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九洲天师令》 第一章,天师阁叛国 大周王朝天师阁,极尽九洲之地也是极具盛名,自大周王朝建国以来上百年间,始终肩负着让大周王朝保持国运昌盛的任务,然就在一夜之间整座天师阁被人付之一炬,无数天师阁门生被内阁以叛国罪捉拿收压,就连天师阁阁主与诸多供奉也是就此失踪,这座纵横九洲之地百余年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让许多人唏嘘不已。 自天师阁倒下后,众多门生并未立刻出城,而是藏匿在皇城之中,即便损失众多也始终活跃在各条街道上,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夜,一名男子怀中抱着襁褓在屋檐上跳跃不断,身后是上百身穿金鱼袍的周朝内探紧跟其后,内探中为首一人头戴紫金龙鱼纱,身穿金丝龙鱼袍,神色中带着冷酷与讥讽引导众内探呈包围状将男子团团围住。 “孟博彦,你当真是个卑鄙小人?!”中年男子右手抱着襁褓,左手提剑,眼见自己被包围于是转头面对那为首一人。 “方子义,如果我不念旧情你能跑这么远?如今天师阁是树倒猢狲散,如果你愿降我定亲自为你求情,到时候我二人共享荣华,如何?”为首那人朝着男子伸出手,说道。 “我呸!”方子义狠狠瞪视着孟博彦:“当初阁主便教我小心你,我却没放在心上,今日真是悔不当初!” “方兄何必如此。”孟博彦无奈摇头,轻叹一口气的同时抬掌一挥,上百内探高手蜂蛹而上。 方子义手中含光剑笼月华而不绽,却在每一剑挥出时放出月华般的光彩,仿佛他手中的不是剑,而是一轮弯月。 很快,上百内探尽数倒下,房檐上只留二人对峙。 “含光剑方子义果然名不虚传,你我虽同为半步仙人抚顶之境,我却是远远不如你啊。”孟博彦一边拍手一边说道。 “亏了你今天是在夜晚活动只能用出月华剑,如果是白天让你用出曜日剑,恐怕不让那几个老家伙出手还真没人能留得住你。”孟博彦一脸庆幸与嘲笑之色,说着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如今你耗费了如此多的体力,也是我该出手的时候了。” 方子义看了看自己怀中襁褓中的婴儿,又愤愤的看了眼孟博彦,咬牙中掉头逃走,竟然是为了婴儿不受伤害直接放弃了与孟博彦决斗。 “哈哈哈,方兄,这可不像你啊。”孟博彦大刀挥舞间,数道刀气朝着方子义袭去,自身更是尾随刀气朝着方子义快速追去。 方子义回头架剑,硬接刀气,借助着刀气余力再度冲出一段距离,看的孟博彦面色渐露阴沉。 持续追逐了一炷香的时间,随着一道决定胜局的刚猛刀气轰鸣飞出,方子义终于口鼻喷血落下地面。 “方兄,何必呢?”孟博彦见此,再度露出那副曾无数次欺骗方子义的假仁假义面孔,站在方子义身边。 “呸。”一口夹杂着学沫的口水喷出,却被孟博彦轻松躲过:“可惜啊方兄,如果你直接出手我二人还胜负未可知,可你竟然为了这个孩子选择逃跑,可惜可惜,现在你只能带着这孩子一齐去死了。” 孟博彦说着,手中大刀已经对准了襁褓中的婴儿与方子义的胸膛,就在这时候一名白衣老者突然出现伸出二指轻轻扶住了孟博彦的刀刃。 “子义……”老天师满脸愧疚的看着男子,口中唤着男子的名字,却依然不能阻止男子眼中的神采渐渐流失。 “幸不……辱命。”说完,方子义闭上了眼。 “你……”孟博彦神色大惊:“那帮老家伙没拦住你?!”没有得到答案,含光剑不知何时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 …… “听说了吗,我们大周朝的天师阁叛国了!” “听说了,听说了,这几天夜里我都不敢出门了,到处都是追杀天师阁党羽的内探,可吓人了。” “要说这天师阁,整天神神叨叨,天运衰败天运衰败,也难怪皇上不爱听,这叛国罪也不冤枉。” “不过我听说天师阁与宫内许多人来往甚好,退走应该不成问题吧?” “退走?他私交再好,难道不是给皇上办事?我看那,悬!” 洛阳城的一间酒楼内,几名年轻人正津津有味的讨论当今闹的最大的天师阁叛国事件。在几人身旁,一名带着佩刀年过甲子的老者正自酌自饮,听着几人的谈话声含笑不语。 正在这时,几名身穿金鱼服腰戴金鱼腰带的内探神色冷漠,夹杂着一丝疲惫换换走进了酒楼。 店内小二赶忙放下手边客人,一边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手,一边朝着几名内探身边走去:“呦,几位爷,最近幸苦了想吃点什么?小店请客!” 小二的态度毕恭毕敬中更带有一丝小心生怕得罪了眼前几位。 “请我们?请了我们你们拿什么交税?”为首一名内探不屑的撇撇嘴:“烧鸡牛肉,上好酒,钱我们自己付,但是肉可不能缺斤少两。”说着,几人坐在了那带刀中年人身边。 “哎呦,爷,瞧您说的,小的这就去给您几个上菜。”小二见几人不是强盗劣绅,当下放松许多,笑着转身去厨房拿菜。 而那带刀中年人见此,神色不边,在桌上丢下酒钱,提着黑色长刀转身朝着酒楼外走去。 为首那名内探神色稍变,身后这名中年人的步伐可非寻常人能够走出,必须是自由习武的武学大家方能走出,如此人物又怎会来这小小酒楼。 当下给几名同伴一个暗示的眼神,随后便悄悄跟在中年人身后,亦步亦趋的跟随着,最终几人走进了一条胡同中。 眼见着,中年男子已经将黑刀拔出二寸之多,为首内探赶忙抱拳:“阁下停手,在下几人奉命冒死传信!” “说。”中年男子的声音听起来醉醺醺的,但却无人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几人无论是谁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一柄无形的刀刃已经架在了自己的颈间。 “羽书携稚子已渡流沙南行,未及时动身者,跨北凉行至蜀州,有人候。”为首那人从额头留下冷汗,在场之人随都察觉异常,但只有他知道,方圆一里之内都已经被眼前这名中年男子的刀气封锁。 “回去告诉他,就说老朋友谢过他了。”说着,中年男子收刀入鞘,同时从怀中取出一袋酒囊丢给为首内探:“告诉他,这次是我请客。” 说着,中年男子转身朝着城门走去。 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自己都把人带走了还让我留在这里找,回去一定要让他请我喝酒。 待中年男子走远,几名武功高强的内探才敢挪动僵硬的身体,突然间一声轰鸣惊得几名内探一跃三尺跳上隔壁屋檐,待到灰尘落去,竟然是之前几人身边的墙壁被人轻松斩断,断口整齐平滑,不用说几人也知道是谁做的。 “那位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总长也没有这么强吧!?仅仅只是拔刀二寸……这!”几名内探失神问道。 只有为首内探,仍是保持几分清醒:“能做到这些的恐怕只有天师阁第一供奉,疯魔刀张狂……” 转眼间,五年时间匆匆过去,天师阁叛国一事的风波早已平息,多数人都以为天师阁已经被彻底扫除,但是只有少数大周朝真正的高层才知道,天师阁只是隐匿了起来,至于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尚犹未可知。 蜀州,一座七进七出的大宅院中,一名看起来仅有五六岁左右,面容粉嫩精致的孩童正一手拿着木剑,一手持着武学孤本,灵动的双眼不断在书本上游离,正认认真真的学习着。在孩童的身边,是一名抱着黑刀的中年人,此时中年人面上带笑,眼神中全是宠溺的看着孩童。 “争儿啊,你是更喜欢张爷爷一点呢,还是更喜欢你李爷爷一点呢。”这位名震江湖的疯魔刀前辈此时就像是生怕被孙子讨厌的爷爷一样,小心翼翼的凑到孩童跟前,轻声问道。 “张爷爷,你身上酒气好重……”孩童一脸嫌弃的同时奶声奶气的说道。 “你快说,你说喜欢张爷爷多一点我就让你休息一会。”疯魔刀张狂一边露出巴结的笑容一边从怀中取出孩童最喜欢的糖果。 “我……”孩童闻着张狂的一身酒气内心很是抵触,但是面对糖果的诱惑,孩童还是选择违背内心,毕竟讨爷爷欢心也是我应该做的吧?孩童这样安慰自己,于是心安理得的吃下了疯魔刀张狂手中的糖果。 “哈哈哈哈,李老头这辈子都赢不了我!”张狂老前辈满心欢喜之下,直接将孩童抱起,用自己下巴上锋利的胡须摩擦着孩童婴儿肥的脸颊,引来孩童一阵不满的抱怨。 “将来你张爷爷把黑刀融了,给你造一把天下最好的剑,横扫那什么天下名剑谱。”张狂慈眉善目,一点都没有万人斩时候的凶残模样。 “张爷爷不是说那把刀是张爷爷半辈子的战友吗?怎么能这样轻易就融了呢?”孩童一边推开张狂的下巴停止胡茬对自己粉嫩脸颊的摧残,一边问道。 “张爷爷最宝贝的当然是争儿啦,争儿你不会用刀,将来只用你李爷爷的天师令却不用我的黑刀,你张爷爷可是会伤心的。”张狂嘴上说着,脸上却无半点伤心之色,有的只是对孩童深深的宠溺。 “那我就学刀好了。”孩童挣扎着站起身,跑进房中找出几本刀法是武学孤本,这些都是江湖绝学,任何一本都能引来异常腥风血雨,如今却被孩童遗落在角落。 “我学东西很快,刀法也用不了多久,这样张爷爷就不用融了那把黑刀了。”孩童抱着孤本,跑到张狂面前奶声说道。 “争儿真好,还知道为爷爷考虑。”张狂咧嘴一笑,直将眼睛都笑不见了,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散开了许多。 “还要学刀?”这时候院门处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吸引力二人的目光。 第二章,我们仙界再见 “还要学刀?”这时候,院子外传来一沉稳有力的男子声音。 “争儿啊,学武呢贵在精而不在多,太过驳杂反而不好。”院门处一名身穿长袍的语重心长的劝解孩童,全然不顾张狂的脸色。 “羽书!你什么意思?争儿为我用心考虑你嫉妒是不是?”张狂暴跳如雷,高声怒吼,高昂浑厚的声音震得院内那株百年古柳的叶子簌簌掉落。 “是又怎样?”羽书撇视张狂一眼,面对这位疯魔刀没有丝毫惧色。 “那就打一架!”张狂气冲冲的转过头去找自己的黑刀。 “打就打,我天师道怕你的疯魔刀?”羽书也来劲了,抬手就是几百张符箓飞舞,张狂周身也是刀气乱舞,二者的样子皆是准备大打出手。 “张爷爷李爷爷,你们再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们了!”孩童稚嫩的声音在二人的对峙中是那样无力,但是传进二者的耳中却宛如炸雷一般响亮。 “不打了,不打了,争儿千万别讨厌爷爷啊。”张狂赶忙来到孩童身边。 “看在争儿的面子上放你一马。”羽书也来到孩童身边取出几颗糖果,供孩童品尝:“这可是西域最新的果味糖果,争儿快尝尝。” “果味?”孩童看着糖果的眼神开始发直,口水不住流出。 羽书神色得意的看着张狂:“这可是西域刚刚制作出来,我都是花费了大力气才弄到,一般人可拿不到啊。” “是吗?”张狂眼中露出狡猾之色,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大包果味糖果出来放到孩童面前:“来,争儿,我这也都是果味的,随便吃,吃个够。” “你偷了我的糖!”羽书见状神色稍愣,随即指着张狂怒吼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这天师不是最会算吗,怎么被身边之人骗了两次?”张狂哈哈一笑,见孩童拿了自己的糖果知道这事成了,于是小小翼翼的提醒孩童:“争儿,这刀法……” “当然练了,我怎么舍得让张爷爷融了自己半辈子的战友呢?”孩童一边往嘴里塞着糖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气煞我也!”羽书不敢朝着孩童发火,只好一甩袖走出院子。 “哈哈哈,争儿干得好,张爷爷以后给你偷,给你弄来更多的糖果。”张狂得意忘形道。 “张爷爷最好了!”孩童笑道。 羽书走出了院子,神色恢复了平静,在空中挥了挥手随后走进了自己的房中。 “大周朝现在怎么样了。”羽书问道。 随机一道阴影从门缝泳入,遇到光线化为人形恭敬汇报大周朝如今在大陆上的处境。 “天师阁叛国风波已过,新的天师阁也已经建造完毕,只等宣告天下后正式更名天运阁。” “天运阁?集天下气运吗?异想天开。”羽书轻轻摇了摇头:“我观天运,大周朝气运虽依旧鼎盛但已有败势,未来二十年内,定有大劫降至,际时山河难存啊。”羽书轻叹一口气。 “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望阁主解惑。”黑影见此,说道。 “你想问,为何大周朝如此负我,我却还为大周朝如此尽心尽力?”老者羽书早已看透了黑影心中那份不平与愤怒,淡淡问道。 “正是,周朝皇帝识人不明,不信忠言,该亡。此乃天道,我们天师阁本应顺应天运,为何要为了这昏君逆天?”黑影将自己心中的不满与疑惑和盘托出,想当初天师阁上千门生,因为那昏庸皇帝听信妄言,如今只剩下三百不足,而阁主竟然还要以德报怨?!他不能接受! “都是因为我与先帝的承诺。”羽书喃喃说道。 “承诺就那么重要?以至于……以至于……”后面的话阎良说不出来,也不能去说,天师阁内没人能够质疑天师的决定。 “阎良啊,你年纪轻轻便能达到仙人扶顶之境,天下无二,但是这也会变成你的桎梏,未来你的飞升路,恐怕很难寻得到。”羽书眼含深意的看着黑影。 “阁主这是何意?”黑影不解,故发问。 “因为你一生,无劫!”羽书摇了摇头,他知道阎良不懂,再多说也无益,于是让阎良离开了。 “一生劫难已渡,那仙劫哪里去了,无仙劫怎么成仙?”羽书眼中露出难明之色,在太师椅上渐渐睡去。 又是五年后,孩童已经长到了十岁,变成了个人见人爱的白净小书生,许多人来这大宅内说亲,其中不乏富贵人家,却都被羽书给回绝了,此事引起了疯魔刀张狂的不满,于是私下里,张狂给林争定下了七八门亲事。 “现在不挑,以后就是别人挑剩下的了。”张狂这样说着,谁的话都不听,就连林争委婉的拒绝,也只当他年幼不懂事回绝。 也就是在这一年,林争继承张狂的疯魔刀小成,继承羽书的浩气决小成,同时开始学习符箓之术。 之后又是五年,孩童林争已经变成了一名少年,虽然稚气未脱,但是眼神中已经有了坚毅,这一年他的浩气决大成,羽书也开始教授他天师道。 而他的疯魔刀,也不再是使用凡器,而是开始使用张狂半辈子的战友,那把黑刀来练武。 这一年,来这宅子里说亲的人更多了,许多人对林争只是匆匆一瞥,那种文弱书生的形象其实并不讨喜,只感觉未来是一种受气包子,但是真正让各家小姐着魔的,是那种不似凡间人,而是天宫仙的气质。 这一下,林争身上的亲事在张狂的拉拢下,逐渐变为了十七八门,而且都是正妻…… 羽书面对这一切也不再是反对,而是含笑不语,他与张狂二人的白发已经遮盖不住了…… 林争也渐渐知道了自己是天师阁少阁主,知道了承诺一事,自然也明白了爷爷对自己的期望。 转眼间又是五年,这一年,老天师已经不能动弹,只能是坐在轮椅上,在惊蛰这一天为林争办完了成人礼,冠字天年。 也是在这一天,疯魔刀张狂正式将黑刀送给林争,当做成年冠礼的礼物。 这一年,无数女子跑来找林争欲行婚事,张狂一一答应,结果竟然真个用了数月时间为林争娶了十数位妻子,大宅院也因此扩建了不少。 林争看着张狂得意大笑的样子,将众多妻子一一接过门。 这一下大宅子里变得异常的热闹,但是林争更喜欢在张狂的院子里练刀,在羽书的书房中钻研天师道,林争喜静。 同一年的白露,老天师羽书将众人叫来自己房前,房中只有张狂林争二人,其余妻子尽数在门外等候。 张狂知道老天师要走了,也不在露出那副狂傲模样,而是神情落寞的在房中独自饮酒。 林争也眼中有着说不出悲喜的复杂,更多的是送行一般,仿佛羽书只是要出一趟院门,总有再见之日。 “老伙计,你走了我多无聊啊。”张狂一边饮酒,一边怒气冲冲的将酒倒在羽书的被子上,不过酒量很少,似乎是害怕弄湿了羽书的被子羽书走的不舒服。 “李爷爷,您是要升仙了吗?”林争抬头问道,他的天师道早已小成,隐约中他似乎能看见一扇若隐若现的仙门在羽书头顶,静静等候。 “飞仙?你真的将承诺放下了?”张狂听见飞仙二字愣了一下,转头惊讶的看向羽书。 “不是放下,而是交给了能够依靠的人。”羽书看着林争欣慰的笑了。 “原来如此!”张狂明白了过来:“你这狡猾的老混蛋,原来早就给自己铺好了路!” “别伤心老伙计,我们未来仙界会再见的。”羽书哈哈一笑:“我一生杀恶人十万,积累气运硬破仙门,我想升仙谁能拦我?” “来,争儿,今日我助你天师道大成!”说着老天师羽书竟然换换漂浮起来,一身天师长跑与长发无风自动,这一刻的老天师仿佛无线巨大,眼前这苍老肉身只不过是躯壳,而其元神早已超脱。 “法相?”林争与张狂异口同声。 老天师含笑不语,长满了斑纹的手轻抚林争的脸颊,他一声积累的气运在这一抚之下尽数过渡道林争的身上,这一刻林争的天师道,大成! “争儿,你先出去吧,我有事与这老鬼说。”老天师用苍老却不浑浊的眼神看着林争,未来多磨命运全靠你自己走了。 “爷爷安心羽化,承诺一事争儿定尽全力完成。”林争双膝跪地连磕七次响头,走出房间。 林争走出后,让诸多妻子回房,自己独自在院子内坐了一整天,直到夜晚张狂才摇晃走出。 这一夜,巴蜀的天很晚才暗下来,所有人都能够见到大片的祥云汇聚在天穹在巴蜀的天顶上绽放霞光久久不散…… 虽然是好事,但是狂傲了一生的张狂还是不免感觉到寂寞,他抬头宠溺的看着林争,微微一笑:“孙儿,爷爷也要走了,爷爷还有要事去做,这一去……” 张狂说不下去了,百多岁的他这一刻仿佛才真正苍老,他舍不得林争。 林争微笑着站在张狂身边,伸手在其褶皱的脸上擦去泪痕:“爷爷,我们仙界见。” 第三章,上路,九剑宗 老天师羽书飞升几日后,疯魔刀张狂也走了,拿着林争幼时挥舞的木剑,独自一人不知去往何方。 林争独自坐在老天师羽化的房间中,翻看着老天师的手记,每个人的武道不同,飞升路也不尽相同,林争唯一知道的便是老天师没有成仙,翻看老天师的手记,他猜测或许老天师是化为了天地间一道厚德祥云。 合上手记,林争慎重将其塞入行囊之中手记上不仅仅记载了老天师的生平,更写下了一些老天师对林争的嘱托与交代。 林争左腰处是一把黑色的大刀,黑刀造型不是很张扬,却透着森然,握在手中只感觉一阵冰凉,这是张狂给他留下的礼物。 “准备好了吗,阎良?”林争独自一人站在房中问道。 没有过多的回应,只有铁剑与剑鞘的敲击声传入林争耳中,他笑笑:“我们出发,九剑宗万剑池。” 林争背着行囊,独一人孤行走出大宅,也许不是独自一人,在他的身后,一道叫做阎良的阴影悄悄跟随。 ……一月后,攀上无踪涯的陡峭山路上,无人敢分心与同伴交谈,因为一个不留神便会跌下这万丈高涯粉身碎骨,林争也亦步亦趋跟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攀爬着。 无踪涯涯顶,便是九剑宗所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江湖内颇负盛名的万剑池便会开放,如其名所述,其中便是几百年来九剑宗积攒下来的万把名剑汇成剑池,若能与其中名剑产生共鸣,便能够将此剑无偿带走。 人群中,林争故作气喘状,毫不起眼的跟在人群中,行人中很多人都在四下打量其他人,一旦有实力相近之人,估计就会立刻出手借助这无踪涯来轻松格杀此人。 人们这样做的原因也简单,万剑池虽有名剑万把,但是每年能拿走的名剑实在不多,而且经常会出现一把剑同时共鸣多人,导致一场生死搏斗,但在这无踪涯却是能靠着出其不意解决许多可能成为对手的人,让自己的万剑池之行少了许多风险。 “早就听闻九剑宗乃是九洲之地一世外桃源,这般险地恐怕也少有人能够蹬上来吧。”终于蹬到涯顶,林争回头看向人头攒动的狭小山路,不时传来落涯者的惊叫声让人胆寒。 摇了摇头,林争回过头看向前方,即便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他也能够看见头顶蜿蜒向上遍布群山的宏伟楼阁与落错雅阙更有黄道大运在整座建筑群上空凝聚不散:“竟然能在万丈高涯上建立如此宏伟的宗门,真是让人惊讶。” “在运输材料时的确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但是好在终于是在历代人的努力下建造出了这样宏伟的宗门。”林争身旁,一名长相英俊眼神中透着桀骜的九剑宗弟子骄傲的说道。 “不愧是百年宗门,长见识了。”林争微微一笑,转身准备跟随人群进入九剑宗。 “呦,小子很上道嘛,你是书生?”轩哥听着林争说话非常受用,又见到林争背后的大木箱于是问道。 “是,赶考途径这里听闻万剑池开放来长长见识。”林争拍了拍身后书箱,虽然其中都是些符箓还有一把黑刀,但还是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在队伍中可是很吃亏的,你跟我来吧。”九剑宗弟子打量了林争几眼,估摸着觉得林争还是比较顺眼,说话也很中听,于是便准备亲自带着林争进入宗门。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争抱拳一笑,看起来很是憨厚老实。 “没关系,叫我一声轩哥就行了,说实话你自己一个人能走上来也是万幸了,万一脚滑不稳连个拉你的人都没有。”自称轩哥的男子似乎是个话唠,一路上与林争东扯西扯,为林争介绍了许多九剑宗著名建筑,而且其地位似乎很高,许多九剑宗弟子见到其都是恭敬抱剑行礼。 “看,那边就是万剑池了,不过你们今天是没办法进入了,剑池今天丢了一把很重要的剑,全宗的人都在找呢。”轩哥一脸苦恼的说道。 林争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一路上遇到的许多九剑宗弟子都是神色匆匆,原来是万剑池中丢了东西,在这攸关宗门门面的档口,如果一天之内找不回来,九剑宗很可能会为了面子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管不了太多,只是跟着轩哥来到了一处庭院前:“你就住在这里吧,遇见什么事你就说认识轩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山。”林争眼神真诚的报上假名,正欲与之告别,突然一声女子的娇吒声打断了他。 “王子轩!你怎么能把外人带来这里!”一名看起来脾气异常火爆的女子快步走来,轩哥见到女子先是露出惊讶,随后故作一脸头疼的对林争说道:“没关系的,不会有事。”说完,转头面对女子:“小师姐,你也在啊。” “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你怎么能把外人带来弟子区,难道你不知道宗门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万一有弟子与他联手盗剑,你难道想吃三年责罚吗?”脾气火爆的女子一来便针对林争,虽然是对着轩哥说话,眼神却很眼里的盯着林争,仿佛林争就是她所说的那样,联手九剑宗弟子来此盗剑。 “小师姐,我看他是一个人,又瘦瘦弱弱很容易被人欺负,所以我才带来这里,你通融一下?”轩哥面对这脾气火爆的女子怎么也没办法像对普通弟子那样高冷,而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劝说着。 “通融?要不你陪他睡?”脾气火爆的女子誓不罢休的冷笑,宗门重宝被盗这个档口,她这个师弟竟然还敢领外人来这里,真是不知是人好还是人傻。 “如果林小友不介意……”不成想火爆女子想让轩哥知难而退的气话竟然被其当了真,竟然真的在询问林争的意见。 “咳咳。”林争轻咳几声:“轩哥不必为难了,我还是回去的好,不打紧。” 林争赶忙拒绝,其实他与脾气火爆女子说的差不多,来这九剑宗都是有目的的,只不过他不是来盗剑的,他是来还剑的。 老天师留下的嘱托除去保住大周皇朝,还有便是来这九剑宗将含光剑放在万剑池至尊九剑的位置,这是方子义一生的梦想。而林争也知道方子义是谁,天师阁叛国夜,为救助尚在襁褓中的他甚至搭上了性命的天师阁二供奉,这个恩林争必须还,只不过他不想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林争没想到,他这一句拒绝反倒被轩哥当成了不让他为难的放弃,更加坚定了轩哥要让他住在这里的决心! “不行!今天说什么林小哥都要住在这,我亲自陪着我就不信我这双眼睛连一个文弱书生都看不住。”轩哥突然展现出男子气概,一口回绝了脾气火爆的女子。 女子惊讶的同时脸颊微红,估摸着也是相信轩哥的实力,于是也不再纠缠只是叮嘱了一句一定要看紧,之后又给了林争一个威胁的眼神才快步离去。 “让林小哥见笑了,小师姐是负责弟子住宿安全的,她也是负责。”轩哥笑着说道。 “不打紧,不打紧……”林争笑容不变,内心却是深深一叹,原本他是看轩哥气运开明额有明光,想着在这样的人身边总不会有坏事,结果却妨碍了自己。 跟着轩哥走进院子,其中环境的确不错,但是林争心中还是一阵泛苦:“看来这气运一道还需要更多的实际运用,并非跟在大气运之人身边便能够顺风顺水。” “气运一道,真乃天地大道。” 林争摇头,本想借风使船,却撞了自己的码头,此事也实属无奈。 “林小哥?”突然轻轻的敲门声将林争的思绪唤回,林争只好起身打开房门:“有事吗?轩哥。” “没什么事。”轩哥微微一笑“就是宗门丢了重宝,全宗都在严查,人手似乎不够我想去帮帮忙,你就在这里不要出去,不然会惹上很多的麻烦。”轩哥叮嘱林争一番,也不管林争什么态度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林争双眼微眯,轩哥前后的态度反差太大,很明显是有问题。 “阎良,去看着他,顺便查查他是什么来路。”林争说完,没有回应只有一道肉眼难见的黑影飘出,跟着王子轩走出了院门。 “我也该去办办正事了。”林争自言自语的说着,从书箱中取出一沓符箓,随手拿起一张二指微微用力,符箓随即凭空自燃,而随着符箓的点燃林争的衣着服饰甚至是面貌皆开始慢慢变化,最终变为了明黄色的九剑宗弟子服饰。 林争整理了一下服饰,走出了院门,想要让含光剑成为至尊九剑,万剑大会后的论剑台一事必不可少,为了能够让其顺利进行,林争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查查九剑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出了这样的大事为何宗门长老执事一个都没有见到。 第四章,人去庭空 林争的样貌变换成先前见过的九剑宗弟子一路朝着九剑宗深处走去,随着深入林争发现九剑宗弟子之间大多冷漠没有交流,即便是擦肩而过也只当做没有看见一般,着实让人感觉到奇怪。 “怎么回事?”林争皱眉,而且他发现很多九剑宗弟子虎口虽有老茧,可并不似常年练剑之人那般脚步灵动,而是步伐各异完全不像是同一门派之人,带着疑惑林争又在九剑宗外围观察一番,最后惊讶的发现整座九剑宗都被人包围了起来。 “九剑宗有大变故!”林争心中警铃大响,抬头时才注意到九剑宗黄道大运中那一缕中落之气。 “颓败之势……”林争思考一番,为避免打草惊蛇还是决定回到小院之中,留待观察。 林争回到小院不久,阎良也归来了,依然是化为一道黑影,悄悄站到林争身边。 “打探到什么了?”林争原本坐在榻上,见到阎良于是站起身拿起茶壶给阎良倒了一杯茶。 “此人有问题,不对,应该说整个九剑宗都有问题,属下亲眼见到此人带着十数名九剑宗弟子将他那小师姐给囚禁起来,我怀疑正是此人盗取了九剑宗重宝。” “恐怕不止如此,整个九剑宗高层尽数失踪,只有许多伪装成九剑宗弟子的人在宗内行动,九剑宗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林争轻叹一口气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立刻离开此地?我有信心保护天师大人冲出包围安全下山。”阎良眼中露出凶芒,手中长剑出鞘时立刻有剑芒吞吐,似乎随时可以在这无踪涯上造下一番杀业。 “王子轩的实力你看的穿吗?”林争询问。 “看不穿应是仙人抚顶无疑。”顿了一下,阎良继续说道:“若真交起手,胜负未可知。” 沉吟了一下,林争摇摇头,决定还是不要让阎良冒险: “先留下观察,若真还恩无望,再走不迟。” 阎良见此,只能点点头,消失在房间之中。 阎良走后不久,王子轩便匆匆归来,见到林争仍坐在屋中抱书捧读,也是微微一笑:“林小哥读书如此认真,我相信今年金榜上定有你一名。” “借轩哥吉言。”林争合书一笑,笑容似心花怒放般灿烂,彻底打消了轩哥的疑虑。 “哎呦,你瞧我天都快黑了,林小哥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找些吃的来。”轩哥一拍脑袋,似才想起一般,转身再次走出了院门。 林争从窗口看着轩哥的背影,眼中渐渐露出思索之色,此人到底在这场事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不一会,轩哥提来一个食盒,来到林争房间打开,其中是一碗米饭与一些小菜,还有一碟牛肉只不过已经凉了。 “粗茶淡饭。”轩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赶考路上风餐露宿皆是常事,能有饭吃已是极好。”林争毫不介意,一边吃着一边与轩哥闲聊起来,聊的都是一些赶考与书生的事,林争知道轩哥在试探,所以回答得滴水不漏。 “不知林小哥相不相信,林小哥是有气运加身之人,今年一定能金榜题名。”轩哥含笑说道,说话时眼中有着无法动摇的坚定。 林争愣了愣,随即微笑点头:“再借轩哥吉言!” 轩哥将林争吃好的碗碟收走,便回到自己房间中休息。 夜来的很快,天色很快便深了下来,坐在窗边林争能听到墙外有人在点燃挂在墙壁上的夜灯,也能听见隔壁房间王子轩吹箫的声音。 这箫声,有些熟悉…… 第二日,林争被剑刃破空的钪锵声音吵醒,于是换上衣服,走出房间正见到王子轩身穿黄色云舒长袍练剑的飒爽身影。 一直看到王子轩练剑完毕,林争才鼓掌说道:“九剑宗剑法名不虚传,就连我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其中高深。” “哈哈,林小哥谬赞了。”轩哥哈哈一笑:“我这么早练剑一定吵到林小哥了吧。” “没有,我习惯早起读书。”林争一脸书生气的笑了笑,提着木桶打水洗漱。 洗漱时林争知道王子轩出了院子,直到早饭时才回来,同时手里提着昨日拿着的食盒。 “吃饭了,林小哥。”王子轩进到林争的房间,将食盒中的食物简易一一取出,几个白面馒头,两碗米粥与一些小菜:“我们今天一起吃,林小哥不介意吧?” 轩哥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介意。”林争微笑摇头,自顾拿起筷子,一边吃着一边与王子轩闲聊。 “林小哥是去大周朝赶考?” “正是,毕竟大周朝是五国之最,而且科举制度也是最亲民的。”林争点点头。 “未来等林小哥考上了状元,我们说不定还会在洛阳再见呢。”王子轩带着一丝小窃喜说道。 “轩哥也要去大周朝发展?”林争疑惑。 “不是,我本就是大周朝人士,来九剑宗只是学艺,之后当然还是要回大周朝。”轩哥解释道。 “原来如此。”林争点点头,同时在心中记下王子轩是周朝人一事。 “对了,今天早上我接到消息,万剑大会今年不会举办了,想要见到只能等待明年,一会我送你下山吧,抱歉了林小哥。”轩哥一脸歉意。 听见今年万剑大会不办了,林争微微惊讶,心中知道一定与王子轩有关,不过王子轩的实力即便是阎良也看不穿,而且整座无踪涯漫山遍野全部都是王子轩的人,最终林争还是释然一笑一边帮助王子轩将碗筷收起,一边开解道 “无妨,轩哥不必挂怀,只是有些遗憾不能见识到万剑争鸣的奇景,不过能结实轩哥,倒也不虚此行。” “今日无踪涯会起大风,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早下山吧。”轩哥帮林争拿起书箱。 “好。” 轩哥一路护送林争到达山脚下后自己才又几个飞跃闲庭信步般飞跃上涯顶。 “阁主,万剑池结界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那些来参加万剑池大会的人……”一名身穿黄色云舒弟子服的男子来到轩哥身边抱拳问道。 “都杀了。”轩哥此时一脸冷漠之色,一边走向万剑池一边让人将昨日擒拿的小师姐带来。 “好了老家伙,现在放弃抵抗让我快些拿走这万把名剑的话我兴许还能给你们九剑宗留下香火,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的亲生女儿。”轩哥身前是一汪清潭,潭水中几座弯曲却有相连的小桥之间横立着三座高低不同的比武台,宛如一副山水花卷般美丽的万剑池。 而在最高的那座比武台上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此时正驾驭着万剑池大阵抵御着上千人的攻击,身后则是无数身上带伤的九剑宗弟子与眷属。 “孽畜!我当日从无踪涯底可是救了你一命!之后甚至让你拜入九剑宗,你今日竟然反过来要灭我宗门?!你!你!”老者气的全身发抖指着轩哥说不出话。 “哼,闲话少说,降不降。”轩哥手中的剑又逼近了小师姐修长的脖颈几分。 小师姐看着轩哥眼神中全是灰白的死色:“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不等老者做出决定,便主动将脖颈贴在了轩哥的剑上,自绝身亡。 “女儿!!”白发老者浑身真气一瞬间全部爆出,真气乱舞之下甚至不小心碰到了许多真正的九剑宗之人。 小师姐一死,白发老者仿佛疯了一样,再也不顾什么阵法,直直冲上来欲取轩哥性命,上百黄衣弟子竟然没有将其拦住真的让其来到了王子轩的面前。 老者神色狰狞,此刻已经是放弃了生命不再用真气去压制那剧毒,而是拼劲全力对着王子轩刺出一剑。 这一剑蕴含了老者毕生的修为,出剑时天穹都仿佛暗了几分,在王子轩的感受中似有千万剑雨遮挡了阳光,朝着自己倾泻而来。 “我喜欢阳光。”王子轩眼神微微一暗,在他说完的刹那间老者的动作仿佛静止了一般,竟然在空中换换停了下来,随后无数剑痕在老者体表浮现老者的身体就这样爆开,化为血雨撒向四周。 “宗主?”身后九剑宗弟子们满眼的难以置信,他们宗主可是仅差一丝边是仙人扶顶之境的高手,竟然会如此轻易的被杀掉? “请阁主下令。”轩哥身边一人说道。 “不留活口。”轩哥眼神平淡的仿佛是在让人伐倒一颗朽木,而不是让人杀掉上千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普通弟子。 王子轩一声令下,九剑宗这颗屹立了数百年,经历无数风霜的参天古树彻底倒下。 下令后,王子轩似是觉得被献血彻底染红的剑池与上千人的惨叫哭号没有了曾经的那种世外桃源的清静感,于是转身走回自己昨夜居住的院子。 王子轩站在院门口静静的看着林争的房间,可惜其中已经是人去庭空,王子轩眼神一黯,随即想到在洛阳城能够再见到林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迫不及待。 “再见时,我会以真正样貌去见你,不知道你会不会认出我。” 山脚下,林争静静的看着代表九剑宗气运的祥云渐渐散去,此地已经不再是一座洞天福地,数百年来积累的气运终是没有抗住这一道大劫。 “不知大周朝未来的大劫会是什么?”林争深深皱眉。 第五章,儒家 “天师为何不让属下与那王子轩一战?即便是有千人助阵但是在阎良面前也不过是千条杂鱼而已。”路上,阎良忍不住问道,他明明有信心胜过那王子轩,难不成自家主子觉得自己在吹牛不成? 林争摇摇头解释道:“王子轩气运之鼎盛乃我生平仅见,以至于我第一眼以为是九剑宗数百年积累的气运,此人的未来很长,不会折戟在这里,如果真的打起来,你必败。” 说完,林争似是觉得伤了阎良的自尊心于是补充道:“并不是说你实力不及他,而是即便你实力胜过他也会因为各种意外因数而败给他,因为我们二人的气运加起来也不如他一人。” “即便是老天师的气运都给了您也不行吗?他的气运当真高得如此恐怖?”阎良满眼不甘心。 “老天师的气运虽能助我天师道大成,但是终归不是我的气运所以不能算在内。”林争摇摇头:“我的气运终归是需要自己一点点积累。” 阎良无言,自行隐匿起来,悄悄跟随在林争身后。 林争拿出含光剑仔细观摩,含光剑长三寸宽二指,剑上是仿佛不存在任何光亮的黑色,深邃幽暗,握在手中却又能感觉到其中那股刚猛霸道的力量。 “明明夜晚时是那样柔和,白天却又如此狂暴。”林争纽过剑刃,让剑背对着自己:“既然九剑宗不存,那便跟着我,来日我重写至尊九剑榜,榜上定有你一名。” 嗡,剑鸣声响起仿佛是在认可林争,那股刚猛霸道面对林争也渐渐温顺。 收起含光剑,林争拿出地图:“下一站,运州吧。” 运州。 运州作为儒道发源地自然是儒道盛行,人人深谙五常之道,连带着临近的思州与九明州皆变为了儒道影响最深之地。 半月后,运城,掌管整个运州经济命脉的大城,城门自是车水马龙,来往车辆进出不断,无数行人也是排队进城,人虽多却不乱,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儒家的儒道思想。 林争站在人群中,依旧是那副赶考书生的模样,此时虽已立秋但是天气仍是炎热无比,林争也是不住的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小伙子你是读书人?”林争身后一老者见林争如此,于是从行囊中拿出两把蒲扇,一边分出一把递给林争一边问道。 林争也没有拒绝,接过蒲扇一边轻摇起来一边回答道:“没错,赶考途中经过此地。” “我听你口音似乎是蜀州人士?”老者疑惑。 “小子的确是蜀州人士。”林争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 “那为何赶考会来到思州这里?”老者再度问道。 “家中有远亲在此学习儒道,特在开考前来这里投奔远亲学习,争取让科考成绩再进一步。”林争笑着解释,满脸憨厚老实。 “哦,原来是这样。”老者一听是来学习儒道,也不疑有他,每年来此学习儒道的年轻人多如牛毛,但每次听闻都会让运州人颇感自豪。 “儒道乃是圣人之道,若是你在此道拥有天赋,别说考上什么科举状元,就是成为一代大儒都不是不可能啊。”老者一手轻抚自己花白的胡须,一手摇着蒲扇大笑道。 “不敢奢望。”林争微笑摆手。 城门外人虽多,但是井然有序下林争仍是很快便进城了,一进城门林争便怔了一下,随后摇着蒲扇跟着一名年轻男子慢慢走着。 很快,男子也察觉了林争的跟随,当下大大方方回过头面对林争:“朋友为何要跟踪在下。” “兄台不要介意,在下没有歹意只是看兄台十分面善想要结交一番。”林争双手抱拳,微微弯腰表示歉意。 “君子之情,止乎于礼,不止于礼,止乎于心,正直保守,举止得当。”男子摇摇头,拒绝了林争转身便离开了。 “又是一个大气运之人啊。”林争摇着蒲扇,想起男子举止间的那种韵律:“儒家的人吗?莫不是儒家下一代大儒?等等,这好像是龙道气运?” 林争看着男子的背影,也没有继续跟随,而是转身就近走进一家临近河边的酒楼,选了间靠河的房间,便转身离开了酒楼,来到了儒家学宫大门前。 儒家,占地三十顷,气派恢宏正门大敞,大有一种欢迎天下学者的气势,而门匾的那一字孺子更是仿佛蕴含了圣人之道,让人觉其深奥难明。 林争欲直接走进。 “这位客人,可有请柬?”大门内走出一人身穿儒家服饰迎接的同时拦住林争。 “没有。”林争摇头。 “那可是儒家新收弟子?”那人见林争回答的干脆,不似擅闯之徒,又见其文质彬彬书生气十足,再次问道。 “差不多,我的确是来儒家学习的。”林争想了想点点头。 那人一副我就说嘛的样子,拿出一本名册开始翻阅“叫做什么名字?是由谁举荐?核对完毕之后我带你去领取儒家衣物与书本。” “没人举荐。”林争再度摇头。 那人的手一下便顿住了,但是好在自幼学习儒道,脾气好得很,于是摇摇头便要谢客:“没有请柬没有举荐人是不能进入儒家学宫学习的,这位请拿到举荐信再来吧。” “我应该可以进去。”林争拿出一把折扇递给此人。 此人接过折扇并未打开,而是一脸的不明所以让林争一阵头疼,过往几年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请将这把折扇交给儒家墨字辈人的手中,到时候自会有人来迎我。” 那人怀疑的看了一眼林争,见其信誓旦旦,便只好叫来一人盯着林争防止其在墨家捣乱,自己则是去交折扇。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先前那拿着折扇的儒家人跟在三名身穿墨袍的中年男子身后,正朝着这里快步走来。 “就是这名年轻人吗?文奇。”为首一人问那人。 “是这位小哥拿出的折扇。”那人站在三人身后,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林争,暗自惊讶林争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惊动三名墨字辈的儒家长辈。 “小友请随我来。”为首那人说完,便带着林争朝着儒家深处走去。 林争点点头跟在其身后。 三名墨字辈的儒家长辈亲自硬接,此事惊动了众多儒家弟子,许多儒家小辈站在过道上想看一看林争的样子却被三人眼神淡淡的扫视给吓退了回去。 “这群小辈,竟然还有时间看热闹,回头便来一场学宫大考,看看他们的论语学到了哪里!”为首一人轻哼一声。 “大哥,前些日子才学宫大考考了庄子,现在又考论语怎么也要让这些小辈喘口气不是?”其余二人中有人劝导。 而只有一名与林争差不多大小的男子与三人擦肩而过时非但没有惧怕为首那人眼神中的严肃,反而拱手叫了三人一声师兄,却又在见到林争时一脸的惊讶。 “是小师弟啊。”三人笑了笑:“今天师兄们有要事要办,就不询问小师弟圣人诗进步如何了,明天可要准备好今天的量一齐检查。” 林争则是回头对着男子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再说我们又见面了。 “你……”男子一脸惊讶,但是还是先拱手:“劳烦师兄监督了。” 三人带着林争来到一间静室落座,又命人送来茶水搞点,这才取出折扇,折扇张开时天师道三字赫然印在其上。 “你是天师道什么人?可知如今天师道三字在周朝境内可是禁语,稍有牵扯边是九族抄斩。”为首那人说着,将折扇飞回林争手中。 试探我?林争微微眯眼,抬手时轻松接下这蕴含了暗劲的折扇。 扇子再度张开,却是林争握在手中轻轻煽动,配上一身白袍一股大家公子的气质油然而生:“按地位来说,尔等皆不配与我直接交谈。” 为首那人眉头微皱,眼中有怒意浮现,他们三人说是如今的儒家掌舵人也不为过,结果一个稚子竟然说自己不配与其交谈,这让三人怎能不怒? “那你觉得,我们儒家谁才有资格与你谈话。”不过三人涵养终归是不错,说话时虽然已经带有怒意,但是终归是没有爆发出来。 “当代大儒!”林争折起折扇淡淡说道。 “放肆!”三人终于忍不住了:“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小辈,拿着一把天师道的折扇,我们没有立刻把你送关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你竟然还敢反过来羞辱我们的老师?!” “羞辱?”林争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笑容:“我不曾看出这其中有何羞辱。” “你!” “好了。”一声威严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随后一名身穿儒家服饰的老者推门走了进来。 “子贤师叔。”三人见此人皆是立刻站起抱拳。 而此人出现的同时,阎良也现身坐在林争身后。 “什么时候?!”三人又是一阵惊讶。 “你们可是墨字辈的儒家大儒弟子,怎么如此一惊一乍?”被称作子贤的老者训斥三人一句,便转过头落座面对林争。 “不知贵客光临,还望恕罪。”老者笑着抱拳。 “此人应该是仙人抚顶的高手,内劲极其深厚,我不敌但是带着天师全身而退还是有信心。”阎良逼音成线对林争说道。 “客气了。”林争笑着摇摇头:“您是前辈,这事说起来还是晚辈唐突了。” “哈哈,天师阁少天师当真是一表人才,一举一动沉稳大气,你们三个可要多多学学。”子贤又训斥了三人一句。 三人讪笑,在这位面前除了当代大儒,恐怕谁也端不起任何架子,同时三人也汗颜,眼前这青年男子竟然是天师阁少天师,难怪说自己三人没资格谈话,那应该是与儒家大儒对等的人物。 第六章,儒家迁离 “大儒现今正在闭关之中,不能来此还望少天师见谅。”子贤笑呵呵道。 “无妨,子贤老先生来是一样的。”林争同样笑呵呵的。 “这上好的龙井茶如何?少天师可喜欢。”羽书捧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自顾品了起来。 “茶是好茶。”林争品了一口便将茶盏放下:“只是这泡茶的水,味腥,埋没了这茶的清香。” “儒家泡茶的水,不是应该取自天山?为何会带有土腥味。”林争眼神锐利,子贤老先生沉默不语,但林争却没有就此停手而是步步紧逼的问道:“莫不是被朝廷打痛了手脚,只能缩在这一州之地苟延残喘?” “少天师今日来我儒家究竟所谓何事?”子贤也放下手中茶盏,问道。 “自然是好事。”林争哈哈一笑:“如今儒家的地位大不如前,若不是大儒他老人家隐匿暗中周朝害怕一位老资历的仙人抚顶高手报复,恐怕朝廷早就对儒家动手了吧。” “少天师说笑了,大儒只是闭关修炼,少天师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这条消息,当不得真。”子贤脸上一脸轻松,仿佛儒家的处境真非林争所说那般艰难。 “那为什么,儒家内会有一位异国世子殿下?”林争收起笑容,他胜券在握。 “你知道?”子贤突然不说话了,三名墨子辈的大儒弟子悄悄封锁了林争的退路。 “这叛国罪的名头一旦戴上,即便是我天师阁都是元气大伤,如今这已显颓势的儒家,后果怎样想必不需我来多言。” “若不是受你天师阁牵连,我儒家又怎会如此?”那名墨子辈中颇具威严的男子说话了:“君子重诺,我儒家以为天师阁阁主也是个重诺之人,既然答应了我儒家会叫整个大周朝儒道盛行便必然会履行承诺,我儒家也期待这一日到来。可结果呢?却是被定了个叛国罪最后举阁撤离,连带我儒家日渐式微!” “子贤老先生呢?也是这个意思吗?”林争看向面前的子贤老者。 “羽书的确欺骗了我们,也害了整个儒家。”子贤淡淡说道。 “不,你们错了。”林争说道:“老天师的确重诺,这也是我来此的原因,儒道遍及整个大周朝的承诺依然生效,问题就在于儒家是选择与我天师阁一搏,还是选择这样慢慢灭亡。” “难道我们还要再上你天师阁的当?!”那么墨字辈的人再度说道。 “墨崇!”子贤打断了他:“听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儒家被打压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身上带着天师阁余党的标签,如今重新建立的天运阁又风头无量,子贤老先生觉得等天运阁腾出手后会率先解决谁呢?”林争含笑不语。 “的确,我们儒家确实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但这不代表我们就一定要绑在你天师阁的战船上。”子贤不动声色,但却给了林争劝说自己的机会。 “当然,你们还有异国世子这一条路,到时候跟随世子转战别国也未尝不可。”林争点点头:“但是这样,儒家就会永远打上叛国的标签,再想盛行于一国,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而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大周朝二十年内必有一劫,际时天师阁会助周朝于水火,洗刷叛国罪名,而儒家想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救国英雄封为国教,或者是转战别国落个叛国罪名再无翻身之日?” “你们三个先出去。”子贤老先生看向墨字辈的三人,三人虽然好奇但无奈也只能离开。 林争与子贤老者在静室内交谈了一个时辰后终于走出,二人面无表情,林争甚至是有一些恼火。 “送客。”子贤老先生说完,便从新走回静室。 而林争则是在墨字辈三人的陪同下走出了儒家。 离开墨儒家后林争没有离开运城,而是在自己订好的酒楼房间中静静等候,这一等便是三个月之久。 终于在三月后的这一天,林争收到了一封儒家送来的密信,林争看完后便拿出火盆将信件烧毁。 “我们走吧,阎良,儒家已经迁离大周朝境内了。” 说罢,林争迈步离去。 …… 洛阳城一间书房中,王子轩手中拿着此次科考榜单,反复翻看了多遍,都没有寻到林山二字,甚至连一个姓林的都没有…… “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不可能啊……”王子轩眼中透露着浓浓的失望。 “大人,万剑营已经训练成型,请检阅。”门外,一名士兵模样的男子汇报道。 “半个时辰后,开始检阅。”王子轩将榜单收起,淡淡说道。 一月后,邑州边境,大雪早不知下过多少场,即便天色昏黄整座山林都是一片雪白,让人看不清前路,林争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胯下是一匹快马在山林中疾驰。 天色已经很暗了,天空再度飘下大雪,除了马儿粗重的鼻息与铁蹄落地的声音,隐隐的林争已经能够听见爆竹的声音。 他知道,丰城已经很近了。 终于,城市的轮廓在下一个拐角处出现,即便是站在远处,此时都能感觉到城内热烈的气氛。 “今天过年嘛。”林争看着丰城笑着道。 “走,阎良,我们去吃年夜饭了!”林争笑着,脚下轻踢马腹,马儿立刻快步朝着丰城跑去。 “年夜饭。”阎良在后方露出身形,想起每年大家都会围聚一桌欢声笑语,阎良也加快了脚步。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年夜饭总是要吃的。” 大雪落满了丰城的所有街道,也落满了林争的披肩,冒着大雪二人终于找到一家尚还开张的酒店,推门时温暖的灯光撒在冰冷的积雪上,仿佛感染了一整个冬天。 阎良也不再隐藏身形,而是大大方方跟在林争身后走进酒店之中。 “小二,上酒!”林争脱下披风,笑着说道。 “新年大吉啊,新年大吉。”酒店老板从柜台走出,亲自将林争的披风挂起,小二也是满脸喜庆的走出给林争上菜。 “这位爷,新年大吉,要不要我帮您温酒?”一名年纪较轻的伙计走上来,笑着道。 林争拿出一袋钱袋:“我自己温,下去吧。” “哎,谢谢爷。”伙计满心欢喜的走了下去。 “阎良,新年大吉。”林争举杯。 “新年大吉。”阎良也笑着碰杯。 呼,一阵寒风袭来,酒店大门再度被推开,五名男子走了进来。 “几位爷,吃饭还是住店。”那小伙计又溜出来,看样子是想再捞个红包。 老板一脸无奈是看着他,看样子是默许了他做这样的事情。 “我们两样都做。”被护在中心的一名俊俏公子模样的人一边笑着一边识趣的递上一个红包说道。 林争瞧了此人一眼,其似有察觉回头对着林争微微一笑,林争也回以微笑,随后继续与阎良吃喝。 “朋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公子模样的男子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走到林争身边三步远的位置轻声问道。 “我们应该是没见过,不然公子这般出尘之人我怎么会忘记?”林争笑着说道。 “那许是我记错了。”公子模样的人微微一笑,与其余四名护卫模样的人坐在了离林争不远的一张桌子上。 吃饭时,林争不时看向公子,发现公子也在不时看向他。 “莫不是真个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林争仔细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酒过三巡,林争回房休息,从行囊中取出老天师的手记仔细翻看起来:“或许真的是乱世将至,才会出现如此多的大气运之人吧。” 楼下的那俊俏公子,也是一位身怀大气运之人。 翌日,大雪封门,齐腰深的大雪堵住了街道,家家户户都拿着工具打开门奋力的清扫着,有顽皮孩童戴着手套朝着过往行人身上丢起雪球,引来欢声一片。 林争也背起书箱准备出发了,来到楼下,他发现那位公子与四名护卫正坐在楼下吃早饭。 “小哥吃了没,要不要坐下一齐吃些?”公子见林争下来,立刻微笑问道。 “多谢,但是在下还有一段路要赶,须得早早出发,就不多留了。”林争笑着抱拳,转身走出酒楼,骑上昨日收了红包后精心喂养的马匹,上路了。 公子模样的人看着林争的背影笑了笑:“我们还会再见的。” “阎良,前面就是了。”林争指着前方一片白雪覆盖的山脉:“寒泉山脉。” 寒泉山脉,坐落于邑州与夷州两州边界,同时将两州分割开来,因山有寒泉故得此名,寒泉水之效洗经伐脉打通体内闭塞经脉乃天地馈赠之圣药。 寒泉山脉脚下,林争一人一骑缓慢行来,很快便被寒泉宗之人拦下:“阁下何人,来此何意?” “欲以保护换取寒泉水一囊,还望通行。”林争笑着抱拳。 “你一个书生,要寒泉水作甚。”几名寒泉宗弟子皱眉,每年的这个时候,来盗取寒泉水的贼人不在少数,他们必须更加小心。 “自有其用。”林争不答。 寒泉宗众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最终摇头说道:“对不起,不交代清楚我们没办法放行,此乃宗主交代,我等也没有办法。” “如此,休怪我了。”林争摇头慢慢翻身下马。 寒泉宗几人眼中露出讥笑:“我们五人可是体魄境武者,你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我们五人?” “文弱吗?”林争说着,体内气劲轰然爆发五人顿时被轰飞出去落在雪地中昏迷过去。 “很久没动武,生疏了不少。”林争说着,翻身上马,在他后方那名公子模样的男子带着四名护卫偷偷看着这一切。 “大人,此人功力深邃,我等皆不是对手,恐怕会让计划出现意外,而且另外一人似乎是隐匿起来暗中保护此人,恐怕也是个高手……”四名护卫谨慎说道。 “无妨,等他先弄到他想要的,我们再动手。”公子看着林争的背影眼中有光芒闪烁。 第七章,闯寒泉 林争将马匹留在山下,自己步行上了山。 寒泉宗所在如九剑宗的无踪涯一般,乃是天然险地,三面皆是平滑高崖,只有林争所走的这条路才是登上寒泉宗唯一的道路。 很快,当林争来到寒泉宗山门时,已经有数十寒泉宗弟子等候,为首几人甚至有脱离凡境达到了真元境的高手。 “大胆贼人,闯我山门,伤我门生,今天你就不要妄想再走下寒泉山脉了。”为首那名真元境的中年男子眼中充斥着恼怒,寒泉宗百年宗门纵横九洲,如今虽然衰败,但是何时竟然沦落到一个后生都能随意擅闯的地步。 “阁下误会了,我并非闯入宗门,而是贵宗弟子实在有理说不通,不得已之下我这才出手,而且也只是震晕他们并未伤及性命。”林争抱拳解释道。 “他说的是真的?”中年男子看着身后一名神色惊慌的年轻弟子。 “晚,晚辈不清楚啊,晚辈只见到几位师兄去问话,结果就被震飞出去再无动静,晚辈以为……”那人磕磕巴巴说不清楚。 中年男子眉头紧皱,原本他正在指导众人练武,结果这么新入门弟子慌慌张张跑来找自己说有人只身杀上寒泉宗很快就要到达山门,自己这才带着众人匆匆而来,结果却闹了这样一个乌龙。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伤了我寒泉宗弟子,寒泉水你就不要想了,请回吧。”中年男子心中也有无奈,这些年寒泉宗招收的弟子大多都是这样的软脚虾,宗门复兴遥遥无期啊…… “寒泉宗不是素来可以以宝换宝?我携重宝而来,只换取小小一囊寒泉水,多余的便算作是对贵宗的补偿,如何?”林争笑着道。 “呵,小子,别说我寒泉宗小气,若你拿出的重宝真能弥补我寒泉宗弟子的损失,我便既往不咎准你换取寒泉水。”中年男子此时依旧是迫不及待回去操练这群软脚虾,只想等林争拿出宝物再直接拒接,也显得他寒泉宗大气。 “此物,足不足以弥补寒泉宗的损失?”林争拿出一块黑色似煤块一般的东西。 “这是什么,你当我寒泉宗是瞎子不成?认不出你这煤球?”中年男子身后那么始终战战兢兢的男子知道林争没有杀人,再加上宗门长辈再次也不再惧怕,而是为了找回面子出言讥讽。 “这是?”中年男子眼中露出凝重,走上前来到林争身边:“这是,星辰钢?未提取的星辰钢?”中年男子终于确定道。 “什么?”那讥讽林争的男子脸色一白。 中年男子很快反应过来,明白自己失态了,干咳一声:“此物,足以。” “那便好。”林争一笑,便将星辰钢收起。 中年男子明白这是自己之前把人得罪了,对方不想轻易与自己交换,于是转身朝着寒泉宗走去:“请随我来吧。” 林争缓步跟上。 中年男子将林争带到一间静室,便匆匆走出。 林争倒是不急,自顾喝起茶水,如他预想的一样,寒泉宗宗主亲自到来。 “这位便是林小友?”寒泉宗宗主是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慈眉善目的坐在林争对面。 “林争,见过前辈。”林争抱拳,却并未起身。 老者神色不变,依旧笑道:“果然一表人才。” “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我寒泉宗震宗之宝星辰剑有损,急需星辰钢来补剑?!”老者的气势突然凌厉。 “星辰剑有损?”林争露出异色,随后很快恢复过来:“巧合尔。” “不论是不是巧合,我寒泉宗都不会作出那店大欺客的黑心事,既然你拿来了重宝,我自然会给你寒泉水,随我来吧。”老者说罢收起星辰钢站起身,走出了静室。 林争赶忙跟随。 一路上经过了层层把关,而每经过一关林争都会感觉空气变冷几分,最后来到寒泉前依旧是寒冷刺骨,寻常人来了恐怕要直接冻死在这里。 考验我?林争看着老者心中暗笑。 “你自行取寒泉水吧。”老者站在一旁观看道。 林争拿着水囊,便要取泉水,就在林争的手即将碰到寒泉水时老者突然叫停。 “停!”老者眼中的凌厉减少了几分,其实这也是在考验林争,看看林争是不是真的是没有准备而来,或者早就在寒泉宗安插好了眼线,现在看来那星辰钢的确是巧合。 “寒泉水冲窍以下不能轻易触碰,还是我来取吧。”老者拿过水囊,灌了满满一囊的寒泉水,直到装不下后才盖上盖子,这一点倒真如他所说,寒泉宗没有做那店大欺客之事。 “多谢。”林争再度抱拳,随后跟随老者走出。 谁都不曾注意的是,一道黑影悄悄留在了寒泉池旁。 待到林争与老者走远,阎良突然现身猛的扎进寒泉之中。 寒泉之水冰冷刺骨,冲窍以下武者一旦触碰,便会经脉冻结,如不果断舍弃触碰了寒泉水的部位则会慢慢全身冰冻而死,但是阎良凭借着浑厚的内力只是觉得水很凉而已…… 很快,阎良来到了寒泉底,一颗绽放光华的浑圆宝珠照亮了整个寒泉水底,阎良上前轻易便拿走了这枚宝珠,从此寒泉宗再无寒泉水。 只不过,这件事老者不知,他正在送林争下山。 确定林争走远,老者也安心下来,不知为何林争在这里他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得手了?”林争问道。 阎良浑身湿嗒嗒的出现在林争身后,从怀中取出宝珠:“得手了。” 林争点点头,从书箱中取出干净衣物拿给阎良:“换上衣物,将珠子送回蜀州,当做一大底蕴培养新生武者,之后再来寻我。” “是。”阎良换上衣物,没有追问林争的安全问题,天师的命令边是绝对,于是便消失在林争身旁。 林争也走后,隐藏在远处的公子终于整开眼走出:“寒泉宗气运已尽,灭了吧,寒泉水对我们来说有大用。” 四名护卫模样的人点点头,吹号间三千剑者从林中走出,手中持着九剑宗得来的宝剑,杀上了寒泉宗。 公子模样的人也亲自走出,对上了先前带林争取寒泉水的老者。 “冲破三十窍已经是仙人抚顶的高手,你竟然已经冲破五十窍,当入天下高手前三十之行列。”公子笑道。 “林争与你是一伙的?”老者神色露出不甘,但是眼前此人的实力高出他太多,纵然不甘也于事无补。 “你说他叫林争?”公子眼神微亮,原来林山是假名字吗? 老者已经得到了答案。 “饶你不死。”公子说罢,一掌击在老者额头碎了其元神,一脚踢在其丹田废了其武功。 元神破碎,老者跌坐在地突然变得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跑下寒泉山。 “谁带我去寒泉,我绕谁不死。”公子站在已经寂静的战场上,淡淡说道,有他拦住这寒泉宗唯一的顶梁柱,三千剑者在这寒泉宗几乎无往不利。 “我!我带您去!”先前那被林争吓成结巴的男子此刻自人群中冲出,来到公子面前。 “叛徒。”玉湖境的中年男子怒视此人。 男子视而不见对着公子讪笑:“我带您去寒泉,您饶我一命,可好?” “好。”公子笑了笑,带着十数人持着巨大木桶跟在了此人身后。 “这寒泉宗该灭,一群欺软怕硬的软脚虾,那林争硬闯山门,结果拿出一块星辰钢就既往不咎带他上山,如此宗门怎能立世?”路上,此人毫无廉耻不停批判寒泉宗的软弱,将自己树立成一名刚正不阿只是寒泉宗太过腐败才会叛宗的无奈之人。 “那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公子眼含深意的问道。 “换做是我,不管如何也要将那林争斩于山门,学诸龙城寨那般将其头颅高悬寒泉宗山门之上警告各方来人,看谁还敢闯上寒泉宗。”此人说道,说话时豪情万丈,以手带刀做砍头状,隔空一斩。 公子皱眉,却没有说话,而是一路跟着此人来到了寒泉旁。 “公子,这里就是了。”此人点头哈腰道。 “你刚才说,你要斩了林争?”公子眼中寒芒毕露。 “啊?”此人顿时懵了,看着公子瑟瑟不敢言语。 “活埋了。”公子也不再多言,在此人的生生哭号中,命令手下人打断其手脚,深埋在积雪之中。 “蠢货。”跟在公子身边的侍卫不由骂到,公子如此明显的在意那林争,此人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反而还在公子面前要斩林争,真是自己作死谁也救不活。 “去看看,寒泉宝珠还在不在。”公子命令一名手下进入寒泉。 不一会,那人从泉水中窜出,对着公子失望的摇了摇头:“寒泉宝珠已经不在,恐怕是那林争将宝珠带走了,我们要不要追?” “不急,这些寒泉水也够了,先将泉水收起来吧。”公子摇了摇头,转过身取出地图:“九剑宗,寒泉山脉,恐怕儒家他也去过了,后面应该就是诸龙城寨……” “你们带一百人运送寒泉水,剩下的人随我去诸龙城寨。”公子说完,转身走出回到寒泉宗殿前。 第八章,诸龙城寨 七日后,林争在夷州境内夷州城中的一间特定的酒楼中默默等待,他在等阎良的消息传来,之后才好安心进入诸龙城寨。 终于,一只白色信鸽飞来落在林争窗边,林争伸手取下信件,得知了寒泉宝珠安全送达天师阁蜀州总部后,林争这才动身,准备进入诸龙城寨。 余光中,林争注意到街道上似乎有一人在观察自己,于是悄悄关上窗户,背上行囊准备立刻出发。 行至酒楼大门,林争突然见一熟人等候,一名公子模样的男人靠在门边,见林争走下楼,便主动迎了上去。 “林小哥,我们又见面了。”公子模样的人笑呵呵道。 “你怎知我姓林?”林争谨慎后退几步,然公子模样的人却定下了脚步,站在楼梯前仰头看着林争。 “我不仅知你姓林,还知你叫做林争,当今天师阁阁主,天师道传人,是不是啊少天师阁下。”公子说话时,已经有人持剑走进酒楼内驱散了酒楼内所有人,同时关闭了酒楼大门。 “你究竟是何人?”林争眼中露出寒芒,同时也在观察四周,想要寻找一个逃跑路线。 “忘记自我介绍了,天运阁,王疏,字子轩。”说话声,公子的声音逐渐变化,变为了一道林争极为熟悉的声音。 “王子轩?!”林争惊讶,同时暗暗着急,虽说他实力不弱,但是距离仙人抚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林小哥认出我来了,说起来我还被林小哥欺骗过多次呢。”王子轩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站在那里不前移寸步,却让林争阵阵心惊。 “林小哥就不认真的介绍一下自己吗?我可从未欺骗过林小哥。”王子轩笑着问道。 林争也终于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回复了往常之态抱拳道:“林争,林天年。” “天年,好名字。”王子轩点了点头:“我就叫你天年可好?” “随轩哥开心。”林争点点头。 “哈哈,天年你吃过饭没有?没吃的话我们一起吃可好?”轩哥大笑着询问。 “吃些也好。”林争点点头,与王子轩对坐将书箱放在身边。 王子轩很快叫人做好热食送上来。 “上次的肉是凉的,我愧疚了好久,这次终于请天年你吃上热的牛肉了。”王子轩很热情,与林争闲聊不断,林争也应付的得心应手。 “九剑宗后来如何了?”林争问起王子轩。 “灭了,连带那些所谓江湖人士。”王子轩面不改色,甚至是冷漠。 “你这可是断了周朝的气运,莫非天运阁对周朝是别有二心?”林争试图从王子轩口中打探消息。 “非也,你我皆知,周朝气运虽鼎盛却是分布在各个州内,你试图拉拢各门各派,取走各门各派天运道宝,无非就是想聚集这气运,而我灭去这些宗门,让他们的气运消散于天地,但是这始终是周朝的天地,这样做同样能够将周朝气运凝聚起来,好对付得了商朝的那两条龙脉。”王子轩说的很认真,似乎根本不怕对林争泄露什么军机大事,同时也对林争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 “这样做终究是在亏损天运,际时周朝气运不再鼎盛,再对上周朝这两条龙脉便是胜负难料。”林争摇头一叹,叹的是天师阁如今并没有能力阻止王子轩。 “非也。”王子轩无奈耐心的给林争一一解释,甚至抬手取出天运阁重宝星辰图来给林争看。 “这里,是周朝分散出去的十七道鼎盛气运,我已经斩两道,儒家撤离自散一道,仅剩余十四道,而这十四道比之十七道时,可不是强盛了零星半点。”王子轩指着图中剩余的十四道明亮星光说道。 “那样到了最后,恐怕即便周朝皇室底蕴尽出也不能降服剩余那道气运,到时国力分散成两股,又如何能够对付得了商朝的龙脉?”林争还是觉得此法行不通。 “那要看,那股势力是谁了……”王子轩深深的看了林争一眼:“若那人是林小哥,我二人各坐拥半壁江山,到时候联手灭商,你我二人再慢慢厮磨,便可轻松度过这一大劫。”王子轩叫人拿酒上来,给自己与林争各斟一杯。 “也许,这也是一可行之法……”林争接过酒杯。 “那么?”王子轩眼中露出期待。 “但我还是更倾向于后者,不如我们打一个赌,今天之事不可泄露,我们在诸龙城寨对赌一番,如我能不费一兵一卒拉拢诸龙城寨,我与你共行此法,但功成之时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我不能拉拢诸龙城寨我一样与你共行此法,反之答应你一个条件。”林争举着酒杯,说道。 “你是怕天师阁实力不足想要招兵买马?又或者是怕我中途刻意打压天师阁的实力?”王子轩无奈一笑:“既然我的想法都被你看穿了,那我也只能答应赌一赌了不是?” “一言为定。”二人将杯中酒水喝下。 诸龙城寨,坐落于天关一旁,既是城,又是寨,从城寨外看去好似峭壁悬崖一般,不规整的楼阁大小不一相对伫立,狭小的过道拥挤异常,人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匪气,也就是在这古怪的城市中有无数高手藏匿,诸龙城寨因此得名。 而今天,繁杂喧闹的诸龙城寨却迎来了一名书生与一名公子。 白雪皑皑的城寨外,二人中一人闲絮不断,一人静静思考不时点头,就这样二人走进了诸龙城寨。 “我们是直接去见几位龙首,还是在外面看看?”王子轩含笑问道。 “如果我直接进去谈,谈不好你的三千剑者是不是就会直接冲进来?”林争并没有回答王子轩而是转而问道。 “两千九。”王子轩笑笑,却已经回答了林争。 林争点点头,没有直接走进城寨中心,而是转身进了一间诸龙赌堂。 诸龙城寨不仅是凭借着其中的鱼龙混杂与诸位龙首而闻名世间,同时还靠着这赌堂,在诸龙城寨,只要你敢赌诸龙城寨就敢接,只要你能拿出与城寨对等价值的东西,就算是这诸龙城寨都能搬上赌桌,所以赌比林争去耗费口舌谈话来的简单得多。 王子轩看着林争进入诸龙城寨,单手摸着下巴作思考状,随后笑着转身走进了暗巷之中。 赌堂中乌烟瘴气,失望的谩骂声与惊喜的尖叫声组成了嘈杂,让林争微微皱眉。 很快,便有人注意到林争,林争虽然衣着寒酸还背着一个代表着书生身份的书箱,但是那气质可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于是很快有人来接待林争。 “这位小哥,身上带了多少?”有人来到林争身边问道。 “什么多少?”林争反问。 “来这诸龙赌堂,那带的肯定是银子啊。”这名中年人说道,同时露出一副林争不上道的模样。 “银子能买诸龙城寨吗?”林争问。 “银子当然不能……”中年男子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深深看了眼林争。 “知道欺骗诸龙城寨是什么后果吗?”男子问道。 “自然。”林争点头,眼神中的自信让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带着林争走上了赌堂顶楼。 “三爷,有人要赌诸龙城寨。”中年男子站在门前,小心翼翼的说道。 “赌诸龙城寨?”大门自动打开,其中一名十指全部带着戒指,手中持着两枚金核桃的半秃顶中年男子眯着三角眼仔细打量林争。 “你拿什么来赌诸龙城寨?”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手上还把玩着那两枚核桃,但是那种气场却已经朝着林争倾轧而来。 “自然是好东西。”林争神色自若,越过接待的男子,自行走进了房间中。 从一旁抽出一把椅子,仿佛感觉不到那股压力般,自顾坐下。 “哈哈。”中年男子眼神微缩,却是笑出了声:“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事了。”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即便是你拿出来的东西不足以赌诸龙城寨,但若相差不多,我也准你。” “那我还要谢过三龙头了?”林争随手抽出折扇,随手展开开始轻轻煽动。 中年男子眼神再度一缩,那把折扇上赫然写着天师道三个大字,天师道统放眼整座九州大陆那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势力,虽说如今隐匿,但是江湖人都知道天师道定然会再度横空出世,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被他诸龙城寨遇上…… “敢问阁下是?”这位三龙首隐隐感到不安,他们诸龙城寨乃是山贼出身,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在周朝也是竖敌不少,而最让他们感到恐惧的便是杀恶人十万积赞齐天气运的天师阁阁主,李羽书! “天师阁少阁主,林争。”林争说道。 “少阁主。”男子沉默了一下:“那老阁主……” “你很盼我们老爷子死?”林争眼神微微发冷。 “不敢!不敢!”中年男子也不在玩核桃了,滴滴冷汗打湿了他背心的衣裳,如果真的惹上天师阁,那他们兄弟几人恐怕都难逃厄运…… “少天师阁下稍等,我去找我大哥来。”中年男子起身,就走出了房间,关上门时还偷偷告诉那先前接待了林争的男子:“快去外面看看,城寨外是不是有已经重军把守!” 第九章,成仙无望 “阁主。”暗巷中一名侍卫跪在王子轩身前,恭敬抱拳。 “让我们的人不要动,有暗探去查探也装作没看到,半盏茶之后再带人后撤五里。”王子轩说完,便转身走出暗巷,朝着城寨深处走去。 赌堂中,林争静坐赌桌前,身前是一名沉稳如泰山的男子,魁梧的身材竟让人觉得原本宽大明亮的房间突然变得狭小无比。 此人正是诸龙城寨寨主,江湖称号龙刀的龙九年。 此时龙九年与林争相对而坐,观察林争的同时心中也仿佛压了一块石头,那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子此时陪坐林争,笑容不断的在说些什么,而林争另一侧则是一名看起来较为机灵的男子,此人正是诸龙城寨的二龙首,毒龙,齐钰。 所有人都在等,龙九年等得是自己手下带来的消息,到时候便可知晓林争虚实。 而林争则同样是在等,等的同样是对方手下带来的消息,三千精锐加上心中对天师阁积蓄已久的畏惧,足以压得诸龙城寨不敢反抗。 “龙首。”终于,那名中年男子满头大汗的跑进房间中,风风火火的在龙九年耳边低语几句,眼神中全是担忧,看得其余两位龙首面色一沉。 “龙刀阁下,等了这么久,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天师阁重出江湖,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林争见状心中暗笑,开始施压。 龙九年面色阴沉宛如寒泉宗的那汪深不见底的寒潭般冷若冰霜,却又不得不主动将这冰冷化开,与林争虚与委蛇。 “委屈少天师等了这么久,我们开始吧。”龙九年僵硬一笑,向来以脾气爆裂而闻名的他今天不得不为了自己城寨的弟兄,赌上一赌。 “先说好,我要赌的可是整个诸龙城寨,包括其中的人和物。”林争一字一句的说完,龙九年面色再度一僵,但是想到门外的三千精锐剑者,还有那位老天师李羽书,龙九年也认命般点点头。 “天师阁这个筹码,足够了。” “那么摇筛子吧,我不会赌术,也不懂赌术,就简单的单双吧,我赌双,好事成双。”林争笑着说道。 “那我赌单。”龙九年无奈说道。 那位诸龙城寨二龙首,毒龙齐钰龙九年如此,心中明白今日之后诸龙城寨恐怕不复存焉,于是拿起骰盅,轻轻摇晃了起来。 沉淫赌道多年,想要控制骰子的单双对于齐钰来说轻而易举,正当已经摇成双数的骰盅即将被揭开时,那么打探消息的中年男子又再度闯了进来。 三位龙首同时看向他,原本心中就有憋屈此时看向他已经带有温怒,而林争则是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对劲,已经在暗中准备好随时逃出诸龙城寨。 中年男子又是来到龙九年身边一阵耳语。 “嗯?撤了?”龙九年眼中露出不解。 随后又一人闯入,神色慌张道:“九龙壁被盗了!城寨十大高手阻拦无一人生还,还有夫人少爷也,也……” “什么!”龙九年勃然大怒,那都是曾经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才享了几年福突然就丢了性命! “别跑!”又是两声厉喝,林争已经夺窗而出,此时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林争有问题。 林争此时心中也满是怒火,王子轩这斯不仅不守约定暗中使绊子,现在竟然还陷害于他。 感受到身后爆发的恐怖气场,林争心中一阵泛苦,面对龙九年恐怕他逃不了多远了。 林争不敢回头,只能是朝着城寨外疯狂逃去,不用想了王子轩一定是在为寒泉宝珠的事报复他。 在林争身后,龙九年魁梧的身姿霸道无匹,在一座座阁楼顶上踏过时便是一座楼房的倒塌,但是换来的也是他与林争之间的距离快速拉进。 “黄毛小儿,竟然诓骗于我,还害死我十个兄弟,今日你若不死,我龙九年誓不为人!”龙九年丝毫不惧寒冷赤裸上身露出满身刀疤,手中一把龙头大刀远远的朝着林争猛的劈下。 时间在这一刀下仿佛变慢了一般,天地都仿佛被这一刀撕裂,林争回过头只见一道遮天蔽日般庞大的刀气朝着自己批来躲避已经是来不及,眼看着他就要被这一刀劈成整齐的两半。 这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仿佛不受时间的阻碍,穿过重重楼阁闪身站在林争身前。 巨大的轰鸣声传荡四周,时间又变回原本的流速,林争被这余威震飞数十米远,双耳有鲜血渗出,昏迷过去。 龙九年直视眼前这手持九剑之尊大风剑的男子,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竟然能正面接我一刀?” “龙刀龙九年,四十窍修为,不过如此。”男子又猛地一将男子踹出,期间回头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林争时眼神顿时变得十分危险尤其是再见到林争双儿的鲜血时更是危险中带有杀机:“山野莽夫,找死。” 说话间,三千剑者从四周涌来,每个人的剑上都有鲜血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血迹长痕。 “你做了什么!?”龙九年见此大怒,怪不得如此大的动静,城寨内却无人来助,原来都是被此子暗中解决了。 “我做了什么?诸龙城寨除去你们几位龙首,已经再无活人!”王子轩声音冰冷,他做事向来是这样决绝,从不给别人或者自己一丝退路。 这时候,又是两道惨叫声传来,龙九年回头看去,竟是自己的两名兄弟被人穿腹刺伤,而偷袭者正是那俩名汇报消息的中年男子。 此时二人摘下脸上的伪装面具,露出真容对着龙九年微微一笑,提着剑站在了众多剑者的行列之中。 “蠢货,说了除了几位龙首再无人存活,你怎么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王子轩脸上笑容愈发冷酷,持着大风剑,竟然一步一步走向空中。 “五十窍,御空而行……”龙九年看着站在天上的王子轩,眼中却没有丝毫认命之色,而是惨笑一声:“我龙九年五岁杀人,十岁上山做了山贼,十八岁便已经是山寨首领,三十岁手上已经是上千条人命,我早知这一天会到来,却没想到竟然连带九族!”龙九年眼中露出狠色,随即拿出一枚金色药丸:“今日,即便是诸龙城寨全灭,我也要你陪我下葬!”遂将药丸一口吞下。 “飞升丹?”王子轩冷笑一声:“无用之功。”一剑挥出,便是狂风呼啸,狂风带来云层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 诸龙城寨顶上已经是云层密布,片片落雪开始飘洒,然而狂风散去龙九年的身上却只有些细密伤口无甚大碍。 一声类似野兽的咆哮声自龙九年的口中喊出,竟带有丝丝龙威。 “泥潭蛟龙尔,真妄想改命成为九天真龙?诸龙城寨,呵。”王子轩不屑一笑,面对龙九年刚猛霸道的龙刀竟然不闪不避,一种道韵出现在其身上,这一剑在众人感觉中竟然压制了吃了飞升丹的龙九年。 龙九年不甘的咆哮声更甚,手中龙刀夹带罡风朝着王子轩呼啸而去,而王子轩却仿佛一片乘风落叶,任凭龙九年如何劈砍也伤不到他分毫。 “玩腻了。”王子轩眼中露出厌倦,大风剑上有青色道文亮起,一道青色气旋卷动风雪环绕大风剑上,这一剑王子轩欲取龙九年性命。 龙九年眼睁睁看着大风剑朝着自己刺来,竟然不闪不避,竟然将手中龙刀朝着远处狠狠一抛,龙刀带着无匹之势飞出时,他的头颅也被大风剑搅的粉碎。 “糟了。”王子轩眼睁睁看着龙刀从自己身旁滑飞过,原本他以为龙九年是想以命换命还在心中嘲讽他异想天开,结果这刀的目标竟然是林争! 看着倒在雪地之中耳膜破裂到底昏迷的林争,王子轩焦急万分,五十九窍修为全部开启,大风剑的速度发挥到极限,却也只能是替林争抗下这一刀。 抗还是不抗?王子轩眼中露出犹豫,最终还是一咬牙,推开了林争。 大雪封闭了诸龙城寨,无人走入无人走出,直到三日之后冰雪融化,世人才知诸龙城寨只余下遍地尸体,龙九年没有头颅的尸体也跪伏在城寨大门,仿佛请罪。 七日后,洛阳城皇宫天运阁内,林争独坐窗前,静看眼前一只喜鹊蒲扇着翅膀沐浴阳光传出的悦耳叫声,房檐上的积雪落到地面传出的沉闷声响这一切的声音林争都听不见。 在林争眼中世界从未如此安静,安静的让人不知该如何思考。 “我大概是被囚禁起来了吧。”林争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走出了房间,他要去看看自己爷爷居住了数十年的曾经的天师阁。 太医院中,王子轩神色阴沉,一名白衣老者无奈叹息,在老者身前各种时间含有的天地灵药都摆在那里,老者却没有动任何一味药材。 “这不是伤,而是身上一窍被斩了,达不到一百零八窍,此生成仙无望了。”老者也是无奈,他是宫中第一御医世间更是富有神医之名,但是穴窍被斩无药可医,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治不好他。 第十章,王子轩的条件 王子轩面色阴沉:“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小人才疏学浅,或许未来先生遇到高才,便能够治好这伤势。”白衣老者婉言说道。 沉默,房间中的氛围异常压抑,过了良久王子轩终于是深深一叹:“无妨,你下去吧。” “小人告退。”老者躬身告退,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天运阁。 “大人……”王子轩身边,一名男子神色担忧,欲言又止。 “无需多言。”王子轩一摆手,穿好衣物掩盖腹部伤口,又披上披风,走出了房间。 王子轩独自一人来到了林争所在的小院,见林争正站在水池边发呆,于是呼喊了一声天年。 “天年。”王子轩对着林争喊到,结果林争却毫无反应,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子轩这时候才想起,林争失聪了。 于是他团起一团雪球,朝着林争头顶猛的抛去。 嘭。 林争脚下一滑险些被砸进池塘中去,不怪林争底盘不稳,实在是王子轩这个雪球太过巨大,足足快有一个磨盘大小。 “王子轩!”古怪的音调自林争口中传出,林争自己还未觉察,王子轩反而先忍俊不禁,最后通过王子轩的比比划划林争也知道了问题于是二人便开始了文字交流。 “赌约你输了。”王子轩挥动笔墨写道。 林争见后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的条件是你不能升仙。”王子轩又写道。 这一次,林争皱了眉:“为何?” “你这么聪明,不妨自己猜猜?”王子轩写道。 林争皱眉想了良久,想了很多答案却始终觉得不准确,于是在纸上写下了不知。 “无须知晓。”王子轩摇了摇头。 “我已与亲人约好仙界再见,恕我不能守约。”林争摇头。 王子轩也没多言,而是转身拿出一个食盒,将其中热气腾腾的饭菜一一取出,摆在桌上。 “吃吧。”王子轩写道。 林争点点头他也确实饿了,遂与王子轩一同吃了起来,不知为何菜品之中总是有一碟温热的牛肉摆在林争面前。 待到二人吃完,一道阴影从院门处滑入,随后剑气激荡整个屋顶都被掀起。 “天师大人!”阎良喊到,林争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但是见此剑意也知道是阎良来了,于是在书上写下我没事给阎良看。 “天师大人为何不说话?”阎良站在林争身旁警惕的看着王子轩,不知为何他竟在王子轩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他聋了。”王子轩替林争回答了阎良。 “你做的?”阎良眼中露出寒芒。 “算是吧。”王子轩思考了一下,说道。 “伤天师者,杀无赦。”阎良说着,全身剑意涌动,却被林争轻轻拉住。 “承诺一事莫要忘记。”林争在纸上写完,便将阎良带出了天运阁光明正大走出了皇宫。 阎良一路无言,他知道自己说什么林争都听不见等同白说,于是一路跟着林争走出皇宫买来纸笔才与林争交流。 “天师可是因王子轩而失聪?” 林争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被龙九年与王子轩交手余威所伤。” “可有救助之法?”阎良又问。 林争提笔写下一张药方。 见到药方,阎良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是什么隐世宗门才有的珍贵药材,已如今天师阁的实力恐怕很难获取…… 王子轩坐在破碎的屋子中,看着眼前的碗筷,与那张写有承诺一事莫要忘记的字条久久未动。 “大人,注意伤体。”很快有人来到院落关切说道。 “全力追查其余气运下落,一有线索立刻来报。”王子轩下令道。 “是!”此人正是掌管天运阁情报网之人,名唤吴用,此时抱拳立刻走出院落,将天运阁所有情报人员散出,启动九州大陆上的各个分部,全力调查各大隐世宗门的线索。 林争则是与阎良回到蜀州天师阁总部,从新做回那个一方富甲,一边调养伤势一边精进修为。 一年之后,林争的眼神更深邃的许多,一年的苦心专研天师道,非但没有解决许多问题反而疑惑更多,甚至林争对气运的根本都怀疑了起来。 倒是修为上,林争进展很快,距离天人五境第一境的金丹更近了一步,似乎很快就能够结成金丹。 这一年的秋分之日,雷雨大作连下几日,轰鸣声贯耳,地势低洼的蜀州很快就涨起了大水,无数农田颗粒无收,地方父母官上报朝廷却久久没有音信头疼之时林争主动疏财救助难民,在蜀州得了一个大好名声。 也就是在这时候,王子轩的飞鸽传书到了,林争打开其中隐晦的提到了关于大周皇朝一道气运所在有可能是在观泉。 “观泉吗?”林争喃喃。 观泉是大周朝边界,临近西域,乃是国防要地,常年有重兵把守,江湖之人恐怕很难在那里立足,更何况是建立一座偌大的宗门了。 不过是王子轩送来的信鸽自然是确认无误的,所以无论如何林争也都要去观泉走上一遭了。 “阎良。”林争说着一道阴影来到了他的身边:“你坐镇蜀州看护灾民,我去往观泉寻找隐世宗门,际时如果真的存在隐世宗门,我会飞鸽传书回来你立刻带两千天师阁武者赶往观泉。” “是。”阎良点头,他没有问林争的安全,因为他相信林争自有其考虑。 观泉,林争一人扬鞭策马,背着书箱进入了观泉边界,因临近西域,观泉内多戈壁,即便是秋分时节也依然是烈日当空,即便是迎面吹来的风也都是燥热无比。 林争头戴蓑帽,一能遮挡烈日,二能遮挡风沙,就这样终于在进入观泉的第二日夜晚,林争来到了一座大型客栈九门客栈。 九门客栈建立在戈壁之中,乃是戈壁滩上商人运输必经之地,存在多年但是却无人知晓此地竟然是天运阁所建,用来当做情报机构所用。 而观泉有隐世大宗的消息,也是因两名形迹可疑之人在九门客栈住宿时被人注意到。 “天年,你终于到了。”林争尚未走进九门客栈,王子轩便已经走出硬接,身边行人无数竟然无人认出二人的身份。 “轩哥久等了。”林争笑着道。 “外面风沙大,我们进去谈。”王子轩说着,便带着林争走上了九门客栈最顶层的一间静室。 直到有人见到二人上了顶楼,楼下商人们才知道二人的身份不一般,九门客栈的顶楼可是从不开放,最出名的便是曾有一名边关将领路径此地想要居住九门客栈最顶层,结果却被直言拒绝,将领自觉在属下面前丢了面子便将事情闹大结果竟是不了了之,至此观泉的商人们才知道九门客栈的厉害。 顶层静室之中,林争站在一处暗窗前,这暗窗的位置非常考究纵观全厅,就连二楼客房内的所有动静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就是这里发现了其余隐世宗门的线索?”林争问道。 “很大可能,只是不知是哪一家宗门,但不论是哪一家对于那些盘踞一方数百年的道统来说都是弱小得多。”王子轩点点头说道。 “你觉得,可能是哪一家?”林争看向王子轩。 “观泉联通西域,中原人士最在乎名节,无缘无故不可能建在这里,而此地燥热难耐最适合在此修行的恐怕就是赤阳宗了。”王子轩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轩哥所想与我不谋而合。”林争也认同王子轩的猜测。 “大人,属下到。”林争二人说话间,房门外也有人恭敬敲响房门。 “进来。”王子轩淡淡说道。 随即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名身穿店家伙计服饰是男子,男子似乎是习惯了伙计的生活,脸上带着三分奉承走了进来。 “将你所见所闻再说一遍。”王子轩显然已经问过一次,这一次是问给林争听。 “当晚小人照常轮班在这顶层监视大堂,不一会就见到两位男子走了进来,这俩人穿着差不多的衣服,背后也同样背着两把用布包起来的武器。按理说在观泉这地界这样也没啥,但是这里早晚温差是非常大的,别看白天燥热难耐晚上却是寒冷刺骨,而那两人喝酒时竟然拒绝了我们伙计温酒的提议,过了不一会轮到我下去发现他们的酒竟然是温的,能用内劲温酒这种武学功法可不一般,所以我就立刻上报了。” 听此人说完,王子轩与林争相视一笑,如此人所言反倒是坐实了二人的推测,看来观泉很有可能就是赤阳宗的隐匿之地。 “下去领赏。”王子轩说道。 此人弯腰抱拳,恭敬退走。 “看来正如我们所推测,能以内劲温酒,定是赤阳宗无疑了。”王子轩大笑道。 “轩哥以为,赤阳宗会在观泉何处建立宗门?”林争又抛出一个难题。 “赤阳宗修行定然需要灼热无比的环境,观泉已是良地,在这良地之中是否还有更佳之地?”王子轩反问林争。 “火山?”林争眼中有光芒闪过。 第十一章,大世将乱 “观泉境内正有三座火山,我马上令人去排查。”王子轩说着就欲下令,聚集人马前去排查。 “手下人做事,容易打草惊蛇,还是我们二人去吧。”林争则是谨慎更多,提议道。 “也好,那就我们二人,目标小被发现了也能轻易退走。”王子轩点点头同意了林争的想法。 “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命人去办即可。”王子轩说道。 “多谢轩哥。”林争笑着道。 说罢,王子轩便走出了房间。 夜里,林争独自躺在睡榻上,回忆幼时种种,又从行囊中取出一粒果味糖果:“爷爷,林争定会护大周一个周全。” 睡梦中,林争恍惚听见了熟悉的箫声。 第二日,林争的房门被敲响,是王子轩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又是熟悉的小菜,林争夹起一块牛肉。 “这牛肉是你做的?”林争问,每一次的牛肉味道都是一样的。 “这一桌菜都是我做的。”王子轩笑着道。 “味道不错。”林争点点头,吃饱后便收拾好碗筷,放在食盒中。 吃饱喝足,二人便下楼骑上已经准备好的马匹,朝着第一座火山出发了。 王子轩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每途径一座镇子都要去买些糕点,自己吃些分给林争一些,而林争也第一次知道王子轩原来是一个如此贪嘴的人。 不过林争摸了摸自己口袋中的糖果,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说他。 二人从九门客栈出发到第一座火山一连赶了两天的路,终于是远远望见了那座赤阳宗最有可能藏匿的活火山,林争远远看去,一片风化的石林中,一座冒着灼热之气的火山威严耸立。 即便是相隔数里,林争仍是能感觉到那种暴戾的气息,这样的环境真的能帮助人修炼武学吗?林争心中突然升起疑惑,不过他又很快释然了,就连天地间虚无缥缈的气运都能够助自己修行,那这有形有质的火山为什么不能? 二人朝着火山走去。 一路上,二人惊讶的见到了许多的普通人,这些人正在片片农作物前忙碌着。 林争与王子轩甚是惊讶,如此危险的地方竟然还会有普通人种植农作?二人心中好奇于是走上前问起一名男子:“这位大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样危险的地方种甘蔗?”林争疑问道。 那人停下手里的活计打量了林争二人几眼:“看你们白白净净的模样,一定是哪家的公子吧,这种地啊最讲究土质什么样的土质种什么样的作物,而这火山脚则最适合种甘蔗了,这火山脚种的甘蔗卖价可是比普通甘蔗高了一倍不止呢。” “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大哥了。”林争与王子轩对视一眼,离开了这片甘蔗田。 “赤阳宗会不会以种植甘蔗为籍口隐藏在火山之上,所以这样大的宗门才没被世人发现?”林争猜测。 “很有可能,不过既然已经到了,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如果不是这座,我们再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一番。”王子轩说道。 林争点点头,表示认同,于是二人继续朝着火山攀爬而去。 “这里不能骑马了,我们需要将马留在这里。”王子轩看着前方满是坑洞缝隙的山路说道。 “那我们就步行上去吧。”林争说着,与王子轩一同翻身下马徒步上山。 走到半山腰,二人已经看出这座火山并非赤阳宗所隐匿之地,实在是这火山上光秃一片,就连一个藏人之地都没有,怎么能够成为一座大宗的藏身之地。 “看来这里不是。”林争摇头,二人攀爬一路,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有人烟的地方。 “天年你见过火山没有?”王子轩问林争。 “不曾见过。”林争如实回答。 “我也没有见过,既然今日到此,我们不如上山悄悄?也耽误不了多久。”王子轩提议。 “见见也好。”林争点头,二人继续朝上方攀爬而去。 二人一路来到了火山顶,脚下是明黄色与赤红色交织的岩浆,岩浆如沸水一般,不停的冒着气泡,每一个气泡的炸裂都会溅出几滴岩浆喷向四周很是骇人。 “若是能引得火山爆发,那边能够不费一兵一卒轻松灭去赤阳宗。”王子轩看着岩浆若有所思。 “我本就不推崇灭绝之事,若是再伤及无辜实在有伤天运,莫要行那逆天之事,否则未来升仙之日定有大劫。”林争提醒道。 听见升仙,王子轩沉默了一下,随即恢复往常:“我也就是说说。” 林争摇摇头,没有继续多言,但是二人都清楚王子轩做得出来这样的灭绝之事。 “这是?”突然,林争在临近岩浆之处似乎发现了什么,一块巨石之下一座不起眼的山洞悄悄隐藏着,黑洞洞的洞口让人看不清其中存在着什么,但是隐约间,林争仿佛能听见锁链的声音。 林争与王子轩对视一眼,显然后者也是听见了那隐隐约约的锁链声音。 “去看看?”王子轩问。 林争点点头,二人实力皆是不弱王子轩更是仙人抚顶的武道极巅高手,说怕也没什么可怕的。 二人下到洞口前,在二人脚下便是炽热岩浆,而在二人身前,这座黑洞洞的山洞内,铁锁晃动的声音更为明显,而且这锁链声愈发靠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走出。 终于,两点金色是光亮出现在二人视野中,待到光亮靠近,二人才分辨出那竟是一双金色的瞳孔。 原本应该充满圣洁的金色此时反而充满可怖的兽性,只有最存粹的野蛮与杀意。 清脆是咔塔声传来,锁链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的长度,看不清面容的金色瞳孔也停了下来。 “不好!”王子轩瞳孔瞪大,下意识拦在林争身前。 下一刻,一声恐怖吼声从山洞中吼出,夹带着罡风与碎石竟然直接将王子轩这个仙人抚顶的高手掀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后方火山壁上,眼看着王子轩就要跌落进岩浆中,林争赶忙控制自己不在这吼声在晕厥过去,几大步跳跃来到王子轩身边顺利抓住王子轩跳上了火山口。 看着王子轩满口鲜血昏迷过去,林争心有余悸的看着下方山洞,那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竟然如此轻易便重伤王子轩。 那双金色瞳孔,林争深深记在心中。 王子轩重伤昏迷,林争策马连夜赶进城中训找医馆。 “先生!快!”林争背负着王子轩,冲进医馆之中。 医馆内一名老者正对着一名年轻人教诲着什么,林争隐约听到医者仁心,而老者见王子轩浑身是血也顾不得询问,赶忙腾出一片平坦卧床让林争将王子轩平放其上。 林争在一旁观看了一炷香的时间,看着老者抓着王子轩的手细细诊脉,不时看看王子轩面如金纸的脸色,脸色愈发难看。 “怎么了先生?”林争紧张的问道。 老者不言,将王子轩胸口的衣衫解开,一道狰狞刀疤赫然出现。 “你们江湖中人都有真气护身,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大碍,只是他早有暗伤在身,现在新伤触动暗伤,所以才会如此严重……”老者面露难色。 “有什么办法吗?先生。”林争看出老者似乎有救治之法,于是赶忙追问。 老者目光躲闪沉默不语。 “你知道他是谁?”林争眼神灼灼的看着老者:“他可是当今天运阁阁主,若是因你而死,你可知后果有多严重?!”林争也是急了,开始威逼老者。 看着昏迷的王子轩老者终于妥协了。 “我有一秘方能够救治大人,但需要一味及其珍贵的药材,最近城主家中亲眷病重,重金求来了那味药材……”老者眼中有些犹豫,城主府的那张药方也是他开出来的,如果林争真的去城主府大闹他很有可能惹祸上身。 “需要的药量多么?”林争问老者。 “需得八两……”老者沉默了一下犹犹豫豫道。 林争深深看了一眼老者,欲走出医馆,但是站在医馆门口他却停下了脚步:“真的需要八两?” 林争问老者。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却没有言语。 林争点点头,朝着城主府走去,他知道需要八两药材多半是老者虚构出来,而城主府得来的药材很可能也只有八两,老者这样说的目的不过是让他与城主府为这药材舍命相拼,到时候无论是城主府胜还是他胜都是死无对证这件事老者想怎么圆就怎么圆,也不用怕得罪谁了。 天不睁眼失公允,医者仁心对谁人? 林争轻叹一口气,闭上眼只身走进了城主府。 盏茶时间,林争拿着一枚锦囊布包,交给了老者,老者见林争衣着干净,也不敢询问具体,只是命那年轻学徒快些去熬药。 直到看着王子轩喝下药汤神色渐缓,不再是面如金纸而是多了丝丝红润后,林争才松下一口气,之后又在医馆中修养了几日,王子轩才渐渐睁开眼。 第十二章,赤阳王家 半月后,一群无名矮山簇拥之中,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悍然伫立。这是一片绿洲是戈壁滩上少有的生机之地但与四周的茂盛不同,名为流炎的高山上却是寸草不生,同时山顶上还冒着滚滚黑烟。 这是一座每隔三年就会喷发一次的活火山,但是自从全观泉最大的商户将此地买下后,这座被称为流炎的活火山竟奇迹般的沉寂了下来,而四周环境也在大商户的努力下从荒漠渐渐变为绿洲,而此地也成为了种植甘蔗的最佳地点。 “那金瞳高手是什么人被谁囚禁在哪里暂时还查不到,但是我们的人已经将山口封禁同时密切专研囚禁那金瞳高手的铁锁,若能研究透彻将那金瞳高手困死不成问题。”王子轩身穿商人服饰,眼中露出忧色,二人都在气运一道有所建树,明白一个无力如此高强的疯子在周朝大陆出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未来可能有更多的高手出现,我们还需做好准备,甚至更恐怖的,那位凭一道铁锁将如此高手囚禁几十年的神秘人也可能现世,我们考虑的还是太简单。”林争眼中同样有忧色浮现,一个不知名的高手就这样出现在视野中,甚至还出现了更高的可能达到了仙那个级别的人物的线索,实在是棘手无比。 “或许周朝底蕴尽出才能够降服一个那样的人物吧。”王子轩咂咂嘴,想到自己被一吼震晕,也是十分憋屈了。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回收气运吧,气运越大,我们的发展才会越迅速。”林争无奈,他今日也同样身穿商人服饰,身后是一长列马车,这些都是阎良从蜀州带来,如今已经确定赤阳宗就在此地打着商户的旗号隐藏,林争也准备以商户进货的名义来打探情报。 车队在绿洲内缓缓行进着,就在林争估摸着差不多了的时候,车队前方走来了五名男子。 “这位朋友,从何而来,来此何事?”五人中为首一人笑容和善,快步上前拱手问道。 “我是蜀州商人,早就听闻观泉甘蔗甘甜味美,我准备进购一些,回蜀州贩卖。”林争同样拱手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车队。 “蜀州?可是蜀州大善人林争阁下?”为首那人听见蜀州,立刻想到今日闻名遐迩的蜀州大善人林争。 “大善人就免了,在下正是林争。”林争含笑说道。 此人听闻眼中的警惕之色顿时消散几分:“既然是林大善人,快请快请!” 同时对着身后几人喊到:“快去告诉老板,蜀州林大善人来此,上好茶!” “是。”几人闻声,立刻掉头快步朝回跑去。 “林老爷,快请。”为首那人恭敬道。 “客气了。”林争笑了笑,指挥车队继续前进。 那人看林争虽然年轻但是指挥车队如此娴熟,更是相信了几分,因为早有传闻林大善人年少有为,心系百姓仗义疏财,无数人都想将女儿嫁给他呢。 众人穿过树丛,又穿过一汪人造清澈湖泊,终于走进了一座巨大宅院。 “王家?”林争看着宅院上的门匾,心中对赤阳王家这个说法无比熟悉,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 “林老爷,别在外面看着了,快里面请。”为首那人见林争出神,轻声呼唤道。 “见笑了。”林争回过神,对着那人微微一笑,与王子轩共同走进了大宅之中。 “怎么了?发现什么问题了?”王子轩小声询问道。 “不是,只是这赤阳王家我似乎在哪里听过。”林争摇头。 “那样就更说明此地就是赤阳宗隐匿之地,我们的消息没错。”王子轩见林争一时想不起,于是说道。 林争点点头,没有多言。 几人走进宅院径直朝着大堂走去,远远的林争就见一男子朝着自己走来,定睛一看却是一位两鬓斑白却颇具威严的中年男子。 “这位就是林大善人吧?真的年少有为啊。”中年男子见到林争便爽朗一笑,二人虽然从未见过但是却一眼就认出林争,林争料想应是先前回去汇报的那几人形容了自己的长相。 “晚辈林争见过王家主。”林争抱拳回到。 “什么晚辈不晚辈的,小友作为我可非常佩服,不如我们平辈论交可好?”中年男子爽朗依旧不等林争拒绝便说道:“若非要前辈前辈,那我有一小女……” “平辈好,平辈也好谈生意。”王子轩打断中年男子,同时看向林争。 “平辈好。”林争想起自己家里的众多妻子头疼道。 “哈哈,不知林小友想要进购多少甘蔗?又作何之用?”中年男子问道。 “王老哥这里都有什么样的甘蔗呢?”林争一边跟随王家主进大堂落座一边问道。 “我这里甘蔗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当做特产的紫蔗,一种是用来做蔗糖的黑蔗,林小友想要进购那种?”王家主将话递给林争。 林争作思考状思考了一会:“如果价钱合适,我两种都想进购一些,蜀州造糖单一如果能引进蔗糖,相必未来发展定会不错。” “林小友放心,若你满意这价格我自然会给你压到最低。”王家主爽朗说道。 二人又谈了一会价格,才说要去甘蔗地看看。 “当然可以,我们的货随便你验。”王家主大笑着带着林争王子轩朝着火山走去,不一会便来到了火山脚下。 “这些都是火山喷发物种植出来的甘蔗,品质没得说,我现在便取新鲜的来给你们尝尝。”王家主随手拿起一把看到,走到甘蔗地三两下便去来一节甘蔗给二人削起皮来。 林争与王子轩则是看向山腰处的建筑物,颇有深意的对视了一眼。 “王老哥,那山上住的是什么人啊?”林争指着山顶问道。 “山上?”王家主回头看了一眼建筑群,回头对林争笑笑:“那可是能人啊,他们世代居住在火山旁,有秘法能够阻止火山喷发,我这的甘蔗这么好可全靠他们了。”王家主大笑道,话里话外间透露出自己是花费了大价钱请他们居住在山上。 三人谈话间便从山顶上走下一人,这人年过甲子发须皆白,一身宽敞道袍随风抖动,但是步伐沉稳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见到此人,林争与王子轩皆是全身紧绷,甚至体内真气的运转都停滞了几分。 “这是什么高手?”林争心中卷起滔天骇浪,恐怕老天师羽书下凡,也不过如此实力吧? 王子轩也同样惊骇,眼神警惕的盯着老者,一有异动,立刻带着林争远遁退走。 “林大善人?”老者走到林争身前,打量几眼就看了看王子轩,明明年过甲子但是那双眼却是无比清澈,没有一丝浑浊。 “不知可否上山一叙?”老者询问道。 “师叔,这是何意?”中年男子见此老者,一改先前的商人模样,两条剑眉微皱,疑惑看向林争二人时竟然让二人有一种被雄狮盯上的感觉。 “既然你现在是王家家主,那便有资格旁听,跟我来吧。”老者说罢,朝着林争二人点点头,朝着山上走去。 林争看着老者的背影突然间便想起自己在何处听闻过赤阳王家的名号,于是对着王子轩点点头,率先跟着老者朝山上走去。 三人跟随老者一路来到山顶火山口,路上林争与王子轩解释了赤阳王家,原来原本赤阳宗是由两大家族组成,一为赤阳李家,另一位就是赤阳王家。 原本两大家族合称赤阳,但是在几十年前王家突然分裂赤阳宗,不顾李家阻拦就此在江湖销声匿迹。而真正的原因只有当时与赤阳三祖赤贤私交甚好的天师阁老天师知道,王家是发现了大秘密,为了观泉一州生灵,才长居在这偏隅之地。 “那秘密是什么?”王子轩皱眉问道,关于这件事整个大周王朝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别急秘密就在山顶,上去一看便知。”林争看着王子轩急切想要知道的样子却是买了个关子。 站在火山口上,林争二人只觉得先前去过的那座火山简直是小儿科,流炎山体内,岩浆滚动由岩浆组成的恐怖大浪不时拍动山体,惹得山体都是微微震动,让人毫不怀疑这座火山随时都会喷发。 而在火山口上空,一座被隐藏起的大阵始终运转,散去火山内部多余的热能,让流炎始终保持这种狂暴的状态,却不喷发。 “这里便是我赤阳王家最机密的核心地带。”老者对着林争二人说道。 “您是?”林争眼中露出敬意问道。 “赤阳三祖,赤贤。”老者报出自己的名号。 “果然是您,赤贤老先生,晚辈经常从爷爷口中听到您的名号。”林争抱拳。 “羽书老家伙还没忘记我啊,他什么时候飞升啊?”赤贤笑着问林争。 “羽书爷爷已经飞升。”林争说道。 “已经飞升了?”赤贤看着林争眼中露出不解。 “有什么不对吗?”林争看着赤贤的眼神,眼中露出不解。 “大周劫难已度?”赤贤不解问道。 “帮大周度过劫难的任务羽书爷爷已经交给了我,所以他老人家已经安心飞升了。”林争解释。 “这样啊。”赤贤咂了咂嘴:“羽书这老家伙还是这么会偷奸耍滑。” 几人说话间,又是一道恐怖热浪袭来,山体再度开始摇晃,这一次林争与王子轩皆是见到了在熔浆底下,那一道恐怖的身影…… 第十三章,蝶州 “那是什么?”王子轩满眼震惊的看着岩浆下那到快速游动的巨大身影,每一次的岩浆巨浪皆是因这庞然大物游速过快所造成,且不论其能在岩浆之中存活的恐怖体质,就是不经意间产生的巨力都足以撼动如此庞大的山体,若真的将其放出来,观泉境内谁能一战? “这是一缕凤命精魂主魂,已经被我镇压在此数十年了。”老者手抚胡须笑着道,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凤命精魂时的震惊可不亚于现在的王子轩,联想到李家家主想要一统九洲的野心,为了避免生灵涂炭赤贤果断分裂赤阳宗,封锁消息来到这里悄悄将这缕凤命精魂封印,同时世代居住在此地,防止凤命精魂破阵而出。 “怪不得,怪不得……”王子轩口中喃喃:“距离上次商朝掀起战乱已过百年,商朝明明国力强盛而我周朝国运衰败,对方却始终没有选择主动进攻我们周朝,原来是因为这个……” “晚辈替周朝子民谢过老先生。”林争弯腰抱拳,眼中满是恭敬,明明能纵横江湖快意一生的决定高手,为了观泉内的子民奉献了一声,林争如何不敬佩。 “老先生大义。”王子轩同样抱拳。 “无需多礼,世上之事皆为选择,路是我自己选的,即便是牺牲再多我也不会后悔。”子贤老先生摇摇头:“若你们想要收回周超气运,我这里恐怕没有。” “是晚辈做事不周,唐突了老先生,晚辈这就让手下人退出王家。”林争立即说道。 “你们也一齐走吧,莫要扰我清静。”子贤老先生说着摆了摆手,走下了山崖。 林争看着岩浆底下的庞然大物,也是转身走下流炎,二人在王家主的陪同下,走出了王家。 一路上王子轩始终皱眉沉思,林争见状也是一言不发静静等候。 “天年。”王子轩开口了:“收复气运一事,我们还是要缓缓得好,光是赤阳宗都有如此高手,未来更是有五大道统,就连天下四道盟也有两位在我们国土内建有总部,到时候我们又当如何?” “我也是这个意思。”林争点头表示赞同:“我们还需趁着还有时间更多的积累力量以收复气运面对未来大劫。” “那我们便约好,未来时机得当,再联手收复周朝气运。”王子轩认真说道。 “再会。”林争抱拳。 二人走近车队,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观泉。 回到蜀州,林争便收到一封来自洛阳的书信,信件装在精致的信匣中,跨千里而来却没有一丝褶皱。 林争打开书信。 “天年亲启。此一别,不知何日能相见,传此书信寄我心中不舍。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林争心中微动,将书信收好压在桌上书本最下层,之后提笔起草,将信装在同样精致的木匣中,让信鸽将其带回。 “阁主。”阎良化作阴影悄悄进入了房间,在天师阁无论任何人进入天师的书房都需要层层请示,只有阎良可随意出入。 “何事?”林争一边收拾桌上笔墨,一边问道。 “我们留在墨家地盘的眼线传来消息,说临近运州的蝶州内可能有大事发生,其具体消息被蝶州内一暗中势力给封锁了起来,我们的人也查探不到。”阎良站在林争身后,轻声说道。 不知何时,身前瘦弱青年身上已经存在一种若有若无的威严,联想其幼时的种种,阎良脑海中不禁一阵恍惚。 “白驹过隙吗……”阎良喃喃。 “忽然而已。”林争接道。 阎良知道自己失态,赶忙重整精神。 “紧张什么?”林争坐在椅子上抻了个懒腰:“整理这些文书真是累啊,我不在的时候幸苦你了,阎良。” 感觉到林争话语中的轻松,阎良似乎也被感染:“确实挺幸苦。” “不过还是要继续幸苦你了阎良,我准备前往蝶州去看看。”林争笑着道,语气中满是打趣的意味。 “带多少人马?蝶州的势力恐怕不简单。”阎良听闻突然皱眉。 “我准备只身前往。”林争说道。 “属下希望能跟随在阁主身边,以保护阁主安全。”阎良单膝跪地,请求道。 “不,阎良。”林争扶起阎良认真说道:“到了招兵买马的时候了,这件事情我只能交给信任的人暗中去办,整座天师阁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定不辱命。”阎良听完,明白了林争的用意,于是转身离去准备办理此事。 “叫李玉出关吧,天师阁不能没个主事的人。”林争不忘提醒阎良。 “一个人上路了。”阎良走后,林争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便着手整理桌上的文书。 随着钱财一笔一笔的支出,蜀州林大善人的名号也是愈发远扬,同时也是林争积累气运的一种手段。 夜里,空气冰凉的时候,林争便已经合衣起床,背好行囊准备出发了,若是真个等到了第二天早晨,那众多妻子非要把林争这层皮拔了不可。 远梢的树杈上,阎良选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远远的看着林争消瘦的身影乘着霜雪般洁白的月光,走向东方蝶州。 “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阎良身后一名温润如玉的男子手握折扇,腰间是一个通体雪白的剑鞘,此人正是无情剑客,李玉。 “他很有潜质,老天师没有看错人。”阎良点头道。 “但是你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他现在面对其他几位天星太过稚嫩了些。”李玉话语中颇有些责备。 “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我走了。”阎良不答,跳下树杈化为一道阴影,奔向西方。 “是我言重了吗?”李玉看向西方:“老天师说你一生不能无责在身,我这番话反倒是要将你逼死了……” 半月后,蝶州境内。 蝶州临近运州,所以此地也有儒道痕迹残留,在儒家叛国人人喊打的时候,这些儒道留下的学宫也是日日被人喊打喊杀,只是可怜其中一些无辜教师,平白受了牵连。 “呼。”林争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看着眼前的偌大城邦,比之周朝皇都也只是伯仲之间。 “燕国皇都……”林争喃喃,若干年前燕国也曾是九洲之地的大国,可在天师阁的帮助下的周朝国力强盛,而燕国却是渐渐落寞,最终被周朝一举灭国,而蓟州也就此更名蝶州。 走进前朝古都,其内建筑大多保留着燕国的风格,大陆上小巷纵横,而林争也注意到许多人隐藏其中暗暗观察着路上行人。 为了了解蝶州是具体情况,林争一连走遍四个城区,发现每一处城区皆是如此。 林争估摸了一下,隐藏在暗中的眼线竟然有上百人之多。 “莫不是五大道统在此?”林争谨慎中没有继续停留在街上,而是转身走进一间客栈。 九门客栈。 “这位爷,吃饭还是住店?”林争走进门,立刻便有伙计上前迎接。 “两者都要。”林争笑着,在伙计的肩膀上连捏三下。 伙计点点头,领着林争走上三楼。 “大人。”那伙计见林争取出的令牌,一改点头哈腰的模样,单膝跪地颇有风采。 “关于近日蝶州城的消息全部给我取来。”林争走向窗边,果然在楼下大厅内见到几张可疑面孔。 “看来九门客栈也被觉察了。”林争摇摇头,已经不对九门客栈的消息报有什么期望。 盏茶时间,林争便已经放下手中资料。其中果然没有丝毫有用的信息。 “轰!” 突然,一声巨响吸引了林争的注意力,他走到窗边,便见大厅中一名提着巨大砍刀的大汉压制着一名被林争认为形迹可疑之人。 “有机会。”林争眼中露出精光,赶忙让那伙计叫住其他去拉架的伙计,静看二人厮杀。 而其余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探子见诸位伙计围在四周却不出手,也是不敢相助生怕被其看出疑点,只得看着同伴节节败退。 那大汉招式大开大合力道刚猛,反观另一人便有些束手束脚怕被人认出招式,这让原本伯仲之间的二人出现了极度的不均衡。 终于,在大汉的变招中那人被大汉一刀狠狠拍在胸口,倒飞出去时口中鲜血喷吐,倒地不起。 大汉见四周围观者众多,于是狠狠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这时候,男子的同伴才从人群中走出,来到男子身边,装作心善的陌生人:“一言不合而已,怎么下如此狠手,我送你去医治吧。” 说着就扛起男子,朝着店外走去。 林争见此微微一笑,走下楼悄悄跟在二人身后。 一路上,林争尽显游山玩水之意,手中尽是蝶州内特色美食,一路上东张西望毫不小心翼翼。 如此这般竟真个没有让那些隐藏在暗巷中的哨子起疑,毕竟蝶州城作为前朝古都,无论是风景还是楼阁搭建都是世间罕见,林争这样的公子哥非常常见。 尾随在二人身后,林争一路跟随到城主府前,才悄然退去。 第十四章,帝王墓 林争离去后没有回到九门客栈,而是来到了城外树林中默默等候。 过了没多久,如林争所料般,有人背着那经过了简单治疗的重伤男子,快速跑出城外。 林争笑着跟随在二人身后,他早就看出那大汉的刀法蕴含暗劲,那一刀虽然没有劈开其胸膛却已将暗劲打入其中,不出两个时辰,男子必真气逆行而死,这种伤非跨过了脱胎阶段,达到了天人阶段的高手不能解。 跟随二人,林争穿过密林,可就在一处茂密树丛后二人竟然没有一丝征兆的消失不见,林争疑惑中站在原地,伸出手向前探去。 奇怪的是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竟然出现了水面才会存在的重重波纹,同时一股仿佛风暴般的力量袭来,林争来不及躲避被轰飞出去后迅速遁走。 随后,波纹内走出一名老者,老者看了看林争逃走的方向,没有去追而是转身继续救治那重伤男子。 “呼呼。”林争嘴角带有鲜血,呼哧呼哧的朝着树林外跑去。 跑出不远,林争发觉对方没有追出来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刻原地打坐,对方也是运用暗劲的高手,仅仅只是这么一会林争便已经感觉到体内真气逆行,若再不运功抵消这股暗劲林争必定爆体而亡。 咕呱! 就在林争打坐之时,一声古怪的叫声出现在林争身旁,可这时候林争已经无法去管那么多了,尽管能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接近,但是他也只能是进全力去压制那股暗劲。 咕呱!!! 终于,这古怪叫声已经近在咫尺,伴随着一道破空声,林争不知被何物卷起,当他睁开眼,一只巨大的蟾蜍正站在他不远处虎视眈眈而蟾蜍的舌头已经将他紧紧缠住。 林争原本就身负重伤,此时已经没有过多的力量去对付这蟾蜍,本以为这一次已经是必死无疑,却不想蟾蜍只是将他含在嘴里,并未吞下。 蟾蜍的嘴中湿漉黏糊臭气熏天,却也给了林争压制伤势的时间。 “总比被消化掉强。”林争心中想着,同时快速运转真气抵消暗劲,右手伸入书箱中取出了那把他从未动用过的黑刀。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争的伤势终于压下,那股暗劲也被彻底消磨干净时,那蟾蜍终于将林争吐出。 呼吸到新鲜空气,林争抬手擦去眼前粘液,睁开眼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此时身处一处无比宽广巨大的洞窟之中,上万颗夜明珠将这里照了个灯火通明,而在林争前方,一尊高达数十米的巨大蟾蜍挺立,傲然身姿仿佛撑起了整座洞窟。 林争一时呆住了,回过神时林争注意到自己身旁还有许多的山林野兽,这些野兽盘踞在角落看着巨蟾瑟瑟发抖。 而那将林争吞来的蟾蜍则贴在巨大蟾蜍的身边亲昵的蹭着,二者仿佛是一对母子。 巨大蟾蜍丝毫不为所动,林争也不敢轻举妄动,过了许久林争才发觉不对劲,悄悄走上前时才发现巨大蟾蜍早已经失去了生命。 而巨大蟾蜍身前有一块玉碑,其上用燕国字体写着曾有金蟾将天顶,鏖战沙场改皇命的字样,让林争不由想起了老人们口中的传说。 燕国立国时曾有一国兽,有三足,腹大如山气大如牛,吞吐间狂风骤雨,迈步时地动山摇,乃天赐瑞兽助燕主平乱世。 根据描述所说,林争眼前这尊巨型蟾蜍很有可能就是百年前的燕国国兽。 林争这般想着,不由看向巨蟾身旁的那只虽然巨大但是却可以一眼看出还是幼年的蟾蜍:“未来……” 然不等林争继续想下去,又是一声恐怖兽吼,自洞穴深处传出,这一声恐怖兽吼比之小蟾蜍的叫声不知强上了几个档次,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而小蟾蜍却没有丝毫惧怕,而是愤怒的吼了回去。 不一会,一尊庞然大物出现在林争视野中,一尊生有独角的大蛟从地下缓缓爬出,林争这才注意在平台下还建有许多栈道供人向下走去。 不过眼前情况不容林争去想那么多,蛟龙登上来之后不屑的将吼叫的小蟾蜍掀飞,但是对于巨蟾却是露出畏惧,之后便不再去理会小蟾蜍而是自顾吞噬起小蟾蜍抓捕回来的野兽。 林争见状赶忙躲进栈道中,蛟龙见到却不想就此放过林争,而是一路追击来到了栈道旁。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林争眼中露出不甘,同时心中又异常惊异,平时根本难得一见的异兽,今天竟然同时见到了两只,难道这里是帝王墓不成? 面对大蛟的血盆大口,林争无力抗争,却不敢就此陨落,疯魔刀狂乱舞出却只能在其鳞片上留下道道白痕。 “回不去了吗。”林争喃喃自语,他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探查情报,挖掘蝶州内的隐藏势力,不想却来到这般凶险之地。此脑海中记忆闪回,有羽书有张狂,奇怪的是王子轩的身影也出现其中。 绝望中,小蟾蜍见自己幸苦捕来的猎物尽数蛟龙吃光,不禁怒从心起,竟然直接冲上来一口吞下林争,随后又快速跑回巨蟾脚下。 林争再度回到那腥臭之地,心中却无半点嫌弃,一天之内经历几番生死,如今这里却能让林争少有的感觉到安全。 听着外面大蛟的恼怒吼声,林争不知为何却感觉小蟾蜍一定有办法对付这大蛟,之后伴随着一声巨响与杂乱的吼声,林争感觉到整座洞窟都摇摇欲坠,但是自己与小蟾蜍却迟迟没有遭到攻击,这时候林争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小蟾蜍确有破解之法。 等到林争再度被吐出,蛟龙已经不见,地面上多了许多碎石,而巨蟾的身上却有未散神威留存。 林争想刚刚定是巨蟾遗躯护子才引发如此巨大的震动,而小蟾蜍依偎在母亲身边的样子更加坚定了林争的猜想。 见小蟾蜍对自己兴趣不大,林争转过身看了看底下深不见底的坑洞,唯一的道路就是这青石插入山体铺成的栈道,思考良久林争还是决定下去一探,而林争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下栈道的那一刻,头顶上有无数武者也准备走进此地。 林争走下栈道不久,洞窟的穹顶上突然透进一丝阳光,随后是几名身穿同光宗门服饰的男子跳下,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众人见到巨蟾的一瞬间,险些惊叫出声,其中一名经验老道的中年男子却及时捂住了另外两人的嘴。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观察许久,同样发现了巨蟾现今只是一具尸体,无甚威胁,同时也注意到了巨蟾脚下,那只幼年的小蟾蜍。 “这是?!”中年男子眼中精光爆闪,看见巨蟾身前的那块玉牌时便已经知晓了一切,心中大喜的同时就要去捕捉金蟾。 “咕呱!”又是一声咆哮,中年男子立刻倒飞而出,又连续后退十几步,才堪堪停下。 “这巨蟾好生厉害。”中年男子一边粗重的喘息一边说道。 “这边似乎有栈道,不然我们还是先别管这金蟾了,早些为白帝大人找到龙土才是正事。”其中一名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贪婪的看着金蟾,但是想到巨蟾尸体的厉害,最终还是点点头,跟随二人走下了栈道。 那一声兽吼,已经惊动了走在下方的林争,知道有人进入,林争也是快速沿着栈道朝下方走去。 就在两伙人尽数走下栈道后,在金蟾左边,上千颗夜明珠也没能照亮的黑暗处,十数名年轻男子顺着洞窟走了进来,而在众人身后,那名打伤了林争的老者也在其中…… 林争顺着栈道已经不知走了多久,在其四周已经没有了一丝光亮,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却也看不见任何事物,甚至是脚下的青石板,他能感觉到的只是四周的空气愈发湿润。 终于站在平地上,林争隐约中可以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寻着声响林争摸索着墙壁,跟着墙壁连续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道,终于见到了一丝光亮。 这里是一处暗河,墙壁上同样被摆满了夜明珠,让整处河道明亮无比,而这暗河上方,无数粗大的铁链纠缠在一起,只为将一尊千米巨船永远的托在暗河上方,似乎是寓意永远航行。 巨船之上灯火通明,看起来生机缭绕但是林争知道能上这艘船的只有尸体。 “燕国早已退出了九洲大陆的舞台,即便是这墓格局再好,也挽回不了了。”林争摇了摇头,大跨步走上了船只。 林争之后,便是那三名男子。三人见此巨船皆是一愣,隐约间那中年男子似乎是觉察到了水中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游动,惊讶中赶忙抓起其余二人,跳上船只。 “快走!”中年男子回头,就见暗河中露出半个无比巨大的狰狞蛇头,蛇头上还生有独角,却是那先前想要吞食林争的大蛟。 “这……”那两名男子历世不多,原本的巨蟾就已经震撼二人身心,但是巨蟾身上有一种神圣的威严,让二人觉得其并非是兽。但是这大蛟却是最纯粹的捕食者,漆黑的眼中全是冰冷。 好在其似乎有什么顾及没有上船,让二人松了一口气,但是也对这巨船多出了怯意。 第十五章,金丹 三人走上船后不久,那老者便带着十余名弟子来到了船边。 “哇,这么宏伟的大船,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惊叹。 “这上面灯火通明的,不会有人吧……”有人说话引得众人全身打寒颤。 “凭这么一些铁锁,要将这么大的船悬浮在半空,这铁锁应该是宝物。”终于,有一名面色平静的弟子细心观察,说出了让老者满意的答案。 “拂尘说的没错,这铁锁应该是以燕国失传手法打造,将普通寒铁压缩三倍,达到更坚固的效果。”老者捋着胡须,像拂尘投去赞许的目光。 “这一次的经验非常难得,这帝王墓仅被我们问道宗一家发现,你们才有机会一见真容,若是消息泄露,际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甚至宗门根基都会动摇,所以你们要珍惜这个机会。”老者扫视众人,目光中不乏敲打之意。 众人虚心称是。 从始至终众人都没发现,早已有人在他们之前先一步上了大船。 众人说话时,突然间河水翻腾,卷起的大浪打湿了众人的衣衫,那只狰狞大蛟伴随着浑身腥臭,出现在众人眼前。 “啊啊啊!!!”不曾见过这般世面的众年轻弟子立刻瘫软在地,唯有那拂尘还保持几分清醒。 “此等污秽,怎能生存在这龙墓之中?”老者大惊的同时,立刻抽出兵器,一把三尖两刃的大戟出现在其手中,这一刻老者的实力也完全显露出来,不再是金丹那么简单,而是已经达到了仙人抚顶之境。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船顶的林争看的一清二楚,其实想想也对,一座帝王墓,不论是什么样的大势力都不会只派来一位金丹探索墓地,仙人抚顶的出现林争并不意外。 老者虽然看起来年老体衰,可一把大戟挥舞的却是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将戟的刚猛霸道发挥出来,更是带有一种崩山之势,每一戟都震得大蛟迈不开步子。 这时候,老者终于注意到战船船顶,丝毫没有隐藏身形的林争。 “上船!”老者呼喊道。 众弟子面面相觑,想动可发软的腿脚却根本不听使唤。 只有拂尘,缓慢爬上铁锁朝着船上走去。 “一群蠢货!快他妈给老子动!”老者见众弟子如此不堪,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虽知自己手上这批弟子都是宗门内的皇亲国戚,却不曾想到竟是如此不堪,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仙风道骨,赶紧让他们活命才是。 结果众弟子仍是不动丝毫,却是已经被大蛟的血盆大口吓傻了去。 “你们想害死老子!”老者怒不可遏,最终老者硬吃蛟龙一尾,被拍飞到众弟子身边后对着众弟子一戟派来,却不是下杀手,而是将众弟子一一拍到大船上去。 到头来老者还是舍不得这群宗门中对着自己一口一个老祖的可爱弟子们。 “噗。”老者面色突然红润起来,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刹时间老者的脸色便如金纸一般苍白,已经是重伤无力再动。 “老祖!”众弟子见此,皆是悲痛万分,不过他们已经却无人敢走下船,只能是抱着头偷偷哭泣。 老者摇摇头,他也不怪众弟子,只是隔空对着他们喊到:“记住今日,未来可期。” 说罢,老者转身面对大蛟,学戟者不允许背后存在伤口。 林争站在船顶,虽然感动,却不能出手,因为如果老者不死在这里,他的麻烦就大了。 突然,铁链上传来哗啦声,老者与林争同时看去,却是拂尘迈步跑下大船,奔向老者。 “你这蠢材下来是作甚!死一个不够还要再搭一个?!”老者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拂尘却不管这些,而是抱起已经难以动弹的老者,就朝着船上跑去。 但是大蛟的速度岂是拂尘一个脱胎武者能够拜托的,眼见大蛟已经近在咫尺,拂尘拿出一枚丹药服下,速度顿时暴涨。 “引气丹?这一枚下去,你可就是修为尽散再难修行了!”老者见状心中破位感动,拂尘是他最看中的弟子,此时弟子如此他这个当师傅的如何不欣慰? “若您死了,在这里的弟子多少人会滋生心魔再难走出?所以您不能死,谁死都不能是您死。”拂尘说话的同时,引气丹的时效到了,但这短暂的药效却已经足够了,用尽最后的一点真气,拂尘将老者抛上大船,自己却真气散尽变为普通人跌进暗河之中。 “拂尘!”老者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来到船边却见不到一丝拂尘的影子。 “拂尘师兄!”众弟子哭喊道。 老者眼中落泪,原地调息,拂尘不能白死,他要将众弟子安全送下大船。 林争看着这一切,他知道拂尘必死无疑,在拂尘身上林争没有看到一丝能够让他化险为夷的气运,于是转身走进船舱之中。 在林争身后,是一座宛如池塘般大小的巨大酒池,池中酒香四溢,酒水宛如最完美的羊脂玉一般清澈无波。 林争纵身跳进酒池中,开始运转内功,这酒非凡酒,而是以燕国曾经那块闻名九洲的悟道玉酿制而来,是助修内功之灵宝,借助这潭酒林争便能够一举达到金丹修为。 “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危险,这船看来就是普通的船,可那大蛟为什么不敢上船呢?” 三名男子中一人疑惑道。 “那大蛟想化龙。”中年男子解释说道:“这方天地间能称龙的不多,燕太祖绝对算是一个。等到时机成熟,那大蛟吞了燕太祖的龙气,说不定真的能化成龙,但是在这之前龙气对它来说就是最凶狠的毒,它的污浊之体稍一触碰就会被龙气灭的渣子都不剩下。” “龙气这般厉害?那我们……”那年轻男子话语中多了几分犹豫。 “龙气只是一种气运,对我们来说与空气无异,你莫要担心,否则白帝大人也不会只派我们三个过来。”中年男子拍拍男子的肩膀,安慰道。 谈话间,三人走上了巨船的二层,二层中各色异宝琳琅满目,各方神铁多不胜数,玛瑙水晶自不必说,可以说如果能取走这些宝物,打造一支如商朝那样的万人重骑军也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的事。 “这就是燕国最鼎盛时期的实力吗?”三人见诸多宝物,皆是震惊无比。 “可惜,就如这样强大无匹的国家,也抵挡不住时间的消磨。”中年男子摇头叹息,走上前面不改色的拿起几样自己需要的宝物,直到将身上能装东西的地方都塞满,才就此罢休。 中年男子见另外两人在看自己,于是干咳一声:“接下来一刻钟发生的事我不会上报白帝。” 二人这才上前挑选自己心仪的宝物,之后才跟随男子走上三层。 “我们这样,白帝大人知道了……”一名男子有些犹豫。 “休要多言。”中年男子说完,便径直朝着三层走去。 这时候,第五层的林争已经开始结丹,在其丹田处出现一道气旋,牵引着酒中灵气与体内真气结合,一个不规整的圆形在其丹田慢慢成型…… 一层甲板上,老者睁开眼,眼中有着惋惜与悲痛,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知道这巨船上还有其他人存在,所以他耗费了五年寿命来快速回复伤势,为了保护身前的十余名宗门弟子,他已经命不久矣。 “登船。”老者声音沙哑,带头走进了船舱之中。 众弟子或许是心怀愧疚,唯唯诺诺的跟在老者身后不敢说话。 这时候,老者突然转过身,看着身后低头不语的众弟子开口说道:“记得我跟你们说过什么吗?记住今日,未来可期,你们谁若是滋生了什么狗屁心魔,老子做鬼都不放给你们!” “听懂了吗?!” “懂了!”众弟子分分点头,经此一役每个人都成熟了许多。 “我们后面似乎有人进来了。”三人中一人说道。 “竟从蛟龙口中活下来了?不简单啊。”另一人说道。 “继续走,先找到龙土再做定夺。”中年男子说道。 三人继续朝上方走去,在三人前方边是第四层,在燕太祖死后,纷纷迁来大船上的各达官显贵的棺室内。 身处第五层的林争心有所感,所幸结丹的过程也到达了收尾阶段。 “老祖,船上可是有人?”弟子中有人看出了老者的警惕。 “有人,只是不知具体几人。”老者点点头,每次弟子细心观察时他都会称赞几句或是投去赞许的目光,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 或许是伤势仍在他不敢掉以轻心,又或者是拂尘的死伤他太深,总之众弟子都明显觉擦到老者是不同。 “没有,每一间棺室都查便了,都没有见到燕太祖的棺木。”三人中一人说道。 “无妨,燕太祖的棺木自然不会与臣众摆放在一处,我们上去五层。”中年男子摇摇头,带着另外两人走上第五层。 与此同时老者也带着众弟子来到了第四层。 “老祖,似乎有人走上去了。” “我们也上去。”老者点点头,手握大戟带头同样走上第五层。 与此同时,林争亦睁开双眼,金丹成! 第十六章,八方罪责 “咦?原来在我们之前便有人上了船?”三名男子见到酒池中缓缓站起的林争,惊讶道。 “只是可惜了这池灵酒。”中年男子说着,手中拔出一把长剑。正要朝着林争步步逼近时,在其身后一把大戟破空而来。 男子听见破空声赶忙回过身,只见一漆黑大戟呼啸而来下意识的拿剑去挡。 哐啷! 一声巨响后,大戟斜插在地面上,中年男子手中的剑也被震飞出去。 “仙人抚顶?”中年男子谨慎后跳几步,来到了酒池另一旁,另外两名男子见此急忙跟上。 三伙人马隔着酒池相望。 “是你?”老者看着林争,终于想起那被自己一掌拍退的跟踪之人。 “正是在下。”林争抱拳微笑说道。 “真是个滑头,金丹修为挨我一掌竟然半点事也无,是练了什么绝世的护体神功?”老者冷哼一声,对于这个跟踪自己门生之人好感欠佳。 “老先生暗劲之法了得,晚辈也是耗费了好大功夫才恢复成现状。”林争说话时,目光看向另外三名男子,对于这三名男子的出现林争也是非常意外,原本想要借助此地机关坑杀众人的计划也悄悄改变。 “敢问这三位可是白帝城之人?”林争看向三名男子,其手中武器乃白帝城独特的冶炼方式铸成,林争因此猜测。 “你这娃娃,倒有些见识。”中年男子见场面暂时还算平稳没有大乱,于是不动声色的取回自己被震飞的铁剑。 老者见此也取回自己的大戟,身后一干弟子也紧张的握着自己的兵器,不敢有丝毫动作。 “小子疑惑,老先生是问道宗第几祖?”林争又问老者。 “我为何要告诉你?!”老者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是晚辈唐突了,晚辈先自我介绍一下,吾名林争,天师阁少天师。”林争单手扶胸淡淡说道。 众人闻言无不大惊,眼前这看起来与普通书生无异的青年竟然会是天师阁少天师? 第一眼看去时众人只觉得林争弱不禁风,表情上还带有一丝腼腆,但是知道其真正身份后再去看,便发现其神色淡淡,谈吐不凡,即便是面对仙人抚顶的高手也依旧云淡风轻,这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可有证据?”老者与中年男子同时问道,如今天师阁虽然在周朝围剿压迫下损失惨重,但是其核心仍然保留,若真的在此错杀了他们的少天师,天师阁奋不顾身的报复无论是白帝城或是问道宗都难以承受。 “天师令在此。”林争微笑中,从怀中取出一块木质令牌,其上写有天师二字,而奇怪的是天与师竟各自散发不同的道韵,这两种道韵不同却又结合在一起,看去时一种阴阳调和的感觉油然而生。 “真的是天师令。”老者皱眉,原本他们的力量是最强的,很有可能杀掉另外两伙人后独占宝船,但是却因为林争突然亮出身份而不得不权衡利弊起来。 “朋友原来竟是天师阁阁主,失敬失敬!”中年男子突然大笑,显然他也看出了其中门道,知道林争打得是什么算盘,于是主动示好。 “少阁主而已。”林争扯虎做大皮,装作老天师仍在的样子,抱拳回道。 “老先生,我们本无恩怨,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同分这船上宝物如何?”林争笑着问道,这一船宝物虽然贵重但是与天师阁的报复来对比,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那要看怎么个分法了。”老者也知道不能同时得罪两伙大势力,于是沉声问道。 “简单。”林争看了一眼白帝城三人:“老先生您拿四成,我们两伙每人三成,如何?” 这句话,是在问老者,同时也是在问白帝城三人。 “可以。”老者假装思考了良久,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是不想白帝城三人再讨价还价。 “可以,只是我们还有一个要求。”白帝城三人点头:“我们还想要一捧燕太祖的尸泥。” “尸泥?”老者皱眉:“白帝莫不是在练什么邪功?” “白帝大人绝非修炼邪功之人,想要燕太祖尸泥估计也是为了什么研究。”中年男子解释道。 “就是连你们也不知道了?”老者与白帝是同一时代的人物,丝毫没有顾虑的说道。 “我们相信白帝大人。”中年男子说道。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燕太祖的尸泥,除了一块牌位外,连棺椁也不存在。”林争指了指后方一块金镶玉的燕太祖牌位说道。 白帝城三人走上前仔细查看,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苦笑说道:“我们每一层都细细搜查了,结果也是没有任何发现,看来白帝交待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燕太祖的想法我们这些普通人可猜测不来,或许在这九洲之地的某一处也存在着这样一座大墓,燕太祖也静静的躺在那里吧。”林争摇摇头,无奈道。 “现如今我们还是想想如何逃离这里吧,那大蛟还虎视眈眈的等着我们,想要饱餐一顿呢。”白帝城三人中有人说道。 “此事简单,那大蛟不敢上船定是惧怕这船上的某物,我们只需拿到那样物品,也就可以安全走出去了。”林争轻松说道。 “那灵牌?”老者问道。 “我猜测应该就是这块灵牌。”林争转过身,将灵牌拿入手中,玉质的灵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同时也散发一种强大的威严让人忍不住想要跪拜。 “若我们将灵牌取走,那大蛟会不会破坏这大船让宝物沉入暗河之中?”老者突然说道。 “老先生果然深思熟虑,我们下船后只需要留下一人将灵牌带回即可,拿着灵牌在这船上自然无比安全,最多一天时间,我相信问道宗的道友便会聚集起人马,将宝物拉出……” “你的意思是,我问道宗要留下一人?”老者冷哼一声。 “并非一定是贵宗,只是我不曾携带人马……”林争一脸犯难的样子。 “罢了,我白帝城留下一人吧。”中年男子说着,看了看自己右手旁的男子。 “我愿在此等候贵宗道友。”那男子立刻抱拳。 “既然如此,我们下船?”林争问道。 “事不宜迟,还是尽早聚集人马将宝物带回才安心啊。”中年男子大笑着,率先从老者身旁走过走下了楼梯。 这毫无防备的模样不禁让众人多了几分信任。 “老江湖。”林争笑骂,同样走了下去。 “反倒是我小人之心了?”老者撇撇嘴,带着众多弟子走下一层。 大蛟见有人走出,百米长的身子在水中不断扑腾,巨大的浪花打向众人,被老者宛如大江之水般倾泻的真气轻松抹去。 见到大蛟迟迟不敢靠近最后退进水中,众人这才放心簇拥在灵牌四周走上铁锁。 奇怪的是,直到众人走上地面,那大蛟也不曾再次露面,而就在众人即将走上栈道时,大蛟突然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咕咕咕。 众人回头,只见大蛟的身子曲卷,先前落水的拂尘正被大蛟紧紧舒服,但是看样子竟然是还活着。 “老祖,暗河下面是燕太祖的棺室!”拂尘睁开眼,见到老者赶忙说道。 随后大蛇紧紧勒住拂尘,让其发出阵阵惨叫,伴随着那古怪笑声,老者怒不可遏。 “畜生,我要你死!”老者大戟挥舞间宛如长河落日搅动天地,竟然是直接动用了问道宗的舍命之法,八方罪责。 “老先生冷静!”林争赶忙喊道,却已经为时已晚。 老者大戟挥舞中,落日之景已经浮现,仙人抚顶三十窍的毕生修为尽数加诸在这一枪之中,与大蛟的独角悍然撞在了一起。 “老祖!”大蛟吃痛,身子一松,拂尘已经跳下地面赶到了口吐鲜血的老者身边。 “好孩子,快走吧,原本我也没几年活头了。”老者摸了摸拂尘的头,舍命之法一旦发动已经再无逆转,老者为救拂尘已经舍去了生命。 “老祖!”拂尘痛哭流涕,一直以来老者都待他如亲孙一般,拂尘一直都非常尊敬老者,结果老者却因自己而死。 “走!”林争猛然冲上前,一把抓住拂尘,老者已经活不成了,但是拂尘能。 老者感激的看了一眼林争,随后大戟再度挥舞,与大蛟战在一起:“我乃问道宗三祖,道无极!” “老祖!!!”众弟子哭喊。 “走!”林争运动真气拉起众人,走上了栈道。 听着身后洞窟轰鸣不断,林争的脚步坚定:“问道宗三祖,道无极,林争今日领教了。” “我该死在那暗河里的,为什么我还活着。”拂尘随着林争走上栈道来到顶层,痛哭流涕。 这时候,小蟾蜍一蹦一跳来到拂尘身边,亲昵的蹭着拂尘的背。 “这……”拂尘一时间呆住了,道无极开始就给他们讲过这小蟾蜍意味着什么,此时小蟾蜍这般亲昵与他,让众人都是一阵窒息。 “燕太祖的龙气已经转到了你身上,小蟾蜍自然会认你为主。”最后是林争说出了真相。 “你已经能够从新修炼,早些回去带人给道无极老先生报仇吧,那三成宝物送来蜀州便好。”林争看着拂尘,想下杀手早日铲除未来大敌,但是想到道无极却忍住了,只好尽快离开此地。 第十七章,问道宗登顶? 走出洞窟时外面正是正午时候,明媚的阳光刺得林争睁不开眼,这时候林争才想起自己竟然在洞窟下面待了那么久。 背着书箱,林争走出树林,几次险死环生在蟾蜍嘴里摸爬滚打,林争此时浑身狼狈,只想尽快洗个热水澡,冲去满身泥污。 “蝶州,问道宗。”林争一边朝着九门客栈走去,一边静静思考之前的一幕幕。 出入朝廷多奸诈,还是江湖最人情。 林争轻叹一口气,走进九门客栈之中。 木桶之中热气蒸腾,林争躺在其中,细细整理今日得到的信息,白帝城靠着白帝近乎逆天的实力始终中立,虽是一方宗门势力,却独占三州之地,五大王朝无人触碰。 “燕太祖的尸泥吗……”林争静静沉思:“是为了那一丝气运吧,白帝要升仙了吗?” “说不得,就要去白帝城走一遭了。” “你要去哪里走一遭?”突然,王子轩的声音出现,不知何时王子轩已经来到了林争的房间,以双手为枕在林争的床上躺的惬意。 “天师阁机密。”林争心中虽惊,但仍是淡淡道。 “你很惊讶?”王子轩侧过头看向林争,一脸笑意。 “有什么事让我惊讶?”林争反问。 “很多,我的出现,我的实力,天年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九门客栈都是一群饭桶吧?”顿了一下王子轩脸上笑意更甚:“天年你不知道吗?在你惊讶的时候,你的耳朵会微微内贴几分哦。” 林争皱眉不语,不知为何林争平白生出一种被调戏之感。 “我可能要出事了。”王子轩说:“我得罪了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如果我出事了,你会来见我吗?” “得罪了谁?会出什么样的事?”林争不答反问。 王子轩正要说话,突然间房门被推开,几名身穿金鱼服的男子将一名熟人压了进来。 “拂尘?”林争见到拂尘,心中满是震惊。 王子轩满面笑意,仿佛在提醒林争的双耳又微微内贴了。 “我还真是小瞧了九门客栈了。”林争也笑了,从木桶中站起身,露出与平时消瘦截然不同的坚实身躯,将欢喜衣物穿好。 “金子总会在恰当的时间证明自己的金子。”王子轩摊摊手,从榻上坐起,虽然二人间的那股旖旎之意被打断,但是让林争惊讶了这么多次王子轩心情还是不错的。 “林争……”拂尘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林争咬牙切齿道:“想不到闻名九洲的天师阁竟然尽是一些宵小之辈。” “你将其余人都杀了?”林争充耳不闻,而是问王子轩。 “我支持暴力,但是也知道暴力不能解决所有事情,况且你说过你不喜欢。”王子轩探探手,同时眼神示意金鱼卫。 金鱼卫会意,将其余十几人尽数压了上来,一时间宽敞的客房顿时变得拥挤。 “把人交给我。”林争说道。 “天年啊,虽然我们私交不错,但是这是公事。”王子轩含笑看着林争,他当然可以大方的将人全部交给林争,再让属下们忘记此事,但是他偏偏不,他想要林争拿出些东西,比如他刚刚说的要去哪里走一遭? “带人退出去。”林争让金鱼卫们先将人带出去。 “天年啊,结盟一事只有我们两人知晓,朝野内可是半个人都不知,很多人都以为我暗中叛国呢。”王子轩面上含笑,实则局势对他已经是大为不利,很多人都在联手架空于他。 “需要什么帮助?”林争问道。 “需要快些除掉一座势力,让天运阁与天师阁的气运充盈起来。”王子轩起身走到木桶旁,一边下到温热的水中一边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林争问。 “问道宗。”王子轩眼神中突然露出认真之色。 “问道宗是什么情况我想你也看到了,那种凝聚力不需多说,再加上燕太祖气运加身的拂尘,未来的舞台上问道宗定是最耀眼的一个。” “你想……”林争与王子轩对视,十分轻易便看出了其眼中那裸露在外的杀意。 “不要优柔寡断了,天年。未来敌人的刀挥向你的时候,他们可会犹豫?”王子轩的声音直击林争内心:“拂尘得到龙道气运,问道宗定然会全力推举让其称帝,你就准备这样看着其发展吗?” “蝶州问道宗,当灭。”林争点头,他想护周朝渡过此次大劫,那么问道宗必须灭去。 “我会送拂尘等人回到问道宗,探知其具体位置后,我会带人与你汇合。”林争眼神平静,这一次王子轩也无法从其眼神中看出丝毫破绽。 “天年……”王子轩躺在木桶中,温热的水已经变得微凉,王子轩却仿佛睡着了般始终闭目。 “如果我出事了,你会来助我吗?” 几日后,林争带着拂尘等十余名弟子出发了,此行是要将拂尘等人安全送回问道宗。 “对不起,天师阁下,是我误会您了。”路上拂尘不住的向林争道歉。 “无妨。”林争摇头,这种小事林争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前面那座山,就是问道宗所在了。”拂尘指着前方一座高山说道。 林争看去,前方只是一座普通的高山,绿树林荫,没有丝毫有人居住的痕迹。 “这里?”来到大山前林争想起了那波纹般的墙壁,于是探出手果然又是阵阵波纹涌起,跨过波纹林争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山水画卷间,点墨化青天。万丈群山中,道音相流传。 “问道宗。”林争抬头,见到高山上的一块平整山壁上龙飞凤舞的刻着问道二字,要想在如此平整的高崖上写下如此苍劲有力的大字可绝非一般高手能够做到。 “敢问可是天师阁下到访?”很快,一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从青石小路上走下,众人见到纷纷喊道:“老祖!” “阁下是?”林争听见众人的称呼,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问道二祖,道无心。”老者抱拳笑着说道。 “原来是无心老先生。”林争同样抱拳。 “此次还要多谢天师阁下帮忙保下我问道宗弟子,我问道宗愿意将所得宝物再多分天师阁一成,这样你们天师阁拿四成,我问道宗与白帝城各拿三层,请随我入宗去清点宝物吧。”中年男子含笑道。 “我还有要紧事要处理,不能就留,天师阁也愿意相信问道宗的各位道友,到时候便直接送到蜀州便好。”林争含笑,拒绝入宗。 “也好也好。”中年男子笑着说道,猛然间中年男子一拳朝着林争挥出,气机锁定之下林争竟然没有丝毫躲避的可能。 在众人惊讶的喊叫中,一名年轻男子突然出现,单手接下了中年男子的一拳。 “阎良。”林争笑着说道。 “属下来了 ”阎良点头。 中年男子后退几步,冷哼一声:“早知天师阁下不可能犯险前来,原来是带了这样的高手。”中年男子冷笑几声:“不过我问道宗也不是软柿子。” 说话间,又一名男子出现,堵在了林争的后方。 “问道宗主,道无华。”男子站在林争身后,冷声说道。 “既然想留我,看样子问道宗是想参合进气运之争了?”林争冷冷看向二人。 “时局动荡,如今我问道宗定然能够称王称帝,怎么会甘心屈居在此?”道无化淡淡说道,说话间持长剑飞舞漂移灵动,让人目眩神驰。 “天年,我说的没错吧。”王子轩突然现身单脚踢开道无华,站在林争身后。 “问道宗,当灭!”林争说话间,阎良与王子轩同时动手了,一人拦住一名问道宗老祖级别的人物,独留林争面对一群小辈。 “拂尘,你先走,不能让问道宗的未来折在这里。”很快,山上有人见事情不妙赶忙跑下来助阵,然面对神色淡淡的林争,却是心中发毛,犹如面对一只蛮荒野兽。 的确,林争现在就是如一只蛮荒野兽一般,杀戮的欲望已经充斥脑海,疯魔刀入手,林争已经化身为魔。 “拂尘,快走!”五名同样金丹修为的高手面对林争却几乎毫无胜算,只能是拖住林争给拂尘争取时间。 阵阵黑色真气自林争身上传出,这是林争第一次在外界使用疯魔刀,而饥渴了许久的黑刀也像一个兴奋的小孩子,在跟林争说,给我血,给我血! “吼!”林争终于爆发了,几乎是一瞬间,林争便已经来到了其中一名金丹武者的背后,下一瞬一道黑光狠狠劈下。 那金丹武者的背后立刻多出一道狰狞血痕,随后扑倒在地。 “八方罪责!”见状,其余四人立刻施展舍命之法,同时也是问道宗最强功法,八方罪责。 局势瞬间拉平,面对头顶悬浮日落图的死人,林争无论如何也无法短时间攻破,只能看着拂尘越跑越远。 呜!!!! 战号之声传出,在问道宗数千弟子冲出的同时,无数军队也穿过波纹墙壁,走进了问道宗之中。 “为何会有军队!”有人惊呼。 “天师阁与军队不是对立吗?为什么会有军队!” “天师阁莫不是想与我问道宗玉石俱焚?”问道宗宗主道无华震惊之余问道。 “玉石俱焚?问道宗可能还差点分量,吾乃天运阁阁主王疏王子轩!”王子轩大笑中,大风剑拔出,剧烈罡风呼啸而出席卷问道宗山门。 问道山崩。 第十八章,入狱 “我问道宗,立世一百三十七年,几代传承下来,今日就要陨灭在此?”道无华前脚还想着问道宗睥睨天下的光景,后脚便看着山门崩塌,弟子被强军屠戮围困山脚,大起大落之下满头黑发瞬间变白,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十岁,招式都弱了几分。 “如此便放弃了?”王子轩看着白发苍苍的中年男子,面上露出漠视。 “还能怎样呢?”道无华口中喃喃,在其愣神间,手中长剑被大风剑折断,整个人也被王子轩踢进被万名剑者围困的问道宗弟子中。 “我现在可要进去杀你问道宗弟子了,你不抗争一下?”王子轩持着大风剑,下令让万剑营只困不攻,只身一个人走进了包围圈中。 仿佛狼入羊群,众多问道宗弟子眼神绝望,面对强如真仙的王子轩竟是不敢反抗丝毫,只是不断尖叫着朝后方涌去,可让人绝望的是在所有人的后方,是平滑如镜面的问道山。 “宗主救命!” “老祖呢?老祖救救我!” “爹!孩儿回不去了!”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成为一代大侠!” 无数种尖叫声刺激着道无华,王子轩半边脸上沾满鲜血,宛如恶魔般将魔爪伸向对他来说毫无反抗之力的问道宗弟子。 “老祖,来了!”道无华失神的眼中充满了鲜血,一轮无比鲜红的血日悬浮在他的头顶,这是连元神都舍弃的舍命之法,血日照黄河。 道无华凌空而立,随手从身边弟子手中拿过长剑。下一瞬,道无华竟直接出现在王子轩身前朝着王子轩狠狠刺出一剑。 哐啷!大风剑被震飞而出,斜插地面卷起一阵狂风,朝着王子轩手下万剑营众人吹去。然而万剑营众人不动如山,狂风吹过竟是半点事也无。 “竟是直接达到了五十窍之境,问道宗舍命之法果然不凡,若真是人人骁勇,为护宗门不惜舍命,那么问道宗当真是无人敢惹。”王子轩眼中那股漠视渐渐化为讥讽:“可惜上至你道无华,下至问道宗众多弟子,全都是一群懦夫!空有舍命之法,却无人敢用,问道宗怎能不亡!” “或许你说得对,问道宗靠这舍命之法立世,可我却看不得众多弟子轻易死去,将舍命之法变为禁术普通弟子难以习之,今日问道宗灭亡我难辞其咎。遥想当年师傅说我不适合做宗主,我还不服气,我说我一定能做一位问道宗历代以来最慈的宗主,结果却也是因为我的慈,导致了问道宗今日的灭亡。” 道无华凌厉虚空,眼中悔恨有些,自责有些,但是更多的是对身后剩余的数千年轻弟子即将随着问道宗陨落的痛心。 “大哥……”道无法看着施展了舍命之法却迟迟不攻的道无华停下了动作。 “能否放过这些孩子?”道无华问王子轩。 “慈不掌兵。”王子轩冷硬回答,但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向林争。 道无华会意,转头哀求的看向林争,这位他刚刚还想出手灭杀的年轻天师,现在却成了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交出八方罪责,我可留下三千人。”林争同样冷硬说道。 “三千人……”中年男子看向身后,这可是足足接近五千的弟子啊,在无数弟子求生的眼神中,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天师阁下……” “无需多言,就三千。”林争看着下跪的中年男子,却是丝毫不能心软。天师阁虽然缺少人马但是却也不想成为问道宗修生养息之地,想要生就要手染同袍之血,际时便无人会再说自己是问道宗弟子,问道宗也会成为这些人隐藏在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王子轩站在一旁含笑不语,老者神色黯然也是看出了林争的想法,于是只好对着身旁弟子说道:“开始吧,剩下的三千人可活。” “老祖这是何意?”无数弟子中有人问道:“为何不带我们杀出从围?” 但是下一刻,此人便被身边同袍斩下头颅。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活着!”有人哭喊着,宛如入魔了一般疯狂挥舞手中刀刃,只求让人数快速降到三千,好走出这炼狱。 “呜呜呜,我不想动手,你们也别过来。” “是我啊,是我啊,别怕,站到我身后,我保护你,啊……” “你们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活着?” 数千人的混战,很快便将此地变为修罗场,有人哭喊中挥舞屠刀,有人被亲近之人背叛,有人懦弱萎缩被人斩于角落,更有人不敢受此羞辱自决当场。 道无华背过身闭上眼用真气堵住双耳,他不愿去看不愿去听,但是那种画面却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终于他忍受不了,从怀中取出八方罪责法决后,自决当场。 “大哥!”道无法看着道无华的尸体,又看遍满山遍野的血腥,同样忍受不了,一掌朝着自己天灵拍下,自决在此。 林争背过身,他也不愿如此,但是却不得不这样做,恍惚中林争似乎觉得头顶上老天师渡给自己的气运似乎散去了一些。 “拉开他们吧。”林争说道。 王子轩点头下令,上万剑者走入人群,将已经杀红了眼的问道宗弟子制服拉开,这上万剑者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折损一人,便轻易打断了这修罗场般的地狱。 “让人抄一本八分罪责带走,之后你们就离开吧,我要在此停留几天让他们冷静冷静。”林争说着,将八分罪责捡起丢给王子轩便走上了问道宗。 王子轩知道林争做了违心之事,此时心中不太好受,于是也没有多打扰,让人抄了一本之后就带人离开了,他需要回朝上报。 几日后,问道宗山脚下已经清理干净,林争让问道宗弟子亲手埋葬了同门的尸体,也同样埋葬了自己的过去。 值得一提的是,拂尘在巨蟾的保护下也在混战中存活了下来。 又是半月时间,林争带着三千人跨过半个周朝回到了蜀州,李玉早接到消息,于是开始开疆扩土搭建房屋竟然是暗中买下了大半个城池的地界,来改建武场搭建房屋,一个兵营已经初见形状。 李玉亲自监工,兵营搭建的井井有条,其手中总是握有一把折扇,翩翩公子的模样得到了不少小姐的青睐。 这些富甲也都知道城池的大半地界都已被李府收购,而且近来蜀州制糖因李府带动发展不断每个人都是賺的盆满钵满可不想就此离开,于是纷纷踏破门槛想要将家中颇有姿色的女眷送来李府。 结果却是被尽数拒绝。 但是好在李府也没有驱赶他们,于是此事也搁置了下来。 “天师大人,军营已经改建完毕,随时都可以让人入住。”李玉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十五天前他收到传信,说有三千精锐即将入住,让他赶快准备好住所,于是他连续十五天不眠不休召集半个城池的工匠在建造出了这座军营。 “幸苦了,去休息休息吧。”林争看出其眼中的疲惫,说道。 李玉点点头,走出了书房。 “阎良。”林争轻声喊道,下一刻阎良出现在林争的书房中。 “李玉去休息了,就由你将这三千人打散分配到我们天师阁各个分部中吧,对了别忘记叫几个人拿着船上的三成宝物送去白帝城。” “是。”阎良点点头,之后就离开了书房。 “也是时候建立兵营了。”林争想着,之后起草将问道宗的三千人与阎良招兵买马招来的五千人融汇在一起,分成四个兵营每个兵营两千人,让李玉挑选四个信任的下属领导。 “情报网……”林争想到王子轩掌握的九门客栈,自从天师阁迁居蜀州,之后就再没有去从新搭建情报网,于是林争准备斥资打造一套隐藏在暗中的情报机构。 “由谁率领呢。”林争尚还没有想好,只能日后有机会再与李玉阎良二人商议。 一只飞鸽突然落在林争窗前,林争看着这只熟悉的鸽子料想应该是王子轩传来的书信,打开去看时其中消息竟然是一名名唤吴用之人所写。 “阁主入狱,状危,速救。” “王子轩入狱了?”林争心中惊讶,联想到数日前王子轩的那番话,林争才知道对方早就知道自己会入狱。 “王子轩如此善谋,应该不会有问题。”林争摇摇头,便取来食物,喂养这只肥鸽子。 但是想到状危速救字样,林争一阵心神不宁,最终还是叫来阎良火速赶往洛阳。 李玉也不得休息只好无奈继续工作,他看着林争骑马远去,最终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年轻。 洛阳…… “听说了吗,皇宫出事了!皇宫九十九间屋子倒塌三十间呢!据说只为捉拿一人,但是什么人能有这般能耐?当年天师阁那件事也没这么严重啊。” 九门客栈内,林争独坐一桌,静静听着旁人闲叙,过了没多久,一名气度不凡的男子来到了林争的桌便,此人正是吴用。 第十九章,斩蛟龙 “小人吴用,见过天师阁下。”男子坐在林争身前,眼中不乏担忧之色。 “到底是何事发生?为何皇宫都被打碎了近乎三分之一。”林争表面平静,内心其实已有焦急,否则也不会连夜赶到洛阳来。 “朝内老古董以势压人,逼迫大人尽快灭去天师阁以绝后患,大人直言拒绝被视为有反叛之意,之后被三位朝中武将联手镇压,现关于天牢之中。”吴用一番话将朝内实情讲了个七七八八。 “能否带我进入?”林争问道。 吴用点点头,遂站起身:“请随我来吧。” 二人进城须得先过九重关卡,每一道关卡都有人细细检查,平日里吴用带人入城自然可以无视这些关卡,但是此时吴用正处在风口浪尖身份敏感,所以二人必须另辟蹊径。 最后,吴用叫来一干衷心于天运阁的金鱼卫们,再让林争更换上金鱼卫的服饰,原本守关之人便畏惧吴用的实力,再加上众人一脸凶狠相也不敢仔细查看,众人果然度过了重重关卡。 而一心去往天牢的林争没有注意到,第九关的城墙上,一名武将正用淡漠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此人正是当日镇压王子轩的主力,常胜将军,赵明诚。 “前面就是天牢了。”吴用指着前方一座建筑说道。 林争顺着吴用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只有一间用石壁磊起,刷上红漆的普通石屋,看样子如林争所想天牢的确是建在地下。 吴用上前与看守说了些什么,之后林争顺利走进小屋,小屋内仅有一条地洞地洞内有台阶通往底下,仅仅是站在洞口林争便闻到一股恶臭。 走下台阶,步入眼帘的是一间间金属牢笼,牢笼由特殊金属制成可以隔绝内力。每一根金属都足有手腕粗细,是足以关押天人阶段武者的牢笼。 “大人就在前方。”吴用说道。 林争点点头,继续深入。 可越是深入,林争便感觉到不对劲,开始时牢笼内关押的人还像是囚犯,可来到深处后,牢笼内关押的更像是一位位将领。 可注意到深处那道熟悉身影,林争打消了一缕快步朝前走去。 来到躺在地面上的王子轩身前,林争这才发现王子轩的状态不对劲,仅仅是几日不见,原本意气风发的天运阁阁主便已经披头散发面黄肌瘦,说是受伤但更像是中了什么毒。 “别看了,他中了化骨散,已经是废人一个,终生只能躺在这人人践踏的地面上苟且偷生,真是可惜了那么傲气的一个人。”昏暗处,有人影走出是一名林争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但是其走出时给林争的压迫感告诉林争,此人是个不弱于王子轩的高手。 “忘记自我介绍,常胜将军赵明诚,见过天师阁下。”中年男子假情假意的对着林争拱了拱手。 林争欲后退走出,却被吴用与无数从牢笼中走出的将领们拦住了去路。 “又忘记说了,王子轩本没那么容易中毒,但也不知其负了什么样的伤势每日饮药,又错信吴用,这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啊。”中年男子眼中有除去大敌的愉悦。 “你!”林争看向吴用,背叛之人最是可恨。 “不错,是我下的毒。”吴用阴测测的笑道,这笑容宛如吞吐蛇芯的毒蛇让人混身发寒。 吴用阴笑间,一直隐藏暗中的阎良猛地窜出,一把抓住林争一手持着宝剑,朝着出口一路杀去。 阎良手中长剑宛如一道长虹,剑气贯穿了身后无数包围过来的将领,最后更是一剑抛出,将最后四人直接钉在了墙壁上,竟然真的带林争杀出了一条血路。 “真以为自己能逃掉?”赵明诚大笑,他早不出手就是为了将阎良引来这天牢之中,如果只是一个金丹境界的林争他还不需要亲自出手。 说话间,天牢大门轰然关闭,这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巨石竟然连仙人抚顶四十九窍的阎良用尽全力都无法打碎。 “哈哈哈,这含山石宛如一座万丈山峰一般坚硬,就连我五十四窍修为都无法打通,更何况是你这个四十九窍?”赵明诚眼中露出不屑,此地就是专门用来关押天人阶段的武者,坚固程度可见一斑。 “那岂不是连你也出不去?”突然在赵明诚身后,一种瘫倒在地的王子轩坐起身,缓缓褪下身上枷锁。 “你没中毒?!”赵明诚见状先是一脸震惊,随后便明白,自己中了局,而且是绝杀的局。 “你背叛我?!”赵明诚看向吴用。 吴用不答话,而是默默抽出佩剑,剑指赵明诚。 “化骨散,你好毒啊,赵明诚!”王子轩眼中露出凶芒,手中持着大风剑走出根本就没上锁的牢笼,看向赵明诚的眼神仿佛是一只凶猛的老虎在看一只孱弱羔羊。 “放心,等你死后,你收下的人我会尽数收编的,安心去死吧。”王子轩持着大风,与王子轩狠狠战在了一起,而吴用则是在一旁掠阵,不断骚扰赵明诚。 林争与阎良站在一旁,看见王子轩平安无事时林争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而且是被赵明诚与王子轩共同算计,这才成了这个诱饵的角色。 “需要属下去帮忙吗?”阎良问林争。 “不用。”林争摇摇头,他能看出赵明诚应该是不敌王子轩的,话语间也透露着对王子轩的畏惧,而且还有吴用掠阵此战赵明诚必败。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时间后,赵明诚渐渐落入下风,王子轩此时也抽空看向林争:“天年你别生气,此事我也是出于无奈。” “出于无奈?怕是早就算计好了吧?”林争冷淡一笑,今天王子轩不大出血一番,这件事就不会过去。 “你先等我。”王子轩说话的功夫,赵明诚竟有反扑之势,触不及防竟然伤了吴用。 这一下,王子轩更为愤怒,大风挥舞间直将整座牢房都灌满狂风,罡风劲猛林争也是在阎良的保护下才能安然无恙。 而赵明诚则行动受阻,终于受到致命创伤被一剑刺入丹田。 “啊!”丹田被破,那种痛苦是难以想象的,就连常胜将军都倒地不起痛苦嘶吼,林争看着赵明诚自己的丹田都开始隐隐作痛。 “喂他吃化骨散!”王子轩取出药包丢在赵明诚身边。 “是。”吴用点头,朝着赵明诚走去。 赵明诚见状,痛苦中畏缩着后退,结果更加刺激了丹田的痛苦,全身痉挛。 “慢些喂,多让他体会体会那种绝望。”王子轩看着白色药粉进入赵明诚之口才不再去看赵明诚,而是转而去看林争。 “天年,这件事真的是逼不得已,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王子轩对于林争能来,是从心底高兴,不然赵明诚可不会只是吃了化骨散这么简单,在审讯上王子轩可以说是独步天下也不为过。 “赔罪?没有赔礼吗?”林争背过手,不为所动。 “有!赔礼当然有!”王子轩哈哈笑着:“走,天年,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说着,王子轩便让人打开石门,带着林争走出了天牢,来到了兵场。 只见兵场上一只大蛟不断扭动身形,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刺入自己体内的九根巨大银钉,九根银钉又连着十八根铁锁,将大蛟束缚在地面上,使其逃脱不得。 林争注意到大蛟胸口处有一处伤口,似是刀剑所破,而在场唯一能破其鳞甲的恐怕只有王子轩手中的大风了。 “你妖丹作何用?”林争问道。 “吃了疗伤。”王子轩回道。 林争这才想起赵明诚说王子轩服药疗伤:“什么伤势如此严重?” “暗伤而已,并不严重,只是难以痊愈。”王子轩看了看林争,微微一笑,没有多言,而是转而说的:“这大蛟,便是我送你的赔礼。” “一整只?”林争问。 “半只……” “没了?” “没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将这大蛟分了吧,天师阁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林争有些意兴阑珊。 “天年,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有苦衷。”王子轩赶忙说道。 “什么苦衷?”林争问。 “先帝亲立的太子死了!”王子轩说道:“所以我才这么急着掌握兵权,再慢朝内的那些老家伙就会要了我的命。” “太子死了?怎么死的。”林争眼中露出震惊,要知道周朝先帝英年早逝,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几名皇子,如今唯一的太子死了,那周朝内岂不是只剩下了一名八岁的小皇子? “让人暗杀了,不知是谁做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王子轩摇头:“此事还是不要多谈,老家伙们听见了可是要发火的。” 林争点点头,他知道周朝内的一些老家伙是能堪比老天师一样的存在,远非他现在能敌。 “来人,斩蛟龙!”王子轩指挥众人,将蛟龙斩首。 很快就有人拿来各种各样的器具,硬生生将蛟龙脖颈处的鳞片撬开,最后将其斩首。 第二十章,武当现世 最后,林争是将蛟龙的鳞片一片片揭下,将血肉分成一块块装在箱子内,让王子轩派人运送至蜀州。 “朝内之事你多小心。”林争与王子轩告别。 “我最近需得去边疆避避风头,在我回来前你要小心。”王子轩同样说道。 林争点点头,与阎良坐上马车,缓缓驶出城外。 “大人,我们也要动身了。”吴用来到望着远去的车队久久没有动身的王子轩身旁说道。 “嗯,我们也立刻动身吧,那老家伙被我支开回来发现赵明诚死了一定会暴跳如雷的。”王子轩开心的笑了。 “大人不怕那位对您不利?”吴用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动我?”王子轩眼神中露出讥笑:“三十万大军总教始终保持中立,朝内还有一股不明势力始终隐藏,他怕我,他怕我就是那股势力的主人,际时两败俱伤便宜他人!”王子轩长笑着走回房间,整理行囊时还不忘记将那封保存完好的书信放进匣子中谨慎带走。 “天师大人,您说太子死于谁人之手?”阎良在马车内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疑惑,故而问林争。 “太子不是死于谁人之手,而是死于众人之手。”林争摇摇头:“若真是死于谁人之手,那此事正是除去一家大敌的大好机会,怎么会就这样轻易被压了下来?” “大人您的意思是?”阎良皱眉。 “有人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看来周朝内,忠臣不多且不得势。”林争闭目慢慢梳理其中线索,有人想周朝活下去却不想周朝继续姓周?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忠臣,大家心照不宣? 无论那种情况,周朝皇室的处境都糟透了,最后一滴龙血究竟要不要悄悄保护起来? 最终,林争还是没有让阎良再探皇宫,王子轩能在皇宫肆意杀人应是做了什么手法将某位敌对的大人物支了出去,若是阎良此时入宫正巧撞见了那位,恐怕阎良便是凶多吉少。 两日后蜀州内。 一行车队正朝着蜀州城缓缓行进,突然间一伙山贼从两边山野中迅速窜出,将车队团团堵截起来。 “车队主人是谁,下车一见。”山贼中,有一人嗓门极大,对着车队遥遥喊来时直叫人震耳欲聋。 阎良脸色一沉,天师岂容山贼侮辱?就要走下马车时却被林争一把拉住。 “我就是这车队主人,有事吗?”林争背过手站在那里,气场却已经扩散出去所有人都是隐隐感觉到压力。 那大汉咽了口口水,隐约察觉林争不是善茬,但是还是道:“我们乃是武州黑山帮,日后你们商人路过都要缴纳路钱,这一次我就不劫你们了,记得帮我把话带到。” “我们撤!”那大汉说完,就要带着众人撤走。 “慢着!”林争喊到。 “还敢叫住我?找死不成?”那大汉似是嚣张惯了,随口回到之后才想起面对林争的那股压力,其实他哪里是想林争带话,只是想溜之大吉而已。 “你们为何从武州搬来蜀州?”林争不解,蜀州二十年前匪患被天师阁一扫而空,从此再没有发生过匪患一事,今日怎么会突然有人冒险来蜀州混饭吃? “你在问我问题?不想活了?”大汉继续狐假虎威,却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呵。”林争冷笑,抬脚朝前一步迈去,同时体内真气轰然爆发,一步之下数十山贼尽数倒地,独留那大汉一人呆若木鸡:“你可知二十年前蜀州匪患为何被一夜扫空?” “不,不知……”说话时大汉的洪亮嗓门已经不在而是磕磕碰碰的嗫嚅声,他的额头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最后不等林争继续开口,才猛地跪倒在地:“爷爷!爷爷!爷爷饶命啊!” “为何搬来蜀州?”林争淡淡问道。 “还不是因为武州待不下去了,原本我们在武州黑山待的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出现个武当山,打着天下正道的旗号就肃清我们,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讨活路啊!”大汉一边哭一边说道,言语中竟存在一丝委屈。 “武当山……”林争闻言心中大惊,原本周朝内存在五大道统,随着天师阁没落也仅剩下四大道统,分别是武当山, 蓬莱岛,昆仑山,还有龙虎山。 其中只有龙虎山始终屹立与安州不倒,其余三大道统则各自隐藏起来,如今武当现世,其余两大道统是不是也即将现世? 此时林争心中颇有一种屋漏偏逢连夜雨之感,道统现世,无疑让朝内不稳朝外多夷的情况更加严重,此外还有一块始终压在林争胸口的大石,那位观泉内一吼重伤王子轩的高手究竟是被何人镇压? “阎良,你去武州打探打探情况。”林争对着车内的阎良说道。 阎良点头,化作一道阴影悄然遁走。 “至于你们。”林争眼中露出凶芒:“押回蜀州城,充军!” 李玉独自一人坐在军营内处理一封封从周朝各处天师阁门生送来的文书,因为既要监工军营的搭建,又要处理这些文书,所以李玉便直接在军营内处理这些文书,也省得两边跑的时间可以多休息休息。 “大人,阁主回来了,还带了几十名山贼正朝着军营过来。”有人身穿军装,来到李玉身前说道。 “山贼?”李玉皱眉,自己家这个阁主真会给自己添乱。 “李玉?”林争远远便喊道。 “属下在。”李玉站起身来到林争身边。 “这些是从武州跑过来的山贼,路上让我遇到就押来充军了。”林争指着身后一群低头不言的大汉们说道。 “武州?武州的山贼有胆子来蜀州?是不是武州发生什么事情了?”李玉看着这群山贼,皱眉问道。 “我们进去说。”林争见此地人多眼杂,于是说道。 李玉看出是发生大事情了,于是点点头让人将山贼们打散后分到各个军部,之后与林争走进了军营内的一间静室。 “武当山?”李玉听完林争讲述,眼中同样露出震惊之色。 “消息属实吗?”李玉赶忙跟林争确认道。 “我已经派阎良去打探,估计很快就能知晓。”林争摇摇头,武当山现世牵扯太大,他此番让阎良去打探一是想看看消息属不属实,二是想看看朝内有谁参与其中。 冥冥之中林争觉得,此事与王子轩脱不了干系。 远在赶往观泉路上的王子轩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大人,注意身体。”吴用说道。 “这是有人在猜疑我呢。”王子轩摇摇头轻松说道。 半月后,阎良身上带伤衣衫有多处破损的回到蜀州城,在见到林争的一瞬间昏迷在地。 “传医!”林争喊到,很快便有精通医术之人来到,帮助阎良诊断。 “阎良怎么样了?”李玉也放下手中事,来到书房。 “外面的伤势看起来眼中,但是其实都只是皮外伤,真正的伤势在于他的经脉。他的经脉被人以极强的内劲震伤,又全力运转真气逃离经脉承受不住才会昏迷,这种伤急不得需要静养几月才会痊愈,否则若是落下什么隐患 就再难愈合了。”身穿白衣的老医生正是天师阁内最好的医者,年轻时曾与老天师并肩携手,是天师阁一名元老人物。 “多谢王爷爷了。”林争恭敬道。 “小娃娃,跟我客气作甚。”王姓老者不满的瞪了一眼林争,随后站起身写下一张药方:“他明天就会醒了,记得让人熬药。” “王爷爷去休息吧。”林争说道。 “多谢王老先生了。”李玉抱拳。 第二日早晨,阎良缓缓睁眼,他一坐起身便见到坐睡在门旁的李玉与林争二人。 二人因为担心阎良,又怕其半夜醒来看不见人,于是就在房中守了一夜。 “阎良,你醒了?”阎良起身的动静惊醒了二人,二人站起身来到床边:“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现在叫王爷爷来看看。” “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阎良叫住要去叫王老先生的林争。 “有查探到什么吗?”李玉问。 “的确是武当山现世,但是其中有一名运用皇室内功的高手,至少也是六十窍的实力,我被发现不得已与其交战,但是实力不敌于他,拼命才逃回蜀州。”阎良眼中有自责之意,因为实力不济并未打探出此人的身份。 “六十窍的皇室高手……”林争皱眉:“即便是皇室内六十窍的高手恐也有三四名之多,具体是谁无法猜测。” “其实他是谁并不重要,重点是他的出现证明了武当山现世的确是有皇室之人在推波助澜。”李玉说道:“皇室内已经如此光景,还敢引狼入室,此人多半狼子野心。” “其实我更担忧的是其余两家道统会不会受什么牵连过早现世,打乱我们与天运阁的计划。”林争眼中露出担忧,王子轩远赴观泉会不会也与此有关? “罢了,道统现世现如今天师阁也无力阻止,还是顺其自然,先发展实力为好。”林争说道。 李玉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门,加速兵营练兵场的建造。 第二十一章,猫眼剑 洛阳城内,一名锦衣老者在自己书房中,看着瘫软在地双目无神的赵明诚勃然大怒,在得知王子轩已经带领二十万精兵远赴观泉之后,也只能无可奈何,毕竟观泉是那个人的地盘。 “有救吗?”老者坐在蛟椅上不怒自威的看着朝内第一御医,同时也是先前帮助王子轩治疗穴窍之人。 “化骨散乃独步天下之奇毒,在下才疏学浅,无医治之法。”御医老者低眉顺眼,生怕对方一个不开心把自己斩了,毕竟这位与那王子轩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嗯,你先下去吧。”老者摆手说道。 御医老者如蒙大赦,立刻道谢同时退出房间:“多谢丞相大人。” “擅作主张,该受此罪。”丞相上前,狠狠踢了一脚赵明诚,按照他的想法本不应该过早去动王子轩,而是要在其收复气运之后再将其变为弃子。可赵明诚却因二人间的一点小纠葛就如此冲动,换上个人丞相都不会出手相救,但是如今他需要赵明诚在军中的威望收复兵权。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丞相单手提着赵明诚瘫软的身体,在自己书房的墙壁上摸索了几下,随后一面暗墙缓缓打开,一条暗道缓缓出现。 丞相提着赵明诚就这样走入其中。 “老匹夫,又来作甚。”暗道内,一名四肢被铁链所绑缚的老者笑着问道,即便是如此处境,仍然能感受到其身上的仙风道骨。 “治好他,我便再放你褂医宗三人。”丞相将宛如死狗一般的赵明诚丢在老者面前。 “放我褂医宗三人?”老者轻笑,似乎在嘲笑丞相骗术的顽劣:“那些褂医宗弟子你真的放了吗?” “为何不赌赌看?说不定我真的放了他们呢?” 丞相说着从老者身后的牢房内抓出一人,此人正是与老者一同被抓获的褂医宗弟子。 此人被丞相抓住脖颈单手举起,窒息的感觉让其狂乱的舞动四肢。 眼看着此人面色愈发涨红,老者也无奈说道:“我治。” 终究是无法看着自家门生死在自己面前。 “此人对我颇为重要,你可要好生治疗。”丞相随手将此人丢入牢房中,面上一副何必如此的表情,淡淡说道。 “化骨散,你就这么确定我能治得了这化骨散?”老者抓过赵明诚的胳膊,下一瞬便知道其中了什么毒。 “如果连你褂医仙人都救不了他,那这世间恐怕也只有真正的仙人能够救治他了。”丞相从一旁搬来一把椅子,静静等待老者写下药方。 …… 王子轩带兵前往观泉的一年后昆仑现世,于九明州为营一举吞下蝶州,合二州之地化为明蝶州。 而盘踞蜀州的天师阁也渐渐势大,逐渐占据整个蜀州,军队数量也从八千余人扩展至三万,四大军营的人数也从每营三千扩展到了每营七千。 同时凭借着庞大无比的财力,天师阁再建情报网,在周朝境内各州城内建立来福酒楼作为情报站,并由阎良亲自挑选人员教授其隐匿遁身之法,入驻其中。 天师阁在蜀州大兴土木,朝内虽知但是碍于王子轩却是无人出手阻拦,而情报网的建立则是在暗中进行朝内对其一无所知。 这一年,林争大多时间都是坐在书房内,处理大小事宜,有李玉帮助倒也轻松了不少。 同时林争让人放出消息,天师阁建立五层藏经阁,其中存放天师阁百年累计下来的武学孤本绝学功法,成为天师阁客卿可根据情况分层进入。 一时间,无数江湖人士纷至沓来,为了一本心念已久的武学功法,为天师阁卖命终身。 昨夜下了大雪,第二天红日初升时,整个都是蜀州入眼雪白。林争坐在书房听见门外家丁扫雪的沙沙声音,于是走出门。 “老爷。”家丁恭敬道。 “这雪我来扫吧,你去忙其他的。”林争说着,从家丁手中接过扫把。 “是,老爷,那我去忙其他的了。”家丁恭敬告退。 “真是一场大雪啊。”不一会林争看着堆积成山的积雪只觉心旷神怡笑道。 林争一路扫着雪便来到了李府门口,蜀州城内大雪封门,厚厚的积雪足以莫过膝盖,林争没有借助任何内力,只是一点一点清扫这积雪。 “这位小哥,这里可是天师阁?”一名头上带着花猫面具,腰间配剑的男子来到李府外打量许久,才问正在扫雪的林争。 原本天师阁只存在于暗处,但自从王子轩带兵入观泉,天师阁占据蜀州朝廷内却无人插手时,大家便对天师阁三字心照不宣了。 “此地正是天师阁。”林争点头。 “那便好,那便好。”男子笑道,说着便要进入李府。 “留步。”林争伸出手阻拦男子:“阁下寻天师阁欲行何事?” “你这家丁,好是嚣张,我来寻天师阁自然是有要事,你怎能阻拦客人?”男子被扫地家丁拦住,心中颇为古怪,怎地天师阁的家丁都如此跋扈?那蜀州百姓岂不置身水深火热之中? “客人?欲进藏经阁?”林争问道。 “没错,所以我是客人吧。”男子点头。 “是客人没错。”林争说话间,对着男子猛然挥出一拳,男子触不及防之下险些中招,但是却也堪堪躲开。 “你这人!”男子一脸怒气,可不等他发怒林争先说话了。 “命格境武者,冲窍可期,可入藏经阁第四层,冲窍后可入五层,随我来吧。”林争说罢,丢下扫把率先走入李府之中。 “老爷。”李府内,有家丁见林争无不恭敬喊到,更加激起了男子心中疑惑。 “你究竟是何人?” “天师阁阁主,林争林天年。”林争回过头说道。 “天师阁阁主仅有金丹境实力?”男子惊讶,同时也自知失言,之后便闭嘴不再多言。 “你叫什么名字?”林争问。 “嗯?啊,我姓沈名悦亭,江湖人称猫眼剑。”男子说道。 “猫眼剑。”林争点点头,他有所耳闻。 “为何功法而来?”林争问。 “龙翔决,无踪剑诀。”男子赶忙说道。 “龙翔决是藏经阁四层身法,但是无踪剑诀却是藏经阁五层剑法……”林争有些为难。 “小人愿为天师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男子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林争摇摇头,此人显然走的是刺客之道,刺客的话最难相信。 “我只能先给你一本龙翔决,无踪剑诀等你冲窍之后若还衷心才可一阅。” 沈悦亭面露难色:“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随我来吧。”林争看着沈悦亭哀求的模样,无奈带其走进书房。 “大人可知江湖中有一暗中势力机位势大,纵横江湖数十年却始终不现踪迹。”猫眼剑沈悦亭问林争。 “有所耳闻。”林争点头,老天师飞升前曾告诉过他,江湖内不仅要小心各大道统,还要小心一暗中势力,此势力情况不明但能量极大,一旦露出獠牙一方道统可能都会元气大伤。 “实不相瞒,在下本是新洲境内琅琊剑庄少庄主,可在我十岁那年一夜之间剑庄上下近千人尽数被杀,我在爹娘的拼死保护下才得以存活,在那之后我便一边练武一边寻找那势力,今日想加入天师阁一是想得到那两本功法,二是想借助天师阁的力量来报仇雪恨。”沈悦亭一口气将话说完,之后便忐忑的看着林争,说实话他实在想不到林争有什么收留自己的理由,自己是一名落魄少爷,一身武力勉勉强强,但是他还是抱有一丝期望,希望林争能可怜自己。 “我可以收下你给你功法,未开也可以助你去报仇雪恨,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一旦你有任何二心或因为一时冲动危害了天师阁的利益,天师阁都不会容你。”林争看着沈悦亭,其实他有自己的考量,沈悦亭所说的那家暗中势力未来天师阁几乎是必定会对上,而沈悦亭这种有潜力的年轻高手正是天师阁急缺之人。而如今天师阁情报组织缺少管事之人,沈悦亭恰巧是暗杀一道符合条件,再加上他又追查那神秘组织多年,如果让他掌握情报组织去追查那神秘势力定然事半功倍,际时二者对上了天师阁也好占得先机…… “天师大人如此待我,若我再有二心,天理不容。未来若是因为我折损了天师阁的利益,那我沈悦亭万死难辞其咎。”男子开心的笑了,立刻单膝跪地,以表忠心。 “阎良,帮他将功法取来。”林争说道。 沈悦亭尚还不解阎良是谁,就见自己身后走出一人,对着林争称是后,便消失原地。 “天师阁真是高手如云……”沈悦亭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身后,那里空无一物根本不可能藏下一个大活人,这更加说明了阎良的实力。 “还不跟过去,说不定他会在身法上指点你一二也说不定?”林争提点道,沈悦亭是林争眼中有潜力的人才。 “是!多谢天师大人提点。”沈悦亭立刻兴奋冲出书房,追阎良而去。 “冒冒失失。”林争起身关上房门,突然如有所感,于是喊到:“李玉,来大人物了。” 二十二章,晚来天欲雪 天师阁算得上核心人物的除了阎良,就是林争与李玉了,此时二人皆是放下了手中活计,来到李府门前静静等候。 不多时,远处的路口出现了一名白衣老者,老者虽然年迈却精神抖擞眼神清澈,迈步间苍劲有力四周拥挤的行人不知怎地竟无人近其三尺。 “老朽战星野,见过天师阁下。”老者来到林争身前,一眼便看出这气质超凡的年轻人才是此地真正的正主。 “战星野!”林争心中一惊,这可是与疯魔刀张狂老天师羽书同期成名的角色啊,现在竟然还活着? “战老先生,快请。”林争与李玉将老者迎进了李府之中。 “天师阁下不必客气,我一行将就木的老人,没几年活头了,想用为数不多的年岁跟您讨个便宜。”老者也不多言,而是与林争直奔主题。 “不知战老先生意欲何物。”林争问道。 “观天册。”战星野说道:“我年轻时曾败给张狂又败给羽书,此后空姓战字却再无战意。历世一甲子归家,结果战家早已人丁凋零,仅剩一阅观天册这个心愿,完成后方可了此一生。” “战老先生请容我想想。”林争放下茶盏细细思量,观天册乃天师道核心心法不能轻易示人,但是如今天师阁正是急缺高手的时候,方才战星野丝毫没有隐藏实力,至少也是四十窍修为…… “我知自己时日无多,但若是能寻来寒泉宝珠,我或许能借此续命十余年……”战星野眼神暗淡,他也知观天册对于天师阁来说意味着什么,而自己时日无多分量太轻,此事已是奢望。 “若是寻来寒泉宝珠,战老先生能活多久?”林争问道。 原本以为希望不大的战星野闻言愣了愣:“寒泉宝珠在你手上?寒泉宗是你灭的?” “意外流落至我手而已。”林争没有说出自己与王子轩的盟友关系。 “至少十余年,加上我这剩余的生命,二十五年不成问题!”战星野眼神中有光华亮起,或许他毕生的心愿真能就此了结。 “我有个请求,可否请战老先生在藏经阁中做个守阁人,替我守护这藏经阁中的绝世武学?”林争说道,自从天师阁立起这藏经阁以来,便有无数宵小想要偷偷潜入,虽然都是一些实力不高之辈,但是也搅得众人不得安生。 “万千绝世武学为伴,有何不可。”战星野爽朗一笑:“这观天册何时能让我一阅一了心愿?” “今夜便能。”林争算算时日,今夜正好。 夜,皎洁月光洒在皑皑白雪之上,整个蜀州城都宛如白昼一般明亮,看起来灯火通明。 一间静室中,林争与战星野缓缓走进,屋顶上有一小孔,漏进一道月华,直直照在房间中心一处平台上。 “战老先生请坐在这里。”林争指着地面上一处蒲团。 战星野点头,走上前坐下。 林争手持一个木匣,将有小孔的那一面对准月光放在石台上。霎时间整间屋子内星河璀璨,每一颗星光的闪烁都与天上星河对照一致,一种奇妙的韵律也出现在战星野心中。 见战星野已经入神,林争缓缓退出房间关上房门,每月一次的星河下落是观看观天册的唯一办法,当年林争幼时便被老天师安排观看观天册,一连五年林争才看尽其中奥妙,现如今也有一些地方晦涩难懂,战星野段时间怕是也难以悟透。 想着幼时种种,林争往自己嘴中塞入一颗糖果,径直回了屋子,今天猫眼剑与战星野二人到来,让林争堆积了不少的文书,这些文书他要及早处理。 第二日,林争从书房中醒来,天色蒙亮,整个李府内无半点声响,安静的仿佛只有林争一人。 这时候,窗口突然传来轻微的敲打声,林争打开窗户,就见一只熟悉的肥鸽脚上帮着竹匣在林争窗口张望。 许是观泉距离蜀州太远,若是继续带着那精美匣子,即便是这只王子轩精心培养的信鸽也是飞不过来的。 “丰州有异……”林争打开书信,见书信上说丰州的九门客栈传来消息,丰州有异常,他远在天边希望林争能去看一看。 “阎良。”林争喊到,下一瞬阎良来到林争身边。 “我们的人察觉到了吗?”林争将书信交给阎良。 “来福酒楼在各州城中刚刚建立,根基尚未稳定……” “无妨,我们就去看看。” 二人商议好,将大小事物交给李玉后,便出发前往蜀州,不过不同的是那位猫眼剑沈悦亭也跟随同行。 蜀州与申州临近,却隔着一片绵延山脉。此山脉名青岚威严险峻常人难通,每逢大雪更是会将唯一一条登上青岚山脉的道路堵死,使过路人只能在山脉脚下住店,静待大雪融化。 原本按照林争的估计,等三人赶到青岚山脉,估摸已经是两三天之后,大雪也应该融化的七七八八,评价三人的实力应该可以轻松通过。 但是不幸的是,在三人行进的过程中,蜀州又下雪了…… 林争三人马踏飞雪行进在林间,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天空却昏暗得让人看不清前路,锋利的雪花割得人脸蛋生疼,三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整。 三人寻了一片开阔之地生火。 “大人,天气严寒喝碗热酒暖暖身子吧。”猫眼剑沈悦亭将刚刚温好的酒呈给林争。 “阎良,别守了,荒野林间又逢大雪,哪来那么多人?”林争看着沈悦亭点点头接过酒,同时叫不知蹲在哪根树杈上的阎良过来一同喝酒。 一道肉眼难见的阴影来到林争身边,阎良就这样出现,坐在了林争身边。 沈悦亭看的目瞪口呆更让人惊讶的是雪面上竟然没有留下一丝脚步,于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跟阎良好好学习这潜行之术。 这酒乃是天师阁陈酿十里飘香,温热过后口感更加,纵然头顶风雪三人也是喝得十分尽兴,在寒冷的夜空中三人的头顶竟然冒出丝丝缕缕的热蒸汽,引来三人一阵大笑。 突然,一声积雪下落的声音吸引了阎良的注意,刹那功夫阎良便消失在原地,过了没多久却又折返回来。 “无事。”阎良摇头,二人安心下来。 过了没一会,有脚步声接近,阎良却无任何反应,二人便知道是刚刚那引得积雪下落之人来了。 果然过了没一会,一名青年出现在三人视野中,青年身着商人服饰却明显有习武之人的独特气质,踩着厚厚的积雪脚步却无比扎实,实力不弱的样子。 “各位。”青年气喘吁吁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体力了,其身上那身不算厚实的商人服饰并不能很好的为其抵抗寒冷。 “我与家中车队走失流落至此,不知能否赏口东西吃,明日抵达青岚脚下定有酬谢。”青年看着篝火眼中露出渴望,看其体力不支的样子似乎林争等人不收留他他定然会冻死在这山林之中。 林争拿起一碗热酒递到青年手中:“随便坐。” “多谢!多谢!”青年也顾不得酒水腥辣,将其一饮而尽,之后脸蛋便开始红扑扑的,坐下与林争等人闲聊。 林争将烤的差不多的野兔递给青年一只,从谈话中林争知道青年叫做逢流水,武州人士,家中行商自由习武,今日随家中运输货物时不慎走失才沦落至此。 逢流水吃的满嘴是油,看样子是饿的不行,林争注意到其腰间佩剑上似乎沾染鲜血,于是问道:“流水你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 “嗨,别提了,路上我遇到一只林间大虫,凶猛的很,险些便丢了性命。”逢流水说起此事一脸惊吓,仿佛没有经历过这样凶险的事情。 “对了,你家在武州,最近武州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林争想起武当现世一事。 “奇怪的事……”逢流水想了想:“有,平时我父亲运输货物都会经过一片山林,那山林内住了些什么绿林好汉,其实就是一些山贼,每每都要收取我父亲大笔的过路钱,但是最近那伙山贼却消失了,我父亲也不怕我遇到危险了,所以我这次才会随我父亲运输货物。” 林争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于是走进搭好的帐篷内,而逢流水自然也有一顶临时搭好的帐篷,林争注意到逢流水进入帐篷时手上似乎拿着什么。 逢流水见林争看自己,比了比手中的兔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是从家父那里传下来的习惯,夜里睡醒了必须要找些东西吃,不然后半夜会睡不着的。” 林争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日,篝火早已熄灭,厚厚的积雪掩盖了篝火剩余的燃灰,临时搭好的帐篷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四人早早便起来收起帐篷准备赶路,否则路上若是再遇风雪可就麻烦了,说不得就要再休整一天。 林争与阎良一人一匹马,逢流水则与沈悦亭共乘一匹,四人朝着青岚脚下火速前行。 终于在傍晚时分,众人赶到青岚脚下的青岚客栈,不过这间客栈早已被林争派人暗中买下,更名为来福酒楼。 “多谢林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逢流水抱拳说道。 “无妨,你快去寻你父亲吧,伯父一定非常担心你。”林争摆摆手,看着逢流水去车队中寻人报信,自己也走进了来福酒楼中。 二十三章,逢家之殇 “逢家小家伙所习武功非比寻常,恐是师出名门。”林争走进来福酒楼,与二人说道。 “武州内恐怕也只有那一家名门了。”阎良点点头。 “不能让他们在我们的酒楼出事,否则会暴露这一处关键哨点。”林争下令命人去安排此事,确定人手就位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护车队后才放下心来。 