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 第1章 一书一世界 “南风兄,醒醒啊。” 嗡嗡耳鸣变成了一句话,似乎在叫她。 范南风感到有人在猛烈地摇着她的胳膊,身体要散架的感觉真实又强烈,热浪中汽油味和血腥味好像没了,猫叫声也渐行渐远,只留下一句呼唤急切: “南风兄,快醒醒啊。” 怼她的车祸来的猝不及防,地点偏偏是行人稀少的郊外,以至于她在昏迷前觉得要完,也没想到救援的队伍来的这么快! 摇她的人大概是护士,粗暴是粗暴了点,可这称呼怎么回事?!看不到她那36D的驼峰吗?! 范南风思维开始活跃,感官也更加敏锐了,耳边护士交谈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个说道:“怀玉姑娘,你医术是不是退步了?不是说三声内保醒吗?我都喊了两倍,还不见他有反应。” 一个女声回他:“装死呢,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死的人,看我的。” 这几句槽点满满的话还没来得及让范南风有所反应,紧接着一个尖物扎进了她的太阳穴,一瞬间传来的钝疼叫她整个身体下意识一抽抽。 于是‘嗷’地一嗓子,她就醒了。 范南风此刻平躺在一张板床上,一睁眼就见脑袋上方直射下两道热烈又精准的目光,一左一右站着一男一女,穿一身黑一身白的古装,看她时脸上都带着意味不明的怪笑。 她的脑子空白了五秒,紧接着眼睛又是一闭。 不能吧!!大白天还见黑白无常!! 范南风吓得不轻。 一阵钝痛又疼的她一抽,呲牙咧嘴再睁眼时,就见站在她右边的‘白无常’手拿银针,似乎很不满她的反应:“我说范南风,醒了就滚去上课,还要在这里躺多久?我医舍的床是给你睡觉用的?!” 范南风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滴溜溜的眼珠子四下打量了一圈屋里古朴的陈设之后,她又一次闭上了眼,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啊,原来是穿越啊,我当我死了呢。 作为一个对穿越题材信手拈来的编剧作者,她的心理接受能力十分强大,不仅直接省了穿越者的常规操作震山吼,还为自己没有被撞死松了一口气,悠闲地闭着眼一手拍着胸口,打算平复一下因黑白无常吓到而过快跳动的心律。 等等,这手感好像不对劲。 “啊!!!” 这一声底气十足的哀嚎来的莫名其妙,让顾温俞和蒋怀玉傻了眼,沉默地看着范南风上蹿下跳,当她开始脱衣服时,顾温俞终于有了反应,一步上前挡住蒋怀玉视线,这才说道:“南风兄你怎么了?什么东西丢了我帮你找,你把衣服先穿上。” 范南风手一顿,才发现自己和说话人一身同样的行头,出口的哀嚎就更加惨烈了,别人穿越非富即贵,偏偏她成了一个男人! 范南风不死心。一骨碌下床站的笔挺,当着两人的面,颇为严肃地原地....蹦了蹦。 接着她灵机一顿,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把碍事的两人锁在门外后她三两下剥了身上的衣服,看到被白布紧裹着的胸口恍然大悟。 果然,这个身体在女扮男装! 第2章 造孽啊! 只是这是刚发育还是发育完了? 这副身体多少岁?这又是哪里? 还不等范南风想出个所以然,门外叫她开门的声音突然间小了,接着响起的似乎在向人解释:“...醒了是醒了,可不知为何躲在医舍不出来,还把我和怀玉姑娘锁在外面,我们敲了半天也没敲开。” “我来。” 入耳简单的两个字突然让范南风有了危机,几乎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门却在下一刻被暴力破开,挡在外的阳光跟着散了进来,光影中走入一人,身形挺拔带来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范南风眯了眯眼。 接着就僵住了。 她强大的直觉再告诉她,这个人不好惹! 果不其然下一秒,对方冷着脸什么都没说,却掀起衣衫将她一脚踹飞在地,居高临下沉声威胁:“装神弄鬼,找死不成!” “住手!!”蒋怀玉喊停后一点都没有救死扶伤的觉悟,而是摸着医舍摔破的门痛心疾首,极其嫌弃地扫了眼其他三人,咬牙切齿地下着逐客令:“要打出去打,不要在我的医舍搞事!” 那一脚踢得不轻。 范南风出了医舍脑子仍是懵的,以至于无心观察周遭的情况,眼睛只死盯着前面一百米开外的背影,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她可是极其记仇的人,怎么能平白无故挨上一脚! “南风兄你没事吧?” 挨打的怒火蒙蔽了她的双眼,被这询问一搅才发觉另一个人正认真地盯着她,“我看你一直气冲冲的,可是还在为刚才挨打生气啊?” “....”这是人问的话吗?你被打了你不生气? 范南风白了他一眼,“没有,我这么心胸宽广,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要去哪?” 顾温俞颇为佩服地看了看她,说道:“去学堂上课,今日是翰林先生第一讲,你也知道,先生素来怪癖多,学生们来不齐他是不讲课的,偏偏你又赶得巧,一回来就遇上....” 范南风听不懂他的唠叨,眼睛和心思早已转到路旁立着的大石头上了,这石头白如玉长几乎两米,方方正正奇怪的很,不由得让她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得了,范南风当下惊呆了。 那石头面雕了个很大的正方形,方形里又工工整整地刻着四个大字——百里书院。 范南风深怕自己看错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又不死心走近一看,果不出她所料,那正方形上方,有着一撇一捺两道斜杠,端正的就像长了眉毛。 接着她整个人一软。 这这这石刻,不是她书里设定的东西吗!!! 顾温俞沉浸在控诉先生的苛刻中,半天才发现人没跟上,便走过来催促:“南风兄走啊,愣着干吗?” “这石头上的字是不是一到晚上就不见了?”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范南风欲哭无泪,她不仅知道晚上字会隐藏,还知道正方形和眉毛一到夜里就发光,在石头上呈现出一个两米大的‘囧’字! 那是她恶趣味刻意为之的设定! 造孽啊! 她竟然穿进了自己的书里! 就在范南风神情呆滞宛如死鱼的时候,一声不耐烦的催促响起,“还不走!” “这就来,”顾温俞回罢,“走吧,沈兄着急了。” 沈兄? 范南风看着前方的背影,突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试探: “沈...沈良奕!” 走在最前面的人闻声回头,眉毛微微皱着,脸上明显很是不悦。 “嗯?” 第3章 任务 听到他的应答,范南风差点惊掉了下巴! 沈良奕是什么人?那可是她书里心狠手辣、偏执暴戾、十恶不赦的大反派啊! 现在就站在她对面一百米的地方,皱着眉头看着她! 范南风想起书里他的所作所为,没忍住脚一滑,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可把顾温俞吓一跳,急忙将她拽起来:“南风兄你怎么了?!暑热可是还没解?要不再去找怀玉看看?” 百里医舍的蒋怀玉! 难怪她觉得名字熟,原来是她书里女主的好友,前期戏份也多,只可惜后面被沈良奕灭了。 那现在这个扶着自己,开口闭口总喜欢拉蒋怀玉出来溜溜的人,大概就是蒋怀玉的官配——顾温俞了。 一想到这些创造的角色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范南风一时忘了动弹,脑子里突然记起车祸前自己手机上源源不断涌进来的短信,只有四个叹号三个字,发件人叫她改结局! 由她创作改编的剧《非尔莫属》刚落幕,一正一邪的双男主请的是当下最有话题最红的鲜肉明星饰演,因此两家粉丝从上映就开始对打,却在结局后出奇一致地相互合作,专心对付起了作为原著加编剧的范南风。 因为她毁灭起角色来毫不留情,导致结局惨烈到人神共愤,引发了粉丝们扬言要寄刀片的威胁,然后她的私人号码沦陷了! 就是被这个短信进入的提示音轰炸,她开车时分神去看内容,差点碾压了突然闯入的野猫,一个急转弯变道撞上对面的车,再醒来就穿书了。 这也太巧合了吧?! 范南风马上意识到两者之间的联系,若是真如她所想自己是带着任务进来的,那是不是改了结局就能一切正常? “南风兄,你怎么总在走神?” 思绪被顾温俞打断,范南风张口刚要作答,一个影子就箭步上前,紧接着衣领被人揪住,沈良奕脸色更加不耐烦,“范南风!走不走了!!” 毫无预兆就近在咫尺的大反派的脸让她心陡然一紧,行动来不及过脑子便打出一个自保的反击,等听见沈良奕的闷哼和顾温俞的讶喊时,范南风这才绝望地发现,自己给沈良奕来了个飞身十字固,他的胳膊被她死死地夹在双\/腿\/间,还用着大力起桥! 啊啊啊啊造孽啊! 那可是被人不小心撞一下肩膀都能砍下对方一条手臂的沈良奕啊! 范南风全身僵硬地大喊着对不起,越着急腿上的力气就越大,直到沈良奕疼的开始拍地她才放开,可这还没完,她太了解她创造的角色了,深怕沈良奕暴怒间捏断她的脖子,赶紧又死死扣住起身的沈良奕肩膀,开始马景涛式摇晃:“啊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记仇!别杀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啊啊啊!” 沈良奕就这样被她摇的一前一后的晃荡,整个人都是懵的,一个胳膊受伤另一个又被箍住挣扎不出,就任由对方猛烈摇晃而忘记说一句话,幸得顾温俞将双方拉开,这才有了看她的机会。 别杀他? 疯了吗! 第4章 今天开始做魔王 “南风兄莫激动,”顾温俞好不容易才拉开单方面躁动的人,眼见她又要伸手去够赶忙拦住:“沈兄只是催促,瞧你紧张的,竟然还叫他别杀你,哈哈哈哈,你这下山回来一趟,怎么变化这么大?” 范南风懒得理他,心道你后期都死在他手上了现在还顾得上笑我,也不解释,只是紧张兮兮地防着沈良奕的举动,一口一个沈良奕你别杀我。 不仅顾温俞听得满脸费解,沈良奕也是神色讶异,却无心询问她何出此言,只冷眼扫过之后说道:“快去学堂!” 要不是翰林先生点名叫他来拿人,他怎么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事上? 一想到自己被个外人拖累,沈良奕就气不打一处来,只想赶紧将人带回去了结任务,偏偏医舍到学堂这短短的一点路,被范南风走的颇为曲折,若是再磨磨蹭蹭下去,他说不定真的要杀人了。 范南风没料到也不信沈良奕会这么心平气和,觉得他在心里肯定已经想好了折磨她的一百种方法,便更加的不死心:“沈良奕你真不杀我吗?” 看到对方眯眼并咬牙切齿地鼓起腮帮子的样子,范南风赶紧举手:“好了好了,我马上走!” * 学堂正厅上挂着一幅很大的孔子画像,范南风看到人像下巴的大痣时心里又是一凉,看来这个世界完全按照她书里的设定来的啊,连她恶趣味描写的点痣孔子像都完美还原。 那么,她默默地看了眼身旁给先生行礼的沈良奕,更加确定了他就是后面杀人饮血的大魔王,赶紧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嗯,都入座吧。”孔像下坐着一个很美艳的老师,此刻正捻着他那和漂亮面孔完全不搭的长胡子,目光看向他们三人淡声说道。 接着沈良奕往前,顾温俞向后,各自走向了各自的座位。 众NPC学子中只剩了三个无人坐的位置:一张二人位的空桌,和沈良奕旁边的空位。 范南风想也没想直奔空桌而去,屁股还没落在坐垫上,就听老师一句:“范南风,你不回自己的座位,坐在孟子安的位置上捣什么乱?” 范南风闻言整个眼睛都睁大了,她竟然听到了男主孟子安的名字! “啊,对不起,”一想到亲儿子也在,范南风道歉时的音调是喜滋滋的,连忙挪到了旁边。 “范南风!你在本席的眼皮底下还这么放肆,当本席是死的吗!还不给我滚回自己位置上去?!” 一时骄傲的范南风忘记了,孟子安旁边的位置,是她女主角孔惜宁的。 学堂里响起嬉笑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只有沈良奕从始至终坐的端正,头也没有回。 范南风硬着头皮坐在了沈良奕身旁,老师这才敲了敲戒尺止了喧闹,开始讲起了课。 真是要命。 范南风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将沈良奕观察了又观察,发现他看书看的专注目不斜视,暂时没什么要报复她的意向时才松了口气,也装模做样拿起了桌子上的书翻看。 马上她就‘啊’的一声吼了出来! 她的大纲!! 那是她的大纲!! 上座的先生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拿着戒尺猛敲桌子,提醒范南风想听听不听滚。 在这威慑下学堂更加安静,范南风表面上为扰乱秩序很后悔很自责,实际上内心翻涌,心跳声大的让沈良奕看了过来。 就在他看过来的瞬间,范南风一把将大纲摸过压在了胳膊下,若无其事的同时,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推测和脑洞。 头脑风暴后一个念头很强烈,推着她将手伸向桌上的笔墨,鬼鬼祟祟地打开了大纲的扉页,目光落在漂亮的先生和他不和谐的胡子上,悄悄写下了验证的文字。 “啊!”突然间先生的惨叫,响彻学堂! 第5章 大纲在手 这一声突来的惨叫引得众人纷纷看向讲席,只见上座的翰林先生面色惨白,手里攥着他整齐脱落下来的胡子,目光睁得如铜铃一般。 薛翰林的貌美在整个大萧国是出了名的,因此还得了一个此人只应天上有的美誉,见他者无一不夸赞与沉迷,也引来颇多男女老幼暗许芳心。 坊间甚至有传言,不求生成大萧的王室,但求生有翰林大学士十分之一的相貌,此生便无憾矣。 就是这么个人人艳羡美的窒息的面貌却让薛翰林本人十分排斥,深觉受其拖累才让他少了男子汉气概,于是从少年活到如今,除了朝事极其上心之外,就剩扮丑一事费了他诸多精力,最终不顾劝阻,在他人的惋惜中留了很长的山羊须。 粗犷的胡须和他漂亮的脸十分不搭,可薛翰林却大为满意,为此还专门打了一把黄金梳来梳他宝贵的胡子,每日捻须更是不下百十次,他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今日和平常一样的动作,竟让胡子悉数脱落在手里。 在一众学子惊讶的吸气声中薛翰林足足愣了半晌,这才不可置信地颤抖着去摸他的下巴,光滑的触感让他难以接受,又是一声惨叫就昏倒在讲桌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始作俑者范南风,她噌一下站起,语气焦急:“快!快背先生去医舍!先生晕倒啦!!” 众学子这才骚乱起来,七手八脚将薛翰林抬去医舍,范南风更是兴奋地混在其中,像个吃瓜群众一样旁观了整个救援过程,确定没什么副作用后,她才高高兴兴地蹦出百里医舍的大门。 可刚一出门,后衣领便被人一抓,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被提溜着拽到了拐角。 范南风刚要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动她,转头便看到沈良奕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眼前,盯得她把要出口的怒气压制了不说,还下意识站了个军姿,“沈...沈兄,你找我啊?” 沈良奕没说话,但沉默更让她心里发毛,尤其是在他冒着精光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注视下,范南风心虚不已,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是不是他干的? 学堂上令人生疑的举动被沈良奕又回想了一遍,仍然觉得范南风很可疑,褪须前鬼鬼祟祟,褪须后在一众惊讶声中,只有他的惊呼不像是被吓到,反倒带着一点原来如此的确信,且在医舍时他的表情明显有点激动,这和先生突然的褪须是否有联系? 如果有,他是怎么做到的? 沈良奕没有证据,因此这些猜测也只是猜测,他本来就对除己之外的任何事不关心,现在话到嘴边没十足的把握突然就不想问了。 范南风紧张兮兮等着他问话,等了半天两个人也只是大眼瞪小眼,和大魔王站一起本身就需要勇气,一言不发互看的越久她的勇气就越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又战战兢兢问道:“沈兄,你有话要说吗?”要杀要刮,给个痛快! “没有。” “....”范南风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那...我先走了?” “嗯。” “....” 范南风一溜烟就跑了。 第6章 横着走 讲席先生出了这事之后当日的课便停了,众学子三三两两回房的回房,蹴鞠的蹴鞠,切磋武艺的切磋武艺,只有范南风一人站在百里书院巨大的囧字招牌下,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确认周围安全后,从怀里捧出自己的书大纲,紧张的堪比当年查高考。 她深呼吸一番,这才颇为郑重地打开了封面。 扉页上写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讲席先生胡子脱落,一分钟内执行。 只有范南风自己知道,这短短的一句话验证了什么! 从她看到大纲开始就有了诸多推测,最终只有一个胜出,那就是她穿书后,她的大纲成了她的金手指! 所有故事在开始之前都定好了大纲,所有故事的走向都必须依照大纲,所有角色命运都被大纲所左右。 也就是说,她人虽然进入了书世界,可有了大纲,就等于她手握着书中所有角色的命运,控制着他们的生活轨迹,掌握着生杀大权! 为了确认这个大纲是否真的如她所想,范南风将试验的对象定在了薛翰林身上,他在书里虽是出场不多的配角,却是第一个引起两男主正面交锋并开启结梁子任务的角色。 具体人设是什么范南风早就记不得了,只知道一点,她把薛翰林写的很美,是那种雌雄莫辨人见人沦陷的美。 因此当她知道上座的老师是薛翰林时还很讶异,那些浓密的胡须看起来十分不伦不类,完全不会令人沉迷其中。 可忽略掉胡子,他的眉眼他的五官,就是真真切切的漂亮了。 再没摸透大纲的作用之前,范南风只敢用小人物做实验,于是一上来就拿薛翰林开刀,偷偷摸摸写下了褪须的要求后,开始大气也不敢出地盯着现场。 心中默数的一分钟刚过,奇迹就出现了! 尽管范南风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事情真实发生时还是兴奋地惊呼一声,并全程关注着蒋怀玉的医治,当蒋怀玉让其服完安神散,还好心地给昏睡中的薛翰林的脸来了个全套美容护理后,她便有幸见识到了传说中美的雌雄莫辨的神颜。 好看到她就地打了个嗝。 这之后范南风便心满意足地出了医舍,才不管醒来的薛翰林看到自己辛苦努力却又美回去而郁闷地仰天长啸的心情! 一想到自己要在百里医舍,甚至在这个书世界横着走,范南风就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以至于绕着囧字招牌转了两三圈。 这副蠢样子正好被路过的两个NPC同窗看见,二人的嘲笑毫不避讳: “曹兄你看,那个卖盐的又在装神弄鬼。” 曹天佑满脸不屑,“这种凭重金买名额进入书院读书的市井徒真是有辱我们世族子弟的名声,与这种人一起同读,简直玷污了神圣的学堂,也不知道山长怎么想的,要把个市井徒留在书院。” 魏柯紧接着赞同:“是啊!一个盐商出身的人也敢妄想入仕,真是癞蛤蟆觊觎天鹅肉!!” 曹天佑嗤笑道:“喂,卖盐的,有什么事过来拜我,说不定本大爷心情好就帮你一把,可比拜那个石头有用的多。” 范南风闻言斜睨了他们一眼,然后高兴地说了一句:“滚!” “你!” 曹天佑瞬间跳脚,几乎要冲上去教训她,却被身旁的魏柯拦住:“曹兄息怒!范南风狗仗人势用不着跟他一般见识,等掰倒了沈良奕,到时候定有他受得!” 曹天佑咬牙切齿:“沈良奕!也逍遥不了多久了!” 范南风听到沈良奕的名字才想起大事,不知道这大纲,治起沈良奕来有没有用? 于是她越过二人跑回学舍,却在提笔时犹豫了,最后深思熟虑,只给大纲的封面加了个名字。 葵花宝典! 第7章 同寝 最后一笔收尾,范南风满意地拿起看了看,心中莫名安全,仿佛这个名字给她的大纲加上了无人敢抢的结界,她哼着曲把笔一撂,开始细细查看内容,试图从中找到线索,来解她的惑。 未穿书之前范南风是个遵纪守法的普通小市民,却在创作角色时喜欢放任自我辣手摧花,不仅主角们逃不脱悲惨命运,甚至嗨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她在《非尔莫属》里造了个与她同名的小炮灰,还是大反派沈良奕少年求学时手下的第一号走狗,忠心耿耿不说,开的大多是陷害男女主的情节线。 为了让这个角色合理化出现并在干完坏事后大块人心的惨死,她给他赋予了盐商之子的出身,并在严格的商不入仕的架空背景下把他塞进了大萧国世家子弟群聚学习的官方书院——百里书院。 至高无上的统治阶级群里突然出现一个身份低下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商贾之子,矛盾和校园暴力不就轻而易举地来了吗?所以范南风下手毫不留情,安排小炮灰一出场就被太子|党们欺压凌|辱,过的那叫一个惨! 直到有了沈良奕这个靠山。 照刚才那两个NPC所言,书中的范南风依旧是按照她定的人设来的,可随着她穿书有了一个巨大的改变,那就是男变女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范南风很怕因此大纲内容大改脱出她的控制,又怕大纲一成不变推自己去受死,她现在成了当事人,一想起小炮灰的死法,心就一颤! 只可惜她翻遍了大纲,都只有主要角色的大事记,这个小炮灰根本不值一提。 并且大纲还不全,只有主角们书院读书的支线,后边的却没记录。 范南风越看越迷惑了。 那大纲的记录手法确实是她的习惯,可上面的字是黑灰两种,除了前三条灰色之外,后面的事记点皆是黑色,她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翻到扉页。 果不其然,扉页上的两句话也是灰色。 这么说,只要发生过了,字就会变成灰色? 范南风不由地激动了起来,仔细查看后她了解到现在应该是开学不久,她的男女主孟子安和孔惜宁跟随山长下山拜访名士,这期间二人出现了第一次对手戏,然后回来... 她兴冲冲翻了个页,接着就看到,回来后的男主被沈良奕杠上了。 “.....” 大纲上没写具体发生了什么,范南风也忘记了,但她可以肯定导|火索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且沈良奕找的茬。 “沈良奕这个王八蛋!” 带上当局者感情的范南风刚一骂完,学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沈良奕冷不防走了进来,吓得她瞬间从座椅上蹦起:“你你你怎么进来了?!” 沈良奕只当她抽疯,也懒得回答,随意地瞥了她一眼便越过她走向衣柜,开始旁若无人地脱起了身上的骑射服。 ?! 范南风不死心,跟在他身后重复:“天这么晚了该睡觉了,你进来干什么?!” 沈良奕脱寝衣的手一滞,转身看她时脸上带着些许疑惑:“进来睡觉。” “我们这么快就睡一起了?!” 第8章 偏差 不对啊,按照大纲的时间点这才开学不久,小炮灰不可能这么快就攀上沈良奕,他是商贾身份,一开始和另一个身份低下的配角住一间学舍,走了点剧情之后被沈良奕看到了利用价值,这才强行换了宿舍。 沈良奕对这个问句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抛下句明知故问便拿着衣服出去了,留下范南风立在原地。 为什么呢? 大纲上主角们的大事记明明都和自己初时设定的一样,怎么具体实行就有了偏差了呢? 这偏差到底是好是坏? 范南风想了想,接着就顿悟了! 既然她要改结局,那具体实施时就万万不能按照原先的设定来,大纲上只有大记事而没有具体描写,这不正好给她留了发挥的空间吗? 这于她而言是大大的好事啊! 想到此范南风立马又小人得势般蹦跶了,她把大纲藏进怀里,高高兴兴地上了床,做了个要在线教沈良奕重新做人的美梦,连嘴角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这着实让沈良奕很莫名其妙。 他从澡堂回到学舍,看到床上缩着个范南风时一愣,同舍两个月这还是范南风第一次主动睡床,平日里不知何故怕他怕得要命,从来都是睡在罗汉榻上,且有丁点响动就惊醒,没想到下山再回来后竟变了,不仅占着他的位置睡的踏实,连做的梦都美得似乎要笑醒。 范南风虽然从不睡床,可沈良弈却还是很严谨地将床面积一分为二,老老实实睡着属于自己的区域,他睡觉又很规矩,从来不越界半分。 沈良弈此刻面色不悦,两个月下来范南风应该知道他的位置在哪,那为什么不睡到另一边,偏偏要占他的地方? “沈良弈,” 就在沈良弈伸手打算摇醒她时,范南风迷迷糊糊地说了句梦话,叫着他的名字。 “?”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范南风又接着说了句:“我劝你做个人。” “.....” “起来!”沈良弈一拳头砸在范南风枕头旁,把她一下子从梦里拉出来了。 范南风正做梦做的兴起,梦到自己将沈良弈踩在脚下,正高高兴兴地劝他放下屠刀,睁眼就对上沈良弈冒火的目光,又顺着他的胳膊看到自己脸旁紧握的拳头,当下一个鲤鱼打挺连滚带爬地翻下床,“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只是紧张,可眼眶流水是个什么情况?! 范南风被突然流出的眼泪惊懵了,直起身体茫然地抹了一把,看到手上湿漉漉的泪水时心里更加五味陈杂,她可是医学上认定的泪液生成不足型的人啊,这怎么回事!!! 不仅她懵了,对面的沈良奕也没好到哪去,看她时一脸不可思议。 沈良奕本想质问为什么觉得他不是人,气冲冲把她弄醒后话还没说一句,就见对方先哭上了,哭的甚至像个娘们,着实令他万分嫌弃。 太麻烦了,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 “你睡了我的位置,”沈良奕懒得再质问她什么,“你的位置在旁边。” “?”范南风看他严谨地扫了扫她睡过的地方,将上面的褶皱扫平,然后爬上去盖住被子躺的直挺,整个人都黑线了。 在哪睡不是睡!竟然为这点破事就把她叫醒! 范南风很看不惯但也只能憋着,默默地睡在旁边,刚要睡着就又被他一肘子弄醒,“你不熄灯?” “太黑了我睡不着。” “熄了!太亮了我睡不着。” 她的牙齿都在使力,却迫于淫威只能灭了旁边的蜡烛。 一瞬间黑暗蔓延开,范南风睁大眼睛提醒自己没关系不用怕,可黑暗带起的记忆将她又推入了深渊,让她下意识求救般抱紧了沈良奕。 接着他的怒吼就响起了。 “范南风!” 第9章 打架 课读的钟声敲响后,学堂上已经坐满了人,卫夫子立于上位,眯眯眼散出的凌厉视线随意一扫,便不满道:“谁还未到?” 一个学子正要回答,走廊上却先传来声响:“来了来了!我们来了!” 紧接着沈良奕和范南风一起出现在学堂门口,引得众人一阵哗然。 只见迟来的两个人眼眶紫青,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伤的十分登对,站在一起时看起来甚是搞笑,众学子在夫子面前不敢放肆,只好压抑着笑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夫子未料到迟到的人里有一向很严谨守时的沈良奕,看到他迟到比看到他脸上的伤更加震惊,“沈良奕,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良奕还没回答,一旁的范南风赶紧抢着说道:“是我!是我的错!昨晚我们打了一架,早上起来的迟了。” 打了岂止是一架! “因何缘故打架斗殴?” 范南风赶紧又接话:“小事,小事,我起的头,都是我的错!” 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自己熊抱了沈良奕才挨了打,又怕他记恨于心,主动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卫夫子一向明察秋毫,早就认定沈良奕不会干出违反学规的事,便忽略掉他专心斥责起范南风:“范南风,你要知道你能在书院就读已是莫大的幸运,不想着好好用功读书,竟敢公然违反院规打架斗殴,带坏书院风气,还连累认真的学子跟你一起,今日之事皆因你而起,因此本席罚你劳动十日以作惩戒,你可有异议?” 范南风低声下气的‘没有’还没出口,安静的学子中就传来一声:“我有!” 这一声乍一听好像要为范南风打抱不平,可她却一点也不高兴,尤其在看到说话之人是曹天佑时,更加确信他要故意搞事的目的,心里就只剩了怒骂。 果然曹天佑瞥了一眼沈良奕,有理有据地说道:“夫子这样未免太偏心了,迟到打架的是两个人,为何只罚范南风?如此明显地包庇他人,让其他学子如何信服?大家的眼睛可不瞎,范南风个子又低,瘦的和猴一样又没有背景,夫子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受到威胁而被迫扛下所有过错的呢?指不定另有猫腻呢!” 曹天佑三言两语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附和,有强出头的甚至说的更加明白了:“对啊夫子,就连我们这些人都忌惮麒麟将军的背景呢,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盐商之子?” 卫夫子气的不轻,大声呵斥道:“够了,你们想造反不成?!” “若要我们信服,就得查出真相!罚该罚之人!” 所以说先入为主的观念害死人啊,这些小子真是小瞧了她范南风! 沈良奕是大萧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麒麟将军的独子不假,可昨晚的事实却是被她按在地上摩擦,他脸上被打肿的黑眼圈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一切的起因,皆因为睡不到一起! 范南风十八岁搬出孤儿院独自居住,刚开始没钱没人没未来的生活让她过的很落魄,为了节省开支租住在破败的小区,不分白天黑夜连轴转的打工,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她全用来补觉,睡得太死以至于隔壁发生了凶杀案都没听到响动,那个凶手又太过缜密,钻进了她的房子查看是否有人,她在迷迷糊糊中就看到有个黑影站在床头.... 九死一生之后,范南风从此睡觉再也不关灯。 当沈良奕命令她熄灭蜡烛时,她以为旁边有人会减少自己在黑暗中的恐惧,可是没有用,她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时,只能想到当时的噩梦记忆! 第10章 他还有得救 可沈良奕太小气了,她只是不带欲望地抱紧了他什么都没干,沈良奕却像个被调戏了的小娘子一样反应巨大,吓得吸了口气不说,还掀起被子将她一脚踢下了床。 “范南风,你找死是不是!!” “沈兄!沈兄你听我解释!你把水壶放下!有话好好说!你别过来!别过来!” 然后二人就扭打在一起。 第一轮双方都有点理智,打完还记得上床睡觉,沈良奕依旧没有让步,一丁点的亮光都要被掐灭。 “等一下!” 范南风在他再次上床之际阻止他,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二人的中间垒了高高一排的书:“沈兄啊,你看这样吧,我这人睡觉有毛病,为了防止刚才的情况再发生影响舍友感情,我用书把我挡住了,你可以好好休息。” 沈良奕没说话,沉默地平躺在床,把被子直盖到脖子下,姿势看着实在是有点和脸不搭的...乖巧。 一开始范南风轻轻靠着书墙,在黑暗里思维清醒,渐渐地身旁平稳的呼吸响起,莫名让她觉得安心,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不知何时人便睡着了。 熟睡中最容易原形毕露,她一个不老实的翻身,书墙塌了.... “范南风!!!” 所谓有一有二不能再三再四,被砸醒的沈良奕怒红了眼,一个过肩摔就将范南风重重摔倒在地,紧接着整个人骑上去揪住她的衣领差点让她窒息:“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睡懵的范南风被他怒发冲冠的样子吓的一个激灵,反手抓紧他胸前的衣服来了个下位起桥,将沈良奕重心甩到前面的同时翻身逃脱,一个天旋地转的瞬间,二人的体位颠倒,换范南风骑乘在上。 沈良奕一呆,转而更加的怒不可遏,抗衡中却怎么也逃脱不了范南风的禁锢,她出的招数怪异,他习武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找不到破解的技巧,便只能用着蛮力与范南风对打。 而蛮力抗衡正中范南风下怀,她花了那么多钱与精力学了以弱胜强的巴西柔术,竟然先用在了沈良奕身上。 少年时期的沈良奕再怎么稳重也终究是少年心性,很容易争强好胜,就更加反抗的毫无章法了! 一个努力要赢,一个努力自保,两股力量各不相让,身体厮打在一起几乎将各个角落都滚了一遍,当他们气喘吁吁休战时,天已破晓。 这场争夺战,最终以一左一右的黑眼圈宣告结束。 范南风知道自己错在先,主动揽罚却换来曹天佑步步紧逼,眼见着人群鼎沸卫夫子要压不住了,沈良奕却没有一点解释的迹象,仍是站的笔直,仿佛他们针对的是别的人,而不是他沈良奕。 真是看得开啊! 范南风都替他着急,正欲重新向大家解释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先道:“范南风,今日曹丞相替你撑腰,受了威胁就说出来,没人敢欺负你...” “我没..” 范南风突然闭嘴。 现在才刚入学,沈良奕还没成为校霸,那就说他还有得救,只要不让他当校霸,是不是就能引起质变更改结局了? “范南风说出来,我们给你撑腰!” 她的脑子在杂音中转的飞快,很快打定主意,然后阴恻恻地看了一眼沈良奕。 不巧,他也在打量她。 第11章 待时而动 二人眼神对视上时,范南风微不可查地嘴角一弯,紧接着看向大众:“我...我没有被威胁...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别逼我了,是我先打的人,我愿意受罚,求求你们别再追究!就让这事过去吧。” 不得不说范南风演技了得,简单的话加上她故意瞄向身旁的神情动作,都精准地展示出一个受到胁迫而战战兢兢看脸色行事的炮灰形象,逼真到连卫夫子都重复发问:“范南风,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你起的头” “是我!” 当然了,除了夫子,恐怕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字面意思。 “那就十日书院劳动,今日起算,十日后找我解罚....” “夫子,”沈良奕终于开口了,“学生也是打架的当事人,既然破了书院的规矩,学生也愿领罚。” 卫夫子满是惊讶:“沈良奕,若是领罚,就真如大家想的那般了,既然错不在你你大可不必,你要知道在书院的一言一行都会有专人记录,受罚一事也会记在品状榜上,到时上报朝廷,会对你仕途有影响。” 范南风心道这老头也太偏心了,怎么就不跟她说受罚会影响仕途? “无妨,”沈良奕淡然道,“学生打架迟到理应受罚,还因此事引起学堂骚乱耽误先生授课,是学生的不对,学生甘愿受罚。” 卫夫子满是不解地看了他半晌,这才同意了他领罚的要求。 当二人站在食堂手拿颠勺时,范南风才感到十日受罚有多难熬:官家书院的伙食不一般,提供的菜品堪比宴席,吃起来怎么样先不论,看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勾的范南风馋虫苏醒,却只有看着别人吃的份。 “那个,我要狮子头。”一个学子站在她面前,指着唯一的一个、她心心念念了半天的狮子头说道。 “能不能换其他的菜?我给你多打点。” 这问句让对方一头雾水,还不等回应,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让开!” 曹天佑被三四个狗腿子簇拥着来到食堂,目标准确地站在沈良奕面前,颐指气使说道:“来一碗香笋鱼羹,挑出香笋!” 范南风看了看鱼羹里剁成碎末的香笋,知道曹天佑又开始他的表演了,便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却没有上前调节。 她在等待时机! 从她故意引导众人误会沈良奕开始,她就想做一个实验,要想改变结局就得先改变沈良奕,要想改变沈良奕就得先占了他校霸的位置,让他书院三年过的平平无奇。 要想占了校霸的位置,就得有一个一战成名的机会,此刻再适合不过。 沈良奕是将门之后,父亲麒麟将军沈独握着大萧国多一半的兵权,而曹天佑是丞相之子,丞相在朝堂地位不容小觑,日后百里书院有一半学子的官职都在他领导之下。 这两个人要是起了冲突,旁的人谁还敢劝谁还敢插一手? 只有她范南风敢! 在她未穿之前百里书院可谓二王治世,可现在有了她范南风,手握大纲,就是百里书院唯一的神! 一想到马上就要证明谁才是制霸书院的爸爸了范南风就无比激动,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甚至在心里击鼓加油,希望他们赶紧打起来,好让自己秀一下。 可她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到沈良奕这么能忍! 第12章 这个人我保了 “那你得多等会。”沈良奕说着盛了一碗鱼羹,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筷子不慌不忙的挑拣着香笋。 围观看好戏的众人和范南风一样,脸上都是个大大的叹号! 范南风惊呆了! 这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吗!这么掉价的事干的这么娴熟! 不止他的做法让人吃惊,沈良奕的速度也是一绝,转瞬间就挑出了所有的笋沫,将碗递向曹天佑。 曹天佑憋了一肚子怼他的言语无法发泄,这会看到递过来的碗总算找到了机会,他假意伸手去接,却在触碰到时一个松手,鱼羹便打翻在地。 “哎呀,”他挑衅的眼神毫不遮掩,“手滑了,再打一碗,还是不要香笋。” 有那么一瞬间,四周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范南风觉得指望不上沈良奕了,赶忙先端起汤盆,在众人还未反应之际将盆里的鱼羹倒入泔水桶,然后对曹天佑云淡风轻说道:“没了。” 曹天佑的脸色在齐刷刷的吸气声中变得铁青,他愤怒到了极点,大吼一声:“范南风!!” “少爷!” 与此同时,食堂外慌忙跑进来一个书童,快速跑到曹天佑身边,“少爷,大少爷来了!” 在听到这句话后,曹天佑铁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阴厉目光狠瞪了范南风一眼,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匆忙出了食堂。 围观的人全都散了,食堂又恢复了秩序,范南风看着一丝不苟做着打饭任务的沈良奕,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沈兄啊,你和曹天佑到底有什么矛盾,他为何总针对你?” 曹天佑虽然在她的书里也有出场,可毕竟是炮灰配角,大纲上关于他的信息一个字都没出现,范南风便也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杠上的。 沈良奕擦着桌台上的污渍,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蹦出一个‘不知’就再无下文。 范南风心道,这种得罪了人树了敌却毫不放在心上的性格,才稍微和她熟悉的沈良奕重合了。 “你为何那么做?” “啊?”范南风想了想,“举手之劳而已,沈兄不必挂在心上,我是你的舍友,我当然要帮你。” “哦?”沈良奕这才抬起了他的丹凤眼,看向范南风时微眯着,似乎散发着危险,“难道不是帮你自己?” 范南风心里咯噔一跳,一时竟忘了回复。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二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食堂一侧,三四个人正在欺压另一个人。 原来是另一起食堂霸凌。 范南风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沈兄啊,你这怎么这么说呢,曹天佑明摆着给你难堪呢,任谁看都是我帮了你啊,你怎么不感激还倒打一耙..” 范南风絮叨打太极的话还不待说完,食堂忽响起的暴躁声盖过了她的:“韦宿!快给老子舔干净!” 范南风又是一惊! “你等等,”她抄起案板上的菜刀,截断沈良奕欲说话的举动,风风火火朝那些人走去。 彼时韦宿紧咬着牙,低头盯着夕临光伸过来的脚,一言不发听着他们的侮辱:“老子这双鞋可是花了六千两特定的,全天下只此一双,你竟然敢把汤撒上去!” “我知道你赔不起,我也不要你赔,只要给我舔干净,这事就算完。” “愣着干吗!快舔!” 韦宿紧握着拳头,指甲生生嵌进了皮肉,整个人僵着一动不动,最终,缓缓跪了下去。 “夕兄你看,这小子真要舔。” 他没有办法。 可紧接着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拉住他,一个声音说道:“这个人我保了!” 第13章 在场的各位都听着 这强出头来的太快,夕临光一时错愕,回神后又大吼道:“范南风,你抽什么疯?!想出头也得看看有没有资格!” 范南风却不理他,而是一脚踩在椅子上半弯着腰,先打出个高人一头的压迫姿势,接着把手上的菜刀直直插进了桌子,这才慢言慢语道:“你看它有没有资格?” 明目张胆的挑衅让夕临光猛地站起,脸涨的爆红,“你敢威胁我!” 范南风轻轻哼笑,伸出食指按上他的肩头,将夕临光又按回座位,“我连沈良奕都敢打,还怕威胁你吗?” 她看着夕临光口中六千两全天下只此一双的鞋子若有所思,冷不防蹲下去将他的鞋子扒拉下来,而后胳膊抡圆使劲一扔,把六千两扔出了百米远。 “啊!!你这个疯子我打死你!”夕临光终于爆发了,以反应不及的速度朝范南风脸打出杀伤力十足的一拳。 “啪!” 众目睽睽之下,范南风右手一挡,将直冲面门来的拳头挡在了她的手掌里,不仅整个人毫发未伤,还目露精光兴奋地补了一句:“哇塞,我果然要成神了!” 接着她轻轻一扭,夕临光的手腕便跟着来了个九十度倾斜,疼的他惊呼道:“范南风你放手,我手腕要断了!” “要我放手也可以,除非你答应不再动手,否则,受伤的可是你哦!” “你先放开!” 范南风心中有数,知道他个炮灰对自己造不成威胁,闻言将手一松背对着他欲跟众人训话,而夕临光不死心,一脱离束缚又抬腿上前想搞偷袭,一腿还没挨到范南风身上,就被她侧踹反踹倒地。 “啧啧,”她摇了摇头,“都说了受伤的会是你,怎么还这么蹦跶?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活着不好吗非要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你放心,你那鞋子六千两白银,我赔你六千两黄金!” “还有,”她不怀好意地拍了拍夕临光的肩膀,“令尊应该是个史官吧,俸禄肯定没麒麟将军多,却花费六千两之多定一双鞋子,这钱哪来的?要不要让御史台查上一查?!” 夕临光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范南风满意地直起身走到韦宿旁举起他的胳膊,用最大的声音底气十足地宣布:“在场的各位听着,这个人我保了,以后要是还有人敢来骚扰韦宿,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出生在这世上!从今天起,我范南风要制霸整个百里书院,有不服的就憋着,憋不住的可以找我单挑!随时奉陪!” 嚣张跋扈的宣言说罢,她拉着韦宿离开旋涡圈,看到站在食台后的沈良奕目光在她身上,赶忙手一挥,“沈兄,我好了,没事了!” 他以前都是装的吗? 沈良奕看着兴高采烈的对方,心里只有这一个疑惑深重! 还记得刚入学时,整个书院就范南风一个商人之子,世家子弟十分排外,对他又打又骂欺负得紧,连他这个从不管杂事的人都看不下去动了恻隐之心,主动向夫子提言将他调到与自己同舍,他在同舍时也很小心翼翼,明明是个胆小从不惹事的人,怎么生病回了一趟家之后,再回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仅到处挑衅,还口出狂言。 真是....有点意思。 第14章 以身作则 范南风不知道沈良奕看她时想的多深多远,竟还兴冲冲地说道:“刚才是点小事,我都解决了,呐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韦宿!” 还在懵逼状态的韦宿一听到‘我的朋友’四个字,眼神更加迷茫了。 沈良奕却皱了皱眉。 或许是她找到韦宿后太兴奋,没有察觉到沈良奕的不满,“沈兄啊,午休也快结束了,你先去吃饭,剩下的活我来做就好,你等着我给你打饭。” 不管当事人意见如何,范南风麻利地打好饭,在路过狮子头时停顿了一下,然后将狮子头挑给了沈良奕。 等到沈良奕走后,拘谨又不发一言的韦宿这才小声问道:“南...南风兄,刚才多谢你了,你...为何,为何帮我?” “噢,这个啊,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花钱了。” 韦宿心情一时难以言喻。 “你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我永安范家,那可是富甲一方名声在外的,区区六千两黄金如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范南风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在心里纠正:岂止是富甲一方,分明是富可敌国啊。 这也是她的恶趣味之一,她给书中的同名炮灰造了个不得了的身份——大萧国首富之子,并且为了得到唯一的不是世家子弟却能进书院学习的名额,砸了十万两黄金疏通官道,又给朝廷捐了十万两,才进了书院最终成了沈良奕的小弟。 这些信息都是她设定的她一早就知道,可她在大纲上写下范南风的名字时,她的大纲还给她展示了一些十分有意思的、她并不知道的因由。 “可你刚才和夕临光起了冲突,又与众人说了那些话,我担心他们会...” “会报复我啊?”范南风语气轻快,“这你别担心,从今天起,只有我欺负他们的份,轮不到他们来报复我,韦宿你就瞧好吧,我要以身作则,展示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校霸!” * 曹天启坐在大堂正座上,手握茶杯一言不发,曹天佑战战兢兢侧立在旁,二人之间的温度几若凝结。 曹家学童见势不好,赶忙唯唯诺诺先开口道:“大少爷,二少爷刚才在食堂,不知道您来了,没有及时出去接您,还望大少爷见谅,大少爷这一路辛苦,还没吃饭吧?要不先吃...” “滚出去!”曹天启话一出口,温度硬生生又降了几分。 曹天启的命令向来只会说一次,那学童已被他脸色震的身颤,顾不上一旁的主子,三两步逃出了学舍。 房门刚一关,曹天启手中的茶杯便泼了过来,茶水悉数倒在了曹天佑脸上:“废物!拉拢不来将军之子,竟连个市井徒都能踩在你的头上,你让父亲的脸往哪放?!” “哥哥,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什么时候?!等你把相府的脸丢光了的时候?父亲又收到了月报,品状你又排在沈家之后,接连两月都是如此,你可知道父亲有多怒?!” 曹天启蔑视他道:“父亲说的话难道你忘了吗!他叫你与沈家之子交好,又叫你得书院之第一,你做到了哪一样?” “那沈良弈根本无心与我结交,小弟尽力了。” 曹天启闻言一脚踢在他身上:“还找借口!你明知道他是日后朝堂上的劲敌,拉拢不了你就放任不管吗?!防微杜渐的道理还要我教你?为什么偏偏你这个废物是嫡子?这种事若是我来做,还用得着拖这么久?那沈良弈你看着办,拉拢不了就要一较高下,这书院里有父亲的耳目,父亲可等不了多久。” 曹天佑匍匐在地咬牙切齿。 沈良弈,都是你! 第15章 朋友 “韦宿啊,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范南风看着提溜着她的水桶认认真真帮她挑水的人,实在忍不住又出言提醒:“夫子今天才说了罚我书院劳动,要是被他看到有人帮我,十天估计能再翻个倍,我还是自己来吧。” “没事,”韦宿往水缸里倒水的动作不停,“夫子在前厅招呼客人呢,一时半会回不来,没人看到。况且你又长得小,半桶半桶往里倒,何时才能挑满这五个水缸啊?” 这是范南风第二次听到有人嫌她小,一时心虚,就怕被看出不像个男的来,赶紧开始扯:“谁小!哪小!要不要比比!” 说着目光往他下面一瞄。 韦宿一时转不过弯,茫然地看着她,范南风慌张掩饰:“我帮你又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挑水的,再说了活也不全我一个人干,还有沈良奕呢,我半桶半桶的倒,就是想把大头都留给他,还害怕填不满这水缸?!” 韦宿闻言一脸佩服:“你就不怕沈良奕吗?” “怕?”范南风笑了笑,“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好奇。” 她现在接触到的沈良奕,可太不像她设定的沈良奕了! 书里的沈良奕从小缺失关爱与温情,因此冷酷霸道不成熟,易爆易怒性格差,又自负又偏执,绝不会是如今能无视他人挑衅、乖乖盛羹挑笋的人,要不是她拦着,这种事甚至会发生两次,太挑战她的认知了。 就是这个挑笋事件打消了范南风对他唯一的忌惮,并产生了更多好奇,人设变了吗?如果人设变了,为什么大纲上的大事记还会继续存在,这种好似以卵击石的反抗,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为何会好奇沈良奕呢?” 范南风但笑不语,拍了拍韦宿的肩膀,“我不仅好奇他,我也好奇你!” “我?” 再没听到韦宿的名字之前,范南风差点忘了有这么一号人,他在书中是实打实的炮灰角色,存在的目的即是引导沈良奕看到小炮灰范南风的可利用价值,等到书中的范南风被收入沈良奕的麾下成了他说一不二忠心耿耿的走狗时,他就光荣下线了。 戏份不超过十章! 书中设定韦宿是小城知府的侄子,身份本够不上世家子弟,凭着知府与某位王爷私交甚笃而进入了百里书院,这两个炮灰一开始同住一屋,也成了其他官|二代们欺压捉弄的对象,并引起了沈良奕的注意,为了测试二人哪个更听他的话而挑拨他们内斗,最终韦宿不堪忍受霸凌自杀。 既然现在的范南风不是书中的范南风,也不会为了攀上沈良奕而针对韦宿害他自杀,那么韦宿的命运就脱离了原先的设定,之后的走向如何,范南风可很是好奇。 她想用韦宿做试验,试试她能不能身在此世界而在线更改角色命运,如果能,那她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了! 所以听到韦宿的名字,范南风整个人都精神了! “对啊,我觉得我和你很合得来,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 她的‘朋友’二字刚一出口,恰好被挑水进来的沈良奕听到,沈良奕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 第16章 你洗澡了吗 “沈兄啊,怎么是你在挑水?” “怎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指使旁人干自己的活吗?” “我没...” “奉劝你在书院低调行事,若是波及到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啊,”范南风满腹狐疑,“不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拉朋友下水。” “闭嘴!谁是你的朋友?我沈良弈可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 沈良弈说话时面带不知从哪儿来的怒气,恶狠狠的模样唬的二人不敢回应,直等他走后,韦宿才问道:“都这样了你也不怕?” “是有点奇怪,”范南风这才觉察到似乎她每次说到朋友,沈良奕就容易跳脚,“韦宿你走吧,我自己的活我自己干,要是再被沈良弈看到,估计他会心里不平衡尥蹶子的,我来我来!” 范南风软硬兼施劝走了韦宿,费了一下午挑满水缸,又烧好书院大澡堂的洗澡水,直供应到书院众学子先生洗完,就剩了她和沈良弈。 她从沈良弈看向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询问,赶紧弯腰一伸手:“沈兄你先,你先洗!” 沈良弈倒也算个人,“那等我出来,我给你再烧。” “不用不用,我不爱干净,都是哪天腌入味了哪天再洗,不劳你费心。” 果不其然沈良弈的洁癖还在,他明晃晃的嫌弃闪进了范南风眼里,让她忍不住就想作弄,于是更加直白道:“这才五天没洗,身上是没有味的,不信沈兄你闻闻,”她张开手臂,猛地向沈良弈贴去。 沈良弈被她话里的五天惊的更加嫌弃了,快速闪躲往后避,一边避一边吼:“别过来,我知道了,你别过来!” 范南风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慌,一时心中大为得意,越加肆无忌惮地往他面前靠,结果下一秒就被他踢翻在地。 这一腿让她突然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为什么沈良弈打她时不是慢动作?! 为了在书世界舒舒服服生存下去,范南风用褪须验证了大纲的妙处之后,紧接着就用大纲给自己加了buff,除了让她这具身体从小荷才露尖尖角长到给她安全感的36D之外,她还加了个更重要的技能——我视众人皆蝼蚁! 所以当受到他人攻击时,那些要伤害她的动作在她眼里犹如慢放,能让她轻轻松松识破,夕临光的一拳就是如此! 有了buff加持,范南风在一群十七八的少年里更加跋扈了,才敢口出狂言,给书院的学子下了战帖! 没想到栽到沈良弈身上! 范南风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良弈,打人者却一脸理所应当:“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你再踢我一下试试?” 这真的只是为了验证而不是挑衅和威胁,可传入沈良弈耳朵时却不是这么回事,她的语气冲的让他丹凤眼微眯,“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就试试!” 之后如她所愿,沈良弈提起下摆又给了她一腿,速度快的仍然没有被她躲过去! 造孽啊,在大反派面前什么技能都失效了! 范南风目瞪口呆半天才接受这个事实,一脸失落地转身离开,沈良弈一头雾水,“你去哪?” “给你烧洗澡水啊!”范南风愤愤回道。 等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学舍时,范南风只想瘫在床上,却不巧一身中衣的沈良弈正坐在床头擦着他的剑,二人目光较量过后,沈良弈嫌弃地问道:“你洗澡了吗?” 范南风累的不想与他争辩,多看了两眼他脸上的青眼圈,走到床头拿起她的枕被,对下意识躲开的沈良弈说道:“你睡床,我睡外面的罗汉榻。” 当身体终于舒服地粘上罗汉榻时,范南风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仿佛,终于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第17章 迟到 面前的红油火锅咕噜咕噜冒着泡,范南风馋的口水都快下来了,赶紧夹了一大筷子羊肉涮了刚要放进嘴里,沈良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二人互看了半刻,冷不防伸手一夺她的筷子,到嘴的肥肉就掉在了地上! “沈良奕!” 范南风怒嚎着要去打人,一转身便‘砰’一下脑袋磕的生疼,然后她就醒了。 窄小的罗汉榻装不下她放|荡的睡姿,此刻趴在地板上才从美梦里惊醒,天已大亮,房内的沈良奕早不见了踪迹,范南风眼睛一闭又猛地一睁,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学生还要上课! “糟了!”她顾不上洗脸风风火火跑去学堂,果然众学子俱已就座,沈良奕背影直挺,正专心看着书。 “范南风,你昨日迟到,今日又迟到,怎么,想挑战一下本席的耐性吗?” “夫子息怒,都怪我昨天太累了,睡觉忘了时间,下次不敢了。” 卫夫子更为不满:“十日劳动才过了一天就这么娇贵,你当书院是你家不成?闻鸡起早是书院的规矩,怎能因为太累就不遵?且又不是你一人受罚,学子沈良弈与你一起,为何只有你一人迟到?” 范南风被怼的哑口无言,眼神幽怨地盯着沈良弈后背。 “罢了,且再给你个机会,若是明日还迟到,就收拾东西从哪来回哪去!” 卫夫子一席说教念完才摆手放范南风入座,沈良弈在她坐下时随意一瞄,正好瞄到她眼角的眼屎,内心大为震动,瞬间将蒲团往外一拉,与她硬生生空出个半米的距离。 范南风看不到这操作的意义,一心气他为何不叫醒自己,在他视线盲区翻了个大白眼以泄私愤,更别说要她上赶着搭话了。 直到课读之余,古板又严谨的夫子罚她补上因睡懒觉而错过的扫院劳动,范南风才有机会洗脸,一边洗一边问韦宿:“沈良奕怎么这么小气?明明看到我要迟到为什么不叫醒我?他怎么能这么小气?!” 韦宿拿着扫把,给她递过去手帕,“沈兄向来孤僻,从不管别人的事,没叫你也在意料之中。” “那完了,我又没闹钟,没人叫起不来,那老夫子岂不是要天天拿我开刀!” “别担心,等沈兄走后我去学舍叫你,保证你再迟不了!” 范南风大为满意地拍了拍韦宿,看他时一脸慈祥,感动于自己笔下终于出现了个好人,谢言还没出口,就听到卫夫子气急败坏道:“范南风,你还敢偷懒!” 唬的范南风一把夺过韦宿手里的扫把催他快走:“你先走,等我扫完去食堂找你!” 学堂前后两块露天的院子平日里都有专人打扫,自受罚后就归她负责,她见前院已干干净净,料想沈良奕打扫过,便赶去外客歇息的后院,果然这个沈良奕是一点也没多干,后院的地方一看就是为她留的。 范南风心燥叹一口气,开始风风火火打扫,一想到再不快点食堂就没饭了,她的动作便更加风风火火,一时没看到来人,把灰尘与杂物扫上了来人的鞋子,她依旧弓着身头也没抬:“麻烦让让,打扫卫...” ‘生’字不待出口,对方一个扫堂腿踢来,被她用扫把一挡,下一刻扫把便从中折断。 第18章 打遍天下无敌手 曹天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扫地人竟能挡下他一脚! 范南风同样吃了一惊,袭击来的猝不及防,要不是主动化成了慢动作,指不定这一脚下去折的就是自己了,“喂,你怎么回事!” 当她起身询问时才看清来人,一身张狂的金云凌纹锦服显示他非书院学子,硬朗的五官上透着杀气,眼神凌厉并非善类。 范南风瞬间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压迫性,狐疑地上下扫量他后,把自己身板挺的更直了,奈何仍是低他一头:“你是谁?为什么要伤我?” “误伤。” “你是故意的吧,误伤能踢断扫把?” 曹天启很有深意的一眼瞥过后转身要走,范南风伸手去拉却被他闪过,心道可惜,要是抓到他,就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了。 范南风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给自己赋予了神之技能,只要抓上对方身体,就能知道关于对方的她想知道的一切信息,可这个人躲过了她的动作,没给她再出手的机会就迅速走了。 范南风懒得去追,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神经病,换了新的扫把扫完后院,便急忙往食堂赶去。 众学子聚在食堂门口,看到她来纷纷立成一排将她围住,为首的邢卯说道:“范南风,你昨日口出狂言,一个小小盐商还想做我们世家子弟的老大,你配吗?” “配不配吃完饭再谈!” 她说着就要进食堂,却被邢卯一挡:“这么嚣张可没什么好下场!不教训你是不长记性,有本事跟我们去校场,我要让你知道,想做书院的老大,你还差得远!走!” “不去。”范南风一早上没吃饭,她太饿了:“想单挑,吃完再说。” 可对方并没有给她吃饭的机会,而是拽着她的衣领把她拖到了校场。 二人站在比试台上,邢卯却不慌不忙的对看台下的众人演讲,实在是太唠叨了,范南风听不下去,催促道:“喂,要打就赶紧打,再晚食堂关门了。” 邢卯一噎,之后一拳如她所愿砸向范南风。 范南风轻松一挡,满脸‘竟然是个弱鸡’地摇了摇头,邢卯大受刺激,随即使出一整套利落的流星拳,力量深厚,拳拳直击要害。 只可惜在范南风眼里,这慢动作犹如花架子,仿佛在跳舞,还是慢的她没耐心看下去的舞,为了尽快结束,她在邢卯打完的瞬间抬脚一踢,将他踢下比试台。 韦宿与沈良奕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韦宿担忧道:“南风兄!” 范南风也看到了他们,对他们招手笑了笑,给了韦宿一个没事,你就安心看好戏的眼神,转而对场下众人说道:“还有谁不服,上来单挑!” 台下跃跃欲教训她的人不在少数,每一个雄赳赳上场却灰溜溜下去,范南风的语气也越来越嚣张轻狂,从‘抬下去,下一个’到‘一起上,我要一个打十个’,场面一度十分过火。 一刻之后,终于伤的伤退的退,看台下大一半都与范南风交了手,一时竟无人上去,只剩范南风站在台上独孤求败,“还有没有了?没了就散了。” 有人看到了沈良奕,便主动高呼道:“沈兄,范南风太嚣张了,沈兄替我们出口气啊。” 麒麟将军之子,也得了将军的风范,众人唯觉沈良奕能打过她,可本人却在这一众期待的呼声中目不斜视,高冷又目空一切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们算老几,要我给你们出气? 