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霍格沃茨的邪神》 第一章 九月的飞雪 “哐当、哐当、哐当……” 颇有节奏的金属碰撞声让邢泽睁开了双眼,他迷茫地看了看周围,随后猛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没有意料之中的鲜血,没有弹孔,也没有剧痛,他难道没有死吗?不对,自己明明被打中三枪掉进了河里,除非奇迹降临,否则不会还能活着。 另外,这是哪?我他妈是在什么地方? 作为一名刚刚历经生死的私家侦探,职业素养和求生本能让邢泽以最快的速度来唤醒自己昏昏沉沉的大脑,以便搞清目前的状况。 当大脑恢复并开始接受和处理身体带来的信息时,邢泽第一感觉是全身无力,第二感觉是喉咙干得冒火,仿佛自己中枪时掉进的是沙漠而不是水里。 他勉强靠起身子,用微微颤抖的左手取过了凌乱餐桌上的一把餐刀,接着他开始细细打量起周围来。 从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和金属碰撞声来推测,他是在一辆列车上,整个小车厢就他一人。 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邢泽心想,他正要放下餐刀,却被一阵突然响起的汽笛声给吓得不轻。 “呜呜——” 在惊吓过后,邢泽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蒸汽火车?虽然对火车没有多少研究,但在2019年,已经很少有火车会发出这种鸣笛声了。 亲娘啊,我这是顺着河水漂到工业时代了吗? 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想,邢泽提起本就不多的力气在那张混乱不堪的餐桌上找寻起来。 很快他就在一堆文件的底下扯出了一份英文报纸,不,确切的说是一份会动的英文报纸。 “1991年9月1日,预言家日报?” 内心的惊诧让邢泽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对阅读英文没有丝毫障碍,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名实实在在的英语渣。 而报纸的头条新闻则令他更为震惊——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开学了。 一张黑白的大照片被置于版面的中央,照片中站着一位和蔼可亲的白胡子老头,在他的身后是一座高耸的古老城堡。 哈利波特?魔法世界?邢泽像是被锤子打中了脑袋,两眼直直地瞪着那份报纸。 过量信息让他的大脑顿时宕机,可有一件事情是能确定的,他死了并且穿越到了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现在应该是在前往霍格沃茨的魔法列车上。 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邢泽感觉右手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闷哼一声,抬手看去,只见自己手心的皮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正随时会冲出皮肉。 疼痛越来越剧烈,伴随而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冗杂信息,这些信息宛如潮水一般涌入了邢泽的大脑之中。 “啊——”精神和肉体上的可怕折磨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在即将昏厥的那一刻,他看见了,看清了那钻出手心的怪异球体,那可怖的不规则球体正是让他前世丧命的首要元凶。 邢泽嘶哑喉咙很快就失去了尖叫的能力,而在这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 巴尔克·萨拉正靠坐在办公室的单人沙发上,这大概是整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最舒服的座位了。 魔法沙发带来的舒适不是车厢里的软靠坐垫能相比的,更别提公共车厢的那些硬木座椅了。 当然,只有列车长才能享用这份特权。 老巴尔克在这趟列车上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他把列车当成是自己的第二任妻子。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我或许可以喝上一杯。”巴尔克自言自语着,用手把嘴里的烟斗换了位置。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消了巴尔克喝上一杯的心情,他从柔软的沙发上坐起身子,沉声道:“进来。” 一位棕发的年轻人从门外急乎乎地走了进来,“打扰了,巴尔克先生……”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看在梅林的份上,鲍曼,叫我列车长。”巴尔克不满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还有别老是咋咋呼呼的,这会让乘客笑话咱们。” “当然,先生,哦不,列车长。”鲍曼一边用手拍着胸口,一边恭敬地回道。 缓过气后,年轻的列车员继续说道:“列车长,您得看看外面,天气很不正常,已经开始下雪了。” “下雪?”巴尔克重复了一遍,“你喝多了吗,鲍曼?现在才八月底,怎么可能下雪。” 尽管心存疑惑,但他却没想过鲍曼会骗自己,除非这小子不想要这份好工作了。 巴尔克打了个响指,办公室里半挂的窗帘立刻升了上去。为了能更好的看清窗外的情况,他依依不舍地离开舒服的沙发走向了窗边。 窗外,天空变得十分阴沉,细小的雪花在狂风中飞舞,根据以往冬季行驶的经验来看,一场可怕的暴风雪很快就会到来。 “这怎么可能?” 惊讶和困惑在六十五岁的老列车长脸上迅速蔓延,没错,在三十多年的列车工作中,他确实见识过不少糟糕的情况,飓风,大雨,泥石流等等,但出现在八九月份的强烈暴风雪? 老巴尔克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在心里盘算对策。 “我们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到新雷文斯卡村站,对吗?” 鲍曼翻了翻手上的本子,点着头回道:“是的,列车长。确切的说还有二十四分钟,前提是我们不减速。” 巴尔克拿下烟斗,把口中的烟都吐了出来,白色的烟雾在他的眼前快速汇聚,最后排列成了一串数字——17:22。 “告诉铁铲,让列车的速度降下来,把魔法动力装置改成低温工作组。另外让丽贝卡小姐和乘警们去告知乘客,如果风雪变大我们会在新雷文斯卡村站停留一段时间。 “让迪伦给总台发电报,报告目前的情况。哦,给霍格沃茨也发一封,告诉他们的学生要晚点了……” 鲍曼将列车长的吩咐一一记下,正在他去通知各单位时,巴尔克又说道:“对了,记得让霍格沃茨的级长看好那些学生,别让他们到处乱跑。” “好的,列车长,我会通知他们的。” 待到鲍曼离去,老巴尔克才吐出了一口长气,他看着外头越来越猛烈的风雪,神色越发凝重:“这该死的天气,为什么偏偏会是今天。” 第二章 两封信 邢泽再次醒来,这一次,他不再昏昏沉沉,身体的无力感也消失不见。虽然喉咙还有些不适,但并不影响正常发声。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那个怪异的不规则球体。 在穿越之前,邢泽是一名私家侦探,正在调查几起离奇的死亡案件。就在案件有些眉目之时,他被自己的线人出卖,落入了邪教徒的圈套,从而连中三枪跌落河中毙命。 而那颗令人不安的球体——那些邪教徒称之为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是他死前掌握的唯一线索。 “那东西是不洁之物,”邢泽想起起了生前拜访过的一名神秘学家的警告,“小心点,年轻人,它有魔力,带来厄运和死亡的魔力,我劝你还是早些扔了它为好。” 当然,生在花丛中,长在红旗下的邢泽对这种封建迷信的思想嗤之以鼻。所以,他为自己的无知和鲁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不过好在,老天又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又或者说是那颗奇怪的球体带他来到了这里,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还活着,他就要找出再次回到地球的办法。 他担心自己的家人,他害怕那些疯狂的邪教徒会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一想到此,邢泽便思绪纷乱,他深吸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花了几分钟平复好烦杂的心情,邢泽开始梳理起脑海中被灌入的记忆。 过去已成事实,再去纠结也没有任何意义,专注眼前才是最为重要的。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穿越到了魔法世界的自己,没错,同样的名字,同样普通的相貌,同样一米七八的个头,同样没有任何女人缘。 但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自己才二十三岁,比地球的自己年轻了七岁。 另外,他还是英国魔法部魔法维修保养处的职员,算是一位公职人员。 “咚咚咚。” 突然想起的敲门声让邢泽停止了思考,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伸手打开了车厢门。 门外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士,穿着粉红色的花斑衬衣,外头还套了件针织的酒红色无袖毛衣。 “哦,先生,希望我没有打扰您。” 邢泽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位女士的信息——丽贝卡夫人,是列车上的餐饮负责人,同时也负责管理零食小推车。 邢泽对于哈利波特的剧情称不上熟悉,毕竟那是他儿时的读物,很多细节和情节都早已遗忘。 好在他拥有这个世界邢泽的记忆,要不然他这个巫师怕是连一个基本的咒语都不会。 “当然没有,丽贝卡夫人,有什么事吗?” “天气变得糟糕了,先生。”丽贝卡夫人收起了她可亲的笑容,“列车会在雷文斯卡村停留一段时间,恐怕要晚点。” “嗯?”邢泽扭头看向了窗外,正如丽贝卡夫人所说的那样,外头起了大风雪。如此反常的天气让邢泽若有所思。 “希望这不会给您带来困扰,尊敬的先生,这样突变的天气很少见。”丽贝卡夫人的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歉意。 邢泽恢复了自己原本的神色,微笑着回道:“不用担心,丽贝卡夫人。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笑容再次在老妇人脸上浮现,她摆了摆手说:“哦,多谢您的好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说着话,丽贝卡夫人拍了拍手,车厢里的温度立刻就升了上来。 “需要我帮你收拾掉餐具吗?”老妇人指着桌上的空盘和酒杯问道。 “不不,我想喝完剩下的半杯蜜酒。” “好的,先生,如果您有其他需要,摇摇铃铛就行,那么祝您路途愉快。” 等丽贝卡夫人离去,邢泽坐回了位置上,神奇的魔法加热了坐垫,温度正好。不过,他此时的内心如同外头的天空,阴云密布。 九月的暴风雪,任何正常人都知道在英格兰地区这是件多么小概率的事件,事出反常必有妖。 丽贝卡夫人尽可能保持着镇定,但身为一个私家侦探,邢泽还是感觉出了她提到天气和列车情况时那不自然的口气。 不过,眼下最要紧不是列车的状况,也不是外头肆虐的暴风雪,而是找出是谁毒死了“邢泽”。 是的,这个世界的自己死了,要不然邢泽也不可能占据他的身体。死因倒是很简单,中毒,而毒源就是桌上的那杯蜜酒。 邢泽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酒杯,凑过去闻了闻,蜜酒特有的甜香味在鼻腔中散开,但在这其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如果不是专门去留意,腥味几乎察觉不到。 邢泽并不喜欢喝酒,对酒类文化也没有多少研究。不过根据此世界的“邢泽”的记忆来看,不管是什么蜜酒,发酵的,蒸馏的还是配制的都不应该会有这种腥味。 “看来有人不希望我去霍格沃兹啊。”邢泽放下杯子,小心嘀咕着。 他凭借记忆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魔杖,这是一根由桃木和独角兽尾毛制成的魔杖,前主人并没有追求强大的魔法能量,而是在稳定性上下了一番功夫。 邢泽对着桌子上的文件使了一个“找寻咒”和“飞来咒”,咒语施展的相当顺利,两份信件很快就飞到了他身边,看来魔杖没有排斥新主人。 初试魔法的邢泽未感到太多的兴奋和喜悦,他继续施展了一个“快快清理咒”,把桌上其他的文件都扫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棕色的皮质公文包由英国魔法部特供,是每一位魔法部雇员的标配,它被施加了一个简单的“无痕伸展咒”,内部空间约有一个小型车库般大小。 两封信件来自不同的地方,其中一封来自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经典的白色信封和红色的蜡封戳。 邢泽记得这是一封委命信,里头的内容大致是霍格沃兹董事会同意他去学校任教。 另一封信,邢泽还未查看,它来自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灰色的信壳上没有任何可以辨识其来源的标识。 邢泽略微思索了一阵,然后朝着这份神秘信件念了一段颇为复杂的咒语。 念完咒语之后,信壳自动打开,一张白色的信笺从里头钻了出来。 第三章 盘问 信笺上头是几行错乱无序的文字,邢泽估计大概世界上最厉害的语言学家都看不懂这上面的内容。 他再次念咒,比起之前的那个,这一次的咒语更为复杂,他在心里默默感慨这个世界的自己记忆力可真好。 随着咒语声,信笺上的文字动了起来,它们开始重新排列,等待咒语完毕,一封完整的书信便出现在了眼前。 邢泽先生: 请于九月三日下午一点到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酒吧,罗斯默塔女士将会核对你的暗语。 信件没有落款署名,就在邢泽想要找寻所谓的暗语时,整个信件突然燃烧了起来。 不过那明亮的火焰却并不烫手,燃烧升起的烟雾在邢泽的头顶组成了一段文字,不到半分钟,这段文字便烟消云散,甚至连信件烧成的灰烬也都消失不见。这很符合神秘事务司的作风。 也就是说,知道自己行程的就只有神秘事务司和霍格沃兹的董事会了。 邢泽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魔法部没有什么害他的理由,他此行前往霍格沃茨可不是简简单单去当老师的。 那么,只有霍格沃茨董事会的人了,卢修斯·马尔福这个名字迅速从邢泽的脑海中跳出。 这位食死徒成员同样也是霍格沃茨的董事会成员之一,可如果这一切都是食尸徒的阴谋,那他们不是应该冲着哈利波特去,为什么会找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魔法部职员。 太奇怪了,况且他没记错的话,以原剧情来说,这趟霍格沃兹的列车会顺利抵达霍格莫德车站,途中根本就不会暴风雪,更别提死人了。 剧情发生了变动?难不成是自己的穿越扰动世界线? 想到这个可能,邢泽心中不禁一沉,他还想着利用自己在剧情上的先知先觉来平安渡过第二次魔法大战,看来这个计划是要泡汤了。 窗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列车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鸣笛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不难猜想,车头方向的可见度应该变得十分低。 而车厢里,邢泽也是一筹莫展。现有线索还太少,他根本无法推理出是谁毒死了自己,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是丽贝卡夫人,但这也太过明显了,恐怕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 就在这时,车厢外头传来了有力的脚步声,声音在门口止住,两个人影浮现在了厢门的磨砂玻璃上。 “啪啪啪。” 意料之中的敲门响起,不过外头的人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他们很快又拍了一次。 邢泽收起了思绪,起身打开了门。 车厢门口站了两个男人,左手边的那位穿着乘警制服,三十来岁,板着个脸。 右手边是位老者,从头顶的黑色细毡帽,身上整齐的西装和脚上锃亮的皮鞋来看,他是一位很有品位的绅士。 老者脱下帽子朝邢泽微微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下午好,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们想询问一些事情。” 尽管这位老绅士态度很友好,但语气之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而那位严肃的乘警也早把手按在了腰间的魔杖上。 邢泽耸了耸肩膀道:“除了配合你们,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恐怕没有,先生。”老绅士往旁侧了侧身子,“这位是沙菲克警官,至于我,你可以叫我班森。” “好吧,两位,你们到底要问什么事。” “你去过4-A厢室没有?”说话的是那位沙菲克警官,自从开门以来,这位警官就一直在打量着邢泽,眼神之中的怀疑更是毫无掩饰。 “没有,我一直都在自己的车厢里,除了上厕所。”邢泽冷冷地回答道。 老绅士显然是听出了邢泽语气中的不快,他稍稍上前说道:“我向您道歉,邢泽先生,沙菲克警官只是在完成他的本职工作。” 邢泽报以了他同样的微笑:“你们为什么不试试追踪咒呢?它可以让你们很快找到我去了哪间厕所。” 嘲讽味十足的话顿时激怒了沙菲克警官,他抽出魔杖,双眼瞪着邢泽道:“别给我耍花样,东方人,老实回答问题就行。” “沙菲克,住手。”班森按下了警官的魔杖,“大家都是同事,又何必互相为难。” “同事?”沙菲克不确定地嘀咕了一句。 班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下次,帕克,你去盘问之前,或许该好好看看乘客登记表和魔法黄页。” 数落完了沙菲克,班森又转头朝邢泽道:“邢泽先生,我们都为英国魔法部工作,不是吗?所以相信我,沙菲克警官并不是在刁难您。那么还请您能友善地回答问题。” 班森的话并没有错,列车的工作人员属于魔法部的魔法交通司。 而他虽然要去霍格沃兹任教,但名义是长期公差,在魔法部的职位依旧保留。 所以,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在魔法黄页上找到关于他的信息。 鉴于对方的态度,邢泽也收敛起了脾气,不冷不淡地说道:“请讲,班森先生。” “您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物吗?” 邢泽愣了愣,这句颇有意思的问话让他对列车的安全状况起了更大的怀疑。 他琢磨了下回道:“班森先生,正如您所说的,我们都是魔法部的人。如果列车上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希望能够帮上忙。” “这事用不着你操心。”未等班森说话,沙菲克警官便一口拒绝了邢泽。 “帕克,伙计,不如让我和这位年轻人单独谈谈。”班森朝警官建议道。 “可是……” “别担心,帕克,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案子不就可以结了嘛。” 帕克·沙菲克警官犹豫不决,他看了看邢泽,又瞧了瞧班森。 “去吧,伙计,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去处理,把这交给我。” 班森的劝说最终起了作用,沙菲克收回了魔杖,“听着,小子,我就在附近。”朝邢泽撂下这么一句狠话之后,他便大步朝着另一节车厢走去。 “请原谅,邢泽先生,他的脾气冲了点,但是个负责任的警官。” 邢泽看着沙菲克远去的背影轻声道:“这没什么,你们瞧不起异乡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让我们进去说吧,邢泽先生,我老了,吃不消长久站着。”对于邢泽的话,班森没有露出多少恼火之色。 邢泽不想和一位老人较劲,只得让开身子让他走了进来。 第四章 谋杀 班森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邢泽对面的位置上,他舒服得感慨了几句,将帽子搁在腿边,但那根精致的手杖却只是换到了另一只手中。 这个小举动并未逃过邢泽的眼睛,等他坐下之后,班森开口道:“邢泽先生……” “叫我邢泽就行,用不着那么客气。” “好吧,如果您不介意。那么,邢泽,对于您刚刚的话,我并不认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你们充满敌意。” “是吗?” 邢泽对此深感怀疑,从记忆中来看,这个世界的自己过得并不算好。 魔法维修保养处?哦,得了吧,那是一个几乎毫无存在感的部门,在邢泽没有进去前,最年轻的职员都已经快五十岁了。 何况一个月四十加隆的工资远远低于同部门的其他人,甚至还不及其他部门新进的人员。 天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是如何在如此环境下还兢兢业业地干了三年。 更要命的,他还脑抽地接受了一项神秘事务司的秘密任务——监视霍格沃茨和邓布利多。 英国魔法部和邓布利多积怨已久,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早在格林德沃起义之前,魔法部就开始不断派遣人手监视邓布利多,一来是为了调查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关系,二来是为了防止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联手。 这位知名法师对于英国魔法部而言就像是一枚极不稳定的核弹,像这样无法被完全掌控的力量,人们总是会带有敌意和怀疑。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源于恐惧,世界魔法委员会可不想再看见第二个格林德沃。 所以,从第一任黑魔王被送进监狱后,邓布利多的好日子也到了头,神秘事务司组建了秘密小队,以暗中监视这位世界第一法师。 至于为什么会派遣一个连傲罗都不是的邢泽前往监视,神秘事务司并未给予明确答复。 这纯粹是一项自杀式的任务,且不提邓布利多那高超的摄神取念术,光是这位老法师丰富的处世经验就足以看穿邢泽的小心思。 况且,霍格沃茨的教师也是藏龙卧虎,特别是那位对谁都恨不得用上一瓶吐真剂的魔药学教授。 轻轻地咳嗽声打断了邢泽的思索,他抬起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老人。 “您发呆了,先生。”班森说道,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份不失礼仪的微笑。 邢泽大方地点点头,伸手擦去了窗玻璃上的雾气,“我不习惯坐火车,而且还是在这种天气。” 外头的雪大得令人不安,尽管还不到六点,但天色漆黑一片,可见度更是十分低下。 “天气的确反常。”班森赞同道,“不过,更反常的是我们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你说什么?失去了联系?这话是什么意思?” 班森伸伸腿,调整了下坐姿,“魔法电报失去了信号,列车上唯一的门钥匙也没法用了,加上这暴风雪……”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从邢泽表情来看,这位年轻人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邢泽叹了口气,他早料到火车上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如果列车无法行驶到新雷文斯卡村,那么恐怕他们就会被困在这暴风雪中。 班森意味深长的看着邢泽,他感觉眼前的年轻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不能试试气象咒吗?” 老绅士深吸了口气,“几乎没有人能改变如此规模的暴风雪,如果我们能联系上总台和霍格沃茨倒还有点希望。” 邢泽悄悄把手摸向了自己的魔杖,接着发问道:“那么,老先生,为什么要把如此重要的信息告诉我?” “哈哈,年轻人,结局无非是两个。”班森收起了他的微笑,“你就是这一切异象的源头,又或者你仅仅是一位魔法部的小职员。” 邢泽紧了紧手中的魔杖,“那么你认为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后者。告诉我,年轻人,如果你真没有去过其他车厢,那是怎么察觉到列车的异样的?” 总不该说是从自己被人毒死了这事上察觉的吧。邢泽在心中想了想道:“丽贝卡夫人,她在之前来过,我感觉她的神色和语气有些古怪。” “仅靠这个?” “信不信由你,老先生。” 班森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在考虑着要不要相信这个年轻人。 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老绅士脸上重新带起了那份笑容。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 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车厢里紧张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能得到你的信任我万分荣幸。” “哦不,年轻人,别高兴太早。”班森站起身子整了整衣服,“从现在开始,你得跟着我,我们需要一切人手。” “可是……” “不不,别拒绝我,你说过愿意提供帮助,我们可都是魔法部的人啊。” 该死的老狐狸。邢泽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他简单收拾了下,拎起公文包跟随班森走出了车厢。 “我们去哪?”邢泽问道。 “去4-A号车厢室,我有东西要让你看看。”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了4-A号车厢室,眼前的景象让邢泽心中一沉。 厢室里一片狼藉,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人瘫倒在座位上,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黑,显然已是死亡。 “下次要我看尸体前,你最好提个醒。” 班森双手拄着手杖,毫无歉意地回道:“别那么矫情,邢泽,这或许就是出自你手。” “你可真能开玩笑,老先生!”邢泽瞪了班森一眼,“中毒死亡?” “是的,中毒,蜘蛛之吻,一种不可检测毒药。” 不可检测毒药?邢泽在记忆中找寻关于此名称的信息。 他记起这个世界的自己在霍格沃茨上学时,斯内普教授曾要他们写过一篇关于不可测毒药的论文。 蜘蛛之吻便是不可测毒药中的一种,有关于它的资料相当稀少,如何炼制这种毒药也是众说纷纭。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该毒药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的熬煮时间,成功率低得可怕,所以弥足珍贵。 “毒源呢?” 班森并未回话,而是伸手指了指餐桌上的那杯酒。 第五章 蜘蛛之吻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邢泽心中浮现,他拿起酒杯闻了闻,同样是蜜酒,同样有股淡淡的腥味。 奇怪了,难不成对方的目标不止我一个?邢泽皱了皱眉头,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继续观察了一会,他拿起了餐桌上的一根银质小棍,棍子大约和普通吸管差不多长,其中一端还带着许些未干的液体。 “有意思,一般人坐火车不会带上这个吧?”邢泽询问道。 班森歪头往里看了看,点点头说:“探测法杖,我也注意到了。艾伦·霍夫曼先生看来是个谨慎的人。” 谨慎?呵,你可真会说话。 这种银质的探测法杖被用于检测毒药和魔法陷阱,是傲罗常见的装备之一,普通巫师很少会带这玩意上路。 从另一方面来看,下毒者对这位艾伦先生十分熟悉,至少知道他喜爱蜜酒,还随身带了一根探测法杖,所以才选择使用了蜘蛛之吻这种昂贵的不可检测毒药。 “你们应该审问丽贝卡夫人和她手下的家养小精灵,看看这一路来都有谁接触过酒水供应。”邢泽建议道。 随后他又用魔杖掀开掉在地上的公文包,检查起里头的东西来。 无痕伸展咒只有通过魔法部的批准才能使用,邢泽并不担心这包会被施加这个咒语,不然艾伦先生根本就过不了安检。 包里头绝大部分物品都被翻了出来,硬币散落了一地,里头只有一个小罐子,几张文件,还有一副老年眼睛。 看来下毒者在艾伦死后进来过,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猜他不止那么一点行李吧。可以问问行李看管员,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班森的脸上闪过一丝赞许,这位年轻人在看见尸体时没有惊慌,反而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死因判断。 甚至他还在凌乱的现场里找寻线索给出建议,其专业和冷静大大超乎了班森的预料。 “我已经叫列车长和帕克去办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你似乎很懂这一套。” 邢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旺盛的好奇心和侦探的职业素养总是让他不自觉的开始分析案情。 他急中生智回道:“我在上学那会组建过一个小社团,用于学习和模仿麻瓜的侦破手段。你知道福尔摩斯吗,班森先生?” 老绅士嘴角微扬:“有所耳闻,那是一个聪明的虚构麻瓜。我不得不承认,在没有法术的帮忙下,麻瓜们的侦察手段确实要比我们高明不少。” “看来除了魔法电报和门钥匙外,侦察术也无法使用了吧?”邢泽趁机扯开了话题。 “是的,大部分法术都失效了。”班森一脸无奈,“我们陷入了困境。” 邢泽拿出死者包中的那个小罐子晃了晃,里头还残留着一些液体。 “我很好奇,班森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致死的毒药是蜘蛛之吻的。” 蜘蛛之吻被列为不可检测毒药是有原因的,既然连探测魔杖都测不出来,眼前的老人为什么能如此确定。 班森的眉毛一挑,“你难道闻不出吗?蜜酒里头有股腥味。” “仅靠这个?” 邢泽的质问让老绅士有些尴尬,就在刚刚他还如此质疑过眼前的年轻人,没想到这小子现学现卖。 “如果你和食尸徒还有黑魔法打了半辈子的交道,你也可以仅凭气味就能判断出毒药,那玩意当初杀了我半数兄弟。” 班森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邢泽立刻解释道:“别在意,老先生。你知道,我只是在排除嫌疑人。” “呵呵,年轻人,你最不该质疑的就是我。” “那可说不准,只要凶手还没现身,列车上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就算是学生也不能例外。” 就在这时,沙菲克警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狐疑地瞧了眼邢泽,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话。 “说吧,帕克,邢泽先生暂时没有嫌疑。”班森打了个圆场。 “凶手找到了。”沙菲克激动地说道,“是鲍曼,鲍曼·里斯特。” 班森皱起了眉头,他重复道:“鲍曼?” “是的,先生。至少有两名家养小精灵看见他去过五号车厢的酒水供应台,另外看守行李的小精灵也看见过他。” “他现在人呢?” “被单独关押一个车厢里,正等着您去审讯。”沙菲克回道,脸上带着得意之色。 老绅士沉吟半晌道:“交给你了,帕克,我得去和列车长商量一些事情。” “由我审讯?”沙菲克警官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收起了疑虑,“我向您保证,先生,您不会失望的。” 说完,他兴奋地快步离开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间,邢泽偷偷地把那个小罐子藏进了自己的包里,他见班森转过头来,忙说道:“案子破了,老先生,看来我能回到温暖舒适的车厢里了。” 班森扬起手杖挡住了想要离开的邢泽,他乐呵呵地说道:“别急,邢泽,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感觉奇怪吗?” 邢泽开始讨厌这个老头了,他沉声问道:“为什么是我,老先生,这么多人中你为何要选我参与调查。” “让我们边走边说,去列车长的办公室还有一段路呢。” 班森从手杖里抽出了一根扭曲的魔杖,他念动咒语,在4-A车厢室外头设置了一个低级的预警咒。 接着,他让开身子,示意邢泽走在前头。 “凶手没有显身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人。”他跟在邢泽身后说道,“正如你所见的,我的手下,帕克警官,额……” 说到这,老人顿了顿,大概是在整理话语,很快他又开口道:“他是一位负责任的警官,但现在大部分魔咒失去了效果,他能做的并不多。我需要另寻一个帮手。” “但你不能从列车工作人员里选,因为比起乘客,他们更有机会接近酒水台。” “正是如此。” “那你就不怕我是凶手?” “啊,年轻人,我对你的怀疑从未减少,所以才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邢泽止住了脚步,扭头说道:“可现在凶手找到了,我没有嫌疑了。” 班森在距离邢泽三步的位置停下,他笑道:“你说鲍曼?好吧,据我所知,他读书那会,最擅长的就是魔药学。现在,他负责检查带上火车的违规魔药。” “那又如何?” “蜘蛛之吻,”班森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是一种高效毒药,只需一丁点就能置人于死地,但如果投放太多的话,它会残留一种特殊的腥臭味。另外我得提醒你,它价格昂贵。” 第六章 新生们(求收藏和推荐) 听到这,邢泽明白过来。班森认为鲍曼身为一个魔药学者,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我同样提醒你一句,老先生,蜘蛛之吻并不常见,我想即便是一位魔药专家,恐怕也很少会有机会接触。” “是的,所以我才怀疑作案的不止一人。”班森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邢泽。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三号车厢,这里是公共车厢,座位之间没有遮挡,因为价格低廉,所以很受学生和底层人士欢迎。 邢泽走进车厢时,学院的级长正在安抚那些激动的学生。很显然,大部分新生没有受倒反常天气的影响,他们依旧兴奋,甚至认为这场暴雪就是魔法的结果。 几位巫师家庭来的孩子正在吹嘘一些魔法界的奇闻异事,而来自麻瓜家庭的孩子听得津津有味。 在混乱的车厢中,一位皮肤白皙,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格外引人注目。从长袍来看,他应该是赫奇帕奇的级长。 塞德里克·迪戈里?邢泽在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几乎和电影里长得一样。 这位相貌俊俏且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年轻人正在尽最大的努力让学生们安静下来。 可惜,他自己被一群七嘴八舌的姑娘给围着。从他脸上苦涩又无奈的表情来看,这些姑娘八成纠缠他很久了。 依照霍格沃兹以往的传统,新生会在9月1日入学,而高年级的学生则要提前几天,他们会被安排一些简单的工作以减轻老师的负担。 这其中一部分级长会被派去接送新生,这虽然是一项麻烦的任务,可依然颇为抢手,不仅仅是因为它能够给学院加分,更重要是被选中者无疑深受老师们的认可。 大概是注意到了邢泽的目光,塞德里克抬头往这边看来,在看清来人后,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并友善地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去,和邢泽所在的四号车厢一样,二号车厢也被施展了无痕伸展咒,但不同的是,这边的厢室并不单用。 一般情况下,它可以容纳四人,如果遇上高峰期,也能挤下六人。 在他们走到车厢中间时,其中一间厢室门突然打开,邢泽灵敏地往后一跳,避开了被撞到的命运。 紧接着,从厢室里钻出两个红发的孩子来,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嘿,蠢货,来抓我啊。”其中一人大声叫道,另一个则乐得咯咯直笑。两人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快步朝着一号车厢跑去。 不多时,一位同样红发的年轻人恼火地冲出了厢室,他长袍上沾满了绿色的粘液,模样狼狈不堪。 “你们不能在火车上乱跑,乔治,弗雷德,看在梅林的份上,我真是受够你们两个了!” 又是熟人。邢泽嘴角露笑,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那么另一个红头发也不难猜了,双胞胎的三哥,帕西·韦斯莱。 邢泽身后传来了一阵低声的咒语,接着,跑在前头的双胞胎双脚离地,像气球似地浮了起来。 班森动了动手中的魔杖,费雷德和乔治惊叫着飘回了帕西面前。 “级长,你得看好学生。”班森朝着帕西说道,这老头板下脸的时候,浑身都透着威严,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被他教训。就连一向爱笑的双胞胎们都闭上了嘴。 可怜的帕西涨红了脸,止不住的点头道歉。邢泽朝帕西施展了一个“快快清理咒”,袍子上的绿色粘液顿时汇聚一团,他随意一甩,成团的粘液精准无疑地被甩进了过道上的垃圾桶里。 帕西感激地看向了邢泽,他正要开口道谢,双胞胎中的一人小声叫道:“嘿,漂亮的手法,我打赌你一定参加过魁地奇比赛。” “很可惜,没有,我在霍格沃茨只待了三年,而且我也不习惯飞来飞去的。”邢泽笑着回道。 “你应该参加的,翱翔天空的感觉很好。”另一个双胞胎插嘴道。 “安静,小伙子们。”班森没好气地打断了这场对话,“听你们级长的话,不然我去学校找你们院长好好聊聊。” 他说完又挥了挥魔杖,双胞胎立刻摔在了地上,两人揉着屁股灰溜溜地逃进了厢室内。 过道上的闹剧吸引了不少围观者,其他厢室的人纷纷开门观瞧。 在这其中,邢泽看见了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还有在他身边的罗恩和赫敏。 和电影里长得差不多啊。邢泽在心中感慨道,看来食尸徒还没来得及对他下手。 班森冲着那些围观者叫道:“都回去,孩子们,没什么好看的!” 或许是他严厉的声音,又或许是他阴沉的面色,那些学生都被吓回到了自己的厢室。 “看来你不怎么受孩子欢迎啊。”邢泽嘲笑了班森一句。 班森没有回话,而是用下巴朝前示意了下,邢泽无趣地耸耸肩膀继续朝前走去。 在经过哈利波特的厢室时,邢泽暗中记下了厢室号。 …… 列车是在他们走出二号车厢不久后停下的,伴随一阵急促的摇晃和一声刺耳的鸣笛声,整辆列车被迫停在了风雪之中。 班森小声咒骂了一句,他催促邢泽加快脚步,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列车长室。 “班森,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鲍曼怎么可能杀人,这小子连只老鼠都不舍得杀。” 列车长巴尔克几乎是跳到了班森跟前,他的嘴唇不断颤抖,握着烟斗的手青筋暴起。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巴尔克,但事实如此。” 列车长恼怒地摸了摸自己的白发,在沉默了一会后才继续道:“该死,我得喝上一杯,具体的事情迪伦和铁铲会和你细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邢泽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待着,他一边观察办公室的人,一边研究起从艾伦包里偷带出的那个小罐子来。 靠窗的那边站了两个身穿蓝色制服的人,他们应该是列车的机械师,两人中的高个子开口说道:“风雪太大,可见度太低,我们没办法再继续前进了。” 他的话刚说完,站在另一边的一位中年男子立即开口道:“魔法电报依旧没法使用,希望新雷文斯卡站的人会注意到这场风雪。” “别指望他们,迪伦。”列车长插嘴进来,“那么大的风雪,就算用幻影显形也够呛,更何况还用不了。” 第七章 简单的推理 话说到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班森,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谋杀,关于法术失效,还有关于天气。 老绅士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形势严峻,先生们,我认为有人在列车上布置抑魔咒,所以才导致众多的法术失效。 “至于目的,我猜测和4—A厢室的谋杀有关,凶手试图让我们无法使用追踪咒……” “那我们可以让鲍曼解开抑魔咒。”插话的是另一位年轻的机械师。 班森瞧了他一眼,对高个子说道:“铁铲,管好你的新人。” 铁铲瞪了年轻人一眼,沉声道:“闭嘴,塞西尔,过去那边,这还轮不到你来瞎指挥。” 年轻的机械师耸耸肩膀,识趣地走到了一边。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得什么叫礼仪了。”班森抱怨了一句后,继续了他的分析。 在短暂的安分之后,塞西尔把注意转移到了邢泽身上,“嘿,东方人,没见过你,新来的吗? 邢泽把那个小罐子藏进了背包,摇摇头道:“不,我只是个嫌疑犯。” 年轻的机械师愣了愣,随即发出了几声低笑,他往邢泽那边靠了靠,小声道:“你可真有意思,在那老头手下干活一定很累吧。” 见他不信,邢泽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塞西尔聊着,盼望着这个年轻人快点对他失去兴趣,好让他继续解开罐子里秘密。 只是塞西尔的热情超出了邢泽的意料,直到班森的分析完毕,巴尔克列车长给工作人员布置了一些任务,他才讪讪离去。 从塞西尔浓厚的口音中不难判断他来自哪里,威尔士人是最热情的大不列颠人,这话看来并没有错,但邢泽依旧认为他太过自来熟了。 另一边,列车长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朝班森邀请道:“你要来上一杯吗?地道的苏格兰威士忌,和酒吧那种水货可不同。” “不了,老朋友,你知道的我工作时间不喝酒。”老绅士坐在了列车长对面。 “你的损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告诉我实话,班森。” 老绅士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好让自己坐得更为舒服,“是气象咒,巴尔克,有人施展了气象咒。” “你一定是老糊涂了,班森,没人能够施展出如此规模的暴风雪,就算是邓布利多也不行。” “我可没说是一个人干的。” 列车长眉头紧皱,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不是一个人?可我实在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杀一个人吗?”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班森沉声说道,“我去检查过酒水柜台,凶手在瓶装蜜酒中下了毒,而不是在杯子里,所以他不可能是送酒员。那么就只有几种原因了,他没有多余的毒药,不然他大可以把我们都毒死…… “等等,你说他是在瓶装蜜酒里下了毒,看在梅林的份上,我第一次觉得不给学生提供酒水是多么正确。那还有谁喝了那瓶蜜酒。” “据我所知,从出发到现在,那瓶蜜酒只提供了两个房间。” 说到这,班森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邢泽,列车长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房间里还站着另一个人。 这位陌生的年轻人此刻正把玩着一个小罐子,他相貌普通,大概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神情十分专注。 “这小子是谁?该不会就是另外一个房间的乘客吧?” “你猜对了,巴尔克。” “他看起来可不像中毒……” “我有专门检测毒药的办法。”列车长的话被邢泽打断了,“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多了一张黄符。 在知道艾伦·霍夫曼和自己一样是喝了蜜酒死亡后,邢泽便一直在脑中编制和完善着重生的谎言,不然的话,同样的蜜酒他喝了没事,这就太奇怪了。 好在,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每次来英国都会给自己带来一叠黄符。这些黄符类似魔法卷轴,在制作完成之后可以不念咒使用,是相当方便的东西。 邢泽此刻手中的黄符不过是一张烘干咒,常常被用于烘干衣服和身体,不过用来骗骗不懂行的外国人应该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列车长睁大眼感慨道:“神奇的东方魔法,听说你们那边骑乘飞行都靠剑,我的天,那得多疼?” “他们是站在剑上,不是坐在上面。”班森无奈地解释道,“巴尔克,还是让我们回到正事上来吧。” 邢泽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参与两人的讨论,班森的推测和他差不多——一场有预谋的计划。 但敌人的目标是什么? 哈利·波特还好好地活着。列车脱困也只是时间问题,尽管外头风雪肆虐,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动力模组在低能耗下可以运转好几天,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所以与其绞尽脑汁去推敲敌人的计划,邢泽更乐意解开手头上的谜团。 从案发现场偷带出的小罐子上有一个精巧的机关,他很好奇里头到底藏了什么玩意,需要如此保护。 现在,邢泽已经找到了关键所在,只要再花一点时间就能解开了。 “班森,接着说吧。” “凶手没有那么多毒药,但他十分了解艾伦·霍夫曼,就是死者,关键是他还能知道酒水台的供应信息,只有这样他才能精准无疑的下毒。” 巴尔克起身又给自己添了点酒,他抿了一口道:“所以你们怀疑是鲍曼?就因为他在酒水台出现过?好吧,那丽贝卡夫人怎么说?她几乎每隔一会就去酒水台看看。” “她太明显了,巴尔克,况且,如果是她,那就犯不着在瓶装酒中下毒,直接下在杯子中不是更为妥当。” “行吧行吧。”巴尔克恼火地摆了摆手,“我不想和你玩侦探游戏,班森,直接告诉我对方想干嘛?困住我们?袭击学生?杀人?” “很抱歉,老朋友。”班森耸耸肩膀,“我也猜不透对方想干什么。但我能肯定,艾伦·霍夫曼的死只是开始。” “他们或许是冲着哈利·波特而来。”邢泽终于是解开了罐子的机关。 第八章 复方汤剂(求收藏和推荐) “谁?哈利什么?”列车长疑惑地问道。 “你们没听说过吗?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听到这话,班森若有所思地摸起了下巴,列车长走到了办公桌盘翻起了乘客表。 趁着这段空隙,邢泽拔出了罐子的塞子,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冲面而来。 “什么玩意!?”邢泽小声咒骂了一句,他忍着恶心仔细看了下。 罐子里所剩不多的液体有种煮过头的卷心菜味道,闻着让人很不舒服。不过这股味道邢泽有些熟悉,他确信自己一定是在哪里闻到过,可一时间却记不起来了。 “波特,是他,哈利·波特,詹姆和莉莉的孩子!”列车长的声音打断了邢泽的思索。 班森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他极不情愿地猜测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都是食尸徒搞的鬼。” 随即,他又转头朝着邢泽说道:“干得不错,邢泽,你似乎找到了关键点。” 这算是夸奖吗?邢泽看着班森阴沉的脸色,丝毫都没有感到对方的喜悦之情。 不过他也没想得到夸赞,他的猜想完全是在得知原作剧情的情况下得出,其实完全经不起推敲。 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哈利·波特还活着,如果食尸徒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哈利,那他现在早该是一具尸体了。 “他在哪个车厢,巴尔克?”班森朝列车长问道。 “2—F厢室。”邢泽替列车长回答了这个问题。 班森拎起手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朝邢泽示意了下道:“走吧,邢泽,让我们去拜访下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 哈利那边不会有太多的线索。邢泽急着离开原因是他想要研究研究小罐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股刺鼻的味道开始变得越来越熟悉,几乎就要想起来了。 走出列车长室没多远,班森便止住了脚步,他朝邢伸出了手,这举动让邢泽感到疑惑。 “别装傻了,邢泽,我看见你解开了罐子上的机关,让我瞧瞧里头是什么东西。” 这该死的老头!邢泽在心中狠狠咒骂,他原以为班森根本不知道自己偷出了罐子,又或许这老头一开始就发现他偷了罐子,不过是在将计就计而已。 “你那么敏锐的人,一定没有多少朋友吧。”邢泽从公文包里拿出罐子递了过去。 班森小心接过,冷笑一声道:“没错,他们都死了,第一次巫师战争。霍格沃茨的魔法历史课一定教过你。” 邢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别太相信霍格沃茨教你们的那一套,真正的战争远比书上写的更残酷,流血的可不只有凤凰社。” 班森说得很平静,但拔塞子时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他把罐子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皱了皱眉头说:“复方汤剂,看来我们的死者先生还有另一个身份。” 复方汤剂?如果邢泽没有记错的话,这玩意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小说中赫敏就曾多次配置过这药剂。 事情真是越来越古怪了,就不能按照原来的剧情安安心心到霍格沃茨再出岔子吗? 邢泽感到一阵头疼和无力,故事的发展如同脱轨的火车,一去不复返,至于它是奔向深渊地狱还是璀璨天堂,就得看他们能不能解开谋杀谜团了。 “先去看看那个男孩,然后我们回去4-A车厢室……” “等等,你听到了吗?”邢泽蹙眉倾听起来,在暴风雪的咆哮声中,他隐约听到了几声尖啸。 顿时一股恶寒打脚底而上,直逼邢泽头顶,他发现自己汗毛倒立,心跳如同草原飞奔的烈马,跳得飞快,无名的恐惧笼罩了全身,让他冷汗直流。 “你在说什么?”班森不解地看向了邢泽,他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你还好吗,邢泽?” 恐惧和恶寒转瞬即逝,邢泽按了按额头,沉声道:“你没听见?好吧,没什么。我想起那股味道了,塞西尔,那个机械工,他身上也有这股味道。” 班森依旧不解,“我觉得你应该说得更明白些?” “我说,”邢泽一字一句的说道,“塞西尔身上也有复方汤剂的味道。” 班森的脸色一变,急问道:“你确定吗?别和我耍花样,邢泽,你知道规矩。” “去你那该死的规矩吧。”邢泽咒骂一句,转身朝朝着车头走去。 “嘿,站住,小子!”班森无奈地叫唤了几句,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 列车车头的温度远高于其他车厢,这是因为各种精妙的魔法仪器和装置运行时产生的热量所致。 两人抵达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铁铲,这位长相粗狂,身体健硕的机械工正在检查列车的恒温魔法装置。 “铁铲,塞西尔在哪?”班森急切地询问道。 邢泽原本对班森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只想着对方不会太为难自己,出人意料的是,这老头似乎愿意相信他。 铁铲抬起头回道:“我让他去检查动力模组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守住门,铁铲,别让任何人进来,也别让任何人出……。” 未等班森嘱咐完,邢泽就箭步冲了进去,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嘿,小子,你不能进去!” “砰!”的一声,模组室的门被踹开,塞西尔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 他咧嘴一笑,把手中的魔杖指向了动力模组,“站在那别动,先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找来。” 邢泽皱起眉头,用尽可能冷静地口吻劝道:“放下魔杖,塞西尔,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别扯淡了,你我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塞西尔用魔杖点了点动力模组,“你知道吗,这玩意是国际魔法研究会的结晶,很漂亮不是吗?” 邢泽瞥了眼动力模组,它的外表类似一台复杂的大型蒸汽机,上头布满了五颜六色的魔法液体能量罐,这些液体能量顺着管道送入机器的核心从而带动整辆列车。 “不过,研究会的那些白痴没有想过给它搞个复杂点的防护措施。”塞西尔从口袋中拿出了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点上,“我只要解开护罩,然后再来点外力,砰——” 赶到的铁铲和班森同样震惊不已,铁铲怒吼道:“你在干什么!柯姆,你疯了吗?你会把整个列车都炸上天的!” “哈哈哈哈,闭嘴,下等人,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塞西尔恶狠狠地回骂道。 第九章 什么都和波特有关 疯子?狂信徒?爆炸客?食尸徒?恐怖分子?邢泽在脑海中不断回忆自己曾经见过的人,以便于能够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起到一些作用。 “不要激怒他,贝克。”班森拉开了怒火冲天的铁铲,“让我来处理。” “我们没完,塞西尔,我们没完!”铁铲瞪着自己曾经的手下,十分不情愿地往后退了几步。 班森走上前来,谁都能看出他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但他依旧展示了一个颇为标准的微笑,“柯姆,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坐下来,好好谈谈,我知道巴尔克有瓶不错的威士忌……” “哈哈哈哈哈……”塞西尔咧嘴大笑起来,“操你妈,班森,操你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班森·普赖斯,收起你的虚伪滚吧,我只和他说话。” 班森看了眼身边的邢泽,又坚持道:“柯姆,冷静点,车上还有孩子,刚刚接触魔法世界的……” “滚开!”塞西尔怒吼了一句,手上的魔杖闪出了一团火花,“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 “我和你谈。”邢泽接过了话。 班森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犹豫不决,他看了看邢泽,又瞧了瞧塞西尔,最终低声朝邢泽说道:“尽量让他保持冷静,我去找列车长。” 邢泽点了点头,走进了模组室。 “关上门。”塞西尔命令道。 踢坏的门无法被完全关上,邢泽只能简单地做做样子,“坏了,只能如此。” “足够了,现在,让我们好好谈谈,兄弟。”塞西尔并未在意,他吐出嘴里的烟,“你和我们一样,都是被选中者。” 邢泽眯起了眼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会的,你会的,他们最终都会明白,被选中是多么荣耀。”塞西尔神经质地喋喋不休起来,“新的世界,新的秩序,新的规则,你最终会明白的,我的兄弟……” 他全身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神之中透着癫狂和喜悦。邢泽曾经见过这幅模样,就在那些杀死他的邪教徒上。 “所以,你打算把我毒死,好让我的灵魂去理解你口中的新世界?” “哈哈哈,咳咳,哈哈。”塞西尔取下了香烟,“我喜欢你的幽默,兄弟。但那是个错误,一定是我们的情报出现了误差。如果知道你是被选中者,我绝不会毒死你,不过你没死不是嘛,这肯定是伟大存在的旨意,你受到了祂的庇护……” 伟大存在?邢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冷气,他记起了那颗古怪的球状物体,尽管它现在不知所踪,但生前视它为圣物的邪教徒也一直在唠叨着什么伟大的存在,也许他能从这疯子身上找到回到地球的办法。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艾伦·霍夫曼?我?哈利·波特?”邢泽试探着问道,他不确定这个问题会不会激怒眼前之人。 塞西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那份癫狂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兄弟,你错了。”他露出了淡淡地微笑,表情如同看见了天使的圣徒,“献祭,这辆列车上的人都会被献祭给伟大的存在。” 草了。邢泽吐出了一口长气。 塞西尔再次开口道:“别担心,我的兄弟,并不是所有人。我知道怎么逃出去,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听着呐。” “帮我,帮我把哈利·波特带走,主教会奖励你的。” 看来故事又绕回来了,哈利·波特,真不知道你前世做了什么孽。 邢泽一边在心中感慨,一边回道:“没有魔法帮忙,我们在外面撑不过三分钟。” “别担心,兄弟,我自有办法。”塞西尔友善地说道,不过他拿烟的手就没那么客气了。 被扔向邢泽的烟头猛地化作了一团火焰,几乎是在同时,早有准备的邢泽立刻施展了防御咒。 但由于抑魔咒的存在防御咒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邢泽被火焰的余波给逼到了墙角。 在此时,门外听见动静的几人立刻就冲了进来,塞西尔没有想要和他们有过多纠缠,他抓住机会用魔杖破坏了动力模组,随后将烟盒里的香烟都扔向了那些人。 一时间,火焰四起,咆哮和怒吼接踵而至,塞西尔趁乱冲出了房间。 邢泽立刻追了出去,身为魔法维修保养处的员工,他深知动力模组不会如此轻易被损坏,要不然的话,国际魔法研究会的那些巫师早就被送去阿兹卡班了。 塞西尔虽然破坏了外面的魔法护盾,但模组还有一套应急系统,在应急系统损坏前,它是不会爆炸的,所以与其留在房间瞎帮忙,还不如去追塞西尔。 如果动力模组真的爆炸了,那也只能说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穿越过来不到一天就死的穿越者想来也是可悲。 塞西尔一边往前逃命,一边朝着身后放上几道魔法,抑魔咒也同样影响着他,所以他能选择的魔法并不多,只是简单的魔法飞弹和射线而已。 这些魔法对邢泽没有造成什么威胁,而且万幸的是,这疯子没有火焰香烟了,要是那玩意在这狭窄的过道上来一发的话,邢泽估计会够呛。 两人你追我赶,很快就来到了二号车厢,不明所以的学生纷纷开门查看。 邢泽眉头紧锁,他可不想让这个疯子去学生堆里,“关上门,别出来!”他大吼道,同时一道白光从魔杖射出。 魔法射线是一种低级的魔咒,胜在出招快,熟练之后无需念咒,十分适合在决斗和对峙中使用。 白光击中了塞西尔的腰部,只是威力过小,仅仅是在腰部留下了一个不大的伤口,不过倒是成功阻止了他想要抓学生当人质的行为。 “你阻止不了我,兄弟,你阻止不了伟大者的意志,啊哈哈哈哈哈。” 疼痛让这个疯子变得更加癫狂起来,他继续往前逃去,蛮横地撞开了挡路的学生,甚至施展咒语把学生往后抛去。 邢泽缓下脚步来救助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回房间去,该死!”他再次高喊了一句。 利用这个机会,柯姆·塞西尔躲进一间车厢室内,随后赶到的邢泽瞥了眼厢室牌——2—F。 是啊,为什么不是呢?他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哈利·波特。 第十章 风雪中的声音 如果此时邢泽有什么想做的,那一定是把那些喜欢凑热闹的学生送去列车外头,好让他们感受下自然母亲的鞭笞。 “哈哈,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塞西尔紧紧地抓着哈利,手中的魔杖指着男孩的脑袋。 是啊,又是一次被动的谈判。邢泽恼火地皱起了眉头。 可怜的小哈利和车厢里的其他人被吓得够呛,罗恩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他嘴里的半块巧克力就快掉出来了。 赫敏紧张地无所适从,她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可怜兮兮地盘坐在沙发上。 哈利似乎还想挣扎,但脖颈被紧紧掐住,疼得他忍不住哼了几声。 “哈利,看着我,别乱动,孩子,别乱动。”邢泽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塞西尔很不稳定,他可不想这个疯子被激怒了。 哈利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被无视的塞西尔十分不满,他朝邢泽歇斯底里地叫道:“不要无视我,兄弟,你应该,应该和我对话,而不是,不是和……” 邢泽收起了魔杖,伸手阻止了想要过来查看情况的塞德里克和帕西,他俩神色不安地望向了邢泽身后。 “看好你们的学生,级长,让他们都回去。” 这一次帕西和塞德里克终于起到了一个级长真正的作用,他们把学生挡在两个厢室外的距离。 “我说!你要和我对话!”塞西尔几乎是在咆哮,“不准无视我,否则我就……” “冷静点,兄弟。”邢泽用左手在身后悄悄比划了下,“还记得你说的吗?主教在等着这个男孩,你不想辜负他的希望,不是吗?” “哈哈。”塞西尔抓住哈利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哈利被捏着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这一次,他没有哼声,“我们可以另找其他人替代,兄弟,这个男孩并不是唯一的。” “但却是最近的,想想,兄弟,为了伟大者的荣光,为了献祭能够成功。”邢泽稍稍往前了几步,“如果你杀了他,主教会怎么想?况且,你还得靠他逃出去。” 塞西尔的眼球来回晃动,脸上的肌肉抽搐不已,“对对,对,留下他,他是神子,我们需要他,你说的对……” 转而,他又咆哮道:“站在那别动!该死的,你以为我不敢杀他?我会杀了他,还有你们,你们所有人……” 他越说越激动,神色也越发狰狞扭曲,紧抓着哈利的手却松开了。 “现在!”邢泽吼了一声,但身子早已冲向了塞西尔。 在他身后,韦斯莱双胞胎跳了出来,把他们手中的绿泥弹射向了疯子。 邢泽拍开了塞西尔手中的魔杖,红色的魔法飞打中了边上的座椅,在上面留下了几个窟窿,吓得赫敏惊叫连连。 绿泥弹来得恰到好处,一发击打在了塞西尔的脸上,另一发擦过他的耳朵打在了后头的窗户上。 一系列的事情仅仅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回过神来的赫敏机智想要拉过哈利,但疯癫的狂徒死死扯住了哈利的长袍。 勇敢的罗恩跳下了座位,从争斗两人的间隙中钻过,他抓起塞西尔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惨叫声顿时响起,哈利可算重获自由,三个小家伙如老鼠般爬上了座位,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失去视力的塞西尔很快被制服,邢泽抓住了他的衣领,一使劲竟是将人扔出了厢室。 功成身退的双胞胎早跑没了影,塞西尔飞出厢室,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列车的过道上,学们生发出了尖叫。 塞西尔挣扎着想要爬起,口中咒骂不断,他伸手想要擦去脸上的绿色粘液,不过随之而来的迎脸权杖让他彻底晕了过去。 “干得好,年轻人,你总会给我带来惊喜。”班森冲室内叫道。 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他身子微微发颤,双手更是抖的厉害。 他想起了自己在过道上躲过的那些胡乱飞弹和射线,想起了在动力模组室里面对余火时的快速反应。而刚刚,他又把一个成年男子轻松丢出了厢室。 说实话,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意料。是危机时刻爆发的肾上腺激素?又或者是年轻了七岁的缘故?总而言之,这具算不上强壮的身体似乎比想象中的更为可靠。 邢泽捏了捏拳头,好让双手不在颤抖,他弯下腰想要捡起自己的魔杖,就在这时,恐怖的尖啸再次袭来。 这一次,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恶寒与恐惧又一次席卷了他全身。 邢泽缓缓直起身子,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魔杖,他惊恐地看向了过道的窗外。 外头是遮天蔽日的暴风雪,可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先生,您的魔杖。” 哈利的声音让邢泽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就像去冰窖里走了一遭。 稍稍定了定神,邢泽伸手接过魔杖,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你们没事吧?” 这要命的插曲或许会在他们三人心中留下一些阴影,但现在看起来,三人并没有什么大碍。 或许,孩子的心神恢复速度远比成年人要快。 “我…我很好,先生,谢谢您。”哈利紧张地道了个谢。 边上的罗恩擦去了嘴角的巧克力,傻傻笑着问道:“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把他扔出去了,就像我妈扔老鼠一样轻松,这太神奇了,是魔法吗?” 班森用手杖敲了敲房门,示意邢泽快点出来,邢泽揉了揉罗恩的头道:“是的,物理魔法。好了,孩子们,让我过去。” 就在邢泽要走出房门时,他的衣角被拉住了,是赫敏,这位心思缜密的小姑娘很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先生,我们会没事吧?” 邢泽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愣了几秒,随后正色道:“当然,我向你们保证。” …… 姗姗来迟的沙菲克警官和邢泽一起把塞西尔搬进了审讯室,说是审讯室,其实不过是4号车厢的一间单人厢室而已。 看了眼满脸绿色的塞西尔,邢泽祝福道:“绿色保佑你,兄弟。” “帕克,鲍曼的审问如何?” 班森和沙菲克警官在外头小声交谈。 “他不承认,先生,他说有几个学生能为他作证,我还没来得及去确认。” “把名字给我吧,帕克,我去确认。你在这看着他们。” “好的,先生。”沙菲克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撕下一页交给班森,“先生,车头那边?” 班森摆了摆手道:“情况暂时稳定,列车长和铁铲正在想办法修复动力模组,这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 “我们还有能量打开列车的防护罩吗?” 邢泽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班森和沙菲克都是一脸不解。 所有的魔法列车都有魔法护罩,这种以消耗魔力为代价的护罩能够抵挡诸多魔法攻击。 这也是为什么在魔法世界中鲜有人会打列车的主意,要不然哈利·波特的故事可写不到第七部。 可现在不同了,敌人明显是奔着列车而来,献祭,伟大存在……不管那疯子口中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可邢泽确确实实感觉了来自暴风雪中的异样。 第十一章 通缉犯 班森很快就回过味来,他质疑道:“那些蠢货不会傻到在这种天气从外面攻击列车吧?” 邢泽轻笑一声道:“老先生,要知道,一刻钟前,有个疯子企图破坏列车的动力模组好把我们都炸上天。如果再出现一群攻击列车的疯子,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这绝不可能!”正义凛然的警官一口否定了邢泽的担忧,“你知道车上的孩子很大一部分来自纯血家族,没人敢招惹他们,就算是食尸徒也不能。” “我没功夫和你们耗。”邢泽耸耸肩膀,他明白自己再多费口舌也无用,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寻找一些新线索。 塞西尔的审问不会交给自己,他目前能够下手的只有那个被毒死的艾伦·霍夫曼,如果他叫这个名字的话。 “你上哪去?”班森朝邢泽质问道。 “去确认艾伦·霍夫曼的真正身份,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和你一起。”班森说罢又朝沙菲克吩咐道,“如果那个疯子醒过来,立刻来通知我,我要亲自审问他。” “好的,先生。”沙菲克有些不满地看了眼走远的邢泽,他不清楚为什么班森会对一个外人如此纵容。 4-A厢室距离审讯室不远,大概是幸运之神对邢泽展露了微笑,在他们到达的时候,艾伦·霍夫曼的复方汤剂时效刚过。 躺在地上的男人变成了一个胖子,他约莫五十来岁,满脸胡渣,头发稀疏。班森在看见他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认识?”邢泽询问道。 “你多久没看报纸了,年轻人?”班森摘下自己的帽子,从里头抽出了一份《预言家日报》。 报纸被展开,在时政讯息中,有十来份魔法部颁发的通缉令,其中一张便是这位无名先生。 “邓恩·埃里克,魔法材料商人。”邢泽念出了通缉令上的内容。 他蹙眉深思了会,又问道:“那么,这位埃里克先生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通缉?” “通缉令上写了,倒卖违禁的魔法材料。”班森叠好报纸重新放进了帽子中。 “得了吧,翻倒巷和臭鼠街有大把卖违禁材料的商人,我可没见他们都上了报纸。” “还是让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上来吧。”班森避开了邢泽的质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们需要列车护罩。” “直觉,我不认为塞西尔仅仅是想炸火车。” “所以你觉得他们还有其他的目标?” “说不准,不过他倒是提起过献祭,主教,伟大存在,当然还有哈利·波特。”邢泽蹲下身子检查起邓恩来,“他似乎想把整个列车的人都杀了,用于献祭他的信仰。” 听到这,班森脸上徒然一变,“他还说了其他东西吗?” “大多都是疯疯癫癫的自语,我不能理解。顺便问下,列车上除了学生,还有其他乘客吗?” “一对来自威尔士乡下的中年夫妻,一个德国学者,一个苏格兰诗人,他们自称是情侣,就那么多。” 魔法世界的人出行有很多的选择,幻影显形,飞路粉和门钥匙无疑是最快的旅行方式。 当然,飞行扫帚和骑士巴士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前者对恐高人群极不友好,后者对晕车人群堪称地狱。 至于魔法列车,这可算不上是个好选择,它的速度太慢,时间又极不自由,除了学生很少会有人去坐列车。 霍格沃茨特快平常日只有4号车厢用于载人,其他车厢更多会用于运送物资。 到了开学和休假期间,尽管车厢全部开放载客,但一般乘客会避开这段高峰期,毕竟谁都不想和上百个闹腾的孩子同坐一辆列车。 “都盘问过了?” 班森皱皱眉头,手指在手杖轻轻敲打,“你是在质疑我吗?” 邢泽用魔杖撬起了材料商人的左手,“没错,你们的自负迟早会害死所有人。” “别挑战我的耐心,邢泽,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态……” “他感染了瘟疫。” 班森硬硬生生把自己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匆匆地走近尸体检查起来,“在哪?该死的,快说。” 邢泽往后站了站,“在他的手腕处,两手都有,面积不大,应该是最近才被感染的。” “看在梅林的份上!”班森厌恶地走出了房间,“我们得赶紧封锁车厢。” 根据记忆来看,这种奇怪的瘟疫在三个月前爆发于威尔士,瘟疫扩散的算不上快,但麻瓜们的医疗手段却完全起不了作用。 随着感染人数越来越多,魔法部派出了傲罗和魔法研究会前去调查,不过到现在,魔法研究会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但瘟疫已经蔓延至了整个联合王国,甚至是爱尔兰。 魔法部不得不关闭了大量的飞路网,仅存的几个重要壁炉也由专员看守,同时瘟疫也导致了魔法部严重的人手不足,这也是为什么神秘事务司找上邢泽的原因之一,他们的确没人了。 “他一定是用什么办法骗过了站检。”班森嘟囔道。 对此邢泽并不意外,除了傲罗和其他几个重要部门,大部分公职人员都来自有头有脸的魔法世家,要让这些少爷和小姐办好一件事,堪比母猪上树,特别还是在这种人手短缺的情况下。 他关上了厢室门,正琢磨着怎么让班森带自己去审问塞西尔,不详的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格外清晰,就连班森也听到了。 “你听到了吗?” 说话的是班森,他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俨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邢泽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情况要好上不少,毕竟这是他第三次听到这声音了。 他眯起眼看向了窗外,试图看清声音的来源,不过暴风雪又一次让他的希望落了空。 班森大概是从恐惧中回过来味,他一边快步朝着审讯室走去,一边朝邢泽问道:“你知道怎么审讯吗?” “知道一些。”尽管不清楚老头为何要这么问,但邢泽还是立刻做出了回答。 地球的侦探生涯让他锻炼出了不错的审讯技巧,特别是在可以使用器具的时候。 “塞西尔,那个疯子,他是你的了。”班森大步流星,“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问出抑魔咒所在。” 第十二章 审问和抉择 邢泽没有多问关于尖啸的事情,班森明显知道些什么,但他不说,那就代表着邢泽无权知道,现在他只要专注手头的事情即可。 看着还处于昏迷的塞西尔,邢泽起身舀了一勺水泼了上去。塞西尔哆嗦了一下,很快吐出了几句脏话,接着他剧烈地扭动身子,在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后便放弃了这徒劳的挣扎。 “我知道你在这,兄弟,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塞西尔咧嘴笑了起来,邢泽用一块破抹布擦去了他脸上的绿色液体。 重获视野的塞西尔眨了眨眼,他看到了邢泽手中的松肉锤,“哦,瞧啊,锤子。真有意思,我没想到你还是个传统的人,兄弟。” 列车的厨房有很多好用的器具,松肉锤,剪刀,砍骨刀,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喷灯,这些不起眼的厨具同样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邢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这是他在审讯一个人贩子时得出的结论,那家伙被敲掉了一颗门牙后,结结巴巴地招供了所有罪行,处于私心,邢泽敲掉了他另一颗门牙。 塞西尔丝毫都没有惊恐,他继续说道:“你打算用锤子敲碎我的牙,或者手指,你太小看我了,我是被伟大存在选中之人,啊——啊——” 惨叫回荡在房间里,紧跟着的是污秽不堪的咒骂,邢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有时候他真觉得英文是多么匮乏,至少在骂人方面远不及中文。 “我不介意敲碎你的牙齿,不过可惜,你还得回答我的问题。”他不紧不慢地问道,“告诉我抑魔咒在哪?你可以少受一点苦头。” “草你妈,啊啊——草你,该死的下等人,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邢泽伸脚轻踢了下塞西尔的膝盖,碎裂的膝盖能有多疼?他并不清楚,不过从源源不断的咒骂声中他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你的神明看来没有罩着你。”邢泽站起身,松肉锤在手中打了个转。 疼痛是自然的馈赠,它教你躲避伤害,同时它也是一种诅咒。 邢泽从不质疑教徒们的信仰,他们可以为了信仰去死,但疼痛,疼痛远比死亡更让人恐惧。 “你们都会死,它来了,它来了,它会把你们都杀了,啊哈哈哈……” 邢泽端详着犯人,不动声色,狂信徒向来都是最麻烦的,他们对于疼痛的忍耐有时会出人意料。 “说吧,塞西尔。”邢泽低语道,“说了你至少可以留下另一条腿。” “我……我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已献给了伟大的存在。” 看来疼痛过去了,邢泽考虑着要不要再来上一锤,他之前一锤力道把控的不错,以膝盖骨的硬度应该可以再挨上一记。 就在这时,外头的风雪突然变大,碎雪块砸在窗户上发出了砰砰啪啪的声响,邢泽感觉室内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这很不正常。 “我们都要死了,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塞西尔再次陷入癫狂,他仰天开始大喊大叫,用含糊不清的话语祈祷着。 邢泽快步走到窗前,这一次,他看到了一个轮廓,一个暴风雪中的诡异黑影,它正缓步朝列车而来。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脸色铁青的班森走了进来,他瞥了眼塞西尔,随后朝邢泽问道:“问出来了没有?” 邢泽收回目光,“我需要时间。”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不知是因为寒冷,班森嘴唇微微颤抖,“动力模组会在十五分钟后重新运转,局势列车护罩会重新打开。” “外头来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没答案的问题,邢泽没指望班森能告诉他。 “不管发生什么,邢泽,待在列车里,别出来。不管发生什么!”门再次被关上,邢泽听见了班森远去的脚步声。 塞西尔不知何时停止了疯语,他歪着头看向邢泽,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他是在炫耀自己的所作所为嘛?邢泽呼出了一口气,松肉锤毫不留情地敲上了塞西尔的另一个膝盖。 随后,他没有管痛苦哀嚎的塞西尔,而是走到了餐桌旁,手指在一众器具中来回摆动,最终停留在了在喷枪上。 “你听到了,塞西尔,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 班森面色沉重地走过4号车厢,事情发展远超他的意料,他心里极不愿意承认邢泽的话,可事实如此,他们的自负将会在今天害死所有人。 魔法列车在被投入使用后,很多人都曾向交通司提议增加车内管理人员,只是那些吝啬的高层和高傲的研究员一致认为列车的护罩足以抵挡任何攻击。 现在瞧瞧,他们大概没有料到敌人会从内部发动攻击,而且这人还是一位正式职员,可想而知,整个魔法部腐败到了何种地步。 他来到5车厢,这里是乘客用餐的地方,当然也提供酒水,几只家养小精灵在车厢里忙碌,丽贝卡夫人和列车长坐在吧台,列车员迪伦和警官沙菲克站在一旁,几人的脸色同样难看。 除去铁铲,这就是整辆魔法列车能够用上的战力,然而班森心里清楚,这还远远不够。 列车长一直都是个急性子,他立刻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班森?先是谋杀,然后是恐怖袭击,现在又来一个什么怪物。” 班森没有多说什么,他给自己施展了一个防冻防雪咒,随后才说道:“先生们,恐怕我们遇上大麻烦了,时间不多,我们边走边说。” 根据之前的通知,除了丽贝卡夫人和铁铲外,剩下的人都要跟随班森出去迎敌,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巴尔克喝光了杯中的酒,他摇了摇头,一边施加咒语,一边问道:“情况有多糟?” “恐怕我们都得死在外头。”班森半严肃地说道,“但至少要拖到动力模组重新启动。” 没人再提出疑问,车厢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可怖的黑影,他们也都明白自己的职责。 巴尔克带头走向了车门,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道:“我在这列车上干了三十多年,该死的,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但我绝对能不让她毁在疯子手里。” “保卫乘客安全是我的责任。”沙菲克站直身子道,语气之中透着坚决。 列车员迪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列车长身旁,他向来如此,比起语言更喜欢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想法。 车厢里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咒语声,防御咒,防冻防雪咒,视野增强咒等等一系列辅助咒语被加在了每个人身上。 “我能做些什么?”丽贝卡夫人朝班森小声问道。 班森拍了拍她手道:“照看好孩子们,如果那个年轻人有什么要求,满足他。” 沙菲克警官打开了车厢门,白雪和冷风瞬间涌了进来,抑魔咒压制了大部分法术的效力,就算有诸多法术加持,一行人依旧冻得够呛。 巴尔克是最后一位走出车厢,外头的雪淹没了他的小腿,刺骨的风雪从魔法长袍的敞口中不断涌入,能见度不足十米。 “草了,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让魔法部增加人手。” 走在他前头的迪伦点头赞同道:“不错的主意,先生。我倒更希望那个年轻人能够快点找出抑魔咒。” “把我们和列车的命运都交给一个陌生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走在最后的沙菲克插话道。 “我和你同样讨厌东方人,呸!”巴尔克吐出了吹进嘴里的雪,“但我相信班森,他从没在大事情上看走眼。” “但愿如此!”沙菲克嘀咕道。 第十三章 风雪中的阴影 班森一生参加过不少战斗,他在伦敦抵抗过神秘人,在爱丁堡激战过食尸徒,甚至前往莫斯利沼泽追捕女妖。 要说真正令他难以忘记的,是那段在赛文河谷的经历,为此圣芒戈的医生不得不除去了他脑中的相关记忆。 但有些东西是无法被带走的,就连魔法也不能,它们就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刻在记忆之中,从此之后,班森就一直被噩梦所袭扰,每当黑夜降临,他就看见那些隐藏于黑暗中的阴影,就能听见耳边回荡的呢喃。 它在召唤着他回去,回到那个恐怖的地狱中去,为此,班森走遍了整个欧洲来找寻消除诅咒的办法,可大都收效甚微。 然而现在,噩梦成真了,他止住了脚步,那个笼罩在冰雪中的黑影已清晰可见。 “看在梅林的份上。”巴尔克瞪大了他的双眼,“那是什么玩意?” 班森露出了一丝苦笑,绝望地回道:“有人称呼为雪怪,格陵兰的因纽特人称呼它为冰魔。” …… 邢泽大步走出了审讯室,他擦去嘴边的血迹,伸手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头发,他早该料到的,早该料到那个抑魔咒就在塞西尔的身上。 没错,这疯子让人把魔咒刻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只要他想,随时随地都能激发,很方便但也足够致命。 一旦魔咒被破坏,魔法就会反噬主人,如果不是他留着还有用,邢泽才不会浪费魔力和时间去救他。 动力模组还未修复,刺耳的咆哮声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地拉扯着邢泽的心脏。不管班森他们在面对什么,邢泽认为他们撑不了多久,窗外越来越少的魔法闪光便是最好的证明。 班森和巴尔克朝列车相反的方向跑着,沙菲克在离他们约二十步的距离,风雪太大,班森看不见他,他们的视野增强咒简直成了笑话。 迪伦死了,就在见到那只怪物不久,他就因为心智崩溃而陷入了谵妄——这无疑是致命的——他像一位看见神迹的信徒,傻傻地展开双臂走向了那杂种。 班森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在赛文河谷时,自己的队友也是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疯掉的,他能挺过来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这些恐怖的存在最得意的手段便是扰乱你的大脑,祂们会污染你的精神,让你产生幻觉,最终堕入疯狂。很少有人能够抵挡住污染,即便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教会修士也在所难免。 列车长的痛苦呻吟让班森止住了脚步,他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老友,巴尔克双眼通红,牙齿被咬得咯咯直响,口中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哦,巴尔克。”班森叹了一声,他抬起手中的魔杖对准了自己的同伴。 巴尔克的心智被污染了,如果不能挺过来就只能杀了他,否则他可能会攻击任何人。 在这场战斗中,最可怕的敌人莫过于自己的同伴,那些疯了队友很大几率会把剑刃对准自己人。 “巴尔克,清醒一点,巴尔克,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孩子们。”班森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叫喊着,手中的魔杖闪起了光芒。 “别用那该死的魔杖指着我。”老车长从嘴里吐出了几口污水,“我还没疯呐。” 班森松了口气,可魔杖依旧紧握在手,“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们得赶紧走,帕克撑不了多久。” 沙菲克自告奋勇的想要去引开那只怪物,这和自杀没什么区别。班森心里清楚,却没有阻止他,只要能争取到时间,任何牺牲都将值得。 比起他们,列车里还有上百个学生,天知道让这东西靠近列车会发生什么。 巴尔克点点头,额头的冷汗尽数结成了冰,他骂骂咧咧地跑了起来:“天杀的,你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如果那怪物回去列车该怎么办?” 一团飞来的物体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在他们看清飞来的是什么时,两人的面色同时一沉,巴尔克甚至快要吐了。 那是沙菲克的半个身子,他冻僵的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在两人看来,这情景充满了诡异。 “动起来,巴尔克!”回过神的班森催促道,“快点,它就要过来了!” “该死!班森,那到底是什么?”老列车长几乎快要再次崩溃,那只怪物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们两个人,而自己连它长怎么样都不清楚,他从未有如此绝望过,从未有! 三发魔法飞弹从班森的魔杖中射出,精准无疑的打中了从暴风雪中冒出的巨大利爪,飞弹炸开,击退了那只爪子。 巴尔克惊魂未定,一种类似公牛喘息的声响从头顶传来,他抬起头,终于看清了隐藏于风雪中的妖魔。 那玩意足够一辆巴士大小,全身披着粗糙而杂乱的毛发,它有六条长肢,最前的两条尤为粗壮。它的头部长有一根巨角,下面是一个猪鼻子,还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 这个可怖,令人感到憎恶的怪物仰天尖啸了一声,它周围的风雪变得更大了,刺穿耳膜的声音让列车长甚至忘记了逃命。 为什么世间会存在如此邪恶的生物,绝望与恐惧如荆棘般绕上了巴尔克,他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他确实想要尖叫,想要高喊,想要转身逃跑,但发颤的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整个人宛如陷入了泥潭一般。 …… 邢泽大步朝着3号车厢的走去,鞋子踩在地毯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车厢的温度降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列车里的乘客都被集中在了2号和3号车厢,这有利于丽贝卡夫人管理。 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魔杖正在颤抖,那根桃木魔杖自己跳出了口袋,这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很快,邢泽就明白了过来,木质的魔杖开始如水银般融化,最后变成了那颗怪异的球体。 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邢泽眉头紧皱,他没想到这个邪恶的东西竟然变成了自己的魔杖。 球体悬浮在列车的窗前,它不断颤动,发出了类似蜂鸣的声响。 “你想到外面去?去找那个怪物?”邢泽喃喃道,球体化作了魔杖,它飞回了邢泽的手中,“看来,我们的目标一样。” 第十四章 一次大胆的合作(求票和收藏) 丽贝卡小姐和其他四名成年乘客正用自身的魔力维持着两节车厢的温度,就算如此,孩子们依旧被迫抱在一起取暖。 他们其中不少人都在低声抽泣,少部分在虔心祈祷,更多的是绝望地着看着窗外。 比起寒冷,邢泽更担心孩子的精神状况,他们被恐惧所折磨,悲伤情绪随着外面的尖啸而不断加强,它在不断蚕食着希望。 恐怕要不了多久,车上的人都会精神崩溃,就像塞西尔说得的那样,他们都会死在这里,但不是被被外力,而是被自己亲手溺死在绝望中。 他是一个好人。这是一个被救的男孩给邢泽下的结论。那可怜的孩子被人贩子弄断了双腿,好方便卖给乞讨组织。 邢泽并不认同他的观点,不过现在,他确实需要做点什么来救救这辆列车上的人。 他挤过人群来到了丽贝卡夫人身边,年迈的女士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这是过度使用魔力的症状。 在距离她左手的不远处,一位身穿格子长衫,金色头发的男子同样在苦苦支撑。 即便抑魔咒被消除,但想要在这种天气下聚集魔力用于提温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低温导致了魔法元素失衡,周遭几乎找不到可用的火元素。 邢泽四下找寻起来,很快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塞德里克,帕西,过来。”他叫道。 等他们来到跟前,邢泽从包里拿出烘干黄符交给了两人,“把这些贴到地板上,它们可以让温度升起来。” 塞德里克点点头,伸手接过黄符,帕西则有些发愣,他的大部分注意都飘向了窗外。 “我们会死的。”他低声嘀咕着,“没有希望……我们不可能赢……” 邢泽让塞德里克先走,随后在失魂的级长脸前打了个响指,“嘿,帕西,集中精神,你的三个弟弟还在车上。” 帕西如梦初醒,他双眼通红,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黄符。 “听着,孩子。”邢泽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们不会死的,我向你保证。” 除了暴力审讯外,说谎也是邢泽的拿手项目,他自信此刻自己看起来一定真诚无比。 他也的确如此,帕西深吸了两口气,寒冷的空气让他咳嗽了几声,他没有说话,起身跟上了塞德里克。 丽贝卡夫人睁开微闭的眼睛,她看清了眼前年轻人,叹气道:“你不该骗他的,我们的情况……” “他们需要希望,夫人,哪怕只是谎言。”邢泽打断了她的话,“还有,我觉得你不该再继续消耗魔力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丽贝卡夫人看了一圈周围的孩子们,她犹豫着,邢泽便又开口道:“那些黄符类似魔法卷轴,它们会让车厢的温度升起来。” 她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魔杖,随后又满怀歉意地说道:“那个声音,我尽力了,但它一直……” “我知道,夫人,接下来交给我,你需要休息一会。”邢泽扶着丽贝卡夫人坐在了地上,顺便在脑中的嫌疑人名单上划去了她的名字。 看得出来,这位夫人是真的喜欢孩子。 烘干黄符起了作用,地毯恢复了它的柔软,车厢里的气温正在缓缓上升。 这大概能持续一个小时,或许只有半个小时,但足够动力模组恢复,剩下的就是阻止那只怪物接近列车了。 “别去,孩子!”丽贝卡夫人抓住了邢泽的手,她大概是看出了邢泽的意图,“别去,你会死在外面的。” “他们撑不住了,夫人,护罩还没打开,总得有人做点什么。”邢泽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可做人起码得有底线。他不在理会老人的劝阻,站起身朝着车厢门走去。 事与愿违,有人挡住了邢泽的去路,是那个金发男人。他脸上挂笑,身子靠在一侧,双手抱胸,一只腿横在车门中间。 “烘干卷轴,真是高明,你从哪弄来那么多卷轴的?”他笑嘻嘻地朝邢泽问道,丝毫都没有让开路的打算。 “首先,那不是卷轴,是黄符。”邢泽停下脚步,“另外,谁都有个爱操心的妈。” “啊哈,我喜欢你的幽默。”金发男人伸出了手,“我叫雷科。” 邢泽犹豫了下,轻轻和他握了握,“邢泽。”他回道。 “来自东方吗?” “是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得出去了。” “去哪?外面?”雷科扭头看了眼外头。“这可不是出门的好天气,先生。” 邢泽眯起了眼,沉下脸问道:“不如直说吧,你想干嘛?” “我们想和你一起。” 一本正经的声音来自邢泽后方,他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位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士,她有一头棕色的短发,红宝石般的瞳孔给她不苟言笑的脸添上了几分妖异。 “你们想和我一起出去?” 棕发女士点点头:“你一个人对付不了诺弗·刻,我们倒是有个冒险的计划,但缺人手。” “诺弗什么?” 雷科轻笑了一声,“诺弗·刻,那只怪物的名字,确切的说这不过是一个接近的读音而已,人类声带无法准确的念出它的名字。” 看着两个把话说得煞有介事的陌生人,邢泽脸上写满了狐疑。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要他再去相信列车上的人,实在是有些困难。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怀疑,雷科耸耸肩膀对同伴道:“我告诉过你了,伊德温,他不会相信的,他和那些英国人一样。” “你也是英国人,雷科。”红眼睛的女士提醒道。 “那不一样,我来自苏格兰,是正统苏格兰人。” “我没精力和你争论这个,想想办法,雷科,你可是一个诗人。发挥你的特长,说服他。” “别侮辱诗人,伊德温小姐,我不是说客,是诗人!” 趁着两人拌嘴的机会,邢泽在心中权衡了下,很快他便插话道:“你们有什么计划。” 两人同时闭上了嘴,雷科的脸上充满惊喜,他欢快地说道:“先生,你听过图赛尔的烈焰爆破咒吗?” …… 邢泽透过窗户估摸着黑影的大致位置,抑魔咒解除了,他打算用幻影显形直接过去。 这是一门高深的魔法,使用者必须高度集中精神,同时保证脑中能够清晰地呈现目的地,不然的话,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德国学者和苏格兰诗人的计划漏洞百出,天知道他为什么要相信那两人。盲目的求生欲?走投无路的绝望?又或者是赌徒似的放手一搏? 邢泽伸手摸向了口袋里不停颤抖的魔杖,原本烦躁的心头又添了几分担忧,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在渴望接近那怪物,它们难道存在联系? 第十五章 图赛尔的烈焰爆破咒 “先生,我能帮上忙。”塞德里克的声音在旁响起,“带我一起。” “我知道你可以。”邢泽整了整思绪,扭头看向了勇敢的级长,“不过我有另外的事情要你去做。” “只要能救下大家。” “当然,你会用电台吗?” “会,我在学校学过。” “很好,级长,去找丽贝卡夫人拿钥匙,然后去电台室把求救信号发出去。” 塞德里克点点头,转身欲走,邢泽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不要相信任何人,塞德里克。” 年轻级长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恩了一声,快步朝着丽贝卡夫人走去。 “勇敢的孩子,如果可以我真想为他写首诗歌。”雷科走上前道,“我现在文思泉涌。” 伊德温·冯·温科勒小姐——那位来自德国的学者——至少她是这么介绍自己的,此时,她正专心致志地给三人施加必要的法术。 “等你活下来再说吧,雷科,现在别嚷嚷了,我需要集中精神施法。” “为什么选择我?”邢泽朝雷科小声问道,“你们大可以跟列车长一块出去。” 雷科面露不屑,“得了吧,那些自负的英格兰人,他们压根就不会相信我们。那个高高在上的傲罗,自誉为绅士的老混蛋,他把我们当成了嫌疑犯,不准我们出房间。” 看来班森和他们交流的不算顺利。邢泽心想,他追问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真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雷科撇撇嘴,“我们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帮手。你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个老傲罗相信你,而你也成功破解了抑魔咒。重要的是……” 诗人清清喉咙续道:“重要的是你从那个疯子手里救了三个孩子。所以我们判断你是个好人,至少不坏。” 邢泽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如果你看见那个疯子的下场,就不会妄下结论。”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被一道淡淡的光芒所笼罩,伊德温的咒语正在起作用,身子开始逐渐暖和起来。 随着抑魔咒的消失,法术都恢复到了正常效果,防冻防湿咒,步履轻盈咒,视野开拓咒…… 伊德温的咒语精准而高效,在邢泽看来她甚至比一般的傲罗都要强。 “好了。”她呼出一大口气,持续施法十分考验一个人的耐心,“恶劣的天气会影响咒语的效果,特别是防冻防湿咒,我尽力了。” “能持续多久。”雷科问道,“我可不想半路冻死在外头。” “最多半个小时。” “还不赖。”诗人乐观地说道,他把手放在了邢泽的左肩,另一个肩膀上搭着伊德温的手。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三人瞬间出现在了冰天雪地中。 一股呕吐的冲动从邢泽的胃部不断上涌,或者这个世界的自己已习惯幻影显形,但他显然还没适应。 雷科拍了拍邢泽道:“开始吧,如果能活下来,我们该去找个好地方喝上一杯。” 计划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粗暴。邢泽负责勾引诺弗·刻,学者和诗人负责施展图赛尔的烈焰爆破咒。 这个咒语由艾伯塔·图赛尔发明,这位女巫参加了1430年的全英巫师决斗大赛冠军,并以她改进的爆炸咒击败了夺冠呼声最大的萨姆森·威布林,从而赢得了冠军。 烈焰爆破咒威力强大,但也需要消耗大量的火元素,由于元素失衡,伊德温打算借用雷科本身的魔力,将其纯粹的魔力转换成火元素使用,这无疑需要精准的把控力和良好的默契。 巫师施法在邢泽看来和枪械射击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们的射击还包括弹药的制作过程。 巫师们依靠精神力聚拢周围的元素或者纯粹魔力,再利用咒文,手势,甚至法阵来塑造这些魔力和元素,把它们编制成对应的样子,然后通过魔杖释放出去。 制作弹药需要时间,何况这还是一颗巨型炮弹,所以邢泽所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 时间,时间,永远都是时间,自打穿越过来之后,邢泽似乎一直都在和时间赛跑。 整件事情发生不过才一个多小时,拜那个怪异的球体所致,他大半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 现实可不是侦探小说,只要点起烟斗,看看现场,见见嫌疑人就能挖出大量的线索。 对于一个不入流的侦探来说,邢泽更喜欢用金钱和拳头来获取线索,可惜留给他的时间是在太少,不然事情或许还得救。 步履轻盈咒提供了不少帮助,这让他能够最大限度的不受积雪影响。 他穿过最猛烈的风雪,看清了眼前的邪恶。本能的恐惧宛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理智堤坝。而在见到这只怪物时,海浪聚集成了海啸,它压过堤坝,冲散了所有的一切。 邢泽还看见了班森,老绅士正用固若金汤苦苦抵抗着诺弗·刻的一次次击打,在他脚边则躺着生死不明的列车长。 他用尽全力压制了内心的恐惧,理智再次重回大脑。金属球体变成的魔杖同样可以使用,至于原理邢泽不得而知,他集聚魔力,念起咒语,魔杖顶端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三枚大号的魔法飞弹划破天空,精准无疑地打在了诺弗·刻的身上,魔法能量顿时炸开,那怪物哀嚎了一声,迅速将身子调转过来。 邢泽对魔咒颇有信心,这个世界的自己在魔法造诣上不输傲罗,不然当年他也不能被分配去拉文克劳。 安得罗斯的飞弹是他最得意的魔法,全力施展的威力不亚于手雷,是用来打招呼的不二选择。 邢泽没有继续施展法术,他所要做的就是吸引注意并确保诺弗·刻能够进入指定地点。 他满以为怪物会恼羞成怒地扑杀过来,可没想到,诺弗·刻张开两只前臂,就像人打蚊子似的,利爪重重地拍向了班森。 扬起的积雪让邢泽看不清班森的结局,倒是那怪物扭过狰狞的面孔,开始仰天长啸,声音忽高忽低,令人心颤不已。 第十六章 激斗 它是在向我示威吗?邢泽眉头紧锁,他不在停留,转身开始逃命。 怪物庞大的身躯紧随而来,它在风雪中形如鬼魅,跑起来竟毫无声响。 邢泽用幻影显形躲过一次突然的袭击,他感到胃部抽搐,这种法术无法频繁使用,它会消耗大量的魔力,也会影响人的精神。 只要撑过五分钟!邢泽安慰自己。他使用幻影显形的次数一天最多八次,当然不是在连续使用的情况下。 身后的风雪徒然变大,强劲的气流把邢泽往前推去,他脚步不稳,险些跌倒在地,身上的光亮霎时暗淡了不少。 诺弗·刻的大嘴随后而至,它打算连同冰雪一起把这个巫师给吞了。 邢泽不得不再次使用幻影显形,不过除了恶心感增加外,他的精神并未受到影响。 他察觉手中的魔杖宛如黑洞,正毫无节制地汲取着周围的魔力,不,确切的说是那只怪物的魔力。 诺弗·刻同样发现了这点,它恼怒地转过身,利爪狠狠地拍向邢泽。 几根地刺破土而出,爪子拍碎了地刺,缓了缓,又被一道圆形护罩挡下。趁着下一次攻击到来前,邢泽纵身一跃,躲过了和护罩一同被拍碎的命运。 他脚下不停,在积雪中狂奔,怪物腰部的两只爪子向他抓来。 他设法躲过了第一个爪子,第二个爪子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拍下,冲击让地面摇晃起来,白雪四下飞溅。 邢泽施展了一个气流法术,附近卷起的风托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推出了诺弗·刻的肚子底下。 还未等他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一道蓝光划过头顶,寒冷的魔法能量在正前方凝聚成一堵厚实的冰墙。 他没时间施法,那怪物早已调过了头,天知道它为何如此矫捷。 劲风袭来,邢泽狼狈地往旁一滚,冰墙顷刻间化作了无数碎片,飞溅的碎片击倒了几棵小杉树。 其中一块打中了邢泽的后背,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跑起来!他在心中呐喊,接着再次施展了幻影显形。 这一次他直接传送到了约定好的地点,连续三次的幻影显形开始影响邢泽。 他感到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了诸多不可名状的黑影,这些黑影时而分开,时而汇聚,整个世界开始不断旋转,就像一个万花筒。 手中魔杖的蜂鸣声让他清醒了过来,邢泽伸手抓起一把雪放进了嘴里,冰冷的刺激让大脑恢复了正常。 他艰难地从地上站起,吐出红色雪水,扭头看向了身后,伊德温全神贯注,魔法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汇聚。 快啊! 邢泽举起魔杖,飞弹一发又一发地射向了那飞奔而来的黑影。没起多大的作用,怪物如同一辆无声的重型坦克,朝他势不可挡的冲来。 他看清了那只漆黑钢爪,看清了利爪上的灰白鬃毛,看清了那怪物狰狞的面孔。 轰隆! 爆炸声响彻天际,火焰照亮了邢泽的脸庞,接连不断的爆炸淹没了怪物的哀嚎,焦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几分钟后,那怪物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轰然倒地,飞扬的雪遮蔽了天空,但很快就被爆炸的冲击给震散。 邢泽一边在心里为萨姆森·威布林默哀,一边绕过诺弗·刻,朝着班森而跑去。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见班森时,邢泽还是感到了一阵心悸。 老绅士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体几乎扭曲,底下的雪被染成了红色。魔法长袍抵消了一部分冲击,但也仅仅是一部分。 我原本可以救下他。邢泽在心想。他走到班森身边,老人勉强睁开眼睛,手缓缓抬起,“带上……上…咳咳…带上我的魔…魔杖,去…去…三把扫…” “别在说了。”邢泽打断了老人的话,他从公文包里找出了治疗药剂,“喝下去,这或许能救你的命。” “不!”班森嘶吼道,血水从他嘴里涌出,“不…杀了我,我被污染了……带着魔…杖…你必须杀了我!” 他语无伦次,失血过多让他意识模糊。不管生前他活得多么体面,在死亡面前同样一文不值。 是的,一文不值。 冰冷的手握住了邢泽,那根黑刺李魔杖被按在了他的手心,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邢泽感觉眼前一阵恍惚,他看见班森的手变成了几根黑红色的触手,这些令人作呕的触手正不断往上而来。 “杀…了我!” 歇斯底里地呐喊让邢泽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他挥动了自己的魔杖,一道亮光闪过,那感觉立刻消失不见,一切归于平静。 班森恢复正常的手带着魔杖一同落在了雪地上。邢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尸体。刚刚的那是幻觉吗?他问自己,答案无从知晓。 “嘿,他还活着,过来搭把手。”伊德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你听见了吗?快来帮忙!”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他捡起地上的黑刺李魔杖,起身走了过去。 列车长的情况不容乐观,邢泽给他灌下了治疗药剂,能有多少效果暂且未知。风雪依旧未停,伊德温打算把他搬进列车去。 “另一个呢?死了吗?”脸色发白的雷科看向了班森,他想去确认,却被邢泽拉住。 “他死了。”邢泽沉声道,“我送他上的路。” 伊德温拉起列车长,瞧了眼不远处的尸体,她脸上毫无波澜,冷静地说道:“他被污染了,杀了他是正确的选择。” “我确实需要和你们好好喝上一杯。”邢泽小声嘀咕。诸多的谜团就像编制在心头的蛛网,而眼前的两人显然所知甚多。 就在他们打算把列车长带离此地时,不远处的黑影动了起来。 邢泽手中的魔杖再次颤动,他发现了不对劲,示意两人停下。 那个噩梦般的黑影最终还是重新站了起来,如同一只不屈的斗兽,它粗重的喘息声不断传来,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看在梅林的份上。”雷科一脸绝望,“它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吗?婊子养的杂种!” 邢泽的目光投向了远处,视野开拓咒足以让他在减小的风雪中看清列车。魔法护罩还未打开,十五分钟显然是个乐观的估计。 第十七章 我是个好人? 一个呼吸间,邢泽思考了许多。他有足够的能力再施展一次幻影显形逃离这里,没必要和这一帮不认识的人葬送与此。 是啊,他够仁义至尽了,他还想活下去,然后找到回到地球的办法,还要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但,列车里孩子们绝望的面庞却在心间萦绕。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或许永远也成为不了一个优秀的侦探,他被太多世俗道德所捆绑。 邢泽把列车长交给了雷科,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来引开它,你们趁机去车里。” 这话让一向冷静的伊德温也拧起了眉头,她尖声叫道:“你这是在自杀。” “有时间质疑我,倒不如快些走。”邢泽催促了一句。 雷科接过了列车长,难得一板正经说道:“他说得没错,伊德温,我们得走了,那家伙过来了。” “该死!”女学者咒骂一句,扛过了列车长大部分的重量,“那杂种是智慧生物,它一定会选容易下手的目标。” 邢泽挥了挥自己的魔杖,嘴角微扬:“放心,它有足够的理由来找我。” 诺弗·刻被炸掉了一条腿,大半个脸,半边身子,淡蓝色的血液从那些狰狞的伤口不断流出。它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公牛,直奔邢泽而去,丝毫都没有理睬伊德温和雷科。 邢泽同样在奔跑,他在心中祈祷着求救信号已经发出,那位传说中的巫师能够赶来施展援手。他感觉脚下土地的振幅越来越强烈,怪物接近了,它想要夺回自己的魔力。 他跑上了一个小坡,体力已到了极限,失去了魔法保护,他不可能在雪地上跑太远。 风雪渐止,天上的乌云正在散去,年轻的巫师念起咒语,将魔杖吸取的庞大魔力化作红色光芒射向了怪物。 …… 清晨,麦格教授心事重重地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沿长廊而行,在经过中央庭院时止住了脚步。 教会的人!她心中厌恶地叫道,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庭院中,几名穿着白色长袍的牧师正在给昨夜脱险的学生做检查。各个岔路口都站着身穿灰袍的修士,他们严阵以待,手持陨铁打造的各色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庭院上空还盘旋着两名傲罗,他们紧握魔杖,脸上的神色同样称不上好。 “瞧啊,那些白袍子和灰袍子都快把这当自己家了!”教授恼火地嘀咕了一句,转身继续往前。霍格沃茨设置了反幻影显形咒,所以她不得不步行前往校长室,这其中漫长的路程可以让她思考很多事情。 她最先想起的是孩子们脸上绝望和惊恐的神色,那是她在打开列车门后所看到的第一个景象。接着,她回忆起了雪地上的扭曲尸体,还有尸体脸上诡异的笑容。 然后她又琢磨了会从列车长巴尔克狂乱呢喃中提及的怪物和四号车厢的两名死者,其中一名是通缉犯。另一名,根据工作人员说,他先前是列车上的机械工。 最后,她又把思绪转回到了教会上,她不清楚那些人是何时到的,昨晚上事情让霍格沃茨的老师们都忙坏了。 他们先把乘客和学生转移到了新雷文斯卡村,姗姗来迟的魔法部职员接手了后续的工作,是啊,他们总是姗姗来迟。 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盘问之后,孩子们才被送到霍格沃茨。事情当然还没完,魔法部别的不行,但在繁文缛节方面堪称大师,他们派人封锁了学校,打算做进一步的详细调查。 她记得自己是在凌晨两点回到办公室的,魔法部要求前往现场的教师都写一份关于现场的详细报告,不过在提笔后的十分钟她便睡了过去,教会或许就是在那会进入学校的。 长廊走到了尽头,麦格教授将思索拉回,因为她需要做个简单的选择。 从中央塔走,进入天文台,再行过吊桥就会到格兰芬多塔楼,随后乘坐旋转楼梯就能抵达校长室。或者从拉文克拉塔楼走,过石桥,由四方院乘坐旋转楼梯去往校长室。 但不管选那条路,都需要走上好一会,麦格教授时常会质疑自己当初为什么把办公室选定在此,这离教学区和校长室都太远了。 何况她也不再年轻,甚至连通宵一晚上都成了问题。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摇身一变,成了一只虎斑猫。接着轻盈得跳上了通往黑塔的台阶,她知道一条通往教学区的捷径,不过只限猫咪。 早上八点二十三分,麦格教授确认了下时间,邓布利多喜欢更换校长室的密码,有时甚至会在一天内的各个时段更换。 “柠檬雪糕。”她说出正确的密码,石兽开始缓缓旋转,教授信步登上了出现的台阶。 校长室里并非邓布利多一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在,麦格教授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早上好,教授。”邓布利多冲她打了个招呼,双眼中透着疲惫。显然他也是一夜未眠。 “称不上是个令人高兴的早晨。”麦格教授抱怨说,“学校出现了很多陌生人。” “放轻松点。”邓布利多平静地劝道,“他们只是在做本职工作。” 麦格教授皱皱眉头,说:“孩子们昨晚上够受了的,没必要再受罪。魔法部的人不是都检查过了嘛,何况那怪物没有接近火车。” “这事我们应该谨慎对待。”站在阴影中的斯内普插了一句。 “我以为你讨厌教会的人,斯内普教授?” “我讨厌教会,十分!”斯内普肯定道,“不过,比起魔法部,他们的检测手段更为精准和高效。” “这点我同意。”麦格教授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邓布利多,“说起魔法部,搜救队有消息了吗?” “据我所知,还没有。”