 手机打开时，电量还是满格状态，胖七心里好笑：“感情是个护弟狂魔啊” 视频中，一个男子透顶探照灯，在黑暗的空间里四处摸索，凭借灯光，能看到一排排的青花罐子，有大有小。该男子打开罐子，从里面倒出一些残破的骨头和灰烬。男子似乎看清了倒出是什么，顿时将手里的罐子扔出，之后的视频图案漆黑，只能听见他惊恐的叫声。 视频结束，李邵吉兴奋地看着胖七：“怎么样，多不多？” 胖七愁眉不展，看着李邵吉又看向李欣，心想：“怪不得你姐嫌弃这些玩意儿，正常人都不会对骨灰罐这么…这么热爱吧。” “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李邵吉紧了紧把控胖七的手臂。 胖七为难道：“这玩意儿……是青花双喜缠枝莲纹罐，一般都是用来装些瓜果，在清晚期和民国这个时间段比较盛行，视频晃动得太厉害，画面模糊不清，看不出真假。” 李邵吉拍拍自己胸脯：“我觉得没问题，他拿起来的那个罐子花纹并不规矩，釉面暗淡……” 李邵吉话还没说完，胖七惊奇道：“哟呵，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啊。” “那是，我在床上闲来没事就一直研究这些东西，嘿嘿，主要是视频作者是我哥们，在广西新购置了一套老宅，家里不差钱，用不着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李邵吉成竹在胸，把握十足。 李欣听不明白俩人的对话，索性走出了房间。 大姐头走后，两人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地，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 “判断古玩来历，也是识别真假的手段之一。”胖七边说边连塞了两块红豆糕在嘴里，感叹道：“艾玛，真好吃，真香。” 李邵吉将一杯花茶递给胖七：“哥，我过几天拆纱布了，我们去趟广西吧” “你不怕骨灰罐？” “不怕。” “行，这几天我在武极拳馆当教练，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广西看看。” …… 吃过晚饭，胖七本想在李邵吉家赖着住上几天，只是李欣的存在，不太方便。胖七找了个借口便要离开，李欣将其送至门口，朝胖七两手松松抱拳，在胸前右下侧上下略作移动，同时微微鞠躬，施以万福：“谢谢你救了我弟弟。” 胖七很尴尬，只能还以道家同辈见面礼仪，拱手道：“欣姐不客气，他也是我兄弟。” 李欣笑笑：“以后需要帮忙，可以直接给欣姐说，欣姐罩着你。”以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这般霸气的话，反差不是一般大。 第六十九章——黑市打眼 走出南山郡，胖七不知道去哪儿，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显得形单影只。 胖七拨通凉树的电话。 “在忙么，我是罗怀七。” “嗯，现在有些忙，在审批合同，怎么了？” “上次不是说请你吃饭么？，我在阳市。” “不好意思，我时间很赶，实在没办法，要不然你帮我订外卖吧，中业大厦十八层，嘿嘿。” “拉倒吧，还外卖，那天有空见面再吃。” 胖七果断挂断电话，留下无奈苦笑的凉树继续工作。 话虽这般说，胖七还是到小吃店买了她喜欢的吃食物，并用保温袋包装好。 中业大厦十八层，“你的外卖到了，出来取一下吧。” “额，我在出电梯右手边，经理办公桌，你帮我送来吧。” 悦风传媒，整个公司空荡荡，只有经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胖七敲门而入，看见凉树独坐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这么忙？” “是啊，把合同发过去就吃饭。” 还没等凉树忙完，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身休闲西装，打扮帅气的李泉左手提餐盒，右手捧花。胖七的穿搭与之相比，就随便许多，怎么舒服怎么来。 两人个男人对视一起，火药味十足。 “树，给你带了红烧肉和炝青菜，我亲自做的。” “嗯，你放在哪儿吧。” 似乎习惯了凉树的工作状态，李泉忽略了她的无视，继续嘘寒问暖，很是热情。 伸了个懒腰，凉树终于停下手里的工作，对李泉道：“第二轮融资差不多了。” 不等李泉回复，便打开了胖七送的外卖，“哇，居然有云吞拌面！好久没吃了。” 吃得很快，又将李泉带的红烧肉吃了大半，看样子真是饿了。 “你们呆在这儿干嘛，要我付饭钱？” 两人连忙摇头。 “那还不走，我很忙，还得草拟明天的会议要点。” 下了逐客令，两人也不好继续呆在这儿，只得离开。 电梯内。 “外卖小哥罗先生。”李泉嘲讽道。 胖七无视。 “送外卖能赚几个钱，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个工作？” 胖七无视。 “我警告过你了，别接近凉树，这是你自找的。”李泉用手指着胖七的头。 胖七无视。 “你他马，真没教养！是哑巴么！” 胖七反手一耳光，并未用足全力，但也足矣让他尝到苦头。待李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衣服上尽是鼻血，右耳耳鸣，迷迷糊糊间，看见胖七已经走出了电梯，但自己却无力站起。 胖七来到大厦外，自言自语道：“哎呀，被赶出来了，该去哪儿呢？” 这时，一辆黑色大众停在胖七身边：“兄弟，去哪里？” 胖七想也没想就钻进了副驾驶，进入车内，胖七后悔了。司机鼻孔抽气，脑袋不时的摇摆。黑色大众也慢慢启动。 “师傅，我就再前面下，多少钱。”胖七尽量镇定，想办法 赶紧开溜。 “兄弟！我虽然开黑车，但也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司机，你尽管说去哪儿，我保证你能提前到达。”说完又鼻孔抽气 脑袋晃了晃。 胖七咽下一口唾沫，“师傅，你知不知道阳市哪儿有黑市？” “黑市？你要货………” 胖七连忙打断，纠正道：“我说的是卖古玩的夜市。” “哦～六十块！十分钟到达！”说完油门猛踩，升至五档。 “我的天啊～”胖七紧抓把手，看着前一秒还在远方的车辆瞬间消失于车后，心里恐慌不已。 十分钟，仅仅十分钟，车就了下来：“兄弟，到了。” 胖七惊魂未定：“到…了？” “到了。” 胖七扫过微信，付款后直接逃出黑车。 “我真是命大！”胖七艰难地卖着发颤的双腿，向四周张望。 经过一个地下停车场时，被一个老太叫住：“小伙子，买个手电筒就可以进去了。” “去哪儿？不买可以么？”胖七看着笑容灿烂的老太。 “你不是去黑市么？”老太用手晃了晃胖七的脸，继续道：“去黑市就得买手电，不然看不见。” 老实地买了一个三色强光手电，往停车场内走去。 停车场没有灯，只能看见人们用手电筒挥舞不断，心道：“还真是黑市，和刚才的黑车一样，都是黑车！” 一排排地摊整整齐齐，不少人都在默默看货，看中便谈价，也不会多说什么。 罗钱未曾谈论起这个市场，胖七对此充慢好奇。跟随人群慢慢游走，仔细地看着地摊上的每一件货。 黑市地摊上的货物很齐全，从低端的小铜钱，到高级的官窑古瓷，应有尽有，种类繁多。 胖七走走停停，被一个小摊位上的一副画吸引，所画为侍女图，人物形象生动自然，丰腴身躯披着薄纱，一人奏乐，一人歌舞，表情细腻到位。 胖七走近摊位，是个老先生的摊位，专业书画，还有些文房四宝。 老先生看了一眼胖七，不说话，胖七站在摊位前扫荡，蹲下身拿着一本康熙字典翻阅起来：“老师傅，这字典怎么卖啊？” “你给多少钱，合适的话我就开张卖给你”老人语气平静，看着胖七脸上的细微表情。 “你的东西当然是你出价了，我又不是卖东西的。”胖七手上的字典放下，又拿起一个镂空的笔筒看起来。 “字典三百，你要的话给二百八。”老先生使起字典递给胖七。 “嘿嘿”，胖七轻笑着摆手，放下笔筒，拿起侍女图。凑近写看画的细节，胖七颇觉惊艳，线条自然流畅，一气呵成，起笔成画。其色彩有些暗淡，整幅画呈淡棕色，纸张纤维老旧。 落款为大中十三年周正书。 “老人家这副画多少钱？”胖七草草看了一眼便将画放回原位，故作价格不合适，就走的样子。 “这个贵，得两万一”，老人笑道。 胖七其身便走，却又被叫了回来：“这样，我说个实价，一万八。” 胖七重新拿起画，评价道：“这画又不是名家画的，还没有装裱，就别乱喊价了，八千怎么样？” “最少一万！” “八千六，不行我就走。” “得，你拿去发财！” 老人拿出一个收款二维码 递给胖七。 “老人家很时髦啊。”扫码转发八千六。 老人将画包好，递给胖七。胖七想起承诺欣姐的公主扣，便离开了小摊，继续逛荡。 老人看着胖七走远，快速地收摊开溜，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第七十章——必涨的原石 转悠了大半圈，依旧没找到有卖玉器的摊子，胖七想找个人问问，却发现这些人都不爱搭理他。刚想问第六个人时，一个小孩扯了扯胖七的衣角，胖七问他做什么，却没有得到回答，只能跟在他身后。 七拐八绕，俩人在停车场角落停下来。一个年轻女子将小男孩拽回了怀里，并用胖七听不懂的话训斥孩子。孩子也在反驳什么，脑袋却被挨了好几记巴掌。 摊位上大大小小的石头，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因为是停车场角落的缘故，所以这个摊位人很少，几乎无人问津。既然来都来了，胖七蹲下，打算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强光打在石头上，透过石头的皮壳，映照出来的光各色各样，内有乾坤。 “这个是翡翠原石么？”胖七用手电一个一个扫过，发现其中几块石头内映照出来的光极为好看，内里定有好东西。 年轻女子一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胖七不明所以，打断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么？能听懂点头，听不懂摇头。” 年轻女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算了，我问这是翡翠原石么？”胖七故意将“翡翠原石”四个字说得重，说得慢，并看向年轻女子。 女子点点头，将怀里的孩子挪开，指着胖七手里的石头，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十一万。” 胖七被吓得差点将手里的石头丢到地上，好在有两把刷子，这才没有铸成大错。连忙将石头放回原处，起身便走。刚没走出几步，再次拉住胖七的衣角，递给胖七一块石头。 “我不要，这玩意儿太贵了，卖了我都买不起。”胖七连忙笑着摆手拒绝，这时女子说到：“两千。”如此价格，胖七勉强能接受，只是自己不是很懂翡翠原石，不是很想冒险用两千块赌博。依旧摆手拒绝。男孩有些着急，带着哭腔说着外语，年轻女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落泪，“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 胖七苦笑道：“我说啥事，你这生意也太差了，卖着几千几万的货，却连顿饭都吃不起。”口无遮拦的胖七似乎说到了年轻女子的心坎处，搂着小男孩，羞愧地低下了头，细细抽泣着。路过摊子的人都用奇怪眼神看着胖七，场面很尴尬。 恶语伤人六月寒，胖七意识到自己嘴臭，看着俩人陪笑道：“姐，不好意思，我请你们吃饭。”女人微微抬起头，难为情地看着胖七。 黑市位于阳市新开发区，并不是很热闹，周围没有一家餐馆。胖七打开手机，用外卖软件点了一份超大全家桶，“我点的外卖，一会儿就送来。” 女人不解的摇摇头，看着胖七。 胖七用画轴敲着自己的脑袋，灵机一动，双手作骑摩托状，嘴里发出呜呜的引擎声，喊着：“KFC！” 这下可热闹了，不仅让女子和小孩明白了胖七的意思，也引来了其他人的奇怪目光。趁外卖还没来之际，胖七再次拾起石头，用灯光研究这些翡翠原石。 外卖小哥打来电话，胖七到停车场门口取餐，交给俩人。做着几十万的生意，却吃不上饭，这使胖七感到很好奇，便与狼吞虎咽的女子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女子十九岁，小男孩是她的大儿子，原来母子俩是缅甸莫西沙坑口附近的村民，经人介绍，到还没有翡翠市场的阳市做起了翡翠生意。谁曾想，阳市艺术品市场对赌石并不感冒，来了阳市一个月，一颗原石都没能卖出去。当胖七问起她是谁介绍时，她却不肯多说。 母子俩吃得差不多，胖七打算离开，女人从包里翻找出一块原石，比小孩的拳头大些，递给胖七，“这个七千给你，很有把握赚。” 胖七看着她十分认真的表情，接过手掂量了一下：“能赚，为什么不自己切？” “这石头不是我的，我只能给你本钱，你相信我。”女人再次点头，态度诚恳，停顿片刻继续道：“开涨了可以多给我钱么？我需要钱。” 瘦小的孩子还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鸡骨头吮吸，胖七点头同意，扫过小摊上的二维码，转了七千块。没一会儿，女人的电话响了，对话过程中，女人极尽卑微之色，似乎不停解释，不停道歉。 挂断电话，女人不等胖七同意，直接打开小型切石机器，熟练地将胖七买下的原石一点点去皮。机器的声音不是特别大，但还是吸引来了大批卖玉石的摊主。一时间，将整个小摊围得水泄不通。 “还真有人开石头啊，这玩意儿说是莫希沙出来的货，但谁能确定？” “小兄弟牛皮，你绝对是阳市黑市开石头的第一人，开创了先河啊！” ...... 围观的人群说什么的都有，都是来看这胖子如何亏钱闹笑话的。手电光线聚集在机器上，女人擦一点，就用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水滴到上面，熟练而小心。 “哎，哎，有绿！” 女子回头用手遮挡住强光，问向胖七：“还擦不擦？” 胖七疑惑不解，还没回复女子，就有人递过一支烟，问道：“兄弟，多少钱来的？” “七千，怎么了？”胖七一脸懵逼。 “我给你八千，让给我怎么样？” 没人说话了，都等着胖七的反应，胖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向女子。却发现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动作很小，只有胖七注意到了。 “我要弄一个公主扣送人......“胖七还没说完，女子又将石头往机器上靠。 这次也不管众人说什么，女子手里的活再没停下，直至皮壳全部擦掉，用水清理出石头原本的模样。 整体呈浅绿半透明状，其中带着深绿色飘花和极少量的棉絮，并无裂纹。女子笑着对胖七道：“涨了。“ 一时间人群沸腾，不少人都想加价买下，出价最高记录为两万三千块。胖七还是没有卖，将翡翠递给女子：“帮我弄个平安扣吧。” 女子点头，俩人交换电话，并相互添加了微信好友，胖七再次转账七千元，当作加工费。 胖七的赌涨仿佛一颗星火落入干燥的草堆，不少人开始在女子的摊位上挑选石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最冷清的小摊一下子热闹非凡。 第七十一章——我要打十个（上） 看着胖七赌涨，想要开原石的人越来越多，几个人都抱着小赌怡情的心态，试着开了几块。其中有涨有跌，不知道是不是坑口好的缘故，开出来的石头都是涨多跌少。在黑暗的环境中，这种刺激的氛围感染着人群，两三个小时间，将女子摊位上小几千的原石基本买完，只剩下些高档原石没有人愿意冒险一搏。 至此，一个卖翡翠原石的女子，在黑市出了名，打开了阳市的翡翠原石市场。胖七也因此沾光，成为阳市翡翠“第一人”。 凌晨四点，和普通市场人散收摊不同，黑市是摊主先收摊，人们逛无可逛才散场。女子对怀里的小男孩轻轻呢喃，小男孩半睡半醒间，熟练地开始帮着女子收摊。 “谢谢你，平安扣过几天才会出货，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女子轻笑道。 “不客气，以后还会找你卖翡翠，需要你多多指点。”胖七客气一番，也帮着收摊。 地下车库入口，胖七看着背着巨大包袱的女人牵着自己的孩子走远，胖七不由感叹：“比我小的女生都生娃了，咋搞哦。” 四点半的阳市街道偶有几辆出租车开过，不见一个人影。离武极武馆开门还有好几个多小时，胖七实在无聊，只能在街上闲逛，整理着一个月以来所学知识。就在胖七进入黑市时，李泉已经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只为找到胖七，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所谓的丹陵对胖七来说尚为遥远，目前切之相关的是身体极强的恢复能力和不会困乏的问题。胖七不知这些问题对他来说是好是坏，这就像一根刺，扎在胖七心头。黄兴虽然是丹陵守墓人，却连丹陵在何处都不知，想要拔出心头刺，似乎只能依靠胖七自己。这时，胖七忽然想起在道观相遇的女子，不经奇怪：“她当时躲在中里是在干嘛？” 想了半响，胖七觉得头大，便不再多想，只是下定决心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早上八点，胖七打了个车，来到市中心随便吃些早餐，便往武极拳馆而去。一楼的健身房已经开门，两个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 “阿姨早上好！”胖七先行打招呼。 看到是昨日踢馆，连败俩人的胖子，保洁阿姨很热情：“小伙子早，真是勤快！你是整个拳馆第一个来的教练，老板在二楼。” “谢谢阿姨。”胖七跑到到二楼，还没见到刘奇人，就听见沙包炸响的声音一阵阵传来。胖七走近一看，正是刘奇在训练基本的拳法。胖七正站在一旁观摩，刘奇出奇不意地打来一记又快又狠的重拳，大意的胖七躲不过，只能用手挡下。刘奇虽然带着拳套，但这一拳还是将胖七打得生疼。 “在实战中，很多攻击本就是出其不意，你必须有足够的反应速度才行”，刘奇脱下拳套，继续道：“去更衣室二号柜换衣服，我在擂台上等你。” 更衣室二号柜里，拳馆专门为胖七重新准备了一套训练服和拳套，其质量和舒适程度都不是昨天踢馆时所穿能相比较，显然是高档货。受到重视的胖七换上衣裤，来到擂台上：“一号柜是你的么？” “打赢我再告诉你！”前一刻还是放松状态的刘奇赫然暴起，突进到攻击范围内，重拳如雨点般砸落再胖七身上。胖七只能护住头部，暂避锋芒。 短暂的三个呼吸间，胖七已经连续挨了十多拳，身体适应了打击感，再刘奇收拳的瞬间，终于找到机会，反击一拳，似乎早已料到胖七的举动，刘奇闪身躲过，并迅速地拉开距离：“连续两次中招了！如果再对敌实战，你可能早就挂了。” 胖七点点头，活动一下筋骨，正欲出手还击，只看见刘奇跳出擂台：“你咋跑了？” “不跑等着挨打？”刘奇甩甩手，一口气喝掉大半瓶矿泉水，继续道：“你的抗击打能力很强，主要是速度和力量较差，如果两者得到很大的提升，你的实力至少可以翻一番。” 细想刘奇的话，胖七豁然开朗，于是请教道：“那我该怎么训练？” “先挨打再说，学员们都来了。”胖七随刘奇的目光看去，一群帅哥靓女走上了楼梯，前往更衣室。陆陆续续走出更衣室，领头的吴勇递给刘奇一张名单，刘奇看了一遍，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大家的热情如此高涨，如果效果好，会员卡不知道会卖出去多少。” 将名单递给吴勇，刘奇正色道：“嗯哼！大家静一静，我念到名字的学员可以和罗教练切磋，没有念道名字的学员听从自己教练的安排，切记，实战训练中不得侮辱对方，不然罗教练打死你们这些弱鸡，我可不负责！” 这话似乎犯了众怒，学员们对刘奇敢怒不敢言，只得将怒气撒在胖七身上。“我第一个来！”吴勇自告奋勇，先行跳上擂台，他要报哪一记铁山靠之仇。 “不用戴拳套。”胖七冲台下的吴勇撂下一句话，站到了擂台中央。吴勇狞笑着将戴好一只的拳套摘下，翻上擂台，对着胖七一通狂轰乱炸。 胖七能硬抗下来的攻击绝不会格挡，除非吴磊快要击中像五官和裆部等关键部位，才会用挂耳，截断等方式格挡。身体犹如钢铁一般被锤炼，慢慢的，逐渐适应了吴勇的攻击，并开始学着头部被攻击时也不眨眼，用眼睛观察他的拳路和破绽。 就这么硬抗死撑，吴勇的力气快要耗尽时，胖七开始躲避攻击，利用其弱点反击。胖七的拳很轻，只用了十分之一的气力，并未造成实际伤害。慢慢的，吴勇的呼吸节奏紊乱，攻击变得无力，胖七以极快的速度蹿到他的身后，踹其膝盖，使她跪倒在地。 “我...我输了...“吴勇精疲力竭，倒在擂台上。 众人哗然，惊讶胖七的皮糙肉厚，惊惧胖七攻击手段。 第七十二章——我要打十个（下） 吴勇被抬下擂台休息，其体内积累的乳酸估计够他和好几壶，恐怕两天内都抡不动胳膊，吃饭都得照顾。 “罗教练真牛，怪不得能使用二号衣柜。” “那是，他都还没用全力打，若来真的，吴勇怕是撑不了一回合，照面就会被秒杀。” ...... “罗教练看起来肉肉的，但是真的壮，好帅啊，我突然间不喜欢凹凸有致的肌肉了，一点用都没有，中看不中用！”几个妹子的议论声让一旁特意展示自己身材的学员默默穿上了衣服，拼命地打响沙包，默默地证明自己的肌肉绝非绣花瓶。 刘奇站上擂台对着围观的学员喊道：“你们别打着打着就忘记了所学的招式，变成王八拳乱抡，很丢人啊！那天大家要将平时所学，学以致用，下一个！” 一名学习散打的学员爬上台，上前与胖七碰了碰拳头：“罗教练，得罪了！” “认真打。”胖七叮嘱一句，改变了之前的策略，主动靠近学员的攻击范围范围，以闪躲，后撤，俯冲等身法躲避学员的攻击。偶有避无可避的情况，就以格挡和截击等方式阻拦对方的进攻决不让对方的攻击落到自己身上。 慢慢地从这名学员的进攻方式和所学套路中，胖七发现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主动格挡相比被动挨揍要好得很多，并且单一的拳法和腿法套路不能重复使用，否则就会被轻易预判，导致被人抓住机会，一击毙命。 “你的套路太单一，得变化。”胖七一边闪躲，一边提醒道。 学员怔住，这才发现是自己的身体本能在控制拳脚，连忙改变了套路进攻。改变之初还能让胖七格挡一番，可没一会儿就发现，套路又被胖七看破，一拳也打不中了。 台上打得正酣，台下也不闲着。 刘奇在台下高喊：“我设个局，就赌罗教练能不能战到第三场，觉得罗教练行的就站在我的右边，不能的站在右边，彩头是七天会员。” 话刚说完，所有围观的群众都站在了擂台右边。大家心里都明白，以胖七的实力，百分之百能打到第三场，既然老板要送会员期限，大家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结束，学员因为体力不支，施展拳脚的速度与力量不足以磨砺胖七，为了不浪费体力，胖七便将其一脚撂倒在擂台上。胖七靠在台柱边上，调整呼吸。 刘奇当场兑现了赌注，呼叫前台，上调了赢家的会员日期。 “下一个！觉得罗教练能赢的站右边，反之，站左边，彩头是一个月会员！”刘奇喊道。少部分人觉得胖七也不是无敌的，选择了擂台左边。 一名身高一米八的壮汉上台，台上俩人也不废话，直接开打。胖七见对方似乎是力量型，便主动上前挨揍，同时也在实践八极拳的连招。 中午十分，胖七一穿八，连胜八场。台下的观众脸色难看，刘奇则笑得合不拢嘴，一早上的创收抵得过拳馆一个月的经营，刘老板大方地为所有人安排了丰盛大餐。 午休了近两个小时，胖七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提升，突破了当时的巅峰状态。重新站到擂台上，胖七豪情万丈，无比骚包地喊道：“我要打十个！” 此话一出，台下都乐了，一个长发马的甲线妹子喊道：“教练你就别吹牛了，你要是能打五个，我都可以给你洗内裤！” “是啊，你要是能打十个，我送你一辆车！” “我给你当女朋友！” 台下哄笑成一团，气氛融洽，胖七也笑道：“来啊，我们试试。” 刘奇兴奋道：“就按照罗教练说的来，赌注为一年会员加上我的一个月私教课！”一年八万八的会员身份对他们一群社会精英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刘奇的私教课，对他们来说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诱惑，毕竟刘奇除了是一名退伍特种兵，更是阳市刘家的嫡长孙！ 二楼无论是学员还是教练，都停下了训练，聚集在擂台旁。没有交头接耳的讨论，人们都很有默契地站在了擂台左边，没有人相信胖七会赢。 “你们都认为胖七会输么？”刘奇喊问。 台下三十多个人一口同声：“对！”声音高亢。 “行，你们要压赢了，我就兑现我的承诺，你们要是输了，就在拳馆续费一年会员，不反对的话我就念名单了。” 就在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一群混子在李泉的带领下上了二楼。正兴奋的学员们一愣，“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带着社会渣滓来拳馆闹事，真是有趣。” 李泉看向擂台上的胖七，一阵狞笑：“刘哥，我不是来闹事的，只是听说台上的这小子很嚣张，我来帮刘哥校训一下。” 胖七与之对视，神色平静，从李泉上二楼的第一句话中能分析出来，刘奇是李泉惹不起的存在，而自己对刘奇来说颇具价值，不会轻易将自己推出去。不出胖七所料，刘奇并未理睬嚣张跋扈的李泉，而是跳上擂台，小声在胖七身旁问道：“你和他有仇？” 胖七尴尬回复道：“算情敌吧。” 刘奇面露惊讶之色：“冲冠一怒为红颜啊！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这儿有三十多人，打他们就像打儿子一样，十秒就可以搞定。” 胖七不经为之一叹，心想：“架不住人多啊，是我也得跑。”看向李泉带来的十多人的呼吸节奏和站姿，心里有底：“应该比拳馆里的人好打。” 拍拍刘奇的肩膀，胖七笑道：“在擂台上揍他们不犯法吧？”刘奇明白了胖七的想法，跳下擂台，向李泉走去：“我这儿能打架的地方就是擂台，你要想揍他也可以，但得让你带来的人签协议，单挑也可以，一对十也行。” 李泉朝胖七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让身后的马仔签了协议。 随后，在刘奇的要求下，十个马仔站到了擂台上，刘奇作为裁判也上了擂台：“赌局任然成立，大家还可以下注！” 绝大部分人任选择站在左边，只有八个选择站在了右边，这八人，就是方才被胖七揍过的八人，只有他们才明白胖七的恐怖。 第七十三章——火力全开 没有多余的顾虑，胖七在擂台上张开双手，打开双腿，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身体中那股躁动的气，涌上四肢百骸。 小小的擂台上站满了十一个人，对胖七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后排的混子压根不能够到他，无形中，胖七只需要面对前排几人的威胁。 “你，就是你！你嗑药了吧？眼泪鼻涕流的，等会儿我第一个打你！”胖七指着一个身材消瘦，面如黄蜡的长发，狠狠瞪着他。胖七凌厉的眼神似乎真有了作用，那人撇过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面对这么多人不可鲁莽，胖七在心里制定好了战术，又指着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道：“腿脚不方便还敢上擂台？第二个弄你！”跛子本不善拳脚，善玩弄刀具，依靠狠辣才能跟着李泉，上台前都被检查了一遍，没能带上擂台，面对胖七的威胁，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软弱，心里却有些发怵。 刘奇在台下大喊：“开始！” 台下除了李泉的人，无不高喊“罗怀七”，虽然大部分人压定胖七会输，但不妨碍胖七一穿八给他们留下的深刻印象。 随着一声令下，胖七首当其中以身法在台上游走，十个混子嘴里喊着脏话，毫无章法地朝胖七扑去。胖七果然说话算数，以极快的速度蹿到嗑药男子身边，踩其脚趾，猛踢膝关节，在他快要倒下之际，以肘重创头部，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第一个人。 没有顾忌，胖七自然用出十分力气，攻击对方的脆弱部位。勇猛狠辣的招式赢得台下欢呼一片，李泉在一旁脸色难看。 再看台上，跛子见胖七手段利落且毒辣，真将嗑药同伴第一个解决，心里不由得更为发怵，往后退了半步。胖七躲闪，截击，绕着擂台边缘跑，由于没穿上衣的缘故，每人能逮住胖七。 八极拳讲究挨、帮、挤、靠、崩、撼六字要诀，混子们一旦贴身上前攻击胖七，除非是致命一击，否则一概不挡，任由混子攻击，胖七选择硬抗下，以头、肩、肘、手、尾、胯、膝、足等八个关节，瞄准敌人要害，一招制胜。 就这样凭借强大的身法产生的机动性，胖七游走擂台间，就解决了台上最弱的五个混子。但局势却区域平稳，少了五人的身为，其他混子有了更多攻击范围。为了避免踩踏事故造成人员意外身亡，刘奇找到空隙，将台上倒地不起的五人逐一拉下擂台。 台下的欢呼和李泉阴沉得滴水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身边的混子少不了吃苦，李泉时不时给他们一拳或大嘴巴子，用以泄愤。 观众看得激动不已，只有台上的胖七才清楚此时的局势，自己的气力以用出四成，而其余五个混子才热身没多久，拳脚施展空间大大增加，加上保存完整的体力，对胖七造成了极大的压制力。 放弃与之周旋的战术，胖七反向跑向擂台边绳，利用编绳的弹力越空而起，屈膝而坠：“乌鸦坐飞机！”命中一人胸口，后面的纹身混子躲闪不及时，被撞到在地。这漂亮的一击解决俩人，台下观众沸腾了，大喊牛皮。 李泉的牙都快咬碎了，死死攥着拳头，恨不得要将台上的胖七生吞活剥。李泉看到这招乌鸦坐飞机，心里纳闷道：“这小子还会泰拳？” 胖七从高处坠落撞击敌人，导致自己的重心也不稳，落地的瞬间，三个混子趁此机会想要上前趁人病要人命。硬抗下三人的踹蹬，胖七利用翻滚躲开他们的攻击范围。鲤鱼打挺起身，胖七朝三人勾勾手指头：“你过来啊！” 挑衅归挑衅，胖七以此为掩饰，来到想要重新站起的纹身混子身边，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踝关节处，发出卡擦一声，踝关节应声而断，纹身混子抱着脚哀嚎不已。 “罗教练也太狠了！这倒霉蛋估计没个一年时间恢复，就别想站起来。” “教练真狠，看着都痛，不过我喜欢！” ...... 剩余三人心里清楚，如果再不豁出去拼命相搏，任由胖七逐一击败，这场比赛必输无疑。在台上挨揍不要紧，万一让李少丢了面子，后果会更为严重。 刘奇快速上台清理两个倒地不起的混子，乘此机会其中一人喊道：“你们两个去抱住他！我特么弄死他！” 两个点头，一左一右夹击胖七，想要将其擒住。胖七那里会如他们所愿，径直向右边攻去。右边的混子见状，也不攻击胖七，就那么挡在原地，准备在胖七出拳的瞬间硬抗下来，顺势抱住胖七的右臂。 “敢挡我！”胖七加快速度，再要接近那人时，右脚踏地：“铁山靠！” 砰！，那人直直飞出擂台，边绳也没能挡住。刘奇一连惊讶，这些莽夫在没有佩戴护具的情况下居然胆敢和胖七硬碰硬，连忙朝李泉喊道：“还看！快叫救护车！一会他就得玩完！” 李泉那里会管这些混子的死活，对刘奇的提醒置若罔闻。跟在李泉身边的混子彻底看清了所谓的老板，与李泉拉开距离，拨打了120。 