范南风捏准了沈良奕绝不会牵扯其中,因而更加独孤求败:“还有谁?” “还有我!”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曹天佑缓步登上了比试台。 第19章 我是被逼的 曹天启看着台上的二人,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永安范家商图之大遍布天下,水陆通吃黑白俱沾,每年上缴的税收顶了国库一半,甚至将商路通到了邻国,传言为了所行之处皆有人护,范家不仅打通了各地官差,还与江湖人士往来密切,这其中,就有地位佼佼的雁门! 范南风即功夫如此,那看来传言不虚,范家掌事范通天,想必是请了雁门之人给唯一的儿子做武学老师,能让书院的世家子弟败于他下,这是曹天佑难得的机会。 只要打赢他,百里书院谁高谁低谁掌实权,就一目了然了。 曹天启旁观了这么久,知道时机到了,给身旁的曹天佑一个眼神示意,逼他上了比试台,若是曹天佑能赢还好,若是在他面前输给范南风,事情传到父亲那里,反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况且事情,正在往对他最有利的一面进展。 台上的曹天佑知道自己输了的后果,故而出手又快又狠,这让范南风无法招架,虽然是消了力的慢动作她可以轻松避开,可她终究没系统学过武术一流,不会主动攻击的招数,曹天佑步步紧逼,让她一时想不出一招定胜负的办法。 所以在旁观者眼中,似乎一个再打一个再躲,局面难以捉摸。 费了狠力的招式打不到对方身上,这让曹天佑更加心急,时间一长自乱阵脚,在打斗中分神去看曹天启的脸色,给了范南风偷袭的机会,她猛冲上前,一肘撞上曹天佑忘了设防的后背,竟将他撞出比试台! 曹天启这才飞身上前将半空中的曹天佑一接,不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得太难看的同时自己飞上比试台,沉声说道:“范公子好身手!不愧是雁门里教出来的,连从小习武的各路世子哥都不是你的对手,曹某也想讨教讨教,不知范公子意下如何?” 不是吧,还来?! 范南风心里极不情愿,打斗费力气还耽误她吃饭,她不太和善地看了一眼曹天启,“这就不必了吧,你又不是书院的学生,我不和你打,再说了,除了沈良弈能伤我之外,没人能打得过我,你也不行!” 看台下众学子纷纷一副见了鬼的神情,那可是名声在外、统领王宫禁卫军的教头曹天启啊! 太嚣张了! 曹天启惊忍的反应转瞬即逝,依旧淡然说道:“可不切磋一下,怎么能断定呢?” 范南风不想再继续耗下去,越过他正要走,曹天启却出手欲拦,身上的敌意被动开启了范南风识危而动的技能,让她下意识一挡,二人的胳膊‘砰’一声贴在一起,众人立刻明了他们在较着劲! “范南风!” 这一声气急的喊叫让曹天启放开了钳制,范南风看到气冲冲一路小跑过来的卫夫子心里一颤,完了完了,又要被教导主任训斥了。 卫夫子跑上台还不忘对曹天启躬身一鞠:“学子闹事,让曹都头见笑了。” “无妨,这百里书院果然卧虎藏龙,随便一个都身手了得啊。夫子来的迟了,若是早来,还能看到精彩之处。” 卫夫子赔着笑寒暄过后,这才揪住范南风耳朵:“好你个范南风,聚众打斗,要上天不成!” “啊!夫子夫子,不是我,我是被逼的,”范南风的耳朵快要被卫夫子拧下了,疼得她连连求饶:“夫子夫子!先放手听我解释,我是被他们架到比赛台上的,真不是我先起的头!不信你问问他们啊!” 卫夫子闻言果真转向了台下看好戏的众人,而后怒气冲冲吼了句:“都给我散了!” 等到众学子散后,卫夫子继续揪着她的耳朵把她往书房赶,一边赶一边斥责:“全院百名学子就你蹦哒的最欢,三番四次触犯戒律,我今天不剥你一层皮,我就枉为人师!” 第20章 沈良奕对我挺好的 天上挂着一轮圆月,百里书院万籁俱静,只有书房灯火通明,窗户上映射出一对剪影,下跪着一人耷拉着脑袋听着上方夫子念经,瞌睡缠身时身形晃荡,很快就被一声怒吼吼的虎躯一震,又强打起精神! 屋外的韦宿已经看了两个时辰了,自课毕后一直等在门外,等的他也哈欠连天,屋内的训诫还没完。 好不容易出现的开门声惊的韦宿一激灵,转头就见蔫了的范南风手拿院规本出来,“南风兄,你没事吧?” 范南风红着眼一瞥,见是韦宿摆了摆手,“我没事。” “你哭了?夫子打你了?” “夫子打我就好了!” 一开始范南风也以为卫夫子是想打她一顿,谁知更狠来的都是软刀子,卫夫子将她关入书房后拿出一本警世训言,责令她跪着听他讲理,这一跪就到此刻,范南风想起来都后怕:“一指厚的书啊,他念了一下午都不停,一口水都没喝,听的我快困死了,只要一眯眼就被他戒尺敲醒,为了不睡觉我的眼睛都充血了!太可怕了,那老头怎么那么能说!” “那现在都完了吗?” “哪那么容易,今天只讲了一本,他给我足足备了八本!!让我在受罚期间天天去,他说我顽劣不堪,得好好听些平心静气处世的道理,还让我先抄院规再写感想,明早交给他!”范南风说着又打了个冷颤,“还不如打我一顿呢!我明天就求着他打我一顿!” 韦宿一乐,把手里的烧饼递给她:“卫夫子擅长以理服人,最不喜动手的事了。” 范南风接过还带余温的烧饼大为感动,二人回了学舍,见沈良奕入睡,范南风的行动瞬间变得鬼鬼祟祟。 “南风兄,你睡在罗汉榻上啊?”韦宿看她这样紧张,又娴熟地铺被罗汉榻,想起以往她的那些言语,脑中自然而然出现了她受沈良弈欺压的画面,一时不忍心道:“要不跟夫子说说,让你我二人同舍?” “为什么?” 韦宿支支吾吾看了一眼床,“这样沈良弈就欺负不到你了。” “他没欺负我啊,他对我挺好的。” “都不让你睡床,这也叫对你好?” “他都没杀我,不睡床算什么?” 韦宿噎了半天,才恍惚着说了句:“....南风兄境界果然高!” 范南风一边备笔墨纸砚一边继续给他洗脑:“我挺喜欢沈良弈的,他虽看起来冷傲孤僻,但实际上没有欺负过我,而且出乎意料不是我想的那样的人,更让我好奇了!” “你研墨做什么?” “抄院规,夫子让我抄十遍...” “那我帮你!” “不了,我自己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韦宿并没有停下他的热心肠,而是主动上前抢她手里的书:“没事我很快就抄完了。” “真不用,我妈教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还是我来吧。” “不用啊。” 就在这你来我往的拉锯中,被抢的书不甘寂寞,‘啪嗒’掉在了地上。 范南风和韦宿瞬间僵在原地,不约而同看向了沈良弈! 第21章 你变了 沈良弈眉头微微一皱,但却没有醒,只翻了个身就再无动静。 揪心的二人又不约而同长嘘一口气,范南风声音更加小了:“韦宿你回去吧,我自己来!万一沈良奕醒了看到你再帮我,状告到卫夫子那里,我就只剩下卷铺盖走人这一条路了,况且才十遍而已,就算是一百遍我也抄得。” 韦宿也不再坚持,寒暄两三句后出了学舍,范南风却没有立马动笔,而是看着沈良奕的背影心想,怎么能睡的这么沉? 她笔下的沈良奕可是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察觉的未来将军啊! 范南风摇了摇头,低声自语一句:“沈良奕,你变了!” 这句话终于让沈良奕的假寐装不下去,拧着眉头睁开眼,觉得有点好笑又无语,似乎范南风这个人总有盲目的自信,认为他很了解他。 明明关系不怎么样,不久前还打了一架。 沈良奕完全睡不着了,并不是他故意偷听,而是自小养成的警觉让他在房门一打开时就醒了,此刻背对着范南风在暗地里眼睛睁的亮晶晶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毫无察觉的范南风边抄书规边吐槽:“这个老夫子够狠,出的战术消磨意志,还不如打我一顿来的痛快,也不查清楚就罚人,我是随意挑事的人吗!” 她说完就是一个停顿,纵观这几日的经历,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妥,便拿毛笔对沈良奕的背开始指指点点,“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不然谁会去当校霸?你要是有良心你就对我好一点,清楚了吗!” 直到墨水甩出去她才停手,撑着打架的双眼皮开始抄书规写感想,沈良奕也在她的抱怨声中渐渐重新睡熟。 鸡鸣的第二声沈良奕就起了,蜡烛早已燃尽,范南风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暗地,散落了一地的纸张和纸团被他捡起看了看,纸上的字随主张牙舞爪,那个被范南风吐槽难写的字写的更是不忍直视! 沈良奕未做评价,但他脸上的嫌弃显而易见,他把纸都整理好放在书桌上,又随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毛毯搭在范南风身上,两人的距离拉得近了些,不免看到范南风睡觉时流在纸上的口水。 “!!!” 沈良奕到底受不了这种邋遢,放任范南风睡着不管立刻避的更远了。 沈良奕前脚刚走,韦宿后脚就进来,一看到范南风还在睡,赶紧上前摇醒:“南风兄醒醒。” 范南风哼哧几声没睁眼,韦宿只好放大招:“快醒醒,卫夫子来了!” 趴着的人猛地站起挺胸抬头,左脸印上的‘恶’极其清晰,眼神还没清醒嘴却下意识喊道:“夫子我写完了!” 周围却只有韦宿的笑。 “韦宿啊,一大早不要吓人容易心脏病。” “还是夫子治你,不报叫不醒啊,快收拾,课读要迟到了!” 范南风哪敢再耽误,不情不愿快速收拾好去见夫子。 适应了卫夫子的唐僧模式后接下来出乎意料的顺利,也未有新状况发生,平稳地转眼就到了受罚的最后一日。 一想到今日就能恢复自由,范南风忍不住一早就开始哼歌,她哼着小曲打开大纲查看,下一秒就哑了! 第22章 亲儿子亲闺女简直人中龙凤 这是范南风新有的习惯,为了掌握进度和预防变数,她总是在临睡前和早起看一看大纲任务,一直都没有变化的文字今天却出现了大问题:一条一条工整列出来的任务线,其中一条的字号突然间变大了! 范南风深怕自己看岔了赶紧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之后心里全是迷惑,字体变大的那条提醒的是男主孟子安和沈良奕第一次有了摩擦,这个任务线在一众小字中显得尤为突出。 难不成,难不成要发生了?! 一想到要与自己创造出的亲儿子亲闺女见面,范南风突然有一种做妈的激动!她把大纲放进怀里,极细致地照了镜子理了仪容,就匆匆跑去学堂。 翘首以盼的会面并没有如愿,直到课毕学堂都没进新人,卫夫子最后一天给她单独念的经听得她整个人都垂头丧气,扫地劳动也很划水,有外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在她背后似乎说了句:“你怎么能这么扫地?!” 范南风闻言回头,看到一个穿着便服的她没见过的人,年龄上似乎是书院的学子,长的像可爱的傻白甜,个头竟比她还低一点。 范南风只看了一眼又无精打采地转回来继续,却马上听到不远处响起:“惜宁,都好了过来吧。” “噢这就来!”身后的傻白甜立刻应了一声。 这一声让范南风扫把一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了欲离开的学子,她的手触上那学子的身体时,她想要的信息全出来了:孔惜宁,女,百里书院在读,年芳十六,御史大夫孔维之女! 范南风眼睛都直了! “你干什么,快放手!”孔惜宁不明所以,对外来的触碰十分抵触,尤其是对方盯着她的眼神不怀好意,还把她往怀里拉,边拉边说让我抱一下,孔惜宁更加震惊,“范南风你干什么,你给我放开!” 范南风不满足于知道这些信息,更想窥探孔惜宁内心有没有对男主孟子安产生想法,如果已经有了想法,她就可以推他们一把,让剧情发展快一点。 可是更深层次的信息没有出现,急的范南风下意识就想抱住她,妄图通过亲密的拥抱来得到更深的消息。谁知她的脸还没贴近孔惜宁,就被另一个大掌抵住,头顶悠悠飘来一句:“范南风,你想干什么!” 来的正是孟子安!! 范南风此刻兴奋的几欲升天!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从二人身上转了两三个来回,最后痴笑着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她的亲儿子亲闺女,简直人中龙凤啊! 孟子安警告意味浓重的凝视过后,转而对孔惜宁说道:“山长那儿已经都好了,让我们跟着午后的课,走吧,我们换了衣服就去上课。” 范南风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突然记起了沈孟起冲突的原因:孟子安跟着山长下山拜访名士,名士对他赞誉有加,临走送其一副文房四宝,其中砚台是鼎鼎有名千金难求的林山龙尾砚,被顾温俞在课堂上夸了好几遍,因此引来沈良奕不屑,故意生茬砸了砚台,最终引发了二人冲突。 范南风想到这儿地也不扫了,迅速跑回学堂坐等事情发生。 沈良奕在她身边,众学子都已各就位,孔孟也返回学堂了,接下来就看顾温俞将话题扯到文房四宝上。 果然最初的寒暄过后,顾温俞拿起砚台兴奋说道:“清风先生竟然给孟兄这么一份大礼!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龙尾砚啊,看来先生极欣赏孟兄,特以灵物赠良士!” 被顾温俞一吵,众学子也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范南风就在喧闹之中看热闹般等着沈良奕砸砚! 可事情似乎有点不对,书有什么好看的,沈良奕为什么还不动手? 第23章 爸爸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沈良奕坐姿直挺,处在嘈杂声中竟是不为所动,视线始终停在书上,专心的恨不得钻进去。 范南风一时看不明白,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的大纲所定在进行,怎么到沈良奕这里全都行不通了?要是他今天不砸砚,导致后面的剧情变动超出她控制,让她最终给不了孔孟一个好结局,那她岂不是永远困在书中了? 不行!得想办法让他砸了砚台! 范南风眼冒精光心里快速打着盘算,接着没话找话问道:“沈兄啊,龙尾砚真有那么好吗?你见过吗?” 沈良奕不应。 “千金难求,什么千金难求,这世上就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只要开够价格,管他什么龙尾砚凤尾砚,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沈兄你说是吧?” 沈良奕抬手翻了一页书,仍是不应。 “沈兄你也没见过这个砚台吧?你要不要看一眼?你等着我去借,我们观摩一下!” 不管沈良奕应不应,范南风说完就像围观群中走去,不一会从传阅的学子手中拿到当事砚,赶紧又折回沈良奕身边,为了吸引他注意,她直把砚台递到沈良奕眼皮底下,“沈兄你看,这就是龙尾砚,麻乎乎长得一点都不像千金难求的样子,沈兄你说是不是?” 沈良奕终于放下了书,烦不胜烦的目光没看砚台却转到她身上,传递出的信息全是‘你是不是有病?’的灵魂疑问。 范南风知道自己要惹毛他了,却依旧硬着头皮把砚台往他怀里塞,“你看看,你快看看吧,这可是你没见过的好东西,看一看不吃亏!” 沈良奕烦躁一推,范南风借机不着痕迹将砚台扔了出去,那砚台在空中飞了个抛物线,精准无误地撞上房柱,掉在地上时一声脆响,顷刻间碎成了两半。 很好!接下来嫁祸给沈良奕就大功告成了。 范南风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故作惊讶又惋惜:“哎呀沈兄你怎么这样?!你不想看也不要摔了它呀,那可是千金难买的龙尾砚啊!” 沈良奕:“???” 最终他忍无可忍,一拳打上了范南风右眼。 * “啊,轻一点轻一点!” 挨打后范南风吊儿郎当地坐在食堂中央,由着韦宿给她的青眼眶滚鸡蛋,并不时出声提醒几句,韦宿一边帮她消肿,一边实在是不解道:“南风兄,你为什么和沈良奕过不去呢?” “怎么能是我和他过不去,分明是他先动的手啊!瞧瞧我的眼睛,他下手可不轻!” “可明明是你先招的他,大家可都看见了!幸好孟兄和善不要你赔,不然那么大一块龙尾砚,得多少钱啊。” 范南风语气嚣张,“赔就赔呗,我们家还怕赔不起?我明天就给我儿...我们孟兄赔一块更大的,哎呦沈兄,来吃饭啊?” 沈良奕一进食堂就听见令他牙痒痒的声音,却看都不看对方直直从他们面前走过,旁观的韦宿心一提,待他走远了才小声提醒:“你眼眶都还青着,就别再招惹他了吧?又没什么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范南风微微一笑,心道,爸爸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第24章 还摸着人家的脚 她接过韦宿手中的鸡蛋继续,在一众学子中搜索孔、孟的身影。 被打之后范南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大纲状态,当看到任务线成了灰色时心里更加确认了她的想法,现在,只需要摸底孔孟二人的关系如何,然后对症下药,让他们感情升温的同时再看紧沈良奕以消除二人之间的阻碍,大团圆结局没跑了! 未来可期让范南风虽挨了打却心情愉悦,笑眯眯看着食堂门口,孔孟和顾温俞进来了。 三人说笑着自成一派,范南风目光紧盯着中间的孔惜宁,却从平常的言行举止上看不出他们关系如何。 范南风微一沉思,立马冲上去猛地撞在顾温俞身上一把揽住他,“顾兄好啊,你也来吃饭?” 彼时孔孟顾正排着队打饭,排在最后的顾温俞冷不防被人大力一撞整个身体向前又撞上中间站位的孔惜宁,孔惜宁被迫向前一趴,眼看着就要摔倒,孟子安眼疾手快出手一拦,最终以一个很亲密的动作扶住了她的腰。 孔惜宁猛一下就从孟子安身上弹开了,似乎很忌讳别人触碰她的身体。 是了,范南风看的仔仔细细,这二人暂时根本没什么进展,这可不妙。 “南风兄,你搞什么!突然扑上来。” “哎呀对不住,不知是谁把水洒在地上,脚下一时打滑,吓到你们了。” 远处的韦宿可是看的真真切切,这哪是打滑,分明是硬扑上去的。 小试之后接下来的几天内,范南风满脑子都在思考怎么加快进度,原书中孔孟二人的感情经历了悲欢离合,时间跨度是三年之后又三年,她可等不了那么久! 要想加快进度,就得让孔惜宁无条件信任她,要想让她信任她,就得先抖出自己也是女扮男装的底! 打定主意后范南风无论课上课下目光总是粘在孔惜宁身上,一心想找机会接近她,可孔惜宁极其小心,不仅下了课从不落单,闲暇时总是呆在学舍,似乎只与顾温俞孟子安相熟,行程竟是让她一连几天都无法插足。 好不容易被她逮着个机会,却出现了惊人意外。 百里书院靠近后山的地方有一处废弃的小屋,因着闹鬼的传言甚少人去,相通的路也是小径幽深,大白天都阴森森的,可范南风却发现,孔惜宁独自走了这条路。 范南风立马跟了上去! 孔惜宁发现了有人跟踪,为求确认方向一转,果然对方又跟了上来,她走的越来越快,心也越来越慌,转角时一不小心踩空台阶崴了脚,落进一人怀里。 待范南风追上时一脸不可置信:沈良奕和孔惜宁蹲在一处,沈良奕还摸着人家的脚! “喂!你们干什么!你们给我分开!” 突如其来的叫嚎引得二人同时一望,范南风匆匆上前,想把孔惜宁的脚从他手里夺过来,谁知还没碰上就被孔惜宁一躲,而后生气问道:“是你刚才在跟踪我?!” 范南风根本顾不上回答,急忙推了沈良奕一把:“你别碰她!” 沈良奕:“???” 孔惜宁也推了她一把:“范南风你搞什么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日总在监视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这是在救你啊! 范南风无语凝噎,“这事我回头给你说,先离开这里!” 她说着伸手去扶孔惜宁,却被她一掌拍开:“不安好心!别碰我!” “你脚受伤了,我是想扶你去医馆。” “我用不着你扶,你离我远点!” 一旁的沈良奕早就被争吵磨光了耐性,漠然起身刚要走,却被孔惜宁拉住:“沈良奕帮帮我!麻烦你送我去医馆,他有问题!” 沈良奕瞥了眼范南风,似乎也觉得有理,接着将孔惜宁打横抱起! 范南风:“???” 这什么走向! 第25章 我喜欢男人 范南风被这个姿势标准的公主抱惊呆了!好半天才回神追上他们:“你们这样太不成体统!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还不赶快放下来?” 沈良奕走的步履轻松身形挺拔,对她所言毫不在意,范南风只得提醒孔惜宁:“这样不好,会出事的,他不是好人我才是!你要是实在走不动我抱你吧,你从他身上下来!” 还不等孔惜宁回话,沈良奕却先长腿一踢,毫无预兆就将范南风踢倒在地! “沈良奕!!” 范南风忍无可忍,一声咆哮满带愤怒,似乎下一刻就能扑上去与他拼命分出生死! 沈良奕同样不甘示弱,声音不大不小却十分低沉有力,他就站在一旁,高高在上垂眸看着她,淡然道:“范南风!”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气场和神情太嚣张太有压迫性,让人敢怒不敢言。 范南风突然就怂了。 “你想说什么。” 范南风只好强压下不满摇了摇头,心道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让孔孟二人happy end之后,看我写不死你! 沈良奕嗤笑一声,丹凤眼里满是轻视,直直越过她继续向医馆行去。 范南风又气又急,却还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以一个安全距离跟在二人身后,直跟到医舍。 医舍里顾温俞正与蒋怀玉斗着嘴,瞧见孔惜宁这般样子进来了甚为吃惊:“惜宁你怎么了?!” “我脚扭伤了。” “怎么扭伤的?不是早上还好好的吗?” 孔惜宁幽怨又愤怒的目光闻言向范南风一瞥,慌的她立马摆手:“不是我!我跟着你只是有话要说,还没来得及就把你吓到了,我没恶意。” “要说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范南风看了在场的其他三人,目光更是在沈良奕身上停的意味深长,“等私下再谈,现在不太方便。” 孔惜宁懒得再理,戒备之意让她对范南风毫无好感,转而看向沈良奕,语气真切道:“多谢你送我到医舍。” 这一声多谢,吓得范南风当场吸了一口冷气。 偏偏沈良奕感官敏锐,只有他察觉到了范南风的反应,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复之后,手揪住范南风后衣领,将她整个人拖出了医舍。 被扼住了后颈的范南风不敢反抗,又一心想把他和孔惜宁隔得远远的,因此一路上任由沈良奕拎小鸡似的拎着她走在学子来往的大道上,乖顺的不得了! 往来的学子看了她这怂样,不无感慨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范南风也有今天!” 一路上沈良奕充耳不闻众人的私语,直把她拖进讲堂逼到墙角,这才厉声问她:“你竟敢诋毁我!” “没有!”范南风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我什么时候诋毁你了?!像我这么狂的人,骂人都是当面骂的,哪有诋毁你?” 沈良奕愈发咬牙切齿:“就在刚才,你说我不是好人。” “.....” 范南风没想到自己这句陈述事实的话,竟让沈良奕记恨上了,一时心情复杂:“那不是骂你,其实是因为...因为我喜欢孔惜宁,好不容易有个能抱她的机会却被你抢了,我一时气急,说话才口无遮拦,沈兄别介意啊。” 果然又在她意料之中,沈良奕眉头渐渐扭曲,似乎无法相信:“你...” “是啊,我喜欢男人!” 沈良奕的脸,登时就绿了。 第26章 意味不明的wink 论嘴炮谁能打的过我呢?骄傲的范南风忍住了奸笑却没忍住作恶欲,右手搭上沈良奕手臂滑溜了两下,刚要开口叫他不要多心,并非是个男的她都喜欢时,沈良奕快速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范南风的狼嚎就起来了。 他他妈的!竟然折了她的胳膊! 看到范南风无力垂落的胳膊时沈良奕一脸惊愕,突如其来的动手动脚让他下意识自保,也没料到自己会折了对方,范南风又嚎的震耳欲聋,几乎瞬间泪如决堤,看得他既嫌弃的同时又有点愧疚。 沈良奕当机立断,又扯住她的后衣领,把她风风火火拉去了医舍。 打着绷带从医舍出来时,范南风脸上只剩下一副要成佛了的超脱,心平气和面无表情地听着沈良奕不走心的道歉,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有毒,得离他远点! 向孔惜宁露底的事就这么搁置了,两个人一个走路一瘸一拐,一个胳膊一摇一摆,在学堂上成了好笑的风景。 卫夫子一向古板又严肃,却也见不得自己的学生受伤,还一伤伤俩,尤其其中一个是与他私交甚密的御史大夫之女,一时大为紧张,学堂上课也不上了,拉着二人问了个仔细。 轮到范南风回答时,她站起来看也没看身旁的沈良奕,大大方方道:“夫子,是我不小心走路撞上了柱子折了手臂,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本已做好受罚打算的沈良奕心中一动,狐疑范南风又打的什么主意,因此抬眼去看她时,正好对上范南风的视线,两道目光交错的瞬间,范南风微笑着给他眨了下眼,使出一个意味不明的wink. 沈良奕的眉头又不受他控制了,范南风见状,赶紧悄悄往过道挪了挪。 “孔惜宁也是你也是,怎么都这么不小心?下次走路莫要胡闹,再伤了徒添父母担忧。”卫夫子语重心长点评一番,才将这事翻篇不提。 食堂里韦宿将饭盘放在范南风眼前,满是担忧道:“沈良奕又打你了吗?” 范南风左手拿着筷子,一心一意扑在汤圆上,敷衍地点了点头。 韦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夺过她的筷子冲着汤圆一戳,然后将其伸到范南风嘴边,“张口。” 这番喂食的动作在沈良奕眼里太过黏腻,把他前进的步伐猛地定住,脑中不可避免地又想起她说的喜欢男人,当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怪当时出手救韦宿,敢情是看上了对方。 沈良奕从小对错分明行事果断,自己做错了的事向来勇于承认,范南风虽然对他出言不逊,可毕竟没严重到要折胳膊的地步,这件事他做得太过想与她赔罪,在她右手不能使用期间有能帮的就帮她一把,谁知一来遇上这场面,沈良奕心叹简直没眼看的同时设身处地的站在代替韦宿的角度想了想,又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他罪也不赔了饭也不吃了,急匆匆离开食堂。 一无所知的范南风背对着出口,正吃韦宿投喂的食物吃得香.... 第27章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加更) 受伤的日子难得让范南风不蹦跶了,除了暗中观察孔孟找机会见缝插针之外,她规规矩矩地上课下课,却只保持了几天,就开始甚觉无聊。 范南风本想等到自己的手完全好了再行动向孔惜宁摊牌,可时间过得太慢让她失了耐心,于是费劲心思伪造了孟子安字迹写了个传话的纸条,自己拖住正主让韦宿交到孔惜宁手上,约她午后在后山小屋相见。 那字迹实在太过逼真,孔惜宁不仅没有怀疑,更是准时前来赴约! 约定的时间一到,孔惜宁便独自出现在荒屋前,她的手刚触到木门,被人从里突然打开一把拉了进去!速度快到她的惊呼刚起了个头,便被紧紧捂在了手掌间。 “唔唔...” 范南风神情兴奋,左手直捂着孔惜宁的嘴不让她发出叫喊,右手笨拙地解着衣服的扣带,想废话不多说直接给她撂出事实。 可在孔惜宁的视角里,故意造假的传信、人迹罕至的废屋、不怀好意的捂嘴和监视跟踪过她的范南风此刻脱衣的动作,都让她惊惧不已,开始挣扎的更加猛烈! 范南风右手绑着绷带行动迟缓,费了好半天竟将活结搞成了死结,孔惜宁的反抗又给她阻碍,只好使劲压住她,还安慰道:“别怕别怕,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事实证明话说不清楚真的会出事!孔惜宁闻言愈发心慌,抬脚就向范南风下|身踢去,却被范南风躲过,“你别急啊,我说了会给你看个好东西,啊,解开了!” 下一秒孔惜宁死命一咬,从手掌传来的疼痛让范南风猛地收回,在她低头查看被咬的手时,孔惜宁将她狠踹在地! 反击成功在她意料之外,致使毫无设防的范南风整个背撞在了杂乱堆砌的废弃桌椅上,那堆砌物顶端放着个铜制油灯,被她一撞摇摇晃晃跌落地面,‘砰’一声砸出了很大一声响。 看到孔惜宁捞起条凳就要向她砸来时,范南风暴力将胸前衣服一扯,大喊道:“别砸友军!我也是女的!” “....” 孔惜宁砸人的动作定在了半空,怀疑的目光从她裹着的白绫转到她脸上,仍是不可置信:“你竟然...” 范南风这才揉着背走到懵里懵懂已然呆滞的孔惜宁身旁,“对啊,我和你一样,也是女的,我都让你看了你怎么还不信?” “噢...”事情反转的太快,孔惜宁不知先从哪问起,一声回复毫无灵魂。 “走,我们先出去,换个地方再聊!” 范南风说完径自拉着思维还在死机的孔惜宁出了废屋。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可片刻之后,一只酒瓶从杂物层层叠叠堆砌的角落里,滚了出来。 第28章 施了神通 “你真的...也是女孩子吗?” 孔惜宁下线太久的思维渐渐回转,被范南风拉着走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又问了一遍。 “当然了,要不要我再脱给你看看,”范南风一边目光四处探寻,一边作势要解衣服的扣解! “别别,”孔惜宁快速止住她的动作,“我信了!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这说来话长....啊,找到了!那个秘密基地!我们去那里再聊,那里很安全!” 孔惜宁看着面前的藏书阁一头雾水,任由着范南风拉着她闯了进去,二人在一排排书架之间穿梭而过,最终停在了最里的靠墙书架前。 范南风数到第七格,将格子上的书全部扒拉开,一个被挡住的小巧绿铜人偶显现在二人面前,她握着顺时针转了三圈,紧接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条密道。 孔惜宁此刻嘴张的能吞下鸡蛋,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机关的?” 范南风闻言嘚瑟地甩了一甩头发,骄傲又自信满满:“我啊,施了神通!” 为了使主角符合美强惨的设定,她将书中反派塑造的武力惊人心狠手辣,百里书院的藏书阁就是少年沈良奕的分水岭!它的前身是大萧国初创时为了应对他国暗探与刺客而设立的官家组织——暗影门。 后期国力日益壮大,黑名鼎盛的暗影门转而成官家牵制江湖势力的猎人司而从百里山撤走,但人走地留,时隔几十年修补重建后,便成了今日的百里书院。 暗影门审问犯人时严刑拷打的工具和建筑早已被销毁不剩,可范南风留了一手,她将漏网之密室藏在了放置天下圣贤书的藏书阁,密室里留的都是审问记录及虐人参照书,除此还留了各类狠辣的武功秘籍,被少年沈良奕偶然闯入而据为己有,那些书和记录令他着迷,以至于影响了他的心性,成了开启他体内杀人不眨眼、斩草必除根的暴力因子的引子。 范南风弄明白进入书世界的任务后,第一件事就是销毁了这些东西,并偷梁换柱放进了一些书阁里很平常的书。 砸砚任务线过完就到了沈良奕发现密室的时间,范南风偷偷跟踪过,喜书又把藏书阁当第二个卧室的沈良奕果然发现了这个密室,并且似乎还很喜欢,一连几日都泡在其中,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范南风已经知道密室对他影响不大了,可坏就坏在它还是书中沈良奕与女主孔惜宁第一次单独相处整晚的场所,为了掐灭沈良奕对孔惜宁升起火花的任何契机,她要想办法即阻止二人独处又走完大纲任务。 思来想去,她还真有了办法:把这个沈良奕发现的秘密基地,转成她自己的,不就成了吗? 毕竟她太了解沈良奕了,绝不会与人分享任何东西,也绝不会要被别人染指过的东西。 孔惜宁被范南风拉着进了密室,没想到里面的空间竟如此大,一声感叹发完后忽想起重要的事情,转而又重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这书院也只有卫夫子知晓我是女儿身,除了他再无旁人,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范南风边说边坐在密室石桌上,“靠观察啊!” 第29章 这说来惭愧 “啊?”孔惜宁更加费解。 “我从开学就注意到你了,身形举止虽然刻意模仿男子,可一些下意识的动作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而且重要的一点,你身上有香味!” 孔惜宁赶忙嗅了嗅自己衣服。 “放心很淡的,别人闻不出!你喜欢落枫香粉吧?你身上的味道就是它的残留,这香粉来自异域,不但价格不菲货也难求,一般的香料商搞不到,全大萧除了官家之外,能搞到这种香粉的香料商只有五个,不巧,他们都姓范!” 孔惜宁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但还是疑惑:“大萧的男子也有涂脂抹粉的习惯,你仅凭此就推断我是女的未免太草率了吧,要是这推断是错的,你在我面前脱衣,岂不是会出大事?” 范南风心道闺女还有点不太好糊弄,“不会错的,这香粉价高供的都是达官显贵,后来又加上渠道收紧只给官家公子小姐供了,卖给谁货本上有很详细的记录,且能让淡香长久留存在身上,肯定也用了七八年,再顺着货本记录查到孔府,什么都清楚了。” 孔惜宁听得心服口服,又有点好奇道:“那你,为什么也扮男装来书院呢?” “都是那个范通天,也就是我爹,”范南风从小孤儿,这一声爹说的极为别扭,“范家世世代代都是商人,不管挣多少钱在旁人眼里也只不过市井徒,地位低下,所以每一个当家人都有为官梦并代代延续,我出生时抓阄抓到了文房四宝,范通天便一心认为我是个读书当官的料,就把我打扮打扮塞进了书院。” 孔惜宁听得津津有味,认认真真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至极,范南风压不住老母亲的慈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当我得知你也是女扮男装时,我就想和你兜底,以后好有个照应!” 孔惜宁不无同意地点了点头,目光瞥见了她的手,‘呀’一声叫了出来:“你的手流血了!是我不好,都怪我太急以为你是坏人咬了你,我们赶紧去医舍找怀玉姑娘包扎。” 范南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被咬出了血,连着迟来的痛感也来了,疼的她龇牙咧嘴,以最快的速度冲去医舍。 这让蒋怀玉陷入沉思,才不过几天,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还能手拉手来医舍好到这般田地,实在不能让人不有疑,可两个人并没有给她留解惑的机会,伤口刚一处理好,二人道了一句谢,竟又是风一般溜走了。 范南风一直有一个不解,她在观察孔惜宁时发现她总是往后山那个废屋附近去,在大纲设定里可是没有的,便问她:“惜宁啊,你为何老去鬼屋附近转悠呢?” 孔惜宁极神秘地压低声音:“去洗澡啊。” “什么?” “后山有一汪清泉,四周长了一圈芦苇做屏障,是绝佳的洗澡之地,我每次都去那里洗,你也知道的,书院的大澡堂没法去,单独在学舍洗又不安全,后来我无意听打杂的大婶说起,才发现这个宝地!” 这清泉在她大纲里绝没有出现过,听得范南风一愣,“安全吗?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去后山要穿过废屋,那里因着闹鬼的传言几乎无人去,所以很安全,要说不好的地方,就是泉水很冷,除了十分容易得风寒之外再无缺点,南风你是怎么洗的?” 这说来惭愧,从穿书到如今,范南风没洗过一次澡,最多用毛巾擦一擦全身,还得提防沈良奕突然闯入,擦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范南风将现状说的极其可怜,引得孔惜宁拍了拍她的肩,“无妨无妨,等明日午后的课一毕,趁众人吃饭的时候我们去后山,让你好好放松放松。” 约澡的事一说定,两个人似好姐妹般牵手走了一路,直到人多的大道上才放开。 第30章 洗澡(加更)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日,范南风在课堂上如坐针毡,上座的卫夫子讲着静心的禅经,可听的她更加躁动,在夫子眼皮底下一会揉纸,一会摆弄砚台,一会拿着毛笔点点点,一会又看向孔惜宁,给她一个只有二人知其意的笑容。 “好了,大家把‘凝神’篇抄完,今日的课就到这里。” 一听到马上就能解放,范南风激动地拿起毛笔使劲一甩打算大干一场时,甩出的墨点正好停在了沈良奕素白色校服长衫上,晕开的面积黑的刺目! 书院有规衣不洁不入堂,连众学子都谨遵此令,更何况又是优等生又有洁癖的沈良奕呢? 范南风呆若木鸡,心道完了完了,又要打起来了! 沈良奕拳头捏的咔咔作响,脸上已经有了愠怒,唬的范南风战战兢兢伸手去擦,还不及触到,就听他低声咬出一句:“别碰我!” 接着他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衣衫后再无旁的动作,开始照夫子所言认认真真抄写起凝神篇。 范南风抹了一把冷汗,心里将卫夫子和听学时禁止打闹的戒律感谢了个遍,可她又怕挨打虽迟但到,悄咪咪将蒲团往外挪了挪,时刻准备下课跑路! 当钟声敲了第一下,范南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飞速逃出了学堂! 范南风趁着午休期间等在废屋外,不一会孔惜宁也来了,两个人穿过幽径到了后山,爬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后,那洼清泉便出现在了范南风眼前。 远处是青山,耳畔是鸟鸣,日光倾泻而下打在她的皮肤上,暖风吹得让人心旷神怡,她泡在清澈见底的泉水里,身心说不出的放松愉悦,就算死也足矣! 这之后孔惜宁与范南风走的更加近了,甚至引起了孟子安和顾温俞的不解,还曾私下问过她是不是被范南风抓住了什么把柄,不止他们不解,韦宿也是一脸疑怨,几乎心生失落,范南风,可是他唯一的朋友啊! 想的最歪最离谱的人,当属沈良奕莫属! 食堂里众人吃着午饭,韦宿与范南风同桌,沈良奕坐在不远处与她相对,孔孟顾斜对着范南风坐了一桌,今日是约定好去后山的日子,因此范南风吃饭时也不老实,眼神总是给孔惜宁示意,挑眉又眨眼的动作配上她荡漾的笑意,竟让沈良奕抖了抖! 沈良奕并非对龙阳之好有什么成见,他人喜好是他人的自由,他瞧不上的是范南风见异思迁、朝秦暮楚的态度,这样的人与他生来就不合,偏偏住在同一个学舍日日相见,令他想不注意都难,幸得他喜静,有个藏书阁为他所用。 沈良奕以为这就是极限了,却不知还有更过分的等着他! 第31章 反派想多了 范南风趁着沈良奕睡着,鬼鬼祟祟打开大纲,满面愁容地盯着最新的任务线——沈孔第一次独处而苦思冥想!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沈良奕与孔惜宁被困密室,正赶上沈良奕风寒侵体而烧的神志不清,善良的孔惜宁将他照顾了一晚,照顾方式被她设定的极其奇葩,脱了衣服盖在沈良奕身上自不必说,不知为何束发冠也取了下来,导致沈良奕在半昏半醒间,看到的是一个只穿中衣乌发飘飘的女子,那女子对他温柔至极,擦着他脸上的汗,还时不时摸一摸他的额头查看是否退烧,在孤境中用心的照顾他。 就是在这里种下了因果,这无意的一救,让最后发现真相的沈良弈感动一辈子,求而不得后开启了慢慢走向黑化、得不到就毁掉她的开端。 太可怕了! 绝不能让孔惜宁感动沈良奕! 也绝不能让沈良奕对孔惜宁产生好奇! 范南风想了又想,觉得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让沈良奕讨厌孔惜宁,讨厌一个人躲还来不及肯定不会上赶着心生好奇,先培养他的厌恶心,等到任务线实行时,就自然而然不会感动了。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范南风边夸边爬上她的硬板罗汉榻,打算先美美地睡上一觉!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等她睡醒,就要专心致志给沈良奕刨坑了! 翌日正巧是书院上六日休半日的小假,范南风足足睡到日上三竿口干舌燥才醒,懒散地打着哈欠挠着肚皮正准备喝水,沈良奕就进来了。 利落的骑射服和手中的紫檀弓表明他才从校场练习回来,勤奋与范南风形成巨大反差,导致她哈欠也不打了,赶紧挥手道:“沈兄早啊!” 沈良奕斜眼一瞥,而后冷着脸从她身边走过。 范南风早就习惯了沈良奕的冷淡,便也不惊讶他的反应,反先疑惑起突然出现的韦宿,沈良奕刚一走,被挡住的韦宿就现了出来,令她讶然:“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我来叫你的路上偶然碰上的。” “叫我?你今天叫我干什么?”范南风平日里做不到闻鸡起早的戒律,为了不当夫子眼中钉只好让韦宿做她的闹钟负责叫她起床,但今日小休,大可不必专门来叫她。 “怕你错过饭点,据说今日小吃是藕饼,你不是最爱吃吗?” “哎呦不错嘛!”范南风没想到韦宿连这种小事都记得,感动的音调飙升的同时极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胸膛,“你果然对我最好!” 沈良奕喜静,这一声如蝉聒噪,让他不悦地回头望了望。 警示意味浓重的死亡一望瞬间就让范南风闭嘴了,转而贴着韦宿的耳朵小声对他耳语:“是魏大娘掌勺的藕饼吗?” 韦宿同样耳语回复:“是的,据说还做了新品,先到先得。” “那赶紧...” 范南风耳语未完,直觉一记眼刀又压了上来,沈良奕离着他们半米远,语气冷的似结了冰碴,他道:“让一让!” 他说话时眼睛盯着范南风,目中带火似有怒气,唬的她赶忙拉着韦宿站到一旁。 然后她就听到一声‘啧’。 沈良奕走过时似乎扫了一眼她与韦宿拉在一起的手,接着那声很轻蔑的啧声就被她听到了。 “南风,沈兄似乎在生气。”待沈良奕走过,韦宿小心翼翼道。 这就证明韦宿也听到了,沈良奕甚少对除己之外的事发表任何看法,怎么能对韦宿这么特别? “范南风!” 还不等范南风想明白,沈良奕却先叫了她一声,语带威胁:“光天化日别太过分!这儿可不只住你一人!” 范南风:“???” 等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在沈良奕的眼皮底下,挑衅似的再次牵了韦宿的手! 果然,反派想多了! 沈良奕眼皮跳了跳,忍住了想揍人的冲动拂袖而去。 范南风嘴角一弯,原来,沈良奕暴躁易怒的命门,是在这里啊! 第32章 真是辣眼睛 这下她彻底知道怎么让沈良奕讨厌孔惜宁了,立刻计上心头对韦宿道:“韦宿,你帮我个忙吧,七天后藏书阁要进行清扫盘查,卫夫子派的是我、孔惜宁、沈良奕三人,既然今日我惹恼了沈兄,便想在盘查时与他赔罪,你届时帮我拖他一会,好让我多干点活,以此来补偿他。” 韦宿听得费解:“拖倒是能拖,可南风你如何确定七日后藏书阁会盘查呢?这事夫子从未提过不说,藏书阁那么大,只派三个人恐半月都盘查不完,夫子怎会不知道?” 范南风只好装模作样掐指算了算:“肯定在七天后,我确信!”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住永安不知道我的名号,我范南风在永安可是半个活神仙,你听我的就对了,绝对在七天后,夫子绝对只吩咐我们三人。” 韦宿将信将疑,但还是接下了此求。 转眼就是七天! 一切都按照她加在大纲上的步骤进行,范南风领命后拉着孔惜宁直奔藏书阁,象征性拿起几本书扫了扫,就一心听着门外的风吹草动了。 单纯的孔惜宁兢兢业业,半刻不到盘查完两方书架,“南风,先生说让你我清扫藏书阁,可我看这儿这么干净,就连书上也是一尘不染,似乎有人经常打扫啊!” 范南风笑了笑,一尘不染还得多谢沈良奕,明明书中他的命运会成为威震一方的武官,现在却是一身的文气,不仅整日泡在藏书阁不说,还对书籍甚为爱惜! 这也是她选藏书阁的一大原因,它是沈良奕心中的圣贤地,要是撞到有人在藏书阁做那事,怕是会气疯! 想到此范南风已经抑制不住大功告成后的嘴角了,“你歇一歇,随便清扫盘查就可以,反正都是白费力气。” “何出此言?” 范南风但笑不语,心道再过不久你就知道了,“既然这儿很干净,那我们去密室看看,先把里面的打扫完。” 估摸着时间要到,范南风立马将孔惜宁忽悠进密室,并关上了门。 密室里被她提前挂上了小铃铛,只要藏书阁的绿铜人被人扭动,那铃铛就会发声提醒。 范南风将孔惜宁瞄了个遍,为求逼真以发上沾灰为由将她束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扯出几根凌乱的发丝,然后如法炮制把自己弄的更加乱不说,还解了腰带随意一扔。 ‘叮铃~’ 铃铛清脆的响声,在封闭的密室里格外震耳。 就是现在! “惜宁!” 就在孔惜宁闻声回头的瞬间,范南风猛冲上前,反手扣住将孔惜宁压在了长桌上。 密室的门开了,沈良奕站在门外。 沈良奕:“....” 孔惜宁:“???” 范南风脸上最是淡定,心里却嘿嘿嘿个不停。 地上散落的腰带,二人头发凌乱又衣衫不整,身姿更是难以直视,就算是再怎么君子的人也难免多想,何况沈良奕早知范南风喜好在先! 沈良奕默了一瞬,才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句:“真是辣眼睛!” 第33章 不对劲啊 沈良奕扭头就走,范南风立马追了出去! “沈兄,哎沈兄!” “误会,都是误会!” “你听我解释!” “沈兄留步啊!先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范南风很满意沈良奕的初始反应,一时戏精上身停不下来,明着言语里都是这其实是误会我和孔惜宁什么都没发生,可在沈良奕听来那全是狡辩,只为了堵他的嘴,好让他不要告诉夫子。 毕竟院规第一条就是要洁身自好重课业轻享乐,而范南风公然违反! 百里书院众学子每月的考核不仅考核个人,还看学生之间的相处之道,也会计入品状排行! 范南风却处处拖他后腿! 沈良奕气急,装天下圣贤书的藏书阁被他们如此亵渎,不状告到卫夫子那里不足以消心头怒! 范南风才品出玩笑开的太过火了,为了阻他的去路下意识伸手去拉,谁知沈良奕反应迅速一躲,紧接着当胸一脚,把她踢出几米远! 那力道实在是太大!与这一脚相比,前几次挨的打简直是沈良奕在给她挠痒痒,做不得数了! 范南风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话也极难出口,后追出来手上拿着腰带口中喊着‘南风你腰带还在我这里’的孔惜宁看的目瞪口呆,慌忙上前:“南风,南风!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见她虚弱的话也说不上来,孔惜宁大为恼火:“沈良奕你发什么疯?!无缘无故打人!信不信我告诉夫子和戒官!” 还敢恶人先告状! 沈良奕气极反笑:“你们在藏书阁做出那种恶心的事,还有脸告诉夫子?!” “我们做什么了?” “还装疯卖傻!”沈良奕一想到方才情景,又忍不住踢了一脚范南风。 范南风:“???”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自我洗脑过后再开口时她心平气和:“沈兄啊你误会了,我们受夫子命盘查书籍才进的密室,我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摔了一跤,正赶上你开门。” 沈良奕一副智商被侮辱的表情:“你再说一遍!” “是真的!”孔惜宁早已听出了大概,率先表率道:“密室本就光线不足,专心整理干活时顾得了一顾不了二,摔一跤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倒是你,误会了什么?又想了些什么粗鄙画面?” 完蛋了,我这个闺女怎么有点刚! 沈良奕眉色一沉,“那仪表不整又如何解释?” “这个.....” “这有何难理解?”孔惜宁打断范南风,继续理不直气也壮:“这么大藏书阁分派三人本就任务重,却到头来只有我二人清扫,清扫途中仪表不整在所难免,若是都一尘不染整洁无暇,那藏书阁还能打扫的完吗?” 呦,亲闺女不仅是个逻辑鬼才,还带上了讽刺技能。 沈良奕闻言不语,目光从孔惜宁身上瞥向范南风,让她才注意到一点:沈良奕的眼神,不对劲啊! 看孔惜宁时眼里波澜不惊,怎么看她时,就是一副目光如炬,恨不能千刀万剐的凌厉? 沈良奕的双标不单是眼神,他甚至再无反驳,反而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信你。” 范南风:“!!!” 第34章 惜宁惜宁,算了算了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前有她铺垫喜好在先,后有一出撞破寻欢的大戏,为什么还没让沈良奕讨厌上孔惜宁?! 不仅不讨厌,竟还说了什么言辞暧昧的我信你,她的打不就白挨了吗? 就在范南风痛惜的同时,沈良奕转身欲走,却被孔惜宁拉住,“既然是你错了,那你平白无故打了人,什么都不说就走不太合适吧?” 言语间逼他道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听的范南风虎躯一震。 沈良奕不甘示弱,就算事情真如孔惜宁所说,那也只是她单纯天真被范南风蒙蔽了而已,可他不一样,他很清楚范南风打的什么主意,更不会相信摔倒是无意之举,他虽无揭穿的证据,但他知道范南风的真面目,也绝不会赔礼道歉,沈良奕冷声一句:“放手!” 衣袖却被孔惜宁扯的更紧,“你踢了南风,你先赔罪才能走!” “范南风,”沈良奕声音更加的压迫了,“我要赔罪吗。” 事情完全与她设想的背道而驰,导致范南风盯着两个人拉扯在一起的衣袖出神,被沈良奕一喊她才猛地清醒,‘噌’一下站起来直拉过孔惜宁:“惜宁惜宁,算了算了!” “南风你别怕,是他先动手的,我看的清清楚楚,我给你撑腰!” “算了算了,小事一桩!你先消消气。” “他打了你,你怎么能算了呢?!” “又没有打死,不要紧!”没办法,谁让她造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反派,自己能不能出去还与反派挂钩,她就得迁就着。 孔惜宁从未见过如此淡定之人,一时语塞,等沈良奕走后,她才极费解地问道:“南风,他都那样打你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怒呢?” 范南风揉着被打的心口,疼的她胡言乱语:“他打我我才高兴,毕竟我想引起他的注意,让他眼里只能看到我再看不到别人!” “这....这是为何?” “我喜欢沈良奕啊,喜欢到一天不被他打就心痒痒的地步,你瞧,我虽然被他踢了一脚,可我一点都不想打回去,相反,我心中甚觉温热,心脏也跳的快极了,胸膛仿佛郁结了一股气,激动的似乎要冲出来....” ‘噗!’ 范南风话说到一半,毫无预兆便喷了一口血,沾的地板上衣服上一大片,嘴里腥热的味道让她如梦初醒,惊惧道:“我...我吐血了...惜宁,我吐血了!我要死了!!肯定是沈良奕这一脚踢的,我吐血了!沈良奕,老子要杀了你!!” 最后一句宣言用尽力气吼出,范南风随即翻了个标准至极的白眼,顷刻间昏迷不醒。 医舍里蒋怀玉把了把脉,对一旁焦急的孔惜宁道:“别担心他死不了,淤血吐出后反倒脉象安稳了,没留下内伤,等他醒了配合外擦的膏药,三五天之后又能蹦跶。” 孔惜宁悬着的心这才落地,心中更是坚定:等南风醒来,她也要跟着她讨伐沈良奕!好叫他知道女孩子可不是好惹的! 一声哼哧将孔惜宁肖想的投名状打断,见是范南风睁了眼,赶紧把汤药端给她,又与她解释了身体无碍,这才愤愤道:“南风你放心,等你好了,我陪你一起去找沈良奕报仇!” 范南风一头雾水,“报仇?什么报仇?” 孔惜宁同样一头雾水:“你不是说,要杀了沈良奕吗?” 一经提醒范南风想起了自己昏迷前说的话,随即将药一饮而尽,云淡风轻道:“我说话从来不算数,你别放心上!” 第35章 猛兽嗅到了猛兽的气息 自被沈良奕打吐血后已过了七八日,这七八日范南风一如平常,不仅无一点要报复沈良奕的举动,甚至在旁观者孔惜宁的眼里,范南风跟前跟后,笑脸迎人的神情,简直怂出了境界! 孔惜宁只当她被爱蒙蔽了双眼,啧啧感叹几句后,便也再不提讨伐的事了。 可范南风知道,这吐血一仇谨记,孔孟修成正果之日,就是她折磨报仇之时!但时日长短她无从得知,心中有气又急待发泄,竟让范南风形成了一个恶习:沈良奕一打她,她就打众学子。 外敷的药是最后一天,心口淤青还未全退,看得范南风更加恼火,大纲上给自己加的技能一到沈良奕这里分毫不奏效,故而沈良奕下了重手的一踢,让她吐血不说,身心也跟着疼了七八日。 “忍一时越想越气!要打个人出出火!” 范南风主意一定出了学舍,晃荡在学子往来的大道上,搜寻着遭殃的NPC。 好巧不巧,邢卯眼睛长在脑后,手里拿着鞠球直直从囧字招牌下冲了出来,一边冲一边向后回望,口中还叫嚣着:“浮渠,今日蹴鞠我赢定了!” 眼看着就要撞上自己,范南风身体一斜避开,却伸出脚轻轻一勾,立刻让邢卯摔出震天响,手中的鞠球脱落,又被她捡起。 “哪个瘪三算计我?不要命了?!” 邢卯一抬头,看到对方是范南风,剩下的话又咽回去! 范南风颠了颠手中的球,“要去蹴鞠啊,加我一个!” 自比试台范南风一人单挑全书院一战成名后自封为校霸,众学子虽有微词但无人挑破,加之范南风只与几人相交,平日里也不主动引战,时间一长众人潜移默化的认了她校霸的称号。 可虽是校霸,她商人之子的身份却依旧让世家子弟瞧不起,因而蹴鞠之类的群体活动从来都没她的份,索性范南风志不在此,也没有强加进去。 今日却不同,范南风神情坚定,见邢卯不言,又重重重复一遍:“我说,我要跟着你们蹴鞠!” “我们没说要去蹴鞠。”邢卯言语一转。 当我范南风的耳朵是摆设啊,她话不多说直揪住邢卯衣领:“我说了蹴鞠,你就得跟着我蹴鞠!” 眼见着气氛不妙要打起来,气喘吁吁才跑上前的浮渠赶紧亘在两人间,“蹴!蹴!加范兄一个就是了。” 明面上是蹴鞠,实际上范南风只想出气,去蹴鞠场的路上见到一个就被她拉进去一个,队伍越来越大,正式开始时却阻止别人分队,好好的蹴鞠硬让她变成了躲避球游戏,直打的哀嚎不断才停止。 出了一口气也出了一身汗,范南风甚觉浑身舒畅,避开了众人欲往后山洗个澡,越走进小径深处就越觉得不对劲。 她停了下来,身后蜿蜒的小路上毫无一人,四周冬青树排了一排,微风吹过只留下沙沙声,却让她警觉。 识微而动的技能让作为猛兽的她,嗅到了另一个猛兽的气息。 “出来!”范南风冲着空处一喊,“我知道你在跟踪我,想说什么直接说,别在暗地鬼鬼祟祟!” 好一阵无人回应。 就在范南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时,伴随着一声诡笑曲廊转角出现一人,墨蓝色长袍上满是酒气,一边向她走近,一边说道:“何必找那些无辜之人的麻烦,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打了你就要找谁报仇,范南风,要不要和我联手,对付沈良奕?” 第36章 你威胁我啊 曹天佑脸色微红,一身酒气隔着好远就飘向了范南风,令她忍不住皱眉道:“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与沈良奕不和,在他手下受他压迫,还被他打的吐了血,但你却一直都没反击,若是碍于他背后的势力而不敢反抗,那么与我联手,我保你胜券在握!” 范南风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心道好大的口气,你命都是我给的竟然还想保我,又无奈摇了摇头:“喝醉了就回去歇着,没事别跑出来乱说话,我可是出了名的打遍书院无敌手,会看得上与你联手?” 曹天佑难得未恼,也回她一笑:“那你为何还受制于沈良奕呢?沈良奕是你的命门吧?你伤不了他,但我可以!你想怎么报仇我都随你,只要你听我话行事。” 打的什么鬼主意范南风一眼看穿,明面上说要帮她,实际上最大的受惠者却是他曹天佑! 谁都知道百里书院的学子中只有沈良奕是他的劲敌,比试台他落于她下,又在学堂辩论上败给沈良奕,偏偏全都被曹天启看在眼里,更对他冷嘲热讽言语打压,导致他躲在学舍再不出来,天天借酒麻痹自己,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失了面子不得补回来吗? 范南风懒得陪他们玩游戏,拒绝的斩钉截铁:“沈良奕我自有安排,用不着靠你势,你想玩借刀杀人那去找别人,我可没空。” 范南风说着转身即走。 “等一等,我话还没说完。” 范南风头也不回:“我话说完了!” “既然如此,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范南风!你如果不听我的,可休怪我不留后路!” 范南风心道你个炮灰还能把我怎么样时,曹天佑突然惊天一语,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只见他阴恻恻笑道:“你以为骗过众人就能永远高枕无忧吗?纸包不住火,伪装的再像也终究不是男子,若是我把你的身份说给山长,那犯得可是欺君罔上之罪,会株连九族的,你不怕吗?范....姑娘!” 范南风心中大惊,却很快面色如常:“你这说的什么鬼话?被沈良奕打击的神志不清了?造谣是要有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女的?” 曹天佑笑容里带着绝对的自信,似乎早已胸有成竹:“那你敢脱衣服吗?是不是我造谣,脱了衣服立见分晓,怎么,你不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越过这里要去哪吗?你以为我空口无凭吗?我可是费了很久得了证实,不但是你,就连孔惜宁的身份,我也摸得一清二楚!” “你想怎么样?”范南风没有惊讶,心中平稳,甚至已然起了杀心。 “我要你杀了沈良奕,让他在书院里消失;我要你做我的打手,帮我对付任何不听从我的人,我要你成为我的傀儡,听我调遣为我所用,如若不然,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威胁我啊?”范南风闻言一笑,笑容灿烂到眼睛都眯了起来,显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接着道:“小心我gan死你哦!” 第37章 哦豁完蛋 入夜范南风凝眉端坐在书桌前,面前打开着大纲,笔墨早已磨好就绪,等着她提笔。 大纲上空白页只写了曹天佑的名字,却牵出来很多与他相关的事。 曹天佑生母乃玉颜郡主,是曾权势滔天的禹王爷独女,在天真烂漫、情窦初开的年纪看上了当时做着闲官品阶甚低的曹九修,不顾门户差异下嫁,还为此闹出了很大的乱子。 禹王爷宠女,最终将掌上明珠嫁给曹九修,并在仕途上层层提拨,把他从九品小官直提携到正二品,是他升官路上最大的助力者。 原以为情投意合、举案齐眉的佳话,却不知从一开始就只有陷阱! 玉颜郡主嫁去八年无一所出,内心有愧便向王爷主动提及让曹九修再娶以续香火,禹王爷又被表象蒙蔽,认为曹九修品性了然,就算娶了妾室也会对爱女一心一意,便没有阻拦。 于是曹九修公然将爱慕的青梅竹马娶过门,不出一年有了长子曹天启,夫妻二人万分疼爱。 曹九修只把郡主当升官路上的棋子,一心只爱青梅竹马,妾室过门后更是与郡主有名无实,却碍于禹王爷的身份每月不得不装一次,或许是娶了心上人又得爱子的缘故,曹九修与郡主例行公事时一时大意忘了备药,终让郡主得子。 大萧律法上嫡庶有别,嫡子与庶子几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庶子再有才华也不能官居要职,曹天佑的出生间接毁了曹天启的前途,因而从小就被父嫌兄欺! 禹王爷的倒台更是让他生存艰险。 禹王爷在朝的势力令大萧皇帝忌惮,曹九修抓住机会帮着皇帝扳倒了王爷,不仅因此官居相位,还借故除了郡主扶妾室上位,把曹天佑送进了书院,并要求其与将军独子交好,得书院第一。 这是曹天佑从小到大唯一被父亲要求,因此唯令是从却处处碰壁,曹天启书院一行和之后父亲的来信更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他心生怨恨,却怨上了沈良奕。 这真是天降大锅! 自曹天启走后曹天佑一蹶不振,终日躲在学舍以酒麻痹,后来又转战后山的废屋,在朦胧中正好听到了范南风与孔惜宁的谈话。 “原来竟是这样泄露的,”范南风感慨过后又是一阵叹息,心道真是看不出来平时无比尊贵的世家子弟竟然过的这么惨,既然生前不是个体面人,那么她就大发慈悲让他体面的消失吧。 范南风脱身前以“我想一想”为借口,曹天佑只给了她一晚上做决定,时间急迫,她得尽快敲定他的发展,想个毁尸灭迹的法子永除后患,确保曹天佑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范南风还没想好要给他设定些什么,门却吱呀一开,沈良奕无声无息的出现惊的她手上的笔一掉,下意识站起来笑脸相迎:“沈兄回来啦?” 沈良奕充耳不闻。 范南风迅速出动挡在桌子前没话找话,聒噪让沈良奕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恶声道:“闭嘴!” 范南风果然再不吱声了! 直等到沈良奕熟睡她才重新坐回桌前,却发现被她甩出的笔正好落在曹天佑名字上被墨汁糊满,只剩了黑黑的一坨。 范南风提笔再写,却怎么也写不上曹天佑的名字了。 “哦豁完蛋!”她在心里大喊一声,“为什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38章 错觉 范南风愁的一夜未眠,写坏了七八只笔试验了无数次,却依然在大纲上写不出曹天佑的名字,散乱一地的平常纸张上一写一个准,偏偏大纲再无动静。 眼看着卯时将至,沈良奕要醒了! 范南风欲哭无泪,目光定格在沈良奕的青龙匕首上心一狠,打算接下来随机应变! 她跪地刚把废纸隆起,便听见沈良奕又低沉又沙哑的声音道:“你在干什么?!” 见范南风以一个跪趴撅起的姿势极不雅地贴在地上,沈良奕隐隐有一种不祥预感,尤其是看清她闻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时,不祥感愈加浓重:“你一夜都这样趴着?” “啊哈,”范南风立马跳起顾左右而言其他,“难得早起做做操,沈兄饿了吧?你忙我不打扰你。” 