校长站起身子走向了窗户,“他们甚至连那怪物的尸体都还没找着。” “是吗?”麦格一副早已猜到的表情,“我猜如果那个引开怪物的年轻人是个白皮肤,他们会再卖力些。但不管怎么说,邓布利多,他也曾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更别说他这次是来担任讲师的。” “我当然知道,亲爱的教授。”邓布利多的视线一直都在窗外游荡,就像外面有天大的稀奇事似的,“我当然知道,信使都派出去了吗?” “是的,都派出去了。”斯内普回道。 邓布利多这才收回了目光,说:“麦格教授,还是安心等猫头鹰的消息吧,如果那个勇敢的年轻人还活着,它们会找到他的。” “这可不行。”麦格教授推了推眼镜,“我打算亲自去找他。别再拿搜救队搪塞我了,邓布利多,我给过他们机会了,他们搜了大半个晚上,瞧瞧他们得到了什么?” “不,教授。”邓布利多摆摆手,“学校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看在梅林的份上,邓布利多。是我写信让他来的,如果我不写信,他压根就不会坐上那趟火列车。” “你不该因此自责,教授,他做了任何一名正直的人都会做的事情。” “至少让我找回他的尸体。” “原谅我不能答应你,亲爱的教授,眼下还有另外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第十八章 劫后余生(求推荐票和收藏) 邢泽做了一个漫长又光怪陆离的梦,那是在一片五彩斑斓的星空之下,群星排列成了扭曲的图案。 巨人从海中升起,带起了滔天的巨浪。黑色的城堡在雾中浮现,苍白面具的黄袍褴褛之人行走其中。 黑森林里传出了禁忌的呻吟,极北冷原的群山缓慢移动,青炎和烈焰相互交织,深渊之中传来了毫无规律的鼓声和笛声。 有什么人在邢泽耳边低吟,用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如同少女纤细的手指,俏皮地划过他的身体,又如同漂浮的泡沫,轻轻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醒来吧,我的信使。”那声音道,“醒来吧,我的信使。” 邢泽是被几声难听的嘎嘎叫给唤醒的,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太阳正好,积雪未融。 刺眼的阳光让他无法直视,他撇过脸,看见了那只不断叫唤的渡鸦,它个头很大,毛色亮丽,鸟喙带着一抹蓝色。 邢泽认出了这是霍格沃茨给他送信的那只,在魔法猫头鹰还没培育成功前,巫师传递信件的方式主要依靠渡鸦。 这是一种灵性的鸟,它的智力不输魔法猫头鹰,认路和飞行能力也很不错,只是不易驯服。 “看来我还没死。”他慢慢感受到了自己的五官,躯体,四肢。当他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后,便立刻从雪地里坐了起来,开始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 记忆浮现,但十分模糊,只能依稀记得他被诺弗·刻的爪子拍飞了出去,就像断线的风筝,他撞断了一棵小树,脊椎大概是在那时断的,而不是砸在雪地上时。 那么严重的伤势,那么寒冷的环境,他不应该还能活下来。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右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接着一团黑色的,不定形的凝胶状物体从他前臂中分离了出来。 这团奇特的物质类似焦油,又像是变形虫,它扭动几下身体,然后“嗖”的一声袭向了渡鸦,速度快到几乎不可见。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那只可怜的渡鸦就被黑泥完全吞噬。 “你不该吞了它。”邢泽站起身子,拍去了身上的积雪,他发现自己没怎么感到冷,“那是信使,它有智慧。” 但是说什么都太迟了,渡鸦早已没了动静,那团黑色胶泥显得十分满足,它扭动起来,邢泽隐约感觉这东西和他有种特别的联系。 这种联系无法形容,简单来说,那团黑泥就像是他手臂,哦,不,应该说是他本体的延伸。 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消化完渡鸦后的黑泥开始变形,没一会它就变化成了一只新渡鸦,和之前的那只倒是没有任何区别,就连鸟喙上的那抹蓝色也在。 如果不是联系还在,邢泽准以为它就是原来的那只。假渡鸦发出了嘎嘎叫声,它扑闪着翅膀飞到了不远处,随后用爪在雪地上刨了几下。 “该死,我该怎么和霍格沃茨交代呢?”邢泽抱怨一句,他走向了渡鸦,看见了被雪掩埋的公文包和班森的魔杖。 在邢泽弯腰去拿自己的公文包时,那只渡鸦化作原本的模样融进了他的右手,整个过程迅速又流畅,这让邢泽想起了在大学里玩过的一款游戏。 “有意思。”他打量起自己的右手,肉眼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他展开手掌,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当然,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邢泽心想。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在他即将被诺弗·刻撕碎之际,这来自异教的圣物再次救了他一命。 那头怪物被整个分解,血,肉,骨头,内脏,皮毛,所有的一切都被异教圣物吞噬和吸收。 庞大的养分不仅救回濒死的邢泽,提升了他身体,余下的血肉还被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改造成了刚刚的那团黑色胶泥。 邢泽能感觉自己像是新生了一般,他的视觉,听觉和嗅觉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加强,躯体充满了力量,耐寒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但他也同样意识到这大概是圣物最后一次救他了,往后可没有那么好运了。 邢泽拍去了公文包上的积雪,又瞧了瞧那根老旧魔杖,不禁陷入了沉思。一个有自主意识的邪教圣物,令人发疯的怪物,藏于阴影中的组织,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来这趟哈利波特的异界旅行注定充满坎坷,他不清楚自己对剧情的先知先觉能有多少作用。可不论如何,他还是得找到回到地球的办法。回家去,这是现在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昨夜的风雪掩盖了一切,邢泽收回思绪,四下查看,除了几片散落的树林外,周围白茫茫一片。他不是什么野外生存专家,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无法分别方向。 想了想后,邢泽展开右手,无需多言,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化作渡鸦飞向天空。 “那么就叫你蓝喙吧。”他喃喃道。 他花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铁轨,蓝喙在一棵高耸的铁杉树上打理着自己的羽毛。 邢泽判断了下方向,自语道:“这要是回家的路该多好。” 蓝喙抬起头发出了几声叫喊,带着警告的意味。邢泽会意,他手搭凉棚看向天空,两个黑点正在快速接近。 他捏紧了班森的魔杖,自己的魔杖不知所踪,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被蓝喙给吸收了。 别人的魔杖会让魔法大打折扣,但总归要比空手好上一些,他还没有厉害到无杖施法的程度。 黑点越来越清晰,是两名巫师,飞在前面的那个穿着白色雪地衣,应该来自魔法事故和灾害司下属的搜救队。 后一个穿着整齐的西装,外头是一件棕色的厚风衣,这是典型的傲罗打扮。 没一会,两人便落在了距离邢泽四五米远的位置,邢泽看清了后一人西装领上的金色太阳别针,这表明了他是一位高级傲罗。 “嘿,你,站那别动。”穿着雪地衣巫师叫道,“你从哪来?” “放轻松,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邢泽半举起双手,“我是列车上的乘客。” 他看见那名傲罗用魔杖对准了他,并慢慢朝着他的侧面走去。 “有什么能证明的吗?”穿雪地衣的巫师又问道。 “在我公文包里。”邢泽轻轻晃了晃手上的包,“我需要拿出来。” “可以,但慢点。” 邢泽从包里拿出了霍格沃茨的任命信和自己在魔法部的工作证件,他把东西放在地上,又往后退了几步。 雪地衣巫师挥动了下魔杖,地上的东西飞到了他手中,他瞧了瞧,面露惊讶,然后把东西交给了那名傲罗。 在反复确认之后,那名傲罗才说道:“先生,跟我们来,有人想见你。” 第十九章 两位熟人 他看起来要比电影中的稍瘦些,双目有神,嘴唇微翘,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和。 不过邢泽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可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害。他此刻正在新雷文斯卡火车站的站长室,房间的四角各站了一名高级傲罗,门外应该还有两名。 火车站被临时征用,成为了救援指挥部,原先的站长室也被当成了指挥长办公室。 “很荣幸见到你,邢泽先生。”他的嗓音比起电影里的他的嗓音比起电影里的更为深沉,语调则为缓慢。 邢泽露出一个谦逊的微笑:“感到荣幸的应该是我,沙克尔先生。” “叫我金斯莱就行。抱歉,那些繁琐的检查和询问是必要的流程,我希望你不会在意。” “当然不,先生,我还是称您为先生吧。”邢泽笑容未变,“我也是魔法部的职员,能够理解。” “瞧,我都忘记这茬了。”金斯莱也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那么你是去霍格沃茨担任讲师。” “是的,为期三年,福吉部长的意思。我想您应该看过信了。” 金斯莱点点头,“我看过了,这可不是一个轻松活,那些学生,你知道的,他们吵吵闹闹的。” 邢泽干笑一声,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话题回到正轨上来。 “但在你去任教之前,我有有一些疑问,邢泽。”金斯莱眯起了眼睛,“关于列车,关于塞西尔,关于怪物……但我不知道该从哪个问起,你或许可以给我一个建议。” “您可以在报告上看到所有的一切。”邢泽不卑不吭地回道,“我把知道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审讯官。” “我会的,不过有些事情和你说得有些出入。哦,别紧张,邢泽,我不是在质疑你。你的高尚行为值得赞扬,但我们必须查清楚。我相信你能理解。” “是关于塞西尔吗?” “啊,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金斯莱身子往前靠了靠,这让他看起来更有压迫感,“对,关于那个叛徒,你折磨了他……” “那是……” “不不不。”傲罗队长伸手打断了邢泽,“换成是我,我会做得更重些,这没什么问题。” “是吗?那我就不明白了?” “他死了,被人割开喉咙,失血过多而死。” 邢泽心中微微一惊,不过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提及这事的时候,审讯官的面色变得不对劲了。 塞西尔是寻找事情背后真相的重要线索,邢泽尽可能保全他的性命也是因为这个,看来班森和他都猜对了,混入列车的不止塞西尔一人。 那会是谁呢? 伊德温和雷科?不,这有违常理,那对来自威尔士的中年夫妻?倒是有可能,可他们在稳定列车温度时也帮了忙。霍格沃茨的学生?可那都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他们能有这能力? 一个个的猜想在邢泽脑中浮现,接着又被他逐一推翻,线索太少,还远不足以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邢泽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权过问案件进展,但他还是忍不住询问道:“列车上的其他人呢?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把塞西尔给杀了吧?” “恐怕我不能向你透露更多信息,邢泽。不过我保证……” 门口传来敲门声让傲罗队长把话咽了回去,他不满地挥挥手,一名傲罗打开了房门。 进屋的是一位年轻的巫师,他快步走到金斯莱身边,俯身耳语了些什么。 金斯莱的表情逐渐凝重,等那人说完,他沉默了好一阵才出声道:“你可以走了。” 邢泽有些不确定,他小声问道:“你说什么?” 尽管十分不情愿,但金斯莱还是重复了一遍:“你可以走了,带上你的东西,去霍格沃茨。” 那名年轻的巫师走到了邢泽跟前,他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请跟我来,先生,我带您去取东西。” 能够离开此地,邢泽求之不得,但像这般稀里糊涂地离去却也很是滑稽。 在走出房间前的那一刻,金斯莱低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邢泽先生,希望我们下次见面能够喝上一杯。” 那名年轻的巫师不仅归还了邢泽的物品,还叫贴心地叫来了一辆夜骐马车。 邢泽正打算向他道个谢,年轻的巫师先开口道:“先生,别忘记,9月3号,三把扫帚。” “等等。”邢泽叫了一声,不过马车已腾空而起,那名巫师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又是一个该死的谜题。 夜骐马车在中午抵达霍格沃茨,通往学校大门的必经之路上站着一位熟人,是麦格教授。 邢泽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位巫师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会来亲自迎接他。根据记忆来看,前身和麦格教授关系不错,他们会互相切磋棋艺。 即便之后前身离开了霍格沃茨,两人也时常会用书信联络。不过这一关系只延续到了邢泽去魔法部上班前。 麦格教授戴着她标志性的尖顶帽,她看起来和电影里差不多,或许要更为年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激动地叫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说好人不该如此短命。” 邢泽笑了笑,说:“您好,教授,真是令人感到意外,您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麦格教授挺了挺背板,翘起了嘴角道:“虽然我很久之前就离开了魔法部,但谁都有几个朋友不是。” 邢泽点了点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巍峨城堡,这是多少年轻人曾经梦想过的地方,可对邢泽来说,这里既陌生又熟悉。“我该有好几年没回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邢泽,让我边走边说。” “当然。” 两人沿着小道往前走着,谈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大门前。 一名魔法部的巫师无精打采地靠在铁栅栏门上,他抬起眼睛瞧了瞧来人,然后伸出手说:“证件。” “我在十分钟前刚走出这门,你还记得吗?”麦格教授一边掏出通行证,一边问道。 “不。”那巫师摇摇头,“我只认证件,女士。你的呢?” “他刚来,还没办通行证。” 邢泽还没来得及说话,麦格教授便帮他回答了,显然她对魔法部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 “那就对不起了,他不能进去。” 邢泽从公文包里取出信递了过去,那巫师有些不情愿地接过看了眼,随后将信还给了邢泽。 “对不起,我只认证件。” 第二十章 麦格教授(感谢田慧老爷的推荐票,今日加更一章) 麦格教授按了按额头,再次声明道:“他才来,先生,他需要先进去才能办理通行证。” 那位巫师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可不行,规定就是规定,没有通行证,我不能放他进去。我要对我的职位负责。” 邢泽往前走了几步,抢在在麦格教授的怒气爆发前劝道:“教授,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不。”老教授气得面色通红,“我就料到会是这样。听好了,看门先生,这是霍格沃茨,是学校,不是魔法部。你面前的这位先生在昨晚上拯救了列车,他不该受到这等侮辱。” “女士,请冷静点。”看门的巫师被吓到了,“我觉得你不会希望我吹响哨子的。” “吹吧,先生,吹吧。我倒是要看看,谁能拦得住一位霍格沃茨的讲师进入霍格沃茨。” 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邢泽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块硬币,把它们放在手心,然后快速握住了那巫师的手。 “朋友,天气冷了。”他笑着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买顶帽子。” 看门人熟练地收回手,他脸上的恐惧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客气的微笑,他快挥动了下魔杖,大门缓缓打开。 “哦,我记起来了,你的那份信上有魔法部的印章,该死,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是啊,为什么我不早和你说。邢泽微微一笑,请麦格教授先走。 教授瞪了眼那个看门人,气鼓鼓地走进了学校,邢泽紧随其后。 他们走在图书馆外的大庭院中,在郁郁青青的草坪中间的那条矩形石块铺设而成的老旧道路上。陌生的回忆涌上心头,邢泽记起了前身曾坐在这片生机勃勃的草坪上看书。 “你不该那样。”麦格教授皱眉道。 “不该怎样?哦,您是指塞钱吗?”邢泽耸耸肩膀,“别在意,教授,我保证那些来看望孩子的大家族们给得比我还多。” “梅林的胡子,你可是救了一火车的人,他至少应该对你客气点。” “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教授。何况,总得遵守游戏规则,这就像下棋。” 不过对比下棋来说,这游戏的制度本身会带你一步步往前走,你只需跟紧脚步就是。 “我当初离开魔法部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麦格教授平复了下心情,“算了,不说糟心事了,和我说说,他们给了你什么职位。” 提起这个,邢泽不知该如何作答,在想了想后,他决定如实回答:“魔法维修保养处。” 麦格教授惊讶地停下了脚步,“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们竟把你安排去了保养处,这简直不可理喻。” “我觉得挺好,工作轻松自由,赚得也不少。你也知道的,教授,他们不喜欢外来客,尤其是从东方来的。” “他们同样不喜欢女人,混血和麻瓜。”麦格教授补充了一句,“你本可以大有作为,邢泽,真是可惜。” “我这不是干成一件大事了嘛。”邢泽打趣道。 “哦,得了吧,据我所知,魔法部可不会树立一位黄皮肤的混血英雄。他们顶多给你几句不轻不重的赞美。” “我倒是更希望他们别来烦我。”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朝着中央塔走去。因为昨天的列车事件,导致新老师的面试被安排在今天。 麦格教授告诉邢泽,邓布利多想要和他单独谈谈,从庭院走到中央塔的面试室,这位善解人意的教授没有提及昨晚上的任何事。 对此,邢泽心中很是感激,他现在够乱的了,诸多的事情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得益于马车上的安静时光,他把事情稍稍整理了一遍,以分清急缓。就拿现在来说,他即将面对那位世界第一的传奇法师,他必须想好措辞,以免失去了这位坚实的盟友。 麦格教授将邢泽带到面试室外的走廊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起,邢泽,事情本不该这样。” “这不是您的错,教授,您无需道歉。”邢泽摇摇头道,“哦,有件事我倒想请您帮忙。” “恩?” “是关于给我送信的渡鸦……” “哦,梅林的胡子。”麦格教授用手拍了拍心口,“请原谅,邢泽,最近学校损失了不少猫头鹰,我们不得不重新采用了渡鸦。” “这倒是没什么。”邢泽忙说道,“我在想那只渡鸦是否能够借我用上一段时间,我的猫头鹰,可怜的家伙,它病了。” “当然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麦格教授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不过她有些愁眉苦脸。 邢泽当然不会在意渡鸦会带来厄运的愚蠢谣言,能够把蓝喙留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看着麦格教授若有所思的模样,处于好奇和职业病,邢泽询问道:“额,您没事吧,教授,如果不方便,我自个去猫头鹰管理员那说。” “不,不管你的事。”教授叹了口气,“只是想起了一个令人生厌的人。好了,我得走了,邢泽。等面试结束,你再进去。” 道别了麦格教授后,邢泽在走廊的长凳上坐下,靠近面试室的那边,还坐了一位年轻的姑娘,她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口中念念有词。 邢泽瞄了几眼,是一本关于古代如尼文的书籍。面试者吗?他在心中猜测。 霍格沃茨的教师选拔极为严苛,当然邓布利多钦点除外。在霍格沃茨,老师分为讲师,教师和教授三个等级。 讲师是最容易获得的职位,分为外聘讲师和长期讲师。一般而言,讲师的位置被用来给予那些拥有社会影响和丰富学识的名流,他们不会长期在霍格沃茨任教,一年或者两年就会离去,那位不靠谱的吉德罗·洛哈特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想要在霍格沃茨长期任教,成为教师,就必须经过繁杂的笔试,还有面试,至于教授,那得根据你的综合表现进行评定。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那姑娘抬头看了过来。她看起来有些迷糊,大约二十多岁,有一头巧克力色的头发,肌肤如陶瓷般细腻,眼睛很大,眸子是淡金色的,嘴唇薄而翘,隐约能瞧见里面的贝齿。 很漂亮。邢泽心中感慨一句,随即又打量了下她的着装,经典款的黑色巫师袍,很普通但也很实用。 第二十一章 邓布利多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很难相信这种老掉牙的酒吧搭讪会出自这样一位姑娘之口。 邢泽在记忆中搜索了一圈,然后露出一份友善的笑容肯定道:“我想您记错了,小姐。” “哦,好吧。”她用手挠挠头,样子有些迷糊,“我的脑子总是记不得人。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大概吧。” 像是没有听见邢泽的回答,这位自来熟的姑娘拍着心口说:“我为此准备了两年,啊,真是要命,他们说面试比笔试还考验人。” 邢泽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动,他想起了以前自己等待面试的时候,情况差不多,也是这般紧张地要命。 想了想,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塑料盒,他记得里头被施加了瓶中天气咒,用于保存柠檬冰棍。 “这个或许能帮上你。” 姑娘眨了眨眼睛,“哦,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她低下头,脸颊红得如同九月的苹果。 “拿着吧,小姐。”邢泽把塑料盒放在了她身边,“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几根冰棍,不过我觉得邓布利多会喜欢,至少能让他注意到你。” 姑娘依旧低着头,她小声问道:“冰棍?邓布利多大师喜欢冰棍?” “是啊。”邢泽笑着地回道,“那么热的天,谁会不喜欢冰棍。” “那你怎么办?” “我?别担心,小姐,我有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 姑娘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带着盒子走进了面试室,她再三道谢,毫无心机的模样让邢泽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她就是那种会买电视购物产品的人吧,邢泽心想。他将后背靠于墙,然后闭起眼睛,享受着蓝喙在天空中驰骋的快感。 尽管邢泽看不见,听不着,但依旧能够感觉迎面而来的风,照在身上的暖和阳光,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蓟花香,这种联系就像是一种感官共享,而且只要邢泽想,联系可以随时被切断。 面试结束的很快,前后不到十分钟,那姑娘便冒冒失失地跑了出来,她一脸兴奋,差点在光滑的地板上摔了一跤。 “我过了。”她激动地小声叫道,“您说的没错,他们喜欢冰棍,特别是邓布利多大师,斯内普教授倒是不怎么喜欢。不过他还是让我过了。哦,我该怎么感谢您,好心的先生。” “只是几根冰棍,小姐,用不着如此客气。”邢泽睁淡淡一笑。 冰棍更多只是安慰剂,它能让人不那么紧张,最终起决定性作用的必定是那姑娘自己,不过显然对方不这么想。 “这可不行,我父亲说过,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就要加倍偿还,不然会遭受诅咒的。” 那这世界受诅咒之人可就太多了。邢泽站起身子说:“如果有机会,那就请我喝上一杯吧。不好意思,小姐,我得进去了。” “哦,当然当然。”姑娘让开了身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伸出手挡住了邢泽的去路,但又举得自己的举动很失礼,她再次红脸,低头轻声道:“克拉拉,我叫克拉拉·弗依。” “邢泽。” …… 邢泽进去的时候,邓布利多正靠在长背椅上,他双眼微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邢泽在他对面坐下,动作尽可能小心,不过椅子划过大理石地板还是响起了刺耳的摩擦声。 邓布利多睁开双眼,在半月形的眼镜后是一对湛蓝的眸子,他捋了捋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嘟哝着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校长。”邢泽回道,“我才进来不到五分钟。” “我老了。”邓布利多坐正了身子,“早该退休了。” “您真会开玩笑,校长。” “一个人如果背负了太多秘密。”邓布利多调整了下坐姿,“邢泽先生,他会活得很痛苦,至少不会太开心,他就会向往更纯粹的生活。” 邢泽点点头,“我同意您的观点,所以我希望能和您坦诚公布的谈谈。”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露出了笑容:“是吗?不过在这之前,我得谢谢你,邢泽先生,你救下了列车上的孩子,我打算在开学典礼上请你发表演讲。” “饶了我吧,校长,您知道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是啊是啊,还有那些列车的工作人员和热心乘客,他们一样值得赞赏,只可惜我不能去参加普赖斯先生的葬礼。” “您认识班森…啊不,普赖斯先生?”邢泽下意识地问道。 “当然认识。”邓布利多面露忧伤,“他是位值得尊敬的对手,只可惜我们的立场不同。他听命于神秘事务司,并受命监视霍格沃茨。如果我出现在他的葬礼上,恐怕会有损他的名望。” 听到这,邢泽后背发凉。是啊,他早该知道的,没什么能够瞒得住这位传奇法师,就算他被困在霍格沃茨,看似对外界一无所知。 邢泽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耍什么小聪明,他此次前来本就是想要和邓布利多结盟,至于神秘事务司,他另有一套说辞。 “那么,邢泽先生,魔法部给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邓布利多的声音沉了下来,邢泽暗暗吐出一口气道:“为期三年的讲师,具体职务由您而定。” 湛蓝眸子中射出的锐利目光在邢泽身上来回打量,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如履针毡。 半晌之后,邓布利多收回了目光,他略有些失望的说道:“我原以为你是来坦诚相待的,邢泽先生,也许是我理解错误了。” “不,您没理解错。”邢泽抬起头,迎上了那有力的目光,“我来霍格沃茨的唯一目的就是当一名讲师。” 那对湛蓝的眸子转了下,邓布利多嘴角微翘,“很好很好,邢泽先生,那么你擅长什么科目?” “只要不是黑魔法防御课都行。” “好吧,让我瞧瞧。”老巫师拿起了桌上的一份羊皮卷轴,“魔咒学,满了。魔药课,满了……麻瓜研究课怎么样?凯瑞迪·布巴吉教授正好需要一个帮手。” “没问题。”邢泽一口答应了下来,但仔细一想,这个课似乎也很危险,凯瑞迪·布巴吉不是那个被伏地魔残忍杀害,最后连尸体都被纳吉尼吃掉的主嘛。 不过,事已成定局,现在改口只会让自己在邓布利多心中掉价。 “那么,我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哦,四号,教会和魔法部的联合检查会在明天结束,学校在四号开始正常授课,当然,具体的课程安排你得去问布巴吉教授,她是这课的主任……” 说到这,邓布利多授缓了缓,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继续道:“别担心,邢泽先生。据我所知,很少会有学生选择这门课,你有大把的时间去忙自己的事。” “感谢您的体谅,校长。”邢泽一边道谢,一边起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还得谢谢你的柠檬冰棍。”邓布利多冲他眨了眨眼,“如果还有机会,我倒是希望你下次能带几支莫吉托青柠味的,那是我的最爱。” “您是怎么……”邢泽把这个问题咽回了肚子,“当然,我下次会留意的。” 第二十二章 称不上愉快的重逢 和小说中的一样,邓布利多是位正派之人,并不会随便对人使用摄魂取念,当然也不排除他不屑对自己使用,或许在他看来,比起伏地魔来说魔法部的监视不值一提? 不,这说不通。 他原以为这位老巫师或多或少总会询问些列车的事情,可他没有,甚至在涉及此事时也仅仅是点到为止。事关诸多学生和霍格沃茨,邓布利多不该如此淡定。 看来学校和魔法部都在有意封锁消息,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神秘事务司,这个在原著中没有多少存在感的部门,似乎在魔法界很有权势。 他们在隐藏什么?是那只风雪中的怪物吗?还是塞西尔口中的什么伟大存在? 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所有人都藏着自己的秘密。邢泽暗暗决定下次和这位传奇巫师谈话前,得想办法精进下自己的大脑封闭术。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明天,也许明天他就能得到所有疑问的答案,又或许除了更多的猜忌和怀疑,他什么都得不到。 肚子响起的咕噜声让邢泽把诸多的谜团暂且抛于脑后,新生的身体需要蛋白质和脂肪,被各种问题搅乱的大脑急需糖分。 他准备去食堂大吃一顿,然后再来一点提神的玩意,红茶和绿茶都是不错的选择。 你说咖啡和酒?哦,不,他没有酒瘾,也受不了咖啡苦涩的味道。要知道生活已是苦涩不堪,何必还要跟自己的嘴过不去。 凭借着记忆,邢泽找到了霍格沃茨的食堂,一路上他尽可能的避开学生和老师,他不想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幸运的是,在这一点上,他从未失败,并不出众的外貌总能让他能很容易的混入人群。 饭点已过,食堂里没有多少人,只有三三两两的低年级学生。今天没课,高年级的学生会大部分会选择前往霍格莫德村,因为那儿的酒吧和餐厅提供酒水。 每张桌上都有一份今日菜单,只需用魔杖在菜名上面划上记号就行,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去前台点餐。 邢泽要了一份炖牛肉,两片威尔士兔子,一盘煮豆子,一杯红茶外加一块司康饼。 因为没什么人,所以菜上得很快。红茶是最先上来的,味道闻着还不错。邢泽喝了一口,然后把没咽下的半口吐回了茶杯里,他忘记让家养小精灵别在茶里加糖了,整杯红茶喝起来有些腻口。 至于其他菜,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吃,牛肉炖的很烂很入味,威尔士兔子考得也恰到好处,豆子不功不过,也能下咽。 只要不是那种奇葩的黑暗料理,腐国人民的口味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在邢泽打算品尝那块司康饼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食堂门口。 巴罗·福利。这个名字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就从邢泽的脑海中跳了出来,伴随其而来的还有一些不堪的过去,例如校园霸凌,种族歧视等等。 巴罗也看到了邢泽,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傲慢所取代,这位曾经的格兰芬多追球手大步朝邢泽走来。 “瞧啊瞧啊,这是谁。”巴罗在邢泽桌前站定,夸张地叫道,声音引起了不少学生的注意。 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时间褪去了他的青涩,却增加了几分成熟,这让他看起来更为潇洒,估计很多女学生会为他着迷。 不过邢泽清楚的知道,有些人的本性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而有些人不会,巴罗·福利显然是后者。 “你来学校干什么,小子?来修窗户吗?我记得你在魔法维修保养处上班。哦,要我说,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你的记性不错。”邢泽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但眼神不好使,我在享用午餐,福利,如果你看得清的话。” 巴罗愣了愣,他没料到会是这样。在反应过来后,他将双手按在桌上,身子往前倾,恶狠狠地说道:“我建议你把刚刚的话给收回去,黄皮小子,我不想让你当众出丑。” 邢泽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从来都不敢一个人来找我麻烦。你的伙计们呢?哦,我忘了,他们都毕业了,也就是说你的冲锋者帮也解散了。” “呵,黄皮小子,你是在小瞧我?很好,这可是你自找的!”巴罗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邢泽听到几名女学生发出了惊呼,“我得让你知道知道,这地方不欢迎你这种异乡人。” 邢泽微微皱眉,他没有动弹,餐巾被他紧紧地捏在右手。 “统统石化。”咒语并非来自福利,而是来自他身后。 邢泽放下了餐巾,朝缓缓走来的女人报以微笑。她身穿一件紫色的曳地长袍,腰间围了一条华丽的皮带,淡金色的头发盘于脑后,鼻梁高挺,嘴唇性感,打从学生那会起,她便是舞会上炙手可热的明星。 “很高兴见到你,艾……沙菲克小姐。”邢泽朝向她打了声招呼。 女人挑了挑眉毛,冷峻的脸上没起什么变化,她挥动魔杖解开了咒语。 “该死的,我就一分钟也不能离开吗?福利先生?” 巴罗不甘心地想要再次挥动魔杖。但女人的速度更快,她手中的榆木魔杖先一步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住手,福利先生。马上住手。” 巴罗嘴角抽搐,很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的魔杖,“这小子侮辱了我,艾丽!” “那又怎样?”尽管艾丽·沙菲克比福利要矮上整整一个头,但在气势上却未输分毫。 男人往后退了一小步,好让自己的脖子离那根魔杖远些,“他也侮辱了你。” “那又怎样?” “我不允许别人侮辱你,那些话完全是对你的亵渎。”巴罗义正言辞地怒吼起来。 有些人一辈子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本性。邢泽心想。 “哦,得了吧,福利先生。”艾丽收起魔杖说,“别惹麻烦,教会的人还等着呐。把你的精力用在对付那些修士上。” 听到教会两字,福利的脸色一变,他点头道:“当然当然,艾丽。” “别再叫我艾丽了,福利先生,我们没那么熟。”艾丽皱皱眉头,然后把目光放在了邢泽身上,“至于你,邢泽,我不好奇你说了什么,也不想追究你说没说。教会的那群修士够我头疼的了。所以,收起你的魔杖吧,对,我指的就是你捏在左手,藏在桌子底下的那根。 “如果我没猜错,它现在应该对着我。鉴于你将会在霍格沃茨任教,我建议你读读学校手册。在学校,私下使用魔法决斗是不予许的。” “当然,沙菲克小姐。”邢泽收起了班森的魔杖,“我只是想安静地吃完这块司康饼。” “很好,享用你的午餐吧。”艾丽收回了目光,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食堂另一个出口走去。 福利显得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跟了上去,但走出没多远,他便扭头瞪向了邢泽,在发现邢泽也在看他们时,他朝黄皮肤的异乡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还低声咒骂了几句。 “别像个孩子似的,福利先生,我们要迟到了。”走在前头的沙菲克小姐催促了一句。 福利愤愤不平地抗议道:“你不该阻止我,艾…沙菲克小姐,那黄皮杂种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可不那么认为。”艾丽冷声道,“自信和盲目可是两回事,福利先生。” 第二十三章 蓝喙 饭后,邢泽在一名热心教师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兼寝室。 那位好心人叫本·麦克米兰,是一位新晋教师,比邢泽要大上两岁,一路上他都在述说自己当初是如何通过笔试,面试,最终得到霍格沃茨的教师席位。 他和邢泽一样,教导麻瓜研究课,除去嘴碎这一点外,他人很好。 邢泽的办公室位于时钟广场一侧,靠近在最后一部电影中炸掉的棚桥。 房间面积不小,中间有道隔墙将其一分为二,外头被当成了办公室,里头是卧室。 办公室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质的长桌被安置在窗户附近,桌子的前方是沙发和茶几,地上铺着一块椭圆形的红黑方格地毯,在茶几的右侧有一个壁炉,书柜和酒橱在离壁炉几步远的地方。 卧室的门在长沙发的后头,靠近酒橱,里头有一张床,一张小写字桌,一个衣柜。 邢泽花了点时间稍稍整理了下,他把公文包里的应用之物都拿出放好,又把一枚精巧的黄铜戒指戴在手上。 这枚戒指上有“无痕伸展咒”,当然是得到过魔法部认可的,其空间大致等于一个橱柜,里头摆放着一些野外生存的物品,帐篷,桶装水,罐装食物,还有一部分空间留给了医疗用品。 “很周到。”邢泽感慨了一句,这个世界的自己同样谨慎小心。 窗外,渡鸦用鸟喙敲打起了玻璃,在打开窗户后,它立刻就飞了进来。邢泽看见它的嘴里叼着一块石头,他伸出手,鸟儿顺势停在了手上。 “你从哪搞来的?”那块石头拥有魔力,尽管魔力很弱,但邢泽依旧能感知到,确切的说是通过蓝喙感知到的。 “这有什么用?”邢泽再次发问。 蓝喙吞了那块石头,然后它变换成一块大小如警用盾牌的黑色泥状护罩,接着通过调用石块的魔力,不到一秒的时间,整块护罩就变成了石头,宛如一堵坚硬的石墙。 邢泽惊讶地站起身,伸手触摸着护罩,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即便是在魔法世界。 要知道,变形术尽管能够无视物质结构改变物体,但需要巫师对魔力的精准控制,同时还得伴随大量的练习,所以这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法术,想要掌握可称不上容易。 而蓝喙刚刚展露出的能力,虽然不是什么高阶的变形法术,但不论在精确度上还是时间都要远超一般巫师,仅仅是在一秒左右的时间就引导魔力完成了变形。在记忆中,能够做到如此的,邢泽只见过麦格教授一人。 蕴含魔力的石块在快速消逝,没一会,石墙就变回了黑泥,扭动了几下后,又变成了渡鸦。 邢泽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变形术,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魔法。 是啊,如果把它归类到变形术就太过绝对了。邢泽思考着,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吸收了魔力,然后将其转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 就像那只死去的诺弗·刻,它被吸干了魔力和血肉,甚至连骨头都没剩下,变形术可没办法做到这些。 “所以,你在渴望魔力?”邢泽看着渡鸦喃喃道。蓝喙发出了几声嘎嘎叫,像是在肯定邢泽的话。 邢泽沉默片刻,又问道:“如果我帮助你,你能带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嘎嘎。”依旧是两声乌鸦叫。 “那就这么约定了。” …… 邢泽睡了一个好觉,他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好好睡过了,自从做了侦探之后,噩梦就成了他最亲密的伴侣。 他起了个早,今天是适宜出行的好天气。他简单洗漱了下,用完早餐后便出发前往了对角巷,去三把扫帚酒吧前,他需要一根自己的魔杖。 由于威尔士的瘟疫,霍格莫德村的飞路网站点关闭,他不得不前往新雷文斯卡村,这大概了花去了他一个多小时。 不过这也使得在夜骐马车上,他拥有了充沛的时间来阅读今日的预言家日报。列车的事故被世界魁地奇比赛夺取了热度,不过这并不妨碍邢泽想要寻找的信息。 列车长巴尔克被送进了圣芒戈医院,列车员鲍曼则还在进一步的审讯中,其他工作人员都被暂时安置在了魔法部,对外宣称是在接受全面的治疗,至于真实情况,谁都说不好。 不过民众们不关心这个,他们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魔法部也乐得把此事推给食尸徒,所以列车事件变成了一场由食尸徒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 怪兽?哦,得了吧,有多少人会愿意相信传说中的冰魔出现在了英国境内?预言家日报向来只说实话。 另外,四名热心乘客不知所踪,他们被塑造成了无名英雄。相比之下,关于邢泽的报道几乎没有,麦格教授或许说对了,英国魔法部不需要一个黄皮肤的英雄,又或者神秘事务司对他另有安排。 …… 新雷文斯卡村是个小村落,但比霍格莫德还是要大上不少,这儿的大多数居民都来自旧雷文斯卡村,后者在妖精叛乱期间被摧毁。 和霍格莫德不同,这里有巫师也有麻瓜,汽车和飞行扫把一样普遍。本地的巫师大多为混血,他们并不歧视麻瓜,甚至有些很乐于接受那些新鲜事物。 那家刻有飞路网印记的酒吧在烂泥巴十字路口的一侧,邢泽花了些功夫才找到它。 酒吧里头有不少巫师等着使用飞路壁炉,邢泽从酒保那儿要了一个号子,然后安静地等在一旁。 金斯莱出现的时候,他正对着酒吧柜台后的挂钟发呆,直到这位高大的黑人巫师走到眼前,他才回过神来。 “真是好巧,邢泽。”金斯莱笑着说道,“你这是打算去哪?” 他不是一个人来,身边还跟了一位女士,同样是位熟人——尼法朵拉·唐克斯。看起来,列车事件有些棘手。 “那么就是你喽,名不见经传的英雄。”唐克斯嘴角微翘,上下打量着邢泽,“比我想象的要普通,他们没搞错吗?” “小声点,唐克斯,这儿人多。”金斯莱提醒道。 邢泽露出一抹苦笑,他看见唐克斯满不在乎地甩了甩粉红的头发,“我打算去对角巷置办一些东西。” “是吗?”金斯莱意味深长地看了邢泽一眼,“火车站还有一个飞路网壁炉,我可以带你去,那要快得多,何必在这浪费时间。” “多谢您的好意,金斯莱先生,我还是在这等吧。你瞧,我就快到了。” 金斯莱笑容未变,他点点头道:“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那就祝你旅途愉快。” “你也一样。” 第二十四章 魔杖店 唐克斯在走出酒吧的时候迅速改变了自己的面貌和发色,她小声对金斯莱说:“如果你想让你我去跟踪那小子,现在还来得及。”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派你去跟踪他?”金斯莱问道。 唐克斯耸耸肩膀,“我们认识多久了,沙克尔?” “我不清楚。”金斯莱摇了摇头,“我不擅长记日子。” “好吧,我也一样,但我能看出你很想知道关于那人的事情。” 金斯莱认可地点点头,“是啊,但他现在效力于神秘事务司。” 唐克斯吹了一声夸张的口哨,“我真不知道应该替他高兴还是悲伤。既然如此,那你找我过来干什么?” “跟我来,这说话不安全。” 两人穿过十字路口,又拐过一个街角,然后走进了一家洗衣店里。 “秘密集会?难怪你不让从火车站的飞路网壁炉来。“唐克斯说,“不过,你对集会地点的口味还是一点没变。” 金斯莱颇为得意地解释道:“这店的老板和我是朋友,另外,没人会想到巫师的集会会在一家麻瓜洗衣店的地下室。” “当然当然。” 地下室里还有其他三人,唐克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皆是傲罗。 “我来介绍下。”金斯莱清清喉咙道,“这位是尼法朵拉·唐克斯小姐。” “我们可没听说会多一个人。”三名傲罗中的短发男子提出了质疑。 “别紧张,德力士,她不是外人,我信得过她。”金斯莱忙解释道,“当然你们要是信不过我,总该相信穆迪吧。” “这和阿拉斯托·穆迪又有什么关系?”另一名矮个子傲罗问道。 唐克斯双手抱胸,懒懒地靠在墙边回道:“阿拉斯托·穆迪是我的老师。” …… 对角巷唯一一家魔杖店——奥利凡德魔杖店。如果有得选择,邢泽更愿意前往格拉斯顿堡的塞法罗波斯魔杖店,那里有更多面向成年人魔杖的折扣。 这个逼仄的小店和电影中的一样杂乱不堪,白发的加里克·奥利凡德正埋头在柜台后面涂涂写写。 开学高峰已过,店里没什生意,仅有一对情侣坐在沙发上浏览商品目录。 门铃的声音让奥利凡德抬起了头,他瞧了眼来人,然后又把头低了回去,“随便看看,先生,如果看中了什么就和我说。” 邢泽快步走到柜台前说:“我需要一根魔杖,原先的那根折断了。” “是吗?您原先的魔杖是什么材质的。” “桃木和独角兽尾毛。” “请稍等,先生。”奥利凡德拿起自己的魔杖挥动了下,一卷皮尺飞,一本笔记本和一只羽毛笔从他身后飞来。 皮尺如同一条灵巧的水蛇,开始丈量起邢泽的身高,臂长等部位,羽毛笔则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奥利凡德出声提醒道:“请你配合下,先生,这很有必要。” 几分钟后,丈量完毕,皮尺和羽毛笔都飞回了原处,笔记本则飞到了奥利凡德的眼前,他拿过自己的老花镜带上,然后仔仔细细地把笔记上的内容看了一遍。 “十二英寸,桃木,独角兽尾毛。”他嘟嘟囔囔,起身朝堆到天花板的魔杖盒走去。 奥利凡德一边选盒子,一边朝邢泽说道:“你之前的魔杖准不是在我这买的,我卖出的每根魔杖我都记得,先生,每根魔杖我都记得,额,您叫什么来着?” “邢泽。您说的没错,那根魔杖来自塞法罗波斯魔杖店。” “我想也是。”奥利凡德轻哼一声,“塞法罗波根本就不懂怎么做魔杖,别把钱浪费在那些强盗手里。” 他抱怨一通,似乎对塞法罗波魔杖店有诸多的怨气,直到那对情侣推门出去,他才闭上嘴,带着一堆盒子来到了邢泽跟前。 “现在的年轻人,”他叹了口气,“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没什么耐心。” “时代在改变,奥利凡德先生,制式魔杖便宜又好看,受年轻人喜欢很正常。” 奥利凡德摇摇头,反对道:“那些魔杖没有任何灵魂可言,每个人的魔杖都该不同。天呐,我真不敢想象那些用制式魔杖的人,他们应该感到羞愧。” “手工魔杖很费时间,奥利凡德先生,现在人都把自己的时间看得很重。” 邢泽笑了笑,制式魔杖是国际魔法研究院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为了供给傲罗们的魔杖才研究出的玩意,毕竟那段时期,因为战争原因而损坏的魔杖大副上升。 但令英国魔法部没有料到的是,伏地魔在权利顶峰时突然消失,食尸徒们也迅速瓦解,为了挽回制式魔杖研究投入的大量资金,国际魔法研究院只能和全世界的魔杖店合作。 “是啊是啊,不说这个了,来试试这根。”奥利凡德打开了一个盒子,“十一英寸半,桃木和独角兽毛,质地偏重。” 邢泽刚刚取过魔杖,奥利凡德便不满地摆摆手,“不对,再试试这个。黑胡桃木,十二英寸,稳定性很不错,以龙心弦为杖芯。” 结果同样,魔杖刚刚到手就被奥利凡德夺了回去,“我很少会出错,特别是成年人。”老人嘀嘀咕咕着。 直到试到第五根魔杖时,奥利凡德脸上才露出了许些欣慰之色,“白杨木加独角兽尾毛,看上去不错,但还差点。” 邢泽本打算就此罢休,他之前的那根不过是制式魔杖,只花了两个加隆不到,而此刻他手中握着的魔杖起码得要二十个加隆左右。 对于一位每月仅有四十加隆的穷苦公职人员来说,二十加隆可以让他舒舒服服得过上一个月,更别提他近期还得添几套冬季的巫师长袍了。 “我认为这根就不错,奥利凡德先生。” “不行,它并不适合你,你难道感觉不出吗?”奥利凡德站在堆积成墙的魔杖盒前思考了会,然后他爬上了楼梯,开始在最上层找寻起来。 不是每个人的魔杖都能百分百契合,如哈利波特那样的幸运儿总归是少数。一般来说,只要魔杖不排斥主人,能够稳定发挥其能力就好。 就像最适合邓布利多的并不是老魔杖,而是他在击败格林沃德时使用的那根不知名魔杖。 第二十五章 白杨木魔杖 奥利凡德不断移动楼梯,口中念念有词:“我记得它在这,啊,是的,就在这。” 他兴奋地捧起一个盒子,快步从楼梯上面走了下来,就像是孩子发现了心爱的玩具想要炫耀一番,他把那盒子得意地放在了邢泽面前。 “白杨木和独角兽女王的鬃毛,十二英寸,质地很坚硬。” 邢泽拿起了那根魔杖,魔杖和他产生的共鸣远超之前的那根。很不错,但价格也应该十分昂贵。他在心里嘀咕。 “哦,太棒了,先生。”奥利凡德激动地叫道,“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也看不见它找到主人了。” “额,奥利凡德先生,它的杖芯是独角兽女王的鬃毛?” “没错没错,它出自我祖父加伯德·奥利凡德之手。”奥利凡德先生显得十分自豪,“我祖父一生都在找寻制作魔杖的稀有材料。他根据哈夫洛克·斯威廷的笔记在喜马拉雅雪山附近找到了她,并用雷鸟的尾羽换取了女王的鬃毛……” 奥利凡德先生沉浸在了回忆之中,顿了一会才继续道:“总而言之,它认可了你,先生。你想要它吗?” 邢泽无奈地回道:“我原以为自己适合桃木和独角兽尾毛,嗯——白杨木和独角兽鬃毛?” “说实话,先生,我也同样惊讶。白杨木只对诚实正直之人有反应,独角兽的鬃毛忠于善良正义之人,更别说这鬃毛来自独角兽女王。你知道吗,先生。这根魔杖是我祖父为诺威尔·唐克制作的,只可惜,在魔杖完成前,他就过世了。” 诺威尔·唐克。邢泽自然认得这位传奇巫师,霍格沃茨城堡的六楼就挂有他的画像。这位正直善良的巫师为了救一位麻瓜小孩而丧命在了一只人头狮身蝎尾兽的爪下。为了纪念他的高贵品质,英国魔法部追授了他梅林爵士团一级徽章。 奥利凡德两眼盯着魔杖,自语道:“真是有趣,在唐克死后,我的祖父,还有我的父亲都在寻找这根魔杖的新主人,可他们都失败了,我原以为我也会一样。” “这其中该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吧,说实话,我可称不上什么品德高尚的人。”邢泽疑惑地问道。 “别质疑魔杖的选择,先生。”奥利凡德一脸严肃得回道,“高尚的品德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在于人的内心和行动。你如果不想要它,我大可以给你换一根,但不要质疑魔杖的选择。” 邢泽被奥利凡德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他沉默了会,小心询问道:“这根魔杖是什么价格。” 奥利凡德满意地点点头,他一边嘀嘀咕咕:“很好,先生,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一边在桌上翻找起来。 很快,他就从一堆积灰的文件中找出了一本笔记,他查看了下,然后说:“十加隆。” “什么?”邢泽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没看错吧,奥利凡德先生,这是普通魔杖的价格。” “是的,就是十个加隆。”奥利凡德肯定道,“我虽然年纪大了,可不聋也不瞎。这是我祖父定的价格,就写在他的价目表上,清清楚楚。” “但是,里面有独角兽女王的鬃毛。”邢泽善意地提醒道。 奥利凡德合上笔记,不以为然地说:“那又如何?我祖父想要做一根独一无二的魔杖,但不是价格上的第一无二。况且魔杖需要主人,不然只能被束之高阁,可怜的家伙被搁置了近五十年,我想它很乐意出去透透风。” 既然如此,邢泽便点了点头道:“那好,这根魔杖我要了。” 在填写完一些必须要的信息之后,邢泽走出了奥利凡德的魔杖店,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魔杖。 正直善良?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品质。 他把魔杖收好,抬头看了眼古灵阁正门上的时钟,时间充裕,够他吃上一顿悠闲的午餐了。 …… 洗衣房的地下室只剩下了唐克斯和金斯莱两人,唐克斯正专心致志地查看着手中的文件。 “你得小心点……”金斯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在心底怀疑让尼法朵拉加入这次行动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唐克斯倒是不以为然,她询问道:“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这次行动对我未来的入职是否有所帮助。” “它不会,这是一次私密行动。”金斯莱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不会记录在案,也没有任何后援,也就是说……” “也就说我们只能靠自己,也只能相信自己。”唐克斯接过了话,“这些你刚刚都说过了,我记着呐。别担心了,沙克尔,我从六年级就开始就帮你们办事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与其担心这个,你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应付学校的老师,我可不想毕不了业。” “学校那边有邓布利多照应,不会出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这次行动,邓布利多大师也知道?”唐克斯挑了挑眉毛。 “那是自然,当初就是他把你推荐给了我们。” “是啊,易容马格斯。”唐克斯喃喃道,“即是赐福也是诅咒。” 金斯莱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希望尼法朵拉出事,但她是天生的易容马格斯,这能力在潜入和侦查实在太过有用。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和邓布利多去商量商量。”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不情愿?”唐克斯瞪大了眼睛,“学校的生活乏味无趣,我早就受不了了。” “可这次不一样,尼法朵拉。”金斯莱担忧地说道,“已经有两名傲罗失踪,而且其中一名还是高级傲罗。” “叫我唐克斯,沙尔克,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尼法朵拉。” 金斯莱露出歉意的表情,“我不是有意的,孩子……” “好了,别再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了,沙尔克,这可不像你。”唐克斯收好文件,“你在担心我,我很感谢。但雏鸟总有一天会展翅高飞,你和穆迪不能照看我一辈子。告诉我,沙尔克,是什么让你如此担心?我猜这事远没有文件上写得那么简单吧?” 金斯莱露出了一抹苦笑,唐克斯看似大大咧咧,但心思却十分敏锐,这也是穆迪看重她的原因。 他摇摇头回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原因,我不能向你透露更多的细节,这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困境。记住,孩子,这不是追捕任务,只是侦查。跟好德力士,有什么情况就立刻报告,别单独行动。” “当然当然,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了。”唐克斯耸耸肩膀,“如果没有其他嘱咐,我得走了。在去翻倒巷前,我还得准备一番。” 第二十六章 三把扫帚酒吧 中午的酒吧属于醉汉和游手好闲之人,这些人占据了几张桌子,在邢泽走进酒吧时,纷纷投来了不算友善的目光。 风韵犹存的罗斯默塔女士正站在吧台后头认真仔细地擦拭着玻璃杯,她明明可以施展一个小小的咒语,酒柜上的玻璃杯就会自个清洗一遍。 但她没有这么做,就仿佛擦拭玻璃杯是一项神圣的工作。等到邢泽在吧台前坐下,她才抬头问道:“来点什么,年轻人?” “一杯伞螺樱桃糖浆苏打水。”邢泽依照信件上的暗号回道。 罗斯默塔女士挑了挑眉,放下玻璃杯,转身开始调配起酒水来,一杯苏打水很快就被放在了邢泽跟前。 就在这时,酒吧的大门被推开,三个男人走进了酒吧,他们先是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然后那个带头的男人说话道:“我闻到了一股臭味。” 他满脸粉刺,抽着鼻子,就像一条找寻兔子的猎犬。他身后的一个跟班立刻接话:“是的,我也闻到了。” 三人大步走到了柜台前,粉刺男继续讥讽道:“我知道臭味从那里来了。”他们把目光投向了邢泽。 “要加冰吗?”罗斯默塔女士向邢泽发问,她把部分注意力放在了那三人身上。 “不加。”邢泽回道。 “该死的,这的酒吧怎么了?竟然接待黄皮猪,再好的酒都变臭了。”粉刺男大放厥词,口中喷出一阵酒臭,大概来这前他就喝了不少。 邢泽这才抬头瞧了他一眼,他的着装称不上多少体面,泛黄的牙齿表明他喜欢抽烟,或者是嚼白叶。他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是长期醺酒造成的酒精中毒所致。 罗斯默塔女士皱皱眉头,又朝邢泽问道:“今天的天气很差。” “我也觉得。”邢泽收回目光回道。 两人的对话让粉刺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大叫道:“你个该死的黄皮杂种,外头明明是晴天,却说天气不好,你疯了吗?” “他脑子不正常。”另一个跟班附和。 罗斯默塔女士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魔杖,她念动咒语,还未等那三人有所反应,他们就像垃圾一样被扫出了酒吧。 门外传来了几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惹得酒吧角落一个酣睡的酒鬼嘟囔了几句梦话。 “抱歉,最近外来人很多,都是瘟疫闹的。” 邢泽点点头,以示无碍。 然后罗斯默塔女士的魔杖上出现了一团光球,她扬扬下巴说:“跟着光走,它会带路的。” 邢泽跟着那团光球穿过了厨房,又走过了储藏室,最后来到了一道紧闭的木门前。 光球融入了那头木门,门上亮起光晕,魔法纹路锁随之转动,几声咔嚓后,门缓缓打开。 一阵甜甜的酒香扑面而来,邢泽猜想这大概是个地下酒窖。他拿出魔杖施展了一个闪光咒,看见了往下的楼梯。 顺着楼梯来到底下,他的猜想没错,这的确是一个面积庞大的地下酒窖,里面堆面了各色的酒桶和瓶装酒。 在几个木头架子后,闪亮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邢泽沿着光亮继续前行,在一个酒架后头看见了一位穿着帆布围裙的中年男人。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记事簿,正专心致志地检查最底下一排的酒桶。 “这些都是蜂蜜酒,你喝过吗,邢泽?三把扫帚酒吧的蜂蜜酒很有名。”男人突然开口道。 他站起身子,在光线下邢泽看清了他的身材样貌。他头顶稀疏,圆脸,小眼睛,浓眉毛,身材微胖,个子不高,像极了那些东奔西走的推销员。 “我记得上一杯酒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啊哈。”男人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发黄的牙,“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跟我来吧,我们换个地方谈。” 男人快步朝酒窖深处走去,邢泽紧跟其后,他朝男人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名字对我们而言只是代号。”男人轻快地回答说,“如果你觉得不适应,可以称呼为我Mr.R。” 两人走过一排排的酒架,很快便来到酒窖的尽头。这里被改造成了一处小办公点。Mr.R举起魔杖,用于照明的光球悬停在了空中。 他把记事簿放在桌上,将身子塞进那条靠背椅,“随便坐,朋友,我们有很多话要谈。” 邢泽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他警惕地查看了下四周,然后拉过一条椅子,坐在了Mr.R的对面。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完成必要的流程。”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他轻声念咒,盒子里的三枚菱形的水晶立刻飞向了邢泽。 “监测水晶。”他介绍道,“我想你在傲罗审问官那一定见识过这玩意了。” 邢泽点点头:“他们说这东西能记录声音,图像,就像麻瓜的摄像机。不过我想这三枚水晶不仅仅只有这点用途吧?”三枚水晶绕着他打转,从头至脚,来回不断。 “你很聪明,朋友。”Mr.R称赞道,“很可惜,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它们的真正用途,不过等你正式成为我们组织的一员,你自然也会知道。” “所以,这是来自神秘事务司的一场面试?” “面试?哦,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当成是一场诊断。” “诊断?”邢泽皱皱眉头,“要是我没过的话会怎样?” Mr.R一本正经地回道:“很遗憾,如果你没过,我们就必须把你抹杀。” 听到这话,邢泽皱起了眉头,他确认了下藏在袖中的白杨木魔杖,只要他想,魔杖可以快速滑进他的手中。 “别紧张,年轻人,我开玩笑的。”Mr.R再次露出那份职业推销员似的微笑,“现在,让我们回到流程上来,班森的魔杖你带了吗?” 邢泽分辨不出对方是否真的在开玩笑,他按下了想要施法逃离此地的冲动,配合地用另一只手拿出了那根黑刺李魔杖。他需要情报,任何关乎列车袭击事件的情报。 “能让我看看吗?不不不,摆在桌上就行。” 魔杖被放在了一叠书的上头,邢泽瞥见最上面的那本书叫做《门之匙》,黑皮封面上有一个金色的怪异符号。 第二十七章 陷阱和诡计 Mr.R动动魔杖,一颗水晶便飞到了黑刺李魔杖上头,接着他说:“依据流程,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这个过程会很枯燥。你要来点什么吗?茶,咖啡还是酒?” “不用。” “那好吧,第一个问题,你的名字?” 邢泽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轻笑着反问:“有必要吗?”在看出Mr.R并不是在开玩笑后,他才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是大不列颠居民。” “对,从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更不会是。” Mr.R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他脸上虚假的笑容仿佛小丑面具,“耐心点,朋友,上头的人很重视流程。” 邢泽没有回话。 “让我们继续。”Mr.R放下杯子,“你的魔法血统来自你的母亲?” “是的。”在细想了之后,邢泽又补充道:“我母亲是位神奇动物保护员。父亲是建筑承包商,一位麻瓜。” “出事之后,他们有联系你吗?或者说,你联系过他们吗?” “没有,都没有。消息被你们封锁的很好,我母亲大概还不清楚我出事了。这事也没必要让她知道,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嘛。” “明智的决定……”飞在魔杖上面的水晶微微颤抖起来,Mr.R止住话语,他把自己的魔杖对准水晶,然后闭上了双眼。 十来秒钟后,他睁开双眼,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轻声呢喃道:“确实是班森的魔杖,看来他认可了你。” 接着,他把目光重新投向邢泽,问道:“你曾经在霍格沃茨学习过?” “一九七八年到一九八一年,拉文克拉学院。”邢泽耐着性子回道,“以上问题在我的入职报告中你可以找到更详细的答案。” Mr.R不为所动,在这时,围绕邢泽转动的两枚水晶也开始微微颤抖,于是他将水晶召回,和上次一样,把魔杖对准了水晶。 花了些时间检查完水晶后,Mr.R让它们重新回到了邢泽身边,连同之前的那颗。邢泽在他古井无波的脸上很难找到有用的信息。 “和我说说,朋友,事情的具体经过。”在沉默了一阵后,Mr.R开口询问。 诊断通过了吗?邢泽猜测。 他把在心里编排过几十次的事故完完全全地讲述了一遍。掐去了一些必要的内容,比如穿越和重生,比如闪耀的偏三八面体等,而剩下的内容皆是事实。 源于事实的谎言最难被看穿。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游刃有余,他练习过无数次,再配合骗术,邢泽自觉现在自己看起来绝对诚恳。 只是好景不长,他感觉到了那三枚水晶的异样,它们正在窃取他脑中的记忆。 最初,他感到吃惊,但很快就在心中暗骂自己是个白痴,他早该料到神秘事务司和食尸徒没两样,为了目的,对任何人都能使用明令禁止的摄魂取念。 对真相的渴望让他变得鲁莽又冲动,以至于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他就像一只头脑发热的野猪,傻乎乎地冲进了对方的陷阱。 就在他打算动手逃离此地时,脑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奇异力量,是蓝喙。 修改记忆?建立屏障?像是有人把这些信息塞进了他的大脑,邢泽立刻反应过来,他压住内心的恐慌,操纵那股奇异的力量开始修改自己的记忆,并将修改后的记忆源源不断地送给了那三枚水晶。 “所以你昏了过去?等你醒来的时候,那只怪物便消失不见了?”Mr.R的脸上终于起了变化,现在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他压根不信邢泽的这番说辞。 “事实就是如此,先生。”邢泽尽可能从容地回道,“我被那怪物打进了雪堆,然后就昏了过去。要不是醒来公文包就在我身边,而包里还有些治疗药剂,恐怕我根本就不能坐在这。 “至于那怪物,先生,我确实不清楚它去哪?说实话,我也不想知道它去了哪,我那会只想着能快点见到医生。” 一边修改记忆,一边还得应付Mr.R,这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Mr.R摸了摸鼻子,从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翻了翻,“但搜救队发现你的时候,你可是活奔乱跳的。” “哦,可不是嘛,这得感谢圣芒戈的治疗药剂。比起外头的那些劣质产品,它的效果相当不错,只是价格贵了点。我记得我给列车长也喂了一些,他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我相信他会感谢你的。” Mr.R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不透眼前之人,至少看不穿他套在外头的伪装。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隐瞒了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他很想亲自使用摄魂取念来一探究竟,他怀念以前可以肆意查看他人脑袋的时光,而不是靠什么魔法研究会的垃圾水晶。 尽管魔法研究院的人信誓旦旦地宣称这些水晶不仅能确认污染,还能在不知不觉中收集目标的记忆,其效果甚至远超傲罗的摄魂取念。 所以现在,他只能不断靠谈话拖延时间,好让水晶完成自己的工作,这是何等的无趣。 “不管怎么说,你的举动十分英勇,朋友,我仅代表神秘事务司对你表示感谢。很可惜,我们不能对此大肆宣传。” 邢泽的语气中透着无奈:“那种时候,总得有人出来做点什么。” Mr.R又问了几个毫无相关的问题,跳跃的提问让邢泽暗暗叫苦,好在,三枚水晶开始再次颤抖。 Mr.R召回了水晶,这一次他花了不少时间去逐一检查,邢泽看见他的脸上阴晴不定,甚至有几分失落。 在结束完水晶的检查后,Mr.R疲惫地靠向了身后的椅子,他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打败的公鸡,嘴唇紧抿,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邢泽也好不到哪里去,那股奇异的力量从他脑中撤去后,虚弱感马上席卷了全身,他只能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好让自己身子的大部分重量都施加在椅子上。 他清楚的明白,这是过度使用魔力的症状,接下来他会头疼,冒汗,甚至打颤,他必须集中精力应付,否则就会露出马脚。 第二十八章 有偿的帮助 Mr.R是在他头疼来临后才重新坐起身子的,这会儿邢泽已经度过了最煎熬的时刻。他的目光在邢泽身上游走,大概是在找寻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但可惜,他没能找到。 眼前的年轻人如同穿了一身盔甲,将他所有的质疑都挡在了外头。他不得不说服自己这个来自东方的异乡客或许真是一位正直善良的勇士,他用无私的举动拯救了一列车的人。 也许,班森看中他的就是这点。Mr.R深吸了一口气,他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开口道:“好了,邢泽,枯燥的流程走完了,让我们聊点有用的吧。” 邢泽感到对方的语气明显和善了不少,他明白自己是通过诊断了,但他依旧惊讶地问道:“所以说,我通过了?” “不,还没完,但至少我们能确定你不是敌人了。”Mr.R挥动魔杖,让三枚水晶飞向了不同的位置,正好形成了一个无死角的记录点。 终于进入正题了吗?邢泽暗暗松了口气,心中预想着自己能够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而在这些信息中又有多少能够提供给他回到地球的线索。 “在我们开始聊之前,我必须重新自我介绍下。”Mr.R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我们是神秘事务司下属的密钥厅,你一定没听过这个名字……” 说到这,他把那本子扔向了邢泽,“应该说,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就连那位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也不甚了了。” 邢泽发现本子的黑色外皮上写着“门之匙”三个字,在字的下方还有一个古怪的图案,这和他之前在桌上看到的那本书一模一样。 “藏好它,朋友。”Mr.R提醒道,“那是我们的资料库,你可以在里头查询一些必要的事情,我等会告诉你开启的咒语。” “你是在招募我?”邢泽问道。 “招募?哦,不,你早就身在其中了。”Mr.R咧咧嘴,“在你接受前往监视邓布利多开始,你就成了我们中的一员。” “那会儿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Mr.R眨了眨眼,说:“我们的保密工作向来做得很好,你一定听说过有关神秘事务司‘锁住的房间’的传闻。” 邢泽点点头,那个房间即便是神秘事务司的人都很少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有关于它的传闻更是数不胜数,但大多只是人们用于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那就是我们的办事处。如果你想进去,就带上本子,上面的符号就是开门的钥匙。” 邢泽挑挑眉头道:“先生,我还没说要加入你们。”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Mr.R面部微微抽搐,“我们可不是什么志愿者组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走,朋友……” 他用魔杖对准了邢泽,“为了组织的安全,我们只能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 “所以这是强制入伍。”邢泽冷冷笑道。 “别那么悲观,邢泽。瞧瞧你以前的工作,修玻璃,修雕塑,修水池,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难道甘愿这样默默无闻一辈子吗?” “至少玻璃,水池和雕塑不会要了我的命。” “别傻了,我的朋友。”Mr.R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这个年轻人简直傲慢无礼。 他想要干什么?和密钥厅谈条件吗?见鬼,他难道不知道门外有一大堆高级傲罗挤破脑袋想要进入神秘事务司吗? Mr.R继续劝道:“你知道加入神秘事务司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可以接触更为高深的魔法,获得更为高级的魔力塑造……” “那我的工资涨吗?” “你说什么?”Mr.R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当然的。” “那我加入。”邢泽一口答应道。 宛如一只聒噪的野鸡被人抓住了喉咙,Mr.R感觉胸口憋了一股不上不下的气。天啊,这人简直无法理喻。他在心里犯着嘀咕,钱,他竟然看重的是钱! 但一想到这个年轻人来自落后的东方,他就立刻释怀了。贪婪的东方巫师,他们的确如此,毫无眼界和荣耀可言。 他强忍心中的厌恶说:“很好很好,我的朋友,那就让我们继续。” 邢泽自然没错过对方脸上的丰富神情,他乐得如此,如果太轻易的答应加入,反而会引起怀疑。很多时候,有价的帮忙要比无价的更令人放心。 与其让对方把自己当成一个正义的人,还不如让他把自己当成一个贪婪的巫师。人总是这样,他们喜欢揭开别人的缺点,却对优点视而不闻。 但还不够,Mr.R不是一个容易受骗的人,邢泽知道突然的转变只会引起对方更多的怀疑,他还需要推自己一把,他在等待时机。 “请稍等,先生。”他礼貌地打断道,“为什么你们会选中我?”最近他似乎总是在问这个问题。 “啊,关于这个。”Mr.R低头看向了那根黑刺李魔杖,“是班森推荐了你。” “班森?”邢泽在记忆中搜寻着关于班森·普赖斯的所有信息,他确信自己之前并不认识这人。 Mr.R见邢泽一脸迷茫,便耐着性子解释道:“他在年轻的时候去过你的国家,和你的外祖母和祖父是朋友。” 世界好小。邢泽在心中感叹。 “另外……”Mr.R试着想要用手拿起那根黑刺李魔杖,但魔杖却自动从他手中弹出。“黑刺李魔杖要同主人一起经历危险和困境之后才能真正的融为一体。这点一旦达成,魔杖就会成为其拥有者最忠实的仆人。除非原主人亲手赠与,否则它会排斥任何人。” “原来如此。”邢泽点点头,“那么班森,他也是密钥厅的人?” “这是自然,他是位出色的守秘人,在我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监视邓布利多还有霍格沃茨,就像那些偷窥狂?啊,至少他们还能一饱眼福,我们看的却是个老头。”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朋友,这只是我们其中一项工作。”Mr.R的魔杖翘了翘。 位于邢泽正前方的水晶射出了一道光芒。如同电影院里的放映机,几个立体的人物投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邓恩·埃里克,柯姆·塞西尔,鲍曼·里斯特。邢泽在心中辨认着前三个人,都是和列车袭击事件有关的人。 在看见第四个人时,他身子微微抽动了下,熟悉的黑发,熟悉的鹰钩鼻,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第二十九章 贪婪的巫师(感谢田慧的打赏,加…加更一章,求放过) Mr.R发现了邢泽的异样,但他只是认为东方人是被突然出现的投影给吓到了而已。 他喜欢看那些没见识的巫师被惊到的模样。这多多少少满足了他不能随便使用摄魂取念咒的失落。 “我相信你认识这四人,至少都能认出他们来。” 邢泽沉默不语,他在心里推测着斯内普为何会卷入到这件事情中来,依照原著和电影来看,他向来小心谨慎。 “我就当你默认了。”得不到回答的Mr.R自个说了下去,“除了监视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我们也负责调查异常事件……” “异常事件?”邢泽疑惑地重复道。 “是的,特快列车被袭击就是一起异常事件。” 邢泽皱皱眉头,对方似乎没打算解释什么是异常事件,他大胆地推测道:“是因为那只怪物吗?” “啊,你很聪明。”Mr.R的语气沉了下来,“但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别妄自揣测,邢泽,你的权限还不够,最好谨言慎行。”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字。 邢泽听话地点点头。 Mr.R继续道:“我们希望你能调查这起异常事件。” “我?那谁去监视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 “两者并不冲突。” 邢泽装作为难的样子问道:“那…总该告诉我该从何调查起吧?” “当然,这是我们接下去要谈的。”Mr.R用魔杖指了指邓恩·埃里克,“有情报显示,这位魔药商人私藏了一件极其危险的物品。” 说话间,水晶的光芒扭动了下,一个新的立体投影出现在了邓恩·埃里克的手上。是一枚白色的碎片,手掌般大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列车的袭击和这块碎片有关?” “这正是你要去调查的。” “我猜你们没在邓恩·埃里克的尸体上找到碎片。” Mr.R耸耸肩膀,一副你猜对的了模样。 事情完全说不通。如果袭击者们是为了碎片而来,那他们大可拿了就走,为何还要煞费苦心地袭击火车? 何况那个疯子塞西尔口中可一直叫喊着什么伟大存在,献祭等等。 邢泽暂且放弃了推理,他把目光移到了柯姆·塞西尔的投影上,“是谁杀了塞西尔?” Mr.R摇摇头说:“傲罗们在他死的地方使用了追踪咒,但一无所获,有人用魔法抹去了行踪。” “那四个乘客还有列车工作人员呢?” “根据最新的消息来看,列车活着的工作人员都排除了嫌疑,鲍曼·里斯特也一样。”水晶光线又扭曲了下,鲍曼·里斯特的投像渐渐消失。 “我们询问了那几个学生,排除了他的嫌疑。至于那四个乘客,现在还不知下落。但能确定其中一人的身份,雷科·亚尔宾,他来自亚尔宾家族,声名显赫的大家族。” 邢泽想起了那个喋喋不休的金发诗人,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强硬的后台。根据记忆显示,亚尔宾家族虽然没有位列神圣二十八族,但在巫师界的地位却一直不低。 不管是在商界,还是政界都能看见亚尔宾家族的成员,尽管他们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有传闻说他们是苏格兰开国君主肯尼思·亚尔宾的后裔,不过这个说法一直未被证实。 “我们也派人去了亚尔宾庄园,不过人家拒不承认雷科那疯子是他们家族的。为了证明他们没有说谎,亚尔宾老爷还‘客气’的动用魔杖把我们的人给请出来。” “所以……”邢泽有些哭笑不得,“到目前为止,你们什么线索也没有。” “不是你们,我的朋友,是我们。要知道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了。”Mr.R纠正道。 “总该有点进展吧。” “有条线索。”Mr.R把目光移到了第四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他帮助埃里克从对角巷逃离了傲罗的追捕。” “他们是熟人?” “算不上太熟,埃里克会向斯内普定期提供魔药原料,同时也收购一些魔药用于贩卖。” “据我所知,斯内普先生可不是一位热心的人。” Mr.R没有回话。 邢泽明白过来,叹了口气道:“这也在我的调查范围内是吗?” “正如我之前说的,朋友,这两件事情没有冲突。” 邢泽的大脑转得很快,他脱口而出:“既然西弗勒斯·斯内普有嫌疑,那么邓布利多也……” “嘘——”Mr.R做了个嘘声动作,“谨言慎行,朋友,有些事情用不着明说。” “这儿只有我和你。” “那可说不准。”Mr.R四下看了看,“小心点永远没错。我们给你安排了一个帮手,他叫约翰,代号J,你去翻倒巷调查的时候可以找他帮忙。” “翻倒巷?” “是的,翻倒巷,有两名跟踪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傲罗在那失踪,其中一名还是金太阳。我建议你从这下手。” 金太阳是高级傲罗的别称,傲罗被赋予了光明和正义的象征,他们最初的标志是火炬,是黎明女神欧若拉的标志。但在爱尔德里奇·迪戈里提出傲罗招募计划后改成了太阳。 “我明白了。”邢泽点点头,他觉得是时候推自己一把了,“不过我需要资金,我相信金加隆在翻倒巷一定比傲罗标志来得好用。” Mr.R面露鄙夷,这个东方人总是把钱挂在嘴边,“我会给你两百加隆的资金。” 邢泽不满地摇起了头,“不,这太少了。” “只有那么多。” “没搞错吧,先生,我可是救了一列车的孩子,你们总该给我些奖励吧。” Mr.R对这个异乡客的最后一丝好感也被消磨殆尽,他暗自高兴,因为自己没有看走眼。 这个东方人根本不是什么善良正直之人,更称不上是英雄。他和那些地位卑微的巫师一样,不过是个贪婪愚蠢的小丑,这就是他隐藏在厚实盔甲下的真实面目。 Mr.R越想越兴奋,甚至往自己的杯子里又加了一点酒,控制像这样的蠢货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那就五百加隆,这是我能给你的极限了。” “成交。”邢泽爽快地答应下来,贪婪之色在脸上展露无疑。 第三十章 接踵而至的人们 直到那个东方人走出酒窖,Mr.R才站起身子,三枚水晶被召唤回了盒中,他拿起盒子递向了一旁。光线不易察觉的扭动了下,一个穿着兜帽长袍的巫师缓缓浮现。 那巫师的脸隐于兜帽之中,他伸出手接过盒子,Mr.R开口道:“把东西送回总部吧,E,小心点,这玩意世上仅此一件。” 巫师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认为他怎么样,E?”Mr.R又朝身边之人问道,杯中的酒来回晃动,在墙上投下闪动的阴影。 “别难为他了,R。”说话的是另一个人,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桌子的另一边,手里同样拿着杯子,不过里头的酒是金黄色的,“你知道他立过缄默誓言,不可能回答你。” Mr.R没有理睬新来之人,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认为他就是一个小丑。” “这点我同意。”新出现的巫师赞同道,“真不懂班森看中了那小子哪一点,还把财产都留给他。” “钱是小事,关键是他的研究,M。”Mr.R压低了声音说,“他的研究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了解那个世界。” M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用讥讽地口吻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狠手辣,R。那个东方人,嘿嘿,我打赌他也会消失在翻倒巷,你就是这样安排的,不是吗?等他一死,班森的研究就是我们的了。” “希望如此。”Mr.R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该去找他了,M。” “不急,给他一点时间消化,我也许能再喝上一杯蜂蜜酒。” …… 走出三把扫帚酒吧后,邢泽想要找个地方好好整理下获得的信息,同时也需要一点东西来提提神。 他沿着主街道而行,帕笛芙夫人茶馆在村子的另一头,他需要穿过整个村子。 那三人的跟踪技巧很拙劣,邢泽是在走到前往尖叫棚屋的岔路口时察觉他们的。他在心中盘算了下,拐进了那条通往棚屋的小道。 因为流言,这条小道上不会有什么人来。他走到一半的时,两个男人从旁跳了出来,另一个堵住了他的后路。 粉刺男的脸上多了一块淤青,应该是之前被扔出酒吧时受的伤,他咧嘴笑着,大概认为自己势在必得。 咒语响起的那一刻,邢泽施展了幻影移形,他躲过了两道魔法射线和一个统统石化咒。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来到了粉刺男的后方,显然对方几人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邢泽用飞弹击倒其中一人,随后用盔甲护身挡住了另外两人的魔法。新魔杖和他的相性很不错,这使得他的施法速度提升了不少。 粉刺男想要再次施展统统石化咒,但速度慢了一拍,他被一道昏昏倒地打中,如酒鬼一样摊到在地。 最后一人的魔法射线没能打中邢泽,他的准头差了点,射线击中了路边的一株贯叶连翘,黄色的花瓣漫天飞舞。 邢泽撤去了身上的盔甲护身,缓步向前走去,他看见那巫师的手抖的厉害,但还是锲而不舍地对准了他。 看来雇主给他们的赏金很多啊,他心想,然后朝天空吹一声口哨。 渡鸦从天而降,用翅膀和强有力地鸟喙打断了巫师的施法。“滚开,你这该死的畜生,快滚开。”那人大喊大叫,双手在头顶胡乱飞舞。 闹剧该结束了。邢泽施展了一个缴械咒,那人的魔杖飞向了一旁,他绝望地想要逃跑,但脚下不稳,一头栽在了地上。 邢泽上前几步,拉起了倒在地上巫师:“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我……是……”巫师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嘿,慢点说,伙计。这儿不怎么有人会来,我们有得是时间。” “是…是个年轻人,短头发,长得很高大。” “具体点。” “我真的…真的……不记得了。” “头发是亚麻色的?” 那人想了想,快速点起了头,“对,对,金棕色。” 巴罗·福利。邢泽在暗暗念道。他松开手,赏了那巫师一拳,可怜人当即昏了过去。 之后他从粉刺男的口袋中搜出了十块金加隆,袭击者的三根制式魔杖也被收入囊中,他想着到时候回去试试蓝喙能不能吸收魔杖。 帕笛芙夫人茶馆的人不少,多数是高年级的学生,他们基本成双成对,列车事件并未影响这些处于热恋中的年轻人。 邢泽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要了一杯浓茶,并嘱咐店员不要加糖,然后他拿出了自己的笔记。至于那本密钥厅的本子,被他很好的藏进了戒指中,连同班森的魔杖一起。 他在笔记上涂涂写写,记录下了一些自觉关键的信息,在那杯浓茶上来时,邢泽差不多整理出了一些东西。 邓恩·埃里克不知从何得到了那块白色碎片,密钥厅把碎片列为高危物品,对其展开了追捕。 走投无路的埃里克求助于斯内普帮忙,一向冷酷无情的斯内普破天荒的给予了帮助,他把追捕邓恩的傲罗引去了翻倒巷,好让这位魔药商人脱困,坐上特快列车。 想到这,邢泽起身走向前台,问店员借了一份特快列车的时刻表,他站在前台快速浏览了一遍。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共会经过五站,结合邓恩的死亡时间来看,他目的地很有可能是新雷文斯卡村和霍格莫德这两个地方。 邢泽谢过店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抿了一口浓茶,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如果埃里克的目的地是霍格莫德,那斯内普一定和他约定了至此见面,不,也许不是斯内普,而是邓布利多。 但他们都没料到的是,袭击让列车困在了旧雷文斯卡村。如果塞西尔一伙人的目标不是哈利波特,而是碎片,或者两者皆是,那么就有理由不让列车顺利抵达。 很多疑点还无法解释。邓布利多在此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块白色碎片究竟是什么?风雪中的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邢泽按了按发涨的额头,他提笔在本子上写下:邓恩·埃里克手腕上的瘟疫?四名乘客?翻倒巷?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放下笔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瘦瘦的男人走进茶。他三十好几,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皮肤黝黑,头发浓密。 等人走近之后,邢泽才发现他有点龅牙,这让他看起来像只兔子。 “我是马克西姆,古灵阁的遗产管理员。”他礼貌地脱下帽子行了个礼,“您一定就是邢泽先生吧。” 第三十一章 不过是简单的推理 马克西姆坐下后要了一杯印度红茶,他是一位相当健谈的人。从最初的介绍过后,他便接着谈论起天气和霍格莫德,然后又对最新的时事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直到那杯加了柠檬片的红茶被端上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请原谅,先生。”他饱含歉意地说道,“还是让我们谈谈正事吧。是这样,班森·普莱斯先生把自己的遗产都留给了您,所以我需要您签署一些文件。” 邢泽意识到这个话题会持续很久,所以叫来店员给自己的又续了一杯茶。 “真是意外之喜。”邢泽感慨说,“你知道的,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普莱斯先生。” “哈哈,先生,他们说人这一生至少会幸运一次。”马克西姆笑眯眯地回道,“或许您的运气来了。” “也许吧。普莱斯先生给我留了什么?” “哦,看得出来您是一位直爽的人。”马克西姆放下茶杯,从手边的帽子里拿出了一份打着火漆的文件。 他清清喉咙小声宣读道:“彗星贸易公司的小额股份,价值三千加隆,每月可获利二十七加隆。一栋位于霍格莫德的老房,还有一千加隆的存款。” “听起来不少,我需要在哪儿签字?” “额,先生,您想在这里签署吗?” 邢泽耸耸肩膀反问:“你有更好的去处吗?马克西姆先生?” “我以为您会先想看看房子,然后再签。我可以陪您过去,它就离这不远。” 邢泽把自己的笔记收进了戒指,提起杯子喝了一口,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眼前的男人。 在短暂又尴尬的沉默后,马克西姆率先开口说:“您意下如何,先生?当然,如果您执意要自己过去,我可以给您钥匙。” “一个人一生至少幸运一次。马克西姆先生,这话是这么说的吧?” “没错,先生,他们都这么说。” 邢泽脸上的笑容更甚,“那可能我的幸运已经用掉了,而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幸运第二次。” 马克西姆的嘴角微微抽搐,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不过好在,眼前的年轻人也没有让他接话的意思。 “你不是古灵阁的遗产管理员吧?啊,不对,你是,你需要一个身份来掩饰。”邢泽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男人的表情,不过除了那份自信又带点嘲弄的微笑外,他没能看出什么变化。 “啊哈哈,您可真会说笑,先生。”马克西姆大笑起来,他把文件放进了帽子里,“我的确还有另外一份工作,帮人起草遗嘱,然后再收点小钱。你也知道,身为巫师,日常开销总是很大。” “我今天和人虚与蛇委很久了,先生。”邢泽袖口里的魔杖滑进了手心,“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不然的话,我只能请你离开了。” 男人的脸上总算了有了些变化,他皱起眉头,转了转眸子,大概是在考虑该如何应对。 邢泽看见有名冒冒失失的男孩从前台跑过,差点撞翻了一位店员。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两名女孩在交头接耳,她们的眼神时不时飘向不远处的一位帅气男孩。 一对情侣在角落打情骂俏,两个小伙靠在壁炉边寻找可以下手的漂亮姑娘。帕笛芙夫人正在认真冲泡一杯花茶…… 然后那个声音把邢泽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我在哪儿露出了马脚?”马克西姆沉声问道,他不笑的时候更像一只兔子。 “贯叶连翘和蓝莓。” “什么?” “你的裤子上沾着贯叶连翘的花瓣,脚印里有蓝莓果汁。” 马克西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几片黄色的花瓣钩挂在他的左腿上。他皱皱眉头,又抬起右脚,鞋底上确实带着不少踩碎蓝莓的残渣。 “这又如何?”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也不愿相信眼前的年轻人仅凭这些就对他的身份产生了质疑。 邢泽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贯叶连翘在霍格莫德不常见,据我所知只有在通往尖叫棚屋的小道上才有。我刚刚在那儿解决了三个无赖,然后穿过荒草地来到茶馆。 “途中我经过文人居羽毛笔店,种在店后头的蓝莓熟了,我猜它们是用来做魔法蓝莓墨水用的。和你一样,我也踩了不少掉落在地的蓝莓。这真是太巧了,马克西姆先生,你不觉得吗?” 手指敲打的节奏开始变缓,马克西姆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 “可我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先生。三把扫帚酒吧的蜂蜜酒很出名,它会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尽管很淡,但我依旧能从你身上闻出。” 邢泽眯起眼想了想,“可我进去的时候没看见你,出来的时候走得匆忙,所以没留意。或许你坐在靠近壁炉的位置,那儿够黑,足够藏下你的身子。” 他不应该只是一个贪财的东方劣等巫师吗?马克西姆从干燥地喉咙里挤出了话:“精彩,先生,真是精彩。谁能想到我败给了蜂蜜酒,蓝莓和连翘。” “我听不出话里有多少赞美。鉴于你的双手还握着杯子,而不是魔杖。”邢泽侧过脸往,用余光看向了后头,“是那两个人,对吗?就坐在后门角落位置的那两个男人。” “这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拜托,先生。”邢泽挑了挑眉毛,“两个中年男人来这种茶馆,而不是去酒吧?你也太为难他们了。” 马克西姆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他沉声道:“我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不过有人喜欢。年轻人,所以他们想见见你。不不,别用幻影移形。确切的说,他们可以给你提供信息。” “什么信息?” “Mr.R没有告诉你的。” 邢泽出手很快,左手的魔杖停在了那人的眼前,但却未能施展出魔法。是魔法器物,马克西姆的帽子自动施展了一个静滞咒,他的魔力被停滞在了魔杖中。 “你这戏法还能施展几次?” “仅有一次。”马克西姆用手拨开了眼前的魔杖,“收起魔杖吧,年轻人,你会吓到店里的客人的。我没有恶意,只是来传达一个邀请。” 邢泽放低了魔杖,但没有收起,他冷笑道:“为谁?” “为教会。” 第三十二章 没完没了的测试 “我一直以为巫师和教会不和。”邢泽走在马克西姆身旁,而那两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就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向来不和。”马克西姆回道,“别误会,我只是和他们临时合作而已,各取所需罢了。” “为了钱?” 马克西姆瞥了邢泽一眼,“当然不是。” “你就不怕我向Mr.R告发吗?” “哈哈,年轻人。如果是这样,你就不会跟着我来。另外,让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密钥厅将会奖励你一千加隆,以示表示他们对列车事件的感谢。” “真有意思,可只有五百加隆到了我手,原本还会更少。”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了。R不是什么有远见的人,的确,他足够狡诈也足够聪明,但同样自负和高傲。他看不起混血巫师,也瞧不起异乡人。” “所以,你投靠了教会,只是因为自己不合上司的口味?” “我没有投靠教会,年轻人。我认为我说得很明确了,我偶尔为他们办事,时不时给他们一点信息,但我不是他们那边的人。尽管R劣迹斑斑,但比起教会,还是要好上太多。” “你的代号是什么?马克西姆。”邢泽放缓了脚步,因为石块铺设的街道走到了尽头,再往前就是坑洼的泥路了。 “M,这很好猜,不是吗?马克西姆,M。你的呢,年轻人?哦,我忘记了,是B,你继承了班森的代号。”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邢泽又开口道:“不得不说,你很大胆,马克西姆。Mr.R的眼线或许就在附近,正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男人眨了眨眼睛,笑道:“得了吧,年轻人,我们只是去看看班森留给你的房子而已。” …… 那栋破败的楼房就坐落在荒野中,它有两层,是砖木混合结构。马克西姆用一把铜钥匙打开了正门,屋里头没有多少灰尘,应该是有人在长期打扫。 他们穿过门厅,经过厨房,走进了算不上敞亮的客厅。几位身穿修士长袍的人检查了下他们,邢泽原以为他们会收走魔杖,但他们没有这么做。 “跟我来。”其中一名修士对邢泽说道,“只有你。” 一旁的马克西姆面色一沉,他抗议说:“嘿,我得和他一起。” “不。”修士很果断地拒绝了他,“只有他一人。” “我想你一定搞错了,朋友,我认识你们的安德肋主教……”房间里的其他修士朝他缓缓靠近,马克西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他摆摆手认命说:“好吧好吧,我在这等就是。” 他看见邢泽向他投来了怜悯的眼神,马克西姆回以微笑,并在心里狠狠地诅咒起这个东方巫师来。 在那位不苟言笑的修士的带领下,邢泽来到了一楼的书房,书房不大,但收拾得异常整齐。 房间里有一张大沙发,一个直背木椅和一个扶手椅。窗前还有一张有小枫木书桌,地板上铺了拼花油毡布。 一位穿着白色祭披的年迈男人坐在直背木椅上,就在书桌后头。他看起来约有六十岁,头发已白,有些发福,但不能说胖。 “欢迎,孩子。”他说,声音很柔和,就像父亲的低语,“坐吧。” 在他的左手边还站着一位牧师,那人看起来要年轻很多,是个大个子,弓形的眉毛漆黑如墨,颇为显眼。他紧抿嘴唇,深棕色的眼睛不断在邢泽身上游走,企图找到一些秘密信息。 邢泽吸了一口长气,在那条扶手椅上入座,静等对方说话。 “你可以称呼我安德肋,或者主教,或者神父。”桌子后头的人开口说道,“这位是雅各伯主教,不用在意他。” “他热情的目光很难让人忽略。” 安德肋主教挥了挥手,雅各伯立刻收回了目光,并恭敬地低下了头。 “请原谅,孩子。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我们的时间有限,所以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密钥厅要告诉了你多少东西?” 邢泽有些拿捏不准,他皱皱眉头,索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安德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提问太过直白,他微微一笑,转而问道:“你对狄格尔村有了解吗?” “我以为自己到这来只要听就够了。”邢泽挖苦道,如果不是马克西姆保证教会能提供有用的信息,他恐怕不会到这来。 “耐心点,孩子。你会明白我所问的,都将是你所要找寻的。” 神神叨叨的话语让邢泽生厌,但在稍稍思索之后,他还是回答道:“我只知道那是瘟疫的源头,预言家日报上有报道。” 狄格尔,这个在威尔士的偏僻小村落,甚至在地图上都找不到。 为什么他要提起这个地方?邢泽有些疑惑。 “我也一样。”安德肋无奈地耸耸肩膀,“要不是这场瘟疫,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地方。” “那儿的人都不信教吗?” “据我所知,我们没有牧师在那附近。”安德肋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同伴。 “没有。”雅各伯简单有力地回答道。 安德肋点点头,又问道:“你对诅咒了解多少,孩子?” “仅仅是看过一些关于法老王诅咒的科普。” “这就足够了。”老牧师心满意足地直起了身子,“我要告诉你的是,孩子,源于狄格尔村的瘟疫是一场诅咒,还带传染性。” 邢泽不露声色地在心中推敲老牧师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诅咒是一种复杂又强力的黑魔法,不仅需要长时间的魔力供给,还需要一个精准的目标。 而像这种如同瘟疫一般传播的诅咒,他闻所闻问,抛开目标是全人类不谈,光是维持诅咒所需的庞大魔力就不敢想象。 要知道,法老王的诅咒之所以持续至今,是因为金字塔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力聚集器。更别说,法老在入葬前都会动用大量的活物献祭。 但没见过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这可是魔法世界,任何事物都有可能会存在。 “你想在我这得到什么?”邢泽询问道,对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告诉他那么重要的信息。 “你很聪明,孩子。”安德肋称赞说,“但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们想要什么,而是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这是什么文字游戏吗? 邢泽呼出一口气道:“我连你们想要什么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能给出什么?” 安德肋淡然一笑,打开了手边的一个小木盒,里头有一个注射器,还有一小管黑色的液体。 “很简单,只要你肯接受测试就行。” 第三十三章 另一个世界 邢泽皱起眉头,看着那管黑色的液体,心里叫苦连天,为什么又是测试,他打趣道:“我猜那玩意一定不是拿来喝的。” “你很幽默,孩子。”主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拿起那个木盒朝邢泽走来,“这是圣徒之血,能够鉴定你是否被感染。” “被什么感染?”邢泽皱起了眉头,但他很快明白过来,“是那只怪物吗?” “在确定你有无被感染前,我不能透露给你更多。”主教把木盒按在了邢泽椅子的扶手上。 “如果我说自己刚刚通过了密钥厅的测试?这能管用吗?” “不行。”说话的是雅各伯主教,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许些怒火,“我们不相信巫师。” 安德肋再次摆了摆手,“我能看出你的疑虑,但我向上帝起誓。圣徒之血对普通人没有任何影响。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孩子,我可以先注射。” “如果我被污染了。”邢泽询问道,“结果会如何?” “它会和你体内的异物产生反应,根据污染程度,你也许会变异,也许会立刻死亡。考虑一下,孩子,我们不会强求你接受测试,但我建议你做一次,要是污染不严重,就还有挽救的机会。” 在思考了许久之后,邢泽做出了决定——他接受测试,但需要主教先行注射,不仅仅是安德肋,还有雅各伯和马克西姆。 雅各伯很爽快的答应了,马克西姆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他和安德肋主教开始讨价还价,最后两人终于达成了协定,至于协议的内容,邢泽并没有听见。 三人注射了圣徒之血,十分钟后并没有任何异样,邢泽这才让两名修士给自己注射了黑色液体。 “要多久才能起效?” “最快五分钟。”安德肋主教命令两名修士守在邢泽两侧,“最慢半个小时。” “所以我只要挺过半个小时就行?” “理论上是这样。” “那你何不和我说说那只怪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我通过测试,你也要说。不通过的话……”邢泽低头瞧了眼修士手中的武器,“不通过的话,你也得杀了我。” “我们不随便杀人,孩子。”主教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但你说得确实有道理,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 “尽可能的简单些,主教,我的理解能力算不上太好。” 安德肋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让人把马克西姆请了出去,然后沉声道:“那只怪物并非属于我们的世界。他来自另一个位面。” 受现代小说,电影和网络熏陶过的邢泽很快就领会了主教的意思。 “表世界和里世界?”他轻声念道。 安德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们更愿意把那个世界称为梦境。” “梦境?那些怪物和人类的梦有关吗?”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对其所知甚少。只是在一些可怕的禁忌典籍中才查阅到了一些零碎信息。” “那怪物,它能影响人的心智,我看见他对列车乘客的影响了。” “对,那些可怕的存在,它们会污染生灵的心智,过多的接触它们只会带来两种结果。” 安德肋主教顿了顿,最初的五分钟已到,他眯起眼观察起邢泽来,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锐利的目光,他继续道:“一种结果是步入疯狂,另一种结果是变成像它们一样的邪祟之物。” “这就是你们所担心的污染变异” “是的,孩子,任何接触异常之物的人都会被污染,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上的。它们几乎无孔不入,直到你意识崩溃。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种感受。” 邢泽想起了穿过风雪所看到的那个丑陋之物,想起了扭曲的班森尸体,想起了那位被送入圣芒戈的列车长。 就算此刻身处温暖的室内,但他依旧感觉到了那股无名的寒意。 “我很好奇,孩子,你是怎么撑过来的。通常而言,如此长时间和近距离接触异常之物,没有多少人能承受的住。” “我也不明白,也许是诸神的眷顾。”邢泽呼出一口长气,“变异可治愈吗?” “这需要看污染程度,通常很难,但也有人成功过。班森·普莱斯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你应该认识他吧?” “是的,我认识。他之前经历过?” “在赛文河谷,那次死了十一个人,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所有人都认为他会疯,但他没有,接受完治疗后他恢复的不错。” 看来教会和密钥厅都在对抗梦境的怪物,他们彼此不信任但又只能被迫合作。邢泽在心中盘算,但这对我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或许我能利用这一点。 “我猜他们要你去调查那块白色碎片?” “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了。” 安德肋主教笑着摇摇头,“马克,他太贪心了。他的要价开始变得过分。” 重要的是你能给我们什么。邢泽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你们想要一个新的情报来源?” “正是如此,孩子。当然,前提是你过了测试。” 邢泽沉默不语,他在权衡其中的利弊,教会,密钥厅还有邓布利多,就像是站在了一个三岔路口前。 想是看穿了邢泽的心思,安德肋主教平和地说道:“用不着现在就给我答案,你有时间考虑,但最好别太长。在这之前,我们会给你一些必要的信息,以帮助你的调查,就当做是教会的礼物吧。” 老狐狸。邢泽在心中冷笑。这些教会的人很聪明,他们知道现在的我地位和等级都太低,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他们在扶植我。 这是一项不亏的投资,如果失败了,他们大可舍弃棋子,如果成功,那他们就多了一条情报来源。 邢泽能感觉圣徒之血在体内流淌,在经过蓝喙附着过的手臂时,他感到了一丝微弱的灼烧感,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带蓝喙进来了。 “那块白色碎片有什么来历吗?”他问道,好让主教的注意分散些。 “根据调查。”安德肋小声道,“那碎片来自一尊古老的雕像。没人知道那雕像来自哪里,上一次它带来瘟疫的时候,当地政府就摧毁了雕像。 “不过那都是七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在官方资料上找不出任何相关的记载和报告。现有的资料都来自狄格尔村的民间传闻和老人之口,很难辨认真假。” “那你是怎么确认碎片来自雕像?又是怎么知道那些碎片带有诅咒的?” 安德肋从胸前拿出了两样东西,边上的雅各伯立刻接过,然后递给了邢泽。 第三十四章 各怀鬼胎(感谢田慧的打赏) 其中一样是一张照片,里头是几块碎片拼成的不完整雕像,另一样是一张简笔画,纸张早已发黄,画得是一个奇怪的雕像。照片的雕像和画像中的十分相似。 在看见那画像的时候,邢泽明显感到了一些不适,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排斥感和厌恶感。 “那张画像是我们在当地图书馆找到的。”主教解释说,“花了我们不少时间。” 邢泽脸上闪过惊讶,他没想到在那么偏僻的一个小村庄,竟然还有一个图书馆。 “我和你一样惊讶,孩子。”安德肋说,“在我们知道那地方有个图书馆时,还以为是一家酒吧的名字。至于那些碎片,是密钥厅,魔法部,联合王国政府从全国各地收缴而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把雕像的碎片散落到全国?” 安德肋主教无奈地点点头说:“目前看来是这样,从分析收缴的碎片和被感染者来看,碎片拥有很强的诅咒,长时间接触的人会长出脓疮。起初是一小片,但会慢慢扩大,最终长满全身。 “受诅咒者会神志不清,发烧,出现谵妄症。但最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感觉痛苦,相反,他们会感到精神愉悦,心情舒畅,即便在死亡时也一样。” 邢泽算是明白埃里克手上的脓疮是从何而来的了,他把手里的东西还给了雅各伯,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先看了看手表。 在得知时间已过去十分钟后,雅各伯让邢泽卷起了袖子,他查看了下注射圣徒之血的位置,发现没有异常之后才接过了东西。 “那个魔药商人,我是说,邓恩·埃里克,他是怎么得到碎片的?” “通过一个地下交易网络。埃里克还是一位古董收藏家。从被抓捕到碎片携带者来看,他们几乎都是古董收藏家,普通人,巫师皆有。所以我们推测,那些碎片是通过地下拍卖会散播出去的。” 邢泽低头琢磨了会,问道:“你们有办法让我进入狄格尔村吗?” “除非有必要,”主教说,“那地方早就被魔法部,密钥厅和当地政府掀翻了天,但能找到的线索却少之又少,我不建议你去那儿浪费时间。” 事情有了些眉头,可又多了些谜题。 邢泽把有用的信息暗暗记下,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有些得到了答案,有些没有。 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两位主教一同来到了邢泽跟前,在经过一番检查后,他们确信了邢泽没有被污染。 …… “请考虑考虑我们的提议,孩子,这是为了大义。”临走前,安德肋主教紧握着邢泽的手说,他的眼里充满了殷切的渴望。 邢泽只说会考虑考虑,依旧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他们是从后门走的,接送他们的是巴罗·福利和艾丽·沙菲克。除非有巫师接应,普通人很难出入霍格莫德,更别说是教会的人了。 马克西姆是最后走的,他轻车熟路地从客厅的酒柜里拿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他给自己倒了少许,然后询问邢泽要不要来上一杯. “不用,我想保持清醒。”邢泽回道,朝给他拿杯子的家养小精灵摆摆手。 “真是可惜,班森的口味向来不错。”马克西姆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他们和你说了什么,邢泽?” “你真想知道?” 马克西姆耸耸肩,没有回答,而是把话题转向了遗产,“好了,把字签了吧,邢泽。我也好回去交差。” “他为什么把遗产都留给我?” “谁知道呢?他的想法向来奇特。他没结过婚,也没孩子,亲戚基本都死了,就剩下一个侄子。那个可怜人年轻的时候加入了食尸徒,班森亲自把他送进了阿兹卡班。” “他的葬礼。”邢泽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什么时候举行?我忘记问Mr. R了。” 马克西姆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就算你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你。你等级太低了,还不足以参加他的葬礼。” “该死。”邢泽咒骂一句。 马克西姆喝完了杯中的酒,把文件放在了茶几上,“我得走了,邢泽,把字签了吧,别想那么多。” 邢泽直起身子,拿起文件查看起来,马克西姆在一旁静等,直到邢泽签完字,他才问道:“有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什么?” “谁在喝酒前会用黄符检测有毒没毒啊,邢泽?这可太奇怪了。” “像我这样的人,在你们国家生活,谨慎点总没有什么坏处。” 马克西姆收回文件,回味了下邢泽的话,他笑了起来,点头说:“这点我同意。” 送走了马克西姆,邢泽独自在客厅坐下,他感觉很累,这让他想起了自己接手的第一个案子。 那是一个失踪了三个月的女孩,女孩的父亲找到他的时候,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所以,他调查的很用心,用了差不多半月,但最终只找回了她的头,其他的部分基本都进了凶手的肚子。 他为此吐了一个月,一看到肉就忍不住想吐,然后断断续续地看了半年的心理医生,治疗花费是他酬金的三倍。 有时候,他还会偶尔想起那个女孩,长头发,大眼睛,算不上特别好看,但很清秀,她死得那年是二十二岁,正打算北上找份更好的工作。 “需要给您来杯茶吗,小主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邢泽身后响起,他回过头,看见了那只年迈的家养精灵。 