胖七以铁山靠击飞敌人，但自己的身形行稳，不像使用乌鸦坐飞机那般损人不利己。剩余俩人看到这一幕才明白，眼前的胖子根本不是他们这种三脚猫可以对付。胖七看向俩人，露出狰狞的笑容：“还有谁？” 极具杀伤力的眼神让俩人心灵恐颤，吓得双腿跪地，带着哭腔求饶到：“没谁了，没谁了。” 刘奇见状，连忙翻上擂台：“罗怀七胜！” 台下欢呼一片，全然忘记自己输掉了八万八。李泉气得牙痒痒，留在这里只能让人看笑话，索性转身就走。看着老板要走，方才叫救护车的混子拉住李泉：“泉哥，求你救救兄弟们！” 啪！李泉反手一巴掌：“花钱养你们这群饭桶！”混子敢怒不敢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硬生生跪下：“求求泉哥！” 李泉一脚踹出，气不打一处来：“丢人！我会负责医药费，你们永远消失！”说完，李泉离开了拳馆。 第七十四章——公主扣 救护车来了四辆，才将这帮一败涂地的混子们全部拉走。看着擂台上的血迹和碎牙，保洁阿姨心里犯怵，还是在刘奇多发了四百元红包的情况下，保洁阿姨才强忍着呕吐，将战场打扫干净。擂台上的血迹和碎牙让她们感到不适，估计晚饭都吃不下去。 胖七一口气喝了三瓶水，才缓过劲，靠着擂台喊道：“刚才说我能打十个就送我车的仁兄，站出来，我随时有空提车。” 围着胖七的人群安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接茬。倒是两个妹子颇为开放：“罗教练，我说话算数，可以和你交往。” 众人哄笑一片，胖七摆摆手：“怕了，怕了，我有女朋友。”面对胖七的拒绝，女子也不觉得被驳了面子，大喊道：“我可以等你！” “同意！同意......”即便胖七脸皮再厚，也招架不住那么多人起哄，逃也似的去往人形沙包处练拳。拳、肘、膝三关节变化无常，且刚猛有力。胖七所练习的传统武学不仅具有实战效果，而且极具欣赏价值，对于学习招式简单的现代搏击的学员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刚打沙包没多久，胖七就吸引了十来个学员围观，其中也有刘奇在一旁观摩。教练们一看这情况，觉得饭碗不保的他们都有些上火，找到刘奇：“老板，这......“ 刘奇看看四周，也是觉得尴尬，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待胖七打完一套拳后，将其拉到一旁：“小罗，我和你商量件事儿。” “什么事？”虽然被围观，胖七高度集中的状态容不得让他多想，也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刘奇递过一只烟，笑道：“你这身法和拳术都太扎眼了，你在这边训练，学员们都没心思训练了，特别是哪几个女学员，简直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要不然这样，你白天实战，等晚上再训练？” 反正晚上也不用休息，胖七没多想就答应了，刘奇见他好说话，还将自己临时休息的房间让给胖七休息。没有训练，也没人找他实战，胖七在一旁看着刘奇教学。 不得不说，刘奇身为一个特种兵，虽然在拳法上不如胖七，但在杀人手段上，胖七便忘尘莫及了，各种锁脖柔技和擒拿手段层出不穷。胖七正看得精彩，手机突然响起，魔性的电话铃声惹人注目。 胖七尴尬的笑了笑，在角落里接通了电话。 “你好，那位？” “我是杜恩琴......翡翠......“电话那头的女人用蹩脚的中文努力描述。 “我知道了，公主扣做好了是么？你在哪儿？我来取。” “在火车站进站口。” 胖七和她交流起来实在有障碍，匆匆挂断电话后，将运动服换下，打车去往火车站。进站口处，胖七一眼认出了缅甸女人。母女俩精神好了很多，见胖七来，小孩冲上前将其抱住，嘴里喊道：“胚胚！” “你叫我什么？胚胚是啥意思？”胖七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向女人，却发现她脸颊一片绯红，都已经红到耳根处了。” 孩子拉扯胖七的衣角，指着一个卖风车玩具的摊贩。胖七不经将二者联想起来：“胚胚原来是叫风车啊。” 带着孩子卖了一个风车，孩子很开心，连声对着胖七喊道：“杰苏顶巴德胚胚。”胖七很是受用，觉得孩子很有礼貌。只有女人才知道是咋回事，连忙将孩子抱在身下，从兜里拿出已经做好的公主扣。 玉扣整体为浅绿半透明状，几抹翡绿飘点缀其中，表面打磨的很圆润，想必杜恩琴做得很用心，毛料内的棉絮在位置被钻成了扣眼，唯一的瑕疵也被处理干净，用红绳西系着，很漂亮。胖七越看越喜欢，有些舍不得送给李欣，可是想想爽约的后果，胖七打消了这念头。 “谢谢你，做得很漂亮。”胖七毫不客气地夸赞道。 杜恩琴腼腆地笑着，似乎想问些什么却说不出口。胖七见她扭扭捏捏，疑问道：“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翡翠是送给心上人么？” “心上人？”胖七想起欣姐凶残的气势，不经猛地摇头：“我还单身，我爱单身！” 杜恩琴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带着儿子检票进站了。摩挲着手里的公主扣，想起李绍吉用自己的铜钱忽悠李欣，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胖七对李绍吉的愤怒越发强烈，打个车直奔南山别墅。 按响门铃，余梅热情地开门将胖七引进别墅，“小罗啊，我正在坐饭，一起吃点。” 胖七刚进屋，就听见李绍吉在二楼房间哭爹喊娘：“妈啊，姐不给我吃饭，我好可怜啊~” 李欣正在饭桌前小口咀嚼食物，见来人是胖七，便招呼他坐在对面：“别管它，让他嚎。”胖七苦笑着没说话，盯着李欣有些挪不开眼睛。 身着唐装，披着浅绿薄纱，发髻高高盘起，精致的五官和脖颈至沟壑暴露空气中，肌肤吹弹可破。 “嗯哼！”李欣轻咳一声，明眸盯着不放。胖七用手蹭了蹭鼻子，撇过头去。 “好看么？” “好看。” “小鬼头！算你诚实。”李欣白了胖七一眼，继续品尝余梅的手艺。 尴尬无比的胖七实在呆不下去，将兜里的平安扣递过：“欣姐，这和你的穿着很搭。” 看到胖七递过来的公主扣，李欣和大多数的小女生一样，双眼闪烁着亮光，一把夺在手中，仔细地欣赏起来，“真漂亮，这个颜色和大小我都很喜欢！谢谢胖七。” “胖七？不是叫我罗先生么？“ 李欣很开心，连忙将玉扣置于锁骨下方，问道：“你看，和我搭不搭？” 胖七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胸口，看得发愣，白皙的锁骨下方被翠绿点缀，搭配浅绿透明的薄纱，给予过人之姿的李欣几分仙气。 看着眼前的呆头鹅，李欣拍桌道：“问你话呢？” 胖七被吓了个激灵：“搭、搭、搭！” 从来没有人敢这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李欣觉得这小子胆子挺肥，便想逗弄一下他。将公主扣递给胖七：“那你帮姐姐戴上，姐姐在吃东西，没空。” 胖七楞住了，心想：“我的亲娘啊，这不是折磨我么？”接过玉扣，胖七灵机一动：“欣姐，这个公主扣能保平安，还差一道工序，我得化一道符在上面！”说完，胖七拿着玉佩往李绍吉的房间跑去。 第七十五章——我当你是兄弟，你却想做我姐夫？ 别墅二楼，李绍吉用仅能活动的左手和右脚拍着床垫，似乎是嗓子喊得干哑，发出的抗议声并不清晰。 胖七探头进房问，见李绍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里暗爽：“让我背黑锅都没有好下场。” 李绍吉挑眉惊讶道：“哥！我饿啊哥，她就给我喝粥，我已经一天没有吃肉，难受。”胖七幸灾乐祸地踱着步子来到窗边，点上一支烟：“你要听话，谨遵医嘱，才能好得快，重获自由之身。” 看见胖七抽烟，许久未碰烟的李绍吉嘴里有些寂寞，眼巴巴地看着幸灾乐祸的胖子吞云吐雾，不敢言语。只要李欣再家，其他成员都没有实质性的话语权，李绍吉必须谨遵医嘱，不能抽烟，不能吃辛辣油腻的东西。 “你这儿还有没有剩下的黄符？”胖七灭掉烟头询问道。 “符没有了，还有些黄纸，是我以前扎纸鸢的时候留下来的，你拿来做啥？”李绍吉指向书柜底部的柜子中。 没有理会李绍吉的询问，将翻找出的黄纸裁成符状，再用毛笔蘸取墨汁画了一道祈福符。回到一楼，李欣看着胖七拿的符箓，惊奇道：“哟，你还会这个？” 胖七上楼的功夫，余梅已经将饭菜做好，在李欣身边坐着。见识过胖七和光头做法的现场情况，当时房间内的金光和房间内发出的莫名惨叫声，让原本不信鬼神之说的余梅刷新了世界观，此后对鬼神一说深信不疑。前些天还专门去过寺庙，贡献了不少香火钱。 对于大小姐的提问，余梅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让李欣这个马列主义人加深了影响。 胖七朝李欣点点头，又对余梅说：“梅姨，麻烦你找个碗来，里面装半碗水” 没有迟疑，余梅从厨房拿了一个小碗，并装上半碗水，放在餐桌上。胖七将符箓捏在指尖，用打火机点燃符箓，嘴上念念有词：“元元之祖气，妙化九阳精，威得布十方，恍恍现其真......“由于没有法印，胖七临了喊道：“弟子罗怀七敬上。” 待符箓燃到指尖，胖七将其搁置碗中，化作一碗符水。胖七左手捏住公主口的红绳头，以右手沾取符水，弹染在玉扣上。胖七脸色肃然，正色道：“太乙救苦天尊劝汝修善积德，你意可否？” 此话一出，直问人心。从未有人以这样的态度对她教导，她有些懵，默默点头答应。胖七见状，也颇为开心，走到李欣身后，帮她系上红绳。沾过符水的手指很烫，在接触到李欣光洁如玉的肌肤时，她的身体有些颤抖。 余梅见此一幕不禁掩嘴偷笑，心想：“看来我家小姐也不是总那么吓人，现在都有男人能碰她了，好事啊，小罗着孩子很不多。”想着想着，不经意间露出了姨母笑。 胖七回到桌子对面，笑着朝着还在蒙圈的李欣说道：“欣姐，一定记得修善积德，这样才能发挥他的作用。” 看着眼前的胖七，李欣发现他的目光清明，格外认真，捏着锁骨下方的公主扣，深深地点头。 “别愣着了，赶快吃吧。”见自家小姐魂不守舍，余梅提醒道。 胖七正大快朵颐，余梅看着心不在焉的李欣，突然停下碗筷：“你们先吃，我家里有事，今天晚上辛苦小姐了，若是忙不过来，可以让小罗帮帮忙。”不等李欣回复，余梅随便收拾一番，离开南山别墅。 在李家从事二十余年，两个孩子是余梅一手带大的，看待他们姐弟俩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在她那个年代，十七八岁有小孩的很多，李欣今年已经二十四，还没谈过男朋友，让她这个“妈”很上火。现在有那么一个小伙子出现，余梅当然要想办法为他们创造空间。 余梅刚走不久，李绍吉就在楼上喊道：“姐，你们吃完了没啊，不给肉吃，也得给口粥吊吊命啊。” 哪曾想方才还安安静静，小口咀嚼食物的唐装美人，怒拍饭桌子：“你喊什么喊！我又没虐待你！” 被突然来这么一下，胖七差点没拿稳筷子，李绍吉也如霜打的茄子，不敢再喊。嘴上是这么喊，但李欣还是很关心弟弟的，放下没吃完的食物，去厨房看余梅准备的皮蛋廋肉粥。 胖七趁她不在，狼吞虎咽起来，生怕一会儿李欣一惊一乍地把桌子给掀咯。快速地解决战斗后，胖七看着端着粥碗亦步亦趋的李欣觉得好笑，便上前帮忙接住：“你先吃吧，我给他弄上去。” 接过粥碗，上二楼。 “哎，有肉吃了，你姐没有虐待你啊。”胖七将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李绍吉似乎闻到了香味，立马坐起身来，“终于有肉了！苍天啊。” 胖七皱眉看着这个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的伤员，感叹道：“有那么夸张么？要是让你遁入空门，怕是会把你逼疯咯。”胖七点上一支烟，画风一转：“对了，说到空门，现在有很多庙宇都被毁了，里面因该有些东西，要不然......“ “行啊，我就快好了，到时后......烫！烫！烫！”胖七回头看向李绍吉，发现他吸溜吸溜，已经喝完一碗，正举着空碗示意自己。 就这样连续跑了四次，李欣看不下去了，直接将碗没收掉。天色渐暗，胖七给刘奇打了个电话，表明不在拳馆休息，让他不用管自己。 饭后，三人闲得无聊，在房间里谈天说地，期间李欣总有意无意询问胖七的信息。别人不知晓其中蹊跷，但身为弟弟的李绍吉却看得出其中猫腻，心想：“平时老姐从没兴趣了解一个男的情况，怎么今天那么反常？莫非？” 直至聊到各自的感情生活，李绍吉终于确定了心中所想。借着让胖七帮忙上厕所的名义支开李欣，厕所内李绍吉逮着胖七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我姐很关心你？” 胖七回想俩人见面才三次，不经疑惑：“有么？” “当然有了！我怀疑她对你图谋不轨。” “那不错啊，我正想当你姐夫！”见着小子磨磨蹭蹭，半天不行动，开玩笑道。 “我去！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做我姐夫！我告诉你，你完蛋了，我姐从没谈过恋爱，但是她认定的事情还人没能改变，你自求多福吧。”李绍吉也不上厕所了，拄着拐杖走出厕所。 细品李绍吉的话，想到李欣霸道性子，不经头皮发麻。 第七十六章——美女老师 整整五天时间，胖七徘徊于蓝山别墅和拳馆这两点一线之间。白天上在拳馆练习实战，晚上有空便去找李邵吉吹牛。 每天都有美食招待，虽然在不断的训练，但体重还是没怎么变化，维持在一百五左右。 胖七坐在地上看着拳馆内的俊男美女挥洒汗水，胖七有些艳羡。 “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像他们那样，拥有八块腹肌啊～”胖七狠狠地咬下一块鸡腿肉，摇头不已。 我不接电话啊，因为我有病……手机铃声想起，是张磊打来的电话：“喂？小罗，明天就要考科目四了，我先恭喜你了。” “什么玩意儿？明天！我试题都还没看呢，不说了教练。”胖七匆忙挂断电话，和刘奇打了个招呼，便打车前往李邵吉家。 在这儿死皮赖脸地住了五天，胖七已经熟门熟路了，进门和余梅打个招呼，便直上二楼。 “你火急火燎的干啥？唉！唉！唉！我的电脑不是这么开的。”李邵吉很心疼自己配置高级的外星人被他这般对待，一瘸一拐地走到电脑前，亲自操作。 “明天就考科目四了，到现在还没看过试题，造孽啊！” “哈哈哈，你把你买的侍女图送我，我就告诉你必过的方法。”李邵吉朝胖七伸出手掌示意。 胖七皱眉道：“就这？就得敲诈我一张侍女图？” 没曾想李邵吉贱兮兮地笑道：“明天考过了就能开车了，没考过就得再等一星期，你自己选。”见胖七还在犹豫，李邵吉再次诱惑道：“我也不白要你的画儿，车库有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嘿嘿嘿” “成交！”胖七听到保时捷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侍女图送了出去。送出去八千六是小事，但后来这张侍女图却让胖七付出了十倍的代价。 李邵吉一瘸一拐地走到李欣的房间，敲了敲门：“姐，胖七找你，让你教他科目四。” 很快，李欣探出头来：“真的？那你叫她来我房间。” 李邵吉点点头，转身坏笑着回房：“我姐叫你，她保你科目四过。” “你姐？女司机可不敢恭维。”胖七也不回头，直直盯着电脑屏幕模拟试题。 李邵吉轻笑道：“她可是超级学霸！帮你总结考试出题规律还不是小儿科。” 狐疑地看了看李邵吉，见他不像说谎，递过一只烟：“我在房间拖住你姐，你可以快活一下。” 李邵吉顿时泪眼婆娑，双手颤抖这接过香烟：“打火机！” 点着了香烟，胖七来到李欣门前敲门：“欣姐。” 刚喊出声，门就打开了。李欣今天穿着飞天壁画上的装束，微妙微翘，超凡脱俗。 “欣姐，就你这条件，不去当影后实在太浪费了。”胖七进屋，印入眼帘的便是仿古大床，雕梁画栋，好不奢华。 “姐姐我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是演技不太好……当影后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胖七摆手笑道：“怎么会，你脸色说变就变，演技绝对在……”突然感觉后背发凉，胖七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解释道：“我是说欣姐妆容美丽多变……” “你小子敢消遣我……”李欣皱眉狞嘴露出银牙，狠狠地砸上门，步步逼近胖七。这一砸门把别墅其他俩人吓了个激灵。 李邵吉吐出一缕烟，摇头叹息：“真是凭本事单身啊，这么快就让我姐爆炸了，唉～罪过。” 余梅正打扫卫生，听见二楼的动静，心想：“哟，发展这么快？我得告诉老爷。” 面对李欣的步步紧逼，胖七一退再退，终于退到奢华的仿古木床边缘，死路一条。李欣脸色变化，阴恻恻地发笑：“胖七，想要我教你科目四？你拿什么报答姐姐呢？” 不堪李欣的凌厉眼神，胖七闭上眼：“欣...欣姐，烧鸡问我要了一副仕女图，说帮我过科目四，早知道我直接给你得了。” “仕女图？我不管，是我帮你过科四，又不是那兔崽子，那副图得给我！”李欣捏着胖七的脸，使劲摇了摇，“你这胡茬子有些扎手，先去刮了再来。” 胖七睁开眼，一脸不可置信，心想：“什么鬼？又不是选美，怎么还得刮胡子？”一男一女相隔甚近，暧昧气氛弥散在这闺房中，胖七心中狂跳，甚至用上身法，闪躲跑出房间。 看着胖七又出来了，李绍吉有些纳闷，对胖七喊问：“你咋又出来了？我姐揍你了？没道理啊，她那里打得过你？” “你小子就是我的克星！”胖七进入客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泛起古怪，“罗怀七啊，罗怀七，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被女生的吓到！”用冷水抹了一把脸，脸上的灼热散去，深呼吸一口气，胖七将自己脸上胡茬刮去。 不得不说，胖七练武至今，脸庞消瘦些许，渐渐有了一个刚毅的轮廓，搭配尚可的五官，模样也不算太差。回到李欣的闺房，见她正在电脑前整理考题，桌上堆满了胖七看不懂的英文书籍：“欣姐，这些书是干嘛的？” “MBA的专业书籍，别插话！你看啊这些题是必须要会的题目，其他的你根本不用管，只要有些交通常识，都不会做错。”李欣指着屏幕上的一道道考题，耐心地讲解着。 胖七付下身看着电脑，快速地找到问题关键，迅速记在脑海中。二十多道题讲完，李欣回过头：“你...记住了？” 四目相对，见眼前的男生认真的点头，李欣很诧异，心想：“嗯？他怎么没被香水吸引？太少了么？” “欣姐，欣姐？你发什么呆呢？让我做一遍，然后你检查。”胖七摆手打断她呆滞的目光。 李欣脸色微红，连忙起身让开座位，站在胖七身后，抬起手腕放在鼻尖轻嗅，又看着胖七在电脑前认真的模样，脸上洋溢出满意的笑容：“还挺认真。” 三下五除二搞定题目，李欣看到胖七的答案时，难以置信道：“你记得这么快？居然一个不错。” 胖七挠头笑答：“有欣姐这样的大美女教道，我学得比谁都认真。” “行，这话中听，你科目四稳过，滚出去吧。”李欣连忙将胖七赶出房间。关上房门，李欣坐在电脑前，翻看MBA专业书籍，只是心猿意马，久久不能进入状态。 第七十七章——李泉的报复 从考场出来，胖七在考试成绩单上签上大名，正排队领取驾照，突然接到了美女警花的电话：“你在哪儿呢？赶紧来局里。” 嘟嘟嘟……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哎呀我去，我这暴脾气！”胖七想发作，却没有发作的对象。 拿到驾驶证件，胖七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最近也没惹什么事，但还是放心不下。打了个车，去往南山别墅。 这次是李欣开的门，见来人是胖七，便笑着问道：“唉，是不是过了啊？” 胖七佯装愁眉不展的模样，耷拉着双肩：“唉，欣姐就差那么一分就过了！可惜啊～” 李欣回身往别墅内走，留给胖七一个美丽背影，和一句嘲讽：“辣鸡！” 尺度没把握好，自己踩到自己挖得坑里，胖七也不泄气，去往二楼。见李邵吉正呆呆地看书，胖七从背后吓了他一跳，果不其然，从书内掉出了一个手机。 “哟，拿着MBA的书看拍卖会啊？够认真的！”胖七拍着他的肩膀打趣道。 “嘘！别让我姐听见了。” “想出去转转么？”胖七从口袋里拿出驾照，在李邵吉眼前晃悠，“实不相瞒，其实是我们那儿的局子找我，不想打车回去，你懂的。” “姐！胖七找你借车！”李邵吉大喊。 “唉，你小子又忽悠我！”胖七正欲发作，李欣来到两人身后，揪着两人的耳朵：“你不是说你没考过么？逗我很好玩，还有你，用我的东西承诺别人，还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被这一闹，胖七还是老实地坐高铁回到盘山县。局子内，孙胜男领着胖七来到办公室：“我说你家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就惹麻烦。” 胖七正盯着办公室内各种可爱的布偶娃娃看，听到这话，不经挑眉看着孙胜男：“你知道我这几天在哪儿么？我在阳……什么？我家？” 孙胜男白了胖七一眼：“是啊，就是你爸，把人打成重伤……” 没等她说完，胖七打断到：“我爸怎么可能随便出手打人，肯定是有人招惹了他吧。” “当时接到群众举报，我们到左家巷一个古玩店门口看见好几个人躺在大街上，群众说是从店里飞出来的，我们就把人带回来了。”孙胜男摊开手，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简单自然。 把人给捞出来，胖七又被罗钱好一顿训斥：“你小子怎么惹祸到家里来了？有什么事自己在外面处理干净咯，再让别人找到家里来，我先揍你！” 胖七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从警花哪儿看在博古斋闹事之人的照片，正是前些天在拳馆内找事的李泉跟班。胖七和罗钱打了个招呼，便前往医院，准备最后在会会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子。 此时此刻，盘山县医院病房内，几个混子互倒苦水：“我们怎么那么倒霉！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我们在挨揍。” “是啊，在拳馆就被打得够惨了，昨天还被人扔到大街上！倒霉催的。” 病房的门被打开，五人朝开之人看去。本以为是护士小姐姐，谁曾想不是冤家不聚头。 “大……大哥，您怎么来了？” 胖七也不说话，直接坐到印象最深刻的混子边，拍了拍他被绷带绑扎的右手，“我说你们是不是被李泉玩了？他没告诉你们古玩店是我的么？” 所有的混子瞬间愣住，呆若木鸡的看着胖七，过了几秒钟，全部哀嚎起来：“大哥，大哥～我们确实不知道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再放我们一马，行不行。” 胖七自顾拿着柜子上的水果自顾吃起来：“行，放你们一马。”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胖七，心想：“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吃了一个苹果，胖七掏出手机问混子要了微信号：“我给你们一人转一万块医药费，别告诉李泉我来过，记得么？”故意做了一个十分和善的微笑表情。 “记得了……谢谢大哥。” 走出医院大门，胖七加了那个曾跪下求李泉的混子，很快就通过了，胖七转了五万元给他，并发给他一条消息——帮我盯着李泉，事后还有好处。 混子也很配合，发了一个OK的表情和他的名字——王富贵。 回到店铺，胖七发现原来还有些模样的铺子又变得空落落的，从罗钱的口中得知，原来是直播太过火爆的原因，罗钱已经把自己不喜欢，或者重复的东西都处理完，所以店铺又空了。 不过罗钱的直播从没有停下，自己的货卖完了，就从同行手中倒卖，直播间一直占据这排行榜第一位。 罗钱喝着茶，悠闲到：“对了，我把这个铺子和楼上一层的房子买下来了，花了一百五十万，已经过户到你的名下了。” 胖七差点没把手里的小瓷碗摔在地上：“一百五十万？这个小铺子值这么多钱？”胖七有些晕乎，一百五十万是他现在敢都不敢想的。 “那可不是，这片区域就要拆迁，到时候就更值钱了”罗钱得意道。 胖七狐疑地看着自己老爸：“你咋知道？” 罗钱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叉开话题：“我估计再过几个月我就得外出直播，毕竟乾州的货太少了。” “卖货容易收货难，不对，是捡漏难。”胖七叹了口气：“看来是得花时间出去铲货了” 突然想起江童这个丫头，胖七给她打了个电话：“考完试了么？” “今天下午还有一科，就考完了。” “那行，我一会儿去找你。” …… 下午五点，胖七接到江童，带着她去吃了顿大餐，饭间，胖七给江川说明了情况，征得同意，胖七手下多了一个童工。 “明天我带你去找一个姐姐，你跟她学习学习，我爸很忙，没空教你。”胖七大快朵颐，头也不抬地安排了接下来的事。 胖七没抬头，当然不会看见江童的目光有些暗淡，音调也变低了许多：“姐姐？那个姐姐啊？” “嘿嘿嘿……李邵吉你知道吧？”胖七笑道，见江童点头，“他有个青梅竹马，用直播软件卖仿古家具，明天带你认识认识。” 第七十八章——民国木雕 博古斋二楼，三室一厅的小套房已经归属于胖七，当天晚上，胖七就搬到了这套装修齐全的小房子里。 临街而居，左家巷白天车水马龙，很是吵闹，但晚上几乎没有大型车辆从这里经过，还算安静。 给江童配了一把钥匙和房间，算作员工宿舍。小丫头很开心，平时就住在学校寝室，突然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房间，还是很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胖七就带着江童前往阳市南山别墅。李欣见胖七带了个小女孩，看向胖七的眼神有些怪异，“我说胖七，这是你妹妹？” “嗯……是也不是，我和烧鸡算是他爸朋友……”胖七把当时在渔庄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也许是差不多的经历，让李欣泛起了母爱，给予江童的温柔是李邵吉这辈子都奢望的存在。 胖七坐在床边摇头叹息：“你做好心里准备，我觉得你可能不是亲生的。” “这完全不像平时的她啊？凶神恶煞的李欣去哪儿了？”李邵吉撸起刘海，露大脑门，不可思议道。 “对了，我找你是有正事的，最近我爸在做直播，效果很好，但他就快要去省外发展，我可不能把这么好的一个售货渠道断了。” 没等李邵吉说什么，李欣抢问道：“直播卖古玩？你把运作模式给我说清楚。” “是这样……”胖七将运营模式和自己的一些见解全盘托出，李欣听后非常认可，表示要抢占市场份额。 “我同学就在开发这个，目前出去融资阶段，欣姐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对了，李泉也在插手此事。”胖七点上一只烟，看向两人的反应。 提到李泉，两姐妹的脸都阴沉得可怕，李邵吉没说什么，李欣则表态：“这事儿我必须插一脚。” 胖七没兴趣掺合他们的家事，纯粹想帮凉树拉一个可靠的投资人。将凉树的电话交给李欣，胖七开始讲起心里的小九九：“我想带江童到徐琳琳哪儿学习学习，以后可以和我们一起做直播。” 提到徐琳琳，李邵吉仿佛打了鸡血，嚷着要一同前往老家具厂。本不愿让李邵吉乱跑的李欣一反常态，不仅去要家具厂，还得去凉树的公司。 胖七如愿以偿地开上了保时捷911，车上众人一开始都挺担心胖七的驾驶技术，但见识到胖七行云流水的操作后，不经怀疑胖七是不是个常年无证驾驶的老司机。 家具厂不远处，胖七按照李邵吉的嘱托，买了好些东西。 徐大爷仍旧在岗亭边上晒着太阳，头盖蒲扇睡午觉，甚至没发现一辆车驶入院落。 “徐爷爷！徐爷爷！”李邵吉杵着拐，摘下蒲扇，轻声呼唤。 徐大爷睁眼看到杵着拐杖的李邵吉，心疼道：“哟，小邵吉这是怎么了？那个王八蛋把你弄成这样了？” “没事儿，我都快好了，差不多一个月没来看你了，琳琳还好吧？”李邵吉连忙改口：“您的身体还好吧？” “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笑李邵吉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老家具厂很少来这么多客人，徐大爷很高兴：“我去把大家伙儿都叫起来。” 胖七拉住徐大爷，笑道：“李邵吉是来找您孙女的，人多了我怕他不好意思。” 徐大爷立刻明白了胖七的意思，心领神会，朝厂里喊道：“琳琳，快来看看谁来了。” 不一会，徐琳琳跑了出来，看见李邵吉就想冲上前抱住他，却被李欣的咳嗽声制止了，李邵吉尴尬笑道：“这是我姐……” 似乎知道李邵吉家里的情况，许琳琳见到李欣，感觉像见到了未来婆婆，脸色一片羞红。 我去给你们找凳子来，院子里空气好，又凉快，江童很懂事一起帮着徐大爷找凳子。 六人坐在院子里，由李邵吉相互介绍后，李欣牢牢地抓住了话语权，聊起了李邵吉和徐琳琳之间的事，完全就像婆婆在把关儿媳妇。 了解完徐琳琳的情况，李欣对此很满意，接下来就是谈论关于江童的问题，既然是李邵吉的姐姐说出这话，徐琳琳很情愿地答应下来。 话题间，有谈论到古玩。徐老爷子对此道颇感兴趣，聊了小时候的见闻。 徐老爷子小时候家里穷，接不开锅了，眼看着小儿子就要饿死，家人就把他送个一个姓鱼的木匠认作干爹。这个老木匠手艺不错，但就是脾气差，动不动就骂人，所以没几个人找他干活。 偶然一天从破旧的祖宗祠堂神龛暗格中找到一本书，书中记载颇多奇妙术法，著作者名为鱼日，看样子就是鱼木匠祖辈。 书中术法有诸多禁制，鱼木匠有些畏惧，就没有学习。后来闹饥荒，眼看自己的干儿子就要翘辫子，鱼木匠担心没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趁晚上没人的时候，鱼木匠便取出书籍，按照书中方法，在自家祠堂里开坛自入玄门。 第二天，当鱼木匠走出祠堂时，已经瞎了左眼。说来也怪，一个木匠瞎了眼，肯定会影响木工水平，但鱼木匠不但手艺不减，而且造出了传说中的木鹊。木鹊置于空中，能飞半个时辰之久。 手艺精进，脾气却更坏了，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一粒小沙，此后便更少有人找他干活。更为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一连几天没有生意的木匠不愁吃喝，偶尔还能吃上一顿肉。 没人找他，鱼木匠先来无事，就在家里用木头鼓捣一些神像。直至后来为鱼木匠送终，徐大爷只学到了一些皮毛。 “鱼日？那不是鲁么？徐大爷，请问那本书还留下来没有啊？”胖七这么一问，所有人从惊奇转为了震惊。 徐大爷手头有些发抖，结巴道：“你，你……你是说那是鲁班书！” “猜的，有这个可能。”胖七嘿嘿一笑，连忙转移话题：“徐大爷，请问您师父雕刻的那些神像还在么？，我想看看。” “在啊，当时我给他老人家送终后，想给他烧过去，又害怕遭报应，就留了下来，现在还在我那个屋子里锁起来的。” 第七十九章——约见 大家都很好奇所谓的木雕神像是什么模样，于是一行人跟着来到徐大爷，来到他的宿舍。 宿舍简洁，透着淡淡的木香。徐大爷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满是灰尘的木箱子，箱子被上着锁，锁已经锈蚀严重。 “走，我们出去看，这儿太窄了”，徐大爷提着箱子往外走，胖七想接过手帮忙，却被拒绝：“我还可以。” 院落中，徐大爷用鸡毛掸子扫去灰尘一个刷有花卉的精致木箱显现出来，表面没有油漆喷涂的痕迹，显得陈旧古朴。钥匙早已经不知所踪，被胖七一把扯断。 