说完迅速冲出学舍。 范南风靠着囧字招牌想了许多种可能:曹天佑的名字被墨水淹没之后就再也写不上,是否说明他从大纲上消失了? 这个世界因书而建,书又由大纲细化,既然他从大纲上消失,那是不是意味着在书世界也消失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的命运跳出了大纲所限,以后再难受她控制? 若是第一种还好,若是是第二种情况,那就惨了! 如果大纲对曹天佑不起效,那他的胁迫于她而言是大危险,只能亲自动手铲除了。 范南风摸出偷拿的沈良奕的匕首,虽然要杀的是她笔下造出的假人物,但心里还是有点难以言喻的不安,一番深呼吸加心理设防后,她才红着眼步入学堂。 曹天佑却不在! 早读早已开始,众学子齐齐入座,曹天佑的座位上却空空如也,不仅他没来,旁边的魏柯也不见人影。 范南风来不及细想,卫夫子却先道:“这二人什么情况?有谁知道....” 话还未及说完,一声极犀利的喊叫从走廊传来,伴随着狂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魏柯衣衫不整只着中衣,中衣上沾着浓黑的血迹整个人被吓的战栗不已,苍白的脸上冒着冷汗,嘴唇直发抖道:“夫子!曹兄他....他化成水了!” “你胡说什么!” “曹天佑他死了!整个人化成了一滩血水,就在卧房!曹天佑死了,化成了水!” 惊惧的魏柯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一两句,看他神情又不似说谎,卫夫子一头雾水,领着众人匆匆去了学舍。 一推门一股刺鼻血腥味传来,寝床上果然一滩血水,印出的形状似个人形,画面甚是骇人! 纵使执教多年的卫夫子也从未见过这番怪异形象,整个人僵住动弹不得,众学子呕的呕瘫的瘫,只有范南风的惊吓转瞬即逝保持着清醒,她道:“夫子,快上报都察院!” 她的提醒让卫夫子才得醒悟,慌忙派了人去请都察使。 “是断骨化冰散,”沈良奕在一片静寂中出声,“只有这种毒药,能让一个人化成血水。”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范南风总觉得沈良奕再说这话时,余光瞥向了她。 第39章 调查 “沈良奕,你这是何意?”卫夫子神情一穆,觉得事情极为严重,“这可是书院!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断骨化冰散是暗影门的当家武器,虽然暗影门早已不复存在,可这毒药不一定消失,恐怕夫子也知道这毒药的记录,如今情形,与记录无一不同。” “这...这可是丞相之子,怎么会有人如此大胆!” “其中缘由,也只能等官家调查了。” 当朝丞相之子惨死书院很快引来了都察院的侍官,学堂课也停了,每一个学子无一例外受连番盘问,魏柯更是因为身份不同,被足足叫了十几次,且次次时辰多于他人。 接连十日,日日如此。 于是谣言一时兴起,各种猜测搅得人心惶惶,就在这一片猜忌中,书院又迎来一批人马,调查突然戛然而止。 范南风发誓自己没有在大纲上写过任何收尾的东西,她觉得事情朝自己不知道的方向发展极为有趣,因而看戏似的看着它行进,不想就这么仓促结束了! 都察院办事被横插一脚,早已在几天前撤的不剩一人,不知名的队伍也要在今日离院,山长带头相送。 队伍为首的马上坐着一人,六月天里披着厚厚的墨蓝披挂,鸦青近黑的锦袍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此刻微低着头,一只手抵在嘴边,身形微微晃动,似乎在抑制汹涌的咳嗽。 范南风看得一时讶然,这不是她前几日偶然遇到的病美人吗? 案子笼罩下的书院虽人人自危,可范南风依旧我行我素毫无影响,只要曹天佑消失,过程残不残忍都是小场面,她一点不慌,甚至心情大好地哼着曲去后山泡澡,在路过涵园时,便看到了这个病美人。 他站在一簇开的正盛的青阳花旁,也是穿着一身黑扣着热的慌的披挂,全身除了腰间的红穗子,只剩束发冠在日头下闪着金光,彼时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花。 青阳花味道确实凝神好闻了些,但也不至于能让人如此出神,范南风正要上前打扰,却见对方率先行动,剑出鞘嗖嗖两声,下一秒花枝分离散落在地,一朵也不剩! 花招谁惹谁了?! “嘿你这个人,好端端的干嘛破坏美景?”就在那人提脚要踩的当口,范南风立马出言教训。 对方只斜眼看了她一看,话还未说却先咳嗽起来,直咳了好一阵,再抬眼时面上苍白中带着娇弱的红,狭长的狐狸眼蓄了泪水,活脱脱一副病美人的架势。 范南风看呆了,她强大的直觉又开始提醒,这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 “你....” 只可惜不待她多说,那人仗剑而起,使了轻功飞走了。 如今再见,范南风悄声问韦宿:“那个队伍的首领,是什么来头?” “看到他衣服上的蟒纹了吗?那是猎人司司主顾潜,大名鼎鼎,你竟然不知?” “!!!” 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樊川! 见到了活的顾潜想起了他的命数,范南风的思想,便不厚道的紫了。 第40章 注意你和本校霸说话的态度 待猎人司的队伍走后,书院开始从案件的阴霾中恢复,却明令禁止再谈此事,少年们又如何肯听?于是私下里随处可闻相关言语,连食堂也不例外。 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私语不绝于耳:“这无果就结案,要么是案件无头查不下去,要么是案件厉害的不敢再查下去,毕竟那可是曹天佑,曹丞相的儿子啊!还牵扯来了猎人司,十有八九是第二种可能,也不知是谁下了如此狠手!” “曹天佑初来时嚣张跋扈大家都怕他,但后来受挫自卑敏感再不与人相交,按理说也没惹下什么人,凶手应该不是书院的。” “这可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笑脸相迎温言温语的人,指不定背后怎么想报仇呢,那么个大活人被化成了水,身边的活口竟然毫无察觉,也不知是真没察觉,还是假没察觉。” “够了!”这一言指向性太强,引得魏柯憋红了脸大吼一声,“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听到,不是我!” “哟,我们也没说是你啊,魏兄可别这么激动,谁都知道魏兄与曹天佑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他这一死最伤心之人怕是非魏兄莫属,要说你想跟着他死我们也信,怎么能怀疑你呢?” 话一出四周便响起不友善的笑声,范南风听不下去,指着传谣之人道:“刘升!不会说话就闭嘴!不知道山长禁言此事吗?公然造谣挑拨同窗情谊,怎么着,是本校霸太惯着你了?” 刘升知道范南风的厉害,却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屈服,叫嚣道:“怎么,书院是你家开的?说话也要经过你同意?” “注意你和本校霸说话的态度!”范南风猛地站起,避开了韦宿拉她之举,捋了两把袖子。 “你想干什么?这可是书院!” “打你啊,打你还用得着挑地方?” 范南风冷笑着向刘升走去,路过魏柯时被他猛地一拉,魏柯看她的眼神充满敌意,恶语道:“范南风!你现在装什么!天佑死了你最高兴了吧?!” “我....” 这怎么说,她确实是有点高兴的。 可魏柯不给她机会解释,眼神越过她瞥向某处,那视线的尽头,是淡然吃着饭的沈良奕,“惺惺作态!用不着你个走狗同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只有你和沈良奕对天佑恨之入骨,他死了你们如愿了吧!沈良奕,要不是你逼他!天佑也不会一蹶不振,也不会用酒麻痹自己,是你杀了他,就是你!你才是凶手!” 范南风几乎被魏柯的疯话吓傻,转头就去看沈良奕。 沈良奕对这控诉毫无反应,该吃菜吃菜,该喝粥喝粥,显得淡定又从容。 魏柯没想到自己的话挑不起对方兴趣,一时更加上火,为泄愤迅速抓住最近的‘走狗’范南风,把她往桌面上磕! 这一举动沸腾了围观群众,也借机开始报仇,若不是山长极时赶来,食堂说不定就要保不住了! 等到范南风从冥想室受罚出来时时间已过了大半,剩下的课也不上了直奔后山。 不巧,沈良奕正在半路,等着她。 第41章 我压定你了 “沈...沈兄?” 腰粗的樟木树下立着沈良奕,树影斑驳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范南风微一停顿,直觉有点不对劲,却还是走向了他,“沈兄啊,你在这里干什么,在等我吗?我...” 她向来只摸不准沈良奕的行动,因而话还没完,就被他猛拉着一转身靠在树上,脖子瞬间被攀上来的胳膊禁锢,竟是半分动弹不得,“咳咳,沈兄沈兄!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最近可没惹你吧?要打我给个理由先!” “你与曹天佑的事情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与你有关?” “我有那么厉害?沈兄你竟然在怀疑我?我再怎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也不会去杀同窗啊,你怎么能怀疑我?” 糟了,他又是发现了什么,为什么怀疑我? 范南风知道沈良奕的人设,聪明是真聪明,却仍没料到他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心里慌的一匹,面上却是一副十分受伤委屈的表情:“原来沈兄你是这样看我的,把我当成了凶手,我好伤心。”真情实感的就差不能憋出几颗泪。 “你说过要gan死他,第二天他就死了,事情为何如此凑巧?” “什么!”范南风吃了一惊,“你听到了?你都听到了什么!!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 这事说来真与他无关,他只是奉师命取物恰巧路过,不可避免地听到了范南风那句‘你威胁我啊,小心我gan死你’的话,却不想第二天,真出了人命! “如若与你无关,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污蔑我啊我能不激动?我和曹天佑确实闹了点不愉快,但也到不了杀他的地步,连都察院都查不出分毫线索,你说我杀人,你有证据吗?再说了,你不也和曹天佑有过节,那我是不是也能怀疑,是你动的手?” 沈良奕却没回应,目光微微上扬,看向了她头顶某处。 “而且连魏柯都说你是凶手了,肯定大家也这么认为,怪你平日不好好对待同学,出了事成了众矢之的,你还不反省.....” 范南风滔滔不绝,全然不顾沈良奕皱起了眉头。 下一刻沈良奕巴掌便朝向了她,吓得范南风一闭眼,掌风却擦着她脸而过,等她再睁眼时,沈良奕左手捏着一条花蛇的七寸,那蛇吐着信子张着口,离得她脸极近。 “啊!!!!!” 范南风尖叫着下意识就往沈良奕怀里钻,沈良奕仿佛早有感知,一只手提着蛇,一只手搭在她胸前,把她一把又按回了树上。 “蛇!蛇!!!!快扔掉!!!离我远点!!!!它要咬我了!!!!啊!!!!”范南风闭着眼双腿打抖面如死灰,言语间已处于崩溃边缘。 这反把沈良奕吓了一吓,那蛇本在樟木上往下爬,自然把范南风当了猎物,他若再不出手,就要咬上她脑袋了。 见她反应激烈,沈良奕只得将蛇藏在了背后道:“没有了,睁眼。” 范南风瘫软着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被一条蛇吓成这样,沈良奕目露嫌弃道:“曹天佑事情是个谜,都察院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可以确认一点,断骨化冰散重出才引来猎人司顾樊川,当年传言断骨化冰散绝迹于雁门,而你范家又与雁门相熟,你最好小心一点。” 范南风早就听不见他说什么了,满脑子只剩了蛇。 “事情未得结果之前,我压定你了!” 第42章 他说范南风,你可还好 沈良奕近乎威胁的断言说完,转身之时将蛇提到前边,留着惊魂未定的范南风在原地,便大步离开了。 范南风实在是被蛇吓破了胆,早没心思思考一向为人高冷的沈良奕为何对曹天佑之事如此上心,她坐在树下缓了半天,直到腿上有了力气,才晃晃悠悠回了学舍。 翌日学堂上范南风一脸疲态,眼外的黑圈眼内的血丝甚是扎眼,惹得韦宿问她:“你昨夜都干什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都怪那条花蛇让她前半夜全是噩梦,后半夜不敢睡睁眼到天明,“做了噩梦,不敢睡,就这副样子了。” “做了怎样的梦?” “梦到了蛇。” “蛇?梦到蛇有什么好怕的?” 范南风随即摇了摇头,心酸道了句:“你不晓得,我小时候掉进蛇窟呆了一夜,黑暗里什么都瞧不见,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四周攀爬的沙沙声,等第一束阳光照进来时,我才看到我周围都是些什么。” 沈良奕翻书的手一顿,漫不经心地瞧了她一眼。 “啧啧,那你真是命大!”韦宿不无感慨。 “是啊,所以别说梦到那东西了,我就是看见那个字,我都起一身的疙瘩。”她说着抬头眨了眨眼,却不巧,梁上又掉下来一条蛇,不偏不倚,正掉在她学桌上。 “啊!!!!!” 范南风疯了! 仓皇逃跑中一头撞上桌角,等再醒来时已到了医舍,蒋怀玉掰着她的脑袋正往额头上抹着药,一看到她醒,语带调侃道:“这么招蛇喜欢的,我还是头一次遇上,你前脚刚被送进来,后脚就有蛇进了我这医舍,好大一条黑尾锦,用来配药正好不过!” 范南风闻言面色铁青,医舍也不安全了,挣扎着就要逃出去。 “雄黄粉不要了?” 一听到避蛇的雄黄粉,她就定住了。 等到身上撒满粉,范南风回了学舍,打开大纲正欲写个让蛇灭顶的设定时,却先入眼的是字号变大的任务:沈良奕与孔惜宁独处密室一夜,要发生了。 “!!!” 范南风便也顾不得灭蛇赶去做事前准备,趁着无人鬼鬼祟祟进了藏书阁密室,从怀里掏出沈良奕的匕首,对着密室内侧的绿铜人咯吱咯吱猛锯,锯完又粘合得看不出痕迹。 再次回去时沈良奕已入睡,范南风衣服也不敢脱,把死皮赖脸从医舍抠出的小包雄黄粉撒了一圈,剩余的悉数粘在自己身上,匕首又藏在枕头下,点了三排蜡烛将罗汉榻四周照的通亮,这才找回了些许安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夜不太好过。 果不其然,睡到半夜时,范南风听得嘶嘶声仿佛就在耳边,却被觉所困没有睁眼,只是翻了个身,手搭在扶架上,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似乎还在蠕动! 只一瞬间,针扎似的疼传回脑内,激的她翻身滚下榻,一条蛇正在她不远处直起身体吐着信子,作好了进攻状。 范南风已经吓红了眼,早就不知道是如何拿起匕首解决了那蛇的,只记得迷糊混沌晕倒前,沈良奕匆匆跑过来的身影和他着急的声音。 他说范南风,你可还好? 就像很多年后,他浴血厮杀来到她身边,说,范南风,你可还好。 第43章 你这么好的体质 范南风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引起各类蛇喜欢她的原因,是她随地扔垃圾造成的。 她在初拿到大纲时为了更加了解书里的范南风背景而写了他的名字,且之后一直留在纸上,曹天佑的遭遇给她提了个醒,让她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撕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随手一扔,却不想被一个书院的小孩童捡了去,那小儿四五岁,爱好涂涂画画,看那纸还能用,便就地在其上画起画来。 偏不巧,画的正是几笔出形的蛇图,且小小年纪知道不能浪费的道理见缝插针,直画满了空白处才停笔,于是那大纲纸上就有了名字被蛇包围着的奇景,并且发生于现实。 范南风被咬之后噩梦缠身,梦中又回到自己十二三岁那年,在无一亮光的蛇窟里感官被放大,那些蛇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蜂拥而上要吃了她。 “啊!” 她惊醒时一身的汗,蒋怀玉又在她身边笑眯眯看新奇似的瞧着她,“我说范南风,你到底造了什么孽这满山的蛇要找你?找你的还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的珍品,你知道你杀了的那条叫什么吗?腹蝰蛇哎!一条起码八百两!!造出的丸药卖的更贵!!我要发达了!” 范南风烧的口干舌燥,手指着茶壶放出渴望的光,“给我点水,我要喝水。” 等解了渴,蒋怀玉又兴冲冲道:“被它咬了死不了的,毒发时只会出现幻觉说胡话,说完就好了,你看我发现了一条致富之道,你我合作肯定钱途无量啊,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你这么好的体质,不赚钱可惜了。” 范南风听得打了个冷颤,又看门外瓢泼大雨天色已暗,“我睡了多久?” “不多不多,一天一夜。” 糟了! 她猛地坐起,牵扯出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沈良奕呢!!孔惜宁呢!!!他们在哪?!” “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藏书阁漏水了,学生们都在彻夜搬书,估计在那里,你找他们做什么?现在探讨致富之路要紧,哎哎你别走啊,你身上的毒还没散呢,个倔驴....” 彻夜的大雨和藏书阁漏水,表明任务线开始发生了。 范南风拖着有点虚弱的身体快速回了学舍,换了套厚衣服拿了预先准备好的药水急忙赶去藏书阁。 果然在大雨中,众学子进进出出抢救着泡水的书籍,沈良奕与孔惜宁也在内,看那进度似乎马上就要进密室了。 “好了,”卫夫子在雨中掷地有声,“书总算保下了,搬了一天一夜学生们幸苦,本夫子一定把诸位学子这种将书院当自家的优良品格写进品状榜里上报给官家,时候不早了,大家早点去歇着。” 在一片怨声载道中,沈良奕果然心系密室里的书,趁人不备闪身进了密室。 机会来了! 范南风拉住孔惜宁,“惜宁等一下,等他们走了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你不是在医舍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把很重要的东西落在密室了,要是被别人捡到我的身份会败露,想请你帮忙一起找。” 一听有身份败露的风险,孔惜宁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等到人都走光了,拉着范南风直奔密室。 “等等,进去之前,我们先喝点东西。” 她掏出掺了昏睡药的水,忽悠着孔惜宁喝了下去。 第44章 滚远点 密室的情况比沈良奕预想的还要好,暴雨从换气孔里进来的少,除了靠地太近的几本书稍有浸泡之外,大部分都完好无损。 他把那些受泡的书抽了出来,正一个一个摊开放在石桌上时,密室的门一开又一关,接着响起范南风的声音,“呦,沈兄你也在啊!” 沈良奕眼皮跳了跳,头都懒得回。 孔惜宁悄声道:“南风怎么办,沈良奕在,你掉的东西该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不会,我掉的是支曜簪,身型小巧又掉在角落里,待会我引开他的视线,你就在角落里找一找,应该在那个太师椅附近。” “好!” 范南风将孔惜宁支进角落后,做好了我不挨打谁挨打的准备,上赶着去找茬:“沈兄没想到你也记挂着密室里的书啊,真巧我也是,醒来一听到藏书阁被水淹了我就立马赶过来,夫子说过嘛,要把书院当家一样对待,家里进了水我能不着急吗?你在晒书啊,来我帮...” “砰!” 昏睡的药效竟然这么快奏效,孔惜宁一跌倒在地,沈良奕才回身看过去,“他怎么了?” 在沈良奕要上前查看的瞬间范南风箭步冲了过去,拉起孔惜宁把她放在太师椅上:“没事没事,惜宁她睡着了,先让她在这里坐一会,等我们干完活,回去的时候再叫她。” 这话技拙略不堪,可沈良奕却没深究,一番嫌弃来的不着痕迹,不管孔惜宁有没有睡着,能和范南风搅在一起的,脑子估计都不太好使。 沈良奕再不多问,转身又去整理书了。 等到他把所有的东西整完正要走时,才发现范南风十分可怜地缩在角落,沈良奕皱眉道:“你们为何还不走?” “沈...沈兄,走不了了,门打不来。” “为何打不开?” “密室里的绿铜人断了,现在只能靠外面打开。” 沈良奕满腹狐疑上去查看,果如她所说控制开关的绿铜人折了两半,剩下的的部分根本打不开铜墙似的门。 “沈兄别担心,说不定明天一早就有人来开门,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不如静下心来在这里住一晚吧。” 沈良奕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是你干的吗?” “啊?!为什么又怀疑我?” “你如此淡定,仿佛早就知晓一般。” “啊!”自知演技欠缺了点火候,范南风为了弥补,只好象征性地道:“我也吓了一跳,但看你专心摆弄书籍又烦别人打扰,我就憋着了。” 沈良奕再不言语,离得她远远坐在另一端闭眼假寐。 同处密室完成了,接下来就等着沈良奕发烧自己再上手照顾,可她等了半天,沈良奕面色如常呼吸平稳,丝毫没有受风寒的迹象。 范南风忍不住问道:“沈兄。” “.....何事?” “你热不热?冷不冷?晕不晕?” “.....” 范南风见他不答,只好悄无声息走近观察,又在他睁眼的瞬间扯起书架上的拂尘做打扫状,反将拂尘上沾的灰扬到沈良奕面前。 沈良奕毫无防备吸入鼻中,呛得他咳了几声。 范南风一脸惊喜,赶紧脱下自己身上准备好的厚衣服,轻轻搭在他肩上。 沈良奕:“???” “你干什么?” “我怕你染了风寒,不想你受伤,我在照顾你。” 沈良奕咬牙切齿:“滚远点!” 第45章 让我啵一口 “噢,”范南风貌似听话地起身欲走,临走前又将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掖了一掖。 沈良奕忍无可忍,提脚就要踹她,却被早有准备的范南风成功一躲,庆幸躲开的同时又心有余悸:“我走!我走!沈兄别气别气。” “等一等。” 范南风刚一回头,衣服从天而降直挂在自己脑袋上,只听沈良奕低沉的声音里压着怒气:“拿着你的衣服滚远点!要是再敢靠近我一步,你就死定了。” 范南风打了个寒颤,被人威胁的滋味不好受,明明自己具备无所不能的权利,这个世界尽在她掌控之中,却总是屈居沈良奕之下,一言不合还受他打! 范南风越想越气,转身恶狠狠地看着沈良奕,真想即刻冲上去让他认清谁才是老大的现实,却最终败给大局为重,只在脑洞里给了他几百种死法。 她此刻脑洞大的堵不住,假想的报仇方式也令人神清气爽,不知不觉就带上了笑意。 “你看什么!”沈良奕实在是忍不了她看着自己面带微笑盘算着什么的样子了,索性上前一步揪住她衣领,“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吗?” 被这气势一震,范南风又是一阵眩晕,挣扎着从他手里逃出来后灰溜溜缩在孔惜宁旁边,等着他风寒侵体发病。 却还没有等到,自己先眼前一黑,头磕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身体越来越冷,四周越来越安静。 范南风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在令人难以忍受的寒冷中,又听到了那毛骨悚然的攀爬声。 “别过来!别过来!” “蛇!!怎么这么多蛇!” “救救我!救救我!!” “不要咬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别咬我!走开,走开!” 或许是毒发的幻境太真实,范南风绝望的哭喊响彻密室,惊恐的手四处乱抓,妄图抓到能让她有安全感的任何东西。 沈良奕手就在这时伸了过来,被范南风当救命稻草似的握住之后,再也没放开。 “喂,你怎么了?” “蛇!蛇!” “这里是密室没有蛇,你睁眼看一看!” “蛇!到处都是蛇!” 沈良奕叫不醒深陷幻境的人,一只手又被她禁锢着,四下看了看没找到有帮助的东西,便当机立断,给范南风的额头来了一记爆栗! 这一下很有效,‘邦’地一声过后,范南风睁眼了! “你怎么回事?你....” “外婆!!!” 沈良奕话还没完,醒来的范南风却突然猛地勾住他脖子,整个人像树懒一样死命往他身上贴,一边贴一边风言风语,言语间全是久别重逢的激动和哽咽:“外婆!你怎么活过来了?!我好想你啊!你都走了多少年了一次都没来看我!我太想你了!” 因着蛇毒的影响,范南风眼神迷蒙间看到的不是凶神恶煞的沈良奕,而是过世很久、她最喜欢的唯一的亲人外婆。 “外婆你不要再走了,你走了我好孤单,我太想念你了!做梦都想像小时候那样啵你!我要啵你一口!” 沈良奕:“???” 沈良奕:“!!!” 第46章 心凉了半截【给不二喵小可爱加更】 沈良奕被贴上来时整个人一僵,因此错过了推开范南风的最佳机会,导致她双手铁一样的攀着他的脖子,毒发时又力气惊人,竟是怎么也掰不开,还越掰越贴的紧! 沈良奕只好忍着不悦开始讲道理:“范南风,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看清楚了你给我放开!” 范南风却仍是一口一个外婆傻憨憨地叫的欢。 沈良奕拳头紧握,一开始听见范南风混沌的话时便猜到蛰伏期过后蛇毒发作了,又见她蜷缩在地深陷噩梦里,发出的喊叫声竟然没有惊醒一旁的孔惜宁,自己的教养又实在不能坐视不管,只好过来查看一番。 这一查看,麻烦便招上身了! 知道对方现在头脑不清,因而忍了又忍,不来硬的只讲道理,谁知道理还没讲完,范南风的脑袋竟在他脖子间不安分地蹭来蹭去,鼻息擦着他的皮肤,让他整个人又抖了一抖! 沈良奕前一刻还在做打不打的选择题,这一刻已然下定决心:不打天理难容! 与此同时,幻境中的范南风激动地说道:“我要啵一口,让我啵一口。” 她在沈良奕没反应之际,就势在他的脖子上啵了一口! 又不止是一口那么简单! “!!!” 沈良奕如雷轰顶,瞬间怒发冲冠,把将军府的教养全抛之脑后,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打死范南风! 人在愤怒之时总会做一些蠢事,沈良奕也没能避免,暴躁的打人动作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导致须臾间重心不稳向后一仰,后脑磕在了架子上,两个人同时不省人事。 * “南风,南风,醒醒啊。” 范南风被耳语叫醒时,发现自己枕着沈良奕,整个人像过了电一样瞬间弹起往后退,“这!这!这怎么回事!” 孔惜宁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醒来就看到你们这样躺着了,很是吓人!而且南风,我们昨夜怎么睡在密室呢?为何没有回去?” 范南风还未从惊吓中回魂,说话有气无力:“密室门打不开了,不过马上有人来放我们出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要等着照顾沈良奕的吗?怎么成了现在的样子,快想一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蛇毒就是有这样的好处,范南风逼着自己想一想时,她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一时间历历在目。 “啊!!”范南风抓着头发哀嚎一声,这一声吓坏了孔惜宁,也吵醒了沈良奕。 “南风你怎么了?” 范南风心道,我可能要死了。 果然沈良奕皱着眉头坐起,一手按着被磕的部位,还没抬眼却先喊道:“范南风!” “啊,在!”范南风赶紧上前:“沈兄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她决定把锅推给腹蝰蛇,“我昨天好像蛇毒发作了什么也记不起,难道是我把你怎么了吗?对不起沈兄,我实在是想不起了,但我也不会赖账,都干了什么我可以听你复述,要是真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随你我毫无怨言,惜宁作证!” 沈良奕气的脑壳疼,看她的眼神几乎冒出火来,范南风就在他抬头之际,目光瞥向他的脖颈。 然后,她的心凉了半截。 第47章 他要看到了【给不二喵等三位加更】 只见沈良奕的脖子上,赫然一个引人遐想的红点。 范南风两眼呆滞,心道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被打死了。 沈良奕似乎没有察觉,重点还放在她刚说的话上,冷笑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还敢说你记不得?” 范南风心一横,“看沈兄这么生气,难道我做了什么恶事?沈兄但说无妨,是我的错,我定尽力赔罪!” 她在赌! 她知道书中的沈良奕有感情洁癖,深受父亲一生一世唯一人的感情观影响对亲密之举向来看的很重,若不是喜欢的人,他是连碰都不叫别人碰的,不管是有意无意碰到他哪里,他都会取了对方的性命,洁癖严重至此! 她也知道现在的这个沈良奕不太像她书里的设定,脾气不那么暴躁,人也不那么霸道,性格冷淡不说,燃点也很高,虽然也留着感情洁癖,但她不确定他的愤怒值是多少。 如果是书中的沈良奕的话,自己给他留了痕迹的举动一定会让他暴躁如雷,愤怒到杀了她都不足以泄愤的地步! 可现在的沈良奕,应该、大概不会如此残忍,所以她在赌,查他言观他色,好见风使舵。 沈良奕嘴巴动了动,脸上神色瞬息万变,仿佛难以启齿,眉头皱了又皱,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越是憋屈火气越大,就在他要用拳头回答的瞬间被孔惜宁看破,一把拉住他:“沈良奕,打她之前,你还没说缘由!” 范南风心叹道,我这个闺女,没白养啊! 就在局面僵住之时,密室门正好打开,韦宿站在门外满是讶然:“你们竟然真的在这里!”他察觉到气氛不对,看了一眼范南风,又道:“你们怎么知道这密室的?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干什么?” 话音一落地,沈良奕甩开孔惜宁,率先踏出了密室。 四个人出了藏书阁,韦宿走在最后,拉了拉范南风衣袖,悄声道:“南风,你何时留的纸条?你怎么提前知晓到你们会被困住?若不是我去了学舍没找到你,差点就当玩笑无视了,你如何知道的?” “谁让我是范半仙呢。”范南风撂下一句神叨的话,拍了拍韦宿肩头,又补了句学堂见,赶紧小步跟在沈良奕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学舍,范南风站在门前,眼睛直跟在沈良奕身上,她摸不准沈良奕的气消了没,因而不敢轻举妄动! 沈良奕路过书桌,那桌上还放着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却被范南风用来砍杀蛇的匕首,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追究,现在再看到时他的牙齿几乎被自己忍怒的意志咬碎,好半天才伸手取回。 接着一言不发换衣服、洗漱、整理仪容,同平常一样做上课准备,当他走到铜镜前时,范南风如梦初醒,这才疾风般冲到他面前挡住了铜镜。 沈良奕条件反射后退半步躲开,面无表情道:“让开!” “沈兄啊,课堂快迟到了,没时间了,快走吧。” “让开!” “沈兄衣衫整齐仪表堂堂,真没必要再照镜子了....啊!” 当沈良奕举起手的瞬间,范南风认怂一闪,铜镜落入了沈良奕之手。 完了,他要看到了! 第48章 他可以死,但不能输 沈良奕一愣,伸手摸上脖子间的痕迹搓了搓却没搓掉,看得范南风战战兢兢,“沈兄你干什么呢?你听钟声响了,要上课了。” 他的目光看过来时做贼心虚的范南风头一低不敢对视,心里做好了接下来要生死搏斗的准备,却不想沈良奕什么都没说直从她身边走过,心平气和去上课了。 范南风:“???” 疑惑之后她就顿悟了:沈良奕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毕竟十七八岁家教甚严又有感情洁癖的少年,很大可能是不会开荤的。 见是虚惊一场范南风立马松了一口气,打开大纲一看果然独处密室的任务线完成了,可她却高兴不起来,大纲上又提醒着沈孟的第一次交锋要来,这颇有一种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紧迫感,压得她欲哭无泪。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要不把沈良奕写死吧。 当然了,她也就只想一想而已。 学堂上众学子早已就位,上座的先生还没来,沈良奕一如既往地坐的端正,目光落在书上,又一如既往地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范南风坐在一旁,给孔惜宁打招呼的同时看了看孟子安,心道没有什么是她忽悠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来几遍。 就在她望着孟子安想着怎么忽悠他与他打好关系之时,安静的学生中却爆发出一阵惊呼,惊呼过后是轻薄的笑,像极了见到美女故意起哄的反应。 她还没回神,只听门外一声:“放肆!!!都不想要品分了?!!” 薛翰林说着走进学堂,一双桃花眼目露凶光,似乎十分不满学生们见到他的反应而眉头紧锁,可即便是发怒的状态,也难以抵挡品貌非凡、丰神俊逸的本身。 范南风后知后觉,在薛翰林发威众学子鸦雀无声之际,才被美貌惊的哇了一声。 “范南风!你哇什么!”薛翰林气的脸都黑了。 “学生看到先生衣服上沾了个小虫子,想提醒先生,但却不见了。” 她说的十分诚恳,薛翰林也无意再缠,只好面带不悦翻开书籍,开始了授业任务。 课毕末尾照例一个讨论环节,只见薛翰林道:“如今国虽稳定无内忧外患,但各处豺狼亡我之心不死,尔等身为大萧的栋梁,日后担负着国之发展之重任,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实为必要,试问尔等,从哪方面居安思危?如何未雨绸缪啊?” 这下范南风全想起来了,两男主第一次不和就是因为薛翰林提出了这个引战的问题,书中沈良奕将门之后自然好战,高谈阔论了兵力及军事的重要,认为全力发展军事训练兵将才是居安思危,可孟子安见解不同,攘外必先安内,百姓是国之根基,认为国力稳定时大力发展经济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未雨绸缪。 两人所言本都有理,可坏就坏在沈良奕争强好胜,薛翰林又更加赞同孟子安的想法多夸了他两句,就让沈良奕觉得自己输了。 他可以死,但不能输! 于是在之后的操练课上主动找了孟子安做对手,两个人真刀真枪地对打了好几个回合,却最终沈良奕败下阵来。 自此,沈良奕视孟子安眼中钉肉中刺,处处都想压他一头,处处与他作对竞争,孔惜宁毫无疑问地成了最大的竞争品! 这是一个死亡一问! 尤其当范南风听到孟子安如书中一样以经济为话题时,不免抹了一把冷汗,提心吊胆去看沈良奕的反应,却发现他在微微点头,仿佛十分赞同。 范南风:“???”他为什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沈良奕,你有何见解?” 正当沈良奕起身要作答时,范南风将他一把按住,大喊道:“我!我!我!我有见解!我先说!” 第49章 她不该有这样的智商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薛翰林十分意外,下意识去捻须,手伸到半空才想起自己已经无须可捻,只好作罢咳了一声:“好,那就你先。” 百里书院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很擅长的范南风站了起来,她本意只想拖延时间等到课读结束,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在众目睽睽下沉默了半天。 “等什么呢?有话快说!” 范南风只好信口胡诌:“学生认为,想要国稳定发展,就要广纳贤士多赏识任用人才,可如今的律法,挡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出路,让人入仕无门,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地挥洒,致使很多人怀才不遇一生碌碌无为,学生觉得广修经济也好,大兴军事也好,需得在人才充足的基础上,要想多得人才,就要放宽标准,要想标准放宽就得从源头上解决,而源头,就是奉行的律法...” 范南风话未说完,学堂中突然爆发出一声笑,接着嘲讽道:“范南风你想的美,说这些还不是为自己谋私,你以为改了律法你就能跻身名门了吗?市井徒到哪都是市井徒!” 说话的是个太守之子,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因着家世之便已注定将来有一官半职,十分地看不起他人。 范南风也不恼,等他说完才开口道:“先生你看,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有的人锦衣玉食家世显赫,但仍掩盖不了鼠目寸光昏庸无能的天性,有的人才华品性俱是上乘却仕途无路,都是律法受限啊,若一直照此以往不无改变,将国交到那些胸无大志的人手里,让他们掌权,怕是业界要完!” “好!南风兄说的极有道理!” 这一声喝彩将范南风吓了一跳,循声望去竟是孟子安神采奕奕看着她,“南风兄真是见解独到!” “哪里哪里,”范南风尬笑着,心里却在想怎么钟声还不响。 薛翰林也频频点头,眼中的赞赏毫不掩饰,“嗯...你说的不无道理,还有吗?” “没了。” “好,那沈良奕你说。” 范南风立马改口:“先生,我还没说完。” 得到了薛翰林的允许,范南风又开始继续忽悠,这次她找到了窍门,立刻滔滔不绝:“私以为,除了律法之外,对女子也不能设限,谁说女子不如男呢?女子从出生就被教导三从四德,教导嫁个良人相夫教子一生便完整了,这真的是女子们期望的吗?有的女子也想保家护国,也想献计朝堂,也心怀天下苍生也有一腔热血,就因为她们是女子,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入仕了,这真的对女子们好吗?” 有人闻言反驳:“你又不是女子,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期望?你这一番慷慨发言,不了解的还以为你就是那类女子呢。” 周遭笑声响起,范南风不慌不忙回呛:“你也不是女子,你怎么知道她们期望呢?我这番话只是陈述事实,怎么你就那么激动?害怕自己连女子也比不过吗?” “好了!学堂上斗嘴成何体统!!沈良奕,轮到你了。” 范南风这才发现沈良奕正看着她,看她的目光有点奇怪,仿佛在质疑,她不该有这样的智商。 第50章 可以,这很沈良奕(中秋加更) 她更不解的是为什么先生还在执着不断cue沈良奕,正欲再次抢答时,救她于水火的钟声终于响了! 可范南风一点也不轻松,接下来的操演课才是重头戏,沈孟要交锋了! 百里书院学子要会六艺,因此礼、乐、射、御、书、数皆要学习,各科成绩全记录在册,以综合水平算入品状榜中,供官家参考。 这其中习武深受官家重视,派的授业教头都有行军打仗或参与过大事件的经历,因而十分严肃,四个教头中尤以陆宗最为严苛,几乎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陆宗出身寒门,从底层摸爬滚打直升到督军校尉,一身的硬实力让他向来轻视这些出身显赫的世家子弟,却也极为公平一视同仁,若想得到他的青睐,唯有用实力说话这一条道。 今日的武演课上,陆宗站在比试台最高处俯瞰着众学子,命人把兵器扔进场上,漫不经心地宣布:“今日暂停授课,尔等跟着学了一月有余,是块锈铁也能上战场了,故而此次的课换为试验赛,用来测试之前授习效果,以学舍为准,几人一组你们随意,到时候互相对决淘汰,能拼到最后胜出的,本教头会在品状榜上给个高分,名额只有一人,尔等好好把握!” 果不其然人群沸腾了,紧接着三三两两开始组队,孟子安成了炙手可热的争抢队员,与之相反,沈良奕却孤身一人站在一堆兵器前,正挑选趁手的木剑。 这和书中的可不太一样。 书中发展至此,沈良奕与孟子安旗鼓相当,周围的人各自站队,到最后二人的队友几乎相差无几,沈良奕一队还略胜一筹,可现实却是无人选择与沈良奕一起。 书中看在麒麟将军背景上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沈良奕向来目中无人,却对拍马屁者来者不拒,有利用价值的充分利用,利用完随手扔掉是他的一贯作风。 现实中沈良奕却高冷孤僻独来独往,想走近他得是他看得上的人才行,不然看不上的人对他示好,他就觉得是在伪心恭维,就更加疏远冷淡了。 因此想入他的眼比登天还难,开学至今大多都是点头之交,同窗的名字怕是都没记住。 “南风,我们一组吧。” 范南风的注视和思考被韦宿打断,点头道了声好,拉着韦宿直跑到沈良奕旁边开始力邀:“沈兄啊,你看大家都在找队友,你我又是同一学舍的,沈兄介不介意和我们一组啊?我的实力有目共睹,战绩打遍书院....” “介意!”沈良奕斩钉截铁打断了她,随后拿着挑好的剑,转身离开的干脆利落。 可以,这很沈良奕! 还不待范南风回神,比试台上陆宗便道:“队可组好了?组好了就开始....嗯?那是谁,夕临光,你的队友呢?你怎么还不组队?” 除了沈良奕之外,剩了夕临光一人站在三三两两组起的队伍中,被教头点名之后,显得弱小又无助。 夕临光都快急哭了,悄声对身旁的舍友道:“谭恒,让我加入你们吧。” 没想到谭恒大声拒绝:“不行!这可是来真的,陆教头虽然没说淘汰了会如何,可他肯定有惩罚措施,若是平日里还可,今日实在不能让你加入拖我们队的后腿!夕兄你就放弃吧,没人敢要你的。” “谁说没人敢要?!”范南风上前一步。 第51章 你可真有自信(中秋加更) 纵使她不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之士,此刻也听不下去打压之言,“谁说没人敢要他?我们就敢要!夕临光,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组?” 感激涕零的夕临光还没表率,谭恒又哂笑道:“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想着卖人情!范南风,你们队才两个人,你睁开眼睛看看,其他队少说也是五人起,你有自信开战时打得过?” “我有绝对的自信!”范南风微勾嘴角笑意盈盈,“我不仅有自信,我还要第一个淘汰你和你的队伍,所以做好觉悟吧,谭恒!” “个子不高口气倒是不小!那我等你!到时候输了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 “弱者才报团取暖,强者向来一人封神,对不对啊沈兄?” 沈良奕目不斜视。 自讨没趣的范南风摸了摸鼻子,“夕临光,愣着干嘛?还不过来?” 可夕临光走了两步停下了,目光看向范南风身后,似乎带着尴尬和一丝犹豫,范南风顺势一望,才发觉身后的韦宿神色不善目露凶光,紧抿着唇盯着夕临光。 范南风后知后觉,伸手拉了拉韦宿耳语道:“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冤家宜解不宜结,等下课我让夕临光给你道歉。” “哼谁要他的道歉!” “韦宿啊....”范南风安抚似的捏了捏他的手,捏的韦宿一愣看了看她,一身的戾气就软化了,低着头往她旁边一站,再不去敌视夕临光。 分队早已完成,每个人手上都拿了沾满黑墨的木剑,划分好各自的牢地面积,各自的队长抽签确定完对手,陆宗一声令下,两两开始了比拼。 范南风果如之前所言,找到抽签抽到谭恒一队的人逼着对方换了签,而后三人抵六开始了较量。 比试其一重在活捉,活捉的对手越多越能得高分,其二讲求一剑杀敌,越精准出击越能得分,可范南风将得分抛之脑后,比拼前定好了目标,对二人说道:“先灭谭恒他们队,等淘汰了他们,剩下的随便打打闹闹拖到比赛完就行,我们不争第一,”顿了顿又问韦宿:“你想争第一嘛?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就定两个目标,先灭谭恒,再夺第一!” 夕临光忍不住感慨道:“你可真有自信。” “南风,你不想得到陆教头的评分?” 范南风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马上要以一敌五的沈良奕,道:“评分不要紧,我还有大事只想走个过场,如果你想抢夺前几名的话,我帮你!” 于是三人达成了划水的共识,只有谭恒的队伍引起了他们的斗争心,等到比拼一开始,范南风两眼放光只盯着谭恒,一边打一边口出狂言对韦宿道:“我要活捉头头,剩下的杀了就好了。” 韦宿听罢,更加骁勇善战起来。 金手指技能让范南风面对三人围剿也毫不紧张,轻轻松松避开他们直冲面门、心肺的木剑,再轻轻松松伸手将木剑上的墨汁粘在他们衣服上淘汰掉他们,对打中故意不伤谭恒只夺他的剑一招制敌,把他变着法的往自家牢地里拉。 就在往回拉的过程中,范南风分神去看夕临光,才发现这个弱鸡被人揪着快要关入牢地了,一时冲韦宿大喊:“韦宿快快!保护我方夕临光!” 第52章 是我先动的手 彼时韦宿正被两人缠住,与对方打的如火如荼,混战中也发现了夕临光的惨状,犹豫一瞬后牙一咬赶去救他,设防薄弱的后背暴露在先前两人面前又被他们盯上,一时陷入了四面来敌挡了前后顾不了左右的险境。 为救夕临光折掉韦宿是万万不可的,范南风情急之下,看了看谭恒又看了看对面,接着毫不犹豫木剑抹了谭恒的脖子赶去帮韦宿。 被墨汁划出一道线的谭恒:“???” 奇耻大辱啊! 后援一到韦宿也专心了,从对方手中夺过夕临光,揪住他后衣领把他往身后一提,自己挡在前面,抵抗住其他队伍的进攻。 谭恒的队伍一灭,三个人背靠背挤出一个不主动挑战的自卫圈,来了敌人就打,不来敌人就警戒,与其他斗志昂扬的队伍相比,这个明显的消极怠慢反倒入了陆宗的眼,让他眉峰一聚,开始散发危险! 一轮过后晋级了六个队,范南风一组却被剥了进下一轮的资格,她也不问原因懒得计较,索性坐在一旁看着第二轮开始。 孟子安和沈良奕都不出意料地进了第二轮,抽签之后的沈良奕一对四,打起来依旧从容不迫,利落又精准的动作、挺拔又飘逸的身段,一身银白短打演武服不沾一点墨汁而干干净净,银白色发带随着他的动作飘起又落下,有那么一瞬间,竟晃了她的眼。 简直是看大片的感觉! 范南风眼睛只看着场上,韦宿却眉头紧锁,心中想了又想陆宗不让他们上场的缘由,正欲说与范南风,却见她眼睛直直盯着场上的沈良奕,一副旁人勿扰的景象只好作罢。 反倒是夕临光主动搭言:“那个...韦....韦兄...陆教头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要处罚我们啊?” 韦宿置若罔闻,夕临光见此,只好闭了嘴。 一轮又一轮过后,终于到了沈良奕与孟子安强强对决,陆宗却又出诡计:“既然佼佼者已出现,就得换个法子了,木剑终究不能感受战场厮杀的真实,所以最后的比试,都换成真家伙!” 在一众私语中范南风尤为不服,情绪激动地道:“教头太过分了吧!怎么能让同窗之间互相厮杀?这是身为老师该教的道理吗?要是有人受了伤怎么办?他们一个是将军之子一个是参知政事之子,受伤了教头担得起责任吗?用真剑我反对!” 陆宗眼睛眯了一眯,冷声一句:“反对无效!” 范南风嘴巴动了动,最终又无奈坐了回去。 过分的是她啊,让他们用真剑比试受伤,以至于互相结了梁子的发展,都是她提前设定好的。 范南风只好提心吊胆看着二人的打斗,两剑相撞的清脆声极其刺耳,力道大的甚至擦出了火光,比试的两人一脸严肃与认真,仿佛真的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她眼睛不敢眨,寻找着千钧一发时冲上去拦下的机会。 终于,她的机会来了! 眼看着沈良奕失手要被孟子安划伤,范南风二话不说迅速扑上去张开双臂挡在两人中间,盯着孟子安刺过来的剑时脸上一副英勇就义的凛然。 可是下一秒,她的胸前没有被孟子安刺伤,反倒是后背传来皮开肉绽的疼痛,范南风一回头,才发现后背扎进了沈良奕的剑.... 这个突发事件引起了骚动,在众学子惊讶的嘘声中范南风欲哭无泪,她的大纲总在不遗余力地坑她。 韦宿与孔惜宁叫她的声音似乎极其担忧,她忍着疼面向大众,嘴角还挂着被自己忍痛咬破唇流出的血,开口时尽量云淡风轻:“是我,是我先动的手。” 第53章 性别不合适 陆宗怒不可遏匆匆上前给她点穴止血,骂她道:“你想死就滚远点死,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的课上碰瓷的?还有你,”他转头斥责沈良奕,“不知道收手吗?!” 范南风闻言抖了一抖,赶紧主动请罪:“是我的错,他们打得太精彩了,我一激动扑了上来,不关沈兄的事!”说着给沈良奕一个苍白的笑脸。 沈良奕脸色晦暗不明,似乎很不高兴。 “教头,我可以先去医舍吗,我后背疼的很。” “怎么不疼死你!”陆宗嘴上这样说,却还是找了手下将范南风送去了医舍。 范南风在路上掏出提前准备好挡在胸前的书,极其郁闷地随手一扔,心道走之前给孔惜宁使了眼色,希望她尽快能明白并及时赶过来。 可事实并不如愿,蒋怀玉听了缘由之后,麻利地准备好纱布、缝针、药散、堵口的棍、清洗的盆,上来就剥她的衣服。 “等一等!怀玉姑娘何必这么着急?我们...嗯...我们先叙叙旧,再缝针不迟。” 蒋怀玉看她的眼神犹如看傻子:“叙旧?叙什么旧?你这血都快流光了还想着先叙旧,我看你真是不怕死!” “不是不怕死,就是...就是...机会难得,好不容易来一趟医舍,不得好好和你聊聊天吗。” “什么叫好不容易?这医舍除了顾温俞那厮就你来的最勤,每次来都满身的伤,我这里快成你家了,还说好不容易?” 两人隔了一张木床,此刻面对着面,蒋怀玉一上前范南风就向后,不知不觉绕着木床转圈,“怀玉姑娘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把这里当家吗?” “你总是找死呗。” 范南风:“....”这天真没法聊下去了。 “不是找死,我每次带着满身伤来医舍,其实都是为了你。” 果然,蒋怀玉追着她的步子停了下来,“为了我?” “对啊!我想见你,总是想见你,但又不想像顾温俞那样厚脸皮没事就叨扰你,为了能合理见你,我才想方设法弄出一身的伤,又为了让每次的伤不一样,我可是费了大功夫。” “为什么想见我?” “因为....”范南风说着给她一个意味不清又黏糊至极的眼神暗示,看的蒋怀玉打了个哆嗦,“我不喜欢你这款,以后少打主意。” 蒋怀玉说的毫不犹豫,连一点被突然告白的震动都无,立刻又上前去追。 范南风边躲边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照着改!” “用不着改我们不合适。” “哪不合适?” “性别不合适。” 范南风被这话吓得瞬间一个趔趄,随后慢了一步栽到蒋怀玉手里,她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动,道:“跑啊,我看你往哪跑?” “怀玉姑娘真是说笑了,你未嫁我未娶,有什么不合适可以想想办法嘛,别一棍子敲死啊,你看性别明明再合适不过!” “真的吗?” 她见蒋怀玉动了动眉毛,冷不防就嗅到了一股腹黑的气息。 蒋怀玉说完把她的胳膊拽过去,两指搭在腕上给她号起了脉,范南风看了看手腕又看了看她,一时恍然大悟。 这下性别不合就真的太合理了,合理到她无法继续忽悠的程度。 “好吧,”范南风率先败下阵来,她抽出手腕作势要解自己的衣服,“不愧是太医院出来的神医,想着隐瞒是我肤浅了,既然怀玉姑娘知道,那我就让怀玉姑娘看一看。” “看什么?”蒋怀玉警觉。 范南风微微一笑,三下五除二解了腰带领口一拉,顺势就往她身上凑。 第54章 看一看嘛 局面一时反了过来,范南风边追边喊:“看一看嘛。” 蒋怀玉边躲边拒绝:“不看不看,你有的我又不是没有。” “就看一眼。” “不看,你这都什么癖好。” “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的推拉被一声询问打断,孔惜宁目瞪口呆:“南风,你后背都被血沾湿了一大片,你不晕吗?” “是有点晕。”范南风这才后知后觉白眼一翻。 等她再次醒来时背后的伤口已经处理好,蒋怀玉正对着蜡烛烤她的银针,见状问道:“醒了啊。” “惜宁呢?” “他回去了。” 范南风翻身下床:“多谢怀玉姑娘,那我也该走了。” “等等,”蒋怀玉伸手一拦,“就这么走了说不过去吧,你的身份可被我揭穿了,不给个理由让我信服,我可是会报给山长的。” 范南风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心道这个蒋怀玉留不得了。 “怎么,很难开口吗?” “一万两!”她牙一咬开始出价。 蒋怀玉一愣,明白过来后笑道:“谁都知道大萧首富是你永安范家,区区一万两银子,出手未免太寒酸了吧。” “我说的是黄金一万两。” 蒋怀玉瞬间噎住,脑子里算盘的声音震天响,片刻过后玉手一拍桌,显露出十分强悍的富贵不能淫的气势,却道:“你走吧。” 范南风:“???” 爱钱的到底好打发,原以为是大麻烦却不想解决的如此轻松,大纲又灰了沈孟交锋的线,接下来的发展是中秋假书院闭院半月,孔孟回家的支线里没沈良奕什么事,使得范南风心情极度愉悦,养伤的日子安稳的好似神仙。 她哼着歌晃荡进学堂,刚一进门一本书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她脚旁边。 半指节厚的书不似课本,却用金线装订,书皮上赫然六个大字:大易宫侠客行。 似乎是个话本子。 范南风翻开一看就被吸引了,故事引人入胜叫人沉迷其中,可她只看了两三页,却被人冷不防一把夺去。 夕临光涨红了脸,将话本藏进怀里,身后是谭恒不带善意的言语,他道:“哎呀临光兄怕什么,你既然写出来了,让大家看看怎么了?说不定大家看的一高兴,还能给你赏两个书钱呢....” 夕临光在这嘲讽中冲出学堂,动作快的让范南风一愣,问韦宿道:“他怎么了?” 韦宿还未放下旧仇,闻言似乎不太想讨论,敷衍说了句不晓得再无他话,反倒是谭恒不依不饶,对周遭道:“真是胸无大志,不好好子承父业偏要自降身份搞低下的话本与贱民为伍,说不定哪天路过说书摊说的就是他了,我要是他父亲,能活活被这个孽子气死...” 说话声被脑袋上突然砸过来的书本打断,谭恒怒视四周,“谁?!谁扔的书?!” “我!” 出手动作太大崩到了后背的伤,范南风此刻按着肩,后仰靠着桌子的姿势十分随意:“我扔的,你有意见?” 谭恒敢怒不敢言。 范南风又道:“你们几个,夕临光是老子的朋友,受老子保护,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诋毁他的话,可别怪我起杀心!” 吓跑聚在一起的学子,范南风忍着疼上完课,夜里回到学舍才想起看一看后背,她将左臂整个露出来,衣服拉到裸露出伤口,用铜镜一照才发现费时几天长合的疤又裂开了,她找到剩下的药散正欲修补,门却吱呀一声,沈良奕走了进来。 第55章 别过来 范南风几乎瞬间扯过薄毯挡在胸前,露出的左臂和后背来不及穿戴整齐,只好整个人紧贴在桌子上,以一个很诡异的姿势一动不动背对着沈良奕。 一进门看到这幅景象是个人都会讶异,可沈良奕早已见怪不怪,眼底毫无波澜不说,脚下也行的很稳,目不斜视地路过她直走到衣架旁,一如往常地开始换寝衣。 学舍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衣服发出的响声,范南风不敢动,脑袋偏的方向正好与床相反,因而她看不到沈良奕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他的同时仿佛连时间也慢下来了,一分一秒过的极为艰难。 她又不能起身,胸前的裹布还半露着,也不敢发出引起沈良奕注意的声响,只好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心道自己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沈良奕会提前一个多时辰回来。 她总是栽到他手上。 沈良奕睡觉之前又扫了一眼就那么趴在桌上的人,心里念叨着与我无关爬上床,却怎么也睡不安心,最终气的翻身下床揉了揉眉心骨,就向范南风走去。 这绝对是故意的! 明明嘴上说着‘不关你的事都是我自己的错沈兄你别放心上’的人,却故意趴在桌上将伤痕摆给他看,提醒着他错在谁,以让他产生愧疚感过意不去。 真是太麻烦了! 沈良奕没法不管就那么睡着的人,心里万分的不情愿却不得不靠近她,还未走几步,一声尖利的命令响起,范南风姿势未变,动也不动,大叫道:“别过来!” “.....你在搞什么。” “我...我没事,我伤口裂开了,怀玉姑娘让我多晒晒,这样好得快,沈兄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沈良奕看到她手里的药散,背上裂开的伤痂,放在一旁的铜镜,已然明了了七八分,便继续靠近:“若是要敷药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伤在背上你要如何搞定?”沈良奕说着夺走她手里的药瓶站到她背后,使得范南风下意识缩了一缩,将毛毯裹得更紧了。 他的手贴在她背上时她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十分害怕露出破绽,只好用话多来掩饰,“没想到沈兄你这么熟练啊,我上药之前都忘了用药酒擦拭,看你这手法,好像专门学过似的,是不是学过?” 沈良奕微不可闻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学?像沈兄这样的家世,大夫不得想请谁就请谁想请几个就请几个的吗,用得着自己亲自上手?” “以防万一,你能不能闭嘴?!” 范南风如他所愿闭了嘴。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良奕问道:“为何要扑上来?” 比试台上孟子安本与他不分上下,但因自己前几轮以一挡多费了不少力气,与孟子安交战中渐渐体力不支稍逊一筹,若不是范南风突然扑上来,他很大可能会败于孟子安手下。 这个扑上来的时机实在巧妙的过分了,让他不得不多想,似乎范南风早就知道,并且有意地护了他。 这是为何,为何他早就知晓? “啊,我当时看的太投入,一不小心就加入到你们中间了。” “说真话!” 果然这个沈良奕不好糊弄,范南风眼睛眨了眨,再开口时已经有了完整的说辞:“我十分不赞同陆教头真枪真刀的做法,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况且你又那么强,我很怕你伤了孟子安,到时候又得麻烦惜宁照顾,你知道的,我对惜宁有点意思,所以十分不喜欢她和孟子安太近,为了不给他们制造机会,才想上去挡你的剑,但都怪我学艺不精,方向没把握好,转错了面....” 这个信口胡诌很是到位,有因有果有意外,还暗地里拍了沈良奕的马屁,似乎找不出任何漏洞。 沈良奕没想到因果竟是这样,闻言黑着脸将药瓶磕在桌上,语气冷若冰霜:“下次你要是还敢扑上来,我就捅个对穿!” 第56章 正面刚 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重新躺回床上,范南风直等到他睡熟才悄咪咪穿戴整齐,这句‘捅个对穿’很有威慑性,让她在接下来几天老老实实不曾作妖。 没有大纲任务又没有手机WIFI的日子十分无聊且漫长,范南风将主意打在了夕临光写的话本子上,那话本自从被她看过几页之后就印在她脑海里,揪的她百爪挠心,十分想知道后续。 于是她努力摆出和善的样子,各方面围追堵截威逼利诱夕临光,终于让他松了口把话本子借给她看。 大易宫侠客行写的是武侠故事,一个落难的公子无意间救了世外高人而变成了关门弟子,最后凭一己之力创建门派一统武林之后,开启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发展。 这一下彻底点醒了拥有武侠梦的范南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着当神的机会,在线造一个她心中的武林! 范南风说干就干,她以夕临光的话本子做参考,在大纲上开了个副本,给自己量身打造了一个帮派——四象派,门下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分支,为了与夕临光话本里重合,她便就地取材,征用了点苍山大易宫作为青龙派的大本营,而自己化身成四象派门下四个分支里最高的掌权者,武林绰号不二神笔,江湖名——马良。 话本子里的江湖不是她的江湖,刀光剑影、群雄逐鹿的江湖才是她的江湖。 为了给自己无聊的生活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范南风每日都在思考如何在副本里干票大的,课堂上心不在焉,武演课也情绪低迷,有一搭没一搭的训练惹毛了陆宗,毫不留情把木剑一掷直冲她来! 那可是陆宗投出来的剑啊! 剑驶过时带出的风让众学子躲闪不及,爬倒的爬倒惊呼的惊呼,韦宿见势不好立马去拦,却仍是迟了一步,只好大叫道:“南风小心!” 彼时范南风手拿木剑低着头在地上画圈圈,眼看着势如破竹的木剑就要打在她身上,周围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千钧一发之际,范南风头也不抬,却提起木剑随意一挡,挡住了飞速驶来的剑,两剑相撞‘啪’地一声,范南风未伤丝毫。 围观者面面相觑,似乎不太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 “范南风!”陆宗眉毛一挑,神情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啊...在!” “你伤好了?” “好了,多谢教头挂念,我已经没事了。” 陆宗浅笑道,“你没事我有事!你,还有你,” 除了范南风之外,陆宗手指上韦宿与夕临光,“你们三个给我出来,上次比试故意懈怠,今日又如此,在我的课上敷衍了事就是在挑衅我,既然是挑衅,那不如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赢了我我便不计前嫌,若是输了,那就拿来你们的狗命!你们谁先来。” 夕临光闻言七魂丢了三魄,抖抖索索道:“教头明鉴啊!我...我...我没有挑衅你,我怎敢挑衅你...” 