邢泽坐起身子,他继承了班森的所有财产,当然也包括了家养小精灵。 “你叫什么名字?” “波奇,普莱斯主人给我取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噩耗了。” 波奇低下了头,好半晌才回道:“是的,我听说了。” “他死得很光荣。”邢泽安慰道,“就像一个屠龙的勇士。” “他向来如此。”精灵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喃喃道,“向来如此。” “抱歉,波奇,我得回学校了。”邢泽从沙发上站起,“麻烦你照看这了。” 波奇欠身恭敬地回道:“这是我的本分,小主人。” 邢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向波奇问道:“哦,对了,你有钱吗?有钱买食物吗?” “家里还有存货,能够撑上一段时间。” 邢泽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十个加隆,全部给了家养精灵,“拿着吧,我近期应该不会回来。” “不不不,这不行。”波奇惊恐地往后退去,“精灵不应收取钱财。” 第三十五章 拉拢邓布利多 邢泽皱皱眉头,他不清楚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波奇。按照巫师世界的规则来看,这些精灵就是奴隶,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人权可言。 但对于一个从现代地球而来的穿越者而言,邢泽对此还是会感到不适,可他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问题,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一部分是你用于伙食,一部分用于房子修缮。” “房子修缮?我可以施展几个简单的魔法,小主人,用不着……” “就这么定了。我没时间和你争辩这个,波奇。”邢泽施展了一个幻影显形,消失在了原地。 …… 回教堂的路上,安德肋主教在车里沉思,他察觉到了边上雅各伯有话要说。他没让对方等太久,在车子抵达最近的公路时,他便允许道:“说吧,雅各伯,用不着憋在心里。” “没有人,”雅各伯沉声说,“没有人能够在面对邪祟之物中不受感染,那个巫师很奇怪。” “但,圣徒之血没反应,你也看到了,雅各伯。” “他或许动了手脚,这种情况之前也有过,也有可能他对此免疫。” 安德肋主教搓着双手,“你不相信圣母吗?” “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雅各伯语气软了下去,“我们为什么要选中他作为信息来源?魔法部从不缺贪恋的巫师。” “但缺一个能在对抗邪祟之物中活下来,还完好无损的。如果那个巫师和圣母一样,拥有抵抗异常的能力,我们决不能让他落入巫师之手。” 雅各伯眉头紧锁,他果断的否定道:“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雅各伯。”安德肋摆了摆手,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了,“如果我错了,那仅仅只是浪费一颗棋子,要是我对了,那就可能会改变现在格局。” “如果您对了,主教大人,又怎么能确定能够控制他?” “任何事物都能被控制,雅各伯,任何事务!”安德肋把目光投向了窗外,那座残败不堪的城堡就矗立在山顶,让人感觉高不可攀。 …… 邢泽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好看见教会和魔法部的人撤离学校。 麦格教授神清气爽地站在大庭院草坪的高坡上,友善地用魔法把教会牧师的行礼“送”出大门,她脸上洋溢着掩盖不住的喜悦。 “哦,邢泽。”她站在坡上叫道,“邓布利多正在找你,他现在应该在校长室。” “好的,教授,我这就去。”邢泽应了一句,即刻往校长室方向走去。 学校闹哄哄的,他花了一点时间才走到校长室,邓布利多伏在书桌后整理着宣讲词,那是要用在明天的开学庆典上的,他指出了其中写到列车事故的地方,让邢泽帮忙一起看看。 “校长,您确定要在开学典礼上感谢普莱斯先生吗?”邢泽把宣讲词还给了邓布利多。 “为什么不呢?我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邓布利多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的行为值得赞扬,孩子们应该学习他高贵的品格,而不是从小被迫站队。” “可学院帽……”邢泽欲言又止,确实,根据记忆来看,格兰芬多也不是人人勇敢,斯莱特林也不是个个歹毒。 邓布利多笑了笑,“分院帽遵从人的本性,但并不绝对。我承认霍格沃茨存在一些不合理的制度,但那些制度能够存在百年就必定有它的道理。” “也许吧,我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很少考虑这些事。”邢泽说,“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校长?” “哦,当然,先生,只要我能够回答的。” “您了解梦境吗?” 邓布利多眯起了眼睛,他反问道:“你是指那个?” “您知道我指什么,校长。” 老巫师轻轻地拍了拍手,一个精致的小茶杯便来到了邢泽的跟前,“要来杯茶吗?” 邢泽点点头说:“有绿茶最好。” “我正好有。”冒着热气的茶壶从壁炉上飞来,给邢泽倒了一杯浓郁的绿茶。 “知道的并不多,先生。”邓布利多也给自己添了少许茶,“那是不可逾越的禁地,只有最疯狂的黑巫师才会触碰的存在。” “学校除了您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吗?” “不不,梦境不是什么秘密。任何巫师或多或少都会接触,这也是为什么教会一直想要根除我们的原因。但话又说回来,只有极少数巫师知道梦境的真正含义。” “麦格教授?各学院的院长?”邢泽忍住了说出斯内普的冲动。 “哦,不。”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他们所知不多,但深知梦境的危险。” “那您认识邓恩·埃里克吗?” “我认识。”邓布利多甚至都没做思考。 邢泽眉毛一挑,继续问道:“您和他约定见面了?” “没错。”邓布利多点点头,“我们约定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相见,他来寻求我的帮助,还带了一样不详的东西,和瘟疫有关,我想神秘事务司应该告诉你全部了。” 那群混蛋可没那么好心。邢泽在心里暗暗咒骂。 “只可惜,他死在了路上。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亲自去找他。” “为什么不呢?” “魔法部和学校董事会,他们近期不想让我出霍格沃茨。大概是因为瘟疫的事,魔法部忙得焦头烂额,在这个时候他们希望我能安分点。” 邢泽想了想,苦笑一声说:“所以,他们需要找个人来看着你,而那人就是我。” 对此,邓布利多没有回答。短暂的沉默之后,邢泽又问道:“我能相信你吗?校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邢泽先生。”邓布利多捋了捋胡子,“你当然可以信任我。”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蓝喙的存在,他不再惧怕别人窥探他的记忆,所以他打算和邓布利多真正坦诚布公的谈谈。 “您知道梦境的存在,校长,也知道从梦境而来的怪物会污染人的精神和肉体,但还是让我进入了学校,即便那时我没有接受任何的测试和诊断。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不过我现在明白了。” “说来听听,邢泽。”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说。 “是教会,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些修士在撤销咒语,我想那咒语应该是用来监测污染者的,所以您并没有对我多加询问。 “而且您也知道,密钥厅不久就会对我进行全面的检查,但他们不会把结果告诉您。可您向来是个多疑的人,特别是在涉及学校的事情上,必须百分百确认……” “继续,邢泽,继续,不用在意我。” 邢泽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巧的是,教会的人也想见我,所以您就和他们达成了协议,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霍格莫德的原因。这样一来,即便不出霍格沃茨,您也能得到必要的信息。” “你太抬举我了,邢泽。”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要是有那么聪明,就不会为明天的宣讲词头疼了。” “那么您相信我吗?校长?”邢泽十分认真地问道。不管邓布利多暗中做了什么,他必定有自己的打算,这一点邢泽从不怀疑。 第三十六章 开学典礼 因为立场问题,两人之间存在着信任的鸿沟,或许在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这道鸿沟算不上什么,但现在不同了,他背负了太多的秘密,在他的身后还有整个霍格沃茨。 可无论如何,邢泽都想试一试,他需要一个强力可信任的盟友,也需要一个能够给予自己建议的人。 年迈的巫师沉思了很久,直到邢泽喝完那小杯绿茶后,他才开口道:“请原谅,邢泽,我并不是有意那么做吗,事情关于学校。” “换成是我,我也会怎么做。”邢泽耸耸肩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不必自责。” “你高尚的品格让我钦佩。”邓布利多由衷地感慨说,“我从未怀疑过你的为人,邢泽。因为很少有人会愿意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而现在,这屋里就有一位。” 但我还看到了一位。邢泽在心中说道。 “我不是什么正直善良之人,校长,我也并非是您宣讲词里的英雄。我曾经做过很多令人不齿的事,但很少对此感到后悔。” “看来,我又得改改宣讲词了。”邓布利多眨眨眼,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瓶药剂交给了邢泽。 “这是我和斯内普教授一起调配的,可以暂时压制碎片的诅咒。”他解释说,“效果比不上魔法研究院的,但至少能应个急。他们不该派你去调查如此危险的任务。” 他们确实不该。邢泽在心里暗道。 在他要走出校长室前,邓布利多向他感谢道:“谢谢你,邢泽,关于斯内普……”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邢泽朝他点点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他没有去食堂吃晚饭,而是让家养精灵送去了自己的寝室,有太多的线索需要整理,而时间总是不够。 “教会想让我活着,密钥厅想让我……啊,不,Mr.R想让我去死。”邢泽用手摸着下巴,“真有意思,他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班森的遗产?” 在邢泽沉思之际,一只黑猫爬上了他的腿,然后敏捷地跳上了桌子。 “别淘气,蓝喙,我正在想事情。”邢泽有些不满地说道。 他不清楚蓝喙是在什么时候吞噬了这只黑猫,或许可能是在教会给他注入圣徒之血的时候,那血或多或少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它切断了邢泽和蓝喙的连接。 好在,这不是长久性的,半小时过后,联系就又恢复了。黑猫趴在桌上舔食着剩下的食物,邢泽轻轻挠着它的头,他想起了那三根制式魔杖。 邢泽从黄铜戒指中拿出魔杖,蓝喙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了过来,在得到邢泽的允许后,它即可化成了黑泥吞噬了那三根魔杖。 “可塑魔力吗?”邢泽感觉到了蓝喙体内小小变化,三根魔杖的大部分魔力都其吸收,但有一小部分却留了下来。 这点并不算多的魔力正好够一个低级法术使用,邢泽琢磨了会,最后在蓝喙体内预留了一个魔法飞弹。 …… 学校的开学典礼在早上八点举行,邢泽提早半个小时来到了大礼堂,教师们基本已到,校长邓布利多正和各学院的院长商讨一些事宜。 闲来无事的邢泽找到了自己的上司——麻瓜研究课主任凯瑞迪·布巴吉。 她是一位健谈的女性,拉着邢泽聊了不少巫师和麻瓜的事情。邢泽问她要了一份课程表,他被安排在星期三上午和星期五下午上课。 没过多久,本·麦克米兰也加入了进来,整个学校就他们三个麻瓜研究课老师。 “麦克亚当教授提前退休了,我听说他是因为身体不适,愿梅林保佑他。”本向邢泽介绍起之前的一位麻瓜研究课教师,“所以,你可真是幸运。” “我也觉得。”邢泽微微一笑,“面试的时候,他们都没怎么为难我,我听说霍格沃茨的老师选拔很难。” “那可不,就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本原打算再说一次他是如何考进霍格沃茨的,但却被布巴吉教授打断了:“行了,本,你的故事我们都听过了,没必要老是挂在嘴边。陪邢泽逛逛吧,他总得交些新朋友。” “我不介意。”邢泽忙说道,他原本就没打算结识更多的人,他在学校的时间恐怕会很少。 在开学典礼之后,学校会举行宴会,之后各院的院长会带着新生去游览整个霍格沃茨,趁此机会,邢泽打算前往翻倒巷看看。 “别纵容他,邢泽。”布巴吉教授说,“让他带你去逛逛,全当帮我个忙。” 两人在礼堂逛了一圈,邢泽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比如斯普劳特教授,弗立维教授,霍琦教授等等,当然还有那些不熟悉的。 “休息会吧,麦克米兰。”邢泽提议道。 正在兴头上的本倒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他靠在一根石柱旁,乐呵呵地说道:“快看,邢泽,那是艾丽·沙菲克,黑魔法防御课主任,我听说她二十岁就获得霍格沃茨的教师资格,在今年就得到了教学主任职位。真是太厉害了。” 难道不是因为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待不长吗?邢泽暗自腹议。 “去打个招呼吧,邢泽?”本建议说,“或许还能攀上沙菲克家族。” “我看不必了。”邢泽摆摆手,“她不怎么喜欢我。” “你们认识?”本惊讶地转过了头。 “谈不上认识,只是一起上过学而已。” “嘿,她过来了。”本轻轻叫了一声。 “糟糕的早晨。”邢泽小声嘀咕道,根据前身的记忆,这位毕业于斯莱特林的艾丽·沙菲克小姐当过他的同桌,两人的关系用噩梦来形容也不算为过。 “早上好,先生们。”沙菲克小姐今天穿了一件较为朴素的黑色巫师长袍,但从用料上来看,价格肯定不便宜。 本在她走近的那刻起就露出一脸傻笑,甚至忘记了回应。 “我希望你看过学院手册了,邢泽。”沙菲克小姐冷冷地说。 邢泽尴尬地回道:“还没有。” “我不感到意外,那手册对你而言是太难了吗?”她讥讽道,“哦,我忘记了,当年你的成绩可是名列前茅,不可能会看不懂。” “不好意思,小姐,我还有点事。”邢泽拉起本匆匆逃离。 走远之后,本才小声问道:“你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本来是有机会。”邢泽苦笑起来,“直到我往她的坩埚里放了一个臭气弹。” “额,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也没想到自己以前会那么蠢。” 第三十七章 调查开始 开学典礼持续了三个小时,除了邓布利多的致词外,艾丽·沙菲克还对列车牺牲者做了缅怀。邢泽这才知道,列车上的那位乘警,帕克·沙菲克,是她的表哥。 令人欣慰的是,邓布利多的宣讲词中删去了关于邢泽的诸多内容,这让他如释重负。 之后是喜闻乐见的分院帽仪式,和原著的剧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期间邢泽将自己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奇洛身上。 他在考虑着要不要提醒邓布利多和哈利,但想到不论如何,在第一年里,伏地魔抢夺魔法石的计划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翻倒巷才是他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事情。 开学典礼结束后,邢泽找到了和斯内普教授单独谈话的机会。 后者对于这位敢拦下他的新晋教师有些不满,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应付道:“你的事情最好值得我浪费时间。” “邓恩·埃里克。” “小点心,年轻人。”斯内普阴沉的脸上起了一点变化,“这里都是学生。” “我们可以另抽时间单独聊聊他,但在我去翻倒巷前,我只想知道那两个傲罗。” “为什么问我?” “他们在翻倒巷失踪了,就在跟踪你之后。” “我认为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斯内普教授。”邢泽低头避开了几个匆匆而过的学生。 斯内普沉思片刻,他朝走道边上的一处角落示意了下,邢泽会意。 两人来到角落,斯内普教授依旧用冷冰冰的调子说道:“我把他们引到了埃弗里老宅,我在那儿脱的身。” “这说明不了他们为什么会失踪。”邢泽依旧一头雾水。 “我认为说的很明白了,年轻人。”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如同耳语,但邢泽依旧听清了他每一个字,“埃弗里家族不喜欢外人进入他们的领地,而且,他们曾是食死徒,至于现在……” “你把两个傲罗引去了食死徒的地盘?” 斯内普乌黑的眼睛扫过邢泽,那是一种冷漠,空洞,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 “有人告诉过你别胡乱打断别人的话吗?还有专心点,年轻人,我只说埃弗里家族曾是食死徒,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还有……” 斯内普顿了顿,等待着一位教师走过后继续说道:“埃弗里家族虽然不喜欢外人进入他们的领地,但他们还没厉害…不,还没蠢到去伤害到两个傲罗,更可况还有一个是金阳。” “所以你不认为埃弗里家族和他们的失踪有关?” “你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年轻人。”斯内普讥讽道,“让我再提醒你一句,埃弗里家族在翻倒巷很有势力,另外……他们并不欢迎像你这样的外乡人。” 邢泽并没有完全相信斯内普的话,尽管这位阴郁的巫师说话喜欢冷嘲热讽,但他能察觉出斯内普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没有留下享用宴席,只是问家养小精灵要了几片面包,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新雷文斯卡村。 密钥厅给的《门之匙》更像是一部智能手机,它不仅能够查阅内部的资料,还能定位内部的职员。只是他现在的权限不高,能够浏览的资料还很少。 根据书中显示,那个代号为J的巫师位于翻倒巷和对角巷的交界处,在展开调查前,邢泽打算先见见他。 他没有冒然进入翻倒巷,那儿臭名昭著,自成体系,外来人想在里头逗留和调查几乎没什么可能。 所以他先去古灵阁取了一些钱,又前往帕特奇坩埚店里买了几瓶有用的魔药,没错,如果仅买坩埚,这店早就倒闭了。 他把东西藏好,然后根据《门之匙》所呈现的地址找了过去。那是一家位于拐角的二手店,自带一个老旧的仓库,店主是个体态肥胖的中年人。 “您是说大狗J吗?”店主主人含糊不清的说道,他嘴里少了一颗门牙,说话漏风。 “我想是的,J,约翰,大狗,管他叫什么,总之是一个巫师。” “去后头仓库看看吧,他经常会在那儿睡觉。” 邢泽皱皱眉头,现在都快一点了,“是午休吗?”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不是午休。”店主挠挠自己光秃秃的头,“就是睡觉,他喝醉了会来这,就像认路的狗。有几次是躺在门外头,有几次是在里头。话说回来,您要水吗,先生?” “谢谢,我不渴。” “不是给您的,是给他的。” 看到约翰的时候,邢泽才明白店主人要给水的原因。 那邋遢的巫师躺在一辆没有轮子的手推车里做着美梦,就像一头趴在圈里的猪,而他身上的酒味,几乎可以熏醉一头牛。 “您确定不要水吗?”店主人做了个泼水的动作,“一般的方法叫不醒他,水可以,我试过。” “给我一桶吧。” 店主人虽然是个哑炮,但绝不是个傻子,他用一桶再普通不过的水换走了邢泽八个纳特,他原本还想要更多。 “翻倒巷。”邢泽低声咒骂着,把半桶水泼在了约翰身上,后者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大叫着跳了起来。 那辆没轮子的手推车被他撞翻在地,他如小丑般滑稽地跳起舞来,然后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中午好,约翰,哦,不,J。”邢泽在一个破旧的木箱上坐下,戏谑地看着破口大骂的酒鬼。 他个子高高,身形瘦小,小眼睛,络腮胡,手上戴着黑色的毛线半指手套,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见鬼,小子,你不会是活腻了吧。”约翰从地上一跃而起,他伸手在身上来回摸索。 邢泽淡淡一笑,“那桶水花了我八个纳特,但我感觉很值。” “我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个该死的外乡人。” 邢泽晃了晃手里的魔杖,“如果你是在找自己的魔杖,那它在这。”他开始怀疑J是怎么加入密钥厅的;了。 约翰脸色铁青,但魔杖不在手,他也毫无办法,只能自认倒霉地说道:“好吧好吧,你到底想干吗?找人泼水玩吗?” “R让我来找你。” “那帮子混蛋,”约翰往边上吐了口唾沫,“竟然还记得我?他们打算请我回去?” “不是。” “那就滚吧,小子,别他妈来烦我。” “有两个傲罗在翻倒巷失踪,他们要你协助我调查。” “见鬼,我没听错吧?密钥厅什么时候管起傲罗办公室的事来了?” “这事你得问R。” 约翰抹了一把脸,朝着店铺方向大叫道:“嘿,科里,他妈的给我拿条毛巾来。下次你要是收人水钱,得分我一半,听见了吗?你个婊子养的” 随后,他打量几眼邢泽,疑惑地问道:“新来的吗?我之前没见过你。替代的是谁的位置?哦,我想起来了,是B吧,我听说那老家伙死了。” “你是打算在这像个女人似的抱怨一个下午,还是去找点乐子?”邢泽把魔杖扔还给了约翰,“走吧,酒水我请,威士忌,还是伏特加?” 约翰接过魔杖,他站在原地没动弹,但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直到店主拿来毛巾,他才极不情愿地说道:“该死,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不过别急,小子,你先得换套衣服,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移动的钱包” 第三十八章 翻倒巷欢迎您(打赏欠下的补上。) 十分钟后,邢泽换上了一套来自店主人小儿子的衣服。 “这让我看起来像个乡下来的傻子。” “这就对了,嗯——还不够。”约翰左右看了看,然后往地上抓了一把泥涂在邢泽的裤子和衬衫上,“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约翰拍拍手说:“现在走吧,小子,记得我刚刚说的话……” “别盯着人看,也别和陌生人搭话。提防小孩,因为他们会偷东西,注意老人,因为他们也偷。约翰,我不是小孩子了。” 约翰耸耸肩膀道:“见鬼,别再叫我约翰了,这名字真他妈难听。叫我J,或者大狗。” 尽管翻倒巷紧挨着对角巷,但两者却是截然不同,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两位形同陌路的双胞胎。 也许是对角巷在娘胎里的时候打了自己兄弟一拳,导致两人最终分道扬镳,不过谁知道呢?两个紧挨着的街道却能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社会形态,这在世上也是少见。 潮湿,阴暗和破败,这地方让邢泽回忆起了不少往事,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酒精,劣质香水,不知名魔药的混合臭味。 本地居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他们低头窃窃私语,在你不注意时偷偷打量你。 街道上时不时就有孩子跑过,但不是在嬉闹,而是在试探能不能把手伸进你的口袋。老人们则更为直接,他们会步履蹒跚地靠近你,然后往你身上扑倒。 外来人大多穿戴着黑色兜帽长袍,行动鬼祟,神色匆匆,除非要买什么东西,否则很少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一路上,邢泽赶走了两名乞丐,三个孩子,还有一个推销魔药的小贩,他宣称自己的药粉是角驼兽的犄角磨制而成,能够壮阳。 不过他很快就被约翰给赶跑了,“该死骗子。”约翰朝那小贩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我试过那药粉,味道像臭袜子,一点效果都没有。” 邢泽看着J,就像看见一条回归大海的鱼,不管是他身上的气味,还是那恶劣且神经质的性格都和翻倒巷一模一样。 “我们这是要去哪?” “喝上一杯。”约翰指了指一个方向,“就在前面。” “你可能有些误会,J。我没有多少时间。” 约翰做了一个鬼脸,“我知道我知道,继续和我说说那两个傲罗,叫什么来着,大卫和丹尼?” “艾文和塞奇。” “对对,我想起来了,你看,多和我说说,然后再给我一杯酒清醒清醒,说不定我能记起更多的事情。” 他们走进了一家没有招牌的酒馆,约翰问酒保要一杯波本威士忌,并指明邢泽付钱。 “你呢,陌生人?来点什么?”酒保向邢泽问道,他长得不算高,但很结实,袒露的手臂上长满浓毛。 “一杯苏打水。”邢泽说。 酒保轻笑了几声,转头朝约翰问道:“这傻小子是谁?” “额——”约翰看着邢泽想了想,“我侄子。” “去你妈的,大狗。”酒保拿出一只玻璃杯,到了一指威士忌,“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亲戚?还是外乡人?” “别在意他,多尼。”约翰把酒一饮而尽,伸手在吧台上敲了敲,“我弟弟想让他跟我体验生活。” 多尼又倒了一指威士忌,“别他妈胡扯了,J,你说他跟你去妓院体验生活,我倒是相信。” 邢泽并没有在意酒保和约翰的谈话,他转过身,背靠着吧台观察着整个酒吧,他看见了一个在兜售糖果的孩子。 那孩子也在看他,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随后那个孩子就从后门跑了出去。他只得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约翰和酒保上。 他看见约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加隆放在了桌上,在进这家酒吧前,那块加隆还属于自己,而他也确信,两指威士忌要不了那么多钱。 “和我说说,多尼,最近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约翰把那枚加隆推向了酒保,“或者来了什么有趣的人。” “你知道的,J,”酒吧熟练地把金币滑进了手心,“这烂地方已经无药可救了。” 约翰的脸色变了下,但他还是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涨价了了吗,多尼?” “没有,只是最晚上你在我弟弟的酒吧大闹了一番。你还记得吗?” 约翰心虚地瞥了眼邢泽,一脸无辜地朝酒保讨饶道:“多尼,嘿,伙计,非得挑这个时候吗?” “你知道规矩,J,打破了东西就要赔。” “多少钱?” “你说什么?”多尼扭头看向了邢泽。 邢泽转过身子,面向多尼,“他打坏的东西,外加信息咨询费。” 多尼犹豫不决,他看了眼约翰,后者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一共……” “嘿。”邢泽打断了酒保,他眯起眼盯着他,“别耍我,我叔叔知道价格。” 多尼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他深吸了口气,报出了数目。 邢泽给了他几块加隆,又多给了他两个可西,“我的苏打水,它还没上。” …… 他们从多尼口中没能问出什么,他说了很多近期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有一些值得注意,比如滚油帮又当街砍死几个人,一个妓女被发现死在离埃佛里老宅不远的地方…… 当然,每个酒保都会藏有一些劲爆的消息,多尼说最近半年,翻倒巷失踪的人开始变多,最先是流浪汉和老人,然后是孩子和外地人。 “见鬼,我们花了一笔冤枉钱。”走出酒吧后,约翰就开始抱怨起来,“失踪人变多,该死,那狗样娘的怎么不说死亡人数变多了。每天,这屎一样的地方就会少几个人,但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涌入。被大家族遗弃的哑炮,私生子,罪犯,操了……” 在发现邢泽并没有在听他的话,而是在笔记上涂涂写写后,约翰不屑地笑了几声,他嘲笑道:“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外乡人,在翻倒巷失踪的人没有多少能找回来。运气好的,你可能会在泰晤士河里找到他们。” “这是在查案,不是抓兔子。”邢泽收起笔记,“要有耐心,叔叔。” 第三十九章 热情好客翻倒巷 查案便是这样,你不可能见几个人,聊会天就能得到想要的真相。有时候,就算是目击证人也会变得十分不可靠,他们在陈述事实时往往会带入自己的想象。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剔除那些想象。有时候,邢泽感觉自己像是在织一件毛衣,有时候,他又会觉得自己在玩一幅拼图。 但更多时候,他感觉只是在盲目地原地打转,如同一只追逐自己尾巴的猫。 “我真是搞不懂你。”约翰搓起了他下巴上的胡子,“你刚刚在里面……” 他欲言又止,邢泽好奇地看向了约翰,“怎么了?” “你知道,你威胁多尼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某种动物。” “嗯?” “猎犬。”约翰吐出一口气,“那种咬到肉,尝到血就不松口的。” “倒是很有意思的比喻。”邢泽淡淡一笑,“不过,他更害怕的是你,J,我能闻出来。你和这地方就像是融为了一体,你比本地人更像本地人,所以他们都不愿接近你。” 大概是被戳到了痛楚,约翰不安地移开了目光,“闭嘴,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 “魔法维修保养处。” “草了。”约翰咒骂一句,“那些混蛋总喜欢把奇怪的人塞给我。” “我们下面……” 一个跑过来的孩子打断了邢泽的话,是在酒吧见过的那个孩子。 “要糖吗,先生?” 邢泽看到他拎着一个草篮子,上面有块脏兮兮的布,布下面是一些亮晶晶的红色糖果,他正要拒绝,边上的约翰抢先叫道:“滚开,你个小混蛋,滚!” 孩子急忙收起盒子,一溜烟地跑进了边上的小巷里。 “只是一个孩子。”邢泽劝道,“我能应付的了。” “往你的左手边看,对,就是那家门口挂颠茄的魔药店。你看见了吗?” “两个男人,一个应该是巫师,另一个不是。” “那孩子跟他们混,别再盯着他们看了。”约翰小声说,“那些红色的糖果是新型的致幻剂,在翻倒巷流行有段时间了。” 邢泽点点头,收回目光询问道:“我想你应该不止这么一个信息来源吧?” “几点了,小子?” 邢泽看了看机械手表,“两点多。” “还来得及,跟我来吧。” 他们步行穿过蟾蜍街,在下一个路口拐弯,邢泽看了眼位于转角的路标牌,路牌上字的油漆已掉落,所以无法知道这是哪儿。 “哦,见鬼,真是晦气。”约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向了路牌上的那只渡鸦,不过他没打中。渡鸦嘎嘎地回敬了几声,像是在嘲讽。 “别管那鸟了。”邢泽踢开了一颗约翰想要捡的石子,“你的线人在哪?” “嘿,小子,乌鸦很不吉利,我可不想倒霉。” “我不明白身为巫师的我们为什么还会如此迷信。” 约翰朝那只渡鸦摆摆手,企图赶走它,“这可不是迷信,乌鸦会召来不好的东西,这是根据实践得出的。继续往前走,走到头,然后左拐,白色帐篷。” “你不来吗?” “等我先赶走这只该死的畜生。” 邢泽随意用手指一挥,那只渡鸦便张开翅膀飞向了天空。 “这…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们是巫师,J,如果你没忘记的话。还是办点正事吧,至少让我觉得没白花酒钱。” 那顶被污渍站满的帐篷坐落在一堆废品旁,它原本的颜色已不可见,仅有顶上的那抹白色证明了它原本的颜色。 这座垃圾站原则上来说并不属于翻倒巷,它一半位于麻瓜世界,一半位于巫师世界,一道不可见魔法墙隔断了这个地方。 空中的混合气味被一种更为熟悉的臭味所代替,没有了建筑的阻挡,天空又再次明亮起来。 约翰让邢泽留在垃圾站入口处等,他自己朝里头走了进去。 天空中一朵白云遮住了太阳,邢泽恍惚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翻倒巷,渡鸦在空中传来了警告。 “等等!”他朝约翰大叫。 一道魔法从帐篷射出,得到了提醒的约翰将将躲过,他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上衣和裤子沾上了恶心的不知是什么的褐色液体。 那道魔法是一个小型爆破咒,就在离门的不远处爆炸,溅起的泥土和垃圾遮蔽了视野。 邢泽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套上了盔甲护身,然后迎着爆炸冲进了垃圾站。他看见从帐篷里钻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穿着巫师长袍,另一个则是普通衣服。 那个巫师显然有点本事,想要施展幻影移形,但却被约翰的魔法射线给打断,无奈之下,他只得仓皇逃命。 “那个穿长袍的杂种是我的。”约翰咬牙说出这话,然后一个幻影移形朝着那巫师追去。 至于那穿着普通衣服,壮实如牛的男子则快速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 “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邢泽面露无奈,用幻影移形躲过第一轮射击,然后躲进了一堆垃圾后头。他念动咒语,在自己前方施加了一个偏斜咒,也在这时,他听见了男子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出来,你个该死的巫师,给我滚出来。” “对付一个哑炮。”邢泽看着自己的白杨木魔杖,“你一定会感到耻辱。” 说完,他收起了魔杖,在那个人影出现时,立即冲了出去。他速度很快,那人只来得及开了两枪就被撞到在地。 两颗子弹,一颗射向了他的眼睛,被偏移咒弹向了一个陶瓷马桶。另一颗是近距离射击,它击破了偏移咒,但还是受到了影响,子弹擦着邢泽的手臂而过,仅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他用受伤的手打掉了那人的枪,然后又给了他一拳,差不多五成的力道,他手上立刻沾满了那人的鼻血。 “操你妈,操你妈的。”男人咒骂不断。 邢泽看了眼手上的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迅速站起身,往后走了几步,“站起来。”他一边解下手表,一边朝男人说道。 男人很是疑惑,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着邢泽摆好的架势,便有些明白过来。他感到好笑但又愤怒,厉声道:“该死的杂种,你敢小瞧我,我要把你的头拧下下来。” 他出的第一拳平平无奇,邢泽侧身闪过,然后迅速出拳打中了他腋下,男人惨叫连连,本能地打出一击勾拳,可惜被邢泽矮身躲过,肚子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他吃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邢泽吐出一口长气,又往他脸上来了一拳,如同垮塌的高楼,那人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第四十章 调查终止 反应,速度,协同性还有力量。邢泽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想着,这具身体的素质远远超过了一般人。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表,右手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 一分钟后,他重新戴上了手表,他的心率没有过快,情绪也正常,刚刚的打斗没有给身体带来任何负担。 “真有意思。”邢泽喃喃道。 “很棘手?”约翰把那个中了昏迷咒的巫师扔在了邢泽脚边。 邢泽摇摇头,拿出手帕擦去了手上的血迹,“一个用枪的哑炮而已。” “你是个巫师,对吧?还是说,你忘记怎么施法了?” 邢泽收起手帕,他想了想才回道:“日常锻炼而已,巫师也需要保持身体健康不是。” “真是个怪胎。”约翰小声嘟囔了一句,瞥了眼那个躺在地上的壮汉后,便扭头朝着帐篷走去。 约翰的线人叫跛脚戈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废品商人。他此刻被绑在一条椅子上,看起来被折磨的够惨,但依旧还活着,甚至在约翰用魔法解开绳子后,还能哀嚎两声。 约翰给他用了速速复原咒,医治好了他身上的伤。 “好了,戈丁,说说看吧?这次又是什么事?”约翰从一张小凳子上取过了一包烟。 戈丁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邢泽。 “别担心,他不是外人。”约翰点起一根烟,“说就是了,那两混蛋是谁?为什么找你麻烦?” 戈丁哆嗦着问约翰要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后才开始述说:“昨天有个女人来找我,想…想让我带她去滚油帮的地盘看看。” 邢泽拿出了钢笔和笔记,戈丁不安地瞧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她给我不少钱,我就带她去了。” “就这样?”约翰狠狠地吸了口烟,“得了,戈丁,别浪费我的时间,说重点。” 戈丁一脸无辜,说:“见鬼,J,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把那女的带到滚油帮的地盘,然后就拿了钱走人,别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女人……什么样。”邢泽暂时停下笔。 “白人,黑色头发,不高,脸上有雀斑。”戈丁回道。 “她是一个巫师?” “我想是的,不过她没穿长袍,穿得是一件黑夹克。” “她有说为什么要去滚油帮的地盘吗?” “没有,她没说。” 约翰吐出一口烟打断道:“行了行了,这和我们要查的没关系。嘿,戈丁,我要打听一些事情,你最近有没有……” “不不不,你不明白,J,我没时间了。”戈丁惊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得离开,离开这。” “草你妈的。”约翰骂道,“我们刚刚才救了你的命,你该不是要这样走了吧?” “我求你了,J,我求你了。”戈丁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滚油帮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打伤了他们的人。” “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约翰把烟按灭在了小凳上,“他们不是滚油帮的人,那个巫师,我检查过,他手上没有烫伤……” 说着,他把目光投向了邢泽,“那个哑炮,他有吗?就在右手手臂上,有烫伤吗?” “我没注意。”邢泽坦然回道。 约翰啧了一声,快步走出了帐篷,但没一会便回来了。他拽过戈丁,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但我明确的告诉你,外面那两个蠢货不是滚油帮的。” 他手上一使劲,直接把戈丁推到了地上,“现在,趁我的耐心还没有被消磨前,听我说完问题。” 戈丁惊恐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J,你不明白……” “闭嘴。” 约翰蹲下身子,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门之匙》,轻声念了一句咒语,他在里面翻找了一会,然后把书递过去问道:“见过这两个人吗?” “没……没,没有。”戈丁快速扫了一眼回答说,“听着,J,听我说,外面那两个人……” “看仔细些,戈丁。”约翰又把书推近了一些。 “草,J,他们是送葬人!”戈丁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几个字的。 约翰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愣了几秒,然后站起身,双眼死死地盯着戈丁。 “什么是送葬人?”邢泽问道。 “是一个赏金猎人组织。”戈丁无力地回道,“最恶劣的那种。” 约翰收回了目光问:“他们为谁工作?” “滚油帮。” “戈丁,别对我说谎。滚油帮从不缺人,为什么要花大价钱去雇送葬人。” 戈丁从地上慢慢爬起,邢泽发现了他跛的是左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J,但他们在找那个女人,那个黑头发的女人。” “真是草了。”约翰骂骂咧咧地四下找了找,又朝着邢泽说道:“恐怕今天我们得到此为止了,那个哑炮的枪在哪?” 邢泽皱皱眉头,合上了自己的笔记回道:“外头。” 他跟着约翰走出了帐篷,朝枪被打掉的地方施展了一个飞来咒,黑色的手枪立刻来到了邢泽手中。 “你打算怎么办?” 约翰的目光落在垃圾站的门口,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应该没和你说过滚油帮吧?” “没有,不过那个酒保说了不少。我记得……”邢泽打开笔记看了看,“我记得他们的首领叫蜡油脸来着。” “没错,蜡油脸。”约翰感慨道,从邢泽手里拿过枪,“可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他把那两人都搜了一遍,从巫师那儿找出了一个小袋子,那袋子有一个简单的无痕伸展咒。 约翰打开袋子,从里头拿出了一份打着火漆的契约。坡脚戈丁没有说谎,他们确实是送葬人,也受雇于蜡油脸。 约翰果断将手枪上膛,邢泽很有默契地用魔杖施展了一个闭耳塞听咒。 “送葬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他说着朝那巫师的脑袋上开了一枪,“就算任务失败,落入敌手,他们也不会透露任何信息。” 听到枪声的戈丁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撇过脸咒骂道:“该死,J,这是我家门口。” 那个哑炮当然也没有逃过枪决的命运,响起的前身让戈丁一阵哆嗦,约翰把枪扔在了他的尸体上,问戈丁要了一根烟。 “现在不在是了,你有什么地方能去吗?” 戈丁心烦意乱地回道:“我在格拉斯顿堡有个表兄。” “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第四十一章 返校 不过显然,约翰没打算就这样放走戈丁,“别急,我的朋友,你得帮我把这两具尸体处理了。” “什么?去你的吧,J,滚油帮的人可能就在找我。” “是吗?”约翰把魔杖靠近香烟,几个火花后,那根香烟就被点了起来,“那要是让他们看见,你家门口多了两具尸体,而且还是他们雇佣的……” “好吧好吧,该死的。”戈丁无奈地叫道,“你到底要怎么样,J?” 约翰看向了邢泽,邢泽会意,他来到了戈丁跟前,小声说道:“那两个人。” “我真不知道,我都说了,我没见过他们。” “他们可能在埃弗里老宅附近失踪。”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吧?”戈丁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没人会去那,埃弗里老宅,我是说埃弗里家的人都是神经病,他们有毛病。” 邢泽看了他整整有两秒,他觉得戈丁没有在说谎,于是他换了一个问题:“最近翻倒巷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吗?” “什么意……等等,我记得安德鲁,他前些日子举办了一次舞会?” “安德鲁?” 边上的约翰插话道:“安德鲁·埃弗里,埃弗里家族的族长。见鬼,戈丁,这有什么用?。” “不不。”邢泽抬起手示意了下,“继续说,那个舞会很特别?” “舞会倒是很寻常,埃弗里家族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舞会,在埃塞克斯大酒店。不过这次,他们还请了蜡油脸。” “一堆屁话。”约翰吐出嘴里的烟,“埃弗里家族和滚油帮一直都有关系,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当然当然,J,翻倒巷每个人都知道埃弗里家族和滚油帮来往密切,但两家可没在公开场合上见过面。”戈丁忍住怒火回敬道。 邢泽在笔记本上做下记录,“舞会在是在什么时候举行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在八月的最后一天,也可能是前天,总之就是那几天。” 邢泽意识到在戈丁身上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他收起笔记,朝约翰点点头。 “好了,戈丁,祝你一路顺风。哦,对了,你还得付我我一笔钱,用于处理尸体。” “去你妈的,J,你就是个吸血鬼,该死的,我祝你得龙痘……” 邢泽没有继续关注两人的争吵,而是蹲下身子检查起地上的两具尸体。 在约翰开枪的那一刻,他没有感到任何惊讶,甚至一丝情感的波动没有。他的心理起了一些变化,他能感觉到,但却不明白。 那个怪异的符号是在死去巫师的脖子上发现的,尽很不明显。符号由简单的线条和圆形组成,很像某种星座图。 在长时间注视这个符号后,邢泽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恶心和不安,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那种感觉便即可消失不见。 同样的,他在那名哑炮身上也找到了相同的符号。是组织的成员标记吗?邢泽一边猜测,一边将符号画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边上两人的争执似乎也有了结果,坡脚戈丁不得不交出了一半的积蓄来换取平安地离开翻倒巷,约翰给他一个地址,让他去那儿找人。 等他离去,约翰才对邢泽说道:“你也该走了,继续待在这不安全,我送你出去。” 邢泽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别担心,只要有钱,在翻倒巷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更何况,每天都有人在这地方失踪,不是吗?” 他说完,挥动了下魔杖,地上的两具尸体消失不见,一个简单的遮掩咒。 “行了,走吧,离开这。”约翰又催促了一句,他跨过尸体,一边念咒,一边往门口走去。 邢泽听出了那是踪迹消除咒,一种高深的反侦察魔法,能够很好的对付傲罗的追踪咒和闪回咒。他开始觉得这个看起十分不靠谱的男人似乎是在刻意藏拙。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那家二手商店,邢泽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在走前向约翰询问了那个古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星座图吗?”约翰一脸疑惑,“我从没见过这玩意,这东西看着让人不舒服,你说是在那两个送葬人身上发现的?” 邢泽点点头,约翰耸耸肩膀说:“或许是那些送葬人内部的成员标记,谁知道那些怪胎信仰了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等我给你消息。”约翰望向远处,“滚油帮一定会大肆搜查,最近翻倒巷会很乱。” “你知道那块碎片的诅咒会传染吧?” “我还没醉到失忆的地步,放心,我会继续调查的,如果那块碎片真在翻倒巷,它就有迹可循。” 邢泽没再说什么,他别过约翰走进了对角巷,把黑暗和潮湿抛在身后。可又在魁地奇精品店前止住了脚步,他转身看向了那黑漆漆的街道,渡鸦在空中盘旋,不安又焦躁。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东西正在那里蔓延,可他还触摸不到。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团毫无逻辑的毛线。 …… 回到学校后,邢泽先去食堂用了晚餐,他询问食堂的家养小精灵有没有茶叶可以购买。 “如果你想喝茶,先生。”那只名叫卡奇的小精灵回话说,“我们可以送去。” “不不,我喜欢自己泡茶喝。” “如果是这样。”卡奇跳下凳子,在身后的一排排货架上找了一会,然后他拿出了几包茶叶。 邢泽接过一看,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有没有单一的茶叶,这些都是混合茶。” 英国的茶叶大多都为混合或者调味茶,这种在把其他茶叶混在一起,又往里面加入花,水果,香料和精油的做法可以使泡出来的味道更有层次丰富感,但邢泽更喜欢清饮。 “哦,您一定是指茶园茶。”卡奇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继续在货架上寻找起来,“您要绿茶还是红茶?” “有绿茶最好。” “啊哈,有。”卡奇从一个架子的上方拿出了几包茶叶。 邢泽冲卡奇报以微笑,他付了钱,带着茶叶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他泡了一杯浓茶,然后拉过椅子坐在了窗前,太阳的余辉从窗外跳入,照亮了他半张脸。 借着阳光,他开始检查起送葬人巫师的那个小袋子来。 第四十二章 谁不喜欢格兰杰小姐(求推荐求收藏,推荐重要期) 他从巫师的小袋里找出了一些红色糖果,除此之外,就再无发现。 之后他一直坐到太阳下山才站起身子,把椅子拉倒书桌前,给杯子重新添了一次水,然后拿出笔记整理起来。 这没花多少时间,短暂的翻倒巷之旅没有带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许这些信息会在将来有用,不过现在它们仅仅是一段段无用的文字而已。 黑发女子?埃弗里家族的舞会?滚油帮?失踪人数在逐渐变多?送葬人? 邢泽在脑中不断重复着这些破碎的信息,他伸手拿过杯子,却发现茶已见底。 “也许我该换点其他提神的东西。”他自言自语着,起身打算去加点水。 他想过寻求密钥厅的帮助,但因为权限太低,《门之匙》中的除了那篇调查员手册外,其余大部分内容都无法查看。 当然,寻求R的帮助也是妄想,他依然记得自己离开酒窖时提出的问题——我该怎么联系你? “哦,朋友,别搞错了。”Mr.R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我们联系你,我们给你任务。但这是单向的,你懂什么叫单向吗?” 仔细想来,把这种近似孤立无援又充满危险的调查塞给他,对于一个想要他死的人来说,也就不足为奇了。 也就在这时,邢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止住了脚步,随手把杯子放在了壁炉上。 “为什么我要在自己寝室整理资料?为什么我要靠那些可悲的傻瓜?我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他拿起笔记,快步走出寝室朝着学校的图书馆而去。 霍格沃茨图书馆的藏书仅次于格拉斯顿堡的克丽奥娜藏书馆,这里的图书种类繁多,邢泽打算在此寻找一些关系埃佛里家族和翻倒巷的信息。 他的运气不错,在禁书区的一个没有名字的老旧书架中找到了本《神圣二十八族》,这书记录并介绍了在20世纪30年代仍旧是“真正纯血统”的二十八个英国巫师家族,埃佛里家族位列其中。 接着,他在旅游指南的书架中寻到一本《翻倒巷漫游指南》,还在记录文献中得到了《食死徒的末日》。 邢泽带上这三本书坐到了公共阅览室,他趁着平斯夫人不注意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水果味糖。 半个小时后,他合上《神圣二十八族》,重生后的身体在记忆力上也有了显著的提升,不过他还是喜欢把重要的事情记在本子上。 很多时候,并不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而是你的思路出现了问题,这会导致你的调查出现重大偏差。就像那句侦探的诅咒——有时候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可你却专注于错误的线索。 笔记有利整理邢泽的思路,提醒他那些并不在意的细节,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真有意思,埃弗里家族来自丹麦。” 虽然不知真假,但书中提到,埃弗里家族的祖上曾经跟随克努特大帝进入英格兰,直到忏悔者爱德华复辟威塞克斯王朝后,他们才不得不重新回到丹麦。 但之后他们何时又回到大不列颠,又因什么回到此地,书中并未给予过多的解释,仅仅是说埃佛里家族渴望学习更古老的魔法。 “更古老的魔法,呵,大不列颠人真是看得起自己。”邢泽小声讥讽一句,又剥开一颗水果糖,正要放进嘴里,却听到了几声咳嗽声。 他匆匆把糖放回糖纸中,镇定自如地抬起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啊,我真是一点也不意外会在图书馆碰见你,格兰杰小姐。” “图书馆禁止带食物。”尽管她是低头小声说话,但依旧遮掩不住她语气中的得意之色,“但如果你分我一些,我可以替您保密,邢泽先生。” 她抬起头,浓密蓬乱的棕色头发抖了几下,褐色闪亮的眼睛有些紧张地盯着邢泽,但眉毛依旧挑着,就像一只高傲的橘猫。 “你想要多少?” 得到了肯定的赫敏露出了笑容,也露出了那对兔子似的门牙。 “一颗,哦不,两颗。”她控住不住地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吸引了平斯夫人的注意,吓得她立刻闭上了嘴,一头埋进了她来的厚厚书中。 邢泽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夹在了那本《食死徒的末日》中推给了赫敏。 他轻轻咳嗽一声说:“第一百二十三页,我觉得你可以看看,格兰杰小姐。” 赫敏抬起自己的脑袋,翻开了那本书,迅速地拿过了那两颗水果糖。 “很好很好,邢泽先生。”她模仿着大人的口气,“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邢泽微微一笑,把手里的那颗水果糖放进了嘴里,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格兰杰小姐,有时候,聪明是一柄双刃剑,它会伤害到你自己。” “这话是什么意思?”赫敏眨着眼睛问道。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邢泽说完,低头看起了那本《翻倒巷漫游指南》。 这本书是由一名叫道格拉斯的哑炮以自己在翻倒巷居住的十年经历写成,其中还包含了不少当地的传闻和恐怖民俗。 滚油帮,这个犯罪组织是在一九八二年崛起的,就在伏地魔倒台后的一年里,他们很快就接管和吞并了翻倒巷大大小小的帮派。 书中还提及了滚油帮名字的由来,那是因为帮派首领蜡油脸喜欢把滚烫的蜡油倒在活人身上,以制成蜡像。 作者还隐晦地暗示了滚油帮和埃弗里家族的种种勾当,大概是怕召来麻烦,他把这些内容归于坊间流传。 “你看得都是什么书?”许久没说话的赫敏突然开口问道,她看着那本厚重的《食死徒的末日》,一脸疑惑。 邢泽伸手按住了那本书,将其缓缓地拉回了自己这边,“偷看别人的隐私可不是好习惯,格兰杰小姐。” “我……我只是……”赫敏一时语塞,“我无意中瞥到的。” “好吧。”邢泽把手头的书翻了个面,“告诉我你在看什么,我们就扯平了。” “哦,没问题。”赫敏将那本厚厚的《魔咒大全》给立了起来。 邢泽眯起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我记得一年级新生的魔咒课安排在这星期五,你怎么早就开始预习了吗?” “我对其中一个魔咒有些疑问。”赫敏回答说。 “是统统石化咒吗?”邢泽记得一年级中最难的咒语便是这个。 “不。”赫敏摇摇头,“当然,那个咒语也很难,但我有信心学会它。是漂浮咒。” 第四十三章 漂浮咒 邢泽从自己的笔记上扯下一张,随手放在了桌子中央,“试试。” “我试过了,咒语不起作用。” 邢泽想了想,拿出魔杖,小声念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那张纸片立刻就飘飘荡荡地飞了起来,赫敏眼神中流露出了羡慕还有渴望。 等到纸片落下,邢泽再次说道:“试试。” “在这吗?”赫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平斯夫人会生气的。” “小声点就行。” 在邢泽的注视下,赫敏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魔杖,她对着那张纸片念起了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连续三次都不成功,小女孩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像是赌气似的对着纸张大声叫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嘘——”听见动静的平斯夫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安静,孩子,在图书馆请保持安静。” 赫敏道了个歉,脸变得更加红,她嘟起嘴,生气地看了眼邢泽,在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后便抱怨道:“我还以为您是一个正派的人,先生。”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赫敏没想到邢泽会这么说,惊讶地瞪大了眼,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可您,可您不是救下了整辆列车吗?” “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格兰杰小姐,那些拼死争取时间的亡者们可会伤心的。” “我…我……”小女孩再一次语塞,但她很快又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对您很不公平。邓布利多校长的宣讲词里几乎没有提起你,报纸上也没有,还有魔法部的表彰会……” 她越说越激动,邢泽只得打断道:“冷静点,格兰杰小姐,平斯夫人才刚走。还有,我需要指出你错误的一点,我并没有感到不公平。” 赫敏对此完全无法理解,她皱眉问道:“为什么?您为什么要放弃应得的荣誉。” “我的工作,”邢泽十分严肃地回道,“我的工作决定了我更应该低调行事,而不是去享受那些虚无的东西,那只会让我寸步难行。” “可…可您是一个教师,为什么教师不能接受荣誉和名声?” “这很难解释,格兰杰小姐。”邢泽打算扯开话题,“还是让我们回到漂浮咒上来吧。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你得把那个‘加’字延长,还得清楚。” “真的吗?”赫敏有些不相信困扰自己那么久的问题竟然会如此简单,她一直认为自己是错在魔力塑造阶段。 “再试试。”邢泽建议道。 赫敏犹豫了一会,但也仅仅是一会儿,她警惕地看看四周,然后卷起衣袖,挥动着魔杖,说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随着咒语声,那张白色的纸片动了动。 “它动了!”小女孩兴奋地叫了起来,“你看见了吗?先生,它动了。” “格兰杰小姐!”平斯夫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安静!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只能请你出去了。” 赫敏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等到平斯夫人的脚步声走远,她才吐了吐舌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再注意下魔力塑造,你就能完全掌握了,我想这应该难不到你。”邢泽说罢,抬手看了看时间。 是时候去拜访下斯内普教授了,他想。于是便整理起桌上的书本,和赫敏道别:“时候不早了,格兰杰小姐,你该回寝室了。那么晚安。” “晚安,先生,很感谢你。”赫敏小说道。 邢泽走到图书馆前台登记要借走的书,平斯夫人歪头瞧了瞧他身后,很是不满地说道:“下次,先生,下次别把宠物猫带进图书馆。” 他扭头看了眼身后,笑着解释道:“那是我的使魔,夫人。出去,蓝喙。” “使魔也不行,学校手册有写。” “当然当然,夫人,不会有下次了。”邢泽一边道歉,一边把书放进自己的戒指,然后赶着蓝喙走出了图书馆。 “别闹情绪,她没有恶意,只是在干本职工作。”邢泽对喵喵叫的蓝喙劝道,黑猫跑出长廊,化作渡鸦飞向了天空。 走到半路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原著中赫敏是不是在罗恩面前炫耀过漂浮咒,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算了,这不是现在该纠结的事。”邢泽自语,加快了脚下步伐。 …… 斯内普教授看着站在门前的年轻人,阴郁的脸上添了些怒火,他沉声道:“我想你应该注意下时间,如果你注意不到,那你也该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邢泽先生。” “才十点不到,教授,我能进去吗?” 斯内普的眉毛挑了挑,“如果我说不,你会调头回去吗?” “当然不会。”邢泽理直气壮地侧身走进了斯内普的办公室。房间里面堆满了瓶瓶罐罐,他扫了一圈,至少发现了十种违禁的魔药原料。 “不错的藏品,那是囊毒豹的毒棘吗?” 斯内普重重地关上了门,随后一挥魔杖,几块黑巾落下,盖住了所有的东西,“你上这是来显摆自己神奇动物学知识的吗?” “那倒不是。”邢泽眨眨眼,“我母亲是一位神奇动物保……” “我不关心。”斯内普无情地打断道,“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也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更不想知道你家里的任何事情。” “好吧,我喜欢你的直爽,教授。那就让我们谈谈邓恩·埃里克吧。” “听好了,年轻人。”斯内普把玩着手里的魔杖,“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吩咐过,我很乐意亲手教教你什么是对人尊敬。” “也许下次吧,教授。”邢泽背靠在了房柱上,“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现在,让我们说点正事,告诉我关于埃里克的一切。” 斯内普教授皱皱眉头,很不情愿地开始述说起来:“八月四号,埃里克去了狄格尔村参加地下拍卖会,他就是从那里的得到雕像碎片的,在那之后……” “等等。”邢泽伸手制止说,“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狄格尔村的瘟疫爆发于七月二十二日。” “这有什么问题吗?”斯内普反问。 “那个拍卖会,为什么组织者还会选定在瘟疫肆虐的狄格尔村?” 第四十四章 和斯内普教授的一次谈话 斯内普露出了几分轻蔑,“我想你应该没有去过地下拍卖会吧,年轻人?” “我日常所需的物品一般的店都能满足,我也觉得正经人不会去那儿。” “无知。”斯内普不屑地说,“地下拍卖会一年只举办两次,它吸引了很多巫师前去参加。他们不会随便更改地址。更何况,那个时候,没有巫师会把麻瓜的瘟疫当回事。” 这倒是解释得通,很多麻瓜的瘟疫不会传染给巫师,即便传染了,也能依靠各种魔药和魔法治愈。 至于地下拍卖会。他也有所了解,那是全英国黑巫师们的一次聚会,每年的地点随机变动,只有那些受到邀请函的巫师才有资格参加。 这个拍卖会组织存在历史悠久,几乎历任魔法部长都想要利用这场聚会将黑巫师们一网打尽,可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别再打断我,年轻人。”斯内普说,“我不想浪费时间在你的无知上。” “请继续,教授,我保证不再打断你。”邢泽做了一个拉上嘴的动作。 “八月十日,埃里克写信寻求我的帮助,他说自己被跟踪,而且总感觉有人在监视他。我能从信中读出他的焦虑和不安,但我没有去,我找不出什么理由前往,我们的交情还没好到这个地步。” 很有你的作风。邢泽微微一笑。 “然后,时间来到了八月十六日,他又给我写了一封信,他的言辞比之前更加混乱,甚至有些句子使用的是拉丁文和如尼文写成。他坚信自己被人跟踪,还开始出现幻觉和幻听。我意识到他的精神大概处于崩溃边缘,但依旧没搞明白,他为什么要写信求助于我,直到……” 说到此,斯内普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他念了一个咒语,桌上开启了一个暗格,他从里头拿出了两封信件。 “我不想花时间和你说他到底写了什么,你可以自己拿信看看。”斯内普把信递过来,但在邢泽伸手拿时,他又收了回去,“慢着,年轻人。邓布利多信任你,但我不信,所以你如果想用信告发我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教授。”邢泽诚恳地回道,“你知道的,我和那些傲罗可不一样。” 说完,邢泽伸手拿过信看了起来,在看完第一封信后,他问道:“所以是什么打动了你去帮忙?” “碎片。”斯内普说,“他在第二封信里提及了碎片。正好在这之前,魔法部部长福吉和金斯莱来寻求过邓布利多的帮助。他们提起,威尔士政府抓到了一个感染者,并找到了一块白色碎片……” 这件事情邢泽知道,安德肋主教和他说起过——那名被抓的人是一位巫师古董收藏商,他们在霍利黑德港口找到的他。当时他神志不清,全身几乎溃烂,想要乘船前往爱尔兰,那块白色的碎片就藏在他的背包里。 令人感到不安的是,他被送入医院后的第二天就化作了一滩血水,确切的说是一团扭曲的,半溶解的残渣。 早上前去测量体温的护士被吓得精神失常,主治医生也惊恐不已,好在当地的牧师及时通知了教会,这事才被压了下去。 也就是在那时,魔法部才意识到,来势汹汹的瘟疫同样对他们造成了威胁。 “埃里克,那个可怜的蠢货。”斯内普的声音让邢泽回道的现实,“在看见他的那刻我就明白,他被邪祟缠上了。” “你们是在伦敦见得面?” 尽管对邢泽的出神和打断很是不满,但斯内普依然耐着性子回道:“没错,他给我了一个地址,连同信件一起寄来。” “我能看看吗?” 斯内普犹豫了下,他低声道:“邓布利多要我尽全力配合你的调查,年轻人。但目前为止,我除了看出你喜欢打断别人说话和时不时神游外,并没有什么值得赞许的地方。” “我想你会慢慢发现我的优点的,只要一点时间。” “我不那么想。” “我能看看地址吗,教授?” 斯内普从同一个暗格里拿出了那张写着地址的纸片,邢泽拿过,一边在笔记上写下,一边问道:“你对梦境有了解,教授?” “不多。但足够分辨出埃里克是被邪祟缠上了。” “从何看出。” “他捧着那块白色的碎片,口中念念有词,眼圈凹陷,双眼通红,估计是没有怎么睡过。而且,他在房间里涂满了诡异的符号,有驱魔咒,隔离咒,还有许多我不认识。不过,那些玩意对梦境来的东西没有什么大用处。” “你说他念念有词,他说了什么?” “一些毫无逻辑的低语,有时是英语,有时是拉丁语,更多时候我也不清楚他也用的是什么语言。‘从地底而来,祂在地下召唤我前去。’” “恩?” “从地底而来,祂在地下召唤我前去。这是我唯一能听懂的两句话。” “等等。”邢泽匆忙在笔记上记下这两句话,斯内普瞥了一眼,纠正道:“是祂,不是他。” 面对邢泽疑惑的目光,斯内普解释道:“我之后也在墙上发现了这两句话,用他自己的血写成。” 尽管邢泽很想问问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斯内普也不会知道。 他们之后又聊了半个多小时,随着时间的推移,斯内普话中的讽刺也越来越多,邢泽识趣的结束了这次谈话。 除去埃里克外,他还试着打听了埃弗里家族的事情,但斯内普对此闭口不说。 在临走前,邢泽问斯内普讨要信件,以方便调查,他本以为会遭到拒接,没想到斯内普二话不说就把信给了他,就像是巴不得他把信给拿走似的。 在回寝室了路上,邢泽读完了第二封信,正如斯内普所说的那样,信中的语言杂乱无章,很没有逻辑,但在提及白色碎片的事情时,埃里克的述说却变得十分清晰。 他花了不少钱从拍卖会上买下碎片,并试图提取蕴含在其中的魔力。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块碎片中还有另外的东西。 在信中,他表示自己离开狄格尔村后,就被人跟踪,之后更是引起了傲罗的注意,但这些都远不及那来自黑暗中的窥视更让人感到恐惧。 第四十五章 明星教师(没什么好感谢大家的,加更一章吧) 有什么东西在阴影中伺机而动,埃里克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敢关灯睡觉,更不敢独自一人行走于夜色之中。 他开始疑神疑鬼,甚至出现幻觉。不止一次,他看见黑暗中伸出的那扭曲阴影,听见深夜里回荡在耳边呢喃。 他不明白这种莫名的幻想从何而来,恐惧驱使着他前往了自己在伦敦的藏匿点,但被窥视的感觉并未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染上了瘟疫。 绝望之下,他写信给了斯内普,希望能得到这位魔药专家的帮助,他确实得到了斯内普的帮助,只不过是在他快疯了后。 斯内普用魔药暂时稳定了他的精神和瘟疫,用邓布利多的解咒盒封印了碎片,还给了埃里克复方汤剂,帮他引开了傲罗,这一切都是为了埃里克能够顺利抵达霍格莫德。 “在魔法部逮捕埃里克前,邓布利多想要和他谈谈。邓布利多一直都在怀疑这一切都是食死徒的阴谋,但福吉却完全不认可他的观点。”斯内普如此解释。 鉴于魔法部封锁了大量的飞路网,并在各个重要的集镇都安排了人手,坐列车前往霍格莫德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教会,邓布利多,魔法部。邢泽无奈地摇了摇头,摧毁牢固联盟的往往是内部,更何况这个联盟还是如此脆弱。 他暂且将思索放空,好让大脑喘口气。夜已深,他走过安静昏暗的走廊,途中遇见了巡夜的费尔奇先生,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快到自己寝室的时候,邢泽差不多读完了第二封信,除了用如尼文写成的那部分。他的拉丁文只能说一般,如尼文就更烂了。 阴差阳错之间,他翻过了信纸,那个诡异又熟悉的符号就是在这时跳入了他的眼中。一阵毫无征兆的恶寒袭来,邢泽猛地止住了脚步,他的视野无法从符号上移开。 他用仅存的意志强迫自己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不在学校,而是在一处十字路口。雪花静静地飘着,街边仅有的路灯在他头顶一闪一灭。 他看见了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颤抖地吸了口气,寒冷地空气刺激着大脑,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袭来…… 蓝喙的叫声将他带出了幻想,黑猫在他的脚间不安地打转。 “没事没事。”邢泽折起了那张信纸,他现在知道斯内普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信都交给了他。 …… 邢泽没有睡好,在消停了两夜之后,噩梦如期而至,他梦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案子,那个长头发,大眼睛的女孩。 他来到洗漱室,看见镜中的自己有些憔悴,深陷的眼窝,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将两颗手指按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 黑猫在床上懒散地打着哈欠,邢泽从洗漱室走出,靠在门框上看着它,“如果你能说话,那事情就会简单多了。” 今天是星期三,他下午有课,所以吃过早餐后他便来到了公共办公室。 麻瓜研究课的公共办公室离教学区不算太远,就在医务室的边上,他到的时候,布巴吉教授正在位置上读报纸。 “早上好,年轻人,昨天没见到你。” 邢泽微微一笑说:“我去了趟爱丁堡,买了一些上课要用的东西。” “很用心嘛。”布巴吉教授指指窗口,“有你的信,两只小家伙很早就到了。” 邢泽看向窗外,两只魔法猫头鹰正停在那儿,他打开窗户,从它们腿上取下了信件,随手给了几个纳特。 其中一封是明信片,来自刚果的利夸拉地区,是他母亲所寄,她最近在那边研究毒角兽。信上说她为邢泽感到骄傲,因为他当上了霍格沃茨的教师。 还有一封的署名是大狗,内容很简单,正如他之前预料的,滚油帮在翻倒巷大肆活动,似乎是在寻找那个黑发白人女孩。 信中还提到他从另外一个线人口中得到了一些线索,会在今天前去调查,至于是什么线索,大狗并没有明说。 邢泽将两封信件收进戒指,然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嘿,年轻人。”布巴吉教授冲他叫道,“我得告诉你,报你课的学生有点多。” 邢泽皱皱眉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本走了进来,他一见着邢泽便叫道:“瞧啊,这不是我们的明星先生嘛。” “你在说什么,本?” “布巴吉教授没有告诉你吗?”本从自己桌上拿过杯子,“很多学生都报了你的课,这远远超过了预期。” “有多少人?”邢泽不安地问道。 回答他的是布巴吉教授,“两百个?还是两百三十个?我还没仔细数过。” “是两百二十三个。”正在倒咖啡的本纠正道。 这数字让邢泽倒吸了一口气。霍格沃茨大概有一千名左右的学生,平均下来每个年级约有一百四十人,也就是说他差不多包了两个年级的麻瓜研究课,这相当于一个主课教师的工作量。 “比我和本加起来的还要多,年轻人。”布巴吉教授朝邢泽眨眨眼,“所以我改了改了课程,你在星期一下午再多一节课。” “为什么会这样?据我所知,这门课不是很冷门吗?我是说,我上学那会根本没多少人会选修这课。” 本小饮了一口咖啡,笑道:“你这是在否定我们吗?” “我……” “放松,开个玩笑,伙计。”本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学生报我的课。” “这个或许能帮你解答。”布巴吉教授把手上的报纸丢给了邢泽,“看看专栏人物版面。” 邢泽接过一看,是霍格沃茨校报,在专栏人物版面有一篇关于他的报道,标题是无名英雄。 文章讲述了他是如何在火车上利用烘干黄符恒定温度,又是如何英勇前往外面去对抗怪物的事迹。 读完整篇文章,邢泽感到一阵头疼,他瞧了瞧文章的撰写人,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于是就把到嘴边的脏话给咽了回去。 要命的青春期孩子。他现在心中叫道。 “有人要成为年度明星了。”本站在邢泽身后,大声宣布说。 邢泽把报纸还给了布巴吉教授,疑惑地问道:“我下午是上几年级的课?” “一到二年级。” “等等,选修课不是三年级才会有的吗?” 布巴吉教授点点头道:“以前是这样,不过这学期改了,邓布利多校长想让年轻巫师们需要更了解麻瓜世界,我很同意他的观点。” 这老巫师是受了什么刺激吗?邢泽想起了面试时,邓布利多对他说很少会有学生选这门课。这话现在想起来为什么会那么讽刺。 “星期三你上一年级到二年级的课,星期五你上三年级至四年级的课,星期一上五年级的。剩下的就交给我和本。” “你们手上有多少学生?”邢泽问道。 “哦,天呐,都这个点了。”布巴吉教授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拿起课本和资料就要走,“我早上还有课,祝你好运,亲爱的。” 本也有学有样,他借口要去帮朋友亨利的忙,放下茶杯正要离开,却被邢泽拦了下来。 “我记得你朋友,亨利·巴赫特是魔药课教师来着?” “额,没错。” “很好,我有事找他帮忙。” 第四十六章 亨利·巴赫特 邢泽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亨利·巴赫特,不过也仅仅是匆匆一面。 他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但实际年龄已有三十。他鼻梁高挺,有一对深邃的蓝眼睛,薄嘴唇,十分英俊,皮肤在近距离有种病态的惨白。 他穿着考究,身上的巫师长袍是今年的最新款式,由伍德考克百年裁缝店纯手工制作,最低档也得要上一百五十加隆。 比起巴罗·福利来说,他少了份阳刚之气,但多了份阴郁,或许正是这份气质让他把岁月的痕迹挡在了门外。 “时间是一个平面圆,终点又回到起点。”他说,声音沙哑又低沉。 “什么?”邢泽皱眉问道。 “我喜欢这句话。”巴赫特说,伸手拿出本子和笔开始写了起来。 邢泽扭头看向了本,本示意他耐心点。 巴赫特写完后,又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在回味其中的意思。 又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了邢泽,然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喜悦地叹道:“哦,我认识你。无名英雄,他们是这么叫你的吗?” “不。”邢泽嘴角微微抽搐,“他们叫我邢泽,很高兴认识你,巴赫特先生。” “真可惜,那个称号明明很适合你。在风雪中直面怪物的无畏者,最终付出了生命拯救了列车,但却无人能说出他的名字。多么的悲剧,多么的冰冷……” 邢泽扭头朝本小声问道:“是魔药课的老师都那么神经兮兮,还是……” 本在邢泽耳边小声回道:“他就是这样,有时候容易陷入自己的幻觉中,学生都叫他阴郁王子。伙计,给他一点时间。” “额,巴赫特先生。”邢泽在王子眼前打了个响指,“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不是一个人面对雪怪,还有两个人和我一起出去拖延了时间,另外我还活着。” 巴赫特回过了神,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发现了本的存在,“嘿,本,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站在那都快有二十分钟了。邢泽在心中暗道。但他脸上依旧微笑着说:“巴赫特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尽管说,无名英雄。”巴赫特惨白的脸上起了一个微笑,“只要你保证事后能和我好好说说,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死亡。”他眼神中闪耀着光芒,就像看见神迹的圣徒。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本插了一句,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好吧,如果事情办成了,我会和你谈谈的。”邢泽无奈地答应说,然后从戒指中取出了那些红色糖果。 “这是什么?”巴赫特问道,他不处于自己的幻想中时看起来还是颇为可靠。 “一种新型的致幻剂。”邢泽回答说,“我需要你帮忙看看是有什么成分组成的。” 听到这话,巴赫特笑了几声,不过他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哦,你是认真的。” “当然。” “恐怕我不能答应你。” 邢泽双手一摊:“但…但刚刚……” “不不不,这是原则问题,无名英雄先生……” “邢泽,我叫邢泽。” 巴赫特犹豫了下,还是我行我素地说道:“无名英雄先生,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帮您制毒。” “不……我想你搞错了,巴赫特先生。这些致幻剂牵扯到一些事情,我需要搞清楚它的成分。”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先生。”巴赫特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是关于列车袭击的吗?” “我不能告诉你。” 巴赫特纤细修长的手指滑过桌面,拨弄着那些红色糖果,他再次陷入了沉思,邢泽只得静静地等着。 “你知道吗?先生,我们两个有相似之处。” 邢泽耸耸肩膀说道:“我猜是死亡?” “啊~你也有相同的感觉对吗?我们都被死亡所笼罩,就像被神选中的祭品。不过你不一样,你被困在了过去,有什么事情在慢慢拖着你沉入泥潭。” 邢泽吐出一口长气道:“好了,济慈,你到底帮不帮我?” 巴赫特邪魅地一笑,伸手拿起了一颗红色糖果,“我帮你,但我们之间的约定不变。” “多久才能知道结果。” “得看糖果的组成复杂不复杂。” “不论如何,我还是得感谢你,巴赫特先生。”邢泽起身走出了房间。 早上剩余的时间,邢泽一部分拿来了备课,尽管在来学校之前,这个世界的自己就熟读了整个教材。另一部分则用来熟记班级的学生。 下午的课被选在了一间宽敞的教室,大概有五十多名学生莫名而来,吵吵闹闹的教室在邢泽走进之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他,这让邢泽如芒在背,他看见了哈利·波特,三位韦斯莱家的孩子,赫敏·格兰杰,纳威·隆巴顿等等熟悉的面孔。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正准备打算上课,一位坐在第二排金发女孩高高地举起了她手。 邢泽记得这位女孩叫莱娜·卡斯特,是一位混血巫师,来自温德米尔湖东岸鲍内斯镇上的一家孤儿院。 “额,卡斯特?” “这门课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金发的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提问道。 整个班级的学生都把目光转向了她,邢泽嘴角露笑,心中很感谢这位女孩帮忙吸引了注意。 “很不错的提问。”邢泽说,“我也一直在问自己,这门课到底有什么意义。我相信你们很多人都来自麻瓜家庭。 “从小就生活在麻瓜世界你们,本身就对麻瓜的生活有一定的了解。何况,除了上学外,你们的其余时间都在麻瓜世界渡过。所以,这门课或许对你们毫无意义。” 包括哈利在内的不少巫师都扬起了头,他们脸上带着疑惑和不解。 邢泽继续道:“至于剩下的那部分人,大概对麻瓜世界一无所知,你们生活在巫师的世界,毕业之后或许会一直继续生活在这,知道不知道麻瓜的世界对你们的生活毫无影响。” 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和纯血学生们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来上这门课?难不成仅仅是为了将来能够去麻瓜联络办上班吗?相信我,那工作可称不上好。” 第四十七章 第一堂课(元旦快乐!) 全班学生都被逗乐了,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等到笑声渐止,邢泽才再次开口道:“卡斯特,让我来考考你,告诉我,一枚金加隆可以兑换多少英镑。” 卡斯特淡淡一笑,起身答道:“五英镑。而且,据我所知,霍格沃茨的教授一个月只有九十五加隆的薪水,折合成英镑也就四百七十五英镑。这点可怜的钱在麻瓜世界只能是贫困阶级。” 有那么一瞬间,邢泽在女孩脸上看见了洋洋得意,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那副天真模样。 “很好,卡斯特。我想你一定是看过霍格沃茨的招聘启事了。”邢泽勉强赞许道,“不过,你错了……” “怎么会?”卡斯特惊讶地插话说,“古灵阁的报价便是这样。你是想说他们的价格错了吗,先生?” “额,谁来回答卡斯特的疑惑?”邢泽笑着朝其他同学询问。 几名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举起了手,邢泽在那里头看见了那头标志性的白发——德拉科·马尔福。 “好吧,马尔福。”他叫道。 德拉科·马尔福从座位上站起,用高傲的口气回答说:“一加隆能换二十五英镑。” “这不可能。”卡斯特争辩道,“我来上学的时候,古灵阁就是这样换给我们的。” 不少学生也都纷纷应和,他们去古灵阁兑换的时候的的确确是一加隆换取五英镑。大伙议论纷纷,有不少人甚至开始质疑马尔福,仅有一小部分人还在坚持马尔福的理论。 “安静,各位。”邢泽拍了拍手,“让马尔福说完。” 等到学生们安静得差不多时,马尔福才清清喉咙说:“因为学校给了你们助学贷款,你们这些混血……” “好了,坐下了吧,马尔福,你回答的很不错,斯莱特林加一分。”邢泽及时打断了这位纯血少爷接下去要说的话。 “助学贷款?”卡斯特皱起了眉头,她从未想到会是这样,“可…可……” “就是这样,卡斯特,你也坐下吧。”邢泽解释说,“霍格沃茨给予了从麻瓜世界来的学生们一百加隆的贷款。在一百加隆内,你们可以用五英镑每加隆的汇率。” 多数从麻瓜世界来的学生依旧一脸疑惑,邢泽又给他们详细解释了一遍,他们才算明白过来。 最后,他又补充道:“不过别把钱都花了,你们毕业之后,还得把钱还给学校,当然只需本钱。” 一般而言,助学贷款申请书会连同录取通知书一同寄往,这样的补助可以更好的吸引麻瓜家庭的巫师孩子来学校上课,很少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补助。 “瞧,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学麻瓜研究课的理由。”邢泽趁热打铁道,“要不然的话,你们就连汇率都弄不明白。好了,让我们正式上课,把课本打开。” …… 邢泽的第一堂课上得还算顺利,他没料到身为纯血家族的德拉科·马尔福会来上这门课,也没料到哈利和罗恩会来,这大大偏离了原著。 不过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位金发女生——莱娜·卡斯特。她似乎对麻瓜的生活很了解,在之后提出了不少尖锐的问题,大概是想要找回自己的面子。 邢泽本不该有这种想法,毕竟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不会如此成熟,可他总觉得这孩子有些咄咄逼人。 在回去的路上,他碰到了塞德里克,确切的说,是塞德里克在等他。 “先生,您看校报了吗?”他兴奋地问道。 “当然,无名英雄,我觉得标题起得还不懒。” 得到夸奖的塞德里克满是自豪,他似乎没有听出这是一句反话。 邢泽按了按额头,把塞德里克拉倒了一旁,“听着,孩子,别在费心宣传我的事迹了。” “为什么?”塞德里克满脸疑问,“是我写的太差了吗,先生?” “不不,问题不在这。”邢泽吸了一口气,考虑着该怎么解释。 想了想后,他问道:“为什么报纸不报道我的事迹?为什么魔法部没有提及我?为什么一向正直的邓布利多也没有感谢我?告诉我,级长,这是为什么?” “这……”塞德里克眉头紧锁,邢泽一连串的问题把他都问懵了。 “好好想想,报纸或许会忘记我,魔法部可能不待见我。可邓布利多,他总该知道吧,我打赌你们准为这事去找过他。” 年轻的级长点点头,他总算等到了一个自己能回答的问题了,“我和帕西,还有当时在火车上的其他几位级长一起去找过校长,如果有必要,我们还回去。” 饶了我!邢泽在心中叫道。他此刻很想拿出魔杖给这位头脑发热的级长来一发清醒咒。 “不不不,塞德里克,把注意集中在之前的问题上。”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塞德里克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抬起头不确定说道:“因为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存在。” 邢泽欣慰地点起了头,不愧是解开金蛋秘密的人,他从未怀疑过塞德里克的智商,或许刚刚有一点。 “所以,为什么我会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存在。” “因为……因为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不,”级长摆摆手,随后面露惊诧,“你难道是在协助调查列车事件?所以那是真的,我听我父亲说起过,傲罗办公室正在组织人手秘密调查列车事件。” “你父亲?哦,我记得你父亲是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 塞德里克点点头,“对,他在傲罗办公室有几个朋友。他们喝酒的时候谈起过这事,但也不确定,您知道的,先生,这种机密。额,您真的在调查……” “别问了,塞德里克。”邢泽故作神秘地打断道,“你都说了,那是机密。” “哦,对。”年轻的级长低下了头,他开始意识到了自己好心办了件错事,“这对您的调查造成影响了吗?” “暂时还没有,孩子,但别在继续了。这对我没什么好处,英雄身上往往会带着光芒,黑暗会避之若浼。” “却并未真正的消失,反而藏匿于更深处。”塞德里克接话说。 第四十八章 埃里克的藏身处(感谢田慧的打赏,求收藏。) 邢泽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你很聪明,塞德里克。”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先生?” 邢泽就在等他这句话,早上翻看学生档案的时候,他发现塞德里克的母亲在克丽奥娜藏书馆工作,这份资源必须好好利用。 “我记得你母亲在藏书馆工作?” “是,先生,克丽奥娜藏书馆。” “她有权限触及一级文档吗?”邢泽询问。克丽奥娜藏书馆中的一级文档中有很多是纯血家族的历史记录副本,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记录了当年食死徒们暴行的文献。 塞德里克想了想回道:“她应该有这权利。不过,先生,如果您想要查阅文献,直接过去不是更好?” “秘密调查,塞德里克!”邢泽强调说,但心里抱怨道,我要是有这权利,也犯不着在这骗一个青少年了。 “我可以问问我母亲。”塞德里克有些为难,“但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尽力就行。另外,你还记得我出去之后,列车上发生过什么吗?” “您指什么?” “异常,可疑的人,任何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特别是那四个乘客。” 塞德里克想了会,回道:“我那时候去了列车的电台室,不过我可以问问帕西和其他级长,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 邢泽点点头,尽管他对此不保什么希望。傲罗办公室和教对列车上的人都盘问过一遍了,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安德肋主教没有理由瞒着他。 告诉了塞德里克该怎么联系他后,邢泽便匆匆回到自己的寝室,他往自己的笔记上添添补补,拟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他现在要专注于傲罗失踪案和调查白色碎片,但这两件事都牵扯到了列车的袭击,所以说三件事情搅合在了一块,就像是一锅乱炖。 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埃弗里家族的嫌疑是最大的,毕竟那两个傲罗是在他们的地盘失踪。 再其次是滚油帮和送葬人,多次出现的红色糖果和诡异符号让邢泽不得不将他们也列入了嫌疑人列表。 “所以,还是得去翻倒巷。”整理完了笔记后,邢泽靠在了椅子上,心中估算着独自一人前往翻倒巷调查的风险。 是的,如果J在明天还没有回信,他只能冒险自己潜入翻倒巷了,毕竟时间不等人,很多线索会随着时间而消散。 邢泽抬手看了看手表,见时间还早,便打算动身前往埃里克在伦敦的藏匿点看看。 他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抵达了纸片上所写的地址,那是一栋位于伦敦郊区的小型二层别墅,隐于茂密的树林之中,仅有一条石子小路通往。 带他到这的租车司机是一位矮胖的中年人,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搞清楚邢泽要去的地方。一路上,他都在抱怨交通,政府,还有瘟疫等等。 “那地方现在很少有人去,以前倒是挺热闹。”他说,“我记得早些时候那地方属于一个有钱人,隔三差五就搞派对,不少司机都往那跑。但没几年,那人就破产了,经济危机。” 邢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他看见繁华的街道逐渐被一望无际的草坪所取代,接着是树木,最后就成了密林。 最后十分钟的路程是需要他步行前往,在看见了那栋别墅后,邢泽吹了一声口哨,渡鸦立刻飞向了那栋别墅。确认没有什么异样后,邢泽才继续往前而行。 能够在伦敦郊区买下这样一栋住所,看来埃里克的魔药生意干得不错。 邢泽对着正门施展了一个阿拉霍洞开咒,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霉味打了他一个措不及手。 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很显然魔法部和教会把查得很彻底,邢泽没奢望能在这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只是想来确认一些事情。 那个诡异的房间在二楼,是一间不大的卧室,不论是天花板,还是地板都涂满了各异的符号,你甚至能在其中找到几个凯尔特十字。 埃里克为了躲避梦境的侵扰还真是煞费苦心。邢泽一边感叹,一边看向了床头。 从地底而来,祂在地下召唤我前去。鲜血写成的文字已经发黑,而在房间的另一块墙壁上赫然画着那个符号。 不过这一次,邢泽并未被那符号带入幻觉,他只隐约感到有些不适,而且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他听见了蓝喙的叫声,便转过头去,只见它钻进了房间衣柜的底下,没一会就从里头找出了一颗红色糖果。 邢泽过去捡起那颗红色糖果,这应该是埃里克不小心掉在地上滚进去的。 “致幻剂,滚油帮,埃弗里家族。”邢泽喃喃自语,“迷雾终于拨开了一些嘛,看来我的方向没错。” 萦绕于鼻间的臭味越来越重,邢泽皱起眉头,起身四下查看了一下,蓝喙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他确定了下臭味的方向,拿出魔杖找寻了过去。恶心的味道在二楼的书房中变得浓烈,邢泽小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接着,他看见了那幅在墙壁的画像,比起安德肋主教之前给他查看的那幅要更为清晰,也更让人感到不安与不适。 画中之物蹲坐于地,如同一只大腹便便的蟾蜍,它的脸上还有部分蝙蝠的特征。因为画像是由一种焦油状的黑色液体画成,邢泽并不能看清这怪异之物的全部细节,但他庆幸自己没有看清。 “斯内普可没说起过这个。”邢泽紧捏着魔杖沉声道,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重生之后,邢泽的听觉和嗅觉都得到了加强,脚踩在泥泞地面响起了啪嗒声,这表明对方不是从正门方向来,而是从后院。 他迅速做出反应,几步冲出房间,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幅画像缓缓从墙上流淌了下来。 邢泽俯下身贴着墙壁来到走道尽头的窗户,这扇半圆形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见后院和不远处的树林,他伸出手小心地撩开窗帘,从缝隙中向外张望。 他猜的没错,有三个人正从树林朝屋子走来,从着装上邢泽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是巫师还是麻瓜。所以,他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三人打开后门走进屋里。 就在他想要利用幻影移形离开这里时,一根黑色的长鞭朝他猛然袭来。 第四十九章 险象环生 异变突起,邢泽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好在蓝喙反应及时,预留的魔法飞弹尽数打出,那黑色长鞭只打在了邢泽的侧面。 顿时木屑纷飞,声音炸响。 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动了起来,在下一次打击来临前,邢泽立刻滚到了一旁,那异物的另一根长鞭打在了他身后,打碎了木质的地板。 邢泽反手射出了一道魔法射线,怪物根本就没有躲避,射线击中它如焦油般的身躯,但却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 不起作用!邢泽心中一惊,慌忙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盔甲护身,几乎是在同时,那不定性的怪物变成了一个小型攻城锤,狠狠地砸向了邢泽。 猛地的撞击将他狠狠地钉在墙上,震得天花板上的灰泥簌簌飞落,好在盔甲护身抵消了所有的力道。 楼下的三人姗姗来迟,在看见怪物的那一刻,他们丝毫没有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魔杖。 “草!”邢泽大骂一句,那三人显然是想要把他和怪物一同解决了。 邢泽快速念动咒语,赶在那三人前施展了一个空气爆破术,他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收缩,然后忽地再次炸开。 巨大的能量波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掀翻了沿途的一切,地板,桌椅,玻璃,橱柜,还有那丑陋的怪物,但却没能震飞那三人。 三人中的年长者先知先觉地施展了一个统统加护咒,能量波在他们身前戛然而止,更要命的是其余两人的魔法也已完成。 那带礼帽的巫师使用了熊熊火焰,明亮的火焰从魔杖顶端射出,那只焦油状的怪物被火焰烤的嘶嘶乱叫,它灵敏地变化身体,从身体又长出不少触手,在火焰还未对它造成大伤害前,迅速朝着屋顶逃窜。 另一名巫师的缴械咒击中了邢泽,白杨木魔杖脱手而出,但还未落到对方手中,蓝喙便一纵身咬住了魔杖。 趁着那年长者还未念完下一个咒语,邢泽冷静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魔药扔在了地上,药瓶破裂,一团紫色的烟雾立刻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出去!”年长的巫师停止念咒,伸手捂住鼻子,和其余两人被迫退出了房间。 接着,轰隆一声,原来是那只焦油怪物冲破了天花板,爬向了屋顶。 “安格斯,去找对付那个巫师,杀了他。”年长者厉声道,“雷,你跟我去找那只怪物。” 身边的两位巫师点点头,安格斯使了一个小型飓风咒,强劲的风吹散了紫色的雾气。 雷和那位年长的巫师用漂浮咒上了房顶,安格斯也大步上前,但只看到了一扇被打开的窗户,未见那名年轻的巫师。 “该死!”他咒骂一句,挥动魔杖念起了一个颇为复杂的咒语,房间里出现了两个蓝色的虚影,正是那名年轻巫师和他的使魔。 两个虚影跳出了窗户,那巫师给自己加了一个羽毛术,在落地后就立刻施展了幻影显形,他的使魔则变成了一只渡鸦。 有些本事,变形使魔吗?安格斯在心里暗道,但也仅仅是有些,凯蒙说杀了他,那就表示他可以使用全力干掉对方。 追踪咒能够根据巫师残留的魔力制造虚影,他不担心那小巫师会逃的走,除非他不使用魔法。 一个幻影显形后,安格斯出现在了树林中,他随手给自己上了一个盔甲护身,然后跟着虚影快步朝树林深处走去。 五六分钟后,他追上了那名年轻巫师,准确的说,对方在等他到来。 “明智的决定。”安格斯说道,“不过就算你投降,我也得杀了你。” 邢泽呼出一口长气,白杨木魔杖紧握在手,他猜到塔朗泰拉舞烟雾阻拦不了多久,但没想到对方会来得那么快。 “对不起,先生,今天不是我的死期。” “有时候,人得看清现实。” 话音刚落,安格斯便使出一道魔法射线,出其不意永远是最好用的。可惜,邢泽早有防备,三枚飞弹挡下了射线。 两人开始了魔法决斗,双方的魔力化作魔法互相碰撞,炸开,林中闪光不断,啪啪作响。 魔法决斗的精髓在于快、准、狠、变,在激烈的对抗中,攻防转换瞬息万变,这不仅考验一名巫师的魔咒基础,还得考验巫师的反应。 安格斯游刃有余的挡下了对方的几次进攻,他看出这个年轻人急于求胜,或许是自身魔力的不足,无法维持长时间进行对抗。 所以,他主动防御,静等对方出现破绽,也许是魔力不济,也许是咒语出错。只要抓住那一刻,他就能直接按死对方。 机会来的很快,年轻巫师在施展一个咒语时出现了一点瑕疵,或许在同龄人中这点失误算不上什么,但对安格斯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即刻开始反攻,毫无保留地开始倾斜自己的魔力,魔法一个比一个迅猛,年轻人的巫师被打得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看着狼狈不堪的对手,安格斯大笑起来,他很佩服这个年轻人能撑那么久,但也是时候结束这场决斗了。 “如果你现在投降,我没准还能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邢泽退无可退,可原本惊慌的神色却消失不见,“先生。”他说,“我可不是一个人。” 安格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但太迟了,他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去。 魔法陷阱?绊脚咒?无声施法?一瞬间,无数的想法闪过他的脑海。安格斯不甘心地往下看去,看见了那团漆黑的胶状生物。 邢泽在挡下对手的魔法后,立刻念咒施展了一个扭断咒,但被对方的盔甲护身给挡了下来。 安格斯的反应不慢,在渡过最初的措手不及后,他立刻双手用力,整个人滚向了一旁。 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练就了他在困境中依旧能保持必要的清醒,虽然双脚还被束缚,但只要魔杖在手,他就没什么好怕。 他快速施展了一个遮掩咒,希望能够拖住对方一会,好让他腾出手解决了脚上的不知名生物。 第五十章 让我们烧起来! 邢泽看着对方滚了树林中,正要追击,但感觉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他反应过来,对方用了遮掩咒。 只可惜,凭借蓝喙,他还是能确定那人的位置——就在一棵长满苔藓的大松树后面,如果那是一棵松树的话。 他挥动魔杖,调取周围的魔力,魔法能量塑造而成的紫色长枪破空而去,沿途的枝杈和灌木被尽数割断,长枪轻而易举的穿透了树干,随后是一声夹杂愤怒的惨叫。 “啊——小子,我一定要宰了你。” 打中了。邢泽在心中叫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松树走去。 安格斯几乎快要疼得昏厥过去,长枪贯穿了他的左肩,魔法能量还在不断分解他伤口附近的血肉。 他靠着绝望和不甘清醒着,纳闷对方为什么能够知道自己的位置,疼痛让他大脑变得格外清醒。 这个天杀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一步步引诱自己走进了布好的陷阱,其手段就像一位老练的猎人,可明明他才是被追杀的那个。 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他就计划好了一切吗?初期急不可待的攻击,中间故意露出的破绽,还有最后那疲于招架的示弱。 该死!安格斯,该死!动起来,他就要过来了! 邢泽走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对方试图捡起自己的魔杖,他快步走前,一脚将那根魔杖踢到了一旁。 “另外两个人呢?” “去死吧,杂种!”安格斯咬牙骂道。 “恩——送葬人。”邢泽侧过脑袋,看见了对方脖子上那标志性的符号,“外界说你们嘴很硬。” 安格斯喘了一口气,他看起来并不打算做无畏的挣扎了,“你阻止不了的,小子,地下之王万岁!”他高喊一句,突然就抽搐了起来。 “草了!”看着口吐白沫,脸色发青,不断抽搐的安格斯,邢泽很是无奈。 这群家伙竟然在嘴里藏毒,真是亡命之徒。十来秒后,安格斯停止了抽搐,邢泽蹲身检查了下他的脉搏。 十来秒后,他收回了手,叹道:““看来今天不是我的幸运日。”然后开始搜查起对方的东西来。 地下之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该死的混蛋,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些吗? 直到确认再也找不出任何东西后,邢泽把尸体留给了蓝喙。“他是你的了,蓝喙,吃得快些,我们没多少时间。” …… 那只焦油怪物被困在了一个魔法阵中,年长的巫师手中拿着一本魔典,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名巫师则将自己的魔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魔法阵。 看起来毫无防备,看来他们对自己的同伴很有信心。只是可惜,那家伙现在连渣都没留下。 躲在密林中的邢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挥挥魔杖,撤销了自己的鹰眼术,从戒指中取出了一瓶煎药喝了下去。 一股澎湃的魔力在他体内腾起,他脸上,脖子上,手上的筋脉逐一凸显,变成了如同天空一样的蓝色。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甚至还停止了一会,最后青筋消散,一切回归了正常。 帕拉瑟魔力煎药,正如它的发明者帕拉塞尔苏斯一样,疯狂而高效。煎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大量的魔力,但副作用也同样明显。 在起效初期,它会给你的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如果挺不过去,你或许会脱力,运气差的话,还可能晕过去。 邢泽在林中静等时机,在那名年长巫师高举手中魔典时,他动了。就像在在脑中推演过无数次一样,他用幻影显形直接出现在了那两名巫师中间。 第一个法术是无声无息咒,这是他能施展的最快念咒法术,魔法打在了那名年长者上,他立刻变成了一个哑巴,只能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拿自己的魔杖。 与此同时,邢泽的拳头已经打在了另一名巫师的脸上,巫师的长袍蕴含魔力,能够有效的抵抗物理攻击,所以打脸是最有效的。 这一拳几乎用上了全力,那名巫师被打掉了一对门牙,甚至还在原地转了一圈,才踉跄地栽在地上。 失去束缚的怪物发出了兴奋的嘶嘶声,而那名年长者才刚刚拿出魔杖,可惜,邢泽已到了跟前。 他拿魔杖的手被反拗了过去,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自己的魔杖插入心口时,他才感觉到从手上传来的疼痛。 他甚至发不出任何惨叫,瞪大着双眼往后倒去。邢泽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矮身躲过那怪物的光滑触手,口中继续念咒 蓝喙!他在心中叫道,渡鸦从天而降,在他身前化作了一快鳞片状的盾牌,挡下了那怪物猛烈的攻击。 乌克兰铁腹龙的鳞片,那鳞片花了他五十加隆,但现在看来都是值了。邢泽在心中庆幸,完成了咒语火焰熊熊。 灼热的火焰被尽数倾斜在了那怪物身上,以蓝喙为盾,邢泽缓步推进。 火焰熊熊相当消耗魔力,但他好不担心,帕拉瑟魔力煎药的药效还在,如果不够,再来一瓶就是。 那怪物被火焰烧得乱窜,可始终逃不出魔法阵的范围,尖锐的嘶叫声响彻天空。几分钟后,它的行动慢了下来。 邢泽不敢掉以轻心,又耐心等了会,直到蓝喙消耗完了龙鳞,他才止住了魔法,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焦臭味。 他皱眉看向那一动不动的怪物,它就像是一滩沉淀在臭水沟底的淤泥,又像是烧熟的沥青,和蓝喙十分类似,但味道却不敢恭维。 “你想吃了它?”邢泽感受到了蓝喙的情绪,“确定?那玩意看起来可不怎么样,如果你想吃BBQ,我有更好的推荐。” 蓝喙没有理睬邢泽的念叨,而是化作了黑猫在魔法阵附近来回踱步,邢泽叹了口气,射出一道魔法射线破坏了法阵。 那怪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挪动着身体想要逃命。“我劝你再考虑考虑,好吧好吧。”邢泽还想劝上一句,但黑猫已如同饿狼般扑了上去。 他吐出一口长气,走到了那个年长巫师跟前,那根紫杉木魔杖被插进去了大半,他的魔法造诣是三人中最强的,但却连一件魔法长袍也不穿。 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吗?邢泽猜想。他蹲下身子想要捡起那本魔典,但手一触碰那书,它便快速燃烧了起来,不到几秒就成了一堆灰烬。 第五十一章 埃塞克斯大酒店(感谢叶依依的打赏) 防盗咒吗,该死,他应该料到的。邢泽气馁地站起身子,他只来得及看清那本魔典的名字——《伊波恩之书》。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邢泽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有点背,因为另一个巫师也死了,邢泽打碎了他嘴里的假牙,藏于牙齿中的毒药掉了出来,结果可想而知。 “草了。”他按了按发涨的额头,只能搜查了一遍两人的衣服,除了每人身上都有几颗红色糖果外,其余的都是些寻常之物。 他把尸体留给了蓝喙,吞噬完了怪物的蓝喙大了不少,已经能够覆盖住邢泽的整条手臂。 当然这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新的疑问接踵而至,地下之王,神秘的梦境怪物,另外他在那位年长的巫师上没有发现送葬人的符号。 为什么要干这行?邢泽总是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受够了在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又会冒出千百个新问题的调查。 为什么要干这行?他再一次问自己,抬起魔杖朝着那栋别墅施展了一个爆炸咒,整栋房子顿时被炸得粉碎,紧随而至的是火焰,它们贪婪地吞噬着爆炸后留下的一切可燃之物。 火光照亮了邢泽的脸,他伸出手,蓝喙化作黑泥附在了他手上,随后他们消失在了原地。 …… 在太阳落山前,邢泽沿着大多福尔街而行,途中他往一个乞丐的帽子里投了一块钱,换来了一句上帝保佑你。 然后他拐进了巴勒大街,在塔伯德公园逗留了会,看了一场简短的默剧,他给了那个默剧演员两块钱,接着在附近的一个书报亭里买了泰晤士报,卫报和每日电讯报。 报亭的老板向他推销每日镜报,他向邢泽保证这份报纸包含了人们想要的一切。但邢泽认为,他只是在办法想处理掉那叠得高高的每日镜报。 邢泽离开报停的时候,太阳正好落山,远处的伦敦塔桥亮起了灯光,他收起报纸,朝着最近的地铁站走去。 在前往查令十字路的地铁上,他看完了三份报纸,爆发于威尔士的瘟疫被遏制在了英格兰南部,政府当局发表声明说国家疾病控制中心已研制出新型药剂,能够有效的治疗感染初期的病人。 看来魔法研究院终于研制出了能够治疗麻瓜的诅咒消除剂。邢泽心想。 三份报纸都没有提起有新的感染地区,也就是说那块白色碎片很有可能还被留在巫师世界。 他从查令十字路的破釜酒吧来到了对角巷,然后找到了位于街尾的埃塞克斯大酒店。 那是一栋气派的高楼,样式和古灵阁有些相像,同样古典和充满格调,但不同的是,埃塞克斯大酒店用的是红砖。 酒店由菲利普斯家族经营,它在巫师世界和麻瓜世界均有分店,在英国的巫师世界,这算得上是最豪华的酒店之一。 邢泽走进酒店,来到前台,一位留着八字胡,相貌端正的男子接待了他。 “先生,欢迎来到埃塞克斯大酒店,我是经理艾迪安,有什么能效劳的吗?” “我想在这吃饭。”邢泽说。 艾迪安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先生,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么我建议您去三楼的自助餐厅用餐。” “如果我吃完饭,还想喝上一杯呢?” “二楼有我们的酒吧,您可以去那儿。” “谢谢。” “不客气,先生。” 酒店的陈设和麻瓜酒店差不多,有电梯,有吊灯,还有很多用电的小玩意,当然绝大部分东西还是由魔法驱动。 这家酒店不仅吸引了大量的哑炮入住,还吸引了不少纯血家族的巫师。 尽管许多纯血家族在巫师世界都有自己的庄园,但他们还是很乐意将各种聚会,舞会,庆祝宴席安排在埃塞克斯大酒店。 这更多的是一种身份和财富的象征,因为这儿的所有服务都由人类完成,而不是精灵。 在奴役了几百年的家养小精灵后,巫师们终于开始觉得厌烦和无聊,他们乐于寻找更能彰显自己身份地位的事情。 于是让那些哑炮,没有什么魔法天赋的巫师服务于自己就成了新的趋势,是啊,还有什么能比奴役自己的同类更有成就感? 邢泽在自助餐厅简单解决了自己的晚餐,这儿的食物很不错,费用也相对合理,并没有贵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 吃过晚餐后,他便去了酒吧,酒吧十分宽敞奢华,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时间,所以几乎没什么人。 吧台有两个酒保,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邢泽坐在了那个年轻人前面。 “想要来点什么,先生?”年轻的酒保放下报纸问道,邢泽注意到了他的胸牌,上面写着马蒂奥。 “你这什么最便宜?” 酒保看了邢泽一眼,笑着回道:“啤酒。” “很好,那就来一杯。” 很快,一杯冰镇啤酒就摆在了邢泽眼前。“您是来解渴的吗,伙计?”马蒂奥好奇地问道。 邢泽身子往前靠了靠回答说:“是的,来解解馋。你不是英国人?” “对,西班牙人,你怎么看出来的?” “英国很有叫马蒂奥的。” 酒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牌,“我本想要叫他们在胸牌上写上我的英国名字,但他们不同意。” “巫师?” “别开玩笑了,伙计,你看我像吗?”马蒂奥又笑了起来,“我猜你一定是个巫师吧?” “怎么看出来的?” “我眼光向来不错。这儿什么人都有,哑炮,巫师,妖精,甚至麻瓜。但我很少有看走眼的,我认为这是我的天赋。” 邢泽淡淡一笑,他发现那个中年酒保时不时就往他们这瞄上几眼。 “这么说,你一定对酒店很熟悉。” “那是当然。”马蒂奥自豪的回道,“我在这都快干了十年了。” “不满你说。”邢泽再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压低声音说,“这是我第一次来埃塞克斯大酒店。” “这点我也能看出来。”马蒂奥说,“所以,你来这干什么?生意?还是?” “哦,只是来参观参观,我前些日子才到英国,就想着来看看最豪华的巫师酒店。”邢泽随口撒了个慌,“我听说这有很多大家族会上这来举办舞会,就想……你知道,像我这种底层的,需要一点机遇……” 第五十二章 倒霉的一天 马蒂奥随手拿起一个玻璃杯擦了起来,“那可真是可惜,你来晚了,埃弗里家族刚刚在前些日子举办了一场舞会。” “什么?”邢泽双手一摊,懊悔地叫道,“我的运气一向很差。” “别灰心,伙计。也许过几天又会有舞会,那些大家族就是喜欢这套。” “借你吉言,朋友。我想那天舞会一定很不错,你也在场吧?” “哈哈。”马蒂奥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那是当然,我可是这儿最好的调酒师。”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不少,还心虚地朝那个中年酒保看了眼。 邢泽露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从乡下来的小子一样,“和我说说,马蒂奥,舞会怎么样?” 果不其然,马蒂奥放下玻璃杯吹嘘起来:“埃弗里家族,哦,梅林的胡子。他们每年都会来这举办舞会,邀请各种各样的大人物……” 他吹嘘了快有半个小时,但都聚焦在一些没什么的东西上,食物,酒,衣服等等。