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近战符篆师》 001 五年超神三年超鬼 “大家早上好。我是虚拟TV主播黄立言。今天给大家直播的是一场天晖学院的SOLO学分赛。” “很多朋友会好奇，为什么我会解说这样低级别的比赛。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仅仅是虚拟战场客户端，现在观赛人数就有18323人，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市级比赛。原因在于，这场比赛的参赛一方，是从未有过被击杀记录，连续保持1323场连胜的朱煌！” “朱煌已经连进了游戏！” 虚拟战场是天夜公司开发的大型虚拟平台，能够将玩家数据完美扫描成游戏中的虚拟三维人像，带来真实战斗体验。不光吸引了海量的普通人玩家，也是符篆师、灵战士进行模拟训练的首选平台。 SOLO赛的地图是一个三十平米的圆形赛场，赛场中央有一黑一白两个枢纽，分别归属比赛双方。率先掌控两个枢纽的一方获胜。由于掌控枢纽有一秒钟的僵直期，只有击杀对手后才有足够时间掌控枢纽。 一团星光浮现，聚合成一位少年。 少年身材高颀，面如白玉，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湛蓝色的眼眸仿佛深不可测的大海，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金黄色的卷发用一根草绳束在脑后，身着绣着暗龙纹的白色武士服，脚蹬一双牙白色草鞋，腰悬木鞘长刀。悠然站在赛场上，却仿佛正午骄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却又不敢直视。 黄立言的直播间瞬间炸了。 几百条弹幕瞬间刷屏。 “朱煌好帅！” “朱煌爱我！” “朱煌我要为你生猴子！” “乖孩子奶奶抱抱！” “阿姨给你买AIR鞋！” 黄立言咳嗽了一声，“敬告这位阿姨，朱煌穿的这双草鞋是通玉灵心草编织的，五百年份的通玉灵心草才会呈现牙白色，上周黑市拍卖价十八万五千块，您要买的AIR鞋最贵才几千块，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好了，我们看到朱煌的对手也连入了比赛。” 一团星光浮现，聚合成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 少年面黄肌瘦，鹄形菜色，凹陷的脸颊凸显的漆黑眼眸尤其大。黑色透着枯黄的头发好像鸟窝一样长短不齐，看起来像是自己理的。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运动服，运动服上打着几个形状不一的补丁。粗糙的针脚显示这是自己动手的杰作。脚上穿着一双大了好几号，明显不合脚的运动鞋。大拇脚指倔强地连续钻过袜子上和鞋上的破洞，在鞋面上探出头来。 少年和朱煌站在对面，就仿佛一株秋风中枯萎的杂草在面对光芒四射的烈烈骄阳，随时都可能被灼热阳光点燃。 直播间一片哗然。 “嘿，这小子也是天晖学院的学生？不是哪里来的难民？” “看运动服后面的字，公立八中……这年头还有人上免费公立中学，考上天晖学院吗？” “他的武器呢？怎么手里拿了根棍子？” “什么棍子，那是符笔！这是学校免费发的一号符笔啊！他居然还是符篆师？” “那他的符篆呢？符篆师比赛不是拿符篆战斗吗？第一次见拿符笔战斗的。” “他是我们班的。入学两年，一个符篆也没绘制成功过。去年SOLO赛就拿了把剑，结果被符篆系主任看到，说他侮辱了符篆师身份，把他暴打了一顿，从此比赛就拿符笔当剑啦！别说，这笔杆是黑铁木的，挺硬呢……可惜从来没戳到过人。” “他是来比赛的还是来搞笑的？” 黄立言翻了翻资料，惊诧道：“李颂，以公立八中笔试第一名，超过公费线一分的成绩考入天晖学院。一年级理论考试全部满分拿到10学分，实践考试0学分，因没有达到一学年30学分的最低标准被退学警告一次；今年也就是二年级，理论考试全部满分10学分，目前实践考试0学分。不出预料的话，这位很勤奋的同学今年要被强制退学了。也许今年这场比赛，是李颂同学生涯中最辉煌的一场战斗，让我们给他加油！” 弹幕瞬间霸屏。 “理论考试全满分？学霸啊！好想考试的时候坐他后面。” “实践课0学分？也就是SOLO赛、双排赛什么的实践考试一场没赢过啊？也太惨了点吧？” “穷文富武，符篆吸骨。这样的穷光蛋上天晖学院不是浪费时间！学个厨师、理发什么的混碗饭吃得了！” “不光穷，运气也差啊，第一场就碰到朱煌，我猜一秒GG。” 虚拟战场机械的倒计时声响起：“比赛即将开始，3，2，1……” 黄立言专业解说道：“比赛开始了！李颂同学拿着树枝……不，符笔冲了上去。朱煌同学没有拔刀，他直接赤手空拳迎了上去！速度好快！朱煌出拳了！李颂同学被秒杀了！虚拟战场显示这一拳的数据是……1300kg！冷酷一拳！朱煌同学获胜！” “朱煌没有去掌控枢纽，而是等待对手认输退出游戏。这是高素质的表现。等等……李颂同学居然没有退出游戏，他等待了两秒钟，复活后又冲了上去！” “朱煌一脚踹中了李颂胸口，伤害数据1600kg！李颂同学又被秒杀了……李颂同学又复活了……又被秒杀了！” 虚拟战场机械的声音随着李颂的一次次阵亡，不断响起。 “朱煌大杀特杀！” “李颂正在大死特死！” “朱煌主宰比赛！” “李颂已经被死亡主宰了！” …… “朱煌如同神一般！” “李颂死得跟鬼一样！” “朱煌超越神的杀戮！” “李颂已经超越鬼了，求求谁让他杀一次吧！” 黄立言惊呼道：“太不可思议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朱煌就连续击杀了李颂十次，拿到了超神杀戮！李颂也连续被击杀十次，拿到了超鬼！这在SOLO比赛里是很少见到的。约定俗成的规矩，被击杀一次的选手会退出比赛。这位李颂同学居然还在坚持……但是这是无用的坚持啊，难道他想终结朱煌出道以来的未被击杀记录吗？我只能说他想多了。” 弹幕疯狂刷屏。 “凭他也配！看着小子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算朱煌站着不动，让他打半个小时也伤不了朱煌吧？” “蹭我朱煌热度！丢人丢到姥姥家！” “我要给这李颂同学点赞……他肯定是想让我们多欣赏朱煌的英姿！不要放弃，坚持！” “李颂同学想赢真是男上加男，只有知男而上了！” “好像混进了奇怪的东西……” “哇，朱煌好帅！” 虚拟仓中，李颂满脸黄豆大小的汗珠。 为了模拟实战，虚拟战场保留了真实痛苦10%的反馈。 在一分钟内连续被击杀10次，李颂已经疼得无法呼吸，青筋鼓出，浑身颤抖。 他咬牙坚持着等待第十一次复活，“不能放弃！就算不能取胜，也要借机练习实战技巧，这是一次宝贵的学习机会！就算再丢人，也要把握住！” 这时候，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检测到符合条件宿主。辅导书激活。已和宿主绑定。” 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本厚厚的书册。 看不出材质的褐色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辅导书”！ 下方的副标题写着“五年超神三年超鬼（学生用书）”！ “检测宿主身体指标……检测完成！” “哗啦！” 辅导书翻开了一页，雪白书页上浮现出几行字。 宿主姓名：李颂 年龄：15岁 力量：1（普通成人平均值：2） 敏捷：1（普通成人平均值：2） 神识：10（普通成人平均值：2） 灵力：1（普通成人平均值：2） 学分：1 李颂一愣，“这玩意儿也有学分？还只有1个学分？学分有啥用啊？” 辅导书：“消耗学分可以兑换辅导书功能。” “宿主第一次使用辅导书，获得一次随机免费体验。” “随机轮盘启动……宿主获得一个小时‘剑法通神’体验。” 辅导书在李颂脑海里渐渐淡去消失。 李颂的意识回到了虚拟战场上，发现自己刚刚复活。 现实里时间正好过去了一秒。 朱煌俊美脸庞上露出一抹不耐，第一次开口道：“这位同学，你有点不懂事啊。想让我破戒，第一次用掌握枢纽的方式获胜吗？我只能说你太年轻了。你只要不退出，我就一直杀。提前告诉你，就算是10%痛觉，连续死亡超过四十次也可能导致精神障碍的哦。你不放弃我们就继续。” 李颂摇了摇头，握紧了手中的符笔。 “那就死吧！” 朱煌轻喝一声，倏地冲来。 李颂突然发现，一切都不同了。 刚才他甚至看不清朱煌是怎么冲过来的，只看到白影一闪，看不到对方何时出拳，自己已经死了。 但是现在，朱煌还是那么快，但是在他眼中，却好像慢动作一样。 每一个瞬间，他能看到朱煌动作中的几十个破绽。 他手里并没有剑，只有一支符笔。 他却有种感觉，自己只要随便一戳，就能杀了朱煌。 朱煌已经冲到了李颂身前。 出拳！ 猛烈的拳风扑面而来，让李颂破旧校服的衣领都呼啦啦抖动，像是能把李颂吹倒。 然后李颂就真的向后倒了。 一个屁股墩坐到了地上。 他看起来很绝望地向斜上方举着符笔，似乎要临死挣扎一下。 诡异的是，李颂正好闪过了朱煌的攻击。 朱煌的脖子，正好撞在了悬停空中的符笔上。 巨大的冲击力，差点让李颂握不稳符笔了。 “噗嗤！” 符笔刺穿了朱煌的脖颈，从后面透了出来。 白色的毫毛，被鲜血染得血红。 “嘀嗒！” 一滴鲜血从毫尖滴落到地面。 砸成晶莹四溅的血花。 002 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主播黄立言正在尽职尽力地解说：“高冷的朱煌今天居然说话了！他显然生气了！他的速度好快，他出拳了！李颂同学摔倒了，他又一次……哎，怎么朱煌死了？我好像出现了幻觉！等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睁开……居然不是幻觉！李颂同学被朱煌的拳风吹倒了，为了保持平衡挥臂的时候，正巧戳到了朱煌的脖子上，把朱煌给击杀了！这，这……这有点难以想象！” 弹幕疯狂刷屏。 “？？？” “朱煌1323场连胜被终结了？” “朱煌出道以来虚幻战场一次未死的记录也被终结了！” “朱煌死都死得这么帅！” “好想舔朱煌身上的血！” “想自杀，和朱煌当同命鸳鸯！” 李颂在击杀朱煌的瞬间，已经爬了起来，嗖地跑到中间，左手按在白色按钮上。 白色按钮闪烁起来。 复活需要两秒，掌握枢纽需要一秒。 必须抓紧时间。 朱煌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等待复活，茫然道：“我居然死了？你……你居然把我杀了？” 李颂随口道：“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朱煌哽住了，我就说了一次话！对了，这小子一句话也没说…… 朱煌怒道：“有本事别掌握枢纽，继续来战！” 李颂瞟了他一眼：“幼稚。” 白色枢纽结束了闪烁。 虚拟战场机械的声音响起：“李颂取得了胜利。” 朱煌还想说句什么，白光一闪，两个人同时被传送出了地图。 比赛结束了。 李颂退出虚拟战场，从虚拟仓里钻了出来，兴奋地握拳，“太棒了！入学以来第一次拿到实践考试学分！2分！再拿18个学分，今年就不会被退学了！这剑法通神效果也太强了吧？可惜下一场SOLO赛要到下午了。剑法通神的效果只有一个小时。” 李颂叹了口气，“等等……我真是晕了，脑袋里多了一本书，我还在考虑学分！” 他一想到辅导书，顿时这本厚厚的辅导书就在脑海中显现。 “消失！”他心中一想，顿时辅导书消失了。 “离开我！”李颂一想，脑海里果然什么也没有了。 “辅导书！”辅导书又出来了…… 李颂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这个辅导书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弄不走它。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有什么后果，我也没办法弄走它。看看它有啥用。” 李颂发现他目前只能打开三页。 第一页是他的身体指标。 没什么变化，多了一条：剑法通神效果，持续时间：53分钟。 第二页是任务页，目前是空白。 第三页是功能页，上面只有四行。 基础剑法学习（1学分） 基础书法学习（1学分） 基础绘画学习（1学分） 基础符篆学习（1学分） “基础符篆学习？”李颂眼睛一亮，他正好有1个学分，学了这个，是不是就跟剑法通神一样，一下就学会绘制符篆了？他入学两年了，学校一个月免费发放十张一号符纸，但他从来没绘制成功过共哪怕一张符篆。 他用意识点选“基础符篆学习”，听到“叮”的一声，下面出来一行小字：“需完成‘基础剑法学习’、‘基础绘画学习’、‘基础书法学习’中的一项，才可开始基础符篆学习。” 这不是搞笑？没听说哪位符篆师画符前要先学剑、学画画、学书法的。 这辅导书看起来很不靠谱。 不过他也没辙，想了想，三选一的话，相比书法和绘画而言，剑法多少有点用。 选剑法吧。 “已选择基础剑法学习。消耗1个学分，目前0学分。” 辅导书自动翻到第二页，任务页里出来了新的任务。 “基础剑法学习任务（第一项）：在虚拟战场击杀1000只剑齿虎，1000只千眼龟，1000只独角刺蛇，1000只野猿，1000只红眼雕。目前进度0/5000。” “5000只？这得杀到猴年马月！”李颂又钻回虚拟仓，登陆虚拟战场。 虚拟战场有很多模式，他选择“个人训练”模式。里面可以选择各种训练对手，普通对手免费，高级对手收费。 好在这五种野兽都属于免费对手，不然就麻烦了，他一分钱也没有。 选择了剑齿虎。 李颂顿时出现在虚拟训练场上，对面一头张牙舞爪的剑齿虎一声咆哮，扑击过来。 李颂的力量、敏捷只有成年人的一半。别说拿着一支符笔，就是拿着长剑，正常打老虎也是送。 好在他现在有剑法通神效果。 一眼就看到老虎的几十个破绽，轻松挪了一步，向前一戳，符笔就戳进了剑齿虎眼窝。 剑齿虎化为白光消失。 两秒后，白光一闪，又聚合出一支新的剑齿虎。 李颂轻松地反复屠杀剑齿虎，慢慢发现剑齿虎的攻击方式，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十几招。 随着杀的剑齿虎越来越多，他还发现，剑齿虎每一个攻击动作前，身上的某几块肌肉都会提前收缩。掌握了这些先兆动作，就能提前判断出剑齿虎将会如何攻击。 “咦，这有点意思啊。我只要会预判了，就算没了剑法通神的效果，我拿把长剑，也未必不能杀死一只剑齿虎。” 辅导书：“领悟猛虎拳，是否学习？” 李颂：“这也行？学习。” 他脑海里顿时多了一套猛虎拳法。 他试着一拳打死了新复活的剑齿虎，发现击杀剑齿虎的数量没增加。 “基础剑法学习，用拳打死就不算数，但是用符笔戳死就算……意思是符笔可以当剑用？” 李颂很无奈，继续用符笔戳虎…… 十分钟不到。 “叮！” “基础剑法学习任务（第一项）：成功击杀1000只剑齿虎，1000/5000。” “力量+1。目前力量：2。” “啊……好饿。”李颂突然感觉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连忙退出虚拟战场。 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饭盆，里面装满了凉馒头。 凉馒头就着凉水，一会儿就吃了十几个。 “等等……我吃了这么多？” 李颂突然发现饭盆里的攒的馒头少了一半。 摸摸肚子，居然没有鼓胀起来，反而觉得刚刚吃了七分饱。 “力量+1的副作用就是变成大胃王吗？以后在食堂打扫卫生的时候，得多捡点剩馒头了。” 李颂衣服全靠免费发和捡破烂，饮食全靠食堂打工捡剩饭。 没有人因此嘲笑过他，大家都很忙，谁有空理会一个穷鬼呢？ 况且就算有人嘲笑他，他也不在乎。 返回虚拟仓的时候，李颂突然发现骨瘦如柴的自己，似乎粗壮了不少。 向上弯曲手臂，居然能看到大臂上的腱子肉了。 “力量+1还是很明显啊……努力努力！”李颂眼中一亮，拎着饭盆回到虚拟仓，选择千眼龟，继续杀戮。 十分钟后。 辅导书：“领悟龟甲劲，是否学习？” 李颂：“学习！” “基础剑法学习任务（第二项）：在虚拟战场击杀1000只千眼龟，目前进度2000/5000。” “力量+1。目前力量：3。” “肚子又饿了。”李颂把饭盆里剩下的馒头一扫而空，又粗壮了一圈，他拍着鼓胀起来的胸大肌，心里有些嘀咕，“这有力量的感觉真不错……但是变化也太明显了，怎么出门啊？算了，不管了，先做任务。剑法通神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期了。” 时间无声地流逝。 半个多小时后。 “呼！”李颂退出虚拟战场，长长吐了一口气，“好悬！总算在剑术通神效果结束前，完成了第一项任务。” 击杀独角刺蛇、野猿、红眼雕，又领悟了三门武技，分别是蛇影迷踪步、野猿掌和鹰爪功，敏捷增加了3点。 好在增加敏捷不会肚子饿，他已经没吃的了。 增加了三点敏捷后，他鼓起来肌肉又缩了回去。但是力量并没有削弱，似乎是肌肉变得更坚韧了。 体型跟以前差不多。 以前是羸弱，现在是精瘦。 看了一下身体指标页。 宿主姓名：李颂 年龄：15岁 力量：3（普通成人平均值：2） 敏捷：4（普通成人平均值：2） 神识：10（普通成人平均值：2） 灵力：1（普通成人平均值：2） 学分：0 “嘿，我现在体格总算是超过普通人了啊。”李颂自己傻乐了一会儿，发现辅导书上有几个新消息。 “猛虎拳、龟甲劲、蛇影迷踪步、野猿掌和鹰爪功可合并为五兽诀，已合并。” “五兽诀：一门强身健体，锻炼体魄的功法，可以驱除疾病，敏捷手足，强壮身体，聪明耳目。学习进度0%。” 李颂思忖道：“这五兽诀看介绍不错，似乎能增加力量和敏捷啊。以后每天练半个小时。” “基础剑法学习任务（第二项）：用剑法分别击杀10000只苍蝇、蚊子、蜜蜂、马蜂。目前进度0/40000。” “击杀苍蝇期限8小时。倒计时开始……” 李颂一愣，“怎么还有倒计时的？要是超时了会怎样？” 辅导书：“任务失败，罚扣1个学分。继续任务需支付1学分。” “我现在0学分啊……意思是超时的话，我就给扣成-1了，继续任务还要在花1个学分？里外里就是2个学分啊！那还等什么，杀杀杀！”李颂蹭地从虚拟仓里钻了出来，拎着苍蝇拍，冲出屋门外。 外面是漫天的苍蝇。 因为他住的学生宿舍，就在天晖学院的垃圾场旁边。 003 弃赛 李颂虽然是公费生，不用交学费，但是住宿费是要交的。选了最差的八人宿舍，一个月也要200块。由于他天天捡垃圾卖钱，虽然捡完垃圾都会冲澡，身上还是有味道，一周就被舍友举报了。 宿管老师把他叫去批评，看到他这一副难民模样，啥话也说不出来了，自己眼圈反倒红了。 当场新建了一个“垃圾场-1”宿舍，二十多平的豪华单人间，还自带小院。 一年住宿费不要8888，也不要888，仅仅200块。 附加条件是看守旁边的垃圾场，避免垃圾被偷窃。算勤工俭学，一个月补贴200块。 算下来住宿一年倒赚1000块，还获得了独家捡垃圾权——别人捡垃圾就是偷窃，看守员当场没收。 李颂对这个宿舍非常满意，除了臭味有点大，而且位于学院边角，安全性不佳。 但他根本不在乎，他也没值钱的东西。要是真来了小偷，只能偷到一堆废品和一些剩饭剩菜。 唯一值钱的是天晖学院给所有学生无偿提供的虚拟仓，售价十五万两千八。但敢偷这个的人不是呆就是傻。 李颂买了一兜子橘子去感谢这位好心的宿管老师，宿管老师顿时感动哭了，临走非要塞给他两盒巧克力。 不要还不行。宿管老师说否则他的良心会痛。李颂只好拿走。结果送礼还没回礼贵重。 “啪！” 李颂一苍蝇拍下去，就打死了三只苍蝇。 垃圾场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苍蝇。 “叮！” 辅导书：“未使用剑法击杀苍蝇，不予记录。” 李颂懵了，这还必须用剑法的？ 他不由回想起了第一次拿剑参加SOLO赛的遭遇。 向来和蔼可亲的符篆系主任满脸狰狞愤怒，把他叫过去就是一顿暴打，那愤怒的咆哮似乎现在还在耳边回荡：“符篆师可以弱、可以菜，但不可以没有信念，不可以不懂得坚持！一日符篆师，终生不拿剑！你这种行为，叫做背叛！要是被人知道我教出来一个拿剑战斗的符篆师，那我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天晖学院所有符篆师，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我要是再看到你拿剑战斗，就把你当场开除！” “咋办？不能拿剑，苍蝇拍又不管用。还是得用符笔。做上一环任务的时候，辅导书是默认符笔可以当剑用的。” 李颂回宿舍拿起符笔，开始琢磨。 刚才打野兽，用符笔戳就行了。现在剑法通神效果没有了，虽然自己体质增强了不少，但要说用没尖没刃的符笔杀苍蝇，怕是很困难。 符篆师专业有选修拓展课，他选的就是剑法课。 笔试满分。 他对基础剑法还是很熟悉的。 基础剑法包括刺、劈、撩、挂、点、抹、托、架、扫、截、扎、推、化等十三种剑招。 他要是用符笔施展剑法的话，得把符笔改造一下。 学院发的一号符笔，笔杆是黑铁木的，一端是笔头毫毛，一端是个塑料装饰件。 他把金属装饰件拆下来，从捡来的废品里找了个蛇形弯曲，巴掌长短的金属饰品。磨出锋刃，固定到符笔一端。 试着挥舞了一下，重心有点偏了。在符笔笔杆上裹上一层皮毡，试了一下，这次没问题了。 “苍蝇们，受死吧！” 李颂挥舞着符笔，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居然一步迈了两米多远，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跳这么远了？” 他以前敏捷是普通人的一半，现在变成了普通人的一倍，还有点不适应。 “哈，我现在跑的好快，力气也好大！强，无敌！”李颂信心十足，对着空中飞舞的苍蝇就劈了过去，“给我死！” 符笔挥出了风声，又快又狠。 唯一的遗憾就是苍蝇飞跑了。 “哟，居然敢躲？我再砍？又没砍着！杀苍蝇这么难的吗？我还要杀一万只……这下要糟糕了！我砍！” 李颂跟个疯子一样横劈竖砍了半天，居然一只苍蝇没有打死。 “不对不对，我心态不对。冷静！”李颂平复一下心神，心里琢磨。 这苍蝇拍打苍蝇容易，因为拍打面积很大。 符笔就只能劈斩一条线，要想打死苍蝇，必须得预判出苍蝇的走位才行。 他深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担心完不成任务的焦虑感抛除，“想赢怕输，就会必输。耐心！” 他一边挥动着符笔，一边仔细观察苍蝇振翅飞行的先兆动作。 渐渐的，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任务，沉浸到了研究试验中。 “唔，原来是这样……苍蝇的闪避方式只有八种，比猛虎少多了。他们对应的先兆动作，是这样……” “唰！” 符笔挥过。 一只苍蝇被一斩两半。 “果然如此！我再砍！咦？没砍到。哦，原来苍蝇还有这种闪避方式。我再砍！哼，死了吧？” 李颂一边总结一边尝试，渐渐的从四五次能打死一只苍蝇，到只需要两三次尝试……再到次次可以击杀！ 他彻底沉浸到剑法的练习中。 直刺！反劈！横扫！ 李颂踏着轻快的步子，追逐着垃圾场里的苍蝇，符笔到处，一只只苍蝇纷纷毙命。 转眼间，身边飞舞的几十只苍蝇尽数阵亡。 “苍蝇怪，滚回你们的世界！这个世界，由我守护！” 李颂大叫一声，向着远处的苍蝇冲去。 他将这些苍蝇幻想成毁灭世界的妖魔，而他则是人类最后一名绝世剑客，担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 还挺带感的！ “叮铃铃！” 响亮的闹钟声将李颂从幻想里唤醒。 “还有十分钟就是下午的第二场SOLO学分赛了啊。”李颂停住脚步。 要不要参加呢？ 李颂看了看辅导书。任务时间过去了一半，还剩下四个小时。自己只杀了3000多只苍蝇。 “去他的！不参加了！就算赢了也就2个学分。完不成任务就前功尽弃了。只要能完成所有任务，学会基础符篆，实践学分不是随便拿？” 李颂果断弃赛，继续在垃圾山追逐着飞舞的苍蝇。 上午比赛结束后，解说黄立言的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但等开始直播新的比赛后，直播间人数立马从三十万降到了三万。 直接降了个数量级。 但是当李颂的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直播间人数再次飙升，甚至超过了五十万。 这观赛人数已经和市级比赛决赛差不多了。 无敌朱煌遭遇首败，而且是败在一个看起来像难民的弱鸡手里。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播出去，引起了无数人的兴趣。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李颂同学，到底是真人不露相，还是单纯运气无敌。 黄立言尽职尽责地开始赛前介绍：“上午李颂同学终结了朱煌的不败金身后，我的直播团队马上去天晖学院采访。虽然没有找到李颂同学，但找到了他的不少同伴同学。采访结果让我们十分意外。” 弹幕马上多了起来。 “黄总专业！” “黄总不要买关子了！快说快说，我打赏的鲜花已经准备好了！” 黄立言的声音带着讶异：“李颂的同班同学们纷纷表示，没听说李颂同学在学院里有哪怕一个朋友，他们对李颂同学也了解很少，甚至连李颂同学住在哪里都不清楚。他们只知道李颂同学上课从不迟到，笔试全部满分。下课就走，基本上和同学们零交流。” 弹幕开始刷屏： “李颂果然是隐藏不露的神秘高手！” “我看是孤僻怪人吧？” “难道我打不过朱煌，就是因为我不够神秘？” “不，我觉得是你不够瘦。你要是瘦成跟他一样的豆芽菜，应该也能被朱煌的拳风吹倒，神奇击败朱煌了。” “李颂同学感觉像少林寺的扫地僧啊！” 黄立言咳嗽了一声，道：“这位朋友猜对了，李颂同学虽然不是僧人，但的确天天扫地。我们根据零散的资料，大致上勾勒出李颂同学的日常生活。李颂同学家境应该十分贫寒，收入主要通过勤工俭学，在天晖学院打扫厕所、教室、食堂，清理垃圾等等获得学院补助。而且，所有同学都表示，他们从没见过李颂去商店买过东西，也没见过他在学校食堂买过饭。” 弹幕又发起来了。 “黄总这就瞎扯啊。他不买饭吃什么？” “难道他已经是达到辟谷境界的绝世高手？我说他怎么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 “想学这种减肥方法。” “要是我能从二百斤减到一百斤，应该能找到男朋友了。” “楼上美女认识一下，我二百五十斤，感觉我们很配。” 黄立言的声音有些震惊：“据同学们反映，李颂同学吃的都是食堂里的剩饭剩菜，有人见过他一次捡走了几十个没吃的馒头，还拎着十几个装着剩菜的塑料袋。李颂同学的衣服应该是从垃圾里捡来的。因为有位同学说，他丢弃的衣服，几天后李颂同学就穿着了。” 弹幕： “！！！” “哭了哭了！李颂也太惨了吧？路上的乞丐都不吃剩饭的！” “黄总赶快找到李颂同学的联系方式，我要捐款！天晖学院的学生不该这么艰辛！” “捐款算我一个！” “黄总说的不对啊！他吃剩饭剩菜，穿捡的衣服，那他勤工俭学来的钱去哪里了？” 004 怪我太强了 黄立言道：“这也是我们很好奇的问题。天晖学院为了解决学生的后顾之忧，勤工俭学的补助还是比较丰厚的，满足日常花销绰绰有余。但的确没有人看过李颂同学花钱。总的来说，李颂同学的确是十分神秘。不过他是神秘高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两年来制符考试全部失败，从没有制作出一张哪怕是一阶的符篆。实战考试、SOLO学分赛、双排赛等实践考试，也从未有过胜绩。当然这也可能是他故弄玄虚。” 弹幕又开始刷： “这一点我确定。我曾经两次在实战考试中一招放倒了李颂。而李颂放倒朱煌也是一招。显然最强选手已在直播间。老铁们给我刷个666，谢谢！” “兄弟角度刁钻！上次表白，女神跟我说，等我打败朱煌就嫁给我。我也打败过李颂两次，超额完成女神要求！不说了，下线，我去和女神领证了！我姓王，大家帮我想想明年出生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信你俩的邪！约个时间地点，线下单挑！我把你俩吊起来打！这样我就是一招击败你一招击败李颂一招击败朱煌的最强选手了！” “滚滚滚！” “房管还不封人！这里有好几个疯子。” 黄立言精神一震，道：“好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李颂同学的对手李飘然同学已经进入了比赛场。李飘然同学也是二年级生，但从以往战绩看，李颂同学如果能拿出朱煌的十分之一实力，击败李飘然轻而易举。” 瞬间黄立言直播间里被丢了大量臭鸡蛋。 弹幕瞬间刷屏。 “放你么的血！我朱煌千分之一的实力都能打败李飘然！” “神特么千分之一，最多千万分之一的实力就够了！” “楼上过分了。十万分之一的实力就够。” “我觉得得十万分之二！” “楼上没学过约数吗？神特么十万分之二，那是五万分之一！” 黄立言看到直播间满屏的臭鸡蛋，一脸苦笑，道：“我的我的，口误口误。好了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到比赛……咦，李颂还没有连入比赛场。” 弹幕各种猜测，疯狂刷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十分钟连入时间结束。 虚拟战场机械的声音响起：“李颂放弃了比赛。李飘然取得了胜利。” 黄立言：“……李颂同学弃赛了？” 弹幕又刷起来了： “我明白了。李颂这场输了，赢朱煌这一场只能吹几个小时。现在弃赛了，但是能吹一年！” “神逻辑！要是我就一辈子不参加比赛了，我特么能吹一辈子！” “兄弟够狠！要是朱煌今后一直连胜，直到成为世界第一人，那李颂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击败过朱煌的人了！” “李颂无耻！朱煌不哭！” 天晖学院附近的一座别墅中。 “弃赛？有点意思。” 苏文麒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退出了黄立言直播间，起身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向下看去。 游泳池仿佛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树木成荫的庭院中。 阳光铺洒下来，清风拂过，游泳池中浮光烁金，仿佛有无数金鱼跃动。 游泳池旁的广场上，一名教练正在指点几名学弟武技。 这几名学弟家境普通，天赋卓越，只要一点小恩小惠就让他们感激涕零。 苏文麒思索片刻，冲下面招了招手：“王嵩寿，你上来一趟。有点事找你。” 片刻后，一名虎头虎脑的精壮少年来到苏文麒身后，恭敬道：“苏哥，您找我。” 苏文麒转过头，和煦一笑道：“想请你帮个忙。” 王嵩寿拍着胸脯道：“苏哥只管吩咐。” 苏文麒悠然道：“你认识李颂吧？找到他，随便找个纠纷，打他一顿，录个视频，发给我。鼻青脸肿，看起来很惨就行了。不要骨断筋折，甚至闹出人命，否则我也不好保住你。” 王嵩寿思忖片刻，恍然道：“莫初雨师妹一直拒绝您的好意，反倒对朱煌那小白脸很有好感。您是想……” 苏文麒赞许地点了点头，智珠在握道：“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李颂虽然是个废物，却给了我以无隙入有间的机会。过几天，你就要叫初雨师妹嫂子了。” 王嵩寿敬仰地看着苏文麒，瓮声瓮气道：“毕竟苏哥！说话真是高深莫测。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 苏文麒无奈道：“听不懂就算了，去做事吧。” “王哥放心，尽管包在我身上。” 王嵩寿“蹬蹬蹬”下楼去了。 “不知兵法，就算实力再强，也不过莽夫一个。”苏文麒嘴角牵过一丝不屑微笑，转过身，遥望悠悠白云，“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虽然只是个莽夫，但只要能办事，也够了。这就叫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垃圾场上。 “妖怪哪里走？看我这招横扫千军！哈，一次砍死了两只！你也别跑，看我一剑西来！居然没刺中……我再刺！死了吧！正义的剑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邪恶的苍蝇怪！” 李颂沉浸在击败妖魔拯救世界的幻想里不能自拔。 垃圾场里漫天飞舞的苍蝇群已经变得零零星星。 “我好像还挺有剑法天赋的。才练了几个小时，劈斩苍蝇基本十拿九稳。刺击苍蝇只有三成成功率。看来对苍蝇飞行轨迹的预判还有提高空间。”李颂查看辅导书，“时间还剩下2个小时，进度8990/10000。” 他站在一堆垃圾上，环顾四周，“垃圾场的苍蝇也太少了吧？就剩下几十只了！就算全杀光了，也不够完成任务。看来要开辟新的战场了。” 作为天晖学院的资深清洁工，学院里哪里苍蝇多，他绝对了然于胸，“餐厅、厕所、垃圾桶！” “先去厕所！苍蝇怪已经占领了世界上仅存的八十四个厕所，人类已经无法大便，需要我去拯救！” 李颂离开垃圾场，向着最近的厕所进发，随手剿灭了占据路边垃圾桶的苍蝇军团。 今天是周末，校园路上人不多。 李颂向来是个小透明，没有朋友，也没人关注。 但今天好像不同了。 不管男生女生，只要远远看到他，都会惊呼一声： “看，那不是李颂吗？” “哇，真是李颂！” 偶尔有不认识的，问：“李颂是谁啊？” 马上就会遭到同伴的鄙视：“李颂都不知道？村里没通网吗？终结朱煌不败的那位同学啊！” “原来是他……果然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他有八十斤重吗？” “朱煌的影响力这么大吗？我居然也成了名人了。”入学两年的小透明突然变成了大名人，让李颂很不适应。 王嵩寿正在校园里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他虽是李颂同班同学，但对李颂毫无了解，根本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人。 正在着急，突然远处一阵喧嚣，隐约听到有人喊“李颂”，赶忙跑了过去，看到果然是李颂，顿时大喜。 他大吼一声：“李颂！你赢了朱煌牛什么？老子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如同一头蛮牛，脚踩着地面“咚咚”作响，朝着李颂撞了过去。 吓得几名围观同学赶快闪到一边，有人不满道：“这是谁啊？这么莽！” 另一人道：“这是灵战系一年级排名三十二的王嵩寿，一阶巅峰的灵战士，很强的。” 李颂被王嵩寿吓了一跳，看到对方虬结的肌肉，顿时感觉自己这3点力量不够看了。 眼看他冲到了眼前，正要避其锋芒。 突然王嵩寿露出震惊的表情，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 坚持了两秒，突然一头扎到旁边的花坛里，“呕！” 把早饭中饭和昨晚的隔夜饭全都吐了出来。 吐的晕天黑地，日月无光。 围观的同学们震惊了，茫然了，木讷了。 这王嵩寿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嚷嚷着要教训教训李颂，居然是打算用呕吐来恶心死李颂吗？ 这种教训方式倒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十分稀奇，万分古怪。 一名男生捂住鼻子，嫌弃道：“这王嵩寿也太能吃了吧？居然吐了这么多？一脸盆装不下。” “你别说了……”他女朋友听了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出来。 旁边一名男生眼睛一亮，这不是我扬名的好机会吗？他断然喝道：“王嵩寿，你怀孕了就去看医生，不要在这里呕吐恶心人！李颂，让我来教训你！记住，我是一年级一班的‘白鹤剑客’诺纹杉！” 诺纹杉拔出长剑，挽了个剑花，如同一只骄傲的仙鹤，振翅飞翔。 剑光如水，身形如鹤！ 他看到李颂呆在原地动也没动，心道我果然还是机智！一会儿打败了李颂，我该摆个什么帅气的POSE谢幕呢？ 只是下一刻，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仿佛遭遇了无形重击。 “当啷！” 长剑坠地。 他都来不及找花坛，大嘴敞开，“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边吐边往回跑，仿佛李颂是一个恐怖的恶魔，要将他吞噬。 抬头看到围观同学们捂鼻掩口的嫌弃表情，眼泪流了下来。形象，什么形象也没有了……我一定是个智障，为什么不能等到赢了再报名号呢……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有个叫诺纹杉的呕吐大王了。 “你们见到我就吐是怎么回事？”李颂无辜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大吐特吐，一头问号。 他恍然大悟道：“据说剑法到了高深境界，能在身边形成剑域。难道我已经到了这个境界？这两位同学进入了我的剑域，在剑域压制下胃部痉挛，只能呕吐。想不到，我的气场竟然如此强大。可惜我还不能自如收敛气场，我只能说一句抱歉，怪我太强了。” 005 爱卫生爱劳动 王嵩寿吐得胆汁都出来了，脸色煞白，呻吟道：“你有个屁的剑域，有个屁的气场……不，的确是有气场，你身上也太臭了吧？你是掉到茅坑里了？” 李颂一头黑线。毕竟垃圾场战役屠杀了八千多苍蝇怪，在垃圾堆里钻来钻去，那味道肯定非常浓郁。只是他自己习惯了闻不出来而已，“算了算了，回去换身衣服吧。不能给同学们太多压力。大家拜拜！” 李颂跑回宿舍，冲了凉水澡，换上一套带兜帽的旧运动服，又翻出来一副蛤蟆墨镜戴上，“唉，这墨镜就镜腿上掉了点漆，就被人丢弃了，真是浪费。这还是牌子货呢，一副上千了。有钱人真多，正好便宜了我。今天终于明白名人被人围观的感受了。我得低调，不能耽误杀苍蝇。” 天晖学院的一个厕所里。 一位同学稳健深蹲，气运丹田，正在将身体中的污秽逼出体外。 两只苍蝇在他头顶飞来飞去，让他不胜其烦。 但是这正是运功的关键时刻，他实在没有精力去捏死这两只嗡嗡叫的苍蝇。 突然，一个戴着墨镜的干瘦少年窜了进来，手里拿着根棍子，冲着他脑门就是一阵比划。 吓了男同学一跳，喝道：“你干什么？有病啊！” 那干瘦少年也不理他，在厕所里乱转，手里的棍子忽戳忽砸，好像在指挥乐队演奏。 片刻后，男同学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厕所里太安静了。 “所有苍蝇已被清理！请同学安心大便。”墨镜少年丢下一句话，跑了出去。 男同学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地上苍蝇的残骸，茫然道：“现在扫厕所都这么专业的吗？” 教学楼，自习室。 老式吊扇有气没力地旋转着，将热风有气无力地吹响下方学习的同学们。 几只苍蝇从教室一头飞到另一头，似乎在视察自己的领地。 突然一个墨镜少年从后门窜了进来，沿着过道跑了一圈，手中符笔挥舞，一只只苍蝇纷纷落地。 一名自习同学惊了个呆，小声道：“同学，谢谢啊。” “不客气，爱卫生，爱劳动，这是我应该做的。”墨镜少年顺手捡起地上丢弃的废纸，团成一团，准确地丢入垃圾桶，从前门跑了出去。 一名正在抄作业的同学大彻大悟道：“连勤工俭学打扫卫生的同学都这么追求完美，我居然在这里抄作业！我要忏悔！我幡然悔悟了！” 旁边舍友问道：“所以……你决定不抄作业了？自己做？” “我决定！以后抄的更工整一点。” “我信你个鬼。” 学院会议厅。 学院高层正在开会讨论“十五城高校争霸赛”，这个比赛的排名直接关系各个高校获得的拨款，十分重要。 利用会议茶歇时间，大佬们纷纷来到厕所释放激情。 灵战系主任和符篆系主任一边讨论学院的好苗子该如何组队，一边走进男厕。 正好看到厕所里一名墨镜少年拿着根符笔，或戳或扫，将厕所里的苍蝇一一击落。 少年看到两位大佬，楞了一下，鞠了个躬，用沙哑的声音道：“老师好。”说完就往外走。 符篆系主任一把揪住少年袖子，喝道：“李颂！你这豆芽身材，穿两件羽绒服都没人粗！戴个墨镜就认不出你了？还变声！当老头子这么容易骗的吗？你藏头露脸地这里干什么？” 李颂最怕的就是符篆系主任，忙道：“主任，我勤工俭学啊，打扫厕所。苍蝇带有病菌，严重威胁老师们的健康，我已经把他们都打死了。坚决保证办公楼的卫生，还老师们一个清洁办公环境。” “油嘴滑舌！打扫卫生就打扫卫生，这么藏头露脸的干什么。”符篆系主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想不出来，摆摆手，喝道：“我看今年退学预警名单上又有你。抓紧时间拿学分。两次退学警告就要被退学了。别忙着勤工俭学赚钱，结果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被退了学！快点去吧。” “是。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李颂松了口气，一溜烟跑没了影。 旁边的灵战系主任若有所思地望着地上的死苍蝇，右手一指，一道红色灵气仿佛灵蛇般射出，灵巧地将地上的死苍蝇卷到他面前。 要是学生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十分震惊。 灵气破体，这可是五阶灵战才能做到的。 灵战系主任呵呵一笑，赞许道：“刚才那学生是你们系的？打苍蝇不用苍蝇拍，用符笔，倒是少见。呵呵，有一说一，剑法不错啊，一笔下去，正好把苍蝇断头。” 符篆系主任勃然大怒，转身就要追出去：“我打死这个臭小子！去年SOLO赛就拿把剑，被我揍了一顿，居然不长记性，还敢用剑！丢人！没出息！我打死他！” 灵战系主任连忙拉住他，笑道：“那刚才拿着符笔啊，没有用剑。” 符篆系主任怒道：“用符笔耍剑，更丢人！” 灵战系主任笑道：“这个叫李颂的小子，是那个两年理论课满分，实践课零蛋的学生吧？我都听人当笑话说过。你看这么有天赋的学生，被你们教成了废物。其实我看这小子虽然瘦弱了点，但剑法很有灵性。不然让他转专业吧，到我们灵战系来。” 符篆系主任喝道：“你想都别想！一日符篆师，终生不拿剑！不行，我气得慌，我得再打他一顿消消气。” “来不及啦！会马上要开了。给小子一个名额，组队参加高校争霸赛怎么样？我正好观察观察他。这小子很有趣啊。”灵战系主任收回红光，望着飘落的死苍蝇，饶有兴趣的模样。 符篆系主任冷哼道：“就他这零分的实战能力……肯定第一轮就被淘汰。老大得把你活活打死！算了，不管他了，反正快退学了。我当了这么多年老师，这是遇到过的最奇葩的学生。” 他心中起了心思：这样的符篆系之耻，在学校里多待一天，都不能忍受。找个错处，让他赶快退学了事！ 李颂急急忙忙跑出办公楼，“好险好险！幸好我机智，不然又是一顿暴打。” 他看了一眼辅导书，思忖道：“9831只苍蝇了。还差一百多。要是把办公楼上面几层的厕所也清理了，肯定够了。不过主任在，还是先闪人为妙。算了，去食堂，还有半个小时，应该来得及。” 夕阳西下，暮色沉沉。西方的高山上，桔红色的晚霞仿佛在燃烧。晚霞的边缘，有青白色，灰黑色，深褐色和亮黄色的云朵时隐时现，掺和在一起，组成了一幅瑰丽的印象派画卷。温暖的霞光铺洒下来，将沉寂的校园染上瑰红色的光芒，仿佛谪落的天宫，肃穆壮丽。 结束了一天学习和修炼的学生们，三三两两，仿佛百川归海，涌向食堂。 李颂走进食堂，看到食堂里飞舞的苍蝇，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感谢今天打扫食堂的同学不认真。留了这么多苍蝇。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一只苍蝇在餐盘上空盘旋，对餐盘上的红烧肉很有兴趣。 突然，风声响起。 苍蝇被一斩两段，向下落去。 正在用餐的同学吓了一跳，脸色不善地瞪着李颂，喝道：“你干什么呢？” “糟糕！”李颂没理他，符笔一刺，稳稳悬停在餐盘上方，松了口气，“好险好险！” 那同学怒道：“问你话听不到吗？” 李颂肃然道：“我是餐厅的清洁人员。正在打苍蝇。讲卫生，爱劳动，一定要为大家创造良好的用餐环境。” “那谢谢了啊。吓我一跳。”那同学脸色稍缓，盯着李颂缓缓从餐盘上方水平挪动的符笔，“你这又是在搞什么？” 李颂总算将符笔挪出餐盘范围，另一只手指着符笔头上的蛇形金属片，“喏，死苍蝇差点掉到你餐盘里，幸好被我接住了。” 那同学低头一看，果然见金属片上有只死苍蝇。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虽然死苍蝇没落到餐盘里，但是他却觉得饭菜脏了，一口也吃不下去。“算了，再买一份。”端着餐盘站了起来。 李颂丢掉死苍蝇，琢磨道：“在餐厅杀苍蝇有点麻烦啊。一不留神死苍蝇掉到别人餐盘里，我不得花钱给他们买一份饭？碰到脾气不好的，说不定还要吵一架，那就耽误时间了。就剩下二十分钟了。” 他低头看着符笔上的蛇形金属片，目光定在金属片顶端，“咦，这尖端跟针差不多，我只要能刺准了，把苍蝇直接串串不就解决问题了？” “我刺！perfect！我刺！差了一点……再刺！成功！” 李颂在餐桌间穿行，一边走一边刺，串满一串就用餐桌上的纸巾撸下来。 对不少用餐同学厌恶的目光毫不在意。 走了大半个餐厅，“还差6只……” 一张餐桌上，一男一女两位同学正在就餐。 男生饱含深情地道：“豆豆，你规定的男友实习期，今天到了呀，我是不是能期满转正了啊？” 女生有些羞赧地默默吃饭，没有回答。 “嗡嗡嗡！” 一只苍蝇在两人头顶盘旋。 女生鼓足勇气，用轻微的声音小声道：“我最讨厌苍蝇了。谁能帮我打死一只苍蝇，我就当他的正式女盆友。” 男生大喜，他可是二阶灵战士，抓一只苍蝇不是手到擒来！豆豆这是同意了呀！我的春天，来到了！ 他心里还有点紧张，慢慢地站起身，生怕吓跑了这只关系到他人生幸福的苍蝇，觎准苍蝇飞行轨迹，猛地抓去！ 抓了个空！ 一只符笔提前一步刺了过来，把苍蝇穿了串串，“还差5只！” 男生勃然大怒，喝道：“小子别走！夺蝇之仇，不共戴天！我和你拼了！” 006 呕吐哥 李颂吓了一跳。看这男生怒发冲冠的样子，莫非也是有一本辅导书，正在做杀苍蝇的任务？ “不过是一只苍蝇，这么激动干嘛？还上升到不共戴天的高度了，还要拼命了，值得吗？喏，还你一只！”李颂伸臂一拍，将另一只飞舞的苍蝇拍到男生面前，转身就走。 男生顺手抓住，正要追过去，却听女声小声说：“哇，哥哥抓住苍蝇了耶，好棒！” “豆豆你等着，我去把苍蝇夺过来……嗯？这只也算？”男生突然反应过来，仿佛被喜雷劈中了脑门，整个人都懵了，狂喜地将掌心的苍蝇献宝般放在女生面前，声音都颤抖了。 女生板起脸，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不算？那我跟刚才那位同学走了啊……” “算算算！当然算。豆豆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男生早就把跟李颂拼命这件事丢到了爪哇国，“咱们还吃什么食堂，我们去吃大餐！我要好好庆祝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一天。” 李颂来到餐厅出口的餐具回收处，符笔连戳，“倒计时还有三分钟！还差4只……3，2，1，完成！” “叮！” “基础剑法学习任务（第二项）：用剑法击杀10000只苍蝇，10000/40000。” “敏捷+1。目前敏捷：5。” “剑法：入门。” “领悟苍蝇剑法，是否学习？” 李颂：“学习！” “击杀10000只蚊子期限8小时。倒计时最晚在三个小时后启动……” “好险好险，差点就任务重置了。咦，这辅导书还挺人性的，给我留了三个小时休息时间。”李颂松了口气，他真怕完成一个计时任务，马上接另一个计时任务，那他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哎哟，肚子好饿。”松懈下来，他才意识到，已经整整八个小时没吃饭了，肚子咕咕直叫。 正好他在餐具回收处，朝清理餐具的中年妇女道：“董阿姨，今天有剩饭剩菜吗？” “你谁啊？”中年妇女董阿姨忙得不可开交，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李颂忙摘下墨镜，掀开兜帽，“董阿姨我李颂啊！”说着又戴上了墨镜。 董阿姨笑了起来，道：“我说是谁藏头露尾的呢。对了，我听说你上午赢了那个最厉害的谁，现在算名人了啊。” 李颂笑道：“阿姨你可别笑话我了。也就这一阵风，过两天热度过去，谁还认识我啊。” 董阿姨从回收车后面拎过来一个麻袋，有点吃力地递给李颂，道：“现在的学生们吃饭也太浪费了。这里面有五十多个没吃的馒头，二十多个没吃的包子。还有十几袋剩菜，我看着都没大动，都帮你装塑料袋里了。你小心别洒了。” 李颂接过麻袋，由衷感谢道：“谢谢董阿姨。我拿走了。” 他每天都会拿剩饭剩菜。自己在餐厅值日，就自己收集；不是自己值日，就拜托餐具回收的阿姨帮忙。 “谢啥呀。”董阿姨摆摆手，继续忙了。 李颂拿出两个馒头啃着，拎着麻袋，走出餐厅，向宿舍走去。 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正有一个脸色煞白的壮硕少年，正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自己。 王嵩寿吐得肠胃空空，胆汁都吐干净了。回宿舍换了衣服，来到食堂吃了八份菜四个馒头，又一口气喝了四碗小米粥，才感觉肠胃舒服了一点。送还餐盘，正好看到李颂摘下墨镜的那一幕。 “好小子，居然想乔装打扮躲避我！幸好苍天有眼，又落到我的手里！居然用巨臭来恶心老子，就以为老子没办法了吗？特么的，苏哥盛情款待，老子这辈子第一次吃海参鲍鱼，全都吐出来了！我本来打算看在同班情谊上，打你个鼻青脸肿就算了！不过现在，我一定要把你打的内脏出血！” 王嵩寿忙不迭跑到隔壁超市买了个口罩戴上，朝着李颂离开的方向追击而去。 夕阳西落，暮霭沉沉。 清凉晚风吹过，银杏树的叶子哗啦哗啦作响，仿佛无数树林精灵在窃窃私语。 蝉鸣虫叫，带来隐约花香。 李颂脚步轻快地走在校园卵石路上，不由心旷神怡，一天修炼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咕咚！”走在他前面的几位男生，突然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窃窃私语： “嘿，一年级第一美女哎！莫初雨！” “真是英姿飒爽，傲气逼人啊！” “力量、爆发和美丽的完美结合，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蓄势待发的花豹……” “以我2T的观影经验，是80-50-90！” “我觉得是100-40-90！相信我，老司机！” 迎面走来了几位靓丽的少女。 但所有男生的目光，都聚焦在走中间的少女身上。 一名男生讨好地打招呼道：“美女们好啊！莫初雨你好。” 莫初雨身穿紧身白色银边武士服，头结单螺髻，面容清丽。一对眸子仿佛两泓深不见底的幽潭，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寒气。琼鼻挺直，山根高超，微微抿起的朱唇，显示出她坚强的意识个性。腰间扎着一根布带，显露出仅堪一握的蛮腰。她的步伐和同伴一致，并不快，但每一步都轻盈弹动，让人感觉挺直修长的玉腿中蓄满了力量，随时都可能爆发，将敌人撕碎。 莫初雨点了点头，但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到那位打招呼的男生身上，而是若有若无地望了后面的李颂一眼。 李颂恍若未觉，脚步不停，即将和少女们交错而过。 旁边两位少女闻到李颂身上淡淡的味道，厌恶地掩住了鼻子。 李颂有些歉意地冲她们笑了笑，熟稔地走到路旁的草地上，绕了个圈，免得味道影响到他人。 王嵩寿从后面追了过来，眼睛一亮。苏哥要追的莫初雨，苏哥要打的李颂，居然正好都在！ 天赐良机！ 当着莫初雨殴打李颂，绝对能给未来的嫂子留下更深刻的印象！等到事成了，苏哥不得再请自己吃一顿海参鲍鱼？中午吃的太快，味道还没细细体会，正好有些遗憾呢！ 他箭步追上来，大吼一声：“李颂，哪里走！刚才居然敢恶心老子！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李颂回头一看，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少年正猛扑过来，声音非常熟悉，略一回想，笑了，“这不是呕吐哥吗？” “呕你么个头！我要打死你！”王嵩寿现在最听不得“呕吐”二字，脸上肌肉突突直跳，眼眸中闪烁着冷酷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浓浓恶意。 李颂皱了皱眉，这家伙有点不对。就算是想蹭朱煌的热度，也犯不着这副模样。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明显冲自己来的。那自己就不必客气了。 “呕吐哥去餐厅吃饱了没？没吃饱的话，要不要来一串这个？” 李颂说着，举起了手中的符笔。 符笔末端的蛇形金属片上，沾满了苍蝇的残骸，红黄绿色混杂一起，还又不少苍蝇的残翅。金属片如针尖端上，整整齐齐串着十几只苍蝇。 王嵩寿冲到李颂眼前，正看了个清清楚楚。 苍蝇们红色的复眼，似乎在向王嵩寿暗示着什么。 “你你你你……不好，坚持！”王嵩寿感觉肠胃剧烈抽搐起来，肠胃里仿佛有一座火山，轰然爆发。喷薄的岩浆，顺着喉管疯狂涌出！ 他忙不迭想要拿下口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眼中没有了杀气，没有了狰狞，只剩下……绝望！ “呕！” 刚刚吃下去的晚饭倾泻而出，遭遇口罩阻挡，剧烈地从口罩上下左右的缝隙喷涌而出。 “啊！” 整齐划一的惊呼声响起。 周围的同学四下躲闪，用各色各样的目光看着这位气势汹汹，来了就吐的口罩男。 一瞬间，王嵩寿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全都溅满了呕吐物。 空气里弥漫起难以形容的味道。 巨大的冲击力终于将口罩顶开，让王嵩寿沾满呕吐物的，绝望脸孔显露在所有人面前。 “咦，这不是二年级的王嵩寿吗？” “他刚才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我还以为他要打人的，原来是来呕吐恶心人的。” “这个人也太变态了吧！” “我觉得他有病。下次实战考试，保佑我不要和他分一起。不然一交手他就吐我一身，我只能认输。” “兄弟说的有理，我得回去给大家说说，提防王嵩寿这个绝招。” “这个绝招很无解啊！而且一般人学不会，你看他吐了得有两个脸盆装不下吧？又能吃又能吐，无敌强！” 同学们的闲言碎语，仿佛一柄柄长剑，将王嵩寿的心扎得透心凉。 王嵩寿绝望地捂住脸，疯了一样向银杏树林里跑去。 远处传来他断断续续的呼喊：“我不……呕……是王嵩寿……呕！” 同学们赶忙快步离开这个地方，有个女生疑惑道：“这个王嵩寿刚才叫了个名字，好像是李颂……难道那个戴墨镜的干瘦少年，就是终结朱煌1323场连胜金身的李颂？” 大家左右四顾，却没发现李颂的身影。 另一名女生打趣道：“瑶瑶，朱煌的连胜数记得这么清楚呀！果然是朱煌的头号小迷妹！” 那名叫瑶瑶的女生不依道：“我就是喜欢朱煌，怎么啦？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朱煌头号小迷妹，应该是初雨！” “瑶瑶别闹！”莫初雨揉乱了瑶瑶的短发，淡淡笑着，“我觉得李颂给王嵩寿起的外号不错，呕吐哥……” 几名少女纷纷道：“哎呀，不要说这个恶心的人了！不然晚饭都没胃口了。” 跟在后面的一名男生露出羡慕的表情，小声嘀咕道：“王嵩寿真是幸福啊，能让莫初雨亲开玉口钦定外号。” 另一名男生道：“咋滴，你要抢王嵩寿的名号？” “不敢，也没这个本事。但我可以免费帮王嵩寿宣传一下。” “切，莫初雨钦定的呕吐哥，还用你宣传？不用等到明天，晚上就传遍学院了。” “王嵩寿，不，呕吐哥这可这是一战成名啊！”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呕吐哥天秀！” “继续说，呕吐哥很喜欢。” 007 你肯换我当然换 李颂回到垃圾场-1宿舍，清理干净符笔，收好。又冲了个凉水澡，换上另一套带兜帽的八叶草运动服，又换上一双崭新的运动鞋。 这套八叶草运动服几乎是全新的，甚至还带有新衣服常见的胶油味。只是因为沾了一小块油污，原来的主人甚至都懒得洗一下，就丢到了垃圾桶，正好便宜了李颂。 这运动鞋就更离谱了，李颂找了半天没发现瑕疵，就被人丢垃圾桶了。 李颂也只有每次离开学院的时候，才舍得换上这身崭新的行头。 他推过来墙角的一辆破旧三轮车。 这辆三轮车也是他捡来的，不知道多少年头了，车架上的漆都掉光了，骑行起来，除了铃铛，哪里都响。 李颂把这几天捡的废品放到三轮车车斗里，又将装剩饭剩菜的麻袋外套了个更大的麻袋，也摞放在上面。 想了想，又从衣服箱里翻找出几套衣服。这几套衣服都很新，有的有点污渍，有的破了一点，但李颂都缝好了。 把衣服塞到背包里，背到身上。 出来骑着叮当乱响的三轮车，来到学院侧门。 侧门的门卫听到三轮车的响声，早就打开了自动门。 李颂朝门房里的门卫扬了扬手，“刘师傅，谢谢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宽敞的主干道上车来车往，路旁店铺霓虹闪烁，流光溢彩。 李颂把脚蹬踩得跟风火轮一样飞快，锈迹斑斑的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三点力量就是比一点力量强好多。以前蹬一趟三轮车回去要歇半天，哪像现在，一点不累，还能体会风一样的感觉！随风骑行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即使再破的车也能远航……” 一个自行车被“嘎啦嘎啦”乱响的三轮车追过，夜骑的骑手吓了一跳，紧蹬了两下，和李颂并排前行。 骑手上下打量这三轮车，称赞道：“兄弟，可以啊。这三轮车从哪里淘到的？这年头两三万就能买辆小货车，我好几年没见过三轮车了啊。这天晖市不管是玛莎尼迪，还是拉巴赫，什么豪车都能见到几辆。你这辆三轮车说不定是全城独一份啊！” 李颂瞟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变速车也不错啊，好像是碳纤维的吧？这一辆不得上万？我看天晖市也没几辆。” 骑手哈哈笑道：“兄弟眼光可以啊，我这车的确上万了，不过上的有点多，九万六千四！今天刚买的，诺，发票还在这呢。可惜天晖市可不是没几辆，光夜骑圈里就有二三十辆了。” 李颂瞠目结舌道：“二三十辆？有这么多人买这么贵的自行车？有这钱还不如去买辆汽车开着了。” 骑手笑道：“兄弟别搞笑。十来万的汽车能开出门去吗？还不够丢人的。我这自行车回去还得改装，一套下来还得有个小十万。不然参加夜游骑行赛，实在是太丢分了！” 李颂沉默不语。他从小就知道，人和人的差距很大。考入天晖学院后，才发现，人和人的差距，比他想象的更大，是天和地的差距。他十多年如一日，超出常人无数倍的刻苦努力，却发现和别人的差距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大。他从未气馁，但觉得要追上这个差距，恐怕需要大半生的努力奋斗。不过今天脑袋里突然出现的辅导书，让他隐隐觉得，追赶的时间似乎不需要那么久了。 骑手落后一步，从后面颇有兴致地打量着三轮车斗上的铭牌，突然惊呼道：“不是吧？哟，六十八年前的凤凰天征！可以啊，现在想买都买不到了。这牌子都没了，该行做厨具了。你这辆三轮车绝对是天晖市独一份啊。你从哪里淘到的？真是牛皮。” 李颂随口打趣道：“咋滴，你还想用你这辆九万多的豪车，换我这辆独一份三轮车？” “你肯换？你肯换我当然换！”骑手果断的回应，让李颂惊了个呆。 李颂笑道：“兄弟别搞了。我不信你肯换。” 骑手急了，叫道：“不是我肯不肯换，是你肯不肯换。” 李颂一愣，道：“兄弟你别不是认真的吧？开个玩笑也够了。” 骑手冷哼一声道：“兄弟看来是独行侠，自己玩夜骑的。夜骑圈谁不知道我蒋梓龙一个唾沫一个坑，从来不开玩笑。这么着，你要肯换，咱现在就换了，我这发票保修书都在呢，今天刚买的。停停停，咱现在就换，现在交易，谁也不准反悔。” 李颂暗道，这哥们是个神经病吧？开玩笑还当真了。 他有点烦。 用脚踩着路面，刹停了三轮车。 跳下来，道：“行啊，那咱现在交易。” 骑手蒋梓龙也停住车，喜笑颜开道：“兄弟有个性啊，限量款AIR9812运动鞋当脚刹。这脚刹个十天半个月，小一万没了。这么牛逼的点子我怎么想不到呢？” 李颂默然。心里盘算这双鞋还是限量款的？听起来挺贵，回头不能穿了，弄干净了看在二手网上能不能卖掉。 “喏，发票、保修书、单据什么的都在骑行箱里呢，还有两盒送的马儿柏斯巧克力，也送你了。”骑手拿出骑行箱里的手机，把自行车丢给李颂，自己骑上三轮车，顾盼自豪，很兴奋的样子，蹬起来就要走。 李颂木然推着自行车，不想说话。感觉自己在做梦。 骑手蒋梓龙突然又道：“兄弟，我想着还是不踏实，咱留个手机号，互相发个短信当证据。别你回头反悔了。” 李颂继续木然。这哥们越说越像真的了。算了，今天心情好，陪他玩玩。 李颂也掏出自己的平板手机，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骑手蒋梓龙输入手机号，打了一声，李颂的手机响了。 蒋梓龙听到三和弦的手机铃声，不由看向李颂的手机，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兄弟，我只能说一句佩服。你这是从哪里倒腾到的按键手机？你这装穷人玩低调也过火了啊。就算是捡垃圾的也用全面屏手机了。就几百块。” 李颂愕然道：“装穷人？我不用装，我就是穷人。” “切！”蒋梓龙满脸不信，啧啧了几声，“兄弟你骗别人还行，骗我还嫩了。你这套运动服，八叶草一百周年特别款，当时售价五千多。现在全新的得一两万了吧？你这鞋，AIR9812，又是小一万。你这墨镜，嘿，我还没注意到，保尔捷8431P，也得三万出头。你这一身行头就好几万，拿个按键手机，骑个破三轮车就说自己是穷人，谁信？” “兄弟真是眼光如距。”李颂已经决定了，墨镜、运动服都不能再穿了，回头统统挂二手网，卖掉！别说几万，一万就行。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蒋梓龙飞快输入，给李颂发过来一条短信，紧张道：“兄弟，按照我这个短信改改，发给我。咱这就有合同了。” 李颂改好短信发过去。 蒋梓龙顿时放松了下来，嘴角挂着笑，好像捡了大便宜，道：“多谢兄弟了。这次算我赚了你个便宜。咱们来日方长。保准让你吃不了亏。回头有夜骑活动，我叫你。” “夜骑就算了吧。我平时比较忙，工作比较多。没空。”李颂实话实说。他除了上课就是扫厕所、扫食堂勤工俭学，剩下的时间还要修炼。跟这些富豪子弟大把空闲时间没得比。 蒋梓龙不高兴道：“兄弟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是不是觉得我捡了个便宜，后悔了？你要舍不得这三轮车，那咱就不换了。尽管我真是挺喜欢的。” 李颂连忙道：“算了，这三轮车我骑了一年，骑够了。是真没空。” “行吧。你手机号我留着了。短信里有我的名字。我把你的名字也存起来。回头联系。”蒋梓龙翻看短信上李颂的名字，打算存上手机号里，陡然一愣，失声道：“你……你是李颂？天晖学院二年级的李颂？” 李颂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自行车，心里就跟中了彩票一样高兴，随口回答道：“没错。” 蒋梓龙难以置信道：“大哥你能把墨镜和兜帽取下来让我看看脸吗？” 李颂愕然照做，疑惑道：“兄弟不用客气，不用叫大哥。我年龄应该还比你小呢。” 蒋梓龙亢奋道：“果然是你！终结了朱煌1323场连胜的神秘高手！想不到上午才欣赏了大哥的精彩表现，晚上就见到大哥了！大哥强啊！一棍子就戳死朱煌了。嘿，棍子戳进朱煌脖子，那个血噗地就喷出来了。真是带感！朱煌那小子还不服呢！跟大哥你说再来打，大哥你就回了他两个字，我记得很清楚，‘幼稚’！说的多好啊！朱煌这个幼稚的家伙就缺人来教训教训。” 李颂客气道：“运气，运气好而已。” 蒋梓龙不高兴道：“大哥你装低调上瘾了吗？我师父说了，你那一下，没用符篆，没用灵气，力道甚至不如普通人，但是能杀死朱煌，这一招的境界已经技近乎道了。虽然你假装是被朱煌拳风吹倒了，但我知道肯定不是的。” 008 李颂的家人 李颂吃了一惊，这蒋梓龙的师傅有点厉害啊。世界上的高人也真多。自己当时身上有剑法通神的效果啊，居然被人看出来了。今后要是再用辅导书里的技能，得小心别露了马脚。不然说不定会有麻烦。 随口问道：“听起来，你和朱煌很熟？” 蒋梓龙亢奋地拽着李颂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啊，朱煌就是我爹妈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啊。我从小到大，一直被爹妈拿着跟朱煌比。朱煌这就知道练武、练功的疯子，谁能跟他比啊。这下好了，大哥你暴打朱煌，我们很多人都十分开心，万分感激。等回头我把大家约来，大哥你赏光见他们一面，他们得感激得跪下给你磕头。” 李颂觉得这小子越来越不靠谱了，没奈何道：“蒋梓龙兄弟，我现在真有事。咱们改日再聊怎么样？” 蒋梓龙马上松手，道：“大哥有事先忙。咱们回头再聚。” 李颂从三轮车斗里拿出麻袋拎着，又看了看上下的一大堆废品。没法拿了，有点舍不得。不过也没办法。只好道：“蒋梓龙兄弟，这车斗的废品，你就找个地方丢掉吧。” 蒋梓龙眨了眨眼睛，恍然道：“大哥，这肯定是你装穷人的道具吧？有想法！学习了！等回头我把这辆凤凰天征三轮车改装好了，也改装些像废品的机械丢后面。让我女朋友坐废品上，去参加夜骑比赛，绝对带感。独一份儿！等到休息的时候，废品瞬间变成一体化厨房，有吃有喝，岂不快哉？”他越想越是兴奋，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改装了。 李颂看出来了，蒋梓龙就是个自来熟的话痨。他觉得今后不会和蒋梓龙这样的富豪子弟有什么交集，也懒得应付他，便道：“蒋梓龙兄弟我还有事，咱们回见。” 李颂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蒋梓龙，一手拎着大麻袋，一手掌控车把，蹬着自行车，真是如风般迅捷，“这九万多块的自行车骑起来真是带感！爽！有钱真好！” 没多久，来到一片棚户区。 棚户区里的房子都有年头了，非常破旧。基本上没有户主住在这里，都是租赁出去，等待拆迁。住在这里的三教九流都有，鱼龙混杂，弄得小区里又脏又乱。 李颂来到一排平房前，叫开院子门，推车进去。 开门的是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满脸稚气，却又高又壮，身高有一米九多，“颂哥，回来了。” 李颂将手中麻袋递给黝黑少年，道：“黑子，里面有饭菜。你们还没吃饭吧？热一热，抓紧吃。” 黑子答应一声，拎着麻袋去了院子里的厨房。 院子里荒草丛生，墙角堆满了废品。 李颂一直把车子推进屋里。 屋里沙发、茶几、橱柜齐全，不过颜色不同，不是一套，显然也是淘的旧货。 角落里放着一台电脑，一位红发少年正在编程。 几位少年正在沙发上看破旧电视里的新闻。 这几名少年小的十来岁，大的十四五，穿着干净的旧衣服，脸色红润，看起来都很健康。 看到李颂进来，纷纷起身围了上来，稀罕道：“颂哥，这自行车也是捡的吗？看起来好新！” 李颂瞪眼道：“别乱摸！这是十成十的新车！今天路上碰到个傻子，跟我用这车换了那辆三轮。” 几名少年都惊呆了：“这个世界真有这样的傻子吗？” “可不是。我也不信呢。我们还互发短信签了合同呢。反正这辆车现在是我们的了。”李颂喜滋滋地拿出了发票、单据、保修书，递给穿着红裙的少女，“幺妹，这些都收好了。车子裹上些旧衣服，包起来放到你床下。等过个把月，给你们二姐送去。二姐也该有辆好的代步工具了。” “哎！”幺妹脆生生答应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把车推到了里屋。 “回家的感觉真好！”李颂惬意地坐到沙发上，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到沙发上，安排道：“这些衣服有几件有污渍，你们看看能洗干净就出去穿。有几件有破洞，我缝好了，你们在家穿。你们都试试大小，分分。” 黑子端着热好的饭菜，走进屋里。 少年们纷纷帮忙。 转眼间，茶几上十几个热腾腾的菜肴，还有几十个馒头包子，看起来十分丰盛。 李颂问道：“大刘和二刘还没回来吗？” “大刘现在是帮厨了。他师傅升了厨师长，很器重他，说表现好了，回头给店长说说，让大刘转厨师岗呢。那钱就多了，好几千块呢。”幺妹拿着两个精美的盒子走了出来，“颂哥，这是什么啊？全是外文，我看不懂。” 李颂瞅了一眼，记起来道：“哦。马儿柏斯巧克力巧克力。应该挺贵的。这样，回头大刘回来，让他拿一盒给厨师长。要想学到真本事，就得舍得花钱。别扣扣索索的。告诉他，哥这里不差钱。剩下一盒，你们几个分了吃了吧。” 少年们一起欢呼，拆开包装盒，发现盒子很大，里面就十二粒锡纸包裹的小球。 幺妹拿起一粒递给李颂。 李颂摆手道：“我吃过了。太甜。腻的不行。你们吃吧。给没回来的留几个。” 幺妹拿起一粒，小心地咬了一口，稚嫩小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唔，好甜，好香！里面还有坚果呢。好吃。” 幺妹细心地把剩下的巧克力球又包裹上锡纸，眼睛快乐地弯成了月牙形，“我要留着慢慢品味。” “瞧你这出息。以后我给你买上一箱，让你天天吃，吃够为止。”李颂笑骂了一声，“二刘呢？” 黑子瓮声瓮气道：“二刘说汽修厂今天加班，晚上也不回来了，在那里睡。让我们不用等他了。” “那咱们开吃！”李颂点点头，招呼还在编程的少年，“红头，别学了，先吃饭。身体才是本钱。” 红发少年恋恋不舍地离开电脑，搬了个凳子做到茶几前，兴奋道：“颂哥，我昨天参加了一个编程悬赏，最后我的方案拿了第三名。就差一点点。第一名中标后能拿到上千块呢。” 李颂开心笑道：“那真不错。第三名就是铜牌了。能上领奖台了。你看继续学习还需要什么。买书，或者跟厉害的人学习，需要花钱给我说。我这几天还能赚一大笔钱。” 红头笑道：“不用。网上什么都有。遇到问题在几个专业论坛发帖子，有很多高手详细解答。热心人很多。” 李颂点点头，道：“对了，红头，昨天我学校上个月的补助已经发下来了。你都转到公账上，连同这个月卖废品的钱。凑个整，弄个五千块，给你二姐打过去。她需要钱多。剩下的钱存起来。” 红头点头答应，夹起一块排骨啃了起来，“颂哥，你们食堂的菜真好吃。都是好肉。门口小店里的菜我也去看过，都是孬肉孬菜。还卖那么贵，真是黑心。” “好吃以后就多给你们带点。”李颂让其他几个少年拿过作业，他一页一页翻着检查，发现几个少年的作业全对，微微点头，“学的不错。继续努力。这个学期谁期末考试能考第一，我带他去吃大餐！永定门炸鸡！” “耶！”几名上学的少年欢呼起来。 其中一人憧憬地道：“我一定要考第一。到时候买永定门炸鸡里的冰激凌。有次同学吃了一半不吃了，给我吃过。甜甜的，软软的，香香的。真好吃。” 李颂脸色一板，喝道：“不能捡同学剩下的东西吃。知道吗？丢人！会被人瞧不起的。被人瞧不起了，学校里就没有朋友。老师也不喜欢。以后不准这样！” 他想了想，对红头道：“以后每个月给几个上学的十块钱零花。想吃什么自己买。不准吃别人剩的。” “哎！”红头答应下来，“颂哥，你也别太节省，把钱都留给我们了。” 李颂眼珠子一瞪，抖抖身上的运动服，豪气道：“你知道我这一身多少钱吗？好几万呢！” 幺妹小声嘀咕道：“颂哥每次回家都是这身运动服……” 李颂看了她一眼，问道：“幺妹说什么？” 幺妹撇了撇嘴，“没什么。” 李颂想起一事，道：“黑子，你帮我打听一下，天晖市哪里蜜蜂多，马蜂多。得成千上万那种的。很急，我可能明早就用。实在不行，花点钱也行。” 黑子闷声答应道：“没问题。我一会儿问问院子里那几个偷鸡摸狗的，他们肯定知道。” 李颂点点头，道：“行。这事交给你了。我这两天比较忙，不一定每天都有空回来。到时候我把吃喝放到侧门门卫那里。黑子去拿一下。我晚上还有事，得走了。” 李颂离开院子，黑子赶快锁上院门。小区里太乱，他们得时刻警惕。 “没了自行车，也没了三轮车。不然跑回去吧。”李颂迈开大步，向学院跑去，“嘿，这五点敏捷，真是身轻如燕。要是参加普通人的比赛，估计拿个第一。这运动鞋的减震效果也太棒了吧？等等……” 李颂猛地刹住脚步，“蒋梓龙这钱多的没地方花的二傻子说过，我这鞋很贵的……不行，不能磨损了，不然二手网卖不上价。” 他忍痛花了一块钱，平生第一次坐了公交车回学校。 拉开公交车窗户，坐在靠窗的座儿上，清冷的晚风吹得李颂十分惬意，“这公交车又快又稳，坐起来真舒服。第一次坐公交的感觉，爽！” 身后的乘客脸色一变，这年头还有长这么大没坐过公交车的？这少年骨瘦如柴的样子，显然不是车接车送的豪门子弟，那就是……傻子或者神经病了。 他不动声色地换座到了门口附近，生怕傻子发疯，殃及池鱼。 过了十几分钟，天晖学院站到了。 这位乘客看着李颂跳下车，刷卡进入了天晖学院，不由陷入了沉思：“为什么一个傻子能考上天晖学院呢？我考不上，我孩子也考不上，莫非是因为不够傻？” 009 蚊子怪与蜜蜂怪 “叮铃铃！” 闹钟声响起。 李颂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睡了一个多小时，就好像重生了一样，浑身充满了力气。 “休息时间正好还有五分钟，完美！击败了苍蝇怪后，蚊子怪再次占领了世界，需要人击败他们！” 李颂朝气满满地拎着符笔，来到了院子里。 将一个应急灯挂在晾衣绳上，顿时乌泱泱的蚊子飞了过来。 “我砍！我砍！对了，我好像刚学会一门剑法。” 辅导书提供的知识直接进入脑海。 李颂默想了片刻，就记住了六式苍蝇剑法。 “蚊子怪们，看我苍蝇剑法！” 无数蚊子啪啦啪啦被符笔击落。 “咦，这苍蝇剑法掌握起来也太容易了吧？这才半个小时，我就感觉用的很熟了。看来以前我实战不行，是体质太差，身体跟不上脑子。力量、敏捷加强上来，使用剑法就很轻松了。” 李颂又看了一眼辅导书，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击杀了四千多蚊子了。 “这个任务也太轻松了吧？再用半个多小时就完成击杀蚊子任务了。根本不需要八小时啊？不对不对……” 李颂开始琢磨。辅导书的每个任务，都不是无目的的，都是要锻炼我某一方面能力。 第一项任务，击杀剑齿虎什么的，锻炼了我预判的思维，算是入门锻炼。 击杀苍蝇任务，让我掌握了如何利用预判精确打击精微目标。 按说击杀蚊子，应该是更难一点的任务。不过蚊子虽然体型更小，但飞行速度和闪避能力，都不如苍蝇。 这也是自己轻松就能击杀几千只蚊子的原因。 “到底辅导书的训练目的是什么呢？唔，给了三个小时休息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明白了！” 李颂关掉了应急灯，借着房间里透出的灯光，继续击杀蚊子。 “果然如此，光线黯淡下来以后，观察蚊子飞行的先兆动作就很难了。只能通过更强预判和……直觉！” “给我死！没中……我刺！中了！果然应该这样……我再刺！唔，好像又有了一点领悟！” 李颂慢慢适应了黯淡灯光环境后，杀蚊速度再次提升了上来。 他毫不犹豫地走出院子。 夜凉如水，漆黑一片。 深夜的垃圾场，寂静无人。 远处璀璨的灯光，和这里仿佛是两个世界。 黑色的垃圾山起伏不定，仿佛一头头匍匐的巨兽，张开了散发着浓浓臭气的巨口，要将李颂吞噬。 月暗星稀。 李颂运足目力，也只能隐约看到一只只蚊子在飞舞，稍不留神，就错失了蚊子的轨迹。 “黑夜我又有何惧！蚊子怪，看我苍蝇剑法！” 李颂狂砍滥杀了半天，一只蚊子没砍死，反倒被蚊子咬了几个大包。 “咝……好痒！果然这才是正常的难度！不过不会难倒我的。我李颂最不怕的，就是挑战！” 时光流逝。 远处的灯光渐渐熄灭，遥远的喧嚣也渐渐消散。 已是午夜时分。 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睡之中。 在天晖学院的垃圾山上，依然有一个瘦削的身影在跳跃。 “唔，这个苍蝇剑法真是不错，虽然只有六招，但是比剑法课上学的基础剑法强多了。用起来真是跟没头苍蝇一样乱刺，绝对让敌人出其不意。” “叮！” “基础剑法学习任务（第二项）：完成用剑法击杀10000只蚊子，20000/40000。” “敏捷+1。目前敏捷：6。” “领悟蚊子剑法，是否学习？” 李颂：“学习！” “击杀10000只蜜蜂期限8小时。倒计时最晚在八个小时后启动……” 李颂停下身形，连续运动了几个小时，突然停下来，就感到了疲倦。 “唔，先休息吗？我还不能确保一剑必杀蚊子。还有要提高的地方。算了，正好练练刚学到的蚊子剑法，等到能一剑必杀蚊子再休息！” 他继续苦练起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成功！蚊子怪终于无法抵挡绝世剑客的随手一击了！” 李颂满怀喜悦地跳下垃圾山，向宿舍走去。 “叮！” “剑法：连贯。” 李颂点点头，“果然，虽然完成了任务，但不够完美。只有能完美击杀黑夜中的蚊子，剑法才能到达连贯级别。” 洗澡，定闹钟，上床。 脑袋一沾床，疲倦就涌满全身，李颂瞬间就沉沉睡去。 “叮铃铃！” 闹钟将李颂唤醒。虽然有点想赖床，李颂还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先练了一会儿“五兽诀”。 这门武功虽然是由猛虎拳等合并而成，但李颂却觉得这门武功并不是杀敌为主，而强健调理身体。 “虎扑！虎剪！鹿缩！熊屈！猿攀……鹰顾！” 李颂半个小时，将五兽诀打了三趟，困乏消失无踪，感觉全身细胞都充满了力量，精力充沛。 “唔，五兽诀好强！以后晚上再少睡一个小时。起来打几趟五兽诀，精神就恢复了。每天就能多学一个小时。” 李颂看了一下辅导书，休息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今天是周日，一天都有他的勤工俭学打扫工作。 他想了想，给另外一位同学打了个电话，跟他换班。 刚挂了电话，黑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颂哥，你昨天吩咐的事，我已经落实好了。我早晨已经去几个地方踩点了，蜜蜂、马蜂数都有成千上万。我给你发短信了，短信上的地点，是按照蜜蜂、马蜂多少排序的。你先去多的地方。” “谢了。你去忙吧。” 李颂看了短信，发现几个地点距离天晖学院都很远。 蜜蜂和马蜂最集中的在城郊的末回山上。 跑到食堂。 天晖学院食堂的早饭，基本上是油条、豆浆、包子、面条之类，菜肴只有咸菜。 天晖学院的学生还是很努力的，虽然还不到七点，吃过早饭的人已经很多了。 餐具回收处的董阿姨已经帮他收集了几十个包子和火烧。 李颂便走边吃，填饱了肚子。 离开学院的时候，将装着包子火烧的麻袋放到门卫那里，帮忙保管。 万一他来不及回家，黑子会过来取。 “没了三轮，很不方便啊。算了，跑着去吧。” 李颂迈开大步，沿着人行道向第一个地点跑去。 几名晨跑的人感到一阵风吹过，一个人影从旁边“蹭”地窜了过去，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一个人吃惊道：“跑的好快……” 同伴道：“长跑快了没用，关键是要持久。咱们再跑一会儿，就能看到他气喘吁吁地跑不动了。” 几个人跑了半个小时，那人疑惑道：“说好的气喘吁吁呢？” 同伴笃定道：“转弯了。” “……” 一个骑摩托的小伙子，看到人行道上的李颂居然跑的跟他差不多快，惊了个呆，“嘿，兄弟，跑的够快啊？” 李颂也不理他，如虎跃鹰翔，跳跃前行，“嘿，跑步时也能修炼五兽诀呢。越跑精力越充沛，一点感觉不到累。” 小伙子搭讪了几句，发现李颂不理他，一脚油门，“呜”地一声，摩托车消失在了李颂视野中。 李颂羡慕道：“唉，不知道有多少点敏捷，才能跑和摩托车一样快。” 李颂来到城郊的末回山。 末回山不高，主峰也就一千多米。 灌木丛生，百草丰茂。 到了春夏，百花盛开，花香怡人，是个游玩的好地方。 有索道直达主峰封顶，上面有个道观，据说对考试成绩很灵验。每年考试季，都有无数家长带着孩子来参拜。 李颂没进主道上山，而是从一个岔道，绕了半圈，来到一个无名山头。 漫山遍野开满了各种叫不出名的野花，蜜蜂蝴蝶飞舞。 李颂转了转，估算了一下数目，就算一个山头不足，再来跑一个山头也够了。 开动！ “我刺！一只！我斩！两只……这么轻松的？” 李颂便走便杀，片刻间就击杀了几十只蜜蜂，“这蜜蜂体型更大，飞得也不比苍蝇快多少。一只一只杀起来非常容易。唯一的不同，就是蜜蜂可能会蜇人。我明白了。这次的训练，是能预判蜜蜂动作后，去蜂巢击杀蜜蜂群。如果面对几十只甚至上百只蜜蜂的围攻，能击杀全部蜜蜂且不被蜇伤，才算完美过关。” 他沉下心，仔细观察起蜜蜂飞行的先兆动作起来。 “唔，差不多了。散落的蜜蜂怪已经被绝世剑客击败，绝世剑客开始捣毁蜜蜂怪的蜂巢！” “哇哇哇……好多蜜蜂！杀不过来！啊，蛰一口好疼！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跑！” 李颂狂奔几百米，蜂群才放过了他，返回蜂巢。 李颂早有准备地从背包里拿出镊子，拔出手背上的蜜蜂毒刺，涂了一点肥皂水，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嗯，同时应付五六十只蜜蜂还是太勉强了。先慢慢铲除，留下二三十只，再试试。” 他不断总结经验，又试了几次，付出被蛰了两口的代价后，总算一举拿下了第一个蜂巢。 “如果把五兽诀的身法和剑法结合起来，效果就会很好。再找个蜂巢试试！” 李颂挤出蜂巢中的蜂蜜，灌到玻璃瓶里，又抹了点蜂蜜到新蜇伤的地方，稍作总结，继续朝下一个蜂巢进发。 010 蚊蝇剑法 血红朝阳终于克服了赖床，一点一点从东方爬起。将漫天朝霞先是镀上一层桃红，又染上朱红的底纹，最后渲染上金黄的花边，绘出一幅浩瀚恢弘的华美画卷。绚烂的光辉铺洒下来，让寂静的末回山也多了一分活力。 大日慢慢在天空中挪动，终于爬到了最高点，开始迈向下班的路。 “叮！” “基础剑法学习任务（第二项）：完成用剑法击杀10000只蜜蜂，30000/40000。” “敏捷+1。目前敏捷：7。” “领悟蜜蜂剑法，是否学习？” 李颂：“学习！” “击杀10000只马蜂期限8小时。倒计时最晚在一个小时后启动……” “呼，总算完成了。” 李颂手上不停，刺杀了剩下的几只蜜蜂，挤干蜂蜜，这才离开蜜蜂蜂巢。 杀了三个山头的蜜蜂，身上被蛰了几个大包，又是疼又是痒。 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吃了俩凉包子，心里琢磨：下一步就是去捅马蜂窝了……被蜜蜂蛰几口都这么疼，要是被马蜂来几下……明天没法见人了。咦，我去买套消防员那种防护服，不就不怕马蜂了吗？ “叮！” 脑海中响起了辅导书的警告，“该任务不得穿马蜂无法蛰透的衣服。” 李颂倒没什么沮丧，点点头：果然如此，我猜的没错。蜜蜂和马蜂任务目的是提高一对多能力。让剑法更准、更快、更合理。只要能提高，蛰两下就蛰两下了。相比十几年受的苦，这算什么呢？ 李颂狠劲上来，也不休息了。 又找了个蜜蜂蜂巢，开始练习起来。 一个小时休息时间转眼过去。 李颂来到另一座山头的半山腰。这里隔着不远，有两个马蜂窝。 也不知道黑头跟谁问到这个信息的，周围都没人住。 “嗡嗡嗡！” 一只只马蜂散漫地飞来飞去。 “先拿落单的动手！我刺！成功！唔，马蜂攻击先兆和蜜蜂差不多。速度快了些，主动攻击倾向更强。” “落单马蜂一击必杀没问题了。试试五只！成功！”李颂身形如电，符笔连点，五只马蜂同时落地。 “差不多能试试蜂巢了。糟糕……怎么这么多！我跑！哈，七点敏捷好强，比马蜂跑的快多了！走也！” “唔，要是面对十只以上的马蜂，就不能头硬。要且战且退，拉扯空间逐个击杀！再试试！” 李颂沉浸在修炼之中，甚至忘记了时间。 “叮！” “剑法：连贯！” “领悟马蜂剑法，是否学习？” “学习！” “苍蝇剑法、蚊子剑法、蜜蜂剑法和马蜂剑法已合并为‘蚊蝇剑法’，是否学习？” “学习！”李颂看了一下辅导书，“咦，马蜂数是8421，还差了一千多完成任务，居然先领悟了剑法。” 他举目四顾，发现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色黯淡下来。 看了一下黑子的短信上的马蜂窝地点。 “要抓紧时间了。之前靠着七点敏捷，几次被马蜂群围攻，都成功逃了，没有被蛰着。天黑了就不好说了。” 李颂灵敏地在山地上跳跃。 “找到马蜂巢了！马蜂怪受死！” “‘蜂群乱舞’！哈，一下十五只！我‘蛇影迷踪步’！追不到吧？‘没头苍蝇式’！又是十五只！完美！佯装撤退，‘蚊子如云’，一次十八只……哈，这个马蜂巢清空了。下一个巢穴！” 李颂在扫荡了一个陡峭山崖下的马蜂巢后，终于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叮！” “基础剑法学习任务（第二项）：用剑法击杀10000只马蜂，40000/40000。” “敏捷+1。目前敏捷：8。” “基础剑法学习任务（第二项）完成。基础剑法学习任务完成。” “基础剑法学习任务完成，学分+2。” “你有新的任务。” 李颂一愣，“这就完成了基础剑法学习了？居然没有第三项了。又有了2个学分。新任务是什么鬼？” 他翻开辅导书第二页。 “任务-领悟剑法归一的奥秘：修正蚊蝇剑法中的瑕疵，达到圆满境界，领悟绝招‘蚊蝇噬象’。任务无期限。当前破绽数：63。” “没有期限的任务还行。选了。” 李颂接受了任务，迫不及待地翻到第三页，功能页。 “选择‘基础符篆学习’！” “基础符篆学习需支付1学分，是否同意？” “是！”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一项）：学习了基础剑法后，你对身体的掌握超出常人，可以精准地绘制符篆。分别制作10张合格的一阶回神符篆、一阶回灵符篆、一阶豹行符篆、一阶熊力符篆、一阶鹰眼符篆、一阶破防符篆、一阶附灵符篆。期限30天。当前进度，0/70。” 李颂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原来先学基础剑法，是为了更好地掌控身体。也对。符篆课老师说过，绘制符篆要‘三到’，心到、眼到、手到。我以前从没有成功绘制过符篆，就是因为心里想的和实际画的不一样。” “学习基础符篆，前置条件是剑法、绘画、书法完成一项。这么看来，绘画和书法也能提高绘制符篆的某些能力。我还有一个学分，要不要从绘画、书法里选一样学了呢？算了，先留着。回头再说。” 李颂接受“基础符篆学习”任务后，脑海里多出来七种符篆的符文，“奇怪，这几种一阶符文和课本上差不多，但是和我就记忆里又有点不一样，回去要对照一下课本。等等……一阶破防符篆和一阶附灵符篆是什么鬼？这都是二阶符篆啊。我只听说过二阶破防符篆和二阶附灵符篆！” 符篆师分为五个阶位。 按照统计，普通人神识平均值为2，只有达到神识为10，才能够借助符笔，将神识外放，利用符墨绘制符篆。 神识超过10，就是一阶符篆师，也叫神雾境。 李颂就正好卡在这个最低限度上，否则根本就进不了天晖学院的大门。 第一阶“神雾”，神识如雾，可借助符笔、符墨在符纸上绘制符篆； 第二阶“神云”，神雾聚云，制作符篆威力暴增； 第三阶“神雨”，神云化雨，绘制符篆入木三分； 第四阶“神河”，神识如河，可不用符笔、符纸、符墨，凭空绘制符篆； 第五阶“识海”，百川归海，神识生生不息，永不枯竭。 天晖学院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学院了，大部分符篆老师也不过第二阶神云境。 成为第三阶神雨境，就可以当教授。 曾经暴打过李颂的符篆系主任，据说就是第四阶神河境大高手。可以凭空画符，实力深不可测。 第五阶识海境的符篆师，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了，等闲见不到。 “画符画符！我已经急不可耐了！” 李颂满心喜悦，要不是天已经黑下来了，又是山里，凭他这八点敏捷，能跑一百迈！ “有人吗？救命！” 远处依稀传来了呼喊声。 “嗯？”李颂循声走去，一路很熟。他曾经在那边扫荡过一个马蜂巢。 走到近处，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坐在地上抽泣。 李颂想起来临走把应急灯也塞包里了，连忙拿出来打开，一照。 发现一个猪头。 仔细一看，不是猪头，是个人。 只不过脑袋上不知道被马蜂蛰了几口，全都肿起来了。 李颂走过去，谨慎问道：“我听到你喊救命？” 那人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嘴唇也肿得像两根香肠，说话都有些含糊：“我被马蜂追，跑了半天，迷路了。你能带我出去吗？我必有重谢！” “马蜂毒刺的毒性很大。要先处理一下，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李颂皱眉，把应急灯塞给他，“你自己照着被蛰的地方，我先帮你把毒刺拔出来。” 马蜂的毒刺上有倒钩，没有专业工具，拔刺的时候很容易让毒刺断在里面。 不过这对李颂而言轻而易举，他擦拭了一下符笔末端的金属片，轻轻一挑，就挑出来一根毒刺，丢在一旁。 片刻间，就挑出来十几根毒刺，不由道：“你这是去捅了马蜂窝了吗？怎么被蛰了这么多？” 那人含糊不清道：“有个小子偷我手机，我发现后就追他。结果这边正好有个马蜂窝，他捅了马蜂窝，马蜂也不追他，反倒追着我不放。要不是那边有个小池塘，我得被马蜂活活蛰死。” 李颂心中一动。 他本来就奇怪，黑头怎么能打听到这么多马蜂巢的详细位置。 这些马蜂巢都是在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 现在看来，这是有心人专门调查记录的。 这小子被偷手机，绝非偶然。很可能是小偷故意要将他引到马蜂巢附近。 若不是自己提前打死了这个马蜂巢的大部分马蜂，上百只马蜂蛰上来，这小子可能已经被蛰死了。 他家人就算得到噩耗，也只会认为是运气不好，不会想到这是精心设计的阴谋。 这是多大的仇怨呢？要置人于死地！ 不过，李颂不打算把猜测跟这小子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拿出蜂蜜，给这小子涂抹红肿的地方。 那小子伸舌头舔了一下香肠嘴唇上的蜂蜜，“大哥，我自己来！” 那小子殷勤地从李颂手中拿过玻璃瓶，就放到了嘴边，“咕咚咕咚！” 把一瓶蜂蜜一口喝光了。 011 莫非他很有名 “不甜得难受吗？”李颂很不高兴。弟弟妹妹们馋蜂蜜好久了，结果被这小子一口给干掉了。 那小子惬意道：“哼，马蜂蛰我，我就喝它的蜜！总算找回了一点场子。” 李颂冷哼一声道：“蜂蜜是蜜蜂酿的，蛰你的是马蜂。拿我的蜂蜜撒什么气啊！” “都是蜂！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我最讨厌的就是蜂了！”那小子一边用玻璃瓶壁上残留的蜂蜜涂抹红肿的地方，一边嬉皮笑脸道，“大哥，还有吃的不？小弟我现在很饿。又累又渴又饿。” 李颂叹了口气，还是心疼蜂蜜。木已成舟，也没辙。 翻了翻背包，拿出最后一个包子，还有半瓶水，递给他道：“包子凉了。先凑合吃吧。我带你出山。” 那小子就着凉水，三口两口吃光了包子，眼巴巴地问道：“大哥，还有吗？” “没啦！”李颂没好气，用应急灯照着前方，“天晚了，我们走吧。你跟紧点，前面的路不好走。” 那小子跟着李颂走，问道：“大哥，你带手机了没？我给家里报个平安。” 李颂拿出平板手机给他。 那小子拿到手机，明显一愣，按着实体按键，输入号码，拨通了电话。 电话里顿时响起一个尖厉焦急的声音：“儿子，你在哪？我们到处找不到你！” “我在末回山里。迷路了。幸好碰到一位大哥相救。正走在路上呢，一会儿就出去了。”那小子问了李颂一句，跟电话里说，“我们现在主峰西南面，正在往南走，出山大约在末回山南站公交站附近。” 那小子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递还李颂，道：“大哥谢谢了。你这手机，很……有个性。待机时间很长吧？” 李颂点点头，“充电一小时，待机一星期。” 那小子跟着李颂走了一会儿，问道：“大哥，我叫吕铭贺，大哥你叫啥？我出去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李颂摆手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吕铭贺哼了一声，笃定道：“大哥你不说我也能找到你。你是天晖学院的学生。” 李颂淡然道：“不是。” 吕铭贺很自来熟地顶了李颂一肘，道：“你给我的包子，我一口就尝出来了，天晖学院一食堂的，别无分号。这么难吃的包子，我吃过一次就永生难忘。大哥你要不是天晖学院的学生，怎么能进了大门买到食堂的包子呢？” 李颂随口道：“是吗？我就是爬山前在路边买的包子。” 吕铭贺哼哼道：“大哥，骗人是不对的。” 李颂不再理他，闷着头往前走。 吕铭贺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大哥，你忘了我刚才用你手机打电话了吗？一查号码就能找到你了。” 李颂突然将应急灯放到下巴下面，向上照射，阴森森道：“多谢提醒，看来我只能……喋喋喋喋！” 吕铭贺吓了一大跳，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李颂连忙伸手把他拉住。吓了这小子一下，蜂蜜被喝光的怨念轻了一点。 吕铭贺心有余悸地悻悻道：“大哥你别这样，我胆子小，真能被吓出心肌梗塞的。” 李颂道：“不闹了，快点走吧。我们可能要走大半个小时。你累了就说。我们休息。” 吕铭贺又搭了几句话，发现李颂不怎么想搭理他，也住了嘴，老老实实跟着走。 过了片刻，远处的天空突然响起“隆隆”的轰鸣声，几道灯光从天空中四处投射。 吕铭贺喜道：“大哥，把应急灯往天空照，我家里来接我了！” 李颂依言朝黑影照过去。 片刻后，一架直升机飞到了他们上方。 直升机里有人大喊：“吕铭贺，是你吗？” 吕铭贺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嘀咕道，“怎么老爹亲自来了？这下糟糕了。” 他扯着嗓子回应：“爹，我在这！” 直升机不停盘旋，但近处找不到降落的地方。 直升机的舱门突然打开，一个身影居然直接从几十米的高空跳了下来。 他全身浮现出湛蓝色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一颗闪亮的星辰。 风声响起，托住了他的身体。 他仿佛轻飘飘的羽毛，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双脚落到地面，甚至听不到落地声。 李颂眼神一缩。灵气外放，这是第五阶的灵战士的标志！ 在天晖城，这绝对是大高手了！ 灵战士据说分有十阶。 第一阶为“聚气”，灵战士在体内凝聚出灵气。 普通人灵气平均值为2，到达10就算是达到聚气境标准。李颂只有可怜的1，比普通人都差。 第二阶为“锻体”，搬运灵气，强化皮肉四肢。 第三阶为“炼腑”，灵气锤炼五脏六腑。 第四阶为“金刚”，身体充满灵气，金刚不坏。 第五阶为“破体”，灵气突破身体桎梏，冲出体表。 第五阶“破体”是个分水岭，到了这一阶，才能和人类的大敌妖族较量一二。灵气分布在体表，身体防御力较之以前提高数倍；更重要的是，可以学习灵术，也可以使用灵兵、灵甲，各项实力均大幅提高。 后面还有其他阶位，但在天晖城就见不到了。 那位五阶灵战直接落在了李颂和吕铭贺之间，隐隐将两人隔开，这才道：“铭贺，你有没有事？” 吕铭贺有气无力道：“爹，你看我脸都肿成猪头了。要不是这位大哥相救，你恐怕见不到我了。” 五阶灵战扭头看向李颂，沉声道：“多谢小兄弟了。那边有平地，直升机会在那边降落，我们上了直升机再说。” “你们走吧，我走路回去就行了。”李颂摆了摆手，话刚出口，就感到一股气息将自己锁定。 五阶灵战似笑非笑道：“小兄弟帮了我这么大忙，可不能走了。我得好好感谢才行。” 说着，他一手抓住吕铭贺肩膀，另一只手向李颂肩膀抓来。 李颂下意识用了五兽诀中的“蛇影迷踪步”，身子诡异一扭，居然神奇脱离了五阶灵战的意识锁定，闪了开去。 五阶灵战抓了个空，明显一愣。 他虽是随手一抓，天晖城的年轻人里也没几个能躲开。 更不提有一瞬间，对方还脱离了他的意识锁定。 这个少年，问题很大。 李颂知道自己被人怀疑了，不跟着走也不行，只好道：“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搭个直升机。” 五阶灵战见李颂服软，也不为己甚，淡淡道：“小兄弟好身手。” 远处直升机已经降落到一片比较平整的草地上。 五阶灵战拎着吕铭贺随意一跳，就跳出去十几米远，三步两步就到了直升机旁。 李颂心想不知道自己现在八点敏捷，一步能跳多远。现在不是测试的时候，他不快不慢地走到直升机前。 隐约听到吕铭贺正在小声争辩：“爹，你别这样疑神疑鬼的，看谁都像坏人，看谁都对你有阴谋。你这样下去，世界上好人就做不得了。没了好人，你儿子就饿死荒山了。你就等着绝后吧。” 五阶灵战看李颂走了过来，摆摆手，沉声道：“我自有主张。先上直升机。” 李颂跟着上了直升机。直升机里空间很大，靠着舱壁有两排座位，能做十来个人。 机舱里站着四名精壮的汉子，穿着黑色西服，肌肉鼓胀出来。他们的手按在腰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李颂。 等到吕铭贺和他父亲坐下，那四名汉子才纷纷坐下。 李颂自觉地坐在吕铭贺父亲的对面。左右隔着一个座位，各坐着一位精壮汉子。 李颂现在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别说吕铭贺父亲，就是这四名汉子，只看气势，他也够呛能打过任何一个。 舱门关好，直升机起飞了。 李颂还是第一次做直升机，本以为会体验传说中的“晕机”，却发现直升机起飞很稳，跟公交车也差不了多少。 昨天第一次坐了公交车，今天又第一次坐了直升飞机。 自从有了辅导书以后，自己的生活陡然多姿多彩起来了。 一名精壮汉子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顿时一股清凉好闻的味道弥漫在机舱里，沁人心脾。 吕铭贺一把拿过瓷瓶道：“黄哥谢了，我自己抹。” 他用手指挑出里面的墨绿色药膏，均匀涂抹在被马蜂蛰得红肿的地方。 红肿居然肉眼可见地消了下去。 吕铭贺本来眼睛肿得都看不见，现在已经勉强露出眼睛缝了，嘴唇也从大红肠变成了小香肠。 “我是吕渺然。”吕铭贺的父亲吕渺然说了一句，不动神色看着李颂。 他发现李颂神情十分淡定，丝毫看不出吃惊、激动、害怕、欣喜之类的情绪。确切地说，李颂正非常客气地和自己对视，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在思考对方只报了个名号，怎么就不接着往下说了。 吕渺然马上做出了判断，这个小子不认识自己，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身份比自己高了太多，一种是比自己低了太多。联想到这小子刚才诡异地躲过了自己一抓，显然是前一种可能性较大。 李颂现在的确如吕渺然猜测的，在客气等待吕渺然继续说，但他却住口了，还很期待地望着自己。 啥意思？ 李颂心里盘算，莫非他很有名？认为报出名号自己就应该知道？应该是这样。否则他会继续自我介绍，我是中心街卖火烧的，或是我是三六路开公交的。 李颂连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是吕先生，久仰久仰。” 012 想多了 吕渺然心中冷哼一声：演技太差！这小子果然没听说过自己。 这么说，这小子救了我儿子，应该只是偶然。 但是末回山上人这么多，为什么是这个背景莫测的小子，救了我儿子呢？ 这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 如果是有人蓄意引导，那幕后之人为的又是什么？ 吕渺然心中顿时闪过无数个念头。 吕铭贺眼上的红肿又下去了一点，他总算能比较正常地看清楚人了。 他先看了一眼老爹。 老爹一副面沉如水的沉吟表情。 这幅表情他太熟悉了，每次家里有大事，和叔伯们开会讨论，老爹就是这个表情。 他知道，老爹肯定，一定，确定，又想多了！ 他径直道：“爸，大哥也是天晖学院的学生。” “哦，天晖学院的学生。”吕渺然放松了下来，随即一愣，他刚才已经找人查了打过来的手机号，号主姓刘，是个汽修厂的小工。怎么又是天晖学院的学生了呢？有阴谋！果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吕渺然试探问道：“小兄弟不是姓刘？” 李颂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已经查了自己的手机号户主。心中有些不渝。 吕铭贺勉力睁大眼缝，第一次认真打量李颂，浑身巨震，失声惊呼道：“什么姓刘！大哥，你是不是李颂？” 李颂默默点头，心想：我居然也有在天晖城刷脸的一天。 你看，吕渺然报了名号，自己不知道。而自己名号都没报，就露了个脸，别说吕铭贺，就是旁边四名精壮汉子，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谁更出名，不问可知。最大牌名人，已在机舱中。 名人就是这么无奈。低调，还是要低调。看来回去还是得找个墨镜戴上。 “李颂？”吕渺然继续深思，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一名精壮汉子不确定地问道：“是……击败朱煌的那个李颂吗？” 李颂坚决贯彻低调：“侥幸。” “朱家那小子连胜了一千多场吧？你能击败他，不存在侥幸。”吕渺然也想起来李颂是谁了，既然是有名有姓的，那李颂有什么阴谋的可能就小多了。他脸色和缓下来，脸带欣赏之色，扭头看向吕铭贺，顿时严厉起来，“铭贺，你看看人家！你得向李颂同学学习啊！” 机舱里的气氛顿时和缓下来。 吕渺然随口问道：“李颂小友来末回山游玩吗？” 李颂心想：我要是据实相告，不会剑法的符篆师不是好学生，他们肯定会惊了个呆。 便道：“想吃野蜂蜜了，找了十几个蜜蜂巢，弄了一瓶。” 吕铭贺恍然道：“原来让我喝掉的那瓶蜂蜜是新鲜野蜂蜜吗？我说怎么这么好喝。都怪我，实在太饿了，都给喝光了。让李大哥你今天白忙半天。我回头赔你。” 李颂其实挺舍不得那瓶蜂蜜的，几个弟弟妹妹馋蜂蜜很久了。不过还不至于小气到让人赔。摆手道：“不必客气，山上蜜蜂这么多，随便找找就是一瓶了。” 吕铭贺道：“李颂大哥是符篆系二年级二班的吧？我是灵战系三年级一班的。过几天我去找你玩啊！现在我这幅样子，见不了人，严重影响了我的光辉形象。” “可以可以。常来常往。”李颂答应得痛快，却决定不再跟吕铭贺见面。跟这样的豪门子弟接触太多，很危险。 驾驶员在前面道：“已经到天晖学院附近了。再往前是禁飞区，接下来怎么办？” 吕渺然道：“就在下面的广场降落吧。” 下了直升飞机，李颂谢绝了吕渺然派车相送的建议，径自离开。 吕渺然也没有多劝，带着吕铭贺上了早就等着的加长拉巴赫轿车。 加长拉巴赫轿车平稳开动。 吕渺然沉思片刻，拨通了一个电话：“第一，找到今天偷吕铭贺手机的小偷，最好是活的，如果死了，查谁和他联系过；第二，查一下天晖学院符篆系二年级二班李颂的跟脚。” 他又想了想，补了一句，“查李颂这边温和一点，如果遇到阻力就立即放弃。哪怕查不出来，也不要得罪李颂。” 吕铭贺赌气道：“爹，你又这样！” 吕渺然恨其不争地瞪了儿子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懂什么？你这位李颂同学，很不简单。非常不简单。” 吕铭贺梗着脖子道：“当然了，简单的话能打败朱煌吗？” 吕渺然摇了摇头。自己这孩子在圈子里的后辈中，算是还行的，但是跟朱煌比起来差得远，和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李颂比起来，也差得远。在没有查清楚李颂跟脚之前，还是不要让儿子和李颂接触了。 李颂离开吕氏父子后，感觉后背凉凉的，摸了一把，发现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 用手机上网搜“吕渺然”，搜不到讯息。搜吕铭贺拨打的那个手机号码，也没有任何信息。 “这人报名号的时候，就是一副老子很有名的表情。为什么搜不到信息呢？有问题啊……” 李颂想了想，改变了方向，没有回学校，而是先回家。 开门的还是黑子。 李颂走进院子，发现屋里灯都灭了，弟弟妹妹们已经睡了。 李颂关上院门，小声问道：“黑子，你今天发给我的，蜜蜂、马蜂地点，是问谁要的？” 黑子瓮声瓮气道：“颂哥，你问这事直接打电话不就行了，还专门跑一趟！” 李颂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小声道：“这件事不能打电话说。我的手机甚至可能被监听了。” 黑子脸色也凝重起来，想了想，道：“我是问院子里，混南门那边的锦毛鼠要的。他也是跟别人问的。要不，我再去找锦毛鼠打听一下？” 李颂断然摇头道：“以后永远不要再跟人聊这件事。如果遇到危险，比如绑架或者逼问你，直接报我的名字。” 黑子咋舌道：“没这么严重吧？” 李颂沉声道：“我们最多也就是被殃及的池鱼。专门搜集这些资料的人，可能是专门害人的。”他将今天遇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吕渺然，我听说过他。天晖城黑市的幕后老大嘛。”黑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吕老大的儿子差点被马蜂蛰死？这真是大事！腥风血雨，这是要腥风血雨了！要不然……我们先跑路吧？颂哥回学院也别出来。” 李颂想了想，迟疑道：“吕渺然知道了我的名字，又知道了二刘帮我办的手机号，查清楚我们的关系不难。我感觉……他似乎有点不想惹我。可能是他想多了，但给我的感觉的确是这样。” 李颂一边想着，一边说道：“这样，你明早和所有兄弟姐妹说说，如果这几天遇到有暗中调查我们的，记住四个字，‘不卑不亢’。对方如果想用强，你们就直接告诉对方，说‘李颂说了，你们想查什么，直接去找他’。” 黑子信任道：“行。颂哥你也小心点。要不要给你办个新手机号？” 李颂想了想，摇头道：“不用。就这样。我走了。” 李颂回到宿舍，感觉已经累到脑袋麻木，研究符篆都没有精力。 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五点不到，李颂就醒了。 起床后，先练了半个小时五兽诀，又练了半个小时蚊蝇剑法。 六点，出门打扫他负责的二十四个厕所。 六点半，回宿舍冲澡。 七点，去打扫食堂卫生。 八点钟，带着一堆剩饭回到宿舍。 以前李颂做完这些勤工俭学的工作，需要四个小时左右。现在只需要两个小时。 果然身体才是打工的本钱。 上午没课，正好可以研究符篆。 李颂拿出符篆课本。 绘制符篆需要精准的符文，制成符篆后，符文就自然变化了。就算拿到符篆，没有符文，也无法模仿制作。 一阶符篆的符文，天晖学院课本上就有。 二阶符篆的符文，就需要学生完成学分，用学分兑换了。 三阶符篆的符文，需要你报考研究生，由自己的导师提供。用学分兑换需要很多很多学分。 李颂翻到课本上记录一阶符篆符文的那一页，仔细观察，和脑海中辅导书提供的符文一一对照。 “嗯，总体结构，是一样的。但是细微环节上有一点点差别……直觉上讲，辅导书的符文好像更好。” 为什么更好，李颂也说不出来。 就是基于一个人对美的感觉，觉得辅导书提供的符文，更加圆润、自然、流畅。 “先按照辅导书的符文试试。辅导书至少是目前为止，还是很靠谱的。” 他拿过一支毛笔，几张白纸，和普通黑墨，先试着模拟绘制。 “先练练回神符。” “3点力量，8点敏捷，加上基础剑法的锻炼，现在对手腕、手指发力、扭转的掌控，真是强太多了。” 他耐心地练了几十页纸，感觉画的跟脑海里的符文一模一样了，才决定实战尝试一下。 来到宿舍墙角，挪开一个旧箱子，从墙壁上抽出一个砖头，里面有几十块钱。 