夕临光认怂的话未说完,范南风一步上前压住他手腕,低声道:“不慌,都是小场面。” 安慰之后她大声道:“教头,上次分队我是带头的,提议也是我提的,挑衅是我起的头不关他二人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教头能否只惩罚我一个?” 陆宗拧起眉头,锐利的目光打在她身上,言辞缓慢又危险:“你竟敢和我讨价还价!” 第57章 硬碰硬 “这怎么能是讨价还价呢,这只是有商有量的沟通!” “你确定你有为他们出头的资格?” “这不是出头,这只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无辜!” “谁说他们无辜的?!在我课上敷衍了事,就得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不管原因为何。” “可是....” “没有可是!” 偌大的操练场上静的不可思议,众学子个个屏气凝神,目瞪口呆听着范南风与陆宗唇枪舌剑而不敢言语,正在剑拔弩张之际,韦宿站到范南风身旁,对陆宗躬身一鞠:“学生愿受罚。” “那你呢?” 就在陆宗看向夕临光的瞬间被范南风一挡,似乎铁了心要硬碰硬:“他不行!我与韦宿受罚,还望陆教头放过夕临光。” 这一下彻底消磨了陆宗的耐心,直接话不多言陆家拳出手,却被范南风侧身一闪躲过:“等一等,若是我赢了教头,可以让夕临光免罚吗?” 韦宿惊诧地拉住她,“南风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陆宗的木剑和拳头早就表明了他赢不了的事实,这世界只有沈良奕是她把控不了的,其他人尽在她手掌中,因而范南风十分的硬气:“我没疯,早就听闻陆校尉大名,早就想见识见识,既然今天是个机会,还请陆教头指教,要是我赢了,就让夕临光免责。” “若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范南风看到陆宗脸上饶有兴趣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上钩了,她太了解陆宗这类人,到了一定高度后就会独孤求败,只欣赏和自己同阶或高阶的人,所谓慕强既是如此,而她正好无懈可击难遇敌手。 陆宗当即手一挥,周围的学子立马退后了一大截,给他二人留出便于施展的空间,韦宿欲言又止满是担忧,范南风只好向他眨眨眼,“没事,你就瞧好吧。” 接着木剑相撞又弹开,每一次进攻都能被挡下,陆宗的胜负欲霎时挑起,变得更加狠厉决绝,即便是撞上来的动作消了多半力,也让范南风有点无法招架。 她身体素质不太行,木剑挡住陆宗进攻时的力道震的手发麻,又没有一点停歇的机会,挡住上路立马攻来下路,致使她上下左右应接不暇,再又一次拦下来势汹汹的攻击之后,范南风手里的木剑不堪重负断成两半。 见此她赶紧抓住机会摆手,气喘吁吁道:“教头歇一歇吧,再打下去我要累死了。” 陆宗一脸的意犹未尽,将一把新剑踢给她,“胜负未分怎么能停止,继续!” 范南风还未言语就被围观群中一声‘胜负已分’截去了话头,孟子安双眼放光,向陆宗一作揖,“容学生多言,学生认为胜负已分,能和陆教头打个平手的,已经算范南风赢了,南风虽弱在体力与进攻技巧上,可他挡下了陆教头的每次进攻,每一次!就是禁军中也无人能挡教头几招吧?所以学生以为,范南风已经算赢了。” 孟子安的断论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陆宗在一声声反驳中扔掉木剑,看向她时竟带着欣赏的笑意,“不错,好久没有这么过瘾了,你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虽然反应灵敏却完全不知道进攻,只一味被动防守,若是弥补这一点,他日定能成为个中翘楚!” 夸赞来的猝不及防,听得范南风懵着脸,不太确信道:“那么,夕临光可以免罚了吗?” “你为何如此执着让他免罚?” 范南风目光淡然扫过夕临光,十分肯定地道:“他不是练武的好苗子,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众人只觉得是在贬低,谁知她接着道:“因为他有更大的才能,要把时间花在更重要的事上。” 在她的计划里,他有大作用! 第58章 为了武林大业 似乎是觉得解释还不够让众人信服,范南风又掏心掏肺道:“我知陆教头恪尽职守,对学生严格也是应该,可夕临光自小身体不好,受不得劳累,习武之事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勉强了,他又不敢说与教头,我作为他的朋友就该多为他考虑,助他扬长避短,让他在有才能的地方上发光发热。” 范南风缠着夕临光借话本子的时候,偶然听到他愁眉不展地忧心演武课,故而拉着他暗地里探究了一番,得知夕临光自小就身体羸弱厌武好文,从小到大受人保护,当日食堂为难韦宿也是被谭恒激将不得已为之,实际上是个软弱又没主见好拿捏的人。 范南风看中了他造话本子的能力,为了刀光剑影的武林梦决定卖他一个人情,到时候再哄骗哄骗,好让他专门为自己书写武侠。 正好演武课就是机会,也正如她预料,夕临光眼里此刻闪着感动的泪光,像看偶像一般看着她。 “那好,让他免罚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你得跟着我训练,你这样的好苗子,不应该只防守不进攻,我要你做我的徒弟,你若是答应我,那小子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啊...”范南风没料到陆宗这么热心,她知道陆宗的严厉,能想象到训练的魔鬼程度,一时有了犹豫,但一想到自己要在江湖上做不二神笔,当侠客的殷切战胜了对训练的恐惧,最终点头同意道:“好,能做陆教头的徒弟,南风乐意至极!” 那时的范南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犹豫后下的决定,在后来起了多大的作用。 当陆宗有条不紊地把训练日程说完时,课毕的钟声也响了,等到他一走众学子一窝蜂凑了上来,把范南风团团围在中间,褒奖与夸耀她的话一波接着一波,夸她入了陆宗的眼,夸她武力高强无人争锋,夸她待友仗义无间,更有甚者,还连连问她缺不缺朋友,具备什么条件才能做她的朋友。 范南风被这一波马屁拍的找不着北,听到这问题时眼前正好看到沈良奕走过,赶紧大声喊道:“我交朋友不看他能打不能打,反正都没我能打,也不看他有钱没钱反正都没我有钱,基本没有什么条件,看上哪个了哪个就是我的朋友,韦宿夕临光沈良奕都是我的朋友,你们以后一定不能惹他们,否则我为朋友两肋插刀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良奕听了毫无波动,甚至头都没有回。 见没有引来他的注意,范南风只好主动喊他:“哎沈兄沈兄,一起走一起走,等等我,让让让让,等等我一起走嘛...” 这之后学堂生活一如往常,除了范南风每日处在水深火热的训练中外,其他人生活毫无波澜。 韦宿早已坐在阴凉处等着她,范南风训练完拖着灌了铅的腿龟速走到他身旁,拿起他备好的水猛喝,“陆宗太狠了,昨天两个沙袋今天给我绑了四个,让我绕着演武场跑了十圈,训驴都没这么训的,我看他是想让我死!” 韦宿给她递过去手帕,笑着安抚道:“陆教头本就严苛,想必是对你寄予了厚望,力度是大了点,正好你这身板不太行,看着弱不禁风的,趁此机会锻炼锻炼!” 他说话的同时顺手就在范南风胸膛拍了两下。 “.....” 范南风僵住了! 韦宿也呆了呆。 第59章 姐姐们 “咳咳...”一口水呛得她满脸通红,韦宿赶紧拍背,“你没事吧?” 范南风摇了摇头,心中却大为紧张,韦宿刚才确确实实拍到了她的胸膛,虽然裹得紧,大小也远没有她当年的风采,可到底男女有别,况且韦宿瞬间的神情,似乎都昭示着大事不好。 她莫非要暴露了? “别喝的这么猛,水壶里还有很多,你一口一口喝。” “啊,是啊,我太急了。” 她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都怪陆宗,两个时辰不歇还不让我喝水,我是又累又渴又想偷懒,却不巧被他抓个正着,明天更是惨了,除了四肢和腰绑沙袋之外,他要给我脖子上也挂一个,我...我....” 范南风语气词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佛慈悲。 “别担心明日,明日是书院半年一期的开放日,为供各位家长来书院参观看望学生,休五天的课,明日一早学生们要去山门前接父母双亲,陆教头是不会让你训练的。” “每个学生的家长都要来?” “是啊,百里书院比不得外面,探望制度严苛半年仅一次,故而都会来的。” 范南风是一点也喝不下去了,连夜写了个不被识破的技能傍身,才敢在第二日去山门外迎接。 书院平日不得喧哗,却在开放日极其热闹,一大早热烈的谈论声传入学舍,她也匆匆收拾好出门,所见之处已有那接到家长的学子,一家人喜气洋洋,看着一片和睦。 范南风自小就是孤儿,唯一的外婆过世后再也没有亲人,如今这些温情幸福的瞬间,让她羡慕的同时又有些失落,那是她再怎么唯我独尊,也得不到的东西。 她面前人流来了又去,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喜悦,看得她眼巴巴自言自语:“真好啊这些人,这么幸福,幸福是他们的,我什么也...嗯?沈良奕?他去哪?” 人群中显出一角沈良奕天蓝色长衫的背影,与那些匆匆往山门外行走的人格格不入,他慢条斯理走过回廊,就向藏书阁方向前去。 范南风还来不及细究原因,背后便响起一声呼喊,韦宿带着七八个人向她一招手,道:“南风,你的姐姐们来看你了。” 他身后跟着三个年龄不一打扮华贵的女子,女子身后又六七个小厮,各个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见她看过来,三个人风一般跑上前,撞得身上首饰丁铃当啷响作一团,她们排着队,挨个紧紧拥抱了一脸茫然的范南风,明明喜不自禁,却故意严厉道:“你瞧瞧你,知道今日姐姐们早早就来看你,怎么不去山门外接我们?要不是遇到这位学生,姐姐们差点就找不到你了。还不赶紧谢谢这学生?” 韦宿闻言笑道,“姐姐们客气,我与南风是兄弟,兄弟之间不言谢,你们姐弟叙旧,韦宿不打搅了。” 又一阵商业式寒暄过后,三个女子眉开眼笑目送着韦宿离开,等到无人时,她们却立刻脸色一变,和煦笑容俱被担忧代替,其中一人神情严肃,压低声音问她:“薇儿,你怎么能胡来呢!!” 第60章 范五 听到对方叫她薇儿时范南风一点也不讶异,甚至换上了迟来的笑颜,心道她的大纲,可真是个宝贝! 书中的炮灰范南风虽然作为反派第一走狗戏份不算少,但具体家世上没有过多描写,她穿书之后又男变女,为了更加清楚现状,她在大纲上写下了范南风的名字,接着大纲显出了很详细的信息。 由此她便得知,范南风除了是永安范家独子外,上有三个已出嫁的姐姐和一个双胞胎妹妹,胞妹名唤南薇,与他容貌一致,在家排行第五,因此又被叫做小五,巧的是范南风在孤儿院也被叫小五,这个巧合让她更是好奇,于是又在大纲上写了范南薇的名字。 这下为何范南薇假扮哥哥进书院的缘由就全都出来了。 范家祖上世代经商,但世代又有一个为官梦,兄妹二人满岁时进行抓阄,是唯二抓到文房四宝的孩子,因此被族中大为重视,两人从小被各种保护娇惯,范南薇又是最小母亲又亡故,更是集齐了万千宠爱。 太过骄纵容易养出孽子,两个人虽不至于废物,但也出了偏差,兄妹二人一个任性娇蛮我行我素,一个软弱胆小不堪打压,而范南薇正是前者。 她在碧玉年华里喜欢上了一个认识仅仅半月的穷书生,受到家族打压后与那书生私奔被范家捉回,范家为了让她死心,塞了大笔银子进官府,给书生扣上了引|诱|拐|卖少女的罪名将其活活打死抛尸荒野,后来被范南薇知晓,一气之下跳进了冬天的湖里,几乎失了性命! 而哥哥范南风被花重金送入书院学习,却因为阶级地位遭世家子弟打压,他又胆小软弱,长期的霸凌让他生了重病精神衰弱被送回范家。 彼时距范南薇跳湖过了四个月,这四个月她气性未消一心想逃离家中,正好遇上哥哥退学的机会,便威逼利诱说服范通天把自己送进了书院代替哥哥,进入百里书院的第一天,她这个真正的范南风就穿进书里了。 所以范南风此刻为女子的名字,就变成了南薇。 面前的女子叫她薇儿时,范南风这才换上暖化人心的笑容,假意哭啼啼地叫着姐姐,又把三人挨个抱了一遍,趁机了解到她们三人的信息。 大姐范雨柔看到自己拉扯大的小妹如此委屈,心生怜爱的同时又恨恨骂了一遭族人:“那些个老不死,是生意不好做了还是钱挣够了非得当个官,要当官也不他们自己上,还非得盯着我家小四小五,竟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好好的孩子放进狼窝,看把我们小五委屈的....” “大姐,是我,是我要求的。” 范大闻言一噎,“你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呢,不知道这样做危机重重吗,出点岔子可怎么好?还有爹也是!怎么能任由你胡闹呢?他老人家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同意这样做。” 二姐范寻凝缓和气氛道:“爹也是为了顺着小五嘛,爹也是为小五好。” “这叫为了小五好吗?这事怎么能顺着小五的意思呢?真是不知轻重....” “可如果不顺着小五,她又投湖了怎么办?”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正是三姐范叶青,她话一完四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其他两人快速瞄了一下范南风的反应,见自家五妹情绪平和才暗地里松了口气,转而瞪了一眼老三,警示她不会说话就别说。 “姐姐们,”范南风毫不介意地笑了笑,“当初是我太冲动太蠢,为了爱情连命都不要了,现在我已经成长了,要专心搞事业,再也不会做蠢事了,嗯....你们怎么了?” 三个人表情如出一辙,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范南风,仿佛看着什么怪物,好半天范大才道:“坏了坏了,好好的孩子出毛病了!” 第61章 心意 三个人几乎架着范南风进了学舍,把她一把按在椅子上围着她团团转,“小五你可别吓我,你这突然怎么了?”范雨柔道。 “小五你在书院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那些世家子弟欺负你了吗?你这突然怎么了?”范寻凝道。 “大姐二姐,要不我们带小五下山看看吧,找斐神医瞧瞧神志,她这突然怎么了!”胆子小的范叶青语气急迫道。 范南风:“......” “圣贤书读得多了,我开了智,这是好事啊,你们个个怎么这个反应?” 这不说还好,一说之后三个人又似见了鬼一般,可范南风并不担心露馅,她在大纲上已经写好了外挂,不管自己的行为再怎么疯魔,最终她的这些‘家人’都会合理化。 范南风满身轻松,瞄了一眼身后小厮们端着的东西,故作镇定道:“姐姐们这次来看我,可有没有带些什么给我?” “哎差点给忘了,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范大话音落地,六七个小厮将手中东西堆放在范南风面前,整整占满了桌子与书架才将物件摆齐,范大一边解一边道:“这几个月商队去外地确实带回来好多新奇物品,我都给你放在你房里了,书院比不得家里,所以这次带来的都是一些必需品,你看,” 面前的盒子被她打开,显出一排排码的整整齐齐的金子,打开的一瞬间亮光差点晃了范南风的眼,让她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了想捞起一个掂一掂的冲动。 “这些钱给你零花,也不知这书院的伙食怎么样你吃不吃的惯,要是吃不惯就买通个厨娘让她单独给你开小灶,红布包的是装金子的,你向来毛手毛脚的,若是打碎了书院的东西我怕你不够赔,所以多拿了些,还有这个,” 范大从一堆中拿起一个金布裹着的小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沓银票,“你把这些收好,若是金子用完了就派人去山下的票号里取,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一次性取一万也没问题。” 二姐寻凝立刻又抽出一个黑布的盒子打开:“这些是胭脂水粉,我都让人装在男子用的瓶子里了,外表看不出什么,你到时候放心的用,尤其这个红玉膏,从塞外引进来最近在世家小姐中火的很,睡觉的时候抹着,第二天皮肤就像剥了壳的蛋,还有洗澡洗脸洗衣服的,外敷的内服的,每个小瓶都写了说明,你慢慢看。” 范南风被她说的一愣一愣,指着蓝色布裹着的东西问道:“那这些又是什么?” “这些是礼物,用来拉近你与其他人的关系,我怕那些世家子弟看不起你,所以费了一番功夫打听了他们的喜好,这本册子上写了哪个学生喜欢什么该送哪个,你好好看看。” 范雨柔说着就将册子塞进她怀里,范南风面上笑嘻嘻地接下,心里却道真正的校霸就在你面前,无一人敢杠! “那这些茶色布包的又是什么,怎么这么多?” 三人突然一秒变脸,极严肃地坐在她身边,一本正经地道:“这茶色包的全是云片糕、糖莲子、沙果铺之类的蜜饯,备你不时之需。” 范南风愕然:“我不爱吃甜的啊。” “你以后会爱吃的。”范雨柔顿了顿又补了句:“来了葵水之后。” 第62章 孤单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加更) 三人排着队极仔细的给她讲了一堂生理卫生课,范南风听得直觉好笑,范小五如今年纪不过十五六,未曾来过月事,范家女性又都随母,来月事时易怒、厌生、多愁善感十分的娇贵,只有糖分才能缓解,因而沿袭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女性长大时,都要备好足够多的蜜饯。 范家兄妹出生不足两月母亲染疾而亡,自小有大姐代母拉扯长大,这些事范雨柔科普的事无巨细,可现在的范南风,虽然被困在十五六的身体里,却有一颗二十五六的灵魂,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司机,此刻听着不仅不好奇,甚至还有点遭不住了的意思。 幸好范大及时止了话头:“这些事小五你好好记住,到时候好有准备,现在比不得在家,我也不能时时看着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说到兴头上,又抱怨了一圈族人。 范二赶紧打断:“再过几日拜月节,听得书院放半月的假,小五到时候回家好好歇歇,爹爹本来也想来看你的,奈何新接手的一批货是官家特供,不敢有半点闪失,他老人家亲自盯着脱不开身,还专门让我们给你说说,叫你不要怪他,等休假他就亲自来接你...” 安慰之言还未道完,一个小丫头迅速跑了进来:“夫人,外面有个小公子朝这里来了。” “小公子?哪来的什么小...” 范南风问句只发了一半,沈良奕便走进来,未料到屋子里突然这么多人,他明显一愣。 “沈兄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姐,这位是我二姐,这位是我三姐,她们都是来看我的。” 沈良奕嘴角动了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便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转身朝书桌方向走去,却看书桌上摆满了包裹,满到他手中的书放也没法放,背后又是好几道灼人的目光,让他站着都觉得不自在,只好又对着范家姐姐们行了个礼,正要出门时衣袖被人一拉,转头对上范南风笑嘻嘻的面孔,“沈兄你去哪,怎么才来就要走了?” “钟声响了,山长要给各位家长明言,都要去听。” “那正好,一起走一起走,”范南风说着向后一挥手,示意姐姐们跟上。 这个‘家长会’开在游廊,他们过去时廊中早已坐满了人,有的学子双亲只来了一方,有的学子父母俱在,却都没有范南风家长来的多,她带着姐姐们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甚至还占了旁边沈良奕的位置。 沈良奕很识相,也没有什么怨言,默默一人栖身角落。 山长汇报情况的演讲令人昏昏欲睡,听得范南风上下眼皮直打架,旁边的范大提心吊胆,生怕她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睡着,因此变着法偷偷用胳膊肘撞她,示意她别胡来。 范南风只好打着哈欠回顾四周来醒脑,就在这漫无目的的一瞥中,正好瞥见了角落里天蓝色的身影。 沈良奕一人靠柱正襟危坐,专心致志听着山长讲谈,身旁无人作陪,与周围结伴而热闹的景象格格不入,孤单的好似两百斤的孩子。 范南风心头微动,当下生出不合时宜的怜惜。 她心道,都怪自己作孽啊! 第63章 味道怎么样 纵观古今,留名的反派大都有个凄惨的身世,她笔下的沈良奕也不例外,家世地位权谋才智都有了,却偏偏缺少温暖与爱! 沈良奕一出生母亲亡故,父亲麒麟将军沈独常年镇守边关,又加之是个多情种,爱人身亡之后一蹶不振,整日沉浸在失骨的悲痛之中,将刚出生的幼儿抛给奶娘,忽略了很久。 正值边境有乱,沈独奉旨出征,这一走,就是六年。 偌大的将军府里只有幼年的沈良奕,对父母的认知都是从管家奶娘口中所听,下人们对他再好也终归是下人,有着不可逾越的主仆之分,因此漫长的电闪雷鸣的黑夜、生病时烧的混沌不清又噩梦缠身的时刻,都是他一个人挺了过来。 孤单时害怕时、难受时喜悦时,都是他一个人.... 没有父母情感上的关心和呵护而独自长大,缺爱的人总是很容易感动和原谅,一点温情就情感崩塌,所以他才执念于孔惜宁,最终走向了毁灭性的极端。 范南风看着沈良奕发呆,心想早知道画面这么让人怜惜,当初下手就该轻一点了。 沈良奕似乎感受到了停在他身上的目光,斜目而视时视线正与她相撞,范南风赶紧向他灿烂一笑的同时还专门伸出手,在众人看不见的范围内与他挥手示意。 沈良奕只觉莫名其妙,皱眉瞪了她一眼,复又坐的端正,再也没理她。 可范南风怜惜劲上来一时半会难以消散,看他时散发着强烈的母性光辉,她借书院开放日之便,将姐姐们带来的厨子放进食堂,做了一桌顶级的菜摆上学舍,等着给他送温暖。 可左等右等,沈良奕就是没来。 眼看着夜已深,桌上的菜热了第三遍,赶了山路的姐姐们此刻坐的连连闭眼,直问她什么时候才能散宴。 范南风一边对着门口望眼欲穿,一边毫不走心地安抚着众人,等看到沈良奕的身影时,几乎是闪电般上前。 她惟怕沈良奕跑了,在三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一把揽住他的胳膊,把他连拉带拽往桌旁扯,一边又向他解释:“沈兄你怎么才来,我的姐姐们想了解一下我的舍友,摆了宴专门等你呢,你怎么这么晚?” 她说着向范大一眨眼,范大立马心领神会,赶紧站起来接茬:“是啊小公子请坐,只因我家小五年纪小,自小又没母亲疼爱,这还是第一次离家求学,家父甚为担忧,故而吩咐我们一定要多向同寝的人了解,以宽其忧子之心。” 沈良奕本来全身都说着拒绝,不便在旁人面前发作只好压低声音问范南风是不是找打,却被这话里的没母亲疼爱扎了一下,等回神时,他已经坐在了范南风身旁。 三个姐姐早被提前通了气,此刻也十分和善地给他夹着菜与他唠家常,说一些范南风自己都未曾经历过的小时候的事,来拉近与他的距离。 沈良奕不善言辞,只得不知所措地听着,偶尔需要回答时才会带上职业假笑言简意赅一两句,无处安放的双手有点紧张,且一个劲地喝茶。 范南风将他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感觉好笑的同时又怕他水喝太多影响睡眠,主动搭言道:“沈兄尝尝这个小糖饼,我们永安的特产,甜酸可口的很。” 沈良奕淡淡一瞥,强忍着不满:“不用。” “吃一口嘛,大师做的,平常吃不到。” “不用。” “就尝一口。” “不...唔...” 范南风不顾沈良奕的拒绝,摇身变成觉得他没吃饱非得劝他再吃一口的奶奶,直接捏住他的下巴,夹起一个小糖饼喂进了沈良奕嘴里,而后神采奕奕道:“味道怎么样?” 第64章 硬核送礼 沈良奕嘴角一抽,一只手倏然握成拳头,火气几乎要压不住,可对面三个人也是一副等着他回应的认真样,只好硬生生憋出微笑,道:“味道极好。” “还怕小公子吃不惯,菜合口味真是太好了!来,小公子多吃点。”范大说着,又给他碟子里夹了好几样。 沈良奕就在这一片热情的投喂中,被迫吃到了凌晨。 五天的开放日转瞬就到了末尾,范南风送走依依不舍的姐姐们回到学舍,看着那些蓝布包着的礼物陷入沉思,自己本来就是校霸,再无拉拢旁人的必要,送这些东西岂不是浪费了? 浪不浪费倒是两说,可她一个霸霸上赶着给小弟们送礼物,着实有点太掉价了! 可若是不送,这么一堆东西摆的到处都是,又太占地方! “让一让。” 正当范南风进退两难想的头疼时,沈良奕出现在她身后,手上拿着宣纸与文书,一如往常地冷漠:“这书桌上全是...” 范南风立马了然,将一堆礼物毫不怜惜地向外一推空出个供他写作的位置,一个锦盒因此被她推掉在地摔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小撮绿玉流苏。 接着沈良奕的视线被她一挡,范南风以袖擦了擦桌面,一边又笑嘻嘻道:“沈兄我腾出地方来了,你要写信呀?我来给你研墨。” “不用!”沈良奕严词拒绝后铺开宣纸,将文书放置一旁,研好墨选好笔,自顾专心写起了信。 范南风不敢再多言,自知这五日她的所作所为给对方攒了诸多怒气,被拒后乖乖蹲在地上捡盒子,发现那盒子装着一条玉腰佩,墨绿色圆玉上雕着繁杂却不艳俗的蟠螭纹,两块缀玉间又嵌浅绿色的宝石被流苏固定,十足的上好品相! 好巧不巧,偏偏沈良奕今日又穿着墨绿色云锦袍,腰间绦带朴素无一物,似乎就缺少这样的玉佩。 范南风想了想,而后将玉佩悄咪咪揣进了怀里。 学堂上夫子还未到,她找人把所有的蓝布包搬入讲堂,自己占了夫子的位置,对下座的众学子道:“同学们,开放日家长到访,我们老范家备了些微不足道的礼物,目的为了促进我与诸位的同窗情谊,因此我受我爹嘱咐将这些礼物送到诸位手上,现在都听我的,念到名字的上来领。” 这口气颇有一种嗟来之食的傲慢,引得学子中有人不满:“知道你们范家财大气粗,但也用不着这么显摆吧,你以为你那些礼物我们有人想要吗?” 范南风闻言慢悠悠翻开手册,找到与说话人对应的情报:“姜维兄且慢,你不想知道给你备的是什么礼吗?若是白玉耳杯,与皇上御赐的一模一样,姜维兄还不想要吗?” 姜家近来很得势,在大萧皇帝面前是红人,红到皇帝把最喜欢的白玉耳杯下赐,被姜太守奉为神物,却不慎让姜家小女打碎,这事传出去可是杀头重罪,姜家倾尽全力想弥补,暗中找各路商人寻替代物却不得,姜太守忧心如焚,为此还病倒了。 姜维闻言两眼放光,甚至不惧被自己刚说的话打脸,转瞬一副感难以置信的模样道:“真的是白玉耳杯?南风兄可别诓我!” 范南风眉头一挑,笑吟吟伸手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上前查看。 第65章 我要看到你们的特产 白玉耳杯事关性命,姜维顾不得矜持慌忙上前确认,直看到盒中躺着的杯子与御赐的毫无二致时,几乎感激涕零到结巴:“这...这...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范南风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姜维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早没了先前的盛气,一个劲与她道谢,看的众人一头雾水,却也因为这一转变让众人都知道礼物非比寻常,因而送的更加艰难。 礼物太过贵重加之家教甚严,想拿的人也拿的十分忐忑,一遍又一遍问她,“无功不受禄,你这无缘无故送礼,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范南风烦不胜烦,只好回大家道:“我范家是永安首富,送东西就是想花钱而已,哪来的什么阴谋论?要是有人不要大可以扔掉,那些东西对我范家来说不足挂齿,花费塞牙缝都不够,当然了,你们要是实在收的不安心非要回礼,那拜月节收假回来,我要见到你们的特产,这样总行了吧?” 也不管众人是何反应,她找出给孔孟二人的礼物,拿给他们时换上与先前完全不一样的神情,十分诚恳道:“子安兄,上次我打碎了你的龙尾砚,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当时传信回家让家里人找一副打算赔你,谁知这东西世上少有,拖到现在才找来,还请子安兄收着,忘了当时的过节,大家都是兄弟!” 孟子安闻言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张狂又跋扈的人十分看重,总是不由自主就被吸引,心里也早有了要与其交好的念头,如今正好被提起,他收下礼物顺势道:“南风兄你太客气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你所言大家都是兄弟,何来过节一说?既然你有意送我,那我也不推辞,作为礼尚往来,等节后回来,我定带给你你想要的特产。” 有了孟子安打头,其他人也放下了戒心,开始高高兴兴地收了礼物,很快便送出了大半。 范南风将韦宿的龙鳞匕、夕临光的百闻典、孔惜宁的红玉膏一一拿给他们后,这才坐回座位,给了沈良奕一个大大的笑脸,等着夫子上课。 今天一过,就到了可以放半月假的拜月节,众学子时隔半年再返家与家人团聚,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除了沈良奕外大多都没了上课的心思,卫夫子见此也不恼,甚至颇大度地提前下了学,好让众人各自准备,有离家近的,今日就可启程下山。 书中放假这段时间是孔孟二人发展的小高峰,有流寇窜进了孔惜宁住的华州城,孟子安正巧跟着平乱的好友前去,在剿寇途中救了恢复女儿身的孔惜宁,并产生了吊桥效应。 而沈良奕家在大萧的首|都安阳,离的华州十万八千里,想搞事也没条件,不用范南风处处盯着了。 也就是说,这是她穿书之后第一次离开书院去书世界的其他地方,脱牢的心情比要回家的学子还激动兴奋,早早就收拾好行囊,变着法嘱咐提醒孔惜宁放假期间不要乱跑就在家呆着,等孟子安来开启二人的感情线后,撒欢一般当下出了山门。 山门外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可在范南风眼里已经是热闹又多样的市井了,甚至耳边立体环绕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她将包裹一扔,大吼了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第66章 踩点 事实证明,游历过太多古镇与宫殿之后,真正的市井反倒没有带给她想象中的快乐与新奇,加上交通不便步行了一天的山路,等范南风看到安阳的城门时,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她拖着两条颤抖的腿进了城,脑中只剩了找客栈睡一觉的愿望,却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犯了愁,正不知该如何选择时,一个瘦小看着十分精明的人主动搭言:“这位公子,可是头一次来安阳啊?” 范南风点了点头。 “可有人接?” 范南风又摇了摇头。 “那既然公子不熟悉,小的作为本地人正好可以给公子指路,公子要去哪?小的带公子去,打赏费公子看着给即可,我是专门的指路人,这地方我门清,价格也绝对合理,只要公子赏个茶钱,若是公子觉得太贵还可以商量,一个烧饼钱也行,小的很好说话的,不知公子....” 指路人深怕她觉得贵,喋喋不休间竟是让范南风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好掏出一锭金递到他面前:“给我找个客栈。” 指路人傻眼了,抖抖索索接过金子,似乎高兴的都快哭了:“多谢公子!小的一定给公子找个价格划算环境舒服的客栈。” “不,”范南风大手一挥,“我不要性价比,我要最贵的客栈,最贵的!” 指路人目瞪口呆,赶紧领着她向最贵的客栈走去。 在一众亭台楼宇中,范南风面前的醉星楼果然鹤立鸡群的华丽,八角楼前人来人往,远远就听见店内推杯换盏声和小二吆喝声,似乎生意大好。 “就是这儿了,这是安阳最贵的酒楼,达官显贵常常住在这里,公子若是觉得不好,隔一条街的地方还有个飞花楼,又便宜又舒服...” 范南风看着匾额上一个小小的五环标志心中困惑,闻言打断指路人:“不用,就这儿了,多谢。”说着又给了他一锭金。 等打发走指路人,范南风走进客栈,小二还来不及开口招呼,就见柜台后面先跑来一个掌柜,一边与她行礼一边诚惶诚恐地道:“小少爷,您怎么一个人来了!!” 就说那个五环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范家的产业。 掌柜的双手接下她手中的行囊,道:“小的听老爷吩咐,本打算派人明日去书院接您,轿子都备好了,未料到您今日就来了,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小的赶紧给您打扫一间上房。” 掌柜的说完立马让小二去布置,又听小二道上房已经没了时,命令下的果断又迅速:“去去,把四楼的上房全部腾出来,给他们五倍的赔偿把上房客人赶出去,小少爷要清净,四楼只给我们小少爷住。” 说完又对她恭敬道:“少爷若是还觉得吵,我就把酒楼的客人全赶出去,保证少爷住的期间酒楼不营业,少爷大可舒心住着。” 范南风一脸黑线,赶紧回复道:“不至于不至于,就按你说的,把上房的人赶出去就得了,不必影响酒楼的营业,我这个人好说话,也没那么多规矩。” 掌柜的立马派人去办,在一众推搡与打骂中上房的客人被强制清理出了酒楼,很快腾空了整个四层,掌柜的簇拥着范南风回房时,她像是才想起来大事,转身道:“对了,给我找两个机灵点的盯梢人,派他们去将军府踩点盯着将军府的动静,要是将军府的公子回来了,就来告诉我!” 第67章 不就是钱么 鉴于沈良奕总是不按照她定好的套路来,范南风为防万一,才打算暗中监视。 可掌柜的闻言神色勉强:“这,少爷....那是将军府啊,派人盯着似乎不太妥当吧,被发现了可是要入狱的。” “所以要找机灵点的!不被发现不就行了,实在不行给衙门送点银子提前打点好,人进去了我们再捞出来,这点事有什么不妥当的?难道要我亲自去?” 掌柜的只好陪着笑脸答应了下来。 上房里点好了凝神的熏香,换好了崭新的被褥床单杯具,从里到外除了大件几乎都换了个遍,也早已备好了调了精油的洗澡水,范南风舒舒服服泡完澡,一觉睡到日暮。 等到再次醒来时安阳的夜市也开始了,从窗户望去灯火通明,酒楼歌馆店铺林立,真真儿‘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窗外的热闹勾得她立马收拾好自己,拿着银票与钱袋出了门。 临走掌柜的范应还好心给她安置了几个小厮,却通通被她驳回,毕竟小霸王夜游安阳城,用不着别人跟随! 可出来她就后悔了,各类盆景花卉,衣帽扇帐,蜜饯糕点等摊贩琳琅满目,她穿梭其中购物欲空前爆发,只一小会就买了一大堆东西,此刻恨不得长三头六臂,幸好又遇到先前的指路人,给他银锭托他将东西送回客栈,这才空出了手。 还得那指路人之便,她知道了安阳最为热闹的两个地方——香川坊与赢余庄,并且直奔而去。 香川坊的门前很艳丽,里面载歌载舞余音绕梁,为客倒酒、与客谈天的女孩子们个个肤白貌美,看的范南风没好意思进,转而又踏入了不远处的赢余庄。 赢余庄,顾名思义,赢与庄,十分的大手笔! 这里面五花八门选择颇多,范南风压了最简单的摇骰子,她走到骰桌前,看到桌面压的都是散碎银子,一堆人目露凶光大喊着‘开’! 哼,真是可怜,就让本小霸王来酸一酸你们! 范南风心中如此想着,立刻在桌子上‘砰’一声投下了一锭金! 慌闹的众人顷刻间鸦雀无声,纷纷看向了桌子上的大金又转到她身上。 范南风就在这一众注目礼中,优哉游哉地道:“我压大。” 旁的人有人悄悄提醒,“小公子还是压小吧,这明显就是小啊。” 范南风闻言又加注了一锭金,“我说压大就压大!不就是钱么!”她边说边学着马爸爸的样子耸了耸肩,显露出十分明显的‘都是小case’的意思。 并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极其满足地笑了笑,却忘了财不露富的道理! 刚开始输的漫不经心,到后来骰桌上就只剩了她和摇骰人,其他玩家已经跟不上她的速度了,转而纷纷作壁上观,一面哀叹哪来的傻子钱多人傻,一面又羡慕的柠檬吃了个饱。 开了一局又一局之后,范南风银票也没了钱包也空了,但她却赌红了眼,脱了身上的金丝卷云纹香缎蟒袍压在桌上道:“最后一局,我还是压大!” 开盘大佬轻轻笑了笑,在众人屏气凝神中揭开罐,竟又是显赫赫的小! 他赚了个满怀,笑的嘴巴咧到了耳后根,一边将她的袍子往回捞一边道:“小公子输的只剩裤衩了,今儿就算了吧,明日要是还想玩继续来啊!不管刮风下雨,我定在赢余庄等你!” “且慢,”范南风压住衣服一角,突如其来地手抓上开盘人的胳膊,静默了一两秒之后,突然微微笑了起来。 “怎么?想耍赖??” “不会,”范南风微笑道:“我今日输了一万两,明日这个点我拿两倍还来,届时希望大家都来看。” 她心道明日,就是诸位的死期! 第68章 明人不说暗话 有个傻子一晚上输了一万两并且第二天还要输两万的消息不胫而走,等到范南风带着人到赢余庄时,赢余庄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围观的众人个个像待宰的鹅一样伸长脖子,只为了瞻仰她一眼! 范南风不紧不慢地跟在给她开道的小厮身后,很有仪式感地向四周群众挥了挥手,进去之前对着众人做了个演讲:“大家别急,看不到也没关系,我今天专门请了四个说书先生,里面战况如何由四位先生惟妙惟肖地说与大家听,保证大家身临其境,这其中如果有赢余庄的常客,还请务必待到最后,我要给诸位一个交代!现在可以鼓掌了。” 众人哪里见过这么个阵仗,又被她三言两语说的一愣一愣,竟真稀里糊涂的鼓起了掌。 范南风听得心满意足后双手一收,雄赳赳进了赢余庄。 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昨日的开盘者。 与昨日不同的是此刻开盘者的身后站着四个光膀子的彪形大汉,而范南风身后,也是一排功夫了得的打手。 开盘者是老江湖,昨日的情况和她最后的微笑都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因而暗地里也做了调查,才在今日备了人手以防不测。 范南风更是做足了准备,昨日开一把输一把的结果一开始并没引起她的注意,反倒是后来开盘者总是若有若无前倾、手不自觉地叩桌面的动作引起她的兴趣,她这才发现每一次开盘前,他都会极有规律的敲击桌面,她压大时他叩四下,她压小时他叩两下。 不多不少,不增不减,每一次! 若是旁人眼里,肯定会将其当做一种习惯而不多思量,可在范南风的眼里,这就有点诡异了,让她不免开始猜测,这个开盘人是不是在作弊。 毕竟她可是从小看着赌神系列长大的,发哥是她的偶像,身临其境之后若是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那她就白看赌神那么多年了。 所以在输掉衣服的最后,她假意伸手触碰开盘人,最终确认了意料之中的结论,这人从头到尾,把把都在作弊! 范南风岂是吃哑巴亏的人?她明面上好似做了冤大头还放下第二日继续来的豪言,实际上暗地里已经做好了赢余庄易主的牌匾。 “既然小公子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开盘人说着就要上手摸骰子,却被范南风叫停! 她此刻腿搭在桌子上,单手撑着脑袋,姿势嚣张的又酷又飒,慢言慢语道:“开始之前,我有个要求,我要换了这张桌子和这个骰子,还有我坐的这把椅子,全都换成我自己带来的!” 开盘老大闻言眼睛一眯:“哦?小公子这次是有备而来啊?” “没办法,昨日输的太惨了,今日只好想办法改改运,用自己的东西到底顺手些。” “小公子此番做法可是坏了赢余庄的规矩,是在质疑我们作弊吗?赢余庄向来公平公正,输赢全是命,万般不由人!小公子要求如此,难道是真的质疑我们赢余庄作弊?” 范南风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觉得你们在作弊,要想打消我这个念头,就得听我的,换掉这桌子和骰子,用我带来的!” 却不想对方比她更张狂! 第69章 销金窟 开盘人闻言冷哼一声,“臭小子想砸场子也不看看在哪!我赢余庄上头有人会怕你?来人,给我打!” “等一等!” 范南风不徐不慢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接着手搭上桌子将其用力掀翻,道:“可以开始打了,都给我上!” 屋里打的如火如荼,屋外评书说的惟妙惟肖,一时分不出哪个更加精彩! 范南风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你来我往的打斗,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拿起身边装饰的瓷瓶用力摔在地上,大喊一声:“都住手!” 两拨人打的兴头正盛,却是没有一人听她的! “衙门来人了!” 范南风这句大吼一过,交手的双方这才全都停了下来,开盘老大道:“竟敢在赢余庄动手,你别想活着走出去!” 范南风满脸无惧,微笑着打了个响指,门外的人就像是听到了命令,赶紧打开门走进来。 跟着进来的还有安阳的太守,一见里面的乱象神色生气,与那开盘人道:“赵匡!你竟敢公然知法犯法,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搅乱赢余庄的规矩,你还不束手就擒?!” 搞不清状况的赵匡一时间满是茫然,明明太守是赢余庄背后的支柱,有他罩着他才敢肆意作弊,怎么此刻竟如陌生人一般,赵匡出言提醒:“薛太守,您这是怎么了?明明我们就是一伙...” “放肆!”众目睽睽之下赵匡所言无外乎断他的官|路,薛太守愤而打断,“死到临头还敢乱说话!你以为众人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这下赵匡算是明白了,他成了替罪羊薛太守明显不会再保他,因而情绪激动,誓要来个鱼死网破! 上帝视角的范南风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便在他抖出其他事实的瞬间给手下一个眼神示意,使他立马上前堵了赵匡的嘴,她就在这不甘心的哼哼中,对太守道:“多谢太守公正严明的为本人出头,赢余庄是安阳城的特色,私以为不能毁在这种小人手里,不能因为他的过失就将其关掉,还请太守再次选负责人,想来太守眼光独到,定会让赢余庄再次公正如初!” 当然了,这场走过场的招标,早已被她花了几万两银票内定了负责人。 赢余庄象征性地关门整顿几天后重新开张,背后的主人成了范南风,牌匾被她恶趣味换成了言简意赅的‘销金窟’三个大字,并附有一行小提醒:万恶赌为首,勤劳奔小康! 任何新奇的事物都有腻了的一天,范南风没日没夜逛了安阳城几天,除了香川坊一直不好意思去寻|欢之外,整个安阳被她逛了个遍,之后便兴趣缺缺,躺在自家五星级客栈的软床上正百无聊赖时,被她派去盯梢的人带回来了消息——沈良奕终于出了书院,回到了将军府! 作恶欲迅速滋生的范南风又开始亲自去盯沈良奕,远远地躲在巷口偷看将军府大门:红门金匾、墨色圆柱上题的字苍劲有力,就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比别家的看着气派又威严,使她不由自主地感慨一声:“哇。” 正沉浸在将军府的震撼中时,外出的沈良奕突然策马回府,他脱下了书院的素白色校服,换上一身赭色银灰相交的圆领长衫,策马而来时束发带与衣角在身旁飘逸,让她一瞬间只想到了一个词:鲜衣怒马少年郎。 暗中偷窥的范南风,不争气地又哇了一声。 她道:“哇!” 第70章 你是谁 自书院一别不过五六日未见,此刻的沈良奕竟鬼使神差地让她感到震撼,一种奇怪的感觉瞬间击中了她,总觉得回家之后的沈良奕似乎变了,她心道,哎呦大反派还有两副面孔呢呵! 沈良奕一下马,紧闭的将军府大门就走出来两个人,年轻的小厮接过他手中的马绳,年老的管家上前与他说了什么,然后他对着那管家,笑的一脸灿烂! “.....” 范南风觉得当时的自己差点完了,这个笑容太致命,让她差一点就忘了他是大反派而不是亲儿子的事实。 管家似乎给他了一封书信,沈良奕拿着看了看,二人一边说一边向府内走,范南风一时鬼迷心窍,竟然为了再多看几眼探出了大半个身体,眼巴巴瞧着他的背影。 却不巧沈良奕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冷不防转身向她的方向看过来,吓得范南风迅速抽身撒腿就跑,直跑到窄小的巷子里她才停下,惊魂未定的一颗心跳的甚是激烈,“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经历过这一遭虎口脱险之后,范南风再不敢随意造次,誓要想一个完美的跟踪计划。她坐在房内开动脑筋,严谨地规划出A、B、,却又被她一一否决。 直想了一下午都没得出个完美计划,范南风想的头疼,连着感觉四周温度都身高了,烦躁地将衣服一脱,脱到一半她才猛地想起,自己本身,不就是最完美的伪装吗? 在男校中装男人,时间一长,差点让她忘了自己是娇弱的...嗯,大概算娇弱的女孩子的事实。 范南风瞬间灵台清明,拿着银票冲出客栈,直奔最近的绣庄与首饰店而去。 那些首饰她挑花了眼,实打实真金白银美玉做出来的东西让范南风赞叹不已爱不释手,每一个都精妙的想让她收入囊中,也不顾旁的女子看她时脸上的神情,豪掷千金几乎将首饰店搬空! 有了首饰自然少不了胭脂水粉,等到这些都买齐之后,她在绣庄定好了七八条裙装,以成年人的审美,条条都偏向性感挂! 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生起了要调戏的心吧..... 帮她打扮的绣娘还以为她要选秀,因而十分用心,等到一切都弄好之后,范南风站在铜镜前,虽然她早就知道皮相不是她本来的面目,但还是看呆了此刻的自己。 范南风只好心酸地想,若是真正的自己如此打扮,大概也不会差太多吧。 沈良奕本质可能是个家里蹲! 恢复女装的范南风一连几日都盯着他的行踪,可自从上次撞见之后,沈良奕竟是再未出过府! 将军府的大门紧闭,偶尔有人出来时却都是府内的小厮,范南风几乎盯到绝望,在她差点就要放弃之时,沈良奕总算迈出了大门。 彼时已临近拜月节,节日氛围浓烈,各类商户也做好了准备,大街上人来人往,都在忙着置办过节的用品。 沈良奕终于食起了人间烟火,跟着老管家穿梭在人群中,也挑挑拣拣买起了东西。 范南风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一直跟着他走过了两三条街,见他站在一个拱桥上,两手提着东西,在夜色中抬头看着天上的月,看了好一会儿。 等到他走后范南风跟了上去,却在他停下望天的位置也停了下来望了望,想知道他在看什么,就在这一晃神的瞬间,她把人跟丢了。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偏偏没有了那一抹雪白色的身影。 范南风开始急的到处找,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他道: “你是谁?!” 第71章 那日见君一面,小女思慕至今 范南风几乎下意识就跑,被反应更加迅速的沈良奕一拉,他拉住她的衣袖阻了她的逃跑,又瞬间放开,道:“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范南风背对着他,脑中急速思索着女装被他看出来的概率,最终不敢冒这个险,仍是避开他回答:“公子说笑了,我没有跟着你,我只是在走路,碰巧和公子撞上了而已。” “撞了两三条街,真是有够碰巧的。” 啊,这个大反派!原来早就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了! 范南风更加不敢与他打照面,话不多说正要走,却被沈良奕一挡,仍是紧追不放:“为何要跟着我?” 她听到他的脚步在靠近,索性心一横一转身,转身的瞬间将襦裙宽大的袖子挡在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沈良奕被她这个动作怔的不明所以,紧接着就听到对方答道:“小女确实在跟着公子,但并无恶意,只是....只是因为....”她眼波流转间尽量表现出娇羞,“实不相瞒,我只是想认识公子。” 范南风嘴上:“那日见君一面,小女思慕至今。” 范南风内心:“呕!这话我都说的出口!” 沈良奕更加迷茫了,却没有问那日是哪日,而是指了指她的衣袖,道:“你为何要挡着面?” “....” 范南风一噎,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的忽悠之言没法说出口,只好顺着问题答道:“公子不必在意,只是小女下巴长了痘破了相,实在不想让公子看到,因而挡一挡。” 沈良奕点了点头,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 范南风想好的一出暗恋大戏愣是没机会被他听到,见他不问索性自顾解释道:“公子可能不记得了,小女年前初来安阳城时,因不熟悉地方迷了路,正好被公子撞见,公子给我指了路并且好心带我出了迷巷,就是那一次初见,公子的身影便印在了小女心上,小女一直想再见公子,或许是念念不忘必得回响的缘故,终在今日见到了公子!小女胆小不敢上前,所以才跟了公子一路,给公子造了诸多麻烦。” 沈良奕摆了摆手,“没有,也没有什么麻烦。” 这个时候抽身而退再合适不过,可范南风看着他被月光与灯笼打着的那张脸,不知为何就忍不住想作恶,不仅没有走,还拿出了毕生的演技,期待又略显紧张地问他,“那...那公子可还记得我吗?” 若是常人见此情景肯定不忍姑娘家受伤说记得,可沈良奕不是常人,她太了解了!向来专横不二,才不会考虑女子的心思,定会直来直往!再加上迷路一事是她现编的,沈良奕本就没经历过,更谈不上记得不记得。 只要他说不记得,她就能献出高超的演技,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演一个被喜欢的人伤透了心的失意女子,还能假装伤心过度要跳河,看他如何反应,又如何在大庭广众下收场! 一想到等下有好戏看,范南风藏在衣袖下的嘴角明目张胆的弯了起来。 可沈良奕总是出乎她意料,闻言眉毛微微一皱,面上的纠结转瞬即逝,再次直视她时已然带着肯定与真诚,他道:“我记得,我记得你!” 范南风:“???” 他怎么能按常理出牌?! 第72章 好巧啊公子 空气一时陷入了尴尬。 沈良奕自认记性很好,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对方说的事情,可那双眼睛满是期待地瞧着他,让他实在说不出不记得了的话,毕竟是姑娘家,跟了他一路不敢上前,说这些话肯定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他不能挫伤她。 因而纵使没有记忆,他也还是温柔地说他记得,只是对方的反应,让他一时有点不懂。 那双眼睛没有该有的惊喜,而是显出一丝意料之外的疑惑与失望.... 范南风被他这句记得说懵了,半天不知该作何反应,心道这还是那个沈良奕吗,怎么能顾及女孩子的自尊心呢!! 范南风不死心继续进攻:“公子真的记得吗?时间过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放在心上,没想到公子竟还记得我!那么,公子也是对我有好感的是吧?” “呃....我....” 这个问题非常的难。 沈良奕神色闪躲,不知该如何委婉地说真话,范南风又步步紧逼:“我什么?公子是对我有好感的吧?小女太高兴了,爱慕的人竟然也记得我,看来是天上的神仙听到了我的祷告....” 这话都说出来了,沈良奕更加的不知所措,更加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 “少爷!” 将军府老管家沈安出现的时机非常不巧,沈良奕看他时眼睛里顷刻亮起了光,几乎是快步走到沈安身边,声音里还带上了几分委屈:“你去哪了,怎么才来?” “我去淮安坊给老爷定锦糕了,那老掌柜看到是我们的订单说可以优先做,如无意外明日既能做好,就可以给老爷寄出去了。” 麒麟将军沈独镇守在边境浮岩,连过节也无法回来,却有一习惯,每到拜月节必要买亡妻生前爱吃的淮安坊锦糕来聊作纪念,这习惯自将军夫人逝世留了好多年,每次由沈安打点。 沈安拿过沈良奕手里的东西道:“少爷一切都办妥了,明日直接去店里取即可,我们现在回去吧,”却见自家少爷一走动,后面的小姑娘就也跟着走,一时心生奇怪,忍不住问了句:“啊....这位小姐是?少爷您的朋友吗?” 沈良奕转身看了看她,一番纠结之后道:“天也晚了,我们要回去了,姑娘你也早点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 范南风脑子里早就有了下一步计划,就势与他们一分别,回客栈立马招来小厮做了部署,这才舒舒服服去睡觉。 果不其然第二日,先行去盯梢的小厮带来了沈良奕出府的消息,接着不久又是他往淮安坊去的消息。 好了,接下来该她出场了。 本着要做这条街最靓的仔的目的,范南风穿了一条在人群中绿的发光的竹青襦裙,白纱遮住面潜伏在淮安坊四周,等着沈良奕出来。 再看到他的瞬间,范南风给手下一个示意,接着手下按照事先说好的,拿了她的钱包就快速向沈良奕方向奔去,快要近身之时,范南风这才清了清嗓子,见机行事大吼一句:“抢钱啦!” 而后也向沈良奕跑去。 沈良奕此刻正拿着锦糕盒出来,下意识循声一望,假装的抢钱人与他擦身而过,在他毫不设防之时,抢了他手里的锦盒迅速跑走。 沈良奕瞬间反应过来要去追,却被赶上来故意负责拖后腿的范南风紧抓住手臂,气喘吁吁道:“好巧啊公子,又见面了?” 第73章 十七八岁的少年 沈良奕忘了应,眼睛只盯着被她紧抓住的手臂皱眉,范南风心知肚明地放手,还顺带理了理被她抓过的衣服,“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要去追贼....” 范南风估摸着手下应该跑远了,这才做出个恍悟的样子道:“哎呀,那个贼刚偷了我的钱袋,这么巧又偷了公子的,公子我们一起去追吧!” 那锦盒里装着给父亲的锦糕,沈良奕本就心急,此刻也未多言语,点了点头两个人便一路去追。 抢他手里的锦盒也是范南风计划好的,以防他听了‘抢钱’声之后不仗义出手,现在一切尽在她掌握中,手下又顺着她的安排走的全是隐秘的小巷,到时候一脱身只剩下他二人,她就能.... 怎么说呢,撩拨十七八岁的少年,实在是极其愉悦的一件事啊! 范南风脑洞开的特别大,竟然不小心嘿嘿笑了出来,沈良奕回头一望,不知为何,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熟悉的不详! 大街上人来人往,加之两人相认还浪费了时间,纵使沈良奕反应与速度皆快,仍是不见了窃贼的身影。 他在岔路口停下来思索,范南风赶紧道:“公子,那贼偷我钱袋时打翻了我手里的香料,撒出来的部分可能粘在了他身上,所以留了味道,公子不用担心跟丢,我的鼻子比狗还灵,你等我辨别一下。” 说着向空中使劲嗅了嗅,然后指着左边的岔路道:“这条路!” 还不等沈良奕有所应答,范南风就率先跑了进去,沈良奕一个停顿,无奈也只能跟着她跑进去。 之后寻贼的路上兜兜转转,范南风用鼻子辨别贼人路线的方法上演了好几遍,沈良奕虽觉得十分的无道理,但每次话未出口就被她牵着走。 范南风知道招式虽好,用多了也惹人怀疑的道理,于是在故意绕完最后一遍之后,她带着沈良奕往正确的放锦盒的小巷子走去。 在她提前定好的计划里,手下会走进这条杂物堆放的巷子,这巷子不通,墙后面绕着护城河,既能顺利让手下溜走,又能迷惑沈良奕让他不再去追,还能叫她在逼仄又无人的巷子里小调戏他一把,简直是一石三鸟的计划。 可她太过得意忘形,忘了万事还有万一.... 她带着沈良奕慢悠悠转进巷子里时,就看到手下吊在巷子尽头的墙上,想是翻墙途中衣服被杂物挂住,此刻正想方设法晃荡着四肢脱衣逃走! 沈良奕瞬间扑了上去,在范南风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扯下窃贼,又紧接着伸腿一踢,将她的手下踢得擦地滑了几米,直滚到她的眼前。 那手下看她时眼角几乎憋出了泪,神情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他动了动嘴角,无声问道:“小姐,这下该怎么办!” 范南风眼睛一转立马扑倒在他身上,嘴里大叫道:“这下抓到你了看你往哪跑?” 实际悄声附在手下耳边对他说:“快反杀!用我当筹码!” 手下立刻心领神会,一个翻身擒住范南风脖子,以此威胁正欲上前的沈良奕:“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 “啊呀,”范南风嘴上配合着大叫别杀我,却在心里赞叹道,真是孺子可教也! 第74章 公子答应我一件事吧 沈良奕果然不动了,目光转到她身上,极其冷静地说道:“别伤她!” “你站在那里不要动,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立刻扭断她的脖子。”手下的黑话信手拈来,一边继续威胁沈良奕一边架着范南风往巷子外退。 身临其境的绑架戏码让范南风的表演欲上来了,她见沈良奕太过冷静,知道他才不会乖乖受人牵制,于是故意紧张害怕的六神无主,开始哭闹道:“公子救我!我不想死!我才十六岁,我还没活够!公子快救救我,事成之后我一定以身相许!!我真的不想死!” 沈良奕:“.....” “别怕,”他轻声安慰她后,又冷静地与手下谈判:“不要伤及无辜,你放了她,我保证不再追你,你大可以轻松脱身。” 范南风忙着哭以搅乱沈良奕的谋划,在百忙之中抽空对手下悄声道:“就是现在,把我推出去!” 手下得令后将她大力一推,不偏不倚正推进了沈良奕的怀里。 范南风借势抱紧,靠着他哭哭啼啼以阻止他行动,沈良奕不知所措的手伸在空中,男女有别让他一心想退后,身体只挣扎了一下就被对方箍的更紧,只好挺着背任由她抱着,小心翼翼说道:“别哭了。” “我害怕!” “窃贼已经走了,你是安全的,别害怕!” 范南风闻言也不好意思再抱下去,啜泣着抬起头,蓄着泪水的大眼睛无辜地盯着他,颤声道:“真的安全了吗?” 还不待瞬间愣住的沈良奕回答,巷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受到惊吓的范南风又战术性钻进了他怀里,而沈良奕看向了发声处。 一个喝醉酒的过路人摇摇晃晃路过巷子,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于是骂骂咧咧地踢了一脚,将阻挡物踢进了巷子,他顺势往巷子里一瞥,却瞥见一男一女在一起的画面。 醉酒人醉红的脸上,就红的更加有深意了。 他嘿嘿笑着想继续观摩,视线却正好与冷傲的沈良奕对上,醉酒人随即一愣,丢下句世风日下便跑了。 “是个过路人。”沈良奕解释道。 范南风这才离开他,二十五六的老司机什么大事没经历过,却在此刻扭捏着尽量显示出娇俏动人的一面,羞答答道:“方才情急之下唐突了,还望公子见谅。” “无事。” 沈良奕说罢拿起地上的锦盒与钱袋,将钱袋递给她:“天色不早,你的钱袋也找回来了,那我与姑娘就此别过。” 这就走了?戏还没演完呢! 范南风调|戏的不尽兴,伸出的手没接钱袋反握上他的,委屈地道:“公子这就要回去吗?” “是....是啊!” “公子可不可以别走?小女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这样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为了表现出深情,她想,此刻要是能流点眼泪就再好不过了。 谁知这幅身体竟真的说哭就哭,范南风这样的念头刚一升起,泪水就十分争气地接二连三掉落。 沈良奕又是一怔,慌慌张张道:“你别,你别哭。” “要想我别哭,那公子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她不给沈良奕回答的机会,又上前一步道:“公子答应我一件事吧!” 第75章 太嫩了 这是沈良奕十八年人生中最不知所措的一次,对面的女子抓着他的手,一边哭一边向他靠近,逼得他下意识就向后,直靠在墙上退无可退,那姑娘满脸泪光,眼睛却神采奕奕地望着他,对他说道:“公子答应我一件事吧!” 沈良奕完全处于被动中心慌意乱,那姑娘又离得他太近,让他担心若是再不回答就要贴上来了,他本来要问是何事以便思索是否答应,可话出口,却是言简意赅的一声嗯! 沈良奕一愣,紧接着补充道:“姑娘要我答应何事?” 范南风笑嘻嘻道:“小女希望后日的拜月节,公子和我一起过。” 拜月节类似中秋,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而沈良奕情况特殊,长到至今的拜月节大都一个人过,不仅是拜月节,似乎他还陷入了任何节日都一个人过的怪圈。 看着别家和和美美欢声笑语,难免会生出孤单感。 而孤单的人总是心思敏锐,一不小心想法会钻牛角尖,若是积累的负面情绪来个大爆发,觉得人间不值得要拉几个垫背,做出一些符合大反派身份的事,那就不太好了。 所以她范南风,本着要关爱留守少年的目的给他送温暖,让他感受到生活如此美好,他不该如此暴躁! 范南风深怕沈良奕拒绝,再次发挥她编剧的本事,情绪低落地说道:“公子不知,我本是商户人家的孩子,经常居无定所,生意做到哪家就住在哪,来安阳也是因为生意之故,可拜月节之后我就要跟着家人离开安阳去塞外,这一走天高水远,怕是再也见不到公子了!我也知我与公子有缘无分,但实在不想就这样错过,望公子能看在我这一片赤诚上,答应我的请求,日后就算遇到难事,也好有这美好记忆支撑我扛下去!” 沈良奕闻言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对一个陌生人如此重要,一时低着头只顾着沉思。 范南风看到了他的动摇,再次添油加醋道:“家人已经在商量我的婚事,可我十分的爱慕公子,却不能与公子在一起,以后恐怕注定要不幸福了....”言语间已然带上了哭腔。 “别这么说...”沈良奕本想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合适,只好道:“我答应你便是了。” “真的吗?!” 沈良奕点了点头。 