他显然对各方面都很有研究,能说出十几种酒的名字,还有衣服的款式,女性衣服居多。 鉴于他长得还不赖,邢泽猜测他一定很有女人缘,要不然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懂那么多女人的衣服。 “你知道,最令人兴奋的是什么吗?”马蒂奥突然卖起了关子。 “嘿,朋友,别这样。”邢泽一副你玩我呐的表情,“这就像我脱了裤子,发现对方是个男人一样。” “啊哈哈哈。”马蒂奥大笑起来,“我喜欢你的比喻,我喜欢,我要把刚刚那话记下来。” “所以,最令人兴奋的是什么?” 马蒂奥挑挑眉毛,小声道:“女人。” “女人?” “对,各种各样的,名媛,流莺,漂亮的姑娘。”马蒂奥说得无比回味,“甜蜜之家,从那里出来的姑娘是最好的,她们被调教的很好,就像一杯玛格丽塔。” “额,我听说那天还来了一些特别的人?”邢泽想要把话题引到正轨上。 原本还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马蒂奥突然止住了笑容,他戒备地问道:“你指什么?” “你知道,不寻常的人,或许从翻倒巷来,或许从其他地方……” 马蒂奥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皱起眉头,低头瞄了眼那个中年酒保,沉声回道:“没有,别再问了。” “好吧好吧,朋友。”邢泽摆摆手,“你怎么了?看见鬼了吗?让我们聊点高兴的,马蒂奥,赛马彩票?你也玩这个?” “哦,伙计,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报纸,我坐下的时候你在看报纸。每日镜报?你的看那个版面只有赛马,你拿着笔,是在记马的参赛牌?另外,你口袋里的彩票露出来了。” 马蒂奥惊讶地看向了自己的袋子,然后快速地把彩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哇哦,你还真是……观察入微啊。” “职业需求。”邢泽耸耸肩膀,“我以前做营销,什么人都要见,还得分辨出他们到底喜欢什么。” “这我倒是听过。” “赛马彩票不是麻瓜的东西吗?我以为巫师们不喜欢麻瓜的一切。” “我可不是巫师,何况赚点外快没什么不好的。” “赚点外快,恩?”邢泽嘴角微扬,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块硬币,放在了桌上。 马蒂奥看了眼桌上的加隆,“一杯啤酒而已,用不了那么多。” “再和我说说舞会的事。”邢泽小声说,“今晚,你就可以赚上一笔,也许能补上你赛马输掉的。”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是傲罗吗?” “天呐,兄弟。你见过我这种肤色的傲罗吗?“ “我看也不像,我很少看走眼。”马蒂奥说,“所以我觉得你很危险,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想要酒,叫我。” 说完这话,他便转过身自顾自的忙活起来。邢泽收起了加隆,看了眼那名中年酒保,那酒保立刻撇过脸继续擦起吧台来。 “好吧,看来我在这不受欢迎。”邢泽起身打算离开。 马蒂奥在这时转了过来,他叫住邢泽说:“嘿,伙计,啤酒钱。” “我的错。”邢泽从口袋里摸出几块纳特放在了台上,马蒂奥伸手取钱,在他的手离开吧台时,一张白色的纸片出现在了上面。 邢泽默不作声地取过纸条,顺手塞进了口袋,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你的啤酒还要吗?”马蒂奥在他身后问道。 “我不喝酒。” …… 纸条上写了时间和地址,就在对角港废品店后面的一头小巷。邢泽在破釜酒吧一直待到了十二点,然后才出发前往了约定的地点。 他故意迟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先让蓝喙去探了探路,确认没异样后便走向了小巷。 一进巷子,他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血。这味道让他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拿出魔杖,施了一个闪光咒,然后缓步往前走去。 马蒂奥半躺在小巷的尽头,如同被丢弃的玩偶,他喉咙被割开,血淌了一地。但真正的死因不是这个,而是魔法。 心跳骤停,恶咒,黑魔法的一种,常用于暗杀。空气中残留的魔法痕迹让邢泽做出了判断。 他抬高了手里的魔杖,在马蒂奥头顶的墙上,用鲜血写着“一切为了地下之王” “去你妈的!”邢泽咒骂一句,立刻施展幻影显形来到了埃塞克斯大酒店前。 他走进酒店,直奔二楼酒吧,但酒吧已经打烊,他在思考了几秒,又转身回到了一楼。 “有什么能效劳的吗,先生?”艾迪安依旧带着那副职业的微笑。 “事实上,还真有。”邢泽忍着怒气说,“告诉我那个酒保住哪?” “马蒂奥?还是……” “另一个。” “哦,阿尔杰,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不不关心他他妈的叫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哪里能找到他。” “先生。”艾迪安抬手示意邢泽冷静,“我们酒店不会随便透露员工的信息,如果阿尔杰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投诉他。” 说着话,艾迪安用手指了指大堂的一角,“那有投诉箱,先生。”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邢泽点点头,缓缓往后退去,他不想引起酒店保安的注意,“哦,对了,艾迪安,你知道厕所堵了吗?” “什么?” “一楼的厕所,我刚刚去了,有一间堵住了,你最好去看看,那地方简直一团乱。” 第五十三章 何不试试物理说服(感谢开心的敲起小锣鼓的打赏) 艾迪安眉头紧皱,他趴出身子往厕所方向看了看,有些不确定。 “快去看看吧,经理。你可不想明早就挨批吧?” 这个时间点,酒店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下了班,艾迪安犹豫了一会后,对身边的女前台嘱咐了一句,然后朝着厕所走去。 邢泽赶忙跟上,口中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来:“顺便问一句,溅出来的水弄脏了我衣服,你们这包洗吗?嘿,艾迪安,我这套可是高档衣服。” “先生,请稍等下,如果是真的,我会和……”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进了男厕所,邢泽悄悄施展了一个消声咒。 在艾迪安要去检查隔间时,邢泽猛地抓住了他,然后将人跌跌撞撞地推到了尽头的墙壁上。 “啊——该死的——”艾迪安惨叫一声,他半张脸被按在墙上,只得含糊不清地叫道,“你…你…在干什么?” “艾迪安,我不想和你废话,也不想做什么该死的投诉。告诉我,阿尔杰在哪?“ “我不知……” 邢泽往他后腰来了一拳,大堂经理痛地哀嚎起来,“该死,该死,我求……” “让我告诉你,艾迪安。我今天很不高兴,因为忙活一圈,什么也没得到,所以别挑战我的耐心了。” “求你,如果你要钱的话……” “去你妈的钱吧。”邢泽把大堂经理拽进了一个隔间,一脚将他踹在了地上,然后把他的头按在了马桶边缘。 “现在,告诉我,硬汉!不然我保证会让你喝饱马桶水。” “啊——啊——”艾迪安用尽全力抵抗着,好让自己的脑袋里马桶远点,“他住在诺里奇,东安格利亚大学附近。” “具体点。”邢泽又使了点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去看看员工信息表。”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不不,听我说,听我说,还有一个地方,他会去地下斗兽场,他下班了喜欢去那赌几票,有一次我和他去过。” “在哪?” …… 邢泽用物理办法暂时让艾迪安昏了过去,在他经过大堂时,前台小姐疑惑地盯着他看。 “哦,艾迪安,他……他还在里面和……你知道的,那地方有点难处理。” 随便搪塞了一句,邢泽赶在保安和前台起疑前逃出了酒店,埃塞克斯酒店和古灵阁都有反幻影显形咒,如果被困在里面,他可没自信能逃出来。 他在诺丁汉城的一间隐秘的暗室里找到进入地下斗兽场的路,博物馆的麻瓜保安大概没想到在自己的脚下,每天晚上都在举行狂欢聚会。 斗兽在很久之前就被世界魔法委员给明令禁止了,这种从古罗马帝国延传下来的陋习,在过去是很好的消遣,不过那些在斗兽场的神奇动物大概不会那么想。 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是位神奇动物保护员,她极力反对这种惨无人道的暴行,但不论如何,只要有人需求,暴行就会永远存在。 他在地下斗兽场的外圈发现了阿尔杰,他带着鸭舌帽,手里拎着一瓶啤酒,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竞技场里的表演。 邢泽走到了一处能足够看清他的地方,他没等多久,也就半个小时左右,阿尔杰输了两场,他不该买独角兽赢,这种天性善良的生物从来都不适合厮杀。 他在诺丁汉城外的一处小林子里拦住了阿尔杰,对方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未等他来得及说上一句,便扭头开始逃命。 “真的吗?”邢泽摇摇头,猛地伸手,手臂上的蓝喙快速朝着酒保追去,如同被拉长的黑色橡胶。 它像蛇一般缠住了阿尔杰的脖子,邢泽往回一拉,将阿尔杰整个人拽了回来。 这是蓝喙在吞噬了那只焦油怪物后新获得的新技能,比起之前的简单变形,他现在可以变得更为复杂和精密,甚至可以变成一把万能钥匙用来开锁。 “欢迎回来,混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 邢泽带着阿尔杰进了林子,用蓝喙变成的长绳把他吊在了一棵树上。 “咳咳咳……”被吊起的阿尔杰全身抽搐着,邢泽挥了挥手,绳子往下放了放,好让阿尔杰的脚能够勉强着地。 “坚持住,阿尔杰,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说。”邢泽对四周施了消声咒和遮掩咒。 “咳咳咳,你…草你妈的……” “告诉我,你为谁工作?送葬人还是蜡油脸?” 阿尔杰尽可能的让脚尖触底,好让自己能够多吸几口空气,“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吗?”邢泽一脸吃惊,他走到阿尔杰跟前,往腹部来了几拳。 “啊——啊——草你妈的,草你,咳咳……”阿尔杰疼得青筋暴涨,双目圆瞪。 “这或许能帮你想起点什么。”邢泽拍了拍阿尔杰的脸,检查着他的状况,以确保他足够清醒。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我的钱在口袋里,你都…都可以拿……拿……” “地下之王,草了,阿尔杰,你演得再好,我也不会给你颁奥斯卡的。”邢泽又往他腹部来了一拳,这次对准了肝脏。 “啊——” 他给阿尔杰留了一点喘息的时间,好让他的身体充分感觉痛楚。 “我…我…该死,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只是……” “好好,慢点说,伙计,只是什么?”邢泽往后退了几步,“告诉我,你就能少受点罪。” “是蜡油脸,他…他没个月都会叫人给我一些钱。”阿尔杰几乎就快哭出了,“我帮他打听消息,酒…酒店的动态,来往……往的客人什么的,该死,求求你,我不应该说这些,我会被他活剥了的。” “地下之王是什么?是蜡油脸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邢泽不耐烦地挥挥手,绳子猛地往上提去,阿尔杰在半空中双脚乱蹬。 “再好好想想,先生,或许在他活剥了你之前,你就被吊死在了。”邢泽低头看着手表,通常而言,吊死一个人需要三到四分钟。 但如果是失去意识,两分钟足以,所以不到半分钟,邢泽就让蓝喙把人放了下来。 阿尔杰脸憋得通红,眼球突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又不断咳嗽着,接着又吐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暗夜追杀 等他吐完缓过气来,邢泽继续逼问:“告诉我,马蒂奥想要和说我什么?” “你…你是恶魔。”阿尔杰有气无力地诅咒道。 “你还是一个告密者,犹大。”邢泽反讽说,“得了,阿尔杰,说吧,省得我再把你升上去一次。” “我…我确实,确实知道一些事。但…但我需要保……证,我需要你保证不杀了我。” “这是当然的,毕竟我也不是真恶魔,对吧,阿尔杰。”邢泽尽可能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有两个傲罗,有两个傲罗来过酒店,他们包下了一间房间,在那儿住了半个月。” “傲罗?” “对对。”阿尔杰点点头。 邢泽拿出了《门之匙》,找出了那两个失踪傲罗的画像,“这两个?” “没…没错,咳咳,就是他们。” “你是怎么看出他们是傲罗的?” 阿尔杰脸部抽了抽,“他们带礼帽,穿西装,即便是在这种大热天……” “我明白了。”邢泽摆摆手让他别在说下去了,心中暗骂那两个傲罗真是白痴。 你想让傲罗脱下正装,打扮得像个流浪汉混入底层调查,那还不如试着让母猪上树。 相对麻瓜世界而言,魔法世界刻板保守,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大部份人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消除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和自尊。 “你说他们包下了一个房间?” “对,一个中等价格的房间,他们包了一个月。” “蜡油脸让你监视他们?” “不,他另外派了人,但他们来喝酒的时候偶尔会谈论些事情,他们似乎是在调查滚油帮。但我听到的不多,他们……他们喜欢去找马蒂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演技拙劣,就像现在一样。邢泽伸手给了阿尔杰一个耳光,“你把我当白痴吗,恩?马蒂奥死了。虽然我找不到凶手,但我知道是你告的密,然后你又跟我说马蒂奥知道的更多,草你妈的。” 阿尔杰深吸了一口气,可怜巴巴地叫道:“是你……是你问我,马蒂奥想告诉你什么的。” “什么?!”邢泽愣了一秒,“不得不说,阿尔杰,你刚刚很好的给我展示了一个人可以蠢到什么地步。” 他又往酒保腹部来了一拳,然后沉声道:“不过。我不认为你会那么蠢,你在拖延时间对不对?什么人会来救你吗?滚油帮?送葬人?啊——阿尔杰,我不喜欢耍小聪明的人……” “等下等下,还有,还有,”阿尔杰大叫起来,“有个女人,黑头发,白人,她去过那两个傲罗的房间。” 黑发的白人女人?邢泽皱皱眉头。恩,这个神秘的女人难道也是傲罗? “这信息毫无价值,整个巫师世界,黑发白人女多如牛毛。” 阿尔杰很快地想了想说:“有个女人,叫娜娅,还是娜迪。总之,她是蜡油脸的新想好,她就在甜蜜之家。那晚,她好像出了点事,我看见……” 血雾在邢泽眼前炸开,在下一次枪声响起前,他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上了盔甲护身,但那颗子弹却击穿了魔法,在邢泽的右肩上留下了一个窟窿。 “草!”邢泽低声吼道,接着枪击的力道滚进了身后的树林中,下一刻子弹擦着他头顶飞过,击中了远处的一棵枫树。 他选择了一棵结实的柏树作为掩护,缓了一口气后,看了眼自己的右肩,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涌出,锁骨和肩胛骨破碎,整只右手基本已废。 邢泽忍痛从戒指中取出了治疗药剂,又从地上捡起一节树枝咬在嘴里,然后把治疗药剂倒在了伤口上,树枝被他咬得咯咯作响,剧痛让他的身子不自觉的抽搐起来。就算圣芒戈的治疗药剂再厉害,面对这种级别的伤口还是有些勉强,邢泽拿出纱布堵住伤口,幸运的是,蓝喙找回了他的魔杖。 遮掩咒和盔甲护身不起作用,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为什么不在小巷的时候就杀我,非得选择在这? 他大脑快速转动,放弃了统统加护咒,而是施展了一个迷雾咒。 等到雾气变得浓厚,他才站起身跟着蓝喙跑出了树林,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使用幻影显形。 所以,找到马路后,他用魔杖快速画了一个符号,下一秒,一辆双层巴士如风一般就在他跟前。 邢泽快步上了巴士,告诉售票员自己要去圣芒戈,售票员是一个精瘦的家伙,他收了钱,丢给邢泽一张车票。 “有什么人在追杀你吗?”他问道,“伙计,你看起来糟透了。” “操蛋的一天。”邢泽苦笑一声,摇摇晃晃的巴士加上刺痛的伤口让他差点晕眩。好在骑士巴士足够快,圣芒戈很快就到了。 邢泽庆幸自己脑袋还算清醒,那名售票员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他下了车,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那家已经倒闭的清浸百货公司。 为他治疗的是器物事故科的夜班治疗师,是一位几乎全秃的中年人,候诊室问讯处的贝利夫人称呼他为韦伯先生。 “我很好奇,邢……邢泽先生。”韦伯一边耐心地用魔法治疗伤口,一边询问道,“你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枪,确切的说,嘶——是狙击步枪。”邢泽咬牙回道,麻药起了作用,疼痛减轻了不少。 他本可以瞄准我脑袋的,但他没有,为什么?邢泽心里自问。 “枪?”韦伯抬头疑惑地看了眼邢泽,“这就有意思了,麻瓜的武器很难击穿魔法。” 说完这话,他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起身走到医疗器具柜,拿出了一个小盒。 “韦伯医生?哦,我应该叫你……” “无所谓。”韦伯摆摆手,“医生也好,治疗师也好,只是一个称呼,很多来治疗的麻瓜和混血巫师也会叫我们医生,所以不用介意。” “好吧,你手里的是什么?” 医生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些黑色粉末,“一种测试药粉。“ “用来测试什么?” 韦伯并未回答,而是拿起一点药粉涂在了伤口上。一种轻微的灼烧感传来,邢泽不禁皱皱眉头,他看向自己的伤口,黑色药粉滋滋作响。 第五十五章 好消息(求收藏和推荐) “啊——这就能解释了。”韦伯医生恍然大悟。 “解释什么?” “子弹击穿了你的魔法长袍,先生,虽然你的长袍不是什么高档货,但应该有魔法防护咒。一般来说,麻瓜的武器很少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 “所以?” 韦伯收起盒子,继续治疗,“子弹,先生,射向你的子弹泡过圣水,还带有圣徒的骨灰。这些东西能够影响魔力构造,从而破坏魔法。” “是教会的驱魔子弹。”邢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为什么教会要追杀我?邢泽百思不得其解。安德肋主教骗了他?教会内部的反对派? “不过我想不明白。”韦伯说,“教会和我们在一战之后就达成了同盟,除了黑巫师外,他们很少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追捕巫师了。你是黑巫师吗,先生?” “当然不是,你看见我的工作证了。”邢泽撇撇嘴。 “我想也是。如果有必要,我得把这事上报给魔法部,我可不想回家的时候被一个狂热的信徒给枪决了。” 几分钟后,韦伯完成了治疗,邢泽的右肩被重新修复,除了还些酸痛外,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治疗魔法是最为深奥的魔法之一,它除了需要良好的魔药学,草药学和魔咒学外,还需要精通拉丁文,甚至如尼文。 因为大部分医疗咒语都是由拉丁文写成,而高级点的法术则由如尼文写成。而且,即便你能从霍格沃茨全优毕业,依旧还得在圣芒戈医院进行为期数年的严格训练。 “你确定不需要我上报给魔法部吗?”在邢泽离开前,韦伯又一次问道。 “不。”邢泽摇摇头,“他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 …… 邢泽在凌晨三点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他看见门缝下塞着一份文件,是塞德里克搞到的埃弗里家族资料。 他吐出一口长气,推门走了进去,床在召唤他,但邢泽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投入不了它的怀抱了。 第二天清晨,邢泽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惊醒,他猛地从桌上惊醒,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在目光落到桌上凌乱的资料时,他才有所清醒。 敲门声再次响起,邢泽拍了拍脸,起身过去开了门。 “哇喔,你做噩梦了吗,无名英雄先生?”亨利·巴赫特带着那特有的忧伤口音问道。 “或许吧,我想我大概是小憩了一会。” 巴赫特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了乱糟糟的书桌:“看来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你想象不到的漫长。”邢泽精疲力尽地坐在了沙发上,“水和茶叶就在壁炉边上,如果你有需要的话,请自便。” “我喝过了,吃早餐的时候。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分享下昨晚的事。” “在给你的书找素材吗,巴赫特先生?” “恩——我好像没和你提过我在写书。” “本告诉我的。” “哦,本。”巴赫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当然当然,我应该和他提起过,恩——有吗?” 邢泽用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右肩的伤痛得到了很好的减缓,韦伯的药很有作用,但它们对头疼似乎没什么疗效。 “你到底来干什么?巴赫特先生,只是来聊天的吗?” “当然不是。”巴赫特侧身靠在壁炉旁,“我给你带了一点好消息,或许能缓解下你的头疼。” “继续说。” “我化验了下你给我的那些红色糖果,很有意思,除了那些基本的致幻草药,曼陀罗,蛤蟆菌,大麻,巴拉巴拉。”巴赫特晃了晃脑袋,“我就不一一细说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含有人体组织。” “人体什么?” “恩——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人肉,或者人类内脏。” “什么?”邢泽几乎是在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坐正身子,“为什么他们要在致幻剂里加这种东西,增加口感?” “有一种理论,先生,他们说人类的基因中不准同类想食,否则就会让食人者失去理智。当然,那些致幻草药也同样会,但同类相食,呵,那会更快。” 邢泽站起身子,不确定地猜测道:“你是说,这些制毒犯还想让人发疯,为什么?把所有人都送进精神病院,那还有谁会去支持他们的事业?”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巴赫特离开了壁炉,“我完成了你的委托,无名英雄先生,那你什么时候完成你的?” “再给我一点时间,巴赫特。我需要去完成一些事情,如果运气好的话,我大概在今天就能解决,到时候……” “等等。”巴赫特伸手制止了邢泽,“我倒是不介意再多等几天,不过你多少该给我一些报酬不是,告诉我,先生,是什么困扰着你?” 邢泽叹了口气,如果有必要他实在不想谈论往事,可对方诚意满满,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化验好了红色糖果,这效率足以让魔法研究会的那些懒汉们羞愧自杀。 他思考了很久,最后像是妥协了似的回道:“是一个女孩。” “啊~永远和女人有关,不是吗?英雄身边总少不了女人。”巴赫特的微笑中透着一丝瘆人的味道,“是你的妻子?” “让故事留点悬念,巴赫特。好了,我要洗漱了,今天又会是忙碌的一天。” “我喜欢悬念,但不喜欢没有结果的故事。”巴赫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鲜红的药剂,“我给你准备了一点礼物,它能帮你恢复一些精力。那么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邢泽瞥了一眼药剂,正要道谢,巴赫特早已开门走了出去,他步履轻快,甚至没有什么声音。 在前往翻倒巷前,邢泽花了一点时间清理了下自己,然后强迫自己吃了些食物,他没感觉饿,但他知道,伤口的愈合需要能量。 在用完餐后,他将信将疑地喝下了那瓶红色药剂,药水在滑过他的喉咙后,开始变得灼热,最终它们在胃里消散,然后顺着血管送往了邢泽全身。 熬夜的疲劳和受伤的虚弱在一瞬间荡然无存,邢泽感觉自己充满了活力,他甚至可以绕着霍格沃茨跑上几圈。 趁着精力还未消散,邢泽回到寝室整理好了最后一点资料,然后带上笔记和需要的一切朝着斯内普的办公室而去,他还得验证一些东西才能把线索串联起来。 第五十六章 串联线索 如果说昨天是邢泽的倒霉日,那么今天一定是时转运来,他没花多少力气就找到了斯内普教授,后者正在温室打理着他的草药。 “你不觉得自己有些烦人吗,邢泽。”斯内普教授用手捏起一株草药的叶子检查。 “为什么不告诉我,斯内普教授,你和杰米·埃弗里是朋友,不仅一起上过学,还一起‘参过军’。” 斯内普的手明显停顿了下,“我的人际关系和你的调查有什么关系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原本以为上一次谈话,你会告诉我更多有用的信息,可惜,没有。你让我兜兜圈圈的忙了好一阵,却什么都没有找到。”邢泽赶走了一只在戈迪根上的果蝇,“要是你一开始就说实话,我就不用等到现在才来逼问你了。” “逼问?你刚刚是在威胁我吗?” “这得你看你怎么定义威胁了,教授。我知道埃弗里家族和傲罗失踪有关,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轻易告诉我真相。我们也许会各执一词,然后变成唇枪舌剑,最后拔出魔杖互相往对方的眼睛里戳。” 邢泽停了停,瞧了眼斯内普的表情,如同外面的天气,阴云密布,“所以,我希望以更文明的方式完成谈话。我准备向魔法部提交一份申请,一份允许傲罗彻查你的申请。” “你敢。”斯内普低吼道,弯下的身子直了起来,“邓布利多给予了你宽容,但我没有,如果你胆敢那么做的话,年轻人……” “我会怎么样,教授?你是打算在这处决了我,然后把我埋在这儿当做肥料吗?哦,得了吧,教授,或许在外面你会这么干,但这是学校,你不敢。” “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挑战你耐心的不是我,威胁你的也不是我,而是魔法部。” 邢泽清楚的知道斯内普已被密钥厅列为怀疑对象,再加上他之前食死徒的身份,还有和埃弗里家族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种种迹象都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恐怕要不是邓布利多的极力担保,鲁弗斯·斯克林杰——那位雷厉风行的傲罗办公室主任——早就对其下手了。 只要傲罗办公室颁布的彻查令,那不管是对斯内普也好,邓布利多也好,甚至是整个凤凰社都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当然前提是邢泽有能力说动傲罗办公室,但其实他没有,密钥厅调查员的身份在魔法部毫无用处,有多少人会承认他的身份? 所以,他也只能虚张声势,赌一把斯内普对他了解甚少,看来这一把他赌赢了。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斯内普出声道:“埃弗里家族在食死徒时候,会被派去执行一些秘密的项目。” “什么秘密项目?” “我建议你去字典查查秘密两字的含义。”即便是处于下风,斯内普的讥讽还是一如既往,“我认为,他们现在还在继续这些项目。” “为了神秘人的归来?” 邢泽的话让斯内普眉头一挑,“他们忠于神秘人,即便他倒台,但埃弗里家族的狂热忠诚从未消减。” 邢泽拿出一颗红色糖果问道:“这个,致幻剂,是神秘项目之一吗?” “有可能。” “他们和滚油帮有联系,是人口上的贩卖吗?” “有可能。” “列车的袭击是不是他们所为?” “有可能。” 足够了。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尽管斯内普的回答模棱两可,但已经足够证实邢泽心中的猜想了。 他走出温室,看向昏沉沉的天空,对于斯内普为何不愿告知真相他并不想追究,狗急跳墙,更何况对方还是原著中数一数二的巫师,太过得寸进尺只会换来两败俱伤。 在早上九点的时候,邢泽来到了那家二手店,店主科里和之前一样,坐在那张老旧的扶手椅上发呆。 “他还睡着吗?” “是的,现在才九点,先生。” “那就来桶水。” 科里伸出了自己肥嘟嘟的手,“老价格。” “该死。”邢泽从口袋里摸出八个纳特,“你真该下地狱,科里。” “他们都这么说。” 约翰醉得像头死猪,估计世界末日了也不会醒,邢泽把半桶水泼到了他身上。 “该死,该死的。”他从稻草堆上惊醒,在看清来人后,他冲邢泽竖起了中指,“我祝你得龙痘,外乡人。” “别嚷嚷了,J,你也知道你睡得有多香。” “他妈的,这世界到底怎么了?睡觉都犯法了吗?”约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接着躺回了稻草上。 “外乡人,我告诉过你,别上这来,你聋了吗?滚油帮的人在挨家挨户搜人,没有蠢货会选择这会儿去凑热闹。” “我觉得他们已经找到我了。” 听到这话,约翰停止了抱怨,沉着脸问道:“发生什么了,小子,你又惹了什么祸?” “还是先说说你吧,有什么发现吗?别告诉我你只是在酒吧厮混了两天。”邢泽并不打算先抛出底牌。 “嘿,别质疑我的能力。”约翰说,“我到处问了问,碎片,傲罗,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有个酒鬼说在埃弗里老宅外看见过两个陌生人。” “陌生人?这地方不是天天都有陌生人吗?” “可不是嘛,所以我给了他一点钱,让他看了看照片,他确认就是那两傲罗。” “可信吗?” “我认为没多少可信度,你知道的,那些流浪汉,只要给他们一点酒,或者致幻剂,他们能说见过梅林。” “所以我猜对了,你在酒吧泡了两天。”邢泽的语气中透着鄙夷。 对此,约翰毫不在意,他继续道:“在街上盘问了一圈后,我就叫了几个刺头,请他们喝了几杯,有两个喝趴下了,那酒确实很烈。还有一个,他提起了邓恩·埃里克,对,就是那个魔药商人……” “为什么不说了?” 约翰吧嗒了几下嘴巴,皱起眉头道:“我刚刚提到酒了吗?哦,是的,提到了。现在要是能来上一杯就好了,威士忌最好,伏特加也不错,再不济来点白兰地。” 第五十七章 开始消散的迷雾 像是有所预料,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一小瓶威士忌扔给了约翰。 “啊,我就知道你带了,我的鼻子向来很灵,所以他们才叫我大狗。”约翰拧开了瓶盖,先是深情地闻了闻,然后小酌了一口,“啊~波本的,你可真懂我。” 他灌下一大口后续道:“你看,酒能带来朋友,小子。那家伙告诉我,米特古玩店的伊西多一直都对埃里克不满。” “我看不出这消息能有什么用。” “我一直都认为你很聪明,小子。”约翰嘲笑说,“假如你痛恨一个人,甚至想把他干掉,你会怎么做?” 邢泽摸着下巴想了想,“收集信息,耐心等待,寻找机会,一击毙命。” 对于这番回答,约翰感到后背发寒,他偷偷看了年轻人一眼说:“瞧啊,你并没有那么蠢。” “你认为伊西多有埃里克的信息,我们不知道的信息?” “不是怀疑,是肯定。那老家伙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 “那为什么不去找他?” 约翰从怀里拿出一个扁酒壶,“该死,小子,滚油帮在街上挨家挨户的搜查,你认为现在是去闹事的好时机吗?” “时间不等人,J,我觉得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你从哪儿冒出的这种想法,听我的话,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等我的消息。”约翰把威士忌倒进了那个扁酒瓶。 邢泽拉开衣服,露出右肩上狰狞的伤疤,这是他刻意让韦伯留下的。 “哇哦,小子,你是怎么搞的?”约翰的手一抖,差点把酒给洒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和两个埃塞克斯大酒店的酒保聊了聊。我还想着其中一个会出现在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可惜没有,不然的话就不用我再浪费口舌了。” “埃塞克斯大酒店?酒保?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昨天下午,我去了埃里克在伦敦的藏匿点,一栋很不错的乡间别墅。可是很不巧,有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两个是送葬人,还一个我不确定。” “伤口是他们留下的?你一个人干掉了三个巫师,其中还有两个是送葬人?” “伤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邢泽吸了一口气,他不打算告诉约翰自己还遇上了梦境的怪物,“我运气不错,那两个送葬人是新手。至于另一个巫师,啊,倒是有些麻烦。” 约翰往嘴里灌了一些酒,眯起眼没有说话,邢泽知道他是在琢磨方才的一番话有多少可信度。 大约一分钟后,他出声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太多,小子。你在他们身上找到有用的信息了?” “什么都没有,没有能证明他们真实身份的东西,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回去哪儿。”邢泽从戒指里拿出了一颗红色糖果,“不过在他们身上都发现了这个。” 他把糖果扔给约翰:“我也在埃里克的别墅里发现了这玩意,我叫人检测过了。” 约翰用食指和拇指拿起糖果,“这不能说明什么,小子,翻倒巷的几乎人人都会吸这玩意,很多大家族的成员也会吸。” “那玩意里头有人体组织,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J,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消息来源可靠?”约翰坐起身子,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想不出他有骗我的理由。” 约翰再次陷入沉默,“你还记得吗?酒吧老板的话。”邢泽的声音传来,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最近翻倒巷的人口失踪严重,我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约翰的眼中亮起了什么,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我们得把这事上报。”他说。 “上报给谁?魔法部吗?”邢泽轻笑了一声,“你该不是想报告给密钥厅吧?” “失踪的人里面还有孩子!”约翰激动地叫道,“该死,那些狗杂种在用失踪的人做致幻剂!” 他的叫声引来了科里,胖乎乎的店长走进仓库,不安地问道:“一切都还好吗,大狗?” “这儿没事,科里。”稍稍冷静下来的约翰冲店长摆摆手。 等科里转身进了店,邢泽才继续说道:“我们只能靠自己,J,你很清楚。” “谁派你来调查的?”约翰皱眉问道。 “Mr. R。” “那个傲慢的混蛋,我猜你知道他不想让你回去对不对?为了什么?就因为你是外乡人?” “或许是班森把遗产都留给了我。” “老家伙的遗产?”约翰从草堆上站了起来,“见鬼,我想不明白,但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我们不能冒险去招惹滚油帮。” “想想那些失踪的孩子,想想那些父母。”邢泽对犹豫不决的约翰说道,有那么一刻,他似乎看见了过去的自己,“要是一个大家族的孩子丢了,魔法部会派出至少两个傲罗。但这儿,我想除了我们,谁他妈还会关心这些人?” 约翰恼火地踢开了脚边的一个破桶,铁桶丁零当啷地撞向了一条破掉的椅子。 “再和我说说那两个酒保的事。”他沉声说。 邢泽嘴角微翘,把昨晚上的经历复述了一遍,在提起地下之王时,他还指望约翰能够给点提示,但他没有。 “该死,为什么我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约翰叹出一口长气,“我猜你来这前又去过小巷了?” “没错,尸体被处理了。”邢泽说,“这些人办事很小心。” “那他们为什么还留下血字?” “我猜他们在传递信息,或者说是警告。他们想让我就此收手。如果我学过追踪咒就好了,我昨晚到的时候那地方还有不少残留的魔力。” 你要学过,我有得惊讶了,约翰心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触这种高端魔法的。我好奇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警告你,在小巷杀了你不是更好。” 对此,邢泽也搞不明白,只得不确定地回道:“塞西尔——那个想要炸列车的疯子——他倒是提起过,他认为我和他们一样,是神选之人,或许他们想让我回心转意吧。” 约翰吹了一声口哨,摇着头说:“你身上的秘密还真多,小子。” 第五十八章 为什么干这行? “谁都会有秘密。”邢泽坦然道,“比如埃弗里家族。” 他从戒指中取出笔记递给了约翰,“我托人查了查埃弗里家族的历史,确定了一些事情。你知道吗,埃弗里家族来自丹麦。他们在威塞克斯王朝被赶回丹麦,并搬迁至了格陵兰。 “之后他们又在金雀花王朝末期回归,并很快就在魔法界重新站稳了脚跟,家族历史上说凭借的是高超的魔法造诣,不过我猜应该是黑魔法。” 约翰漫无目的地翻看着笔记,“用不着给我上历史课,小子。你怀疑埃弗里家族和此事有关,这需要证据,而不是家族历史。我倒是更愿意相信滚油帮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毕竟那些致幻剂都来自他们。” “耐心点,J,我们就快接近有意思的地方了。”邢泽继续说,“安德鲁·埃弗里在学生时代就投靠了神秘人,很多人猜测他是为了追求更为纯粹的黑魔法,可我不怎么认为……” “你都是从哪里搞到这些东西的?” “保持常去图书馆的好习惯,J,这对人很有帮助。”邢泽解释道,“我在查看他们的家族历史时发现,神秘人曾经让埃弗里家族组织了一次北极探险,时间是在一九七五年,由安德鲁的父亲波文带队。 “不过,这次探险没有成功,探险队几乎全灭,波文·埃弗里也死在了北极,没人知道探险队的幸存者从北极带回了什么。要不是波文死了,恐怕这事也不会被写进家族历史中。” 约翰开始仔细读起笔记上相关的内容,看了几页后,他不解的问道:“我有些疑问,你为什么花那么多笔墨去记录一次麻瓜的极地探险,一八四五年,惊恐号和幽冥号的北极之旅。” “那可不是一次简单的探险,惊恐号和幽冥号失踪在北极,至今未被麻瓜们找到。但对巫师而言,找到这两艘船并不是什么难事,《预言家日报》的编辑们曾去北极报道过这事。惊恐号和幽冥号遭到了百年难遇的寒流和风雪……” “不自量力的麻瓜。”约翰摇了摇头,“有时候他们的勇气值得赞赏,但更多时候,他们总是愚蠢的认为自己能征服一切。” “我们难道不一样吗,J?甚至更多时候比他们还要傲慢和无知。” 约翰喝了一口酒,“我有说过我讨厌你这种看穿一切的态度吗?继续吧,小子,那两艘船如果是毁于风雪,你也不会记录这事,对吧?” “看来你跟上我的节奏了。”邢泽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风雪不是主要原因,当地的爱斯基摩人说舰队受到了诅咒,来自冰魔的诅咒。” “冰魔?” “没错,一种流传于爱斯基摩人信仰中的神灵,祂所到之处会带来无尽的风雪,据称祂守护着终北之地的宝藏。如何企图带走宝藏的人都会受到诅咒。” 约翰皱起了眉头,他记起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也是被困在风雪中,而且还是在九月份。 他记起在总部的报告上读到的信息,风雪的怪物,从极北之地而来,在这个世界被称为冰魔,梦境资料未知。 他记起走进病房时,列车长巴尔克歇斯底里地的吼叫——怪物,亵渎神灵的怪物,它将开启大献祭,我们都会死。 想到这些事情,他不禁心口一紧,就像有人狠狠地抓了他心脏一把。他思量着要不要告诉这个年轻人所知的真相,但最终他还是没能开口。 任何人都有秘密,这话一点都没错。 “好了,让我们回到埃弗里家族上。”邢泽说,“一九七五年的探险,同样毁灭于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雪。传说不会空穴来风,我也不相信巧合。所以我猜想,麻瓜的船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才招惹了冰魔,埃弗里家族同样。 “但不同的是,一九七五年的探险,有人存活,安德鲁的叔叔,同样是一位狂热的食死徒,家族历史上说他一九七六年的时候死在了精神病院。” “他们从极地带回了东西。”约翰自语说,“碎片,雕塑,那个带来诅咒的雕塑来自极地?” “不,不是雕塑。”邢泽摇摇头,“七十年前,狄格尔村就爆发过同样的诅咒,雕塑是在那个时候被毁的,他们带回的是另外的东西,更加危险的东西。” “啊——”约翰恼火地挠了挠头,“你让酒都变味了,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这个疯子聊这些。” 没错,这个年轻人就是一个疯子,仅仅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寻到了如此之多的信息,还将它们逐一拼凑了起来。 猎犬,咬到肉就不松口的猎犬,真是太他妈像了。约翰此刻很想把壶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可他不能,因为有八成的几率,他会跟着眼前这个疯子进入翻倒巷调查。 “哦,对了。”邢泽又拿出了一本书,“我在这本书上还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你知道当年在食死徒里有个叫埃罗尔·查尔德斯的家伙,猜猜他最喜欢干嘛?” 约翰接过那本《食死徒末日》,他掂量了下,书很重,也足够厚,用来拍死一个人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邢泽没有等约翰给出答案,“他最喜欢把自己的对手做成蜡像,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耳熟。” “见鬼,你到底是从哪找到这些书的?” “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有很多值得一看的书。” “所以,你看完整本书了?” “看了大半吧,查尔德斯算不上什么有名的人,他的事迹相对靠后。” 约翰不禁又看了眼邢泽一眼,然后感慨道:“我猜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吧。” “这和我看书有关系吗?” “没,没有。”约翰撇过脸,“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问吧。” “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为什么要那么拼命?为什么要干这行?邢泽同样在心中问自己。 他想了想说:“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约翰往地上啐了一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邢泽,“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世界就是一坨屎。” “不是我说的,是海明威。” “海什么?” 邢泽望向了阴云密布的天空,“那不重要,因为我只同意后半句。” 第五十九章 再临翻倒巷 约翰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跟随邢泽一起去调查翻倒巷,不仅仅是因为邢泽需要一个向导,还因为那些折磨他良心的事情。 他竟然还有良心。约翰自嘲似地笑了笑,看来他还能喝上一些。 “我们先去哪儿?我记得那个酒保提起过甜蜜之家?” 邢泽考虑了下,回道:“这个时间去妓院是不是早了点?” “你可真是冷笑话大师。” 两人走进了二手店,约翰对科里说道:“是时候给我们的客人看看好货了,科里。” 科里站起身,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他扭动了下柜台上的墨水瓶,店里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一侧墙壁上出现一道暗门。 “就像是那些特工电影。”邢泽自语道。 约翰已经习惯这个年轻人时不时抛出的奇怪词语,比起巫师,他确实更像麻瓜,一个令人头疼的麻瓜。 邢泽跟随约翰走进了暗门,步入旋转向下的楼梯,鼻间传来焦油和木材燃烧的味道,头顶的火把发出噼啪声,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顺着这股味道,他们来到一处地下储藏室,约翰拍了拍了手,室内顿时亮堂起来。 邢泽看见了堆放在一张石质桌台上的物件——各类魔法物品,还有瓶瓶罐罐的魔药。 “挑几样顺手的。”约翰说,“我会让科里给你一个好价格。” “这儿的大部分东西都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违禁清单上。” “得了吧,小子,和我们的职业风险比起来,那份清单就是狗屎。看中什么没?” 邢泽随手拿起了一瓶魔药,是阿格丽芭的恶魔药剂,这东西能让巫师在短时间内快速聚集火元素,就算是新手巫师也能顺利使用高级火焰魔法,不过副作用是容易发生人体自然。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火焰香烟,爆破雪茄,剧毒苹果,红斗篷,玻璃水晶鞋…… 呵,还真是齐全,这堆东西足以炸掉大半个翻倒巷了,邢泽心想。他挑挑拣拣,选了两瓶魔药和一些小玩意。 魔法物品价格昂贵,更何况还是这种违禁品,就算约翰答应给他打折,但想起科里,邢泽还是及时收住了手。 …… “一共一百二十加隆。”科里说道。 邢泽看向了一旁的约翰,大概是想让他解释解释打折的词义,不过约翰很不要脸的转过了头。 “我想你可以给一个折扣,科里先生。”不得已,邢泽只得挤出笑容说道。 “哦,先生,我给了。”科里同样报以微笑,“我去掉了后面的十个西可和九纳特。” “多么慷慨啊。”邢泽嘴角抽搐,“愿恶魔保佑你。” 在去米特古玩店前,邢泽特意换了衣服,弄乱了自己的头发,依照约翰的建议,还往脸上抹了一些泥巴。 易容咒是一种高阶的变形术,尽管和麦格教授关系不错,但邢泽在变形术上实在没什么天赋,所以这趟翻倒巷之行的确危机四伏。 “嘿,你确定要怎么干吗?”约翰再次向邢泽确认。 “不确定。”邢泽诚实地回答说,然后迈步走进了翻倒巷,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包裹住了他。 米特古玩店就在翻倒巷的中间,他们很幸运,时不时路过的滚油帮成员并未对邢泽产生多大的兴趣。 不过,在快走到古玩店门口前,约翰猛地拉过他转进了边上的暗巷中。 “熟人?”邢泽往古玩店那边看了看,只见几个滚油帮的成员围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出了古玩店。 “笑脸查理。”约翰示意邢泽收回目光,“蜡油脸的得力手下,翻倒巷的很多琐碎事情都由他负责,比如糖果交易。” “他的名字听起来倒是挺好。” “是吗?他喜欢笑着杀人,大概杀人能给他带来快感。”约翰拉着邢泽往里走去,“继续走,他们过来了。” 等到笑脸查理经过暗巷,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街上,隐藏在那些本地人之中,缓缓走进了古玩店。 店里昏昏暗暗,没有客人,仅有几盏魔法吊灯闪着微光。一位白胡子的老人坐在满是灰尘的柜台后面,身边围着各种奇怪的东西,见到来客,他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伊西多,你还好吗?”约翰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就像遇见了一位许久不见的老友。 老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从沙哑的嗓子出声说:“收起你虚伪的好意吧,J,这一次你又要典当什么?” “嘿,伊西多,别那么不近人情。我可还帮你办过事,还记得吗,魔鬼网那次。” “闭嘴,J,你该不是来翻这种陈年旧账的吧?”伊西多把目光投向了邢泽。 “当然当然,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给你带了一位朋友。” “朋友?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些黑铁要多少钱?”邢泽从货架上拿下几片黑色的金属片问道。 伊西多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十二西可一盎司,你要多少?” 黑铁是魔法世界的一种常见金属,它硬度堪比机械结构钢,可质地却要轻很多,常被用于制作傀儡连接构件和金属魔法物品。 “就要这些。”邢泽走到柜台前,把手里的黑铁片放在了柜台上。 伊西多拿过铁片称量好,很快就计算出了一个价格,比对角巷的要贵上不少,但邢泽还是痛痛快快地付了钱。 “学着点,J。我这欢迎客人,而不是酒鬼。”伊西多趁机数落了约翰一把,“那么,新朋友,我想你应该不单单只是来买黑铁的吧?” 邢泽点点头,把黑铁收进戒指,“想来请教一些事情。” “请教?哦,呵呵,你说话真是客气。”伊西多推了推老花镜,“如果是关于古董和珠宝的话,我很乐意分享我浅薄的建议。” “如果是关于人的话呢?” 伊西多看向了约翰,好半天才问道:“J,你有什么要说明吗?” 在浏览货架的约翰转过身,毫不在意地回道:“邓恩·埃里克,我知道你不怎么待见他,所以来问问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好心了,你早上没喝酒吗?还是喝太多了?” “嘿,老朋友。”约翰把手里的一串念珠放回货架,“别那么拒人千里,互帮互助嘛。” 第六十章 步入迷雾 老人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如果不是我老糊涂,那就是报纸在说谎。邓恩·埃里克,那个搅乱市场的杂种不是已经死了列车上了吗?” “啊,对,伊西多,他是死了,但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不太可能单干。” “J,J,你是查我?” 约翰立刻摆摆手,一脸诚恳地说:“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想法,伊西多,我们合作多少次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从来都没信过你,他们叫你大狗,可不是因为你的忠诚。不过……”老人故意卖起了关子。 “不过什么,老伙计。你这样可不厚道。” “我这的确有个活,J,但现在不是时候,你也看见了,滚油帮的那群畜生最近精神的很,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应该低调点。” 约翰看了邢泽一眼,后者很识趣地走到了边上,试图想在那堆纷乱繁杂的货物中再挑出几样感兴趣的玩意。 “那是你的新跟班吗?约翰,让我想想,上一个跟班被你埋进了郊区的森林,上上一个被你沉到了泰晤士河……” 约翰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愿他们在阿瓦隆幸福,这次不一样,他是我侄子。” “我没瞎,J,你是个地地道道的白人,他可不是。” “我表哥几十年前就去了东方。” “啊,你现在又有一个表哥了。” “见鬼,老家伙,是要我把家里人都给你数一遍吗?” “他靠谱吗?” “他靠谱吗?”约翰轻笑一声,扭头看了看邢泽,“你说呢?他可是来自东方,他们可是骑着剑飞,开刃的那种,他们吹口气就能带来狂风,跺跺脚就能引起地震,还能口吐烈焰……” “你说的是《封神榜》吗,J?” “封什么?见鬼,伊西多,他是我见过最靠谱的人,那小子就像条猎犬。” “看来你们还真是亲戚。”伊西多讥讽道,“可现在时机不对,J,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时机,伊西多,从来没有。”约翰低声道,“你以为那些见鬼的事情是怎么办好的,是我,知道吗?而不是时机。” 老人摘下老花镜拭擦起来,动作很慢也很仔细,仿佛是在轻抚一件贵重的古董。 “我还是那句话,约翰……” “时不我与。”邢泽把一个布娃娃放在了前台上,“今天天气很差,先生,明天或许会有太阳,但也有可能更差。” “时不我与,这话出自《论语》对吗?”伊西多重新戴上眼镜,“为什么你们那么执着于一个死人?” 伊西多的博学勾起了邢泽的好奇心,“你懂得真多,先生。那家伙欠我一些东西。” “我是个古玩商人,孩子。”伊西多笑着回道,“我有大把的时间研究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你们执意要找回自己的东西,好吧好吧,我确实知道埃里克在翻倒巷有个合伙人。” 邢泽没想过伊西多会免费提供那人的信息,“那么代价是什么?” “你还真上道,孩子。我有一位雇主想要红色糖果的配方,如果你们能搞得到,我就告诉你们那位合伙人。” 听到这话,约翰脸色一变,骂道:“草你的,老家伙,你把我们当傻子耍吗?谁都知道那配方在疯医手上,但想去指染之人的尸体都快能堆成一座纪念碑了。而且还是这种节骨眼上?” “所以,我告诉你了,时机不对。” 邢泽想了想,再次问道:“就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吗?” “有倒是有,但同样不简单。”老人回道,“有人托我寻找一个女孩。” 尽管约翰在心里把老头的家人都咒了一遍,但听见还有另外的选择,便耐着性子问道:“什么女孩?” “一个甜蜜之家的名媛,叫娜娅,她在前几天失踪了,有兴趣吗?” “你说那女孩叫什么?”约翰确保自己没有听错。 “娜娅。” 约翰和邢泽对视了一眼,他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喜悦,轻快地说道:“有没有人说你戴眼镜很帅,伊西多。” “你让我感到恶心了,J,你们到底接不接?” “接,还有这个我也要了。”邢泽说,伸手指了指那个布娃娃。 他们得到了那个女孩的照片,还有雇主提供的一些信息。 这个叫娜娅的女孩有一头浓密的黑棕色卷发,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在左眼的下方还有一颗泪痣。她在九月二日参加完埃弗里家族的舞会之后便失踪。 “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古玩商人。”邢泽把照片递给约翰。 “除了做古玩生意外,他还走私各种东西。”约翰接过照片瞧了瞧,“我刚到翻倒巷的时候需要一个切入口,他是个不错的选择,消息灵通,还有人脉,翻倒巷很多人都找他帮忙。” “就像悬赏发布人。” “差不多。”约翰把照片还给了邢泽,“漂亮的女孩,你想从什么地方查起?” “雇主不是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嘛,何不去看看,反正比起在这瞎转要好,是什么地方?” 约翰打开了一个信封,拿出了里头的信件看了看,“诺丁汉城的一个地下斗兽场。” …… 两人站在一处高坡上眺望,鹰眼术提供了良好的视野,整个诺丁汉城尽收眼底。 “很正常,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黑暗藏于地底。”邢泽将目光投向了边上的那片森林,那就是他遭受枪击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他感到一阵后怕。 袭击他的人会选择视野开阔的地方,那个离树林不远的乱石堆就很不错。他一定是借助了什么东西看破了遮掩咒,但那东西看不穿浓雾,所以它仅仅能识破魔法,很有教会的风格。 为什么不瞄准我的头?邢泽试图再次解释这个问题来,他明明可以杀了我。 “那里就是你昨晚遇袭的地方?”约翰也把目光投向了那片森林,“教会也搀和进来了吗?” “不确定。”邢泽收回思索,“那个斗兽场在诺丁汉下面,它白天不开放,我们得想办法进去,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约翰低头沉思起来,然后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车子进出博物馆,他们是在搬迁吗?” 邢泽也注意到了那些小型货车,在他们到了之后不久,就不断有车进出诺丁汉城,先是小车,然后是货车。现在,最后一辆小型货车也驶出了城堡。 第六十一章 差点运气 “今天是星期几,J?”邢泽突然问道。 “额,星期六。问这干吗?” “人太少了。”邢泽喃喃自语,“不应该那么少。” “你在说什么,小子?”约翰不解地看向了神经质的同伴。 “拦下那些车。”邢泽挥动魔杖撤销了鹰眼咒,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草。”约翰骂道,正要跟上,身后突然风声传来。 邢泽直接出现在了车队的前方,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最先的那辆货车停在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司机骂骂咧咧地跳下车,正要发火,却被邢泽一把推在了边上。 “滚开!”邢泽冷声道,大步朝着后车厢走去,车厢门打开那瞬间,整辆货车突然爆炸,冲击波和热浪将邢泽轰了出去。 要不是之前在古玩店买了替身娃娃,他这会儿应该在去往地狱的路上了,对方大概也没觉得一辆车能炸死他,第二辆货车不要命地冲向了邢泽。 中计了。邢泽叫道,他蹲下身子,迅速从戒指中取出一片黑铁握在手中,下一刻,蓝喙化作圆形护罩包裹住了他。 第二辆货车如期而至,在爆炸前,蓝喙正好完成包裹,邢泽有幸看见了那位司机,狂热的脸上尽是喜悦,丝毫都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最难对付的就是狂信徒,邢泽在心中感慨。尽管黑铁硬度卓越,但爆炸产生的冲击还是将蓝喙和邢泽掀飞。 生死关头间,邢泽并未惊慌,相反,他很冷静,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蓝喙根据他的指示在空中完成了转变,它一端变作钩锚狠狠地砸进了马路,另一端将邢泽拉住。 这让他有了短暂的滞空时间,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魔法。安得罗斯飞弹射向了后面的三辆货车,最前的两发飞弹各击中了三四号货车,爆炸相继传来。 但最后一发飞弹被挡了下来,有个佝偻的人影出现在货车顶上,他挥动着魔杖,邢泽感觉周围的火焰开始快速朝他汇聚而去。 自觉告诉他,比之前爆炸更为恐怕的东西就要来了,邢泽把自己所知的防御魔咒统统往自己身上施加。 在落地前,三道防御魔咒已经完成,然后火焰咆哮冲来,前面几辆货车的残骸被高温化作铁水,路上的沥青迅速溶解,然后翻飞着卷入火焰。 最外层的盔甲护身瞬间破裂,第二层的固若金汤也没能持续太久。 邢泽将魔力源源不断地灌输进最后一层的统统加护,寄希望于它能挡下这要命的火焰。 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将他缓缓往后推去,蓝喙化作地刺快速钉进了地面,然后是第二根地刺,接着是第三根,直到第五根地刺,邢泽的身子才被固定住。 所幸的是,火焰开始逐渐弱了下来。最后,热浪的余波被蓝喙拦下,只烧断了他前边的头发。 邢泽张开手,第二片黑铁如残花般凋零,货车上的巫师不见了踪影,但车子还在朝他驶来。 突然,马路拱起,那辆飞驰而来的货车被弹向了半空,然后猛地落下,如同舞台上滑稽的小丑,只是谢幕的方式太过激烈。 邢泽抬手挡在眼前,好让爆炸带起的碎片不会伤到眼睛。 “你来的真是及时。”他朝约翰埋怨说,“再迟点,你大概就得给我收敛骨灰了。” “下次,直接说谢谢就行。”约翰快速施展了一个恢复如初,尽可能减少爆炸产生的影响,至于闻讯赶来的麻瓜警察和消防员就只能靠魔法部处理了。 “你被什么耽搁了?”邢泽摸了摸自己前头烧焦的头发,他觉得自己现在的一定很狼狈。 “一个狼人巫师,挺厉害,处于半兽化状态,没办法辨认相貌。” “跑了?” 约翰叹了口气说:“我说了他很厉害,而且我可是被偷袭的一方。” “这是个陷阱。”邢泽皱眉道。 “谢谢你的提醒,下次你如果能早点发现,我感激不尽。” “但不是给我们的。” “恩?”约翰停下了施法,“不是给我们的?” “太碰巧了。”邢泽冷静地说道,“这显然是一个精心策划好的伏击,我们只是恰好撞上,运气差了点。” “什么?”约翰一脸无奈,这疯子简直不可理喻,“你差点被麻瓜的汽车炸死,我差点被一个狼人巫师开了膛,你管这叫运气差了点……” 话没说完,约翰的魔杖就指向了另一边的树林,邢泽也同样。 一个黑发白人女性缓缓走出了树林,邢泽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手中的魔杖却握得更紧了。 “两位,我劝你们还是放下魔杖的好。”那女人笑着说道。 “小姐,现在可是二对一。”约翰脸上浮现了戏谑的笑容。 就在这时,三名男子凭空出现,半包围了邢泽和约翰。 这时,那女人又说道:“现在可是四对二了。” 约翰嘴角微翘,自信地说道:“我倒是喜欢这个胜率。” 不过邢泽没有反抗的意思,他现在魔力枯竭,全身酸痛,更何况从那三个男人的穿着上来看,他们很大概率是傲罗。 “我投降,我们不是敌人。”他举起手说。 “嘿,小子,你这样会让我很没面子。”约翰朝邢泽投去了埋怨的眼神。 “闭嘴,白痴,瞧瞧你们都干了什么!”三个男人中的高个子叫道,“约瑟夫,费奇,通知魔法事故和灾害司。至于你们两个,跟我来。” 邢泽和约翰被带到了诺丁汉城附近一家快餐店的地下室,里面除了老熟人金斯莱外,还有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 斯克林杰坐在地下室的正中间,嘴唇紧抿,双眼盯着面前桌上的水晶球。 “好久不就,约翰。”他开口道,声音低沉有力,如同狮子的低吼。 “斯克林杰,啊,我们快有七八年没见了。”约翰随意的把身子靠在一个柜子上,“你看起来老了不少。” 斯克林杰的眼睛从水晶球上移到了约翰上,“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看来你在翻倒巷的日子很舒服。” 约翰咧嘴一笑,手往怀里伸去,但德力士和金斯莱立刻将魔杖对准了他。 “看在梅林的份上。”约翰慢慢拿出了酒壶,“你们也太敏感了,我的魔杖都被你们收缴了,还能干什么?” “还是小心点为好,谁都知道千杖约翰的名号。”金斯莱警惕地说道。 千杖约翰?邢泽瞧了约翰一眼,后者灌了一口酒,耸耸肩说:“那都是过去了,沙克尔。” 第六十二章 等待 斯克林杰把注意转移至了邢泽上,他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就像狮子打量着猎物。 “你的使魔很有意思。”他说,带着狐疑。 在看见桌上的水晶球时,邢泽便知道斯克林杰一定会询问这事。 “谈不上是使魔,液态金属傀儡,能够任意改变形态,最新的东方科技。” 斯克林杰皱皱眉头,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好吧,我只想知道你们在这干嘛?” “这话我也想问。”约翰说,“你们一群傲罗在是在开舞会吗?” “看来是我自讨没趣,带他们下去,再找个治疗师过来。”斯克林杰很果断地命令道,他大概意识到自己从这两人身上问不出什么。 约翰直起身子,瞪了眼想要上前来拉他的德力士,“我劝你别这么做,鲁弗斯,神秘事务司的那群老家伙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斯克林杰不屑地笑了一声,“我想,没人会在乎一个在翻倒巷的酒鬼。至于你,你叫邢泽是吧,我看你也需要好好休整。” “我确实需要休息会。”邢泽感觉自己的嘴唇微微打颤,魔力过度消耗的症状开始出现。 约翰原本还想放几句狠话,但在看见自己同伴的脸色后便放弃了这个念想,他凶巴巴地朝德力士警告说:“嘿,别碰我,大个子,我自己会走。” 走出地下室前,邢泽看了眼站在角落的那位黑发白人女子,她也同样在观察邢泽。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谁都没有移开的意思,但最终,女人不情愿地撇过了头。 待两人走出地下室,斯克林杰起身施展了一个消声咒,他看向了剩下的两人——金斯莱和黑发女人。 “斯克林杰主任,如果不是他们,死在外头的可能会是我们。”黑发女人说。 “我知道,唐克斯。”斯克林杰点点头,“所以我才没有为难他们,还请了治疗师。” “这次行动应该是保密的。”金斯莱说,“为什么滚油帮会伏击我们。” 三人都没有说话,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斯克林杰不情愿地猜测说:“行动被泄密了。” “被谁。”金斯莱问道,但更像是在自语,“知道这次行动的只有我们这些人。”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被耍了。”斯克林杰沉着脸,“我需要信得过的人去那个斗兽场。” “我去。”唐克斯半举着手说。 不过斯克林杰显然没打算让她去,“太危险了,下面可能是另一个陷阱。你做的够多了,回学校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嘿,主任,你不能用完我,就像垃圾一样把我丢了。” “别激动,唐克斯,我像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吗?我给你留了一份推荐信,对你以后考入傲罗会有帮助。” 一封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的推荐信,这的确要比学校成绩单有用的多。 她现在可以听话的甩下一切离开,但也可以抗命继续调查下去,唐克斯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主任说的没错,孩子,你是时候离开了。”金斯莱也劝道,“我会跟着德力士一起下去的。” “小心点,金斯莱。” 金斯莱点点头,又朝唐克斯说道:“好了,让我送送你,孩子。” …… 那个治疗师看起来应该是个新手,这是邢泽在观察后得出的结论,他使用魔力缝合的时候手法不是很熟练,至少比起韦伯来说要差上不少。 “你知道吗,小子,一个男人盯着一个女人看会显得很失礼。” “我知道。”邢泽将整个身子都塞进了沙发里,好让自己的全身都得到放松。 快餐店的老板好心让出了员工休息室,他的小女儿在霍格沃茨上学,大儿子已经毕业,在魔法部寻到了一份文书工作。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他殷切地问道。 “如果你有酒的话,我现在……草!”约翰嚎了一声。 那位新手治疗师匆忙停下手,他再次征求道:“还是用点麻醉剂吧,先生?”这一次他几乎是在哀求。 “不用,菜鸟,继续缝,这算不了什么。麻醉剂会让我的大脑变得迟钝。”约翰咬牙说,“给我来点酒吧,好心的老板,不然我的叫声一定会吓到你的客人的。 “当然当然,先生,我这就去取。” “最好是威士忌。”约翰朝老板的背影嘱咐说。 “酒一样会让你的大脑变得迟钝。”邢泽迷迷糊糊的纠正道,他现在感觉很累,但新人治疗师没有带恢复魔力的药剂。 他应该来得很匆忙,负责看守的其中一名傲罗在短短五分钟内就把他从圣芒戈拽到这来。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小子,酒向来能让我变得清醒。”约翰撇撇嘴,“我们之前的话题还没完,你如果看上那女孩了,我建议送花,她看起来像是喜欢花的那种。” “我只是在观察她,确认一些事情而已。” “有人说过你很没趣吗,小子。” “不少。” “啊,真是要命。和我搭档的为什么都是这种怪胎,你刚刚说你有一个使魔?” “液态金属傀儡,最新的模拟多元合金加上魔力重构刻写,采用最新型的……”邢泽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好了好了,你现在的样子和魔法研究院的那些疯子差不多。”约翰及时打断了邢泽。 “你问我的。” “我的错。”约翰讨饶道,他扭头看了眼治疗师,叹了口气,“那些傲罗一定知道什么,我们不能被困在在这。” “你有什么好注意吗?”邢泽无奈地问道。 “如果你刚刚不那么快妥协,我们也不会如此。” 邢泽呼出一口长气说:“我的魔力所剩无几,你的后背被狼人抓伤,需要治疗防止感染。何况那个时候还有一堆傲罗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那也至少该从他们嘴里打听点消息。” “我不认为他们知道的比我们要多。” “但他们马上就要先我们一步了。”约翰说,“你去过斗兽场,那儿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是斗兽场。” “该死!” “放轻松点,J,既然事情脱离了我们的掌控,那就暂且由它去吧。” 约翰有些搞不懂这个年轻人,前一秒他还拼尽全力死追着猎物,但现在他却像死鱼似的躺进了沙发,如同一个快要被口水噎死的老头。 第六十三章 消失的傲罗 治疗师走了出去,房东送来了酒,在邢泽小憩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两件事。 他是被开门声给吵醒的,他睡得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浅。邢泽睁开眼,看见了约翰背后狰狞的伤疤,淡蓝色的魔法丝线和血迹交织,形成了一幅奇妙的画面。 “瞧啊,又一个美女来看咱们了。”约翰朝来人举起了酒瓶。 短暂的休息让邢泽恢复了一些体力,他看向来人,嘴角微翘,“不是又一个,是同一个。很高兴又见到你,唐克斯小姐。” 约翰摇摇头,他依旧听不懂邢泽神神叨叨的话,比起这个他觉得自己应该穿件上衣。 “不用拘束,先生。”唐克斯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她的头发不再是黑色,而是如雨后彩虹一般,皮肤则呈现了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不想之前那么白皙。 也难怪约翰会认不出来,要不是邢泽看过原著,知道这个女孩有易容马格斯,他也同样认不出来。 “狼人造成的伤口需要在空中观察一段时间,这样才能确定你有没有感染狼化病毒。” 约翰拿外套的手停在了半道,“有意思,你对此好像很了解。” 唐克斯从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我有一个朋友,他染上了狼人病毒。”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愿梅林保佑他。” “愿梅林保佑他。”女孩叹了口气,把糖放进了嘴里。 “所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她好奇地朝邢泽问道。 “直觉,夹克还有一点剧透。”邢泽回道,他站起身,感到一阵目眩。 唐克斯没懂这话的意思,她向约翰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后者继续喝着酒,表示爱莫能助。 “你想要什么,唐克斯小姐?”邢泽问。 “叫我唐克斯就行。”女孩说,“情报,你们所掌握的信息。” “为此我们能得到什么?” 唐克斯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剂扔给了邢泽,“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克丽奥娜的月露花精华汤剂,这种药剂能够快速补充魔力和治疗伤口,除了有上瘾性外,不会像帕拉瑟魔力煎药有那么严重的副作用。 邢泽把玩着药剂,仅是这一小瓶就得要二十加隆,而且根据纯度的不同,价格还得往上涨。真不愧是傲罗办公室,财大气粗。 “你想用一瓶药剂换情报吗?” “如果信息足够分量,我也能帮你们早点出去。” 邢泽把药剂放在了一旁,“我打赌你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我也同样觉得斯克林杰更愿意亲自来审问我们。” 唐克斯取出了嘴里的糖,有些不安地搓着了手,她讨厌被人看穿的感觉,所以她一向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但这个男人敏锐地让人生厌。 “别试了,小姐。”约翰脸上挂着像是猜到结局的笑容,“你很难骗得了他。” 就在这时,门外的一位傲罗推门进来,他朝邢泽和约翰说道:“斯克林杰主任要见你们。” 约翰放下了手中的酒,扭头看了眼邢泽,邢泽把桌上的药剂扔还给了唐克斯,从自己的戒指里取出了两瓶月露花精华汤剂。 一瓶扔给了约翰,一瓶自己喝下,他的气色顿时好了不少,然后他拍拍约翰的肩膀说:“开始干活吧,伙计。” 约翰瞧了瞧手里的药剂,又看了看快走到门口的邢泽,忍不住低声骂道:“真是个混蛋。” “我同意。”一旁的唐克斯附和道。 …… 斯克林杰浓密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块,他深吸一口气,厉声问道:“约翰,告诉我,你们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先说。”约翰和善地建议道。 “我没有时间继续和你玩游戏了,约翰,要么告诉我你们掌握的信息,要么我把你们俩关进阿兹……。” “我觉得……” “闭嘴,约翰,别以为我不敢那么做,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狮子生气了,邢泽心想。他接过话说:“我们可以坦诚相待。不过,主任,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吗?” 斯克林杰沉默不语,他盯着邢泽,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邢泽不得不稍稍低下头以免和他对视。 压力从四周而来,如同无形之墙,和邓布利多给予的压力不同,斯克林杰更多的是怒火。 唐克斯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快步上前问道:“是他们出事了吗?沙尔克他们出事了吗?” 斯克林杰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他暂时收起了怒火,沉声道:“出去,唐克斯!” 他用眼神和沉默制止了女孩的追问,让她乖乖地走出了地下室。 “他们消失了,在斗兽场。”斯克林杰说出了真相。 “等等,你说的消失……” “字面上的意思,约翰,他们失去了联系,水晶球上也没了踪迹。” “也许你该派人下去再看看,这年头门钥匙也不是那么难做。” “你把我当白痴吗?约翰,我当然派人下去看了,那地方就是一个斗兽场,没有什么门钥匙。” “飞路网点?” 斯克林杰看向了约翰,一幅你认真吗的表情,约翰摆摆手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看在梅林的份上,约翰,他们带着联络水晶,如果是门钥匙和飞路网点,他们一定会说。你喝酒喝得连简单的思考都放弃了吗?” “都有谁下去了?”邢泽插话问道。 “德力士,沙克尔,约瑟夫,费奇。他们一直都负责这次秘密调查。” “秘密调查?” “没错,秘密调查,年轻人。所以,我不能调动太多的傲罗,不然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媒体,教会,还有其他部门会想方设法的介入,他们就像是苍蝇,无处不在。但这样只会让案件更为复杂。”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约翰指了指邢泽和自己。 斯克林杰点了点头,提醒道:“最好快点。” 两人走到地下室一角,约翰尽可能小声的问道:“你怎么想?” “我们可以要求去斗兽场。”邢泽回道。 “你疯了,四个傲罗在那个地方消失,然后我们还要大摇大摆的进去。”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管怎么样。”邢泽偷偷瞄了一眼斯克林杰,“他都会让我们把信息留下。” “见鬼,我开始怀念躺在沙发的你了。”约翰搓着自己的络腮胡,“你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 邢泽摇摇头,诚恳地回道:“不确定。” 第六十四章 黑暗升腾(感谢秋樱_91的打赏) “我还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约翰站在通往斗兽场的暗门念叨,“至少我们该留封遗书什么的。” 邢泽把衣服甩给了他,“比起这个,你还是先穿衣服吧,我欣赏够了你性感的身躯。” “伤口如何?有感染吗?” “没,正在愈合。”邢泽又瞧了眼那伤疤,“也许你该问那治疗师要点消除疤痕的药膏。” “伤疤是男人的浪漫。”约翰穿上衣服,“我在床上和姑娘们又能有新话题了。说起这个,我们不过是要找一个甜蜜之家的妓女而已,犯的着冒这么大危险吗?也许可以从甜蜜之家查起,她总该有几个闺蜜。” “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胆小了?” “我只是……见鬼,我只是不想和傲罗们一起办事。” “只是暂时合作而已,J,我们找到我们需要的,他们找他们的。” “我看不出他们的诚意。”约翰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傲罗,“你真打算帮他们找人?” “我只说试试。”邢泽也看向了那名傲罗,他个子不高,身子偏瘦,一头金发,他自我介绍叫斯科特。斯克林杰派他来协助他们,确切的说是监管。 “我真没想到斯克林杰会同意放我们下来。” “四个傲罗莫名消失,其中两个还是高级傲罗,J,老狮子走投无路了。这事如果被曝光,他只能引咎辞职,或许更惨。” “老狮子?我喜欢这个称呼。所以他才让我们下来去送命,你明明知道他的算盘,但你还是接受了。该死,小子,你从来不懂得放弃是吗?” 约翰接过斯科特递来的联络水晶,在休息室那会,他还以为这个年轻人屈服了,可他完全想错了,这该死的疯子就像是不灭的火星,只需要一点柴火就能再次燃起。 “你早就料到斯克林杰会找我们谈话,对吧?” “我猜到他会想和我们谈谈,但没想到会因为这事。”邢泽琢磨着手里的联络水晶,“斯科特,这个要什么用?” “把魔力灌注进去就行。”斯科特为邢泽演示了下,水晶在灌注魔力后亮起了蓝光,“瞧,这就可以了。” “真有意思。” “魔法改变世界。”斯科特自豪地说道。 …… 这个地下斗兽场的风格在很大程度上模仿了古罗马时期的竞技场,椭圆形结构,一共三层,最上层还有独立的包间。 这里和邢泽之前来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变得没有那么拥挤和安静外。 三名傲罗正在逐一检查斗兽场的角角落落,但这地方并不是很大,站在表演台上转个一圈就能看个大概。 “我不明白。”约翰接过了斯科特的烟,“这鬼地方就是一个斗普通兽场,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J,即便是在魔法世界。一定有什么东西我们没注意到的。”邢泽说,他走到了表演台的中央,抬头向上望去,上头漆黑一片,如同深夜的天空。 “为什么上面那么黑?”邢泽喃喃道。 “也许是什么氛围魔法。”斯科特接过话,“很多地方都会这么做,彩虹,星空,日落。” “不不。”邢泽摇了摇头,“这是斗兽场,人们的注意力应该会在表演台,谁会在意他们的头顶。等等,这是什么?” 邢泽往后退去,直到来到了表演台的边缘,约翰和斯科特也靠了过来。 “只是一些刮痕和爪痕,可能是决斗的野兽留下的。”斯科特猜测道。 “刮痕和爪痕不会那么有规则,那些浅颜色的才是。”约翰否定道,“我想……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邢泽绕着表演台缓缓而行,他像是明白什么,跳上了观赏台向下看去。 大概还不够高,他观望了一阵后,又向上走去,一直来到了观赏台的最高点。 “拼图,这是个拼图。”邢泽叫道,“J,试试移动表演台的石板。” 约翰掏出魔杖,按照邢泽的指示开始用魔力移动起那些铺在表演台的六边形石板来。 四周的傲罗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斯科特对着记录水晶小声汇报。 没过多久,最后一块石板归位,邢泽看清了那个图案,正是那个他近日来一直所见的诡异符号。 一阵寒意席卷了他,邢泽微微打了冷颤,而其他人的脸上或多或少起了许些不适和厌恶,他们在下意识的回避这个符号。 但在这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约翰朝向邢泽摊摊手道:“或许这只是一个符号?” “那就没必要把它弄乱了。”邢泽跑下观赏席,毫不犹豫地跨进了表演台。 “等等,见鬼!”约翰还想拦着他,但邢泽已经走了进去,紧跟着,整个舞台亮了起来,那个诡异的符号发出了阵阵亮光,周围的魔法能量开始疯狂涌动。 就像是被什么感召了一样,邢泽抬头望向头顶的那片漆黑,符号如星辰一样投射在了上面。 光芒搅动了黑暗,形成了黑白交织的奇异漩涡,漩涡缓缓而来,如同穿过漆黑帷幕后的一只手。 邢泽被这无比美丽的景象所吸引,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触碰到了那股漩涡。 在他被传送前,约翰和斯科特也跳进了表演台,伴随一阵耀眼的白光,三人消失在了原地。 血,浓厚的血腥味,还有企图隐藏于血腥味之下的腐臭,这是尸体特有的味道。 邢泽按了按额头,他感到有些晕眩,但刺鼻的味道很快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看在梅林的份上!”约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邢泽看向了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室,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间解剖室,房间里并排放着三具尸体,其中两具被开膛破肚,里面的内脏展露无遗。 另一具是位女孩,看样子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但从她微微抽搐的身体来看,应该还活着。 “这是……这是……”斯科特的声音变得尖锐高亢,他的脸慢慢变形,最终变成了唐克斯的模样。 约翰和邢泽都没有在意,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约翰大步走向了那个女人,大概是想看看她还有没有的救。 两条亮着火把通路连接着地下室,邢泽看向了其中一条,那里有几个带铁门的房间,名为不安的情绪在他心间萦绕。 第六十五章 如地狱般的绘卷 时间是一个平面圆,终点又回到起点。邢泽想起了巴赫特说过话。 他推开第一道铁门,苍蝇扑面而来,腐烂的味道盖过了血腥味。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午后,他同样推开了一头门,同样是扑面而来的苍蝇。 他记得那时自己的大脑暂停了几秒,然后本能的呕吐接管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房间的一边是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另一边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残肢。 在看见房间的情景后,唐克斯快速跑向另一边,扶墙呕吐起来,邢泽能听见夹杂其中的咒骂和绝望。 他步入其中,鞋子踩在湿滑又粘腻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般。但比起大吐特吐的唐克斯,邢泽感觉自己还好,他没想吐,也没有迷失在怒火中。 我还好。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习惯真是一种顽强而巨大的力量。 那些人茫然地看向了邢泽,他们都被注射了致幻剂,眼神飘忽不定,神色恍惚,根本不知自己所处何种地狱。 邢泽看见了几个孩子,一个痴呆的老人……他试图从一位母亲怀里取走一个婴儿,她虚弱且惊恐地叫了起来,“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女士。他睡着了,让我来照顾他。”邢泽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他已经没了呼吸。 “草他妈的!”走到门口约翰忍不住骂道,他撇过脸,用哆嗦的手从怀里取出酒壶。 邢泽把孩子抱出房间,放在了干净的地上,从戒指中取出一块布盖上。 “我们需要通知魔法部,圣芒戈,还有……管他是什么,”他说,“只要能帮上忙的都行。这些人挺不了多久。” “水晶坏了。”约翰往嘴里猛灌着酒,“大概是受到了送我们到这来的玩意影响。那些房间里,该死,那些房间里都是这种情况吗?” “我不知道。嘿嘿,J,J!”邢泽夺下了酒壶,“够了,你得保持清醒,我们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 “我现在,他妈的清醒的很。”约翰红着眼说,一拳打在了那头铁门上,响起的声音回荡在这如地狱般的地下室,“我要把那些杂种一个个吊死!你听到我说的吗,我要吊死他们,慢慢的。” “你会的。”邢泽拍了拍约翰的脸,“那女人怎么样?” “你得去看看,趁她还有一口气。”约翰把一条蓝宝石项链放在了邢泽的手上。 “娜娅?”邢泽问道,他在照片上看见过这条项链。 约翰点了点头,“钻心咒,摄神取念,刮骨咒……我不觉得她能坚持太久。” 邢泽点点头,从戒指里取出几瓶资料药剂交给了约翰,“能救多少救多少吧。” 娜娅几乎无法说话,她死前只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孩子。 邢泽合上了她的眼睛,他看见唐克斯脸色惨白走来,她张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得找到那四个傲罗,他们或许还活着,你要一起吗?”邢泽向她问道。 唐克斯点点头。 “那就收拾好情绪。”邢泽吩咐道,“这儿交给J,我们去另一条通路看看。” …… 沿着砖石铺就而成的通道,邢泽和唐克斯来到了一处圆形大厅。 璀璨的星空在穹顶闪耀,在那颗最闪亮的星星下是一块石质的祭坛。 祭坛上摆放着一尊大腹便便的雕像,和邢泽在埃里克乡间别墅里见到的那幅壁画一样。白色的蜡烛已燃尽,鲜血顺着雕像缓缓流淌至地面。 为了地下之王!为了地下之王!有什么声音在邢泽耳边响起,是信徒们的狂欢,是来自地下的呼唤,是隐于黑暗的低声呢喃。 “嘿,你没事吧?”唐克斯不安地朝邢泽问道。 邢泽将自己的思维从泥潭中扯出,他摇摇头,指指前面那些漆黑的通道,“看来,这地方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唐克斯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彩,她紧张不安,呼吸急促,“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想……”邢泽说,“这地方是用来献祭的。” “献祭?为谁?” “地下之王。” “梅林的胡子,你是说…你是说……”唐克斯压住了呕吐的冲动,“那些关在房间里的人是祭品?” “我不能确定,嘿,呼吸,唐克斯,深呼吸。”邢泽拍了拍女孩的后背,他之所以带着唐克斯一起,也是害怕女孩继续待在那里受不了。 “这里貌似没什么危险,你可以暂时待在这,我去那些通道看看,我不会走太远。” 暂时缓过气来的唐克斯拉住了邢泽,“我跟你一起去。”女孩坚定地说,“巴尔克是我的朋友。” 邢泽想了想,说:“好,我走前,你留心后面。” “行。” 两人朝着一个较大的通道走去,唐克斯尽可能不去看那尊雕塑。 “那东西让我心里发毛。”她说,“你到底是怎么我是说,你看起来是那么淡定。” “习惯,如果无法接受,人类会被迫自己去适应环境。”邢泽挥动魔杖,光球浮现,光明暂时消除了黑暗。 “如果习惯不了呢?” “那就……那就步入疯狂。我很庆幸自己习惯了。” “我真不敢想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也不敢。”邢泽坦然说,“哦,我倒是想问问,真正的斯科特去哪了?” 听到这话,唐克斯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尽管笑容转瞬即逝,“他大概还在快餐店的厕所晕着。” “看起来,金斯莱对你来说很重要。” 唐克斯沉默了会,正要回答,邢泽突然止住了脚步,“你听见了吗?” “什么?” “跑!” 邢泽拉起唐克斯朝着入口跑去,一时间,在他们身后响起了宛如野兽的嘶吼声。 接着是一连串的“咯咯咯咯”,如同有人用牙齿在不停的摩擦。 “不要回头!”邢泽对唐克斯叫道,他看到了入口的光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在两人跑出通道后,紧跟他们的怪物也冲了出来,这些亵渎神灵的生物酷似人类,它们大部分以双足行走,含胸前倾,皮肤如同淡粉色的橡胶,看着令人生厌。 腥臭的唾液从它们裂开的口中流出,锋利的牙齿不断打磨,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食尸鬼?”唐克斯惊恐地叫道,“我,我还以为,它们是神话中的生物。” “欢迎来到现实。”邢泽说,他看见那些食尸鬼如狼似的在他们身边打转,它们在寻找机会。 突然,其中一只试探性地扑向了唐克斯,女孩尽管很惊恐,但反应却不慢。她侧身躲过,魔杖一挥,魔法射线击中了那怪物,可没有起多大的效果。 剩下的五只也纷纷围了上来,它们的速度很快,其中两只冲着邢泽而去,另外三只则杀向了唐克斯。 它们有智慧,就像诺弗·刻,懂得从最弱者下手。 第六十六章 笑脸查理 邢泽旋转身子避开了最先的那只食尸鬼,魔杖带起的火焰减缓了后一只的速度。 然后他快速出击,蓝喙化作利刃,在黑铁的激活下,它毫不费劲地刺进了那只食尸鬼张开的嘴里,直接贯穿头颅。 暗红色的腐臭血液顺着刀锋缓缓流下,邢泽抽出蓝喙,最先的食尸鬼嘶嘶吼叫,再次扑了上来。锐利漆黑的爪子擦过邢泽的耳朵,在那爪子落在自己的胸口前,邢泽释放了魔法飞弹。 这些怪物的皮肤对魔法有一定的抗性,但飞弹不同,它们更多的是产生钝击,就像一柄重锤。 魔法飞弹击中了食尸鬼,将它轰离了邢泽,那爪子仅仅在魔法长袍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抓痕。 紧跟着,蓝喙再度出击,它化作长鞭绕上了唐克斯的腰部,在食尸鬼包围女孩之前,邢泽将她扯了出来。 “用魔法飞弹,射线不会有多大的作用。”邢泽提醒道。 唐克斯心领神会,飞弹源源不断地射向了紧追不舍的怪物,与此同时,邢泽的下一个魔法也准备完毕,魔杖化作一柄暗紫色的匕首旋转飞出,割断了那只冲他而来的食尸鬼的脖子。 那杂种在地上挣扎起来,尽管脖子裂开大半,可依旧还在奋力爬向邢泽,飞回的魔杖直接切断了它脖子,邢泽抬手接住了魔杖。 唐克斯被送到了他身后,收缩回来的蓝喙化作盾牌挡下了两只食尸鬼的冲击,更多的食尸鬼开始冲撞起盾牌,它们试图用利爪和牙齿攻破蓝喙。 念咒的声音在邢泽身后响起,在撤去蓝喙的瞬间,空气爆破术炸退了那些怪物,在短暂的空隙后,它们如同疯狗般再度涌来,前赴后继。 邢泽让开了身子,“轰炸时间。”他嘴角露笑,几枚火球在唐克斯的魔杖上汇聚,然后一发接着一发射向了那些怪物。 顿时硝烟弥漫,爆炸声不断在大厅回荡,几十秒钟后,一切再次归于寂静。 唐克斯吐出嘴里的浊气,正要说话,一道黑影从硝烟中跳出,邢泽伸手捏住了它的喉咙,如果它没有被炸断双手,这次偷袭很大概率会成功。 怪物嘶吼着,挣扎着,邢泽眯眼欣赏了一会,然后将它扔在在了地上,他上前一步踩住了想要逃离的怪物,蓝喙在指尖凝聚,化作针刺贯穿了它的头颅。 唐克斯撇过脸,没再继续看下去,“见鬼,这地方怎么会有食尸鬼,真是见鬼。”她抱怨说。 “冷静点,唐克斯。”邢泽一边用小型飓风咒驱烟雾,一边检查着是否还有其他落网之鱼。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通道里跑出三个人来,唐克斯和邢泽正要举起魔杖,却发现是金斯莱,德力士和费奇。 三人都挂了彩,费奇的伤势尤为严重,他的左下腿像是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白骨隐约可见,他失神地念叨着:“怪物,怪物……” “闭嘴,费奇!”德力士叫道,他吃力地架着费奇,朝着邢泽和唐克斯跑来。 金斯莱在看见女孩的时候脸上一惊,但很快就被应有的冷静取代,他冲唐克斯叫道:“快走,别愣在那儿,快走!” 一阵癫狂的笑声从通道传来,紧跟着的是一根魔法长枪,金斯莱用盔甲护身挡下,魔法能量相撞,一时间绚丽的火花四溅。 唐克斯想要过去帮忙,邢泽拦下她,指了指德力士,“那边交给我了。” 两人分头行动,邢泽朝那个通道射出了一击小型爆破咒,以掩护德金斯莱退至自己的身边。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和你见面。” 邢泽注视着通道的动静,回话道:“你还欠我一杯,金斯莱。追你们的是什么?食尸鬼?还是其他什么幻想怪物。” 金斯莱苦笑起来,他从紫色长袍的袖口中拿出了一瓶药剂喝了下去,“主要是食尸鬼,它们守着出口。我们打退了它们大半,但……”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响起,邢泽看见一个人人影缓缓走出通道。 “但没想到还遇上了这个,笑脸查理。” “笑脸查理?”邢泽终于看清了,那东西大概不能再被称为人了,“我见过查理,他之前可比现在好看多了。” 几根扭曲粗糙的触手快速打来,“啊哈哈哈哈——”伴随着一阵笑声,邢泽和金斯莱各自往两个方向躲去。 查理左半边的身体被猩红扭曲的触手包裹,那些触手不断扭曲,跳动,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他的左手化成了宛如乌贼般的长须,右手则握着魔杖。 魔法一个接着一个射向了邢泽和金斯莱,查理似乎有数不尽的魔力,他癫狂的大笑,扭曲的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邢泽勉强挡下一个魔法,往边上一滚,躲开了袭击来的触手。 查理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大多数攻击都冲他而来,金斯莱那边的压力相对较小,所以还能进行反击,但那些魔法对查理而言不痛不痒,造成的伤口很快就被新生的暗红血肉修复。 “别被那些触手抓到,约瑟夫就是被它们吞噬了。” 你可真能鼓励人,邢泽心说,他躲到了那尊雕像后头,一根触手打在了基座上,祭坛轻轻晃动。 “草了。”邢泽小声骂了一句。 不远处,唐克斯帮着德力士把费奇搬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这交给我吧,你去帮忙。”她一边拿出治疗药剂,一边对德力士说道。 “帮忙?去他妈的吧,那神经病吞了约瑟夫,什么都没留下,我可不去送死。” “你在说什么胡话?”唐克斯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德力士,“如果他们死了,你以为我们能跑掉吗?” 德力士冷笑一声:“你知道吗?那神经病喜欢吃人,那就让他吃吧。我只要跑得比别人快就是。 他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通道,“别管他了,唐克斯,跟我一起走,我知道出去的路。” 唐克斯朝地上啐了一口,冷声说:“好让我成为那怪物的备用食材吗,为你争取逃走的时间?” “呵,去你妈的吧,婊子。”德力士起身打算离开,突然有人迎面来了一拳,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感谢指路。”约翰把酒壶放进怀中,看了眼唐克斯,“救人。” 然后,他大步向前,朝着查理而去。 “多么操蛋的一天!” 第六十七章 所选的道路 约翰的加入无疑减轻了不少压力,金斯莱能够腾出手来施展更为高级的法术,邢泽也不必缩在雕塑后面等死。 “嘿,查理,你妈死的时候,你笑得那么开心吗?”约翰大步流星,丝毫都没有畏惧迎面而来的触手和魔法。 他的魔杖快速飞舞,魔法一个接着一个被释放出来,但如此频繁的施法会严重损害魔杖的寿命。 “J——”查理低吼道。 趁着这段时机,金斯莱完成一个高级魔咒,毫不客气地轰在了查理身上,如利刃般的冰锥刺穿了查理的身体,但依旧没起多大的作用。 粗壮的触手朝金斯莱打去,查理笑得更为疯狂,“哈哈,哈哈哈哈,来吧,凡人们,成为我飞升道路上的一部分。” 冰锥被挤出身体,更多的触手冒了出来,约翰挡住一个魔法,他的魔杖不堪重负化作齑粉,一根触手扫来,将他狠狠地拍在了祭坛上。 “草了!”他骂道,看见另一根触手朝他打来,邢泽从雕像后跳出,用统统加护挡下了这一击,然后抓着约翰施展了幻影显形,紧随而来的触手击碎了雕塑。 “他的头应该是弱点。”逃过一劫的邢泽对约翰说道。 “见鬼,非得那么高难道吗?”约翰站起身子,“我看看能不能拖住他一会。”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根新的魔杖,再次投入到战斗。 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一根雪茄,找准机会冲向了查理,即便是在视野死角,那些触手依旧能感知危险,它们一转攻势,调头朝邢泽而来。 约翰快速施展了一个魔法剑刃,切断了一部分,他把魔力灌注进魔杖,将魔杖投向了剩余的触手,接着他变戏法似的又从掏出一根。 之前的魔杖轰然炸开,魔法能量炸断了不少触手,金斯莱的盔甲护身正好赶上,查理的黑魔法没能对约翰造成伤害。 “别在做无畏的抵抗了,你们都会成为地下之王的祭品,接受自己的命运吧,凡人!”查理怒吼一声,没了阻拦,邢泽以最快的速度接近了他。 一根猩红的触须从查理的嘴里钻出,飞快地绕上了邢泽的手,巨力传来,邢泽被拖甩向了半空。 约翰和金斯莱想要出手相救,但没想到,从通道里涌出了十来只食尸鬼,它们不要命似的冲向了两人。 邢泽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后背的疼痛让他差点背过气去,查理的魔杖上闪起了绿光。 “真是可惜,你原本可以大有作为,神之信使。”他低声道,“可惜,你选择了错的路。” “我想……选错路的应该是你。”邢泽笑了起来,蓝喙化作黑猫跳离了查理的身体,那根雪茄被扭动的触手卷入了查理的脖子。 “不!”查理睁大了眼睛,将魔杖对准了邢泽,一道红光对上了射向邢泽的绿光。 爆破雪茄在查理的脖子上炸开了一个洞,他无力再维持死咒,唐克斯的缴械咒击飞了查理手中的魔杖。 邢泽顾不得后背传来的疼痛,从地上一跃而起,蓝喙附在了他的手上化作利刃。 “哈哈,哈哈哈,为了地下之王!” 手起刀落,查理的头颅飞向了天空,蓝喙顺势钻进了查理的身体。 尸体抽搐了几下,倒在了地上,邢泽往后退了几步,吐出一口长气。 食尸鬼数量虽多,但依旧不是约翰和金斯莱的对手,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掉这群杂鱼,却发现邢泽已经干掉了查理。 “干得不错,小子。”约翰嘴角露笑,从怀里取出了酒壶。 金斯莱则投来了复杂的眼神,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他不会再起来的了吧?” “你这话他妈是什么意思?”约翰把到嘴边的酒壶又放下了。 “我们击倒了他三次,但每次他都能重新站起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变得更为棘手。你也看见他身体的变化了。” 被迫进化吗?邢泽在心中推测,濒临死亡加速了查理体内的污染,让他产生了这种可怕的变异。 很显然,查理的左半边和右半边俨然成为了两种生命体,如同两个世界的交融,梦境和现实的结合。 不过金斯莱的担忧是多余的,蓝喙正在不断吸收那些扭曲之物,除了魔力之外,它似乎很喜欢吞噬梦境之物。 约翰一抬手,魔杖射出一道光芒,查理的头颅即刻粉碎,他抿了一口酒说:“我想他不会了。”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最初的变异?邢泽将目光投向了那座祭坛,穹顶的星空悄然散去,只留下了那破碎的雕像。 …… 邢泽和约翰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唐克斯约好和他们在这里见面。 斗兽场和地下室的烂摊子自有斯克林杰解决,事情发展至此,魔法部介入只是时间问题。 斯克林杰大发慈悲的放走了他们,还同意了信息共享,金斯莱需要在现场指挥工作,所以唐克斯就成为了他们的联系人。 “我真想不明白,在见过那种场面后,你还能有那么好的胃口。”约翰不可思议地看着狼吐虎咽的邢泽。 “现在是饭点,我也饿了。”邢泽抬头说,他要了一份枫糖薄饼,一份焦糖布丁。他现在急需糖分来补充能量。 虽然蓝喙吸收了查理的梦境之物,但更多是用在了它自己的身上。 “所以,千杖约翰?”邢泽试图把话题转开。 约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薄饼加布丁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小子?” “你到底有多少根魔杖?” “这是秘密。”约翰有些得意地回道,“秘密就应该烂在心里。” 唐克斯到的时候,邢泽正好吃完第三份薄饼,女孩改变了一些样貌,她的头发不再那么绚丽,而是变成了普通的黑棕色。 她坐下后要了一杯拿铁,然后直奔主题,“我先说?” “我不介意。”约翰往自己的黑咖啡里倒了一些酒。 “可能要说上好一会儿。”唐克斯提醒道。 “感谢梅林。”约翰赞叹一句,“我现在正需要时间来休整休整。” “说吧,唐克斯,尽管往细了说,我们不缺时间。”邢泽也附和道。 “塞奇和艾文,那两个失踪的傲罗,你们知道吗?” 约翰点点头,“我们也在追查此事?” 唐克斯面露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斯克林杰主任并未求助神秘事务司的帮助。” “有消息认为,”约翰喝了一口咖啡,“失踪的傲罗能让我们找到碎片。” “碎片?带来瘟疫的碎片?” “是的。”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唐克斯无奈地笑了笑,“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得那么复杂,如果我们的目标原本一致,为什么不在开始就合作?” “这就是政治,孩子。”约翰回道。 第六十八章 信息共享 “那些被救出的人怎么样?”邢泽推开空盘问道。 唐克斯愣了几秒,摇摇头说:“我来之前听说圣芒戈组建了救援小队,似乎教会也会派人过去,但……” 三人陷入了沉默,最后,邢泽小声说:“抱歉,继续吧,唐克斯。” “没必要抱歉。”唐克斯往后靠了靠,好让服务员摆放咖啡,“要不是你们,死得人会更多。” “也许他们能给我颁个梅林勋章。”约翰说,“不过我更乐意他们给我几瓶好酒。” 他的话让气氛轻松了一些,唐克斯喝了一大口咖啡:“让我们回到正轨上。你们应该知道,福吉部长上台之后就一直想要取缔翻倒巷,所以他让斯克林杰着手收集翻倒巷匪帮的信息。” 约翰讥笑一声,插嘴说:“康奈利·福吉想要做出点成绩来。要不是老巴蒂的儿子不争气,他永远也不可能当上部长。要我说,比起老巴蒂,福吉,你知道的,太软弱了。” 魔法界的公众大多都认为福吉是一位慷慨大方之人,但很少有人把他和强硬果断联系在一起,所以福吉上台之后,就一直想要改变公众对自己的看法。 邢泽在心中做出猜测,最快的办法当然是严惩那些食死徒和黑巫师。可神秘人突然消失,食死徒们树倒猢狲散,对抗食死徒的功劳都被斯克林杰和巴蒂·克劳奇给占了。 所以,他只能把目光对准了翻倒巷,打击犯罪同样能够提高声望,更何况英国魔法界还在恢复期,这个时候控制犯罪率会很得民心。 可真是天算不如人算,邢泽在心里感慨,威尔士爆发了大瘟疫,还影响到了魔法界,这事要是处理不好,福吉的任期恐怕就要到头了。 “虽然我们不该在背后议论魔法部长。”唐克斯小声道,“但我同意你的观点,邓布利多大师认为福吉是个靠不住的人。 “话说回来,瘟疫爆发前,塞奇艾文一直都在负责调查滚油帮。在被调离后,塞奇备份了案卷送去了古灵阁,并将其这部分的记忆取出交给了沙克尔。” “他干嘛要这么麻烦?”约翰皱了皱眉头,“调查案卷自然会在魔法部被妥善保管。” 唐克斯警惕地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塞奇认为魔法部被渗透了。” “渗透?被食死徒吗?”约翰继续问道。 “他没说,也没什么确定的怀疑目标,但他有所担忧。”唐克斯耸耸肩,“另外,他发现了滚油帮的首领蜡油脸是前食死徒埃罗尔·查尔德斯。” “瞧,看书总归还是有点用的。”邢泽瞥了眼约翰,后者哼哼了几声,没回话。 唐克斯原本以为这个消息会让对面两人惊讶一番,但没想到他俩十分淡定。 “额,我想你们也知道邓布利多大师对神秘人和食死徒的态度,所以……” “这件事情邓布利多也搀和进来了?”约翰惊讶地问道。 “对,福吉部长在开启调查前去征求过邓布利多的意见,我想是因为……额,好吧,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约翰笑了起来,用手搓着他的下巴,“你们知道霍格沃茨最失败的地方在哪儿吗?” “巡夜人太少了吗?” 唐克斯一脸不解的看向了邢泽,约翰的脸上更是五味杂陈。 邢泽摊摊手,解释道:“我见过不少学生,宵禁时间还在学校乱跑。” “见鬼,小子,是他们没有开政治课。斯克林杰可不是那种唯命是从的软蛋,福吉才坐上部长位置一年,他需要有人帮一把,邓布利多?不不,别忘记了,老巫师手下还有个凤凰社。” 难怪原著中,福吉总是会去请教邓布利多的一间。邢泽心想,邓布利多的凤凰社的确是个的不错选择,仇视食死徒,仇视罪犯,宣扬正义,还不求回报。 “有道理,凤凰社虽然在对抗神秘人时元气大伤,但名声依在。如果能拉上他们,说动斯克林杰的机会就能高上不少。”唐克斯赞同说。 邢泽终于明白为什么斯内普迟迟不肯说出真相了,斯内普怕他……不,或许是邓布利多怕他去搅局,毁了这次秘密调查。 约翰抿了口咖啡,从怀里取出一包烟来,“所以,在发现蜡油脸是食死徒之后,邓布利多去说服了斯克林杰重新开启了调查?” “没错,就是这样。”唐克斯点点头说。 邢泽眯起眼注视女孩,但没过多的停留,他拿起杯子假装喝水,心想:她在说谎,邓布利多这只老狐狸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台前。 是金斯莱,他一定是让金斯莱去说动了斯克林杰。唐克斯想要隐藏金斯莱凤凰社成员的身份。这有意思,要不是看过原著,自己大概会被邓布利多耍得团团转吧。 “好了,说说重点,你们都查到什么了?”约翰把话题拉了回来。 唐克斯从一个巫术袋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来,她手指敲打着文件说:“塞奇和艾文发现滚油帮在制毒,红色糖果。” “这我们知道。”约翰说,“你们分析过他糖果没?” “嗯哼,里面有人体组织。所以沙克尔查了查翻倒巷的失踪人口,发现滚油帮也在经营拐卖人口的生意,他认为塞奇和艾文的失踪一定和这有关。” 唐克斯打开文件,从里头取出几张照片来,她指着其中一张说:“笑脸查理,他负责翻倒巷的致幻剂交易和人口贩卖。” “你们从拿他开刀?可他不像是那种容易攻陷的人。”邢泽质疑道。 “的确是,这家伙十分谨慎。”唐克斯看眼四周,然后开始改变起自己的外貌来,没一会,她就变成了之前那个黑发白人女孩。 “我们从翻倒巷的跛子那儿打听到,他每个月都会去甜蜜之家,找上一个姑娘——黑头发的白人,体态娇小——他不和姑娘做那事儿,只是躺在姑娘的腿上。” “我们从大老爹口中得知他这是怀念自己的母亲,查理的母亲就是黑发,还是个生活在翻倒巷的妓女,他有恋母情节。” “真是变态。”约翰厌恶的说道。 “等等,谁是老大爹?” “甜蜜之家的所有人,和滚油帮不是那么对眼。”约翰向邢泽解释道。 第六十九章 断了的线索 邢泽点点头:“所以,沙克尔找上了你,想要让你去接近他。” “没错。”唐克斯点点头,慢慢变回了自己的原本的模样,“而且出人意料的顺利,大概是因为我是照着他母亲的样子变得。 “他把我带去了自己的房子,我们就是在那儿逼他说出了斗兽场的位置,他也承认了塞奇和艾文的失踪和滚油帮有关。” “为什么不干掉他?”邢泽问,“既然是秘密调查,我想杀了他也不会影响将来的报告。” “德力士本是打算这么做,但查理说他还有关于蜡油脸和滚油帮的书面证据,那些证据足够让魔法部签发追捕令。” “我明白了。”邢泽点了点头,“你们的其中一个人急攻进切,相信了他的鬼话,然后触发了警报,或者说其他什么的。” 唐克斯有些懊悔地承认说:“是费奇,他急了些,但也不能全怪他,我们那时都想着把这群狗娘养的一网打尽,好给塞奇和艾文报仇。 “哎,不管怎么说,我们搞砸了。那混蛋在自己的卧室藏了一个战斗傀儡,我是说,什么人会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放一个战斗傀儡?” “疯子就会。”约翰吹了声口哨,“那晚一定很惊心动魄吧。” “你想不到的惊心动魄,好在我们都逃出来了。” 邢泽细细想了想,遗憾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基本都查到了。” “啊,这也是斯克林杰主任和我们疑惑的地方,你们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看看书,问问酒保,去去图书馆,我这么说,你信吗?”约翰接话说。 “别跟我开玩笑。”唐克斯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不满。 “事实便是这样,唐克斯,不过是减了一些细节。”邢泽笑笑说,“不过我会告诉你全部。” 当然是编好的全部。他在心里说。 半个小时候后,唐克斯靠在座位上,小声骂了一句,“草了,就靠这些?《食死徒末日》《神圣二十八族》,还有埃弗里家族的历史……你确定不是在耍我?” “别惊讶,孩子。”约翰点上了第一支烟,“我到现在还觉得他是在吹牛逼。” 邢泽没有理会约翰,他取过桌上的方糖罐,取出一颗说:“现在,有三个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列车的袭击……”他把那块方糖放在了文件上。 “傲罗的失踪,”文件上又多出一块方糖,“和消失的碎片。”邢泽把第三块方糖放了上去。 “邓布利多大师也认为这三件事存在联系。”唐克斯表示赞同,“但除了碎片,我们还找不到能把这三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埃弗里家族。”邢泽把最后一块方糖放在了另外三块糖的中间。 “我们没有证据表明埃弗里家族参与了这些事。”唐克斯反对说,“我倒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滚油帮的阴谋。” “这不重要,现在的重点依旧在滚油帮上,我相信只要抓住他们的高层,就能得到更多线索。” “恐怕这不太可能了。” “等等,等等。”约翰吐出嘴里的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翻倒巷也安排了人手,斗兽场出事之后,斯克林杰主任便让他们突袭了滚油帮的基地,但仅仅是抓住了一些底层的小混混。滚油帮的高层和中层都是消失无影了。” “什么?你是说,整个滚油帮高层和中层你们都没抓到?一个都没有?”约翰激动地叫道,“怎么会?我们今天早上还看见了不少人,查理,查理还去过米特古玩店。” “小声点,约翰。”唐克斯提醒说,“斯克林杰主任认为我们的行动被泄密了,滚油帮一定是提前得知了计划。” 邢泽若有所思地自语说:“所以,他们才会在斗兽场设下了埋伏。” 唐克斯面露苦笑,要不是邢泽他们撞破了这次伏击,恐怕这次秘密调查会损失惨重。 “草他妈的。”约翰狠狠地吸了口烟,“查出泄密人了吗?” 唐克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以,斯克林杰才同意和我们分享信息,不是吗?”邢泽淡淡一笑,“我们两个不属于傲罗办公室,最不可能泄密。” “我只是来交换信息。”唐克斯摊摊手,“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见鬼,你们能提供给我们什么?”约翰抱怨了一句,“这些东西我们自个儿都查清楚了。” “这是谁?”邢泽拿起了一张照片,里头是一个带着瘟疫面罩的人。 约翰凑过来看了看:“疯医,翻倒巷的名人,制毒高手,我猜他也一定消失了。” 唐克斯点点头。 “太棒了。”约翰恼火地抽起了闷烟。 “这人又是谁?”邢泽点了点第三张照片,那是一个穿戴正式的老头,大概六十多岁,头发和胡子已白, “他是乔·克莱门斯。”唐克斯说,“格拉斯顿堡的一位房产代理商。” “恩?” “他和滚油帮时有联系,沙克尔派人去查过,都是一些正规生意上事情,暂时还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注意的地方。” 邢泽取过照片问道:“介意我带走吗?” “无妨。” 邢泽把照片收进自己的戒指,略有些失望地说:“看来,你们能提供的线索也很有限。” 大概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唐克斯说:“斯克林杰主任让我带话,他答应尽力提供给你们帮助。” “告诉他,我们很感谢。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你之前回去过埃塞克斯大酒店?” 唐克斯脸色稍稍一变,想了想才回道:“对,我回去查看了塞奇和艾文租下的房间。” “为什么?” “那个房间会被租到这个月底,除了我们和酒店工作人员外,没人能够进去。而且塞奇也嘱咐过酒店的人,让他们不要清理房间。沙克尔和德力士他们在重启调查后去过一趟,想要找找遗漏的线索,但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我的老师教导我,任何事情要亲自去证实。所以我去了,还找到了这个。” 唐克斯从巫术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一撮灰色的毛。 第七十章 慷慨的雇主 “狼人?”邢泽看了眼,猜测说。 “是的,我去找了朋友证实了下,狼人的毛发。另外,房间有打斗过的痕迹,尽管被魔法修复过,但仔细找还是能够……” 大概是注意到了邢泽的眼神,唐克斯笑了笑说:“别那么看我。我知道你在想为什么连傲罗都发现不了的线索却被我找到了。” 邢泽尴尬地移开目光。 “那些闯入者真应该在马桶上多用点心。” “我不是很明白。” “他们修复了马桶,但漏了马桶圈。” “啊,我懂了。”邢泽微微一笑,“傲罗们大概不会注意一个马桶圈。所以有人在你们到之前去过酒店房间。” “没错,还是两拨人,但不知道他们从房间里带走了什么。” “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 唐克斯耸耸肩膀,“没人注意到这事,他们很可能用了消声咒和遮掩咒。” 又是一个死胡同吗。邢泽在心中说道。 “那你们有听说过地下之王吗?” “啊,你说那个。”唐克斯坐正身子,“我们拷问查理的时候,他提起过,尽是一些胡话。沙克尔觉得地下之王应该是指代蜡油脸。你知道那些匪帮的,什么地狱之王,死亡天使之类的。” 邢泽原本还想让唐克斯看看那个诡异的符号,但听到她这么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这一点上,他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和傲罗们得出的结论大相径庭,他也不打算在这上面过分纠结。 “谢谢,唐克斯。”邢泽收起了自己的笔记,“保持联系。” “你们有下一步的打算?”唐克斯见两人要走,忙确认道。 “还不清楚这条线索能不能跟进,但至少得去试试,放心,一有消息我就联系你。” 唐克斯还有些犹豫,约翰叹了口气劝道:“我们俩不是政治家,孩子,你提防的不应该是我们。” 这话大概是让唐克斯想明白了,她点点头说:“祝你们一切顺利。” “你也一样。” 他们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一只猫头鹰飞向唐克斯,它带来了一份信。 女孩打开看了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悲伤之情溢出眼眶,“他们找到塞奇和艾文了。” 邢泽和约翰止住了脚步了,扭头看向了她,“那两具尸体,就是那两具尸体。治疗师,治疗师把他们缝起来了。” 邢泽想起起了那两具被解剖的尸体,除了身体外,他们的大脑也被取出,大概是被用于某种研究。 “真是操蛋。”约翰回过头,看向了天空。 …… 伊西多仔细对比着那条项链,期间他擦了一次老花镜,不管是斗兽场的事情,还是突袭滚油帮的事情都还没在翻倒巷流传开来。 邢泽从不怀疑魔法部封锁消息的能力,不论怎么说,这对他们的调查十分有利。 “嘿,老家伙,你都快看了有五分钟了。”约翰忍不住催促道,“我向你保证,这项链是我从那姑娘脖子上取下来的。” “所以,她人呢?”伊西多把项链递给了手边的猫头鹰,“我的雇主要你们找的可不是项链。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约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猫头鹰飞了起来,“见鬼,伊西多。你知道我们找到这条项链费了多大的力气吗?该死,你真该和我们一块去。” 邢泽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涂涂写写,他停笔朝约翰劝道:“冷静点,叔叔,做个文明人。伊西多只关心结果,他是不会在乎过程的。” “啊哈,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年轻人。”老人指示猫头鹰飞出了商店,“但结果如何也不是我说了算,是雇主。安心等消息吧,大狗,别乱叫了。” 约翰不满地哼哼几声,一屁股坐在了那张老旧的靠背椅上,“需要多久?” “用不了多久,他就在这条街上。”伊西多拿出一笑瓶酒扔给了约翰,“这玩意或许能让你消消气。” 约翰接过酒一看,嫌弃地说道:“利口酒?见鬼,老家伙,这是女人和娘炮喝的。” “你可以还给我。” “总比没有的好。”约翰拧开瓶子喝了起来。 猫头鹰很快就有了回信,伊西多对着便条笑了笑说:“看来你们的运气不错,雇主认可了。”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放在了前台,“这是你们的报酬,一百五十加隆。” “看来我们的雇主是个慷慨的人。”约翰伸手就要去拿钱,但伊西多却把钱袋往自己那边拉了拉。 “等等,大狗。别忘记了规矩。”老人解开袋子,数出七十五枚加隆划进了自己的小抽屉。 “嘿,老家伙,你是不是要得太多了?”约翰皱起眉头,“中介费不是只收百分之三十吗?” “还有咨询费,你们还想不想知道埃里克的事情了?” 听到他这么说,邢泽再次抬头。老人清清喉咙小声说:“据我所知,埃里克在翻倒巷有个合伙人,他叫比尔,在格朗宁小街上开了一家糖果铺,招牌很明显。” 等伊西多不在说话,约翰才不敢相信地叫道:“就这?” 他的话让老人又想起什么来,补充道:“哦,对了,比尔半个月前就失踪了。要我说,他们这是活该,搅乱市场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 “该死!”约翰破口大骂,“就这点信息你要了我三十加隆,还差点搭上我俩的命。要不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一定拆了你的店,老家伙!” “买卖就是买卖。”伊西多把钱袋推给了约翰,“我之前就劝过你,那两废物不值得,可你们从没听我的。” 邢泽收起本子,道了一句谢,拉起气呼呼的约翰向外走去。 伊西多出声叫住了他,建议道:“年轻人,如果你有关滚油帮的消息要分享给我,我可以给你不错的价格。” “也许下次吧。”邢泽冷冷一笑,走出了古玩店。 约翰把空酒瓶扔向了不远处的垃圾堆,惊动了几只觅食的流浪猫。 “接下来怎么说?”他问,“要不要去甜蜜之家看看,或许我们还能睡上一觉。” 雨开始变大,邢泽想了想说:“先去糖果店。” “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不过我的酒壶空了,也许我们能在多尼的酒吧来上一杯,哦不,还是两杯吧。” 第七十一章 甜蜜之家(走过路过给个收藏啊) 那家糖果屋的确很显眼,它亮丽的颜色和翻倒巷格格不入,就像一朵盛开在牛粪上的玫瑰。 大门紧闭,想公然从正门进入大概没什么可能。就在邢泽这么想时,约翰一脚踢开了大门。 “嘿,小子,你是想继续傻站在外面,还是进来看看?”他朝愣在外头的邢泽问道。 “我们或许应该低调些。”邢泽建议。 “得了吧,这屋子一看就没人住。再说,滚油帮都不在了,还有谁能管得了我们?” “好吧,很有道理。”邢泽跟着走进了糖果屋,看样子,有人在他们之前就已拜访过此地,所有的一切都被砸了个稀巴烂,俨然一副末日废墟的景象。 约翰踢开脚下的一张破凳子,“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哪种混蛋会和一家糖果屋过不去。要我说,糖果屋和妓院是这屎一样的世界是为数不多的乐土。” “酒吧呢?”邢泽问。 “酒吧是天堂。”约翰往屋里走去,“一楼是我的。” 邢泽看了眼那几乎全塌了的楼梯,“我们能猜拳决定吗?” “话说我们到底要找什么?” 对于约翰的问题,邢泽一时间竟无法给出答案。他俩都知道是谁毁了这地方,也清楚比尔的失踪必定和滚油帮有关。可现在,除了甜蜜之家的娜娅,他们手头能追查的线索已不多。 “信件,电报……既然比尔和埃里克是合伙人,他们必定会有消息往来,他们或许提起过碎片的事情。” “你确定吗,小子?这地方就差没把地板掀开了,要是有那种信息,滚油帮的人早就带走了。” “也许他们有所遗漏。”说出这话的时候,邢泽自己都不相信。 他借助悬浮咒来到二楼,在比尔的卧室中找到了几封书信,它们被随意地丢在凌乱的地面上,和一堆衣物,破碎的家具为伍。 “我游遍爱尔兰每寸土地,从河流到高山的巅峰……我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美人……” 其中一封情书引起了邢泽的兴趣,他小声读完了全文,最后一行写着献给我的挚爱L。 邢泽将情书放在一旁,开始在杂乱的房间里寻找起来,他并不清楚自己想要找什么,只是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在用魔咒支起倒在地上的衣柜后,他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压得变形的铁盒,他动动魔杖,铁盒飞到了手里。 接着,衣柜轰然倒地,吹起了地上的灰尘。邢泽打开了铁盒,里面有两张前往美国的船票,时间是八月二十号,另外还有一枚玫瑰发夹。 就是这个。邢泽欣慰地笑了起来。比尔想要离开英国,但是和谁一起? 这时,他听到了约翰的叫声,于是带上情书和铁盒快步来到了楼下。 “瞧瞧我们的糖果先生喜欢去什么地方。”约翰的手上有张粉红色的名片,上头印着“甜蜜之家”四个大字。 “你是在嚼泡泡糖吗?”邢泽看过名片后问道。 “我在储藏室里找来的,放着浪费不是。”约翰吹了一个泡泡,“你要吗?那儿有不少。” “不用。” “你找到了什么?” “一封情书,两张船票和一个发夹。” “哦,真好。”约翰讥笑说,“你现在就差一个能够和你私奔的公主了。” “我也怎么认为。”邢泽指了指那张名片,“而且我觉得我们能在那儿找到这位公主。” …… 甜蜜之家坐落在翻倒巷的布兰街,那是一栋装潢热闹的五层高楼,外形类似陋居,但要比陋居大上好几倍。 几个打扮滑稽的侏儒在门口招揽生意,夜骐马车和私人马车排着长队,不时有穿戴各式服装的女孩进进出出。 “啊,我闻到了幸福的味道。”约翰使劲抽了抽鼻子,丝毫都没有在意雨水打湿了自己的头发。 一个眼尖的侏儒快步迎了上来,他乐呵呵地叫道:“嘿,大狗,我还以为你醉死在酒桶里了,你昨天没来,前天也没来。” “啊,波德乌。”约翰吐出了口中的泡泡糖,“老伙计,我很想念姑娘们。但最近我有些事情,大事情。” “哈哈哈,朋友,别在外面说,进来进来,你可以和那些漂亮丰满的姑娘具体说说大事情。”侏儒刻意加重的最后几字。 他熟练地拉过约翰的手,这才把注意放在了邢泽身上:“哦,瞧啊,这位帅哥是谁?” 帅哥?邢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来这之前他打理了一番,洗掉了脸上的泥,换掉了沾血的破旧衣服,但那些应该还不足以让他变帅。 “是我的远房侄子,表哥的儿子,他娶了一个东方女人。” 波德乌大笑起来,邢泽并未发觉方才那番话有什么值得可笑的。 “啊哈,我们这有美丽的东方姑娘,她们娇小可爱,声音动人,就像画眉。瞧啊,我说得够多了,快进来吧,两位。” 邢泽跟在约翰的后头走进了甜蜜之家,里头绚丽多彩的色调让他感到一阵目眩,各种味道混合在了一块——酒,男人的汗臭,香水,香烟。 恍惚间,他有种回到迪吧的错觉,除了少了些闹腾的音乐。 “嘿,小子,跟紧我,这儿的姑娘很热情,我可不希望你被她们拖走。”约翰停下脚步提醒道。 “比我想象的还要混乱。”邢泽皱皱眉头,“这样的话,我们很难找到公主殿下。” “别担心,这不过是外围。糖果王子的名片只有贵宾才能得到,我们要去里头找。”约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 波德乌依照要求给他们挑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约翰大方地赏了他几块小费,然后从侍者的那儿拿过一杯鸡尾酒。 “嘿,小子,让我来教教你,免得你被那些侍者笑话。”约翰举起酒杯指指不远处的一扇小门,“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他们管那叫马栏。” “马栏?” “是的,那些女人就像一匹匹烈马。黑人叫推进器,白人叫扁屁股……”就在约翰夸夸其谈的时候,几个男人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领头的那位个头起码得有两米,长得膀阔腰圆,他的脸似乎被烧伤过,下巴那块又皱又丑。 “瞧啊,大狗和他的小跟班。”那人阴郁地笑了起来。 约翰喝完杯中的酒,面露不耐:“我们只是来寻点乐子,杰克,这都不行了吗?” “当然可以,甜蜜之家欢迎任何人。”杰克收起笑容,“不过在这之前,老爹想见见你们。” “老爹想见我们?得了吧,杰克,这玩笑可不怎么样。我和你们之间向来没什么交集。” “现在有了。”杰克一摆手,他身后的人立刻亮出了手里的魔杖。 约翰迟疑了会,挂上笑容道:“好吧好吧,杰克,我跟你们走。见鬼,我就不能先和姑娘们玩玩?” 杰克并未理睬约翰,而是伸手指了指邢泽:“你也来。” “我?” “没错,比起这个酒鬼,老爹更想要见你。”杰克那张丑陋变得越加阴鸷。 第七十二章 大老爹(感谢kxdjt的打赏) 那是一间位于五楼的大房间,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并不为过,有个满口烂牙的秃顶家伙坐在一张镀金的桌子后头。 他穿着一件敞开的貂绒大衣,肥胖的肚子和布满黑毛的前胸都裸露在外,他的手指粗短肥厚,每根指头上都戴着戒指——金的,银的,红宝石,绿翡翠。 几乎已经看不到的脖子上还挂了一条玛瑙项链,项链上最小的那块玛瑙也有黄蜂大小。 但这些都不足以和跪在男人两旁的女孩们相提评论,她们半举着一个托盘,其中是一串葡萄,另一个上面是一杯冰镇鸡尾酒。 令邢泽腾起怒火的不是男人对女孩们上下其手这事,而是那两眼眶含泪的女孩最多也就十四五岁。 为什么要干这行?邢泽朝自己问道。 他原本可以漫步在幽静的庭院,和学生们谈谈理想和未来。或者和同事坐在湖边钓上一天气的鱼,顺便谈论谈论学校里那些漂亮的女教师。再不济,他也能在图书馆里找到片刻的宁静。 然而现在,他却站在着,面对着名为大老爹,实则更像“怪物”的同类。他撇开脸,好让自己心中的怒火消散一些。 “过来,两位。”大老爹用高亢地声音叫道,“J,我们多久没见了?自从你上次给我办完事后。” “我不清楚,老爹,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缅怀过去。” “哈哈哈,我也不喜欢。”大老爹取过那杯鸡尾酒,“要来点什么吗?” “威士忌,最好是苏格兰威士忌。他就不用了,他不喝酒。”约翰回道。 大老爹冲房间里的吧台示意下,“坐吧,两位,坐下说。那小子是你的侄子对吗,J?” “对。”约翰点点头,随意拉过一条软垫椅坐了上去,邢泽犹豫了会,但在听见杰克的咳嗽后,还是取过了一条椅子。 “对,这才对。”大老爹满意地点点头,脸颊上的赘肉微微抖动,“我不喜欢高人一等的感觉。” 邢泽看向了他,冷笑着说:“我看出来了,您确实不喜欢高人一等。” 大老爹听出了话中的讽刺,他从另一个托盘上摘下颗葡萄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对我有意见,年轻人?我不怪你,真的,因为很少有人能真正理解我。 “你瞧啊。”他伸手抓向一个女孩的头发,把她拽了过来,“我可没强迫她们干任何事,这都是自愿的。你们真该去街上看看,先生们,只要一顿午餐,你就能找个比她们还小的女孩用嘴给你来上一发。 “而我,我是个善良慷慨的人,我给了那些女孩可口的食物,保暖的衣服,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给了她们一个家……” 他吐出葡萄核,松开女孩继续道:“你真该去了解了解那些女孩在从自己的叔叔,父亲还有奇葩亲戚身边逃走之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我?”大老爹突然愤怒地咆哮起来,“这世上有多少姑娘被白白糟蹋,而你凭什么现在来搅合,就是为了满足你心里那点丑陋的正义吗?” “原谅他,老大爹。”约翰站起身,在在事态变得严重前打起了圆场,“他就是一个白痴,犯不着和他怄气。” “我生气了吗?”大老爹哈哈大笑起来,“我生气了吗?嘿,杰克,你看出我生气了吗?” “没有,老大,你一向是位绅士。”杰克笑着回道,周围的那些巫师们都跟着笑了起来,约翰很快也跟上了他们的节奏。 邢泽没有,他保持着最初的笑容,冷冰冰地看着那头“怪物”,直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停止了大笑。 “伊西多说的没错,你这人没什么幽默感。好吧,那就让我们直奔主题吧。”周围的笑声在顷刻间停止。 “不过在谈事情前,我得先谢谢你们。”大老爹拿出了一串项链,“感谢你们找回了娜娅的项链,我猜她八成是死了。” 约翰接过了酒保送来的酒,他点点说:“是的,她是你的人吗?” “对,是我的人,我最好的小鸟。漂亮,性感又聪明。” “对此我感到遗憾。” “没什么好遗憾的,J,她心甘情愿做这事,也知道其中的风险。” “或许我不该多问。”约翰喝了口酒,“你派她去干什么了?我是说,我知道她和蜡油脸关系不错,还去参加了前些日子的舞会,她是在舞会后失踪的,对吧?” “这就是我们要谈的正事了。”大老爹摆摆手,除了杰克和几个巫师外,其余的人都纷纷离开了房间。 “你们知道红色糖果吧。” “众人皆知。”约翰说,“除了魔法部。” “哈哈哈,我就是喜欢你的幽默,J。”大老爹瞥了眼邢泽,“那些狗杂种几乎赚得钵满瓢盆,但他们现在完蛋了。” “完蛋了?”约翰装模作样地问道。 “是的,这很快就不会再是秘密,告诉你们也无妨。就在刚刚,一群傲罗突袭了他们的基地,滚油帮毁了,就像火焰中” 约翰呼出一口长气,面露惊讶,顺便伸手拍了下邢泽,于是邢泽的脸上也同样带起了几分惊诧。 “翻倒巷要变天了。” “没错,翻倒巷要变天了。”大老爹赞同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趁着这个时机替我办点事儿。” “只要我们力所能及,老爹。” “我需要红色糖果的配方。” 房间安静了下来,约翰晃动着杯中的酒没有接话,但很快,邢泽打破了这份沉默。 “为什么选我们,老爹。”他问道,“伊西多那边一定还有比我们更好的选择。” “不不不。”老爹一摆手,“我不需要那些垃圾,他们会把事情搞砸。你们的高效让我很满意,我原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到娜娅了。” 说到这,他拿起项链放在鼻间深深闻了闻,“啊,娜娅,可怜的女孩,我还能闻到她残留的味道。你知道吗?我把她安插在蜡油脸身边,就是为了盗取配方,可惜她失败了。我损失了一颗最得意的棋子,你知道培养她花了多少心血吗?” “她落在了滚油帮的手里,一定会被严刑逼问,你就不怕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邢泽疑惑地问道。 老大爹露出笑容,“你以为这条项链仅仅是项链吗,年轻人,它藏着我给放进去的礼物——遗忘水。如果她被抓了,她就能喝下这水,从而变得永远忠诚。” “要是她来不及喝呢?”邢泽再次追问。 第七十三章 女孩们 “你很喜欢刨根问底,年轻人。”老爹皱皱眉头,面色开始变得不友善起来。 邢泽意识到自己又问多了,便耸耸肩膀说:“你想要我们办事,老爹,那我们得了解全面。知道越多,计划就越完善,成功的几率也会越高。” “啊,我钦佩你的专业,年轻人。但娜娅已经成为过去,她的事对未来毫无帮助,问点有用的东西吧。” “地下之王……”邢泽出声问道。 “不!”大老爹突然大喝一声,随后又轻声说道,“小心点,年轻人,别随便提那个名字。我曾见过一些疯子……” 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几近耳语,“那些人,他们侍奉祂,从塞克拉诺修而来的伟大之物,隐藏于恩·凯伊地下的神明。” “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疯子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可我不是疯子。但我知道,那个名讳将会带来厄运。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别再提祂了。” 神神叨叨的一番话依旧没能解答邢泽心中的疑问,可大老爹的语气坚决,他只得换了一个问题。 “埃弗里家族和滚油帮有什么往来吗?” 老爹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轻笑着回道:“这算是什么问题?查尔德斯那个杂种,我是说,蜡油脸。他当初要是没有埃弗里家族撑腰,在翻倒巷活不过三天。” 邢泽期待着老爹继续说下去,但对方却戛然而止,他不得不重新提问:“他们近来有什么交易吗?” “我管这干什么?埃弗里家族向来神神秘秘,要我说,他们就是一群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哦,对了,最近有伙送葬人在翻倒巷游荡,虽然不清楚他们来的目的,但他们和埃弗里家族来往密切。” 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用的信息。邢泽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想着问问其他事情,但大老爹却不耐烦地打断道:“我说了,别再问这些毫不相干的问题了,你快让我觉得你是操蛋的傲罗了。” 嗅到气氛不对的约翰大大咧咧地站了起来,他冲其中一个留下的巫师叫道:“嘿,伙计,能给我再来点酒吗?” 除了得到一个鄙夷的眼神外,约翰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酒,但他并不在意,而是走动了大老爹的桌前。 房间里的巫师警惕地拿出了魔杖,约翰拿过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点,“这事情风险很大,老爹。” “不然我为什么会找你,J?”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约翰得意地笑了笑,“我侄子的问题确实有些不切实际,但却很有必要。据我所知,红色糖果的配方只有疯医和蜡油脸才有。 “我必须把一切可能都考虑进去,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埃弗里家族和滚油帮关系密切,说不好,他们也在打同样的主意。” 老爹的眼睛转了转,“我想到这个可能了,你们只需要找到蜡油脸,或者疯医,剩下的杰克会处理。” “他们不应该被傲罗逮捕了吗?”邢泽明知故问。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大老爹低声说,“据我所知,他们消失了,连同滚油帮的高层一起,全部消失了。” “我开始明白了我们需要做的了。”约翰接话说。 “这就是专业人士的好处,你无需和他们浪费太多的口舌。”老爹赞许地点点头,“好了,J,为此你们想要什么帮助?报酬又要多少?我相信那一定不会便宜。” “让我想想,老爹,让我想想。”约翰拿着酒离开了桌旁,“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得和我侄子商量商量。这是个大单子,牵扯到很多东西。” “可以,你最好快点决定,而且我不接受‘不’字。” 周围的巫师往前了几步,杰克露出一个坏笑,约翰皱皱眉头,他看了眼邢泽,大概是要他拿主意。 “我们接了。”邢泽起身说。 “很好,我喜欢你的果断。” “那是因为你没有给我们太多的选择。” “是吗?正如我之前说的,我从不强迫别人,他们都喜欢自愿帮我办事。” “这点我现在深有体会。”邢泽尽可能挤出一丝笑容,“在出发之前,我倒是希望能能够在你这放松放松。” 约翰差点被酒呛到,但他很快意识到邢泽想要干吗,于是附和说:“是啊,老爹,我现在急需姑娘们来抚平我的伤口。” “哈哈哈,你侄子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无趣。”老爹笑了起来,“杰克,带他们去找奥克辛娜,确保我们的客人能得到最好的服务。” 他们被带到了一间精致的包厢里,房间的桌上摆放着可口的糕点和各类酒水,约翰毫不客气地拿了一瓶威士忌。 “听着,小子,我得提醒你一句。”他打了一个酒嗝,“我知道你很同情那些女孩,但别忘记了我们最重要的任务。” “我明白,我的确犯傻了。”邢泽带着歉意回道,“无能的愤怒救不了任何人,这点我早就应该清楚。” “嘿,也别对自己太苛刻了,那些人迟早会付出代价。” “是啊,迟早是什么时候呢?”邢泽喃喃道,“也许是在他伤害更多女孩之后,也许是永远不会。” “别那么悲伤,小子,你不可能救得了全部的人。” “是啊。”邢泽抬起头,望向了天花板,白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忍不住闭起了眼睛。 …… 奥克辛娜老妈妈有一种特殊的成熟风韵,她用纤长的手指绕着黑色的卷发,吐出嘴里的烟问道:“那么,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女孩,一个还是两个,还是更多?” “她秀发金灿灿,弓眉亮闪闪;她脸蛋儿端庄,小嘴甜又蜜。” 邢泽想起了情书的一段话,便开口道:“金发的,小嘴儿的美人。” “你的要求真有趣。”老妈妈瞧了眼邢泽,眼眸中尽是挑逗,“稍等会,我让她们过来。” 等她离开,约翰朝邢泽抱怨道:“就算找到那个女孩,我认为也没什么用。线索断了,小子,你得承认这点。” “线索确实断了,可我们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难不成去帮傲罗们善后吗?” 约翰厌恶地吐了口唾沫,“那还不如让我抱着猪去睡觉。” 门恰逢适宜地打开,一群穿着艳丽的姑娘涌进了房间,奥克辛娜走在最后,她用长烟斗顺手合上了门。 “抬起头来。”她冲姑娘们叫道,“别把你们的漂亮脸蛋给藏起来。” 邢泽的目光扫过那些姑娘,他不确定地起身走上前,这些女孩都是金发,嘴唇小而精巧,很难从中判断出那个是他们要找的人。 第七十四章 那必须是真爱 在找了一圈无果之后,邢泽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从戒指里取出了玫瑰发夹放在手中把玩,然后询问起每个姑娘的名字来。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姑娘在看见他手中的发夹后神色一变。尽管在注意到邢泽的目光后,她就快速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邢泽走到女孩跟前问道。 “莉莉。”她轻声回道,脑袋往身子里缩了缩。 献给我的挚爱L。邢泽扭头奥克辛娜示意了下,说:“就她了。” “就要一个?” “就要一个。” 奥克辛娜的长烟杆在门上敲了敲,“好了,姑娘们,其他人都出去,快出去。” 随着一阵喧闹后,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约翰施展了一个消声咒,然后也走出了房间,他去确保没人在偷听。 那个名叫莉莉的女孩开始熟练地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不,”邢泽摆摆手,“我不是来干这个的。” 莉莉停止了动作,有些不解地愣在了原地。 邢泽从地上捡起衣服给了她,“穿上衣服,坐吧,随便吃点什么,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我觉得你该向奥克辛娜打听事情,她消息向来灵通。”莉莉说,有些犹豫地坐在了沙发上。 “不,这事儿只有你能回答。” 女孩低下头,把一只脚也放到了沙发上,“反正有人付过钱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你想问什么事?” “这个,”邢泽把玫瑰发夹放在了桌上,“糖果屋的比尔,你认识他对吗?” 她甚至看都没看那枚发夹,冷漠地说:“问他干吗?我和他不熟,只是见过一两面。” 邢泽盯着女孩,锐利的目光让她感到很不自在,她扭扭身子问道:“你有烟吗?” “稍等。”邢泽起身走到门口,开门问约翰要了一包烟,接着他抽出一根递给了莉莉,魔杖顶端腾起火焰点燃了香烟。 女孩深深吸了一口,烟从她微翘的嘴中吐出。她看了眼那根魔杖说:“小时候,有人用魔杖给我做过表演,很漂亮,我一直都梦想着自己也会是个巫师。” “在我看来,麻瓜和巫师没什么区别。”邢泽收起魔杖,“就像人和自己的影子。” “那谁是被踩在脚下的那个?”莉莉问道,但她并没有想要答案,“我真的和他不熟,不过是接过他几次客,他来的时候都会给我带上几颗糖果。真有趣,不是吗,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别骗我。”邢泽沉声道,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威胁。 莉莉往沙发后头缩了缩身子,沉默地抽着烟,直到香烟过半,她才鼓起勇气问道:“你打听他干吗?他就是个卖糖果,店就开在格朗宁小街,你干吗上这来向我打听?” “他不在店里,也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那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他在哪?见鬼,我又不是他妈来着。你要是不干事,那就放我出去。” 女孩像猫一样从沙发上跳起,她拿过自己的衣服,向着门匆匆走去。 “我有一封他写给你的信,在他店里找到的,你知道他店被砸了吗?”邢泽拿出了那封情书,“砸的粉碎,什么都没剩下。” 莉莉停下了脚步,她看向了邢泽手里信,身子微微颤抖,她就站在那儿思考了很久,直到那根烟烧成了灰。 “也许奥克辛娜不知道你的事情,但我想你总归和其他人说起过一些。”邢泽把信放在了桌上,“我会挨个问这里的姑娘,一个接着一个。信不信由你,我可以在这耗上一整天,反正也没地方去。” 她咽了咽口水,走了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才说道:“他…他确实和我关系不错,但他甩了我。他骗我说他凑了一笔钱,很快就能让我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然后?” “呵,然后?草他妈的烂人。”莉莉大声骂道,“他和其他男人一样屎,满嘴的屁话。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来了。” “你去过他的糖果屋?” “为什么我要去哪儿,我又不是孩子。”莉莉,面露不屑,“我能告诉你就那么多。” “他有提起过关于埃里克的事情吗?” “谁?” “邓恩·埃里克。” “没有。”莉莉喝完了杯中的酒,“额,我是说,我不可能记得客人们都说了什么,不是吗?有些客人完全就是在酒后乱语。” “我理解。”邢泽点点头,“再来一杯?” 莉莉把酒杯递给了邢泽,“所以,你到底想干吗?干吗浪费时间在一个糖果店老板上。” 她拉住了邢泽来取酒杯的手,“我可以让你变得舒服,我擅长这个。我能让你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女孩把邢泽的手往自己胸口放去,但却没能成功。 “我知道你可以,莉莉。”邢泽伸出另一只手取过了酒杯,“只是你现在看起来很紧张,说话打颤,眼神飘忽,甚至都不敢正视我。” “我…我有点喝多了,刚…刚来的时候,我接了一个客人,陪他喝了一些。” “嗯哼。”邢泽点点头,“比尔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我想应该是八月,我…我不是记得太清楚了,你…你到底问完没有。”莉莉的情绪激动起来,“为什么你老是缠着他不放?” 邢泽从戒指里取出了那两张船票,“因为他和其他男人不同,我想他是要和你一起离开来着。” 莉莉松开了邢泽的手,颤抖地接过了那两张船票,接着她眼眶泛红,然后崩溃似地瘫了下去,最后,歇斯底里地哀嚎响起。 “他说……说过……会来的,我…我知道他不……不会骗……我。” …… 门被打开,邢泽走出房间,他吐出一口长气,把烟还给了约翰。 “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和她干上了。”约翰抽出烟点上一根,“她说了?” “说了。” “有用吗?” 邢泽把一本日记拍着了约翰的胸口上,“猜猜这是谁的日记?” 约翰挑挑眉说:“比尔?” “不,比尔是正经人,他不写日记。娜娅的,她们两个是朋友,最好的那种。” “梅林的胡子。”约翰惊诧地接过日记,“你看过了?” “是的,聪明的小鸟并不是什么都没查到。滚油帮在伦敦租了一个废弃酒厂,帮内高层会定期去那儿搞聚会。” 约翰两眼放光,狠狠地抽了口烟,“我开相信你没那么疯了,我是说,你的确是个疯子。但在这事上你一直都是对的。” “我去告诉唐克斯,让傲罗办公室派人去那儿。” “嘿。”约翰叫住了邢泽,“你是怎么让她说出来的?” “真爱。”邢泽悲伤地回道,“爱永远会创造奇迹,即便是在那些卑微之人上。另外,感谢比尔吧。” 第七十五章 相同的目标 约翰拿着地铁票,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向了邢泽,后者已经走过了验票口,正皱眉等着他。 “为什么我们要坐地铁?”他在邢泽的帮助下终于通过了验票口。 “我们在伦敦,那儿又是乡下。”邢泽解释说,“伦敦的十二座飞路网站因为瘟疫关闭了七个,幻影显形需要你在脑中想象目的地,而我们之前没去过哪儿。” “见鬼,我们可以做骑士巴士。” “不在路线上。”邢泽再次否定,“蜡油脸一定是做过深思熟虑,才会把集会地点安排在那么偏僻的乡下。” 他们上了拥挤的列车,约翰被迫和一位丰满的女士挤在一块,他面露苦色,后者则用手帕捂着鼻子。 两人互相甩了对方一个白眼,然后随着地铁晃荡了起来。 随着时间,地铁上的人越来越少,约翰终于得以从那位女士健硕的后背中解脱,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喘着大气,活像一条溺水的狗。 邢泽看了看地铁线路图,距离他们下车还有三站的距离。 “我真不知道这些麻瓜们不懂法术怎么办事。”缓过气来的约翰小声抱怨。 “科技。”邢泽说,“对于普通人而言,科技就是魔法。” 约翰撇撇嘴,他不清楚为什么邢泽对麻瓜们的生活如此了解,在他们离开翻倒巷后,他就规划好了前往那个废弃酒厂的路线。 “还是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你说比尔在失踪前去见过那个妓,啊,不,莉莉?” “没错,埃里克得到碎片后一定和他有过书信交流,我读过埃里克写给斯内普的信。 “比尔一定是从信中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不难看出。所以,他打算带着莉莉一起逃亡美国。可惜,他没能成功。” “真是个痴情的男人。”约翰感慨说,“他本可以自己走的,只要向魔法部申请一份出境手续。” “想要办理出境手续现在可没那么容易,因为瘟疫。”邢泽反驳道,“他搞到的船票是偷渡船。不过,就算埃里克没出事,比尔也早就在计划离开翻倒巷。” “恩?” “查理想要让他在店里兜售红色糖果,他拒绝了。” “看来他也没坏到骨子里,我是说,比起翻倒巷绝大多数人而言,他还算有良心。我疑惑的是,既然这位情圣落在了滚油帮手里,为什么那女孩没事。” 邢泽想了想,这也是他搞不明白的。滚油帮一定会尽一切手段撬开比尔的嘴,他见过娜娅在身上发生的事情。 “谁知道呢,也许他也准备了遗忘水,也许滚油帮只对埃里克在伦敦的藏身处感兴趣,也许他扛过了那些非人的折磨。”邢泽推测道,“可不管如何,莉莉没出事。” 约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小子?好人的命都不长。这个见鬼的世界在不断的扼杀良知,你做了一件好事,人们会面带微笑,但在心里骂你虚伪。 “改天你要是救了个人,那有更有意思了。报纸会深挖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政客们会想尽办法和你握个手,拍张照片。阴谋论者会质疑你作秀。 “种族主义者会关注你是救了个白人,还是黄种人,还是黑人。但最要命的是那些毫无良知的人,他们会骂你是圣母。看在梅林的份上,只是他妈的救了个人而已。” “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黑暗,J。”邢泽并不认同他的话,“总有人在负重前行,总有人在默默付出,总有人不求回报地做着善良之事。” “是啊,总有人,但越来越少了。”约翰摇摇头,“时代变了,小子,世界不再需要英雄,因为每个人都在慢慢变成怪物。” “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悲观主义者。”邢泽惊讶地感叹说。 “见鬼,我又开始胡言乱语了。”约翰皱皱眉头,掏出扁酒壶喝了一口,“现在好多了,让我们回到正事上来。” 他从怀里拿出娜娅的日记:“就像你之前怀疑的,如果娜娅没有喝下遗忘水。这很有可能是另一个陷阱。” “不,她必须喝。” “为什么?” “她的孩子。”邢泽顿了顿,“她有一个儿子在大老爹手里。” “好吧,就算她爱那个孩子。但我们把信息交给了唐克斯,你也听到她的话,魔法部被渗透了,我怕……” “你认为R派人来支援我们的希望有多大?” 约翰瞧了眼邢泽一眼,轻笑一声道:“如果是其他人,我想他多少会派出人手,但你,我想不会。你得明白,邢泽,如果你溺水了,他会扔副杠铃帮你沉得更彻底。” 这点我倒是猜到了,看来把信息交给教会是正确的。邢泽在心中嘀咕。“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仇视我。你总该知道些什么吧,J?” 约翰双眼眯缝起来,透出警觉,“你在套我的话,小子?真有趣。过了那么久,你才开始怀疑我。” “怀疑你?”邢泽淡淡一笑,“你不觉得我现在怀疑你有点太迟了吗?从R指派你协助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隐藏了什么。” “那为什么还选择和我一起调查,就因为你对翻倒巷不熟?哦,得了吧,那该死的地方尽管鱼龙混杂,但还不足以难倒你。 “你以前应该经常出入这种地方,我能闻出来,你身上有翻倒巷的味道。它顶多对你的调查产生一些影响,无论怎样,你最终还是会走到这一步。” “我就当这是对我的赞美了。”邢泽说,“我或多或少是在堤防你,但在知道你是‘千杖约翰’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我曾经的名号就那么的有魔力吗?” “当然不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拿走了你的魔杖,但你却没有选择杀了我,那可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我虽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一个巫师失去了魔杖就没了战斗力,但也不认为你能无杖施法。所以,我那时防备松懈,你完全可以当场解决了我,但你没有。 “之后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你对我没什么恶念。尽管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能肯定我们的目标相同。” “好吧好吧,真是要命。”约翰耸耸肩,“我确实有目的,但我们现在的目标相同。” 说着话,他举起了酒壶,“我等不及要让那群杂种付出代价了。” “巧了,我也一样。” 第七十六章 酒厂 他们在离酒厂最近的一个小镇下了地铁,两人在镇上很幸运地搭上了一辆跑长途的货车。 那名长胡子的司机认得那地方,在酒厂倒闭前,他去拉过货,他把两人栽倒了距离酒厂二十多分钟的公路旁。 “嘿。”司机冲他们叫道,“再往前走一段,有一条钓鱼小路,从那边走很近。要不了十分钟就能到酒厂。” 邢泽冲司机挥手致谢,“一路顺风。” “你们也也一样。”货车再次发动,沿着公路快速而去。 邢泽挥挥魔杖,一个无形的穹顶护盾挡住了越来越大的雨,紧跟着他用魔杖点点自己的衣服,湿哒哒的衣服瞬间被烘干。 “你打算淋着雨进去吗?”邢泽朝一旁的约翰问道。 “干嘛把魔力浪费在这种小事上。”约翰浅浅地咪了一口酒,“有酒就行。” “我讨厌下雨。”邢泽找准了方向,快步而行。 他们没能找到那条钓鱼小路,邢泽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应该是这没错,但路在哪?” “别急,小子。”约翰抬头看向了天空,“这是在查案,不是抓兔子,要有耐心。” “哈哈,真有趣。”邢泽冷冷地笑了笑。 约翰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天空说:“你不觉得那边的雨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吗?” 邢泽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翘:“遮掩咒,干得不错,J,你也不是只会喝酒。” 约翰朝同伴比了个中指,拿出魔杖施展了一个咒立停,眼前景色开始变化,很快,在离他们不远处一条小路显现了出来。 “瞧啊,下雨也不是没好处。”他说。 在他们想要走进小路的时,四五名傲罗突然出现,将两人团团围住。 “来的真及时,”约翰笑道,“我们正好需要向导。” …… 傲罗们在距离酒厂外围设置一个简单的指挥部,他们到的时候,斯克林杰正和雅各伯主教争论不休。 “教会的人也来了。”约翰对邢泽小声说道,他皱眉看向了那些持枪的护卫,还有穿着灰袍的修士们。 邢泽点点头,跟着领路人来到了斯克林杰身边,雅各伯神父将目光投向了邢泽,但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他很快就把注意重新放到了斯克林杰身上。 “我认为我们应该再次派一支小队进去。”主教语气坚定地说道,“时间不等人。” 斯克林杰匆匆瞥了眼邢泽,回道:“现在不是由我说了算,是福吉部长,在他来之前,我们待命。而且我想,你那边也轮不到你来做决断吧?” “正如我所说的,安德肋主教和巴尔多禄茂主教正在赶来的路上。但检测仪侦测到了超过正常数倍的污染。” 斯克林杰眉头紧锁,“我们完全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前一只小队进去后也毫无音讯。我不能白白让我的人去送死。” “那我希望你能接受最坏的后果。” “最坏的后果是什么?”邢泽插嘴问道。 雅各伯主教沉吟片刻,冷声说:“污染数值正在不断上涨,我们怀疑酒厂那头有人正在打开梦境裂缝,裂隙一旦被打开,那些怪物就会进入现世。” 他说着,看向了斯克林杰,用冰冷的眼神。 “我想你多少知道一些梦境的事情,主任,我在你的手下——德力士,费奇,唐克斯还有沙尔克——身上都检测到了污染物。 “我们想他们应该比你更清楚和梦境之物战斗会是多么惨烈。所以,我建议再派一支小队进去,我们得确认酒厂的污染源到底来自何处。” 就在这时,酒厂那头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呜鸣声,人们纷纷捂起耳朵,一些人更是直接吐了起来。 “草他妈的。”约翰破口大骂,他看见邢泽不但没有捂住耳朵,似乎还在聆听。 呜鸣声持续不断,有人开始胡言乱语,有人跪倒在地不断祈祷。 一个护卫突然拔枪开始胡乱扫射,几名灰袍的修士冲上前强行按到了他,护士癫狂的大吼大叫,鲜血从他耳朵里不断涌出。 “消声咒!”斯克林杰大声吼道,他和傲罗们挥动魔杖,很快一个大范围的消声咒就覆盖了住了整个指挥部。 呜鸣声戛然而止,修士和巫师立刻开始着手控制那些陷入疯狂的人,好在人数并不是很多,他们很快就重新稳定了现场。 雅各伯主教扭头看了眼那名疯了护卫,平静地说:“这只是开胃菜,主任,你们的魔法又能够支撑多久?” “该死。”斯克林杰咒骂一句,他扫了自己手下一圈,好在这次带来的都是高级傲罗,他们对梦境之事多少有些了解,意志也足够坚定。 “你大概不清楚,主教,培养一个高级傲罗需要花费多少心血和精力。”斯克林杰沉声说,“我再说一遍,我不会让我的手下进去白白送死。 “你与其站在这和我废话,还不如去干点正事。你们教会不是有对付梦境之物污染的办法嘛,那就别藏着捏着了,现在完全用得上。” “好吧,好吧。”雅各伯转身朝着自己的手下走去,在经过那名发疯护卫时,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朝一名修士点了点头。 修士举起漆黑的长剑,口中念起祷文,砍下了那名护卫的脑袋,然后另一名修士朝尸体倒上了黑色的液体。尸体开始滋滋作响,没一会就化作了一滩血水。 “呼——”目睹整个过程的约翰呼出一口长气,“真是一群疯子。” “他被腐化了,杀了他是最好的选择。”邢泽说,他看见了从那护卫耳朵里长出的猩红触手,如同枝头含苞待放的玫瑰。 以血肉为体,以精神为食,于无形中摧毁一切。他也听清楚了方才那声低鸣的内容。 巫师的防御咒能够抵挡魔物们的进攻,但却阻挡不它们带来的侵蚀和污染,他想起了班森死前的可怕变异。 邢泽将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的破烂酒厂,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升起,正如破茧而出的蝴蝶。蓝喙开始越发不安和急躁。 他发现自己呼出的气息变成了白雾,他又站在了这里,那个在噩梦中反复出现的十字路口。 有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急匆匆地转过头去,想要看清那人的面貌,可一切开始扭曲起来,所有的一切都被吸入了天上的漩涡之中。 邢泽猛地收回了伸出的手,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长气。此时此刻,他闻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雨水,生锈的铁,燃烧的焦油,墓地的腐烂泥土…… 当一切正确之时,祂从恩·凯伊归来,前往塞克拉诺之门缓缓升腾,两个世界将被连接,神选之人超脱飞升。 他记起了娜娅日记中的一番话。 第七十七章 自深渊而来的怪物 “必须阻止他们。”邢泽自语道。约翰疑惑地转过了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了他。 “他们不是在打开梦境裂隙。” “你到底在说什么?”约翰越发疑惑。 邢泽缓了缓说:“得叫人去酒厂,雅各伯说得没错,我们没时间了。” 就像是在验证他的话,周围树上避雨的鸟飞了起来,邢泽发现地上的石子微微抖动。 他听见有人惊呼了一声,接着一股无名的恐惧席卷了他,仿佛有人在直接在他的胃上来了一拳,让他忍不住想吐。 鼻间的气味越来越浓厚,石子开始跳动,大地颤动不已。 “看来,不用我们过去了。”约翰看着酒厂的方向喃喃道。 整个酒厂猛然炸开,冲击波带着残碎和尘土撞上了第一道统统加护。 “加固!”斯克林杰在第一时间命令道,傲罗们举起魔杖将自己的魔力注入进护罩。 震波越来越强,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而来,邢泽对约翰叫道:“走,快走!” 第一道防御被击碎,那些巫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第二道防御也迅速瓦解。 尘土和残碎随着气浪一瞬间涌了进来,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只有那铺天盖地的恐惧和压抑。 狂风袭来,吹散了尘埃,斯克林杰和身边的巫师挥动魔杖冲散架起了一道屏障。 “都到这来!”傲罗主任呼喊道,但没人回应他,人们都看向了那从地上鼓起的不祥之物。 那是怎样的存在啊,文字无法形容它丑恶外形,语言无法描述那种令人窒息和绝望的狂乱。它自深渊之中升起,带着令人作恶的尖啸和疯狂的低吼。 离它最近的那几个巫师当即尖叫起来,他们如着魔般大喊大叫,教会带来的一些护卫甚至都来不及祈祷就去见了他们的神。 斯克林杰脸色苍白,他用抖颤的声音叫道:“梅林在上啊。” 怪物发出了如火车汽笛般的鸣叫,就像是在庆祝自己的新生——破茧而出的蝴蝶啊,展开了它最为得意的翅膀。 雨在那一瞬仿佛停顿了下,接着开始疯狂倾斜,而在那丑陋之物身边的土地,树木,岩石都开始腐化,就连雨水也变成了黑色。 “撤退!”雅各伯主教还算清醒,他果断下了命令。 那些灰袍的修士们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他们给那些陷入恐惧泥潭的人注入圣徒之血,以帮助他们从精神污染中恢复过来。 “它…它过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那团如黑色血肉的怪物开始朝这移动,那些暗红色的肉瘤缓缓裂开,露出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眼睛。 “走,用幻影显形,走!”斯克林杰熬过了最初的恐惧,尽管那无形的侵蚀依旧还在折磨他精神,但至少他还算清醒。 “用不了,见鬼,我用不了幻影显形。” “我们要死了,我们都要死在这了。” “不,不不不,我还不想死,不不,不——” 哀嚎此起彼伏,那怪物不仅干扰了人的心智,还扰乱了魔力,此刻想要使用幻影显形逃命需要非同一般的集中力。 傲罗主任无法责怪那些绝望的人,那亵渎之物出现的太过突然,他们什么准备都没有,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斯克林杰让副手去组织撤退,自己开始集中精力施展起法术来,他不能让这些人就这样死在这儿。 “主教,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和他们一起撤退吧。”一名修士对雅各伯说道。 雅各伯冷冷地看了那修士一眼,问道:“巴尔多禄茂在哪了?” “我们无法确认拿坦业主教在哪儿。” “那我就在这等他,你们去帮忙撤退。” “可……” 雅各伯抬手制止了那名修士,“没有什么可是的,让那东西出去,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污染。趁它还未完全融合,我尽可能拖住它。” 修士看见主教坚决的神色,便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低声道:“愿敬畏上帝的众圣徒,从父神手中接过他所赐的长剑,为斩除邪祟高高地扬起,直到永远,阿们!” “愿敬畏上帝的众圣徒,从父神手中接过他所赐的长剑……” “愿敬畏上帝的众圣徒,从父神手中接过他……” 那些修士纷纷念起祷文,其中一位递上了一柄黑色的长剑和一瓶药剂。 主教庄严地接过长剑,喝下药剂,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头轻声念道:“圣母在上。”然后大步走向了那只怪物。 “他终于疯了吗?”约翰看着雅各伯主教说道,他取出酒壶猛灌威士忌。 “我很高兴你还没失去理智。”邢泽说。 约翰吐了口唾沫,咧嘴笑了起来,“就差一点,小子,就差一点。我们走还是留?” “这得看你多想让那些杂种付出代价了。” “你指那玩意是蜡油脸?” “看仔细些,J,那上面还挂着人手和人脚。要我说那就是滚油帮的高层们。” “那可太好了。”约翰笑容更甚,“省得我一个个找了。人撤得差不多,是时候让派对热闹起来了。” 斯克林杰的为派对打响了前奏,五柄长枪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用力挥动魔杖,长枪穿过雨水一根接着一根射向怪物。 那丑陋之物没有躲避的意思,长枪尽数命中,但却没有起多少作用,随着它接近,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腐败凋零。 斯克林杰的魔杖再次挥动,那些长枪炸开,强大的冲击让那团肉球似的怪物缓缓了。 珀克斯长枪术竟然没起作用,那玩意到底是什么做的?约翰一边在心中感叹,一边用魔杖聚集起了一团不起眼的火球。 硝烟中,一只粗壮的手臂伸出,狠狠地朝斯克林杰拍去,雅各伯主教及时赶到,以肉身和长剑挡下了那一击。 黑色的雨水被震开,主教半跪于地,他的血管浮现于皮肤之上,扭曲又漆黑。 邢泽安得罗斯飞弹射向了手臂,飞弹炸开,但没起作用。怪物发出了一声怒吼,声浪袭来,将那些想要来帮忙的巫师和修士尽数逼退。 邢泽赶忙起了一个统统加护,将约翰和自己保护在了里面。 斯克林杰艰难地完成了又一个法术,大地颤抖,尖刺拔地而起,刺穿了那只血肉扭曲的手掌,将它顶上了半空。 腥臭的黑血顺着石刺而下,伤口处哀嚎四起,如地狱而来的万千恶鬼。 约翰终于释放了那颗火球——压缩火焰弹,他的魔杖化作灰烬,火球射向了那怪物的下盘。 随着爆炸声响起,肉块和鲜血四溅,那怪物轰然倒地。 第七十八章 重生之蝶 “解决了吗?”斯克林杰皱眉问道。 “不,”主教从地上站起,看着那些不断蠕动的肉块,“你们巫师有什么信仰吗?” 斯克林杰疑惑地摇摇头,他不懂为什么雅各伯突然说起了这个。 “真可惜。”主教擦去了脸上的黑色雨水,“要不然的话,你现在至少还能祈祷。” 他话音刚落,那些被炸裂的肉块快速动了起来,它们扭曲变化,最终化作一团黑色焦油状生物。 离斯克林杰最近的那团猛地弹起,跳向了巫师,主教的长剑自下而上砍来,那东西被一分为二,掉落在地,但还在缓缓聚合。 “这到底是什么?”斯克林杰按住心中的恐慌,快速动了动魔杖,一道射线击中了那团物质,但没起什么作用。 “有人称呼它们为无形之子。”主教一挥长剑,甩去了剑上的残液,“但我们都知道,梦境之物的名讳人类无法言语。试试火,巫师,对付野兽,火一向很有效果。” 斯克林杰舞动魔杖,小声念咒,一团火焰在他手心腾起,接着他把手对准了那团黑色之物。 火焰喷射而出,那团东西开始不断挣扎,最终化作了一滩黑色的焦油。主教冲斯克林杰点点头,提剑杀向了另一只焦油怪物。 斯克林杰用火焰帮他清理残局,困扰这位傲罗主任的不仅仅是这些不断分裂和重聚的怪物,还有那挥剑之人。 这名主教在之前还是一位纤瘦弱阴郁的男人,大概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将其吹倒。可此刻他徒然增大了两倍有余,鼓胀的肌肉快要撑破长袍,他的速度像豹一样迅捷,力气堪比狮子。 粗狂的黑色血管布满了他的脖颈和脸颊,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怪物而不是人类。 教会和巫师们的战争已过去太久,久到很多人都遗忘了他们的可怕。斯克林杰暗中告诉自己,如果他今天能活下来,一定要好好重读魔法史了。 约翰用魔法击退了两只扭动的怪物,他喘了口气道:“要知道,我以前还挺喜欢下雨天的。” 邢泽避开一记抽击,问道:“是什么改变你的想法。” 一发高压水球击退了那只企图再次攻击邢泽的怪物,约翰扔掉了手中弯折的魔杖回道:“那个。” 邢泽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堆倒下的血肉鼓了起来,如同被吹起的气球一般,骨头咔咔作响,有什么东西挤开了肉升了起来。 气味越来越浓烈,压迫越来越重。 雅各伯主教劈开一只挡路的怪物,火焰在他身后腾起,他踏上了那堆血肉,一跃而起,长剑举过头顶。 他劈向了那从扭曲血肉中诞生的邪祟之物,用尽全力,长剑轻而易举地割开了如胎盘般的薄膜,可却为未能再进分毫。 “轰”的一声,强有力的魔法将雅各伯击飞了出去,斯克林杰慌忙施展了一个空气咒语,将主教稳稳接住。 “是我看错了,还是说,你也看见有个人从那里出来了?”约翰问道。 那些焦油怪物不再攻击,而是纷纷围聚到了那个从血膜站起的男人。 “那才是真正的蝴蝶。”邢泽低声惊叹道,“来自深渊的蝴蝶。” 那浑身被血浸透的男人缓缓从血肉中走下,他展开双臂,任由雨水冲刷掉了他身上的血迹。终于,人们看清了他的面貌。 “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约翰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的熟人?”邢泽发问。 “那是蜡油脸,额,我是说,他的脸现在看起来要比以前好多,但就算他变成灰,我也认得。” 那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邢泽心想,他献祭了滚油帮的高层,换来了自己的飞升。 “好啊好啊,来了不少名人。”蜡油脸开口说道,“你们谁给我一件衣服,我可不想这这些大人面前失礼。” 他说着一伸手,一名修士凭空飞到了他的手上。 “啊,教会的狗。”他说,然后手上一使劲,那修士的脖子如同枯枝一般被轻易折断。 剩余的修士正要冲上前给同伴报仇,但却被雅各伯主教拦了下来。 “退回去!”主教喝道,“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主不需要无畏的牺牲。” 蜡油脸套上那修士的长袍,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他咧嘴笑了起来,“斯克林杰,不可一世的傲罗,当初你在追捕我们的时候就像一只饿狮,残忍又凶猛,让人闻风丧胆。” “埃罗尔·查尔德斯。”斯克林杰鄙夷地说出了这个名字,“是你这只下贱的狗,我听说你为了活下去,不惜烧掉了自己的脸,看来传闻是真的。” “我重生了,大人,我想你也看见了。我不再是以前那只……” 查尔德斯伸出手,手臂迅速变化,形成一道黑色的肉墙挡下了射向他的魔法。 和蓝喙一样的能力吗。邢泽在心中说道。 “大狗J,难道就没人教过你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吗?”肉墙变回了手臂,查尔德斯恶狠狠地看向了约翰。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作态吧,蜡油脸,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话音刚落,蜡油脸突然冲了约翰,快到足以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准备,下一刻,约翰被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J,我就是如此卑鄙,从来都一样。”他一摆手,用一个空气魔咒将想要攻击的邢泽震飞。 接着,他的手化成一根锋利的尖刺,“替我向老班森问好。” 主教的长剑救了约翰一命,锋利的剑刃砍断了查尔德斯的手臂。后者发出一声怒吼,将手里的人直接砸向了雅各伯,两人直接被砸飞了出去。 查尔德斯继续往前而来,他并不着急,新生的自己充满了力量,从来没有过的力量,他还在适应,适应祂给予的赐福。 在他经过自己断手的时候,那只手自动被吸进了自己的身体,随后又重新长了出来,完好如初。 这怎么可能!斯克林杰在心中叫道,即便是圣芒戈最好的治疗师,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治疗好断肢。 但惊讶归惊讶,他手里的魔法却没有慢下来,火球一发接着一发射向了蜡油脸。 但那些焦油状怪物像是不要命的冲了过来,为自己的主人挡下了火球。 第七十九章 光暗了 “别急,斯克林杰,马上就轮到你了。”查尔德斯冲向了雅各伯和约翰。 突然,天空之中亮起闪光,密密麻麻的魔法从天而降。轰鸣声,爆炸声,风闪雷鸣,火焰纷飞,水蛇腾空,绚丽的魔法一个接着一个。 那些熬过恐惧的傲罗们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他们拿起魔杖,将自己的愤怒统统倾泻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查尔德斯被迫停下了脚步,转身抵挡那些法术,他的身体被魔法炸开又恢复,炸开又恢复,冲击波将他不断往后推去。 他所在地方成为了死亡轰炸区,那些无形之子尽数被灭,斯克林杰不得不给自己,约翰和主教上了固若金汤,以减少魔法的余波。 “交换!”傲罗指挥大声叫道,前一排的巫师往后退去,后一排的巫师接着继续轰炸。 修士们自觉地站在巫师跟前,以防止突然的意外发生。 接连不断的魔法将来自深渊的怪物轰跪于地,那怪物低吼道:“你们……你们这些该死的凡人,竟然…竟然……胆敢让我跪下,卑微的蠕虫啊——” 澎湃的魔力从他身上炸开,这是最原始的魔力,不经任何魔咒雕琢和塑造的原初魔力。 “梅……林的胡子啊!”傲罗指挥几乎无法成声。 “防御!”斯克林杰朝身后的人叫道,将自己的魔力毫无保留地加进了固若金汤中,约翰也同样。 那些站在前一排的修士们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在那原初魔力靠近前完成了血咒。 血咒形成的屏障为身后的巫师们争取了时间,好让他们完成了防御咒。 然后一道光亮了起来。 雨停了,不知是在何时,邢泽艰难得从地上爬起,他跟随那道闪亮的光跌跌撞撞地跑出森林。 然后,他看见在地上的深坑中,查尔德斯依旧站立,但一柄黑剑刺穿了他的心口,雅各伯主教的另一只手里握着十字架,亮闪的光芒逐渐暗淡。 “能做到这一步,主教,是在不容易。但黑剑对我作用不大。”查尔德斯往前走去,任由剑继续贯穿他的身体。 他捏住了主教的喉咙,将越来越虚弱的雅各伯提起随意丢出了坑外,主教重重地跌落在地,身子渐渐萎缩下去。 邢泽跑过去想要用治疗药水救他,但雅各伯却抓住了他的手。 “没,没用的,没…用。”他虚弱地说道,血从他嘴角流出,“袖子,我的衣袖。” 邢泽疑惑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袖,他摸到了一件东西。 查尔德斯将剑从身体中拔出,伤口滋滋作响,冒出白烟,但他毫不在意,转身对邢泽说道:“现在,就剩你和我了,信使。” “为什么你们都叫我信使。”邢泽没有起身,他合上了雅各伯的眼睛,偷偷从戒指中取出一小瓶药剂。 “我能聆听祂的声音。”查尔德斯兴奋地说道,“祂预料到了你的到来。” “所以,你们所谓的地下之王现在还在和你说着悄悄话?” “啊哈,正如传闻的那样,你嘴上功夫了得。就不知道等会我吞噬你的时候,你还能如此风趣。” “为什么先不吞了他们?”邢泽转过身,看向四周。 约翰和斯克林杰昏迷不醒,修士化作了干尸,傲罗们已无法再战。 “很多人喜欢把好吃的留在最后,可我不一样,我喜欢提前享用。” “在你杀了我之前,”邢泽认命般问道,“我能问问,到底是谁把我带到了此地。” 查尔德斯大笑起来,“哈哈哈,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朋友,等成为我的一部分,你同样能聆听祂的声音。祂会告诉你一切,整个世界的真相,魔法的真相,甚至是宇宙。” “听着很诱人,但我更喜欢自己找答案!”邢泽拔开木塞,将药剂灌入嘴中。 查尔德斯抬起手,一排排地刺冲着邢泽而去,药剂正在生效,邢泽猛地跳了起来,如同射向天空的利箭。 火龙血药剂,邓布利多最得意的发明之一,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变得如龙一样的迅捷和强壮,但副作用是失去理智,宛如野兽一般。 因为其特殊的副作用,药剂不出意外的上了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违禁清单,可即便如此,这玩意依旧是黑市上的抢手货。 尽管黑市流通的药剂不可能是邓布利多调制,但各种山寨品层出不穷,药效也好坏不一。 从科里这买来的这瓶倒还不赖,不然刚刚那一跳就不可能那么高。 至于药剂的副作用,在喝下药剂的那一刻,他的确感到一股抑制不住的怒火直冲脑门,但很快这股冲动就烟消云散。 他落地之后给自己快速上了一个步履轻快,在查尔德斯从深坑里冲出来前,又给自己加了力大无穷和蝰蛇反应。 即便是巫师也不能给自己添加过多的增益法术,这些魔法如同兴奋剂,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负担。但他邢泽并不担心,重生的身体让他足以承受这一切。 “啊,信使。”查尔德斯有些烦躁地叫道,“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坐下等死呢?” 在他走上深坑时,三枚飞弹径径直地射向了他,“无聊,你要想活……” 爆炸声掩盖过查尔德斯的话,邢泽跑了起来,他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硝烟之中,一个人影冲出,查尔德斯被炸毁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但他的速度明显变慢了,邢泽能够察觉到,连续的魔法轰炸,雅各伯的那一剑都在一定程度上消耗了他。 邢泽往边上一跃,躲过一股旋风,他没有停下,往上跳起,避开了射来的火球。 重生的查尔德斯就像是一个暴发户,源源不断地施展着各种法术,但他没有察觉的是,他魔力流矢的速度远比之前的更快。 恼火的怪物放弃了追击,他舞动双手,身后出现了一排的魔法长剑。长剑刺向邢泽,封锁住了他所有路线。 接着,怪物伸出手,强劲的吸力将邢泽拉扯了过来,“我很好奇,是什么要让你为那些凡人而战,你明明可以成为像我一样的强者,把那些蝼蚁都踩在脚下。” “孩子,老人,女人,男人。”邢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你献祭了多少人才成功?” “通往顶峰的路上总会有牺牲者,再说了你会在意一脚踩死的蚂蚁吗?” “那想要成为想你这样的怪物,我还需要杀多少?”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你即将我的一部分!” 近期更新说明 最近家里出事,忙得焦头烂额,更新会很不稳定,在这向各位道歉,还望各位能够谅解。 第八十章 定数,变数(今天只能更新一章,抱歉) 邢泽感觉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减弱了一些,他艰难地勾起魔杖,白杨木魔杖上泛着蓝光。查尔德斯没有注意到,应该说他根本不屑关注。 这个年轻的巫师对他而言已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一切已成定局,不可能存在什么变数。 但就在他怎么认为时,一束耀眼的蓝光贯穿了他的腹部,强有力的魔法能量直接分解了血肉,他的腹部出现了一个窟窿。 查尔德斯瞪大了眼,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邢泽身上的压制力骤减,他地上一跃而起,左手档下了查尔德斯的一击。 药剂和魔咒的增益让他和怪物势均力敌,“你犯了一个错误,混蛋。”他一记头槌砸向查尔德斯的脸,接着又是一记,怪物被砸地连连后退。 在对方反应过来前,邢泽硬生生拗过了他的手,折断的骨头刺破皮肉,怪物大声叫了起来。 “那就是别小看任何一个求生的人。“邢泽将魔杖剩余的魔力尽数射了出去。 那些蓝喙从查尔德斯身上吸取来的魔力化作射线再次贯穿怪物的身体,他的左手和左胸瞬间化为灰烬。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轻敌。”在在之前腹部的伤口处突然长出了一根骨刺,径直刺向了邢泽。 两人靠得太近,邢泽避无可避,骨刺穿过了他的右腹,他咳出一口血来。 “你偷偷吸了我的魔力,”查尔德斯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真有趣,这就是你隐藏的底牌吗?可也不过如此。” 邢泽伸手握住了那骨刺,试图阻止它继续刺入,疼痛和失血让他快要昏了过去。那怪物新长出的血肉化作触手,全部刺向了邢泽。 他张张嘴想要说话的,但没能说出什么,血涌上了喉咙,漫进了气管,他只咳出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好人越来越少了,那么我呢?我又是什么?谁在叫啊?是你吗?穿着红色外套和白色长裙的女孩,雪夜里的花朵。好安静啊,好空啊,可我的心为什么如此疼痛。 他猛地清醒了过来,吐出了嘴里的鲜血,从戒指中取出了那件物品——一支含有黑色液体的注射器。 但一根触手打来,注射器被打飞了出去,“你为什么就不死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去死呢?”查尔德斯面目狰狞地叫道,将骨刺又推进了一些。 “蓝喙!”邢泽喃喃道,渡鸦从他身后飞来,叼住了那个注射器,然后瞬间融入了他的手臂。 邢泽将那注射器狠狠地扎进了查尔德斯的体内,“因为今天不是我的死期。” 查尔德斯的身体迅速膨胀起来,他惊呼道:“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 邢泽没有回答,那是他最后的一点力气,火龙血药效已过,魔咒也逐渐消退,眼皮越来越重。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绕上了腰,然后他飞了起来,耳边传来了一声清鸣,灼热的液体灌入口中,伤口变得不再疼痛。 “醒醒,孩子,醒醒。” 他缓缓睁开眼,看见了那位白胡子的巫师,邓布利多挥动魔杖,将约翰和斯克林杰拉进了后方。 老巫师的另一只手慢慢移动,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邢泽看见查尔德斯的身体鼓成了气球,魔力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 紧跟着,气球炸开,原初魔力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屏障很快就被击碎,邓布利多从容不迫地举起老魔杖,开始引导那股狂暴的魔力。 “你能站起来吗,孩子?” “能,可……可怎么?”邢泽感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完好如初。 “菲尼克斯的眼泪拥有强大的治愈能力。”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股原初魔力变成了旋风。 “恐怕我现在不能和你做太详细的解释。”老巫师说,“但你还是还能战斗的话,那个人就交给你了。” 邢泽朝邓布利多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影挣脱了魔力风暴,朝着天空飞去。 “让菲尼克斯带你过去。”邓布利多见邢泽点点头,便召唤过了自己的凤凰。 在邢泽手接触到菲尼克斯的瞬间,凤凰施展了幻影显形,邢泽出现了在查尔德斯的跟前。 对方显然是没有料到眼前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来,在邢泽的拳头招呼在他的脸上时,查尔德斯才发出一声哀嚎。 怪物不再是怪物,而是变成一个普通的巫师。邢泽的拳头不要钱的打在他的身上,血,恨,怒火都汇聚在了这一刻。 查尔德斯的魔杖连同右手被菲尼克斯烧成了灰烬,他引以为傲的再生这次失去了效果。 在他们快要落地的时候,凤凰带着邢泽再次施展幻影显形。邓布利多引导者魔力射向了天空,乌云被冲开,阳光落了下来。 “求……求…咳咳……求求你。”查尔德斯吃力地吐出话来,“放……过我,我……我…还不想……想死。我不能……能就这样……这……死去,祂会……收走我的灵魂!” 蓝喙叼来了白杨木魔杖,邢泽接过魔杖,淡淡地说道:”和那些死去的人去说吧。“ 年轻的巫师念起咒语,魔杖亮起光芒,照亮了他的脸庞。 三天后,三把扫帚酒吧。 罗斯默塔女士和往常一样擦着玻璃杯,在看见那个年轻的巫师进来后,她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不喝酒。”邢泽在吧台前落座,对着眼前的一杯酒说道。 “我知道。”罗斯默塔女士说,“那不是酒,是汽水,我请客。” “谢谢。”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 邢泽耸耸肩,“你太高抬我了,他在吗?” “在,老地方,福吉部长也在。” 邢泽冲她点点头,喝完那杯汽水——柠檬口味的,味道还不错——便离开吧台朝着酒窖走去。 Mr.R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魔法部长,自己则坐在一旁,在邢泽进来后,他开口道:“我想这就用不着我介绍了。” 部长战起身,主动和邢泽屋了屋手,他圆圆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感谢你,小伙子,感谢所做的一切。你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邢泽嘴角微翘,“我的确有件事要您帮忙。” 第八十一章 平静的日子 魔法部要他交出所有关于案子的资料。邢泽料到了这一手,他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并当场交接了资料。 对于这份果断的决定,福吉部长相当开心,但Mr.R却沉下了脸。他原本以为邢泽会拒绝,又或者会乘机提一些要求。 的确,他提了要求,就在他和魔法部长见面的那一刻,这个傲慢的异乡人就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自己所求。 只是,那个古怪的要求令Mr.R更多的是感到疑惑和不解,也让他失去了针对邢泽的机会。 最为重要的是,他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邢泽不但没死,还完成调查顺利回来了,甚至在经历了如此直接的梦境接触后都没有受到污染。 哪怕是一丁点的污染都没有,Mr.R一度怀疑是不是圣芒戈的测试出了问题,所以他私下安排了另一场测试。 “具体的细节你可以直接和傲罗办公室的金斯莱联系,我想你们应该是老相识了。”福吉部长拍拍邢泽的肩膀,“这样我们就能更快实现你的要求了。” “我会的,部长。”邢泽点点头。 “很好,我也是时候离开了。你们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谈。” 等部长离开,Mr.R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很好很好,把你的《门之匙》给我,朋友。我得恭喜你,你正式成为密钥厅的一员了。“ “这是我荣幸。”邢泽拿出本子递了过去,“接下来,我要干什么?” “你还真是个工作狂。”Mr.R冷冰冰地笑了起来,“除了监视邓布利多什么都不用干。” “就这吗?” “就这?”Mr.R接过本子,“别小看了这事,我的朋友,这同样不轻松,但比起之前的事来说的确是简单不少。全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吧。” “真没想到,像我们这样的岗位还能有假期。” “我们又不是什么黑心公司,不会过度压榨自己职员的。” “那之前的调查我还需要跟进吗?” “你是指碎片的事吗?” “碎片,列车的袭击案。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解开。” Mr.R用魔杖对着邢泽的本子施起咒语来,等他完成之后,才回道:“干嘛那么拼命?你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任务,甚至还超额了,上头很满意,安心等着嘉奖吧。“ 邢泽想了想,露出了笑容:“的确,干嘛那么拼命,既然有人接手,那就让他们去查,我也乐得清闲。” “说的没错。”Mr.R把本子还给了邢泽,但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它多了什么新功能吗?” “除了之前的以外,你现在可以浏览密钥厅的资料库了,里面有很多关于梦境的知识。这是最重要的,剩余的你可以慢慢研究。”Mr.R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但别太沉迷其中。另外,记得去圣芒戈找治疗师阿克曼接受测试。” 邢泽挑挑眉头,“还要测试?” “那是当然,每半年一次,可以帮助你控制污染,不是针对你,我们都需要去。” “好吧。”邢泽无奈地点点头。 …… 他离开三把扫帚酒吧,在前往诺丁汉郊区的路上买了一束花,魔法部在诺丁汉郊区买下了一大片公墓,他们在那儿建了一座纪念碑,用于悼念这次事件中死去的人。 邢泽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安德肋主教,他看起来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更深,鬓角的头发也白了不少。 “真巧啊,孩子。”主教朝周围的人摆摆手,“让我们单独待会。” 他们站在纪念碑前,谁都没开口说话。邢泽上前放下了鲜花,打破了沉默:“很不幸,主教,我被踢出了调查,恐怕对你们没什么用了。” “别担心,孩子。”安德肋主教很有信心地说道,“只有愚者才会被蒙蔽双眼。“ “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你会懂的,会懂的,遵从你的本心,孩子,遵从你的本心就行。“ 邢泽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很遗憾,对于雅各伯主教。” “总会有牺牲的,孩子。”安德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他死得其所,主带走了他的灵魂,愿他在天堂安息。” “他的墓在这?” “不。”主教摇摇头,“不在这,我上这来是为了这些死去的人。你知道吗?从斗兽场发现的尸体里,更多的是普通人。” 邢泽没有说话。 “死亡人数还在增加,他们不该遭受如此苦痛。” …… 告别了安德肋主教,邢泽漫无目的在诺丁汉城游荡,他在街边的一家餐馆里解决了午餐,考虑着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最后,他还是回到了霍格沃茨。酒厂危机之后,他的名声并没有爆炸式的增长,不管是魔法部也好,教会也罢,都不可能将酒厂的事情大肆报道。 但不管怎么说,他在傲罗办公室和凤凰社成了名人,大部分人一改之前的态度,对他变得客客气气的。 在圣芒戈医院休养的时候,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各自来看望过他,当然,他对外的病情是感染热病。 邓布利多和他聊了很久,关于列车的案子,关于碎片,关于埃弗里家族。 很显然,在出了那么大事情之后,魔法部想要控制事态,他们收回了调查权,不仅将教会排除在外,甚至连邓布利多也不再信任。 邢泽推测这更多应该是密钥厅的决定,但也不能排除是渗透进魔法部的那股势力搞得鬼。 毕竟在酒厂一战中,福吉部长的救援姗姗来迟,必定是有人在信息的传递上做了手脚。 邓布利多表示他会继续让人暗中调查碎片的下落,但恐怕希望不大,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虽然,他没有明说是什么事情,但邢泽在心里已猜到——保护尼可勒梅的魔法石。 与此同时,他也提醒邢泽近期要低调行事,突如其来的名声很有可能会成为黑暗中的匕首。 邢泽知道名声会带来什么,有好有坏。但对于他而言,更多的是坏处,它会让嫉妒他的人变得更加嫉妒,让不嫉妒他的人变得嫉妒。 他的确需要低调行事,所以对于魔法部的请求,他爽快答应。也没借机提出过多的要求,哪怕他可以提出更多。 另外,他顺从的姿态可以减少Mr.R对他的怀疑,至少能让Mr.R在短期内找不到理由来烦他,好让邢泽有时间腾出手来调查这位顶头上司。 第八十二章 第二堂课 邢泽走进综合办公室,本热情地向他打招呼,“我还以为你还要一些日子才能出院。” “只是热病而已。”邢泽回道,“治疗师留我观察了一晚,第二天就开了药让我回家静养。” 他想起了在圣芒戈的痛苦经历,尽管菲尼克斯的眼泪治好了他的全部伤,但治疗师们还是留他观察了两天,一来是进行康复治疗,二来是测试邢泽的污染程度。 邢泽很顺利通过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测试,但在这之后他又额外接受了一次魔法部的水晶检测,和之前在地下酒窖不同的是,这次的水晶测试没有试图偷窃他的记忆。 “可别放松警惕,热病同样会要人命。”本煞有介事地说道,“我有说过我的一个叔叔就是死于热病的吗?“ “不止,你还提起过你那个死于肺病的姑姑。“ “是啊,肺病同样可怕。”本说,“你确定不要多休息几天?” “不用。”邢泽摇摇头,“我感觉不错,再说了。我不能老是和你换课。” “这没什么,我喜欢和学生在一块,我也乐意代你上几节课。” 为了不影响教学进度,在他住院期间,布巴吉教授把他礼拜一的课和本进行了交换。 邢泽谢过本的好意,问道:“你的课是在下午几点?” “两点。” 邢泽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足够他准备准备了。 在他拿出教本打算备课时,本像是记起了什么,说道:”嘿,伙计,巴赫特在找你。” 头疼的事情来了。邢泽在心中叫苦。“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昨天下午,我觉得你该抽点时间去找找他,他看样子挺急。” “我会的,上完课我就去。” …… 三四年级的学生相比一二年级而言要少了很多,毕竟对于三年级学生而言,在选修课上还有更多的选择。 邢泽走进教室,有过之前上课经历,这一次他明显轻松了不少,他看了一圈在座的学生,然后说道:“把课本打开,今天我们先从简单的讲起。” 学生们看向了邢泽拿出的东西,是一件普通的魔法长袍。 “这也太简单了,先生,你等会该不是要拿双靴子出来吧?“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不少学生被逗乐了,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三四年级的学生并没有像一二年级的学生那么守规矩,邢泽之前有过耳闻。加之麻瓜研究课长期被学生不看好,很多学生完全没把这门选修课当回事。 “你们何不听听老师要说什么,再笑也不迟。”塞德里克的声音响起,声音恰到好处地让所有人都能听见,但却不至于刺耳。 教室逐渐安静了下来,虽然任由几名学生不满地撇撇嘴,但大部分还是将注意重新放到了讲台上。 邢泽尴尬地咳嗽一声,显然,这位赫奇帕奇的级长在学生中的威望要远高于自己。 “非常感谢,塞德里克。”邢泽说,“我想你们都知道这是魔法长袍,但今天的主角不是它,而是这个。” 邢泽的手里多出了一把手枪,“枪,是麻瓜们最普遍的武器,也是最高效的武器。” 不少纯血学生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一些从小生活在麻瓜世界的混血学生对此却没多大兴趣。 其中一位混血学生举起了手,在得到邢泽同意后开口道:“我知道这东西,我父亲就有,他是个警察……” “什么是警察?”一位纯血学生插嘴问道。 “额——”之前的那位学生想了想,“就像巫师世界里的傲罗。” “我们才不信。“一些纯血学生闹起哄来,“你爸要是傲罗,那我妈就能当上魔法部长了。” “是啊,他一定是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那混血学生叫道。 “他就是在说谎,泥巴种的话不可信。” ……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闹哄哄地学生们立刻捂着耳朵安静了下来。 邢泽从窗外拿回手枪,慢条斯理地说道:“这种武器在使用时会产生巨响,所以会暴露使用者的位置。当然,有些辅助设备能够消除枪械产生的噪音,从而更方便暗杀。” 说到这,邢泽顿了顿,等待那些学生的听力慢慢恢复才继续道:“所以,那些无声的枪械十分致命,不仅对麻瓜,也对巫师。我希望你们能够引起足够的重视。” 他的眼神扫过那些学生,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带上一些惊恐。很好,邢泽心想,让他们怕我,恐惧是最直接有效的管理办法。 “这点要考,我希望你们能记下。” 学生们慌慌张张地提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起来,趁着这会功夫,邢泽念起咒语,魔法长袍浮了起来。 他用魔杖指着长袍问道:“谁能告诉我,魔法长袍的用处?“ 塞德里克举起手,邢泽点点头,他站起身回道:“首先它是一件衣服。” 学生们再次笑了起来——女学生居多——但没有之前那般放肆。 等笑声散去,塞德里克继续道:“它在缝制过程中加入了魔力,所以有很好的防护作用,不管是对魔咒还是刀剑。” “说得不错,坐吧,塞德里克。”邢泽冲他摆摆手,“赫奇帕奇加三分。” 在场的赫奇帕奇学生发出一阵欢呼。 “就像我之前说的。枪是麻瓜最普遍的武器,那么它能不能击穿这件魔法长袍,你们想过这个问题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的确有不少人会用魔咒做这个试验,但大概没人会无聊到用麻瓜武器,更何况他们上哪儿去找麻瓜的武器。 邢泽对此很满意,他拍拍手说:“今天,我们就要试试,好了,孩子们,去操场,那儿更空旷。” 学生们欢呼一声,跑出教室,邢泽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提醒一句:“别去四方庭院,那儿有新生在上飞行课。” 他话刚说完,走廊的窗户就飞过两道人影,邢泽皱皱眉头走到窗边,看清了空中的那两人——哈利和马尔福。 “真有趣,就像是在看电影。”他笑笑说,扭头跟上了自己的学生。 第八十三章 魔法长袍和麻瓜武器 他们最终选定了廊桥前的一块空地作为试验场所,邢泽从让几个学生问费尔奇先生借了一个练习假人。他把那件长袍穿到了假人的身上,然后吩咐学生们后退。 接着,他在学生前方施加了一个固若金汤,又给自己施加了盔甲护身,以防被跳弹伤到。 “好了,让我们试试看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他举起手枪对准了那假人。 胆大的学生伸长了脖子,胆小的学生缩起了头,但大部分学生还是捂着耳朵在观望。 “我赌枪赢。” “怎么可能?我赌长袍。” 学生们窃窃私语,纷纷打起了赌。 枪声传来,伴随着一股硝烟,邢泽收枪,让学生们选出一个代表上前检查。 “嘿,没打穿。”代表大声叫道,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大概属于赌打不穿的那一帮人。 等那名学生回来,邢泽解释道:“魔法长袍在缝制过程会使用特殊的魔力构造,从而形成回路。这是一件制式长袍,来自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和你们的校服一样,上面有一个盔甲护身。 “我想你们很多人都知道长袍具有防护功能,但很少人会去真正了解长袍上的魔咒是如何运作的?如果你们有人知道,举手告诉我,答对这一问题会给你们的学院加十分。” 没有学生举手,就连塞德里克这次也选择了沉默,在等待了一阵后。邢泽挥动魔杖,自己身上的西装“嗖”一声变成了一件棕黑色长袍。 “瞧啊,这就是麻瓜研究课的乐趣,你们来这并不是仅仅来学麻瓜生活,麻瓜科技,麻瓜历史的。如果是这样,那你们还不如去买一本《麻瓜百科全书》《十万个个为什么》读来得快。 “这门课让你们在了解麻瓜同时,也会让你们了解很多巫师世界东西,就比如你们谁都不关心的魔法长袍。是的,就像那位同学之前说的那样,这太简单了,简单到了让你们觉得理所当然的地步。 “现在,把你们的长袍翻过来看看。对,看见了吗?那些金色或者天蓝色的纹理,那些就是魔法回路。上过魔咒课的你们应该不会陌生。“ 几名学生举起了手,邢泽点了一个女生发表意见,“先生,您的意思是长袍会不断吸收周围或者我们的魔力,从而通过上面的回路形成魔咒?” “说得八九不离十了。”邢泽满意地点点头,“告诉我你的学院。” “斯莱特林学院。” “斯莱特林学院加五分。” 那女孩得意地朝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翻了个白眼,引来了其他学院学生的一阵嘘声。 “好了,安静。”邢泽挥挥手,“下一个问题,制式长袍比不上手工长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那谁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价格!”一位格兰芬多的学生高喊道,惹得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邢泽点点头,“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呢?” “因为用料,手工长袍用料更为考究。”另一位学生回答道。 “很好,还有呢?“ “因为制作工艺和手法。“ 邢泽把目光投向了说出这话的学生,他用手指指那学生说:”站起来,孩子,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大声点,好让我们都听见。“ “因为制作工艺和手法。”那二年级的学生站起身大声回道。 “很好,拉文克劳加五分。”邢泽示意学生坐下,“每一家知名的长袍店都有特殊的制作工艺,这些工艺很少会用在制式长袍上,所以手工制的长袍不管是在功能上,还是在稳定性上都要远超制式长袍。这也就导致了手工长袍价格昂贵的原因。” 说完这些,邢泽又拿起手枪说:“现在,让我们回到之前讨论的问题上来。手枪虽然不能击穿你们的长袍,但射出的子弹会消耗长袍的魔力。所以,记住,孩子们,长时间的射击依旧会让长袍的魔咒失去效果。“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邢泽朝着假人打完了全部的子弹,然后又换上一个弹匣继续射击,直到第二个弹匣全部射完,他才让之前的代表再次去确认。 “破了。”代表大声叫道,他将长袍从假人身上脱下取了回来,好让其他学生看清袍子上多出的五个小窟窿。 “我想,你们应该都看见了。”邢泽说,“只要有密集的火力,麻瓜的武器同样可以伤害到我,所以别瞧不起他们。除此之外,你们还看出了什么?” “破损的长袍无法提供保护。”那名拎着魔法袍子的代表回答说。 “这是什么原因?“邢泽追问道。 “子…子弹破坏了长袍上的魔法回路。”有人抢答道。 “很好,还有其他的感悟吗?” 塞德里克举起手说:”如果麻瓜的武器能够破坏长袍上的防御咒,那同样可以破坏我们自己施展的。“ “对,这就是我想告诉你们的。”邢泽说,“麻瓜们的枪就像我们的魔杖,子弹如同我们的魔咒。每种枪械和子弹的用法不同,威力也不同,所以我再次提醒各位,别小看了麻瓜的武器。” 钟楼响起,标志着课程的结束。邢泽拍拍手说:“好了,今天就讲到这,下次我会给你们展示更多的麻烦武器。塞德里克,几个人把假人还回去。” 应付完了这群精力旺盛的学生后,邢泽去了魔药课教师的公共办公室找巴赫特,但他不在,一位女教师建议邢泽去图书馆找找。 邢泽在图书馆的诗歌区找到了巴赫特,他和往常一样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例如命运,时间,轮回什么的。 在话题离开地球飞往宇宙前,邢泽及时把它拉了回来,“我来找你完成承诺。” “哦,关于那事。”巴赫特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还不到时候。” “什么?”邢泽皱起眉头,他倒是没想过会是这样,“可你不是很急吗?” “啊,别放在心上。”巴赫特摆摆手,“那是昨天的我,不是今天的我。今天我的并不想听你的故事。” “是吗?真有趣,那我该在什么时候来找你。” “等果实成熟的时候。”巴赫特从书架上取出一本诗集,“成熟的果实才会甘甜,你的故事值得我等待,等你完成必要的事情后,我会来找你的。” 第八十四章 探望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邢泽安安稳稳地待在学校教书,就像Mr.R所说的那样,让自己沉浸于假期中。 他在没课的日子跟着本去黑湖钓鱼,尽管他的钓鱼技术烂到家。他能在湖边坐上一个下午,只是呆呆地看着湖面,任由鱼儿咬走诱饵。 邢泽很喜欢这种耐心等着猎物上门的运动,因为更多时候,都是他紧跟着猎物的步伐,不断追寻。 他有时也会跟麦格教授走上几把巫师棋,输多赢少,麦格教授的棋风相当有侵入性,接连不断的进攻往往会让邢泽疲于应对,最后输掉比赛。 这种平静的生活结束于一只来自魔法部的猫头鹰,它送来了金斯莱的一封信件,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一切准备就绪。 邢泽收起信件,在完成早上的课后便离开学校前往了圣芒戈,他记得约翰应该被转移至了三楼的普通病房。 “你刮了胡子。”邢泽在看到约翰时说道,整个大病房里就只有他和另一位熟睡的老人。 “有人说我这样更帅。” “的确年轻了不少,你早该这么做。” 约翰朝邢泽竖起中指,“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 邢泽拉过一条椅子坐下:“别生气,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他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小瓶威士忌。 “雪梨桶。”他补充道,“芝华士的第一批酒。” “见鬼。”约翰如获至宝的接过那瓶酒,“你从哪儿搞来的这玩意。” “邓布利多欠我一个人情,而他的酒柜里可有不少好酒。” “治疗师要我戒酒。”约翰说,“我差点就成功了。” “我信了。” 约翰笑了笑,把酒藏到了枕头低下,“等会他们会给我做检查,我得等到晚上再喝。” “我明白。”邢泽看向了那位鼾声震天的老人,”你有一个不错的室友。“ “啊,是的。”约翰点点头,“老乔,话不多,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你那么闲吗?竟然有时间来看望我。” “我被踢出了调查。” “我想也是。”约翰一副我早就料到的表情,“要不然的话你一定是在忙着追查线索。” “魔法部想要单独调查。” “我猜是密钥厅的指示。话说,他们让你加入了吗?” 邢泽拿出了自己的那本《门之匙》,封面上的怪异符号流淌着诡异的光芒。 “那我们就算是同事了,这个令人高兴的时刻真该喝上一杯。” “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如果我能戒掉酒的话,治疗师答应让我在一个星期内出院。不过很遗憾,小子,我不能和你一起调查。“ 邢泽皱了皱眉头,“你是偷喝了医用酒精吗,J?我刚刚应该有说过,魔法部想要单独调查,他们收走了全部资料,还把我踢了出去。” “我听见了。但我想你应该在继续调查吧,嗯?” 邢泽淡淡一笑说:“谁知道呢,也许我在把资料交给魔法部前给自己留了一份,也许在他们来确认我办公室里是否还有残余案件资料时,我把它们都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也许他们在暗中监视我时,我正在黑湖和朋友钓鱼来着。” “很有魔法部的作风。”约翰从病床上坐起,“一边和你交朋友,一边把刀子往你身上捅。” “所以,你出院后打算去哪?继续在翻倒巷醉生梦死吗?“ “我也不知道,但一定不是翻倒巷。我被调回去了,具体是要干什么,还得看上头的意思。” “哦,那很好。你终于能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我倒是有些想念以前的生活了。”约翰撇撇嘴,“嘿,能问你件事儿吗?” “问吧。” “在你和那怪物战斗的时候,有看见什么吗?额,我是说,那种……哎,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邢泽想起了自己在昏厥时听到的声音,他点点头说:”当然,这是必然的,梦境之物会侵蚀你的思想和精神,会让你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相信那些心理治疗师应该和你解释过。“ “他们确实说过,但,可……可我不确定,这他妈也太真实了……我完全分不清楚。” “很正常,我也分不清。” “那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我听说你仅仅在一天之内就通过了全部测试,这简直比梅林降临还要神奇。该死,要知道他们在这测试我快一个礼拜了。” “见多了,你也就不奇怪了。”邢泽回道,眼神看向了约翰身后。 “见多了?”约翰挑挑眉,“草了,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邢泽收回眼神,沉默了片刻说:“侦探,三流的那种。” “侦探?那是什么玩意?” “就像巫师世界的赏金猎人。”邢泽解释道,“别人给活,你看合适就接。“ “那是……麻瓜的职业?” “对。” “可你是个巫师。” “那又如何?”邢泽耸耸肩,“我们那边严打,巫师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可人总得活着不是?” “好吧,这倒是新鲜。” “其实我干得还不错,应该说我天生就适合干这个。”邢泽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可顾客价对我评价向来不高,这让我很郁闷。我还记得第一件活是一位夫人让我去抓小三,他老公出轨了,对象是秘书,很常见不是嘛。” 约翰点点头,“这种事儿在魔法部天天都会上演。” “可不是,所以我没花什么力气就逮到了他们,在宾馆的床上,可那男人恼羞成怒想对我动手,他的确结实,看得出来经常锻炼,可他挑错了对手。 “我打断了他的鼻梁骨,他那张俊俏的脸庞要估计要大打折扣。然后,操蛋的事情来了,那位夫人,就是原配,她认为我伤害了他的丈夫。她不仅不付给我报酬,还扬言要告我。 “可我是正当防卫,是那男人先动的手,我本想找工会出面和她理论,但想起干这行的哪有他妈的工会,所以只能看着他们仨一起坐车去了医院。” 约翰皱皱眉头,“你该用用魔法。” “哦,得了吧。”邢泽露出一丝苦笑,“那会儿没人敢用魔法。” 第八十五章 怪物 他们各自沉默了会,然后邢泽继续道:“然后我又接了第二件活,是个患了绝症的老头,他让我去找他儿子。他想在死前看看自己的儿子。 “我本以为这事很难办,不过那老头拿出照片的时候,我觉得这事不难办。他儿子在我们市很有名,就挂在商场的房地产广告上。 “所以,我找了过去,他在办公室和我见面,但只给我三分钟,因为他下午还有一个会。我用最快的速度说明了来意,然后被他公司的保安给轰了出去。 “但……他至少和我说了一些话,大抵是指那老头不配做他父亲这类的话。我这才发现这事确实难办,所以我跟踪了他三天,终于在一次酒宴后逮住了他。 “我从后面袭击,敲晕了他,力道把控地恰到好处,然后带着他去见了那老头。但……但结局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那老头竟然骂我绑架了他儿子,要我赶紧滚蛋,不然就叫警察。 “我权衡利弊了下,还是放弃了问他要报酬的打算。所以,干了那么多年,我还是个三流侦探。但我觉得自己干得不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客户的要求。” “我听出来了。”约翰说,“但这和你……” “别急别急,J,就快到了。”邢泽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说出什么惊天的秘密。 “那是我第一个有报酬的委托,一位父亲想要让我帮忙找到他的女儿,他女儿失踪三个月了。我看得出来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还有其他办法,我想他也不会来找我这样的人帮忙。 “那位父亲给出了一个不错的价格,尽管希望渺茫,我还是答应了下来。然后我走访了那女孩之前工作的过地方,住过的地方,除了让我对这位爱心泛滥的姑娘越来越钦佩外,一无所获。 “在调查了一个礼拜无果之后,我打算放弃,干我们这行,这很正常,不是每个委托案子都会有结果。我找好了充足的理由来说服那位老父亲,好心安理得地拿钱去酒吧钓妹。是的,那个时候我还喝酒,也抽烟。 “但在看见那张照片时,我还是忍不住重新去调查了一遍。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感觉离她很近,我拜访了她帮忙过的养老院,调查了她工作过的孤儿院,还去过她空余时间会去的爱心救助站。 “可最后谁能想到,我在一家屠宰场找到她的,那个杀了她,肢解了她,还吃了她的人是一个鳏夫,靠杀猪为生……“ “吃了她?”约翰插嘴问道。 “是的,他吃了她,就像我们吃猪一样,”邢泽冷静得说道,“我在冰箱里找到了她的头,她也仅剩这么点东西了。我很希望那个屠夫能拿起刀子和我拼命,这样我就有理由杀了他。 “可惜,他没有,他看见我的时候,直接放弃了抵抗。在等警察来的那段时间,他都很安静,甚至还问我要了根烟。我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喜怒哀乐。” 说到这,邢泽缓了缓,他接着继续道:“你知道最让我感到恐怖的是什么吗?不是那些散落在桌上的尸体,也不是漫天飞舞的苍蝇,更不是冰柜里的一颗颗头颅。而是……那家伙和你我一样,是个人。 “我多么希望自己见到的是一只怪物,他扯开皮囊,露出獠牙,这能好歹能让我心安一些,可那他妈的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那之后,我考虑过改行,但一直都没怎么成功。我花了一些时间去搞明白一些事情,最后,我觉得我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什么?”约翰问道。 “那些人不配称为人,至少我在看来是这样的。他们只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而已。所以,我干回了自己拿手的活,因为我找到了一个能够对这些人下手的理由。” 约翰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发现那是邢泽的眼神,那种狂热的,几近疯癫的眼神。 所以,他苦思冥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笑话:“也找到了你戒酒戒烟的理由?” “你疯了吗,J?”邢泽笑道,眼神恢复了正常,“在经历了这种事情之后,唯有酒和烟才能帮助我保持清醒。” “可你现在……” “哦,那是另一个故事了。”邢泽说,“但我今天说得够多了。” “是的,够多了。”约翰附和道,他从床单下拿出一根烟来点上。 抽完了一根后,他叹了口气说:“我在进密钥厅之前干过傲罗,那时候斯克林杰还是一个队长,不是什么主任。我属于第七小队,你可能没听过。“ 邢泽摇了摇头。 “也是,因为班森死后,整个小队就剩我一个了。说回来,那会我干劲满满,信心十足,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我们奉命追捕一群在逃的食死徒,他们躲进了一个麻瓜村庄。 “队里我是最年轻的一个,所以班森让便让我留守和傲罗办公室保持联系,那群食死徒确实难缠,我们久攻不下,他们可以拿麻瓜的命不当命,可我们不行。 “然后,当时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啊,我老是记不得他的名字。他让我带着一件秘密武器去支援小队,我欣然答应。但我不知道的是,那玩意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武器,而是一颗魔法炸弹。 “那炸弹的威力足够炸毁整个村庄,我们小队,食死徒,包括那些麻瓜都会被摧毁。是班森救了我,他大概料到了我带来的是什么,所以想要带着我幻影显形。 “可他没想到,我把那玩意扔了出去。或许是求生欲,又或许是其他什么,总之,那会儿我完全慌了神。我炸死了一村庄的麻瓜,还带上了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在这之后,我就辞职了,喝酒度日,直到班森找到我,招募我进入密钥厅。” 约翰用颤抖的手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问道:“你觉得我也是怪物吗?” “我不知道。“邢泽回道,他站起身拍拍约翰的肩膀,“但我知道我是。世界需要像我这样的怪物,好让我把其它怪物拒之门外。我下次再来看你,朋友。” 第八十六章 钱 他走出圣芒戈,在科里的二手商店和金斯莱碰了头,然后换了一套行头进入了翻倒巷。 波德乌确实是一位出色的皮条客,他一眼就认出了邢泽,马上热情地迎了上来。 “东方来的客人。大狗没跟你一起吗?”他问道。 “他有事耽搁了。” “好吧,欢迎欢迎。”波德乌脸上的笑容未变,“需要我带路吗,先生?” “我想找大老爹。” “额。”侏儒的眼睛转了转,“那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腐尸。” “腐尸?” “啊,大狗没和你提起过吗?那是杰克的外号,我们私底下都那么叫他。”波德乌做了个鬼脸,“你知道的,因为他那张恶心的脸。” 两人相视而笑,一同走进了甜蜜之家。躲过几个热情姑娘的拉扯,又绕了过了吧台的几个酒鬼,邢泽在一件小包厢里见到了杰克。 “啊哈,狗仔又回来了。”杰克坐在皮质的长沙发上,“怎么?今天那只老狗没和你一块吗?” “老爹要的东西我带来了。”邢泽没有过多的废话和寒暄,直奔主题。 “那么快?” “我们运气不错。” “是吗?”杰克从沙发上站起,丑陋的嘴动了动,“给我看看。“ 邢泽冷笑一声说:“这是大老爹要的东西。”他刻意加重了“大老爹”三字。 杰克沉下了脸,恶狠狠地瞪了邢泽一眼,说:“跟我来。” 他带头走出了房间,还挑衅似的撞了邢泽一下,邢泽走出房间时,坐在吧台的两名巫师很快就跟了上来。一行人来到了大老爹的房间。 “我真是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怎么?你是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吗?” “没错。”邢泽走到老爹桌前坐下,“我想你应该听闻酒厂的事情了。” 提起这事,老爹乐呵呵的脸顿时僵在了那里,他用眼神扫了一圈周围的人,除了必要的几个守卫和跪在两旁的女孩外,其他人都自觉走出了房间。 “确实,我听说了,傲罗在那儿搞了一个大动作,你们也在场?” 邢泽点点头。 “蜡油脸那杂种死了?” “死了。” “死透了吗?” “百分之百,邓布利多亲自动的手。” 大老爹眉毛跳了下,说:“真没想到一个地痞无赖还惊动了传奇巫师。所以,你们拿到了?” “费了不少功夫。” “大狗呢?”大老爹还是有些心疑,“他不会也死了吧?” “没有,他昨晚上喝多了,还在睡。” “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的命就跟蟑螂一样,不会那么容易就死。那么东西呢?” “我想先谈谈报酬。” 听到这话,老爹大笑起来,仿佛邢泽讲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一样,房间里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 “哈哈哈,小子,你胆子够大。要知道我们完全可以杀了你,再把东西拿走。” “你们会吗?”邢泽露出笑容。 “当然不会。”老爹摆摆手,“我是个商人,不是什么强盗土匪,我讲信用。说吧,你想要什么?” “首先我需要一杯喝的?” 老爹朝一位巫师示意了下:“当然可以,想来点什么?” “汽水就行。” 老爹的视线落到了邢泽胸前的水晶胸针上,“你这玩意不错,哪儿买的?” “格拉斯顿堡一家新开张的珠宝店。” “待会我们谈完正事,记得告诉我地址。”老爹张开了手,炫耀起手上的戒指来,“我倒是缺一些好看的水晶饰品。” “当然可以。”邢泽接过汽水。 “那好,让我们谈回正事。先说说你的报酬吧,我猜一定不是钱那么简单。” “我很好奇,老爹,你那么想要配方干吗?我是说,你的钱已够你花三辈子了,还不够吗?” “哈哈哈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钱永远都不嫌多。钱能带来权力,钱能带来地位,钱能带来这世界上任何的东西。” 大概是想证明自觉的理论,他伸手拉过一个女孩,用托盘上的切肉刀划过了女孩的脸颊,女孩闭起眼睛,咬着嘴唇没有叫出来。 老爹停下刀子,捏住女孩的脸,满意地欣赏着那道血痕,接着他取下一枚戒指扔在了托盘上。 “瞧,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他说,松开了手,那女孩哆哆嗦嗦地往后缩去,但双手却不敢松开托盘。 “明白了。”邢泽点点头,“我要的报酬很简单,只是想让你放了那些孩子。” 老爹扭过头,看了邢泽几秒,然后把刀扔在桌上说:“你是指那些妓女的孩子?” “是的。” “你这人有什么毛病?”老爹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是爱心泛滥吗?” 邢泽耸耸肩回道:“也许吧,我妈从小就教我要博爱。” “换一个怎么样?”老爹建议道,“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邢泽摇摇头。 “该死。你得明白一件事,小子,这里的所有女人都是我的财产,她们全部属于我,直到死。她们的孩子同样,同样也属于我,她们孩子的孩子也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很清楚,比起身为一个人而言,她们更像是你的私人财产。” “啊,没错,而且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私人财产,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要多少都行。” 因为只要她们在,钱就可以再赚。邢泽心想。他思虑了片刻,从戒指里拿出了一个陈旧的本子。 “我的要价可不菲。” 老爹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本子,完全没有在意邢泽态度转变之快。 他咧着嘴,如同看到了世间珍馐:“就是它,对吧?蜡油脸的笔记。” “没错,但我看不懂里面的内容,是由古拉丁文写成的。” “你用不着看懂,给我,把它给我,小子,你要多少都行。”老爹伸出了他肥嘟嘟的手,下巴上的赘肉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 就在他手将要碰到本子时,邢泽突然发难,他迅速地取过了桌上的刀子,狠狠地刺向了那只手手,每个动作都精准无疑,每个细节都恰到好处。 那只肥手和桌子钉在了一块,接着,邢泽把本子扔向了身后的巫师,本子在空中变成了一根雪茄,杰克反应很快,快步闪到了一旁。 但其他巫师就没那么幸运了,雪茄炸开,将他们全部送去了地狱。 大老爹的惨叫这才响起,疼痛终于抵达了脑部,他想要拔出那把刀子,但另一手被邢泽拗过,然后被一支铅笔钉在了桌上。 他再次痛苦地哀嚎起来,脸上的肥肉扭曲在了一块。 上架感言 刚刚忙完家里的事情,编辑就来通知说明天下午十二点上架,明天日子倒是很不错,但病毒加过节,还有作品惨淡的收藏,估计是当场扑街。 但也不敢要要大伙的订阅,毕竟一更了那么久,作品本身也没有多少亮点。总而言之,明天我努力努力多写几张吧,也还还这些天欠下的章节。 同时,也很感谢一直以来都在支持我的读者们,看你们每天给我推荐票,还有打赏,实在受之有愧。借用郭德纲的话讲——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第八十七章 恶即是恶 杰克匆匆抽出魔杖,爆炸的余波多少还是影响到了他,这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击杀邢泽。 但他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金斯莱的魔杖抵在了他的背后,“我劝你还是那么做,先生。” 一时间,一个个傲罗出现了房间里,从门卫赶来的守卫被尽数击溃,鬼哭狼嚎声四起。 杰克丑脸微微抽搐,他明白大势已去,于是扔掉魔杖,很不情愿地举起了手。 大老爹痛苦地冲邢泽吼道:“你以为你自己救了她们吗?你以为你是在行使正义吗?你个白痴,没有我,她们会死得更惨,没有我……啊——啊——” 邢泽把刀子往下按了按,他看着老爹的眼睛冷声道:“恶即是恶,不论大小。我能看出怪物和人的区别,很可惜,你属于前者。” 他看见缩后面的两个女孩,她们哆嗦着抱在一块,看向邢泽的眼神中透着恐惧。 邢泽撇过脸,轻叹了一口气,他扯下胸针,转身走向门口,唐克斯用魔杖击倒了一个上来的守卫。 “你这是正式加入傲罗了吗?”邢泽把胸针扔给女孩。 唐克斯咬着棒糖回道:“他们缺人手,我就来帮忙喽。我真没想到你跟部长提了这个要求。” 邢泽淡淡一笑,“记得把魔法水晶还回去。”说完这话,他便朝着楼下走去。 傲罗们基本已控制了整个甜蜜之家,一路往下,除了遇上一个不长眼的巫师外,他没碰上多少阻拦。 莉莉抱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外,见他出来便迎了上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不信,但听见是你的主意后,我就想赌上一把。” “这是娜娅的孩子?”邢泽看向那个孩子,害羞的男孩把头埋进了莉莉的胸里。 “是,都救出来了。”莉莉说,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你今后打算去哪?” “去美国,比尔一直想要在美国开一家糖果铺。”莉莉含着眼泪笑了,“我这些年存了一些钱,足够我们俩用了。” 说完,她摸了摸男孩的头。 “那就祝你好运。”邢泽向她道别,他在这儿已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毕竟大老爹在翻倒巷再横,碰上魔法部也一样完蛋。 虽然此举一定会受到不少家族的抵制,必定他们宴会和舞会上的流莺几乎都来自于此,不过在经历酒厂的悲剧之后,福吉部长真的很需要一些业绩来证明自己。 而邢泽的要求宛如雪中送炭,所以他完全无视了那些家族的声音,让傲罗们暗中彻查了甜蜜之家,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我会用一辈子来感谢你的,先生。”莉莉再次向邢泽致谢。 邢泽点点头,没说什么,快步朝着对角巷走去,他没有回学校,而是前往了班森的老屋中。 波奇把房子打理着井然有序,即便他快有两个礼拜未来,但不管是地板还是座椅上都没有任何灰尘。 “哦,小主人。”波奇为邢泽拿来了一双拖鞋,“您能回来,我很高兴。” “用不着那么客气,波奇。”邢泽接过拖鞋换上,“也不必对我用敬语,我没那么多的规矩。” “当然当然,小主人。”波奇咧嘴笑了笑,“那么,您,额,你留下吃晚餐吗?” “留下。” “好的,那我这就去准备。”波奇很开心地说道。 邢泽看了看手表,说:“还早,波奇,话说我一直不知道你睡哪儿?” 波奇带着邢泽走到客厅,打开了一个柜子的最下层,“我就睡这。” “这?”邢泽看了眼那勉强能够让波奇伸直腿的“住所”,不禁摇了摇头。 “我很喜欢。”波奇倒是显得很满足,“很多家养精灵都只能住壁炉,可我有一间真正的住所。” 邢泽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明白再多的解释都没办法让波奇改变固有的想法,所以他直接吩咐道:“你不能住这,波奇,要是客人来了怎么办?你会吓到他们的。” “你,你说的对,小主人。确实会吓到客人。”波奇一边说,一边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橱柜,“那我搬去壁炉,现在就搬。” “不不。”邢泽摆摆手,“你要是住在壁炉,冬天生火暖和该怎么办?” “我……我可以在冬天搬出来。”波奇结结巴巴地回道,“我可以搬去厨房的火炉住,那儿也足够我睡。” “去阁楼,波奇。”邢泽用手指指上面,“阁楼很空。” “可……可我无权使用阁楼。”波奇连连摆手,“那儿属于您,主人。” “壁炉和橱柜也属于我。” “那不一样。”波奇小声争辩道,“那不一样,我们被允许使用这些地方。” “没什么不一样的。”邢泽说,“我还见过有人在阁楼养吃虫子的食尸鬼。你难道连食尸鬼都不如吗,波奇?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太看轻自己了。” “可……” “别再跟我争论了,波奇,如果你不想住到街上,那么赶紧带着你的东西去阁楼。”邢泽佯装发怒道,“我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最终,波奇带着自己在橱柜的东西上了阁楼,邢泽吐出一口长气,他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一屁股坐进了那张单人沙发里。 他不清楚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或许是在琢磨案子的时候,有或许是在回忆一些细节的时候,总之,他做了同样的噩梦,在同样的地方被惊醒。 “见鬼!”邢泽缓了缓自己紊乱的呼吸,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分钟后,他放下手,整个人再次窝进了沙发中。很好,我还没疯,心跳也正常,这真很好。他心里对自己说到。 他看见波奇把肉派端进了餐厅,那张木质的大餐桌上已摆上了一份烤鱼,一盘蔬菜沙拉,几片熏火腿和一大杯果汁,邢泽觉得自己吃不了那么多东西。 “波奇,我睡了多久。”他等家养小精灵把肉派放在桌上后问道。 “您睡了大概有四个小时,主人。”波奇回道,“晚饭快准备好了,您是想要再睡会还是?” 邢泽看了看外头,天色已暗,他掀开薄毯起身道:“不,我感觉饿了,吃饭吧。” 用完餐后,邢泽走进了地下室,拿出魔杖挥了挥,一团亮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他看着面前那堵墙上由红线连着的照片,笔记,报纸简报和文件,轻声自语道:“开始干活吧。” 第八十八章 惊魂一夜 在魔法部要他上交所有的相关资料前,他就备份了一份,并以邮件的形式寄给了古灵阁,存进了自己的账户中。 等魔法部彻底搜查了他的办公室,住所和所有登记在册的无限伸展咒物品之后,他就让古灵阁把东西寄回了班森的老宅,并让波奇好好看管。 一直到了三天前,魔法部的监视放松,他才来到老宅的地下室布置,大概在昨天,他理清了所有资料,并建立起了线索墙。 一个小时后,邢泽走出地下室,近些日子他都会回到老宅,但在地下室的时间从不超过一个小时。 他关上门,念起咒语,一个简单的防盗咒便被施加在了门上,它和地下室里的三个防盗咒相连,一旦有人强行闯入就会触发警报,并摧毁里面的所有东西。 波奇在客厅忙活,尽管整个屋子已足够干净,但他还是拖拖扫扫,就像房里还存在隐形垃圾似的。 “小主人,需要来一杯茶吗?”他停下手里的活问道。 邢泽摇摇头,把手上杯子放在了桌上:“不用,我在下面喝的够多了,阁楼还习惯吗?” “很好,但就是太大了。”波奇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他明白邢泽的好意。 “你会习惯的。”邢泽笑了笑,“好了,我得回学校了。如果有谋生人来访……” “不要开门,如果他们强行闯入,那就去地下室拉响警报。”波奇接过了邢泽的话,“您放心吧,小主人,我睡得很浅,老的精灵睡眠都不深。” 邢泽点点头,朝着门口走去。 “您要带点馅饼吗?小主人,今晚上剩了不少。”波奇出声问道。 “哦,这倒可以。”邢泽在门廊停下。 “我这就给您去装。” “你不需要用敬语。”邢泽说,波奇做的肉馅饼很不错,至少很符合邢泽的口味。 他打包了一份肉馅饼,走出老宅,屋檐上的渡鸦发出了几声啼鸣,然后张开翅膀飞向了空中。 邢泽往远处的小树林瞥了一眼,喃喃道:“他们还是不肯放弃吗?” …… 回到学校,在经过奖品陈列室的时候,他被从阴影中跳出的洛丽丝夫人吓了一跳。 “是谁?站住!”紧跟着,一个人影从奖品陈列室冲了出来。 邢泽下意识地掏出了魔杖,好在洛丽丝夫人发出了几声喵喵叫,费尔奇这才停住了脚步,他差点就扑上了邢泽。 “哦,先生,真是对不起,我没看清是你。”看门人道歉说。 “何必道歉。”邢泽微微一笑,“那么晚了,你在干什么,费尔奇先生?” “先生?哦,用不着那么客气。叫我费尔奇就行,我只是个看门人。” “我也不过是个讲师而言。您是在抓什么人吗?” “对,几个好事的学生,有人向我告密,今晚上他们会来奖品陈列室捣乱。” “是吗?”邢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周,他记得原著中似乎有这么一段,“我刚刚好像看见有人往那边去了。” 费尔奇顺着邢泽所指的方向看去,道了一声谢,指挥着洛丽丝夫人往那头赶去。 “到处闻闻,我亲爱的,他们可能躲在哪个角落。”可怜的老看门员对自己的猫嘀咕道。 霍格沃茨最缺什么?邢泽耸耸肩膀,他朝着费尔奇反方向走去,尽管火把的光亮很幽暗,但他出色的视力依旧看见了那几个躲在一副盔甲后头耸动的几个人影。 随着越走越近,一声尖叫响起,紧跟着是哐啷啷,哐啷啷的盔甲落地声音,他看见哈利和赫敏正从地上拉起纳威和罗恩。 “在那儿!快去,洛丽丝夫人,我们得抓住他们。”看门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邢泽叹了口气,动动魔杖,压在纳威脚上的一块胸甲动了动,这让哈利可算拉出了纳威,四人慌慌张张地开始逃命。 在费尔奇赶到的时候,四个小家伙早就跑没了影,看门人骂骂咧咧地追了过去,因为陈列盔甲的通道只有在尽头才有岔路。 “我会抓到你们的,你们这些不睡觉的捣蛋鬼!” 邢泽确认了下自己的位置,快步地朝着长廊而行,他倒是没想过要吓唬哈利,只是想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没想到纳威惊慌失措地叫了起了,还在逃命的时候绊倒了罗恩和盔甲。 “真是一群闹腾的孩子。”他摇着头,努力回想着之前布巴吉教授贴在办公室墙上的告示——校长邓布利多把四楼的一条走廊定为了禁区。他记得那走廊应该在教学楼。 不过他还是来迟了一步,孩子们进了走廊,费尔奇正在询问皮皮鬼他们的下落。 