毕竟此时青岚山脉封堵,汇聚在此地者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看起来毫不起眼之人会不会就是一名绝顶高手。 “你们在说什么?”猫眼剑沈悦亭看着林争二人神神秘秘的交谈,心里只觉得晦涩难懂,心中顿时觉得自己要学习的东西变得更多了。 “问阎良。”林争说完就欲走进三楼一间静室,这时候来福酒楼大门突然打开,一伙男子突然走进其中,这伙人至少都是脱胎境的高手,迈步间有着只有更高实力的高手才能感觉到的气场。 而且这伙人很奇怪,一进酒楼便开始四处打量,林争注意到几人观看的地方都是酒楼的视野死角…… 林争眼睛微眯走进了静室内,很快有人送来厚厚的资料,皆是来福酒楼建立以来收集却未及时上报之物。 “嗯,都不是什么大事,这间来福酒楼你看管的不错。”林争对身边那人说道,没有什么大事就说明真正重要的东西都已经送往天师阁。 “谢天师大人夸奖。”那人立刻单膝跪地。 “起来吧,最近几日一定要看护好逢家的人。”林争仔细叮嘱,如果老天师与张狂在,天师阁自然不怕武当山,但是如今老天师羽化飞升,疯魔刀张狂不知所踪,所以这武当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硬碰的。 “属下明白。”男子点头说道。 “下去吧。”林争揉着太阳穴,他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深夜里,万籁俱静,林争独自坐在坐在桌前点着油灯,细细翻看老天师羽书的手记。 突然,一丝异响引起了林争的注意,那响声非常沉闷,仿佛是肉体摔在木板上的声音。于是林争推开门走了出去,他住在第三层,视野能够俯瞰整个大厅,但是却没有见到丝毫异常。 正在林争以为是谁睡觉不老实摔在了地上时,一丝丝血腥味道充斥进林争的鼻腔。 林争猛地翻下栏杆,来到二楼的过道上,果然在他脚下的二楼过道上发现了一具尸体,而在尸体的身旁还散落许多吃食。 尸体是名男子,后脖颈处一把匕首狠狠刺入,看样子是下了一击必杀的决心,林争上前翻过尸体,惊讶的发现此人竟然是昨日才喝过酒的逢流水! 惊讶中,林争将尸体放下,他要细细想好对策,赶在武当山之人到来前抓到凶手…… 第二日,有人发现尸体惊吓中大叫不止引来一干人等围观。 这时候,逢流水之父逢千山闻讯赶来,见到逢流水的尸体时不由一愣,之后便冲上前抱住逢流水:“我的儿啊!为父这才第一次带你出来行商,你怎么就没了?!我们不是说好你学会一切后我就能在家养老了吗?儿啊!!” 逢千山是名中年男人,看其衣着家中商业做的也非常成功,此次带队应该是专为教导逢流水技能,走向人群时其眉宇间还带着调解之意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口角,但是此时却哭的撕心裂肺,直叫人心中升起伤感。 这一切林争都在三楼另一边的过道上看在眼里。 “毫无破绽。”阎良站在林争身边说道,每个人的反应都合乎其身份,根本没个怀疑对象。 “我们的人看到什么了吗?”林争问。 “昨夜逢流水睡醒后约莫是肚子饿了想吃宵夜,我们的人说给他热他却非要跟到厨房去,热好后自己端上来,结果就在我们的人收拾厨房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阎良摇摇头,说起来也是自己人大意了,放松了警惕才出现这样的事。 “麻烦。”林争皱眉,此处暗哨坐落在青岚山脉脚下,是去申州唯一的道路,在此地建立暗哨能获得的情报可是非常关键的,林争不想失去这样一处宝地。 “只能查了,在武当的人到来前查到凶手。”林争说完走下楼梯来到了人群中。 “逢伯父,您先不要急,请您仔细想想昨夜发生了什么?”林争轻声问道。 逢千山长呼一口气忍下心中悲愤:“昨天承蒙林小友之恩将流水带回,我惊吓之余本想与流水同房入睡但是却被他拒绝,我也只好给他再开一间上房,结果,结果……” 说道这里,逢千山忍不住再度痛苦起来,这位行商一世的男人什么世面没有见过,此时却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住心中悲痛,可见其爱子心切。 “看着一地吃食,昨夜流水恐怕是饿了,想要吃宵夜,在将食物拿回时遭了毒手,逢老爷觉得会不会是仇杀?”林争想起昨天那一伙人。 “我逢家虽然比不上蜀州林大善人那般功德,但是也算得上乐善好施广交内外,哪里有什么断人香火的仇家。”逢老爷声音发颤,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来杀自己唯一的儿子。 “既然如此,我便只好叫武当山的人来查了,我儿虽然只是武当山外门弟子,但是想必武当山也不会受此大辱。”逢老爷说着,就回房写下信条飞鸽传书传给武州武当山。 “大雪融化至少还需要三日时间,三日时间武当山的高手也足够赶过来了。”逢千山说着将信鸽放飞出去。 林争看着这一切回到了房间。 “三日时间,虽然武当山远在武州,但是凭借武当绝学墨鹤诀也的确是足够了……”林争闭目沉思,睁眼时叫来人去查那伙可疑高手的来历。 “今晚之前,给我传回消息。”林争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此间来福酒楼楼主抱拳,之后便走出静室。 “流水身怀武当山绝学,除去一些隐藏的高手外恐怕也只有那伙人能够杀掉流水了。”阎良点头,他也怀疑是那伙人下的杀手。 “此事要快,但却不能草草了事,否则武当山那边同样无法交代。”林争摇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流水啊流水,你为何要亲自将食物端上去?”林争皱着眉头,如果流水让人将食物送上去,那他也就不会出现危险…… “是为了给伯父送宵夜吗?”林争突然想起流水曾经说过吃宵夜这个习惯是从逢千山身上传过来的。 林争想了想,逢千山会哭的如此撕心裂肺恐怕也是知道这个原因吧…… “一对可怜的父子。”林争不由感叹世事无常。 夜里,林争吃过饭,此间楼主终于将消息带回。 “九风镖局的人?”林争皱眉。 “不错,有消息传回他们是收人委托运送货物至申州,此番只是途径蜀州……”楼主说道。 “既然是镖局的人,那就难怪了……”林争点点头,看样子他们不是凶手,进入酒店会去看一些视野忙点只是出于警惕…… 就在林争一筹莫展之际,一名九风镖局的男子敲响了林争的房门。 “柳老板,你也在啊。”九风镖局的男子见到来福酒楼楼主,奇怪中打招呼道。 “林小哥说此间房隔音有问题,我来看看。”此间楼主笑着走出房间。 男子见楼主走出,于是谨慎关上房门:“林小哥,我看你与那死者似乎是旧识?” “你说流水呀,他在荒野林间迷了路当时天还下着大雪,就在快冻死的时候找到了我们,说起来还一起喝过酒呢。”林争摇摇头:“可惜啊,他才刚跟他父亲团聚。” “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些消息要跟林小哥说。”男子眼中露出诡色:“我是一名镖师,夜里我们都是轮番守镖,昨天就在我守夜的时候,我见到逢千山鬼鬼祟祟的走进了逢流水的房间,而那个时候逢流水正巧去厨房热吃食。” “你是说?”林争眼中露出惊讶,怪不得男子眼中会露出如此诡异的眼神。 “我没说过,若是武当山问起,林小哥也说是自己无意撞到的,我们镖局得罪不起武当山。”男子说完立刻退了出去。 “逢千山……”林争想起白天的一幕幕,这样说来,逢千山见到逢流水尸体后那一瞬间的惊讶的确不像是发现死者是自己亲子的惊讶,那种惊讶中带有一丝恐惧,更像是发现尸体被翻动担心自己行凶过程暴露的惊讶……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子?”林争不解,其悲痛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绝后? “柳堂。”林争喊到,此间来福酒楼楼主柳堂随后走了进来。 “属下在。” “去查查,看看逢千山是不是还有私生子一类的,查到了回来告诉我。”林争下令,开始追查逢千山的底细。 “武当之人到来时,事情也差不多能够完结了。”林争背过手,如果真是逢千山所为,那逢流水最后一刻是不是还想着自己父亲吃不到自己送的宵夜了呢? 第二十四章,真相大白 第二日接近日落时分,柳堂楼主才满眼疲惫的将消息送来林争房中:“已经确查了,逢千山在外的确有两名私生子,而且我们的人还查到了其经商失败已经是负债累累,就连这批车队的货箱中也全部都是空箱子。” “空箱子?确定了吗?”林争皱眉,如此说来逢千山带着逢流水这一行还是事先计划好的。 “已经命人查过,的确是空箱子。”柳堂楼主点头确定道。 “有意思。”林争笑了:“这是家道中落不甘沦落平凡所以决定卖子求荣?准备陷害我们来福酒楼再借助武当山之手铲除我们,他就好顺理成章的占据这间酒楼。” “这间酒楼的价值,的确值得他铤而走险。”柳堂点头,青岚脚下多险地,位置稍有偏差便会被封存在山上滑落的大雪之下,唯有如今来福酒楼缩在的位置,是大雪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的,这也是来福酒楼是青岚脚下唯一一家酒楼的原因。 “只是可惜了流水。”林争坐在椅子上,眼中露出可惜之意。 “那逢千山太过可恨,虎毒尚不食子,他竟然连亲子都杀,幸好让他碰到了我们,否则还真让他给得逞了。”柳堂也恨的咬牙,他也有一子尚在襁褓之中,每日仅是看上一眼那心都要化开,让他痛杀亲子?怕是打一下都舍不得。 “只需静待明日。”林争说着见柳堂一脸疲惫于是道:“你也先去休息一下吧,明天还有一出好戏要看,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演。” “是,那属下告退。”柳堂恭敬退出房间。 “逢千山,逢流水……”林争想起那日与逢流水雪中同饮,其话语间全是自己父亲如何爱护自己,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阎良坐在屋顶上看着林争呆坐,同样想着自己的心事。 “阁主,很快武当的人就到了,你真的准备好怎么应付了吗?”猫眼剑沈悦亭有些紧张,武当山可是传说级的大道统,天师阁虽然曾经也是,但是如今没落至此,恐怕是很难相提并论…… “你不相信我?”林争取三片茶叶,一边煮做茶水一边问道。 “我哪能不相信阁主,我就是有些担心,万一武当的人不讲理怎么办。”沈悦亭就像一个话唠般,这张嘴半刻也闲不住。 “不要像一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一旁的阎良终于忍不住了,平日里教导沈悦亭时对方就是这样喋喋不休,如今在林争面前同样如此,未来如何能堪重任? “……”沈悦亭似乎很敬畏阎良,于是直接闭嘴了。 耳根终于能清静几分,林争的茶水也煮好了。 “来了。”林争抬起头看向酒店大门的方向。 “什么来了?”沈悦亭问。 “说出来怕吓着你。”林争白了沈悦亭一眼。 沈悦亭讪讪…… “你且在这里看好戏,我与阎良下去添些佐料。”林争看着沈悦亭,总觉得丢了门面,于是将其留在这里,自己与阎良走下一楼。 沈悦亭看着二人的背影,总觉得自己似乎被嫌弃了…… 酒楼一楼内因冰雪融化众人已经收整行囊,聚集在酒店一楼等待结账,可柳堂似因偶感风寒体态不佳,故而做事慢吞吞的引得众人怨声载道。 而只有逢千山,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柳堂,他的计划即将成功。 这时候,酒店大门自行打开,寒流涌入众人皱眉中朝门外看去,却见几名身穿八卦青袍,头束明风冠,身负两仪匣的男子出现在门外。 “可是武当的朋友?”林争在楼梯上问道。 “武当办事,闲人莫问。”为首一人冷冷的看了一眼林争,随后不顾众人好奇的眼光径直走向逢千山。 其中傲气可见一斑。 林争碰了一鼻子灰,却不觉得尴尬,只是含笑在大厅落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逢伯伯。”为首男子冲着逢千山抱拳。 “人杰贤侄,你可要给流水报仇啊。”逢千山见此人,立刻痛哭起来,真是闻者伤心见着落泪,若非林争等人知道真相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去的,但是现在无论林争等人怎么去看怎么去听这场面都无比令人作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流水师弟修炼武当绝学身手不凡,怎的突然便出了意外?”男子名叫郑人杰,他眼中露出愤慨,急忙追问。 “平日里武州山贼横行,我生怕流水出事所以哪一次行商我都不会带着他,但是近日武当道统现世各方贼子纷纷逃离武州,我便想流水也是时候跟我学习行商了,我就这一个独子将来家业只能靠他继承。”逢千山越说越悲,忍不住再度痛哭了起来,缓过气后又看向林争:“路上下了大雪,流水与我们走失,承蒙林小友搭救,流水才得以存活,所以此事应该与林小友无关。” 男子顺着逢千山的目光看去,便见到先前与自己打招呼的林争,于是朝着林争点了点头。 林争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流水平日有吃宵夜的习惯,当天夜里他寻来店内伙计热些宵夜,回来时便出了意外,有人尾随在他身后,用匕首刺入了后颈……” “我就这一个儿子啊!”逢千山哭的撕心裂肺,仿佛逢家真的绝后了一般。 “来人,将店内伙计都叫上来!”男子严词说道。 “是,齐师兄。”很快武当几人便将店内伙计全部找来站在男子身前。 “前天夜里,是谁帮流水热的宵夜?”男子询问道。 “是我。”一名男子站了出来,此人正是当日被安排保护逢流水之人。 “热完宵夜后你在做什么?”武当男子眼神锐利。 “整理厨房,否则被老板发现会被扣工钱。”男子回道。 “是,我们这里的确有这个规定。”柳堂适时说道。 “那你注意到流水有什么异常吗?”武当男子继续问道。 “当时客人说他父亲也喜欢吃宵夜,而且是每日都吃,今日竟然没来唤他吃宵夜很是奇怪,于是准备亲自给他父亲送上去,我当时觉得他很孝顺还给他多添了些饭菜。”男子回道。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逢千山。 “因为当时流水走失,我带人寻他一整夜,所以很疲惫早早就睡了。”逢千山解释道。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去流水的房间了啊。”林争突然说道:“当天夜里我身体不适起夜时正巧见到逢老爷鬼鬼祟祟走进逢流水房间。”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说我亲自绝了自己的后?杀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我为何要这样做?”逢千山听见林争如此说,一脸震怒的询问道。 “我听闻武州逢家家道中落,家中情妇得不到月供带着一男一女两名私生子来到逢家大闹,就是不知此事真假。”林争似笑非笑的看着逢千山淡淡说道。 “你血口喷人!”逢千山大怒,直接就要冲上来动手。 阎良适时挡在林争身前,冰冷无情的目光更是将逢千山吓退几步。 “你是何人?消息又是从何得来?”武当男子目光灼灼,逼视林争。 “蜀州,林争。”林争介绍自己道。 “可是蜀州林大善人?”九风镖局的人惊讶问道。 “大善人之类莫要再提。”林争抱拳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竟是林大善人?”武当男子一脸惊讶,看样子林争的名声早已传到了武当人士耳中。 “贤侄,不是我,是他陷害我,一定是他在陷害我!”逢千山不甘心眼神充血怒视林争。 “武当的朋友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逢老爷的货物,逢家家道中落,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批的货物,货箱中大概都是空的吧?”林争亮出了底牌。 逢千山微微一滞,知道再怎么说下去也没办法推脱了,于是大方承认:“的确是我杀了流水。” “逢伯伯!你是为了什么?竟然对亲子痛下杀手!”武当男子心中虽然已经知道不可能是其他人,但是亲耳听到逢千山承认还是不免一阵心惊。 “林小友说的很清楚了,逢家家道中落,我想以流水的死嫁祸给这间酒楼,再借助武当山的力量将此地占据,以保逢家往后数十年繁荣。”逢老爷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已经没有丝毫冰冷,仅剩下无尽的后悔:“其实我知道,流水在死前最后一刻还想着将宵夜送到我的房间,他濒死时瘫软在地的身体还想将食物装回托盘。” 逢千山说道这里,终于真正的哭了出来,他是真的悔了,可是为时已晚。 来福酒楼内寂静万分,唯有逢千山悔恨的哭声与冰雪融化顺着房檐落下的滴水声传入众人耳中。 逢千山最后被武当之人带走了,至于之后如何林争等人不知,这是武当山的内部的事,不会让外人知晓。 “人心难测啊,真是想不到……”沈悦亭在三楼将一切尽收眼底,最后感叹道。 “闲话少说,我们该出发了。”林争背起书箱,骑上阎良牵来的马匹。 冰雪融化,三人该前往申州了。 第二十五章,斗金商盟 申州,与蜀州邻近,与蜀州武州同样是行商大州,但要说商人们最喜欢的定是申州莫属。 与武州蜀州的各自经营不同,申州内由全部生意皆由三大商盟掌握,无论是行商或是出口都要经过三大商盟其中一家的同意。 同时三大商盟彼此不合在申州是人尽皆知的,故而为了吸引商人流量三大商盟经常会做出一些低价出售高价买回的事情,让周朝境内的商人们乐此不彼。 “大人,前面就是申州城了,我们要不要找人直接带我们入城?”沈悦亭看着前方城池外那冗长的队伍,不禁皱眉,这申州城的人流量竟然比蜀州城多上整整三成。 “莫要引人注意。”林争摇头,让阎良隐于暗中,自己与沈悦亭走向队伍。 冗长的进城队伍嘈杂无比,各种交谈生与马匹的抬蹄声不断,天寒地冻下更是让入城审查多添了几分麻烦。 “这三大商盟又打起来了,这一次竟将税款压低这么多,足足比蜀州城少了三成呢!” “是啊!这可真是我们行商之人的福地啊,平时去蜀州都是小本生意,来来去去就剩下口饭钱,来了这申州城竟然平白多賺了不少呢。” 看着人们不断赞叹申州城的港口税,沈悦亭不禁皱眉:“这三大商盟既然有压低税款的能力,又为何跟小孩子一样,互相斗气?” “不,三大商盟很聪明。”林争回头看了看四周的广阔平原,申州的生产力绝对要比多是山地的蜀州强上一个档次。 “更高的生产力自然就需要更高的消费能力,用这种手段吸引商人倒也不错。” 林争点点头,可惜这种手段不适合蜀州。 “大人是说?”沈悦亭惊讶问道。 “这三大商盟私底下应是合作关系,用低税来吸引足够的商人流量来消费申州生存的各种商品。”林争更直白的与沈悦亭解释道。 “可是这三家商盟不会有人趁机搞鬼吗?”沈悦亭疑惑,这种关系似乎很容易出现纰漏。 “只能说明,此地城主府不简单啊。”林争带着沈悦亭含笑入城。 同时,申州城城主府内,三大商盟盟主落座其中,而高居其上的是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申州城城主,公孙上。 “今日申州城又多了些客流量,而此次降价的是我港口的税款,一会两位老哥可要给小弟额补上啊。”一名较为年轻的商盟盟主拿着账本看向其余二人。 “竟然这么多!你莫不是做了假账,想来讹我们一笔吧!”另一名盟主接过账本翻看后,吃惊道。 “如今我们申州城是武蜀申第一大城,人流量自不必多说,这些税款也实属正常。怎么?张老板莫不是不想给我补上?”那较为年轻的盟主话语犀利,加上公孙上的犀利目光,这么盟主额头留下冷汗。 “赵老板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只是惊讶一下,该补上的自然要补。”此人与另一名盟主交换了一下眼神,共同在公孙上面前写下书信,让人拨款。 “多谢二位老哥了。”年轻盟主大笑与二人站成一列面对公孙上。 “嗯,你们记住,只要你们不暗中捣鬼,这发财大计我们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到时候我节节攀升,你们自然也有人撑腰,明白没有?”公孙上语气淡淡,却仿佛蕴含了无线威严惹来三人不断点头。 “都回去吧。” “我等告退。”三人匆匆走出城主府。 九门客栈,林争与沈悦亭满身风尘走入其中。 “大人,吃饭还是住店啊。”一名伙计立刻来迎。 “都要。”林争亦然在伙计肩膀上轻轻按了三下。 “得嘞,三楼上房!”伙计一声高喊,直叫整座酒楼的人都听见,立刻有其他伙计带着林争等人上了三楼。 “天师阁下,小人在此等候多时。”到了三楼静室后那伙计单膝跪地。 “你家大人有没有让你准备什么?”林争一边拍落衣上风尘一边询问道。 “有!全部资料小人早已备好,只等大人来看。”男子立刻走出去取近来收集起的资料。 沈悦亭在一旁默默看着,自己家这位阁主实力比自己弱上不少,但是这份气度却不是自己能比的。 沈悦亭将林争的一举一动暗暗记在心中。 少顷,那伙计将资料送上前来。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林争说完便翻看起资料,那伙计也直接离开,只有沈悦亭坐在林争身边,百无聊赖。 一个时辰后,林争终于将手中资料放下,他已经大致知道王子轩所说的异事是什么了。 “背下来。”林争将一本资料甩给沈悦亭。 “啊?哦。”沈悦亭拿起资料翻看起来,其中记载的是一名叫做齐任的商人,曾经在这申州城也是富甲一方,可不知为何最近却离奇失踪,这资料上详细记载了最近王任的每一笔生意与家中亲眷的名字与亲密关系。 “好详细的资料。”沈悦亭惊讶。 “以后就按照这个标准去搜集资料。”林争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房间。 “是。”沈悦亭看着林争出去,自顾背起手中资料。 没多久,林争拿着食盒走了上来,沈悦亭闻见饭菜的香味才想起,原来已经到了晌午。 “先吃饭吧,吃完再背明日前背下来就好。”林争对沈悦亭的要求并不严格。 “我已经背下来了。”沈悦亭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么快?”林争惊讶,前前后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沈悦亭竟然已经背下来了。 “小时候背的东西多了,也就掌握了些技巧。”沈悦亭挠挠头,坐在林争身前。 “吃吧。”林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其实对沈悦亭颇为满意,在很多方面上沈悦亭都展现了自己的天赋,说明林争没有看错人。 一番闲谈后,林争收拾了碗筷。 “走了。”林争说道。 “去哪?”沈悦亭问。 “斗金商盟。” 斗金商盟,申州城最近两年迅速攀升并且占据申州城三分之一港口的商家联盟,在申州境内拥有一条独立的产业链,能够不断生产高质量农产品与农具,这也是其迅速繁盛的原因。 “比李府还要气派……”斗金商盟外,沈悦亭看着这金碧辉煌,喃喃自语。 “不要暴露了。”林争提醒道,不知为何刚刚在沈悦亭身上林争竟感觉到几分视财如命? 二人走入斗金商盟,很快便有人前来接待林争。 “客人您是想购买农具还是农物种子?”一名看起来有几分憨厚的男子来到林争身前,似乎只要林争回答他就会尽心尽力的为林争挑选最棒的商品。 “我是蜀州来的商人,我想引进一些水田稻。”林争轻描淡写说道。 “引进水田稻?”男子怔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林争是个大客户,能够为一州之地引进从未种植过的稻子,这可不是一般商人能够做到的。 “请客人随我来。”男子带着林争二人来到斗金商盟第五层的一间静室内。 “贵客想要引进什么样的水稻?”憨厚男子问道。 “你这里都有什么样子的水稻?”林争反问。 男子拍手叫来侍者,让其去取水稻。 “我们斗金商盟的水稻大体上分三种,一种是成熟期短但是产量略低,一种是成熟期长产量高,还有一种自然就是成熟期短产量也高,但是这价钱……”憨厚男子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争点点头:“既然是想引进,这质量自然是越高越好。” “这第三种水稻什么价钱。”林争直接问。 “我能给您这个数。”憨厚男子打了个手势。 “呵呵。”林争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满意。 “我要买的可不是小数量,你可知道什么是引进?” 憨厚男子十分认真的看向林争,一咬牙再度比了一个数字。 “若是没有诚意,那便不要谈了。”林争轻笑,这看起来憨厚的男子其实却是一点也不憨厚,一番高深演技若是旁人说不定真的就相信了。 “我能给您这个数。”男子再度出手。 这一次林争眼神微眯,却并未说话,而是抬手比了另一个数字。 “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权限……”憨厚男子有些为难。 “那便找一个能够主事的人来,没有这个数我是不会做这笔生意的。”林争摇头。 “您确定了要这个数量?若我找来了人到时候您改了口,我可就难办了。”憨厚男子跟林争确认。 “去蜀州打听打听,我李府可从不做骗人的生意。”林争说道。 “蜀州李府?您是林大善人?”憨厚男子惊讶问道。 “莫要取消于我。”林争微微一笑,算是承认。 “原来是您,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盟主来主事。”憨厚男子立刻飞奔出去前去请他口中的盟主亲来,留林争与沈悦亭在屋中品茶。 少顷,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男子推门走入此人正是先前在城主府的那么较为年轻的商盟盟主,赵傲延。 第二十六章,绝境 “阁下是蜀州林大善人?”赵傲延走进房间,第一眼看去便被林争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吸引了目光。 “什么大善人,只是帮了朝廷一个小忙而已,在下林争。”林争笑道介绍自己。 “林小友当真是年少有为啊。”赵傲延恭维道。 “您又何尝不是呢?”林争回道,二人相对大笑起来。 “却不知蜀州为何要进购这种水稻?据我所知蜀州的土地似乎并不适合种植水田稻。”赵傲延仿佛闲聊一般询问林争,但或许是林争太过敏感,竟然从赵傲延的身上察觉到丝丝不对。 “自然是因为旱稻产量并不太好,想从一些河岸处尝试这水田稻,说不定能解决蜀州的饥荒问题。”林争一脸苦笑,蜀州平日里尚还好些,生产力虽然不及申州,但是也是行商大州,但天有不测风云,蜀州的稻种实在娇弱,一点风雨便会颗粒无收,所以林争这样说也并无错误。 “既然林小友这样说,那便是为了蜀州百姓,我愿意将我手中最好的种子全部卖出,价钱我就出这个价怎么样?”赵傲延不似先前那憨厚男子,而是直接给出了一个极低的价格,其中利润已经不太明显。 “那我还要替蜀州百姓多谢赵盟主了。”林争抱拳大笑说道。 “这也是为了我自己,百姓疾苦,我们这商行也不好做不是?”赵傲延一脸洒脱,仿佛丝毫不在乎什么世俗名声。 这种状况又让林争心中生疑。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带银两来这里取货如何?”林争问道。 “自然可以。”赵傲延含笑点头,这时有人敲门说夫人来此想让赵傲延快些过去,于是赵傲延只好对林争讨饶。 “林小友,我夫人从未这般来找我,此次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赵傲延说着等待林争下文。 “既然如此,那赵盟主快些过去吧,生意谈完,我也准备离开了。”林争顺着台阶说道。 之后二人共同走出房间。 离开斗金商盟,林争忧心忡忡的回到九门客栈,隐约中林争觉得赵傲延此人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林争却说不出口。 正在林争苦恼时,此地一间来福酒楼的楼主到此寻找林争,同时携带从蜀州传来的书信一封。 林争打开书信只见其上写着,蟾蜍有变,速回六字,心中哑然当日问道宗一战林争将道拂尘与那蟾蜍一并缴获关押在李府之中,怎么突然出现了异变? “等阎良回来,我们便回蜀州。”林争与沈悦亭说道,原来就在刚刚赵夫人来找赵傲延的时候林争便派遣阎良去偷偷查探赵夫人与赵傲延的底细,然而这么久了阎良却迟迟未归…… “悦亭你……罢了。”林争张了张口又道了一句罢了,他本想让沈悦亭去寻寻阎良,但是阎良都应付不来的危险沈悦亭更加应付不来,去了也是平白牺牲而已。 “阎良不可能会被发现……”林争对阎良的隐匿之术有绝对的自信,那只能说明从三人进入申州开始,便被人暗中跟随了…… 隐约中林争仿佛看到了藏匿在申州的一座庞大势力,自己三人早已走进了其掌心之中。 几番纠结,林争还是决定再等等阎良,尽管这座大势力很可能已经派人前来刺杀自己。 “悦亭,你先回蜀州。”林争对沈悦亭说道。 “这是为何?”沈悦亭尚还搞不清楚状况。 “让你走就走,回头我再跟你解释。”林争皱眉,起笔写下一封书信,让沈悦亭带回。 沈悦亭懵懵懂懂怀揣书信便朝着城门行去,看着沈悦亭远去的背影,阎良的潜行术倒真让沈悦亭习得三分。 之后林争坐在静室内静静等候,一直到手中滚烫的茶盏变为冰凉,阎良都没有出现在林争身边。 就在林争纠结要不要离开时,一丝血腥味传入林争鼻腔,警觉中林争立刻来到床边拿出黑刀。 黑刀入手冰凉,让林争的脑海也清醒几分,他连忙来到窗前,发现大厅内已经是伏尸遍地,血腥味由此而来。 随着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临近门前,林争已经没有退路,就在其准备拼死一搏时,阎良突然从身后捂住了林争的嘴。 “嘘!”阎良衣衫有多处破损,嘴角有鲜血流出,看样子的确是在斗金商盟出了意外。 阎良见林争果然在,不禁露出苦笑,他原本可以轻易退走,但是他知道林争一定会在这里等自己,所以他冒死来救。 林争见状也知道自己的当局者迷了,当时就应该立刻与沈悦亭退走。 但是此时多说无益,二人只能杀出去了。 嘭!林争房门被人踢开,无数武者破门而入将林争阎良团团围住,而赵傲延则跟在后面缓缓走入。 “又见面了林小友,货款带来了吗?”赵傲延笑道。 “能看出是什么宗门吗?”林争仿佛没有听到般转问阎良。 阎良点点头:“斩神宗,千万不要被斩神诀伤到了。” 林争点点头,斩神诀是专门针对元神的武学,不伤肉体却伤元神,而武者的元神稍有损坏,便是万劫不复。 “哼。”赵傲延冷哼一声:“没想到,闻名蜀州的林大善人竟是天师阁阁主,既然来到了斩神宗的地界,那就不要走了。” 说话间,赵傲延猛然出手双指直指林争,正是斩神诀中的技法斩神指。 “当我不存在?”阎良见其想要越过自己杀掉林争立刻大怒,竟然是闪身间便来到了赵傲延身前,狠狠朝着那斩神指挥出一拳。 赵傲延见状眉头微皱,只得收力不与阎良硬碰,他以为阎良是一名刺客,却不曾想其战斗方法如此刚猛。他这仙人抚顶二十窍的实力却也不敢与阎良四十窍硬撼。 “你保得住他?”赵傲延察觉到另一股气息到来冷冷一笑,大局已定。 “又来一个。”林争皱眉,而且从气息上看来对方实力不弱,恐怕同样是四十窍修为,二人今天面对的已经是死局了。 “属下定护天师周全。”阎良声音依旧沉稳。 林争点点头,提着纵横江湖几十年的疯魔刀,绞尽脑汁想要寻一条出路。 嘭,一声巨响传来,九门客栈第三层的房顶被整个掀开,林争抬头看去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冷冷注视自己。 “来了。”林争喃喃,这是一名与阎良实力相当的高手,再加上赵傲延…… 林争只期望沈悦亭能够将书信带回,其上写的尽是自己身死后天师阁的去从。 林争早已打理好一切。 “杀。”那中年男子冷冷说道,同时一跃而起朝着阎良狠狠砸来。 阎良猛地朝上越起与其鏖战在一起,赵傲延冷冷的看了一眼林争,将林争交给了手下之人自己去与那中年男子联手战阎良。 林争提着疯魔刀自然不能辱没了疯魔刀的名声,尽管此地二十余人皆是金丹修为,但是林争仍是靠着疯魔刀法与众人酣战。 这一战打的持久激烈,几乎将整座九门客栈变为废墟,踏着满地尸体,林争与阎良渐渐落入了下风。 又过去一炷香的时间,林争身上已经多处负伤,就连元神也被斩了一刀,此时感知已经出现问题,几乎立刻就要死在此地。 阎良那边也相差不多,两名仙人抚顶联手阎良自然也吃不消。 “结束了?”林争单手持刀,元神破损让林争看不清眼前景象,只觉得天空中似乎有一道金光飞来,随后便倒地昏迷。 等林争再度醒来已经是在一处山洞中,一旁的篝火上正烧着热水还有烤鱼,篝火旁是一身衣衫破损的王子轩正在细细研磨草药。 “天年,你醒了?”王子轩见状将研磨好的药草敷在林争胸口上,那是一道皮肉外翻几乎见骨的可怕伤口。 林争忍着剧痛没有吭出生,因为元神被斩在他的眼中王子轩变为了三道重复人影,说话的声音都是重复无二。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争忍住头晕,注意到了另一旁晕倒的阎良。 “他没事,力竭而已。”王子轩看出林争的担忧于是说道。 听见王子轩如此说道,林争顿时松了口气。 “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元神被斩现在正处于不断消散的过程中,我们现在又被困申州无法帮你医治,只能是不断消耗真气帮你稳固,但若是被发现,我可就没有多余的真气去战斗了。”王子轩轻叹一口气,消息传给林争时他并没有想到申州竟然如此复杂,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借了边疆金鹏将军的坐骑敢来,才堪堪救下林争。 此时外面正有一名七十窍修为的高手在追杀他们,王子轩也无法正面硬撼,更何况还带着两名伤员?这下可以说是绝境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林争注意到几人明明深处洞穴之中却又临近湖泊,篝火旁的几条烤鱼就是从此而来。 “不知道,我带着你们跳入流沙河中,就来到了此地。”王子轩看着四周的墙壁,顿时明白了林争的想法,此地的确很像是一座地下建筑…… 第二十七章,阴鱼 “我们先去看看?”王子轩眼珠一转,几人的处境此时说是绝境也不为过,阎良重伤昏迷,林争元神逐渐消散,不如进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活路。 林争看了一眼昏迷的阎良,点了点头,在王子轩的搀扶下,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二人步伐瞒珊,须得王子轩一手搀扶着林争同时注入真气,才能够让林争元神不散灵智存留,所以二人行走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竟走到一处仿佛被人一刀劈出的断壁前,涯下是汹涌暗河,汹涌的浪潮拍打两遭岩壁,竟能惹来岩壁震动岩石脱落,二人毫不怀疑在不久后脚下断崖会被这暗河给消磨殆尽。 “河中有东西。”二人走到断崖旁朝下方看去,目力不凡的王子轩立刻注意到水中有银光闪烁,定有宝物。 “什么东西?”林争元神受损,五感能力倒退,竟然是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不清楚,似乎是活的。”王子轩见那银光在暗河中翻滚不断却不曾跟随水流向下跑去,故而推断。 “活物?”林争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在书中看到过,在地下不止有暗河还有一条阴河,阴河之水冰寒彻骨,这种寒冷远非寒泉宝珠可比,即便是武学高手触碰也会浑身僵冷而死,但是其中却有一种天下奇宝,阴鱼。” “阴鱼?那这鱼对武者有什么功效?”王子轩见林争顿住,于是问道。 “这河下不得,知道又有何用?”林争摇摇头:“我们回去看看阎良吧。” 这两处断崖相隔不远,只需等阎良醒来,三人便可轻松越过。 王子轩挑眉一脸疑惑,却不多问,而是扶着林争原路走回。 “咳咳。” 二人远远的,便听见一阵咳嗽声,走过去时竟见阎良正将满是鲜血的手帕藏起,看样子是想对林争隐瞒伤势。 “你在做什么?”林争脸色一沉,心中却知晓阎良是为了不拖累自己。 “手帕脏了,准备丢了。”说着,阎良便将手帕丢开,一脸无事的样子。 “哈哈哈,我这有伤药,而且此地隐蔽,休息一会也无妨。”王子轩大笑,从怀中取出三个玉瓷瓶,递给阎良。 阎良结果瓷瓶,道了句多谢,之后便进入了入定状态。 林争坐在篝火旁,元神受损让他总觉得灵台昏沉,再加上王子轩内力温和竟然倒在王子轩怀中沉沉谁去。 王子轩将林争放平,让其枕在自己腿上,同时运用真气不断按压其头上穴位,尽量让林争睡的舒服些。 王子轩好似非常享受这种时光,十指轻柔仿佛在讨好林争,林争也果然往王子轩怀中缩了缩。 王子轩一脸笑意,为篝火内再填了些新柴。 过了一个时辰,林争再度睁开眼,正见王子轩温柔似水的看着自己。 “我睡了几时?”林争问道。 “一盏茶而已。”王子轩见林争坐起,偷偷将发麻的大腿伸直。 林争点点头,这时候阎良也睁开了眼。 “怎么样了?”林争询问阎良的伤势。 “无大碍。”阎良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 “那我们走吧。”一觉醒来林争觉得精神好了许多,甚至元神的伤势都减轻了不少。 “我真的只睡了一盏茶的时间?”林争疑惑看向王子轩。 “我怎么会骗你呢?天年。”王子轩笑得十分真诚,林争也不疑有他。 三人再度来到那处断崖。 “天年,那阴鱼究竟有何作用?”王子轩疑惑问道。 “修复元神伤势,但是这阴河,却不是轻易能进的。”林争摇了摇头:“即便是强如仙人抚顶,触碰了这阴河水也只能主动断去触碰了阴河水的部位,别无他法。” “原来如此,天年你是担心我下去伤到自己。”王子轩满意点头,看向林争的眼神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休要胡乱猜测。”林争打断王子轩,率先越过断崖,可因为元神受损五感出错,林争的方向偏离了一些,好在王子轩眼疾手快,将林争抓起,否则林争定然凶多吉少。 “天年你还是乖乖的,我也好帮你护住元神不是?”这下,王子轩好似抓住了林争的把柄,一手搀扶林争,一手始终放在林争后颈,持续散出真气保护林争元神。 三人越过阴河,朝着深处走去。 “天年,你说什么人会在这里建造这样一条通道?”王子轩看见墙壁上一处处开凿的痕迹,不由问林争。 “此地是申州,在燕国时叫做鳞池,你就没联想到什么?”林争问道。 “哦,原来是燕国所开凿,其目的应该就是这阴鱼,天年你懂的可真不少。”王子轩十分自然的夸赞了林争一句。 林争也没有多言,与王子轩默默同行。 行至深处,三人终于见到了向上而行的台阶。 “这是何地?”三人爬出时便见自己等人所处于一间密室内,而与外面冬季的严寒不同,即便是处于密室三人也是感觉到一阵温暖。 王子轩一脚踢开密室大门,外面竟是一间书房,王子轩走到案台前翻了翻案上信件,心中已经知晓自己等人现处何地。 “放轻松,就当在自己家中一样。”王子轩扶着林争大大方方的坐在案台后面的椅子上,自己则站在一旁。 林争同样看了看桌上信件,于是对阎良点了点头。 原来三人正处于城主府之中。 因听见王子轩破开密室大门的声音,此地城主公孙上立刻带着护卫冲进其中,便见三名男子大大方方的在自己书房中休息。 而其中一名男子险些让公孙上跌坐在地,那竟然是朝廷中被私下成为谋乱朝纲的天运阁阁主,王子轩! 同时他也见到了坐在王子轩身前,因为元神之痛皱紧眉头,靠着王子轩内力按压穴位才有所好转的林争。 “天那,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让这尊大神甘愿站在一旁?国师能吗?”公孙上一改平日对待三大商盟盟主的嚣张,而是一副跪舔的嘴脸:“王大人,怎么也不通知下属一声?” “我到哪里需要通知你吗?”王子轩目光锐利,一眼看去众人无不后退两步。 “我且问你,知不知道这城中发生了什么?”王子轩一副问罪的模样,这一下公孙上更加紧张了。 “这,这,下属着实不知啊。”公孙上几乎要跪在地上了,颤颤巍巍说道。 “哼!”王子轩冷哼一声:“整个申州,整个申州!都已经被斩神剑宗占据了!就因为你这三盟相斗升官发财的好计谋!” “什,什么?斩神剑宗?”胖子公孙上满身冷汗,一身肥肉都缩水不少。 “怎会如此?”公孙上喃喃。 “我在框你不成?”王子轩怒气腾腾的同时,还不忘记给林争按压穴位。 “朝廷的眼线都被斩神剑宗控制了你都不知道!饭桶!” 王子轩看着公孙上,真是恼怒极了,一开始他就知道此地城主尚被蒙在鼓中,因为賺了钱财,他甚至将远在洛阳的父母亲人都接了过来,若不是蒙在鼓中怎么会如此积极的受制于人? “下属,下属……”公孙上说不出话来。 “你还私藏燕朝遗迹,莫不是想被诛九族?” 一番恫吓,公孙上已经没了主见,只能是跪着听王子轩说话。 “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是不要?”王子轩见差不多了,给了公孙上一个甜枣。 “请大人明示。”公孙上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是柳暗花明,于是立刻竖着耳朵等候指示。 “这遗迹你发现了这么多年,想必是准备了不少手段,今日不管如何,捞上来一条阴鱼,我便将全部事情一力压下。”王子轩始终不忘能够彻底根治林争伤势的阴鱼。 “这……”公孙上有些为难,他的确是准备了很多手段,但是却不完善,想要抓上来一条阴鱼恐怕很难很难。 “嗯?”王子轩怒视公孙上:“莫不是不想要这个机会了?” “下属这就去,这就去。”公孙上满头大汗,赶忙叫来府中准备的能人异士,进入了遗迹中。 “没事,他们不行我便亲自下去给你捞上来一条。”王子轩看着几人进入遗迹,在林争耳畔轻声说道。 “无妨,总归有方法的,若能寻来布衣宗那位布衣仙,说不定能有办法。”林争一脸云淡风轻。 “那位隐世多年,恐怕很难寻到了。”王子轩摇摇头,一边为林争按压穴位,一边默默等候。 半个时辰后,几道人影走出密室,同时带着一股森然寒气,即便是远远相隔,书房三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刺骨冰寒。 仿若黄泉。 “大人,幸不辱命。”公孙上喜笑颜开,他原本带下去了十五人,如今只上来三人,其中还有两人断了左臂一人丢了右腿。 “呈上来。”王子轩赶忙说道。 公孙上立刻捧着木桶,将阴鱼送到林争面前。 桶内银光闪烁,正是王子轩在阴河所见之物! 第二十八章,极寒 盛放着阴鱼的木桶摆在眼前,众人无不感觉到一股寒冷穿过皮肤直刺骨髓,甚至是无形无质的元神都受其影响。 但元神受损的林争却丝毫感觉不到这种寒冷,阴鱼散出的寒气在他的感觉中仿佛徐徐吹来的微风,只有一片清凉覆盖在他的元神上。 不由自主的,林争将手伸向阴鱼。 “天年!”王子轩一把抓住林争的手,这水即便是他碰了都是不小的伤势,若是林争碰了恐怕这条手臂都保不住。 “无妨。”林争摇摇头,抽出手继续朝着木桶伸去。 王子轩无奈,只得全神贯注盯着林争,一旦出现一丝意外,他会毫不犹豫的将林争的手抓出。 阎良也走到了桌前,慎重的看向林争。 可千想万想二人也没想到,就在林争的手即将触碰到阴河水时,阴鱼竟主动越出落入林争手中,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林争手中。 “这……”公孙上看着自己筹划了十年的成果就这样消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阎良王子轩之辈,也同样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呼。”林争深吸口气,吐出来时竟带有阵阵寒气,看样子阴鱼不是消失而是进入了林争的体内。 “唔。”林争似乎极为痛苦的样子,蜷缩着身体,随着其呼吸不断有寒气从其口鼻渗出。 “天年你怎么样?”王子轩见此才发觉林争脖颈冰凉,显然阴鱼入体也并非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冷。”林争半晌才挤出这样一个字,却也夹带寒冰,全身颤栗。 “冷?”王子轩反应过来,立刻让公孙上准备一桶热水。 这边下令那边立刻就已经准备好了木桶,正朝着其中灌注热水,王子轩见林争冷的厉害也不顾得太多,直将林争放入其中。 可就在林争进去之后,原本木桶中的温水竟然顷刻间变得冰凉,就连浇在林争身上的也变成了冷水。 “拿几床被子来!”王子轩见状,直接将林争擦干抱出,嘴里一边念叨着你真是我的克星,一边将林争抱进一间厢房中。 被子很快送来,都是上好的蝉丝被,柔软温暖,王子轩一边将被子尽数压到林争身上,一边转进被子中,将林争紧紧抱在怀里。 “大人?”公孙上在门外迟迟不敢走进,心中已经有所猜想。 “谁都不准进来。”王子轩一声令下,公孙上立刻让人围住这间院子,不论是谁都不得进入。 阎良坐在门口盘膝而坐,抓紧一切时间恢复伤势。 公孙上回到书房,面无表情看着眼前两名被自己亲信镇压紧紧捆绑的男子:“斩了,做的干净点。” “是。”那名亲信点点头,将二人带了出去。 “王子轩……另一人应该便是天师阁少天师林争。”公孙上揉了揉眉心:“莫要将老夫暴露了才好啊。” 夜里,厢房内。王子轩紧抱林争,试图帮助林争抵消这股寒气,虽然收效甚微,但是林争紧皱的眉头的确是松缓了不少。 直到后夜,林争的身体才渐渐温热,折腾一夜的二人在睡榻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林争睁眼时便见到自己身上厚厚的蝉丝被,对于这点他并不意外,阴鱼入体的确会引发这种状况,况且昨日王子轩将被褥盖在自己身上这件事他也有些印象。 “嗯?”突然,林争注意到自己枕着的似乎并不是什么枕头,而是一只手臂。 于是林争惊讶中回过头,正与含笑看着自己的王子轩对视。 “天年,你昨夜好生折腾人。” “阴鱼的副作用,没有办法可解。”林争强装镇定的坐起身,见自己身上衣物健全,松了一口气。 王子轩知道林争紧张时双耳会微微内贴,但是内贴到这种程度王子轩却是从未见到过,此时心中已经是狂笑不止。 “时间不早了,尽早脱身吧。”林争回头看了一眼王子轩,他总觉得王子轩的含笑的眼神与平时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时辰确实不早了,我们先吃早饭吧,我下厨。”王子轩说着,站起身整理了下自身衣物,不惊动门外阎良的情况下悄悄走出。 林争见王子轩这般轻松,心中明白对方已有安排,于是也不急这一时,默默检查自身变化。 在见到自己元神如初,丹田处有一枚寒丹沉浮,一切都与书中记载无二后,林争也将心彻底放下,同时,阎良也推门而入。 “好了?” “好了。” 林争点点头:“我的东西呢?” “在这里。”阎良从身后取出书箱,其中尽是一些林争熟悉的东西,符箓含光与黑刀。 “开饭!”王子轩提着一个巨大食盒冲进房中,尚未揭开便已经是香气四溢,是林争熟悉的牛肉味道,王子轩的厨艺就是这样,总能够引起林争的食欲。 饭后,林争见王子轩依旧不急不缓,于是问王子轩道:“你布下了什么手段?” “手段?什么手段?”王子轩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 林争微笑不语。 “我们一会看戏就好。”王子轩见林争如此,露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过去不到盏茶时间,城主府内走进一名年轻男子,正是斗金商盟盟主,赵傲延。 “何事突然来此?今日可不是算款的时候。”大堂中,公孙上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仿佛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事就不能来看看城主大人吗?”赵傲延拿出一枚玉盒,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其实众人心中清楚这不过是虚与委蛇,真实目的不过是来打探情报。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是来拉关系大可离开了,三家商盟发展至今,靠的就是一个均衡。”公孙上也不似面对王子轩时那般低下,仿佛翻身做了君王一般,对赵傲延轻蔑无比。 “大人哪里话,在下只不过是来看看城主大人而已。”赵傲延尬笑两声:“咦,大人平日里呆在身边的那两名侍卫不在?” “他们,我让人斩了。”公孙上轻描淡写,仿佛是丢弃了两只烂茶杯。 “斩了?为什么?”赵傲延明显愣了一下,平日里昏庸无道的公孙上竟然发现了申州有问题? “你在盘问我?”公孙上冷冷看了赵傲延一眼。 赵傲延虽然不怕,但是为了申州三盟争霸这场戏能够继续下去,还是缩了缩身子。 “不知是谁派来我身边的暗探,嘴太硬没有翘出来。”公孙上摇了摇头,随后深深看了赵傲延一眼:“你要知道我们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一旦我出问题,你们三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做事给我小心些,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赵傲延松了口气,失去了申州城公孙上这层保护,斩神剑宗就会暴露在其他宗门的视野中,而申州又临近武州,武当山的实力…… 赵傲延想想便觉得脊背发寒。 “先将那三个贼人除去,之后再叫全部人员隐藏起来。” 赵傲延打定主意便告退离开了,公孙上等赵傲延走远后便换了一副模样来到王子轩身边:“大人,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牵制这斩神剑宗还是绰绰有余吧。” “有功,赏。”王子轩笑着点头:“也难为你知道事先除掉那两名暗探。” “其实下属早就知道这二人是暗探,只是不知其隶属谁人不敢下手罢了,这斩神剑宗的暗探演技实属拙劣。” “既然如此,等此间事了你便继续做这申州城的城主吧,我王子轩答应的事从不食言。”王子轩拍拍公孙上的肩膀,大笑着走回厢房中。 “接下来呢?你还安排了什么?”林争看着王子轩与公孙上如此轻易便将那赵傲延糊弄过去,不由问道。 “接下来当然是靠天年你带我们出城了。” 晌午时分,一辆城主府的马车缓缓朝着城门驶来。 “站住!”城门守备见此,突然阻拦。 “大胆!小小统领竟敢阻拦城主府的马车,怕不是不想在这申州城待下去了吧?”城主府果真是恶主出叼奴,一个车夫也敢怒斥统领。 “你是何人,为何我没有见过你?”那统领丝毫不顾车夫威胁派人拦住马车。 “放屁,你没见过我?我给城主府驾车少说也有五六年!你没见过我?”那车夫立马暴怒。 “搜。”统领下令。 “这可是赵老夫人的车,去城外寺院祈福的,莫要破了福气!”车夫惊叫,却无法阻拦一众守备,只见守备们将马车车门拉开,其中却只有老妇人与两名婢女。 “原来真的是老夫人,怪属下唐突,来日定上城主府请罪。”那统领抱拳,嘴上说着责怪自己的话目光却瞟像马车底部。 统领想了想,一咬牙竟然真的蹲下检查马车底部,结果依然是空无一物。 “大胆!你莫不是以为老夫人的车上藏了什么贼人不成!”这下车夫得了势,不断讥讽统领。 统领听的刺耳,却无可奈何,只能赶快让人放行。 走出城门不久,车夫突然将马车停下,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王子轩,而那两名婢女则变成了林争与阎良。 “天师阁符箓之术,果然名不虚传。” 第二十九章,斩神剑宗败 三人出城后,一路向西朝着蜀州奔行而去。 而这城池之上,赵傲延冰冷的看着几人的背影。 “你带人将城主府给我灭了,剩下的人跟我去配合三长老堵截他们。”赵傲延对着那被王子轩训斥的统领说道。 话罢,赵傲延率先跟了过去,守在城上的斩神剑宗弟子分成两股一股前往城主府执行命令,一股跟在赵傲延身后堵截林争三人。 三人疾驰了一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了自申州城到达蜀州的最后一座城池,同时也是申州第二大城的观岚城。 观岚城依青岚山脉而建,掌握着唯一一条登上青岚山的道路,自然而然的也就把握了两州关税。 三人停在城外不远,看着人来人往的观岚城,这座看似如常的城池内部恐怕早已是龙潭虎穴只等三人去闯。 “走吧。”王子轩脱下白底金纹的长袍,露出一身轻便衣衫,大风剑就挂在他的腰间,王子轩知道城主府已经暴露了,此时后方已经尽是追兵。 “冲出去。”林争此时也察觉到了这点,于是点点头跟上王子轩。 阎良依旧是沉默不语,手中却紧紧握住了什么,林争及时发现按住阎良的手臂摇了摇头。 阎良无奈也值得将东西收起。 此时,观岚城内,上千隐藏在人群中的斩神剑宗弟子一一走向城门,城头上一名老者正闭目养神。 “周朝强势百年,各大门派便被压块百年,如今周超颓势已显,我斩神剑宗也是时候出世了。” 老者睁开眼,无形威压笼罩四方,在这层威压中胆敢贸然直视老者之人,无不感觉到元神头一阵疼痛,仿佛被利剑刺穿。 这正是仙人抚顶七十窍才能拥有的场域。 而林争三人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此时才是真正的绝路。 “天年,有你在,此战可死。”王子轩被观岚城头上那老者的气场一震,想了许久对林争说出这样一句话。 “闭嘴,开打。”林争也被城头老者震慑到,但是他知道,他们三人绝不可能束手就擒。 这时候,老者持剑猛然越起百丈高,落下时地面一阵震动卷起层层尘土,其周遭的落雪上竟然出现无数剑痕。 “斩神剑宗三长老李轻尘,在此截杀二位大人。” 老者持剑傲然而立。 上千弟子从城门中走出,围在林争三人周围,却无人敢近老者百米之内。 后方,赵傲延也携带人马与另一名仙人抚顶的高手赶来:“三叔叔。” 赵傲延与另一人对着老者拱了拱手。 老者点了点头,转而面对林争三人。 “几位皆是人中龙凤,死在这里实在是可惜。”李轻尘轻叹一口气:“可为了斩神剑宗,我却是留你们不得。” “老人家,你还没赢呢,能不能杀我们还要打过再说。”王子轩狂傲一声抽出大风剑,最后看了一眼林争,便冲上前欲与老者厮杀在一起。 在走进老者百米范围时,王子轩步伐猛然一滞,仿佛有一柄无形大锤狠狠砸在了他的神魂上一般,险些便栽倒下去,但是王子轩却硬生生挺住,对着傲然一笑持剑与其厮杀在一起。 “天运阁阁主,王疏王子轩。有些实力,你似乎原本并不在此,是为了那小家伙?看来你倒是比那些朝廷众人多了些侠肝义胆。”老者一边应对王子轩犀利无比的剑招,一边将王子轩的身份说出。 “哪里是什么侠肝义胆,不过是没办法看着他死在这里无动于衷。”王子轩剑招精炼层出不穷,大风剑更是卷起无数风雪将斩神剑宗的弟子们卷入其中,以此来帮助林争。 老者见王子轩造成伤亡太多,于是摇了摇头开始出手:今天你们注定走不出申州,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王子轩只觉得自己神魂不断遭到重击,却仍是面不改色:“打过再说。” 王子轩与老者鏖战在一起,林争与阎良这边也没闲着,这一次阎良再度对上了那两名仙人抚顶的高手,虽然已败一次却没有丝毫犹豫的上前拦住二人。 “真是忠犬一只。”赵傲延冷哼一声,斩神剑诀运转与另一人呈包夹之势围住阎良。 阎良眸光冷漠,下一瞬便要施展问道宗秘法八方罪责。 “阎良!拖延片刻即可!”林争打断了阎良。 阎良点点头,化秘法为剑招,与二人周旋不断。 “三叔叔快动手,他们有后招!”赵傲延听闻林争欲要拖延,立刻提醒老者。 “看来没办法继续谈下去了。”老者猛然退后几步,在原地稳稳站定,手中长剑隔空朝着王子轩缓慢挥舞,慢的仿佛一名三岁孩童都可轻松躲过。 可就是这样缓慢的剑招,却让王子轩面色大变,不知王子轩从老者的剑招中看出了什么,竟然连大风卷起的风雪都顾不得,赶忙躲到五百米之外。 “老人家,怕是八十窍对你来说也不远了吧。”王子轩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无人知晓他看到了什么,除了他也无人能够看见。 上万把神魂利剑于无形中组成剑阵,将他封锁其中,那种大阵前的渺小让几乎让王子轩的神魂濒临崩溃,这种直击根源的攻击让本就处于劣势的王子轩更加岌岌可危。 “你不是我的对手,人你也救不走,甚至连你没了那只大鹏,也要死在这里。”老者步步逼近王子轩,王子轩便只能不断后退,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可王子轩退着退着,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因为在他后方,便是手持疯魔刀,面对千人包夹拼死一搏的林争。 如果是林争面对这万剑大阵,当真是必死无疑。 “不退了?”李轻尘见状,也明白了王子轩的心思,于是朝着林争走去。 “哼,我为何要退?”王子轩冷哼一声,冲将上前,不顾神魂重击与老者厮杀起来。 “的确是不能再退,可你能坚持多久呢?”李轻尘每一剑都带有斩神诀的威能,虽伤不到王子轩的肉身,却能伤到王子轩的神魂,用不了多久王子轩便会神魂崩溃变成白痴废人。 “怎么还不来?”林争被万人包夹,直将疯魔刀挥舞成一道黑影,却仍不见青岚山脉上,有任何人影出现。 林争虽然将自己死后的一些交代让沈悦亭带回,但是他相信李玉一定会带人前来,绝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可怎会迟迟未见? 正在林争焦急万分的时刻,一道人影出现在青岚山脉上,林争定睛去看,正是天师阁守阁人战星野。 “天师大人,老奴战星野来迟,愿受责罚。”战星野极速奔跑过来,宛如一只进入狼群的野兽,凶悍至极来到林争身边。 “李玉他们呢?”林争问道。 “就在后方,盏茶时间,必定赶到。”战星野说话间,一杆大戟握在手中,顷刻间便有百人丧命。 李轻尘见此,也没办法拖延下去,只能全力进攻重击王子轩神魂,试图将王子轩先解决掉。 “你败了。”王子轩见此猖狂大笑,大笑中再度从平地上卷起千层落雪,化为暴风雪,卷向斩神剑宗弟子。 “我斩神剑宗乃是一品宗门,怎会轻易失败?”李轻尘不屑:“此地不过是一处分宗罢了,弃之何妨?” “那也是我赢了。”王子轩的笑声愈发猖狂,听的林争嘴角也微微上翘。 李轻尘只觉得王子轩的笑声刺耳无比,不断施展斩神剑宗妄图了结王子轩,这样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可王子轩就仿佛上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始终毅力不倒。 “你身上带着什么秘宝?”李轻尘终于察觉到不对。 “哈哈哈,老人家,你反应也太慢了。”王子轩从胸口处拿出一枚吊坠,上面仿佛浑然天成般呈现一株七彩莲花的模样。 “七彩莲台!”老者惊讶:“当年七霞宗重宝被盗是朝廷做的?!” “是又如何?你们这些江湖人士,竟然就那样内斗起来,真是单纯无比啊,哈哈哈哈。”王子轩笑容猖狂不减又多了几分得意。 “傲延!带人撤!”李轻尘一力拦住王子轩阎良与战星野,掩护赵傲延带着众多斩神剑宗弟子离开此地。 “大人,李玉来迟!”青岚山脉上李玉带着无数天师阁人马赶来,却终是来迟一步,斩神剑宗的弟子们已经尽数撤离,仅剩李轻尘一人却也不是他们能够留住的。 “老人家,不留你了,你离开吧。”王子轩显然也知道上这样,于是停手让李轻尘离开。 “哼,这一次上我斩神剑宗败了,下一次可就说不定了。”李轻尘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几人看着李轻尘的背影,都是松了一口气,绝境逢生,真是绝境逢生。 “天师大人,属下有急事要报。”李玉看着王子轩,对着林争小声说道。 “我回避。”王子轩走到一旁,打坐入定,虽然有七彩莲台,但是多次元神遭到重击却也不是那么好消瘦的。 “金蟾与道拂尘被人劫走了。”李玉表情严肃,轻声说道。 “何方人士?什么实力?”林争皱眉,没有责怪李玉,而是问道。 “不知是何方人士,但是实力至少是五十窍修为。”李玉说道。 “此事回去再议。”林争摇摇头,与李玉说道。 国师府内,国师李九年看着手中书信,其上赫然写着公孙上身死的字样。 第三十章,请君 天师阁内,一片废墟之中。 此地正是看押道拂尘的院子,天师阁并未过多限制其自由,只是不允许其走出这个院子。 因为天降大雪,很多痕迹都已经看不清了,但是从地面上这几乎凹陷了整个院子的巨大掌痕上还是能够看出对方的强劲实力。 “能看出是哪家的武功吗,这样的高手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林争站起身,拍去衣摆上的尘土目光看向李玉。 “很杂乱,这一掌内有武当八卦掌的痕迹,也有昆仑浩渺诀的功力,甚至还有一丝龙虎山绝学的影子……”李玉无奈说道,此掌蕴含功力着实复杂,即便是他走动江湖多年,也无法看出。 “有武当昆仑还有龙虎山的痕迹?”一旁的战星野战老前辈突然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我隐约记得在我年轻时传闻曾经有一不出世的天才,以偷师为乐,曾经混迹过这三大道统之中……” “您年轻时的传闻……”林争皱眉:“那恐怕也是隐世多年的高手了,为何会突然出世呢?” “也许,与另一条传闻有关。”战星野皱眉仔细回想年轻时所听到的传闻。 “当时武当山宗主有一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引得不少大宗门嫡系来结亲,可不论是什么样的豪杰天才都被拒绝了,很多人甚至连见都没有见上一面,久而久之也就传出武当山宗主之女容貌被毁的传闻,而那少年天才刚刚好当时正在武当山偷师,听此传闻心痒难耐便夜探闺房,结果便与其结下了不解之缘。可惜天公不作美此女身患绝症,引得武当山宗主踏遍九洲也没能寻来救命仙草,最后武当山宗主失踪,此人也从此消失无踪。” “如果真是此人,那他是为了什么?”林争疑惑。 “或许我知道一些东西……”李玉说道:“最近周朝境内多处地区都发现了燕国遗迹,而其中种种布局都仿佛是在聚集气运,所以各地便传出燕朝未死的传闻。” “你是说?”林争惊讶,那种禁术当真有人敢用?稍有不慎可不只是灰飞烟灭那么简单。 “没错了,恐怕此人的目的就在大运逆转之术上。”李玉点点头,这是一种借助天道大运来逆转一切的禁术,此禁术仅在传说中存在,一旦成功生死可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难怪他会来劫道拂尘与金蟾了……”林争无奈。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上大运逆转?”战星野在气运一道上紧是有所涉猎,所以并没有听懂二人在说什么。 “有人想借助复兴燕朝来聚集天下大运以此逆转生死……”李玉解释道。 “你是说当年那个天才想复活那名女子?”战星野愣了愣,随机感叹:“果然是不出世的天才,志向高远啊。” “如果劫走道拂尘的真的是他,那应该没错了。”林争点点头:“散了吧,叫人将这里休整好,不要再提此事,免得被人打探虚实。” “是。”李玉点点头,前去叫人来次修缮院子。 “前辈您也去休息吧。”林争摆摆手,走回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中,王子轩正拿着林争桌子上的苹果大口大口的吃着,见林争回来便随手丢过去一个最大最红的。 “在观泉可吃不到这么美味的水果。” “你还不回去?离开这么久没问题吗?”林争稳稳接住苹果转而问道。 “我都交给吴用了,我相信他。”王子轩坐在桌子上,一只脚踩在上面,一只脚在半空中晃荡,看起来吊儿郎当,丝毫没有天运阁阁主的模样。 林争点点头,赵明城那次若不是吴用衷心,想必王子轩已经中招,相信吴用是应该的。 “再说,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与我叙叙旧?”王子轩随手丢掉果核,看着林争坏笑道。 “不想。”林争淡淡吐出二字。 国师府内,李九年将信件丢进火盆中,长叹一口气,倒地是被王子轩算计了:“我想要的情报恐怕你已经弄到手了吧?” 正在李九年感叹时,已经有人来到其门前恭敬说道:“小皇子殿下来了。” “哦?”李九年眼神一亮,仿佛一扫阴霾般站起身直接走出房间。 远远的,李九年便见到一名孩童坐在椅子上,两条小腿不安分的在空中晃荡。 “叔叔!”孩童无聊时注意到李九年靠近的身影,立刻欣喜喊道。 “诶,叔叔来了。”李九年就仿佛见到自己亲孙一样,事实上李九年一生未娶,只将先皇之子当做亲子。 李九年上前一把抱过小皇子,让其坐在自己大腿上:“昌儿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叔叔不是说过最近城中不太平,很容易出现危险的。” “昌儿想叔叔了嘛,叔叔也不来看昌儿。”小皇子昌儿一脸委屈的瘪了瘪嘴,惹得李九年一阵大笑。 “哈哈,昌儿啊,叔叔这不是忙吗,今天叔叔就陪昌儿玩上一天可好?”李九年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带着小皇子满院子跑。 “叔叔,我哥哥去了哪里啊?”小皇子突然问起太子。 “你哥哥太想你父皇了,所以去找你父皇了。”李九年想起太子心中一痛,原本他答应过先皇要辅佐太子,结果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奸人得逞,害了太子。 “我也想父皇了,我可以去见见父皇吗?”昌儿奶声奶气的坐在李九年怀里认真道。 “不行哦,你走了叔叔怎么办呢?叔叔舍不得我们昌儿哦。”李九年紧紧抱住昌儿说道。 “叔叔,胡子好扎哦。”昌儿不住挣扎。 “没人能伤害我们昌儿,叔叔一定会保护好你。”李九年眼中泛起凶光。 小皇子昌儿走后,李九年叫人传令,派军清扫申州境内一切可疑之人。 “既然已经暴露了,便一个留。”李九年眼中凶光更甚。 “所以你们最近也要小心,大军过境难保蜀州不会受什么牵连。”王子轩叮嘱道。 “放心,我们天师阁虽然衰落但是自保能力还是有的。”林争点点头示意王子轩不用担心。 “我也该离开了,大鹏这件事我还要早些回去跟大鹏将军解释解释。”王子轩想起被斩落的异兽大鹏就一阵头疼,这可是那位的心爱之物:“看来要大出血。” 王子轩看着四肢健全的林争:“也不是太亏。” “什么?”林争抬头。 “没什么,走了。”王子轩一抚身上长衫一副浪子模样,转身离开。 独留林争一脸莫名。 几日后,十万大军路过蜀州边界,林争本以为不会有所交集时突然有一只军队调转,来到了蜀州城外驻扎。 这可吓坏了此地城主,没日没夜的往军营内跑想要打探出一些消息,可却连主帅的军营都见不到便被赶了出来。 就在此地城主一筹莫展之际,军营中竟然有人走出来到了李府外。 此地城主以为是李府林大善人的名号太响传进了皇宫之中,所以有大人物亲自来看。 顿时间此地城主觉得看到了机会,便想要随林争一同去见那位大人物借此分一杯羹,所以朝着李府赶去。 李府中,林争端居上位,军营来人却只能在堂内站着,在城主府被奉为上宾的军中信使在李府竟是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林大人何时随我们入军营?”那信使说道。 “入军营何事?”林争拿着一封写有军中有召字样的信封观看许久,却没有拆开。 “小人不知。”信使抱拳。 林争与李玉眼神交流了一番,于是拆开信封,读完之后便将信件丢给李玉。 “大人,这信可是绝密。”信使赶忙提醒。 “绝不绝密你比我还清楚吗?莫非你看过?”林争问道。 “小人不敢。”那信使只能低头。 就在这时候,一名家仆走入来到林争身边耳语了一番。 “让他进来吧。”林争说道。 这名家奴立刻走出。 过了没多久,此地城主便面带笑容来到大堂内。 “林争啊!好久没见了,我来看看你。”城主一副与林争熟悉无比的模样。 “哟,二位怎么站着呢?快,上椅!”城主见二位信使竟然站着,心中暗怪林争不懂事,心说脸上没毛确实办事不牢,于是自作主张让人拿来椅子。 家仆见林争面色不动,于是拿来了三把椅子。 “二位快坐啊,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城主说着就把两名信使往椅子上推,可信使哪敢坐,家中大人可是说了要以礼相待,他们两个小小信使可不敢拿小命冒险。 城主推没推动,反而还被顶的倒退两部,于是尴尬中说道:“军中信使就是不一样,传信都不能坐下,以后我的信使也要这样要求。” 林争见城主这番模样,心中便知晓对方上作何打算,于是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进军营吧,把城主大人也带上吧。” “是!请把。”两名信使立刻道。 城主心中暗暗高兴,这林争似乎也没自己想的那么不上道,于是美滋滋的跟在信使后方,不断攀谈。 林争想的则是如何应对周朝掌权第一人,国师李九年。 第三十一章,胁迫 “天年,我们关系不错吧?”此地城主王石与林争并排行走,面上笑吟吟的问道。 “王城主有何心事不妨直接说出来?”林争满脑子都是即将面对李九年的压力,也懒得应付王石。 “咳咳,我平日待你不薄吧?”王石换了个问法,甚至对林争轻轻眨了眨眼暗示之意明显。 “不薄。”林争无奈,点点头。 “哈哈,那就好。我已经托人问到今天来此的很有可能是朝中的某位大人物,今日是专门为你而来,到时候你见了那位,可一定要帮我美言几句。”王石心花怒放,还不忘许诺林争:“到时候我飞黄腾达进了朝廷,你也有人罩着不是?” “那到时候还要多仰仗王城主了。”林争说道。 “叫城主太过见外,以后就叫我王哥吧。”王石面上笑容洋溢,仿佛已经见到了大好前景。 走在前方的两名信使心底一阵暗笑,难怪此间城主不受朝廷重视,天师阁建在了他眼皮子底下都看不出来,实在可笑。 四人一路走进了军营驻地,原本三步一关五步一槛的军营现在竟然如履平地,王石不禁怡然自得,抬头蔑视的看着先前曾拦住过他的守军们。 “等我升官进了朝廷,看我怎么将你们革职!” 就在王石不住幻想时,四人已经来到了主帐前,而林争也已经想好了策略。 跟随两名信使进入主帐,林争有一瞬间的错愕,在主帐内林争见到了他最不可能见到的人,王子轩。 “天年。”王子轩笑容淡淡,坐在案台后方,沉稳的双手正娴熟的煮茶。 林争对着点点头,转身看向坐于首座之人。 “羽书所托之人,当真是有些不凡。”李九年皮笑肉不笑,夸赞了林争几句。 “国师大人谬赞了。”林争拱了拱手。 “天年来这里坐。”王子轩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处,林争点点头坐了过去。 “国师大人……”王石满面震惊,全身战战兢兢。 “你是何人?”李九年见此人长相尚可但是这心性却是不堪,故而问道。 “回禀大人,属下乃是此地蜀州城的城主王石……”王石或许是太过紧张,说话时竟有些磕磕巴巴。 “原来是国师大人的手下,果然不凡。”王子轩强忍笑意,先发制人。 “哈哈,来人,上椅。”国师哈哈一笑,让人拿来椅子给王石坐下:“想不到朝内还有人知道我位高权重,否则我都要以为整个周朝都随你天运阁阁主王子轩姓了王呢!” 王子轩讪讪一笑,没有答话,国师的实力他惹不起。 “天运阁阁主……”王石头顶再度留下冷汗,朝廷内两位以霸道著称的掌权者竟然同时出现在这里,甚至还带了上万精兵,莫不是想灭了蜀州城? “既然子轩叫你天年,那我也叫你天年可好?”李九年轻声问林争,看似似询问但周朝内谁敢拒绝国师李九年? “全凭国师大人意愿。”林争点点头,喝下一杯茶饮。 这杯茶乃是王子轩亲手泡制,是一壶茶中最精华的部分,林争一口饮下顿觉不同,回头时却只对上王子轩的双眸。 那双眸有些温柔。 “咳咳。”李九年轻咳几声:“此次请你来此主要还是你们天师阁与天运阁结盟一事。” “天师大人放心,天师阁与天运阁绝对衷心于周朝,这是老阁主羽化前对我的交代。”林争说道。 “交代?我怎知羽书的交代不是让你推翻周朝?要知道天师阁可是背着叛国罪的!”李九年的气场突然不同,一股威压卷来竟将林争身前台案嫌弃,好在王子轩眼疾手快稳稳压住台案才没让其上茶水洒落。 “老阁主自有安排。”林争站起身说道。 “安排,哼。”李九年冷哼一声:“安排你们去杀太子?!” 说话间,李九年猛然出手,一掌朝着实力较弱的林争拍来,看这掌力如果林争真的挨到此掌定然无命可活。 “你不躲?”就在李九年即将碰到林争的瞬间停了下来,同时问道。 “为何要躲?”林争抬眸问道。 “即便如此你也没有洗清嫌疑。”李九年又看向王子轩:“别让我查到与你有关的信息,或许你能逃掉但是他绝不可能。” 李九年指了指林争,王子轩面色一沉正要发作却突然听见一声孩童的声响。 “叔叔!”周朝皇子周昌出现在主帐之中。 “哎,昌儿乖,你认一认这里的人,未来他们都是你的助力,会辅佐你做一个仁君。”李九年让昌儿见见林争与王子轩。 “叔叔,他是谁呀。”小皇子指着王石。 王石正要介绍自己,李九年却面色一沉:“你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你认为自己比得上天运阁与天师阁的两位阁主不成?” “属下这就出去,这就出去。”王石脸上毫无血色,听见小皇子识人时本以为自己得到了国师的伤势,没想到对方只是忘记了自己这个小人物。 “天师阁……”王石愈发紧张,这些年他也多多少少为难过李府,结果今天李府却变成了天师阁…… “要好好赔罪……” “你叫做林争,林天年。”小皇子指着林争,奶声奶气的背着他的名字。 “不错,小皇子真是聪明。”林争微笑,从口袋中取出糖果递给小皇子。 小皇子回头看了看李九年,见李九年点头,心满意足的吃下糖果。 “你叫王疏,王子义。”小皇子又对着王子轩说道。 王子轩听闻,森然一笑露出一口亮洁牙齿,竟然有些可怖:“我叫王子轩。” “嗯,我记住了,王子轩。”小皇子没有见到般,点点头,对着王子轩伸出手。 “做什么?”王子轩问道。 “糖果。”小皇子虽然面对王子轩,眼神却飘向林争,显然是知道王子轩没有但是林争一定有。 “果然聪慧。”林争含笑,取出三块糖果。 小皇子出现,李九年也仿佛换了个人,与林争王子轩欢声笑语,畅谈许久,直到二人林争王子轩离开。 林争王子轩离开后,李九年抱着周昌坐在主帐中:“昌儿,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很好啊,叔叔你看好多糖果。”昌儿得意的将糖果展示给李九年。 李九年看着颜色各异晶莹剔透的糖果语重心长道:“昌儿你要记住,那些从一而终的人不过是还没有背叛的潜在敌人,那些背叛过你的人便绝对不要再相信,你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那叔叔你会背叛我吗?”昌儿问道。 “会,我衷心的人只有你父亲,如果有人告诉我杀了你能换回你父亲,那我绝对不会犹豫。”李九年眼神极为认真,绝不似在撒谎。 “那你有没有答应父皇要照顾好我?”昌儿问李九年。 “自然答应了。”李九年点点头。 “那我便信任叔叔对我父皇的衷心 可好?”昌儿随手塞进嘴里一枚糖果,又拿出一枚递给李九年,等待李九年接过糖果。 “昌儿懂得真多。”李九年满意一笑,接过糖果。 林争与王子轩回到李府,却见王石带人携带重礼坐在大堂内,正与沈悦亭交谈。 “阁主。”沈悦亭一脸不耐烦之色,实在是王石嘴上没个把门的经常说错话,经常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惹人厌烦。 “嗯,你先下去吧。”林争见沈悦亭这般脸色,便知道是何情况,于是让沈悦亭先行离开。 “王大人,怎么才刚不见,便来府中闲聊,还带着如此重礼?”林争询问道。 “林大人,您就别取笑我了,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这尊大神来,多有得罪,还望您见谅啊。”王石说着见林争面色不变,赶忙去来礼品:“这都是我曾经从李府克扣去的,还有我买的一些礼品,还望林大人原谅了小的。” “噗。”王子轩在一旁听着听着,便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朝着书房中走去。 林争听见王石如此说话,也是一阵头疼:“你走吧,东西留下,我不追究你。” 林争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啊,我替我一家老小谢谢你。”王石一边弯腰行李,一般迅速离开了李府。 “结束了?他走了?”王子轩在林争书房中等候,见林争走入一脸幸灾乐祸。 “这蜀州城城主或许该换人了。”林争无奈,此人却是难堪重任。 “你为何突然回来?”林争问王子轩。 “我让人传回书信,告诉飞鹏将军他的大鹏死了,结果他暴跳如雷将我的府邸给砸了个粉碎,我哪敢回去触他霉头。”王子轩无奈道摊摊手:“回来的时候就正巧碰到了李九年,于是便一道过来帮你个忙。” 林争点点头,心知如果不是王子轩在,今日绝对会是个鸿门宴,甚至是国师想要吞并天师阁也有可能。 “未来事情会更多,这一次面对的是斩神剑宗分宗所以我们才得以幸存,下一次呢?”王子轩看着林争。 “尽快提升实力,乱世将至,金丹修为总归是不够的。” 第三十二章,赵明诚 王子轩走了,忙着去应付他口中的飞鹏将军。在这之后李九年也带兵走了,剩下的只是知道林争身份东奔西走想托人赔罪的王石,但是以王石的人脉,谁有这能力帮王石摆平此事?徒增烦恼罢了。 天师阁书房中,林争手中是一封申州战报,战报上李九年手下十万精兵几乎血洗申州城,稍有嫌疑便是人头落地,这便是李九年的铁血手腕手段。 李九年此人从不讲什么以德服人,以重军碾压才是他想要的。而李九年这一压,便是压了周朝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来,无数人觊觎皇帝之位,却始终无人敢过,无人能过李九年这一大关,太子身死李九年怒拆皇城三成房屋,至今无人胆敢责怪。 “难缠的人物。”林争手指俺在眉心,一副头疼的模样。 “大人。”李玉走进书房:“唤我何事?” “我们现天师阁内有多少门生?兵营内又有多少兵力?”林争问李玉,因为信任兵营一事他全权交给李玉,之后又事出有因,已经很久没有过问了。 “回天师大人,因为求精,如今我们天师阁门生堪堪恢复到四千人,现如今大部分人分布到周朝各州城内,只有少部分人留守天师阁。兵营内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四百三十二人,现分四处每处三千人以上。”李玉一一回答道。 “从账房拨款,从这些人中挑选三千精锐,打造重铠配上良驹,分出一个重骑营出来。”林争思考良久说道。 “大人莫不是眼馋了国师手下的重骑营?”李玉看出林争所想直接问道。 “不错。”林争点点头,他正是在兵营内见到了李九年手下的重骑精锐,心中才生出了这个想法。 “属下手上正好有一麻烦事可以达成此时同时也能解决麻烦。”李玉从怀中取出一本名册。 “这是什么?”林争拿起名册,其上皆是一些陌生的名字。 “这正是问道宗三千人的名册,原本按照天师大人的打算将这些人打散分到各个营内来消磨他们对问道宗的归属感,可一群精锐武者混进普通士兵之中却显得格格不入,属下认为不如将这三千人召集起来,组建成一支真正的精锐,未来即便是面对几万乃至几十万的军队,他们也会是一支利箭,纵横沙场。” 李玉说完,激动的看着林争,静静等后林争发话。 “你能处理好此事?他们的归属感一旦聚拢可就是最麻烦的事情。”林争点明其中要害。 “其中利害属下自然知晓,但是属下有把握,定然能够将他们练成天师阁最凶猛精悍的一柄利剑!”一向淡定的李玉此时竟露出兴奋之色,甚至还舔了舔嘴唇似乎迫切的想要实行心中所想。 “我相信你的能力,放手去做吧,钱财方面你直接去账房取吧。”林争点点头,他从未见过李玉有如此干劲,索性便让李玉放手去做。 “天师阁的利箭。”林争喃喃,他真的很想看一看。 观泉州,边塞,王子轩一脸赔笑的走进大帐之中,下一刻便被一股无形力道轰飞而出。 “你还敢回来?!”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想起,一名身穿土黄色底衬外戴金色虎铠皮肤黝黑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身材极度壮硕,手持一杆大戟,缓缓走向倒在地上的王子轩,气场逼人,看那样子竟是要取王子轩性命。 “我为何不敢回来?”王子轩哈哈一笑站起身:“大鹏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为了你那小美人?!”飞鹏将军听闻更怒,手中大戟对着王子轩当头砸下,却被王子轩轻松躲过。 “不仅如此!”王子轩知道飞鹏将军这是在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于是风轻云淡道。 “什么意思?”飞鹏将军双眼微眯问道。 “我拿到了能够制肘李九年的情报。”王子轩眼中露出得意之色。 “制肘李九年?”飞鹏将军眼神一亮,随后走回大帐之中。 王子轩赶忙跟上。 “可是与布防图有关?”飞鹏将军在大帐中问道。 “普天之下,除了周朝安危,还有什么能够制肘李九年?”王子轩得意一笑,这一次李九年可是被他坑了个惨,否则又怎么会连夜赶到蜀州城用林争威胁于他。 “哈哈哈哈!死得其所,果真死得其所!”飞鹏将军仰头大笑,世人只知他晓勇善战用兵入神一人可压西域数十年,却无人知晓他与李九年的深仇大恨,如今李九年被制肘他自然也是痛快许多。 “王子轩,本将军知你善谋才如此帮你,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威胁到李九年,可本将军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哈哈哈哈。”飞鹏将军仰头大笑畅快无比,压抑了许多年的恶气终于散出一口。 “承蒙飞鹏将军信任,我又怎会让将军失望。”王子轩也同样笑了笑:“现在我们只要等李九年来寻我们即可。” “好好好!”飞鹏将军正要说话,突然间战号声起,飞鹏眼神顿时一黯:“走,随本将军杀了这群来犯的西域杂碎。” 二人走出大帐,从数万大军中走过,人人侧目。 国师府,李九年坐在书房中,他的身边是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与一名小乞丐,乞丐手中拿着坏了一个缺口的大碗,碗中银光四射寒气逼人,竟是满满一碗的阴鱼。 看着老乞丐,李九年眉头紧锁,此人乃是他自申州地下的暗道内碰到,遇见时老乞丐正从阴河内爬出,手中持着的正是这满满一碗的阴鱼。 要知道李九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知晓那阴河的厉害,那阴河之水即便是他李九年都不敢轻易触碰,这老乞丐竟然毫发未损还轻易捉到如此多的阴鱼,匪夷所思中李九年将其带回了自己府上。 “喝!”李九年一掌排出老乞丐无声无息中便轻松躲过,在李九年的感知中老乞丐就仿佛是一阵微风,任何力道都无法伤其分毫。不对,应该说说无法触其分毫,而且老乞丐又疯疯癫癫,根本没办法进行对话。 无奈中李九年将目光放在了老乞丐身边的孩童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李九年随手从衣襟中取出糖果,在知晓了周昌喜爱糖果之后他便尝尝随身携带。 小乞丐看着糖果直流口水,却迟迟不敢伸手。 “吃吧,没关系。”李九年笑容温和,小乞丐这才打消顾虑,伸出手拿起一枚糖果,塞入嘴中,享受起来。 可李九年却面色阴沉,就在小乞丐张嘴时他便注意到小乞丐的舌头竟然少了半截,根本没办法说话! 恼火中,李九年打开密室将二人锁了进去,之后便匆匆离开,准备前往观泉,毕竟他要的东西还在王子轩手上。 而密室中,褂医仙人见到老乞丐手中的阴鱼,眼神精光爆闪,但是很快便敛去,化为平静。 天师阁,林争正在书房中整理文书,却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走进大堂中。 李府门外,一名中年男子,面上诡异笑容,不顾李府奴仆阻拦,径直走进李府之中,所有阻拦的家奴竟都无法入其三米范围之内。 “没想到会见到我?”男人来到大堂,对着林争微微一笑。 “你还没死啊?赵明诚。”林争坐在首座上,手中拿着一枚茶碗正神色平淡的喝着茶水。 “我怎么会轻易死掉呢?”男人自顾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此人正是欲要坑杀王子轩却被王子轩算计的周朝常胜将军赵明诚。 “天师大人。”察觉到有高手到来,战星野走出藏经阁,一边释放仙人抚顶四十窍的气场,一边走进大堂内坐了下来。 “没想到天师阁竟然还能招揽到这样的老前辈,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赵明诚说话阴阳怪气,不过他五十窍的实力,自然也不怕战星野。 “隐藏在暗中的那位,不出来吗?”赵明诚隔空喊道。 阎良面无表情,从暗处走出,坐在了林争下手位。 “看来天师阁还是有点实力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赵明诚哈哈一笑:“不给我看茶?” “来人,上茶。”林争拍拍手,立刻有家奴神色惴惴,拿着茶盏放在赵明诚身边就逃开了,那无人能近其三米的手段显然吓到了这些不练武的普通人。 “不知常胜将军来我小小李府上有何贵干啊?”林争说话时轻描淡写,一副不经意间问起的样子。 “自然是国师大人派我来辅佐您了,毕竟未来您可是周朝新立太子周昌的左膀右臂呢。”赵明诚笑着说道。 “呵呵,那还要多劳烦劳烦常胜将军阁下了?”林争皮笑肉不笑说道,同时李玉也走进了大堂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见到这般架势也立刻明白有人来砸场子了,于是释放自己仙人抚顶的气势后,落座下来。 “天师大人,这是何意?为何诸位都剑拔弩张?是有什么大敌来临吗?”赵明诚故意问道。 “修为不稳而已。”战星野率先说道。 “我也是,最近有所突破,修为不稳。”阎良同样说道。 “我亦是如此。”李玉也点点头,一把折扇轻轻扇动,四人居坐上方,俯视着赵明诚。 第三十三章,命案 赵明诚来到李府后便以奉行公事为由在李府居住了下来。 “大人,重骑营一事还要不要继续?”书房内,李玉看向林争,静待命令。 林争坐在椅子上闭目许久:“继续,为什么不继续,若是这时候停下岂不显得我们天师阁做贼心虚?” “属下得令。”李玉点点头,转身走出书房,直奔兵营而去。 “大人。”李玉前脚刚走,书房门外便再度想起声音。 “进来吧。”林争放下手上书籍,对着门外说道。 “大人。”来人推开门,正是战星野老前辈。 “可是因为那赵明诚?”林争看向战星野。 “正是。”战星野点头:“如今我是藏经阁的守阁人,若是那赵明诚想要进入藏经阁属下该如何行事?” “嗯……藏经阁。”林争思考了一下:“没有我的谕令,擅闯藏经阁者,斩。” “属下明白。”战星野捏紧了拳头。 “不必如此担心,赵明诚不是傻子。不会涉险给我们这种把柄,让我们有杀他的借口的。”林争摇摇头,虽说赵明诚坑杀王子轩被反杀,但是敢坑杀王子轩甚至要斩自己这个天师阁阁主,多少也说明了此人有些头脑。 战星野走后又一人走进了书房,不过此人没有敲门而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林争身边。 “大人。”阎良轻声唤道。 林争无奈一叹:“可是因为赵明诚?” 阎良点了点头:“属下担心此人危害阁主的安全……” “我真是巴不得他来刺杀我,这样我们也就能顺理成章的将他斩在李府。”林争摇摇头:“他不会做这种傻事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阎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他还要去调教沈悦亭,好早些日子让天师阁情报网走上正轨。 阎良走后,林争独自坐在书房中揉着眉心,一个赵明诚便让天师阁人心惶惶乱了分寸,若是再多来几人呢? “还是缺少一些决定性的力量。”林争无奈,能够在周朝成为决定性力量的人物至少也是八十窍修为,这样的人物上哪里去寻找? 观泉州,边塞上,王子轩与飞鹏将军二人全身浴血,伴随着胜利的号角声,率大军走回军营。 这是一场中等规模的战役,但是因为王子轩的加入,战场上每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甚至此次还缴获了一位颇有地位的人物。 二人换洗了衣物后来到大帐之中准备针对此次战役商讨商讨军营中的不足,可还没开口二人却不约而同的看向那掀起幕布走进大帐之人。 正是国师,李九年。 李九年走入大帐中,无人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个时辰后李九年携着一纸书信愤然离去。 与此同时,洛阳,国师府内,一股极寒从地下迸发,席卷整个国师府,府内无数家仆瞬间化为冰晶,就连国师府的墙壁都承受不住这种极寒化为冰晶碎裂开来,整座国师府三百家仆无一存活。 褂医仙人看着周围因自己而死的普通人,眼神竟露出冷漠,与身边癫疯的老乞丐一样念念有词:“天圆地方,地圆天方,方分六面,最底下的一面是什么?是什么?” 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身医术通神,被江湖人称褂医仙人的褂医宗宗主疯了,仅仅只是与这癫疯乞丐一齐同处了几个时辰。 之后,二人嘴里念念有词,与那孩童一起走出李府消失于人海之中。 几日后,李九年回到府中,却只见到已经被打扫过的废墟,听手下人细说经过李九年也知道自己不在时府上发生了什么。 “老乞丐,诓我。”李九年冷哼一声,他已经不在意褂医宗的几人了,按照记忆他找到自己的书房,几番寻找下终于拿出了一只木匣。 李九年神色紧张的打开木匣,其中是一枚极致精密的球状物体,物体由无数金属齿轮拼凑而成。奇妙的是这些齿轮不知由什么力量推动,竟始终在运转,仿佛永远不会停下。 李九年见状,放下心来,仔细将此物放回匣中收好,当年天师阁叛国,举国堵截天师阁党羽,他与其余两名不出世的老怪物联手截杀李羽书,却以失败告终,临走时李羽书将此物丢给他,让他好生保存,未来危难之际说不定能保周朝血脉延续下去。 出于担忧,李九年不顾劝阻将此物保存下来,他知周朝如今面临的不仅仅是外敌更有内忧,这样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有人对皇室出手,所以如果李羽书没有欺骗自己,那么此物未来或许真能派得上用场。 “不要去查了,查不到的。”李九年让手下停止搜查老乞丐的下落,莫说寻不寻得到,即便是寻到了,想要诛杀老乞丐周朝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值当。 “是,属下明白。”李九年手下一名中年男子点点头,转过身传令让人传令出去停止搜查老乞丐。 “让南邵的人都机灵点,给我调查出斩神剑宗在南邵的具体位置,不要让人发现了。”李九年手中死死攥着王子轩交给自己的那封书信,上面仅有两字,南邵。 蜀州,天师阁。 湖心亭中,林争披着披风,正与赵明诚温酒闲聊,这时候阎良突然来到林争身边看了看赵明诚欲言又止。 “阎良是想说什么不能让我听到的吗?那在下只好先回避一下了。”赵明诚说着,做势起身要走。 “慢。”林争叫停赵明诚:“但说无妨。” 阎良见状点点头:“蜀州近日几座城池内连续出现了十几桩命案,死者无不是全身血液干枯而死,所有人都在传百年飞僵现世,闹得蜀州人心惶惶……” “我们的人呢?发现什么了吗?”林争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将酒杯放下问道。 “这正是最奇怪的,我们的人丝毫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要么是凶手凭空出现,要么……” “要么就是跟你一样将一身隐匿之术与潜行之术练的出神入化的高手。”林争一阵头疼,这样的高手可不好抓。 “林阁主犯难了?”赵明诚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林争。 “天师阁不似朝廷那般底蕴深厚,遇见高手自然头疼。”林争面色不变,淡淡回道。 “非也,遇上这种精通隐匿之道的高手,即便是朝廷也头疼的很啊,莫非林阁主忘记了儒家那位大儒?那位可是逼的朝廷不敢直接对儒家出手啊。”赵明诚语气轻松却重重压在林争心头。 “天师阁消息闭塞,此事还真是不知。”林争微微一笑,心中却在猜测赵明诚知不知晓自己与儒家的关联。 “那我便提醒林阁主一句,在周朝五大道统之下一品宗门之上的那尊神秘存在,听说近日来到了蜀州……”赵明诚捻起温热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多谢林阁主的酒了,喝的我浑身暖融融的。” 赵明诚走在冰天雪地之中,微红的额头上微微散出肉眼可见的蒸汽。 “大人,您觉得赵明诚所说可信吗?”阎良问林争。 “不大可信,但也难保赵明诚不是利用我们怀疑他的心理来跟我们说实话,此事先暂时不要告知沈悦亭,你亲自去调查此事,一切等调查清楚再说。”林争说着站起身,有早已等候的家仆收拾了酒桌,林争也回到了书房之中。 而阎良则在收到了命令的下一刻消失在阴影中。 “超一品势力……”林争皱眉苦思。 阎良院落内,沈悦亭单脚伫立在如小山般堆积起来的积雪之上,积雪松散稍一触碰便会留下痕迹,但沈悦亭脚下却是半点痕迹也无。 “多久了。”阎良走到积雪一旁的小亭子中,摸了摸桌上茶盏,发现已经凉透。 “一炷香了。”沈悦亭额头有汗水留下,在厚厚的外衣下,他的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再坚持一炷香你才勉强算是掌握了这踏雪无痕。”阎良拿起茶盏,茶水冰凉阎良却也没有浪费丝毫一饮而尽。 饮茶时阎良发现桌子上坏掉了一个缺口,于是便叫来家仆将木桌修好。 “师傅,您是何时加入,又是如何加入得天师阁?”木桌修好后,沈悦亭一边痛苦的留着汗水,一边好奇的看着阎良,因为阎良似乎比所有人都要珍惜天师阁内的一切。 “何时加入天师阁?”阎良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认真练功,否则你连我半个徒弟都不算。” “好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的进度,你且练着,我出去办些事情。” 阎良说完,也不管沈悦亭如何,自顾消失在原地,同样是修炼隐行之术的沈悦亭竟然丝毫看不出阎良的动向。 “有心事。”沈悦亭眼中露出八卦之色,于是翻身跃下雪堆。 “阁主不能问,战星野也应是不知,看来只能去问李玉了。”沈悦亭临行前看了看茶壶,上前摸了摸,茶壶冰凉刺骨,沈悦亭赶忙收回手掌。 “师傅喜欢喝冷茶?”沈悦亭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转身走出院子,直奔兵营而去。 第三十四章,一碗冷茶 蜀州城东城外十里,一座尚未建造完全却已经颇具规模的兵营映入沈悦亭眼帘,也不知李玉是如何调教,兵营内吼声不断气势昂扬,沈悦亭尚未走近便被这股气势给震慑到。 兵营自是有重兵把守,四角八面皆是建立起了瞭望塔,所以沈悦亭出现的第一时间便已经被人捕捉到踪迹。 “闲杂人等,速速退去。”很快,有十人持着重盾与长枪走出,漆黑的盾牌上画着红色狰狞鬼纹,长枪上寒光闪烁仿佛随时能穿透沈悦亭的胸膛。 “我可并非闲杂人等。”沈悦亭觉得不能给阎良丢人,于是挺了挺胸膛,拿出一块通体黑色却用金笔勾勒出天师字样的令牌。 正是天师阁仅次于阁主的黑金令牌,其实这块令牌并不是他的而是属于阎良,只是阎良进出各地全靠一身潜行之术,所以这块黑金令牌也就被他丢在了府中,恰巧被沈悦亭见到。 黑金令牌一出,十人立刻退让两边五五分站,低着头恭迎沈悦亭进入兵营。 沈悦亭见这块黑金令牌竟然这般厉害,心中暗喜的同时也是再度扬了扬下巴,直要将下巴扬到天上去,这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兵营。 