范南风一脸惊喜地伸出手,沈良奕不知何意眼光迷茫,范南风只好拿起他的手与自己拉钩道:“那就拉钩说定,谁不来谁是狗!” 沈良奕:“.....” 等回了客栈范南风立刻马不停蹄开始部署,地点、计划、人全都事无巨细整理好她才坐在铜镜前规划自己,瞧到自己白皙的脖子上被手下勒出红痕时一惊,一边赞赏手下做事还挺逼真一边找药膏消除,当她蘸了药膏正欲抹时,忽地计上心头。 紧接着她面带奸笑,双手掐上自己的脖子,将那红痕勒的更深更难以消除了些。 转眼三日已过,范南风站在湖心岛岸边等着沈良奕来赴约,黄昏的日光打在她身上,给她加了十分柔和的滤镜,站姿都是她精心调整过的,为了第一时间入他的眼! 沈良奕身影刚一出现,她便主动挥手示意,娇滴滴喊道:“公子,我在这儿!” 送他们去湖心岛的是一叶小小的扁舟,沈良奕率先上去,十分绅士地伸手去接范南风上船。 却不想她被绳索一勾,直趴进了他怀里! 寂静无人的湖岸是她提前清场的,面积狭小的扁舟是她故意安排的,可这个跌入他怀里的情况不是她有心设计的。 范南风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抬头去看沈良奕。 他目光躲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脸。 范南风低头瞧了瞧自己,接着忍不住微笑起来。 这个沈良奕,太嫩了! 第76章 我有点呼吸不顺 诸事都计划好后范南风当然不会放过自己,她换了七八身衣裳,最终有意地穿了一件红的张扬的镶边襦裙,显露出她的锁骨和她硬挤出来的沟,再配上大金简约却不简单的凤钗,画着个虽然看不到但必须配齐的红唇,描了眉额间点了花钿,发髻编的是一丝不苟,下了心思的打扮就是要惑乱沈良奕的心。 可她的计划还没开动,只是不小心掉进了他怀里,沈良奕却先红了脸。 这个脸|红的沈良奕甚得她心,致使她没有即刻起身,而是顺势道:“公子怎么啦?我看公子脸有点红,可是不舒服?” “没...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不舒服。” “那公子怎么不看我?” 沈良奕闻言快速一瞥,又立刻将目光投放它处,这下连脖子都有迹象了。 啧啧,太嫩了! 范南风笑着起身道了句谢,又向他解释:“我听闻湖心岛上安阳苑风景绚丽,是入夜赏月赏景的最佳去处,因此提前定好了位置,我们就在安阳苑内过节吧,等到赏完月再跟着人群回来,公子意下如何?” 范南风心道,今晚别说是你了,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回去! “就依你。”沈良奕顿了顿又道:“脖子上的伤,怎么还没有消去?” “奥这个啊,”她闻言身体一挺,露出脖子给他看,“没事的不疼,公子要不要摸一摸。” 沈良奕闻言不语,脸色又有点热了。 安阳苑因着过节的缘故早已被装饰的十分热烈,寂静的小路上竹影交错、花卉环绕,置身其中十分的有诗意! 要是没有沈良奕不解风情的询问的话! 自上岸就未见一人让沈良奕颇为在意,最终主动问道:“这地方有点冷清,怎么没有其他人?” “可能是我们来的早了,夜里月亮爬上来肯定就热闹了。” 等到月亮上来、一排排各式各样精致的彩灯亮起来装满整个回廊,他们就在廊下,抬头时是仿佛置身在繁星与极光交错的空间里,范南风被美景震撼的‘哇’还没感叹出口,就听见沈良奕又问道:“月亮上来了,这儿似乎还是只有你我二人....” 范南风:“......” 范南风心道怎么着,是怕我把你卖了吗?!嘴上却带着微笑回复:“嗯....有可能是在别处,你也知道安阳苑很大的,我为了我们不被打扰才选的人比较少的道,公子饿了吗?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等吃饱了才有力气挤人潮嘛!” 沈良奕似乎觉得也有道理,乖顺地跟在她身后。 安阳苑贺兰亭下早已备好了一桌丰盛的菜,酒坛子更是摆在正中,亭下青阳花开了一团又一团,空气中都是令人神清气爽的香味。 二人一落座范南风立马给他斟了一杯酒,道:“良辰美景配佳酿,公子快尝一尝!” 沈良奕不好拒绝,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可他刚一喝完,范南风又急忙再添了一杯,“好喝吗?这是异域的葡萄酒,和城里其他酒庄的不太一样,味道更鲜美稠厚。”而且酒劲还忒大。 范南风使劲忽悠,找各种理由灌沈良奕酒,期待他尽快醉好让她实行下一计划。 偏偏一坛酒过了大半,沈良奕脸都不红一下。 不应该啊,范应明明跟她说过这是最烈的酒,保准三杯下肚就找不着北的。 她只备了这一坛,要是喝完还不醉岂不是计划要失败了。 范南风一块花生糕吃下肚,当下打定主意,他不醉我醉! 他不发酒疯我来发酒疯! 范南风立刻喝了酒假装上头了,眼神迷离向沈良奕靠近,二话不说伸手去触他的脸,被沈良奕一挡:“姑娘,你要干什么?” 摸脸的手被他的手拦着,范南风借势一转与他十指紧扣,笑道:“佳人在侧我心难耐,公子,我....我有点呼吸不顺了!” 第77章 大夫可以不看,但饭不能不恰 她是真的有点呼吸不顺了!! 范南风突然间呼吸困难,缺氧让她大口大口艰难又急促地换气,沈良奕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快窒息的感觉让她说不出话,只能摇了摇头以作应答,扯过他的手紧紧搭在自己面纱上做出封闭的空间,一吸一呼间惊慌失措地心道,难不成酒里有毒!! 可为什么喝了多一半的沈良奕没事? 她眼里带着泪花,疑惑地看向沈良奕,眼神间的猜测让沈良奕冷不防说了句:“不是我....” 范南风闻言想笑又笑不出憋的胃疼,却也感到呼吸过度的症状开始减轻直至慢慢消失,她这才放开沈良奕,对他摆摆手道:“不好意思,我突然不知....” 她话还没说完,沈良奕首次主动牵起她的手看了看,视线又转向她的脖子,而后道:“快去看大夫!你身上生了红疹。” 范南风这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查看,果然手背上不知何时长了一片片的小红疹非常显眼。 范南风心呼不妙,将袖子一撩,看到手臂上也是熟悉的红疹,和她不小心吃到桃子过敏时一样的反应! 可现在的她从头至尾,就吃了一小块花生糕啊! 范南风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副身体也有过敏源,且过敏源和她的不一样,这副身体对花生过敏! 早不过敏晚不过敏,偏偏挑现在过敏! 都到这地步了,再收手等于前功尽弃,范南风不想放弃,按照她以往的经验知道不会有大事,便忍着全身的痒道:“不是什么大事公子别担心,刚才误食了花生才起了红疹,歇一歇就好了,惊扰公子万分抱歉,公子快吃菜喝酒,不用管我。” 大夫可以不看,但饭不能不恰! 沈良奕依然不放心:“这红疹子看着很严重,还是先看大夫要紧,”说着即站起身。 “等一下!”范南风全身痒的就快忍不住要去挠了,可脸上依旧挂着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仍然坚持道:“不着急,再坐会吧。” 不是她不想看医生,而是离岛的船被她提前支走,直到第二日才能来接他们,此刻再着急也上不了岸! “这是我专门请大师做的菜,公子不吃就浪费了,来,公子坐下尝尝这个吧,”边说边往他碗里夹了菜。 可下一刻她就筷子一扔,实在忍不住挠起了胳膊和脖子,别挠边哼哧出一个哭腔,还嘴硬道:“我...我没事...” “就是有点痒....” “来人!快来人!”这最终爆发的喊声之后,还被她接了句:“我快痒死了!” “怎么能没有船?!” 闻声而来的侍者所说的无船可用让沈良奕大惑不解,语气焦急道:“人命关天我们必须上岸找大夫,为何没有船?!” 侍者为难地看向一直在挠痒痒的范南风,撤船当然都是雇主的意思,而雇主就是她范南风。 范南风深怕侍者说出让她露馅的话来,赶紧咳嗽两声道:“那你可知道哪还能找到大夫?” “城外,城外三里地有一位艺高人胆大的郎中,只是...” 范南风不用想都知道‘只是’后面的内容,她连岸都上不去,怎么还能出城呢。 谁知那侍者接着道:“只是今日过节,就怕那郎中进了城,不过二位可以试试,我们有羊皮筏子,回城中是不够,可顺着湖出城还是可以的。” “好!”两个人异口同声应道。 第78章 千里送人头 黑夜笼罩的湖中万籁无声,羊皮筏子有限的空间让两个人挨的很近,却沉默着无一人说话。 沉默,是今晚带着湿漉气息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凉风..... 自认为闯荡江湖就是要脸皮厚的范南风此刻也无比后悔与尴尬,妙计不仅没实施还搭进去自己,让她在寂静中,不得不持续发出挠皮肤的‘沙沙’声! 范南风很想停下四处挠抓的手却不能如愿,尴尬让她忍不住催促摇筏子的人:“还有多久?能不能快点?!” “快了快了,转过这个弯再顺着漂一会就到了,小姐稍安勿躁。” 范南风心叹一声,偷偷瞥了一眼沈良奕,却发现他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闭眼假寐的沈良奕听到这声放松的吐气,悄无声息地弯了弯嘴角。 果如那摇筏人所言,羊皮筏子很快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摇筏人又给他们指明了路线正欲离开时被范南风一拉,此刻她身上没带钱,就地取下腕上的玉镯子递给他,与他道谢道:“多谢船夫今夜救急,事发突然我身上未带钱,这个玉镯权当辛苦费,等我明日一定再答谢一番!” 待那摇筏人欢天喜地的离开后,范南风才加快脚步去了郎中的住地。 安阳城外不似他处,城外十里之内也住着不少的百姓,白日里人来人往,夜里也灯火多聚。只不过今日因着过节,大多都去了城里,黑暗中只有几户人家闪着亮光。 范南风顺着摇筏人所言找到了郎中的地盘,却远远看见房内漆黑一片,当下心凉了半截,转身正要与沈良奕说话,却见沈良奕看着前方先道:“嘘!”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黑夜里他的眼睛亮的犹如天上的繁星,范南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前一刻一片漆黑的房子,不知何时有了亮光。 范南风大喜过望,不等沈良奕多说什么,迅速冲着那亮光跑去。 她使劲砸门高喊,却等了半天,屋内才有回应道:“天晚了,今夜不接诊!” “大夫我很急的!麻烦大夫瞧瞧,出诊费你想要多少就多少,绝不是问题!” 屋内又静了很久,久到范南风正要破门而入时,大门才‘吱呀’一声被打开,在黑夜里听着十分不祥! 前来开门的是个精瘦少年,也未掌灯也不看她,只顾低着头走在前面,范南风跟在他后,正要与沈良奕吐槽一下时,才发现沈良奕没有跟上来。 范南风:“.....” 算了,治过敏要紧! 那少年走到屋内唯一亮着灯火的房前停住,“先生就在里面,小姐进去即可。” 范南风经验不足,闻言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大夫救....” 紧接着‘命’字便被她生生吞下! 只见屋内七八个彪形大汉,或提着刀或搭着剑,个个凶神恶煞地像瞧肥羊似地瞧着她。 而跪在地上的人战战兢兢,看她时眼里都是可惜,道:“我都说了不接诊,你怎么不走呢!” 郎中刚一感慨完,一人便将他踢翻在地,骂骂咧咧道:“老家伙死到临头话还这么多!” 坐在大堂正中、一看就是头头的人闻言补了一句:“大夫这你就不知了,许是这位小娘子,就喜欢千里送人头呢?” 第79章 借一步说话 流寇头头正欲再说几句时,却听见前来送人头的人‘哇’一声,语气里似乎还带着惊喜而不是惊吓,便提醒她,“你这个小娘子怎么回事?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难道不害怕?” 要不是红纱遮着她的脸挡住了她嘴角的笑意,她的不害怕就更显而易见了,“知道,不就是抢|劫么!” 众流寇:“......” “呦,看来还是胆肥的主,怕是没见过杀人的场面,这么着,你,给郎中放放血,让这小娘子清醒清醒!” 一个流寇得令,磨刀霍霍向郎中。 范南风衣袖一挥,极有领导力地喊了一声:“慢着。” 而后向大夫走去,还将挡路的一流寇拨到一旁,“让一让,让一让!” 她走到郎中面前蹲下,一只手挡住领口,一个手抬起给郎中看:“大夫,我吃花生后身上起了红疹,特别痒,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缓和,能给我开点药吗?” 那目瞪口呆的郎中和众人一样,好半天才回神,“呃....是小事....抹点劈草膏消疹止痒,再配合几副煎汤一起喝下,就全好了,只是我现在被绑着,无法给姑娘开药方....” 范南风闻言看向众人,“没听见吗,还不快给人家解绑!” 这气场和话语里的凶恶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流寇被震的竟当真要去给郎中解绑,要不是一声碎裂声适时响起,范南风就成了sy了全场的人。 流寇头头将桌上的茶杯一扔,引来众人目光之后,这才道:“反了你了!既然吃了豹子胆,来人!给她放点血!” 先前向郎中的匪徒,又磨刀霍霍向了她! “等一等!”范南风不惧胁迫,仍然底气十足地说道:“这位大哥,抢|劫嘛,无非就是劫财劫|色,一个小郎中能有多少钱呢,这样吧,你看我怎么样,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关键还身价不菲啊,你看咱们再商量商量?” 流寇头头甚是稀奇地瞧着她,范南风继续道:“这位大哥,借一步说话?” 流寇头头被她飞过来的媚眼抛晕了,立刻向手下命令道:“你们,带着这个郎中出去!我要与小娘子借一步说话!” 这个走向有点不应该,有人想出言提醒,只说了一句便被头儿震住,只好带着郎中出了屋,并关上了门! 等到屋里剩了范南风与头头两个人时,范南风开始做起了操,那头头有点迷茫:“你这是在做什么?” “别着急,等我热个身,哎呀好了!” 她笑着主动上前攀上那人的肩,柔声道:“大哥,记住了啊,我是青龙派不二神笔,马良呀!” 自我介绍完成的瞬间,范南风扭了他的脖子,只听咔擦一声,那人立刻歪向一边,再无法言语。 范南风拿起他的刀,脑子中过了一遍陆宗训练她时教的内容,而后深呼吸两口,稳了稳第一次上战场的心性,就向门冲出去。 却与沈良奕撞个满怀! 院子里的人被沈良奕悄无声息干掉并救下郎中,听说她与一人在屋里时赶忙前来,门一开正撞上范南风,手里拿着刀,身后还歪躺着一人。 范南风一瞬间神情惊喜却又忍住,立刻一变将刀一扔扑腾进沈良奕怀里,道:“公子,刚才吓死我了!” 第80章 我该怎么配合你 沈良奕不便挣脱,被抱着僵着身体,“没事了,其他人也已铲除,等明日送交官府,那大夫也在,让他给你看看吧。” 被救的大夫一边给她配药一边道:“多谢二位相救,也不知道这些贼人从哪来的,我一个小小郎中,平日里出诊挖药没惹什么人,不知为何盯上了我,幸好妻子孩子都去城里逛灯会了,要是留在家又正好碰不上二位,那可就出大事了。” 范南风听的心不在焉,余光一直跟在沈良奕身上,就怕他去查看那个头头的身体,在她先前的说明里,自己是一花瓶砸晕了对方才逃出去的,要是被他看见人没了气,就该怀疑到她头上了。 范南风一看到沈良奕靠近赶紧打岔:“公子,你觉得这些人是什么人?竟然在天子脚下搞事情,城里多得是王公贵族,要抢钱也不至于找大夫啊,难不成,他们不为钱而是为人而来?” 沈良奕果然觉得这话有理,停下来看了看她,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难不成为了我?我一个郎中什么本事都没有,他们怎么会为了我呢?” 沈良奕道:“我听闻司南一带出了匪乱,犯了屠城的恶行被官府追剿,虽然大批已落网,但还是有一些流窜在外,既然他们找上了你,说不定真的是为郎中而来,城里过节出入严苛,城外又只你一个郎中,这样吧,不用等第二日了,你配完药随我们一起进城,夜报官府让他们行动起来。” “好,就这样!”范南风立刻赞同,甚至还信口胡邹道,“说不定这些只是先行军,后面还藏着一些接应的人呢,他们等不到同伴等不到你,再来找你就不好了。” 那郎中闻言,吓得手下的动作又加紧了些! 本来就是胡诌的话,可她的嘴似乎开了光! 当那郎中给她吃了药打包好行囊跟着他们出门时,一开门迎面而来的药粉被毫无防备的三人吸入口中,范南风在意识模糊晕过去之前心道,早知道她的话这么灵,她就少说两句了! 再睁眼已是白昼,范南风与沈良奕背对背绑着被困破庙里,见她动了动沈良奕便道:“醒了吗?” “这是哪?!我们怎么被绑住了!” “可能真如你所说,那些流寇有接应的人,我们中了埋伏,被他们捉了。” 范南风闻言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郎中呢?不会被他们杀了吧?!” 沈良奕道:“他还活着,我从那流寇的谈话中听到他们的老大受了重伤,想是被抓去看病了,等看完不知还能不能活着。” “啊!!完了完了,我们也要死了!”范南风挣扎着要抽手,却是毫无作用。 “别怕先听我说,现在无人看守,绑我们的铁链上用的是伏羲锁,我知道怎么打开它,需要姑娘你的配合。” “我该怎么配合你?” 伏羲锁是大萧很常见的锁种,禁卫军自救课中有讲过怎么开各类锁的方法,而伏羲锁最容易逃脱,只需要尖利物反扣到暗芯上就能无钥匙打开,而正好,尖利物有现成的。 范南风听了他的解释恍悟道:“所以我的发钗正好可以打开是吗?” 沈良奕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又道:“嗯,所以我需要姑娘你配合一起慢慢转身,只要能斜过来,我就有办法拿到。” 范南风虽然疑惑他手脚都被绑着拿什么拿到她发上的钗,但还是很配合地跟着他一起转身,调整好位置后,她的脑袋上空传来一句‘冒犯了’,紧接着一个阴影压上来。 他用嘴,叼走了她的发钗。 第81章 美救英雄 太近了! 范南风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取法,因而抬头去看他,沈良奕嘴里叼着她的钗正好低着头,二人的距离一时拉得十分近! 范南风不仅没觉得害羞反而一时间脑子里装满了黄色废料,她就直直地注视着沈良奕,把他注视到目光闪躲才停! 沈良奕须臾间红了脸,慌忙低头将钗掉在地上,而后两个人又开始扭转,等他手拿到了钗费劲嵌入伏羲锁中微微一转,那锁‘啪嗒’一声开了。 “哇!公子好厉害啊!”范南风将身上的锁链往下扒拉,一边又十分迷妹地夸着他。 出了破庙后四周十分安静,沈良奕警惕地四下一望,才想起这是离城不远的华融山,这些流寇本着灯下黑的道理,竟逃亡到了华融山! 他悄声道:“这儿我知道,下山之后离城很近能迅速找来救兵,那郎中一时半会无危险,我们迅速下山再带人回来。” 范南风点了点头。 二人偷偷往出口转,却遇上一个匆匆路过的流寇,沈良奕猛地将范南风拉着躲在石刻旁,两个人小心翼翼屏气凝神等那流寇离开。 那流寇丝毫未察觉走过转角不见了踪迹,似乎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甚至让范南风觉得自己带上了主角光环而颇为得意,可她的得意只持续了一秒,寂静的草丛中突然响起了不妙的沙沙声! 范南风头皮一紧,目光僵硬地朝身旁的花丛中看去,一条蛇正攀着冬青的枝,眼睛早已盯着她,吐着信子似乎在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啊!!!!!蛇啊!!!!!” 范南风顷刻间失了控,大叫着整个人扑上沈良奕,突来的重力让沈良奕身体一斜,缠抱着双双滚下了石刻旁的长阶! 直滚到平地上,范南风趴在沈良奕身上惊惧不已,却听头顶响起一句:“都给我起来!” 她颤抖着抬头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流寇剑指着将他们围了个圈! 好嘛,一番努力什么都没换来! 若是没有中迷|药沈良奕还能搏一搏,可那药让他身体失了劲直到现在都未恢复,只得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沉默听着那流寇的羞辱:“真是痴心妄想还想着逃,给我打断他一条腿!” 他们身后的人立刻出手,一棍子打在沈良奕左腿上,将沈良奕打着瞬间半跪在地。 范南风下意识冲在他身前护住他,语气激动地道:“等一等!我们乖乖回去就是了!我们犯了错给我们一个机会改正行不行?!” 你们竟然当着我的面打他,你们死定了! 那流寇这才得意道:“若不是老大顾不上下令,你们早就死了几百次了!认清形势就给我乖乖呆着!不然,这次是腿,下次就是命!给我滚回庙里去!” 范南风去扶沈良奕,可沈良奕默声不语地拒绝了她的搀扶,瘸着腿一步步向回走! 她很了解此刻的沈良奕,定是觉得失了颜面心有不甘,可这一切又是因她一个外人而起,恐怕就更加生气了。 范南风心道,儿子别担心,后妈我一定救你出去... 回到庙里,流寇正要再加两条铁链绑住他们时,范南风赶忙道,“大哥别啊,被这铁链绑着我总是不死心想再抢救一下,不如这样吧,你那个药挺好用的,让我们直接睡着不就好了?这样不能跑多省事啊?” 沈良奕闻言震惊地看向她,范南风熟视无睹,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流寇。 流寇出其不意地果真喷了药,沈良奕心有准备却还是吸进去了一些,整个人晕晕乎乎向地倒去,却被范南风一捞,捞着他靠在自己肩上晕过去。 “你....你怎么能没事?!” 第82章 想来定是郭骏 范南风也不回答,而是先找了一块干净点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沈良奕放下,再站起来时摘了脸上的面纱,转头看着那些人。 流寇愣了一瞬才又问道:“你怎么还不晕,我这青霜粉从不失手,你怎么晕不了!” 范南风不像沈良奕,怎么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呢,她闻言恶声道:“闭嘴!” 一群人硬是被她吼的又愣了愣,范南风接着道:“刚才谁打了他的腿,站出来!” “我...我打的,怎么着!!” 范南风眼睛一眯,“是你小子啊!” 她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他上前。 见对方不为所动,范南风又喊道:“过来!” 他一定会过来! 果不其然那个打人者上前了,范南风抽掉他手里木棍,在手心颠了颠,接着在一众流寇观望的瞬间扬起木棒一棒打在那人的腿上,将他打的跪在她面前! 流寇们大惊,这才了悟发生了什么,六七个人冲上前与她刀剑相向。 范南风不慌不忙蛇皮走位躲过前后夹击,一副木棒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神之技能再加上师父是陆宗,她三两下解决了这些流寇小喽啰,让他们晕的晕哀嚎的哀嚎,再无伤她的能力。 范南风很快绑住他们,手抓上先前那个下命令的小头目一阵沉默,她什么都知道了。 司南一带靠近海外的地方有座凡迩城,那儿民风淳朴百姓日子过得安逸,却被恶人郭骏无缘由盯上,带着一批人屠城惹了众怒,后被各方正义之士追剿到此地,郭骏受了重伤,手下才派人去抓的郎中。 范南风道:“你们的大头目在哪?!” “你杀了我也不会说!” “不说是吧?”范南风拿起剑手起刀落剁了他一根指:“说不说!” “我...我...” 结巴的话才起了个头,范南风又麻利地砍了他一根手指,那人嗷地一嚎,立刻道:“我说我说!” 庙后面背靠着山,山上有个洞,洞里空间很大,除了大头目外足足二十余人,范南风心想能在一众围剿中逃出生天的,估计个个都有点本事,她不能硬碰硬,得迂回进洞里擒贼先擒王! 但她万万没想到洞里刀光剑影,似乎起了内讧打起来了,范南风偷偷躲进去观察时,才发现不是内讧,而是来了另一批人。 昏暗的洞里被蜡烛照的通亮,首尾两拨势力正对抗着,正中间一个木床,床上坐着个胸膛缠了厚厚一圈绷带的人,那人气宇轩昂面如冠玉,却带着邪笑,目若朗星的左眼上一道长长的疤,给他不凡的外貌添了令人痛惜的一笔。 想来定是郭骏! 郭骏此刻被四个人保护着,将四周的拼杀置之不顾,声音平稳地道:“三哥呀三哥,你穷追不舍追我到此,可是真不给我留活路啊!” “你屠城杀两万百姓时,可给他们留过活路?!” 郭骏哈哈大笑,似乎并不想与对方争口舌之快,“那好啊,正好我重伤在身,你就作为正义之士替天行道来灭我吧,如果你有本事的话....” 听这意思大佬要打起来了,这简直就是她心里的江湖! 范南风作壁上观看好戏的念头更加浓烈,一激动脚下一滑,踩着的石头发出了声响,引来郭骏注意。 “来者何人?”郭骏淡声询问的同时手却不闲着,扔过来的暗镖差点伤了她。 范南风躲避不及掉在地引来多人注视,与郭骏相对的蓝衣人也闻声侧目望她,却在看到她时一惊,继而皱眉道:“小五,你怎么在此?!” 第83章 抓到你了 “啊?” 范南风下意识应了一声,却不知对方是谁。 “你过来!你怎么在此地的?你又胡闹从家里逃出来了?!” 一身蓝衣的大佬絮叨的仿佛像个长辈,范南风边听边在心中赞叹,这个原主艳福不浅啊认识的都是颜值顶级的人物! 似熟人重逢般的家常话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惹怒了郭骏,他杀气腾腾的暗镖‘唰唰’两下冲范南风而来,范南风还未来得及挡,就被那蓝衣人迅速提剑斩下,而后一把拉起她把她挡在身后怒道:“郭骏!!!” 就在两人相触之后,范南风瞬间发出的“啊!”,好似大彻大悟! 是燕聪! 燕聪来了!! 范南风谨慎又小心地压低自己语气中的雀跃,悄声叫了句三哥,蓝衣人果然应道:“别怕,等我干完这票就带你下山。”他把范南风又挡了挡,随即黄华出鞘直指郭骏,“你犯了大罪,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跟我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郭骏就像听到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好一会,才道:“燕榆直啊!你我还有旧情吗?你带人烧了我虎王宫时你怎么就不想想旧情?是谁一直逼着我不给我活路将我陷到这般境地的?跟你回去?别做梦了,与其让雁门那些人把我交给朝廷的鹰爪,还不如就在这里定生死!前进和后退都是死路,与你一搏,我还有获胜的机会!” “郭骏,你....” “废话少说!” 明明怎么看都处于劣势的郭骏却比他人更狂躁,燕聪的话被他出手的暗镖打断,接着护在他身边的三人即刻倾身上前,与他真刀真枪打了起来。 剑铮铮花火四溢,兵刃相接的声音传入范南风耳朵时几如天籁,对方又是雁门七子里人称‘剑无情’的燕聪,那身姿那动作,啧啧,看得她当下惊呼了一声‘打的好!’ 郭骏闻言目光一转,若有所思后对身旁的另一黑衣人道:“把她给我抓过来!” 黑衣人得令上前,瞬间就移到她面前,手上的弯刀照着她脑袋上砍,范南风身后是墙来不及躲,下意识伸手去挡。 刀下落的动作是慢动作,导致范南风轻轻松松空手接白刃,那黑衣人脸上青红皂白不说,远处观战的郭骏更是眉目一挑一睁,大声道:“杀了她!” 这一声令下引来燕聪注意,使他打斗中撤身去对付黑衣人,给范南风抵出个逃跑的空间叫她先逃出去。 可她没有跑,纵然她知道书中副线CP不在她考虑范围,且燕聪又是江湖上名声在外的雁门七子之一难逢敌手,范南风还是没有跑。 既然副线这两个人都见到了,那她本着在线磕CP的目的也得帮他一把! 范南风道:“三哥你好好打不用管我,我能保护好自己,我不仅要保护好自己,关键时刻我还能保护你!” 燕聪在这一对四的混乱中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只当她已经跑了出去,范南风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喽啰大混战,一个杀红了眼的小喽啰看到了她这个活口,快速冲了过来。 范南风也不躲,而是在对方冲过来的瞬间拿出青霜粉喷在了他脸上,接着那人便倒地不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了范南风古怪的快乐,让她不分敌我在一众小喽啰中喷药粉,所行之处倒了一片,范南风喷|嗨了,忘记现场还有大佬。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缠住她脖颈的瞬间,一个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淡然道:“抓到你了!” 第84章 挖坑 就在她下意识挣扎的时候郭骏下手毫不留情,抵着她喉咙的匕首警示性地划了她一道,刀割开肉的疼让范南风立刻不再挣扎,并求饶道:“大哥大哥!有话好商量好商量!刀剑无眼刀剑无眼!千万别动手啊!” “闭嘴!”郭骏怒斥一声,而后冲着后方叫道:“燕聪!放下剑!” 燕聪的忧虑全在明面,依言放下剑:“你不要伤及无辜!” “我已经伤了那么多了,如果你不听话,也不再这一个!你们,给我把他绑了!” 一群人死的死晕的晕,剩下的两个黑衣人绑了他,燕聪毫不反抗,“你放了她,这里没有别人,你随时可以走。” “我还真想不到三哥对个女人如此,既然这么重要,那她可是我的护身符,你放心,只要我安全离开安阳,我就放了她,委屈三哥在这洞里呆上几日了,我们走!” 范南风被架着带离了山洞,一出洞郭骏把她交给黑衣人,终于她的机会来了! 大纲上开了金手指本能让她避免除了沈良奕之外的一切攻击,可刚才郭骏近身时范南风毫无察觉,又被他用刀架着不敢分心分析原因,如今在黑衣人手上,她的技能又复苏了! 一个黑衣人扶着郭骏走在前,她被另一个黑衣人牵制着走在后,范南风将青霜粉捏在手中,对郭骏道:“大哥,这条路下山不安全,我知道另一条路,人少又近,我们可以抄近道走,你早脱身我早脱险,大哥放心,我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你!” 范南风深怕郭骏不信,忽悠之言已经打好了草稿,谁知他用别有深意的眼神将她看了看,就道:“好啊,你带路!” “.....”这个半路杀出的反派有点不按常理来啊! 范南风疑惑归疑惑倒也不再多说,乖乖将众人往山顶引导,眼见着路越走越偏越走越不对劲,那黑衣人道:“你在耍什么花招!!” “马上就到了,大哥不信可以去看,前面就是最近的道了!” 等到走到山顶,前方出现断崖,崖下是流势汹汹的大河,早已没了它路,黑衣人见此更加怒不可遏,直道:“堂主,这臭丫头耍了我们,请让我杀了她!” 这种情况下郭骏竟是笑着看着她,仿佛早有准备,对黑衣人随手一挥示意由他来! 黑衣人迫不及待地拿刀一挥,却被范南风迅速一躲,再次空手接白刃期间一个回旋踢夺了那黑衣人的刀,青霜粉喷了他一脸,黑衣人只支撑几秒便晕了。 她道:“我在书上看过,一般绝境中只有跳崖跳河才能活下来,所以这条路是最近的,大哥要是想逃命,就从这里跳下去。” 郭骏好看的眉眼皱了皱,眼神中的阴狠毫不掩饰,却依旧微笑着淡声道:“竟然如此胆大,我说了安全之后就放了你,你却偏偏喜欢硬碰硬,真是主动求死!” “彼此彼此,”范南风又不傻,怎么会相信郭骏放了她的话,最重要的一点,他身上的敌意已经让她捕捉到了,“我这人啊,就喜欢生死险中求,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识相的你就乖乖跳下去,不然我这刀....”她说着挥了挥手中的刀。 郭骏当然没耐心听到后面,与黑衣人同时上前与她打斗! 黑衣人威胁不到范南风,郭骏又有伤在身,一番打斗竟让她占了优势,最后如她所愿刀架在郭骏脖子上时,她没有直接放血,而是将郭骏推下了悬崖。 武侠书上都是这么个套路,绝境中不仅不会死功力还会大增,因而她推得毫不留情! 再回去时正好撞上出了捆绑焦急寻她的燕聪,听了她真假掺半的解释十分震惊,虽然他也不信郭骏会乖乖放人,但见她已平安无事不再纠结,道:“走吧,我们下山去告诉安阳的官府,让他们来清理。” “恩!” 范南风跟着燕聪走了几步,却猛地停了下来。 糟了!!!怪自己玩的太高兴,差点忘了被迷晕的沈良奕! 焦虑使她下意识喊出:“完蛋了,我把我儿子丢了!” 第85章 他是你什么人 还不等燕聪有所反应,范南风就拉着他风风火火跑回了破庙,那庙里被绑的人老老实实的绑在佛像后,沈良奕在他们相反的地方,依旧没有醒! “完了完了!下手太狠了!” 她伸手去探沈良奕的鼻息,傻乎乎反应过来时才去找青霜粉的原主人,将那流寇一脚踢醒道:“你这个药粉,他要什么时候醒?” “我量起的大一些,大概睡个两天就醒了,要是嫌长,可以把人丢进冷水里泡一泡醒的快。” “那副作用呢?有没有副作用?” 流寇闻言突然诡异的停了一停,才道:“没....没副作用....” 范南风立马抬脚又是一踢,“不说真话是吧,不说真话我打死你!” “我说!我说!” 流寇脸上欲哭无泪,“一连两次吸入的又太多,可能醒了之后,脑子会混沌几天,不过并非大问题,多休息就好了!” 后日书院收假,得明天就要启程,若是睡上个两天,那不是赶不上回去了吗? 范南风左右为难,泡冷水吧脑子不清,不泡冷水吧赶不上回校,思来想去最终定音,她托燕聪给郎中交代,令其下山去报官,又告知将军府,让派人来接他们家少爷,等办完这一切,自己坐在沈良奕身边,陪着他等人来。 燕聪见状十分费解,道:“既然那郎中去搬救兵了,我们还等什么?!走啊,再不下山天就要黑了。” “不行,我不能把他扔在这地方。” “这山上又无猛兽,流寇又都绑着,又很快有人来接,这人安全的很,倒是你,多久没回去了?私自跑出来,范掌事肯定到处在寻你,再不回去家里要翻天了!” “翻天就翻天呗,我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老头早就清楚!” 燕聪闻言无声地捏了捏他的太阳穴,只好又道:“那这是谁,他是你什么人?” “对象。” “什么?” 范南风微微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条墨绿色玉腰佩,轻轻扣在了沈良奕腰间,道:“他啊,是我的观察对象!” 燕聪听不明白,但突然又想起她为了个男人大冬天跳湖差点没救过来的事,忍不住再次捏了捏太阳穴。 两个人坐着直等到官府来人,他们躲在暗处,看着沈良奕与流寇都被带走后,二人才从山上下来。 “三哥啊,那个郭骏做了恶事,可为什么要你出马来捉呢?明明让官府来就行....” “他本是雁门中人,后来不服管教被踢出雁门,却打着雁门的旗号屠城以至于官家与我们要交代,只好我出马了。” 范南风虽然不懂具体原因,但这三言两语里皆是江湖气,一时满是羡慕与感慨:“那三哥现在要去哪里?” “去飞雪楼,把情况报回雁门!” 范南风眼睛瞬间亮了!飞雪楼在她设定中是江湖人士汇聚、互换情报商议武林事的地方,能去那里的人皆是江湖中人,她也想跟着去开开眼,便道:“三哥带上我吧!我也想去。” 燕聪闻言眉一挑,“你去?你去干嘛?难不成又想上天?” 第86章 全员恶人 并不能怪燕聪反应这么大,实在是以前带她去时留下的阴影太深刻! 那时真正的范南薇才十三岁,经常与哥哥及哥哥的师父燕聪混在一起,燕聪又对兄妹俩十分得好,几乎到了有求必应之地! 时值飞雪楼每两月情报交流大会,江湖上又出现了宰人成瘾的魔头,因而此次去的侠客名士比以往都多,燕聪作为雁门派出的代表,也得准时到达。 但他错就错在抵不过范南薇软磨硬泡带上了她! 范南薇各方宠爱中成长,为人骄横不懂察言观色,说话直来直往不留情面,最初的新鲜劲过后,她听着飞雪楼里各位江湖人士的辩词甚觉无聊。 彼时少林派无心大师刚发完言,青城派代表杨景天不服,二人激扬陈词当场辩论,引得众人插不进去话,好不容易有了停歇,范南薇却是一句:“这老秃驴还挺能说。” 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全场的人听到。 “你说什么!!” 无心大师白胡子都翘起来了,燕聪的眉毛一抖,正欲赔礼时范南薇又接了句:“这怎么年纪不大耳朵还不行,我说老秃驴还挺能说,夸你呢。” 无心大师气的当场将茶杯朝她扔去,却被燕聪一挡:“小儿言语小儿言语!我给大师赔罪,还望大师不要计较!” “小儿就能如此说话吗!是没爹没妈没人教吗!一点礼数都没有!着实该打!”说话的正是前一刻与无心大师辩论的杨景天! 杨景天战绩显赫,在江湖闻名的破魔大战中瞎了左眼,因此平日总是带着眼罩,他的话戳到了范南薇炸点,使她当场回敬道:“有你个独眼龙什么事,顾好自己行吗?连说话都唾沫星子乱飞的人,还有脸跟我谈礼数?” 杨景天一记暗镖飞出去,又被燕聪挡下,燕聪满脑门的汗:“杨天师息怒,烦请看在雁门面子不要与小孩计较。” 人群中有人道:“燕三侠,你从哪带来的小丫头,若不是看在你雁门的面子上,只怕这小丫头这么说话早就死了不下百次了。” “我看你这么说话也活不长久!” .... 那是飞雪楼史上唯一一次被砸店的经历。 范南风要跟着去的言语一出,不忍回想的画面又涌入燕聪脑海,使得他拒绝的斩钉截铁:“不行,你不能去!” 两个人与其他手下此刻已经进了酒楼,等着饭菜上来:“吃完这顿你就回城里,去找范掌事,或者我派人送你回永安,这安阳与永安隔着三个城,你怎么能跑这么远?” 范南风依旧喋喋不休妄图以话技改变燕聪的想法,一个喝大的路人从她身后摇摇晃晃朝她而来,许是认错了人,口中恍惚叫道:“小娘子,等久了吧。”一边作势要抱住她。 范南风头都没有回继续与燕聪交谈的同时斜身一闪,让路人扑了个空直趴在桌子上,她随即左手将他揪起,右手一拳直打上来人的鼻梁将他打到在地,一瞬间吃痛的哼哼声响彻周围。 从头至尾范南风目不斜视地盯着燕聪道:“你看我变了,已经能保护自己了,再也不会有上次的事情发生,我保证!这样还不能带我去吗?” 燕聪被眼前的景象有点震住了,谁知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心情复杂。 门口进来的小厮一边大叫‘少爷’一边跑过来将地上的人搀起,愤愤道:“谁打了我家少爷?不要命了吗?!” 范南风这才看向他两,语气平静,却带着奇怪的大佬气场,她道:“没看到我们全员恶人吗?!还不快滚!!!” 第87章 预谋邂逅 小厮闻言一愣,再不敢多说替少爷出头的话,搀着少爷转身就走,却又被范南风一句‘等等’吓得身体一抖,僵硬地转过来看她时,范南风掏出一沓银票道:“拿着这些钱给他看看鼻子,然后我要你觉得,你今天没见过我!听清楚了吗?!” 等那点头如捣蒜的小厮走后,范南风一脸兴奋地问燕聪:“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像不像个走江湖的侠士?” “侠士沾不上边,凶徒倒像是本色出演。” 范南风:“....” “那不去就不去,”范南风退而求其次道,“那三哥你告诉我,飞雪楼在哪?”等知道飞雪楼具体地址了,还怕她没机会造访吗? 燕聪闻言奇怪地又将她瞥了瞥,“你对飞雪楼挺感兴趣啊?” “那当然啦,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士都会去的地方,有机会还能见到大人物,比如少林派无心大师啊,玄灵派张鹤啊,青城派杨景天啊,这些个名人.....” 燕聪已经被她上赶着找死的精神震撼的面目狰狞,半响才道:“那地方远着呢,日后我再仔细说给你,赶紧吃,吃完赶快回去!” 等到一顿饭有惊无险地吃完,范南风谢绝了燕聪派人送她回去的好意,自己目送着燕聪与众人离开后,她才晃荡回了客栈。 收拾好回校的行囊洗完澡,范南风舒服地四仰八叉躺在软床上,却在闭眼之后的脑海里全是这几天与她相处的沈良奕。 这个沈良奕,真的和书里设定的太不一样了,又仗义又热心又有求必应不会拒绝别人,还怎么说,对待陌生人,有一点点.....温柔。 对啊,他很温柔。 现在的特性简直是主角标配,甚至让她产生了动摇,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做书里那些灭绝人性的事。 那么,为什么有这些变化呢? 如果他变好了,会不会带来什么蝴蝶效应? 范南风临睡前的脑子里全都是沈良奕和这些问题,又忧心他被药所迷,竟情不自禁地自语道:“也不知他醒了没....” 满足一个陌生人的心愿,被牵扯进流寇事件中,有逃脱机会却又被剥夺,受了流寇的污骂和暴行,被动吸进药粉要睡上个两天两夜.... 太惨了! 范南风越想越觉得这个反派有点惨,索性打开大纲拿出笔给他造了个只为他而存在的角色,她没有考虑过后果,自觉这就是最好的补偿.... 愿他终遇一良人,再不迷孔惜宁! 第二日一早范南风带着书童范宝儿出发返校,到了百里山脚下却停了下来,悠哉游哉地坐在路旁大石头后,等着预谋中的邂逅。 前去将军府盯梢的人早就与她报过,沈良奕出发比她迟,定会落在她后! 范南风靠着大石头翘着腿,眼睛上挡着遮布,宝儿立在她侧,一手拿着草扇给她扇着风,一手端着坚果豆供她磨牙,眼睛盯着山路尽头,一看到人来了激动道:“小姐,沈公子来了!” “叫我少爷!”范南风边说边取下遮布,随手理了理衣服抹了抹嘴,这才跳出来道:“哎呦沈兄缘分啊!这都能碰上!” 沈良奕专心走在山路上,额间行出了一层薄汗,看到她时一愣,微微点了点头算作了应答。 范南风立刻跑到他身边与他同行,趁机观察了一番他的脸色,能在今天赶着回来定是泡了冷水解了药效,此刻肯定脑子不清,是个捉弄的好机会。 果不其然地,今日的沈良奕看着似乎真有点不太聪明。 “沈兄你没事吧?休假时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啊?说来听听啊?....” 连珠似炮的问题让沈良奕转头看她,目光却落在她绑了绸带的脖间,顿了顿道:“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第88章 这该死的药效 “奥,”范南风提起衣领挡了挡,“不小心被划破长了疤,我用带子遮遮。” 沈良奕再不言语,却在心底升起奇怪的念想,也不知那位不告而别的姑娘安全与否,脖上的青痕消了没。 见他思绪明显跑走了,范南风又道:“沈兄想什么呢?” 沈良奕不答言,昨夜回去泡了很久的冷水,一晚上只睡了两三个时辰,此刻走在路上如踩在棉花上毫无力气不说,脑子还总是昏昏沉沉,连说话都在费力气,而书院还远在山顶,他得保存体力! 范南风早知道他惜字如金,可此时也太安静了,不由地转头去看他,见他微低着头看着路,额间的汗珠顺着他的鬓角往下,看得她冷不防伸手去擦。 沈良奕破天荒地反应慢了一步没有躲开,等她用衣袖擦完才后知后觉怒道:“你干什么!” “我看你太热了,我替你擦擦汗。” “滚开,离我远点!”沈良奕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你走前边,和我保持距离!” 范南风无所谓地耸耸肩,而后如他所愿走在前侧,宝儿跟着她悄声问道:“少爷,你能别惹沈公子吗?我刚才看到他脸都黑了,沈公子很不喜欢被人碰啊,我怕他又伤到你。” 范南风自动忽略掉后面的话,语气愉悦回答:“现在脸黑没关系,有他脸白脸红脸热的时候呢,你且等着吧。” 说着向后一瞧,沈良奕走的步履稳健又缓慢,已和她拉开了距离。 范南风每次回头时都能看到两人越拉越大的距离,沈良奕似乎走的很吃力,却没有休息的想法,范南风看了看路边的大树与草地正适合歇脚,便道:“啊太热了,时间还早,沈兄我们休息一会再赶路吧!” 沈良奕出奇没有反驳,忘了自己前一刻还说的要她离远点的话,主动走到范南风身旁靠树而坐,微微喘着气,嘴巴因缺水而显出唇纹,让她立刻唤来宝儿拿出水壶递给他。 这该死的药效。 范南风跟着坐在一旁,从包里掏出小药粉在二人周围散了一圈,看得沈良奕莫名其妙:“你这是干什么?” “撒雄黄粉啊,这样就没有蛇近身了。不然草地里不安全,我因为怕蛇,从不来这长草木的地方.....” 沈良奕忽又想起,那姑娘似乎也很怕蛇。 等到加了一圈结界,范南风这才坐下看向远方,远处青山繁花、鸟语花香,微风在草地上带起绿浪潮,置身其中仿佛郊游一般。 她想把这感受说给沈良奕,一扭头才发现沈良奕靠着树闭着眼,当下脑子一转悄声对二人的书童道:“你们先把东西拿回去,吃食留下来,等我们休息好了随后就到。” 铺好果脯零食打发走书童,寂静的山路旁只剩了他二人,范南风悄悄坐的离他更近了,也靠着树,手里剥着山核桃,边吃边等着他醒。 沈良奕似乎睡得很熟,无意识脑袋一偏靠在了范南风肩头,使得范南风剥核桃的手一顿,去看他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长又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上一颗小小的痣,柔|软的嘴唇天生带着红色,看的她一个恍惚,心里暗骂道:这该死的药效! 第89章 也不能这么说 范南风不再剥核桃了,尽量把背挺直让他靠的舒服些,可时间一长这个姿势使她脖酸背僵不太好受,于是想动一动活络筋骨,行动刚起了一个头,沈良奕脑袋一偏差点从她肩上掉下来。 范南风赶紧伸手扶住,捧着他的脸把他往上挪时,忽看到他腿上趴着一个草蚂蚱,范南风想给他赶走,奈何胳膊太短够不着却又不放弃,一番操作之后草蚂蚱竟是越跳越前,直停到沈良奕胸前。 这个距离近倒是近了,可她不太敢上手抓,驱赶的假动作又让蚂蚱纹丝不动,范南风没法,轻轻将沈良奕放回让他背靠着树,自己拿着个小棍子戳它。 谁知这个不怕死的蚂蚱不仅赖着不走,还顺着沈良奕的衣服缝钻进了他的外衣里。 范南风看傻眼了,赶紧上手扒拉他的衣服想把蚂蚱弄出来,可时机就是这么凑巧,在她扒他衣服的途中,沈良奕醒了。 范南风:“.....” 她在死亡般的沉默中颤声道:“我...我说我在给你赶虫子,你信吗?” “砰!”那一拳打的她眼冒金星! 直到回了学舍两人都没有再说上一句话,范南风心里委屈,见沈良奕脸色难看不敢上前解释,吃了闷亏只好咽到肚子里。 第二日学堂上半月不见的学子聚在一起大声交谈,气氛热烈到一点都没往日的样子,范南风与韦宿、孔孟几人打完招呼,晃荡到刚从讨论圈中出来的夕临光面前,好奇道:“我看你们说的那么激烈,隐约听到打赌之类的话,你们在讨论什么?” 夕临光将课桌上给她带的特产塞到她怀里,“也没什么,就是这半月安阳发生了一件奇事,我们在打赌背后操控者是谁。” “什么奇事?” 夕临光神情兴奋:“你知道安阳最大的赌坊赢余庄吗?” 范南风八卦的表情开始有点僵硬了,直觉这事与她有关,“知道啊,赢余庄怎么了?” “赢余庄易主了!毫无预兆关门不说,再开门后换匾变成了‘销金窟’,瞧瞧这直截了当的名字,新接手的经营者很狂啊,这么大的动静却没引起城中讨论,而且是官府下的令不让讨论,说明新老板似乎背景很大却没有一点消息,我们几个打赌,谁能挖出来新老板的信息,谁就算赢。” “噢,那赌注是什么?” “答应对方一件事。” “哇!”这么一个坑夕临光的好机会!范南风平复了兴奋,“那能加我一个吗?” “可以啊。” 范南风笑了笑,拉着夕临光走近还在讨论的人群中手一挥,示意大家安静,接着清了清嗓子,道:“实不相瞒,本人在休假期间,只做了一件事——吞了赢余庄,所以现任老板是我,谜底解开了,”她转向夕临光,“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夕临光脑子还在当机,人群中却先有人接道:“不可能!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可能?” “赢余庄背后有官家的势力,怎么能将其卖给你呢?” “我背后也有官家的势力啊,不然凭我商贾的身份,怎么进的书院?” 此言一出无法反驳,气氛陷入了沉默,有人又问道:“据说有人一晚上输了一万,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我。”范南风知道他们的疑惑,不仅学会了抢答,还举一反三继续解释:“那晚运气太背开一把输一把,输到最后导致我不是很开心,为了转运才出此下策。” “就因为不开心买下了整个赢余庄?” “也不能这么说,显得我太狂了不是?很大原因是赢余庄生意好嘛,生意好的产业必须出自我们老范家手里,所以才买了赢余庄,以保证我们范家的生意还能第一,说白了都是投资,都是投资...” 这这这,这不是显得更狂了吗?! “所以临光,你该答应我一件事了。”范南风笑眯眯继续道。 第90章 湘山玉王令 “什...什么事?”夕临光眼神有点散,声音有点抖。 范南风正欲向他说明事情不是杀人之类的大事时,却不巧卫夫子进来,看到他们三三两两还聚在一起,眉毛一皱大吼一声,“都不回座位干什么呢!!皮痒了吗?!” 众人立刻各回座位。 满是收获的范南风笑眯眯回到座位,却在对上沈良奕视线时赶紧收起笑容严肃起来,打在心口的那一拳还令她心有余悸,此时面对沈良奕时不敢多言语。 她躲避视线的转头来的太快,因此错过了沈良奕愧疚的目光和动了动嘴却欲言又止的动作... 等下课夫子前脚刚走,急不可耐的范南风后脚就拽着夕临光跑出学堂,速度快到沈良奕一个‘范’字才刚出口,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上。 二人跑到囧字招牌下,范南风才开口道:“刚才打赌我赢了,你欠我一个约定。” 夕临光神情迷茫:“可....可是,你这应该算作弊啊....” “常言道,不管是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猫就是好猫,所以不管我作没作弊,反正我解开了谜底,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那好吧,你要我答应什么事?” 范南风闻言一笑,心道这个夕临光真的太好拿捏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想让你继续写话本子,你那本《大易宫侠客行》我看的不过瘾,觉得还有伸展空间,你能不能再多写几本?写个续集也行,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湘山玉王令》,你写个续集吧,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你今晚回去就开工!” 夕临光万万没想到她提出的竟然是这个事,一时心里又开心又疑惑,开心的是有人竟如此喜欢自己的话本,疑惑的是她为何如此着急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啊.....这太突然了....我需要做准备!” “还准备什么,直接开工啊。” “可我现在没有想法....” 范南风赶紧顺势说道:“巧了!正好我有想法!来我告诉你,你就写个续集,你那个主人公最后不是为国出征了、后来全军覆没没回来嘛,他走前留了个小徒弟看家,你正好,就在小徒弟身上下手!” 夕临光听得若有所思:“如何下手?!” “这个小徒弟要长大嘛,长大了成了师父又收了四个徒弟....” “为什么是四个徒弟?”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四个徒弟从小斗到大,老师父临终要找一人继承帮派,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四象派....” “为什么叫四象派?”夕临光话毕就看到范南风神色不善,赶紧道:“你说,你说!” “老师父要给四象派找个继承人,可四位徒弟谁都不服谁,最后四象派分崩离析,最终变成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分派,其中青龙派大当家,也就是老师父最看好的徒弟,江湖称号不二神笔,这个人叫马良....” 夕临光一脸不可思议:“你连名字都想好了啊?!可是为什么要叫马良?” 范南风嘴角抽了抽,“你十万个为什么吗?!!还想不想听了?” 夕临光立刻闭嘴示意她继续,范南风接着道:“这个老师父临终前把马良叫到身边,给了他一块残缺的雕花金令,并告诉他这是六分之一的玉王令,只要集齐六块玉王令残片合六为一,就能打开湘山山顶的藏金洞,得到与世无双的财富,现在他手里有四块,剩了两块下落不明,需要他去找到,并遵循师公遗愿,用以兼济天下!可这话被其他三位徒弟听到,等老师父一挂,他们三个合力对付马良,最终抢走了玉王令并放火烧了大易宫,马良忍辱负重十年磨一剑,开始走上了完成师父遗托和报仇的道路,你就从这里....” “范南风。” 她的引导词还没说完,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使得范南风立刻一挺,对夕临光道:“你先走!” 等到夕临光走后,她才转身带上假笑:“沈兄,你叫我啊?” 第91章 学习,学个屁! 沈良奕有点后悔。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却总在范南风面前情绪化,起伏过大的情绪又蒙蔽了他的思考,导致他不听解释随意出手伤人! 他以为他教训的对,却在夜里换寝衣时衣服里掉出来的蚂蚱在提醒他,范南风说的是真的,反倒是他带着偏见,打错了人。 做错事就要弥补,他用一晚上的时间来说服自己去向范南风赔罪,此刻大石头下只有他二人,本是赔罪的最佳时机,他却无端生出犹豫,药膏被他紧紧捏在手里,怎么都送不出去。 范南风等着沈良奕说话,却见他皱着眉暗自较劲不出一语,只好谨慎地提醒道:“沈兄?你找我有事吗?”没事就走开啊,别耽误我造江湖。 “我....” “南风!!” 沈良奕只吐出一个字,远处的呼喊声就盖过了他的,范南风闻言立刻招手:“惜宁子安,你们等我一会啊。”而后又催促道:“沈兄你有什么事说?我朋友们还在等我,你看咱能快点吗?” 朋友..... 他怎么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两个字? 沈良奕被这两字扎到了,心里控制不住开始起波澜,最初的赔罪打算早就不见了踪迹,他语气不悦道:“没有,你走开!” “.....” 范南风颇为无语,心道今日的沈良奕是不是疯了,也不再与他纠缠,越过他直直向孔孟走去,左右手搭在孔孟肩上,一边与他们往食堂走,一边开心道:“我还刚想去找你们呢,你们就寻来了,这真是巧了....” “你们三等等我呀!”远处的顾温俞匆匆赶上他们,韦宿也加了进去。 沈良奕这才发现,那个他曾动恻隐之心出手帮了一把的范南风,如今身旁聚了他人,早就不再形单影只了。 此刻形单影只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可是,那又怎样? 范南风总是把谁都当朋友,总有一天会吃亏的,被所谓的朋友反咬,再栽到所谓的朋友身上! 就像五年前的自己一样。 想起范南风曾说的话,沈良奕不由得哂笑一声,心道朋友?他才不需要朋友..... 食堂里一如既往的饭菜香气勾起了范南风的食欲,一边跟在队伍后打饭一边说与孔孟几人:“在书院时天天吃不觉得好,出了书院这半月没吃上竟还有点想了,你们不要跟我抢,我今天要吃好几碗!” 众人打好饭围坐在一张桌子上闲聊,范南风嚼着藕饼,目光在对面的孔惜宁、孟子安身上转了又转。 按照发展这半月收假回来后孔惜宁对孟子安种了情根,开始了长达两年多的暗恋,可书中的孟子安却是反应迟钝的大猪蹄子,愣是同寝三年不知惜宁是女郎。 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了她在一旁兴风作浪,誓要开了孟子安的窍,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不可自拔地爱上孔惜宁,以至于请假回家成个亲! 等到别人书院毕业时,他二人最好连孩子都有了,结连理于他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学习?学个屁! 范南风脑子里已经想完了他们美满的一生,一时没忍住又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微笑,这笑容让不小心瞥见的韦宿看的心里发毛,问道:“你在笑什么?” 范南风摇了摇头,作为孔孟最大粉头立刻展开了攻势,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子安兄,休假期间可有遇到什么奇事啊?说来听听?” “倒无甚奇事,一如平常地过了。” 救了自己老婆偷走了老婆的心还不算奇事?范南风心道你可真是谦虚,见他闭口不提华州城剿寇的经历,便明面上引导道:“我听说子安兄去了华州城剿寇,英勇无比,当时什么情况子安兄给说说啊?” 孟子安满脸疑惑:“剿寇?我未曾去剿过寇,南风你从哪听说的?” 范南风:“???” 孔惜宁听到自己的家乡,也接着道:“华州是我住的地方我最清楚,未曾听闻有流寇进犯啊,南风你可是听错了?” 范南风:“!!!” 你们别吓我! 第92章 亲戚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范南风犹如三九天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当场冻住了!再回神时忍不住声音拔高问道:“什么??你没去剿寇?你们没有在华州相见?” 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 “你们好好想想,华州城怎么能没有流寇呢!!!华州是注定要出流寇的!!!” 孔惜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南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华州城安定的很,百姓们日子也过的极好,连个当街吵架的都没有,哪里会出流寇?” 范南风正要激烈反驳,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入脑海,流寇确实出现了,可是出现在了安阳,剿寇也确实进行了,但经历者不是孔孟,而是....她与沈良奕? 这唱的哪一出!!! 范南风吓得饭也不吃了,在众人注视下直奔回学舍拿出大纲想看看因果,却见大纲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字! 不管是已发生的灰色,还是未发生的黑色,甚至连书皮上的‘葵花宝典’,都不见了! “啊!!!!!!!!!!!”范南风仰天长啸! 万幸在最初的晴天霹雳式惊吓过后她找回了理智,开始无声头脑风暴:怎么会这样?明明在安阳时大纲都还是正常的,怎么仅仅几天就没了字?就算没有走其中一个节点以至于引发后面全变,但灰了的任务线应该还留着啊,为什么连它也不见了?! 难道大纲失效了? 范南风被自己的猜测吓出冷颤,慌忙拿着大纲走到书桌前,为了验证其是否失效而写下了武演课大雨的设定,而后提心吊胆的等着老天爷下雨。 事实证明她的大纲还是她的金手指,武演课上不仅下了雨,雨大的还如同依萍去要钱的那天。 事实又证明以后不能随意用武演课试验:大雨倾盆中陆宗毫无提前下课的意思,而是自己撑着油纸伞站在比试台上,对下方一众暴雨中毫无遮挡的学子道:“今天的天气好啊,正适合操|练你们,来!拿起你们手中的木剑两两对抗,我要锻炼你们恶劣情况下的毅力,都动起来!” 众学子不敢违抗他令,心中怨声载道,目光整齐划一地看着陆宗,希望他能发现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脏话! 除了陆宗不受大雨影响心情愉悦之外,范南风总算也找回了一丝开心,这就说明大纲还是那个能指点江山、遮天蔽日的大纲,只要它的作用还在,她就总能想出解决办法。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啊,范南风重拾了自信,开始遵循命令演练起来。 只是,沈良奕怎么回事? 沈良奕在她正前方不远与一学子比试,范南风看得出他身形晃荡,不似往常稳定,竟被个不值一提的炮灰逼得连连后退,这绝对不应该啊。 反常让范南风频频回首去望沈良奕,终于发现他在强忍着睡觉的意识,才忽地想起那迷|药的药效还在发挥作用,便在他晕倒的瞬间找对时机冲上去接住了他,将他送去医舍。 在线修补很费脑力,以至于接下来好几天范南风心不在焉,藏书阁日常分类书籍的活又正好轮到了她与沈良奕,两个人隔着面前的书山相对而坐,沈良奕行云流水地做着分类,范南风却头枕在书上,眼睛盯着窗户外的天空,正在想如何拯救她的孔孟。 “砰!” 沈良奕抽走她脑袋下的书,范南风这才神游回来,赶忙站起去抢,道:“沈兄我来!活不能....” 她猛地顿住了,一股久违的暖流从她身体里涌|出,伴随着突然而来的绞痛让她刹那间脸色惨白,冷汗迅速而来毫不夸张,疼得她立刻弓起腰又坐回座位上。 艹,亲戚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第93章 这崩坏的走向 沈良奕注意力全在书本上,听闻她话只说了一半,便道:“活不能怎么?” 范南风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着脸上的汗珠,抖抖索索地道:“活不能让你一个人干。” 沈良奕:“......” “我也不介意。”停顿了半晌,他又补充道。 范南风此刻已经顾不上回答了,这个身体痛经的程度让人无法忍受,使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她稍微一动弹,身体就能撕裂给她看。 沈良奕很快连她那份都干完了,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欲往外走,发现范南风还和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原地,便道:“回去了,你走不走?” 范南风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周期,被亲戚造访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不仅忍受着疼痛,还要担心漏没漏出来的问题,双重打击只能让她以不动应变动,艰难的蹦出一句:“沈兄,你先走吧,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我想再用会功...” 沈良奕当然不会等她,还没听完就走出了藏书阁,留下范南风一人。 范南风又等了半晌,觉得自己适应了这个痛值,便半弓着身体,随便收拾了书本,忍着不适去找孔惜宁。 她们互相露过底,这种情况只能去找孔惜宁救命。 远远的看到孔惜宁,范南风仿佛看到了发着光的救世主一样,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她大喊道:“惜宁救命!救救我!” 等到做好措施,范南风躺在孔孟的学舍稍作休息,孔惜宁在一旁惊讶道:“你的葵水来的这么晚啊,我娘说过,女子十三岁就算长大了,你这也太晚了。” “是啊,量大的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不用担心这很正常,我第一次也差点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命不久矣,后来才知道,这是长大的标志,我娘还与我说,这样就能嫁人了....”