等到皮皮鬼和看门人不欢而散后,邢泽才走上前说:“或许该去三楼找找,这儿是禁区,我想他们没胆上这来。” 邢泽说着,装模作样地试了试那头通往走廊的门,“门锁着呐,费尔奇先生。” “您说的没错,他们可能还在三楼,皮皮鬼就是从三楼上来的。”费尔奇抱起自己的猫,匆匆忙忙地朝着三楼赶去。 等他消失在楼梯转角,邢泽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在那只怪物般的大狗放出雷声般的咆哮前施展了一个消声咒。 紧跟着,那狗猛地冲了过来,脖子上的铁质连锁哗啦啦作响,邢泽拉过惊在原地的纳威,又用了一个牵引咒把罗恩拉了回来。 那狗最边上的两个脑袋扑了个空,锐利泛黄的狗牙“咔嚓”一声咬合在了一起。 “出去!”邢泽低声吼道,哈利敏捷地跳到门前,扭动把手把门打开,孩子们磕磕碰碰地跑了出去。 大狗调整了姿态,打算发动下一次攻击,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肉馅饼,香味不出意外地吸引了那狗的注意。 他把肉馅饼朝那狗丢去,三个脑袋立刻争抢起来,邢泽知道那点玩意拖不了多少时间,因为还不够给狗塞牙缝,但足以他逃出升天。 邢泽清除消声咒,迅速关上了大门,孩子们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苦笑一声道:“我好像记得原著里的剧情不是这样的。” 还没让他来得及喘口气,有个人影一晃而过,邢泽追了过去,但只看到了一个头戴兜帽的背影。 第八十九章 悠哉的一天 第二天清晨,邢泽来到了公共办公室,虽然今天没课,但他也没地方可去,因为魔法部的监视还在,所以他打算来办公室消磨时间。 要说霍格沃茨的报纸最全的地方,那大概就是麻瓜研究课的办公室。这儿不仅仅有巫师界的报纸,还有各类麻瓜报纸,除了泰晤士报,卫报,每日电讯报外,还有很多零零散散的小报可看。 邢泽挑了几份有价值报纸看了起来,三份大报都报道了关于瘟疫的最新情况。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瘟疫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新型药物起到了很好的治愈作用。 但邢泽明白,最后一块碎片没有被找回,一切都还没完,只要那些疯子想,他们依旧能够再掀起一场瘟疫。 本带着自己的咖啡杯走进办公室,他冲邢泽问道:“你今天不是没课吗?来那么早?” “来看看报纸,四年级的学生需要了解麻瓜的政府机构和社会构造。我打算拿这场瘟疫作为例子讲解。” 本赞同地点点头,“很好的点子,我怎么没想到。比起课本上无聊的例子,这场瘟疫要鲜活的多。你到时记得给我一份。” “没问题。” “既然你那么闲,下午去钓鱼吗,邢泽?”本给自己倒了一杯浓咖啡,“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钓鱼点。” “不了,我下午还有点事。” “好吧,你的损失。”他笑了笑,扭头看向了门口,又问道:“找谁,孩子们?” “我们……们找邢泽先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邢泽放下报纸,看向了门口,“进来吧,你们四个。” 本乐了,他动动魔杖,门开得更大了:“你怎么知道是四个人?” 哈利,纳威,罗恩还有赫敏走进了办公室,四人低着头缓缓地走到了邢泽跟前。 “你们可真不够意思。”邢泽笑着说,“竟然自己偷跑了。” 四个孩子都不敢说话,罗恩悄悄偷瞄了眼看戏的本。邢泽摇摇头继续说道:“别再有下次了,那儿被称为禁区不是没有道理的。” “您不责罚我们吗?”哈利小声且试探地问道。 “我觉得昨晚上那惊心动魄的经历应该足够你们几个受了。” “这倒是。”罗恩傻傻地笑起来,边上的赫敏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纳威大概是还没从昨晚的经历恢复过来,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好了,孩子们,没有下一次了。”邢泽说,但心里却想必定还会有下次。“责罚你们是麦格教授的事情,我没有这个权力,而且我也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那您告诉麦格教授了吗?”赫敏赶紧问了一句。 “如果你们再有下次,我会考虑的。”邢泽一本正经地回道。 纳威突然清醒了过来,连连摇头说:“不不,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在做出保证之后,邢泽便让四人回去上课去了,本笑嘻嘻凑过来问道:“他们犯了什么事?” “几个不按时睡觉的孩子而已。”邢泽漫不经心地回答说,继续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说起这个,你这些天晚上都去哪了?”本问。 “怎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倒是没什么大事,一些年轻的教师吃过晚餐都会去霍格莫格的三把扫帚酒吧聚聚。” “你是在邀请我吗?” “有这个意思,但我觉得你不会去。” “你的感觉很准,本。” “好吧好吧。”本有些无奈地吐吐舌头,“那儿可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姑娘。你真应该考虑考虑。” “也许下次吧。” …… 午餐之后,邢泽漫步在学校,今天的天气不错,很适合午间垂钓,他开始后悔没有答应本的邀请了。 霍格沃茨很大,大到你可以优哉游哉地逛上一整天,大到就算是看门人费尔奇都摸不透,大到可以藏下很多秘密。 他在黑湖旁逗留了会,几位人鱼姑娘冲他打着招呼,一只硕大的鱿鱼浮在湖上晒太阳,还有一些小鱼怪在岸边嬉闹。 接着,他又去海格的小屋坐了坐,这位块头硕大的混血巨人倒是十分热气好客。 他给邢泽倒了一杯不知是什么东西泡成的浓茶,又拿出了几块岩皮饼作为下午茶的点。 猎狗牙牙在屋外撒欢,它似乎不怎么喜欢邢泽,每次邢泽来的时候都会跑得远远的。 邢泽尝尝了那浓茶,但没敢碰那些岩皮饼,茶的味道还算不错,只要你能够接受那股奇特酸味的话。 “你怎么有时间上这来,先生?”海格挨着邢泽在小屋门前坐下。 “我今天没课,你也知道的,麻瓜研究课,没多少学生。”邢泽看着禁林的方向说道。 “啊,倒是和神奇动物保护课类似。”海格顺了顺胡子,随手拿起一块岩皮饼。 “我很好奇那里头都有什么。”邢泽问道。 海格把岩皮饼咬地咯咯作响,“额,你说禁林吗?这就多了,马人,狼人,还有各种神奇动物和植物。” “不,我感觉还有其他的东西,不好的东西。”邢泽抬头看向了从禁林飞回的渡鸦。 “那儿有很多不好的东西,蜘蛛,毒蛇,豹子……”海格一股脑儿地说了一大堆。 邢泽摇摇头,“不,我指得不是这些,最近禁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据我所知并没有。哦,对了,那些人马,生活在禁林里的人马有些不安分。” “嗯?” “他们一般生活在禁林深处,很少会靠近森林边缘,但最近,我常常能在附近看见他们。” “他们没和你交流?” “人马?交流?”海格喝了一大口茶,把嘴里的岩皮饼给咽了下去,“人马很难交流,即便是我,在这那么多年,也和他们没有多少交情。不过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在担心什么事儿。” 渡鸦在屋檐上叫唤了几声,邢泽皱皱眉头,收回目光又和海格闲扯了一会,然后便晃荡回了学校。 在路过庭院的时候,他看见了坐在通往图书馆楼梯上的赫敏,邢泽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今天天气不错,格兰杰小姐。” 遮住阳光的影子让女孩抬头了头,她眯起眼睛看了看来了,随即又把头给低了下去。 “我倒是好奇是什么能让你在这种天气变得愁眉苦脸的。”邢泽在阶梯上坐下。 第九十章 万圣节前期 赫敏捡起手边的一颗石子狠狠地扔了出去,她咕哝道:“聪明是把双刃剑。” 邢泽没有回话,他静静地等着女孩自己开口。 “难道聪明也是一种罪过吗?”在沉默了一阵后,赫敏问道。 “不,聪明是上天赐予的礼物。”邢泽喃喃道,“但骄傲和自满却是。” 女孩皱起眉头看了眼邢泽,带着怒气说:“我没有自满和骄傲,先生,只是把对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邢泽笑了起来,同样拿起一颗石头扔了出去,“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准则,你说出的更多是你心中的准则,而不是他人的。” “我不明白,对就对,错就是错,这有什么区别吗?你放了错误的原料进去,坩埚就会爆炸。你念了对的咒语,魔法才能完成,这是浅显易懂的道理。” “瞧啊,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人不是一个简单的魔咒,也不是坩埚里冒泡的草药。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对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看法。 “就像你,格兰杰小姐,我记得你不喜欢占卜课。认为那是“不精确”的学问。可有人喜欢,记得麦克米兰老师吗?” “是早上给我们开门的那位吗?”女孩不确定地问道。 “对,就是他——我一般称呼他为本——他就很喜欢占卜学,他用魔法牌算命,甚至在钓鱼前还会用鱼骨占卜。” 赫敏若有所思地想了会,然后反对道:“不,这可不一样。我没强求别人一定要听我的话。” “没有吗?”邢泽反问道。 女孩涨红了脸,很不高兴地回道:“好吧,有一点。但他们错了,就像昨天夜里,我警告哈利和罗恩,可他们不听。难道指出别人的错误,坚持正确也是罪过吗?” “你是个聪明人,格兰杰小姐。但你却没有明白,没有人喜欢被指出错误,这个社会也排斥鹤立鸡群的人。” “错了就是错了,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才是正确的。” “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女孩赌气般说道:“我才不需要朋友。我不会在这种蠢事上浪费时间。” 邢泽站起身,拍拍裤子,“别说蠢话,格兰杰小姐,每个人都需要朋友。尽管这个社会排斥纯粹之人,但总有人会欣赏你,懂你,在意你。 “试着放低自己的姿态,试着融入他们,试着放下对错。要知道,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忍受得了山顶寒风的。” 说完这话,邢泽离开了赫敏,朝着魁地奇训练场走去,他在那儿欣赏了一场友谊赛,然后结束了这悠闲的一天。 …… 转眼间到了万圣节前期,整个霍格沃茨都在忙活布置,南瓜灯笼被挂满了每条走廊,蝙蝠装饰贴在每一块玻璃上。 就在几天前,魔法部终于放弃了对邢泽的监视,这人让邢泽大大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来他最多在老宅地下室待一个小时,整理一些线索和笔记,试图在其中找出一些遗漏的线索,但进度缓慢,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如果魔法部放弃监视,那他就可以进行后续的一些计划,走访一些人,查看一些必要的地点等等。 “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在办公室屋顶安置魔法蝙蝠玩具的本突然问道。 “不管你有什么问题,暂时等等。”布巴吉教授说,“往左一点,那边更暗,我们得确保它能吓到学生。” “教授,你确定会有学生来我们办公室吗?”邢泽一边用魔杖往墙上涂抹血字,一边提问。 “别说这些丧气话,邢泽。”布巴吉教授回道,“往年确实没多少学生会来我们办公室来,但今年不一样了,有了你,何况我们麻瓜研究课反响不错。” 邢泽耸耸肩膀,继续干起自己的活来。 “现在怎么样?教授?” 布巴吉教授认真地瞧了瞧那只蝙蝠,满意地说道:“很好,就这样,下来吧,本。” “我想问的是,我们明明是巫师,却在过麻瓜的节日,这可真是有趣,不管是课本还是其他资料都没有研究过这个。” “因为那根本就不需要研究。”布巴吉教授撇撇嘴道,“巫师和麻瓜本就没有区别,我们不过是有异能麻瓜而已。” “好吧好吧,教授。”本识相地扯开了话题,“我记得邢泽你在课上向学生们展示了麻瓜武器,还是真的。” 邢泽给墙上的血字加上了一点流动特效,好让它们看起来更为惊悚:“对,有什么问题吗?” “一般来说,我们不会动用真的枪械。”本说,“那东西很危险。” “要分谁用,本。魔杖在食死徒手里同样危险,甚至远超枪械。”布巴吉教授纠正道。 这位在原著中并不起眼的麻瓜研究课教授,在邢泽看来是位温和,睿智,相当有主见的人。比起巫师,她好像更喜欢麻瓜。 不止一次,她曾提起想要构建一个麻瓜和巫师和睦共存的世界。只可惜,如果这个世界走向不变的话,她大概没机会活着看到这样的世界了。 “布置的不错,邢泽。等那些孩子被蝙蝠吓一跳之后,关上的门窗和墙上突然出现的血字会让他们吓得尿出来的。” “额,我可不希望是这种结局。”本厌恶地说道,“我可不想办公室一股尿骚味。”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三人往门口看去,原来是巴赫特,他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吸血鬼,穿着贵族的礼服,后背披着一件内红外黑的曳地披风。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他优雅地说道。 本乐呵呵地迎了上去,“今年你还是一样扮吸血鬼吗,巴赫特?” “他们都说我适合这个。” “我也觉得,再等我一会,就快弄好了。”本说着话又开始捣鼓起边上的一尊恶魔雕像来。 “我不着急。”巴赫特走进办公室,朝布巴吉教授行了礼,“您还是一样漂亮,教授。” “哦,得了吧。巴赫特,你每年都这么说。我敢打赌,来的路上,你一定和不少人说过这话了。” “啊,我不能否认,不然就是对其他女性的不尊敬。” 布巴吉教授咯咯直笑,“今年的聚会在什么时候?” “晚上六点。”巴赫特朝邢泽微微一笑,“老地方,猪头酒吧,学校包场了。” 在万圣节前期,学校会组织一场教师的聚会,地点就在猪头酒吧,为期两天,有空的教师都可以参加。 邢泽也同样受到了邀请,但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去。 第九十一章 酒吧聚会(这是我最后的波纹了,大伙新年快乐!) “说起聚会,学校今年来了不少新人。”布巴吉教授带起了一个话题。 巴赫特点点头,“就连黑魔法防御课都有了一个新讲师,我记得他叫……额,叫……” “奇洛。”本接话道,“奎里纳斯·奇洛,他可是个名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啊,我记起来了,那个头戴可笑头巾的男人。我不是很喜欢他,他身上总有一股怪味。”巴赫特坦言道。 “别那么说。”本弄好了那具恶魔雕像,“他在黑暗森林碰上了吸血鬼和女妖,这才让他变成这样。有人说他的头巾里藏了大蒜,防止吸血鬼的袭击。” “愚蠢的乡间传说。”巴赫特露出轻蔑的笑容,“大蒜可阻止不了吸血鬼,那只会让他们更为恼怒。” “大伙都这么说,总归有它的道理。好了,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参加聚会了。” “可算好了。”布巴吉教授环视了一圈办公室,“今年够那些捣蛋鬼受的了,特别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提起双胞胎时,教授咬了咬牙。 “邢泽,你来吗?”本问道。 邢泽想了想,点了点头,他的确需要参加一些聚会,好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太棒了,那快走吧,我等不及要喝上一杯了。”本开心地说道。 他们四人很快就来到了霍格莫德村的猪头酒吧,酒吧由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开设,平日里这地方是三教九流的首选,不过今明两天就算不上了。 依照惯例,邢泽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待着,他问阿不福思要了一杯气泡水,这位传奇法师的弟弟脾气怪癖,身材高瘦,但有着和邓布利多一样的长白胡子。 “嘿,你在这。” 就在他打算在角落里当一晚上的隐形人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响起。 邢泽闻声看去,是那个在面试时见过的女孩,他记得她叫克拉拉·弗依来着。 “你不去加入他们吗?”克拉拉看向了在酒吧中央闹腾的本。 “不,这儿挺好,能够看清整个酒吧,但光线足够暗,能藏下我。” 克拉拉眨巴起那双大眼睛来,“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额,习惯而已。”邢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阻止了这个话题。 “啊,让我请你一杯酒吧,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报答你。”克拉拉没有继续追问。 “感谢,但我不喝酒。” “哦,那真可惜,再来一杯饮料怎样?” “行,只要能让你满意。”邢泽笑了笑。 在女孩挤过人群前往吧台的时候,另一个熟人找上了他。 “我以为自己藏得够好了。”邢泽咕哝一句。 “酒吧很小。”艾丽·沙菲克说,她今天的装扮要普通很多,大概来这种聚会穿得过于艳丽只会自降她的身份。 “而你也并没有那么不起眼。”她又用高傲且细锐的声音补充道。 “为什么抓着我不放,沙菲克小姐。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哈,你还真是自恋。”艾丽笑了起来,“的确,那天你让我在课上出了丑,但还不至于让我记恨那么长时间。” “那是……” “只是纯粹出于厌恶而已。” 邢泽露出苦笑,“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伤。你的跟班呢?” 艾丽挑起眉头,把玻璃酒杯换到了另一只手上,“你称不上是个令人愉快的酒伴,但比起巴罗·福利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 “是吗?我一直以为在你那儿我只能排最后。” “别那么看轻你自己,我虽然厌恶你,但还没有到深恶痛绝的地步。”艾丽转过身,背靠在了墙上,“至少你很会挑地方,这儿足够暗,能挡一会那些想要巴结我的家伙。” “我是个慷慨的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出这位置。” “还是算了吧,邢泽,把你慷慨大度用到真正需要的地方。我只是在找一个暂时能让我安静会的地方。” “然后碰巧找上了我。”邢泽眯起了眼睛,“我相信你的眼睛没有毛病,沙菲克小姐。”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我们没多少时间绕圈子。” “魔法部想要你从我这打听什么?”邢泽喝了一口气泡水,他看见克拉拉终于挤到了吧台,但她还需要很久才能回来。几个在吧台的年轻男老师缠住了她。 本正在和一群喝醉了的中年男教师合唱一曲巫师界的祝酒民谣,根据越来越不堪入耳的歌词来判断,这歌至少还需要十来分钟才会完。 巴赫特不见踪迹,自打他进来后,邢泽就再看见过他,而布巴吉教授和弗利维教授相谈甚欢。 也就是说,现在他孤立无援。 艾丽皱起了自己修长的眉毛,“为什么你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哦,不,我不应该感到意外,你从以前就很奇怪。我该好奇的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想法。” 是我猜错了?邢泽在心里自问。从艾丽·沙菲克的表情来看,她不像是在说谎。 难道都是巧合,她厌烦了聚会的阿谀奉承,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一个地方透透气,然后恰好就找来了这? 邢泽相信巧合,但他不相信这事是一个巧合。 “我的直觉向来可靠。”邢泽说,“你可能不是来自魔法部,但我认为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接近我。” “你和其他男人一样,总是这般自以为是。”艾丽嘴角微翘,脸上满是嘲讽,“真是可悲,今晚你的直觉恐怕出了问题。虽然你让我很不爽,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别再去禁林晃荡了。虽然你可能不会听我的。 “哦,别紧张,也别那么凶神恶煞地看着我。我不是什么跟踪狂,更不是什么偷窥狂,只是碰巧认识几个人马朋友而已。” 邢泽平复了下心情,低声问道:“他们都和你说了什么?” “近来有不少陌生人闯入了禁林。”艾丽盯着邢泽说道,“他们担心那些陌生人在密谋什么不好的事情。” 邢泽突然明白过来,他轻笑一声说:“你在怀疑我?” “哦,不,我当然不会怀疑你。因为你近来都在禁林徘徊,时不时还避开海格偷摸进去,甚至还里面鬼鬼祟祟。是啊,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你呢?” 第九十二章 禁林(给各位拜年了) 邢泽按了按额头,他没料到艾丽·沙菲克来找他是为了这事。的确,他最近一有空就会进入禁林。 那是因为两个星期前,去禁林觅食的蓝喙回来后带来了警告。邢泽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的伏地魔需要吸食独角兽的血液存活,蓝喙很有可能是碰见了他。 独自去面对这位臭名昭著的黑巫术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就便去拜访了海格,提醒他多注意禁林的情况。 在那之后,蓝喙的警告再次传来,而且比之前的更为急促和强烈。无奈之下,他只得抽空和海格一同前往禁林。 那一次列行巡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邢泽怀疑是奇洛在招募万圣节潜入学校和守卫魔法石的巨怪,从而惊动了觅食的蓝喙。 可就在四天前,邢泽从老宅回来时,发现了深夜里独自走出学校的奇洛,处于好奇和职业本能,他让蓝喙跟了上去。 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才在蓝喙的带路下潜入了禁林,沿着海格经常走的小径,他来到了禁林深处的一块空地。 在那儿,他发现奇洛正和一伙穿长袍,带面具的人交谈,不,不是奇洛,而是长在奇洛后脑勺上的那位黑巫师。 由于距离太远,加之他们交谈时用的是蛇佬腔,邢泽无法听明白他们在商讨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蛇佬腔是一种高深复杂的语言,只有为数不多的蛇语者才能使用。 当然,撇开那些蛇语者来说,不少女妖也会蛇佬腔,她们能和大多数动物交谈,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尽管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但邢泽的视力还是帮了不少忙,在击败蜡油脸之后,蓝喙或多或少从他身上吸收了一些魔力。 这一次的魔力稍稍加强了邢泽的身体,特别是他的视力,他强化后的眼睛现在能在黑夜中看得更广更清晰。 所以,在那个与伏地魔交谈的佝偻蛇语者伸出手时,他看清了那掩在长袍下干瘪枯瘠的手臂,那是一双典型的女妖手—十指修长灰白,关节肿大扭曲,皮肤干裂。 如果和伏地魔交谈的是几个巨怪,邢泽倒是并不在意。但眼前的几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俨然一副食死徒样貌的神秘人却让他不得不的引起了重视。 “好吧,我和那群陌生人不是一伙的。”邢泽向艾丽坦白道,但接下去的话又变成了谎言,“你知道的,我母亲是神奇动物保护者,她希望我能拍几张禁林生物的照片。” “我姑且信了。”艾丽出人意料地没有在这事上过多纠缠,“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去禁林杀独角兽,还采集它们的血液,除非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徒。 “但在我看来,你除了不善交往,做事一根筋,妄自菲薄,喜欢讲一些没有营养的冷笑话外,人还算不错。” “感谢你的信任。”邢泽将这话从口中苦涩地吐出,他搞不懂这女人是在夸他还是在借机损他,可平白无故的信任一个人需要莫大的勇气,她值得一句感谢。 “如果你不介意。”邢泽又问道,“能告诉我那些人马都说了什么吗?杀害独角兽可是极大的亵渎行为。” “恐怕他们说的远比你想知道的少。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些人马并不喜欢巫师。 “这得‘感谢’我们的祖先,他们发动战争,掠夺土地,然后把那些类人种族都驱逐了出去。可谁能想到,许多年之后,我们也被麻瓜给驱逐了。 “扯远了,一位叫费伦泽的人马和我聊了聊,他算是少数几个不那么仇视巫师的人马。我就不重复那些废话了,他说最近有人在袭击独角兽,林中的巨怪不安分,还有一群巫师时常在禁林游荡。” 巨怪和独角兽死亡在原著中都和伏地魔有关,关键是那群神秘的巫师,他们去在禁林干什么? “对了,他还说,在那群巫师中有狼人,他能闻到了狼人特有的臭味。”艾丽补了一句。 狼人,女妖。邢泽皱皱眉头,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你在这啊,艾丽。”巴罗·福利的到来让邢泽收回了思索。 福利很快就发现了一旁的邢泽,他撇撇嘴,面露厌恶:“艾丽,让我们离开这,别和这种乡巴佬待在一块,这会让你的身份蒙羞。” 艾丽直起身子,她本就要比邢泽高上一些,挺直背板后就显得更加高挑和威严了。 “叫我小姐,或者沙菲克小姐。福利先生,我不想再重复了,因为即便是最蠢的牛,在听了那么多次纠正后也该懂了。 “还有,别要求我该干什么,也别指挥我该去那儿,也别拿我的身份来压我。你不是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也不是我的管家,更不是我的父亲。 “哦,闭嘴,福利,对,我说闭嘴。让我把话说完,这是对人起码的礼仪,如果你连这都不明白,那你和那些乡巴佬也没多大区别。” 艾丽把酒杯递给了欲言又止的福利,继续道:“现在,请麻烦给我再去倒杯酒,我应该多喝点,这样就能忍受围聚在我身边的那些蠢货们的自吹自擂了。” 提起蠢货,女士的眼神扫过了邢泽,后者尴尬地撇过了脸去。 “瞧啊,他们过来了,像追寻饼干的傻狗。我得走了。”她朝邢泽说道,“你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个无聊的酒伴。” 在她跨出第一步前,原本冷漠厌恶的脸上立刻换上了优雅高贵的笑容,其变化之快令邢泽惊诧。 “哇哦!”姗姗来迟的克拉拉端着邢泽的饮料回来了,杯中的气泡水洒出了不少,可见其一路来的艰辛。 邢泽走出阴影,上前挡住了一个晃来晃去的酒鬼,顺手接过了饮料。 “多谢。”女孩说,“刚刚那是沙菲克小姐吗?” “是的。”邢泽喝了一大口新的气泡水,然后把剩下的倒进了原先的杯子。 女孩羡慕地看着艾丽·沙菲克,明亮的大眼中闪着光芒,“她可真漂亮,她不管在什么时候看起来都那么完美。” “大概吧。”邢泽把空酒杯交给了那个酒鬼,然后举起另一只杯子,“为了梅林。” 那酒鬼强打精神,瘫软的身子直了起来,他同样举起空杯叫道:“为了梅林。” 邢泽趁机从他身下逃出。 第九十三章 和原著不同的剧情 他没在酒馆待上太久,在喝完手头上的气泡水后,邢泽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万圣节前夜,学生们正在享用丰盛的晚宴,和原著中所描写的一样——奇洛一头冲进了餐厅。 在他说出巨怪之前,在大门旁的邢泽便冲了出去,他沿着长廊而行,走上旋转楼梯,很快就赶到了禁区。 一阵脚步声从他对面的幽暗长廊传来,邢泽躲进了暗处,并施展了一个遮掩咒。 几个鬼祟的身影出现,一共五人,都穿着兜帽长袍和面具。邢泽没自信正面对抗五个巫师,更何况,那其中可能还有一个女妖和狼人。 “快点,我们时间不多。”那个戴着金黄面具的巫师催促道,他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体型格外强壮。 他身后一位高个子的巫师走上前,对着那头门施展了一个阿拉霍洞开。 可没想到的是,咒语刚念完,那巫师就倒飞出去,然后狠狠地撞在了墙上,撞击让他直接就晕了过去。 邢泽嘴角微扬,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想到那么快就干掉一个。 “见鬼,这上面有防盗咒!”金面具低吼道。 另一名带着枯木面具的巫师不解地咕哝起来:“可……可主人说,这就是一头普通的大门而已。” “那就赶紧把它打开。”金面具又催促了一句。 “让我来试试。”一个女声响起,其余人纷纷让开路来,那女巫师先用了一个反咒,门上剩余的防盗咒都被消除干净。 随后她又施展了一个阿拉霍洞开,确认没什么危险后,她才伸手打开了大门。后面的巫师立即施展了消声咒。 他们想要强闯进去抢魔法石?邢泽皱起眉头。真有想法。 那个带着枯木面具的巫师留下照看同伴,其他三人快步走进了门里,因为消声咒的存在,邢泽听不见里头的情况。 但从不断闪耀的光芒来看,战斗应该很激烈,就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名照看同伴的巫师惨叫一声,躺倒在地。 邢泽明白,救场的人到了,斯内普阴沉着脸,随手挥了挥魔,消声咒被解除。三头犬路威的咆哮声很快就响彻了整个走廊。 在里面的其中两名巫师跳了出来,匆匆忙忙地施展魔法想要阻止斯内普。 但阴影中一个人影突然闪出,他速度快得令人惊讶,那带着黑铁面具的巫师被打了措手不及,他肚子挨了一拳,强劲了力道让他直想吐。 未完成的黑魔法带来了反噬,魔力顺着魔杖流进了他的身体中。 “啊——”他痛苦地叫了起来。 斯内普对上了那名女巫师,两人的实力明显不在一个档次。在斯内普连连不断地进攻下,女巫师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可就在这时,一把魔法剑从斯内普的后背射来,“当心!”邢泽提醒道。 斯内普闪身躲过那柄魔法剑,但却再无力顾忌女巫师施展的魔咒。 好在,邢泽的魔法飞弹及时赶到,女巫师的魔杖被飞弹击中,魔杖一抖,施展的魔咒仅仅割伤了斯内普的小腿。 就在邢泽想要乘胜追击之时,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巫师从冲出门来,他身上的袍子如帷幕一般铺天盖地的盖来。 “退后!”斯内普叫道,他忍痛朝后方跑去,手中魔杖快速舞动,一道耀眼的光芒升起,刺得人睁不开眼来。 接着,邢泽听见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灌入走廊的徐徐夜风,光亮逐渐消退,可那些神秘巫师却尽数消失。 邢泽快步走到了破损的窗户旁,在天空之中,一团黑色的雾气正在逐渐远去。 “刚刚那是什么魔法?”他朝斯内普询问。 “黑色帷幕。”魔药教授回道,“格林沃德创造的黑魔法之一。” 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一挥魔杖,破损的窗户瞬间恢复如初,接着他将魔杖指向了那头大门。 “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合上,门后路威的咆哮声依旧,这表明它应该没什么大碍。 “你在这干什么?”忙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斯内普终于开始盘问起邢泽来。 “和你的目的一样。”邢泽收起魔杖回道。 斯内普的脸上充斥着不信任,“我很好奇,你倒是是怎么料到这次袭击的。”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去女厕所看看,我刚刚看见哈利和罗恩去那了,当然,和他们一道的应该还有那只巨怪。” 斯内普眉头皱起,他快速转过身,曳地长袍跟随他漂亮地转了一个圈。 “别去碰那头门。”他用几近命令的口吻说道,然后快步朝着楼下的女厕所赶去。 邢泽在意的不是魔法石,而是那几个神秘巫师,或许明天,他还得跟海格去禁林一趟。 巨怪闯入霍格沃茨的消息登上了校报,同样上了报纸的还有罗恩和哈利,他们的英勇行为得到了表彰。 赫敏也算是找了属于她一辈子的朋友。邢泽合上报纸心想,原著的剧情正在一一发生,但在这其中还有掺杂了不少其他事情。 这必变是有联系的,只是他现在还找不出来。 走进办公室的布巴吉教授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邓布利多要他去校长办公室。 看来禁林之旅要推后了。邢泽道了一句谢,起身朝教学楼走去。 因为万圣节,学生和老师都有一天的假期,趁着这天,学生们可以在霍格沃茨组织冒险,除了学校规定的禁区之外,他们可以探索学校的各个地方。 很多教师也会把自己的办公室布置一番,好让学生们的探险更为有趣。 邓布利多把校长室布置成了一个小型龙穴,在原本应该是书架的地方,一头火龙正在一堆金币上沉睡。 “坐吧,邢泽。”邓布利多从楼上探出脑袋,他正打算在天花板上挂一只巨大的狼蛛玩具。 “有学生会上您这来?”邢泽抬头问道,不管是龙还是狼蛛,校长办公室的玩具可比其他老师的要逼真的多。 “不多,但总会有捣蛋的勇敢者前来冒险。”邓布利多乐呵呵地回道,“我鼓励学生们要有探索的精神。要知道,各种各样的魔法都由巫师在不断探索中总结而出。” “永远保持好奇心,正如您教导我们的一样。”邢泽想起自己在学校的往事。 “没错没错,保持好奇心。所以,我想询问下昨晚在禁区发生的事情。” “哦,那可有得好说了。” “今天放假,不是吗?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九十四章 前往禁林 在邓布利多忙着布置办公室的时候,邢泽把昨晚上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随便还说说了最近的调查。 老巫师的胡子耸动:“奇洛?这可是一项很重的指控,先生。” “我想斯内普教授和我一样都在怀疑奇洛。”邢泽说,他并没有明说奇洛被伏地魔附身,而是指出他可能是一位食死徒。 “没错没错,他的确在怀疑奇洛。”邓布利多点点头,“但我们没有证据。在禁林和女妖见面可不能作为证据,魔法部不会因为这就调查他。” 证据就在他的头巾下。邢泽很想说出真相,但他知道,如此可笑的提议只会引来别人的嘲笑。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奇洛很可能知道碎片的事情,他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所以,我希望你能前往禁林做进一步的调查。”邓布利多建议道,“找到一些确凿的证据,这样我们就有理由让魔法部介入了。” “杀害独角兽怎么样?这罪名可不小。”邢泽询问。 老巫师推了推眼镜,“我的确听过海格提起过,最近禁林有不少独角兽死亡,你认为这也和奇洛有关?” “我不确定,但值得一查。独角兽的血液,犄角,鬃毛和尾毛都带有魔力。就算不是奇洛所为,那些潜入禁林的巫师也必定和此事有关。” “好吧,放手去调查吧,我会通知海格给你禁林的通行权。哦,对了,我还给你安排了一个搭档。” 说着话,校长拍了拍手,办公室的大门轰隆打开,艾丽·沙菲克那张冷冰冰地脸出现在了门口。 啊,真是见鬼!邢泽在心里咒骂。但脸上的表情保持不变,甚至还虚伪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收起你那难看的笑容吧,邢泽。我和你一样感到惊讶和不情愿,奈何命运如此。”艾丽信步走进办公室,“早上好,尊敬的校长。” “早上好,沙菲克小姐。” 艾丽在那头沉睡的火龙旁站定,“我就直说了吧,尊敬的校长,你是打算让他和我一道去禁林吗?” “没错。你在调查独角兽的死亡,他也一样,既然你们俩目标相同,那可不一块去呢?也好有个照应。” 艾丽皱皱眉头,“我有海格就足够了,他很可靠,至少比某些人而言。” “听你那么说,海格一定会很高兴的。”邓布利多动动手指,两只陶瓷茶杯和一只茶壶从壁炉上飞来,“不过人多好办事,我想昨晚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红茶加蜂蜜和牛奶。”艾丽接过茶杯说,“是巨怪吗?我听说了。但我很难相信那种连门都找不到的蠢东西竟然能够大摇大摆地走进霍格沃茨。“ “所以……” “我猜测是有人故意让那只巨怪进来,至于为什么?或许是为了增添节日效果,或许是另有所图。” “有人想要在巨怪造成混乱时进入禁区。”老巫师解答了艾丽的疑惑。 “那就说的通了。是谁?学生吗?” “是一群外来巫师,斯内普和邢泽阻止了他们。” 听到这话,艾丽挑起眉头看了眼邢泽,然后说:“我猜您大概不会告诉我禁区到底藏了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加强那边的防御。” “我会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要你父亲帮忙从古灵阁拿出厄里斯魔镜。” 邢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变化,他插嘴询问道:“我以为那镜子就在学校。” 老巫师沿着旋转楼梯而下,“它原本是在学校,但前一任校长认为那魔镜太过危险——我同意——它的确危险。所以就让学校董事送去了古灵阁保管。 “而沙菲克小姐的父亲正好是董事会成员,有他的帮忙,我就能更轻松的说服其他成员了。” “好吧,尊敬的校长,好吧。”艾丽在一条跑来的椅子上坐下,“我会说服我父亲的。但现在,还是让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上来吧。” “没错,邢泽觉得禁林独角兽的死亡和那些闯入霍格沃茨的巫师有关,所以我才想让你们一起去调查。” “是吗?”艾丽有些不确定地皱了皱眉头,“只要他不拖后腿,我没意见。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已经通知海格了,他会在小屋等你。” …… 两人决定在海格的小屋碰头,艾丽需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邢泽也同样。 最先到的是邢泽,海格正在给牙牙喂餐,那只猎犬冲年轻的巫师吼了几声,然后叼着一根牛骨头跑了出去。 “我不明白,它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你。”海格拍了拍手说,“牙牙的脾气不坏。” “大概是因为我是猫派?”邢泽推测说,“我们今天要去更深点的地方。会有危险吗,海格?” “得看多深。但用不着担心,只要我们不无故闯入那些动物和其他类人种族的地盘,一切都会没事。” “希望如此吧。”邢泽有些担忧,“我总有不好的预感。邓布利多告诉你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 “他说得很清楚。我也听说昨晚有人闯进了禁区。你在现场是吗?” “对,我在,还有斯内普。” “路威的表现怎么样?我敢打包票,它一定让那些入侵者头疼不已。” “是啊,多亏了它。”邢泽说,他想起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巫师,他的魔法造诣应该不在斯内普之下,如果不是他们出手干扰,光靠路威大概够呛。 这是一场有计划潜入,他们必定是研究过了教师们在禁区布下的陷阱。而且最要命的是,邓布利多需要的厄里斯魔镜还在古灵阁,要是此时让他们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剧情偏离原著那么多了吗?邢泽心中越发不安。伏地魔到底在搞什么鬼?除了魔法石之外,他还想干什么? “不好意思,先生们,让你们久等了。”艾丽清脆有力的声音传来。 邢泽看了眼手表,很准时,和他们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 “那就让我们出发吧。”海格说,“趁着天空还有太阳。” 于是一行三人朝禁林走去,原本还在啃骨头的牙牙也飞奔跟上了海格。 第九十五章 死去的独角兽 那是邢泽熟悉的味道——腐烂的味道。 不远处,在一片落叶乔木下,一只洁白的生物正躺在地上。 “它死了应该有一个礼拜了。”海格走近后说道,他呼出一口浊气,伸手检查起独角兽的尸体来。 艾丽·沙菲克也上前去查看,丝毫都没有在意那股腐烂的臭味。 “谁能干出这种事情?”大小姐的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怒火,“杀害一只独角兽。” “我不知道,小姐。”海格喘着粗气,“但这是本月的第四只了。” “检查检查脖子。”邢泽提醒一句,然后查看起四周来。 “脖子?”海格一脸疑惑,“它的死因应该是肚子上的伤口。” “是黑魔法。”艾丽用魔杖检测了下,“伤口上有残留。可…可独角兽有很强的魔力,一般的黑魔法很难对它造成伤害。” 头顶的渡鸦发出了警告,四周的灌木丛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跟着一只棕红色的人马跳出了灌木,他扬起前蹄,咆哮一声。 “别紧张!罗南,是我,海格。”猎场看守大声呼叫,“看清楚些,是我!” 人马往后退了几步,在看清来人后松了口气:“海格?好吧,我还以为是入侵者。” 他警惕地看了眼邢泽和艾丽,然后抬头发出了一声类似马的嘶鸣,窸窸窣窣地声音再次响起。没一会,从灌木丛里又跳出两只人马来。 其中一只黑头,黑身体,看起来比罗南更为粗野,另一只则长着银鬃马的身体。 “很高兴见到你,艾丽·沙菲克小姐。”那只银鬃人马向大小姐打了个招呼。 “费伦泽,这就是你常常提起的那个女孩吗?”黑头人马上前来,“我叫贝恩,小姐。” “很高兴认识你,先生。”艾丽露出微笑,“也很高兴认识你,先生,如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将万分荣幸。” 棕红人马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自我介绍道:“罗南,叫我罗南就行,尊贵的小姐。” “哦,别提什么尊贵的小姐了。”艾丽摇摇头,“你见过那位尊贵的小姐会上这来,还若无其事地检查着独角兽的尸体?” 除了邢泽,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紧张地气氛稍稍轻松了。 “好了,还有一位就让我介绍吧。”海格大步走到了邢泽身边,“这是邢泽,和沙菲克小姐一起来协助我调查独角兽的死因。” 气氛再次沉重起来,费伦泽不安地刨起了蹄子,罗南沉默不语,只有贝恩走向了那只死去的独角兽。 “我们在六天前发现了它。”贝恩说,“它被吸干了血液。” “六天前?”海格不满地叫了一声,“罗南,我在三天前遇见过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事。” “我没义务要把林子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罗南回道,“林中藏着诸多的秘密,我要是一件一件的说,三天都说不完。” “好了好了,伙计们。”费伦泽赶忙打起了圆场,“没必要争吵,我们的目标相同……” “别再说了,费伦泽。”贝恩打断了他,“人类无法理解群星的秘密。你说得再多他们也不懂。” “那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们?”费伦泽恼火地说,“我们可以一起抵抗那些在林中作恶的家伙。” 贝恩仰天发出了一声怒吼,“够了,罗南,带费伦泽走,带他离开这。我想他大概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不,我没有,我是你们之中最为清醒的一个。”费伦泽甩开了罗南的手,朝艾丽几人点点头,然后快速冲进了丛林。 “等等,费伦泽!别一个人行动!”罗南赶紧跟了过去。 贝恩皱皱脸上粗厚的眉毛,朝海格解释道:“请原谅,海格,我们发过誓,绝对不能违抗群星的意志。你们只能靠自己了。” 说完,他扬起蹄子打算离开,艾丽叫住了他:“看得出来,你们对付不了那些潜伏在树林中的邪恶,何不跟我们合作?” 人马的蹄子在地上乱踏,他恶狠狠地回道:“上一次我们和人类合作,结果呢?我们换来了什么?是驱逐和屠杀!”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树林中。 “至少他们没把我们赶出树林。”邢泽说,他走到了那只独角兽旁,“海格,听我说,把它翻过来。” 海格嘴上嘟囔了些什么,他拿起自己的雨伞,但想了想,又放回了自己后背的包裹中。 他伸出手和邢泽一起把那头独角兽翻了过来,邢泽俯下身检查,他轻抚过独角兽脖子上洁白的毛发,在大动脉附近找到了想要的伤口。 “天呐。”海格看向那伤口叫了起来,“这是…这是……” 艾丽面色凝重:“有什么东西咬了它,可为什么?” “因为需要血。”邢泽说,“还记贝恩的话吗?” 海格猛地一拍额头说:“它被吸干了血,它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你是怎么知道的,邢泽?” 因为我读过剧本。邢泽在心里暗道,但嘴上说道:“依照它腹部的伤口来看,出血量会只有这点。再看看四周,海格,看看四周。” 海格看了一圈周围,猎场看守的经验让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没有搏斗,也没有其他血迹。它在这被袭击,然后……”他仔细看了看那伤口,“这不是野兽的牙印,更像是人类的。” “人类?”艾丽咬了咬嘴唇,“继续说,海格,继续说。” “有人在这里袭击了这只独角兽,他像吸血鬼一样吸干了它的血,见鬼,” “可它腹部的伤口?”艾丽依旧有些疑问。 “为了掩饰他真正的目的。”邢泽解释道,“我和你打赌,海格,另外那些死去的独角兽上也同样会有伤口,你检查过了吗?” “额,我……”海格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艾丽说,“所以,现在有一个吸食独角兽血液的怪物在禁林游荡,我可以这么认为吧?” “没错。”邢泽点点头,“他们不是在采集血液,而是当场吸干了血,在它活着的时候,流动鲜活的血液远比死血更具有魔力。” 第九十六章 异象 艾丽·沙菲克看着前方出神,她背靠一棵铁杉,柔荑般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红唇。 一旁的邢泽向海格询问怎么处理独角兽的尸体,猎场看守拍拍手回道:“就留在这吧,它会回归自然的。” “好吧。”邢泽站起身子,他看向了艾丽,静等着她给出一个建议——是继续探查下去,还是回去报告。 “我们得找到那东西。”大小姐挺直了身子,不负众望地给出答案,“不能让悲剧再发生。”她说得很坚决,有种让人无法反抗的气势。 “我同意。”海格扯着嗓门附和,“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邢泽也没有反对,他原本就打算去禁林深处看看,如果碰上危险,抛开艾丽不谈,海格身为混血巨人和猎场看守,禁林就是他的第二家,更何况他的魔法造诣并不差。 “那就走吧,我们在这浪费太多时间了。”邢泽说,“海格,带我们去深处看看,” “没问题,但你们得跟紧我,就踩着我的脚印走,听懂了吗?”猎场看守说得很认真。 邢泽和艾丽点了点头。 这片广袤的土地被称为黑暗森林自有它的道理,禁林的外围,阳光就已经很难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而越往里走,树木越发高大,枝丫错综复杂,头顶的光亮也变得越加稀少。 不过有一样东西却在不断增多,是雾气,如薄纱般的雾气最初只是在他们脚下萦绕,随着深入,雾气开始升腾,并围绕在他们周围。 “跟紧些。”海格又一次提醒道,“雾变浓了。” “为什么不用魔法把这些雾给散了。”邢泽不解地问道。 “因为雾气同样是禁林的一部分,有些神奇动物活在雾中,你驱散了雾气,就会激怒他们。”走在中间的艾丽解释道。 在她说话的时候,邢泽发现身边的雾气翻腾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滑过了他的手臂,冰冷又光滑。 “停下,停下。”海格低声叫道,“让它们先过去。” 三人止住脚步,滑过身体的东西开始变多,海格从宽松的口袋里拿出了三朵干枯的小花。 “拿着。”他给了艾丽和邢泽各一朵,“拿着,然后别出声。” 在拿上花的那一刻,那种滑过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少,最终消失不见,但邢泽依旧能看见身边的雾气在不断翻滚和涌动。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一会,等到雾气恢复平静,海格才出声道:“可以了,我们继续往前吧。” “那是什么?”刚刚的经历勾起了邢泽的好奇心。 “雾蛇。”海格解释道,“一种生活在雾里的神奇动物,通常群体行动。它们没视力,但听力很不错,只要不出声就没有什么危险。” 真有意思。邢泽在心中感叹。尽管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是一位神奇动物保护者,但她也没有提及过这种奇特的生物。 海格转身向前走去,“把花留着吧。”他说,“等会可能还会碰到它们。” 三人继续往前,雾气逐渐消散,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射了进来。他们走出了树林,来到了一块长满杂草的空地。 海格把身后的包裹放在了地上,喘着了一大口气说:“我们在这休息一会吧,吃点东西,喝口水。” 没人反对他的提议,邢泽抬头找寻起了渡鸦,他很快就看见了它的身影,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灰白石头上。 “情况还不错。”艾丽对海格说,“一路来都没什么异样。” “没错,这很好,不是吗?”海格取出大个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清冽的泉水顺着他的喉咙往下,让他大感舒适。 “我们下午再走一段,就到岩洞那边。”他一抹嘴巴说,“然后从另一边出去,这样就能在天黑前返回小屋。” “听你的。”艾丽点点头,手比划了下,一个暖水杯凭空出现。 她喝了点水,向海格小声问道:“你怎么看?” 海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个在四下探查的年轻巫师,他沉吟片刻道:“邢泽吗?他怎么了?我觉得他很好,没有他,我们还查不出独角兽真正的死因。” “问题就在这。”艾丽示意海格压低声音,“他是怎么知道独角兽脖子上有伤口的?” “额,他不是给出解释了吗?” “得了吧,他那是在胡说八道,仅凭那点信息就能得出推断,我是不会相信的。”大小姐眯起眼睛,“独角兽的血,海格,它能做什么?” “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生命。”猎场看守很快回道。 “对,它能延续生命。谁现在最需要这个?” 这回海格沉思许久,他顺顺胡子说:“我不知道,小姐,病重之人?狼人?额,可我不认为狼人能抓得住独角兽。” “是他,海格。”艾丽用几近耳语的声音给出了答案,“是那个可怕的黑巫师,她回来了。我检查过腹部的伤口,那残留的魔法能量,我知道是他。” “哦,天呐。你说得是……”猎场看守不确定地惊呼起来。他的惊叫引起了邢泽的注意。 “怎么了?”邢泽询问道。 “不,没…没事。我只是发现了一只稀有的蜘蛛。”海格随口编了一个慌。 “我想你们该来看看。”邢泽像是发现了什么,“这儿有些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朝邢泽走了过去。 在一处绿黄相间的杂草堆中,他们看见了一些腐烂的肉块,邢泽用枯树枝拨开几株长势旺盛的莎草,好让隐藏其中的东西更为清晰。 “野兔吗?”海格看着那滩东西猜测,因为能够辨识出它原本模样的仅有一对长耳朵。 “梅林的胡子,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艾丽俯下身子,随手捡起一根枯枝挑起了一些滑溜粘腻的碎肉。 最好别是那样。邢泽起身看向了对面树林,他呼出了一口长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海格和艾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一起看了过来,在通往对面森林的那片草地之上,还散落着不少同样的血肉碎块。 大多数血块隐藏于杂草之间,但鲜红的颜色还是很容易让人看出。 “我们得离开这!”邢泽猛地清醒过来,“快,离开这!” 第九十七章 别在禁林大吼大叫 渡鸦腾空而起,带着嘹亮的叫声,邢泽还听见了从那片树林中传出的声音,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树枝被折断的咔嚓声,还有那隐隐约约的念咒声。 但最要命的是咒语声停止了,然后一道闪亮的光从树林射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艾丽从地上一跃而起,魔杖在她手中浮现,一个固若金汤被施展在跟前。 光束射中屏障,灼热能量烧毁了沿途的一切,焦臭味顿时弥漫四周。 艾丽眉头紧皱,匆匆建立起来的屏障还不足以抵抗如此强劲的魔法。 “我支撑不了多久!”她叫道。 邢泽挥动魔杖,一堵土墙拔地而起,挡住了冲破屏障的射线。 海格以自己身躯不相称的速度拉过艾丽,快速朝着一旁躲去,但他们还是太慢了。 危急关头,渡鸦化作牵引绳绕上了海格和艾丽,将两人带出了射线范围,土墙轰然倒塌。 邢泽敏捷地跳向一旁,强化的身体给予他强大的跳跃力能力,足以让他跳出最危险的区域。 爆炸在他身后响起,冲击还是让他失去了平衡。 那道射线,灼热明亮如太阳般的魔法射线,势不可挡地划过空地,带起一连串的爆炸,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焦黑裂痕后,径直地射向了天空。 还未等邢泽他们喘上一口气,几个黑影从对面的林中袭来,是昨天晚上企图闯进禁区的那些巫师。 他们手里的魔杖凝聚魔法,毫无保留地射向了邢泽一行。 艾丽·沙菲克再次证明了她身为黑魔法防御课主任并非浪得虚名,她临危不乱,以一人之力挡下了对方两名巫师的进攻。 海格的情况却要糟糕一些,在土墙分崩离析之时,他用后背替大小姐挡住了飞溅的碎石和泥块,这才使得艾丽能够有如此快的反应。 猎场看守被一道魔法击中,好在混血巨人坚硬的皮肤和迟钝的反应救了他一命。 “海格!”艾丽叫道,手中的魔杖挥动地更加快速。 “我没事。”混血巨人回道,他跑向自己包裹所在,想要取回自己的雨伞。 可对方显然不会让他如此轻易的逃脱,下一个法术很快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法术从他侧向射来,两道魔法撞在了一起,开始互相较起劲来。 “嘿,大个子。” 海格听见有人在叫他,“看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扭头看去,是一位穿着奇怪的金发男子。 “接着。”男子将手中的雨伞扔给了海格。 混血巨人伸手接住,大吼着用雨伞将一名企图偷袭他的巫师打落在地。 “哦,那一定很疼。”金发男子大笑起来。 “别在那儿傻乐了,雷科,快来帮忙,他们人数越来越多了。” “好的,伊德温女士。”雷科滑稽地朝同伴行了个礼,然后抽出魔杖加入了战斗。 …… 邢泽跳向一旁,躲过一记爪击,然后以单脚为重心迅速转身,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狼人和他擦身而过。 狼人没有失去平衡,在半空中扭转身子,再次发起攻击,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但他对手的反应也不慢,邢泽快速挥动魔杖,完成了一个简单的防御魔咒,狼人的利爪轻易地抓破那道魔咒,但爪子明显顿了顿。 就是这停顿的瞬间,邢泽得以再次躲过攻击,他握紧拳头狠狠地打向了那只狼人。 狼人敏捷地跳开,随后弓起身子,那对橙黄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邢泽。 对于不擅长近身搏斗的巫师而言,狼人无疑是最可怕的敌人之一,他们往往会以奇快的速度从暗处攻击,多数时候会打得巫师措手不及。 “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坏我们的好事,信使!”狼人用低沉地嗓音问道。 一只能够在野兽形态下还能保持理智的狼人。邢泽心中暗暗诧异。 “啊,算了。”狼人又说道,“只要把你杀了,问题自然会消失。” 话音刚落,他又猛冲了过来,邢泽根本没有时间施展法术,而他也有理由相信,那些瞬发的魔法一定会被轻易的躲过。 利爪和尖牙破空而来,还伴随着一阵腥风,邢泽矮身想要避开,但狼人料到了他会如此,另一只爪子快速出击。 邢泽的后背多了四道伤口,他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传来的疼痛,而是快步朝林中跑去。 狼人因为惯性摔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随后他迅速调整姿势,再次朝着猎物杀去。 他追着邢泽进入雾气弥漫的树林,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巫师远要比自己预料中的要顽强。 利用雾气隐藏自己的踪迹,很聪明的做法,但我能闻到你的血腥味。 狼人扬起头朝四周嗅嗅,在确定了位置后并没有盲目地冲上去,而是爬上了一棵水杉树。 邢泽止住脚步,他扫视了一圈,不确定自己的能不能施法,或许在自己施展盔甲护身之时,那只狼人就会从雾中杀出。 他紧张地四下张望,用耳朵倾听着任何一丝细微的响动。 他的确听见一些东西,有风吹过树叶的动静,鸟儿张开翅膀的声音。当然,他还听见了粗重的喘息声和重物压在枝条的吱嘎声。 在雾气翻腾的那瞬间,邢泽迅速转身,他往前踏出一步,用尽全力挥出一拳。 他感觉到了那如针般的毛发,然后是温暖的肉体和硬邦邦的骨头。 扑向他的狼人被狠狠地打飞了出去,邢泽立即挥动魔杖,一道射线紧跟而去。 他没在原地停留太久,而是朝着雾气最浓密的地方跑去。 敌人对他所知甚少,所以没料到他有如此之好的听力,但这办法只能用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会更加小心。 “来啊,你这狗娘的。”邢泽叫道,“再来一次,我保证这次把你屎都打出来。” 他的侧面传来了一声咆哮,这些狼人共通的弱点就是易怒。 “要我说,你的母亲一定被狗搞了,才会生下你!”邢泽再次叫道。 狼人近了,雾气也近了。邢泽在计算,计算距离。他又讥讽道:“来呀,你这狗娘养的,来呀!” 黑影冲破雾气,带着愤怒的咆哮扑向了邢泽,他的爪子狠狠地将邢泽的头按在地上。 “等我挖出你的心和肝。”狼人俯下头,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我一定会慢慢品尝的。”他兴奋地仰天长吼起来。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别在禁林乱吼乱叫?”邢泽小声问道。 下一刻,如潮水般的雾气瞬间吞噬了狼人。 第九十八章 归来的乘客(感谢千签浅潜牵的打赏) 邢泽感觉身上的力道减轻了不少,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 他看见那只狼人被雾气包裹,发出了一声声骇人的尖叫,但很快,那声音就变成了哀嚎。 声音渐止,那具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狼人在地上扭动挣扎,纯白的雾气带起了猩红,然后慢慢消散。 “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看了眼手中的花,“海格,你可真有先见之明。” 狼人被啃咬得不成人形,但其强大的生命却没让他立刻死去,他缓缓变回人形,最后带着不甘和愤怒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邢泽举起魔杖,聚集魔力射向了狼人的心脏,以确保他彻底死透。 然后,他蹲下身子,揭开了那黄金面具,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看来,在列车上失踪的乘客回来了。”邢泽嘀咕一句,站起身朝着空地快步赶去。 在他赶到的时候,空地的战斗已接近了尾声,艾丽用统统石化击倒了最后一个敌人。 “干得漂亮,小姐。”雷科鼓着掌赞美道,“我是雷科·亚尔宾,不知能否有幸得知您的芳名?” 艾丽挑了挑眉毛,“亚尔宾?雷科?哦,我记起来了,那个在舞会上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大唱低俗歌谣的家伙。” “您是指哪场舞会?”雷科问。 艾丽白了诗人一眼,踩住了一个还在往前爬的巫师,他的一条腿被爆炸咒给炸断,从伤口处涌出的鲜血不久就会要了他的命。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艾丽弯腰取下了那人的枯木面具,“啊,乔·克莱门斯,著名房产代理商,这我可真没想到。” 邢泽匆匆走上前,看了眼地上的人,又把目光投向了雷科和伊德温身上。 “有谁能解释解释吗?”他问道。 诗人面露喜悦,他惊讶地叫了起来:“啊哈,瞧瞧,是你,邢泽。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是啊是啊。”年轻的巫师往后退了几步,“你以为我死了,然后碰巧又遇见了我。” “可不是,真是天大的巧合,我该为此写首诗。” “闭上嘴,雷科。”伊德温插话进来,“你没看出来他在怀疑我们吗?” “怀疑?为什么?哦,朋友,你该不是……”雷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紧紧攥在邢泽手里的魔杖。 “你误会我们了。”伊德温想要解释。 “我刚刚和一只狼人在森林里漫步,那差点要了我的命。”邢泽沉声说,“所以,别跟我说什么误会。我也没心情废话。还是告诉我真相吧,两位。” 女学者深吸了一口气,半举双手道:“会的,但不是在这。” “对,干嘛非得在这种晦气的地方。”雷科附和说,“我们可以找间酒吧,点上一杯酒慢慢聊。” 邢泽还想说什么,伊德温快步上前低声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吗?相信我,要是我们想干掉你,就不会出手相救了。” 邢泽瞥了眼边上的海格和艾丽,他思虑片刻,问道:“你们在追寻碎片?” “是的,和你的目标一样。”伊德温肯定道,“但碎片不在这。” “你怎么知道?” “到时候再细说,我和雷科还得去追查下一个线索。” 艾丽显然对邢泽和伊德温的悄悄话感到了不满,她插话道:“你们可以说得大声点,我的耳朵可没有那么好使。” 邢泽叹了口气,问:“什么时候?” “你会知道的。”伊德温说,然后冲雷科使了个眼色,诗人依依不舍地朝艾丽道别,但却换来了更多的白眼。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邢泽。也很荣幸能和你并肩作战,大个子。”他又转而朝另外两人道别。 “就怎么让他们走了?”艾丽看着远去的两人,向邢泽提出了疑问。 “他们是自己人。”邢泽不确定地说,“大概吧。” “梅林的胡子。”艾丽摇了摇头,“我就不继续往下问了。想来你也不会告诉我” “很感谢你的理解,沙菲克小姐。”邢泽说。 乔·克莱门斯发出了一阵呻吟,艾丽松开了脚问道:“我们拿他怎么办?就算折回去请治疗师,他也恐怕撑不到那会。” 治疗药剂能够让克莱门斯撑上一会,但面对如此之大的伤口,恐怕也无济于事。 “在他死前,问出些东西就行。”邢泽俯下身,正要开口询问,却发现了在克莱门斯脖子上的诡异标志。 接着,地产商人抽搐起来,口中吐出白沫,很快就没了动静。 “送葬人。”邢泽喃喃道,他站起身,这才感到了背部传来的疼痛。 “送葬人?”大小姐眯起眼睛,“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我倒是希望它能别那么有趣。”邢泽疲惫地说,他从戒指中取出一瓶药水,喝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往后背倒去。 他看向了海格,猎场看守正坐在一块灰白岩石上喘气,手中同样拿着一瓶治疗药剂。 大概是感受到了邢泽的目光,海格抬起头,咧嘴笑着说道:“别担心我,我好得很。你该看看那个被我打出屎来的巫师。” 在他的跟前,有两具尸体,其中一具脑袋开了花,血淌了一地,另一具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显然是没有活得可能了。 “那么你呢?艾丽·沙菲克小姐,你情况如何?”邢泽转而朝大小姐问道。 “我?”艾丽嘴角露笑,“感谢你的好心,我很好。如果非要说点什么的话,我的长袍沾上了些血迹,头发也散了。至于他们……” 大小姐把目光投向了那两具冒着白烟和烤肉味道的尸体,“正如你所见,可怜的家伙。” “好吧,那谁跟我去对面树林看看?”邢泽又问道。 “歇会吧,邢泽。”艾丽难得说了句好话,“被狼人抓伤需要观察,我们可不想让你染上病毒。” 邢泽摊摊手,“有什么区别吗?这儿没有抗病毒的药剂,回去的路还长着,也不能使用幻影显形。如果我被感染了,除了药剂什么也救不了我。” “别那么悲观。”艾丽说,“虽然你一直都是那么杞人忧天,但感染也不是百分百的。好了,如果你坚持要去看看,那我和你一块吧。让海格休息会。” “不,你们不熟悉树林的情况。”海格从白色岩石上站起,“让我带你们去。” 邢泽想起了那被雾蛇啃得不成样子的狼人,点点头道:“关于这点,我同意海格。” 第九十九章 韦伯和阿克曼 三人跟着那些粘腻的血肉找到一座不大的祭坛,祭坛由常见的石块堆砌而成。 邢泽记起他在斗兽场的地下也看见过一样的祭坛,比这更大,更精致。 他皱皱眉头,仔细检查了祭坛周围。但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正如伊德温所说的那样,碎片不在这,但它确实曾在禁林,并留下了严重且可怕的污染。 祭坛周围的动物化作了那一滩滩的血肉,植物则变得扭曲怪异。 邢泽看见如成人手臂般粗细的藤蔓绕上了一棵山毛榉,地上也尽是一些颜色灰暗的花朵,杂草萎靡不振,有些甚至长出了锋利的锯齿。 “别碰那玩意,海格。”艾丽出声制止道。 海格讪讪地收回了手,但视野却没有离开那附在石块上,如血块似的东西。 他有些惊恐地叫道:“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地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出去吧。”检查一圈无果后的邢泽出声道,“这地方被污染了,是黑魔法,继续呆在这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艾丽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邢泽,身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且年纪轻轻就当上这门课的主任,艾丽对黑魔法的敏锐程度还是有些信心的。 在她走进这块怪异扭曲且恶臭的地方时,并没有察觉黑魔法的踪迹,尽管这周围的情况很像是黑魔法造成的。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甚至无需用魔杖检测。邓布利多之所以派她来禁林追查那位黑巫师的踪迹,也是因为她在黑魔法上无与伦比的敏锐和天赋。 不过她没有点破邢泽,而是听话地一道走出了树林,尽管她的心中还存在诸多疑惑,可在那地方待得越久,她就越感到不舒服。 这种奇怪的感觉无法言语,可却真实存在,就像你被无形的水包裹,快要窒息而死一般。 走出树林后,海格重重地喘了口气,“真见鬼。”他爆了一句粗口,“怎么会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但凡接触梦境之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海格和艾丽也不例外,邢泽庆幸没有在里面待太久,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魔法部派人来,然后就又是无休止的测试和检查了。 …… 这是邢泽在医院的第三天,期间,很多人都来看过他——魔法部特派员,霍格沃茨的校长,古灵阁遗产管理员马克西姆先生。 尽管来往之人形形色色,但他们询问的事情只有一件——邢泽在禁林的所见所闻。 “梅林在上,我只是在调查独角兽死亡的原因。”邢泽把这话告诉了魔法部的特派专员,还有马克西姆先生。 在他们露出怀疑的表情后,他又会补上一句: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为什么不去问问海格和艾丽呢?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不论是魔法部,还是机敏的马克西姆都拿他没什么办法,他们唯一能追查的就是那几具巫师的尸体,还有那三个突然出现的列车乘客。 在这其中,那位狼人先生是邢泽最为关心的,他曾向邓布利多询问相关的信息。 可魔法部对此事进行了严密封锁,金斯莱的地位也还不算太高,邓布利多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知道事情的进展。 邢泽起床伸了个懒腰,他被限制出门,每天的访客也不得超过五人。 负责医治他后背抓伤的治疗师是老熟人韦伯,这位没多少头发的治疗师对邢泽相当友好。 他现在正在调配能治愈狼人病毒的药剂,“要我说,你来圣芒戈的次数也太勤快了。” “是吗?” “除了那些魔法研究会的疯子外,很少有人会像你那么多灾多难,一开始是枪击,然后是精神污染,现在又是狼人。这才过了多久。” 老治疗师捋顺了头顶没多少的头发,好让它们尽可能的保护裸露的头皮,“霍格沃茨教师的职业风险现在那么大了吗?” 邢泽笑了笑,“韦伯医生,感染的几率大吗?我是个腼腆内向的人,如果要我在月圆之夜去裸奔,那我情愿去死。” “几率不大。”韦伯拿着药剂走了过来,“额,应该说,你身上没有检测出任何狼人病毒。” “这是好事,对吧?”邢泽发现韦伯的脸上没有什么喜悦之情。 “通常来说,这是好事。”韦伯小声道,“但…但不管是在伤口上,还是在血液中,我都没有检测出病毒,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你亲口所说,我更愿意相信你后背的伤是被山猫挠了。” 邢泽拿着药剂的手停在了半空:“那么这些天你给我的药剂?” “啊,那是糖水。”韦伯面不改色地说,“他们需要一个能对外的理由。” “我能理解。”邢泽带着复杂地表情喝完了药剂,“既然你把这事告诉我了,那就意味着阿克曼打算放我走了?” “是啊,虽然阿克曼还想多留你几天,但院长不同意,他打算让你明天就出院。” “阿克曼……”邢泽想起了那个戴着单片眼镜,总是一脸疲惫的治疗师,他身上那种阴郁且鬼祟的气息中会让邢泽想到那些变态杀人狂。 “他对我很感兴趣?”邢泽说完了后半句话。 “他对任何怪异的事情都很感兴趣。”韦伯坦言道,“即便在之前的魔法研究院,他都称得上个奇葩。” “我还以为他一直都在圣芒戈工作。” 韦伯一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边低声道:“不,他是从魔法研究院调到这来的,我听说阿克曼在那的研究出现了问题,所以才……” 韦伯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人都该明白他的意思了,更何况,眼前的年轻人称得上聪慧。 “这倒是很有意思。”邢泽咕哝了一句,不管韦伯的话是真是假,是出于同事间的恶意排挤,还是阿克曼真的有些不正常。 至少这是一个信息,目前还不知道用处的信息,但或许在将来的某个时间点,它会派上大用场,有也许它会被一直掩埋在记忆中。 但邢泽的直觉告诉他,这条信息会有用的,就像韦伯离开前又补上的那句话。 “哦,对了,他之前的名字不叫阿克曼,而是叫赫伯特·韦斯特。自从是他的研究出现问题之后就很少用他的本名了。” 第一百章 出院 海格,艾丽和邢泽是一同出院的,三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在同一时间被请出了圣芒戈。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海格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圣芒戈的食物可真是不敢恭维,不是稀汤就是稀汤。” “正好,我也饿了。”艾丽摆摆手,赶走了那位想要给她穿上外套的侍者。 她扭头看向了邢泽,年轻的巫师正在沉思。她已经见怪不怪,因为这人总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你怎么说?”大小姐最终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 邢泽从对面街头的一个乞丐身上收回了目光,他下意识地答道:“行。” 在他彻底清醒过来并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夜骐马车已经带他们来到了对角巷的埃塞克斯大酒店。 邢泽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他的名声在这可算不上,要是碰上酒店经理艾迪安,那就更尴尬了。 但他所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艾迪安那张笑盈盈地蠢脸并没有出现在前台。 而那些酒店的巫师守卫也没有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掏出了魔杖,那晚的事情如同一场梦。 “请问几位有预约吗?”替代艾迪安的是一位身材风韵的女士。 那位侍者——沙菲克家族的第一男仆——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精致的纸质卡片。 女士在看见卡片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更为灿烂,她走出前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请往这边走,我带几位去特制的包间。” 有钱人,额,不,有地位可真好。邢泽在心里感慨。 海格自打走进酒店之后就显得有些拘谨。 “干嘛那么紧张,海格。”走在他身边的艾丽·沙菲克拍了拍混血巨人的手,“放轻松,我们不过是来吃个饭而已。” “要知道我们是上这来。”海格笑了起来,胡子随之抖动,“我应该换套衣服。” 艾丽也笑了起来,“我也一样,瞧啊,我的衣服还是入院时的那一件。” “如果您需要换一身衣服,我可以给您去取,小姐。”那位第一男仆小声说道。 “闭嘴,威廉。”艾丽狠狠地瞪了男仆一眼,“这还用不着你来担心。” 那位男仆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改变,他毕恭毕敬地回道:“当然,小姐。” 酒店的经理依照沙菲克小姐的意愿,挑选了一间较为隐秘但足够宽敞的包间。 邢泽点了烤牛排,土豆泥和果汁,海格则要了一份炖肉,肉馅饼和烈酒,在艾丽的建议下,他又加了一份烤羊腿。 至于沙菲克家族的大小姐,她要了一份蔬菜沙拉,甜酒和煎鱼,算是三人中最为便宜的,当然不算她之后点的一连串甜品。 “出去吧,威廉,我和我的朋友需要单独聊聊。”大小姐冲身后的男仆说道。 “可……”威廉颇为担忧地看向了包间中的另外两人。 对于一个在巫师界名声显赫的家族而言,用餐也是重要的交际手段。 身为沙菲克家族的次女——艾丽·沙菲克——虽然不及她的哥哥那么重要。但也不是说任何一个毫无地位和名气的人都能她一同进餐的。 特别是眼前的两人不论从穿着还是打扮上来看,都称不上是什么上流人士,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混血巨人。 “我讨厌重复,威廉,你知道的,尤其讨厌重复我自己的话。”艾丽皱起眉头道,“别担心,除了你和马车夫克里特,还有酒店工作人员外,没人知道我今天和谁一同吃了饭。 “所以,这不会成为旁人笑话沙菲克家族的把柄,除非有人想刻意泄露,如果是这样的话……” 大小姐的脸阴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知道该去找谁。” “我这就去嘱咐酒店。”恍然大悟的男仆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急匆匆地走出包间。 “请原谅。”等他一走,艾丽的语气就缓了不少,“我不是有意要这样。” 海格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用不着道歉,艾丽,我知道你不是个尖酸刻薄的人。” “多喝点吧,海格。”艾丽说,她扭头看向邢泽,“我也希望你别介意。” “我?哦,用不着担心。”邢泽耸耸肩,“我倒是更替威廉感到难过。” “相信我,邢泽。这是对他好。”艾丽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他总有一天会去服侍另外的人,或许是我哥哥,或许是我妹妹,他们可没我那么好脾气。到时候,他会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惨痛的代价。” 您可真是重新定义了什么叫好脾气。邢泽在心里暗道。 “我能看出你对我刚刚的话颇有意见。”大小姐冷冷地说,“我付出金钱,你给予服务,这看似是一种对等的关系,可它不是,你我都清楚,不是吗?不论是在巫师世界,还是在麻瓜世界,金钱永远占据主导地位。” “我想我误会了,沙菲克小姐。”邢泽真诚地回道,“如果不是您,我今天的午饭大概会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解决。能够有幸跟您这样身份的人在这种高贵的地方用餐,我三生有幸。” “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善于嘲讽的人,邢泽,我差点就要为刚刚那番话流泪了。行了,我们都还没开始喝酒呐,就别急着互相讽刺吧。” 在短暂的沉默后,海格开口问道:“那些治疗师给你们做了测试吗?” “他们给我做了很多测试,你是指哪个?”艾丽反问道。 海格想了想,然后尽可能说出了那些测试的名字,虽然他没一个说对的。 艾丽点点头,“做了,都做了,他们说这是为了防止我们以后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 “对,就是那词,那是什么意思?”海格像是找到了自己问题的关键点。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 “让你少做噩梦,海格,就是那么简单。”邢泽插话打断了艾丽的科普,后者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哈哈哈,那他们干嘛费那么大功夫,我向来睡得很好。”混血巨人哈哈大笑起来,“可真是一群蠢蛋。” 第一百零一章 饭局 在享用了主食之后,艾丽·沙菲克终于把话题从酒店转向了在禁林的发现。 “告诉我,邢泽,那诡异的祭坛,还有那块扭曲的树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邢泽知道她会提起这个,毕竟这顿饭可不是白吃的。 他放下餐具,用编好的谎言回道:“邪恶的祭拜,高深的黑魔法,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些话用来骗骗那些外行倒是可以。”艾丽用叉子拨弄着沙拉,“但对我不行,说实话的吧,邢泽。看在我为你打掩护的份上。” “为我打掩护?” “是狼人病毒把你变得老年痴呆了,还是圣芒戈的饭菜损伤了你的大脑。好好想想,邢泽,你告诉那些前来询问的人,我和海格可以为你作证,证明你只是在和我们调查独角兽的死。 “我和海格也确实这么做了。我不知道你和邓布利多在打什么主意,但他同样也委托我去调查一件事。所以,告诉我吧,他到底要你去干吗?” 邢泽看了眼边上的海格,比起他们俩的话题,猎场看守显然对手里的烤羊腿更感兴趣。 “他让你去调查神秘人的踪迹是吗?”邢泽询问道。 这句话将海格的注意吸引进了话题中,他咽下口中的羊肉:“神秘人,看在梅林的份上。所以,这是真的,艾丽?连邓布利多大师也开始怀疑他归来了吗?” “暂时还无法确定,但我已有了初步的判断。”艾丽皱眉坦言道,“就像我在禁林中说的那样,杀死独角兽的很有可能就是他。” “那些不厚道的人马。”海格放下羊腿,狠狠地骂道,“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可就是不告诉我们。” “这怪不得他们,海格,任何生活在巫师界的人都知道,人马很顽固,甚至说死板。他们只听从群星的指引。” 海格却不以为然,他啃了一口羊腿说:“等我有时间,不,我今天就去找他们问个清楚。” 前提是你碰得到他们。邢泽在心里嘀咕一句,他正得意自己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却发现贵族大小姐把目光重新放回了他身上。 看来这个话题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邢泽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只得拿出了一些真话。 “我怀疑奇洛是食死徒。” “奇洛?奎里纳斯·奇洛?那个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讲师?” 艾丽皱眉看着邢泽,在心里推敲着对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瞧啊,我说了实话,你开始猜忌,然后我们又会针锋相对。”邢泽拿起果汁喝了一口,“看在梅林的份上,沙菲克小姐,我没理由骗你。”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艾丽用叉子叉起一颗红色的小番茄。 “恩?” “那林子里的是什么?我不相信那是黑魔法,而显然,你知道那是什么,可你一直都在遮遮掩掩。” “即便你在那么年轻就当上了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主任,即便你对黑魔法很有了解。但这世间还有很多我们尚且不知的黑巫术。” 邢泽说到这看了眼艾丽,对方没有露出怒意,也没有露出不耐烦。 于是他便继续道:“所以,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推敲是黑魔法造成。” 艾丽收回了自己锐利的目光,她并没有彻底相信邢泽,但她也明白,继续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纯粹只是在浪费时间。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调查禁林最近一系列的事件是否为神秘人所为。 “那么你怎么想,独角兽的死,森林的异变,袭击我们的巫师,这些都和神秘人有关吗?还是说,这一切仅仅都是巧合?” “你可真是问住我了。”邢泽面露难色,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必定和伏地魔有关,可正如邓布利多说的那样,他没有证据。 妄下推断和胡乱的指责只会让他看起来更为可疑,毕竟他和艾丽·沙菲克之间还远没有到可以吐露心扉的地步。 对方不相信邢泽,邢泽也不相信她,所以这场对话只会变成一种互相的试探,步步为营且小心翼翼的试探。 “要我说。”邢泽把思考过的话说出口,“禁林发生的一切或许和神秘人有关,又或许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有,那也得看魔法部的反应。” 他说了一堆废话,毫无营养的废话。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对他的态度大发雷霆,至少也会开始骂骂咧咧。 可这一次他的对手是一名修养极好的贵族小姐,她同样会愤怒,但绝不会表现在脸上。所以邢泽只能从她紧攥起的拳头上做出一些判断。 “很好很好,邢泽。”艾丽点点头,“你就不怕我向魔法部揭发你和那两个列车乘客关系密切吗? “别惊讶,要怪就怪那位多嘴的马克西姆先生吧,他显然很乐意和我谈论那两人的身份和情况。” 那个该死的遗产管理员,他一定是故意的。邢泽在心里咒骂一句,保持镇定回道:“别那么无情,沙菲克小姐,我们都在为邓布利多办事。你说对吧,海格?” 年轻的巫师开始寻求猎场守卫的帮助。 “小姐,容我说一句。”海格把啃得差不多的羊腿丢在餐盘上,“争论这些毫无意义,我们应该请求邓布利多大师加强禁林的防护。或许让他出面去和人马谈谈。” 艾丽沉思了会,最终叹气道:“你说的没错,海格,争论这些的确没什么意义,我的调查完成了,接下去事情就该让邓布利多操心了。” “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小姐,他是个聪明人。”海格拿起酒杯,“来吧,干嘛都那么愁眉苦脸的。我们可打了一场胜仗,一场漂亮的胜仗。我们应该为此干一杯。” 其余两人也拿起了杯子,三只杯子撞在了一块,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用完餐在埃塞克斯大酒店等马车时,艾丽·沙菲克对邢泽小声道:“我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我猜到了。”邢泽苦笑着看向了远方,“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提防点奇洛。” “就因为你不切实际的猜想,我就要提防自己的下属吗?” “考虑考虑吧,选他还是选我。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大小姐冷冰冰地脸上闪过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和你们其中一人结婚了。” “如果是那样,我现在手里至少还得捧上一束花。” 夜骐马车从天而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酒店门口,马车夫的技巧堪称完美。 男仆跳下马车,为自己的主人打开了车门,艾丽提步上前。 “恐怕得让你们自己回去了,两位。”她说,“我得回家道声平安,对此我很抱歉。” 海格拍拍自己的肚子,笑着回道:“用不着那么客气,小姐。一路顺风。” “你们也一样。” 第一百零二章 魁地奇比赛 禁林之旅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反到是让魔法部再度加强对他的监视。 当然,除了魔法部之外,他还得分神提防艾丽·沙菲克的私下调查。 总而言之,从禁林归来之后,他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彩”,好在,邓布利多那边传来了一些好消息。 魔法部查到了狼人的身份——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暴徒,杀人犯,黑巫师…… 但凡你能想到的罪恶在他身上都能能适用,这位臭名昭著的逃犯来自白俄罗斯,靠人口贩卖起家。 在一九八三年当地傲罗的大力清剿和打击中,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神秘消失。 有谣言称他跑去了东亚,也有人说他逃去了美国,可谁能想到,这位昔日的犯罪头目会隐藏在英国,还在特快列车上伪装成了一名乡下游客。 事情开始明朗了一些,但也没有到真相大白的程度。那位和他一起乘坐火车的女人依旧下落不明。 伊德温和雷科自从禁林一别之后也没了消息,邢泽倒是不担心他们不会出现,毕竟目标相同,迟早他们和他还会再次相见。 另一个好消息是,厄里斯魔镜从古灵阁运到了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把它暂且安放在了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里。 启动魔镜,把魔法石放进去,再加上必要的咒语,这是一个大工程,即便是邓布利多也得花费上不少时间。 更何况,需要他的地方实在太多,凤凰社,霍格沃茨,魔法部,学校理事会等等。邢泽一直觉得这位老巫师还有一头花白的长发简直不科学。 想想韦伯吧,就算是生发药剂也没能让他的头皮重回荣光。 好在,尼可勒梅的魔法石还安安稳稳的在禁区的地下。 至于奇洛,邓布利多还是那套老说辞。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并不想调查这位霍格沃茨的讲师。 邢泽相信斯内普也肯等不止一次要求邓布利多调查奇洛。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原则和底线。 又或许邓布利多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只不过没有和他明说而已,鉴于他过往的经历,这不是没有可能。 情况的转变发生在学校魁地奇比赛前期,也就是十一月下旬,蓝喙三四天没有带回警告,这意味着魔法部撤走了监视他的人。 这是个好兆头,自从酒厂事件之后,邢泽已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调查停滞不前,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研究研究那本《门之匙》。 …… 瘟疫虽然得到了有效的扼制,但不管怎么说,魔法部还是要让霍格沃茨一一检查观众。 这一繁琐的工作落到了几位空闲教师的身上,比如麻瓜研究课教师,占卜学教师,如尼文教师等等。 十一月的苏格兰,天气已变得寒冷,魁地奇比赛的那天,邢泽和本站在门口,各自拿着入场清单检查人员。 虽说仅仅是一场霍格沃茨内部的比赛,但同样吸引了不少校外的巫师前来观看,各地的商贩们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赚钱机会。 他们在场外纷纷搭建起了自己的货摊和帐篷,比赛只会持续到午后,但场外多姿多彩的活动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等到所有人都入场,本跑向邢泽抱怨道:“真是枯燥乏味,我真不敢相信魔法部会提出这种要求。” “小心点总归没错。”邢泽安慰道,“毕竟除了我们学校的师生外,还有不少外来巫师。谁知道里头有没有食死徒呐。” “食死徒?”本缩了缩脖子,“别开玩笑了,邢泽,那些食死徒就算再胆大也不会上这来。这可有邓布利多在。” 是啊是啊,他们没胆上这来。邢泽心想,但我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另一群疯子。 他低头看向了观众名单,杰米·埃弗里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们也进去吧,邢泽?”本说,“比赛就要开始了,我押了一波赫奇帕奇,他们今年夺冠呼声很高。” “不了,我想去逛逛市场,顺便吃点东西,从早上忙到现在,我连一口热水都没喝。” “好吧,那记得帮我带瓶啤酒,我也什么都没喝。” “行。”邢泽应了一句,然后朝这外头的集市走去。 杰米·埃弗里没有进比赛会场,他或许会在集市闲逛,邢泽想去碰碰运气。 来这世界那么久,他还仅仅是在《门之匙》的照片上看过埃弗里家族的成员。 集市热度丝毫都没有因为观众入场而减退,或者说比之前的更为热闹了。 那些货摊和帐篷围着竞技场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圈,邢泽估计这儿少说也得有一百个摊位。 除了霍格莫德的那些商人外,他还看见了来自对角巷的商人,格拉斯顿堡的也有不少。 “怎么感觉像是乡下赶集。”他嘀咕一句,开始在算不上宽敞的预留道路上缓步前行。 邢泽在一个面包摊上卖了一个可颂,摊位老板极力保证,这些面包都是他纯手工制作,完全没有动用任何魔法。为此他收了邢泽一个可西,而寻常的一个可颂只需十个纳特。 在逛完四分之一的摊位时,他吃完了那块可颂,然后在一个卖香水的摊位旁发现了一间挂着占卜招牌的简陋帐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邢泽撩开帐篷的帘子往里看了看,店主人给帐篷施展了无痕伸展咒,里面的空间倒是很宽敞。 “进来,尊敬的客人,进来看看。”一个女声从里头传来。 邢泽笑了笑,他只是来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顺便看看杰米·埃弗里是否在里头。 “下次吧,女士。”他说,正要抽身离开,那声音却再次响起。 “你被噩梦所缠绕,有什么东西困扰着你,来吧,先生,我能帮你解开心中的疑惑。” “需要多少钱?” 在珠帘后头的女人明显愣了愣,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两个可西。” “啊哈,两个可西我能买不少安眠的药剂了,同样能够让我远离噩梦。” 话虽然这么说,但邢泽还是走了进去,因为从里头传来的声音很是熟悉。 他撩开珠帘,看清了里头的人,是占卜课教师西比尔·特里劳妮。 低一百零三章 往日阴影 “特里劳妮教授?”邢泽哭笑不得地问道。 女人摘掉了头上的丝巾面巾,露出了同样惊讶的表情。 “哦,是你。”她说,“东方来的客人,坐吧。” “额,教授,你这样合适吗?”邢泽问道。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特里劳妮笑了起来,“我缺钱,所以每年都会趁这个机会来赚上一笔……” 提到钱,她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邓布利多没有付我很多薪水,可我总得做研究和生活吧。” 接着,她又恢复了正常的音量:“我倒不是说他抠门,要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恐怕就得流落街头了。” 邢泽点点头,回道:“我能理解,那祝您生意兴隆。” “不,别走。”特里劳妮叫住了他,“是命运让你走进了这里。” “教授,恕我直言。我向来不怎么相信占卜学,上学就如此,现在依旧。” “我知道,所以我不收你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邢泽苦笑一声,但他的话被打断了。 “要不了你多少时间,邢泽。”特里劳妮摸了摸自己的水晶球,“也许结束之后,我还能帮忙找找你想找的人。” “恩?” 特里劳妮看向了自己的水晶球,笑得露出了嘴里的牙齿,她得意地说道:“三十多岁,男性,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对吗?” 邢泽皱起眉头,要么是特里劳妮对他使用了摄神取念,要么就是她真的在水晶球里看到了什么。 对于前者,除非这位占卜学教授是天生的摄神取念师,就像奎妮·戈德斯坦恩那样,不然使用摄神取念就必须直视对方的眼睛。 而且,对于摄神取念,邢泽尽管在大脑封闭术上没有多少造诣,可由于蓝喙的存在,他有足够的自信抵抗这类思维窃取的法术。 所以,能够解释这一现象的也就只有后者。 邢泽犹豫了一会后,指了指桌前的那张椅子问道:“我能坐下说吗?” “当然当然,请坐。” “好吧,特里劳妮教授。”邢泽坐下后长呼一口气,“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把你的手放在水晶球上就行。”特里劳妮还特意示范了一遍,“像这样。” 邢泽伸出双手,有些不情愿地放在了上面:“然后?” “闭上眼睛,放空思想。” “这我倒是拿手。”邢泽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然后黑暗袭来。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头顶,是雪,冰冷的雪。他把伞忘记在了那家夜宵店,现在折回去取就有些太不值了。 那伞不过是银行送老客户的赠品,他算不上什么老客户,但账户上还算富裕,所以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一把。 雪还不是很大,以他喝下酒的量来看,完全可以步行回家。但鬼使神差的,他决定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自动贩卖买一瓶饮料,用来缓解酒后的干渴。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穿着一件厚实的羽绒服,带着毛线织成的帽子,同样没有撑伞。 他扑向了那人,酒精还是对有了影响,他双脚乱蹬,如同踩在棉花上。 但他还是成功地抱住了那人,用尽全力。雪停了,他感觉怀里空空荡荡,于是低头看去,那儿只有一件红色外套。 邢泽猛地睁开眼睛,他看向特里劳妮,带着怒火:“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特里劳妮平静地摇摇头,“阴影,往日的阴影正在吞噬你……” “别窥探我的记忆。” “我没有。”特里劳妮伸出手放在了邢泽的手上,“相信我,它是如此强烈,我甚至都……” “不管你干了什么。”邢泽抽回了自己的手,“那都是我的事。” 特里劳妮紧张地叫道:“对抗它,你必须对抗它,不然……” “我不需要对抗它。”邢泽站起身说,“如果它真能吞噬我,那我也认了。” 特里劳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她才问道:“为什么?” “因为人做错了事就得受罚。好了,教授,我感谢你让我又回味了一遍过往。但还是告诉我要找的人在哪吧?”邢泽的心情逐渐平复。 特里劳妮有些悲伤地摇摇头,他低头看向了水晶球,然后出声道:“在充满伪装和谎言的地方。” “就不能是一个准确的地址吗?” “这是预言,先生,预言就该如此。” 邢泽向特里劳妮教授道了谢,然后走出了帐篷,他口中喃喃道:“伪装和谎言的地方?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占卜的原因。” 他沿着道路继续前行,企图找到预言所指的地方,但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得买了一瓶啤酒回到了赛场。 第一场比赛是格兰芬多对抗斯莱特林,两个学院一直都是死对头,所以比赛进行的相当激烈。 观众们更乐意看这种紧张刺激的比赛,整个竞技场的气氛十分热烈。 他在靠近西边的中间层找到了本,他和几位支持格兰芬多的年轻教师坐在一块。 “多谢。”本接过啤酒,“坐吧,我给你留了个位置。” 邢泽挨着本坐下,施展了一个鹰眼术,然后开始寻找起奇洛的身影来。这没花费多少时间,奇洛那顶奇怪的头罩在人群中很显眼。 他就在邢泽左手边的看台上,口中念念有词,很显然正在施咒。 观赏台上传来一阵骚动,格兰芬多学生们的欢呼在寒冷的天空中回荡,他们的球队得分了。 “嘿。”本拍了拍大腿,“早知道我就押点格兰芬多了,他们今年的表现很不错。邢泽,你在看吗?” “我在看,而且看得很清楚。”邢泽回了一句,他在心里琢磨杰米·埃弗里来此的目的。 为什么还不出现?他难道不是来找伏地魔的吗? “那小子叫哈利是吗?”本用手顶顶邢泽,“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邢泽暂且收回了目光,点头回道:“是的,就是他,詹姆和莉莉的孩子。” “这小子不赖。”本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邢泽,“很有天赋,他一定会成为球场上的明日之星的。” 邢泽摆摆手,指指自己的眼睛,示意自己施加了鹰眼术。 就在这时,斯莱特林进了一球,蛇学院的那些孩子们从座位上站起,高喊着鼓起掌来,似乎是在找回刚刚丢掉的颜面。 “我一直以为你不怎么喜欢魁地奇。” 冷冽的声音穿过欢呼,钻入了邢泽和本的耳朵,两人惊讶的扭头看去,只见艾丽·沙菲克背板笔直地坐在他们身后。 第一百零四章 两难的抉择 本咽了咽口水,因为今天,沙菲克家的大小姐穿得格外美丽动人。 “我…你…”本结结巴巴地不知该点什么。 “你好,沙菲克小姐。真是巧啊,那么大个竞技场,你还是能有办法坐在我们身后。”邢泽不冷不热地说道,但却换来了本怨念的眼神。 艾丽微笑着将身子往前倾,用手托住了自己的脸颊,她衣服的前领稍稍往下了一些,恰到好处地露出洁白的肌肤。 周围的那些看客早没了看比赛的心思,他们纷纷扭过头贪婪地欣赏起这位冰冷的尤物,期待着她能再慷慨一些,但他们怕是要失望了。 “我同样可以对你这么说,邢泽。”艾丽冷声道,“还是看比赛吧,格兰芬多的小子们好像遇上了麻烦。” 艾丽带来的骚动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竞技场中的比赛出现了状况,哈利的飞天扫把就像疯了似地上下乱窜。 邢泽立刻看向了奇洛,不出所料,他念咒的速度快了不少。 需要出手管管吗?他在心中犹豫,然后在竞技场找寻起来,很快就在对角那头找了赫敏。 小女孩正用海格望远镜寻找施展黑魔法的罪魁祸首,望远镜不出意外的落在了邢泽身上。 于是邢泽伸出手,尽可能小心地指向了自己左边的看台,他看见望远镜如预期那般转去了那个方向。 不管是斯内普,还是奇洛,只要赫敏看见他们中的其中一人,哈利就能逃过一劫。 艾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颇为担忧地看着哈利·波特,同时紧张地四下查看。 “是黑魔法。”她小声嘀咕道,魔杖出现在手中,精准又优雅地施展起法术来。 “别紧张,沙菲克小姐。”邢泽看见赫敏丢下了望远镜正往那边赶,“小女巫会解决问题的。”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没有起到什么安慰作用,本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慌地说道:“见鬼,他会被摔死的。” “我需要帮忙,你们两个跟我来。”艾丽吩咐道,语气强硬无比。 看她一脸严肃的表情。邢泽突然意识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他迅速起身,还拽了一把身边的本。 “出去说。”艾丽小声道,然后快步朝着竞技场外头走去,回过神来的本迅速跟上。 邢泽走在最后,离开前他看了眼比赛现场和斯内普,哈利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有斯内普在,他并不是很担心。 来到通向外面的过道,艾丽止住脚步沉声道:“有人想用黑魔法搞死那孩子。” “看在梅林的份上。”本惊呼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应该施展反咒。” “小声点,本。”艾丽皱皱眉头,“对黑魔法的反咒需要知道对方用了什么咒语。” “你检测不出来吗?”邢泽问道,“我看着像颠倒咒。”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艾丽按了按额头,吸了口气继续道,“有人在用反咒救那个孩子,暂时不会有问题。”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艾丽没有回答,而对本说道:“去找邓布利多,本,快去,我们需要他。” “邓布利多大师?好…好吧。”本一脸不解的点点头,转身朝着学校跑去。 邓布利多?邢泽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事会惊动邓布利多。 艾丽等本走远了才回道:“我担心的是另一道黑魔法……” 她用手指了指地面,“足够摧毁整个竞技场的黑魔法。” “你是说,你是说有两个黑魔法?”邢泽倒吸了一口气。在听到艾丽的回答时,他脑海中立刻浮现了杰米·埃弗里。 “什么黑魔法?”他赶紧问了一句。 “布兰之拳。” “什么!”邢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人布兰之拳?” 艾丽点点头。 “我们得疏散观众。”邢泽说,转身想要回去竞技场,但却被艾丽死死抓住。 “那男孩会死的。”她说。 邢泽止住了脚步,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别告诉我这他妈的还是个连锁咒。” “施加在那个男孩身上的颠倒咒只是用来作为引线,”艾丽冷静地解释道,“我推测要是组织人员撤离,布兰之拳就会降临到那个男孩身上。 “对方很聪明,给了两个选择——牺牲小我或者牺牲全部,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并不多。” 所以,你才没有把实话告诉本。邢泽心想,的确,要是知道事情严重到这地步,他一定会吓得手忙脚乱的。 布兰之拳是一道可大可小的黑魔法,它的名字来源于嗜血巨人布兰,传说他一拳就能打掉一个山头,可见这黑魔法的威力。 再加上连锁咒,这就像是在哈利和观众间绑定了一个无形的炸弹。 不管是连锁咒还是布兰之拳都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即便是伏地魔全盛时期都不行。邢泽现在明白杰米·埃弗里来这的真正目的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邢泽不是对黑魔法的专家,何况还是如此复杂的交织魔法。 他只能希望艾丽能给出一点好意见,不然的话,他只能再去逛一圈外面的集市了,而他明白,所剩的时间根本不足以给他这般做。 “我们得找到施法者,布兰之拳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黑魔法,那些施法者一定躲在什么地方,但不会太远。 “又或者我们可以等本请来邓布利多,我猜他应该有办法挡住这道黑魔法。前提是他能赶得上。”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十分钟。”艾丽冷静地说道,如同十分钟后降临的仅仅是一场小雨一般。 我开始讨厌霍格沃茨的反幻影显形咒了。邢泽无奈地看向了外头的集市。 最多只有十分钟,就算他现在跑到特里劳妮的帐篷,逼她说出更为准确的名字,这点时间也完全不够。 就在这时,邢泽看见了几个带着雄狮面具的人。面具!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闪过。 “在伪装和谎言之间,在伪装和谎言之间……”他不断重复这话,朝着那些戴面具的人走去。 “嘿,等等。”艾丽皱皱眉头,快步跟上。 第一百零五章 存在于伪装和谎言之间 邢泽拦下了一位戴面具的人,向他询问到了购买这些面具的商品。 “你到底在干什么?”艾丽不解地问道,“没多少时间了,我需要你一起帮忙定位黑魔法的来源。” “就算找来学院的全部老师,也不可能在十分钟内定位魔法的来源。”邢泽左右看了看,确定了方向,“这儿的魔法踪迹太多,起码得有上百条,他们选择在今天动手一定是有过考虑的。” “那你还有更好的主意?” “没有,但值得赌一把。”邢泽跑了起来,向着那个面具店的方向。 伪装和谎言。伪装是面具,而谎言。邢泽看向边上那挂着“三张牌芒提”的摊子。 这是一种街头牌戏,庄家把三张扑克牌一字排开,等人看清牌色后盖牌,再迅速交叉轮换。赌客可押其中某张牌在哪个位置。但庄家有各种作弊手法,基本上是一种利用人的贪婪心态而设的骗局。 在伪装和谎言之间还有一顶没挂任何招牌的帐篷,如果不是刻意留心,大概没多少人会注意。 邢泽用手指了指帐篷,朝艾丽做了一个嘘声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被邢泽认真的模样给打动了,艾丽意外的没有出声讥讽,而是抽出了魔杖,她身上华丽的长袍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更适合战斗的服饰。 邢泽发现整个帐篷被施展了几个复杂的防盗咒,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强行闯入时,身后的艾丽直接念起了咒语。 周围的魔力通过她的魔杖转变成了噼啪乱响的闪电,她故意把咒语念得很大声,惊得边上的面具店老板和赌徒们咒骂起来。 “该死的,你疯了吗,女人?”面具店老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打包起自己的商品。 那些面具——雄狮,蛇,獾,猎鹰——如同自个长脚了似的纷纷跳进了那个牛皮行礼箱中。 几个赌徒不满地想要上前理论,但很快就被邢泽放到两个。 “滚!”邢泽对剩下的赌徒恶狠狠地说道,艾丽的魔法已接近尾声,但她还是给邢泽留了一点加防御咒的时间。 青色的闪电划破空气,径直地射向了那顶帐篷,大小姐对于力道的掌控堪称完美,闪电恰到好处的销毁了所有防盗咒,但同时也惊动了帐篷里的人。 几道魔法从帐篷中射出,邢泽仗着自己有防御咒,顶着一发射线冲了进去。 帐篷里头是一个大小如庭院的空间,三名巫师正站在一个魔法阵中施法,另外还有两名巫师正在守护他们。 “抱歉,打扰你们的聚会了。”邢泽咧嘴一笑,手中的魔杖射出飞弹,但被其中一个守卫挡了下来。 这些巫师和禁林中的巫师一样,都带着不同材质的面具,这应该是他们组织地位的象征。 两个守卫朝邢泽攻来,他们想要合力拿下入侵者,但艾丽的加入,让他们的计划落了空。 “这儿交给我,去阻止他们。”邢泽用魔法决斗干掉了其中一个守卫,冲艾丽叫道。 大小姐从容不迫地用反咒抵抗了一个黑魔法,然后挥动魔杖,在那守卫施展出下一个魔法前击倒了他。 这一切就发生在邢泽说出那些话的后一秒,年轻的巫师很想把刚刚的话收回。 艾丽没有在意邢泽的话,而是快速施展起一个复杂的咒语来,随着她的咒语,邢泽明显感觉了周围的魔力开始混乱起来。 “快去阻止那个婊子!”三人中一位佝偻着背的巫师叫道。 尖锐又刺耳的声音让邢泽判断出了她是位女妖,也正是她在主导着整个魔法阵。 “放弃吧,这行不通。”其中一个带着铁面具巫师惊慌地叫道。 “闭嘴,你要敢逃,主人会把你撕成碎片的。”说话的是另一个巫师,他的脸上带着金色面具,就跟那个狼人一样。 邢泽看出了那个魔法阵有很强的保护作用,要不然的话,以大小姐的脾气不可能会施展起反咒来。 见阵内的人起了分歧,邢泽不介意火上浇油,“邓布利多正在赶来的路上,放弃吧,就算你们完成了布兰之拳,又能如何呢?” “他说得对,我们一块杀出去,还能有活得希望。”铁面具说。 “他在虚张声势,你个蠢货。”女妖尖叫起来,“把你的注意集中在法阵上,快,不然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我打赌你腾不出手折磨他。”邢泽插话道,他偷偷瞄了一眼大小姐,后者的脸色称不上好。仅凭她一人对抗如此规模的黑魔法实在是有些牵强。 “你,出去干掉他们。”女妖朝那个金面具命令道,“那婊子就快不行了,你对付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金面具巫师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该死,快去,你个低能儿!”女妖又尖叫起来,声音就快刺穿人的耳膜。 “别这么和我说话,你个老巫婆,我们的阶位相等,别忘记了。你无权命令我。”金面具愤怒地叫道。 说罢,他猛地把对面那个巫师给推了出去,然后快速施展了一个法术。 那道不知名的法术击中了那倒霉蛋,女妖惊恐地喝道:“你在做干什么?” “我才不会陪你们在这等死。”金面具快速跳出了魔法阵。 先前的那名巫师开始发生了异变,他痛苦地趴在地上哀嚎,身体不断鼓胀。 邢泽没有丝毫犹豫,最拿手的安得罗斯的飞弹直接射向了那巫师,可他的飞弹被金面具给挡了下来。 “是你!”邢泽皱眉道,金面具同样的手段让他想起了那个在斗兽场外碰到的斗篷巫师。 那熊熊的烈火还历历在目,邢泽放弃了继续施法的想法。由于艾丽的反咒和魔法阵的失控,整个空间里的魔力乱成了一团。 各种元素互相碰撞,施展魔法的难度被大大提高,他现在没时间继续管那混蛋。 尽管很不甘心,但他还是对艾丽叫道:“我们得走了。” 艾丽点点头,猛地一挥魔杖,失去控制的魔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尽数涌向了魔法阵。 邢泽默契地施展了一个防御咒,阻挡了部分狂暴的魔力,好让艾丽和自己能够安全地撤离至入口。 第一百零六章 厄里斯魔镜 在逃出帐篷的那一刻,他看见金面具从另一个出口逃了出去。 魔法阵里的女妖也试图逃离,但黑魔法的反噬已经到来,她被卷入了魔力漩涡之中,在凄厉的叫声中化作了灰烬。 漩涡摧毁了帐篷,逃出来的艾丽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立即挥动魔杖开始引导狂暴的魔力。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漩涡之中跳出,带着野兽般的咆哮扑向了艾丽。 邢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手,蓝喙脱手而出,在艾丽面前形成了一堵小型的石墙。 那怪物的利爪在石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爪印,它跳在了一旁,站直身子,膨胀的上半身不但挤破了长袍,还挤破了它的皮肤,血淋淋的肌肉裸露在外,让人不敢直视。 不知是谁尖叫一声,人群终于有了反应,他们开始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 慌乱之中,有人踢倒了一筐苹果,一条鲱鱼飞上了天空,各种稀奇的小玩意洒了一地。 孩子在哭闹,女人发出高分贝的尖叫,男人咒骂不已。 商人们咆哮着努力挽回自己的货物,小偷们趁乱偷窃,负责维持秩序的教师们开始舞动魔杖。 但这一切都和邢泽无关,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怪物,怪物也在盯着他。 怪物低吼一声,如野狗般跳了起来,邢泽的法术也准备就绪,但一柄长枪破空而来,精准地穿透了怪物的脖子,将它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它挣扎咆哮起来,试图用手拔出长枪,但长枪接连而来,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一直到了第六根,邓布利多才走了到邢泽跟前。 老巫师继续挥动魔杖,在怪物周围建立了一道屏障,随后另一只手轻轻一捏,珀克斯长枪瞬间爆炸。屏障挡住了爆炸的冲击和飞溅的血肉。 然后,他转身开始帮助艾丽稳定起魔力漩涡来。 一同跟来的本在看见地上那只被炸的稀巴烂的怪物后惊呼了一声。 “见鬼,那是什么玩意?”他一边抽出魔杖帮忙疏导人群,一边问道, “起初是个巫师,然后变成了怪物,现在……正如你所见的那样。”邢泽回道,用漂浮咒将一个偷偷摸摸的男人给浮了起来。 由于邓布利多的及时援助,现场很快就被稳定下来,魁地奇比赛继续,但场外的聚会被迫取消。 商人和游客们不满地被集中在大广场,等待着魔法部的盘问和检查。 邓布利多让邢泽和艾丽去他办公室等着,他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艾丽的魔力消耗有些严重,就先去了学校医务室进行简单的治疗。 所以,邢泽便一人朝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途中他一直都在琢磨整件事情。 那个逃走的巫师极有可能就是杰米·埃弗里,这些人耗费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杀死哈利·波特?夺取魔法石? 但这也太奇怪了,尽管食死徒多数都是疯子,种族主义者,反社会暴徒等等,可至少在行动方面该有一个统一的目标。 从最初的列车袭击,然后是翻倒巷的傲罗失踪,滚油帮的人口倒卖,再是现在破坏魁地奇比赛。 这些人的行动就像是一个得了精神分裂症的疯子,想到一出是一出,他们到底要干嘛? 在思考中,他阴差阳错地走错了道,霍格沃茨内部的走道和长廊实在是太像。 他们真应该做些指路牌。邢泽心中抱怨道,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静寂的走廊中只有他一人。 突然间一阵莫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邢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背靠墙壁缓缓坐了下去。 寒冷从墙壁和地板而来,透过衣物刺激着他皮肤,错综复杂的事情和各种隐藏的秘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感到疲惫。 蓝喙化作黑猫不安地在他跟前徘徊。 “我们谈谈吧,朋友。”邢泽伸出手,黑猫自觉地靠了过来,“我们真的需要谈谈,不用担心,你用不着说话。 “他们说沉默是金,可我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需要说话。或许是和朋友,或许是和自己,或许是和空气。 “有人夸夸其谈,有人小声嘀咕,有人在心里默念。但不管怎样,人需要说话。所以,我也要。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被称为人。 “你一定想问我要谈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有太多的事情要说,而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说想念家,你信吗?我觉得你大概不会相信。 “但这儿的确不是我的家。我怀念我自己的房间,那里有一张小床,边上是一个和书架连在一起的衣橱柜,它很实用,也很耐用,从我出生那会就在那儿了。 “我也想念家人。尤其是我的母亲,尽管我和她总是针锋相对。她是有个聪明有见解的女性,教会了我很多。” 黑猫轻轻叫了几声。 “不,她没教我怎么调查,也没教我怎么打架。那都是我自学的。但她教会了我世间的险恶,教会了我人间的悲凉,还教会了我要保持善心。 “我担心我的家人,但这无济于事,对吗?