箱子打开，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木雕神像，最小的只有巴掌大，大得得有三十多公分高。当胖七把最大的神像拿出来摆在地上，众人都呆住了，因为木雕的形象过于生动，宛如缩小的真人。 “哥，你哪一个小的的研究研究。”李邵吉很兴奋，这几个星期都躺在床上，对古玩知识研究得不少，知道雕工对于一个木雕的价值意味着什么。 胖七递给他一个形似土地公的小神像，继续从箱子内陆陆续续拿出十四件雕像。 材质，是一个雕刻件的身体，而精湛的雕工则赋予了雕刻件灵魂。在玉石界，有这么一个传奇的吊件——风雪夜归人。 风雪夜归人的原料本是一块满身黑点的废料，但经过大师奇妙构思和精雕细琢，将黑点雕刻成夜里的飞雪，加以其他修饰后，本是瑕疵的地方却变成了凸现意境所在，最后，这块价值仅为几百元的废料摇身一变，成为价值三百多万的艺术品。 徐大爷同样做了几十年的木工，也雕刻了成百上千的木雕，现如今再看到自己师傅的作品时，也在摇头叹息，只能望其项背。 十四件雕像都是道家神话人物，有三十二帝君中的八个人物，八仙过海中的四个人物，还有两个最小的土地和灶王爷。 胖七看着这些雕像有些不甘心，叹气道：“如果老人家能把八仙过海雕完就好了，只有四个不齐全啊。” 徐大爷回忆道：“我记得师父雕了好些神像，有些被人请走了，还有些没来得及雕，他老人家就走了。” 除了胖七和李邵吉，其余几个姑娘看了十多分钟就没了兴趣，在一旁闲聊起来，是不是发出银铃般的轻笑。 胖七对着李邵吉眨眼，李邵吉心领神会，对徐大爷笑道：“爷爷，我和他都喜欢这些老物件，觉得雕刻得太好看了，能不能让我请回去？” “你喜欢就拿回去咯，但记住这可不能买卖，它除了是神像，也是红豆杉木料雕成的，你可别淘气……”徐大爷小声叮嘱道。 胖七和李邵吉听到这话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红……红豆杉！” “是啊，他老人家砍了村头的红豆杉大树雕的，哎哟，当时那颗树可大了，我们俩人都围不满树干”徐大爷展开双臂，向众人展示。 “这么大！”众人一口同声。 “是啊，为此还被村里的老人狠狠骂了一个多月。” 李欣惊讶道：“还好只是被骂，换作现在，牢底都会坐穿。” 徐大爷听到李欣的话，在一旁憨笑。 将这些神像装回箱子，胖七将其抬上了保时捷911。 在院子里闲聊了一会儿，胖七拨通了凉树的电话：“喂？在公司么？” “在啊，怎么？要给我送外卖么？正好我没吃饭。” “行，我给你带外卖过来，对了李泉在不在你那里？” “不在，你找他？” “我一会儿就到，给你带一个大惊喜过来。” 胖七挂断电话看向李欣：“欣姐，我们走吧？去找我同学。” 李欣起身整理一下红装，对李邵吉说：“你们就在这，一会儿回来接你们。” 说完，两人开车前往中业大厦。半路上，在一家广式腊味店门前停下，两人下车，路人纷纷侧目。大家都看向两人的原因不是豪车，而是违和感爆棚的两人。 胖七穿着随意长相普通，李欣则盛装红衣，宛如仙女，两人走在一起，回头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我说你怎么不穿得，正式一点？”李欣躲开路人目光，跟在胖七身后，埋怨道。 胖七才不会在意这么多，飒然笑道：“千金难买爷乐意～” 刚把话说完，李欣揪着胖七的耳朵，大声道：“你丫跟谁爷呢！” “疼！欣姐饶命。”胖七想将李欣的手卸下，她却不肯放，胖七又不敢用力弄疼了这位母老虎，只能任由她当街行暴。 两奇葩就这样闯进店里，食客们都在哄笑。 “姑娘，要给男朋友留些面子。”店老板站在收银台内，好心提醒。 听到这话，李欣瞬间红了脸，连忙放开胖七的耳朵。面色红润的李欣配上一身红衣，极为动人，店内男同胞都不经看呆了眼睛。 “老板，两份白切鸡，一份叉烧，其中一份白切鸡打包。”胖七揉揉耳朵，见老板没回应，于是转头看向羞涩低头的李欣，明白了怎么回事，便喊道：“老板娘！” 这一喊，把老板吓得不轻，回头才知道被骗了，给予胖七一个复杂眼神。胖七和李欣两人窃笑不止。 两人吃完饭，伴随别人艳羡的目光走出店，“可以嘛，用保时捷送外卖，你估计是阳市第一人。”李欣调侃道。 “那当然，我还是阳市赌石第一人呢！”胖七看向李欣锁骨处，得意道。 见胖七看向自己胸口，李欣便来了兴趣，非得缠着开车的胖七讲讲这公主扣的来历。 …… 中业大厦十八层，悦风传媒前台小姐姐拦住胖七俩人：“请问，你们……” 胖七扬了扬手中的白切鸡，“送外卖的，凉树的外卖。” 前台小姐姐看着仙女一样的李欣，眼神狐疑，拨通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得到确认后，才放两人进入，“送外卖还带着这么漂亮的古装美女？” 经过办公区时，李欣仍旧收获了不少关注，直至进入凉树的办公室。 第八十章——收购股权 李欣嘴角微笑，打量这个干练清秀女子，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李欣。” “你好，凉树”。 两个美女相互握手示意，跳过胖七自我介绍，李欣强大的气场在小小的办公室中爆发，气氛微妙。 “这是你的外卖，我出去抽烟，你们谈。”胖七放下手里的白切鸡，找了个借口溜出办公室。 “我就直说了吧，我对你们的项目很感兴趣，听胖七说你们正在融资，所以我来了。” 李欣自顾坐到办公桌对面，表明目的。 说到融资，凉树来了兴趣：“我们刚启动第三轮融资，如果你感兴趣，我很欢迎。” “李泉，现在有多少股份？”李欣正色道。 凉树感到有些意外，联想两者相同的姓氏，好奇道：“你们是一家人？还是竞争对手？” “你很聪明。”李欣看向凉树的眼神有些变化。 “他占股百分之三十三，正在攻略我的室友，争取那百分之十八，剩下百分之二十都融出去了，还有最后百分之十一。” “凉小姐，李泉没有对你展开行动？” “当然，他做的事我了解一部分，不会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你了解李泉，应该也能想到我的实力，能帮我介绍你的室友么？”李欣停顿片刻，话锋一转：“你放心，我只是不愿看到李泉吃掉你辛勤劳动的成果，我会陆续收购股权，达到百分之三十四，并且不会干预你对公司的管理和运作。” “合作愉快。”凉树率先伸出手。 李欣与之握手，从充满古风韵味的包里拿出一张支票，“你填吧，剩下的百分之十一我都要了。” 凉树从容地在支票上写下四千万。两人愉快地签完合同，开始闲聊起来。 胖七在休息区吃零食，李欣抓住胖七的手：“胖七，我们回家了。” 如此突然的一幕发生，胖七被食物呛得不轻：“咳咳～”回过头看着凉树就站在李欣旁边，挑眉笑道：“恭喜…胖…七，这是外卖钱。” “不是那样，你听我解释……”胖七挣脱开李欣的魔爪，想解释什么，却被凉树的一句“恭喜万年单身狗脱单，等会儿去班级群官宣，大家庆祝一下。”噎语当场。 收下可怜的二十五元，胖七落寞地走出悅风传媒。李欣则掩嘴偷笑，跟在他身后，观察着这个特别的男生。 “你没看出来，她对你并不感冒？”李欣按下一楼。 “不知道……” “我都那样刺激了，她都没有反应，要相信我的直觉，看得出她是一个事业心很重，而且很聪明的人。” 胖七没说话，显得死气沉沉。两人回到老城区家具厂，从人看着萎靡的胖七，不经问起原因。李欣添油加醋一番，导致胖七成为一条刚失恋的单身狗。 在家具厂吃过晚饭，已经晚上九点过，胖七把江童托付给徐琳琳，三人回到南山别墅，在打开箱子时，胖七的心情好了不少。 “大哥，这些木雕雕工是真牛，我们算不算捡漏了？”李邵吉摩挲着神像，体会着其中蕴含的情怀。 胖七用手机查看红豆杉最新的成交记录，平静道：“红豆杉虽然是珍惜木材，但也不是很珍贵，现在比较大的木材成交价是八万一吨，这些木雕并不是很重，从材料上来说，并不出色。” “如果是黄花梨的就好了……”李邵吉叹息道。 “你在想屁吃”，胖七白了一眼李邵吉，继续说：“虽然材料不是特别好，时间也不是很长，但胜在雕工好啊，这样出神入化的雕工，至少也得小几千一个吧。” “那这些木雕的价值也在万元左右了，算是捡徐爷爷的大漏了，下次去家具厂，得多买些东西去慰问他老人家。”李邵吉打了个哈欠，支着拐杖回房休息。 李欣拿起一个较小的神像，有意无意地问道：“可以讲讲你们的故事么？” “欣姐怎么那么八卦啊，哈……嗝”，看到脸色又变化的李欣，笑声戛然而止。 “说！” …… 刚开始，李欣饶有兴致，但越到后面，才发现眼前的胖七一直在单相思，越听越没劲，“唉～别说了，无聊，我都听困了”李欣站起身，缓步回到卧室。 “大爷的，本就是你想听，最后还嫌弃话题无聊？”胖七将木雕一一收回箱子，却发现少了一个，“得，还顺走一个。” 下午在家具厂没吃饱，胖七不想休息，厚着脸皮反客为主，下厨搞点东西安慰自己的胃和心灵。 打开大冰柜，胖七总算认清了自己的贫穷，装满昂贵料理的冰柜和自己家空落落的冰箱形成鲜明的对比。胖七不敢太过造次，只是煮了一碗饺子。 晚上十二点，别墅的钟声响起，胖七明显地感到空气变凉，看着锅里的牛肉馅饺子，胖七没太在意。起锅时，胖七才发现多煮了一些，想起李邵吉，便想叫他一起宵夜。 走上二楼，方才的阴寒之感越发强烈，胖七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那种阴寒的感觉是从客房内传出。感觉不对劲的胖七，走入客房，才发现那个本该装着神像的木箱子打开了一个缝隙，十分诡异。 胖七在心中默念福生无量天尊，走近箱子时，却发现箱子闭合了，但任有少量阴气从箱子中溢散而出。 “明明是神像，怎么会有阴气呢？”胖七想打开箱子一探究竟，却又没那个胆子。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黄兴的电话：“师父，我这有个箱子里装着些名民国的神像，据说是一个姓鱼的木匠雕刻的，现在里面涌出了些阴气，要怎么处理？” “屁大点事，自己念净晦气咒就好了。”黄兴睡得正香，很是不耐烦。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那些神像许久没人供奉，没有了香火气，神意消散，你打开箱子就会被一些东西寄宿在里面。” 说完，黄兴挂断了电话，正当胖七想念净秽咒时，黄兴又打来电话：“有空回去上香！”没等胖七回复，黄兴再挂断电话。 就在这时，李欣的房间传出痛苦的呻吟。 第八十一章——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突然想起李欣睡觉时还顺带了一个神像，不经精神一震。胖七连忙敲门：“欣姐！欣姐！你没事吧？” 啊～呜～呜～房间内不停传来痛苦的哀嚎。管不了那么多，胖七掰下门把手，却发现门被反锁，根本打不开。 胖七掰下李邵吉房间的门把手，同样被反锁。砰！砰！砰！“李邵吉快醒醒！出大事了！”胖七连喊了四五声，依然没有动静。这下胖七彻底慌了，万一这姐弟俩出事，恰巧在别墅的他，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想起李邵吉还有大和尚留给他的护身符，并且房间内并未异响，胖七决定先救李欣。 后腿两步，猛踹房门，却没能破开，胖七接连踹了好几脚还是没能踹开。“大爷的，里面存的是黄金还是美玉啊！搞得像保险柜似的！” 站在门前，胖七豁出去了，一连使用了十多次铁山靠，终于将门整个撞飞。托着已经不是自己的右半边身体，胖七蹒跚着走近了李欣的房间。 只是眼前的一幕差点没让胖七鼻血喷涌而出，李欣身着红色肚兜，在床上挣扎。一股阴邪之气萦绕全身，面色青黑，眼白外翻，张着大嘴隐隐有撕裂之势。 “炎帝烈血，北斗然骨，四明破骸，天尤灭类，神刀一下，万鬼自溃……”胖七嘴中大喝天蓬咒，脚踩天罡七星步，以指为剑直冲李欣。 天罡七星步最后一步怎么也踏不出，仿佛时空凝滞，胖七难以动弹。“欣姐！欣姐！你醒醒啊，嘴巴要裂开了，变成裂口女，以后嫁不出去！” 经这么一喊，李欣的夸张的大嘴闭合了一些，胖七见状，发现她还有意识，于是再次念出天蓬咒，调动内练的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踏出最后一步，双指一点点刺向李欣眉心。 动作很慢，就像有好几个壮汉拉着胖七，不让他更近一步。眼看就要碰到李欣额头，胖七浑身轻松，巨大的惯性让胖七撞在床上，食指和中指完全骨折，算是废了。 胖七的轻松是因为阴邪之气眼看控制不住胖七，立刻控制李欣往床的里面滚去。胖七痛苦地抱着右手，看着位移的指骨，愤怒不已。 “我尼玛！”胖七抓住放在床柜上的神像，一不做二不休，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神像上画出请神符。 神像本就活灵活现，在画上请神符，胖七突然觉得这木雕更有韵味。“你大爷的！你是什么玩意儿！让自己的法像被邪祟占据，你个垃圾。” 木雕神像裂出一道道缝隙，越演越烈，神像破碎不堪，最后化作齑粉，胖七脑海中炸响一句话：“把粉末撒在她身上，你个不孝弟子，你给我等着。” “撒？”胖七攥着手中木屑，扑上床，对着李欣的脸一通猛撒。木屑遇到阴邪之气便开始燃烧出蓝色火焰，李欣更加痛苦地哀嚎起来。 “我去，这不符合科学啊！” 火越烧越大，胖七怕她被烤熟了，赶忙跑到浴室，随便抓了条浴巾打湿，赶回床上将其包裹起来。 没一会儿，火已经熄灭。胖七发现被褥并没有烧着的痕迹，并且没有发烫。胖七关心地打开浴巾，检查李欣的身体。 大腿没有气泡，肚兜也没有烧着，一双玉臂没有发红，脸………“卧槽！”胖七赶忙捂李欣的眼睛，“你怎么醒了？” 李欣从未见过这般无赖之人，看着自己纯洁的身子，还捂自己的眼睛！右脚猛然发力，想要将他踹飞出去。奈何胖七是个练家子，强大的本能反应抓住了恶意行凶的大长腿。 胖七顺眼看去，连忙收手跳下床，捂着眼睛往外跑：“我啥也没看到！” 砰！ 胖七捂着眼睛怎么能看得到路，把李欣的梳妆台撞倒在地，名贵的化妆品和香水撒了一地。 “胖七！你个王八蛋！”李欣连忙将湿透的浴巾裹住身子，全身粉红一片。 跑李欣的房间，胖七又开始撞李邵吉的门，任是撞不开。一连撞了几次，胖七感觉自己全身都快废了。 这时，李欣裹着浴巾，递过一把钥匙：“用钥匙！” 打开房间，胖七发现李邵吉正在熟睡，脖颈处的玉蝉发着淡淡白光。胖七跑回李欣的房间，在地上抓取一把木屑，返回李邵吉身边，一把洒在李邵吉脸上。这次只是闪烁了点点火星。 李邵吉好不直觉，只是睡得更香了。“李邵吉！李邵吉！”胖七抽了他两个大嘴巴子，终于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你搞个毛线，我正睡得香呢！”李邵吉恼怒地瞪着胖七，却发现李欣裹着浴巾在一旁看着。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们！这……也太快了吧！” 啪！李邵吉又挨了一巴掌：“你看个屁，继续睡你的！”说完，便跑回房间。 胖七重重呼出一口浊气，突然感觉到还有淡淡阴气袭来，突然想起房间内还有整整一箱邪门玩意儿，连忙找出黄纸，再次咬用快要凝结的手指，在黄纸上写下全部的天蓬咒。 看着眼前的箱子，胖七还是痛下决心，将黄纸点燃，塞进箱子中，然后抱着箱子跑出别墅。 草坪上，木箱内窜出火焰，渐渐吞噬了整个箱子。从监控视频中看到这一幕的安保人员，立刻带着灭火器赶来。 “罗先生大半夜烧箱子干嘛？” “没事没事，里面有老鼠，烧掉就好了。” “老鼠？那可不行，万一失火把房子烧着了，我们可承担不起这后果。” “李欣让烧的，说房子着了她负责” “……” 果然，把李欣这尊大神搬出来，两名保安便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等着木箱燃烧 第八十二章——天价赔偿金 看到胖七两指骨折错位得厉害，李邵吉心里恐怖，磕磕巴巴：“我……姐下手也太狠了吧，不行她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未来姐夫！”满腔热血，豪气干云拄着拐就上二楼找李欣算账。 胖七懒得拦他，既然李邵吉想添乱就随他去吧。去往卫生间，胖七用肥皂水简单地清理咬破的伤口，想着大晚上跑去医院太过麻烦3，于是对比左右手后，“经验都是实践出来的，拼了！” 胖七狠下心，用左手先行拉扯食指关节，在将其掰正，“啊～”粗劣的手法导致疼痛感加倍，胖七拼命咬住牙关，还是忍不住惨叫出来。 客房内传出的哀嚎，本在“教育”亲弟弟的李欣闻声感到现场，却看见胖七正在掰中指，见此一幕，李欣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头有点晕。胖七急忙掰正手指骨，一把扶住李欣，“我去，还以为是只母老虎，原来怕这个？” “你怎么虐待自己？你是不是心理有障碍？我认识一位资质深厚的心理医生，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下？”李欣方才看到了画面对她造成极强的画面冲击，生理上接受不了，瘫软在胖七怀里，想要努力地站起身，却于事无补。 被这么一闹，俩人的困意全无，要求胖七解释一下事情因果。于是胖七从厨房端出两盘还有余温的饺子，讲起了事情的经过。李绍吉跟着胖七经历过几次奇奇怪怪的事件，心中有底，倒不至于惊讶。只是李欣被吓得够呛，这次事件完全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凌晨四点，李邵吉早已回房继续睡觉。胖七则在李欣的房间打扫卫生。梳妆台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化妆品散乱地上，最糟糕的还是倾翻的香水，让整个房间香气四溢。 好在这些名贵香水的味道比较淡雅，不至于让人喘不过气来。李欣在胖七烧箱子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一套正常的睡衣，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宝贝”。 “胖七，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这些化妆品很多都是限量的，可遇不可求啊！” 胖七将看似完好的东西重新放回梳妆台：“要不是你踹我，我怎么会撞倒你的梳妆台呢？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我啊？” 听到这番不负责任的话，李欣当场气得站起身来，义正言辞道：“要不是你没有管好你的眼睛，到处乱看，姐也不会踹你！” 胖七不想和一个女人较劲，便加快速度收拾残局。见这个看光自己身子的色胚不言语，走到他身边，一起帮忙收拾。 “你…你说，都看见什么了？”李欣的问话细若蚊蝇，贝齿咬着下唇，一副羞愤模样。 耳力超群的胖七当然听得见，却假装问道：“欣姐，你说什么？我耳朵受伤了，听不真切。” “小兔崽子！敢调戏你欣姐！”李欣揪住胖七的耳朵，将自己全部音量都灌入胖七的耳朵中。 “我说！我说！”胖七连忙抓住把自己耳朵往外拽的手，咽了口唾沫用极低的声音说：“白虎” “啥玩意儿？”李欣手中力度加大。 “青龙、朱雀、玄武……”胖七无奈，用了极为委婉的方式将自己所见说出。 李欣放开胖七，蹲在地上抱着大腿：“你都看到了……我……” 胖七蹲坐在其身旁：“欣姐，当时情况紧急，我怕那些火真把你烧着，所以好心办了坏事，我向你道歉。” “好吧，就算你是无心的，但是你必须负责！必须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赔偿我的化妆品，赔偿我卧室门！” “好！好！好～”胖七将其扶起，带到床边：“你说吧，赔多少我都认了。”说完，继续收拾残局。 “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李欣脸色绯红，钻进被褥里埋着头，假意睡觉。 胖七收拾完屋子，“欣姐我关灯了，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你就大喊。” “滚。”从被褥里传来傲娇的气愤。 胖七将撞飞的门搬到别墅外，这才回到客房，倒在床上休息。看着已经结疤的手指，又试着活动全身骨骼，发现并无大碍。这时，胖七想起方才神像化作齑粉时，自己脑海中突然蹦哒出的那句话。顿时站起身来：“我去！当时真的显灵了？” 再仔细回忆那尊神像时，胖七赫然发现自己破口大骂的居然是天官大帝！ 胖七一屁股坐在床上，呆若木鸡：“这下玩完了，居然得罪天官，这下没得赐福了。” 前些天，胖七还为李欣的玉佩烧过天官赐福的符篆，今天就把别人得罪了。在脑海中乍现的那一句“不孝弟子，你给我等着”越发清楚。 胖七怅然失色，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想：“希望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弟子一码。” 遇到这事儿也没办法，胖七只好打坐练气。 次日清晨，胖七便给黄兴打去电话，将昨晚的遭遇仔细地描述了一遍。黄兴得之后哭笑不得，让自己的傻徒弟做好最近几天都会碰到遭心事的准备，并嘱托胖七回去给三清道祖和天官大帝敬香供奉，这事儿才算完。 当余梅回到别墅，见李李欣房门破损，也没有过多惊讶，只是找来装修队重新安装门框和实木门。吃过早饭，三人一起出门，去往宠物店，将虎妞的狗崽子接了回来。 两只狗崽子虽然从未接触过李邵吉，却对他非常亲近，特别是来到虎妞曾经的犬舍，一直哼哼唧唧，满地打滚。 两只小德牧，中有一只很特别的雄犬，全身漆黑无杂毛，就连舌头都是黑的。在胖七看来这就是驱邪避煞的存在，表示很喜欢。 李邵吉在听过胖七的讲述，很爽快地满足了未来姐夫喜好，将纯黑色德牧送给了胖七饲养，并给他取了个名字——阿七。胖七如获至宝，破手指喂给阿七鲜血。 “大哥，为啥要喂他血啊？” “黑狗阳气重，把我的血喂给它，那它的阳气会更重，如果再遇到昨天那种情况，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第八十三章——这是我儿子 临走前，在家呆了一个多月的李绍吉想要跟着胖七一同离开，却被李欣叫来的骨科大夫的医嘱拴住了脚步，任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和适当的锻炼才能彻底恢复。好在还有虎妞的孩子陪着，倒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博古斋门前，保时捷911停下，胖七从后座将狗粮等一大堆物件搬下车，“欣姐，到店里坐坐？” “不了，姐得和你心爱的凉树姑娘洽谈生意了，你慢慢喝吧。”说完，保时捷一溜烟走了。 汪汪汪～阿七奶声奶气地叫唤两声，在地上打转。 “等会儿，我开门。”胖七打开店铺的卷帘门，阿七先行钻入其中。胖七拨通罗钱的电话，却前面无人接听。 博古斋，在盘山县已经开业大半个月，总算是有了点名气，每每赶集，都会有人那东西来出售。 这不，胖七刚开门，有一女子进店。女人穿着随意，披头散发，胖七隐隐有点眼熟，只是头发挡住了大半部份脸，看得不真切。 “你好，想买些什么？我这店生意太好，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你别介意啊。”胖七递过一杯刚泡好的热茶。 接过热茶，女人趴在第一格玻璃柜台上，仔细地看着里面存放袁大头。 “要不要给你拿出来看看？”胖七很热情，这是他第二次在店内做生意，那股新鲜感很足。 女人从店门口一直往里看，直至最里。阿七正在大口吃着碗里的狗粮，女子的靠近激起了它的护食心性，朝着女人奶声奶气地吼叫。 胖七为了不得罪顾客，连忙将阿七抱在怀中，“不好意思，小狗刚接回家，有些护食。” 女人只是讪笑，连退两步，远离阿七。女人从裤兜内掏出卫生纸，打开后将一枚袁大头递给胖七。 袁大头是个梁上币，也就是定过房梁的钱。整体品相不是很好，边缘处有又被砸坏的痕迹。 “收么？”女子尽量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胖七笑道：“收，纸包里面还有什么？可以都给我看看么？” 女人警惕地看了胖七一眼，把纸包放回裤兜内，：“这个成了再给你看。” 仔细地再看一遍，很开门的袁大头，品相不好，胖七给出了两百的价格，似乎超出了女人的意料，摊手向胖七要钱。 这下胖七为难了：“我这没有现金，可以用微信么？” 女人摇头否决，拿回钱币，说一会儿再来。这一来二去的，胖七还以为会因为没有现金将这桩生意搞砸，好在女人说一会儿再来，让胖七呼出一口气。 将阿七的食碗放在门口，胖七叮嘱道：“儿砸，看好店，我去取些现金。” 阿七歪着头看着胖七，若不是眼眶内的白色晶状体，胖七压根不知道像个煤球似的阿七在看什么。 在对面银行取了五千块现金，回到店内，阿七正认真吃食，见胖七回来，摇头晃脑好不可爱。胖七点了外卖，顺便给阿七点了两个鸡腿。 外卖还没来，女人先到店内。胖七将其引到茶座，再次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女人从纸包内拿出袁大头放在桌子上，胖七随便瞟了一眼，却发现这一枚和刚才的那枚不一样。 都是梁上钱，只不过这一枚的品相比上一枚好得太多，胖七掏出二百元递给女人，“其他的能不能看看？” 女人再次递出一枚，还是梁上币，胖七觉得古怪，验货后又掏出两百元，女人居然不讨价还价，依旧收下。 似乎对胖七有了足够的信任，女人将纸包内的全部袁大头拿出，加上前面的两枚，一共五枚，无一例外都是梁上币。 胖七再递出六百元，女人挨个检查了十张百元纸币，确认无误后，神色慌张地离开了博古斋。 胖七仔细察看五枚袁大头，其中品相好的两枚大概能卖出一千元左右的价格，其他三枚的价值在九百块。虽然一会儿功夫就赚了九百块，但胖七心里总觉得别扭。 “女人？穿着随意？我擦！”胖七想起来了，那女人正是津坪乡的物流工作人员。掏出手机，胖七拨打了孙胜男的电话：“警花，我这里有情况，麻烦你来一趟博古斋这，记得换上便衣。” “再给你说一遍，我叫孙胜男！”电话那头失声大喊，好几个同志侧目注视过来，孙胜男鼓着小脸，挂断电话。 不一会儿，孙胜男来到博古斋，进门时却被阿七拦在门外，奶声奶气地叫唤。孙胜男眼睛发亮，一把将阿七抱在怀中爱抚，爱不释手，不管它在怀中挣扎。 “吃饭了么？”胖七正大快朵颐地吃着外卖。 “还没呢！”孙胜男抱着阿七来到茶座边坐下，盯着胖七。 胖七抹了把嘴，给眼前的警花点了一份相同的外卖，“我店里刚才来了一个在逃人员，一会儿估计还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孙胜男撩拨齐耳短发，自顾地倒了一杯茶。 胖七将刚收的袁大头摆到茶座上，“你看，这些东西叫梁上币，根据我的经验，这些东西属于好几家人，却被她一个人拿来卖，很可疑。” 砰！孙胜男猛然拍桌，怒喝道：“好啊，最近盘山县接到好几十起报案，都是家中房梁被撬，丢失古董，原来脏物都流入到你这儿了！” 胖七差点没有讲嘴里的红烧肉喷在她的脸上，咳嗽了好一阵：“你瞎说什么？我要是真是销赃窝点，我会打电话给你么？傻叉！” 孙胜男正要发作，怀里的阿七挣脱束缚，跳到茶座上对着孙胜男狂吠。胖七大喜，摸摸它的小脑袋，“真乖，不愧是我的儿砸！”奖励了它一个大鸡腿。 孙胜男气得脸色剧变，连忙喝下茶水，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可恶的男人。 好在外卖及时赶到，缓解了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晚上八点过，女人再次来到店内，手里还吃力地提着一个编制贷。胖七给孙胜男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哟，吃饭了没？ “她是？” “我媳妇。” 第八十四章——倒霉的开始 在女人进屋的时候，孙胜男已经打开了手机录音，随意地摆在茶桌上，一切动作都很自然。 听到胖七对自己身份的介绍，孙胜男脸皮抽动，很快回过头于正在打量自己的在逃人员四目相对，“过来坐着喝茶”。 女人点头，提拎这编织袋入座。胖七一边打量着编织袋，一边清理开茶座，笑道：“你这有点多啊？” “可以提前关门么？”女人忌惮地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和耀眼等灯光。 胖七笑着不说话，用实际行动满足了女人的诉求。随着卷闸门的关闭，店铺静怡不少。 女人将编织袋里的三百多个袁大头全部倾倒在茶座上，明晃晃的白色灯光下，三百多个银元反射着亮眼的光泽。对于胖七这个古玩人来说，无疑具有极强！极大的诱惑力。 孙胜男则在一旁偷偷关注女人，期待她露出破绽。 胖七用了咽了口唾沫，觉得还是如鲠在喉，连忙喝了口茶：“你这有点多啊……” 女人笑着将三百多个银元分类：“对你这个大老板来说不算多，刚才的五个我卖得很便宜，现在这些货可不能这么便宜了。” 胖七讪笑解释道：“我的价格已经很合理了，真的赚得不多，最赚钱的还是你们哟。” 此话一出，女人皱眉看着胖七，一时间店铺内毫无声息，只有阿七在四处撒欢。 “唉呀，你放心，我们是属于共生关系，要是你们不出货，我们也没有饭吃”胖七挑眉笑道，毫不掩饰眼中贪婪之色。 胖七的贪婪是因为看到女人挑选的银元中居然有一枚汽车币！而且品相尚可。 看到胖七眼中的贪婪，女人仿佛找到了同类，一时间放下了所有警惕。 胖七拿着分作两堆的银元作对比：“这种好的大洋我可以出五百，订梁坏了的最多出二百二，你看怎么样？” 女人似乎还想加价，刚想说出口却被胖七截断了话头：“我是个老实的生意人，这是我的最高价，不会再高了，你觉得可以就成交，不行的话也不勉强，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 “哼～”孙胜男差点没破功，笑出声来，好在克制能力足够强大，忍住了心中对胖七的无数嘲讽。 女人对于老板娘的气声产生了误会，认为老板娘这是想要再压价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顾作不情愿地同意下来。于是两人开始了清算银元数量。胖七一个个地查看银元的真伪和品质，最后挑出了十多个民国时候造的假币。 重新将可以成交的银元分作两堆，左边一百八十多个品相较差的银元，右边一百五十多个品相较好的银元。无疑例外全是真品总共是十一万六千一百元。 看着手机计算器上的六位数，胖七和女人都有些诧异。 “微信转给你么？”胖七试探性地问道。 女人没有丝毫迟疑，表示只要现金。 “媳妇儿。”胖七呼叫孙胜男，见她不回话，胖七直接上手，使劲捏她的脸，“傻子！我刚才只去取了五千现金，卡里钱不够，你快去取十二万回来！” 双颊被捏得通红，孙胜男拍掉胖七的咸猪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带上手机走出博古斋。 “不好意思啊，家里都是她在当家，你稍等一下，马上送钱过来。”胖七讪笑，看着三百多个银元，愣愣出神。 孙胜男很聪明，知道胖七以取钱为借口，让她出来打电话收网。拉开卷帘门，孙胜男就发现了有两辆摩托停在不远处，车上的人正盯着自己。 镇定神色，走进对面的自助银行，立马拨通了同事电话：“赶紧排几个人过来左家巷，这边有情况，记住穿便服，不要用公车。” 说完，便挂断电话，靠在自助银行墙角处，盯着两辆摩托车。 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女人有些不耐，“你老婆怎么回事？还不来？” 胖七拿着汽车币在手中八万，“不要慌，自动取款机又不是能一下子取出十万的，吐钱总得有时间，对不对？” 女人的手机响起，“还没交易完么？我们刚才看到一个女的出去了，什么情况？” “她去取钱，十一万六千一。”简短的说明原因，女人挂断电话。 孙胜男的同事赶到，在确认两辆摩托车后，假装是路人，慢慢接近。 “唉，吃什么？烤鱼还是烧烤？”