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初经历时的乌龙,孔惜宁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这个氛围,不是谈闺房密话的最佳时机吗?! 范南风立刻计上心头,顺着她的话道:“我娘走的早,我爹便十分疼我,族里的其他姐姐们在我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作他人妇了,我爹不想我出阁太早,就一直没有给我说亲,后来到书院读书就更没机会了,惜宁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叫知己知彼,方能对症忽悠! 孔惜宁毫不扭捏,立刻道:“我喜欢个子高、笑起来好看、眼睛又大皮肤又白的,有酒窝又不沉闷,讲话很有趣的人...” 范南风越听越不对劲,这标准太过具体,就好像已经有了心上人照着对方的样子来描述,便又问的更加直白:“惜宁你有喜欢的人吗?” 孔惜宁闻言脸色绯红:“有....有的....” 范南风眼睛都亮了:“是谁啊?” “这个人你认识,就是....就是温俞兄...” 范南风:“!!!” 这崩坏的走向为何要这么玩我啊!! 范南风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神色复杂道了句:“哈...哈,我竟没有看出来,惜宁你藏得太深,我初听你那标准,还以为你看上的是子安兄呢,真是万万没想到。” 她见孔惜宁面露疑色,赶紧继续洗脑:“你看,子安兄个子高,笑起来也好看的很,眼睛也不算小了,还是双眼皮,这就比顾温俞多了一层,虽然少了酒窝,可是个品性十分好的君子啊,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 孔惜宁铿锵有力:“我不喜欢啊!” 第94章 要听妈妈的话 罢了还继续补充道:“子安兄是挺好,但若说喜欢,我觉得我不会喜欢他!” 范南风心道不要你觉得,我说你喜欢,你两就得锁死!我还要让你知道,邪|教毫无出路! 她本着把情感扼杀在萌芽里的目的,直截了当说道:“你为什么喜欢顾温俞呢?你难道不知道顾温俞早就看上蒋怀玉了吗?” “什么?!”孔惜宁惊慌失措,“温俞他才没有,他只是对所有人都好,对怀玉姑娘肯定也是那种好,南风你何出此言呢?!” 范南风用一副看过剧本的表情胸有成竹道:“我这双眼睛看破太多,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验证一下。” “如何验证?” 范南风正要说具体方法,却听见门外有了人声:“这大白天怎么还关上门了?你不是说惜宁在的吗?” 说曹操曹操到,来者正是顾温俞! 紧接着门一开,孟子安与顾温俞走了进来,一眼看见房里的她二人,道:“你们在啊,大白天关什么门,你怎么还躺人床上了?” 顾温俞指着范南风,范南风的目光全在孔惜宁身上,她观察到从顾温俞进来之后,孔惜宁的神情就有点不对劲了,眼波流转间竟真是陷入暗恋阶段的小女生状态! 大事不妙啊! 范南风赶紧开始了棒打鸳鸯计划,“我突然有点晕,便在惜宁这里躺一躺,你呢,你到惜宁这里干什么?” “我来取《大禹赋》。” 孔惜宁赶忙接茬:“我帮你找找。” 孔惜宁找到书后递给顾温俞,看他时温柔的眼神都能滴出水来,“你要它做什么?” “噢,夫子觉得我写字好,说我字体太像书法家宴清的笔法,正巧他的友人里喜好此笔法,便叫我抄一遍《大禹赋》给他,他要送给好友。” “夫子真是太有眼光了,我也觉得顾兄的字极好,人都说字迹能代表人,这话也听着没错!” 孟子安接道:“是啊,温俞的书法在河洛也是极有名的,还曾有人千金求一字,被传为美谈呢!” 范南风十分无语地瞧了瞧此刻‘智熄’的孟子安,心道孔惜宁画外音都如此明显了,你怎么还能跟着附和呢,小心再附和老婆都跟情敌跑了! 或许是知道了孔惜宁的心思,范南风看他们的互动总觉得气氛暧|昧,草木皆兵的状态让她立刻给孔惜宁使了眼色,暗示她自己要验证了,“时候不早了,我头晕也好点了,再去找怀玉瞧瞧基本无碍,惜宁多谢你啊,等我从怀玉姑娘那里出来,我再来找你。” 果在她意料之中,顾温俞听到蒋怀玉的名字仿佛打了鸡血,瞬间接话道:“哎一起一起,我正好也要去医舍!” “我去医舍是瞧病,你去医舍干什么?找怀玉斗嘴吗?” 顾温俞脸色一变,“谁说我是去斗嘴的?我...我也是有事才去的!” “可怀玉跟我说,除了我去医舍勤快之外,就剩你去的最多了,还说我每次起码带伤去,而你去只带着嘴,搞得她都以为你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专门去见她的。” 不料顾温俞语气兴奋:“她真这么说?” 范南风目光越过他与孔惜宁相撞,无声道这下你看清了吧?要听妈妈的话,孟子安才是良人! 第95章 死了一了百了 孔惜宁慌倒是慌了,可似乎有点不见棺材不落泪,主动说道:“那南风我也跟你去吧,你方才面色苍白晕症严重,虽然现在有点好了,可我担心你在路上又开始晕了怎么办?我陪着你一起去医舍,等怀玉姑娘看完之后,我再回来。” 顾温俞不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当人多的话他去医舍更加自然,因而极其赞同:“惜宁说的是,人多热闹点!” 这么好个让孔惜宁死心的机会范南风才不会阻拦,三个人立刻一同出发去了医舍。 医舍里蒋怀玉正在给一学子扎针,猛地进来的三人让她眉头一皱,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范南风身上,“说吧,你又怎么了?” 顾温俞抢在范南风回答前大步一跨挡住她二人,拉近自己与蒋怀玉的距离,笑嘻嘻道:“南风有点头晕,我们带他来看看。” 蒋怀玉这才又瞥了他一眼,“带她?这医舍离得又不是万八千里,你可真好心。” “应该的应该的,同窗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 蒋怀玉一把拨开他,直拉起范南风走到桌前:“来我看看,你是又发什么病了。” 医舍耳目众多不好言语,范南风正愁不知该怎么提醒,蒋怀玉却在搭腕之后神情了然道:“疼吗?” “很疼!” “那我开药给你,能忍则忍,不要多吃。” “多谢多谢!” 顾温俞听得一头雾水:“这就完了?这么快?” “不然呢?你怎么还不走?” 顾温俞立刻道:“我也有点身体不适,等怀玉姑娘忙完也帮我看看吧。” “噢,”蒋怀玉头都未抬,“不用看,你这病很好治,打一顿就好了!” .... 等看够了二人斗嘴的日常,范南风这才拿过药拉着孔惜宁出了医舍,那一出打情骂俏的好戏确实让孔惜宁失落不少,在她身旁一言不发。 范南风趁热打铁:“惜宁你看到了吧,顾温俞对怀玉不一般啊,肯定是看上人家了,所以惜宁,你该放弃掉他,但也不用太难过,眼睛多看看别人,说不定真正的心上人就来了....” “不会的。” “什么?” “我不会放弃温俞兄的。” “什么!!!”范南风已然面目扭曲,“你刚才也看见了,他们...” 孔惜宁立刻打断:“他们关系是好,可也没有谈婚论嫁,也只是温俞一厢情愿而已呀,说不定是这书院女子少,他才对怀玉姑娘有念想,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机会!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范南风听得目瞪口呆,“那....那你要怎么做?” “我要让他知道我也是女的,这好像太冒险了...我让爹爹去给我说亲!对!就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温俞兄是不会反抗的,我现在就去给爹爹写信!南风明日见!” 孔惜宁一点都没有给范南风插话的机会,自顾说完马上跑走,只留下惊呆了的范南风立在原地! 这速度这觉悟,哪还是什么古代女子! 面前是跑走的孔惜宁,身后是打嘴仗的蒋顾,痛经的范南风站在大三角之间,脑壳受到万点暴击,直觉自己太难了! 心不在焉回到住处,她躺在罗汉榻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处境悲惨,似乎走到了死角,且看不到出路! “我要不去死吧,死了一了百了!” 第96章 到底在发什么疯 她被自己突然涌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回神过来才发现不仅想法悲观,脸上不知何时还爬满了泪! 恍惚中的范南风眼扫到方桌上堆成山的甜物才猛地记起,亲戚来了之后,范家的骄气习惯也跟着来了! 一想起这个习惯,体力嗜糖的分子立刻活跃了!催着范南风几乎连滚带爬地打开一盒蜜饯,甚至来不及回到桌上,就这么跪地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沈良奕总能很及时地看到不同寻常的画面,就好比现在,一打开门的景象毫无预兆地惊煞了他:范南风跪在地上,面前是胡乱打开的盒子,周遭滚落着蜜枣、果干,她哭的泪流满面,正徒手抓起一把甜食往嘴里塞,动作因他开门之故又暂停于此,两个人目光对上时,沈良奕难得地愣住了! 此情此景,真的很像发了疯! 范南风从他的眼神和发愣中知道他误会了,匆忙扔掉吐出手中口中的果干,下意识要站起来,跪酸的腿却又把她拉回地面,‘咚’地一声,沈良奕的神情更加变幻莫测! “沈兄,你...”她把剩下的言语生生憋了回去! 范南风有点绝望,此刻她的声音嘶哑不说,还微微发着颤,和着小小的啜泣出口时,总让人怀疑是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传到沈良奕耳朵后,他终于受不了了! “范南风!!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她想说哭不是她本意,此时的状态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可声音又让她没法解释,只好摇着头,跪着欲向他靠近。 沈良奕大喊一声‘别动’,震住范南风之后迅速关上门,匆匆离开不忍直视的漩涡圈,一整晚都没有再回来。 范南风第二天睁眼时,昨日的情景萦绕脑海,丢脸让她恨不得掐死自己,心道这下该怎么面对沈良奕啊,他一定觉得我是个疯子! 欲哭无泪的范南风收拾好自己,拿着一盒保命的甜食正要出门上课,眼瞥见床上无人,想起沈良奕被她逼着一晚上没回来不知在何处落脚的事,心情又是一阵萎靡。 课堂上沈良奕破天荒地不在,眼看着夫子要来了,却还是不见他的身影。 范南风从来不缺脑洞,沈良奕受她连累一夜未归又明着迟到,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死了吧?! 肖想的各种意外各种死法在她脑子里上演,使她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多愁善感,慌忙补了两口糖分。 沈良奕终于来了! 一如往常翩翩君子的形象,却在看到她时一愣,一番犹豫过后才坐在她身旁,坐下时将蒲团往外一拉,防贼似的防着她! “沈兄我....” “闭嘴!”沈良奕一点都不想与她有牵扯,在她解释的瞬间打断,将桌上的书本往中间一挡,分出个她占大他占小的区域,道:“以后这就是楚河汉界,你若是绕过这里来我的地盘,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范南风看到这个‘三八线’,心里没来由地委屈难受,甚至感觉泪水湿了眼眶,赶紧扭头一擦!心道奇怪,我怎么这么委屈,我好想打人出出气啊! 第97章 我选沈良奕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课毕,生理期喜怒无常的范南风此刻只剩了无端而起的满腔怒火,且每次一看沈良奕想起自己在他面前丢人、他与自己划清界限的事,委屈的怒火几乎要喷发出来! 这是头一次她在武演课上干劲十足,两两比试晋级制给了她很好的发泄机会,看着对手就像看着杀父仇人,打的十分认真毫不划水,一认真让她不打到不剩自己不停,恍恍惚惚间就进了前三! 陆宗在一旁看的心花怒放,心道这个徒弟进步惊人,太是个可塑之才了!周围败下阵又看呆了的众人也看的不过瘾,直要求前三名里再分出个胜负! 这正中陆宗下怀,立刻说与拔尖的前三名道:“你们三个虽已胜出,但不应骄傲自满,需得把眼光放长目标定远,争第一才是重中之重,不如这样,你们三再比试一场,让我看看谁才更符合强中自有强中手!你们谁先选对手啊?” 前三名除了作弊技能傍身的范南风之外,剩了沈良奕、孟子安两人,二人此刻听完还不及做出表率,范南风上前一步接话道:“教头,我先选,我要打沈良奕!” 范南风心道疯了疯了,我怎么能选他做对手!嘴却仿佛不是自己的似的,继续膨胀发言:“让子安稍后再上场,我要先和沈良奕过招!而且,不要木剑!我要真刀真枪地与他干一场!” 我这个嘴少说两句吧!! 陆宗闻言似在思索,可她的一席话却先沸腾了围观学子,大多数人都认为范南风沈良奕是一伙,范南风听命于沈良奕,此刻公然反目,定是出了大原因,但不管原因是何,他们都酷爱添把柴加点火,因而起哄道:“范兄出手果然霸气!是个大丈夫!请教头同意吧,这可是难得摸清实力的机会啊!” 处在舆论中心的沈良奕面色如常,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范南风,这更让范南风生气,“教头难道信不过学生吗!学生非要和沈良奕争出高下,以正我名!” 沈良奕是唯一一个不受大纲技能所限的人,但此刻易爆易怒的范南风说话显然已经不过脑子了,只生出一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孤胆! “那好,就依你,沈良奕,你可有话要说?” “没有!” “好,来人,给他们兵器,让他们上比试台!” 如同飘起来的范南风上了比试台也不老实,用二人能听到的音量对沈良奕说道:“沈兄,今日得罪了!待会输了希望你别往心里去,毕竟你打我骂我暴力对待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小小的反击一下,总不过分吧?” 沈良奕有些惊讶,面前的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还不等他多做反应,范南风提刀迎面冲他而来,攻上攻下行云流水,招式里带着一股沈良奕避不开的狠劲,似乎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范南风绝不停歇,死盯着沈良奕刀往他身上劈,且越打越精神越打越高兴,招招相逼毫不留情,直把沈良奕逼到擂台边。 台边护木桩因下了雨有些松动,二人都没察觉,沈良奕靠在其上借力,范南风又是一劈被他一躲,刀劈在木桩上将其劈成了两半,沈良奕毫无防备失了力,身体一晃竟直直掉下了比试台,额头磕在木桩上,被锋利的棱角切开了皮肤,顷刻间血流如注! 回魂的范南风傻了眼,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大喊道:“快,快去医舍,要留疤了!!” 第98章 见钩就咬 蒋怀玉一边给他的额头做处理,一边语带调侃对范南风道:“我说你是不是和我有缘?不仅自己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今儿竟还打伤别人带着往我这里跑,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我生意好,想入一股啊!” 范南风差点要给她跪下,战战兢兢去看沈良奕,那消毒的药酒抹在伤口上看着都疼,沈良奕愣是不发一语,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是个狼人!”范南风心叹道。 一想到自己打伤了狼人,范南风心里五味杂陈,直等到沈良奕伤口处理好又得知不会留疤才跑出医舍,接下来几日能不见他就不见他,入夜回住处也是等他睡了再回去,第二天趁他没醒赶紧跑,学堂上坐的很远,不与他目光接触不与他说话。 可这样逃避终究不是办法,范南风终于按耐不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他拦在了凉亭下,未语泪先流! 她看到沈良奕渐渐又扭曲的眉毛赶紧擦掉眼泪道:“沈兄啊,前几日课上我对不住你,我那时候可能是疯了,但是沈兄你一定要晓得,那并非我本意,只因,只因,”范南风忽又想到一个大问题,受生理期影响她才易爆易怒公然挑衅沈良奕,那岂不是每个月都要找理由打他一顿了?! “只因什么?!”沈良奕语气不耐。 范南风心一横,“只因家族病影响才突然施暴,沈兄我心里肯定不想打你,但一发病别说你了,就算是山长我也敢打!发病的时候思想不受我控,所以才伤了你,你就看在我有病的份上,原谅我吧!” 范南风说话时,不知触到了这个身体哪个神经,眼泪止不住倾泻而下,为了掩饰只好又道:“打了你我很难过很后悔,你看我的眼泪就是证明!” 沈良奕看着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的范南风,一脸嫌弃道:“好了!为了这点小事哭的如此悲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打我我没放在心上,不用再揪着我不放了,大半夜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放手!” 范南风小声一句:“那请你每个月都别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 “噢没有没有,夜深了,沈兄咱回吧。” 解决了隔阂送走了亲戚,范南风总算开始生龙活虎,一入学堂就见孔惜宁奋笔疾书,赶紧挨上去,“惜宁你在干什么?” “我前几日送出的信爹爹一直未回复,也不知什么缘故,我得再写一封派人送出去。” “噢,那还真是可惜,”范南风不无惋惜说道,却在心里回她送不出去了,我在大纲上施了神通,只要是你的信,出了百里书院的大门就难以留存。 她坐回自己座位,打量的目光在孔孟顾三人身上不停歇,眼珠一转马上就想了一出吸引敌人火力还能挑拨离间的大戏,她把目光定格在顾温俞身上,心道小俞啊小俞,先拿你开刀! 顾温俞收到蒋怀玉约他医舍一聚的消息时几乎呆滞了,心潮澎湃一大早赶去却发现医舍的门紧闭,失落的他正欲走时听得房内有声音,似乎蒋怀玉在内。 他在房外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激动破门而入,大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顾兄好啊,”范南风公然握着蒋怀玉的手,看顾温俞时笑得颇为得意。 她就知道,这个顾温俞见钩就咬! 第99章 一剂猛药 “顾兄你怎么来了?”范南风依然牵着蒋怀玉不放,明知故问道。 顾温俞从进门开始目光就停在她两的手上,此刻冲动上前,把蒋怀玉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宣誓主权般牢牢攥在自己手中,“你一大早怎么跑来了!还关着门!还发出那种声音,你给我一个解释!” 呦! 虽然她手握大纲知道每个人的设定,可此时顾温俞这种吃了醋变霸道的举动还是超出她预期,让她惊讶的同时更加确信自己的计划顺利,要的就是这效果啊! 要想孔惜宁死心,就要加快蒋顾之间的进度,逼着顾温俞捅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表白的阵仗能造多大就造多大,以让孔惜宁认清蒋顾是官配她插不进去的现实! 书中作为副CP的蒋顾进展算是快的了,可真到现实中时范南风仍觉得太拖拉,她没有耐心,只好把自己也算计进去,在蒋顾之间横插一脚来激起顾温俞的危机感,她假意留邀请之信,实则早早等在蒋怀玉身边,以按摩为由布置出令人想入非非的音效与画面,挖好坑下好钩,坐等顾温俞光顾。 而顾温俞正好见坑就跳见钩就咬,栽到了她的圈套中。 范南风煽风点火的话还没说出,就见蒋怀玉像被火烫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生气道:“顾温俞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谁让你摸我手的!简直太无礼了!” 顾温俞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困惑,“我....我只是一时着急,要说无礼的是他,他从我进来就抓着你的手!” “她是特殊的,她能跟你一样吗?!她抓我手可以,你不行!” 好嘛,这下都不用范南风亲自动嘴了。 顾温俞不可思议般睁大了眼睛,被这寥寥数语伤的拧紧了眉,“他,他为什么是特殊的?” 蒋怀玉不能说特殊的原因,一时想不出搪塞的话,范南风瞅准机会赶紧站起来走到她身后,双手极自然地搭在蒋怀玉肩上,“可能是我受伤太勤,怀玉姑娘医治的次数过多,就将我特殊对待了,顾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嘛,喜欢上蹿下跳,总是三天两头的伤。” 说着说着,范南风一低头,顺势在蒋怀玉耳边耳语了什么,再抬头时就给了对面的顾温俞一个很有深意的微笑。 这动作太亲密!顾温俞十分想上前隔开她们,但又怕惹怒蒋怀玉而最终什么都没做,被打击的几乎失了活力,干巴巴道了一句‘我先走了!’,便失魂落魄出了医舍。 范南风可太喜欢看这种狗血的反应了,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的背影出神,被蒋怀玉打断道:“你那个按摩叫什么?再给我做一遍吧,身体太轻松了!” “噢可以啊,我这可是正宗的泰式马杀鸡手法,以后只要你想,我随叫随到。” 照这个趋势,范南风下定决心,她要在三个回合之内拿下顾温俞,掰直孔惜宁! 可越来越频繁的去医舍竟没有引起顾温俞更大的反应,范南风知道他每次都在盯着自己的行动,却在看见她走进医舍之后结束跟踪再无下文。 不仅再无下文,甚至误打误撞的让孔惜宁钻了空子,二人相处谈心的机会比以往更多! 看在眼里的范南风知道,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 第100章 一出好戏 本着搞大事的目的,她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吉日,上完课故意跑到惜宁身边,将话题七拐八拐地拐到医舍上,终于如愿地让孔惜宁问出了她预想中的问题:“你不是好了吗?怎么还要去医舍呢?” 范南风此时偏着身体对着孔惜宁,将侧脸故意摆给后座的顾温俞看,而后笑的意味深长,道:“我去找怀玉,不是去医舍。” “找怀玉姑娘不去医舍还能去哪?” 范南风靠近孔惜宁,在她耳边耳语一句:“去她的闺房!” 从头到尾竖着耳朵听的顾温俞立刻脸色一变,手里的笔似乎都有点握不住了,反应正巧被范南风瞧在眼里,知道目的达成,这才站起来:“所以琴课下后我不能去找你,晚上我再去你那里吧,你等我啊。” 单纯的孔惜宁闻言点了点头,却不知晚上一出好戏专门为她上演。 顾温俞确实暗中跟了过来,戏多的范南风为显逼真在进去之前还四下望了望有没有人影,确认安全后才悄悄与蒋怀玉进了房间。 节气入秋之后去后山洗冷水澡要带上莫大的勇气,范南风与蒋怀玉关系因着按摩手法和千金难求的红玉膏而生出了友谊,她将借闺房洗澡的事提出后,蒋怀玉本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毫不犹豫就同意下来! 屋内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已经备好,范南风在洗之前透过窗户看了看远处焦躁着走来走去的顾温俞,这才不慌不忙舒服地泡了半个时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与蒋怀玉再次出门,顾温俞脑子里的想法已经不可避免地绝望了。 他魂不守舍回到住处,把有蒋怀玉的记忆过了一遍又一遍,越想心越是钝疼,搬来一坛又一坛的酒,想借酒精麻痹! 书院禁外界的酒,小酌时只能喝不易醉的特制,就算是喝十坛八坛也神志清明,况且每个学子最多只能取五坛,顾温俞本不会醉。 可范南风让他醉,他就不得不醉! 天上依稀下起了雨,范南风拉着孔惜宁故意路过景亭,正碰上顾温俞手拿酒瓶晃晃荡荡从亭下出来,没有撑伞衣服湿透,怅然若失的样子显得又丧又颓! 孔惜宁一眼就看到了顾温俞,面带惊疑跑向他,把伞给他搭着,道:“温俞兄,你这是干什么?会生病的!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顾温俞不回答,一抬头先看到前方的范南风,范南风对他微笑着,心道三二一,赶紧跑向我! 顾温俞果然迅速跑向她揪住她的衣领,含混不清的言语中全是控诉:“你和怀玉做了什么!” “你和怀玉什么关系!” “你不要动她!若是让我知道她受了委屈,我定不放过你!” “你离怀玉远一点!我求你,我求你了!” 范南风看到他身后孔惜宁那难以形容的神情,心里万分高兴,只要为爱所困的顾温俞再做做样子当着孔惜宁的面打她一顿,这场戏就能收尾了! 可顾温俞却出了差错,言辞激烈的话说完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眼看着就要醉倒,范南风等不到他的主动,孔惜宁又正在靠近,只好自导自演大声说道:“顾兄你冷静点,我和怀玉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手里可拿着酒瓶啊,你冷静点别打我!” 说罢,在孔惜宁视线盲区主动抬起顾温俞的手,将酒瓶自己砸向自己! “啊!!”接着她大喊道! 第101章 弄巧成拙 一场雨让三个人都染了风寒,范南风额头更是凸起一大片,消肿时连着眼睛部分都青了,让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指指点点,暗地里全赖在了沈良奕身上。 蒙在鼓里的沈良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背锅侠。 当事三人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再提起此事,风寒来的又猛又急让他们虚弱着身体无暇顾及其他,吃药竟是接连两三天都没有好,等到第四日三人再去取时,蒋怀玉难得地面色凝重忧心道:“你们最近不要聚在一起,这风寒来的怪异,恐有传染的可能,为保险起见这几日不要去食堂,上课时蒙面挡住口鼻,这些药吃完要是还不见效,我就要来猛的了。” 除了范南风之外其他二人谨遵医嘱,范南风自小就不太容易生病,觉得偶尔一回风寒也挺有趣的,因此把感冒当成了享受,不仅吃药消极,连面也没有蒙。 课间三人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引得学子们接连调侃,沈良奕就在这时进来了,坐在座位上时一顿,把手中的药给她放在桌上,道:“你出门前是不是忘了吃药,我给你随手拿来了。” 虽然她怕苦药是故意遗漏的,但此刻好心的沈良奕仍是让她十分感动,大反派都破天荒随手给她带药了,那她得有点公德心,不能将风寒传染给他! 她把面巾遮住口鼻,只露出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 《多摩经》晦涩难懂,一堂课好不容易上完,讲师前脚一走,范南风后脚就将经书一扔,向后一仰道:“听这课真是折磨!” 那书好巧不巧地,落在了沈良奕腿上。 沈良奕不急不躁,淡然地捡起书给她一递,转头看她时突然僵住了! “不好意思沈兄,没砸疼你吧?”范南风接过书,“这课真的太难了,好不容易解放一高兴扔了书,不想扔你那去了,我不是故意的,”范南风滔滔不绝的话慢慢停住,“沈兄...沈兄?沈兄?” 她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沈兄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沈良奕猛地惊醒,“没...没有!” 一股奇怪的念头转瞬即逝,竟让他觉得那双眼睛有点熟悉! 沈良奕刚才的反应太不对了,范南风看在眼里揣摩在心头,紧接着幡然醒悟,立马将脸上的遮布拽掉不说,还在大纲上写了三人药到病除的设定。 除了孔惜宁之外,顾温俞与她全都好了。 范南风觉得奇怪,明明在大纲上动了手脚,为什么孔惜宁还没好,便在课后跟着孟子安去慰问孔惜宁,只见她躺在床上萎靡不振,精气神很不好。 “惜宁,你吃药了吗?我和温俞兄都好了,你怎么还没好?” “我已经不咳嗽了,”孔惜宁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那为什么还是这副样子?反而看着加重了!” 一旁温药的孟子安却先道:“我本想送他去医舍看看,但是惜宁死活不肯,我想把怀玉姑娘请过来他也不让,喝药又不见效,再这样拖下去小病恐变成大病,也不知道他闹什么脾气,就是不肯让怀玉姑娘看看。” 这样啊,范南风立刻了然,恐怕是身体上的风寒好了,心里的风寒没好啊! 孟子安又道:“惜宁,我带你去医舍吧,你这拖着不治好不了啊,怀玉姑娘医术了得,肯定很快能看好,上次温俞兄没来由的病也被她瞧好了,还被温俞兄一直夸,她的医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肯定能治好你!” 孟子安此刻的说辞句句踩雷,听得孔惜宁脸色更差了:‘我不去!你好烦啊!’ 说完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徒留孟子安尴尬又茫然地僵在原处! 范南风见势不好赶紧寻了个缘由支走孟子安,等到房内只剩她们二人时,孔惜宁带着哭腔道:“南风,我好难受啊!” “我心里就像压着一块石头,一见到顾温俞就难受的喘不上气,我的妄想和期待全在那个雨夜碎掉了,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喜欢蒋怀玉,喜欢到那么个儒雅的人竟然动手打了你!他为了怀玉可以把你当成假想敌,可以变得那么伤心失意,而我仅仅只是关系好的同窗,永远不会影响他至此!” “我该怎么办呢?我没有一丁点的机会,我好难受啊!” 范南风从来没有喜欢上一个人过,便在此刻无法感同身受,她知道言语很苍白,说什么都安慰不了这时的孔惜宁,只好沉默着轻拍她的背。 走出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新恋情,她得加紧干预了! 第102章 沈兄,你牺牲一下 为了让孔惜宁尽快投入孟子安怀抱,范南风在线挖坑给孔孟造机会! 孔惜宁心情失落她就让孟子安逗她,孔惜宁不想见顾温俞她就让孟子安拦下,孔惜宁生病时她就让孟子安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以至于孔惜宁说着‘不用这样,我自己可以’来拒绝时,她就站在男人的角度揣摩了孔惜宁的意思,然后让孟子安自顾坚持! 在这种猛烈地关怀下,孔惜宁竟是真从失恋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二人久违地一起约着去后山,一下课孔惜宁就奔向她,仿佛被狼撵着似的,一边催促她快点收拾一边警惕地看着某个方向,最后等不及她收拾好,孔惜宁就拉着她迅速出了学堂。 这种紧张的速度让范南风不明所以,出了学堂才道:“惜宁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为了避开孟兄!” “为什么要避开孟兄?” “他这几日不知怎么了,一直在我身边转悠,还各种对我献殷勤,简直和我爹一样,不,是比我爹更甚!我爹起码会听我的话,可我拒绝孟兄他就从来不知道打住,依旧我行我素帮我这帮我那,让我甚为烦闷,只好这几日都在躲他!等他劲头过去!” 范南风:“.....” 她大概真的是红娘黑洞,越是好心越办坏事! 范南风闻言忐忑地拉着孔惜宁的胳膊发动技能想知道她有没有喜欢上孟子安,得到的反馈却是毫无丁点喜欢的意思。 更糟糕的是,她觉得她这个办法很好,会帮助孔孟进展很多,一连串猛虎操作下来,本来有好感的,现在....没了! 这可大事不好啊! 范南风有点绝望,既然孔惜宁撩不动,她把注意打在了孟子安身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提前让孟子安发现孔惜宁的身份吧。 书中孟子安知道孔惜宁是女儿家时书院生活已经过了两年,可现在连一年都不到,随意改写主人公的进度她也摸不清会有何不良反应,可任务线已经拖后甚至消失了,不管有没有反应,先尝试了再说! 她以找到更加安全的洗澡基地为由,忽悠着孔惜宁进了圈套,接下来的发展就是被孟子安无意撞见,而后知道了她的秘密! 初时一切都正常,就在暗中观察的范南风半路被夫子叫走的这五分钟之内,一切都开始崩坏了! 等到范南风再次回去时碰上急匆匆奔走的韦宿,诧异道:“这么急要去哪里?” “你没接到消息吗?山长让全部学生去佘月楼集合,似乎要说什么大事....” 范南风闻言脑子一懵,佘月楼正是她设定孔惜宁洗澡的地方! 她开始比韦宿更着急了,飞奔向佘月楼前的高台上,却见楼前已经聚集了众人! 完了完了!这下怕要在全师生面前掉马! 范南风站在高台上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身旁只有栏杆和突然出现的沈良奕,连个造大动静的工具都没有,范南风四下一望之后,目光定在了沈良奕身上。 不管了,就这么做吧。 于是她对着看台下的师生大吼一句:“孩儿们!” 这一声破了音的大吼犹如迅雷疾泻,果然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沈良奕也不例外,并且分贝似乎震到了他的耳朵,正皱着眉头伸手去压,却被范南风半路拦截。 她抓住沈良奕手腕,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沈兄,你牺牲一下。” 下一秒便用力把沈良奕往自己怀里一拉,按着他的头,嘴巴就贴上了他的。 众目睽睽之下! 在明令禁止扰乱书院风气的戒规墙前! 在吸引了全员学子的目光后! 她毫不犹豫拉他下水,嘴巴贴上了他的...... 第103章 暴走 当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触感传过来时,沈良奕脑子一懵! 当看清面前与他做那事的人是谁时,沈良奕脑子又是一懵! 当四周猛然爆发的起哄声传入他耳朵时,沈良奕懵上加懵! 他停止了思考,既没有推开也不会迎合,被动地跟着对方的节奏,变得身体僵硬头脑空白! 范南风却不合时宜的弯了嘴角亮出了一抹微笑,表情似乎在说这波不亏,等到起哄声中夹杂着山长与夫子的怒喊时,她才满意地一把推开沈良奕,动作之潇洒,面色之淡定,颇有吃干抹净不认账之意。 “孩儿们!”她底气十足,语气甚至极其得意,“我想在这里宣布....” “范南风!!!!!!!!” 一声气急败坏破了音的喊叫震天动地,沈良奕终于回魂并亲身示范什么叫做迅雷不及掩耳!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范南风,将她一脚踹下五米高的高台!紧接着自己主动跟着跳下,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不顾山长与夫子的言语,忽略落地时拉伤脚筋引起的疼痛,两眼气的通红,犹如饿狼盯着食物一般盯着摔在地上龇牙咧嘴的范南风,紧接着又奔上去! 打人的动作早已失控!他骑在范南风身上对她拳脚相加,出手的每一次都像是要要了对方的命! 范南风明知道自己理亏在先,却也不当圣人任由他打,既不求饶也不解释,而是同样回以凶狠的目光,在他第一次拳头落下打得她流鼻血之际,开始了铆着劲的反击! 场面一时过于血腥,两个人犹如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你打我一拳我回你一脚,你拳如疾风我腿快无影,你来我往间都想致对方于死地的狠劲吓坏了围观众人,使他们蜂拥上前齐心协力地拉架:“别打啦!别打啦!再打要打死啦!” “都是同窗!都是同窗!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解决!” “住手!快住手!你们都流血了!不能再继续了!” 山长发威的话语淹没在混乱之中,要不是去搬来四位演武课教头,恐怕百里书院就要出现首例学子内斗双双身亡的消息了! 被拉开的两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血迹混杂粘在素白校服上,鼻血同时流着,双手被他人禁锢着挣脱不了,双方都喘着大气,互看的眼光里充满尚未消散的余仇。 “胡闹!” “简直胡闹!” 山长站在二人中间,平日儒雅又稳重的形象早就不见了,此刻神情激动慷慨激昂,被他两气得说话时都带出了唾沫星子,又把众人吓傻了,“在我面前打的你死我活,不顾院规公然违法,同窗动手成何体统!!你们都不要脸面了吗!!” 这句话让范南风猛地看向山长,心情万分复杂,这句‘你们都不要脸面吗’是书里山长的口头禅,人设里被她加上了恶趣味的一笔,只要他说这话,接下来定是一顿骚操作,以此突出反差萌! 范南风表情凝重地看着山长,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他接下来的话惊呆了! 只见山长接着道:“同窗情谊本该地久天长,你们偏偏要成为敌人!我不能允许百里书院教出一对敌人,你们现在给我向对方鞠躬道歉拥抱示好!回去反思自己过错!” 范南风惊的张大了嘴,这也太傻白甜了啊!现在的氛围怎么能妄想道歉呢!! 山长见二人不动,继续不依不饶:“怎么?本山长的话也没用了吗!!愣着干吗!!道歉啊?!” 沈良奕到底能屈能伸,就在山长话音落地之后,竟当真站出来向前几步! 范南风更加神情复杂,只好也上前与沈良奕面对面! “很好,现在互相鞠一躬道歉!” 二人本就心有不服,此刻只得咬牙切齿做做样子,心怀怒气猛然一鞠! 只听‘砰’一声,两个人的脑袋,又撞在了一起! “啊!!怎么又打上了!!别打啦!别打啦!再打就打死啦!”众学子继续嚎道。 第104章 动谁都不能动孔孟 二人鞠躬时撞到头晕脑胀,都认为对方又在挑衅,话不多言互相揪住领子正欲再打时,只听陆宗骂了一句‘反了你们了’一边推开上前拉架的学生,一手揪一个后衣领,接着使劲一提,就把要打架的两人分开,“都要上天不成!山长听我的,把他两关到禁闭室,关他个一天一夜就老实了!” 山长还未表态,陆宗一手一个像老鹰捉小鸡般,自顾做主把他二人关在了东西两方的禁闭室,临走吩咐他人禁止给一滴水一粒米,谁若敢不听令,就有他好看的! 陆宗之令如山,看好戏的众学子深怕被牵连其中,话一出便四下散开,顷刻间逃的无影无踪。 寂静的东侧禁闭室里,沈良奕坐在石桌前闭目静思,却猛地一拳头砸在石桌上,他根本冷静不了! 只要一闭眼,脑子中全是自己被范南风轻|薄的画面,仿佛唇上还残留着令人震惊的触感,还有范南风极不当回事的声音与神情,每一个都精准直击他的底线,让他压不住怒气,甚觉教训太轻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下决定,等他出去,定要让范南风付出代价! 与沈良奕越想气越大的表现相反,西侧禁闭室里,范南风此刻躺在石桌上心平气和,甚至开始将精力放在大事上:为什么现实与大纲设定的出了偏差? 按她在线添加的设定来看,无意路过佘月楼的孟子安看到地上的水迹生疑,因而进楼查看时正撞上洗澡的孔惜宁,知道了其身份秘密,之后再经过她旁敲侧击煽风点火,让孟子安爱上孔惜宁本应该只是时日问题。 可现实却大大超出她预料! 明明她在小事上测试过无数次大纲的作用,明明只要她写什么现实就发生什么,怎么在孔孟身上,就起了反作用?! 孔孟发展是书中主线,就好比书世界的脊柱支撑着其他细枝末节,现在增改主线的发展等同于毁了脊柱毁了书世界,所以现实中开始崩坏? 是不是也就是说,动谁都不能动孔孟?! 范南风一得出这个结论,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石桌上,无力地摸着肚子,隔了半天,自语出一句:“好饿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饥饿的感觉更加强烈,逼着她从石桌上下来直趴在铁门小窗上对外叫道:“有没有人?我饿了,能送点饭过来吗?最好是魏大娘现炸的藕饼,告诉她不要放葱花....” “有人吗???我要渴死了!能送点水吗!!”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范南风饿的眼冒金星,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彻底死心缩在墙角,心道出去了一定要把陆宗削一顿,脑子里正想着削一顿的十种方法时,忽听得一阵压低的细语,“南风...南风....” 范南风立马跳起透过小窗一望,韦宿满脸警惕四下看了看,将一包吃食塞给她,道:“我给你拿了一点吃的,陆教头下了令谁都不能靠近,现在这里没人,当着全院师生的面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如今山长气的不轻,正和夫子商量处罚之法,只怕是重罚,沈兄有背景可以从轻,你该怎么办?” 韦宿说着满是忧虑。 范南风打开包裹拿起里面的藕饼边吃边道:“别担心,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绝不会有大事!对啦,沈良奕关在哪呢?” “东侧禁闭室。” “那他也没吃饭吧,韦宿你能也给他拿一点吃的吗?” 第105章 你有种就出来 韦宿闻言震惊地看着她:“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你怎么还想着沈良奕,他是给你下蛊了吗?!”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我挑的事才连累他个优等生关禁闭,因我之故享受了这待遇,我要是再不给他点好处,恐怕他气难消,出了禁闭又冲我来了!这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到时候再发火也不太好意思而会三思而行,于我也是好的。” 韦宿被她的歪理带跑偏,竟然觉得好像是这么个意思,便别了范南风又去食堂打包了吃食,直奔东边禁闭室! 沈良奕初时与韦宿客客气气,一听是范南风让他送食物给他,整个人脸色即变了,不好在韦宿面前发怒,只咬着牙憋出句‘不用’便坐回石桌后再不理会,韦宿吃了闭门羹,心里不悦面上不显,将那包裹挂在铁窗上,这才趁着夜色回了学舍。 被关一天一夜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对挨着饿受着渴的人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沈良奕又饿又渴,目光却从未在包裹上停留,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将精力全放在对范南风的怒上,细想了往日挑衅的种种,一言一行都在此刻带着威力,再有轻|薄之举加持,他很快就被气饱了! 禁闭的时效一过就有人来开门,一学子道:“沈兄,山长有言让你们去他书房,他有事宣布...哎沈兄,你去哪?山长书房在南边,沈兄?沈兄!” 沈良奕充耳不闻身后的呼唤,脚步坚定就向西边而去,路上遇到刚好从校场上武演回来的学子,气冲冲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剑,紧握着就冲西侧禁闭室前进。 那学子见势不妙,赶忙跑去向夫子禀报。 彼时范南风才从禁闭室出来,虽然只关了一天一夜,可她有种被关了一年的错觉,此刻看着东边升起的日头有了久别重逢的喜悦,正对着太阳伸懒腰时,就看到来势汹汹的沈良奕从太阳的方向走来,手上的剑被日头一照,发出来者不善的锋芒! 范南风眉头一皱,慌忙四下找了找愣是找不到一个能当武器的东西,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与男斗的精神,出来才不到一刻,她又主动退回了禁闭室,将门啪嗒一锁,悠哉地看着窗外,等着沈良奕靠近! 沈良奕打不开门,一时更是气上心头,叫嚷着:“你有种就出来!” “我不!”她又没吃饱了撑着,才不会跑出去找死,“我没武器,这不公平!你有本事你就进来!” “你出来!” “你进来!” “你出不出来?” “我就不出去,我就是没种,你有本事!你有种!那你就进来啊!” 沈良奕更加怒不可遏,提起剑就开始劈门上的锁,一声声一下下听得范南风心惊肉跳,却在心里生出不合时宜的疑问:亲一下就这么暴躁如雷,要是更进一步,他又是什么反应? 范南风被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呆了,猛地发现一个问题,此刻暴走的沈良奕,不正和书里的形象重合了吗? 第106章 学生请求换舍 “他真的是大反派啊!”范南风又在心里重复几遍。 大动静终于引来师生,范南风一看到山长的身影立刻鬼哭狼嚎献上演技:“山长快救我!沈良奕疯了!!” 山长亲自上前夺下沈良奕手里的剑,将其怒而扔到一边,身后去请人的学子看到自己无辜的剑被劈的卷了刃,心都在滴血! 山长十分失望,“沈良奕,你本是我看好的书院佼佼者,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违反规定,甚至要手刃同窗!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能杀人,你怎地如此冲动?” 明眼人都知道谁对谁错,可山长人设就是圣人,天大的事也比不上性命,因此先怪完提刀暴怒的人才斥责范南风,“你给我出来!书院本是学习之地,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等到了书房我再跟你算账!” 范南风乖乖出了禁闭室,偷偷看了眼此刻沉默不语脸色铁青的沈良奕,自觉与他站得远远的。 等到了书房,山长坐在上座,身后是巨大的仁善匾做背景,两人立于下方,范南风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装出个知道错了的乖巧样,而沈良奕身体笔直立在山长面前,等着听山长训话! “范南风,你可知我百里书院开学第一日就要众学子干什么?” 范南风道:“尊师重教,背院规。” “那你的院规都背到哪去了?!你前日举动可是公然挑衅书院院规,你可做好了受罚的觉悟?!” 范南风又道:“还请山长责罚!只是在责罚之前,请山长先听学生解释,学生前日失智的行为,其实由不得学生,只因学生家族患有一隐疾,病发时早就不知道在干什么了,前日正好病发,不然凭学生在书院里的家世地位,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啊!” 我都给自己扣上精神病的帽子了,你就让这事过去吧! 果如她预料之中,拥有一颗仁爱之心的山长听了她的解释,脸上立刻带了点可怜之意,用可怜的神情瞅了她一眼,并开始沉思。 范南风趁热打铁,又道:“学生这病伴随一生,为了控制自己自小吃药,访了名医数百,砸了金钱上万,吃了无数药剂却依旧不见好,族中有人甚至病发时自残自虐伤害他人,学生这都算好的了,只是小小调|戏了同窗而已....” 范南风话未说完,沈良奕突然出手揪住她领子,把她猛推撞上书架,恶狠狠道:“竟敢说而已?!” “放肆!还不赶快放手!沈良奕你越发不服管教了,难道要我传书给将军吗?!” 一听到父亲的名号,沈良奕一愣,继而松开范南风向山长躬身一鞠道歉:“学生鲁莽,请山长责罚!” “这事本山长自有打算,如今你是受牵连才破了院规,错不在你,平日品行有目共睹,又加之诸位夫子求情,本山长也不罚你,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良奕沉默一瞬后道:“学生请求换舍!” 范南风:“.....”这人太小气了。 山长闻言摸了摸胡子,略微一思索后道:“也好,那这样,我将你与孟子安一换,把孔惜宁换与你做舍友,这样可好?” 范南风:“!!!” 第107章 绝对是故意的 这样不好! 这就太过分了啊! 还不等沈良奕回应,范南风立刻上前一步,大惊失色道:“山长三思啊!这样绝对不行!” “为何不行?” “因为....因为....书院规定学舍非大事不做调换,这还不到一年就因此换舍,这不是违反院规了吗?!” 山长眉眼一低,再抬头时道:“你也知道违反院规了啊!还不是因为你不要脸面才如此调整?你二人住在一起不合,尤其是你!闹得鸡飞狗跳,书院还有书院的样子吗!” 范南风退而求其次:“那换可以换,但是不能与孔惜宁换,山长要不这样,我一人住一间,再不找别人当舍友,您看这样可好?” “这样更不好!”山长食指点着桌面,道:“书院学舍都是分配好的,开学时为求一人一房闹了不少摩擦,学生们各个娇生惯养,若是给你开一个一人一房的先例,那他们不得翻了天?唯有换舍两全其美,你无须多言!” 范南风欲哭无泪,这哪是两全其美,这是变着法的把她和孔惜宁往火坑里推! 范南风不死心,继续力争道:“那山长,我这人特别好说话,只要不与孟子安同住,我和谁住都没问题,还请山长再考虑考虑,我惹出的事,就不要再麻烦惜宁子安了,他们住的好好的,突然换舍恐怕也难从令,这样吧,我和韦宿一房?或者夕临光也行,烦请山长再考虑考虑!” 山长眉头一挑,“反了你了!你个祸首哪来的脸面和我讨价还价,就算谈条件也轮不到你,”被她一提醒山长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而对沈良奕道:“既然是换你的同舍人,那你来挑一挑,你可有想同住的学子?趁此机会我将其调给你!” 范南风立刻道:“有的有的,沈兄有想|睡的人,沈兄你快说,你想和谁一屋啊。” 管他和谁一屋,只要不和孔惜宁一屋,万事都好商量。 沈良奕转头看了看范南风,目光里公然的挑衅和嘴角只对她升起的笑意,都在表明,他打着让人心寒的鬼主意。 沈良奕恭敬地道:“学生提换舍已是越界之举,定听从山长安排,既然山长让学生与孔惜宁同舍,那学生谨遵师命,就与孔惜宁同舍。” 范南风:“!!!”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范南风闻言更加激动:“山长让我与孔惜宁一屋吧!我和惜宁很合得来!让孟子安与他一屋可以吗!山长求你啦!山长你看我给你跪下啦!” “住嘴!你不要脸面吗!你该感谢书院没将你驱逐出去,感谢沈良奕不与你多做计较,感谢众学子没有联名抗议,竟还不知足,换舍已定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现在去上课,之后我会派人找孔惜宁孟子安两人来,等说与他们后,就尽快换学舍!” “山长....” 范南风觉得事情还能再抢救一下,一句话刚起了个头,就见山长拿出戒鞭,愤愤道:“还不快滚!” 第108章 贞洁烈男 板上钉钉的事实让她心情难受,死盯着沈良奕的背影想着应对办法,沉默着心不在焉进了学堂,在学堂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就听见里面爆发出一阵欢呼及掌声,间或夹杂着几句感慨,有人道:“范兄牛气!” “果然天不怕地不怕。” “挑的时机妙极了,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甚至有人直白地问她:“范南风!你可是个断袖?” 范南风就在这嘈杂中沉着脸手一挥,命令他们道:“收声!” 等众人的起哄声小了,她才揪出一个人单独开刀:“赵力,怎么着三天没发威你当我病猫吗?我是不是断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再敢乱咧咧,小心我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那叫赵力的学子闻言,立刻再不言语。 “南风,南风,”孔惜宁面色忧虑,悄声叫了她后满带歉意的说道:“你是为了我才做出这事的吧?都怪我!山长说了什么?难道要逐你下山吗?若真是这样可怎么办啊,都是我害得你!” 范南风无力的摆了摆手,告诉她不要放在心上,而后蔫耷耷地坐回座位,脑子里高速运转想着将进度拉回正轨的办法。 她这下算是明白了,主角们都动不得,自己似乎走到了死胡同! 等等,既然主角们动不得,可这些NPC,各个都是她的垫脚石啊! 她不是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吗?! 范南风突然间醍醐灌顶,沈良奕不是要求换舍吗?山长不是同意了吗?可以啊,那我就把动静搞大,大到山长都压不住的地步,然后全部学舍换一遍! 这个办法让她精神振奋,一下课直奔寝室拿出大纲,写了个众学子闹着换舍且抢着要和沈良奕睡的发展,以此来向山长施压,好令他收回命令! 心里的的大石头似乎落了地,她收完最后一笔,喜滋滋地等着明日看好戏,正舒服着伸懒腰时,沈良奕姗姗来迟进了学舍。 手里拿着短弩! 范南风看傻了眼,知道此刻问他也得不到回答,只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有种预感,这短弩,就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这个预感刚起了头,紧接着就被沈良奕证实! 沈良奕一声不吭走到床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瞄向了范南风四周,就好像在丈量着距离,接着拿起短弩,对着她的方向,射出来一支小箭! 那箭破风而行,直擦着范南风肩膀飞过,钉进了她身后的窗户! 范南风僵直身体半天才消化掉所发之事,一声卧槽宣之于口,不可思议地质问沈良奕:“你刚才是不是想杀我?!” 沈良奕一如既往的淡定,拿着短弩一边加箭一边道:“不是刚才,现在也想!” 范南风:我屮艸芔茻!我要写死他! “咱们讲点道理!我都说了那是个意外!我发病了才管不住自己!不然谁会招惹你?!况且山长都破例要换舍了,你怎么还想着杀我?你太过分了!” 沈良奕置若罔闻,装好箭拿起短弩正对范南风,吓得她赶忙后退躲在扶栏后:“哎,别介别介啊,放下弩,咱们有话好好说!” 沈良奕道:“从此刻起,你要是越过那张桌子靠近我,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这箭有它自己的想法,你最好小心。” 不管范南风有没有抗议,沈良奕说完一躺,将短弩放置在身旁,箭头依旧对着她的方向。 范南风:“.....” 是个贞洁烈男! 第109章 沈良奕就挺好的 相安无事的第二日。 范南风早早起床赶去学堂,摆好姿势拿出干果,一边吃一边看着陆续进来的众学子,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按照预先设定,今日的学堂注定要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众学子一夜之间全都起了摩擦,纷纷要求山长换舍,场面一时难以控制,这场学子联合而起抗议,要么就以谁都不能换结尾,要么就以全都换一遍结尾。 具体如何发展,范南风作壁上观! 果不其然,往日关系和谐的同窗们,今日互看不顺眼,吵吵闹闹着已然有了要爆发的趋势,夫子刚一进学堂,恪尽职守的NPC立刻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夫子,在讲课之前,请先听我一求。” 讲话的是平日成绩拔尖、做事中规中矩的傅义,卫夫子点了点头道:“所求何事?” “我想求夫子换舍,我与黎图性格不合,住一学舍实在太过折磨!” 黎图立刻尖酸地反击:“你以为我与你住就不折磨了吗?我早就忍不了你睡前打拳的习惯了,夫子,请让我换舍!” 学舍定好非大事不换,卫夫子正欲与他们讲理,却不知傅义的话如石投湖,激起了一环接一环的后劲。 “夫子夫子,我也要换!廖元白睡觉总放屁!” “张凡你还有脸说我?!你磨牙打呼放屁一个不落谁与你住谁倒霉!” “夫子还有我!我和魏兄住的倒是没有不满,但我喜新厌旧,想趁机换个新鲜的舍友!” “蒋兄所言甚是,毕竟书院三年,多个舍友多个机会!夫子,我与蒋兄一样的理由!” “还有我!” “我也是!夫子我也要换!” 七嘴八舌的混乱让卫夫子烦不胜烦,戒尺猛敲了几下桌子发威:“够了!学舍早已定好,岂是你们说换就换的?!” “那为何沈良奕、范南风他们就能换?到我们这里就不行?难道我们比他两交的学费少吗?若是他们能换,那我们人人都有权利换!” 范南风心中感慨,得给这个NPC加鸡腿! 卫夫子被这话气的不轻,“傅义,你平日安安分分今日怎么了!他们换舍是不得已,缘由也不用我多说,若是以你性格不合为由要求更换学舍,那绝无可能!” “不就是在众人面前亲上了嘛,哪比得上性格不合?若是性格不合心生积怨,长此以往,一旦爆发后果可严重的多!” “我同意!”范南风立刻道,“傅兄说的没错,积怨加深万一哪一天大爆发,那可不是换舍能解决的了,好多宿舍矛盾就是积少成多积少成多,发展到最后变成了杀|舍友,还望夫子多考虑,这可绝不是小事。” 沈良奕早就被傅义的话带出了气,此刻听范南风言语更如火上浇油,忍着心中躁动盯了她一眼,范南风接收了他的火气,立刻识相闭嘴。 可她知道,事情发展已达到了她的预期,怎么收尾都对她有利! 范南风与傅义的话又推波助澜了一把,将学堂气氛引向高|潮,众学子不顾夫子阻拦,开始互相攻击各说各理。 夫子便在这不可控中又是一阵爆发:“好了!!你们对学舍安排都如此不满,那到底和谁住才能满意?” “沈良奕就挺好的。” “学生愿和沈良奕同舍!” “学生也想与沈良奕同舍!” ..... 范南风忍着嘴角的调笑,悄声对沈良奕道:“没想到沈兄平日独来独往,竟在学生中这么抢手啊!” 第110章 你们都不要脸面 抢手货沈良奕此刻脸都黑了,前一刻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竟在现在出奇一致,甚至言语中颇有一种争抢之势,令他难以忍受,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沉声怒道:“都闭嘴!” 大佬就是有大佬的气场,吵闹的众学子当真全都闭嘴,连夫子也被怔住了,沈良奕漠然扫视一圈,才道:“和我住,你们配吗?” 众人似乎如梦初醒,被自己所说的想与沈良奕住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平日里本就莫名怕他,却在现在命都不要了竟说了那话,纷纷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 一个学子被此刻烧起来的沈良奕吓懵了,下意识就想解释,话出口却是:“沈兄,你误会了,我....我是真想和你同住!” 其他人大吃一惊,却仿佛收到了指示,开始不受控制地全是附和:“是啊,我也是真心的!” 沈良奕终于爆发,三两步冲向真情实感表达的学子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咬着牙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住手,都住手!沈良奕,这可还在学堂!你想违纪不成,给我放开陈威回到座位上去。” 别啊,打起来打起来啊!打起来多热闹! 范南风内心喜悦难以抑制,深怕场面不够乱,还在心中期盼他们打起来! 可最终她未能如愿,闻讯赶来的山长平息了乱象,再听了学子们换舍的缘由之后,先是就学堂上扰乱上课秩序将学子们一众批评,等到那句‘你们都不要脸面吗’一出来,范南风有点慌了,接下来的操作怕不是要搅她的局! “你们明知书院学舍一旦定下不能换,开学至今都过的好好的,怎么今日全是怨言?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反抗学舍制度的?” 众人不语,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要求换宿舍。 “那好,我再问你们,谁告诉你们沈良奕一舍要换的?这事还在商议,只有他二人知道,你们是如何知晓的?” 还不等众人回话,山长却看向范南风:“是你泄露出去的?” “不是我。” “不是你难道还是沈良奕不成?” 沈良奕此刻依旧血气上涌,额间青筋显露,一看就知不能再多cue他,范南风只好避重就轻道:“山长,私以为追究谁泄密已经不重要了,换舍也是个大动静早晚会被人知晓,学生们只是借此表达了内心期望罢了,既然大家都想换学舍,那不如就都换一遍吧,若是山长因着院规为难,为了公平起见,就都不要换了。” “要么一起换,要么都别换,反正除了我大家都是世家子弟,谁又比谁高贵呢?” 范南风又将问题抛给山长,学生们被她激起认同感,立刻滔滔不绝跟着道:“是啊山长,要公平,要一视同仁,凭什么我们不能换呢?要么都别换,要么都换!” 这下山长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反了你们了!你们想与谁住?”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响起的答案依旧不变,“与沈兄同住!” 沈良奕咬牙的声音,大到范南风听的一清二楚! 她笑的不露痕迹,原以为自己已经赢了,谁知山长接下来的话,让她笑容僵在脸上。 山长道:“既然如此,那都换一遍,大家抽签决定,抽到谁了就与谁组成舍友,这样可谓公平?” 第111章 这该死的运气 众学子接连道:“公平!公平!” “抽签极好!极好!” “学生谨遵师令,谨遵师令!” 范南风有点不乐意,但此刻审时度势也没法再说什么,她悄悄看了看孔惜宁,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六十几个学生,沈良奕要是还能抽到孔惜宁,那她就直播自尽! 抽签很快安排妥当,木箱子中装了写有学生姓名的纸团,范南风又从中作梗,将孔惜宁推上去第一个上,沈良奕被她压制在最后,自己倒数第二上。 等到轮到她时,箱子里只剩了两个纸团,她选了叠的整齐的一个拿走,将剩下的那个满是褶皱、叠的很随意的纸团留给有洁癖的沈良奕,恶意地让他没得选。 范南风拿了纸团不急着拆开,而是站到一旁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沈良奕的反应,沈良奕看到纸团时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嫌弃的不想上手拿捏,最后只用修长的两指一夹,将纸团夹着拿出了木箱。 