我找到了你,然后你把我送到这了。或许在我穿越的时候,我的存在就已消失。如果是这样,那我得感谢你。 “但如果不是这样,那我就得回去。这不是来不来得及的问题,你知道的,我的家不在这。” 说到这,邢泽闭上了眼睛,黑猫又发出了几声低鸣。 “不,没事,朋友。我很好。”邢泽喃喃道,“很好。” 黑猫离开了邢泽的手掌,跳上了一旁废弃教室的窗台,它扭过头叫了一声,然后从半掩的窗户中钻了进去。 邢泽叹了口气气,无奈地站起身。那间教室的门并没有锁,他推门进去,看见了那面气派但又诡异的镜子。 啊哈,厄里斯魔镜。邢泽在心中叫道,他不相信命运,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巧合,不管是特里劳妮的预言,还是眼前的厄里斯魔镜。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所以,你想让我看什么呢?” 他走近镜子,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色外套和白色长裙的女孩,正如照片里的那样。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依旧记得每一个细节。 “我真没想到,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邢泽伸出手轻轻放在了镜面上,思绪波澜涌动。 第一百零七章 大诗人雷科 从教室外头传来的脚步声让邢泽掐断了思绪,艾丽走进了教室。 在看见邢泽的时候,她冷冰冰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如同沉入大海的石子,很快就消失不见。 “你看到了什么?”她漫步上前,双眸直视镜子。 “没什么,纠缠不清的过往而已。”邢泽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你呢?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艾丽轻笑了一声,“更好的自己,远超现在的自己。” “你做人可真够累的。”邢泽收回了目光,“来确保镜子的安全?” “鉴于之前有人闯入过霍格沃茨,我很难放心邓布利多就这样随意把魔镜放在了这里。” 邢泽往后退了几步,指了指地面说:“我想他没随意乱放。” 艾丽低头看去,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隐约可见一个魔法阵。 “防盗咒嘛。”大小姐咕哝道。 邢泽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还有这个。” 在那里——正对镜子的位置——有一个复杂的眼状符号。 这个符号能够和画在水晶球,镜子或者其他什么透明介质上的另一个眼状符号相连接,从而可以让它们成为类似监视器一样的存在。 “我想……他应该看到我们来这了。”邢泽平静地说道。 艾丽抬头看了眼,她对邢泽敏锐的观察力感到很不舒服,“那么,你呢?你也是来确保镜子安全的?” “当然不是,我都不知道它在这儿。”邢泽笑了笑,“如果我说迷路了,你会相信吗?” 艾丽皱眉看了邢泽一眼,说:“我有时候分辨不出你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这种不可控的感觉让我烦躁。” 说完,她转身朝教室外头走去,“如果你真是迷路了,那就跟紧点吧。” 邢泽发现自己之前走的路偏离严重,他跟着艾丽走过两条几乎一样的长廊。 他们真应该设置路牌。邢泽又在心里抱怨了一遍,为了缓解尴尬,他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找我帮忙?” “什么?”走在前面的艾丽放慢了脚步。 “我是说,刚刚还有比我更好的选择。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弗利维……” “还有奇洛,你想说的是这个,对吗?”艾丽打断了邢泽的话,“是的,我没选他,而是选择了你。得意吧,你不正是想要我说出这话吗?承认你是对的。” “我可没有这种恶劣的癖好。” “谁知道呐,男人的心思有时候很好猜。” “别在这上面纠缠了,沙菲克小姐。我所好奇的是什么改变你的想法。” 艾丽止住了脚步,等邢泽走上前才回道:“很多因素,我原本还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聊聊的。” “从来都不会有合适的时机,”邢泽看了眼前又长又静的过道,“就现在吧,我想我们还得有一会才能到校长办公室。” “的确还得一会。聊聊也无妨。我托人去查了查你,还有你的两个伙伴——雷科·亚尔宾,伊德温·冯·温科勒。我们没叫错他们的名字吧?” “没有。” “很好,那就说明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她那双高跟鹿皮靴子踩在冰冷地石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先来说说那个自称是诗人的家伙吧。 “雷科·亚尔宾,那个懒散又没用的诗人,侍奉艺术的虔诚者,那个总是能把民谣和诗歌变成淫声秽语的‘天才’。” “你对他好像颇有意见。” “我?别误会,邢泽,我只是在重复他父亲的话而已。你对亚尔宾家族有多少了解?” “没多少,和寻常人一样多。” “我猜也是。他们不喜欢抛头露面,是古板守旧的家族,至今还遵循着古老的巫师传统。可想而知,像雷科·亚尔宾这样的异类不会太受欢迎。所以,他在成年之后就离开了家族。 “他打算游历整个世界,最初是英国,然后是欧洲,接着是美国。但他的行程结束在了美国,确切的说,是停止在了美国的一个小镇。” “我想,他也许是腻了,想要停下休整一段时间。”邢泽猜测,“或者他在哪儿找到了一段恋情,事实证明,爱情总能框住人的脚步。” 邢泽发现艾丽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他撇撇嘴说:“抱歉,继续吧,沙菲克小姐。我想你一定知道我们的大诗人是被什么困住了。” “很可惜,我也不知道。” 邢泽微微皱了下眉头。 “雷科·亚尔宾有个妹妹,他们俩的关系很不错,在雷科离开家族之后,两人还保持着密切的书信往来。我就是从她那儿知道雷科行程的。 “最初信件来得相当频繁,几乎是一个星期一封,这位风流的诗人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待太久,通常不会超过半个月,有时甚至仅仅是两三天。 “在我看来,这主要取决于他和那些恋人的关系,是的,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他就要去结交当地的女性,麻瓜和巫师都行。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有时更多。 “他并不以此为耻,还在信中夸夸其谈,信件绝大多数内容就是这个,当然还有诗歌和当地民谣。” 艾丽原以为邢泽会不耐烦听这些无关紧要地琐事,但她发现,一旁的邢泽拿出了笔记正在专心地记录什么。 好吧,他不是什么正常人。艾丽在心中嘀咕一句,继续说了起来:“信件是雷科在抵达美国之后开始减少的,除了距离的原因外,大诗人似乎并不怎么喜欢美国。 “他最初去了纽约,然后是华盛顿,都待了不到一个星期。接着是波士顿,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在那儿待了一个月。然后动身前往了一个名叫阿卡姆的小镇。” “阿卡姆?”邢泽用笔在本子上匆匆写下。 “对,阿卡姆,我查过了,一个位于密斯卡托尼克河两岸的新英格兰小镇,古老神秘且无趣。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雷科——一位浪荡的诗人——在那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待上两年。” “我想那两年他应该没有再和自己妹妹通信了吧。” 艾丽点了点头,“没错,谁都不知那两年雷科到底在那儿干了什么?我派去调查的人一无所获,甚至连他居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真有意思。”邢泽用笔将阿卡姆三字圈了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扣分三巨头 “更有趣的还在后头。”艾丽小声说,“在某一天,雷科突然回到了英国,他要不去魔法部,恐怕都没人知道他回来了。” 邢泽止住了脚步,提问道:“他去了魔法部?” “是的,还在那儿大闹了一场。” “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以亚尔宾家族的身份直接见的魔法部长。你也知道,前部长米丽森·巴诺德差不都处于隐居状态,而且就算我亲自去询问,她八成也不会说。 “在那儿后,他又写信给了自己妹妹奥利维亚。这一次,他说自己将去赛文河谷,如果发生意外,奥利维亚能够继承他所有的作品。 “众所周知,他没出事,还在赛文河谷遇到了伊德温·冯·温科勒。这是我的人在那儿的一家酒吧调查到。” 艾丽止住了话题,因为他们就快要到校长办公室了。 “我想我们的话题要停在这了。”她说,“另外再找个时间聊吧。” 邢泽收起笔和本子,点点头回道:“等会怎么样?” “不行,我得去颁发魁地奇比赛的奖杯。晚上也不行,大家族的舞会,当然,如果你实在等不了,我可以给你一张邀请券。” 邢泽考虑了下,最终拒绝了这个提议。他现在只要确定艾丽·沙菲克是站在他这边的就行,至于她到底因何改变,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更何况,他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人贸然去参加这种家族舞会,恐怕只会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 和邓布利多的谈话进行了很久,当然,主要是他和艾丽之间的。 老巫师想要邢泽一同加入调查神秘人行踪,但被邢泽婉言拒绝。 根本无需调查,他就在你的眼皮底下。邢泽依旧坚持自己的理论——奇洛是食死徒。 而这一次艾丽也同意他的看法,但邓布利多还是没有要清查奇洛的意思。 走出校长办公室,邢泽思索着邓布利多为何如此。如果说之前他一个人的意见还不足以打动他,那么现在加上艾丽的认可,他应该同意才对。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相信? 这个疑问一直伴随邢泽到了十一月底,这期间,他一直没能和艾丽·沙菲克再次碰头。后者似乎在有意回避他,除了平日的授课之外,艾丽很少会待在学校。 当然,巴罗·福利的功劳也功不可没,这位自封的护花使者几乎一有空就会跟在艾丽身边。 与此同时,他的调查也陷入了困顿。他偷偷去了一趟滚油帮在翻倒巷的据点,还去了酒厂,但都一无所获。 好在,艾丽·沙菲克给他暗中送来了一封信件,信件是通过塞德里克交到邢泽手上的。 在信中,艾丽表示自己受到了家族的警告,让她别在插手调查雷科和伊德温,也尽可能别和邢泽见面。 很显然,她的调查触及到了一些不能被深挖的事情。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明白。艾丽·沙菲克并不知道梦境的事情,或者说知道的不多。 假如她再继续调查下去,那势必就会找密钥厅一直都在隐藏的东西,即便仅仅是冰山一角,那也是不被允许的。 这也就解释了大小姐近日来的异样,想必这些日子她也同样不好过。 警告与其说来自沙菲克家族,不如说是来自密钥厅的。也正因为如此,邢泽之前并不担心艾丽的私下调查。 身为密钥厅的一员,他除了担心来自内部的质疑和调查外。对于外部,他还是很放心的。 毕竟就连教会那么庞大且有力量的组织,在那么多年间也仅仅是争取到了像马克西姆这样的底层人员。 信中另外还提及了大小姐所调查来的资料,尽管大部分已被家族没收,但她还是留藏了一些,并会在近期整理好通过塞德里克交给邢泽。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手头可用的线索太少,使得他无法将更多事情联系在一起。 所以,邢泽改变了调查方向,他不在纠结于那些明面上的线索,而是从各种古老的传说下手。 为此,他一有时间就泡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还让塞德里克帮忙,从克丽奥娜藏书馆里找出了不少关于格兰陵冰魔的传闻。 除此之外,每日研究《门之匙》也成为了他的日常,这本书中记载了很多关于梦境的知识,但很少有用英文直接写成资料。 拉丁文和如尼文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其他的文档包含了梵文、纳克特语,迦太基语,希腊语等等。 即便那些文档有不少成员的注解,但阅读难度简直依旧很大,更何况里面文档和资料大都破碎,残缺且隐晦难懂。 所以,对于《门之匙》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在等待,等待着一个转机。 如果转机还不来,他就只能去寻求教会的帮忙,虽然他明白,对教会的每次请求都会让他在将来付出成倍的代价。 好在这个转机没让他等太久。 这天,和往常一样,他上完课正打算去食堂用餐,却被哈利,赫敏和罗恩给截住了。 “请等等,邢泽先生。”哈利说,“请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边走边说吧,我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邢泽笑了笑。 “我的也是,我们可以在食堂继续话题。”罗恩很是赞同。 赫敏翻了个白眼,“是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 “那就找个偏僻的角落。”罗恩不甘示弱,“你说呢,哈利?” “好了,我们可以在去食堂的路上谈论。别人只会把你们当成是几个课后来解疑的学生。” “我同意。”赫敏赞同道,另外两人也点点头。 在去往食堂的路上,三个小家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斯内普,对尼可·勒梅。 “不能因为斯内普是个尖酸刻薄之人就这样诋毁他。”邢泽劝了一句,“另外,你们是怎么知道尼可·勒梅的?” 邢泽不记得原著中到底是谁告诉了哈利关于尼可·勒梅的信息。 “是海格。”罗恩很快回答说,“他说禁区里藏的东西是邓布利多,啊——” 他还没说完这话,就被赫敏狠狠地踩了一脚。 啊,海格。邢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守口如瓶的海格,我早该猜到的。 第一百零九章 与格兰杰小姐共进晚餐 “让我猜猜,你们又上禁区了?”邢泽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尽管剧情还在向着原著发展,但在这表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他现在甚至都确定不了哈利能不能活着见到魔法石。 让这三个惹祸精安稳待着是最安全的,可他明白这不太现实,所以只得拿出了教师的威严。 能拖一会是一会,至少让他查出奇洛和伏地魔到底要干嘛,虽说最近奇洛安静的令人生疑。 “我们没去。”赫敏抢在罗恩说话前叫道,“自从那晚之后,我们就没去过了。” “最好如此。”邢泽点点头,“记住,孩子们,别凭外表就判断一个人。” “不是这样的,先生。”哈利着急得把自己发现的种种不对劲的地方都告诉了邢泽。 “哈利,忘记这事吧,继续纠缠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至少现在没有。相信我,斯内普绝不是你看起来的那样。”邢泽劝道。 “那就帮我们,先生,帮我们一起调查,他们都说你个正直善良的人。”哈利叫道。 邢泽示意他小声一点,“听着,哈利。我愿意帮忙,但至少你得给我一些实际性的东西,不能因为斯内普腿受伤了就怀疑他。” “他还想在魁地奇比赛上用恶咒摔死哈利。”罗恩说,“要不是赫敏,哈利可就悬了。” 赫敏张大了眼睛看着邢泽,尽管她没说什么,但谁都能看出她也想要一个解释。 “他也可能在念反咒,我想你们应该都学过反咒了吧。” “这不可能。”哈利摇摇头,“赫敏点燃了他的长袍,他不得不停止念咒。然后…然后我的扫帚立刻就恢复了正常。这是最好的证据。” “是吗?我并不认可。”邢泽继续否定道,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极了邓布利多,老巫师也是这么否定他的猜疑的。 “为什么?”罗恩问道。 “因为斯内普……” “不,算了。”哈利气呼呼地打断了邢泽的话,“我们走吧,他不会相信的。” 说完,他便转身快步离去。 “嘿,哈利。”罗恩叫了一声,他看向了邢泽,见他点点头后立刻追了过去。 “你不去吗,格兰杰小姐?” 赫敏嘟起嘴,皱眉说道:“他们会没事的。而我,需要你的解释,先生。在竞技场那会,是你指引我找到了斯内普,但你现在却一口否认。” “那就继续走吧,我饿了。”邢泽说,“空着肚子可没法谈天。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恭喜你找了朋友,虽然你的朋友有些特别。” “他们只是冲动了些,但本性不坏。”赫敏提了提怀里的书,“还请你能原谅哈利,他平时不是这样。” “我清楚他不是有意如此。”邢泽笑了笑,“我想最终他会明白的。” 两人在食堂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赫敏如释重负地把课本和笔记都放在了木桌上。 “啊,草药学。”邢泽看了眼课本,“今天教了什么?” “魔鬼网。”赫敏回道。 听到这词的时候,邢泽微微一笑道:“那让我来考考你,如何?” 赫敏皱皱眉头回道:“你还没给我解释,先生。” “只要你回答正确,我就给你答案,怎么样?这很公平。” 赫敏想了想,扬起头说:“成交。” “很好,怎么才能驱散魔鬼网?” “啊,这个很简单。”赫敏露出笑容,“魔鬼网惧怕光明和温暖,用火焰就能驱除它们。” “那如果我不知道火焰相关的魔咒呢?” “额——”小女孩低头想了想,“我记得,斯普劳特教授是怎么说来着?明亮……明亮……” “明亮如昼。”邢泽接话说。 “对,就是它。”女孩一拍手,但她很快就收起了笑容,“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所以不能算。” “我知道。”邢泽无奈地摇摇头,“重点不在于此,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 “放心吧,先生。”赫敏拍了拍笔记,“我做了笔记,而且我的记性很好。” “这我倒是相信。好了,轮到我了。”邢泽清清喉咙。赫敏竖起耳朵,整个人往前靠去。 “如果斯内普想要哈利的命,你认为以他的本事,哈利能活那么久吗?” “可……”女孩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也许他没机会下手。” “是吗?”邢泽嘴角微扬,要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理解这个要求确实有点高。 于是他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来,一颗给了赫敏,一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赫敏地接过糖,一边解开包装纸,一边不解地问道:“你这是要收买我吗,先生?” 等她把糖放进了嘴里,邢泽才说道:“不,不是收买你,而是想毒死你。” “什么?”女孩惊叫起来。 “哦,别别,冷静点,我只是开个玩笑。可想想吧,格兰杰小姐,用你聪明的脑袋瓜想想。如果那颗糖真有毒,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斯内普是魔药专家,我想你大概对此还没有什么概念,以他对毒药的了解,如果想要谁的命,下毒可远比恶咒更好使。” 女孩陷入了沉思,邢泽静静地等着,直到他们的食物上来,赫敏才抬头说道:“你的话有些道理,但还是不能解释我们的发现。” 邢泽点点头,用刀切开煎鱼排,“那就继续查下去,直到你们有确凿的证据。” 在赫敏沉思之时,邢泽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再反对这三个孩子的调查。 “我们会的。”赫敏拿起一块面包咬了口,“可如果你是对的,先生,那我们该从何调查?” “从尼可·勒梅开始吧。”邢泽建议道,他原本想说出自己对于奇洛的猜测,可转念一想,这对三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过冒险。 这也是他刚刚意识到的问题,与其让他们去调查奇洛,还不如选择危险更小的斯内普,至少惹怒了后者仅仅是扣分而已,绝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那你认得尼可·勒梅吗?”赫敏带着期待问道。 “所知不多,仅仅知道他是一位很有名的炼金术师。” 赫敏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道:“或许图书馆会有他的资料,恩,一定会有的。” 第一百一十章 诗人和学者 应付完了这三个精力旺盛的孩子,邢泽离开学校,前往了老宅。 在那条通往老宅的小路上,他突然止住脚步问道:“你们打算跟我多久?” “我说过他会发现我们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闭嘴,这都怪你衣服上的吊坠。” “你说什么?这能怪我吗?你怎么不说是你的鞋子。” 邢泽翻了个白眼,转身说道:“两位,我们不如去猪头酒吧喝上一杯?” “好主意,邢泽。”大诗人用魔杖点起了一团光球,他身上那件滑稽衣服叮当作响。 “见鬼,雷科,带你来跟踪是我做过最蠢的决定。”女学者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来着。”邢泽咧嘴笑了笑,“你们打算就这样尾行去我家吗?” “当然不是,我们能边走边说吗?”雷科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外面很冷,而我需要来点酒。”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猪头酒吧,邢泽向阿不福思要了一个小隔间。 雷科点了一杯琴酒,伊德温则是德国人最常见的选择——啤酒。 “所以,你们跟踪我是想要看看我有没有被人监视?”邢泽消化着路上伊德温给他的解释。 “没错,很聪明对吧。”雷科洋洋得意地说道,“我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你的确比我强。” 伊德温白了诗人一眼,讥讽道:“真的吗?难道不应该是全部?” “那你们找到监视我的人没?” 女学者摇了摇头,“魔法部看起来放弃了你。”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啊哈,我喜欢你的幽默,邢泽。”雷科插了一句,却被伊德温瞪了一眼。 “老实说,我的理智一直都在警告我。” 诗人喝了一口琴酒,好奇地问道:“警告你什么?” “警告我小心你们俩。” “为什么?我们一起对抗了诺弗·刻,还救下了列车长和整辆列车的人,你知道歌谣里是怎么定义这种行为的吗? “像这样一起经历过身死的人,会建立一种羁绊,堪比家人的羁绊,我们应该互称兄弟,额,或者姐妹。” 邢泽皱起眉头,“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我就害怕的发抖。” “我同意。”伊德温举起酒杯示意了下,“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你的小心并无错,邢泽,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 邢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到底在干什么。”伊德温伸出手,一个档案袋凭空出现,“我们一直都在调查梦境,还有和梦境相关的事务。你听说过无形教派吗?” 邢泽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那是什么邪教组织吗?” “差不多。”伊德温打开档案袋,从里头找出了几张照片。 “安德鲁·埃弗里,杰米·埃弗里,还有乔·克莱门斯。”邢泽认出了其中几张照片,“所以,他们都那个所谓无形教派的人?” “是但又不是。”伊德温回道。 “这是什么文字游戏吗?” “说来话长,在这之前。我得先和你说说另外的事情。”女学者又从档案袋里拿出了几份文件。 邢泽接过递来的文件,瞥了一眼问道:“这又是什么?” “传说故事。”一直没说话的雷科回道,“格兰陵的传说故事。” 听到这话,邢泽挑挑眉头,伸手翻看起文件来,看了一会儿,他笑道:“真有意思,你们从哪儿搞来的这些资料?冰魔?终北大陆希帕波利亚?诺弗刻? “你们就是靠这些传说来调查的吗?倒是对我很有启发,或许等会我回去应该买一本比阿特丽克斯·布洛克萨姆的《毒菌故事集》。” “这不仅仅是传说那么简单,它们曾经真实存在。”伊德温小声但却坚定地说道。 “证明给我看。” “该死。”女学者骂了一句脏话,“你都见识过了,冰魔,袭击列车的怪物就是它。” 邢泽冷冷一笑,沉声道:“你看,问题并不是在这里。你们两个,就这样随随便便跳出来,然后和我讲了一通传说故事,还指望我能完全相信。 “得了吧,温科勒小姐。让别人相信你之前,你至少得坦诚相待。我想你们一定仔细调查过我了。但对于你们,我可是一无所知。你不认为这样有失公平吗?” 伊德温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上,笑了笑说:“那个女人没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吗?” “谁?” “啊,你不知道,对吗?” “也许你可以给我更多的提示。”邢泽的身子往后靠了靠。 “艾丽·沙菲克。你们应该是同事吧?” 邢泽点了点头,“那又如何?” “她也是密钥厅的人。” 伊德温的话让邢泽心中一惊,还未等他消化这则重磅消息,女学者便又说道:“我们知道密钥厅,我们也知道你加入了他们。他们派你去监视邓布利多,对吧?” 邢泽没有回话。 “我猜他们没告诉你,你不是唯一的监视者。要知道,长剑往往会引人注意,而匕首永远藏于阴影之中。” 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有些无奈地接话道:“你认为我就是那明面上的长剑。” “没错,他们把你送到邓布利多跟前,好让你吸引足够多的火力。” “很有意思的推论。”邢泽恢复了镇静,“但我不是什么三岁小孩……” “我能证明给你看。”伊德温拿起啤酒一饮而尽,“去班森的房子。” 邢泽不确定地看向了眼前的两人,雷科耸耸肩膀说:“让我们去趟老宅,朋友,我保证这会比你打发我们走来得更省时。” 十来分钟后,三人来到老宅,波奇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从阁楼来到了客厅。 在看清来人之后,他脸上带起了笑容,“啊,两位客人,你们好久没来了。” “嘿,波奇,的确好久不见。”雷科冲他打了个招呼,“麻烦给我拿杯酒来,什么酒都可以。” “当然,伊德温小姐,您要点什么?” “不,什么都不用。” “小主人,您还是老样子,对吗?” 邢泽点了点头,家养小精灵麻溜地就朝着厨房走去。 压下心中的诸多疑问,邢泽问道:“你们想要证明什么?” “魔杖。”雷科说,“我们需要班森的魔杖。” 第一百一十一章 魔宴 那根折断的黑刺李魔杖被自动吸进了客厅的壁炉里,然后几道蓝色的光芒亮起,起初仅仅是一些,接着越来越多。 机械转动的咔嚓声也随着蓝光响起,最后光芒汇聚在了一起,邢泽看见壁炉内部打开了一个口子。 “这是?” “班森留给你真正的遗产。”伊德温向邢泽解释道。 邢泽走上前,取出了放在里面的笔记本和一块记录水晶,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班森要让波奇睡在壁炉了。 “解释解释吧。”邢泽把笔记和记录水晶放在了桌上,朝着伊德温问道。 雷科接过了波奇递来的酒,拿出魔杖在房间里施展了一个消声咒,然后又施展了一个遮掩咒。 等他施咒完成,伊德温才开口道:“赛文河谷,你应该知道班森曾经去过那里。” 邢泽接过茶杯,波奇识趣地转身离开,但被邢泽叫住说:“留下吧,波奇。” 说完这话,邢泽看向了伊德温,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 女学者点点头说:“班森既然放心让你看守壁炉,那就证明你不是外人,留下吧,这些事情都是关于你主人的。” 波奇恭敬地道了一句谢,自觉地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伊德温继续道:“他们那次去为得是追捕几名食死徒。但其实不然,那些人根本就不是食死徒,而是魔宴教团的成员。” “魔宴教团?”邢泽面色凝重地重复了一句,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 先是食死徒,然后是无形教派,现在又是魔宴。这一晚上到底还要冒出多少个邪教。 同时,他也意识到,整件事情恐怕远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是的,这是一个古老又神秘的组织。根据班森和我们的调查来看,有关于他们的传说甚至可以追溯到古埃及的黑法老时期……” “等等。”邢泽打断道,“我虽然算不上多少精通魔法史和麻瓜们的历史,但我记得,古埃及好像没有所谓黑法老时期。” “历史是会骗人的。”雷科解释道,“更何况是那么久远的历史。要说起合格,就不得不提师涅弗伦·卡了,你应该听说过这位巫师吧。” “存在于原始时代,远早于第一位埃及人诞生之前的巫师,可那不是在埃及巫师界流行的传说吗?” “他真实存在。”伊德温说,“国际魔法研究会在很多年前就发现了他的金字塔。一个倒置的金字塔。” “倒置?建在地下?” “没错,研究者和解咒员们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打开进入金字塔的大门,从里面记载的壁画和咒文来看,他们确信那就是涅弗伦·卡的金字塔。” “他和黑法老有什么联系吗?” “暂且不知,但从金字塔第二层的壁画和咒文来看,这位远古巫师曾经历过黑法老时代,并做下了详细的记录。 “至于那位神秘的黑法老究竟是谁?涅弗伦·卡并没给出明确记载,或许答案在金字塔的第三层。国际魔法研究会正在努力打开第三层的大门。” 说到这,伊德温皱眉想了想,扭头朝雷科问道:“我记得,有个年轻人,红色头发的,叫…叫……” “你是说比尔吗?”雷科接话道,“比尔·韦斯莱?” “对,就是他。”伊德温点点头,“那个红发的年轻人很有天赋,他对第三层门的解咒提出了新的思路,我想要不了多久,那门就能被打开了。” “你好像对此很了解,温科勒小姐。”邢泽问道。 伊德温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祖父曾经在研究院工作,我也是。” 邢泽点点头,“也就是说,涅弗伦·卡的坟墓证实了黑法老时代的存在,但任何史书上都没有相关的记载,所以那段历史是抹去了吗?” 雷科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回道:“没错,据我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调查来看,那尔迈得到了诸神的帮助,推翻了黑法老的统治,并建立了第一王朝。 “那尔迈统一埃及之后,立即着手销毁了关于黑法老时期的一切,并宣传自己才是埃及真正的第一位法老。他宣称自己得到了诸神的认可和庇佑。 “至于黑法老,他在战争中失踪。但有不少传闻说他化身为一位名叫黑色之人前往了新大陆,也就是现在的英格兰。”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雷科脸上浮现了复杂的神情,他有些不安地回道:“一所在阿卡姆小镇的学校,我在那儿待了两年,他们那儿的图书馆和博物馆,额,怎么说呐,可谓收藏丰富。” 可算知道你在阿卡姆两年是在干什么了。邢泽心想。“你就是在他们那儿找到这些传闻的?” “确切的说,除了图书馆的藏书外,还有一人给我提供了不少帮助。是大学里的一位历史系教授,叫萨麦迪来着,对于一个麻瓜而言,他渊博的知识让我钦佩。甚至可以说惭愧 “也是他给我提供了大量关于黑法老的传闻,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吗?黑色之人,他来到了英格兰,并成为了女妖魔宴之神。 “在那时,他被沼泽的女妖,甚至德鲁伊崇拜,随着追随者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便成立了魔宴教团。同样的,在他还是黑法老的时候,也在埃及成立过相似的团体——黑法老兄弟会。” 邢泽摸着下巴想了想,问道:“他成立教团是为了什么?总该有教义吧?” “说起这个,”波奇小心地插嘴道,“我也听过类似的传说。” “说吧,波奇,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那么拘束。”邢泽说。 雷科和伊德温也都看向了家养小精灵。 “这些我曾和班森老主人提起过。在我们精灵内部,世世代代都流传着一个可怕的传说,是关于一个的又高又瘦,全身漆黑的男人。 “传说他会带着亵渎之书,出席女妖的污秽集会,带来魔鬼的令谕并参与其他不可述说的亵神祭祀。 “他教授信徒们黑巫术和不洁的知识,并授予那些特别忠诚的信徒奇异的野兽作为使魔和护卫,从而能够让他们更好的散播毁灭与混乱。” 雷科满意地拍拍手道:“这和我调查来的差不多。散播混乱和毁灭就是他们的教义。当然,和教会一样,他们还有一个远大的目标。” 邢泽坐直了身子。 “通过大献祭来召唤出他们的神。”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希柏里尔 大献祭。邢泽想起了塞西尔那张癫狂扭曲的脸,还有他那尖锐的声音。 “一切的事情都和魔宴教团有关?那无形教会呢?”邢泽吸了吸鼻子问道。 “别急,邢泽。我们最终会讲到他们的。”雷科说,“让我们先来说说赛文河谷吧。十五,额,确切的说,应该是十六年前。傲罗第七小队在那儿执行一个抓捕食死徒的任务……” “等等。”邢泽出声打断道,“第七小队?我听过他们的事迹,小队十一人全部阵亡,就活下了班森和另一名成员。” 伊德温和雷科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带着许些惊讶,他们没想到邢泽会对这事有了解。 “没错,但对外宣称只有班森活了下来。另外的那名成员,他并不重要。因为他受到的感染远小于其他人。” 邢泽在脑中回忆着约翰的话,推测道:“所以,那些被逼急的魔宴疯子干了什么?能够让魔法部连同村子和自己人都炸了?” “啊哈。”雷科拍了下手,“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班森果然没看错你。他们试图献祭整个麻瓜村庄,从而召唤出他们神灵在现世的其中一个化身。 “还有,那是魔法部的命令,虽然执行命令的确是傲罗办公室,但那道歼灭令出自密钥厅。这也是为什么班森会瞒着密钥厅私下调查的原因,也正是他招募我们俩的原因。”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邢泽心想。班森以傲罗的身份被密钥厅秘密招募,并成为了监视邓布利多的主要负责人。 为了隐藏他真正的身份,他依旧保留了在傲罗办公室的职——第七小队的队长。就跟邢泽现在一样,对外宣称是霍格沃茨的教师。 十六年前,赛文河谷的经历让他接触了梦境和魔宴教团,同时也让他看透了密钥厅的冷酷无情。 那个倔强的老头一定试过为自己的队友和部下昭雪申冤,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瞒着密钥厅展开对魔宴教团的调查。 看着桌上的笔记和记录水晶。邢泽脑中浮现了那位年迈的复仇者,十几年坚持不懈的调查,只可惜,他还是没能活着找到真相。 邢泽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边上的波奇,家养小精灵低着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既然你们俩出现在列车上,那想必你们和班森都知道会有事情发生。” 对于邢泽的问题,伊德温反问道:“你想要简单点版本,还是复杂点的?” 邢泽喝了一口茶说:“我们有得是时间,不是吗?” 伊德温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我和这位自恋的诗人先生在赛文河谷想识。那会他正在那儿调查黑色之人的传闻,而我则是在调查无形教会。” “我还是无法相信,你们是怎么坐到一块去的。”邢泽笑了笑说,“在我看来,就算把你们关在一个笼子里,你大概也不会和他说上一句。” “的确。”伊德温对此很赞同,“但他泡我来着,所以向我吹嘘了一大堆关于黑色之人的传。正好那儿我的调查也需要关于黑色之人的信息。” 雷科摊摊手插话道:“要是当初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此恶劣,我宁愿去和沼泽的鳄鱼聊天。你敢相信吗,邢泽? “她为了从我口里套话,竟然假装对我很有意思。看在梅林的份上,这是对我极大的欺骗,也深深伤到了我的自尊……” “哦,得了吧,亚尔宾。你的自尊都还不及下水道的老鼠。” “愿你染上瘟疫,女士。”诗人说。 女学者毫不示弱地回击道:“你也一样。” “好了好了,两位。”邢泽出声劝道,“虽然我们的时间很多,但不是用来吵架的。还是说回正事吧。说到哪了?哦,无形教会。” “无形教会。”伊德温重复了一遍,她深吸了一口气,“这得从那个雕塑说起。” 说着话,女学者从从之前的文件中取出了一张简笔画,比教会给邢泽看得那张要更为潦草,但大体轮廓还是能够看清。 邢泽面色一沉,咕哝道:“地下之王。” “地下之王,恩·凯伊的潜伏者,希柏里尔的毁灭者。祂有太多的名号了。”伊德温补充道。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邢泽问道,“别在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温科勒小姐。我对这玩意众多的外号毫无兴趣。” “耐心点,邢泽。关于梦境的事儿很难简单的解释清楚。” “好吧,那就让我帮你们节约一点时间吧。”邢泽从那张单人沙发上站起,他拿起班森的笔记和记录水晶朝着地下室走去,“来吧,两位,让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他抽出魔杖挥动了几下,通往地下室的门显露了出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藏了一手,邢泽。”雷科笑着说道,“里面有什么?” “你希望是什么?”邢泽反问道。 “酒,好酒,再加几个美女,最好有媚娃血统。”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邢泽用魔杖解除了门上的防盗咒,“波奇,恐怕得麻烦你守在上面了。” “当然,小主人。”波奇从地毯上站起,恭敬地行了个礼。 “别担心,如果有关于班森的事,我会抽空和你单独聊聊的。” 波奇受宠若惊地张张嘴,但却没能说出什么话。 邢泽带着伊德温和雷科来到地下室,他拍拍手,漆黑的地下室立刻亮堂了起来。 没有酒,也没有美女。只有堆满桌子的文件和资料,其中一些还被贴在了墙上。 “梅林的胡子。”雷科惊呼一句,“这地方让我想起了在阿卡姆的日子。” 伊德温饶有兴趣地走向那堵线索墙,她查看起它,时而皱眉,时而满意地点点头,时而露出欣慰的笑容…… 邢泽一挥魔杖,身后的门缓慢合上,他开口说道:“既然你们对我坦诚相待,我也总该有些表示。 “希柏里尔,流传在格陵兰的古老神话中,消失的大陆,比北风更远的地方。相传在人类诞生之前,希柏里尔便存在了文明。 “而和所有传说相同,希柏里尔最后被冰雪覆盖,那些文明也随之毁灭,大陆的其中一部分沉入了大海,剩下还存在于海面的那部分就是现在的格陵兰。 “这就是我从支离破碎的传说中拼凑起来的信息。可在我看来,都没什么价值。在人类诞生之前便存在的文明,如果他们毁灭了,那是谁将这些古老的传说流传下来的?” “幸存者。”伊德温将目光从线索墙上移开,“终北大陆的唯一幸存者——伊波恩。” 第一百一十三章 恩·凯伊 听到这名字的时候,邢泽眉头一跳,他想起了自己曾见过的那本《伊波恩之书》。 “我得说,邢泽。”伊德温嘴角微扬,“你让我感到惊喜。虽然我对你的调查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可现在看来,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些,还将其拼凑起来……” 女学者扭头看向了身后的线索墙,“埃弗里家族,滚油帮,食死徒,神秘人……我真佩服你能把这些都串联起来。” 要是我不知道原著的剧情,恐怕也会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窜。邢泽在心中嘀咕一句。 “夸奖的话就免了,都还只是推测而已。还是继续谈谈那位伊波恩吧。” 伊德温点点头,“我们对他的生平所知甚少,但他留下了一本叫《伊波恩之书》的古老典籍,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希柏里尔,还有恩·凯伊的信息。” 说到这,女学者朝雷科示意了下,后者从腰带上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沓纸头递给了邢泽。 “我们从世界各地的图书馆,不管是麻瓜的,还是巫师的收集到了这些抄本。” 邢泽一边听着伊德温的解释,一边仔细查看着手头的纸张,这些零散的纸大多由拉丁语写成,所以对他而言,阅读起来还不是很难。 只是里面的内容实在是过于震撼,虽然纸张的数量不多,但邢泽还是从中看到了不少亵渎的祷文,咒文和仪式。 天知道这些可怖的咒语和仪式到底是用于召唤什么的,根据纸中所说,这些未知的咒语和仪式均源自希柏里尔。 更令邢泽感到不安的是,在最后那几张明显更为老旧的纸中,他看到了关于恩·凯伊,关于那位地下之王的信息。 当然里面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那诡异的符号和让人后背发凉的漆黑轮廓。 邢泽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继续读了下去,文中提到恩·凯伊是一个完全没有光线的黑暗次元,它存在于希柏里尔的隐秘洞穴之下。而那位从塞克拉诺修的四维空间降的伟大存在便居住于此。 此外,文章还提及了无形之子——一种粘稠的、半液态的物质,它完全不透明而且有着煤烟一样的颜色——是伟大存在的眷族。 …… 等邢泽看完全部的纸,并恢复情绪,伊德温才继续道:“最后的那几张,你一定想不到我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邢泽吐出一口长气,把手中的纸还给了雷科,“送葬人手里吗?” 伊德温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笑了笑说:“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我们是从那两失踪傲罗在埃塞克斯大酒店的房间里找到的。 “根据那两个傲罗留下的信息来看,他们是从一个送葬人手里得到了这些东西,很显然,这些纸还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回答的确出乎邢泽意料,他问道:“为了找到这些东西,你们也一定花了大力气吧?” 伊德温正要开口回话,却看见了雷科那张带着得意之色的脸。 于是她清清喉咙,有些不甘情愿地说道:“的确不容易,不过这位无用的诗人终于还是展示了他仅有的作用……” “谢谢,谢谢你,伊德温女士。”雷科抢过了话。“剩下的就让我来说吧,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感谢为何物。 “听我说,邢泽。那可真是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我甚至还为其谱写了一曲歌谣,名字就叫……” “说重点,大诗人。” “好吧好吧。”雷科无奈地妥协,“我那无聊且古板的家族好处之一就是社会威望,是的,那个酒店的经理,叫…叫……见鬼……” “艾迪安。”邢泽替他说道。 “啊,对,就是他,在听见我来自亚尔宾家族后,就立刻安排我们住进了和那俩傲罗同一层的房间。等他一走,我们就设法潜入那个房间。 “我打赌你绝猜不到,他们把东西藏在哪儿。是马桶,这些纸就放在马桶的抽水箱。很显然,之前来的傲罗没搜多少仔细。 “说到这,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雷科故作卖弄停了下来。 邢泽很想表示自己并不好奇,但看到诗人脸上期待的表情,他还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东西藏在马桶水箱里的?” “啊哈,我以前就喜欢把致幻剂藏在马桶抽水箱里,很少会有巫师会去查看那种鬼地方,这里头就包括我父亲。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我们拿到了东西,正打算离开,却撞上了有同样想法的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了。” 雷科用手指了指墙上的其中一张照片,“可惜的是,你把他杀了。原本我还打算亲自收拾这个狗杂种的,以回报他对我的偷袭。” 说着话,诗人把里头衣服的领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几道醒目的伤口。 狼毛,缺少了的马桶圈,还有房间里的魔法痕迹,又一个谜团解开了。很好!邢泽心想。 “你们怎么知道那两个傲罗藏了东西?” 伊德温接话说:“我们一直都在追查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和莫娜·邓拉普,他们之前就去过那个房间,但没找到想要的。 “我们没想到托马谢夫斯基会来第二次,而且正好撞上了我们。但我不认为这是个巧合,他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所以采取了反跟踪。 “好在,我们运气不差,仅仅来了他一个,我们勉强还能对付。” 邢泽点点头,他见识过托马谢夫斯基的本事。在禁林那会,他只是用了肉搏,如果使用魔法,邢泽赢的几率可不高。 “我猜那个莫娜·邓拉普应该就是列车上另一位消失的乘客。” “没错,她是一名女妖。”雷科回道,“根据最新的消息,她也被你干掉了,就在魁地奇集市上。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你难不成是什么怪物杀手吗?就像教会的猎巫人?” 对此,邢泽只能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在列车上,她一定是用复方汤剂改变了自己的外貌。”伊德尔继续之前的话题道。 “但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却没有。”邢泽若有所思地搓起了下巴。 “那家伙可以靠兽化来掩盖自己的面貌,所以在英国,甚至在欧洲,很少有人认得他。更何况,他都消失那么久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无形教派 对于伊德温的解释,邢泽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他努力回想着当时列车所发生的事情。 魔宴教团,无形教会,大献祭,塞西尔……一件件的事情在脑海中闪过,短暂的沉思后,他开口道:“不,还有一种可能。” 邢泽快步走到墙边,摘下了托马谢夫斯基的照片,还有塞西尔的。 “你们说过,他是无形教会的人。”邢泽提起狼人的照片确认道。 “是的,我敢保证。”伊德温点点头。 “那就解释的通了。”邢泽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把塞西尔的照片提了起来,“这位疯子先生来自魔宴教团,还毒死了邓恩·埃里克。” “所以?”雷科凑过来问道。 “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摊了摊手,“他们在做交易。” “什么交易?”诗人又问道。 “闭嘴,雷科,让他把话说完。”伊德温叫道。 邢泽整理了下被打乱的思路,继续解释道:“那块碎片,邓恩·埃里克所带的碎片。塞西尔杀了他,从他那里拿走了碎片,然后再偷偷交给托马谢夫斯基,由他们带下车去。 “这是一场交易,魔宴教团和无形教派的交易。所以托马谢夫斯基才没有喝复方汤剂,塞西尔需要一个能够明确的交易对象。” 邢泽的话,让伊德温和雷科像是想到了什么,两人各自陷入了沉思。 然后,雷科抬头叫道:“他们在合作,所以不管是威尔士的瘟疫,还是列车的袭击,又或者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有魔宴教团的参与。” “这就说明……”伊德温赞同地点点头,“我们之前的推论是对的。不只有魔宴,还有更多,食死徒,神秘人,他们都有参与。” “见鬼,伊德温。”雷科脸上既有兴奋,又有害怕,“真是见鬼,这可是我们最坏的打算。” “我知道,我知道。但还有机会,他们的合作没有那么紧密,否则也不会出现如此之多的疏忽和漏洞。” “嘿,两位。”邢泽打断了雷科和伊德温的一唱一和,“别忘记,这儿可还有一个人。” “当然当然。”伊德温按了按额头,做了几次深呼吸,直到情绪稳定才说道,“你确定那个塞西尔是魔宴教团的人?” “哦,该死,我得喝上一杯。”雷科不合时宜地叫道。 邢泽指了指一旁的酒架,上面还有几瓶酒,诗人走过去挑了一瓶,他用微微颤抖的手直接拧开瓶盖,然后喝了起来。 “他曾和我提起过大献祭,还有其他的一些疯话。” 听到这话,伊德温叹了口气,她苦笑着回道:“一八四五年,英国政府组建了一支极地探险队……” “你是说惊恐号和幽冥号吗?”邢泽插话道。 “啊,你查到了,是吗?”伊德温对此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以邢泽展露能力来看,他能调查到这事也不足为奇。 邢泽点点头说:“那两艘船在格陵兰深处沉没,遇上了暴风雪,我怀疑他们受到了冰魔的袭击。” “你的猜测完全正确。”伊德温说,“一八四七年,《预言家日报》曾组织人手去调查过,他们原本想借用此事来嘲笑麻瓜们的不自量力。 “他们从惊恐号上找到了那尊雕像,地下之王的雕像,并打算把它带回英格兰。可在回城的路上遇上了冰魔的袭击,整个团队几乎全灭,只有三人逃了出来。 “其中一人在回英格兰的路上自杀,另外两人把仅剩的材料和雕像交给报社后便辞职了,之后更是下落不明。所以《预言家日报》也仅仅是发表了一篇不痛不痒的文章。 “魔法部介入调查过此事,没查出什么东西。至于那尊不详的雕像,当时报社的主编柯林曾把它藏在自己的办公室,不过雕像当晚就被盗了。 “可伶的主编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被自己的血给呛死了。” “盗窃?”邢泽不确定地问道,关于这些事他倒是真没查出来。 《预言家日报》作为巫师界最大的报社,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但对于雷科而言,亚尔宾这个姓氏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这不重要。”雷科放下酒瓶说,“重要的是,那尊雕像在一九二几年的时候出现在了狄格尔村,然后被当地人当成圣物崇拜。 “看在梅林的份上,那村子落后的要命,但却有一个不小的图书馆。我们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邪教基地,他们在图书馆地下搞献祭仪式。” “是无形教派?” 雷科摇摇头,“不,是魔宴,他们蛊惑当地村民祭拜雕像,我们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怎么干。不过当地的邪教活动被几个外乡人发现并上报给了麻瓜当局。 “当局逮捕了不少人,还摧毁了雕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的,我们去查过了,逮捕的人中没有魔宴教团的人,至少从现有的资料上找不出。” 邢泽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喃喃道:“但时隔那么多年,那尊雕像又被找了回来,还引发了威尔士的瘟疫。” “这也是我们想不明白的地方。”伊德温说,“根据当局散乱的报告来看,被逮捕的当地居民身上都有脓疮,还伴随幻想和谵妄。 “这些症状倒是和现在的瘟疫差不多,但在那时,瘟疫并没有大面积传染开来。” 对于这种还无法解决的问题,邢泽果断将其抛在了脑后。 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我记得在一九七五年,埃弗里家族也曾组织过一次极地探险,所以他们又从那儿找到了什么回来?” “这就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伊德温用手指了指班森的笔记和记录水晶,“我之前和你说过,埃弗里家族和无形教派有联系。 “我的祖父曾在魔法研究院主导梦境的研究,尽管他最后疯了,但给我留下了诸多的资料。” “让我猜猜。”邢泽打断道,“你祖父研究的方向是希柏里尔。” “没错。他花了大半辈子研究那个所谓的希柏里尔,还有恩·凯伊。”伊德温回道,脸上闪过一抹悲伤,“他推测恩·凯伊是梦境的其中一个入口。 “而无形教派,从他研究的资料来看,源自希柏里尔。他们崇拜那位恩·凯伊的伟大存在,并将无形之子看做圣兽。即便是现在,在格陵兰,依旧还有他们的身影。” 邢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声道:“我记得埃弗里家族很早之前就从丹麦搬迁至了格陵兰。所以,他们加入了无形教派?” “不仅仅是加入,他们还与之结合了。” 听到这话,邢泽皱了皱眉头,“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正义干我们屁事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雷科耸耸肩膀,“埃弗里家族接纳了无形教派,还与之通婚。” “额,我听不出这有什么问题。”邢泽有些疑惑。 “问题在于……”伊德温在之前的文件中找了找,抽出一张画像道,“那些无形教派的成员长这样。” 邢泽接过画像看了眼,终于明白为什么雷科和伊德温会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了。 画像中的生物有着人形的外表,但全身被毛,至于面貌,画师并没有做详细的绘制,只在那漆黑的底面留下了两团发光的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邢泽把画还给了伊德温,“是梦境之物吗?” 女学者摇摇头道:“算不上,它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雪怪。没错,就是传说中那种,但比起传说而言,它们并不是那么蠢,还拥有不错的智慧。 “根据我们的调查来看,埃弗里家族与那些怪物通婚,并产下后代,那些子孙成年之后会隐居起来,成为无形教派的核心成员。” “所以……”邢泽忍住不去想那些恶心的事,“安德鲁·埃弗里和杰米·埃弗里还算不上核心成员。好吧,我就不打听你们是从哪儿得到的信息的了。 “说回班森吧。那本笔记,还有那记录水晶都藏了什么?我想他那么仔细的人,一定做好了死后的计划。” “是啊,我们没想到他会死。”雷科说,“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趁早动手的。” “我觉得你们即便是一早制服了托马谢夫斯基和那女妖,事情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这话怎么讲,邢泽?”诗人撇撇嘴,“早点动手的话,在列车上,我们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或许吧,但以我看,魔宴教团没打算放过的任何人。想想吧,两位,他们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碎片带走。为什么非要把冰魔召来? “那个疯子,塞西尔,他信誓旦旦地说要把整辆列车的人都献祭给他的神明。这和魔宴教团的最终目标一样——大献祭。 “就像你们刚刚说的那样,无形教派和魔宴教团或许是在合作,这其中也许还有食死徒,不,是一定有他们。 “但在我看来,他们之间各怀鬼胎。互相利用和背叛并不奇怪,无形教派想要碎片,而魔宴教团则一心想要大献祭。” “你的意思是,”伊德温接话道,“魔宴的人召来了冰魔,他们想要将列车上的人都用于献祭?” “这是我目前能够得出的最合理的结论,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那些邪教徒们会一起手拉手,诚心诚意地合作。 “要不然的话,塞西尔也不会死。想必是托马谢夫斯基和邓拉普趁我们在外面对付冰魔的时候下的手,可能是为了泄愤,也可能是防止他们的计划被泄露。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们到底要干嘛?计划是什么?那块失踪的碎片到底在哪儿?它有什么用?” 邢泽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他也许可以带着眼前的两人直接去逼问奇洛,但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他不得而知。 或许他们能成功的从伏地魔口中问出碎片的下落,还有魔宴教团和无形教会的计划。又或许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在心里推算着两者的可能性,根据原著来看,伏地魔能够自由离开奇洛,想要抓住他必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就奇洛的表现来看,他虽然称不上什么魔咒高手,但好歹还有些本事,至少艾丽·沙菲克对他颇为认可。 邢泽很清楚想要得到那位“高傲”小姐的认可是多么的困难,所以奇洛绝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对付。 最终,他打消了贸然行动的想法,在获得更多的信息之前,他不想去招惹那位臭名昭著的黑巫师。 “或许班森能够帮我们解答。”伊德温拿起水晶,用魔杖将魔力灌入其中。 水晶浮上半空,发出光芒,那些零散的光芒开始汇聚,最终形成了一个虚拟人像,是班森。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影像,就说明我已经死了。”虚拟人像开口说道,“我希望自己不是死在客厅的沙发上,那可就太无趣了。 “好了,玩笑到此结束。你们所要的一切都在我的笔记中。我花了那么多年,但仅仅是收集到了他们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隐藏的很深,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他们组织庞大,分布全球。不论是麻瓜世界,还是巫师世界都有他们的人手。 “我至今都还不清楚他们所谓的大献祭意味着什么。但我能够明确的是,他们在招募和绑架一些特殊之人,被他们称为天选者,又或者是神子。” 听到这,邢泽耳边再次响起了塞西尔的话——他是神子,我们需要他。 “关于这个,你们可以在我的笔记中找到更多的内容。但很遗憾,关于什么天选者,神之子,我也没能了解到太多,只知道这些人都和梦境有很强的联系。 “伊德温,雷科,如果你们在的话,我很感谢你们的帮助,关于黑色之人和无形教派的线索,你们同样可以在笔记中找到。 “我一个人能做的不多,希望那些线索能够帮助你们。最后,邢泽,我欠你一个道歉。我本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些事情,但…但我没有继承者,我需要有人在我死后帮我继续查下去。” 邢泽朝人像默默地伸出了中指。 “我知道这要求听起来自私又过分,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草他妈的正义吧。”邢泽挥动魔杖,水晶失去了光芒,从半空落下,他伸手接住,扔给了伊德温。 “额,我很遗憾……” 雷科的安慰被邢泽冷冰冰地眼神打断,“遗憾什么?”邢泽问道。 “我是说,班森……” 邢泽轻笑一声道:“别搞错了,大诗人,我和他不熟。如果之前我还对杀了他有点愧疚的话,那现在完全没有了。 “我之所以调查这些破事,可不是为了什么正义。就像你们一样,我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别再废话了,看看笔记里都有什么。” “好吧好吧。”雷科耸耸肩膀,“要我说,正义干我们屁事,那东西只存在于歌谣中。” 女学者嘴角微翘,“你难得说了一句人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改变方式 邢泽伸了伸腿,好让冰冷的鞋尖尽可能地靠近炉火,橙黄明亮的火焰贪婪地舔舐干燥的木材。 “越来越冷了。”他抱怨一句,把身子缩进沙发,盯着炉火出神。 班森的笔记被一种特有的符号进行了加密,这是他和伊德温的祖父发明的加密方式,常用于两人的信件来往。 在经历了赛文河谷一战后,他最先被送去了圣芒戈救治,后来又转到了研究国际魔法研究院。 凭借他自身强大的意志,又或者是仇恨与不甘,在加上伊德温祖父的帮助,班森成功摆脱了梦境的污染。 然后他们就成了朋友,确切的说是合作关系,班森提供给伊德温祖父关于梦境的资料和讯息,后者则进行筛选和研究。 为了不让信息泄露,两人发明了这种特殊的加密,只有拥有对照本的人才能解开笔记中的内容。 很显然,邢泽再一次被当成了剑,明晃晃,亮闪闪的宝剑。他拥有开启大门的钥匙,但真正重要的不是钥匙,而是笔记和伊德温祖父留下的对照本。 所以邢泽和两位临时队友达成了协议,他们可以抄录笔记——每次一部分,每周一次——然后带走破译。这样一来,即便是其中一方被抓,他们也不会损失太多。 炉边的黑猫伸了一个懒腰,邢泽收回了自己的脚。正义?他在心里笑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吗? 但不管怎么说,即便班森不把他扯着这些破事,它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黑猫跳上了他的膝盖。 “只要有你在,我就免不了操心这些事。对吧,老伙计?”邢泽伸手挠着黑猫的脑袋,后者惬意地发出了轱辘声。 比起自己一个人单干,至少老头还给自己留下了不少东西——能够方便调查梦境的职务,免费的房子,算不上多但足够安稳过日的收入。 这至少比白手起家要好上太多,虽然这些都是班森和他谈判的筹码。 “我不感谢他,但也不恨他。”邢泽看了眼波奇,家养小精灵看完了那块记录水晶,“尽管他骗了我,但也给我不少帮助。” 家养小精灵拿着水晶走到了邢泽身边,“老主人不是坏人,他只是……” “我相信他不是。”邢泽摆摆手,“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是不会和死者去争辩对错的。现在,我们需要破译他的笔记,好知道我们的敌人到底想干嘛。 “哦,不,留着水晶吧,波奇。如果你想他了,可以拿出来看看。没事,重要的是藏在壁炉里的笔记,而不是水晶。” 家养小精灵感激地把水晶藏进了自己破烂衬衫的衣袋中,他开口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小主人?” “我不知道。”邢泽用手轻抚着黑猫,“今天晚上要处理的东西在有点多。我需要时间消化和整理,我还得确认信息的真假,以确保他们不是在骗我。” 听到这话,波奇不解地问道:“可是,小主人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们可以破译老主人的笔记了吗?” “暂缓之计,波奇,暂缓之计。那本笔记的厚度不亚于《魔法史》,足够让他们忙活一阵了。” 于此同时,我得想办法获得更多的信息。邢泽心想。黑猫抬起头看向了邢泽,竖状的瞳孔紧缩了下。 “别慌,老伙计。”邢泽低声道,“非常时期就得采用非常手段。忍气吞声的时代过去了,是时候用拳头打开真相的大门了。” …… 一个星期后,十一月末,天气越发变得寒冷。 霍格沃茨拥有魔法能量供能,使得各个教室都温暖如春,但一些开放式的走廊,过道还有廊桥还是寒风瑟瑟。 学校的师生们都换上了厚实的冬衣,邢泽也不例外。 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和原来世界的母亲一样,总是会在天气变动的时候寄给他一堆用不上的东西。 “这是你这星期的第三个包裹了。”布巴吉教授捧着一杯热可可,饶有兴趣地看着邢泽。 邢泽从包裹里扯出一条宽大的黑白相间的毛线围巾,不禁皱了皱眉头。 “哦,多有爱。”布巴吉教授笑了起来,“是你母亲织的吗?” 邢泽拉起了在围巾上的标牌。 “好吧,这也算是一种心意。”教授改口道。 “可我从不用围巾。”邢泽把东西收进了戒指中,“她明明知道,但每隔几年都会送我一条。” 在这一点上,两个世界的母亲如出一辙。 “这怨不得她。”本插话进来,“要知道,我祖母,即便是现在,每年圣诞节都会给我寄她亲手织的毛衣,而且大多还是草绿色的。 “她是位虔诚的凯尔特女巫,相信新生的槲寄生能够带来好运,所以很喜欢绿色。可我不喜欢,谁喜欢如此单一的颜色,我又不是爱尔兰人。” “绿色保佑你,兄弟!”邢泽举起茶杯高喊一句。 本的脸颊抽搐了几下,皱眉质疑道:“为什么你的祝福听起来那么古怪?” 邢泽看了眼手表,起身拍了拍本的肩膀说:“别那么多疑。这是美好的祝福。” 说完,他离开办公室,快步朝着教学区走去。 那是一条偏僻的过道,没有多少学生会选择从这边走,除非他们不得去上黑魔法防御课。 通常来说,艾丽·沙菲克会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她会停留十来分钟来解答学生的一些问题。 而今天也不例外,此外,巴罗·福利会在这十分钟内赶到此地。 如果是从魔咒课教室来,他将花费八分钟左右。如果是从魔咒学办公室来,则只需五分钟左右。这是邢泽近日来观察后的结果。 在人影出现的时候,邢泽看了看手表,这次巴罗·福利花了五分钟,显然他今天早上没有课。 如果有人说巴罗·福利像一条狗,邢泽不会反对,这个比喻很贴切,也十分形象。 在他看见邢泽的那一刻,原本洋溢在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护花使者如猛犬般冲到了邢泽跟前。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淑女不应如此 “你在这干什么,东方人?”福利恶狠狠地问道。 邢泽将背靠在墙上,摆出一副懒散的样子,“不干什么,福利。等人而已。” 巴罗·福利不是傻子,尽管看起来很像,他很快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于是冷笑一声道:“你难道没有收到艾丽的警告吗?” “收到了。” “那你应该感谢她。原本她父亲打算亲自和你谈谈,你知道她的父亲是学校董事会的吧?” “我知道。”邢泽笑了起来,“我还知道他要你跟着艾丽,以防像我这样的人接近她,是吗?” “既然你都知道。”福利压低了声音,往前走了几步,“那就赶紧滚,你不想在学生面前出丑吧?” 邢泽叹了口气,“啊,福利。不如今天换个骑士如何?” “你说什么?” 邢泽没有回话,他在墙上的脚一使劲,整个人如弹簧般蹦了起来,他的右手以极快地速度打向了福利的喉咙,快到根本没人发现。 福利没料到对方会出手,几乎毫无防备,从喉咙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想要哀嚎,但窒息感却逼迫他不断呼吸。 两者相结合的后果就是,他如一条离水的鱼,口中呜咽不已。 邢泽一把上前搀扶住了福利,大声叫道:“嘿,福利先生,你怎么了?” 还有几名没有离去的学生纷纷看了过来,福利挣扎着想要挣脱邢泽,但后者的两只手如同铁爪将他死死抓住,还不断把他往边上拖去。 福利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子会有如此大的力量,但他也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了。 因为这个该死的东方人在拖他的时候还偷偷往他肚子上来了两拳,精准且有力的两拳,让他差点把涌上喉头的胃酸给吐了出来。 “嘿嘿嘿,坚持住,兄弟。”邢泽继续叫着,将福利架到了一旁。 然后他扭头朝那些慌了神的学生吩咐道:“去找庞弗雷夫人。” 那几名学生茫然地点点头,快速朝着医务室跑去,福利绝望地想要抬起手求助,但却被邢泽及时按了下去。 “别担心,兄弟,我在这,我在这照看你。”邢泽冲他露出友善的笑容。 等那些学生跑过去,他立刻手脚并用,将福利绊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地上的灰尘被吹起了不少,学生们吃惊地扭过头,只看见了摔在地上的巴罗·福利。 “快去。”邢泽严厉地催促道。学生们再次跑了起来。 当艾丽·沙菲克从教室里走出的时候,正好看见福利被家养小精灵抬上担架。 她眯起眼睛,注意仅仅在福利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就全部转移到了邢泽身上。 “我希望你对他施展过混淆咒了。”她走到邢泽身边说。 “用不着担心,等他在病房醒过来,会认为自己狠狠地摔了一跤。”邢泽嘴角微扬,“他顶多对拖地的家养精灵发发脾气。” “好吧。”艾丽小声道,但语气之中带着掩盖不住的喜悦,“我们时间不多,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 “那就挤出时间来。”邢泽毫不客气地回道。 “你说什么?”艾丽皱眉反问道。 邢泽沉下脸,冷冷地说道:“你骗了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邢泽逼近了几步,“Mr.R给了你什么任务?监视邓布利多,顺带监视我?” 艾丽·沙菲克皱了皱眉头,她脸上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然后是无声的沉默。 好一会,她才开口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胡言乱语。” “我自有办法。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意见——去调查奇洛。 “现在我明白了,竟然我们都来自密钥厅,他自然不会相信我们一同怀疑的人。”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的更久,邢泽抬手看了看手表,出声提醒道:“鉴于接你的马车会在不久后抵达,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沙菲克小姐。 “说点什么吧,要么承认,要么扭头离开。这算不上是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 “这不可能。”大小姐冷声道。 “什么不可能?哦,我明白了。看在梅林的份上,你真认为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吗?那就和我说说,邓布利多为什么非得选你去调查神秘人? “不,先别急着回答。让我猜猜,是因为你的天赋?得了吧,再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他采取了你提出的建议吗?” 大小姐没有回答。 但从她越发紧锁的眉头不难看出,邢泽的话并没有错。 “如果现在不是在学校,我真想好好教训你一顿。”艾丽尽可能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不止你一人有这样的想法。”邢泽说。 “你到底想要什么?” “继续你的调查。” “我不能忤逆家族的意愿。”艾丽再次冷声回道。 “在你说要停止调查的时候,我本以为是密钥厅向你的家族施压。但现在,我发现不是。你的家族,沙菲克小姐,真得要比密钥厅更为可怕吗?” 艾丽轻笑一声,摇摇头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所以你不清楚密钥厅也会妥协于那些大家族。” “好吧,我不是要你继续调查雷科·亚尔宾和伊德温·冯·温科勒,又或者是我。我希望你能调查伊德温·冯·温科勒的祖父,他曾经在国际魔法研究院待过。” “为什么我要帮你?” “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艾丽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什么我不记得的?” “你骗了我。”邢泽说,“这伤害了我的心。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朋友。” “哈哈,很有意思。但我要说的是,草你妈的。” 这话让邢泽愣了愣,“额,淑女不应该说脏话。” “是吗?”艾丽扬起了下巴,她半举自己的右手,以手背朝向邢泽,然后把除了中指以外的手指都缩了回去。 “额,淑女也不会干这事。” “我的马车到了。”艾丽收回右手,“再送你一句话,邢泽,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令人厌恶。” “我就当你同意调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奇怪的女孩 看着艾丽·沙菲克远去的背影,邢泽在心里推算着她有多大的概率帮忙。 当然,他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沙菲克身上,他还需要另一些人的帮助。 “我看见你的所作所为了。”一个轻快愉悦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邢泽扭过头,看见了从暗角里走出金发女孩,她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很有礼貌地行了个礼。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邢泽记起了这个女孩的名字——莱娜·卡斯特,一个喜欢在课堂上出风头的学生。 有好几次,这位漂亮可爱的女孩会在课后询问邢泽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比如巫师界的未来发展,如何应对麻瓜世界的科技爆发等等。 当然,她对提问的时机把握的很好,往往是在邢泽被一群学生困扰的时候,难以回答的问题会让邢泽陷入更为窘迫的境地。 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那邢泽只能认为是这位可人的女孩有意为之。 但这什么可能呢?她才只有十一岁。她同龄人的中被称为天才的那个女孩,大概还在图书馆寻找尼可·勒梅的线索。 “随便打人也称不上是美德,确切的说应该是犯罪。” 女孩缓步走向邢泽,脸上笑容依旧,但却让邢泽有些烦躁。 “你是说福利先生吗?我没打他,他突然犯病了,谁知道是什么病……” 莱娜歪过脑袋,天真烂漫地抢话道:“说谎可不好,先生。” 说罢,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魔法照片,上面清晰记录了刚刚发生的一幕,从最开始的那一击到最后的一脚。 邢泽皱了皱眉头。 “哦!”女孩俏皮地往后跳了几步,把照片放回了口袋,“你现在的表情可真吓人。” 接着,她又紧张地往四周看了看,“四下都没有人,你该不是在想怎么把照片从我这抢回去吧?” 邢泽笑了笑:“我还没有卑鄙到抢小孩子的东西。”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也抢不走,我已经把底片交给了朋友。” “啊,很好。”邢泽点点头,“所以,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糖果?” “期末考试就要到了,先生。”她说,“而我希望能有一个好成绩,特别是麻瓜研究课。” 女孩的要求让邢泽愣了愣,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看起不蠢,稍稍努力一下就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吧。更何况,一年级的考卷不会太难,上课……” “不。”女孩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我不想在这种毫无意义的课上浪费时间。” 不知为何,邢泽总感觉自己是在和一位带着面具的人交谈,一位能够随意切换面具的人。 “我不明白。卡斯特小姐,既然你认为这门课毫无意义,为什么还要报?” 女孩用手绕着自己的金发,她没有回话,只是再次露出了那个甜甜的笑容。 “给我一个O或者E,我就把照片还给你,先生。不然的话,你觉得我把照片上交,学校理事会会怎么看你?” “你还真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孩子。”邢泽尽可能地压住说脏话的冲动,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对方只是个孩子。 “啊,我明白了。”他突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你为什么要选这门课了。你来自麻瓜家庭,懂得很多麻瓜世界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女孩饶有兴趣地问道,“还有很多人都来自麻瓜世界。” “是啊,但他们没你那么聪明。”邢泽顿了顿,稍稍琢磨了会。 “不,是没你那么世故。你原本是想打算在这门课上好好表现一番,对吧?毕竟,你是那么享受引人注目的感觉。可惜……” 女孩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 “可惜这课超出你意外了是吗?一加隆等于二十五英镑,而不是五英镑。至于霍格沃茨教授的工资,根本就没像你说的那般拮据。 “即便是像我这样的讲师,也足够能在麻瓜世界过得十分滋润。所以你美好的计划被打破了,再也没办法在你朋友面前炫耀了是吗?” “啊,别急。”邢泽伸出手指打断了想要插话的女孩,“有没有人教过你,随意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如果没有,那就从现在学吧。 “我看到了你在课堂上的洋洋得意,也看出了你对巫师的不屑与蔑视。可令我奇怪的是,你一边鄙视着巫师,一边又学着他们的魔咒,这算什么?” 莱娜的脸颊红了起来,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气愤,她甜美的笑容早已不见。 “既然你如此能说会道。那就让我来问问你,先生。”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完全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从霍格沃茨的毕业有什么用?” “这取决于你将来想干什么?”邢泽回道。 “呵呵。我将来想要当个科学家,想当个医生,想当个富翁。”女孩说,“我还想自己成立一个公司,当一个伟大的管理者。 “魔法固然便捷高效,但它能满足我的愿望吗?不,它不能。毕业之后,我只能在魔法世界谋求,就像你一样,先生,当一个穷困潦倒的讲师。 “一想到这个世界可怕的物价,再看看你那点可怜的工资——怪不得学校的大部分老师都在食堂吃饭——我就感到一阵绝望 “你是一位麻瓜研究课讲师,虽然没有布巴吉教授那么博学,但你应该清楚……” 说到这,女孩高傲地扬起了头,眼神闪烁着光芒,似乎是在等着邢泽的回答。 “清楚什么?”邢泽双手抱胸,背靠向了身后的墙壁,这位女孩或许是他穿越来见到过最有趣的人了。 她在质疑整个魔法界,甚至可以说是在否定这个存在了千百年的世界。 要是没有继承这个世界自己的记忆,邢泽恐怕会和她有同样的看法。毕竟对于魔法世界的了解,他更多的是来自小说和电影。 而原著中的一些设定的的确确还称不上完善,只能说原作者仅仅是揭开了魔法世界的冰山一角。 而用这一角去解读整个魔法世界无疑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就像原著之中根本没有提及的梦境和那些从梦境而来的怪物。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赫敏和莱娜 “梅林的胡子啊。”莱娜摇头叫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能更聪明一些。你难道还没感觉吗?未来是属于麻瓜的,未来是属于麻瓜科技的。” 邢泽能从女孩的声音中听出那份强烈的自信感,她现在如同一只得胜而归的公鸡,眼神之中透着对邢泽的怜悯。 “我还得再说一句,先生。”她补充道,“我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魔法世界。” 啪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 莱娜皱了皱眉头,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言论会让邢泽心服口服,至少这招对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管用。但从对方戏谑的表情来看,她没能成功。 “好了好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别太当真。”邢泽说,“至于你的提议,我的回答是不。对,你没听错。我不接受交易。” “你就不怕我把照片上交吗?” 邢泽站直了身子,耸耸肩膀道:“去吧,孩子。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呢?” 说完这话,他便大步离开了。 或许学校董事会来找他。但不管怎么说,想要把他赶出学校,那还得问问密钥厅同意不同意。恐怕董事会中第一个站出反对的就是艾丽的父亲——艾伯特·沙菲克。 …… 在中午时分,邢泽来到了三把扫帚酒吧,罗斯默塔女士对他的到来有些意外。 “我没有收到预约。”女士低声说道,“但如果你仅仅是来喝酒的,我欢迎。” “不,你知道的,尊敬的女士。”邢泽露出和善的笑容,“我不喝酒。” “哦?那你为什么事而来?”罗斯默塔挥了挥魔杖,她身后的两个大啤酒杯飞向了店里的一张桌子,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小桶啤酒。 “我想找M。” “那你可以去对角巷的古灵阁碰碰运气,而不是上我这来。苏打水?你什么都不喝的话,我只能请你出去了。” 邢泽从口袋里摸出几块硬币,“那就来一杯吧,柠檬味的。” “嘿,年轻人。”罗斯默塔一边从柜台倒水,一边说道,“我感谢你做的事,也欣赏你的为人。但规矩就是规矩,你没预约就不能安排见面。” “是的,规矩就是规矩。”邢泽点点头,“我现在的等级还不能见约见上一级的成员,只能等他们来约见我。但规矩是人定的,总会存在灵活变通的时候。” “你真那么认为?” “我百分百确定,就算是教会最为虔诚的信徒也会产生邪念,更何况是我们。尊敬的女士,让我换一个说法吧……” 邢泽伸手接过那瓶苏打水,“如果破坏规矩是为了正确之事,你会帮我吗?” 女老板笑了笑,她放下手中的擦布,双手撑在了吧台上,“如果足够正确,我会考虑考虑的。” “有人在背叛组织。”邢泽小声说,“我不便透露更多,这儿说话不安全。” “叛徒?真有趣。他们在十三年前招募了我,把我这当成了联络点。要说有什么东西是我见怪不怪的,那就是叛徒。 “每年,至少会有四五个人跑到我这来说组织出现了叛徒。所以,年轻人,换个更好的借口吧。” “没有其他的借口,因为我说的是实话。”邢泽无奈又真诚地回道。 “如果真是这样,你需要的不是M,而是更高一级的人。M可没资格审理叛徒。” “我总得先去确认证据吧?” 罗斯默塔的脸上阴晴不定,几分钟后,她开口道:“破釜酒吧每晚都会有牌局。” “很感谢你,尊敬的女士。” “嘿,年轻人。”罗斯默塔叫住了想要离开的邢泽,“别让我后悔帮你。” “那是当然。”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的图书馆。 “我讨厌图书馆。”罗恩把头埋进了那本《现代魔法的重大发现》中。 “别抱怨了。”赫敏小声提醒道,“平斯夫人会听见的。” 罗恩把头侧过来,用一只眼睛看了看赫敏说:“那就让她听见吧。外面下雪了,两位,我们应该去打雪仗,而不是待在图书馆。” 哈利翻看着《近代巫术发展研究》,那本书足有一块红砖那么厚。 “罗恩,我们得找到尼可·勒梅是谁。” “可我们都快找一个星期了,什么都没发现。”罗恩没有把头抬起来的打算,“我要是继续待在图书馆,乔治和弗雷德一定会把我当笑话看的。” “砰”的一声,赫敏合上手头的《二十世纪的大巫师》,冲另外两人摇了摇头,“没有他。我们也许可以问问平斯夫人。” “别,赫敏。”哈利小声否定道,“我们不能保证平斯夫人会不会告诉斯内普。” “哈利,斯内普或许不是真正要害你。”赫敏同样小声回道。 “又是邢泽先生的那一套说辞吗?”罗恩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我可不相信,如果斯内普不想害我们,那为何要处处针对我们?” “我不知道。”赫敏回话说,“但我相信邢泽先生,他是最不可能害我们的。” “但也不会出手帮我们。”哈利嘀咕了一句。 赫敏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就这一问题,一礼拜来他们争辩得够久了。 “我饿了。”罗恩突然说道。 “你不是吃过午餐了吗?”对于罗恩的胃口,赫敏一直都没有搞明白过。 她看向了哈利,希望他能劝劝这个贪吃鬼,但这一次哈利站在了罗恩这边。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再看下去,我的脑袋就要炸了。” “好吧,去吧。我一个人也能找到尼可·勒梅。”女孩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别生气,赫敏。”哈利安慰说,“我们很快就回来,不用半个小时。” “希望如此吧。” 哈利和罗恩离开后不久,一位金发的女孩在赫敏对面坐下。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成功吸引了赫敏的注意。 “莱娜,你来这干什么?”赫敏惊讶地问道。 眼前这位女孩可是一年级的人气明星,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行为举止优雅大方,同时又兼具智慧。 可以说,神明在创造她的时候,一定是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莱娜眨了眨那对湖蓝色的眸子,笑了起来,“为什么我不能来图书馆,赫敏?”她的眼睛如同有魔力,会让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回过神的赫敏低下头回道:“我是说…你怎么是一个人?” 第一百二十章 曾经的自己 如果要说实话,任何女孩都会嫉妒莱娜,赫敏同样如此。但不是因为女孩的漂亮和聪慧,而是因为那女孩极好的人缘,在她身边,总会围着一大堆的人。 “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人群之中的。”莱娜笑得更开心了,“赫敏,我的朋友,和我说说,你在看什么呢?” 赫敏小声报上了书的名字,莱娜是为数不多对她充满善意的人。只是很多时候,她的善意会被她那些所谓的死党和朋友当成霸凌的理由。 所以对于她的到来,赫敏既感到兴奋又感到害怕。 “《二十世纪的大巫师》,哦,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赫敏原本打算否认,但觉得没有这必要,于是大方地回道:“我想找找尼可·勒梅,听说他是一位很有名的巫师,我对他很好奇。” “啊,尼可·勒梅。”莱娜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像是知道什么的表情。 “你知道他?”赫敏试探性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他,虽然不怎么熟,但好歹了解过一些。” 赫敏睁大了自己眼睛,期待地看向了莱娜。 漂亮的女孩再次笑了起来,“我会告诉你关于你尼可·勒梅的信息的,但在那之前,我也需要你帮个忙。” “是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 “你当然能办到,很简单。”莱娜从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书上。 然后小声说道:“你和邢泽先生一起吃过饭,对吗?” “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你给我们拍了照片?为什么?”赫敏看清了照片上的内容,心头涌上疑惑。 莱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询问道:“你认为他如何,赫敏?” “谁?哦,你是说邢泽先生吗?他是个挺好的人,除了,除了有时候说话太过深奥和讽刺。” “不,你错了。”莱娜伸手轻轻握住了赫敏,洁白无瑕的手中传来了阵阵温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莱娜,你是怎么了?”赫敏皱起了眉头,对方的举动和言语让她大感意外。 “相信我,赫敏,他在骗你。他是个衣冠楚楚的伪君子。” “不,莱娜!”赫敏抽回了自己的手,严肃地说道,“快别这么说了。收回那些话,我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如果你不相信,那就再看看这个吧。”莱娜又拿出一张照片来,是邢泽暴揍福利的那张。 “看看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她说,脸上带着愤怒,还有担忧。 在赫敏还处在震惊之中时,莱娜继续说道:“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赫敏双目盯着照片,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什么意思?” “他威胁了你吗,赫敏?他逼迫你和他一起吃饭?又或者要你做其他什么事情?” “不,别说了,莱娜,别说了。”赫敏猛地起身叫道,她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平斯夫人的注意。 “这儿发生了什么事?”严厉的图书管理人叉腰问道。 鉴于赫敏是图书馆的常客,而且一向安分守己,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请女孩出去。 “没什么,夫人。”莱娜早已把照片收进了口袋,“她只是被虫子吓到了而已。” “虫子?在哪儿?”平斯夫人提起了手中的鸡毛掸,“快说。” “飞走了,夫人,朝那个方向。”莱娜随手指向了一个地方,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等平斯夫人杀气腾腾地离开后,女孩又朝着赫敏说道:“坐下吧,赫敏,别那么紧张,身为一个巫师可不能大惊小怪,不然你还怎么施法。” 赫敏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小声但又坚定地说道:“我不相信,邢泽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可怜的女孩,你一定是被那恶毒的男人洗脑了。你看到事实,却依旧为他争辩,为什么?” “除非我亲眼所见,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莱娜的语气沉了下来,“你还想不想知道尼可·勒梅的信息?这对你很重要,对吗?” “我,我会自己……“ “先别急着拒绝我,赫敏。我们做个交易吧,只要你承认那男人威逼了你,我就说出尼可·勒梅的秘密。” “绝不,我不能张口说瞎话。” “多么天真的想法。人人都在说谎,赫敏,人人都在,更何况这是善意的谎言,能够帮助我们铲除一个社会的败类。” “我说绝不,莱娜。” “再想想,格兰杰。”莱娜收起了那份端庄优雅,“帮助我,我可以让你获得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像我一样站在聚光灯下,成为瞩目之人。 “到时候会有一大堆人跟随你,不管是纯血的,还是混血的,正如我一样。这就是你所求的,赫敏,别隐藏自己的本性。 “你在课堂上一次次举手,一次次抢答问题,又一次次得到老师的夸奖。谁都喜欢这样,在人们面容出尽风头,还能让人喜欢上你。 “可要我说,你失败了。瞧瞧你周围,有谁和你是真正的朋友?那个被外界称为大难不死的男孩?还有那韦斯莱家的笨蛋?” “够了,别这么说罗恩。”赫敏尽可能地压住心头的怒火。 “那么你敢否认吗?赫敏,你从没嫉妒和羡慕过我?” 莱娜盛气凌人的模样让赫敏不知所措,她被吓到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让她感觉是在面对平斯夫人,不,是更为尖酸刻薄的平斯夫人。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赫敏再次站起身子,她冷声道:“我不否认。我还得感谢你,莱娜,你让我知道了以前的自己是多么肤浅。 “有人和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欣赏你,懂你,在意你。我很幸运自己找到了他们,可惜你没有。 “你比我更清楚,那些跟随你的人都是因为什么,而你也从未把他们当成真正的朋友。我确实羡慕你,可现在,仅有怜悯。” 未等莱娜有任何辩解,赫敏便抱着书匆匆离去。漂亮女孩的脸气得快要扭曲,她恶狠狠地小声骂道:“该死的泥巴种!” 第一百二十一章 牌局 冲出图书馆的赫敏撞上了罗恩和哈利,女孩甚至都没有和他们打声招呼。 “嘿,赫敏,你怎么了?”哈利立刻追了上去,罗恩紧随其后。他们跟着怒气冲冲的女孩来到了楼梯口。 “她是在哭吗?”罗恩小心又谨慎的向哈利问道。 “我不知道。”哈利说,“也许是我们的离开让她伤心了。” “可我还给她带了最爱的蓝莓布丁。” “我们应该让她静静。” “你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罗恩有些不确定,“上次她哭得时候还召来了巨怪。” “罗恩!”哈利无奈地叫道,“这不好笑。” “很好笑。”赫敏转过身来,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罗恩·韦斯莱……” “我道歉,我道歉。”罗恩立刻举手说道,“我不该开玩笑的。” 哈利也点头附和道:“我们不是有意离开,瞧,罗恩还给你带了蓝莓布丁。” 说完,哈利用手肘撞了下罗恩,后者反应过来,匆忙从自己的布袋中拿出了布丁。 “不,不是你们的原因。”赫敏摇摇头。 “那是?”哈利和罗恩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我自己,我只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多么蠢笨。” 罗恩脸上十分赞同,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但哈利及时抢话道:“别那么看轻你自己,赫敏,你是我们中最聪明的。” 赫敏接过布丁,冲两人挤出笑容,“谢谢,谢谢你们。” …… 破釜酒吧的牌局并不是很难找,因为谁都可以参加,只要你有钱。 邢泽在酒吧待了一个下午,喝了几杯苏打水,又享用了一份称不上可口的晚餐,然后从酒店老板汤姆口中问出了牌局所在。 他的打牌技术还算不错,仅仅用了一个小时就把自己的筹码翻个了倍,然后又在后面的半个小时里故意输掉了大半。 另外的三位牌客起初骂骂咧咧,但在邢泽开始输钱之后便喜上眉梢,这情况一直持续到邢泽站起身结束牌局。 “我们下次再玩吧,各位。” 三名牌友报以和善的微笑,他们纷纷表示下次还找邢泽打牌。 邢泽在马克西姆坐下前拦住了他,而后者的神色可谓丰富。 “哦,尊敬的先生。”邢泽笑着说道,“介意我占用你几分钟吗?我有些关于遗产的事情想要询问。” “当然,我…想我们还是去外面谈吧。”龅牙的银行职员冲其他牌客致歉,然后跟着邢泽走出了牌室。 “你不能来找我,你这是越级。”在去往酒吧的路上,按捺不住的马克西姆小声叫道。 “好了,M,除非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次会面,不然就冷静点。” “我会向R检举你。”他根本没理会邢泽的说。 “不,你不会的。”邢泽自信地说道,“让我请你喝一杯,在这一杯酒的时间里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如何?” 遗产管理员沉默不语,他们已经走到了吧台,最终他拉过一条圆椅子坐了上去。 “就一杯酒。” 十分钟后,M面色沉重地喝了下最后一口酒,他眼神闪烁着,俨然一副思考大事的模样。 邢泽把玩着一枚筹码,他还没来得及把筹码兑换成货币,好在,吧台同样收取筹码。 “见鬼,我得再来一杯。”M把空酒杯推给了汤姆,“再来一杯,不,不要鸡尾酒,要烈的。” 汤姆给他倒了一杯龙舌兰酒。 “你真是疯了,B。”马克西姆小声道,“简直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 “我劝你不要那么做,这对谁都没好处。” “你错了,M。这对你我都有好处。Mr. R一直都在阻止我的调查,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但我不会强求你告诉我。 “我需要的仅仅是铲除我前进道路上的阻碍,而你,先生,你真打算在他手下干一辈子吗?就这样当一名无名小卒?” “我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马克西姆低声叫道,酒气从他嘴里喷出。 “哦,是吗?那都有谁认识你?”邢泽讥笑一声,“我们的职业看似风光无限,但真正呢?不过是藏在阴影中的老鼠。 “当然,如果你满意现在的生活。我是不会强求的,但这意味着你得忍受Mr. R的鄙视,还得接受他无时无刻的刁难。” 马克西姆喝了一口酒,邢泽说得没错,但不管怎么说,这事风险太大。 “教会不会同意我们怎么做的。” “他们会的。”邢泽说,“像你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比我更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可你没有把握,B,没有任何可以交易的筹码。” “我有,只要你能安排我和A见面就行。” “是什么?我得知道,只这样我才能说服A。” “说服他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你只需要行使特有的权力就是。” “是啊,但要是事情败露,他们同样会要我付出代价。” 邢泽换了个坐姿,把自身大部分的重量压在了吧台上。 “真可惜,M,看来你要拒绝我了,那我只能另找合作目标了。” “找谁?”马克西姆的手微微抖了下,杯里的酒也随之晃动。 “还能有谁,我们尊贵的Mr. R。” 马克西姆的眼睛睁大了一圈,他冷声道:“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那得看你和教会的合作有多亲密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显然不是。”邢泽摆摆手,“是你在断送自己的道路。” 沉默,持续了很久的沉默。 “我需要时间考虑。” “不,不行,现在就给答案。”邢泽一口拒绝了马克西姆的要求,“在我喝完手上这杯苏打水之前。” “该死,B,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你可以试试,试试能不能打败一个多次从梦境之物手中活下来的巫师。而我,我会在你掏出魔杖之前干掉你。 “别指望你的帽子把戏,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吃两次亏。看着我,好好看看我,M。 “你是一个古灵阁职员,一个银行职员,你应该能分辨出我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好吧好吧。”马克西姆讨饶道,“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吗?除去Mr. R的原因外。” “在我们国家有个成语叫不破不立,M,只有建立新的秩序才能更好的对抗那些邪恶。”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访 还不赖。邢泽走在霍格沃茨的通道上心想。短短一个星期,他就完成了计划上的两件事情。 虽然还不能说是成功,但至少都有了好的开始,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件事——和安德肋主教见面。 庭院的过道刮着寒风,这让他的头脑变得清醒。邢泽看向了外头飘着的雪花,他紧紧了自己的外套,发誓要给自己添一件有保暖功能的长袍。 房间门口坐了一个人,邢泽的夜间视野很清晰了看清了那人。 “格兰杰小姐?”邢泽摇了摇昏昏欲睡的女孩。 女孩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她几乎是从地上蹦起,差点就撞到了邢泽鼻子。 “悠着点,小姐。” “我有事要问你,很重要的事。”赫敏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 “外面下着雪,格兰杰小姐。”邢泽皱皱眉头,“这算什么?卖火柴的小女孩吗?你得感谢这条走道不是半封闭的。 “要不然的话,你非得冻死在门口。有什么事是不能明天再谈的?” “关于你狠揍巴罗·福利先生的事。” 邢泽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摇摇头道:“我原以为会是由董事会的人来调查这事。” 他看见了女孩皱起的眉头,于是无奈地妥协道:“进去说吧。” 壁炉升起了火一团焰,但温暖的房间并不需要它,这团没有热量的火焰只是起到一些装饰作用,就跟时不时从壁炉里发出的噼啪声一样。 “需要喝点什么暖暖身子吗,格兰杰小姐?” “不用,我们还说正事吧。”赫敏说,“我等会儿还得回寝室去。” 邢泽抬手看了看手表,“你已经错过宵禁时间了,格兰杰小姐,这事对你真那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 “那好吧,我的确揍了他。” 赫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邢泽,好半天才问道:“为什么?”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人侮辱你的父母,你会怎么做?” “我会狠狠地揍他的脸。”女孩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 “好了,你知道答案了。” “你是说,巴罗·福利先生侮辱了你?” 邢泽点点头,但又补充道:“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但我是个记仇的人。” 赫敏嘟起了嘴,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沙发上,“可暴力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邢泽赞同道,“暴力从来都不是好事,可我不会认错的,也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愧疚。 “事情就是这样,他曾经侮辱了我,然后我揍了他。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足够了。”赫敏点点头,“这让我更好的认识了你。” “是吗?”邢泽耸耸肩膀,“我很好奇是谁告诉了你这事?” “莱娜·卡斯特。你或许该去和她解释解释,她一口咬定你是个恶人。” “她说的没错。我从来都没标榜自己是个好人。” “但…但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格兰杰小姐。恶即是恶,不论大小,不论有什么借口。我希望这事能给你足够的警示。” “警示什么?”女孩问道。 “能警示你别学我,也别乱用暴力。” 赫敏跳下沙发,“你总是满口的大道理,然后干着和这些道理违背的事情。” “谁教我是一个恶人呐。”邢泽笑了笑,“好了,让我送你回寝室,下次别在那么晚溜出来了。唉,我真应该向邓布利多建议多加个守夜人。” “教我几招吧,先生。”走在前头的赫敏止住脚步,转身求道。 “教你什么?” “怎么揍人。”女孩朝着空气挥出了一拳,软弱无力的一拳。 “我刚刚说的话你压根就没听进去吧,格兰杰小姐?” “在那句警示之前,我听得很仔细。”女孩笑了起来。 邢泽按了按发涨的额头,说:“不要让对方察觉你的意图,快速出击,要瞄准脆弱的地方。”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这里,还有这里……”然后又指了指脾,肝和肾。 “当然,男人还有一处弱点,但不方便和你细说。”邢泽俯下身子,“除此之外,最好的地方就是鼻子。 “当你打中一个人的鼻子,如果什么都没发生那就跑吧。要是他双手捂着鼻子,身子往后仰,那你就得抓住机会。他会把最薄弱的地方露出来,只要你足够快,就能往他肚子上再来一击——用脚用拳手都可以。 “记住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肝脏还有脾脏,这两个器官很脆弱,用点力就能造成破裂。最后一种可能,他会弯下腰,身子往前倾……” 邢泽从地上站起,伸出手,抬起腿,“那就按住他的头,用膝盖骨狠狠地撞他的脸,运气好的话,他会直接晕过去。” 女孩往后小退了几步,她不过是半开玩笑,没想到邢泽如此认真地讲解。 “除此之外,还需勤加练习。”邢泽结束了自己的授课。 “你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搏击俱乐部,街头实战,还有电影。”邢泽回答说,“好了,回去吧,小姐,夜深了。” …… 战马冲锋向前,冲倒了主教,它身后的黑士兵们发出一阵高呼。 白皇后朝邢泽抱怨连连,以示对刚刚的那一步棋感到不满。 “你有些心不在焉,邢泽。”麦格教授优雅地拿起了陶瓷杯,她不喜欢胜之不武。 “啊,不好意思,教授。”邢泽道歉道,“我的确有些心事。” “不妨说来听听。”教授抿了一口茶,“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邢泽将自己的注意从棋盘上收了回来,“是关于一个女孩——莱娜·卡斯特。”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麦格教授的脸明显一变,她放下茶杯,皱眉问道:“她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没有,教授。我只是对她有些好奇,这女孩,额,有些不太一样。” “啊,你也感觉到了,是吗?”教授直起后背,“我去接她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 “哦?” “你还记得我用渡鸦给你送信的事儿吗?” 邢泽点点头,“您解释过,那是学校的猫头鹰不够用了。” “没错。而猫头鹰短缺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女孩。” 第一百二十三章 霍格沃茨的理事会 邢泽皱皱眉头道:“我…我有些不明白。” “在最初,我和你一样充满疑惑。因为我们向那女孩派出的猫头鹰没有一只回来,所以我打算亲自去瞧瞧。 “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看在梅林的份上,她把猫头鹰给炖了,把它们当成了野味。” 说到这,麦格教授挥了挥手,摇头道:“我当了那么多年的教师,还从没碰上过这种事情。要不是邓布利多再三提醒这女孩很重要。我真想把她变成一只猪。 “我不断在心里劝自己的冷静,不应该对一个孩子生气。她或许对魔法世界并不了解才杀了那些可怜的猫头鹰,可我错了,邢泽。 “这女孩对魔法世界有所了解,虽然只是停留在肤浅的认知上。她搬出了一套看似无懈可击的理论,但实则漏洞百出。” 麦格教授捕捉到了邢泽脸上的异样,她询问道:“她也和你说了那套理论,对吗?” 邢泽点点头,“她说了,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 “别疑惑,邢泽,奇怪的事还在后头。我可以忍受她的无知和沾沾自喜,但忍受不了她明明知道那些猫头鹰是信使,却还是杀了它们。 “梅林的胡子。我对她使了一个昏昏倒地,这算不上什么高尚的事儿——对一个麻瓜使用魔法。可我很高兴自己用了。然后,我把她带去见了邓布利多,由他决定这女孩的命运。” “邓布利多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邢泽说。 麦格教授没听出话中的讽刺,她长叹一口气说:“我希望他这次不会看错,他太迷信预言了。” “预言?” “是的,来自特里劳妮的预言,她预言那个女孩会在将来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人物。呵,谁知道呢。 “要我说,她虽然在十几年前预言了神秘人的灭亡,但预言向来不可靠,我不认为那个女孩会有什么大的前途。 “她的确聪明,但有些聪明过头了。人也长得漂亮,但外表,外表不是一个人的一切,重要的是内在。就像弗利维教授,那些新生或多或少都会嘲笑他的个子。 “但在深入接触他之后,学生们都会喜欢上他。校报在去年做过一次调查——谁是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教授,他排第二。另外,别忘了他还是位决斗冠军。” 邢泽还从未见过麦格教授如此否定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名学生。要知道,即便是对马尔福,她都能做到不偏不倚。 于是,她扯开话题问道:“我好奇排第一的是谁。” “艾丽·沙菲克。”麦格教授拿起杯子浅嘬一口,“我记得,恩——我记得你们还是同桌来着?” “是的。” “好吧,说得够久了。”教授感慨道,“这盘棋还下吗?” “当然,我可不想那么快就认输。” “那就别去想那孩子了,邢泽,邓布利多对她另有安排。” “恩?” “这个学期结束,她就会被送去纽蒙迦德。” “等等,教授!”邢泽皱眉叫道,“我承认那女孩古怪了些。可也不至于送去……” “哦,我的错。别紧张,邢泽。邓布利多只是想把她送去格林沃德那儿接受教育。” “为什么?校长难不成想让格林沃德教她黑魔法?” “压压那女孩的锐气,她现在是一把利剑,需要一个能够套住她的剑鞘。这邓布利多的原话。” 邢泽心中骂了一句脏话,嘴上说道:“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真怀疑校长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事不是没有先例。”麦格教授平静地回道,“艾丽就曾经在纽蒙迦德待过几年。” “是吗?”邢泽皱皱眉头,“难怪她对黑魔法那么有研究。所以,格林沃德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外聘教师?那他的薪水要怎么定?” 麦格教授笑了起来,“尽管我打一开始就反对这个,但有时候,你也知道的,邓布利多,他有时候很固执。” 这也是他拒绝成为魔法部部长的原因。邢泽在心中说道。 “另外还有艾丽,你也看见了,她的优秀有目共睹。年纪轻轻就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还当上了主任。” 麦格教授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邢泽有些哭笑不得。是啊,她也同时加入了密钥厅,还监视起了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的还真是慧眼如炬。 他不出所料地输掉了那盘巫师棋,但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第二天下午,学校董事会的人如约而至,那位领头的男人把邢泽带到了一间不常用的单人办公室。 房间里头炉火烧得正旺,但还是会感到一丝寒意,因为这儿没用魔力稳定温度。 那张不大的桌子后头坐了一位面容刚毅的男子,他约莫六十来岁,有个大大的方下巴,一头像钢丝似的胡萝卜色浓发已开始泛灰。 在邢泽进来之后,他就未置一词。只是用自己的眼睛打量着邢泽,是毫无遮掩的打量。 直到他收回目光——或许是找到了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找到——他才开口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邢泽很难从他一成不变的脸上读出什么信息,于是老老实实地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沙菲克先生。” “我想你也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是关于我殴打巴罗·福利的事情吗?毕竟这事学校都传遍了,还登上了校报。” 艾伯特·沙菲克,艾丽的父亲,沙菲克家族的族长,霍格沃茨理事会的执行理事长…… 这个拥有诸多称谓的男人挑挑眉道:“当然,这事我们之后再谈。” 出人意料的回答。邢泽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出人意料,因为这往往代表着新的问题。 “我需要和你谈谈我的女儿,艾丽,你认识她。” “别信那些流言蜚语,我尊敬的先生。”邢泽立刻辩解道,“我和您的女儿并不是很熟。” “要是放在之前,听到这话我会大感欣慰。”执行理事长沉声道,“可现在,说这些就太晚了。” “额,尊敬的先生。我们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的确请你女儿帮了个小忙,但这不涉及任何危险之事。” “这我会自行判断。我想谈的是你的真正身份,邢泽。” “您是指……”邢泽看了看周围。 “放心,已经施加了必要的咒语,没人可以偷听道我们的谈话。” “您是指我和你女儿同样的那层身份吗?” 壁炉里的木头发出了一声噼啪。 第一百二十四章 风波渐止 艾伯特·沙菲克的眯起了眼睛,艾丽的那对琥珀色眸子一定是遗传自他。 “你很聪明,邢泽先生。”他说,“但别拿那些小聪明来考验我的耐心。我知道密钥厅,我的家族给予了他们不少资金上的支持。 “只要我愿意,他们就会在今天撤掉你。但我不想那么干,因为我不想把人情动用到这种事情上。所以,我来和你谈谈。 “我们可以妥善且友好的解决这事。我的要求很简单,帮我监视艾丽,如果她涉及过深,就向我汇报。你意下如何?” “额——”邢泽仔细回味着执行理事长刚刚的那番话,“我还以为您会叫我远离您的女儿。” “在你狠揍巴罗·福利之前,我是这么打算的。” “那是什么改变了您的想法?” “巴罗·福利。”艾伯特说,“我知道他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废物,但没想到会如此不堪。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你身上的潜力。 “我稍稍对你做了些调查。只能说令人惊讶,拯救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调查出了傲罗失踪案,还成功阻止了一起重度污染事件。 “我虽然不是什么占卜预言家,但凭借这份履历你应该能平步青云。所以,比起巴罗·福利,我更愿意让你来监视我的女儿。加上你和她关系不错……” 如果互相挖苦和讥讽也能算关系不错的话。邢泽在心中想到。 巴罗·福利尽管没什么用,但背后好歹有一个福利家族。根据邢泽的了解,沙菲克家族和福利家族关系一向不错。 所以,对于刚刚的那一番恭维,邢泽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艾伯特·沙菲克看似在夸他,其实更多的是在施压和展示自己的嗯呢。 毕竟他调查到的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这也说明了艾丽·沙菲克没在说谎,即便是密钥厅,也同样受制于大家族。 邢泽猜想艾伯特之所以想让他监视艾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知道梦境,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艾丽是否真受到了梦境的污染。 “当然。”理事长还在继续说,“我不会让你白干的。你同样可以提出条件,只要合理,一切都好说。” 邢泽思虑片刻,开口道:“好吧,我猜我没得选择。那么,我得先问问您,先生,你对密钥厅的权力有多大?” “你想干什么?想要晋升吗?” “不,我没这打算。只是想要其中两人的资料。” 艾伯特皱起眉头,他想过这个年轻人会渴求钱,会讨要职位,又或者更高的社会地位,但没想到他会要这个。 “说说看。” “R和M。”