路过两辆摩托车旁时，便衣摔掉手中烟蒂，其余三名一拥而上，将摩托车按倒在地。 路人见状还以为当街斗殴，吓得练声尖叫。三名嫌疑人剧烈反抗，识图逃跑。 胖七的听力比女人强得太多，先行起身走到店门口将卷帘门放下。 “你关门做什么？”女人皱眉。 胖七扭腰摇头，将阿七放在玻璃柜上，“哟，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记得我是谁了？” 此时此刻，女人异常警惕，右手摸向腰间，“还真忘了老板是谁？我们在哪里见过？” “我和我兄弟在津坪乡物流，发了一铜钟，记得么？” “想起了，就是你害得他蹲大牢，冤家路窄啊。”女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她准备弄死胖七。 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站在玻璃柜上阿七最先作出反应，冲着女人低吼，作出攻击状。只是太过小只缘故，不仅没有压迫感，甚至还有些萌。 胖七抓着它的后脖颈，“你在这呆着，别乱跑。” 女人见状，趁此机会冲上前，作势要捅向胖七心口。只是速度太慢，胖七闪身，躲开致命一击，右脚鞭腿抽在她的膝关节后面。 女人双腿跪地，撞在卷帘门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手里的小刀脱刃，割破了她的手掌，鲜血直流。 “别白费劲了，你打不过我的…”胖七刚说完，女人缓缓起身，操起玻璃柜上的青花鱼盘，作势要砸胖七。 “大哥……啊！不，大姐，我错了，你别！”胖七一下慌了神，血压顿时升高。虽然一个鱼盘值不了几个钱，但好歹也是店里为数不多的商品，胖七心疼啊！ 第八十五章——肉包子打狗 眼开胖七飞想自己，胖七内心如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女人因为受伤不轻，所用力道不是很足，盘子击中了胖七的肚子而弹起。 眼疾手快胖七一把接住青花鱼盘，还没来得及看是否有损伤，女人再次扔来一只民国粉彩人物鼻烟壶。胖七立马腾出右手接住，重重呼出一口气。 女人算是明白了胖七的软肋，看见什么就扔什么，胖七尽量扑救下来，但还是碎了好几样东西。阿七在玻璃柜上内狂吠，现场混乱不堪。胖七怒不可遏，发誓要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揍趴下。 女人正要将一个小型梅瓶抛到空中，卷帘门却从外面打开，孙胜男看到店内狼藉一片时，呼吸为之一滞。 女人左手拿刀，右手执梅瓶，“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砸掉它！” 对于女人的威胁，孙胜男皱眉，她所忌惮的是手中锋利的刀，而胖七则是心疼藏品。 “你跑不了！把刀放下！” “大姐，你行行好，别再摔我东西了～” 孙胜男鄙视地看着胖七，警告道：“你是傻子么？越早控制住她，越安全省心，和她对峙，吃亏的总是你。” 正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胖七立刻跑上前，不顾梅瓶砸向自己，转身猛踢，将女人的手腕生生踢断，手中的锋利刀具脱手飞出。 孙胜男见状，扑上去将其按倒在地，用膝盖顶住其背部，并把女人的右手别到身后。女人疼得哇哇大叫。 左家巷发生的荒唐一幕引来了众人围观，这下博古斋算是在盘山县彻底出了名，路人指指点点：“居然敢在古董店打架，这店老板真是心大。” “天，还有血！动刀子了！” “………” 四名便衣将三个骑摩托的嫌疑人拷上车后，便感到了博古斋，将女人控制起来。 胖七如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看着地面的残破的瓷片，使劲捏了一把冷汗。 四名便衣将最后一个嫌疑人带上车，要求胖七一同回去做笔录，却被孙胜男拦住，表示一会儿会带回去协助调查。 “都散了啊，我们是办案的，没什么好看的！”孙胜男驱散碎人群，帮着胖七收拾残局。 胖七从卫生间内拿出一只桶，将大块的碎瓷片装进去，孙胜男不解，“都摔坏了，为什么还要收起来，放进垃圾桶？ “你懂个锤子！”胖七很气恼，不再理会她，自顾整理碎片。见胖七这般倒霉，孙胜男没有发作，只是默默地清理地面。 一个小时后，胖七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增加的数字，脸色异常难看，女人的失控反抗让胖七足足损失了将近一万多元。想起脑海中乍现的一段话，和黄兴的警告，胖七明白，这是天官大帝正和自己开玩笑。 孙胜男用编织袋将两堆银元全部收入袋中，“把你最开始买的五枚拿出来。” “不是吧，那五枚都已经花钱买下了，应该属于我啊！” “那是属于脏物，一会将你花的钱退给你。” “那我的损失怎么办？谁来负责？” “回到所里再说。” 将博古斋的卷帘门锁上，孙胜男抱着阿七，胖七则负责带上脏物，一同前往局子。 协助抓捕的在逃人员，胖七只是获得了一面旌旗，而那些损失需要司法机构提出公诉，最终判决执行后，胖七才能得到赔偿。 最后对于脏物的归还成了大问题，难倒了局里所有人。局里讨论了很久，任然没有得出最佳方案，只能任由失主认领，若半年无人认领，则归于国家。 胖七在得知这一方案后，也是哭笑不得，心想谁要是把汽车币领走了不是占了大便宜么？最后胖七也懒得掺和这一茬，并未告知汽车币的价值。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胖七决定这几天就蹲守局子附近，有人认领就买下来。 从局子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胖七带着阿七跑了好几家便利店，总算买到了香烛和贡品，马不停蹄地赶往道观。 上次压垮的围挡已经修好，胖七这次并未失手，很顺利地翻了过去，却不知道自己的动作都被隐蔽的摄像机全部记录了下来。 三步并两步，胖七一路狂奔上山，被胖七夹在右臂的阿七因为太过颠簸，在被胖七放在地上的时候有些站不稳。 “你小子不行啊，还是四条腿的……” “汪汪汪～” 并不是冲着胖七抗议，而是朝着阴暗的角落狂吠。 “谁？” 从阴影中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天的黑衣紧身少女，身材高挑，一双修长美腿很是惹眼，紧身衣完美地展示出了她的玲珑曲线，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戴着黑色口罩，“又见面了。” 胖七将贡品轻轻放在地上，挽起了袖子，“你到底是谁，三更半夜来我们道观干什么？” 黑衣少女慢慢靠近胖七，定神打量着他，半响过后反问胖七：“道观已经属于国家，怎么叫你们的道观？” “那不是废话么？我在这拜师学艺，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虽然属于国家了，但这儿永远是我的家。”胖七说得理直气壮，心里没有一丝犹豫。 女子歪头看着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一直叫唤的阿七，觉得好笑：“你是我唯一见过大半夜烧香的家伙。” “汪汪汪～” 纯黑色的小奶狗低吼着冲上前，身体的毛色与夜色融合一起，只能通过声音辩识它的位置。小家伙倒是聪明，绕到女子身后，撕咬她的鞋子。 “你怕是个莽夫！快回来。”胖七连忙呼唤着，他怕阿七被这个女子一脚踢嗝屁咯。 女子也不恼怒，想蹲下身逮住这个出身牛犊不怕虎的小家伙。胖七见她行动，一时护崽心切，猛冲上前要她好看。 似乎胖七的一切行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连忙抱着阿七，闪躲开来。胖七虚眯着眼，有些惊讶女子的速度。 勇敢的阿七被女子抓在手中也不害怕，愤怒地叫着。 “别冲动，我不会伤害它。” 第八十六章——武明空 阿七张嘴咬向少女的手，虽然牙齿尖利，但咬合力小得可怜。少女手指吃痛，便逮住了阿七的脖子。可怜的小奶狗被抓住命运的后脖颈，动物本能让它不得动弹，任人宰割。 “你放开它，有事好商量。” “我不会伤害她。”少女将其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阿七没有反抗，反而很享受她的抚摸。 “小叛徒！”胖七腹诽不已。 “你的资料我已经全部得知，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能将母皇钟敲响么？”女子看向大钟所在。 胖七的随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口大钟：“我哪里知道，你也敲不响？” 女子摇头，“只有你能行，对了，钟内的文字你认识么？” 胖七一愣，心想自己还真没有钻进去看过，不经有些好奇，打开手机的灯，走到风雨停，钻进了钟内，这才发现，钟的内壁藏着秘密麻麻的文字。 仔细研究了一番，胖七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不认识，无奈，只能作罢。 “你认识这些字？”胖七看向女子，却见她摇头示意。 “你是谁？怎么我每次来这儿里都在捣鼓这口大钟？” “我叫武明空，我研究它是因为我家也有一口一模一样的钟，只是比较小，每当这口大钟响起，我家那口钟也会响。”武明空很坦然，将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都与胖七说了出来。 “我去！这么神奇？”胖七嘴里感叹，心里却想起黄兴的警告——远离武家人。 “这么说吧，我调查你，是想通过你找到丹陵。”女子毫不掩藏的行为对胖七产生了极强的迷惑性。 “该来的还是来了……”胖七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顺理成章，按照胖七的理解，他这一辈子都得躲着武家人，生怕他们找上门来抓走自己去做实验，做研究。 女子摘掉口罩，看着胖七：“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么？我们找到你只是想和你合作，了解丹陵的秘密。” 胖七见她摘掉口罩，好奇心爆棚，立马用手机照向她的脸，胖七呆住了。在互联网如此发达的今天，胖七通过网络见识过太多的美女，但眼前的女子的颜值完全超出了胖七的认知，无法用言语形容。五官完全符合所谓的黄金分割比，特别是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嗯哼”，武明空轻咳一声，胖七这才收回自己赤裸裸的目光。 “你长得太美了，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胖七倒是很坦然，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心里所想。 很多人在见到武明空时都会被惊艳到，只是碍于高贵身份和冷漠气质，都不曾如此直接表态，更不别说用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自己。 胖七回过神，直奔主题：“你们想要所谓的长生不死？” 武明空微微点头。 “哈！哈！哈！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人相信吃颗药就能长生不死？”胖七发出无情的讥讽。 武明空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嘲笑自己，本来不错的心情彻底阴沉下来，冷冷反击道：“你不信？那为什么要来祭拜三清？” “我……”胖七顿时卡壳，想起在昨晚在李邵吉家，自己脑海中乍现的那句话，“我师父让我来的。”说完，胖七提溜着贡品向主殿走去。 “给，这是钥匙。” 胖七接过手，正是大殿的钥匙。打开锁上的房门，胖七从偏殿进入大殿，并将大殿正门打开。 殿内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胖七点起香烛，认认真真地摆好贡品。 “祖师，不孝弟子来晚了，莫要责怪啊，前些天不小心骂了天官老爷，你们能不能……” 见胖七一边行礼叩拜，一边还碎碎念着什么，武明空好奇地凑近，看着这个他胡言乱语。 十多分钟后，胖七停止了可笑的举动，因为脑海中并未出现天官老爷的声音，胖七给黄兴打了个电话：“师父，我在道观烧香，把天官大帝的事情说了，怎么没反应啊？” “有反应还不得吓死你？说了就算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会知道的，没事了。” 胖七抬头看天，摆手讪笑。 “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胖七将手机凑近嘴巴，背对着武明空，小声道：“有！武家人找上我了，该怎么办？”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黄兴叹了口气：“没办法以前还能躲，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找到你很正常，只要你不要掺合丹陵的事儿，武家不会为难你。” “不是网络，是我敲响了那口大钟，他们就找上门来了。” “什么！你居然能敲响大皇钟？”黄兴的声音内充满了不可思议，“你知道敲响钟意味着什么？” 胖七神色严肃，正色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必须去找丹陵，否则你的寿命就会减半。” “什么！”胖七愣在当场，停顿了好一会：“师父，敲钟会折寿？” “不是折寿，是生命流速会加快，就想电视上的早衰症。” 反复确认黄兴所说，在得到答案后，胖七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在当场，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不用睡觉，伤口愈合速度堪称变态的原因。 大皇钟在黄家传承千年，早已经破解出钟内所铸的文字符号，上面的内容提到大皇钟所铸时间正是武德九年，铸造原因正是为了确认被丹陵选中之人。 “你没事吧？黄兴给你说了什么？”武明空看着突然一蹶不振的胖七，就像看到了一只即将凋零的花，心里觉得胖七挺可怜。 “我师父说我的寿命只有一半了！”胖七看着武明空，不知所措。 “一半？”武明空不解。 “意思说我的身体细胞新陈代谢会非常快，我会加速老化。”胖七点起一只烟，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武明空将怀里的阿七递给胖七，“你抱着它会好受一些。” 胖七接过毛孩子，阿七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变化，用舌头舔舐胖七的脸。 这时，黄兴再次打来电话：“你不要慌，我明天就回来，帮你把这事儿弄明白。” 八十七章——丹陵线索 一只烟抽完，胖七体内的多巴胺让他振作起来。阿七很乖，呆在胖七怀里一动不动，似乎有点困了。 “微信二维码，我加你，等你考虑清楚，再找我也不迟。” 胖七打开微信，双方互加了微信好友。 “对了，钥匙就留给你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祭拜你们的祖师爷。”武明空轻轻摸了一把阿七，转身离开了道观。 少女靠近的瞬间，胖七的鼻腔被一种特殊的香味占据，身心就要不自觉地沉醉其中时，香味散开了。 “凡胎肉身啊～”胖七苦笑自嘲一番，起身打坐。待香火燃尽，胖七关上所有的大门，离开了道观。 来到博古斋二楼，卫生间内，刚沐浴完的胖七一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没发现自己有的脸有什么变化，头发也没有变白，只是胡须比以往长得更快了。 想起上班时用手机拍摄的简历照片，翻出来对比一番，发现相比在沿海上班时，自己的脸颊瘦了不少，脸上的痘印也全部消失。用剃须刀刮去胡须，胖七再次对比之前的照片，反而觉得自己更年轻了，“嗯，变帅了。” 对着镜子自我陶醉了一会儿，胖七为了转移注意力，便下楼到店铺，打开了保险柜，翻出黄兴留下的书籍，仔细的研究着。 第二天一大早，胖七给阿七的食碗里添加了李邵吉给的狗粮，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感叹道：“你小子吃得比我都好。” 不一会，黄兴打来电话，胖七将博古斋的地址告知黄兴。 “这个位置选得不错嘛，生意肯定不错。”黄兴背着大包小包踏进店铺，环视四周，看到阿七时，眼前一亮：“这狗也不错。” 胖七将黄兴迎到茶座落座：“师父喝茶。” 看到自己留给徒弟的书籍被翻开摆在桌上，点了点头：“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胖七叹气：“师父，你昨天在电话里说的……” 黄兴喝下一杯茶，摇头苦笑：“那口大皇钟内的铭文是这样说的——武德九年，承高祖所托，造极乐仙宫，以丹化境，丹成之日，自有守陵人叩钟长鸣，寻此人合以九宝，即可得丹，登长生境界……守陵人命合丹道，性命攸关，袁天罡书。” “袁天罡！”胖七吞了口唾沫，不可思议地看着黄兴。 “正是撰写推背图的袁天罡，神仙一般的人物。” 胖七内心深处压根不信真有仙丹一说，但提到唐朝最为神秘的道人，想到推背图的神奇之处，胖七内心的否决开始了动摇。 “我真的是守陵人？” “只有你能敲响大皇钟。” 黄兴的话像是一记重锤，彻底敲醒了胖七。 “九宝是什么？为什么将守陵人的性命和仙丹关联在一起？” 黄兴摩挲着很久没有修整的胡须，说道：“根据黄家祖辈所传和我的猜想，守陵人的性命会和长生丹药绑在一起，可能是为了让你主动积极地配合唐高祖，而九宝应该是某种对接暗号。” 胖七若有所思：“意思是我通过九宝，把狗屁长生丹找到，就能摆脱两个老不死的套路？” “有可能……什么老不死，那可是道家先师！”黄兴急忙伸手打住胖七，不让他继续胡说。 “狗屁先师，算计一个普通人，臭不要脸……” 吐槽了好一会儿，胖七心里总算舒坦许多。深呼吸一口气，想着自己才二十来岁，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都没有经历过，绝不肯被两个老王八算计，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到丹陵，摆脱长达千年的套路。 胖七从保险柜中取出黄兴留下的银行卡，放在他的面前：“师父，这钱你留着自己用，不用给我。” “这是为师留给你取媳妇儿的，不用给我，为师出门在外不缺钱花，这不，还收了好些东西。”黄兴将背包里的收获全部拿出，放在茶几上。 提到古玩，胖七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将昨天下午发生的倒霉事情详述了一遍。 …… 左家巷对面的高楼是前一年修建的新楼盘，顶楼一直没有卖出去，半个月前却被人全款买下，房产销售高兴了许久。 房间内，武明空穿着宽松的睡衣，右手持这老年机，并用望远镜观察着阿七的一举一动，“爷爷，我已经和母皇钟相关人员联系上了，名字叫罗怀七。” “行，钟里的篆字已经翻译出来了，能确定敲敲钟的人就是守陵人，你和他保持联系，尽量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公司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少女挂断电话，拿出智能机给胖七发了一条消息——想好了么？ 看着消息记录，胖七问向黄兴：“师父，武家人要找我合作，要不要回复？” 黄兴摇头：“不用理会他们，既然你是找到丹陵的唯一办法，他们就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但也要多加小心，处处留意。” 俩人的行为都在武明空眼下，见胖七没有回复，也不生气，将镜头对准阿七。 下午，黄兴离开博古斋，去往袁天罡的墓地，帮助胖七调查九宝下落。 “有钱不赚王八蛋。”胖七关掉店铺，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盘山县局子蹲点，对汽车币势在必得。 在接到局子的电话，不少村民都从村里赶来认领自家的古董。胖七就守在门口，凡事路过一个村名就凑上前询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些失而复得的村名为了不再招贼惦记，在局子门前就讲银元卖给了胖七。小部分村民不缺钱，也就不愿将传家宝转让。 直到下午局子下班，胖七在警局门口收获了一百多枚银元，这算是胖七入行以来收获最多的一次。 “你在这儿干啥呢？当我们局子是菜市场啊？就在我们大门口做生意。”孙胜男双手还抱胸前，站在台阶上审视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 “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来挽回店铺被砸的损失，有没有触犯法律，对吧？”胖七笑呵呵地走向孙胜男。 头一回看见胖七见着自己面露笑意，孙胜男警惕地退了几步：“你干嘛？” 胖七拉住她的手腕，将其带到一旁：“对了，有没有人来领一个有汽车图案的银元？” 第八十八章——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被胖七拽着走，孙胜男罕见的没有出言针对，“还在仓库里放着。” “那就好，我和你商量一个事情，要是有人来领那个汽车图案的银元，你就发个消息给我，我想给他买。” 孙胜男看着一脸笑意的胖七，心想这家伙肯定企图不小，好奇问道：“怎么？那玩意儿很值钱？” 胖七点头又摇头：“不值什么钱，只是比较稀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想买下来做收藏。” 孙胜男绣眉微挑，打开手机搜索汽车币，当她看到其价值时，有些恼怒：“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打算捡漏啊！” 胖七看向手机显示的价格，明白了她为何生气，手机上的报价高达一百多万！“手机上的东西虚高，都是些皮包公司报出天价，让藏家将东西委托他们拍卖，收取高额手续费而已。” “那你说它值多少钱，如果相差太多，我就让你今天在局里度过，名义是诈骗未遂！” 胖七也不狡辩什么，打开拍卖APP，搜索出汽车币，价格在5～10万左右，“我觉得品相不是很好，只值3万块左右。” 美女警花抢过胖七的手机，将搜索结果遍览一遍：“行，到时候我通知你，如果别人想卖，交易过程必须在我眼皮底下进行。” “唉，这就对了嘛，走，我请你吃饭。”胖七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我…我” “你什么你？” “我还没换制服。” 胖七这才注意到孙胜男还穿着制服，配合她的清秀的五官，很是养眼。胖七放开其手腕，胖七点上一只烟：“快去，我等你。” 哒哒哒～警花踏着小皮鞋，快步往局里赶回。 就在这时，胖七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胖七本能地抓住来人手腕，身体下压马步，准备将其摔出去。 只是那人抓住胖七的裤腰带，怎么也摔不出去，就在胖七准备回头看看是谁，却被一记手肘击中脸部。 “反应不错。” 熟悉的声音让胖七立刻察觉来人正是武明空。 “怎么，约会警花啊？” 这一肘打得用力，胖七捂着脸看向这个被自己定义为暴力狂的女人，只是第一次看到没有穿黑衣的她，很是惊艳。 白色衬衫搭配浅蓝色半身裙，脚踩白色布鞋。胖七见过她三次，都没有见她穿过高跟鞋，以为腿太长，完全不需要。 两人个头差不多，胖七站在她的身边压力有些大，推后半步：“你跟着我干嘛？” 少女背着手指，将脸凑近胖七，眼神锐利地盯着胖七：“我给你发消息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你为什么不回我？” “回你个大头鬼”，胖七心中腹诽却不敢明说，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们？”孙胜男站在台阶上，看着二人，没有走上前。 “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经病，还揍我一肘子，不要管她，我们走。”胖七招招手，先行走向街道。 孙胜男看着武明空，虽然同为女性，但眼睛还是挪不开，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胖七选了一家环境不错的火锅店，点了一份鸳鸯锅。看着对面两个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两个女人，胖七无语：“看着我干啥？毛病，自己点菜。” 俩人以德抱怨，对胖七笑了笑，自顾扫码点餐。上菜时，桌子两端成了鲜明对比，胖七这边全是各种肉食，两个美女那边则全是素食。 菜肴上齐，饿了一天的胖七埋头苦吃，全然不顾两个大美女的死亡凝视。孙胜男环抱双手，就想工作时审问嫌疑犯一般。 武明空所想完全不一样，从小都是独自一人吃饭，只是不习惯有人在对面狼吞虎咽。 当胖七抬头时，发现两人都没有动筷子，“吃啊，咋滴不香啊？”周围都食客暗笑不已，心想这哥们咋这么耿直，居然还有两个如此漂亮的女生陪着一起吃饭。 这时路过一个餐车，孙胜男叫停后将餐车上的食物拿了一大半，都是肉食，果断都倒进了锅中。 “你……吃得完？”胖七汗颜。 “你吃！”孙胜男说完依旧不动筷，“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 “人呢，这辈子就那么一点时间，当然得好好吃饭，吃一口就少一口，不吃就亏了，对吧。”胖七看向二人，但手里的筷子却没停过。 武明空咬唇点头，开始小口咀嚼食物。孙胜男见状，也不再端着架子，学着胖七大口吃喝。 背对着胖七的方向，几个社会混子正用筷子敲打碗碟，大声划拳喝酒。相邻几座的食客因为受不了如此喧嚣的环境，又不敢出言提醒，就离开了火锅店。 “老大，你看！” “看什么，来……”正准备举杯的混子看向武明空时都呆住了。几个小跟班正讨论武明空和孙胜男那个更漂亮，时不时发出猥琐笑声。两个胆子较大的小弟一人倒了一杯酒，大摇大摆地走回去。 “两位美女，喝一杯？” 武明空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平常美食。两人尴尬一小，转攻孙胜男，“这位……” “滚！”孙胜男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两个家伙正巧撞到了枪口上。 两个在阳市地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哪儿别人都会给几分薄面，一时之间丢了面子很不爽。 胖七故意咳嗽了一声，两人没有注意仍旧想办法搭讪：“妹子，喝一个嘛，这是啤酒没事。” 脾气火爆的孙胜男极限忍耐着：“你们烦不烦，没看见老娘没空么？” 这下可把两个混子激怒了：“你特么别不给脸不要脸，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大哥是谁么！” 孙胜男准备夹起的一片羊肉被从新放回锅中，无情嘲讽道：“你大哥是屎壳郎，天天推着你们满大街乱传，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扰乱社会治安。” 胖七差点没笑喷出来，十分艰苦的忍耐着，就连不苟言笑的武明空都有些忍俊不禁。 “我尼玛！”混子将手中的酒杯怒摔地上，准备上手教训孙胜男，只是刚出手就被武明空用筷子敲打在手上。 第八十九章——警花的怀疑 杯子摔碎的声音让整个火锅店安静下来，都齐齐望向胖七这桌的方向。 混子大哥已然听见摔杯声音，大马金刀地站起身来，朝胖七那座走去，通行的小弟同时跟上。 “要打起来了，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别惹事……赶紧走。” 邻桌的食客小声议论，连忙塞了两口饭菜，快步离开了火锅店。 结实的筷子敲打在混子手上，生生打出了乌痕，筷子上的汤水溅道胖七眼中，连忙用手擦拭。另一名混子见状，转手就要抽武明空，却被孙胜男抓住手指，顺手别住。 “啊，疼疼疼！” 还好武明空是个北京人，没有吃红锅，不然胖七的眼睛就睁不开了：“你们轻点，误伤东道主了。”胖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桌上找餐巾纸。 混子老大拉开小弟，凶神恶煞地骂道：“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知道我是谁么？” 孙胜男面对混子的威胁，依旧没有放手，正想骂回去，服务员上来打圆场。 火锅店经理见连走了好几坐桌客人，也连忙赶来打圆场：“各位大哥，都是误会，要不然今天的饭钱和酒钱都免了，算我们店请的。” “算个鸡毛，赶快放开他的手！” 胖七听到免单，连眼睛都不擦了，“还有这好事啊?” 他才不担心眼前的两女人吃亏，一个是连自己都打不过的武明空，另一个是局子唯一的女警，都不是普通人。 混子老大突然听到胖七的声音，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嘴唇颤抖着回头看去，发现真的是他，那个以一抵十的恐怖存在。 “罗哥，你怎么在这啊？” 胖七愣住了，撇头用左眼看向这群混子的老大，“哟，这不是王富贵么？出院几天都不见消息，感情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听到胖七这么称呼自己的大哥，五六个小弟回头看向胖七，顿时一个个都说不出话了，努力地吞咽下一口唾沫。 “罗哥，您吩咐的事情我都记着呢，不敢忘，不敢忘！对了李少直最近在大学城纠缠一个大四学生，我觉得这事儿不重要，就没向您汇报。” 火锅店经理一时也搞不明白，刚才就要打起来，怎么这会儿如此和谐，“各位，你们？” “你刚才说免单？”胖七一脸期待，因为这顿火锅被孙胜男这么一闹，最少也得大几百，胖七秉承能省则省的原则，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武明空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充满市侩气的男人，觉得他更加有趣了，只是孙胜男仍不肯放过倒霉蛋的手指。 这下可把经理难住了，事情已经得到控制，他当然不想再买单。王富贵见状连忙说道：“这顿我请，我请！” 得到满意的答案，胖七连忙叫停孙胜男，“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既然有人买单就放开肚子吃，不要破坏美好食光啊。” “哼，滚！”孙胜男扔掉手指，不忘用餐巾纸擦了擦手，“给我拿瓶最贵的酒，我打包。” 服务员和经理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行动，于是望向王富贵。 王富贵能怎么办，只是苦笑点头：“帮我们的也一起算了吧，我们吃饱了。” 一个特别耿直的小弟刚想申述，却被王富贵踩住脚，“罗哥，你们吃好喝好，我们先走一步。”王富贵带着众跟班，往柜台去结账。看到账单是不免心疼不已，无奈，只能溜走。 “老大，我确实还没吃饱。” “你个傻子，不早点走，蹲在哪儿看着别人打秋风？”王富贵一巴掌拍在小弟后脑勺，狠狠骂道。 武明空看着胖七仍然沉浸在火锅中，好笑道：“这顿算不算你请客？” “当然算了，要不是我厚脸皮，会有人给咋买单么？” 这时候，服务员拿来一瓶茅台，还有一双筷子。 孙胜男放下筷子，正色道：“你和那帮地下党什么关系？他们怎么给你这么大的面子。” “可能因为我长得帅吧，哈哈。” “你给我严肃点！说！你是不是地下党头目！” 胖七也不回答，将茅台打开，给她的杯子中倒了小半杯：“假酒也能喝醉人，茅台也能喝罪人，你总不能说他们都是好酒吧？”胖七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他们就是上次去我店里闹事的那几个，我去医院慰问过他们去，所以都认识。” 孙胜男想起了当时在博古斋路边发现的几个“受害者”正是刚才的几个人，只是不愿承认：“谁知道？” “你喝不喝？”胖七问向武明空，见她摇头后，给自己倒了大满杯。 “我说你懂不懂酒满敬的道理？”孙胜男拿起自己的杯子与胖七的杯子对比道。 “你又不喝，不是浪费这琼浆玉液么？” “谁说我不喝！”孙胜男拿起酒杯，一口气灌入喉咙。好酒就是不一样，不是那么刮喉咙，孙胜男觉得无恙，将杯子凑过去，“再来！” 胖七想笑有不敢笑出声，给她到了一点。 一口喝下：“瞧不起谁呢！再来！” 胖七继续倒酒，只是越到越少，他可不想大晚上照顾一个酒鬼。 神奇的孙胜男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不停地喝，最后大部分茅台都被她一个人解决掉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三人都有些撑，武明空第一次觉得和他人一起吃饭是一件如此快乐的事情，今天吃得格外的多，并且大胆尝试了一次麻辣红锅，只是被呛得不轻。孙胜男不胜酒力，直接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麻烦打包～”胖七朝服务员喊道。 “火锅也要打包？”武明空好奇到。 “锅里最少还有两百多块钱的肉，这叫节约。” 打包完成，胖七拍了拍孙胜男肩膀：“醒醒，你妈来接你回家了！” “………” “醒醒！我去真是酒蒙子”胖七用眼神询问武明空，她却摇摇头，拒绝搀扶。 无奈，胖七搭过警花的手臂，搂住腰肢，扶着她走出火锅店：“大爷的，下次鬼才和你喝酒！你家在哪儿？喂！你家在哪儿？” 胖七从她的包里翻找一番，也没有任何有效信息，手机也因为没电关机。 第九十章——下马村危机 武明空不肯收留孙胜男，胖七实在没办法，只能将其带回家。一路癫癫又倒倒，胖七将打包的火锅系在她的手腕上，将其轻松背起，往博古斋走。 半道上，武明空再次问道：“你考虑清楚了么？” “反正我得去寻找丹陵，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还想多吃点好吃的。”好无志气的一句话，却把武明空说愣住了。 “行，我回家了，你们嘿嘿嘿……”武明空罕见地嬉笑，慢慢走远，“胖七？这么能吃，肯定胖啊。” 见武明空走远，胖七腹诽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连累我！” 胖七这一路走得很轻，生怕背上的家伙吐出来。卷帘门打开，阿七见到胖七就很开心，摇头晃脑，扯着胖七的裤脚往食碗处拉扯。 “糟糕，把你给忘了。”胖七将孙胜男放在茶座边的椅子上，连忙取来狗粮放在食碗中，顺便抱住阿七猛亲了一口，“吃吧，吃吧，明天给你弄一个自动喂食器。” “额……唔……” 胖七连忙跑到孙胜男身边，刚把打包的火锅取下，孙胜男就吐了满地。 胖七用手拍了拍脑门，调整好呼吸，将其背上二楼江童的房间，“江童啊，对不住咯，到时候叫她赔你，这可不是哥的错。” 打了一盆温水，用热毛巾帮孙胜男擦掉污秽，一连换了好几盆热水，总算清理干净，将其鞋子脱掉，盖上被子，胖七下楼打扫卫生。 一直忙碌到凌晨两点，胖七带着阿七从洗手间出来，主仆二人洗得干干净净。关掉卷帘门，胖七从保险柜中取出黄兴留下的书籍，打着阿七回到房间，一人打坐看书，一狗趴在主人腿上呼呼大睡。窗外月色正好，隐隐桂花香。 清晨，孙胜男清醒，看着陌生的房间和床铺，立刻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衣领和里面的扣子，“还好，还好，还在第二排。” 衣服上的恶臭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事情，仔细想想，似乎有没有那么好了。 起床，推开房门走楼，正好看见胖七在喝粥，阿七在盯着胖七。 “头不疼吧？” “不疼，你关心我？” “看来他家的茅台是真的，下次还可以去他家吃火锅，喝茅台。” “……” “你的生物钟停准时，还没到八点就起来了，这里有粥，热的。” 孙胜男坐下，将阿七抱在怀里，“不好意思，昨晚麻烦了。” 胖七没有理睬，只是看着拍卖会里关于唐代初期的古玩。 …… 下马村，袁海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好几个老人接连找上门，五一例外都是让其帮忙看看自己的孙子。 昨天一大早，一帮孩子到村后面放牛，中午十分没有回来，大人们以为孩子玩得野，忘记了回家，可是到了晚上夜幕降临，牛已将先回到家，放牛的娃儿却没有回来。 这下可把大人们急坏了，整个村子的大人们自发进山寻觅，寻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在曾经赵老爷子旧址旁找到了四个孩子。 当大人们用手电筒照射到孩子时吓坏了，之间四个孩子面朝四方靠背而坐，脸色惨白，嘴里嘟啷着奇怪的言语。 之后全部送到袁海家，整整一夜，把袁海家折腾得鸡飞狗跳，直至天明，孩子的惨白脸色正常了许多。 方圆十多里，只有袁海一个掌坛师，连他都没办法解决，孩子家长都要急疯了。这时，帮赵老爷子迁过坟的村民想起了黄兴，便向袁海提议：“袁海，上次来村里的那个师傅蛮有本事的，把他请来吧，没准有效果啊。” 想到黄兴，袁海拍着脑门：“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掏出手机，拨通胖七的电话：“喂，小罗，我们村出事了……”袁海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因为黄兴已经离开盘山县，胖七表示一会儿亲自过去看看。 胖七带上了阿七和黄兴留给他的一套做法工具，打车前往下马村，直奔袁海家。 客厅内，围坐满了人，袁海起身让座：“大会儿放心，这是黄师傅的徒弟，问题不大。” 齐刷刷十多人盯着落座主位的胖七，让他倍感压力。喝了一口袁海端来的茶水，“谁是第一时间见到小孩子的人，讲一讲事情经过。” 赵家老二又将事情经过再说了一遍，并前拉着胖七和袁海往赵家。赵家二楼客厅，赵老二儿子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小声说着什么。 窗帘禁闭，房间内阴暗，模样很瘆人。 阿七进入客厅时嘴里不停呜咽，架着尾巴不肯接近小孩。胖七叫住爱子心切的赵老二，独自一人轻轻走上前，当胖七快要接近他时，小孩儿瞳孔放大，转头盯着胖七，嘴里奇怪的话停了下来。 “你刚才在说什么？” 小孩儿不言语，只是冷冷盯着胖七。之后无论胖七问什么，他都不回话。 当接触他的手时，胖七被冰凉的温度震惊到了，胖七有摸了他的脸蛋和额头，都像井水一样冰凉。 胖七抚着小孩的头顶，左手掐诀，小声吟唱净身咒。当咒令念起，小孩就闭上了眼睛，皱眉捂住耳朵，神色极度不耐烦。 胖七对袁海使了个眼色，袁海上前将孩子的手扒拉下来。咒令过半，孩子猛地睁眼怒目袁海，“啊！娘亲～”，双脚直踹袁海胸口，很难想象一个孩子竟会有如此力道，袁海背后的玻璃茶几轰然破裂。 咒令即将念完，胖七立刻加快语速，却被孩子抓住了抚在头顶的手，想要挣脱开束缚，怎奈胖七巨力巍然不动。 就在这时，赵家二媳妇护子心切，挣脱丈夫的拉扯，奔上前撞开了胖七。一切都发生得突然，对身后毫无防备的胖七被生生打断咒令和印诀。 孩子恶狠狠地站起，无论谁近身都会被他被一通王八拳打退。 “离他远点！”胖七将袁海拖拽到门口，怒喝道：“让他冷静下来，所有人离开！” 大部分人都回到一楼，唯独赵家二媳妇泪流满面，看着自己儿子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胖七上前，将其拉回门边，将门关上。 第九十一章——开坛 一般情况下，人在泄愤之时，都会伴随谩骂之声，但孩子独自在二楼摔砸东西，却不说话，一都显得那么诡异。先前被好奇心驱使前来围观的人都被吓跑不少。 胖七看了一眼孩子母亲不言语，叹了口气，检查袁海伤势。好在茶几破碎的的玻璃没有插入其背部，只是割开了两道血口。 “快弄点止血药来敷上！” 围观的村民这才反应过来，熟识草药的老人跑回家取来三七粉，撒在袁海背部的伤口处，没一会儿，伤口便不再流血。 “小罗，他怎么会这么凶啊？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过凶灵。”袁海趴在沙发上，惊疑且后怕。 围观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可置信，这还是第一次大白天见鬼！ “另外三个孩子的家长注意，其他三个孩子先不要动，把他们看管好就行，等会儿我开坛再说。”胖七撩下一句话，将袁海扶起，离开这个嘈杂的环境。 袁海媳妇将袁海的衬衫解下，用热毛巾擦拭伤口外的血迹，“你该小心点。” 胖七抱着阿七，“袁哥，这还是一个恶灵附身四人，要是只附身一个孩子，今天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就差一点了，谁知道找赵老二她媳妇来这么一出，操蛋！”袁海深叹一口气，无奈道。 “没办法，当母亲的都这样，也不能怪她。”胖七说完，拿起电话拨打给黄兴，将事情经过说出。 “你小子走运，没遇到完整的恶灵，像这种情况，只能分开封印后解决，不能让魂魄聚集在一起，否则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黄兴在电话那头叮嘱道。 “师父，这怨灵不会是赵老爷子原来的坟址下面，哪位红衣的孩子吧？我又没有他身前之物，怎么封印？” “就是那婆娘的娃儿，当时寻龙点穴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墓室入口就是水涧飞泄处，你下去墓室应该能找到那小孩的生前之物，取其中四样封印，之后才能超度。” “非得超度不可么？就不能封印起来？” “自古以来封印都是治标不治本，就像恶狗一样，越栓越凶，没办法的。” “他是个孩子，怎么跟讲道理啊？” “连哄带骗，逗小孩不会么？” “这……”胖七哑然，这一点也不像电影情节啊。 “好了，你抓紧下墓吧，注意安全。”黄兴最后嘱咐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胖七与黄兴的通话没有避讳夫妻二人，胖七与袁海对视：“我水性不好，咋办？” “我打电话问问二狗子，他水性好”，没等袁海拨通电话，就被他媳妇一巴掌拍掉手机，“你傻啊，小罗这是违法的，你就不怕他们多嘴说出去？这事儿就得找个靠谱的人。” 找谁呢？村子里的人？不行，一传十，十传百胖七那面被人揪到小辫子。 胖七左思右想，决定打电话给江川，毕竟他靠打渔为生，常年呆在水里，水性比谁都好。 拨通江川的电话，胖七将事情说了一遍，在得知只是救四个孩子性命后，立马同意下来。 “袁哥，借一下车，我去接江川，你帮我设坛，等我回来。” 袁海点头，从沙发上爬起，递给胖七钥匙。 胖七将包裹里的法器取出，交给袁海后驱车到渔庄。渔庄最近生意不错，胖七赶到时还有两桌客人。 两人来到下马村后山水涧飞泄处，江川递给胖七一个潜水镜和潜水头灯。 胖七看了看简陋装备：“江哥，我们这儿会不会太草率了？” “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事儿，没经验。”江川看着飞溅的水流，心里犯怵。 “江哥，我体格好，一会儿我走前面，要是情况不对，你先走……”胖七说完就开始脱掉衣裤，只剩下一条裤衩。 在江川的指导下，胖七戴上潜水镜和头灯，先行一步爬上岩壁，江川紧随其后。 雨季尚未来临，水流不算湍急，胖七凭借强壮的身体，将水涧强行分隔开来，钻入仅供容下两人大小的洞窟。江川虽然水性极佳，但身子骨弱，有胖七分流，压力小了很多。 越往里走，洞窟越大，头灯探照四周，黑压压的蝙蝠倒挂在洞口上方，洞内有凉风吹过，江川冻得哆嗦，“还好，不会缺氧，就是有点冷。” “江哥，这蝙蝠没事吧？” “不会，别招惹它就没事。” 俩人走了半个小时，空旷的洞室中央有一滩黑压压的潭水，深不见底。数不清的钟乳石从洞口顶端往下生长十多米，水滴缓缓从滴落潭水中，泛起整整涟漪，回音不绝。 “小罗，怎么走。”江川抬头看向壮观的钟乳石，怔怔出神。 “现在我们在龙首咽喉处，先在四周找找看应该离得不远了。”胖七打着灯，开始在四周搜索。 胖七陆陆续续在在洞窟四周发现了古代凿石的铁锤，只是年代久远，木柄已经完全腐朽，看模样制式应该是明代生产。 除了锤子，还陆陆续续发现了錾子、塞子、甚至还有墨斗。 “小罗！快来看！” 胖七赶过去，在江川所指方向，一个隐蔽的石壁凹陷处，十多具惨白枯骨散落一地。 “应该是凿墓工匠，完工后被活人殉葬在此处。”胖七烟瘾发作，摸向大腿兜处，才想起自己赤条条。 江川打了个寒蝉：“古代太可怕了……” “四周探查过了，墓应该就在下面。”胖七指向殉葬者方向，继续说道：“应该就在他们附近。” 江川开始教胖七一段热身运动，嘱托道：“我先试试水，一会儿再叫你下水。”说完便跳入深潭之中。 每隔十多分钟，江川便露头一次，一连出水三次，终于在水潭下十多米处发现了一个涵洞，似乎联通某处。 “深呼吸一口，跟紧我！”江川再次潜入，胖七随即跳入潭，连同巨大的落水声，溅起了大滩水浪。 落水瞬间，胖七就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刺激，睁开眼，江川正向他挥手。 第九十二章——将军下马 潭水阴寒之感直刺骨髓，胖七来不及适应，便奋力向江川的头灯光亮处游去。 俩人一前一后往下潜水，江川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潜到涵洞入口处等待。胖七见状也不使用自己烂到不行的游泳技术，直接抓着潭水边缘的石缝快速爬行。江川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两人用手式确认双方状况良好后，由胖七打头阵，钻入涵洞。约摸一分多钟过去，胖七渐渐感到肺气不足，于是不惜体力地加快速度。 前方越来越宽敞，江川超过胖七，钻出涵洞，来到另一边的水潭中。 “呜……呜呜”胖七肺气不足，发出警告。江川见状，游到胖七后背，带着他加速上游。 眼看就要突破至水面，胖七还是被呛了好几口水，身体的本能差点拖累江川。所幸江川从小就生活在河边，经验极其丰富，在胖七最后一刻，将其弄出了水面。 “小罗，你这水性太差了，对游泳可以减肥的。” 胖七在一旁疯狂咳嗽，懒得理会江川的唠叨。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胖七却发现江川不见了。 整个洞窟内无声无息，就连江川的探照灯光也消失不见，“江哥？江哥！” 仿佛孤生一人的胖七感受到了人对未知产生的恐惧，这比面对什么怨灵还要恐怖得多。 “江哥！”胖七喊得声嘶力竭，却还是无人回应，胖七连忙从水潭中爬出，用探照灯环视一周，发现了三座石棺，三座石棺竖向排列，两边的棺椁大，中间的棺椁小。 此时此刻，江川倒在左边的石棺前一动不动。 “江哥！”，胖七想到不对，立刻大声吟唱：“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金光咒咒令在洞窟中余音袅袅不绝，效果出奇的好，胖七感到体内的那股气开始了躁动。 一路无事地接近到江川身边，胖七查看其面相和体温，发现他眉眼之间黑气环绕，只是被阴气迷惑了心神，学着中午对付小孩时一样，抚住他的头顶，左手掐诀，念起了净身咒。 不一会儿，江川缓缓醒过来，身体不断颤抖，遍体生寒。 “快起来跳一跳，身子一会儿便暖和起来。” 江川浑身打着摆子，指着左边的石棺颤抖道：“他……他有问题。” 胖七咬破食指，用渗出的鲜血在江川额头和两间出点上三处血红，“别擦掉”。嘱咐一句后，上前查看石棺。 石棺上錾刻这密密麻麻的繁体字，介绍墓主人的生平简介，其大致意思是：洪武十四年秋季，傅友德率大军从湖广出发，浩浩荡荡开赴云滇，深入葱峦叠障的滇乾高原。此后大捷，傅友得回京受封，其旗下五德将军左鸣留在此地镇守，一生未娶，此后冥结阴亲，葬于此地。 “阴亲？”胖七打量右边两处棺椁，笑道：“结阴亲还能生儿子？” 似乎这话刺激了左侧棺椁中的墓主人，石棺顶上的棺盖轰隆作响，隐隐有开启的意思。胖七连忙上前压住：“卧槽，棺材板压不住了！江哥快来帮忙。” 江川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但还是壮着胆子怕上棺材板。胖七用还为干透的食指在盖板上写上“敕封”二字，石棺的动静便小了很多。 胖七让江川继续压着棺材板，连忙去掀中间较小的石棺盖板，可是无论多用力，石板只是松动，却不能掀开。 “推！这应该滑叩上的。”江川死命压着身下盖板，大声提醒。 胖七連换了两次方向，终于将四四方方的棺材盖推开，印入眼帘的是残破襁褓，还有几件简单的随葬品，其中有一玉质长命锁，还有一把匕首，其余再无他物。 “这……穷鬼！”胖七还以为会有额外收获，谁知道就这两样东西，完全达不到封印要求。胖七看向右边的棺材，皱眉想要继续开棺，却听见江川辛苦的喊叫：“压不住了！” 已经没有时间再给胖七发死人财，只能跳入较小的石棺中，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半空：“江哥，你拿着这些先走，千万别弄丢了！” 将东西递给江川，胖七费劲尽全力，将小棺材板一口气抱起来，重到左边石棺上，在棺材四周补写了四个“敕封”，重新压在石棺上，用双手扣住盖子。 江川跑到潭水边朝胖七喊道：“我在另一边等你！”说完便戴上护目镜，扔掉已经摔坏的探照灯，跳入深潭之中。 “你大爷！信不信老子灭了你！”胖七压着棺材，有些骑虎难下。 棺材内的东西挣扎得越来越猛，眼看就要压不住，胖七身上金光隐隐显露，环绕胖七身体周遭，石棺的动静小了很多。 胖七大脑飞速转动，呵斥道：“你结的阴亲，怎么会有孩子？想过么？就是她给你带了绿帽子！” 此话一出，石棺立即不动了。胖七心中暗喜，蹑手蹑脚地溜下石棺，正在佩戴护目镜时，棺材盖从内而外破开，洞窟中响起恐怖的狂笑。 胖七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急忙大吸一口气，跳入深潭中。一团人人性黑气掠空而过，想要钻入潭中，却被一道金光灼烧而退，不敢在进一步。 胖七指尖伤口尚未凝固，一直有至阳血液渗透在潭水中，方才重伤人型黑气的金光，正是在金光咒加持下的至阳血气。 胖七奋力游走，原路返回，几分钟后露出头来看到江川就蹲在潭边，深呼吸几口气：“江哥，你先走。” “我的灯坏了，你走前面。”江川颤声道。 胖七爬上岸，两人快步原路返回。一路上动静太大，将洞口的蝙蝠惊动了，黑压压的一片随着二人冲出洞口。还好及时刹住车，没有摔入水涧消失处的地下洞窟。 太阳就要落山，夕阳余晖照在二人身上，有了些许暖意。穿上衣物，两人赶往袁海家。 院子里已经设好法坛，八仙桌上有三清排位；香炉上燃着三只清香；雷击枣木的五雷号令下压着厚厚符纸；朱砂、毛笔、法印一样不少，更有桃木剑横放桌上。 第九十三章——艰难的抉择 二人赶回院内，袁海就将俩人带到屋内：“小罗，不好了，赵家孙子越来越严重了，他家二楼的窗户都被砸破，那小子从二楼摔了下来。” “人没事吧？”胖七将随葬品放在桌上，惊讶道。这太阳还没完全落山，胖七没想到恶灵会如此能折腾。 “说来也奇怪，那小子从二楼摔下唉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好几个人都摁不住，正围在赵家院子里，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他小孩没事吧？” “其余三个情况稍微好一点，还没法发狂，不过就要太阳落山，也快了。” 胖七嘱托道：“你准备酒，然后告知村里人，凡是壮年男性都叫来你家，我先去把赵家孙子逮回来。” 说完，胖七拿上玉质的长命锁跑向赵家。院子里站着围成一个圈，赵家孙子坐在中央不言不语。胖七拨开人群，对着小孩轻声道：“走，和我走，我带你去找你的娘亲。” 还是一脸愤恨的小孩转过头，用一双死鱼眼看向胖七。心想有效，胖七从包里拿出玉质长命锁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你娘亲给我的，她让我来接你。” 小孩立刻飞扑上来抓住长命锁不肯放手，胖七拎这他往袁海家跑去。 村民接到袁海的通知，在一人两百元的报酬下，每人喝了一两高度白酒，来到设好的法坛前围成了一个圈。胖七将小孩带到圈内，嘱托道：“你们看好他，可别让他跑了，不然神仙难救。” 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内裤，胖七提笔沾取朱砂，在黄纸上画符。一连画了几十张，并用法道经师宝盖上印章。除了符箓，还准备了四张黄布，并在布上写《太乙救苦》诰书，将写好的诰书分别把匕首、残破襁褓、包裹起来。 夜幕降临，胖七换上新买的道袍，将阿七抱到法坛前：“儿砸，一会看好那鬼东西，他要逃走了你就追。”啊七汪汪叫了两声，似乎明白了胖七的交代。 点烛烧香，手持法铃告慰三清，默念请神咒：“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神兵急急如律令！”咒令念罢，胖七顿感神魂清明，双目有电，体内涌动的那口气更为活跃。 为了保险起见，胖七加念了静心咒，金光咒，净身咒等十多串咒令，并且喝了两大碗白酒，顿时信心爆棚。 将写好的驱邪符箓捏在左手，右手持裹有残破襁褓的太乙救苦诰书，双手背后，来到小孩身边。 “啊！！！”小孩看到走上前来的胖七，开始极为不安的哭喊起来，双眼泛白，面相狰狞恐怖。 胖七眼见情况不妙，冲上前将驱邪符箓贴在他的肩胛骨中央，使其不能用手触碰到。因为贴上了符箓，这次无需抚住孩子头顶，直接左手掐诀，大声吟唱驱邪咒。 小孩的喊叫声越发凄惨，随着驱邪咒念唱完毕，小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倒在地上。一个小孩状态的黑气要往后山方向突围，阿七黑毛炸立，冲着黑气狂吠。 胖七那里肯放虎归山，跃起一巴掌抽在黑气上，手中瞬间闪耀金光夹杂白光亮如明灯，将黑气打得烟消云散。 “额……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胖七看看右手上的诰书，汗颜不止。周围人欢呼大喊，“打死了！打死了！” 胖七走到中间，将孩子手中的玉锁取下，将其抱会袁海家中。 “小罗，你这也太牛了，就那么一巴掌直接干废了？”袁海用看怪胎的眼神看着胖七，一脸不可置信。 胖七尴尬道：“我本想封印的……谁知道咒令施展太多，威力也太猛了。” 袁海嘴角抽出额，心想我这十多年算是白学了。顾不得感叹，袁海对屋内其余受害者家属喊道：“你们快把孩子带来！” 胖七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和阿七去就可以了，在这儿威力太大。”说完胖七跑到法坛前，将玉佩用诰书裹上，抓了一把符箓，带上家伙朝阿七喊：“儿砸，带我去找其他三个。” 阿七摇着小尾巴，打了一个圈，跑出袁海家的院子，来到不远处的人家户。提前交代过，门没有锁，胖七推门而入，就看到了面目狰狞的小孩正盯着自己。 胖七尽量放低声音，蹑手蹑脚靠近他：“来，到我这里来，你妈妈让我带你回家～” 孩子不信胖七骗鬼的话，轮着王八拳就要揍胖七。小孩那里会是有十多道咒令加持的胖七的对手，刚接触的瞬间，胖七便将诰书按在他的头顶，贴上驱邪咒，一瞬间，小孩体内的黑气便钻入被诰书包裹的匕首中。 一切都太过轻松，甚至比上厕所还容易，胖七心想不过如此，便大摇大摆指挥阿七，前往下一个目标。 很是顺利，第三个分魂也被收入裹挟玉质长命锁的的诰书中。 第四个目标就在胖七眼前，阿七似乎也不再害怕被黑气附身的孩子，大胆地朝他狂吠。 正当胖七冲上前想要一击彻底解决问题时，胖七顿时头重脚轻，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小孩见状阴恻恻地笑起来，上前对着胖七一阵拳打脚踢，没一会就讲胖七揍成了猪头。 胖七没想到咒令时间居然提前结束，导致他全身乏力，做不出一丝反抗之力。阿七见状，连退好几步，不敢上前护主。 “大爷的，拖大了……额…啊”小孩掐住胖七脖子，将其脑袋对准自己，张开大嘴，顿时黑气从七窍喷涌而出，灌入胖七的七窍。 没一会功夫，小孩和胖七一同昏迷倒地。阿七夹着小尾巴哼哼唧唧，慢慢凑上前查看胖七。 胖七顿时睁眼，一双死鱼眼盯着阿七，一把抓去，好在阿七反应够快，连忙逃开。 “哈哈哈～好强大的身体！”胖七捏了捏双拳，飞奔向法坛处。阿七紧随其后，奋力狂奔。 此时此刻，胖七脑海中六神无主，全被控制，只是六识以外的七感被丹田中的一股气裹挟。 第九十四章——玄雷洗礼 “你们看，罗先生成仙了么？”众人齐眼看向飞奔跳跃而来的胖七，惊疑大呼。不怪众人会感到惊讶，只是胖七的动作完全不符合常理，騰摞斗转间，身上的道袍迎风吹拂，尤胜仙人之姿。 袁海凝神瞩目，再反复确认后大喊道：“快进屋！小罗被附身了！” 众人看向袁海，心头狂跳。 “快啊！”袁海将屋门大开，挥手呵道。 众人慌乱中跑进屋子，袁海关上屋门的瞬间，胖七从高空坠入，砸在法坛前。 “哈哈哈！你们都要给我娘亲陪葬。”胖七指着屋内众人，狂笑不止。 随即飞身撞向屋门，所幸屋门是铁质防盗门，胖七一击不得，准备再次冲撞。 此时此刻，胖七体内被神秘气团裹挟的第七感苏醒过来，瞬间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将周遭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眼看自己就要破门而入，潜藏的意识开始抢占身体的控制权。 此时此刻在屋内的人都在流着冷汗，看着行为怪异的胖七，噤若寒蝉。胖七左手拉右手，推后两步又前进一步，极其矛盾。 袁海连忙赶回二楼书房，取来一串念珠，心疼地看了又看，还是痛下决心念起大明王孔雀经，将念珠扯断，“我出去后就关门，不用管我！” 袁海媳妇连忙上前拉着门，不肯关闭，“不行就回来！” “阿弥陀佛！”袁海怒目踏步上前，将念珠一颗颗砸向胖七。只见胖七七窍生烟，痛苦大叫，胖七的七感虽然同样感到痛苦，但还是努力控制身体缓步走向法坛。 抓起挑木剑，咬破中指在剑身上撰写五雷符法，“特么的小鬼头，居然敢劫持我的身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号令五雷！敕！” 霎时间，天地风气，密云盖顶，一道天雷亮如白昼，凌空劈下，直指胖七。 轰隆～ 屋内众人被吓得蹲伏地上，袁海也是禁闭双眼抱头，一时间万籁俱寂。 当袁海再次睁眼看向胖七，“我的天！” 此时此刻，胖七高举木剑，衣衫破碎，有银白雷光浮现体表，呼吸急促。 “小罗？” 胖七回过头，看向袁海，“没事了，我休息一会儿，麻烦袁哥把诰书取回来。”昨晚，胖七瘫软在地，仅凭意志支撑着身体。阿七突然出现在起身旁，呜咽这舔舐胖七的脸颊。 袁海点点头，起身朝村民家寻去，将两份诰书取回，放置八仙桌上。 胖七艰难起身：“你可否愿意去往东极长乐境？” 两份诰书颤抖，隐隐有黑气从布包内散溢出，想要扑向胖七，再次控制这具强大的身体。 “执迷不悟”，双指成剑，天蓬咒脱口而出，声随形至，破灭恶灵。 解决完问题之后，胖七晕厥了过去。 …… 猛然睁眼，白色的天花板和消毒水的味道同时刺激胖七的神经，一个呼吸之间，胖七感受周遭环境后，立刻坐起身看向四周。 “挺警觉。”武明空坐在病床旁，看着胖七。 “我怎么在这？怎么是你？”胖七看向武明空，一连两问。 武明空笑笑不答话，起身便走了。桌上有几份便当和一个剥好的橘子，胖七将拿起橘子一口吞下，看着床边的输液瓶摇摇头。 一连吃了三份便当，胖七打开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五的电量，发现了二十多个未接电话，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胖七用剩下的电量拨通了袁海的电话，“袁哥，村子没事了吧？”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村子没事，你放心吧，四个孩子状态都很好。” “行，没事就行，对了我的东西？” “法器什么的都给你拿过去了，一个女的说是交给她就行，也不让我们靠近你……” 将后来的事情了解清楚之后，胖七挂断电话，叫来护士办理出院手续，却引来了主治医生的极力劝导，说是得多观察几天才能出院。胖七那里会在意这些，他现在感觉自己的状态非常好，便偷偷溜走了。 从医院回到左家巷的路上，胖七感觉自己不步伐轻快不少，身体有使不完的力气，就连看东西都清晰了很多，唯一的不适感就是感觉自己体内的什么气流壮大了许多，自己很兴奋。 打开博古斋的卷帘门，阿七纵身跃入胖七怀中，疯狂甜脸，“好了好了，这几天有没有人照顾你啊？” “汪汪汪～”阿七摇头摆尾，活力十足。 阿七吃得喝的一样不差，想起醒来时，武明空就在病床旁边，胖七还以为是她在照顾，心想：“人还不错，知道帮我照顾我儿砸。” “胖七哥哥，你出院了！” 胖七被吓了一哆嗦，“你怎么回来了？和徐琳琳学得怎么样啊？” 江童身穿粉色小裙踩着拖鞋跑到胖七身边，一连转了几圈才回答道：“会了，会了～有个姐姐不让我们去看你，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你们？”胖七坐到茶座旁，皱眉问向江童。 “是啊，我爸，还有邵吉哥哥他们，还有警察姐姐，都没能看到你。”江童手脚笨拙地给胖七泡茶，掰着手指头继续道：“邵吉哥哥让你醒后就去找他，说是博古斋的牌匾已经做好了，欣姐说让你等着，她发现侍女图是赝品，警察小姐姐说汽车币已经帮你买下了，让你去找她。” 胖七喝着茶水，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江童好奇道：“胖七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你哥我最近可能要破点财消灾～”胖七摆摆手，“帮我拿一下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江童一蹦一跳地上了二楼，取来充电器，开机后，发现又增加了好几个未接电话。胖七逐一拨回，向关心自己的人们报平安，最后拨打罗钱的电话时，仍是无人接听。 胖七没怎么在意，毕竟从小的经验告诉他，一两个星期联系不上自己父亲也正常。 胖七看向总是盯着自己看的江童，问道：“对了，有几个写字的黄色布包在哪里？” 江童绕到玻璃柜台后面，从货柜下方的柜子里取来三份黄布诰书。 第九十五章——镇店之宝 江童看着胖七小心翼翼地将三份黄布诰书打开，双手撑着脸蛋好奇道：“哥哥，这是什么啊？字写得好丑啊，歪歪扭扭的。” “额……这是太乙救苦诰书，用来封印鬼怪的！”胖七顾作神秘。 江童立刻坐立起来，往后靠了又靠：“管不得看着阴恻恻的，好恐怖。” 