这个动作不知怎么就戳中了范南风的笑点,让她忍不住对返回的沈良奕微笑着,并收到了他的白眼。 “好了,既然都已经抽了,那在查看之前我先说好,这抽签可是你们都同意的,抽到谁看运气,若是还敢再有不满,那就说明这儿容不下你们这种大佛,也不必在书院读了,给我立刻下山!现在开始,各自查看各自抽到的姓名。” 范南风慢悠悠地打开,而后傻眼了! 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让她抽到的还是孟子安! 她的眼皮跳了跳,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尤其是沈良奕看完纸条轻微的笑声和故意为之的瞥她一眼的动作,都极有深意!令她忍不住问道:“你抽到了谁?” 沈良奕未及回应,手中的纸团便被范南风抢了去,沈良奕一怒又抢回,在这易主的几秒内,范南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纸团上的‘孔’字。 天要亡她啊!!! 比她的反应更应景的是众学子整齐划一的惊讶声,她也跟着众学子的呼声道了句:“这不可能!” 一趟兴师动众的抽签下来,除了孔孟与他们舍友对换、韦宿与夕临光抽在一起之外,剩下的众学子都很默契地又抽回了与自己同舍人的名字,连书中男三号顾温俞都不例外! 这不可能!! 怎么什么都没变!! 范南风当着山长的面不死心跑到孔孟身边,看清孔惜宁手中沈良奕,孟子安手中自己的名字时,她的表情逐渐扭曲,接连道:“这不可能!这怎么能这么魔幻!这根本没道理啊!” “范南风!”山长的声音带着发火前最后的平稳,“什么不可能?什么没道理?你可是对抽签有异议?若是有,你就给我滚下山!若是没有,你就给我滚回座位上!有还是没有你快点选,我好让你知道什么叫道理!” 万念俱灰的范南风又回到座位上,一堂课上的不知所云,好不容易等到课毕,她率先拉着孔惜宁直奔囧字招牌下,这才问她:“惜宁,你想换舍吗,你要是不想....” “不啊,我想!” 范南风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憋了半天妥协道:“那好吧,不过在换舍之前,我作为过来人,先给你传授一些与沈良奕睡的经验。” 她要大展拳脚,人身攻击前舍友! 第112章 有事就找我 “什么经验?” 既然换舍板上钉钉无法改变,那她得给孔惜宁打预防针,好叫她认清沈良奕的面目,在这短暂的合宿里躲着他点。 这世界都是她造的,一个小小的合宿,她范南风总能想出搅局的办法! 因而故作神秘,给懵懂单纯的孔惜宁下蛊:“沈良奕这个人怎么说呢,你别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实际上黑心变|态的很,睡没睡相坐没坐相,与他同舍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你看平日我受伤,有十次十次都与他相关!这个人啊,脾气不太好,而且还专打女人!你过去要小心点...” 孔惜宁费解地打断:“南风你是不是担心我与沈兄发生点什么啊?你不用担心,你看上了的人我肯定会避开,坚决不会做出让你吃醋的事,我发誓。”她说着,还举起向天发誓的手。 范南风:“.....”事情怎么总在跑偏?! “惜宁你误会了,我何时说过我看上沈良奕了?” “你那时在藏书阁被他打出了血,你还说他打你你很高兴,巴不得他天天打你,都这样了当然是爱之深的表现,我都懂!”孔惜宁越说面上越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范南风抬头望了望天,一声叹息过后才又道:“那是两码事,我现在说的都是事实,你得认真听着,你要相信,你这次换舍,舍友还不如孟子安呢!” 孔惜宁半懂不懂:“那你要说什么经验?” “一,你要睡罗汉榻;二,” “这个一有点难,罗汉榻不舒服,我睡着硌得慌。” “克服掉!”范南风说的不容置疑,心道你又不是个豌豆公主! “二,你要表现出你很怕沈良奕,且不与他主动交流,最好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要是能把对方当空气更好。” 这难道不是冷暴力吗?孔惜宁听得越发迷惑,但见范南风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只好将疑惑留在心中。 “三,也是最重要的!”她说着拿出一个木制‘报警器’塞到孔惜宁手里,“你睡觉一定要带着这个木流哨,一有不对劲就按下它,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总之,有事就找我!我是你坚强的靠山!” 听得不明所以的孔惜宁十分感动,郑重接过‘报警器’,猛地点了点头。 之后的换舍磨磨蹭蹭,费了七八日范南风才将整个学舍的东西搬完,又不敢掉以轻心,第二天天未亮便跑去学舍四周蹲点,等看到孔惜宁出来一把拉过她问了个仔细。 虽然言语间沈良奕一切正常,可羊入虎口的状况让她难以心安,以‘有什么东西没搬过来’为由变着法入舍查看,眼见为实的观察持续了五六天,范南风终于放心了。 一切正如孔惜宁所说,自没人招惹他之后,沈良奕又变成以前那个高冷的沈良奕,对除己之外的所有事漠不关心,更没有了解新舍友的兴趣。 范南风将心放回了肚子,躺在新学舍的大床上乐不思蜀,孟子安果然是她极满意的亲儿子,自己顶着‘断袖’的帽子都没让他生出隔阂,对她好不说,还尊重她的习惯,睡觉任由她点蜡烛,无意识被当熊抱也没有动手,而是选择心平气和地与她讨论。 要是没有响起木流哨的报警音的话。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3章 在向她求救 这是换舍半月后,范南风自第一天入住就抛弃了罗汉榻,久违的软床让她睡眠奇好,再加上舍友是品性了得的亲儿子,她便住的更加放心,睡梦中也从不担心睡姿是否过于猖狂,有没有给孟子安造成不便。 孟子安对范南风有奇特的好感,即使出了佘月楼前一战成名的事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对她另眼相看,换舍抽到她还很高兴,自认为和看得上的人住是一件很愉悦的事,只是睡觉令他微有头疼。 他不知道范南风睡觉如此不规律,明明入睡前平躺或侧躺的睡姿,总是在半夜发生改变,要不就腿搭在他身上,要不就整个人贴过来熊抱住他,轻轻把她推回去后不出一刻又贴上来,再紧紧熊抱住他。 整个人滚来滚去,一晚上睡觉面积越占越大,他是缩了又缩,终于在昨夜一个翻身,就被范南风挤下床了! 虽然他很看好范南风,但还是觉得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睡觉问题。 “南风,你要睡了吗?” 彼时范南风刚换好寝衣向床铺猛地一倒,捞过被子一个滚身就钻了进去,面上的表情满足又幸福,一句‘果然被窝最棒’的自语落地,就被孟子安的询问打断。 孟子安站在床前,似乎是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我们要不要谈一谈?” “好啊,谈什么?”范南风一骨碌爬起。 “同舍这半月,不知你还住的习惯不习惯,睡得安稳不安稳....” 孟子安铺垫的话未及说完,范南风一阵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可习惯了,你都不知道我睡得有多安稳,最近连做梦都恢弘了许多,梦里调兵遣将指点江山,怎么舒坦怎么来。” 难怪如此好动,孟子安稍一犹豫,道:“南风,其实我有一事想说,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此次换舍本是偶然,很有可能三年求学你我就同舍到了,因而我...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当看到他手里多出来的镰刀型抱枕时,范南风一脸愕然:“这....这是什么意思?” “南风你睡觉喜好抱物而眠,正好我多出来一个枕头,抱着睡很舒服,你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范南风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有点尴尬,孟子安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尴尬,立刻掏出一个蒙眼的遮布道:“我也知道你睡觉喜光,正巧与我一致,我就喜欢遮着眼睛而眠,夜里你想点多少蜡烛便点多少蜡烛,无需顾虑我。” 范南风后知后觉这才想起,为什么当时就想不到这个办法呢?若是说通沈良奕蒙眼睡,那不是避免了很多摩擦吗? 孟子安见她失神中,立刻叫道:“南风?南风?” “啊,多谢孟兄的枕头,这个礼物再适合不过了,我今晚就抱着它睡。” 孟子安大喜:“那,我们休息吧,明日早起还要上课。” 范南风点了点头,正欲躺下时,又听孟子安道:“对了南风,你有没有听到‘滴滴’的声音?好像风哨一样,似乎再响。” “没有啊,什么声音....” 她猛地僵住了!瞬间回头看向她一侧的床架,那床架上挂着另一个木流哨,此刻正发着聒噪的叫声! 糟了!! 孔惜宁在向她求救!! 孔惜宁出事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4章 简直不可理喻 范南风几乎一把推开孟子安,来不及穿衣服穿鞋拿起孟子安的剑就冲了出去,徒留一脸茫然的孟子安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回神之后也立刻跟上。 她匆匆跑到学舍一脚踹开门,不顾门框撞得脚疼,看到屋内的景象时,整个人热血冲头大吼一声:“滚开,别动她!”而后提刀向沈良奕冲去。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沈良奕毫无防备,为闪避劈来的剑而向侧一躲,后背撞上椅子角,疼的他来不及皱眉,范南风又冲向他来! 沈良奕闪避中出手,精准扣上了她握剑的双手,两道力量一个向下一个向上互不相应使劲抗衡,沈良奕略占上风! “范南风!!!你又发什么疯!!” 范南风一边死命往下压一边道:“我说过动谁都别动她,你竟然打她的主意,你今天死定了!” 沈良奕看她的眼神里只传达出莫名其妙,在她注意力全在剑上时瞅准时机抬起一脚将她踹走,这才得空起身,“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吗?我何时打了孔惜宁的注意?你要是想挑事,最好找个叫人信服的借口来挑!” 范南风只相信她眼睛看到的,话不多言正欲再次冲向前,后跟进来的孟子安看到这刀剑相向的情况,下意识冲上去想拦下她! 后背对着不太好拦,挣扎中不知怎么姿势就变了,范南风两手高举剑只注意着沈良奕,孟子安双手环抱上前,想将冲上去砍|人的人禁锢住,却正好锢在他怀里,“南风别冲动,你要....” ‘干什么’没有说出,他扣在她胸前的手猛地缩了回来,一脸难以置信的错愕!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最了解你了!肯定不安好心!” 激动的范南风未曾察觉转瞬而过的变化,依旧叫嚣着要打死沈良奕。 “南风,你突然怎么了?”孟子安回神过后抓住她的手腕夺了她手里的刀,“这大半夜要是闹起来山长会重罚的,你与沈兄又怎么了你火气这么大?冷静点!” 孔惜宁平躺在床上,这么大动静竟然不醒引起了孟子安注意:“惜宁他怎么了,怎么睡得如此沉?!” “肯定是他不安好心迷|晕了惜宁!沈良奕你说,你对惜宁做了什么!” 沈良奕眉峰一聚,忍了忍才道:“我没对他做什么,他睡着不醒全因喝了一瓶水,”说着向罗汉榻前的桌上一指。 范南风目光一瞥,心里只剩了省略号。 那掺了昏睡药的水,不是她给孔惜宁让她以防万一时给沈良奕用的吗?怎么自己先喝上了?! “那你....我进来的时候,你为何要摸她的脚?”范南风开始理不直气不壮,明显有点虚! “我叫不醒他,便只是把他搬到床上了而已,睡觉要脱鞋,就是如此!信不信随你!”能解释这么多,已经是沈良奕的极限了! “那...那她喝水时你怎么不拦着???” 沈良奕:“????” 简直不可理喻!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5章 下意识 沈良奕很无辜。 新来的舍友虽然不想多做深交,但相比范南风已经是极好极合格的舍友了,不聒噪不恬不知耻,不发疯不找他麻烦,除了有点迷糊看着不太聪明之外,这半月住的倒是开学以来最舒心的日子。 所以见对方趴在桌上叫不醒,又有前时密室一事,知道此人睡着大概雷打不动,便出于好心将其搬到床上,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按到了木流哨,又让匆匆而来的范南风看到了他脱鞋之举,还对他执剑相向..... 沈良奕有点懵有点无语,但紧接着,一股奇怪的恶意起了苗头。 没人叨扰的这半月虽然过的很舒心,但舒心过后,不见波澜一潭死水的日子,突然就让他觉得索然无味了。 幸好,范南风总是送上门来! * 昨日一事闹得晚,等回了学舍已经快天亮,范南风囫囵一睡立刻又去蹲点,等沈良奕从学舍出来,她才鬼鬼祟祟跑进去摇醒孔惜宁:“惜宁醒醒,快醒醒。” 那昏睡药药效残留,孔惜宁揉着额头,看清面前的范南风时还很讶异:“你怎么来了?” “你还晕吗?” “是有点。” 范南风心叹一声这傻白甜闺女怎么总是自己坑自己,一面将缓解的药丸塞进她嘴里:“那水是给沈良奕的,我千叮咛万嘱咐,怎么反倒你喝了呢?!” 孔惜宁这才恍悟,“我夜里背书太困,本想喝点东西提提神,结果错拿了,那两个瓶子长得一样,一时没分清...” 范南风闻言更加闹心了,催着她收拾好,等两人磨磨蹭蹭到了学舍时众人早已聚齐,范南风下意识就往沈良奕旁的座位而去,走到半路才想起换了学舍位置也跟着换了,便把同样下意识走向原位置的孔惜宁叫住,各自找准了各自的位置。 孔惜宁课中昏昏欲睡,身体前倾后倒似乎马上就能再次陷入昏迷,看得身后的范南风提心吊胆,正想着要不要去一趟医舍时,孔惜宁迷糊中倒向沈良奕,沈良奕眼在书上却极敏锐,在她倒过来的瞬间抬手撑住她的脑袋,将她又推回去。 这本是很平常的举动,可在粉头范南风的眼里不得了,使她下意识一砸桌子,道:“沈良奕!” “范南风!!!”卫夫子被这一吼气得不轻,他早就看到孔惜宁在他眼皮底下打瞌睡,却碍于御史好友的缘故不知该如何提醒,正好范南风给了他机会,使他戒尺一砸顺势怒道:“怎么?你在我课上要造反不成?!” 两个人互相针对,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瞥向同一个地方,孔惜宁在这大声响中终于清醒赶紧坐正! “学生不敢,学生只是,只是下意识喊了一声,可能梦魇住了!” 学子中立刻有人调笑道:“大白天做梦,是真梦魇了的下意识,还是情难自禁的下意识啊?” 众人哄堂大笑,沈良奕和范南风却同时看向了这个话多的人,范南风眼神威胁了他一眼,卫夫子又将学堂的哄笑压下去,罚了她抄十遍默示录,这才放过她。 范南风边抄边心道,自己这几日过的太舒坦,疏于想挽回进度的办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惊弓之鸟是她,草木皆兵是她,疑神疑鬼是她,迟早被沈良奕吓出心脏病来。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6章 试探 百里书院上六日休半日,第六日午后的课重在自省,无得老师看管向来随意,范南风趁机将孔惜宁拉入学舍,命她好好睡觉去除药效,直等到她睡着才重新返回学堂。 自省课讨论居多,众学子早已聚起了小帮派,孟子安顾温俞围在一起说着什么,韦宿夕临光自同舍后还未从恩怨中妥协,两个人全靠范南风调节,此时一见她进来仿佛见到了救星,夕临光赶紧喊道:“你去哪了?!快过来!都等你了!” “这就来!”她走了两步,不受控的眼睛不知为何瞥向了沈良奕,见他一人坐在座位上甚是孤独,脚下便是一顿,接着走向他:“沈兄啊,惜宁有事早退了,你若是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探讨吧!” 沈良奕头也未抬,只是右手一挥,示意她走开。 给台阶都不下的人真的很少见,范南风也不多缠,轻哼一声回到韦宿夕临光身旁,开始划水等课毕。 接下来就是半天的假了,这是学渣范南风最喜欢的日子!刚一下课正要直奔回宿舍,顾温俞却先她一步扑了上来,对孟子安道:“赶紧走,去晚了大澡堂泡澡的人又多了,占不到好位置。” 孟子安整理书籍的手一顿,拉住同样恨不得赶紧整理完就跑的范南风,道:“南风,一起去吧。” “去哪?” “大澡堂啊。”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孟子安神情闪烁:“为何不去?” “大家都对我有成见,上次我与赵柯斗嘴,见他去洗澡调侃了句一起洗啊,他回我‘想得美你个死断袖’,瞧瞧,我要是再跟你们去澡堂,恐怕会把大家吓跑!他也不想想,我就算占便宜,也只占沈良奕的便宜!他个平庸之辈反倒多担心。” 孟子安未曾料到她的回答如此随性丝毫不慌,不死心又继续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从未见你去过大澡堂....” 顾温俞插话道:“我以为平日里就惜宁古怪,没想到你也如此,怎么,大澡堂可是有怪物不成?大家都是男人,何必扭捏。” 范南风笑了笑,随意像侧方一瞥,察觉孟子安一动不动盯着她,“子安?你看我干什么?有话要说?” “没...没有。” 范南风整理好书桌站起来道:“你二人去吧,有什么比得上睡懒觉舒服呢?我要回去睡懒觉了。” 孟子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却依旧没有放弃,到了夜里观察的更仔细,这才发觉她每次换寝衣都退到屏风后,且总是与他没话找话,若是以往定引不起他的注意,但现在,他突然觉得,没话找话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或者听着他的动静。 孟子安故意站起,慢慢向屏风靠近,果不其然屏风后面的动作变快了,一同变化的还有范南风的声音,略显焦急:“孟兄稍等啊,我马上就好了!” 她的寝衣穿的一丝不苟,甚至比外袍还整齐,“孟兄我好了,你用吧。” “南风,我后背好像生了疹子,去医舍拿了药自己却够不着,你可以帮我吗?” 见她点了点头道了句好,孟子安盯着她的表情,开始当着她的面脱衣服。 她的表情如他所料起了变化。 却变化的出乎他意料,那神情,显露出的不是他设想的躲避与不好意思,而是....期待? 她似乎很期待?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7章 掉马 范南风盯着孟子安,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心里却一个劲地欢呼:“哇塞!要看到年轻的躯体了啊!”以至于孟子安脱衣的手停顿时,她还急不可耐的催促:“孟兄快脱啊!我药都准备好了!” 这反倒让孟子安有了犹豫,抹药只是他临时起意,为了观察她的反应,而她出乎意料的反应让他止了再试的想法,便道:“算了,今日天太晚,早点休息要紧!” “哎别呀,”范南风说着一步上前,手拽上他衣领,边往下拽边道:“不晚不晚,早抹早好,来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孟子安手足无措,挣扎中推了她一把。 “那好吧,”范南风似乎很失望,忽然理解了那句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心情,“那明天若是还不好,就告诉我啊,我来给你抹药。” 范南风直到第二天都惦记着这个事情,一睡醒看到正用功的孟子安立刻又问道:“孟兄,你背上的疹子好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抹药?” 孟子安十分无奈,正欲答言时,愁眉苦脸的顾温俞就来了。 一进门不说话却先趴在桌子上一阵长吁短叹,听得另外两人十分不解,范南风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立刻上前坐在他身旁,一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道:“温俞兄怎么啦?可是怀玉又伤着你了吗?” 自上次乌龙事件达到让孔惜宁死心的目的之后,范南风立刻与顾温俞解开误会,两人不仅不曾生出嫌隙,甚至她本着上帝视角的优势,几乎当上了顾温俞的感情军师! 顾温俞立刻道:“我刚才去找怀玉,见她在整理药材,便好心地想帮她,只是不小心把药放错了地方,就被她一顿批评,还将我从医舍赶了出来,你说,她是不是真的不太待见我啊?” “不用灰心,我敢保证!怀玉她会看到你的好并死心塌地跟你的,我最懂女人心了,你们啊,肯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锁死了!” “你如何肯定?”孟子安顾温俞几乎异口同声地发问。 因为是我写的啊! 范南风面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幽幽吐出一句:“我不是说了吗,我啊,最懂女人心!” 孟子安若有所思后突然笑了笑,“翰林先生的课上你也是另辟蹊径,设身处地的为女子们考虑,如今看来,倒真的是很懂女人心了。” 范南风闻言一愣,总觉得他把‘设身处地’四个字咬的很重,似乎另带着深意。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顾温俞一脸求知若渴。 “现在去找几本药籍相关的书补补知识,我午后去见怀玉,再给你说说好话,下次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顾温俞点了点头,孟子安也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 之后一连几日都操心着孔惜宁想着走上正轨的办法,终于让她想出了一个后劲不那么大的,因此高兴到忘乎所以,深夜回了学舍看到有意在等她的孟子安,还很兴奋地冲他挥挥手:“孟兄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在等你。” “等我作什么?” “我有东西想给你,”孟子安说着,将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递给她。 “是什么?”范南风想也没想接过来,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盒子。 “穿上吧。”他说。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8章 我穿给你看 范南风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瞪大眼睛愣在原地,目光打在盒子里的青蓝色留仙裙上,整个人脑子一懵,好半天才抬眼看向孟子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穿上吧,穿给我看看。” 孟子安此刻的言语十分温柔,脸上人畜无害的笑也是发自内心,可范南风却看得起了鸡皮疙瘩,心里一个劲的震叹,她大意了! 她只顾着沈良奕,忘记了她笔下的人物从不走极端,坏人不是彻底坏好人不是彻底好,也就搞不清此刻孟子安的用意,她尽量打消自己的震惊,平淡地笑道:“孟兄别拿我开玩笑呀,这可是裙装,你叫我穿,不是闹笑话吗?!” “没有开玩笑。”他说的十分肯定。 自拦架的夜他无意触到之后,心里的疑问从来没有消失,反倒一探究竟的意向越来越浓,观察与试探让疑问更加深重,却被她话里的‘我去找怀玉’提醒,一番跟踪来的不着痕迹,在那个虚掩的窗前,她把披散的头发撩到背后,在氤氲腾升的水汽中,他窥到了她的秘密。 “不仅没有开玩笑,我现在十分认真!” 范南风的不安压制不住显露出来,孟子安察觉到后,立刻上前一步说道:“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不会说出去的!” 随着他上前的动作范南风向后一退,很快接受了自己掉马的事实,并且逆风翻盘,开始重新把控局面,“哟,我以为我藏得很深,没想到被孟兄发现了啊,不知孟兄给我裙子还想叫我穿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别以为你是主角我就不敢动你!我狠起来可后妈的很! 孟子安道:“你别怕,我只是想看看你。” “你不是天天都在看着我?” “我只是想看真实的你。” 范南风:..... 她笔下的孟子安,可不该这么肤浅啊! “为什么想看我?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可不吃你的威胁!” 范南风语气不善,不善到倒向是她在威胁,孟子安生怕她生气,赶忙解释道:“南风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我绝不会拿你的身份做筹码胁迫你!” “什么忙?” 范南风听完有点惆怅,这个书世界虽然是她建造的,但似乎在细枝末节上有了不可控的发展,比如刚听的解释,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孟子安,也有被相亲问题所困扰的一天。 孟子安母亲宣花夫人有一密友,前几年得了恶疾而亡,留下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宣花夫人对其十分怜爱,一心想娶进门来给自己儿子做媳妇,甚至十分急切,想让二人在半年内成亲。 可孟子安志不在此,对成家之事不甚关心,又不敢强硬违抗母命,就想了一出作假的戏码,奈何自己认识的女孩子又都很少,一时找不到一个救星,就在这时,范南风泄密了。 “所以南风,我只想求你与我做一出戏,让我母亲暂时打消她的想法,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范南风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已经想了颇多。 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除了沈良奕谁都不能当孔孟的绊脚石! 只是孟子安知道了她的身份,虽然有一切主角都有的美德,可他毕竟在书中后期为了报仇也做了很多错事,再加上她从来不写圣母圣父,好人也不一直是好人!这个孟子安现在要跳出她的掌控,是不是等于埋了一个雷? 她思来想去,心道为了大局,只得做出取舍了! “南风?你在想什么?” “好吧,”范南风叹气妥协,“我穿给你看。”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9章 丢卒保车 那留仙裙中规中矩,范南风倒也不抗拒,很快换好衣服解了束发,身边没有发簪相持便简易地编了两把,半扎出个很现代的发型,而后从屏风后出来,对站在大厅背对着等她的孟子安道:“孟兄,我换好了。” 孟子安闻声回头,一瞬间眼睛亮起光来,神情变化让范南风总觉的不好,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这表情,怎么像要爱上了的节奏。 范南风在他说话的当口出言阻止:“别夸我,不然我会很尴尬。” 她是真的觉得尴尬,身份被人揭穿了不说,还在这种情况下换上女装,像是专门给他一个人看似的,这种含混暧|昧的氛围让她只剩了难为情,只好不耐烦地问道:“我照你所说换好了,我答应帮你,可是具体该怎么帮你?” 孟子安从片刻的失神中回来,请她落座,这才将他的打算说出来:“这几日母亲来了家信,催我找个时间回去与那云芙妹妹见面,我知道母亲的性子,绝不只是见面熟悉那么简单,故而想找一人扮演我的心上人,同我一起回去给母亲做一出戏,让她知道我已有所求,好让母亲打消牵线的念头,正好你身份特殊,大家又都很熟悉,最是符合。” 一提到身份范南风才想起,赶紧问道:“我是女子的事情,你何时知道又如何知道的?” 孟子安眸色闪躲,似乎很不好意思说出来,“你与沈兄起摩擦时,我不小心....不小心碰到了。” 范南风想了想,一时恍然大悟。 都怪这个沈良奕,害她当时太过激动而忽略了孟子安,不然凭她的敏锐,怎么会在此刻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那就如此,”范南风站起来正要结束此次谈话,突然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又立马坐回去,“孟兄你也知道,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天下也没白帮的忙,我既然帮了你的忙,你也得给我点好处不是?” “你说的是,我定重金酬谢!” “我不要你的重金,我范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这样吧,孟兄也帮我一个忙吧?” 孟子安也不含糊,立刻道:“南风要我帮什么忙?我定鼎力相助。” 既然大纲任务线停滞是因为孔孟没有走遇流寇的这一任务,那她得在线补一个遇流寇的进度,只要让孔惜宁对孟子安种上情根,那任务线不是能照常进行了吗?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下山的时候趁机当一当绑|匪,截了孔孟给他们造一个机会! 可是,怎么样才能把孔惜宁也忽悠下山呢? 若是自己与孟子安出了书院,把孔惜宁留在沈良奕身边,那不就是把小白羊明晃晃地丢给大灰狼吗? 当务之急,得先把沈良奕解决掉! 等一等,既然动不得是身为主角的孔孟,动一动反派还是可以的吧?! 孟子安见她不语一直思考什么,便又提醒道:“南风,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噢这个啊,先不急,还没确定好时间,等确定好了我再告诉你。” 范南风说着拍了拍桌子,已然下定了决心。 要想早日出去,那这个沈良奕就留不得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0章 大郎,吃药了 她在须臾间定好了沈良奕的生死,这才重新站起伸了伸懒腰,对孟子安道:“我要孟兄帮的忙,等我确定好了再说与你,现在时间不早了,还是先休息吧。” 等她换好寝衣出来后,孟子安却还是站在原地等她,手里抱着枕头,似乎一脸的局促。 “你干什么?不睡觉吗?” “南风,我今日,不,我以后,还是睡在外间罗汉榻上吧,以前是我不知你身份才敢与你同榻而眠,现在知道你是女儿家了,怎敢再睡一张床,你放心我定与你保持距离,不会做出任何越格的事!” 范南风闻言一个头两个大,无奈地轻叹一声,“别这样,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你也别与我保持距离,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若是突然间变了,这不是明着给别人公告我是特例的事情吗?所以不用刻意,走吧,睡觉。” “可...” 范南风立刻拽住他,不给他再犹豫的机会,直把他拽到床边,道:“你若是还觉得不好,那你我中间用这个抱枕挡着,你只要不越界不就好了吗?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也要相信你的人品!” 孟子安似乎很感动,神情闪烁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课堂上,沈良奕发觉范南风总是盯着他,却破天荒地没有发怒,而是看了看一旁写字的孔惜宁,若有所思后迎上范南风的目光,轻轻拍了拍孔惜宁的背,道:“你这个字写错了。” 范南风一时很震惊,这怎么短短几日二人的关系变得如此好了,还不等她震惊完,沈良奕又破天荒地靠近孔惜宁,接过她手里的笔,给她改起错误来! 他不知道自己故意为之的举动,让范南风本就萌芽的危机感变的更重,下手更加不念旧情,而加快了自己的死亡。 范南风知道时间不等人,很快在大纲上写好设定具备了一切蓄谋的条件,而后望夫石般望着沈良奕病发,心道毕竟相处这么久了,要让他最后的时日,过的好一些! 她做了保一弃一的选择,保的是孟子安,舍的是沈良奕,给他的设定简单粗暴!让他患上查不出原因的病症,然后久治无效,理所当然地死亡! 没了大反派挡路,孔孟的发展不是就顺风顺水了吗?他们早日修成正果,自己也能早日完成任务! 她知道沈良奕时日无多,也就对他与孔惜宁的互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仅不会生气,还上赶着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嘘寒问暖,给他捏肩捶背,又一一被他打到停止! 预设的咳嗽吐血总是久等不到,范南风很着急,终于忍不住吃饭时悄无声息地挪到沈良奕身旁,冲毫无防备的人一句耳语:“沈兄,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沈良奕一口粥被她这句贴耳的话怼到了气管里,猛地咳嗽起来,这个咳嗽起了个头,竟是让他在后几日咳得越来越严重,到了不得不去医舍的地步。 熬药本有专人所为,可当他看到推门而入端着药来的人是范南风时,忍不住嫌弃地皱起了眉头,当他接着听到对方说的话,皱着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范南风人未近身,却喜出望外地先说了一句:“大郎,吃药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1章 动反派的下场 “你说什么?”沈良奕十分嫌弃,虽不知是何意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便一边咳嗽一边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你送药啊。”范南风面上十分欢喜,盼着他生病的想法毫不掩饰,未带一点探病者的素养,高兴地说道:“我去医舍正好看到小荷煎好了药,我就顺便给你端过来了。” “你会如此好心?”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关心同学还能有假吗?好啦,你看你都咳成这样了,就别再多说了,快,快喝了它,趁热!”范南风说着将药直怼到他嘴边。 大纲设定他会得不明缘由的病症,所以她早就知道那药没什么作用,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天天喝也无济于事,人会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萎靡,最终咔擦一声如她所愿。 范南风看着他喝了药,又想了想他该时日无多,心叹自己可真是个名副其实下手稳准狠的后妈的同时,内心又带着点怜惜,抬手欲给他拍背,却被沈良奕敏捷一躲,眼神犀利地警示她不要找死。 “你怎么还不走?”沈良奕被她盯的非常窝火,又见对方一点没有要离开的觉悟,忍着汹|涌的咳嗽怒道。 “不急不急,我来找惜宁,她不在,我等她回来。” “去别处等!” “啊?” “去,别,处,等!” “噢。” 范南风这次退的很快,她想最后的日子让沈良奕少生气,因此很是安静,也不去招惹他自顾等着噩耗传来。 可左等右等,却总等不来她想要的消息。 救疾的汤药喝了一副又一副,自大纲写下设定已过了十几日,沈良奕只是从咳嗽进展到了卧床发烧,却没有任何不行了的征兆。 范南风很是费解,经她手在大纲上写下名字的人都死的很果断,这大反派的生命力也太顽强了,她等的有点心里没底,再次拦下小荷的煎汤,端着风风火火向学舍前去。 一进门的景象让她很吃了一惊:孔惜宁正以很亲密的姿势扶着沈良奕,给他小心翼翼的喂水。 范南风立刻上前替换下孔惜宁,一边给沈良奕嘴里猛灌药,一边催促她快去学堂,“沈兄我来伺候,你赶快去上课吧,去晚了夫子又是一顿唠叨。” 她心道,照我这么个伺候法,不信把他伺候不走了! 孔惜宁答了声好,正欲出门时却被范南风叫住,她把沈良奕随意放回后跑到孔惜宁身边一脸狐疑,“你怎么了?你这咳嗽怎么这么厉害?” 她这才注意到,自她进门开始,孔惜宁的咳嗽就没停过,“你吃药了吗?什么时候开始咳的?” 孔惜宁边咳边道:“已经好几天了,吃了药也不见得好,但我想不是什么大事,应该不严重。” 范南风眸色凝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哪不对劲,等她揣着疑惑到了学堂时,她才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情况——整个学堂,此起彼伏响的全是咳嗽声,每个人都在咳嗽,就连夫子也不例外。 卫夫子咳嗽中还不忘教训她,“你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范南风神情一怔,忽然爬出一个可怕的猜想。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2章 血泪教训 这该不会是传染病吧? 哪来的传染病?! 该不会是因她的设定而起的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点火花就被范南风掐灭,怎么会呢?她又没有写死主角,只是一个反派而已,这世界不至于脆弱到一个反派就能击垮的地步。 她把心重新放回肚子,对着卫夫子真情实感地表达了一番希望他身体康健的愿望,而后坐回座位,暗地里拍了拍孟子安的背,笑嘻嘻关怀他吃药了没。 可几天之后她就笑不出来了,学子们的咳嗽久治不愈,最终发展成退不下去的高烧,和沈良奕一般虚弱又恍惚地躺在床上,烧的神志不清、水米不进。 不仅学子中如此,就连师长中也是如此,到后来做饭的厨娘、打杂的小厮、送物的商客,只要是书院中的人,俱都染上了咳嗽,又从咳嗽进阶到高烧,除了自己和韦宿之外,无一人幸免。 来势汹汹的瘟疫将整个书院瘫痪,无人做饭无人烧水,无人治病无人看管,范南风又当厨子又当护工,只一天便累成了狗,心中直叹一番操作自损一千伤敌为零,立刻又写了补救的措施。 可这次,她的大纲却不那么乖了。 范南风想写瘟疫退散、沈良奕又无缘无故病好的设定,可怎么都无缘无故好不了,无奈又写下怎么才能好的问题,大纲上显示出的答案让她一愣,随即整个人非常无语。 大纲叫她以血养之! 解铃还须系铃人,任何去风寒的汤药里只要加入她的血,就能消灭这场因她而起的瘟疫。 看到这个答案的一瞬间,范南风只想到一个割肉救人的典故,而后仔细发散想了想场景,不免又是一阵肉疼,她煎好药后犹犹豫豫,最终一咬牙拿出小刀割破自己的手腕,疼的她猛‘嘶’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范南风边哭边给药汤里加料,而后把它端给沈良奕,暗骂一声简直是个冤家,却又勤勤恳恳地照料气若游丝的人喝药。 神就神在喝了几副滴了血的药之后,沈良奕气色好转,人也慢慢的好了。 他一好,整个书院的瘟疫霎时间消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来没有过。 范南风这才从血泪教训中肯定,动大反派更是后果严重,再不能随意下手。 可又不能让任务线就这样停止,范南风思量过后立刻马不停蹄写下旁的设定,而后在一个全书院拜祭孔子像的夜里,一颗流星划破长空,在众学子面前,跌进了上课的学堂,将学堂顷刻间变成一堆瓦砾,呈现出支离破碎的美.... 这个学是一时半会上不了了,在学堂未修整好期间,山长索性给众学子放了归期不明的假,学子们当然求之不得,不出一天回的回走的走,书院也落入寂静。 范南风催着孔惜宁打点行李回家,孟子安也如她预料来找她了,她记得他的请求,也打算趁下山顺手一帮,可等到真正到了孟府的大门前,不知怎么就有些紧张。 孟子安见状,便冲她伸出手,道:“南风,你若是害怕,就牵着我吧。”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3章 帮倒忙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 “只是什么?” 她只是觉得很奇怪。 此刻的自己,穿着浅蓝色温柔的裙装,被按照孟母的喜好打扮的犹如大家闺秀,再加上提着一大堆见面的礼,倒真的像去见家长的架势,让她觉得很奇怪,觉得不真实,心道自己这是在干吗,至于为了个忙就把自己搭进去吗。 孟子安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紧张,也怕她临阵退却,便安慰道:“没事,我家人很好的,他们若是问什么问题俱由我来作答,不会让你为难。”顿了顿又接着道,“事已至此了,你可别...可别丢下我跑了。” 范南风扑哧笑出声,直觉这个亲儿子有点傻啊,“不会的,走吧,接了任务我一定好好完成。” 可孟子安却挡住她的步伐,仍是伸着手,小声说道:“我在给母亲的回信里言辞说的重了些,我说你我二人情义犹如蜜里调油、感情深厚,允不得旁人插足,但若是此刻你我太过疏远,恐被母亲看出端倪来,所以,所以南风,能不能与我亲密些?牵着我的手再进去?” 范南风闻言看了看孟府的大门,又看了看他伸出的手,毫不犹豫就牵上,“这有何难?” 说着反倒拉着他入了孟府。 可进去她就紧紧攥着不敢放开了,实在是孟子安母亲宣花夫人气势太强。 宣花夫人坐在大堂上,穿着一袭深蓝正式的待客服,梳着严肃郑重的主母髻,不苟言笑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虚不已压力极大,孟子安脱手与母亲行礼,并介绍她道:“这是孩儿信中提到的心仪之人,南风,快与母亲行礼。” 范南风后知后觉,下意识行了男子间的鞠礼,行到一半察觉不对,又改成女子的福礼,欠身道:“南风见过夫人。” 宣花夫人眉眼一皱,很快又恢复如常,这才笑道:“快起来吧,安儿信上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如今一见,倒真如信上所言是个难得的美人。” 范南风面上打着哈哈,带疑的目光转向孟子安,两人一对视,孟子安即刻又看向它处,似乎十分得不好意思。 “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士?家里是做什么的?” 范南风还未答言,孟子安却抢先道:“她家住永安,家里是做生意的。” 范南风心里连连直叹孟子安怎么能把真话说出去,官商之间门户差异巨大,这不是明着给宣花夫人把柄吗?然后以两人门不当户不对为由,拆散的十分合理。 范南风抬眼去看夫人神情,却见夫人听闻是商户出身没有任何不满,面色一如往常,还对她微微笑了笑,接着道:“那倒是极好,日后管理起府里来,也能不忙不乱井井有条了。” 范南风一脸惊愕,这夫人,怎么也不按套路来呢?! 宣花夫人又道:“安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正好云芙也在,你就趁机见一见妹妹吧?来人,去请云芙小姐来。” 是了,就说没这么好糊弄,儿子带了女朋友来,妈却当着女朋友的面给儿子介绍另一女朋友,简直一出大戏啊! 范南风无声笑了笑,有意挪到孟子安身旁,在那个云芙进来的瞬间,挑衅似的握紧了孟子安的手。 而后,她直直去看宣花夫人。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4章 生误会 宣花夫人也看到了两人紧牵在一起的手,却不着痕迹地挪开目光,对进来给她行礼的人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礼就免了,快见过你子安哥哥。” 一张鹅蛋小脸上还未褪去婴儿肥,穿一身浅黄欢快的裙装,杏仁眼快速瞥了一眼两人又低头,樱桃小口吐出一句‘见过哥哥、姐姐’,声音天真清脆,乖巧的让范南风十分喜欢。 毕竟可可爱爱的女孩子,是个人都喜欢。 云芙躬身行着大礼,孟子安本想伸手回礼,可范南风一时看恍惚了,手还紧紧攥着他未放开,孟子安只好虚扶她一把,道:“云芙妹妹不必如此拘谨。” 上座的宣花夫人见状,又暗地里皱了皱眉。 等到礼节性寒暄过后,就到了午后的饭点,席间气氛严肃,宣花夫人端起茶杯与她道:“今日时机不凑巧,皇旨招了老爷进宫,无机会见到南风姑娘了,我代老爷敬你一杯,还望南风你莫见怪。” “哪里哪里。”范南风挺直背,赶紧恭敬地又招呼回去。 这种场合她甚少参加,总觉得应付不来,幸好夫人之后有意无意的戏码,让她不再无聊,饶有兴趣地开始发挥本事了。 毕竟论婊和气人嘛,她还是有点货的。 吃饭时宣花夫人总是给身旁的云芙夹着菜,一边叫她多吃点一边又与孟子安道:“你云芙妹妹刚来甫州无亲无故,她娘又与我情同手足,你做哥哥的,要多对妹妹好点,趁着在家之际多带她逛逛甫州,快,给你妹妹盛一碗汤。” 孟子安只好遵命盛了汤,又怕孤落范南风,盛汤之后主动道:“南风,你要喝吗?我给你盛一碗。” “我不喝,”她看到夫人在看她,立刻眯眼一笑,对孟子安道:“我想吃鱼却够不着,你帮我夹点鱼吧,要挑出鱼刺哦。” 第三人孟子安却没多想,闻言立刻夹了鱼肉放在自己碟子里,仔细剔好了鱼刺,又将碟子递给她,“吃吧。” 范南风知道,宣花夫人一定会多想。 她从短短的你来我往间就直觉这个‘婆婆’不是很好相处,为了孔惜宁嫁进来之后的幸福,范南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装的娇生惯养,不会察言观色,展现出胸|大无脑的形象来,好给夫人留下个深刻的反面印象。 等到真正的名门贵女孔惜宁被带来见家长时,宣花夫人会想起她的所作所为,而后不得不作比较,再得出个孔惜宁是难得的媳妇人选而支持孔孟在一起,这不是最好的发展吗? 范南风本着抛砖引玉的目的,做事更加不留情面。 一顿饭吃下来,就连藏得极好不显露神色的宣花夫人也忍不住黑了脸。 之后入住孟府这四五日,事情都在她掌控中,却因云芙,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 云芙如今不过十三四模样,性子里还是个孩子,却碍于寄人篱下压制着孩子心性,范南风与她的几次偶遇能察觉出她想亲近自己的心,却总是谈不过三两句即走。 她喜欢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她没有后顾之虑,见云芙不好来找自己,自己便主动去找云芙。 孟府中庭建着一座很大的后花园,里面假山凉亭、池塘拱桥一应俱全,范南风走入花园时,正遇上云芙攀上了一座假山,怀里抱着一只小奶猫,一人一猫不知该如何下来。 “你等着,我上去接你。” 她说完这话紧接着上了假山,本就小的面积多了一人更显逼仄,范南风护着云芙让她先下,云芙小心翼翼中身形一晃,让她避之不及脚下一滑,瞬间就从假山上跌进了池塘中。 跌下假山时她条件反射伸手一抓,正抓上云芙衣衫,使她跟着自己跌落,双双跌落的过程又正好被赶来的宣花夫人与孟子安看到。 宣花夫人的神情,终于再也忍不了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5章 定假计 从池塘被捞上来的两个人都已换好了干净的衣服,范南风烤了好一阵火才去除身上的寒气,又见孟子安被夫人拉入书房半个时辰都未出来,直觉二人谈论的事定是与她有关。 有前时故意的作为铺垫,此刻意外落水难免会被过度解读,范南风不用想都能知道,宣花夫人定是认为她嫉妒成性才故意拉云芙下水,恐怕此时正苦口婆心地劝诫孟子安,这样的人要不得,早离早好诸如此类。 范南风越脑补越是无奈,在房里也待不住了,便自顾出门寻去了云芙的住处,云芙的头发还是湿淋淋的,却顾不上处理,整个人一心扑在同样落水的奶猫身上,拿着白布巾,将奶猫抱在怀中,正专心致志地给它擦着猫毛。 “云芙小姐。” 云芙这才抬头看她,赶忙从座位上起来,道:“南风姐姐来了,快坐。”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受我连累才让你也落入水中,你这头发怎么还是湿的?我帮你擦吧。” 云芙眼里一闪而过讶异,“不用不用,我只是一时只顾了小猫,我的头发不要紧。” “没事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来帮你吧,就当我赔罪。” 云芙推辞不过,最终接受了她的要求。 范南风站着给她擦发,云芙坐着给猫打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云芙却先开口道:“其实是我不对才是,要不是当时我太过紧张,也不会惊扰到姐姐,才将你吓到跌入了池塘,应该是我的错才是。” 这种小心翼翼只让范南风觉得可怜,想到自己孤儿院时的经历,又带上了些许感同身受,便更加可怜起无依无靠谨小慎微的云芙来了,明明知道孔孟是官配,却还是问道:“你想嫁给孟子安吗?你若是想,我....我想想办法。”成全你。 云芙未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愣住了,手抚着奶猫,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我娘去世之后我就到姨母这里来了,我知道她疼我,想让我有依靠才撮合我与子安哥哥在一起,以此让我安心,可我,我不知道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或许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呢?” 孩子到底还是小啊。 范南风感慨完,正欲再说些什么,循迹而来的孟子安正好进来,目光从云芙转到她身上,眼底一闪而过的为难当然没逃过敏锐的范南风的眼,他微微停顿,似乎斟酌了用词,才开口道:“南风,母亲叫我这几日送云芙去拨云寺给姨母上香,可能好几日都回不来,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若是不想,我派人送你回永安,需要我帮忙时尽可派人传书于我,你如何打算?” 范南风摆摆手:“不用不用,甫州离永安只两个城池,我自己就回去了,用不着这么麻烦。” 孟子安微一思索,也不勉强:“各地很太平,又加之拨云寺开寺之典各方蜂拥来人,一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想是无得危险....” 范南风立刻打断,“这个拨云寺上香,很出名吗?” “这是甫州、华州、令州三地的盛典,不仅平常百姓,王公贵族也需得前去上香,故而很重要。” 华州,贵族.... 范南风眼珠一转,立刻道:“我不走了,我跟着你们去!”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6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孔惜宁家住华州,又是士族子弟,闲来无事很大可能是会去拨云寺上香的,这不就正好与孟子安碰到了吗?她再趁机从中作梗,上演一出劫人的戏码让孟子安搭救,那任务线该会好了吧? 范南风眼珠转罢当机立断:“孟....哥哥,你们何时出发去拨云寺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哥哥叫到孟子安恍惚,顿了顿才回复道:“还需要备些香品,大概三日后出发。” “我这才想起来,我有个亲戚也说过要去烧香的话,这地方她不太熟悉托我与她同去,我一时忘记了,她住的远,恐怕很早就出了门,事不宜迟我得尽快出发与她汇合,那我们,拨云寺见?” 范南风主意已定,孟子安挽留也不曾改变,道别寒暄被她在半个时辰内做完,立刻出了门找了城中自家的客栈,在客栈对着大纲一番思索过后,写下了之后的发展。 甫、令二城池之间连着巍峨的大山,拨云寺便建在最高的万岁山上,八方都有直通的道路,其中只东南方的险道甚少人行,范南风又在大纲上加了一笔,让它在盛典期间,只接待孔惜宁! 树木林立的险山之间一条小道了无人影,范南风一身黑衣打扮停在半山腰,四周埋伏着专门为这次劫人而造出来的NPC,她叼着草靠在歪脖子树上,一旁立着的NPC紧盯着前方,突然道:“来了来了,大王,有人来了!” 范南风将蒙脸布盖上不慌不忙起身,看到远处驶来的马车十分高兴,待车走近才挥手示意众人,接着埋伏的NPC纷纷冲了下去,手拿寒刀挡住马车的去路。 范南风还未说话,一旁的小弟却先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 ‘砰!’ 范南风一脚踹开抢她台词的人,而后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诡异的是,对面的马车一动不动,车夫如坐定一般毫不慌张,直直盯着他们这些人,末了,还打了个哈欠。 范南风:“.....” 就在她要将目的说的更直白时,车帘一动钻出来一个女子,打扮穿着十分大户,柔和又可爱的五官却满是冷漠,比车夫还不慌不忙,仿佛见惯了大场面似的,她跳下车走向前,盯着范南风,红唇开启,说出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请让开,我们上香要迟到了,诸位好汉想要什么,留下名号地址即可,待我们上香之后,定当送到府上。” 范南风一脸难以置信,这怎么,和电视上演的打劫不一样呢?! 这一下让她结巴住了,又是一顿才道:“我要人!” 对面的女子给了她个白眼! 范南风看的真真切切,那白眼仿佛再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哎呀?”她不信这个邪,立马扛刀向对方走去,若论狂,还没人狂得过她,可她还没逼近,那女子立刻主动飞身上前,手握匕首朝着她来了。 范南风侧身一躲,扛着的刀依旧扛着,不出招不应战,只是跟着对方的动作左躲右闪,一边笑看她,一边瞅准时机在她脸上摸上一把。 果不其然对方更加暴躁了,出手招招致命,范南风玩够了才挡住她的进攻夺了她的匕首,反手拧住她的胳膊降服住她,调笑道:“你瞧瞧你,脾气太冲了不好,会吃亏的。” 被压的人正欲反击,马车内又传来一声女声,软软的音调甚是好听,却让范南风猛地愣住了。 来者并非孔惜宁!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7章 就当侠士劫对了人 车上的人道:“晴儿,不要再动手,让他上前来。” “小姐.....” “无事。” 被唤晴儿的人一听,立刻不再挣扎,而是转头对范南风道:“还不快上前,我家小姐在叫你。” 范南风顾不得再多想闻言放开晴儿,立刻上前掀起车帘,与车内的人正面相对时,那人眉眼弯弯,对她笑了笑。 一身利落的融金红衫,衬的她肤如薄雪,乌黑亮泽的凌云髻上别着凤头簪,想来身份不凡!那眉柳叶眉,那眼水杏眼,那唇不点即红,那脸上天真烂漫的笑着时,露出深深的两个酒窝,让她直心叹天哪!半路杀出的人,怎么能这么美艳好看? “侠士拦路,想要什么?”那人依旧笑着,不慌不忙,不惊不怕。 “啊?嗯....不好意思,劫错人了!”现在可不是磕颜的时候,孔惜宁没来,出了大事。 范南风正欲放下帘子让手下们让道,一只雪臂却先攀上她手腕,止了她的动作,车内的女子依旧神情闪烁地看着她,又道:“没关系,就当侠士劫对人了,侠士想要什么?可说来听听。我定会满足。” 范南风头上是一连串的问号,这个世界的人都怎么回事!怎么各个少根筋! “小姐客气了,我们不谋财不害命,这不今天盛典嘛,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庆祝庆祝,刚才惊着小姐了吧?我们只是在做戏,并非真的要劫小姐,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小姐不是赶着去上香吗?我们就不打扰了,”又对手下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散开,给这小姐让道?” 车内的人忽然脸上划过失落,这才放开她的手,半倾的身子重新坐正,道:“那好吧,多谢侠士开道,晴儿,我们走,若是侠士想真打劫,望侠士还来劫我。” 范南风懵着脸目送车马远去,这才重新回到半山腰拿出大纲查看,发现那任务线字号变大,孔惜宁还是会来! 她这才重新叼上草靠回歪脖子树,等着孔惜宁前来! 身后的匪徒早就没了影,可晴儿依旧一副紧张的样子,深怕那些人不怀好意打着其他的主意,道:“小姐,要不要传令给暗卫,让他们清除掉这些人?” “不用,”小姐此刻摸着她腰间的玉佩,将刚才的经历丝毫不放在心上,“这么有趣,就随他们去吧。” 晴儿便再也不言语。 范南风等的着急,点心都吃了两盒了,小道上却是还没人来,大纲被她能看出洞来,心里急不可待,有前时动谁都不能动孔孟打底,此刻她开始有点慌,正欲在大纲上添几笔时,终于又有马车声传来了! 她这次冲下去之后,不给对方的队伍反应机会,立刻跑到马车前掀起帘子一看,确认了里头坐的人是谁时,这才兴颠颠又跑回去,开始说她的台词:“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孔惜宁人设本就是单纯又可爱、心善又天然的傻白甜,遇到此阵仗不免六神无主,家人的队伍先行,此刻自己身边只有侍女和马夫,抵抗不了从天而降的匪徒,只好与他们周旋:“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收了财就放了我们,我们绝不报官。” “我要你!” 范南风微微一笑,而后命令道:“小的们,干活了!把这位小姐给我绑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8章 哪里逃 手下们兢兢业业,不仅三两下绑了他们,还遮住眼睛将其带到了山上的破庙,和预先设定的一样,将孔惜宁与马夫侍女分开关押之后,各就位埋伏在四周,等着给前来救人的孟子安送人头。 范南风临走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诸事无漏才匆匆下了山,风风火火赶去孟府,站在门口先拿出洋葱熏了熏眼睛,这才奔上去敲门,等到孟子安出来,她一把抓住对方,哭哭啼啼道:“子安兄快帮帮我!我表妹被...被山匪捉去了!就在甫州城外子夜山附近,那些人太可怕了!个个凶神恶煞,我需要帮手!” 老好人孟子安立马带救兵同去,果真如她所说在子夜山遇到埋伏,两人兵分两路,突然增多的匪徒将他们冲散,孟子安寻不着范南风,只好先一人带队上山,去她所说的地方救人。 暗地里监视的范南风高兴地一拍大腿,赶忙换上黑衣唱起了白脸,她蒙了面,嚣张地穿一身昭告自己不是好人的夜行服,左右手各一把磨的锃亮的弯刀,带着一众又魁梧又凶狠的小弟猛冲到孟子安前面,开始预设中的打斗! 大纲设定孟子安差她一头,最终会被她擒获,然后被关在离孔惜宁不远的地方,逃脱途中正好撞上孔惜宁,孟子安出手相救,两个人一起经历了惊心动魄被山匪追杀的戏码,孟子安有伤在身却依旧不放弃此刻扭伤了脚分明是累赘的孔惜宁,背着她躲逃。 孔惜宁在他背上,双手环着他,孟子安脸上跌落下的汗滴正好打在她手上,却在如此惊险的境况下又不止打在她手上,惊险中心似擂鼓,然后,吊桥效应开始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范南风掌握之中,为保证故事走向,她手拿弯刀上攻下砍,没有丝毫的犹豫砍伤了孟子安,等着将他擒住。 可主角光环又一次开了挂,孟子安该到被擒的时候仍然顽抗,眼看着就要脱离掌控,范南风当机立断,将剩下的青霜粉全喷在他面前,终让他昏迷。 “绑起来,带走!” 她这才如释重负! 关人的地方被她做了手脚,能让孟子安十分容易逃脱,除了象征性地留了看押的人之外,范南风撤走了大部分的手下,随自己躲在四周,悄悄盯着牢笼的一举一动。 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接着孟子安醒了,如预想中的一样,他很快逃出牢笼,并在脱身的途中,搭救了被黑炭裹了脸的孔惜宁! 范南风是真的想让他二人现在就认亲,可怕她的大纲不愿意再给她生事端,只好用黑炭将孔惜宁画了个大脸猫,找不出丁点标致的模样,好让孟子安察觉不出此人是谁。 两个人趁着夜色下山,手下见他们跑了,立刻焦急道:“大王,我们是不是得去追了?再不追人就没影了。” “不急,老规矩,先让他们半刻再追不迟。” 半刻之后,范南风才在手下们欲言又止的无声催促中起身,开始了出发前的训话:“小的们听我说,现在天色渐晚视力不好,追人只是做做样子,你们不用表现的太狠了,若是有速度快跟上的,自动给我退出五米,谁要是把人伤着了,我可饶不了他!都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就出发。” “听清楚了!” 于是一群人手拿火把,浩浩荡荡地从子夜山上下来,这火光让孟子安一慌,脚下行的更快,偏偏范南风视力如同兽眼,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他们的身影,脑子一抽就是一句:“哪里逃!!” 而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孔孟二人被这句话一激,失足掉下了山崖!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9章 是个姻缘签 拨云寺的盛会将持续半月,这是开始第四日的早上,沈良奕终被老管家沈安催促着来到了万岁山山脚下,将自己的马儿递与山下的马夫,便开始混入人群中,一步一步地往山顶走。 上山的路上ren liu熙熙攘攘,他接过老管家手中的香品,跟在他身侧,与他一边说话一同前行。 身后的人群叽叽喳喳的谈论声起初他没有在意,还是沈安笑着提醒道:“少爷,听见了吗?身后的小姐们在议论你呢。” 沈良奕下意识回头一望,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果然走着三四个姑娘家,被他突然的目光一瞥,个个如受惊的小鹿般眼神闪躲,有胆子大一些的,先是迎上他目光,然后忽地眼神闪躲。 沈良奕没听到她们的说辞,又转回头道:“这些人我不认识,沈叔你认识吗?” 沈安笑着摇了摇头。 “那为何议论我?可是你听错了。” 沈安又笑的高深莫测,反将话题一转:“听闻昆召大师人在寺中,他解签一等一的灵,少爷这次去了,可别错过摇签的机会。” 