邢泽小声道,“我需要这两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理事长没有回答,他脸色变得比之前更为阴沉,沉默一会儿后,他才谨慎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小子?” “我只是想要更好的了解我的同事而已。” “鬼才信。”艾伯特的眼睛眯缝起来,“但我不会多问你什么,这纯粹是在浪费时间。至于你的要求……” 艾伯特沉吟片刻,“有些难办,不,是很难办。即便是我,也很难触及密钥厅成员的信息。” 说得和真的一样,那你是怎么调查到我的?邢泽心中暗道,还是说我的职位太低,未能进入职员保护? “为什么不让我恢复你的名誉?殴打这事对你来说影响很大吧。”理事长提出了另一个建议,或许是最先准备好的建议。 “名誉?”邢泽一脸嫌弃,“我要名誉干嘛?它能当饭吃吗?还是能帮我对抗梦境之物? “当然,这玩意对你们而言价值连城,但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不过,你要是愿意帮我摆平这事,我也很乐意。” 艾伯特轻笑了一声,“我会帮你搞了定。但另外那事我只能去试试,但不能保证。”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确了。邢泽无奈地答应道:“好吧,先生,这份协议也算不上差。” …… 在那之后,霍格沃茨理事会很快就出了一份声明证明了邢泽的清白,他们认为那张魔法照片是恶意伪造,并会深入调查,找出造谣者。 霍格沃茨的校报也立即发表了一篇长文,向邢泽进行了道歉,整件事情终于平息下来。 当然,还有不少人对此感到质疑和不满。巴罗·福利是第一个找上邢泽的,但因为混淆咒的原因,他并没有记得当时的事情。 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他留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之后便匆匆离去。 之后找上门来的是莱娜·卡斯特,他们在食堂相见,这位漂亮的女孩显得很不高兴。 “真是巧啊,卡斯特小姐。我还在想你会在什么时候过来。” “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她十分不客气地说道,“但真相不会改变,我们很多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很多人?哦,你是说你的那些簇拥们吧。”邢泽笑道,“对他们来说,你就算说月亮不存在,他们自然也会信。说实话,小姐,你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呢?” 女孩发出了几声冷笑,说:“别那么高看你自己,邢泽。你和其他愚蠢的巫师并没有区别。” “又是你那套理论吗——巫师世界古板守旧,不懂得变通和进去,迟早要被麻瓜世界所取代?” “看来上次回去之后,你有过好好研究了。” “谈不上研究,只是和你的几个簇拥谈了谈。不少纯血家族都在鼓吹麻瓜无用论,而你,卡斯特小姐,却在高喊巫师无用论。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之间最后谁会赢。” “那你呢?你站在那边?”莱娜拉过椅子坐下。 “我?我不站边。至少在这事上,我不站边。” 女孩的嘴角上扬,高傲地说道:“我想也是。你和那些芸芸大众一样,没有主见和立场,只是受人摆布的羔羊。 “但我要说的是,先生,你能进霍格沃茨教学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提醒邓布利多注意麻瓜世界的发展,他也不会把麻瓜研究课提前到一年级来。” “我倒是不那么认为。你的理论,额,或许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只是把你的理论当成了孩子的天真想法。”邢泽耐着性子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之前说的话有什么错吗?你难道不承认巫师世界正在逐渐落后麻瓜世界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另一个穿越者 邢泽并不打算和一个孩子怄气,但在接触过围绕在莱娜·卡斯特的那伙人之后,他觉得有必要和这位骄傲女孩谈谈。 他不清楚莱娜·卡斯特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极端想法,但在邢泽看来,她正把这些不恰当的理论灌输给那些来自麻瓜家庭的孩子,从而影响他们的三观。 这不得不让邢泽联想到了另外两个人——格林德沃和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两位魔王在蛊惑人心的方面都很有一套,特别是前者,更是在整个欧洲掀起了一场革命。 必须把她的妄想扼杀在摇篮之中。 “那么就让我来一一解答你吧,卡斯特小姐。也省的你去纽蒙伽德后遭人笑话。” “我洗耳恭听。”女孩扬起头,“就从霍格沃茨的教育说起吧,正如我说的那样,落后单一的教育让巫师们连最基本的谋生都面临着严重的考验。 “他们能去哪儿求职?霍格沃茨,魔法部,各种小作坊商店?我想最好的也就是去魔法部求得一官半职。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里面是怎样的存在。 “纯血贵族们把持着重要的职位,混血巫师很难有出头之日。相反,麻瓜的世界却要宽裕的多,只要你有本事,就不愁没饭吃。” “卡斯特小姐,你去过格拉斯顿堡吗?” 女孩摇摇头道:“那是什么地方?” “瞧啊,你标榜自己对魔法世界很了解,但却不知道格拉斯顿堡。我想你在魔法历史课上也没用多少心思。那是一座堪比伦敦的大城市,英国魔法界的首都。 “国际魔法研究院就位于那里。啊,我想你一定也没听过这个。你说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连最基本的谋生都面临考验。可据我了解,国际魔法研究院人手紧缺,每年都在招收成绩优异的学生。 “当然,对于那些成绩并不拔尖的学生来说,魔法部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除此之外,神奇动物保护协会,古灵阁,草药研究协会等等都十分需要人手。更别说其他的一些大企业了。” 莱娜的脸色很是难看,她沉声道:“麻瓜世界的科技正在高速发展,而巫师世界呢?据我所知,那些所谓的魔咒已有一百多年没有太多变化了。” “这只能说明魔咒学已趋于成熟。” “成熟?哈,你可听说过不进则退这话,先生?在我看来,这个世界贫穷落后,即便有魔法存在,但这些魔法更多的是提供便利,锦上添花……” 突然间,莱娜发现自己讲不出话来了,她拼命地张着口,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卡斯特小姐。魔法从来都不是什么锦上添花的杂技。”邢泽挥了挥魔杖,解除了女孩身上的缄默咒。 女孩面露厌恶,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在麻瓜世界,强横的魔法能力,除了让你们成为高效劫匪和恐怖分子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有用的地方。” “为什么巫师非得去麻瓜世界呢?照你这么说的话,一名麻瓜来到巫师世界,同样会显得一无是处。” “可笑。如果一个麻瓜带着枪,又或者你近距离面对一名手持利器的麻瓜歹徒,能有多少胜算?那时候,你还敢说他一无是处?” “你参加过实战,卡斯特小姐?”邢泽皱眉问道,女孩的争辩越来越离谱,甚至让他想起了网络键盘侠,“如果没有,那就别轻易质疑一个巫师的能力。 “小看一个巫师会让你付出很重的代价。麻瓜的枪械固然威胁很大,但魔法长袍有防御咒,可以抵消大部分的麻瓜武器带来的伤害。 “至于利器?看在梅林的份上,有多少巫师会傻到让一个持刀的麻瓜靠近自己?至于你所说的巫师在麻瓜世界只能成为恐怖分子和劫匪。这种奇妙且毫无根据的理论又是从何而来的? “收起你的傲慢和无知,卡斯特小姐,这会让人笑话。愚蠢并不是你的错,但拿出来卖弄就是你的错了。” 女孩被这话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你说我愚蠢?邢泽,你竟敢说我愚蠢。” “我想你起码要对我放尊重些,卡斯特,至少也得称我为先生。是的,我觉得你愚昧无知,现在还得再加一条无礼。” “你们,不过是一群沉浸在用魔法构筑的幻想之中,沉浸在往日的荣光里,根本就不敢抬眼看向外面的世界的边缘之人。”莱娜低声吼道。 可很快,她收起了怒火,转而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邢泽道:“啊,我确实愚蠢,愚蠢到和一个土著斗气。你不过是这世界的土著,一个毫无眼界的土著而已。” “你说什么?土著?”邢泽有些不敢相信地确认道。 “对,土著。”莱娜摇头道,“我跟你说这干嘛?即便解释了你也不会懂。如果你想惩罚我,那就快说吧,是扣分,还是其他什么的?” “不,算了。”邢泽摆摆手,“走吧,卡斯特。” 女孩从椅子上站起,将自己的金发甩在脑后,快步朝着食堂出口走去。 “土著?”邢泽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莱娜·卡斯特是一位穿越者?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她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奇怪的理论了。 从刚刚的对话来看,她还不知道我也是穿越者,否则就不会称我为土著了。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怪异了,就连穿越者也不止一人。 接下来的几日,邢泽一边等待着M的消息,一边暗中观察莱娜·卡斯特。 这位穿越者似乎想要拉拢和建立一批自己的信徒,不管是靠美貌,学识,还是一些恶劣的小手段。很明显,她有明确的目标和野心。 看来邓布利多把她送去纽蒙伽德不无道理,但邢泽担心的是,既然莱娜是穿越者,那她同样知晓原著剧情。很有可能,她会伪装自己,讨好格林德沃,从这位第一任大魔王身上学习一切可用的知识。 而另一个令邢泽感到疑惑的问题是,她要怎么抵抗格林德沃的摄神取念,那位黑巫师可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收敛。 难不成她和我一样,拥有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邢泽看向了附在自己手臂上的蓝喙,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第一百二十六章 A 一封由猫头鹰送来的秘密文档让邢泽将注意从莱娜身上转移了回来。 艾伯特办事的速度异常迅速,仅仅过了那么几天就弄到了R和M的资料,尽管其中并没有多少是有用的,可至少能够让他的计划看起来更为真实。 好消息接踵而至,艾丽同样送来了他所需要的信息,在办事效率上,这对父女确实令人钦佩。 反观M,距离上次和他见面快有一个星期了,但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邢泽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拿着艾丽托塞德里克送来的文件。 伊德温的祖父汉诺·冯·温科勒确实在国际魔法研究院工作,主导研究项目也是梦境。这就证实了伊德温所言属实。 而从资料中来看,温科勒先生的研究是为了证明现世之中的魔力都来自梦境,也就是说,如果研究成功,那他的团队就证明了巫师力量的来源。 除此之前,还有一些信息引起了邢泽的兴趣,除了研究梦境之外,温科勒的团队还在研究一种新型的肢体再生术。 而在温科勒先生因为精神状况离开之后,他的学生——赫伯特·韦斯特接管了团队,直到研究出现了睁重大的事故。 至于是什么事故,资料之中并未给出。大概是被国际魔法研究院给尘封了。 “赫伯特·韦斯?”邢泽放下文件,从戒指中取出笔记翻看起来,很快他找到了这人的信息。 是他在圣芒戈时,负责治疗精神污染的治疗师,他现在的名字叫阿克曼。 邢泽感觉有些东西正在被慢慢串联,他一时间还说不清楚,但不论如何,真相正在逐渐浮出水面。 “疯狂的世界。”邢泽小声嘀咕道,然后在笔记上写下“复数穿越者”几字。 …… “他们怎么说?” 在一处流动的餐车外,马克西姆紧张地朝邢泽问答,他的眼神在年轻的巫师和远处的小教堂间来回跳转。 “他们同意了,就那么简单。”邢泽拉过一条椅子坐下。 今天的天气不错,耀眼的阳光驱散了几日来的寒冷,无处不在的积雪正在不断融化,到处都在滴水,从屋檐,从树梢,从快餐车的雨棚。 地面湿哒哒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有不少薄冰,那些薄冰成为了孩子们玩耍的工具,他们全然不顾已湿掉的鞋子。直到其中一个男孩的母亲飞奔而来,这场闹剧才一哄而散。 一大块雪团从公园的马尾松上掉下,摔落在地,雪花飞溅,惊动了一对正在堆雪人的情侣,他们大笑起来。 “同意什么?见鬼,邢泽,你就不能和我多说一些吗?”马克西姆的语气之中透着渴望。 “安德列主教同意了这次计划,他会帮我们伪造信件。我告诉了他一些细节,好让信件看起来更为可靠。这也是为什么我进去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好吧,我希望这事能成功。”马克西姆整个身子往椅子靠去,“这太冒险了,B,诬陷一个密钥厅的高级成员。” “我饿了。”邢泽站起身,朝着快餐车走去,“你要来点什么吗?” “饿?该死,你可真是怪胎。现在还能吃下饭。” 邢泽要了一份黎巴嫩风格的卷饼,还要了一杯热可可,然后回到了座位上。 “你如果不会感到饿,M,我建议你去圣芒戈看看。” 邢泽的冷笑话只换了马克西姆的白眼。 “你已经在船上了,M,与其整日担心还不如多想想该怎么联系A。时间不等人,而你的工作效率,看在梅林的份上,实在太慢了。 “慢得甚至让我怀疑为什么要选你一起做这事。” “我能有什么办法。”马克西姆抱怨道,“这些天我担心的要命,鬼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你干这个。” “你心里很清楚。”邢泽咬了一口卷饼,味道还不错,“因为Mr. R完全看不起你。” 马克西姆朝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低声道:“不,他看不惯任何不是纯血统的巫师。” 邢泽有些释然地说道:“啊,那至少他不是因为肤色而故意刁难我。” “这可说不准。”马克西姆抬起自己的手臂,“看看我的肤色,而我也是一个纯血巫师。” 这我知道。邢泽在心里暗道,你的父亲娶了一个来自摩洛哥的女巫作为妻子。 “这就是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的原因。M,别在质疑自己的决定了,快去做准备吧。和密钥厅的高层见面可会比今天要复杂的多。” 你也知道要复杂的多?马克西姆在心里暗骂一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还是抓紧时间去做准备吧。” 在遗产保管员起身之时,邢泽开口道:“别动什么歪脑筋,M。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背叛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可不是那种背后捅刀子的人。” …… 在圣诞节之前,马克西姆终于联系上的那位密钥厅的高层。 不过对于会面,那位高层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亲自来见了邢泽,就在邢泽前往老宅的那个晚上。 和往常一样,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蓝喙,渡鸦在空中发出了警告。但在邢泽有所反应之时,那穿着长衣,带礼帽的男人已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我听说你想见我?”他用一种漂浮不定地声音说道。 邢泽借着月光看向了那人的脸,却发现那上面是一团流动的,如水银一般的金属。 “不错的伪装。”邢泽称赞道,“和我这样的人见面,需要动用那么多人手吗?” “他们只是在做本职工作,不必在意。”那人说道,奇怪的声音无法让邢泽辨认出他的语气。 “那我们是在这把话说完,还去找个地方坐下聊?” “天气太冷了,不是吗?年轻人,我知道格拉斯顿堡有一处不错的地方。”男人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伸出了手。 对方想要使用随从显形,这意味着邢泽没办法带着蓝喙一起走,他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随着一阵声响,两人消失在了原地。与此同时,周围又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声响,从屋顶上,暗巷中,角落里。 他被带到了一个规模不算太大,但十分有格调的酒吧,而站在吧台后头的那位妖精显然对突然出现的客人已见怪不怪。 男人在一个熊头标本下入座,他客气地示意邢泽坐在他对面。 在他们坐下没多久后,酒吧的大门被推开,一群着装整齐的巫师走了进来,他们分散入座,没有任何一人朝邢泽他们投来目光。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诬陷 邢泽瞧了眼那些落座的巫师,笑着问道:“我好奇,你要是想上厕所该怎么办?” 男人没有回话,他脸上的那块如液态金属般的面具不断变化,如同一块调色板。 “说重点吧,年轻人。我们的时间有限。”他终于还是出声道,“别浪费了M的特权。” “好吧好吧,我想M应该告诉你一些了。”邢泽清清喉咙说道,“我该称呼你为什么?” “A,只是A。M告诉我,你找出了组织中的一个叛徒?” “是的。”邢泽从戒指中取出那几封信件递了过去。 A接过看了起来,尽管看这个动作对他而言有些奇怪。 十来分钟后,他放下信件说:“你指控密钥厅的一个高级成员和教会勾结。而这个叛徒正好是你的上司,R。我理解的对吗?” “很正确。” 男人点点头,整理好桌上的信件,然后抬起手。很快,一位巫师上前来取走了信件。 “纽扣。”A叫道,“给我们都来点酒,要最好的,别拿掺水的来应付我们。至于这位年轻的先生,你想来点什么?” 邢泽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心想他知道我不喝酒。 “苏打水就行。” “好的,那就再来一杯苏打水。” 吧台上的妖精开始忙碌起来,一位巫师起身去点播机那儿放了一首歌。 一首由塞蒂娜·沃贝克演唱的《一锅火热的爱》,轻快的音乐让人紧绷的心也轻松了不少。 “塞蒂娜·沃贝克。”A介绍道,“你认识她吗?” “所知不多。” “这可真稀奇,她在英国巫师界相当有名,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可你知道吗?她的才能差点就被埋没了。” “我还以为我们的时间不懂?”邢泽不解地皱皱眉头。 A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会,然后他说道:“时间的多少由我说了算。这个世界不缺人才,但缺少发现人才的人。” 话题似乎偏离的有些厉害,但在仔细琢磨之后,邢泽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你不相信我提供的证据。” “我相信。”A回道,“那信纸有教会的漆印,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看见。我曾经用过这些纸,它的触感我是不会忘记的。” 就像是要证实他的话,那名取走信件的巫师拿着一张信纸走了过来,他附身在A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把信纸放在了桌上。 在那张信纸的中央,一个代表教会的红色漆印格外引人注目。 “那我就明白了。”邢泽点点头。 “说来听听。”A双手交叉,身子往后靠去。 “你认为R的价值远超他犯的错误,你认为只要一些惩罚,他依旧还能为你所用。正如你所说的,他是一匹良马,而你不想失去这匹好不容易挖掘出来的马。” “我有些开始相信他说的话了。”A轻声自语了一句,金属面具依旧在不断变化。 “你很聪明,年轻人。很少有人会在那么短时间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算不上难猜。”邢泽让开身去,好让招待把酒和苏打水放在桌上。 “他的确优秀。”等招待一走,邢泽便开口道,“但在我看来,他办成的大多数事情都值得商榷。” “比如?” “比如,他的业绩主要来自与和班森共事时期。在班森离退居二线之后,他的业绩也就越来少。 “你可以说他被调到了内务,更多时间是在处理文件和指挥他人行动。但请仔细读读信件,A,他指挥的大部分行动都是事先从教会那儿得到了信息。 “再想想,为了得到这些信息,他都出卖了什么?那些教会的修士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你,A,还能控制这匹脱缰的马多久?” A松开了交叉的手,招呼了一个巫师过来,他们小声交谈起来。 邢泽灵敏的听觉让他捕捉到了他们谈话中的一些只言片语。 “去……R的过往资……,和…对照。” 邢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苏打水,他感觉自己在出汗,或许是因为酒吧的温度,或许是因为对面之人的压迫感。 没错,尽管邢泽看不见他的面孔,分辨不出他的语气,但依旧能感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可怕压迫感。 这感觉如同一双无形的手,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座位上,甚至还想把他按进更深的地方。 A呼出一口长气,他低声道:“你对R很了解。” “我们是同事。” “据我所知。”A质疑道,“你的职位远低于R,应该没资格了解到这些。” “我自有门路。”邢泽回答,他调整了下姿势,好让自己能够更隐藏于黑暗之中。 但他很快发现,这是徒劳,因为他所在的位置无处躲藏。邢泽明白过来,这不仅仅是针对R的调查,也是对他的。 果然没有那么好糊弄吗?他心中感慨道,但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你知道嘛。”A说,“密钥厅一共有多少守秘人?” “以我的职位等级,还没有资格了解这些。” 短暂的沉默后A说道:“三十个,即便算上那些还没有得到代号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人手不足?”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正处于严重的人手不足。所以,身为领导层,我们有时不得不忽略一些手下的缺陷。” “哦,那挺好的。”邢泽笑了起来,他强迫着自己在重压下跟上对方的节奏,“这是否意味着我也能够和教会一起共事?” 又是一阵沉默。 “这得看你能够带来多少价值,B。” 终于,我们谈到点子上了。邢泽嘴角微扬,“我或许能帮你找回那块失踪的碎片。你对无形教派有多少了解?” “你认为碎片在无形教派手中?” “不,也许在魔宴教团哪儿。” “魔宴?”A的语气有了变化,邢泽能感觉到,“哦,年轻人,别以为找到了一些东西就认为自己接近了真相。” 就在这时,那名刚刚离开的巫师回来了,他快步走到A的身边,俯身说了起来。 这次,邢泽并没有刻意去偷听,因为从那名巫师的表情来看,他刚刚的话应该是被证实了。 它理应被证实,因为那些伪造信上的内容大多都和R履历上的丰功伟绩有关,这还得感谢艾伯特·沙菲克提供的资料。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赌局 如果抛开种族主义和纯血主义不谈,Mr. R的确称得上是一位不错的部下。 在班森退居二线之后,他组织了不少针对食死徒,还有一些邪教徒的行动,可谓业绩颇丰。 邢泽从中挑出了几件,然后让马克西姆和教会一同伪造了信件。 马克西姆参与了绝大多数的行动,所以信中所写的内容完全经得起调查,除非那位遗产管理员背叛了他。 当然,为了避免怀疑,在挑选出来的行动中也有马克西姆并未参与的,来自艾伯特的资料让邢泽有了更多的选择。 “还是先谈谈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信件的吧?”A把话题转了回来。 这就是他们想要查清楚的东西。邢泽暗道,他们在怀疑我和教会串通一气。 “我们做个交易吧,A。”邢泽说。 “我听着呐。” “让我追查碎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交易需要遵守规矩,年轻人。”A说道,邢泽似乎从他的语气听出了一丝冷冽,“你不能拿一个原本就该给我的答案当做筹码。 “这么做很不专业,也很不守规矩。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如果你说不清楚你是怎么得到这些信件的。那对于R的指控将会受到质疑。” 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很严重的质疑。” “我知道。”邢泽点点头,“不然今晚你也不会带那么多人来。” “我说过,这些人只是在做他们的本职工作。只要你配合,他们就像空气一样无害。” “还是说回我们的交易吧,A,我当然不会傻到仅靠这些就让一个密钥厅的高级成员下台。那些东西是我用来换取一次机会的筹码。” “什么机会?” “和你挖掘的良马同台竞争的机会。” 人手不足?别开玩笑了,任何形式的组织都不会容忍背叛。A之所以不会相信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害怕这一切皆是阴谋。 他在怀疑邢泽和教会勾结,共同上演了这一处好戏。所以,对于这种严重的指控来说,谨慎些不会有任何坏处。 更何况,眼前的年轻人还说不清楚这些信件是从何而来。带着漆印的纸张只有教会的高层人员才能使用,他又有什么能力得到这些? 太多的问题让这次指控看起来充满疑点。A身子前倾,耐着性子听完对方的话。 “如果你能答应,那么在事情结束之后,我还会给你班森一直都在调查的东西。” 面具剧烈地动了下了。 “我知道,你们想要这个,是吧,班森和汉诺·冯·温科勒的研究。” 邢泽看见A的左手开始慢慢攥紧,那种压迫感越发强烈,已经到了可以察觉来源的位置,正是那块不断变化的金属面具。 “很好,年轻人。”A说,“很好,我希望你不会是在骗我。要知道,我现在完全可以让我身后的小伙们好好审问你一番。” “我还以为他们只是无害的空气?”邢泽不甘示弱地回道,他看到有几个巫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是说,你害怕自己的良马会败给我?” A抬手示意了下,那几名巫师又坐回了位置,“这算不上是一场交易,只能说是一场赌博。为什么,年轻人,你想证明什么?还是说,那块碎片对你很重要?” “我有理由相信,魔宴教团和无形教派正在合作,可能这其中还有食死徒和神秘人。 “鉴于将来我们可能会面对更为复杂和恐怕的黑暗。我需要一个能够对抗他们的坚强后盾,而不是一个只想着往上爬,还不断给手下使绊子的领导。” “这话从一位刚刚转正的职员口中说出,实在令我感到有些意外。” 邢泽直视那面具,压迫感正在逐渐减退,“你面对过从梦境而来的怪物吗?还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里,仅仅在文件上签签名字罢了?” “我见过,但不多。” “是吗?”邢泽眯起眼睛,用意志抵抗了最后的压迫,“那你应该清楚比起你的面具,它们带来的压迫可要刺激的多了。” A没回话,他的左手已紧紧攥成了拳头。 “一个躲在面具后面,而不敢以真面目面对我的密钥厅高层,看在梅林的份上。要是我知道这个烂组织有那么多的奇葩,我应该把我的工资再提高一点。 “好了,A,要么接受我的提议,要么在这干掉我。如果你选择后者,那可想好了,我可不是什么令人宰割的废物。” “没必要那么激动,年轻人。”A的松开了左手,“我接受这场赌局,但我不会押你赢的。” “很好。”邢泽点点头,他不清楚为什么A突然就接受了提议。 “为了公平起见。”A继续说道,“你需要什么?我想仅凭你一人可应付不了R。” “我会建立自己的队伍。”邢泽说,“另外,我希望能拥有和R一样的权限。” “这要求并不过分。把你的《门之匙》拿出来。” 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那本书,然后放在了桌子中央。 A取出自己的魔杖,那是一根由鹅耳枥木制成的短魔杖,材质十分罕见。 魔杖轻轻抵在了书本的封面上,复杂其诡异的符号亮起了光芒。 待到光芒消失,A才收回了魔杖,“好了,让我们定一个时间。我可不想这个赌局一直进行下去。” “在霍格沃茨下个暑假之前。”邢泽回道。 “一个学期吗?恩——虽然我想说有些太长了,但至少你能给我一个明确时间。而不像傲罗办公室,什么保证都给不了。那么在我后悔之前,年轻人,赶紧走吧。” 邢泽站起身,喝完了那杯苏打水,在那些巫师的注视下走出了酒吧。 在他走后没多久,从酒吧的后头走出一个人来,他在A对面的位置坐下,随手将自己的帽子扔在了一旁。 “活见鬼,A,你知道酒吧后头有多冷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在那儿等。” “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哦,拜托,把那该死的面具摘下来吧。那玩意让我恶心。” “也让我恶心。”A缓缓地取下了面具,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假期 散乱的白发肆意地披散在他的肩头,他的眼睛是碧绿色的,下巴很尖,上面有些稀稀拉拉的白胡子。 J伸手取过他面前的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坐姿。 金属面具在脱离A之后就立刻变成了一块普通样式的苍白面具。 J有些紧张地瞥了眼,露出了疑惑且不确定的脸色。 “放心。”A把自己凌乱地头发往后捋了捋,“不过是仿制品而已。你不会以为我会把真品戴在脸上吧?” “谁知道呢?你们这些疯子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J朝酒保打了一个响指,“嘿,纽扣,再来些酒。” A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鼻梁,然后把吸进去的气吐了出来,他一直反复做了五次才停下。 “仅仅是仿制品就能带来这样的影响。”J唏嘘道,“要是真品的话……” “要是真正的苍白面具在这。”A接话道,“你认为我们还能在这如此轻松的交谈吗?” J耸耸肩膀,稍稍转过身子,好让自己的目光不会瞥到那块面具。 “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聪明,敏锐,就像狐狸。”A回道,语气之中带着许些赞赏,“而且目标明确,行动果断。” “瞧,我告诉过你。你真该看看他查案时候的样子。”J伸手取过托盘上的酒,“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么,”A顿了顿,“我该相信谁呢?R告诉我这小子完全就是一个守财奴,和那些没见识的乡下人一样。” J小酌一口酒说:“那么今天,你亲眼看见了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也应该明白是谁在说谎了。要我说,没多少人能在那块面具还能如此从容。” A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J缩了缩脖子,他知道那种笑容,只有在A发现有趣的事后,他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你认为谁会赢?” “我?”J皱皱眉头,“当然那小子。R和他根本没得比。你也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A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调查出班森的遗产在哪儿。” “很好,J。另外,盯着那年轻人一点,他看起来比你还疯,记得给他处理好烂摊子。” “不用担心,他办事向来谨慎。”J喝完了杯中的酒,“我更好奇的是,要是R输了,会怎么样?” “组织不需要无用之人。”A说道,一条白色的小蛇从他西装的袖口中探出了脑袋,“他虽然拥有我家族的姓氏,但斯莱特林家族也同样不需要无用之人。” …… 圣诞节那天,英国的瘟疫终于被彻底抑制,威斯尔人民冲上街头狂欢,飞机场,港口和火车站也不再限制人流。 在假期,邢泽抽空回去了一趟,回到了远在大洋彼岸的家。 但他的母亲并未归来,原因是被一些紧急事务困在在巴西雨林之中。至于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同样是一位工作繁忙之人。 在家的三天,两人仅仅共同吃了一顿晚餐,之后他便去忙工作上的事了。 这对邢泽来说倒是一种解脱,说句实话,他对这个世界的家人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三天后,他再次踏上了回英国旅程。他父亲,那位忙碌的建筑商人,坚持要送他。 “我都不知道你妈到底在忙什么?” 邢泽笑了笑,尽可能回忆着之前自己的说话方式,“她不给你寄明信片吗?” “寄的,我是看也看不懂。” “我有时也看不懂。” “这样吗?”父亲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能懂的。” “世界还有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你妈以前经常跟我这句话。” “我知道,她也经常会和我说。” “哈哈,时间过的真快,我们都老了。” “是啊,时间过的很快。” “是那吗?”父亲指着街角的那间衣服店问道。 “恩。”邢泽点点头,“那我走了。” “走吧,过年还回来吗?” “应该不回来了,英国那边的假期和我们这边有点不一样。老妈过年应该回来吧。” “恩,她回来。”父亲点上了一根烟,“你在那边是不是过得有些,恩,有些不如意?” “为什么这么说?” “你之前每次回来都会抱怨,工作忙,工资低什么的。” 邢泽干笑一声道:“我这次回来没抱怨这些吧。” 父亲摇摇头,吐出嘴里的烟,“所以我才问问,你没事吧?” “都挺好的,你别瞎操心了。” “行,好就好。”父亲点点头,目送着邢泽走向了那间衣服店。 回到英国后,他收到的第一个消息来自伊德温和雷科。班森的笔记在翻译上遇到了困难,他们要求近期安排一次见面。 邢泽稍稍思考了下,然后写了一份回信,接着他前往了老宅,打算那儿渡过余下的假期。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他和雷科,还有伊德温在猪头酒吧见面。 但到的只有伊德温,雷科不见踪影。邢泽问阿不福思要了酒吧楼上的一间屋子。 “雷科在哪?”一进屋他便问道。 伊德温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给房间施加了各种防窃听的咒语。 “他在下面,防止你被跟踪。” “跟踪?”邢泽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你之前和我们说过,你去找了密钥厅的高层。” “你觉得他们派人在跟踪我?” 邢泽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伊德温动动魔杖,一团火球射向了壁炉,等到火焰烧起壁炉里的木炭,她又往里头添了一些干柴。 “小心一点总不有错。”伊德温说,“我见识过密钥厅的手段,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外人。” “我不是外人。”邢泽纠正道。 “我知道,但你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伊德温拿出了最新翻译好的笔记,“相信我,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你的祖父,他也受到了监视,对吗?” 伊德温走上前把翻译好的文件交给了邢泽,“没错,直到他发疯为止。” “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伊德温吸了口气,“这个礼拜我只翻译出了三分之一。” “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邢泽看着译文,上面写的是一段魔咒,一段他从未见过的魔咒。 第一百三十章 老熟人 班森笔记的前一部分都是这种可怕又扭曲的魔咒和召唤仪式。 根据伊德温的研究,她发现这些魔法大多都来自希柏里尔,应该是从《伊波恩之书》收录。班森和她的祖父对这些法术进行了整理和翻译,并注明了其危害性。 “密钥厅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这些魔法。”邢泽推测说。 “很有可能,如今的魔咒学已到了瓶颈。”女学者把双手伸向壁炉,“而这些新的法术大多威力强劲,甚至超过了不少黑魔法。 “最主要的是,比起那些复杂的黑魔法而言,它们更简单也更便于学习,只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很难想象,要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得到这些,会发生什么。” 邢泽将那几份翻译稿收进戒指,小声道:“没有多少人能够成功,这些魔咒和仪式都会污染人的心智,最终只会带来的疯狂。” “我高兴你还能保持如此清醒。”伊德温说,“这世上有不少人为了追求力量而去接触禁忌知识。” “我们闲聊的得够多了。”邢泽把话题拉了回来,“你到底遇上了什么问题。” 伊德温收回了双手,拿出了之前的抄录稿,说:“这个。我虽然不是什么如尼文专家,但好歹也了解过。可这…我实在是解读不了。” 邢泽接过稿件读了读,这一部分内容并没有被加密,因为根本无需那么做,那些奇怪的文字和如尼文十分相似,可如果依照如尼文来翻译的话就完全不通。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些文字,在沉思了一会儿后,他想起了在邓恩·埃里克——那个魔法材料走私商——给斯内普的信件中曾见过。 “我们需要一个如尼文专家。”伊德温说,“你有什么好的选择吗?” “确切的说,是一位可信且专业的如尼文专家。”邢泽强调说,“我有一个人选,但我不能保证。” 伊德温点点头说:“的确,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实在太少。但我觉得这些如尼文的内容至关重要。” 就在这时,伊德温脸色突然一变,她皱眉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邢泽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有情况?” “收好东西,我们走。” 两人施展幻影显形来到了猪头酒吧外头,伊德温挥动魔杖施展了一个魔法,地面上出现了雷科留下的魔法痕迹。 “你被跟踪了。”伊德温说,“我就知道,密钥厅的那帮人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那就别废话了,我们快点跟过去吧。”邢泽顺着痕迹而前。 他们来到了尖啸棚屋,发现了雷科正和一个兜帽巫师激战。 伊德温拔出魔杖上前帮忙,由于他的加入,雷科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 斗篷巫师似乎急着脱身,魔法接连不断,全然不顾自己的魔杖能不能承受的了。 邢泽悄悄绕到他的伸手,然后抽出魔杖,朝那人使出了一道昏昏倒地。 那巫师显然料到了这一手,或许他一早就察觉了邢泽。他的魔法长袍无风自动,将邢泽的魔法吸入了其中。同时还吸入了雷科和伊德温的魔法。 但下一秒,消失的魔法再次出现。 雷科咒骂一句,挥动魔杖施展防御咒,但魔法来的太过突然和迅速,他的咒语将将念到一半就被迫停下,他被自己的魔法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 伊德温成功挡下魔法,并施展咒语救下了雷科,但被随机而来的魔咒击中。 斗篷巫师还想再次施咒,但魔杖被邢泽的缴械咒给击飞,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另一只手朝着怀里掏去。 可惜,他没有成功,那只手被什么东西给缠住,接着巨力传来。他感觉自己被猛地一扯,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最后,他看到了一道闪光,然后是一片黑暗。 三人把斗篷巫师带到了尖啸棚屋的院子里,雷科用魔法把人束缚在了院里的歪脖子树上。 他擦了擦额头的泥水,抱怨道:“见鬼,他那招可真够厉害的。” 伊德温用了一个清水如泉,一个不规则淡蓝色球体骤然出现在半空。 “梅林保佑你,女士。”雷科伸手从球体中取出水来清洗。 邢泽走上前,摘掉了那巫师的兜帽,他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你认识他?”伊德温问道。 “他和我一起调查过傲罗失踪案。”邢泽回道。 “可信?” “还不确定。”邢泽坦然道,“这儿交给我吧,你们先走,如尼文的事情我会抓紧处理。” “那一下阶段的翻译?” “等我确认安全之后再说。” 清洗完毕后的雷科插话道:“你把笔记当成了筹码,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我明白,大诗人。”邢泽点了点头,“但磨刀不误砍柴工,相信我。等我确保一切安全后,我们就继续。” “好吧,我希望这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雷科摊摊手,“我原本还以为我们不用像耗子一样躲躲藏藏;了。但没想到,和之前比起来,我们需要更小心了。” “罗马可不是一天建成的。”邢泽笑了笑,“想要获取他们的信任,我们就必须拿出些成绩来。但可惜,我们现在什么都拿不出。” “走吧,雷科。”伊德温催促了一句,“待在这越久就越不安全。” 两人施展幻影显形,消失在了原地。 邢泽吐出一口浊气,白色的雾气在冷风中消散。他动动魔杖,一颗树墩飞来,他俯身拍去上面的积雪,然后坐在了巫师跟前。 一句简单的咒语过后,约翰开始苏醒过来。 “该死。”约翰扭动了下身子,发现无法挣脱之后,便咒骂了一句。 “瞧啊,J。”邢泽嘴角微扬,“我可算是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了。” 约翰尴尬地笑了笑,询问道:“有酒吗,小子?” 邢泽摇摇头,“酒是给朋友的,不是给敌人的。” “哈哈。”约翰往边上吐了口唾沫,“好吧,那你都知道什么了?说说看,关于我的目的,如果答对了,我或许还能给你更多的信息。”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正当的合作(感谢kxdjt的打赏) “还是你直接告诉我吧。”邢泽用手托着下巴,“我没什么时间和你玩猜谜游戏。” “如果我告诉你,是A派我来协助你的,你信吗?”约翰笑着回道。 邢泽沉吟片刻道:“他们是要你来找班森的遗产?” “我不否定有这种可能。该死,我们就不能进屋说吗?外面很冷。” 邢泽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房子,“那儿闹鬼。” “那也比在外面受冻强。好吧好吧,解开魔法,我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再来点酒,然后好好谈谈。” “不,现在就谈。”邢泽毫不客气地回绝道,“如果你能给我一些满意的信息,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约翰撇撇嘴,“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小子。把我胸前袋子里的酒壶拿出来。” 邢泽伸手翻找了会,然后拿出酒壶,却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你给我信息,我给你酒。很公平的交易。” “别这样。”约翰哀求道,但在看见邢泽越发冰冷的目光后,他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和A做了个赌局。”他开口道,“而我,押了你不少钱。所以我得确保你能赢。” “说实话,J。” “看在梅林的份上。我说实话的时候,你又不相信了。没错,A的确要我来看着你,那是因为,他害怕你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来。” “疯狂的事?”邢泽皱皱眉头。 “没错,比如把什么地方炸了,或者杀了什么人。我想为了真相,你应该能做出来吧?” “说起杀人。”邢泽冷冷地瞥了眼约翰,“我现在确实有这种想法。” “别那么看着我,小子,我不是你的敌人。接着说吧,A的确要我来找班森的遗产。但他们说他们的,我做我的。” “所以,你这是在和他们划清界限?” “信不信由你,小子。”约翰动了动屁股,“好了,给我来口酒,见鬼,我的脚都快冻僵了。” 邢泽取出酒壶拧开,伸手递了过去,约翰用嘴叼住瓶口,仰头喝了一口。 酒壶很快就被邢泽取走,“我该怎么相信你不是R派来的?你之前可是在他手下干活。” “啊哈,”约翰笑了起来,酒气和呼出的气化作了白雾,“这确实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说实话,我谁都不忠于。在经历过之前的操蛋事情后,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就像我说的,这场赌局我押了你赢。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些信息。” “你可以直接找我。用不着偷偷摸摸的跟踪我。” “看在梅林的份上,小子。”约翰伸了伸腿,“我好歹也是在为他们工作,你至少得让我找些东西敷衍他们一番。” “所以,你找到了什么?” “这得看你给我什么酒来决定了。” “又或者我用那些酒钱给你买一副薄棺材,然后就把你埋在这,好让你和屋里的鬼魂去作伴。啊啊,先别急着谢我,我们毕竟也是一同战斗过。” “你可真是薄情。”约翰翻了个白眼,“我没打算把所有事情都上报。比如,和你接触的人里头有汉诺·冯·温科勒的孙女,还有亚尔宾家族的疯小子。 “鉴于班森和汉诺生前不错的交情,我猜这里面的事一定和他的遗产有关?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不用回答我,我不想知道。 “知道的越少,我和上面汇报的时候就越真实。所以,如果你能请我喝一杯,我或许会灵感大发,写出一份令人满意的报告。” 邢泽干巴巴地笑了笑,“他们常说,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 “是哪个婊子养的说的?”约翰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哦,得了吧,小子。你清楚,留着我比杀了我更有用。” “是吗?” “可不,见鬼,给我来口酒。”约翰伸伸舌头,“我快冻死了。” 邢泽把酒壶凑到了他嘴边,等约翰喝了一口后又迅速收回。 可怜的酒鬼舔舔嘴唇道:“你个真是个吝啬鬼。杀了我并不能解决问题,这点你应该清楚。A会派另外一个人来监视你。 “你可以继续杀,但他会继续派。直到你们其中一方感到厌恶为止,我打赌一定是A失去耐心。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向来没什么耐心……” “我还以为密钥厅人手不足。”邢泽插了一句。 “确实人手不足。所以到最后,他们派出的就不会是成员了。而是成分更为复杂的人员。比如赏金猎人,比如送葬人。 “你也见识过那些人的手段。但如果让我活着,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不管你在打什么算盘,这都不关我的事情,我所关心只有最后的结果。 “让我来帮你,小子,我知道怎么和那些高层打交道,我会帮你拖延时间,好让你完成手上的事情。” 邢泽将酒壶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现在的问题是,J,我不清楚你到底是哪一方的。我也不想冒险去相信你,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困扰着我。” “见鬼,我快感觉不到我的手了。”约翰抱怨一句,“那就让我展现一下诚意。” “在你的手冻僵之前赶紧说吧。” “你了解斯莱特林吗?” “萨拉查·斯莱特林?” “不不,我说的是斯莱特林家族。” 邢泽皱起眉头想了想,“据我所知,斯莱特林家族没有已没有后裔了。唯一的继承者冈特家族也早已没落。” 约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咧嘴笑了起来,“那都是对外宣称而已。斯莱特林还有一只血脉——旁系血脉。 “当初他们因为反对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纯血主张而被驱逐出了家族。你目前最大的敌人,那位种族主义和纯血拥护者Mr. R便来自这个家族。” “可你不是说他们反对纯血至上吗?” “家族之中总会出现叛逆之人。就像雷科·亚尔宾,这并不奇怪。” “对我而言没什么帮助。”邢泽耸耸肩膀,“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那你知道,A也同样来自那个家族吗?” 邢泽的表情变了变。 “你知道的,那些大家族,他们总是很护短。”约翰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你需要一个内应,以防他们合伙坑你。所以,做出决定吧,小子。是杀了我,还是留下我。” 邢泽思虑良久,然后把酒壶塞回了约翰的外套中。 “嘿,小子,解开魔法。” “半个小时后,它自己会解开。” “该死,我祝你得瘟疫,混蛋,让瘟疫活啃了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新学期 开学后的第一件事情,邢泽便找了克拉拉·弗依,这位纯真善良的如尼文教师是他能找到的最理想的翻译。 两人约定在午间休息的时候在食堂见面。 “哦,您来得那么早啊,先生。”弗依坐在了邢泽的对面。她对着菜单点了一大堆的东西,其分量大概抵得上邢泽两顿。 “我白天没课。别对我用敬语了,弗依小姐,那感觉怪怪的。” “哦,好吧。”弗依的脸上洋溢起了笑容,这个女孩几乎把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圣诞节过得怎么样?”邢泽客气的寒暄了一句。 可没想到是,弗依认认真真的说起了自己的圣诞节之旅,直到她点的午餐上来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邢泽只得趁她喝饮料的那会插嘴道:“弗依小姐,我……” “叫我克拉拉就行。哦,你知道吗?圣诞老人有两个,一个叫圣尼古拉,另一个叫坎卜斯……” 邢泽耐着性子听完了两个圣诞老人的故事,然后找准时机再次插话道:“弗依小姐,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开朗的女孩抬起头来,她把嘴里的面包咽下,说道:“当然,我很乐意帮忙。额,我是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你知道的,我这人总是……” “不不,别那么看轻你自己。”邢泽笑了笑,“还是把话说回来吧。我想请你帮忙翻译一份文献,我觉得它应该由如尼文写成。” “恩,这不难。能让我看看文献吗?” 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抄录好的副本。他回去之后翻看了一遍班森的笔记,整本笔记中只有那几页是由如尼文写成。 弗依伸出手,但意识到自己的手刚刚拿过面包,于是又缩了回去,她快速且熟练地在自己的长袍上擦了擦,然后才接过副本。 “我把它摘抄了下来,这样更方便,希望你别介意。” “不不,当……”女孩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她如同变了一个人,开始认认真真地查看起副本来。 没过多久,她惊讶地自语道:“这可不是如尼文。” “恩?”邢泽不安地放下手中的杯子。 弗依抬起头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这属于如尼文,确切的说是古弗萨克文,最为古老的如尼文。而如今,我们学的是后弗萨克文。” 邢泽听得一头雾水,他不解地问道:“所以……能够翻译吗?” 女孩又低头看起了副本,再次自言自语起来:“语法和字母顺序很不一样。恩——我需要一本古如尼文的大字典,也许还得要一本古弗萨克文的对照表……” 她就这样嘀咕了好一会,然后抬头回道:“应该没有问题,但需要花点时间。” “最迟需要多久?” “一个礼拜,哦不,两个礼拜。我还得把它们翻译成英文。” 邢泽点了点头,时间确实有点长,但值得等待。这段时间可以让伊德温先解密笔记后面的内容。 “如果太过麻烦的话……” “完全没那事。”弗依说着话把副本塞进了自己的挎肩布包里,“不过,要是翻译好了,你得请我吃一顿。” 看着堆满桌子的食物,邢泽挤出笑容道:“那是当然。弗依……啊不,克拉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所以……“ “哦,我明白。”女孩眨了眨眼,低声道,“秘密进行,对吗?就像吉德罗·洛哈特的《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一样。” “额,差不多吧。”邢泽勉强认同道,他完全不清楚那书到底讲了个什么玩意。 “两位,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熟悉的声音让邢泽心头一紧,艾丽·沙菲克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桌子前。 她今天穿了一件紫罗兰色的长袍,外面还套着一件灰白的带毛外套。 “当然没有。”弗依吃惊地整个人都往倒去,“沙……沙菲克小姐。” “下午好,弗依小姐。”艾丽友善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扭头看了眼邢泽。 “从你的脸上就能看出你对我的不耐烦,邢泽。” “是吗?”邢泽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自从上次和艾伯特见面之后,他便尽可能地躲着艾丽,免得惹祸上身。 艾丽无视了邢泽虚假的微笑,向克拉拉询问道:“我能坐在这吗?” “当……当然,小姐。”克拉拉站起身,想要让出座位。 “坐吧,弗依小姐。”艾丽伸手阻止道,“我让他们再拿一条椅子来。比起某些没有绅士风度的男士来说,您简直可以称得上楷模。” 邢泽耸耸肩膀,一脸无奈。 食堂的家养精灵给大小姐端来了一条软垫椅,并恭敬地询问她想要点什么。 艾丽点了两份最为贵昂的欧培拉,一份给了克拉拉。女孩受宠若惊,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面包推到了一旁。 “我不清楚我父亲和你达成了什么条件。”艾丽优雅地坐下,将后背靠在椅子上,“但我得感谢你,至少他没那么反对我的调查了。” “也许仅仅是你父亲自己改变了主意。” 艾丽轻笑了一声,“我了解我父亲,他和大多数生活在巫师界的人一样,古板顽固,还有守旧。哦,别往心里去,弗依小姐,我不是再说你。” 克拉拉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她就像是见到了偶像的迷妹,迷迷糊糊的 “除了和我母亲争吵时,他很少改变自己的想法。”艾丽说完了自己的话。 “好吧。”邢泽避开了眼神接触,“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艾丽说,“毕竟,在新的一学期里,我们或许会有更多的合作。” 家养精灵端上的甜点救了邢泽一命,他喝完了最后一口茶,匆匆站起身道:“我记起布巴吉教授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帮忙。恕我不能继续陪你们了。克拉拉,我等你的好消息。” “哦,当然,先生。”克拉拉如梦初醒,她尴尬地收回了自己停留在艾丽身上的目光。 等到邢泽走远,艾丽饶有兴趣看向了克拉拉,她琥珀色的眸子让女孩不敢直视。 “我们还是享用甜点吧,弗依小姐。”艾丽柔声说道,“顺便你可以和我说说,他要你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命案 “好的。”这句话一出口,克拉拉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恐怕,沙菲克小姐,恐怕这……” “叫我艾丽,请叫我艾丽。”大小姐将手轻柔地按在了女孩的手背上,“我知道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正如你所见,我和邢泽的关系也很好。” “恩?”克拉拉有些疑惑地应了一句。 “你看不出来吗?” “对,很好。”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庞,还有从手上传来的温度,克拉拉陷入了一阵迷幻之中。 “那就跟我透露一些,就一点点,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艾丽俏皮地眨了眨眼。 克拉拉回过神来,她点点头小声道:“那就一点,邢泽先生想让我翻译一份如尼文的文献。” “嗯哼。是关于什么的?” “请原谅,这我实在不能告诉你。”克拉拉及时打住了话题,“你知道《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吗?” “什……什么?”艾丽不解地问道。 “你没看过?”女孩像是找到了珍宝,她猛地拉起了艾丽的手,“让我跟你讲讲,这本书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哇哦,克拉拉。”艾丽被女孩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她往后靠了靠,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力气很大。 …… “哦,年轻人,来得正好。”布巴吉教授抱着一堆文件从对面走来,“帮我拿着下。” 邢泽慌忙接过,稳住重心,然后退到了一旁,“为什么不用漂浮咒,教授?” “都是试卷,学生期末考试的试卷。”布巴吉教授解释道。 霍格沃茨的考试卷都是由特殊的纸张制作,需要学生用指定墨水作答。这样一来,教师们可以使用魔咒来批改,而不用费力去亲力亲为。 当然这一技术还不算成熟,唯一的缺陷就是试卷在批改之前不能被任何魔法指染,否则上面的魔法墨水就会失效。 “有件事情我们需要谈谈,邢泽。”布巴吉教授打开门,先让邢泽走了进去。 等到邢泽把试卷安放在桌上后,她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教师们都是交叉批改试卷,以免出现包庇护短现象。” “是的,教授。”邢泽点点头,“所以,我批改的是本所带班级的试卷,你批改的是我的。” “嗯哼。我就直说了吧,你的其中一个班级,邢泽,不及格率有点高。我列了一张清单出来,希望你能和这些学生谈谈。” 邢泽从教授手中接过清单,他仔细看了会,发现清单上的名字大多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当然这其中有德拉科·马尔福,莱娜·卡斯特等等熟人。 “多数学生都是斯莱特林。”邢泽嘀咕道,“还有一部分是格兰芬多。” “最主要的还是斯莱特林。”布巴吉教授提醒道,“那儿的大多数学生大都来自纯血家族,他们的观念很难改变。” “所以,你认为他们是故意考不及格的?” “很有可能。”教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这事每年都会发生。有些家族,巫师家族,他们并不希望孩子在这门课上取得什么好成绩。 “这要是传出去,会丢了他们的颜面。所以,很多来自大家族的学生即便喜欢这门课,也会故意在考试上不用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 邢泽点了点头,“你想要我和那些学生谈谈,好让他们能通过下一周的补考,顺便再去做做家访,看看那些大家族有没有可能支持他们的孩子。” “很好,邢泽。”布巴吉教授拍了拍手,“虽然我原本没打算要你去做家访,但你提出了,那就去做吧。” 草了!邢泽在心里暗骂,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嘿,你们看报纸了吗?”本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办公室,可他脚下打滑,径直倒向了那堆试卷。 邢泽本能地挥动魔杖,用一个小型的空气魔法托住了本,布巴吉教授绝望地叫了一声。 “你都干了什么,本?” 本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但在看到那桌上的试卷后,却露出了更为惊恐的表情。 “告诉我,邢泽,你刚刚没用魔法救我。” 邢泽偷偷地收起手中的魔杖,企图扯开话题道:“本,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安静,你们两个。”布巴吉教授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快步走向那堆试卷检查下,然后摇了摇头。 “毁了。”她无力地说道,“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需要亲自动手批改这匹试卷。” 布巴吉教授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本身上,“说点什么,本。” “我来帮……” “说的好,本。那就交给你了。”布巴吉教授抢话道,脸上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可是,教授,我的意思是……” “哦,干嘛还要提这种不高兴的事情。说说你的来意吧,麦克米兰。” 本冲邢泽眨眨眼,示意他赶紧帮忙。 “教授。”邢泽小心询问道,“这些试卷是谁的。” “是你班上的。” “那就没问题。”邢泽点点头说。 “什么?”本摊摊手,一脸无奈。 “好了,说吧。报纸上都有什么,本。”邢泽催促了一句。 可怜的麦克米兰只得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从长袍的袖口中拿出一份报纸说:“新雷文斯卡村的发生了命案。” “无聊。”布巴吉教授摊摊手,“每天都在发生命案。你真该去翻倒巷看看,麦克米兰。” “这次不一样。”本拿起报纸,“那些巫师死状诡异,而且都是……” “给我报纸,本。”邢泽招招手。 本将报纸递给邢泽,然后故作神秘地继续说道:“报纸上说那些人在搞什么古怪的仪式,教授,你不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授课材料吗? “发生在麻瓜和巫师共同居住村庄的命案,我们可以教学生们怎么应对这种情况。怎么对付麻烦警察,民众,还有怎么应对那些烦人的媒体。” “别去。”邢泽把报纸还给了本,急匆匆地往外走。 “为什么?”本皱皱眉,“我还想等事件平息一段时间后带学生们去看看。” “我不是在开玩笑,本。别接近那地方。”邢泽严肃地说道。 “他怎么了?”本看向了布巴吉教授。 “听他的话,麦克米兰。”教授尝了一口黑咖啡,“别接近那地方。”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污染 雷科走进了那家叫做“闪亮”的咖啡厅,他在拥挤的店中找寻了会,很快就在一处角落发现了邢泽。 “你看过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了没?”他刚坐下,邢泽便提问道。 大诗人撇撇嘴回道:“我从不看那种虚假的新闻。” “那就勉为其难地看看吧。”邢泽把一份报纸扔给了雷科,“看看今天的头条。 一会儿后,诗人皱眉嘀咕道:“你认为……” “没错,和你想的一样。反正我们也没事做,何不去看看呢?” “可我们进去不。魔法部早就应该派人守着那儿了。” 邢泽笑了笑,说:“我们干嘛要往正门进去?” “啊,我明白了。”雷科同样笑了起来。 案件发生的地点位于新雷文斯卡村和旧雷文斯卡村的交界处,在一栋报废的写字楼中。 正如雷科所料的那样,几名年轻的傲罗正在楼外守卫。巫师们给这地方施加了遮掩咒,以麻瓜的视角看,根本就看不见那些穿着怪异的巫师。 “后面情况怎么样?”雷科朝回来的邢泽问道。 “有后门,没人看守。”邢泽回道,“但有防盗咒。” “那就走吧,几个防盗咒可难不倒我们。”雷科自信地说道。 邢泽拉住了正要走的雷科说:“不,事情有些不对头。你不认为守卫少了点了吗?就两个傲罗。” “也许他们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许报纸在夸大其词。你知道的,《预言家日报》总是喜欢玩这种手段。” 邢泽挥动魔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鹰眼术,他指着写字楼的天台说道:“我们从上面走,那儿更安全。” “好主意。”雷科点点头,“希望他们忘记给上面的门施加防盗咒了。” 两阵声响后,两人出现了在写字楼的天台,雷科轻车熟路地施展了一个侦察咒语。 “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果然忘记了。”诗人笑起来,“或许我猜对了,报纸就是在夸大其词。” 在抵达天台的那瞬间,邢泽感到一股恶寒从后背直冲脑门,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在他反应过来时,雷科已经来到了那头生锈的大门前。 他念起了阿拉霍洞开咒语,邢泽猛地叫道:“停下,雷科!” 可一切都太迟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阴冷的寒风从里头窜出,夹杂一股奇特的腐臭味。 雷科的大脑如同被铁锤砸中,他咒骂一句,很快就被梦境捕获。 “后退,雷科。”邢泽抵抗着那一波又一波的寒意,这冰冷的感觉本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们本身。 梦境的污染扭曲了他们的大脑,让他们的感官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邢泽深吸一口气,想要将诗人带离那门,但随着他不断接近,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模糊,他发现自己来到一块巨大的冰湖之上。 “草了。”邢泽骂道,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白色,白色,白色,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雪白。 咔咔咔,冰层裂开的声音响起,邢泽无奈地看向了自己的脚下,冰如破碎的玻璃般开裂。 噗通一声,他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窒息感随之而来,他没有进行徒劳的挣扎,而是静静等着。 意识逐渐模糊,“求求你带回我的女儿。”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死了就是死了,邢泽。”另一个声音响起。 “那可怜人,我听说他妻子刚刚上个月去世,癌症。就剩他和他女儿相依为命了。” …… 越来越多的声音涌向了他。 快点!邢泽在心中呐喊,快啊!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手,将他从冰冷的湖水中拉了出来。 如同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邢泽猛地清醒过来,他看见黑猫跳上了肩头,于是果断伸出手,黑猫化作长鞭绕上了诗人。 然后一用力,雷科被拽离了大门。邢泽继续挥动魔杖,那头生锈的大门砰一声关上了。 一直退到了天台中央,雷科才逐渐清醒过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都被汗水打湿。 无法触及,无法理解,无法言语。这就是梦境,人类还未能触及的领域。邢泽想起了班森笔记上的一句话。 好一会后,雷科才开口道:“看着梅林的份上,我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在这设置防盗咒了。” “如此严重的污染,魔法部的人是怎么进去的?”邢泽皱眉看向了那道铁门。 “他们,呼——他们有抵抗污染的设备。而且我想进去里面的应该是密钥厅的人,而不是傲罗。他们知道一些抵抗污染的咒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Mr. R应该带人来过了。而他,要不是新闻报道,恐怕还是被蒙在鼓里。 大家族的人都护短。邢泽不得不承认约翰说得就没错。 “我们得想办法搞到那些设备。”邢泽咕哝道,他知道谁能帮上忙。 就在他打算写封信让蓝喙送给约翰时,一只猫头鹰飞来停在了他的跟前。 那鸟的嘴里叼着一个布袋,邢泽摸出两块硬币丢进了它腿上的皮囊里。猫头鹰将布袋放在了地上,然后展翅飞向了空中。 “那是什么?谁寄的?”尽管诗人还没从刚刚的精神打击中恢复过来,但他的好奇心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看看就知道了。”邢泽伸手想要去拿布袋上的一封信件。 没想到,那封信自个跳了起来,就像电影中罗恩母亲的咆哮信一样,它也说起话来。 “小子,我建议你看看今天的报纸。”约翰的声音从信中传来。“如果你打算去新雷文斯卡村瞧瞧,袋里的东西或许能帮到你。” 话说完,信件就自动撕成了碎片。 邢泽打开布袋,里面是两块水晶胸针,还有一个类似怀表的玩意。 在他拿出这些东西后,布袋嗖一声变成了纸片,纸片和之前的信件一样,自动发出了声音。 “这些水晶胸针能够抵抗梦境的污染。至于另一样东西,是国际魔法研究院仿照教会的污染计数器做出的东西,它能侦测附近的污染指数。” 声音消失之后,那张纸片也立刻自动撕碎。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步入疯狂 “是那个叫约翰的家伙吗?我们在密钥厅的内应?”雷科锲而不舍地询问道,在得到了邢泽的肯定之后。 他得出了自己的结论,“看来他也并非一无是处。” “要是他能再寄一份说明书过来就更好了。”邢泽看着手中的水晶和污染计数器说。 “别担心,交给我吧。”雷科问邢泽拿过了水晶和怀表。 “你知道怎么用?” “伊德温的祖父,”诗人把水晶胸针别在了自己的长袍上,“他参与研究了这些玩意,在他留下的研究资料里,有不少关于此的设计稿和注解,我都读过。我想成品应该差不到那去。” “好吧,告诉我使用方法。”邢泽也同样将水晶胸针别在了自己胸前,“我一个人进去。” “什么?”诗人满脸疑惑,“哦,见鬼。我没事,邢泽。” “有没有事可不是你说了算。” “得了吧。”诗人撇撇嘴,“我不过在幻觉中待了半分钟,才半分钟,邢泽。” “足够了。”邢泽很清楚被困在幻觉中的感觉,“足够让一个人精神失常。” “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在美国一个港口镇的遭遇,那一晚上我看见的可怖之物差点就让我放弃了希望。” “雷科,听我说……” 诗人摆摆手道:“让我和你进去,邢泽,这没得商量。相信我,我能在这和你耗上一整天。” “草了,好吧好吧。”邢泽无奈地妥协道,“告诉我怎么用这玩意。” “把你的魔力灌输进去,顺着它内部的纹路。”雷科用魔杖指着胸前的水晶,“就像走迷宫,找到出口就行。顺便说一句,我可是迷宫大师。” 说罢,他闭起眼睛,将全部地注意集中到了水晶上面。 诗人很快就点亮了水晶,他得意地睁开眼,却发现邢泽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自己的水晶。 “它在不断闪光,这正常吗?” 雷科点点头,用略带失望和质疑语气回道:“正常。它一共会变换三种颜色。最先是绿色,在整个水晶变成绿色之后,颜色会转变成红色,红色之后是黑色。 “一旦整块水晶变黑,也就意味着它不在有用。我们就会受到梦境的污染。你解开水晶纹路的速度很快嘛。” 邢泽耸耸肩膀,“新手的好远?” 听到这话,诗人露出释怀的笑容,“啊,对,一定是新手的好运。计数器就由我带着吧,那玩意解释起来太费时间。” “无妨。” …… 铁门又一次被打开,但这一次邢泽并感觉那股寒意,不过水晶虽然能够挡住精神上的污染,但对于恶臭还是毫无作用。 雷科的带着计数器率先走了进去,他在邢泽进来之后,他扭头看向了那头铁门。 “我明白了。”他自语说。 邢泽皱皱眉头,同样扭头看去。只见在那头铁门上刻画着一个五芒星图案,在图案正当中是一个类似眼睛的图案。 “旧印。”邢泽低声说道。 根据《门之匙》上所说,这个奇异的符号代表着诸神的意志,不禁能够阻挡梦境之物的袭击,还能抵挡梦境的精神污染。 “看来我们打开了潘朵拉的魔盒。”雷科笑道,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去。邢泽紧跟其后,他们顺着楼梯而下,根据计数器寻找污染的源头。 和当初在禁林中一样,写字楼已被彻底腐化,从墙壁的裂缝之中渗出了不少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巨大的结晶块如成熟的果实,从各个角落钻出。 邢泽看见一张写字台被折叠扭曲,几条椅子以不可理解的方式交错在了一起,他还看见一只闪闪发光的死耗子。那耗子足有一只猫那么大,和那些不知名的结晶一样,全身散发着诡异的色彩。 “别靠近那些结晶。”雷科指了指计数器提醒道。 邢泽点点头,他动用自己敏锐的听觉,收集者周围一切动静。没有任何声响,至少在一层楼里没有活物的迹象。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而行,想要从楼梯到下一层,但他们发现往下的楼梯扭成了一团,就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毛线。 “看着梅林的份上。”诗人摇摇头,“我们得找另一条路下去了。” “把地板砸了。”邢泽说,“这样更快。” “这办法恐怕行不通。”雷科回道,“这儿的魔力十分混乱。” 邢泽闭起眼睛感受了下周围的魔力,确实很乱,但还是能勉强收集到一些可用的魔力。 “试试看,要是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雷科无奈地答应道:“好吧,你非要怎么干的话。” 邢泽念起咒语,他念得很慢,也很仔细,努力调动着周围纷乱的魔力,将其汇聚在魔杖上。 在咒语的最后阶段,邢泽放弃了从周围吸取魔力的打算,而是将自身的魔力引入了魔杖以巩固魔咒的稳定。 咔嚓!地板开始缓缓碎裂,雷科同样调动起自己体内的魔力给两人施加好了漂浮咒。 地板的裂缝越来越大,随着轰隆一声,以邢泽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水泥块和断裂的钢筋纷纷掉落。 邢泽收起魔杖,长呼了一口气。飞沙走石是一种进阶的爆破咒,比起一般的爆破咒而言,它可以更好的控制范围和力道。 在漂浮咒的帮助下,他们来到了写字楼的第五层,这儿的状况和楼上差不多,随处可见的晶石纵横交错,五彩斑驳的光线让邢泽心神恍惚,还以为自己来到了蹦迪现场。 “往这走。”雷科指了指前方,他们根据指示器穿过一个办公大厅。 邢泽低头避过一根电话线,办公桌上的电话全部飞了起来,电话线交错在一起,在天花板上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梦境。”走在前头的雷科感慨道,“这地方被梦境侵入了。瞧,所有的一切都违背了我们所知的物理法则。” “这些发光的晶体是什么?”邢泽问道。 雷科摇摇头,“我不知道,梦境的污染分成很多种,它们几乎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结晶,腐败,急剧老化,逆反常理的融合等等。 “根据伊德温祖父的资料来看,至今为止都没有人研究出这些现象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少假设倒是一大堆。 “不过能确定的是,这种情况往往会出现在梦境和现世的融合点附近。我敢说这栋写字楼有一部分已属于了梦境。”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追查 融合点理论。有关于这个,邢泽在《门之匙》中也读到过——但凡召唤梦境之物,试图打开通往梦境的道路,或其他联系梦境之事都需要融合点。 简单的说来,这玩意就像是异界传送门,而在它周围,现世中的所有一切都会被梦境所扭曲。 同时,周遭的情况也说明了在写字楼里存在一个融合点,不管是用来召唤梦境之物的,还是用于打开梦境。 “小心点,雷科。”邢泽看了眼自己胸前的水晶,已有三分之一变成了绿色。 诗人点点头,“我知道。走吧,这层没什么好瞧了的。” 他们是在第四层找到的融合点。那是一个宽敞的会议室,整个房间空空荡荡,除了地板中央血红的召唤阵。 白色的蜡烛已烧尽,蜡油和红色的血混合在了一起,让整个场面看起来有种诡异的肃穆感。 计数器的指向了高危区,邢泽发现胸口水晶的颜色正在缓慢且稳定的上升。 “这儿的污染很严重,雷科,我们要抓紧时间。”邢泽快步但小心地走进房间,他没把过多的精力放在那个魔法阵上,而是看向了正对大门的那堵墙壁。 诗人也走了过来,他的五官几乎快要拧在一起,因为墙上的东西实在令人无法直视。 那是一个镶嵌在墙上的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长在墙上的人。 他只剩下了半个身子,枯枝一般的双手伸向半空,试图想要逃离。 他的面部已无法识别,似乎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扯开了他的嘴。他的下颚和身子连在一起,而上颚,上颚连同脑袋挂在了更高处。 至于他的下半身,似乎墙壁融合在了一起。但仔细看得话,在肉体和水泥的结合处长出了一种都类似苔藓的白色绒毛状植物。 邢泽不确定那些东西是否能被称为植物,沿着那些“苔藓”往下,它们变得越来越黄,亮丽的黄色开始绽放,如同一朵盛开的大丽花。 而在其中,邢泽还看了从花心处蔓延出来的扭曲藤蔓,它们如同枷锁,死死地缠绕在那具干瘪的身体上。 “可怜人。”雷科摇摇头。 “主持仪式的巫师?”邢泽猜测道,他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地上的召唤阵,并仔细观察起来。 “很有可能,这里的污染程度足够扭曲任何个体。”雷科吐出一口气,“看来他们的召唤仪式并不顺利。” “仪式失败受到了反噬嘛。”邢泽绕着魔法阵走了一圈,“这个召唤阵,你不觉得眼熟吗?” 说着话,邢泽拿出笔记开始快速翻找起来,他很快就笔记上找到了对应的法阵。 “这是用来召唤冰魔的。班森的笔记上有所记载。他们就是在这召唤了袭击列车的诺弗·刻。” 雷科皱起了眉头,推断道:“很明显,他们的魔力还没强到让他们控制冰魔。要不然的话,那只冰魔必定会义无反顾地攻击列车。” 邢泽同意这个说话,从整栋大楼的情况来看,一定是召唤仪式出现了问题,梦境的入侵才会变得如此严重。 邢泽收起笔记,对雷科说道:“这个仪式需要六个人……” 他指了指墙上的诡异干尸,“报纸上说一共清理出了四具尸体,算上这位老兄。那么……还有一个人去哪了?” 雷科不安地看了看四周,“我想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地方让我毛骨悚然。” 邢泽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的听力并未捕捉到任何动静,可以说安静的可怕。 他眯起眼在整个房间寻找了一阵,然后在一处窗户前停下了脚步。 “雷科,来看看。” 听到声音的诗人走到了邢泽身边,他看见一扇破损的窗户。 邢泽用笔指了指窗沿,说:“血迹,看来有人从这跳了下去。” 雷科往前凑了凑,窗外头是一条狭窄的小巷。 邢泽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看来密钥厅对这地方收拾的很干净,没什么值得调查的地方了。我们走吧。” 十来分钟后,两人从设法从原路返回了天台,水晶的颜色已有一半变黑。 “接下来怎么办?”诗人关上了铁门,“等那个约翰给我们情报吗?有用的证据大多被密钥厅收走了吧。” 邢泽思考了片刻,说:“我们可以查查这栋写字楼的归属人。再问问周边的居民,那么严重的污染,一定会有人察觉到什么。” “住在这附近的大多都是麻瓜。”雷科看了一圈周围,“只需几个简单的遮掩咒和混淆咒就能把他们都哄骗过去。我看这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那你有更好的线索可追吗?” “好吧。”诗人从口袋里拿出烟来,“那我去查查这栋写字楼的所有者,看看有没有出租记录。” 决定了好了接下去的任务,两人便开始分开行动。 邢泽最先来到了位于写字楼左侧的一处公寓楼,说是公寓楼,但更像是由廉价旅馆改造而成的出租屋。 公寓的管理员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高瘦,一头卷发,说着一口苏格兰乡间口音的英语。 “想要什么样?”他把邢泽当成了房客,指着墙上的标价牌说道,“自己看看,另外,我们这不收巫师的货币。如果你想找巫师的旅店,再往前走,拐过一个街角就能看见。” “我不是来找这个的。”邢泽摸出一包烟,递给了管理员一支,“最近这儿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你指什么?我们这每天都有奇怪的事发生,看看那些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家伙。”管理员点上烟,伸手指指窗外。 “除了那些巫师之外。”邢泽补充了一句,廉价公寓离写字楼就隔了一条街,如此严重的梦境污染必定也会影响周围。 “你说怪事?”管理员皱起眉头,努力思考了一会,“见鬼,我一天上十二个小时的班,实在没功夫关心外头发生了什么。 “就算发生什么,我也早已见怪不怪了。前些日子,一名巫师把镇治安官的狗变成了一只猫,看在上帝的份上,治安官差点拿枪把镇长给崩了,因为我们的镇长是巫师。蹩脚的巫师。 “我其中一个儿子在霍格沃茨上学,明年就要毕业了。他每次回来都会和我谈论一些巫师界的趣闻,可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母亲和妹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见鬼,我感觉自己在家里完全就是多余的。我并不是在抱怨,先生,但生活在雷文斯卡,怪事多了去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新雷文斯卡村 邢泽耐着性子听完了管理员的抱怨,期待着他能给点有用的信息。 “当然,你可以去对面问问。”管理员说着走出了柜台,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公园说道,“有些年轻人经常聚在那儿,他们或许看见了什么。” “多谢。顺便问一句,在这的人有没有,恩——有没有孩子在这段时间频繁做噩梦,或者精神恍惚的人?” 管理员疑惑地打量起了邢泽,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巫师调查员?” “记者。”邢泽果断答道,“格拉斯顿堡的《今日新闻》的记者。” “恩——我儿子有时会读这报纸。所以,你在报道什么?雷文斯卡村的怪事?” “我听说那栋写字楼好像出了什么事,所以来看看。” “哦,是那事。”管理员挠了挠额头,“那你来的也太迟了。今儿早上就有一大批记者,警察,还有巫师来过了。” “我只是负责一些后续报道。”邢泽说,“你知道,我得确保同事没有遗漏什么。” 管理员耸耸肩膀,“或许你该去找马丁聊聊。” “马丁?” “我们的治安官,就是他发现的尸体。他在镇医院,你知道在哪吧?” 邢泽点点头。 “还有,你说你在找神神叨叨的人。那你该去高地问问。高地公寓,那儿住着不少巫师,他们都是神神叨叨的人。哦,我不是在说你,先生。” “没事。”邢泽拿出笔记写下了一些必要的信息,“你知道治安官马丁是凭什么找到这些尸体的吗?” “确切的说,是有人报案。”管理员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但我也是听说,镇长不喜欢我们谈论这事。我听说是住在高地公寓的一个巫师报的案。 “那家伙叫什么来着?哈威?哦,我记起来了,叫哈维,是一个画家。他总是会去边界那儿画画,说什么看着废墟能让他有灵感,巴拉巴拉……。” 一个巫师向麻瓜警察报案,这就有趣了。邢泽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告别了管理员。 他来到公寓外头,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几近荒废的公园。 …… 几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在公园抽烟,从他们的穿著打扮来看,应该是一些逃课的学生。 这些逃课,或者已混社会的年轻人在警察眼中并不可信。所以大多数麻瓜警察都会忽略他们,更别提傲罗了,他们才不会屈尊去做笔录。 但对邢泽来说,任何信息都是必要的,他没有像警察那样的权力和人手,也没有傲罗的追踪魔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查一个个的可能,然后归纳整理,最后再一一排除。 “我没有恶意。”邢泽半举双手,对着那群学生说道,“用不着那么紧张。” 在那其中,有个打着耳钉的男孩走上前问道:“别来管闲事。” “我有烟。”邢泽从怀里拿出一包香烟,“我们谈谈,这包烟就是你们的了,如何?” 耳钉男孩犹豫了会,扭头看向了同伴,不少人都点了点头,于是他说道:“你想聊什么?” 邢泽走近了些,“你们整天都待在这吗?” “干吗?你是我妈吗?还是这公园看守员?”一个穿着兜帽的女孩嘲笑道。 她的话引起了一阵笑声。 “都不是。”邢泽并未生气,“我只想知道,如果你们整天都是在这浪费时间,那有没有看见过那栋写字楼有人进出?” “我今天看见了很多人,镇长莫里斯,治安官马丁,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耳钉男孩回道,“你具体指哪个?” “在这之前呢?去年八九月那会。” 男孩正要回话,之前的女孩插话道:“嘿,我们渴了。也许一些啤酒能帮我们更好的回忆。你觉得呢,先生?” 其他年轻人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你们几岁了?”邢泽轻笑一声,“未满十八周岁禁止饮酒,我看你们最多也就十五六岁。” “见鬼,所以我们才要你去买酒。”女孩摊摊手。 这就是警察为什么不愿意询问这些年轻人的原因,他们叛逆,不拘,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你想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要么给他们想要的,要么就动用暴力。而对于邢泽而言,后者是他最为擅长的。 于是,他把手里的烟重新放回了口袋,他不是没给过这些年轻人机会。 “我有一个提议,你们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然后我就离开,让你们安心地浪费自己的青春,如何?”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女孩,在对上邢泽的眼神之后,把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拍了下那个耳钉男孩,骂道:“草你妈的,艾斯,你没听出来他在威胁我们吗?” 那个耳钉男孩不满地瞪了眼女孩,“闭嘴,你个白痴。他是个巫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巫师?”女孩重复一句,紧张地看向了邢泽。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也都露出惊恐地表情,开始缓缓往后退去。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年轻人。”邢泽略带好奇地看着那个男孩。 “我弟弟,我的一个弟弟是巫师。”耳钉男孩说,“你们身上有同样的气质。” 女孩从单杠上跳了下来,她轻哼一声道:“去他的,巫师不能攻击麻瓜。你难道忘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邢泽看见女孩在微微颤抖。没人听她的话,一些不想惹事的人已打算离开,只差一个好的时机。 “气质,恩,真有趣。”邢泽咧嘴笑了笑,“你的观察力不错,艾斯。但不管怎么说,我需要你们的答案,不然的话……” 邢泽从怀里掏出了魔杖,几名女生吓得尖叫起来,之前等待逃跑的那几个显然是意识到时机已成熟。 几秒钟后,现场只剩下了艾斯,之前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孩最终也没能熬过自身的恐惧。 “好了,就剩我们两个了。”邢泽收回魔杖,重新把烟拿了出来,“我之前的交易还有效。” 艾斯点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聊吧。” “我同意,那么你这位本地人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跟我来。”男孩转身快步走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恐怖传说 艾斯将他带到了不远处的天桥底下,比起公园来说,这儿起码能够挡风。 邢泽欣赏着桥墩和桥柱上的涂鸦,他看到一个桥柱上写着“巫师去死”,而在这话的下面就有一句“愚蠢的麻瓜”。 他还看见一幅奇异的涂鸦,一群小精灵正在朝着一团扭曲的黑影跪拜。 “我不是带你上这来欣赏涂鸦的。”艾斯开到道。 邢泽并没有打算收回目光,只是淡淡地回道:“那就说吧,年轻人,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 “在这之前。”年轻人小心询问道,“你真是个巫师吗?” “你认真吗?”邢泽扭头看向男孩,从他眼中看出了几分恐惧,但还有几分坚决。 “好吧。”邢泽无奈地摇摇头,他抽出魔杖挥了挥,只见墙壁上的涂鸦跳了起来,那两行字拼凑组成,形成了一段新的文字——“去他妈的世界”。 “现在满意了?”邢泽问道。 艾斯飞快地点了点头,说:“我的父亲,他是这儿的治安官,自从他进了那栋写字楼之后就显得很不对劲。” “我现在知道你的观察力是继承谁的了。”邢泽笑了笑,“所以你才没跑,是吗?你想知道你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对。”年轻人应道,“他们不让任何人靠近我父亲,就连我母亲也不行。” 一个普通人进入如此严重的污染之地,没有陷入当成疯狂已是奇迹了。 “所以,你母亲和你弟弟是巫师?”邢泽又询问道。 男孩点点头。 “你父亲被送去那儿?”邢泽问道,“我想应该不是这里的医院吧?” “对外说是这样。但镇长告诉我们,他被送去了圣芒戈,我记得那里好像是巫师医院?我母亲叫我别担心。” “那你该听你母亲的话。”邢泽回道,“那儿医疗水平远超普通医院,你父亲会没事的。” 艾斯激动地说道:“不,别拿这些话搪塞我了。如果,如果我父亲没有什么事,他为什么会被送去那儿。普通的医院难道治不好他吗?” 有时候太过敏锐和聪明也称不上是好事。邢泽在心中暗想,“所以,你想让我带你去圣芒戈?” “是的,你带我去。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这恐怕不行。”邢泽拒绝道。受到梦境污染的人员会被彻底隔离,由特殊的精神治疗师进行救治。除非得到主治疗师的许可,不然谁都不能接近病人。 “不过,我能帮忙找出到底是什么让你父亲变成了这样。”邢泽说,“前提是你能给我必要的信息。” 年轻人用力踢开了脚步的一个易拉罐,他沉默不语,嘴角微动,大概是在做出决定。 半晌后,他抬头问道:“你保证?” “我向梅林发誓。”邢泽半举起自己拿魔杖的手,“告诉我你父亲的全名。” “马丁·斯科特尔。他叫马丁·斯科特尔。” 邢泽取出笔记写下,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艾斯,好了,说吧。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那地方,那栋写字楼,传闻闹鬼。”艾斯低声说道。 “闹鬼?是最近的传闻,还是一直都有?” “最近的,应该说是去年。”艾斯缩了缩脖子,“有几个住在那儿的流浪汉失踪了,然后是两起命案。接着就有了传闻。镇上的人都说是精灵的冤魂在搞鬼。” 精灵的冤魂?邢泽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幅涂鸦。 大概是怕邢泽听不明白,艾斯解释道:“在我们这一直都有个恐怖传说。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家养小精灵还在旧雷文斯卡游荡,它们会取走人的灵魂。” “很有意思。”邢泽笑了起来,“但我不是来听你们镇上的古老传闻的,年轻人。” 艾斯有些不高兴,“我知道,我知道。能给我一只烟吗?” 邢泽拿出烟盒,从里头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年轻人接过烟,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把火机。 但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点上那根烟,除了吹来的寒风外,他微微颤抖的手也是原因之一。 邢泽走上前,食指和拇指轻轻搓了搓,一小团火苗忽的从指缝间窜了出来。 艾斯愣了下,但很快就凑过来点上了烟,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继续道:“我们一直计划去那鬼楼试胆,那天晚上……” “什么时候的事?”邢泽打断道。 “应该是,应该是在去年,去年的九月一日。” 邢泽皱起眉头,确认道:“你确定吗?” “当然。”年轻人肯定道,“那天还下了很大的雪。我还记得,第二天很多巫师都涌到了镇里,后来我才知道列车出事了。 “因为,因为雪下得太大,我就没去。但我知道有人去了,科林,还有一个巫师,叫卢克。” 邢泽的脸上带着怀疑。 艾斯解释道:“我放了他们鸽子,所以卢克第二天狠狠地教训了我一番。”他的语气之中透着愤怒。 “该死的巫师。”男孩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我在哪儿能找到他们?” “我可以带你去,但科林不行。他失踪了,去年十一月的事。” 邢泽突然明白什么,他恍然大悟地说道:“很好,小子。那个科林,你在怀疑他的失踪和传闻有关,对吗? “我再说一次,小子。我来这不是来找什么乡间传闻的……” “在他之前,新雷文斯卡每年都有人失踪,男的女的,毫无踪迹可寻。”艾斯争辩道。 “巧合而已。”邢泽说。 “不,我父亲一直都在调查这些失踪案。这些案子是有规律的,每隔三年发生一次。可没人相信他,这里的大多数居民和你一样,都认为这只是巧合。” “但你不那么认为。” “科林,他和我说过,那天晚上他们到写字楼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东西,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说那玩意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又像是蜈蚣。总之绝对不是我们这边的生物,但我知道巫师们会养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镇上的格雷先生就养过不少奇怪的动物。”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调查 “你认为那东西就是精灵的冤魂?祂带走了科林,还伤害了你父亲。”邢泽看穿了男孩的心思。 艾斯点点头,“没错,一定是那东西。那栋写字楼被小精灵的冤魂给诅咒了。” “带我去见卢克,如果科林真看见了什么。那卢克也一定看见了。” 那栋河边别墅位于雷文斯卡村外,邢泽叫了一辆夜骐马车。对于艾斯来说,坐这种在天空飞翔的马车显然有些不适应。 一下车,他就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他才出声道:“我们就不能坐的士吗?” “的士不收巫师的钱,而你,我觉得你身上的钱应该还不够支付路费。就是那儿吗?”邢泽看着远处的河边别墅说道。 “是,就是那儿。”艾斯点了一根烟,好缓解下翻滚的胃,“我知道有条路能够通往后门。” “为什么我们不从正门进去?” “因为,”艾斯吐出一口烟,“因为卢克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还有一位了不得的巫师守卫。” “看看我能不能说服那个守卫让我们进去。”说完,邢泽快步朝着别墅走去。 “嘿,见鬼。”见邢泽已走远,艾斯咒骂一句跟了上去。 ……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守卫看着邢泽重复道。他比邢泽要高出一个头,身板是邢泽的两倍。 “我有重要的事要找卢克。”邢泽平静地说道,丝毫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如果你能通报一声,我会很感谢你。” “别再让我重复了,该死的麻瓜。”守卫撩开了自己的西服,露出了腰间的魔杖,“趁我还有点耐心,赶紧滚,不然我就把你变成一只猪。” 邢泽耸耸肩膀,转过身去,“好吧,或许这个能让你改变主意。” 那守卫的块头实在太大了,大到他连躲避都变得很吃力。邢泽的拳头砸向他的鼻梁时,他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守卫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径直栽倒在地,鼻血染红了地上的羊毛毯子。 “你都干了什么?见鬼,我们要完蛋了。” “闭嘴,小子。”邢泽瞪了一眼慌张的艾斯,“把门关上。我上楼去找人。” “你不明白。该死,卢克是镇长的儿子,门德罗的独子,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邢泽跨过守卫的头,“那你应该趁早告诉我,这样的话,我刚刚问话的态度会更柔和些。” 说着话,他已经走到了楼梯上,几个大步后,他便来到了二楼。 嘈杂的音乐声即便是在外面都能听懂清清楚楚,邢泽循声而去,很快来到了一个房间前,房门虚掩着。 他推门而进,一股暖风吹来,其中夹杂着葡萄酒,香烟,还有致幻剂特有的味道。 他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况,最显眼的无疑是那两个扭着身体的女孩,从她们身上仅剩的那点布料来看,这段舞蹈就快接近尾声了。 然后是女孩身后的那台大彩电和大功率的音响,喧闹主要就来自它们。 在那张足以容纳四个人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孩,而在一旁的皮质沙发上还坐着两个。 他们的注意都集中在那两女孩上,所以邢泽很轻易地在桌上找到了电视遥控器。 噪声戛然而止,女孩们疑惑地停下了舞蹈,男孩们咒骂起来。 紧跟着,艾斯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一个女孩尖叫起来,男孩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闯入者。 邢泽伸手拿过桌上的半包薯片,看着从沙发上站起的那两男孩。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床上的那个男孩叫道。 “守卫给我们开了门。”邢泽回道,拿出薯片放进嘴里,“我一直更喜欢乐事,而不是麦基。” 那两个男孩立刻冲了过来,邢泽的魔杖一挥,两人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随着又一声咒语响起,那两男孩顿时昏了过去。 “我想你就是卢克了吧?”邢泽抬头看向在床上用魔杖对着他的男孩。 “巫师?”卢克轻哼了一声,“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卢克就飞了出去,然后连同沙发一起向后倒在了地板上。 “动手之前,不要那么多的废话。”邢泽摇摇头,漫步向前。 在经过那两个蜷缩着抱在一起的女孩时,他说道:“舞会结束了,孩子们,回家去吧。” 两个女孩立刻起身,抓起地上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镇长一定会杀了我的。”艾斯绝望地按了按额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别在那边装老好人了,小子。”邢泽翻了个白眼,“要我说,这不是正合你心意嘛。” “你在说什么?”艾斯皱眉道。 “得了吧,艾斯。我想他平日里没少拿你开涮,你能说看见他吃瘪就没一点高兴?” 男孩没有回话,但邢泽知道自己说对了。 “好了,干正事吧。”邢泽翻过沙发,“额,给你的朋友拿条裤子来。 …… 邢泽将杯子里的葡萄酒泼在了卢克的脸上,这位富家小子惊醒过来。 “草你……”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咒骂,邢泽咽下口中的薯片,“卢克,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们没时间深入交流了……” “我草你妈……” 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草草草。”富家小子的眼中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别再打断我了,卢克。我只是来简单地咨询几个问题,然后就会安静地离开。” 男孩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我觉得你搞错了,卢克。我提问,你回答。” “我父亲会让你死地很难看的。”卢克把目光移到了艾斯身上,“你也一样,麻瓜。还有你那混血母……” “好吧,谈话到此结束。”邢泽一把掐住了卢克的脖子,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艾斯惊恐地叫道,“放他下来,他要窒息了。” “安静。”邢泽冷声道,“他没那么容易死,吊死一个人至少需要两分钟。” 说着话,邢泽看了眼手表,“这还不到三十秒。” 卢克无力地挣扎着,他双脚乱蹬,双手挥舞,口水直流。 “我再重复一遍。我只是来咨询几个问题,等我得到满意的答案就会离开。听清楚了吗?” 男孩吃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邢泽松开手,摔在地上的卢克剧烈咳嗽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隐形者 等卢克缓过气来,邢泽继续问道:“那么,第一个问题。去年九月一日,你原本打算去那栋废弃的写字楼试胆。 “科林说他那晚上看到一个怪异的东西从写字楼里跑了出去,像蜘蛛,又像蜈蚣。总而言之,我想问的是,你看见了吗?” 卢克咳嗽着摇摇头,“去他妈的,那么大的风雪,能看清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邢泽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他招招手,从艾斯手中拿过薯片。 “让我提醒你一句,卢克,说谎可算不上回答。” “操你妈,科林瞎了眼,不代表我瞎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既然你们相信他,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啊,我忘记了,他失踪了。” 卢克露出了一个恶狠狠地笑容,他鄙夷地看向艾斯,说道:“要我说,像你们麻瓜,失踪的越多越好。” “你对他那么有意见,”邢泽摊摊手,“他是操了你妈吗?” “去你的,你个混血巫师。”卢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想要和邢泽拼命,却被一脚踢回了地上。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混血巫师的?”邢泽把薯片嚼地咯咯作响。 卢克狼狈地坐稳身子,瞪着邢泽,没有回话。 “卢克,你不会想让我再次重复规则的,回答问题。” 富家小子喘了几口气,叫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了,我没看见那玩意。科林那小子出现了幻觉。 “见鬼,拜这个胆小鬼所赐,我们在风雪里等了近一个小时。要我不是我的魔咒,我俩都快冻死在那儿了。” 邢泽挑了挑眉头,“所以,你没看见那个什么怪物?好吧,那就和我说说科林。” “科林?一个麻瓜跟屁虫有什么好说的?” “他在失踪前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你指什么?那些麻瓜有时候会犯蠢,你是指这个吗?” “草了。”邢泽摇摇头,卢克的回答几乎毫无线索。他扭头看向了艾斯。 “他失踪之前来找过我。”艾斯说道,“他跟我说了他看见的东西。还有,他在不断出现幻觉和幻听。” “呵,”富家小子轻笑一声,“然后你就认为是我对他施加了什么魔法吗?所以你带着这个穷……” 在邢泽冰冷的眼神下,卢克改口道:“你就找来一个巫师来教训我?为了什么?给科林出口气?去你的吧,你个杂种。 “你带他来不就是为了泄恨吗?那么来呀,我现在可没拿魔杖,为什么你不自己来试试?还是说你怕了? “我告诉你,贱种。下次,下次我会在你小女朋的手上再留一道疤。你听见我说的吗?哈哈……” 像是触及到了逆鳞,艾斯咆哮着冲了上去,他如发疯的野兽一般扑向了卢克,两人扭打在一起,口中更是脏话连连。 “我受够青春期的孩子了。”邢泽放下薯片,从床上站起,径直走了过去。 他拉起艾斯,年轻人显然是气疯了,挥拳就打,邢泽灵敏地侧身躲过,然后朝着男孩肚子上回敬了一拳。 他的力道控制地恰到好处,不会伤及内脏,但足以让男孩疼上一会。 接着,他转过身,伸手抓住了卢克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也一样,混血,我打赌你根本没胆杀了我。” “别白费力气了,年轻人。想要激怒我的话,你还差的远。” “孬种。” “是啊,正是我这个孬种打晕了楼下的守卫,还解决了你的小伙伴,现在还拎着你这个纯血废物。真有趣,不是吗?” 就在这时,空气起了一丝波动,邢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异象。 他松开手,快速抽出魔杖,但对方的魔法已至,存储在蓝喙中的盔甲护身挡下了这一击。 冲击让邢泽后退了几步,他稳住身子,快速施展出一道魔法。 接着,他看见空气再次波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正朝他袭来。 邢泽本能抬手格挡,最先来的是一股很重的冲击,震得邢泽手臂发麻,随之而来是可怕的酸痛。 上!他在心中叫道。蓝喙立刻缠上了对方的手。邢泽深吸一口气,身子往下一沉,硬生生地拉住了想要逃离的敌人。 接着他狠狠地朝前挥出一拳,但感觉像是打在了钢板上,被他击中的空气泛起一阵涟漪。 “草了。” 咒骂声后,他的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后他感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将他死命往后推去。 在撞到身后的墙前,邢泽以最快的速度施展了一个魔法,空气震开,房间里的一切东西被冲击震离了地面。 艾斯吓得惊叫连连,卢克也是脸色煞白,紧跟着,震波退去,东西又快速落回了地面。一时间,咒骂声四起。 邢泽感到对方的手松开了,几次交手后,他勉强能够分辨出敌人形态, 于是他收回蓝喙,用双手抓住了对方的那只手,然后用力一拗,就听咔嚓一声。 紧跟着,他往边上跳了几步,口中念起咒语,劲风袭来,打断了邢泽的咒语。他果断放弃施法,纵身逃出了房间,身后的空气剧烈波动起来。 他跳下楼梯,跃过那名还处于昏迷中的守卫,蓝喙脱手而出撞向了大门,大门应声而破。 他直接冲出了别墅,快速跑到了边上的雪地上,接着转过身,看见了身后的一连串脚印。 抓到你了。邢泽在心中叫道,用一发飞弹缓了缓对方的速度,然后从戒指中取出一瓶墨水扔了过去。 玻璃瓶被一道射线击中,洒落的蓝色墨水显现出了对方的轮廓。 对方停住了脚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一挥手撤去了隐身咒。 那是一个穿着兜帽长袍的巫师,他的脸被阴影笼罩,裸露的双臂布满纹身,邢泽认出了其中的几个如尼文字母。 又是一个把魔咒纹身上的疯子。他心中暗道,手中的魔杖蓄势待发。 那巫师却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抬起自己脱臼的左手瞧了瞧。 就在他打算想要把自己的左手接回去时,邢泽挥动了魔杖。如此绝佳的机会,他不可能放弃,但魔法没有起多大的效果。 兜帽巫师用右手挡下了那枚火球,显然那些如尼文字母不仅加强了他的身体,还让他拥有了很强的魔法抗性。 草。邢泽暗骂一句,他看见对方把自己的左手接了回去,还试着握了握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第一百四十章 报酬 那人的速度宛如一阵风,但在半道上他被一束红光击中,爆炸声响起,兜帽巫师往后撤了几步。 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而来。又是一道红光,他再次被爆炸击退,但依旧坚持不懈地冲向邢泽。 趁着这段时间,邢泽完成了自己的魔法,他感激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艾丽。 随着最后一个咒语吐出,地上的积雪聚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球,上面还布满冰刺。 “新年快乐,混蛋。”邢泽咒骂一声。冰球滚了起来,兜帽巫师强行停了脚步,他往后急退,接着往边上一跃躲开了袭来的冰球。 邢泽挥动魔杖,冰球调转了方向,继续朝着那巫师追去。 巫师没有再继续躲避,而是突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他出现在了邢泽身后。 艾丽的魔法再次救了邢泽一命,她的统统石化咒击中了那巫师,尽管没起多少作用,但还是让邢泽成功躲开了巫师的袭击。 冰球隆隆而来,邢泽的魔杖往上一提,冰球跳过他的头顶,径直砸向了那巫师,炸裂的冰块四散飞溅。 逃走了吗?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邢泽心想。为了确保万一,他施展了一个侦察咒语,并没有发现任何隐身的巫师。 随后,他看向了走过来的艾丽,她脸上的表情和周围的冰块一样冷。 …… “听我说,”邢泽向艾斯母亲问道,“你们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吗?” 斯科特尔夫人一头雾水,对于自己儿子带来回的两位巫师,她显然持怀疑态度,而且其中一名巫师还要求他们即刻离开雷文斯卡村。 “你是谁,先生?”她反问道,“我还得在这等我丈夫的消息。” “我们必须离开。”艾斯附和道。 “艾斯,闭嘴!难道是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斯科特尔夫人叉腰问道,“看在梅林的份上,你父亲刚刚出事,你难懂就不能安分点吗?” 邢泽正要解释,他身边的艾丽走上前说:“尊敬的夫人,这件事解释起来恐怕需要一点时间,我想你大概没兴趣听这个。 “但相信我,这对你们有好处。如果你有所怀疑,那我愿意以家族的名誉做担保。”艾丽从长袍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张名片。 斯科特尔夫人接过名片瞧了眼,然后惊叹道:“您是,您是沙菲克家族的人?哦,请原谅,女士,我,我……” “不不,干嘛要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艾丽摆摆手,“我的同伴认为你们有危险。所以还请你们能赶快离开。” “当然当然,我们立刻走。”斯科特尔夫人点点头,然后冲艾斯叫道:“收拾好你的东西,让你弟弟也准备起来。” 看着忙碌的一家人,邢泽挑了一个不碍事的角落安静等待。 “说说看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该来的还是得来。面对艾丽的质问,他耸耸肩膀道:“我被邀请去参加一个私人派对。然后你也看见了,一个神秘的巫师袭击了我。” 说到这,邢泽夸张地朝艾丽·沙菲克行了个礼,“我要感谢你,沙菲克小姐。不管是之前的出手相救,还是刚刚的帮助。” “我不需要什么虚伪的道谢。我需要真相,邢泽。参加派对?那么,打晕别墅的保安算是派对的一部分? “还是说派对的主题就是教育门德斯家的小屁孩,顺带还教育他的朋友?” “你跟踪我?”邢泽笑道,“懂礼节的淑女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我的耐心,邢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艾丽冷冰冰地说道。 “好吧好吧。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艾丽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知道这儿发生了命案吧。”邢泽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为这事而来。那么,沙菲克小姐,你又为什么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只是碰巧发现了你。你知道吗,邢泽?你那鬼祟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还构不成你跟踪我的理由吧。” “确实。”艾丽把身子的重心换到了左脚,“我来这也是为了命案。” “你觉得是神秘人干的?” “我还不能确定。要是我能进写字楼看看的话,或许就能找出答案。” 邢泽笑了笑,怂恿道:“那为什么不去呢?以你家族的身份想要进去应该不难。” 艾丽嘴角微翘,“别把我当傻子,邢泽。那些傲罗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恐怕绝对不会让我牵扯进这事。” “也许你该听你父亲的话。” “呵,很有意思。我父亲承诺了你什么?让你如此帮他说话?” 邢泽撇过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会强求你回答,但听好了,邢泽。是时候让付报酬了。” “报酬?”邢泽面露惊讶。 “当然,我给你提供了你想要的资料,还救了你一命,再算上刚刚的帮忙。梅林的胡子,你该不会认为这些都是无偿的吧?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沙菲克家族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虽然我时常会把钱施舍给乞丐,因为那么做会使我感到满足。可你不是乞丐,邢泽。 “帮助你也不会让我得到心灵上的满足。所以我得向你收取必要的报酬,仅仅是必要的。你应该庆幸我是个慷慨的人 “啊啊,别插嘴,打断一位女士说话可不是绅士行为。综上所述,不管我父亲给了你什么,恐怕都比不上我给予你的,所以你明白要怎么做了吧?“ 邢泽嘴角微微抽搐,艾丽·沙菲克一直以来都如此配合,原来是等着和他秋收算账。 但她难不成还料到了她父亲的手段?所以一直都在等到合适的机会和我谈判? 想到此,邢泽不禁皱起了眉毛。看在梅林的份上。要真是如此的话,他还真是太小瞧这个女人了。 “我不明白,沙菲克小姐,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料到你的愚蠢了,但没料到你会蠢到这地步。”艾丽不紧不慢地说道,“很简单,不管你在调查什么,也得让我加入。 “至于我父亲那边,我希望你说谎的技巧足够好。没错,我大概能猜到你和我父亲达成了什么协议。他让你来监视我,对吗?就像巴罗·福利一样。” 说完这话,艾丽挑眉看向邢泽,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如果抛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那笑容倒是异常的美丽动人。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