如果宿舍来了小偷，发现这个地方，就会拿钱走了，却不知道另有乾坤。 013 第一张符篆 李颂又摸索着，从侧面取下另一块砖头，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塑料包的严严实实的布包。 将布包放到桌上，打开，里面有三支崭新的符笔，四盒符墨，其中一盒打开过了，还有二十多张符纸。 天晖学院每个学期会免费发放一支一号符笔，一盒一号符墨，十张一号符纸，都是最基础也便宜的低端货。 不过饶是如此，这一套在市面上买的话，要大几千块。 穷文富武，符篆吸骨，可不是说说的。 也就是符篆师特别稀少，学院才会这么重视培养。 一万个普通人里，灵气到10成为一阶灵战的，总有几百个，要是考虑有钱人借助外物，能成为灵战的人更多。 但是一万个普通人，神识达到10，达到一阶符篆师标准的，可能只有几个人。而帮助人永久提高神识的外物，都是天价，让所谓豪门都会肉痛，承担不起。 李颂先用那支带着金属片，屠戮蚊蝇无数的符笔，蘸着普通墨汁，在普通白纸上绘制了几次，感觉没问题，才拿起一根崭新的一号符笔，撕掉上面的塑封。 拿出一张崭新符纸，小心摆放在桌子上。 一号符纸，是边长十厘米的正方形。不知什么材料制作，呈现雪白色。 打开那瓶用开的符墨。 说是符墨，并不一定是黑色。 比如一号符墨，就是墨绿色，里面隐约有恍若星辰的银色光点。浓浓灵气，从符墨中飘出，让人闻了神清气爽。 灵气，是人类对抗妖族的根本。 灵战士将灵气吸入身体转化为灵力，提高自身实力。 符篆师则是将带有灵气的材料制作成符墨，绘制符篆。 符墨打开，灵气会渐渐散失。 李颂不敢怠慢，将毫毛的一半蘸到符墨里，在瓶口抿了两下。 凝神静思，竖直握持符笔，开始在符纸上绘制符文。 他打算绘制一张一阶回神符，这是他尝试最多的符篆。不过以前都以失败告终。 回神符能瞬间恢复符篆师的神识，是符篆师最常用的符篆。 绘制符文，有三个要点。 一是，心手合一。 绘制符文前，脑海中就要观想出想要绘制的符文，而你手绘的符文，必须和脑海里的一致。 否则在落笔的瞬间，就会失败。 二是，一气呵成。 符文必然是连贯的，必须一笔绘制完成。若是中断、不连贯，那也必定会失败。 三是，神识足够。 绘制符篆会持续消耗神识，最基础的一阶符篆，最少会消耗10点神识。 李颂全部神识，正好勉强够绘制出一张一阶符篆。 李颂沉稳地开始将脑海中的回神符文，用符笔绘制出来。 绘制到最后部分的时候，脑子里一抽，这是神识消耗过多的征兆。 李颂早有经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稳稳地完成最后一钩。 提起符笔。 符文绘制完成的瞬间，陡然亮起了淡淡毫光，将所有符文淹没。 毫光散去。 符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仿佛篆文的图案。 这也是“符篆”这个词的由来。只是外行人不知道，绘制要用符文，制成才显示为篆文。 李颂脑袋里空落落的，十分难受。 制作这张符篆消耗了10点神识，而李颂就10点神识。试制一张符篆，神识就耗光了，要慢慢恢复。 “成功了！篆文如此清晰！这最少也是上品！” 篆文越清晰，符篆质量越好，效果越大。 按照篆文从模糊到清晰，可以分为下品、中品、上品、超品四个级别。 “完成了任务的七十分之一！”李颂满怀喜悦地看了一眼辅导书，“0/70？” “咋回事？”他仔细看了一下任务要求，“制作每样10张‘合格’符篆？上品还不够合格？要超品才算合格吗？” “辅导书要求这么严格的！”李颂很吃惊，拿出课本，翻到符篆定品那一页，和自己做的符篆对照了一下，“没问题，绝对是上品符篆。下中上超四级符篆，上缴给学院分别是1、2、4、10个学分。4个学分到手了。” 天晖学院毕业需要1000个学分，最多可以在学院待到25岁。每年达到30个学分就不会被退学警告。 李颂理论课全满分，拿到10个学分，不被退学需要再拿20个学分。 SOLO赛击败朱煌拿了2个学分，还差18个学分。 “这么说来，我再制作五张上品回神符篆，就达到学校最低要求了。” 李颂虽然日常表现的很淡定，但经常梦到被退学的噩梦，现在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但是神识用光了，咋办？要恢复好几天才能到10点。这张上品回神符，倒是能恢复二三十点神识，但一阶符篆需要消耗10点神识才能激活……我要是有20点神识就好了。” 李颂很烦恼。他现在绝对是低配、简配、破产版符篆师。 制作一张符篆就耗光神识。用一张符篆也耗光神识。 没辙。 李颂将东西藏好，洗漱一番，到院子里练了一个钟头五兽诀，又练了一个钟头蚊蝇剑法。 院子里的苍蝇蚊子被击杀一空。 李颂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扫厕所了。” 作为一名可以刷脸的名人，李颂翻出来一套带兜帽的运动服换上。 这套运动服就破的厉害了，补了好几个五颜六色的大补丁。但李颂也不在意。 墨镜只剩下一副断了镜腿的，用透明胶粘好，戴上，出发。 刚刚扫干净两个教学楼的厕所，顺便击杀了厕所里的苍蝇，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是李颂同学吗？天晖学院正门口有你的快递。” 天晖学院管理非常严格，没有学生卡、教师卡，绝对进不来。快递只能送到大门口。 “我的快递？” 李颂来到大门，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货车，一个快递员正在分发快递，身边围了一圈拿快递的同学。 快递员看了李颂的身份证，递给他一个一立方大小，包装严实的箱子，“同学签收一下。” “箱子很轻啊！是什么呢？我没买过什么东西。”李颂拿着箱子回到宿舍，打开箱子，顿时愣住了。 箱子里塞满了或长或方的小盒子，盒子都十分精美。 不同盒子上写着“21号符纸”、“23号符纸”、“23号符笔”、“21号符墨”…… 大箱子里居然全都是符笔、符墨、符纸！ 2开头，意味着可以用来制作二阶符篆，价值比1开头的贵很多。 这一箱子估计价值几十万！ 更珍贵的是，里面还有两瓶玉鹤花汁！ 这可是能迅速恢复神识的宝贝，有价无市，李颂也只是偶然听说过。 “发货人没有留名字，这是谁呢？难道我爹妈是诈死，其实是豪门少爷和千金，现在终于继承了家产，现在要找我回去当富二代了？直接见面就行了吗？何必用快递。” 李颂胡思乱想了半天，从箱子里翻出两瓶野蜂蜜，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吕铭贺家给的，救人的谢礼。谢礼有点太贵重了。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退回去，就先留着用吧。正好很需要这两瓶玉鹤花汁。” “先去扫厕所，然后回来制符。”李颂拿定主意，又开始犯难，“这么多宝物，我的藏宝格放不下啊。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被人偷了岂不糟糕。” “叮！” “宿主拥有大量文具，是否需要临时书包，需消耗1学分。” “咦？”李颂连忙看辅导书，“居然能触发新功能？” “书包（临时）：一个神奇的储物空间，尺寸1m×1m×1m，能放乱七八糟的文具，1学分可租赁使用一年。” 李颂思考了片刻，“租了！就是1学分而已，等到完成基础符篆学习任务，应该又有2个学分了。有了这个，呃……书包，再也不怕丢东西了。” “书包（临时）已发放。” 李颂发现脑海里突然多了个似虚似实的空间，伸手握住一个纸盒，心念一动，纸盒已经到了这个书包空间里；心念再一动，纸盒又回到了自己手上，“这玩意太神奇了吧？” 李颂手脚飞快地拆开始所有包装盒，把符笔等等一股脑放入书包空间，又把藏起来的那些也放进去，才占了四分之一的地方。放到空间里的东西动也不动，似乎被某种力量固定住了，“还有不少空，放点别的。” 李颂又塞进去几瓶过期纯净水，“对了，还有早晨捡的剩饭剩菜。” 李颂拿起一个包子，心念一动，却没有放入书包空间。 “叮！” “书包空间无法放入有意识的生命体。” 李颂低头，掰开包子，里面爬出来一只快乐的蚂蚁…… 拿走蚂蚁，再放，成功了。 李颂把宿舍里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塞进去。 顿时感觉被安全感环绕，“再也不怕丢东西了！扫厕所去也！” 打扫厕所，顺便击杀厕所里的苍蝇。 现在击杀苍蝇对李颂已经毫无难度，他自觉给自己增加难度。比如，用符笔戳苍蝇的眼睛，或者斩断某一边的翅膀。扫完厕所，感觉对蚊蝇剑法的理解又更深了一些。 李颂回到宿舍，心念一动，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瓷瓶。打开瓶盖，里面是透明仿佛胶水的液体。 轻轻抿了一小口。 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惬意感觉从口中散放，让人无比舒服。 枯竭的神识，飞速地恢复着。 片刻后神识就饱满了。 李颂看了一眼时间，“十秒钟。抿太多了，浪费了一点。有点可惜。下次可以再少抿一点。” 014 符篆的效果 李颂屏气凝神，又制作了一张一阶回神符。 “还是上品，比上一张质量提高了一点点。不过辅导书评判无差别，不合格。” 李颂又制作了一张一阶回灵符。 回灵符可以给灵战士使用，恢复灵力。 “中品！”李颂啧了一声，这种符篆练的少，绘制起来就难以运转如意。 用普通笔墨模拟绘制，不能体会到神识、符笔、动作、符墨合一的感觉，只能说有点帮助。 要想提高制符质量，没有别的办法，就是多制。制作多了，质量就好了。 一个正常符篆师，第一次制作新符篆，能有下品就很不错了，更大的可能是失败。 李颂第一次制作一种新的符篆，就能有中品，已经非常不错。 学校免费发放的1号符纸还有二十来张。能成功制符，就没必要节省了。不练不会提高。 他分别制作了几张一阶豹行符篆、一阶熊力符篆、一阶鹰眼符篆。 大部分都是中品，只有一两张是上品。 一阶豹行符篆能短暂提高敏捷；一阶熊力符篆能短暂提高力量；一阶鹰眼符篆能短暂提高视力和反应速度。 至于持续时间，和符篆师的神识质量、数量都相关。 按照课本上讲的，10点神识，持续时间可能只有一秒。 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让李颂增加了不少信心。 “不如制作一张一阶破防符篆试试？虽然课本上说这是二阶符篆师才能制作的，但辅导书既然说了‘一阶破防符’，那我应该能做。”课本上没有二阶符篆的符文，他也无从比较差别。 他先用普通笔墨模拟了一番，感觉有把握了，开始制作。 符文刚画了一半，李颂脑海里已经空空如也，神识耗光了。 “砰！” 符纸自燃起来，瞬间化为飞灰。 李颂的心也抽痛了一下，好多钱啊，灰飞烟灭。 “神识达到100就是二阶符篆师，100以下都算一阶符篆师。这个符篆应该只需要20来点神识就能制作。可惜我只有10点，神识不够。” 李颂本来要放弃，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吕渺然似笑非笑的面孔，“不行，必须要做一张。一阶破防符附着在武器上，能有概率出现无视防御的破防效果，这世道不安全，得有防身的方法。” 他想了想，拿出玉鹤花汁，抿了一口，同时在脑海中观想出一阶破防符的符文，开始制作。 神识飞速消耗，又被玉鹤花汁不断补充。 完成最后一划，毫光闪过，符纸顿时变为一张有着金黄色篆文的符篆。 “成功了！中品！”李颂长长松了口气，又可惜地道，“抿的玉鹤花汁多了，剩下了一些，好在可以继续补充神识，也不算浪费。” 李颂又制作了两张一阶破防符篆，打算制作最后一种辅导书要求的符篆，一阶附灵符篆。 附灵符篆课本上讲也是二阶符篆，能够让武器上附着灵气，短时间变成灵兵。 要知道，五阶灵战士，灵气破体，才能够使用灵兵。、 灵兵的价格更是天价，据老师说，大多数五阶灵战都没有钱买灵兵。 而即使是按照课本上说，二阶符篆师就能让普通武器变成灵兵，让一阶灵战士使用。 符篆师的强大之处，可见一斑。 在团队冒险中，二阶符篆师，绝对比四阶灵战士抢手的多，甚至可以和五阶灵战士相提并论。 物以稀为贵，人也一样。 李颂仔细翻看课本，“唔，一号符墨是没有属性的，制作出来的一阶附灵符篆比较平庸。要购买有属性的一阶符墨，比如火属性的，就能制作附着火灵气的附灵符篆……但是我没有，也没钱买……先用一号符墨做一张试试。” 李颂试制了一张，中品。又制了一张，还是中品。 还剩下几张一号符纸，李颂全制作成一阶豹行符篆和一阶回神符篆。 符篆可以叠加使用。遇到危险，贴上几张豹行符篆，跑得绝对快。 学校免费发的符纸全都用光了，把所有东西收回书包空间。 李颂开始纠结一个问题。 “要不要用一张符篆试试效果？看持续时间有多少？有点不舍得用啊……还是得用一张。测试一下。” 李颂右手拿着带金属片的符笔，走出院子。 左手放入衣兜，心念一动，一张中品一阶豹行符已经出现在掌心。 神识激活符篆，顿时李颂的10点神识被符篆吸收一空。 李颂身上浮现出淡淡青芒，看了一眼辅导书首页。 宿主姓名：李颂 年龄：15岁 力量：3 敏捷：8（+5） 神识：0 灵力：1 学分：0 “居然加了5点敏捷！我的速度好快！” 李颂身形如电，运转符笔施展蚊蝇剑法，倏来倏去，周围的苍蝇纷纷头身两段。 “唔，敏捷提高后，施展蚊蝇剑法更精准了，咦发现了一个瑕疵，改正！果然瑕疵数量变成62了。看来想让蚊蝇剑法达圆满，要靠符篆效果了。” 不过喘口气的功夫，豹行符篆的效果就消失了。 李颂停下脚步，“只有两秒。还不错，书上说10点神识制作的符篆只能维持1秒呢。” “对了中品一阶豹行符篆怎么会增加了5点敏捷？课本上明确说了，下1、中2、上3、超5。我的中品效果，和书上说的超品一样了。那我的上品效果会如何呢？” 他很想测试一下，但实在舍不得用上品。 又拿出一张回神符，想看看上品回神符能恢复多少。 结果发现，激活一张一阶豹行符篆，已经把神识用光了，只好拿出玉鹤花汁恢复神识。 “我这是一锤子买卖啊！只能用一张符篆的……要是神识能到达20就好了。用一张符篆，再用一张回神符篆，恢复神识。就有持续作战能力了。” “叮铃铃！” 李颂定的闹钟响了，他看下时间，“一眨眼就到中午头了，该去打扫食堂了。” 扫完食堂，拿回来两麻袋剩饭剩菜。 他以前都是拿回来够弟弟妹妹们当天吃的，虽然是剩饭剩菜，但是新鲜。 不过现在他能绘制符篆了，也可以接取学院的任务赚取学分了。未来不一定天天可以回家，所以多拿一点。 家里有两个老冰箱，一直没卖出去。因为怕耗电，从来也不开，现在正好用起来存放剩饭剩菜。 家里唯一常开的电器，就是电视。李颂要求他们必须天天看新闻，免得和时代脱节。 中午拾掇了一下院子里的另一辆破三轮，这辆比换了自行车那辆更破，少了不少零件。 李颂用其他废品零件替换，总算是能骑了。 座子坏了，李颂用一个破抱枕绑了上去，骑了一圈，声音很巨大，但是能骑。 “这辆三轮车也不错啊，发出的声音比铃铛都大，铃铛想不想也无所谓了。”李颂骑着三轮回家，左右四顾，“怎么没有碰到像蒋梓龙这样的傻子，用辆汽车什么换我的三轮车呢？城市里的富二代呢？” 回家和黑子他们说了一下，他们听说李颂终于能制符了，都非常兴奋。 他们平时不敢问，但是都知道李颂实践学分是零蛋，很担心李颂会被退学。 黑子说今天没人找他们，李颂稍微放心，叮嘱了几句，回到了学校。 李颂刚回到宿舍，就接到一个电话。 “我看到你在二手网上，卖保尔捷8431P墨镜。是真货的话，我买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颂道：“绝对真货。我现在有空，我给你发个地址，你来吧。” 买家笑了：“每个卖假货的都这么说。” 李颂淡淡道：“我是天晖学院的学生。” 买家沉默了一下，道：“我一会儿要看你学生证。你可以遮住学号姓名。” “没问题。”李颂发送了一个距离学校不远的地址。 “我马上到。”买家当即说，却再也不提墨镜真货假货的问题了。 天晖市的人都知道，天晖学院多么难考，多么难进。据说前几年有人赞助了上千万，才让孩子当了个跟读生。 没有天晖学院学生，会为了卖假货赚那万儿八千的，让自己被开除。 李颂挂掉电话，兴奋地跳了起来，“我挂了一万二的高价，居然真有傻子买！这个世界上再多些傻子就好了。” 他早晨把限量款AIR9812运动鞋、八叶草一百周年特别款运动服和保尔捷8431P墨镜挂到了二手网上。 虽然蒋梓龙说这些都很贵，他挂了个高价，心里并不是很有底。 想不到真有人要。 交易很顺利。 买家看了李颂学生证后，马上就把钱转了过来，还多转了五百，表达歉意。 李颂回到宿舍，休息了一会儿，到上课时间了。 他下午有课。 理论课不管上多少门，考多少门，最后只算10个学分。 李颂这个学年的10学分已经修够了，很多课都可以不上。 不过下午是符篆课，就算没学分也要听一下的。偶尔课上会有实践考核，通过了还能算实践学分。 而且上课的贺老师是一位四阶符篆师，脾气又好，上课水平又高，通俗易懂。 李颂很喜欢听他的课。 015 我秒过朱煌，你呢？ 快两点了。 教学楼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来上课的学生们。 “今天符篆系二年级有符篆课，就在这个教学楼。李颂肯定会来听，怎么没看到他？” 王嵩寿站在三号教学楼前，左右四顾，在人群中搜寻李颂的身影。没有完成苏哥的任务，自己还惹了一身腥。他现在很愤怒。查询了学生课表后，早早就等在这里。他一定要给李颂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一名来上课的学生看到了王嵩寿，扯了扯同伴，笑道：“嘿，那不是呕吐哥吗？” “哪里那里？就那个看起来挺壮的？怪不得一次能吐两脸盆，这先天条件太棒了！” “什么两脸盆，我听说是一缸！” “听说呕吐哥吐得下水道都堵了！市政上来了好几辆车，几十个人，疏浚了一晚上呢！” “莫初雨钦定的呕吐哥，果然不同凡响！这气势，这身材，这四下乱看的小眼睛……” “继续说，呕吐哥很喜欢！” 这交谈仿佛一点涟漪，迅速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王嵩寿突然发现气氛不对了。 路过的同学们都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珍稀动物。 “呕吐哥好啊！在等人呢？”一个热情的声音响起。 “你特么呕个头！”王嵩寿现在就听不得呕吐二字，勃然大怒，气血上涌，就要打人，看到说话之人，捏紧的拳头却打不出去了。说话的是他同学紫岳禅，二阶灵战。他才一阶巅峰，打不过人家。 王嵩寿恨恨地啐了一口，怒道：“紫岳禅，你不要太嚣张！” 紫岳禅哈哈一笑，跟同伴走了。 不过紫岳禅开了个头，局面顿时就不受控制了。 从王嵩寿身边走过的同学们纷纷热情地和他打起了招呼。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呕吐哥午安！” “呕吐哥我舍友最崇拜你了。” “呕吐哥在等呕吐嫂吗？” “什么还有呕吐嫂？我听说他是单身狗啊！” “你懂什么，呕吐哥这么棒，这么有名，又能吃又能吐，肯定很多女生追他呢。这年头不久讲个蹭热度吗？” 王嵩寿感觉面皮很热，能烙熟鸡蛋。他感觉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他很想打人。 如果是对方只有一个人的话。 可是现在喊他呕吐哥的有几十个。 而且他注意到远处很多人都朝他奔跑过来。 呕吐哥落荒而逃。 心中对李颂的怨念更深了，“李颂你别落单，我一定要杀了你！” 三号教学楼，三零五教室。 李颂虽然戴着墨镜，套着兜帽，还是被同学们一下认了出来。 这样豆芽菜一样刮风就倒的身材，整个天晖学院别无分号。 不用刷脸，刷身体也一样。 他刚刚找了个空位坐下，身边就围过来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同学。 “李颂，亲手杀死朱煌的感觉，能和我们分享吗？” “朱煌的血喷到身上，是不是暖暖的？” “我觉得是血是热的！朱煌就是浴火重生的凤凰，血管里流动着燃烧的火焰！” “我看了二十遍录像，注意到朱煌的血溅到你嘴里了。是酸酸的味道，还是甜甜的味道？” 李颂脑袋都快炸了！神特么酸酸甜甜的！SOLO比赛里有10%痛觉模拟，可没有味道模拟！ 外围还有很多挤不进来的男同学，隔着人群喊：“李颂，和我单挑！我要做击败击败朱煌的男人！” 一直到上课铃响，上课的贺老师走进教室，李颂才有了一点点安宁。 贺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一扫，就找到了目标，威严喝道：“来上课，要有基本的礼貌！怎么还有人戴着帽子和墨镜听课？” 李颂连忙摘了兜帽和墨镜，歉意地冲贺老师笑了笑。 贺老师板着脸，道：“能考入天晖学院的，都是优中选优，精中取精的天之骄子。我们天晖城有几十所高校。其中有的高校建校已经几千年，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祖星时代。而我们天晖学院只有不到几百年历史，却稳坐天晖城第一学院的宝座。谁来回答一下，这是为什么？” 一位同学举手回答道：“因为我们天晖学院是最好的培养灵战士和符篆师的学校。” 贺老师又问：“那为什么培养灵战士和符篆师如此重要呢？” 那学生继续回答道：“因为只有灵战士和符篆师，才可以击杀妖族，保护人类文明。” 贺老师点点头，用沉重的口气道：“不错。一千年前，人类发现了制造空间裂缝的方法。人类从燃料时代进入了空间时代。利用空间裂缝，人类能达到距离祖星几十光年、几百光年乃至几千光年的地方，找到了上千颗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 “但是不成熟的空间技术，导致了空间紊乱。祖星自动出现的空间裂缝越来越多，终于让我们人类遇到了另一个智慧文明，我们称他们为‘妖族’！妖族第一次出现，不到一个月就杀死了祖星三分之一的人类。人类使用基于化学能的枪炮攻击妖族，却让妖族越来越强大。最后使用了当时人类的最强武器，原子弹和氢弹攻击妖族，虽然炸死了几千万妖族，但幸存的妖族却发生了变异，变得更加强大，最终将祖星彻底毁灭。直到现在，祖星所在的星系，依然被妖族占据。” “付出了上百颗星球毁灭的代价，人类终于明白，化学能和核能，特别是核辐射，对于人类是致死的武器，但对妖族却是进化的源泉。化学能、核能渐渐被淘汰，电能成为主流。灵战士和符篆师第一次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成为保卫人类文明的核心力量。” “普通学生，要寒窗苦读十几年，通过激烈的竞争才能考入高校。但是神识超过10或灵力超过10的学生，只要超过12岁，就可以直接进入我们天晖学院学习。任何一名天晖学院的学生，都享受了大量的免费资源。在天晖学院，哪怕是勤工俭学打扫垃圾，扫厕所，一个月补助都有几千块！甚至比城市白领的工作收入都丰厚。天晖城的所有人，却毫无异议！为什么？” 听到打扫垃圾、扫厕所，同学们下意识地看向李颂。 李颂毫不在意同学们异样的目光，看着贺老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贺老师激动的红了脸，激动地说道：“因为大家都知道，天晖学院的学生享受的资源，会成长为强大的灵战士、符篆师，会保护他们！维护人类的生存！” 他话锋一转，大声叫道：“但是有的同学，却将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的！居然把勤工俭学当成了自己的工作，扫完厕所扫垃圾，扫完垃圾扫食堂，扫完食堂扫马路。天天沉浸在赚钱的喜悦里，甚至……入学两年了，一张符篆制作不出来！实践考试，次次零分，门门零蛋！这样的学生，简直是符篆系之耻！天晖学院之耻！人类之耻！” 这下同学的目光都锁定在李颂身上了。 有道是，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一般人被这么多人盯着，肯定会十分难受。 李颂毫无所动。用手支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贺老师说的是不想干的别人。 刚才积极回答问题的男同学腾地站了起来，义正言辞道：“李颂！你不知道羞愧吗？” 贺老师点了点头，这位男同学他知道，名叫周连江，已经是二阶符篆师了，曾经向他表达过，报考他的研究生的愿望。他本来有些犹豫，但现在看，周连江的正义感很强，是个很值得培养的小伙子。 李颂也不起身，淡淡回应道：“我为什么要羞愧？我违反了哪条校规校纪吗？” 周连江眼角扫到贺老师欣慰的表情，心中狂喜，用更加严厉的口气喝道：“菜就是原罪！你这样不学无术的家伙，厚颜无耻地当我们同学，简直是我们的污点！我们符篆系，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 李颂淡淡道：“我理论课考试全满分。你呢？” “我……”周连江一个磕绊，他理论课考的还真不咋地，勉强及格，但他马上转移话题，“和妖族战斗讲理论有用吗？妖族会和你讲理吗？击杀妖族，保卫人类，靠的是实战！你实践考试全零分怎么说？自己心里没数吗？一定要我说出来！” 李颂淡定道：“谁说我实践考试全零分了？” 周连江怒道：“人所共知！别说整个天晖学院了，就算是天晖城，也有一大半人知道，有个符篆系的奇葩，两年实践考试零蛋！真是……你真是丢人丢到外面去了啊！” 李颂淡淡道：“我实践考试有2学分。SOLO秒了朱煌拿到的。你秒过朱煌没？” 旁边不知道谁轻笑了一声，“他没秒过朱煌，被朱煌秒了。两次！” 周连江循着声音望去，但没看到是谁说话。不由羞红了脸。 被朱煌秒并不尴尬，上千人都被朱煌秒过呢！ 问题是他指责的对象，却秒过朱煌。 这就很尴尬了。 016 没事，我这有 周连江挂不住面子，继续转移话题，怒吼：“你绘制符篆从未成功过！” 李颂：“我秒过朱煌，你呢？” 周连江在愤怒的咆哮：“你从未完成过学院的实践任务！没给学院做过任何贡献！” 李颂：“我秒过朱煌，你呢？” 周连江出离愤怒了：“你！你你你你你……” 李颂：“我秒过朱煌，你呢？” 周连江很绝望，他虽然能指出更多李颂菜鸡的事实，但李颂这句千篇一律的反问，他扛不住。他心里不由对朱煌也有了怨念，你说你堂堂一个出道即巅峰，一巅好几年的天才少年，输给谁不行，为什么输给李颂这菜鸡了呢？这让我怎么聊天嘛！ 周连江半天说不出话了，李颂却没放过他，继续追问：“我秒过朱煌，你呢？” “我，我我……我被朱煌秒过。你牛皮，行了吧？等你拿不够实践学分，过俩月退学后，咱再慢慢聊。” 周连江满腔羞愤，无人诉说，只好灰溜溜又坐下了。 本来周连江激情指责，贺老师笑逐颜开，不少同学都在后悔被周连江抢了先手，错过了在贺老师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但是现在看到周连江的倒霉样，又不由庆幸，幸好有个替死鬼先去堵了枪眼。 教室里突然寂静起来，落针可闻。 贺老师顿时觉得这个周连江很不靠谱，没啥出息，也没用处，已经在报他研究生的名单里给周连江划了叉号。 另一名男生心中一动，站起来喝道：“李颂，我要和你单挑！” 李颂头也没回，淡淡道：“等你能打败我的手下败将，再来跟我谈论这个话题。” “你的手下败将是谁？”那男生脱口而问，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朱煌？” 李颂没理他。 那男生悻悻地自己坐下，心中暗骂，我要是能打败朱煌，还用找你来刷存在感？ 这届学生不中用啊！贺老师心中感慨。指望学生没用了，系主任交代的任务，看来还是要自己来。 贺老师盯着李颂，冷冰冰道：“李颂你能打败朱煌，不管是运气还是运气，但不是用的符篆吧？你们不是灵战系的学生，是符篆系的学生！打架不是用剑的！符笔也不是用来戳人的，是用来绘制符篆的！” 刚才发问的男生顿时看着贺老师，露出高山仰止的表情，不愧贺老师，这切入点找的好。我要是刚才说和李颂较量绘制符篆，李颂不就没话说了吗？ “今天我们进行实践考试，每个人制作一张最基础的回灵符篆。”贺老师在“最基础”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考试时间十分钟……唔，对于某些同学来说，十分钟可能不够，这样吧，二十分钟。如果某些同学不能制作出回灵符，那不客气的说，今后也没必要来上符篆课了，甚至不用来上学了，自己办理退学手续吧。” 教室里所有同学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等着看李颂出丑。 这不能怪大家心理阴暗，欺负同学。实在是因为李颂这句“我秒过朱煌，你呢”太狠了，不是单体杀伤，而是群体杀伤，把所有人的心灵都给伤害了。他们就算没被朱煌秒过，也被朱煌秒过的人秒过……看着李颂一个人在那装最叼的，谁心里能痛快呢？ 贺老师看看手表，道：“制符考核现在开始。你们都是符篆师，来上符篆课，肯定都带符笔、符墨、符纸了吧？” “都带了！”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李颂已经十分确定，贺老师今天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回想了一下，从没有得罪过他，每次见面都恭敬打招呼。这位贺老师平时也是一位很和蔼的老师，为什么今天盯着自己不放呢？ 贺老师看着李颂还在发呆，赞许道：“李颂，你虽然作为符篆师，不合格。但是也有一两个优点，比如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绘制不出回灵符篆，索性放弃，也省的丢人，这很不错。其实世界很大，就算在天晖学院退学了，也未必不能在别的行业大展宏图。不要灰心，也不用气馁。其实你就是不适合当符篆师而已。” 李颂道：“贺老师，我当然没有放弃。不过……我没带符纸。”他的一号符纸已经用光了。 “没事，我这有。”贺老师笑眯眯地道。露出智珠在握的神色，小样，还跟我斗！ 他走到李颂身边，从公文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叠一号符纸，抽出一张，递给李颂。 又想了想，这小子失败了肯定又会找没有符纸的理由，我就要让他没有理由！ 索性把一叠符纸都塞到李颂手里，非常体贴地道：“都给你。多尝试尝试，一次不行两次。这些够了吧？” 李颂惊喜道：“够了够了。这符纸都给我了？用不完不用还给您吧？” “够了就好。不用还。”贺老师决定将李颂的棺材板钉得更死一点，“够的话，一会儿制不出回灵符篆，就不能找理由了啊！” 李颂手已经放到衣兜里，准备从书包空间里拿出符笔符墨，但看到贺老师这么关怀学生，顿时感动道：“贺老师，我也没带符墨。” “没事，我帮你带了。”贺老师笑眯眯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好几瓶一号符墨，“这些符墨足够你用完这一摞符纸。放心，不管你成功没成功，都不用还。这也算是老师给你告别天晖学院准备的小礼物吧。” 李颂感动的热泪盈眶了，“老师这么关怀贫困学生，真是为人师表的楷模！但……” 贺老师一摆手，笃定道：“不用说了，你肯定要说你没带符笔，对不对？放心，老师也给你带了！”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一号符笔，放在李颂面前课桌上，“一支符笔，绘制这一摞符篆，也不会坏的。但是……考虑到一号符笔到底是基础符笔，你制符的底子又差，总是失败也能找出理由，所以，老师再借给你一支好一点的符笔。” 说着，贺老师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根符笔，放到了李颂桌上。 李颂眼睛顿时亮起来了，拿到手里仔细端详，舍不得放下来。 13号符笔，一阶符篆师能买到的最好的制式符笔！笔杆采用有很强神识亲和力的二十年以上的卓睿树枝干，笔毫采用妖兽六眼马的鬃毛，能很好锁住符墨中的灵气损失！ 李颂曾经在学院的符篆商店看过无数次13号符笔，但却可望不可得！一支13号符笔，售价七万元整！ 李颂紧紧握住符笔，期盼地问道：“这支13号符笔，也送我了？” 贺老师刚才说的是“借”，毕竟这支符笔的价格对他不算什么，但他也不会把七万块乱丢。但是转念一想，系主任给自己许下了一个大好处，条件是必须撵走李颂。既然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计较仨瓜俩枣的了。 “对。也送给你。” 旁边响起了口水声，不少同学艳羡地看着李颂手中的符笔，这种高端货，大部分同学也没机会用过。 不少人已经在琢磨，等到李颂退了学，想办法从李颂手里“弄”来了。 李颂感动得快说不出话来，真诚道：“贺老师，我为天晖学院有您这样的好老师而骄傲，而自豪，而感动！” 贺老师感觉就跟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别扭，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能制作出回灵符篆，让老师看到你的进步，就是对老师最大的支持。” “但是，老师，我只有10点神识，制作一张符篆，不管成功失败，神识就用完了。恢复神识到10点还需要好几天时间，您看是不是……” “哟，你这个小机灵鬼！难道你想把课上考核拖延到好几天之后去？”贺老师惊了个呆，想不到李颂居然提出了这么个角度刁钻的问题。他还真没准备恢复神识的灵药。 这也不能怪他准备不充分，他准备已经很充分了。但是对他这样天生神识惊人的符篆师来说，从来没有遇到过制作几张符篆就耗光了神识的问题。 贺老师略一沉吟，就有了主意。拖延是不可能让李颂拖延的，大不了我现场制作些回神符篆，李颂耗光了神识我就给他释放一张，不就解决了？ 他刚要开口，已经制完回灵符篆，在旁边默默观察的周连江站起来了，“老师，我这里有一瓶恢复神识的青玉丹剂，可以……”他犹豫了一下，有些舍不得地道，“可以送给李颂同学。” 教室里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但凡是能快速恢复神识的灵药，价格都不便宜。这瓶青玉丹剂虽然比不上玉鹤花汁，但价格也得上万。 不过周连江也是有苦难言。刚才他论战失败，清楚地看到了贺老师阴沉的脸色，现在好容易有个挽回印象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不然报考贺老师的研究生绝对没有戏了。相比前途，这瓶青玉丹剂虽然珍贵，也只有割舍了。 李颂忙不迭抓住瓷瓶，一脸真挚地感谢道：“谢谢周同学。同学之间，赠送这么昂贵的灵药，实在是太贵重了……” 017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深意 周连江看着李颂抓着瓶子的手，因为用力都发白了，心想你要是不要，就别抓这么紧啊！脸上却只好露出诚恳的表情，咬着牙道：“没事，李颂同学，请你务必，一定，要收下这瓶青玉丹剂。否则送礼不成功，心里很难受的。” “唉！”李颂怅然道：“既然如此，为了不让周同学心里难受，我也只有勉为其难收下了。” 贺老师赞许地冲周连江笑了笑。周连江顿时感觉骨头都轻了几两，心中痛失灵药的难受也缓和了不少。 贺老师耐着性子继续问道：“李颂，你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李颂哽咽道：“有这么和蔼可亲的老师，又有这么热心赞助的同学，我当然没问题了。” 哽咽是真的，因为他现在实在想不出还能要点什么了。 多好的机会啊，上了一会儿课，赚的钱比他卖废品好几年都多。 贺老师脸色马上冷了下来，看了一下表，喝道：“既然没问题了，那么，嗯，为了创造公平考核环境，我们从现在开始计时，二十分钟后，无法制作出回灵符篆的，就自动退学吧。” 这时候，大部分同学已经完成了回灵符篆的绘制了。 有几个人失败了几次，也成功绘制出了下品回灵符篆。 毕竟这是最简单的一阶符篆，都上了两年学了，就算天赋再差，反复尝试，用钱堆也堆出水平了。 大家不自觉地抻着脖子，等着看李颂的洋相。 贺老师喝道：“绘制完成的，都走远点，不要影响李颂绘制符篆的心境！” 本来坐在李颂旁边的几名同学纷纷起身，站到一边，心里琢磨，贺老师挺和蔼的人啊，怎么今天像是吃了枪药？ “多谢贺老师体贴。”李颂抬头朝贺老师笑了笑，拆开一号符笔的包装，打开符墨瓶盖，笔毫沾好符墨。 屏气凝神，开始绘制符篆。 围观的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说李颂第一次试制，几秒失败？我觉得两秒。” “一秒。” “怎么可能一秒失败？好几次李颂制符我就在他身边，都是笔毫一接触符纸，符纸就灰飞烟灭了。秒败！” “毕竟秒杀朱煌的高手，绘制符篆也是秒败！” “警告你，不准再提秒杀朱煌这件事，我们蝗虫不喜欢。” “蝗虫是什么鬼？” “蝗虫是我们朱煌粉丝的自称，咋了，你不服？” “不敢不服！” “嘿，看李颂绘制了两秒了，还没失败哎！” “创纪录了！史上第一次坚持到了三秒！” “绘制完成大半了！” “不会成功了吧？” “我去……最后一划了！” “苍天啊，大地啊，神灵显灵了吗？好像快成功了！” “我去！李颂居然第一次成功绘制出了回灵符篆！” 教室里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不能相信。 入学两年，从未成功绘制出哪怕一张一阶符篆的李颂，这次考核，居然只用了一次，就绘制成功！ “李颂被人附体了！绝对的！怎么可能一次成功！我都用了三次！” “三次也好意思说，菜鸡！老子两次就成功了！” “老子一次！你俩别菜鸡互啄了。” 有个同学看不过去，问道：“你一次成功，符篆是几品啊？” “下品！咋滴？下品也是一次成功！比这两只需要两三次成功的菜鸡强多了吧！” 那位同学淡淡道：“下品，不也是菜鸡？大哥别笑二哥三哥了吧？三只菜鸡互啄，有啥好争的！” 一次下品的同学怒道：“你啥意思？你是比我强，一次绘制出了中品，但也犯不着这样嘲笑我吧？” 那位同学指了指李颂，道：“李颂也是一次成功。我看着他制作的回灵符篆好像是中品。” “不可能！”一次下品的同学完全无法相信！李颂能一次成功制作符篆，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第一次成功，就能绘制出中品符篆？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他赶忙跑过去确认。 “真的是中品！” “第一次成功就是中品？” “我特么的还只能绘制出下品呢！” “我突然发现，自己是班上最菜的了！” 贺老师也是满脸震惊。 李颂开始绘制符篆的时候，他就一副看好戏的期待表情。 但是随着李颂一点一点绘制出符篆，他的表情就沉下来了。 当李颂绘制完成，符纸上亮起象征着成功的淡淡毫光时，他嘴角的最后一丝笑意也不见了踪影。 李颂居然成功了！他怎么能成功！他怎么敢成功！ 他成功了，那自己该怎么把他赶出天晖学院？ 完不成系主任交代的任务，那件大好处，还能落在自己头上吗？ 甚至别说大好处了，系主任知道这事，说不定一生气，还会给自己小鞋穿！ 况且，他为了确保李颂会万无一失地被赶走，可是投入不少的。 那几十张一号符纸也罢了，几瓶一号符墨也罢了，一支一号符笔也罢了…… 自己还送给他一支价值七万块的13号符笔！ 要是成功赶走李颂，这点钱比起大好处也不算什么。 问题是没赶走李颂，自己成了白送了！ 这件事要是旁的老师知道了，自己岂不是成了笑柄？ 贺老师阴沉着脸，思忖道：别是李颂早就有能力制作出回灵符篆，在这等着坑我的吧？敢坑一位高阶符篆师，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教室里一片嘈杂。 “怎么可能！看着篆文，这么清楚，肯定是中品！第一次就制作出了中品？” “太不可思议了！我第一次才是下品！” “李颂这天赋，要说差吧，第一次成功就是中品符篆；要说好吧，两年时间制作不出一张符篆！” “反正现在比我厉害了，我现在最好才能做出下品符篆。感觉两年时间白学了。” “别慌，你不是最差的，还有几个人没做出符篆呢。” 贺老师听着学生们的议论，脸色更阴沉了。 “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第一次制作出了一阶符篆！还是中品！太不可思议了！我终于真正成为一名符篆师了！”李颂大声地欢呼起来，一把抱住了贺老师，仰慕的脸上，满是开心和激动，整个人都好像放出光来，“贺老师，我成功了！我真的制作出了一张符篆！还是中品！” 贺老师被李颂抱得有点难受，他仔细打量李颂的表情：嗯，这开心激动不是假的，难道他真的是第一次成功？但是为什么早不成功，晚不成功，偏偏这个时候成功了呢？这也太巧了吧？还是觉得有问题啊！ 李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真诚地望着贺老师，道：“贺老师，我向您认错。我错怪您了！” “嗯？怎么说？”贺老师有些茫然。 李颂用力捶打了自己脑门一下，悔恨道：“我向您坦白，您刚开始说实践考核，20分钟内不能制作出回灵符篆，就自动退学的时候，我对您还是有些意见的，以为您是在针对我！所以我又要符笔，又要符墨，又要……” 李颂想了想，青玉丹剂不能说，说了真给要回去了，改口继续道：“又要这，又要那，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因为我从没绘制成功过任何一张符篆啊！我不想被退学！对于我这样的贫困生来说，进入天晖学院的机会太难得了！” 贺老师点点头，重复了一下关键词，“嗯，你果然开始就对我有意见了。” 李颂突然激动起来，大声说道：“想不到，贺老师定下这么严格的考核标准，居然是帮助我！我直到现在，才明白了贺老师您的深意！” “哦，那你跟同学们说说，我有什么深意？”贺老师不动声色道，心中嘀咕：我有深意？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深意？我的深意就是想让你赶紧滚蛋啊！这是系主任吩咐的！ 李颂露出回忆的表情，缓缓道：“当我再也无法拖延时间时，我知道，我已经到了绝路。是非成败，在此一搏！当我提笔的那一刻，我好像进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周围什么事情都感觉不到了，忘记了胜负，忘记了成败，忘记了未来，脑海里只剩下回灵符篆的符文。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么绘制符篆的，就是遵循着一种感觉，就把脑海里的符文很顺畅地绘制到了符纸上。直到周围同学们的惊叹声响起，我才从这种空灵的感觉中退出来。我这时候才发现，我居然成功了！” 李颂用力抱紧了贺老师，激动道：“我现在才明白，贺老师定下这个考核，就是告诉我，不能想东想西，顾虑太多。作为一名符篆师，就是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您是想用绝境，来考验我的意识；您是想用绝境，激发我的潜力！在这里，我要向您再一次诚挚道歉。为我曾经不理解您的深意，反而对您有所意见，再次认真的说一声，对不起，贺老师。谢谢您，贺老师！” “嗯，嗯，不用客气。你能成功，就算没有辜负了老师的期待。”贺老师一愣，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深意是什么。 暗道：这也行？李颂这小子运气也太好点了吧？听起来，他这空灵的境界，似乎跟传说中的顿悟有点像。难道真是我逼迫太紧，反而激发了这小子的潜力？ 018 不屑和你为伍 李颂松开手，拿起桌子上的符纸、符墨、符笔，递还给贺老师，诚恳道：“老师对我恩重如山。这些东西，还是还给老师吧。特别是这支13号符笔，我看过价格，七万块呢！对于我这样的贫困学生来说，实在太贵重了。” 贺老师看到李颂居然要送还所有东西，愣了一下。他现在才真正相信，李颂是真的是第一次成功制作符篆，而不是故意要坑他一下了，不然这落到他手里的东西，他为什么会送还呢？他一个天天勤工俭学，到处捡垃圾，你看现在都穿着打补丁衣服的穷学生，怎么会舍得放弃这么贵重，这辈子他都没有拥有过的财宝呢？ 他正要顺手接过来，又想道：嗯，虽然没有成功把李颂赶出学院，没完成系主任的任务。不过李颂说的“我的深意”，很有点意思，跟禅法里的当头棒喝有异曲同工之妙。要是传出去，也是我教学方法改革的一段佳话。要是收回来这些东西，就差了点意思。不如还是送给李颂，特别是送了这支七万块的符笔，话题性肯定更强，传播也会更加迅速。自己有了深谋远虑帮助后进学生这个创新举措，那件大好处，自己争起来把握反倒更大了。 贺老师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和蔼笑容，真心说道：“李颂，虽然成功绘制出了第一张符篆，但也不能骄傲懈怠。有了一，就要有二，有三……要不断进步，才能不辜负老师的一片深意。至于这些东西，老师既然送给你了，就绝对不会收回。希望你能握着这支13号符笔，书写出你人生新的华美篇章。” “谢谢老师。”李颂总算松了口气。他从社会最底层活到今天，还能带挈弟弟妹妹们，善于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能力。通过贺老师的微表情，他能确认，至少是此刻，贺老师对自己已经没有恶意了。 从刚上课感觉到贺老师的恶意后，他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解决。过今天这一关不难，难在如何消解贺老师的恶意。否则逃过今天，还有明天。贺老师是四阶符篆师，自己绝对无法正面抗衡。用现在的手段，让自己从贺老师的眼中钉，变为贺老师的教学政绩，和贺老师绑定起来，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他本来预计符笔什么的贺老师会收回去，想不到贺老师居然真给了自己，倒是意外之喜。 感觉到周围同学们眼馋的目光，李颂故作迟疑道：“但是贺老师，这些东西，很贵重，学生我怕……保不住！” 贺老师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淡淡道：“怕什么！我贺某人给你的东西，有人想抢，也得看他有没有命用！” “谢谢老师，那我就收下了。”李颂恭敬地感谢。 有贺老师这么一句，明强肯定没有了，少了一大半麻烦。 暗夺的话，那就各凭本事。 谁抢谁，还不一定呢！ “叮咚！叮咚！叮咚！” 贺老师自己定的手机闹钟响了。 二十分钟到了。 “呜呜呜！” 教室里有三名同学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三个都没有在二十分钟内成功制作出回灵符篆。 他们以前比李颂强一些，成功制作出过符篆，但成功率也不高。 今天状态不佳，居然一次也没有成功。 周连江心里正在生气，李颂要归还贺老师东西，贺老师拒绝了。你李颂是不是忘了，我周连江也给了你一瓶上万块的青玉丹剂了呢？为什么不归还给我？难道这么贵的东西，你就心安理得要了？你倒是也跟我客气一下啊？客气一下我就不客气收回来了！ 看到这三个制符失败的倒霉鬼，周连江积攒的怒气就朝这三位同学倾泻了出来，喝道：“哭哭哭！哭什么哭！贺老师说了，不能制作出回灵符，今后也没必要来上符篆课了，甚至不用来上学了，自己办理退学手续吧。” 说完，周连江讨好地朝贺老师点头。心道贺老师说过的话，我就是我了，能记得这么清楚，还帮他强调了一遍。甚至不用贺老师亲开尊口，我就帮忙把他们撵走了。贺老师对我的印象应该更深刻了，也更好了。 但是他看到贺老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毫无笑意。 听到周连江的话，三位失败的同学嚎啕大哭的声音更大了。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不少同学都露出不忍之色。 李颂在班上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这三位同学可不一样，好多关系好的同学，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今天他们三个被逼迫退学，明天会不会轮到自己呢？ 甚至很多人都对周连江大有意见。踩着自己同学讨好贺老师，这上位的手段也太龌龊了，这人品格也太差了。 李颂戟指着周连江，义正词严地喝道：“像你这样的小人，居然也是我的同学，真是我的耻辱！贺老师只是用这个方法，逼迫大家激发潜力罢了！这三位同学错失了这份机缘，的确可惜。但也只是可惜罢了！贺老师这样宽厚和蔼，爱护学生的好老师，怎么可能借着一个实践考核，就逼迫自己的学生退学？你周连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简直无耻之极！贺老师大人大量，可能不会跟你计较，但我今后不屑和你为伍！” 同学们闻言，都同仇敌忾地看着周连江。但是贺老师没发话，他们都不敢表态，生怕殃及池鱼。 李颂转头诚惶诚恐地对贺老师道：“贺老师，我妄自揣测您的想法，真是不该。但我真心觉得您会这样做。” 贺老师突然看李颂顺眼起来了，笑呵呵摆手道：“不，你说的很好。三位同学不要着急。今天我给了李颂一个机缘，你们没有得到，有些可惜。但只要好好努力，未来也能后发制人，一飞冲天。退学？我怎么能让你们退学呢？” 同学们齐声欢呼起来。 “耶！贺老师好棒！” “周连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耻卑鄙！” “我也不齿和他为伍！” “我们宿舍怎么有这样的小人！我下课就去找宿管老师，强烈要求周连江调出我们宿舍！” “周连江能不能别在我们二班了啊！有这样的同学，出去很丢人啊！” “幸好贺老师明察秋毫，不然就被周连江给败坏了名声！” 学生们的拥护，贺老师虽然听着顺耳，但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现在最想做的是，赶快坐实自己的这项教学政绩。李颂，一个两年制作不出一张符篆的废柴，符篆系这么多老师，都毫无办法！还是靠我老贺，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激发潜力的办法，你看怎么着？李颂制出符篆了！而且不是下品，是中品！要是天晖学院轮教学能力，谁能跟我老贺比？也得感谢李颂啊，以前那么弱，弱到全校闻名，这才能让自己的教学政绩变得这么耀眼！ 他现在看李岳是越看越顺眼，叮嘱了李颂一声：“李颂，一定不要懈怠。我回头会检查你制符表现的。” 李颂干脆地答应一声，道：“一定不负老师期望。我今天争取再制作几张符篆，去兑换学分。” 贺老师点头道：“这次创新教学法实施之前，没有和同学们商量，希望大家理解。今天这次课就到这里。下课！” 贺老师走了，同学们也纷纷离开教室。 这次课虽然时间不长，但着实刺激。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用手机发送到论坛上去了。 大家经过李颂身旁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冲他露出善意的表情。 大家也不傻，虽然结果是皆大欢喜，但是倘若李颂没有仗义执言，贺老师到底怎么处理三位制符失败的同学，还很难说。当时的情况是大家都不敢帮忙说话，人家李颂说了。这就是仗义啊！谁都希望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身边的是李颂这样不计前嫌，舍己为人的；而不是周连江这样，踩着同学上位的无耻小人。 通过这件事情，班级里的透明人李颂在同学们心中的分量大大增加。 人家上能秒朱煌，下能救同学。 班上怎么会有这么牛的人呢？ 转眼间，同学们都离开了。 没有一个人，和周连江说过哪怕一个字的话。 大家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 这次，周连江变成了班级上的透明人了。 李颂假装把符笔、符纸什么的塞到怀里，移动到书包空间。 做完这一切，教室里已经只剩下两个人了。 还有一位，是木桩子一样傻在那里的周连江。 李颂瞟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周连江叫道：“李颂，我……” “我呸！你这样的小人，不配和我说话！”李颂义正词严地喝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丫送出去的东西还要想回来？少年想啥呢？太年轻了吧！ 周连江眼中流出两行热泪。他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哽咽道：“你不屑和我说话，把我送你的东西还给我啊？上万块呢！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青玉丹剂！我的研究生名额！我的形象！都没了！全都没了！” 019 约斗还是蓄意挑衅 李颂离开教学楼，又去打扫了一遍厕所。 算算时间，过去一个钟头了。 他没有回宿舍，而是来到办公楼。 办公楼二楼，是学生们来的最多的地方。 学分管理处就位于这一层。 有十几个办理业务的房间。 李颂进了一个空闲房间。 进门是一张半人多高的木质柜台。 柜台后面是一位中年老师，见到李颂，笑了：“哟，李颂啊，稀客！来办理什么业务啊？” 李颂已经对日常刷脸，习以为常了，朝老师打了个招呼，笑道：“老师好。我想用符篆换学分。” 中年老师吃了一惊，道：“什么，你制作出符篆了？进步不小啊！” 李颂暗想，名人的烦恼，就是没有隐私啊。接近两年实践学分为零。据说这是建校以来独一份。 他捡出一摞中品符篆，放到了柜台上。 “哟，居然制作了这么多！不错啊！”中年老师随便拿起一张符篆，让李颂拿着，“试着用神识预备激活符篆，但注意是预备激活，不要真激活了。真激活了，白白浪费，概不负责啊。” 谁绘制的符篆，谁可以使用。别人捡去，也只是一张废纸，绝对无法激活的。 符篆师家里遭了贼，有被偷材料的，有被偷灵药的，却很少有被偷符篆的。 李颂将神识和手中的符篆建立联系，符篆顿时处于预备激活状态，浮现了一层淡淡毫光。 “可以了！”中年老师示意李颂将手中符篆交给他，再换一张符篆。 李颂连续测试了十张符篆。 中年老师将这十张符篆收了起来，讶然道：“想不到，这些符篆居然真的都是你自己制作的！可以啊！居然全都是中品符篆！你小子是突然开窍了，还是说以前隐藏实力啊？怎么以前两年都制作不出一张符篆的？” “全靠贺老师的指点！”李颂随口应付，疑惑地指着柜台上还剩下的几张符篆，“老师，还有几张符篆，不需要测试吗？” 中年老师笑道：“你果然是第一次交实践考试任务啊。居然不知道，上缴符篆，最多能兑换10个学分吗？10个学分，一阶符篆下品需要20张，中品要10张，上品5张，超品2张。你这些都是中品，10张够了。” 李颂好奇道：“学校收了这些学生的符篆，有什么用呢？” 中年老师淡然道：“什么用都没有。低阶符篆除了制作者本人，别人都无法使用。学校收了当然也没用。只是鼓励你们努力学习而已，算是学校给你们的小福利。以后你有多余的学分，可以来这里兑换需要的东西。” “原来如此。学分还能换取东西的？”李颂从来没有多余学分，也没有关注这个。 中年老师懒得解释，“查询学生手册，有详细名单。” 李颂收起多的几张符篆，叹气道：“我现在才有22个学分，还差8个学分才能不被退学。多余学分离我很遥远。” 中年老师查询了一下，道：“不，今天上符篆课的贺老师给你了1个实践学分，你现在有23个学分。” 李颂点点头，果然如此。看来自己的建议，贺老师是听进去了。自己扫完厕所后，掐着时间，来符篆兑换学分，也有给贺老师吃定心丸的意思。四阶符篆师大佬，自己惹不起，只能绑在一起了。 中年老师又懒洋洋地问道，“你能绘制符篆，就算是正式符篆师了。按照惯例要问一下，你是否愿意加入猎妖协会天晖学院分部？” 李颂疑惑道：“猎妖协会？” “唉，你真是什么也不懂啊！”中年老师拍了一下脑门，简单解释道：“妖族通往人类星球的空间裂缝地被封印，强大妖族难以过来。但妖族有一些办法，制造临时小型空间裂缝，让少量妖族偷渡进人类星球。猎妖协会成立的目的，就是猎杀人类社会中的妖族或妖兽，中型以上城市都有分部。任何灵战士和符篆师都可以随时加入或退出。每年完成一定量除妖任务，就能享受协会福利。我们学院分部，给予任务会考虑学生实力，危险性比天晖市分部小多了。完成任务可以无限制换取学分。当然，是否加入完全自愿。我只是照例问一句。” 李颂明白了，道：“加入。” 中年老师低头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打印了一张纸，连同一个拇指大小的纸盒一起，递给李颂，“上面是你的账号密码，登陆上面的网址，就能查询任务等相关信息。纸盒里是微型摄像机，夹耳朵上可以录制猎妖视频证据。死了的话也能定位，把尸体找回来送还家人。好了，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考虑的很周到……”李颂离开房间，用手机登陆猎妖协会天晖学院官网。 “任务分为不同星级。我刚加入猎妖协会，只能接最低的一星任务，完成一个任务最少也有一个学分，完成几个任务，30个学分就攒够了。嗯，这些妖兽，都是课本上列出最低级的嘛。回头先登陆虚拟战场和这些妖兽对战一下，然后再接任务。真想不到……天晖城周围有这么多妖物。以后得提醒弟弟妹妹们不要出城乱跑。” “击杀妖物的尸骸、妖核居然能换积分或者换钱？咝……这钱也太多了吧？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做这么多勤工俭学任务了，去做猎妖协会任务来钱更快。” 李颂去学生管理科，向负责老师申请退出大部分勤工俭学工作，只留下了垃圾场管理员一项。 负责老师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笑道：“李颂，你终于明白学院里赚钱最快的不是勤工俭学，是做任务了吗？” 李颂恭敬道：“多谢老师这两年的关心。在贺老师的帮助下，我终于能制作出符篆了，有能力接任务了。” 负责老师点点头，“老贺……符篆教学水平这么高的吗？你两年制作不出一张符篆，还是靠他解决了？” “是啊，我现在十分感激贺老师。”李颂见人就吹捧贺老师。不求别的，别找自己麻烦就行了。 办完手续，李颂离开办公楼。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李颂给几个食堂的回收餐具阿姨打了电话，让她们帮忙留些剩饭剩菜，阿姨们都很愉快的答应了。 李颂虽然从未给过她们什么好处，但经常帮忙收拾餐具，嘴也很甜。举手之劳，她们很乐意干。 况且，剩饭剩菜除了李颂，根本没人要，正常都是丢到泔水桶的。 李颂几个食堂转了一圈，拎着几个麻袋，向宿舍走去。 要不是他现在有3点力量了，这几个麻袋不会拎着这么轻松。 垃圾场在学校的边角，人迹罕至。 李颂一边走，一边查询猎妖任务。 “唔，大部分一星任务都需要组队，我没什么信得过的朋友，随机组队的话，不安全。要接单人任务。” “回去，先去虚拟战场，先试试这几个单人任务的妖兽实力。” 他正在琢磨，突然听到身后脚步声迅速逼近，回头一看，是个壮硕的同学，戴着大墨镜和太阳帽，看不出是谁。 “李颂！想不到你为了躲避我，居然走这样偏僻的路！难怪我找不到你！幸好我听说你能绘制符篆了，去教学楼蹲了你半天，终于被我抓住你了！我这次看你能往哪里跑！” 李颂茫然道：“你谁啊？” “哼！”那壮硕少年摘下墨镜，“现在假装不认识我，是不是有点晚了？” 李颂笑了，“原来是呕吐哥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神特么呕……别跟我提呕吐两个字！”王嵩寿满脸狰狞，面孔都扭曲了，他走到李颂身前，残忍笑道，“李颂，你不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吗？居然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经过，我们能在这里相遇，真是缘分啊！” 李颂皱眉道：“我和你不认识吧？你总是一趟一趟找我，是为什么？” 王嵩寿模仿着最崇拜的苏哥悠然的样子，故作高深道：“你虽然只是一棵路边杂草，但是碍了大人物的眼，就会被人清理。我只是一位清理工。” 李颂笑道：“你是清理工？我觉得你是施肥工啊！见人就吐！” “你找死！我要……” 王嵩寿话音未落，猛地出拳！ 他虽然成了学院笑柄，但他并不是废物，有着惊人的战斗天赋，否则也不会被苏文麒看重。 灵战士对战符篆师，最重要的，就是让符篆师无法拿出符篆！ 现在李颂两手空空，距离自己只有两米，他死定了！ 王嵩寿爆发出了自己的全力，拳风撕裂空气，发出“嘶嘶”声响。 “刺啦！” 李颂的运动服居然被王嵩寿一拳打出一个大洞。 王嵩寿预想中，拳头击打到肉体上的闷声却没有响起。 他居然一拳打空了！ 骨瘦如柴，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李颂，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侧身避让开了自己这一拳！ 这怎么可能？！ 李颂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别说李颂只是一名符篆师，就算他是一名灵战士，也不该能躲避开！ 李颂也吓了一跳。他从小在底层厮打，当然会提防王嵩寿偷袭，但是却想不到他这一拳这么快，这么猛！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施展出了蛇影迷踪步，侧身让开了铁拳。 拳头几乎是贴着胸口掠过，连运动服都打了个对穿！ 020 裤裆哥 王嵩寿拳力用尽，胸腹破绽大露！ 李颂右手早就松开了麻袋，五指撮起，如同鹰喙，狠狠戳击在王嵩寿的软肋上。 王嵩寿注意到李颂仍没有机会取出符篆，正要扭身击出第二拳，软肋剧痛。 他感觉肾好像被刺穿了，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佝偻起身子，剧烈地抽搐起来。 李颂迅速补上几拳，让王嵩寿彻底丧失了战斗力，在地上痛苦呻吟。 李颂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和灵战士战斗的经验太少了，差点就翻船。以后要在虚拟战场多多训练。 王嵩寿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望着李颂，喃喃道：“想不到……我居然败给了一个符篆师……还是被符篆师用贴身肉搏击败的……” “在符篆系我饱受欺凌，在灵战系我重拳出击！”李颂入学以来，输了不知道多少，就赢过两个人，一个朱煌，一个王嵩寿，居然全都是灵战系的，“说吧，我是碍了哪位大人物的事了？” 王嵩寿咬牙不说。 李颂看周围也没有监控，上了点底层人的小手段。 王嵩寿马上就说了，“疼疼疼，我说。是苏哥，苏文麒。他让我打你一顿，录个视频发给他。” “苏文麒？”李颂以为王嵩寿会说贺老师，冷冷看着王嵩寿，“你小子没说实话啊！我和苏文麒素未谋面，碍他什么事？来来来，我再给你松松骨。” “别！李颂，我没说假话，真是苏文麒。”王嵩寿满脸害怕，李颂在他身上随便捏戳了几下，皮肤上连红肿都没有，却疼痛难忍，这种感觉，他绝对不想再尝试一次。忙不迭地解释，“他没跟我详细说，但我知道，苏哥喜欢莫初雨，莫初雨又喜欢朱煌，你又击败了朱煌。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哦，对了，苏哥还说过什么‘异物吸入右键’，我听不懂，也记不住。我所知道的就这些。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后见到你绝对绕着走。” “‘异物吸入右键’？”李颂一愣，念了两遍，“是以无隙入有间吧？你个文盲。” “我是文盲，我是文盲，你当我是个屁放了吧！”王嵩寿很没有节操地说，他被李颂吓破胆了。 李颂沉思道：“你刚才，算是和我约斗吧？” 王嵩寿忙道：“不算，不算，是小弟我不懂事，您教训了一下。” 李颂脸色一板，冷笑道：“不算约斗，就是你蓄意挑衅了。按照校规校级，留校察看。” 王嵩寿吓了一跳，连忙道：“当然不是蓄意挑衅，是约斗，是约斗。只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你赢了。” 李颂拇指食指搓了搓，期待道：“我听说约斗，有赌学分的，有赌装备的，咱们是赌的啥呢？” 王嵩寿明白了，这是要补偿。身上摸索了一下，全身上下就两件值钱的。一件是自己的合金拳套，肯定不能给人。只能给另一件了。摸出来一把黑色乌光的三棱匕首。这是苏文麒给的，坚硬无匹，削铁如泥。 王嵩寿有些舍不得地最后看来一眼，双手奉上：“咱们赌的装备，我输了，这把匕首是你的了。” 李颂收起匕首，喝道：“滚吧！下次约斗提前说，我随时奉陪！” “不敢，不敢！”王嵩寿跌跌撞撞跑了。 李颂继续拎起麻袋往宿舍走，沉思道：苏文麒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也是灵战系的风云人物，听说家里很有势力。对莫初雨有想法，结果找到我这里来了？还挺会找的嘛！看来，要抓紧提高实力了。 他将三个麻袋放到门卫，打电话通知黑子来取，告诉黑子这几天他有事，不一定有空送饭。 李颂拎着剩下一麻袋剩菜剩饭，回到宿舍。这就是这几天的饭了。 李颂这时候还不知道，就在现在，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等他。 周连江站在学院的一个公厕里，正在嘀咕：“奇怪，李颂怎么还没来打扫厕所呢？平时这个时候，经常能看到他打扫厕所啊？居然敢阴了我的青玉丹剂！先打你一顿，再让你吐出来！对了，还有贺老师给的符笔……唔，贺老师放话了，那就寄存在你身上！你小子会制符了，肯定会去做任务，等到你出城，我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哼哼！” 脚步声响起。 周连江连忙捏着手中符篆，准备激活。 进来的却是一位不认识的同学。 周连江放松下来，继续等待。 这位同学找了个坑，开始大便，古怪地看着周连江：这哥们呆在厕所，也不小便，也不大便，干啥呢？闻味道？ 周连江被人盯得有些难受，心想做戏要做全套，否则让这些好事的，觉得好奇，发到论坛上，被李颂察觉就不妙了。我先假装大便！ 周连江也找了个茅坑，假模假样做出大便的样子。 当然裤子是不能脱的，否则李颂真来了，难道要光着腚战斗？ 过了一会儿，那位同学大便完了，开始冲水。提上裤子，走出隔间，随意瞅了周连江一眼，顿时眼睛瞪大！ 这位同学系好腰带，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隐蔽地连拍两张，走了。 周连江继续假装，蹲了一个小时，李颂居然还没来打扫厕所。 周连江很愤怒！拿了学校勤工俭学的钱，就是这么敷衍的吗？我要匿名投诉！让你被扣钱！ 他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 刚才走的那名同学刚刚离开厕所，就在天晖学院论坛上发了个帖子。 帖子的名字是：“震惊！居然有人大便不脱裤！这位神秘人究竟是谁？” 详细地介绍了，自己去厕所，遇到的这位神人。还附上了两张清晰的照片。 不得不说，这位同学拍照水平相当不错，把周连江若有所思的表情抓拍到了，还十分清晰。 更清晰的是，没有脱下来的裤子，以及系的紧紧的腰带。 这个帖子瞬间爆红，十分钟就有几百条回帖，而且回帖数飞速增加。 帖子标题后，已经多了三个火焰。 爆火红贴！ “真的没脱！为什么到了厕所，还要拉在裤裆？” “也许是开裆裤？” “神特么开裆裤！多大了呀还穿开裆裤！那走路上不得被人看到腚？” “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病人吧？怎么骗过门岗跑到学院里来的？” “不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这人我认识，符篆系二年级二班的，叫周连江，二阶符篆师！” “咱们学院的学生？莫非绘制符篆导致神识错乱了？变成了神经病？要不要报警？” “是不是神经病不知道，但今天下午上课，他很无耻的帮着老师说话，要开除自己班同学！三位！” “还有这样的？同学情谊都不要了？这以后谁敢和他组队冒险？转手就被他给卖了！” “我作证，的确是这样。老师发飙了，谁也不敢求情。最后还是李颂冒死说了两句公道话，老师才放过了这三位同学。否则他们已经被逼迫退学了。” “我是当事人。感谢李颂！让我还能留在学校！周连江是垃圾！大家一定要小心他。” “李颂？是终结朱煌连胜的李颂吗？” “没错，就是他。实力又强，人品又好！给李颂一百个赞！这才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好队友！” “最新消息！我也去那个厕所暗中观察了！果然没脱裤！还在拉呢！照片为证！” “这都过去二十分钟了吧？还在拉？这得拉多少！自己不臭吗？” “我也去那个厕所了，看着裤子没有下坠感！照片红圈为证。” “我听说有一种‘尿疗法’，每天一杯，活到九十九。难道这位周同学是……” “别说，恶心。跪求大家给楼上点灭！我要吐了。” “周同学这么能拉，呕吐哥这么能吐，真想让他俩比比，是拉的多还是吐的多。” “更恶心了。建议给周同学一个响亮的外号。裤裆哥怎么样？” “顶！支持！有希望了！是人类就顶啊！” 周连江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个厕所非常偏僻，否则他也不会选这里来蹲李颂。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来这里上厕所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简直人挤人了！ 他正在奇怪。 突然，某位不专业的同学没有调拍照静音模式，“喀嚓！喀嚓！” 周连江腾地跳了起来，喝道：“你干什么呢！拉个屎也偷拍！你没见过拉翔的吗？” 这位不专业的同学笑嘻嘻道：“拉翔的见过，拉裤裆的也听过，没见过也没听过在厕所里拉裤裆的。” 厕所里已经喧声一片。 “嘿，真没脱裤哎！” “我录视频了！正在上传。” “裤裆哥你好。裤裆哥再见！” 周连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厕所里所有人都在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还在拍照！ 他们难道都是冲自己来的？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三十六计，走为上！ 周连江拨拉开人群，跑了出去。 身后是一片惊呼声和欢笑声。 “裤裆哥慢走！” “小心从裤腿里掉出来！” 021 剑法圆满 李颂登陆虚拟战场，选择“个人训练”模式。 剑齿虎等野兽，是免费对手；妖兽则是付费对手了。 幸好卖掉墨镜，刚刚入账一万两千五。 “第一次在虚拟战场充钱。最近的第一次有点多。” 李颂有点疼钱，但充值两千毫不犹豫。能省则省，该花则花，这是他的原则。 购买了三个一阶弱妖兽对手，腐蚀兽、钻地兽、五眼兽。 妖兽阶位，是人类拟定的，对标灵战士等级。灵战士每一阶分普通和巅峰，妖兽每一阶也分弱、强。 一阶弱妖兽是最弱的妖兽了。 “选择腐蚀兽对手。”李颂专注地训练了起来。 “唔，不用符篆的话，靠蚊蝇剑法，击败一阶弱妖兽很勉强啊！每次都会受伤，而且还死了一次。” “两次完胜，都是用了两张豹行符篆，一张熊力符篆。这么算下来，赚不了多少钱。” “接任务前，必须要把蚊蝇剑法练到圆满境界才行。” “我现在剑法是连贯，上次试用豹行符的时候，敏捷增加了5点，施展剑法就发现了一个瑕疵。” “我这次同时激活一张豹行符和鹰眼符，敏捷和反应速度都提高以后，应该能发现更多瑕疵。找到剩下62个瑕疵，剑法就圆满了。反正现在有贺老师给的这么多符纸，用光了再绘制就好了。提高实力最重要，不能节省！” 他拿着带金属片的符笔，走出院子，激活符篆。 “唔，鹰眼符没有提高敏捷、力量，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心、眼、手的协调性提高了很多！苍蝇受死！” 两天时间，垃圾堆里稀稀落落的苍蝇，又变得乌央乌央一大片。 “原来我的剑法还有这么多缺陷！这么多不到位的地方。平时我都发现不了。” “两秒钟时间到了！刚有了感悟！再激活一张！” “嗯，又改掉了3个瑕疵，果然剑法流畅了一点。哦，这个地方还有点小瑕疵，只剩下58个瑕疵了！” 李颂渐渐发现，豹行符对寻找瑕疵效果有限，关键是鹰眼符，“把所有一号符纸都制作成鹰眼符！” 贺老师给的一号符纸有三十多张。 李颂一股脑制作成鹰眼符，青玉丹剂也喝了一大半。 “五千块钱没了。不过只要能提高实力，值了！” 他揣着新制作的鹰眼符篆，继续练剑。 “原来这一招也有两个瑕疵……唔，符篆时间到了，我思考一下，对，应该怎样改！再激活一张！” 李颂一边思索，一边改进，蚊蝇剑法越来越圆润无瑕。 “剩下最后一个瑕疵了！哦，原来是这个地方！我明白了！” 他又一次从头到尾施展蚊蝇剑法，突然自然而然地连贯施展了出来！ “我明白了！蚊蝇剑法不是二十四式，而是二十五式！所有剑招连贯起来，就是第二十五式！” 他遵循着某种玄之又玄的轨迹，施展出了一招剑法！ 李颂周围骤然闪耀起无数金色光点！ 仿佛群星闪耀。 光点越来越多，变成了金黄色的球形光幕！ 光幕蓦地向外扩散，将周围的一切都粉碎。 光幕消散。 李颂弓着身子，大口喘气。 这一招，几乎毫光了他身体中的所有力气。 他的周围，再没有一只飞舞的苍蝇。 周边方圆两米，是无数苍蝇的尸骸。 “叮！” “任务-领悟剑法归一的奥秘：破绽0，蚊蝇剑法达到圆满境界，领悟出绝招‘蚊蝇噬象’。任务已完成。” “力量+2！敏捷+2！” “学分+2！” “哇，居然又加了力量敏捷！我现在5点力量，10点敏捷了。还有2点学分！我正好可以学‘基础绘画学习’和‘基础书法学习’了！唔……先用1个学分，学了‘基础书法学习’吧。学分太稀罕了，留1个学分备用。” “已选择基础书法学习。消耗1个学分，目前1学分。” 辅导书任务页里出来了新的任务。 “基础书法学习任务（第一项）：掌握符篆中的转折结构、蓄神结构、连接结构……混沌结构等36种结构，进而将7种一阶符文拆解到最精简状态。当前进度：0/36结构；0/7拆解。任务无期限。” 李颂挠挠头，有些奇怪：“这个书法任务，居然不是学习书法，而是拆解符篆？有点意思。不过这些符篆结构，我都没听说过。查一下学院的网络图书馆……奇怪，图书馆里也没有相关的书籍。反正是无期限任务，这个回头再说吧。任务页还有个任务……” “任务-领悟剑感奥秘：剑法圆满并非终点。领略万种武技，破尽万种武技！持剑在手，周围一切，无所遁形，谓之剑感。任务无期限。当前进度：13/10000。是否学习？” “又是没有期限的任务？学习！想不到剑法圆满以后，还有更高的境界。”李颂仔细阅读任务说明，“我初始进度就13，我已经领略破尽了13种武技？我对战一直被秒杀，就赢过两次啊……” 李颂回忆了一会儿，“唔，要是野兽蚊蝇的攻击也算一种武技的话，倒是差不多。剑齿虎等五兽，加上苍蝇、蚊子、蜜蜂、马蜂，再加上基础剑法、蚊蝇剑法，11种。别的想不出来了。这样的话，我如果把虚拟战场中，个人训练的对手招法都琢磨透，已经几千种了。再多多实战，完成这个任务好像不难，但是需要很多时间。慢慢来吧。” “我剑法圆满了，先去虚拟战场，试试不用符篆，能不能无伤击败妖兽。一种妖兽一种武技，还能做任务。” 他返回虚拟仓，又开始和妖兽对战起来。 很快，他就沉迷在了虚拟训练之中，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而这时，外界正有很多人在找他。 苏家别墅，大游泳池旁。 苏文麒悠然地躺在躺椅上，戴着大墨镜，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碧波荡漾的游泳池里，两名身材窈窕的少女穿着三点泳衣，如同两条美人鱼，在浪花中忽隐忽现。 “苏少，来教我游泳啊！”少女甜腻的声音，让人听了身子都发酥。 苏文麒摆摆手，侧着头道：“泊烟渚，你是说，王嵩寿两次都是，还没动手，就自己先吐了？” 泊烟渚是一名身材瘦削，目光锐利的少年，点头道：“是的。第二次还是当着莫初雨学妹的面，吐了一地。莫初雨学妹封了王嵩寿‘呕吐哥’的绰号，现在学院里都传遍了。” “初雨还是这么调皮。”苏文麒轻轻一笑，皱起眉头，“王嵩寿天赋不错，可惜就是太过憨直。居然被李颂连续恶心了两次，也算是倒霉了。不过他应该有了准备，第三次李颂在劫难逃。” 一名穿着灰色西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躬身低声道：“少爷，刚刚给王嵩寿打通了电话。他说今天对上了落单的李颂。没想到李颂会制符了，给自己贴了好几张豹行符、熊力符。王嵩寿一时大意……没打过李颂！” “废物！李颂是学院最废的废物，王嵩寿居然连他都打不过，比最废还废的，算是什么？”苏文麒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用力挥动手臂，将旁边小几上的果盘都扫落地面，碎了一地，“正所谓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王嵩寿就是个縻人啊！想不到我自诩看人神准，却在王嵩寿这里走了眼！” 苏文麒喘了两口粗气，“王嵩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拖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办成事。李颂击败朱煌的热度都下去了，再去折腾李颂意义已经很小了。录像就不用拍了，时机过了，没用了。不过……敢动我的人，要给他一个教训。” 灰西装年轻人点点头，做了一个并指如刀，向下切的手势，“少爷，我安排人去做？” “李颂到底是天晖学院的学生，做不干净，我也要惹一身骚。这件事你不用管。”苏文麒摇摇头，望向瘦削少年泊烟渚，“泊师弟，这件事情还要麻烦你。符篆师绘制符篆，总是用手的。你帮忙断了李颂的手筋吧。你是二阶灵战，应该手到擒来。等到李颂退学，再随手碾死他。” “断了手筋有点过分了，让他在床上躺到学期结束就够了，一样被退学。”泊烟渚点点头，扬长而去。 苏文麒望着泊烟渚远去的身影，脸上闪过不豫之色，“这个泊烟渚，有好处的时候，一口一个苏哥叫的亲；难得让他办点小事，这么不痛快。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灰西装年轻人没有接话，问道：“那王嵩寿那边？他说受了点伤。” “谁管他！”苏文麒怒喝一声，瞬间又冷静下来，“算了，给他点钱和营养品，让他安心养伤。另外，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以后不要邀请王嵩寿来这里了，我这不是收容院，不养废物。” 灰西装年轻人点点头，道：“李颂的录像不录制了，那莫初雨小姐这边？” “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我五间齐出，可谓必胜。抓紧推进那五项方案。”苏文麒眼神仿佛饿狼般贪婪，“莫初雨一年级生最有潜力的一位。从未服用过灵药，只凭着天赋，一年时间，就成为了二阶巅峰灵战士，未来不可限量啊！又这么美貌动人。倘若五年内能晋级五阶灵战士，甚至能当我的正房了。我对莫初雨势在必得！这对我稳固家族中的地位，十分重要。” 灰西装年轻人肃然道：“必定不负少爷所托！” “你办事，我放心。”苏文麒站了起来，跳入了游泳池中。 两名少女的娇笑不依声响起，泳池里波浪剧烈翻涌起来。 022 超品符篆 周连江打算换个厕所，继续蹲守李颂，却想不到，路上碰到的认识不认识的同学，见到他都十分热情地打招呼。 “裤裆哥好！” “裤裆哥天秀！” “裤裆哥吃饱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他茫然无措，心中一动，登陆学校论坛后，脸色瞬间青紫色。 少年都有梦想。周连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无数种自己扬名立万的方法，但绝对想不到，居然会一蹲成名。 王嵩寿成为呕吐哥的时候，他也是积极发帖，见到王嵩寿就积极打招呼的人之一。 想不到转眼间，呕吐哥就成为过气网红，而他周连江，一蹲火遍学院。 “这群无耻狗人！老子和你们不共戴天！不就是在厕所里蹲了一会儿？居然编排了老子几千页的帖子！” “先回宿舍避避风头，回头在要李颂好看！” 周连江回到宿舍，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丢被丢到了宿舍门外的走廊上。 他敲宿舍门，喊人开门。宿舍里明明有声音，但没人给开门。拿钥匙开门，打不开，门锁都换了。 气急败坏，疯狂踹门，却突然发现宿舍门上贴着张纸，上面写着：“拿同学当踏脚石的人不配进宿舍。” “宿舍又不是你们家开的！老子住宿舍也是交了钱的！” 他打算去宿管投诉，但走廊里看到他的同学们，热情地呼喊着“裤裆哥”，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他只有落荒而逃，扛着行李来住校外的宾馆。 周连江拿着房卡，走进房间，用力将行李丢在地上，一字一顿地发誓：“李颂！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要不是你和老子无理狡辩，贺老师怎么会对我不满？我又怎么会为了讨好贺老师，去踩其他的同学？对了，你还抢了老子价值一万块的青玉丹剂！死，你一定要给我死！” 但是，不管是周连江，还是泊烟渚，都找不到李颂的踪迹。 厕所、食堂、课堂，这些李颂天天去的地方，居然找不到李颂了。 李颂这时已经沉浸在了虚拟战场的个人训练之中。 饿了就吃口剩饭剩菜，渴了就喝口凉水。 日落日升，日升日落。 转眼间过去了三天。 “我不用符篆和绝招，可以无伤击杀常见的一阶弱妖兽了，但这一阶强妖兽，可能会受伤。用符篆的话，一阶强妖兽也没问题。” “但这都是一对一的情况。要是有三只以上的妖兽，就算用了符篆，也会受伤。只能有剑法绝招。不过用了绝招，就没有力气了。只有确保周围没有其他危险的时候使用。” 李颂一边想，一边从虚拟仓里钻了出来，“今天就练到这里吧。符篆已经用光了，而且这个金属片有点不给力，刺透妖兽的皮肉都很困难，必须要刺中弱点。必须改造一下符笔。” 虚拟战场不会消耗现实中的符篆。但为了对战公平，虚拟战场制定了非常复杂的规定。 比如不管符篆师携带了多少符篆，能被虚拟仓扫描，出现在虚拟战场中的，最多只有十张。而且一张符篆一旦使用过，虚拟仓就不会再次扫描这张符篆。 这是为了避免系列赛中，符篆师身上带几百张符篆，无限重复使用。那别人就别玩了。 李颂翻看着书包空间里的符笔，“最好的是吕家送的二阶符笔，可惜我用不了。其次就是贺老师给的13号符笔，不过太昂贵了，财不露白，被人盯上容易出事。还是要用一号符笔改造。” 至于书包空间里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李颂是绝对不会考虑的。再被符篆系主任看到，他怕是要“被退学”。 他在废品堆里翻找了半天，金属制品不少，但比金属片还坚硬的没有。 他一拍脑袋，“对了，我还跟王嵩寿约斗，赢了一把匕首呢！” 翻出匕首，发现锋刃和手柄不是一体的，而是螺纹拧紧的。拧开螺纹，三棱锋刃的末端是个圆形空洞。 带着金属片的符笔，笔杆虽然是坚硬的黑铁木，但用的多了，已经有了裂痕。 李颂拿出一支新的一号符笔，将末端塞到三棱锋刃的空洞里，居然能严丝合缝地卡住。 李颂找出捡的万能胶，涂抹在笔杆上，塞入空洞，试了一下，重心居然刚刚好在笔杆中央。 “这也太巧了吧？莫非这匕首本来就是用来插符笔上的？” 李颂喃喃自语，也知道这不可能。虚拟TV的直播他也没少看，从没见过跟他这样用符笔耍剑的。 黑铁木的笔杆是黑的，三棱锋刃也是黑魆魆的。虽然三个棱刃非常锋利，但是却没有普通剑刃的闪光。 忽地一看，笔杆和三棱锋刃是一体的，就是一支稍微长了一些的符笔。 李颂又用麻绳绑了绑，确保三棱锋刃不会脱落。 “完美！去符篆商店买点符纸，多制作一些符篆，就可以尝试接猎妖任务了。”李颂朝气满满地走出宿舍，“咦，我剑法圆满后，身体协调性和对细节的把控又上了一个台阶，说不定能制作出超品符篆了。我这几天忙着练剑，居然从没考虑过这个事……走了歧路啊！要时刻谨记，我是一名符篆师，符篆才是根本！” 李颂从符篆商店走了出来。 “一万块没了。又是一穷二白。变成了一百张小纸片。一百块一张，也忒贵了。”只要是花钱，李颂就会心痛。但他已经准备接猎妖任务了，准备肯定越充分越好。完成任务，就有钱，钱滚钱。 一名学生看到李颂，马上到路边打了个电话，“泊哥，李颂现在符篆商店，看起来是往一食堂走了。你不是在找他吗？跟你说一声……不行啊，我没法跟踪，是张老怪的课，被点名不到就惨了。嗯嗯，就这样。” 泊烟渚来到一食堂，却没看到李颂的人。 问了一名同学，那同学说：“李颂拿了点剩饭剩菜，已经走了。” “该死！”泊烟渚恚怒地跺了跺脚。自己就是贪了苏文麒每周给的永久增加灵力的灵果，结果欠了人情，不得不接了收拾李颂的活儿，结果一连三天就碰不到李颂，浪费了不少时间。他已经决定，收拾完李颂后，不和苏文麒来往了。王嵩寿称的上对苏文麒俯首帖耳，结果一次办事不利，就被弃如敝履。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李颂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宿舍。 “先制作一张最熟练的回神符篆试试！” “还是上品……但看起来品质很高了。接近超品了。果然，剑法圆满后，对绘制符篆的帮助很大。要是我能领悟剑感奥秘，应该次次都会超品了！剑感奥秘……等等，我是符篆师啊，为什么总是要练剑？” 李颂觉得，自己这名符篆师，和剑很有缘。这一定是错觉。 “符篆师，我是尊贵的符篆师。” “上品！” “上品！” “超品！苍天啊，大地啊，我终于能制作出超品符篆了！” 李颂看着桌上这张符篆，篆文清晰得好像印入了符纸，满心欢喜，“绝对是超品，对，去辅导书看看。” 李颂连忙看辅导书，“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一项）：……当前进度，1/70。” “果然，对辅导书而言，超品符篆才是合格品。换一种符篆试试……” 两个小时后。 一百张一号符纸变成了一百张符篆。 青玉丹剂喝光了，玉鹤花汁也喝了不少。 李颂把玩这空空如也的青玉丹剂瓶子，“唉，不知道什么时候神识能到20点，这样喝下去，玉鹤花汁也坚持不了多久。现在制作一阶符篆，最少也是上品了。超品符篆的话，回神符篆有三成把握，其他符篆一成多把握。符篆任务进度，12/70了。总算有了希望！” 李颂拿着手中的12张超品符篆，翻过来覆过去看，爱不释手，“中品豹行符能增加5点敏捷，不知道上品和超品能增加多少，真是期待啊！只有在实战中使用了。呸呸！要是在实战中使用，我不是遇到了大麻烦？最好不用！” “该接猎妖任务赚钱了。” 他打开手机，登陆猎妖协会官网，先仔细阅读官方说明，又在论坛上看各种猎妖任务帖子。 “嗯，大家对猎妖任务的判断和我在虚拟战场总结的差不多，从易到难，分别是单只一阶弱妖兽、单只一阶强妖兽、多只一阶弱妖兽。其中腐蚀兽和钻地兽是公认最弱妖兽。不过五眼兽都认为比较厉害，这和我的实践不一样。” “一星任务，怎么大部分都是组团的啊？单人的好少，咦，有一个猎杀一只钻地兽的任务……呃，秒没？”李颂有点发愣，“看来大家都不是傻子啊，容易的任务太抢手了。咦，这里有一个腐蚀兽的任务，六只腐蚀树懒，在……这地方也太远了吧？难怪没人选。我选了！” 李颂刚接完任务，就收到了短信，“鸿嘉村寨附近出现六只腐蚀树懒的踪迹，任务奖励1学分，任务期限：3天。” “天都黑了。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明天第一战，一定要拿个开门红！” 023 朱煌来电 旭日初升，又是美好的一天 天晖学院西南边，有一片老旧的四合院。 其中一座四合院中，青灰色的斑驳墙砖已经被腐蚀得坑洼不平，遍布青苔，诉说着四合院悠久的历史。 四合院的正房，本来是三室一厅，但是现在却被打通，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里面的装修，是完全的现代风格。 最新款SIWI8712五维家庭环绕影院，能将影视纤毫毕现地展现在观众面前。配套的六十四节点环绕音响，能将影视中哪怕是草叶摇动的细微声音，也能精准地呈现。用它来看虚拟战场比赛，就跟身历其境在旁边观战一样。 西南角是一张IBWUJ13PLUS养体床，人只要躺到床上，就能自动收集人体各项指标，并根据算法，确定最佳的恢复方案，包括超低温液氮冷疗、自适应穴位按摩、精准控温艾灸等等，不管你多么疲劳，睡一觉醒来，已经恢复到了最巅峰状态。 房间的中央，是一座流银虚拟仓。这可不是天晖学院免费发放的基础款，只是流银虚拟仓上的装饰品，就够买好几台基础款虚拟仓。基础款虚拟仓虚拟度有90%，而这个流银虚拟仓虚拟度高达97%。 一位梳着羊角辫，眼睛又大又圆，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少女，正在疯狂地拍打虚拟仓的门。 “打完了打完了，这就出来，别拍了！” 虚拟仓里传出朱煌无奈的磁性声音，舱门打开，朱煌钻了出来，无奈地看着少女，道：“毛毛球，你又有什么事？我在虚拟战场单排呢。幸好我杀得快，不然被你这么拍，说不定又要输一场。” 被朱煌叫毛毛球的少女，名叫江浣纱，是朱煌的青梅竹马，号称是唯一能接近朱煌的女生。但两人朝夕相处，却没有发展出爱情，反而是两小无猜的友情。 江浣纱怒道：“猪笨笨，李颂卑鄙无耻地打败了你一次，你就这么算了吗？一场比赛，你连续击杀了他十次，他死得都超鬼了，就运气好杀了你一次，结果天天在学院里吹牛，毫无廉耻！我今天刚听人说，李颂在符篆课上又吹牛，说秒杀了你。” 朱煌满脸无所谓地笑道：“说就说呗。这也是事实。” 江浣纱气冲冲道：“本来是一千多场连胜的！还能继续连胜下去！两千场！三千场！” 朱煌宠溺地揪揪江浣纱的羊角辫，摇头道：“连胜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只说明没有遇到高手。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天下的英杰何其之多，我虽然有信心和任何同龄人争雄，但要说永远不败，那怎么可能呢？” 江浣纱怒道：“就算是输，也要输给更强的！输给李颂这样的废物，算什么事？反正我不开心，你必须解决！” “好好好！”朱煌像是哄孩子一样应付，脸上却露出思索之色，“其实，我的确想找李颂再打一场。那天的比赛我看了很多遍，开始我也觉得是偶然，但看的多了，我却感觉，李颂的一跌、一刺，很有意思。有种浑然天成的道理在里面。” 江浣纱不屑道：“你这就是想多了。李颂要是能领悟浑然天成的道理，他实践课还能两年拿不到一个学分？反正我听到李颂拿着打败你的事到处吹牛，就很不开心。你要是不处理，我就去处理。” 朱煌板起脸道：“你不要乱来。有人跟我说过，这个李颂是个孤儿，很可怜，天天打工，是个很努力的人。” 江浣纱冷哼道：“他只要不乱说，我可以给他一点点钱，让他不用打工。” 她说的一点点钱，跟普通人说的一点点钱，是两个概念，最少是六位数起步。 朱煌摆手道：“但我先联系一下李颂，再和他私下较量一次再说。我这今天反复看那场失败的录像，收获匪浅。要是能和他再打一场，很可能进入刀法更高的境界。” 朱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老师你好。我是朱煌，我想问一下李颂的电话。号码是……记下了，谢谢。” 他刚要拨通李颂电话，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朱煌看了一眼，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还是接通了电话，“院长你好。” 电话里传出天晖学院院长很和蔼的笑声：“朱煌啊，下周就是双排学分赛啊。这次比赛，是十五城高校争霸赛的资格赛。选定了队友，是不能更换的。你可不能再抽签了啊，好好从有二级赛资格的同学里面，选个最强的。学院这次能不能再拿个冠军，可全靠你了。”要是其他人听到院长这么和煦的口气，肯定会惊呆。院长可是以严肃闻名。 十五城高校争霸赛是一项很有趣的赛事。一般比赛都是按照灵战士、符篆师的级别分组比赛。而这个比赛，则是按照年龄分组，12-15岁是第一级，16-18是第二级，以此类推。上年度进入淘汰赛的学生，有升组的权利。 朱煌去年是一年级，首次参加，就拿下了一级SOLO赛的冠军。今年刚刚十五岁，可以继续参加一级SOLO赛，拿冠军手拿把攥，结果在校内SOLO赛意外被李颂击败，失去了资格，只能参加一级赛的双排赛了。 “院长，我知道了。”朱煌不管电话里院长还在说着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我从小参加双排赛就是抽签随机选队友，你以为，你是谁……也要管我的决定？” 李颂登上小山山顶，向远处遥望。 下方是一片片种满了玉米的农田，一人多高的玉米秧上，玉米的穗子随风飘扬，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农田中央，是一座有着钢筋混凝土围墙的村寨，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在围墙上巡逻。 自从妖族出现，人类社会中很少看到房屋散落的自然村了，村民们都集中居住在有围墙保护的村寨中。 “这应该就是鸿嘉村寨了。任务短信上说，发现腐蚀树懒的地方，就在村寨西北。” 李颂正准备下山，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喂，你好。哪位？” “李颂吗？我是朱煌。我想和你再SOLO一场。” 李颂断然道：“没兴趣。我忙着，挂了！” 朱煌一滞，他从没被人这么干脆拒绝过，忙道：“你别多想，私下SOLO，就我们两个。” 李颂不耐烦道：“还是没兴趣。” 朱煌的电话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给钱。你只要尽力，不管胜负，一场五十万。你要是赢了，一百万。” “咝！”李颂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突然花了，眼前全是钞票在飞舞。 要说朱煌找他SOLO是想找回场子，那给钱SOLO就有些古怪了。莫非自己当时剑法通神效果，给了他什么触动？换他自行车的二傻子蒋梓龙曾经提起，他长辈说感觉到了技近乎道。朱煌能察觉，也不奇怪。 李颂想了想，还是一口回绝：“给钱也没兴趣。我不接受任何条件。就这样。” 当即挂掉了电话。 开玩笑，那次剑法通神效果，是辅导书免费送的。首先辅导书没有兑换选项了；其次就算有，也不会花费宝贵的学分来兑换。 倒不是他看不上一百万，而是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烧手。 只凭自己实力，李颂可以肯定，绝对会被朱煌吊打。 以前觉得朱煌很厉害，剑法练到圆满后，才发现朱煌比想象的更厉害。 况且朱煌要找对手，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他一开口，学院老师都会免费给他当陪练。 自己拿了钱，却没展现剑法通神，朱煌肯定觉得自己没尽力。 后面还不知道怎么纠缠不清。总之这钱太烫手。 手机铃声又响了。朱煌又打了过来。 李颂叹了口气，听说朱煌挺高冷的，他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接通电话，朱煌语速飞快，生怕李颂挂电话：“SOLO的事再说。下周双排学分赛就开始了，你肯定参加的吧？” 李颂道：“当然。” 朱煌道：“在双排赛上，我们再打一场，这总没问题了吧？” 李颂诧异道：“双排赛是随机抽签啊。说不定你我碰面之前，我就被淘汰了。” 朱煌轻描淡写道：“只要你同意，我们肯定第一轮就会相遇。” “黑幕！学院风气就是被你这样的人败坏的！”李颂痛心疾首，“不过我不同意。” 旁边那个女声怒气冲冲娇喝道：“就算你不同意，双排赛第一场也会碰到。” “我可以弃权。”李颂现在能做任务了，双排赛获得的学分可有可无。 那女声沉默了几秒，讶然道：“哟，想不到居然能制作符篆了！你很棒棒哦！哦，昨晚还领了个猎妖任务，难怪看不上双排赛学分了。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星任务都会秒没，一直到一个月后学期结束那天。还有，喜欢在课堂上布置实践作业的老师，也会很忙哦，可能期末要找人代课了。唔，我在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获得学分呢……某个人，现在还差7个学分才能不被退学呢。” 024 李颂的条件 李颂眉头皱了起来，这朱煌是SOLO赛后就盯自己了？居然把自己的事情打听的这么清楚。 他要是知道，这只是朱煌决定联系李颂后，江浣纱用了几分钟时间就了解的资料，怕是更加震惊。 李颂心想：这些豪门子弟，真是很烦啊。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稍不顺意，就用各种下作手段。就算是天晖学院这样的地方，也有他们操作的空间。不过，怕是还做不到只手遮天。不然天晖学院也没啥前途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给你出道题。 李颂淡淡道：“好，朱煌，算你厉害。我惹不起。你不是想和我在双排赛上照面吗？我可以答应你，但前提是，你要和学院里总学分最少的人组队，而我要和一个很强的同学组队。这样才有公平可言。否则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我绝不会同意。” 朱煌松了口气，轻描淡写道：“这个条件很合理。我答应了。你想和谁组队，报个名，我去帮你联络。那我们说好，双排赛上，不见不散。” 李颂不信任道：“我跟谁组队，你不用操心。我只希望，你不要出尔反尔。” 朱煌傲然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放心好了，我不会反悔的。” 李颂嘴角露出淡淡笑意，“那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朱煌很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李颂拿着手机，也没放入口袋，站在原地等着。 果然，片刻后，朱煌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朱煌气急败坏道：“李颂，你耍我！学院里学分最少的不是你吗？” 李颂咋舌道：“不可能吧？居然没有比我少的了？” 朱煌怒火冲天，电话里的声音大得好像开了免提，“整整两学年，只有33个学分！还有谁能比你少！” 李颂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些，等到朱煌住嘴，才淡定道：“也就是说，有些人所谓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言为定，不会反悔，就跟放屁一样，说不承认就不承认喽？” 朱煌气愤道：“你这根本就是玩我！这个条件本来就是前后矛盾的，无效的，我当然不承认！” 李颂淡定道：“看来朱煌你记性不好啊，我再把我刚才的条件重复一遍。我说，‘你要和学院里总学分最少的人组队，而我要和一个很强的二级组同学组队’，我就答应和你‘在双排赛上照面’。不知道你语文水平怎么样，不然再思考思考，真的前后矛盾吗？” “……”朱煌半天说不出话。 他旁边的江浣纱可怜巴巴地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嗫嚅道：“猪笨笨，都怪我。我刚才看到资料上，李颂去年10学分，今年23个学分了，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是整个学院学分最少的。因为能打败你的，怎么可能是学院里最差……不，最少学分的学生呢。” 朱煌长长吐出一口气，思虑片刻，俊美脸庞上突然浮现出了笑意，“李颂，你这个主意不错。我答应你了。组队报名的所有事都交给我了。我们双排赛见。”说罢，挂了手机。 江浣纱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吃惊道：“猪笨笨，你真的答应他了？你刚才不是还说，向来都是抽签随机组队，院长帮你指定队友，你还不愿意。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不抽签了？” 朱煌淡淡道：“不是院长想要我跟谁做队友，而是我想要跟谁做队友。这不一样。况且，和李颂做对手，只有一次观察机会，和他做队友，有很多场机会呢。李颂这个点子，很不错。” 江浣纱嘟起嘴道：“但是别人会说，李颂打败了你，你却舔着脸和他组队呢。” “我不在乎。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吃完饭还要修炼。”朱煌揪着江浣纱的羊角辫，和煦地笑着说。 李颂看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煌居然同意了？ 我要低调伐木的啊，和朱煌双排组队，还有个锤子低调，直接就被一百个聚光灯强力照射了啊！ 唯一的好消息，是朱煌那边不会骚扰自己做任务了。双排赛下周才开始。 先做任务把学分攒够，走一步说一步。 他将手机放到书包空间，避免等会儿伏击妖兽的时候再来电话。 警惕地向着腐蚀树懒出现过的地方摸索而去。 天晖城所在的星球，虽然适宜人类居住，但生态圈还很原始。人类通过空间裂缝来到这里后，就将大量祖星生物都迁移了过来，相当于再造生态圈。比如树懒，就是祖星动物。 腐蚀树懒，就是树懒被腐蚀妖的妖力所污染后，变异成的妖兽。它还保留着树懒的部分本性，非常慵懒，经常一睡一天，智慧也不是很高。但不吃树叶为食了，而是吃人和牲畜。喷出腐蚀毒液，瞬间就将人畜化为脓水，吸入肚中。相对于其他腐蚀兽，腐蚀树懒的尸体不值钱，也只有李颂这样亟需学分的，才会选腐蚀树懒任务。 前方出现了一片一片散发着臭气的污秽地面，这说明腐蚀树懒就在附近。 李颂警觉地观察着周围，弓着腰，悄无声地，缓步前进。 左手捏着一张豹行符，右手倒持符笔。 他突然看到，前方一棵大树树干上，鼓起来一团褐灰色的东西。 “腐蚀树懒！”这是李颂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腐蚀树懒。 腐蚀树懒样子和树懒差不多，大了一圈，和成年人大小仿佛。浑身的长毛仿佛浸满了油脂，不停地有褐色的液体滴落在地面，发出“咝咝”的声音。两只眼睛没有了眼珠，变成了两个黑色的空洞，不停地冒着烟气。 “十米！这是腐蚀树懒嗅觉的感应范围。先标记这一只，找到所有树懒后，再动手。” 李颂不慌不忙，悄无声息地绕了个圈，继续寻找。 “五只……六只……还有一只，七只！比任务上说的多了一只。再找找。”李颂又仔细地搜寻了一圈，“没有了。一共七只。这树懒好像各有领地范围，每只之间都距离几百米。只要出手快速，应该可以逐一击杀。” 李颂回忆着虚拟战场个人训练击杀腐蚀树懒的场景，“腐蚀树懒有七种攻击模式，攻击非常莽撞。” 他踏入了腐蚀树懒十米范围以内。 抱着树干睡觉的腐蚀树懒，陡然直立起来，空洞的眼窝看向李颂，小鼻子嗅了几下，突然矫健地“蹭”跳到另一个树干上，后肢用力蹬踏树干，向着气味最浓郁的地方，凌空飞扑下来。 李颂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腐蚀树懒飞落到李颂斜上方的时候，突然，两个空洞的眼窝里喷出两股浓黑色的毒液，如同花洒一样，笼罩了下方一大片空间。 “喷毒了！下次喷毒最快也要五秒以后！”李颂猛地前窜，和空中的腐蚀树懒，上下交错而过，反手一刺！ 腐蚀树懒脑后出现一个三棱孔洞。一股墨绿色的血水喷了出来。 李颂一击得手，连跳两步，到了更远处。 腐蚀树懒的尸体突然鼓胀起来，“砰”地一声，炸裂开来。 周围两平米方圆，尽是血肉。 青草瞬间枯萎，化为粉末。褐色的土地，也变成了散发着浓臭的焦黑色。 “唉，这就是为什么大家不愿意猎杀腐蚀树懒的原因了。战利品太少。”李颂心念一动，手上多出来一副防腐蚀手套，戴上后，走过去，观察了一下，从散落的血肉中捏出一颗黄豆大小的晶石。 “腐蚀树懒妖核，这是唯一能卖钱的战利品。” 李颂将腐蚀树懒妖核擦拭干净，正要放入书包空间。 “叮！” “收获妖兽妖核，妖核中有被污染的灵气，是否净化并汲取灵气？” 辅导书突然发出了提醒。 李颂一愣，书本上的知识流过脑海，“妖兽的血肉中、妖核中的能量叫做妖力，人类直接吃掉，会变成恐怖的怪物。必须经过非常复杂的提纯净化环节，才能制作成可供灵战士使用的灵药。” “这所谓‘污染的灵气’，指的就是妖力了。辅导书居然可以直接净化？试一试。净化并汲取灵气！” “啪！” 李颂手中的腐蚀树懒妖核变成了细微粉末，消散空中。 “灵力+1。当前灵力：2。” 李颂惊呆了，“还能这样？一只腐蚀树懒就能加1灵力？一共有七只树懒呢！” 李颂在树林中，继续猎杀腐蚀树懒。 “灵力+1。当前灵力：7。” 李颂满意地点点头，拍散掌心的妖核粉末，“杀了六只。就剩下最后一只了。” 最后一只腐蚀树懒，就是李颂发现的第一只腐蚀树懒。 李颂连续六次，都是一击击杀，毫发无伤，这让他积累了足够的信心，“最后一只树懒好像比其他的更大，不知道妖核是不是能提供更多灵力，比如，2点！” 他步履轻松地走进了腐蚀树懒的境界范围。 “吱！”那只腐蚀树懒尖叫了一声，黑洞洞的眼窝，望向李颂的方向。 “跳第一棵树，再借力飞跃到正前方，眼窝喷射毒液！用的第三种攻击方式。这树懒的攻击还真是了无新意。” 李颂熟练地俯身前窜，反手一刺，“给我死！咦？” 025 辅导书不安好心啊 三棱锋刃刺穿颅骨的声音居然没有响起，而是斩断了一缕腐蚀树懒后脑的毛发。 “铛！”居然发出了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 这只腐蚀树懒似乎感觉到了生命危险，它全身长毛陡然变得笔直，并剧烈抖动着。 居然如同箭矢般，向四面八方乱射而出！ 李颂一剑刺出后，避免被腐蚀树懒死亡的殉爆伤害，向前连跳了两步，但仍然躲不开这些箭矢般长毛的射击！ “豹行符篆！” 他左掌的豹行符篆骤然亮起毫光，瞬间激活，给李颂增加了5点敏捷。 借着新增的敏捷，李颂终于在毛发箭矢射到前，又多迈了一步，就地滚倒。 地上的荆棘刺扎破了皮肉，非常疼痛，但李颂浑然不顾，连续翻滚出两米多，猛地弹起，顺势躲在树后。 回头一看，几十根箭矢长毛深深刺入李颂打滚处的地面。 地面上的草叶瞬间枯萎，土地也变成了焦黑色。 李颂这才明白，开始看到腐蚀树懒毛发上的油脂，居然就是腐蚀毒液！ 大意了啊！差点就交待在这里了。幸好还拿着一张豹行符篆。 “这难道是一只变异的腐蚀树懒，还是一只腐蚀树懒王？”李颂记起个人训练的付费对手里，就有腐蚀树懒王，二阶妖兽，购买价两千。二阶妖兽不是李颂当前目标，所以没有兑换。 “是走，还是再斗一斗呢？” 李颂有点犹豫。他仔细观察那只腐蚀树懒。 这是腐蚀树懒现在浑身光溜溜的，露出了带有银色纹络的黑色皮肤，看起来很有喜感。 它空洞的眼窝盯着李颂的方向，发出“呜呜”的威胁声音，却没有主动进攻。 “怎么感觉这家伙小了一圈？看来刚才那一招，对它也是不小的负担。感觉可以尝试一下，不过不知道它还有什么绝招，得准备充分一点，哪怕不能击杀，也不能受伤。这毒液看起来太厉害了。” 李颂先喝了一口玉鹤花汁，恢复满神识，又拿出一张上品豹行符。 慢慢向腐蚀树懒走过去。 “哧！”腐蚀树懒眼窝中猛地喷出毒液。 李颂灵巧躲开，轻轻一跃，已经距离腐蚀树懒不到三米了。 腐蚀树懒突然举起了前肢，六根又长又粗的爪子，也剧烈抖动起来。 “还射？” 李颂马上激活了上品豹行符，猛地向侧面一窜，躲开了爆射而来的六根爪子。 腐蚀树懒的后肢也指向了李颂。 “嗖嗖嗖！” 爪子尖厉地呼啸着，从李颂身后飞过。 “上品豹行符居然能增加10点敏捷！还有一秒多时间！