胖七笑道：“放心吧，已经被我赶走了。” 玉质长命锁上錾刻着长命福贵四个字，字体走形，但品相很好，只是玉料一般，并不是很值钱。江童看到玉锁很好奇，便拿在手中把玩研究：“哥哥，这是什么啊？” “明代的长命锁，古代福贵人家的孩子出生后就会给他佩戴长命锁，按照传统的说法，只要挂上这种饰物，就能帮小孩祛灾去邪，“锁”住生命，所以很多儿童从出生不久就挂上这种饰品，一直挂到成年，这东西有银的，金的，也有这种玉的。”胖七耐心解释。 胖七继续打开第二个布包，里面是破烂的襁褓，已经氧化发黑，因为当时也没有发现婴孩的骸骨，胖七大胆地用手将其摊开，双手轻轻触碰布料时，便轻易破碎开来，变成一堆垃圾。 胖七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简朴的纹饰有什么特殊之处，随手就将它扔进了垃圾桶，打开第三个黄布诰书。 “这是什么？怎么就扔了？”江童再次好奇地俯下头，探查黑漆漆的破布。 “死人的衣服。” “啊～”江童被吓得连忙抬头，没有顾忌实木茶座，砰的一声，狠狠撞了个结实。巨大的疼痛袭来，江童抱着头颅，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哥哥，痛！” “啧啧啧，你这后脑勺没长眼睛啊。”胖七不经嘲笑道。 听闻胖七的嘲笑，江童哭得更伤心了，可怜巴巴的模样惹人疼惜。胖七看不下去，想要伸手帮她揉揉脑袋。 江童立马躲开，撇嘴嫌弃道：“刚才你用手拿过衣……衣服。” “怕什么，又没有尸体。”胖七拍拍手，将最后的匕首拿出。 江童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跺了跺脚，气冲冲地上楼去。 将匕拿在手中，长约十寸，通体被氧化成黑色，手柄和刀鞘都有精美的饕鬄纹和云雷纹饰，护手为睚眦头颅。胖七将匕首拔开，匕刃为青铜锻造，刃口锋利。胖七试着划了一刀黄布，没想到轻而易举便割破了黄布。 “牛皮啊”，胖七突然发现匕首背脊处有三个字——傅益仁。 “傅益仁？”胖七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明代有那个人物叫傅益仁，只是想起石棺上出现过傅友得三个字，“会不会是一个人呢？” 胖七用手机搜索了傅益仁三个字，却没有结果，再看刀鞘和手柄，胖七发现起材料为银制，胖七觉得不简单，朝二楼喊道：“江童，江童？童童？” 二楼的江童正捂着被子嘤嘤啜泣，那里听得到胖七的呼叫。 “小女生都这么小气么？”胖七吐槽道，又想起方才撞得如此惨烈，不禁有些担心，怕江童撞出什么毛病来，连忙放下匕首跑上二楼。阿七摇着小尾巴，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二楼江童的房间没锁，胖七看着把头捂在被子里的江童不经好笑：“你是鸵鸟么？遇到困难就把头埋在沙子里。” 江童听见如此嘲讽，哭得更厉害了，伤心欲绝。胖七见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不是鸵鸟，不是鸵鸟。” 眼泪似乎止不住，江童一直在哭，眼泪已经把被子打湿。胖七将被子掀开，抚这她的小脑袋看着肿起的大包，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轻轻揉着：“哎呀，不哭了，一会儿哥哥用斧子把茶座劈了行不行？” 阿七跳上江童的床，用爪子扒拉江童，好似安慰。 “乖啦，不哭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胖七继续温柔的揉着她的小脑袋。 江童挣脱胖七的手，一把抱住了胖七，抱得如此之紧，仿佛要将胖七融入自己的身体，“哥哥～” 江童很小的时候就是单亲家庭，下时候江川为了养活自己闺女每天都很忙，很少与江童交心，从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村里的学校受同学欺负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在家时被刻薄的二娘针对了多少回。现如今有了一个从天而降，将自己救出魔爪，将自己保护得不能再好的哥哥，她全身心地依赖上了这个微胖的大哥哥，对这个群生命中的英雄产生了无比的好感。 “停停停，我要呼吸不过来了！”胖七轻轻拍江童的背，示意她放开自己。身体强壮得一批的胖七那里会因为小女孩的拥抱就呼吸不了，只是抱得太紧，胖七都感受到了江童热烈的心跳。想着江川将女儿托付给自己，如果这一幕被江川看见，还不知道怎么想。 听到胖七呼救，江童连忙放开胖七，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看着胖七，担心道：“我不是故意的，哥哥，忘记你刚出院了……” “没事没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把脑袋撞坏了吧？”胖七连忙扒过江童的头，再次确认。 “我……我……”，江童脸色更红了，想要推开胖七，又舍不得头顶的温柔，“我们去吃东西吧，我饿了。” “汪汪汪～”阿七在两人身边跳来跳去，很开心。 “别动，马上就好了。”胖七给江童揉脑袋时，发现自己体内的神秘气流涌在之间，江童头顶的大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此话一出，江童才发现自己的头不听了，用手试探性地摸了摸自己，“哇，真好了，哥哥还会治病么？” “不知道，不痛了就好”，胖七将其扶起，提问：“你知道明代有那个大人物叫傅益仁？” “傅益仁？哥哥是说傅友得吧？傅友得字益仁，古人的有名有字，一般称呼别人时，都是以姓加字，比如李白，字太白，大家都称呼李太白，不直接叫李白。”江童细指向天，一口气解答了胖七的疑问。 “那意思就是傅益仁就是傅友得！”胖七瞬间呆住，“我去，发大财了！” 第九十六章——汽车币到手 “发财？发什么财？”江童看向兴奋之色溢于言表的胖七，疑惑地挠挠头。 胖七立马拉着江童往楼下店面跑。 “鞋，拖鞋～”江童大喊。 胖七连忙放开手，回头捡来江童的拖鞋，给她穿上。两人下楼来到茶座旁，胖七将匕首刃背指给江童看，“咯，傅益仁！” 江童小心地拿过匕首，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篆字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个字。”，随即拿起匕鞘看着精美的花纹，很是喜欢。 胖七沾了沾茶杯中的剩余茶水，在茶座上写下傅友得三个简体字。 “对就是这三个字，傅友得。”江童点头确认。 “那就没跑了，匕首山的三个篆字字就是傅益仁，这把匕首就是明代将领之物，应该是这位南征将军赠予部下。”胖七一口断定了匕首的来历。 听到胖七的话，即使对古玩涉猎不深的江童也都愣住了，她顿时明白了这把匕首意味着什么，好奇道：“哥哥，你的意思是说这匕首是明朝著名将领傅友得的所属之物？” 胖七使劲点点头，向胖七介绍道：“你看，匕首的手柄和鞘身是银的，因为保存在乾州这种湿气很重的地方，所以严重氧化发黑，匕首是由青铜锻造，但保存得很好，没有一点绿绣，品相相当之好。” 江童皱眉道：“它很值钱么？” “2018年香港拍卖会上，这种类似的匕首被估价108万港币，折算成RMB为96万左右，但是这把匕首无论做工和材料都比拍卖会上的那一把好得多，而且还是名人之物，价格应该会更高！”胖七摩挲着匕首，如获至宝。 一席话把江童镇得一愣一愣的，激动道：“那现在值多少钱呀？” “保守估计在120万左右”，胖七将匕首用纸巾稍微清理，便将其放在货架最显眼处。 “哥哥，你就把120万放在哪里？” “嘿嘿，这件宝贝荣登博古斋镇店之宝位，当然得展示出来，不然怎么镇得住店？”胖七将匕首放好，又将玉质长命锁放到玻璃柜中，向江童骄傲道：“博古斋有了它，也算得上正真的古玩店，不再是小打小闹的破店。” 看着胖七脸上浮现出的自豪之色，江童也是发自内心地为他开心。 “走，大哥带你吃火锅去，你打个电话给孙胜男，叫她来庆祝庆祝。” “孙胜男？” “就是那个警察姐姐。” …… 还是那个火锅店，胖七点了一大桌菜，江童却一个菜都没点，并非不喜欢吃火锅，而是看到一小盘菜就得好几十元，便舍不得让胖七破费。 不一会儿，孙胜男落座，和江童亲密地打过招呼，看到一大桌菜针对道：“先这么多吃得完么？你怕是猪吧？” “放心吧，我最近感觉胃口越来越大，这些一定吃得完。”胖七心情很好，懒得和她拌嘴。 白了一眼胖七，孙胜男从包里拿出了一枚银元递给胖七，“前天有个老者来领这个什么汽车币，你不是在医院嘛，我就帮你买了下来。” 胖七擦擦手，接过银元，仔细打量着。江童好奇地看向银元，问道：“这又是什么？” 胖七点上一只烟，娓娓道来：“这是民国十七年，乾省省道阳市至桐梓公路竣工通车，时任乾州省政府主席周西成，为了纪念修路通车，特命乾州造币厂铸造发行乾州汽车银币，并借铸造发行乾州汽车银币，摆脱财政困难，大约铸造发行三万八千枚，是很稀少的品种。” 江童虽然是个历史成绩非常不错的高三学生，但对这些不在教材上的历史一无所知。在听完胖七的解释后，江童对胖七的仰慕更深了，也渐渐对古玩产生了浓厚兴趣。 “嘿嘿，谢谢你了，帮了我个大忙，要不要开瓶茅台庆祝庆祝？”胖七对这个总和自己对着干的女人从不正经说话，就连感谢之言也带着几分调侃。 孙胜男也不客气，摘下鸭舌帽，用手腕上的头绳将短发扎起，“先把我的本金给我。” 胖七掏出手机，“花了多少钱？” “三万。”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又把胖七身旁的江童镇住了，心想：“胖七哥哥做的生意都这么厉害么，动不动就是上万。” 胖七将汽车币拿给江童，用手机转账了三万五千块钱给孙胜男，“多出来的五千元算是酬劳，谢谢你。” “哟，罗老板出手大方啊，顺便给点佣金都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高。”孙胜男虽然刚在局子上班不久，但身为副局的侄女，其身份定不简单，更不会差钱，调侃胖七只是单纯地想怼他。 “你又不在乎钱，五千块只是我的小心意而已，没必要这么调侃我吧？”说完正事，胖七开始填肚子里的巨大空洞，自顾吃了起来。 江童也是颇有做古玩的天赋，方才见到胖七接手银元时，认真地擦手，也学着胖七擦手接过银元，认真地瞧了瞧便用餐巾纸将其包裹起来，放到自己的小包内。 “你怎么知道我不差钱？”孙胜男很好奇，自己才和眼前的家伙认识不到半个月，从来没有向他露过财，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不差钱呢？ “我们做古玩的，不仅仅是看货，更重要的是看人”，胖七腾出左手，用两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向孙胜男的眼睛。胖七的一番话不仅说给孙胜男听，也是说给身旁的江童听。 做警察也是一样，从嫌疑人的一举一动和蛛丝马迹中找出线索，需要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孙胜男点点头，少见地没有白眼胖七。 “对了，你怎么突然就住院了？那个漂亮女生居然还不准我们去看你……”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吃饭。晚上十点，一大桌菜被胖七消灭得干干净净，两个女生看着胖七这般狼吞虎咽，不经汗颜，觉得自己的肚子都有些腹胀。 回家路上，江童下定了决心，对胖七说道：“胖七哥哥，我想以后学考古专业，从事古玩行业。” “好啊，学考古对从事古玩行有极大帮助，不过考古专业录取条件很高，你得努力啊。” 第九十七章——买车 打开博古斋卷帘门，江童特意先行进店，去往茶座给胖七沏茶。胖七则是先给阿七喂食，喂水。 说来也奇怪，好几个人给阿七喂食时，都会遭到小家伙的护食，独有给它喂过血的胖七不会。阿七埋头苦吃，胖七则拍着它的背，发现阿七似乎长得有点快，一个多月的功夫，耳朵都快立了起来，爪子很大，一身的黑毛茸茸，很肥。 胖七把它抓起来抱在怀里，掰开它的嘴发现乳牙都已经全部长出，尖细的牙齿很扎手。 阿七不明白胖七抱着自己干嘛，以为他饿了，挣脱胖七的手，用嘴将装满食碗的狗粮拱到胖七脚下，歪头看向胖七。 “我吃过了，我不要。” 阿七又把头歪向另一边，一边看着胖七，一边用爪子扒拉胖七的鞋子。 见儿砸这么热情，胖七好奇地拿起一颗狗粮，放在嘴里嚼起来，“嗯……不错，嘎嘣脆，鸡肉味。” 阿七很高兴，虎头虎脑地在胖七裤脚边蹭来蹭去。 “胖七哥，你……” “你要不要吃？鸡肉味的。” 江童疯狂摇头：“它会咬我。” “那算了，这狗粮还是李邵吉给的，据说是从德国进口的极品狗粮，比我吃得都好。”胖七将食碗放回远处，拍拍阿七的脑袋，“你自己吃。” 江童递过一杯泡好的茶，“师父喝茶。” “师父？”胖七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怎么又成师父了？” “您说教我古玩知识，当然是我师父啊。” “教你没问题，但不能叫我师父啊，我这样听起来太老了，还是叫我哥哥好了。”胖七抚了抚她的脑袋，提出重点所在。 “学古玩挺简单的，除了看书，最重要的就是实践，你去……”胖七话还没说完，魔性的手机铃声就想起了。 “喂，干嘛？” “我爸要见你。” “啥玩意儿，李叔叔见我干啥？” “不知道，明天你来一趟南山别墅。” 李邵吉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胖七指向玻璃柜，对江童说道：“你去把玻璃柜里的银元拿出来，我教你怎么认。” 喝着茶，胖七满脑子疑问，“李叔叔找我干啥？发生什么事了么？”一时间想不明白，胖七也懒得再想。 江童将银元整整齐齐地摆在茶座上，胖七开启了老师模式：“每一个时代产出的东西都具有它的特点，你记住这些特点，就能给古玩断代，所以精通历史对学习古玩的帮助很大。” 江童本就是个文科生，还是她们班上的历史课代表，因此对历史非常感兴趣，当胖七介绍起这些银元的历史时，聪明的江童一点就通，时不时还能举一反三。 讲完断代，胖七继续讲解古玩如何鉴赏。从包浆，铸造流程，字体特点，时间留下的痕迹……等多方面阐述，好无保留的教给了江童。 凌晨，江童强忍困意继续听着胖七的教学，胖七见她支撑不住，说道：“你先去睡吧，明天我们去阳市，带你去古玩城去转转。” 江童无力地点头，洗漱休息去了。胖七则打开电脑，继续学习古玩知识。 …… 第二天一大早，胖七为了不再挤公交坐地铁，趁江童还没醒，便打电话给孙胜男：“喂起床了没？” “你神经病啊，我今天好不容易轮休，你就不能消停一点么？”孙胜男把被子全踢落床，朝胖七发脾气。 “我这是为你好，早起早睡！问你个事儿。” “有屁快放！” “我今儿想买辆车，程序太麻烦，你认不认识交管局的同志，帮帮忙。” “叫声姐来听！” “姐，胜男姐～我请你吃早餐！” 孙胜男没想到胖七这么容易就服软了，胜利者的心态让她立刻提起了精神，“在你店门口等我，一会儿到。”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川崎H2R停在博古斋门前，孙胜男摘下头盔甩了甩短发，帅气逼人。 胖七嘴里咬着的半个水煎包掉在地上：“我去，你这也太酷了！这什么车啊，怎么平时不见你骑。” “哼，你才认识我几天？上车！” “我买了水煎包，不吃么？” “一会吃，帮我拿着。” 胖七关上卷帘门，一屁股坐到摩托车上，孙胜男脚力很稳，胖七150多斤的体重只是让车生晃了晃。 “带上头盔，抓好我。”孙胜男命令道。 胖七戴上头盔，抓住孙胜男的衣脚：“头盔还挺合……” 没等胖七说完话，孙胜男瞬间捏住离合挂三档，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卧槽！”胖七差一点后仰翻车，还好反应及时，一把抱住孙胜男。 “咸猪手放哪里！” “啥？”机车在没有几个行人的街道上风驰电掣，耳边风声太大，胖七听不真切。 一会儿功夫，在一家汽车4S门前停下，孙胜男停车的瞬间就打胖七的手，“抱够了没？” 胖七缩回手，尴尬笑道：“我不抱住你早就不知道在哪下车了，这不能怪我啊。” “要抱，你……你就抱腰啊！”孙胜男拿着头盔就朝胖七招呼去，带着头盔的胖七没什么感觉，瞬间爱上了这个帅气的头盔：“这不错哎，防护性能这么好？” “碳纤维的当然好！”孙胜男快要气炸了，感情这个猪头完全不知道刚才抱的是自己那个部位。 孙胜男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给老娘起床！我在你店门口，给你介绍生意来了！” 胖七汗颜吐槽道：“这娘们就只有喝醉酒的时候正常一点。” 不出十分钟，4S店打开了门，一个身穿白色汗衫搭配工装短裤的帅小伙看向孙胜男，一脸谄媚道：“胜男姐来了，欢迎！欢迎！这这位是？” “我朋友，想弄俩车，你招待一下。”孙胜男将两个头盔扔给小伙，径直走向店内。 “你好，你好，我叫陈丰都。” 名为陈丰都的帅小伙和胖七握手致意，回头看了一眼店内，小声道：“你和胜男姐一起来的？” 胖七看着陈丰都不说话，心想：“这小子看不见？” 第九十八章——工具皮卡车 见胖七不回话，陈丰都知道自己问得白痴，尴尬地改口笑道：“我的意思你是胜男姐载来的？” 胖七点点头，指向陈丰都怀里的碳纤维头盔，“俩头盔啊。” 陈丰都一脸不可置信，怀里的头盔掉了下来，还好胖七及时抓住，吓得小伙冷汗直流。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丰都立刻从包内摸出一包和天下，散给胖七一只烟，并亲自为胖七点燃，“哥，你和胜男姐是什么关系啊？” 胖七对眼前小伙的热情感到不适，尴尬道：“朋友。”说完便往前走。 陈丰都呆在原地，细品胖七说出的“朋友”二字。 4S店占地面积很广，分为三个部分，最左边摆满了各种机车，中间是汽车，而右边则是汽车保养修理的大棚。店内汽车品牌居多，宝马、奔驰……都是些中高端车型。胖七看得眼花缭乱。 “你想弄个什么品牌的？”孙胜男递给胖七一杯水，拿过水煎包，一边吃，一边亲自充当起了销售员。 胖七凑近孙胜男，小声道：“我现在没多少钱，就想搞辆工具皮卡车，方便出门拉货。” “跟我来。”孙胜男带着胖七熟悉地走到福特专区，指向一辆皮卡车：“猛禽F150，2019性能加强版，四驱，最大422马力，双涡轮增压，这个结实耐用，属于入门级，很适合你。” 环绕一周，车型中规中矩，开门上车，内饰简洁大方无异味，胖七很喜欢。 孙胜男对车的了解很深入，靠在床边给胖七详细介绍，专业程度不比销售差。 陈丰都进门看到这一幕，眼睛都要掉了下来，两忙跑上前盯着两人不言语。 “这个还不错，多少钱？”胖七问向陈丰都。 “哦，哦，这个最新款全部办下来58万。” 没等胖七惊讶，孙胜男先行看向陈丰都：“嗯？” “不！不！不！胜男姐带来的，只要55万。”这个价格已经比较低了，孙胜男也不好过度压榨，点点头看向胖七，用眼神询问如何。 听到这个数，胖七有些难堪，小声道：“我喜欢这个，但没那么多钱，能不能分期？” “能！首付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22万，后面每个月还一万七就够了，嘿嘿～”陈丰都摩挲着双手朝孙胜男谄媚笑道。 “这个还行。”胖七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正是黄兴留给胖七的卡。将卡递给陈丰都：“里面有20万，后面的微信转给你。” 陈丰都接过卡，朝胖七笑了笑，有看向孙胜男，见她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这才走到柜台刷卡，取来各种合同让胖七签字。 短一个小时，所有手续都办理好了，只剩车牌还没有挂上。陈丰都送了胖七很多东西，并亲自给胖七贴上了实习标志和零时拍照。 “行，速度还可以，把油加满，我和他试驾。”孙胜男吩咐一句，坐上了副驾驶。陈丰都嘴皮抽搐，但还是硬着头皮加了好几桶油。 “这不太好吧”，胖七从后视镜看着忙活的大汗淋漓的陈丰都。 “没事，锻炼身体，别看他给你优惠这么多，其实还有得赚，渠道好。”孙胜男环视四周，平静道。 待陈丰都加满油，胖七发动汽车，试着踩了踩油门，便慢慢驶出4S店。胖七在路上试驾了一圈，孙胜男也试了一圈，将按键功能一一介绍给胖七。 几分钟时间内，胖七完全熟悉了这辆黑色猛禽，让孙胜男平平侧目，“技术可以嘛，完全没必要贴什么实习标志，走去办行驶证和车牌。” 胖七载着孙胜男前往车管所，由孙胜男亲自出面，花了一个多小时，胖七这辆车的所有手续办妥。 江童打来电话，询问胖七下落将孙胜男送到4S店，胖七开车来到博古斋。载上江童和阿七，两人一狗踏上去往阳市的省道。 …… 南山郡别墅区安保亭处，又是那是保安拦住了胖七的去路，“哎我说你又不是别墅区的登记车辆，堵在路中央干嘛？赶快把破皮卡车开走！” 其实也不怪保安胖七虽然开的是辆新车，但车型确是辆皮卡，住在别墅区的富人们没有什么特殊需求，谁会卖辆皮卡车呢？并且这辆车并没有录入安保系统之中。 “师傅，是我。”胖七下车散烟，保安发现是胖七，笑脸立马浮现笑容：“哟，原来是罗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辆车是你新买的么？我记一下车牌，一会儿帮你录到系统里。” 胖七与之客套一会，便开车前往李家。按响门铃，前来开门的确是李邵吉。这个回复得差不多的病人杵着拐，两忙跑来开门。 李邵吉把过胖七的肩膀，小声道：“你一会儿得小心，我爸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 “我怎么了？李叔找我干啥！”胖七本想散烟的动作都被吓得缩回去。 “我姐！”李邵吉拍拍胖七肩膀，这才看向胖七开来的新车，“你买的猛禽？最新款吧？” 胖七那里有心思和他闲聊，魂不守舍地将车开进车库。阿七先是对着李邵吉摇头摆尾转了几圈，然后就跑向了后院找自己的亲兄弟去了。 李邵吉和江童先聊着走在后面，胖七单独向前，先行进入别墅。 刚进门，胖七就发现了坐在客厅茶座边的李建国正严肃地泡茶，李欣则在一旁低头看手机，父女俩也不说话，很尴尬。 “小罗来了？过来坐。”李建国招手喊道。 胖七走向茶座落座，发现李欣看了自己一眼，胖七刚想用眼神询问李欣时，却发现她又低下了头。 “李叔叔好”，胖七问候了一句。 李建国将泡好的茶从公道杯中倒入茶杯，并夹给胖七。胖七礼貌性地叩响桌面，“听说李叔叔找小子。” “是啊，想找你来问几个问题。” “还请李叔叔赐教。” “小罗啊，你又女朋友没有啊？” “没有。” “那你觉得我家欣欣怎么样？” 噗～胖七一口茶喷在了李建国身上，“咳咳！不好意思李叔叔。” 第九十九章——入赘？ 胖七连忙用桌上的餐巾纸擦向李建国的脸庞，却被李建国摆手示意拒绝，“没事儿我自己来。” 李欣在一旁用手机挡住自己，辛苦忍笑。 “李叔叔这是什么意思？”胖七很懵，完全不理解李建国是何用意，看向李欣，想从她的眼神或表情中发现一些情况。 李欣看到胖七的询问眼神，直接起身离开茶座上二楼。江童被李邵吉也带上了二楼，留给两人谈话的空间。 “余梅说了很多关于你们俩人的事，我就是想问一问你对欣欣的想法是什么？”，李建国递给胖七一只烟，眼神中的审视有味浓烈。 “余阿姨说了什么？我们之间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不是？”李建国阴郁地看着胖七，见他眼神没有闪烁，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想李欣提到眼前这小子的时候所流露出的羞涩模样，这才明白自己女儿是单相思。 李建国很尴尬，心里暗骂李欣，“傻姑娘，给你介绍那么多的年青才俊都没有看上，怎么就会对着小子……唉～” “小罗啊，欣欣对你有意思，但是她年纪也不小了，我不希望她把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李建国说到这，停顿片刻，见胖七神色局促，继续道：“你要是喜欢欣欣，不妨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入赘到我李家。” “入赘”两个字在胖七脑中乍现，差点又把茶水喷到李建国脸上，好好及时忍住，呛声道：“李叔叔我这儿刚毕业，说这些太早了，况且我和欣姐的关系还没到哪一步，您是不是太着急了？”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多少了解一点，李邵吉那个小王八蛋不喜欢打理公司，也没有那个能力；欣欣有能力，但是始终是女儿身，所以我想找个姑爷入赘李家……” 这时，李建国的电话铃声想起，接过电话后，和胖七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别墅。 胖七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连喝了好几杯茶，心想：“入赘什么鬼，这不是靠女人吃软饭么？” 这时，余梅从厨房出来，尴尬地看向胖七：“小罗啊，早点结婚是好事，你看现如今男人比女人多多少，很多人都会成为老光棍，要早点下手啊。” “呵呵……”胖七实在受不了了去，连忙走向二楼李邵吉的房间。 “姐夫好！”李邵吉回过头，对刚进门的胖七笑道。 “毛病……”见李邵吉正在研究那副侍女图，顿时好奇心大起，走上前问道：“你看出来这幅图有问题？” “不是我，是我姐发在朋友圈，然后被人认出来了，天天嚷着找你算账呢。”李邵吉一脸幸灾乐祸地坏笑。 胖七凑近画卷，细细观察：“不对啊，这个纸张是老的啊，而且画工不错，落款也没有什么问题，怎么会是假的呢？” “我姐的朋友说纸、墨、印泥都是老的，而且作画风格也属于唐晚期，但这个作者压根就不存在”，李邵吉指点向周正二字。 “当时我以为周正是个不出名的小画家，没有多想，见价格不是很贵，就买下来了。”胖七转头看向门外，见没人，低声道：“你姐怎么说？” “她让你补偿她。” “补偿什么？” “从新买一副真的送给她，让她在朋友圈找回场子咯。” 胖七挠头不解，“没了？” “嘿嘿，当然不是，她看中了兰亭集序，让你给她弄来。”李邵吉故作高深状摇头叹息。 胖七嘴角抽出，苦笑道：“兰亭集序！去哪里找真迹？” “唉，你再买一副防作不就可以了么？她只是喜欢行楷字，敷衍敷衍就过去了。” 胖七点头，表示赞成，突然一股熟悉的香味从身后传来，胖七连忙改头换面，“不能骗欣姐，我一定要找到兰亭集序送给欣姐。” 胖七身后之人正是李欣，她俯身在胖七耳边轻声道：“说话要算数哦，不然……” 李邵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哆嗦，连忙回过头来，指着胖七：“姐，都是他出的馊主意，不怪我。” “哼……”李欣冷笑一声，左手纤细手指插入胖七头发之间，“胖七不会再骗欣姐了，对吧？” 一阵酥麻之感从头顶传来，胖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姐，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江童呢？”李邵吉尴尬一笑，准备岔开话题，却被李欣揪住了耳朵，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还好余梅在楼下喊开饭，李欣这才放过了俩人。吃过饭，胖七询问李邵吉的身体状况，在得知李邵吉的身体差不多恢复后，胖七以最近学习了一套按摩手法最为幌子，用体内神秘气流帮助其恢复了健康。 原本还需要杵拐行走的李邵吉，在胖七一通乱按之后，时隔一个月，终于能独立行走，身体的异样全部消失不见。 “你这个按摩手法真神，怎么不早点给我来两手，我都快憋疯了。”李邵吉试着施展拳脚，兴奋异常。 胖七递过一只烟：“现在你恢复了，准备什么时候和我一起铲货呢？我现在有车贷在身，有压力了。” 李邵吉呼出一口烟，轻声道：“不急，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得让李泉发出代价，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行，你想怎么办？”胖七看向李邵吉。 李邵吉神色阴冷：“最少也得让他卧床两个月，加倍奉还！” 江童敲门进入房间，看到活蹦乱跳的李邵吉，惊讶道：“邵吉哥哥，你的伤势恢复了么？” “是啊。”李邵吉旋转一圈，“我要起飞了！”随即跑向李欣的房间报喜。李欣被活蹦乱跳的李邵吉吓了一跳，连忙叫来私人医生检查他的身体。 得到医生的检查肯定后，李邵吉终于自由了。 …… 晚上八点过，胖七为了江童能尽快掌握古玩知识，顺便赚钱还车贷，便载着江童和李邵吉前往古玩黑市捡漏。 开了半个小时的车，三人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买了三把手电筒，进入停车场。 第一百章——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黑市依旧是人潮攒动，到处闪烁着强光手电，看不见人脸。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使空气滞留，闷热的空气里充斥着汗味和脚丫子味。 李邵吉捂着口鼻在前走，胖七为了防止江童走散，便拉着她的手腕走在后面，低声向她讲解摊位上的隐秘和规矩。 胖七指向一个卖瓷器小摊“你看，他们看货时，都不会直接过手，而是看完之后放回摊面上，再由另一个人拿起来看，这样就能分明是谁的责任。” 江童点头示意，看到了一个卖钱币的摊位，想要实践昨晚所学内容，“哥哥，我们去哪儿看看。” 胖七会心一笑，便跟着过去。摊位上零零散散摆着近代银元和一些古钱币，也有现代钞票。 江童拿起两枚银元仔细的对比，觉得此摊位上所出售银元和博古斋内的相差很大，不经喊向胖七：“哥哥，这个银元是个假货，为什么还要拿出来买呢？” 摊主脸色变化，皱眉看着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女孩，若是她再说一句自己的不是，便立刻赶走。 胖七拍拍江童的肩头，将其带到一旁：“童童，咱们在别人的底盘上，不能看见假货就直接揭穿，得照顾别人的面子，自己判断出真假，想买就买，不想买呢就走，可不能口无遮拦。” 见江童在次点头答应，胖七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继续看货。 俩人再次来到摊位，这时，胖七发现了一堆小铜钱之间有一枚特殊的小玩意儿。一把抓起十来个小铜钱，胖七挑挑选选，在手中留下五个，“老板，你这小铜钱怎么卖？” 摊主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五元一枚”。 “四块行不行？” “中。” 胖七将五个小铜钱合在一起，递在摊主眼前，“瞧瞧，五个啊。” 摊主随便看了看，点头：“二十。” 胖七让江童摸了现金付款，将五枚铜钱放在了她的包内，“童童，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慢慢走远走远，“哥哥，你买的是什么？” 胖七神秘一笑：“嘿嘿，捡漏了，刚才买了一枚少见的太平通宝，是清末太平天国运动时发型的小铜钱，应该值个千把块。” “哇，刚才那一会儿功夫，哥哥就赚了那么多钱么？”江童满眼星星地看着胖七，艳羡不已。 “运气而已，那个老板太懒了，一大堆铜钱也不自己挑选一下，白白错过一枚稀少品种，所以啊，在没搞清楚自己的货价值多少时，千万别贸然出手。” 这时，一束强光照向胖七的眼睛，胖七眯眼看去，是李邵吉在召唤。