可走了没一会,正在沈悦亭迷路之际,数十名士兵突然围了上来,黑盾靠拢竟是无比娴熟的将沈悦亭围在中心。 “干嘛!干嘛!我是天师阁的人,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沈悦亭见状有些心虚,因为不想将事情闹大,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脱困,只等李玉到来二人私下解决。 “我道是谁拿着黑金令牌,原来是你小子。”很快,李玉听见叫喊声,从层层重盾后方走出,大笑中仿佛拎小鸡一般将沈悦亭拎出。 李玉将沈悦亭带到自己的书房,很快便有人送来茶水:“糕点是没有了,兵营之中一切从简,凑合着喝点茶水吧。” “说吧,猫眼剑大人来此何事?”李玉问沈悦亭。 沈悦亭张张口却突然不知从何问起。 “不说?莫不是我将你带到阁主面前你才会开口?”李玉喝了口热茶,味清香略甘甜,不苦不涩,虽无糕点却也是天师阁最好的茶水了。 “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我师傅的事情,觉得大人您一定知道,所以过来问问。”沈悦亭急忙摆手,他当初可是与林争约定好不惹麻烦,可不能这么快就破戒。 “你师傅?阎良?”李玉微微挑眉,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对,如今虽然没有行拜师礼却也算是半个徒弟了。”沈悦亭点点头,眼中露出对阎良的崇拜。 “如此,若是你好奇,说说也无妨。”李玉放下茶盏,抖开手中折扇,顿时间一股江湖说书人的气质便显现出来,在沈悦亭眼中李玉缺少的也仅仅是那一块拍桌醒木而已。 “话说,百年前覆燕之战后周朝雄起五国并立,之后虽然太平但战火却未曾断绝,在这乱世中出现了无数神奇诡异之事,其中最诡异的当属五十年前十万阴兵踏仙山一事。” 在五十年前的白帝城境内曾有一座小城,小城说是小城却商贸不同只是一座稍大点的城镇而已。但是就是一座这样普通的小城,却存在着一个神秘的家族,阎家。 阎家世代生活在这座小城中,也算是这座小城中的大家族人丁兴旺,原本阎家可以永远在此安居乐业,可变故就此发生。 几名孩童闯入阎家宗祠,无意中触动了宗祠最上方,阎家最高位阎世狂的灵牌。一时间阴气弥漫整座宗祠,无数阴兵出现在房间之中。而奇怪的是几名孩童却并未觉得害怕,看着这些单膝跪地的阴兵竟觉得无比熟悉,还有好玩。 于是几名孩童追寻阴气根源,找到了那枚被压在阎家太祖令牌下的阴虎符。 之后几名孩童拿着阴虎符开始在小伙伴们中炫耀,这些阴兵无比听话,同时还能够无视墙体轻松穿过。而且即便是面对几名孩童也是恭敬无比,每一条命令都轻松完成。 可之后的一次命令中,一名阴兵无意杀害了一名孩童家中的老牛,这时候孩童们才发觉阴兵的不凡,心中开始有了胆怯,之后孩童们也就对阴虎符闭口不谈。 可千不该万不该的事情出现了,阎家的财富惹来了旁人的眼红,其他几家家族联手,竟然欲要铲除阎家,分夺阎家的财产。危难之际,孩童焦急万分的拿出手中那块阴虎符。 那一晚,阴气弥漫整座小城,无数人家只能听见那些进攻阎家之人的痛苦哀嚎,能做的也仅仅只是闭紧门窗躲在屋中瑟瑟发抖。 无人知道那一晚发什么什么,除了阎家人与一名被阎家百般照顾的流浪者。 附近的白帝城第一时间派人来查,同时到来的还有当时五大道统排名第二在江湖在如日中天的昆仑山。 阎家人虽守口如瓶,奈何流浪者被许以重利,甚至有昆仑仙子相许之下,最终还是出卖了阎家。 那一天,阎家无数人死在了酷刑之下,白帝城与昆仑山丧尽人伦,只为得到燕国镇国将军阎世狂手中那块能唤来十万阴兵的那块阴虎符。 最终,整个阎家尽数死在酷刑之下,只有在阎家家主提前安排带着阴虎符逃出小城的几名小辈得以活命。 这几人带着提前准备好的财物远居他乡过的却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他们守下了这块祖上留下来的阴虎符。 其实阎家已经没有了问鼎天下的野心,他们只想找个地方安居乐业,将阎家血脉延续下去。 但是有人不这么想,阎家阴虎符,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于是在二十年后,他们又被昆仑山寻到了。 但是这次阎家人怒了,只能说阎家人不亏是继承了燕国镇国将军阎世狂的血脉,这一怒便是直接杀上了昆仑山,由此便有了十万阴兵踏仙山一事。 “道统隐世各有其由,这便是昆仑山隐世的原因。”李玉收起折扇,喝了一口茶水。 “那一战阎家赢了?”沈悦亭听的正过瘾,可李玉却突然不讲了,于是赶忙追问。 “不,阎家败了。”李玉摇了摇头眼神中露出伤感:“阎家败了,全部变为阶下囚,而昆仑山也元气大伤不比从前,但是只要掌握了阴虎符一切都值得。” “那阴虎符被昆仑掌握了?”沈悦亭本能的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当然没有,若没有阎家血统,谁也无法使用阴虎符。”李玉摇摇头:“于是昆仑山便做了一件更加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为了培养一名衷心于昆仑又拥有阎家血脉的人,强迫阎家人喝下媚药,硬是产下一子。” “师傅?”沈悦亭心中一紧。 “不错。”李玉点点头:“可阎良遭受到的却是非人的待遇,昆仑山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听话的奴才,于是他们从阎良幼时便如野兽一般培养,各种手段只是为了驯化阎良。” “混蛋!”沈悦亭猛地一拍桌子,直将身前木桌震得粉碎。 李玉看着沈悦亭眼球充血的冲动样子,轻声安抚:“听我说完。”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阎良十岁,或许是阎世狂的血脉,阎良虽然听话却始终拥有自我,无论昆仑使用何种手段都没办法消除这种自我,于是他们准备碎掉阎良一半的神魂。” “他们怎敢如此?”沈悦亭震怒,但是想到阎良安然无恙,于是又从新坐下。 “道统级的势力,有何不敢?”李玉冷笑一声:“但是此时昆仑已经元气大伤,算是垫底的吧。” “之后老天师听闻此事,与疯魔刀张狂两位闯上昆仑山压得有伤在身的昆仑老祖不得不服软将阎良拱手让出。老天师见到阎良时他是被关在一间铁笼子中,老天师将阎良解放出来时问了阎良一句如何?阎良说我渴,于是老天师寻来一杯冷掉的茶水,这一年阎良十岁,却是真正为人的第一天。” 李玉讲完了,沈悦亭却久久不能平静,凭什么阎良要受这种苦难?只是因为昆仑山的贪婪? “前尘往事,莫要再提,阎良都学会了珍惜现在,你又何必被前尘所困?”李玉站起身,将手中那盏已经冷掉的茶水喝光,走出了书房。 沈悦亭同样将手边那碗冷掉的茶水喝光,第一次,沈悦亭觉得冷掉的茶水这样好喝。 第三十五章,紧闭的棺盖 翌日,阎良双肩落雪,神情淡然的走进李府。 “回来了?”林争从书房中走出,亲自为阎良拍落肩上白雪:“可曾查到些什么?” “此人太过神秘,但是根据其路线,他下一站应该便是蜀州第二大城,麦城。”阎良将自己所查尽数说出。 “麦城,真是巧啊。”林争神秘一笑走入书房中,阎良不解跟随走进。 “这是?”阎良见到林争书桌上有一封请帖,其上地址赫然便是麦城。 “何家?”阎良看向林争。 “何老爷子可是个好人啊。”林争拿起请帖:“八十六岁寿终正寝,好事情,估计何家要大办,看来这麦城我必须要走一趟了。” “叫上沈悦亭,我们今日出发。”林争在桌上写下一封书信,让人带给李玉,叫他这些日子多照看照看天师府这边,之后便叫人准备了马车。 “我们……又要去哪?”沈悦亭坐在马车上,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 “怎么?害怕?”林争原本对着沿途雪景出神,听见沈悦亭这般眼神似笑非笑的朝着其瞥去。 “我……”沈悦亭想起那日自己叫来援兵后所见到的场景,数千斩神剑宗弟子围困林争,在他眼中强如天神的阎良被人压成重伤,还有那位站在朝堂顶点上的天运阁阁主竟也节节败退,要知道他平日便是杀杀山贼而已,这种场面想来难免心中发虚…… “心要沉稳,不要自乱阵脚。”阎良这时候发话了。 沈悦亭只得一副受教模样,低着头不再言语。 麦城与蜀州城虽然同属一州,但是相隔甚远,三人靠着马车足足行进了两天才来到麦城外。 三人进入麦城,并没有直接来到何家,而是提前在来福酒楼内查看了麦城近日的情报,因为近日命案连连,所以来福酒楼也是忙里忙外,终于锁定了几名可疑人物,其中林争最在意的便是何家三小姐的驸马爷…… “此人行程与那神秘高手路线完全一致,际时到了何家要重点观察此人,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发现,此人很可能是一名仙人抚顶的高手。”何家外不远,林争细细叮嘱沈悦亭,阎良那边他倒是不担心。 “属下明白。”沈悦亭抱拳。 林争这才点点头,带着二人朝着何家正门走去。 何老爷子高手八十六又是寿终正寝,算是喜丧,所以何家人虽然伤感却张灯结彩礼迎外宾。 “林公子!”何家门外,一名衣着朴素容貌俊俏面色却有些苍白的男子正对着林争远远的打招呼。 此人正是何家二子,何笙箫。 因为何家长子英年早逝,所以整个何家也一直是这个二子当家,如今也是他在张罗何老爷的后事。 “何二少爷。”林争微笑来到何家门前,对着何笙箫抱拳。 “哈哈,林公子您可算来了,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何笙箫见到林争喜出望外,赶忙将林争迎了进去。 “怎么会,何老爷子的后事,我怎敢不来。”林争三人与何笙箫一路走过院子,来到了大堂。 大堂中有两名女子正悄悄坐在棺材旁小声抽泣,二人容貌有些相像想必应该便是何老爷子三位千金中的两人。 “这棺材为何盖着?”林争走上前,本想最后看一眼何老爷子,怎料观察盖竟然死死的扣在棺材上。 “说来惭愧……”何笙箫一脸羞愧:“昨夜停放时不慎跑进去一只老鼠,等我们发现时父亲的肉身已经被咬的不成样子,为了不吓到各位宾客,我也只好将提前将盖子盖上。” “原来如此。”林争单手扶在棺木上:“这副棺木用料真是考究,何老先生给自己准备的?” “并非如此。”何笙箫摇了摇头:“我父亲并未帮自己准备棺木,这副棺木是我亲自选料,亲自监督制作而成。” “何二少爷如此用心,想必何老爷子泉下有知,定然会非常开心吧。”林争点点头,跟随何笙箫离开了大堂。 “这里就是给林公子准备的院子了,火房会有专人添柴,公子不必担心冷暖问题。”何笙箫做事面面俱到,林争心中暗自点头。 “多谢何二少爷了。”林争抱拳。 “哪里,我还要多谢林公子赏脸能来呢。”何笙箫不好意思的回道。 何笙箫走后,林争三人也进入了院子,院子的伙房距离卧房很近,或许是为了保暖,但是却总弥漫着一股烟尘味。 “这个何笙箫,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是不把我们当客人啊。”沈悦亭四处打量着这座院子,及其不满意道。 “你是在天师阁住久了才会这样觉得。”林争摇摇头,天师阁虽然因老天师的喜好没有建造过多雍容的建筑,但是比起何家这样的商家富甲还是要强上许多,此地房间温暖院落整洁显然已经是上房了,至于烟尘味也只是无可奈何的美中不足。 “有吗?”沈悦亭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去练功。”阎良无奈,叫沈悦亭去院子里练踏雪无痕。 “师傅,这踏雪无痕要是练成了,我的影追步岂不是就练到第七层了?”沈悦亭心中突然升起好奇,问阎良道。 “不错,练好了踏雪无痕,你的影追步便达到第七层了。”阎良点点头。 “那师傅您是多少层?我要多久才能达到您的层次?”沈悦亭追问道。 阎良看向林争,见林争微微点头,才清了清嗓子:“影追步分十一层,你现在处在第六层,而我在第九层,以你的天赋,想要达到第九层,至少需要十几年的功夫。” “第九层,十几年……”沈悦亭眼中露出失望,但是随即又问道:“那第十层与第十一层呢?那是什么样的境界?” “第十层与第十一层一旦练成,只要你想走,千军万马不可拦。”阎良说完随即又摇了摇头:“可惜,第十层与第十一层只能随缘踏入。” “那有没有人达到过这两层境界啊?”沈悦亭问道。 “没有。”阎良摇摇头:“但是你有机会踏入,早些将踏雪无痕练好,我会教你下一个境界。” “得嘞!”沈悦亭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干劲十足,直接跑出门外来到院子内,扫出一处雪堆,开始练起踏雪无痕。 这边沈悦亭刚刚踏上雪堆,后脚便有人推门而入,见沈悦亭立刻惊讶。 “这,这位兄台,你这轻功如此出神入化,定是某个大宗门的高才吧?!”此人惊讶中立刻抱拳:“在下何家女婿秦禄,不如交个朋友。”来人是名男子,长相端正浓眉大眼,从其自报家门的身份来看,此人竟然便是三人此行要重点观察之人。 “秦禄?”沈悦亭站在雪堆上细细思索了一番,随后惊讶中翻身一跃落在地面:“你是秦禄?” “正是才下,朋友听说过我?”秦禄欣喜中再度抱拳。 “听说过听说过,我家大人说起过何家三小姐的女婿叫做秦禄。”沈悦亭立刻反应过来不能暴露,于是欺骗道。 “你家大人?可是林公子?”秦禄明显一愣。 “不错,正是林公子。”沈悦亭点头道。 “想不到林公子竟有这般能耐……”秦禄小声说道,回过神才想起沈悦亭还在,于是哈哈一笑:“我正是来看望林公子,还请朋友带路吧。” “没问题。”沈悦亭豪气说道,心中却在想自己这算不算是立了一功? “大人,何家三小姐夫婿,秦禄想见您一见。”沈悦亭在门外喊道。 秦禄一见,心中顿觉林争不凡,否则谁能在何家端起如此架子?其却不知沈悦亭是在给林争提醒。 “秦禄?”林争顿时明白沈悦亭之意,于是起身开门,将秦禄迎了进来。 “林公子。”秦禄抱拳:“在下秦禄。” “林争。”林争回道。 “林公子,我见您似乎身边带着不少能人异士?”秦禄问道。 林争瞟了一眼沈悦亭,知道是刚才沈悦亭练功时被秦禄撞见,于是点了点头:“行走在我难免遇到危险,便雇了些门客防身。” “那您知不知道练僵之术?”秦禄突然压低声音,一脸诡秘。 “练僵?”林争皱眉,不知秦禄为何提起。 “林公子别误会,在下从小便喜欢各路豪侠与天下诡事之类的故事,前不久偶然听说了练僵,原本也只是当故事听,但是……”秦禄突然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秦公子不妨直说。”林争顿时心生疑惑。 “但是昨日何老爷子的尸身突然发生了变化,与练僵上记载的几乎一模一样……”秦禄一脸紧张:“原本我是不准备说的,但是见这位武功高强,又害怕真的是有人练僵……” “何老爷子的尸身?不是被老鼠咬了吗?”林争问道。 “这只是对外说的,现在何老爷子全身长满了白毛,指甲又紫又长,怎么能让别人看去?这不毁了他一世名声?”秦禄也一脸危难,他如今也算是在给何老爷子招黑。 “何老爷子我知道,是个好人,应该不可能会化僵。”林争摇了摇头。 “所以我才说有人在练僵,书上说生前越是和善,死后便越是凶戾,只是不知道是谁我也不敢妄加猜测。”秦禄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夜里我会让人查看。”林争点点头,送走了秦禄,便看向阎良。 第三十六章,尸王 “需要属下去查看吗?”阎良看向林争。 “秦禄所言多半属实,何老爷子的棺木是由一种奇特的木料镇邪木所制成,原本我还有所好奇,现在看来正是这个原因了。”林争摇了摇头,他早已发现不对:“而且查看我们也要寻个机会,那棺木已经钉死,强行破开定有痕迹。” “那这个秦禄……” “还是不能相信,万万不可被此人引导了去。”林争摇了摇头,他本想就此离去,但是何老爷子早年时曾帮助过天师阁,所以何府之事他必须要参合一脚。 正当三人不知从何处调查时,二小姐突然提着食盒来到了院中。 “林公子,今日宾客来往过多,笙箫抽不出身,所以让我来招待您。”二小姐欠身行礼微微一笑,走进屋中。 “笙箫真是考虑太多,何老爷子的后事定然是宾客如潮,我等又怎会因为这个便觉得收到了冷落?”林争哈哈一笑,上前接过食盒。 二小姐面色一红,低着头寻了个座椅落坐下来。 “不知二小姐芳名。”林争询问道。 “我名叫何芳容,家父取自芳容丽质更妖娆。”二小姐面色更红了,低垂的双眸中透着春光。 “芳容小姐可知何老爷子的棺木是为何钉上?为何不让我们最后再见何老爷子一眼?”林争一边问,一边观察何芳容的反应。 果不其然,听见林争问起棺木一事,何芳容眼神中立刻透露出惊恐,随即说道:“是,是因为被一只老鼠溜了进去,发现时家父的面貌已经不全,为了不吓到各位宾客不得已只能将棺木盖上。” “原来是这个原因,我却听说何老爷子的尸体发生了尸变所以才将棺木盖上钉死,现在想来真是谣言不可信啊。”林争一脸谈笑之色,何芳容却有些坐立不安。 林争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未揭穿,而是静静等候何芳容自己说出真相。 “其实,其实不是这样的。”何芳容有些紧张:“其实家父确实是尸变了,只不过为了家父的名声,不得已才瞒了下来。” “当真如此?”林争一脸惊讶的看向何芳容。 “嗯。”何芳容点了点头,没有欺骗林争心中却是轻快了不少。 “何老爷子一生仁义,怎么会在死后尸变?而且还来得如此之快?”林争有些不解的看向何芳容。 “其实家父尸变的当日也正是三妹与其夫婿回到府中的第一日……”何芳容不想妄加猜测别人,但是秦禄回来的实在凑巧,很难不让人联想起来。 林争转头看向阎良。 “芳容小姐,说来也巧,我身边带着这二人其中正有一名奇人异士,很熟悉尸体尸变,由他出手夜里说不定能逆转何老爷子的尸变,使之恢复正常。”林争说完,静静等候何芳容的答复。 “哪一位?”何芳容审视阎良与沈悦亭许久,犹豫中终于问道。 “这一位。”林争手指阎良,他本欲说沈悦亭,但是何芳容这样问肯定是其中有一人不妥,林争只好选择了看上去更为可靠的阎良。 “如果是这样,可以一试……”何芳容也不想拒绝林争一番好意:“我去与我哥说,今夜就我们为家父守灵,到时也方便我们行事,可好?” “自无不可。” 夜里,林争三人吃过饭,便随着何芳容一同来到大堂之中。 此时已经是深夜,大多宾客已经离开,少数居住得远的也各自回房休息,现今只有林争三人加上何芳容在这寂静的大堂中。 燃烛与燃香的味道略有刺鼻,漆黑的棺木配上何芳容白色的孝服有些瘆人,但是三人仍旧是气定神闲坐在大堂内的蒲团上。 随着一股寒风吹过,林争站起身:“差不多了,开棺吧。” 阎良点点头,朝着棺木走去。 这时候,不知从何处突然传出细微的嚓嚓声,那仿佛是用指甲挠木板的声音。这声音很细微但是在坐的也都不是普通人,很快便发现这声音正是从眼前的黑色棺木中传出。 何芳容此时已经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双目惊恐的看着眼前黑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绝不可能复活,那么便只剩下尸变一个可能。 “林公子……”何芳容声音颤抖。 “无妨,悦亭你保护好二小姐,否则我拿你是问。”林争看向沈悦亭说道。 “是,属下明白。”沈悦亭后退几步,扶住何芳容,挡在了她身前。 “阎良,开棺。”林争说道。 阎良点点头,铁杵在棺木盖上下一撬,棺盖离开被挪开,而从挪开的位置上一股浓郁黑烟散出,阎良捂住抠鼻谨慎后退。 而最恐怖的事情出现在,伴随着黑烟,一只手也搭在了棺木的边沿上,那只手呈现灰白色,五指上皆是有着足有两寸长的紫黑指甲。 随后,面目狰狞眼神铁青的何老爷子便从棺木中坐起,对着阎良扑将过来。 “小心些,莫要伤了何老爷子的尸身。”林争说道,他这句话是说给何芳容听的,但是若是何老爷子真的那般厉害,三人也不会顾及太多。 何老爷子的尸体尸变后力大无穷,扑到阎良后竟然一把将阎良掀飞出去,好在阎良身法了得在空中几次落停,才安然无事。 “金丹。”阎良淡淡道。 林争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毕竟是刚刚尸变怎么样也不能太强。 “先制服吧,看看怎样能让尸毒排出。”林争说道,何老爷子一生仁义死后也不可能会产生尸毒定然是有人毒害,所以只要排除这股尸毒,说不定就能挽回。 “爹。”二小姐看着何老爷子的肉身,小声啜泣起来。 阎良从腰间拿出一捆绳索,丢给林争一端,二人合力将何老爷子制服住,而其挣扎中竟然一掌拍碎了大堂内的一根巨大支柱。 此时三人的注意力全部在何老爷子的尸身上,无人注意到在大堂的屋顶上,一名男子正盘坐其上,而其身下的落雪上却是半点有人来过的痕迹也无。 “排毒。”林争运转真气试图将何老爷子体内的尸毒逼出。 “幸而还未饮人血,否则定然实力大增。”林争一边运转真气一边说道。 “嗯……”何芳容看着那被拍碎的巨大支柱,心中知晓若不是林争在此恐怕整个何府都会被尸变的何老爷子血洗,于是心中不由升起感激。 “多谢林公子了……”何芳容低着头说道。 “无须客气,我也是不忍看着何老爷子变成这样……”林争摇摇头,轻松道。 就在二人谈话时,何笙箫突然走进大堂手中还拿着一些吃食,见此自己死去的父亲正狰狞万分想要吸食人血,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这,竟然真的尸变了……”何笙箫喃喃道。 “无妨,何二少爷,事情已经解决了。”林争指着地上正被一点点逼出的尸毒:“等毒水全部排除,何老爷子也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爹……”何笙箫看着被捆缚的何老爷子一步一步靠近过去。 “哥,小心。”何芳容提醒道。 可下一秒何笙箫突然发难,一掌朝着林争拍去,林争惊讶中躲闪不急,硬是吃下一掌,倒飞而出,而下一秒何笙箫也被阎良拍飞而出。 “哥?!”何芳容亲眼目睹此情此景,心中的惊讶不亚于自己的父亲尸变。 “噗。”林争一口鲜血喷出,掀开衣襟时胸口那挨了一掌的地方竟然出现了紫色的掌印。 “尸毒。”林争惊讶中擦去鲜血:“他也是尸。” “你有什么瞒着我们?”林争看向何芳容。 “其实,其实我妹妹回来,我哥心中窃喜,便亲自去接,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何芳容哭着说道。 “噗。”林争再度喷出一口鲜血,那紫色掌印已经开始朝着心脏扩散。 “别动。”阎良这时候来到林争身边,帮助林争压制尸毒。 “对不起,对不起。”何芳容见此,只能是呜呜哭泣无能为力,口中不住的道歉也无助于事。 “无事,你先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我不唤你你不要出来。”林争摇摇头,示意无妨尸毒在阎良的压制下已经被逼成一团留在胸口。 林争拿出一把匕首,剖开皮肤流出的尸毒却少之又少。 “我这尸毒,可没那么容易逼出。”这时候,房顶上的那人终于走了下来,正是秦禄。 “秦禄。”沈悦亭眼中露出怒色,一步迈出却已经来到了秦禄面前。 “哼。”秦禄冷哼一声,下一秒沈悦亭倒飞而出,他甚至没有看清秦禄的招式。 阎良面露冷色,但是林争还需要他帮忙压制毒素,所以他没有出手。 “天师阁阁主,没想到今日竟然这么轻易便栽在我手上了。”秦禄放声大笑。 “超一品神秘势力,尸王秦禄。”林争默默说出秦禄的身份。 “不错,正是在下,能让您这样的大人物记下,我也倍感荣幸。”秦禄再度放声大笑,击杀一方势力的主人,这样的功劳即便是他回去了也会得到重赏,更何况林争还不是普通的势力主人…… 第三十七章,我记得 何笙箫此时也诡异的扭动身体缓缓站起,他的脊柱虽被阎良击碎但是支撑他的已经不是肉身了,而是他体内的尸毒。 “哥!”何芳容看着已经不似人样的何笙箫,不禁悲从心起。 “护好芳容小姐。”林争与沈悦亭说道随后又看向阎良:“有把握杀掉他们?” 阎良微微点头:“但是你的伤。” “无妨。”林争摇摇头:“去吧。” 阎良与林争对视,见林争眼神坚定遂挡在其面前。 “哦?不护你的主人了?”秦禄笑声愈发爽朗,在林争耳中竟隐隐与王子轩重合。 噌,寒铁长剑出窍之声嗡鸣,下一瞬这嗡鸣之声便已经来到了秦禄身后。 秦禄猛然一蹲,右腿化鞭朝着阎良抽去,同时何笙箫与何老爷子的尸身也一同攻击阎良。 阎良眉头微皱,闪身消失回到了原地。 面对秦禄这种同样修习身法的武者,阎良也是感到棘手,如果做不到出其不意那么身法能发挥到的作用也是少之又少。 反观秦禄,一脸淡然之色,两尊尸僵相护,自身又在行暱之术上有所建树,可以说是非常难杀。 林争不得已,只得再度拿出匕首,既然划破皮肤无法排出尸毒,那林争只能划开自己的胸膛。 “有气魄。”秦禄见林争竟然真的刨开自己的胸膛,不禁赞叹,果然能做上天师阁阁主的人都不是凡人。 阎良趁此机会迅猛出剑,剑锋直指秦禄眉心,但是却被何笙箫抬手挡住,剑锋虽然穿透了何笙箫的手掌,却也已经偏离没有伤到秦禄。 “还真是不能放松警惕。”秦禄面色一沉,突然的又一道剑光袭来,却是沈悦亭的突然袭击,秦禄虽然没有想到但是奈何沈悦亭速度稍慢只是在秦禄后肩留下一道伤口。 “妈的。”秦禄一脚踢飞沈悦亭,看样子已经是勃然大怒。 “可惜。”沈悦亭倒飞出去后抹去嘴角鲜血,露出一口染血白牙笑道:“如果我达到了踏雪无痕你已经死了。” “我要你先死。”秦禄说着就朝着沈悦亭迈步走去。 阎良见撞,在顾不得其他,全力施展身法竟在眨眼间连续刺出数十剑。 秦禄在两具尸身的保护下,虽然无事却也行动受阻,心中更加愤怒。 “我有一事不解。”林争这时候突然问道。 “何事?”秦禄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杀掉林争等人还不能急,需要满满消磨,于是耐心下来。 “为何你要专门跑来蜀州,来祸害何家人?”林争心中对此事始终疑惑。 “何家人?我为何祸害何家人?”秦禄怔了一下,随即仰天大笑:“现在竟然反倒成了我祸害何家人了,哈哈哈。” 秦禄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狂笑不止,但是却多了几分凄苦。 “我……”秦禄刚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什么人?!”秦禄当即大喝。 “天师大人,属下来迟了。”那人见被发现当即现身,从大门走出时身后还带着十余名天师阁弟子,正是驻守此地来福酒楼之人。 “不迟。”林争从胸口处将尸毒尽数逼出,随手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条包扎好伤口冷冷下令:“杀。” “几名金丹,也能阻我?”秦禄不屑,正要施展身法却被阎良堵住去路。 “啧。”秦禄恼火万分,却不敢硬碰阎良,只能转过身去面对沈悦亭。 沈悦亭虽已受内伤,但仍目光坚毅,他已经从林争口中知道秦禄是谁了:“追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到个活的,可不能让你走了。” 沈悦亭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副猫脸面具戴在脸上。随着面具的戴上沈悦亭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有些不一样,面具下那双眼眸的冰冷绝不是沈悦亭的眼神。 “这面具……”这时候林争才看出猫脸面具的不凡,沈悦亭那样的性格之所以能如此冰冷,可能全部都是靠着这副面具吧。 “面具不错。”秦禄也看出了沈悦亭的不同:“但是你也只是一个玉海罢了。” 话音未落,秦禄竟也如沈悦亭那般眨眼间便来到了沈悦亭面前,寒光涌动一剑封喉。 面对这致命一剑,沈悦亭竟然诡异抬手,手中细剑不偏不倚,正挡在自己喉咙前,同时也挡住了这一剑。 “你!”秦禄面上露出惊讶,自己如此迅捷的一剑是一名玉海能挡住的?不过一剑被挡他也别无他法,只能一脚将沈悦亭踢开,再朝着门外逃去。 只是,有些来不及了。正在秦禄想要逃出时,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冰冷铁剑从他的胸膛透出,是阎良的剑。 秦禄没有回头,而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折断了阎良的铁剑,冲出大堂。 屋顶上落下一道消瘦黑影,一把抓起秦禄消失在黑夜之中。 “追。”林争下令,赶来的金丹与阎良等人点头时全部追出,只有沈悦亭留在屋中。 看着冰冷的沈悦亭林争眉头微皱:“能否摘下面具?” 沈悦亭摇摇头走出了房间,看样子是去追杀秦禄了。 无奈中,林争寻了把椅子,从新点起篝火,看着何芳容,眼神中多了些审视。何芳容则扭过头不去看林争的眼神,久久无言。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秦禄面色面色有些苍白,口中对着背着自己奔逃的黑影不住叫骂:“他竟然说我祸害你们何家人!他知道什么!?” 奔逃的黑影无言,她只是一具行尸无法说话,但是同时她也是何家三小姐,人们口中秦禄的正妻。 “你们也配姓何?”秦禄再次骂道。 三小姐仍旧无言。 “妈的!等老子回到宗门一定要带人灭了这天师阁!”秦禄心中怒气未消不小心牵动了伤势,猛地咳嗽了几声。 三小姐动作一滞。 “别停下!你想害死老子吗?”秦禄见状大声责骂,明明自己没有下令,可是其总是会有一些异常动作。 “早知道你这么笨,刚才就应该让你参战!让人家打个稀巴烂,我也好留下个跑得快的!”秦禄依旧是咳嗽不止,三小姐的动作却不再停滞。 奔逃时,秦禄扒开自己的衣衫,见整个胸膛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于是让三小姐停下来:“寻个隐蔽些的地方,我们休息一会,咳咳咳。” 三小姐闻言,于是背着秦禄跳进树丛之中。 秦禄坐在地上,正包扎伤口,偶然看见三小姐似乎在看自己于是骂到:“看什么看,若不是你们霸占我们何家家业,改名换姓来到这蜀州,我会得罪天师阁受这么重的伤?” “妈的,也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来头,竟然能挡我一剑,回去我一定要将他做成行尸!”秦禄这边叫骂不断,偶然又见到自己身后留下的一连串的鲜血,那鲜血直连到自己身前。 “……”那一瞬秦禄沉默了一下,但是他没有沉默太久而是转身看向三小姐:“月月。” 三小姐回过头,她名叫何羞月。 “我不想复仇了。”秦禄轻声说道。 三小姐歪着头看向秦禄,明明是空洞的眼神秦禄却能看出疑惑之色。 “还记得那年灯会,你撞在我怀中吗?”秦禄躺在雪地上,问三小姐。 三小姐没有任何回应。 “相遇总是美好的。”秦禄想着那年在清河,轻舟绿水,两岸花灯连成两排对照天上银河,人群熙攘中二人相拥入怀。 微笑过后秦禄眼神中又露出痛苦:“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对你冷言冷语总是骂你吗?” “因为我悔了,我后悔知道你是何家人后冲动之下把你练成行尸,我没办法面对你。”秦禄眼角开始有泪珠滑落。 “月月,我现在给你个机会,杀了我。”秦禄对着三小姐说道。 三小姐不为所动。 “这是命令,杀了我!”秦禄激动道。 三小姐终于摇摇晃晃站起身。 秦禄看着三小姐手上锋利的指甲,闭上了眼。 下一刻,虽然冰冷但是却柔软的身体入怀,秦禄睁开眼,却是三小姐扑入自己怀中。 秦禄反应过来后开始放声大哭,全然没有了一个仙人抚顶高手的风骨。 等候许久的阎良看到这,心中也知道结束了,于是出手一剑洞穿了秦禄与已经是行尸的三小姐。 风雪飘摇的树林中,三小姐写下的我记得三字很快被覆盖住,秦禄到死才知道三小姐的神智还有所保留,才知道三小姐仍爱着自己。 阎良转过身,是戴着面具的沈悦亭。 “摘下来吧,结束了。”阎良说道。 沈悦亭这才摘下面具。 二人回到何府与林争回到了蜀州城,无言之中阎良来到了军营。 “来找我何事啊?”李玉亲自泡茶,递给阎良一盏。 “拿笔纸来。”阎良淡淡说道。 李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取来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又取出一本厚厚典籍出来。 “您且说。”李玉一脸兴奋模样。 阎良知道那厚厚典籍是何物,于是将何府与秦禄一事悉数说与李玉,李玉也将此事全部记录下来。 直到话罢,李玉写下最后一笔,才不禁感叹:“真是好故事啊。” 故事讲完,阎良便离开了,留下李玉将写好的故事抄录到厚厚典籍之中,典籍合上时才露出封面上的四个大字,江湖故事。 “细听下回分解。”李玉娴熟的念叨着,将典籍小心合上,放上书架,同样走出房门。 第三十八章,再见郑人杰 解决了麦城何家一事,林争心中久久不宁,在他的预感中,似乎蜀州即将有大事发生。 担忧之下,林争写下两封书信,一封送往观泉,一封送往洛阳。 “怎么了?天师大人。”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是赵明诚从大门路过。 “有什么烦心事?”赵明诚走入林争的小院子:“莫不是我上次随口胡说扰乱了天师阁大事?” “非也。”林争微微一笑:“真是仰仗赵大人了,的确是那神秘势力内的高手霍乱蜀州,如今已经伏法了,若非赵大人送来消息,天师阁也不会如此重视,也就无法乘机铲除一名大敌了。”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担心了。”赵明诚含笑点头,转身走出院子。 独留林争望其背影静静思考其帮助自己的动机。 之后林争又来到沈悦亭的院子,此时沈悦亭正伫立在一团扫起的绵密白雪之上。因全身心投入沉醉在身法的领悟上,并没有注意到林争到来,林争也就这样静静看了许久。 终于在一炷香后,沈悦亭开始摇晃跌落,在绵密白雪上留下一道痕迹后重重摔落在地面。 “哎呦。”沈悦亭痛呼一声,同时也见到了一双没有落下半点灰尘的靴子。 顺着靴子往上看去,正是林争低头俯视着自己。 “大,大人。”沈悦亭立刻站起。 “摔疼了?”林争问。 “还好还好,已经习惯了。”沈悦亭憨笑道:“一天不摔上几次,都有些不习惯了。” “那面具,能否给我看看。”林争伸出手,摆在沈悦亭面前。 沈悦亭捂住胸口,有些为难。 “放心,不会贪了你的。”林争无奈:“莫说一个小小面具,十个也拿的出来。” “不是,只是这面具有些诡异……”沈悦亭尴尬笑笑,将面具放在林争手上。 面具入手,不似林争所想那般轻盈,反而有些沉甸甸的。面具正面是精美绝伦的妖异猫脸,面具背面则略显粗糙。 握在手中,林争竟不知这面具是什么质地。不知怎地仿佛鬼使神差般,林争抬手将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别!”沈悦亭见此,一阵惊慌,却已来不及,只能眼见着林争将面具稳稳的戴在自己面上。 没有如沈悦亭所想那般血腥,没有猩红的鲜血迸发洒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也没有任何危险发生,林争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只是透着双孔看去林争的双眼有些冰冷。 “奇怪……”沈悦亭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面具看似寻常,实则凶险暗藏,若非面具认可之人戴上,定然是头颅爆开血溅三尺,但林争却安然无恙。 “呼。”林争长处一口气,将面具摘下。 再次看着这华美猫脸,林争心中有些恐惧,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何要戴上面具,那一瞬仿佛是被这面具摄了心神。 “日后要小心使用这面具。”林争说完,连沈悦亭从何处得来这面具都没有问,便匆匆离开了。 只有沈悦亭一个人拿着面具,想着那年在姑城发生的血腥,久久难以释怀。 林争则去了藏经阁,藏经阁中不止有天师阁从天下手机起的武学孤本,更有天下奇闻与奇兵,他要去查查这面具的出处。 ……夷州境内一处深山之上,尸王秦禄与何羞月的尸身紧紧拥抱在一起,在其上方是一名俊美男子,男子双眸微阖,看起来昏昏欲睡。 在其左右两边则站满了两排身形各异的江湖高手。 “谁杀的。”俊美男子开口,声音婉转如戏曲一般好听,如果放在某家青楼定然是一位头牌,会有富甲高官花重金买回家。 “天师阁,阎良。”男子左手边有一童子模样的人说道,童子身高不足五尺,腰间却别着一个巨大葫芦,这样大的反差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那个阎家人?”男子来了兴致,声音高了几分,狭长的美眸更多了几分妖艳。 “有意思,羽书可能真的登上仙台但他绝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开,定然留有后手。”男子微微一笑,那副本就不凡的面容更加众生倾倒:“谁愿意去探探天师阁虚实?” “属下愿去。”先前那腰间别着巨大葫芦的童子走上前,抱拳时单膝跪倒。 “善财做事我最放心。”男子摸了摸童子的头:“不过你可得给我留下些好东西。” “我这人最是念旧,若是喝不到可要日夜想念。”男子从修中取出一支画满精致花纹酒杯:“善财,幸苦你了。” “大人喜爱,善财欣喜。”童子抱起腰间葫芦,轻轻的拧开了葫芦口上的小盖子。 一时间,浓郁的酒香散开,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是凡人,世面总归是见过不少,但是如此浓郁的酒香仍是让众人忍不住偷偷吸了几口,随后暗自陶醉。 琼浆玉液倒入杯中,传出清脆回响,在场的所有人都吞咽起口水。 然只见美酒倾洒下,不见银杯漏半滴,任由童子如何倾洒,男子手中的银杯都没有丝毫溢满的景象,倒下的酒反倒像是被这杯子吞下一般。 诡异,诡异。 正是这诡异的场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肃然起敬,这不正是袖里乾坤的最高境,以外物纳乾坤。 “足够了。”男子见差不多了,便叫童子收起葫芦,自己则随手将酒杯丢入袖中。 “领命。”童子最后抱拳,下山而去 这一日,天空又是黄云汇集。不出意料的夜里又飘起了鹅毛般大小的雪花。雪花虽如鹅毛般轻盈,却不似鹅毛般温暖,随着冷风更加彻骨。 地上很快堆积起厚厚的积雪,一道娇小深夜在风雪中,深一个脚印浅一个脚印,瞒珊的走着。 可走到最后,令娇小身影无语的事情出现了,积雪太厚已经莫过了他的腰身,而他又实在不会轻功,已经是寸步难行。 好在官道沿途不远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小镇,小镇最外边正是一间亮着昏黄烛光的客栈。 推开客栈大门,寒风与飞雪率先走进客栈,随后一名背着巨大葫芦童子打扮的孩童抖落一身风雪走进客栈大门。 寒风袭来,客栈内的食客们都不由看向门口,见是一名孩童皆是奇怪中收回了目光。 外面这么黑,还下着这么大的雪,怎么会有一个孩子单独外出?莫不是家中亲人不疼离家出走? 一时间,很多人升起了可怜之心,也有少数人升出了歹意,一个孩子能走这么远,身上定然是从家中偷了不少的银两…… 但是碍于客栈内一伙人的存在,谁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这伙人正是大堂中身穿八卦青袍的武当山弟子。 为首一人也是熟人,正是当日傲气十足在来福酒楼帮助逢家主持公道的郑人杰。 “人杰师兄,此地江湖中人众多恐有歹人,这孩子又这么小,我们要不要帮帮他?”有武当山弟子看见童子年龄过小心中生气可怜之意。 郑人杰夹起一块白斩鸡塞进口中囫囵吞下,转过头看了一眼童子。 “不用担心了,他比你们可强得多。”郑人杰摇摇头:“他背那葫芦可不是凡品应是蝶州金玉葫芦,如此巨大应是金玉帝王。 而金玉葫芦之所以称为金玉不仅仅是因为其金玉般的质地,其重量也与金玉一般无二,能如此轻松背起这只金玉帝王,会是凡人?我看他应是修炼了童子功。” 仅一眼,便判断出童子不凡,这便是武当山道种郑人杰。 当日在来福酒楼也不过是为师弟报仇心切乱了分寸,若是事后想来也能看出逢千山的种种破绽。 其余武当弟子听完后无人质疑郑人杰的判断,只是再看向那童子时,目光已经有所改变。 童子见到武道弟子眸光微微凝聚,但却没有丝毫惧怕,即便是那武当山上成名已久的老道士过来,他也能斗上一斗,何况只是几名小辈? “诶,这位小朋友,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很快有伙计上来,帮童子管好门,蹲下身温和问道。 “住店,再来碗面。”童子淡淡说道,声音仿佛一个混迹武林多年的老江湖,不带有一丝感情。 “呃……”小二听闻这副腔调心中一边古怪的念叨现在的小孩子都这样成熟吗,一边走到后厨叫人做了一碗面端上来,同时取来的还有房门钥匙。 “赏你的。”童子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丢给伙计。 伙计拿着那锭银子,不由呆住,之后才想起道谢。 童子赏伙计这锭银子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其蹲下身与自己平视说话让他很是受用。 而其他人见到童子随手甩出一锭银子,心中歹意再起,暗暗决定晚上动手。 “有好戏看了。”武当弟子窃窃私语,郑人杰仍是在与自己面前的白斩鸡过招。 当夜,所有人都回了屋子,但并非全部睡下。有人行径或测,悄悄撬开了童子的房门,却被早已预备好的巨大葫芦当头压下,挣扎不得。 “啊啊啊!”惨叫声随即响彻整间客栈。 “自作孽不可活啊。”一旁的武当弟子们在自己房间中听见惨叫不禁摇头。 “该拦的还是要拦的。”郑人杰无奈走出房间,准备去救下一两条人命。 却在这时候被身后同门焦急叫住:“师兄,东西不见了。” “东西丢了?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郑人杰立刻知道所丢为何物。 “就在刚刚,进客栈时我还查看了,那时候东西还在。”那弟子继续说道,只是声音愈发焦急。 “将客栈的所有人都叫出来。”郑人杰面色阴沉:“查!” 第三十九章,紫灵芝 “给我查!”郑人杰面色阴沉,叫人唤醒了所有住店人员与伙计。 众人虽然不满,但是碍于武当山之面,只好乖乖站出,来到大堂之中。 此时大堂内汇聚了十七名客人与算上老板在内的八名店内伙计。 就连那童子也饶有兴致的走出房间,端着一盘花生,坐着大堂中一副看戏的模样。 “刚才有二十二人吃饭,其余五人呢?”郑人杰声音冷厉,虽然年纪尚轻却已初现峥嵘颇具威严。 “我在这。”楼上,那名对童子心怀不轨之人,一边挣扎着站起,一边出声说道。 他被那金玉帝王压了太久了,缓了好一会才能够站起身,可仍是觉得全身骨头松散,几乎快要散架一样。 “剩下的四人呢?”郑人杰再问,面上冰霜丝毫不减,真要比外面风雪更加冰冷几分。 他是真的急了,那件东西可是武当山上一位重要人物点名花费极大代价求来,若是在自己这里弄丢了…… 郑人杰不敢去想,他出身低微能爬到武当山道种的位置可不容易,若是就这样丢了他恐怕要自绝在这里。 “另外四个是打尖的,两伙人已经先后离开了。”客栈掌柜见没人说话,以及郑人杰愈发阴沉的面色,只得站出来。 “明武,齐宣,你们去追。”郑人杰下令道。 明武齐宣二人就要离开。 “等等!”郑人杰突然叫住二人:“赵薇,张维,你们也去,两人一组安全一些。” 赵薇张维二人点点头,背上两仪匣与明武齐宣二人离开,寻着雪中脚步追了出去。 此时,武当山一行人仅剩下郑人杰。 人数一少,场面顿时有些纷乱,众人纷纷叫喊,说自己多么多么无辜,列出种种证据,证明自己在做什么。 “聒噪什么!?”郑人杰一拍身边木桌,那木桌顿时碎成几片散落到众人身前,客栈内立刻安静。 “武当山重宝丢失,一旦发现谁与此事有丝毫干系知道什么后果吗?” 郑人杰看着在场众人,想进入每个人的房间一一搜查,却无一可信之人在此守候,担心在自己进入房间时贼人将那宝物转移出去。 童子看出了郑人杰的担忧,便放下花生对着郑人杰说道:“小娃娃,你去给我寻来一只杯子,我便帮你看管住这些人,可好?” “阁下是?”郑人杰警惕看向童子。 “我看你身负两仪匣,那华清老道与你什么关系?”童子笑呵呵问道。 “阁下认识师叔?”郑人杰问道。 “说起来也是老相识了。”童子露出与面貌不符的怀旧笑容:“你回去跟他提提这金玉葫芦,他便知道我是谁了。” “既然如此,便麻烦前辈了。”郑人杰恭敬取来一只酒杯,双手递到童子面前。 之后便指出一人,先是搜查其全身,随后便进其房间仔细翻找。 童子一脚踩着木椅,单手提起那足有千金重的金玉帝王,自酌自饮起来。 饮酒时,眸子一斜,紧盯其中一人:“不要动哦,若是暴露了,武当山的追杀不知你能否消受得起?或者我该问你身后的势力能否消受得起?” 原本对着客栈大门跃跃欲试的那人听闻,顿时沉寂下去,不暴露便还有机会。 “你,上来。”郑人杰走出房门,对着童子点了点头,随后又指着另一人说道。 那人见状赶忙上前走上扶梯:“小人对武当山只有敬畏绝无暗害之心,房间随大人查看。” “嗯。”郑人杰点点头,没有多言,事关重大,他绝不会因为几句漂亮话而放水。 仔细搜查完房间后,郑人杰手中两仪匣突然一震,同时最外层的青铜躯壳自行爆开。 郑人杰看着爆开的两仪匣,又看了看大厅内的众人,焦急中一咬牙还是奔着客栈外冲去:“此地交给前辈了。” “哦?”正在就着花生喝酒的童子抬头,正见郑人杰已经冲出客栈的背影,以及其背在后面,外壳已经自行爆开的两仪匣,“两仪匣爆开,看样子是之前出去的弟子遇难了啊。” 童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盖好葫芦的盖子的同时取下一根始终绑在后腰处的一根一米长的铁棍。 童子手持铁棍,对着葫芦腰身处的窟窿一插,原本的酒葫芦顿时变为一柄大锤,且锤重千斤。 “不出来比划比划?”童子单手抡锤,指着人群中一名手持一双棕红核桃的中年人。 “大人何必呢?”男子一边把玩着核桃,一边从人群中走出。 “我也想看看是何宝物能让武当山第一道子郑人杰都如此焦急。”童子收回锤子抗在肩膀,巨大的金玉帝王葫芦比他整个人还要宽厚三分。 “你自己将东西交出来吧。”童子漫不经心。 “在下很难办啊,我家大人千叮万嘱,不许我把东西弄丢啊。”男子右手始终把玩核桃,语气中满是虚假的为难。 “那就是没得谈喽。”童子皱眉,再次挥舞巨锤砸在地面上,整间客栈都随着巨锤颤上三颤。 围观众人立刻散开,生怕二人交手时一个不小心误伤自己。而在众人散开时,却又有两人未动,眼神虎视眈眈的盯着童子。 “原来是有帮手,我说你这区区半步仙人抚顶为何不怕我。”童子对三人嗤之以鼻:“两个半步仙人抚顶,一个命格武者,也能与我这仙人抚顶二十窍叫板?” 童子抡起金玉帝王,冲进三人之中,翠绿色的金玉帝王化作一道青影,再度出现时已经是在中年男子头顶。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给?!”童子眼露凶光,一锤便要震碎中年男子全身骨骼。 中年男子手中两枚葫芦飞速转动,形成推力硬撼童子一锤,在两条小腿下沉到地面之下后,竟然真的接住了这一锤。 一大口鲜血从中年男子口中喷出,童子皱眉中想抽出葫芦时中年男子手心竟然爆发出诡异吸力,任由童子一身力量如何刚猛霸道,竟然无法挪动葫芦丝毫。 “混元真经!”童子惊讶,却来不及抽出葫芦,另外两人已经杀到近前。 童子见状不禁恼火,自己一个仙人抚顶竟然如此狼狈,于是不闪不避直面二人,只要将一身火气尽数释放。 就在另外二人手中长剑即将刺到童子时,一声巨大轰鸣响起,那二人直接翻飞出去口吐鲜血再站不得。 “夺我兵器?”童子眼中杀意横生,自己堂堂仙人抚顶,竟然被三个天人五境逼的用了真气,简直是奇耻大辱。 于是他一把夺回金玉帝王,再度砸下时已无战力的中年男子顿时化为一滩血浆。 而血浆中,仅有两枚核桃与一只青铜著称的小球安然无恙。 童子捡起两枚核桃,发现其上灵气已失,想来中年男子正是靠着这两枚核桃才有如此战力。 随后童子捡起青铜球体,拿在手中时童子立刻知道球内是何物品,也知郑人杰为何会如此焦急了。 于是童子带着青铜小球走出客栈消失在风雪之中,没有再回来。 郑人杰带着重伤的明武与齐宣冲回客栈,他自己也深受内伤,但是观其剑上有血,显然对方也不好过。 郑人杰见大堂乱做一片,童子已经不见踪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虽然暴跳如雷,但仍是选择救治自己的两名师弟。 很快赵薇与张维也回来了,见到重伤的明武与齐宣,张维立刻取出武当秘药这才保住二人性命。 “师兄,东西呢?找到了吗?”赵薇见满地浪迹,以为是在客栈内与窃贼交起手来,于是问道。 郑人杰苦笑着摇了摇头,将事情原委说与二人听:“我这道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怎么会。”赵薇惊讶:“师兄你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宗门怎么会如此无情。” “事关重大,宗门再如何有人情该罚仍是要罚,否则如何治理整座宗门?”郑人杰倒是看得清,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足以让宗门开先河的地步。 “不会的,到时候我们一齐为师兄你求情。”赵薇始终安慰郑人杰,她与郑人杰一同进入武当山,自然知晓郑人杰付出了多少,如果就这样失去未免太过残忍。 “无妨,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若是真的因为此事做不得宗门核心,那便做一个闲散涯主,倒也清闲。”郑人杰一副看开的模样,但是张维与赵薇都知道,这对郑人杰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打击。 “师兄,那千机匣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张维问道。 “是华清师叔为了冲击四十窍大关,特意从一名隐世高人手中求来的一株紫灵芝。”郑人杰缓缓说道:“本是准备在失败时作以续命之用,却不想竟被我弄丢了。” 赵薇与张维面面相觑,紫灵芝的确是太过贵重,难怪郑人杰如此确定自己会因此丢失道子之位。 正在郑人杰等人伤神时,房梁上一名男子不慎落下摔在地面时口中不住说道:“该有此劫,该有此劫。” 第四十章,初成 一袭青衣飘渺,从房梁上缓缓翻下,一手持着白瓷酒壶,一手捻着一两小盏,鼻子通红满是酒糟,那模样哪里配得上声音的清风道骨与一身青衣,分明就是一个街头醉汉。 然见此醉汉,郑人杰等人却不敢丝毫怠慢,立刻拱手行礼,同时嘴中喊道:“师叔。” “师叔一直都在?”郑人杰见醉汉从房梁上翻下,心中实在痒痒,自己多次走在蹬往二楼的楼梯,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同时心中也升起些许希望。 “没有,没有。”醉汉打了个酒嗝,“我刚刚小睡了一会,闻见善财那厮的酒香才醒,真香真香啊。” 醉汉似是觉得手中的酒不够香,于是随手丢在附近的桌子上,只见那酒壶稳稳站定,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原本就站在那里一样。 “师叔,紫灵芝丢了……”郑人杰笑容苦涩,请罪般弯下腰身,他虽没有做好失去道子身份的准备,但是却知道自己保不住道子之位了。 “啊?丢了?”醉汉酒劲上来,说话些大舌头:“丢就丢了,一株紫灵芝而已啊。” 一株紫灵芝而已…… 郑人杰有些忐忑,他不知醉汉是酒劲上来了才有此言,还是真的不在乎一株紫灵芝。 “你怕什么?我是你师叔,你是我师侄,这师叔师侄的感情还能因为一株紫灵芝就断了?”醉汉酒气熏熏的揽住郑人杰的脖子:“再说了,我这里不是还有吗。” 醉汉说着,就在几人目瞪口呆中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株紫灵芝。 “让你们历练历练而已,瞧你们那怂样。”醉汉说着又打了个饱嗝:“日后不要穿这身八卦青衣,丢人了就说自己是龙虎山的,听见没有?” 郑人杰几人面面相觑。 “说话呢,听见没有?”醉汉再问。 “龙虎山,郑人杰。”郑人杰无奈。 其余四人也自曝龙虎山。 “哎,对喽。”醉汉爽朗一笑:“你们先不要回宗门了,善财那厮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此,你们去查一查,他不会害你们的,最多坑你们点宝物,小心你们的两仪匣,宗门也没有太多存货了。” 郑人杰五人眨了眨眼,醉汉也眨了眨眼。 “干什么?”醉汉问。 “等师叔发话。”郑人杰五人木讷道。 “等个屁,赶紧去追去。”醉汉作势要打,郑人杰五人立刻跑出客栈追查童子行踪。 “不成器啊,还是太年轻。”醉汉一个人喃喃,之后看自己两手空空眯了眯眼好似忘记了什么,最后猛然想起:“我酒呢?” 郑人杰几人本以为追查童子会十分困难,但是奈何童子的身形样貌实在太过惹眼,故而几人十分容易的便跟踪起童子,五人也跟着童子一同来到了蜀州城。 童子也丝毫没有隐藏,而是大摇大摆的来到李府门外。 李府内,林争早就接到消息,说有高手入城没想到那高手竟是直接来到了李府门外。 童子叫门后是沈悦亭开的门。 “这位朋友,来李府何事?”沈悦亭从那次失控后便将面具戴在腰间,一心钻研影追,结果这才刚刚出关便被林争叫来做了苦力。 “卖身。”童子说道。 “卖身?我们不收人了,家丁已经足够了。”沈悦亭听见卖身,第一时间想到府上家丁回道。 “家丁?”童子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取下身后葫芦对着沈悦亭便是当头砸下。 不过沈悦亭反应及时,童子也没下死手,这一锤仅仅只是大门崩碎烟尘翻涌,并没有造成伤亡。 “你这人,怎么如此暴躁?!”沈悦亭见这一锤之威,登时一阵心惊肉跳,这一锤若是砸在自己身上…… “你说谁是家丁?”童子再问。 沈悦亭看了看对方手中的葫芦,顿时语塞不再说话。 “阁下来此可是为了藏经阁中的武学?”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林争无奈从书房中走出,来到了大门前。 沈悦亭知道自己又添麻烦了,于是转身灰溜溜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求一本影追步,卖身一年。”童子见林争时个能说话的,于是说道。 “影追步?”林争摇摇头:“我们藏经阁没有影追步。” 影追步是老天师专门授予阎良的功法,目前也只有阎良与沈悦亭拥有,莫说童子是卖身一年,就是卖身一世林争都不会同意。 “没有?”童子皱眉:“那就腾龙步。” “不行。”林争摇摇头。 “那你们到底有什么?”童子不耐烦。 “并非没有,而是一年时间不足以换取腾龙步。”林争补充道。 “你什么意思?”童子眼中透露出危险。 “我们天师阁对门客向来没有约束也无心魔大誓,靠的全是一个信字,阁下若是诚信来此,我天师阁自然欢迎,但是如今阁下可没有展现丝毫的诚意。”林争面对童子的目光泰然处之,天师阁阁主怎么会被谁的目光吓到? “我不够诚意?”童子闻言,不禁挑眉。 “此事在于阁下,不在于我。”林争转身欲要离去。 “等等。”童子叫住林争:“那你说,我要卖身多久才能换取一本武学。” “仙人抚顶二十窍,应卖命三十年。”林争一边打量童子,一边说道。 “三十年?”童子哈哈一笑:“原来我是这个价钱。” “阁下意下如何?”林争始终以礼相待。 “好,那便三十年。”童子笑着摇摇头:“没想到我竟然这样便宜。” “并非是阁下便宜,而是阁中武学十分珍贵,遇到合适之人,七成可能会造就出一名仙人抚顶高手出来。”林争一边解释一边询问童子性命。 “善财。”童子淡淡吐出两字。 林争点点头,带其来到藏经阁外。 “前辈。”林争呼喊,下一刻战星野从阁内跃出,落在地面却是轻盈无比,仿佛没了重量。 善财暗暗乍舌,想不到一个已经落幕的天师阁竟然卧虎藏龙,随随便便便是一个四十窍的高手…… 战星野体型彪悍,童子在他面前仿佛不值一提,但是见到那金玉帝王葫芦时战星野眼神仍是微微一缩,却立即恢复,“随我来吧。” 童子点头,谨慎的跟着战星野上了楼。一路上童子都在暗暗小心,单手握着连接着金玉帝王的铁杵,随时能够出手。 “你不必如此小心,我知道你是谁。但既然你进了天师阁那你便是自己人,阁内无人会害你。”战星野在楼梯顶上站定:“天师阁能够经历劫难延续至今,靠的就是一个信字,如此形成的凝聚力才让天师阁历经如此变迁而不散。” 童子点点头,送来了握住铁杵的手。 战星野这才回过头继续前行。战星野行走江湖数十年自然见多识广,第一眼见到金玉帝王时,他便知道了童子的身份。 越一品宗门戏子笑位列第八金玉阎罗。 “这便是腾龙步,可以摘写但是原本不能带出藏经阁,若是想再修习其他武学与阁主申请一下,阁主会通融的。进了天师阁,便是一家人。”战星野说完,也不看管童子,而是转身去了三楼,留下童子一人在二楼。 童子挑眉,这种事情他还从没有经历过,心中古怪却也没有将腾龙步带出,而是在一旁坐下默默抄录起来。 林争一身雪白狐裘,在院子内呼吸清冷空气,处理好周朝各地来福酒楼传来的消息,林争一时间竟觉得无事可做。 “去看看军营?”林争想到此处便直接行动,因为兵营内兵力愈发雄厚,城内已经是安置不下,故而兵营也就搬到了城外去了。 林争独自一人步行至此,远远的便有人注意到他,立刻便带着小队围了上来。 看着这支小队身披重甲手握长枪,动作整齐划一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林争颇为满意,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来者何人?”人群中,队长问道。 其余九人半包围形状散开,将林争拦在军营前。 或许是没有真正经历战场的缘故,林争觉得众人的动作有些青涩。 “天师阁,林争。”林争拿出一块木质天师令,相比阎良的黑金令牌,这块令牌是丝毫的不起眼,但是却让这支重甲小队立刻全力单膝跪地:“见过天师大人。” 林争嘴角微翘,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走上前,林争伸手敲了敲小队长身上的漆黑重甲,传回的是代表着坚固的沉闷回声。 “怪不得李玉掉走了这么多钱财,原来全部都是用在了这里。”林争摸着下巴,又拿起其手中长枪。 林争手持漆黑长枪这么一颠,好家伙,竟然足足有三十斤重。 “天师大人可还满意?”这时候李玉从军营走了出来,明明已经是冰天雪地却还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动,一脸高深莫测。 “远超预期。”林争也丝毫没有想要打击李玉的意思,直将心中所想说出。 “这其中有一般寒泉宝珠的功劳。”李玉谦虚道。 “可惜还差一场真正的磨练,否则也只是银样蜡枪头。”李玉一脸可惜之色。 “想要一场真正的磨练?”林争神秘一笑。 李玉眼中精光一闪。 第四十一章,平乱 周朝内有一地,背靠大海与三州相连,此地名南邵,而南邵在整个周朝最为出名的便是蜜糖。皇宫内无一滴蜂蜜不是南邵所产,而南邵也因此获得蜜乡美誉。 此时春暖花开正是养蜂的好季节,平日里若是朝堂中人来此定是采购蜂蜜,会得到南邵人民的大声欢迎,可如今却是大军过境,所过之处民众逃窜。 三千铁骑卷动风尘,身上铁衣铿锵作响,大片大片的花田被铁蹄踏碎,无人可阻。 “停!”李玉在最前方嘶声喊道。 三千人立刻停止动作。 “下马扎营!”李玉再下令。 三千人立刻着手干活,虽是三千人同时忙碌却不显杂乱,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已经安营扎寨,树好围墙。 “将这座大山给我围起来!”李玉摆手,朝着西南方向看去,虽然隔着一座祝英山却仿佛能够看见五里外的瞭峰城。 李玉知道三千人虽然做不得密不透风,但是这些人可都是问道宗高才,都是绝学在身,面对普通军队以一当十不成问题。 此时,瞭峰城内,林争带着阎良与沈悦亭毫无目的的游荡着,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来此平定一场叛乱。 “这蜂蜜桂花糕真香甜,比我吃过的所有桂花糕都香甜一倍!”沈悦亭手中拿着一包蜂蜜桂花糕,不知是何做法竟将蜂蜜灌注其中,要上一口要爆出许多香甜蜂蜜,怪不得沈悦亭会赞不绝口。 林争记得有一个人似乎及其喜欢桂花糕,于是转身去刚刚那家糕点坊买好一包仔细装好。 “阁主,给谁的?”沈悦亭凑上前,一脸贱笑,露出一副说说呗的样子。 “踏雪无痕练好了?”林争斜眼撇过。 “还没……”沈悦亭脸色讪讪,低头漫步落在了三人最后方。 “阎良,你说他们这窝点在哪里?”林争走在前方,侧过头问阎良。 “属下不知,但应是一处安全隐密之地。”阎良拆测道。 “我看不对。”林争摇摇头:“他们既然能将军队藏在祝英山上,那就说明他们能够看到祝英山,甚至直接让山上的人见到他们下令。” “大人是说?”阎良抬头看向瞭峰城中心,一座三十三层高直欲与祝英山齐高的塔装建筑。 瞭峰塔。 “跟上。”林争大跨步前行,沈悦亭听闻知道这是在喊自己,于是也快步跟上。 瞭峰塔,因瞭峰城四周多花田,为观此美景所建。建成时无数高官来此祝贺,甚至是先帝不惜跨三州之地御驾亲临,只为来此一观美景。 而此地城主之后也是步步高升,做了朝内大官,如今已经告老还乡在这瞭峰城某一处大宅中颐养天年。 林争三人来到瞭峰塔下时,立刻便有一妙龄女子,身着轻纱面带笑容上前迎接。 “客人是想上瞭峰塔?”女子含羞带笑姿态可人,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已丢了魂魄可林争三人哪一个是普通人? “自然是上塔,一睹这瞭峰城风采。”林争微笑点头。 “客人想上到几层呢?”女子柔柔弱弱的问道,那轻柔的嗓音直让人心中痒痒的,恨不得一把抱起女子冲进房中,行一行那苟且之事。 “有何之分?”林争淡淡问道。 女子心中惊讶三人的平淡,面上却不露丝毫:“瞭峰塔第一层五两银子可入,每高一层便加一两,十层向上便是二十两银子打底,每二两银子可多攀上一层。” “那三十层呢?”沈悦亭拍去手中桂花糕残渣,问道。 “三十层用的可就不是银子了,而是金子。”女子娇笑:“三十层,四十两黄金可入,每上一层,再添二十两黄金!” “坐地起价。”沈悦亭不满,他只身行走江湖,所得不过是些柴米瓜果,结果这里竟然随随便便便是百两黄金? “价格就是这样,不能怪人家啊。”女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更加惹人疼爱。 “那就三十三层吧。”林争轻轻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 “黄金百两,费用刚好。”女子见银票无丝毫作假,立刻明白身前这三人身份不一般,随手抛出百两黄金可非一般富甲能做到。 女子转身带着三人走进一层,这里墙壁上贴的尽是一些诗词歌赋,屏风上画的也尽是飞鹤入云腾龙出海。 没来由的,林争脑中出现附庸风雅四字。 女子带着三人走进一间木质长方体中,随后拉上了门。 “这是什么?”沈悦亭不解。 林争也不知,只是见到头顶绳索与滑轮,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三十三层。”女子对着一旁的两名大汉说道。 大汉们点点头,走上前抓住摇杆,随着大汉发力,三人开始缓缓朝着上方移动。 “原来是这样,真是精巧的设计。”沈悦亭惊讶。 “三十三层对一些江湖高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可是极难蹬上,所以才请人设计了这机关设计。” 女子轻笑说道。 “不亏是皇帝亲临过的名塔。”沈悦亭赞叹。 谈话间,木梯已经缓缓升上三十三层,女子率先走出,带着三人来到廊上。 三十三层不似一层那样宽广,仅有三四处雅间,外围是一圈栈道,那里风景极好,可以眺望到瞭峰城四周六片花田,唯独见不到的是被祝英山所遮挡被三千铁骑所踏碎的第七片花田。 “美煞世人。”女子走到栈道上微微眺望后回头看向林争三人:“奴家也只是偶尔带客人上来时才能见到这般美景,还望客人不要说出去举报人家。” “自然不会。”林争已经察觉到有谈话声自四间雅间中的其中一间传出,于是便选择了邻近的房间,与阎良沈悦亭静坐其中。 巧的是两处雅间的窗户皆是与祝英山遥遥相望。 “让李玉开始吧。”林争端起上好的蜜酒,轻尝一口,回味甘甜带有瞭峰城独有的风味,但是比之天师阁酿制的青梅酒却是差上不少。 阎良从怀中取出一朵粉嫩莲花,清雅香气顿时弥漫开来,这样一朵莲花不论到哪里都会是一株珍宝。 而阎良却不顾怜香惜玉之情一双大手将莲花碾的粉碎。 同一时间,李玉手中一朵同样粉嫩的莲花瞬间枯萎,仿佛失去了生气变得枯黄。 李玉见莲花枯萎,仿佛是接到了命令一般,眼神不屑的看着发现自己三千铁骑已经布置好放线的杂牌军,从怀中取出折扇轻轻抖开:“下马。” 三千铁骑顿时跳马落下地面。 “杀!”李玉嘶声喊道。 鼓声响彻,三千铁骑持着黑铁长枪,朝着祝英山无情冲锋。 脚步迈动整个祝英山仿佛都微微颤抖,祝英山上虽有万兵,却无人敢带人冲锋硬撼如野兽一般冲来的三千铁骑。 瞭峰塔,阎良丢掉已经粉碎的并蒂莲,李玉开始行动他也该有动作了。 “天师大人请指示。”阎良请命道。 林争微微一笑,将杯中蜜酒一饮而尽。 阎良得令般提着剑走出房,面如寒铁冰冷无情,去意已然明了。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 隔壁房内,一名中年男子与一名老者正相对饮酒:“周朝孱弱,任由这些江湖武夫割据一方竟不动一兵一卒,实在窝囊,等我登上这王位看我如何清理这些乱朝莽夫。” 中年男子意气风发,一番豪饮竟真有几分豪杰之气。 老者微微一笑:“这天下远没有这么简单,周朝不出兵自是因为孱弱,但也定有其他缘由,我看应是国师李九年挟天子以令诸侯,只顾享乐罢。” “那便连同那李九年一同斩了,有刘老这般高手助我,这天下岂不唾手可得?”中年男子狂妄一笑。 被称为刘老的老者却笑笑不接茬,说什么争得天下,他只不过是利用起义的名义趁着周朝孱弱多拦一些天下英雄为自己造势,好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宗门罢了,与天下相比,他可算不得什么高手。 “你醉了?”刘老看中年男子不说话,以为他是醉了,准备起身将其带回,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远处祝英山。 “怎么会?”刘老惊讶的看着祝英山,此刻竟是火光冲天,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山腰处,看样子自己那万人军队竟是无一幸免。 “怎么会?”阎良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老者身后,一剑刺出时老者竟然避无可避。 “你早该想到自己的结局了。”阎良抽剑,老者倒在桌上。 “嗯?”中年男子突然坐起:“你,你醉了?” 阎良手中又是寒光一闪,中年男子瞪大了眼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被一剑封喉。 瞭峰塔一层,先前带林争三人登上顶层的那身着轻纱的女子也注意到祝英山的景象惊恐中朝着城中一座府邸奔逃过去。 用尽全力来到庭中时已经是香汗淋漓,扶着墙壁走进府邸主人书房时却见到了那位让他惊恐无比的男子。 “纵容起义便是叛国罪,按照律法满门抄斩 。”阎良持剑站在一名老者身前,这名老者便是因瞭峰塔中朝中步步高升最后告老还乡之人。 老者对于阎良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他瘫坐在椅子上:“你们不明白。” 老者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并不修武此时寿命也即将到达终点:“李九年已经疯了,他从不忠心于周朝,他忠心的只有先帝。他已经疯了,我必须要阻止他。” “你失败了。”阎良淡淡道。 “他还很强壮,而我已经老得没法动弹了,我牵制了他几十年,如今我已经没有力量了,请将这封书信交给你们阁主,我一生未娶我死了也没什么满门抄斩,你杀了我便离开吧。”老者颤颤巍巍的递给阎良一封书信,之后便闭上双目静静等候。 第四十二章,古槐 面对老人,阎良并未手软,阁主命令在此他便要无条件服从。寒光闪过剑从老者后脑刺入,这样老者只会感觉到一点冰冷,却不会有半分疼痛。 “你。”阎良抽剑,转头望向因惊恐而忘记逃跑的女子。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阎良狭长双目微眯,下一瞬闪身来到女子身前,剑柄砸下女子全身瘫软昏厥过去。 阎良扛起女子,再度动身。 瞭峰塔三十三楼,林争饮着蜜酒,仿若坐在三十三天之上,静看这难得一见的漫山火海。 咚。 阎良将女子丢在地板上,传出沉闷声响。 “前总督大人府上见到的?”林争见状问道,阎良可不是那种强抢民女的人,如果是沈悦亭林争更能相信些。 “是。”阎良点头,同事将信件呈给林争。这封信没有封口但阎良却也没有查看哪怕一个字眼,他从不会做僭越之事。 林争将信纸取出,信上的每个字都让林争的眼神愈发阴沉,整封信看完后林争的脸上已经几乎是阴云密布。 “阁主。”阎良担忧问道。 林争深呼吸稳定心绪,阴沉面色才有所回复。 “李九年欲立武当为国教。”林争平缓却微微有所起伏的声音陈述,可见其心中不平,此时是在极力压制。 “国教……”阎良喃喃,心中顿时明白自己当日在武当山所遇之人正是李九年本人。 “叫李玉来。”林争心绪难平,他虽力求成仙可这偌大的天师阁却也不能落下,未来他准备在天师阁重新成为国教后托付出去,周朝不落天师阁自然也不会没落。 “李九年,好算计。”林争知道李九年算准自己不会食言无论如何都会遵守对老天师的承诺所以暗中安排收买武当山,这样便拥有了两大助力。 “阁主。”阎良丝毫没有耽搁,全力之下李玉火速而至。 “看看。”林争将信交给李玉。 李玉读后不断皱眉,显然他也明白了李九年的意图。 “你怎么看?”林争问李玉。 “此事不好定夺,李九年暗中与武当山达成共识有可能是在瞒着我们,又或者是在给武当山画饼,毕竟没有昭告天下谁又能证明李九年说过什么?”李玉分析起此事。 “对武当山就是瞒着我们把我们当棋子,对我们就是给武当山画饼所以才弄的无人知晓,两方都有说辞,李九年做事当真滴水不漏。”林争摇摇头,揉了揉眉心,不管怎样如李九年所料那般,他都会帮助周朝渡过此劫,否则便是坏了承诺。 “此事休要传出。”林争说话时目光看向沈悦亭。 沈悦亭明白这又是单独提醒自己,于是立刻点头。 “李玉,你有没有在这祝英山上发现什么?”林争点点头,对沈悦亭他还是非常满意的,可以说沈悦亭就是他未来托付天师阁的候选人之一。 “我正要说,这祝英山上可是出现了重宝。”李玉神色微微兴奋。 “是何重宝?”林争见向来稳重的李玉如此兴奋,心中不免好奇。 “阁主随我去祝英山一见便知。”李玉起身带路。 大火焚烧过后,祝英山生灵涂炭,仅剩下漆黑木炭与恐怖高温,行走其中与行走在炼狱中无异。 林争三人随李玉一路行走,路上有不少黑甲军收拾战场,拾取战甲衣物运送山下,等这些缴获下来的战甲送回蜀州熔炼之后又是新的一批黑甲产出。 几人来到山顶。 正前方的是一颗五人环抱才能抱住的五千年古槐,古槐苍劲巍峨茂盛繁荣,乍看之下仿佛顶天而立。 此时古槐已经焦黑,每片树叶都被大火侵吞,但是远远看去,众人仍是能察觉到古树生计。 “这树的根恐怕已经遍布半山了吧?”沈悦亭上前,看着蜿蜒盘虬的树根感叹说道。 林争看着站在树下的沈悦亭,心中竟然生出沧海一栗之感。 “当真是个宝贝。”林争走上前触摸树干,动作轻柔的仿佛触摸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突然,林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于是退后几步,运气时一掌猛然拍出。古槐轻轻抖了抖却无半分受损。 “里面有东西。”林争确定说道。 “东西?”李玉惊奇上前,“这树不像是受损过的样子……” “既然不是受损,那就只能是古槐自己孕育了。”林争仍是无比坚信,这株古槐经历烈火却仍是生机盎然,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的,十数名黑甲士兵拿着尺寸堪称恐怖的锯子走上来,架在了古槐上。 “等等!”正在众人即将动手时,林争突然叫停。 看着这株古槐,林争脑海中竟然生出万般幻象。 这些幻象中有一株幼苗刚刚探头,却无雨露润泽即将枯死,对于那种无奈与绝望林争竟感同身受。 终于,当天夜里阴云汇集,一场大雨润泽了整座祝英山,这株幼苗也精神的探起头,这种畅快淋漓与劫后逢生,林争同样感同身受。 下一个画面幼苗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那时候大树还被一个不大不小的道观包围,每日有人参拜,这时候林争才知道这是古槐即将千岁。 当天夜里,天雷大作,粗大的雷霆在云层中酝酿,每次汇集都能照亮整片天空,恍如白昼。 古树有些颤抖。 道观中,无数道士围着古树设坛做法,试图帮助古树渡过千年大劫。其中一名年老的道长更是使出一生修为,化作一张符箓挡在古槐与雷劫之间。 古槐微微受到鼓舞,不在颤抖却依然胆怯。 林争看着那年老道长的动作,心中升起熟悉之感。 一个时辰后,天雷酝酿完毕,随着一道无比粗大的雷霆倾泻而下,众多青袍道士也是退避开来,只有那年老道长不闪不避,与古树一同承受此劫。 雷霆灌注古树,同时也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老者的符箓,可老者却不急不缓神色镇定,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古树全身雷光闪烁,雷蛇缠绕下仿佛为其添加了几分神圣。 终于,就在古树全身焦黑即将承受不住的时候,年老道长双手迅猛掐诀,手势不断变换下,那从天际倾泻而下的雷霆竟然被那符箓拦腰斩断,其余雷霆全部被那符箓承受。 起初,老者神色不变,但是很快的,老者面色愈发红润,盏茶时间后老者一口鲜血猛然喷出,符箓消散的同时最后一丝雷电也消散空中。 此后,祝英山风调雨顺,道观也仍没有扩建就这样不大不小,无人问津的存在在祝英山山顶。 十年后,年老道长去世,那一夜明明是盛夏时日,古槐却一夜落光了树叶,仿佛是在为年老道长送行。 之后的风风雨雨,在林争脑海中一一闪过。面对着这株被烧焦的古槐,林争终究是没有命人将其锯开。 “天师道,第四十一任天师林争,见过前辈。”林争上前抱拳一拜。 那年老道长,正是创立了天师道的祖师爷。 一阵微风吹来,古槐之上的细枝微微抖动,竟抖落漫身焦黑,露出其中新芽。 “立春了?”林争掐指一算,本应是七日后才会出现的节气,竟提前来到了今日。 只见盘虬错节的古槐抖擞新芽,一股难言的气场笼罩祝英山。这气场林争虽看不透却隐隐中能查觉到这气场是在复苏整座祝英山。 “得罪了。”林争再度,让李玉带人离开了祝英山。 用不了几年祝英山终会再度生机盎然,到时林争会亲自来此,向古槐求得重宝。 几番思虑,林争仍是写下书信,将此地发生之事写与王子轩,尽管王子轩不在但是九门客栈或许能够为林争提供些有用消息。 走在瞭峰城街道上,许多人都在谈论前任总督身死府中的事情,一时间在瞭峰城闹得沸沸扬扬。 “那妮子应该行了吧?”林争问阎良。 “差不多了。”阎良点头。 “我们去瞭峰塔看看那妮子,怎么说也是前总督留下的唯一亲眷。”林争说罢,带着阎良与沈悦亭朝着瞭峰塔走去。 路上,林争注意到四周行人大多脚步沉稳,颇有虎狼之势,一看便是行走江湖的武学高手,不由得心生疑惑。 “这街上怎么会突然多出如此多的江湖人士?”林争皱眉。 “属下去调查。”阎良说罢就要动身。 “不,让沈悦亭去。”林争看向沈悦亭,这是林争第一次交给沈悦亭任务。 “属下明白。”沈悦亭心知这是林争对自己的栽培,心中感动下立刻抱拳。 这般动作在大街上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与留意。 “笨。”林争无奈,转头离开,独留沈悦亭一个人抓着头尴尬的笑着。 林争与阎良从新回到了瞭峰塔三十三层。 “动作不小啊。”林争无奈,从身边墙壁上取下一节拉住,朝着女子藏身之处精准丢出。 女子知道自己被发现于是吃力的提着铁剑对着林争与阎良。 “这把剑是你从死人手中拿来的?”林争颇感惊讶,这女子倒是有些胆气。 “你杀了我爹!”女子剑指阎良。 “不错。”阎良点点头,同时迈步上前。 第四十三章,又现古墓 女子剑指阎良,恨恨看了许久,最终还是丢下长剑。 “怎么?”林争微笑上前,“不反抗了?” 女子双眸泛红,眼中已经没有了恨意,只是柔弱的看着林争。 林争心中暗道女子聪明,这女子不是不恨而是将恨藏在心底,活着才有未来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你叫什么名字?”林争戏谑道。 女子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小女李姿,前任总督李淳化之养女。” “李姿。”林争点点头:“倒是有几分姿色,送到怡红院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你!”李姿瞪大了眼,这男人让自己家破人亡,如今还要将自己送到怡红院让自己做那胯下玩物? “嗯?”林争挑眉:“你不愿?那你倒是说说,我留着你有什么用处?还要多添一分米钱。” “我可以为奴为婢,我自己挣饭钱。”李姿赶忙说道。 “我可不敢留下条毒蛇当奴婢,且不说最毒妇人心,我可是让你家破人亡。”林争揉搓着下巴,愈发觉得这女子有意思。 “我心中无恨。”女子神色真诚仿佛刚刚提剑的不是她。 林争眯眼一笑,他看着隐藏在女子瞳孔中的利箭,点点头:“好一个无恨,既然无恨留着你又如何?” “带走。”林争大笑转身离开。 阎良带着女子跟在林争身后。 来到祝英山下军营内,女子有些胆战,这些黑甲重骑几乎比拟李九年手下那支封号射天狼的骑兵了,当年先皇就是靠着这支骑兵撕裂燕朝防线直捣燕朝皇都推翻了当时如日中天的大燕朝。 而如今,林争手下这支黑甲重骑已经有了射天狼的影子,唯一的差距就是射天狼有十万,而林争这里只有三千。 “大人。”李玉急匆匆上前迎接抱拳道。 “屠杀起义军如砍瓜切菜,李玉你立了大工了。”林争十分满意这支黑甲重骑,此时也十分不后悔自己当日将问道宗三千人交给李玉的决定。 “西北方向有人窥视,属下不敢惊动始终等待大人定夺。”李玉小声说道。 “哦,西北方向。”林争点头却没有朝着西北方向看去。 “阎良,将窥视之人带来。”林争下令。 阎良点头消失在原地。 李姿见此更是惊讶万分,她自认见多识广却仍是被阎良练到极致的影追步震惊到。 “沈悦亭呢?”林争等候许久不见沈悦亭归来,按道理说沈悦亭虽然没有练成踏雪无痕却也不应该出现意外,毕竟他是天人五境中的玉海境,比那些大多是脱胎五境的江湖人士要强上太多。 “大人。”林争疑惑时阎良已经将人带回丢在地上。 那人是一名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容白净手上却有老茧,不像是行走过江湖的样子,林争估摸着或许是某家宗门势力的弟子。 想到这里,林争双眼放光,在周朝宗门势力是禁止存在的,大多势力都隐藏暗中不易寻到,没想到今天竟然有线索送上门来。 男子脸上有一道红色的印记,一看便是阎良为制服此人用剑身抽打所致。 男人半趴在地上,心中也知道自己来到了何处,绝望之下立刻就欲咬舌自尽。 好在林争及时发现一脚踢在其腰腹,让其哀嚎中顾不得咬舌自尽。 “李玉,此人你带下去审一审,我怀疑他是某个宗门势力的探子。”林争看着地面上哀嚎的男子,露出冷笑。 李玉会意,种种严刑早已记熟于心,当先便打算大展拳脚,与这男子讨论讨论骨气与烙铁哪个更硬。 “大人!”李玉带着男子离开时在林争身后瞭峰城的方向,沈悦亭正气喘吁吁的赶来。 “怎么?调查出什么了?”林争一把扶住作势欲倒的沈悦亭,同时心中升起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玉海修为主修身法的沈悦亭如此狼狈? “大人让属下调查,属下便进入一间酒楼,蹲守许久果然发现两名形迹可疑之人。属下一路尾随那两人却不想中了埋伏,险些就回不来了。”沈悦亭大口喘着粗气,那批人实力不弱,他险些被人留住。 “那些人有追击出来吗?”林争问。 “没有追太远,或许是顾虑这边有军队把守。”沈悦亭仔细回想后说道。 林争点点头,“五百人上马,随我前往一探。” 立刻距离林争最近的一支骑队整齐上马,一副待命模样。 “领路。”林争让人牵来马匹对着沈悦亭说道。 五百铁骑随着林争与沈悦亭宛如一支箭矢长射而去,留下李姿一人无人看管。 而李姿也不敢有丝毫动作就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大人,就在前方不远。”沈悦亭指着前方一处不算高耸的山林,眼中露出恨意,自己的命差点搭在这里。 “走吧,我们去看看。”林争带着五百铁骑,大摇大摆的朝着山林走去。 “朋友,是否有什么误会?”五百铁骑逼近时,一名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走出山林,对着林争抱拳道。 “嗯?”对方靠近后与林争一对视,这才发现竟然是熟人。 “哈哈,白帝城董秋风,见过少天师。”中年男子一拜,正是在帝王墓中帮助白帝寻找燕太祖尸泥之人。 “原来是阁下。”林争点点头。 那中年男子见到沈悦亭,心中顿时明白发生了何事,于是对沈悦亭抱拳:“小兄弟刚才对不住了,适才在下并不知道您是天师府的人,否则定然奉为上宾。” “无妨,莫要为这些小事坏了我们的关系。”林争微笑摆手:“秋风兄可知此地究竟是何原因吸引来如此多的江湖高手?” “呵呵。”中年男子呵呵一笑:“这些个江湖高手不过是被人用消息吸引来的探路虫,前不久此地被人发现了一座古墓,但是探索时却折损了不少高手,于是便有人用了这招蜂引蝶之技,引来一些探路的小白鼠罢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墓穴的位置传出,他们就会一窝蜂捅进去给我们开路。” “古墓?”林争挑眉:“秋风兄莫不是还在帮白帝寻找那燕太祖的尸泥?” “没办法,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去做的。”董秋风一脸苦笑,对着山林摆了摆手,山林中立刻走出几人,其中就包括当日林争见到的另外两人。 “少天师阁下。”二人也认出林争。 “既然误会解开了,我们便当做无事发生,待到墓穴位置出现,我们再联手探寻可好?”林争微笑问道。 “如果是少天师的话我等自然乐意。”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沈悦亭被埋伏之事就此翻篇。 与白帝城众人约好后,林争带兵返回军营,远远的却见到一众青色身影站在军营外,仿佛是在等候什么人。 林争见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同样注意到了他们,毕竟五百人的队伍想隐藏实在太困难了些。 于是林争策马上前,没想到竟也是一名熟人。 “原来是武当山的道友。”林争笑着抱拳。 “林大善人?”郑人杰跟在一名中年男子身后,见到林争喃喃说道。 “你与此人是旧识?”中年男子听闻郑人杰喃喃之声看向郑人杰。 “一面之缘,此人就是达济蜀州的那位林大善人。”郑人杰道出林争身份。 “原来是林大善人,失敬失敬。”中年男子对着林争抱拳:“在下武当山陈七钱,见过林大善人。” “都是浮名而已。”林争爽朗大笑同时抱拳:“在下林争。” “哪里,小友额头明光,贫道一见便知道小友不是凡人,却也没想到小友竟是那名声赫赫的蜀州林大善人。” “哪里哪里,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二人一通客气过后林争直接问道。 “只是想拜访一下此地主人,小友可认识此地主人?”中年男子陈七钱说着眼神瞟向林争身后的五百铁骑。 能让五百精锐铁骑跟随,这林争与军营主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我便是此地主人,有什么事我们进去说?”林争此言一处,在场众人立刻心惊。 尤其是郑人杰,更是惊得合不上下巴。 “是在下眼拙了,仅看到小友额头明光却没有注意到小友头顶祥云,得罪。” 说罢,中年男子便带着一众武当修士来到五百铁骑之后,跟随着进入军营。 对此林争暗暗点头,这陈七钱倒是拎的清,知道此地不是武当山主场,所以将身份摆的很低。 待到五百铁骑散去,武当众人这才被请进主帐之中。 “林小友可知此地发现古墓一事?”中年男子试探问道。 “偶有听闻。”林争点点头。 “不知林小友对那古墓可有兴趣?”陈七钱笑呵呵问道。 “那要看这墓是什么墓了。”林争让人看茶:“若是值得出手,三千大军自然有资格将古墓独揽,到时候提供了消息的朋友自然也能分一杯羹。” 林争开始试探武当山的诚意。 陈七钱略一思考,当机立断点头,“自然值得” “这墓,或许与燕太祖有关,甚至说不定就是燕国太祖墓。”陈七钱笃定说道。 林争看着陈七钱眼神清澈不似说谎,身上常年修道产生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也没有因此退散,心中便明白对方所言非虚。 “可还有更多消息。”林争微微一笑,虽然没有欺骗,但光是这些可不够看。 第四十四章,道训 “这……”陈七钱看向李玉与阎良二人。 “但说无妨。”林争抿茶一口,轻轻将茶盏放下。 “此墓或许有龙珠留存……”陈七钱也看出了林争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原本他不打算将此事说出可龙虎山来人却要比他强上一筹,他必须要拉拢林争。 “龙珠?”林争挑眉:“燕祖龙珠?” “正是!”陈七钱点头:“当年周朝先皇虽年仅二十二岁,却心胸广阔纳胡人为将,不仅以二十万兵力大胜阎世狂四十万大军,更是重伤阎世狂,险些将其斩于马下。关键时候燕太祖割肉化龙珠,将仅剩一口气的阎世狂救活,之后才有阎世狂笙旗十万赴金陵一事。” “是同一颗珠子吗?”林争没有表现出迫切想要得到珠子的表现,而是神色淡漠,仿佛对龙珠不感兴趣。 “七成可能是同一颗。”陈七钱点头。 “其他呢?没有其他宝物了?那这太祖墓也太过寒酸了一些,再说那龙珠,谁知道是不是只能用一次,万一我耗时耗力得来一颗废珠,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林争说完竟站起身作势就要送客。 他算准了,太祖墓内定有其他宝物,而且比这颗龙珠还要珍贵!否则陈七钱这只老狐狸怎么会轻易将龙珠说出来? 陈七钱见状暗骂林争一声难缠,不等林争谢客立刻说道:“太祖墓自然不止一颗龙珠,只不过其中有什么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只能到时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原来如此,看来白帝城比武当山消息要灵通许多啊。”林争说完高座上位,自顾饮茶不再言语。 陈七钱听闻白帝城三字,瞳孔微微缩了一缩:“其实我也有听到些传闻,只是不知道可信不可信所以才没有说出。” “哦?”林争一副来了兴致的模样:“是何传闻?” “说是墓内有一本早年燕太祖得到的道训,传闻中燕太祖也是靠着这本道训才有了后来燕朝的如日中天。”陈七钱无奈将此行目标说出,如果林争转而去帮助其他人,那他们武当山的机会就无比渺小了,在这关键时刻武当山实在抽不出太多的人手来此探索墓穴。 “道训?”林争惊讶,只有记载了真正的天道铁律才足以被称为道训,如武当山的道德经与太上感应篇,龙虎山的龙虎经,天师阁的观天册,任何一本都足以撑起一座道统的延续。 “不错,一本未知的道训。”陈七钱眼中露出炽热火焰,能让修道之人如此的,恐怕也只有一本未知的道训可以了。 “若真是一本道训,的确足够了……”林争点点头,看向陈七钱,“墓穴何日开启?” “三日后。”陈七钱说道。 …… 瞭峰城,让武当山众人安定下来后,林争带着阎良走动在街道上,瞭峰塔一事被此地城主全力压下,之后又百般巴结苦苦哀求林争,这才保下性命与官职,对于林争他也算是感恩戴德,所以林争行事也是一路畅通,任何人都无法调查出这支军队的来历。 林争算了算时日,三日后正是阴合之日,难不成与古墓开启有什么关联?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阎良见林争面色有异,于是问道。 “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林争微微一笑,示意阎良无妨,随手拿起一块街边买来的蜂蜜桂花糕,香甜软糯花香扑鼻,有此花糕南邵便不愧蜜乡之名。 “走吧,回去了。”林争提着一包桂花糕,先前那包被沈悦亭赌气偷吃了,这一包可要收好。 三日后…… 陈七钱率一众武当山弟子来到主帐面见林争。 “是时候了。” 林争点头,身负一黑刀一长剑,与阎良骑马跟随陈七钱朝着瞭峰城东方奔行而去。 “林小友不带兵过去?”陈七钱行至半途却不见身后有人跟随,于是问林争。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等到我们全部进入墓穴,自然会有人带兵前来将墓门围堵住。”林争看出陈七钱的担心将自己的安排说出。 “不打草惊蛇,还是林小友深谋远虑。”陈七钱爽朗大笑,他的确是害怕林争戏耍他们,虽然现在也不能确定但是林争这样的安排的确没错。 林争一行朝辞军营直到即将日暮时分才赶到墓穴所在。 此时墓穴外已经汇集了好几伙人,其中除了白帝城董秋风对着林争点了点头外其他人皆是冷冷望来。 “既然武当山的道友也到了,那我们就进去吧。”说话的是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慈眉善目,身着一身明黄道袍,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惊讶的是其他几伙人俨然是以这名老者为首。 林争看向武当山,眼中满是恼火,联手时他却不曾想到武当山竟然是这样众矢之的的处境。 陈七钱讪讪一笑,他也不敢再多得罪林争,这时候若是林争再反水他武当山便绝不可能有机会见到那本道训。 郑人杰将陈七钱的表现暗暗记在心中,同时也明白了武当山沉寂多年如今是何种地位。 只是其他弟子似乎并不明白,见林争对自己师长如此不敬,一个个面露不忿就要训斥林争,却被郑人杰一力拦下。 “各位好汉,请吧。”那世外高人模样的老者抬手,顿时山林变换,原本看不见出路的茂密树林竟缓慢移动最后让出一条出路,而出路的尽头便是一座青铜大门。 “嗜睡真人好手段,这一手开山之术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人群中有人叫好,同时林争这才知道眼前这手段神乎其技的老者竟然就是龙虎山上颇负盛名的那位瞌睡真人。 “拙劣法术,不足为道。”瞌睡真人摆摆手:“这墓穴谁愿率先进入?待到分配宝物时贫道可以做主让其多拿一成。” 瞌睡真人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站出,明白这一成的诱惑显然不大,于是再度出声:“让其率先挑选一件宝物!” 这一下,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毕竟大家不远千里来到此地都是为了那本道训,如今天师阁倒了,哪家不想填补空缺成为那新晋道统? “我们宝字剑庄愿意领这个头。”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从穿着上看,此人一身丝绸华服不像是江湖人士反倒像是个商行老板,但是在场之人都知道,除去龙虎山最有实力的恐怕就非这宝字剑庄莫属了。 放眼整个周朝,都是只有一个宝字钱庄遍布周朝天下,而这宝字钱庄与宝字剑庄的关系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即便是李九年权倾朝野,也不见其敢动宝字剑庄分毫,只能任由其发展下去,无可奈何,同时也侧面告知了宝字剑庄的影响力与实力。 “既然宝字剑庄的朋友愿意,那就请吧,第一件宝物贫道可以保证,定然由宝字剑庄优先选取。”瞌睡真人含笑点头,让开一条路。 十几名身负长剑的男子整齐跟在华服男子身后,沿着大路朝着青铜门走去。 “等等。”突然,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自空中传出,一名及其俊美的男子从空中飘然落下。 “什么人!”宝字剑庄的十人瞬间拔剑,其余势力也是各自拔出武器,只有瞌睡真人双眼微眯,含笑以待。 “吾的名号,也是你等小辈能够知晓的?”男子冷哼一声,像是惩罚般抬手一掌隔着虚空按压下去。 顿时众人只觉一只无形大手按压过来,仿佛有泰山那般轻重,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徐出海,你们山水流莫不是还想与龙虎山斗上一斗?”瞌睡真人看差不多了,也算是给足了男子面子这才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龙虎山大尊劫期已至,若是这时候来找我不怕我配合劫难至他于死地?”徐出海不屑一笑。 “不是要开墓吗,现在赶紧吧。”徐出海喜怒无常性格难测,只见其愤怒出手打断宝字剑庄十人,后有催促几人快些开墓,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宝字剑庄十人无奈,只得上前开墓。 经过徐出海这么一闹,每个人对其都是多了几分忌惮。 林争观察徐出海时,徐出海突然回过头深深看了林争一眼,诡异一笑后又别过头不再看林争。 这一眼让林争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心中升起疑惑,但是很快这疑惑就被墓穴的开启给冲散了。 只见宝字剑庄十人用尽全力大开青铜门后其中竟然传出一声恐怖兽吼,吼声之大地动山摇,青铜门后连接着的大山都微微颤抖。 “这……”宝字剑庄十人都有些胆颤。 为首那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咬牙,为了将剑庄托上道统宝座,只得率先迈步走入其中。 瞌睡真人微微一笑,紧随其后。 之后众人更是鱼贯而入,有两家势力甚至因此险些打起来。 “走吧。”林争等人落在末尾,待到所有人都进入后便让阎良毁去一株并蒂双莲,叫李玉按照林争事先撒好豆子的路追随而来。 第四十五章,八卦倒行 陈七钱见此,略略放下心来,好在林争是遵守承诺没有与自己分道扬镳,同时见到武当山这般无人问津心中不免悲凉。 “昔日问鼎天下的武当山,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 陈七钱扪心自问,自己也算是尽心尽力,这责任绝对不在自己身上。那这责任在谁身上呢?宗主!对,都怪宗主,无故失踪让武当山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自己等人又都没有那个才能所以才没落至此。 “你个老不死的。”陈七钱咬牙切齿。 一众弟子看的是莫名其妙,自己家这长辈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就变成了这般苦大仇深的模样。 除了陈七钱自己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其心中想法。 见林争古怪的看着自己,陈七钱尴尬一笑:“林小友,请吧。” “走吧。”林争点点头,如今他也算是全副武装,但是却难免心中胆怯,这时候说不怕一准是假的,刚刚那兽吼那般恐怖谁能心中无惧?即便身边有阎良在他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全身而退。 回头仔细看了看阎良,见阎良神色淡然,双眸无波无澜,林争才稍稍安心一些。 一众跟随在队伍后方走进了墓穴。 就在众人走入墓穴中时,身后那青铜浇筑的大门竟然轰然关闭,不透一丝光亮进来,整个墓道漆黑无比带有一丝腐朽的味道,让人心中发毛。 “啊!”一道吼声传出,是那各路豪侠汇集起的小团体中的一人,承受不了黑暗带来的恐怖,尖叫着一掌劈在青铜墓门上。 原本众人以为不可能会如此轻易被推开的墓门竟然就这样被推开,一时间月光透进,照亮了每个人面上的尴尬。 “好臂力……”人群中有人赞叹。 “对对对,小兄弟好臂力。” “没想到还隐藏了这样的高手,在下自叹不如。” 人群开始共同夸赞这名男子的掌力,男子愣在原地好一会,直到回过味来才明白众人是在夸赞自己。 这一下,原本是一个无名之辈的男子瞬间得到了众星捧月的地位,心中不禁飘飘然。 “在下追月掌齐刘海,献丑了。”男子趁此机会报上名号。 一时间久仰之声不绝于耳。 林争等人在后方冷笑,此人还不明白自己如今是何处境,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自报名号,可笑可笑。 “原来是追月掌,我道这掌力怎的如此厉害,有齐兄这样的高手,想必此次探索墓穴一定十分顺利。”白帝城一伙人中,有一名男子说道。 “对对对,有齐兄为我们开路,定然安全万分,即便有机关险境存在,追月掌一出定然也是化作云烟散了。”有人跟着道。 这一下,追月掌齐刘海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众人的口风竟然朝着这个方向偏来。 “我……”追月掌齐刘海刚要解释,却被董秋风一脸笑意的打断。 “齐兄,请吧。”董秋风指着前方黑暗道。 “我虽擅长掌力,却不擅长目力,前方实在太过黑暗……”齐刘海一脸犯难。 “贫道这里带了一些火折子,这就分给各位。”龙虎山那位瞌睡真人仿佛刚刚想起一般,从不大的袖子中取出十数个火折子出来。 “人老了,这记性就差。”瞌睡真人一脸尴尬道。 “这……”齐刘海一脸紫晴,恐怕这时候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干嘛要去打开青铜门?让别人去开自己不就能够躲在后面了?行走江湖多年感悟出来的道理,怎么别人一吹捧就给忘记了呢? “请吧。”董秋风不顾齐刘海一脸恨意,随手点燃一根火折子,递给了齐刘海。 齐刘海如今是骑虎难下,只能接过火折子走在了最前方。 林争在一旁冷眼旁观,众人朝前走动时他却回过头去看青铜门,设计这青铜门的人未免也太过恶趣味了一些。 这一看不要紧,林争竟在后方发现有人跟踪的痕迹,不过林争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装作没有发现,转身走进墓穴。 墓穴内是一条斜向下的阶梯墓道,上面湿湿滑滑长满了苔藓,伴随着腐朽的空气,让人浑身不舒服。 每个人都全身紧绷的向下走着,不是害怕机关险境,在场的每个人的实力不说万里挑一,却也都是好手,就连仙人抚顶都有那么几位,真正能让众人紧张的是那刚刚传出恐怖吼声之物。 光是从那吼声来看,此物实力绝不低于仙人抚顶四十窍,甚至可能更高,就连瞌睡真人与那徐出海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落入虎口。 走过墓道后,是一座宽敞的圆形墓室,墓室地面是一张古老模糊的八卦图,奇怪的是在这张八卦上生门与死门的位置竟是反过来的,为此间墓室平添了一些诡异。 “此地有大凶。”陈七钱与瞌睡真人见到这张八卦不禁心生紧张,二者家中祖训上都明明白白的写着,八卦倒行,必有大凶。 就是林争,也暗暗紧张起来,八卦倒行的恐怖他是知道的。 根据老天师手记上的记载,老天师四十窍时遇到过一次八卦倒行,那一次险些让老天师成仙无望。 “阎良,小心。”林争沉声提醒道。 阎良点了点头,悄悄靠近了林争半步,这个距离只需要三息时间他就能带着林争遁出墓穴。 在场众人见两家道统都是如此紧张,便明白此地有多么危险,当下便抱团抽出武器,背靠信任之人,提防四周。 只有齐刘海,走在最前面想找一相信之人时却发现他已经与其他人抱团,显然没了他的位置。 “他娘的。”齐刘海恨恨咬牙,却无可奈何,只能一个人不断转身提防四周。 众人屏住呼吸,顿时墓室内安静无比,只有上方岩壁上水滴落下传出的清脆滴答声,与火折子燃烧时不时传出的爆炸声回响在墓室之中。 “好像,没什么危险……”齐刘海一头冷汗,警惕了足足有盏茶时间,才敢出声。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安心了一些,也放松了不少,朝着墓室中央走去。 “别过去。”林争拉住陈七钱等人,白帝城董秋风见状也停下了脚步。 徐出海与瞌睡真人冷冷的看着众人向前迈步,没有丝毫出言阻止的想法。 宝字剑庄十人中有两人冒冒失失走入其中,其余八人来不及将齐拉出地面上八卦顿生诡异。 只见那原本被画在地面上的八卦开始缓缓转动,其上的人们顿时仿佛迷失了方向般开始晕头转向,寻不到方向。 更为恐怖的是那宝字剑庄的两人,明明与同伴近在咫尺,却丝毫察觉不到,无论同伴如何叫喊,都无济于事。 更恐怖的是八卦之上渐渐升起迷雾,宝字剑庄的二人也开始着八卦朝中心走去。 “回来!”宝字剑庄一名男子急了,其中一人可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弟弟在如此凶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于是他伸出手想要拉回自己的弟弟。 只见此人弟弟一声大喊,抽剑时便将自己亲哥哥的整根小臂斩断,嘴里还不忘记提醒同伴:“雾内有妖邪,小心。” “啊!啊!啊!”那哥哥手臂不断喷血,痛苦大叫的同时额头上也是不断沁出冷汗,习剑之人若是断了常用手臂,武功便算是废了一半,而这被人斩断更是回天乏术,只能从新修炼左手了。 此人显然也明白自己的情况,却仍是对着消失在雾中的身影大喊:“回来!” 可怜他弟弟根本不知道自己斩断了自己亲哥哥的手臂,仍是一脸谨慎的走进了阵法核心。 “不!”哥哥眼看着弟弟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此时又断了右臂重伤在身急火攻心之下昏迷过去。 这雾气诡异的停在了阵法边缘,仿佛有墙壁阻碍一般,不防止人们今日,却生生停在了那里。 “一群蠢货。”徐出海冷笑,瞌睡真人都不敢有丝毫动作,他们这群江湖莽夫也敢走进去,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现在怎么办?”有几个不是宗门之人却头脑机灵没有进入的男子,面面相觑问瞌睡真人。 “怎么办?”瞌睡真人无奈摇头:“进了这险地,即便是龙虎大尊来了也救不出来几个人,只能等了。” “等?”几人惊讶:“等什么?” “等里面的人死绝了,这阵法也就停下了。”瞌睡真人说道。 “什么!你竟然要我们在外面等他们死绝?!”几名男子闻言,眼睛顿时红了,龙虎山竟然如此不拿人命当回事。 “哼。”陈七钱冷哼一声,他十分看不惯龙虎山这般作风,只是可惜他实力不济,否则定然要淌一淌这八卦倒行了。 “师叔,我们……”郑人杰似乎想要试一试这八卦倒行的厉害。 却被陈七钱一力拦下:“仙人抚顶三十窍之下进入尸骨无存,八十窍桥以下仙路难留,唯有八十窍之上,才能平安走出。” “竟然这般恐怖……”郑人杰倒吸一口凉气。 “小辈,有冲劲是好事,可千万不要因为这股冲劲丢了性命。”徐出海提醒道。 “人杰受教了。”郑人杰抱拳。 第四十六章,阎池成 盏茶时间过去,阵法不出意料的缓缓停止运转,那诡异雾气消散时,露出其中恐怖场景。 数十具尸体上插满了同伴的刀剑,甚至到死时都以为自己是被妖邪所杀,场地中央有一人倚剑站立满身伤口一息尚存,眼见黑雾散去露出的却并非妖邪而是一同进入墓穴的同伴,再看看阵外众人满眼的难以置信:“我杀的是妖邪!” “是妖邪!”男子最后一声大吼,倒地气绝。 “八卦倒行,恐怖如斯。”瞌睡真人感慨一声,引来众多不满的声音。 “没想到堂堂龙虎山真人竟是欺世盗名之辈,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在这里竟不施以援手,你们龙虎山凭什么号称天道正统!” “莫非天道正统就是让你眼睁睁看着别人白白送死吗?” “龙虎山与昆仑有何差别!” 瞌睡真人负手而立,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不为众人口中之言所动容,也没有丝毫想解释的意思。 “若是江湖人士也就罢了,可你龙虎山乃是天道正统,这般行事实在耐人寻味。”徐出海见状心中顿觉有趣,于是也出言助势。 陈七钱也同样冷眼看着瞌睡真人,以瞌睡真人的实力虽然会冒一些风险,但是他绝对是有能力救出几个人来的,虽然不是全部但也比这样袖手旁观得好。 如此作为摆明了就是让前面的人送死,好帮他去探一探这阵法的虚实罢了。 他陈七钱最看不惯这般作为。 一众武当山弟子也冷眼看着瞌睡真人。 林争也觉得瞌睡真人做的太过直白了些。 “瞌睡真人打的是什么算盘?”林争双眼微眯,这古墓似乎不仅仅是八卦倒行那样简单。 “若是身处阵内,我便无法看清这阵法走向,到时候大家硬闯进去造成的伤亡会比现在更小?”瞌睡真人冷冷看向徐出海,“幼稚。” “那也用不着死那么多人吧?” 又有人将矛头指向瞌睡真人,宝字剑庄那死了亲弟弟的男子此刻也醒来,冷冷的看着瞌睡真人。 “若是阵法启动时间不足推演不完善,难道你们去给我探路?”瞌睡真人再度反问。 “你!”众人哑口无言。 “哼,我们前进吧。”瞌睡真人一甩袖袍,率先走进阵法之中,只见其步伐灵动左七右三反复七遍竟然真的在不触动阵法的情况下走过了这八卦倒行。 这一下众人不再多言,而是纷纷效仿安然无恙走过了这八卦倒行。 “这瞌睡真人有些手段。”林争心中暗暗点头,此人实力在身又心狠手辣全然不在乎天道正统之名,未来恐怕会是天师阁大敌。 “我们也走吧。”林争看着董秋风安然踏过,于是带着阎良也走了过去。 就在林争踏上阵法时,异变突起, 原本安静的八卦图竟然缓缓运转起来,阎良反应及其迅速抱起林争就朝阵外冲去。 原本以阎良的速度不需半息时间便可做到,可就在这一瞬间阎良失去了方向。 “这雾,怎么起的如此之快?”林争惊讶,几乎是一瞬间,这雾气便填满了整个阵法,让林争与阎良失去了方向。 惊疑中林争又想到一种可能, 这阵法的强度或许是因进入者的实力而改变。 “刚才似乎有几名武当山的小辈也没有走出去,小心一些,他们很可能会攻击我们。”林争说完,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耳边安静的诡异,让林争想起那一次失聪,耳边是同样的安静。 或许是因为雾气,阎良的身影渐渐模糊。在林争眼中那身影开始拉长,仿佛跳跃在雾气中的鬼魅。 林争一把抓住阎良,那手不是阎良的手,但是却没有攻击林争,林争知道这就是阎良。 根据刚才尸体的分布,不论他们怎样走,最终都会被引往阵法的中心,而上一波武者们的尸体也大多聚集在那里。 林争单手持刀,他没有因为知道阵法的杀人原理便敢于掉以轻心,阵法启动的原因尚不明了,谁也不知道雾气内的人是否全部可信。 林争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反手在空中一转,符纸噗的燃起火光,诡异的是原本应该是明黄色的火焰,此刻却是诡异的绿色,仿佛鬼火一般。 火光照到身边鬼影,鬼影立刻变回阎良,二人皆是无法听见对方说话,只能眼神交流一番后摸索着前行。 突然,林争猛然想起了刚刚那一地的尸体。 走了这么久怎么会一具尸体都没有碰到?尤其是最中心处,几乎是遍地尸体,自己怎么着也该绊到一具吧?怎么会这般平坦? 阎良回过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显然阵法出现了变化演变出了新的危险。 但是没有办法,二人没有破阵的方法只能继续朝前走。 又走了一会,前方终于出现一道鬼魅之影,林争捻起一道符纸点燃,丢过去时鬼影显露真容,是郑人杰。 符纸照亮了郑人杰,自然也照亮了林争,双方见沈熟人便靠拢过来。只是可惜雾气中无法传递声音,几人无法交流,也就没办法交换信息。 林争此时心中带着两个疑惑,一是阵法为何会突然启动?,二是那些尸体去哪里了? 有了这两个疑惑,林争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 突然,地面开始摇晃起来,林争惊讶中立刻烧起符纸,想从郑人杰与阎良那里得知些什么,却在二人脸上见到同样的疑惑。 雾气渐渐散去了,露出了其中的景象。 之间倒行八卦图的中央,出现了一具石观,看样子刚刚的震动便与此有关。 石棺位于八卦图中央,距离林争几人不远。石棺上有一红色印记,仅看一眼脑中便是尸山血海,异常恐怖。 而阎良看到这印记,面色却变得有些古怪只不过林争没有注意到这些。 雾气丝丝缕缕的朝着棺椁涌去,很快那石棺便动了起来。 盖子从里面被缓缓推开,随后被掀翻在地。灰尘涌动中,一只干枯的手抓在了石棺的边沿。 很快一具全身干枯仿佛没了血肉的尸体从棺木中坐起,一身铮亮金甲在昏暗的墓室中被火折子照射,竟平添几分威势。 干尸活动了几下身体,全身骨骼发出清脆的噼啪声,让人惊讶这干尸的身体竟还未腐朽。 很快,干尸转过身从石棺中拿出一杆通体漆黑的重戟。 干尸单手拿着重戟,在地面上一竖,俨然一副大将风范,让人心中升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 “阎家血印,金甲重戟,此人是阎池成!”徐出海细细观摩此人,猛然间想起了那位恐怖存在,惊讶道。 “阎池成?阎世狂的弟弟,那个独守奇崛关,一人战万军的阎池成?!”众人闻言皆是大惊,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当年阎世狂带三十万人追击胡将,只留一万人留守奇崛关,哪成想这竟是调虎离山之计,胡将暗派十万精兵偷袭奇崛关。 本以为十拿九稳却不想关内走出个阎池成,阎池成一人带一万人迎战十万精兵,不借助地形优势硬撼十万大军。 这一战,关内一万精兵尽损,但是阎池成靠着一杆重戟让周朝损失了八万精兵,剩余两万溃逃而走,可谓损失惨重。 这样的人物,竟然葬在这一间普普通通的墓室中?林争心中疑惑,难不成这墓中埋葬的真的是燕太祖? “走!”阎良见阎池成看向这里于是左手林争右手郑人杰跳到阵法外。 陈七钱见雾气散去,也是三下五除二将剩余武当山弟子抓出,这一次竟无一人折损。 干尸紧紧抓住重戟,这杆黑色重戟也是兵器榜上排名及其靠前的武器之一,名唤抗山,重达千斤。 “吼!”只见阎池成一声咆哮,持着重戟便冲杀过来,冲锋时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恐怖威势可见一般。 瞌睡真人如临大敌,手中长剑朝着阎池成隔空刺去,这一剑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凶险暗藏,林争等人眼中这一剑下去,直叫银河破碎倾落天际,又如千尺直瀑飞流而下,用剑之人毕生所追求的境界不过如此。 可看那阎池成,不仅不避更是勇往直前,大戟呼啸虽无招式却丝毫不落下风。 这时候,徐出海准备出手了,只见其大袖一挥,一股无形掌力凭空出现,更是暗符乾坤之意,朝着阎池成轰然压去。 在林争眼中这一掌之威要比瞌睡真人那一剑强上不少,看样子徐出海的修为要强上瞌睡真人许多。 但见那阎池成不闪不避,只是提着原本刺来的大戟猛然停顿住,抓住大戟末端整个人都转上一圈,同时大戟也朝着瞌睡真人猛然拍来。 力拍山河! 从这一戟中林争仿佛看到了山河因这一拍破碎,这种恐怖的威势竟一时间将他震慑住。 “糟了!”瞌睡真人大叫不好,却来不及闪避,最终是阎良出手才将其从这一戟中救下,阎良虽然同样不喜这瞌睡真人所作所为,但是大敌当前,他们需要瞌睡真人的力量。 第四十七章,王子轩至 瞌睡真人被阎良救下却是面色沉如死水,一张脸臭的堪比十年没洗的裹脚布。 众人不细看时还不知,仔细一看瞌睡真人的剑竟寸寸断裂,细密的裂纹布满了整个剑身,此时只不过是被其强横的真气包裹着才没有碎开。 “抗山戟,名不虚传。”瞌睡真人面色一红,一口鲜血喷出,手中长剑破碎,全身气势轰然跌落。 “桀桀。”阎池成发出古怪笑声,大戟拖在身后带出一连串火化,朝着单膝跪地的瞌睡真人走来。 徐出海双眸微眯,抓着瞌睡真人的手臂不住后退,阎良也回到了林争身边。 一具干尸,却无人可阻。 “此人生前是如何被打败的?”林争难以想象,能够击败如此高手,莫非是天上仙人下凡了不成? “走。”阎良抓住林争,朝着墓穴外极速遁去,出乎意料二人轻松逃出墓穴。 其余众人见此,也是纷纷逃离,一个个都是用处了吃奶的力气,虽然比不上阎良这样修炼身法的高手,却也没有落下许多。 “这……”众人一走出墓穴,顿时心惊,墓穴外已经是大军围困,月华照亮了这支黑甲重骑,漆黑的长枪上寒芒闪动。 “大人。”军中,李玉走上前取来一件裘衣披在林争肩膀上。 这时候众人才仔细瞧了瞧林争,原本林争站在武当山的队伍中又年纪轻轻,众人皆以为是武当山的年轻弟子,没想到竟然是位手掌兵权的大人物。 一时间,众人有些担忧,他们这些江湖人士素来与朝廷作对,如今被围堵在此恐怕难逃一劫了…… 林争死死的盯着墓穴,却是无空打理这些人,见阎池成没有追出来,这次稍稍发放心。 “大人,墓内有什么东西?”李玉压低声音问道。 “阎池成。”林争脸色铁青,想起那恐怖如斯的强悍人物,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阎池成?阎家阎池成?”李玉再度确定道。 “不错。”林争点头。 “全部驻守在这里,立刻传信给国师,求援。”林争交代好一切,这才得空看向众人。 除去徐出海瞌睡真人与几家有背景的高手外,那些独行的江湖人士皆是紧张万分。 “放了吧,杂鱼而已。”林争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 众人平生第一次感谢杂鱼这个称呼,从军队中的缝隙快速逃走。 “小友隐藏的可真够深啊。” 瞌睡真人擦去嘴角鲜血,刚刚服食了龙虎山的大还金丹,此时面色已经红润了不少。 林争抱拳不语。 瞌睡真人见状,深深看了陈七钱一眼,转身离开了。朝廷插手这本道训恐怕是得不到了。 “宝字钱庄告辞。”宝字剑庄等人抱拳离开。 林争点点头,目送宝字剑庄等人离开,心中却在细品宝字剑庄等人的话,他们自称宝字钱庄? 林争回头看了看自己这三千人的军队,这才恍然大悟,这支三千人的黑甲重骑的确与李九年手下的射天狼有些相像。 看样子宝字剑庄是误以为自己是李九年手下的人所以才自称宝字钱庄。 “李九年与宝字剑庄关系匪浅啊。”林争摸着下巴,周朝的形势似乎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严峻,各方实力似乎都与李九年或多或少有些联系。 “林小友,在下告辞。”林争思索间董秋风上前带着一干白帝城人士,对着林争告别。 董秋风久历江湖,一眼便看出林争没有对武当山挑明自己的身份,于是并没有呼唤林争少天师。 “希望下次还有合作。”林争同样抱拳,无论身处何处,有董秋风这样的朋友总是让人舒心。 “国师大人多久能到?”陈七钱也将林争当成了李九年的人,于是也不隐藏直接问道。 “不需三日,便可抵达。”林争想李九年听闻这等大事定然会让大军在后方跟随,自身率先到来,于是只说了一个极短的时间。 陈七钱点点头,没有了离开的意思。 林争对此倒是无所谓,那阎池成太过强大,霸道无匹的实力以如今的天师阁不可能独吞得下,只能依靠与李九年联手,才有可能分一杯羹。 同时林争心中也是极度好奇,能让阎池成守墓,这墓中脏的会是何人?又或者如那龙舟一般,只为承载燕朝最后的几缕气运,留待日后东山再起? 林争思索间,林中树梢微动,林争谨慎看去,却是一道熟悉身影落下。 人影站定,借着月华,林争看清了来人。 “边关战事不忙?”林争问。 “这树都长嫩芽了,胡人忙着狩猎储备过冬的粮食呢,哪有时间来掀起战事?”王子轩露牙一笑,怀中逃出一包瞭峰城特产的蜂蜜桂花糕。 林争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 “怎么了?”王子轩见林争盯着蜂蜜桂花糕,顿时明白过来,由心一笑时带其林中的一缕春风:“你给我带了这桂花糕?” 不等林争说话,王子轩便一把将手中桂花糕丢弃。 “丢了作甚?”林争不解。 “既然有比这更香甜的,我为什么还要吃这个?”王子轩终于是笑出声,这一趟虽然减少了些自己在军中的声望,但是值啊。 林争心中有异样流淌,却没有多言,他没有问王子轩为何知道他在何处,九门客栈遍及周朝,林争想隐藏行踪太过困难。 “你的鸽子。”王子轩将一只白鸽交给林争。 林争接过发现鸽子脚踝处还绑着一封信件,心中顿时明白王子轩这是拦住了自己给李九年传信的信鸽。 陈七钱见那信封,又见二人如此旁若无人于是轻咳一声:“这信鸽?” “不必问了,正是刚刚传信给李九年那只。”王子轩眼神一斜看向陈七钱。 这一眼望来,陈七钱竟猛地后退一步,额头有冷汗留下。 “师傅。”郑人杰赶忙扶住陈七钱。 “你是何人?”陈七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除去龙虎山那位龙虎打尊,他从未见过携带如此气运之人,几乎遮挡天道! “王疏,王子轩。”王子轩淡淡报上名号,对于陈七钱的打搅他很是不满。 “天运阁阁主王子轩?”郑人杰等人闻言,心中皆是大惊,这位在武当山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武当山始终将其当做大敌看待。 陈七钱看看林争,心中知道自己已无机会,于是抱拳告别:“林将军,武当山告辞。” “不送。”王子轩接下话茬,林争那些繁文缛节他不喜欢,于是直接了当道。 “此事是否太过莽撞了一些,这墓穴内的守墓人可是阎池成。”林争为王子轩解释墓中情况。 “阎池成?阎家人?”王子轩一笑:“当年老天师与张狂共赴昆仑山劫走阎家孩童的时候就没有带走阴虎符?”王子轩看向阎良。 “你是说阴虎符能号令阎池成?”林争惊讶的看着王子轩。 “阴虎符乃阎家最高军令,所有人都要服从,即便是阎池成也不例外。”王子轩确定道。 闹了这么久,原来墓穴的钥匙就在自己手中,林争有些哭笑不得。 阎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阴虎符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阎良。”林争看向阎良,他知道阎良的事情,若是阎良不愿他不想逼迫。 “走吧。”阎良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那块阴虎符握在手中,往事随风从他被老天师解救出来后便没有了逼迫,只有他愿或者不愿,为了林争他愿。 “李玉,这里交给你了。”林争看向站在一旁含笑不语的的李玉。 李玉笑容不变微微点头,待到林争等人离开后便取出笔纸,写下的尽是林争与王子轩二人的对话。 “好故事啊。”李玉突然有些怀念曾经说书的日子。 三人再探墓穴,原本的八卦倒行不过是幌子,真实目的不过是为了唤醒阎池成罢了。 如今三人走进墓穴,石棺仍是静静的躺在那里,而阎池成则站在阵法中心凭戟而立,恍惚中林争仿佛见到了阎池成独守奇崛关。 见到有人进入,阎池成横起大戟直指林争等人,似乎只要林争等人再向前迈动一步,他就要让三人饮恨于此。 阎良走上前,全身紧绷只要阎池成稍有动作,他便要带着林争迅速遁走。 走上前时阎良缓缓举起阴虎符,阎池成迟迟没有动静。 阎良继续向前走。 直到将阴虎符摆在阎池成面前,阎池成才缓缓单膝跪地,看样子王子轩说的果然没错,阎池成终是服从了阴虎符。 林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阎池成的强大不容置疑,即便是阎良也很难说能否从其手中逃走。 “解决了,我们进去吧。”王子轩自信一笑,仿佛从未想到自己的猜测可能是错的,方才凶险万分的八卦倒行图王子轩却闲庭信步走去。 林争走时却不住的在研究这八卦倒行,紧紧只是几块摆放规律的黑白石砖,竟然能造成这样大的凶险,阵法一道当真玄妙莫测。 “阵法一道的确出彩。”王子轩看出林争心中惊讶,认同说道。 第四十八章,奕燕之战 三人举着火把,黄色的火光照亮了墓道的墙壁,露出一幅幅精美的壁画,仔细去看会发现这些壁画是想通的,讲述着一位君王从无到有建立一个国家的故事。 “燕太祖吗?”王子轩摸着下巴观看壁画,昔年的几场席卷十数个州的庞大战争都刻画在册:“倒是个人物,可惜燕朝仅存在了区区几十年,终究是不如先帝啊。” 林争心中也是这般认为,当年燕太祖二十岁起义,建立燕朝时已经是四十余岁,而周朝先帝十八岁起兵三十五岁时便已经打下周朝偌大基业。 四十二岁时更是一举攻破燕朝皇城,战胜了当时如日中天的燕朝。 “先帝真是英年早逝啊。”林争感叹一声,话语中满是对先帝这位枭雄逝去的惋惜。 三人继续朝里走去,很快来到了第二间墓室中,这第二间墓室足足有第一间三倍大小,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间墓室便是阎池成这样的人物守护,这第二间墓室难不成是阎世狂本人?”林争看着空空荡荡的墓室,这一次却是连阵法都没有。 若真是阎世狂守在这,或许真的不需要阵法吧。 “小心些总没错。”王子轩脱下一只鞋子丢到墓室中央。 “没有动静。”王子轩走上前欲要捡回那只鞋子。 “回来。”林争一把抓住王子轩。 宝字剑庄那对兄弟的惨状林争可是历历在目。 “无妨。”王子轩回过头自信一笑,大跨步走到阵法中央,然而不等他捡起那只鞋子,熟悉的白雾再度涌起,这一次白雾直将整间墓室笼罩其中。 “糟了。”林争赶忙抓住阎良防止走散,王子轩的所作所为与林争印象中不太一样,这一次似乎太过鲁莽了些。 白雾没有如林争担心的那般持续很久,而是持续了不足三息时间便诡异散去,可白雾散去的同时,整间墓室也变的不一样了。 原本宽敞却昏暗的墓室变成了一处战场,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无数士兵厮杀之声震天,林争放眼看去竟一眼望不到战场的尽头,仿佛没个边际。 鲜血的味道刺激林争的鼻腔,林争抬头看去,昏黄的天空昏黄的有些发红。 起初林争以为这是某种幻术,但是大风卷起沙粒拍打在他的脸上,是真真切切的刺痛。 这时候,一把染血的钢刀对着林争面门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至,感觉的脸上疼痛的林争不敢冒险,立刻弯腰却仍是被斩断一缕发丝。 “阎良。”林争回过头,只见自己抓着的人变成了陌生的面孔,但是林争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就是阎良。 阎良此时也从这突然的变换中回过神,为保护林争他抽出长剑,眨眼间便将林争十米内的敌人清扫干净。 而另一边大风呼啸,一陌生人提着长剑独立风中,驾驭着飓风宛如绞肉机一般不分敌我收割着生命。 “是王子轩。”林争说道,无论是从其招式,又或者仅穿了一只靴子来看,此人定是王子轩无疑。 王子轩也同样发现了这十米的真空范围开始靠拢过来。 林争看着无边无际的战场,场上尽是些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伤到自己等人,难不成是想将自己等人耗死在这里? 王子轩一剑斩死数百人,扫出一条通路走了过来。 “此地似乎是奕燕战场。”王子轩眉头紧锁,这跨越了几十年的时间,自己等人是如何来到这战场之上的? “奕燕战场?”林争同样眉头紧锁:“胡将为斩阎世狂对整个奇崛关发起总攻,战场覆盖三州之地,几十万人阵亡在此被后人成为奕燕之战的奕燕战场吗?” “那岂不是说,阎世狂也在此地?”林争苦涩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等等,既然阎世狂在那胡将是否也在?”林争突然想到。 “我看很有可能。”王子轩点点头,“既然是奕燕之战那胡将没有理由不在,我们最好在阎世狂发现我们前找到胡将。” “阎良。”林争回头看向阎良。 阎良依旧是一言不发,紧紧跟在林争身后。 “奇崛关应该处于我们北方,所以我们只要往南走就能找到胡将。”王子轩抬头看着没有太阳的昏暗天空,一时间竟分不出方向。 “这边。”林争指了指自己的右方,因为观天册的特殊性,方向上林争从不会迷失。 阎良与王子轩没有质疑,毫不犹豫的朝着林争手指的方向走去。 “胡将当年是靠着什么手段大败阎世狂?”林争问王子轩。 “当年胡将将阎世狂引出关外,阎世狂中计仅带万人出关,不料遭胡将阵法埋伏围攻,又不知用何手段使得阴虎符失效,阎世狂被困其中险些被生生耗死,幸得燕太祖龙珠救助才得以活命。”王子轩也只能说出大概,大家都不是那个时代的人,具体谁也不知晓。 “阵法……”林争摸着下巴,隐约有些头绪:“我们先去找胡将。” 随着三人行动,战事也愈演愈烈,鲜血铺满沙地,每一步都像是深陷泥藻,若是寻常人来此即便无人伤他恐也同样寸步难行。 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好在三人都不是寻常之辈,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王子轩大风剑出,卷出一条通路,三人也得以走得轻松一些。 走了盏茶时间,三人发现附近的燕军越来越多,反倒是周朝士兵越来越少。 “怎么回事?”林争看向四周,燕军几乎是周兵两倍之多,很多地方都是两名燕军围攻一名周兵。 “糟了。”王子轩看着手中大风剑,一定是他在战场上表现的太过显眼,被阎世狂注意到了,所以才会如此。 “跑。”林争注意到四周燕军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三人,明白阎世狂恐怕已经近在咫尺,遂与三人掉头遁走。 “杀周兵,吸引胡将注意!”林争的声音被淹没在风沙中,不知何时原本仅能让人觉得刺痛的风沙竟然宛如迷雾一般挡住了三人的视野。 同时林争也再度处于不能发声的状态,但是好在阎良与王子轩也明白了其中道理,开始迅速击杀附近周兵,试图唤来胡将。 “哼,你们是隐藏在普通士兵中的射天狼头领?”一道冷哼声透过风沙自三人身后传来,三人顿时汗毛炸开,头也不敢回加速逃离。 “射天狼的头领竟然如此胆小如鼠,若是让你们逃掉起步让人笑掉大牙?”阎世狂手持大环刀,眼中是久经沙场所生出的泰山蹦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平静。 话罢时,阎世狂单脚猛踩地面,卷起十米黄沙时,也是朝着林争三人悍然冲来! 大环刀苍狼作响,铁环与金刀极速碰撞的声音仿佛催命鬼一般,在三人身后响起。 “你看这是什么?!”关键时刻,阎良猛然回身,从怀中取出那块阴虎符亮与阎世狂。 “这?!”阎世狂满脸愕然,脚步也顿在原地。 “为何有两块阴虎符?”阎世狂自怀中取出一块跟阎良一模一样的黑色虎符,他绝不会看错,阎良手中绝对是真正的阴虎符。 “快杀。”林争终于回复声音,一手黑刀一手含光,不断在沙场上收割周兵的性命,终于一道轻咳声传来,一名身着金甲潘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 “你们是燕军卧底?”胡将手持青龙偃月刀,眼神中满是审视。 “不是。”林争果断道。 “我看也不是,燕军舍得让两个仙人抚顶来此白白送命?”胡将单手压来,三人顿时觉得全身真气一滞,无法运转。 “嗯?观天册?”胡将看向林争的眼神一亮:“原来是天师阁的人。” “既然是天师阁的人,我相信你们。”胡将点头收回大手,天师阁总喜欢弄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可最后胜利时天师阁又功不可没,让人难已猜透。 “胡将可有计策对付阎世狂?”林争问胡将。 “这个,可是军机重事,你们……”不等胡将说完,林争却将其打断:“阵法准备在哪里,是何阵法?” “你是如何知晓。”胡将眼神锐利,看向林争。 林争顿觉皮肤一阵刺痛,仿佛被细密刀刃划破。 “自是老天师交代。”林争淡然道。 胡将眼神阴沉看向林争三人,他可不记得自己将此事透露给过天师阁。 “信与不信全在将军。”林争不在多言。 胡将突然大笑:“你小子,真是跟天师阁其他人一样让人讨厌,真是一脉相承啊。” “胡将见笑了。”林争抱拳。 “阵法设在奇崛关东三十里处,我在那里设下埋伏,困住燕军五万,只等阎世狂来救。”胡将取出地图,地图上一切刻画的异常清楚。 “不够。”林争摇了摇头,原本他还不清楚,但是刚刚见识到了阎世狂的实力,他明白区区几万人即便加上胡将也远远不够。 “那阴虎符便足以将这优势扳平。”林争提醒道。 “此事我也明白,但是此行不为杀阎世狂,只为破奇崛关。”胡将微笑道。 林争与王子轩对视一眼,这与史实有些不同。 第四十九章,变故 奇崛关东放三十里,一处山谷之中。 林争三人与胡将站成一齐,在四人前方是一个由精铁所打造的囚笼。 囚笼的每一根铁柱都足有手腕粗细,被囚此笼中,仙人抚顶之下鲜少有人能够逃脱,而此时牢笼中正困一人。 此人约莫二十岁的模样,纵使满身泥污与干涸成深褐色的血迹却也难掩其身上那三分贵气。 “燕国太子,燕逡。”林争看着此人,立刻便想起当年胡将就是靠着擒获了燕国太子燕逡才引阎世狂不顾一切来此救驾。 不过更让林争在意的是他们本应处在那墓室之中,刚刚却仿佛真的奔行了三十里路才来到了这山谷之中,就连风儿拍在脸上的感觉都十分真实。 “怎会如此。”林争有些惊疑不定,若真是幻阵是否也太真实了些。 林争回过头看向山谷下方,十万周兵正将那五万燕军团团围住,不断逼压之下燕军已经是军心涣散,眼看着就要被冲破放线。 “与史实记载基本无误。”林争看向王子轩:“可是仅是这些不可能让阎世狂险些殒命于此。” 林争曾经以为胡将与阎世狂实力差距不大所以才能造成那样的局面,但是现在见识到二人的实力之后林争知道对上阎世狂仅凭胡将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谷内厮杀声不断回响在山林间,林争找到一块光滑圆石坐在上面,静静思考。 王子轩站在谷内听着打破了山谷寂静在谷内不断盘旋的厮杀声眉头微皱,他是天生的王者心中没有慈悲,他不在乎谷底是多么血腥残酷的场面,他此刻只觉得有些吵闹。 “阎世狂大概多久会被吸引来此?”林争问胡将,此时在林争面前的景象与史实不符,那么在阎世狂到来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胡将闻言看了看天色:“战场虽大,但一炷香的时间太子被擒的消息定然会传到阎世狂耳中。” “半个时辰。”林争深深皱起了眉头,以阎世狂的实力,奔到此处不需盏茶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如何能够生出这样大的变故? 胡将见林争眉头紧皱,反而是放松的大笑起来:“小兄弟怎么如此担忧?羽书老先生没有跟你交代清楚吗?” “观天册虽有推演之能,却也无法看透所有。”林争摇摇头,观天册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本记载了卜卦之术的秘本而已,胡将将其想的太过神奇。 “是吗。”胡将呵呵一笑:“后生仔,你把观天册想的太普通了,你也太小瞧羽书老先生了。” “羽书老先生可是拥有通天之能的仙人啊。”胡将拍了拍林争的肩膀同样坐在了那块大圆石上面:“今日不管阎世狂如何强横,我也要让他留在这个山谷。” 说着,胡将将一枚黑褐色的药丸拖在手中。 “蛊?”林争看着胡将手中这枚黑褐色药丸,一股腥臭冲入林争鼻腔,几乎是瞬间林争的头脑便一阵眩晕。 “不错。”胡将大笑:“后生仔有些见识,看来天师阁那些藏书你没少读。” “这蛊名叫催命符,吃下去后会寄生在我的体内,让我神志不清大开杀戒,但是也会让我实力倍增成为一个催命厉鬼。”胡将将手中催命符的效果说与林争听。 “但是也会让你几日内浑身溃烂而死,实力也不过加强区区三成,终究是不敌阎世狂。”王子轩闻到这股刺鼻气味,回头泼了胡将一身冷水。 “尽人事听天命,此战不为永久留下阎世狂,只为攻破奇崛关,只要能让阎世狂三天不加入战场,奇崛关必破!”胡将丝毫不在乎王子轩的冒犯爽朗大笑:“阎世狂压我数年,今日我也要扬眉吐气一把!” 王子轩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换做是他在实力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林争却是一言不发,史实上记载阎世狂可是重伤垂死,绝对不是被重伤找了一处隐密之地休养三天。 “还有变故。”林争在心中暗暗想道。 “只是可惜,紧紧是拖住他三天就要耗费我的全部手段,若是能得到那八方罪责之法,或许会有不同罢。”胡将自嘲一笑,眼神中有些落寞。 他是胡人在朝中受尽白眼与欺压,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靠的自是一身真本事,可当他意气风发驰骋战场,却碰到了事事都压他一头的阎世狂,这让他如何甘心?! “八方罪责。”林争听闻此法却是愣住了,他本以为此地一切不过是幻象,他这个旁观者如何横叉一脚?所以他始终认为变故全部都是外来的,从未想过自身就是那变故之一。 但是如今细细想来,他不是始终都处在这战场之中吗?与胡将交谈的人不也是他吗?他为何不能成为这个变数? “八方罪责吗?”林争看向胡将,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胡人模样却又有几分汉人的英气:“我正巧知道一二,不知胡将军是否相信?” “你有八方罪责?从何处得来?”胡将闻言顿时惊讶,他可是一国将军都不曾弄到,林争这个小卒子竟然还身怀绝技? 林争没有言语,只看着胡将。 胡将见此,也是一笑:“既然你身怀观天册,我自然信你。” 说话间,胡将便命人取来纸笔,递与林争。 林争抬手握笔,一行行精美字迹便浮现出来。 胡将接过八方罪责的口诀,细细品读起来。 “这。”胡将惊讶,他虽然没有见到过,但是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八方罪责的口诀,甚至还包含了心法在其中。 “天师阁不简单啊。”胡将深深看了一眼林争,这个他从未在天师阁见到过的年轻人现在却是充满了神秘感。 天师阁号称武林藏经阁,他自然也曾去天师阁求此秘法,可羽书却告知他天师阁内并无此法。 但是羽书又说在胡将需要时自会有人送去,让胡将放手去做,所以胡将在遇到林争时才会那样相信,方才也是故意点出八方罪责试探林争是否就是那送来秘法之人。 林争不知其中隐情,只以为胡将是单纯的夸赞天师阁收罗功法众多才有此赞叹,并未过多表示其他。 胡将拿着八方罪责兴致冲冲的跑到一旁去实验了,那样子好像是拿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但是林争知道今天之后胡将会有多惨。 催命符,先催他人命再催自身命,一旦吞下仙人难救,更何况还有八方罪责,用了八方罪责胡将根本没有力量再去扼制催命符的反噬,最幸运的便是死在与阎世狂的交手当中。 王子轩见状,坐到林争身边,献宝一般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他将布包放在林争面前,抬手轻轻将其打开,映入林争眼帘的是熟悉的果味糖果。 “尝尝,跟你平时吃到的可不一样。”王子轩说着,双手将糖果捧到林争面前。 林争拿起一颗放到嘴里,的确甘甜比天师阁内的都要好吃几分,但是此刻林争却没有心情细细品尝,他还没忘记自己始终处在拿出墓室中,眼前这真实的不能再真的战场只不过是幻想而已,而破解幻想之法却迟迟没有找到。 “怎么样?”王子轩期待着问道。 林争看着王子轩那期待的双眼,仿佛等待夸奖的孩童,只好再拿起一块糖果塞入口中:“的确是比平时吃的美味许多。” 王子轩这才心满意足的将整个糖果包都放在林争腿上:“别忘记了我的蜂蜜桂花糕。” “不会。”林争点头,蜂蜜桂花糕他给王子轩留着呢。 “此地破解之法还未出现,即便是观天册也无法算出,须得阎世狂与胡将分出胜负后才会出现破解之法,天年你不要太过担心了。”王子轩看出林争的忧虑于是安慰道。 “我只是怕生出变故。”林争可未曾忘记自己第一次进入墓穴后身后跟随那人,很难说那人会不会成为变故。 不多时,半个时辰悄然过去,林争三人的心中不由紧张起来,王子轩的实力已算强横,可在阎世狂面前却是连还手之力都不曾拥有。 阎良站在林争身后,左手握紧了那块阴虎符,阴虎符通体黑色,被雕刻成一只吐露獠牙的猛虎,看上去狰狞可怖,握在手心里,一片冰凉,“阎世狂吗?” “差不多了。”胡将从林中走出,手里已经不见了那张写着八方罪责的纸张,其目中英芒让林争知道此战定然是一番生死较量,必定是有一方死亡才能够结束的生死较量。 “兵器。”胡将大喝一声,立刻便有十名周兵扛着一把大戟上来。 林争几乎是立刻便认出此戟正是周朝国宝之一的重驳,传言此戟足有一山之重,拍下时宛若山崩,不过最终却在这场战争之后遗失,不知去向。 “来了。”胡将手握重驳目光望向远方沙场边际。 无穷无尽的杀戮中,一名身形不算太过魁梧的中年男子朝着山谷走来,纵使隔着万千士兵,但是这一瞬间仿佛战场上仅有中年男子一人。 阎世狂来了。 第五十章,说是五成就是五成 天边好似有阴云压来,带着滚滚雷霆叫人震耳欲聋,仔细听去那雷声却是一柄大环金刀拖动在地面所传出的声响,但是在众人心中却丝毫不亚于那滚滚天雷。 整座山谷的气氛低沉的可怕,压抑的情绪传递在每个人心中,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兵器,胡将也不例外。 面对这位多年大敌,即便是一切准备周全,也不能丝毫掉以轻心。 阎良悄悄靠近林争几步,在阎世狂这样的高手面前,莫说几步距离,即便是眨眼之间也能决定生死。 王子轩也吞了口口水,不论他如何狂妄,面对力压一整代人的阎世狂,也仍需避其锋芒。 不知从何处吹起一阵大风,风中带有丝丝潮气,林争再抬头天空已经是风雨将至,乌黑的阴云盖过头顶,一眼望不到边际。 “击鼓!”胡将压低了眉头,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几名士兵在这山谷之巅,只为胡将一个人敲响鼓声。 此时阎世狂已经走到近前,手中大环金刀熠熠生辉,在这阴云密布的昏暗战场,照射出了宛如太阳的光芒。 哗哗哗。 豆大的雨滴倾盆滑落,原本充满了躁动的鼓声变得沉闷,更为每个人的心头添上一抹阴霾。 “都在呢?”阎世狂开口,声音平平无奇,却让每个人心头一震。 阎良站在林争身后,但是不知为何,他觉得阎世狂始终在看着自己。 阎良更捏紧了手中的阴虎符。 “上次是你们运气好,这一次可不会了。”阎世狂双手握住大刀刀柄,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林争等人不敢言语,他们都知道阎世狂可不是在说大话,上一次能够逃脱的的确确靠的是运气,这一次会如何却说不好了…… “这一次就不会了?若是事事如你所料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胡将手持重驳横挡在林争身前。 “你有把握赢我?”阎世狂好奇看向胡将,自己这位老对手可从未正面与自己抗衡过。 “五成把握将你留在这里。”胡将伫立在风雨中,雨水浸透了他身上的铠甲,没有束起的长发散乱的黏在后肩上,看上去有失风范。 阎世狂咧嘴一笑:“不外乎就是一些丹药蛊术加强几成实力罢了,一定有些后作用,你就不怕我逃走等待你副作用发作?” “你逃走,太子人头落地。”胡将冷生哼道。 阎家对燕国皇室的中心他是知道的,有太子在手阎世狂绝不会逃。 “哼!”阎世狂眉头一皱眼中露出怒意,手中大环金刀嗡鸣作响,每一枚铁环都不安分的躁动起来,在这恐怖的力量下天空滑落的风雨都被分割开,滑落到两边。 胡将见此服下催命符,踩着泥泞大跨步的走向阎世狂。 “我倒要看看你这五成把握从哪里来?”阎世狂说完大喝一声,手中大刀隔空横砍,不见任何刀气飞出,但是百米内的雨幕却仿佛被阻断了一般停滞在空中。 一丝一丝的白线清晰可见,那滴滴雨水不再滑落,这一刀竟将雨水生生阻绝,在磅礴中创造出一片不存在雨水的真空。 林争等人被震惊的无以复加,阎世狂的实力已然通玄! 胡将见此亦是大惊,重驳立刻横于胸前,随着一声尖锐的碰撞声,胡将竟被这一刀的力道生生推出十米。 一刀之后大雨轰然落下,雨滴再度拍打在众人脸上,心境却已经截然不同。 “一百窍,竟然是一百窍。”林争喃喃自语,原本计划内胡将以八十窍对上阎世狂九十窍就已经十分艰难,如今阎世狂竟展现了一百窍的实力。 “我们走?”阎良看向林争,如今局面胡将绝不可能战胜阎世狂,破解幻境的关键不在此地。 “不,这与史实对不上,应该有变故发生。” 从接触胡将开始,林争就知道胡将不可能战胜阎世狂,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扭转战局的变故。 刚刚胡将询问八方罪责时林争以为这就是破解幻境的变故,靠着八方罪责胡将便能够战胜阎世狂,现在看来八方罪责不是关键。 “五成把握?”阎世狂提着大环金刀猛然冲到胡将身边高高跃起。 “五成把握!”胡将咬牙,双手用力将重驳在空中抡出一个半圆,带着将空气压爆的轰鸣声,朝着阎世狂狠狠拍去。 “胡将之威也不容小觑。”王子轩双眼微眯,这一下如果是拍在他的身上,那么他必死无疑。 就在两者即将碰撞时,胡将脖颈青筋爆突,催命符已然发挥作用,这一拍威势更甚直要将落下的雨水都尽数拍回天空。 但看阎世狂却是不闪不避,身居高处双手紧握大环金刀,对着胡将这一拍直直压来。 在林争等人的视觉中,胡将就仿佛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食人猛兽,而他的猎物就是手握大刀的阎世狂。 阎世狂这一刀不见何种威势,就连雨水都没有受到影响而丝毫改变下落的轨迹,但是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刀,便敢硬撼胡将这近乎全力的一拍。 终于,二者对接在了一起,巨大的轰鸣声传出,刺得林争耳膜生疼,他的耳膜已经受过一次伤了,如今是十分的脆弱,就在林争想捂住双耳时一双大手已经提前帮他捂住。 轰鸣过后,五百米内的雨水都被震成了雾气又很快被后续的雨水压下,露出其中景象。 胡将与阎世狂相对而立,看样子二者都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只是胡将的两条小腿竟然深深埋入了泥泞之中。 刚刚交手,竟是胡将落了下风。 “这……”林争惊讶,重驳之威竟然被阎世狂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刀压制? “那一刀或许是将全部力量压缩到极限看起来才会那般普通,但是蕴含的力量却恐怖如斯。”王子轩摇摇头:“胡将应该要使用八方罪责了。” 果不其然,王子轩这边话音刚落,在这阴暗的天空中就出现了一轮血日。 林争曾见过一次八方罪责,但那是问道宗三祖以仙人抚顶三十窍发动,与此时胡将发动却是天壤之别。 一轮明日高升天际震动银河,又在落下时转变成暗红之色,最后仿佛被鲜血浸染了一般,充满妖异。 与此同时,胡将的气势节节攀升,最终在仙人抚顶一百窍的门槛前停下脚步,与那通玄之境仅差一步。 胡将一声咆哮,手中原本漆黑的重驳开始浮现金纹,金色纹路蔓延至重驳全身仔细看去却是一座巍峨大山。 “终究是差了一步。”阎世狂冷哼,大环金刀嗡鸣作响,每一枚金环都开始传出暴躁的嗡鸣。 “阎世狂要尽全力了。”林争说道。 只见阎世狂双手握住大环金刀,一道刺目金光从大环金刀刀身射出,天空上密不透光的阴云都仿佛被这金光冲散。 所有人的双眸都被这金光刺得无法睁开,只能听闻胡将的咆哮声与金铁交击的声音,等到光芒消散时阎世狂手中的大环金刀已经刺入了胡将的胸膛。 “败了?”林争看着生机流逝的胡将心中惊讶,不等转机出现胡将竟然便已经败了?难不成史实所记载的都是假的? 不等众人反应,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被大环金刀刺入胸膛的胡将竟然拿起重驳用尽全身的力量将阎世狂紧紧锁在怀中。 “你要做什么?”阎世狂大惊,可任凭他用尽浑身力气,都没有挣脱有催命符与八方罪责加持的胡将。 “说是五成就是五成。”胡将露牙一笑,一口带血白牙看上去有些可怖,在他手中重驳全身金纹也开始散发金芒,开始愈发刺目。 “你竟然要引爆重驳?!”阎世狂大惊却没有慌乱,不断抽动大环金刀却始终无法将其从胡将体内抽出。 阎世狂不曾想到,刺入时是那般容易抽出来却这般艰难。 “你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打算?”阎世狂见无法挣脱,只好运转全身真气护住自己心脉以求不死。 “你一开始就算到我是仙人抚顶一百窍了?”阎世狂冷声问道。 “你终究是太过自大,终究是不如我啊!”胡将仰天长笑,将自己被阎世狂压制多年的那口闷气吐了出去,而且还吐在了阎世狂脸上。 “爽啊。”胡将看着阎世狂阴沉的脸愈发得意。 终于,重驳身上刺目的金芒已经达到极限恐怖的爆炸轰然到来,好在林争等人已经撤到远处,没有被波及。 但是从远处看这场爆炸更加让人心惊,三人原本所在的山谷有一半都在爆炸中消失,其中被围困的燕军几乎全灭,但是周兵却损失很小,看样子一切都在胡将的计算当中。 待到烟尘散去,胡将已经不见了踪影,场地中央阎世狂失去一臂与一条小腿,虽然已经气丝若游,但终究是没有死。 此时阎世狂已经没了那股恐怖气场,而是颤颤巍巍的举起阴虎符招来十万阴兵,一般去阻拦周兵追击,一半护送自己回关。 第五十一章,逼宫 五万阴兵将胡将安排的周兵杀的溃不成军,这些阴兵不惧死亡不怕受伤,普通士兵对上他们根本毫无办法。 眼看着,阎世狂就要在阴兵的护送下脱离,这时候始终沉稳的王子轩突然急了:“留住阎世狂!” “不要让燕太祖出现!” 王子轩一声大吼立刻惊醒林争,燕太祖一身实力不弱阎世狂,如今已经没有了胡将这样的高手保护,的确是不能让燕太祖出现。 “阎良。”林争看向阎良。 阎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怀中取出那块始终握在手中的阴虎符。 霎时间,所有阴兵都停下了动作,在阎世狂与阎良之间犹疑不定,其中也包括护送阎世狂回奇崛关的那一半阴兵。 “小辈,我且不问你从何处得来第二块阴虎符,但你是我阎家儿郎,为何要去帮助一个外人?”阎世狂伏在一名阴兵的背上,用尽全力才能抬起头看清远处的阎良。 “我姓阎。”阎良没有否认:“但我是天师阁之人。” “天师阁吗。”阎世狂无奈一笑,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他咧嘴时有大量鲜血从断肢处涌出。 “没想到还是羽书技高一筹。”阎世狂摇摇头,眼中光芒愈发暗淡,直至最后失去生机。 四周场景不断变换,阴云山谷重驳爆炸留下的巨坑等等,一切都在林争三人的视野中慢慢淡化,最后又变回了那间昏暗的墓室。 “破解了?”林争仔细瞧了瞧四周,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三人竟然始终停留在原地,根本没有移动分毫。 “这……”林争心中不免惊讶,同时林争又注意点墓室中央升起了一个石台,石台上正静静的躺着一枚红色的珠子。 三人靠近过去。 “这好像是龙珠?”林争惊讶道。 “燕太祖滴血所化的那枚龙珠吗?”王子轩伸手将龙珠拿起,发现龙珠的表面已经出现裂痕,显然已经不能再用了。 “似乎是阵眼。看样子,刚刚那幻阵靠的便是此珠所以才能那般真实。”王子轩把玩了一下便将珠子丢给林争。 “你收着吧,废珠一枚。”王子轩撇撇嘴,一副看不上眼模样。 林争点点头,没有客气将珠子仔细收了起来,这枚珠子他有大用。 三人站在墓室中央,此时三人有两条路可选,一是顺着前方那条斜向下的墓道继续深入,二则是掉头回到地面。 “走吧。”王子轩最后看了一眼那斜向下的墓室,转身便朝着出口走去,这墓如此凶险,如果继续深入三人定会丧命于此。 林争对于离开也没有异议,继续深入的确太过危险,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将此墓封存,留待日后让李九年带人来探。 回去的路无波无澜,没有任何危险,有的只是三人细微的交谈声与轻微的脚步声。 从新回到地面,新鲜的空气让三人不由的深呼吸。李玉见林争走出,立刻上去迎接。 “大人。”李玉躬身抱拳。 “传信国师,让他带人来探。留下一队人马看住入口,其余人跟我回蜀州。”林争简洁下令。 李玉立刻传命下去,很快三千人的队伍自行分出一百人留守入口,其余人尽数上马,只等撤离命令一下达便立刻朝着营地走去。 有人前来马匹供林争等人乘骑。 “回兵营!”李玉一声令下,三千铁骑齐刷刷掉头,朝着营地方向奔去。 “我们也走。”林争说完便带着王子轩等人跟在铁骑身后。 “这兵练的倒是不错。”王子轩看着这三千铁骑赞叹不已,若不是自己的万剑营人手一把宝剑,单独挑出三千人恐怕也不敌这三千重骑。 “将来若是继续扩展恐怕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林争苦笑,天师阁的资产能养多少这样的兵?未来钱财问题恐怕会成为天师阁的一大难题。 王子轩点点头,这的确是一大难题。 三人回到军营,三千铁骑已经开始从外部拆解军营准备连夜赶回蜀州。 主帐中,林争若无其事的将一纸包丢给王子轩。王子轩眼疾手快,小心翼翼的接住纸包。 “这么好的东西,丢坏了怎么办。”王子轩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包,取出一块蜂蜜桂花糕品尝起来,同时不忘埋怨林争一声。 “不过是蜂蜜桂花糕而已,瞭峰城到处都有卖的,你刚刚不是还丢了一包吗。”林争无奈看向王子轩,林争总觉得王子轩在外人面前与在自己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天年你送的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王子轩将一块蜂蜜桂花糕吃完,将剩下的小心翼翼包起来塞入怀中。 林争看着王子轩鼓鼓囊囊的胸口,心知王子轩这是准备走了:“带回去吃?” “军务繁忙。”王子轩拍了拍胸口:“我会省着吃的。” “放久了就变味道了。”林争提醒。 “我要吃的不是它的味道。”王子轩习惯性的露牙一笑,看起来总是坏坏的,有些不羁之感。 “天年我走了,我要是再不回去飞鹏那家伙又要发火了。”王子轩想想飞鹏那家伙的脾气就是一阵头疼,不过好在这一次有了交代他也不怕那家伙发火。 “走吧,我也要赶回蜀州了,沈悦亭坐镇蜀州我有些不放心。”林争点点头,望着王子轩消失在夜色中,自己披上白绒狐裘带军回蜀州。 两日后洛阳国师府,李九年风尘仆仆的回到府内,拍去一身尘土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坐在大堂喝茶。 没一会功夫两班人马同时到达国师府门外,李九年听见通报让人将这两班人马待到大堂。 “天师阁的?何事汇报?”李九年先看向那名身披黑甲的年轻男子,此人正是三千铁骑之一,也是被收编的问道宗弟子之一:“奉阁主之命前来汇报,瞭峰城外十里发现燕朝大墓,其中可能含有重宝但凶险异常特命我来告知国师及早将宝物纳入囊中。” 说完,年轻男子双手取出一副地图交予李九年。 “赏。”李九年大致看了看地图,将墓穴位置牢记心中,之后叫人拿来十两白银赏与年轻男子。 “多谢国师大人。”年轻男子领了赏钱,识趣的离开大堂。 此时大堂中仅剩下李九年与另一班人马,就连李九年最信任的管家都不能在一旁旁听。 那班人马说来也是熟脸,其中两人便是陈七钱与郑人杰。不过让人惊讶的是陈七钱这样身份尊高胆敢直言不讳怼瞌睡真人的武当山老祖之一竟然都不是武当山带头之人。 带头之人身材高挑略显纤瘦,若不是长着一张男人的脸光看身形定然会以为这是一名娇柔女子,但是实际上此人却是武当山宗主的师弟,如今武当山的带宗主兰翠竹。 这位可是真正的大人物,五大道统之一的掌舵人,放眼整个周朝朝堂,除了三名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与那位闭关多年的金鱼卫总教头,只有李九年可以在实力上压他一头。 “国师大人。”兰翠竹声音轻和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不知国师大人赠予天师阁三千射天狼精锐是何之意?”兰翠竹不卑不亢,负手伫立在李九年面前,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非我赠予,而是他照猫画虎自己练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是像模像样。”李九年也丝毫不怕兰翠竹这副逼宫的模样,而是一脸淡然。 “国师这般夸赞林争,是否已经决定不再立武当山为国教了?”兰翠竹眸色阴沉,今日他亲自来此就是要李九年一个准话,一个准确的日期。 “国教当然是武当山的。”李九年点头不容置疑道:“但是如今时机还不成熟,天师阁还有作用。我答应你,等天师阁余烬熄灭,我便立刻告知天下封武当山为国教。”李九年确定道。 “不行。”兰翠竹眸绽冷光:“我武当山可不会让人当枪使,如果国师大人如此优柔寡断,那就不要怪我武当山绝情了,从现在开始到武当山被封为国教之前,我们都不会再帮国师大人做任何一件事情。” “走!”兰翠竹大袖一挥,转身带着武当山众人离开。 “慢。”李九年笑吟吟的叫住兰翠竹:“武当山想立刻被立为国教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原本是想叫天师阁去帮我探路那燕朝大墓,若是武当山愿意帮这个忙,我立刻就可以立武当山为国教。” “那燕朝大墓?”兰翠竹转身做思考状:“国师大人的目标是那本道训?” “正是如此。”李九年含笑:“只要兰大人帮我弄到那本道训,我立刻便号召天下,封武当山为国教。” 兰翠竹细思片刻,便点头,“既然国师大人都如此承诺,那我等便安心等候国师告知天下的那一日。”兰翠竹表示同意后,转身带着武当山人马走出国师府。 “宗主,您就不怕那李九年是在糊弄我们?”走出国师府,郑人杰便一脸不解的看向兰翠竹,自己家这位宗主虽然长的像女人名字也像女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办过这样软弱的事情。 “李九年当然可以糊弄我们,但是前提是天师阁比我们更强,我们武当山虽不比从前但是比那没落的天师阁要强上太多,他李九年自然能分得清其中利害关系。”兰翠竹摇了摇头:“人杰你要记住,实力才是我们自身最大的筹码。” 郑人杰点点头,事实确实如兰翠竹所说,实力才是自身最大的筹码。 第五十二章,无人可用 十日后,林争正于一处湖心亭中整理文书,如今天气正是最燥热的时候,只有这湖心亭能够缓解几分心中烦躁。 用了一上午时间整理好全部文书,林争也是身心俱疲,正单手扶额一脸愁容。 如今天师阁的处境不容乐观,扎根蜀州二十年收入却勉强与支出保持平衡,没有一分钱的余钱,况且一旦李九年确定立武当山为国教,天师阁就要面临去从无路的处境。 正在林争发愁时,一道男声传入耳中。 “林阁主,文书都处理完了?” 林争抬头一看是赵明诚。 此时赵明诚举着一把折扇,身穿一袭白衣正悠哉悠哉的扇着微风。 “处理完了。”林争一笑,取来书籍将文书压在下面,赵明诚到底是外人虽然之前给自己提供了真实情报,但难保起另有所图,无法信任。 赵明诚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丝毫不满流露:“最近我在朝内的朋友给我传达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听说国师大人准备立武当山为国教……” 这么快?林争心中暗暗吃惊,但是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是吗?”林争淡淡问道。 “消息很可靠。”赵明诚点头:“我何曾欺骗过林阁主?” “那还要多谢赵大人了。”林争点点头将文书拿起:“我还有事要忙,就不与赵大人闲聊了。” 赵明诚识趣让出离开湖心亭的唯一出路。 林争对着赵明诚点点头,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明诚看着林争的背影,露出狡颉笑容。 林争离开后将文书交给李玉又在书房叫来阎良。 “放出消息,说我手里有燕太祖龙血。”林争眸光阴沉,这一次天师阁很可能要放弃扎根了二十几年的蜀州迁居别处了。 好在林争已经准备了后手,让天师阁有了退路。 “还好,还好。”林争坐在曾经老天师常坐的椅子上暗自庆幸。 五日功夫匆匆而逝。 这一日天师府终于迎来了林争期盼已久的客人。 白帝城懂秋风。 懂秋风还是林争熟悉的模样,二人一见面便大笑着打起招呼。 “林阁主,近来可好?”懂秋风与林争也算熟络,这位年轻的少天师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自然是还不错。”林争笑着回应:“懂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蜀州城?莫不是在蜀州发现了什么大墓?” “林阁主说笑了,我来这里做什么您还不知道吗?”懂秋风搓了搓手:“风尘仆仆许多年,今日或许就能圆满了。” “林阁主,我知道您手里有龙珠,也知道您是爽快人,开个价吧,我白帝城能出的起就绝对不还价。” “龙珠的确是在我手里,可是我要的这个价钱你可能没办法做决策,或许需要懂大人回去请示白帝大人。”林争将珠子取出拿在手中把玩。 珠子莹润如玉通体赤红,如果不是其上有一道裂痕破坏其美丽即便是收藏恐怕也要花费天价才能买入。 “请示白帝大人?”懂秋风看向龙珠的眼睛都直了,但是听闻林争所言顿时愣住。 “林阁主莫不是想将叫白帝城参与进五国纷争中来?”懂秋风一脸为难,这可是大事一个不慎整个白帝城都可能会搭进去。 “当然不是。”林争摇摇头,龙珠或许是天下独一份的珍贵,但相以此逼白帝城站队那便太过异想天开。 “既然不是林阁主想要什么直说便是。”懂秋风送了一口气,他虽然知道林阁主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但还是不免猜想。 “我想要将天师阁迁移到白帝城境内,但不归属于白帝城麾下。”林争将自己的要求说出。 “天师阁总部迁居到白帝城但又不属于白帝城麾下?”懂秋风皱起了眉头。 此事虽然比叫白帝城站队容易但是却也有其麻烦之处,且不说白帝城麾下三州之地皆有主人,天师阁若是到来势必要占据一部分生产力,谁又愿意割出地盘来让与天师阁? 此事难办…… “懂大人要不要回去请示一下白帝大人?”林争自然也知晓其中麻烦,但是他相信相比于麻烦白帝更需要这滴龙血上的龙气。 “这样说来,传闻是真的咯?”懂秋风问林争。 “什么传闻?”林争皱眉。 “国师李九年欲立武当山为国教,天师阁去从无路所以才会想要迁居白帝城。”懂秋风原本是不相信这条传闻的,但是看样子这消息竟是一条货真价实的消息。 “的确。”林争没有否认,如今再去否认也没用了事实摆在眼前:“李九年欲封武当山为国教,天师阁已经到了去从无路的地步,所以我才会想到要将天师阁迁居到白帝城。” “此事我做不了主,还烦请林阁主与白帝大人亲谈吧。”懂秋风摇摇头站起身。 就当林争以为懂秋风准备离开时,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大堂中落座。 “白帝大人?”林争惊讶问道。 “是我。”那人逐渐显露面容,是一名沧桑老者,虽然苍老却不显老态,若是单从精气神看去会觉得此人是一个二三十岁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既然白帝大人在此,相比我的条件您都已经听见了,不知白帝大人是何想法?”林争看向白帝,心中暗自紧张。 “小娃娃,你这条件非常过分,这点你承不承认。”白帝的声音嗓音厚重,听起来隐隐让人感觉到压力。 “条件是过分了些,此事成与不成全在白帝大人,我天师阁绝无怨言。”林争点头,承认自己的条件非常过分。 “那你就不怕我一个不满意就将你天师阁满门屠了,再带着龙珠离开?”白帝抬眼,一缕凶芒溅射,林争几乎觉得自己的神魂被洞穿。 “白帝大人的武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九环金刀,九环金刀素来有君子之兵的美称,我相信白帝大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下三滥行为。”林争面对摄人凶芒,强顶压力说道。 “哼,你这小娃娃,玉海修为便强行抗我仙人抚顶八十窍威压有些魄力。”白帝突然一转凶戾哈哈大笑。 “这条件……” “我允了!”白帝大笑一声:“秋风此事交给你了,让那三个小子每人让出一部分地盘交给天师阁,我看谁敢不交。” “多谢白帝大人。”林争暗松一口气,天师阁的后路总算有了。 “那这龙珠便交予白帝大人了。”林争当即将龙珠双手呈给白帝。 “你这小娃娃,这么急莫不是怕我反悔?”白帝接过珠子轻哼一声。 “既然此间事了,那我便回去了,位置我给你留着了,什么时候搬来你便什么时候驻扎进来即可。”白帝最后说完便离开了天师阁。 “林阁主,以后就是邻居了,若是有事就来白帝城找我,我这里也先离开了,地盘一事尽早弄好,您也好尽早搬来。”懂秋风原本就站在门旁这般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林争坐在大堂,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关乎天师阁存亡的大事解决,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 “剩下的问题到时候再去解决吧。”林争瘫坐在椅子上,五天的精神紧绷在他放松时便有了倦意,此时就在这大堂内的椅子上沉沉睡去。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将林争抱起轻轻放回林争的卧房。 又是七日过去,国师李九年在周朝境内各州之地发放诏书,算是正式封武当山为国教。 于此同时天师阁举阁迁居来到白帝城所辖之地洄州,并于其他两州建立分阁。 观泉州,军营大帐内。 王子轩听闻武当山被封为国教一事露出笑容:“果不其然啊,李九年果然会被那本道训所吸引。” “那我们是不是立刻开始?”王子轩一旁,吴用开始问道。 “是时候将埋起来的暗线摆出来了。”王子轩点头:“叫他们动手吧。” 吴用点头,转身走出大帐。 当日王子轩大败赵明诚,卷走其三十万大军,而其中有一万人并未随着王子轩来到观泉州,而是在王子轩的安排下更名改姓来到了楚国边界。如今也到了启用他们的时候。 十日之后,周国军队突袭楚国边界,以迅猛之势拿下楚国一座州城,之后又迅速逃离严重。 楚国派重军防守边界,并夺下周朝一座州城示威,至此两国恩怨越积越逐渐开始演变成两国战争。 洛阳城,李九年手持战报一脸震怒:“是谁派人打的?!把人给我带过来!” “据说是传错了命令,传令官已经被砍头了。”那传令官说起此事时心中一阵冰凉,要说此事真是误传打死他他也不信。 李九年自然也不会相信,恼火之中他便已经将可能做成此事之人在脑中过了个遍,最终锁定在王子轩身上。 “王子轩!”李九年青筋爆突,额头上粗大的血管一条一条看起来仿佛是一只厉鬼一般。 但是很快李九年就冷静了下来,他不能杀王子轩,王子轩对他来说还有用,但是赵明诚走了武当山又受了重创,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谁能带军防守边疆。 一瞬间,李九年便知道了王子轩要保的人。 “天师阁。”李九年将手中战报揉成一团狠狠的丢在地面上。 天师阁与天运阁沆瀣一气,加上边关的飞鹏将军,真是气煞他李九年。 “来人传令,叫林争回来领虎符守边疆!”李九年无奈,却也不得不接受。 第五十三章,刁蛮 洄州,天师阁门生大举搬入,原本的主人极不情愿的让出地盘供天师阁驻扎,但是联想到其他两州主人也要让出地盘给天师阁建立分阁之后心里也稍稍平衡了些。 天师阁如今的实力放眼整个周朝,不强,但是对于洄州来说却也不弱,这样一股势力到来作为洄州原本的主人怎么着也该露个面。 于是就在天师阁全部门生驻扎完毕后,一名中年男子提着一个礼盒,第一个敲响了新天师府的大门。 阎良悄悄来到林争身边私语一番,林争点头:“请进来吧。” 中年男子被请进大堂。 “林阁主。”中年男子抱拳:“我是白帝城麾下,青山宗宗主冯路远。” “见过冯宗主。”林争抱拳随后又说:“冯阁主想来看看就来看看,怎么还带东西呢。” “一点心意而已,空着手来岂不让人觉得我青山宗与天师阁不亲近?”冯路远说着便大笑起来,林争也跟着笑了两声。 “此次前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来看看林阁主是否喜欢这新天师府?”冯路远一副关切之色:“若是不喜欢我随时可以在洄州境内再找一处新的,定然林阁主满意。” “不必。”林争摇摇头:“这新天师府不错,我很满意,没必要再奔波了。” “林阁主满意就好。”冯路远笑着点点头:“想必林阁主初来乍到定然有万般事物要忙,我便不在这耽误林阁主时间了,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解决。” “再会。”林争点头。 冯路远抱拳林争点头后将礼盒放在林争身旁便转身离开天师府。 林争等到冯路远离开后便拆开礼盒,如他所想那般其中果然是他现在所处这间宅子的地契。 “冯路远。”林争笑着摇摇头,这哪里是来看望自己的,话中透着盛情却又以地契为礼物,这分明是告诉自己青山宗才是洄州的主人,他天师阁只是个客人。 “罢了。”林争一叹,此事本就不可避免,这冯路远做事还算磊落,相比于那些口蜜腹剑的小人要让人心安得多。 “阎良。”林争叫来阎良:“将那串金檀手串给冯宗主送去,算是我们天师阁的回礼。” 阎良点头称是,遂去准备。 “冤家宜解不宜结。”林争低语,现在天师阁风雨飘摇不宜与人结仇。 很快,不等林争离开大堂,阎良又来到林争耳边私语一番,原来是天师府又来了客人。 林争叫人换了新的茶水,便叫阎良将那人带来大堂。 “林阁主。”来人是一名身穿军甲,腰间佩剑的信使:“我是国师大人手下射天狼军中信使,来此是有一封急信传达。” “急信?”林争挑眉,如今天师阁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李九年竟然还给自己发来急信? “拿上来看看。”林争接过信使双手递来的信件,默默翻看起来。 “边关战乱?”林争忍俊不禁:“这种好差事能落在我头上?怕不是被人掉包了吧。” “此信内容绝对属实,乃是我亲手从国师大人手上接过,不纯在掉包一事。”信使眼神坚定,他可是射天狼的信使,可以说是全周朝最专业的信使之一,掉包一事不可能存在。 “那也轮不到我天师阁来插手边关战乱啊,国师大人不是封武当山为国教吗,怎么不让武当山去?”林争看着手中信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李九年给自己设了鸿门宴,要杀自己,但是仔细一推敲又觉得不大可能。 “这个……”那信使一脸为难,似乎有话要说。 “放心,今天的谈话不会传出去一分一毫,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林争看向信使,心中知道对方这是在逼自己主动询问。 “既然林阁主都这样说了,那属下也就不隐瞒了。我听闻,武当山与国师大人外出了一阵,之后武当山高手便全部回山闭关,导致国师大人手下无人可用。” “无人可用?”听到这个消息,林争知道这信使所言基本属实,武当山高手应是陪伴李九年下了那燕朝大墓而后重伤闭关,而周朝另一位将军赵明诚如今正在自己府上,李九年手下无人可用不稀奇。 “那这急信……”信使看向林争。 “我接了。”林争捏着这一纸书信,这对天师阁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这舒心能够保证至少在战乱平息前天师阁都不会再出变故。 “那我们何时回洛阳领虎符?”信使闻言大喜,李九年那暴怒模样他可是见到了的,如果林争拒绝这份差事,恐怕他很难留下全尸。 “你先去客房休息,我交代完事情之后明日我便带人与你回洛阳领命。”林争叫人带信使前往客房休息,自己则叫来李玉阎良战星野沈悦亭等人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边界战乱。”李玉哈哈一笑,他是最明白如今天师阁处境的人:“好一个边境战乱,好一个边境战乱!” “现在的问题是谁去谁留?”林争知道自己不可能只是一个人前往边疆,定然要带几名心腹,但是问题是谁去? “我去。”阎良第一个站出来,他一直以来都是站在林争身后保护林争,如今林争前往边疆他自然义不容辞。 “那我也去。”沈悦亭随后站出,他还要与阎良学习身法之道呢,一定要跟着前往。 “我就不去了。”李玉摇了摇头:“一来天师阁需要有人镇守,二来我也好留在这里继续培养士兵,壮大天师阁。” “我也不去了。”战星野摇摇头:“我这老掉牙的老头子去干什么,留在这藏经阁里养养老也是不错,再说我怕李玉仙人抚顶二十窍修为镇不住那冯路远与赵明诚。”顿了一下战星野随机又道:“还有那善财童子。” “既然如此,那阎良与沈悦亭随我前往边疆,李玉与战老留守,没人有异议吧?”林争最后询问一次,见无人答话于是点点头。 “大家都去休息吧,李玉留下,我有些话要与你交代。” 李玉点点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弹,其余人则知趣离开。 这一晚林争与李玉交代了许多,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善财童子的身份有问题,战星野很可能知道其身份但是没有告知出来让李玉多加留心。 李玉点头,示意一切明了之后林争才回房收拾一些衣物。 角落里,一把含光剑绽放月华,一把黑色铁刀宛如黑洞。 林争将二者拿起放在腿上轻轻抚摸:“爷爷您去哪了?” 第二日,林争衣冠整齐,与阎良沈悦亭还有那信使一同骑上早已准备好的马匹,准备前往洛阳领虎符。 林争走时声势浩大,似乎是在有意告知他人自己是去做何事情,以此来震慑一些宵小,让天师阁未来的路能走得顺畅一些。 洄州不属于周朝境内,距离洛阳更是足足有二十日的路程,其中更有一些崎岖山路,若是恰遇风雨根本无法前行,所以林争等人准备绕路思明州,这样在二十五日内定然能够抵达洛阳也能更早的前往边关。 几人一连奔行十九天,风雨无阻终于在这一日来到了思明州境内。如今的思明州已经不再叫做思明州,而是被昆仑吞并与蝶州一齐被命名为明蝶州。 来到明蝶州后,阎良就浑身不自在,林争也知道其中愿意只求尽快离开此地。 然而不巧的是,沈悦亭的马儿不知为何开始上吐下泻,虚弱的没法站立,更别提奔跑了。 不得已,林争便带着沈悦亭来到马房卖一匹新的马匹。而阎良则因为身份特殊留在了客栈之中。 “这匹马不错。”沈悦亭一进入马房便相中了一匹骏马。 林争跟着沈悦亭的目光看去,便见到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此马儿高大壮硕,四蹄有力的踩踏着地面,其眼中甚至有几分野性。 “的确是一匹好马。”林争点点头便看向马行老板:“这匹马多少钱。” 马行老板是一名中年人,有些微胖身高不高看起来憨厚老实。 老板一见林争手指这匹枣红色马匹,立刻大惊赶忙将林争举起的手臂拉下来。 “指不得,指不得,这匹马不卖!”马行老板神色慌张的看向大门见无人走入顿时松了一口气。 “为何不卖?”沈悦亭挑眉:“您尽管出高价,不论多少钱这匹马我要了。” “不是钱的问题!”憨厚老板正要解释,忽闻门外一声娇吒。 “什么人要买我的马?” 林争与沈悦亭闻声忘去,只见一女子手持一条九节鞭站立在门外。 在女子身后还跟了一名男子,男子看样子是女子的随从,沉默寡言没有说话。 “小姐啊,没人要买你的马,我们思明城谁不知道您张奶奶的大名,谁敢跟您抢啊您说是不?”憨厚老板立刻上前赔笑。 “这话是不错。”女子被哄的开心,于是点点头准备不在计较。 这时候沈悦亭看不下去了:“如果这马是你订的我自然没法买,但我不知是不是你订的难道问问也有错?” 第五十四章,逃亡 “难道问问也有错?!”沈悦亭负剑在身浑然不怕这女子的刁蛮,硬声怼了回去。 “你在跟谁说话?”女子闻言柳眉倒竖,一双好看的眼睛充满怒火,九节鞭对着沈悦亭的脸破空而来。 沈悦亭见女子还敢动手也动了真火气,眨眼间长剑抽出挡在身前,那九节鞭便顺势缠在了沈悦亭的长剑上。 那女子见制住了对方兵器顿时大喜,正要继续发力夺下长剑,却不料沈悦亭在这时候用力一拉,那女子顿时一个趔趄身子前倾倒在了地上。 马房内的地上尽是一些马儿吃剩的杂草与粪便,女子这一倒顿时惨不忍睹,昂贵的长裙上占满了粪便。 “啊!”女子气急指着沈悦亭:“赵广,给我卸下他的四肢,我要将他丢进茅坑淹死!” 女子身后的那名中年男子闻言走上前,一双大手粗实有力,一看便是拳法惊人。 男子走上前对沈悦亭说道:“不要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落个如此下场,只因为你得罪了昆仑山宗主的女儿。” 话罢,男子瞬间出拳,眨眼间比巨石还要坚硬的拳头已经到了沈悦亭面门前。 沈悦亭慌忙后躬身堪堪躲过这一拳,同时手中长剑朝着男子腋下刺去。 男子冷哼一声,另一只手不闪不避的朝着沈悦亭的剑抓去,沈悦亭仿佛早就料到一般猛然变招,化刺为挑便要对男子一剑封喉。 男子见状心知已经无法继续追击,只能后撤拉开距离。 “赵广你在做什么?!”女子见状气的跳脚:“你若是再不卸下他的四肢,我便让我爹废了你!” “少主息怒,此人实力不弱与我,还有另外一人相助,若是我失利恐这二人要对少主不利,所以我才抽身出来保护少主。”赵广站在女子身边低着头,细声解释。 “哼,没用的废物。”女子冷哼一声,看着林争二人:“我记住你们了,你们最好祈祷自己能活着离开明蝶州!” 话罢,女子转身带着赵广离开马行。 “完了,全完了。”马行老板一脸愁容:“你们离开或许还能活命,我这里还有一匹没有等级的马匹,你们拿着快走,如果被抓到了千万不要说是我给你们的。” 说着,马行老板从后面牵出一匹黑色马匹,交到沈悦亭手中。 “老板,我们走了那刁蛮女子不会将气发泄在你身上吧?”沈悦亭见老板这般心热,便不打算一走了之。 “我没关系,我有一亲戚在昆仑山身居要职,虽然实力不强但是经商厉害,有他出面我定然无事,但是你们不一样,如果你们被抓想求个好死都难。”马行老板说着,就将二人往门外推:“快走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板您多保重。”沈悦亭抱拳,留下钱财与林争牵着马匹离开了马行。 “阁主……”沈悦亭离开马行后看着林争面色阴沉,顿时心虚起来,他是独自一人行事惯了,惹了什么人说走就走,刚才却是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天师阁人士,在外面树敌就是给天师阁树敌。 “你可知自己惹了什么样的大麻烦?”林争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沈悦亭这样贸然出头不仅会害了自己甚至很可能害了那马行老板。 “如果那马行老板不是有那亲戚在你可知我们跑了他会是什么下场?如果我们不跑我们又会是什么下场?”林争此时只觉得沈悦亭难堪大任。 “对不起阁主,我冲动了。”沈悦亭心知自己犯了大错,不敢多解释只是沉默的跟在林争身后。 最终林争轻叹一口气,加速与沈悦亭回到客栈。 “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出发。”林争一进客栈,立刻便让阎良与信使收拾东西。 “怎么了?”阎良见林争如此焦急,于是询问道。 “有大麻烦了,我们得罪了昆仑山宗主的女儿,这会估计她已经带人在一个个客栈找我们了。”林争摇摇头,心中满是恼火。 阎良的身份如果出现在昆仑视野中,估计别说昆仑山宗主了,估计那几个老不死的什么昆仑三圣都要出动,到时候自己等人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阎良看向沈悦亭,他知道林争绝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那么犯错的一定是沈悦亭。 而沈悦亭低着头一副理亏的模样,更加佐证的阎良的猜想。 “走是能走的。”阎良拿出虎符:“只是后续的麻烦会多很多。” 林争摇摇头:“能藏则藏,天师阁不比从前了。” 阎良点点头,四人整理好东西,骑马就要冲出思明城。 可来到城头却发现那使用拳法的赵广正站在城门口,静静观察着来往街道。 赵广与沈悦亭同样都是仙人抚顶的高手,如今赵广在这里,那么陪在那刁蛮女子身边的最少也是一名仙人抚顶的高手,试问昆仑山的仙人抚顶哪个不认识阎良? 恐怕阎良的身份今日暴露无疑。 “怎么办?”那信使知道如今的什么处境,紧张的看向林争。 “冲!”林争眸光一沉,手中取出黑刀率先朝着城门冲去。 阎良自不必多说,也抽出长剑朝着城门杀去。 沈悦亭见此,觉得是一个弥补的机会,取出面具戴在脸上,朝着城门跟随杀去。 赵广站在城头,身边有另外一名中年男子,二人正巡视街道,找寻林争与沈悦亭的身影,四匹马儿汇聚在一起冲像城门的身影很容易就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是他们吗?”那名中年男子问道。 “是他们。”赵广点点头:“那两人至多也就是与你我同样的半步仙人抚顶,只是多出那两人不知是什么修为。” “没办法了,只能动手了,否则掉脑袋的就是你我了。”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摇摇头,率先从城门跃下阻挡在城门前。 赵广也一跃而下站在中年男子身旁,在二人身后则是上百昆仑山弟子。 “阎良,杀。” 林争手持黑刀冲在最前。赵广与另外一名中年男子已经准备好先将林争斩与马下时却突然注意到林争身后原本骑着马匹的人竟然不见了。 “人呢?”赵广问另一名中年男子。 可话音刚落,那中年男子便已经人首分离,赵广来不及害怕,自己也眼前一黑倒在了地面上。 众多昆仑弟子在后面看的是心惊肉跳,畏畏缩缩的朝后方退去,但阎良却毫不手软快刀斩乱麻,在林争与沈悦亭的帮助下很快便将百名昆仑弟子尽数收割之后扬长而去。 “好强。”那信使看向阎良,心中暗暗惊讶,天师阁不愧是天师阁,自己虽然在射天狼中见惯了武学高手,却没有一个能够做到阎良这般来无影去无踪。 “快走,后面再有人追上来可就是大人物了。”林争没有继续多言,脚上不停踢着马腹全速朝着明蝶州边界冲去,那里有周朝留守军队到了那里就差不多安全了。 思明城城门处,娇蛮女子与一名老者正检查着地上的尸体。 “没有反抗痕迹一击致命,是仙人抚顶的高手。”老者眸光阴沉,赵广是他最看好的人,未来也是最有希望进军仙人抚顶的后辈,今日竟然就丧命于此了。 “华老,您可是仙人抚顶五十窍,一定能杀了他们的,您可一定要帮我报仇啊。”娇蛮女子此时没了娇蛮的样子,而是冲在老者撒娇道。 “应该是朝廷的人,我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如果让他们跑到边疆就麻烦了。”老者点点头:“你现在立刻回昆仑山,以免他们还藏在城中对你不利,我这就去追击他们。” 女子乖巧点头:“华老您小心,清儿这就回去。” “你这丫头。”华老摇摇头转身追了出去,看这老者的速度,不需半日时间,定然能够追上林争等人。 一连奔行两个时辰,林争等人坐下马匹便已经气喘吁吁慢了下来。 “不行了,马匹再跑恐怕就要跑死了。”信使满面风尘,看着坐下马匹心疼说道,当今世道只有信使才会真正关心马儿。 “不行,我们身后定有追兵,不能停下。”林争甚至阎良对于昆仑山的诱惑力,而如今没了老天师与张狂的天师阁无论如何也无法对抗昆仑。 可如今没了马匹,自己等人如何才能逃到明蝶州边界? “应该不远了。”那信使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只竹筒,有取出火折子将其点燃,咻的一声,一到耀目火光直冲天际,在天空中爆开。 “希望来得及。”信使看着红光心中默念道。 “射天狼的求援弹?”林争见此心中有了希望:“我们步行,快走。” 几人轻松杀了赵广便等于告诉昆仑自己队伍里有仙人抚顶的高手存在,所以对方拍出的至少也会是仙人抚顶四十窍以上的高手,一阎良的实力,如今还无法抗衡。 林争猜测的不错,身后追来的华老乃是仙人抚顶五十窍,远飞阎良能够比拟。 “果然是朝廷的人。” 华老见到空中刺目红光,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用更快的速度朝着红光处奔去。 第五十五章,张维同 一到火红闪光冲上天际直击青云,百里之内无人没有注意到这一道刺目红芒。 明蝶州边际一处军机要塞处,一名身披黑甲胸口刻有狰狞鬼头的射天狼统领见状眉头一紧,没有丝毫犹豫这名统领立刻带领人马冲出要塞,朝着红芒的方向迅速冲去。 这边,林争等人弃马奔逃,对着要塞方向用尽全力甩动双腿。 一场追逐就此展开。 接近六月的明蝶州已经颇为炎热炽热的阳光将官道上的土地烤的不存一丝水分,众人在黄土上奔行卷起一行尘土,尘土遇到汗水黏附在脸上每个人看起来都是狼狈异常。 “跑!”林争高喊,尽管还没有感觉到,但是众人皆是已经察觉,在自己等人的身后,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迅速接近。 至少是四十窍。 林争心中发紧脚步更快,若是寻常人等被发现或许还能活命,但是天师阁与昆仑积怨已久,又有阎良在这,一旦被抓到自己等人几乎就是必死无疑。 “射天狼的军队应该就在前面了,再坚持坚持。”那信使回头看了一眼,见还没有人影出现顿时松了口气,射天狼座下皆是精挑细选的壮马,平时又好生供养速度快的惊人。 “不好!追来了。”沈悦亭一声大叫,引得众人向后看去。 只见天地连接之处又一行尘土被卷起,在尘土前方一个黑点朝着自己等人快速奔行过来。 “糟了!怎么这么快?莫非是五十窍修为?”林争惊讶与来人的实力与速度,心中愈发觉得众人难以活命。 “我去拦住他。”沈悦亭见状直接带上了猫脸面具,提着剑就朝着相反的方向冲去。 “回来!”林争大吼,对方可是仙人抚顶五十窍修为,沈悦亭一个半步仙人抚顶过去岂不是送死吗? 然而沈悦亭已经再听不进去其他,此刻他只想弥补一些自己的过错,为林争等人争取哪怕一秒的时间。 林争正想回头拉住沈悦亭,突然只觉得地面一阵颤动。在众人前方,一排黑影从视野尽头处朝着自己等人冲来,黑压压的一片速度之快宛如一大片阴云飘来。 “来了。”那信使喜极而泣,如今射天狼军队到来,众人的命算是保住了。 “阎良拦住沈悦亭!”林争知道戴上面具的沈悦亭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只能让阎良将其强行带回。 阎良点头,转瞬间来到沈悦亭身后一掌将其击晕,随后抗回人群中。 等到身后那五十窍的高手到来,射天狼的军队也到了近前。 只是那五十窍的高手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样子是不敢招惹这支射天狼骑兵。 那身披黑甲的射天狼统领一见信使便大笑:“原来是你啊,我就说我们射天狼明明一人不少怎么会有人在外面发求援弹。” “张大哥好久不见。”信使一笑灰溜溜的躲进了射天狼队伍中,临走还不忘叫上林争等人:“这位是国师大人钦定的镇远将军,即将去边疆迎战楚国。” 林争带着扛着沈悦亭的阎良冲着张姓统领点点头:“林争,久闻张统领大名了。” “都是自家人,进去吧。”张姓统领摆摆手,才终于看向被众人忽视已久的老者。 “呦,这不是华老吗,什么风把您吹到我射天狼要塞来了?莫不是昆仑山又有什么动作?来让我好好检查检查。”张姓统领眼中露出严重的排外,找茬似的上前,竟然真的要检查华老。 华老见状后撤一步,不让张姓统领靠近自己。 “抗拒检查?!”张姓统领提高声调:“来人,围起来!”张姓统领见状,立刻下令,无数射天狼骑兵哗啦啦的冲上去将华老团团围住。 林争敏锐的注意到射天狼士兵们的占位似乎有着某种晦涩难明的规律。 “以人布阵。”林争心中出现四个大字。 “这里是你射天狼要塞?张维同,你说什么梦话呢?!”华老不堪受辱大叫道。 “这里不是我射天狼要塞?”张维同冷冷一笑:“来人,摆地线。” 很快有四人取出白线在地面上刷刷刷的将众人围住。 “线内既是我选定的要塞新址,擅闯未建成要塞罪加一等!”张维同笑容愈发冷酷,站在华老面前,脸颊几乎要贴在华老脸上:“华老,你说我斩不斩你。” “斩我?”华老同样冷冷一笑:“你若想斩我,今日你带出来的这两万射天狼精锐,就不要想带回去了。” “哼!”张维同直起身子,大手一甩:“你们昆仑算是什么东西,如今不打你们只是朝廷内有更大的图谋,别真的以为是我们不敢动你们,滚!” “曾经的周朝或许有说这话的底气,但是如今嘛。”华老冷笑不矢。 临走,华老又对躲在射天狼军队中的林争等人说话:“我知道你是谁,我看出来是你,阎七。” 听见阎七二字,阎良全身一绷,僵硬的回过头,便看见华老那张得意的面孔。 “你逃不掉的。”华老冷笑说完,转身离去。 阎良愣愣的站在原地,那样子就像是受惊的孩童,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阎良。”林争单手按在阎良背心上,阎良这才稍稍回神。 “无事。”阎良摇摇头,已经恢复到平常的冷漠,只是刚刚那副弱小的模样却深深刻在林争心里,林争先前只知阎良童年过的非常凄惨,却没想童年对他造成了这样大的影响。 “糟老头子。”张维同呸了一声,二人每逢相遇都要互怼几句,这一次显然他占了上风,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获胜之感。 “回要塞!”张维同一声令下,射天狼骑兵立刻归队转向朝回奔去,林争等人夹在军队中,也来到了要塞内。 “天师阁阁主林争?”路上张维同与林争攀谈起来。 “正是,这次多谢张统领了。”林争抱拳。 “天师阁。”张维同轻叹一口气:“天师阁被以叛国罪打压,此次前往定然难以服众,看样子国师大人手下当真无人可用了。” 这话林争可不好接,故而林争没有开口。 张维同注意到林争的沉默尴尬一笑:“我这人说话就这样,林大人别介意,我只是想起当年的周朝,六大将领一统帅横扫燕朝三十六郡,那时候是多么快意。” “如今先帝去了,统帅为破奇崛关赴死,六大将领也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剩下三人闭关不出,国师大人根本指挥不动。”张维同一副无可奈何的惆怅模样。 “要不是有这么多兄弟,这将领我早就不当了,眼看着江山被占,却不能出兵讨伐,何其憋屈?” 林争已久没有接话,说起来明蝶州被占,周朝无法出兵一事与王子轩也脱不开关系,若非王子轩抢夺赵明诚虎符率四十万大军远赴观泉,周朝也不会如此憋屈。 毕竟区区一个二十万兵力的西域,派遣七十万大军坐镇委实有些得不偿失。 众人所在距离边关已经不远,所以射天狼才能如此迅速支援众人,所以众人很快也是随着射天狼骑兵们进入了要塞中。 “张维同!”一进要塞众人便听闻一道带有问罪之意的大吼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手持一杆青龙偃月刀,怒目盯着为首的张维同。 “没有命令你竟敢擅自出兵,这是第几次了?!” “射天狼有训,见到求援弹不出兵者,已通敌罪处理,沅将军,你可不能陷我于不义啊。”张维同见状赔笑着道。 “陷你于不义?”沅姓将军冷哼一声:“你被那求援弹骗过多少次了?怎么就这样不长记性!” “我虽被骗多次,却不曾折损一员,权当练兵了罢。”张维同知道自己这位主帅不会拿自己怎么样,所以应对的也是轻松无比。 “哼!”沅姓将领最后冷哼一声,才看向林争等人。 “这就是你这次救下来的人?”沅姓统领看向林争,见林争气度不凡眼神微微一凝:“报上身份。” “天师阁林争,见过沅将军。”林争抬手报上名号。 “天师阁?”沅将军眉头一皱:“天师阁的人来明蝶州作甚?” “奉国师大人之命,前往洛阳领虎符压楚国。”林争解释。 “领虎符,压楚国?”沅将军仔细瞧了瞧林争,心中立刻就明白朝内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周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沅将军喃喃自语:“竟连被打上了叛国罪的天师阁都不得不用……” “沅将军?”林争问了一声。 “进来吧。”沅将军说完走下内城城头。 这射天狼要塞分为内城与外城,外城城头仅有二十米高,城头上有重兵把守,内城则有三十米高,这样几遍外城被破敌军进来也只会被内城的弓箭手瓮中捉鳖。 林争等人与张维同一同走进内城。 “沅将军。”那信使上前:“我是前射天狼信使,相信将军还记得我。” “记得,军中大比踢球,你小子带着球跑的比兔子还快。”沅将军说出了曾经往事,引得营内众多熟人哄堂大笑。 “这位是天师阁阁主林争,国师大人点名要他领虎符带军出征,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所以才走了明蝶这条路,这不就除了岔子。”信使解释一番,沅将军也知道了众人的遭遇。 第五十六章,突袭 “既然不是来历不明的昆仑探子,那便休息一晚,明天就离开吧。”沅将军理清事情原委,看向林争等人的目光也少了几分敌视。 “听沅将军的意思,之前要塞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林争心中生出好奇问道。 “哼。”沅将军冷冷的看向张维同,后者抬头看向大帐顶棚,仿佛与自己无关:“在你们之前,也有人用射天狼求援弹求援,张统领率军援助,结果救回来一群昆仑卧底,如今已经进入了周朝内地,我们建立的封锁线算是白建了。” “原来如此。”林争干笑一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逃命一天,想必你们也精疲力尽了,早点去休息吧,我已经让人给你们安排好了帐篷。”沅将军摆摆手,也不想多说下去,张维同这小子,给自己捅了多少篓子,自己都数不清了! “不打扰沅将军处理军事了。”林争站起身抱拳,转身与阎良三人离开了大帐。 来到安排好的帐篷中,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若非张维同来的及时,自己等人面对那仙人抚顶五十窍的华老恐怕肯本没有反抗之力。 “阁主。”沈悦亭一脸苦涩,眼神中满是愧疚之意。 “回天师阁,再领责罚。”林争冷声说道。 其实他气的不仅仅是沈悦亭惹下了麻烦,更气的是他害阎良暴露了身份,恐怕以后的日子来自昆仑的麻烦会接连不断。 “总是要面对的,如今也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阎良发声了,言中之意并没有责怪沈悦亭的意思。 “师傅……”沈悦亭更加愧疚了,心中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自己就没忍住呢? 林争见阎良如此一声叹息后便摇了摇头,之后几人都没再说话。 夜,算不上寂静,几人的帐篷外不时传出巡逻军的脚步声,那声音沉闷却让人心安。 突然,一声急促的号角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众人,不待众人穿好衣物,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瞬间将整个帐篷压垮,林争抬头便见华老凌立虚空,阴笑着看向众人。 “我早说过,你逃不掉的。”华老伸手就要擒住阎良。 “敢闯我射天狼要塞,姓华的你好大的胆子!”张维同一身实力爆发出来,竟是仙人抚顶四十窍的修为,一身气势如虹手持青龙偃月刀直接与华老战在一起。 “区区四十窍修为,也敢与我交锋?莫非嘴上功夫赢得多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华老不屑的笑着,从腰带处抽出一把软剑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压张维同一筹。 