试探攻击一秒，然后跑路！” 李颂倏地跳跃到了腐蚀树懒侧后方，符笔疾刺！ 腐蚀树懒悲鸣一声，迈动四肢，居然直接逃跑。 但它的速度和有20点敏捷的李颂相比，实在是太慢了。 “咚！” 腐蚀树懒后颅出现一个血洞。 李颂早已躲到十米开外的地方。 豹行符效果刚好消失。 他赶忙又抿了一口玉鹤花汁，恢复神识，手上也多了一张新的上品豹行符篆，警觉地观察着腐蚀树懒的尸体。 这次没有意外了，腐蚀树懒尸体骤然爆炸，化为漫天血肉。 李颂松了口气，“第一次猎妖，就被上了一课。我一定要记住两点教训。一是，要高估敌人，考虑最恶劣情况；二是要像最后这只腐蚀树懒一样，低调，多藏底牌，这样才能出其不意，以弱胜强，才能活的更久一点。” 他走上去找到妖核，发现这枚妖核比之前得到的大了好多，晶莹剔透，不像之前得到的，灰蒙蒙的。 “灵力+3。当前灵力：10。” “灵力达到灵战士最低要求。” “呃……”李颂感觉自己的路越走越偏了。 他看了一下辅导书，发现功能页上，多出来一项新内容：“基础灵战学习，1学分。” “正好我还有1个学分。”李颂踌躇了一下，“算了，路走偏了就走偏了吧。提高实力最重要。现在实力主要靠剑法，提高灵力是见效最快的。等到神识总量也上来，再专修符篆好了。选择基础灵战学习！” “选择基础灵战学习！消耗1学分，当前学分：0。” 任务页里顿时多出了一个任务。 “基础灵战学习任务（第一项）：修炼五兽诀，让灵力增加到100，当前进度：10/100。任务期限：7天。” “居然不是无期限任务？期限一周……等等，五兽诀居然是一门灵功？”李颂脸色一黑，顿时感觉到辅导书深深的恶意，特么的，我做第一个任务的奖励就是五兽诀，居然是门灵功？辅导书从开始就不安好心啊！偏了，偏了，感觉越来越偏了！我是符篆师啊。 李颂泪流满面，想要回家。 眼角注意到远处寒光一闪，“是腐蚀树懒的爪子……这家伙把毛发和爪子都发射出去了，结果保存了下来。” 李颂赶忙找到所有的十二根爪子，然后把四处散落的毛发也收集起来，统统放到特制的袋子里，丢入书包空间。 李颂按照任务要求，拿出几个特制的大袋子，将所有被毒液腐蚀的土壤收集起来，丢在原地。 设好警示牌。后续会有专业处理团队，来对这片区域做无毒化清理。 只等交了任务，他第一个任务就算完成了。 “交任务有三种方式，一种提交妖兽残骸，比如妖核；二是上传微型录像机里的视频；三是猎妖协会派人来勘察。妖核变成粉末了，只有提交视频。”李颂上网搜了一下，最后一只，居然真的是一只腐蚀树懒王，二阶弱妖兽，“嗯，提交前让红头剪辑一下，击杀最后这只的删掉，要低调！” 一名一阶符篆师，能单挑杀死二阶妖兽，这太不合常理了。 一路跑回学院，天已经蒙蒙黑了，去食堂拿了两麻袋剩饭剩菜，李颂骑三轮车回到家里。 把微型摄像机给红头，让他拷出视频剪辑一下，随口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黑头道：“大刘在饭店干的不错，他师傅上次收到巧克力，很高兴。教他更用心了。二刘在修理厂干的不开心。他师傅藏着掖着的，不教他真东西。他打算找认识的修理工，跳槽到能学到东西的修理厂去。” 李颂点点头，又检查了上学的弟弟妹妹们的作业。 红头走了过来，递还了微型摄像机，“颂哥，这个这个摄像机里有定位系统，还有一个隐藏程序，不管是否开机，每天零点都会将里面的视频上传到云端。我已经帮你刷机了，每天只上传重复内容。视频我也剪辑好了，用你的账号上传到猎妖协会官网了。颂哥，你现在好厉害。最后那只妖兽那么厉害，都被你打死了。” 屋里的弟弟妹妹们纷纷嚷嚷着要看，李颂摆手道：“你们还小，不应该看这些。今后不要离开城区范围。等长大了，该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 弟弟妹妹们怏怏地点头，没精打采的样子。 红头小声道：“颂哥，今后一定要小心啊。” 李颂点点头，轻描淡写道：“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猎妖很赚钱，很快我们就能自己买饭菜做着吃，也能穿新衣服了。你们都好好努力，颂哥现在有能力帮你们实现梦想了。好了，我先走了。” 李颂离开家后，弟弟妹妹们呼啦一下围住红头，央求道：“红头哥，让我们看看颂哥的视频嘛！” 红头稚嫩的小脸学着李颂，也板了起来，教训道：“颂哥说了不能看，就是不能看。但我可以告诉你们，颂哥猎妖很危险，他是拿命换钱养我们。我们都要努力学习，争取今后能帮颂哥！三瓜，你今天作业错了两个题，丢人不？” “我一定会努力了，今后一定一道题也不会错。”三瓜拍着胸脯保证。 李颂回到宿舍，天已经彻底黑了。 先到垃圾场上，借着微光，击杀蚊子，继续修炼蚊蝇剑法。 他给自己定了规矩，每天要练一千遍剑法，今天去猎妖，任务还没完成，只能现在补上。 练得一头大汗，冲了个澡，回到院子里，修炼五兽诀。 一般的灵功，都是静坐着修炼，五兽诀却是身法、拳法、腿法、步法合一的灵功，在行动中练功。 灵力到了10点，在练五兽诀的时候，他终于能感受到身体中的灵力了，随着功法运转，灵力在身体中沿着某种轨迹流转，滋润着身体。过程很缓慢，但坚持下去，身体会逐步得到强化。 练了一个小时，功法正好运转了二十四周天。 李颂感受一下灵力变化，“灵力增长也太慢了吧。想要一星期灵力到100，绝对没可能啊。还是得猎妖才行。” 他回到房间，手机登陆猎妖协会官网。 第一个任务已经给他结算了，获得了1个学分，现在学年学分是24了。 他浏览现有任务，猎杀一阶妖兽的单人任务，可选余地非常有限。最后选了一个猎杀蒙鼓猪的任务。 “大泽村寨附近出现三只蒙鼓猪。蒙鼓猪是豪猪被污染后变异成的一阶弱妖兽，可以射击毫针，建议远程灵战士或团队猎杀，攻击方任务奖励1学分，任务期限：3天。” “我在虚拟战场里购买了蒙鼓猪，以我现在的实力，八成概率无伤击杀，如果使用豹行符篆，九成九无伤击杀。”李颂回忆着和蒙鼓猪训练的情况，“不过稳妥起见，还是买身甲胄，以防万一。我现在也没钱，要卖掉腐蚀树懒王的爪刺和长毛，不知道够不够钱买甲胄。” 李颂浏览论坛，“学院里商店评价最差啊，价格又贵，质量又差，唯一的好处是没有假货；校外的小店很多，卖钱多，买的值，但要懂行，否则容易被坑，还可能被黑吃黑；去的最多的，是这三家城际连锁的大店。那我去春秋连锁旗舰店吧，离学院不远。” 026 春秋连锁 天晖学院刚刚建立的时候是在天晖市郊区，随着学院成为天晖市第一高校，周围也日益繁华起来。 刚刚规划的CBD核心圈，就毗邻天晖学院。来到这里，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夜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天工作的结束，对某些人来说，只是一天生活的开始。 一座座拔起而起的高楼上霓虹闪烁，鳞次栉比的商铺人潮涌动，摩肩擦踵。 春秋连锁旗舰店，就在CBD最繁华的街道上，占据了地标建筑天汇大厦下面整整六层。 门口散发着浓浓香气的花篮，和一条条迎风飘扬带着印刷味的祝贺条幅，说明这里刚刚开业。 十几名穿着紧身旗袍，青春靓丽的迎宾少女，职业地微笑着，欢迎到来的宾客。 顾客有灵战士、符篆师，更多的则是普通人。很多灵物，能够清心灵脑，健壮身体，普通人使用也有很大好处。 李颂临来换了身运动服，虽然很干净，但打着几个补丁，在衣装革履的人群中非常显眼，格格不入。 迎宾少女脸上微不可查地露出不屑，但仍非常职业地微笑着，欢迎李颂进店选购。 李颂走进奢华的彩金玻璃大门，眼前豁然开朗。 整个一层居然没有一根立柱，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比学院容纳上千人上课的阶梯教室都大得多。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交响乐队在演奏曲子，悠扬的曲调和嘈杂的人声混在一起，给人奇特的感觉。 “这，这哪里是买东西的啊？”李颂找到指示牌，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走到服务台前，问道：“哪里是收购东西的？我要卖东西。” 一名导购少女袅袅站起来，扫了一眼李颂，眼中不屑一扫而过，虽然也职业地笑着，但声音非常淡漠：“我们春秋连锁旗舰店，只收购妖兽物品、灵药等天材地宝，普通物品，不予收购的。” 李颂这辈子见的最多的就是旁人冷眼，毫不在意导购少女态度，点头道：“对，我就是出售妖兽物品。怎么走？” 导购少女春葱般洁白的手指遥遥一指，“收购柜台一直往前走，在……” 坐在服务台后的领班是位中年妇女，戴着领班的红帽，皱起眉头斥责道：“落落，服务培训没学吗？遇到客人求助，要领着客人过去！你这指指点点的是怎么回事！” 导购少女落落心中暗叫倒霉，这领班老婆子看着自己漂亮，最受客人欢迎，每天导购分成最多，就总是针对自己。眼前这顾客都什么年代了，还穿着补丁衣服，绝对是穷鬼中的穷鬼，而且一脸懵懂的样子，显然带他过去，要废不少唇舌解答，口干舌燥，估计也拿不到什么导购分成，白白浪费时间。但没办法，领班老婆子说的的确是规定，只是大家都看人下菜，执行不那么严格罢了。 导游少女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很有些不情愿地从服务台里走出来，躬身引导道：“尊贵的客人，请跟我来。” 李颂敏锐地觉察到少女有些不甘愿，无所谓地摆手道：“你跟我说清地方，我自己去就行了。” 导购少女瞟了领班妇女一眼，领班妇女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导购少女偷偷翻了个白眼，道：“顾客的需求就是我们的工作，一定让您获得宾至如归的感觉，请跟我来吧。” 李颂跟着导购小姐向前走，左右四顾，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他一般超市都没逛过几回，别说这种高端连锁店了，这柜台的东西，他居然都没见过。 导购小姐落落虽然有些不甘愿，但职业素养很高。虽然认为李颂这样的顾客什么都买不起，但只要李颂看到什么，还是很尽职尽责地介绍：“这个柜台主打的是诺伊尔公司清神灵智系列，共有六款产品，使用后能提高学习效率，短期增强记忆力，深受孩子上初中、高中的家庭欢迎，甚至通过了联邦7S认证，可以在高考考场上使用。” “这个柜台销售大力大石公司的大力丸系列产品，据说创始人祖传大力丸配方，长期服用，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胸口碎大石，喉咙顶枪尖，深受体育生和运动员欢迎，同样通过了联邦7S认证，不在兴奋剂名单上。可以放心使用。” “好东西，都是好东西啊。”李颂搓着手，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多好玩意，要是给弟弟妹妹们用着，肯定学习成绩还能提高，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他看导购小姐介绍的口都干了，笑道：“美女，你是叫落落吧，我就称呼你落落美女了，你不用介绍了，我今天不买。” 导购小姐落落心里嘀咕，我当然知道你今天不买了，你以后也不会买啊！你最应该买的，是身新衣服！一身运动服百八十块，都买不起，还穿补丁衣服，你能买得起什么呢？ 不过落落嘴上还是很职业地笑道：“今天不买没关系，先了解一下，今后有需要了再选购，也省下了解的时间。” 两人走到一楼尽头，这里顾客渐渐稀少了，来这里的顾客大多神色彪悍，肌肉虬结，一看就是灵战士。 导购小姐落落指着前面道：“再拐个弯，就是收购中心了，我带您过去。” 收购中心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分割成一个个带门的小房间。这是为了避免泄露顾客信息，给顾客带来麻烦。 导购小姐扫了一眼，发现大多数小房间都关着门，正有客人。只有一间是开着门的，心想，怎么只有这个狗人是闲着的！今天真是老娘的倒霉日，霉运高照。 没奈何，带着李颂走进开门的小房间。 房间里非常简单，是一个钢化玻璃柜台，柜台后前有一个雅座。 柜台后坐着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鉴定师。 他看到李颂和落落走进来，脸上露出了非常猥琐的笑容，沙哑着嗓子道：“哇哦，落落美女又来看我了吗？上次说的事情，考虑清楚了吧？这可是难得的好条件啊！你看看你，每天工作这么辛苦，到处给人赔笑脸，一天也赚不到几个钱，还经常被人骚扰。跟了我，都不用工作，就能享受美好生活了。要是你伺候的我满意，你弟弟治病的钱，也不是不能再谈。” 导购小姐落落冷着脸道：“你想都别想。别说废话了，我是带顾客来的，不要影响了顾客心情。” 圆框眼镜鉴定师上下打量了一眼李颂，嘲讽道：“你就是落落带来的顾客？啧啧，春秋连锁，可是高端购物中心，最好穿的好一点，不然走进来，你自己也很尴尬吧？好了，把你要出售的东西拿出来吧，看在落落带你来的份上，只要有点价值，我就收购了，给你个好价钱。” 李颂取下背包，手探出背包，心念一动，特制袋子已经从书包空间到了掌心，放到柜台上，拉开拉链，“里面有一些长毛和十二根爪子，你估价一下。” 圆框眼镜鉴定师戴上特制手套，从袋子里扯出一团长毛，眉头皱了起来，也懒得用柜台上的仪器检测，不耐烦地喝道：“我们这里不是美发店，不收购头发做假发的，你弄些女人的长头发来干什么？快走快走。” 李颂皱眉道：“我这不是长头发，你看错了吧？” 圆框眼镜鉴定师冷冷一笑，道：“我干这行十多年了，还能看错？我说是长头发，就是长头发。” 李颂懒得再说，收起袋子，站起来道：“算了，我们换另外一位鉴定师。” “我说了是长头发，你在春秋连锁，找谁鉴定，也是长头发！”圆框眼镜鉴定师眉毛竖了一起来，冷笑着按动了通讯器按钮，“各位注意，有一位穿着补丁运动服的顾客，用一团长发冒充妖兽物品，请注意鉴别，谨防上当。” 说完，他满脸挑衅地看着李颂，斜着嘴角讥讽道：“去吧，尽管去找其他鉴定师，希望你能卖出去这团长发。” “你这是以权谋私！我会举报你的。”导购小姐落落气得脸色通红，深深呼吸，饱满的胸脯起伏不定。 圆框眼镜鉴定师垂涎地看着落落的胸脯，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啧啧道：“导购小姐举报鉴定师？我们虽然都在春秋连锁一家公司上班，但你是不是有什么错觉，以为我们是相同等级的人了？尽管去举报吧，我看是我受责罚，还是你被开除！你要是答应了我，我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比如，将这团长头发鉴定成二阶妖兽的材料。” 李颂脸色一冷，这鉴定师不是水平低下，鉴定错了，而是有意为之啊。看来是被这位导购小姐连累了。不过他不怨导购小姐，只能说这鉴定师素质低下。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天晖城又不是只有春秋连锁一家店收购材料，当即推开门，道：“走吧。” 027 恩公 导购小姐落落跟着李颂走了出来，歉意地笑道：“对不起啊，连累了你。这个家伙不是好人，好色无耻，好几个导购小姐都被他祸祸了。他是这里的银牌鉴定师，已经通知了其他鉴定师，别人都会卖他面子的。您的材料在这里恐怕不好出售了。您要是有时间的话，等我下班，我带您去另一家店帮您出售，您看可以吗？” “不用了。你也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我对你的服务很满意。你忙吧。我自己去别家出售好了。”李颂摆了摆手，向来路走去。 一楼的电梯门开了，走出来十几位少年。 走在最前面的少年满脸自豪地大声道：“兄弟们，不是我吹，这家春秋连锁旗舰店，别说在天晖市，就是加上周边几个城市，都是独一份！是这个！”他说着竖起大拇指。 其他少年纷纷道：“你老头子就你一个独生子，未来还不都是你的？今后多多提携兄弟们啊！” 领头少年大包大揽道：“放心，有我一份，也少不了兄弟们一份。不过兄弟们也得多捧场，多宣传啊，让你们家族大佬们，多到我这来。我先提前谢谢兄弟们了。” “好说好说。临走我带几张海报，回去就贴家里。” “多宣传没问题，但我们是不是也得办个白金会员卡啊？” “好说，好说，白金会员卡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拿过来。”领头少年笑嘻嘻地说着，抬头正看到李颂从拐角转出来，眼睛陡然瞪大，蹭地一下蹿了出去，大声叫道：“恩公！恩公居然赏脸来春秋连锁，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李颂瞅着很热切地冲过来的少年，有点眼熟，但是不认识，退了一步，躲开少年的搂抱，诧异道：“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啊。” “我是吕铭贺啊！你那天在末回山救了我，咱俩一起坐直升飞机回来的，你忘了吗？”吕铭贺有些委屈。 李颂仔细瞅了瞅，果然轮廓有点像，笑道：“哦，没认出来。那天……你比较胖！” 其他少年也跟了上来，七嘴八舌问道：“铭贺，咋回事啊？” 吕铭贺道：“前几天我和人去末回山玩，想不到被人给阴了，有人偷了我手机，把我引到荒山野岭里，差点被马蜂蛰死，被马蜂蛰成猪头了。幸好恩公救了我一命。不然你们现在看不到我了。” 其他少年打量着李颂，看着他运动服上的补丁，都露出不屑之色，不过碍于吕铭贺面子，都没多说，但都没有结识的兴趣。 看到吕铭贺还要继续跟李颂说话，一名矮胖少年不耐烦道：“铭贺，既然这是恩公，你就安排给后面的导购小姐，看你恩公需要买点什么，就拿点什么算了，咱们继续逛，你不说要带我们去收购中心看稀罕玩意吗？” 吕铭贺瞪了矮胖少年一眼，拍着李颂肩膀，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大声道：“现在，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我的恩公，李颂！” “嗯，后面呢？继续介绍啊？”矮胖少年楞了一下，觉得吕铭贺说一半留一半，有点可笑，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陡然瞪大了眼睛，“李颂！你说他是李颂？” 其他少年脸色也都变了，纷纷露出认真的表情，打量着李颂。 一人问道：“李颂，就是那个李颂？” 吕铭贺骄傲地道：“天晖城哪里还有第二个不需要介绍的李颂？李颂大哥，就是秒杀朱煌，终结朱煌一千多场连胜的那位！” 少年们呼啦一下围住了李颂，七嘴八舌地道： “名人啊！幸会幸会！” “嘿，李颂兄弟救了我一命啊。自从朱煌被你秒杀后，老爹再也不拿朱煌给我当榜样了，我可是轻松了许多。” “李颂兄弟穿的总是这么简朴，我记得击败朱煌那天，也是穿着一件带补丁的校服。” “什么简朴，那是低调，低调懂吗？你这暴发户，懂个锤子！” 吕铭贺好奇道：“李颂大哥，上次也忘了问你，你SOLO赛第二场怎么弃权了啊！下周开始的双排学分赛，你会参加吗？” 李颂点头道：“会参加。” 矮胖少年遗憾道：“可惜李颂大哥未必能和朱煌碰上，不能再秒杀朱煌一场了。” “遗憾遗憾。” “我就喜欢看朱煌被秒杀却无奈的样子。” 李颂淡淡道：“大家放心，下周双排赛，你们还能看到我和朱煌同场竞技。” 少年们都惊呆了，七嘴八舌地问。吕铭贺心里好像有只猫在挠，心痒难耐地追问道：“真的吗？说说呗！现在还是报名阶段，你怎么确定能和朱煌同场竞技啊？好急！我好想知道！” 李颂也不说透，笑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你们先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颂大哥好容易大驾光临来我这里，怎么能让你走了！”吕铭贺一把拉住他，指着导购小姐落落，“喂，那个谁，你是负责李颂大哥的导购吧，李颂大哥来买什么的？” 导购小姐落落都在一边惊呆了，世事离奇，莫过今日。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十分贫困的吊丝顾客，居然是少东家的恩公！她忙不迭地施礼，道：“少东家。李先生是来出售物品的，没有购物。” “少东家？”李颂疑惑地看了吕铭贺一眼。 吕铭贺拍拍胸脯，故作轻描淡写地笑道：“李颂大哥逛街逛到自己家人店里了，这是我家的店啊！吕氏春秋！我们家姓吕，公司就叫春秋集团。” 李颂有些疑惑，黑子不是说吕家是黑市背后的老板吗，怎么还开着这种正规的连锁店。 吕铭贺继续问落落，“李颂大哥就没看什么商品吗？” 落落小声道：“就从大门口到这边，也没停下来特意看，不过他看到过的，我简单介绍了一下。” 吕铭贺大手一挥，“凡是你介绍过的，统统拿一份，李颂大哥走的时候带上。” 落落惊呆了，迟疑道：“我介绍了好多……” “有多少算多少！”吕铭贺大手一挥，豪气满满，“李颂大哥救了我，就是救了春秋公司未来，这点算什么！” 他心里盘算的清楚，一楼商品都是针对普通人客户，能有几个钱？就算所有的都拿一份，价值也不如身边这些豪门子弟办场宴会的花销，更何况就这么一条路走下来的柜台商品了。花这点小钱，绝对能给周围这些豪门子弟留下深刻印象，回头吹起来，自己这有恩必报的可靠形象就有了，绝对一本万利。 果然，其他十几名少年纷纷竖起大拇指，“少东家大气！” 李颂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这就太客气了。你上次快递来的谢礼，我已经收到了。谢谢。” “那就是些符篆师的工具，不值一提！”吕铭贺轻描淡写，也不详细说。 但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跟符篆师三个字挂钩的东西，价格都不便宜？他们看向吕铭贺的眼神，越来越不同了。吕铭贺知恩图报，这朋友可交啊！ 吕铭贺又问道：“李颂大哥是来出售什么物品？卖掉了吗？走走走，咱们按照优惠价再算一遍，不能赚李颂大哥的钱！” 李颂有点不适应吕铭贺过分的热情，东西也不想在这卖了，正打算推脱。 导购少女落落已经气鼓鼓地，连珠炮一样说出来了：“李先生是来出售……妖兽物品的，但是鉴定师邢九糅非说是女人的长头发，还通知了所有鉴定师，说李先生是骗子，不准其他人帮李先生再次鉴定！” 落落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头发，但既然李颂是少东家的恩公，那是头发也不是头发了。这是出口气的好机会！这个讨厌的邢九糅也该受点教训了。希望他能以后收敛点！不然自己说不定就要被迫放弃这份很丰厚的工作了。 “咝！”吕铭贺勃然大怒，居然在自己店里发生这种事，这不是当众打脸吗？收购中心的鉴定师胡说八道，那以后哪位符篆师、灵战士还敢来这里出售选购物品？这可是利润的大头！不然自己把这些豪门子弟拉过来干什么！ 吕铭贺脸色铁青，肃然道：“李颂大哥，这件事怪我，咱们先去贵宾室做鉴定，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交代！” 其他少年也很好奇地跟着，一起来到收购中心走廊尽头的贵宾室。 走进贵宾室，吕铭贺直接吩咐道：“哪位金牌鉴定师有闲，给我大哥做个鉴定。” 里面服务小姐当即引领着一群人，进了二号包间。 贵宾室的包间就宽敞多了，有茶座，糕点，酒水，虽然涌进来十几个人，空间依然不局促。 金牌鉴定师，身份可高贵多了，虽然吕铭贺是少东家，也不敢颐指气使，客气地对白发苍苍的鉴定师道：“王叔，麻烦你给我大哥鉴定一下物品。” “好说，好说。拿出来吧。”金牌鉴定师王叔非常和蔼。 李颂拿出特制袋子，将长毛和爪子抖落在柜台上。 吕铭贺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心，这不是头发。他从小耳濡目染，这点眼力是有的。不过心中的怒火却更盛了！这是责任事故啊，居然给顾客随意鉴定，胡说八道！今天这事不处理好，春秋集团的牌子就砸了！ 028 一个电话去了飞州 金牌鉴定师王叔戴上老花镜，看了一眼，也没用鉴定仪器，就说道：“这是二阶妖兽，腐蚀树懒王的长毛和爪子。保存非常完好，丝毫没有被腐蚀毒液侵蚀，完美品。收购价是……” 吕铭贺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带着金边的卡片，放到柜台上，道：“李颂大哥是黑金卡会员，按照这个算价格。” 金牌鉴定师王叔惊异地看了吕铭贺一眼，黑金卡非常稀少，都是给的大有来头的人物，虽然吕铭贺是少东家，恐怕也没有赠送黑金卡的权限，回头得跟东家说一句了。 吕铭贺咳嗽了一声，也是给王叔解释，也是给其他少年解释：“兄弟们，这不是兄弟我小气，不给你们黑金卡。我只有几十张白金卡的权限，今天送了你们，手里的权限也没几张了。这黑金卡，我也没资格送。这是老爷子嘱咐我，特意送给恩公的。等回头有机会，我问老头子申请些黑金卡，再给兄弟们更新换代。” 他其实没说实话，这张黑金卡是他自己的，他爹并没有给李颂准备一张。但现在收购中心出了这么恶劣的纰漏，必须要用其他的爆点话题遮掩一下，还能起到千金买马的效果，相信老爷子知道也会支持他这么做。 其他少年纷纷表示理解： “理解理解！白金卡就足够了。我们家族同辈，我这白金卡也是独一份！” “就是，吕兄弟的心意领了！” 金牌鉴定师王叔也了然点头，道：“按照黑金卡，价格六千八百元。” 吕铭贺大气道：“凑个整，七千块。” 李颂肃然道：“吕兄弟，咱们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你要是这么来，以后我可不敢来这里了。” “好吧。”吕铭贺没奈何地点点头，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片刻后，李颂手机收到的转账成功的消息。 李颂看金额没问题，便道：“吕兄弟，多谢你了。我真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他本想卖了东西，再买套甲胄，但现在明显不行了，要是说看上什么，吕铭贺肯定直接送了。他并不想和豪门子弟纠缠太深。 “等等。李大哥，跟你胡乱鉴定的鉴定师，还没处理。我们春秋集团经营这么多年，从没有出现过这么恶劣的事情，请您一定稍留片刻，我给你个交代。”吕铭贺拉住李颂，安排道：“把邢九糅叫过来。” 邢九糅听说少东家有请，让他去贵宾室，心情很愉快，莫非是看到我水平高超，让我晋升金牌鉴定师了？等我成了金牌鉴定师，我看落落这个小娘皮怎么逃出我的掌心！ 他正做着美梦，走进贵宾室二号包间，陡然看到了李颂，又迎上吕铭贺阴冷的目光，浑身冰冷，完了！ “噗通！”邢九糅直接跪了下来，跪行到吕铭贺面前，用力磕头，“砰砰”，额头都沾满了血，“少东家，我错了！我认错！希望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留我一命，我愿用残生，为集团鞍前马后，奉献一生！” “起来，起来，何至于此啊！我们春秋连锁是正规公司，哪能要你的命呢！”吕铭贺满脸和煦微笑，虽然心里想把他千刀万剐，但守着这么多人，却不能这么做。他打了个电话，安排两句，对邢九糅道，“既然你想改过自新，公司自然会给你一个机会。公司正打算在飞州开一家分店，你就去那边帮忙吧。” 吕铭贺挥挥手，像是挥走一只苍蝇，两名精干的安保人员过来，架着邢九糅的胳膊，拖了出去。 矮胖少年疑惑道：“飞州？你们在飞州也有分店？那地方不是被妖族污染了，只有一些强大的冒险者能进去吗？” 吕铭贺肃然道：“目前的确是这样。但这些强大的冒险者获得宝物，也需要专业的鉴定人员啊！邢九糅戴罪立功，也算是为人类做出自己的贡献！等他到了，分店应该就能开起来了，他从银牌鉴定师，一跃变成分店店长，这可是级别飞跃式的提升。他一会儿回家一定会吹着口哨，跑着跳，炒三个拿手小菜，倒一杯散装白酒，高兴地告诉老婆以后美甲再也不用办卡了，妻子打电话给自己妈妈，留着泪说出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少年们都明白了，吕铭贺这的确是饶了邢九糅一命，但发配到飞州，也是生不如死了。不过也是咎由自取，他们扪心自问，各自家族如果出了这种事情，当事人的下场恐怕会更为惨烈，比起来，邢九糅算是好的了。 吕铭贺满脸歉意道：“李大哥，我们是正规公司，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你看这样还能勉强接受吗？” 李颂根本就没听过飞州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个惩罚是何等残酷，随口道：“吕兄弟处理的很好。我很满意。” “大哥满意就好。”吕铭贺拿起柜台上的黑金卡片，塞到李颂手里，“大哥，只要是春秋集团旗下的产业，出示黑金卡，都能享受最高优惠。” 李颂收下卡片，不想和这些富豪子弟接触太多，便道：“我今天真有事，改日再聊。先走了。” 吕铭贺劝了几句，看李颂去意已决，便无奈道：“只能下次再跟大哥好好聚聚了。李颂大哥，我送你出去。” “一起一起！”其他少年纷纷和李颂打着招呼，自我介绍着，和李颂互留电话，炫耀着各自家族的产业，邀请李颂有空莅临赏光。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颂是什么大人物，被这么多豪门子弟簇拥。 吕铭贺走着，看到了导购小姐落落，瞟了一眼胸前的工牌，“你叫落落，嗯，今天你干的不错。我有罪必罚，有功必赏，你今天为李大哥的服务非常到位，提拔为领班吧，负责一楼导购。” “谢谢少东家！”导购小姐落落惊喜地连连称谢，望着李颂的目光越发热烈起来，这是自己命中的福星啊！一楼总领班，不但权利大了很多，而且所有导购小姐的业绩，都能从中抽分成，在春秋连锁旗舰店这样的地方，一天的收入，顶自己一个星期也多！而具体工作，坐在服务台后指挥就行了！ 李颂知道这是吕铭贺当着自己面有意为之，笑道：“吕兄弟谢了啊！落落小姐的确很不错。” 吕铭贺等豪门子弟将李颂送到大门口，才依依惜别。 李颂和他们挥手作别，旁边却来了一位穿着西服的年轻人，捧着一个巨大的箱子，恭敬道：“李少，这是您在一楼看上的东西。” “嗯？”李颂回头看吕铭贺。 “李大哥别嫌少，小意思。走了！”吕铭贺笑着挥挥手，直接带着其他少年回去了。 李颂摇摇头，知道吕铭贺这大少做派，不要也难，便道：“谢了。” 接过箱子。 西装年轻人问道：“李少，需要派车送您吗？” “不用。”李颂搬着箱子就走，拐进一个胡同，打开箱子，上面是一张打印的目录，他扫了一眼，放到一旁。 将小件都塞到书包空间里，书包空间一共就一立方，放不下。 李颂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麻袋，将剩下的一股脑塞到麻袋里，背在肩上，转头去了一家武器店，花了四千多，买了一件软皮甲胄。 正要回家，突然电话响起来了。 接通电话，里面是一个冷漠的声音：“请问你是怜幽草的家长吗？” 李颂一愣，怜幽草是幺妹的大名，忙道：“是的。请问您是……” 电话里说道：“我是她的班主任。怜幽草弄坏了同学的昂贵学习用品，对方家长找来了，你赶快过来学校吧。” 电话里依稀传来幺妹的哭声：“不是我弄坏的，是她自己弄坏的……哎哟！” 有摔倒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女人尖厉的喝骂声。 李颂连忙道：“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李颂赶忙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公立八中初中部。” 这是李颂有生以来第一次打出租，但是他顾不上感受坐出租的舒适，满心焦虑。 幺妹是弟弟妹妹里，学习最好的一位，一年级就自学完成了所有小学课程。 李颂以公立八中第一名的身份考上了天晖学院后，作为先进典型，在八中做了不少汇报演讲，顺便跟校长提了一句，让幺妹上了八中初中部。八中的高中比私立高中差很多，但初中部还是很强的，班上有不少家境不错的同学。 李颂跟幺妹嘱咐过好多遍，努力学习，不要惹事，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隔着电话听到幺妹委屈的哭声，李颂感到心都快碎了，满心焦虑，只想赶快飞到学校。 到了八中校门口，李颂结账下了出租车，校门口的保安认识李颂，摆摆手示意不用登记，直接让他进去。 李颂一路飞奔，到了初二三班门口，却发现幺妹不在教室里，负责老师也不在，只有一些同学在上晚自习。 他回拨刚才打过来的电话，焦急地问道：“我已经到教室了，幺妹，哦，怜幽草呢？” 班主任冷淡地道：“怎么才来？太慢了！我们在校长办公室，你快点过来吧。” 029 这根本不是银行卡 李颂赶忙跑到校长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尖厉的喝骂声，和幺妹嚎啕的哭泣声。 他用力推开门，闯进校长办公室，扫了一眼，屋里有不少人。 校长穿着衬衫短裤，坐在老板桌后面，脸色红润，喘着粗气，看起来是匆匆忙忙从家里赶来的。 老板桌前的两个单人沙发上，坐着两位老师，李颂都认识，一个人幺妹的班主任，一个是教导主任。 长沙发上，挤坐着三个人。一个穿着漂亮裙装的小女孩，看来是幺妹的同学了。 小女孩左边的中年男子梳着三七分的分头，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合身的西装，打着领带，黑色皮鞋锃亮，看起来衣装革履，神色间不怒自威，看起来有些地位。 小女孩右边是一位丰满的妇女，穿着真丝长裙，鎏金花纹，脖子上戴着白金项链，链坠是一块红宝石，映着灯光熠熠生辉，看起来价值不菲。手腕上戴着翡翠手镯，手指白白嫩嫩，显然从不干活。手指上戴着一个硕大的钻戒。 幺妹则站在办公室中央，如同一株孤零零的雏兰，委屈地哭泣，小脸都哭得红肿了，干枯的头发也十分凌乱，干净的衣服上沾了灰尘，皱皱折折，裤子上还有个鞋印。 李颂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滑过，心中升起一股恚怒。所有人都坐着，办公室墙角还有两把椅子，却让幺妹站着。这不是赤裸裸地欺负人吗？ 幺妹看到李颂进来，猛地扑了过来，抱住李颂，大声地哭着说道：“颂哥，不是我弄坏她的东西，是她自己弄坏的，怕被家长批评，就诬赖我弄坏的。他们，他们欺负人！她爸爸妈妈来了还打我！” 那小女孩的父母打量着李颂，穿着补丁运动服，背着个大麻袋，干瘦的好像难民一样，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脸上顿时浮现出不屑，穷人！ 小女孩的父亲本来坐的笔直，看到李颂后，身子放松地向沙发靠背靠了过去，露出一切尽在掌控的神色。 小女孩的母亲则顿时提高了音调，舌尖嘴利地尖叫道：“小娃娃还敢撒谎！我们家囡囡从来不会骗人！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孩子会打洞。什么样的家庭，培养出什么样的孩子！从小就会撒谎，看来也是家庭的熏陶！这件事情，我们不会这么算了，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校长，我们决不答应，必须把她开除！不能让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教坏了班级上的好孩子们！”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顺着说道：“嗯，你提的这个要求很有道理，但是我们还是要讨论一下。”偏向性很明显。 校长则笑了笑，他对李颂这位八中近十年第一个考上天晖学院的学生，还是很有好感的，敷衍道：“这个事情不忙，还是先跟对方家长协商一下。” 小女孩母亲从身边拿起一个头箍样式的金属仪器，举在面前，冷笑道：“协商什么！被这个死妮子弄坏的学习辅助仪，可是诺伊尔公司生产的呢！诺伊尔公司听说过吧？跨国大公司！这么个仪器，看着很小，售价好几千呢！协商有用吗？把他们家卖了，也赔不起吧？你看看，啧啧，这家长……你是他哥哥？连个新衣服都穿不起，怎么赔？去我们厂里卖苦力赔吗？我们厂招人也要中专以上学历呢！” 小女孩的父亲咳嗽了一声，淡淡道：“既然赔不起，那也没办法，把这个小娃娃开除了就算了，我们认个倒霉。” 李颂没理会他们自说自话，去墙角搬过来两把椅子，放到老板桌旁，自己坐下，也让幺妹坐下。 幺妹坐下后，紧张地小声道：“颂哥……” 李颂摆摆手，拿起老板桌上的纸巾盒子，递给幺妹道：“先擦擦脸，都哭成花脸猫了。你不用说。我来解决。” 小女孩的母亲讥讽道：“你怎么解决啊？你能赔得起钱吗？” 李颂不理他，朝校长点点头，道：“看起来有好几件事情，咱们一件一件说。我刚来，班主任您能否先讲一下发生了什么？” 班主任正要开口，校长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我先介绍一下，这位刚来的李颂，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目前在天晖学院就读，是一位符篆师。” 小女孩的父亲神色一动，又看到李颂衣服上的补丁，神色又放松下来，淡淡道：“天晖学院的学生，还是不错的，我们厂今年就招了几名天晖学院的学生，水平都不错。很有上进心，我正打算提拔其中几个人呢。” 小女孩的母亲不屑道：“不过偷鸡摸狗的天晖学院学生，就算毕业了我们也不要的，不然厂里不是要总丢东西。。” 班主任想了想，说道：“今天晚上晚自习，我正好轮值，在讲台后坐着。听到一声响，然后张檬琪就和同桌怜幽草吵起来了，说怜幽草弄坏了她的学习辅助仪。我虽然没有看到过程，但是询问了周围同学，大家都说是怜幽草弄坏的。” 小女孩母亲尖叫道：“班主任，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就是怜幽草弄坏的。” “我没看到过程。是班上同学说怜幽草弄坏的。”班主任谨慎地又强调一遍。 小女孩母亲腾地站了起来，发飙道：“班级上不是有摄像头吗？调摄像头！” 班主任搓手道：“走廊里有摄像头，教室里没有。” 小女孩母亲冷笑道：“就算这样，同学们都这么说，那肯定就没错了。赔，必须要赔！” 幺妹怯弱地对李颂道：“颂哥，真不是我弄坏的。” 李颂摆摆手，淡定道：“不管谁弄坏的，这都不是什么大事。这样好了，你们这个学习辅助仪是什么型号的，我赞助你们一个。然后，我们来讨论一下，谁打了我妹妹的问题。” 小女孩母亲不屑一顾道：“我踢了她两脚！怎么啦？小偷就该打！你要赔？你赔得起吗？我们这是清神5型！官方统一价，3888，我们有发票。你赔个新的，这个就送你们了。” 李颂刚才听到他们说什么诺伊尔公司，就想起在春秋连锁的时候，导购少女落落曾跟自己介绍过，找了一下书包空间，果然有这么个差不多的东西。他假装从麻袋里拿出来，看了一下型号，道：“哦。我这有个别人送的，型号和你这个不一样啊，是灵智2型。” 小女孩张檬琪嘟着嘴道：“你这是2型，我的是5型！比你这个好多了，我不接受！” 她的父母却沉默起来了，小女孩的母亲狐疑地看着李颂从麻袋里拿出的纸盒子，“有人送你的？灵智2型可是高端型号，最新推出的，售价小一万呢。这么贵的东西，有人送你？” 李颂随意地将纸盒子丢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我不知道多少钱，型号比你们的贵，也无所谓。你们收下，这件事就算了解了。咱们谈谈你踢了我妹妹两脚的问题吧。” 小女孩母亲有点踌躇，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破绽，冷哼道：“不行，我们不要。这万一是你偷的，我们接收了，不是接收了贼赃？你直接给我们转账好了。3888。” 小女孩的父亲赞许地点点头，觉得媳妇猜测的很有道理。将近一万的东西，会有人送给一个穿补丁衣服的难民？不是偷的，也是抢的，黑吃黑肯定是不可能的。这豆芽菜一样的身材，能黑谁啊？不被人黑就不错了。 李颂无所谓道：“转账也可以。用什么转？”他现在只想解决掉这个事情，他相信幺妹，但是没有证据，只会纠缠不清。他真正要追究的，是幺妹挨打这件事，他要给对面这一家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同时也让这个屁股做的有点歪的班主任明白，幺妹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 小女孩的母亲从GULII包里拿出一个POS机，不屑地看着李颂，道：“幸好我们今天下午去收了几百万的货款，带着POS机，你银行卡上有这么多钱？” 小女孩的父亲也看着李颂，觉得李颂这副做派有些好笑。要是他穿着好一些，这副做派还挺让人摸不透的，但是穿着补丁衣服，又瘦又弱，还拎着麻袋，这副做派，就跟笑话一样了，说不定是跟电视剧里学的。 李颂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丢到茶几上，“钱够，刷卡吧。不要浪费时间。” 小女孩的母亲拿起银行卡，插到POS机里，却读不出卡，抽出卡看了一眼，冷笑道：“这根本不是银行卡！我看看，这是什么黑金卡，卡号才三位，六六六？什么鬼东西！我就说你哪来这么多钱！” 班主任，教导主任也都用很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李颂。 幺妹娇弱的身躯颤抖起来，颂哥的钱都在公账上，她知道，颂哥没这么多钱的。想到颂哥为了自己的事，还要受人白眼，她心里就很难过。颂哥虽然每次回家，都装出一副自己混的很好的样子，但是她知道，颂哥把自己所有的收入，都用来抚养这些和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们了。 她甚至在想，自己就不该想着继续留在学校学习，直接退学不就好了吗？何必让颂哥为难呢？尽管自己真的很喜欢在学校里学习新知识。学习让她很快乐。 030 小家伙，你这是犯了大事了 李颂一愣，这才发现拿错了卡，把吕铭贺送他的黑金卡丢出去了，忙又摸出银行卡，丢到茶几上，“拿错了，这张是银行卡。” “这张卡是银行卡，而且也有足够的钱吧？”小女孩的母亲冷笑着，用一种很怀疑的目光看着李颂，拿起银行卡，插入POS机。 “先等等！”小女孩的父亲却陡然叫了一声，用有些颤抖的手拿起了被他媳妇随手丢在茶几上的黑金卡，仔细打量着，“没错，没错，这是春秋集团的会员卡，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黑金卡？” 李颂楞了一下，笑道：“你眼力还不错。” 黑金卡上没有任何春秋集团的任何标志，只有两个篆文字体，“黑金”，下面有序号，“666”。 小女孩父亲怒喝道：“小家伙，你这是犯了大事了！这麻袋里的东西，都是偷的吧？你居然偷到一位有黑金卡的大人物身上，你完了！你完蛋了！不光你要完蛋！你家人，也都要完蛋！不行，我得举报！现在就举报！” 他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李颂，目光中有着怜悯，脸上还带有兴奋和激动。现在那位拥有黑金卡的大人物，肯定在到处搜捕大胆的小偷吧？说不定春秋集团都惊动了！他举报有功，春秋集团说不定会给他奖励！不用别的，只要能让自己承担一点点业务，那就是自己辉煌人生的开始！眼前这小偷，真是自己的恩人啊！ 黑金卡上没有电话，但他从怀里摸出了钱包，抽出了一张套着封膜的卡片，这是春秋集团的VIP卡，消费10万元以上的才能办，按照上面的客服电话，拨打了过去，打通以后，激动地道：“您好，我这里捡到一张黑金卡，卡号666，我想查询一下这张黑金卡的拥有者。” 电话那边的客服沉默了一下，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似乎客服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过了片刻，电话中客服回应道：“您好，黑金卡业务不属于我们服务范围，将为您转接总裁办。” 总裁办！小女孩父亲感到心脏砰砰乱跳，不知道接电话的，会是总裁办的秘书，还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自己难道真的要飞黄腾达了吗？他激动之中，仍然不是冷静，用膝盖顶了老婆一下，吩咐道：“看着点，别让人跑了。” 小女孩母亲顿时领悟，她从未见到老公这样兴奋激动的表情，就算是厂子获得有史以来最大订单的那一天，老公依然衣冠楚楚，淡定从容。这是有什么大好事了？莫非…… 她从GULII包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对准了李颂，冷冰冰地警告道：“小偷，你果然是小偷！别想跑，我这把枪可不是玩具，是电能枪，一枪就能打死你！” 自从发现妖族能借助化学能、辐射进化后，基于化学能的枪械很少了。由于妖兽横行，所以联邦对枪械的管理放宽了不少，只要是五年内信用记录良好，办理持枪证，就能够合法拥有一把电能枪。虽然每年察验手续非常复杂，开枪条件也有严格规定，但富贵人家办理持枪的还是很多。 李颂在个人训练里曾经对战过持枪对手，这种最便宜的电能枪对自己毫无威胁。他只是淡淡道：“对着我没问题，你要拿枪对着我妹妹，你立刻就会死。” “哼！”小女孩妈妈冷笑一声，枪口对准了李颂的胸口，同时大声对校长办公室的其他人道：“这个小偷胆大妄为，居然偷了大人物的东西，他一会儿要是敢逃跑，你们也要帮忙捉住他。会有大好处。” 班主任和教导主任都懵懵懂懂地点头，虽然自己是一介书生，但看李颂瘦弱的样子，抓捕起来应该没有困难。 校长却心中懊悔，他本来在家里好好的，结果听说学校出了事情，牵扯到的又是这位张先生的孩子。张先生前段时间刚刚给学校捐了几十万，寻思可以再讨好一下，要点钱装修一下图书馆，结果却碰到这样的事。别人不清楚，他是很关注李颂的，那可是符篆师，前几天还打败了朱煌的！要真动起手来，房间里有一个算一个，怕是都要死。 他不动声色地左右四顾，已经拿定了注意，万一打起来，自己就假装撞到桌角，在桌子后面装死。 这时，总裁办的振铃声响了两下，已经接通了。 电话里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我是吕渺然。听说你捡到了一张号码666的黑金卡？” 听到这个名字，小女孩父亲的陡然心脏都停跳了一拍。居然真的是吕渺然接了电话！这可是传说中的大人物，是自己背后靠山的靠山的靠山都难得见到一面的大佬！此刻居然在亲自和自己通电话！这说出去，能吹一年，不，十年！ 小女孩父亲正要说是一个小偷偷窃的，但蓦地看到李颂坐在椅子上，一副毫不惊慌的模样，话到嘴边，却变了话语：“我认识一位叫李颂的少年，他说这张黑金卡是他的。” 电话里，吕渺然淡淡道：“没错。是李颂的卡，有什么问题吗？” 小女孩父亲脸色刷地变成惨白，脑袋一阵晕眩，虽然校长办公室里的灯光非常明亮，但他看所有事物都出现了重影，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电话里吕渺然等了几秒，只听到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有些疑惑，问道：“李颂小兄弟在吗？把电话给他。” 小女孩父亲懵了，他居然称呼李颂“小兄弟”？ 木然地站起来，将电话递到李颂手里，结结巴巴道：“吕，吕先生要和您通话。” 李颂修炼五兽诀后，听觉越来越敏锐，虽然电话没开免提，但电话里的通话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拿过电话，他客气道：“吕先生您好，打扰您了。” 吕渺然爽朗笑道：“今天你帮忙揪出了蛀虫，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对了，听铭贺说，下周举行的双排赛，你又能和朱煌同场竞技了？我很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李颂暗道吕铭贺这个大嘴巴，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和老爹说了。他有些奇怪，自己虽然救了吕铭贺，但和吕家相比，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物。吕家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关注呢？刚才吕铭贺还陪着那群豪门子弟游玩，事情这么快传到吕渺然耳中，显然是吕铭贺送走自己后，马上就找机会打了电话。 李颂当然不知道，那天晚上他诡异地躲开了吕渺然随意一抓，给了吕渺然多大的震撼。能躲开吕渺然一抓的少年人，可能有几个，但是在那一瞬间，能摆脱吕渺然的意识锁定的，肯定没有。吕渺然虽然当时没有表现出特别关注，但却嘱咐吕铭贺，李颂这个同学不简单。所以吕铭贺才立即打电话通报。 李颂淡然笑道：“我们这种小孩子的比赛，哪里能入吕先生的法眼。” 吕渺然很和蔼地道：“你不简单，朱煌也不简单。关注你们的人，可真不少。我听铭贺说，你们互留了电话了吧？有什么事，可以通过铭贺找我。我还有事，先这样。”挂了电话。 李颂将电话递还给小女孩父亲，突然发现校长办公室里很安静。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除了小女孩父亲，其他人都不清楚电话里说了什么的，甚至不明白，这张黑金卡代表着什么。但是看架势，傻子都能猜出来，李颂绝对不是小偷，而且怕是非常不简单。 李颂笑了笑，道：“转账啊，这张银行卡里有钱的。” 小女孩母亲看老公好像变傻了，心里七上八下，嘴里重复道：“哦，对，转账，这就转账。” 放下手枪，捡起茶几上的银行卡，就往POS机里插。 小女孩父亲到底见过风浪，这时候勉强从震撼中缓了过来，看到身边的傻娘们居然还准备继续转钱，顿时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转你特么个头！傻娘们！你要害死我们全家了！” 他霍地从茶几后面绕了出来，来到李颂面前，“噗通”一声，居然跪下了！ “李少大人有大量，今天我们做错了，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求求您了！” 小女孩母亲坐在沙发上惊呆了，什么情况？她茫然地站了起来，叫了一声：“老公？” 小女孩父亲扭头大喝道：“还在哪里傻站着什么？过来和我一起跪下，请求李少原谅！” 小女孩母亲很不甘愿，就算这李颂不是小偷，有点来头，也犯不着丢人现眼地下跪求饶吧？ 小女孩父亲怒道：“你这个混蛋女人！娇惯闺女，结果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敢诬陷同学！我早就看到怜幽草同学清纯可爱，纯洁善良，绝对是不说谎话的好孩子！对了，你居然还敢对怜幽草小姐动手！你用那只脚踢的她？我现在就打断你这条腿！” 小女孩母亲看到自己老公在冲自己疯狂眨眼，他脸上的惶恐惊骇之色，自己前所未见，心中明白，自己可能犯下了大错，说不定……一家人的生命，都在眼前这个瘦弱少年的一念之间。否则向来稳重的老公，不会这样吓得浑身发抖。 她赶忙绕出茶几，也要跪下。 031 很多大佬都喜欢低调 李颂拉住小女孩母亲下跪的动作，忙道：“哎，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刚才说过了，没有摄像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清楚。我是自愿赞助你们一台学习辅助仪的。” 小女孩父亲看着呆愣在沙发上的闺女，喝道：“张檬琪，你实话实说，到底是谁弄坏的？不准骗人！” 小女孩张檬琪被父亲前所未见的狰狞脸色吓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到地上摔坏的，我，我怕妈妈骂我，就说是怜幽草弄坏的。我错了！我承认错误还不行吗！” 李颂点点头，道：“这么说，这件事情就算水落石出了。不是我们怜幽草弄坏了，你们没有异议吧？” 小女孩的父母连忙道：“没有异议，没有异议。我们孩子诬陷了怜幽草小姐，我们一定会赔偿。” 李颂淡淡道：“赔偿就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谈谈我妹妹被殴打的事情。” 小女孩父亲咬牙道：“这也是我们的错，我老婆胆大包天，居然踢了怜幽草小姐！错不可赦！我，我这就打断她的腿！”说着，他拿起茶几上的电能枪，对准自己老婆的膝盖就要开枪。 小女孩母亲看到老公居然真要开枪了，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脚蹬着地面往后蹭，尖叫道：“老公，你别开枪啊！我断了腿，还怎么走路啊！你别这么狠心啊！” 小女孩父亲泪流满面，双手颤抖着握着手枪，哭求道：“孩他妈，犯了错就得受惩罚啊！看在咱全家都要活命的份上，就别躲了！让我把你的腿打断！”他瞟了一眼李颂，发现李颂不动声色，狠狠心，“把两条腿都打断！你别躲了，就这样人家也不一定满意！” 小女孩张檬琪哇哇大哭着，跑了过来搂住妈妈，“爸爸不要打妈妈！” 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已经被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惊呆了，不敢说话。 校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李颂啊，你看看，你在学校的时候，我老头子对你还是不错的吧？书本费免了，食堂里没卖完的饭菜，也随便你吃。虽然老头子能力有限，还是尽了最大努力，每年给你批了一千块的贫困补助。” 李颂点点头，道：“校长您的恩情，我是铭记于心的。不过，犯了错，总要收到惩罚的。”他说着，爱怜地揉了揉幺妹的脑瓜。 幺妹已经不哭了。她搂着李颂，感觉十分安宁，颂哥果然是最棒的，这么凶的人，也要跪下向颂哥求饶。 校长叹了口气，道：“犯了错，的确应该，也必须惩罚。但咱这里毕竟是学校，弄的血淋淋的，也不好。不如……让他们赔点钱算了？” 李颂沉思不语。 小女孩妈妈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道：“我们愿意赔钱，愿意赔钱！我们今天刚收到了六百万货款，愿意全部赔给您，弥补怜幽草小姐心灵和身体受到的创伤。我，我该死！”说着，她用力扇自己耳光，脸颊打出了血印。 李颂摆手道：“算了，赔钱就不必了。既然你踢了我妹妹两脚，那我妹妹踢还回来，这件事就了结了。”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小女孩妈妈马上叫道，又看到老公在眨眼，忙道：“怜幽草小姐尽管踢，用力踢，踢完我们还是要赔钱的。必须要赔的。” 幺妹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颂哥，真的可以踢吗？刚才他们好凶。” 李颂笑道：“踢吧，她踢了你几脚，你就踢她几脚。” 幺妹鼓起勇气，走到妇女身后，用力踢了两脚。 她人又瘦力气又小，踢到妇女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妇女很配合地做出了痛苦的表情。 幺妹又用力推了她两下，赶紧跑了回来，倚靠着李颂，像小猫一样，娇小的身躯扭动了一下，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开心道：“颂哥，她踢了我两脚，还推了我两下，我都还回来啦！” 李颂宠溺道：“那你满意了吗？” 幺妹用力点头，小辫子上下乱摇，“满意了，很满意。” “那今天就这样。”李颂站起来，拾起茶几上的黑金卡和银行卡，收起来，将灵智2型学习辅助仪的纸盒塞给幺妹，“幺妹，这个以后你拿着用。” 幺妹开心地用力搂住盒子，好像纸盒会一不留神就飞走，“真的吗？听说这个学习辅助仪能提高记忆力呢。” “那你试试效果怎么样。他们好像送了好几个，你可以试试哪个效果好。哪个好咱用哪个。”李颂想了想，从麻袋里拿出三个盒子，也不看是什么东西，分别递给班主任、教导主任和校长，“给几位领导、老师添麻烦了。聊表敬意。这是别人送我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希望不要嫌弃。” “这，这不是……这太贵重了。这，校长……”教导主任看着手中纸盒上的文字，吃了一惊，有点不敢收。礼物太贵重了。他求助般地望向校长。 校长也认出李颂递给他的礼物了，这可是上万的东西。李颂这小子还是不忘本啊！不过他更开心的，是教导主任向来不怎么听话，甚至觊觎自己校长位置，现在进退失据，苦着脸向自己求助。小样，跟老头子斗，有靠山怎么了？老头子来个学生，就让你老实！看你以后还敢抢班夺权不！ 校长摆摆手，风轻云淡道：“李颂是我的学生，对老师们，向来是很尊敬的。他既然送了，你们就收下，以后好好培养怜幽草就好了。怜幽草是跳级上来的吧？很不错，很有前途，你们要着重培养。” 教导主任连忙道：“那是那是。一定重点关注，尽力培养。” 班主任也小鸡吃米一样不停点头，“我马上就回到班上，澄清事实。和任课老师们说说，一定尽力培养。” 李颂道：“那谢谢领导和老师啦！我妹妹今天情绪波动比较大，后面的晚自习就不上了，给班主任请个假！” 班主任连忙道：“好的好的。今天回去好好休息。” 李颂牵着幺妹的手，就向外走去。 校长和教导主任、班主任连忙相送。 校长端着架子，送到门口停下了，其他两人也只好停下。 教导主任看李颂身影下楼不见，心想这么厉害的大人物，校长居然只送到门口。这老头恐怕不好惹啊…… 小女孩父亲凑过来，小心翼翼道：“我让孩子现在就跟着班主任，回教室澄清事实，当众认错。然后我们尽快转学，免得怜幽草小姐看着生厌，您看可以吗？” 李颂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很正常，改正错误就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用不着转学。” 小女孩父亲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道：“对，对，不敢转学。一定不转学。以后让孩子跟着怜幽草小姐多学习。” 小女孩跟着班主任回班里了。 小女孩的父母却亦步亦趋地跟着李颂姐弟二人，来到校门口。 李颂看着他们，皱眉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我说过了，事情过去了。” 他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招手示意。 小女孩的父亲脸上露出喜色，忙不迭地摆手让出租车走，拿出车钥匙，拍拍路边停着的六叉戟四驱越野车，讨好道：“您今天没开车啊，那我的车送您了，希望您不要嫌弃。” 李颂看这个人纠缠不清，还撵走了出租，心里有些不痛快，道：“我要你的车干什么，你怎么纠缠不清呢。” 小女孩的父亲又跪下了，“求求你让饶了我们一家三口吧！我们真的认识到错了。不然，现在出了校门，也不怕血淋淋的了，我现在把她双腿给打断？” 小女孩母亲脸色惨白，但这次没跑。 李颂看了看这对夫妻的模样，想了想，明白过来了。他们肯定认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所以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自己会真的轻松放过他们，所以才追着自己不放。 李颂叹了口气，“行吧。既然你们不信，我要了你们这辆车，这总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非常可以。感谢您大人大量！我明天就把过户手续办好，让孩子送给怜幽草小姐。”说着，小女孩父亲忙不迭地将车钥匙塞到李颂手里，拉着媳妇鞠了个躬，倒退几步，转身就走，不见了踪影。 幺妹怯生生摸着光滑车漆，难以置信道：“颂哥，这辆车，现在是我们的了？” 李颂掂量着车钥匙，叹气道：“是啊。不要他们恐怕睡不着觉。但是……我不会开车啊。打电话给黑子，他有驾照。唔，我得学学车了，好多猎妖任务都离城区很远，有辆车倒是方便不少。” 小女孩父母跑出去很远，彻底看不到李颂姐弟的身影了，小女孩父亲才松了口气，“没事了，这一关总算度过去了。幸好那位李少脾气很好。不然，我们全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要是能轻松死了，也算好事。就怕生不如死。” 小女孩母亲心有余悸，“那小哥真这么厉害？我看他……穿的很普通的样子。” 小女孩父亲冷笑道：“妇道人家，你懂个什么。很多大佬，都喜欢低调。” 小女孩母亲茫然道：“但是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还拎着麻袋，这低调的也过分了吧。那怜幽草也穿的那么朴素，虽然干干净净的，也是旧衣服。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冲动。对了，咱真的让囡囡继续在这里上学吗？” 032 二阶灵战 小女孩父亲道：“我警告你啊，别想着给她转学。李少说了，留下继续上，咱们就一定要留下。而且还不能故意讨好这位怜幽草小姐，要有分寸，润物细无声地讨好。懂不？回去要给咱囡囡教教。今天这本来是大祸事，但是维系好了，说不定还能落点好处。” 小女孩母亲迟疑道：“说不定那李少就那么一说。” 小女孩父亲叹气道：“有可能是就那么一说，也有是认真的。咱们不敢赌啊，赌错了命就没了，最好还是人家说什么，咱什么。大佬们的想法，咱们怎么能猜得准。我们距离人家太遥远了。” 小女孩母亲迟疑道：“那个黑金卡，真厉害？” 小女孩父亲哼了一声，道：“咱这张卡，是购物满十万才能办的。上面还有，有钱也办不到的铜卡，银卡……上次咱们替大老板参加朋友的喜宴，坐到大老板的桌上，你忘了，旁边的大佬，比咱大老板还强，托人办了个银卡，不是嘚瑟了半天？全桌人都羡慕的不行。那才是银卡！银卡上面还有金卡，据说，金卡上面还有白金卡，白金卡再往上，才是黑金卡。我听大老板说过一嘴，黑金卡，只有春秋集团的大老板才有权限送！” 小女孩母亲恍惚道：“春秋集团的大老板？” 小女孩父亲点头道：“是啊，就是今天后来接电话那位。那可是比咱们靠的大老板的靠山的靠山还牛的多的人物，听到李少的黑金卡，马上亲自接了电话，你当时不也看到了，跟李少多熟啊。你想想，李少会是什么背景？” 小女孩突然感觉两腿发软，扶着老公问道：“那……那我踢了人家妹妹，人家真能这么算了？” 小女孩父亲用力搀着老婆，叹气道：“你不懂大人物的做派。在人家眼里，哪有咱们。咱们就像大象面前的小蚂蚁，只会被大象一不留神踩死，大象甚至都感觉不到踩死我们了。他如果今天没有收咱那辆车，我都准备好了，回家吃顿饱饭，就全家自杀。否则，很多生不如死的法子，你听都没听过。不过既然收了咱的车，虽然咱这车也百八十万，但人家缺吗？就算是给人家看门的，开这车出去都嫌丢人！” 小女孩母亲咋舌道：“真这么玄乎？那得多富啊？我不信。” 小女孩父亲道：“你想想，你当时说给人家赔几百万，人家是不是懒得理你？人家要了咱的车，就是表明一个态度，到此为止，不会继续追究咱们。咱这车，人家怎么可能稀罕？说不定回去就送给手下当玩具了。” 小女孩母亲叹道：“咱这厂子越做越大，我还觉得咱也算上等人了。今天才明白那句老话。井底的蛤蟆，见过多大的天啊。以后还是要更小心谨慎。” 小女孩父亲叹道：“是啊。” 他们叹息着，相互搀扶着，在人行道上渐渐远去。 只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李颂现在不但很稀罕这辆四驱越野车，而且很想以后自己开。 黑子到了以后，开着车，拉着李颂和幺妹往家走。 李颂将麻袋放在后备箱里，把书包空间里的那些礼物也放后备箱，只留下几个小盒子备用。兴致勃勃地摸着真皮座椅，享受着那种舒适的触感，问道：“黑子，你说，考驾照难不难啊？” 黑子笑道：“颂哥，你也知道，因为有妖族，化学能的车，比如远古时候的汽油车、柴油车都不让用了，都是电车，其实开起来特别简单，就是一个方向盘，一个油门，一个刹车，咱们找个没人的空地，你练个半天就学会了。” 李颂兴奋道：“真的？那咱一会儿送下幺妹，找个地方，你教教我。幺妹，东西都在后面，回头你们看看，咱们自己有用的，统统拆开，好好藏起来。没用的，查查价格，回头送人用。你也小心一点，咱家那片棚户区比较乱，别被人盯上。回头我再弄点钱，咱搬到个安全的社区。对了，我记得有个强身健体的灵药，让黑子吃点。” 幺妹兴奋地答应着。 李颂又琢磨道：“但是考驾照好很久吧？我这两天就想用。” 黑子笑道：“正常是得个把月了。但咱那棚户区就有做这生意的，安全局有关系，给点钱，直接把笔试、路试安排到明天上午，考过了马上拿证。我一会儿打个电话，直接给你办妥。” 李颂笑道：“那可太好了。对了，咱这车充电也挺麻烦的吧。” 黑子拍拍方向盘，赞叹道：“颂哥你可能还不认识这车啊，这车得一百多万呢。太阳能充电，能续航上千公里。每天用完车，放在太阳地里晒，半天就能充满电。刚才听幺妹说，这是人家哭着求着送给你的？莫不是傻子？” 李颂淡淡笑道：“这次不是傻子，而是呆子，自己想多了。幺妹你们同学要是以后打听咱们，你啥也别说。” 幺妹笑嘻嘻道：“颂哥我没那么笨！” 兄妹们说说笑笑，越野车行驶在奔流的车河中，一股心灵的温馨和宁静，徜徉在兄妹之间。 他们都感觉，生活越来越美好了。 曾经无比黑暗绝望的日子，已经成为了过去，他们正迎来，美好光辉的明天。 “噗！” 金目猿的脖颈上出现了三棱孔洞，血红鲜血激溅而出，金目猿挣扎了几秒，尸体颓然倒下。 李颂关闭了夹在耳朵上的微型摄像机，用三棱锋刃剖开金目猿眉心，捏出一枚灰蒙蒙的妖核。 “收获妖兽妖核，妖核中有被污染的灵气，是否净化并汲取灵气？” “是！” “灵力+1。当前灵力：11。” 李颂拿出一个特制大袋子，将金目猿尸骸装入其中，封口，丢到后备箱里。 拿出微型摄像机的SD卡，插入汽车后座上一台没有机箱的裸露台式机上，登陆猎妖协会官网，上传视频。 这台电脑是红头忙活了一晚上的结果，用废品组装起来的。虽然性能很普通，但用来上传视频足够了。 片刻后，猎妖协会官网显示，任务已完成。 “呼，搞定。25个学分了。有了汽车，和这台电脑，就不用每次回去交任务了。再接一个任务。” 李颂正在浏览任务列表，突然电话响了。 电话里说：“李颂吗？我是学分管理处祝老师。” 李颂忙道：“祝老师您好。” 祝老师道：“你目前一共完成了两个任务，全部是上传证明视频，没有上缴妖核，对吧？” “对。”李颂一愣，这不是有三种交任务方式吗，为什么这个学院也要问呢？ 祝老师语气冷冽下来，“妖核里的灵气被污染了，任何人不能直接利用。你不上交妖核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校外收购妖核价格不低，校内的话只能给一点点补助。” 李颂无话可说，心想谁说任何人不能利用的，我就能啊…… 祝老师口气严厉起来：“但是我要提醒你，你是在猎妖协会天晖学院分部注册的，列表里的任务，都是经过学院优先筛选的，相比外面的任务，又简单又安全，也算是学院给学生的福利。与此同时，学生完成任务后，将妖核交给学院，也是一种回馈。互惠互利。当然学院会考虑学生特殊情况，一次，两次没有上缴妖核，学院不计较。但是如果有第三次，学院会将你列入重点名单，执行非常严格的审核程序。做人不能忘本啊！贪婪是原罪！就这样。” 挂了电话。 李颂叹了口气，看来一边汲取妖核增加灵力，一边上传录像赚取学分的法子，已经不成了。 自己距离不被退学，还有5个学分，倒是容易完成。但完成任务得到的妖核都要上缴，那灵力怎么提高呢？ 只有六天了。 学院的学分可以慢慢攒，但辅导书的任务必须按时完成，否则就要重新开始，还要浪费一个珍贵的学分。 李颂无意识地在任务列表上滑动，“嗯？任务简介上，也有地点啊……虽然比任务通知短信上稍微简略了一点点，但是开着车找，应该也不难……这样的话，我也不用管是单人任务、团队任务，只要是一阶弱的妖兽，大不了多贴几张符篆，抢在接任务的人前面，把妖兽猎杀不就行了吗？距离我这里最近的是……河路村寨，有三头蒙鼓猪！” 两个小时后。 五位学生骑着电动摩托，来到了河路村寨。 为首的学生肃然道：“大家注意，我们已经很接近任务地点了。蒙鼓猪虽然是一阶弱妖兽，但是速度非常非常快，冲起来撞击力很强。我们虽然有五个人都是一阶灵战，也不能大意。特别是老三你是弓战，老四你是敏捷剑战，挨撞一下，最少也得骨断筋折，务必小心。好了，我们现在下车，以警戒阵型，搜索前进。老二，你是盾战，注意保护后排。” “是！”盾战举起一人高的大盾，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气氛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没有了聊天的心思，警惕地搜索，防备突然出现的妖兽。 “奇怪，蒙鼓猪会间断发出擂鼓一样的猪叫，为什么一点动静听不到？” “老大，糟了！你看！血迹！三滩血迹！这毛……猪的鬃毛！我们的蒙鼓猪被人杀了！” 为首学生顿时脸色哭丧起来，“我们也太倒霉了吧？这三头蒙鼓猪，居然被路过的给杀了！唉，终止任务，还要写证明报告，说明我们的确是无法找到妖兽，而不是把妖核拿到校外卖了。好烦！走了，回去。” 033 天晖学院例会 甾鸿村寨西南。 “学长能带我们躺赢吗？” “我和你们四个组队，就是一神带四鱼，你们四条咸鱼躺好就行了。斑纹狐虽然是一阶弱妖兽，速度特别快，很多二阶灵战都追不上。也就是我，正好克制它。等会儿你们四个在一起，别浪，看我表演，记住了吗？” “大哥，我看到前面有一坨内脏。” “这是谁没有道德！居然抢先把斑纹狐给杀了！这……没素质啊，麻烦了，要回去写证明报告。你写！” “是……学长！” 曲东村寨。 “蓬松鼬被人杀了一只！” “不是一只，是六只都被人杀了！” “过分啊！天啊，写证明报告要扒一层皮啊！” …… 天晖学院，学分管理处。 祝老师，正和同事闲聊：“李颂这个小子，两次都没交妖核。真是想钱想疯了。我警告了他，希望他迷途知返。” 同事笑道：“也就是你，还给了他两次机会，要是我，第一次就会警告他了。” 门外走进来了学生：“老师，我们的猎妖任务没完成。我们赶到的时候，任务妖兽已经被人杀死了。” 祝老师审视地看着学生，喝道：“是真的没完成，还是你们藏匿妖核了？我们一清二楚！你先写份证明报告！” 学生怏怏地去了。 又进来几名学生：“老师，我们的猎妖任务没完成。我们赶到的时候，任务妖兽已经被人杀死了。” 后面排队的学生也跟着道：“老师，我们的任务妖兽也被人杀了啊，就看到地上一滩血！” 办公室走廊里传来几个学生的声音：“啊，你们的任务妖兽都被人提前杀了？我们也是啊！好巧！” “你们！你们！你们，你们真是没完成，还是藏匿了妖核？怎么，组队来欺负学院吗？”祝老师痛心疾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指着这些学生，“统统去给我写证明报告！我提前告诉你们，会有严格审查！” 学分管理处的工作本来很清闲，但是祝老师突然发现，工作忙碌起来了。 不停地有学生过来，或是一个，或是几个，都是来说没完成任务，任务妖兽被人杀了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更多同学来汇报，说任务妖兽被杀了。 到了第三天，学分管理处门口直接排起了长队。 祝老师桌子上的证明报告，厚厚一摞，已经快要挡住他的视线了。 祝老师的心情，从开始的愤怒、气愤、不屑，再到无奈、忧虑，最后变成了惊惶。 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了，必须立即向上级汇报。 第四天，天晖学院例会上，这个“抢猎妖兽问题”，居然成了学院大佬们讨论的一个议题。 祝老师第一次参加学院最高例会，战战兢兢地念着报告：“截至目前为止，共有32个一星单人任务、24个一星多人任务，任务妖兽被人提前击杀。前两天被抢猎妖兽，大多是单人猎杀一阶弱妖兽任务；第二天，单人猎杀一阶强妖兽的任务也开始被抢；第三天也就是昨天，多人猎杀一阶强妖兽也有被抢记录了。目前情况仍在急遽恶化中。” 院长左右一看，问道：“大家怎么看？” 符篆系主任冷笑道：“这不是很明显了，学院任务的简介里标注地点，是方便学生就近选任务。有学生不知廉耻，直接猎杀了妖兽，把材料、妖核拿到外面卖了！开始只猎杀单人一阶弱妖兽，是单人作案，后面开始猎杀多人一阶弱妖兽、一阶强妖兽任务，是团伙作案！这必须要严惩！成立调查组，一定要把害群之马抓出来！” 灵战系主任摆手道：“你就算抓到了又怎么样？学生说是碰巧看到妖兽，为民除害，你还能惩罚人家？” 符篆系主任乜视了他一眼，冷漠道：“不需要实证，心证就够了！直接把他列入黑名单，找机会撵出学院！” 灵战系主任嗤笑道：“你整天就撵出这个，撵出那个。人家老贺开发了教学新模式，一下让个后进学生顿悟了绘制符篆，这是多好的事儿啊！你横挑鼻子竖挑眼不说，还要逼迫那位后进学生退学。嘿嘿，你别不承认，我小道消息都知道了。那个学生叫李颂吧？” 符篆系主任冷笑道：“一日符篆师，终生不拿剑！我话就放到这里了，这个李颂是符篆师之耻！我们系里讨论过了，除了老贺，所有人一致同意，要把李颂撵出学院！” 灵战系主任不满道：“你们这是瞎胡闹！要是你们符篆系不要，那转系，转到我们灵战系来！我们要！” 符篆系主任冷笑道：“我只送你四个字，白日做梦！等我让他退学了，你想要，再招进来呗！” 灵战系主任扭头道：“院长，你怎么说？” 院长冷着脸，拍着桌子喝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讨论这些小事！老贺的创新教学成果，符篆系自己认定！还有那个后进学生李颂，让符篆系自己看着办，能挽救就挽救一下，不能挽救就退学！这个猎妖任务，下发通知，从明天开始，任务简介里不出现任务地点，等接了任务短信通知地点。这不就完了吗？” 符篆系主任挑衅地看着灵战系主任，无声张开的嘴型分明是：“怎么样？老子说了算！” 灵战系主任摇头，抱怨道：“胡闹，真是胡闹。天晖学院的创建者要是知道你们这么瞎搞，得气活过来！” 院长瞪了他一眼，道：“好了，我们学院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大事上，也就是是十五城高校争霸赛！这关系着联邦拨款！要是今年拿不到好成绩，我们所有人都去喝西北风吗？学院创建者要是活过来，也要恰饭的嘛！高副院长，你再劝劝朱煌，这次他双排成绩非常重要，务必让他选个强力队友。” 高副院长刷新着手机，脸色陡然一变，把手机放到院长面前，苦笑道：“得了，不用劝了。朱煌已经选定了队友，在官网登记了。改不了了。” 院长瞅了一眼手机屏幕，倒吸了一口冷气，哽住半天，望向符篆系主任，道：“嗯，我想了想，灵战系主任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老贺工作好多年了，师生评价很好，那个创新教学成果，我拍板了，认了！还有那位后进学生李颂，也不要一棍子打死嘛！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学院的原则嘛！不能退学。相反，我们要用学院精神感化他，督促他进步！这件事情，就交给符篆系主任你了。记住，对待学生，一定要春天一样温暖！” 符篆系主任在内的所有学院大佬，全都目瞪口呆。 一件事，院长两面说，怎么说都有理啊。 发生了什么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马上掏出手机，刷新双排赛报名页面。 很快看到了朱煌登记的队友。 李颂。 灵战系主任哈哈大笑起来。 符篆系主任怒道：“你笑个鸡毛！” 灵战系主任乜视着他，“我笑天下可笑之事，咋啦？” 符篆系主任赌气道：“反正我不联系李颂，谁愿意联系谁联系！我看到这个人，难受！” 院长叹气道：“好好好，我去联系。你别出幺蛾子就行了。” “噗！” 最后一只腐蚀地鼠的心脏被刺穿，吐出一口脓水，失去了生命。 李颂娴熟地用三棱锋刃切开腐蚀地鼠眉心，从里面捏出来一块灰蒙蒙的妖核。 “收获妖兽妖核，妖核中有被污染的灵气，是否净化并汲取灵气？” “是！” “灵力+2。当前灵力：100。” “力量+1，敏捷+1。” “基础灵战学习任务（第一项）：修炼五兽诀，让灵力增加到100，当前进度：100/100。” “任务已完成！” “学分+2。当前学分：2。” “获得五兽诀锻体境口诀。” “总算在七天期限以前，完成了基础灵战任务第一项。”李颂松了口气，心中有些欣喜，随即反应过来，“我开心什么啊！我是一名高贵的符篆师啊，为什么现在神识还是只有10点，一阶入门符篆师动也没动过，灵力却已经到了100，成为二阶灵战士了。” 李颂有些绝望地查看辅导书首页的状态页。 宿主姓名：李颂 年龄：15岁 力量：20 敏捷：30 神识：10 灵力：100 学分：2 剑法：圆满 10点神识和20点力量、30点敏捷比起来，非常碍眼。 李颂试图和辅导书沟通，“我说辅导书，你是不是给我分班分错了。我是符篆班的，不是灵战班的啊！五兽诀应该是给错了，我不要五兽诀锻体境功法啊！应该给我提高神识的功法啊！我这增加了100点灵力，结果灵力改造身体，又增加了15点力量，20点敏捷……一定是错了啊！” 辅导书不理他。 李颂继续沟通：“就算是增加力量和敏捷，增加的一样多行不行啊？为什么增加的敏捷比力量多的？你看看我，越来越干瘦了。衣服买最瘦版式，也显得很肥大……” 辅导书不想说话，并丢给他一条新任务： “基础灵战学习任务（第二项）：修炼五兽诀，使灵力增至1000，运转灵气，疏通四肢。当前进度：100/1000，0/4。任务期限：360天。” “一年时间，暂时先不急了。”李颂松了口气，“还有两天就双排赛了。这两天，先做学院任务，攒够30学分。这就不怕朱煌搞幺蛾子，拿不够学分被退学了！唔，育林村寨，一只三眼狂牛，一个学分。有了车，就一个字，快！” 他一脚油门，四驱越野在荒野上奔驰起来，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034 泊烟渚 泊烟渚坐在一辆皮卡的驾驶位上，双脚搭在操控台上，一遍一遍刷着手机。 突然，一个单人任务，从“可接受”变成了“已接受”状态。 他马上点击了一下这个任务，看到任务备注的五个字——任务人：李颂。 他顿时笑了起来，“小家伙，总算抓到你了。要不是别人提醒，我还不知道你做任务去了，难怪在学院里找不到你。几天不做，又忍不住做了吧？乖乖让我打断手臂，在床上躺一个月，等着退学吧。我还是比较仁慈的，不会像苏文麒要求的那样，弄断你的手筋。” 泊烟渚一脚油门，皮卡顿时咆哮起来，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泊烟渚来到了育林村寨。 下车搜索，没多久，就看到树林里有一头巨牛，悠然地甩着尾巴，啃食青草。 泊烟渚慢慢地接近巨牛，神色轻松，悠闲的仿佛在踏青，甚至连剑都没有拔出来，眼中露出了回忆之色，“三眼狂牛啊，一阶强妖兽，不受刺激就无攻击性，被刺激后会狂化，是一星多人任务里，最难完成的一个了。想当年，我们团队可费了不少功夫……不过，我现在出手，也就一剑的事儿。嗯，等打断李颂腿脚后，就丢给他算是补偿吧。” 他悄无声息地接近三眼狂牛，打算找个周围的地方藏起来，等待李颂到来。 突然，他身旁出现了细微的声响。 灌木丛中四个身影暴起，同时向他发起了攻击！ “不好！”泊烟渚一惊，不退反进，倏地来到三眼狂牛侧边，一弯腰，就要从牛腹下钻过。 这完全出乎了伏击者的预料，围堵后路的两人顿时拉开了距离。 右侧的矛战践踏地面，猛地跳起，竖直刺向牛背。 如果泊烟渚钻入牛腹，正好会被刺穿牛身的长毛扎个透心凉。 泊烟渚双脚用力，不是向前，而是向后，正好和左侧的刀战侧身擦过，反手一剑，刺中了刀战的大腿。 “点子扎手！”刀战惨叫一声，向侧方翻滚，但显然躲不开泊烟渚的下一剑，满脸都是绝望。 泊烟渚手中长剑如雪，化出十几道剑影，却不是刺向刀战，而是攻向围堵后路两人！ 那两人一个持盾，一个拿剑，因为速度差异，正好错开了一个身位。 泊烟渚被四人伏击，在进退之间，就形成了逐一击破的局面！也难怪被苏文麒认为天赋卓越，长期笼络。 “铛！” 那名剑战，居然在最后时刻，识破了泊烟渚的招数，挡住了泊烟渚势在必得的杀招！ 泊烟渚已经和四位伏击者全部照面，一位盾战，一位刀战，一位矛战，一位剑战！ 他心念电转，这是一个标准冒险小队啊……盾战正面防御，刀战、剑战近身搏击，矛战外围支援！ 不对，少了一人…… 糟糕了！ 他正想侧身躲避，小腿剧痛。 一根箭矢刺穿了他的小腿。 标准冒险小队，肯定会有一位远程弓战！ 泊烟渚脚下一软，勉强格挡开剑战的攻击，盾战冲了过来，巨盾撞击，狠狠将他砸中！ 在泊烟渚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他绝望地想着，“难道我刚刚开始的壮丽人生，就莫名其妙地，在这里截止了吗？” 这时候，矛战刚刚击杀了三眼狂牛，赶了过来。 四个人气喘吁吁，都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刀战包扎好伤口，一瘸一拐走过来，吸着凉气道：“这个做一星任务的学生，也太强了吧？我们五个差点翻车！” 剑战是四人中最年轻的，只有十几岁。其他三人都二三十了，满面风霜，显然不是学生，而是城里的冒险者。 剑战走过去，在泊烟渚脑后又补了一脚，将他翻过来，“居然是他……泊烟渚！他猎妖协会的会员等级，应该早就两星了，怎么能接到这个一星任务？” 矛战诧异道：“怎么，他在你们学校很有名？” “他才二年级，已经是接近二阶巅峰的灵战了。我和他SOLO，输面更大。”剑战点点头，脸色陡然一变，“不对，这不可能是他的任务。任务人可能在附近，赶快搜！我们猎杀学生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其他几人顿时脸色凝重起来，盾战朝远处打了个手势。 矛战看着昏迷的泊烟渚，手中长矛点动，“这个人要不要……” 剑战摇头道：“我们虽然做了十多票，杀了不少学生，但没露踪迹，没人知道我们做的。没找到任务者之前，泊烟渚不能杀。就算事情捅出去了，最多也就是抢任务斗殴，责罚不会很重。等杀了任务人，再杀泊烟渚不迟。这小子身上好东西肯定很多。做完这票咱们就散了。老刀，你腿受伤了，别去搜了，看着泊烟渚。我们几个去。” 李颂来的比泊烟渚晚了一点。 趴在山坡上的树丛里，看着远处两拨人打生打死，心中奇怪：“这些人都是来抢我任务的吗？不是一拨，是两拨！同学们素质真差啊！不自己接任务，总想着抢同学的任务！肯定想拿了妖核卖钱！素质低劣！” 他这个始作俑者，丝毫没意识到，学院任务的乱象，都是他引起的，还在那里腹诽不已。 看着几个人兔起鹘落的生死搏杀，李颂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两帮人也太强了吧？那个单独的，一打五差点翻盘，这四个，不五个一伙的，也都很厉害。不行，我得增加虚拟战场里的人VS人训练了。要是我是那个单独的，被人埋伏，肯定当场就死了，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到矛战手持长矛，作势欲刺，心里更打鼓了，“抢了任务，还要杀人的？这么狠！看来单独那人要死了。我要是被发现，也要玩完。就藏在这里，等他们走了我再走。” 突然，李颂看到刀战留在原地，其他三个人居然分散开，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个剑战，搜索的方向就是自己这边，如果直线前进，再过片刻，就会发现自己。 李颂手心全都是汗，瞬间明白过来，“这波赢的发现是黑吃黑，来找任务人了。看着架势，是要灭口。怎么办？”他心念电转，“这个剑战速度太快，我绝对跑不掉。刀战腿受伤了，矛战和盾战速度没我快。必须干掉这个剑战，才有生机！这个剑战看起来好强，正面厮杀胜机渺茫，我只有一次出其不意的机会！” 李颂下定拼死一战的决心，心情反而平复下来，变得寒潭般冷静。 心念一动，掌心多出来几个透明的胶囊，塞入嘴里。 这个胶囊是吕铭贺送的一种补品，他将里面清空后，灌上了玉鹤花汁。只要咬碎一颗胶囊，十秒钟就能恢复10点神识。他的符篆效果只能维持2秒，搏杀这个用剑的，肯定是没机会用第二张符篆了，只是有备无患。 “我只能激活一张超品符篆，只有一击的机会。成功就有机会活，不成功肯定死。应该用哪一种符篆呢？回神符篆、回灵符篆、熊力符篆和鹰眼符篆都没用。破防符篆、附灵符篆和豹行符篆选一种。” 李颂冷静地观察着越来越近的剑战士，“他为了保持速度和灵敏，没有穿全身甲，只有上身有一件软甲。看肌肉轮廓，是偏敏捷的战士，只要能刺中，就能重伤他！不用破防符篆和附灵符篆了，用豹行符篆！还不知道超品豹行符篆能增加多少敏捷，希望给力一点！”他将唯一一张超品豹行符篆握在了掌心。 剑战士越来越近了，突然，他大喝一声，“我看到你了！别跑！” 李颂下意识地……动也没动。这种吓唬人的手段，我在六岁以后就玩腻了啊！ 不过念头一转，他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跳了起来，撒腿就跑。 速度比普通人快了不少。 “果然是象牙塔的单纯学弟！这样就被钓出来了！”剑战嘴角闪过冷笑，看这速度，简直比蜗牛快不了多少，新一届的学弟不行啊！还是不要浪费学院资源了，有什么值钱的，都送给学长吧，“给我死！” 剑战担心迟则生变，被路过的人发现，陡然加速到了极限，如同一道光，倏地来到了李颂身后。 长剑潇洒一刺，尖厉呼啸，就要刺穿李颂的后心。 李颂一边跑，一边倾听着剑战的声音，“到身后三米多，出剑了！”他左掌毫光一闪，激活了超品豹行符篆！ “敏捷+20！” 李颂速度骤然快了一倍，正好躲开背后这一剑。 剑战一愣：居然是个符篆师！不用符篆也跑的也这么快？不对，他没有单人击杀三眼狂牛的能力！他还有同伴！ “这个符篆师交给我！他肯定还有同伴，你们继续搜索！”剑战大吼一声，速度已经到了极限，只是一步，又追到了李颂身后三米。 “被剑战贴身的符篆师，还想跑吗？”剑战讥讽叫道，心态十分放松。 这跟杀普通人难度差不多吧！毫无难度！ 长剑再刺！ 剑战已经在思考击杀符篆师后，去哪里搜索符篆师的同伴了。 “蛇影迷踪步！”李颂的身形诡异一扭，避过了这一剑。 陡然转身，速度骤然爆发，变为刚才的几十倍，倒持符笔，狠狠一刺！ 035 我不会剑法，我只会符篆 剑战完全想不到，一名符篆师的速度，居然会跟自己这位二阶灵战全力爆发不相上下。 实际上，当他发现对方是符篆师的时候，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了。 哪怕是三阶符篆师，被二阶灵战贴身也只有死路一条，别说是做一星任务的低阶符篆师了。 就在剑战懵神的刹那，李颂冲到了他面前，三棱锋刃狠狠贯入剑战没有甲胄防护的腰部，刺穿了他的肾。 顺时针一绞，拔出符笔。 避开剑战砍过来的长剑，撒腿就往远处跑去。 在他激活符篆的刹那，就已经咬碎了一个胶囊。十秒钟后，他恐怖的10点神识就会补满…… 剑战痛苦地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伤口，三棱锋刃贯穿身体后形成了血槽，他疯狂地用疗伤药敷住伤口，鲜血仍带着破碎的肾脏碎片喷涌而出。他忍着疼痛大叫：“我中刀了！他就一个人，不要让他跑了！” 矛战和盾战刚才听剑战说还有同伙，已经在各自方向继续搜索。 想不到局面瞬变，五个人里最强的剑战，居然没杀了符篆师，还大叫自己中刀了…… 低阶符篆师贴身肉搏，捅了二阶剑战一刀？ 他们觉得世界很奇幻，难以想象，难以理解。 他们惊呆了，愣了片刻，才大叫着，朝李颂追过去。 他们很快发现，这个符篆师怎么跑的这么快……比他俩灵战士都快！ 矛战大吼着远处弓战的名字，“快去开车！这小子跑得太快！” 弓战大声答应，片刻后，一辆盖着树枝伪装的越野车开了过来，矛战和盾战连忙上车，朝李颂紧追不舍。 李颂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小丘后。 弓战开着越野车冲上小丘，听到一声汽车轰鸣，一辆越野车从树丛里冲了出来，向前驶去。 弓战一边开动马力紧追不舍，一边大叫：“大哥，怎么办？” 矛战是四个冒险者的头儿，他盯着前方的越野车，皱眉道：“这车看起来比我们的好啊……先追追看，能迫近就追，追不上就回去，带着兄弟们跑路。不过那样，天晖城就待不了了！” 两辆车速度差不多，不过李颂的车不是压个坑，就是撞个树苗，两车的距离一直在缓缓接近。 追了十多分钟，突然李颂的越野车骤然加速，转眼间就甩开了冒险者的车，绕了个大圈，居然向来路开去！ “大哥，怎么办？咱们追不上，他好像是回去找老刀了！老刀大腿中剑，跑不动的，他危险了！”弓手连忙就要调头，踩足油门，继续追击。 矛战却拉住了他，脸上露出惨然之色，绝望道：“来不及了！救不了老刀了！直接往荒野里开，希望能逃掉！” 李颂测试出对方越野车的最大速度，估摸着距离，自己调头回去，等对方追来，能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足够时间杀了那个剑战和刀战，再带着那个被打晕的同学跑路，还是怎样。 但是从后视镜上，他发现对方居然没有再追了，而是向背离的方向开去，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跑了？”李颂心里一松。 活下来了！真不容易。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李颂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发现只有一个选择，既然跑了三个活口，就只能报告学院了。 唯一要考虑的，是捅了一符笔的剑战，要不要留着。这家伙好像也是学院学生。 他从小生活在最黑暗的底层，见惯了人间残酷。他知道，死仇不死，后患无穷。 不过杀了他，远处刀战能看到，被学校知道，谋杀同学，也是大麻烦。 不过当他把车开回去，发现不用纠结了。 剑战已经死了。 临死前还死死捂着腰部伤口，一脸很绝望很憋屈的样子，无神的眼眸望着苍天，好像在埋怨老天的不公。 李颂下车，在剑战身上摸索了一下，翻出来十几枚妖核，直接汲取灵气，灵力增加了15点。 剑战背包里，有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有符篆师的物品，也有灵战物品，有的还带有血迹。 “这帮家伙看来害了不少同学啊！幸好我主持了正义。”李颂觉得做了一件大好事。拿走两瓶恢复神识的药剂，作为主持正义的回报，剩下的没动，这些都能算罪证。 李颂回拨学分管理处电话，还是那位祝老师接的，听李颂简要说了情况，顿时重视起来，急忙道：“好的，我已经锁定了你的GPS定位，你要小心凶手杀回马枪。学院马上就有人到。” 李颂忙道：“别忘了追击那三名凶手啊！他们很可能谋杀了好多学生！” “那还用你说！跑不掉的！”祝老师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挂了电话。 “希望能抓到那三个人。不然总是隐患。”李颂一手捏着上品豹行符篆，一手倒持符笔，走到刀战身前五米处。 刀战一瘸一拐地站着，把刀架在绑得结结实实的泊烟渚脖子上，蛮横道：“你把车开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泊烟渚已经醒来了，看着李颂，也不说话。 李颂笑道：“你愿意杀就杀。你们两伙人都是抢我任务的吧？说不得还要杀人灭口。这小子也不是好人。对不？” 泊烟渚被刀架在脖子上，脸上却毫无惊惧之色，笑道：“我不是来抢任务的，是来专门找你的。苏文麒拜托我挑断你的手筋，我只答应他打断你的手臂。目的都是让你拿不够学分，被退学。我的确不是好人。” 李颂讶然道：“你不怕我知道这些，把你杀了？” 泊烟渚笑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从他们四个人手里活下来，还反杀了剑战的。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想杀人的话，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是尸体了。既然你不想杀人，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开始心怀恶意，自然要说个明白。” “你这个人，有点意思。我已经报告学院了，学院的人应该很快就到。”李颂深深望了泊烟渚一眼，对那刀战道，“你几个同伴，死了一个，跑了三个，你现在是唯一的活口，所以我不会杀你。你是打算现在就束手就擒，还是等学院老师来了，顽抗一下再束手就擒？” “我还有选择吗？”刀战苦笑，很光棍地丢下了长刀，让李颂把他捆了起来。 李颂也不解开泊烟渚身上的绳子，问道：“苏文麒怎么总是派人来针对我啊？先是呕吐哥，又是你。” 泊烟渚道：“呕吐哥找你，是想录你出丑的录像，讨好莫初雨。我来找你，是呕吐哥丢了他的面子。” “面子？”李颂哼哼一声，“这些有权有势的，还真是为所欲为。” 泊烟渚笑道：“我提醒你，我这次算栽了，以后不会再找你。苏文麒会觉得他的面子丢的更大了……” “他还阴魂不散了！”李颂皱起眉头，被苏文麒这个不讲理的盯上，还真是麻烦。 泊烟渚想起一事，淡淡道：“李颂，你知道学院任务，是不能匿名的。你一接任务，别人就能查询到你接了哪个任务。我能这样找到你，苏文麒派别人也可以。你如果想做任务，不如去猎妖协会天晖城分部注册一个，那边可以匿名，也可以用代号领取任务。缺点是任务都是学院筛选剩下的，相对而言，比较危险。” “原来是这样。”李颂点点头，心中记下猎妖协会天晖城分部这件事情。他越来越觉得这个泊烟渚有趣了。明明是来断自己手脚的，说话却又不像敌人。 远方响起了轰鸣声。 一架直升机从天际飞了过来，在三人头顶盘旋了一圈。 一个被外放的灵力环绕的身影，直接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李颂无语地想：五阶灵战大佬们，都喜欢跳机的吗？ 灵力收敛，露出来人面孔。 这是一位肩宽体阔的中年人，身形雄伟，乌黑短发挺直，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嘴角下钩，容貌特出，给人一种刚毅果断的感觉，尤其是一双墨绿色眼眸内，有两个分别按逆时针和顺时针旋转的漩涡，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入。 这个人，所有天晖学院学子都熟悉到无以复加。 李颂不由失声惊呼道：“院……院长？” 来的居然是天晖学院的老大，院长苗映堤！ 李颂真是惊呆了，要不要这么大阵仗啊？居然是院长亲来？ 苗映堤眼光一扫，已经锁定了李颂，冷硬的脸庞上挤出一抹微笑，看起来十分违和：“你就是李颂同学吧？” “院长好，我是李颂。”李颂受宠若惊，又有些茫然，院长居然认识我？我没干什么轰动的事吧？ 直升机已经在空地降落下来，下来几位学院老师，分别去察验剑战尸体、审讯泊烟渚和刀战。 刀战看到天晖学院这么大阵势，也彻底放弃了，将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 这个剑战是学院的三年级学生，还有个同伙是一年级学生。一年级学生将一星任务的地点发给剑战，剑战和四名校外冒险者，提前蹲伏，谋杀做任务的学生。短短两天，已经谋杀了十三名学生。他们身上的学生物品铁证如山。 一位老师震惊道：“短短两天，居然有十多位学生被谋杀！真是罪不可赦！李颂，你立了一大功！” 不过院长苗映堤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里，他来到剑战死亡的地方，仔细观察了剑战伤口，又查看了地上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李颂的错觉，他好像看到院长松了口气。 院长苗映堤站起来，威严面庞上又是一笑，这次笑容看起来就正常多了：“李颂，你的剑法不错啊！” 李颂刚想客气两句，突然发现，符篆系主任不知何时，站到了院长身后。面沉似水，目含浓浓恶意。 李颂福至心灵，肃然道：“院长，我不会剑法，我只会符篆。‘一日符篆师，终生不拿剑’是每一名符篆系学生恪守的准则。我能侥幸取胜，有对手大意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完全、彻底依靠了符篆的力量！” 036 水晶苹果 李颂用眼角余光暗中观察。 符篆系主任面沉如水，眉头皱起的川字型似乎从高山深谷变成了小山浅谷。 周围几名老师嘴角都有些抽搐。 院长脸色倒是毫无变化，微微颔首，道：“嗯，你的符篆也不错。听说朱煌选择你，作为双排赛的对手，希望你能认真准备，和朱煌一起，勇创佳绩。” 李颂明白这些难得一见的大佬们亲自这里的原因了。因为朱煌和自己组队了！这双排学分赛就这么重要？李颂有些不不理解。他去年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根本没关注后续赛事。 这时候该说什么，李颂还是知道的。他断然大声保证道：“请院长放心，请主任放心，请老师们放心，我和朱煌，一定圆满完成师长们的任务，不负学院所托。” 院长苗映堤点点头，道：“有什么需要学院支持的，尽管提，学院能做到的，一定满足。” 李颂心里盘算，这么大的阵势，不管现在要不要好处，成绩不好肯定没好果子吃，还不如借机提点要求。 他故意露出烦恼神色，道：“我那次在SOLO赛击败了朱煌，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一些有权有势的豪门，连续多次派人，不是要挑断我的手筋，就是要打断我的手脚，一定要我无法绘制符篆，不能当符篆师。我和他们素不相识，又招惹不起，这阵子都待在学院不敢出校。今天出来一次，这不，这位学长就来找我了。”他一指泊烟渚。 院长苗映堤目光望了过去，泊烟渚立即老老实实，将他知道苏文麒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 苗映堤微微颔首，侧头对符篆系主任安排道：“你回头提醒一下苏家。” 符篆系主任点点头，脸上露出怒色。他对李颂的厌恶丝毫不减，但饶是这么差的学生，也是他符篆系的。他可以撵走，但轮不到别人教训！挑断符篆师的手筋，打断符篆师的手脚？苏家……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苗映堤又和蔼问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李颂迟疑了一下，赧然道：“有没有永久提高神识的药物？我现在神识只有十点，激活一个符篆，神识就空了，要立即喝恢复药剂，十秒钟后才能激活第二个符篆。” 在场的所有老师脸色都变得有些怪异。 苗映堤突然觉得，自己脸上的虚假笑容维持得非常艰难。激活一个符篆就耗光神识的符篆师……真的能指望他和朱煌配合，在十五城高校争霸赛上拿到好成绩吗？他稍稍乐观了一点点的情绪，瞬间又跌到了谷底。 看到脚下剑战的尸体，又稍稍恢复了信心。 他想了想，道：“永久增加神识的药物，非常昂贵。我可以借给你一枚能永久增加十点神识的灵果。如果你能在学院双排赛拿到第一名，那这枚果子就算送给你了；否则，你就必须参加学院一项极端危险的任务来偿还。是否接受，你自己考虑。” 李颂毫不犹豫道：“我同意。” 别人可能会犹豫选择，但李颂从见到院长的那一刻，就明白，这不是选择题，他没有选择。 “小家伙还挺有魄力。”苗映堤略微惊讶，李颂答应并不奇怪，答应这么果断，就很难得了，“你今天有功，会有相应奖励。” 李颂谦虚道：“这是一名天晖学院学生应该做的。” “有功就要奖。”苗映堤电话响了，他接通以后，嗯嗯答应了两声，挂掉电话，对李颂道：“剩下三个人，还有那个一年级的帮凶，都已经抓到了。你可以随意做任务，不会有任何危险。这件事就这样。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李颂暗想学院的效率也太高了，这才几分钟，就抓到那三个人了，“谢谢院长，我自己回去好了。” 临上直升飞机时，泊烟渚对李颂道：“李颂，我这次做了错事，会接受惩罚。下次见面，我们不会是敌人。” 李颂点点头，没有说话。 目送直升飞机升空，李颂看到远处的三眼狂牛尸体还在那里，就过去装到袋子里，扛到越野车上。 直接开车到学分管理处。 上楼一看，学分管理处门外排着长队，一直到了走廊里。 “从没见过这里这么多人排队啊！”李颂嘀咕了一声，也排在队尾。 排在他前面的学生本来满脸烦闷，看到身后的李颂，笑了，问道：“你也是来交证明报告的？” 李颂一愣，含糊道：“嗯，嗯。” 那学生义愤填膺道：“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耻，疯狂抢被人任务！害得大家都要交证明报告，才能领新的任务。” 他这句话顿时在排队的学生中引起了共鸣。 “是啊，是啊，不光很多一星单人任务被抢了，还有很多一星多人任务被抢了！还抢得这么快，肯定是团伙作案，而且里面肯定有二阶以上的灵战！” “二阶灵战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抢我们这些一阶的任务呢！变态啊！” 李颂缩了缩脖子，这满满一走廊，都是被抢妖兽的？可不能被发现了。 他随即自我安慰地想：他们说是一位二阶灵战。我抢任务时可不是二阶灵战，只是一阶灵战，只不过用了不少符篆而已。否则也抢不了那么快。 前面那学生满脸气愤地望着李颂，寻求赞同道：“同学，你是不是觉得这些抢任务的很无耻？” 李颂正义凛然道：“要是让我和这个抢任务的照面，我一定打死他！” 前面同学吓了一跳，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兄弟，我和你一样痛恨他们的，但是要是真碰面，你还是赶紧举报学院比较好，我估计你打不过他。” 李颂笃定道：“我觉得我应该跟他不相上下。” “呵呵！”前面同学敷衍地笑，根本不信。 学分管理处里突然响起祝老师的声音：“同学们，学院已经抓住了这次扰乱学院任务的凶手！他们不但抢任务，居然还敢谋害同学！学院将会对他们严惩！你们都是受害者。将任务证明报告提交后，学院马上处理。你们很快就能继续接任务了。今后任务简介里不会出现任务地点，避免抢任务劣行再次发生！” 走廊里一片欢呼。 只要交证明报告，不用审核，就快了。 很快长队烟消云散，轮到了李颂。 李颂上缴了妖核，任务状态马上变成了“已完成。” 李颂走出学分管理处，打开手机，打算再接一个任务，结果发现，不光一星单人任务没有了，多人任务也没有。 学院已经将所有被抢任务列为意外完结。同学们又能继续接任务了，早已将所有任务一扫而空。 其实最开始，只有李颂抢任务，后面两天，又有很多“聪明人”加入进来，否则不会造成这么大影响。 李颂一边走，一边刷新页面，突然出来两个任务，他还没来及点，两个任务已经变成了“已接受”状态。 “手这么快的……”李颂有些郁闷。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接通电话，电话里响起了符篆系主任阴沉沉的声音：“李颂，来我办公室。” 要说这个学院里，李颂最怕的人，就是符篆系主任涵太清了。入学以后唯一一次被暴打，就是涵太清所赐。 涵太清的办公室在符篆系办公楼的顶楼。 李颂敲门进入办公室，见涵太清在靠窗的老板桌后坐着，脸色阴沉，眼神里毫不掩饰对李颂的厌恶。 涵太清指着桌上一个透明水晶瓶，冷漠道：“这是水晶苹果，能永久增加10点神识，非常珍贵，你最好现在就吃。一口吞掉就行了。” 李颂走上前，拿起透明水晶瓶。里面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几乎没有颜色的透明苹果，一粒粒赤红色的苹果籽清晰可见，仿佛一枚枚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李颂拔下水晶瓶的塞子，仰着头，直接将水晶苹果倒在嘴里。 闭上口，还没来得及做出吞咽的动作，水晶苹果突然就融化成了液体，接着就没了。 李颂咂咂嘴，连味道都没尝出来，水晶苹果什么也没剩下。 看了一眼脑海里的辅导书，神识：20。 李颂感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不容易啊，神识翻番了！ 使用符篆后，总算能再剩下10点神识，激活回神符篆恢复神识了。 涵太清又指着一个纸盒，“这是学院对你今天立功的奖励，是一阶符纸、符墨，还有一只符笔。” 他说到“符笔”二字特地加重了语气，“你要记住，符笔是用来绘制符篆的，不是用来当剑耍的！这是符篆系所有师生的共识！谁违背了这个共识，就是所有符篆师的叛徒，所有符篆师的敌人！好了，你可以走了。” 李颂茫然地拿起纸盒，不知道又怎么得罪了这位大佬。涵老大话语中的恶意傻子都听得出来。 他突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涵主任，我有个符篆方面的问题想请教您。” 涵太清低着头看文件，甚至懒得看李颂一眼，冷漠道：“我不会剑法。” 037 提味符篆 李颂不以为意，自顾自道：“我最近研究符篆，发现符文虽然都是一笔绘成，但似乎包含着不同的结构，比如有的是连接结构，有的是转折结构。如果能拆解的话，符文能变得更加精简。我想研究这方面，但是网上和图书馆里都找不到相关资料。” 涵太清第一次认真看了李颂一眼，脸色还是阴沉沉的，目光非常冷漠，淡淡道：“还没会走，就想着跑？等你能绘制出上品符篆，再考虑别的问题吧。不要以为能制作出中品符篆，就以为自己多厉害了。下品提升到中品容易，但中品提升到上品，那真是天赋、努力、悟性、机遇，缺一不可。大多数学生刻苦练习一两年，也不能成功。” 李颂马上掏出一张符篆，双手奉上，“涵主任，我已经能制作上品符篆了。” 他说着，掌心的符篆闪了一闪，表明这是自己制作的符篆。 “咦？”涵太清眼中讶色一闪即过，老贺这两天到处吹嘘用所谓“绝处逢生创新教学法”，让李颂开窍绘制出了人生第一张符篆，直接就是中品符篆。这才短短几天，李颂就能绘制出上品符篆了？这天赋……可以说很不一般了。 他依然对李颂用剑耿耿于怀，认为走了邪路，但现在突然觉得，这个学生未必不能拯救一下了！ 涵太清沉吟片刻，口气稍微和缓了一些，“据说在人类没有离开祖星的时代，符文非常简洁，但对精确度、对符文理解要求极高。绝大多数人学习一辈子，也绘制不出一张最简单的符篆。后来有大能在符文中增加了许多结构，让绘制符文的容错率大幅度提高，对符文也不需要深入理解了。经过一代代完善，就变成了你现在学习到的符文。我手头有一点点资料，可以复印一份给你。” “多谢涵主任！”李颂大喜过望，他感觉涵主任对自己的恶意似乎消减了很多。心想，看来想化解涵老大的恶意，还是要多展现符篆天赋。 其实他的符篆天赋全系都很有名。入学两年，神识还是只有入门门槛的10点的，他是独一份。 当然，他现在是20点了。 依然是独一份，最低…… 涵太清拿出一份文件，复印好了放到桌上，“这是复印件，注意一定不要外传。看完后就销毁。我建议你可以看看，但不要投入太多精力在上面。要相信一代代人的智慧。” 涵太清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今后要把精力多放在符篆学习上啊。” 李颂肃然道：“涵主任，我一定牢记教诲！” 涵太清哼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李颂离开。 李颂回到宿舍，拆开纸盒，顿时知道为何涵太清说到“符笔”二字，脸就黑得跟墨一样了。 符纸、符墨没什么稀奇，关键是这支符笔。 纸箱里有一张纸，上面写着：“13号符纸500张，13号符墨30瓶，特制符笔一支。备注：符笔笔毫原材料为鹿角骢马鬃毛，适合一阶至三阶符篆师使用；符笔笔杆为剑竹材质，坚逾陨钢，锐逾神剑。” “坚逾陨钢，锐逾神剑……涵老大居然当场没发飙，涵养真是好。”李颂拿起符笔打量，符笔半米长短，比普通符笔长了一倍，笔杆是一节一节墨绿色的竹子，末端是一片竹叶，带着叶脉纹络，边缘锋利，寒光凌冽。 李颂让一根头发自然飘落到竹叶上，瞬间变为两截，“吹发可断！难怪涵主任脸很黑。真是个好宝贝。可惜太显眼了，平时做任务，还是用我的三棱锋刃符笔比较好。” 李颂将宝贝都收到书包空间，又打开手机，刷新任务，发现还是没有新的一星任务。 “算了，正好，我为了最快速度抢任务，每次出手都用符篆，符篆都快用光了。学院奖励了这么多符纸，干脆做一些符篆。我二阶灵战了，力量敏捷又增加了许多，制作超品符篆的成功率应该更高了。” “超品……上品……又是超品！”李颂静气凝神，开始绘制符篆。 除了开始有几次是上品，后面居然次次都是超品！ “难道力量敏捷大幅度提升后，对绘制细节的把握更完美了吗？唔，也许有神识增加了原因。” 两瓶玉鹤花汁快喝光了，好在他神识达到20后，消耗10点绘制一张符篆，剩下10点刚够激活一张回神符篆。 他制作的上品回神符能恢复10点。 超品回神符篆能恢复20点，一次正好补满所有神识。 而且是秒恢复。 “总算有在战斗中持续使用符篆的能力了。玉鹤花汁虽然很好，但恢复需要10秒。黄花菜都凉了。” “超品……超品……还是超品！” 李颂花费了上百张符篆练习，回灵、回神、豹行、熊力、鹰眼居然能做到次次超品了。 “如果在能各制作10张超品破防符和附灵符，就能完成第一项基础符篆学习任务了。” “上品破防符！我以前只能制作中品的！可惜不是超品！再来一张……上品……上品……超品！” 破防符和附灵符上品率很高，但超品率太低了。而且制作一张，神识就消耗一空，只能靠玉鹤花汁恢复。 没多久，剩下的小半瓶玉鹤花汁就喝完了。 幸好在那名杀死的剑战那又得到两瓶回神药剂。李颂制作一张，喝一口，那五百张符纸越来越少。 “叮！”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一项）：……期限30天。当前进度，70/70。”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一项）：已完成。” “学分+2，当前学分：4。” “神识触觉+1。绘制了大量合格符篆后，你能够更敏锐地用神识观察事物。” 李颂一愣，“神识触觉是什么鬼？” 他感应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变化，看辅导书首页，也没有和敏捷、力量之类的一样显示出来。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掌握更多符篆，才能理解符篆真谛，掌握100种不同符篆，并分别制作10张合格品。当前进度，7/100，70/1000。期限360天，倒计时开始。” 李颂有些挠头，“这个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真难。天晖学院里收藏的符篆总数，肯定超过100种，但除了书上写的这几种，剩下的都要学分兑换的。高阶符篆所需学分，肯定是天文数字。而且……掌握了还要绘制10张。这么说要么我就找到97种一阶符篆，要么就要提升符篆师等级了。对了……涵老大给的复印件上，不知道有没有符篆？” 他赶忙拿出复印件，仔细阅读。 这是一篇文章，题目叫“从一阶提味符篆探讨符篆演变历史”。 李颂从头到尾读完一遍，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辅导书的提示。 “掌握一阶提味符篆。当前进度，8/100，70/1000。” “掌握转折结构、蓄神结构、交叉结构……停顿结构等七种结构。当前进度：7/36结构；0/7拆解。” 李颂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五种从简到繁的一阶提味符文。 符文上方有标注：“精简度53%，精简度45%……精简度0%。” 这五种符文比复印件上清晰流畅了许多，显然经过了辅导书的优化。 李颂对比发现，果然这不同精简度的符文，都融入了转折结构等不同结构。 “可惜，可惜，最多的精简度只有53%，看来仍不是最精简符文。不同精简度符文，有什么差别呢？” 李颂试着绘制精简度0%的提味符篆，“EZ啊！超品！再试试精简度53%的……” “噗嗤！” 居然绘制失败了，符纸化为飞灰。 李颂又尝试了几次，成功绘制出一张精简度53%的……下品符篆。 他依次尝试不同精简度的符文，“跟涵老大说的一样，精简度越高，绘制难度越大，试试这提味效果。” 李颂拿了个凉馒头，将精简度0%的超品提鲜符篆激活。 咬了一口馒头……差点把舌头咬下来。 “咝！这馒头也太好吃了吧？” 李颂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不，比他吃过的所有饭菜都好吃一百倍！ 他又咬了一口，“符篆效果消失了。” 李颂给自己贴了一张回神符篆，恢复神识后，又给凉馒头贴了一张精简度53%的提鲜符篆。 “唔，好吃。跟刚才差不了多少……等等！精简度53%的下品，和精简度0%的超品差不多？那精简度53%的的超品，效果该多强？果然如文章所言，符篆发展，是用降低威力的代价，换取了成功率提升的结果。可惜里面结构不全，只有找齐所有结构，才能得到最精简符篆，完成任务。” 他又绘制了9张精简度0%的提鲜符篆，每次都是超品，基础符篆学习任务变成了“当前进度，8/100，80/1000。” 李颂随手将符篆和复印件都丢到书包空间，拿出手机，继续刷新任务。 抢了半天，还是一个没抢到。 “算了！明天再说。”李颂看看窗外，天都黑了。拿起剩下的凉馒头，又咬了一口，微微一愣，“这馒头真好吃……等等，符篆效果不是消失了吗？唔，比符篆效果下的馒头差了很多，还是比正常馒头好吃许多。一张符篆成本好几百啊，这可能是最贵的馒头了。” 038 哪个李颂？ 吃过饭，李颂开车去了一家春秋连锁店，将今天获得的妖兽尸骸卖掉。 他不想和吕家有太多牵涉，也不拿出黑金卡，好在他近几天连续在这家店卖了几次，算是店里的潜力客户，给的收购价还算公道。 交易完成，他的卡里有二十多万了，除去符篆消耗的花销，也赚了十来万。 回到宿舍。 李颂跟往常一样，先练一千遍蚊蝇剑法，又开始修炼五兽诀。 虽然他对辅导书不给他修炼神识功法颇有不满，但既然给了五兽诀第二阶功法，还是要练的。 成为一名伟大的符篆师是他的理想；不惜一切增强实力是他的本能。 二阶灵战，叫做锻体境，可以运转功法，搬运灵力，强化四肢。 一般灵战，会优先强化拿武器的手臂，李颂也不例外。 他是右撇子，先强化的是右手臂。 运转五兽诀，灵力按照玄奥路径，在身体中流转，最后汇聚在右手臂，浸润每一个细胞。 李颂能“看”到，细胞中有很多污秽被灵力清洗出来，逼出体外。肌肉、骨骼中很多细微损伤，也被慢慢修复。 “奇怪，我怎么能用神识看到这么细微的景象？白天修炼还看不到。这就是神识触觉+1的能力？很神奇啊！” 运转五兽诀二十四周天。 李颂结束了修炼。 继续修炼仍有效果，但效率很低了。 “接下来，去虚拟战场，训练一下人VS人战斗吧。院里的大佬们十分看重朱煌的双排赛，我要是拖了后腿，肯定要倒霉。最少要拿到学院二级赛第一，否则就要被学院派去做送死任务了。” 李颂洗了个澡，进入虚拟仓，开始在个人训练中，训练起来。 “一阶灵战好弱啊……哦，我也是二阶灵战了。选二阶灵战……怎么也这么弱……二阶巅峰呢……好强！贴张超品豹行符篆……有点勉强，再贴张熊力符篆……打赢了！现在符篆效果持续有4秒了。” 李颂击败二阶巅峰灵战后，没有继续训练，心里有些疑惑。 “训练场里的二阶巅峰灵战，都没有今天看到的泊烟渚，和那个被我杀的剑战厉害啊。看来训练场的虚拟对手，比现实中的灵战要弱。我还是去虚拟战场，找真人SOLO更有效果。” 他退出个人训练场，花钱买了一个月的匿名功能。使用这个功能后，对手就看不到名字，也看不清面孔身材。 他现在虚拟战场SOLO赛战绩是，1胜23521负，积分是-22521积分。 赢了一场朱煌，拿到了1000点积分。 系统会根据积分，自动适配对手。 “开始匹配！” 匹配时间很长。 过了好几分钟，匹配成功，李颂进入了SOLO赛场。 对面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拿着剑喝道：“我是第九中学的李神龙！你这个不敢露脸的家伙，给我死！” 李颂懒得废话，冲上去就是一符笔，那小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戳死了。 化为白光前，小孩愤怒地大喊：“系统出故障了！怎么给我匹配到这么强的对手！” “开始匹配！” “我是……啊！” …… “开始匹配！” “我……啊！” 李颂默默退出了SOLO匹配。 连打了十几场，碰到的都是灵力十点出头的菜鸡。 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孩。 跟他年龄相仿的，一个都没有。 看了一眼自己的SOLO赛积分，-33506。 “算了，赢一场1分，这不得打十万多场，才可能碰到厉害点的对手？简直是浪费时间啊。都怪我以前太努力了。两年时间，居然输了十万多场……” 李颂自豪的同时，又有淡淡的忧伤。 回到虚拟战场的个人训练场，选择不同妖兽训练。 他这几天白天现实中抢妖兽，晚上虚拟战场打妖兽，又掌握了十几种妖兽的攻击方式，领悟剑感奥秘任务的进度，也达到了29/10000。 第二天一早，李颂醒过来先完成练剑和练功任务，吃过早饭后，拿起手机，继续刷新任务。 突然看到一个可接受任务，他来不及看任务简介，疯狂点击接受按钮，“成功了！” 李颂收到任务短信，打开一看，楞了一下。 这居然是个团队任务，要和其他四位接受任务的同学，共同完成。短信上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接着电话打了进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兄弟，你是李颂？” 李颂答道：“对。” 对方迟疑地问：“哪个李颂？” 李颂淡定回答：“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李颂。” 对方沉默半天，试探道：“兄弟，我们四个是一起的，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你能退出任务不？” 李颂马上道：“想都不要想。” 李颂听到电话那边吵了起来。 有人大声抱怨道：“要我说，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你非要设定，最后一人加入条件是符篆师！现在好了吧？” “这个任务这么危险，最理想就是加进来一个符篆师啊！我有错吗？我也不知道李颂也能接任务了啊！” “现在咋办？” “这个任务时间这么紧迫，晚去一分钟，危险就增加很多。只能让他过来了。反正我们四个人也差不多能完成。” 那人又冲着话筒道：“李颂，既然这样，你来学院北门的绿色草原咖啡。” 早晨才八点，绿色草原咖啡刚刚开门。 李颂走进咖啡馆，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旁坐了四个学生。 看到李颂过来，四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显然李颂刷脸成功，被他们认出来了。 李颂走过去，问道：“你们就是做鬼眼蜘蛛任务的四位队友吧？时间紧迫，我们这就出发吧！” 一名红头发背着弓箭的少女冷着脸，斥责道：“我们是去做任务，不是去送死！” 他旁边旁边背着长剑的少年不屑道：“听说你实践学分不够，快要退学了。蹭学分找别人啊，找我们干什么！” 他旁边一名接近一米九，非常魁梧的少年摆手道：“不要这样。现在大家是队友了。李颂，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是盾战，她是弓战，她旁边的是剑战，最后一位是矛战。加上你这位符篆师，我们算是标准冒险小队了。你既然能接任务，肯定能制作符篆了，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符篆？” 李颂听出来，这位盾战同学，就是给自己打电话的，看来是四人中领头的。 李颂回答道：“我有豹行符篆、熊力符篆、鹰眼符篆、回灵符篆和回神符篆。” 他话音一落，其他四个人都笑了。 矛战冷笑道：“说话要负责任的啊。到时候战斗的时候拿不出来，那会害了别人性命的！” 弓战妹子俏脸毫不掩饰怀疑之色，噘嘴道：“切！吹牛吧？这么多符篆都会？” 剑战啪地桌子，喝道：“你说你有，你倒是拿出来看看啊！你能拿出一张符篆，我叫你哥！” 李颂连忙摆手道：“别，我弟弟妹妹够多了，不想再认新的了。养个弟弟可得不少钱。” “不敢了吧？还骗人？这样吧，你拿出一张符篆，我就给你一百块。”剑战嗤笑一声，挑衅地看着李颂。 李颂眼睛一亮，确认道：“一张符篆一百块？你有这么多钱吗？你可不能不认账！” 剑战好像受到了侮辱，摸出钱包，拿出几张百元钱票，“啪”地丢在桌上，“我一口唾沫一个坑！拿出符篆，这些钱就是你的。” 李颂立马拿出五张符篆，在手里抖了抖，符篆亮起淡淡毫光，“五百块。还要看不？” “真有符篆？”剑战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不看了，不看了。这下我们可赚大发了！老大牛！真拉来一个符篆师！” 其他几人也露出开心的表情，弓战还向盾战偷偷竖起大拇指。 盾战也觉得自己做出了英明决策，道：“怎么样？咱们这次也是有符篆师的标准小队了！有符篆师的小队，学院里也没多少。毕竟符篆系学生就那么些。” 李颂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五张大票，朝服务员喊道：“来五杯咖啡。” 服务员问道：“要什么咖啡？” 李颂一愣，他第一次来咖啡店，“来你们最出名的。” 弓战妹子撇了撇嘴，嘀咕道：“还真要钱啊？” 李颂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凭本事赚的钱，凭什么不要？” 剑战摆摆手，道：“愿赌服输！这钱李颂同学该要！不要我不就变成骗子了吗？” 服务员端上来五倍咖啡，介绍道：“客人，这是我们最受欢迎的卡布奇诺。” 李颂端起杯子看了看，上面一堆泡泡，舔了一口，“这不就是加糖的牛奶吗？为什么叫咖啡？” 弓战妹子憋着笑说道：“下面才是咖啡。你没喝过咖啡吗？” “第一次喝。”李颂丝毫不觉得丢人，又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怎么这么苦！这破玩意儿真难喝。” 剑战笑嘻嘻地道：“一会儿打起来，别忘了给我贴张豹行符篆，我是敏捷剑战。” 李颂又喝了一口咖啡，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看着剑战道：“贴符篆没问题，不过提前说啊，我的符篆效果就四秒钟。你可要算好时间。” 039 鬼眼蜘蛛 “噗！”剑战将刚喝的咖啡吐了出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不是吧？兄弟！四秒？你别欺负我读书少，别人也跟我用过符篆的，最少也有半分钟！” 矛战唉声叹气道：“四秒钟顶个啥用啊！还没冲上去，符篆效果就没了。” 剑战喃喃自语道：“我就觉得不对……赫赫有名的李颂，怎么可能浪得虚名！果然如此！” 盾战看大家情绪低沉，勉强振奋精神，喝道：“本来咱们也没把李颂的战力考虑进去。有四秒也不错了！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出发！” 盾战威信还是挺高的，其他三人马上丢下咖啡，站了起来。 李颂连忙两口将剩下的咖啡喝掉。又烫又苦，露出龇牙咧嘴的难受表情。 弓战妹子不屑道：“你不喜欢喝就不喝啊，别人喝咖啡的样子都是享受。你喝咖啡，我看着都难受。” “那也不能浪费！”李颂心想新的团队，还是要搞好关系，拿出一张刚赚的百元大钞，递给服务员，“我请。别忘找零钱啊，不给小费的。” 弓战妹子鄙视地看着李颂，道：“你符篆又没用，又不能打。和我们一起做团队任务，蹭我们学分，总得做点贡献吧？所有人的包你都扛着好了！”说着就将自己的背包往李颂身上挂。 李颂将服务员找零收起来，扛起背包，笑道：“没有问题。” 盾战皱眉道：“别这样。这样不好。” 弓战妹子憋了一肚子火，凶凶地瞪了盾战一眼，将盾战和其他两人的背包也夺了过来，一股脑挂在李颂身上。 李颂现在敏捷15点，是普通成人的七倍多，这些背包背在身上都感觉不到重量。不过他现在敏捷有30点，是力量的两倍，表面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瘦弱了，往难民营里一站，也是几十天吃不到饱饭的难民里，最瘦的一个。 四个大背包挂到李颂胳膊上，看起来就像是一棵干枯的小树苗上挂了四个大石头。 旁边的服务员都露出不忍心的表情，觉得这几位同学是在虐待人。 弓战妹子看到李颂这样子，先是咭儿一笑，接着露出歉意的表情，道：“哎呀，看着好可怜。算了，还是各自背各自的包吧！你连个背包的工作都干不了。你说你还能有点啥用？” 李颂一闪，笑道：“没问题的，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盾战摇头道：“李颂，别逞强了。我们去的地方没公交车，出租车也不去那么偏的地方，我们得骑三辆摩托去，你背着这么多东西，风阻太大。他们就是跟你闹一闹，没有坏心思的，你别放在心上。” 李颂也不理，直接走出咖啡店大门。 其他四个人也只好跟着走出来。 矛战突然眼睛一亮，蹭地蹿了出去，来到一辆越野车前，眼中露出狂热，抚摸着前脸的六叉戟车标，朝同伴大声招呼：“嘿，看，六叉戟GL98！四驱越野，太阳能充能！我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买一辆这个车！开着出去做任务，肯定很带感！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剑战也跑过去，欣赏着车身流畅的弧线，疯狂流口水：“好车！真是好车！一百多万呢！车展的时候我去试驾过，这动力，带感！真想当这辆车的司机。” 李颂扛着四个大背包走过来，笑道：“你当司机，带着驾照吗？” 剑战转着圈欣赏越野车，头也不回，“我随身两本驾照！一本汽车驾照，一本摩托车驾照！可惜我现在只有一辆摩托车。我带着汽车驾照，就是要时刻提醒自己，只有努力，才能开上心仪的汽车！” 盾战皱眉道：“我说你们在这里墨迹什么！时间很紧迫！快去开各自摩托车！还有个捎着李颂的。” “既然你有驾照，那今天就给大家当司机怎么样？”李颂说着走到车旁，无钥匙启动系统开启，四驱越野车的灯光一闪，车门已经解锁了。 团队四个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矛战结结巴巴道：“李颂，这……这辆豪车是你的？” 剑战也惊呆了，“李颂兄弟，你这么有钱，还要我拿五百块……有点过分了啊！我这个月零花钱没了。” 弓战妹子也嘟着嘴道：“这么有钱，剩下的半杯咖啡也舍不得浪费，你这有钱人的生活，过的也太……” 李颂毫无还钱意思，把四个背包丢到后备箱，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当司机？” “那还用说！当然要！我能给你当一年司机！”剑战忙不迭地跳上了驾驶位，亢奋得满脸通红。 李颂坐到驾驶位后面的位置。他对其他四人并不信任。这个位置能保证他不被偷袭。 盾战块头最大，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他拍着真皮座椅，疑惑道：“李颂，这辆车真是你买的？” 李颂摇头道：“不是。” 其他四个人脸色顿时不对了。 弓战妹子急着道：“你偷的？你不知道偷东西要被退学的吗？” 李颂实话实说道：“是别人送的。我不要，他还跟我下跪，要在我面前自残，我只好收下。” 看其他四人的表情，绝对半点没信。 直到李颂让他们看了手套箱里的证件，他们才相信这辆车真是李颂的。 汽车咆哮着，向着任务地点开去。 盾战肃然道：“好了，现在我和大家再强调一遍任务。我们这次要猎杀的妖兽，是鬼眼蜘蛛，一阶强妖兽。正常我们四个人出手，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我联系到了发现鬼脸蜘蛛的村民，据他描述，我基本肯定，这是一只母蛛，肚子很大，正在育卵。” 李颂心想这个哥们很专业啊，还跟发现者联系。以后自己也要这么做。 其他三个人都很淡定，这些他们都知道了。 盾战主要是跟李颂说的，“正常从育卵到产卵，需要一个多月时间。但是，假如这只鬼眼蜘蛛吞食了灵物，或者其他妖兽，就可能提前产卵。那样我们面对的就不是一只鬼眼蜘蛛，还有成百上千的一阶弱小蜘蛛！这是我们无法应付的。所以，一会儿到了地方，别急着上，先观察清楚。把产卵的消息汇报学院，也算是完成任务。记住，一定不能擅自行动！” 李颂明白最后一句是跟自己说的，点点头道：“我一定会服从安排的。” 盾战又瓮声瓮气地嘱咐道：“一会儿从下车开始，你要一直跟在我后面，只有我能保护你。打起来的话，看情况用符篆，就算不能给其他人贴符篆，也不能离开我的身后。这关系到你的生命，务必记住！” 盾战说的很罗嗦，李颂心中却升起异样的感觉，有点暖暖的。这就是团队的感觉吗？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体验。 到了任务地点，盾战招呼大家下车。 盾战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矛战和剑战落后两个身位，一左一右策应，李颂按照盾战叮嘱，走在盾战身后，弓战走在最后面。 李颂很认真地观察着所有人的占位。团队冒险在课堂上也讲过，但纸上谈兵还是不及实践。李颂学到不少细节。 盾战指着远处茂密的树林，沉声道：“前面就是发现鬼眼蜘蛛的地方。我们现在要戒备前进了。” 走入树林，开始看到稀疏的白色蛛网。 大家继续前进，蛛网越来越密集了。 抬头向上看，是郁郁葱葱的树冠。环顾左右，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蛛网，仿佛一张张巨大白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树林里非常寂静。 没有鸟鸣蝉叫。 蛛网上到处都是粘住的虫蝇。 李颂甚至看到，有一只野狗被粘在蛛网上，吐着舌头，已经死了。 李颂摸了摸野狗，还是温热的，也没有窒息，看起来也不像中毒，就莫名其妙死了。 李颂偷偷用三棱锋刃割了一下蛛网，割不断。 稍微用力，蛛网顿时扯的树枝摇动起来，哗啦哗啦作响。 其他人吓了一跳，盾战回头严厉地看了他一眼。 李颂想解释一句，盾战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不要说话。 李颂跟着大家一起前进，心里琢磨，这蛛网要是这么坚韧的话，鬼眼蜘蛛不该是一阶强啊。 突然，盾战竖起了手，示意大家停下。 前方蛛网上有一个巨大雪白的骨架。 盾战向前两步，观察骨架，突然色变，叫道：“不好！这是一只妖兽的骨架！鬼眼蜘蛛吞噬了妖兽，会马上产卵！我们快走！” 大家赶忙向后退去。 前方响起了仿佛皮革摩擦般的“吱吱”声，一只小牛大小的蜘蛛在密林中一闪而过。 “嗖！” 弓战瞬间射出一支箭，飞入了密林中，却没有响起刺中东西的声响。 密集声响起。 周围出现了无数排球大小的蜘蛛。 这些小蜘蛛的胸背上长着厚厚的甲壳，甲壳上有密密麻麻的刺，忽的一眼看去，就好像是一只小刺猬。背壳上有黑色的花纹，好像一只人的眼睛，但没有瞳孔。蜘蛛的八条腿上长着浓浓的短毛，两边的腿伸展开，有半米长。 小蜘蛛的口器剧烈地夹动着，飞速在蛛网上爬行，要将五人包围。 040 我可以学 盾战大声吼道：“且战且退！” 五个人只向后跑了十几步，就发现来路上也涌出来很多小蜘蛛。 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盾战大吼：“只有一战！我们四个各占一个方位，互相保护，李颂你站中间，伺机支援！” 弓战妹子将长弓放在地上，从腰间拔出两柄锋利的匕首，背靠李颂，面对来路方向。 丛林中又响起一声吱吱叫声。 铺天盖地的小蜘蛛在蛛网上飞速爬动，仿佛一片片乌云，合拢到一起，将五人淹没。 匕光如雪，矛影如林，盾如风车，剑光如龙。 四名队友在方寸之间，构筑了密不透风的防御。 乌云般扑上来的小蜘蛛，视觉效果非常震撼，实力却不怎么样，只要被锋刃砍中，就会爆裂开来，排球大小的身体仿佛缩水一样，变成乒乓球大小，体腔内居然是中空的。 片刻时间，防御圈外已布满了小蜘蛛的尸骸，绿色的体液，喷洒的到处都是。 李颂被四个人夹在中间，看着队友和蜘蛛搏杀，没啥事干。 心想这四个人虽然有点瞧不起自己，人还都不错，这么危险时刻，先把自己保护在中间。 盾战大声呼喝道：“李颂，你在等什么？还不赶快打电话向学院求救！” “哦。”李颂觉得这些小蜘蛛自己一个人就能清空，但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任务就暴露实力，拿出电话，拨通号码，却无法接通，“这里手机信号是零！” 剑战一手挥剑，一手拿出自己电话，看了一眼，惊呼道：“我的也是零！这里有干扰！” 突然，矛战发出一声惊呼：“不好，小蜘蛛的体液有毒！我身体有些麻痹了！” 盾战大吼道：“吞服解毒丹！坚持！那只大蜘蛛只有小牛大小，产的小蜘蛛不超过一千，只要坚持下去，能赢！” 弓战妹子娇呼道：“我的灵力快用光了！怎么办？” 矛战大吼：“李颂，你不是有回灵符篆吗？用啊！” “哦，哦！”李颂饶有兴致地看着四个人的默契配合，只顾着学习，忘了自己的活儿了。 他摸出几张符篆，“啪！”给弓战妹子贴一张回灵符篆，又给自己贴一张回神符篆，又给盾战贴张熊力符，再给自己贴回神符篆，嘴里喃喃自语：“500，1000，1500，2000……” 剑战灵气也快耗尽了，胳膊麻痹，挥剑的速度越来越慢，听着李颂的嘀咕声，愤怒咆哮：“李颂你在念什么鬼经！这都什么时候了！” “一张符篆成本500，我在算花了多少钱。”李颂给剑战也贴了一张回灵符篆，“2500，3000……” “钱钱钱！命都快没了还算钱！”剑战鼻子差点气歪。突然背后一阵温暖，一股灵气涌入身体，补充着干涸的灵力，他顿时又生龙活虎起来，长剑连刺，刺爆了两只冲到身边的小蜘蛛，大喜道：“李颂你这回灵符篆效果也太棒了吧！谢谢！这500也太值了！” 盾战在熊力符篆的加持下，手中大盾舞得虎虎生风，四秒后，符篆效果消失，他顿时生出虚弱感觉，忍不住大叫道：“李颂，你就给大家贴回灵符吧！恢复的灵力是实实在在的！别贴熊力符篆、豹行符篆了，才四秒啊！这500花得不值啊！” 李颂从善如流，给队友贴一张回灵符篆，给自己贴一张回神符篆，“3500，4000，4500……” 队友身上的解毒丹已经起效了，状态又恢复正常，防御圈再次稳固起来。 “嘶嘶嘶！” 头顶树冠一阵响动，巨大母蜘蛛身影一闪而过，喷出一条条蛛丝，横贯左右。 弓战妹子懊悔道：“可惜没空拿弓，刚才真是个好机会！” “窸窸窣窣！” 无数小蜘蛛沿着空中蛛丝，爬到五人上空，“啪啦啪啦”掉落，从空中扑击。 四人的压力骤然增大，防御圈顿时多了许多漏洞！ 李颂默默掏出了符笔，将偷偷溜进来的小蜘蛛一一戳死。 四人背对李颂，已经将实力激发到了极限，全神贯注，根本注意不到李颂做了什么。 靠着李颂查缺补漏，以及时不时贴的回灵符篆，小蜘蛛一波一波的疯狂进攻，居然被他们顶了下来。 小蜘蛛的巨大伤亡，让母蜘蛛愤怒地尖叫着，在浓密树丛中忽隐忽现。 十几米外的蛛网，越来越密集了。 剑战惊呼道：“糟糕了！母蜘蛛好像要用蛛网把我们围困起来！” 盾战也皱眉道：“那就麻烦了，鬼眼蜘蛛的网，就算是二阶灵战也难以斩断，我们难道要被活活困死吗？” 弓战妹子满脸焦虑：“怎么办？小蜘蛛这么多，我根本没时间弯弓射箭啊！” “不要急，我来射它！”李颂说着，将弓战妹子腰间箭壶取了下来，挂自己腰上，弯腰拾起了长弓。 矛战惊喜道：“李颂你练过弓箭？” “我可以学。”李颂淡定搭箭，拉动弓弦，似模似样地瞄准着远处倏来倏去的母蜘蛛。 弓战妹子沮丧道：“射箭可不是那么好学的！我练了几个月，不知道射了多少箭，才第一次射中箭靶！你就算是把这一壶箭都射光，也学不会射箭的。要看风速、距离、对方轨迹……哎呀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不要乱搞了，白白浪费我的箭矢。” 他们四个忙着应对面前小蜘蛛，没工夫回头看李颂，只听到弓弦拉动发出“吱吱”声响。 盾战好心道：“李颂，你不要乱来！你别看妹子拉弓轻而易举，但需要的力气很大！你一定会拉伤肌肉的！” “嗖！ 他话音未落，”一道流光从他耳畔掠过，风吹得耳朵发疼。 “咄！” 箭矢射中了母蜘蛛……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箭矢深深没了进去，尾羽微微晃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盾战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失声道：“李颂，你居然真能拉动弓箭？看不出你干干瘦瘦的一个符篆师，居然力气这么大！” 其他三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颂淡定道：“这一箭1000。” 盾战茫然道：“啥？” 李颂解释：“对于符篆师来说，有多大力气，完全取决于贴了几张熊力符篆。” “呃……”盾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颂刚才并没有使用熊力符篆，他现在15点力量，恐怕和盾战差不了多少，拉动弓弦轻而易举，但是没必要暴露实力，归到符篆效果上是最简单的方法。 “嗖！嗖！嗖！” 李颂又连续射了几箭，最后一箭差点射中母蜘蛛，总结道：“嗯，只要弓弦拉到最慢，箭射出去足够快，十几米距离几乎就是一条直线，根本不用考虑风力什么的。” 弓战妹子燃起了希望，指点道：“还要预判母蜘蛛的动作。你要观察总结一下规律。” 李颂点点头，瞄准母蜘蛛，又是一箭。 这一箭又快有准，眼看着就钻入树林缝隙，直奔着母蜘蛛而去。 母蜘蛛八条腿疯狂弹动，但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四个人一边搏杀小蜘蛛，一边紧张地关注着这一箭。 剑战低声叫道：“中！中！中！” 母蜘蛛意识到无法躲避了，蓦地喷出了一团蛛丝，仿佛渔夫撒下捕鱼的渔网，铺展开来。 “噗嗤！” 激射而来的箭矢，将蜘蛛网刺得深深凹陷下去，好像站着人的蹦床。 箭势已尽，被蛛网弹了回去，掉落到下方草地上，发出轻微声响。 “唉！” 四个人不约而同发出失望的叹息。 弓战妹子俏脸上满是绝望：“这一箭的力道，就算我来也不能做到更好了！射不穿蛛网，我们死定了！” 盾战给大家打气道：“只要能杀死所有小蜘蛛，我们还有机会。” 大家看着仍不断涌出来的小蜘蛛，都知道机会渺茫。 李颂给自己贴了一张超品熊力符篆，力量+20，又是一箭。 蛛网被箭矢刺得凹陷了将近一米，几乎都要碰到母蜘蛛身体了，但还是无法刺穿蛛网。 母蜘蛛发现箭矢无法射穿蛛网，索性不躲闪了，躲在蛛网后面，疯狂吐丝，周围的蛛网越来越密集了，已经有两个方向的所有缝隙都被蛛网覆盖。 “呜呜！我不想死！”弓战妹子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坚持！”盾战大声呼喊！ 但就算是盾战也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李颂可以帮他们回复灵力，但身体的疲惫却无法恢复，他们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在小蜘蛛们悍不畏死的撕咬下，他们身上血迹斑斑，都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 “吱吱！” 李颂又一次拉开了弓弦。 弓手妹子抽泣道：“李颂，别射了，没用的。” 剑战也绝望道：“不要浪费力气了，我们快坚持不住了。很快就要你替换了。” 盾战最冷静，低沉道：“我们四个肯定跑不掉了。李颂，你的符篆效果只有4秒，只有给自己不停贴，才能维持持续不断的效果。一会儿我们创造一个机会，你自己从没有被蛛网封锁的方向跑吧！大家有什么遗言、遗愿，都给李颂说一下！” “我不会放弃你们自己跑的。”李颂将弓弦拉到了极致，如同弯月。 041 不会被退学了 矛战咆哮道：“九死一生的获胜机会，也要并肩奋战。十死无生，谁能跑就跑！你这都不懂吗？都死在这里，谁把遗言告诉家人？” 剑战突然大吼道：“兰兰，我喜欢你！你能当我女朋友吗？” 弓战妹子羞红了脸，哭泣着道：“我答应你！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不早说？现在说，已经太迟了！我们只能来生再聚！” “嗖！” 箭矢呼啸着，射了出去。 母蜘蛛看了一眼，动也没动，仍躲在蛛网后吐丝。 箭矢刺到了蛛网上。 蛛网拉伸了一点点，居然仿佛纸一样，居然断裂了。 箭矢几乎速度不减地，没入母蜘蛛的脑袋，又从母蜘蛛的尾部钻了出来，带出一大片绿色的体液，“咄”，深深扎在后面的树干上。 母蜘蛛的尸体从蛛网上跌落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小蜘蛛们停止了疯狂进攻，四下奔逃，转眼间，视野里看不到活的小蜘蛛了。 四名队友看着这一幕，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剑战喃喃自语道：“我们，活下来了？” 弓战妹子丢下匕首，猛地扑到剑战怀里，“我们活下来了！我们真活下来了！” 剑战脸色发烫，丢下剑，反手用力抱住弓战妹子，“我们要一起好好活着。” “一辈子。”弓战妹子将通红的脸颊埋到剑战怀里。 矛战用力拍拍李颂肩膀，真挚道：“李颂，这次是你救了大家。谢谢。” 盾战回头，望着李颂，难以置信道：“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颂淡定道：“3000。只要熊力符叠加的够多，没有什么不可以。” 射穿蛛网，靠的是破防符篆。破防符篆是公认二阶符篆，李颂不想暴露出来。 几名队友好半天才恢复冷静，纷纷向李颂道谢后，收拾伤口，开始打扫战场。 小蜘蛛也有妖核，但只有小米粒那么大。 李颂偷偷汲取了几粒，发现灵力没有明显提升。 四个队友非常专业，除了母蜘蛛尸体，连小蜘蛛尸体、体液都小心收集起来，放入特制袋中。 走出树林，望着晴朗天空，悠悠白云，金黄色阳光泼洒下来，带来浓浓暖意。 他们都生出再世为人的感觉。 矛战试着拨打电话，惊呼道：“电话又有信号了！看来蜘蛛网能屏蔽信号！” 剑战眼睛一亮，“蜘蛛网也是好东西啊！” 几个人又跑回树林，扯了一大堆蜘蛛网塞到空袋子里。 直到放不下了，才满意而归。 开车回学院的路上，李颂也要了一袋蜘蛛网。 盾战沉声道：“这次猎杀鬼眼蜘蛛，功劳最大的是李颂，严格说，是他救了我们，大家没有意见吧？” 其他三人都说没有意见。 矛战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和符篆师组队，符篆师也太强了。就是有点费钱。” 剑战开着车笑道：“我现在满脑子就是，500，1000……这符篆贴起来是真爽，这钱花起来也真快。难怪说，穷文富武，符篆吸骨。” 盾战点点头，道：“我记着李颂报数，加起来应该有两万多。这些都算到战斗损耗里，等这次的收获卖掉，先从里面扣除，大家再分钱。李颂拿四成，我们分剩下六成，怎么样？” 其他三个人都点头。 李颂摆手道：“我们是个TEAM，分钱当然要均分。不过……咱们这个任务是一共六个学分吧？能多分我几个学分吗？我还差5个学分，今年不被退学。” 队友们都笑了起来。 矛战乐呵呵道：“忘了李颂你还是咱们学院史上学分最少的二年级生了……” 弓战妹子笑得露出两个酒窝：“李颂你现在有25个学分啦？” 盾战乐呵呵道：“李颂，学分你就不用担心了。鬼眼蜘蛛孵化出小蜘蛛，任务最少也要判定为二星多人任务。我们都是一星会员，算是越阶完成任务，学分翻两番，每人最少4学分，队长可分配学分也应该会增加。到时候把可分配学分都给你，肯定够5个学分了。” “那可太好了。”李颂兴奋地搓手，嘱咐道：“兄弟们，咱们要低调啊，回去可别乱吹。听说有学生勾结外面的人，谋杀学生。咱们可不要被盯上。” 盾战点点头，道：“闷声发大财是吧？听你的。对了，以后有团队任务，我们还能邀请你吗？” 李颂道：“明天就是双排赛，估计近期没时间做任务了。回头再联系。” 剑战咂嘴道：“团队里有个符篆师，是真爽！” 他们去学分管理处交任务时，祝老师听到任务过程，当场就惊呆了，“什么？你们五个一阶，碰到了孵化出小蜘蛛的鬼眼蜘蛛，居然活了下来，而且还把鬼眼蜘蛛给击杀了？没骗人吧？前两年有个二星团队，做差不多的任务，都团灭了。” 盾战想到李颂的嘱咐，轻描淡写道：“可能我们运气比较好吧。” 祝老师点点头，自以为是道：“嗯，可能这只鬼眼蜘蛛刚刚孵化出小蜘蛛，比较削弱，被你们捡了便宜。不过还是太危险了。有小蜘蛛的鬼眼蜘蛛，比很多二阶妖兽都危险。” 祝老师在电脑上操作一下，“你们这是越阶任务，每人4个学分，还有3个可分配积分，队长你说一下分给谁？” 盾战笑呵呵道：“都分配给李颂。” “嗯，那就是李颂7个学分……”祝老师将学分分配录入系统，抬头看了一眼喜形于色地李颂，“学院对实力较差学生，用花钱或给好处的方式，加入较强团队，骗取学分的事情，查的很严。一旦列入学院黑名单，会有严格考核。” 言下之意，李颂就是花钱骗学分的一位。 四位队友脸上都露出怒色，想要开口为李颂争辩。 李颂忙摆手道：“多谢老师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 和四位临时队友告别，李颂走在路上，有种云间漫步的感觉，“终于不会被退学了。” 凑够了学分，暂时没必要继续做学院任务了。 辅导书目前有三个任务，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要掌握100个符篆，他唯一知道的途径，就是完成学院的特定任务兑换，等双排赛结束后才有大段时间；基础书法学习任务（第一项）要学习36种符篆结构，他从涵老大那里学了几种，剩下的从哪里找毫无头绪；唯一能做的，就是领悟剑感奥秘任务，领略破尽一万种武技。 他先开车去食堂，戴上墨镜帽子，捡了一麻袋剩饭剩菜。 身后两位同学看到这一幕，一人叹息道：“唉，想不到学院里还有这么贫穷的学生。咱们只能天天吃食堂，感觉已经很艰辛了。他连食堂都吃不起，居然只能吃剩饭剩菜！” 同伴笑道：“所以人跟人是不能比的。灵药、武器、道具、学习资料，哪个不要钱？没有钱，实力只能和其他人越拉越大，一直到遥不可及的鸿沟。毕业的时候，像他这样的，只能找份比普通人稍微好点的工作，咱们最少也能站在这个城市的中上层了。” 两个同学从李颂这里找到了自豪感，心情非常愉快。 跟着李颂走出食堂。 然后，看见李颂走到六叉戟四驱越野车前，拉开车门，将装着剩饭剩菜的麻袋丢到后座，一脚油门，不见了踪影。 两位同学在风中凌乱，一人喃喃自语道：“你说的对，果然是有遥不可及的鸿沟。” 另一人茫然道：“听说过捡垃圾致富的，听说过开乞丐公司致富的……从没听说过捡剩饭剩菜致富的……难道捡剩饭剩菜，也不能购买豪车，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别慌，他还没迎娶白富美。” “信不信他开车去各高校门口转一圈，回来就有白富美陪他吃剩菜剩饭了？” “学院里真是卧虎藏龙。以后我再也不敢随便欺负同学了。说不定谁就是惹不起的大款。” 李颂回到宿舍，填饱肚子，进入虚拟仓，在个人训练场中，和不同妖兽对战。 苏家别墅。 苏文麒伸了个懒腰，套上一件玉蚕丝睡衣，也不理床铺上犹自酣眠的少女，走出卧室。 会客厅里，灰西装年轻人恭敬地站在角落，不知道等了多久。 苏文麒悠然地斜躺在沙发上，淡淡道：“有什么事？” 灰西装年轻人小声道：“学院传来消息，泊烟渚惩罚李颂也失败了，并被学院关押。” 苏文麒蹙起眉，不以为意道：“李颂这小子命这么好？泊烟渚也不行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李颂这边你负责处理吧。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他。” 灰西装年轻人点头道：“是。” 苏文麒望着落地窗外飞过的喜鹊，叹息道：“真是何苦来由。李颂好好被人打一顿，躺几个月被退学不是很好吗？何苦闹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虽然李颂现在还没死，但在苏文麒心中，李颂已经是死人了。他手下的力量，别说碾死一个李颂，就算是学院里那些风头正劲的天骄，他也能碾死，当然他要付出的代价会很大。至于李颂，尘土一样的透明人，意外死了就死了，谁会关注吗？ 042 解遥 手机铃声响起。 苏文麒拿起来一看，笑着对灰西装年轻人道：“刚刚看到喜鹊，好事儿就来了！老爷子来电！看来我申请的资源，家族里通过了。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我在老头子们的眼里，果然是最值得培养的。” 灰西装年轻人附和地笑着，自觉地退得更远了，免得听到不敢听到的事情。 苏文麒坐直了身体，接起了电话，脸上洋溢起笑容，兴奋地道：“爹，我……” 电话那头直接打断了苏文麒的话，苏父用冷硬的语气喝问道：“你现在哪里？” 苏文麒茫然无措，老爹语气不对啊，他恭敬地道：“我现在市中心别墅这边。” 苏父冷冷道：“以后不要住在这里了。这里我收回。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你以后回天晖学院里的宿舍住。” 苏文麒惊呆了，他当然不在乎这一套别墅，但从中透露出的信号非常不妙，他连忙道：“爹，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苏父淡漠道：“你没做错什么。你很好。是我错了。我就不该生你！” 苏文麒满头冷汗，不敢答言。 苏父继续道：“你是不是连续派人去找天晖学院一个叫李颂的学生的麻烦？” 苏文麒迟疑了一下，道：“对。” 苏父冷笑道：“好啊，你真是好的很。天晖学院的学生，你也敢动辄挑断手筋，打断腿脚。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为了这个事，家族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家族图谋的几件大事，就因为你，全黄了！” 苏文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李颂这样一个尘埃一样微不足道的人物，怎么能和家族大事有所关联。但凡能称的上家族大事的，别说是他，就是他父亲，也只能说够资格参与其中。 他犹豫地问道：“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父咆哮道：“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被族长叫过去，就是一顿骂！你问我，我还想问人呢！总归是因为你，家族蒙受了不能承受的损失！你别觉得生在苏家，在天晖城就能为所欲为了！这天晖城，不姓苏，姓天晖！懂吗？好了，你也别问了，记住四个字，本分做人！” 苏文麒木木愣愣地望着挂断的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灰西装年轻人已经站到了更远的地方。他招招手，让灰西装年轻人过来，吩咐道：“赶快打听一下，泊烟渚失败的细节。还有，李颂的消息。” 灰西装年轻人点头出去，连续拨了几个电话，过了片刻，走了回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讶异：“苏少，李颂的消息不多，值得关注的就一个。明天开始的双排赛，朱煌选择了李颂作为队友。泊烟渚那边，暂时还打听不到细节。” “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苏文麒无力地软倒在沙发上，眼睛发直，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学院的双排赛，是十五城高校争霸赛的预选赛。朱煌上次SOLO赛拿了冠军，让学院得到大好处。今年他只能参加双排赛，承载了学院高度期望！朱煌是脑子缺氧了，怎么会选择了李颂作为队友？打不过你就加入你，这是朱煌这么高傲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灰西装年轻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苏少，还……继续执行计划吗？” “执行！执行个屁！”苏文麒脸上再也看不到悠然，脸庞扭曲得近乎狰狞，他想大声咆哮，但不知道该怨谁。他错了吗？他堂堂苏家少爷，惩罚一个尘埃一样的废物，有什么错吗？结果李颂没被惩罚，自己反倒被惩罚了！这找谁说理去？ “李颂的命，也真够好的。”苏文麒长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李颂暂时也不管他了。等到他双排赛被淘汰后，再让他消失。我这几天要回宿舍住。你继续关注李颂和泊烟渚的消息。” 灰西装年轻人看着苏文麒前所未见的气急败坏，茫然无措，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苏文麒的崇拜有些可笑。什么年少老城，老谋深算，智珠在握，其实也不过是仗势压人罢了。真正碰到事，也不过就这样。他真的值得自己，和自己背后的势力，继续投资和追随吗？ 也许先虚与委蛇，慢慢拉开距离，观察一下苏家真正值得投资的下一代，是个不错选择。 第二天。 “大家早上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虚拟TV主播黄立言。今天，我要给大家直播的，是天晖学院双排学分赛。学分赛虽然是低级别赛事，但作为十五城高校争霸赛的预选赛，得到了各方的高度重视。平台多位知名主播将全程直播这项比赛。” 直播间右下角开着小窗，摄像头拍出黄立言的模样。 他是个圆头圆脑的青年，理着毛寸，眉毛弯弯的，小眼睛圆圆的，肉头鼻。腮帮鼓鼓的，带着婴儿肥，笑起来有两个圆圆的酒窝。嘴唇有点厚，圆嘟嘟的，看上去很有喜感。是很受欢迎的平台主播，也是天晖城赛事官方主播。 他刚刚打开直播间，直播间的人数就直线上升，瞬间突破了三十万，还在飞速增加。 弹幕刷的飞快。 “黄总，据说朱煌双排赛选择的队友是李颂，你觉得是为什么？” “打不过就加入他，这还是我熟悉的朱煌吗？” “朱煌我要给你生猴子！” “也许朱煌真的喜欢猴子，你看李颂又干又瘦，典型饿了三十天的猴子造型……” “这么说我从二百斤减到一百斤不够，要减到五十斤才能获得朱煌的爱吗？” “楼上美女认识一下，我二百五十斤，感觉我们很配。” “喂，楼上，你在黄总直播间追了人家一星期了，都不理你，不要做舔狗了。” 黄立言笑嘻嘻道：“本届十五城高校争霸赛正赛的承办方是坚磐学院。为了带给大家更好的观赛体验，虚拟TV联系了坚磐学院的解遥大神，来和我一起解说这场比赛。大家欢迎！” 直播间左下角出来一个小窗。 是碧波荡漾的大海，波涛汹涌，浮光烁金，一艘游轮载沉载浮，摄像头拍摄的有些晃动。 镜头里很快出现了一个干瘦青年，肤色是经常日光浴后的小麦色，梳着八条脏辫，左右各四条，仿佛头顶着一只八条腿的螃蟹。眼睛不大，非常有神，目光炯炯，鹰钩鼻，薄嘴唇，给人一种倔强中带着刻薄的感觉。 他挥了挥手，说道：“解遥。人在海滨，刚下游艇。中午要和城主吃饭，上午闲来无事，和黄总一起解说。” 黄立言咳嗽了一声，道：“解遥大神，大家对一个问题非常关注，为什么朱煌选择李颂作为双排赛队友。你能否给大家解答一下？” 解遥听到问他，眼睛顿时瞪得溜圆，精光四射，“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 黄立言磕绊了一下，道：“解神的意思是？” 解遥语速很快地道：“不要上来就给事情定性！你怎么知道是朱煌找李颂当队友，而不是李颂找朱煌当队友呢？” “呃……你说的也有可能。”黄立言有点跟不上对方思路，“解神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李颂找了朱煌当队友？” 解遥马上回答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跳脱的想象力配合超凡的行动力来解决。” 弹幕疯狂刷屏： “解神你就说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解神用你的跳脱想象力和超凡行动力给我们一个答案啊？” “解神说的很玄妙的样子……” “虽然很玄妙但是没给个答案啊？” 解遥薄薄嘴唇一抿，冷笑道：“统一回答一下，弹幕的问题主要是读书太少而想得太多。” 弹幕直接炸了，他们从没见过嘲讽弹幕的主播。 你是来直播的还是来挑衅的？ “我们读书少，你读书多，给个准话啊？” “你就说你的观点是什么吧？” “别整没用的，浪费时间！” “听这个主播瞎白活，我都快疯了。” 解遥轻蔑地道：“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弹幕继续刷屏： “这个主播只会讲一堆大道理，实际上一点见解也说不出来。” “黄总从哪里找来这个奇葩啊？” “我已经举报这个人了。” 解遥满脸风轻云淡，无所谓地道：“你们可以反对，也可以认为没有帮助，但我要告诉你们，我就是偶尔玩玩直播，这个问题我当然知道答案，但圈里熟人太多，我作为利益相关方，只能说无可奉告。如果我是匿名的话，不介意给你们好好说说。” 黄立言看到很多人都退出了直播间，但有更多的人进入了直播间，观赛人数已经超过了六十万。这其中不知道多少人是来看朱煌、李颂比赛的，不知道多少人是来围观解遥的。 他感觉有点控制不住局面了，忙岔开话题道：“我刚刚得到消息，首轮比赛的对阵表已经出来了。比赛即将开始。朱煌和李颂已经连入了竞技场。” 043 白笛生煎 双排赛地图比SOLO赛地图大，是一个三百平米的圆形赛场。 赛场中央有一黑一白两个枢纽，分别归属比赛双方。率先掌控两个枢纽的一方获胜。 对阵双方出现在圆形赛场的边缘，十分钟后赛场会逐渐缩小，避免出现避战求平的情况。 两团星光浮现，聚合成两位少年。 朱煌还是一身白色武士服，没有穿任何甲胄，往那一站，就像是魅力值爆表的万磁王，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李颂穿着一套皮甲。皮甲买了没几天，已经破损严重。到处都是爪痕划痕，皮面颜色都看不清楚了，被妖兽血液、体液浸透得暗红一片，墨绿一片，花花绿绿的，看起来像是在颜料缸里打了几个滚，从卖相上看，甚至比SOLO赛穿的补丁校服都差很多。要是一个肌肉虬结的人穿，还能给人一种百战余生的凌厉感。但李颂敏捷和力量严重失调，看起来又干又瘦，这件最小号的紧身皮甲都有点撑不起来了，皮甲和身体有着不小间隙。要是跑得快了，风都会不停灌进皮甲。 两人肩并肩这么一战，朱煌衬托得更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李颂……李颂在哪里？观众的眼里没有李颂。 直播间将近七十万人，一半以上都是朱煌的迷妹、迷姐、迷姨、迷奶，一瞬间弹幕刷屏，让直播间都卡顿了。 朱煌悠然地站在那里，对李颂淡淡道：“我满足了你和我双排的愿望，你也要展示你的实力。” 李颂觉得朱煌平淡的话里有不怀好意的味道，想起院长要求自己必须拿校内双排第一，心里有点打鼓，嘴上却不示弱道：“你要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故意输掉比赛，那我会瞧不起你。” 朱煌淡定道：“我不会那么下作。但你不出力，指望我场场一打二，也是不可能的。” 黄立言尽职尽责地解说：“朱煌和李颂同学正在聊天，看起来他们关系不错。很多观众可能不清楚两人的恩怨，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在之前进行的SOLO学分赛上，开赛第一天就爆出了超级大冷门，朱煌连续1323场连胜被默默无闻的李颂终结。朱煌作为上届争霸赛SOLO一级赛的冠军，要想参加今年争霸赛正赛，就必须进入天晖学院双排赛的四强。他们这对刀战加符篆师的组合，算是双排赛常见组合，但是双排赛不同于SOLO赛，个人实力很重要，两人配合也很重要。朱李组合能走多远，我个人是很期待的。” 直播间左下角的窗口里，解遥已经离开了海边，坐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喝咖啡，“为什么是朱李组合，而不是李朱组合呢？黄总，你这想当然的解说风格，还是要注意。不要给一个事情随便定性。” 黄立言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好了，他们的对手也已经连入了赛场。比赛即将开始！” 两团星光浮现，聚合成两名同学。 这两人穿着橘黄色的战甲，一人持刀，一人举盾，看上去十分精壮。 黄立言翻了一下资料，介绍道：“这两位选手是双近战组合，也是常见的双排组合。据资料说，两人都是二阶灵战，相比李颂是一阶符篆师，实力上还是有优势的。” 所有选手都连入游戏，虚拟战场开始进行二十秒倒计时。 那名盾战和刀战突然声音洪亮地大叫起来：“白笛生煎，桦峡第一煎，欲煎跟着我！吃我一煎！” 说着，他们同时转过身，露出背甲上巨大的浅黄色商标，是一个简笔画成的生煎包，惟妙惟肖，上面还有三道弯曲向上的曲线，表示热腾腾的热气。 “白笛生煎，桦峡第一煎，欲煎跟着我！吃我一煎！”他们继续重复那句话，一连重复了六遍，才停下来。 解遥饶有兴趣地道：“看来这个生煎包不错。我们这边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他说了六遍，可见这生煎包非常好吃。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桦峡市吃，还是各地都有分店。我查查……咦，我们坚磐城有分店啊。黄总你来了我请你。” 黄立言觉得，解遥关注点很古怪，发自肺腑地觉得，邀请解遥共同解说，是个错误决定。他连忙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倒计时结束，比赛开始了！” 比赛开始，赛场里的无形屏障消去。 盾战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向中央枢纽冲去。 刀战紧随其后，不耽误一秒时间。 朱煌向前迈了两步，发现李颂站在原地没动，皱眉道：“李颂一起走啊？” 李颂肃然道：“我是一名符篆师。当然要你上去打！” 朱煌嘴角一钩，白玉般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你是符篆师？你和我打的时候，可没见你用过符篆。别闹了，和我一起上去戳人啊！说好了要展示你的实力的。” “我和你打的时候还不会绘制符篆。现在会了。”李颂手中符篆毫光一闪，拍到了朱煌背上，“少年，向着朝阳和希望奔跑吧！我会给你加油打气的！” “你小子又坑我！”朱煌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要是跟别的符篆师一样，就给自己贴贴符篆，不展示他那神秘高深的剑术，自己和他双排又有什么意义？ 朱煌犹豫了片刻，还是冲了上去。 李颂松了口气，幸好朱煌要脸。 他这两天想明白了，那天符篆课贺老师突然发飙，只可能是符篆系主任涵老大的授意，其他人，比如苏文麒什么的，根本指使不动贺老师这位四阶符篆师大佬。说不定涵老大现在就在看他直播，要是他敢“耍剑”……他的学院生涯就要进入倒计时了。就算是学院还需要他打争霸赛，被退学也是早晚的事。 盾战和刀战看到朱煌一个人高速冲上来，李颂慢悠悠地走着，心中窃喜，二打一，杀了朱煌，也能一战成名！ 盾战践踏地面，如同狂牛般冲上来。 刀战在他身后忽隐忽现，随时准备出击。 他俩先动身跑的，朱煌比他们晚了几秒，但三个人同时到达了中央枢纽处。 碰面瞬间。 盾战平举战盾，用力推撞朱煌，却撞了个空。 脖子剧痛，脖颈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好看到身后的刀战，脖子正被朱煌捏住，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下兄弟俩都能看到出发点的景色了。 李颂看到战斗瞬间结束，急忙快跑了两步，按住白色枢纽，开始掌控枢纽。 不过这两名对手是正常学生，没有李颂这么不要脸，死亡后立即打出一行字： “相当精彩的比赛！”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直接退出了游戏。 虚拟战场机械的声音在赛场响起： “李颂和朱煌获得了胜利。” 朱煌回头瞅了他一眼，“我说，这豹行符篆的持续时间有点短吧？才两三秒？” 李颂满脸被侮辱后的愤怒，又带着骄傲和自豪，“胡说，足足四秒！” 朱煌湛蓝色眼眸瞪得仿佛两枚硕大的海洋之星蓝宝石，他从没见过这么菜的符篆师，符篆持续时间只有四秒，还好意思做出这副自豪骄傲的样子。脸呢？你的脸呢？ 朱煌刚想说话，两个人被系统传出了赛场。 黄立言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屏了。 “朱煌好帅！” “朱煌好像生气了！” “生气的样子更帅了！” “胡说，平静是一种帅，生气是另一种帅，两种帅都是最帅，不分伯仲！” “好想和朱煌并肩作战！” “那也得打败朱煌才有机会啊！” “李颂真是走了狗屎运，躺赢拿冠军了要！” 黄立言尽职尽责地解说：“想不到，朱煌在李颂符篆的BUFF下，一个照面就击杀了两名对手，轻松获得了双排赛第一场胜利。解神，请问你对这场比赛有什么看法？” 解遥这时候喝完了咖啡，正在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几种做工精美的甜点。 听到黄立言问他，他眼睛里顿时精光四射，拿起丝巾擦擦嘴巴，尖锐道：“黄总你这个问题，有两个错误。第一，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朱煌秒杀两名对手，这是事实。但靠的是符篆力量，还是个人实力？这个没有定论，你后面的问题就毫无疑义。” 解遥将丝巾丢下，眼睛里好像有两轮太阳，精光四射，“第二个问题，脱开效果谈符篆，都是耍流氓。我们姑且认为李颂的符篆在战斗中起到了作用，但起到了多少作用，这需要看李颂符篆效果。我有一个朋友，贴着符篆BUFF能秒杀妖王，不贴符篆BUFF也能秒杀妖王，那么符篆BUFF对我朋友有没有用呢？” 弹幕的朱煌女粉立刻反转： “想不到这个解遥一直胡说八道，偶尔还能说两句人话！朱煌当然不需要BUFF就能秒杀对手啦！” “万人血书求李颂不要给我朱贴符篆！” “只想看到朱煌纯粹的实力！” “朱煌拧脖子的动作好帅！我高潮了！” 黄立言发现了，解遥是个杠精！你问他问题，他一定不会好好回答，只会寻找你问题疏漏。 他也升起一股火气，道：“不管李颂符篆效果如何，总的来说，李颂还是起到了一定帮助，解神你认为呢？” 解遥眼神中有精光闪过，立即道：“抛开全局看局部，通过结果推过程，这是很多人都会犯的错。在我看来，李颂这场比赛没起到帮助，反而暴露了弱点，只是对手没抓住。他贴了符篆，但只贴了一张，没有从开始就给予朱煌最强帮助；他如果想持续贴符篆，跟进速度又太慢，和朱煌拉开了距离，给了对手各个击破的可乘之机。如果碰到经验丰富对手，朱李组合可能会赢，但李颂会死。” 解遥不等黄立言说话，低头看一眼手机，道：“抱歉，我刚定的别墅要签合同，中午还要和城主吃饭。先走了。” 直接退出了直播间。 黄立言目瞪口呆，这是个什么人啊！ 044 大刘的厨艺 李颂退出虚拟战场，看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好几个人打过来的。 他看到有大刘的号码，赶快打了回去，“大刘，你找我了？” 大刘在电话那头哭：“颂哥，我被饭店撵出来了！呜呜呜，他们欺负人！” 李颂用平稳的声音道：“别着急，别哭。有颂哥呢。你说说怎么回事？” 大刘抽泣着道：“我干了几天帮厨，都说好，我师父就跟老板说好话，让我转成实习厨师。今天第一天，我做了两个菜，刚端出去，客人就吵起来了，说我做的糖醋里脊又咸又辣，比水煮肉片还辣！经理也不调查，直接就给老板打了电话，加油添醋地一说，就让老板把我开除了。我知道，这肯定就是经理干的好事！他侄子也是干着帮厨，想升厨师岗呢！他就是故意坑害我的！谁做糖醋里脊还往里洒一层辣椒面啊！” 李颂道：“嗯，你想要我做什么？澄清真相，再回这个饭店？” 大刘语气愁苦地道：“就算回去，这个经理都跟我撕破脸了，有一次就有二次，哪有千里防贼的道理啊，早晚还是得被他给害了。师傅跟我说，我做菜水平没问题，去别的饭店做大厨都可以。他问问人，看相熟的饭店有缺厨师的吗。但就怕那经理使坏，说小话，反而影响了师傅。” 李颂点点头，道：“这样，你现在哪里？还在饭店……你别待那里了，回家，我也回去，咱们合计一下。” 下一场比赛要到下午，正好有时间。 李颂回到家里，大部分弟弟妹妹们都上学去了，只有黑子和红头在。 红头看到李颂，兴奋道：“颂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编程悬赏拿了一个第一！程序被选中了，拿了五百块！” 李颂摸摸他的头，开心道：“我就知道你是计算机天才！” 大刘也回来了，他年龄比李颂还大四岁，但也叫颂哥，李颂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大刘中等身材，肥头大耳的，挺着个大肚腩。李颂送他去饭店帮工时，告诉他一定要守规矩，不要从饭店拿饭菜回家，免得影响师傅印象。他倒是听话，不过没有饿死的厨子，他刚去时还是根豆芽菜，现在已经变成小胖子了。 李颂也好久没见他了，吃惊道：“大刘，怎么这么胖了？” 大刘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挠了挠后脑勺，想到自己的事情，又沮丧起来，急着道：“颂哥，咋办？” 李颂看大刘还穿着厨师服，但皱皱巴巴的，沾着尘土，看来在饭店里经过了一番争吵撕扯。 摆手道：“不急，你先去洗漱一下，换身干净衣服。” 李颂坐在沙发上琢磨了一会儿，看大刘出来，道：“大刘，你会做什么菜？” 大刘骄傲地道：“颂哥，只要是常见的家常菜，我都做的不错。包括你从天晖学院带来的那些菜，咱们门口饭店里有的菜，还有我们饭店有的所有菜，我都会做。对了，我这有我们饭店的菜单。” 李颂拿着菜单，一目十行地看过，皱眉道：“这些菜都太便宜了啊。” 黑子凑过来瞅了一眼，咋舌道：“这菜还便宜？这水煮鱼门口饭馆只要七十，菜单上要一百！还有这碟鱼头，一斤一百多？那要一个鱼头两三斤，这一个菜不就得有好几百？这不是便宜，是太贵了啊！宰傻子的！谁会去吃！” 大刘满脸自豪地道：“都会，都会，这些都会。黑子，回头我给你做，成本就几十块。” 李颂摇头道：“不行，这些菜都太便宜了。你就不会贵的菜吗？” 大刘茫然道：“多少价位的菜，叫贵啊？” 李颂琢磨着道：“我也没吃过。但是最少一道菜也能买个一两千的。凑一桌子菜，怎么也得十道八道？反正就是那种一看卖相，就很高端，有钱有势的傻子过来吃，觉得不丢份儿的那种菜。” “颂哥，你考我？不过我还真会！我师父以前是给人做私房菜的，因为老了看孩子，才跑到我们饭店。水平在咱天晖城绝对是这个！”大刘笑着竖起大拇指，“我跟他去高档餐厅赚快钱的时候，他还真教了我几手。比如荔枝牛肋、松茸炖花胶、豉香比目鱼、参皇养生汤什么的。不过我会做，但没做过几次。” 李颂眼睛一亮，“嗯，这些菜名我一个都没听说过，感觉很厉害的样子。这一个菜能卖多少钱？” 大刘笑道：“这些菜都只有那种很高端的餐厅才有，菜的价格看餐厅的档次。要一千的也有，要上万的也有。” 李颂拍手道：“好，就这几种菜了。你拿我的银行卡去菜市场，看能买够食材的，一个菜先来三份的量。” 大刘犹豫道：“颂哥，你是想让我开高端餐厅？但高端餐厅关键靠的是人脉啊，有钱有势的认你，才会来，否则，你开一年，也来不了一两次顾客的。” 李颂摆摆手，道：“走一步说一步，人脉的事儿再说。你先不用管，我先看看你做菜的水平。” “好叻！”大刘对李颂有种盲目的自信，马上接过李颂的银行卡，去菜市场买菜了。 李颂对黑子道：“黑子，大刘在饭店里被人陷害了，吃了点亏倒没什么，就怕变成了大刘的污点。你拿点钱，去摸摸经理的底，要没什么后台，找几个人去跟他讲讲理，让他写个情况说明。要是他以后冲大刘泼污水，方便治他。” “颂哥，小事儿。”黑子点点头，就往外走。 “黑子，不急。”李颂拉住他，也坐到沙发上，“我现在有能力赚钱了，你们的路我也能给安排一下。弟弟妹妹们都上学，学习都不错，以后考个大学，都能自食其力。大刘能当厨师，二刘在修理厂也能学本事，红头在家里自学编程，都有出路。反倒是你，为了维持家里，也没上学，天天跟牛鬼蛇神厮混，不是长久之计。你有什么想法？” 黑子搓着手，笑道：“颂哥你就别埋汰我了。我也不是上学的料啊。数理化我都看不懂啊，不然为啥退学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颂哥你别觉得这些混黑混灰的就没好人，大多数也都为了吃饭，很多人都不错的。” 李颂摇头道：“我当时带着大家离开孤儿院，就是不想大家长大后只能混黑混灰。你想想以前咱们见过多少路边的、新闻上的尸体，都是孤儿院长大出去的？我现在有几个主意，还没想好。你自己也捉摸琢磨。” 黑子想了想，道：“颂哥，我看混黑混灰的，来钱最快的是黄赌毒，不过这些咱们肯定不能沾。剩下的，就是贩卖灵物、妖兽材料来钱快。不过需要的本多，也得懂行，而且容易被人黑吃黑。” 李颂眼睛一亮，道：“我上次去春秋连锁旗舰店，看到有妖兽材料鉴定师，工作环境很好，收入也很高。回头我打听打听，哪里能学到这个。” 这时候大刘回来了，拎着几袋子菜，道：“颂哥，菜市场里食材不全，只能做荔枝牛肋和豉香比目鱼！” “那就先做这两种菜。”李颂不以为意，“这样，你把食材，分成三份，都放在茶几上。” 大刘有些疑惑，听话做了。 李颂将两堆聚拢在一起，掏出一张提味符篆，激活，拍在上面，淡淡毫光将这两堆食材笼罩。 李颂道：“你分别用没贴符篆，和贴符篆的食材，做一道相同的菜。” “哦哦！”大刘越发感觉颂哥神秘莫测了，他跟着师傅也去过不少高档餐厅，从没见过给食材贴符篆的。事实上，他和黑子都没见过符篆师贴符。符篆师在天晖学院都不多，更别提在天晖市里了。 大刘拿着食材去厨房，片刻后，香气飘荡到屋里。 黑子忍不住咽口水：“大刘这水平可以啊，这么香！” 片刻后，大刘端上来一盘菜，除了盘子缺了个口，有些不雅，菜肴色、香俱全，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大刘唱菜名道：“颂哥，黑子，尝尝我这道荔枝牛肋！” 黑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轻摇了一口，眼睛骤然睁大，牙齿飞快咬动，三口两口就将肋骨上的牛肉吃的干干净净，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满脸意犹未尽，失声惊呼道：“大刘，这菜也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道菜。” “唔唔！”李颂形象比黑子好不了多少，三口两口吃完第一块，又夹起了一块，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慢慢品味。 大刘返回厨房，继续做第二份荔枝牛肋。 过了片刻，厨房里发出“砰咚”一声巨响。 大刘端着盘子，飞也似得跑了出来，额头一个大红包，跑得鞋都掉了一只，也顾不上。 大刘将盘子放到茶几上，胖脸凑到李颂跟前，眼睛瞪得溜圆，结结巴巴地叫道：“颂哥，你，你刚才贴的那个符篆，是不是传说中的提味神符？” 045 符篆系图书馆 李颂笑了笑，道：“哟，大刘，可以啊，居然听说过提味符篆。我也是刚学会这种符篆。” 大刘脸上犹自带着不能相信的震惊，摇头道：“以前师傅总跟我说，厨艺不及食材，食材不及符篆。我还不信，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符篆师真是牛！太牛了！颂哥，你知道不，你贴符篆的这盘菜，口味比前面那盘好了两分！” 黑子吃了第二盘里的一块牛肋，摇头道：“没差别啊。都很好吃。” 李颂分别吃了两盘里的牛肋，仔细品味，有些失望地道：“仔细吃的话，能吃出第二盘好吃一点，也没差多少。” “你们俩不懂啊！真是不懂！”大刘急了，团团乱转，胡乱比划着手臂，“这么说吧，参加厨艺大赛的作品，相同的菜肴，只有美食家才能吃出来，一般人都吃不出差别。美食家可不是一般人，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辛辣、不喝茶，每天都要保持味蕾处于最灵敏的状态。” 李颂沉吟道：“也就是我能吃出这菜味道不同，从厨艺角度，这两道菜的水平其实差了很多？” “没错！”大刘兴奋道：“我师傅做的菜，比我好一分。我正常水平，进不了厨艺大赛正赛；师傅可是拿过厨艺大赛三等奖的！但是我用贴符篆的食材做出来的菜，比师傅最少还要好一分，我估摸着，怎么也得是个二等奖水平。” 李颂追问道：“厨师大赛二等奖，在天晖市算什么水平？” 大刘兴奋道：“这么说吧，我师父要是出山，天晖市的五星酒店什么的高档餐厅，抢着要！我要是拿着颂哥你这贴符的食材，也能在高档餐厅混个主厨。” 李颂摇头道：“咱不去给别人当主厨，咱自己干，大刘，我出钱、帮你给食材贴符，你开个高档餐厅怎么样？” 大刘为难道：“颂哥，高档餐厅不是那么好开的。去高档餐厅吃饭的，要么就是有钱有势的，要么就是做买卖、跑关系请人吃饭的，去了这个店，不光是吃菜肴味道，而是为了档次、排面！咱就算开个高档餐厅，别人不认，那就没辙。打不出名号，一年也没几个客人来。” 黑头帮着想主意，“那咱开个家常菜馆不就行了吗？这味道，吊打街上的家常菜馆啊，肯定天天爆满！”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刘附和着连连点头。 李颂摇头道：“不行。咱要自己开店，就必须开高档餐厅。你知道我这一张符成本多少吗？” “五十？”黑头试探道，看着李颂摇头不语，狠狠心，喊了个高价，“一百？还多？一张纸这么贵的吗？” 大刘也难以置信地猜道：“难道……二百？三百？” 李颂淡淡道：“一张符五百。” “不是吧？一个符篆这么贵？这么说，咱刚才吃的这个菜，值好几百？”黑头惊呆了。他这辈子从没吃过五十以上的菜，吃过最好的菜，就是李颂从天晖学院食堂带回来的剩饭剩菜。 “难怪总听人说，穷文富武，符篆吸骨。这符篆师也太能花钱了吧？”大刘脸上露出感动，“颂哥，你自己花销这么大，还能攒这么多钱供大家上学、工作，你真是太苦了。 “咱们兄弟不说这个。”李颂摆摆手，“咱就说一张提味符篆，能贴五份菜的食材吧，其实都够呛。一份菜成本价也得一百多。算上租金、人工什么的费用，一个菜得卖两三百，才能不亏吧？你开个家常菜馆，谁来点好几百的菜？必须高档餐厅啊！高档餐厅，一个菜一千，不……两千不过分吧？这还有点赚头。” “嘿，我难道还能当高档餐厅的主厨？感觉跟做梦一样！我今天刚当了家常菜馆的实习厨师，还立即被开除了！”大刘畅想着美好未来，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憧憬，但随即沮丧起来，“但是，颂哥，要是能拉到有钱的客人，来咱高档餐厅里吃一次，就算一个菜两千，也肯定有很多回头客，但问题是……咱根本不认识有钱的啊？开头太难了！找不到人。发传单也就在普通菜馆管用。人家有钱的都是看名气找饭店的。” “大刘，别急，走一步说一步。”李颂指着剩下的那份食材，“我不知道这提味效果能保持多久，你过两天再做一份新的，看看味道差别有多少。要是提味效果能保持一周，咱们就开个高档餐厅，你来干老板，兼大厨。顾客的事情，我想办法。不用你操心。你能做好菜就行。” 大刘道：“我记得师傅说过，提味神符要是在菜肴做好后，再贴，味道能好几十倍……” 李颂点点头，道：“的确，会好吃很多。我当时给凉馒头贴了一张，味道比你这荔枝牛肋好吃多了。不过……我的符篆持续效果就四秒啊。我就算在餐桌上现场贴符，等客人拿筷子夹起来，刚放到嘴里，效果就消失了。” 大刘露出回忆的表情，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师傅，我记得您以前说过，提味神符的效果，可以用另一种神符长期保存，是什么神符啊？哦，保鲜神符……哦，我颂哥就是符篆师啊，天晖学院的！哈哈，想不到吧，你徒弟有个符篆师的哥哥！对，他就会提味神符，刚才试了试，味道爆炸强！他说要帮我开个高档餐厅呢……什么？您要来？那，那可太好了。好，好，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 大刘挂了电话，满脸震惊，“颂哥，刚才师傅说，要是咱开高档餐厅，都用贴过提味神符的食材，他愿意辞职到咱饭馆来工作！” 黑子狐疑道：“大刘，你不是说过，你师傅很大牌吗？以前有好多高档餐厅挖他，他都懒得去的，说怕累。” 大刘也是一脸懵，疯狂点头道：“是啊，的确是这样。但师傅刚才很激动，非常激动！他老人家说，能用贴了提味神符的食材做菜，是一个厨师终生的梦想。他还表态了，说不怕累，一周工作五天都可以，熬夜通宵也行。啥时候咱饭馆开起来了，给他一个电话，他马上就到。” 李颂点点头，道：“你刚才问了什么，保鲜符篆？” 大刘道：“这是师傅和我闲聊说起的，他也没见过。说贴了提味神符后，马上贴一张保鲜神符，就能锁住提味神符的大部分味道。” “嗯，那我回去打听打听这个保鲜符篆。要是能学到，咱们这高档餐馆开起来就容易了。”李颂记下来，想了想，安排道：“大刘，你也别去找新的工作了，跟你师傅说，咱餐馆现在筹备期，等开了就请他过来。你这段时间，先跟着你师傅学学本事。你不是做菜跟你师傅水平差了一分吗，你要是学到和你师傅一个水平，那做贴符的菜，不就能有厨艺大赛一等奖水平了？这做菜我虽然不会，但应该跟我画符一样，全靠多学多练。我给你留两万块，这段时间里，家里的菜都交给你了。” 大刘又做了两份豉香比目鱼。 李颂离开家回学校的时候，都感觉满口留香。 看还有时间，李颂先去了符篆系办公楼，三楼是符篆系图书馆。 这里是符篆系学生除了教室以外，来的最多的地方。可以在这里完成指定任务，兑换学习符篆。 李颂第一次来。 以前课本上的五种一阶符篆都不会，更别说来这里再学新的了。 找到写着“符篆系图书馆”的房间，推门进去。 房间面积一百多平，没窗户，吊着一盏白炽灯。摆着几排书架。 进门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个子不高，穿着一件复古的长大褂，精瘦精瘦的，正低头看文献。 李颂不认识这位老师，恭敬施礼道：“老师，我想学习一阶符篆。” “一阶符篆都在上面了。想学哪个，我告诉你需要完成什么任务。”花白头发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丢桌子上一本书册，低头继续看书，突然又抬起头，看了李颂一眼，“你……是李颂吧？” “老师，您认识我啊？”李颂笑笑。他渐渐适应可以到处刷脸了。 “天晖学院不认识你的，可不多。大名人嘛。”花白头发老师有了些兴致，也不看书了，上上下下打量着李颂，笑眯眯地道：“系里开会，小涵说过好几次了，你一个符篆系学生，天天耍剑，是符篆师的耻辱，一定要把你开除。和小贺吵了好几次了。” 李颂吓了一跳，暗想贺老师还是好人。他连忙道：“我以前不会制符，也没办法啊。现在会制符了，这不就努力学习绘制符篆嘛。下次开会，老师您好好心，帮忙说说我今天努力来学符了。可别让涵主任把我撵走。” “你先能学到一个符篆再说吧。大部分指定任务，可不好完成。”花白头发老师笑笑，继续低头看书了。 046 长期任务 李颂翻阅书册。书册里面记录着一阶符篆的名字，下面有符篆效果简介。 李颂翻到第二页，就看到了“保鲜符篆”，介绍说可以保持细胞活力，对植物、动物血肉有效。 李颂问道：“老师，我想兑换‘保鲜符篆’，请问要做什么任务？” 花白头发老师看书，头也没抬，“在学院枣园当专职园丁一个月，如果有未成熟的灵枣掉落，掉一枚多干一天。” 李颂一愣，“老师，我种过枣啊，结枣期经常会落果啊，那要是掉个几十枚，不得好几个月完不成任务？” 花白头发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保鲜符篆可是最有用的符篆之一。猎杀妖兽后，给妖兽尸体贴一张，好几天也坏不了，能卖个好价钱。这可是符篆师必学的好符篆啊。要不然，从哪找学生，去干枣园园丁这个苦差事呢？” 李颂眼睛一亮，恍然道：“原来保鲜符篆是这样用的！” 心里盘算，专职园丁就是要住在枣园里，现在每天都有双排赛，肯定不行。如果进了争霸赛，暑假还要去坚磐城，只有下个学期才足够时间做这个任务了。大刘不能一直在家等这么久，看来只能让他再找个饭店打工了。 李颂将书册放下，遗憾道：“老师，我现在没时间完成这个任务，以后再学保鲜符篆吧。打扰您了。” 就要离开。 “你先等等！”花白头发老师叫住李颂，笑眯眯道：“你以为保鲜符篆是干什么用的？” 李颂道：“我听一个厨子说，保鲜符篆能长期保持提味符篆的效果，食材贴了这两种符篆，做出菜来特别好吃。” 花白头发老师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点头赞许道：“你倒发现保鲜符篆的原本用途了。发明这个符篆的，就是个厨子啊！他还发明了提色符篆、提香符篆、提味符篆，都是做菜用的，可惜被后辈人用歪了啊！李颂，你如果真能回归本心，我可以把这四个符篆借给你学。” 李颂疑惑道：“什么叫回归本心，什么叫借给我学？老师，我有点听不懂。” 花白头发老师一本正经道：“一般流程，是先完成任务，再学符篆。你嘛，可以先学这四个符篆，再完成任务。” 李颂苦笑道：“老师，就算我学了符篆，也没时间去做枣园园丁啊，现在每天都有双排赛呢。” 花白头发老师呵呵一笑，道：“那是小事。我可以给你换个你现在能做的任务。” 李颂觉得有些玄乎，这任务不是指定的，还能随便换？小心翼翼问道：“老师，能说说什么任务吗？” 花白头发老师威严咳嗽一声，严肃道：“这是一个长期任务。老师我，为了保证你能活学活用，时时提高符篆绘制水平，从今天开始，每天上午十一点，下午五点，要交三份练习成果，我要亲自检验学习成果。期限嘛……半年！” 李颂慢慢重复老师的话，一时有点不能理解，“检验学习成果？老师我有点听不懂，您能说的通俗一点吗？” “悟性怎么这么低呢？”花白头发老师一拍桌子，板起脸道：“今后半年，你每天给三份食材上贴提味符篆、提色符篆、提香符篆、保鲜符篆，做成菜肴，送到这里，让我检验！够通俗不？” 李颂满脸敬仰，能将送免费外卖说得这么清丽脱俗，威严肃穆，老师的水平就是高啊！ 他当即表态，“老师，坚决保证完成任务！晚上就先给您送来三份学习成果，请您检阅！” “好小伙子，有前途。”花白头发老师笑眯眯地从抽屉里翻了翻，摸出四枚玉简，递给李颂，“现在就学了吧。” 李颂拿着玉简，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用。 花白头发老师诧异道：“你连符文玉简都没用过？” 李颂尴尬笑道：“我就从课本上学了五种基础符文，还从一个复印件上学过提味符文。” 花白头发老师点点头，解释道：“这叫符文玉简，每个玉简里封印了一种符文，将玉简贴到眉心，封印的符文就会进入你的脑海。玉简中的符文也会消失。这一来能够确保学生能学到准确符文，二来杜绝私下授受符文，毕竟学会后画出来的，跟原版的有差别。” 李颂将一个玉简放在眉心，一股温热从玉简中流淌出来。 这种感觉一闪即逝。脑海中顿时多了一个符文。 “获得提色符文，已优化。” 辅导书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脑海中刚得到的提色符文，细节上微微变化了一点，变得更加圆润无瑕。 李颂依次学完保鲜符文、提香符文，留下了提味符文的玉简，道：“老师，我学过提味符文了。” 花白头发老师笑笑道：“我建议你用玉简再学一遍。复印件符文会有失真，照着绘符，很难到达超品。” 李颂已经绘制过超品提味符篆了，可见辅导书优化后的复印件符文，不比玉简中的原版符文差。 不过老师一片好意，他要是不用，反倒不容易解释。 只好学了最后一个玉简。 新得到的提味符文，和脑海中已有的提味符文相比，反而圆润流畅逊色了几分。 李颂脸上却露出惊喜表情，感激道：“多谢老师指点。玉简里的符文，的确比我从复印件上学的好。” 花白头发老师点点头，随口道：“你从哪里弄的复印件？” 李颂顺势将咨询涵主任的问题，又简要说了一遍，问道：“老师，不知道哪里能学到这些结构？” 花白头发老师深深望了李颂一眼，目光游移，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淡淡道：“你先把做菜任务完成再说吧。” 李颂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老师，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晚上菜做好了，该如何联系您呢？” 花白头发老师道：“你可以称呼我为古老师。如果晚上我不在，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李颂离开符篆系办公楼，还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居然这样学了三种新符篆。要是其他学保鲜符篆的同学们知道，怕是要羡慕死。他可是给人当过园丁，知道有多么辛苦。施肥、除虫、掐芽，各种各样琐事。而且一下就好几个月，吃住都在枣园里，什么别的事也干不了，简直又是无聊，又是浪费时间。 虽然要给古老师送半年的饭菜，也不是坏事。倘若古老师吃的满意，随意宣传两句，大刘的高档餐厅就不怕没客人。符篆师，可是天晖城花钱最多，也最富有的人群。涵老大要是撵自己走的时候，古老师说两句，说不定也管用。毕竟古老师是叫涵老大“小涵”、贺老师“小贺”的大佬。 他赶忙给大刘打电话，“大刘，保鲜符篆已经学会了，还多学了提香符篆和提色符篆。” 大刘惊喜道：“颂哥，这么快？提香符篆和提色符篆是什么啊？我都没听说过。” 李颂道：“下午我回家，看看效果就知道了。对了，今后半年，都要给学院一位大佬送菜，从今晚开始。你现在就去买食材，别怕花钱，做最顶级的菜肴。这件事很重要。办的好了，咱开高端餐厅就不差客人了。” 大刘大喜过望，拍着胸脯道：“好嘞，包在我身上……不然，我把师傅请来做？” 李颂笑骂道：“瞧你这出息！行吧，你师傅要是愿意来也行。你也得好好学，这可是你的店。” 挂了电话，李颂回到宿舍。 试着制作提香符篆、提色符篆、保鲜符篆，轻轻松松就各自制作了十个超品符篆。 李颂看看辅导书里的任务：“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当前进度，11/100，110/1000。” 李颂点点头，“已经完成了十分之一了。符篆系图书馆里能学的一阶符篆还有三十多个。要是每个符篆任务都是干一年枣园园丁之类的，时间肯定不够。我就一年时间……也许，古老师吃的满意，能开个后门。还差几十个，只有慢慢想办法了。先比赛。” 双排赛第二场快开始了。 钻进虚拟仓，登陆虚拟战场。 黄立言的直播间里，观赛人数浮动极大。 上午李颂朱煌的比赛结束后，观赛人数立即从巅峰的八十万降低到了二十万，现在又飞速提升到了五十万。 虚拟TV刚刚告诉黄立言，解遥本来下午和他继续搭档解说，因为市长非要请他吃饭，下午不过来了。 黄立言暗暗松了口气，独角戏说话多，嗓子会哑，但和解遥这个杠精搭档解说，心脏会受不了。 黄立言介绍道：“朋友们，朱李组合和他们的对手都进入了赛场，比赛即将开始。他们第二场比赛的对手，是双敏组合，一位刀战，一位剑战。从历史战绩来看，两个人是普通二阶灵战，二打一恐怕也难以对朱煌造成威胁。” 有弹幕飘过：“黄总，请问朱煌是什么阶位？” 黄立言笑了笑，道：“众所周知，灵战二阶锻体，三阶炼腑，四阶金刚，都是修炼四肢、内脏，从外表看很难判断阶位。只有到了五阶破体，灵力能够外放，才比较容易确定阶位。朱煌很少被逼出全部实力，所以他的实力，依然是个谜。但从李颂能刺穿脖颈击杀朱煌看，朱煌应该还没到四阶。但好的灵功，能越阶而战，朱煌实力相当于几阶，不好说。” 047 朱煌救命 黄立言将话题拉回比赛，“比赛倒计时开始。这场比赛的看点不在于朱李组合能够获胜，而在李颂会不会被杀。我认为如果对面两位选手看了上午直播的话，会针对李颂。李颂恐怕在劫难逃。” 比赛开始，李颂一张豹行符贴在朱煌身上，叫道：“朱煌，追逐胜利的少年，前进！” 朱煌没说话，冲他笑了笑，嗖地向赛场中央的枢纽冲去。 “朱煌这么配合？总觉得哪里不对。”李颂赶紧给自己贴了一张回神符，回满神识。 对方剑战和刀战，也向着中央疾行。 跑了一半距离，突然刀战往左，剑战往右跑去，居然对来到枢纽旁的朱煌放任不管！ 弹幕飘了起来。 “假赛！一定是假赛！” “朱煌虽然很强，但这么自动投降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我朱居然只凭气场，就把对手逼到了几米外！” 朱煌只要将手放在枢纽上，两秒后，就能取得双排赛第二场的胜利。 黄立言却笑了起来，道：“朋友们，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朱煌出道以来，从未用掌控枢纽方式获胜，只会击杀对手，让对手认输投降获胜。今天，自然不会有例外！看，朱煌并没有去掌握枢纽。现在就形成僵局了，对方两名选手不敢接近朱煌，朱煌为了守住枢纽也不会离开。糟了，对方选手朝李颂杀去！他们原来是打算先放空朱煌，优先击杀李颂！朱煌没有回援，李颂危险了！他在劫难逃！” 刀战和剑战绕过枢纽，杀气腾腾地朝李颂冲来。 朱煌站在枢纽旁，动也不动，转过身，朝李颂微微一笑，嘴巴无声开合，嘴型分明是两个字——加油！ “老子就知道朱煌这么配合，肯定有问题。”李颂气急败坏，看这刀战和剑战冲过来的速度，敏捷最多20。这要是他们真实实力的话，李颂不用贴符篆，都能两符笔戳死他俩。但他敢耍剑吗？涵老大在看比赛咋办？ 李颂当机立断，给自己贴了一张超品豹行符，就向剑战冲了过去，口中大喊：“朱煌救命！” “李颂，谢谢你送我人头！我也是杀过李颂杀过朱煌的人了！”剑战大笑着，朝李颂迎过来。 李颂冲到剑战身前五米，猛地向左迈步，打算绕过去。 “哪里跑！”剑战向右拦截。 李颂却猛地刹停了脚步。 剑战也瞬时刹停，“小小符篆师，还会做假动作的？别说速度还真不慢，但当爷爷这二阶灵战是假的？想骗过我，也太幼稚了吧！” 李颂只顿了一瞬，没有向右跑，而是猛地发力，继续向左跑去。 这次真把剑战晃了，再启动脚步向右，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李颂从自己右侧跑过，恼羞成怒地挥剑横扫，只扫到李颂身后的风。 换个符篆师，就算敏捷和李颂相同，也绝对做不出李颂这样的动作。 这需要极好的身体协调性。 “居然被个符篆师给晃了！”剑战脸色通红，想到被几十万人看到自己“精彩表现”，气得三魂升天，转身狂追。 转眼间，李颂就跑到了朱煌身前，大叫道：“朱煌救命！” 剑战和刀战追过来，发现李颂已经躲到朱煌身后去了，伸手按在枢纽上，正在掌控枢纽。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打算绕过朱煌，继续追杀李颂。 朱煌站着没动。 李颂忙叫道：“朱煌，你刚才看守枢纽有功，没去救我也有情可原。现在人都到你脸上了，你还站着不动？” “不争气啊！真是不争气！”朱煌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说谁不争气。 身影一闪。 “砰！砰！” 刀战和剑战躺倒在了枢纽旁。 两秒时间到。 虚拟战场机械的声音响起： “李颂和朱煌获得了胜利！” 李颂笑嘻嘻地冲朱煌竖起大拇指，“朱煌天秀！” 朱煌瞪他一眼，冷冷道：“你别高兴。后面对手越来越强，总有能截住你的！” 李颂肃然：“朱煌我得批评你了，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这是把队友作宝搞！” 朱煌冷哼道：“我看你就是把我作宝搞！你只要展示一次，上次那种剑道，我就放过你！” 李颂叹气道：“别了，我再耍一次剑，就要被涵老大撵出符篆系了。” 朱煌露出恍然，正要说什么，已经和李颂一起被传送出了赛场。 直播间里，弹幕疯狂刷屏。 “黄总，说好的李颂在劫难逃呢？” “黄总，怎么说？” “本来李颂是在劫难逃，但黄总一说，李颂就把剑战晃飞了。” 黄立言咳嗽一声，镇定道：“好了，我们现在看下一场比赛，是……” 李颂钻出虚拟仓，愁眉苦脸，“日子没法过了，朱煌天天要看我耍剑，涵老大天天不让我耍剑。哪个都得罪不起。算了，先回家，试试我这三个新符篆的效果。” 家里除了黑子和大刘，还有一位头发花白，膀大腰圆的老人。 大刘介绍道：“这是颂哥。颂哥，这是我师傅郭知鱼。” 李颂忙上前施礼道：“郭师傅您好，多谢您对大刘的照顾和栽培。” “好说，好说。小事，小事。”郭知鱼不停地在李颂身上打量，忍不住发问道：“小李啊，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吧？听小刘说，你学会了好几个做菜的神符，都带了吗？”那心痒难耐的表情，就像是渴望新玩具的小朋友。 李颂掏出符篆，道：“带了带了，不过效果如何，还是要先试试再说。” 郭知鱼拉着大刘就要去厨房，“小刘，快和我一起，把食材端过来！” 黑子连忙拉住他，道：“您老在这里安坐，我和大刘去端食材就够了。” 郭知鱼没奈何，只好和李颂一起坐到沙发上，坐卧不宁，屁股下面好像有无数蚂蚁在爬，“小李啊，让你见笑了。我当了几十年厨子，就听人说过，贴了提味神符，保鲜神符的食材，做出来的菜肴非常非常好吃，能达到一个想象不到的境界。可惜从没有自己尝试的机会啊！还是要感谢你，能让我过把瘾。” 黑子和大刘来来回回端了好几趟，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一堆一堆配好的食材。 李颂摸出八张符篆，准备贴符。 郭知鱼连忙起身，将围观的黑子和大刘拉得老远，嘱咐道：“你们两个可不能出声啊！不能影响小李，知道不？” 黑子和大刘连忙点头。 李颂先激活一张提味符篆，毫光勉强能笼罩五份菜的食材，接着，赶忙给自己贴一张回神符篆。 接着又激活了一张提色符篆，毫光笼罩在食材上的瞬间，辣椒变得如同红宝石，青菜晶莹剔透仿佛翡翠，蒜瓣仿佛乳白暖玉，肉类变得鲜亮粉红，表面凝固的血丝都仿佛珊瑚般晶莹剔透…… 给自己贴一张回神符篆，又给食材贴了一张提香符篆。 顿时各种食材都散放出各自独特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黑子和大刘闻到香气，忍不住喉结抖动，嘴巴里的口水都满了，想要咽口水。要不是还有残存的理智，他们现在就会扑上去，将这些食材塞到嘴里大快朵颐。 突然嘴巴被捂住了，他们茫然抬头，郭知鱼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显然是怕他们发出声响，影响了李颂。 李颂又给自己贴一张回神符篆，激活了手中最后一张符篆，保鲜符篆。 做完这一切，李颂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四秒内就完成了。不然前面的符篆效果消失，保鲜符篆就没用了。” 其他三个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郭知鱼看着桌上的食材，就像是在看绝世珠宝，颤颤抖抖地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却不敢，看向李颂，“小李，现在就算好了？” 李颂点点头，道：“每样菜可以先做一份，然后留下一份，放冰箱里，每过一天做一份，观察色香味散失的速度。这样就能知道贴了这四个符篆，食材最多能保持多久了。” 郭知鱼连连点头，拿出一个小本子，将李颂讲的记了下来，做出撸袖子的动作，急不可耐道：“那我先做几个菜试试？小刘，今天的菜都让我做吧？我可是师傅哎！反正小李是你哥，你以后随时都能练。” 大刘忙道：“师傅您尽管做，你想做多少就做多少。” 黑子和大刘将今天不用食材放到冰箱里，和李颂一起坐沙发上等着。 过了一会儿，炒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浓郁香气飘荡到客厅，这种难以言表的香气，馋得三个人不停咽口水。 郭知鱼腾腾腾地，箭步入飞，端着一盘菜进来，“尝尝我做的油爆螺片！” 厚厚的螺肉，切得比纸还薄，晶莹剔透仿佛透明水晶，边缘的淡黄螺肉，弯弯曲曲，仿佛细腻温和的黄玉。 这道菜本来香气很淡，现在却透着一股清新潮湿的鲜味，仿佛身处清晨海边，倾听潮起潮落，迎着冷冽海风。 李颂夹起一片，放入口中，忍不住快速地咀嚼起来。 螺片非常嫩，本应坚韧耐嚼的螺肉，入口即化，齿颊留香。 “太好吃了！实在是太好吃了！”四个人片刻间，就将一盘螺肉一扫而空。 郭知鱼喟然长叹道：“果然是厨艺不及食材，食材不及符篆！这么一道菜，比我这辈子做过所有菜肴都好吃。能做这么一道菜，这辈子也算没白干厨师这一行了。” 048 菜肴的成本 李颂笑道：“郭师傅，这次仅仅是开始啊。我和大刘打算开一家高档餐厅。您要是肯屈尊降贵，来我们这，天天都可以用这样的食材做菜。待遇方面请放心，您以前……” 郭知鱼一摆手，“待遇不用说。我也不缺钱。就是手痒才在那个饭店当个大厨。我家里没干厨师这行的，小刘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他要是开餐厅，就算不给钱，我也帮忙。” 郭知鱼拿出电话，拨通号码，“我从今天开始不干了。你们另外找人吧……没有为什么。不想干了。剩下的工资也不用结算，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笑眯眯地道：“好了，我已经辞职了。” 大刘合不拢嘴，结结巴巴道：“师傅……您，您也太果断了吧？” 郭知鱼笑呵呵道：“能做这种菜，就想一辈子都做这种菜。再让我做没有符篆效果的菜肴，我心里都难受。对了，今天还要给人送三份菜吧？我先做好。再给你们做几个菜当晚饭。” 他急忙忙去厨房了，拉也拉不住。 李颂叹道：“大刘，你师傅才是真正的干一行爱一行啊，你真得多学。” 大刘点头赞同道：“颂哥说的对。我现在想想，也少了以前的拼劲！你得多提点着我点。我这个人容易犯懒。” 李颂小声道：“你打听一下，郭师傅这个档次的厨师，天晖城开多少钱，咱们在这个价格上再多开两成。另外，郭师傅是真有水平，水平比你高太多了。我考虑咱们开了餐馆，可以给他些股份。虽然说是师傅，但要记住，钱上不能少了，不然会伤感情。” 大刘点点头道：“颂哥你安排就行了，全听你的。” “咚咚咚！” 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黑子站起来道：“谁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没到下课时间啊。红头说他今天不回来的。” 他出去打开院门，外面什么人好像要闯进来，黑子不让，吵了起来。 李颂走到院子里，见门外站着三个光着背的壮汉，身上纹着龙虎，一脸桀骜。 一个脸颊上有刀疤的汉子捏着手指关节，“嘎巴嘎巴”作响，冷笑道：“咋滴，黑子，翅膀硬了？做好吃的，让兄弟们尝尝都不行？” 后面一个光头汉子举起一根球棒，用粗头在黑子胸口戳戳点点，“小子，好言好语和你说话，是给你面子。给脸不要脸的话，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啊，闪开！” 李颂走上前，伸手抓住球棒粗头，笑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嘛。” “小子，你是谁？”光头汉子脸上肌肉抖动，想要收回球棒，用力却拉不回来，他脸上浮现狰狞，“小子，看不出来啊！瘦得跟猴儿一样，力气还不小！” 他双手握住球棒细端，肌肉虬结的胳膊上，肌肉纤维都崩得紧紧的，用尽全力往回拉，球棒还是纹丝不动。 刀疤汉子冷冷看着李颂，狞笑道：“小子，要跟哥们儿练练？” 李颂不答话，手指用力。 细微声音响起。 三个汉子看着李颂的手，满脸震惊，眼睛越瞪越大，浮现出骇然之色。 李颂抓住球棒粗头的手指，居然缓缓地捏入木头之中。 “磕巴！” 球棒居然被李颂硬生生抓下来头上一截。 光头汉子正在用力往回拉，球棒断裂，他猛地向后倒去，重重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顾不上后背剧痛，和两位同伴一样，瞠目结舌地看着李颂手指继续用力，将那截球棒捏得越来越小，手指一搓，居然搓成了粉末，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刀疤汉子满脸不可思议，扭头喝道：“老六，你这棒子放时间长了吧？都朽坏了！” 光头汉子揉着背站起来，结结巴巴道：“兄弟，我这是刚买的球棒，白蜡木的，卖的人说，这是最结实的木头！” 李颂微微笑着，“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们今天招待客人，不方便接待各位。改日再请各位大哥如何？” 三个壮汉被李颂目光扫过，居然不敢直视，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干瘦少年，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刀疤汉子连连点头道：“好的，好的，咱们改日再来拜访。今天唐突了，唐突了。勿怪，勿怪！改日来赔罪！” 三个壮汉，丝毫没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气势，狼奔冢突地跑走了。 黑头看着三个壮汉不见了踪影，关上门，震惊地打量着李颂，“颂哥，你现在力气也大的过分了吧！这力气哪是人有的啊，简直是怪物。比我的力气都大好多好多！” 李颂沉思着，摆摆手，“算不了什么，二阶灵战应该都能做到吧。” 黑头脸上讶然之色更浓了，“颂哥……你不是符篆师吗？” “别说，心痛。”李颂脸色一黑，走回屋里。我也知道我是符篆师啊！辅导书不给修炼神识功法，修炼灵力的功法给得倒勤快，我有啥办法！一名高贵的符篆师，居然靠力气吓唬人，这上哪说理去啊？说出来都是泪！ 黑子跟着回到屋里，满脸好奇地问道：“颂哥，你是怎么练的啊？” “这个回头再说。”李颂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想了几秒，断然道，“这里不能住了。刚才那三个人临走还有很浓恶意。我能感觉到。继续住在这里，大家怕是有危险。” 黑子满脸不服道：“我也不怕他们。颂哥，我吃了你那次从春秋连锁拿来的药剂，力气也很大，虽然捏不碎球棒，力气绝对比他们三个大。就是一打三，我也不怕！” “只有日夜做贼，没有日夜防贼的。你是不怕，弟弟妹妹们呢？再说，我以后弄回来的好东西肯定越来越多，这里鱼龙混杂，太乱了。”李颂拿定主意，马上用手机登陆租房网站，找房子住。 郭知鱼正端着一盘菜进屋，听到后，道：“小李说的有理。我今天一来这个地方，就感觉乌烟瘴气，不是久居之地。别的不说，就这冰箱里的食材被偷了，都损失巨大。” 黑子满不在乎道：“就是些蔬菜，能值几个钱。” 郭知鱼指着李颂，“这菜本身不值钱，但贴的神符值钱啊！你还别不信，小李，你说说，你贴的神符值多少钱？” 李颂笑道：“一张成本五百，八张四千。” 黑子一拍脑门，忘了李颂这符篆才是贴符食材价值的大头了！咂摸嘴道：“忘了忘了，唉，刚才那一盘螺片，值好几百啊。该好好品尝的。三口两口就吃光了。” 郭知鱼笑道：“成本几百。问题是，你有钱能吃得到吗？要是咱对外出售，这一盘油爆螺片，最少两千。” 李颂好奇地问道：“郭师傅，您见多识广，这天晖城，用符篆处理的食材，做菜的馆子多吗？” 郭知鱼思考片刻，道：“以前接触不到，也没注意。现在想想，应该有几家私家菜馆，是用符篆做菜的。不过都不对外营业，只招待预约客户。我没去过。但听说有几家饭馆一个菜要几千。” 李颂心里盘算，课本上写着，一阶豹行符篆效果，下品+1敏捷，中品+2敏捷，上品+3敏捷，超品+5敏捷。而他绘制的豹行符篆，是辅导书优化过的符文，中品就+5敏捷，上品+10，超品+20。也就是说，他的超品豹行符效果，是课本豹行符篆效果的四倍。以此类推的话，这四种超品美食符篆，效果也应该是正常超品美食符篆的四倍。 不过，除了有一阶豹行符篆，还有二阶豹行符篆、三阶豹行符篆，李颂虽然没用过，不知道效果，但增加的敏捷应该更多，甚至超过20点敏捷。 可是……没听说有更高阶的美食符篆啊。 倘若美食符篆只有一阶这四种，那自己符篆的效果，应该是天晖城独一份了。 “那等咱的餐馆开业了，也只招待预约客户，一天就接待几桌。一个菜……先按着一万一道菜定。”李颂抬头对两人道。说完了，李颂仍觉得少算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黑子木然道：“颂哥，这菜是真好吃。但这价格……谁吃的起啊。” 李颂摆摆手道：“这个先不急，咱们先找房子，最好今明两天就搬走。” 郭知鱼插嘴道：“你们要是租房子的话，我知道我住的小区，对门的房子正在出租，也是一楼，带着大院子，四室两厅，精装修有家具，就是租金有点贵，一个月得六七千。不过小区环境很好，也很安全。” 李颂毫不犹豫地拍板道：“好，就这一套了。郭师傅您联系一下房东，咱们这就去看房，争取今晚就搬过去。” 大刘吃惊道：“颂哥，不用这么急吧？” 李颂摆手道：“决定的事情，就要尽快完成。拖拖拉拉干什么。” 郭知鱼问了个电话，联系到房东，房东正好今天有空。 约好半个小时以后见面，黑子和大刘看家，李颂和郭知鱼一起去看房。 郭知鱼站在棚户区外的街道上，左右四顾，“怎么没有空出租过来啊。” 一辆六叉戟GL98四驱越野车停到他身边，车窗落下，李颂招手，“郭师傅，请上车！” 049 搬家（祝大家新年快乐） 郭知鱼坐上副驾驶，诧异道：“这是你的车？没停门口啊。” 李颂设定好地图导航，笑道：“这车停门口太显眼，我停远处了。” 郭知鱼好奇道：“这车……得上百万吧？你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车，怎么住在……” 李颂笑道：“郭师傅，您是大刘亲师傅，也是我的亲长辈了。不瞒您说，这车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不要还不行。不过说来话长了，不说这个。其实，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在棚户区生活都有点艰难。也就我最近总算学会画符了，生活才改善了一些，也有能力帮大刘他们实现理想了。” “符篆师厉害啊！符篆师是最厉害的。”郭知鱼满脸艳羡，点点头，“你们几个，都不是亲兄弟吧？” “是啊，我们几个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互相扶持着走到今天，感情比亲兄弟还亲。”李颂用真诚语气道：“郭师傅，咱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但我一直很感激您。大刘从小梦想就是当一名厨师，去各个饭店当小工，都没人要。幸好您发了一句话，才让他留下。还手把手叫他做菜，否则大刘哪有今天啊。” 郭知鱼呵呵笑道：“我和小刘投缘，当时他还瘦得跟豆芽一样呢，我看了一眼，就觉得他该吃厨师这碗饭。现在吃得，也有点大厨的风范了。也得亏收了小刘当徒弟，否则我哪有机缘用符篆加持过的食材做菜啊！”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和李颂他们住的棚户区简直是两个世界，小区里种着各种李颂叫不出名字的花卉绿植，池塘点缀，小桥流水，假山流泉，仿佛花园一般。 房东已经到了，李颂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房子很新，家具没什么磨损痕迹，甚至还有新房独有的味道，电视、冰箱、空调等家具一应俱全，还有一些李颂不见过的电器，看起来也价值不菲。 李颂很满意，回到客厅，对房东道：“房子不错，租金多少？差不多我们就签合同。” 房东是一位衣衫革履的中年人，他看着李颂身上破损的皮甲，有些迟疑地道：“租金倒是好说，不过，房子里的家具、电器几乎都是全新的，虽然都用过了，但价值也不菲……” 郭知鱼笑呵呵道：“小赵，还没给你介绍。这位李颂小兄弟，是天晖学院的学生，还是一位符篆师呢！” 房东搓着手，连连点头，“哦，哦。天晖学院的符篆师，那可真是了不得。”神色仍是有些不信。 李颂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学生证，“今天出来的匆忙，忘了带身份证了，签合同用学生证行吗？” 房东拿起学生证，正反面看了几眼，神色明显放松了下来，笑道：“李颂小兄弟穿得有点低调，勿怪，勿怪啊！既然是郭老带来的朋友，那咱直接说个实在价，租金一个月五千，押金五千，签了合同，一次交够一年租金。” 李颂故作诧异道：“五千？这么便宜！郭老跟我说，这边的月租金都要六七千的！” 房东顿觉脸上有光，大声道：“郭老亲自领来的朋友，自然得报个亲情价。” 郭知鱼也觉得大有面子，连连点头，对房东拱手道：“承情了！承情了！” 房东打印了制式合同，双方签字画押，李颂直接将六万五转给房东，房东和郭知鱼聊了两句，就离开了。 黑子能问人借到车，但李颂不打算让黑子再跟棚户区那些三教九流来往了，直接找了搬家公司，两辆大货车，直接一趟将家里稍微值点钱的家什都拉了过来。 郭知鱼站在新家院子里，看着工人将带划痕的电视、断了脚的冰箱、脏兮兮的旧电脑等破旧家什搬下来，摇头苦笑：“小李啊，你们的这些家当，和房子自带的可不大配啊！” 李颂不以为意道：“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己住，也不来外人。这些东西都用习惯了。” 黑子站在一旁问道：“颂哥，家里剩下的东西也值不少钱呢，租金还有几个月到期，不然我留在那边看家吧？” “锁好门就行了。今后都在这边。你通知兄弟姐妹们。今天那几个人吃了亏，说不定会报复。咱们跟他们这些臭鱼烂虾斗不值得。”李颂摆摆手，瞪着黑子，“你保证不偷偷回去。” 黑子缩了缩脖子，高举双手道：“好的，颂哥，我这几天肯定不回去。” 李颂看看手机时间，道：“快五点了。郭师傅，大刘，今天得给老师送过去三道菜，您二位谁操刀？” 郭知鱼急切道：“我来我来！小刘你不准和师傅抢啊！让我先过够瘾再说！” 李颂推门进入符篆系图书馆。 古老师还在看文献，抬头看到李颂，肃然道：“学习成果带来了吗？快拿给老师批阅一下。我正好饿……嗯，很关心你的学习进展。” 李颂将背包放到桌子上。 古老师皱着眉头道：“我说，你四个符篆都用了吗？怎么连香味都闻不到？你不是还没学会提香符篆吧？” “老师，我怕太香惹来麻烦，用密封保鲜盒盛的。”李颂说着，将五个保鲜盒放在桌子上。 古老师奇怪道：“五个菜？三个就够了。” 李颂依次打开保鲜盒，学着大刘报菜名：“古老师，请您品尝番茄牛肉、油爆螺片、宫保鸡丁、椰香鸡豆花和芒果糯米饭。”又将准备好的碗筷摆到桌子上。 李颂打开第一个保鲜盒的时候，浓郁的香气瞬间涌出。 古老师下意识地深吸一口，脸上露出迷醉神色，不过下一刻，他就脸色大变，叫了一声：“不好！”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横钩竖画，片刻间，一道毫光凭空出现，居然凝聚成一个复杂符篆！ “去！”古老师轻喝一声，符篆飘向门口，化为无数光点，消散不见。 “凭空画符！”李颂失声惊呼，不用符纸，凭空画符，这可是第四阶“神河境”的大高手才能做到的，李颂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凭空画符，感觉真是神乎其技，令人向往，“好帅！这才是符篆师的风范！” “这不是小意思。是个四阶符篆师都会。”古老师轻描淡写地摆摆手，松了口气，“好了，有了这道屏蔽符篆，屋里的香味就传不出去了。不然被那些小兔崽子们闻到，肯定来抢老头子的菜！无耻！尊师重道都不懂！” 李颂脑海里，突然响起辅导书的声音：“获得二阶屏蔽符篆的符文，已进行优化。”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当前进度，12/70，110/1000。” 李颂脑海里多了一个繁复的二阶屏蔽符文。 这样也行？只要看到别人现场绘制符篆，就能学会？这样的话，完成基础符篆学习任务，就容易了一些。 可惜是二阶符篆，现在还不能画。 五个保鲜盒都打开了，房间里弥漫着浓郁香气。 