胖七对江童说到：“你自己逛一会儿，等会打电话给我，自己试着去淘货捡漏，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 胖七说完，给江童转账了两千元，随便她折腾。 李邵吉正蹲在摊位旁，手里拿着一枚印章摆弄。胖七走上前观察，是一枚没有手柄的小铜印，包浆古朴发黑，没有特别明显的使用痕迹。 “这上面的字是啥？”李邵吉递给胖七，疑惑道。 印章上写着篆字——蕃落第五十二指挥第五都朱记。胖七一眼就将篆字翻译了出来，却没有告知李邵吉，只是摇头，“不知道写的啥，你买这个残次品干啥？连个手柄都没有。” 摊主听到胖七贬低自己的东西，有些不高兴，从摊位上站起来：“小兄弟懂不懂，你看看中间，没有手柄断裂的痕迹，包浆都是均匀分布的，怎么回事残次品。” 胖七尴尬笑道：“小子是新手，您别见怪，敢问这上面是什么字啊？” 这一问，却把摊主难住了，竟一时回答不上，只能瞎说一通：“这应该是米店掌柜上的公章，你看着不是写着朱记么，是一个朱记米店的章。” 胖七将印章把玩一会儿，问向摊主：“这玩意儿怎么卖？” “一千二。” “拉倒吧，就一米店的公章就要一千多，况且还没有柄，完全不值这个价，六百行不行？”胖七看向摊主，见他犹豫，心想有戏，继续演戏：“这样我给你再加一百，最多一百，可以我就掏钱，不行我俩就走了。” 李邵吉拉了拉胖七的衣服，唱着黑脸：“哥，这玩意没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啊，要不还是算了？” 胖七面露疑惑之色，仔细地用强光探查，摇头又点头。 摊主这下有点慌了，急忙说：“拿去，七百！” 胖七不够言笑，用胳膊肘撞了撞李邵吉，示意掏钱。 正在李邵吉数钱之际，一个拄拐的唐装白发老头喊道：“慢着，这枚印我要了！他们出多少钱？” 摊主脱口道：“七百。” “我出一千！”老者右手推龙头拐杖，左手便要拿胖七手里的印章。 胖七那里会放过就要到嘴的肥肉，轻而易举地躲开老者的左手，“老人家，这不符合规矩吧，我还没放手呢，怎么能从我手里抢过去呢？” 老者左手掸尘，冷笑道：“规矩？什么是规矩？我黄四郎就是规矩。” 一番话中气十足，毫不要脸。路过的人听见这话，纷纷驻足停步看热闹。 “黄爷！”摊主惊呼一声。 周围人听说老者就是阳市古玩圈大名鼎鼎的黄爷，不由得惊呼，更甚者有几人还专程上前，毕恭毕敬地到招呼。老者一时间风头无两。 “这枚印我出一千，比他多三百，你卖不卖？”黄姓老者双手拄拐，腰杆挺得笔直。 没等摊主回应，胖七皱眉道：“老板，你可得想明白，这印章我们已经谈好价，钱也数出来了。” 摊主见两人丝毫不让，有些为难，一边是出高价的大人物——黄爷，一边又是信誉制约。卖给谁都不好过，一时间让他很为难。 李邵吉见状，直接将钱递给摊主，先下手为强。 老者怒色浮现，竟然抄起手中的龙头拐杖砸向李邵吉。千钧一发之际，胖七一手抓住拐杖：“老头，过分了啊。” “小子，知道我是谁么！居然敢不给我黄四郎面子！” 第一百零二章——打的就是你 人群中好几只强灯光照射到胖七和李邵吉脸上，灯光晃得两人睁不开眼。李邵吉别被三番五次的挑衅，火爆脾气爆裂开来，指着灯光射来的方向骂道：“老不死的东西，你丫欠削！” 此话一出，众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被骂之人的反应。 挑衅之人正是黄老爷，活了这么久，还是他已经故去的老爹这么骂过他，瞬间气得浑身发抖，身后三个随从走上前便要拿下李邵吉。 李邵吉哪有这么好任人摆布，后撤半步，用手里的翡翠原石往冲来的第一个随从的脸上招呼。 只见那人唾液飞溅，侧倒向人群，当场昏迷。 “打起来了！！”围观众人高呼着撤出一片空地，留出两帮人交手的空间。 剩下两名临时随从被李邵吉狠辣一击镇住，毕竟只是为了钱，没必要把性命搭上去，连忙查看同伴的伤势情况，并拨打了救护车。 “先别管那么多，弄他们！”黄姓老者龙头拐杖砸地，怒喝道。 杜恩琴被这一幕吓到了，护着孩子站到发财机后面喊着：“罗先生，你们别打了！” 胖七俩人本就不想动手添乱，只是这白发老头实在可恨，咬着俩人不放。 两个临时随从没办法，老板要求他们上，只能硬着头皮冲向胖七俩人。 胖七见他俩并不想拼命，好意提醒：“你们算了吧，这位公子哥是你们得罪不起的存在！” 俩人刹住车，回头看向黄四郎。 “看个鸡毛！往死了弄！”黄四郎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胖七那番劝解全当了耳旁风。 两个随从无奈，对胖七俩人说道：“得罪了！”话音刚落，两人爆呵壮胆，再次冲向胖七二人。 没等李邵吉出手，胖七大踏步上前，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蹿到两名随从面前，两手抓住他们的脑袋，如撞钟一般，将二人头颅撞在一起。 砰！ 两人应声倒地，胖七下手有轻重，只是让两人昏迷过去。 胖七露出这犹如动作电影里的经典手段，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围观这不嫌事大的人高声喝彩，黄四郎却是脸皮抽搐，连忙打电话摇人。 胖七见状，快步走上前，站在黄四郎面前，低头微笑：“老年痴呆犯了吧？还以为这是十多年前，划上道约架？” 黄四郎手中哆嗦，胖七轻轻拿过还为按下拨通键的手机，“没收了，有多远滚多远，顺便把你手下带走。” 老者大口喘气，环顾四周：“谁帮我弄死他，我出十万块！” 众人安静，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老者，胖七接过话茬：“十万就想买一条命，是不是太廉价了？” 众人哄笑，老者张开大嘴再次喊道：“五十万！” “哟，还镶有金牙啊？”胖七爪抓住老者下巴，用力一捏，将其嘴里的金牙生生卸了下来。 老者吃痛，蹲在地上口吐鲜血。如此手段，给予了围观人群极大的冲击力，不敢再起哄。杜恩琴将儿子护在身后，不让他看见。 “你敢打我！”老者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还在逞能，这般倨傲也是少见。 “打的就是你！”胖七无语道。 黄四郎站起身来，脸上阴狠声色溢于言表，将胖七和李邵吉俩人的面孔记住，转生就想开溜。 李邵吉一把抓过黄四郎衣领：“老人家，一会儿救护车来，你得陪同啊，顺便去牙科看看，记得不要再镶嵌金牙了，低调点。” 没过多久，救护车赶到地下停车场门口，医护人员好不容易找到四个病患，将其抬上担架带走了。 围观的好事者见状，散去了一部分，剩下的人都是赌石爱好者。李邵吉扫码给杜恩琴付过钱，当场开切。 发财机响起，所有人都忘记了方才的情景，全神贯注到解石之上。 切了十多分钟，杜恩琴用水冲开切面，并用强光灯打在刨面上，种水属于糯化冰种，其间还有飘花，但是有两道致命的开裂。 众人大呼可惜，若是没有裂，这块石头绝对能成为今晚的最佳！ “裂是裂了，但不亏，我可以帮你加工一下，或许还能小赚。”杜恩琴安慰道。 李邵吉向来不心疼钱，两忙摆手笑道：“我只是想试一试新鲜事物，不存在。” “那我拿回去帮你加工吧，弄好了之后会联系罗先生。”杜恩琴报以欠笑。 胖七在一旁发现一个问题，接连两次在杜恩琴的摊位上购买原石，虽然都没有大赚，但就对不会亏本。胖七心想：“看来她是个赌石高手啊，好东西藏在包里。” 不仅是胖七发现了这个问题，第一批老客户在胖七和黄四郎闹矛盾时，就认出了这位正是阳市赌石第一人。凡事这位第一人从老板这儿买来的石头都是好东西。 一开始，几个老客户还以为胖七是拖，但是见到李邵吉开出的石头似乎也不尽人意，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仔细想了想，老客户发声了：“老板，刚才你卖给他们的石头我也要！” 杜恩琴一愣，她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发现的端倪。 杜恩琴从小就生活在矿坑附近的村子，一家人都是以此为生的捡矿人，因为不俗的天赋，在原石生意上游刃有余。 17岁时，杜恩琴就被嫁给了当地的混子，两人还没结婚，混子就把她的肚子搞大了，正当结婚当天，混子仇家找上门来，从此，杜恩琴成了小寡妇，带着孩子常年奔波缅中之间。 她看石头是一绝，但是没什么钱购买原石，只能帮矿山老板售卖。来到阳市，她便把好的原石收起来，时不时放出去一颗，带动赌石者情绪。如此营销手段，才能让她将手里的原石消化干净。 “行！不过这些石头价钱比较贵。”杜恩琴将包里的七八块石头全部拿出，石头不大，皮壳却相当好看。 其价格却比卖给胖七俩人要高上好几倍不止，有人望畏却步，有人则大胆一试。很快，八枚原石就被抢光。 第一百零三章——救我 八块翡翠原石，其中五块切出来都涨了。一时间，鬼市沸腾了，很多观望之人蠢蠢欲动。 没多久，赌石摊子上的石头只剩下了两块，都是不被人们看好的料子。货买完，杜恩琴便收摊，带着儿子回家了。 临走前，胖七又被孩子缠着要“风车”，胖七和杜恩琴的脸都红了。 “大哥，我发现你女人缘很好嘛，怎么这么多女人都对你青睐有加呢？”李邵吉给胖七点上一只烟，调侃道。 胖七没有理会，打电话给江童，准备返程回家，“童童，你在哪儿呢？该回家了。” “我在这边看到一个铜疙瘩，好像和货架上的印章差不多，但是却没有把，字我也不认识。” “那个老板是不是带这个帽子，嘴里含着一个烟斗？”胖七看了一眼李邵吉，笑意玩味。 江童站在方才两人第一次遇到黄四郎的摊位钱，打量了一下摊主，轻声嗯了一句。 胖七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调整情绪，淡定地嘱咐道：“那玩意可以买，你手里还剩多少钱啊？” “还剩一千左右” “那你和他聊聊，看能不能买下来，尽量少花钱，我和邵吉哥哥在车上等你。” 挂断电话，胖七将事情讲给李邵吉听，两人刻意绕过那个摊位，走出地下地面停车场。 “我们打个赌，你猜童童能不能拿下那枚印章？”胖七挑衅道。 李邵吉也不示弱，“我觉得那个摊主不敢得罪那个老者，应该拿不下。” “我觉得那个老板想卖，现在我们和黄四郎都走了，没理由不卖，只是价格……”胖七心里正在盘算着江童有多大把我能拿下，电话却突然响了。 “救我”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局呼救，紧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此后电话挂断，再无声响。 胖七看通话记录，是凉树打来的电话，顿时心如火烧，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过，胖七不知道此时此刻凉树在何处，但只能前往她的办公室碰碰运气。 车门敲响，江童赶到：“快上车，我们去救人！” “救人？救谁？”李邵吉立刻直起身来，惊讶道。 江童也很纳闷，本着不给胖七添乱的原则，她没有问话，也没有展示今天晚上的战利品。 胖七只是答了李邵吉凉树的名字，猛踩油门，冲向中业大厦，就连红灯都已经顾不上了。 李邵吉惊慌失措，抓住副驾驶门窗上的扶手大喊道：“别着急，注意安远啊！童童，快把安全带系上。” …… 中业大厦，胖七将车停下，“你们在车上呆着，我先上去看看。”胖七连车门都没关，直接跑进大厦。 李邵吉想了一会儿，嘱咐江童在车上呆着，下车跟了上去。 电梯内，胖七深呼吸，脑中飞速运转凉树可能出现的地方，想了好几个地方，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只有办公室。 叮～ 电梯门打开，胖七尽量放轻脚步，但速度不减。果然，悦风传媒还没有关门，办公区域已经熄灯，只是总经理办公室还亮着灯，里面还传来撕打的声音。 房间内有一男声：“凉树，你就从了我吧，做我的媳妇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每天加班了” 胖七一脚踹开房门，只见凉树衣衫不整，倒在地上用脚狂蹬已经褪去衣衫的男子。男子想要压下身，却又忌惮女人的高跟鞋的尖锐鞋跟。 “我草你大爷！”胖七冲上前，一记鞭腿将图谋不轨的男子踢倒后，上前扶起凉树，“你没事吧？” 见到救命稻草，凉树便一把抱住胖七大哭起来，“你要是再晚一步，我……呜呜呜～” 胖七回头看向从翻到的办公桌爬起来的李泉，怒目圆睁：“没想到是你这个禽兽！” “大爷的，就差一点！”李泉扶着左臂，狞笑不止。 “你躲远点，我要好好收拾他”，胖七将凉树轻轻推离怀抱，向李泉冲去。 李泉自知不敌胖七，撒腿便跑。刚逃到悦风传媒大门出，就被后面赶来的李邵吉堵住。 “没想到是你！”李邵吉看着上半生光膀子的李泉，皱眉不止。 李泉学过一些空手道和跆拳道，虽说对付不了胖七，但是碾压李邵吉还是很有把握：“你个垃圾，快滚一边去！” 胖七随后追出来：“拦住他！” 李邵吉顾不得李泉的野蛮冲撞，狠心撞上去，却被李泉生生撞得倒飞出去。 胖七开足马力，使出浑身系数，终于在走廊拐角处抓到了李泉，看着走廊上的监控，胖七硬生生将其拽回悦风传媒。 李邵吉爬起来对着李泉好一顿拳打脚踢，整个办公区内响彻李泉的哀嚎。 凉树整理好衣服，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别打了，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你们今天弄死我，就等着我的报复！”李泉不再反抗，而是狞笑着看着三人。 胖七嫌他聒噪，一拳砸在他的嘴上，将其牙齿砸短数颗。 “那怎么办，要报警么？”胖七看向凉树。 “我办公室有监控，要不然报警吧。” 这时，李邵吉说道：“报警恐怕不行，这王八蛋和市局关系不错，把他弄进去第二天就出来了，完全没用。” 李泉上次在电梯间挑衅胖七，就一巴掌删掉了好几颗牙，现如今又挨了一拳，说话都有些漏风：“知道就好，还不干紧放了我，把老子送去医院！” “你特么死鸭子嘴硬！”李邵吉狠狠抡了他一巴掌，将自己的袜子脱下塞到他的嘴里。 “打又不能打，又不能报警，这怎么办？”胖七看向二人，突然间，胖七灵机一动，将李泉翻身，使其背部朝上，咬破中指开始画符。 几分钟后，话符结束，胖七踹了李泉一脚：“浪费我的精血！” 凉树看着李泉背部恐怖的符号，惊疑道：“你这是干嘛？” “没事，让他吃点苦头”，胖七话锋一转，笑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就让他留在这？”李邵吉疑惑道。 “那不然，外面全是监控。”胖七放开李泉，“滚吧！” 拿掉嘴里的袜子，李泉恶狠狠地瞪着胖七：“你在我背上画了什么！” 胖七阴险地笑道：“快走去医院吧，今天放过你了。” 李泉将信将疑，本以为要遭受一番折磨，没想到胖七放过了自己，连忙逃出悦风传媒。 一百零八四章——痒！ 李泉落荒而逃，下楼时不停用左手擦拭背后的符文，边跑边骂，远离大厦几百米后才停下拦截出租车。 一连拦截了好几辆，都没有一个出租车车师傅敢载这个诡异的男子，李泉无奈，只能打电话联系王富贵：“快到中业大厦左边的天桥下接我！” “老板怎么了？” “费什么话，麻溜的！” “……” 胖七透过大厦玻璃外墙看着天桥旁的李泉，“福生无量天尊，别怪弟子心狠，只是略施惩戒而已。” 李邵吉拍拍胖七肩头：“你看什么呢？该走了。”说完，李邵吉很自觉地走在前面，给后面的两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这么晚了，学校宿舍已经关门，你准备去哪里？”胖七低着头，看着瓷砖反射的人影。 凉树叹了口气，答非所问，将一个U盘交给胖七：“这是监控视频证据，你帮我保管吧，我没有实力保存。” 接过U盘，胖七没有再询问她要去的地方，低头看着地砖，想必是凉树还没想好。 “你们俩走快点，电梯要关门了。”李邵吉在电梯内喊道。 俩人加快速度进入电梯，三人心照不宣地都没说话，各自都在想今晚发生的事情。 皮卡车内副驾驶换成了凉树，关上车门时，低声道：“把我顺便送到一家酒店就行了。” 江童本想问问这个陌生的姐姐是谁，却发现其余人都沉默着没说话，疑问到了嘴边，还是咽回了肚子。 离中业大厦一个公交车站的距离就有一家酒店，凉树没有携带身份证，胖七便带着她到酒店前台办理入住。 “先生你好，请问开几间房？”前台小姐姐笑问二人。 “一间就够了。”胖七礼貌回复，并递上自己的身份证。 拿到房卡，胖七想付款，却被凉树拦下，自己付了钱。前台小姐姐不露声色的用惊奇眼神打量两人，心想：“怎么女生付钱？长得挺漂亮的一菇凉居然约了个不咋地的胖子……”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胖七见凉树太过沉默，有些担心地问道。 一个女孩子刚遇到这种事情当然会害怕，想要有人陪伴，只是碍于两人的关系，确是说不出口，只能结结巴巴：“我……我……” 这时胖七的微信想起，是王富贵发来的信息，信息中将李泉的惨状简单描述了一遍，却没有提到其中原因。 胖七只是简单回了一句：继续盯着，便不再理会，转头对凉树说到：“没事了，他已经去医院了，没有几天根本出不了院。” 凉树没有接话，反而对前台小姐姐问道：“能再开一间房么？” 意思很明确，想让胖七留下来陪陪她。 “不好意思，一张身份证只能开一个房间。”说这话时，前台小姐姐并无歉意，笑容颇有些玩味之意。 “那你送我上去吧。”凉树看向胖七，眼神期许。 胖七没说话，向上楼的电梯走去，凉树默默跟在身后。 酒店外面停车场内，李邵吉从后座爬到驾驶位上发动了汽车。 江童将今晚的战利品一股脑塞回小包，双手揉捏蕾丝边的裙摆，怨声载道：“邵吉哥哥，胖七哥哥还没回来呢？再说了，你会开车么。” “唉，八成是下不来了，我们先回去吧。”李邵吉伸了个懒腰，继续道：“我瞌睡都来了。” “不行，再等等！一会晚了不好打车！” 李邵吉双手背在后脑勺，从后视镜看向江童，觉得好笑。 凉树打开门，却不进去，“能陪我聊聊么？” “没事儿了，李泉一会就会生不如死，不会再找你麻烦，你放心吧。”胖七靠在门前，点了一只烟。 “能给我一只烟么？”凉树伸出还有些许红印的手，是李泉行凶时捏伤的。 “一个女孩子，抽什么烟？”胖七不屑道。 没曾想凉树一把从胖七嘴里夺过才抽没几口的福贵，塞到自己嘴里，猛吸了一口：“咳咳！咳咳咳～” “哎呀行了，他又没那啥。” “什么那啥！难道被他得手了才配被可怜，才配被安慰么？”凉树声嘶力竭，竟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呜咽起来。 “好了好了，别难……”拍拍她的后背，却被凉树扑如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楼道的监控摄像头探照到了凡间处，不一会儿就有服务人员上来警告道：“大晚上的，别人还要休息呢！” “不好意思”胖七歉笑，将凉树扶进了屋内，关上门。 车内，李邵吉抢过江童的手机：“小丫头，别打了，那个姐姐心里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有人安慰。” “可是……”江童抬头看着酒店依稀亮着的房间，很不甘心。 “行了，我们回家吧，明天还得处理胖七的违章呢，麻烦！”说完，李邵吉开车会往南山别墅。 …… 医院内，李泉正在疯狂地大喊大叫：“护士！护士！” “年轻人，我家老头子休息了，能不能小声点。”老妇人看向李泉，尽量小声提醒。 李泉恶狠狠地盯着老妇人，眼眶发红，脸上汗流不止：“你找死啊，老不死的玩意儿！” “老板，我去叫护士，你冷静一下”王富贵连忙跑向护士值班室，讲李泉的状况说给护士听。 “马上，马上，正在准备医疗器具。”护士也是焦头烂额，在这个不速之客进院不就，院长便打来电话，明确表示要对李泉格外重视。 王富贵撇过头，“麻烦先帮他弄些止痒的东西，他已经把皮肤都抓出血了！” 值班的急诊科主任亲自上阵，前往病房，查看李泉。 当进门时，只看见李泉两手并用，拼命抓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全身上下都是深红色的抓痕，有些地方被反复抓挠，已经破皮出血。 “他的右手不是骨折了么？”主任呆头问向王富贵，不敢相信是什么样的瘙痒能让一个人不顾骨折之痛也要挠痒。 看着生不如死，哀嚎不断的李泉，王富贵摇摇头，把我老板安排单独的房间吧，这样下去可不行。 第一百零五章——血人 深夜十二点，原本平静的医院却因为李泉的入住而异常骚乱。两名院长，皮肤科主任，骨科主任，甚至连神经外科主任都半夜爬起床，赶到了省医ICU病房。 李泉仍在拼命抓挠身体，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宛如一个血人，恐怖至极，两名刚实习的小护士看到眼前的一幕，连忙从病房跑到卫生间呕吐不止。 院长从急症科主任口中得知李泉的病情，这才知晓其右臂骨折，连忙吩咐护士准备将其控制。谁知道已经崩溃的李泉气力全部使出，一时间竟控制不住，几个男性主任亲自上阵，这才将李泉四肢固定在病床四边。 院长将CT照片交给骨科主任：“先打一针镇定剂，再先处理骨折的右手”院长又对皮肤科主任下达指令：“取一些皮肤组织化验，还要抽血！” 一通操作后，院长走出ICU，拨通了李建军的电话：“李先生，您儿子现在在我们医院。” “怎么？他又把谁弄住院了？”李建军从以一年轻女子酮体上爬起，不耐道。 “不是，这次是令公子住院了，ICU。” “我知道了，马上赶来。”李建军挂断电话，开始穿衣服。 年轻女子媚眼如丝，主动缠上李建军的身体：“我还想要。” 李建军抖落其双手，回身一巴掌扇在女子脸上，继续穿衣。 女子抚着右脸，委屈的双眼泪眼朦胧：“是哪个老女人找你么？” 李建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穿好衣服便出门了，直至出小区楼下，打了个电话给唐淑珍：“儿子住院了，你去省医看看，我在路上。” “什么！儿子住院了！”唐淑珍爬起床，连忙换衣服，赶往医院。 酒店内，凉树的嚎啕大哭已经平息了不少，却依旧戚戚然。 胖七轻轻推开她，深呼出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被烟头烫穿的袖子，“浪费我的烟，还浪费我的衣服。” 凉树眼眶发红，将脚上的高跟鞋甩向胖七，“赔你一件就是了，小气鬼！”活像一个深闺怨妇。 “行，不过得陪我两件。” “为什么！” 胖七拉着胸前的衣服，向凉树展示“你看看，这是眼影，这是口红，还有眼泪”，胖七又扯过袖口，“这是烟头洞。” “两件就两件！”凉树又将另一只高跟鞋甩向胖七。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用鞋扔人。”胖七将一双高跟鞋整齐地放在鞋柜，并拿来一双一次性拖鞋。 “你是不是喜欢我？”凉树突然问道。 胖七没说话，只是深深看着她。 见胖七没有回答，自顾言语：“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拼命学习就是为了考上理想的学校，现在如愿以偿，还创业了，有了更好的生活，本以为这样努力下午就会幸福，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人渣，我以为他只是想拿到我室友的那些股份，没想到他也盯上了我。” “小事而已，以后注意一点，尽量不要单独在一起，随身携带防狼喷雾什么的，就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胖七又点上了一只烟。 “对了，你转告李欣，给她说让她手脚快一些，李泉已经开始察觉了。” “李泉这段时间都会呆在医院时，时间来得及，明天我就给她说。”胖七呼出一口烟，安慰道。 这时，微信又发来了消息：他已经变成一个血人了，并且李泉爸妈赶到医院，刚问完我细节。 胖七回复道：继续盯着。 凉树见胖七已经恢复了好几条信息，好奇地探头看向他的手机，“你和谁聊天呢？” “我安排在李泉身边的眼线” “那他说李泉变成了一个血人，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在他背上画的那些符号，可以让他浑身发痒，且没有解药。” “是巫术么？会不会弄死他？”凉树看着胖七的眼睛，眼神好奇而恐惧。 胖七灭掉烟，回答道：“只是一种小法术，作用在他的灵魂里，只要他内心不存在对他人的恶意，就不会发作，不会致命。” 凉树呼出一口气，“这是法治社会，最好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你是在教我做事？”胖七凑过头，皱眉看向凉树的眼睛。 从认识胖七开始，从未见过他会如此眼神看过自己，凉树顿时觉得心房压抑，一种退缩，臣服的感觉涌上心头。 “没有，我只是怕你被我连累，毕竟李泉家里权势很大。”凉树撇过头，脸色微红。 两人沉默片刻，凉树小声道：“能不能帮我脱一下外套，我的手受伤了，不是很方便。” 胖七眼神变化，走到凉树身后，慢慢帮其脱掉了外套，一些乌青伤痕透过白色衬衫，暴露在胖七眼前，“别动，我帮你揉一揉。” 双手隔着衬衫按在伤痕处，体内的神秘气息涌动，缓缓从指尖传递到凉树背后的伤痕处。 温暖的气息涌入身体，凉树顿时赶到背后不再那么痛，反而有绵延不断的温暖之感传遍全身，很舒服。 “还有这边。”凉树歪头，展示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处的伤痕。 胖七轻轻抚上脖颈，温热的触感再次袭来，凉树轻哼一声，用手摸向胖七的大手。 十多分钟后，凉树全身上下的伤痕都被胖七治愈，温暖的热感和困意袭来，凉树睡眼惺忪，“我累了，先去洗澡，明天还得上班。” 说完，凉树踏进了浴室。 胖七深呼吸一口气，立刻盘坐地上运气打坐，压制蠢蠢欲动的气息。不怎么地，胖七用这股气息帮江童消过肿，帮李邵吉恢复关节时都没有感到气息有不受控制的感觉，但接触凉树后，有了躁动迹象。 浴室内，水花四溅，发出令人遐想的声音。胖七努力的不去乱想，却阻止不了声音的传来。 “大爷的！”胖七没办法打坐，只能捂住耳朵，不去听声音。 半小时后，浴室内，凉树本想裹着浴巾就出去，可是想到胖七还在，就穿上了亵衣，只是没有穿丝袜，外面套了一件白色衬衫。 一百零六章——李建军的把柄 白皙的青葱玉手把在浴室门把手上，推开门，淡淡的热气萦绕着涂油黑色指甲油的脚丫踏在门沿处，凉树俯身将地巾扔在地上，白细的右脚踏在地巾上，擦去水渍。 胖七之上而下打量一番，却看得愣愣出神，呼吸都有些凝滞。 “你看什么？”凉树停下擦拭头发的干毛巾，脚丫穿进了拖鞋。 胖七撇过头：“没看什么” 凉树低头，才发现自己抬手擦拭头发时，衬衫往上移了很多。惊呼一声后，连忙放下双手，护住最后一块遮羞布。干脆头发也不擦了，直接钻入了被窝，将自己全部盖住。 咚～咚咚～ 胖七心跳得厉害，体内气息乱窜，满脑子都是方才凉树出浴的模样。 “嗯哼！”胖七咳嗽一声，钻进了浴室，褪尽衣衫，靠在冰凉的墙上，将冷水开到最大，花洒喷出冰凉的水，洗涤胖七燥热的灵魂，在他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与凉树的关系。 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的凉树睁大眼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实在让她赶到紧张，想到方才还问过胖七是否喜欢自己的问题，凉树捏着被褥，心里充满悔意，极尽扭捏之态。 “他是不是喜欢我呢？他和欣姐又是什么关系呢……”想着想着，身体内的困意彻底包裹住凉树，沉沉睡去。 半个小时过去，胖七彻底冷静下来，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发现凉树已经睡着，胖七呼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霓虹闪烁，想起清怡人道观，心想还是道观好。 胖七拿出手机，调成静音后，一一回复信息。 有四五条信息是王富贵发来的情报，大部分都是在描述李泉的状况，最后一条信息才有价值——李泉的父母在得到血液检测报告后，已经着手调查李泉背后另一个人的血液信息。 王富贵最后还小心试问了李泉的惨状是否是胖七一手促成。 不由得王富贵会怀疑到胖七身上，因为他了解胖七的不同寻常，以一抵十的场面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实在让人震撼，而李泉得罪的人中，只有胖七有可能做到。 胖七只是简单地回复了一句——是我做的，继续观察。 除了王富贵，李邵吉和江童都发了信息询问，胖七一一回复。 …… 医院内，李建军将王富贵叫到了病房外，询问道：“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李泉，他是怎么出事的，你知不知道？” 王富贵摇头。 “那你知道他最近得罪谁了么？”李建军继续问道。 王富贵将李泉最近接触的人和事物都交代了，却独独遗漏胖七的所有信息。相比起李泉的财势，王富贵更害怕胖七的恐怖手段。 李建军将王富贵提供的名单，和血检报告交给了阳市公安局局长，调查其中关系。 李泉的手脚已经被固定住，没办法抓挠身体，一次次的因为不能忍受剧烈的瘙痒而晕过去又醒过来。 看着李泉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唐淑珍泪流满面，一向傲气自负的她苦苦哀求院长想办法给李泉止痒。 院长扶着唐淑珍，很是为难：“夫人，我们已经竭尽所能了，该用的办法都已经用上，不行的话就转院到北京或者上海。” 听到这个话，唐淑珍还以为院长是在推卸责任，立马开启了撒泼模式，不依不饶。 李建军听到病房的吵闹，立刻回到ICU，将唐淑珍拖出来：“你冷静点，别瞎嚷嚷。” “李建军！他是你儿子，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他！”唐淑珍哭丧着盯着眼前的丈夫。 “我怎么不关心他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调查到是谁干的，才能让儿子拜托这恐怖的病症！”李建军怒吼道，抬手就想教训这个没脑子的黄脸婆。 见到李建军想打自己，唐淑珍彻底爆发了：“你居然想打我！你打啊！你说自己关心儿子，却从来不管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最近一年都在骋龙花园A栋503养了个骚狐狸，有回过家看看我们母子俩么！” 李建军气急败坏，一巴掌扇在唐淑珍脸上，然后指着她的鼻子：“你居然调查我！”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李建军岔开话题：“我不管儿子？还不都是你总护着他，被你惯坏了，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别赖在我身上！” 唐淑珍哑口无言，她如此宠着惯着李泉，是因为想要通过儿子，把李建军牢牢栓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如今却适得其反，两人因为儿子的事情彻底闹掰了。 看着李建军，唐淑珍躺下两股清泪，从新回到ICU，蹲在李泉的床边哭诉道：“儿子啊，你爸居然打我，你可得为妈妈报仇啊！” 脸色狰狞的李泉那里能听得进去，苦苦哀求唐淑珍帮她抓挠身体。 “医生说不能抓，否则你的皮肤会感染溃烂，会死的！儿子你要忍住啊，我可全指望你呢！” 唐淑珍哭着解释，却没发现李泉双眼中充满恨意，越是如此，李泉越能感到从灵魂深处而来的钻心之痒，恨不得自己一了百了。 院长将其他科室主任支走，对唐淑珍说到：“夫人，像他这种情况，只能打镇定剂控制，否则他会崩溃的。” “打，快打！”唐淑珍抓着院长的袖口，仿佛抓到了一只救命稻草。 打了一针镇定剂，李泉在次平静下来，气喘如牛：“滚！