阎良见状也没有干看着,拿起林争递给自己的含光剑便冲杀上前,靠着自身极速不断寻找机会偷袭华老,与张维同联手堪堪与华老战了个平手。 这边正打的如火如荼,主帐那里也爆发了激烈战斗。 一名身穿青衣的老者,手持一把寒铁长剑,正与沅将军厮杀不断。那青衣老者剑招多变且出剑极快,沅将军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在衣衫上留下口子。 二者都是仙人抚顶五十窍修为,沅将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练就一身杀人刀术,打发更是以伤换伤,狠辣果决让那老者头疼不以,一时间竟被压退很远,直要被逼出内城。 “动作快点,射天狼军队快要组成阵法了!”那青衣老者眼看着地面上的射天狼军队们已经完成站位,即将组成天狼大阵,到时候自己二人能不能走都是问题。 “妈的难缠。”华老怒骂一声,随后竟不顾张维同一刀砍在自己背部也要伸手抓住前来偷袭的阎良。 “糟了。”林争见华老真的抓到了阎良的右臂心中顿时大惊,高喊道:“小心他的乾坤锁!” 阎良自然比林争更要懂得昆仑的招式,右手一松将剑丢到左手作势就要斩断华老左臂。 华老一声冷哼,阎良只觉得全身真气一滞,这一剑砍下竟只是看破皮肉。 “我射天狼要塞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沅将军见此也是勃然大怒,如果二人就这样走了自己的射天狼要塞还有何威信存在? 怒吼间沅将军不顾青衣老者长剑刺入自己肩膀,大手一挥也要朝着华老拍去。华老皱眉却不得不去挡住这一掌,否则自己定然会被拍的粉身碎骨。 恐怖大手拍下,华老一口鲜血喷出,同时身形也是一滞,也就是这一滞,地面上天狼大阵已经组成,那青衣老者见状不得不盾出天狼要塞,但是华老却被死死的困在这要塞之中。 “哈哈哈哈。”沅将军爽朗一笑看着面色阴沉的华老讽刺道:“原本这天狼大阵是根本困不住你的,可是你偏偏要来我射天狼要塞送死,看来昆仑虽然贵为道统之一却并不懂得什么叫做瓮中之鳖。” 华老一手抓着阎良面上仿佛盖了一层阴云:“这次我认栽了,但是你若敢杀我,我昆仑宗主定叫你这射天狼要塞灰飞烟灭!” “还敢放狠话?”沅将军与张维同同时说道,又同时上前站在被天狼大阵锁住全身气机的华老面前一通拳打脚踢。 “你现在可是阶下囚,不是高高在上的昆仑老祖,说话给我注意点,懂?”沅将军仿佛一个地痞流氓,骑在被打倒在地的华老身上,提着其耳朵在其耳边道。 张维同则好像沅将军的马仔,也蹲下身拍了拍华老的脸颊:“懂?” 华老嘴硬不说话。 “呦呵。”沅将军啧了一声:“给我刑到刑房去,我看看这老家伙的骨头有多硬。” 张维同点点头:“我也要看。” 二人说罢,又安抚了林争几句,林争感觉到二人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这里,于是识趣的换了个帐篷休息了。 沅将军与张维同见状迫不及待的跑到刑房,内城西城的刑房。 这一晚,远在东城的林争仿佛隐隐中都能够听见华老的惨叫声。 第二日清晨,林争等人早早起来收拾行囊,便准备与沅将军张统领告辞。 打听之后才知道二人还在刑房中一夜未出后,林争想了想便没有打搅,而是骑上马匹便朝着洛阳赶去。 这一次,一行四人一路上无波无澜就连风雨都不曾经历一场,于是四人很的来到洛阳。 李九年在朝堂上亲赐了林争虎符,由于战事吃紧,也没有送行宴,只是喝了一杯送行酒后便让林争前往运州边疆与楚国接壤处统领三。军。 林争领了虎符,带了五万骑兵五万步兵五万弓箭手朝着运州出发,这十五万兵力一出几乎抽空了皇城的所有兵力,尽管满朝文武全部不同意李九年这个决定但是李九年全然不顾仍是让林争将兵力带出,其中含义林争自然明白,灭楚。 带领十五万大军迁徙,要比林争四人时麻烦的多,军队跨越三州之地来到运州足足花了半月时间。 来到运州,林争大点兵,根据库中名册登记,此地应有十五万大军驻守,算上自己带来的十五万,应足有三十万大军才对,可花费了足足一天时间点兵,林争却只查出了二十七万名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林争皱眉,在自己来之前此地军队由三位将领携带,每位将领携带五万人,驻守边疆。 如今此地军队竟然只有十二万人存在,平均下来每位统领手下竟然少了足足有一万人,要说他们不知道林争是不信的。 “阎良。” 林争叫来阎良:“随我走一趟。” 林争来到了第一位将领的住所,这位将领此时并不在家,林争也就随便看了看。 此地与其他将领的住所并无不同,甚至更为朴素,本着军中一切从简的理念,林争对这位将领已经颇有好感。 “林将军大驾光临,属下钱为民有失远迎。”这时候一名男子从门外走进,此人眉毛浓密双眼明亮十分有精气神看了让人颇为舒服。 “无妨。”林争摇摇头,“我今日来此只为一件事情。”说着,林争将手中花名册取出。 “我查到此地驻守十五万军队中,有三万仅存在空名,此事你可知晓?”林争冷声问道。 “知晓。”钱为民单膝跪地:“这是属下军中花名册,整整五万不少一人,若是大人真要调查,在另外两位将领那里应该能得到些有用消息。” 见钱为民已经暗示的如此明显,林争点点头从对方手中接过花名册:“此事我会调查清楚,若真与你无关你定然不会有事。” “多谢大人。”钱为民点头,心中感激道。 林争没有追究钱为民知情不报一事,身在此处方知难处,边关战事他钱为民没那个实力一力拦下,他还需要其他两位将领帮助。 之后林争又带阎良来到钱为民领地清点了一遍士兵,发现果然是五万人一人不少。 这一下林争基本可以确定问题是出在另外两位将领的领地中了,于是林争又带着阎良大摇大摆的走入下一位统领的住处之中。 “我听说新来的那位将军已经在点兵了,这一点兵我们私扣军饷一事岂不东窗事发?”一道男声传来透露出担忧之色。 “怕什么,一会我们塞一箱银子过去,害怕他不收下?天底下有哪个人是不爱钱的?”另一道男声则沉稳许多,有些漫不经心。 “这样能解决吗?”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有什么能解决?” 第五十七章,李正直 “如果有钱都不能解决的事情,那还有什么能够解决?!”屋内,一名长相颇为精明的将领对另外一名将领问道。 “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准备准备。”另外一名将领点点头,便起身准备回去准备银两。 待到这名将领离开,屋子内的那人才在墙壁上轻轻敲击几下,随着男人的敲击一间密室展露在他的眼前。 密室中金银财宝遍地,全部都是他这些年守在边关所积累下来的军饷贿赂,男人陶醉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走进其中躺在金银堆积的小山上,仿佛睡在最柔软的床上。 “只有金银财宝才能让人心安啊。” 男人呢喃道。 林争与阎良大摇大摆的走过层层守卫宛如进入无人之境,金色虎符悬挂腰间,竟无人敢拦。 “大人。”林争二人一路来到大帐外,才有人上前单膝跪地凑上前来。 “何事?”林争看着眼前跪伏之人问道。 “梁大人一早便去李大人帐中商议要事,如今不在帐中。”此人双膝跪伏在地头也不抬,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要林争回去。 “所以呢?”林争佯装不知,眸色却阴沉下来。 “所以还请大人改日再来……”此人此时也是心中苦涩,自己家那位梁大人走时特意叮嘱不准任何人进入大帐中,即便是那位新来的同更帅也不行。 当时他也只是满口应承,却没想到这位统帅竟然真的会到来此地,以自己家将领的脾气若是让这位统帅进去了自己恐怕小命不保,如今也只能赌一赌这位统帅是个好脾气了。 然而此人话刚说完,阎良全身其实陡然爆发,仙人抚顶的压力让此人的头压得更低了,那股危险的气息让此人觉得一把利剑正贴在自己后脖颈处,寒毛乍起。 “大……大人……大人饶命。”此人不敢抬头,只能颤声说道。 “什么人?!”林争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宛如炸雷般的声响。 跪伏在地之人顿时如释重负,梁统领回来了。 林争回头,只见一名留着络腮胡的男子站在后面,神色警惕的看向自己:“梁统领?” “你是?”梁统领见对方认识自己,疑惑中见到林争腰间的金色虎符,大惊中立刻单膝跪地:“原来是统帅大人,属下眼拙方才没有辨认出来。” “你我第一次见,如何能够从背影上辨认得出?”林争笑着摇摇头,阎良也收了一身修为。 梁统领见林争没了剑拔弩张的气势,心中暗送一口气,看来这位统帅还没有查到自己,方才只是因为被区区传令官拦住心生怒气。 “你这蠢货,统帅大人你都敢拦。”梁统领一边骂道一边上前拎鸡仔一样拎起那跪伏在地面上的传令官:“自己去领二十军棍,听见没有!” “得令。”传令官心中虽然憋屈,但是好在保住了性命,与林争赔了个不是,便跑开去领责罚了。 “统帅大人,里面请。”梁统领恭敬抬手请林争进入大帐,坐在主人的椅子上。 在林争眼中梁统领不过是心虚而已,否则堂堂一位统领,虽然是自己的下级却也没有必要做到这般点头哈腰,一副没骨头的模样。 事实上,梁统领的确是心虚,因为就在林争所靠的墙后,便是他这些年所积累下来的堆积成小山的军饷…… “统帅大人来找属下不知有何要事?”梁统领见林争始终喝茶不语,终于耐不住这份压力努力挤出笑脸问道。 “你自己不知道?”林争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紧紧盯视着梁统领,仿佛雄鹰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属下……不知。”梁统领见状笑容一僵,心中已经开始不断打鼓。 “那梁统领不妨猜猜看,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林争收起犀利眼神神秘一笑,又自顾自的喝起茶水。 从见面的第一刻起,林争就已经看出这梁统领心理素质不过关,自己尚还没有问罪自己便已经心虚起来难堪大任,这梁统领没必要留下。 “这……”梁统领见林争让自己猜,再加上林争那副笃定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定林争已经发现自己挂名吃军饷一事了。 “属下仅能猜一个大概,大人且先回去,晚上属下定会给大人一个答复。”梁统领确定林争查到自己的同时也觉得林争始终是在暗示自己,于是便如此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在大帐中等候梁统领的答复了。”林争笑了笑,起身离开。 他此行没有直接挑破梁统领贪污是想看看对方是否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若真的是人才林争也自然愿意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惜他姓梁的确没这个资格。 “等梁统领将贿赂送来便就地正法,一切军饷全部充公。”林争嘱咐阎良后便让阎良回到统帅大帐等候梁统领,自己独自一人前往下一位也是最后一位统领帐中。 依旧是无人敢阻,林争闲庭信步的走过层层把关来到这位李统领的大帐前。 “何人站在大帐之外?”大帐内李统领的声音悠悠传出,似乎刚刚睡醒,带有困倦之意。 “李统领好雅兴,楚国占据周朝一座州城竟还有心思睡觉,不知李统领是胸有成竹还是心生懈怠?”林争撩开大帐,走入其中。 大帐内的装饰比之钱为民的大帐还要朴素,这不禁让林争心中暗笑,这位李统领还真是小心谨慎。 “原来是统帅大人,属下李正直,见过统帅大人。”李统领对着林争抱拳,之后便自顾打来一盆清水:“统帅大人所问李正直明日便有答复,如果统帅大人只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么大可不必。” “明日便有答复?”林争挑眉:“怎么个答复法?” “自然是将州城还给统帅大人。”李正直一边用打来清水净面,一边模糊说道。 有意思,林争心中暗笑:“那我便等到明日,看看李统领如何将州城夺回来。” “恭送统帅大人。”李统领用毛巾擦干净脸上水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许多,眉清目秀看起来不像是一位将领,反而更像是一位书生。 这是撵我走啊。林争无奈站起身:“若是明日没有答复,李统领可知会发生些什么?” “知晓,但不会发生的,李正直不会让统帅大人脏了手。”李统领说完对着林争弯腰一拜。 林争无奈,只得先行离开,林争不怕李正直框他,周朝虽大却没有李正直的容身之处,若是李正直真的将州城夺回,那说明李正直是个人才,值得留下。 林争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这三座军营中挨个散起步来,很快林争发现三座军营中数李正直的军营最为紧张,虽然他本人还在睡觉可他的兵却始终都在训练,战力不菲。 其次便是钱为民的军营,钱为民军营内的兵各个军姿挺拔,十分的有精气神,在战场上也是一支狼虎之师。 而最为差劲的就要数梁统领的军营了,林争在其中走了一圈,不时便发现士兵私结小团体相互排挤斗殴,根本没有军法可言,简直就是一群兵痞,上了战场也只是负担。 这一圈逛下来,林争更加坚定了杀梁统领的心,同时也在心中对李正直升起了浓厚的好奇心。 回到大帐,林争不见阎良就见一个红色的木箱摆在中央,打开一看其中是满满的金银财宝。 “看样子梁统领这些年捞了不少油水啊。”林争将箱子合上,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阎良回来。 没过多久,阎良便只身走进大帐中,不见梁统领的身影。 “处理好了?”林争问。 “处理好了,财宝藏在何处也审出来了。”阎良点头。 “你觉得沈悦亭怎么样?”林争突然问阎良。 “年轻冲动。”阎良第一时间给出评价:“但是是一个可造之材。” “可造之材。”林争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手指不断在椅子的扶手上敲击。 “人总会犯错,他还很年轻。”阎良又道。 “冲动会害死人。”林争摇摇头:“既然你对他的期望很高,明天你就接替梁统领的位置,就让沈悦亭做你的负手,磨练磨练他。” 阎良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林争则在好奇李正直如何将州城夺回来。 阎良来到沈悦亭的帐篷中,将一块黑色令牌丢给他。 “师傅?”沈悦亭下意识的接过令牌,不解的看向阎良。 “阁主封你为副统领,让你好好历练历练。”阎良说道。 “阁主封我为副统领?”沈悦亭拿着黑色令牌难以置信道:“我犯了这样的大错阁主还愿意封我为副统领?” “人都会犯错,阁主跟我都不例外,但是你要保证不要让阁主封你为副统领的决定成为一个错误。”阎良认真说道。 “我保证,绝对不会让阁主的这个决定变成一个错误。”沈悦亭死死抓着黑色令牌,心中从新燃起希望。 “下次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想一想。”阎良看着眼神中仿佛有火焰燃起的沈悦亭,轻轻摇了摇头,走出了帐篷。 第五十八章,破城 夜,林争独坐帐中,忽闻阎良传信,李正直率自己手下全部士兵趁夜突袭,冲上了被楚国占领的州城。 “我们是否要去支援李正直?”阎良问林争。 “不用了。”林争想到李正直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如果做不到,那他也没必要活命了。” 李正直是个人才,这一点林争可以确定,但是林争要的是人才中的人才,若是李正直不够出彩,那林争也没必要留下他。 说完,林争便坐在大帐中静待捷报,阎良见状也坐了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二日一早,阎良拍派出去的探子便来报道:“李统领率军三万,趁夜突袭运州城,剿灭敌军一万人,俘虏敌军一万三千人。” “我军损失呢?”林争问。 “我军损失……十七人。”那探子也有些难以置信的咽了口口水。 “十七人?”林争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随即站起身:“走,我们去运州城看个仔细。” 运州城作为边关城市,同样是分为内城与外城,此时李正直与众多士兵站在内城与外城的城头,冷冷的看向下方被困在外城的俘虏们。 “李正直!降者不杀!”底下,一名中年将领看向李正直,他昨夜得知周朝统帅到来,生怕周朝士兵趁夜突袭,各个城头都派遣重兵把守。 但是他想破了头都没想到李正直直接带人从内城杀出,转眼间自己这边便损失了一万人,没办法为了保住剩下的士兵,他只能投降。 可如今众人所站的位置他再熟悉不过,两边那二十多米站满了弓箭手的城头是他再也无法攀上的高度。 “放箭。”李正直冷漠下令,众士兵将弓弦拉满,毫不犹豫的射出箭矢。 “李正直!你会有报应的!”那中年将领最后一声说完,便被箭矢贯穿,再说不出话来。 林争与阎良到来正好瞧见这残忍一幕,于是忍不住上前问询。 “既是降者,为何又要这般屠戮?”林争问李正直。 “大人是第一次带兵?”李正直见状抬头询问林争。 林争点点头,算是承认。 “好叫大人知道,这些降者哪一个是真心投降?不杀他们吃的粮食从哪里来?难道放了他们?放了他们又要回到楚国,从新编制成军队再来屠杀我们,所谓降者不杀只是胜利者想要减少损失所发明的美丽借口。”李正直认真看向林争:“大人,兵不厌诈。” 林争说不出话来,他并非愚善之人,只是第一次带兵缺少经验,经过李正直一番解释,他也认为李正直所做是正确的。 “大人,这城我帮您拿回来了。”李正直见林争默认了自己的行为,于是当众单膝跪地恭敬的将这座城池献给林争。 懂得自己的位置。林争心中暗叹,李正直的确是一个出色的人才,出色到林争觉得他才应该坐在这个统帅的位置。 李正直这一跪,等于承认了林争的身份,之后即便军中仍会因林争天师阁的身份产生非议,但是这样的声音一定会小上很多。 “驻军吧。”林争点头:“拿回了州城,下一步我们就要杀进楚国境内了。” 李正直闻言猛地抬头,立刻明白了林争的意思,这是要拿下楚国! “属下定然竭尽全力辅佐统帅!”李正直认真道。 “一会来我的大帐,我有些事情要问你。”林争说完便转身回去,将全军都领到运州城从新建立防线。 士兵们的行动速度非常快,因为这里就是他们原本的防线所在,先前不过是被逼退才不得不后撤让出州城。 林争的大帐就建立在三座军营中央,能够博览三军之处。 大帐建立完毕后,没过多久李正直便只身前来,走进林争的大帐之中。 “坐。”林争指向自己下方的一把椅子。 李正直点点头,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上面。 “李统领紧紧损失了十七人,便将对方两万多人全部杀光,真是让人惊讶万分啊。”林争笑着道。 “大人有何想问的尽管发问,属下定然知无不言。”李正直喝了一口茶水,含笑说道。 “你是如何在对方严密把守的情况下做到突然袭击的?”林争询问。 “属下是直接绕过他们的把守出现在内城,靠着偷袭之功才能一举将对方拿下。”李正直解释道。 林争点头,他早就听闻李正直是直接出现在了内城这个事情,知道他更想知道李正直究竟是如何出现在内城之中,莫非是有什么密道存在? “你是如何出现在内城之中的?”林争询问。 “大人刚刚到来可能不知具体,楚国已经许多年不曾挑起战乱,所以近来这些年此地驻军愈发减少,大多被朝堂抽调去了别处,这也导致了我们的防守力量愈发匮乏,为了防止州城丢失我便暗中派人秘密挖掘了一条密道,为的就是用最少的损失夺回州城。”李正直解释道。 “所以州城丢失时我们军队却没有损失一兵一卒也是你的手段了?”林争问。 “是。”李正直点点头:“若是正面抗衡定然会造成大量损失甚至还不一定能够获胜,但若是后退一步,我们便有了制胜的根本。” 厉害,林争在心中安安赞叹,不为其他就是他毫不抵抗放弃州城这个决定要承受多少压力?换做其他人能不能做得出来? 林争觉得大抵是没人能够做得出来。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之后你就继续统领你那只军队,继续做你的统领。”林争摆摆手。 “多谢大人。”李正直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他知道,能够继续做这个统领已经是林争对自己最大的奖励。 之后林争又叫来阎良沈悦亭,当着三十万大军的面,将梁统领贪污一事说出,并且封阎良为新将领,封沈悦亭为副将领。 三十万人中,十五万人乃是林争亲自带来,剩余三分之一是钱为民手下,此时林争揭露梁统领贪污一事他自然不会有异议,另外三分之一则是李正直手下,自然也不会有问题。 剩下的则是梁统领手下,此时梁统领被斩,众人早已没了主心骨,所以也无异议,阎良与沈悦亭顺理成章的接管了梁统领手下的军队。 “阁主……”再见林争沈悦亭仍是有些怯意,毕竟他犯的错太过严重,即便林争原谅了他他自己也没那么容易原谅自己。 “人都会犯错,你就不要再纠结了。”林争摇了摇头:“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希望你能在军中成长。” 沈悦亭用力点点头:“我一定不会再让阁主失望的。” “你们去点兵吧,人数不够就再招来一些,一定要凑足五万之数。”林争让阎良去招兵买马,其中自有含义。 阎良自然也明白,这兵权到了天师阁手中,可就没那么容易还回去了。 林争站在墙头,前方是大片的平原,隔着这片平原他仿佛望见远在另一边的楚国边线。 灭掉楚国,是天师阁从新登临五大道统的第一步。 夜里,林争得来了一份王子轩命人送来的情报,如今儒家在楚国算是真正扎根,更是以太子尊师的身份打压群臣,在儒家的带领下楚国的确是一副欣欣向荣的姿态,所以楚国国君也就默许了儒家这种行为。 “儒家势大吗?”林争坐在椅子上,静静思考。 第二日,林争从椅子上睡醒,抬眼便看到阎良走入大帐之中。 “招兵招的怎么样了?”林争问道。 “情况不太好。”阎良摇了摇头:“运州城已经没有多少青壮年愿意参军了,如果想要集齐五万人,恐怕需要去隔壁州城招兵。” “你想交给沈悦亭?”林争看出了阎良的来意。 阎良点点头:“他能够胜任。” “师徒情啊。”林争摇摇头:“既然你觉得他能够胜任,就派他去吧。” 阎良点点头,转身走出去处理此事了。 林争坐在空空的大帐中,阎良已经被沈悦亭的师徒情感所左右,导致他没了曾经的果决,但是无妨,林争相信阎良的能力,有他在沈悦亭必然能够成材。 如今林争的首要目标还是要搞清楚儒家与自己是否还是合作关系,如果儒家仍然愿意帮助自己那么以儒家如今的地位灭掉楚国也只需要一个契机。 林争拿出地图,想要灭去楚国他需要破三关六座要塞与众多州城。 而最为关键的一环,便是三关中最后一关固甲关。这里或许能够成为灭去楚国的重大转折,但是前提是儒家仍然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毕竟一切约定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以儒家如今在楚国的地位,实在是没必要回到州城去争那什么国教的位置。 更何况,如今的周朝国教已经有人了,还是那尊说是庞然大物都不为过的武当山。 儒家相比于武当山,价值微乎其微,破去楚国之后,是生是死也全凭李九年一句话便能够决定。 林争实在想不出儒家有什么理由帮助自己。 第五十九章,改变 观泉州大帐内,王子轩与吴用对坐。 “看来天年那边进行的很顺利。”王子轩说道。 “对林阁主来说,想要攻破楚国三关六塞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唯一的难题就是三关中的最后一关固甲关。” “以儒家如今在楚国的势力来看,如果儒家愿意帮助林阁主那么固甲关根本不会是问题。” 吴用为王子轩详细分析林争面前的困难。 “儒家与天年有约在先,如果天年进攻楚国儒家要全力相助。”王子轩说道。 “问题在于儒家在拥有了如今的势力后是否还愿意帮助林阁主。”吴用说道。 “不必担心。”王子轩听闻边关战号声起,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让天年自己去处理吧,他有这个能力。” “观泉有凤鸣传出的事情传得怎么样了?”王子轩问吴用。 “在商朝卷起了巨大风浪,近日已经有许多身份不明之人进入观泉。”吴用点头,只要是与凤有关很轻易便能够在商场卷起巨大风浪。 “凤命精魂的事情可以泄露给商朝了,记得要带着周朝准备动用重兵平定西域这条消息。” “商朝会信吗?”吴用不解,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计策何其粗糙,与王子轩平时所用计策相差甚远。 “他们会来的。”王子轩奸诈一笑,带着大风剑走出大帐。 吴用点点头,目送王子轩穿好战甲走出大帐,想起王子轩那奸诈笑容吴用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王子轩对商朝使用的一场阳谋,商朝追寻凤命精魂多年,不管如何都回来观泉查探。 想到这里,吴用暗叹,自己家这位阁主心思跳跃,比之自己这固守的思想,高明了不知多少。 “亦真亦假才最难分辨。” 吴用赞叹一声,默默起身去办理此事。 另一边,沈悦亭带着三千人来到隔壁思州境内招兵,思州城主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出面与沈悦亭客套了几句便命人将招兵一事登榜。 不过沈悦亭等候多日也不见多少人来登记,于是只好命手下人去城中设立档口。不到半日时间便已招收近千人,而运州城城主便来到军营中与沈悦亭商议。 “沈老弟啊。”思州城城主是一名看起来精明能干的中年男子。 男子进入大帐便热络的与沈悦亭攀谈。 “韩城主。”沈悦亭抱拳笑道:“坐。” “韩城主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啊?”沈悦亭笑着问道。 “我今日在城中游行,发现城内多出有军人招兵,造成居民扎堆聚众影响了城中秩序……”韩城主眼神中有委婉之意说道。 “韩城主放心,过不了几日我便带人离开,不会影响太久。”沈悦亭含笑赔罪道。 “沈统领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并非是不能在城内设档口,而是需要交档口钱。”韩城主见沈悦亭没有听懂,于是讲的更加直白。 “档口钱?”沈悦亭闻言一愣,随即明白韩城主是在跟自己要贿赂啊。 换做以前,沈悦亭定然将这城主绑了,但是下一次再来招兵岂不要跑的更远? 沈悦亭想起自己因为冲动犯下的种种,耐着性子笑道:“韩城主放心,这次招兵可是为了楚国防线,等我把人带回去自然有银子送来。” “那我就静候沈老弟佳音了。”韩城主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沈悦亭看着韩城主的背影,心中疑惑他竟然毫不担心自己不将钱财送来,随后沈悦亭似乎摸到了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律自嘲道:“毕竟我下次还是要来这里招兵嘛。” “阁主不快乐。”沈悦亭坐在大帐中想明白了曾经种种。 运州城兵营内,阎良正式接管第二营,也就是在阎良接管之后,营内竟出现了许多懈怠的现象。 阎良站在练兵场高台上上,居高临下俯瞰整个练兵场,这样看去谁在认真训练,谁在偷奸耍滑看的一清二楚。 阎良发现懈怠现象多出现在小队身上很少出现个别,这样一来阎良心中便知道大体是怎么回事,将这些小队记下之后便离开了练兵场。 另一处大型练兵场上,林争正坐在高台上静静看着下方十五万人对着木头人挥舞手中兵器,眼神中流露出不知是满意还是失望的复杂。 “大人。”阎良拿着名册出现在林争身后。 “何事?”林争回头问道。 “这是第二营中懈怠练兵之人的名册,名册中大多是同一小队之人,属下认为是有人起了带头作用,只要将这带头之人斩了,剩下士兵也就能够回归正轨。”阎良分析道。 “不错。”林争点头,阎良的分析有理有据而且合理,很大可能是这样的情况:“既然分析清楚了又来找我做什么?” “请大人执法。”阎良将名册递给林争。 林争则轻轻将名册推了回去:“那是你的兵营,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只会在你做错的时候罚你,但是前提你要做错。” 阎良拿着名册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林争的练兵场。 夜里,万籁俱寂,士兵们经历一天的训练都是有些疲惫,有些帐篷内已经传出了震天鼾声。 阎良只身一人在许多帐篷中穿行着,按照名册上的记载,阎良一个一个寻找着那些懈怠练兵的小队,一人懈怠就会传染全队,一队懈怠就会传染全军,此等大事势必要将其扼杀在苗头中。 终于阎良找到了第一个帐篷,阎良站在帐外,隐隐听见其中的交谈声。 “什么狗屁天师阁,一来就加重这么多训练,梁统领在的时候一天只训练一个时辰,之后时间自由分配,那个时候多痛快。” “不就是一个犯了叛国罪的天师阁,当年没有被朝廷剿灭如今还死灰复燃了。” “就是!犯了叛国罪发天师阁,老子凭什么要听他的,老子就不认真训练,我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法不责众,有张哥罩着,我们怕什么,就不认真训练。” “放心,既然做了你们队长,我肯定对你们负责到底!” “你要对谁负责到底?”阎良听罢,终于是按耐不住走进帐篷中。 那尚还吹牛的张姓男子见阎良持剑走入,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大,大人,我们就是训练一天太累了吹吹牛,没必要拔剑吧?”张姓男子吞了口口水,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 “太累了?”阎良冷哼:“别人出十枪你们出三枪,也好意思在我这喊累?” “大人,大人,我们明天开始一定好好训练,不不,我们从现在开始,我们这就去练兵场训练,大人您放过我们吧。”张姓男子还想求饶。 阎良却丝毫不为所动:“祸乱军心者,杀无赦。” 话罢,也不见阎良出剑,张姓男子立刻人头落地。 “此地你们收拾干净,自行推举出一名队长,明日我若再见到你们懈怠训练,便与你们的张哥团圆吧。” “还有,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们说天师阁的坏话!” 阎良冷哼一声,吓得剩余十人全身颤抖不住点头,阎良这才离开帐篷。 一夜功夫,阎良夜探十七间帐篷,杀了二十余名士兵,以立军心。 第二日,阎良再站在练兵场高台上扶着扶手俯瞰整个练兵场,这一次士兵们井然有序,绝无任何一个人懈怠训练,操练起来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沈悦亭这边招兵总体来说还算顺利,此地城主也算拿钱办事,不仅专门派人挨家挨户询问人家是否有当兵意愿还在菜市场大肆宣扬。 只是有些年轻小伙子因为受到鼓动一腔热血的前来投军,之后又与家人在招兵场撕闹,引来一些负面。 换做以前,沈悦亭定然一纸令下让那些年轻小伙子回去,但是如今他明白了林争背着这几乎分崩离析发天师阁走到现在的种种困难,也明白越早进军楚国对天师阁的好处越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沈悦亭坚决不然登记了名字的人离开。 但是沈悦亭却也因此收到了种种骂名。 “他们在外面骂我?”沈悦亭坐在大帐中,听闻手下令官说军营外聚集了大量民众声讨自己不禁一笑。 “骂就骂吧。但是划好界限,擅闯兵营者,杀无赦。登记逃离者与逃兵同罪。” “是。”那令官看见自己家副统领这副冷酷模样都是有些胆寒,慌忙点头走出大帐。 “沈老弟?”思州城城主韩城主再度来到兵营。 “原来的韩老哥,不知在此来访有何贵干?”沈悦亭笑脸问道,但是也心知肚明对方定然是找了其他由头来找自己索要钱财。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近日有许多人在城中大闹,甚至有些人动用关系找到了我,这些人都是我城主府上的各个要职,他们的子女一时冲动,但我这城主府总要运转不是?” 韩城主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韩老哥,我家那位大人脾气可不太好,原本三十万大军竟然足足差了三万人,你说气不气人?既耽误了又要重整军心,这时候给他添堵可无异于找死啊。”沈悦亭说道:“要职没了可以再招,但是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沈悦亭站起身拍了拍韩城主的肩膀:“钱我给你加三成,你回去将他们摆平。” 第六十章,杨路海与安善终 “我给你加三成,你去将他们摆平。”沈悦亭竖起三根手指。 “这不是钱的问题,城主府不能……” “韩大人!”沈悦亭提高声调打断韩城主:“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统帅大人的意思,现今统帅大人军机繁忙,难道你也要统帅大人抽空来亲自与你谈谈吗?” “统帅大人……”韩城主知道沈悦亭只是在用统帅大人压自己,可是万一万中之一,统帅大人真的来了,那自己这城主之位就难说了。 听说这位沈统领与统帅大人乃是同一势力出身说不准啊,可没了那些城主府要员自己这城主之位恐也名纯实亡…… 韩城主僵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沈大人,我那些要员子女能有多少,估计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还请您网开一面啊。”韩城主赔笑道。 “人是不多,但是不能开这个先例,到时候传到军中弄的军心涣散,啧啧。”沈悦亭摇摇头:“韩大人,这个责任您来承担?” “我……”韩城主再次僵在原地,心中明白这人自己是要不回去了,只能在城主府那群要员中想办法了。 最终,韩城主一咬牙,转身离开军营,大不了老子将那些要员全他妈裁了换新人,我看到时候谁哭爹喊娘来求我! “韩城主不送,那三成到时候自会有人送来。”沈悦亭在后面喊道,险些将韩城主一个趔趄气的摔倒。 “多谢沈大人了。”韩城主大袖一甩,转身愤然离去。 之后几日招兵一事顺利异常,不再发生任何阻碍一事,沈悦亭也顺利招足兵力,带回运州。 林争这边也是等待许久,见沈悦亭将人带回也是大喜过望,立刻让阎良清点人数编入队伍,又听沈悦亭说起韩城主一事,于是命人准备银两给其送去。 “大练兵!”林争下令,每十人组成一队,每队皆由不同兵种组成,靠着不同兵种组合来面对各种各样的敌人。 时间一晃便是三个月,三个月里林争每日都在练兵场高台上观望,直到每一名士兵出刀的速度都足够迅速,每一个动作都足够利落后,林争明白是时机了。 这只三十万人的军队已经足以化作利剑去刺破楚国咽喉了。 夜,林争大帐中, 三名将领与自己的亲信站在林争桌前,沈悦亭也在其中。 “是时候了。”林争站起身,看向自己面前的楚国地图。 “每日我们便出兵,兵发楚国。”林争指向楚国防线第一关:“这第一关横山关,此关共有三个关口,我们只需攻破其中两个,到时候第三个关口便不攻自破了。” “横山关虽有高墙垒驻但地势平坦,且具情报来看横山关三个关口每个关口都驻军五万,即便拥有大量弓箭手也绝不敌我们十万重骑兵,所以我建议直接大军压境势如破竹攻占横山关,以振军心!”李正直站在人群中,将一支写有周字的小旗插在了横山关上。 “我觉得不妥。”钱为民打断李正直的发言:“横山关并非毫无死角的大关,并非是不能在这里使用强攻战术,只是若第一战便损耗过多恐怕军心不稳,会让手下人觉得我们视他们的生命如草芥。”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林争轻咳一声:“但是这第一战,我们一定要打的迅猛打的漂亮,让对方从心底里产生压力,日后我们才好继续进军。” 林争心中知道若是太过操急造成手下士兵损失过多再加上自己天师阁的身份很容易造成哗变,但是他等不了了。 如今天师阁虽然在白帝城境内却不受白帝城庇护,若是武当山恢复元气难保不会对天师阁不利,自己必须加快速度。 “属下也认为我们有必要迅速攻占横山关,甚至是再夺几城,这样让对方觉得我们准备一路强攻时他们定然会收拢兵力固守城池,到时我们再围城,切断他们的补给,便可以不损一兵一卒,打到楚国第二关。”沈悦亭站在林争一旁认同道。 就连原本反对的钱为民听后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林争点点头,沈悦亭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还助力了自己一把,也许沈悦亭需要的真的只是成长的时间吧。 “既然如此,明日便跨过平原,攻占横山关。”林争下令,其余统领皆是点头称是。 “大家都回去吧,今日好好休息,之后便有的忙了。”林争摆摆手:“阎良沈悦亭留下其余人走吧。” “是。”众将领点头,转身走出大帐。 “不错,进步很大啊。”林争大笑着拍了拍沈悦亭的肩膀:“短短时间便从错误中举一反三,如今已经能够想得如此长远,不枉阎良为你求情啊。” “多谢阁主不弃之恩。”沈悦亭抱拳弯腰一拜,沈悦亭知道自己犯了多严重的错误,阁主能够不计前嫌重用自己已经是格外开恩。 “要谢就去谢你师傅吧,这机会是你师傅给你求来的。”林争摆摆手,沈悦亭这一拜他可受不起。 “多谢师傅。”沈悦亭对着难得露出笑意的阎良深深一拜。 见沈悦亭拜向自己,阎良收敛了笑意:“你自己要继续努力才是。” “沈悦亭一定加倍努力,绝不辜负阁主师傅给我的这次机会。”沈悦亭笑着称是。 “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远的路要赶。”林争让二人回去休息,军中不同于在天师阁内,出行有马车供人休息,在军中仅有马匹可供乘骑颠簸异常,非常累人。 沈悦亭与阎良双双走出大帐。 林争看着面前缩小地图上面,插上了周朝旗帜的横山关,心中不断猜测对方会如何抵抗自己的进攻。 第二日一早,一轮红日刚刚从天边升起,只露出一道弧形曲线,林争便已经指挥军队收起物资,准备出发了。 很快,林争右手边营地方向便走来三支军队与自己会师,融合成一支三十万人的军队。 其中有重骑兵十万,轻骑兵五万,弓箭手五万,以及步兵十万,林争手下那只黑甲重骑赫然在列。 “进军!”林争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便组成一个个方队,朝着平原进发而去。 沈悦亭在军队末尾看管物资粮草其中还有几个大家伙,攻城的成果与否全在乎这几个大家伙了。 阎良则在军队前方贴身保护林争,钱为民与李正直在军队两翼随时调度,一切井然有序。 三十万大军迁徙,行军时宛如地动山摇,尤其是最前方的重骑兵,每一步都要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凹痕,幸亏是走在平原上,否则若是行走在山巅定然要引起一场山崩不可。 行军一连进行了七日功夫,众人才终于来到横山关前。 放眼望去,平地上拔然而起一道三十米高的城墙,连接两头山脉仿佛大山陈横,横山关之名由此而来。 在距离横山关两千米时林争停了下来,七日行军将士们都有些疲惫,须得休息一番才能全力作战,否则只会让损失进一步加重。 横山关上,一名中年将领身披重弓双眸微眯横眉竖眼,隔着两千米望向林争。林争似有所感,转头与之相隔两千米对视。 “那人似乎是横山关统帅,箭神安善终。”李正直正指挥将使安营扎寨,一回头却见到林争正与敌方对视,于是出言说道。 “箭神,安善终。”林争点头对方眼神凌厉能隔着两千米看清自己,看来的确是个厉害人物。 横山关那边,安善终收回目光指挥手下将使:“对方看样子暂时不会进攻,大家抓紧训练,一定要练成弓箭连射,楚国的命运就在我们手中了!” 安善终回头大喊,让人惊讶的是横山关的练兵场竟然就在城墙下方,在底下十万弓箭手正不断拉动手中弓弦,动作之连贯让人惊讶万分。 “不够快!不够快!要做到我这样才行!”安善终说着取下重弓,随着其第一支箭射出,他的动作在空中留下一连串残影,之后竟然有七只羽箭一支追着一支紧紧跟随的连续飞出。 要知道,安善终手中拿的可是重弓,这种重弓需要两人用力定住弓身,一人拉动弓弦,合三人之力才能将箭矢射出去,但是安善终竟然一己之力轻松射箭,甚至连射七箭箭箭精准。 底下士兵们见状,更加卖力的拨动手中弓弦,能够更快一秒都是极大的提升。 “来人,传杨路海!”安善终大喊道,很快便有人将一名青衣男子请了上了。 “杨路海!你那连弩研制的怎么样了!人都他妈到脸上了,到底能不能用!”安善终大吼道,如果那连弩能够研制成功,这横山关即便对方想要攻破恐怕也损失惨重。 那名唤杨路海的青衣男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无奈道:“这方案才提出来几天?十天?半月?才五天!我拿什么给你研制!还有你找的那两个木匠根本不是木匠,笨手笨脚的,你若是再糊弄我我就不干了!赶紧去给我招两个真正的木匠来!” “这是横山关!他妈的军机重地我哪里给你找木匠!凑合着用吧,那都是我们这的人才了!”安善终没想到杨路海上来先给自己一顿训,也是呆呆的道。 第六十一章,破甲箭 “那可都是我们兵营的人才了。”安善终将大弓背在身后,双手环抱。 “将你们铸兵营的三级将师给我弄来两名。”杨路海毫不妥协,联想起自己那两个毛手毛脚的助手毁坏的器材,他都要哭出来了。 “铸兵营三级将师?!”安善终瞪大了眼摇摇头:“不行!你先前研制出的特制破甲箭还需要三级将师制作,没了他们铸造特制破甲箭我们拿什么守城?” “那我拿什么研制连弩?”杨路海狠狠一跺脚嗓门提高八度,竟超越了安善终的音量:“五射连弩已经是极限了!根本没有那么坚固的木头能承受七只能穿行三百米的弩箭而不着火!” “那就用铁啊!”安善终用更大的声音喊道。 “给我三级将师!”杨路海近乎咆哮。 “没有三级将师!”安善终一把抓起杨路海的脖颈,二者的提醒差让安善终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杨路海。 “看到了吗!人家都打到我们脚下了!所有三级将师都在赶制特制穿甲箭,谁能去帮你研制连弩!” “到,到脚下了?”杨路海双手扒在城头惊讶的看向林争军营的方向。 “竟然这么快?”杨路海一时有些失魂落魄:“能守住吗,我的研究还没有完成……” “先将你那五射的连弩做出来一些,配上这特制破甲箭头应该能发挥些奇效。”安善终摆了摆手,也不再咆哮,而是低沉着声音让杨路海去将那半成品连弩多做几架。 “半成品的七射框架做成五射今夜应该就能赶出一百架左右,但是都用不长久,箭矢与弩的摩擦很快就会让弩起火。”杨路海说道。 “已经是十万火急的地步了,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一半,如果守不住我们就要退而求其次尽量耗损他们的兵力,退到后方城池再做抗争。”安善终神色严峻,楚国的军队也不多了。 本以为周朝屋漏偏逢连雨应该。抽不出手来管自己,没想到竟然派了三十万大军大举入侵楚国,不知道楚国能不能抗住这一次战争。 “朝内的那些迂腐文管。”安善终咬牙:“贪图运州城富饶就给我惹下了这么大的烂摊子。” “我这就去组装。”杨路海见状也不闹了,立马跑到兵营内叫来一名一级将师帮助自己将箱子内的机括类零件组装起来。 “呵呵,横山关这关口看起来还真硬啊。”钱为民站在军营外,远远望向前方平原拔地而起的高墙。 “等我们的大宝贝推到城门前再硬的城门也要被捅穿。”李正直不屑的看向横山关城门,自己后方趁着夜色,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组装起来。 “说实话。”钱为民看向李正直:“李统领能活下来钱某丝毫不意外。” “怎么说?”李正直目不斜视目光仍旧看向横山关。 “相比于梁统领那个蠢货,李统领可是足智多谋,如果我是统帅大人我也不会白白浪费了李统领这样的人才。”钱为民如是说道。 “人才?”李正直面上笑容依旧不屑。 “对,人才!”钱为民点点头同时转过身:“若李统领不是人才,又怎么会耗费钱财提前准备这如此恐怖的攻城器?若是没人带领我们攻打楚国这攻城器岂不只能放在库房中落灰?” “这样说也没错。”李正直点点头,有远见这点他是承认的,但是这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活命才准备的。 他李正直这些年贪污了多少钱?说出来恐怕诛九族都不为过,为了活命他就要为林争到来的这一天做足准备,让对方觉得自己有价值自己才能活命。 挖地道是花重金制作攻城器也是,如果无人来自然会在库中落灰,但是一旦那个能查出自己贪污能决定自己生死的人到来,这些可就是救命的金牌。 “我不如李统领啊。”钱为民无奈一笑,转身遁入夜色中。 “虽然冒了些风险,但是得足了银子,也值了。”李正直头也不回,他只在乎明日这宛如狰狞巨兽一般的攻城器撕裂横山关城门时自己能够得到多少奖赏? 李正直几乎要留下口水。 阎良于大帐顶部单脚站立,密切观察四野防止对方趁夜偷袭。 突然,原本闭目的阎良猛然睁开眼,对着一处凹地猛然冲去,几乎是一瞬间,阎良便来到那凹地上空对着一块草丛凸起伸手抓去。 那凸起草丛猛然跃起,手中大刀寒光闪烁,朝着阎良伸出的那只手作势砍去。阎良眉头一皱,全身真气一震便将那大刀震开,大手死死的捏着对方的锁骨将其提着走回军营中。 那些巡逻士兵见状皆不敢上前,阎良一夜杀十余名队长的事情早已在军中传遍,很多人甚至认为阎良有弑杀倾向,阎良在军中属于无人敢惹的状态。 那人眼见自己被抓紧军营,提聚起全身力量朝着阎良胸口拍来。 阎良面色不变捏住对方锁骨的手微微用力对方顿时哀嚎一声,拍来的手也变得无力绵软。 “啊!”那人吃痛顿时失去反抗之力,在阎良手中痛苦挣扎最终被提进大帐丢在林争面前。 “探子?”林争挑眉看向阎良。 “应该是楚国探子无疑了。”阎良点头道。 “审一审吧。”林争起身提着剑,站在那探子面前,一剑刺入对方小腿中,这一剑刺得很深三尺长剑几乎仅有剑柄留在外面。 “啊!啊!啊!”男子顿时惨叫一声想要挣扎却被死死的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这一剑刺入了你小腿的筋脉中,如果盏茶时间不拔出来剑刃的锋利就会将你的脚筋挑断,终身残疾。”林争蹲在男子身前:“用一些有用的情报来换你的荣华富贵。” 林争看了男子半晌,见男子不说话,又拿阎良的剑一剑刺入男子另一条腿中。 “啊!啊!”男子又是一震惨叫。 “这一剑同样刺进了你的筋脉,效果是同样的,双腿残疾有没有多一点威慑力?”林争问男子。 不等男子答话林争又叫人拿来两柄长剑,利落的刺进男子双手中:“这两剑效果也是相同的,四肢残疾以后你只能趴在地上,站不得跑不得,这样对你有没有一点威慑力?” 男子仍然不答话,双眼仿佛被血洗过一般通红,在地面上哀嚎不断,却始终不曾透露一字。 “仔细想想。”林争一把抓住男子的脸让其面向自己:“如果你死在这,你的家人能得到多少补偿?够不够他们富足平安的过完一生?” “或者你说一些东西,我将这四把剑拔掉立刻给你上最好的金疮药,再给你一些钱等我攻破横山关就放了你,让你偷偷回家与家人远走高飞跑到任何国家富足快乐?” “我最后数三下,如何你不说之后也不用再说了。”林争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我名叫孙奇。”男子终于艰难吐露,只是口吃有些不太清晰。 林争一瞬间便将四把长剑拔出,从袖中拿出上好的金疮药扶在伤口包扎起来。 “继续说。”林争神色淡淡道坐在那里,在孙奇眼中却宛如野兽宛如恶魔。 “我是楚国的探子,隐蔽能力最好的探子,没想到却被你们轻易发现。”孙奇叹了一声:“我知道很多东西,但我要确定一件事你会给我一笔钱然后在攻破横山关之后放了我对吗?” “天师阁一言九鼎。”林争点头道。 “横山关利弊都非常明显,虽然借助弓箭手在平原上很容易击退敌军但是也无法阻挡重骑兵冲锋,所以安善终统帅便请了一位奇人,在整个楚国都非常出名的奇人杨路海,此人精通各种机括与精铁工艺,最近他研制出了一种破甲箭矢,可以撕裂重骑兵的铁甲,更是在研究能够七连射的连弩,但是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完成。”孙奇忍痛说道。 其实他原本是不准备将情报说出的,但是林争说得对,如果自己死了自己的家人只会得到很少的补贴,根本不足以生活,所以他要活着。 “带下去吧。”林争点头,叫阎良将孙奇带下去。 孙奇看着阎良,正是此人将自己擒来,强大到自己根本无法反抗。 “是生是死就看着一会了。”孙奇闭眼被阎良拖到帐外很远,路上孙奇始终不敢睁眼,他生怕自己一睁眼就是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大刀在自己眼前。 “怂样。”阎良停下脚步,将孙奇丢在一个帐篷前:“如果你所言属实,我们自然会信守承诺,如果你所言有假,那便人头落地。” 阎良说罢,又叫来几名士兵看管孙奇。 “不跑不跑,我绝对不跑。”孙奇赔笑,自己已经背叛了楚国,如果没有天师阁给自己的赏钱自己根本就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每天记得给他送来三餐。”阎良最后叮嘱完,将一个瓷瓶丢给孙奇。 “金疮药,自己涂吧。”阎良摆摆手,林争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如果时间久了孙奇的确会被剑气割破筋脉,但是时间断了也仅仅只是痛一些而已,根本没有内伤,抹一些药很快就能够回复行动能力。 第六十二章,破! 夜,林争连夜召集包括阎良在内的三名将领,详细告知了从孙奇口中审问出的情报。 “针对重骑兵的破甲箭……”钱为民一脸为难:“杨路海此人名声不显,我在运州这么多年从未听闻,那孙奇会不会只是危言耸听,实际并无此人,也并无那破甲箭。” “你怎么看。”林争看向李正直。 “三年前的一场战役,我方俘获敌军探子一名,严刑拷打过后那探子才吐露一些信息,我们根据这些信息攻略楚国城池最终却以失败告终,只因这名探子的自杀式误导,给我军传达了错误信息……”李正直看向钱为民,又看向林争。 “这样吗?”林争皱眉:“楚国发动过这样的战术吗?” “而且,杨路海的名字我们从未听说过,如此厉害的角色怎么会默默无闻?若真能研制出克制重骑兵的箭矢恐怕早已名闻天下。”李正直眼中露出犹疑之色,但还是将自己的观点说出。 “这样吗?”林争看向阎良:“你怎么觉得?” 阎良原本也认为林争审问出的信息有效,但是现在听闻了钱为民与李正直所言,心中也对孙奇所言升出否定之心。 但是看到林争的目光,阎良心中有所触动,毫不犹豫的站在林争一边:“我觉得孙奇所言应该属实。” 林争点头,眼中已有决断之意。 “将我军底牌亮出来吧。”林争说道。 “大人!此事不可草草决断啊!”钱为民赶忙阻止:“重盾与马铠都是我们为固甲关准备,若是如今亮出恐怕就失去了奇袭之效啊!” “奇袭之效?”林争皱眉:“区区奇袭之效你就要那我全军三十万将士的性命做赌注?钱为民你置我于何地?!” “统帅大人误会,属下只是,属下只是……”钱为民见林争动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拉一拉李正直的衣角,求其帮帮自己。 “统帅大人,钱统领也是为了将士们着想,打一个横山关我们能损失多少将士,但是固甲关可不一样,固甲关是真正的守城大关!若是没了奇袭的效果,攻打固甲关我们会损失多少将士?统帅大人三思啊。”李正直与钱为民单膝跪地道。 “李统领!”林争冷声叫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自大了?” “大人何意?”李正直皱眉,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拱手问道。 “运州城一战时你知道避其锋芒测退十里借助熟悉地形的优势奇袭用最低的损失夺回运州城,如今那安善终统帅就不知道这等拙计了?”林争横眉怒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人。 “你们就不怕对方借着破甲箭之利全力损耗我方士兵,再舍弃横山关退守后城,我们岂不是吃了个暗亏?!” “这……”李正直与钱为民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中的心惊之色。 “大人目光长远,属下远远不及……”二人细想一番心服口服,异口同声道。 “身居统领之位,却不思将士之危,是为失职!”林争指着二人怒声说道。 “钱为民受教。”钱为民低头无颜抬起。 “李正直受教。”李正直同样低头,暗中也在反思自己,的确是没有曾经想得长远,暗暗悔改的同时也对林争心生佩服。 自己这位统帅,确有才能。 “还跪着?赶紧去给将士们发配重盾与马铠,天很快就要亮了。” 钱为民与李正直立刻点头,退出大帐。 林争等人连夜商定,不再藏拙底牌尽出全力攻占横山关,尽全力缩小损失,一举占据横山关。 二人离开后林争坐在椅子上一脸头疼之色,阎良取来一袭裘衣披在林争身上。 “钱为民与李正直都是人才,但是局限性太强,考虑事情也不够深远。”林争无奈又疲惫,除了阎良他根本没有可以托付之人。 “别太操劳了。”阎良轻声道。 “有天师阁这个压力沉在肩上,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轻松。”林争无奈笑笑,起身走出大帐。 空中泼墨般的黑夜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天边升起的一抹湛蓝,不断将残存夜色吞并。 “整军!”林争立于三十万大军前,骑着一匹毛色黝黑的骏马不断踱步。 重骑兵们每个人都一手持着玄铁长枪,一手持着铁木编织的重盾,座下马匹皆身披铁锁铠甲,这样一只重骑一旦冲锋起来绝对会是战场上的恐怖绞肉机。 重骑兵由钱为民李正直阎良三人各领一支,沈悦亭则带人拖动那巨大攻城器跟在后方。 那独属于天师阁的三千重骑则跟随在林争身后,面对横山关躁动的用铁蹄踩踏地面。 “铁骑们,冲锋!”林争一声令下,率先带着三千黑甲重骑朝着横山关城墙冲锋而去。阎良三人也带着各自的队伍,在马匹的嘶鸣声中,发动冲锋! 十万铁骑仿佛一只洪荒野兽,正迈动恐怖身姿朝着横山关践踏而去! 十万重骑初始时速度很慢,与普通骑兵比起来简直可以用龟爬来形容,但是随着冲锋马匹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便形成一支以三千黑甲重骑为首的利箭,直破横山关! 城墙上,安善终早已率军守在城头上,等候这迟早要到来的进攻。甚至于午夜时分,安善终生怕林争发动奇袭,早早就守在了这城头之上。 “叫杨路海上来!”安善终见这支黑压压的骑兵朝自己这边压来,心中顿时大惊,当即叫来杨路海。 “又有何事!不知道我在全力组装五射连弩吗?”杨路海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中满是疲惫之意。咆哮声更是响彻城头。 “别他妈废话,你过来看看,你那破甲箭,能不能穿透他们那重盾?!”安善终大骂一声,再次提着杨路海来到城头边看向冲锋过来的骑兵们。 杨路海瞪大了眼,看着重骑兵们手中的重盾,小声嘀咕:“有些作用,但是收效甚微。”杨路海知道,就算破甲弓能够穿甲,最理性的效果也就是卡在重盾上,绝无法再寸进一步。 “那怎么办?!”安善终有一种准备了十万支箭矢却射在了海里的感觉,绝望无力。 “赶紧将箭全射了,能杀多少杀多少,然后赶紧跑啊!”杨路海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竟然跳起来用拳头砸了安善终的头盔:“这还用我教你?” “看看他们的速度!一个个跟箭似的跑到嗖嗖的,我们怎么跑?两条腿能跑过那四条腿?”安善终气急败坏。 “那怎么办?”杨路海心中涌起恐惧。 “你先跑吧,你可是楚国重要人才。”安善终将一块令牌丢给杨路海:“拿着这块令牌,你就不会被当成逃兵处理了。” “那你呢?”杨路海询问道。 “我他娘就死在这了!”安善终推了一把杨路海眼看着重骑兵已经到了箭矢所能达到的最远距离,立刻让守在城头的数万弓箭手放箭:“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寺庙长大,师傅说我这辈子难得善终,于是我还俗时给自己起名叫善终,如今看这样子我师傅是说对了。” “安善终!”杨路海上前踹了他一脚:“你这是让老子丢下你自己跑!” “不然怎么样?我们一起死在这?那太亏了!”安善终看着箭矢射在重盾上,却没有造成多少伤亡万念俱灰的摘下头盔,那样子竟年轻不少。 “我不走,我有一百架五射连弩,我们靠着它一定能逃到下一座城池。”杨路海倔强道。 “你怎么这么傻呢?”安善终终于有些不耐烦,回过头却看到那昼夜劳累无比憔悴的人儿。 “善终,跟我走。”杨路海说道。 “我是横山关统帅!”安善终摇摇头,叫来两名卫兵将杨路海拖走。 “带他回固甲关。”安善终说完,取下背上重弓,有从箭筒中取出一只粗大羽箭,对着林争就是狠狠射来。 林争见状一翻身躲过巨大羽箭,却不慎让那羽箭贯穿三名黑甲重骑,眼看就是活不成了,林争心中怒火飙升,眼看邻近城头一跃上前开始攀爬上去。 阎良见状不知不觉中消失于马上,化作一道阴影跟随在林争身后。 一连射出十几只巨大羽箭,安善终也是额头沁汗,眼见林争攀上城头再想拿箭箭筒却是空空如也。 “你就是那天师阁统帅?”安善终眼看着众多黑甲重骑弃马攀上城头屠杀自己属下士兵,心中怒意横生。 “是我。”林争手持黑刀说罢便朝着安善终冲去。 安善终手持重弓,虽然无箭却也丝毫不惧林争,一身仙人抚顶气势爆发,竟将冲过来的林争震退两步。 “既然横山关被破,我也不想苟活,死前能带走你,我也不亏!”安善终手持重弓高高跃起,朝着林争当头砸下。 林争朝后一翻勉强躲过,冷漠的看着安善终。 “哼。”安善终还想追击,却突然脖颈一凉,疑惑中正想抚摸自己脖颈看看究竟是何情况,下一刻便人头落地。 “我死了?”安善终人头滑落,看到了自己没有了头颅的身体,以及杨路海远去的马车。 横山关后方,被按在马车上挣扎不得的杨路海见状顿时红了眼眶,林争与站在安善终尸首身后的阎良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第六十三章,再拿一城 杨路海被安善终的两名心腹死死的按在马车上,双眼通红的看向安善终倒下的尸体。 “善终!”杨路海咆哮出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两名心腹的钳制,跳下马车朝着横山关奔去。 “杨大人!安大人已经死了!”那两名心腹见状立刻掉头朝着杨路海奔去,再次将其抓回马车上,全速朝着楚国方向逃去。 林争站在城头上看向马车,心知再想追已经的追不上了于是便全力杀敌,几名统领都是死在了林争与阎良手中。 轰! 巨大的轰鸣声传响,整座城墙都跟着剧烈震动起来,林争回头去看原来是巨大攻城器正伸展狰狞魔爪,荼毒着横山关固若金汤的城门。 弓箭手们被重骑兵近身,后果是什么自不必多说,眼看着战场上已经是一面倒的形式,林争与阎良走进练兵场中,终于在一处帐篷内发现了一些机括类设计图,以及一些零星部件。 “看来这里就是研究那七射连弩之地了。”林争拿起图纸:“你能看得懂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机关一类我一窍不通。”阎良摇摇头。 “机括类机关术大多是家族秘术,很多家族宁愿带着这些技术进入棺材也绝不外传。”林争摇摇头,天师阁纵横天下数十年,也未曾收集到一本关于机括类机关术的秘典,仅是在记载其他机关术时着重描写了机括类机关术。 “杨路海吗?”林争想起那坐车逃离之人,未来恐怕会是一个大麻烦。 破横山关一战没有持续太久,更多时间将士们都是在打扫战场,偶有一两个装死的士兵都被收拾战场的士兵收割。 “大人。”钱为民走进林争所在帐篷内。 林争放下手中把玩的机括类零件,转过头看向钱为民:“怎么样了?” “此番攻破横山关,斩杀敌军弓箭手八万人,步兵两万人,共计十万人,我军损失黑甲重骑三十三人,普通重骑兵两万余人,其余均无损失。” “敌军有两万弓箭手与三万步兵正在撤逃前往瑞城,李正直率我军重骑兵全数出动正在追击。”钱为民上报完毕静候林争指示。 “你与沈副统领带上剩余五万轻骑兵与弓箭手前往支援李正直,一鼓作气将瑞成拿下。”林争摆摆手,继续研究手上的机括类机关零件。 “领命!”钱为民立刻走出,军机大事不得耽误半点时间。 横山关后方依旧是一大片平原,是楚国最富庶的地区之意,横山关的建立便是楚国在有意保护这片平原,如今占据了横山关,这片平原已经是周朝的囊中之物,那瑞成作为这片平原的运输大城,一举拿下也在情理之中。 为求速度,钱为民让弓箭手们与轻骑兵共乘一骑,这样虽然增加了负重但是在平原这样的地形上一旦跑起来,追上前方的楚国逃兵不过是轻而易举。 钱为民此时心头火热,他垂涎这片瑞安平原已久 ,早就想发兵躲过来了,如今终于打到这里,他怎么能不激动。 “他妈的,跟我上!”钱为民激动大吼,沈悦亭跟在其后方,朝着楚国境内深处,疾驰而去。 “你认识什么家族对这机括类机关术有研究吗?”林争问阎良。 阎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类家族大多隐居起来,暗中专研这机关之道,我还从未发现过何人有掌握机关术的痕迹。” “但是……”阎良转而又道:“或许我们可以问一问战老,他一生都在游历江湖,或许他有认识的朋友。” “嗯……”林争沉吟片刻:“传信吧,若是战老真有朋友在这方面有所研究,那对我们来说会是一大助力。” 阎良点头,立刻下去准备天师阁专用信鸽。 因为林争放心不下天师阁,所以这信鸽阎良准备了不少,此时来到存放信鸽的物资大帐中。 在大帐中阎良发现,每一只信鸽都十分的壮硕,羽毛也好似被人精心修理了一般,剪去了那些多余,看起来整齐漂亮的同时,信鸽也能够非得更加轻松迅捷。 “什么人来过这里吗?”阎良疑惑转身走出大帐询问看守。 “这里都是军队物资,平日根本没人来,除了作业钱统领与李统领来取盔甲之外只有沈副统领经常来此了。”那此间看守见阎良询问,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唯唯诺诺说道。 “沈副统领?”听闻是沈悦亭,阎良有些惊讶的看向那些信鸽,联想到沈悦亭的种种改变心中一叹,沈悦亭真的是很在乎天师阁啊,幸亏阁主没有放弃他。 “发生什么事了吗大人?”那看守见阎良不说话,生怕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什么重要物资丢失,故而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阎良摇摇头,见那看守似乎不太放心,于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只是随便问问。” 那看守见阎良大手抓来,以为对方要杀自己,缩着脖子紧闭双眼却是丝毫不敢反抗。 最后见阎良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看守才敢睁眼对着阎良尴尬一笑。 阎良倒是丝毫不介意,怕他的人越多越好,这样他站在林争时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行事才会畏首畏尾。 将写好的信件绑好,阎良将鸽子放飞出去。 放飞鸽子后阎良没有忘记一件看起来已经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一个人来到了关押孙奇的帐前,两名看守单膝跪地叫道:“阎统领。” 帐篷内,孙奇正坐立不安,他在吃饭时与门外看守闲聊,知道林争已经对横山关发起了进攻,但是都过了晌午,怎么还没人来管自己? “会不会是进攻失败了?”孙奇率先想道。 但是很快,孙奇便摇了摇头,周朝这三十万骑兵精锐,别说是打横山关这区区小关,就是固甲关都有机会攻打下来,不可能会输。 “那就是林统帅骗我了……”这个想法一升起,孙奇心中便立刻认定这个想法了,否则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人来管自己?一定是林争根本就没有打算信守承诺。 “可惜……”孙奇昨夜梦里还是自己拿了钱偷偷回了老家,带着家中长辈与妻儿跑到周朝开一间米行,从此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没想到这个梦如此快速便破灭了。 “贼老天!你对不起我孙奇!”孙奇在帐篷内大喊道,此时孙奇心中满是悲愤,回想一生自己也是一路坎坷就更加伤感了。然而下一刻,阎良提着钱袋走入,见到孙奇这般模样帐篷内立刻陷入尴尬之中。 “阎……阎统领。”孙奇看阎良手中提着钱袋,心中顿时将一切理清,自己哭的太早了! “咳咳,可是饭菜不好?”阎良干咳一声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辛辣,我这人从不吃辣所以流些泪水。”孙奇说罢,将自己脸上泪水擦去。 阎良面色古怪的点点头,如今虽然已过了酷暑,但白天也是有些烦热,行军打仗还生怕军人中暑,怎么会准备辛辣的食物?一切都是为了缓解尴尬罢了。 “这是你的赏钱。”阎良将钱袋丢给孙奇:“天师阁一诺千金决不食言,如今横山关已经打下来了,你可以选择再住几日,等伤口好的差不多再离开。” “是是,多谢阎统领。”孙奇拿着钱袋笑呵呵道。 阎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帐篷。 帐内,孙奇打开钱袋,里面是金灿灿的两枚大金元宝,这下可把孙奇乐疯了,要知道以他的军饷,十年都不一定能得到这么多。 “天师阁果然一诺千金。”孙奇狠狠的亲了一口元宝,之后小心翼翼的将其藏在怀中,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军人抢劫俘虏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吃过晚饭,孙奇便带着元宝离开了,因为阎良事先交代过,所以看守也没有阻拦,反而还给了孙奇一些干粮。 于是孙奇便乐颠乐颠的带着干粮,朝着楚国深处离开了。 夜,林争在大帐内正聆听李正直与沈悦亭讲述瑞城一战种种,见阎良进来便问道:“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阎良点点头,心知林争时在问自己孙奇一事。 “你们继续。”林争询问完再度看向沈悦亭与李正直。 “我军一路追杀楚国逃兵,但是他们凭借着一种连射弩箭阻止我们靠近,硬生生退到了瑞城中,于是我们将计就计将整座瑞城围住,再进行进攻,最终敌军化作无头苍蝇在瑞城四处逃串,尽数被我军围杀。”李正直说道:“如今钱统领正在搜刮瑞城,所以只有我与沈副统领回来复命。” 林争点点头,知道李正直没有留在瑞城是因为自己有贪污前科,所以不再让自己多疑。 聪明人,林争暗暗点头:“那你们有没有捉到一个叫杨路海的?” “杨路海?”李正直皱眉:“若是重要人物的话……有一只百人左右的楚国小队悍不畏死强行突破了出去,对方人手一把连弩我们怕将士损失过多便没有追出去。” 林争点点头,没有继续追究李正直等人不知杨路海的价值,不知者无罪。 “此次过后杨路海怕是没有那么好杀了。”林争无奈摇头。 第六十四章,逃命 瑞安平原边际一处深山中,杨路海带着一干将士全身狼狈的在此处歇息,好在林中野果丰硕,否则几人定要饿死在此地了。 “杨大人……”安善终安排保护杨路海的一名心腹拿着些野果凑上前:“大人,保重身体啊。” 杨路海原本的一身青衫现在已经满是血污,他自幼钻研机关一道,哪里有时间去习武,方才为了逃命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用连弩连杀数人才得以活命。 面色麻木的杨路海接过野果脑子里顿时浮现那几名被自己弩箭射中后瘫软在地的身影,顿时一阵恶心,跑去林间呕吐起来。 “大人。”那心腹等了一会见杨路海一边擦嘴一边走了回来也是担忧叫道。 杨路海摆摆手面容依旧麻木,继续坐在地上休息,却没有去动那果子。 “大人!难道你不想为安统帅报仇吗?”那心腹见杨路海跟个木头一样不禁高声问道。 杨路海回过头,呆呆的看向这名心腹。 “保重身体,才能活着回去为安统帅报仇啊,杨大人!”这名心腹恨声说道。 “报仇?”杨路海呢喃重复:“对,我要报仇,我要给安善终报仇。” 林争与阎良的身影再度浮现在杨路海脑海中,那种深深的烙印感杨路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大人,吃。”这名心腹将果子递给杨路海。 杨路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来就往嘴里塞,一连吃了七八个杨路海才擦擦嘴。 “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杨路海看向自己身后衣衫褴褛的将士们,询问道。 心腹点点头,见杨路海从新振作大喜过望道:“如今瑞城被攻破连着三座行商大城恐怕也难以抵抗,此地虽然偏远但是难保周兵占据了横山关后不会派兵巡逻整个瑞安平原,我们若想安全恐怕要回第二关落雁关了。” 听闻此话,杨路海点点头:“大家吃完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我们要趁着明日夜色回落雁关。” “大家将马匹喂饱,我们明日晚上行动!”那名心腹一边传令一边解下战甲,活动活动全身筋骨。 众将士们皆脱下战甲围在篝火旁,氛围一时间轻松了不少。 咔嚓,一道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刺痛了每一个人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所有人立刻从地面上弹起抓起兵器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什么人?站出来!”心腹手持连弩大喊道。 “别射箭!是我,探子孙奇!”那人一边喊着一边从树后站出来,人群中有同属一营的,立刻认出来上前拉过孙奇。 “是我们人。”那人说完,众人才放下心。 孙奇此时欲哭无泪的看向众人,他好不容易避开所有楚国的眼线,就想避开再度回到军中的命运,却不想在这里撞见了被自己亲口出卖的杨路海! “我去,孙奇,你小子还他娘活着呢?”见还有人生还,大家都围上前你一言我一语问的孙奇满头大汗,生怕自己露出破绽让人猜出是自己出卖了横山关。 “孙奇,你不是被派出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与孙奇同属一营那人一边递上果子一边问道。 “别提了,我被安统帅派去周朝兵营摸摸底细,结果刚靠过去就被一支巡逻小队发现了,他们一路把我逼到了这边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孙奇一边变着谎话一边在心中暗叹自己命苦,自己都打算好要回去带上家眷去周朝过好日子了,结果这就被楚军撞见了。 绝对逃不过再被收编的命运了,孙奇满心苦水无处诉说。 “没事,小队最多也就十个人,我们这里一百来号人呢,不怕不怕。”那人拍拍孙奇的肩膀:“杨大人,孙奇是我们营特别优秀的探子,屡立奇功我们,如今横山关没了,我们就把他收编了吧。” 杨路海回头看了眼孙奇,点点头算是同意。 “这样就又是一个营的兄弟了!”那人揽住孙奇的肩膀,没有注意到孙奇苦涩的面容大笑道。 瑞城中,林争留下五万步兵留守横山关,自己率剩余军队来到瑞城,这样既不用怕对方绕后包抄自己,也不害怕对方趁横山关空虚将其夺回再将自己包围起来。 “瑞城后方三条主路上皆有行商大城,是楚国商人们最喜欢来往的城市现在打过去对方一定还没有来得及撤离,想必一定有很多的油水。”李正直站在新建起的大帐中,兴奋的看着林争。 “大人,这次攻破横山关我不求奖赏,只求您让我去打这几座城市……”李正直也不顾钱为民与阎良的白眼,直接说道。 “让你去打也不是不可以……”林争摸着下巴,笑呵呵的看着李正直:“我们的军饷不太充足,原本我是打算在这几座城市补充的。” “属下有分寸!有分寸!”李正直一听就知道有戏,当下立刻说道。 林争见李正直这般模样,笑容更甚:“有分寸?” “大人放心,属下帐内常年挂着一杆戒尺,分寸上属下最懂!”李正直信誓旦旦说道。 “那这三座城池,你挑一座吧。”林争将地图从桌子上划给李正直。 “嘿嘿。”李正直面上笑容洋溢:“我就选距离落雁关最近的这座雁前城吧。” “你倒是会挑。”林争笑着摇摇头,这雁前城距离落雁关最近,其余两城若想撤离势必会选择走大路经过雁前城,这里面的油水,可不是其余两座城能比的。 “大人谬赞了。”李正直笑道:“五万轻骑兵,属下定然将雁前城给您拿下。” “去吧。”林争摆摆手,看着李正直走出去后又看向钱为民与阎良。 “钱统领你也选一个吧。”林争说道。 钱为民上前拿起地图。 “属下就选泰安城吧。”钱为民只想地图上距离瑞城不近不远的一座城池。 “多少兵力?”林争问。 “五万重骑兵。”钱为民说道。 “准!去领兵吧。”林争笑着摆摆手,其实要多少兵力都无所谓,这些城池估计都在准备如何撤离,根本不会有多少防守力量。 “就剩下一座城池了。”林争看向阎良与沈悦亭。 “属下来吧。”阎良上前拿过地图,确定城池位置后说道。 林争点点头:“你办事我最放心。” 阎良点点头准备叫沈悦亭一起走。 “沈悦亭留下,我有些事情要让他去办。”林争说话打断阎良。 阎良回头挑眉看向林争,随后拍拍沈悦亭的肩膀,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 沈悦亭见阁主终于再用自己,不禁心中窃喜心中想的全是无论如何都要完成任务,那正襟危坐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紧张。 “放松点,这任务没那么难,不需要你下什么决心。”林争无奈说道。 沈悦亭尴尬一笑,气场立刻软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李正直统领的来历?”林争问沈悦亭。 “不知,但是听说是武州人士。”沈悦亭也是听闻军中传闻,不太确定道。 “武州人士?”林争皱眉,如今武州被武当山掌控,就连建立在武州的来福酒楼都被武当山给破坏掉了。 这可不太好办…… “大人是要我去调查李统领的来历吗?”沈悦亭问道。 林争点点头:“此人我总觉得不太正常,对于金银财宝他似乎有些特使偏执,我担心未来会影响他带兵。” “属下愿意前往武州打听情况。”沈悦亭单膝跪地请命道。 “此事有些危险,你还是不要去了。”林争摇摇头,打消了调查李正直的念头。 “阁主,属下可以调查清楚安全回来,请给属下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沈悦亭跪地不起道。 “你已经证明自己了,我现在这是在保护天师阁重要人才。”林争站起身说道。 “阁主?”沈悦亭听闻此话,心中顿时感动万分。 “武州你不要去了,去跟阎良打金福城吧。”林争摆摆手,像是在轰沈悦亭走。 “属下领命。”沈悦亭点头起身。 “别让我知道你偷偷去武州打探,别再做那冲动事情了。”林争想后面提醒。 “属下不会了。”沈悦亭听闻林争那番言论后心满意足点头称是。 不知不觉到了夜里,林争清点好瑞城一切,百无聊赖的来到城头,望向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时间心情轻松无比。 突然,平原边界突然串起一枚白色光点,在夜色中无比醒目。 林争脚下立刻就有人带军出动前往增援,原来是求援弹吗? 想必是有探子发现了楚国残军,林争想道。 猛然间,林争想起一个未来可能会给自己造成麻烦的角色。 杨路海!会不会是杨路海那些人? 林争立刻跃下城头,加派了更多人手前往信号弹增援,自己则没有跟随出去,毕竟三名统领都被派出,如今瑞城只有自己这一个统帅坐镇,实在不适合出去参战。 夜幕中,杨路海等人正骑马奔行,突然见到一颗白色光芒升上天际,在地面上还有一个人影正看向自己。 “暴露了!” 第六十五章,杨家三少爷 刺目的白光节节攀升,趁着夜色方圆十里都是看的都是清清楚楚,杨路海紧咬着唇看向白光,对于他们而言这无异于阎王爷的催命符。 “全速逃!”杨路海恨恨的看了一眼白光下的黑色人影,一马当先朝着楚国境内逃去。 上百人此刻也不再隐匿身形,而是不顾一切快速朝着楚国下一道关卡落雁关的方向迅速冲去。 很快,在杨路海等人侧翼,出现了一小支轻骑兵朝着自己靠拢过来,杨路海咬牙放弃直接冲进落雁关,而是掉头向左朝北方奔去。 林争立于城头,紧张的看着天上的求援弹,白光在夜幕中十分刺眼,仿佛一颗闪耀的星辰落下,渐渐变为暗淡。 “统帅大人。”很快,林争身边有令官跑来,攀上城门陡峭的楼梯,喘着粗气单膝跪在林争面前。 “求援弹是何人所发又为何而发?”林争此时身上颇有一种统帅那种不动如山的气势淡淡发问。 “禀报大人,是我军派出去的探子发现了一支楚国残军想要趁着夜色逃回落雁关,现在被我们朝着北方逼退。”令官言语简明说道。 “对方大概多少人?”林争又问。 “大概百人左右……”令官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嘴低下头,他想说很可能是瑞城逃出去的那支残军,但是以统帅大人的心智又何需他来告知? “杨路海!”林争大手一拍城头。 “你去,叫还在瑞城内的副统领都给我动起来,全部带军去给我围堵那支楚国残军,全部人都给我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林争眼神露出严肃,那股骇人的气势险些将令官吓跌过去。 “得令!”令官实在无法忍受林争身上的气势,站起身一溜烟跑的没影,那速度竟比来时还要快上三分。 看着脚下一支支军队不断出发,林争也按耐住心中焦虑从怀中取出一张图与一支羽箭纸图纸上清楚的画着一架机括类十字连弩。 即便林争是个外行人,他也依然能看出这种连弩的恐怖之处,搭上自己手上的破甲箭恐怕到时候十五万骑兵尽损也未必能够攻破楚国命脉大关,固甲关。 “可惜阎良不在。”林争皱眉轻叹,猛然间他想起令官似乎说过杨路海被朝着北方逼退。 “北方。”林争努力回想地图:“金福城!” 在北方的正是阎良带军前往的金福城! 林争想到这里,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原本他还可惜阎良不在,否则以阎良的身法定然能将杨路海擒回。 如今杨路海自投罗网,他也就放下心来。 夜幕中,一支庞大军队正不快不慢的朝着北方行进,在军队最前方两名男子正在商讨如何将金福城城内守军尽数拿下。 “困兽犹斗最是难缠,所以到时候我会故意将金福城后门放开,让他们觉得拥有退路,反抗也就不会那么激烈了,之后你带两万人去金福城后方埋伏,见到人马格杀勿论即可。”阎良对沈悦亭嘱咐道。 沈悦亭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带人绕路去金福城后方。” “去吧。”阎良点头。 沈悦亭振臂一呼:“两万人跟我走!” 后方五万人的军队便整整齐齐的分出两万人跟随沈悦亭走下官道,绕路前往金福城后方。 “报!”沈悦亭这边刚走,后方便有人骑马上前来到阎良身边:“禀报统领大人,后方有一支百人左右的楚国残军,正向我方军队靠近。” “百人左右的楚国残军?”阎良皱起眉头,立刻便想到那一袭青衫的杨路海。 “值得一去。”阎良当即点点头,立刻勒马转头,“分出一支千人小队随我前往,其余人原地休息!” 剩余的三万人中又齐刷刷分出一千人排成方队跟在阎良身后。 “左右排开,别让人跑了。”阎良吩咐道。 千人齐刷刷的一字排开,好似化作一张大网朝着前方兜去。 杨路海这边正带着百人队伍飞快疾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始终没有被拉开距离的轻骑兵,杨路海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声,转头继续飞驰。 但是很快,杨路海就不得不叫座下马匹缓下脚步直至停止。 在杨路海等人前方,阎良带着千人一字排开浩浩荡荡的朝着自己这边包来,再想躲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你!”杨路海眼前一马当先的阎良,接着月色他认出了阎良正是那个站在城头斩下安善终头颅的提剑身影。 “你认识我?”阎良挑眉。 “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杨路海话罢拿起连弩,对着阎良面门与胸口就是五箭连射。 阎良摇摇头,这样的弩箭对他一点威胁也无,只是抬手间便将五支箭矢抓住丟回时将杨路海座下马匹咽喉射穿,让杨路海跌倒在地面。 “反抗到死,还是被压回军营做个战俘?”阎良居高临下看向杨路海。 杨路海闭口不说话,但是他身后的楚国将士们忍不住了,他们可是军人军人都有自己的血性,阎良这般无疑更加刺激了他们的血性。 “我他妈跟你拼了!”杨路海身边,安善终曾经的两名亲信之一提刀上前,但是下一瞬他提刀的右臂被斩断,鲜血喷出身体失去平衡也跌下马匹。 杨路海惊讶的看向阎良,他甚至不曾见阎良拔剑,那名心腹的右臂便已经飞出掉在自己面前,那断臂还紧紧握着铁刀,整齐的切口不停的喷溅血液,这一切让杨路海触目惊心。 毫无疑问,阎良有意为之。 “老李!”安善终另一名亲信,先前劝杨路海振作那人见状,也是暴怒不以冲上来就要与阎良决一死战。 “灭你们百人,对我而言易如反掌,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冷静。”阎良骑马站在原地不冷不淡说道。 “许统领!”杨路海大声叫道,希望这名亲信停下脚步。那冲上前的亲信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取出自己的长枪,朝着阎良冲锋而去。 “留情!”杨路海见状大声哀求阎良。 然而下一刻寒光闪过,许统领的冲锋渐渐失去力量,最后尸首分离跌落地面。 “你恨我,那我就是你的仇人,不要对你的仇人求情。”阎良冷漠说道:“我原本只打算断他一臂,但是因为你的求情,他死了。” 杨路海坐在地上久久不言:“大家,下马,偷袭。” 最终,杨路海眼神暗淡,下令说道。 剩余将士在见识了阎良的手段后早已没了战意,尤其是孙奇,乐颠乐颠的跳下马匹,对于他来说这可真是柳暗花明。 “你们将人带回去,记住一定不要让他们跑了。”阎良对着自己身后那一千人说道。 说完,不顾杨路海透着血海深仇的目光,转头回到大部队中,继续率军攻打金福城。 “走吧!”一名头领走出,将杨路海等人缴械,压回了瑞城中。 林争依旧站在城头上,吹着夜风静静的看着远处地平线。 终于,在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人影,人影们动作整齐,身披周兵服饰,正是先前出去追捕杨路海等人的军队。 林争一直看着众人骑马过来,见近了便让人打开城门放士兵们进来。 “大人。”那头领抱拳向林争复命。 “干的不错,下去领赏,其余人将他们给我押进牢房。”林争一眼便见到人群中的杨路海,心中大喜过望说道。 “是大人!”头领见状心中喜悦一点都不比林争少,有了这次功劳他马上就能够升副统领了!于是乐呵呵的下去领赏。 监牢内,杨路海与自己的手下们被分开看押,他看着身边一根根实木的柱子与稻草,仿佛将自己与复仇彻底分割开来。 林争缓步走进监牢内,站在靠着柱子彻底没了精气神的杨路海:“这图纸是你设计的?”林争拿出那张连弩图纸。 “是又如何?”杨路海头也不抬,光听纸张铺平的声音便认出了这张图纸。 “机括类机关术,上有三大家,下有五旁门,你是属于哪一家?”林争看着手中如此精密的连弩图纸,杨路海绝不可能是五旁门门生,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上三家。 “我为何要告诉你?”杨路海眼中露出恨意,冷声说道。 林争干笑几声,转身打开一间牢房手起刀落便是一个人人头落地。 “你做什么!”杨路海见状双眼充满血丝咆哮道。 “杨路海阁下似乎是第一次上战场啊,难道阁下不知道俘虏说话不应该这么硬气吗?”林争拿出一条手帕,擦干净黑刀身上的血迹,嫌脏一般丢在杨路海面前。 “你会下地狱的!”杨路海看着身前被鲜血染红的手帕,诅咒林争道。 “你想现在就看看地狱吗?”林争握着刀,似乎就要动手。 “杨家!杨家家主三子杨路海!”杨路海见状极不情愿说道。 “杨家家主三子?”林争闻言一愣,没想到杨路海竟然是个大人物。 “杨家三少爷,杨路海。”林争摸着下巴,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拿杨路海怎么办。 第六十六章,再见儒家 “如何证明?”林争见杨路海面色坦荡不似撒谎于是问道。 “你真以为这连弩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设计出来的吗?”杨路海的眼神中充满了讥讽,那意思好像在说林争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也是。”林争点点头,随手抓来一把椅子坐在监牢外。 其实林争也从心底认为杨路海是杨家三少爷,不因其他实在是那张图纸太过精密,若杨家真的随随便便便有人能够设计出,那上三家要有多么恐怖?恐怕开创一个新的王朝也不成问题。 “杨家三少爷啊。”林争摩擦着下巴略感棘手。 自己若是贸然将他斩了恐怕杨家不会善罢甘休,可若不斩……林争用余光撇像杨路海,后者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罢了,既然得罪了,就得罪的彻底一些吧。”林争其实心中也满是无奈,放了吧这杨路海势必要回楚国跟自己作对,不放吧杨家人也一定会找过来跟自己要人,即便承诺最后不出手帮助楚国,可看杨路海这恨意滔天的样子林争十分担心杨家能不能管住这杨路海。 想到这里林争不再犹豫,扶着黑刀站起身,斩了不一定会有大麻烦,不斩一定有大麻烦,那就要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未来的麻烦未来再说。 就在林争下定决心的时候,阎良急匆匆自监牢入口处走入,手中还捧着一只信鸽。见到这只信鸽,林争就知道麻烦了,无奈中收起黑刀转身面对阎良。 “阁主。”阎良在只有林争与自己时就会称呼林争为阁主:“急信。” 林争点点头,离得近了就会发现阎良手里碰的根本不是什么信鸽,而是一只隼。 “看来真的很急啊。”林争拿出信封,在封口处有一个用毛笔写下的儒字。 见到儒字林争眼前一亮,原本因为犹豫没有及时杀掉杨路海的懊恼荡然无存,拆开信封上面只有用毛笔写下的两个大字,留人! 虽然仅有两字但是已经足够,林争心满意足的将信封回信封内,揣进怀中收好。 “派人仔细看好监牢,明日我们有客人到访,贵客。”林争眼含笑意,没有再去例会杨路海,如今杨路海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儒家。 整座瑞城如今只有阎良与林争镇守,因为担心林争所以阎良便将一切军务交给沈悦亭打理,自己才得以抽出手回到瑞城,否则整座城池将只有林争一人坐镇,甚至连一位仙人抚顶的高手也无。 阎良回来时本就已是接近天明,所以二人索性便不休息就在大帐内闲谈打磨时间。 夜无波无澜的过去,天边太阳刚刚升起大帐外便传来令官的报信声。 “禀报统帅大人,城门外出现一名自称是儒家之人求见。”那令官高声说道。 “请进来吧。”林争见状来了精神说道。 “是!”那令官便离开去请人了。 很快,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推开大帐门帘走了进来。 “原来是子贤老先生。”林争急忙站起身。 “老朽叨扰了,天师阁下勿怪。”子贤老先生双手抱拳微微欠身,随后便找了个客座座下。 自从子贤老先生进来林争便不住打量子贤这些年的变化,第一次见面时子贤还是黑发里参杂着几缕白发,如今却已经是发须皆白。 “几年不见,子贤老先生憔悴了许多。”林争说道。 “哎,太委婉了。”子贤老先生笑着摇摇头:“几年前我敢说还能守儒家二十年,现在最多再守五年,不能再多了。” “子贤老先生为何变成这般,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林争关切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子贤老先生呵呵一笑:“卷进了权力之争哪家手上能够干净?只不过是破了我这圣人之心罢了,总好过小辈们去动手好。”子贤哈哈一笑,笑声中满是洒脱。 “好了。”子贤收起笑声:“我们闲话少叙先说正事,那信我想天师阁下应该收到了吧?” “信?”林争一脸疑惑。 “小子不诚实。”子贤摇摇头,食指与拇指扣成环形,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下一刻被阎良提前关起来的那支隼飞快串了进来,落在子贤老先生的手上。 “我这黄隼若不是将信送到人的手上是不可能被人抓住的。”子贤老先生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天师阁下,您还要抵赖吗?” “呵呵。”林争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诚实都是有实力的人该干的,如今天师阁的情况想必儒家虽然远在楚国但也有所听闻。” “听说了,李九年立武当山为国教,天师阁去从无路搬到了白帝城。”子贤老先生点点头。 “那想必子贤老先生也能明白这一次灭楚之征对天师阁来说是唯一的翻身机会吧?”林争问子贤老先生。 “老朽虽然行将就木,但是独独这脑子还算清明,自然明白这一次灭楚之征对天师阁来说意味着什么。”子贤老先生点点头,依旧是笑呵呵的和蔼模样。 “杨路海一个人可能不算什么,但是他的机括类知识很可能会影响战局,若是天师阁败了……”林争没有说下去,但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如果天师阁败了,就再无翻身之机。 “当年天师阁下给我儒家出了个难题,最终我儒家选择相信天师阁下搬迁楚国,如今儒家在楚国已经是被封国教,从我只身一人前来想必天师阁下也能明白楚国对于儒家是多么信任。”子贤老先生表情突然严肃说道。 “自然不难看出儒家如今在楚国的地位。”林争点点头,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地方,如今儒家在楚国地位太过超然,很可能不愿继续履行承诺。 “如今我也给天师阁出一道难题,儒家仍然愿意帮助天师阁,但是前提是天师阁下要让我带走杨路海。”子贤老先生看向林争:“剩下的全看天师阁下愿不愿意相信儒家了。” “子贤老先生可真是给我出了道天大的难题。”林争愣神片刻,便无奈摇摇头苦笑说道。 “老朽也只是将曾经天师阁下给予儒家的难题送还回来。”子贤老先生说完便古井无波的坐在那里品茶,无论林争如何寻找也无法在子贤老先生的脸上找出些什么。 “儒家,确有魄力。”林争想起当年自己逼迫儒家抛弃经营多年的运州搬迁到楚国,原来相信一个人竟需要这么大的魄力。 “天师阁下,老朽不急,三日内给我答复即可。”子贤老先生见状笑呵呵道就要起身。 “不必了子贤老先生。”苦思模样的林争突然出言叫停子贤老先生的动作。 “既然儒家能相信我,那我自然可以无条件信任儒家。”林争眼神坚定,走上前:“我带子贤老先生去领杨路海吧。” “天师阁下远非我等能比。”子贤老先生笑着点点头,同时在心中一叹,自己家的小辈里怎么就出不来这样的人物呢? “子贤老先生谬赞了。”林争摇摇头:“其实我现在心中也满是犹疑,但是未来的麻烦就未来再去解决吧。” “天师阁下这份心境老朽自愧不如。”子贤老先生笑呵呵说道,儒家在楚国的路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出现任何可能会出现意外的人他都是立刻出动,丝毫不敢耽搁,因此儒家也失去了许多有用之人。 “不算什么心惊,只是一些感悟。”林争摇摇头,带着子贤老先生走进监牢中。 “子贤国师?”此时监牢内,众囚犯正在熟睡,听闻有人进来睁眼时便见到熟悉的人物。 “是我。”子贤老先生对着监牢内的众人微微一笑。 “太好了,子贤国师来了,我们有机会出去了!”此言一出顿时让所有人来了精神。 原本安静的监牢内顿时嘈杂一片。 “安静。”林争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在吵闹中更不显眼,但是整座监牢都立刻安静了下去 昨天林争杀人不眨眼的印象还刻在众人心中,那尸首还在地上没有搬出,此时林争发言众人顿时不敢忤逆。 眼看着就能出去了,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发生意外不是? “子贤老先生?”杨路海原本也在熟睡,被这吵闹声烦的睁开眼却见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杨三少爷,我来接你了。”子贤老先生轻轻一排便将监牢的门锁打开。 杨路海重获自由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朝着林争冲来,可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怎能伤害到林争,甚至未曾碰到林争的衣角,就被震飞出去。 杨路海紧闭双眼倒飞出去,本以为会撞在地上断几根肋骨,却不想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留在了半空中。 “杨三少爷,我们走吧。”子贤老先生说道。 “子贤老先生,帮我杀了他,他杀了安善终!”杨路海睁开眼,双眸赤红的看向林争。 林争却泰然处之。 “老朽做不到啊。”子贤苦笑摇了摇头:“若是统帅这么好杀我也不会委曲求全来接你了不是?” 第六十七章,机关师祖师爷 “横山关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啊!”杨路海双眸赤红的扒着子贤老先生的衣襟:“现在还有几人存活?!” “你现在就要看着他站在这里对着我们耀武扬威吗?!”杨路海又转身指着林争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对着子贤老先生吼道。 子贤皱着眉头看着杨路海,显然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不顾后果一心只要林争死在自己眼前。 “你求死可不要连累了子贤老先生。”林争冷声说道:“你能被放出来是因为我敬重子贤老先生,所以才让子贤老先生进来带你走,否则你当真以为这瑞城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 林争说话间阎良出现在自己身后,一身仙人抚顶的气息毫不收敛的释放出去,杨路海此时已经是说话都难。 “收了神通吧。”子贤好言相劝道。 阎良这才有所收敛,转过身再度遁入黑暗中,仿佛从未来过。 杨路海见阎良这般神乎其技的手段,顿时呆愣在原地,最终只能认命般一甩袖袍:“将人放出来,今日留你一条狗命!” “原本我是打算放的。”林争拿出手上的铁质钥匙展示给杨路海:“但是现在我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说着,林争将铁质钥匙折断丢在了地上。 