古老师不由咽了几口口水，但却没有立即开吃，而是如同老饕般，审视着这几个菜，嘴里喃喃自语：“唔，色泽，这香气，最少也是上品符篆。短短半天，就能绘制出上品符篆，小李你天赋不错啊！不对不对，这光泽，这色彩，这香气，怎么是上品符篆能做到的，难道是超品？不可能吧！” 李颂站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些佩服。回想起自己、大刘、黑子看到菜，当场就忍不住，席卷残云光盘了。古老师到底是大佬，见多识广，看来以前没少吃美食符篆加持过的菜肴，居然还能忍着不吃，耐心品鉴。世面，这就是见过世面啊！ 李颂听到古老师的话，不由一愣，心中暗道：明白了！我在家算成本就觉得有疏忽的地方，现在明白是什么了！我现在制作一阶符篆，超品成功率是100%，所以算成本，一张符篆就是五百。但正常符篆系学生，别说超品了，就是上品符篆，成功率都做不到100%！要是老师们知道我超品成功率100%，怕是立即发现不对，说不定当场就把自己解剖了！得按照10次，不，20次能绘制出一张超品符篆来算成本！这么算来，这菜价就更不亲民了……一万打不住啊！这餐厅要是开起来，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高端餐厅了。 他本来打算实在不行，就去找认识的几个阔少帮忙打响餐厅名头，但这么贵的饭，怕是这些阔少圈子都不一定吃的起。说不定，最后目标客户，要落在学院的大佬这里。 “太香了，忍不住了，先吃一口。”古老师还想继续品鉴一下菜品，但是本能欲望实在是克制不了了，拿起筷子，加了一片油爆螺片，放入嘴中，细细品味，脸上露出享受惬意表情，阖上眼睛，不住点头。 李颂心中一定。他本来心中还有些惴惴，怕这些自己觉得无上美味的菜肴，放在见过大世面的古老师眼里，还不合格，但看古老师的样子，显然是非常满意，至少过关是没问题了！ 050 绘制上品符篆真是不容易 李颂心态放松，注意到了古老师吃饭的样子，非常优雅。 古老师身体做得笔直，咀嚼的时候闭口不语，咀嚼的很慢，而且声音极小。看得出，古老师对菜肴很满意，但夹菜的时候，依然每次只夹一小块，同一个菜，绝对不连续夹第二次。用汤勺试了试椰香鸡豆花的温度，似乎觉得有点烫，便立即放下汤勺，不喝了。 李颂记得自己几个人喝也想，椰香鸡豆花的时候，可是一边吹气，一边喝，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当时郭师傅还说自己几人吃饭毫无仪态。 看起来，古老师也是大家族出身啊，只是这吃饭的样子，就是专门学过的。 自己也得学学。免得上了大场面出丑。 李颂专注地观察古老师的一举一动，默默记下。 古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看着我作甚！不知道盯着别人吃饭，很不礼貌嘛？你先出去！” “哦！”李颂又默默记下，不能盯着别人吃饭，抬脚向门外走，却碰到了一个无形屏障，发出“砰”的一声。 “忘记用了屏蔽符篆了。”古老师一拍脑门，他皱眉想了想，随手从抽屉里摸出几枚玉简，丢给李颂，喝道：“送你几个一阶符篆。你学了，去里屋，关上门，等绘制出超品符篆再出来！符笔符纸符墨都随身带着吧？” “带了带了！”李颂一头雾水，不明白古老师怎么突然很生气的样子，不过……生气为什么又送给自己几个新符篆？大佬的思维，太高深了，不明白！ 李颂忙不迭拿着四枚玉简，跑进里屋，关上了门。 李颂刚刚关上门，就听到外间传来“呼呼呼”的吹气声，以及“呼噜呼噜”的喝汤声…… 李颂顿时明白古大佬为什么生气了……作为一名有教养有素质的大佬，在有人围观的时候，是必须要保持礼仪的……所以，某些人就很碍眼了。 接着，外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声音彻底消失了。 无比寂静。 李颂一愣，随即明白，古大佬又施展凭空画符绝技了，给里间也给屏蔽了。 “唉，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四阶。凭空画符，也太帅了。”李颂憧憬着，学习了四枚玉简中的符文。 “获得一阶聚水符篆，一阶火种符篆，一阶制氧符篆，一阶安眠符篆，已优化。”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当前进度，16/70，110/1000。” 李颂窃喜，古老师真是好人啊，今天学了七个新的一阶符篆了。 玉简里除了有符文，还有说明和制作方法。 李颂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聚水符篆需要用带有水灵气的特制符墨，火种符篆需要带有火灵气的特制符墨，我手头都没有。这两个符篆，好像用处不大，就是冒险的时候省了带水和火种了。制氧符篆没有特殊要求，能制作出氧气，这在冒险时候倒是有用。安眠符篆……居然不是能让人睡着，只是能让睡着的人睡更香？这有啥用啊！” 李颂看了一遍说明，感觉这四个符篆都没啥用。 “现在能做的，制氧符篆和安眠符篆都可以。就制作制氧符篆吧。” 李颂拿出符笔符纸符墨三件套，片刻就制作出一张制氧符篆。看着符篆上清晰符文，抖了抖符篆，“EZ！超品！” “等等！”李颂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我刚学会新符篆，就能次次制作出超品符篆，这不是摆明告诉古大佬我有问题？不行，我怎么也得绘制出几张中品，几十张上品，才能拿出一张超品。” 他连忙继续绘符，试着将符文画得不那么圆润流畅。 “砰！” 符纸突然炸成粉末。 “居然失败了……再来一张……成功！呃，成功个屁啊！怎么又是超品！再来……” “砰！” 符纸又爆炸成了粉末。 李颂脸色越来越黑，感觉一头包：“别人都是为了怎么绘制得更好烦恼，我倒好，居然为自己绘制得太好烦恼！这就是高手的寂寞吗？我不想超品，却次次超品！想绘制张差一些的符篆都难！不行，得继续画，按照古大佬刚才呼噜呼噜喝汤的速度，一会儿就吃光了。我得抓紧！” 李颂继续画符。 “超品……又爆了……怎么又是超品……哈，上品！完美！” 李颂终于制作出了一张上品符篆，看着符篆上比较清晰的篆文，激动得热泪盈眶，“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 搞清楚了绘制分寸，李颂制作上品符篆的效率顿时提高了。 平均，制作出五张超品符篆，就能有……一张是上品符篆了。 眼见着书包空间里的符纸越来越少，李颂心在滴血。这可都是学院奖励自己的13号符纸啊！好东西！ 就这么霍霍了。 又用了上百张符纸，总算凑足了二十张上品制氧符篆，还“成功”制作出了几张中品符篆。 李颂总算松了口气，留下一张超品符篆，将剩下的超品制氧符篆都丢入书包空间。 看古大佬还没叫自己出去，李颂又顺手制作了十张一阶安眠符篆。 一阶聚水符篆和一阶火种符篆需要购买特殊符墨，现在还没法制作。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当前进度，16/70，130/1000。” “出来吧！”外间响起古老师的声音。 李颂拿着符篆走出去，看到桌上五个保鲜盒，干干净净，一点汤汁也没剩下。 古老师注意到李颂的目光，老脸微微一红，咳嗽了一声，喝道：“制作的符篆呢？拿来我看看！” 李颂故作羞赧地将符篆放在桌上，“老师，学生努力绘制了半天，只制作出一张超品符篆。” “唔，这么几十张能有一张上品符篆，也算可以了！”古老师随口说道，猛地反应过来，“什么？几十张就绘出一张超品符篆？” 古老师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连忙拿起一摞符篆检查，“咝，居然只有几张是中品，其他二十来张都是上品！居然真有一张是超品！” 古老师拿着那张超品制氧符篆，左看右看，抬头盯着李颂，像在看什么怪物。 李颂恭敬道：“老师，我一定会更努力的。” “你还要更努力？那别的同学不是要……”古老师眼珠子一瞪，随即觉察自己太激动了，脸上浮现出肃然表情，“唔，年纪轻轻，上品率能这么高，也算不错了。不要懈怠，争取超品率达到三成以上，就是学院里顶尖的学生了。” 李颂故作意驰神往，震惊道：“超品率三成以上？那也太厉害了吧？真的有人能做到吗？” “无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人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别说超品率三成了，我还见过超品率达到五成的二年级学生呢！切记不要骄傲自满，故步自封！”古老师捋着山羊胡子，说教了一番，脸上又露出狐疑之色，“不过，你符篆天赋很不错啊，怎么会弄到两年拿不到一个实践学分的？听说，还是小贺弄了个什么‘绝处逢生创新教学法’帮忙，你前几天才制作出第一张符篆？” 李颂早就想过这个漏洞，立即解释道：“老师您不知道，我家境比较贫穷，卡着10点神识合格线，才进入天晖学院。绘制一张符篆失败，神识就耗光了，需要好几天才能补满。幸好前两天，院长借给我吃了一个水晶苹果，让我增长了10点神识，现在我绘制完一张符篆，还有神识激活一张回神符篆。这练习符篆的效率才提高了许多。” “也就是说，你现在只有20点神识？画一张符，就要给自己贴一张回神符篆？还有这种操作？”古老师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奇闻，“不会吧？10点神识是符篆师的门槛不错，但实际上真有神识这么少的符篆师吗？我记得老夫第一次检测神识，就是几百点……” 李颂不想说话，甚至想翻个白眼。 古老师想了想，道：“你画符天赋很不错，就是神识总量少了点。这样吧，我给你写个条子，过段时间，有个清理蛇窟秘境的任务，你算其中一员，到时候会通知你。”说着，他随手扯了张纸，龙飞凤舞地写了十几个字。 李颂接过纸条，上面字一个也看不懂。没听说过蛇窟秘境，但古老师应该是好意，恭敬感谢道：“谢谢古老师。” 古老师无所谓地摆摆手，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这几个菜，很不错。都用了超品符篆吧？” 李颂赧然道：“学生担心学习成果不能通过老师的考核，用了一下午，把学院奖励给我的13号符纸，和我积攒的回神符篆都快用光了，才绘制成功超品提味符篆、提色符篆、提香符篆、保鲜符篆各一张，都用在食材上了。” 李颂不知道，他虽然点出了13号符纸，但却媚眼抛给了瞎子——对古老师而言，13号符纸和一号符纸没什么区别，都是传说中的垃圾符纸。古老师入学就是二阶，这辈子都没用过一阶符纸。 051 临时编制 不过，李颂这份心意，古老师倒是感受到了。 他脸色和缓地点点头，道：“不错。你很不错。对了，告诉你三个菜，怎么拿了五个？” 李颂脸上露出疑问表情，茫然道：“就是三个菜啊。番茄牛肉、油爆螺片、宫保鸡丁，这不是三个菜吗？椰香鸡豆花是汤，芒果糯米饭是饭，汤饭也不算菜吧？” 古老师满意地点点头，道：“嗯，好，以后就按照这个标准送吧。三菜一汤一饭，刚好吃饱……嗯，刚好各方面学习成果都可以考核一下。” 李颂故作犹豫，迟疑道：“古老师，明天的‘学习成果’，用上品美食符篆行吗？我手头没多少符纸了，怕不能绘制出超品符篆。不过手头上品美食符篆倒是有不少。” 李颂说完，心里不停祈祷，古老师可别真同意啊，不然绘制五张超品才能有一张上品，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符纸。 “那不行。”古老师果然如同李颂期盼的那样，断然拒绝。既然享受了超品美食符篆菜肴的美味，古老师哪能接受再吃上品美食符篆的菜肴呢？ 他板着脸，严厉地喝道：“这是考核！考核懂吗？必须要提供最高标准的学习作品！否则考核不合格！” 李颂苦着脸道：“老师，这两天双排赛，没空去做任务赚钱啊，没钱买符纸。” 古老师挥挥手，像是挥走了一只苍蝇，毫不通融地喝道：“这我不管，你学习符篆前，都答应的，这是任务。做任务哪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呢？” “好吧。老师我再想想办法。”李颂脸色更苦涩了，心里奇怪，古老师看起来很和蔼很好说话的啊，怎么突然这么严格不近情理了。 古老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颂，没在脸上看到有什么怨憎之色，微微颔首，突然一笑，“不过呢，任务执行是很严格的，说了送三个菜，就是三个菜。你多送的汤和饭，是不包括任务范围内的，老头子不占你便宜，要买。” 李颂恍然，原来古大佬打算在这里弥补自己，他本想答应，念头一转，嘴上却忙不迭反对道：“不行。古老师，汤和饭是附送的，算是学生尊师重道的一点心意。虽然学生很穷，也不能让您花钱买。那成什么样了。” “哟？”古老师对李颂越来越欣赏了，他想到曾经有人说过，李颂这个全系倒数第一，天天去食堂捡剩饭剩菜吃，已经不是一般的穷了，自己摆明要补偿他，却居然忍住诱惑不接受，真是个好孩子，他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颂故作沉思，试探着道：“不然，您每次再买两个菜？” “成！就这么说定了。”古老师哈哈一笑，拍着鼓鼓的肚子笑骂道：“不过这样一来，老头子吃上半年，就要变成个胖子了！你从哪里找的厨师啊，水平不错。” 李颂将保鲜盒放回背包，拿出纸巾擦拭桌子，笑着道：“我弟弟大刘就是厨师，不过我担心他水平不够，今天请了他师傅亲手做的菜。郭师傅曾经拿过厨艺大赛的三等奖呢。我回去跟他说您夸奖菜好，他肯定很激动。” “小李你有心了。”古老师非常满意，想了想，“你说你画一张符，就要再用一张回神符篆恢复神识，这花销老头子我也算不出来。这样吧，我写个条，你去学院商店领一箱13号符纸，一箱13号符墨，你刚才说的是这种吧？符笔我就不管了。今后你每周都去各领一箱。怎么样，能抵每顿多的两个菜钱了吧？” “太多了，太多了！”李颂心中狂喜，一箱符纸可是整整一千张！他立了那么大功，学院才奖了他五百张13号符纸！他压抑着激动，脸上露出渴望又强行抑制的表情，“古老师，这可超出菜钱太多了，我不要这么多吧！” 古老师冷哼一声，道：“老头子说出的话哪能收回去！给你了，你就收着！继续保持学习成果的水平就行了！” “一定，一定！”李颂谦让一次，分寸已经够了，就不继续谦让，“古老师，我最近参加双排赛，今后还要做任务，不一定每天都能亲自过来送。我能让我兄弟黑头或大刘来送吗？不过他不是咱学院学生，进不来学校。” “嗯，这个好办，你把他们的姓名和ID留下，我让人给他们列为临时编制，再办个通行证就是了。不过你得提醒他们，不要乱跑乱看。” “多谢老师！”李颂心中大喜，他本来想能要到两张通行证就行了，想不到古大佬直接给了两个临时编制。这可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对黑头来说。天晖学院可是天晖城的巨无霸，有了这个临时编制，没有深仇大恨，天晖城里等闲没有人敢招惹黑头了。他一直担心黑头和混黑混灰的交往太多，今天又和人结仇了，会有危险。 就跟苏文麒认为李颂没有老老实实挨打，就落了他的面子，一定要报复回来一样。天晖学院对临时编制人员，也不重视，但要是有人敢欺负，那就是打了天晖学院的脸了，后果如何不好说，但相信一般人不会冒这个风险。 “行了，你去吧。”古老师挥挥手，又想起什么，叮嘱一声，“对了，以后每次送学习成果，一定要用保鲜盒，务必不能泄露出香味。” “学生记住了。”李颂答应下来，倒退着出门，关上门，下楼。心里觉得古大佬有点老小孩的意思，一定要吃独食，不跟别的老师分享。 他又想，以这菜肴的美味，要是真让符篆系其他大佬们知道了，以后自己也别干别的了，就符篆师转型外卖员得了。还是等自己忙过这一阵，大刘的餐厅开起来，再宣传不迟。 李颂刚下了符篆系办公楼，古老师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李啊，符篆商店那说过了，随时可以去拿符纸符墨。两个临时编制也办好了。你去人事处，找小乐拿通行证。就这样。”古老师简单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李颂看看时间，都六点多了。 举目四望，暮霭沉沉，校园里十分安静。 “这个点，人事处早下班了吧？还是说人事处也有二十四小时值班一说的？” 李颂有些疑惑，来到办公楼人事处所在的楼层，找到挂着“人事处办公室”牌子的房间。 “咚咚咚！” 李颂敲门，没人开门。 贴着门缝往里看，里面黑着灯，静悄悄的，显然没人在。 李颂又敲了旁边几个办公室的门，都没人开门。 再往里的办公室，挂着“人事副处长办公室”的牌子，李颂弯着食指想了想，没敢敲门，透过门缝，都能看到里面黑乎乎的，灯都没开。显然也是没人的。 再往里走，下一间办公室的门缝里倒是透出光线，显然里面有人，但李颂看了看“人事处长办公室”牌子，还是没敢敲门。 返回了挂着“后勤处办公室”牌子的房间，继续敲门。 “吱呀！” 人事处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人探出头来，“你是李颂同学吗？” “哦。我是。”李颂有些有点懵地答应着，迟疑道：“您是古老师说的小……” “对，我是人事处长乐荣起。等你半天了！”乐荣起笑呵呵地走出人事处长办公室，手里拿着串钥匙，打开人事处办公室的门，打开灯，对李颂招呼道：“进来吧。古老说，两个人要办临时编制，还有通行证，是吧？” 李颂跟着进来，赶忙道：“对，对。”心想莫非是办公室的办事员下班了，只有处长在，办事员让处长给帮忙？有这么不懂事的办事员吗？怕是早就被开除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图书馆管理员打个电话，学院的实权处长就特意来办手续，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先在沙发上坐着等等。我就不给你倒水了啊！”乐荣起态度很好，笑呵呵地招呼了一声，自己跑到办公桌前，先打开电脑，又用那一串钥匙挨个试锁，打开一个抽屉，就一顿乱翻。片刻后又摇头，继续试下一个抽屉的锁。 李颂目瞪口呆地看着干净的办公室被乐处长翻的乱七八糟，不知道这位老大在干啥。 乐荣起看电脑启动了，热情地招呼道：“李颂同学，你把办理临时编制的两个人，姓名、ID号码和银行账号写一下。我先他们办好手续，再办通行证。” 李颂在手机上查了一下，抽了一张复印纸写好，递给乐荣起。 乐荣起很不熟练地操作着系统，脸上浮现出不耐烦，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脸色一板，语气顿时变得不客气起来，有种颐指气使的味道，“小王，这个临时编制录入，是选哪一栏？不用，你不用来。我在电脑前了，你就说怎么办？别啰嗦，快点！哦……嗯，好了，点确定就行了吧？还有，空白的通行证你放哪里了？在铁皮柜？怎么乱放！我找了半天！哦，通行证还要刷新信息，怎么弄？嗯，我知道了。” 052 打广告 乐荣起起身来到铁皮柜，试了半天钥匙，打开锁，找出两张通行证卡片，分别放到电脑旁的机器上刷新信息。又在系统上反复核对信息，松了口气道：“好了。小王，你明天把钥匙上贴条，一一对应！开个锁找半天！工作要做到细处，知道了吗？今天不用来了。就这样。” 乐荣起挂断电话，望向李颂的时候，脸上的冰冷威严瞬间消失无踪，和蔼可亲地笑着，走过来，亲热地拍拍李颂肩膀，递过来两张通行证卡片，“李颂同学，办好了。等这两个人来学校的时候，带两张一寸照片，还要补录一些信息。临时编制得有半年试用期，这是规定，我也没办法。试用期间最高工资，每个月两千。” 李颂忙道：“不用工资，他们又不来学院上班，就是为了给古老师送东西，进出学院方便。” “有了临时编制，哪能没有工资？这个事情就不要谈了。这是规定！”乐荣起笑眯眯的，要不是李颂刚才看到他打电话时的神色，还以为他对谁都这样呢。 乐荣起和蔼地问道：“李颂同学啊，给古老送什么东西啊？方便说吗？不方便就不说。” 李颂为难道：“这个……古老师还真叮嘱过，不让跟人说。” “哦，那你千万不要说。就当我没问。别跟古老说，我打听过啊！我就是随口问问。”乐荣起马上摆手，笑吟吟的，非常和气，“你看，让你等了半天，很累了吧，我给你倒杯茶。” 李颂忙站起来道：“耽误了乐处长这么场时间，十分感谢。我先走了。” 乐荣起笑呵呵道：“好。一起走。今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两个人一起下楼。 李颂再次向乐荣起表达了感谢。 乐荣起爽朗地笑道：“古老发话，我肯定得快着快着。不瞒你说，我刚到家，鞋还没换，就跑回来了。” 乐荣起执意送李颂上了越野车，眼睛微微一眯，望着六叉戟越野车，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颂开车回新家的路上，心里琢磨，古老师的身份，看来不仅仅是图书馆管理员啊。肯定相当不简单。一个电话，人事处的大处长就直接从家赶了过来，就为了办理一个临时编制手续。李颂估计，就算是符篆系主任涵老大，也不能让乐处长这样做。古老师……怕是一根粗壮的大腿啊，一定要好好抱住。 回到新家。 幺妹等弟弟妹妹都回来了，一个个嘴角流油，肚子鼓鼓地坐在沙发上，仰着身子，动弹不得。 李颂看了，又好气又好笑，没看到黑子，大叫道：“黑子，你怎么回事，弟弟妹妹们自制力差，你也不管管他们，撑出毛病来怎么办？以后天天有这样的好菜好饭，不用一次拼命吃！” 里屋里传出黑子打嗝的声音，片刻后，黑子挺着大肚子，好像一位怀胎十月的孕妇，晃晃悠悠走进客厅，“颂哥，不是我不管，嗝，是这菜太好吃了！” 李颂叹了口气，丢给黑子两张通行证卡片，“我给你和大刘办了个天晖学院的临时编制，这是通行证。今后我要是没时间，就你去送饭。记住，对古老师一定要非常非常尊敬，那是咱惹不起的大佬。古老师有什么要求，一概先答应下来，马上通知我。” 黑子当时就惊呆了，摩挲着手里的通行证，不能置信地问道：“颂哥，这……临时编制……我现在临时是天晖学院的人了？” 李颂摆摆手，道：“天晖学院的人也没多了不起，我不也是吗，你二姐也是。对了，临时编制的工资是两千，会打到你银行卡上，这个钱你先别花，回头再说。” “还有钱？我不用去上班吧？”黑子盘算，自己要是去上班，恐怕也只能干点体力活。 “不用上班。这个编制就是为了办通行证，让你能进了校门。”李颂脸色凝重地道，“不过这个临时编制，算是一张护身符。你今后尽量不要和三教九流来往了。他们如果找你麻烦，你处理不了，就亮这个通信证，应该能保命。” 黑子认真地点头道：“谢谢颂哥。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不跟他们来往了。毕竟咱临时是天晖学院的人了，和他们不一个档次了。龙不戏虾，鹰不语雀，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李颂又跟大刘嘱咐道：“今后上午十一点，下午五点送饭，你俩谁去都行。五个菜，一个汤，一个饭，都用保鲜盒装好，务必不能透出香味。对古老师一定要尊敬。” 大刘连连答应，问道：“颂哥，以后是我师父做菜，还是我做啊？” 李颂想了想，道：“这几次先郭师傅做，过几天你做其中的一两个菜，要是古老师没意见，以后就你做。对了，郭师傅辞职了，咱们的餐厅虽然还没开起来，还是得给郭师傅发工资啊。你打听过没有，郭师傅一个月多少钱？” 大刘道：“我问过饭店熟人了，郭师傅一个月两万五，还是约定每周只工作周一到周五的中午。” “工资这么高？”李颂没想到，厨师居然赚钱这么多，比白领什么的都多啊。他以为郭师傅的工资也就几千呢！ 大刘苦笑道：“我以前听师傅说过，他以前在五星饭店，一个月十几万呢。我觉得咱雇不起师傅。” “让我想想。”李颂挠头，他前几天抢任务，辛辛苦苦攒了二十多万，今天租房就花出去好几万。住到这里，生活费也会提高不少，又是一笔开支。就算他双排赛后能继续做任务赚钱，但花销也大啊，以前没能力，只能捡垃圾剩饭剩菜让弟弟妹妹们维持生活，现在有能力了，肯定要让弟弟妹妹们过好日子。仔细算一算，钱还是不够花。 大刘看李颂有些为难，道：“我师父刚才走前说过好几次，只要能让他做贴符食材的菜肴，他不要钱。最多，让他带几个菜给家里人吃就行。他还想给咱点菜钱呢，我拒绝了。我看，实在不行，就先不给师傅工资了吧！” “胡闹！”李颂严厉地看着大刘，“郭师傅拿菜回去肯定不能要钱，这一点你做的对。但郭师傅的工资，也一定要给。人家免费帮忙，是看在师生情谊上，但占人家便宜多了，情谊就少了。知道吧？情谊有时候，比钱还值钱。” 大刘很久没有看到李颂对他这么严厉了，缩了缩脖子，小声道：“颂哥别生气，我记住了。那……咱给多少？” “郭师傅在饭店只干中午，一个月两万五。现在他中午晚上给古老师做几个菜，顺便给大家做菜，咱就给三万，勉强说得过去！”李颂想了一会儿，拿定了主意，“你抓紧时间调查天晖市的高端餐厅，人家怎么装潢的，开在哪里，有哪些人去吃饭。等我忙过这阵子，再弄点钱，你去这些高端餐厅都吃几顿，搞清楚人家怎么上菜的，礼仪啊，菜单啊什么的。顺便看看咱餐厅应该开在哪里。最迟我暑假以前，餐厅就要开起来。” 大刘点头答应，迟疑道：“颂哥，咱给师傅工资，他九成九不肯要啊。到时候咋办？” 李颂坚决道：“必须要。你就推到我这里。说不要工资，那就不请他帮忙做菜了。必须要。他会答应的。” “哦。”大刘答应。 李颂对黑子道：“等红头回来，你告诉他，从我卡上转十万，其中五万转给你们二姐，剩下的日用。再买几个大冰柜，保存食材。我不一定经常有空回来贴符。” 黑子挺着鼓胀的肚子答应下来。 李颂安排停当，开车回宿舍。 夜凉如水，都市寂静。 天晖学院垃圾场上，一个干瘦身影倏来倏去，剑光闪烁。 练功练剑，一天都不能懈怠。 第二天，虚拟战场。 两位对手一边转圈，一边大喊广告词：“白笛生煎，桦峡第一煎，欲煎跟着我！吃我一煎！” 朱煌一袭白衣，玉树临风，悠然站立，似将赛场所有光线都吸引过来，说不尽的潇洒飘逸，道不尽的潇洒风流。 黄立言直播间的弹幕疯狂刷屏。 “朱煌今天好帅！” “感觉比昨天更帅了！” “青涩的帅气朱煌恍如昨日，成熟的帅气朱煌就在今天！” “朱，生，猴！” 李颂站在朱煌身边，若有所思，“看起来，在双排赛上做广告，效果不错啊……不然这家生煎怎么会找这么多同学打广告。唔……大刘餐馆要是开业，我又能进了十五城高校争霸赛正赛的话，也能打个广告啊，效果应该不错。” 朱煌英挺的身形猛然一颤，扭头冷冷盯着李颂，“打广告？你想都不要想，我丢不起那人！” “我又没让你打广告，要打广告也是我自己打。”李颂皱眉，顶了他一局，继续琢磨，“听说黄立言的直播间观赛人数有好几十万，这要是到了争霸赛正赛，观赛人数得上百万吧？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种打广告的好办法呢？” 朱煌淡漠道：“你打广告，我立马就秒。你有本事，就去1V2吧。” “小气！”李颂被捏住了软肋，愤愤地哼了一声，暂时放弃了打广告的想法。 053 猎妖协会天晖分部 黄立言的解说总是很专业，“朋友们，比赛即将开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朱李组合的两名对手。郡讴歌是二阶刀战，用的是非常少见的双刀，只有十三岁，一年级生，就闯入了双排赛第三轮，实力不容小觑。而独归处是一名二阶盾战，刚刚十四岁，身高达到一米九，魁梧雄壮，擅长盾刃飞舞，可攻可守，是一名非常均衡的同学……” 弹幕突然刷了起来： “盾呢？” “高个的是独归处？他的盾呢？” “这哥们拿着长矛！” “黄总别搞，长矛和盾我们还是能分清的。” “黄总拿错了剧本！枯了枯了！” 黄立言一愣，放下手中资料，仔细看了一眼刚刚念完广告，停下来等待比赛开始的两名选手，“呃……高个的是独归处同学没错，和资料的照片一样，但是……的确，他的盾呢？上一场他还用的是盾啊？” 在弹幕和主播的茫然中，比赛开始了。 李颂先给朱煌贴了一张豹行符篆。 朱煌头也没回，身影一闪，径自向中央枢纽跑去。他碰到过今天这个用双刀的，虽然也是一拳打倒，但听人说比昨天的要厉害不少。希望他们能争气一点，逼出李颂的真实实力。 后面响起了脚步声。 朱煌扭头一看，李颂给自己贴了三张符，也脚步轻快地跟了上来。 朱煌白玉般无瑕的脸庞上闪过喜悦，“你终于要展现剑道实力了吗？” 李颂没好气地道：“我是符篆师！什么剑道，听不懂。朱煌你知不知道你说话很奇怪。” 朱煌冷笑道：“给我贴了一张符篆，自己贴了三张符篆，有这样辅助的符篆师吗？” 李颂跑着，耸耸肩膀，“我也很绝望啊，三张符有两张是回神符篆。不然神识不够用。” “……贴一张符篆就要恢复一次神识的符篆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朱煌嘲讽道。 李颂笑嘻嘻道：“现在你不光听说了，还见到了，更成为了队友。开心不开心？感动不感动？一会儿好好打啊！别划水。我知道，你一拳就能打死一个。” 朱煌已经跑到了枢纽旁，停住脚步，哼了一声，“我跑得这么快你都能跟上，还说自己不会剑道？” “我为了跟上你，特意贴了一张豹行符篆。”李颂也在枢纽旁站定，手放在枢纽上，开始掌控枢纽。 朱煌冷笑道：“你跟我过来干什么！符篆师贴完符，就要躲得远远的，这都不知道吗？” 李颂用空着的手指了指左右，“我也想躲着啊。你觉得这俩哥们能让我躲着看戏吗？” 刀战郡讴歌和拿矛的盾战独归处从开始就没去中央，一左一右绕了个大圈子，打算包抄出发点的李颂，想不到李颂居然跟着朱煌一起到了中央枢纽，这个变化让他们措手不及，站在距离枢纽几米远的地方，呆愣住了。 是上还是不上？怎么上？两个人SOLO赛都曾碰到过朱煌，还没看清朱煌怎么出拳，就已经死了。 黄立言这时候也看出来了，飞速解说：“我明白了，难怪独归处没有拿盾，而是拿矛！他们知道二打一也不是朱煌的对手，所以换了矛，就是想先击杀李颂！要知道，李颂以前输的很多，但击杀朱煌后，还没有被击杀过！他们击杀了李颂，就是唯二击败了击败了朱煌的人了。” 弹幕飞速刷屏。 “那还不上！回头我击败他俩，就是击败了击败了击败了朱煌的人！” “那我击败了你，就是击败了击败了击败了击败了朱煌的人！” “那我击败了你，就是击败了击败了击败了击败了击败了朱煌的人！” “楼上楼下能别继续刷了吗？我看的有点眼晕……” 其他人那里管他，纷纷跟着“击败了击败了击败了”，直播间的屏幕全都是三个字，“击败了”。 虚拟战场机械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颂和朱煌获得了胜利。” 两秒钟已过，李颂掌握了枢纽，获得了胜利。 这是朱李组合赢得最轻松的一场了。 黄立言懵了，“呃，这两位选手居然直接放弃了？这，跑了半天，就这么看着李颂掌握枢纽获胜，这，这是图什么呢？要是放弃，那直接不要来参赛啊？要是不放弃，怎么也得上去打打啊！就算输了，输给朱煌也不丢人！” 弹幕疯狂刷屏。 “朱煌天秀！这就是气场！” “楼上的，明明是李颂掌控枢纽获胜了！” “楼上的，知道什么叫狐假虎威吗？要不是朱煌站在边上，李颂早被盾战的长矛戳成洞洞鞋了。” “朱，生，猴！” 郡讴歌和独归处彻底懵了。 这就输了？这输的也太憋屈了吧？跟直接认输没什么两样！不，比直接认输更丢人！几十万人啊！看着自己两人傻跑了半天，结果人家李颂直接跑到中央，掌控了枢纽。 郡讴歌气急败坏地咆哮：“老独，你怎么不上！” 独归处气呼呼道：“你怎么不上？冲我挤眉弄眼的，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计策呢！正在想，比赛就结束了。” “又两个学分到手。三轮拿了六个学分了。”李颂很开心，等着系统将自己传送出去。 “不争气啊，一个比一个不争气。”朱煌嘀咕了一声，想到一件事，问道：“李颂，你上一场说，你不用剑是你们符篆系主任涵太清不让？” 李颂没好气道：“废话！一日符篆师，终生不拿剑是涵老大的名言！” 朱煌微微一笑，“那好办啊，我给我们主任说说，你转系到我们灵战系不就行了吗？” 李颂撇嘴道：“我对灵战不感兴趣。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伟大的符篆师。” 朱煌沉吟片刻，又想了个主意，“咱们天晖学院符篆系虽很强，但比坚磐学院要差，我要是能让你转学到坚磐学院符篆系，你能跟我好好较量较量剑道吗？” 李颂淡淡道：“朱煌，你觉得我们算朋友吗？” 朱煌一愣，坦然道：“现在还算不上。” 李颂轻笑道：“我们连朋友都不算，你这个大饼，画的不觉得有些离谱吗？” 朱煌傲然道：“你可以问问，我朱煌答应的……” 一阵白光闪过，两人已经被传送出了赛场。 “朱煌阴魂不散，我还不得不跟他双排组队，我真是太男了。”李颂满脸晦气地钻出虚拟仓，电话响了，李颂看了一眼，是朱煌的电话，理也不理。 今天就一场比赛，李颂决定去猎妖协会天晖分部看看。 猎妖协会天晖分部在城郊，是一座哥特风格的高耸尖顶建筑，在周围钢筋混凝土的现代建筑中非常显眼。 李颂老远就看到了尖顶，但是离着还有一公里，车就开不动了。周围实在是太繁华了，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简直是个繁华的步行街。来来往往的既有普通人，又有神色彪悍的冒险者。 李颂找了个地方停车，步行过去，看到街道两侧，全都是热闹门店。商场很多，饭店也不少。 很多饭店都打着大幅招牌，什么“新鲜妖兽肉，梦想般的口感”、“妖兽至尊，天晖首选”…… 李颂好奇地走进一家饭店，看看收银台后的菜单，居然一半以上都是妖兽为名的菜名，好奇地问道：“妖兽肉也能吃吗？” 服务员热情地介绍道：“妖兽肉当然能吃！咱们这是二十多年的老招牌了，要是客人吃坏了肚子，我们不早就被查封了？妖兽肉口感非常棒，您尝尝就知道了。先点两个菜试试？我们这大多都是回头客。” 李颂点点头，问道：“那我要是有妖兽肉，能直接卖给你们吗？” 服务员笑道：“我们不收。妖兽肉不能直接吃，得专门的人进行处理才行，去掉其中的妖力污染，留下灵气。” 李颂问道：“那你们从哪里买的妖兽肉？” “当然是去猎妖协会商店买了。不然咱在这里开店干啥？”服务员看李颂东问西问，不点菜，有点不耐烦了，“客人，你点菜不？” “我先去猎妖协会办点事。”李颂悄悄记录下菜单上妖兽肉的种类，离开了饭店。 走进猎妖协会大拱门，顺着指示牌，来到办事柜台，这里跟春秋连锁旗舰店一样，是一排一排的小房间。 李颂走进一个敞着门的房间，关上门，坐下道：“我要注册会员。” 前台是位青春靓丽的妹子，看着李颂骨瘦如柴的样子，掩口失笑道：“您好。猎妖协会的会员不是任何人都能注册的，因为猎杀妖兽非常危险，必须通过考核才能申请注册。考核中心在二楼。” 李颂看着贴在墙上的流程表，道：“上面不是说着，灵战和符篆师可以直接注册吗？” 前台妹子讶然道：“您是……符篆师？您只要提交证明文件，就可以直接注册。” “不，我是一名剑战。”李颂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大墨镜，“也就是说，通过考核，就不需要提交证明文件？” 前台妹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三个字，“我不信”，瘦得一阵风都要刮倒，有这样的剑战吗？肯定是来闹着玩的。这种人她见得多了。 054 注册考核 前台妹子还是很职业的介绍道：“妖兽、妖怪是全人类的公敌。很多灵战、符篆师或者实力强的普通人乐于参与猎妖，但不想暴露真实身份，影响个人生活。有鉴于此，猎妖协会并不强求注册者的身份，只要通过考核，就可以注册。而且交接任务也可以匿名，只要提交材料，能证明完成了任务，所有收获，都归任务人所有。” 李颂了然点头道：“那我也考核后再注册吧。” 来到二楼，考试中心外面的大堂里站了几个人。 一个络腮胡子壮汉正跟穿着制服的青年嚷嚷：“这是什么破规定！凑齐五个人才考核。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真是抱歉啊，这是我们的规定。”制服青年看到李颂上来，问道：“请问您也是来参加考核的吗？” 李颂点点头。 “好了，人数够了。大家跟我来。”制服青年笑着引领大家，同时拿出通话器通知同事。 络腮胡子壮汉俯视着李颂，冷哼道：“小子，你运气很好啊，老子们等了半个小时，你来了直接就考核了！” 李颂笑笑，也不说话。 大家进入一个房间，里面间隔放置着二十几张桌椅。 制服青年安排道：“大家各自坐下，先考笔试。考试时间半个小时。” 另一个人过来，发下卷子。 李颂翻了一下，卷子两页纸，正反面都有题，全是选择。 一个背着长刀的光头壮汉翻了翻卷子，“砰”地一拍桌子，叫道：“老子是来猎妖的，做这些题有什么用！懂得多有什么用？还能用知识说服妖兽自杀吗？还是要靠真刀真枪的干！我不想做，我要直接参加实战考核！” 制服青年客气但坚决地道：“试题考核的都是猎妖任务时必须掌握的知识。通过笔试，才说明有足够经验参与猎妖。不像别的工作，猎妖时刻都有生命危险，笔试也是猎妖协会对大家生命的负责。” 光头壮汉又低头看了一眼试题，气愤道：“天晖市第一次出现小型空间裂缝是哪一年，这也是必须要掌握的知识？我看你们就是在为难人！我还是要求直接实战考核！这些题我都不会！” 制服青年冷下脸，道：“你不会可以交卷，但不能在考场大喊大叫影响别人。否则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光头壮汉霍地站起来，冷笑道：“小家伙，你是找死吧？”他说着伸出大手，就向服务人员抓去。 制服青年也就二十来岁，比光头壮汉矮了一头，小了一圈。他脸上丝毫没有害怕，右手闪电般探出，正好抓住了光头壮汉的手腕，轻轻一扳。 “啊！”光头壮汉大声惨叫，跪到了地上，“疼疼疼！松松手，知道错了！” “不是灵战，也毫无战斗技巧，就算给你注册了，也是给妖兽送食物。”制服青年冷冷说道，松开了手。 光头壮汉揉着红肿的手腕，敬畏地看着制服青年，“你个子这么小，好大力气，莫非是灵战？” 制服青年傲然道：“这个你不用问了。你想继续笔试就考，否则就交卷出去。” “我交卷，我交卷。”光头壮汉真怕了，忙不迭地拿起试卷，递给制服青年，向外走去。 “我也交卷。”李颂站了起来，也将试卷递给制服青年。 光头壮汉呵呵笑道：“小兄弟，你也都不会？我看你这身量，一个题不会更好。要是万一走了狗屎运，给你注册通过了，也是给妖兽送口粮，没几两肉，妖兽吃了还硌牙。” 李颂笑笑，也不说话。 制服青年拿过李颂试卷，看了几眼，露出惊讶神色，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红笔。 “唰唰唰！” 现场批阅起来。 也就几个呼吸时间，就批阅完了。 制服青年收起笔，讶然看着李颂，赞许道：“不错啊，满分。老刘，你在这盯着，我带他去实战考核。” 光头壮汉眼珠子都瞪了出来，震撼道：“喂，小子，上面这些鸟题你居然都会？果然是个书呆子！” 正在紧张做题的其他三人，也忍不住抬头看着李颂，这上面的题非常驳杂，他们都买了习题集准备了很久，仍然有很多不会的。想不到这个干瘦小子片刻间就做完了，还是满分！人比人，气死人啊！ 制服青年淡淡看了光头壮汉一眼，光头壮汉头皮发凉，干笑着，赶紧走了。 制服青年带李颂来到隔壁房间，上下打量李颂，笃定道：“小兄弟，你笔试做能全对，很不简单，可见你是系统学习过的。我看，你一定是符篆师吧？预激活一张自己的符篆，就算通过。” “不，我是剑战。”李颂拿出了一把“刺剑”，“刺剑”一半是三棱锋刃，一半是裹皮手柄。李颂早就想好，在猎妖协会以剑客的身份注册，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剑法了。所以他提前将符笔另一端的笔毫用软皮给裹了起来。 制服青年半天没说出话，皱着眉头道：“小兄弟，你是逗我的吧？你是剑战？虽然剑战有偏力量和偏敏捷之分，但就算我见过最瘦的敏捷剑战，也没你这么瘦的。你这……你这……你这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算了，我就陪你玩玩。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我是实打实的一阶巅峰剑战。你向我进攻，能碰到我，就算是过关了。” 李颂点点头，观察着对方的先兆动作，“什么时候开始？” 制服青年看着李颂很认真的样子，不觉失笑，这小兄弟装得跟真的一样，摆摆手，“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他话音刚落，脖颈就是一凉。 面前的枯瘦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向前迈出了一步，抬起手臂，手中刺剑斜举，黑色的锋锐剑尖，正和自己脖颈皮肤微微接触，透出微微凉意。 只要这枯瘦少年轻轻一递，刺剑就会刺穿自己喉咙。 李颂觉得触碰到皮肤了，但是有点没把握，再向前刺一点，又可能会伤了对方，只好问道：“这算过关了吗？” 制服青年脸色大变，不敢乱动，忙不迭地道：“过关了过关了！” 李颂收起刺剑。 制服青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可吓死他了。心中浮现出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能以貌取人了，虽然大多数故作高深的人，都是刚才光头壮汉那样的废物，但只要碰到一次，眼前枯瘦少年这样的，说不定就送了自己的命。 “抱歉，抱歉啊！刚才态度有点不好。兄弟我见识少，您别在意。”制服青年拿出一张表格，填了几处，递给李颂，“拿着这张考核通过证明，就能在一楼注册了。” “没关系。麻烦你了。”李颂客气地接过纸，下楼去了。 制服青年目光复杂的看着李颂的背影，下意识地摸着脖子，那里仿佛还有些冰冷，自己二十来岁一阶巅峰，感觉也算进步挺快了，这小兄弟也就是十四五岁，轻松就能秒杀自己，怕是到了二阶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李颂回到一楼，刚才去的房间还敞着门，就还选了这一间。 前台妹子看到李颂，笑了笑，露出两个大酒窝，“考核失败了吧？没事，继续努力，你总有一天会成功的！有志者事竟成，只要继续努力，实力一定能达到考核标准的。” 李颂坐在旋转凳上，将考核通过证明放在桌上，“多谢你的好心。我通过考核了。” 前台妹子看到李颂坐了下来，脸上闪过一抹厌烦，这样的人，每周都能碰到几个，她不动声色道：“我有男朋友了……嗯？你说什么？你通过考核了？” 她讶异地拿起考核通过证明，恍然大悟道：“您果然是符篆师！” 李颂皱眉道：“我是剑战啊，说过了。证明上没写吗？” 前台妹子笑吟吟道：“没写。但是我能猜得出来。” 李颂失笑道：“你对符篆师这么有兴趣的？我要是符篆师，你还有男朋友吗？” 前台妹子第一次认真打量李颂，虽然李颂脸颊瘦得凹陷了进去，但仔细看五官，还挺周正的，眉毛很浓，眼睛很大，鼻梁很挺，要是胖上几十斤，也是个挺清秀的少年。 前台妹子甜甜一笑，“你要是符篆师，我可以没有男朋友。” “唉，可惜，我不是符篆师，而是剑战。”李颂故作失落地叹了口气，“请帮我办理注册手续吧。” 前台妹子娇哼了一声，显然仍然不信，认为李颂在骗她玩，低头在电脑上飞速操作着，“你的代号名是什么？” 李颂想了想，道：“我不是符篆师。” 前台妹子狡黠一笑，“对不起，这个代号名已被占用。” 李颂愕然，又说道：“‘我不是剑战’，不行？‘符笔’……‘符墨’……‘睡觉’……‘无名’，都被占了？” 前台妹子笑道：“猎妖协会的系统是全宇宙联网的，多少人注册过了，常见的代号名肯定没有了。您得想点比较独特的，比如文字加数字之类的，就容易了。” 李颂想了想，“‘一日符篆师’……‘终生不拿剑’……这也有人注册？‘无剑’、‘小刀’、‘手中无剑’这些呢？” 前台妹子笑道：“‘手中无剑’可以注册，已经注册完成了。” 李颂松了口气，起名字真是人生最痛苦的事，“还需要我做什么？” 前台妹子从桌子下拿出一个纸盒，“注册费200元，猎妖协会专用手机2000元。用户名是你的代号名，密码是六个8，请第一次登陆更改密码。” 李颂吸了口凉气，“手机不买行吗？” 前台妹子笑着摇头道：“这是猎妖协会专门定制的手机，集成了三种定位系统，自带电话卡，每个月完成1个任务就免月租，在全球大部分地方都能接打电话，而且自带视频剪辑功能，完成任务后提交视频，即可快速完成任务。最关键的是，只能在我们柜台，或者用定制手机，来接任务。” 055 任务说明也太不准了吧 “霸王条款啊。”李颂没奈何，只好付款。 前台妹子不动声色地撕了一张纸条，拿起一支签字笔。 她觉得眼前干瘦少年应该会要她电话号码。 想不到，李颂办完所有手续后，客套地感谢了一句，直接站起来走了。 “这样的木头，哪怕是符篆师，也找不到女盆友！一辈子单身！”前台妹子气得翻了个白眼，用签字笔在纸上画了个狗头，还打了个大大的叉。 李颂离开猎妖协会天晖分部，没忙着接任务。 先回了趟新家，让红头检查手机。 果然，不管是猎妖协会天晖学院分部，还是天晖分部，给的设备里都有视频自动上传云端的功能。 红头帮他刷机，李颂坐在沙发上看天晖分部给的资料。 大部分任务流程都和学院任务差不多，主要差别，就是完成任务不需要上缴妖核，只要提供击杀妖兽视频，任何材料都可以自己留着。不过倘若制作假视频上传，被抓到会被判刑。 “还是天晖分部人性化啊！又不要妖核，又可以匿名。”李颂很满意，终于不用担心做任务用剑法被发现了。 红头拿着手机走了过来，“颂哥，弄好了。这啥定制机啊，就是个普通手机，内置了几个后门程序。我都给你搞定了。这手机也就卖一千出头。不过比你那按键手机好。你干脆换了这个手机吧。这手机双卡的。” “果然是被坑了！我就知道。不买还不行。” 李颂很心痛，也没辙。登陆账号，修改了密码，看任务列表。 天晖分部任务分一星二星，李颂现在只能接一星任务。 果然如学分管理处贺老师所说，同样一星任务，天晖分部任务都危险了很多。 任务简介写的很简单，妖兽种类、阶位、数量、特点，没有任务地点信息，只标注了距离市中心的距离。 近距离的任务很少，几十公里内任务，都很少见。 任务也不分单人多人，只要你觉得能接，就接，死了没人管。 李颂挑选了一个最近的，五十公里外的猎杀一只紫苑妖狼任务，立即出发。 两个小时后。 “嗷呜！” 紫苑妖狼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鲜血从侧背汹涌喷出，小牛犊般的身躯栽倒地上，失去了生命。 李颂用符笔拄着地，大口喘着粗气。 胸口皮甲被狼爪撕碎，要不是他最后极限后仰，怕是直接被紫苑妖狼开膛破肚。 “好险！好险！任务说明也太不准了吧！说有一头紫苑妖狼，结果是三头，还有一头是变异紫苑妖狼，得有二阶妖兽实力了，要不是我那次猎杀腐蚀树懒差点吃亏，涨了记性，手上随时捏着几张符，肯定交待在这里了！” 李颂将狼尸装好，三枚妖核吸收，增加了五点灵力。变异紫苑妖狼的妖核，增长了三点灵力。 又接了一个任务，距离市中心六十公里，不过……李颂现在城北五十公里，新任务是城东六十公里。 “幸好有车，不然一天最多做一个任务就不错了。” 李颂将装狼尸的特制袋子放到后备箱，开车出发。 第二个任务的妖兽数量总算没出错，但任务地点差了很远。 李颂开车转了半天，才发现妖兽。 轻松击杀了两头一阶弱妖兽腐蚀毛驴，吸收妖核，又增加了2点灵力。 李颂将腐蚀毛驴的尸体放入袋子，后备箱已经满了，只好堆在后座上，“天晖分部的任务也太不准了吧！不，也许是学院任务太准了。也许学院为了学生安全，还派人复核了一下。难怪说学院任务是学生的福利。必须要上缴妖核，也说得过去了。三点了，再接个任务，离得近就做，离得远就明天再说。” 李颂拿出手机，浏览任务，“就这个了，腐蚀公猪，市中心七十公里。奇怪，腐蚀类的妖兽怎么这么多！运气不错，距离我这里只有三十公里，天黑前应该能完成任务。” 四驱越野车咆哮起来，在山丘上奔驰，驶向远方。 “呼！任务说明又出错了！这哪是腐蚀公猪啊！有能生猪仔的公猪吗？用了十张符篆，才击杀了这一堆猪仔和这头腐蚀母猪。这腐蚀猪不会自爆，但会自溶，就剩下十几个猪头，也不知能卖几个钱。消耗的符篆价值五千块啊！幸好汲取妖核增加了五点灵力，不然亏大发了。” 李颂将一大十几小猪头装入袋子里，丢到副驾驶上，开车回城。 他左手抓着方向盘，右手开合，感觉力量增加了许多，“奇怪，我查过资料，大多数灵战功法，都是盘坐修炼，为什么五兽诀却是运动中修炼呢？我今天做任务期间，无意识地运转五兽诀，效果比每天在宿舍修炼二十四周天都好很多。右手臂不知不觉，被灵力强化了很多，有一半多肌肉骨骼被强化了。但是在虚拟战场对战就没效果。还是得多多实战，才能早日强化完四肢，达到锻体境巅峰。我现在右手臂比左手臂强了很多啊！” 日暮西山。 阴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水汽。 风雨欲来。 李颂在荒野里开了半个小时，才上了公路。 剧烈颠簸感顿时消失，百万豪车的减震性能也体现出来了。 这里距离市区有七十公里，公路上几乎没有车。 李颂一路飙车，心情非常愉悦。 他开始只把车当代步工具，现在却觉得，开车很爽。就像一句话说的，车是男人的大玩具。 一辆看起来非常破旧的箱式货车里，坐着三名冒险者，他们是一个冒险小队。 开车的老二，是一名盾战，十分魁梧，穿着个跨栏背心，虬结的肌肉上带着油光，充满着强大的力量，“嘿，没白蹲守三天，终于猎杀了这条双头鳄！这可是三阶妖兽。妖核、鳄鱼皮、鳄鱼肉，都是好东西，一趟下来，二十多万到手！晚上咱上哪里庆祝庆祝？找几个妹子，一起开心一下。” “吃喝一顿，先好好休息吧。别老惦记着裤裆里那点事，辛辛苦苦赚的钱，两三天就花光了。买点灵药，冲击一下三阶不好吗？”坐在副驾驶的是老大，长着一张长脸，下巴很长，向前弯出，鹰钩鼻，眼睛狭长，眼皮开阖间，褐色眼珠精光四射，从右眼角到左脸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仿佛一条蠕动的蜈蚣，看起来狰狞恐怖。他年龄比老二还小点，能当大哥，是因为其他二人都是二阶灵战，他已经是三阶灵战了，炼腑境的高手。 老二狂笑道：“老大，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这个天赋冲击三阶。管用的灵药，根本买不起，最少要攒一两年钱！我能不能活一两年还不知道呢！现在只想快意人生！老三，你说是不是？” 老三坐在第三排，是个二阶弓战，他看着旁边超过的一辆越野车，神色一动，白净脸上浮现狂喜，“别扯淡了！刚刚超过去的车里，是个凯子！” 老大和老二闻言，精神一振，连忙看向前车后玻璃。 “哟呵！”老二咂么着嘴，“里面货不少啊，好像除了后备箱，后排也放了几个猎妖袋。老三，你看清楚了没？” “看清楚了。副驾驶上也放着猎妖袋呢！车里就一个人！这是白送上来的钱啊！”老三脸上满是贪婪。 老大皱眉道：“一个人，就能猎杀这么多妖兽？别是块铁板吧？” 老三看老大有退缩之意，忙道：“老大，我刚才看清楚那小子了！也就十几岁！是个小娃娃。就算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一个人做任务，肯定不是符篆师，估计是个剑战或刀战，就算他三阶吧，这个年龄，就算是天晖学院里的天之骄子，也就这个阶位吧？咱们两个二阶，老大你是三阶，抢先动手，还干不掉这小子？” 老大琢磨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总觉得不那么保险。不然算了吧，咱与人为善。” 老三噗嗤一声笑了，“老大，上次偷袭那几个天晖学院的学生，狂赚一大票的时候，可没见你说与人为善啊！杀人放火金腰带，补路修桥无尸骸。这年头，来钱快，还是得黑吃黑啊！” 老大也心动了，“老三，你脑子灵活，你说怎么办？” 老三阴险地笑着：“这还不简单，路上都没车，咱直接冲上去，制造一个追尾事故，他肯定会下车来嚷嚷，咱们三个同时动手，干掉那小子，我直接开了他的车就走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盘点收获。” 老大点点头，狰狞一笑，“这么小的娃娃，还能开这么贵的车，肯定是个富二代！今天咱们就劫富济贫！你们手机的定位都没开吧？” 老二呵呵笑道：“咱什么时候开过定位啊。我加速了？” 老三嘱咐道：“小心点，别撞太厉害。咱还得把那辆车也开走呢。这可是辆豪车，黑市上也能卖个几十万！对了，把信号屏蔽仪也打开！” “知道了！咱干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熟！”老二用力一踩油门，厢式货车咆哮着向前冲去，“发财喽！” 056 蚊蝇噬象 “后车高速接近，请注意避让。” 车厢内突然响起的甜美女音。 李颂微微一愣。 这辆车他也开了好几天了，知道有个智能安全系统的功能，当他跟车太近，或者前方有行人过马路的时候，都会提示，但针对后车的提示，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看向后视镜，果然看到后面一辆箱式货车，疯了一样疯狂加速。按照现在两车速度，几秒后就会追尾。 李颂连忙打方向盘，避让到了旁边车道。 想不到，后面的厢式货车，居然也变了车道，依然紧追在后面。 “这辆车有问题。”李颂通过中控台上方的后视镜，看到后面车里有三个人，都是三十来岁，冒险者打扮，“他们是对我来的！应该是看到了车上的袋子，这种特制袋子只有冒险者才会用。我一个人，猎杀了这么多妖兽，他们都敢动手，看来实力很强！三十六计，走为上！” 李颂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大，越野车咆哮着猛然加速。 冒险者老二发现两车距离在拉远，急忙问道：“老大，那小子好像注意到我们了，要走。怎么办？” 老大狰狞一笑，脸上的伤疤抽动着，“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他飞了呢！百万豪车就了不起吗？你让他见识见识，咱们这辆改装车的速度！” “好嘞！”老二也将油门踩到最大，看起来破旧的厢式货车，加速居然比李颂的越野车还快！ 厢式货车的仪表盘上，电池电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降，车速也在不断提升，很快拉进了和前车的距离。 “见鬼！这破车怎么速度这么快！这号称一百万的越野车也不中用啊！难道……后面这车，就是二刘说的，改装电车？回头也让二刘给我改装改装！”李颂看到甩不开后车，有点着急。现在距离市区还有几十公里，“怎么办呢？报警？对了，报警！报警估计也没用，报学院！” 李颂单手驾车，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后车上，开车的老二看到前车里李颂的动作，狂笑起来，“小家伙还是太年轻啊！居然还想报警！现在傻了吧？是不是没信号？” 李颂感到了紧张，“怎么办？有了！我是越野车！从野地里走！”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越野车直接撞碎了路边护栏，冲入了荒野之中。 “小子还跑！求生欲还挺强！也不想想，冒险者的改装车，越野性能会差吗？”老二驾驶厢式货车从豁口冲出，紧追不舍，到了荒野里，速度居然仍然比李颂的越野车快一线！ “这样也跑不掉？”李颂看到后车接近速度慢了，仍比自己车快，“跑不掉了，只有一战！” 刚才李颂非常紧张，但当只剩下死战一条路时，他心境反而平静了下来。 随手关掉了手机定位功能，避免杀了人，被人追查到。 李颂心念电转：他们看不到袋子里是什么妖兽，仍这么紧追不舍，是认定能吃定了我。他们肯定会尽可能高估我，认为是我二阶，甚至三阶灵战。这么说，他们里面最少有一个或两个是三阶灵战，甚至有可能都是三阶灵战。不对，不可能三个都是三阶！城郊的三阶妖兽太少，三个三阶灵战猎杀收益太低。肯定会穿过小型裂缝，去猎杀妖兽甚至妖怪了。 如果只有一两个三阶，我未必没有一战的机会。最好是找机会打爆他们的车胎，然后开车或贴豹行符篆跑路。 李颂将三棱锋锐符笔收入书包空间，拿出了院长给的剑竹符笔。 一号符笔的黑铁木笔杆，可能无法承受附灵符篆的腐蚀。 生死时刻，容不得半点疏忽。 两辆车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了公路外的荒野中。 老大看看后面，公路旁大树的树冠都看不到了，“老三，差不多了，在这里动手吧。” 老三打开后窗，拿起了旁边的长弓，探出头去，搭箭。 “嗖！” 箭矢正中李颂越野车的后轮胎。 随即箭矢被飞速滚动的轮胎折断，箭镞仍留在轮胎上。 “嗤嗤！” 轮胎里的气快速泄露。 “中了！老二，降低车速，拉开距离，等他车一停，老三下车射箭，咱俩上！就算是三阶灵战，磨也给磨死了！”老大飞速安排道。他们可不是象牙塔里的学生，对战经验非常丰富。 老二点点头，“好叻！没问题。” “滴！滴！后车胎压不足，请停车检测！” 甜美女声回荡在越野车车厢里。 “糟糕！他们还有一个弓战！”李颂当机立断，马上刹停了汽车，跳下车来，借着车身掩护，向后看去。 两车本来就相距只有上百米，老二虽然踩了刹车减速，但想不到李颂居然直接刹停汽车了，等他停住车，两车也只有十几米距离了。 三个冒险者都是老手了，知道这时候留在车上是最危险的，飞速从远离李颂的车门下车。 老三藏在车身后，弯弓搭箭，看到李颂露头，立即松开弓弦。 “嗖！” 箭矢贴着越野车射了过去，射了个空。 李颂早就躲到了越野车后。 老三又拿起一支箭瞄准，李颂却不露头了。 老二从后排座椅上拿起巨盾，挡在前面，“老大，怎么说？咱俩上，老三在这射箭？” 老大拿着一把圆弧形，两米长的巨大战刀，观察着越野车方向，“就这么干！” 老二点点头，举盾缓缓接近越野车，老大跟在老二身后，两个人被巨盾遮掩得严严实实。 走到了距离越野车只有两米远了，李颂还没有出来。 老二盾战用左右一指，意思是左右包抄。 老大想了想，缓缓摇头，左手伸出三根手指，冲老二指了指。 老二顿时明白了，老大意思是对方可能是三阶灵战，单独对上他能瞬间击杀。 老二又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左边，意思是两人一起，从左边车尾杀过去。 老大紧蹙眉头，又指向老三。犹豫了片刻，向老三招了招手。 李颂躲在越野车后，左手捏着十张符篆，右手握紧剑竹符笔，耐心地听着对方脚步。 到了两米开外，脚步声却停下来了。 片刻后，从远处又响起了一个脚步声。 怎么回事？那个弓战好像也过来了。 李颂心念一转：明白了，他们以为我是三阶灵战，从车头车尾两路包抄，怕被我秒杀一个；两个人一起，又怕我从另一边绕过去奔袭弓战。这样看起来，他们只有一个人是三阶，剩下两人应该是两阶。看来我运气不错，对方要是两个三阶，分头包抄过来，弓战在远处射箭牵制，我就麻烦了。 不过……弓战过来，厢式货车就没人保护，为了避免我破坏货车，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两个两阶的包抄一路，一个三阶的包抄一路。不过他们开始就猜错了，我不是三阶灵战，而是两阶灵战，但我是符篆师！这是我的机会！ 李颂居然仅仅凭借脚步声，就判断出了对方的策略。 弓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跟其他两人汇合。 片刻后，李颂听到了用力踩踏地面的声音！ 脚步声急速响起。 两个脚步声绕向车头，一个脚步声绕向车尾。 李颂左手掌心符篆毫光连闪。 “豹行符篆！”“回神符篆！”“熊力符篆！”“回神符篆！”“破防符篆！”“回神符篆！”“附灵符篆！”“回神符篆！” 敏捷+20！ 力量+20！ 李颂右手中墨绿色的剑竹符笔闪耀起淡淡白光，附着着灵气，已经成为了一把灵兵！ 符笔末端那片锋锐无匹的翠绿竹叶上，隐隐有黑色游龙般的光芒闪烁，这是破防符篆的效果。在破防效果加持下，坚韧的铠甲，强壮的肌肉，都如纸一般脆弱。 据说高阶破防符篆，能让一把普通刀剑斩断灵兵，但李颂这个一阶破防符篆肯定做不到了。 盾战举着巨盾，从越野车车头绕了过来，后面跟着弓战，背着长弓，手持一柄软剑。 三阶的老大，则鬼魅般从车尾窜出，手中长刀如龙，向着李颂劈斩过来！ 李颂毫不犹豫地面向三人，向后一跃，和三个人又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这是个雏儿！居然还倒退！给我死！”老大咆哮一声，用力蹬踏地面，蹬出一个大坑，刚猛无匹地追击而来！ 李颂左手背在身后，不让他们看到激活符篆亮起的毫光，又激活了两张符篆。 “豹行符篆！”“回神符篆！” 三个冒险者两路夹击，配合无比默契。 老二举着巨盾，如同一头发疯的巨象，蹬蹬瞪，践踏着地面，用力撞来。 身后的弓战手中软剑如同恶毒灵蛇，从巨盾后飚射而出，择人而噬。 老大那把巨大的弯刀，劈斩出无数月牙形的虚影，将李颂彻底笼罩。 四个人，呼吸可闻。 李颂已经无路可逃。 李颂脸色冷静入冰，一声轻啸：“蚊蝇噬象！” 清亮的呼啸声从无到有，瞬间响彻三名冒险者耳边。 李颂周围骤然闪耀起无数绿色光点！ 将周围方圆两米范围内笼罩。 仿佛群星闪耀。 光点越来越多，变成了墨绿色的球形光幕！ 光幕蓦地向外扩散，将三名冒险者淹没。 057 双头鳄 盾战手中一轻，坚硬巨盾居然被劈裂成无数块碎片，他心中刚刚升起惊骇的念头，身体已经被切割成无数块。 盾战身后的弓战，只看到满眼的墨绿色光点，意识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两名二阶冒险者，瞬间就被秒杀。 “不！三阶灵战怎么会这么强！这是剑法绝招！你，你领悟了剑法归一！不！” 实力最强的三阶灵战老大，满脸惊骇，刀影骤然收缩，变成缜密刀幕，疯狂截击着漫天墨绿色的光点。 “镗镗镗……” 弯刀和剑竹符笔相击的声音响成一片！ 老大居然守住了这一招！ 李颂左手中毫光一闪，“豹行符篆！” 敏捷+20！ 更多的墨绿色光点从李颂手中迸射而出。 呼啸声变得凄厉起来，仿佛鬼哭狼嚎！ 老大满脸狰狞，只是一瞬间，浑身就被汗水浸透，他已经用出了全力，是他有史以来最强的状态！ 但在李颂敏捷飙升20点后，他终于百密一疏，几个零星的墨绿色光点，穿过了刀幕。 刀幕骤然散去。 与此同时，绿色光幕也消散无踪。 李颂好像淋了大雨，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汗水流下，立足之地，居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他剧烈地喘息着，失去了全部力气，有种脱水的感觉，站都站不稳了。 老大站在李颂前方两米处，脸上全是惊骇，喃喃道：“你……居然是个领悟了剑身归一奥秘的符篆师！天哪，你是个什么怪物！我们竟然招惹了这么一个怪物！” “嘡啷！” 弯刀坠地。 老大的胸前、下腹突然裂开几个小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老大软倒在地，褐色眼眸仍死死盯着李颂，似乎是想研究清楚，这个少年究竟是开了什么脑洞，才会身为符篆师，却修炼领悟出了难得一见的剑身归一。 “好险！要不是最后又贴了一张豹行符篆，增加了20点敏捷，蚊蝇噬象绝招就被这个三阶灵战挡下来了！三阶灵战，真是好强！” 李颂环顾四周，天色彻底黯淡下来，黑夜掌控了大地。 一团团阴云压下来，让人心情压抑。 “轰隆！” 闷雷响起，大地震颤。 清凉晚风吹过，带来浓郁潮气。 李颂被凉风一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以李颂现在的实力，施展一次绝招，就会耗光身体中所有精力和灵力，虚弱到连夏季凉风都扛不住了。 “这时候再来一头一阶弱的妖兽，我都只能等死了！” 李颂忙给自己贴了几张符篆，回灵符篆一贴，灵力恢复，身上总算有了一点力气。 一张超品回灵符篆恢复20点灵力，李颂用了10张符篆，才将灵力补满。 还是十分疲惫，精力不足。 李颂在书包空间里看到一张制氧符篆，“这个符篆不知道怎么用，试试看。怎么用呢？” 李颂想了想，塞嘴里激活。 其他符篆都是瞬间起效，同时化为灰烬。 制氧符篆则是慢慢散放出高纯度氧气。 足足过了四秒后，才化为灰烬。 “呸呸！”李颂吐出符篆残渣，感觉精神好了许多，“这制氧符篆很好用啊。累的时候，还是吸氧恢复快。” 又用了两张制氧符篆，李颂感觉身上有了一些力气，勉强能自卫了。 “坏了，刚才施展蚊蝇噬象，劈碎了盾牌，和弯刀正面刚了半天，剑竹符笔不要弄坏了。”李颂借着汽车灯光，仔细检查剑竹符笔，发现居然完好无损，“好宝贝，真是好宝贝啊。就算是灵战系同学，也没这样好的武器吧。院长……真是用心良苦。宝贝没事就好，先处理首尾，离开这里。” 李颂先搜刮了三名冒险者，顾不上仔细检查，将搜到的东西都塞入书包空间。 挖了个深坑，将三人埋掉。 又来到厢式货车旁，座椅上放着三个手机。 李颂拿起查看，手机定位功能都关闭了，松了口气，“这三个人不是第一次截杀冒险者了，真是该死。好好猎妖赚钱不好吗？对人类下手。这样也好，更难追查到我身上了。” 他直接将三个手机捏碎，将厢式货车里的东西一股脑塞到四驱越野车上，“这辆车该怎么处理呢？” 李颂想了想，驾驶厢式货车开向荒野深处，找到一个满是藤蔓的洼地，直接开了进去，关上门窗，钥匙也不拔，回身钻出洼地，在外面看去，丝毫看不到厢式货车。 “就这样吧。谁要运气好就开走。要是过一阵子……嗯，我也不来开走。为一辆改装车被追查到不值得。” 李颂回去，给越野车换上全尺寸备胎，向城区开去。 刚上了公路，天空中电光一闪，仿佛将夜空撕裂成两半，紧跟着一声开天裂地的响雷。 “啪嗒！” 一滴雨水落在天窗上。 豆粒大小的雨珠铺天盖地倾泻下来，打得车窗啪啪作响。雨越下越大，雨滴连成了水线，仿佛一道道帘幕，将苍茫大地掩盖。雨水在公路上漫流，车灯打上去，反射出一片煞白。苍茫大地，似乎被暴雨毁灭，只剩下李颂一人。 李颂努力透过雨帘，观察着公路走向，车开得很慢。心想，这场雨来的太及时了。所有痕迹都被冲走，如果有人调查，最多也只能找到那辆厢式货车，肯定不能顺藤摸瓜，找到我这里了。 李颂回到宿舍，已经晚上八点了。 冲了个澡，吃了点东西，精神好了一些。 “看看这些凶徒给我送了什么东西。”李颂先打开缴获的猎妖袋，“妖兽尸体！这好像是双头鳄啊！三阶妖兽！” 李颂切开双头鳄一个头的额头，没有妖核。再切开另一个头的额头，拿出来一个妖核，“这妖核好大！桂圆大小了！还是半透明的，像宝石。” “收获妖兽妖核，妖核中有被污染的灵气，是否净化并汲取灵气？” “是！” 李颂赶忙看辅导书。 宿主姓名：李颂 年龄：15岁 力量：36 敏捷：51 神识：20 灵力：205 学分：4 剑法：圆满 “不是吧，一下增加了73点灵力！增加灵力连带的力量、敏捷成长，我敏捷都过50了！二阶妖兽的妖核，只能增加几点灵力，三阶妖兽，居然增加了这么多！这双头鳄该有多强？”李颂不由后怕起来，“能猎杀这么强妖兽的三个冒险者，那该有多厉害？居然被我杀了！不可思议！我今天真是死里逃生！” 李颂又觉得有点不对，“那个三阶刀战的确厉害，但应该更厉害才对。按照书上所说，一阶灵战门槛是10点灵力，二阶灵战门槛是100点灵力，三阶灵战门槛是1000点灵力。按照我修炼的五兽诀，1000点灵力能增加200点敏捷，15点力量。但这个三阶灵战，敏捷肯定离200点差得远了。我当时敏捷30点，贴了两张超品豹行符篆后，总敏捷有70点，速度已经超过那个三阶灵战了。要不是我蚊蝇噬象绝招用得少，经验不足，不用贴最后一张豹行符篆，就能击杀他。” 李颂继续思索，“唯一的解释，就是三阶刀战修炼的灵功，比五兽诀差了太多，所以他一个堂堂三阶，敏捷只有几十点，敏捷比我一个二阶刚入门的强不了多少。辅导书……手头有这么好的灵功，为什么就不给我一门好的神识功法呢？” 他想到三阶刀战临死前的话，心里更难受了，“居然是个领悟了剑身归一奥秘的符篆师……” 路子越走越偏了啊。 我真的很喜欢符篆师这个职业啊！ 李颂自怨自艾，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修炼成了二阶灵战，又领悟了剑身归一，今天死的会是自己。 李颂用手机上网搜索，“双头鳄的皮是好东西啊，做成皮甲冬暖夏凉，防御力惊人，这么大一条双头鳄，能做几套皮甲。双头鳄的肉也是好东西，我在天晖分部外的饭店里见过，价格贵得离谱，还缺货。不过需要处理一下。嗯，这条双头鳄可能是那三个人接的任务，现在不能拿出去。鳄鱼皮先放书包空间，鳄鱼肉贴了保鲜符篆，先冻起来。” 李颂打开宿舍里冰柜的电源，这也是捡的废品，耗电量巨大，噪音巨大，不过能用。 “剩下最值钱的，是刀战弯刀，可惜不敢用，也用不上。刀战皮甲有几个洞，还能穿，不过尺码太大了，我穿不起来。弓战这把弓不错。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李颂第一次团队任务，射死鬼眼母蜘蛛后，就对弓箭很有兴趣。不过好弓箭价格很贵，他也不急着用，一直没买，现在有了。这套弓箭，比团队任务时，一阶弓战队友的好了许多。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弓箭上没什么特殊标记，一共有三壶箭，都放到了书包空间。 “剩下没什么值钱东西了啊，火种、拳头帐篷、折叠锅、调料盒，这些虽不值钱，冒险都有用，都放书包空间吧。咦，这里有三把枪。”李颂又翻出来一样好东西。 这三把电击枪做工很粗糙，显然不是制式装备。口径很大，每颗子弹都有红枣大小。每把枪枪口都装着消音器。 “奇怪，我躲在越野车后面时，他们为什么没开枪逼我出来呢？”李颂有点奇怪，想了想，“也许是觉得打不中我，也许是怕打坏了越野车，卖不上价。这也提醒了我，生死搏杀时不能患得患失，胜利是最重要的。不管了，这个也放到书包空间。” 将战利品都处理好，花了两个多小时。 晚上修炼还没做，李颂照例修炼五兽诀，“咦，右手臂快彻底疏通了，怎么回事？难道使用蚊蝇噬象绝招，能加快五兽诀修炼进度？蚊蝇噬象，应该多练。这是最强杀招，得非常非常熟才行。我如果蚊蝇噬象和其他招数那么娴熟，不用贴最后一张豹行符篆，就能击杀他们三个人。” 修炼二十四周天，精力又好了一些。 又练习了半个小时蚊蝇剑法，总算完成了所有功课。 “今天太累了，明天还有双排赛，就偷一天懒，不去虚拟战场个人训练了。” 李颂躺在床上，立即睡着了。 058 你明天不要来了 第二天，李颂早早起床，晨练完毕，去食堂找了些剩饭剩菜，吃饱喝足。 在校园走着，给二刘打了个电话：“二刘，你在新的汽修厂干的怎样？钱够不够花？缺钱就从公账上转。别疼钱。多请师傅吃吃喝喝，才能学到真本事。” 二刘在电话那头傻笑：“颂哥这个你就别管了，我现在也算是技术骨干，在这边待的舒心多了。” 李颂问道：“我昨天碰到一辆车，看起来很破，加速度超级快，可能是你说的改装车。改装起来麻烦不？” 二刘笑呵呵道：“颂哥，现在的车都是电动车，厂商为了安全，都限定了输出功率。只要刷机一下就行了。安全性会差一点，但只要不长时间超荷驾驶，也没事。我还没听听说有改装车电池爆炸的。” 李颂道：“那最好，我有辆车，你给我改装改装。” 二刘一口答应：“没问题。颂哥我给你发个地址，你现在过来吧。” “我一会儿还有比赛。比赛结束就过去。”李颂挂掉电话，来到符篆商店。这几天符篆用的太多，没几张了，正好来领古老师答应的符纸符墨。 走进商店，营业员还是熟人，同班同学水月通。 水月通是小康家庭，条件比李颂好多了，不过符篆师实在是太花钱，他家里供着也吃力，所以来符篆商店勤工俭学。这算是个好岗位，每个月不给钱，但是会给符纸符墨，水月通也是费了不少劲，才得到这个岗位。 水月通看到李颂进来，呵呵笑道：“哟，李颂，稀客稀客，怎么有钱来买东西啦？” 李颂笑道：“符纸符墨用完了。” 水月通有点夸张地惊呼道：“不会吧，前两天符篆课上，你刚学会制符的时候，不是贺老师送给你一大叠符纸吗？啧啧，你穷就穷了，还这么败家，别是绘制出了一张中品符篆，就觉得无所不能了，一下子把所有符纸都给用掉了吧？” 旁边一个长着雀斑，圆圆脸的小姑娘问道：“月月，他是谁啊？你同学？” 水月通嗤笑道：“慧慧，你不认识？他可是咱学院里的大名人，两年理论课满分，两年实践课零蛋。哦，现在不是零蛋了，应该有几分了吧？在我们班，他可是稳居每学年总学分最后一名。” 小姑娘月月望着水月通，满眼都是情意，仰慕道：“月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品学兼优啊！理论课实践课都这么优秀，还那么努力，自食其力，勤工俭学赚钱！我也是跟你一起来勤工俭学，才知道工作这么辛苦呢！不过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妈妈听说我勤工俭学，也很开心呢。” 李颂看这两位情意绵绵的样子，显然凑成了一对。水月通仰头挺胸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开屏的孔雀，正在努力吸引异性目光，让他有点好笑。李颂对水月通的讥讽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凑趣道：“是啊，水同学在我们班，可是很多人崇拜的偶像，好多女同学都对他暗送秋波呢，但是水同学一直对她们敬而远之，也不知道为什么。” 水月通微微一愣，李颂的话，他听着很舒服，顺带对李颂的不屑也少了几分，破例对李颂笑了笑。 小姑娘慧慧歪着脑瓜，想了想，嘟着嘴道：“哎呀，我还是想不出这位同学是谁啊，他真的很有名吗？” 水月通看慧慧可爱的模样，心中真是爱死了，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伴侣，真是件幸福的事。他笑吟吟道：“他叫李颂，前两天击杀过朱煌的。” “李颂！”慧慧尖叫起来，眼睛骤然瞪到最大，眼眸亮晶晶的，竟然直接从柜台里跑了出来，围着李颂来回看，“你，你就是现在和朱煌组队的那个李颂吗？” 李颂摸了摸鼻子，“应该是我吧。” 慧慧瞬间转化为迷妹模式，连珠炮般问道：“能跟我说说朱煌吗？我看到每场比赛前，比赛后，你都会和朱煌聊天。朱煌这么高冷，在校园偶然碰到，都从来不理人的！我有一天碰到朱煌，上去跟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我呢！让我伤心了好几天。朱煌的声音是不是很好听？是不是很有磁性？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啊？你怎么和朱煌成为好朋友，还一起组队的？能跟朱煌介绍我认识吗？” “呃……”李颂有些发呆，想不到朱煌的粉丝到处都是。想了想，实话实说，“我和朱煌也不熟，也没聊什么。” “骗人！”慧慧气鼓鼓地看着李颂，好像李颂做了天大的坏事，“说说怎么啦？对了，要是朱煌和你聊天时，你用录音功能录制下来，把音频发送给我行不行？我可以给钱！对了，你不是实践课成绩不好吗，我还可以陪练！” 李颂心想和朱煌组个队，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要是再录个音频，别人一听，朱煌居然求着他SOLO，要见识他的剑术，别人不说，涵老大肯定会发飙，自己的学院生涯也进入倒计时了。他客气地道：“这样不好。抱歉。” 水月通感到很失落，他以为慧慧最崇拜的是自己，想不到，慧慧喜欢自己，是因为只能接触到灯泡，不能接触到太阳。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气，连带看着李颂更不顺眼了，打断道：“李颂，你不是来买符纸符墨的吗？要哪种？” 李颂松了口气，连忙道：“13号符纸、13号符墨，各来一箱。” 水月通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语气不善道：“我说，李颂，你不是在说梦话吧？你知道13号符纸一张多少钱吗？顶好多好多张一号符纸啊！你哪里来的勇气，买这两种高档货！还一箱！你知道一箱是多少张符纸吗？整整1000张！你不要开玩笑了！快，就说买多少张一号符纸吧，别闹了！” 李颂竖起两根指头，“第一，我要的就是13号符纸、13号符墨；第二，我是来领的，不是来买的。” 水月通冷冷一笑，不屑一顾道：“我说，李颂，你鬼迷心窍，想来符篆商店坑蒙拐骗。换了旁人也就罢了，我可是对你知根知底，还能被你骗了去？一句话，你买不买、买几张一号符纸，不买就快走！” 李颂有点不耐烦了，“你如果不知道这件事，可以去问里面的老师，怎么这么想当然呢？” 水月通冷哼道：“不用问，我也知道你是在编瞎话。我要是进去问了，肯定会被批，我又不是傻子！” 慧慧看看傲娇的水月通，又看看李颂，“我去问问好了！”说着蹦蹦跳跳地向里跑去。 水月通连忙拉住她，焦急道：“慧慧，你还真相信他啊？他肯定是骗人的！13号符纸的价格你还不知道吗？一箱！整整一千张啊！这是他李颂能买得起的？他肯定是在瞎闹。王老师脾气又不好，今天听说在领导那里受了气，大清早就黑着脸，已经好几个人因为小差小错倒霉了！你要是去找王老师，别怪我没提醒啊，肯定挨骂！” “水月通！你别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朱煌的队友，怎么可能骗人呢！”慧慧很不高兴地看着水月通，像是水月通做了天大的错事，挣脱开拉扯跑到里面去了。 水月通戟指着李颂，怒喝道：“李颂！你自己不争气，骗人！还要坑慧慧！她是多么好心的姑娘，就因为你的胡诌八扯，要挨骂了！她要是受了委屈，我一定饶不了你。” 李颂懒得再说，站在柜台外等着。 片刻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负责符篆商店的王老师，一路小跑，冲了出来，边跑边叫，“李颂呢！哪个是李颂？” 水月通看到王老师神色不对，连忙指着李颂，抢先告状道：“王老师，他就是李颂！就是他想骗符纸符墨！不用钱买，还说有人送他的！简直无耻之极！我劝不要慧慧去找您，她心肠太好又不听，我拉都拉不住！您可别怪慧慧，全都是李颂这小子的错！” 王老师楞了一下，看了一眼水月通，脸色一下沉了起来，怒喝道：“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慧慧来通知我，你居然还想拦着？胡闹！太胡闹了！你这个样子，看来不适合在符篆商店工作了。你明天不要来了。我会通知学院的。” 水月通傻住了。怎么回事？王老师居然没有去骂李颂，反而骂了我？还让我今后不要来了？不要啊！在符篆商店勤工俭学，对他十分重要，他脸色瞬间惨白，结结巴巴地道：“王老师，给我一个机会，不要辞退我。”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王老师挥挥手，就像是挥走一只碍事的苍蝇，转头看向李颂，马上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眼角嘴角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你就是李颂同学！果然一看就气度不凡，真是英俊……呃，英挺精干，不愧是是学院的天之骄子啊！好，好！古老昨天一通知我，我立即就准备好了符纸符墨，就等着你来呢！” 059 老鹰捉小鸡 水月通在一旁看着，恨恨想道：切，见鬼的气度不凡！见鬼的英挺精干！见鬼的天之骄子！要是天晖学院的天之骄子都跟李颂这样两年实践课加起来就几学分，那天晖学院也不长远了！莫非……王老师今天脑子也坏了？古老？古老是谁？怎么李颂这废物，听起来好像是攀上了一棵大树的样子。 李颂脸色淡然，客气笑道：“那麻烦王老师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王老师看听到水月通的话，就担心李颂会生气，这可是古老亲自指定送东西的学生！古老有多少年没对一个学生这么关注了？李颂未来肯定不可限量，要是心中不满，自己怕是要糟糕。看到李颂似乎没有生气，忙不迭地向里面招手，“东西呢？快把东西搬过来！” “来了！”慧慧搬着两个纸箱，从里面跑了出来。 王老师热情道：“哎呀，东西很重。不然，李颂同学，我开车帮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东西很轻。”李颂接过两个纸箱，心中对古老师越发好奇了。 王老师道：“古老说了，你每个月都有两箱符纸符墨领，我今天就安排好，只要你来了，直接在柜台领就行了。你要是嫌麻烦，那我给你送过去也行。” “王老师太客气了。我自己来领就行了。”李颂被王老师过分的热情，弄的有些难受，只想快离开这。 王老师想起一事，又指着水月通道：“李颂同学，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把这个营业员开除，你下次来就看不到这个碍眼又不懂事的人了。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水月通正在琢磨，等李颂走了，怎么苦苦哀求，好让王老师别把自己开除。此刻听到王老师冰冷的话语，以及望向自己冷漠的目光，心中一片冰凉，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来。 慧慧本来有些生气，但看到水月通可怜的样子，脸上也浮现出不忍，她想要帮帮他，但自己也是勤工俭学的学生，说话又有什么力度呢。她只能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李颂。 李颂想了想，水月通平时有些小骄傲，但本性不坏，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道：“水月通是我同学，人不错的。今天也怪我没说清楚。不然，王老师您就原谅他一次？” 王老师大喜过望，连水月通都肯原谅，这位李颂同学就更不可能嫉恨自己了，也不会去古老那里说自己小话。忙看着水月通，严肃道：“水月通，你看到了没！李颂同学这心胸！这气度！你做了错事，得罪了人家，人家还替你说好话！看来李颂同学的份上，你写个五千字的书面检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还不赶快给李颂同学道歉？” 水月通心里憋着一股火，但不敢发出来，这份勤工俭学的工作对他太重要了。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李颂，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你了。请你原谅。” “好说，好说，下回见。”李颂笑笑，抱着两个纸箱，走出了符篆商店。 李颂回到宿舍，绘制了一会儿符篆。 闹钟响起。 今天双排赛要开始了。 李颂连入赛场。 朱煌已经到了。依然一袭白衣，潇洒俊逸。 看到李颂，朱煌语气不善地问道：“李颂，你昨天怎么不接我电话。” 李颂无奈道：“我在天晖学院待得好好的，又不想转学，和你有什么话说？” 朱煌一滞，“我不是说那事。对手越来越强了，我们作为双排组合，难道不应该商量一下战术吗？” 李颂淡然道：“不管对手有多强，反正都没你强，商量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同时给你加油的。” 朱煌冷冷道：“你这个态度，让我很生气啊。” 李颂瞟了一眼朱煌，“从你脸上，我可看不出生气。” 朱煌无奈道：“几十万人看着呢。” 李颂诧异道：“你天天都是这副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悠然表情，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别人围观呢。” 朱煌叹气道：“我是不在乎别人围观，但架不住花边小报胡乱猜测啊。这么说吧，我现在要是突然大笑三声，明天花边小报能出几版增刊讨论为什么。这也罢了，但接着家里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这可真受不了。” 李颂不由有些同情朱煌了，“做万众瞩目的名人也不容易啊。幸好我没有这样的烦恼。” 朱煌笃定道：“你就算继续划水，等到了争霸赛正赛，你也会面临一样处境。” “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而且，我没有家人。”李颂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苦涩。对朱煌来说，家人的关心是烦恼，对他来说，却是午夜梦回的幸福。 朱煌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抱歉。” 李颂诧异地看了一眼朱煌，他印象里，朱煌的标签有英俊、高冷、强大，但没细腻。他摆摆手，“没事。习惯了。” 两名对手也连入了游戏，是一名刀战，一名弓战。 比赛即将开始。 李颂有些失望地看着对面，“唉，今天的对手没打广告啊！我觉得白笛生煎的广告挺有意思的。” 朱煌马上道：“我警告你啊……” 李颂冷哼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同意我是不会打广告的。毕竟我们是一个TEAM。” 朱煌眼睛一亮，“你要是肯展示你的无敌剑道，打广告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李颂翻了个白眼，“你想都别想。” 黄立言的直播间依旧爆满，随着朱李组合不断连胜，关注度也越来越高。实际上，他俩比赛的关注度，已经超过了很多职业比赛了。 黄立言翻阅着资料，赶在比赛开始前做最后介绍：“朱李组合今天的对手，实力不容小觑。事实上，能连胜三轮的组合，已经没有弱者了！两名对手都是二阶，特别是刀战，速度非常快，人送外号小旋风。但是，有朱煌在，毫无疑问，朱李组合依然会速胜！我估计，二十秒就能解决战斗！好了，比赛开始了。” 李颂照例给朱煌和自己个贴上豹行符篆，跟在朱煌后面就向中央跑去。 对面的刀战也直奔中央枢纽，弓战则跑到距离中央枢纽十米地地方停了下来，弯弓搭箭，准备射击。 李颂从朱煌左侧露出半个身位，弓战的箭头立即瞄准过来，李颂又从右边露出半个身位，弓战箭头立即转移。 李颂马上知道了，这哥们是瞄着自己来的。没出息啊！怎么不射朱煌几箭呢？ 朱煌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希望今天他们能争气一点！” 李颂在后面不满道：“喂喂喂，我们是一个TEAM哎！你给对手打气，有点说不过去吧？” 朱煌冷冷道：“队友一直划水，把把靠我一打二，换任何一个人，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李颂道：“我怎么划水了？我也尽力了啊！这两场比赛没给你贴符篆？这两把还是靠我掌控枢纽获胜的呢。” 朱煌已经跑到了中央枢纽边上，停住脚步，淡淡道：“那今天你也尽尽力，再掌控枢纽获胜吧。” 李颂忙道：“喂，他们杀到脸上，你不能不管的吧？” 朱煌暗中给远处的弓战打气，“放心，我没你这么无耻。我会守护枢纽，他们来到我的攻击范围，我肯定出手。” “我觉得你又想坑我。”李颂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也来到了枢纽旁。 远处的弓战一直在移动，寻找射击李颂的角度。 刀战则在距离枢纽几米的地方停止了接近，开始绕圈跑，向朱煌身后绕去。 黄立言笑道：“看来这一场朱李组合的对手，依然是将击杀李颂作为首要目的。刀战绕后搏杀，弓战则远程射击，我们看朱李组合如何应对。果然，刀战绕到了侧面，朱煌也半转身，李颂……李颂依然躲在朱煌身后！但李颂半个身子已经暴露在弓战的视野里了！二阶弓战，箭矢如电，李颂在劫难逃！” 弓战发觉朱煌一直在看着刀战，犹豫了一下，“这是个好机会啊！击杀李颂，哪有击杀朱煌爽！” 他箭头偏移，松开弓弦。 “嗖！” 双方距离只有十来米，几乎弓战一松弓弦，下一刻，箭矢已经到了朱煌身旁。 这一箭又快又狠，眼看就要刺穿朱煌脖颈。 刀战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脸上闪现狂喜。 箭镞距离朱煌脖颈只有十厘米了。 却再难寸进。 朱煌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了白玉般修长的食指中指，居然像是夹烟一样，夹住了箭杆。 刀战轻声叹息，一脸遗憾。果然朱煌不是这么好杀的。他继续奔跑绕后。 朱煌就行跟着刀战转身，始终面对刀战，转眼间，朱煌已经面向出发点了。而李颂则亦步亦趋，依然躲在朱煌身后，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弓战视野之中。 看到这一幕，黄立言不由笑了起来，“朋友们，有没有感觉，赛场上这一幕，有点像我们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 弹幕刷了起来。 “老鹰捉小鸡？” “刀战是老鹰，李颂是小鸡，朱煌是老母鸡？” “老鹰吃小鸡，老母鸡不让老鹰吃小鸡？” “混蛋，胆敢说我朱是老母鸡！罪不可赦！报上住址，线下单挑！” “朱煌怎么也得是凤凰！” “那李颂是小凤凰？有这么枯瘦的小凤凰？怕是被凤凰妈妈虐待够呛吧？” “朱煌是男的，凤凰是一公一母，楼上这俩文盲！” “没错，我朱是凰！朱煌朱煌，果然是凰！” “楼上也是文盲，凰是雌的，凤才是雄的！没听说过凤求凰吗！” 060 全方位无死角的MT 弹幕吵成一团，赛场里，弓战又开始犹豫了。 李颂完全暴露了啊，一箭就射死了。但是……朱煌完全背对自己了！也太小看人了吧！难道他想凭借听声辨位，就躲避我的箭矢？幼稚！ 弓战从箭筒里拿出一支造型古怪的箭矢，弯弓搭箭，将弓弦拉到最大，突然一松。 箭矢居然无声无息地射了出去。 仅有微不可查的声响。 黄立言疾呼道：“无声箭！朱煌危险了！” 黄立言话还没说完，无声箭已经到了朱煌脑后，目标依然是朱煌脖颈！ 李颂刺穿朱煌脖颈获胜，这是朱煌唯一败绩，也说明，至少朱煌的脖颈，是无法抵抗武器攻击的。 只是这根无声无息的箭矢，在距离朱煌只有十厘米的时候，再次被两根白玉般无瑕的手指捏住。 刀战和弓战惊呆了，李颂也惊呆了，他们分明看到，朱煌一直没有回头，他是怎么察觉箭矢来向的？ 黄立言的直播间，弹幕直接炸裂，直播间都有些卡顿。 “神奇，朱煌脑后长眼了吗？” “不可思议，朱煌难道是妖族，脑后多了两只眼睛？” “黄总快出来解释，不然就等着挨打！” “朱煌天秀！” “朱，生，猴！” 黄立言也是满脸震惊，但他这个大主播可不是浪得虚名，立即说道：“这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灵战二阶锻体，锤炼四肢；三阶炼腑，强化五脏六腑；四阶金刚，周身金刚不坏，刀剑难伤。到了四阶圆满境界，还能强化五感，也就是形、声、闻、味、触！听觉强化到极致，就能听到极细微的声音！” 黄立言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众所周知，一周前，李颂刺穿朱煌脖颈取胜。这说明至少一周前，朱煌还没修炼到金刚境圆满。也许是朱煌现在到达了四阶圆满，但毕竟时间太短，可能性不大。那么，就只会是第二种可能了。” 弹幕疯狂刷屏。 “二年级就四阶？这不可能吧？” “十五岁的四阶，我从未听说过！” “毕竟朱煌，我选择相信！” “黄总快说第二种可能是什么，好想知道。” 黄立言满脸匪夷所思的震惊，“第二种可能，其实比朱煌达到四阶更令人震撼。有的朋友可能知道，武技到了圆满境界，就可以领悟武技中的绝招，这种境界，叫做‘归一境’。归一境之后，还有更高境界，对朱煌这样的刀战来说，更高境界，叫做‘刀感境’！刀感境，据说可以融入自然，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都无法躲过灵战感知。朱煌只有领悟了刀感境，才能察觉箭矢来向，准确捏住刚才那几乎无声无息的一箭！” 直播间的弹幕反而稀少了起来。 大家都被震撼住了。 大家都知道朱煌很强，但想不到朱煌居然这么强！不管是到达了四阶圆满，还是领悟了刀感境，都令人难以相信！一名十五岁的少年，怎么会这么强！ 不少双排赛还没被淘汰的学生，观看直播，都怀着发现朱煌弱点，在比赛中击败朱煌的心思。现在，他们一点想法都没有了。他们甚至都无法生出嫉妒之心，只剩下仰慕。实力，实在是差太多了。他们不约而同，都将比赛目标，定在了击杀李颂身上。毕竟，击杀击杀了朱煌的人，也不错…… 赛场上，弓战短暂呆滞之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朱煌可以挡住无声箭，也明白，射死朱煌只是妄想。还是老老实实，先射死李颂算了。 弓战弯弓搭箭，想要寻找李颂的时候，却发现，李颂不见了。 李颂躲到了朱煌身前，不给弓战一丝一毫射死自己的机会。 朱煌和李颂面对面，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朱煌有点不适应地向后仰了仰脑袋，拉远了和李颂那张瘦脸的距离，皱眉道：“李颂，你别跟我凑这么近！你呼出的气都到我脸上来了！” 李颂无所谓道：“都是大老爷们，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再说这是虚拟的！” 朱煌冷哼道：“我就是讨厌别人靠我太近！我警告你，再靠近，我就砍你了！” 李颂没好气道：“好好好。你以为我愿意靠你这么近？你又不是女人！我这不是为了胜利？” 朱煌皱眉道：“你背后还有敌人呢。这样把整个后背暴露给敌人，有点过分。” 李颂肃然道：“我们是一个TEAM！关键就是要相信队友。朱煌你看，我已经将后背完全交给你了。可见我对你的信任。反倒是你，一直向信任你的队友，提出各种无理要求。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很不对？你是不是应该感到很愧疚？” 朱煌淡淡道：“我一点也不愧疚。喂，那个刀战要上来了，要砍你了。” 李颂淡定道：“不怕，我相信队友。” 朱煌气不打一处来。他真想看着李颂被刀战砍死。 但是毕竟他还要脸。 长刀劈过来的瞬间，朱煌轻伸猿臂，在刀面上一弹。 “镗！” 一声脆响。 长刀剧烈震动。 刀战感到一股巨力传来，居然差点握持不住长刀，踉踉跄跄向后退去。 心中狂呼：朱煌好强！ 局面一下僵持住了。 刀战不敢再继续进攻，弓战找不到射箭角度。 朱煌背手望天，把玩着手中两根箭矢。 冷淡的脸上有些无奈，对李颂凑这么近有些别扭。 李颂站在朱煌身前，一脸深思。 黄立言笑道：“这场比赛好像会很漫长。接下来就看，双方如何打破僵局了。” 几条弹幕飘了出来。 “是谁断定二十秒就结束战斗的？” “开赛还说二十秒，现在又变成了很漫长。” “某主播要脸不？” “黄总要不要解释解释？” 黄总老脸一红，谁想到这比赛能变成玩游戏啊！正常打，肯定比赛已经结束了！他咳嗽一声，正要解说两句，突然铺天盖地的弹幕出现，将几条质疑他的弹幕淹没了。 “李颂真是幸福，和朱煌面对面，脸对脸，呼吸可闻！我昨天梦到过这一幕。” “好想和李颂换一下。我要是现在的李颂，就去亲一口香喷喷的朱煌。” “楼上真是没出息！我得亲十口！法式湿吻！” “喂，现在和朱煌面对面的是李颂啊，虽然比女生都瘦，也是个大老爷们。你们这吻来吻去，看直播很恶心啊！” “你难道不能把朱煌想象成女人吗？U1S1，我没见过比朱煌更漂亮的女人。” “胡说！朱煌那是帅，不是漂亮！” 李颂抬起头，肃然道：“朱煌，现在战局僵持起来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朱煌抬头望天，风轻云淡：“比如？” 李颂诚恳建议道：“比如，你冲上去把他俩杀了。” 朱煌似笑非笑道：“不行，我要守护枢纽，不能离开。” 李颂下定决心道：“既然你没办法，那只有我来了。” 朱煌俊美脸庞上掠过一抹喜色，“你终于要出手了吗？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李颂沉声道：“不错。我必须出手了。你，向后退两步，靠着枢纽。” 朱煌疑惑道：“啥意思？” 李颂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啥意思？你这都想不明白吗？你掩护我，我去掌握枢纽。” “合着我成了全方位无死角的MT了？前面给你挡着刀战砍你，后面还给你当人墙，挡着弓箭？”朱煌真想不到，李颂还有这种馊主意。他想了想，依言后退了两步，却不是正靠着枢纽台柱，而是到了枢纽台柱侧边。 “朱煌，你很阴险啊！”李颂很生气。 朱煌、枢纽、弓战，不在一条直线上。 李颂躲在朱煌身前，弓战射不到他。 但倘若李颂伸手去掌控枢纽，就会挨箭，而且箭不会射到朱煌。 至于朱煌会不会好心帮李颂挡箭，李颂想都不用想，肯定没门！ 朱煌就等着看他李颂好戏呢！ 朱煌有些得意道：“李颂，虽然掌控枢纽不用耍剑，但躲避箭矢，依然需要暴露身法哦！我友情提醒一下。” 李颂又好气又好笑，朱煌真是小孩子脾气，轻笑道：“朱煌，你忘了，我是一位符篆师吗？” “嗯？”朱煌一愣。 李颂掌心毫光连闪。 “豹行符篆！”“回神符篆！”“豹行符篆！” 从那弓战显现的实力，李颂就算不用符篆，弓战也射不到他。 但演戏就要演全套，被涵老大发现问题就麻烦了。 接着，李颂毫不犹豫地探出手，按住半人高台柱上，那个白色碗口大的枢纽。 符篆效果只有四秒，不能浪费时间。 “嗖！” 弓战一箭射来。 李颂手臂微微一抬，躲过了。 “嗖！” 又是一箭！ 李颂手掌挪了挪，箭矢射在白色枢纽上，却没有射中李颂的手。 刀战看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秒，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可不想跟上一场对手那样，不战自败。 一声暴喝，刀光如龙，劈斩过来。 风声如雷，气势不凡。 朱煌手指一弹。 长刀反弹回去，劈在刀战脸上。 刀战当场阵亡。 “嗖！”“嗖！”“嗖！” 弓战也急了，手里捻了几根箭，连珠射击。 李颂的胳膊好像没有骨头，一会儿弯向上，一会儿扭向下，箭矢全部落空。 两秒钟时间到了。 机械的声音在赛场上响起。 “李颂和朱煌获得了胜利。” 李颂语重心长道：“朱煌，你不能再说我划水了吧？你看，打了四场，三场都是靠我掌控枢纽获胜的。你自己也要努力啊！不能总是躺赢！” 朱煌仰头望天，喟然叹道：“不争气啊！真是不争气！” 黄立言看着系统将四名选手送离赛场，有些发愣，“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不得不说，朱李组合的四轮对手，实力虽然距离朱煌都有较大差距，但比赛过程却跌宕起伏，让人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朋友们需要注意的是，李颂SOLO赛击败朱煌，大多数人觉得只是偶然，但从这几场李颂的表现看，他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黄立言顿了顿，思索道：“而且从几场比赛的过程看，朱煌和李颂的关系似乎非常奇妙。他们不像是朋友，自然也不是敌人，毕竟一起组队了。我有种感觉，朱煌好像每场都在给李颂出题，而李颂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解题。从现在看，李颂交出了合格的答卷。但是后面的对手越来越强，我们还会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我很期待。” 弹幕……弹幕目前被朱煌女粉彻底占领了。 生猴派和生娃派吵得不可开交。 偶有坐地派出没搅局。 还有对黄立言寻根究底的： “黄总，你刚刚说了，战局会很漫长……比赛就结束了。” “黄总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黄总有一说二，有二说一！解说只有一个字，准！” 黄立言有气无力道：“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咱们就不再回顾。接下来，我们看下一场比赛……”他觉得朱李组合，把他坑惨了。 061 二刘 “又混过去一场。朱煌不是号称高冷男神吗？我怎么看不出来！还不习惯别人离他太近！跟个娘们一样，真是烦！我当时怎么想起来要逗逗他，让他和我双排组队呢？现在好了，院长下了死命令。要拿冠军，我还得熬好几场！” 李颂钻出虚拟仓，伸了个懒腰。 下一场比赛在下午，还有不少时间，他打算去二刘汽修厂，改装一下越野车。 他可不想被人撵的无路可逃，只能死战了。 他现在实力还不够强。 等到够强了，他不介意钓鱼执法，清理一下冒险者里的渣滓。 换了身看起来比较新的运动服，戴着大墨镜。 李颂先去将昨天完成三个任务猎杀的妖兽材料卖掉，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腐蚀母猪和腐蚀小猪的猪头，居然卖的挺贵，据说加工处理后，是难得的美味。总算下来，到手了十来万，手头又宽裕起来了。 皮甲已经不能穿了。 虽有双头鳄皮，是制作皮甲的好材料，但这几天不方便找人做。 又花了五千，买了一套最小号皮甲。 开车来到二刘给的地址，看到了一个巨大轮胎模样的大门。 旁边挂着一个牌匾，“车轮滚滚汽车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这年头，汽修厂都是有限责任公司了吗？”李颂给二刘打电话，二刘说了路线，让李颂开车进去。 汽修厂左侧是停车场，停着几十辆车。右边是几个塑钢大棚车间，几十名工人在检修车辆。声音喧嚣，一副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 “这个汽修厂生意不错啊！二刘在这里应该能学到真本事。”李颂操纵方向盘，开到车间，一眼就看到了二刘。 二刘站在一条检修车道旁，正朝车间外看。 李颂将车开到二刘身边，二刘看了一眼越野车，也不往车窗里看，扭过头，目光继续往外面逡巡。 “这小子看来想不到我开着这么好的车。”李颂笑了笑，按了一下喇叭，落下电动车窗，正要叫二刘一声。 旁边走过来一个满身赘肉的汉子，穿着两根筋背心，浑身油泥，脸上毛孔很大，让人感觉很油腻。 他一把扯住二刘，横眉怒目地喝道：“小刘！看不到来客户了吗？怎么还傻站在这里！客户都鸣喇叭了，还不上去接待客户！” 二刘满脸不情愿，嗫嚅道：“老锭组长，我哥要来修车，让别的人接待嘛，这么多人都有空呢！”说着，指了指周围。 二刘旁边站着几个空闲的工人，正在大声说笑。 看到二刘挨批，没一个人上来解围，都在看二刘笑话。 “看起来，二刘在这个汽修厂，也没他说的那么舒心啊。”李颂叹了口气，弟弟妹妹们都太懂事了，遇到什么麻烦也不跟他说，宁肯自己咬牙承受。 他想了想，从书包空间里摸出几个小纸盒，丢到后排座椅上。 打开车门，走下车来。 老锭组长用力拍拍二刘胸脯，毫不客气地喝道：“你哥哥来修车，也得排队！你现在是工作时间！肯定是要优先接待客户！给你哥哥修车，等下班再说！而且，我告诉你，你修车要是用了公家的东西，也是要按规矩收钱的！” 二刘脸色涨红起来。 汽修厂里这么多人，谁还没干点私活，或者给家人朋友帮个忙，修个车？ 也没见用了厂里东西，还自己贴钱的。 自从大主管看自己修车利索，夸赞了自己一句，这个组长就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动辄挑刺。 要不是不想给颂哥添麻烦，让他为难，自己都不想干下去了。 二刘想到颂哥马上就要到了，可不能让颂哥发现自己的处境，得想办法赶快应付了这个烦人的老锭组长再说。 二刘脸上强挤出笑容，正想说说软话，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李颂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二刘一愣，“颂哥，你车呢？我一直看外面，没看到你的车。” 李颂拍拍越野车，“这不就是我的车吗？我给你鸣喇叭，你都不往车里看我。黑子没跟你说我这车吗？” “黑子……就给我说，颂哥你换了辆大车。”二刘惊呆了，他不能置信地绕到车后，看了一眼车标，惊呼道：“不是吧，六叉戟GL98四驱越野！今年的新款！这车得一百多万啊！颂哥，你从哪里搞到的？” 老锭组长看到李颂从越野车上下来，脸上露出热情笑容，这可是大客户。 “这位尊贵的客人，是来我们店做保养的吗？只要九九八，全身精洗，内外清洁，让您享受至高无上的服务体验。”老锭组长熟练地念起独创的营销术语，却发现李颂理都没理他，直接从他身旁走过，和二刘聊起来了！ 听这话头，这位干瘦少年就是二刘所说的哥哥。 他看着李颂的衣着，脸色露出疑色。 李颂来之前，还特地换了身比较新的运动服，毕竟要见二刘同事。 不过，李颂没自己买过衣服，不了解衣服价格。 这套运动服，只是平民品牌，商场里全新的也就一二百一套。 老锭组长买过这牌子衣服，知道价位。穿的很低调普通的大款，他也见过。换了旁人，穿这一身从豪车上下来，他肯定不敢质疑半个字。 但是，二刘的情况，他是很了解的。 二刘的家境，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穷！ 从来没穿过一件新衣服。 虽然衣服都干干净净，但要么就是有破洞瑕疵，要么就是洗得掉色了。 汽修厂免费供应的午餐，两荤一素。二刘从来不会自己花钱多买一个菜。免费供应的馒头，每顿都可劲儿猛吃，好像一天就吃一顿，早饭晚饭都不吃一样。 要是二刘的哥哥是大款，二刘能这么寒酸？ 老锭组长立即断定：二刘这哥哥，包括这辆越野车，都肯定不是什么好路数。 他自以为发现了秘密，走上前去，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李颂，很不客气地道：“小伙子，你是小刘的哥哥？我可提醒你一句话，偷窃汽车，是要被判刑的！我们公司，是正规公司，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他说着，招呼其他几个清闲的工人，“你们几个，都过来！” 工人们纷纷围拢过来。 二刘怒道：“老锭！你胡说什么！我颂哥不是这样的人！” 老锭组长冷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每个犯法的人都这么说！被枪毙了还说自己无罪呢！看情况，你似乎知情？莫非是共犯？那我可要抓紧报告领导了，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咱们是正经公司，不窝藏罪犯！” 李颂不动声色地看了组长一眼，对二刘问道：“二刘，这位是你领导？” 二刘自己能忍气吞声，但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污蔑李颂！ 他刚才就直呼组长名字了，现在更毫不客气，大不了不干了！ 二刘冷哼一声，“他算什么领导？好听了讲是个组长，其实跟我们一样，都是技术工人！颂哥，咱们走吧！我不想在这干了！跟这样的人共事，没劲！” 老锭组长喝道：“走？被人发现犯罪，还想走？不能走！大家别站着，给我拦着他俩，一会儿一起扭送到警局！” 李颂也冷冷道：“说的没错。咱不能走。这家伙居然张嘴就敢污蔑，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人。不解决这事，谁都不能走！二刘，你去找你们领导来！” 车间这里围了这么多人，还吵了起来，其他人早就看到了。 主管听到汇报，赶忙跑了来，分开人群，环顾一眼，问道：“这么回事？” 李颂看一眼二刘。 二刘会意，凑到李颂耳边道：“这是周海洋，周主管，是个好人，我能来这里，是以前工友找了他帮忙。他是老板侄子。” 李颂又小声问道：“这里能学到东西吗？” 二刘小声道：“这里大牛很多，是天晖市最顶级汽修厂。不过待不下去了。” 李颂点点头，示意明白。 “周主管……”老锭组长看到周主管，张着大嘴，还要继续嚷嚷。 李颂突然上前一步，在老锭组长胸口轻轻一拂。 不能让这厮继续胡说了。 虽然最后总能说个明白，但浪费时间。 在旁人看来，李颂就是轻轻碰了碰老锭组长。 但老锭组长却感觉被巨锤狠狠砸了一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耳朵里嗡嗡直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李颂和煦地笑道：“这位一定是周主管吧，多次听二刘说过，您对他十分照顾。这次我过来，一个目的是看看弟弟的工作情况，顺便修个车，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当面好好感谢感谢周主管。” 旁边已经有人小声地跟周主管说了事情经过。 虽然有点偏向，但大致事情，宋主管已经清楚了。 他知道二刘是本分人，但他哥是什么情况，他不清楚，因此决定静观其变，敷衍道：“二刘工作不错。” 李颂也不以为意，打开越野车后门，拿出一个小纸盒，递给周主管，“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别人送的小礼物，我也就借花献佛了。还望海涵。” 