你们都滚～” …… 酒店窗边，胖七再次收到王富贵发来的讯息，王富贵将刚才的情况事无巨细地报告给了胖七。 “这家人真有意思”，胖七觉得好笑，将这事儿转发给了李欣。 凌晨，李欣还在电脑前处理悦风传媒的事物，收到胖七的消息，李欣反复向胖七确认后，立刻打电话调派人手，追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 李欣看着电脑旁的相框里的绝美女人，正是她和李邵吉的母亲，因为家族纷争，死在李建军的手里。 李欣将相册抱在怀里，破涕为笑：“大伯啊大伯，爷爷对这种事可是深恶痛绝的啊，哈哈～” 一百零七章——威逼利诱 清晨，李泉被转院到北京最顶级的屁股医院。李建军和唐淑珍也随之跟去，王富贵按照胖七发送的地址来到了酒店二楼。 凉树醒来，“罗怀七，罗怀七？” 无人回应，凉树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和床上的被褥，都没有被动过，这本在她的意料之中，却又有些气恼：“真是，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走了。” 看了看时间，凉树洗漱后，之间奔往公司，继续工作。 酒店二楼用餐区，“这儿。”胖七向王富贵招手示意。角落里的餐桌上摆满了酒店提供的免费早餐。 王富贵落座后，餐区负责人上前询问道：“先生，请问有入住酒店么？” 胖七礼貌地会笑道：“没事儿，一会儿我买单。” 负责人走后，胖七推给王富贵一杯热牛奶：“昨晚都没睡好吧？” 王富贵拘谨异常，都不敢看胖七的眼睛，“还行，睡了一个小时。” “你低着头干嘛？吃啊，我请客，又不用你花钱。”胖七又将鸡蛋什么的推向王富贵。 王富贵这才抬起头喝了一口热牛奶，小声问道：“罗先生，我老板的事儿，真是你做的么？” “老板？” “不是不是！李泉，李泉！”王富贵连忙改口，生怕胖七生气。 “唉，这样，等我搞定李泉，你就跟着我混，叫我老板怎么样？”胖七笑着试探道。 王富贵神色窘迫，苦笑道：“罗先生，要不你就放过李泉吧，他已经很惨了，全身是血，面目全非，整整一晚上都在病房惨叫，这足以让您消气了吧。” 胖七没好气道：“怎么，李泉让你们去擂台送人头的事就忘了？让你们去砸我的店就忘了？” “这不是都让您给揍了嘛……”王富贵一脸委屈，几次听李泉的话报复胖七，却都被吊打，用鸡蛋碰石头，得不偿失。 胖七盯着王富贵的一举一动，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唉，不是，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他这么不拿你们当人看，你为什么还要替他求情？” 王富贵眼神失落，看着手上的各种伤疤：“我们虽然是雇佣关系，但也在他手里做事了几年……” 胖七见他情感流露自然，不像故作姿态，便飒然一笑，递给过一只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和他过不去么？” 王富贵双手接过烟，一脸懵逼的摇头。 “他昨晚对我同学下手，如果我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况且还将我兄弟李邵吉打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差点就成为了植物人……” 胖七话还没说完，王富贵手一抖，将牛奶全洒在了身上。 “你干嘛这么紧张？” 王富贵把头低得更低了，差点埋到了桌子底下。 胖七看出来了，感情这家伙是帮凶啊，胖七虚踢一脚，把王富贵吓直了身体，“你参与了那些事？全部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那次KTV的事和我们有关，然后就是和您打擂台，再者就是砸您的铺子。” “没了？” “没了。” “以前呢？”胖七不依不饶，想知道眼前这家伙帮着李泉做了多少坏事。 王富贵此时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很是后悔这几年帮着李泉为虎作伥，看了眼前的胖子，王富贵将这几年帮着李泉做的恶全都说了出来。 简直是无恶不作，凡是阻碍李泉发财的路障，基本上都由王富贵出手帮其解决。 “福生无量天尊～”胖七叹了口气，神色严肃问道：“留有证据么？” “小部分有，大部都被销毁了。” “这样，我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胖七打电话给李欣：“喂，起床了么？” 李欣刚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戴上眼罩，“我刚准备休息，干嘛啊？” “来一趟尚客酒店二楼，我这有个人，有李泉做恶的证据。” 李欣没有继续回复，挂断电话，随便穿了一套衣服，赶往尚客酒店。 胖七看向王富贵：“你给我李泉的证据，将其扳倒，之后跟着我，怎么样？” 王富贵神色复杂，很是犹豫，他害怕李泉报复。 “不仅是我想扳倒李泉，李邵吉也不会放过他，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胖七说完这话，又递给王富贵一只烟。 王富贵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不仅逃不过眼前的胖子手心，更逃不过李家的连带报复，只有配合，才有出路。 不一会，李欣就赶到了酒店二楼，胖七帮她拿了些早餐，这次没有人上来劝阻。 胖七将王富贵和李泉的事情一并告知了李欣，李欣差点暴走，要揍王富贵，还好胖七将其拉住，不然桌子都会被掀了。 最后，王富贵将自己掌握的音频证据全都交了出来，这些证据足以让李泉这一辈子都呆在监狱。 好在王富贵只是参与伤害李邵吉，而李邵吉也没什事，李欣虽然气愤，但还是被胖七劝解了。 最后，王富贵愿意出庭作证，帮助李欣扳倒李泉，李欣也放过了王富贵。 “罗先生，我愿意跟随您，只是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坐牢。” 没等胖七回复，李欣先接过话茬：“你们做了那么多恶事，不可能躲得过法律的审判，但我可以帮你找律师，尽量减刑。” 想到自己的孩子和老母亲，王富贵面露难色。 “这样，我也可以让你不用坐牢，但是你得赎罪。” “赎罪？”李欣看向胖七，王富贵也不解，同样看向胖七。 胖七解释道：“赎罪就是字面意思，你得用尽一生时间做好事，相比起失去几年或者几十年的自由，这种方法更能平衡人心。” 李欣点头，赞同了胖七的说法，并对王富贵说：“那我尽量不牵连你，但是你得记住他说的。” 早饭结束，胖七咬破中指，在王富贵的左手手掌上画了一个判官符号，“这个符号没有什么副作用，只是记录你所行善事，最后将功赎罪，功德圆满，死后就能去往东极长乐界。” 符号快速干透，并消失在王富贵手心。这神奇的一幕，让王富贵惊叹不已，加之李泉现如今的下场，他对胖七充满了敬畏。 一百零八章——目标 京城最大的皮肤专科医院内，一间单独的病房中。李泉双眼通红，目光呆滞，四肢固定在床沿边一动不动。身上的血痕凝结成痂，隐隐可见青经脉暴起，模样惨不忍睹。 主治医生站在床边，眉头紧皱，看着手里厚厚一碟完全正常的检查报告，有些无所适从。 李建军夫妇隔着一个空位，坐在长椅上不停地打电话。这时，李建军接到了阳市公安局的电话：“喂，李先生，基因匹配结果出来了，侄子后背另的血液属于一个叫罗怀七的人，但是这个证据不足以抓捕定罪，要不要先传唤他协助调查？” 听到罗怀七这三个字，李建军眼帘半掩，杀机四起：“何局，谢了，你们不用插手，这是我自己处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李建军心中的怨恨似乎找到了宣泄出口，但理智仍旧提醒着他，在李建国家时，有个名叫罗怀七的小子声称把李邵吉唤醒。 李建军还向老爷子打探过其所用手段，只是老爷子说的玄妙，自己也不太相信，现如今李泉落得如此下场，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李建军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回阳市，亲自面对罗怀七。 “希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建军喃喃一句，拨通了下属的电话：“帮我调查一个叫罗怀七的人，我要尽快得到他的资料。” “是，老板。” 李建军挂断电话，看向左边的唐淑珍，“这事有眉目了，我先回阳市，你后面将李泉接回来，这些医院是解决不了的。” “不相信医院，那相信谁？你是想儿子去死么？”唐淑珍怒视李建军，出言反驳。 “这事和唤醒李邵吉的家伙有关。”李建军撂下这句话，就赶往了机场。 唐淑珍不是一个蠢人，脑子里迅速将两件事结合到一起，不免又恨又怕。 …… 南山别墅内，胖七和李邵吉被李欣堵在屋内，不让俩人出门去取博古斋的牌匾。李欣身着碧色轻纱，盯着胖七：“你今天被我预订了，必须跟我走，博古斋什么的先放一放。” 李邵吉苦恼，好不容易恢复身体，却还是不能得到自由，连问李欣为什么，却得不到回答。 “欣姐，那到底干嘛啊？”胖七手扶着脸，无聊地把玩江童的战利品。 “你出来，我给你说。”李欣朝胖七勾勾手指。 李欣的闺房内还残留着香水味，胖七靠在化妆桌旁，看着房间内的侍女图。 “知道我们家为什么和李泉家不对付么？”李欣关上房门，轻声说道。 胖七眼神上瞟：“因为家族纷争？” “是又不是，我妈妈因为家族纷争，在怀着李邵吉的时候发生了车祸，最后二保一时，母亲选择了李邵吉，听我爸说，幕后指使就是我大伯——李建军。” 胖七震惊地看着李欣：“李邵吉不知道？” “我们希望他摆脱家族纷争，所以一直都瞒着他，现在有了绝好的机会，不仅可以扳倒李泉，还能报仇！”李欣银牙紧咬，紧紧攥着拳头。 “你要做什么？”胖七试探性地问道。 李欣深深呼出一口气，“我爸隐忍这么多年，已经掌握了当年之事足够多的证据，但还差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现如今出现了一个李建军的情妇，我希望你能帮我从她的嘴里得到更多的证据。” “我怎么帮你？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胖七想不通，自己有什么能耐能参与道一个豪伐家族的争斗中。 听到胖七并非完全不想帮自己，李欣紧绷的面庞放松了许多，向前一步，凑近胖七，吐气如兰：“昨晚发生的事情李邵吉回来都告诉我了，没想到你还挺痴情，即使凉树不喜欢你，你也不顾闯红灯也要去救她。” “嗯哼，小心我又打翻你的画妆桌。”胖七撇过头，继续说道：“是谁我都回去救，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我同学。” “那如果是姐姐被欺负呢？”李欣再次紧逼胖七，见胖七还想躲过，李欣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谁敢欺负欣姐啊……疼！”胖七抓住李欣的手，求放过。 李欣稍微减轻手中力度，对胖七严令道：“我不管，反正你得和我去找那个女人，用你的方法把她的嘴撬开，拿到李建军的的证据。” 只有威逼，没有利诱，胖七被李欣抓到了保时捷的驾驶座，两人开往了骋龙花园。 骋龙花园是阳市为数不多的高档小区，因为经常有富豪或者官吏在小区里养金丝雀，所以常被上流社会称做雀笼。 胖七在李欣的指挥下，开车到骋龙花园 附近停下。李欣拨通了昨晚负责调查李建军情妇之人的电话，却得了详细详细信息和行踪报告。 李欣坐在副驾驶，靠向胖七，给他解释手机里的内容：“这女人，还是李建军的私人助理，后来被唐淑珍发现两人有点猫腻后，大闹公司，本以为被辞退了，没想到被李建军养在了这里。” “有钱人的私生活真乱……”胖七没兴趣听这些八卦，不耐地吐槽道。 胖七这种毫无特工精神的态度让李欣生气了，再次揪着胖七的耳朵：“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这女人当过李建军助理，应该知道不少秘密。” 胖七顺着李欣的手摇摆，以减轻耳朵的痛苦：“知道了～知道了～” 将车停好，两人前往骋龙花园大门处，胖七看着门口的保安，“这咋进去？翻墙？” “看我的”，李欣揪住胖七的耳朵就往岗亭闯，边走边骂：“昨晚你和你的老同学在酒店里干啥？” “你能不能别老是揪我的耳朵，他是无辜的！” “老实交代！” 保安看着美女揪着壮汉的耳朵，不经咋舌：“这女人也太强势了吧！” 惊讶归惊讶，保安还是挺有责任心给：“你们……” “滚！没看见老娘教育人么？”李欣趁保安还没问完话，先将了他一军。保安被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个机灵，刚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百零九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个小区的住户都是些有钱的主，平时就不太瞧得起物业，更不会对看门的保安有好脸色。 李欣的这一嗓子反而让保安放松了警惕，于是胖七俩人顺利成章地溜进了小区。 进门后，李欣任然没有放过胖七，“说！昨晚你们都干嘛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放……放……没干什么～” 李欣放开胖七，两手叉腰，微微抬头瞪着胖七，“真没有？” 胖七揉着耳朵，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暴力，皱眉问道：“这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你看了不该看的就得对我负责！”李欣作势有要揪胖七的耳朵。 胖七迅速躲过，连忙转移话题道：“得了，我们该去找人了，万一李建军半道杀回来，就不好办了。”说着说着，胖七就推着李欣在前，走向A栋503。 叮咚～叮咚叮咚～胖七连按三下门铃。 房间内传来女人的喊声：“谁啊？” “物业的，403反应你们家卫生间漏水了。” 女人不假思索地就开了门，却看到门前这位高壮男子身边有一翠绿纱裙的古装女子，女人觉得不对劲想要关门。 一切都晚了，只要门打开，胖七怎么可能让它重新关上，胖七用力抓住门把手，女人费劲全力也关不上。 正欲高喊，胖七闯进屋子一把抓在女人的脸上，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呼救声。 俩人强闯进屋，李欣关上房门反锁。这一幕着实把女人给吓住了，舞者拳脚就往胖七身上招呼，奈何是个小短腿，沾不到胖七片缕。 “别挣扎了，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胖七大咧咧说着话，活脱脱一个土匪形象。 “行了！行了！你怎么对一个女人动手动脚的！”李欣唱着红脸，把胖七的手放开。 胖七松开手，女子蹲坐地上喘气咳嗽，“你……咳咳～你们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们知道你叫姜珊珊，是李建军的……女朋友。”李欣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姜珊珊恢复体力后，心想打不过眼前的壮汉，还打不过这个文弱的古装女人么？起身便想要扯李欣的头发锁脖。 李欣右手挡住，顺势就给了姜珊珊一记大耳光，扇得那叫一个响亮。李欣抓起姜珊珊的头发就往里屋拽，边拽边骂道：“敢和我耍花样，你丫不想活了是吧！” 胖七跟在后面微微眯眼摇头：“啧啧啧，不知道谁像土匪，怕是压寨夫人。”胖七总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南山别墅里的人这么怕她。 “你说什么？”李欣回头，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骂道：“不知道找你这个大块头来干啥？没有看见她对我动手？” 胖七不敢吱声，只是心里腹诽：“她又打不过你。” 姜珊珊一直被李欣拖到客厅沙发旁，才放手，看着手上的一缕缕头发，李欣拍手嫌弃。其实也不是李欣有多大的劲，只是这一手抓头发实在太狠，姜珊珊只能被动地刚在后面，不敢反抗。 “别跟老娘耍花样，你的信息我都已经了解，现在需要你配合。”李欣看着一脸哀怨的 姜珊珊，勒令道。 这次换成李欣唱白脸。 姜珊珊从地上爬起，受过高级教育的她迅速冷静下来，面对两个说动手就动手的蛮子，自己是万万讨不到好处，“你们想问些什么？” 李欣站在姜珊珊面前，冷声说道：“我们只是要得到李建军的一些犯罪证据，和你的利益并无冲突。” “呵呵！你们既然知道我是他的情妇，怎么可能说出对他不利的事情？”姜珊珊冷笑，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李欣，只是下一秒后，她就改变了对李欣的看法。 “你这么做，无非为钱，只要你交出李建军的那些黑历史，这套房子就是你的，外加500万。”李欣微笑，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姜珊珊对这个条件很心动，因为当初住进这个金丝雀笼的时候，房产证上就没有自己的名字，更别说李建军会拿钱给自己大肆挥霍了，这两年，过得所然衣食无忧，却也沦为李建军的奴隶，特别是面对李建军奇怪癖好之时，自己就想逃出去。 胖七听到李欣的话差点吐血，眼前这个女人睡睡便便拿出一笔钱就是自己遥不可及的数目，胖七的自尊心收到了严重打击。 姜珊珊故意停顿片刻，问道“那你们怎么保证这房子会落到我手上？” 李欣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填写之后便递给了姜珊珊，“这是250万，你配合我把李建国扳倒，我就兑现后面的余额。” “房子呢？”姜珊珊不见兔子不撒鹰，客况现在只是见到了一身兔毛。 李欣再次抓过姜珊珊的头发，毫不客气：“告诉你，你没得选，不听我的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姜珊珊愣神，似乎忘记了疼痛，心想自己永远都是一只任人摆布的金丝雀，有些事情永远不会符合自己的心意。姜珊珊连忙喊道：“我配合，我配合。” 至此李欣也不再为难姜珊珊，更在她后面，走进了卧室。 胖七也跟在二人后面，进入了卧室。当看见卧室内的各种奇葩道具时，不由得感叹这个建军的口味之重。 李欣其实也有些害臊，只是为了不落下风，便装作没看到，继续跟着李欣走到衣柜前。 姜珊珊熟练地打开落地衣柜门，里面却没有衣服，姜珊珊继续在衣柜最右边推开一扇旋转暗门，进入一个密室。 密室内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好几个保险箱，以及更多的玩具，甚至还有锁链镣铐的存在。 李欣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变态！” 胖七心中震撼，“卧槽，城会玩啊。”胖七看向姜珊珊，心想不知道这女的咋熬过来的。 胖七赫然瞥见头顶上方有一个摄像头，担心远程监控，便想找个东西毁掉，可是找了大半天也没能下得去手，最后找到一个铁制手铐，将摄像头砸坏当场。 第一百一十章——证据 摄像头的爆碎引得两女惊呼连连，在胖七说明心中顾虑后，这才原谅胖七的莽撞举动。 位高权重的李建军对姜珊珊的控制有着绝对的自信，更本不会想到这个女人胆敢背叛自己，所以从不避讳姜珊珊，以至于很多时候都曾目睹李建军如何打开保险柜。 输入六位数密码，再扭转开关，那些关于李建军的隐秘全部暴露出来。李欣上前翻看，除了一些来历不明的产权证书，更是有不少贿赂官员的证据，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通过一些不正当手段从家族企业中贪污的证据。 “李建军啊李建军，怪不得爷爷说最近几年公司效益不好，原来都进了你的裤兜！”李欣恨恨说着，让胖七找来一个普通塑料袋装起来。 三个保险柜全部打开，相关证据装满了两个塑料袋，据李欣的粗布估计，涉案金额超过了八个亿。姜珊珊和胖七在一旁惊掉了下巴，实在不敢想象。 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之后，胖七在李欣的要求下，连笔记本电脑都没有放过，一起带出了密室。 “这些事不会牵连到我吧？”姜珊珊看向李欣。 找到李建军充足证件后的李欣心情很好：“放心，只要这些和你没有关系，当然不会牵连你，但你还是尽快出国，免得连累你。” 姜珊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扭捏道：“那剩下的250万和房子……” 李欣将证据全部塞给了胖七拿着，从包里再写了一张500万支票给姜珊珊。 “这房子的产权是李建军的，不可能现在过户给你，我就折现给你，后面你自己再买吧。”李欣说完便叫上胖七开溜。 两人走后，姜珊珊开始迅速扫荡房间内的值钱玩意，准备离开这个牢笼。 胖七两人大大咧咧的从保安室经过，见识过李欣的蛮横，保安没再敢多问什么。“土豪，你这一会儿功夫，就花去了750万啊，不心疼么？”胖七看着一脸兴奋的李欣，狐疑道。 “这些钱都是花在了刀口上，能让那个老王八蛋付出代价，一切都是值得的。”说到这，李欣加快了速度朝车走去，她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整理资料，然后起诉李建军。 胖七负责开车，李欣则负责联系李建国，和律师。 回到别墅，门前有好几个保镖看护，胖七见状，心里不经有些风暴来临之感。别墅内，很多人围坐在客厅内，都在等待李欣的到来。 “欣欣？罗先生这是？”李建国心里并不完全认同胖七的身份，在关键时刻不得不防提高防范。 李欣自然知道这一点，拍了拍胖七的肩膀，大方说道：“这些都是胖七的功劳，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得到这些证据。” 李建国哑然失笑，上前与胖七握手致歉：“小罗啊，看来我家欣欣没有看错人啊，辛苦你了。” 胖七笑笑不说话，将资料和笔记本全部放到桌上，为了避嫌，胖七问到江童的下落，便上了二楼。 …… 此时此刻，李建军正在办公室内训斥属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只查到他那么一点信息？” 属下站在李建军跟前低头不语。 “一帮蠢货！”李建军将关于胖七可有可无的资料扔在下属脸上，怒声呵斥道：“滚！” 下属退出办公室，李建军点上一只雪茄，大口抽着烟：“这小子怎么这么神秘，查不到他的父母，只知道住址有个屁用！” 想起自己的儿子还在受尽折磨，李建军很不甘心，忽然想起资料上罗怀七起李邵吉走得很近，李建军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赶往医院。 李建军火急火燎地来到李泉的病床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耐心地问道：“你和罗怀七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和他结仇？他又和李邵吉是什么关系？” 李泉被折磨得一天两夜都没有睡觉，当李建军突然关心自己时，心里爆发了很强烈的抵触心里，大声呵斥道：“滚啊！平时都不关心我，怎么这个时候又问这么多？” 被自己儿子骂，李建军脸上无光，一时气愤之下，直接招呼了李泉一大嘴巴子：“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只有他能解除你身上的痛苦，现在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你不告诉我这一切怎么回事，就等着一直被他折磨下去吧！” 这话无疑是当头棒喝，颇为有效，只有李泉知道自己正在遭受什么样的折磨，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奇痒在愤怒时会越发剧烈。 李泉别过头去，“昨晚我为了悦风传媒的股份对那个女人下手，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罗怀七，李邵吉也在其中，所以我才没没能逃脱，最后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儿子这般描述，李建军双眼凌厉，盯着李泉再次问道：“他和李邵吉是什么关系？” “不清楚，但是他们应该走得很近，对了，李欣也通过罗怀七插手到了悦风传媒之中，必须拿到绝对的控股！”说到这，李泉好不容易平静一些的情绪又泛起了波动，心里对胖七和李邵吉再起杀心，导致灵魂深处的奇痒再次传来。 李建军顿觉恐怖，不是因为儿子的惨状导致，反而是因为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李欣，对自己的利益产生了直接威胁。连忙打开手机查看密室的监控视频，却一片模糊。 “糟糕”英气，李建军心泛起不好的预感，一连打了好几个打电话给姜珊珊，却发现都是关机中。 李建军下楼，让司机开往骋龙花园。 看到满屋狼藉的样子，李建军抱着最后的希望走进密室，却发现最重要的东西全部被转移走。 巨大的冲击下，李建军努力地保持了理智，拿出电话打给手下，命令道：“你去南山别墅看看情况，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别墅内的信息，然后向我报告！” 挂断一个电话，李建军再次拨通电话叫人，想要通过地下势力，放手一搏。 第一百一十一章——困兽之斗（上） 夜深人静，一袭黑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子带着黑色口罩正在翻越南山别墅区的高墙。其身手不比当初的胖七差多少，三两下就已经爬到了高墙之上，顾盼四周后，轻松跃下墙头。 避开巡逻的保安，年轻男子在李建军的别墅对面的草丛中蹲伏着，看着别墅门前的保镖微微皱眉，拿出手机向李建军报告了情况。 李建军明确指示道：“就在那儿趴着，务必弄清楚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别墅有了动静，几个身穿西服的人从门口走出，每一个人都配备了一个保镖离开别墅。 这些人正是李建国请来的律师和李建国最为信任的属下。 趴在灌木丛里的年轻男子向李建军报告后，继续蹲伏着。李建军得到消息，亲自组织了人手，跟踪拦截。 两名律师坐上一辆车，由两名保镖保护着开出南山别墅区，前往回家的路上，却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别墅不久，好几辆车跟在了身后。 “就送到这里吧，麻烦你们了”，律师叫停车辆下车，目送车辆离开后，正转身回家，刚没走几步，三个大汉便从身后突然出现，用带着乙醚的手帕捂住律师，使其晕倒后抬上了车，送往阳市边缘的废弃工厂。 另外三人都被李建军的手下以同样的手法带往废弃工厂。 别墅内，李欣趴下桌子上，无精打采：“爸，这次铁证如山，他们一家子都跑不了，总算是能为母亲报仇了。” 话题沉重，李建国没有接话，起身说道：“我去你爷爷那里一趟，有些事要先挑明了，不然我怕他接受不了。” “你不吃饭么？我点外卖。” “少吃点外卖，自己要学学做饭，就想你妈一样，当初先栓住了我的胃，你也要栓住小罗的胃啊。”李建国嘱咐道。 李欣撇着嘴，一脸不屑，心里却疑问不止：“真的是要先栓住他的胃么？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 李建军整理一下衣衫，走出了别墅，三名最能打的保镖跟在齐身后，开车前往李家祖宅。 这些情况无不被年轻男子记录下来，发给了李建军，李建军回复道：“先别暴露，等夜深了就潜伏进去，把有关资料全部拿回来。” “李邵吉！胖七！童童！你们要吃什么？我给你们做！”李欣在楼下朝二楼大喊。 三人已经饿得不行了，听到李欣的喊声，立刻来了精神。 正当胖七和江童想要回复时，李邵吉连忙制止了俩人，“别，你们是没见识过我姐的恐怖厨艺，会要命的，我还是叫外卖吧。” 江童和胖七对视一眼，一齐向李邵吉点头。 “姐，我们已经点外卖了，不用麻烦！”李邵吉大声喊道。 半个小时后，外卖小哥送餐到别墅区外，被保安拦在门外。李邵吉接到电话，让胖七出门拿外卖。路过灌木丛，胖七明锐地感觉到一双目光盯着自己。 四下无人，胖七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胖七看向灌木丛处，凝视一会儿，就听到外卖小哥的呼叫催促。 胖七放弃了探查，径直取餐去。 趴在灌木丛中的年轻男子睁开双眼，大口喘气，差一点就被发现，年轻男子待胖七返回别墅后，又过了一会，这才从灌木丛中爬出来。 慢慢靠近别墅院墙，轻松翻越进入后，闲庭信步地往后院绕去。 阿七感知到有人靠近，警觉起来，嗅到陌生人的气味后，便和自己兄弟狂吠警示。 “有人！”，胖七第一时间反应，想到方才的奇怪感觉，便丢掉餐具往屋外冲去。 年轻男子听到狗叫的瞬间，就已经开始往外撤退，但速度仍旧不敌胖七，被拦截在了院门处。 “你是谁？”胖七打量道。 年轻男子不说话，紧了紧自己的口罩，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胖七怎么可能让他跑掉，连忙追上前，眼看就要逮住此人，不料年轻男子转生回旋踢踹向胖七。 胖七右手挡住，心里惊讶这人的速度和力量绝非一般人，是个练家子。 为了从他的口中得到信息，胖七没有声张，猛地踏步向前直扑其面门。年青男子瞳孔微缩，即使面对这个像野兽一样的壮汉也不恐惧，常年的对敌经验让他的大脑产生了数种应对方法。 胖七笑了，他最担心此人不战且退，但他做了一个最不理智的决定，胖七俯冲拳攻其咽喉，年轻男子则轻松挡下，面露嘲讽，却料胖七反身错位后的一记肘击，结结实实地打在年轻男子的左边脸颊之上。 猛烈的冲劲犹如铁锤砸墙，让年轻男子大脑一片空白，经历过严格训练的他只是失魂片刻便清明过来，用拳肘成盾，挡在面部，防止弱点暴露在空气中，被这壮汉乘胜追击。 胖七一记不得，见其防守住了面门，立刻改变了攻击方式，极速地收拳弓腰，配合强大的腰力，一记勾拳悍入其腹部。 年轻男子进入战斗状态时全身的肌肉都处于防御状态，却无奈胖七的全力一击实在恐怖，摧枯拉朽的一拳让他瞬间失去的抵抗，到地不起。 李邵吉赶到之时，这里战斗已经结束，只是阿七还在叫唤，胖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因为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保安。 “李先生，这里发生了什么？”保安大踏步跑来。胖七见状连忙对李邵吉说道：“拦住他们，打发他们走。” 李邵吉迎上去，笑道：“两位辛苦了，没什么事，我和我兄弟在切磋武艺。” 两名保安想朝里面看，却被李邵吉挡住，“没事，没事，来两位抽烟”李邵吉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散给两人。 被香烟吸引，两名保安笑着接过香烟，笑道：“李先生真客气，这小区里除了罗先生，就只有你发烟给我们抽了……” 李邵吉见状，把半盒中华全部给了两名保安，“没事，你们就去休息吧。” “行，有事就叫一声！”两人感激道。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