金属与地面清脆的叮当声仿佛结束休息的响铃,一瞬间杨路海便躁动起来。 “你怎么能!”杨路海再度癫狂起来,冲上去就要撕碎林争的脸。 “子贤老先生?”林争挑眉看向子贤,手上没有丝毫阻拦杨路海的意思。 这般明显的暗示子贤怎么能不懂,甚至他已经感觉到一股锋锐在暗中透出,仿佛毒蛇吐出自己鲜艳的蛇芯。 子贤赶忙抬手隔空将杨路海抓回自己身边,子贤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旦杨路海走进林争三步范围内那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就会展露獠牙。 “你不要拦着我!我要撕碎他!”杨路海看着林争冰冷的表情还有那双淡漠的眼睛。 只觉得这张脸无比的丑陋,仿佛是世间最邪恶的东西,此时他只想冲上去将这张脸扯下来丢在地上踏个稀巴烂。 “撕碎我?”林争冷笑起来:“你似乎还没明白你的处境,子贤老先生不是你的靠山,只是得到了我的允许将你接回去,而已!” 林争将“而已”二字咬的很重,右手轻轻一摆:“阎良,将牢笼里的人全都杀了!” “是。”一道冰冷简洁的声音传出,随后只见寒光闪烁,被关在牢笼内接近百人的队伍正飞速被刺穿咽喉。 “什么?”一切快的杨路海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百人已经仅剩下二三十人。 “快住手!”杨路海声音都嘶哑了。 “住手?为什么?”林争扬起脸庞高傲的看向杨路海。 “我……” 杨路海愣愣的看向林争,终于明白即便国师在这里自己的生死也只是林争一句话的事情。 “我求求你了。”杨路海双膝跪地,匍匐在林争面前不住磕头。 但是林争依旧冷漠,即便杨路海磕出了鲜血也不曾叫阎良停手。 直到最后一声惨叫声停下,杨路海面色涨红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昏厥过去。 “天师阁下吓到孩子了。”子贤老先生闻着充满满监牢令人作呕的鲜血味,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 “这威有些立过头了。”子贤上前扛起杨路海,知道林争在杨路海心中留下的印象太过强大冷血,日后再面对林争便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惧,甚至不敢与林争共处一城。 “杨路海算是废了。”子贤在心中一叹。 “子贤老先生给我出的题难解,我这做题的总要小心些不是?”林争抱拳:“人已经领到了,子贤老先生,林争不送。” “告辞。”子贤老先生也知趣,知道能活着带走杨路海已是不错,好歹对杨家是有了交代。 子贤老先生走后,林争与阎良在大帐内对坐。 “如今楚国第一关横山关已被攻破连带关后四座大城也被我们收入囊中。”林争对于战果还算满意。 “这第二关落雁关,依山而建素有飞鸟难过之称,我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攻破。”林争看着桌面上的沙盘。 落雁关依靠落雁山而建,而落雁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要上去仅有一条不足五尺的崎岖山路,路的一边是山壁另一边则是悬崖。 “我觉得我们先固守瑞安平原,楚国国土面积并不算太大,其中更是山林居多,种出来的粮食根本不足以维持楚国生计,到时候饥民闹灾楚国也会忍不住派兵打出来,夺回瑞安平原。”阎良听见林争所说,不断摆弄着身前的沙盘,如他所说楚国丢了瑞安平原之后,剩下的国土有一半都是大山环绕,的确不适合耕种。 “叫李正直他们从新分配兵力守住三城,我就要坐等落雁关城门大开!”林争笑哈哈说道。 落雁关内,子贤老先生坐在床前身边还有一名一脸焦急的中年男人在床前来回踱步不时问向子贤老先生:“国师大人,路海的情况怎么样了?这怎么还没醒啊。” “杨二老爷放心,路海看着狼狈实际上全身一点伤势都没有,林天师并未对路海用刑。”子贤摇摇头,无奈的回应道。这番话他已经说了不下十遍,可是这中年男子就是不放心。 “那他怎么还不醒呢?”杨二老爷看着自己的侄儿紧皱着眉头偶尔不安踢腿的模样不禁心疼道。 “杨二老爷,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路海的身体真的没事,只是林天师在路海面前杀光了他的手下,让路海伤了心神,休息休息就会苏醒。”子贤老先生没有不耐烦之意,缓慢对杨二老爷说明杨路海的病情。 “伤了心神?”杨二老爷一听顿时大怒,他们机关师最重心神,若是伤了心神岂不是断了路海的机关师道路? “那姓林的太不是东西!路海可是我杨家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天才!我杨家还指望他未来填补上三家祖师爷留下来的图纸呢!”杨二老爷大骂出声:“我这就回去请家主放出武器设计图给楚国,杀的那姓林的片甲不留!” “我们还是先关心路海的心神伤到什么程度吧。”子贤老先生原本以为杨路海只是杨家家主的亲儿子,没想到杨路海竟然还有这层身份。 填补祖师爷留下来的图纸……子贤老先生看着杨路海喃喃自语:“恐怕杨家真的要站队了。” 来到楚国,儒家才接触了曾经隐世根本见不到一面的机括机关师上三家。在楚国上三家可是超然存在,他们的消息仅有楚国皇室知道,每年楚国都会斥重资供上三家专研机关图纸,只求能得到一两件得力兵器。 而从上三家传出来的图纸则寥寥无几,而且大多都无法量产,楚国国君也只能将这些设计都安在了固甲关上也造就了闻名天下的楚国第一关,固甲关。 而那上三家祖师爷传下来的图纸就更了不得了甚至三大家族的隐匿也与此有关。 传闻百余年前曾有一天才,出身机关师家族支系在家族中备受排挤后含怒离家独创机括类机关术,名镇天下。 此天才晚年时福灵心至,机关师再有突破,带着老弱身体用所剩无几的时间赶制这一生的巅峰之作。 此人年轻时收徒三名也就是如今的上三家,传闻此人赶制这巅峰图纸时三大家族全部族人都跪在房外静静守候。 只是可惜,直到最终这天才也没有画完那巅峰图纸,仅有一张半成品静静的躺在三大家族宗祠内。 不久后就有传闻,图纸上刻绘的乃是当世第一兵器,谁若是能完成那图纸将实物造出,这天下唾手可得。 之后三大家族被门槛踏破,来人都只为求得那张半成品图纸,最后竟有皇帝亲至只为求那图纸,最后三大家族心中恐惧生怕有灭族之灾降临,只好隐世不出世人再寻不见。 如今杨二老爷竟说杨路海能够完成那图纸,子贤老先生顿时心惊肉跳,这天才可是被林争给弄了个半残,若是无法再专研机关师一道,杨家可能真的会站队楚国,与林争势不两立。 子贤老先生思考间,杨路海竟突然睁开了双眼。 “海儿?你醒了?”杨二老爷见状立刻关切的上前问候。 “你!你是谁?”杨路海抓紧被褥缩在角落,一副受惊的模样。 “我是你的亲叔叔啊?”杨二老爷指着自己,一脸疑惑的说道。 “我,我不认识你。”杨路海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杨二老爷的脸。 “海儿啊,你怎么失忆了?”杨二老爷痛心疾首,那样子简直比自己失忆了还难过。 “杨二老爷你先别急,我觉得路海这孩子心神好像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损伤,你先把路海带回去,多接触接触熟悉的环境再配上些灵药说不定还有救!”子贤老先生提醒杨二老爷道。 “对对,还好只是失意而已。”杨二老爷闻言仿佛找到了借口一般满怀希望的看向杨路海:“还知道往里面躲,还没傻。” 第六十八章,密谋 “还没傻,还知道躲!”杨二老爷经过子贤老先生一同安慰心中升起希望,他含泪身手要去抚摸杨路海的脸庞却被杨路海仓皇躲过。 “走,海儿,叔叔带你回去,把上官家那几株灵药全都抢过来!”杨二老爷不由分说抓起杨路海抗在自己肩膀上就走出房门。 “还要牵扯到上官家……”子贤老先生暗叹,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难办了。 接下来几个月时间,林争都没有再动兵,但落雁关内众将领与统帅却不敢丝毫掉以轻心,生怕林争一时兴起冲上来活动活动筋骨。 “这都冬天了。”落雁关内一名身披金甲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站在山崖顶,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 “大将军。” 中年男子身后一名将领走上来单膝跪地:“大将军,那林争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丢了瑞安平原我国就丢了大部分的收成,只能够依靠库存储备,但是这库存又能坚持几年?”将领单膝跪地忧国忧民道。 “宫内又传来催战信了吗?”中年男子回过头,那将领不敢去看中年男子的眼睛将头压的更低了。 “周朝都堵在自己家门口了,不打也太不像话了不是?”年轻统领小心翼翼说道。 “最开始我就不同意出兵,现在好了给了人家出兵的理由将横山关与瑞安平原都夺了去,为的只是区区皇室颜面!他们心里还有黎民百姓吗?!”中年男子用低沉的声音吼道。 “可是这已经是第七次催战信了。”年轻男子无奈说道。 “第七次。”中年男子冷笑:“你回头看看我们的兵。” 中年男子将这名将领单手提起丢在涯边,山崖下就是落雁关内城。内城中,二十万士兵正吼声震天,有条不紊的训练着。 “我们的兵都是好兵!但是他们手里面用的身上穿的都是什么?!”中年男子怒声问身前这名将领。 “周朝强势了这么多年,兵强马壮不说尤其是重骑兵部队,他们身上的重凯凭我们手里的箭能射穿吗?”中年男子摇摇头:“更别说林争手里的骑兵还人人持有重盾。” “这也是没办法之事,破甲箭皇上已经叫上三家研制了,只是那破甲箭的研究是在横山关进行,如今横山关被破工艺恐怕已经落入了林争的手中。”年轻统领无奈道。 “不,这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还是那昏君将那上三家捧得太高了,让人家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根本看不上我们楚国!”中年男子心中满是怒意,恨不得立刻斩了那昏君。 “大将军!”这名统领立刻上前按住中年男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平日里落雁关只有自家人你怎么骂都行,可现在儒家的那位国师还在我们落雁关休息呢,小心被他听了去状告将军。” “儒家?”中年男子冷哼:“儒家告我作甚,儒家是太子一系乃是维新派代表,说不定他们比我更看不惯那昏君坐在龙椅上呢!” “李大将军将局势看的很清楚啊。”子贤老先生笑呵呵的攀上山崖,那发须皆白身躯佝偻的样子真怕他走在半路就翘辫子。 “子贤国师。”李将军点头算是打招呼。 “李将军说的不错,儒家是太子一系的维新派,对于那龙椅上的胖子我们比李将军还看不惯。”子贤老先生面色和善走到李将军身边。 “不知子贤老先生这番言论有何深意?”李将军挑眉,警惕的看向眼前这人畜无害的老头子。 “太子博学多识性情坚毅待人宽广,目光更是无比长远知道再被龙椅上的那个胖子挥霍个三五年楚国必定灭亡!”子贤老先生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有什么您就直说吧,这里的谈话不会有一丝一毫传出去。”李将军听出子贤老先生话中隐意来了兴趣。 “其实老朽这次前来,只是借了林争擒住杨路海的东风来落雁关见李将军你。”子贤老先生解释道。 “太子让国师来的?”李将军皱眉问道。 “正是!”子贤老先生点点头:“试问将军我们放眼整个楚国,满打满算才多少兵力?” “全部加起来至多五十万,在横山关折损十万余人猴儿,勉强四十万兵力。”李将军思考了一下说道。 “横山关一战楚国折损了十万兵力,反观林争又折损了多少人?”子贤老先生又问。 “不足一万。”李将军想起此事心中也满是怒火,那穿甲箭有没有研制成功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周朝军队的装备远比自己手下的士兵精良。 “李将军,这似乎并不单纯是因为周朝士兵比楚国士兵强大吧?”子贤老先生问道。 “楚国士兵不必任何国家的士兵弱!”李将军神色坚定,这一点他绝不退步。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具体原因我想李将军应该比我清楚。”子贤老先生神秘一笑:“李将军,如今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这里,不知您敢不敢去抓?” “什么机会?”李将军问道。 “林争将杨家三少爷折磨的半残废,要知道杨路海可是能够修复他们祖师爷留下的那张图纸的天才,如今杨家震怒可能要战队,甚至要牵连上官家。”子贤老先生眼中露出振奋。 “李将军是希望他们站队太子呢?还是希望他们站队那个坐在龙椅上的胖子,让他靠着杨家继续加固固甲关,让整个楚国百姓活活饿死?” “你是要起兵谋反?”李将军有些犹豫。 “不,不是谋反,我们这是将楚国腐烂破败的地方清除掉,让好的部分驻扎进去,不清理掉伤口上的腐肉,伤口怎么会愈合呢?”子贤老先生目光灼灼的看向李将军。 “李将军,您的意思呢?” 李将军单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着脚下的楚国儿郎们呼声震天的训练又看了看他们身上拙劣的装备,心中下定了决心。 “国师说得对,不将伤口上的腐肉清理掉,伤口怎么会愈合呢?”李将军心意已决,决定率军回去将楚国内的阴霾清扫一空。 “江统领。”李将军看向身边的年轻将领。 “我有些要事要回楚国,期间你就带军好好守住落雁关!”李将军嘱咐道,江统领是他唯一的心腹,交给江统领他放心的下。 “有什么计划。”李将军问子贤老先生。 “太子经营这么些年,有什么大敌基本都被儒家暗中清扫了,如今只剩下固甲关统帅王将军还有那胖子的三百近卫了。”子贤老先生解释道。 “王将军?”李将军皱眉:“王将军可是那胖子身边的忠犬,绝对不会叛变。” “所以就要看将军的了。”子贤老先生说道。 “我至多只能带回去十万人,剩余的还要守住这落雁关,若是连这落雁关都丢了,楚国就真的没机会了。”李将军小心说道。 “十万足以!王将军手下已经有两名统领被策反,到时候会帮助我们,胖子身边的三百近卫交由我儒家来解决。”子贤老先生连忙点头,寻求李将军站队比他想得容易得多,看样子是早就看不惯那昏君了。 “既然如此,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李将军问子贤。 “半月后,到时候太子会赴那胖子的宴,我们儒家大儒会贴身保护太子,李将军只需要率军拦住王将军的人即可。”子贤老先生说道。 “半月后,我一定会回到宫中。”李将军点点头,十万人撤离可不是消失,他需要一小批一小批的撤走,否则被林争发现这落雁关便算是丢了。 “我相信李将军。”子贤点点头便告辞道:“既然商定完毕老朽就离开了,一同随行的还有杨家人,不能让人家生疑。” 李将军没有送子贤老先生下山,一切都需要暗中进行。 “大人,您真的要?”子贤走后江统领一脸担忧的问李将军。 “要谋反?”李将军替江统领把话说完。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万一失败了?”江统领简直不敢想下去。 “失败了,楚国也就没了,与楚国相比,诛九族又算什么?”李将军排排江统领的肩膀:“江登你是我一首提拔上来的,如果我失败了你一定要全力撇清与我的关系,听到没有?” “不,这怎么行?”江登连忙摇头:“江登自幼时便父母双亡,将军就如江登生父一般,无论如何江登都要与李将军站在一起。” “父母想得都是孩子过得好,我也是。” “将军……”江登险些哭出来。 李将军没有去像一个父亲一样摸江登的头,离开了自己江登需要的是坚韧,在层层打压下顽强拼搏搏出自己的道路。 “而且,我们也未必会输给那胖子。”李将军眼神恢复坚毅,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去安排第一批人离开落雁关。 落雁关内将领都与李将军亲如兄弟,发现了这批人却也没有过问,任由李将军施为。 终于在七日后李将军移出去了十万军队,众统领才来问询,来到大帐时却发现李将军早已不再,只有江登一直等候众人。 第六十九章,兵戎相见 冬至这天,一场封门大雪向世人宣告了冬天的到来,皇城中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一家人围靠在火炉旁,富裕一些的家庭会做一盘饺子,清贫一些的就熬一些菜粥,但是他们口中说的不约而同都是楚国现在在打仗,下次再吃这么好的东西就要等过年了。 穿过大街小巷一路来到城南外一座山水秀丽的大山上,此山名叫红枫山,因种满了枫树而得名,一旦到了秋季时漫山的火红仿佛大山着了火似的美得惊艳。 即便是冬至了,火红色的枫叶也没有落光,天公作美配合着满天雪白也是风景绝佳,若是再烫壶黄酒来半只猪耳朵,兴许比那漫山遍野更有意境。 山脚下有一座行宫,此时行宫内歌舞升平不夜长明,无数面容姣好身材婀娜的女子正在妖娆舞动,水蛇一样的腰身扭动起来让人忍不住想揽进怀中仔细感受那份柔若无骨。 在首座上,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身穿便服,饕餮着自己身前玲琅满目的山珍海味,一名妩媚动人的女子正轻笑着坐在一旁,用自己贴身之物帮男子擦去嘴角油渍。 男子一侧,是一名身穿蟒袍的俊俏青年,此人说来眼熟正是林争于儒家所见那气运深厚的楚国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右侧下面是一众儒家人与推崇维新派的掌权人物,而那肥胖男子左手下面则是守旧派一众人等,其中就有儒家最忌惮的那位王将军。 行宫正对着红枫山,趁着夜色从宫殿望去,白色已经在红枫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靠着雪花折射行宫中的明亮灯火,两三出火红显露出来,美得醉人。 “吾儿,这是家宴,你不用这样拘谨。”肥胖男子转过头,竟为身穿蟒袍的青年斟酒。 “儿臣谢父皇。”身穿蟒袍的青年连忙起身,却被肥胖男子一把按住。 “我说了这是家宴,你不要太过拘谨,我给我儿子斟酒难道是什么笑话?”肥胖男子责怪的看了青年一眼:“你们说,难道这样就算乱了辈分了?” 底下的文武百官都是干笑两声不敢参与进来。 “儿臣受教了。”身穿蟒袍的青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起身当众脱下蟒袍小心叠起放在一旁。 这一幕看的底下大臣们是心惊肉跳,当着皇帝的面脱下太子蟒袍? “美吗?”肥胖男子仿佛没看到般指着行宫前的红枫山一手将二人的酒杯倒满问青年道。 “美,美得不该存在于凡尘,美得应该存在于仙界。”青年眼神迷醉不经意间注视到房梁时又刹那清醒。 “吾儿觉得这山什么时候最美?”肥胖男子拿起酒杯将其中琼浆玉液倒入嘴中。 “我觉得这山叶子最红时才是它最惊艳的时候。”青年拿起酒杯陷入回忆,在山最红的时候总会有一名女子带着他去山上采集最美的枫叶。 “我却觉得这山最美的时候就是如今这落凤之景。”肥胖男子悠悠说道。 青年原本正欲饮酒,忽听闻落凤二字,失神间琉璃酒杯脱手掉落,传出一声清脆之响碎成无数碎片。 底下众大臣听闻摔杯之声顿时心惊胆战的朝青年看来 “儿臣可能是醉了,这杯都拿不稳了。”青年只是尴尬一笑,叫来侍女帮忙清理洒落的酒水与琉璃碎片,自己则是下去更换衣着。 众大臣顿时松一口气,若真是摔杯为号也不会如此轻描淡写了。 见青年下去,子贤老先生与身边另一名老者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子贤老先生悄然离去,仙人抚顶的高手想要离去不会惊动任何人。 太子再次回来时身上穿的不再是银色蟒袍,而是一身用金线编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五爪龙袍! 底下众大臣见到顿时大惊,肥胖男子背对着青年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回过头时见到那身金色龙袍立刻大怒:“你这逆子,果然是要谋反吗?!” 底下王将军皱眉,转过头果然发现他一直盯着的子贤不见了踪影。 “谋反谈不上,只是楚国不需要你这个昏君了。”青年一弹衣摆:“今夜之后楚国的国君,就是我楚玉江。” “逆子!你以为你能成功吗?你反你老子能成功吗?”肥胖男子将玉质酒壶朝着楚玉江砸去。 楚玉江不闪不避,下一刻玉质酒壶被一直隐藏保护楚玉江的儒家大儒随手接住。 “王将军!”肥胖男子赶忙退后,躲到固甲关统帅王将军身后。 “皇上放心,我早已在行宫外安排好了十万大军,无论他准备了多少高手,没有兵权也只能功亏一篑。”王将军拔刀挡在肥胖男子身前安慰道。 “王将军,这话说的太早了吧?”行宫门口,李将军顶着满头白色走进行宫中。 “李奉先!”王将军皱眉叫出李将军的名字。 “是我,王路遥,你可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这样的昏君你还忠心耿耿,若是现在效忠楚玉江还来得及。”李将军冷笑说道。 “谋反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李将军你就不怕李老爷子泉下有知?”王将军知道有李将军在自己的十万大军恐怕进不来了,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皇上身边的三百近卫了。 “皇上,快叫三百近卫来。”王将军也是仙人抚顶四十窍的高手,可面对儒家大儒与不知藏在哪里的子贤老先生已经挡在门前的李将军他根本毫无胜算。 “已经到了。”肥胖男子说道。 果然,下一刻从行宫四周涌进了大量高手,这些人动作迅捷简练,而且相互间配合颇为熟练,为首一人更是全身都散发着强大。 眼看着三百近卫高手挡在肥胖男子身前,大儒与李将军却是不急不缓,就站在原地冷冷的看向肥胖男子。 “大人,行宫外有二十万军队正在交战。”那强大男子来到肥胖男子耳边禀报道。 “你们说我是昏君?”肥胖男子听闻后指着楚玉江:“大敌当前,你们用这种借口挑起楚国内斗,甚至从前线调回十万人与我内耗,我看你们就是被权利冲昏了头脑!” “必要的损失是可以接受的,在我的领导下楚国日后必然会蒸蒸日上,成为当世强国,这些损失算不了什么。”楚玉江摇摇头:“子贤老先生,动手吧。” “什么?”肥胖男子闻言警惕的看向四周,在四周都没有发现子贤老先生的身影后,颤抖的抬起头。 子贤老先生果然站在房梁上,手持一把弩箭已经瞄准了自己。 咻! 好在王将军发现得早,一把拉过肥胖男子,但是因为男子身材太过臃肿,这一箭还是射在了他的肚腩上。 “啊!” 肥胖男子吃痛,眼神立刻红了起来:“儿子,你当真要弑父?!” 楚玉江神色淡漠,一言不发。 子贤老先生一击不中便撤了回来,心中没有丝毫可惜原本他也没想立刻杀掉肥胖男子,楚玉江与另一个人还有问题要问他。 “楚胖子我且问你,赐凤是怎么死的?”先前那跟子贤老先生对视过的老者从文武百官中站起身,冷冷的看向肥胖男子。 在场之人论地位鲜少有人能与之并论,此人乃是楚国前任国师也是楚国国丈,赵瑞玺。 “得了失心病在这行宫中上吊了,与我可没有关系。”肥胖男子说道。 “你放屁!”楚玉江双眼通红,神情激动的叫人带上来一名的男子。 这名男子是曾经肥胖男子的一名亲信,经历了楚玉江母亲赐凤皇后自杀一事后便消失无踪,没想到再次现身竟然是在这样的场景。 “你果然没有死!”肥胖男子见此人大惊道。 “我没死你很害怕吧?”男子见到肥胖男子眼中满是仇恨。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楚雨江说道。 “在座的各位大人想必都认识我是谁吧?”男子站在众人面前。 “这不是张力士吗?”有人立刻认出此人。 “张力士竟然回来了,莫非皇后自尽一事真有隐情?” 张力士失踪与皇后上吊自杀时间非常吻合,所以宫中也是各种猜测,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也没人说什么,如今张力士现身,众人皆是明白了真相。 “我是张力士,皇上的心腹!十年前皇上命我给皇后下药让我奸污皇后时他带人来捉奸,好来个废后!” 张力士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信了大半,按照楚国律法,一旦立后即便皇后身死也不得废后,但若是皇后不检点自然可以废后。 “为的就是他身边这个小妖孽!”张力士说话时一指躲在肥胖男子身后用贴身之物为其擦嘴的妖娆女子。 “你这个畜生!”前任国师暴怒掀桌:“若是没有我一路扶持凭你这个废物能当上皇帝?你竟然敢反过来残害我的女儿!今天我就要将你剁成肉泥,喂狗吃!” “之后,不知为何他迟迟没来,药物的效果却已经过去,皇后醒来便在这行宫中上吊自杀了。” “而我失踪也是他安排的,原本是给我一笔钱去一出安全的地方度过余生,没想到竟然是派人杀我!如今我遭报应得了绝症活不久了,你也别想一身清白!” 第七十章,上三家 “谁也别想一身清白!”张力士在文武百官面前放肆大笑后又剧烈咳嗽起来,最后竟然咳出了满手的鲜血。 前任国师也是当今国丈的老者怒发冲冠就要冲上去杀了这肥胖男子,下一刻却急火攻心作势要倒。 “任兄!”子贤老先生赶忙一把抱住老者抬手间几枚丹药连珠服下,老者面色这才好上许多。 “爷爷,您坐在一旁看着就好,这畜生由我来解决。”楚玉江金色大袖一甩,坐在文武百官中的儒家人就站了起来,儒家虽然都是文人墨客,可在身手上也是一等一的势力。 子贤老先生上前大步一踏,七十余名儒家子弟随之列阵,之后子贤老先生的每一步动作儒家子弟都会随之变换,给人的感觉上七十余名儒家子弟竟然成为了子贤老先生的左膀右臂一般,能够灵活驱使。 “阵法?”王将军变了脸色,他本就不是子贤老先生的对手,如今搭上这阵法,他根本不敌子贤老先生。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已是死局。 “王将军,我敬你忠义赶快来我这边,这样的昏君有什么好追随的。”李将军站在一旁见王将军始终紧握虎头金刀,不由呼喊道。 “是啊王将军,那昏君如此伤尽天良昏庸无道,不值得你这般追随。” “这昏君贪图美色连过河拆桥之事都做得出,你有什么好追随于他的。” “是啊王将军,下一次他怕不是连你也要出卖。” 下面文武百官劝阻不断,一个个痛心疾首的样子好似真的不希望损失王将军这个人才。 “少废话!”王将军大吼一声:“你们说皇上是昏君难道他们就是好人了吗?” 王将军指着楚玉江:“谋反弑父!” 又指着子贤老先生:“儒家究竟杀了多少人才爬到这个位置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国师大人!” 最后又指向李将军:“李奉先,我一直敬重你,你当楚国大将军我举双手支持,可是你现在手上沾的是我们楚国将士的血!你听听,外面那是我们楚国将士的惨叫声!” “死在战场上!他们的家人还有赔偿,死在这里!他们能得到什么?!”王将军一番话问得李奉先哑口无言,沉默着低下了头。 “损失是一定会有的。”楚玉江开口:“如果今天没有这场谋反,没有这场内斗,难道周朝就不会继续攻打楚国了?就会将瑞安平原让还给我们了?” “他们不会!”楚玉江的低吼道:“他们现在就盘踞在我们的瑞安平原上,嘲笑我们缩头乌龟靠着落雁关天险缩头不出慢性死亡。” “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这昏君!昏庸无道损耗国力!让楚国积弱多年,才有了这番场景,现在我欲重振朝纲,王将军你却要已忠义二字阻我?”楚玉江冷冷的看向王将军:“你对皇帝的忠义是忠义,我对楚国的忠义就不是忠义了?王将军你可对得起你这身战袍?!” “我。”王将军回头看向那肥胖男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将袍。 “王将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事到如今肥胖男子反而有着三分坦然。 “张力士说的是真的,当年是我为了这红颜枯骨辜负了你娘。”肥胖男子大手抓在妩媚女子的头上轻松将她提起。 妩媚女子狭长的眉目中满是惊恐,口中不住的喊着大王饶命。 “当年我没有来到这行宫中,不是因为有事耽搁,而是因为我不敢,我不敢看你娘的脸,我怕她一脸愧疚的看向我和我说大王对不起,你娘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 肥胖男子说着泪水从眼角滑落:“我为什么会厌恶那么单纯的人呢?就为了这红粉骷髅?” 说话时肥胖男子手掌用力,将女子的头颅捏了个粉碎,红白混合之物留在他手上。 “我杀张力士不是因为不能留他活口,而是我恨,我恨他奸污了你娘,恨他没有救下上吊时的你娘,尽管命令是我下达的。” “当年您说我才勇双全,却太过感情用事,容易被权利所吸引从而迷失本心,我年少轻狂没有相信,如今看来全让您给说中了。”肥胖男子看着那急火攻心坐在地上的国丈。 “赐凤死后,我无心国事,只愿沉浸这杯酒之中以求宽慰,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我所求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但是一切都只是为了麻痹自己,其实谋反之事我早已有所察觉,选择这凤行宫也只是为了一个了结。” 肥胖男子走过三百近卫:“从今天开始,你们要保护的就是楚玉江。” 肥胖男子对着三百近卫下令,之后抽出腰间佩剑走到赐凤皇后自溢的位置,自刎当场。 行宫中,寂静无声。 只有楚玉江与国丈无声落泪。 三百近卫的首领那位全身散发着强横气息的男子率先打破沉默,率领三百近卫来到楚玉江身前单膝跪地宣誓效忠。 王将军也失魂落魄的走上前站在了李将军身边,二人共同叫停外面将士们的厮杀。张力士在行宫外也惨笑着被砍了头。 尘埃落定,楚玉江却丝毫开心不起来,无论是自己母后自溢的隐情,亦或是大敌当前的林争。 “将这里收拾了,登基一事推后再行,明日我要亲自拜访一下上三家。”楚玉江说完,丢下文武百官叫王将军与自己离去。 他要从新归纳兵权。 “落雁关战事未平,臣还是早日回去的好。”李将军这样说完,得到楚玉江的点头后便匆匆带人回落雁关去了。 皇宫这里一切顺利,李将军却担心起落雁关来,于是连夜马不停蹄带着十万大军朝着落雁关赶去。 瑞安平原上,林争身披狐裘站在大帐外,风雪在瑞安平原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入眼是无垠的白。 阎良不知何时出现手持一把油伞站在林争身后:“天寒,回去吧。” 林争点点头转身走进大帐中,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机会。 第二日,天晴无云吉日高照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楚玉江带着子贤老先生与那三百近卫首领来到了楚国后方的一座独立山峰之中。 山峰陡峭,仅有一条崎岖小道能够攀登而上,这条路比之落雁关要更为狭窄危险程度也上了许多个档次。 三日一路攀爬,足足攀了有一个时辰后才勉强见到建筑。 “日后我要这上三家下山见我。”楚玉江阴沉着脸说道。 走到建筑中,三日首先来到杨家。 此时杨家上下全都在紧锣密鼓的调配药草,因为杨路海的病情,杨家从上官家花费大代价求来一株灵药,但是若想安全服下这株灵药需要一百零八味辅药做陪衬,才能让这灵药生效。 而这一百零八味辅药的每一味都需要三关熬制,每一关出现一个差错都需要从头来过,所以杨家人此时都满天汗水专研药房。 以至于楚国来人都无人来接待。 这一下,原本就不太高兴的楚玉江更气愤了,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所以楚玉江一路隐忍,终于等候了半柱香时间后见到了杨二老爷。 “子贤国师,太子殿下。”杨二老爷见到子贤立刻上前招呼。 “杨二老爷。”子贤抱拳,随即介绍身边楚玉江的新身份:“这位已经不再是太子了,昨日已经是楚国新皇。” 杨二老爷闻言,立刻明白昨日自家探子传来的消息基本为真,于是小心应对。 “原来是楚皇。”杨二老爷恭敬行礼后又闻到:“不知楚皇大驾光临,所谓和事?” “求杨家下山,如今周兵已经打到了落雁城下,上三家若再不伸出援手恐怕楚国气息就要断绝了。”楚玉江这番话说的危险,杨二老爷接或是不接他都能拿杨二老爷问罪。 “杨家已经隐世多年,已经不求山下荣华,但是若我手里有几份图纸若是能帮到楚国,也算是杨家的一份心意。”杨二老爷试探说道。 “且不说这个。”楚玉江见状含笑摇了摇头:“我听说杨三少爷因为那林争伤了心神,不知是真是假?” 杨二老爷听闻此言,又看了一眼子贤老先生,心中知道不妙就想去告知家主,却被另一名男子将退路封死,无路可走。 “自然是真的,劳楚皇担心了。”杨二老爷心中无奈,面上去挤出笑容。 “嗯。”楚玉江拍拍手,子贤老先生取出一枚玉匣。 玉匣不大可以用小巧来形容但是却无比精致,一看便是装了宝物。 杨二老爷见到此物这匣子眼睛都直了问楚玉江道:“这里可是紫寒参?” “正是,而且这可不是普通的百年紫寒参,这参的年份足有五百年整,乃是当世奇宝。”楚玉江点点头。 “这五百年份的紫寒参是楚皇送杨三少爷的礼物,祝愿杨三少爷早日康复。”子贤老先生将紫寒参放在杨二老爷手中。 杨二老爷颤抖着将紫寒参收起,杨路海如今正需要它。 楚玉江见杨二老爷收下,面上笑容更甚:“杨二老爷,我们来谈谈其他的吧。” 第七十一章,再度开战 “杨二老爷,我们来聊聊其他的吧。”楚玉江含笑看着退缩的杨二老爷,一把按住他要归还装有紫寒参的手。 第二年春,上三家整体下山融入楚国兵部,楚国国君以礼相待封上三家家主为兵部尚书掌管兵部全部大小事宜。 之后一年里,兵部不断将上三家研制的兵器与铠甲送往落雁关,增强前线士兵以求夺回被林争牢牢占据的瑞安平原。 第三年春,楚国军队已经全部换上了新铠,手中兵器也经过全新打造,对于重骑兵身上的铠甲盾牌来说已经能造成不可忽视的伤害。 更重要的是七射连弩图纸已经完善,现楚国已经打造了五千把七射连弩送往前线落雁关,为了夺回瑞安平原,楚国已经做足了准备。 李将军站在涯上意气风发的看向下面正在积极备战的士兵,胸中颇有一种大将南征胆气豪的豪气。 “如此一来,夺回瑞安平原易如反掌。” 李将军爽朗的笑声几乎传响整座山巅,坐在一旁的江登有些震耳欲聋,同时心中升起担忧瑞安平原上林争这些年也不是毫无准备,会赢吗? 林争搬了把椅子站在大帐外,今天是立春的日子又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阳光照在林争的脸上,暖洋洋的又有些痒痒的舒服极了,就这样林争险些睡去。 怀中的小型连弩险些掉落在地上林争登时惊醒。 双手将这小巧连弩捧起,林争心中很是满意,杨路海留下的图纸被林争送回宫中最后经过改良制作出这小型五射连弩。 连弩大概只有三尺大小,小巧轻便不说威力也是不容小觑,只要不是面对重骑兵身上的铠甲,一般轻骑兵都没办法接住一轮连射。 而且这小型连弩几乎人手一把,造价低廉工艺要求也不高,以周朝强大的制作流水线已经有十五万把运送过来。 这十五万把连弩林争优先给步兵们人手配备了一把,未来继续攻占楚国可不能全靠骑兵了,抛出这瑞安平原,楚国更多的是大山林立,步兵的作用会更大一些。 剩余五万林争则给了轻骑兵,一来是轻骑兵们动作迅猛机动性强配上这连弩能发挥更强的战力,二来则是对出现在侧翼的敌人也能有反抗的余地。 瑞安平原如今的情况已经被林争吃透了,多处关键位置林争都设立了暗哨,不管落雁关的动作如何隐蔽,只要他们敢出来林争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大人,天气冷不要着凉了。”有人拿着一件裘衣盖在了林争身上。 “是阎良啊。”林争点点头:“最近有收到李玉来信吗?” “有,这封信刚刚收到。”阎良将一封书信递给林争。 林争接过书信,信件摸起来冰冰凉凉带有些潮气,一抹便知道是跨千里而来。 林争打开书信,李玉在信上说天师阁一切顺利,懂秋风对天师阁帮助了不少,青山宗主渐渐被天师阁压了一头,善财童子有战老在始终安分,只是赵明诚最近失踪不知去了何处。 “看来李玉将天师阁打理的不错。”林争点点头:“只是可惜如今是在白帝城地界,没办法招兵继续培养黑甲重骑。” “罢了。”林争摇摇头,天师阁没有灭亡已是幸事,没必要去奢求更多。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只宛如鹰隼一般的鸟类,通体金黄头顶一缕红翎夺人眼球。 “这是什么鸟?”阎良皱眉。 “这好像是一只鹏鸟。”林争站起身那鹏鸟果然落在他的手臂上。 在鹏鸟的腿上,又是一封包的严严实实的信封,这信封上摸了一层蜡油,不惧风雨才被送来此地。 林争快速将信件拆开,果不其然是王子轩送来。 信开头是与林争多年不见的一些思念,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信后面的内容,看到这些让林争皱起眉头。 “怎么了?”阎良问。 “观泉失守了,还放出来个大人物。”林争说道,信上写着两年前在林争出发进军楚国时商朝联合西域对观泉发动了战争,因为事发突然所以边疆很快就被攻破了,王子轩与飞鹏将军不得已退居观泉州内继续与联军对抗,就在今年观泉州失守了。 商朝军队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观泉内的几座活火山,而林争与王子轩在火山中发现的曾一吼震伤王子轩的那名高手也冲破了封印,而且他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武当山宗主,武临巅。 “武临巅啊。”林争大感头疼,算算时日武当山众高手的伤应该都养的差不多了,如今武临巅又王者归来天师阁恐怕更加艰难。 林争正头疼间一道警戒弹自天边亮起,随后是一连串的警戒弹一路亮到林争所在瑞城。 “终于忍不住了吗?”林争起身,狐裘落在地面露出下面的战袍。 “迎击!” 李正直所在的雁前城此时已经承受了楚军第一轮攻击,此时城头上无数周朝士兵手持盾牌严阵以待,楚国的箭雨始终射来,很多人的盾牌都被射成了刺猬,上面是满满的箭矢。 “咚!” 一声巨响传来,城头被箭矢压制住后楚军已经对城门展开了攻击。 李正直见状立刻叫人放弃城门,全部士兵退守内城,这样即便外城门被破楚军也不见得就敢进来。 “他妈的这是什么数量。”李正直看着天空落下的箭雨不禁骂道,从攻城一开始这剑雨就没有停过,而且这箭矢锋锐异常盾牌的作用被大大降低。 “钱为民还没有来吗?”李正直一跃而起,跳到内城最高处,发现地平线处也有人在交战。 “原来是被阻断了吗?”李正直冷冷看向脚下已经攻破城门蜂拥进来的出国军队,一声令下:“放箭!” 不仅是弓箭手们,没有上马的轻骑兵也取出随身连弩,歼灭每一名进入城内的楚军。 “统帅应该正在赶来。”李正直从空中抓住一支朝自己射来的箭矢折断,注意到外城城头已经有楚军趴上来,于是立刻分出一部分人攻击外城城头。 “还守得住。”李正直也是良将,一通指挥下来楚军竟然硬是被挡在外城无法冲进来,周朝将士也因为及时退居内城没有过多伤亡。 当然这也与林争多调派了五万人来帮他防守雁前城有关,因为雁前城如他的名字一般,距离落雁关实在是太近了,近到落雁关一旦发动攻击根本反应不过来,所以其他两城都只有五万人守城,李正直这里林争却派了十万。 “援军来了。”李正直仍旧站在城池最高处,望见地平线另一端有烟尘四起就知道是林争带着骑兵赶来了。 楚国将士也不再恋战,当即就准备撤退。 李正直见状冷笑一声:“我这里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给我追!” 借助内城比外城高的优势,李正直先是不断射杀外城的楚国士兵,又在楚国士兵撤离后占据外城城头射杀楚国士兵,等到林争来时地上就只剩下遍地尸体。 “大人。”李正直单膝跪地,另一边钱为民也率军赶来。 “嗯。”林争点点头失意二人起身,随后四下看了看战场:“看样子两军都是损失惨重啊。” “对不起大人,是属下没有把握住楚军的动向让对方占得了先机。”李正直又跪在地上请罪道。 “你做的已经不错了,在对方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还能将损失拉回,已经是有功无过。”林争摇摇头将李正直拉起。 “如今楚国率先发动攻击一定有什么原因,否则不会发动的这么突然。”林争皱眉道。 “会不会是他们的粮草快要耗尽了,逼不得已之下只能破釜沉舟。”钱为民说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楚国应该知道自己国家的情况,如果丢了瑞安平原他们要面临的险峻情况,所以一定会事先囤积大量粮草。”林争总觉得不应该这么快。 “刚刚交战属下发现楚国士兵们装备精良,尤其是这箭矢完全就是针对我们的铠甲盾牌所打造,我认为这很可能是楚国主动出击的一个原因。”李正直将一面插满了箭矢的盾牌交给林争,上面每一根箭矢都穿透了盾牌三指有余。 林争将上面的箭矢拔出一根,发现工艺果然与从杨路海手里得到的图纸接近,心中明白楚国真正的底气来源于上三家已经站队,否则楚国定然没有那个胆量这么早开战。 “大人,您看出什么了?”李正直与钱为民问道。 “是机关师家族,他们最擅长制作兵器图纸,没有他们楚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造出这样强大的兵器。”林争将箭折断丢在一旁。 “我会将全部骑兵都派到金福城与泰安城,好让他们随时支援你同时也拥有自保能力。”林争说完又顿了一下:“好日子已经过去了,今后就是残忍的战争,你们无论是谁都不要给我掉链子,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七十二章,昆仑三圣 两天后,林争再度收到天师阁来信,这一次信件的内容却不容乐观。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阎良见林争阴沉着脸,不由问道。 “武当山的人来我们天师阁施压了。”林争将信递给阎良。 阎良仔细看过信件后眉头同样紧锁:“看李玉所言,情况不容乐观啊。” “天师阁虽然占了白帝城的地方,却不受白帝城管辖,同样的白帝城也不会庇护我们。”林争无奈:“武当山那位宗主回归,李九年定然全力拉拢,恐怕天师阁未来的路会更难走。” “但是只要我不将兵权交出,谁也奈何不了我们天师阁。”林争手里死死握住金色虎符。 林争这边屋漏偏逢连雨倒霉的喝口凉水都塞牙,落雁关中却迎来了贵客。 大将军李奉先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在他的右手下面则是几名熟悉面孔。昆仑山那刁蛮女子在,夜袭射天狼要塞逃跑的那名青衣老者也在。 为首一人赫然就是这仙人抚顶五十窍修为的青衣老者。 “李大将军,我听说楚国发生了大地震,变故很大啊?”青衫老者隐晦问道。 “大地震?不过是小打小闹,算不上什么变故。”李奉先打了个马虎眼笑哈哈说道。 青衫老者见李奉先这般模样,便明白李奉先在这次变故中站在了哪一方。 “无论是什么变故我相信都是让楚国更好才会发生。”青衫老者也笑着说道:“我这里也有一个对楚国好的提议,想来与李大将军商量商量。” “对楚国好的提议?”李奉先双眸微不可查的一缩喝了一口茶说道:“说来听听。” “我知道李将军想夺回被林争占领的瑞安平原,对此我昆仑山可以鼎力相助。” “鼎力相助?”李奉先左手,江登冷哼一声:“怕不是想在背后捅刀子吧,说到底昆仑山也是周朝的本土实力,如今看起来是在对峙但谁知道这不是一场戏呢?” 江登说完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传来,一条棕色皮鞭直奔江登的脸颊抽去。 李奉先大手一抓便抓住女子抽来的鞭子用力一拉那刁蛮女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 “昆仑山这是何意?”李奉先双眸中透出危险光芒:“嘴上说想要合作,却对我手下统领出手,怕不是不想走出了军营了。” “我爹可是昆仑山宗主,你敢留我?快撒手!”不等青衫老者说话,那刁蛮女子就站稳身子手腕轻抖,那鞭子顿时荡起一道弧线朝着李奉先脸颊拍去。 “好,很好。”可以看出李奉先原本就对昆仑山的人没什么好感,此时已经是动了温怒,大手用力一抓便再次让站稳的刁蛮女子一个趔趄,这一次不等女子再耍性子一把冰凉的铁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你不能,我爹是昆仑山宗主……”女子只觉得脖颈处一片冰冷,剑芒吞吐已经割破了她的皮肤,有鲜血不断流出。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昆仑月圣?”李将军冷冷的看向那青衫老者,剑刃距离女子修长的脖颈更近了几分。 青衫老者心中暗骂这刁蛮女子坏事,脸上却不得不赔笑给李将军:“李将军,季丫头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刁蛮了些,但是他出手也是江统领污蔑昆仑在先不是?” “我污蔑你们?我看你们是做贼心虚!”江登撇嘴不屑的看向青衫老者:“我一说你们做戏给我们看她就忍不住出手,究竟是因为我污蔑你们还是因为我猜的太准?” “江统领说笑了,昆仑山与朝廷不合已经是有多年的恩怨,昆仑山也是备受朝廷打压才渐渐偏居一偶放弃了灵山大川来到了明蝶州这偏僻之地,如今说昆仑山与周朝做戏,那这戏演的未免太久了一些。” “那也不能说明你们这次来落雁关的目的单纯。”李将军老奸巨猾怎么会这么容易相信昆仑山,想要谈就要拿出诚意来谈。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李将军直接了当问道:“别说什么解决恩怨的鬼话,小心我将这刁蛮丫头的头砍下来。” 此言一出,底下的刁蛮女子竟然不敢说话,反而地生抽泣起来,但李将军却没有丝毫心软之意。 “恩怨自然是有,但是如果只是单纯解决恩怨我们也不会这么麻烦。”青衫老者赔笑道。 “其实我们昆仑是想要一个人。”青衫老者竖起一根手指。 “要一个人?”李将军看看江登收回了剑让女子站起来。 “要什么人?”李将军问道。 “周兵统帅林争的贴身护卫,仙人抚顶三十窍修为的阎良。”青衫老者说道。 “阎良?姓阎?二十年前被老天师救下的阎家人?”二十年轻李将军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却也对此事有所耳闻。 “正是。”青衫老者点头道。 “二十年了昆仑还没放弃。”李将军摇了摇头。 “只要李将军点头,昆仑三圣会倾巢而出帮助李将军战胜林争,到时间只要将阎良交给我们即可,李将军,这笔买卖可划算得很。”青衫老者说道。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想吃可需要胆量。”李将军摸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不知李将军有没有这个胆量?”青衫老者问道。 “自然有。”李将军说完与青衫老者一齐笑了起来,在李将军心中虽然不喜青衫老者与昆仑山的做派,但战场不是儿戏,一切都如喜好那就不会有战争了。 一切商议完毕,在决战时昆仑山会派昆仑三圣来助战,最为交换胜利时李将军要将阎良交给昆仑。 商议完毕后,青衫老者与刁蛮女子便在这落雁关中住了下来,只待落雁关对瑞安平原发起总攻的一天。 夜里,林争赤裸着上身手持一把黑色大刀正大汗淋漓的挥舞,因为军务繁忙林争这些年疏于练功在仙人抚顶林立的江湖实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今日林争玉海通明有一丝突破之感,于是便拿起黑刀冲击起疯魔刀法第九层境界。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黑丝在林争玉海上渐渐汇聚成一块漆黑的菱型,命格的气息从黑色菱形中丝丝缕缕散出。 而林争手中挥舞疯魔刀也渐渐有了变化,随着林争的动作越来越快,刀的形状也渐渐融化,最后只能看见一只黑色妖魔猖狂大笑,渴望着收割生命。 “呼。”林争停下动作,顶着满身汗水虚弱的坐在地上,命格境踏入冲窍的最后一关,命格完成后就可以尝试冲窍,只有冲开一窍才算是真正踏上成仙路。 “恭喜。”阎良从一旁走出:“阁主已经正式进入命格境界,之后就可以开始冲窍了。” 林争点点头心情有些激动,无论是天师道的观天册或者是张狂传授的疯魔刀,二者都只有踏入了冲窍境才会展露强大。 这也是老天师不希望林争同修的原因,林争的脚步已经慢了很多,未来只能拼命追赶才能踏入强者行列。 “你不在金福城没问题吗?”林争拉住阎良伸来的手站起身。 “有沈悦亭呢,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要能干。”阎良说道。 “李玉说我们天师阁的情报系统已经基本完善了,可惜沈悦亭现在的实力还不足够。”林争无奈摇头。 “我看沈悦亭的气息像是即将突破的样子,而且以沈悦亭的天赋一旦冲窍开始一口气冲十窍不成问题。”阎良眼中露出笑意。 “对他这么有信心?”林争穿好衣服:“别是师傅看徒弟,越看越来劲。” “看好吧。”阎良终于笑道。 夜,瑞安平原广阔无垠,一轮皓月仿佛近在咫尺一般触手可及,洁净的月光能将人心底的阴暗彻底铲除。 落雁关十万士兵整装待发,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从落雁关正门走出顺着崎岖山路艰难下山,而是径直朝着落雁关深处走去,在关内的一处巨大山洞中果断进入。 雁前城最高勺港上一名男子酒气熏熏,看着落雁关方向眼神迷离,一行尘土在地面上扬起,男子眯了眯眼仔细辨认,等辨认出来时瞪大了眼吹响身边警报。 李正直听见后从大帐中走出,有条不紊的指挥全军防守并且释放求援弹。 但是外城放线还没有完全建立楚国军队就已经杀到近前,楚国士兵们手中端着七射连弩,对着外城城头射起了连绵不绝的箭雨。 巨木组装成的攻城车仿佛在无声咆哮,对着新建城门再次发起攻击。 李正直皱眉,无奈只能放弃外城放线叫将士们全部死守内城,争取更多的拖延时间。 然而楚军却始终没有从被破城门中进入,而是不断用弩箭从外城城墙外进攻,可怕的是那根根箭矢竟然能够飞到内城的高度,对李正直手下将士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冲!”江登先带着大量楚国士兵杀进外城中。 此时李正直手下弓箭手已经站不住内城城头,只能看着江登带人从城门鱼贯而入。 这时候李正直才明白对方不是为了骚扰,而是要破城! 第七十三章,爆破 “对方要破城!”李正直心中警铃大响,这阵势可不只是骚扰那么简单,人数太多了! 眼看着无数士兵已经冲进外城正朝着内城城头攀爬,李正直不解的望向落雁关高崖,那里积雪未融平整的积雪上一点脚步也无。 “是从哪里出现的?”李正直不解,就这愣神的功夫对方已经杀上内城城头,挥刀对着自己砍来。 李正直回过神慌忙躲避,转过身一脚将那人踢下内城城头。 “大家守住内城!”李正直叫人持着重盾站在内城城头,顶着箭雨击退那些试图攀上城头的敌军。 可是重盾根本无法阻止箭矢,每一块重盾的表面都被射成了刺猬一样立满了箭矢,伤亡还在继续出现。 李正直见最后看了一眼地平线,见仍旧是漆黑一片只能无奈咬牙下令道:“开城门!出击!” 内城由金铁浇筑的大门缓缓打开,厚重的门板传出沉闷的吱呀声,一众骑兵一手持着盾牌一手持着连弩顺着内城城门的缝隙冲出内城,连城一条长线朝着进入外城的楚国士兵冲锋而去。 之后是一众拿着砍刀的步兵,步兵们紧紧跟在骑兵身后,收割着骑兵冲锋下留下的漏网之鱼。 一开始光景一片大好,楚国的箭矢不敢伤害自己人只是持续压制内城城头,但是随着楚军掏出绊马索后,骑兵出现了持续不断的减员。 一旦骑兵落马就是面对几人围堵的情况,跟在后方的步兵们根本来不及救援。 “骑兵们抱团,不要与步兵拉开太远。”李正直一边想办法夺回城头,一边下令道。 可惜楚军似乎早有准备,在这雁前城外城中能够供骑兵冲锋的主干路设下无数绊马索,一些小路也布好了伏兵,眼看着放出去的骑兵已经损失千人,李正直也是红了眼不断派人杀出内城势要将外城从楚军手中夺回。 “你们想要雁前城?”李正直通红着眼:“看看是你们的装备更好还是我指挥的更棒。” 之后随着争夺外城的战场愈发白热化,李正直几乎将守城的骑兵全部派出,在街道内不断巡逻收割着楚国士兵的生命。 “大人,据估计我军已经击杀楚军近一万人,损失也达到了六千人。”一名令官跪在李正直身边汇报道。 “叫骑兵们回来一些,否则外城的楚军伤亡太多这箭矢就不是落在内城城头了。”李正直看着天空密集如雨一般落下的箭矢,这要是落在外城自己这些宝贝骑兵身上,那可是不堪设想。 李正直下令后原本两万现今剩余一万四千人左右的骑兵有一半人回到了内城,剩余的一半则是手持连弩在街道内不断巡逻。 “大人!”李正直正满意战果时,那令官又急匆匆的跑到李正直身边,脚步匆忙下一个趔趄就摔在了李正直面前。 “什么事这么急?”李正直皱眉道。 “很多士兵说在街道上闻到了火药味,我怕出事就赶快过来报告统领。”令官喘息着说道。 “火药味?”李正直疑惑的看向黑暗的街道,下一刻他瞪大了双眼叫令官赶快传令叫士兵们回到内城。 令官下去没多久,李正直就见昏暗狭窄的街道中突然亮起火光,随着爆炸的轰鸣与尸体的焦臭味整座外城登时一片通亮。 嘭!嘭!嘭! 震耳欲聋的爆破轰鸣声不绝于耳,外城的每一处街道都迎来了爆炸的火光,此时还游离在街道中的周朝士兵几乎全灭! “这……”李正直瞪圆了双眼看着这一片炼狱般的景象,冲天火光照亮他血红色的双眼,眼前这一切简直难以置信。 “竟然真的是自杀式袭击。”李正直喃喃自语,如此一连串的爆炸楚军也绝对来不及撤离,葬身火海的不仅有周朝的士兵楚国的也不会少。 “李奉先,你这样用兵会遭报应的!”李正直仰天大吼。 在雁前城外的李奉先打了个喷嚏,江登在一旁露出担忧之色。 “无妨。”李奉先听着这一连串的爆炸声问江登:“估计一下这场爆炸能够杀掉周朝多少士兵。” “初略估计五千人,最后一刻那李正直似乎反应了过来紧急召回了一部分,否则两万骑兵一定全灭。”江登有些可惜道。 “用一千人换了他们五千骑兵以及座下马匹,已经足够了,估计李正直正气的跳脚。”李奉先大笑说道。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江登问道。 “接下来自然是撤兵了。”李奉先算了算时间去拖住李正直援兵的人可能已经全灭了,自己这边又暂时没有办法拿下雁前城只能作罢。 “我们这就撤了?”江登不解的看向李奉先:“我们的形式明明一片大好怎么如此轻易就要撤离?下一次对方有了警觉,恐怕再也没有如此先机了。” “你分析的很对。”李奉先笑着点点头:“可是我们真的能拿下雁前城吗?” “我们有七射连弩,还有破甲箭,在这城池内对方的骑兵根本无法冲锋,我们当然能拿下这雁前城。”江登急切说道。 李奉先摇了摇头:“我们缺少决定性的力量,当初放弃雁前城这个决定是我失算了。” 见江登依然不解李奉先只能一边下令一边慢悠悠的跟江登解释:“这城内除了两万骑兵你可知还有多少其他士兵?” “八万步兵。”江登说道:“可是我们有四万弓箭手四万步兵……” “退一万步来说,我们凭借着装备优良,凭借着七射连弩与破甲箭打下了雁前城,等林争带援军到来,我们还能否守住这雁前城。”李奉先笑着问道。 江登闻言一愣,片刻后他抱拳对着李奉先一拜:“属下懂了。” “江登你还是年轻啊,还需要再历练两年,等你明白取舍的时候才是你能够掌军的时候。”李奉先拍了拍江登的肩膀带着大军从密道回到了落雁关。 李正直这边见射向城头的箭矢逐渐稀少直至最后一根箭矢落下,才失魂落魄的叫人清扫战场寻找伤员。 没多久,林争便率大军赶到,来到雁前城时只见到焦土一般的战场与失魂落魄的李正直。 “李统领,发生什么了?我在路上被人拦截耽搁了些没能及时增援到你。”林争皱眉听着令官汇报伤亡,一边询问李正直战斗情况一边说明自己的情况。 “楚军……”李正直开口声音嘶哑,那恐怖的爆炸犹在眼前在李正直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楚军夜袭雁前城,反应过来时敌军已经占领外城城头,我指挥军队放弃外城退守内城,在外城街道上与楚军开战。” 林争听着练练点头,李正直一切指挥都没有问题,甚至林争都要为李正直的林场反应叫好,这样不仅化解了对方的箭雨,更是将丢失外城的劣势变成优势对楚军进行围剿。 “但是却没想到,这竟然是楚军的自杀式袭击,楚国士兵带着火药进入外城,在外城街道房屋内安置炸药,等我方士兵巡逻外城时引爆了炸药,六千多名奇兵,全部被这爆破卷了进去,如今不知有几人还存活。”李正直双眼通红心中满是自责。 “自杀式袭击,这么说来楚国士兵也没有及时退走,所以麻痹了你?”林争听李正直解释又联想自杀式袭击猜测道。 “正是,当时我害怕楚军全部被杀出外城对方的弓箭手会对外城放下箭雨,所以我就叫一半的骑兵回来,从他们口中听闻火药味这个消息时我便立刻下令叫士兵们撤回,但是还是慢了很多,仅有一千名左右的骑兵回到内城,其余全部被卷进了爆炸中。” “知道对方是谁指挥的吗?”林争问李正直。 “知道,一定是落雁关统帅李奉先,这个人用兵狠辣是出了名的,用兵完全不顾手下人的死活,但是也靠着这个,李奉先缕缕拿下胜利。”李正直心中暗恨自己明明听过此人名号,却还是低估了此人的狠辣,因此自责不以。 “落雁关统帅啊。”林争皱眉:“下一次面对他你有没有信心能够胜过他?” “有。”李正直一口说道:“下一次面对他我绝对不会输。” 林争点点头:“我会留下士兵补充你的空缺,希望你下次能够胜过李奉先。” 林争站起身就要离开。 “大人,您不罚我?”李正直见状赶忙叫住要离开的林争。 “对方派遣十万大军显然是为破城而来,如今雁前城未破,你已经是有功无过。”林争摇摇头:“我还需要派人去运州招兵补充人手,你这里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林争说罢,留下一万骑兵,之后率军回到瑞城,又派人叫沈悦亭从金福城回来,前往运州城招兵。 “一回生二回熟。”林争拍了拍沈悦亭的肩膀:“这一次只需要招一万多人,比上次要少很多,你可千万不要招多了,招多了我们也没钱发军饷。” “大人放心。”沈悦亭笑着前往运州。 第七十四章,伏击 “把人带上来。”大帐中,林争坐在高位手中捧着一碗热茶下令说道。 大帐外两名令官点头下去将一名男子带了上来。 男子面色有些激动同事又有些发懵,自己被养在这军营已经多日了,本以为有望生还却好像被忘记似的迟迟没有被召见。 为了探清情况自己那两锭视若生命的金元宝都送了出去,结果也是石沉大海,就在自己都已经绝望的时候,终于接到了召见。 “孙奇。”林争放下茶碗,淡淡看向跪伏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孙奇听闻林争叫自己立刻抬起头,他的样子虽然有些狼狈,脸上也非常脏充满了污垢,但是这些日子在这军营里伙食不错,那身材比上次离开竟要胖上不少。 “小人在。”孙奇额头流下汗珠,尽管这些日子在军中听闻了阎良有多么冷血,但是他还是更加惧怕林争,那种怕到了骨子里的恐惧让孙奇在面对林争的时候就不自觉的颤抖。 “这大帐很热吗?”林争见孙奇额头流汗,不由问道。 “不,不热,不热。”孙奇赶忙答道。 “那你为何流这么多汗水?”林争见孙奇汗如雨下,那本就沾满了污垢的脸顿时一片浑浊,无奈只好起身将大帐内的火炉熄灭一半。 “麻烦,麻烦大人了。”孙奇用袖子抹去几乎打湿了全身衣衫的汗珠说道。 “我且问你,为何离开之后又追随了那杨路海?”林争声调突然变冷,让孙奇如坠寒渊。 孙奇觉得自己一身汗水都结冰了,不知是因为刺骨的寒冷还是紧张孙奇说话更结巴了:“我,我不是,我没有……我” “好好说。”林争皱眉,他是看出来了孙奇是害怕自己,可这孙奇怎么会如此惧怕自己?怕到说话都说不利索? 林争哪里知道胆小如孙奇,只见孙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再次挽起袖子擦去额头汗珠对林争说道:“大人您听我说。” “并非小人想要追随那杨路海,只是小人带着银两离开军营准备绕路回到楚国皇城,却不想就偏偏撞到了杨路海他们休息的营地,您说我这冤不冤啊。”孙奇说起此事满心的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委屈的人。 “原来是这样。”林争点点头见孙奇不似说假话又问:“那你想不想活下去?” “大人,您要杀我?”孙奇听闻此话,顿时僵在原地。 “我问你想不想活下去。”林争的声音再次降温。 “想啊,小人当然想要活下去,求大人不要杀我啊。”孙奇此时什么都不顾了,跪在地上狠劲的给林争磕头。 林争见孙奇额头黑紫眼看就要磕破头说道:“够了,不要弄脏了我的地毯。” 孙奇赶忙停下动作。 “你想要活下去很简单,帮我做件事情。”林争坐回椅子上。 “还请大人明示。”孙奇跪在地上一副受气的小媳妇姿态低声说道。 “我要你去给我当卧底。”林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当卧底?”孙奇闻言一愣:“大人是要我回到落雁关当卧底吗?” “不错。”林争点头:“如今落雁关闭关不出,我也没有办法打进去,又被他们占得先机偷袭骚扰的烦了,就想安插个眼线进去,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兵。” “大人为何选择我?”孙奇不解。 “你是熟脸,更容易得到信任,而且你又是个探子,大摇大摆走出来跟我汇报消息落雁关内的人也不会觉得奇怪。”林争说出自己的考量。 “可是,杨路海不是还活着?他认识我啊。”孙奇小心翼翼说道。 “他认识你?”林争冷笑一声:“杨路海被我坏了心神,只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会认识你?” “可是……”孙奇心中千万个不愿意。 “你不愿意?”林争的眼神冷冷的撇过来,孙奇顿时不敢再拒绝了,生怕林争把自己给砍了。 “小人愿意。”孙奇勉强挤出笑脸。 “把这药丸吃了。”林争将一颗漆黑药丸丢在孙奇怀里。 “这是?”孙奇疑惑。 “毒药,半个月吃不到解药你就会筋脉断绝,由内而外从骨头到皮肉全身腐烂而亡。”林争解释道。 “这么毒?”孙奇顿时觉得拿着药丸的手有千斤重。 “放心,我会给你两个月的解药量,两个月后你再来我这里取解药就可以了。”林争又拿出一个瓷瓶丢给孙奇。 “解药……”孙奇眼中满是犹豫。 “不吃就不用走出军营了。”林争冷漠说道。 “我吃!我吃!”孙奇闻言立刻将黑色药丸送入口中,死亡与苟活间他选择苟活。 林争确定孙奇将药丸吞下之后,又从新取出两锭金元宝放在孙奇手中给其定心。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天师阁一诺千金,只要你做好这个卧底,我保你后半生富贵无忧。”林争将元宝放在孙奇手掌中合拢。 孙奇紧紧抓着金元宝,口中喃喃:“天师阁一诺千金。” “还想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林争问孙奇。 “想,当然想。”孙奇点头。 “好好做,之后拿着钱买地当个地主,家里几代无忧。”林争拍了拍孙奇的肩膀。 “把头上的淤青养好就回落雁关吧。”林争摆摆手,示意孙奇离开。 “是大人。”孙奇点头,将元宝揣进怀中兴奋的跟随两名令官回到住所。 回到住所后,孙奇满心雀跃的拿出元宝狠狠亲了一口:“天师阁一诺千金定然不会骗我,太好了,又有元宝了。” 落雁关中,李奉先与江登对坐:“江登,你有从此次战役中学到什么吗?” “学到了远虑。”江登点头谦逊道。 “不错。”李奉先满意一笑:“带兵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远虑,安善终若是能想到林争的骑兵会配带重盾,或许就不会败得那么惨。” “现在你再想想,此战失利后对方统帅林争会做什么?”李奉先问江登道。 “此战敌军损失上万士兵,林争一定会去补充士兵。”江登想了一想说道。 “不错!”李奉先大笑:“江登你进步不小啊。” “既然知道了对方要补充士兵,我们该怎么做?”李奉先继续问。 “我们有密道一事已经暴露,也就没必要隐藏,这时候我建议悄悄行军绕后去堵截林争新招的士兵,一来这些新来的士兵都没经过训练没有战斗经验,二来会被派去做招兵一事定然是林争的心腹,我们可以以此来断林争手足。”江登自信说道。 “不错,与我所想不谋而合啊。”李奉先越看江登越满意,他一生征战并无妻儿,江登便是他的接班人,江登越出彩他李奉先就越是高兴。 “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一万精兵可够?”李奉先笑着问江登。 “对付一万没有战斗经验的匹夫,一万精兵绰绰有余了。”江登单膝跪地领命道。 “今夜就出发吧。”李奉先丢给江登一块军令,便叫江登趁着夜色出发。 江登弯腰一拜后走出房间,这是他第一次带兵出征,一定要打的漂亮,最好是能将林争的心腹生擒回来。 夜幕中,江登带着一万精兵悄悄出关,没有惊动雁前城的眼线,绕路直奔瑞安平原后方而去。 沈悦亭这边带着一千士兵浩浩荡荡来到了运州城中,就像林争说的那样一回生二回熟,到了这里沈悦亭直接带钱来找韩城主,几天时间便将招兵一事解决完准备带人回瑞城。 路上沈悦亭见天色已晚准备安营扎寨,突然间听闻一些细微的动静,于是下马将头贴在地面仔细聆听。 下一刻沈悦亭神色大变,心知有人埋伏立刻就射出一发求援弹,可林争远在百里之外又怎么能及时支援得到如今他也只能带着一万新人迎战。 “大家放弃营地!有一支敌军正朝着我们这里杀来了!撤退!” 沈悦亭说着,就带头朝着林争所在冲去,虽然身后这一万名新人都没有马匹可敌军也不见的就有马匹,拼脚力还有机会。 一群新人听见有敌军埋伏正朝着自己杀来顿时慌了神,根本不听沈悦亭命令四处逃窜。 沈悦亭见此恼怒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叫自己带来的一千士兵看好队形这才开始撤退,但是就是这整理队形的功夫沈悦亭已经能见到远处卷起的一行尘土。 “妈的。”沈悦亭怒骂一声,转过头加速带着众新人逃跑。 “堵住了!”江登在远处见到这些抱头鼠窜的士兵心中知道自己赌对了,对方的确是前往最近的运州去招揽新兵,于是兴奋中带着众精兵加速朝着沈悦亭那里追去。 “大家不要怕!他们的援军在百里之外,根本来不及支援,在你们面前的可是一群没有训练过的士兵白给的功勋!” 江登此言一出众精兵更加兴奋了,一个个加快了脚步朝着沈悦亭那里追去,两边的距离也开始飞快拉进,眼看着沈悦亭就要被江登追上。 第七十五章,九龙门碑大阵 江登这边快马加鞭一个个兴奋至极朝着这块肥肉冲去,在众人眼里这可是摆在自己眼前的功勋,是自己向上爬的阶梯,自然如狼似虎不肯放过。 沈悦亭表情严肃的看着身后追兵,一个个兵强马壮装备精良,自己这里却是一群没有训练过的软脚虾,甚至逃命都有几个腿软跑不动的。 队员质量参差不齐,队伍也很快从方队拉成长排,一些跑的慢的甚至已经被楚军屠杀,二者根本没有交战的可能。 沈悦亭看着后方被屠杀的将师,心中涌起冲动要调转身形回去与江登带领的楚军决一死战,可是下一刻沈悦亭脑海中便想起林争的叮嘱。 沈悦亭犹豫中又有上百人被楚军屠戮,最终他一咬牙将身上战甲丢弃,腰别一张半张脸的猫妖面具,手持长剑冲杀回去。 “大人!”几名令官见此也停住身形想要叫住沈悦亭,可沈悦亭施展影追步速度实在是快,眨眼间已经来到了队伍后方。 “沈副统领太冲动了,我们还是回去禀报统帅大人求援吧。”几名令官相互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怕死之意于是找了个符合心意的借口便带着部队继续逃命,仅有百人回头抱着赴死之心跟随沈悦亭迎万军而上。 沈悦亭带着百人之众面对楚国万人军队几乎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可就在沈悦亭接触到楚军的一瞬间,楚军便已经有十几人死亡。 “怎么回事?” 一侧带军的江登注意到这边的哗然之声转过头望去,只见沈悦亭身姿灵巧宛如一只猫妖一般在楚国军队中不断跳跃,每一次跃起便要带起一片楚国士兵的鲜血。 “高手!”江登心中惊呼,随即下令叫将士们摆阵将沈悦亭死死围住,欲要将沈悦亭困死在这里。 短短时间沈悦亭已经杀戮百人,此时却被数不清的士兵围住,这些士兵左手持盾右手持枪不断靠拢让沈悦亭活动的空间愈发狭窄,跟随而来的百人之众也损伤殆尽。 沈悦亭眉头轻皱一跃三丈欲要脱离这包围圈。 江登见沈悦亭跃起,心头顿时涌起笑意:“别看你跳的高,等你落下来我的士兵就会把你捅成筛子。” 江登一边大笑一边在心中暗道可惜,这样的高手若是在自己手中定然大有作为。 然而下一刻,江登的唏嘘便被楚国士兵们的惊呼给打断,等江登再度望去时便惊讶的发现沈悦亭根本没有像自己想象中被捅成筛子,沈悦亭每一步落下竟然都踏着士兵们的枪尖行动,根本没有受到半分伤害。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江登心中惊讶,他想起楚国学武之人中有一些人达到了最顶尖的层次,被尊喻为仙人抚顶,意为人道绝颠再进一步便是仙途。 “莫非这是一位仙人抚顶的高手?”江登看着眼前这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的男子,心中肃然起敬,调配了更多的士兵来追杀沈悦亭。 然而江登其实想多了,沈悦亭虽然已经是半步仙人抚顶但还没有踏出最后一步,终究是不如真正的仙人抚顶,天差地别。 沈悦亭面色紧绷,每一步落下都会带走许多楚国士兵的性命,但是这样下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尤其是他手上的剑只是凡品,这样的高强度作战已经让表面出现许多细密的裂纹,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断掉。 “需要夺一件兵器。”沈悦亭打定主意冒险一试,选好一名用剑的士兵几步跃去便将其斩下,取剑时不得已落在地面上等待他的却是天罗地网般的舒服。 无数黑铁长枪编织成牢笼牢牢锁住沈悦亭头顶天空,在沈悦亭四周则是铜墙铁壁一般的重盾,在江登眼中沈悦亭已经无路可逃。 “总算是将你困住了。”江登有些恼火,沈悦亭一人竟然杀了自己五百多名士兵,如此恐怖的实力让江登放弃了生擒的想法直接下令让人将沈悦亭困杀在此。 然而就在江登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沈悦亭全身真气猛然爆发,竟然直接震开了四周围困的士兵,持着夺来的长剑再度掀起杀戮。 “他妈的,这还是人吗?”江登恼火至极,想到自己回去时会让李奉先失望心中更加暴躁,竟然直接让士兵们摆出楚国最强的布阵,只为杀沈悦亭一人。 沈悦亭全身真气环绕,挣脱束缚后再度化作身姿灵巧的猫妖,在战场上不断悦动收割生命,可其面色上却有着深深的疲惫,显然刚刚那一招沈悦亭的消耗也不小,剩下的真气也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楚军中传来一阵喜悦的欢呼,原来是这样沈悦亭不慎被长枪擦到,虽然不严重却也不再是毫发无伤,显然沈悦亭的状态已经下滑严重。 “哼,原来你也是人也会疲惫,我倒要看看你在我这万军之中能坚持多久?大家加把劲,谁杀了他我让谁升副统领!”江登见沈悦亭受伤心中涌起希望。 士兵们也亢奋起来纷纷拿出干劲,那可是副统领啊军营中真正的高官,若是做了副统领那自己家中就是几代无忧了! 沈悦亭见江登发号施令,开始朝着江登所在靠拢,可越是朝着江登楚国士兵也就越多,面对众多亢奋无比的楚国士兵,沈悦亭也是备感吃力。 “这样下去我绝对走不出去。”沈悦亭看向四周无边无际的楚国士兵,心中更感疲惫,一刹那的闭目休息便换来身上更多的伤口。 “赌一把了。”沈悦亭抬手将腰间猫脸面具戴在脸上,随着呼吸变得冗长平缓他的气息也在发生变化。 这一切都被江登清楚捕捉到,但是江登不是习武之人自然不知道沈悦亭是在突破境界,但是直觉告诉江登无论沈悦亭是在做什么都绝对不能让沈悦亭成功。 “九龙门碑大阵出,给我弄死他!快!”江登这命令下的急切,楚国士兵们也手忙脚乱的动了起来。 沈悦亭不知什么是九龙门碑大阵,只是见周围楚国士兵散开,便朝着江登那里杀去。 伴随着周身真气越走越快,沈悦亭的气息也越来越强,可是沈悦亭朝着江登走了没有两步,一道龙吟声便朝着自己袭来,逼的沈悦亭后退三步。 “什么东西?”沈悦亭猛然朝着龙吟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只有一众士兵在按照规律运行。 沈悦亭心中惊讶那里的空无一物,方才那龙吟之声不可能是空穴来风,那种穿透肉身直伤神魂的恐怖吼声不仅逼的自己后退三步,更是让自己的突破进度缓慢下来,再来几次自己的突破定然失败。 “九龙门碑大阵吗?”沈悦亭惊讶楚国竟然有如此神奇的阵法,似乎是专门为对付武学高手所创,但是由于没有破阵之法,沈悦亭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突破。 “我似乎冲动了。”沈悦亭想起林争又想起自己副统领的身份,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阁主的栽培。 瑞城大帐中,林争总觉得心神不宁,但是他不会天师道的卜卦之术,所以也只能任由这种感觉蔓延。 “究竟是因为什么呢?”林争单手扶着额头,按压太阳穴试图缓解这种感觉。 猛然间,林争朝着运州城的方向看去:“会不会是沈悦亭招兵的事情出问题了?” 林争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附近三城只要发射求援弹自己这里都一定能看到,只有运州城招兵一事,因为距离太远自己查看不到。 “召集军队,随我前往运州城接应沈副统领。”林争急忙召集军队,若是自己的错觉还好,若是真的出了问题沈悦亭也不能出现意外。 吼!! 沈悦亭双耳已经有鲜血流出显然是伤的不轻,但是同时他也摸清了一些九龙门碑大阵的规律,只要楚国的士兵有避让的动作那龙吟就一定会从那个方向吼来。 “看来这龙吟对普通人也有极大的伤害。”沈悦亭再次落地换刀,他已经杀了近千人了,江登几乎要气晕过去,此时他只想弄死沈悦亭。 “快点发动阵法!谁杀了这家伙回去我一定会向李大将军美言他几句!”江登几乎气晕了头。 “不行啊江统领,那家伙始终贴近我们的队伍,一旦发动阵法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啊。”有副统领上来小声说道。 “难道就看着他这样屠戮我们的士兵吗?”江登闻言更是大怒,这人进到自己的军队中杀人难道自己对他还束手无策? “可是……”这副统领还想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给我发动阵法!”江登近乎咆哮道。 “是。”副统领无奈,下去继续主持阵法。 吼!!! 龙吟声再度吼来,沈悦亭却早有防备,顺着身边士兵们的长枪再度跃起三丈强行避开了龙吟声的攻击,但是其身边的士兵们却没有这样的身法,被龙吟声吼了个正着,瞬间失去了战斗能力。 随着龙吟声的一次次传出,大片楚军失去战斗能力,只能任由沈悦亭收割生命,江登也终于从怒火中清醒过来。 第七十六章,失守 展望四野九龙门碑大阵所伤尽是楚国精兵,江登也终于从怒火中清醒过来。 “停!”江登大手一挥,叫停了自己的副统领。 “大人?”那副统领见江登终于清醒过来,大喜过望立刻停止运转九龙门碑大阵。 “这样的高手我们楚国拥有吗?”江登看着驰骋军中的沈悦亭问自己副将道。 “有!”副将肯定道:“而且还不少,只是这些高手在宫内大多深居简出,只担任守护皇城的作用。” “周朝的高手就能出现在这战场上,我们楚国的高手就养在宫里。”江登心头怒火再度燃起,但是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纠缠沈悦亭。 “撤阵,我们回去。”江登看着仍旧跳跃在军中的沈悦亭心中万般无奈道。 “撤离!”副将点头传令道,他也知道耽搁了这么久周朝的援军估计不远了,若是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这人总不会追过来吧?”沈悦亭带着面具江登看不见他的脸色,但是人的体力一定是有限的。 这人杀了这么多人一定没有多少体力了,江登想到这里,便安心带军撤离,同时心中也升起可惜,耗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若是再有一盏茶的时间此人定然体力不支被斩在这里,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了。 “若是再拖延恐怕我也走不了了。”江登苦涩一笑,这次要让李奉先失望了。 江登这里重整阵型准备撤离,却发现沈悦亭竟然不依不饶仍然跟在军队后方,导致军队后方阵型溃散行军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人是想死在这里吗?”江登见状心头全部怒火再度被拉出,但是在副将的提醒下也是无奈撤军。 “大人,在战场上就要狠心一些。”副将见后方军队已经无法跟上,于是对江登说道。 江登闻言最后看了一眼落在后方的数百人,之后转身朝着落雁关的方向继续撤离,后方数百人全部被弃! 沈悦亭此时已经进入空灵状态,一股奇特真气从起头顶开始在其体内不断游走,他的身体早已到达极限,却在这股真气的推动下依旧敏捷矫健,他的剑刃也早已破碎,这股真气却强行将剑刃紧紧黏住不曾破碎。 “这就是一口仙人气吗?”沈悦亭喃喃,这缠绕周身的一缕奇特真气正是踏入仙人抚顶所掌握的仙人气。 如今沈悦亭身上这仙人气虽然不多,仅有一口的量,但是足以让沈悦亭踏入仙人抚顶境界。 沈悦亭的剑更快了,眨眼间便有数十人失去生命,剩余的楚国士兵发现自己被抛弃后皆是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四处散了。 沈悦亭没有追,他的身体已经透支到极限了,最后几剑挥完此时他只觉得身体无比沉重,沉重到仙人气都无法带动一丝一毫。 沈悦亭重重的倒在地上,在他倒下的方向无数士兵扩散过来追杀那些四处逃串的楚国士兵,一名男子骑马停在他的身边。 沈悦亭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林争。 “阁主……” “沈悦亭。”林争听见沈悦亭最后一声呼唤立刻跳下马为沈悦亭检查伤势,在发现沈悦亭只是体力透支之后林争也放下了心。 “这小子,弄这么狼狈。”林争无奈看着睡在地上的沈悦亭,沈悦亭一身将袍几乎被撕烂,全靠一身鲜血结成的血痂粘连,他的头发更是被鲜血浸透凝成一大块,如今倒在地上被鲜血粘成一整块的头发也碎成了几块。 林争面上满是嫌弃心中却是惊喜万分,别看沈悦亭一身血痂但是这些血痂几乎全都是来自外界,在沈悦亭身上几乎没有太严重的伤口。 方才林争接应到撤退的军队知道沈悦亭只带了一百人来阻拦楚军,而观望四野四周足足有近两千名楚军的尸体,这说明什么?沈悦亭很可能已经达到仙人抚顶之境! “这可真是个大惊喜啊。”林争暗自在心中雀跃,面上却依旧平淡。 收拾了剩下的楚军与战场上的尸体后,林争命人将沈悦亭扛上马,带着急匆匆调出来的五万士兵转身回了瑞城。 回到瑞城林争发现瑞城内驻守的士兵竟然全部见了,询问留守的副统领后林争才知道落雁关突袭雁前城,留守的其他副统领已经带军前去支援了。 林争知道后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来不及安顿沈悦亭林争便立刻带着还没有进城的士兵们赶往雁前城。 “考虑的还是不够深远。”林争一边带兵行军一边暗暗吸取经验。 雁前城距离落雁关只有十里地的路程,李正直每一次守城自己都是勉强支援到,这一次自己被沈悦亭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带走了瑞城太多的兵力,不知道这次能否守住雁前城。 林争知道自己这一次被调走一定是对方精心算计,李正直面对的一定是楚国空前的兵力,甚至是落雁关兵力尽出,自己耽搁了这么久雁前城攻城战役很可能已经有了结果。 “加速行军!”想到这里林争更加不能等了,带着五万士兵加速赶往雁前城。 行至半路,在林争前方视野中出现了一大批人马,这批人马士气低迷为首一人正是李正直。 林争骑马加速冲去,很快就来到了李正直面前。 这一大批人马中不仅有李正直还有钱为民,二人身后更是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却没有丝毫气势,更像是一群逃难的难民,三五成群溃不成军。 “大人……” 李正直见林争到来想说什么又似乎难以说出口,最后还是钱为民站出来说道。 “大人,雁前城失守了,我们是从李正直统领命人从内城秘密挖掘的暗道逃出来的。”钱为民一脸不甘的说道。 对于这个结果林争早有心里准备。 “回去再说吧。”林争无奈摇摇头:“阎良呢?他没来支援吗?” 没有在人群中见到阎良的身影林争疑惑问道。 “李统领发白色求援弹的时候阎统领发了绿色迎击弹,看样子金福城也是受到了攻击,但是足以应付。”钱为民所驻守的泰安城距离阎良所在的金福城较近于是说道。 林争点点头带着钱为民与李正直朝着瑞城撤离。 另一边,落雁关外江登垂头丧气的带着自己的残兵败将们走进关中,在江登眼里不过是堵截新兵这样简单的事情自己都没有办好实在不该,甚至已经在心中做好了辞去统领一职的准备。 “江统领?”落雁关中一名楚国令官似乎已经等候江登多时,见到江登回来第一时间走上来。 “何事?”江登此时满脑子都是请罚的事情完全没心思搭理这令官。 “小人奉李奉先大将军的令等着您呢。”令官脸上笑容洋溢,仿佛有什么喜事。 “李奉先大将军?”江登一听正色看向令官:“大将军说什么了?” “大将军说叫您回来之后去雁前城找他复命。”令官笑着道。 “哪里?”江登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让令官再说一遍。 “雁前城,李奉先大将军将雁前城打下来了。”令官笑容不变说道。 “真的?”江登不敢相信道。 “我哪敢骗您那,再说假传军令是要掉脑袋的。”这令官赶忙说道。 能被李奉先提拔为统领,江登自然也是极为聪敏,此时整件事情在心中一过,便已经大概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了。 “走,我们去雁前城!”江登下令,原本的垂头丧气不在,大步流星的朝着关外走去。 副统领自然也听见了令官所言,此时也是兴奋中快步跟上江登。 “回来了?”李奉先正清点雁前城内的物资,清理周朝残军,见江登回来笑着说道。 “大人。”江登上前行了个军礼:“属下有几件事情不解,不知大人可否为我解惑?” “我们去房间中说。”李奉先似乎早就知道江登要问什么,于是转身走进一间房屋。 “大人是否知道林争会派谁去运州招兵?” “自然知晓,沈悦亭嘛,半步仙人抚顶现在可能已经踏入仙人抚顶,林争的心腹之一,他出现意外林争肯定带兵支援。”李奉先将沈悦亭的全部情况说出,而且分毫不差。 “您知道我会败?”江登又问。 “不知道,不过败与不败差别不大,真正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引走林争。”李奉先摇摇头。 “那大人为何不明白告诉属下?”江登心中满是委屈,自己甚至准备引咎辞职,可竟然都在李奉先的算计之内。 “江登啊。”李奉先笑着拍了拍江登的肩膀:“你还年轻,还没有值得信任的心腹,若是消息传出去,这雁前城还攻得下来吗?” “大人是说我身边有林争的眼线?”江登问道。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一切都是为了不走漏风声。” 李奉先说完见江登露出思索之色于是继续说道。 “江登,你可以继续相信你身边副统领,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你一定要懂。”李奉先最后说完,转身走出房屋,收复雁前城他还有很多要务要处理,能抽出时间跟江登解释可见宠爱。 第七十七章,轻视 瑞城这边,林争带着李正直钱为民两位统领以及十几万士兵回到瑞城从新安扎。 安扎好士兵后,林争面色沉重与李正直钱为民走进大帐。 “大人……”李正直一进大帐便跪在林争面前:“这次雁前城失守责任全在属下,是属下指挥失误还请统帅大人责罚!” 听闻李正直此言,林争脸色依旧凝重,他没有说话沉默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李正直见状心中一紧以为林争动了要杀自己的心思,心中暗暗思量如何活命。 钱为民也以为林争动了杀李正直的心思,于是也赶紧下跪求情:“大人,这不全是李正直统领的错,落雁关内二十万精锐尽出人人装备精良,尤其是那破甲箭即便是重盾都难以阻挡其锋锐,我军根本站不住城头啊。” “你们……” 林争刚刚开口,但是不等他说下去李正直便打断道:“大人,此番战败我有主要责任,打仗时我因为记恨李奉先上次爆破之仇失去了理智,否则绝对不会败得这样惨烈,甚至让我们连短兵相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赶出雁前城。” 李正直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全盘托出主动承担,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活命。 “原来如此。”林争点头,他心中其实也有疑惑,为何雁前城失守还会保存如此多的兵力,原来竟是连短兵相接都没有过,直接被弓箭手压出了雁前城。 “请大人责罚。”李正直头一低请罚道,此时他也是发了狠,在心中暗自嘀咕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大人,李统领可是重要人才,您前往不要冲动啊。”钱为民赶忙跟着说道。 “我又没说要将他砍了。”林争摇摇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中了李奉先的调虎离山之计以至于支援兵力不足所以才造成如此局面。” “大人您一直不说话也是因为这个?”钱为民闻言一愣转过头看向李正直。 李正直此时已经是满天汗水,铁甲内的衣衫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显然没有了刚刚那股子狠劲,剩下只是庆幸。 林争自然也看出了李正直的囧态,面色不变说道:“敢于承担是好事,意气之争乃是军中大忌理应重罚于你。” 李正直知道林争这样说已经是放过自己了,不敢再说话只是不断点头。 “但是如今战事吃紧,我也没时间再去提拔一名优秀的将领出来,所以你要戴罪立功将雁前城给我夺回来。”林争看向李正直:“你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属下一定能!”李正直生怕林争看不到一半不住点头。 “回去将战况明细给我写一份出来,今天让将士们休息休息,就不要训练了。”林争摆摆手示意李正直离开又叫住钱为民:“钱统领留下。” “是。”钱为民点头,站在原地目送李正直离开。 “钱统领,这雁前城与金福城都受到了楚军的进攻为何独独你泰安城没有?”林争似漫不经心问道。 钱为民原本就有些担心此事,但听林争一问冷汗刷就落了下来:“属下也不知,还请统帅大人明查!” “有什么查不查的。”林争轻轻一笑:“无非就是挑拨离间之类的,三座城池独独泰安城没有被攻击,雁前城被攻你前去支援又没有发生短兵相接,一切看起来都很可疑,但是又很刻意。” “大人明察秋毫!”钱为民松了口气,自己家这位统帅虽然年轻但是心思澄明,更是有几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枭雄气概是个明主。 “我看起来年轻吗?”林争问钱为民。 “啊?”钱为民被林争突然这样问,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不知林争具体含义只能如实回答:“看起来很年轻……” “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林争接着钱为民的话说道。 钱为民讪笑着不敢接,林争虽然年轻但是到底是他的上司,他的生死只在林争一话之间。 “李奉先用这种可笑的计策说明什么?”林争又问钱为民。 说明什么?钱为民看着林争想了一会,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说明他轻视我。”林争笑着道。 “我很年轻,李奉先觉得我只是个初出茅庐毛头小子,略施小计就可以玩弄于鼓掌之中。”林争笑的很开心,轻视敌人就是失败的开始。 钱为民点头却没有说话,其实他也猜出林争的意思,但是这种话他可不敢说。 “既然他李奉先觉得我年轻,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来演一出戏。”林争一抬手拿起纸笔便是一纸军令写给钱为民。 “这是?”钱为民看着军令竟然是从自己手里召回三万兵力的兵权心中不解,这就是林争所说的戏? “你且先带两万兵力回泰安城照常去城外练兵场练兵,夜里我会躲过落雁关的眼线派遣士兵分批悄悄进入泰安城,等到李奉先相信我怀疑你的时候十万兵力也会差不多全部藏在泰安城中,等到他一攻过来收到我送他的这份大礼。”林争双眼微眯,这是李奉先给他的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了。 “我带两万士兵回去与练兵是为了给楚国探子一个假象,让李奉先觉得您已经在怀疑我,之后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兵悄悄运进泰安城,这样等李奉先带军打过来就会发现泰安城竟有十万兵力!”钱为民想明白后心中不禁暗暗赞叹林争的足智多谋。 “不错。”林争满意点头,钱为民能够明白他的计谋,那整件事情的运作都会容易许多。 “属下这就带兵回泰安城!”钱为民兴奋中,立刻离开了军营,只调遣了两万名士兵跟随自己回去镇守泰安城。 回到泰安城不远的地方,钱为民装作恼火的样子将林争的军令取出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之后便带着士兵回到了泰安城中。 不多时,一名楚国探子走出,将揉成一团的纸条拾起,带回了落雁关中。 雁前城的大小事宜李奉先已经全部交给了江登解决,留下一部分兵力后自己则回到了落雁关内继续坐镇。 见到探子送来的纸条,李奉先先是冷冷一笑,随后又皱起眉头:“事情似乎太过顺利了一些……” “你先回去继续观察几天,确认无误后再来向我汇报。”李奉先还是决定小心谨慎一些。 “是大人,对了大人,前些日子我们落雁关回来了一名探子,是横山关被破时流落在瑞安平原上的,此事事关重大,是否让属下带上他一同侦查?”这年轻探子说道。 “可以相信吗?”李奉先眸光锐利的一瞪眼,几乎将这年轻探子的双腿给瞪软,跪倒下来。 “是属下的老师,曾经为楚国培养了许多精锐军探,可以信任。”这年轻探子硬着头皮道。 李奉先思考了一下便摇摇头:“你还是自己去泰安城,此人就安排在金福城吧。” “是,将军大人。”年轻探子见李奉先从新将自己师傅纳入编制,也是心中窃喜,点头时退出了屋中。 这年轻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一名熟悉的中年男子孙奇正躺在床上无所事事。 “师傅,有戏了,大将军让你去金福城做眼线,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但是总算是从新有了任务。”年轻探子欣喜道。 孙奇见这年轻男子如此高兴,心中有一丝丝罪恶感,但是想到之后的日子还是将这罪恶感压下,装作欣喜的样子:“这样就能继续为楚国效力了。” “我们今日就要出发,您等我收拾收拾。”年轻男子说完就开始将一些做传信之用的信号弹装起,转身带着孙奇走出了落雁关。 夜里,孙奇与金福城的探子打过招呼后,就来到了自己应该看守的位置,但是孙奇却趁着夜色来到了瑞城中面见林争。 “大人,我已经从新加入编制,现在在金福城后城门继续做探子。”孙奇不知是心虚还是如何,说话声音都非常的轻,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清楚。 “有心事?”林争敏锐察觉到后发问道,如果孙奇这里出现二心,那自己可就失去了一大捕李奉先动向的助力。 孙奇表情纠结,良久才抬起头:“大人,孙奇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林争皱眉说道,如果孙奇的要求不过分,他都可以接受。 “泰安城外有一个年轻的探子,我想请大人高抬贵手,未来抓获他的之后能不能留他一命。”孙奇双膝跪地恳求道。 “你认识他?”林争问。 “我徒弟,我之前在楚国担任过一段时间教官,专门训练新人成为探子。”孙奇没有隐瞒而是诚恳说道。 “这人能为我所用?”林争问。 “恐怕不能……”孙奇想起在训练时此人的一腔热血,那是一种专属于年轻人的热忱,这种热忱他已经失去了,但是他的徒弟还没有。 “那我为何要留他一命?”林争冷冷问道。 “我……”孙奇的手死死捏着自己怀中的两枚金元宝,最后拿出一枚放在林争面前:“我用一枚金元宝买他的命,他烂命一条吃的也不多,就当是您抓住他之后的住宿伙食费……” 第七十八章,天师阁危 “伙食费?”林争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金元宝,又看了看孙奇。 “我是问你,我为何要留他一命。”林争冷声道,踢出这样的要求林争觉得孙奇似乎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孙奇闻言捧着元宝的双手一颤,畏畏缩缩的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张图纸。 “这是我绘制的瑞安平原地图,上面用红线标出来的都是楚国探子所在的位置,用这个换他一命,行吗?”孙奇将图纸放在林争身前这桌子上,之后连忙退后站在大帐中央。 林争挑眉,这图纸正是他如今他所需要的东西,想要避开楚国眼线将士兵送进泰安城谈何容易,有了这图纸一切都会简单许多。 “你是如何得知我需要这图纸的?”林争查看良久猛然抬头,锐利的眸光几乎要将孙奇的皮肤割开。 林争怀疑孙奇是得知了自己的计策,如果孙奇都能过知道,那么李奉先那里也很可能瞒不过去。 索性孙奇接下来的解释让林争放下了怀疑。 “小人不知大人需要这份图纸,小人只是将自己所知最有价值的情报交给大人……”孙奇被林争吓得跪伏在地上,就连抬头查看林争脸色的勇气都没有。 “嗯……”林争故意作出沉吟的样子给孙奇看。 “这份图纸对我有大用,即便你不送来我也要你绘制一份。” “那大人,我那徒弟的命……”孙奇忐忑问道。 “允了,你那徒弟的命可以留下,但是我会将他压在监牢之中,什么时候你可以带着钱财离开,他才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兵营。”林争将图纸收起淡淡说道。 “大人能留他一命小人已经心满意足。”孙奇跪地给林争磕头道。 “好了。”林争见孙奇这般模样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事情说完了就趁早离开,别被人发现了才好。” “是,小人告退。”