周主管不认为二刘哥哥能送什么好东西，随手接过来，随意看了一眼，脸色陡然一变，为难地推拒道：“这，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李颂淡淡笑道：“一点小意思，周主管何必客气。” 周主管很犹豫，手里盒子不大，但他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可真是价值不菲。 盒子里的产品，叫做“九命手镯”，据说取得是猫有九条命的典故。 家里有老弱病人的，戴上这个手镯，能实时监控几十项身体指标。 倘若发现佩戴者身体异常，会自动刺出一个针管，给佩戴者注入灵药，不管是心梗、脑梗还是其他急症，都能延缓病情恶化，同时会自动发送信息给家属和急救中心。 这简直是个救命神器。 周主管的老母亲是多年冠心病了，最近犯病频繁，他和几个姊妹去春秋连锁店看了几次，还是没拿定主意买。 九命手镯的最低档产品，售价都要好几万。 他手中这个小盒子，是更高端的型号，价值更是昂贵。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要，还是不要呢？ 062 汽车改装 周主管很想要九命手镯，又怕要了会有麻烦，试探道：“小兄弟看起来很年轻啊，现在是工作，还是求学啊？” 李颂笑道：“还在上学呢。” 老锭组长总算喘匀了气，看到周主管居然不理自己，反而和李颂很谈得来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盛，他撤后一步，省的李颂再耍什么花样，口中喝道：“刚刚上学，就能开这么好的车？哼，肯定不是正经路数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垃圾学校，能培养出你这样的社会垃圾出来！” 李颂淡漠地扫了老锭组长一眼，微微颔首，和煦笑道：“我会将你的批评，如实反馈给我们天晖学院的师长们。” “天……天晖学院！”老锭组长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句，脸上露出惊骇之色，李颂的和煦笑容，在他眼里，仿佛是恶魔的微笑，说不出的恐怖狰狞，“不，我绝对不是想说天晖学院是垃圾。天晖学院也不会跟我这样的人计较的。”他色厉内荏，不敢再乱说话了。 周主管望向二刘，他知道二刘是个实在小伙子。 二刘满脸骄傲地大声道：“我颂哥是天晖学院的符篆师！” “符篆师！”围拢的人群一片惊呼。 天晖学院学生是天之骄子，而其中的符篆师更是天之骄子中的翘楚。 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亲眼见不到一位符篆师。 李颂看周主管脸上仍有犹疑之色，淡淡笑道：“周主管，这个手镯是旁人送我的，您用着如果大小不合适，可以去春秋连锁旗舰店更换。到时候你去找……唔，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清了，你就去找一楼总领班，报上我的名字，李颂，她就会给你处理好的。” 周主管这下是真信了。 虽然李颂把总领班名字都给忘了，这才是真正的牛叉人物啊！ 等闲人连记住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李颂是不是胡编的，那可能性太低了。 连编两个大谎，真以为天晖学院只是个教书育人的地方吗？ 周主管紧紧捏住小纸盒，热切道：“那我愧领了。唉，实在是太贵重了。小刘在公司表现非常优异，大主管前两天刚刚表扬了他，我正打算给小刘加加担子。” 李颂笑道：“二刘是个实在孩子，好处就是踏实肯学，缺点就是不善和人交往。还请周主管多多栽培。” 周主管热情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咱们去贵宾室吧。” 李颂点点头，将车钥匙丢给二刘，和周主管一起走向贵宾室。 老锭组长站在原地，满脸沮丧害怕，却没人理会他。 周主管边走边问道：“小兄弟是要修车？” 李颂随口道：“是啊，昨天狩猎妖兽，在荒野上开车，把车胎给扎了，现在还用着备胎呢。得补补胎。另外，听二刘说，能给车刷机，加速度更快，最大时速也更高。我打算改装一下。” 周主管爽朗笑道：“呵呵，猎杀妖兽，我们是一点不懂。但改装车，可是我们公司最擅长的了。我看，你也别补车胎了，直接换上我们公司研发的防爆胎，就算枪弹都打不爆。还有，在荒野开车特别容易遭到妖兽袭击，我们很多客户，都会换上防弹玻璃，并给车身覆盖一层高分子胶膜，等闲刀剑都砍不动。就算扛不住妖兽撕咬，也能多出几秒的反应时间。” 李颂饶有兴趣地问道：“有改装项目目录吗？我看看。” 几个人来到贵宾室，周主管和李颂坐到沙发上，招呼人拿改装项目目录清单。 妖兽在城外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普通人都不怎么敢出城了。改装车的需求也越来越多，这才是汽修厂赚钱大头。 李颂看了看价格，盘算了一下，改装这几项，用好一点的规格，算下来要十万多了。 要不是刚卖掉三个任务的妖兽材料，钱还不够。 一下花这么多钱，有些心疼。 但这辆越野车是高效做任务的必备品。钱花在这里，很超值。 安安稳稳地做几天任务，就赚回来了。 当即答应道：“可以，就按周主管推荐的来改装。我现在就可以刷卡。改装需要多久？我下午还有事。” 周主管搓着手，笑道：“先喝茶，先喝茶。” 一个工人从外面进来，小声在周主管耳边说了一句。 李颂听觉十分敏锐，虽然声音很小，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那工人说的是，“看过驾照和行车证了，是他没错。” 周主管脸上洋溢起真挚的笑容，对李颂道：“本来我们改装车辆，都会跟客人说需要一周时间。毕竟客人太多了，业务太繁忙，期限总要打个富裕。既然是小刘的哥哥，就是自己人了。咱肯定优先照顾。这样，我安排最精干的技术人员，配合小刘一起，争取下午两点前，就改装完，如何？” 李颂并不在意周主管偷看驾照、行车证。 这证明周主管是个谨慎的人。 对旁人谨慎，对自身也会谨慎。 二刘跟着周主管干，反而让人放心。 李颂诚挚感谢道：“那就太感谢周主管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周主管有心结交李颂，也不管车间里的工作，天南海北地和李颂聊改装车的奇闻异事。 李颂学到了不少汽车知识，又增加了几项改装项目，按照目录价格算下来，银行卡里的钱基本用光了。 李颂虽然对自己节俭到了苛刻的地步，但必须花的钱，他绝不吝啬。 车间大棚旁是一座小楼，顶楼有一间巨大的办公室。门牌上写着，“车轮滚滚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装饰得非常豪华。 宽大的老板椅上，挤着一个肥肉颤动的胖子，正和坐在椅子扶手上的女秘书畅谈人生。 他就是汽修厂的老板周铪铍。 不少人都笑话他开个汽修厂，还注册个科技公司牌子，自称董事长，不知道天高地厚。很少人知道，他的买卖，做的有多大。 内线电话响了，周铪铍接电话，听了一会儿，嗯嗯两句，挂断电话，“公司里来了个天晖学院的符篆师学生，我下去跟人家聊聊。” 女秘书娇哼着道：“不就是个小符篆师，又不是什么大佬。让下面接待就行了，还用您亲自下去？” 周铪铍推开女秘书，扶着扶手站起来，摇摇晃晃向外走，“你不懂。大佬们当然要好好接待，这是重视他们的现在。天晖学院的符篆师、有天赋的灵战，也要好好接待，这是重视他们的未来。我生意做这么大，靠的就是会看人。” 贵宾室里。 “小周，听说来了天晖学院的贵客？”周铪铍还没进门，爽朗笑声先进来了。 周主管回头一看，连忙站起来，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董事长。也是我亲伯伯。周董，这位是李颂。” “幸会幸会。”李颂跟身旁二刘道：“你去越野车后座，拿个大点盒子过来。” 一会儿，二刘捧着一个纸盒回来。 李颂接过，双手捧给周铪铍，“初次见面，借花献佛，小小意思。务必收下。” “那就多谢小兄弟了。”周铪铍呵呵一笑，双手接过，递给旁边女秘书。 周铪铍随意聊了几句，起身道：“我还有事，就不招待贵客了。小周，你不要管其他事了，全力招待好贵客。” “一定！”周主管连声答应。 周铪铍摇摇摆摆走出贵宾室，紧跟着的女秘书小声道：“老板，小刘他哥哥不懂事啊，听说他送给小周主管的是好几万的九命手镯，给咱这个也算是高端营养品，但是价值比小周主管的便宜多了。” 周铪铍瞟了女秘书一眼，哼了一声，“你没听小李兄弟说，借花献佛？这东西估计都是别人送给他的，他根本不知道价格，但是知道应该不便宜。所以就选个小盒子，送给小宋，再选了个大点的盒子，送给我。人家是考虑过的。” 女秘书娇哼道：“不可能吧？这都好几万的东西啊？别人送给他，他连价格也不查查？转手就送人了？” “所以说你胸大无脑，和别人不是一个层次，别人怎么想的，你都猜不到。”周铪铍指指女秘书的挺拔，又指指自己大脑袋，琢磨了片刻，“这个李颂给我的感觉很不错。值得小小投资一下。李颂的弟弟小刘，是在公司工作吧？嗯，以后可以重点培养一下，除了机密技术，其他都可以让小刘学。给他提拔个……嗯，组长吧。太高了不好。今天李颂今天的消费，给他打个五折。” 女秘书神色正经起来，拿出一个小本，记录下来，讶异道：“您见过那么多符篆师学生，怎么对他这么注意啊？” 周铪铍淡淡道：“左右不过一点小小善意罢了。算是未雨绸缪，做个小投资。” 中午周主管让食堂炒了几个小菜，和李颂在贵宾室简单吃了点。 二刘坐不住，也去帮忙改装车了。 到了下午一点半，二刘回到贵宾室，对李颂神秘兮兮地道：“颂哥，车改装好了，你去看看还能认出来不？” 063 秦王绕柱 李颂出去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自己的车。 之前的越野车，虽然是上百万的豪车，但除了大，样子和普通家用越野车没太大不同。 现在简直变成了另一辆车。轮胎连同备胎，全都换上了尺寸更大的防爆胎，轮毂也换成高强合金，更加炫酷也更加坚固。黑色车漆外镀了一厘米厚的高分子胶膜，看起来好像整辆汽车都被封印到透明胶膜里一样。前后防撞杠都也换成了能抵御更强撞击的合金杠。车顶进行了加固，改成了十几条大拇指粗合金钢焊接成的网状行李架，能抵御车顶袭击，也能固定更多行李。车底也进行了防爆防撞加固。 整辆车粗大了一圈，整体风格更加粗犷，脱去了城市越野车的优雅曲线，增加了几分野性。 李颂伸出指头，戳了戳车门，居然只能微微按压得凹进去，满意道：“嗯，韧性和弹性都很强啊。” 宋主管在旁边竖起大拇指，咋舌道：“李兄弟好大力气，居然能按得凹陷那么深！我们用大铁椎扎，都做不到。” 李颂默念低调低调，幸好不是涵老大看到这一幕，不然岂不糟糕。他转了一圈，越看越喜欢，拿出银行卡，“我很满意，刷卡吧。” 宋主管拿来POS机，插入银行卡，交易完成后，拿出小票让李颂签字。 李颂一看小票，皱眉道：“宋主管，这金额不对啊！我算过是十几万，这怎么还不到十万？” 宋主管左右看了一眼，凑到李颂跟前小声道：“李兄弟小声！别让其他贵宾听到。咱们自己人，哪里能赚你的钱呢？就收了个成本价。人工费也免了，都是小刘同事，义务帮忙。” 李颂忙道：“那哪行？人工费不能省。” 宋主管小声道：“其实是我伯伯发话了，大家的收入不会少。” 李颂又推让了几句，看宋主管很坚决，只好接受了好意。 宋主管又招呼过来二刘，道：“老总亲自点名，小刘干的不错。先升个组长，磨练一下技术，还有重用！” 二刘惊呆了，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在工人里当个技术骨干没问题，当组长，有点勉强。他喜不自胜的表决心道：“我现在是组长了？我一定继续努力，不辜负老总和主管您的期望。” 宋主管又叫过来满脸沮丧的粗壮组长，“今天老王胡说八道，我已经严厉批评他了。不过他是多少年的老职工了，家里还有病人急需用钱，否则就直接开除了。现在撤去他组长职务，扣一个月工资，以观后效。还不赶快给小李兄弟道歉！” 粗壮组长老老实实道歉。 “不怪不怪。多谢宋总和宋主管好意。咱们来日方长，多多交流。”李颂不为己甚，应付几句。又嘱咐了二刘几句，开车返回学校。 在车外没注意，开车的时候，李颂才发现车里也进行了加固，车壁、车顶都贴上了一层透明薄膜，不知道什么材料。摸起来如同丝绸般光滑，按动就察觉非常坚韧有弹性。 李颂开着车，沉思道：“看来也这也是附赠的项目了。奇怪，又是打折，又是附赠项目，还提拔了二刘当组长。就算接受了两件小礼品，也不至于这么热情。不过我一个普通学生，他们是图什么呢？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二刘能抓住机会，多学点本事。等给大刘开了餐厅，再给二刘开个汽修厂好了。” 李颂轻踩油门，“呜”的一声，越野车瞬间从二十迈飚到了八十迈。 “要是昨天有这加速，那三个人怎么追得上我！”李颂忙踩刹车。市区不能飙车，限速六十，他是守法好公民。 回到宿舍，下午的双排赛即将开始。 李颂登陆游戏，朱煌和两名对手已经在了。 比赛开始倒计时，李颂最喜欢看的广告环节又来了。 “白笛生煎，桦峡第一煎，欲煎跟着我！吃我一煎！”对面两位同学赤手空拳，原地转圈圈。 李颂若有所思道：“嗯，除了广告词要新颖，还要有个简介易记的商标。” 朱煌故作无意道：“李颂，你打算开个公司？” 李颂点点头，“是的。有这个打算。” 朱煌湛蓝眼眸抹过亮色，“现在开公司可不好开啊。特别是符篆师相关的，都被大公司垄断了。要是没人帮忙，自己开公司，三五个月就要倒闭。你要是有开公司的打算，我可以给你帮忙。” 李颂笑道：“我打算开家餐馆。” “呃……”朱煌一愣，“生煎？你不要看白笛生煎到处做广告，就觉得生煎很赚钱。白笛生煎虽然起源在桦峡城，现在也是各个城市都有很多分店的大公司。你竞争不过他的。” 朱煌除了很相熟的人，很少说这么多话。现在算得上苦口婆心了。唠叨这么多，他有些不舒适，但为了追求刀道更高境界，他勉强忍受下来。 “哦。不是生煎。回头餐馆开业了，欢迎你去品尝。”李颂的反应很平淡，似乎信心十足的样子。 朱煌略有失望，微微摇头，思索起来。 黄立言的直播间，人数已经接近了百万。 黄立言非常职业地解说道：“朱李组合今天的对手，是一位矛战，和一位符篆师！这是李颂在双排赛场上，第一次和符篆师对手对决。看，矛战做完广告后，开始组装长矛。现在使用一体式长矛的灵战很少了。几米长的长矛，无论是冒险，还是猎妖，携带都很不方便。而且，普通型号虚拟仓，也无法带入。长矛已经组装好了，居然有四米多长！这和资料不符啊！我得到的资料上说，这位矛战的长矛是三米左右！让我们拭目以待，看他们是什么战术。” “比赛已经开始了，李颂分别给朱煌和自己贴了符篆，两人一前一后，直奔中央枢纽。矛战和符篆师也在向中央枢纽前进！战斗一触即发。对方符篆师正在给矛战贴符，一张，两张，三张，四张！居然连续贴了四张符篆，还在贴符！专业的符篆师！相较而言，李颂就贴的太少了，最近几场比赛，每场比赛只给朱煌贴一张意思一下，上一场反倒给自己贴了不少符篆。这样的符篆师，我只能说，很独特！” “朱李组合已经到达了中央枢纽，朱煌依然站在中央枢纽旁边，一动不动。李颂非常熟练地躲在朱煌身后，伸手掌控枢纽。对方居然在距离朱李组合接近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李颂已经在掌控枢纽了，看来对方选手放弃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朱李组合，将秒胜！” 李颂看到对手停住了，正在窃喜，看起来这一场比较容易混过去了。 突然矛战双手握矛，猛地向前刺来。 李颂轻易判断出长矛刺向的是自己，连忙叫道：“朱煌保护我！” 朱煌微微一笑，动也没动。 “我就知道你不靠谱。”李颂缩手一闪，躲开了这一矛，责怪道：“朱煌，你是MT啊，不知道保护后排的吗？” 朱煌好整似暇道：“他没攻击我，也没有进入我的攻击范围啊。” 李颂茫然道：“你的攻击范围？” 朱煌平伸手臂，水平画了个圈，“看，这就是我的攻击范围。毕竟我要保护枢纽，不能离开。” 李颂怒道：“你这不是瞎扯淡！你是一名刀客！最起码长刀所向，都是你的攻击范围！” “沧浪！”朱煌长刀出鞘。 对面矛战吓了一跳，连忙向后跳了两步，严阵以待。 黄立言激动道：“太不可思议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场比赛，朱煌居然出刀了！要知道，去年天晖学院的SOLO赛，朱煌两只拳头打到底，刀都没出过！这是值得记忆的一天！让我们欣赏朱煌的刀法！呃……朱煌怎么又把刀放回去了？” “那我的攻击范围是这个圈，这下你没意见了吧？”朱煌平举右臂，挥刀平划了个圈，长刀归鞘，一脸悠然。 李颂怒道：“你这个划水选手！” 朱煌失笑道：“划水选手不是你吗？你要想让我出手也不是不行，只要你……” “别说了！”李颂打断朱煌后面的话，怒火冲天，“果然这场比赛还是要靠我。我就知道你没啥用！” “我拭目以待。”朱煌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口中喃喃自语，“争气，一定要争气啊！” 矛战冷静观察了半天，发现朱煌没有出手的意思，心中奇怪，试探性地一矛刺出，只奔李颂露出来的胳膊。 朱煌动也不动，李颂一缩身，躲到了朱煌身后。 矛战了然了，只要不试图针对朱煌，朱煌就不会出手！他大吼一声，“李颂，纳命来！” 距离朱煌三米，绕着朱煌奔跑起来，长矛接连刺出，招招不离李颂要害。 李颂赶忙给自己贴了两张豹行符篆，意思一下，绕着朱煌转圈。 矛战在三米外转大圈，李颂绕着朱煌转小圈。 朱煌站着不动，四五米外的符篆师对手也站着不动。 黄立言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呆了。 黄立言失声叫道：“太不可思议了！这又是一场非同寻常，难得一见的比赛！上午朱李组合的比赛，想我们展示了如何在双排赛老鹰捉小鸡，下午这场比赛，矛战和李颂向我们还原了上古时代的秦王绕柱！” 064 朱煌的无奈 黄立言扭头对着旁边小声说了两句，片刻后，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张纸。 黄立言声情并茂地朗诵道：“秦王绕柱的故事，发生在上古时代，也叫作荆轲刺秦王。我给大家念一下《战国策》里的记载。‘轲既取图奉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绝袖。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恐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还柱而走。群臣惊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秦王方还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王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 弹幕疯狂刷屏。 “剧情倒是有点像，一个想看地图，一个想掌控枢纽，都被人撵着转圈跑。” “李颂是秦王，矛战是荆轲，我朱是……柱子？” “大胆黄总，居然敢说我朱是柱子！十个臭鸡蛋，不谢！” “666个臭鸡蛋请查收！” 黄立言直播间瞬间被丢了N多臭鸡蛋。 黄立言哭丧着脸道：“别丢了，别丢了，再丢直播间会掉星的！朱煌虽然是柱子，但不是一般的柱子，是擎天玉柱，定海神针！行了吧？别丢臭鸡蛋了。直播间里臭气熏天，没法待了。” “擎天玉柱……黄总真是个小机灵鬼。” “定海神针可还行。我想当孙悟空，把朱煌藏在我的耳朵眼里。” “我想把朱煌藏在……”这个女性用户被房管秒封，发的弹幕也被屏蔽了。 “李颂是秦王，可是没负剑啊！咋办？” “李颂可以拔定海神针的刀……” “李颂不是个符篆师吗？” “李颂是符篆师吗？唯一一次击杀，用的是符篆？” “这么想想，李颂这个符篆师很非主流啊。” 赛场上。 朱煌皱眉道：“我说李颂，你能转慢点吗？转得我有点眼晕。” 李颂大怒：“你去打死他不就完事了。” 朱煌不说话，仰头看天。 李颂不说话，继续转圈。 朱煌突然缩了缩身子，叫道：“你碰到我了！” 李颂怒道：“碰你一下怎么了？你又不是娘们！” 朱煌俊美脸庞上浮现薄怒，“爷们就能乱碰了吗？你注意一点！” 李颂觉得朱煌简直不可理喻：“我一个打辅助的符篆师，在为了胜利奋力拼搏；你一个打输出的刀战，在原地OB！也好意思让我注意一点！你扪心自问，你不羞愧吗？你不内疚吗？你不惭愧吗？” “一点也不。”朱煌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理直气壮，不为所动。 “哼！”李颂懒得理他，继续转圈。 不过，他还是尽量注意不碰到朱煌。 虽然朱煌的这个怪癖让李颂很难理解，但谁还没点癖好呢？理解万岁。 黄立言看着赛场上，李颂转小圈，矛战转大圈，自己眼睛里好像也有无数圈圈在转了，忍不住皱眉道：“我开始觉得朱李组合将会秒胜，现在看来，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战斗了！” 矛战突然跑了个反方向，朝着李颂当头一刺。 “幼稚！居然想诳老子！”李颂极限刹住脚步，躲开这一矛，向反方向跑去。 矛战也跑了个反方向，又是一矛。 李颂扶着中央枢纽，又是一仰，极限躲开了贯胸一矛。 矛战看到李颂丧失了平衡，心中大喜，上前两步，又是一矛刺过去。 正在这时，虚拟战场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颂和朱煌取得了胜利。” 矛战一愣，手上慢了一点，李颂抓住机会，又躲到了朱煌身前，躲开了矛刺。 “我说朱煌，这场比赛又是靠我赢的吧？” 矛战只想击杀李颂，李颂却只想……掌控枢纽。 开始一直被矛战撵着跑，一直没机会。 矛战跑了个反向，李颂正好在枢纽边上，手就悄悄按上了枢纽。 矛战没有注意到，继续跑反向堵截。 却想不到，这一眨眼的功夫，两秒钟就过去了。 朱煌痛心疾首地看着矛战，“不争气啊！真是不争气！” 李颂神色肃然，语重心长道：“朱煌，我们这个TEAM，已经靠我一个辅助符篆师，掌控枢纽连赢四场了。你作为主力输出，真应该反思一下！一场躺赢，两场躺赢，场场都躺赢！这样人就躺废了！下一场，你得多出点力吧？” 朱煌没理他，而是问道：“李颂，说正经的，你怎么才肯和我打一场？” 李颂摆手道：“打是不可能打的，这辈子不可能打的。” 朱煌试探着诱惑道：“上次说私下SOLO，一场一百万，现在条件改改，不管输赢，你尽力跟我打一场，三百万，如何？” 李颂断然拒绝：“没兴趣。” 朱煌想了想，又道：“换成永久增加灵力的灵药，也可以。保证你灵力能永久增加一百。如何？” “还有这种灵药？”李颂愣了愣，朱煌以为他要答应了，李颂又道：“我是符篆师，对增加灵力没兴趣。” 朱煌剑眉微蹙，俊美脸庞上浮现无计可施的无奈，“那你到底需要什么？你只要开出条件，我都会尽力帮你完成。我们私下打一场，不会有旁人知道。于我有益，与你无害，你为什么总是拒绝呢？” “朱煌啊，靠外力是不行的，要靠自己啊！要靠自己顿悟！我那次真是运气。我根本不会剑法。”李颂语重心长地说着，像是一位教导学生的老师，朝朱煌胸脯戳戳点点。 朱煌倏地后退两步，避开李颂的手指。 湛蓝眼眸中寒光一闪，手握住了刀柄，又松开。 李颂想不到朱煌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尴尬笑道：“抱歉。忘了你有洁癖。” 朱煌明白刚才李颂是无意而为，不再计较。 认真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反复看那天我们对阵的录像，每看一遍，都有新的领悟。你那天展示的剑道，非常非常高深，甚至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李颂无奈道：“也许我当时气得没有意识了，反而自然而然，接近了剑道吧。你让我再做一次，我也做不出来了。既然那场录像有用，那你就多看看录像吧。就别再骚扰我了。我不是不想帮你，是真没办法。” 朱煌还要再劝说，白光亮起，四人都被传送出去了赛场。 黄立言的直播间，弹幕刷屏。 “黄总说秒胜，就变成了秦王绕柱；黄总说漫长，结果秒胜。” “黄总的断定，已经只能反着听了吗？” “这还是天晖城最专业的解说吗？” 黄立言有些无奈，他解说都会准备非常详细的资料，对胜负的判断，时间的判断大多十分准确。但是……架不住朱煌和李颂不走寻常路啊！坑死老子了。 黄立言假装没看到那几条弹幕，淡定道：“接下来将要直播的比赛是……” 朱煌慵懒地躺在豪华虚拟仓里，心情非常失望。 李颂这小子，江浣纱已经帮他调查得清清楚楚了。无父无母，孤儿院出身，带着几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孤儿在社会底层挣扎求存，直到李颂检测出神识10点，达到符篆师门槛，进入天晖学院后，生活才略有起色。当然，在朱煌眼里，李颂等人的生活，比路边乞讨的乞丐也好不了多少。天天剩饭剩菜，捡衣服穿。 这样的一个人，明明到处都是破绽，明明会有很多渴求，比如财富、灵药、地位、人脉……应该很容易达成交易。现实却是，李颂对朱煌的SOLO要求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江浣纱曾经提议，用李颂的弟弟妹妹威胁李颂，朱煌立即拒绝了。他很渴求再次见识李颂的高深剑道，但做人有底线，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对了，听说李颂神识总量很少，也许可以用永久增加神识的灵药，可以和他做交易。虽然永久增加神识的灵药非常珍贵，但他想想办法，未必拿不到。 朱煌拿定了主意，“嗯，先问问再说。李颂不是自称符篆师吗？能永久增加神识的灵药，我不相信他不动心！” 李颂钻出虚拟仓，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二刘啊，饭菜做好了吗？今天我送饭，你就不用过来了，我去拿。” 五点不到，李颂背着大背包，来到符篆系图书馆。 古老师看到李颂，笑道：“哟，这次是你来送啊！” “是啊。刚打完比赛。赶紧来给您送饭。”李颂说着，就把保鲜盒往外拿。 古老师连忙止住他，不满意道：“哎，等等。你这服务不如你那个弟弟小刘专业啊。他每次都是先拿走我桌上的东西，再铺上餐布，最后摆餐的。” 李颂一愣，看背包里，果然还有餐布，笑道：“二刘是专业做餐饮的，服务水平高，我还得跟他多学学。” 说着，将古老师桌上的资料挪到另一张桌上，从背包里拿出纯白桌布，铺好。 看背包里还有餐盘、小碗、刀叉筷子，也一并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看里面还有一个指头大小的瓷条，一个手绢，拿到手心，疑惑道：“这是干什么的？” “这是筷架和餐巾！小李啊，你这服务水平太差了，下次还是让小刘来吧。啊！”古老师没好气地拿过筷架，放到桌上，架上筷子，又拿起餐巾，围在胸前。顺便凭空画了个屏蔽符篆，丢到门口，遮挡香气。 李颂暗赞二刘这小子还挺机灵的，想得很周到。他查不到古老师任何信息，但毫无疑问，是一根相当粗壮的大腿。二刘能得到古老师的好感，是一件大好事。 李颂非常高兴。 他又拿出雪白干净的碗碟，将保鲜盒里的菜肴、汤饭都放入碗碟。 古老师又不满意了，“小李，你看看，这么好的菜肴，你这么粗暴一倒，一点菜形菜色的美感都没有了！你这是犯罪，知道吗？你会摆盘吗？算了，你肯定不会。下次一定换小刘来。” 李颂也不生气，赧然道：“好的。以后就让小刘来服侍您。我没事就不来了。” 古老师正要撵走李颂，闻言问道：“咋？你还有事？” 李颂趁机恭敬道：“我听二刘说过，厨艺不及食材，食材不及符篆。我这不寻思上哪里找些好食材吗。听说很多妖兽肉非常好吃。我去做妖兽肉菜肴的饭店问了问，人家说妖兽肉不能直接吃，得处理以后才行，但具体怎么处理，人家也不知道，说猎妖协会才会。我这不，想向您请教请教，处理妖兽肉的办法。” 古老师板着脸看李颂，喝道：“你也是符篆师，不会不知道，二阶净化符篆，就可以净化妖力污染吧？” 李颂无奈道：“我是知道啊……可是我只有一阶，学不了净化符篆。还有别的办法不？” “唉！忘了你才是一个小小的一阶符篆师了。”古老师一入学就是二阶，总是下意识将二阶记为符篆师初始阶位。他想到妖兽肉的美味，不由咽了一口唾沫，“一阶祛污符篆，也能祛除妖力污染，不过效果比较差，可能得贴个几十张，才能净化妖兽肉里的妖力。你要想学，可以给你。” “学，要学。”李颂连忙答应，略有遗憾，照古老师这么说，净化妖兽肉的成本就太高了。不过有的学，肯定要学。他今晚特地来送饭，不就是看看有没有学习新符篆的机会吗？ 古老师想了想，继续道：“净化妖力，一直是符篆师研究的重点。经过一代一代人的研究，才将净化符篆降低到了二阶就能绘制。也有很多人在研究一阶净化符文，但据我所知，没有完美版本。” 李颂心中一动，忙问道：“不完美版本也行啊。” 古老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手头倒是有个瑕疵版一阶净化符文，倘若绘制出来，效果也将就，能有二阶净化符篆十分之一效果。一张净化一只一阶妖兽，绰绰有余。不过，绘制非常困难，以你的实力，想要绘制出下品都要大量练习，别说中品了。你要学不？” “学，必须学！”李颂满脸渴望。 065 测妖符篆 古老师觉得李颂满脸渴望的样子有点好玩，琢磨给他个什么任务，难为一下李颂，肯定会更好玩。但突然发现桌上的菜肴快凉了，立即顾不上了，飞速拿出一枚空白玉简，在眉心一放，丢给李颂，“好了，这里面封印了一个二阶净化符文、一个一阶祛污符文、一个瑕疵版一阶净化符文，你赶快去里间学了吧！” “好嘞！古老师您慢用！祝你用餐愉快！”李颂忙不迭地钻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外面突然寂静。 显然，古老师屏蔽了里屋声音。 李颂将玉简放在眉心，一股暖意流入脑海。 “获得二阶净化符篆，已优化。” “获得一阶祛污符篆，已优化。” “获得瑕疵版一阶净化符篆，已优化为一阶净化符篆。”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当前进度，19/70，130/1000。” 李颂喜道：“哈，辅导书牛！居然直接把瑕疵版优化成完美版了！唔，不需要特殊符墨。先绘一张试试。” 他拿出符篆师三件套，绘制了一张一阶净化符篆，“哈，EZ，超品！” 连续绘制了十张超品符篆，又绘制了十张超品祛污符篆。他现在绘制超品符篆成功率几乎100%了。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当前进度，19/70，150/1000。” “得画几张瑕疵版的一阶净化符篆试试，测试一下成功率，到时候好算钱。古大佬是讲究人，只要能吃到新鲜妖兽肉，肯定会给报销的。”李颂心念一动，脑海中又出现了瑕疵版一阶净化符篆的符文。 他研究了片刻，开始绘符，片刻后，绘制成功了，但是符篆上的篆文有些不清晰。 李颂遗憾道：“只有中品啊。果然这个符篆有瑕疵，绘制时非常滞涩，有种绘制不下去的感觉。幸好我现在心到手到，能精微控制细节。古大佬说我想要绘制出下品都要大量练习，可是大大的小瞧我了。不过这样也好，能报销更多……对了，我得绘制出一张下品。” 李颂失败了十多次，总算是“成功”绘制出一张下品瑕疵版一阶净化符篆，“行了，可以交差了。” 等了一会儿，古大佬在外面喊他出去。 李颂拿着那张下品符篆出去，满脸沮丧，“古老师，你说的太准了吧？我尝试绘制了十几张，才成功了一张。” “什么？你第一次学，仅仅尝试了十几次就成功绘制了一张下品符篆？”古老师大吃一惊，接过符篆，仔细观瞧，“这个瑕疵版净化符篆，居然真有一阶符篆师能绘制出来？李颂，你的天赋真是不错。” 李颂心道：难道我想要低调，不知不觉又高调了一把？ 故作茫然问道：“古老师，您的意思是？” 古老师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回去继续练习，争取早日绘制出中品。嗯，最多绘制出中品，就不用再练了，这毕竟是个瑕疵版的，不可能绘制出上品。不要浪费时间精力在上面。” 李颂试探道：“古老师，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已经将妖兽肉里的妖力净化干净了呢？” “用测妖符篆啊！你没学？你学得符篆也太少了。”古老师看李颂点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拿出一枚空白玉简，在眉心放了片刻，丢给李颂，“这是一阶测妖符篆。除了能检测妖兽肉是否净化干净，还能检测空气中的妖力，来判断周围有没有妖兽。今天这四个符篆，算是借给你的。明天中午，得拿来妖兽肉做的菜肴偿还啊。三个菜！” “好嘞！”李颂赶忙学了测妖符篆。心中狂喜，这一趟值了，学了四个符篆，代价不过是几个菜。 “获得一阶测妖符篆，已优化。”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当前进度，20/100，150/1000。” 李颂犹不满足，收拾着餐具，试探道：“古老师，我对瑕疵版符篆很有兴趣啊，您能多教我几个吗？” “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了？等你先把所有一阶完美符篆学完了再说吧。”古老师严厉地喝了一声，挥手示意李颂离开，临走嘱咐道，“我说李颂啊，以后有事就直接找我，送餐就交给小刘好了啊。” 李颂回到宿舍，先制作了十张超品测妖符篆。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当前进度，20/100，160/1000。” 李颂琢磨道：“现在学会了18个一阶符篆，2个二阶符篆了。火种符篆和聚水符篆，需要配置专门符墨，也不着急专门去，下次出售妖兽材料时，顺便购买就好了。先试试，辅导书优化过的超品一阶净化符篆，效果如何。” 他拿出冰柜里的双头鳄肉，贴了一张净化符篆上去，等了几秒，又贴了一张测妖符篆。 测妖符篆化为一团红色光点，距离双头鳄肉近的地方，红光很浓，距离越远，红光越淡。 “一张净化符篆不够啊！再来一张！” 李颂又贴了一张净化符篆，再检测，还是不行。又用了一张，“嗯，测妖符篆变成白光了。看来要净化三阶妖兽的肉，需要连续贴三张净化符篆才行。” 李颂顺手将书包空间里的双头鳄皮也净化了一遍，开始晚上的修炼。 “既然战斗中自动修炼五兽诀效果更好，那我也不用分开修炼了，修炼蚊蝇剑法的时候，顺便修炼五兽诀不是更好？这样修炼一个小时，两项都练完了，还省下半个小时时间。” 李颂尝试了一下，发现练剑时，五兽诀运转速度更快了。 修炼了半个时辰，他突然感觉到，全身灵气骤然向右手臂汇聚。 右手臂突然有一种突破壁障般的通畅感觉，灵力流畅地流过右手臂每一个角落。 灵力到处，组成骨肉的细胞都在蜕变，筋膜也变得更加坚韧。 他借助神识触觉，能“看”到许多老化细胞重新焕发活力，很多细微颗粒从细胞中排泄出来，被静脉血运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觉得，细胞变得更加“明亮”了。 “原来是灵力对右手臂强化完成了。二阶锻体，完成了四分之一。”李颂大喜过望，仔细感觉，“右手臂强大了好多，是以前的几倍！力量和敏捷，都大幅度提升了！接下来，先强化左手臂吧。释放符篆速度应该会更快！” 他继续修炼到一个小时时间，返回宿舍，尝试绘制瑕疵版净化符篆，“居然是上品！看来决定绘符质量的，除了神识，还有身体素质。只是其他符篆师没有辅导书帮助，学不到五兽诀这样的高阶灵功，也不能直接汲取妖核获得灵力，花费时间修炼普通灵功，效率太低，还不如修炼神识高效。” 李颂冲了个凉水澡，神清气爽。 用手机查询，哪些一阶、二阶妖兽的肉比较好吃。 “唉，用手机查询实在是又慢又累。红头给攒的电脑又不结实，从车上来回搬运，怕是几次就散架了。还是让红头给我再攒个笔记本电脑。”李颂将美味的妖兽记录下来，查询天晖分部任务，接了一个猎杀红眼刺猬的任务，“红眼刺猬算是一阶妖兽里肉质最好的了。明天没有比赛，争取多做几个任务，把古大佬哄好了，什么都有了！” 看时间还早，李颂进入虚拟仓，选择妖兽对战。 完成领悟剑感任务，需要领略破解万种武技，他才摸透了几十种妖兽、武技的攻击方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二天，五点多李颂就起床了，晨练过后，开车去做任务。 天晖分部的任务一如既往的不准。 任务说明上说是有三只红眼刺猬，结果李颂遇到了一窝。 第二个任务，两只变形绵羊，数目没错，位置偏离了三公里。 第三个任务，两只双尾黄鼠狼，说是一阶弱妖兽，结果有一只是变异的二阶双尾黄鼠狼。 幸好李颂已经不是菜鸟了，无伤完成了三个任务。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装好收获，开车回家。 现在越野车的玻璃看起来跟以前差不多，实际已经全换了新的防弹玻璃，而且有调光功能，外界光线明亮，玻璃就会变成茶色，车里东西，再也不怕被人觊觎了。 李颂回到家，看到大刘的师傅郭知鱼也在，打招呼道：“郭师傅也来了？” 大刘道：“你打电话说今天要做妖兽肉，这玩意我没做过啊，心里实在没底，就把师傅请过来了。” 李颂喜道：“郭师傅以前做过妖兽肉菜肴？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大刘做出来味道不行呢。” 郭知鱼笑道：“妖兽肉菜肴在天晖城不算很稀罕，之前那个饭店主打家常菜，没有妖兽肉菜肴。我以前待的五星饭店，这种妖兽菜肴很常见。不过，贴了美食神符的妖兽肉，我可真没做过。今天总算能过过瘾。” “那就烦请郭师傅操刀了！我们又有口福了！”李颂奉承了郭师傅一句，拉住大刘道：“大刘，可以啊，古老师对你的服务非常满意，特意强调，今后都由你来送菜，对我很嫌弃。哈哈。” 大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脑袋，赧然道：“颂哥，你不是让我去市内的高端饭馆跑跑吗，我还真学了不少，人家那服务，真是专业。我都记录下来了。等我研究透了，再跟你说。咱开餐厅，也按那一套来。” 066 濯清涟 李颂点点头，招呼黑子，道：“黑子，你跟着大刘也学学。回头餐厅开起来，大刘就没空送饭了。你暂时负责。” “好嘞。”黑子爽快地答应下来，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李颂，“颂哥，我得送多久啊？” 李颂瞪了他一眼，“半年！” 黑子顿时哭丧起脸，他这个跳脱的性格，让他送半年饭，简直是折磨。他可不像大刘，他对做菜毫无兴趣。 李颂想了想，又道：“你也别觉得是苦差事，这位古老师，大有来历。你跟他接触接触，有好处。另外，我想了想，你现在才十七，身体素质也不错，不忙着工作。我听说有永久增加灵力的药，我想办法弄点来，让你灵力到达10点，说不定能进天晖学院上学。” 黑子精神一震，失声道：“啥？我也能上天晖学院上学？不可能吧！我……我考试可是一塌糊涂。” 李颂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你先别高兴太早。反正你现在是临时编制，就算是去天晖学院课堂上旁听，也受益匪浅。以前听说有人，花了几百万就为了给孩子要一个旁听生的名额呢。对了，以后你没事，就去旁听，我回头给你转发个灵战课表。要是你服务水平高，古老师一高兴，入学也就一句话的事。” 黑子顿时有了劲头，拍着胸脯保证道：“颂哥你放心，我一定跟大刘好好学习，这次真拼了。” 李颂点点头，去找红头。红头在自己房间，坐在电脑前专注地敲键盘，正在编程。 李颂等他敲了一段代码，停下来时，拍拍他肩膀。 红头这才注意到李颂在身后，笑道：“颂哥，你来啦？” 李颂道：“你有空帮我攒个笔记本电脑，得能直接上网的。我车上那台用着不方便，回头拿回家里，让弟弟妹妹们也学学电脑。” “颂哥，包在我身上。简单。”红头答应了下来，指着电脑屏幕，“颂哥，你知道我现在编的是啥程序不？” 李颂笑道：“我对编程就一知半解，只会编总共几行的入门级程序，你这个程序这么复杂，我哪能看懂。” 红头笑嘻嘻道：“颂哥，你还记得前两天，我编了个程序，拿了第一名不？那个老板后来又找我了，让我继续改进程序。我就问他，这程序有啥用，他说这是股市分析程序，能分析股市行情和趋势，买卖股票，能赚大钱。” 李颂点头道：“哦，这种程序我听同学之间讨论过，他们就买了炒股分析软件，听说花钱还不少呢。” 红头眼里闪耀着光芒，“颂哥，我听他一说，也来兴趣了，破解了几个网上的股票分析软件，看了看内核，其实东西都大同小异。我打算把市面上的股市软件都研究一遍，编一个最厉害的程序，也不卖，咱们自己炒股，不就能赚大钱了？” 李颂笑道：“我对编程不懂，对股市更不懂了。不过我听说过，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红头听到李颂不支持他，情绪顿时低落下来，“好吧。颂哥，我听你的。” 李颂揉揉他红色的头发，笑道：“我说什么了，你就听我的。你炒股的想法很好，我很支持。这两天钱有点紧，下周应该宽裕起来了。这样吧，你下周从公账上转五万，先用你的软件炒股试试。输赢无所谓，只要能学到点东西。” 红头开心起来，连忙道：“成！颂哥，我觉得我一定能成功！” “菜来喽！新鲜出炉的红烧红眼刺猬肉、双尾黄鼠狼肉番茄汤！”客厅里响起郭师傅洪亮的声音。 “先吃饭！”李颂拉着红头到客厅，一群人排排坐，吃美食。 李颂夹了一块红眼刺猬肉，吃到嘴里品味了一下，“味道是真不错，比猪牛羊肉好吃许多。不过……肉里一点灵气也没有了。按说灵兽肉里的灵气不多，应该有一些。看来是净化符篆净化妖力的时候，将所有灵气也净化掉了。” 吃过饭，李颂开车将大刘送到校门口，大刘下车去给古老师送饭了。李颂继续做任务。 新家里，红头在翻找家里的破烂，红头皱眉道：“我记得还有个笔记本壳子，是个不错的公版壳子，虽然有破损，但是新款笔记本拆出来的，正好攒机用。哪里去了呢？” 黑子问道：“是不是忘在旧家没带过来？你给我说说特征，我回去找找。” 红头道：“颂哥不是说了，不让咱们回旧家。” 黑子道：“这都过去几天了，旧家既没人，又没值钱东西，谁闲着没事，一直盯着啊！我拿了东西立即过来。” 红头犹豫道：“不然……先问问颂哥的意思？” 黑子摆手道：“颂哥在做任务，猎杀妖兽呢！这么危险，哪能打扰他。就这么定了。还缺别的不？” 红头摆弄着找出来的一堆电子器件破烂，“有几样缺的，旧家也没有，我去二手网淘淘得了。” 棚户区，几个青年在树荫下支了个桌子，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打牌。 “我炸！”一个穿着蓝T恤的青年，有气无力地甩出四个六，“真够无聊的！我说，光头赵和刀疤齐自从攀上了濯老大的高枝，越来越过分了！那天在黑子那里吃了点亏，听说就被碰了一下，皮都没破，黑子一家人都吓跑了，还不依不饶，指使咱们在这里蹲点，这都几天了！连个饭钱都不给。真拿自己当人物了！” “要不起！”一个纹着鲤鱼的青年愤愤道，“就是啊，以前都是一起混的兄弟，谁还不知道谁啊。他俩几斤几两，咱还不知道？濯老大是牛叉，咱不得不服，打死打废的灵战级老大，都有十多个了。兄弟们现在出去，真是有面子。” 蓝T恤青年皱着眉道：“面子，是有面子。但濯老大也太好战了。大家出来混的，不就是图个轻松自在。以前冯老大在的时候，收收保护费，弄点快钱，虽然兄弟们分到的钱少，但又轻松，又安全，天天喝酒吹牛，日子过得也自在。濯老大一上台，虽然兄弟们钱多了点，但事儿也多了，而且伤亡也太厉害了。社团里的熟人，越来越少了，都是吞并过来的新人。也得亏咱们几个没啥用，只能干干盯梢的活儿。否则，说不定……” 鲤鱼纹身青年唉声叹气道：“不瞒你说，我也在烦这个事儿呢。不然，咱们走了算了吧。为了点小钱，丢了命，那可太不值了。” 蓝T恤青年神色一动，“唉，先别扯，我看到有人进了黑子他们家了。看块头，好像就是黑子。” “那我去报信儿，你在这盯着。光头赵现在正得宠，咱可惹不起。”鲤鱼纹身青年忙站起来，跑走了。 黑子戴着大遮阳帽，在旧家翻腾了半天，找到了笔记本壳子，又翻出来几个能用的小家电，一并塞到背包里，锁好门，正要走出院子，院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了！ 光头赵冷笑着闯了进来，挥舞着铁棒，喝道：“黑子，等你好几天了！急着走什么？一起聊聊呗？上次那小子呢？好大的力气，现在老子的背还有点疼呢！” 刀疤齐跟了进来，拿着一把砍刀，冷笑道：“和他啰嗦什么！直接拿下，什么事情问不出来？兄弟们一起上！” 几个纹身青年涌入院子，手持铁棍长刀，向着黑子猛扑过来。 “还真让颂哥说中了！你们这是闲的吧！这事儿都过去好几天了，还在这盯着！”黑子左右四顾，抓起一个焊接的铁架子，平举胸前，用力向前推去。 “还敢反抗！”刀疤齐一声招呼，几个青年一起推铁架子，却扛不住巨力，被推得跌退，一时乱成一团。 光头赵大叫道：“这小子力气好大！绕过去围殴！” 黑子直接将铁架子扔了出去，光头赵忙不迭躲避。 黑子趁着纷乱，冲到围墙边，用力一跳，把住墙头，翻到了墙外。 这完全出乎了混子们的意料，整个胡同里，就剩下胡同口还站着一个来晚了的寸头青年。 黑子看这寸头青年个子不高，很瘦削，还空着手，松了口气，直冲过去，要将青年推开跑路。 寸头青年微微一笑，站着没动，伸手抓住黑子手腕，轻轻一抡。 黑子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重重摔在地上。他忍者疼痛，要爬起来。 一只脚踩到了他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寸头青年俯视着黑子，略微诧异道：“大个子力气不小。” 其他混子跑出院子，七手八脚把黑子捆起来，塞入一辆面包车。 光头赵凑到寸头青年身前，点头哈腰讨好道：“还是得靠郑哥，毕竟灵战。这小子力气不小，差点就被他跑了。” 这个叫郑哥的寸头青年摆摆手，“这小子就是个普通人，打赢了他不算什么。” 混子们上车，开车到了棚户区的另一个院子，拖拽着黑子进了屋。 光头赵跑到坐在沙发前，恭敬道：“濯老大，前两天抓碎球棒的人找到了。” 沙发上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看电视。 他就是濯清涟，周围几个街区的地下统治者。 067 魅惑人心 濯清涟面目白净，戴着个金丝眼镜，穿着白T恤，看起来很斯文，像是一个都市白领，而不是黑道大佬。漆黑的眼眸中时不时闪过异光，冷漠的目光无论是看谁，都像是在看一个死物。就算是笑着，也无形中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气，让人不敢接近。 濯清涟看着地上不住挣扎的黑子，微微蹙眉，“这是那天捏碎球棒那人？你骗我！” 光头赵被冷冽目光一扫，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直接跪了下来，忙不迭道：“濯老大，捏碎球棒的是他弟弟，这是黑子。抓到黑子了，还怕抓不到他弟弟吗？” 濯清涟淡漠地看着黑子，声音中隐隐带着神秘韵味，“黑子，你捏碎球棒的弟弟在哪里？” 黑子不由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回答道：“我弟弟在做任务。” 濯清涟眼中闪过异色，继续问道：“你弟弟是冒险者吗？” 黑子机械地回答道：“我弟弟不是冒险者，是天晖学院的学生。” “天晖学院的学生……可惜。不能动。动了这里就待不下去了。把他送走吧。”濯清涟有些失望地挥了挥手。 光头赵畏惧地站了起来，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濯老大魅惑人心的能力，依然觉得十分可怕。 他勉力起身，打算把黑子拖走。 濯清涟随口又问了一句，“你弟弟是灵战士吗？” 黑子机械回答道：“不，我弟弟是符篆师！” 濯清涟眼眸骤然明亮起来，仿佛两个一百瓦的白炽灯，浑身不由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房间里的人都感觉身处冰窖，瑟瑟发抖。 就连抓住黑子的那个寸头青年，都露出不适的表情，悄悄退出了房间，“濯清涟好强……那天扫平我社团的时候，肯定没出全力。而且，他居然可以魅惑人心！这应该是什么阶位？这么强的人，去哪里都是座上宾，为什么……要当一个黑道老大呢？可怕，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符篆师……这么说，那天他是贴了熊力符篆，才有那么大力气了。很好。很好。想不到，我居然这么快就可以回到家乡了。”濯清涟微不可闻地自语，继续吩咐道：“黑子，你给你弟弟打电话，就说，嗯，你们称呼这个地方叫什么？” 黑子机械回答道：“旧家。” 濯清涟神色间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白净的脸上浮现出潮红，“关于前几天的冲突，你弟弟嘱咐过你什么？” 黑子机械回答道：“他嘱咐我，以后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万一被人抓到，就拿出我的天晖学院通行证，说明我是天晖学院的临时编制人员，对方就会放了我。” 濯清涟讶然道：“你是怎么成为天晖学院临时编制人员的？” 黑子机械回答：“是弟弟给我办的，我不知道具体过程。” “很好。非常好。能直接给你办临时编制的符篆师学生……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濯清涟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沉思片刻，“黑子，你给你弟弟打电话，这样说，‘弟弟，我来旧家，被人抓住了。他们知道我是天晖学院临时编制人员，很害怕，不敢让我走。想请你来旧家，当面道歉，了结恩怨。’” 黑子身体扭动起来，但被捆住，动弹不得。 濯清涟探手一扯，坚韧的麻绳瞬间断裂。 黑子也不站起来，躺在地上，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颂的电话。 李颂正在开车赶往任务地点，听到电话铃声，拿起来一看，连忙路边停车，接通了电话，“黑子，有事？” 电话里响起黑子的声音：“弟弟，我来旧家，被人抓住了。他们知道我是天晖学院临时编制人员，很害怕，不敢让我走。想请你来旧家，当面道歉，了结恩怨。” 李颂一愣，道：“好的，我在城外，大约一个小时回去。” 挂断了电话，李颂沉思起来。 片刻后，他启动了汽车，调头向城里开去。 黑子陡然清醒过来，敬畏地看着濯清涟，惊惶道：“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刚才迷糊了，濯清涟问他什么，他就照实回答，现在才发觉不对。 濯清涟淡淡笑着道：“没什么。我们去你们旧家吧。你带路。一会儿，等你弟弟来了，我们解决了事情，你们回家，我也回家，不是很好吗？” 黑子脸色变幻，垂头丧气道：“好吧。你不要乱来。” 他眼神中闪过坚定。这个家伙不怀好意。我先和他虚与委蛇，等颂哥来了，就大声报警，让颂哥快跑。宁肯我死了，也不能害了颂哥。 濯清涟对黑头的小心思洞若观火，但毫不在意。 左右不过是一只小臭虫罢了。 这个全是臭虫的世界，真是无趣。 幸好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濯清涟脚步轻快地跟着黑子走出房门，安排道：“光头赵，刀疤齐，你俩跟我一起去黑子旧家，黑子弟弟是天晖学院的符篆师，我们惹不起，一会儿你们要诚恳道歉。另外，灰烬，你通知社团的所有灵战干部，马上回来这里。一会儿有事。” 灰烬是那个寸头青年的外号。他当即答应道：“濯老大，知道了，我马上就通知。” 几个人来到旧家，黑子打开门，濯清涟像是主人一样，坐到沙发上，拍拍旁边，“黑子，你也来坐。” 黑子知道无法反抗，老老实实坐下，心中忐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濯清涟左右看了看，啧啧道：“家徒四壁啊！真是家徒四壁！这么穷的家庭，居然也能培养出符篆师。真是神奇。更神奇的是，咱们都住在这个棚户区，一直到你们搬走，我才知道棚户区里居然还住着一位符篆师。要不然……” 黑子偷偷观察着濯清涟的神色，试探道：“濯老大，我做错了，我道歉行不？随便你怎么惩罚我，我都认！就不用我弟弟来了吧？” “呵呵。”濯清涟翘着二郎腿，理也不理他，安排道：“对了，给我去买一箱烟过来。最贵的。放到个大背包里。烟酒真是好东西，可惜酒太重，不方便。” 濯清涟耐心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黑子闲聊着。 时间缓缓流逝，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终于，一个枯瘦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李颂站在院门口叫道：“黑子！” “弟弟，我在这！”黑子叫了一声，正要继续说话。 濯清涟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说‘你进来吧。’” 黑子机械地道：“你进来吧。” 李颂迈步走进房间，房间里就四个人，那天见过的刀疤，光头，黑子，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青年。 李颂笑道：“刚才才城外，做任务呢，你们等久了吧？真是抱歉。” 濯清涟上下打量着李颂，饶有兴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濯清涟，是光头赵，刀疤齐的大哥。你教训了一下他俩，今天碰到黑子兄弟，才知道你居然是一位尊贵的符篆师。天晖学院的符篆师，可不会是我们这些社会底层能惹得起的。你只要能证明自己的符篆师身份，那我代表光头赵和刀疤齐表个态，我们立即道歉，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尽力满足。” 李颂神色放松下来，笑道：“什么符篆师，就是个学生而已。濯老大的盛名，我可是如雷贯耳的。道歉，可不敢当。不知道我该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濯清涟一脸好奇地道：“我还没见过符篆师。听说符篆师能使用符篆，你能拿出一张符篆给我看看吗？” 李颂爽快道：“濯老大想看，没问题。不过，黑子还有事，能让他先走吗？” 黑子板着脸没说话。 濯清涟笑道：“小兄弟还是对我们有些误会啊。没问题，黑子，你就先回家去吧。我和你弟弟聊聊。” 黑子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出门走了。 李颂摘下背包，放在胸前，双手在包里掏摸着，问道：“符篆有很多种啊，不知道濯老大，想看哪种符篆？” 濯清涟笑道：“我都不知道有什么符篆啊，你随便拿出一张来给我看看好了。” 光头赵和刀疤齐也一脸好奇地看着李颂，他们也没见过符篆师。 光头赵还看了濯清涟一眼，暗想：濯老大今天脾气有点好啊，换了平常，早就放翻了这小子再“聊天”了。从来没见过涵老大这么心平气和的样子。符篆师这么牛的吗？濯老大这么厉害的人都惹不起？ 李颂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篆，向前迈了两步，弓腰递到濯清涟面前，“濯老大，您看，这就是一张符篆。” 濯清涟向前探身，想要看清符篆上的花纹。 光头赵和刀疤齐也凑过来，打算看个稀罕。 “噗！噗！噗！” 李颂的背包里突然响起轻微声响，三枚子弹撕裂背包，射向濯清涟大腿。 与此同时，李颂符篆突然闪烁起了毫光，化为灰烬。 接着，李颂掌心出现了一支墨绿色的符笔。 李颂紧握符笔，向探身的濯清涟狠狠刺去！ 快如闪电！ 符笔末端那片翠绿色竹叶，闪耀着森冷的光芒。 068 变形妖 三枚子弹打在濯清涟大腿上，居然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 打碎了裤子，却只在腿上打出几个白色的印记，滑弹了出去。 濯清涟完全没预料到李颂居然直接动手了，反应慢了瞬间，眼看剑竹符笔就要刺入胸口。 他只来得及稍微侧侧身子，翠绿色的竹叶，刺中了濯清涟的肩膀，发出瘆人的刺耳声音。 就像刺中的不是身体，而是一块坚硬的金属。 只是刺入了三厘米，就再也刺不进去了。 “怎么会？”李颂大吃一惊，忙抽出剑竹符笔，连退两步。 让李颂震惊的是，濯清涟肩膀的伤口，只流出了一点橙黄色血液，肌肉蠕动，居然开始自动合拢！ 李颂毫不犹豫，左手倏地出现了几张符篆，“啪啪”贴在剑竹符笔上。 “破防符篆！”“回神符篆！”“附灵符篆！”“回神符篆！” 墨绿色的剑竹符笔闪耀起淡淡白光，附着灵气，已经成为了一把灵兵！ 符笔末端那片锋锐无匹的翠绿竹叶上，隐隐有黑色游龙般的光芒闪烁。 “你果然是符篆师！给我死吧！” 濯清涟露出狂喜，他的身体猛地鼓胀起来，居然将衣服全部撑碎。 随着体型的膨胀，身上也长出无数粗长黑毛。 他变得两米多高，躯干变成一个不规则椭圆体，仿佛一个放大很多倍的鸡蛋。 双腿变成了粗壮的反关节后肢，仿佛袋鼠一样，肌肉虬结，充满力量。 大臂鼓胀成冬瓜般的肌肉块，小臂居然化为了螳螂般的巨大镰刀。 锋锐的骨刃，散发着幽冷寒气。 他白净脸庞疯狂蠕动，长出了无数又长又黑的毛发。 脸庞居然鼓胀成了三角形。 两只眼睛被肌肉挤没了，变成两条黑线。 眉心中央，则出现了一只菱形的眼睛。 眼睛睁开，是血红色的菱形瞳孔。 瞳孔骤然射出一道红光，照在李颂脸上。 李颂神智一阵模糊，脑海中响起辅导书的声音。 “发现变形妖。” “启动临时任务-灭妖怪第一战：击杀妖怪，任务奖励，抽取一项妖怪天赋。” 李颂神智恢复了清明。 瞳孔聚焦，正看到两把巨大的骨镰从上方斜劈而下。 果斩中，自己会被分成四块！ 在这个生死时刻，李颂根本顾不了许多，直接用出了最强招数，“蚊蝇噬象！” 尖厉的呼啸声响彻房间。 无数墨绿色光点如群星闪耀。 “剑道绝招！你不是符篆师吗？”濯清涟大声咆哮，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无比刺耳。他挥舞骨镰，却根本挡不住所有剑光，瞬间中了十几剑。 破防符篆和附灵符篆加持下，剑竹符笔威力大得可怕，每一剑都深深刺入濯清涟妖躯，带出一蓬橙黄色的血液。 但是濯清涟恢复能力极强，虽然不住惨叫，动作居然没有减缓一分一毫。 “糟了。我这一招马上就要结束，如果不能给他致命一击，绝招结束，我就会失去所有力气，变成案板上的鱼！”李颂占据优势，却无法转化为胜势。飞速思索：是了，蚊蝇噬象这一招，很适合群战，可以攻击四面八方的敌人，但现在我的敌人只有一个。攻击多点，不如汇聚一点！ 李颂心念一动。 漫天光点突然汇聚起来，变成一颗明亮夺目的墨绿色星辰。 如同流星划空，烈阳坠地，呼啸着撞向濯清涟前胸。 濯清涟疯狂挥动骨镰，劈斩在墨绿色流星上，劈碎了无数星光，却无法阻挡大日坠落。 “轰！” 墨绿色流星没入濯清涟胸口，轰出一个巨大碗口大的孔洞，彻底将他的身体轰穿了。 从前面直接可以看到后面的墙壁。 “啊！”濯清涟凄厉惨叫，向后抛飞，撞塌了墙壁。 砖石激溅，尘土飞扬。 倒在墙角，动弹不得。 他非常凄惨，上半身和下半身几乎断为两截，脊柱都打断了，全靠肋骨附着的肌肉连接。 从巨大孔洞中，能看到嘭嘭跳动的心脏，和十几条断裂的血管。 橙黄色的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落在水泥地面上，居然发出“呲呲”声响，腐蚀出一个一个坑洞。 李颂绝招结束，失去了全部力气，左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粗气。 他勉力抬起头，看向濯清涟，却骇然发现，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还没死。 甚至从巨大孔洞中流出来的橙黄色血液越来越少，伤口肌肉蠕动着，如同有着生命的灵蛇，居然在不断生长。 “不是吧，这都不死？”李颂踉跄着向前迈了两步，来到濯清涟身前，用剑竹符笔刺击濯清涟的眼睛。 “小子，还有力气吗？不能杀死我，你就要死了。”濯清涟独眼中闪耀着残忍和冷酷，阖上了眼帘。 剑竹符笔刺击在眼皮上，居然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 “糟了，破防效果和附灵效果消失了，根本无法伤害到他。关键是没有力气了，就算再贴上这两个符篆，也无法给他造成致死伤害。”李颂已经拼尽了全力，距离胜利只差一步，但这一步，可能就是咫尺天涯，“要是刚才轰中的是他的脑袋就好了。还有什么办法？” 李颂看到濯清涟的伤口愈合速度越来越快，就连断成两截的脊柱骨头，都在飞速生长，眼看就要连接起来。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当濯清涟的脊柱连接起来，胸大肌和背阔肌也连接起来，双臂就可以发力。 两把巨大的骨镰，只需要一刀，就能将自己一刀两断。 李颂现在迈步都费劲，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 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心境却依然平静无波。 李颂放弃了徒劳无功的刺击，意识进入书包空间，寻找还有什么办法。 “咦，这个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李颂掌心出现了两张符篆，“回神符篆！” 李颂的神识瞬间布满。 李颂将掌心的另一张符篆激活，贴到了濯清涟胸口的孔洞之中。 毫光亮起。 符篆化为无数纯粹的白色光点，飞入蠕动生长的血肉之中。 刀剑难伤的血肉，接触到白色光点，居然燃烧起来，瞬间变为漆黑焦炭。 “啊！你用了什么东西！”濯清涟凄厉地惨叫，试图挣扎。但脖子一下躯体，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疯狂摇动脑袋。 “有用！”李颂大喜过望，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摞符篆。 “这么多符篆！居住在棚户区的符篆师都这么有钱的吗？”濯清涟看到那厚厚一摞符篆，绝望地大吼。 李颂将符篆一一激活。 “回神符篆！”“净化符篆！”“回神符篆！”“净化符篆！”“回神符篆！”“净化符篆”…… 白光一次又一次闪耀。 濯清涟胸前孔洞里的血肉骨骼彻底停止了生长。 飞扬的纯白色净化光点，仿佛是出众的助燃剂，将坚韧的妖躯血肉化为枯柴，熊熊燃烧，四处蔓延。 黑色的火焰，在体腔内扩散，火势越烧越旺。 “啪嗒！” 妖躯居然被烧为两截。 李颂虽然是第一次直面妖怪，但作为全年级唯一两年理论课满分的学生，自然知道，妖族的弱点就是脑部妖核。 他不停地向体腔上部贴净化符篆，黑色火焰蔓延，烧到了脖颈，又点燃了三角形的头颅。 濯清涟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大，震动的楼板都在颤动，洒下无数灰尘。 高亢的惨叫声到了顶点，又渐渐变得低沉，最后化为沉寂。 李颂忙里偷闲，给自己贴了几张回灵符篆、制氧符篆，又有了一些力气。 他拿起剑竹符笔，用力劈向烧得漆黑的三角形头颅，居然像切水果一样，轻松一切两半。 “咕噜！” 一个乒乓球大小，晶莹剔透，仿佛宝石一般的妖核滚落出来。 李颂连忙拿起妖核。 辅导书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叮！” “收获妖怪妖核，妖核中有被污染的灵气，是否净化并汲取灵气？” “是！” 妖核变得黯淡起来。 李颂感觉到浓郁惊人的灵力从掌心传来，几乎要将身体撑爆。 他下意识地运转五兽诀，灵力在疏通强化过的身体中流转一圈，汹涌地涌入尚未强化的左胳膊。 左臂尚未疏通的血肉骨骼细胞，瞬间被汹涌而来的灵力吞没。 本来这是一个缓慢滋润疏通的过程，就像水库开闸放水，细水长流。现在闸门消失了，水库中水倾泻而下。 无数细胞被灵力冲得破裂，又被五兽诀修复获得新生。 李颂疼得惨叫起来。 几乎是瞬间，左手臂就强化完成。 仍有大量的灵力涌入，李颂赶忙将灵力导入右腿。 右腿也瞬间疏通，完成强化。 李颂继续运转五兽诀，将掌心传来的灵力引入左腿。 直到左腿的大半细胞也被疏通强化，只剩下脚踝以下的脚掌时，掌心涌入的灵力才停止。 李颂看向掌心，妖怪妖核已经化为细细的粉末。 李颂本想直接将妖核抖落地上，想了想，转移到了书包空间。 左手臂、左腿、右腿的疼痛感和麻木感渐渐消失，李颂感觉到了强化后的强大。 他虚弱的身体，也不知不觉，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李颂赶忙看辅导书，差点惊掉了下巴。 069 变形天赋 宿主姓名：李颂 年龄：15岁 力量：145 敏捷：203 神识：20 灵力：966 学分：4 剑法：圆满 李颂看着数据，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吧？一枚妖怪妖核，增加了这么多灵力？总灵力居然到了966点？增加了，我算算……752点？我以前敏捷才五十点，力量还不到四十点啊！总敏捷和总力量直接翻了四倍？只差几十点，我就到达1000灵力，等强化完左脚，就成为三阶灵战了？” 李颂又想到一个事实，更加震撼了，“那头三阶妖兽双头鳄，妖核才增加了七十多点灵力啊，这个妖兽妖核，增加的灵力是十倍！难道，这个妖怪是三阶，甚至四阶的？但是这么强的妖怪，怎么会被我打败呢？不合常理啊……” 妖族，是和人类战斗千百年，甚至连人类祖星都占据的高等生命的统称。 妖族中的个体，叫做妖怪。 妖兽，大多本是人类世界中的普通野兽，被妖力污染后异化产生的。 据说，妖族有一种妖怪，叫做污染妖，专门通过空间裂缝，偷渡到人类社会，污染各种野兽，给人类制造麻烦。 正常来说，相同阶位，妖怪要比妖兽厉害很多。 李颂突然回忆起了什么，“对了，我当时被濯清涟眼睛里射出的红光，给照迷糊了，幸好听到辅导书的任务提醒，才清醒过来。当时辅导书好像说，濯清涟是……变形妖？这种妖怪，课堂上学过啊。污染妖，和变形妖，是偷渡到人类社会，最麻烦、也最常见的妖怪。” 李颂回忆学到的知识，“我记得老师说过，变形妖的战斗力，在妖怪里面垫底。果然是垫底啊，汲取妖核获得了七百多点灵力，相当于十只双头鳄了吧，居然被我一个人给杀了。要是十只双头鳄，我肯定打不过。” “幸好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只妖怪，是战斗力最弱的变形妖。否则我死定了。”李颂不由庆幸不已，“不过话说回来，不是变形妖，也不可能在城市里遇到。变形妖最可怕的能力，是能够变成各种动物，包括人类。一旦潜伏进入人类社会，就会制造大麻烦。低阶灵战和符篆师，根本不是对手。不过变形妖可以被测妖符篆检测出来，所以他们只能潜伏在底层。官府商圈，学校医院，都会有符篆师定期检查。上课老师说过，曾经有高阶变形妖潜入人类社会，就算是测妖符篆也检测不出来，制造了天大的麻烦。” “‘灭妖怪第一战任务’完成了，刚才好像提示抽取了一项妖怪天赋。” 李颂翻看辅导书。 第二页任务页，显示“灭妖怪第一战任务：已完成，已抽取变形妖一项天赋。” 翻到第三页功能页，还是那几个任务，没有变化。 又翻回第一页，也没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他想了想，继续向后翻，居然能翻开第四页了。 第四页，天赋技能页。 上面就一条。 “变形天赋：可以变化成一种深入了解的生物，并拥有和该生物相同的实力。无法掌握该生物天赋。” “咦，这个天赋厉害啊，我是不是能变成其他人的模样？这个天赋太逆天了吧！变成黑子！不行？变成二刘！也不行？那变成大刘！还是不行。咋回事？”李颂连续启动了天赋，但自身毫无变化。 继续研究变形天赋的介绍，“深入了解……难道我得把人解剖了，才能变成这个人？那我可下不了这手。下次解剖一只妖兽试试。” 李颂将变形天赋放在一边，皱眉琢磨如何处理后续：“濯清涟是这一片的黑道大佬，手下马仔众多，死讯很难掩盖，肯定会牵扯到我头上。必须让马仔们闭嘴。报告学院最简单，不管是找古老师还是院长，都能解决，但我无法解释怎么击杀妖怪。这是下下策。我还是先试试，自己能不能搞定……” 李颂琢磨了一会儿，将变形妖焦黑的三角形脑袋放入书包空间，留作证据。 聚拢散碎妖躯，继续贴净化符篆。 妖躯熊熊燃烧，片刻后就化为一堆焦黑粉末。 李颂将焦黑粉末用猎妖袋收起，也放入书包空间。 激活一张测妖符篆，白光闪烁，房间里一点妖力残余也没有了。 李颂环顾左右，房间除了倒塌了一段墙，破损并不严重。 破沙发彻底变成了一堆木条木板。 “回头粉刷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李颂拿起手机，给黑子打电话，“黑子，你在哪里？” “我在回家路上啊。”电话那头响起了黑子的声音，随即电话里响起黑子粗重喘气声，口气焦急起来，忙不迭地叫道，“我怎么又迷糊了。颂哥，那个濯老大要对你不利！” 李颂安抚道：“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你先回家，我处理完首尾，再和你说。” 挂断电话，李颂拿扫帚清扫了地面，发现了一根断裂的金项链，一挂钥匙。 捡起来。 “接下来，只要让濯清涟的小弟们闭嘴，这个事情就算解决了。” 李颂看了地上。 地上躺着两个人。 光头赵和刀疤齐。 当时，李颂突然暴起，两人惊呆了。 随即濯清涟变化出妖躯本体，妖力喷涌，两个人瞬间昏迷。 不过两个人运气不错。 李颂和濯清涟那么激烈的战斗，居然没有波及到他们。 身上除了几处被激溅砖石碎片的擦伤，没有大伤。 李颂接了点凉水，洒到他们脸上。 两个人毫无反应。除了呼吸正常，好像变成植物人了。 “怎么回事？”李颂想了想，将两人叠在一起，拿出一张净化符篆，激活贴到两人身上。 白光一闪，两人发出了呻吟声，眼皮抖动，眼看就要醒过来了。 李颂点点头，“果然，他俩被妖力侵染了。如果没有我净化，他们说不定会死掉，或者变成没有灵智的妖兽。” 光头赵和刀疤齐一前一后醒过来，看到李颂，脸色大变。 他们惊惶地左右看去，房间里一片狼藉，却没看到濯清涟的身影。 他们再看向李颂时，眼神里只剩下敬畏。 李颂淡淡道：“起来吧。濯老大和我聊天，说想家了，把社团托付给我，就自己走了。” 光头赵连连点头，想要说话，发现嗓子干涩，张开嘴，居然说不出话来。 刀疤齐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道：“濯老大，也想家了？” 李颂一愣，“也？” 刀疤齐连咽了几口唾沫，说话流畅了一些，“当初社团冯老大当家。有一天，濯老大召集我们说，冯老大和他聊天，想起雨滴落在青青草地，回忆起远方，突然想家了，已经走了。经过一番热烈讨论，濯老大就当老大了。” 李颂不由失笑，濯清涟这妖怪想的理由居然跟自己一样。 光头赵总算能说出话了，忙不迭地道：“对了，濯老大当时还出示了冯老大的金扳指。说是冯老大留给他的信物。” “哦，濯老大也给我留了一件信物。”李颂拿出那根断裂的金项链，“这个你见过吗？” 刀疤齐和光头赵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古怪。心道这两位老大风格还真像。当时看到的冯老大金扳指，都变形压扁了。这金项链也不遑多让，链子都被大力扯变形了。看来这几位老大聊天的方式，都很别致，令人遐想。这得什么智商才能相信是信物？ 刀疤齐脑袋点得仿佛小鸡吃米，“没错！这就是濯老大天天戴的金项链。据说链坠是珍贵蓝宝石，价值连城。他肯将从不离身的金项链留下来，可见他是真心实意退位让贤的。” 光头赵热切地道：“今天您一进门，我就感到非常亲切，就像见到了父母，让我心生孺慕之情。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感觉已经和您认识了很久，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我心里还想，要是换了您来领导我们就好了。社团肯定能在您的领导下，一飞冲天，巨龙腾飞，马到功成，一马当先，千里之行，始于今天。想不到，转眼间，就梦想成真，您居然真的成了我们老大。想到这里，我真是忍不住……” 光头赵用力揉着眼角，眼圈一下就红了，留下了两行热泪。 李颂瞠目结舌，这小子对自己够狠的啊，居然把眼角都给掐肿了。还孺慕之情，这面相，比自己大了好几岁吧？ 刀疤齐插不上话，急得乱转，眼珠一转，爬起来从里屋找到一个三条腿凳子，放到李颂身后，殷勤道：“老大，您坐您坐。歇歇脚。” 李颂下意识要推拒，随即想到，这些社会最底层的混混，最大特点，就是欺软怕硬。自己客气，他们不会感激，反而会瞧不起你；越强势，他们越俯首帖耳。 毫不客气坐下来，冷着脸喝道：“你们两个，把那天被我赶跑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半点不得疏漏！” 光头赵老老实实，将他们如何跟濯清涟汇报，濯清涟如何安排人蹲守，如何抓住黑子，又如何诱骗李颂过来，所有事情一一说明。 刀疤齐在旁边随时补充。 070 听说过天晖城黑市吗 李颂仔细询问细节，心中揣测：“濯清涟这只变形妖，混入人类社会，目标是猎杀灵战和符篆师。那天听说我捏碎了球棒，他肯定以为我是灵战，所以抓住黑子，打算引我来击杀。听黑子说我是天晖学院学生，他一度要放弃，是怕被天晖学院调查，暴露了妖怪身份。后来听说我是符篆师，他又改变了主意，说明对妖族来说，符篆师的威胁要远远大于灵战。濯清涟认为，击杀我一个符篆师，放弃这个身份也值了。可惜被我反杀。” 李颂中午接到电话，他就知道不对，因为黑子居然没叫他“颂哥”，而是叫“弟弟”，他顿时知道遇到了大麻烦，所以和濯清涟一见面，他一边激活符篆，一边直接就在包里开枪射击了。 他不知道濯清涟是妖怪，以为是人，所以开枪打得是大腿。不过就算开枪打别的地方，也伤不了濯清涟。 要是一开始就知道濯清涟是妖怪，李颂绝对不会选择开枪。 他会假装在背包里翻找符篆，实则疯狂激活各种符篆，直接用蚊蝇噬象绝招全力搏杀。 李颂心中暗叹：“枪械，在和妖兽的战斗中，真是没啥用啊！连皮肤都打不透。要不是有破防符篆和附灵符篆，就算是锋锐无匹的剑竹符笔，居然也只能刺出一个小口子，还很快就愈合了。妖怪，实在是比妖兽恐怖太多了。符篆，才是抵御妖族的最强力量！我要尽快提高符篆师阶位。唉，辅导书，怎么就不给我一本快速提升神识的功法呢？我都快三阶灵战了啊……路子，越走越偏了。” 李颂又问道：“濯老大虽然将社团托付给我，我还不怎么了解，你给我说说社团情况。社团头领里，有灵战吗？” 光头赵点头哈腰道：“有灵战。社团一共有八位灵战。” 李颂一愣，皱眉道：“啥？我听黑子说过，你们社团不就控制着棚户区周围这几条街吗？怎么有这么多灵战？” 光头赵点头哈腰道：“您说的是冯老大在的时候了。濯老大上位以后，一直扩张，对周围社团开战，周围的社团都被打垮了，那些灵战头目，要么归顺，要么残了或是消失了。现在周围这几个街区，全是濯老大……不，您的地盘了。” 李颂点点头，明白濯清涟扩张是假，猎杀灵战是真。 问道：“这些头领，现在哪里呢？” 光头赵道：“濯老大来这前，吩咐所有头领都来聚义厅，他们现在应该还在。” 李颂点头，暗想濯清涟是想杀了我以后，再把所有灵战头领一网打尽，直接抛弃身份跑路。说起来我也是救了这些头领一命。 他又仔细询问了社团的各项事务，站起来道：“好了，带我去社团聚义厅吧。” 光头赵和刀疤齐点头哈腰地当前引路。 社团总部，在棚户区的边缘，是一个废弃的厂房。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周围没什么住户。 厂房一个车间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会议室，门口贴着三个大字，“聚义厅”。 社团头领们在聚义厅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茶水都换过好几遍。头领们都有些不耐烦，但每一个人敢走。 濯清涟是何等残暴，他们记忆犹新。没人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聚义厅门口的小弟突然叫道：“刀疤齐和光头赵回来了。” 所有头领不管是躺着的，歪着的，翘着二郎腿的，纷纷正襟危坐起来，目光投向门口。 光头赵和刀疤齐簇拥着一个枯瘦的少年走了进来。 后面，没人了。 聚义厅里的头领们和小弟们都有些发愣，搞不清情况。 李颂要是一两周前，被这么多目光盯着，肯定会浑身难受。但自从击杀朱煌后，他也是一位能刷脸的名人了，比这多得多的目光注视都经历过。双排赛每场比赛观赛人数都几十万呢。他已经对别人的目光免疫了。 聚义厅里的摆设，正对门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绘制着龙争虎斗图。 屏风前面，是一张雕龙画凤的楠木座椅，铺着妖兽皮垫。 头领们的座椅分列两旁，左右各有十把交椅，椅子前放着小茶几。 中间是铺着地毯的通道。 李颂自然地沿着地毯通道向前走。 头领们目光锁定着李颂，都没有说话。 眼睁睁看着李颂走到那张楠木座椅前，居然转身坐了下来，所有头领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依然没人说话。 光头赵和刀疤齐一左一右，站在楠木座椅边上，好像两个门神。他们又是兴奋激动，又是紧张惶恐，脸色复杂。 李颂抬手指指光头赵，“你给大家说说。” 光头赵被首领们凌厉目光望着，打了个激灵，强忍着紧张，结结巴巴道：“濯老大，和这位老大聊了聊天，濯老大突然想家了，就把社团托付给了这位老大。濯老大已经走了，这是他留下的信物！” 刀疤齐举起了那根断裂的金项链，链坠上那枚蓝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聚义厅里响起巨大的吸气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金项链上。 出手抓住黑头的灰烬，清晰地看到金项链都拉扯变形了，心道濯老大看来很喜欢这个项链，留下当信物的时候还很不舍，怕是拉扯了半天才留下。濯老大不管是走了，还是没了，总是是不会再出现了。自己是不是也能离开社团了呢？不知道这位少年，是什么情况，先静观其变。 坐在右边下首第一把交椅上的，是一个理着莫西干发型的壮汉，背着弯刀，他仔细打量金项链，点头道：“嗯，是濯老大的项链。还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李颂环顾左右，头领们神色复杂，有怀疑的，有思索的，有蠢蠢欲动的，有坐不住的，不一而足。 他们只有一点共性，就是没有一个看起来是服的。 黑灰世界，就是这样简单直白，只相信力量。 李颂淡然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颂，是天晖学院的符篆师学生。” 下面轰然喧嚣起来。 “符篆师！居然是符篆师！” “符篆师怎么能让濯老大想家的？” “濯老大是什么实力，别说是最怕贴身的符篆师，就算是两阶灵战，也一下就放翻了啊！” “不可能吧……” “难以置信。” “濯老大现在哪里去了？” “莫非是高阶符篆师？” “高阶符篆师怎么会是学生？学生最多也就是两阶吧！” “李颂，你是李颂！” 寸头青年灰烬的声音，让所有头领都望了过去。 那个莫西干发型大汉喝道：“灰烬。你认识这位……李颂？” 灰烬满脸震惊，失声道：“疯刀！你，你们都不看虚拟TV的直播吗？李颂啊！他可是李颂啊！终结了天晖城千年一出的绝世妖孽，朱煌的1323场连胜，打得朱煌心服口服，双排赛特地邀请李颂和他组队，你们不会孤陋寡闻到这个程度吧？” 头领中也有好几个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大家都是灵战，平时看虚拟TV直播的并不在少数。 但他们潜意识里，天晖学院的符篆师，都是未来不可限量的天之骄子，和他们这些黑灰之间打拼的在两个世界。 要不是灰烬提醒，他们根本无法将近来声名鹊起的天晖学院符篆师，和这位让恐怖的濯老大想家的少年联系起来。 莫西干发型大汉疯刀脸上浮现出玩味笑容，瞟着李颂，不阴不阳道：“李颂这个名字，我也听说过。不过，我们混黑道，和上学可不大一样。你胆敢坐在头把交椅上，不妨说说什么打算？” 李颂暗道，这就是不服了。如果自己暴露灵战实力，用剑术压服他们不难。但如果只用符篆，压服他们，就有点难了。只看几个统领无意识的动作速度，就能判断，他们之中肯定有两阶灵战。 李颂早有主意，淡淡道：“你们既然混黑道，不知道听说过天晖城黑市没有。” 疯刀哼了一声，大声道：“当然知道！没有黑市，兄弟们手里的货怎么出手？” 李颂也不在意他不恭敬的态度，继续问道：“那你们肯定知道，黑市背后是哪个势力掌控了？” 疯刀马上接口道：“废话，能不知道吗？吕渺然大佬的春秋集团！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颂仍慢条斯理地询问：“那，你们手上，春秋集团的卡片是什么级别的？” 疯刀狂笑道：“小家伙，你原来想要这这里吹牛！真是笑死个人了！你不会说，你有一张春秋集团的VIP卡吧？我告诉你，下面办事的小弟，都有VIP卡！只要买卖货物有十万就能办理了！老子还有个铜卡呢！老子的铜卡没带，灰烬，你拿出你的铜卡，给这位李颂小兄弟开开眼！” 灰烬右臂一动，却没有去拿怀里的春秋集团铜卡，笑了笑，“我也没带。” “胆小怕事。”疯刀面皮抽动了一下，看向其他头领，“程序员，我知道你的铜卡天天带着，拿出来看看！” 071 分享美食 那个外号是程序员的头领，穿着白衬衫，灰黑条纹西裤，打着领带，皮鞋锃亮，和其他头领格格不入，像是个白领，而不像是一个黑道大佬。他看起来二十多岁，但头顶稀疏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他捋了捋稀疏白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春秋集团的铜卡，在手里晃了晃。 疯刀扭头望向李颂，眼神中毫不掩饰不屑，喝道：“李颂小兄弟，你没见过铜卡吧？” 李颂微笑道：“我的确第一次见铜卡。准确地说，我是第一次听说还有铜卡。” 他一言既出，明显聚义厅里的气氛轻松了一些，不少头领表情、仪态都放松下来，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不屑之色。 连铜卡都第一次见，天晖学院里的符篆师学生？天之骄子？ 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罢了。 有的头领心生离意，他们很多本来就是社团老大，被濯清涟打服以后，被迫加入。现在濯清涟不见了踪影，坐上面的又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不如溜之大吉，去哪里不能逍遥快活。 实力强的几位头领，对视一眼，已将对方视为争夺社团头把交椅的竞争对手。 李颂对下面的纷乱视若未见，淡淡道：“那你们知道，铜卡上面，还有别的卡片吗？” 疯刀皱眉道：“小家伙，你有点纠缠不清。你铜卡都没见过，问别的干啥？” 寸头青年灰烬脸上却露出沉思之色，开口道：“铜卡上面是银卡，银卡上面是金卡，金卡上面是白金卡。不过这些卡片，我也只听说过，从没有见过。不知道，小兄弟见过没有？” “多管闲事！乱开什么口！”疯刀呵斥了灰烬一句，听到灰烬问话，若有所思，抬头问道，“李颂小……小哥，难道说，你有什么银卡、金卡、白金卡？那我倒要说一句佩服。反正社团里，是没人有哪怕一张银卡的。那都得有很强的关系才能办理。你要是有，这头把交椅的位置，也不是不能再谈。” 李颂轻笑道：“这些卡，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更别说有了。” 疯刀脸色一变，喝道：“你都没有，在这罗嗦什么！难道是在玩老子？” 他眼中厉芒一闪，就要发难。 他能坐到社团第二把交椅，靠的就是实力。 他决定雷霆一击，打残李颂，借机立威，顺势掌控社团。 李颂手腕一抖，突然一道黑光射出。 疯刀一个激灵，连忙向后一缩，却发现黑光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射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竟然是一张黑色卡片，卡角插入了茶几，卡身犹在微微颤动。 一直关注着李颂的头领们，都露出了戒备神色。 李颂这随手射出来的黑光好快！这小子有点东西！ 所有头领的目光，都落在疯刀茶几上的黑色卡片上。 有几个头领被别人遮挡了视线，纷纷站了起来。 椅子桌子移动的声音响成一片。 疯刀看着卡片，抬头喝问道：“李颂，你是什么意思？这是向我挑战吗？” 李颂淡淡一笑，道：“有人送了我一张春秋集团的卡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卡，想请你老兄鉴别一下。” 疯刀拔出卡片，正面反面看了几眼，冷哼道：“这上面就写了个666，还有俩字，老子不认识。这是春秋集团的卡片？我没听说过有这个颜色的卡。你莫非在耍我？” 要不要趁机发难呢？ 疯刀抬头看了李颂一眼，李颂满脸淡然。 疯刀心里有点不踏实，喝道：“程序员，你过来看看，这两个字是什么！” 程序员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抚平西裤上的褶皱，慢慢走过来，接过卡片，辨认了一下，捋了捋头顶稀疏的花白头发，笑道：“难怪疯刀你不认识，这两个字是小篆，写的是‘黑金’，黑色的黑，金子的金！” “黑金？”疯刀一脸茫然，不明觉厉，但他没听说过春秋集团有这种卡片。 “黑金卡？”灰烬神色陡变，霍地站了起来，“拿给我看！” 程序员将卡片递给灰烬，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激动。 灰烬拿着黑色卡片，掰了掰，突然向茶几划去。 “噌！” 茶几仿佛豆腐一样，直接被一分两段。 灰烬拿着卡片，猛地向旁边一位穿着对襟白褂的头领划去。 “好小子！你这就要动手抢老大位置了吗？你挑错了对手！”那对襟白褂头领早就觉得局势不对，暗中戒备，看到灰烬动手，猛地拔出长刀，用力劈斩过去。 “噌！” 长刀和黑色卡片接触，居然断为两截。 “当啷！” 前半截长刀掉落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对襟白褂头领看着手中半截钢刀，欲哭无泪，咆哮道：“灰烬！老子和你势不两立！老子花大价钱买来的宝刀！” “噗嗤！”旁边一位褐发头领乐了，“我说兄弟，你这还宝刀呢？被个卡片都给划断了，还大价钱？被骗了吧？” 对襟白褂头领勃然大怒，挥舞着断刀向那人砍去。 褐发头领也不含糊，拔出长剑格挡。 刀剑相交，发出一声脆响。 刀剑都完好无恙。 褐发头领怒道：“你干什么？就说了一句就急啦！” 对襟白褂头领收回断刀，冷笑道：“就是让你看看，老子这是不是宝刀！你看，老子的刀完好无损，你小子的剑刃可被格出一个豁口。” 褐发头领一看，顿时哭丧起脸，大叫道：“老子的宝剑！” 其他头领却没人发笑了。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凝重之色，望向灰烬手中的卡片。 聚义厅里，无比寂静。 落针可闻。 疯刀咳嗽了一声，道：“灰烬，看来你知道点什么，跟兄弟们说说？” 灰烬看向黑色卡片，满脸震惊，他看了李颂一眼，露出敬畏神色，苦笑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过，春秋集团发放的卡片，白金卡并不是最高级的，最高级的，是黑金卡，只有春秋集团的老大，也就是吕渺然老大有资格发放。据说黑金卡是用一块天外陨石中提取的黑色金属制作而成，坚硬无比，削铁如泥，市面上的神兵利器，都挡不住卡片随便一划。我就是试了试，想不到果然如此。” “咝！”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望向李颂，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敬畏。 疯刀结结巴巴地道：“李……李老大，这，这真是春秋集团的黑金卡？” 李颂摆摆手，风轻云淡道：“我也知道这是什么卡。倒是吕渺然送我的。不然，我这有吕渺然电话，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疯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忙摆手道：“可不敢，可不敢。” 灰烬恭敬上前，双手将黑金卡奉给李颂，勉强笑道：“这卡号真不错，666。” 这时候，不断有马仔进来，来到某个头领旁边，小声地在耳边说着什么。 头领们脸上都浮现震撼表情。 李颂凝神听了几句，顿时了然，这些马仔被派去自己旧家，现在跟各自老大汇报情况。 疯脸听了小弟回报后，神色有些复杂地道：“李老大，既然濯老大也跟更前面的冯老大一样，想家了。您坐到这个位置上，不知道有什么章程？” “章程什么的，暂且不提。”李颂站起来，微笑着走下台阶，来到疯刀面前，拿出一个肉丸子，“正好我刚刚得到一些美食，味道不错，跟大家分享一下。” 这个肉丸刚刚出现在李颂掌心，顿时聚义厅里就弥漫起一股难以言表的香气，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喉结起伏，咽了一口口水。 “你！”疯刀正要站起，李颂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到了他的肩膀上。 疯刀感觉仿佛有一座大山压了下来，骨头都要被压碎，屁股下的座位咯吱咯吱作响，要不是他用尽全身力气抵抗，怕是已经被按到了地上。只是他越是发力，李颂手掌的压力越大，眼看自己就要无法支撑。 他知道无法抵抗，索性放弃了用力抵抗。 李颂手掌的巨力也消失无踪。 疯刀顿时明白，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敬畏地看着李颂，想不出来这个枯瘦的身体里，为何能隐藏着这么恐怖的力量！他可是二阶偏力量的灵战！居然抗不过李颂随意一按！这就是……符篆的力量吗？难怪说，符篆师，才是抵御妖族的最强战力！ 李颂笑吟吟地将肉丸平托到疯刀嘴前，“老兄，尝尝？很好吃的。” 肉丸浓郁的香气，让疯刀嘴里疯狂分泌唾液。 疯刀知道事已至此，不管他想不想吃，也必须吃了。 狠狠心，张嘴吞掉了肉丸，嚼了两口，咽了下去，露出极端享受的惬意表情，“这丸子也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头领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疯刀，心想疯刀老大怕是傻了，就算再好吃，也不能吃啊！谁知道这是啥玩意儿。 李颂又来到疯刀下首的头领面前，拿出了另一个肉丸。 “我不……唔！”那头领张嘴刚要拒绝，肉丸已经“嗖”地到了嘴里，李颂多用了几分力，肉丸直接钻到喉咙里了。 072 李总 那头领想要抠嗓子眼，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绝望地感受着，那枚肉丸诡异化为粉末，顺着食道滑落，到了胃里。 李颂用了点暗劲，丸子进嘴，就会粉碎，免得这个头领吐出来整个丸子。 “李老大手段厉害！我告辞了！”一名头领突然叫了一声，蹭地跳了起来，飞一般向聚义厅门口跑去。 李颂左手出现了几张符篆，毫光连闪，激活了几张刚学会符篆时制作的下品符篆，什么符篆都有。反正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身影倏地一闪，已经掠过了大半个聚义厅，挡在了那名想要逃跑的头领面前。 那头领拔出长刀，还没来得及砍出，脖子已经被捏住了，失去了全身力气。 他像一只垂死的野鸡一样，被李颂捏着脖子拎了起来。 “当啷！” 长刀落到了地上。 李颂摸出一个肉丸，也塞进他喉咙里。 其他头领纷纷站了起来，拔刀握剑，严阵以待。 灰烬喝道：“李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颂放开逃跑头领脖子，笑嘻嘻道：“没什么，说了，跟大家分享一些美食。” 对襟白褂头领紧张道：“我们不想吃。” “不想吃不行。”李颂笑吟吟的，指了指三个吃了丸子的头领，“你们一共有八个灵战吧？现在三个灵战是我这边的了。我们四个打你们五个，你们打赢了，可以不吃。” 那个逃跑头领刚刚缓过气来，看李颂指自己，茫然道：“我，我是你这边的？” 李颂微微笑着，“你可以不是。” 逃跑头领哭丧起脸，“必须是！我丸子都吃了，能不是吗？李老大！你以后就是我老大！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疯刀霍地站了起来，杀气腾腾道：“谁不吃？谁不吃就是跟李老大作对，也是跟我作对！” “对！不能不吃！”疯刀下首的头领也明白过来了，满脸杀意。老子都吃了丸子，凭什么你们不吃！ 灰烬苦笑着坐下来，举起双手，“我吃。” 其他几个灵战首领也看明白局势了。 战斗力最强的疯刀，第一个，老老实实就吃了。 他疯刀又不是傻子，谁会相信他当时没有反抗？ 最令人惊惧的是，疯刀的反抗，大家居然都没看出来！ 就听到椅子吱吱嘎嘎叫了几声，疯刀就老实吃了肉丸了。 这李颂和疯刀的实力差距该有多大？ 疯刀可是所有人里最强的二阶灵战啊！ 他们五个凭什么打？ 别说李颂了，就算吃了丸子的疯刀他们三个，都不一定能打赢。 剩下的十七个头领，包括五名灵战头领，不管甘心不甘心，都老老实实，毫无反抗地吃下了肉丸。 赞叹声络绎不绝：“好吃。这丸子也太好吃了。”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丸子。” “感谢李老大的分享！我为表忠心，愿意每天都吃这种丸子！” “喂，你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啊！你知道这丸子里面有啥？” “有啥也没办法了。反正一个丸子也是吃，一堆丸子也是吃。不管啥后果，先图个好吃不行啊？” “也是……我也强烈要求每天都吃这种丸子。” 一时间，聚义厅里阿谀声如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李颂坐回楠木座椅上，双手虚按，下面顿时寂静。 李颂满意地点点头，笑吟吟道：“好了，诸位兄弟，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不瞒你们说，这些丸子，一般人可吃不到，这是用妖兽肉制作而成，光是符篆，我就贴了四张。既然大家这么喜欢这种肉丸，那我也只有勉力供给。每天一枚肉丸，目前还做不到，但每个月都有一次美食大会，希望大家不要缺席啊！” 头领们谁还没看过武侠电视剧？顿时都明白了：这丸子肯定有问题，但是一个月以后才发作，每个月要吃一次解药。今后，算是被李颂攥在手心里了。 李颂环顾头领们的表情，心里一定，知道把他们都忽悠住了。自己给他们吃的丸子，其实就是郭师傅用妖兽变形绵羊肉做的撒尿羊丸。那天剩下了一些，他放到书包空间里，当备用饭菜。这么故弄玄虚一番，这丸子味道他们前所未见，加上自己符篆师身份，他们肯定会疑神疑鬼，至少短时间内会老老实实的。 疯刀恭敬道：“李老大，社团的章程，还请指示。” 他这次请示，就真心实意多了。 同样一件事，角度不同，看法不同。 疯刀刚才想着争老大，现在被李颂拿下，想法就变了：李老大实力这么强，还有传说中春秋集团的黑金卡！这实力，这地位，去哪里都是最顶级待遇。来咱们这小社团当老大，那绝对是屈尊降贵了。正常请都请不来啊！况且，老子是第一个吃丸子的，算是第一个从龙，说不定不是坏事，而是好事。 其他头领也看着李颂。 李颂问道：“社团现在有多少人啊？” 疯刀恭敬道：“一共五百三十二人。” “这么多人？”李颂坐在椅子上，食指敲着椅子扶手，有点挠头。 他想当这个老大，只为濯清涟死了的事不要泄露。 真做到这个位置了，发现很麻烦。 自己需要负责。 不是为社团这些渣滓负责，是为社会负责，不能放任这些渣滓危害社会。 李颂想了想，问道：“社团主要业务是什么？收入如何？” “呃……”疯刀道，“就程序员知道，他来说。小弟们都出去，关门！” 小弟们纷纷出门，关上了聚义厅的大门。 程序员站起来道：“回禀李老大，社团主要业务有三块，一块是收保护费，一块是建筑业生意，一块是娱乐城和歌厅生意。” 李颂悄悄松了口气，赞许点头道：“除了收保护费，社团都是正当生意啊。不错。没有黄，也没有赌，很好。” 程序员苦笑道：“老大你可能不熟悉行情，联邦虽然有黄赌牌照，但没有大来头，想都不要想。地下黄赌这块，得需要强力武力，否则根本镇不住冒险者们。而且，濯老大对这块没兴趣，所以社团也没做。” 李颂点点头，道：“那以前怎么来，现在还怎么来。只把保护费给停了。” 头领们都面露不渝，不过人在屋檐下，也不敢反对。 程序员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老大，头领分红，主要靠后面两块生意。下面五百多小弟，全靠保护费养着。停了这块，就得减少头领们的分红来养小弟了。” 事关所有头领利益，疯刀也硬着头皮帮腔道：“老大，您有所不知，保护费其实没多少，主要为了社团划分地盘。咱们不收，别的社团就收，咱们地盘就小了。老大你要是可怜商户，那咱以后收少点，去收的时候态度好一点，怎么样？” “是啊，是啊，老大还是可怜可怜小弟们。”其他头领也纷纷帮腔。 李颂看头领们同气连枝的架势，知道是动了他们的分红利益，不愿意了。心想我也没空管社团这些事，虽然能强行推动，他们肯定无法反抗，但肯定会暗地里动手脚，反而影响社会稳定。不过自己第一个命令就改口，会让人小觑。 想到这，李颂非常强硬道：“不行。保护费，说停了，就必须停。没得商量。” 疯刀叹了口气，和其他头领交换眼色，没奈何地道：“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李颂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的地盘，别的社团当然也不能来收保护费。我们都是正经良民，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地盘内的商户。小弟们要加强巡逻，严查黑道危害商户的事情发生。商户们如果自愿捐献少量巡逻经费，也是可以的。” 头领们目瞪口呆。 疯刀满脸仰慕，“李老大毕竟是读过书的，收个保护费都能说的这么清丽脱俗。虽然收的钱不变，突然从非法生意变成见义勇为了。” 李颂有些无奈。 几百个混混，自己约束着，至少混混们态度能好一些，做正当生意的，也少点骚扰。天晖城的大环境就这样，这个社团解散了，其他社团进来，怕是会更狠。 弄些正当生意，让他们都走正道，才是解决之道。 不过这个急不来。 李颂想了想，安排道：“程序员，你把社团生意的账目，整理出来，发给我看看。其他生意，暂时照旧。我就有一条，不能欺男霸女，违法乱纪。生意归生意，我们只赚该赚的钱。” 他想了想，得给这些人一点盼头，否则难免出事，“今后，我们会启动新业务，赚大钱！这些普通商户，能有几个钱？怎么勒索，也就是仨瓜俩枣，勉强果腹。我们要赚，就赚那些富人的钱。” 头领们眼睛都亮了，有本事，谁不想赚大钱啊！ 不说别的，天晖城这么多灵战，有几个混黑道的？大部分都在猎杀妖兽，那才来钱快。社团里这八个灵战头领，或是没能耐，或是怕死，才在社团厮混。 073 濯清涟的密室 灰烬兴致勃勃道：“李老大，怎么说？” 李颂皱了皱眉，道：“不要叫老大，也不要叫头领、社团。我们是正经人。嗯，谁会注册公司？” 所有头领又都看向程序员。 程序员没奈何，再一次站起来，道：“我以前在软件公司工作，帮着老板注册过几个公司，多少会一点。” 李颂诧异道：“你以前是软件公司的白领？我说你怎么穿得和其他人不大一样。那你为什么不干了呢？” 程序员苦笑着，珍爱地捋着稀疏的花白头发，“白领就是听着好听，不好干啊！我刚入职的时候，头发茂密乌黑，结果一进入公司，一周工作七天，每天从早晨八点工作到晚上十二点，催的急的项目还要通宵熬夜的干。好多程序不会，还要现学。卖出去的软件，出现了bug，哪怕是凌晨两三点，也得赶回公司处理。我就工作了半年多，你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有一天偶然一照镜子，差点没认出自己！我今年才二十六岁啊！头发都快掉光了！我还没找到女朋友呢！我当天就辞职了。又去应聘了几个软件公司，发现工作强度大同小异。我索性不干了。” “不容易，想不到编程这么不容易。”李颂心中暗道：回去以后就告诉红头，不准熬夜编程了，每天要睡够八个小时，绝对不准熬夜，否则过几年，红头就会变成眼前这位程序员的模样了。 “程序员，那你负责注册一个公司，名字叫，嗯，名字叫什么好呢？”李颂摸出手机，查阅大公司排名，“嗯，比较流行的词，有科技、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超级……有了！我们社团，呸，我们公司现在叫什么名字？” 疯刀木然回答道：“清涟会。” “濯清涟已经回家了。不叫这个名字。”李颂摆摆手。 疯刀又道：“之前冯老大在的时候，叫疯子帮。” “什么蛇皮名字。”李颂放弃从社团名字寻找灵感，突然想起双排赛上看到的广告，“唔，白笛生煎，名字要好记，商标要简单，最好还能有纪念意义……有了！我们就叫‘天晖九星九钻超级科技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程序员搓着手，道：“李老大，是不是名字太长了？” 李颂道：“那你注册几个公司，把简写的公司名也注册下来，就叫‘星钻科技’，或者‘星钻集团’。” 程序员拿出PAD，记录下来。 李颂看程序员认真的样子，看起来社团所有琐事他都包了，看座次排名，只排第八，是灵战头领最后一位。看来黑道社团，拳头才是确定座次的唯一标准。 李颂继续道：“等注册了公司，我们就都是公司的人了。你们称呼我李总，所有头领，都是副总。我们要统一服装，特别是下面的马仔，你们研究研究，选择一套既方便行动，又看起来比较正经的服装。副总们，就算不穿衬衣西裤，也得体恤休闲裤吧？更不能穿拖鞋。我们是良民！对了，以后出去谈业务，纹身都要遮盖起来。” “是！”新科副总们有气无力地答应下来。 李颂觉得要振奋下士气，道：“你们觉得，刚才给你们吃的丸子，味道如何？” 疯刀回答道：“有一说一，这丸子是真好吃。” 李颂道：“这丸子，你们在天晖城，都吃不到更好吃的。我可以保证。公司注册完后，下一步，就是开一家高端餐厅。你们现在就看看，咱们辖区内，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当然，人家生意很好，我们不撵，就看看出租的门面。” 灰烬觉得李颂还是太学生气了，大着胆子劝了一句道：“李老……李总，这餐饮行业，咱们以前也干过，利润很低啊。赚不到几个钱。也就够帮忙的兄弟们吃喝。要我说，最赚钱的，还是能申请到政府的赌场牌照，那才是聚宝盆！我觉得李总，既然有黑金卡，肯定不是普通人。您可以往这个方面琢磨琢磨。” 李颂摆摆手，自信道：“你没听到，咱这是高端餐厅。一个菜就上万。肯定能赚到钱。你们就找地方行了。实话跟你们说，这丸子，是做好了送给我们学院超级大佬吃的，人家见过多少市面？入得了大佬口味的，能不赚钱？” “就算口味好，那也得有钱人愿意来啊。”灰烬回了一句，突然看到李颂手里摆弄的黑金卡，顿时一惊，“当然……对李总来说，这是小事。” 头领们回味着丸子味道，又看看李颂手里的黑金卡，突然觉得，这餐馆开起来，好像真可以大赚。 李颂看到副总们都振奋起来，笑了笑，道：“好，今天就到这里。对了，公司有没有仓库？还有，濯清涟的办公室、住处在哪里？我去看看。” 疯刀道：“公司仓库里就些工具刀枪，没啥值钱的。值钱都在濯老大住所。他没办公室，也从不办公，每天就是带着我们打架。” 李颂点头道：“好。光头赵，你带我去濯清涟办公室。其他人散了吧。” “哗！” 副总们全都站了起来。 疯刀肃然道：“送老大……不，送李总！” 李颂吓了一跳，看副总们熟练的样子，濯清涟肯定一直这么玩。 不得不说，这种一呼百应的感觉不错。 李颂摆摆手，走到门口，回头随意道：“对了，濯老大回家这件事，不要乱传啊。都跟各自小弟强调一下。” “您放心好了。”疯刀点头哈腰，一口答应。 过了一会儿，小弟过来回报说，李颂真走了。 头领们呼啦一下围齐了疯刀，“疯刀，接下来怎么说？” 疯刀苦笑着道：“丸子好吃不？接下来还能说啥，先跟着李总干着呗，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头领们讨论半天，也没什么办法。 各自散去，偷偷打听，这好吃的丸子里可能会有什么毒药。 小命都是自己的，谁都金贵的很。 在妖族入侵的时代，生物科技飞速发展。 头领们还真打听出不少传说中能长期潜伏的毒药。 一个个瑟瑟发抖，虽然都有二心，现在暂时都老实了。 光头赵带着李颂来到聚义厅后面一个院子，点头哈腰道：“李总，到了。” 李颂看院门上着锁，拿出那挂钥匙，试了试，打开院门，“你在外面守着。” “是。”光头赵大声答应，心中嘀咕，濯老大看来是真没了。钥匙都在李颂这。不过这很好。濯老大在的时候我饱受欺凌，李总当家我重拳出击！ 他趾高气扬地守在院门外，感觉成了新老大心腹。 李颂走进院子。 院子很大，中央是几间平房，平房四周种着花草。花草没人打理，半死不活。 李颂试着钥匙，打开房门，里面是合金栅栏门。 打开锁，进去一看，惊呆了，“这是住宅，还是牢房啊？” 他赫然看到，房间墙壁、屋顶、地面都布设了小拇指粗细的合金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简直就是个合金笼子。李颂试了试合金网强度，确定就算这房子都塌了，这合金网笼也会岿然屹立，完好无损。 “到底是妖怪，在人类社会潜伏，很没有安全感。”李颂感叹着，翻找起来。 “烟酒？拿走。超薄笔记本？拿走……通通拿走！” 李颂发现濯清涟这个妖怪还很会享受生活，各种电子产品都是最新款的。 搜到卧室，看到墙上是十几个亮着的监视屏幕，通过屏幕，能监控整个厂房的大门、道路、聚义厅等要地，院子围墙外也被全部监控。 床边有个保险柜。 打开一看。 保险柜上层是捆好的金条，几十扎现金，还有一些珠宝。 李颂估算了一下，金条和现金价值就一百多万了。 他毫不客气地转移到了书包空间，“还是老话说得对，穷庙富方丈，几百人的社团，老大居然有这么多钱。嗯，也许是濯清涟击杀其他社团老大得到的，不过现在都归我了。总算能让弟弟妹妹们过上好日子了。二妹那边也能多支援些。” 保险柜下层是一些红绿色的本本、票据，李颂翻了翻，惊呼起来，“居然这么多房产证！这，原来才是大头！”他顾不上细看，也一并收入书包空间。 “东西有点少。”李颂皱起眉头。要是一个“正常”社团老大，保险柜里的东西算得上非常多。但李颂知道，濯清涟是个妖怪，“怎么一点灵药、灵物也没有呢？书上说过，妖怪修炼，也是需要灵药、灵物的。看来有密室。” 李颂拿着根棍子敲遍各个房间的地面，终于在厨房地面听到了空洞声。 研究了半天，发现机关开关居然是油烟机——这油烟机连出风管都没装。把油烟机向下拉到电磁炉上，地面弹起来一块贴着瓷砖的水泥板。 显现出一个圆形大洞，里面黑洞洞的。 李颂找到手电筒，照了照，发现洞里面是很陡的台阶。 拿出一张测妖符篆，激活丢下去，白光亮起，下面没有妖力透上来。 074 三阶灵战 “嗯，没有红光，也就是没有活的妖怪妖兽，那就好说。”李颂含着一张制氧符篆，一手抓着符笔，一手捏着符篆手电筒，借着光，谨慎地走下台阶。 台阶很长，李颂估算，得在地下十来米了，也不知是不是濯清涟自己挖的。 李颂走一段，就丢下去一张测妖符篆，始终没有检测到妖力。 走到底，是一个密室。 密室空气污浊，含氧量极低，普通人待不了多久，就要窒息。 李颂激活制氧符篆，吸着浓郁氧气，用手电筒左右一照，看到墙上挂着几个应急灯。打开灯，密室明亮起来。 密室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中央放着一套木桌椅，靠墙放着一个插接铁架。 另外就是几箱水和压缩饼干。 李颂随手将拿了一箱压缩饼干丢到书包空间，走到铁架前。 第一排放着二十多个人偶。 人偶手掌大小，有的很完整，有的有些残缺。 “濯清涟还喜欢二次元？”李颂随手拿起一个人偶，仔细看了一眼，手一哆嗦，人偶掉到了地上，“这人偶制作得也太惟妙惟肖了吧！脸上的绝望、痛苦、愤怒，居然这么真实，就跟真人一样！看着人偶的表情，我心里都很难受。” 李颂不想再看人偶，忙不迭转移视线，看向书架第二排。 第二排放着一个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黑色盒子。 盒子上有钥匙孔，李颂试了试，打开，顿时妖力扑面而来！ 这里面，居然是几十个妖核！ “奇怪，李颂不是个妖怪吗？为什么要保留妖核，而不是吸收掉？我记得鬼眼蜘蛛，就是吞食了一只妖兽，才快速孵化小蜘蛛的。便宜我了。” 李颂拿起妖核，依次汲取。 “收获妖兽妖核，妖核中有被污染的灵气，是否净化并汲取灵气？” “是！” “灵力+2。当前灵力：975。” …… “灵力+3。当前灵力：978。” …… “灵力+3。当前灵力：1001。” “基础灵战学习任务（第二项）：修炼五兽诀，使灵力增至1000，运转灵气，疏通四肢。当前进度：1000/1000，4/4。任务期限：360天。” “任务已完成！” “学分+2。当前学分：6。” “获得五兽诀炼腑境口诀。” 李颂总灵力到达1001点的刹那，身体中的灵力鼓荡起来，似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李颂心念一动，运转五兽诀，操控激荡的灵力涌向尚未疏通的左脚。 这次练功的效率尤其好，只用了十多分钟，脚踝的所有细胞就被疏通强化，接着是脚后跟……最后是脚趾。 当整个左脚所有细胞都被疏通强化的刹那，全身灵力按照五兽诀运转的轨迹，飞速涌动起来。灵力到处，所有细胞都被强化，肌肉细胞变得更加坚韧有力，骨髓也变得更加有活性。 李颂明悟，自己灵力达到1000，又完全疏通了四肢，正式成为了三阶灵战。 现在的强化，就是进阶时对身体的反馈和强化，是非常珍贵的机会！ 他不敢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每隔四秒，就在嘴里激活一张制氧符篆，疯狂运转五兽诀。足足过了一分钟，身体的强化才告一段落。 他书包空间里的制氧符篆只剩下最后两张了。 李颂连忙将密室里所有东西都收入书包空间。幸好没多少东西，否则书包空间也放不下了。匆匆忙忙敲了敲密室墙壁，发现空洞声音，急急忙忙返回地面。 关闭密室，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李颂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仅仅半天时间，他居然就从二阶初期的灵战，直接晋级为三阶灵战。 简直不可思议。 李颂将剩下的妖核也汲取灵气，看辅导书首页。 宿主姓名：李颂 年龄：15岁 力量：187 敏捷：253 神识：20 灵力：1015 学分：6 剑法：圆满 李颂默算了一下，有点诧异，“除了灵力增加附带的力量敏捷提升，晋升三阶灵战后的强化，居然也增加了几十点力量和敏捷。奇怪，一阶灵战晋级二阶灵战时，就没有这种强化。” 李颂看到三位数的力量和敏捷，四位数的灵力，很开心。 但当看到仅有20点的神识，又开心不起来了，“灵战阶位再高有啥用啊。连妖族都知道，符篆师比灵战厉害。我要是灵战，濯清涟这妖怪可能都懒得动手的，听说我是符篆师，都不管是几阶，就颠儿颠儿来了。” 不过跟辅导书讲理是没用的，李颂已经放弃跟辅导书发牢骚了。 他将油烟机拉升，水泥板又盖上了，严丝合缝。 “这密室倒挺隐蔽。我现在暂时是公司老大，这里继续留着我用吧。安全。” 李颂直到现在，也没有当社团老大的自觉。要不是怕社团解散，危害社会，他真想丢下不管。对他而言，势力都是旁枝侧节，符篆师阶位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辅导书又发放了一个任务。 “基础灵战学习任务（第三项）：修炼五兽诀，使灵力增至10000，运转灵气，疏通五脏六腑。当前进度：1000/10000，11/11。任务期限：720天。” “哎，这个任务还有第三项？我都三阶灵战了，居然还没完成‘基础’灵战学习？这任务到底多少项啊？没辙，这任务开始了就必须完成。两年时间，要到四阶。看看新得到的五兽诀炼腑境口诀吧。” 炼腑境，要疏通强化五脏六腑。五脏指的是肝、心、脾、肺、肾；六腑指的是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灵战会根据自身需要，选择疏通强化次序。 “先修炼哪里呢？五脏六腑都很重要。先修炼心脏吧。现在不急着修炼。”李颂今天发现灵战修炼的关键，还是灵力。灵力多，修炼就快。要想两年晋级四阶，刻苦修炼是一方面，猎杀更多妖怪和妖兽，汲取更多灵力才是重点。 李颂翻看密室中的收获，有几种辅助修炼灵功的灵药，“这个留着给二妹。我不需要。还有几样东西看不出什么用，咦，这是什么？” 李颂打开一个铁盒，里面是一本笔记，笔记里的文字仿佛猛兽爪痕，“这难道是妖族的文字？记得学院图书馆里有妖族文字字典，回去查查。” “别的也没什么了。书包空间太满了啊，清理一下吧。” 他将没用的拿出来，清理出一些空间。刚刚收获了一百多万的横财，很多李颂以前觉得“有用的”东西，都变成“没用的”东西了。 “对了，还有房产。”李颂拿出那一摞房产证，翻了翻，“八套住宅，六套门面房，还有两个厂房。都是挂在几个公司名下。” 李颂给程序员打了电话询问。 程序员倒是对社团的事情门清，立即回答道：“李总，这些房产以前都是其他社团老大的，咱们合并了他们以后，濯老大就让我转到了这几个皮包公司下面。现在都算是李颂您的东西。不过住宅现在都有副总住着，门面房也让小弟们做着买卖，您一句话，地方就能腾出来。两个厂房，一个是这里，另外一个还闲着。” “那副总们继续住着好了，门面房和闲着的厂房我可能另有安排。” 李颂挂了电话，赶忙掏出手机，查询房产的房价，“天晖城的房子这么贵？这些房产都是我的，我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了！一周前，我卖个二手墨镜赚个千儿八百，都激动半天，现在居然这么富？就跟做梦一样。” 他将门面房和闲置厂房的地址记到一张纸上，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日落西山。 李颂伸个懒腰，锁好房门，走出院子，看到光头赵还尽职尽责地守在院门外。 随口赞许了一句，“小伙子，表现不错。” 光头赵站了很久，腿都麻了，听到赞扬，顿时挺直身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大，不，李总！”刀疤齐满头大汗地从远处跑了过来，手里拎着几个大塑料袋，里面是泡沫盒子。他跑到李颂近前，夸张的大口喘着粗气，“李颂，辛苦一天，饿了吧？我给您买了朝阳饭店的饭菜，打车回来的，正好趁热吃。” 朝阳饭店离这里有十多公里。 李颂满脸赞许地道：“很好。我正好饿了。你们进院子里来吧。” 李颂在院子里的小亭子里吃饭，抹抹嘴，“嗯，不错，也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给李颂服务是我的荣幸。”刀疤齐脸上笑出了花来。 李颂看出来了，这两个混混，是真的混混，不学无术，只会溜须拍马，也就是传说中的狗腿子。他心念一转，这俩人倒有几分用处，便道：“社团改制成公司，很多兄弟可能思路还转变不过来，也许仍有欺压良善的事情发生。我任命你们两个为稽查队临时队长，负责稽查头领外的所有兄弟。头领们有什么动向，也可以向我汇报。谁干的好，就转正。” “必不辜负李总嘱托！”两个人眉开眼笑，大声听令。互相对视一眼，目光在空中激撞出火花，互视对方为最大对手，心里各种主意层出不穷，一定要做出成绩，讨得李总欢心。 李颂满意地点点头，安插了这两个钉子，社团情况就能大体掌控，也就够了。他不想花费太多精力在这里。 李颂想起一事，又道：“濯老大和我聊天时，比较激动，你俩去把所有痕迹都清除，房间里所有家具，都烧掉。那里就作为你们的稽查队办公室。” 俩人兴高采烈地去了。 075 闲置厂房 李颂回到新家。 黑子正在家里着急。 弟弟妹们们都放学了，一边劝黑子别着急，一边自己着急。 看到李颂回来，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李颂把事情简单一说。 黑子以前经常和混混们厮混，直接惊呆了，“啥？颂哥，你说，濯老大回老家了，你是一个社团的老大了？” 李颂摆摆手，道：“都是些混混，什么老大。我就是暂时管着他们，省的他们到处闹事。你以后，绝对不准再回旧家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黑子知道今天惹了大祸。虽然颂哥说的简单，但肯定十分惊险。那濯老大，居然可以魅惑人心，他现在想起来，都浑身发抖。 李颂见状，给黑子贴了一张回神符篆。黑子神识就普通人水平，回神符篆不能提高黑子神识，但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黑子神色平静下来。 李颂道：“好好睡一觉。放心吧，濯清涟真回老家了，以后永远不会出现了。” “给颂哥添麻烦了。我以后绝对听话。”黑子真心诚意说了句，回房睡觉了。 李颂叫过来红头。 红头两眼通红，揉着眼睛，“颂哥，啥事啊？我在忙着编炒股程序呢。” 李颂掏出手机，找出拍摄的程序员照片，“你看，这个人也是个程序员，天天编程，才……十六岁，就变成这样了。你要是不注意休息，过两年也得这样。我看你怎么找媳妇。你就当一辈子单身狗吧。” 红头吓了一跳，难以置信道：“不会吧，颂哥，这哥们头发都花白了啊，眼角全是皱纹，看上去很颓废的样子，年龄最少得有三四十了。” 李颂道：“他也是社团头领。宁肯干黑道，也不干程序员了。回头让他和你交流交流。” 红头一听，顿时信了几分，“颂哥，你真不是编的啊？熬夜这么恐怖？我昨天没睡觉，熬了个通宵。不行，我睡觉去了。” 李颂坐到客厅沙发上，挨个检查弟弟妹妹们的作业和课业，表现差的严厉批评，表现好的当场表扬。弟弟妹妹们都老老实实的。他们没有父母，但在他们心里，李颂就像父母一样，或者叫长兄如父。 最后轮到幺妹，李颂知道幺妹学习是没问题的，“现在班上同学还欺负你吗？” 幺妹甜甜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大大酒窝，“张檬琪那次认错后，就经常和我玩。她是班上小公主，她跟我玩，其他同学也跟我玩。现在我每天上学都很开心。” 李颂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张檬琪就是那个污蔑幺妹偷东西的小丫头，她爹妈还硬送了自己越野车。他问了几句，明白张檬琪应该得到了父母叮嘱，对幺妹亲近却不故意讨好，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小丫头。他这就放心了，幺妹开心就好。 李颂将刚刚缴获了灵药拿出来，递给幺妹道：“幺妹，这是修炼灵功用的灵药。连同之前那辆自行车，找个时间，都给你二姐送过去。” 幺妹摆弄着几个瓷瓶，好奇道：“这里面是灵药？” 李颂笑笑道：“你可以打开看看，但不要太久，否则灵气会散失。” 幺妹犹豫了一下，坚定道：“那我不看了，不能浪费灵气。”珍重地收了起来。 李颂又招呼道：“大刘，你过来。” 大刘过来道：“颂哥，啥事？” 李颂手伸进背包里，想把记录门面房和厂房地址的纸片给大刘，让他实地勘察，哪里适合开高端餐厅。 想了想，又改变了想法。 大刘年龄虽然比自己大，但从孤儿院出来，基本都在自己羽翼下，也没有经历太多风雨，没见识太多人性险恶，心性并不成熟。要是让他知道家里有钱有房产了，未必能坚守本心，反而对他成长不利。 还是自己去考察，选定后说是租的房子。 等到大刘在内的弟弟妹妹们成熟起来，再告诉他们实际情况。 李颂将手从背包抽出，转而问道：“今天给古老师送饭菜了吗？怎样？” 大刘笑呵呵道：“古老师对妖兽肉菜肴赞不绝口。让我转告你，如果每个月有一半是妖兽肉菜肴，每个月可以多领一箱13号符纸。” 李颂点点头，这一箱符纸几乎是白赚了。古老师肯定以为自己制作净化符篆成功率很低，想不到辅导书优化了符篆，自己次次都可以制作出超品净化符篆。 “高端餐厅选址已经有眉目了，快的话，这个月就要开始装修。你这几天除了送饭，别干别的了，抓紧去别的高档餐厅调研，把人家所有细节都学到手。”李颂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几摞钞票，“这样，你和郭师傅一起，去人家餐厅吃饭，看看人家怎么服务。钱花光了，再找我要，别疼钱。现在多花，以后多赚。” “好嘞！”大刘这辈子还没亲眼见过这么多钱，抓着那几摞钱，手都在颤抖。 李颂安排妥当，离开新家，开车去几个门面房转了一圈。有几套门面房地段不错，但要么周边氛围不佳，要么实用面积不足，开高端餐厅都差了一点意思。 李颂想了想，决定去那处闲置厂房看看。 闲置厂房位置靠近工业区，算是社团地盘的边缘了。 穿过棚户区，拐入一条支路，周围荒凉起来，杂草丛生，灌木遍地。 闲置厂房在一个小山包上，通往厂房的路疏于维护，路中央都长着野草。 李颂在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停下车。 大铁门上有个告示，“厂区污染，请勿入内”。 李颂打开大铁门，触目所及，遍地荒凉。 依稀能看出，这片厂房建设得不错，道路两旁是碗口粗的大树，空地种着花草，还有池塘小亭。正对门是办公楼，旁边是两排厂房。 只是现在，大树已经枯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花草也只剩下枯黄根茎，在晚风中摇动，厂区中听不到鸟鸣虫叫。池塘早就干涸了。办公楼和厂房的玻璃很多都已经碎裂，依稀能看到里面一片狼藉。 李颂站在大门口，打电话，“程序员，那个闲置厂房是什么情况，你了解吗？” “老总，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只是听说是濯老大的手笔。我给您问问。”程序员片刻后，打回电话，“问清楚了，这个厂房本来是做化工生产的，结果发生了泄露，整个厂区就被污染了。清理污染费用太高，老板支付不起，工厂就倒闭了。濯老大那时候刚上位，没花多少钱就买下了这片厂房。不过濯老大就去了两次，就没再去过了。厂房一直闲置到现在。” 李颂挂掉电话，想了想，明白了：妖族能通过吸收辐射能和化学能进化，濯清涟买下这个场子，应该就是想着这好事。结果来了两次，发现这里的污染对他没用，就不来了。想想也是。要是这能让妖怪、妖兽进化的污染，联邦早就主动清理了；既然联邦没管，就说明对妖族没用。 李颂打出去一张测妖符篆，一片白光，这里没有妖力残留。 “这个地方倒是不错。面积够大，也够僻静，还在一个小山包上，环境也不错。唯一的麻烦就是要清理污染。”李颂上网查了查，请专门公司来清理污染，这么大一片厂区，要花上百万到几百万不等，而且几年后才能使用厂区。另一个方法，是请符篆师清理，能清理非常彻底，立即可以使用，但要价更高。 “咦，上次从古老师那里学了一个一阶祛污符篆，当时古老师说净化妖兽肉里的妖力效果很差。这个祛污符篆，不知道能不能清理这里的污染？”李颂有十张超品祛污符篆，当即从书包空间拿了一张，激活。 “嘭！” 祛污符篆化为一大团黄色光点，笼罩了李颂周围十几平米的空间。 纷纷扬扬落下。 光点湮灭，发出“滋滋”声，好像什么东西被融化了。 “黄光！祛污符篆学习说明上说，黄光是存在污染，绿光是清洁。” 李颂又激活一张祛污符篆。 “嘭！” 化为一大团绿色光点，无声无息，听不到“滋滋”声了。 “管用！先看看厂区情况。”李颂迈步向里面走去。他现在是三阶灵战，灵力流转，别说这类轻微污染，就算是辐射区，也能扛一段时间。 办公楼后面也是厂房，里面是化工设备，外面有十多个巨大储罐。 李颂转了一圈，对这个地方很满意，“这厂区面积得有好几亩地，面积足够大了。别说一家餐厅，就是二十家餐厅也出绰有余。虽然离工业区很近，但从市中心开车过来也没多远。就定在这里了。晚上画点祛污符篆，明天找些人，翻挖土壤，彻底清理掉厂区污染，就开始动工。说不定双排赛没结束，餐厅就能营业了，我还能在双排赛上打个广告。” 李颂给疯刀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 开着车回到天晖学院，先去了学院图书馆。 找到妖族文字类别的书架，对比着笔记上的文字，没多久，就找到一本《妖族通用文字对照词典》。 找了张书架旁无人的桌子，翻译查看那本濯清涟的笔记。 076 变形天赋的用法 这本笔记是濯清涟的日记。 日记从濯清涟通过小型空间裂缝，进入人类社会后开始写的。 前面篇幅都在抱怨，什么臭虫好多，臭虫好臭，真想全杀干净，想家之类。 李颂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臭虫指的是人类？我们叫他们妖怪，他们叫我们臭虫，不愧是死敌。不过我们是实话实说，妖族却是污蔑。” 李颂耐着性子继续阅读，终于找到了有用的段落。 “终于抓到了一只合适的臭虫。三阶臭虫，和我的战斗力很配。如果不是偷袭，还不一定能抓得住他。我把他活着吃掉，变成了这只臭虫的样子。这个臭虫的名字叫濯清涟，呵呵，真是有趣，居然是从一首诗里截取的。濯清涟而不妖？现在是濯清涟而妖了。狩猎，开始了！” 李颂绝望地嘀咕了一声，“不是吧，变形天赋，要活着吃掉一种生物，才能变成这个生物？这对我有点难啊！看来是不可能变化成别人了。没这么重口味。生吃妖兽？别说妖兽了，就是生吃什么小猫小狗我也做不到啊。这个天赋对我来说，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继续往下看了一会儿，又看到一段。 “抓到了第二只臭虫，我马上将他制作成了臭虫缩塑。他活生生缩小成巴掌大时，发出的嚎叫声，咒骂声，真是悦耳。哼，居然敢猎杀神兽，该死。他是我的一个收藏品。只需要再收集九十九个，我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到家乡了。想念家乡沸腾的岩浆了。在岩浆湖旁，和美丽动人的神族妹子一起晒辐射浴，是多么美好！可怜我只能变成一只臭虫，天天和臭气熏天的臭虫们厮混。” 李颂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果然，这些人偶都是活生生的人。妖怪该死！神兽，看来说的就是妖兽了。神族，就是妖族的自称。神族？哼，还真会自吹自擂。早晚杀光他们。看来，这只变形妖，杀死100名灵战，才算完成任务，可以返回妖族疆域。” 周围几个上自习的学生投射过来责备的目光。 李颂勉强笑了笑，拱手表达歉意，继续往下看，大段大段抱怨一扫而过，又找到几段有用的。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严格按照狩猎手册行动。今天，我亲眼看到，一个肆意捕猎臭虫的神战士，被臭虫符篆师发现。只是一张符篆，神战士就化为灰烬。高阶符篆师实在是太可怕了。幸好他没有发现我。” “我得到了一个不错的身份。现在我是一个臭虫社团的老大了。只要以抢地盘的名义对其他社团宣战，就可以猎杀其他社团的灵战头目。在臭虫的世界里，社团都是底层垃圾，社团斗殴，臭虫监察者们是不会管的。我今天就猎杀了两只臭虫。现在总共有六个臭虫缩塑了。” “今天社团斗殴，我只杀死了两只灵战臭虫，剩下一只灵战臭虫。我让他当我的手下。这样能更好的伪装。反正随时都可以杀死他们。有了这些臭虫灵战手下，社团开战，我就不用担心暴露太多实力，引起臭虫监察者的注意了。” “为什么找不到符篆师臭虫？只要杀死一只符篆师臭虫，就能回到家乡了。” 李颂看到这里，痛苦地趴在了桌子上，除了绝望，还是绝望，“连妖族都知道，一个符篆师顶一百个灵战啊。我灵战阶位再高，又有啥意思啊。蓝瘦，香菇。” 李颂继续翻了翻，后面除了抱怨，就是记录如何猎杀灵战，很快翻完了。 李颂将笔记放回书包空间，心情有些沉重，“看来，城市里潜入的妖怪很多啊。以后哪怕是在城市里，也要提高警惕了。发现不对，立即使用测妖符篆查看有没有妖怪。” 离开图书馆，返回宿舍。 李颂照例晚练，洗了个澡，走回屋里。 估算着厂区面积，绘制了几百张祛污符篆。 接着，他打算登陆虚拟战场，在个人训练上对战训练。 刚要钻进虚拟仓，李颂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虚拟战场能扫描人的详细数据，在虚拟战场里完美拟合出来，但这个数据，有没有人监控呢？我现在登陆，和昨天登陆数据差了好几倍，会不会被监控到？这咋办？” 李颂有点愁，但是没办法。 他唯一能求助的，就是辅导书了，“辅导书，有办法不？我可以用学分兑换。” 辅导书不理他。 李颂灵机一动，“咦，我今天学了这个变形天赋，可以变成一个‘深入了解’的生物，那我能不能变成上午时候的我？变形！” 李颂启动了变形天赋，突然感觉到一阵虚弱。 “成功了吗？”李颂试着抬手踢腿，神识内视，观察灵力，“果然成功了！现在还是仅强化了右手臂时的状态。可以，可以，这个变形天赋很鸡肋，也算派上了关键用场。否则要是被虚拟战场检测到问题，说不定要被抓了去做切片研究。” 李颂钻进虚拟仓，进入虚拟战场里的个人训练，选择了一种妖兽，对战起来，“果然，变形天赋能够欺骗虚拟仓的扫描。这可太厉害了。虚拟战场号称是任何方法都无法欺骗的。这下放心了，继续训练！” 李颂放下心事，美滋滋训练起来。 第二天早上有双排赛。 李颂登陆虚拟战场，查看对战信息，连接赛场，发现自己是第一个进来的。 李颂进入赛场，立即就想起了白笛生煎，“大刘开的餐厅，就叫九星九钻餐厅。商标就是一个圆形，上面九个星星，下面九颗钻石，辨识度肯定很高。到时候可以在赛场上打广告。嗯，广告词什么比较好呢？要简单易记，容易洗脑。” “你在想什么呢？”朱煌也连了进来，主动和李颂搭话。 朱煌打听的永久增加神识灵药还没消息。经过一番思考，他决定两条腿走路。 一边找灵药，一边对李颂走熟人路线。简单讲就是先和李颂混熟，再找机会。 李颂诧异看了朱煌一眼，“我在想广告词。放心，我会经你同意再打广告的。” 朱煌一滞。 这家伙会不会聊天啊！ 一句话就把天给聊死了。 是在故意气我的吧？ 一定是的。 冷静！忍耐！ 等到学会这家伙的武道，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一顿！ 朱煌努力想了想，自己为数不多和人聊天的经历，问道：“你餐厅要开业了？” 李颂觉得今天的朱煌有些奇怪，居然和他聊起家常了。 不过，只要不逼迫自己SOLO就好。 李颂随口道：“场地定好了，正要装修。叫九星九钻餐厅。帮我想想广告词？” “……”朱煌半天没说话，感觉和李颂聊天十分痛苦，“你起得名字很好。” “我也这么觉得。”李颂丝毫没有听出讥讽，沉思着道：“‘九星九钻，美味至尊。天晖第一，不能错过。’怎么样？” 朱煌感觉，很难和李颂交流到一个频道，他强忍着不适，努力聊天：“广告不准出现至尊、最好、第一之类的词。” 李颂皱眉道：“不对吧？白笛生煎，桦峡第一煎。你看，人家就说了第一。” 朱煌微笑道：“因为他通过联邦互动广告局的审核，认定白笛生煎是桦峡城第一生煎并无虚假。你能通过审核吗？” “肯定不能啊！”李颂很头疼，“唉，想个广告词这么难的。” “修行最好不要心有旁骛。不管是灵战还是符篆师，十二岁到二十五岁是修炼黄金时间，二十五岁以前不能晋级四阶，一辈子也很难达到五阶甚至更高了。阶位高了，钱自然就有了。”朱煌忍不住劝了李颂一句，他觉得李颂剑道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居然还分心开餐馆，简直是浪费天赋。 “我也想专注修炼啊。但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李颂瞟了朱煌一眼，不动声色道：“你也知道，我有很多人要养呢。” 朱煌感觉自己已经进入聊天的节奏了，“不过是一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妹。以你的实力，做任务赚钱不难吧？供他们吃喝不就够了。” 李颂瞳孔一缩，一下就试出来了！朱煌这小子果然调查我了，“那不够。要他们有健全的人格，正确的三观，要让他们能自食其力。否则就是不负责。” 朱煌沉思道：“你思维不像是十五岁少年，倒像个四五十的中年。莫非，剑道要达到更高境界，需要红尘炼心？” 李颂心里嘀咕，狗屁的红尘炼心，朱煌真是何不食肉糜，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没好气道：“不然，你来和我一起开餐馆？也红尘历练一下？” 朱煌眼睛一亮，他和李颂还没在现实中见面。 线下见面，肯定有更多机会！ 立即答应道：“可以。你餐馆装修的时候，叫着我吧。” “你不来。真是遗憾……等等，可以？”李颂愣了，朱煌这是吃错药了？我随口一说，他立即就答应了？好像很迫不及待的样子。这小子线上求战不得，难道要线下求战？ 李颂连忙声明道：“先说好啊，不能见面就打架。” 朱煌淡淡道：“放心好了。我就算挑战你，你不显露真本事，也毫无意义。” “好吧。”李颂有些郁郁，随口说话，惹了麻烦。朱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077 简攀夏 黄立言直播间里，观众已经攀升到接近百万。 黄立言笑呵呵地道：“根据虚拟TV统筹安排，今天我和坚磐城的另一位解说搭档直播。” 直播间左下角出现了小窗。 小窗里，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穿着皱皱巴巴T恤，身材瘦弱，脸色带着不健康的苍白，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了。脑袋很大，脖子很细，戴着一副巨大的圆形黑框眼镜，眼镜片厚得跟啤酒瓶底差不多。 黄立言介绍道：“这位是坚磐城广受欢迎的直播解说，简攀夏大神。简神，和网友们打个招呼吧。” 简攀夏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声音有些虚弱地道：“大家早上好。” 黄立言翻阅着资料，解说道：“双方选手已经连入了游戏。今天朱李组合，遇到了双排赛以来最强对手，慕容兄弟。慕容兄弟是同卵双胞胎，大家可以看到，两个人的样貌、体型几乎一模一样。据说他们有心灵相通的能力，擅长两仪剑法，攻守之间，仿佛一人。两人携手，曾经击败过五名二阶冒险者，是这次比赛的夺冠热门之一。简神，请问你对这场比赛有何看法？” 简攀夏听到双方实力都很强，顿时眼中精光四射，细细的脖子上鼓起青筋，用尖厉的声音叫道：“这种比赛，大家看看玩玩就行了。什么朱煌，什么慕容兄弟，就那么回事儿了，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图个乐子。” 黄立言吃惊道：“这场比赛虽然是天晖学院的双排预选赛，但对阵双方，除了李颂，都参加了去年的十五城高校争霸赛，朱煌勇夺SOLO赛冠军，实力就不用说了。慕容兄弟也进入了双排赛十六强，坚磐城城主曾经亲口赞誉，说慕容兄弟未来成就不可限量。难道在简神眼里，他们都不值一提吗？” 简攀夏眼睛更亮了，激动地道：“不要把城主看的太重，更不要把他的话当真！坚磐城主的实力，也就那么回事儿，马马虎虎。” 弹幕直接炸了。 “坚磐城主可是五阶灵战大高手，简攀夏居然还不屑一顾？” “不知道简攀夏是什么阶位，不妨说来听听。” “见过能装的，但没见过这么能装的。” 简攀夏冷笑道：“虽然比赛没开始，但是真正懂行的，看这四个人一举一动，就能知道他们几斤几两。你看这个朱煌，他站在那里，我就能看出他身法有十八个破绽，这还是近乎静止状态。要是打起来，破绽更多，我举手投足，就能击败他。那两个慕容，就更别提了，还两仪剑法，他要是站在我面前，我只需要拿起鼠标，随便一丢，就能破了他们的联手。” 黄立言听简攀夏说的像模像样，也摸不准状况。光看小窗，简攀夏似乎……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丝毫看不出修炼过灵功。他口气这么大，难道，他是一位四阶甚至五阶的大高手？不过这样的高手，怎么有闲工夫来做直播？ 赛场里，倒计时结束，比赛开始。 李颂给朱煌和自己贴了豹行符篆，一前一后向着中央枢纽进发。 另一边，慕容兄弟齐头并进，步伐、动作，居然一模一样，仿佛是镜中人。 黄立言问道：“现在比赛开始了，请简神给大家讲讲双方的破绽和弱点，先从朱煌开始讲吧。” 简攀夏拿起一个鼠标垫，扇着风，悠然自得地指点江山道：“你看，朱煌跑的挺快，但是你们注意，朱煌每一步的步幅都不一样。这说明他对身体的控制还有不足。真正的高手，步幅都是一样，就像每一步，都是用尺子量着一样。” 黄立言和直播间百万观众连忙仔细观察。 结果……都看不出朱煌每一步有什么差别。 黄立言震撼道：“简神观察的真是细致入微，我看朱煌每一步，步幅一样啊。” 简攀夏嗤笑一声，继续指点道：“这个你们都看不出来，那也罢了。我再给你们指出一点，希望你们能看清。朱煌站着，只有十八个破绽；现在跑起来，就有了四十二个破绽。最大的破绽有三，分别是在左肩关节下方两寸，胸骨中央偏心脏这边一寸，以及左腿腹股沟上半寸。” 黄立言和直播间百万观众聚焦朱煌一举一动，一时间，一条弹幕都没有了。 大家都看不出来，但不好意思说，免得丢了天晖城观众的面子。 黄立言摸着鼻子苦笑道：“简神，不怕你笑话，我一个破绽也没看出来。反倒是觉得朱煌跑起来很有美感，有种天人合一的感觉。” 他开了个头，弹幕也畏畏缩缩出现了几条。 “我也没看出来啊。” “朱煌跑起来很帅啊，动作很和谐。” “哪里有破绽啊？还四十三处，我一处也没找到。” “我也找不到，但听简神说的，跟真的一样。” “楼上几个别说了，要绷住天晖城的面子，别丢人到坚磐城。” “我看出来了，我看出来朱煌有八十六个破绽！” “黄龙戍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别扯淡了，你一个一阶灵战能看出个鸡毛！” 简攀夏呼扇着鼠标垫，豪兴大发，戟指着屏幕，喝道：“诸位，看不出破绽，也没什么。比如我，就算看出朱煌的四十二个破绽，真正对阵，我也不会攻击朱煌弱点。” 黄立言瞠目结舌道：“简神，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攀夏微微一笑，悠然自得道：“我会观察朱煌最强的点在何处，因势利导，将他最强攻击诱导出来，再正面击溃！这样才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也正因为如此，我近年来很少和人对战了。因为败在我手下的人，会失去信心，颓废终生，武技再也难有寸进。这样毁人前途的事，还是少做比较好。毕竟抗击妖族入侵，需要所有人的力量。” 弹幕刷起来了。 “听起来简神很厉害的样子。” “黄总和简神连麦，压力很大。” “总感觉天晖城被坚磐城压了一头。” “蓝瘦，香菇。” “坚磐城这么强的吗？迫不及待想要看今年的十五城高校争霸赛了。” 朱煌和李颂来到了中央枢纽，慕容兄弟也站在距离他们三米处，停了下来。 慕容兄喝道：“朱煌，去年我们兄弟分别和你SOLO赛里碰面，我们承认，你技高一筹。今天双排赛，我兄弟双剑合璧，自认为配得上你认真出手。希望你能指教指教，我们的两仪剑法！” “两仪剑法，我也很想见识见识。”朱煌点点头，“李颂，你不要掌控枢纽，我和他们较量一番。” 李颂站在枢纽边上，点头，“没问题。” 朱煌很有兴趣地道：“我听说你们两个能心意相通，两仪剑法用出来宛如一体。希望不要让我失望。请吧！” 慕容兄弟一声爆喝，长剑出鞘，化为漫天剑影，向着朱煌杀来。 朱煌也不拔刀，悠然站立，双手拇指扣着中指，如同穿花蝴蝶般，在鲜花般盛开的剑影中左右弹击。 “砰！砰！砰！” 虚实难辨的剑影，在朱煌准确的弹击下，一次次剑脊震荡，露出真剑。 慕容兄弟剑招仿佛江河波浪，一浪接着一浪，连绵不绝。 两人身形或是前后接续，或是交叉换位，或是齐头并进，绕着朱煌疯狂进攻。 慕容兄弟的身影越来越快，普通人观看直播，已经分不清他们的位置，就算是二阶灵战，也仅能看清身影，却很难从漫天剑影中找到真正杀招。 简攀夏满脸不屑，指指点点，“唉，双方打得很激烈，但只是菜鸡互啄。动作速度倒是快了，但是破绽更多了。刚才朱煌出现了一百多个破绽，可惜慕容兄弟没有一个人发现，白白错过无数获胜之机。朱煌也好不到哪去，慕容兄弟刚刚配合有几十处失误，但朱煌居然毫无作为，只能消极防守。唉。无聊的比赛。” 黄立言开始还能解说一下慕容兄弟的剑招，到了现在，虽然能勉强看清，但解说已经来不及了，只是简单地提醒道：“朋友们注意了，慕容兄弟有多强，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绝对是今年双排赛最强的组合之一。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么强的慕容兄弟，依然没能逼迫朱煌移动一下脚步。” 要是往常，直播间里肯定是弹幕刷屏。 但现在只有寥寥几条弹幕。 大家都沉浸在这场精彩的比赛中。 李颂是上百万观战者中，极少数能看清双方所有武技细节的人之一。 他站在枢纽旁，看得意醉神迷。慕容兄弟的配合节奏，剑势起伏；朱煌的简洁明了，直指要害，让李颂看得如痴如醉。 朱煌更多的是在见招拆招，李颂关注慕容兄弟更多。 他默默观察剑招，认真学习，“咦，慕容兄弟这招刚才用过了……这一招也用过了。原来两仪剑法，只有三十六式。虽然每一式都有不同变化，但剑招核心是一样的。” 转眼间，慕容兄弟又将三十六式两仪剑法又施展了一遍，李颂若有所悟，开始观察朱煌手指弹击的角度和力量，“朱煌也看清了两仪剑法的三十六式了，现在是在诱导两人施展剑招中的不同变招。当慕容兄弟没有新花样的时候，应该就是朱煌反击的时候了。” 078 清理污染 时光流逝，慕容兄弟已经将两仪剑法施展了十二遍，饶是以两人的强大实力，连续施展这么久剑法，也有些疲惫，额头满是汗珠，头顶升起白色雾气。 李颂瞳孔一缩，无声自语道：“连变招也重复起来了。朱煌要反击了。攻法见识过，肯定要见识守法。” 朱煌似乎听到了李颂的无声自语，全场第一次移动了脚步，骈指如刀，向慕容兄弟劈斩而去，直取剑招破绽。 慕容兄弟脸色一变，连忙变招，顿时将周身守得水泄不通。 三十六路两仪剑法的守法，在朱煌的逼迫下，依次呈现。 简攀夏笃定地大叫道：“哈，久守必输。朱煌以为自己很厉害，一双肉拳哪能比得过锋利长剑！果然才这么一会儿，就被逼迫得移动脚步了。我敢断言，再过片刻，他就被迫拔出长刀还击，否则朱煌败局已定！” 黄立言首次露出怀疑神色，讶然道：“简神，朱煌移动脚步，明显是由守转攻啊，怎么会是被逼迫移动脚步呢？你看错了吧？” 简攀夏梗着脖子，青筋暴起，尖厉地大声反驳道：“我什么实力，能看不清真相？老黄，我劝你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样水平才能提高。” 黄立言皱眉道：“那我们拭目以待。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 李颂静静观战，默默思索，“嗯，两仪剑法的攻法和守法，差别还挺大。同一个剑招，既可以攻，又可以守。怎么用，全凭一心。嗯，慕容兄弟的守法的变招也开始重复了。朱煌应该会很快结束这场战斗了。” 就在此时，朱煌突然手刀左右一斩，正好斩中慕容兄弟持剑手腕。 “嘡啷！”“嘡啷！” 两把长剑落地。 慕容兄弟站住身形，面如死灰，惨然道：“想不到，我们和你差距这么大！” 朱煌难得地笑了笑，赞许道：“两仪剑法，双剑合璧，果然不凡。今天我也受益匪浅。两位也不必沮丧，你们只是输在，阶位不够，很多剑招心有余而力不足。提高到更高阶位后，很多破绽就不存在了。” 慕容兄勉强振奋精神，拱手道：“能得到朱煌赞许，真是难得。我们兄弟接下来全力冲击三阶，到时候再向朱煌请教。” 朱煌微笑道：“希望这一天不要太远，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慕容兄弟直接退出了游戏。 “餐馆装修的时候，别忘了叫我。”朱煌跟李颂说了一句，也退出了游戏。 朱煌居然没有在赛后纠缠？李颂还有点不适应，愣了一下，也退出了游戏。 黄立言直播间。 黄立言微笑着道：“简神，现在怎么说？” 弹幕已经炸了。 “以为是个大神，结果是个大忽悠。” “黄牛啃草图上，只有草，没有牛。我问画家，画家说，牛在天上飞。” “坚磐城的简神，说说呗，到底咋回事，别装傻啊？” “你不是说朱煌要输了吗？怎么输的是慕容兄弟呢？” 简攀夏冷哼一声，喝道“你们以为朱煌胜的理所应当，真正懂行的才明白，朱煌只是抓住了唯一一次机会，逆转获胜。我承认看走了眼，想不到慕容兄弟最后疏忽了。但这不代表，你们对了。好了，今天就到这。你们回去看看录像，就明白了。”说完，简攀夏直接退出了直播。 弹幕嘘声一片。 黄立言连忙道：“好了，接下来一场比赛，将由我单人解说。” 直播间人数眼见着疯狂下降，转眼就走了大半。 黄立言不由苦笑，朱李组合，简直是流量保证。真希望天天都是他们的比赛。 李颂钻出虚拟仓，拿着三棱锋刃符笔，到院子里，根据观战所得，试着施展三十六式两仪剑法。他并不知道剑招次序，只是遵循着直觉，随意施展剑招。 “这套两仪剑法，真是非常高深。要不是朱煌一步一步逼着慕容兄弟展示各种变招细节，我还没这么容易吃透这套剑法。原来还能这样偷师学艺。这就是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吧。观战了一场，对剑道领悟提高了很多！” 李颂揣摩着两仪剑法的奥秘，运使剑法越来越流畅自然。 突然，脑海中响起了辅导书的声音。 “获得两仪剑法，已优化。” 脑海中多了一套剑法。 辅导书优化后的两仪剑法，不是三十六式，而是变成了二十四式。 剑招少了，每一招的变化却更加精妙。 李颂对比两套两仪剑法，发现有的是几招合成了一招，有的则是一招拆成了两招。他仔细对比，对剑理领悟又深入了一层。 李颂尝试修炼优化版两仪剑法，果然更加流畅自然了，“看来这才是两仪剑法的真传！剑招数少了，威力却增加了数倍！这套剑法居然也蕴含着一招剑身归一的绝招。不过只有两个人才能施展出来。单人施展这套剑法，威力比蚊蝇剑法还是差一些。” 宿舍里响起电话铃声。 李颂一看，是疯刀打来的。接通，“疯刀，员工们都到闲置厂房了吗？” 疯刀的大嗓门传来：“李总，兄弟们……员工们都到了，在门外等着呢。” “我马上就到。” 李颂开车过去，远远就看到大铁门外，站了几十号人，统一白衬衣，黑西裤。 李颂停下车，不等他打开车门，光头赵已经奔了过来，拉开车门，一手扶着车门框，点头哈腰道：“李总慢点。” 李颂对这种殷勤有些不适应，冲他点头笑了笑，下了车。 一片阴影遮住了阳光。 刀疤齐举着黑色打伞，满脸献媚，“李总，太阳毒。” 李颂不由失笑，这两个家伙，真是…… 他正要说他俩两句，耳边突然响起大吼：“李总好！” 几十个混混站成两排，同时躬身施礼。 李颂吓了一跳，恍惚间，有种自己在拍警匪片的感觉。 他朝疯刀笑了笑，称赞道：“疯刀，你效率够高的啊！昨天让你准备员工服装，今天已经穿上了？这是连夜定制的吧！” 疯刀尴尬一笑，小声道：“社团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套，当有大佬被砍死，大家去葬礼吊唁时，都要穿。这不，正好排上用场……” 李颂无语，看看周围，停着好几辆挖掘机、推土机，便道：“那事不宜迟，开始干活吧。” 疯刀朝来路看了看，疑惑道：“李总，清污公司的人还没到，咱就开始干吗？” 李颂疑惑道：“什么清污公司？” 疯刀一愣，“李总，您没找清污公司？那咱怎么清理污染？兄弟们可不会。” 李颂笑道：“你忘了我是符篆师了吗？我来清理。” “哦，哦。”疯刀有些不相信地点点头，嘀咕道：“符篆师还能清理污染？” “你就看着吧。”李颂笑了笑，安排道：“挖掘机和推土机把厂区地面一米深的土都翻出来。我用了符篆后，绿色光点的范围，就用白线框出来！” 混混们都有些发愣，疯刀大声呵斥两句，大家才有些疑惑地行动起来。却不是进厂房，而是纷纷钻进了旁边的一辆大客车。 过了一会儿，混混们纷纷从大客车上下来。 李颂惊呆了，失声道：“你们怎么穿成这样？这是要参加摩托车比赛吗？” 混混们都穿上了厚厚的皮衣皮裤，穿着大皮靴，戴着皮手套，脑袋上套着摩托车头盔，拉下来了护目镜，嘴鼻罩着大口罩。头盔和脖子之间还围着厚厚围巾。 疯刀赔笑解释道：“老大……李总，他们听说要来这里干活，生怕被污染了，想要买生化隔离服，买不到。好在咱社团……公司摩托车手的衣服多的是，一人就都来了一套。” “这是夏天啊，你们……穿成这样，不热吗？”李颂看到混混们就在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一小会儿，头盔里就满头大汗，相信皮衣里也是汗流浃背了。 一名小弟苦笑道：“李老大，你让兄弟们打架，谁也不怕，但污染无影无形的，兄弟们还真有些怕。我们商量好了，坚持不住了就换班，去大客车上吹空调，喝水。坚决完成李总任务！” “那行吧。”李颂打开大铁门。 挖掘机、推土机轰隆隆开了进去，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李颂跟在后面，看到一块地挖翻出泥土，就激活一张祛污符篆丢上去。黄色光点弥漫十几平方的空间。又补上一张祛污符篆，看到是绿色光点了，就继续走。 光头赵也把全身捂得严严实实，满头大汗，尽职尽责地给李颂打伞。 所有人都在偷偷关注李颂，很多混混还是第一次见新老大，看李颂这么漫不经心地随处丢符篆，都觉得有些不靠谱，互相小声嘀咕。 “这就清理完了？” “看起来也太随意了吧？” “这烧张纸，就能清理污染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忘了咱们加入社团时，也得烧黄纸，斩鸡头？听说那能请二爷上身的。李老大这纸说不定管用。” “感觉新老大有点不靠谱。” 疯刀是二阶灵战，对污染毫不在意，依然穿着白衬衣黑西裤，跟在李颂身后，满脸诧异，“李总，这厂区的污染，就丢一张符，污染就没了？这，行不行啊？” “黄光是有污染，绿光是没污染。应该没问题。”李颂停住脚步，“疯刀，咱们清理了污染，需不需要什么部门检查验收，才能继续营业？” 疯刀尴尬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问问程序员。” 079 环保验收 疯刀打了个电话，说了两句，问李颂：“李总，程序员说需要联邦环境管理署验收。他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清理完污染，他联系那边。” 李颂丢着符篆，随口道：“让他们现在来吧。上午就清理完了。” 疯刀为了干好新老大安排的第一件事，昨晚找几个小弟查了查污染相关资料，犹豫道：“呃，这么快？我听说，清污公司都要干几个月的。” 李颂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按我说的做。” “是！”疯刀连忙给程序员说。 电话那头，程序员也不信，“你这不是扯淡嘛！没听说清污这么快的！” 疯刀怒道：“这是老大的意思。不然你跟老大说？” “别别别，老大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程序员挂了电话。 疯刀跟过来，道：“老大，安排好了。” 李颂随口问道：“疯刀，这些开挖掘机和推土机的，都是咱们公司的？” 疯刀笑道：“算是吧。咱们公司三大业务，其中之一就是建筑业。主要是和建筑公司协商，让咱们给他们供给石子、沙子、水泥之类的原材料。另外就是养挖掘机、推土机之类施工机械的人，挂靠到咱们公司，咱们出面让建筑公司租赁这些施工设备，咱们赚个中介费。” 李颂笑笑：“也得‘协商’，这些养施工设备的人，才肯挂靠到咱公司吧？” 疯刀不以为然道：“李总，你对公司有偏见啊。他们都求着咱们挂靠。既不用自己找活，又不用担心其他社团骚扰，他们花钱买平安，建筑公司还不敢欠他们钱。咱们凭本事赚中介费。谁也不欠谁的。” 李颂仔细想了想，好像谁也没多亏。建筑公司从社团买材料、租设备，可能价格贵了点，但施工过程少了不少麻烦；养施工设备的花了钱，获得了安稳工作；社团用武力撮合交易，保证工程安全。他点点头，“这就是所谓的灰色地带吧。” 疯刀点头道：“李颂肯定觉得公司每天都是打打杀杀，但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不珍惜小命呢？大部分兄弟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像濯老大那样，今天打这个社团，明天灭那个社团的，绝对是极少数。虽然地盘扩大了些，兄弟们伤亡也不小。您昨天上位，上到副总，下到小弟，都松了口气呢。” 李颂和疯刀随口闲聊，对社团有了更深入了解。 转眼间，厂房外土地的污染都清理干净了。 小弟们已经换班了好几次。 隐约有些抱怨声，但都不敢大声说。 这么狠的濯老大都被李老大送回家了，他们可不敢撞枪口。 办公楼和两侧厂房的污染也很轻微，很快就清理完了。 污染严重的是办公楼正后面的厂房，同一个位置都要两张祛污符篆才能净化。 幸好李颂昨晚绘制了足够多的祛污符篆。 最后打开巨大储罐，里里外外也清理污染。 用了整整一上午，终于将厂区清理干净。 “嘀嘀！”大门外响起了喇叭声。 一辆小货车停在大铁门外，小货车车门上印着“联邦环境保护署”。 程序员跳下车，奔到李颂身边，道：“李总，环保署的人到了。咱这边今天真能干完吗？让人家等太久不好。不然我找个茶馆陪他们坐坐？” 李颂笑道：“你来的正好。我刚刚清理完污染。让他们现在就验收吧。” 程序员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满脸不信，“不可能吧？这么快？” “就这么快，你让他们来吧。”李颂摆摆手。 程序员将信将疑地去了，片刻后，又一个人跑了回来，“李总，人家听说咱上午才开始清理污染，说不可能达到验收要求，不肯下车。” “我去跟他们说。”李颂眉头一皱，暗叹这些琐事真是浪费时间。这里多浪费一秒，修炼就少一秒。 李颂来到小货车跟前，副驾驶车窗落了下来，露出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人。 “这是联邦环保署污染检验科的蒋科长。”程序员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李总。” 蒋科长看着李颂，没有好脸色，道：“还公司？清理污染，可不像你们社团抢地盘，打打杀杀一会儿就完事了。就算是最专业的清污公司，清理这么大厂区的污染，也得好几个月。你跟我说一上午就清理完了，这不是开玩笑？” 李颂笑笑道：“你来验收一下不就行了吗？如果不合格，你们可以马上走。” “机器开动一下，就不少钱。回去还得清理设备和隔离服。这是浪费公共资源，知道吗？”蒋科长很不情愿，不过看着树荫下纳凉的混混，一个个身上雕龙画凤，满脸凶相，叹了口气，跟这些没文化的没法讲理，算了，门口检测一下，不合格就回去得了，跟这些混混争起来，伤了自个儿不值得。 他招呼一声，小货车后座三个人很不情愿地换上白色隔离服，下车，从车斗里拿下检测仪器，背在身上。 蒋科长也下车，根本不理李颂二人，大摇大摆地走到大铁门前，也不进去，指着里面吩咐道：“你们进去检测，只要发现污染，验收就不合格，直接回来。” “是！”那三个检测人员欣喜的答应，知道蒋科长这是不高兴了，要他们挑刺，快速结束回去。就算是最好的清污公司，也做不到一点污染也没有，只能做到低于一定指标。 这么大热天，谁也不愿意捂在闷热的隔离服里干活。 他们三人快步走进厂区，启动仪器，一手拿着电子显示屏，一手拿着一米多长的探针，四下检测。 蒋科长站在铁门外，看三个人走走停停，已经走进去十几米了。心想难道他们三个没听出来自己的意思？怎么还认真检测起来了？大声叫道：“检测到污染了吗？有‘一点’污染就结束了。” 一个检测人员回过头，满是疑惑地回答道：“蒋科长，没有检测到任何污染！” “没有检测到任何污染？绝对不可能！”蒋科长满脸震惊，这个厂子发生泄露时，他就来过，当时整个厂区都污染严重，测评报告结果是，如果不进行清污，污染物上百年才能自动降解。怎么可能现在检测不到污染了呢？ 蒋科长甚至等不及回车上换隔离服，直接穿着制服就跑了过去，在检测人员的电子屏幕上一看，果然，各种污染物都是绿色的“0”！ 他失声叫道：“不可能啊！怎么会是0？就算专业清污公司处理，能将主要污染指标降低到200以下，就算很不错了！” 程序员也好奇地凑过来，他是一阶灵战，扛不住污染。蒋科长是普通人，过来都没事，他也敢过来了，从旁边看了一眼电子屏幕，惊呼道：“真的是零！太不可思议了，疯刀，你们请的哪家清污公司？” 疯刀根本不知道，污染指标是零，意味着什么，茫然道：“哪有清污公司啊，老大自己解决的。” 李颂慢悠悠溜达过来，淡淡道：“蒋科长，没骗你吧？真的清理完了。” 蒋科长瞪了他一眼，略一沉思，安排道：“你们两个，继续沿途检测，老李，你去后面厂房。当时是在那里泄露的。前面这些地方，可能污染物自然降解了。” “是！”一名检测人员答应了一声，去后面了。 李颂拉过疯刀，在他耳边小声道：“这帮人态度不咋地，你跟过去盯着，别让他们捣鬼。” 在外面凉快的混混们，看蒋科长进去也没事，也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蒋科长被这一群光着背，满身纹身的混混围住，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 李颂瞪了他们一眼，喝道：“你们现在都是公司员工。有公事的时候，必须要衣装整洁！去穿上衬衣西裤再过来！” 混混们一句话也不敢说，老老实实换上衬衣西裤再过来。 虽然还是这些人，但衬衣西裤遮住纹身后，除了脖子上的大金链子还有些碍眼，给人的观感就好多了。 蒋科长对李颂道：“你是他们……老大？管理很严格啊。” 李颂纠正道：“我们成立了公司，他们是公司员工。我是他们老总。身为公司员工，遵纪守法，衣装整洁，是基本要求。” “他们遵纪守法？那可是好事。”蒋科长对李颂这个混混头看法好了一点点，冲李颂笑笑，“真想不到，居然真的一点污染都没有。一直到刚才，我还以为你们在开玩笑。” 光头赵和刀疤齐换班，也换上了衬衫西裤，依然在尽职尽责打伞，闻言骄傲地道：“我们老……李总，那是一个唾沫一个坑，一言九鼎！从来不开玩笑。” 刀疤齐也附和道：“一言九鼎那是必须的！这就是公司老总的担当！” 两名检测人员分别从两边厂房出来，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蒋科长诧异道：“不知道，你们是请的哪里的清污公司？据我了解，天晖市没有一家清污公司，能做到这么高效率、这么完美的清污效果。” 080 验收合格证明 李颂随口道：“没请清污公司啊。用的符篆。祛污符篆可以清除污染的。” 蒋科长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道：“什么？符篆？你们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小小厂区的清污，请了符篆师？这……这可真是大手笔！难怪，难怪，一点污染都没有。唉，我早该想到，除了神奇的符篆，怎么可能做到彻底清除污染呢？” 李颂好奇问道：“怎么，请符篆师清除污染，很少见吗？” 蒋科长叹息道：“非常非常少见。请符篆师清理，虽然非常彻底，而且非常快速，但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比找清污公司贵得多。而且，你有钱也找不到。符篆师都忙着修炼，谁有闲工夫干这些琐事。都得托关系才行，还得看人家符篆师心情好不好。” 李颂摸了摸鼻子，暗道连普通人都知道符篆师没闲工夫干琐事。我帮大刘开起来餐厅，也得把主要精力投入到修炼上来了。 蒋科长又问道：“不知道，你们社团……公司，请符篆师清理，花费多少钱？” 李颂刚要回答，一名检测人员突然大叫了起来：“这里，这里检测到了污染！” 李颂一看，是干涸池塘里的凉亭，推土机开不过去，自己也疏忽了那里，连忙大步走过去，激活一张祛污符篆，黄光洋洋洒洒，覆盖了整个凉亭。李颂又激活一张，只剩下绿光了。 “搞定！”李颂走回蒋科长身边，淡淡笑道：“我没请符篆师，我就是符篆师。” “阁下居然是符篆师！失敬失敬！”蒋科长顿时收起了所有傲慢，看向李颂的目光顿时不同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联邦环境保护署污染检验科的蒋龙图，幸会幸会。” 李颂一愣，蒋科长态度转变也太明显了，“我是天晖学院的李颂。” “原来是天晖学院的高材生！难怪！”蒋科长说话明显客气了许多，心中嘀咕，一个堂堂天晖学院的符篆师，怎么会来当混混头儿。 程序员和周围围观的混混们，都感觉到蒋科长态度巨大的转变。 这些联邦公职人员，向来对他们这些社会底层混混不屑一顾，之前明显的不屑，大家都看在眼里。 新老大，就是牛，公职人员又怎么样，见到老大，还不是只能失敬？ 他们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老大有了面子，他们这些小弟也有了面子。 对新老大的敬畏和认同，更深了。 蒋科长息了挑刺想法，就懒得在厂区里待了，和李颂、程序员走到外面。 刀疤齐从大客车上搬下来一个折叠桌，四个折叠凳，放到树荫下。 请李颂三人坐下，又拿出茶壶、茶杯、茶叶、开水壶，现场泡茶。 李颂心想，有光头赵和刀疤齐两人在身边，倒是挺省心的，也难怪他俩在濯清涟这个妖怪手下，也能混的风声水起。 李颂随口问道：“蒋科长，妖怪能利用厂区的污染进化吗？” 蒋科长道：“并不是所有化学能都能让妖怪进化，有一套专门仪器检测。能让妖怪进化的化学物质，联邦严格控制。你们这的污染，不在此列。否则联邦早就清理污染了，当然，费用也是要业主承担。” 李颂好奇道：“不知道哪些化学物质，能让妖怪进化呢？” 蒋科长摇头笑道：“这是联邦机密，我一个小小科长哪能知道。” 几个人说说笑笑，过了一个多小时，疯刀陪着三名检测人员出来了。 一名检测人员汇报道：“蒋科长，整个厂区验收完毕，所有指标均为优。” 蒋科长点点头，道：“祝贺你们。等我们回去将数据录入系统，一个月内，就会给你们邮寄清理污染验收合格证明，这片厂区就可以正常使用了，厂区里的材料、建材，也能随意处理。” 疯刀悄悄走到蒋科长身旁，将一个红包塞到蒋科长背着的手里。 蒋科长捻了捻，不动声色地放入口袋，继续道：“不过有的客户亟需证明，向我们申请的话，我们会酌情考虑，一个星期内就开出证明。” “我们申请加快办理。”疯刀觉得自己“工作”到位，立了大功，顾盼自豪，自认为隐蔽地跟其他人挤眉弄眼。 看到刚才那一幕的混混们都偷偷向疯刀竖起大拇指。 程序员也微微点头，技术问题他在行，人情世故上，还是比疯刀差远了。 蒋科长没有回应，似在沉思，目光若有所无地扫向李颂。 李颂有点疑惑，蒋科长是什么意思啊，也不说话，老看自己干啥呢？他随口道：“嗯，我们的确亟需使用厂房，希望蒋科长能考虑我们情况，加快办理证明。” 蒋科长夸张地笑了起来，热情地道：“我可是知道，符篆师忙于修炼，都是很忙的。更别说是天晖学院的天之骄子了。耽误一位尊贵符篆师的时间，那可是大罪过。既然李总有这个要求，那我只能特事特办，你先等等。” 他返回小货车，过了片刻，走了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张纸，递给李颂，乐呵呵道：“好了，证明已经开好了。没有将数据录入系统，就开出证明，这算是违反程序了。要是被人举报，我可是要受处分的哦。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 疯刀、程序员和其他混混惊呆了，下巴差点惊落到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 疯刀送了个大红包，蒋科长这才拿捏着，将发证明时间从一个月缩短到一周。 李老大就当了一个复读机，把疯刀的话重复了一遍，蒋科长就直接冒着违规风险，把证明开出来了？ 疯刀刚才还有些自得，觉得在李老大面前露了一手，现在却觉得自己是班门弄斧，布鼓雷门，丢了人了。 程序员凑到疯刀跟前，小声道：“疯刀，现在觉得李老大怎么样？” 疯刀苦笑道：“你还能帮忙注册个公司，我觉得自己快变成无用之人了。打架不如老大，办事也不如老大。李老大也太强了吧？” 李颂也有些讶异，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别是又有什么麻烦事吧？他接过验收合格证明，客气道：“多谢蒋科长。今后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蒋科长就等着李颂这句话，笑道：“我知道符篆师都很忙，一般事绝对不会麻烦你。不过一年中都有那么一次两次污染检测，对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非常危险，环保署的符篆师有时候又分身乏术，必要时候，得向你求助，希望能帮一手啊。” 李颂马上抓住了关键词，一年一次两次，那还行。他报出自己手机号码，笑道：“蒋科长，需要我帮忙，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 蒋科长很满意地离开了。 疯刀有些悻悻，李颂拍拍他，笑道：“疯刀，你今天出力不少，要记一大功！” 疯刀尴尬道：“唉，我塞个大红包，居然还不如李总一句话！不服不行。” 程序员问道：“老大，这片厂房，您打算怎么利用？” 李颂摆手道：“这么破旧的厂房，还能怎么利用？全部扒掉重建！” 疯刀吃了一惊，连忙道：“老大，这么大片厂区，要是全部扒掉重建的话，费用可高了。建筑行业我还懂点。正常砖石楼房，一平米得一千块左右，盖一栋小楼，也得上百万了。就算咱跟相熟的施工队‘协商’一下，钱多少便宜点，那也是一大笔钱，社团公账上没这么多钱，得老大你想办法。除非，嗯，除非……” “除非啥？疯刀你别吞吞吐吐的。”李颂不满道。 疯刀嘿嘿干笑道：“除非施工队‘协商’一下不要工钱，跟供材料的也‘协商’一下，随便给点。你不是说了吗，咱们现在是正规公司，不能欺负人……这个，还是您老大拿主意。” “咱不干这种事。”李颂皱着眉，看着院子里破败厂房，“那就把这些厂房建筑先扒了再说。不管怎么装修，这些房子开高端餐厅，也差了意思。” 程序员好奇道：“李总，你决定把餐厅开在这里了？” “嗯。”李颂随口应了一句，拿出手机，给大刘打电话，“大刘啊，我租了块地，马上要开工建餐厅了。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大刘震惊道：“颂哥你效率也太高了吧！我和师傅上午吃了三家餐厅，现在正在第四家吃呢。我……我现在还没主意。” 李颂皱眉道：“郭师傅也在？你把电话郭师傅。” 郭知鱼接过电话，“李颂，我老郭。” 李颂问道：“郭师傅，您见多识广，按您理解，高端餐厅，有什么最大特点？” 郭知鱼呵呵笑道：“高端餐厅，菜品的口味就不说了，咱肯定更强。最大特点就两个，珍稀和浪费。” 李颂疑惑道：“郭师傅，我不大懂啊，您能通俗易懂说说吗？最好举个例子。” 郭知鱼沉吟一下，道：“这么说吧，你做了一条鱼，非常好吃，但不能上一整条，只能上三厘米见方的一小块，这就一个菜了。每个客人只能分到一小块，尝尝味道。多了，没有了！这就是珍稀。别的餐厅没有的特殊食材，也算珍稀。” 李颂若有所悟，又问道：“浪费呢？” 081 嗜血疯牛 郭知鱼道：“这么一小块鱼，要放在直径三十厘米的盘子里。盘子里的调味料，必须是最顶级的品牌，放的要比吃一整条鱼需要的都多。还要有雕花食材做装饰，但不是给客人吃的，就是纯装饰。吃完鱼，调味料和装饰就丢掉了。这就是浪费。” 李颂点点头，“餐厅布置上，能怎么浪费？” 郭知鱼笑了，“那不更简单了？能坐十个人的桌子，就只坐一个人；能放十张桌子的房间，就放一张桌子；能容纳上百人的小楼，就接待一桌客人……总而言之，就是要与众不同，浪费资源。有钱有势的，管这种浪费，叫做格调。” 李颂这下明白了，气道：“神特么格调，就是浪费！懂了！” 李颂挂了电话，看向疯刀：“什么建筑，成本最便宜？” 疯刀笑道：“当然是木头房子了。现在城外妖兽出没，普通人等闲不敢出城，种地村民也只敢在村寨附近活动，城外的树木到处都是，用木头盖房子，最便宜。” “那我们就盖木头房子。”李颂有了主意，指指点点道：“用竹林，把厂区分割成前后两块，前面池塘灌上水，空地都种上竹林，嗯，先买来竹子，怎么种，回头再说。疯刀，你今天就找人，把所有厂房，全部扒掉拉走。钱不够了，找我。” “好嘞。”疯刀答应下来。 “争取今明两天就弄完。我先走了。”李颂开车扬长而去。 程序员若有所指地道：“疯刀，李老大要求的事儿，时间安排可真够紧的啊。在他手下干事，混日子可难了。你现在什么打算？” 疯刀点点头，沉思道：“老大喜欢搞事不怕，怕得是喜欢搞事却搞不成事。濯老大倒是能打，但打下来的地盘也不好好收拾了赚钱，兄弟们白白伤亡。我看李老大，很有思路，也有能力推动事儿。我倒觉得，李老大不错。先跟他干干再说。再说，现在咱也不能不听他的啊。丸子都吃了。” 程序员赞同道：“既然如此，李老大既然把这个清理厂房的任务交给咱俩，这可是李老大上位后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咱俩不如好好捯饬捯饬，表现表现。” “怎么说？给李老大个投名状？”疯刀神色一动，两个人商量起来。 李颂开着车，又给红头打了个电话，“红头，你帮我个忙，在网上搜集一下顶级餐厅的资料，主要是菜品、环境、氛围、特色、设计、布局什么的，最好有清晰照片，越多越好。” “颂哥，我现在就办。”红头一口答应。 李颂挂了电话，心里琢磨，“本来大刘的餐厅是没影的事儿，现在看起来，十天半个月就能开起来了。普通菜肴倒好说，招牌菜肯定得是妖兽菜肴。趁这两天有空，得多准备点妖兽食材了。查查有没有美味妖兽任务……有了，两头一阶强妖兽，嗜血疯牛！看看攻略！”他用车载导航定位，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天晖城西南七十公里，一片起伏的丘陵。 五名神色彪悍的冒险者趴在一个小山包上，向下观看。 山坳里，三头嗜血疯牛正在撕扯吞食一头山羊，哞哞的牛叫声响彻荒野。 一名光头冒险者眼里冒光，“老大，是嗜血疯牛哎！这可是做牛肉刺身的顶级食材！这一身牛肉，价值比妖核都贵很多！三头牛！比咱完成的二阶妖兽任务值钱多了！干这一票，这个月就可以放假了！怎么样？动手不？” 冒险者老大犹豫道：“嗜血疯牛虽然是一阶强妖兽，可不好杀。要是不能一击毙命，反而会激发起它们的嗜血效果，凶起来，比很多二阶妖兽都厉害。咱们五兄弟虽然都是二阶，一不留神，就得有兄弟交待在这儿。我看算了吧。” 光头冒险者冷哼道：“咱们五个两阶灵战啊！又不是菜鸟，如果筹划得当，就算三阶妖兽也能杀，区区三头一阶强妖兽，怕什么啊！先想办法杀一两头，剩下的，围攻也砍死了。” 冒险者老大有些心动，沉声道：“那咱们几个好好商议商议。要是不能迅速解决一两头，咱们就麻烦了。到时候想跑都不好跑。” 远处一辆越野车疾驰了过来，在嗜血疯牛几百米远停下。 车上下来一名戴着大墨镜的枯瘦少年。 光头冒险者眼神闪烁：“这小子也是路过看到的？老大，怎么说？不如……” 冒险者老大沉思道：“这小子开着车直接就过来了，看起来倒是接了任务来的。要是一个人就敢接三头嗜血疯牛任务，咱们可惹不起。” 光头冒险者冷笑道：“协会里的任务经常不准。他要是看到三头牛就放弃，说明领的不是三头嗜血疯牛任务，咱们就做了他。反正咱们导航定位都没开，谁也查不到。再杀了这三头牛，今天这一趟太值了！” “有道理。先看看再说。不要被他发现。弓战准备出手。” 冒险者老大小声安排，几个人静静观瞧。 李颂走近一看，摇头道：“协会的任务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准。说是两头，结果是三头。不过更好。食材更多了。” 他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他为了完成领悟万种武技任务，在虚拟战场训练场天天苦练，几百种常见的一阶妖兽的攻击模式早就了然于心。别说他已经是三阶灵战，就算是二阶，击杀这三头嗜血疯牛也毫无难度。 距离嗜血疯牛一百米。 三头嗜血疯牛不约而同停止了啃噬，抬起硕大牛头，猩红色眼眸盯着李颂。 “哞呜！” 嗜血疯牛发出似是牛叫，又似是兽吼的咆哮。 蹄足践踏地面，气势汹汹向李颂冲过来。 “左牛要人立前踏；中牛要低头角刺；右牛要侧身低头角冲！” 李颂瞬间通过三头牛的先兆动作，判断出了三头牛的攻击路线和攻击方式。 眼看要被三头嗜血疯牛从三个方向围攻。 李颂突然向左迈出两步，又横移两步，停住脚步。 正好是三头牛的攻击空挡处，三头牛大声咆哮，却正好碰不到李颂。 李颂手中三棱符笔连刺。 “噗！噗！噗！” 三声刺穿皮肉的声音响起。 三头牛脖颈上部，相同位置，同时出现三个孔洞，浑浊的白色骨髓流出。 没有流出多少鲜血。 嗜血疯牛的牛血也是珍贵食材，不能浪费。 三头脊椎断裂的嗜血疯牛，颓然倒地，砸起一片尘土。 李颂按照攻略，切开嗜血疯牛颈动脉，麻利地拿出一个袋子接住牛血。 山坡上的五名冒险者，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生怕被发现。 光头冒险者用细微的声音小声道：“太……太……太强了吧？走上去，戳了三下，三头牛就这么死了？不是说，嗜血疯牛的皮肉非常坚韧，普通刀剑都难以刺穿吗？” 冒险者老大把头深深埋入草丛中，压低声音喝道：“别说话。被他看到，我们都要死！这绝对是超级大高手！别看他。等他走了，咱们再悄悄走。” 光头冒险者连忙闭嘴，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 五个人像是鸵鸟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听着下方的血流声变得断断续续，终于消失，却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他们心中疑惑，突然，头顶上响起了声音。 “你们五个，看了这么久，有何指教？” 五名冒险者腾地跳起来，骇然看去。 却见那名枯瘦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身旁。 肩膀上扛着三头巨大的嗜血疯牛尸体。 三头牛尸，仿佛三块巨石，似乎随时会压垮少年仿佛枯枝拼成的细瘦身躯。 诡异的是，少年站得稳稳当当。 更诡异的是，少年看着几百斤重的牛尸，居然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三人身旁。 他们居然毫无所觉！ 五名向后飞退两步，结成阵势。 两名盾战在前，刀战和剑战站在两侧，将弓战保护在后方。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此刻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信心。 冒险者老大沉声道：“你要干什么？” 李颂微微一笑，“应该说你们要干什么？在这里看了很久了吧？” 冒险者老大手心出汗，紧张道：“我们路过看到了三头嗜血疯牛，打算击杀它们。后来看到是您的任务，我们为了避免误会，想等您离开，我们再走。” 李颂点点头，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你们刚完成任务了？任务目标是什么？” “两只沼泽巨蟾。”冒险者老大心想也只有破财免灾了，留住性命，比什么都强！他咬咬牙，道：“如果您有兴趣，我们可以……” “没兴趣。不好吃。”李颂遗憾摇头，扛着牛尸，转身走了。 一直到越野车消失在五名冒险者的视野里，他们才清醒过来。 光头冒险者喃喃道：“他……就这样走了？” 另一名冒险者失去全身力气般跌坐在地上，后背被冷汗打湿了，“幸好走了。这个高手太有迷惑性了。站在我面前，我都感觉他是个普通人。要不是亲眼看他砍瓜切菜地杀死了三头嗜血疯牛，我根本想象不出他居然是一位高手。” “幸好是一位脾气不错的高手。我本来都打算交出所有财货来保命了！想不到居然走了。咱们也赶快走！”冒险者老大心有余悸地招呼一声。 五个人狼奔豕突地仓惶逃跑。 082 周连江的挑战 “可惜，真是可惜。这五个混蛋有贼心没贼胆，居然没有出手。否则铲除五个败类，还能赚一笔小财。”李颂开着车，有些遗憾。他做人的原则是论迹不论心。对方虽然很可能不怀好意，既然没动手，那就算了。 三头牛尸，将越野车几乎塞满了。 他又接了一个猎杀六足锦鸡的任务，任务地点在城的另一侧。 赶路两小时，任务两秒钟。 将装着六足锦鸡的袋子塞进越野车，暮霭沉沉，晚风轻拂，已经是傍晚时分。 “这些一星任务对我来说，毫无风险啊。不如……摸黑再做几个任务？”李颂又接了一个猎杀独角羊的任务，开车走到半路，又改变了注意。 “那四名黑吃喝的冒险者大意了一次，死了；变形妖濯清涟大意了一次，也死了。我不能重蹈覆辙。虽然对我来说，在黑夜里猎杀妖兽风险很小，但感知还是会降低很多。出一次意外，就可能付出生命代价。还是算了。回家。明天早起再继续做任务。” 李颂开车回到新家。 大刘刚刚给古老师送饭回来，看到几乎塞满客厅的三头牛尸，愁眉苦脸道：“颂哥，黑子又淘换了好几个旧冰箱，就算都塞满，也放不下这么多牛肉啊。” 李颂问道：“饭店里是怎么储藏食材的？” 大刘道：“我待的那饭店都是当天买新鲜的。” 大刘师傅郭知鱼正好也在，笑呵呵道：“大饭店，有专门冷库。价格有贵的也有便宜的，但需要很大的地方，你们这套房子，可放不下。” “餐厅那边空间大，在那边建冰库好了。餐厅可能一周两周就开起来了，你们也得提前准备需要东西，钱不够了跟我说。”李颂点点头，考察了一下弟弟妹妹的学业，开车返回宿舍。 登陆虚拟战场，继续在训练场训练。 第二天。 李颂四点多起床，做了两个任务，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李颂开车回到宿舍，走路去教学楼。 三四节是贺老师的符篆课，必须要去。 这是学期最后两节符篆课，课上会有考核。考核成绩直接关系期末实习。 前几个学期，李颂符篆课考核倒数第一，只能参加了最无用的期末实习。 这次他要好好表现。 校园街道上，同学们来来往往，交错而过。面带轻松，欢声笑语的，大多是刚刚下课的同学们；神色凝重，畅想晚餐的，大多是正去上课的同学。 “叮铃铃！” 清脆的车铃声响起。 几位靓丽少女，骑着单车在道路上如风行过，洒下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其中一位骑着碳纤维变速车的少女，尤其引人瞩目。 男生们避让路边，火热目光，让空气都炙热起来。 “莫初雨！灵战系一年级第一人！” “入学一年，二阶巅峰！样貌身材天赋万中无一，简直是谪落人间的仙女！” “我喜欢她！” “放屁！你那是喜欢她吗？你那是馋她的身子！你下贱！” “下贱！凭你一个三年级才勉强二阶巅峰的废柴，没有喜欢初雨的资格！” “听说李颂和朱煌的双排赛，黄总直播间观赛人数都超过百万了！我敢说，要是初雨师妹参加的话，人数肯定更多！” “何止更多，最少翻倍！两百万都有可能！可惜啊！初雨师妹没有参加今年的SOLO赛和双排赛！只在校园里惊鸿一现！多少人不能一饱眼福啊！” 和莫初雨并行的少女瑶瑶笑嘻嘻打趣道：“初雨，你的迷弟越来越多了哦！不过有个家伙说的对啊，你为什么今年没有参加SOLO赛和双排赛呢？那是很好的磨练武技的机会啊！” 莫初雨淡淡道：“我讨厌打打杀杀的。” 瑶瑶撇了撇嘴，道：“咱们是灵战哎！怎么能不打打杀杀的呢！” 莫初雨怅然道：“是啊，我们是灵战，早晚要打打杀杀的啊！” 李颂看着少女们骑着单车渐渐远去，将兜帽拉得更低，继续向教室走去。 来到教室，同学们都到了。 看到李颂，很多同学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李颂，来了啊！” “李颂，这边还有空位。” “李颂，好几天不见了，双排赛给咱们班争光了啊！” “哦，你好你好。”李颂摘下兜帽，有些不习惯地生硬回应。 心想：上次符篆课，好多女同学也很热情，但都是打听朱煌；今天就怪了，和他打招呼的，男生女生都有，没几个问朱煌的，倒是有点像朋友间的寒暄。问题是，和他们也没那么熟啊，好几个打招呼的，他上学两年，都没跟人说过话的。 一名李颂叫不上名字的男生走了过来，真诚道：“李颂，上次课多亏你仗义执言了啊！不然我可能都被老贺逼退学了。谢谢。” “李颂，谢谢！”另外两名同学也走了过来，表达感谢。 李颂回想了一下，才记起这是上次老贺逼自己退学时，被殃及池鱼的三个倒霉鬼，当时自己帮他们三个说了两句话，初衷是为了化解老贺的针对，也算是顺手帮了他们，笑着客套道：“我们都是同学，守望相助是应该的，何必这么客气呢。我相信以后我遇到麻烦，你们也一定会仗义出手的。” 那三位同学笑着点点头，各自回座位了，心中暗想：当时大家都在，就李颂一个人仗义执言了，其他人，哪怕是关系好的，屁也没敢放一个。指望他们？哼！ 李颂心里琢磨，同学们这么热情，不会是因为这件小事吧？应该不会。 但他去空位坐下时，又有几位同学跟他热情地打招呼，让他明白，还真是因为这件小事，让他这个两年班级小透明，变成了同学们眼中的好同学。 看着同学们真挚笑脸，他不由暗叹，同学关系，还真有点和社会上不同。我看你顺眼，觉得你人不错，你就是我的好朋友；觉得你人不行，就算你再厉害，也没人理你。 李颂正在想着，没人理的同学就来了一位。 周连江走进教室，门口几个同学顿时发出了嘘声，一个人笑呵呵地道：“周连江，怎么还来上课啊？不是要读研究生了吗？咋滴，手续还没办好？” “哼！”周连江脸色一青，也不回应。他目光一扫，看到李颂，径直走了过来，“李颂，今天符篆课最后一次课，肯定是绘制符篆考核，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李颂抬眼看了他一眼，耸拉下眼皮，“没兴趣。” “你果然是个没胆量的废物！”周连江冷笑嘲讽，挑衅地看着李颂。他几次去找贺老师，贺老师根本不理他了，别说要他当研究生。他思来想去，必须在贺老师眼皮子底下，堂堂正正击败李颂，才能再次引起贺老师的注意。 旁边一名同学嗤笑道：“周连江，我早就觉得你很不要脸，但想不到这么不要脸。你一个二阶符篆师，跟人家李颂一个一阶符篆师比绘制符篆，能要点脸吗？” 周围几位同学也不屑地看着周连江。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咱们班怎么有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呢？” “谁要不服，也可以和我比试。”周连江阴冷的目光扫过这几位同学，指着其中一位，喝道：“你不也是二阶？你要替李颂撑场子，我也不介意和你比一场！” “我没你这么不要脸。”那同学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目光。 其他几位同学也挡不住周连江的目光，不说话了。 周连江人品不咋地，绘符本事，班上排前几，不然也不会琢磨研究生名额。和周连江比绘制符篆，他们还真不是对手。 “周连江，我和你比！”前排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一个清丽少女站了起来。 周连江眼珠一缩，有些忌惮地看着少女，随即想到，班上早就混不下去了，当不了研究生，也没啥前途。老子都到了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喝道：“天涯霜，你要公平一战，我也奉陪到底！但要说好，大家用相同的符笔、符墨、符纸！否则也不用比了，我可没你天涯家小姐有钱有势，能用得起极品符笔。” 天涯霜冷漠地看着周连江，淡淡道：“按照你的说法，你一个二阶，和李颂一个一阶比，也不是公平一战。” 周连江早就想好说辞，冷哼道：“上次李颂同学神识不足，无法完成贺老师的作业，眼看就被退学了。我作为他的同学，热心给他提供了一瓶珍贵的青玉丹剂，帮他顺利制出人生中第一张符篆。事后李颂也没归还我青玉丹剂，我也不计较了，只要他今天跟我比一场，不过分吧？” 李颂瞟了他一眼，失笑道：“你送我青玉丹剂，我不要，你哭着喊着一定要我收下，还说‘送礼送不出去很丢人的’，我才勉强收下。你现在又拿这个说事，莫非你周家送礼，还有期限的？到期要返还？这倒是稀罕。” 班上一片哄笑声。 周连江脸色通红，喝道：“你就说，你比不比吧！” 李颂摇头，“不比。没兴趣。” 周连江也没有顾忌了，怒道：“那你就把我的青玉丹剂还给我！” 李颂皱眉道：“用完了。你当时要跟我说，‘礼物是有期限的，过两天要送回来，不然很丢人的’，我肯定就不要啊。我又不想和你过家家。” 清丽少女天涯雪清冷地道：“我替李颂还青玉丹剂。” 李颂一愣，他和天涯雪从来没说过一句话啊！ 哪怕是刚才，好多同学跟他打招呼，天涯雪都没抬眼看过自己。 事实上，天涯雪在班上的情况和李颂有点像，朋友都很少。 他李颂朋友少，是别人懒得理他；天涯雪朋友少，是她懒得理别人。 但现在，天涯雪不但帮自己出头，要接下挑战，还要替自己还青玉丹剂！ 083 收还是不收？ 青玉丹剂可是能恢复神识的灵药。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就算天涯雪有钱，也绝不应该乱糟蹋钱啊？ 比如世界首富走在路上，会突然丢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十几万块钱吗？ 不可能啊！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是为什么？ 莫非，天涯雪对自己有什么图谋？就跟朱煌一样？ 李颂有些阴暗地想着。 李颂从小在底层社会挣扎求存，吃了无数亏，总结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两个字——利益。我求你，我会把好处先奉上；你求我，我要先拿到好处，否则办了事，好处肯定拿不到了；你毫无缘由地给我好处，那绝对居心叵测，图谋更多，这样的人一定要躲远点。 这个世界上的人，让李颂觉得除了利益，还有感情的，只有从孤儿院一起出来的弟弟妹妹们。而且，他也不确定他们对自己有没有感情，但自己对他们，是有感情的。 李颂想不明白，更不可能让天涯雪替自己送青玉丹剂了。 “多谢天涯雪同学好意了。不过不用。”李颂笑着回绝，抬头看向周连江，“你非要和我比试一番，也行。怎么比呢？” 周连江本来听到天涯雪要替李颂换青玉丹剂，已经有些绝望了，想不到李颂反而答应了比试，顿时狂喜道：“待会儿的符篆考核，按照惯例，贺老师他老人家肯定会拿出一种大家都没学过的符篆符文，我们就以五张符篆为限，谁绘制出的符篆品质更好，谁就赢。倘若最高品质符篆一个级别，那就看最高品质符篆的数量，如何？” 李颂点点头，问道：“那彩头呢？” “彩头？”周连江一愣，他根本没考虑彩头的事情，李颂能答应就不错了，他怎么会要彩头？李颂明摆着是必输的。在他计划里，这个比试就是个引子，目的是在贺老师面前展示他卓越的符篆天赋，好让贺老师接受自己当研究生。 李颂皱眉道：“没有彩头，我跟你比试有什么意思？” “哟呵，你还觉得你能赢？”周连江气乐了，“你说什么彩头就什么彩头。” 李颂想了想，道：“输的人，要给赢的人一个没学过的符篆符文。” “你也是够穷的！看来除了课本上学到的符篆，没学过其他一阶符篆吧？也是，符篆系图书馆里的符篆，想要学都要做任务的，看你这实力，做任务太勉强了。”周连江心中一定，豪气道：“好，我现在就答应你，不管胜负，我都送你一个一阶符篆符文，嗯，就一阶聚水符文吧。这个符篆，在野外冒险的时候，非常有用。你肯定没有野外冒险过，要知道，野外脏水不能随便喝的。” “抱歉，聚水符篆我学过了。”李颂打断了周连江滔滔不绝的话语。 “呃……”周连江愣了一下，“那就改成……一阶火种符篆！这个也很重要。啥？你也学过了……那改成一阶安眠符篆！符篆师用脑过度，经常睡眠质量很差，只要用了这个符篆，保管你每天都能睡个好觉。” 李颂淡淡道：“这个也学过了。” “不是吧？你才会画符几天啊？就学了这么多新符篆？贪多嚼不烂啊！”周连江狠了狠心，“那我出保鲜符篆！这个符篆算是一阶符篆里最有用的了，能够让妖兽肉和灵物保持新鲜，能卖更高价格！我可是在枣园干了几个月园丁，才学会了这个符篆。虽然我给你的符文比原版有差别，但至少也能绘制出中品符篆，足够你用了。” 周围不少同学都露出羡慕和渴望的表情。 周连江说的没错，保鲜符篆，是一阶符篆里最有用的了。 甚至很多符篆师参加冒险团队，都不需要使用其他符篆，也不用参加战斗，只需要在战斗结束后，给猎物贴一张保鲜符篆就行了。就干这么简单的事情，战利品分配也不比其他成员少。毕竟任务地点太远的话，等回城出售，妖兽尸体可能都腐烂了，根本卖不上价。 唯一的问题是，想学这个符篆，需要完成的枣园园丁任务太麻烦了。有倒霉的同学去做这个任务，小半年才完成。学习时光这么宝贵，谁耽误的起啊！ 班上同学，学到保鲜符篆的，没有几个。 李颂平静如水，依旧淡淡道：“这个我也学过了。” “我就知道你会满意的……呃，什么？保鲜符篆你也学了？不能吧？”周连江满脸不相信，“你小子在骗我？我可告诉你，这个符篆，绝对是很有用的。” 其他同学也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觉得李颂是故意刁难，没说实话。 李颂学会画符才几天啊？枣园园丁任务，理论最短期限是一个月。 周连江也觉得李颂是故意刁难，他想了想，狠狠心，又道：“我再说一个彩头，绝对是符篆系图书馆里没有的。你要是还不接受，我也没办法了。” 李颂期待道：“说来听听。” 周连江道：“这是我在黑市偶然得到的，叫做一阶狂热符篆，能够在短时间内爆发人的潜力，虽然后遗症很大，但绝对是一阶符篆里，最有用的。” 李颂点头道：“可以，我接受。我学会的符篆，都是图书馆里的，你说说哪个没学，我拿出来当彩头。” “不必了！我不会输的。”周连江傲然道，开玩笑，自己堂堂一个二阶符篆师，和李颂一个一阶符篆师，而且是刚刚学会画符的符篆师，比试画符，还能输？绝对不可能！ 周连江想了想，又道：“提前说好，这个狂热符篆的符文，我绘制出来，肯定跟原件有差别，但照着画符，肯定能绘制成功符篆。” 狂热符篆是他的底牌，他能画出的最好符文，足够绘制出中品符篆。但他只打算画个更差点的符文，照着画符，最多也就能画出下品符篆。就这，他都有些心痛。 “没问题。”李颂毫不在意。有辅导书在，只要是完整符文，就能优化。 周连江冷冷一笑，急忙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有趣，算我个。”最后一排，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一个男生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非常不雅地趴在桌子上，这时候勉强抬起了头，露出带着倦意的清秀脸庞，睡眼朦胧，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雪霁寒？”周连江脸色凝重起来，沉声道：“你也要参加？” 雪霁寒是班上毫无疑问的第一人，据说已经摸到了三阶符篆师的门槛。只是他非常懒，懒到有老师特招他当研究生，让他去走个流程，做套笔试题，他都因为睡懒觉忘了。更离谱的是，忘了也就忘了，也不去再找老师。 周连江是想方设法上研究生，还上不了；雪霁寒是懒得上研究生。 “参加！跟你。”雪霁寒非常简洁地吐出几个字，好像再多说一个字，力气就不够了。 “你只和我比？彩头怎么说？”周连江沉声道。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雪霁寒的对手，但无所谓，雪霁寒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他要是想上研究生，有的是老师抢着要。自己只要能在贺老师面前，表现自己的绘符实力就够了。 “给李。”雪霁寒说完，脑袋耸拉到了桌面上。 周连江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才明白雪霁寒的意思，“你是说，你赢了我，我把彩头给李颂，李颂再把彩头转给我？相当于李颂输给我，不用给我彩头了，对不对？” 雪霁寒没说话，脑袋前后动了动，意思是对。 “就这么说定了。特么得！一群蛇精病！都向着李颂这个菜鸡。”周连江阴沉着脸，从包里摸出来一套崭新的符笔、符墨、符纸，丢给李颂，“这些送你了，我和你用相同工具，这下没话说了吧？” 李颂一看，笑了，居然是一套崭新的13号符笔、符墨、符纸。 要是往常，他肯定毫不犹豫要了，不要白不要！ 但现在他有点犹豫。 因为今天同学们的表现，有点颠覆了他对人与人关系的理解。 进教室后，很多同学和他热情打招呼，可以理解为客套；天涯霜帮他出头，也许她也是朱煌的迷妹，借此接近朱煌。但雪霁寒这个班上谁都懒得理的第一人，也暂停了睡懒觉，帮他出头，这就让李颂很不理解了。 他们肯定不知道自己真正实力。 女生可能想趁机接近朱煌，但是男生也对自己这么热情，就很难理解了。 看起来他们对自己毫无觊觎。 纯粹就是想帮自己。 不管是基于对自己行事的好感，还是同学情谊，还是锄强扶弱之类的想法，总的来说，他们对自己的感情应该是很单纯的。 不能用社会上那一套利益理论来套。 李颂隐隐觉得，同学间这种不考虑利益得失的纯粹关系，是很珍稀的关系。 值得他去珍稀。 也许，他该修正一下以往对待同学关系毫不在意的做法。 比如现在，好多同学都在看着自己收不收周连江的东西。 收了，肯定让热心相助的同学们失望；不收，损失了大笔钱财，会收获好感。 李颂想了想，有了决断。 084 班上还是有好人啊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既然同学们热心帮他撑场子，他自己怎么能掉链子呢？ 李颂抬起头，微微笑着，将东西推还给周连江，淡淡道：“算了吧，你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你比试完肯定会跟我说，要我送还你的东西呢。我都画了符了，肯定还不了，你又会找事。这世界上谁的东西我都敢收，唯独不敢收你周连江的。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教室里哄堂大笑。 很多同学知道李颂生活非常窘迫，穷到吃剩饭剩菜，穷到捡垃圾里的衣服穿。 但是现在，李颂居然拒绝了周连江的昂贵绘符工具！ 有骨气，不吃嗟来之食！ 更多同学，对李颂更有好感了。 他们扪心自问，要是自己沦落到天天吃剩饭剩菜的地步，能为了自尊，拒绝价值上万的财货吗？ 将心比心，李颂的作为，太难得了！ 周连江脸皮发烫，将东西一股脑带回背包，喝道：“这是你说的，不要。别一会儿输了，再找制符工具差的借口。” 李颂看着到手的东西又没了，心里还是有些痛，有些烦躁地摆摆手，“我肯定不找借口。求求你一会儿输了也不要找借口，不然很丢人的。” 周围同学们哈哈大笑起来。 “他肯定不会丢人啊，他的人早丢没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想不到我们班也有个学院第一。学院第一不要脸！” “放心好了，我要是输给你一个一阶，我绝不会找借口！”周连江恼羞成怒地向后走去，找了个空座坐下。 他刚一坐下，左右同学就换到了更旁边座位，后面同学也另外找了座位。 周连江左、右、后面都变成了空位。 周连江心中升起邪火，这群废物同学，居然都针对老子。 也就前面这位同学讲究，没动地方。 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冷静下来。 都是杂鱼，不理老子更好！ 老子上了研究生，你们想见老子，都见不到了！ 贺老师从教室门外走进来，站到了讲堂上，“我们符篆系，就需要这种良性竞争！你们做的很好！” 贺老师早就到了，在门外看到了周连江挑衅李颂的一幕。 他对李颂很有好感。上次申报“绝处逢生创新教学法”，被符篆系主任涵太清挡住了，批得一文不值。幸好李颂和朱煌双排组队，院长亲自发话，他的教学法才被评了奖，借着这个东风，那件大好处也有了自己一份。 但是他对周连江的作为，也不讨厌。 这是个强者为尊的时代，哪个强者没有一点小脾气呢？ 周连江想上他的研究生，他心知肚明。 没有答应，不是觉得周连江人品差，而是觉得他实力不够格。 如果今天周连江展现出足够天赋和实力，他不介意多收一个学生。 教室里安静下来。 贺老师拿出一摞复印纸，分发下去，“今天最后一次课，照例考核。复印纸上有一个符篆符文，一个小时为限，提交最多五张符篆。按照符篆品质排名，决定你们的期末实习内容。” 李颂拿到复印纸，看了一眼，脑海中响起辅导书的声音。 “获得‘辟瘴符篆’符文，已优化。” 脑海里多出来一个优化后的辟瘴符篆符文。 李颂比较优化后符文和复印件符文差别，发现细节差别很大。 前者肯定轻易绘制超品符篆。 后者顶天也就绘制出个上品符篆。刚刚练习，能绘出下品就不错。 他知道这是学院有意为之。给这个符文，是为了考核，不是福利。要是让同学们这么容易就得到完美符文，那谁还去图书馆学？那些繁琐任务，还有人做吗？ 贺老师看了一下手表，“好了，现在计时开始。” 同学们纷纷低头绘制符篆。 这次考核的排名非常重要。 期末实习，绝对是天晖学院给学生们准备的巨大福利。 差几个名次，实习收获都会有巨大差别。 没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李颂没急着动笔。 先悄悄打量着左右同学，发现他们都在专注画符，没人在关注自己。 松了口气。 也拿出符笔，开始绘制符篆。 他绘制的，当然不是优化版符文，否则上来就是超品，傻子也知道有问题。因为复印件上的符文，根本绘制不出超品符篆。 他也是绘制的复印件符文。 片刻间，第一张符篆就绘制完成了。 李颂看看篆文清晰度，“嗯，上品。先绘制出五张上品再说。” 他成为三阶灵战后，心眼手协调程度，达到了符篆师难以想象的地步。 李颂一边给自己贴回神符篆，一边绘符。 四张上品辟瘴符篆，很快就完成了。 他小心地将五张符篆收起来，看看左右，很多同学第一张符篆还没有画完。 “嗯，接下来，绘制几张中品符篆。一会儿不能太引人瞩目，只要压周连江一点就行。”李颂屏气凝神，专注起来，接下来的绘符，才是今天的最大挑战。 别人是想绘好更难，他正好反过来。 他绘制得太好了，太引人瞩目了，要想办法绘制出更差符篆。 幸好他在符篆系图书馆，为了应付古老师，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 又绘制了一张，“怎么又是上品！再来一张……” “砰！” 符篆还没绘制完，符纸就炸成了粉末。 幸好也有其他同学绘符失败，“砰砰”声不绝于耳。 李颂绘符失败，并不显眼。 “再来一张……下品！嗯，要绘制得更好一些……糟了，又是上品，中品怎么这么难画呢？” 李颂一边用眼角余光看有没有同学在关注自己，一边“努力绘符”。 “哈，第一张中品符篆！明白了，差到这种程度，就是中品……再来！” 用了二十多分钟，李颂将下品、中品符篆各绘制出了五张。 心中一定，琢磨着，周连江别学过这种符篆，绘制出超品符篆吧？不行，我也绘制五张优化版的超品符篆，以防万一。 他又绘制了五张超品辟瘴符篆，这下彻底放心了。 又拿起一张符纸，慢条斯理绘制起来。 他发现，自己绘制得太快了，旁边同学，才刚刚绘制出两三张符篆呢。 幸好没有人注意到我。 李颂一边画符，一边反思：下次，一定要装得更像一点，符合一阶符篆师的正常速度。 但他不知道，并非没有人注意到他。 讲台上的贺老师，一直在关注他呢！ 贺老师就看着李颂嗖嗖嗖，画出来一张符篆。收起来。嗖嗖嗖，又是一张。 贺老师心里像是有一只猫在挠痒痒，好奇的不行：这小子神识总量太少，绘制一张符篆，就得贴一张回神符篆。但，绘制符篆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才多大一会儿啊，李颂就绘制出几十张符篆了。 大部分同学才绘制出三四张呢！ 前排这个天涯家的女娃娃，拿着极品符笔，绘制得算快，才七张！ 后排那个天晖学院最出名的懒同学，才绘制了九张……等等，这个懒同学怎么又开始睡觉了？ 唉，这个班上的符篆师学生，怎么有这么多奇葩呢？ 贺老师垫着脚，想看清楚李颂绘制符篆的品质，但李颂用左胳膊遮掩得太好了，什么也看不到。 气得贺老师想走过去看。 脚都抬起来了，又收了回来。 这个考核对同学们太重要了。 老师走来走去，影响了同学们绘制符篆，进而影响排名，就太不好了。 贺老师在讲台上看着李颂绘符，真是越看越喜欢。 真是个好苗子啊，要是到了二阶，立马就收他当我的研究生！ 李颂的绘符天赋实在是太棒了！ 决定符篆师实力的，有三点。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神识强度，阶位越高，实力越强； 第二，绘符质量； 第三，绘符速度。 某种意义上说，绘符速度比绘符质量更重要。 虽然符篆师都会在冒险前，准备一些符篆。但冒险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突发情况，需要临时绘制符篆。 不同符篆师，绘符速度也就差个几分钟，但这往往就是生和死的差别。 贺老师不由暗想： 这莫非是我“绝处逢生创新教学法”的副产品？ 可惜当时忙着找涵太清评奖，疏忽了对李颂后续详细了解。 否则，把“绝处逢生创新教学法”能提升学生绘符速度写报告上，不是更好？ 嗯，看来“绝处逢生创新教学法”，还大有潜力可挖啊！ 下一年级符篆课，一定要大力推广！ 还要继续光大，比如被困小黑屋教学法，遭遇妖兽死亡教学法…… 都是可以尝试的嘛！ 下一年级的学生们，绝对有福了！ 时间流逝，距离一个小时期限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多的同学停止了绘制符篆，保持着安静，相互间举着符篆，无声交流。 周连江也绘制出了十二张符篆。 他注意到，前排同学，时不时会回头看他两眼。满脸笑容，看起来，是希望自己获胜的。 周连江对前排同学报以微笑。 好人啊！ 班上虽然垃圾多，还是有好人啊。 这样的好同学，一定要珍惜！ 周连江已经决定，下课后请这位前排同学吃饭。 信我的，支持我的，我一定珍惜；诋毁我的，侮辱我的，我一个都不放过！ 085 懂不懂事 周连江看时间差不多了，放下符笔，不打算继续绘符了。 他感觉今天状态很好。 成果肯定能给贺老师留下深刻印象。 前排同学看到周连江停止了绘符，从书包里拿出几张纸，刷刷刷写了几行字，传递给了其他完成绘符的同学。 周连江看到以后，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好同学！ 真是好同学！ 他肯定在纸上写了我的好话，劝说其他同学改变对我的看法。 虽然八成对那些幼稚的同学们没用，但这份心意，我周连江领了！ 周连江感觉眼角都湿润了。 几张纸片在同学间无声地传递着。 李颂轻轻收笔，符纸上毫光闪现，篆文模糊。 李颂满意点头，“对绘制符篆的把握越来越精微了，想绘制下品，就是下品！” 身后有人戳了戳他。 李颂回头一看，一位不熟悉的同学递给他一张纸片。 那同学笑嘻嘻的，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看。 李颂拿过纸片。 上面写着：“周连江，下品符篆七张，中品符篆五张，无上品符篆。” 李颂一愣。 贺老师还在讲台上站着呢？他居然敢上课乱走，看周连江绘制了什么符？ 那位同学向后指了指。 周连江前排那位同学，满脸得意，冲着李颂点头微笑。 看过纸条的同学们，都偷偷冲他竖起大拇指。 周连江看到，同学们冲自己竖大拇指，心中一暖，也冲同学们报以微笑。前排这位同学真不错，居然说服了这么多同学，放弃支持李颂这个弱鸡，转而支持自己。虽然这些家伙水平不咋地，但让他心情好多了。 周连江前排同学微微摆手，示意这是小事一桩。但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容，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李颂不由失笑，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比试而已，用得着弄的这么大阵仗吗？ 自己和周连江隔着好几个人，其中有几名同学仍在画符。 纸条无声无息传递过来，显然是绕了个大圈子，沿途好多同学都做出了贡献。 李颂突然感觉到心里暖洋洋的，有种从未经历过的情绪在酝酿。 这种同学间的情谊，有些幼稚，但是，挺不错。 李颂很享受这种感觉。 贺老师看了看表，喝道：“好了，时间到。所有同学停止绘符。” 仍在绘符的同学们停下了符笔，任凭符纸化为粉末。 同学们互相打问起来。 纸条在同学间专递，大家都知道周连江的成果了，纷纷看向李颂。 大家心里都知道，李颂不过是个学会绘符没几天的一阶符篆师，能赢周连江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们还是期待奇迹会出现。 李颂身后那位同学戳戳李颂，问道：“李颂，怎么样啊？能赢不？” 周围好多同学都竖起了耳朵。 要是以前的李颂，要么直接就不理他，要么就随口实话实说。 但现在李颂却有了跟他们打趣的念头，笑眯眯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就告诉你谜底，不是很无趣吗？” 李颂右面同学瞪了后面同学一眼，低声道：“你问的就有问题。李颂才是一阶，周连江那家伙虽然是个垃圾，但也是二阶。李颂赢他，太难了。不过周连江品质最好的符，就是中品。李颂要是有一张中品符，就不算输。” 其他同学纷纷点头。 “有理，有理。” “何止不算输？最好品质的符相同的话，应该算李颂赢。” 右边同学小心翼翼地问道：“李颂，你绘制出中品符篆了吗？没有也没事。这个符文不完美，其实你一阶，能绘制出下品符，也算很厉害了。” 李颂看着同学们期盼的目光，暖暖的。微笑道：“我绘制有中品符篆。” “耶！”几位同学居然轻轻击掌起来。 看他们兴奋的架势，仿佛和周连江比试的不是李颂，而是他们自己！ 说不定，他们自己上去比，都不会这么激动！ 李颂这句话飞速传遍了全班，很多同学都露出了震惊表情，窃窃私语。 “李颂说他绘制出一张中品？不可能吧？” “肯定不可能啊！他才学会绘符几天啊，这种复印件的符文，能绘制出下品，李颂都算天赋异禀了。我刚学会绘符那会儿，就算是完美符文，我练了一个多月，才绘制出一张下品符篆。” “但是贺老师马上就会检查，李颂说假话有啥意思啊？让咱们空欢喜一场？” “我觉得吧，他可能是分不清什么样的篆文是下品，什么样的是中品。” “也就是说，他绘制出了一张下品，自以为是中品？那不是空欢喜？看着周连江那小子小人得志，真是不爽。” “那也没办法。有一说一，李颂能绘制出下品，已经超常发挥了。” “唉，可惜，可惜！” 坐前排的天涯霜站了起来，“李颂，你能把你绘制的符篆给我看看吗？” 贺老师站在讲台上，笑道：“看来同学们对周连江和李颂、雪霁寒的比试很有兴趣啊。既然这样，你们三个先上讲台上来，把你们的成果给大家看看。记住，良性竞争，输了不足悲，赢了不足喜，都要继续努力。你们符篆师的道路刚刚开始，等到二十五岁，你们能达到什么阶位，才是最关键的。” 贺老师说的很含糊，其实是给李颂打个预防针。 他知道，李颂肯定会输。 他不希望李颂这个好苗子，被一场普通比试，就打击得失去了信心。 毕竟李颂，他很看好的。 这绘符速度，阶位提升上来，未来不可限量。 前途比周连江光明多了。 不少同学们听懂了贺老师的话，都有些不甘心地叹气。 要不是还在上课，他们都想走了。 不想看周连江获胜后的丑恶嘴脸。 李颂脸色平淡，走上讲台。 周连江坐在后面，稍晚了片刻，也走上讲台。 他睥睨着李颂，不屑道：“李颂，把你绘制的符篆，拿出来看看呗。” 李颂微笑道：“你先来。” 周连江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符篆，展开正面，先给贺老师看了一眼，又给讲台下的同学们观看，傲然道：“我先来一张中品。你要是只有下品符篆，就不必当众拿出来了！” 他希望李颂能懂事点，知难而退，自己下去。 接下来，是他表演的舞台。 他希望舞台上只有唯一主角。 这是让贺老师，重新认识自己实力的绝佳机会！ 他要让贺老师知道，收他当研究生，不会错！ 李颂微微笑着，也拿出一张符篆，“不好意思啊，我也绘制了一张中品。” “下品还拿出来干什么？还不赶快下去……呃，什么？你有中品？不可能！你不可能绘制出中品！”周连江冷笑着下了论断，满脸不信。 怎么可能？ 这种符文能绘制出中品，相当于刚学到一种完美符文，上来就是上品！ 这应该只有他周连江这样的天才才能做到！ 李颂是什么人？只不过是个刚刚学会绘符没几天，神识只有20的一阶弱鸡！ 周连江非常无礼地从李颂手中夺过符篆，仔细观看。 眼神一下直了。 手微微颤抖。 半天说不出话。 下面的同学们看不到符篆正面。 但看到周连江这副见了鬼一样的模样，似乎李颂没有撒谎。 他们焦急地鼓噪起来。 “周连江，你拿人家李颂的符篆干什么！” “到底是不是中品？展开让大家看看啊！” “你看得够久了！懂不懂事？” 周连江冷哼一声，也不展开李颂的符篆，而是将符篆塞回李颂手里。 李颂也不生气，目光非常诚恳地看着周连江，恭敬请教道：“周连江同学，我刚刚学会绘符没几天，有点分不清篆文是下品还是中品，说不定说错了。你是二阶符篆师，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又亲自鉴定了，还要请教，我这张符篆，是什么品啊？” 周连江脸色阴沉，半天憋出两个字，“中品！” 讲台下一片哗然。 李颂微微一笑，将符篆正面展开，给讲台下所有同学观看。 台下嘈杂起来，不少同学都自发鼓胀。 “李颂给力！” “真是中品！” “不可思议。才学会绘符几天啊！” “想不到李颂的绘符天赋这样卓越！” “我刚学会绘符那会儿，可做不到李颂这样。” 李颂笑道：“周连江同学，咱们的比试，怎么说？” 周连江冷笑一声，“我承认，你能绘制出一张中品，出乎了我的预料。不过……你肯定只有一张中品吧？我还有一张。” 说着，他又拿出一张中品，先给贺老师展示，又给讲台下的同学们展示。 同学们的反应非常冷淡。 周连江自以为同学们都不知道他的成果，却不知道，全班同学都知道了。 周连江没有如愿看到下面同学们的震惊表情，有些失望，幸好他还有后手。不过现在，先让李颂退场再说。他皱眉道：“李颂，你输了，可以先下去了。” 天涯霜站起来，娇喝道：“周连江，你是二阶，最好是中品。李颂是一阶，最好也是中品，你好意思说李颂输了？我看你是输了。” 086 剧本错了 其他同学纷纷鼓噪。 “没错。周连江真是不要脸，说好的公平比试呢？” “和一个一阶符篆师绘出一样品质的符篆，也好意思说人家输？” “太可笑了吧。周连江，应该下来的是你！” “周连江，下来！” 鼓噪声越来越大。 “比试前早就约好了，相同品质，谁的高品质符篆多，谁就赢。凭什么说我输了，要我下去？李颂，你还不下去！还不嫌丢人吗？”周连江脸色通红，硬着头皮反驳，打算先把李颂赶下去，再继续展示。 心中暗道失策。 他拉李颂比试，就是个幌子，目的是给贺老师展示实力。 想不到，李颂祖坟冒青烟了，居然也绘制出了中品符篆。 这就麻烦了。 一个刚会绘符没几天的一阶，也绘出中品，那他绘出中品，就没啥震撼力了。 李颂诧异道：“比试刚刚开始，为什么要我下去？” 周连江冷喝道：“什么刚刚开始？你难道还绘出第二张中品符篆了？就你？” 李颂又拿出一张符篆，当众展示，疑惑问道：“绘制出两张中品符篆，很难吗？看你很骄傲的样子，我有点不能理解。你经验丰富，请你鉴定一下，我这张，是中品吧？” 周连江看了一眼，脸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居然又是一张中品！ 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 他今天绘符的运气，去赌场能发家致富啊！ 讲台下的同学们都看清了，李颂真的绘制出了两张中品！ 但是同学们并不想放过周连江，大声鼓噪。 “周连江，人家李颂问你呢，什么品质啊？” “是啊，你经验丰富，给大家鉴定一下呗？” “咋不说话了呀？莫非判断不出来这是什么品质的符篆？” “好怕周连江说这是下品符篆啊。” “我也好怕。毕竟这么不要脸的。” “中品！”周连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真不想开口。这个讲台是他周连江表演的舞台啊，这些该死的同学们，怎么一直追着老子不放？照这么下去，贺老师怎么可能改变对他的看法？ 周连江决定快刀斩乱麻，一次性拿出三张符篆，展示道：“我还有三张中品。李颂，一共五张中品！你这下该认输了吧？” 讲台下寂静下来，不管是贺老师，还是同学们，都在看李颂。 不少同学都在小声给李颂加油，不想看到周连江赢。但他们内心也知道，符篆师这个职业，人品和本事并不挂钩。李颂能拿出两张中品符篆，已经绝对的超常发挥。远远超出他们预料。再能拿出三张中品，实在是太难了。 李颂慢条斯理抽出一张符篆，他懒得继续逗周连江玩了，直接给讲台下展示。 “中品！”讲台下一片欢呼！ 李颂又抽出一张符篆，讲台下又是一片欢呼。 “中品！” “李颂好强啊！居然四张中品！比我强多了。我才一张。” “李颂真的是刚刚学会绘制符篆吗？太强了吧？” 周连江面如死灰。 他知道，今天给他的舞台的确是搭起来了，但是他演砸了。 原因，居然是因为他选择了班上绘符最差的李颂当反派配角！ 周连江笃信，班上现在绘出中品符篆的，不超过一半。 能绘出四张中品符篆的，恐怕只有几个人。 换句话说，他随便选个一般同学当比试对手，都能碾压获胜。 对手只能衬托出自己，卓越的绘符水平。 他选错对手了吗？ 他没错啊。 李颂刚刚学会绘符，前两天第一次绘成功，就是中品符篆，那是完美符文啊。换了今天这种复印件符文，李颂绘出的应该是下品符篆才对。 李颂到底怎么回事？ 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作为符篆师来说，从无到有，是最难的。 但从绘出下品到中品，再到上品，也非常难。 需要熬时间，通过大量实践摸索，才能提高绘符水平。 要提高一阶品质，少则几个星期，多则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有可能。 李颂学会绘符才几天啊！ 周连江通红的脸庞变成了青白色，仿佛秋天成熟的红彤彤的苹果，遭遇了寒霜，他注意到李颂没有拿出第五张中品符篆，喝道：“李颂，你还有中品吗？” 李颂摇头道：“没有了。我就绘制出了四张中品符篆。” 讲台下的同学们发出一片遗憾的唉声叹气。 “你四张中品，我有五张，你已经输了！还不赶快下去！”周连江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是回到了正规轨道。 接下来，将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他今天超常发挥，将会给贺老师，一个巨大惊喜！ 他要让贺老师明白，选他周连江当研究生，没错！ 周连江将手插在兜里，紧紧捏着一张符篆。 只等李颂下去，只等舞台上只有他一人，他就将这奇迹给所有人展示！ 李颂依旧站在讲台上，手也插在兜里，脸色犹豫，没有动。 周连江厌恶地喝道：“李颂，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输不起吗？快下去！” 前排的天涯霜娇喝道：“谁赢谁输，你周连江心里有数，我们心里也有数。一个刚会绘符的一阶，四张中品；一个二阶，五张中品。你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赢？要我说，是李颂赢了！他值得大家的鼓掌！” 说着，她用力拍起春葱般白净的小手。 “啪啪啪！” 掌声由稀疏到热烈，转眼间，整个教室里的同学都在用力鼓掌。 就连贺老师，也轻轻拍掌，以示鼓励。 周连江不想鼓掌，但贺老师都鼓掌了……他敢不鼓掌吗？ 他强忍着厌恶，鼓了两下掌，心里就跟吃了一盆死苍蝇一样难受。 掌声渐歇。 周连江急忙大声道：“李颂，你表现不错。但输就是输，赢就是赢。符篆师的比赛里，没有借口，只看实力。你比我少了一张中品，就是输了。你还不下去？” 李颂愕然道：“我说了我只绘制了四张中品，但还绘制出了其他品质符篆啊？为什么不让我展示，老是赶我下去呢？” 周连江冷笑道：“下品符篆，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当然，你一定要丢人，就赶快拿出来。让大家看了，赶快下台。我还有惊喜给大家看呢。” “我这张符篆，我看着不像中品，又有点像中品，到底算不算中品，你周连江是二阶，经验丰富，还要请你鉴定。”李颂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张符篆，说着让周连江鉴定，却直接展开正面，给讲台下所有同学展示。 