孙奇见林争突然烦躁,也不敢多留,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帐。 第二天,林争叫来李正直统领,将自己与钱为民演戏一事与李正直说了个清楚。 “原来如此,大人手段高明我自愧不如。”李正直惊讶之余不禁赞叹,钱为民注意到了李奉先安排的离间计,他自然也注意到了。 在钱为民带着两万人离开时他便有心来劝说林争,但是他此时有罪在身,万一惹得林争不高兴将自己归类为钱为民同党自己可就要掉脑袋,所以他也将这个念头硬生生打消了。 但是如今见林争如此清醒,李正直心中不禁窃喜,自己家这位统帅年少万兜鍪,却不被权利迷惑心智,当真是统帅之位的上上人选。 “少拍马屁,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林争白了李正直一眼,将孙奇交予自己的图纸给李正直看了看:“这上面用红笔标注的都是楚国眼线的位置,我现在要你带着两万人避开这些眼线,将人送到泰安城有没有问题?” 李正直嘿嘿一笑:“当然没有问题,如果没有这份图纸说不定还麻烦些,但是有了这份图纸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少吹牛。”林争泼冷水道:“守雁前城时你说你能胜过李奉先可是结果呢?” 李正直面色尴尬干咳一声说道:“这一次绝对没问题。” “小心一些,看图纸上标注从瑞城到泰安城有几处探子十分密集,很可能是李奉先有意为之,就是为了防止我悄悄将士兵送进泰安城,你可不要将事情办砸了。”林争提醒道。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士兵们送进泰安城。”李正直嘿嘿笑道:“既然是送给李奉先的大礼,属下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嗯,去办吧。”林争点头,李正直的能力他还是信任的。 泼墨一般的夜色笼罩,整个天空都是一片浑浊,只有一轮明月散发皎洁月光,让这单调的夜色有了层次。 林争站在城头,看着底下李正直带着两万士兵小心翼翼的走出露出满意之色,看样子李正直也是万分嘱咐士兵们要小心行军。 只是不知为何,林争的心头总有些压抑,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是阎良那边吗?”林争猜测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是阎良那边被进攻一定会发射求援弹,而且孙奇也没说近日楚军会有所行动。 站在城头吹了一会凉风,林争带着压抑回到大帐,一道人影站在桌前引起他的注意。 沈悦亭拿着沙盘中代表周朝的小旗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大人。”沈悦亭转头见到林争,欣喜喊道。 “醒了?”林争见沈悦亭醒来心中有些惊喜,如今沈悦亭已经踏入仙人抚顶,一旦恢复就会是他的一大助力。 “刚醒,感觉做了好久的梦。”沈悦亭笑着道,他的面色还有些疲惫显然是还没有完全从虚弱中恢复过来。 “再休息几天,我叫人给你调几幅补充气血的补品,之后就回金福城找阎良吧。”林争点点头出其不意一拳打在沈悦亭腹部,结果却仿佛打在了铁板上。 “多少窍?”林争惊讶,这可不像是刚刚踏入仙人抚顶。 沈悦亭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腼腆,他其实完全能够挡住林争这一拳,但是顾及自家阁主的颜面他才没有出手挡住。 “十七窍了,或许是那一战透支太多,也导致我这一口仙气异常活跃,直接冲开了十七个穴窍。”沈悦亭笑的更加灿烂了,自己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错,阎良一定会很高兴。”林争满意的点点头,但是说完他的情绪便不再那么高涨,反而有些消沉。 但是很快林争就恢复过来,说要去外面试试沈悦亭的身手。 “阁主,我刚刚进到大帐时取到一封信件,是李玉写的。”说着,沈悦亭从怀中取出一份信件。 “李玉写的?”林争皱眉,前些日子李玉才写过信,怎么这么快又送信来了?想到这里,林争心中的压抑愈发强烈,于是急忙拆开信封。 将信中所写一字不落全部读完,林争的面色愈发阴沉下去,最后仿佛有一片阴云笼罩,再看不见一丝因为沈悦亭苏醒产生的欣喜。 “阁主,发生什么了?”沈悦亭见状心中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竟然让自己家这位素来淡定的阁主这般变了颜色。 “白帝闭关,青山宗联合其他两家势力回收割让给天师阁的地盘,战老与青山宗主一战被其他两家势力宗主偷袭濒死垂危。”林争脸色铁青,心头已经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带兵回去杀上青山宗。 “白帝闭关青山宗竟然就敢如此?”沈悦亭听完心中也是惊怒交加,惊的是青山宗竟然敢如此违逆白帝旨意,怒的则是战老被偷袭一事。 林争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最后拿起纸笔书信一封,自己这里有武当山压着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带兵离开的,但是王子轩可以! 如今商朝占领观泉后便没有继续深入而是固守观泉,王子轩便得闲休兵,如今天师阁有难,王子轩正巧可以施以援手让青山宗付出代价。 “将这信传给王子轩。”林争将信封好,交给沈悦亭。 “是!”沈悦亭知道此时正是十万火急的时候,于是立刻便拿着信走了出去。 林争此时怒火消散坐在大帐中只觉得身心俱疲,有太多的压力抗在他身上,天师阁的存亡与未来,老天师的遗愿一切种种,此时合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压垮。 尤其是孙奇在自己面前上演师徒情深的时候更让林争思念老天师与张狂在时的轻松。 “阁主!”沈悦亭突然在大帐外焦急喊道,这声音中透有一丝挣扎。 林争抬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手提着沈悦亭一手拿着自己刚刚写好的信封,面带笑容看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林争先是疑惑,随后又皱起眉头:“你提着他作甚?” “没什么,见他踏进了仙人抚顶,试试他的身手。”说着,王子轩将沈悦亭放开:“怎么只有十七窍修为,不堪一击。” “你!”沈悦亭恼羞成怒,就要继续进攻,却被林争打断。 “沈悦亭,你先下去吧。”林争摆手说道。 沈悦亭见状,威胁的看了一眼王子轩,愤愤离开。 “天年你瘦了很多啊。”王子轩坐在林争桌前的地面上,眼神中满是心疼。 “放心,白帝城那里我已经让吴用带人前去,三十万大军定一举踏平青山宗。”王子轩安慰道。 “给个教训就行了,没必要灭青山宗满门。”林争知道王子轩的行事风格,但是天师阁还要在白帝城发展,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天年你就是不够狠辣,做事情总是给别人留一线才会有那么多人敢来踩你,换做是我到那里的第一天,谁不给我地盘我就直接抢过来。”王子轩狠狠说道。 “白帝能让天师阁搬移已经是恩情。”林争继续说道。 “放心放心,我已经让吴用注意了,不会灭青山宗满门的。”王子轩有些无奈的妥协道。 第七十九章,好吃 “那便好。”林争点点头,同时命人烧水看茶。 “天年你似乎不开心?”王子轩从卫兵手上接过热水,亲自取茶叶来泡。 “只是有些担心天师阁。”林争摇摇头甩去这些心事,既然王子轩出手了,那天师阁这边自然也就无事了,对于王子轩的手段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王子轩见林争摇头也不追问,而是神秘兮兮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摆在林争面前。 林争见王子轩从怀中取出包裹没有意外,他早就发现王子轩带了东西,只不过他没有问。 王子轩也知道林争发现了这个包裹,同时也知道以林争的性格除非自己主动取出否则不会过问。 “打开看看?”王子轩的声音很轻柔,仿佛是在哄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子。 这种轻柔林争没来由的感觉一阵熟悉,于是他伸出手轻轻将包裹的包装撕开,进入眼帘的是一片被白纸包裹分割的彩色。 “这是什么?”林争拿起一块白纸只觉得被包裹在中间的彩色异常柔软,味道闻起来也有些香甜。 “西域皇室特供的软糖!”王子轩嘿嘿笑道:“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截获了一辆给西域那土皇帝送物资的运输车,整辆车里面就这一盒软糖。” 王子轩见林争迟迟不出声,于是伸手帮林争将外面的白纸撕开:“快尝尝。” 林争将软糖放进口中只觉得这糖入口即化,比他吃过的所有糕点都要甜软。 “好吃吗?”王子轩眼巴巴的问道。 说来也怪,素来狂妄不羁的他即便是独自面对发狂的李九年也不曾发怵甚至大打出手,但是现在看着林争吃自己送的糖果竟然让王子轩有些忐忑,紧张的心情让他的腿肚子都打颤。 “好吃,比我吃过的所有糖都好吃。”林争见王子轩这般作态再也板不住脸露牙一笑,称赞时又撕开几块塞进口中。 “真有这么好吃?”王子轩第一次见林争如此放纵,在他的记忆中林争向来都是一板一眼绝不随便,于是他也有些忍不住撕开一块来尝尝。 别说,这糖还真好吃,软糯软糯的黏在自己唇齿上,但是在王子轩心中还是比不过蜂蜜桂花糕。 “你没吃过?”林争见王子轩竟然好奇这糖果的味道,忍不住问道。 “这不一拿到就给你送过来了,我也没时间尝啊。”王子轩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林争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给王子轩撕开几块不同颜色的软糖,以林争吃糖的经验,不同的颜色便代表不同的味道。 “观泉州不是被攻占了吗,你是怎么截获这物资车的?”林争一边吃一边问。 “不是攻占的,是我跟飞鹏让给他们的,不然就凭那小小西域,我与飞鹏若是有心早就踏平了。”王子轩不屑的撇撇嘴,心中只觉得西域除了制作糖果外没什么厉害的。 “让给他们的?”林争惊讶,观泉可是大州岂能说让就让? “我与飞鹏也不想让,但是李九年不知道想做什么,专门来一趟观泉与我跟飞鹏商量此事。”王子轩摇摇头,只觉得李九年是抽风了才会做这事。 “谈成了?”林争赶忙追问。 “谈成了。”王子轩点点头:“李九年可是有备而来,付出了天大的代价怎么谈不成?” “什么代价?”林争顿觉有趣连忙追问王子轩李九年付出了什么。 “天价!”王子轩神秘兮兮的不肯说,反复只有这两个字。 林争见王子轩不愿意说也不再问,但是心中却是猜测不断。 “别想了。”王子轩见林争那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无奈道:“李九年答应我,灭武当!” “灭武当?”林争心中就算是万般猜测也没想到竟然是灭武当。 “武当山宗主不是回来了?听说的上次我们发现被囚禁在火山中的那个人?”林争连忙问道。 “对就是他,被仙人发丝所束缚,囚禁在火山内几十年。”王子轩点点头。 “那样的高手朝内谁能一战?”林争想起那险些将王子轩震死的一吼,心中不禁有些发怵。 “肯定不是我了。”王子轩打了个哆嗦:“那可是一吼差点将我震死。” “莫非是,李九年亲自出手?”林争半猜半问道。 “朝内除了那闭关的金鱼卫统领,也就李九年算得上顶尖高手了。”王子轩漫不经心道。 林争认同的点点头,只是他如何也想不通李九年为何会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别想了,那老小子的想法哪那么好猜,他爱干嘛干嘛,反正对我们有利就行。”王子轩见林争又陷入沉思,于是伸出一根手指头顶在林争额头打断道。 “大人!”这时,一道兴冲冲的声音传来,李正直大大咧咧的走进大帐中。 “额……”李正直走进了正巧见到王子轩手点林争额头这一幕。 “咳,进来吧。”林争朝后靠了靠,躲开王子轩的手指。 “大人。”李正直上前行了个军礼:“这位是?” “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号。”王子轩含笑起身,云淡风轻的一拍李正直的肩膀。 也就是这云淡风轻的一拍,李正直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上。 “你……”李正直一脸震惊,这一掌明明像棉花一样轻柔,怎么威力如此巨大? “哎呀,你怎么没有站稳啊?”王子轩夸张的演技下是对李正直贸然闯入赤裸裸的不满。 “我……”李正直正要说话,王子轩却转身:“天年,既然你这里军务繁忙我便先行离开,我就在城头吹吹风,你一会派人叫我就好。” “旁听也无妨。”林争见状说道。 “好!”王子轩几乎是瞬间答应,之后就坐在了一边。 “大人,这?”李正直还一脸懵懂的坐在地上,完全没有搞清楚情况。 “无妨,你要说什么直说便好。”林争点点头,示意李正直无事,王子轩可以信任。 李正直不认识王子轩,但是自家统帅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也就相信了。 “属下此次将两万士兵送进泰安城,按照图纸标注基本顺利,只是无意中被一名移动的楚国探子发现,现在已经将其灭口。”李正直将此次行动事无巨细全部说与林争听。 “杀了个探子不是大事,在城池外经常会发现一些楚国探子,如果这些探子一个都没被发现全部回去报信才让人奇怪。”林争知道李奉先可不是傻子,相反李奉先无比精明,若是全部探子一人不少,那么李奉先定然警觉。 “行军痕迹处理了吗?”林争又问。 “处理了,属下找的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有他们指挥一般人绝对看不出脚印存在。”李正直自信道。 “做得不错。”林争点点头,知道李正直如此自信定然是万无一失:“明天继续等到十万兵力全部运动进去雁前城失守一事我便免你责罚。” “多谢大人!”李正直振奋说道。 “对了,泰安城外有一名年轻探子,如果见到了不要杀,将人给我带回来。”林争想起孙奇的请求,叮嘱道。 “此人大人是有什么用处?”李正直不解问道。 “轮得到你过问?”王子轩见李正直如此没有上下之分冷声说道。 “是小人多嘴了。”李正直也反应过来赶忙说道。 “无妨。”林争摇摇头:“你记得将人给我带回来就好。” “是!”李正直点头:“那属下告退。” “下去吧。”林争点头。 李正直疑惑的看着王子轩心中不断猜测其身份,带着猜测慢慢走出了大帐。 “天年,你身边的属下实力都如此弱小,若是楚国拍来刺客我看他们可能应付不来是。”王子轩有些担忧,那李正直身居高职竟然只有金丹实力,比林争都要弱上许多个档次,到时候难道还要林争保护他们? “有沈悦亭在。”林争摇摇头:“沈悦亭从阎良那里习得追影步,别看战力不强但是论身法少有人能敌,带着我逃跑总是能做到的。” “再说,楚国那情况,恐怕派不出来什么实力太强的刺客。”林争摇头笑道。 对于这点王子轩还是认同的,楚国将高手全部养在宫中,在外面战斗的反而都是一些谋士简直愚蠢至极。 “或许也足够了。”王子轩点头。 “这次能待多久?”林争问王子轩。 “天年你舍不得我走?”王子轩闻言全身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欣喜问道。 “问什么答什么。”林争淡淡道。 “两年多未见了,待到明日吧。”王子轩想了想说道。 “只待一夜?”林争皱眉,但是也知道王子轩与自己一样都有要务在身,就像自己没办法回天师阁一样,王子轩也没办法离开军队太久。 “天年你果然舍不得我走。”王子轩几乎要拍手叫好,坐在那里一时间没了坐态。 林争这一次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就要走出大帐。 “天年你做什么去?”王子轩急忙问道。 “去炒几个小菜拿两坛米酒。”林争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王子轩坐在帐内安然一笑。 第八十章,毒 这一夜二人聊了很久嘘寒问暖不说,直要将分割两年多的全部思念全部说出,直到天边泛起一抹白色,帐外军甲铿锵作响时才放下酒杯结束了这次秉烛夜谈。 醉到酩酊王子轩躺在地上醉声问林争:“天下大势不过是谁的拳头大谁便说了算,如今天师阁形式如此险峻,我想将手下三十万兵力全部交给你,到时六十万大军横扫天下,天师阁也能够从回道统之位。” 林争的酒瞬间便醒了大半坐起身看向王子轩,瞪圆的眼中有惊讶也有心动,但是想了半晌林争还是躺下沉浸在醉意中微微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到时候恐怕惹来杀身之祸哦。” 王子轩皱眉:“有我保护,谁也动不了你。” 林争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且不说王子轩能否日日夜夜跟在自己身旁,天下高手何其之多?林争虽然感觉到王子轩已经是六十窍修为,但是还远远不够。 “我将天运阁送你你都不要。”王子轩好似有些恼火:“你说你要什么?” “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林争只当王子轩说的是玩笑话摇了摇头:“你若是出了意外天师阁可就真的四顾无亲举步维艰了。” “切。”王子轩晃晃悠悠站起身,察觉到外面已经是天色大亮无数士兵正在不远处喝声喧天:“天年,我要走了。” 林争闻言的醉意又醒了一半,站起身时眼神已经从回清明:“原来已经这个时辰了。” “我送送你。”林争起身说道。 林争扶着身形摇晃的王子轩一路走出了军营外。 “就送到这里吧。”王子轩一声尖锐哨声唤来一批枣红色的白蹄骏马。 “再回时便是楚灭之后了。”林争知道这次之后恐怕又是几年时间没法再见。 “庆功宴上,我亲自给你敬酒。”王子轩笑着摆摆手:“这里风沙大天年你早些回去吧。” “好。”林争点头目送王子轩离开之后默默独自回到大帐中收拾酒桌。 二人相送的情景被一旁不远处练兵的李正直见到,想起昨日王子轩的强横于是问起身边的沈悦亭:“沈副统领,你知不知道刚刚被统帅大人送出军营的是谁啊?” “你不知道?”沈悦亭向看傻子一样看向李正直,说起来李正直的官职也不小了,怎么连王子轩都不认识? “我不知道啊。”李正直一脸奇怪,这人很有名吗?自己为什么要认识? “等会,这人不会是朝内大官吧?”李正直突然想起天师阁原本是混官场的与自己这跑到边境参军的可不同。 “是大官,大的吓人呢。”沈悦亭摇摇头,想起王子轩的地位就是一阵牙疼,他取代的可是曾经老天师的位置。 “你快跟我说说,他到底是谁啊?看起来跟统帅大人还是故交好友?”李正直这下可被沈悦亭吊起了兴趣,不停追问一副不问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真想知道?”沈悦亭原本不想说,但是瞥见了什么又笑着问道。 “你快说!”李正直都顾不上看管兵场,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悦亭。 “说也可以,但是今天的兵你来练,我去那边休息休息。”沈悦亭指着兵场旁的一颗大树,现在虽然是早晨天气还算凉爽,但是一旦到了中午那太阳可就毒了。 “好!”李正直一咬牙,今天就是不轮班了也要搞清楚那人的身份。 “论实力来说,就凭我这仙人抚顶十七窍的修为在他面前跑都没资格跑还手什么的就更不要提了。”沈悦亭不紧不慢介绍起王子轩来。 “什么?”李正直一脸震惊,沈悦亭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可是知道的,为的就是保护林争,在危险时刻带着林争逃跑,没想到在那人面前沈悦亭竟然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 “论地位,那个人可以说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地位上能够压制他的恐怕只有当朝国师李九年!”沈悦亭眨眨眼,自己暗示的已经足够明显,相信以李正直的聪明才智定然能够自己猜出王子轩的身份。 “模仿……”李正直神色愈发震惊不敢相信道:“模仿他是天运阁阁主,王疏王子轩?” “就是他!”沈悦亭点点头,李正直这副惊讶的模样让他很是受用。 “统帅大人竟然与天运阁阁主是故交?”李正直惊讶说道,尽管远在边疆但是李正直还是对王子轩的大名如雷贯耳,有一段时间他还担心过王子轩来执掌运州兵权,如果来的真是王子轩恐怕他早就身首异处。 “故交有些不对,应是至交好友或是忘年交这种还差不多。”沈悦亭想起每一次林争见到王子轩全身气场都会放松许多,甚至阁主还特意给王子轩买了蜂蜜桂花糕。 “你们在聊什么?” 沈悦亭与李正直闲聊时,忽然听闻林争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借着本就凉爽的早晨,让二人打了一个寒颤。 沈悦亭转身见林争负手而立面色冷峻一看就是在这站了不少的功夫,说话不禁战战兢兢起来:“阁主,不是,统帅,我们就是闲聊……” “对对!只是闲聊。”李正直也的冷汗刷刷直流,自己可还是带罪之身,绝对不能惹恼统帅啊…… “闲聊什么?也让我听听。”林争站在二人中间,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依旧能将二人的五脏六腑全部冻结。 “就是那郭勇,骁勇善战练兵认真,我最近准备提拔他做我的亲卫,听闻沈副统领进到了仙人抚顶境界让他帮我打打眼。”李正直赶忙编瞎话道。 “郭勇?”林争看向沈悦亭:“我们这里有这号人吗?” “有!”沈悦亭不住点头。 “去给我叫来,我在大帐中等着!”林争说完一甩袖走了回去。 沈悦亭见林争走了,不禁责怪起李正直:“让你非要好奇这下好了,说统帅的闲话还被统帅听到了。” “那我怎么能不好奇啊,现在还是赶紧找个叫郭勇的吧。”李正直心中也是一阵打鼓,刚才他都啥随口编的瞎话,哪里知道这军中有没有人叫做郭勇。 “随便找一个教他说话不行吗。”沈悦亭急忙问。 “不行,每个人都有军牌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李正直一边说着一边叫停训练,却不敢大声询问生怕林争听到,只能一个一个盘问起来。 万幸这军中还真有一个叫郭勇的,只是此人身形瘦弱面容猥琐,一点男子的刚毅都显现不出,如何符合李正直口中那骁勇善战积极刻苦的郭勇? “他妈的,你这么瘦小还起郭勇这种听起来就壮的名字。”李正直看着此人忍不住骂道。 “大人,难道参军还管气什么名字吗?”没想到这郭勇也是口舌尖利,一点都不给李正直颜面直接怼道。 “嘿!你小子脾气还挺大!”李正直一笑:“这样子还差不多!” “跟我走!”李正直拉着这瘦小男子就出了兵场。 “这人叫郭勇?”沈悦亭看着郭勇瘦小的身形问李正直:“要不再找找?” “没了,这几万人里就我一个叫郭勇的。”瘦小男子说道。 “这……统帅不会弄死我们吧?”沈悦亭苦着脸,自己为什么要搭理李正直呢? “没办法了,统帅大人等急了肯定更恼火。”李正直一咬牙,还是带着这瘦小男子去了大帐,沈悦亭也只好跟着进了大帐。 “大人,人我带来了。”李正直带着瘦小男子小心翼翼说道。 “这就是骁勇善战?”林争看着这瘦小男子,皱眉问道。 “能人异士超出常理。”李正直也铁了心要演到底。 “你看呢?”林争又问沈悦亭对这瘦小男子的评价。 “异于常人。”沈悦亭也无奈道。 林争点点头不再多言,也知道这俩人是被自己逼的没招了于是道:“让他下去吧。” “是!”李正直点头,赶紧推这瘦小男子小声道:“快走!” 瘦小男子一脸懵懂就被推出了大帐。 “来,尝尝。”林争给沈悦亭与李正直一人丢了一个白纸包,其中正是王子轩送来的软糖。 “大人,这是?”李正直捏着这白纸内的绵软之物,露出苦相。 沈悦亭也拿着不敢动,只是愣愣看着林争。 “尝尝看。”林争不解二人的反应,以为二人只是没见过于是说道。 “大人!再给末将一次机会!末将若是再敢说闲话就将末将的舌头砍了!”李正直赶忙下跪说道。 “阁主!沈悦亭才刚刚踏入仙人抚顶,还没有保护您啊!”沈悦亭也跪地说道。 “你们?”这下轮到林争愣住了:“你们不喜欢吃糖到这种程度?” “大人说……糖?”李正直闻言更的一愣,拿起那白纸包裹之物仔细一闻,发现的确香甜。 李正直与沈悦亭对视一眼,赶忙起身。 “大人,我还以为这是毒呢……”李正直不好意思道。 “毒?”林争看向沈悦亭。 沈悦亭也尴尬点头。 第八十一章,捕获 林争看着沈悦亭的反应瞬间明白过来,黑着脸让二人滚出去练兵:“把毒吃了,然后给我滚出去练兵。” “是!”二人不敢违逆,连忙将软糖塞进口中争先恐后的跑出了大帐。 “我们阁主宅心仁厚怎么可能赐毒给我们,就连我都让你带歪了去。”沈悦亭不满说道。 “那你怕个什么劲,说到底还不是统帅的气场太压人了。”李正直一看沈悦亭将锅都甩给自己赶忙反击道。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那糖味道真不错。”沈悦亭后知后觉想起那糖果的味道。 “好像真不错,一块不怎么够吃啊。”李正直也后知后觉回味起软糖的味道。 “还不是你把糖当成毒药,否则再跟统帅讨两块仔细尝尝多好。” 林争在大帐内听着二人拌嘴的声音轻声一笑,随后将糖果小心翼翼收起,原本满满一包裹的糖果如今只剩下一半了,他可要省着点吃。 在之后几日里皆无战事发生,阎良也送来信报告知林争金福城一切无忧,李正直白日练兵夜晚运输军队有孙奇送来的图纸也一直顺风顺水,沈悦亭的伤势早就调养好,但是林争思前想后还是叫沈悦亭留下,万一楚国真的拍来刺客也安全一些。 这一日夜里,林争正在翻阅李玉写来的信件,信上说三十万大军踏破洄州边防,将青山宗团团围住不准一人下山,直到王子轩亲至后三十万大军才冲上青山宗一副鸡犬不留的样子,但是最后却只杀了冯路远一人。 李玉没有在信上写白帝是何反应,但是林争想青山宗首先违抗白帝之令回收天师阁地盘还打伤了天师阁的人,看样子已经是心生二意,如今被王子轩击毙白帝也不会说些什么。 相比于白帝林争更担心赵明诚,他在天师阁沉寂已久实在不曾有何作为,甚至还反过来帮助过自己好似二人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快。 林争摸不清赵明诚的意图便对赵明诚更加忌惮,会叫的狗不咬人,赵明诚却属于那种不叫的,林争最怕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赵明诚突然出手将整个天师阁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大人。”李正直突然走进大帐打断了林争的思绪:“属下这就带兵前往泰安城了。” “今天是最后一批了吧?”林争将信收起问道。 “不错,过了今夜泰安城便拥有十二万兵力,只等李奉先收下这份大礼。”李正直想到这里痛快大笑。 “最后一晚更要小心些,莫要前功尽弃才好。”林争仔细叮嘱道,之后的泰安城一战林争有更大的图谋,准备了这么些时日可不能只是重创李奉先这么简单,他要的是一举攻破落雁关! “大人放心,属下定当不辱使命,无声无息将将士们送进泰安城!”李正直点头郑重说道。 “去吧。”林争点点头:“记住别忘了我交代的,别杀泰安城外的那个年轻探子。” “属下铭记在心。”李正直再次点头,转身走出了大帐。 夜幕中,李正直带着两万士兵走出兵营,按照图纸上的标识小心翼翼的避开全部楚国的探子,因为一旦被发现他就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捉拿那名楚国探子途中很可能惊动更多探子,所以一定要谨慎。 泰安城外,先前帮助过孙奇的那名年轻人正趴在平原的一处凹地内,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监视着泰安城的大门。 年轻人看着练完兵带军走进大门的钱为民心中暗笑,跟了一个如此年轻的统帅活该被略施小计便丢失兵权,再过几日李奉先大将军定然带军一举夺回这泰安城。 看着看着年轻探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为何每一次钱为民带军回城时都会发出极为沉重的脚步声,年轻探子敏锐的察觉到这根本不是两万人能够传出的脚步声。 为了探寻真相年轻探子冒险离开自己的隐蔽之地,兜兜转转来到了后城查看,也就是这一看,年轻探子惊讶的发现泰安城后城城门大开,李正直统领正带着两万人有条不紊的走进泰安城,看样子已经进行过许多次这样的行动。 “原来如此。”年轻探子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明白了钱为民根本没有被林争怀疑,而是借此机会给自己跟李奉先演了一出大戏。年轻探子得到了重要情报,立刻就要离开回到落雁关内禀报。 钱为民站在泰安城后城门,一边指挥将士们快速进城,一边谨慎的观望四周,在图纸上泰安城后城虽然没有探子但是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也就是这一眼李正直正巧见到愣神了一瞬的年轻探子,李正直皱眉叫自己的副统领继续指挥,自己则提剑上前追击了过去。 那年轻探子见自己被发现,也再不顾隐藏立刻转身向着一望无际的平原奔逃。 年轻探子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行动速度飞快,李正直尽管实力不弱但一时间竟然追不上年轻探子。 “跑!跑!跑!”年轻探子此时心中仅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他获得的消息太过重要无论如何都要送回落雁关,否则很可能会引发一场影响战局的巨大变动。 李正直阴沉着脸,此时他已经用尽了全力,但是与那年轻探子拉进距离的速度却出奇的缓慢,照这样下去没有半个时辰根本无法追上年轻探子。 但是好在此地周围并无其他探子,最近的探子也是在金福城那里,看年轻探子逃跑的方向显然是要跑到金福城向同伴传信。 “妈的,臭小子跑的还真快!真应该带上沈悦亭的。”李正直骂了一声,一边跑一边脱下战甲,试图加快脚步。 年轻探子已经顾不得其他,拼尽了全力朝着金福城跑去,他要去告诉孙奇这个消息,他相信凭着自己师傅的速度一定能将消息带回落雁关。 二者一追一逃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月光下金福城已经近在眼前,李正直也马上就要追上年轻探子。 “师傅!”年轻探子终于来到了金福城附近,一声嘶吼下孙奇夺路而出不知从何处蹦出冲向李正直这边。 “师傅!”年轻探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着孙奇跑去:“师傅你听我说!林争根本没有中大将军的离间计,泰安城内有埋伏!你一定要将消息带回到落雁关!” 年轻探子最后说完转过身面对李正直,李正直见年轻探子已经传信完毕准备回过身阻拦自己心知不好,也顾不得林争交代不要杀这年轻探子,长剑取出就要杀向年轻探子。 但是很快李正直便注意到年轻探子后方那接信的探子并没有逃跑而是直直朝着自己冲过来。 李正直正古怪间,孙奇赶上来便一棍敲晕了要以身阻拦李正直的年轻探子。 “大人留人!小人孙奇乃是林争派到落雁关的眼线!”孙奇一棍子打完便将棍子丢弃跪在李正直面前说道。 “统帅大人的眼线?”李正直听闻立刻便信了七分,弱不是自己家统帅的眼线,此人接了消息又怎么会不逃。 “这人也是你求统帅大人不杀的?”李正直想起这年轻探子叫孙奇师傅,心中有了猜测。 “正是!此人乃小人之徒一腔热血我怕他死在这瑞安平原上便求大人留他一命。”孙奇见年轻探子平安无事笑着点头说道。 “你也是运气好,我们大人虽然混迹官场但是却是从天师阁出来的,若是换了其他人哪管你什么师徒情深。”李正直将长剑收起已经是彻底相信了孙奇。 “大人,还烦请您将他带回去,大人说留他一命可以,但是要关着他直到落雁关被攻破为止。”孙奇指着倒在地上的年轻探子说道。 “你也别烦请我了你也跟我回去,说不准这就是你们楚国探子新研发的计策。”李正直没有让孙奇离开,而是叫孙奇跟随自己回到瑞城。 “这……”孙奇为难了一下,随后便无奈点头:“也好。” 毕竟一天时间虽然会引起些怀疑但也说明不了什么,但若是不走这一趟年轻探子很可能会丢了性命。 “你们楚国那点谋略全用在这探子上了,我也是小心。”李正直解释道。 “理解,理解。”孙奇笑着背起年轻探子,跟在李正直身后。 二人去到泰安城处理好其余一些事情,随后便回到了瑞城之中。 “大人!”李正直带着孙奇走进大帐。 “您看看,这是不是您的线人。”李正直拉着孙奇问道。 林争原本正在观看瑞安平原的地形图,见到孙奇也是惊讶点点头:“不错这是我的线人,但是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李正直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林争。 林争听完后也是点点头:“有惊无险便好,剩下的只等李奉先亲自来取这份大礼。” “你先带着孙奇将这人关进牢里吧,也不要太严苛好生养着。”林争看看孙奇吩咐道。 李正直点头带着孙奇走出大帐来到牢中将年轻探子看押起来,又吩咐狱卒好生待着,如果瘦了或者是挨打就拿他们是问。 “这样发现了?”李正直问孙奇。 “放心了放心了,这里的牢饭我也吃过不少,自然放心。”孙奇笑着道。 “哈哈哈,你小子有意思。”李正直闻言发笑道。 “那个大人,我能不能一会再走,我想等他醒了跟他说几句话……”孙奇请求道。 “行,让他老实点我也省事了。”李正直点点头,便先离开了监牢。 第八十二章,好好的活着 瑞城的监牢有些昏暗,只有两侧过道上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幽幽的微光,潮湿的地面能扑些干草便算是极好。 孙奇搬了把椅子坐下,隔着栅栏看着年轻探子有些脏兮兮的脸颊,想到年轻探子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活过一两年不免有些心疼。 心疼的同时孙奇心中又有些愧疚,说到底青年会落的如此还是因为自己泄露了全部楚国探子的方位,否则李正直又怎会那般轻易避过所有眼线将兵力送到泰安城。 想到这里,孙奇又有些害怕年轻探...... 《九洲天师令》第八十二章,好好的活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囊中之物 两日后落雁关中,李奉先身居高位,在他身下是一众探子正一一向自己汇报消息,按理说作为一关统帅这种事情本不应他来做,但是如今是非常时期,想要收复泰安城就要万事小心一些。 “金福城每日照常练兵,无任何外来人进城,无任何军资进城。”孙奇贵在李奉先身前谨慎汇报着情况,汇报这种事情他年轻时做过何止几百次,信手拈来的谎话即便是李奉先也看不穿丝毫。 “嗯。”李奉先对金福城的情况并不热切,如今他的重心不...... 《九洲天师令》第八十三章,囊中之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旌旗十万战昆仑 林争排兵布阵直将那日射天狼要塞内所布之阵摆出,此阵进攻绵软却后力十足,楚国士兵刚入此阵可能会觉得轻松破之但是很快就会觉得深陷泥潭挣扎不得。 看着士兵整齐排列林争满意的点点头,李正直练兵经验十足,即便是那一批新兵此时也有模有样的混在阵法中,若非知道这些人光是看去个女无法分辨。 “万事俱备只等李奉先来此看我如何攻破他引以为傲的落雁关!”林争长笑出声。 只是林争不知道的是昆仑三圣正朝着...... 《九洲天师令》第八十四章,旌旗十万战昆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被擒 林争话音未落,巨大的阎罗虚影便轰然出手,遮天蔽日的大掌之下昆仑三圣似乎根本没有逃生之路。 但事情又岂会这么简单,只见昆仑三圣不慌不忙,仅是为首那青衣老者拔剑时腾空而起,一身仙人抚顶六十窍修为强悍如斯,与阎罗大手硬撼在了一起。 可青衣老者还是低估了阎罗虚影,十万阴兵布阵凝聚出来的阎罗足有接近七十窍的修为,青衣老者的六十窍终归是差了一些。 青衣老者一剑下去立刻就明白自己不是这阎罗虚影...... 《九洲天师令》第八十五章,被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九州第一山 周朝极北之地气候严寒,皑皑白雪经年不化,覆盖无垠山脉连绵不绝,似白玉雕山巧夺天工,六千米绝颠观万里白云气象万千,这就是九州第一山昆仑山。 昆仑三圣步伐散漫闲庭信步走在这重峦叠嶂的绵延山脉之中,有一口仙人气护着即使是身着单衣走在这冰天雪地也丝毫不觉得寒冷。 但是他们三人不惧不代表林争也不惧,林争一身战袍早就被孔若钧修理得千疮百孔,又没有一口仙人气护着早已是冻的嘴唇发紫上下两排牙齿相互打颤...... 《九洲天师令》第八十六章,九州第一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沅落雪 许经年激动的来到由一整块紫水晶雕刻而成的玉虚台,玉虚台的看守见到许经年丝毫不意外看样子早就接到了昆仑山主的命令。 许经年来到玉虚台上盘膝而坐,整座玉虚台被雕刻成了一朵巨大的莲花有脱胎之意。 从这莲花朝下看去,一整座古朴的玉虚宫一览无余,而且只有坐在这里才会发现整座玉虚宫的构建就是昆仑绝学玉虚功的修炼路线。 许经年强忍激动,贪婪的将玉虚功的修炼方法死死的印在脑海,直到将玉虚功的全部...... 《九洲天师令》第八十七章,沅落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冻傻了 玉虚宫练功台附近的一处院落中,与练功台的喧闹不同,这处院落倒是颇为雅静,在院落内的房屋中,一名男子正安然睡在丝绸卧榻之上。 林争的睫毛微微抖动,缓缓睁开了眼。 睁开眼的林争下意识的搂紧双肩,下一刻就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身处冰天雪地之中,而是一间桌椅齐全的客房之中。 客房中点着火炉,可是此时火炉内的柴火就快燃尽了,原本被驱赶出去的寒冷也趁此丝丝渗透进房间,对寒冷心有余悸的林争不自觉再次...... 《九洲天师令》第八十八章,冻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风云 陈超拳未到拳风先至,似伴随着龙吟虎啸之音,站在林争身旁的陈融冰光是抵抗这股拳风便需要用尽全力,看样子陈超与她对决时根本没有用全力,甚至三分力都谈不上。 陈融冰下意识就要拉着林争逃跑,林争可是孔若钧长老交代自己照顾,若是林争出了什么闪失孔若钧长老非拿她试问不可。 “陈超!林争可是孔若钧长老叮嘱我照顾之人,若是伤了他你担得起这个后果吗?”陈融冰一边说一边要拉着林争走下练功台,但是让她惊讶的...... 《九洲天师令》第八十九章,风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你要杀天师阁阁主? 沅落雪大手一挥,无形之风夹杂着风雪将站在门前的陈融冰推进屋中,屋内的林争倒是无感自顾吃着佳肴,只是那股冰冷的寒风让他极为不舒服裹紧了衣衫。 “我倒要看看,孔若钧长老看中的人是个什么模样?”沅落雪大踏步走进厨房。 陈超赶忙从沅落雪身后挤出来假情假意的上前要扶起陈融冰,这时候陈融冰终于发现陈超这人不对劲,每次有麻烦陈超都在现场,很可能就是他有意促成。 于是陈融冰一甩手打开了陈超要搀扶...... 《九洲天师令》第九十章,你要杀天师阁阁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熟悉 狂风夹杂着雪花刮在脸上一阵刺痛,一道白色身影眨眼睛冲进厨房一掌抓在沅落雪的喉咙上作势就要扭断。 阎良通红着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气:“冒犯天师者,死!” 死字一出,沅落雪只觉眼前昏暗,世间一切与他已经没有了干系,甚至痛觉都已经感受不到了。 间不容发之际,孔若钧追着阎良悍然冲进厨房之中,又是一阵狂风席卷,一众武力高强的内门弟子皆承受不住东倒西歪无一能够站立。 孔若钧在阎良即将扭...... 《九洲天师令》第九十一章,熟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天地做媒 “可你若是带着天师阁下逃跑山主立刻就会除掉我,昆仑山容不下我这样没用的人。”知喻听见阎良要先带走林争,心中升起无限委屈。 阎良闻言知道知喻所言非虚,如果自己带走的是林争昆仑山主一定会立刻对知喻不利,一时间阎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被自己丢下多年的妹妹,一边是自己绝对不能放弃的林争。 知喻见阎良露出为难之色嘴角露出苦涩,从阎良忘记自己那一刻起她就不该再抱有念想,可在这人情淡薄的昆仑山只...... 《九洲天师令》第九十二章,天地做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暗语 一夜风雪过后接下来的几天却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整个玉虚宫虽积雪截路,却有无数弟子手持扫把,趁着积雪结冰前将街道扫个干净。 平日里昆仑弟子大多深居简出,只有中午时分才会前往练功台与同门师兄弟活动筋骨,如今这番场面就好似整个玉虚宫都活过来了一般,嬉笑声伴随着扫雪的沙沙声竟也热闹非凡。 陈融冰自从得到了孔若钧的命令后一直居住在林争院子的耳房中,如今见到街道上如此热闹不由得也拿起扫把想要出去活...... 《九洲天师令》第九十三章,暗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集结军队 玉虚宫主殿内,昆仑山山主与自己的弟弟孔若钧神色凝重正商议着什么。 孔若钧手持一纸书信眼神中露出凝重之色:“信上说沈悦亭接管了林争的军队与王子轩共同抵抗武当山的施压,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到时候就是六十万大军上昆仑,我们恐怕很难挡得住,这林争我们或许还真动不得。” 昆仑山山主倒是丝毫不惧淡淡说道:“听说武道极那个老家伙回来了,有他在凭王子轩能蹦跶多久?只要李九年不站队,王子轩这六十万大军就不...... 《九洲天师令》第九十四章,集结军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慈父 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走来,亮银色的甲胄折射着耀目的阳光,整齐的脚步声宛如雷鸣一般震耳,俨然是一支王者之师。 为首之人身穿黄袍,雄赳赳气昂昂的骑在一匹覆盖满盔甲的壮硕马匹上,四平八稳大将之风。 大军带着压人的气魄缓缓推进,没多久便来到李正直面前。 为首者坐在马匹上,双眼不带一丝情感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正直。 “撤退这么简单的命令都办不好,留你何用?”王子轩一剑探出,便悬在了李正直咽...... 《九洲天师令》第九十五章,慈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独闯 许经年眼含深意,轻轻拍了拍阎良的双手。 许经年动作虽然轻柔,但是阎良却觉得有些沉重,于是他点点头:“我会保护好轻舟,您放心吧。” 许经年听见轻舟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了什么含笑点头。 他自知亏欠知喻,于是对着她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他虽对知喻心有亲情却从未尽心帮助,此番谈话已经是僭越,知喻不反感,他已经是大有宽慰,怎么能再这里耽误二人。 许经年走后,知喻坐在阎良怀中,头...... 《九洲天师令》第九十六章,独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谈判 又是寒风袭来,林争难受的裹紧衣裳:“如果不是送点心来我可生气了。” 说着,林争转过身,发现来人并非陈融冰,而是一名身穿一行人高大的男子。 “想吃点心?”王子轩见到林争无恙,一身慑人的气势全部收敛,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坐在林争身边,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木匣。 王子轩将小匣子打开,放在林争手中:“吃吧,这里面可是你最爱吃的点心。” 林争也不客气,将小匣子中用白纸包裹的柔软彩...... 《九洲天师令》第九十七章,谈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腐朽中的温热 王子轩走了,只身上山只身下山,只是他走后玉虚宫便不再似往日一般平静,人心惶惶之下孔季岚的亲事也少了几分味道。 不过在昆仑山传承弟子尽出的情况下,亲事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众弟子无论外门内门皆齐聚一堂,几杯酒肉下肚氛围很快便热切起来。 在酒席边缘,林争陈融冰与几名外门弟子围坐一桌,林争看不出氛围不对依旧大吃大喝,一旁的陈融冰却一幅满怀心事多样子,不时看看坐在首位的昆仑山山主等人,不时又看看...... 《九洲天师令》第九十八章,腐朽中的温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再登玉虚宫 看着王子轩大跨步走来,许经年不禁唏嘘,谁人不曾鲜衣怒马少年时?到最后却也只剩下这腐朽身躯一具,光阴似箭啊。 王子轩不知许经年心中所想,步伐依旧是不急不缓,全身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就连风雪飘落都利落许多。 王子轩在许经年前方不远站定,大风剑背在身后:“我注意过你,昆仑三圣许经年,昆仑山上除了孔若寒,恐怕没人是你的对手了吧?” 许经年拍落肩上落雪,浑浊的双眸中多出了几分属于年轻人睥睨...... 《九洲天师令》第九十九章,再登玉虚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身孕 沅落雪双眸微眯,看向站在身边望向山门翘首以盼的孔季岚心中已经有了二心。 王子轩能上山定是山主已经无力阻拦,说不定三圣也已经尽数落败…… 若真是如此说不定等来军撤离后我能拿下这已无高手的昆仑山?还有昆仑山道训玉虚功! 想到这里沅落雪心头开始火热起来,但是很快他又将这火热压下,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定要忍耐到情况明了之后再做行动。 沅落雪的表情缓缓恢复,迈步就要朝着山门走去。 ......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章,身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空灵 知喻兴奋的手舞足蹈,她实在是对这个薄凉的昆仑山心灰意冷,名义上她是昆仑圣女,但是包括山主在内的任何人对待她也只如对待一个容器一般,没有半点人情可言。 阎良自然也十分高兴,不能带知喻下山几乎成为了他的一块心病,如今难题这般轻松解决,他怎能不开心。 王子轩看着二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却还是将自己手里这桶冷水泼了下去。 “对不起,恐怕不能让你下山。” 此言一出,知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零一章,空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熏心 王子轩拱了拱手,孔若寒浩然剑气的强大让他心中敬佩,于是也没有趁机为难,而是让这位老一辈的高手体面的回到玉虚宫。 孔若寒以一敌二苦战许久,原本的精气神不再,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孔若寒对王子轩点点头,将这个召集了半个天下豪杰的年轻人记在心中,转身一步一步走回玉虚宫,他倒要看看沅落雪那种只会刷花架子的软骨头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来。 二人擦肩而过,反而是王子轩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通路,无论何时......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零二章,熏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零三章,寻命理 “这味道,好闻。”林争被这酒香吸引,不自觉的抓起一个瓷瓶,仰起头便饮了个干净,放下瓷瓶后还打了个酒嗝。 王子轩见到林争这般模样,忍不住轻笑:“真该多带你在这皇城玩上几天,可惜有一件事需要你立刻去做。” 林争喝了瓷瓶中的仙酿后,只觉得昏昏欲睡,尽力想坐直的身体却仿佛被什么抓到了一般,不住的倾斜。 而林争能做的,只是在昏睡前赶忙抓起一块搞点放进嘴中,随之便昏睡过去。 王子轩见林...... 《九洲天师令》一百零三章,寻命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天眼 林争虽然不急不缓,但是却仿佛是摸到了某种技巧一般,寻找的速度却惊人的提升。 很快,林争心有所感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寻找,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只要他朝着这个方向找一定能过找到自己的命理。 林争越过无数根纠缠在一起的线,这些线各有各的气息,有些气息相近,但是却如雪花般每一根都独一无二,绝无想同。 在寻找中,林争渐渐有些迷失,无数种线有无数种气息,这些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再如刚才一般确......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零四章,天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元宵 街边一家露天的元宵摊上,摊上人不多也没有小二,只有一名年轻摊主不太熟练的忙里忙外。 图个清静林争与王子轩便挑了个靠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年轻摊主见有人坐下将手中收拾桌子的毛巾一甩搭在肩膀上笑着走过来。 “二位客官,我这摊上只有甜口元宵与咸口元宵,均价一文钱一个,元宵汤解渴随便喝,不知二位来多少个?” 王子轩看向林争,林争笑着指了指一旁的热锅:“来十个甜的,分两碗装。” ......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零五章,元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挖坑 一瞬之间,浓郁的真气将整座酒楼包裹,在外面看来是一片平静,但是内部却已经是波涛汹涌。 庞大的真气在王子轩的驾驭下最终化为一点,朝着那醉酒中年男子收缩而去。 男子尚未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便已经被紧紧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反观那些将二人押进酒楼者,皆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双膝止不住颤抖最终跪倒在地上。 而为首那作势要打王子轩之人,双膝飙出两道血箭,痛苦哀嚎时已经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零六章,挖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旧恨 洄州,乃是天师阁危机之时不得已迁居之地,想起上一次来时的落魄,林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上一次来时行事匆忙,几年时间竟是连路都有些不认得了。” 林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颇有些衣锦还乡之感。 这一次回来与上次的落魄不同,天师阁已经再封国教,地位几乎重新回到道统级别,更有天运阁派来大量人马随同。如果说之前是借了白帝的地盘,面对麾下青山宗的羞辱都需要小心翼翼,那现在林争已经是挺起腰杆......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零七章,旧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柳安澜 在城西一座浩大宅邸中,一名身穿白衣满脸褶皱的老者负手而立站在演武场上,此人便是青山宗大长老,柳安澜。 在他的身后是数千身姿挺拔面带傲气的青山宗弟子,作为把控一州之地青山宗的弟子,这里每个人都前途无量自有其骄傲的资本。 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敌当前众人如今这份傲气却似乎有些逞强。 三十万大军蜂拥入城围困青山宗,最后逼死冯宗主之事历历在目,如今虽没有三十万大军但若是处理的不好恐怕……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零八章,柳安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来日方长 白帝也是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站在林争身边虽是面带笑容,但是也不失威严之色:“林阁主,打个商量如何?” 林争拱手一礼,对于白帝他还是尊敬的,于是指着演武场后的大堂:“这里烟尘大,我们进去说?” 白帝上前拉着柳安澜便进了大堂。 大堂坐落在演武台后方,门庭大开视野极好,一眼看去便能将整个演武场的热闹尽收眼底。 不过柳安澜与王子轩一番激战将整个演武台打成了乱石场,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什......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零九章,来日方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搅局 林争与王子轩并排而立,背负双手淡笑看着来人。 一排素衣青衫缓缓行至,为首一人更是这群穿青衫的中最不多见之人。 兰翠竹身形消瘦带笑走在前方,身后跟随者则是郑人杰等武当山弟子。 直到走到近前,兰翠竹才轻轻对着林争点了点头:“林阁主不愧是少年英才,竟能够帮助天师阁一洗叛国之耻,当真是让人惊叹。” 仿佛是没有听出其中讥讽,林争点点头:“那我可要多谢兰山主了,百忙之中还抽空亲自送来贺......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一十章,搅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一章,山水流 男子见林争问起,笑着拍了下大腿:“他可是飞黄腾达了,被国师府看上带走了,未来一定是朝内大官。” 林争转过头与王子轩对视一眼。 王子轩摇了摇头:“李九年是忠义之人,自然也喜欢其他忠义之人,把他带到国师府也属正常。” 林争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怎么说那年轻摊主也算是帮过自己,若是李九年真拿他来对付自己,自己还真不好处理。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元宵便被端了上来,同样的热气腾腾,只是眼...... 《九洲天师令》一百一十一章,山水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二章,陈尧天 林争虽在图册中翻到了那三张熟悉面孔,但是并未指出,而是借着图册与真实样貌有所偏差,故意给李九年指了几名长相神似之人,这些人林争并不认识,不过只要能够迷惑李九年的视野便好。 李九年接过图册,自信看了看林争指出的三人,随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林争一眼:“既然事情办完,人我便留在这了,希望林阁主不要让我失望。” 林争含笑点头。 李九年收起图册,转身出府。 李正直神色萎靡的站在大堂中央...... 《九洲天师令》一百一十二章,陈尧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三章,赐福 王子轩拿了陈尧天的酒与陈尧天大喝几碗。 陈尧天或许是在地牢压抑的太久,喝到兴处竟解发上桌,当众跳起舞来。 见到陈尧天跳舞,林争眼神彻底暗了下去,碰杯时也意兴阑珊。 下面一众天师阁要员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只有李玉阎良二人不言不语陪在林争身边。 林争悄悄在阎良耳边低语几句,阎良愣了愣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酒宴。 李玉也无奈叹息一声,几杯酒下肚便醉死过去,趴在桌上不远起身。 ...... 《九洲天师令》一百一十三章,赐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四章,地下 锋利而冰冷的大风剑架在中年老板的脖子上,吞吐的剑芒已经刺破了中年老板的皮肤,一行鲜血缓缓流出,传出阵阵刺痛。 中年老板原本也是鬼市一大势力的高层,所以才能在此看守鬼市入口,虽然见到王子轩随手灭杀一名冲窍高手,却也毫不慌张,神色冷静的看着王子轩:“不管你是哪门哪店,就算是来自宫里,只要你在鬼市闹事,都不会有好下场。” 王子轩冷冷一笑,收起大风剑一把抓住中年老板的脖子将其整个人提起来,眼神...... 《九洲天师令》一百一十四章,地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五章,桃花酒庄 大风剑透颅而出,即便是男子修为再高也神仙难救了。 王子轩冷漠抽出剑刃,抖去剑身鲜血,再将大风剑收回剑鞘,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一般从男子尸体旁走过。 在王子轩靠近时,仿佛是迎接一般,楼阁的门突然打开,露出其中昏暗的大堂。 “装神弄鬼。”王子轩不屑撇嘴,迈步便朝着楼阁内走去。 在林争也跨进门槛后,楼阁的大门又自行关闭。 大门开启时林争没有注意,但是如今离得近了,林争注意到有一...... 《九洲天师令》一百一十五章,桃花酒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六章,迷雾 地窖的楼梯上寒冷异常,因为是储存坚冰所以灯火也仅有寥寥几盏,昏暗程度比之阴墓还有更甚几分。 “慢着点,我年纪大腿脚不利索,摔这一下可是要命的。”老者虽然走在前面,但是显然对林争王子轩这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并不放心,不时就要回头好似害怕林争二人推他一样。 林争见老者警惕自己,于是笑了笑问:“老人家,您家里只有您自己一个人吗?儿女都不来帮你打理这酒庄吗?” 按理说桃花酒庄这么大的酒...... 《九洲天师令》一百一十六章,迷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七章,灾情 有人寻找张狂尸体的消息来的太过突然又太过惊人,林争一时间还无法接受,只是对着王子轩无奈笑笑,有气无力的走进天师阁。 王子轩在门外看着林争身影孤单的离去,心中宛如被剜去一块肉一般的疼,但是张狂进了隐雾仙谷,他即便是有心也无力探寻。 第一次接触鬼市,王子轩便大闹一场得罪了不少的人,这些人中有一些不好对付,不过却有机会成为他的帮手,所以王子轩转身准备去处理此事。 王子轩离去时深深看了一...... 《九洲天师令》一百一十七章,灾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八章,凶兽 听完林争所说齐传真颇有些恍然大悟之感,,虽然林争说自己是在猜测,但是按林争的猜测去走一切事情就都合情合理,即便是与事实有些出入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对此齐传真只能在心中给林争竖起一个大拇指,阁主不愧是阁主,看待事情就是比自己更加透彻。 李玉一边听一边双眸蕴含笑意的看着林争,听了林争所言对他帮助很大,他心中的一些困惑也因此解开,就连对于昨日林争醉酒的不满此时也烟消云散了去。 几人...... 《九洲天师令》一百一十八章,凶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九章,深山 “是我的护卫替我引开了凶兽,我这才得以活命。”苟县令面上突然露出悲色,随后泪水夺眶而出,几十年的老友,为了他牺牲了自己,他心中既感动又愧疚,纵使为官数十载,此时也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林争闭上眼,利爪黑毛红眼,尽管得到的讯息并不全面,但是一只模糊的凶手形象已经在他的脑海有了雏形。 李玉驾车,很快带几人回到了县令府。 县令府外依旧是人山人海,几人不得已带着县令翻墙跳进院内,这一次...... 《九洲天师令》一百一十九章,深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章,猎物 下着大雨的山林中,李玉看向齐传真与陆梦华:“你们二人护送苟县令回去。” 齐传真与陆梦华皆是一愣,立刻便明白了李玉的意思,神色激动的看向林争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大人?” “你们二人实力不强,跟着来确实没什么作用,送苟县令回去吧。”林争也是点点头,齐传真与陆梦华二人皆不是阁内战斗人员,虽然练了些强身健体的武学,但是战力实在弱小,若是那妖兽过于强横,自己与李玉恐怕很难保住二人的性命,所以二人...... 《九洲天师令》一百二十章,猎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一章,触动元神的暴怒 听闻林争所言,李玉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一股战栗从内而外席卷全身。 “那齐传真陆梦华他们岂不是……” 林争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再次贴在了李玉耳边:“凶兽跟了我们很久,他们应该已经平安回到县里了。” 李玉顿时松了口气,下一瞬他便被林争死死捂住嘴巴,压在了树干上。 李玉肩膀一时剧痛难忍,想要痛呼出声,好在林争已经提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一阵被穿林打叶声掩盖的窸窣声穿进耳...... 《九洲天师令》一百二十一章,触动元神的暴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二章,错位 王子轩将林争冰凉的神奇包起,一步一步走下山林。 “快点跟上!”王子轩回头见齐传真与陆梦华还在愣神,一瞪眼低吼道。 齐传真与陆梦华被王子轩震到了,背着李玉,快步跟上了王子轩,只不过这一路上二人都有些畏畏缩缩,生怕王子轩一个不开心就让自己二人暴尸荒野。 来到山下,王子轩径直路过几匹四足健壮的快马。 “牵马。”王子轩十分自然的对齐传真与陆梦华下令。 齐传真与陆梦华对视一眼,...... 《九洲天师令》一百二十二章,错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三章,贪 大雨又持续下了三日,大量灾民涌进县里,不过好在有天运阁与天师阁的人在场,灾民们也不敢造次,被安排好住进了临时搭建起的避雨藏所,每日在粮仓处领粥喝。 几日时间林争背部的淤青早已消失,已经能够活动自如。 而李玉虽然伤势严重,但是竟比林争更早下床,始终在外指挥,合理安排灾民。 王子轩站在九门客栈三楼窗口,看着生龙活虎的李玉,不禁冷哼一声,在他眼里,天运阁的大还丹用在李玉身上实在是浪费了...... 《九洲天师令》一百二十三章,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四章,闯入 “哎呀,你这孩子!好好的粮食都被你给糟蹋了!”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子见状,立刻便抬手打去。 那孩童几乎是立刻便大声嚎哭起来:“娘,我错了!我错了!” 见孩子认错,那女子才叹了一口气,将孩童揽回怀中:“你这孩子,这米糠可是我忍着饿省下来给你吃的,你怎么能将它吐在地上。” “娘……”孩童扑在女子怀里通红着眼委屈道:“米糠好难吃,儿想喝米粥。” “如今这涝灾泛滥,我哪里去给你弄米粥来...... 《九洲天师令》一百二十四章,闯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五章,抄家 白县令眼含深意的看着自己夫人:“给他们上壶好茶。” 县令夫人犹豫的点点头,随后一步一停的走回内院,临了还回头纠结的看白县令,见白县令表情严肃,只好下去准备。 白县令拍了拍袖子心中冷哼:“就让我来会会二位神秘客吧。” 白县令从后方拽开一众包围了大堂的家丁,一边将家丁拽开丢在地上,一边怒骂:“一群奴才,在这里围着做什么?都给我滚开!” 屋内,林争与王子轩见正主回来了,狠狠踢了一...... 《九洲天师令》一百二十五章,抄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六章,周明王 山中绿林遮蔽泥泞不堪,饶是如此也丝毫不能让林争与王子轩二人减缓脚步,反倒是让前行的军队在地面上留下了无法消除的痕迹。 “朝内军队大多被国师府把控,而朝内一切喻令皆由国师府发出,即使是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可以随便编造借口,方可光明正大行走在大路上,根本不需要如此,反倒惹人怀疑。” 追随行军痕迹的路上,王子轩思考片刻说道。 “这很可能不是国师府的军队,皇子年幼李九年手掌朝内一切大小...... 《九洲天师令》一百二十六章,周明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七章,灭门 在林争王子轩二人身前,一具焦黑尸体正冒着黑烟,以及极其难闻的焦臭味。 林争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股焦臭味。 “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林争拍了拍紧皱眉头,眼含怒意的王子轩。 王子轩闭上眼不然林争看的自己的怒意,摇了摇头:“我没事。” “此人是?”林争捏着鼻子,打量眼前散发黑烟的尸体,其服饰与面容皆是焦黑一片,根本无法从外表看出其身份。 王子轩走上前,从其腰间拨弄两下,...... 《九洲天师令》一百二十七章,灭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共同面对 吴用奔波的同时,林争这边也没有闲着,而是紧急召集起天师阁全部核心人员,就连整理堆积成小山一般文书的李玉也被叫到一起,共同商讨整件事。 林争见大家到来,连忙将事情的起末说了个清楚。 “事情就是这样了,现在王子轩去了皇宫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林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周明王是皇室要员,是周朝剩余仅有的几道皇室血脉,如今死的这般不明不白,王子轩的麻烦定然不小。 李玉站在林争......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二十八章,共同面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傲骨 李九年与千千岁呈现包夹之势,对着林争王子轩包夹过来。 阎良战星野沈悦亭等人从人群中走出,拦在千千岁身前。 “你们可拦不住我啊,天师阁倒台之后要不要来我宝字钱庄当客卿?俸禄比天师阁只多不少。” 千千岁一边走着,一边从大袖中抽出长剑。 一身仙人抚顶七十窍修为运转,强横罡风吹入大殿之中,众多文武官员皆是躲在一旁,生怕被余威波及。 “生死天师人。”素来惜字如金的阎良漠然开口,......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二十九章,傲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章,小皇子被劫 李九年双手环抱,眼神充满了对王子轩的不屑:“你谋害皇室血脉本就是罪无可恕的死罪,死在什么罪名下又有什么分别。” 王子轩眉头一沉:“搞清楚了,我们的协议只是我会帮你保护小皇子,却不是说我承认谋害了太子。”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李九年冷哼一声,心中杀王子轩之念已经达到顶峰,但是何聊生在此加上他又重伤在身,知道杀不死王子轩,于是别过头不再去看。 “好了,好了。”何聊生见王子轩还要...... 《九洲天师令》一百三十章,小皇子被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周羽王 漫天落叶随风起舞,千米城墙摇摇欲坠。 余尽在这一掌之下如同海啸中的一叶扁舟,下一瞬就要被卷进漆黑深海。 余尽脑海中来不及诞生任何想法,身体便本能要躲,这是人在生死之间比意志更快驱动自身的本能,但是余尽却咬牙站在原地,身躯颤抖却不曾退后一步。 依旧是双手合十挡在身前,余尽准备硬抗何聊生这一掌! 虽然余尽不躲让何聊生很是意外,但何聊生却没有因此留情,掌力生生不息间,化作波涛万顷......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三十一章,周羽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二章,蛊 几人连日赶会到洛阳境内,周羽王姬清玄马不停蹄赶往周明王王府。 如今周明王王府上下几百人皆摆放在大院之中,因死法太过残忍全身焦黑,无法辨认,只能盖着白布静静陈列。 文武百官无人胆敢插手此事,只有赵明诚被李九年临行吩咐看守王府。 赵明诚搬了把木椅,坐在大堂门口,他的身后棺内是周明王正妻祁王妃之尸。 说起祁王妃也是洛阳家喻户晓的美人,洛阳最艳美的牡丹花便是形容祁王妃的美貌,可是如...... 《九洲天师令》一百三十二章,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三章,庆生 “羽王大人您说怎么办。”何聊生随手捻起一只蛊虫,鲜红色的甲壳以及黑色的巨钳无不彰显其危害,这种危险的东西还是今早消灭的好。 “死了这么多蛊虫,想必那养蛊之人也定是元气大伤,在他从新培养蛊虫掀起虫灾之前,找到他!封城吧。”羽王看着远处的明王府,神色略感伤感。常言道,自古皇室无亲情,可人非草木,岂是铁石心肠,亲弟弟一家数百口被灭,即便是羽王再冷血心中也已经是怒火冲天。 何聊生察觉到隐藏在羽...... 《九洲天师令》一百三十三章,庆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携手 “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其中?”林争驻足原地,一双眼仿佛看透了王子轩的内心。 王子轩也驻足在原地与林争对视,看着林争的双眼,良久才微微一笑:“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也只是顺水推舟搅搅混水,真要说牵扯其中的恐怕是何聊生这老鬼。” “何聊生?”林争蹙起眉头眼中露出不解之色:“你说这件事是他挑起的?” “先随我进宫,欧阳败这家伙留着有用,我们路上说。”王子轩先是肯定的点点头,又拉着林争朝着......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三十四章,携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五章,宠儿 与王子轩告别之后,林争在自己的房间坐了一夜,一夜时间林争也没想清楚之后该何去何从,不过既然已经答应王子轩,也只能去做了。 第二日,林争传唤沈悦亭。 沈悦亭原本在洛阳外流沙河附近勘探水情,听闻林争传唤,马不停蹄的便返回了天师阁内。 “回来了?”林争见沈悦亭回来一边轻声询问一边端起茶盏,茶还是热的,看样子沈悦亭是接到传令立刻动身归来。 “阁主召见属下自当归来。”沈悦亭弯腰一拜道...... 《九洲天师令》一百三十五章,宠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六章,那便万劫不复 李玉一连串的问话,让林争久久无言。 诚然,如果林争不抛弃天师阁,那样天师阁的确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但若是将整个天师阁卷进他个人的事情中未免太过自私。 “阁主,请您不要抛弃李玉。”李玉弯腰对着林争深深一拜。 这一拜代表了李玉由心的臣服,以及对林争的哀求。 林争坐在木椅上,看着拜向自己的李玉久久不能平静,他站起身扶起李玉张开口,看着李玉脸上的希翼之色,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九洲天师令》一百三十六章,那便万劫不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七章,变化 接下来几日洛阳城具无波无澜,就连送到天师阁的文书都变少了许多,似乎一切麻烦事都在减少。 不过林争等人心中却十分清楚,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羽王登基李九年便是第一大的阻碍,而且李九年把持朝政这么多年,怎么会心甘情愿将大权交出,更何况羽王还杀了明王。 天运阁茶桌上,林争手捧茶盏,掀开盖子轻轻拨开茶叶轻饮一口,之后才抬眼看向王子轩:“这么说,事情很难办?” “岂止是难办。”王子轩无...... 《九洲天师令》一百三十七章,变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八章,雪中人影 “只要你们能把我带出去,别说是我,只要是阴墓还有参与,尽数加入你们,绝无二心。只求你们尽快把我带出去,这鬼地方阳光都见不着,真不是人呆的。”欧阳败神色凄惨,满眼的哀求之色。 “你平时不也居住在地下?按理说应该已经习惯了才是啊。”王子轩看着欧阳败落难,站在铁笼外忍不住调笑两句。 “这能一样吗?”欧阳败满脸苦色,看了看四周昏暗中数不清的铁笼:“这臭气熏天的,我如果习惯了,那不就是被熏入味了...... 《九洲天师令》一百三十八章,雪中人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九章,谋略 礼部侍郎身死并不是结束,反而是一个开始。很快,李九年手下高官接连暴死,满朝文武风声鹤起草木皆兵,就连每日早朝也不上了,日日告病躲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对于手下人的逃避李九年没有追究,而是对羽王府之人穷追猛打,一条条罪证揭发出来,无数羽王府亲信锒铛入狱。 羽王府内,姬清玄与何聊生相对而坐。 姬清玄面色有些不善,阴沉着脸看着手中书信,信上是李九年龙飞凤舞写下的奉陪二字,此外再无其它。 《九洲天师令》一百三十九章,谋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章,大典 八日时间匆匆而过,羽王登基之日也终于到来。 这一日,王子轩早早的就等在天师阁内,准备与林争共同入宫。 王子轩身穿一身白底金纹的寸缕长袍,背负双手站在那里,配上一对剑眉与傲然挺拔的身姿,仿佛是武帝亲临一般,英武不凡。 林争穿着较为朴素,白底长袍灰色外衣,腰间系着银色履带,乍一眼看去并不出彩,但是离得近了便能感受到那股出尘之气。 “要我说天师阁为什么历代得罪人得罪的多,大喜的日...... 《九洲天师令》一百四十章,大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一章,羽皇 见到李真离去,林争在心中暗暗点头,虽是故人,但如今立场不同,疏远一些对彼此都好。 在李真离去后,林争对着沈悦亭招了招手,吩咐沈悦亭一定要跟在自己身边,不要离开太远。 沈悦亭知道林争话中之意,一定是登基仪式会有变故发生,否则又怎么干涉自己,于是点点头,始终不离开林争五步距离,同时也暗暗警惕四周,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林争。 “诶诶!林大人!”林争正与文武百官攀谈,就听一道陌生男声呼唤自己...... 《九洲天师令》一百四十一章,羽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二章,武道极 羽王见到王子轩归来,并未闹出大事,眼含笑意对着王子轩轻轻举杯。 王子轩好似没有注意到一般,对侍奉在自己与林争一旁的两名宫女摆摆手让二人离开,自己私自站起身将桌子搬到林争身边与林争紧紧挨着。 羽王身居高位,他举起酒杯自然是众目睽睽,眼见着王子轩竟毫无反应,羽王脸上也是多了些许尴尬之意。 李九年坐在台下,眼中露出嗤笑之色,羽王对谁举杯不好,非要对王子轩这个没心肺的举杯,王子轩除了林争...... 《九洲天师令》一百四十二章,武道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三章,第四股势力 一名侍卫静悄悄穿过满堂红袍,来到王子轩身边细细耳语一番,王子轩面露异色,双眸警惕的看向林争。 林争会意,与王子轩一同起身随着那侍卫离开宴席,离开时还不忘叫上正在大快朵颐的沈悦亭。 对面的李九年见状,歪过头对赵明诚使了个眼色,示意赵明诚跟上去。 赵明诚立刻起身,从大殿另一侧跟上了三人。 路上,林争悄悄问王子轩发生了何事。 王子轩摇摇头,眼中露出严肃之色:“小小嫁祸而已,...... 《九洲天师令》一百四十三章,第四股势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四章,对赌 兰翠竹眼见着自己尚未答应之事便被王子轩捅了出去,一对好看的柳眉都压了下来,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能露怯,不然便落了旁人武当山惧怕天师阁的口舌。 “能行吗?”兰翠竹转头对郑人杰投去询问的目光。 郑人杰此时已经是仙人抚顶十一窍修为,作为武当山大弟子也是年少有为了,他仔细打量了沈悦亭两眼,只觉得眼前男子行为跳脱,没什么气势,至于修为则是看不太清,但是隐约能感受到其体内的仙人气。 正是输人...... 《九洲天师令》一百四十四章,对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五章,再戴面具 郑人杰虽处处被压制,更有几招险些中剑,但脸上却是有条不紊,没被沈悦亭真个伤到一剑。再看兰翠竹,神色淡然,还有心思与人饮酒,全无担忧之意,显然是还留有后招。 姬清玄见状稍稍安心,只要护心镜不丢,他怎样都可以。 “可以了,面子给足了,解决他吧。”兰翠竹声音悠悠回荡在广场上。 郑人杰突然在原地站定,静止不动,这本是沈悦亭的大好时机,但是沈悦亭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仿佛只要他这时候去...... 《九洲天师令》一百四十五章,再戴面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六章,武道极问猫脸面具 被林争一杯酒泼在脸上,沈悦亭双眸霎时间回过神来,错愕的看着林争。 “赢了?”沈悦亭紧张问道。 “谁逼着你赢了?”林争请哼一声:“命不是在这种地方拼的。” “这么多好东西呢,没了怪可惜的。”沈悦亭见林争这意思,知道是赢了,挠着头憨笑道。 “既然这么喜欢这些宝贝,还不快上去拿过来?”林争无奈说道。 沈悦亭一拍额头,知道自己这是把最重要的东西忘记了,连忙起身将那赌桌上众多的...... 《九洲天师令》一百四十六章,武道极问猫脸面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七章,武道极来访 第二日,林争醒来时已不见王子轩身影,等林争从榻上坐起,穿好衣物,便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香气。没一会功夫,王子轩便提着食盒推门而入。 “醒了?天年。”王子轩见林争已经穿好衣衫,笑问一声,将食盒拿到桌前打开。 一时间,一股熟悉的香气便在房间中扩散开来,林争应了一声,坐在桌边看着王子轩将菜品从食盒中取出。 “武道极应该会在今日前来拜访,这会只怕已经在路上了吧?”林争看着王子轩将菜品全部取...... 《九洲天师令》一百四十七章,武道极来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八章,仙人指路 武道极此言一出,林争与王子轩登时愣在原地,二人即便有些准备,明白武道极一定是见过这猫脸面具,但是却也没有想到,猫脸面具的前主人竟然就是将武道极镇压在火山中的罪魁祸首。 武道极看着林争与王子轩面面相觑的模样轻笑一声:“陈年旧事,不值一提,现在林阁主能告诉我这猫脸面具您是从何而来了吧?” 林争沉默半晌,终于点点头吩咐下人:“叫沈悦亭来。” 这边吩咐完,林争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武...... 《九洲天师令》一百四十八章,仙人指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九章,果农 “蟠桃啊!这可是蟠桃,怎么能用普通方法来种。”欧阳败一边说着,一边将三枚桃核小心翼翼的埋好。 “你们有所不知,能结出蟠桃的蟠桃树全天下只有一颗,那就是在武当山。而且这蟠桃树三十年一开花,三十年一结果,武当山的人都宝贝的很,就算是赠予外人这桃核也是要收回去埋回蟠桃树下面,防止伤了蟠桃树的元气,阴墓还在时我命人找了无数年都没有找到,没想到刚刚来到天师阁便亲口吃上了半个蟠桃。” “看你这么宝...... 《九洲天师令》一百四十九章,果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章,逃 李九年眼中露出温怒之色,冷笑一声:“孤陋寡闻,你且看看我手中的是什么东西?” 说着,李九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本黑色书籍,书籍无名,全书由黑色牛皮所做成的书封包裹,全身上下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这是?”武道极起初还没有认出这黑色书籍,认出之后顿时惊骇的瞪起双眼:“这是燕太祖手里的那本?” “不错!”李九年小心翼翼的拍去书上灰尘,十分珍惜的将书放回怀中。 “没想到竟然到了你手上。...... 《九洲天师令》一百五十章,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一章,围杀 “二位大人,小人听说天运阁与天师阁人马大量出城,所以必须来问一问原有,这也是小人职责所在,还希望二位大人不要为难。”这城卫双手抱拳满脸赔笑,但是却丝毫没有让步。 王子轩见状神色渐渐冰冷,一道掌力已经暗暗积蓄:“你是说,我为难你了?” 这城卫顿时吓了一跳,正犹豫该不该继续阻拦之时,一名身穿国师府俯视的男子便快速靠近在这城卫耳边耳语几句。 这城卫一脸错愕之色的看着国师府来人,随后点点...... 《九洲天师令》一百五十一章,围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二章,支援 李九年说话时眼中已经是凶芒鄙陋,姬清玄也心知李九年杀心已决不再多言,抬手时原本斜放在殿外象征他羽王身份的落羽剑也剑身抖动,最后竟凭空飞起瞬间来到姬清玄身后。 “御剑术?”李九年轻蔑一笑:“你应该明白,仅凭这御剑术你今日是不可能逃脱的,若是现在认命自裁,我留你羽王府上下几千口的人命,不然就带着他们继续去阴间做你的羽王吧。” 姬清玄也明白,仅是御剑术绝不可能胜得过眼前这几人,但他才刚刚坐上...... 《九洲天师令》一百五十二章,支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三章,还生 “大人,我绝不会让你死!”干枯人影面容可怖,但是看向姬清玄的目光却出奇的坚定。 干枯人影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割开自己的掌心,伴随着鲜血的涌出,一只鲜红色的虫子,扭动着身子从伤口挤了出来。 干枯人影立刻掐起这红色虫子放在姬清玄的断臂处,那断臂原本被姬清玄用真气封住,可随着如今姬清玄的昏迷鲜血也再次止不住的流淌,然而神奇的是,当干枯人影将红虫放入姬清玄断臂中时,那宛如飞瀑一般溅射...... 《九洲天师令》一百五十三章,还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重修 “我的真气呢?!”姬清玄大惊失色的惊呼出声,八十窍修为,放出来足矣弥漫小半座皇宫的真气,此时竟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存在! “这不可能!”姬清玄发疯一般催动真气,但是干枯的丹田连一丝真气都不存在姬清玄这样催动,换来的就是静脉重创,一口鲜血再度喷出。 “你干什么呢!”乞丐见姬清玄大叫两声后便猛吐一口鲜血,也顾不得喝酒了,立刻上前查看姬清玄的情况。 姬清玄双目失神,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九洲天师令》第一百五十三章,重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四章,局势 一把木椅,武道极面向北方极其慵懒的坐下,武州三十六峰林立,将整个武州层层包围,武道极入眼的尽是山川湖泊,以及那一丝难以捉摸的天地运势。 这一丝武当运势游离于群山之间,却终未落下,如无根浮萍,左右摇摆动荡不休。 “生在红尘,脱身何处?”武道极轻叹一声,对于兰翠竹带着武当山入世,他没有一丝不满,武当山已经存在太久了,名声也太过响亮,就算武道极封锁山门不入红尘,红尘琐事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 《九洲天师令》一百五十四章,局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五章,天雷 夜里,齐国边城,松子城中,灯火长明,飞鹏将军高举金樽,放声大笑:“这齐国真他奶奶的窝囊,几万人的兵力,一天时间就缴没了,真没用!” “将军领导有方!”城下,众将师同举杯,高喝道。 “哈哈,用不了半年时间,这齐国就是我们的天下,到时候你们都是开国功臣,干了!”飞鹏将军说罢,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吃吧!”飞鹏将军也不多言,一摆手让将士们吃酒席,自己则回到了城主府主殿内。 殿内...... 《九洲天师令》一百五十五章,天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六章,赵路 飞鹏站在城楼上,打着油伞抬头望天,身边还站着一名赔笑着的男子,此人正是齐国使者。 使者并未打伞,此时已经是被大雨淋了个透,可飞鹏不动他也不好意思独自避雨,如今可是身在敌营,万一惹对方不高兴把自己头砍了他可没处说理去。 “将军是在等谁吗?”沉默许久,使者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然而飞鹏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在一旁自言自语。 “本应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啊,怎么会突然下这么大的...... 《九洲天师令》一百五十六章,赵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七章,另一种用法 活命之机!活命之机!王子轩这是给了赵路一个真正的活命之机!赵路激动又兴奋的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凌乱的碎发拨到脑后:“大人,小人有信心为大人要来十六城,只是小人需要大人帮一个小忙。” “请大人借我八百骑兵,有这八百骑兵在,十六城之地手到擒来。”赵路压下激动,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怎么说也是齐国人,对王子轩来说是个外人,能不能借到还要看王子轩有没有一丝玩乐之心。 王子轩闻言嘴角上翘,王子轩最...... 《九洲天师令》一百五十七章,另一种用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八章,怨气 赵路看着王子轩含笑看着自己,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忐忑了一会,他在小心翼翼的开口:“大人,您意下如何?” “这八百骑兵,我可以借,也可不不问你去做什么,但若是我借了你之后你没有帮我拿回十六座城池,我即便是让战火点燃整个齐国,也要找到你将你斩杀。” 赵路听闻王子轩借兵时面色露出喜色,可听闻后面所言嘴唇却有些发白,赵路知道王子轩的确有这样的能力,虽然以他如今的处境对王子轩绝不可能有二心,...... 《九洲天师令》一百五十八章,怨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九章,行刺 两名随从开路,赵路将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走进其中。 然而没有走出太远,便见前方迎面走来一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身棕袍,身形肥胖油腻,走路时全身肥肉摇摇晃晃,随着男子迈步前后倾斜。 “满脑肥肠。”王子轩在林争耳边嗤笑一声。 肥胖中年男子带着家仆走到赵路面前,也不施礼而是站直了身子高傲道:“少爷。” “黄管家。”赵路见肥胖男子见到自己竟然连礼都不施,顿时皱起眉头:“见到我为何不...... 《九洲天师令》一百五十九章,行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章,鸿门宴 “怎么这么慢?十个没骑马的骑兵都这么棘手?”将军脸色露出喜色,口中仍是斥责道。 然而打开门,门外的场景确认这位见识过尸山血海的千牛龙武将军冷汗直流。 只见刚刚还被敲响的房门,一转眼打开时便已经不见活人,而在将军身前的地面上,一颗颗圆滚滚的人头正睁着不甘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而他派出去的那名善用毒箭的得力干将,正嘴叼竹筒,用同样幽怨的眼神盯着他,仿佛是在斥责害死了他们的千牛龙武将...... 《九洲天师令》一百六十章,鸿门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一章,赌 林争被赵路紧盯,一言不发的从骑兵中走出,动作整划仿佛他真的是一个士兵。 王子轩也迈步走出,他此行目的便是来看热闹,如今有这种好事他怎么会不来。 赵路本以为只有林争一人而已,如今见到王子轩出列,赵路屏息中对着二人恭敬抱拳:“今晚就拜托二位了。” 说罢,赵路摆摆手示意自己的两名随从拿着他提前准备好的礼品,又叫林争王子轩保护在侧,这才放心离开赵府。 赵府所在,乃是整个皇城最繁华之...... 《九洲天师令》一百六十一章,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二章, 王子轩双臂环抱,眼露不屑之色,不过是区区一个龟壳,难道还想挡住自己? 那剑光没入龟壳的瞬间,老者一口鲜血猛地喷出,眼神震惊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随后挣扎着后退几步,最终倒地而亡。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他们甚至不知是何人出手,竟然凭着几道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剑气便将堂堂半仙给斩了! “不可思议。”左千牛大将军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但是面对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 赵路...... 《九洲天师令》一百六十二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