教室里骤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半晌，有个同学迟疑地道：“我看篆文清晰度，好像真不是中品啊……” 他旁边一个同学用力揉着眼睛，难以置信道：“我看着怎么像是上品啊！” “前排的离得近，好好看看，我看着也像是上品！” 天涯霜如玉娇颜上满是不可思议，长长睫毛抖动着，大眼睛呼霎呼霎，盯着李颂手中符篆看了半天，朱唇中吐出几个字来，“居然是……上品！” 周连江站在李颂侧边，看不到篆文，急疯了，一步迈过去，就要夺过符篆。 “看就看，别抢啊！”李颂手臂一抬，周连江抓了个空。 周连江跳下讲台，仔细打量符篆上的篆文，眼睛直勾勾的，呻吟道：“居然……真是上品！这怎么可能？” 他的手在裤兜里，捏着的符篆，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一股懊悔用上心头： 老子怎么就选了李颂当垫脚石呢！ 李颂这小子是个妖孽啊！ 这剧情不对了啊！ 贺老师现在果然看到奇迹了，但看到的是李颂的奇迹！ 他费尽心机，安排这场比试，图的是什么啊？ 自己没捞着大放异彩，光彩全都让李颂抢走了！ 一名同学大喝道：“李颂一上品四中品，周连江你五中品，比试已经输了，还赖在台上干什么？还不赶快下来！” “周连江！下来！周连江！下来！”教室里一片起哄声。 周连江注意到，贺老师看向李颂的眼神，不对了。 那是一种非常欣赏的眼神。 贺老师从来没有这么看过自己！ 他费劲心机，搭了个舞台，想要获得贺老师认可，别到头来，贺老师没看上自己，反而看上李颂这个垫脚石了吧？那自己可丢大人了！ 他顾不上故弄玄虚。 事实上，当李颂拿出这张上品符篆后，他精心准备惊喜，已经算不上惊喜了。 他直接掏出口袋里的符篆，给贺老师展示。 大声道：“我也有一张上品符篆！我没有输！” 话一出口，周连江心中涌起一股凄凉。 剧本彻底错了啊。 他预想的是，上台以后，先用一张中品，碾压了李颂，把他赶下去。再拿出三张中品，最后掏出一张上品，绝对能震惊全场，彻底改变贺老师对自己的看法！ 但是现在，反倒是李颂先掏出了一张上品！ 自己现在拿出上品，还有个屁的惊喜，还有个屁的震撼！ 讲台上的惊喜和震撼的确是有，但那是李颂啊！ 这明明应该是他周连江的舞台啊？ 到底谁是主角？ 087 谁的舞台 “居然真的是一张上品符篆！” 讲台下的同学们看清以后，不约而同，看向了刚才坐在周连江前排的同学。 一位同学抖着手中的纸片，喝道：“好小子，说五张中品，怎么跑出来一张上品！谎报军情，该当何罪？” 旁边同学凑趣道：“按律当斩！押出教室斩首！” 前排那同学摊手道：“诸位大帅饶命！小的我也是自己画完以后，才去探查。谁能想到周连江这小子这么阴险，上品符篆没放在桌面上，偷偷藏在兜里了啊！” 教室里一群同学现场COSPLAY了起来，玩起了大帅与探子的游戏。 周连江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好小子！ 老子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亏我还想下课后还想请你吃饭！ 想不到你也是个混蛋！ 不停回头，不是支持我，而是在偷窥！ 这纸条上写的不用说，肯定就是我绘符成果了！ 我说怎么拿出一张张中品，大家都无动于衷的样子，感情全班都知道了！ 幸好我怕绘符失败损坏了上品符篆，将上品符篆放到了口袋里！ 否则上品符篆也被人知道了！ 前排这家伙真是个混蛋！ 不，不仅仅是他一个混蛋，是全班都是混蛋！ 没有一个好人！ 前排一位同学仔细看了看李颂和周连江展示的上品符篆，叫道：“这两张符篆虽然都算是上品，但李颂符篆的篆文清晰度，明显更好啊。李颂赢了！” 天涯霜分辨了一下，微微颔首，“没错。李颂赢了。周连江，你可以把狂热符篆的符文交给李颂了。” 周连江在一片嘈杂声中努力争辩：“狂热符篆的符文，我开始就说了，不管胜负，都会给李颂。我自然会给他。但我可没输。比试约定的时候，可没说相同品质符篆，还要看细微差别分胜负的！既然都是一上品四中品，那就算平手好了。” 他心里知道，要是真论起来，的确他输了一分。 但他绝对不肯戴上输给一阶的帽子。 否则，哪怕他今后表现再好，贺老师也不会收自己当研究生了。 收的研究生，二阶绘符比不过一阶，贺老师不嫌丢人吗？ 李颂眉头微皱。 他并不想表现的太离谱。 一个刚刚会绘符的一阶，绘出一张上品，已经有点惊世骇俗了。 但周连江这样胡搅蛮缠的样子，让李颂有些烦。 他想要狂热符篆的符文，但只想作为战利品获得，并不想接受施舍。 他想了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惊世骇俗了一次，那就再来第二次吧！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符篆，淡淡道：“真遗憾啊。周连江同学，不能满足你平手的心愿了。我这里还有一张上品符篆呢。” “呃……”周连江还在讲台上和下面一群同学争辩，是平手而不是自己输。看到李颂新拿出的这张上品符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涯霜淡漠地看着周连江，娇喝道：“周连江，谁赢谁输，说啊？” “我输了。”周连江非常干脆说道，直接走下讲台，返回座位。 两张上品对一张上品，他想耍赖也没办法了。 而且他心中涌起了深深恐惧： 李颂口袋里，别还有上品符篆吧？ 自己现在已经很丢人了。 要是再不赶快认输，李颂再掏出一张上品，那自己脸就彻底没地方搁了。 当然，现在已经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当他走下讲台的时候，已经明白，自己想读贺老师的研究生，基本没希望了。 他现在对全班同学都很痛恨，当然，最痛恨的，是李颂！ 是他毁了自己的表演！ 是他让让自己失去了研究生希望！ 我不会放过他的！ 一定！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周连江恨恨地想着，脑子里转过无数鬼蜮念头。 李颂也走下讲台，回到座位。 经过的同学们，都轻轻拍拍他，称赞两句。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仿佛这并不是李颂和周连江两人的对决。而是包括李颂在内的班上绝大多数同学，一起挫败了嚣张跋扈不要脸的周连江。 “我刚才说过了，胜不足喜，败不足悲。周连江也不用沮丧。你们符篆师的道路，才刚刚开始。继续努力，未来尚未可知。”贺老师在讲台上安慰道。 这番话，本来是打算跟李颂说的，想不到，输的人居然是周连江。 贺老师对李颂越来越喜欢了。 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申请破格名额，将现在只有一阶的李颂收为自己研究生。 “多谢贺老师教诲，学生记下了。”周连江淡淡道，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读贺老师的研究生了，也懒得惺惺作态的逢迎。 教室里笑闹声一片。 贺老师咳嗽一声，“安静！” 教室里立即安静下来。 贺老师道：“现在开始检查所有人的成果。嗯……对了，雪霁寒和周连江不是也有比试吗？雪霁寒呢？” 雪霁寒旁边的同学道：“贺老师，雪霁寒睡得很香。” “呃……”贺老师对这位懒同学也有点无奈，天才总是有小脾气的，他要是大发雷霆，说不定雪霁寒一生气，就去别的学校了，绝对无数学校抢着要。 当然，贺老师知道，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毕竟去别的学校要走不少路，雪霁寒肯定懒得走。 就算骂雪霁寒一顿，九成九的可能，是雪霁寒继续酣睡，最多给他老贺个面子，脑袋瓜动一动，“虚心”接受批评，继续睡大觉…… 贺老师无奈道：“叫醒他，让他上来……算了，原地展示绘制的符篆！” “雪霁寒跟我说‘帮’，要我帮忙把他的符篆呈现给您。”那位同学笑嘻嘻地说着，从雪霁寒桌上拿起五张符篆，正面展示。 贺老师看了一眼，赞许道：“雪霁寒，五张上品符篆。这场比试雪霁寒赢了。” 同学们情绪稳定，无动于衷。 大家已经对雪霁寒的妖孽见怪不怪了。 周连江前排同学喝道：“周连江，还不赶快把彩头给两位同学！” “你这个偷窥的小人！”周连江阴沉着脸，恨恨骂了他一句，拿起桌上折起的两张纸。他刚刚准备好两个彩头。雪霁寒的成果，他不用看，知道自己肯定输。 站起来，将一张纸放到雪霁寒桌上，又来到李颂身旁，将另一张纸递给李颂。 他对周围同学们的冷嘲热讽无动于衷，咬牙切齿道：“李颂，这是彩头。” 李颂打开对折的纸，上面有一个符文。 符文很完整，但给人一种不流畅圆润的感觉。 按照这个符文绘符，能绘出下品符就算极限了。 李颂看了周连江一眼，道：“以你的实力，不至于画出符文是这个水平。” 周连江阴沉的脸上掠过一抹得意，冷笑道：“反正，这个符文能绘出符篆。我们约定的彩头就是这样？不是吗？” 他自觉阴了李颂一手，看李颂哑口无言的样子，有些得意，稍稍驱除了抑郁。 也不再理会李颂，直接返回了座位。 李颂脑海中响起辅导书的声音：“获得一阶狂热符文，已优化。” 脑海里，顿时多了一个完美版的狂热符文。 李颂微微一笑。幸好有辅导书，让周连江枉做小人。 讲台上，贺老师依次查验同学们递交上来的成果，随口宣布，班长记录。 没多久，期末考核的排名就出来了。 雪霁寒五张上品，排名第一。 天涯霜和另外三名同学，三张上品，两张中品，并列第二。 李颂两张上品三张中品，居然和其他三位同学并列第六！ 周连江一张上品，居然排到并列十一了！十名开外！ 这个排名，出乎了大多数同学的预料。 大家看向李颂的眼神，顿时不同了。 雪霁寒是妖孽，同学们难以望其项背，心服口服。 天涯霜等四位同学三张上品并列第二，但他们都使用了极品制符工具。 如果只考虑绘符水平，他们恐怕未必在李颂之上！ 换言之，李颂今天的表现，足有前三的实力！ 要是有最快进步奖，李颂绝对手拿把攥。 从实践考核零分，直接飞跃到了前几！ 不少同学，都琢磨要交好李颂。 他们开始支持李颂，只是觉得他人不错，敢为同学仗义执言。 内心还有锄强扶弱的心思。 现在交好李颂，则更多考虑了李颂的天赋。 这绘符天赋，简直是妖孽！ 人品又不错！ 这样的好同学，这样的潜力股，最值得交往了！ 周连江没想到，他居然排到了十名以外。 这完全不合理啊！ 他的实力，在班上绝对有前五水平的。 他今天人品爆发，才绘制出一张上品，其他人凭什么能绘制出上品？ 他目光扫过前十同学，顿时明白了。 除了雪霁寒和李颂，其他人的制符工具，没有一个是制式的，全都是极品！ 天涯霜家里有矿，大家都知道。 但其他几位同学，至少上个学期，还没有这么好的制符工具！ 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做任务赚到大钱了，这种可能很小。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被一些大势力看好，对他们投资了！ 088 同学情谊 符篆师和灵战，是人类的核心力量。 相比较而言，符篆师比灵战，稀少的多；天才符篆师，更是少之又少。 像苏文麒，笼络了不少天赋不错的灵战，只算小打小闹。 他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财力笼络天才符篆师。 穷文富武，符篆吸骨。 想要笼络天才符篆师，或毕业后纳入麾下，或留一份人情，都需要大笔财富。 大部分符篆师，花钱很多，赚钱也厉害。 等闲小钱，看不到眼里。 以前李颂这样，上了两年学，一张符篆都绘制不出，沦落到吃剩饭剩菜的地步，这样的符篆师，绝对少之又少。 就算是普通符篆师学生，循规蹈矩地学习、毕业，参加联邦机构或者冒险团体，一个月收入六位数以上轻轻松松，七位数都有可能。 天才符篆师的收入，更是不提。 况且，笼络一位天才符篆师，只用钱是不够的。 能被天才符篆师看眼里的宝物，用钱都买不到。 就算是大势力，投资一位天才符篆师，也要高层开会讨论通过。 显然，排名前十中的这八位同学，都得到了某些大势力的垂青。 周连江心高气傲，很多大势力对他示好，他都若隐若离。 打算等到上了研究生，达到更高阶位，再和这些大势力深入接触。 到时候不论是待遇，还是话语权，肯定和现在大有不同。 现在，他动了心思： 不然，先和某个大势力虚与委蛇？ 弄点资源，快速提升提高一下自己？ 他实在是忍不了，自己一个堂堂二阶，居然被李颂这个小小一阶压了一头。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况且，他心中有了一个让李颂身败名裂，甚至被天晖学院开除的计划！ 这个计划，靠他一个人，完成有点困难。 如果从某个大势力借个人协助，就没问题了！ 老子哪怕放弃长远规划，吃点亏，也要让李颂滚蛋！ 贺老师收起排名表，“同学们，提前说一下，今年的期末实习，去青瘴秘境。根据排名，分配任务。青瘴秘境里充满了青色瘴气，剧毒无比，可以用辟瘴符篆净化。大家要想顺利完成实习任务，最好利用实习前这段时间，多准备一些辟瘴符篆。稍后会通知每个人的具体任务。今天的课就到这里。” 贺老师下课走了。 周连江马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几个对他嘲讽的同学，他理也不理。 这个教室里，就没有一个好人！ 老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班上有的同学也离开了教室。 但有将近一半同学，围拢在李颂周围，很亲热地和李颂聊天。 “李颂，你今天真是给力，我还以为要看周连江那小子小人得志呢！” “嘿，周连江下课后，马上就灰溜溜的走了。” “我改变了对周连江的看法了。我本来以为他一点脸不要，想不到还要了一点点脸，知道大家看他生厌，自动走人。” “周连江不是被我们骂跑的吗？这种踩着同学往上爬的小人，真不想看到。” “李颂，你短短几天，绘符水平怎么提高的这么快？太强了吧？” “是啊，李颂，你可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第一次成功，就绘出了中品，几天不见，就绘出上品了。这要是完美符文，就是超品了！简直是神迹。有没有诀窍，让大家学习学习？” “喂，兄弟，肯定有诀窍啊，但你直接问有点过分了吧？李颂你可以不说啊。” 李颂有点不适应同学们的热情，感到有点别扭。 同时，又很享受这种氛围，感觉心里暖暖的。 这种同学感情，不同于兄弟姐妹亲情，也不同于社会利益交情，很独特。 李颂早就想好了托词，挠着脑袋，有些罗嗦地解释道：“也没啥不能说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我一直觉得绘符很难。但上次课，被贺老师吓唬说绘不出符就要退学，我一着急，突然就进入了一种神奇状态，以前感觉非常繁复的符文，突然轻易就能理解了。绘制起来，心里怎么想的，手里就怎么绘制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很流畅。但要我说诀窍，我真说不出来。” 李颂将一切推到了贺老师那所谓的“绝处逢生创新教学法”上，反正这个教学法就只有自己一个成功案例，怎么说别人也挑不出毛病。 同学们听到李颂的解释，都露出了如有所思的神色。 天涯霜难得没有下课就走，听到李颂的解释，点头道：“李颂说的，有点像传说中的顿悟。顿悟，只能说是天赐良缘，可遇不可求。可惜李颂你现在神识总量太少了，不然的话，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是啊。”李颂真心实意叹了口气，“我现在神识才二十！绘制一张一阶符篆，就用掉十点。得马上贴一张回神符篆。否则，无论是激活一张符篆，还是再绘制一张符篆，神识就一点也没有了。只能喝昂贵的灵药才能恢复。我实在是喝不起。周连江送我的那瓶青玉丹剂，我一天就喝光了。不然他索要的时候，我真想还给他。从没听说送人东西，过后还要返还回去的。” 李颂这番话，不是随口说的，经过了深思熟虑，说的非常巧妙。 他从小在底层社会打滚，能把弟弟妹妹们拉扯大，察言观色能力，必不可少。 同学们刚刚围拢过来，他就敏锐地观察到，看上去大家都笑嘻嘻的，很开心的样子，但不少同学别扭的微表情，透露出他们心中对自己有芥蒂。 他一想就明白了。 没错，他压了周连江一头，给大家出气了。 但他不仅仅压了周连江一头。 他成绩，从吊车尾直接飙升到了并列第六，超过了班上大部分人。 成绩被超过的同学们，心里怎么会毫无芥蒂？ 肯定会有嫉妒、羡慕、不甘之类的负面情绪啊！ 这不关同学情谊，而在人性。 不过这对李颂来说，只是小问题，想要解决，轻而易举。 此刻听李颂这么一发牢骚，大家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 不少同学不由想道： 李颂现在的绘符天赋的确令人嫉妒，但神识总量也太少了，才二十点。 神识总量少，修炼增加神识就慢。 按照正常修炼速度，李颂神识增加到二阶符篆师门槛，也就是一百点神识，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等自己成为了二阶，甚至三阶符篆师，李颂估计还是一阶。 就算一阶符篆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超品一阶符篆，也比不上下品二阶符篆。 况且李颂又说了，他绘制一张符篆，就要贴一张回神符篆，这绘符成本比别人高了一倍。别说李颂这么穷，就是班上比他富很多的，也扛不住双倍开销啊！ 这么一想，很多同学们对李颂的嫉妒、羡慕顿时少了很多，笑容真诚了起来。 纷纷热心安慰道： “绘符天赋是别人学不来的！神识总能慢慢提高。” “现在提高神识是有点困难。等到了六七十点，就能良性循环了。” “有的秘境有永久增加神识的灵物，以后你要是有机会去，就能补足短板了。” 李颂苦笑道：“我哪能想这么长远。今年不会被退学，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同学们不由想到了李颂入学两年来的惨状，心里更平衡了：李颂绘符天赋是好，但神识这么少，家里又这么穷，有啥值得嫉妒的呢？ 李颂不动声色地观察，知道同学们这点小小芥蒂解决了。 班长凑过来，笑道：“李颂，你入学两年了，一直很忙。上课才来，下课就走，和同学们交流也不多。现在没有退学压力了，总算能轻松一下。明天所有同学的考试都结束了。按照惯例，班上后天晚上有一个期末聚会，你要不要参加？” “我一定到。”李颂一口答应，他融入同学圈子，以后在学校也有人帮衬。 一位同学挤了过来，递给李颂一张纸，笑道：“这是雪霁寒给你的。他的那份彩头，送你了。当然，这些话都是我脑补的，雪霁寒就说了一个‘李’字。” 李颂视线穿过人群，看到雪霁寒不知道何时醒了，正晃晃悠悠往教室外走。 他脑袋垂着，双臂也耸拉着，随着步伐荡来荡去。 整个人，很像僵尸电影里的行尸走肉…… 李颂大声感谢道：“雪霁寒，我也从周连江那赢了这符文，不过还是很感谢！” 雪霁寒左手食指微微摆了摆。 意思是不用感谢。 脚步不停，晃晃悠悠，似睡似醒地走出了教室。 李颂收回目光，暗想，雪霁寒真是位神人！ 他不知道，在其他同学眼里，他李颂也是一位神人！ 两年实践课学分为零！ 神识弱小到两年刚过符篆师门槛! 学会制符才刚刚几天！ 绘符水平直接飙升到全班第六！ 更不用提李颂和天之骄子朱煌的恩怨情仇了！ 这不是神仙，谁是神仙？ 在同学们眼里，李颂绝对比雪霁寒神多了！ 089 意外收获 班长好奇道：“李颂，你要这符文有啥用啊？这手绘的符文，绘制不出超品符篆的，就算好的，也就绘制出中品。要想学符文，还是得去符篆系图书馆。” 李颂心中一动，叹息道：“图书馆里的符文，都要完成任务，想学到一个太难了。课本上学到的七个符文，我也够用了。我现在搜集各种符文，其实是想研究一下符文特点。只要是完整符文就可以，能绘制出下品符篆的符文，就足够了。” 班长笑道：“这好说。回头我把我掌握的一阶符文，画出来给你参考。” “我知道也绘出来给你。期末聚会的时候给你吧。” “还有我！” 其他不少同学也纷纷道。 在大家看来，这只是随手帮忙，表示一点点善意。 四阶以上的符篆师，用神识将符文烙印在玉简中，学到才能绘制出超品符篆。 他们绘制的符文不值钱，学院也不禁止他们相互交流。 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话，让李颂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有辅导书，李颂根本不需要完美符文，只需要完整符文就够了！ 李颂也想不到，他随口一说，居然会有这样意外的巨大收获。 他知道倘若表现太激动，会惹人怀疑。 用平淡的语气道：“那谢谢哥几个了啊。回头请你们吃饭。” 班长哈哈笑道：“吃饭就算了。你过得够辛苦了。我们帮不上忙，好容易能帮个小忙，还要讹你一顿饭，我良心上可过不去。” 其他同学也嘻嘻哈哈笑着，和李颂约定聚会再见，纷纷离开。 不少同学离开教室后，目光闪动，各有决断。 今天的期末考核，给很多人的冲击都很大。 他们意识到，很多同学开始发力了，借助外力，提升排名，获取更好资源，提升到更强实力，获得更多外力……形成良性循环的滚雪球。如果自己不采取措施，很快就会被远远抛下。 天涯霜在教室里站了片刻，似乎想问李颂什么，看到人多，最后静静离开了。 李颂去了趟食堂，捡回来一麻袋剩饭剩菜，走回宿舍，心里琢磨，“难怪以前听人说，社会上有三种重要关系，叫做‘三同’！也就是同乡、同学、同行！这同学关系，果然不容忽视。我有点迫不及待参加期末聚会了！” 下午两点有一场双排赛，李颂中午哪里也没去，就在虚拟战场的训练场对战。 突然弹出了一条通知短信。 李颂打开一看，短信上说，下午双排赛对手弃权了，他不战而胜。 “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弃权呢？”李颂也没多想，“下午干点什么呢？厂房那边没消息，虽然跟疯刀说两天清理好，但那么一大片厂房，一周能清理好就不错了。做任务的话，家里也没地方放食材了。不如就在宿舍宅一天，在虚拟训练场训练吧。完成领悟剑感任务，需要领略万种武技呢，我才掌握了几百种。” 李颂沉浸到了训练中。 而在此时，周连江已经回到了居住的宾馆，拨通了一个电话，“我是周连江，你们上次说的资助条件，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借我一位三阶灵战，给帮我做一件事情。” 电话那边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什么事情？” 周连江道：“帮我对付一个同学。只要出手一次就行了。”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的同学？符篆师？” 周连江道：“没错。” 电话那头断然拒绝道：“抱歉，我们做不到。” 周连江诧异道：“就是个一阶符篆师，你们怎么会做不到？” 电话那头道：“就算是二阶、三阶符篆师，我们也能对付。但我们承受不了后续天晖学院和联邦可能的怒火。你自己就是符篆师，应该明白，符篆师的地位。要是你要对付一名灵战同学，只要不致死，倒不是不能商量。” 周连江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我保证你们不会有后续的麻烦。我可以简单给你们讲一讲三阶灵战要做什么。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不做。” 电话那头听了周连江的谋划，沉默了片刻，隐隐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回复道：“这样可以。我们答应了。” 周连江挂断电话，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李颂，你死定了！” 时光流淌，日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上午，又有一场双排赛。 李颂晨练完毕，刚要进入虚拟仓，突然手机突然响了。 李颂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接通，“疯刀，厂房那边有什么麻烦吗？” 电话里，疯刀语气自豪：“李老大，不，李总，厂房已经清理干净了。” 李颂吃惊道：“不会吧？那么大一片厂房，又有楼又有设备，都清理干净了？” 疯刀笑呵呵道：“您来看看就知道了。厂房里只剩下平地了。” 李颂很难相信，嘀咕道：“现在黑道社团干活的效率这么高吗？有这本事，还混什么黑道啊，开拆迁公司不久发家致富了？” 疯刀吹嘘道：“兄弟们听说清理厂房是新老大安排的第一个任务，都很激动，积极性很高。我安排他们三班倒，又雇了两个拆迁公司，一天两夜没休息，总算不辱使命。您不是安排我两天弄好吗？” 李颂心想不少混混都没见过我的面，这“积极性很高”怕是大有水分。 九成九是疯刀让他们不得不“积极”了。 李颂心念一转，赞许道：“疯刀你很不错，就担任公司的常务副总吧，负责公司的日常事务。你再买些竹子和木材，我现在有事，一会儿过去。” 疯刀挂了电话，得意洋洋地冲旁边的程序员道：“嘿，程序员，我现在是常务副总了，以后见到我要恭敬一点啊！” 程序员笑嘻嘻道：“疯刀老大，你就算不是常务副总，社团里谁敢不对你恭恭敬敬啊？毕竟你拳头最大。” “我最多只能算拳头第二大。李老大的拳头才是最大。打我就是碾压。”疯刀笑呵呵纠正了程序员的错误，招呼过来几个小弟，“你们几个，联系材料公司，进一批竹子和木材。” 一名小弟迟疑道：“那费用？” 疯刀喝道：“先赊着！少不了他们的！咱们是正经……公司！” 他旁边几个拆迁公司的负责人稍微安心了一点点。 心里盘算怎么给疯刀要钱。 但看疯刀凶神恶煞的样子，几个负责人心里都有些打鼓。 再看看周围那些“员工”，一个个纹着龙虎，满脸桀骜，都很“正经”。 疯刀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大声吼道：“我让你们请的设计师，怎么还没到？什么？不想来？你告诉他们，报酬丰厚！要是他们不来，你们就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白了吗？抓紧！李老大一会儿就来了！” 李颂挂了电话，进入虚拟仓，连入比赛场，朱煌已经到了。 看到李颂上线，朱煌第一句话就是：“李颂，你的餐厅开始装修了吗？” 李颂没好气道：“今天开始装修。咋，你真要去看？” “当然。你亲口答应的。不能反悔吧？我们当了这么久的双排赛队友，线下也该见一面了。”朱煌慢条斯理地说道，湛蓝色双眸中透出的韵味非常清晰：小样，我吃定你了。 李颂有些烦。 朱煌堂堂一个大帅哥，去泡泡妞，练练功，多好，总是骚扰自己干甚？ 他决定花点心思，解决这个麻烦。 心中想了想，非常干脆地告诉了朱煌地址，爽快道：“行。比赛结束一起去。” 朱煌微微一愣，他以为让李颂答应，会费一番口舌的。想不到李颂答应的这么爽快。不过他目的达到，也不为己甚，微微颔首道：“一言为定。” 他们的两名对手，这是也连入比赛场。 黄立言直播间里，今天只有黄立言一个人解说，他尽职尽责地介绍道：“这场比赛，对比赛双方都非常重要。赢下这场比赛，就进入天晖学院双排赛八强，获得了参加十五城高校争霸赛正赛的名额。朱李组合今天的对手黄氏兄弟，比慕容兄弟更强。我预计今天的比赛时间将会很长，最少半小时。大家可以趁着比赛没开始，先去上上洗手间，喝喝水。” 比赛倒计时结束。 比赛开始。 黄立言飞速解说：“李颂依然给朱煌和自己各贴了符篆。双方都冲向中央枢纽。咦，朱煌冲到枢纽旁居然没有停下……他向着黄氏兄弟冲过去了……他出拳了！两拳！黄氏兄弟倒下了！黄氏兄弟退出了游戏！呃……比赛瞬间结束！朱煌，今天不按套路出牌啊！” 弹幕疯狂刷屏： “黄总，说好的比赛时间最少半小时呢？” “黄总的预测总是那么精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黄总天秀，居然一次没预测准过！” “黄总，一会儿我要去求婚，能预祝我求婚失败吗？” “黄总，能预祝我明天考试挂科吗？” 黄立言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煌扭头冲李颂淡然一笑，“比赛结束了，我们现在去你餐厅？” 李颂略有诧异：朱煌直接出手秒杀了对手，而不是继续借着对手折腾他。 看来，朱煌是觉得线下见面，吃定了自己了。 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李颂爽快道：“现在就走。我开车接你吗？” 朱煌狐疑地看了李颂一眼，这小子变性了？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他想了想，“不用，我自己过去。一会儿见。” 李颂点点头，不再跟他废话，直接退出了虚拟战场。 开着越野车，直奔废弃厂房。 090 竹林中的奥秘 李颂刚刚在废弃厂房外停下车，刀疤齐和光头赵两个狗腿就跑了过来。 “李总慢点下车，小心别碰着头。”刀疤齐殷勤地扶着车门框上沿。 “太阳很毒，我来打伞！”光头赵展开了太阳伞。 疯刀等人闻讯，连忙迎了出来。 上百个混混两边列队，雁翅排开，齐声大吼：“李总好！” 疯刀笑呵呵地道：“李总，里面请。看看兄弟们的成果。” 李颂走进大门一看，厂区一片平地，一片瓦片都没有，挖掘开的土地也填平压实了。门口堆了一捆捆竹子，另一侧堆了一根根圆木。赞道：“果然清理的很干净。疯刀你很好。” “李总，我刚刚请到了两位著名设计师，帮咱设计餐厅。”疯刀笑眯眯地一招手，露出了后面的两位设计师。 “几位大哥请人也太热情了。”一位设计师西装革履，是二三十岁的青年，西装上有些褶皱，满脸阴郁，显然“请”他过来的过程不是那么友好。 另一位是三十多岁的女设计师，画着淡妆，脸色冷漠，嘟着嘴，嘟囔道：“我是做小区设计的。你们要设计个餐馆，我以前没设计过。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疯刀感觉掉了面子，喝道：“又不少你们钱，罗嗦什么！你们这不是设计出图纸了吗？还不给我们李总看看。” “疯刀你不要这样。两位，我公司员工脾气不大好，还请见谅。一会儿我就结清设计费，派人送你们回去。”李颂抱歉地笑了笑，接过两张设计图纸。 两份图纸都是匆忙草绘而成，但大致布局还算清晰明了。 李颂看了看，跟红头发给他的资料差不多，算是中规中矩的餐厅布局设计了。 按照这两张图纸建设，一次能接待几百名客人没有问题。 但并不符合他的需求。 疯刀凑上来问道：“李总，怎么样？” 李颂摆摆手，道：“两位设计师水平不错。不过设计方案不是我想要的。让他们回去吧。人家来一趟也不容易，给点钱。别让人家白跑一趟。” 青年设计师喜道：“我们可以走了？” 女设计师迟疑道：“这里很荒僻啊，能用车送我们到城区吗？” 钱不钱的，他们跟本没问。 这个枯瘦的黑社会头目就是客气一下罢了。 你要真要钱，肯定会挨打。 他们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疯刀问道：“那，李总，现在咋办？我再去请几位设计师？” “不用。我自己设计。”李颂将设计图纸翻过来，要来一支铅笔，飞速涂画。 青年设计师好奇地看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正方形的厂房，李颂划了两条线，分为四块。 下面两块的中央，各划了个正方形，写着“一号楼”和“二号楼”。 右下这块里，画了几十条弯弯曲曲的线。 李颂抬头看了青年设计师一眼，笑道：“你觉得如何？” “很有……个性的设计。”青年设计师暗自摇头，这黑道老大口气这么大，还以为有什么本事，想不到只是在瞎搞。想想也是，一个黑道老大，会什么设计！ 李颂笑笑，不以为意，招呼过来疯刀，“给我拿一盒石灰。我用石灰洒出几条线，你们沿着线，每隔三十厘米，种上一棵竹子。” 刀疤齐找到一袋石灰，跑到李颂面前，点头哈腰道：“李总，您指着，我洒石灰。不能让石灰脏了您的手。” 疯刀招呼旁边小弟道：“听到李总的话了吗，跟着种竹子！” 现场小弟很多，有人挖坑，有人种竹子，速度飞快。 没多大功夫，四分之一的厂区就种满了竹子。 李颂在竹林里转了一圈，满意地走回厂房门口，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光头赵满脸震撼，连连道：“这竹林种的好。意境深远，蕴含至道！好！太好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竹林！” 李颂吃惊道：“你居然能看出竹林的奥妙？那你说说看。” 光头赵搓着手道：“这个，这个，我只能看出好，但说不出好在哪儿。” 李颂了然，这丫是在无脑吹。 又看向疯刀和程序员，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程序员进竹林逛了一圈，出来摇头，老老实实道：“李总，我看不出奥妙。” 疯刀转了一圈，疑惑道：“我觉得这竹林大有深意，好像能给我触动。但具体是什么触动，我也说不出来。” “你俩都看不出来？境界还是不够啊。”李颂遗憾地叹道。 青年设计师好奇地走进竹林转了一圈，满脸不屑地走了出来，小声嘀咕：“故作玄虚。这竹林种的歪歪扭扭，毫无美感。” 那位女设计师竹林都懒得进，不满道：“你这胡乱种的竹林，谁要说能看出奥妙，那肯定是瞎说。我说，你们什么时候送我们回城啊？”。 疯刀凑过来问道：“李颂，现在咱们该种另一边的竹林了吧？” 李颂微微笑道：“不用。我找了一位苦力帮忙，他也该到了。” “苦力？”疯刀一脸茫然。 “滴滴！” 一辆银白色跑车闪电般开了过来，刹车盘“吱吱”作响，正好刹停在厂门外。 低垂的引擎盖，流畅的曲线，炫酷的整流罩，车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整辆车就透出一个字，贵！ 程序员是个车迷，惊呼道：“布迪龙维纳886限量款！售价三千二百万！” 混混们低声惊呼，满脸艳羡。 当一个人比你富一点，你会攀比； 当一个人比你富很多，你会嫉妒； 当一个人财富的零头都远远超过你的身家，你只剩下艳羡。 剪刀门无声地打开。 朱煌从车里钻了出来。 金黄色的阳光泼洒下来，朱煌金黄色的卷发仿佛黄金在流淌。 他白玉般俊美的脸庞，英挺的身躯，仿佛一个黑洞，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他就站在那儿，就让周围的景致都失去了颜色，变成了黑白。 他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大家心中同时生出一个念头：“这少年长得好帅！帅出了天际！” 程序员喃喃自语道：“疯刀，我感觉我好像变弯了。” 疯刀笑道：“你这头顶毛都没几根了，变弯了也是劣质品啊！我看算了吧！” 李颂微微一笑，轻声道：“苦力来了。” “他？苦力？”疯刀实在无法将朱煌和苦力两个字联系起来。暗道老大莫不是羡慕嫉妒恨，患了失心疯？这样俊美无双的少年当苦力，怕是没有老板舍得！ 那位女设计师眼睛陡然睁得溜圆，声嘶力竭地尖叫道：“朱煌！你是朱煌！” 她一阵风一样冲到朱煌面前，脸色呈现不正常的嫣红，亢奋叫道：“朱煌，我叫箫娴，我是蝗虫啊！最铁杆的蝗虫！” 朱煌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对女设计师箫娴视若无睹。 女设计师箫娴被无视，毫无不满，两眼里满是粉红色的小星星，紧紧跟着朱煌。浑身洋溢着幸福，仿佛只要跟在朱煌身后，就已经实现了人生的最高目标，得到了人世间最大的幸福。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李颂保持着淡定。 李颂也不理朱煌，招呼混混们道：“这边的竹林，已经按照我的设计，种好了。现在我们去种另一侧的竹林。” 朱煌被李颂无视，不以为意，随意看了一眼竹林，笑道：“李颂，这是你设计的竹林？呵呵，我建议你找个专业的园林设计师帮你设计。” 女设计师箫娴激动地绕到朱煌面前，亢奋地道：“朱煌，我就是设计师啊！专业的设计师！我刚才就说他设计的竹林是垃圾，他还不以为耻，洋洋自得！朱煌你看，这是我为这家餐厅设计的方案图纸！” 李颂微微摇头，喟然道：“朱煌，看来我高估你了。” “什么意思？”朱煌一愣，神色一动，“你这竹林，难道还有什么玄妙？” 李颂静静站着，笑而不语。 朱煌认真看了一眼竹林，剑眉一挑，“咦？” 他走进竹林，慢慢踱步，左右四顾，若有所思，半晌才走出来。 李颂淡淡笑着，问道：“朱煌，我设计的这片竹林，如何？” 女设计师箫娴尖叫道：“你这个人怎么纠缠不清啊，刚才猪猪都说了不行了。” 朱煌脸色凝重道：“李颂，你这套两仪剑法，可比慕容兄弟施展出来的好多了。莫非你得到过两仪剑法的真传？” 李颂轻描淡写地摆手道：“我上哪里找两仪剑法的真传去！我就是那天看慕容兄弟施展了一番，根据我的理解，改进了一下。朱煌以为如何？” 朱煌赞叹道：“这可不是改进了一下了。整套剑法的意境，可比慕容兄弟高多了。可惜只有三招。要是慕容兄弟看到这片竹林，怕是要当场跪下拜你为师。” 程序员茫然道：“难道这片竹林居然是几招剑法？我怎么看不出来？” 疯刀恍然道：“我说走进竹林，我内心就有一种触动，原来这片竹林蕴含着一套高妙剑法！李老大真是牛！不过……老大不是符篆师吗？怎么还擅长剑法？” 程序员笑道：“这就是李老大能当老总，你只能当常务副总的原因了。” 091 拉钩上吊 女设计师箫娴呆住了，“这片竹林居然真有玄机？朱煌，你给我讲讲呗！” 疯刀一把扯住她，招呼过来一名小弟，“你，送他俩回城。” 女设计师箫娴顿时清醒，央求道：“别送我走。我就在这里站着，看朱煌就好。我从现在开始，不说话还不行吗？说话就是小狗。” 疯刀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谁能说看出这竹林的奥妙，就是瞎说吗？你家的朱煌看出来了，我去帮你说说你的看法。” 女设计师箫娴连忙拉住他，六神无主地焦急道：“大哥千万别说啊。设计费我不要了。要是被朱煌知道，我就丢死人了！我也不想活了！” 青年设计师走到她身边，问道：“这位少年就是天晖城最出名的朱煌？” 女设计师箫娴理都不理他，一双美目聚焦在朱煌脸庞上，满是痴迷。 李颂招呼混混们道：“走了，去种另一边的竹林。” “竹林还能这么设计的？以竹为剑，以距为法。有意思。”朱煌兴致勃勃，看到李颂带着混混们向另一边去，心痒难耐，叫住李颂，“李颂，这边的竹林，我来设计如何？” 李颂心中一笑，故作迟疑道：“我这是高端餐厅，有资格来的客户都不是普通人。你要是弄些大路货的武技设计竹林，我看就算了吧，回头我还得重新种。” 朱煌骄傲地扬起了脖子，活像一直骄傲的小公鸡，自信道：“你就看着好了！绝对不比你这片竹林差！” “既然这样……那我给你一次机会。”李颂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光头赵拿着石灰道：“你指那里种，我就洒石灰。” “不用。”朱煌觉得被李颂小瞧了，激起了傲气，决定露一手给他看看。 他走到左边那块地上，思忖了片刻，突然抬脚，脚尖在地上一戳，一踩，一钩，居然直接在地上挖出一个大坑！ 他身如翩鸿，潇洒优雅，在地面上倏来倏去。 落足之处，就是一个大坑。 漫天泥土飞扬，纷纷扬扬落下。 只是片刻，朱煌身形闪回李颂身旁，指着前方无数大坑，傲然道：“李颂，看我这片竹林如何？” 其他人现在也知道，这些大坑代表着一套武技，纷纷仔细观看，但毫无头绪。 李颂慢慢走过一个个大坑，渐渐一套刀法浮现在脑海之中。 辅导书的声音响起，“获得惊鸿刀法，已优化。” 李颂微微笑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门刀法，是叫做游龙刀法吧？” “我就知道，以你的境界，能轻松看出这套刀法的奥妙。不过这套刀法不叫游龙刀法，而是叫惊鸿刀法。”朱煌毫无惊讶之色，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他略有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我这套刀法，不次于你改进后的两仪剑法吧？这片竹林放在这餐厅里，不丢人吧？” 李颂深深望了朱煌一眼，微微点头道：“你这套惊鸿刀法虽然藏了私，不过放在这餐厅里，也足够了。” “我哪里藏私了？你不要胡说八道。”朱煌神色一冷，一股惊人气势从身上透散出来，周围所有人都感觉到浑身一冷，有股难言的压抑充塞心头，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不由纷纷向四周跌散。 李颂淡淡道：“你若没有藏私，为何这套刀法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朱煌气道：“你这更是胡扯了！我这套刀法，可不是慕容兄弟那套不正宗的两仪剑法，能够随便改进。这是大能所创的原版刀法，已经穷尽了这套刀法的极致。只要按部就班修炼，注定能领悟刀身合一的奥秘！怎么可能还有改进的地方？” 李颂微笑道：“这么说，你是不相信这套刀法还能改进喽？” 朱煌冷哼道：“当然不信。大能对武道的理解，你完全想象不到。修改大能的武技……你这是痴人说梦！” 李颂淡淡道：“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若能改进惊鸿刀法，你今后不能追着我比武；我若改进不了，那我就尽全力跟你比试一场。” “好！赌就赌！一言为定！”朱煌忙不迭地大声答应。 他每天心心念念，就是想再见识一次李颂深奥的剑道。 想不到李颂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至于输？ 怎么可能呢！ 大能的刀法要是也能随便改进，那就不叫做大能了！ 况且，就算能改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得年复一年的研究才行！ 李颂终于肯施展全力跟我打一场了！ 再一次见识那种精妙的剑道，我一定能突破刀道桎梏的！ 朱煌忍不住笑了起来。 浓浓笑意浮现在他俊美如玉的脸庞上，仿佛百花盛开，春回大地。 整个废弃厂区瞬间变成了黑白色。 唯有朱煌是彩色的。 所有人都被朱煌刹那间的风采震撼。 “吧嗒！吧嗒！” 不知道多少口水滴落地面。 程序员喃喃自语道：“疯刀，我确定了，我真的是弯的。” 疯刀闭上眼睛，闷声道：“特么的这小子也太帅了吧。老子感觉也快变弯了。这小子幸好是个男人。要是个女人，老子现在就去离婚。” “朱煌爱我！”女设计师箫娴坐到了地上，坐地…… 李颂随手拾起一把石子，手指弹射出去，落在距离几十个大坑或远或近的地方，“我觉得，就算是大能，也不能盲目相信。朱煌，你觉得呢？” “我不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改进。先说好，你不能随便乱改，就说改进了。要我能看出更好才行。”朱煌注意到周围人的异样，剑眉微蹙，流露出一丝厌恶，脸色变得冰冷。 百花盛开的原野顿时被冰川覆盖，万物生发的春天瞬间到了枯寂寒酷的隆冬。 过了半晌，大家才从痴迷中恢复了正常。 除了资深蝗虫女设计师。 她坐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傻了，喃喃自语，说着不负此生，海枯石烂什么的，莫名其妙的话。 李颂笑道：“朱煌，难怪你天天冷着个脸。你这一笑，一般人可真受不了。” “你这不挺正常的吗？”朱煌没好气地看了李颂一眼。朱煌回想了一下，李颂从第一次在SOLO赛里见面，对待他，就跟对待常人没什么不同。李颂果然不是正常人！这小子绝对有秘密！ 李颂笑眯眯道：“我也惊呆了，所以你看不出不正常。” 朱煌冷哼道：“少废话，赶快改进鸿鹄刀法！” “我已经改进完了啊！”李颂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指了指大坑旁边的石子。 “这些石子？”朱煌看着几十枚石子的落点，和大坑位置结合起来，在脑海中模拟，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这么一改，刀意中的惊鸿奥义，居然提升了许多！这怎么可能？难道说，李颂你对武道的理解，已经超过了大能？这，这……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朱煌目光随着一枚枚石子移动，脸上的震撼之色越来越浓，突然，石子没了，他抬头看向李颂，“怎么只改进了三招？后面的呢？” 李颂笑笑道：“咱俩的对赌，是我赢了吧？” “你赢了你赢了！以后我再也不找你比武了！行了吧？”朱煌狠狠瞪了李颂一眼，心痒难耐道：“后面招数怎么改进的，赶快告诉我啊！” 李颂得到了朱煌的承诺，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伸出左手小指，“拉钩！” 朱煌皱眉道：“我说话算话，绝对信守承诺！” “不行。我要再加上一重保险。这段时间，被你骚扰惨了。”李颂很坚持。 “谁骚扰你了！你不要乱说话！”朱煌气道，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观看后面改进的鸿鹄刀法的渴望占了上风，慢腾腾伸出葱白晶莹的小拇指，别扭地和李颂的小拇指钩在一起。 李颂用力钩着朱煌的小拇指，来回拉动，大叫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朱煌你也要喊。” “幼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行了吧？还不松手！”朱煌喊完，忙不迭抽回小拇指，用力在身上擦拭。 “朱煌，我觉得你的洁癖有点严重！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娘们一样！”李颂不由失笑，两手各抓起一把石子，向着远处丢去。 “男人就不能爱干净啦？你看你手上脏的！”朱煌冷哼一声，注意力随即专注到了新撒下的石子上，脸上窘色消散，只剩下专注。 李颂心中一松，总算搞定了这家伙！他招呼疯刀道：“就按照朱煌挖的坑种竹子吧，最远处的几十个坑，填上土，不种竹子了。咱们就是开个餐厅，可不是免费教授武学的地方。能从竹林中学到几招刀法，几招剑法，已经够了。来咱这里吃顿饭，就想学全套，可没那么便宜的好事！” 疯刀和其他小弟们都看呆了。 他们从竹林或土坑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李颂和朱煌讨论的像模像样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朱煌是谁，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 但朱煌挖坑时展示的身法，他们可看在眼里了。 真称得上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倏来倏去，满眼都是残影。 武道实力，绝对超出大家不知道多少！ 这样的天之骄子，他们这些底层混混，根本接触不到。 但是，自家老大就随便丢了几个石子，朱煌这么强的人，直接惊呆了！ 连连叫不可能！ 哭着喊着求老大指点下面的招法！ 这说明什么？ 老大比朱煌更强啊！ 而且不是强一点半点，是强了很多！ 混混们纷纷暗叫一声：老大牛叉！ 都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给这样的老大当小弟，才算是牌面！ 092 免费苦力 疯刀和程序员的感受又有不同。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李颂是如何压服他们的。 程序员看了疯刀一眼，小声道：“幸好老大脾气好啊，就跟咱们喂了丸子。” 疯刀点头附和道：“还不是我机智？当时就把丸子吃了。要是动起手来，兄弟们怕是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以老大的实力，打咱们不是砍瓜切菜。” 程序员点头道：“万幸丸子挺好吃。” 疯刀疑惑道：“不是，U1S1，老大不是符篆师嘛……怎么武技这么强？” 程序员不屑道：“这就叫强者恒强。只能说，老大的符篆更强！” 李颂听到了程序员和疯刀的窃窃私语，仰起头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免得让眼角的晶莹泪光滑落脸颊，滴落在青青草地。 默默无语：连混混们都知道，老子是符篆师！不是灵战啊！辅导书啊辅导书，能不能别提高我武技了，让我提高提高符篆能力吧！ 辅导书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应。 “我也来帮忙！”女设计师箫娴看到混混们开始种竹子，也跑过去帮忙，顺手将几块土块拾到挎包里，“这是朱煌踢过的土块，太有纪念意义了。发到蝗虫群里，小姐妹们会羡慕死我的。” 周围几个混混不自觉离她远了一点。 这个女不但是蛇精病，而且是重度的！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朱煌默默思索两套惊鸿刀法的差别，若有所悟，兴致勃勃地抬起头，道：“李颂，这不是还有两块地吗，我也种上竹子，你指点指点如何？” 李颂笑道：“一期工程用一半地够了。接下来，是餐厅设计了。” 朱煌目光左右一扫，只看到一片白地，“餐厅呢？” “还没盖。这个好说，随便盖两栋三层木楼就够了。”李颂随手将打印出来的几个木楼图片递给疯刀，“疯刀，你找人盖两栋跟这差不多的木楼，地址我刚才已经用石灰在地上框出来了。” “好嘞。”疯刀接过图片。 女设计师箫娴自告奋勇道：“我来帮你设计。不要钱！” “不要钱？那行，你来吧。”疯刀觉得这女蛇精病还能废物利用一下。 朱煌疑惑道：“那我们做什么？” “我们负责制作餐厅里的桌椅。”李颂抽出一个小弟腰间长剑，走到一根木材旁，观察了片刻，陡然出剑。 “唰！唰！唰！” 坚硬的圆木如同朽木般被切成长度相同的几段。 李颂将这些圆木段竖起来，刷刷几剑下去，切割出几个不规则的平面。 剑似游龙，在平面上刷刷点点，刻出一个个弯弯绕绕的图案。 李颂收剑，满意道：“嗯，一号楼的凳子做好了。” 疯刀凑过来，犹豫道：“李总，你不是说要开高端餐厅吗？这餐厅里的凳子，就用着圆木凳？看起来不够高端啊。” 李颂笑笑道：“看不懂高端的，就不是高端人士；能看懂的，才有资格吃饭。” 疯刀嘀咕道：“老大你说我不是高端人士，就直说嘛，圈圈绕绕的。” 青年设计师凑上来看了看，撇嘴道：“我反正是看不懂。” 朱煌拿过一个圆木凳，看了一眼，笑道：“李颂还真会玩！竹林蕴藏剑法，木凳上的剑痕蕴藏剑意。要是能看懂的人才能来你这餐厅吃饭，这样的人对菜肴的要求可非常高了。不知道你的厨师水平够不够。” 李颂骄傲道：“自然是够的。他将会是天下最优秀的厨师！” 朱煌疑惑道：“你在上面刻的图案是什么？我看不懂。” “你不是符篆师，当然看不懂啦。这是符文中的结构，只有水平不错的符篆师才能看懂。”李颂笑了笑，“朱煌你等会儿，我先制作四套桌椅。” “有趣！我能动手做几套桌椅吗？”朱煌心痒难耐地问道。 “随便啊！这么多圆木呢！”李颂微微一笑。找苦力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用花钱，不用求人，苦力就自己求着来干活。 朱煌饶有兴致地选了几根圆木，腰间刀光一闪。 刀光仿佛漫天游龙。 银光闪耀。 倏地收刀回鞘。 这几根圆木已经被分割成一块块。 朱煌将几个木块竖拢到一起，拼成了一个实心桌子，“李颂，我的刀道如何？” 李颂不动声色地观看刀痕上的意境，心道朱煌对武道的理解，比我深啊，最少也是刀道的第二境界，刀感境了。我距离领悟刀感境还有很远。 李颂淡淡笑道：“还不错。剩下的桌椅我来做吧！你要是想玩，就随便做点装饰挂件、木雕什么的。” 李颂和朱煌各显其能，片刻间，几根粗大的圆木就化为几套桌椅、一堆装饰。 李颂收手道：“够啦够啦！” “咱们这就回去吗？”朱煌有些意犹未尽。 “饭菜马上送到了。吃完饭再走。”李颂拍拍疯刀肩膀，“疯刀，接下来盖木房、铺设碎石路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对了，还要建一个冰库，存放妖兽肉等珍贵食材。有什么事情，你再联系我。” 疯刀连忙道：“李总，还真有件事情。咱们这个厂房，是工业用地啊。要是开餐厅的话，要变更用途。这个事儿，我打听了一下，很不好办。” “还要变更用途？”李颂踌躇起来，一时想不到找谁帮忙。 “这个事情我帮你办吧。”朱煌拨通了一个号码，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好了，这个厂房已经变更成商业用地了。你们拿着文件，去补办一下手续就好了。” “不，不是吧？这么容易？” 疯刀和程序员惊呆了。 他们找了好多人，大多数人回复就一个字，难！ 想不到李老大的朋友，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这是何方高人啊！怎么这么厉害？ 要不是朱煌刚才露了两手，他们肯定认为朱煌是个吹牛的骗子。 李老大，也太牛了！ 自己牛，自己的朋友也牛！ 李颂道：“那就多谢了。” “小事。”朱煌摆摆手，如有所思道：“这个红尘历练，的确很有意思。今后有这类的事情，你别忘了叫上我。唔，你当这些混混的老大，也是红尘炼心吗？” “算是吧。毕竟要见识人间百态。观摩人性最直观的，就是灰色黑色世界了。”李颂心中一动，以前不然招惹朱煌，是怕他骚扰。现在既然拉钩了，那倒不如把朱煌也拉进来一起干，“不然，我这家餐厅，你也入一股？” “也行。不过琐事别找我。”朱煌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他其实也想跟李颂有更多交际。 一是因为李颂是为数不多，能不被自己样貌所惑，能正常对待自己的人； 二来，跟李颂一起，总是能提高武道理解。 比如那天的SOLO赛，比如今天的两片竹林。 这时候，惊鸿刀法竹林也种好了。 “我对比两种惊鸿刀法，有些感悟。你们先聊着，我去竹林里琢磨琢磨。”说着，朱煌走入竹林，一边观看，一边比划着，沉浸在了思索中。 李颂知道观看别人修炼是大忌，招呼大家去门外树荫下休息。 “你们先去休息，我要在这看着。天气这么热，朱煌要是中暑怎么办？朱煌要是累了，我要帮他擦汗。”女设计师箫娴说什么也不走，从手包里翻出一个香喷喷的手帕，还有一小瓶矿泉水，“朱煌渴了，我就给他送水。” 程序员嘀咕道：“这整个一蛇精病啊！” “你要是不听话，那木屋就不用你设计了。现在就送你走。”疯刀吓唬女设计师一句，女设计师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大部队走，扭头望着朱煌身影，杏目含春。 李颂来到树荫下。 光头赵和刀疤齐为他准备好了遮阳伞和折叠桌椅，正在殷勤沏茶。 李颂坐下，道：“这两天大家辛苦了。饭菜一会儿就到，等餐厅修好了，再请大家吃大餐。” 混混们有气无力地应和一声，这几天他们被疯刀抓过来干活，都累坏了。特别是身为一名混混，干活比拆迁公司还努力，这严重伤害了他们混迹江湖的心灵。 做混混这么久，没这么累过，也没这么憋屈过。 疯刀不自觉咽了口唾沫，问道：“是丸子那种饭菜吗？” 李颂笑笑道：“是。” 程序员喜道：“那咱们可有口福了。” 青年设计师凑过来道：“这边没我的事了吧？能送我回城吗？” “可以。”疯刀摸出几张纸币，塞给青年设计师，“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对了，你也走吗？”他看向女设计师。 女设计师娇哼道：“我当然不走！这是朱煌的餐厅，我要精心为他设计！” 疯刀叫过来一名混混，让他开车送青年设计师回城。 这时，远处开过来一辆厢式货车，距离厂房门口几百米，停了下来。 李颂的手机铃声响起，接通后，传出黑子的声音：“颂哥，我到了你说的地址了。那里好像有很多大佬啊，你也在吗？是和这些大佬们开会？” “嗯，你过来就行了。”李颂挂了电话。 厢式货车启动，开了过来，在人群外停下。 黑子从驾驶室里跳出来，怯懦地看着最外围一个混混，恭敬道：“獠牙哥。” 093 我大哥是李颂 这个獠牙哥是棚户区少年们口中传说中的黑道大佬，曾经一个人在夜总会三进三出，力拼十多名保安不落下风。 看獠牙哥赤裸上身，浑身是汗的样子，肯定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那个叫獠牙哥的混混看了黑子一眼，皱眉想了想，道：“你是棚户区的黑子？怎么来这里了？” 黑子小心翼翼道：“我来送饭。” 獠牙哥惊喜道：“哈，你车上有饭？老子都快饿晕了。赶快拿来！” 周围其他几名混混听到，也围拢过来，喝道：“快把饭拿来。” 黑子瑟瑟发抖，这几名混混他认识好几个，都是街面上的传说人物啊，今天居然都在这里。他结结巴巴道：“我，我是给我大哥送饭的，不能先给你们。” 獠牙哥冷笑道：“你大哥？你大哥是谁？别管你大哥是谁，先给我们吃了。” “对。先拿出饭来再说。”其他混混喝道。这小子连獠牙都怕的要命，可见他大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大家都饿得狠了，先抢着吃了再说。 黑子怯懦道：“我大哥是李颂。他叫我来的。不然我先跟大哥说一声，再把饭菜给你们？” 围住他的混混陡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一名混混试探地问道：“你大哥，是不是很瘦……呃，很帅的？” 黑子坦然道：“我大哥倒是又干又瘦，不过倒没谁说他很帅！” “那就没错了！呃，我不是说李总不帅啊。李总忽的一看一般帅，越看越帅，是内帅！”那混混尴尬笑道，“我可不是来抢饭的啊！我就是怕你一个人拿不过来饭菜，想给你帮忙。” 其他几个混混也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也是想帮忙的。” 一名混混头目刚刚还凶神恶煞，现在脸上已经满是和煦笑容，呵呵笑道：“李总叫你来送饭的？那我们可不敢先吃。哎呀，你居然是李总的兄弟，那大家都是兄弟了。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抱歉啊，刚才态度不好。” 獠牙哥脸色大变，慌忙道：“黑子兄弟，你是李老大的兄弟？那我可当不起你叫‘獠牙哥’，以后你叫我獠牙就行了。李总在那边，我带你去。” 黑子有些摸不清头脑，跟着獠牙哥向前走去，路途所见，都是街面上传说中的大混混，各个都是棚户区少年嘴中的大佬。 一个个汗流浃背，满身泥土。 黑子不由揣测，莫非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原野中的残酷厮杀？ 他们问清黑子身份后，都挤出笑容，冲他点头示意。 丝毫没有传说中的冷酷无情。 黑子心想颂哥那次说成了一群混混的头儿，难道不是一个小社团老大，而是一个大社团的老大？否则怎么这么多独领一方的大混混，都很卖面子的样子。 黑子跟着獠牙到了树荫下，看到一个巨大的遮阳伞下，摆放着一张折叠桌，几个折叠椅，他大哥李颂正坐在当中，悠然喝茶。 凶神恶煞的光头赵和刀疤齐，一个在烧水，一个再给李颂扇扇子。 李颂看到黑子，朝他招手，跟疯刀说道：“疯刀，这是我弟弟黑子。” 疯刀连忙站起来，笑呵呵地道：“黑子兄弟好。我是疯刀。” 疯刀！黑子脑海里仿佛响起一道惊雷，脑袋嗡嗡作响。 这个笑呵呵的壮汉，居然是疯刀！ 这可是传说大佬的大佬的大佬，站在周围好几个街区最顶端的黑道王者！ 居然在和他这么和蔼地说话。 李颂往黑子身后一看，疑惑道：“大刘呢？” 黑子结结巴巴道：“大刘和郭师傅看到这里有很多大哥，都凶神恶煞的，不敢下车，让我先下来看看。” 李颂笑道：“哪有什么大哥啊！他们都是我公司的员工，都是自己人！今天过来，就是帮大刘装修餐厅的。” “啊？”黑子傻了。 他看这些大哥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样子，以为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剧人寰，举世震惊的黑道大战。 想不到居然是来干苦力，装修餐厅！ 黑子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彻底崩塌了。 他曾经向往的快意恩仇的黑道生活，居然是干苦力！ 既然这样，直接去工地当工人不就好了，何必要当混混呢？ 李颂对疯刀道：“疯刀，你看，公司的形象不怎么好啊。普通人对公司员工误会很大。咱们以后要加强对员工形象的培训啊。” “李老大说的对。”疯刀连忙答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本本，认真记录。 程序员暗道一声，虚伪！自己也摸出了一个小本本，装模作样地记录着。 黑子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颂哥才是真正的老大。心中暗道黑子你也太不争气了，这些大佬就算再厉害，也只是颂哥的手下，你怕个啥！ 他鼓起勇气道：“颂哥，大刘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十大桶米饭，三大桶大锅菜。还有十几个小炒。我现在回去，和大刘一起搬过来？” 獠牙忙道：“哪能让李总兄弟干活，黑子兄弟你在这里坐着，我们几个去搬！” 片刻后，獠牙和几个混混抬着十几个大铁桶过来。 黑子、大刘和郭知鱼跟在后面。 明显大刘和郭知鱼有些不适，偷偷打量着周围的混混们，脸色有些发白。 黑子鼓起勇气，道：“颂哥，这十几个桶里是米饭和大锅菜，这个桶是小炒，这个桶里是一次性餐具。” 李颂点点头，招呼道：“兄弟们都饿了，叫大家过来吃吧！” “好嘞！”大刘打开一个盛米饭的桶，顿时浓郁的香气弥漫出来，周围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大刘打开装餐具的桶，拿起一个饭盒，盛了一盒米饭。 疯刀一把就抢过米饭，用手抓着塞进嘴里一团，满脸惬意享受，“唔，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米饭。” 李颂无奈道：“疯刀，你好歹也是公司的常务副总，注意点形象行不？咱们吃小炒。这是给兄弟们吃的。再说哪能直接吃饭啊，怎么也得就着菜吃。” 疯刀已经三口两口将一盒米饭吃完了，意犹未尽道：“老大，我能一个人把这所有十几个桶米饭都吃完，你信不？这米饭比我这辈子吃过的菜都好吃！” 李颂苦笑，道：“谁去叫朱煌来吃饭。” 所有混混站着动也没动，眼睛直勾勾看着米饭桶，不停地咽口水。 只有一个人克制住了食欲，向厂房里跑去，娇声呼喊道：“朱煌，亲爱的朱煌，吃饭饭喽！你最忠实的蝗虫，来喊你吃饭喽。” 程序员看着女设计师的背影，咽着口水笑道：“想不到偶像的魅力，居然能压制食欲。不过说起来，朱煌兄弟长得也太帅了。” 疯刀不动神色站远了一点，“程序员，你现在是插头还是插座？” 程序员怒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子当然是插头，但插头就不能欣赏美了吗？你这个食古不化的家伙！” 疯刀冷哼道：“我觉得你小子现在心中有一座山了，断背山！” 混混们自动排好队，就连两个狗腿光头赵和刀疤齐，都顾不上在李颂面前献殷勤，也去排队领饭了。 这米饭和菜的香气实在是太勾引人的食欲了。 只是闻着，都让他们垂涎欲滴。 也只有吃惯了的郭知鱼和黑子，才能克制住食欲，给大家盛饭盛菜。 大多数混混都是好勇斗狠之辈，被疯刀强迫着来这里搞拆迁，都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畏惧李老大是把濯老大都送回老家的超级狠人，不知多少人溜号了。 现在他们大口大口吃着饭菜，纷纷拍着胸脯表态：“李老大，今后还有什么工作，尽管吩咐兄弟们。只要每天能吃上这种大锅菜和米饭，兄弟们天天干拆迁都行！” 大刘将白色桌布铺到折叠桌上，将铁桶里的小抄一个一个拿出来摆盘。 疯刀不停地吞咽口水，不停问道：“李老大，能吃了吧？先让我尝一口成不？就尝一口。” 李颂笑道：“等等朱煌吧。咱们自己兄弟吃饭，先吃无所谓。有外人的话，还是等等。你要是想吃，以后餐厅开起来，有的是。” “对，对，是得等等。” 疯刀听到李颂把他们几个看做自己人，喜笑颜开。 今后看来能经常吃这好吃的菜肴了。 “李颂，送来什么好吃的了，这位姑娘打断了我的参悟，死活要我先吃饭再说。”朱煌笑着从大门口走了出来。阳光泼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金光闪闪，仿佛谪落人间的天神，俊美无双。 女设计师跟着朱煌走出来，满眼痴迷，“朱煌，我不是姑娘，我小箫娴，我是蝗虫啊！我是蝗虫群的管理员！你最忠实的蝗虫！能给我签个名吗？” 朱煌走到遮阳伞下，坐到空位上，微微抽动鼻子，诧异道：“咦，这是用美食符篆处理过的菜肴。这香气，这菜色，似乎不比我吃过的差。李颂是你从哪里请来的名厨？要是这家餐厅的菜色是这个水准，我敢担保能大卖。” 094 我就要黑卡 李颂微笑道：“朱煌你肯定经常吃山珍海味。尝尝菜味，提提意见。” 朱煌也不客气，夹起一块青菜，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他的动作非常优雅，看上去仿佛行云流水，自带一种美感，显然经过大家族的熏陶训练。 李颂招呼道：“大家开吃吧！” 疯刀等几个副总早就迫不及待了，他们就不讲究什么形象了，夹一大口菜，塞入嘴里，大口咀嚼，眼睛瞪得溜圆，含糊不清地叫道：“唔，太好吃了！” 李颂问道：“朱煌，菜味如何？” 朱煌剑眉微蹙，又分别夹起其他几样菜肴，依次品尝了一番，俊美脸庞上第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讶然，“怎么会？这菜色、菜香，比我吃过的类似菜肴，好上几分，我以为是厨师的厨艺高超。但这菜味居然也好上几分，这就不是厨师能做到的了。怎么可能呢？” 李颂好奇道：“为什么不可能？” 朱煌疑惑道：“这菜味，一分靠厨艺，三分靠食材，六分靠符篆。我吃过的菜肴，厨师绝对是最顶级的，食材比你这菜肴更好，四种美食符篆也都是用了超品符篆，怎么会味道比你这菜肴差了许多？这菜肴用的什么符篆？” “就是一阶保鲜符篆、提味符篆、提香符篆和提色符篆。”李颂心中一定，淡淡道：“不过，这些符篆都是我亲手绘制的。” “居然是你亲手绘制的？”朱煌湛蓝色大眼睛里满是讶然，“我总忘了你是一名符篆师。不过，就算是你绘制出超品符篆，也不应该符篆效果好这么多啊。” 李颂笑而不语，夹菜吃饭。 朱煌喟然叹息道：“难怪你一直强调你是符篆师。你这绘制符篆的天赋也真是优秀。算了，今后我不劝你改修灵战了。不过，今后若有红尘历练的机会，别忘了叫上我。我今天有了不少领悟，再多几次，也许就能突破到刀道更高境界了。” 李颂真想问问，朱煌的武道境界，到底是刀感境，还是更高级的刀意境。 但他不能问。 因为作为一名掌握“剑法通神”的高手，应该能判断出朱煌的境界。 一问就露馅了，徒惹麻烦。 李颂问道：“朱煌，你觉得我这高端餐厅，能开起来不？” 朱煌赞许道：“我敢说，只论味道，你的餐厅绝对是天晖城第一。其他餐厅，最多在食材上占点便宜。毕竟这些餐厅大多从属某个大势力，能得到三阶、四阶甚至五阶的食材。” 李颂又问道：“那咱的菜必须全城最贵！你觉得，这一个菜，能卖多少钱呢？” “这谁知道。”朱煌不耐烦地蹙了蹙眉，“这些都是小事，反正餐厅开起来没问题了，你就别操太多心了。修行才是正道。” 李颂不满道：“这是我弟弟的餐厅，我能不操心嘛？喂，你也是股东啊，刚才说了，给你餐厅一成股份，你总不能一点贡献不做吧？” 朱煌心情不错，出奇地好说话，掏出电话，跟什么人说了两句，挂断电话，“好了，我找了个懂行的人来帮你参谋参谋。你们不懂的，都问他好了。” 李颂琢磨道：“我看春秋集团搞的那个卡片不错，咱们也弄一套。来吃一次饭的，就给个红卡；一年来十次以上的，给橙卡，每次多送个菜；再高级的黄卡，打九五折；再往上绿卡打九折；后面蓝卡八五折，优先订餐；紫卡八折，一年免单一次；黑卡七折，每个月免单一次。公司副总，一人一张黄卡，再给两张黄卡权限。疯刀多一张绿卡权限。朱煌，你要几张绿卡不？” 朱煌不高兴道：“我不要绿卡！我不是股东吗，怎么也得要几张黑卡权限。” “这种最高端的卡，散出去多了就不值钱了。”李颂本来想说他没啥贡献，想了想，朱煌一个电话就办下来用途变更手续，贡献也不小，“这样吧，看在你今天出力不少的份上，你自己一张紫卡，给你三张蓝卡权限。” “不行！我不要蓝卡，也不要紫卡！我就要黑卡！”朱煌抿着嘴唇，弯成一个向下的月牙形，很认真，也很生气地道。 李颂皱眉道：“你看，疯刀还是公司的常务副总，才给了一张绿卡。这都给你一张紫卡了，你还不满意。” 朱煌执拗道：“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么不要，要就要最好的。” “真是大少爷脾气。”李颂看着朱煌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随即反应过来，心脏猛地一跳，我靠，老子可别变弯了吧。朱煌一个大老爷们，撒起娇来，真有点男女通杀！他有点不敢多看，摆手道：“行行行。给你三张黑卡。” “这还差不多。”朱煌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了自己有点失态，脸色瞬间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 李颂嘱咐道：“我说你别随便送人啊，要送，也得送给超级大佬。否则咱餐厅的档次就下去了。这可是咱们自己从头做起的买卖。” “我谁也不送。”朱煌本来看不上这小小餐厅，不过李颂说到“自己从头做起的买卖”，倒让他心中一动，顿时觉得这个餐厅顺眼了不少，决定稍微上点心。 李颂又安排道：“这餐厅得安排些员工守护。嗯，员工能吃餐厅的大锅饭。” 疯刀连忙表态道：“李总，社团……公司的其他生意我都不管了，我今后就长期驻守这里！坚决保证这里的安全。” 程序员也叫道：“我也要驻守这里。” 其他混混们纷纷道：“老大，我要当这里的保安！” 吵成一团，甚至厮打起来，互相叫骂。 “你小子贼眉鼠眼的样子，也配当保安？客人看到还以为这是个贼窝呢！” “老子最多只是看着像个贼，你小子就是个贼！你当保安，餐厅天天丢东西！” “放屁，老子已经改邪归正了！现在是公司的优秀员工！” “你俩别吵了！都没戏！脖子上都是纹身，哪个客人敢来？” “说的好像你小子没有纹身一样！” “老子的纹身都在胸口背上，穿上衬衣看不到！我生来就是当保安的料！” “……” 李颂失笑道：“瞧你们这点出息。这样吧，选几个能打的副总，轮流值守，疯刀统筹负责。员工们……表现好的来这里值守一个月。先说好，你们在这里，只负责安全，餐厅所有事务，都要听我弟弟大刘的。” 李颂一指大刘，淡淡道：“谁要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别怪我送他回老家。” “回老家”这三个字对社团的混混们有种其他的魔力。 上任老大回老家了，上上任老大也回老家了。 谁也不想轮到自己回老家。 李颂又对郭知鱼道：“郭师傅，大刘很多事都不懂，还需要您多多把关。等到餐厅开起来，您的待遇，按照天晖城最顶级厨师的待遇来，只多不少。我公司的这些员工，有不对的地方，立即告诉我。回头也给您三张黄卡。” 郭知鱼连连点头，道：“李颂，你就放心吧。老头子一定会尽心的。” “好了，剩下的事情，大刘、郭师傅、疯刀，你们三个商议确定。咱就两栋餐楼，一个时间点就接待两桌客人。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李颂安排完毕，招呼朱煌道：“朱煌，我走了。你呢？” “我也走了。”李颂要走，朱煌当然不会再待。朱煌觉得今天的“红尘历练”收获很大，“李颂，以后还有这种红尘历练的事情，别忘了叫我。明天见。” “明天见。”李颂开车回学校，心里盘算，要抓紧时间提升实力了，今天总算把朱煌忽悠过去了，但如果境界不赶快提高，早晚会被朱煌发现不对。 第二天是双排赛最有一天。 八进四比赛、半决赛和决赛一天打完。 李颂八点钟，准时连入比赛场，朱煌已经在了。 看到李颂连进来，朱煌微微一笑，主动打了个招呼，“来了？” 李颂道：“朱煌早啊。” 朱煌兴致勃勃道：“今天我们玩一个游戏如何？” 李颂心中一紧，这家伙又有什么幺蛾子？不动声色道：“什么游戏？” 朱煌眼睛很亮，好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这场比赛的对手，是一名符篆师和一名刀战。符篆师就不说了，这名刀战会一套不错的刀法，叫做‘五叠浪’，我一会儿让他演示一番，我俩各自改进，看谁改得更好，如何？” “推演武技，很费脑子的，我还要留着精力绘制符篆呢。” 李颂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朱煌的建议，李颂求之不得。 虚拟战场训练场上的人类对手，只掌握普通武技，没有秘传武技。 掌握更多的秘传武技，对李颂完成领悟剑感任务，十分重要。 不过李颂不打算轻易答应。 对大多数人来说，太容易获得的东西就不会珍惜，甚至还会怀疑。 朱煌皱眉道：“这对我们都是有好处的事情。” 李颂断然摇头道：“对我来说没啥用。我只对符篆有兴趣。” 095 朱煌会不会是一个女人 朱煌想了想，试探道：“我送你几瓶恢复神识的药剂，如何？” 李颂不感兴趣道：“我能用回神符篆恢复，要你的药剂干什么。” 朱煌无奈道：“要怎么样你才肯跟我一起推演武技嘛？” 他昨天回去，反复推演两种惊鸿刀法的差别，对武道理解大有收获。 所以今天一来，就提出推演武技的建议，想不到李颂毫无兴趣。 昨天见识过李颂绘制的美食符篆效果后，他想当然的认为，李颂武道和符篆天赋都是超群，但只对符篆有兴趣。所以李颂拒绝，他有点没办法。 李颂假意想了想，道：“我最近在研究符文。对符文结构，或者一阶、二阶的符文复印件很感兴趣。” 朱煌立即道：“符文结构我没听说过，可以帮你问问；一二阶符文的复印件，倒好说。不过我听说，用复印件符文，绘制不出超品符篆啊。你拿去真的有用吗？” 李颂心想朱煌倒是个实在人，笑道：“我就是研究研究。不需要封印完美符篆的玉简。真要学的话，我去符篆系图书馆就行了。” “那一言为定。”朱煌松了口气，心想让李颂帮个忙真不容易，回头多弄些符文复印件，李颂收了好处，以后应该会好说话一些。 他们的两名对手也连入了游戏。 黄立言直播间中，黄立言尽职尽责地介绍四位选手的实力和特点。 有弹幕问道：“黄总，你上次说是持久战，结果朱煌秒杀；今天如何？” 黄立言看到这条弹幕，思索片刻，笃定道：“上次朱煌秒杀获胜，显而易见，朱煌已经懒得跟这些实力不如自己的对手玩了。今天的对手比上一场的对手更弱，所以，还用我说吗？这又是一场秒杀。” 比赛开始了。 一分钟过去了，刀战和朱煌打得有来有回。 五分钟过去了，刀战和朱煌打得旗鼓相当。 十分钟过去了，刀战和朱煌打得不分轩轾。 弹幕一片刷屏： “黄总神预测！” “铁口神断我黄总！” “跟黄下注，一日赤贫；反向下注，买房买楼！” 黄立言脸色有些难堪，咽了口唾沫，辩解道：“想不到，这位刀战选手一年来进步这么大，我用了过期资料，预测有失误。朋友们，这是非战之罪！不是我预测错，是世界变化快！但是，大家注意了，但是！现在我可以很确定的跟大家讲，这场比赛才刚刚开始，战局将会很漫长。” 他话音未落。 朱煌一拳击出，将刀战打到了天上。 刀战落下来已经变成了死尸。 刀战和他的队友非常光棍地退出了游戏。 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 “李颂和朱煌获得了胜利！” “不会吧？”黄立言嘴巴半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条条弹幕轻盈飘过： “XSWL！” “黄总天秀！” “居然一句话说死了刀战。” “黄总能预祝我明天考试不及格吗？” “明天要求婚，跪求黄总预祝我求婚失败。” “楼上的，上场朱煌的比赛求预祝的是不是你？还来？” “黄总不预祝，不敢求婚。” 李颂退出比赛场，进入个人训练场，将刚刚看到的五叠浪刀法还原。 辅导书的声音响起：“获得五叠浪刀法，已优化为三叠浪刀法。” “叮咚！” 朱煌发来一条虚拟战场短信。 李颂点开一看，里面就俩字：“如何？” 李颂想了想，“一锤子买卖，最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长期买卖，最好大气一点，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他将朱煌邀请来自己的训练场。 刚刚邀请，朱煌就同意了。 朱煌身形刚刚浮现在训练场，就急不可耐地问道：“李颂，你能改进这套刀法吗？”没有人围观，朱煌的表情放松了很多，不是那么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带了很多人味儿。 李颂不答反问：“你有什么见解？” 朱煌眉头微蹙，俊美脸庞上露出思虑的表情，坦然道：“我觉得这五招刀法有重复冗余之处，如果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应该可以精简为四招。就叫‘四叠浪’！” “我认为能精简为三招。”李颂微微一笑，“我推演出来两招，要不要看看？” 朱煌神色一动，似笑非笑道：“你不怕我看到后，不帮你找符文复印件了？” 李颂笑道：“我看人很准。你不是这样的人。” 朱煌眉头一挑，如玉脸颊上露出受用的表情，“我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了！” “看好了！”李颂一边说着，一边将“三叠浪”刀法的前两招演示出来。 朱煌凝神观看，喃喃自语：“唔，原来如此，我预想的第三招，一部分可以和第一招结合到一起，剩下的部分，应该可以合并到第四招中去。这样就只有三招了！我对武道的理解，还是比你差了一筹！” 李颂演示完两招，停下来，“第三招我还没推演出来。朱煌能帮忙吗？” “万事开头难，前两招都推演出来了，第三招水到渠成，我不相信你推演不出。怎么，你这是要考考我？”朱煌似笑非笑，脸上表情非常生动，湛蓝色眼眸波光流动，仿佛一泓清潭荡起涟漪，透出异样的光芒。 李颂被朱煌这么看着，突然感觉口干舌燥，心脏止不住地嘭嘭直跳，心道朱煌的魅力也太强了。今后得少跟他接触，否则指不定哪天就变弯了。 他知道这时候要是露出异样，只会让两个人都尴尬。 勉力保持着平静，正视着朱煌，微微笑道：“随便你怎么想，就说行不行吧！” 朱煌思忖片刻，道：“我需要一天才能推演出第三招。到时候发视频给你。” 李颂点点头：“好。半决赛要开始了，我们进入比赛场吧。” 朱煌看了一眼对阵表，眼睛一亮，兴致勃勃，战意盎然：“这场比赛的两名对手都有一套秘传武技。去年SOLO赛遇到时，一不留神把他们秒了，没学全武技。今天可不能放过。李颂，我们赛场见！”朱煌退出了训练场。 “赛场见！”李颂也退出训练场，却没急着连接比赛场。 他直接退出虚拟战场，钻出虚拟仓。 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不够，用凉水洗了个头，心跳恢复了正常。 “咕咚咕咚！” 李颂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凉开水，思绪终于回复平静。 李颂开始思考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是不是变弯了？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著名门户网站，找到几个标题耸人听闻的头条新闻。 打开看了一会儿，体内灵力顿时开始往丹田下方凝聚。 没问题啊，我绝对没问题。 李颂开始思考另一个严重的问题：朱煌会不会是一个女人？ 思考这个问题时，他发现首先要搞清楚另一个很深奥问题： 怎样才能判断一个人是女人？女人的特征是什么？ 李颂开始回想自己接触比较多的女人。 食堂的几位大妈，这肯定是女人，虽然是老女人。 她们有什么特点呢？ 李颂思考了一会儿，总结出几条： 第一，胸怀非常宽广。 这一条朱煌显然不符合。 第二，很喜欢聊天，凑到一起，会不停的说家长里短。比如谁家孩子辍学了，谁家媳妇出轨了，谁家婆媳打起来了…… 嗯，这一条朱煌也不符合。 朱煌从没跟他聊过这些事情，确切说，朱煌跟谁说话都很少。 第三，心肠非常好，很喜欢帮助人。 要不是大妈们帮他收集剩饭剩菜，他和弟弟妹妹们哪能每顿都吃的饱饱的呢？ 嗯，这一条，朱煌好像也不怎么符合。 没听说朱煌热心帮助哪位同学了。 不过……今天朱煌好像帮我变更了厂房土地用途变更的手续，还帮我种了一片竹林，还帮我制作了带有刀意的桌椅板凳…… 不对！ 李颂用力摇摇头，这不是帮助，这是等价交换！ 我还帮他改进了鸿鹄刀法呢！还让他在餐厅参了一股！ 总的来说，这一条，朱煌应该也是不符合的。 这么说，朱煌应该不是女人，至少不是年纪比较大的女人！ 嗯，再总结总结年龄小的女人特征…… 李颂回忆了半天，自己接触过什么年龄小的女人。 有了，幺妹！还有二妹！ 虽然幺妹只算是女孩，也算女人了！ 幺妹和二妹有什么特点呢？ 第一，黏人，幺妹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二妹没上学前，也是一样！ 这点朱煌不符合，我只看到过别人黏着朱煌，没见过朱煌黏过别人。 碰他一下就叽叽歪歪，烦人的很！显然不符合！ 第二，喜欢漂亮的衣服！还喜欢化妆品！ 对，这条肯定没错！ 有一次我在垃圾桶捡了一瓶指甲油，幺妹看到上来就往脸上抹，幸好我告诉她是指甲油，结果她就染了指甲了，花花绿绿的，古怪的很。 二妹倒是不喜欢化妆品，但漂亮衣服也是喜欢的。 这点朱煌就更不符合了！朱煌天天穿着白色武士服，蹬着草鞋。 第三，喜欢撒娇。 不管是幺妹还是二妹，以前我批评她们的时候，他们就会撒娇。 朱煌……应该是不符合的吧？刚才那应该不算撒娇。 不，不是应该，是肯定不算撒娇。 朱煌三条都不符合，看来朱煌不是女人了！ 096 眼睫毛果然很长 李颂松了口气，突然又想起一个经常见的少女。 班上的天涯霜！ 总是坐在第一排，每次上课都能见到。 她正好跟朱煌年龄相仿！长得也很漂亮！ 这可是个很好的对比例子。 天涯霜有什么特点？ 第一，胸怀不是很宽广。 特么的……朱煌也是胸怀不宽广啊！ 不对，还是有差别，天涯霜算是略有起伏，朱煌是一马平川。 第一条不符合。 第二，天涯霜不怎么喜欢跟人说话，就算说话语调也很平淡。 怎么回事，朱煌好像也符合这一条…… 嗯，这一条可能是优秀学生的通病，不喜欢跟成绩比自己差的同学说话。 这条不算，划掉。 第三，天涯霜样貌很女性化。 天涯霜眉毛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朱煌是棱角分明的剑眉，很男性化。 天涯霜的鼻子很高挺；唔，朱煌好像也是…… 天涯霜眼睛很大；特么的，朱煌眼睛好像更大…… 天涯霜眼睫毛很长；朱煌眼睫毛长不长倒是没注意…… 天涯霜肌肤很白，嘴唇很红，嘴型很好看；朱煌…… 不行，不能乱想了。 我绝对想到歧路上去了！ 奇怪，我为什么对天涯霜的相貌记得这么清楚？ 难道我潜意识里，很喜欢她？ 但为什么我对天涯霜，从来没有心动的感觉呢？ 也许是天涯霜从来没对我笑过。 改天想办法让天涯霜对我笑笑，看看我会不会口干舌燥，心脏跳的很快！ 特么的，朱煌刚才也没笑啊……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我肯定没问题，那就是朱煌可能有问题。 在确定朱煌的性别前，我一定要对朱煌保持距离！ 变弯是不可能变弯的，这辈子不可能变弯的。 李颂心里念叨着，钻进虚拟仓，连接进入比赛场。 两名对手已经连接进来了。 朱煌看到李颂连进来，疑惑道：“李颂，你怎么连进来要这么久？” “人有三急。”李颂随口回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朱煌。 眼睫毛果然很长！ 比天涯霜还长！ 李颂和朱煌并肩而立，眼角余光扫过朱煌胸前，一马平川，没问题！ 李颂悄悄松了口气。 要想最终确认，最好是能抓一把。 不过，不管朱煌是男是女，抓一把肯定要跟我拼命。 还是算了！ 朱煌没有注意到这些，他遥望着对面，兴致勃勃道：“李颂，一会儿我逼出那两个人独门武技的各种细节，你也仔细看，回头我们试着改进改进！” “好的。”李颂发现朱煌跟自己正常说话，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看来刚才是自己想多了。 他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清空，暗道，别人打SOLO赛、双排赛是赚学分，朱煌打比赛却是为了偷学别人武技，不愧天晖城千年一遇的天才。 黄立言直播间的观赛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万。 黄立言还没来得及介绍朱李组合的对手，弹幕已经刷疯了。 “黄总，请问这场比赛是持久战还是秒杀？” “黄总，请开始你的表演。” “给黄总倒一杯卡布奇诺！” “快点啊，黄总，我等得花都谢了。” 黄立言气得圆圆脸通红，老子兢兢业业解说好几年，好容易塑造的专业形象，就因为预测错了几次朱李组合的比赛走势，眼看就要变成小丑了！ 他紧张思索片刻，笃定道：“相信大家已经发现了，不管是天晖学院的SOLO赛，还是双排赛，对朱煌而言，都是小孩子的游戏。他想赢就赢，想什么时候赢就什么时候赢。所以，比赛时间，完全是看朱煌的心情。我们现在可以注意到，朱煌在和李颂说笑，显然今天心情不错。所以，这场比赛的走势，会和上一场一样，朱煌会耐心的陪他们玩，这是一场，持！久！战！” 弹幕纷纷刷屏： “感谢明灯黄总指点，我已经把所有鲜花都压在五分钟内结束战斗上了。” “不听黄总，发家致富！” “明天打算去看车了，求问六叉戟好，还是半人马好？” “下午就去看房，买套海景别墅，门朝大海，春暖花开！” 黄立言怒道：“喂喂，我是专业解说。我的判断，是基于资料、基于经验、基于逻辑的！不是瞎说的！你们可不要污蔑我。我不是明灯！” 比赛开始。 朱煌一马当先，直奔中央枢纽。李颂紧随其后。 两名对手，一位剑战，一位刀战，也朝中央扑来。 眼看就要和朱煌相遇。 两人陡然分开，居然要绕过朱煌，攻击后面的李颂！ 朱煌轻喝道：“你们的对手是我。” “又打不过你，跟你打什么！先杀了李颂再说！”刀战笑嘻嘻地道，毫无接战之意，看朱煌朝他追过来，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兄弟，我引开朱煌，你去杀李颂！你马上就是唯一击败过击败过朱煌的男人了！” 朱煌眼中闪过怒色，陡然加速，如同一朵飘动的白云，倏地追上了刀战，右掌轻飘飘印在刀战后背。 刀战一个倒栽葱，当场阵亡。 剑战看到朱煌去追刀战了，根本不理，直扑李颂而来，狂笑道：“李颂，死！” 长剑直刺李颂。 “叮！” 一声脆响。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指弹在剑脊上。 长剑应声弹开。 朱煌身影倏来倏去，已经挡在剑战和李颂中间，淡淡道：“来和我较量较量。” 剑战诧异道：“朱煌，你前面不是不帮李颂的吗？” 朱煌淡淡道：“今天手痒了。” 剑战微微笑道：“我打不过你。不想受虐。拜拜！” 居然直接退出了游戏。 刀战此时刚刚在远处复活，也不继续冲过来，冲朱煌摆了摆手，“正赛见！” 居然也退出游戏了。 系统机械的声音飘荡在比赛场上。 “李颂和朱煌取得了胜利。” “扫兴！”朱煌摇了摇头，也退出了比赛场。 李颂有些遗憾。本来能再学会两种武技的。 摇摇头，也退出比赛场。 黄立言直播间里。 黄立言看着空空荡荡的比赛场，直接呆住了，艰难地自语：“我说，比赛期间难道还能收看虚拟TV直播的吗？怎么我说什么，朱煌就跟我反着来啊！这不科学啊！” 他茫然地看着直播间瞬间被弹幕刷爆： “感谢黄总，我买车去了。” “下了，买别墅去。” “黄总天秀！” “明灯照耀我前进！”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黄总经常会猜错，想不到黄总居然场场猜错……” “我们是经过训练的观众，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黄立言生无可恋，感觉自己几年打造的专业主播形象彻底崩塌了。他心灰欲死地看着手头资料，突然弹出了对话框，另一场半决赛也迅速结束了。 黄立言看到获胜的组合，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咳嗽一声，肃然道：“观众朋友们，你们这样闹，黄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要告诉你们，我认真起来了！下一场，天晖学院双排赛决赛，我就给你们认真预测一下！” 黄立言心想，难得下一场比赛的进程十拿十稳，必须要说的狠一点，才能一举扭转我的不利，重塑我的专业形象。 他一字一句道：“你们知道，一个人的一生，总是充满太多未知数，未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谜。最让我老黄沮丧的一件事，就是我已经事先知道了谜底。我不应该知道答案！因为这让我对未来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我愿意用一生去猜谜，这才是有趣的人生！” “但是，你们激怒我了！知道吗？你们激怒我了！所以虽然决赛的选手们还没有连入游戏，但是我决定提前告诉你们决赛的进程！这是一场quickly game！朱煌将会秒杀获胜！” 观众们被黄立言突如其来的气势唬住了。 零零星星飘过几条弹幕： “黄总好像真生气了。” “这次好像真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要不要反向下注呢？” 片刻后，弹幕陡然多了起来： “黄总太鸡贼了吧？另一个进入决赛的组合，只有一个人啊！” “黄总也忒无耻了。朱煌一对二都是秒杀，一对一不更是秒杀？” “感觉黄总这次要翻身了。” “我打算顺着黄总的预测下注了。” “反向下注，发家致富。我相信就算有天意，也被黄总的预测扭转了！” 李颂退出比赛场后，打算在训练场修炼一会儿刚刚学会的三叠浪刀法。 突然一条通知弹了出来，“决赛五分钟之后开始。” 李颂一愣，这也太快了吧？ 本来按照赛程，今天三场比赛要打一天。现在看来，一上午就结束了。 他赶忙连入比赛场。 朱煌已经连进来了，看到李颂，微微一笑，“这场比赛的对手是最有价值的一个。‘草拳’马思边。我逼出他草拳各种变招，你学会以后，咱们回头研究研究他的草拳如何？” 李颂也听过草拳马思边的大名，他也是灵战系二年级仅次于朱煌的风云人物，家传三十六路草拳，横扫除朱煌外的所有灵战同学。 能学会草拳，李颂当然求之不得。 李颂随口就要答应下来，话都到嗓子眼了，又咽了回去。 097 黄三专 李颂没立即答应，是突然想起一事。 他刚才总结的大妈级女人三特点，其三就是喜欢帮助人。 心中暗道：我要是答应下来，岂不是接受了朱煌的帮助？ 不行，绝对不行。 我和朱煌之间，只有交易，没有帮助。 就算有帮助，也只能是我帮助朱煌，万万不能让朱煌帮助我。 不然就要糟糕。 李颂道：“你口口声声说帮我学会草拳，其实是你想学会我改进后的草拳吧？” 朱煌失笑道：“我还真没这个意思。草拳是马家多少代相传的独门武技，就算是马思边恐怕也没有领悟草拳的精髓，现在施展的草拳也是半吊子。这样的草拳，你能学会点皮毛就不错，要是真能改进，我真要说一声佩服了！” 李颂心想，朱煌说话怎么越来越罗嗦了，渐渐有点符合大妈级女人特征之二了，以后要想办法提醒提醒他，男人不能这么能说的。 “唉，推演武技很费脑筋啊。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就再教教你改进的草拳。”李颂字斟句酌地说着，务必要落实，是他在帮朱煌，而不是相反。这可关系到他人生大事。 直播间里，黄立言心情愉快地介绍着朱李组合的对手：“朱李组合决赛的对手，是去年天晖学院SOLO亚军，今年的SOLO冠军，‘草拳’马思边！值得一提的是，今年的双排赛，马思边的搭档从未出现过，连续七场比赛，只有马思边一人出战，全部获胜，比赛耗时从未超过一分钟。可惜这场决赛，他一个人面对朱李组合。以一敌二，马思边必败无疑！” 黄立言话音未落，直播间里突然被观众丢了N多臭鸡蛋。 “就算是两个人，三个人，也是必败无疑！凭什么跟我朱煌打！” “为什么要强调马思边是以一敌二？这是在嘲讽我猪倚多为胜吗？” “黄总明贬马思边，暗黑朱煌！” “想不到你居然是朱煌的高级黑，可惜被我们识破！” “誓死守卫天底下最好的猪猪！” “666个臭鸡蛋收好不谢！” 黄立言摸着鼻子苦笑，有朱煌的比赛，直播间人数必破百万，但“蝗虫”们也太不讲理了，一句话有歧义，直播间就会爆炸。 正好这时，马思边连入了游戏。 黄立言连忙转移话题，道：“马思边连入了游戏，他的搭档果然依旧没有出现。我刚才已经下了断言，马思边会速败！最多五分钟，双排赛决赛就结束了！有的朋友可能会问，为什么老黄你这么笃定！我告诉你，因为我是专业的解说！专业的分析！专业的预测！我，老黄，就是这么专业！” 马思边今年也是十五岁，面相十分老成，脸颊上留着浓浓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像是二十几岁了。所以他的很多粉丝，都亲切的叫他“老马”。 马思边身材魁梧，有一米九多，没有穿甲胄，只是穿着一件运动短裤，赤裸着上身，露出虬结肌肉。 他连入游戏，立即点击了“准备就绪选项”，喝道：“朱煌，去年你SOLO赛胜我一筹，输得心服口服。今年我本打算在SOLO再和你较量，想不到你第一场就被李颂淘汰了。我只好报了双排赛，今天总算遇到，你可要好好和我打一场！” 他从上线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朱煌，对旁边的李颂视而不见。 李颂也不在意，随手也点了“准备就绪选项”，心想：听说马思边去年就是三阶灵战了，今年说不定有三阶巅峰，正好看看三阶灵战的实力。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朱煌微微一笑，也点了“准备就绪选项”。 比赛开始倒计时。 倒计时结束，朱煌和马思边飚射而出，在中央相遇，战成一团。 李颂也不给自己和朱煌贴符篆，以普通人奔跑的速度，跑到两人旁边观战。 黄立言兴致勃勃地解说道：“不得不说，作为新科SOLO赛冠军，马思边很强！但是，遇到朱煌，他马上就要输了！唯一的疑问，是马思边能抗一秒钟，十秒钟，还是一分钟！” 他解说朱煌比赛很多，收集朱煌资料也很多，知道如果朱煌施展全力，马思边毫无机会。 但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朱煌居然和马思边打得旗鼓相当。 转眼间，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不是吧？朱煌，你可别耍我啊？老子大话都吹出去了，你怎么又开始打假赛啊？”黄立言心中陡然升起不详的预感，不动声色地转换了口风，“不过，今年马思边实力提升很多，朱煌显然小觑了他。唔，比赛应该比我预测的稍微长一点点，应该在五分钟到十分钟吧。” 弹幕飘过： “黄总，买定离手，绝无反悔啊！你不是说早就知道谜底了吗？” “黄总看到的未来，是在变化的……” “变化的谜底，还叫谜底吗？” 黄立言看到了这些弹幕，假装没看到，心里烧香拜佛，“诸天神仙保佑，让朱煌快点赢吧！不论如何，要在十分钟内解决战斗啊！不能再拖了！” 弹幕挖苦了一阵子黄立言，开始讨论起了比赛。 “毕竟马思边，居然能和朱煌打平手。” “怎么说也是今年SOLO赛冠军啊。” “希望马思边能多坚持一会儿，让我多看一会儿朱煌表演。” “想在现场观战。羡慕李颂。” “咦，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双排赛了……李颂在旁边站着干啥呢？” “观战呗……史上最近观众。” “羡慕！” 被观众们羡慕的李颂，此刻却有些疑惑。 “马思边是今年SOLO冠军。怎么感觉不是很强？力量判断不准，先不提。只说速度，最多也就跟我没贴符篆时差不多。他最少也有三阶灵战中期了吧？说不定是三阶巅峰，怎么身体素质跟我这个三阶初期差不多？” 这个念头在李颂脑海中一闪而过。 “算了，不想这些了。先研究草拳。” 他全神贯注，沉浸在研究、剖析马思边的草拳之中。 “唔，马思边的草拳有五十四式。每一式都非常精妙。这是双排赛对手里，最为精妙的武技了。可能只有优化后的两仪剑法，才能和‘草拳’媲美。” 李颂观战非常专注。 辅导书能优化武技，但前提是他必须全部掌握了一门武技。 草拳这么精妙的武技，在一场对战的时间中就能掌握招数，并领悟精髓，对李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时间无声地流逝。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半个小时…… “原来如此！草拳的奥秘，我终于掌握了！”李颂轻轻吐出一口气，有种头脑被抽空的感觉，“草拳，果然博大精深。相信马思边还没有掌握草拳的所有精髓，饶是如此，我也用了这么久才摸清楚马思边草拳的所有变化。” 李颂一边在头脑中继续剖析五十四式草拳，一边等待比赛结束。 “咦？朱煌怎么还不击杀马思边？居然逼迫马思边又施展了一遍草拳！” 李颂一愣，一股骄傲油然而生。 我居然比朱煌更早掌握了草拳奥秘！ 我果然很有灵战天赋！ 可惜，灵战虽好，我更爱符篆！ 转眼间，在朱煌巧妙引导下，马思边又将五十四式草拳又施展了一遍。 李颂默然点头，“这次比赛要结束了。” 此刻，黄立言直播间已经炸裂了。 无数弹幕疯狂刷屏。 黄立言已经不敢去看了。 心中暗骂。 朱煌害人啊！怎么回事？ 小小的马思边，居然打了半个小时没有拿下？ 朱煌你在搞什么鬼啊！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任性，老黄我的专业名誉，荡然无存了啊！ 老黄我要身败名裂了啊！ 不行，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黄立言勉力振作精神，大声喝道：“朋友们！马思边这一年来的进步，相信不仅仅老黄我没想到，你们也没想到吧？我不得不说，命运长河有很多支流，我虽然看清了主流方向，却想不到历史却流淌到了支流！现在，朱煌和马思边依然在僵持，两人都有些后继乏力！我可以笃定的说，这场比赛，半小时，只是开始！” “砰！” 朱煌洁白如玉的手掌如同穿花蝴蝶，穿过了马思边拳影，印在他胸口。 “噗！” 马思边口吐鲜血，仰天倒下。 “我以为一年的勤学苦练，拉进了和你的差距，想不到，差距还是这么大！我们明年SOLO赛再见！” 马思边话语余音袅袅，身体已经化为白光。 他在死亡的刹那，直接退出了比赛。 系统机械的声音再次笼罩了整个比赛场。 “李颂和朱煌取得了胜利。” 黄立言眼神发直，脸色木然，好像脸部神经都死亡了，无法做出表情。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虚空中，命运之神正在朝他露出讥讽的笑容。 他绝望地喃喃道：“朱煌……要不要配合这么好啊！等我说完预测，你就再坚持个一分钟再赢也好啊！我不说，你不赢；我一说，你就赢！老子被你坑死了！” 他的直播间卡顿起来。 奔涌而出的弹幕彻底淹没了直播画面。 无数弹幕疯狂掠过。 “黄总，我读书少，请问开始和结束是同义词吗？” “楼上没听说过吗，开始就是结束。” “黄总不愧铁嘴神断，一说比赛刚刚开始，比赛就结束了。” “黄总可怜可怜马思边吧！他很努力的！好容易坚持了半个多小时，被你一句‘比赛才刚刚开始’，就突然死亡了。” “心疼马思边。” “我看到黄总脑后有了一个光圈！” “我错了，黄总你不是明灯，你是预测之神啊！” “黄总的预测，真是专业！” “黄总重新诠释了，什么叫做‘专业的解说！专业的分析！专业的预测！’” “黄三专你好，黄三专再见！” “本场比赛的MVP是，黄三专！” “感谢黄三专让我猪拿到双排赛冠军！” 098 同学聚会 “总算完成了院长的要求，拿到了双排赛冠军。”李颂拿到双排赛冠军，心中却毫无波澜。要是以前，他能开心的跳起来。 退出比赛场后，李颂立即进入个人训练场，开始摸索修炼草拳。 一个多小时后。 脑海中再次想起了辅导书的声音： “获得草拳，已优化。” 李颂脑海中多出了一套优化后的草拳，不是五十四式，而是三十六式。 李颂将优化前后的草拳对比研究，对武道的理解，又精进了许多。 “今天的收获真是大！” 李颂揉揉酸胀的脑袋，他这时才注意到朱煌发过来了一条短信。 是十分钟前发来的：“如何？” 李颂随手想邀请朱煌进入自己的个人训练场，手都按到邀请键上了，却没有点击下去，“不行，个人训练场，孤男寡男的，万一擦枪走火，岂不是要悔之莫及？少接触，私下一定要少跟朱煌接触。回头用短视频发给他就好了。安全第一！” 李颂继续想道：“嗯，最好一招一式地发给他，让他慢慢参悟，这样他就不会来找我了。朱煌这样不知男女的危险人物，在我定力更强之前，能少接触，必须要少接触。” 李颂想到这里，给朱煌发送了一条短信：“草拳很精深，还没有改进头绪。” 朱煌秒回了一条短信：“草拳是上品武技，你要是能立马改进，我都会认为你是妖怪了。我也没有头绪。分头研究。回头讨论。” 李颂看到这条短信，微微一愣，“以前听人说过，武技也分上中下三品。学校免费教授的，只有下品武技。想不到草拳居然是传说中的上品武技！不过……我怎么感觉，草拳中蕴含的武道至理，比蚊蝇剑法差了不止一筹啊！” “我能只凭对战观摩，就能掌握上品武技草拳，除了我武道天赋不错，还一个原因，就是我早就掌握了武理更精妙的蚊蝇剑法，高屋建瓴，先难后易，所以比较容易理解草拳的奥妙。辅导书一上来就让我学蚊蝇剑法，看来是蓄谋已久，不安好心啊！不过……我成为一名伟大符篆师的信念，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李颂钻出虚拟仓，宿舍外的小院里练习刚刚学会的三叠浪刀法和草拳。 不知不觉，天色黯淡，月上柳梢，繁星满天。 傍晚已经到了。 宿舍里响起了闹钟声，将沉浸在修炼中的李颂惊醒。 “咦，怎么会有闹钟？”李颂有些茫然地停住脚步，抬头看天，“居然已经傍晚了。时间过的真快！一下午一眨眼就过去了。该去参加班级的期末聚会了。” 李颂班级的聚会在距离天晖学院不远的民宿。 在天晖学院附近，有很多这样的民宿，全都是为了天晖学院学子聚会而开。 李颂第一次去这种民宿，看看手机地图，距离不远，便安步当车，步行过去。 敲开民宿的门，顿时震耳欲聋的喧嚣声从房屋里传出，震得耳膜疼。 开门的班长笑道：“李颂，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李颂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诧异道：“不是说六点半吗？这还不到六点。” 班长笑道：“也就你第一次来，才会按晚饭的时间来。大家期末聚会就是凑一起玩啊！放松一下。大家早就到了。” “学到了。下次我一定早到。” 李颂走进屋里，看到这个民宿的空间巨大。 中央摆着七八张桌子，服务员正在上菜。 东面靠墙是一个巨大屏幕，正在播放歌曲伴奏，几名同学拿着话筒，正看着屏幕上的字幕鬼哭狼嚎地“唱歌”。 西面靠墙有几张麻将桌和棋牌桌，不少同学正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南面有几张茶几，不少同学围坐在那边，小声讨论着什么。 班长关上大门，笑嘻嘻道：“李颂，你第一次参加咱们班的期末聚会，我给你简单说说。唱歌打牌的你都看到了，都是大家放松放松，沟通感情的。南边是个跳蚤市场，都是同学，互通有无，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多谢指点。班长你玩你的吧。”李颂了然点头，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和熟悉的同学打个招呼，来到南边的跳蚤市场。 茶几旁有个小黑板，上面写着一些同学想出售或求购的东西、或想委托任务。 旁边一位同学道：“李颂，你有求购的东西，写到上面就行了。” 李颂看到黑板上有求购灵药的，有求购制符材料的，不一而足。 他想了想，在最下面写了两条，“求购绘制火种符篆、聚水符篆的符墨，求购各种阶位符文复印件。” 一位戴着眼镜的同学笑道：“李颂，这两种符墨我都有。你打算用什么买？” 李颂疑惑道：“怎么买？不都是用钱买吗？” 眼镜同学笑了，“这些符墨都是要完成特定任务才能得到，用钱可买不到。符篆师的东西，大多是以物易物。” 李颂了然点头，书包空间里倒有不少财货，大多是杀人后的缴获，见不得光，他想了想，试探道：“我用13号符纸和13号符墨交易可以吗？” 眼镜同学笑道：“当然可以了。普通交易，高端符纸符笔可是硬通货。” 李颂让对方报了个价，也不还价，点出符纸，完成了交易。 眼镜同学收起符纸，“李颂，想不到你绘符居然用13号这样的高端货啊。我还以为你很穷呢。” “是很穷。这是做任务给的。我自己可买不起。”李颂随口道，好奇地又问：“这两种符墨，你天天都带着吗？” 周围几个同学闻言都笑了。 纷纷道：“一听就知道李颂从没做过任务。” 李颂疑惑道：“我是没做过任务。你们怎么知道？” 眼镜同学笑着解释道：“做任务经常会遇到突发状况。所以做任务时，除了要针对性地带一些符篆，还得带一些特殊符墨，可以现场画符。像你求购的火系符墨、水系符墨，还有土系符墨、木系符墨等等，都是日常必备品。你不信可以问问，大家身上都带着的。” “受教了。这些特殊符墨，你们身上有多余的吗？我也买一些。”李颂顺势求购，眼镜同学没有多的了，不过其他几个同学凑了凑，卖给李颂一套。 有个同学一拍脑袋，道：“对了，李颂，上次答应说给你几个符文复印件，我都忘了。现在给你画出来。”他说着，拿来几张普通白纸，认真地在上面绘画出十几个一阶符篆。 其他几个同学笑道：“你这忘性也太大了。我们都准备好了。” 说着，将几个纸卷递给李颂。 李颂连忙打开观看，脑海中辅导书的提示音响个不停： “获得一阶软化符文，已优化。获得一阶……已优化……获得……” 李颂压抑着心中激动，问道：“你们开个价。” 一位同学摆手道：“这些不是完美符文，绘不出超品符篆。不值钱。送你了。” 其他几位同学也点头说是。 李颂摇头道：“那不行。做买卖讲究个吉利。有进有出，生意兴隆；只出不进，很快倒闭。这样吧，一个符文，给一张13号符纸。别嫌少啊！” 说着，李颂点了一摞符纸，递给一位同学。 那位同学摆手道：“咱们这跳蚤市场讲究公平交易。这几个符文，我自认为画的还不错，能绘制出中品符篆，不过加起来也值不了一张13号符纸。” “有来有往，生意长久。必须收下。”李颂非常坚持。 那同学坳不过，抽出一张13号符纸，“那我就占你个小便宜，要一张！” “好事成双，两张吧！”李颂又强塞了他一张13号符纸。 几位同学绘制符文，本来就打算送给李颂的，没想着收取回报。 想不到李颂这么讲究。 他们收下符纸，心情很愉快，对李颂看法又有了改观。 李颂这个人，虽然很穷，但是很讲究！ 陆续有其他同学送过来符文。 李颂每个人都强塞了两张13号符纸。 有的同学本来没打算给李颂符文，气氛渲染下，有几个人也现场绘制了几个符文，送给李颂。 天涯霜有事没来，但托人捎来一个信封。 李颂打开一看，居然有几十个符文！ 脑海中辅导书的提示音响个不停！ 李颂依次看完所有符文，再看辅导书的任务页，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基础符篆学习任务（第二项）：……当前进度，71/100，160/1000。” 符篆系图书馆里所有的一阶符文，他居然一次学全了！ 还学会了14个二阶符文。这些二阶符文，大多是天涯霜送的。 这些同学们只以为帮了李颂一个小小的忙，却想不到李颂有辅导书。 所有这些符文，都已经优化为了比完美符文更好的符文！ 这一趟同学聚会，来的太值了！ 饭菜上齐，聚餐开始了。 符篆师需要时刻保持思维清晰，只有寥寥几个人喝酒。 大多数人喝的是一种叫做“脆冰液”的饮料。 李颂还是第一次喝，口感不错，饮料到了嘴里，仿佛有一粒粒冰屑爆裂，给人一种辛辣的感觉，咽入喉咙，一股冰凉的感觉涌入脑海，有种吃了芥末般的晕眩感。晕眩感过去，是一种清凉的惬意。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