沈良奕也听过昆召大师‘签神’的名号,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道:“自然。” “少爷想求什么签?” “求一个保平安的签,父亲还在边界,虽无战事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给父亲求个平安签。” 沈安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到半山腰一个茶铺前歇息,再问了茶小二只有茶水没有吃食之后,沈良奕正想说与沈安时,先前的那三四个姑娘中的一人,突然走到他面前,将一个锦布包猛地递到他怀里,低着头快速说了句:“公子若是不嫌弃,吃这个吧。” 话一说完,这姑娘又飞速折回到小团队里,在其余人的调笑声中,匆匆忙忙的走了。 反应过来的沈良奕:“.....” “这要如何是好?”他把包裹举起来给老管家看,老管家但笑不语,才猛然发现面前一身墨云锦袍的小少爷,终于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嗯,大了,该娶亲了。”他如老父亲一般微笑着,在心里这样想。 一炷香之后,他们才随着人群到了拨云寺,沈安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对他说道:“我先去上香,现在人开始多起来了,昆召师父那里定会人满为患,少年你先去求签,等我上完香,我再过来找你。” 沈良奕点头回复,两个人便在大殿前分头。 即便有了慕名而来人会很多的准备,沈良奕还是被眼前排起长队求签的景象震住了,队伍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令他下意识就想远离,才只退了一步,突然一声‘出签了!’响彻四周,接着人群沸腾纷纷向桌子旁挤,将毫无防备的沈良奕挤到了最前边,挤得他一个前倾,带倒了桌上的混签桶,掉出来里面一支签。 拥挤似乎一闪而过,仅仅一会的功夫人群又恢复如常,沈良奕面露嫌弃整理了被人群挤皱的衣服,抬脚正欲走,一个小和尚拦下他,道:“你的签。” 沈良奕讶然:“我还未曾....” 那和尚抢着回复:“是你的签,还是个姻缘签!” 百度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 第130章 怎么是你 “完了完了!” 范南风带人在子夜山下搜了三天,却仍是没有一点孔孟的消息,提心吊胆这世界因此消失的同时,她在大纲上写了又写让孔孟安全的发展,可她的大纲一遇到男女主就失灵,愣是三天了!给不出一点有效的提示。 范南风带人几乎将子夜山翻了个底朝天,有手下看不下去了,便给她出了个馊主意:“大王这么找也不是办法,我看要不找个风水师算一算?” 范南风一个白眼还没翻出型,那手下接着道:“我们那里有个铁李,算人算物准的很,只要把他请过来一算,估计这事有眉目啊!就是...” 范南风一听名号是铁李,立刻开始迷信,赶紧催着手下继续说下去:“就是什么?!” “就是比较贵!旁的人干一次活只需几钱银子,他出一次山几千银子....” “这不一样吗?!”手下的普通话不标准,范南风没听出一点区别。 “别人一二钱银子能搞定的事,他可能要一两百银子,实在是贵的离谱了,但小的保证,他有真才实学!” “赶快去请,一两百万我都不在乎!”有富可敌国的家族撑腰,范南风说的那叫个底气十足。 八抬轿很快请来了铁李,范南风一看对方年纪不大做派不少,来了不先干活却先点名要东西,茶是丰山普洱,点心是玉锦轩现制,出炉两个时辰的都不行,听的范南风眉头抖了又抖,很快要压不住火气。 手下赶忙挺身问道:“铁师父,我们很急,能不能先算一算人的行踪?你放心,只要找到人,别说玉锦轩的点心了,把它买下来给你都行!” 手下说到这里一顿,转头看了看范南风的脸色,见她神色平稳毫无波动,这才又补充一句:“我们老大可大方着呢!” “急什么?!这算人生死可是耗力的事,我不先吃饱喝足,怎么发功?反倒是你们,不快一点去玉锦轩买荷叶糕,出锅大于两个时辰,又得等下一波了!” 从头到尾未说一句话的范南风此刻终于忍不住吐槽:“你这开口闭口玉锦轩,玉锦轩是赞助了吗?!” 随即拿起弯刀架在铁李的脖子上:“我要你现在就算!要是拒绝,小心你吃不上下一顿荷叶糕。” 两人面不改色地僵持,却先是范南风败下阵来:“.....我就等你吃完,要是算的有差,你可小心你的命!” 吃饱喝足的铁李终于开始行动,听了缘由又盯了盯范南风,不到半分钟的掐指算过之后,指着万岁山后山道:“去那里找!你要的人,在那里。” 范南风看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万岁山,脸上的怀疑毫不掩饰:“我说了人是从子夜山上掉下去的,你竟然让我们去万岁山寻,你!是不是找死!” “你若不信那就没办法了,我只再说一句,不仅你找的人在那里,找你的人也在那里,寻不寻是你的事,你看着办吧。” 范南风咬牙切齿却别无他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带着小部分人赶去万岁山后山,穿林蹚水好一阵折腾,却还没找到人,自己先和队伍走散了。 她如迷羊一般四处乱闯,从一排野冬青中钻出来之后,正撞上神情戒备的沈良奕,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看半天,这才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31章 第131 我怎么会迷路 “哎呀沈兄这么巧啊!” 范南风见到他时的笑发自内心,想也没想就要赶去他身边,抬脚刚迈出一步,头上传来撕扯的痛又把她拉回原地,范南风皱着脸伸手摸上脑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冬青的枝丫缠住了她的头发。 一阵手忙脚乱的动作无济于事,那枝丫纹丝不动,仿佛长在了她脑袋上。 沈良奕作壁上观,观够了正要走,被范南风慌忙叫住:“沈兄别走啊!帮帮忙帮帮忙!帮我把树枝弄下来,我被它困住了。” 沈良奕倒也不拒绝,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就要解她的束发冠,又被范南风猛地拦住:“你解我头冠干什么?” “....不解开怎么取下来?” 范南风看不到,那个树枝正好以诡异的概率钻进了她的束发冠里,和束的整齐的头发挤在一处,束发本就很紧,又加上树枝强行钻入,空间更是微乎其微,只有将发冠拆下取出树枝,再重新束发这一条路。 可束发冠不能取,一取下发冠她的头发就会倾泻而下,到时候就算是猪脑子也会发现她的身份,何况眼前的沈良奕? 沈良奕正要继续,范南风反将他的手腕握的更紧,“沈兄沈兄,别那么麻烦,我梳头都是有丫鬟伺候的,一解开我复原不了,你能简单点来吗?你把树枝折断吧!这样我就可以走动了。” 沈良奕用一副‘我看你是在逗我’的表情冷冰冰瞧着她,似乎下一刻就要甩手不管,范南风只好又赔笑道:“哎你别看我有手有脚,其实在家基本算是个废人,别说梳头了,就连洗脸穿衣都三四个人伺候,沈兄你理解一下啊。” 沈良奕抿了抿嘴,十分看不上她这种行为,咔擦一声折断树枝后,立刻离了她三四米远。 “谢谢啊!”范南风头上还挂着半截绿枝揪不出,胡乱拍了拍衣服,又跟在他身后:“你怎么在后山的?这么巧你也来上香啊?这后山都没什么人,你跑来干什么?” “聒噪!” 一声聒噪让她马上闭嘴,默默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见他目的不祥好似随意乱走,只好弱弱问道:“沈兄,要不我们就在这分开吧?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等一等,”沈良奕叫住要走的人,言语非常漫不经心:“你不回寺里吗?你若正巧也要回去,我不介意你我一路。”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范南风惊喜他竟然主动要和自己一路,心里十分高兴,但找孔孟事大,让她虽然高兴还是直言拒绝:“我得晚一点回去,沈兄不要等我了,你先走吧。” 沈良奕破天荒又问道:“晚多久?我可以等等你。” 范南风:“???” 她沉默了一瞬,才试探性地问他:“沈兄你....你是迷路了吗?” “笑话!我怎么会迷路!” 没迷路你就走两步! 范南风从他提高音量以掩饰真相的神态中断定他找不到回寺的路了,立刻大方道:“那你跟着我吧,我找到人送你回去。” “我没有迷路。”沈良奕嘴硬的同时,双脚还是很诚实地跟着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迷路。” “我真的没迷路!” “我真的知道!” .... 事实证明两个路痴搭伙也不起作用,二人绕着后山来来回回直走到天黑,最后点了一堆篝火妥协,靠着大石头打算过一夜,第二日再继续。 寂静的黑暗中一丁点响动都能被无限放大,草丛中突然闪过的沙沙声让范南风毛骨悚然,忘了身边的人是沈良奕,又将他直直扑倒在地! 一个浅蓝色精致的小锦囊从他怀里掉出。 他没有察觉。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32章 是我的 “一!” “我起,我马上起!” 相处半年之久的挨打默契让沈良奕话只开了个头,范南风就很识相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太吓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沈良奕咬牙切齿,不予置评。 提心吊胆的野外露宿很快迎来朝阳,范南风还没醒,沈良奕却早已满是警觉。 茂林深处传来声响,似乎潜藏着危险。 沈良奕一面警觉,一面又踢了踢睡得昏死的人:“快起来,有危险了。” 范南风嘟哝着翻了个身,反倒睡得更加踏实。 沈良奕随手拿起当柴的棍,放弃了叫醒她的想法,独自挡在一旁,听着风吹草动。 密林深处冲出来的七八个黑衣人超出了他的预期,使他下意识捏紧了木棍,正欲问来者何人想做何事时,对方却先一句:“老大?” 又问身旁的人:“那地上的是老大吗?” 得到确认之后黑衣人正要提刀上前,沈良奕向上一闪挡在范南风前面,道:“你想干什么!” “那是我们老大。” 沈良奕狐疑一瞥,一边防备着他们一边又踢了踢范南风,范南风这时才醒了,迷蒙间看到一对多的景象立刻清醒,唯恐沈良奕想到些什么,赶紧道:“你们也太失职了!你们怎么才来!瞧瞧这穿的都是什么样子!叫你们来寺里穿的肃穆一点,不是所有的黑衣就叫肃穆,你们不怕别人多想吗?” 手下们听得懵里懵懂,其中精明一大截的宋司空立刻回复:“少爷息怒,是我们唐突了,我们找了少爷一夜,来不及换妥当的衣服,家里人来了都很着急,少爷赶紧回去吧。” 范南风眼珠一转,立刻对沈良奕道:“沈兄,我去见家人不能与你同行,我派人送你回寺吧。” 沈良奕没有拒绝,而是多看了她两眼,什么也没说,便跟着宋司空走了。 待两人没了影,范南风立即召来剩余人问道:“刚才说的家里人,是什么意思?” “老大,掉崖的两个人找到了。” 范南风闻言一阵狂喜,心叹铁李果然有真功夫,两座山离得如此远,竟能真的找到人,她又问道:“何时找到的?怎么找到的?” “就在昨夜,兄弟们顺着渭水河一路搜来,发现后山半腰有个很隐秘的山洞,洞里似有人声,派人去打探过,正是掉崖的两个人!” “那现在他们在哪?” “还在洞里,宋大哥说等老大你来了再行动,所以只派了两人守着,剩下的人都出来寻你了。” 范南风对这个宋司空一脸赞许,聪明人办事就是妥当,让自己一觉醒来就可以美滋滋去救人了,“你们换上正常点的衣服,跟着我去洞里救人!” 手下们得令正要行动时,一个人踢到了地上的锦囊,捡起来递给范南风:“老大,你东西掉了。” 范南风一瞥:“不是我的,扔了。” “里面好像有东西,”那手下说着作势就要拆开。 “等一等!”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范南风立马夺过来看了看,造型别致又带着点香火味的锦囊,大概是寺里的东西。 而从寺里来过此地的人,只有沈良奕。 接着她川剧变脸,狞笑着改口道:“是我的!” 她将其据为己有,小心翼翼揣进了兜。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33章 我这狗粮养的 (文学度 ) 万岁山后山十分的大,若不是有手下带路范南风根本走不出,兜兜转转到了山洞前,她深呼吸调动情绪,接着在一众人的注目礼下飞速变化出一个激动到谢天谢地的神情,出口的音调也变了,颤声道:“子安兄,你在哪!” 而后她一边喊一边冲进山洞! 彼时孔惜宁对着昏昏沉沉的孟子安六神无主,一听到外面的人声如惊弓之鸟般抖了抖,四下一望搬起一块石头埋伏在洞口,等看到人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砸了出去。 好在范南风有神技助力,提前感知到危险轻松一躲,那石头飞过她,随机打晕了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幸运群众。 “惜宁是我!!” “南...南风?” 孔惜宁这才从暗处跑了出来,一看到范南风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南风怎么办!!快救救孟子安,他要死了!” 她拉着范南风匆忙走进山洞深处,点亮火折子一照,微光中的孟子安靠着石头气若游丝,被她砍伤的左臂衣服扯破,显露出不曾处理过的伤口流着脓水,面色惨白嘴唇干裂,精神恍惚地闭着眼睛,将范南风的呼叫置之不顾。 “南风怎么办!!!都怪我!都怪我!才害得他变成这样!!他若是死了罪魁祸首就是我,我害死了他!是我....”说到最后,已然哭的不能自已。 “别慌,我不是来了吗?” 范南风给孔惜宁递去手帕安抚了她的情绪,而后叫来手下拿出早已备好的疮药、清水、小刀,动作娴熟地清洗了他的伤口,挑干里面的脓,撒上暂时性的药粉,那药钻进皮肤,才让混沌中的孟子安痛的有了哼哼声。 “你看,他没死,他不会死!” 范南风说着将退烧药送进孟子安口中,可吃药的水却怎么也灌不进去,昏迷中的孟子安毫无自主意识,不管怎么给他喂水,那水都一滴不剩地流到衣服上。 范南风失了耐心,随手指了个手下道:“你,过来,噙一口水喂他!” 被点名的手下大惊失色:“我?这...这不太好吧...我是个男的啊,老大你让我...让我嘴对嘴的喂水,牺牲太大了,我还没娶亲,女人的手我都没摸过....怎么能和个男人....我...这...” 范南风正要跳起来指责他不献爱心,孔惜宁却拉了拉她的衣角,一张花脸上还带着亮晶晶的泪痕,坚定地说道:“我来吧。” 范南风:“!!!” 她听到了什么!! 范南风一顿,猛地拉起她的手静默着感受了几秒,接着大功告成的笑容压制不住,令她冲昏了头脑般喊道:“老天终于开眼了啊!!!我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了!!我真是谢谢您啊!” 孔惜宁被怔的一动不动,甚至面露慌张:“南风...你,你怎么了?” 怎么能毫无预兆的就疯了一个! “我没事!”范南风语气里都是喜悦,“我就是太高兴了!” 孔惜宁神色复杂,十分不能理解人命关天的此时有何事能高兴至如此。 “哎看我这人,一开心忘了正事了,惜宁你真的要喂吗?” 孔惜宁点了点头。 范南风瞬间将水袋递给她,很贴心地挥退了四周围观的手下,而后拍了拍她的肩,一脸严肃地说道:“那交给你了,我先出去,好了你叫我。” 范南风说完即走,却在拐过转角时藏身大石头后,暗中瞧着孔惜宁接下来的动作。 她理了理孟子安贴在脸上的头发,用手绢擦了他面上的污痕,沾湿他缺水的嘴巴,最后噙了一口水,轻轻捧住他的脸,在微光跳动中将水渡给他。 暗中观察的范南风心叹:唉,我这狗粮养的。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文学度 第134章 爱情就是不讲道理 下山去请大夫的人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范南风等着大夫的同时,兴冲冲问道:“惜宁,你怎么和孟兄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听到你们被山匪劫去时有多震惊,幸好没出大事,我听孟兄的侍从说了之后就赶来帮忙了,没想到你也在。” 孔惜宁也很费解,自己明明要跟着家人去寺里上香,偏偏临走时脑子一抽分开而行,还非得选一条人少的小道,似乎在上赶着去给山匪当人票,若不是自己造作来这么一出,她也就不会被山匪掳走,也就不会遇到孟子安,也就不会害他受了重伤了。 “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孟兄本来能逃走的,但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我欠了他一份大情,该如何还上....” 始作俑者的范南风不嫌事大,立刻笑眯眯道:“这有何纠结的,以身相许嘛!” 孔惜宁虽然沉默但却没有反驳她的话,更让范南风确定自己得到的信息是真的,也让她更加好奇,被囚到出逃到掉崖后的现在,不过短短五六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能让孔惜宁在这短短五六日对孟子安的好感飙升到让她震惊的程度! 虽然她知道爱情来得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但还是太好奇了,好奇挠抓着她的心,使她问道:“你和孟兄,发生了什么嘛?我怎么觉得,你们有点不对劲啊。” 孔惜宁被这问题搅得神色慌张,顾左右而言其他:“南风,我消失这么多天家人肯定很着急了,我得赶紧回去,孟兄托你照顾,待他醒来劳烦你打个幌子,不要让他知道他救的人是我,我....等我想好怎么还他的恩情了,我再与他坦白。” 范南风乐意至极,派人送走孔惜宁之后,她等在孟子安身边,忽悠的谎话信手拈来,只等着人醒。 药效很快发挥作用,孟子安一睁眼,先映入的就是范南风笑眯眯的脸,她停顿一瞬,随后扑上来抱了他一把,道:“孟兄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范南风明知道孟子安不会有大碍,但还得做足表面功夫,微微停顿找到情绪之后,立刻一个猛虎拥抱表现出自己的担心,却不想手正好扣上了他的伤口,扣的他闷哼一声。 “没事吧!”范南风立刻放开他,眼看着简单敷过的伤口被她的指甲刮到渗血,又开始手忙脚乱给他包扎:“怪我太激动,一时忘了你是个伤员,孟兄你忍忍,我这就给你处理。” 孟子安默默看着担忧他的人,一时间什么都没说。 “我要上药了,你要不咬个棍子?这个药粉不是我说,抹的时候真的很疼。” 孟子安摇了摇头,“我能忍。” 范南风闻言笑了笑,自己创造出的亲儿子可是顶天立地的,才不会怕这点疼,她对他赞赏有加,竟出其不意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像哄小孩子一样说着老母亲的语言:“真棒,我就知道你不怕。” 要不是孟子安伤了元气面色惨白,那猛然放大的心思恐怕会暴露无遗。 孟子安轻咳一声岔开话题:“你的表妹,没事吧?” “她没事,就是吓到了,我已经派人送她回去,倒是孟兄你伤的严重,等大夫来看了我们就下山。” 正说着大夫破洞而入,很快将孟子安|全身上下诊断了个遍,带来的神药吃完,孟子安的力气,一点一点又回来了。 范南风等着他换好干净的衣服,二人顺着拨云寺后山走回大门,钻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打算下山休养。 孟子安走的很慢,范南风耐心十足地跟着他,一边走一边环顾人群,就在这随意的一瞥中,她仿佛又看到了沈良奕的身影,却压下了上前招呼的想法,任由他离开。 后来她总是在想,如果那时候拦住他,让他没有救那个小孩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35章 相遇 拨云寺等着上第一炉香的人很多,人们大抵认为博得第一所求之事所祈之福会更灵,因而在盛会期间趋之若鹜,每天天不亮排队,等着大殿的门打开。 沈良奕本不太在意这种形式,奈何老管家沈安却对此非常顽固,管家在沈家四五十年,所求之事无外乎沈家兴盛将军平安,沈良奕不好催促,只能任由着管家一日复一日的排队敬香。 他在拨云寺呆了五天,仍没有习惯从早吵到晚的热闹,又有前时求静误入后山出不来为戒,他虽然被周围吵闹的环境所困扰,却依旧每日呆在寺中客房。 直到今日寺中的热闹忽地减少了许多,他才从房中走出来,独自漫步在拨云寺。 敬香成功的人参加完盛会陆陆续续回去了,山门外人头攒动,沈良奕不想涉入其中,便避开选了条人少的小道,他在这小道中慢悠悠看山看景,突然就听到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顺着这声音找过去,一个满身满脸沾着泥土的小孩子出现在他面前,脏的让他下意识又后退一步,停在个安全的距离,沈良奕才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男孩哭的抽抽搭搭,答话的时候甚至吹出来一个鼻涕泡:“我和爹娘走散了,我找不到我爹娘了,我回不了家了,”说完哭的更加悲痛! 沈良奕被他吹出的鼻涕泡惊的又后退了几步,才从怀中掏出个手绢递给他:“别哭了,你爹娘是哪的人,你知道你家在哪吗,我让人送你回去。” 小男孩说了地址、父母姓甚名谁之后,沈良奕朝他一招手,道:“先把脸洗洗,太脏了!” 那小道一侧是山一侧是湖,两个人走到湖边,沈良奕指挥着小孩在浅水边洗脸,自己站在不远处监督。 几分钟之后,虽然身上还是很脏,但那男孩的脸却变得白净了,是个十分可爱的模样。 “过来,我们先回寺里。” 小儿回路不似常人,沈良奕说这话时只是招了招手,那小孩竟十分不认生地扑腾过来抱住他的腿,将身上的泥蹭到了他干干净净的青色长衫上。 沈良奕一个冷战瞬间从头打到脚,下意识就想把小孩推出去,可他身上除了脸再无一处干净的地方,令他无处下手,只好言语威胁道:“放开!离我远点,你要是再抱我,我就不帮你找父母了。” 那小孩乖乖放手,不仅不再贴着他,还很识相地走远几步,眼里噙着泪花,委屈至极地瞧着他。 这让沈良奕非常头疼,仿佛自己是个欺负小孩子的坏人一样,正想说别这么看着他时,狭窄的小道上突然冲出一匹失了控的马,嘶吼着直直就向二人跑来。 小孩子早已吓懵不知道躲,沈良奕反应迅速上前捞住他,两人与马擦身而过,被逼着掉入了湖中。 他在掉下去的紧要关头,将小孩推到了湖边的软草皮上。 沈良奕唯一不会的就是浮水,他在深不可测的湖中孤立无援,不能呼吸不能呼救,一张口就灌进永无止境的水,惊慌中扑腾着喊不出任何字。 就在他失去意识要沉入湖底时,一声扑通声响起,一个人似乎游向他,织金火红的衣衫闯入他眼,接着雪臂抓住了他,把他往有光的湖面上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岸的,在意识混沌直至消失前,只听得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叫他,道:“公子?公子?你没事吧?”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36章 去仙境 范南风下山后赶走了自家客栈的VIP,无视孟子安回家休养的诉求,将整层的上房腾出来给孟子安住,强制性看着他躺在软榻上又盖好被子,才转身溜进隔壁房,鬼鬼祟祟拿出她的大纲,闭着眼做了好一顿心理设防,这才敢睁开来看。 那大纲的封面,如她所愿,出现了歪歪扭扭用毛笔字写的‘葵花宝典’! 范南风一声呦呵压制不住,抱着大纲几乎原地蹦起来,打开内容仔细观摩,那些任务线又开始正常行进,表明发展走上了正轨,万事又在她掌控之中。 可高兴归高兴,现在的孔孟还是单箭头,要想结局美好,她任重而道远。 范南风正纠结要不要再大胆一回推大纲上的孔孟一把时,房门却被叩响,门外的人毕恭毕敬道:“少爷,照您的吩咐已经做好了宴席,您带来的那些人都吃饱喝足了,正在楼下等着您呢。” “好,让他们等着,我马上下去。” 因着大纲之便范南风有了千奇百怪的能力,诸如前时,她为了给劫人造势变身女娲,在大纲上试验般写了三百人的山匪阵容组成一个方队,藏于子夜山茂林中,等着她调用。 待她真的到了子夜山找到地方时,入目的便是穿黑衣布蒙面闭着眼一动不动如兵马俑的方队,五十人一行六人一列,整整齐齐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人! 她当时掩饰住内心的激动打了个响指,下一秒那些仿佛睡着如雕塑般的人便醒了过来,整齐划一喊了一句:“大王!” 天知道当时的范南风有多欣喜若狂。 可她当时有多欣喜若狂,现在就有多愁眉不展,大变活人虽然容易,把活人如何处理就难了。 劫人的计划完美落幕,这三百人无处可去,此刻全都候在客栈大厅,等着她派遣。 范南风顾不得设计孔孟,脑子里转来转去想着三百人的去留,而后定了主意,走去了大厅。 范家的酒楼建的出了名的大,可大厅还是容不下三百人,宋司空便将人分成两拨,只留了十几人听令,剩下的悉数被他派到门外,他们各个虎背熊腰,排成几排叉腰站在客栈外时,引来路人纷纷侧目交头接耳。 门内的范南风从楼梯上刚一露面,坐在大厅的十几个人猛地站起,一边抱拳行礼一边喊道:“老大。” “好了,不用这么麻烦。都吃过了吗?” “吃过了。” “行,吃过了那就休息休息,明天我们上路。” “老大去哪?” 去哪? 这是一个好问题。 去她的武林! 当范南风忽悠着夕临光给她造话本子的同时,她还在大纲上设定了一个名叫诸葛暗的NPC,给他拨了十万两预算,把买山建大本营的任务交付出去,让他放手去gan! 她身处书院盯着孔孟应付众人分身乏术,又加之后来大纲出了偏差全力投入到补救一事上,忙乎到一时忘记查看进展,这三百人的去留让她猛地记起来诸葛暗,便在大纲上一查,才知晓她的大易宫,建起来了! 此刻自己有闲有钱有队伍,不是正好能去考察一番吗? 范南风闻言微笑着道:“去仙境。”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37章 谁又打老子小报告了 手下们听的一头雾水,宋司空又问道:“仙境?不知仙境在哪?” “我瞧瞧,”范南风说着从怀里拿出大纲,念出大易宫的地址:“在浮屠岛梅花镇,有一座山叫点苍山,我们就去那里。” 众人从未听过浮屠岛之名,此刻面面相觑,宋司空正要再问时,客栈掌柜却捷足先登,十分为难地提醒:“少爷,不能再出去了,老爷听说你在甫州,专门来了信,让你立刻赶回家去,那信上言辞强硬,好像有重要之事。” “什么重要的事?” “就是....就是...”似乎是难以明言,掌柜的纠结了半晌,突然越界上前,附在范南风耳边说了一遭,说的正是她在书院兴风作浪搅乱风气的行为。 范南风听完一吼:“谁又打老子小报告了?!” 掌柜的更加为难:“我也是听送信的人说的,那送信人是大小姐传得话,叫我们提前与少爷您通气,老爷正在气头上,好让少爷回去了好好表现。” 范南风哼一声,心道人都在气头上了,那我更不能趟这趟浑水,面上却是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那好吧,明日一早,我就回去。” 她说着给了宋司空一个眼神示意,宋司空立刻明了,默默退出去做出发前的准备。 第二日一早,浩浩荡荡的三百人队伍外加十个范家的侍从整装待发,范南风行在队首,骑一匹油光放亮的黑马,临走前又吩咐了一遍:“把上房的孟公子好生伺候着,让他身上的伤完全好了再放他回去,一定要完全好了!否则被他家人知道,又让我们范家惹上麻烦。” 掌柜的点头接令。 范南风这才乖乖带着队伍出发,出了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露出真面目,差人将十个范家侍卫绑了扔在草堆里,留下一封先斩后奏的通知,而后率领着大部队方向一转,向着浮屠岛出发。 浮屠岛因为大纲之故凭空而出,故而除了范南风之外再无人知晓,大队人马足足夜以继日地赶了十天,才穿过高山大河,到了岛上。 那岛坐落在灯湖之间,共两岛,一岛大而圆,一岛小而弯,别称日岛与月岛,两岛并称浮屠岛,每月特定的月初前五日和月末后五日,月岛会淹没在湖里,便能显出去点苍山的路线。 范南风坐船进入点苍山时,心里大大赞叹了她的军师诸葛暗寻找的地方深得她心,不管大本营建的如何,首先进山的办法,就已经十分武侠了。 可等到她见到大易宫时,整个人脑子就是一空。 太闪了! 闪瞎眼的那种闪! 从上山的台阶,到宫门到大匾,再到室内的地砖与墙壁装饰,还有那房中用具,无一例外都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更让人费解的是,大易宫似乎只建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毛坯,两部分一比较,显得金色更金,灰色更灰,视觉效果直冲脑门,让她一时忘了评价。 拿着羽扇的诸葛暗从山下接到范南风之后便开始热情地说明进度,从设计理念再到文化造诣,被他之乎者也说了个遍,见她没有打断,以为听得认真,愈发卖力的讲了起来。 范南风半天才从空白中回神,就问了一句:“怎么这么闪?!” “这是我想出来的,为了达到金碧辉煌的效果专门炼化了一万两黄金,给所有的地方都刷上了金粉,一个都不漏,白日里金光闪闪,夜里被灯火照着,依旧金光闪闪,大王你是不知道,不管白天晚上,在山脚下看的时候,咱大易宫都如仙府一样发着光。” 槽多无口已经让范南风不知该说什么了,指着那些明显没建好的又问:“那些地方又是怎么回事?” 诸葛暗脸色一暗,弱弱地说道:“因为刷金粉费了金银,那些是没有预算了,就只能先放一放。” 范南风神色复杂,终于抓到了吐槽的机会:“你这好大的胆子,怎么能创业未半就花光预算?!”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38章 这个人我要了 诸葛暗瞬间慌了,急急辩解道:“大王要明鉴啊,我真的一分一毫都用在建设大易宫上了,绝没有苛扣丁点!” “我何时说你苛扣了?我只是想问,谁让你这么装修的?!” 诸葛暗底气不足,“不是您说的,要金碧辉煌如仙境吗?” 范南风一时无语,她确实在大纲上写了要大气,要金碧辉煌,要别具一格宛如仙境,却没想到是这么个金碧辉煌法。 诸葛暗被这沉默搅得更加心慌,小心翼翼道:“大王可是不满意?若是不满意,我让人拆了重来。” “已经建好的就不用了,你明天跟我下山,我要亲自买家具,将剩下的部分补救回来。” 两个人说定,第二日带着四个手下一大箱金银去了梅花镇赶集,从早到晚,买了大到家具小到碗碟,文到古董花瓶武到刀枪剑戟,一件不落地采购了个遍,搬空了两三个小店,用完了多一半的金银,这才心满意足正欲打道回府。 两人散漫地走在街上,谈着无关紧要的事,被猛地从小巷子里钻出的人打断,那女人直趴在了范南风面前,让她一瞬间就想到了碰瓷,正想绕开走时,巷子里又出现两个彪形大汉,抓住那地上女子的头发猛拽,一边拽一边拳脚相加,骂骂咧咧道:“还不快跟我回去” 范南风一看这阵势又折回来了,在打人者落拳的当口一把拦住,云淡风轻地道:“放开她!” 打人者回头一看拦他的是个小白脸,身旁只跟着个老东西,气势不减反增:“有你什么事?识相的就滚开,小心我连你一块打!” 范南风依旧笑眯眯,紧攥住他的胳膊不放,轻声细语地重复:“我说,放开她!” “哎呀,”打人者猛推了范南风一把,将她推得向后几步。 范南风拍了拍衣服,解了身上的披风,向诸葛暗瞥了一眼,诸葛暗便上前接过她的披风,很寻常地说了句:“下手轻点。” “嗯。” 在那打人者还不明所以之时,范南风扭了扭左右手腕,不慌不忙上前,猛地一拳打在他脸上,接连三拳,还自主解说道:“左一拳右一拳向上再一拳。” 打人者被这三拳打懵了,与同伙立即冲上来教训,两个人被打到爬不起来才停,抖抖索索却口出狂言:“你!你给我等着!竟敢与五爷为敌!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好啊,明日我还在这里等着,我看看到底是谁的死期!”范南风说着抡着手腕上前,吓得两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对着地上披头散发的女子说道。 “我叫姜雪。” 诸葛暗紧接着道:“可是日浮屠岛上邪医姜司章的女儿姜雪?” “先生认识家父?” “认识认识,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诸葛暗怀旧的情绪还没上来,范南风先被话里的邪医挑起兴趣:“可是很有名的邪医?” “十分有名,他制的毒,无人能解,他救得人,无人敢救!” 范南风双眼放光,“这么厉害,那他的女儿,我要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39章 替天行道 她没问邪医的女儿为何沦落到被人当街施暴的原因,直带着人匆匆上了点苍山,等到了大易宫之后,她才从二人的解释中明白了些许。 浮屠岛的日月岛走的是两个极端,日岛几乎寸草不生,唯一茂盛生长的树木还是汁液能杀人的鬼槐,岛上蛇蝎毒物应有尽有,本是人迹难寻之地,偏偏被邪医姜司章看中,带着十岁的姜雪定居于彼处,一住就是七年。 而月岛风景秀丽环境宜人,宛如人间仙境最适合居住,但因其月初月末会沉浮的不确定性,那岛成了梅花镇居民闲暇时游玩之地,也无人看管,来去全靠自觉。 除了风景,岛上还长着一片他处寻不到的珍稀药材——弥勒闪,花开时花蕊如卧佛弥勒,因此得名。 姜司章驰名于江湖黑道,他制的毒在黑市上盛行,本人又最喜欢接受挑战,因而接下了一个雇主不知的任务,雇他炼制出已经绝迹的,曾是暗影门当家毒药的断骨化冰散! 姜司章之后沉迷制毒,用了四年时间才发现弥勒闪是制毒关键,因此时常去月岛采摘,时间一长被梅花镇镇霸王家兄弟看出端倪,在接连半月的跟踪之后,他把岛上的弥勒闪全部摘回自己家中,放风给姜司章,目的让他来买。 从一两、五两、十两,到后来五十两五百两上千两的要价,姜司章都是要多少给多少,这让王家兄弟尝到了甜头,不满足于野生的弥勒闪,而是将整个月岛霸占了下来,梅花镇上的人也至今再不能上月岛游玩。 姜司章又两年后带着毒药出岛至今未回,姜雪在日岛住不下去只好上岸,在梅花镇做的是救人治病一事,却误诊了病患,最终只有弥勒闪能救回。 她没有足够的钱去买,而病患危在旦夕,姜雪只好铤而走险去月岛偷弥勒闪,最后病患被救活,这事也不胫而走,引得王家老五派人来捉,要把她卖去秦楼抵债。 逃跑的过程,就正好被赶集的范南风遇到了。 姜雪感激连连,对范南风道:“谢谢侠士出手相救,但王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能连累你们,今日天色晚了,还请侠士留我一晚,等明日我就主动离开....” 范南风被这两句侠士叫的非常舒心,听闻她要走,立刻衣袖一挥:“不用,你留下!既然是邪医的女儿,肯定也会制药制毒之术,我这山庄正缺人手,你要不要留下来啊?作为回馈,我会帮你找你父亲的踪迹。” 从听到姜司章在制断骨化冰散开始,敏锐的范南风就已经感觉到了,事情似乎成了圆,一环一环,环环相扣! “这样真的可以吗?!!姜雪求之不得!只是那王家并非善茬,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若是知道了这儿,怕是会带人来寻事。” “放心,他们不是善茬,我也非省油的灯啊,”范南风说着露出诡诈的笑容,“他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呢,月岛明明就是我的,怎么能让他们占了去?!” 范南风说到做到,之后几日带一帮小弟不是在gan仗,就是在gan仗的路上,将王家五兄弟打的一蹶不振,这场仗搅得梅花镇人人自危,居民没有一点除霸的感激,反倒是对她这个新上任的镇霸敢怒不敢言。 为民除害的范南风一无所知,她站在山顶远观,心里带着十足的骄傲。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0章 悬赏令 范南风在大易宫呆了几乎半月有余,等玩尽兴之后才想起时间飞逝,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她便一人下山出了浮屠岛,重新带上她油光发亮的黑驹,揣着大把的银票一路慢悠悠往永安方向走。 事实证明交通不便的古代钱不是最重要的,家财万贯的范南风和路上其他人一样,在这略显荒凉的地方又饿又渴,接连问了三四遍偶遇的人什么时候能有歇脚点,那人被她问烦了,甩出一句‘快了快了’,然后超了她几米远。 黑驹被她一路骑到奔溃,此刻说什么也不走了,在这鸟不下蛋的地方没马等于慢性自杀,范南风别无他法,只好对斜前方树下歇脚的、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几个壮汉道:“几位大哥商量一下,你看我的马尥蹶子了,能不能买一匹你们的马啊?” 额头间绑着一条布,半露着臂膀,狂放饮水的姿势让水沾湿了胸膛,一看就是老大的人闻言瞥了一眼她,粗声粗气道:“你出多少。” “五千两。” 见对方六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范南风以为自己价给少了,只好又道:“大哥是嫌少吗?我也想再给高点,奈何出门就带了这么多,不过大哥别担心,只要借我一匹马,等我到了城地,去城里任何一家钱庄都能取出钱来,到时候良驹白银自然更多。” 一个人半天才道:“吹,你接着吹!” “大哥误会了,我说得可是真的,我范家可从来不打诳语。” “哦?哪个范家?” “永安范家!” 不知怎么,对面的六人听了之后互看一眼,那老大接着站起来道:“小兄弟好商量,这样吧,我也不要你的银子,我送你一匹马,小兄弟回家之后再谢不迟,过来吧,看上哪匹解了马缰带走就是。” 范南风也笑了笑,道了句多谢便走向一匹枣红马,背对着他们正解缰绳时,忽然她头一歪躲过身后而来的拳头,而后一个回旋踢,将偷袭的人踢着后退几步,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你这不地道啊,说了送我一匹马,怎么还想伤我?我给钱你不要不给钱你又不行,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六人头子拍了拍被她踢过的衣裳,“五千两太少了,兄弟们可是接了悬赏令,赏金两万两,谁若是拿住范小公子,谁就可得这两万两,小公子出的五千太低了,不够兄弟们塞牙缝。” 范南风极其震惊:“悬赏令??悬赏我的??谁出的价坑我?” 范南风之后才知道出价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名义上的亲爹范通天,自留下一封信消失之后,各地城池寻不到她的消息,范通天忧心出事,便向江湖白道出了悬赏令,想让江湖上消息灵通的人将孽子护送回府,即可得辛苦费两万两。 这在江湖中算是个大事,却被人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越传范围越大,直到最后黑白两道全都知道了悬赏一事,黑道甚至大多都参与了进去,想借此敲范家一笔大的。 范南风无语至极,揉了揉额头,又道:“那你们,是黑道还是白道?” 六个人不知从哪拔出刀,狞笑着慢慢将她包围逼近,道:“是黑是白,你很快就知道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1章 兄弟情 范南风真的很饿,也失了玩耗子的心,将那六人打败之后绑在树上,解了马缰绳,自己收了一匹把剩下的五匹赶走,而后骑上马一阵狂奔,想尽快赶回永安。 但回程注定波折连连。 自报家门的消息不知怎么在江湖黑道上传遍了,各路家族如狗皮膏药般纷至沓来,导致范南风行了一路斗了一路,远远的看到路边小摊时,她几乎快身心俱疲要累死了。 “小二,一碗阳春面,多放点香油和葱花。” “好嘞!” 摊小二上面的速度是这几日唯一让她感到高兴的事,比她脑袋大的碗里热气腾腾,香油与葱花的味道勾的她馋虫乍起,立刻一头栽了进去。 “这儿有人坐吗?” 范南风吃在兴头上未曾抬头,而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有。” 接着一声铁器清脆的撞击叩响了桌面,范南风余光看向一旁,精致的银灰剑柄上镶着宝玉,旁边刻有二字,名曰黄华。 范南风再也吃不下去了,低着头将嘴里的面咽下之后,仓惶的连身旁的行李都来不及取,立刻脚底抹油往出奔。 但燕聪比她出手更快,顷刻间揪住她后衣领,道:“还想跑?你当你燕三哥哥是废物不成?” 范南风在他手里泄了气,认命一转头笑嘻嘻道:“哪啊,我这不,没看到三哥嘛,三哥这么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面?” 燕聪把她揪回座位上,“最近本事见长啊,被黑道五大家族追杀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真有你的。” 范南风立刻龇牙咧嘴:“好疼,三哥你是不知道,我哪打得过那些人啊,我受伤了疼的很,我先去看大夫你慢慢吃啊。” 范南风站起。 “坐下!” 范南风又坐下。 “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你那个脑子里一堆奸计,我可不上当,在你未回到永安之前,你就算上茅房,我都得跟着。” 范南风被他话里的决心惊的目瞪口呆,瞬间安分下来:“那我不走了,既然三哥也回永安,跟你一路回去还安全点,三哥你去哪了?怎么没在雁门呆着。” 燕聪一边吃面,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有个毒药重新出世,牵扯出好几起杀人的事端,雁门要帮着朝廷查一查,这差事又派的我。” 范南风眼睛都直了! 这段是她书中的小高峰啊!大萧朝堂派了人与雁门联手查毒,来的正是猎人司顾潜,两个人一个一身的官|气,一个一身的匪|气,初次会面生了误会,如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但打着打着也互相了解的更深,从仇人生出兄弟情,再上演了一出大戏。 尤其是此刻二人有了具象的面貌,一个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一个玉树临风俊美绝世,光是想想这两人站一起,作为颜狗的范南风就已经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但她八卦的心没有停止,立马夺下燕聪手里的筷子,神采奕奕问道:“朝廷给你的搭档怎么样?” “你说谁?” 还不等范南风再多做提醒,燕聪微微思索后问道:“那个病秧子吗?”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2章 范家 范南风一听到病秧子这三个字,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有颜色的笑容,心叹道进展竟然这么快,才见面的两个人,昵称都已经起好了。 燕聪并不知她心中所想,拿过被夺的筷子继续吃面,三两下吃完才看着她,嘴笑眼不笑地道:“朝廷给我发了个人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范南风沉浸在燕聪招牌式的腹黑笑容里不可自拔,下意识回答:“因为是我做的啊!” 燕聪的俊脸猛地凑近,“你做了什么?” “啊,我的意思是,我兄长在百里书院的时候,也发生了一件毒药致死的事,朝廷派了猎人司来查却无结果,你又说江湖上也出现了毒药,既然能惊动朝廷和雁门合作,我猜书院的毒和江湖的毒是一样的,两案并查,朝廷肯定会给你派人。” 这牵强的说辞让燕聪眉头一动,“你倒是会分析。” “让三哥见笑了。” 两个人打着嘴仗吃饱喝足,这才重新上路。 七日之后到了永安,范南风与燕聪分别后独自一人前往范府,她走的很慢,并在心里提前演示着见到所谓的家人时的表情。 从她的外婆去世再到搬出孤儿院,范南风十八岁开始,就没有家人了,独自一人过了七八年,怎么也没想到,有家人的时候,竟是这么魔幻的时候。 脑子里搜索着电视上久别重逢的亲人之间如何表现的场景,她练习着微笑走过转角,紧接着‘砰’一声,一个烟花在大白天炸开了。 被吓到的范南风傻了眼,只见正前方范宅的大门口,从老到幼从高到低的十几个人排成一个长队,正不约而同地盯着她。 范南风脚下一顿,被这场面吓得下意识就想跑,先前放烟花的家丁却比她反应迅速,高兴地道:“祝贺小姐衣锦还乡,小姐请,大家都等着你呢!” 范南风被衣锦还乡压得嘴角抽了抽,脚下仿佛定住了一样,怎么都迈不开步。 她的目光颤抖着从那一排人之间扫过去,才总算找出了几个不陌生的脸庞。 范大范雨柔看到自己妹妹一副不敢上前的样子,立刻从队伍中脱离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道:“你怎么不过来呢?”又压低声音,“别怕,爹他嘴硬心软,早就不气你书院做的事了,也不气你离家一月音信全无,他现在想听你叫爹想的紧呢,你过去撒个娇,保证爹他乐的找不到北,快走吧。” 范南风脑子还宕着机,就这么被拉着直拉到队首的人面前,与那蓄着胡子、精明又严慈的中年男人面对着面,被范大提醒,才扯出一个吓人的微笑,牵动嘴角好几次,压出来一声委委屈屈的‘爹。’ 闺女奴范通天故意绷着的脸就再也绷不下去了,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但他知道时机不对,硬生生用故意为之的咳嗽压下来,佯怒道:“你还知道回来!” 范南风继续委屈,并且没忘记撒娇,亲昵地挽住对方的胳膊,声音小小地说道:“我这一路差点就回不来了,被黑道追着打,若不是想回来见爹的决心支撑着,差点死在半道上!” 范通天立刻满是担心:“受伤了吗!有没有受伤?哪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打我闺女!来人,给我去飞雪楼挂个令,就说赏金十万上不封顶,谁灭了那些黑道谁就能得!” 范南风:“.....” 这么看来,天上掉下的爹,脾气似乎不太好。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3章 当我们娘家人是死的吗 范通天似乎是觉得派人去还不够,便自己亲自回房写了个任务令,等到他一走,乖乖站成一排的人立刻释放了本性,将她团团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讨论着她去哪了,这一路上遇到了什么,是如何和那些黑道斗智斗勇之类的问题。 范南风一面听一面挂着官方微笑,一一与围上来的人握手,趁机摸清了哪个是哪个,与原主什么关系后,才心叹道,这个范家,是真的大啊! 除了亲姐姐、姐夫及各自的孩子之外,剩下的族中年轻有望的少男少女也被送进了范府学堂听读,今日正赶上他们族中考核一起聚在范家之时,最受宠最骄纵最厉害的小霸王回来了。 范大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族亲,这才带范南风进了府,大门刚一关闭,门后就跳出来一人直直停在她面前,吓得她一阵嚎叫不说,还眼疾手快将来人打的滚下台阶。 范南风是真的吓到了,面前冷不防出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微笑着给自己打招呼,那感觉和见到鬼了差不多。 被当成鬼、此刻趴在地上揉着额头的‘男范南风’震惊道:“小五你怎么一见面就打人呢!哥哥又是哪惹到你了?!” 范南风立刻上前扶起胞兄,赔笑着道:“失误失误,我在书院打人打惯了,一离的太近就条件反射,都是误会,兄长没事吧。” 范四一听她提到书院,脸也不皱了,额头也不揉了,立刻上前拥抱住范南风,不无怜惜地道:“你在书院受苦了!” 两个人自小打架到大,兄妹的感情越打越深,故而范南风的惊吓之举并没有让范四计较,这个拥抱过后,又开始高高兴兴地问她东问她西。 除了族中大人知道兄妹互换身份去书院学习之外再无人知,族中亲戚听闻她回家,俱深感光荣,抢着问她书院日常。 于是回范家的前五日,她都被范通天当个猴一样拉着去各类叔伯家展示,在叔伯由衷赞叹她为范家祖宗争光时,范通天笑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上却说哪里哪里,都是侥幸侥幸。 面子工程终于做完,范四接了她的位置开始去给族中小辈做榜样,范南风也因此得了空闲,整日与姐姐们混在一起,精力全放在老三范叶青身上。 这个人对她和其他的姐姐无异,与她说话时从不吝啬脸上的笑容,可范南风偏偏能察觉出她笑容背后,那被层层掩藏的悲伤。 从排队迎接之时范南风就注意到了,同样是出了嫁,其他的姐姐拖家带口,只有这个范叶青孤身一人,她趁她不在时问过范大,得到的回答却是常态,出嫁三年,家中任何聚会,范家三姑爷从来不参与。 范南风诡异的直觉再提醒她事情不简单,便偷寻机会不请自来,却正撞上范叶青脱了襦裙外衣,自己给自己的背上抹药。 她的背上一片青紫,是被人殴打留下的痕迹。 范南风立刻明了了八九分,平生最恨家暴的她在心中恨恨道:“好啊,这个胆大包天的三姑爷,当我们娘家人是死的吗!”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4章 沈兄,是我 等范叶青弄好之后,范南风才进了她的房间,坐着与她东拉西扯的同时握住她的手,暗地里了解了所有信息。 范叶青是唯一一个同父异母的范家孩子,三岁被送到范府时被范家主母视如己出的养育,范家主母不仅毫无怨言,还教育欺负她的范大范二,言语间从不把她当外人看。 这样的情况下本该长的无忧无虑,谁知不出五年,范家主母生下双胞胎之后过世,范府沉浸在悲痛之中又加范通天因生意常年外出,新子无人养育,整个家中主事的人便落在范大范雨柔身上。 范大再怎么年长也还是孩子,顾得了一顾不了二,不知不觉就把范叶青冷落了,范叶青知道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虽然范家没有一人给她难堪,却也过的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的长大成人,与一个做官的小县令朱维检结了姻缘,官商有别的差距让范通天十分高兴这门婚事,不仅陪了大笔的嫁妆,还疏通上级给他的官|路开道。 就这样过了三年,当初的小县令,变成了五品监察使。 然后,他的真面目露出来了! 吃喝piao赌样样俱沾,如吸血蚂蝗一样吸着范叶青的嫁妆,等到嫁妆钱输完,开始逼着范叶青跟家里要钱,次数多了后遭到范叶青拒绝,朱维检便以她入门三年无一所出为由殴打暴力她,从开始的一两次,到后来越来越频繁。 更可笑的是,只因这份婚事让范通天很高兴,范叶青就忍受着家暴,一点都没有断绝的心思。 范南风最瞧不上这种逆来顺受、为其他人就是不为她自己的态度,索性直白道:“我在书院读书时与沧州的同窗闲谈,说到了朱维检,那人说了一些十分不好的事,说他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在外养了好几房妾室,甚至把一个生了孩子的妾室带回了主宅,不把你放在眼里,可是真的有此事?” 范叶青掩藏的事情被摆到明面上,一瞬间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没...没有的,小五,我...我好的很。” “好的很?那你背上的伤怎么来的?!” 范叶青惨白的脸上,立刻又白了三分。 “我全都知道,而且我站在你这边,只要你想,我不仅能让你休了朱维检,还能狠狠教训他一次,把你这几年受得苦全补回来,你要是不想,那我当作不知道这事,也绝不会再管你,你自己考虑!” 她的犹豫让范南风极其失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站起来就往外走,却最终被范叶青一把拉住,哭着道:“小五,帮帮我!我不想在那个地方呆下去了,我想回来!帮帮我!” 这话和哭声成了她最大的动力,让她快马加鞭到了沧州。 范南风不屑为家暴男在大纲上开外挂,因此暗中盯着朱府三四日,摸清了朱维检的习惯,便在一个月黑风高适合杀人的夜晚,穿一身黑衣蒙上面,等着喝大的朱维检从酒楼里出来。 晃晃荡荡的朱维检喝的重心不稳,范南风又设计让他走了小道,手拿专门为他定制的棒球棍,停在巷子深处的阴影里等着他! 很快有了人影,范南风扛着棍子出来,对远处的朱维检吹响一声口哨,又道:“喂!” 喝懵了的朱维检循声转身,脑袋上便立刻得了一棍。 范南风棍打脚踢好一会,听到打更人的声音才停手,钻出巷子一边回头一边往前跑,冷不防就撞在一人身上,又被对方迅速的反击扼住喉咙! 她都快被这力气扼到窒息,却一点都不慌乱,还伸手挥了挥,沙哑着挤出一句:“沈兄,是我啊,是我!”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5章 不信你闻 沈良奕听到这声音立即放手,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惊讶,他道:“怎么又是你?” 眼瞥上她的夜行衣,在昏暗中一蹙眉,又道:“你穿着这衣服行色匆匆,又在搞什么鬼?” “沈兄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又啊,我这么遵纪守法的人,”范南风说着揪掉自己脖间的蒙面布随手一扔,正欲再忽悠几句时,从她奔出来的深巷里突然传来更夫的叫嚎:“杀人啦!杀人啦!”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沈良奕猛一下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提溜着离自己更近,在月色的照耀下双目盯着她,冷冰冰问道:“你杀了人?” 范南风摇了摇头,却见他眼里的狐疑不曾散去,不知怎么想的脑子就是一抽,下一秒踮起脚尖倾身上前与他平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她的鼻息划过沈良奕的脖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低声道:“我没有杀人,不信你闻....” 她想让他闻闻有没有血|腥味,但话没出口沈良奕就把她打开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沈良奕却闻到了她身上甜甜的、混着果香与木香的气味,这味道不仅不难闻,还非常的清新恬淡,让他猛地想到了别的事,瞬间又黑了脸。 在夜色里范南风察不到他的神情变化,身后的巷子里人声似乎越来越多,催着她只想先走为上,便说道:“反正不是我,我穿着这衣服容易被误会,沈兄我先走了啊!日后再与你解释。” 范南风说着与他擦肩,却被沈良奕一把拉住,他咬了咬牙,憋出一句:“一起走。” 沧州地小却以多深巷和玉匠闻名,范南风不用多问,就知道这个大晚上在街上晃荡的沈良奕,又又迷路了! 两个人从夜色里七拐八拐地离了事发地,范南风问清他的住址后把他带到客栈门前,才发现与此客栈斜对而立的竟是范家的酒楼——她住的地方。 “这么近啊。”范南风心里想着,瞬间计上心头。 等到沈良奕进了客栈回了房间,范南风立刻寻来掌柜,问道:“刚才上去的小公子,住哪层哪房啊?他来干什么的,掌柜的可清楚?” 客栈掌柜本着不泄露客人信息的原则,起初不理范南风的询问,在她扔下一百两后,立马笑嘻嘻的就把沈良奕卖了。 她从掌柜的口中得知,沈良奕来了沧州四五天,到处拜访制玉的匠人,似乎再打听什么事。 范南风食指点了点桌面,黑溜溜泛光的眼珠子转了转,当机立断占了他隔壁的客房,第二日趴在墙上听着他房里的动静,在他出门的瞬间也打开门冲了出去,与一身银灰长衫的沈良奕撞个正着。 她绷住嘴角,看着一脸震惊的对方,道:“沈兄早啊!” 沈良奕一声轻叹好似妥协,沉默着越过她就向楼下走去,范南风紧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瞧瞧咱两这缘分,在这么个小地方竟还能遇上,说出去别人都不信!沈兄你来沧州干什么啊?咱们搭个伙?” 沈良奕默不作声来到大厅,挑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范南风毫不见外地坐在他对面,要了与他同样的饭食,一边吃一边继续聒噪。 他终于忍不下去,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才咬牙说出第一句:“食不言!” 范南风立刻打出个OK的手势。 可她禁言了大厅的人没禁言,依旧聊得热火朝天,后座的一人对另一人道:“听说了吗?昨晚监察使朱大人,被人在巷子里打了,打的那叫一个狠,脸都肿的没法看!” “在哪打的?” “就在祁风街内的闻殷巷,听说被人用木棍打的倒地不醒,还是打更人发现的。” 沈良奕一顿,抬眸看向范南风。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6章 你求我啊 此刻他心知肚明,但什么也没有说,几秒后又把目光收回,仍是安安静静吃着早饭,吃完后起身上楼,范南风立刻又跟上,一边低头看着台阶往上,一边又道:“你之后要去哪?” 走在前的沈良奕脚步一停,后方的范南风撞上了他的背,只听见沈良奕隐忍着‘啧’了一声,才道:“你管我要去哪,你要是敢派人跟我,你可知道我的脾气!” 范南风立刻表态:“不跟不跟,我跟你干什么!我来沧州也是有事要做的,那我不烦你了,你去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咱们晚上再见啊!” 这话一说完,范南风立刻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到隔壁再无动静,她才出门回了范家酒楼,等着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小厮很快复返,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旁,范南风问道:“朱维检府上人怎么说?” “少爷,据前去治疗的大夫回话,被打的痕迹要四五日才能复原,朱大人好面子,伤没好之前肯定不出门,我们的人正盯着。” “好,他常去的赌坊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吩咐,赌坊的老大换成了我们的人,放贷的人也找的是凶名在外的狠角色,赌坊新加的项目已经就绪,就等着这几天造大势放出风。” 朱维检赌|瘾深重,四五日不沾骰子肯定憋出一身的毛病,范南风笃定其好了之后先奔赌坊,新出的玩法也找好了托,到时候,她不仅要让朱维检输的倾家荡产,还要欠上一屁股债! “那几房妾室你找到人了吗?” “回少爷,都已经找到了,并按照您的吩咐,给了她们安家费让她们离开了沧州,租住的小院也被主人重新租给了别人,就是还剩下一个生了孩子被接到府里的,无机会见面,还在朱大人身边跟着。” “无妨,”范南风微笑着道:“你去把这城里最有名的神医请过来,我要在最末尾,送三姐夫一份大礼。” 沈良奕踏着黄昏的暖光回了客栈,手中提着布包的锦盒,心情略微失落,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刚进入拐角,范南风的脑袋就钻了出来,语气雀跃道:“回来了啊?” 沈良奕散漫地瞥了她一眼,越过她直直往前走。 范南风瞧见他手里的包裹,立刻问道:“拿的什么,好吃的吗?” 此时沈良奕打开了他房间的门,正要踏入时身形一顿,又想起今日拜访的玉匠说的话,他说这玉是极品中的极品,就是他这样刻玉几十年的人也很难见到,便也不知道它的来历。 “那就再无别的办法了吗?”沈良奕最后的期待渐渐消散,心里似乎有说不出的情绪。 “也不完全没办法,这世上除了玉匠还有别的人能知道它的来历,那些贩玉的商人,你可以去找他们。” “可天下商人这么多,这该如何下手。” “极品的宝玉,能得的商人也分阶层,公子只找最大的。” 这话让他恍悟! 谁都知道,整个大萧规模最大的商人,全部姓范! 而此刻,他的身后,就跟着一个姓范的人。 “啊问你呢,里面是好吃的吗?沈兄你别一人吃独食啊,让我看看吧,让我看看!” 范南风一边叨叨一边进了房间,坐在沈良奕身边,眼睛直直盯着桌子上的宝盒。 “这盒里不是吃食,是一块玉,我正在寻它的来历,你要看么?” 这就更勾起她的好奇了,为了一块玉大动干戈能让沈良奕跑来沧州的,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间极品。 范南风点了点头,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解开布包,打开盒匣,又取出里面的小盒子,俄罗斯套娃一样解了两三层,这才露出玉的真容。 范南风只看了一眼,忍不住无声叹了一句:哦豁! “沈兄想知道它的来历吗?” 见沈良奕点了点头,范南风立刻倾身上前,含情脉脉笑着抬眼,对他道:“你求我啊!”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7章 鬼都不信你看我信不信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范南风话还没说完,观到沈良奕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立刻按住他要发怒握在一起的拳头,赶忙解释:“玩笑话玩笑话,你别动怒!” 沈良奕忍了忍:“你真的知道这玉的来历?还是诓我?” “我知道的,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什么时候告诉我。” “沈兄这样吧,这玉我肯定能让人查出来历,不过作为我帮了你的条件,也希望沈兄你帮我一个忙。” 沈良奕知道人情往来的道理,毫无犹豫道:“什么忙?” 范南风狡诈的微微笑了笑:“等等你就知道了。” 五日后。 沧州唯一一家赌坊生意兴盛,各路赌手聚在一起,盯着正中间的两人较量。 一张长长的红木桌两头分别坐着一人,正中间站着一位美貌的荷官,桌子上堆着三堆本不该在那个时代出现的简易扑克牌,两个人已经开了三四轮,那荷官对左手方向的人道:“朱大人,轮到您了,加码还是不加码?” 朱维检此刻面色苍白,连连拿起手帕揩额头上的汗,目光盯着不远处三张牌,正在计算开哪一张。 他本是这里的常客,只是五日不曾踏足,坊里就来了新事物,新事物勾的他立即上手,短短的三轮不仅输光了带来的银子,还在账本上赊了不小的数目,这次若是再开错,那可真的血本无归。 可他赌场的好运似乎在今日全光顾了另一人,第四轮开盘之后,仍旧是他输对方赢。 身旁站着的平日里的坊友不无惋惜道:“哎呀!就差那么一点就能赢了他了,这百家乐我玩过,真的如名字一样是百家乐!为此二十两换了六百两,可朱大人今日气运不行,要不您过几日再来吧。” 越是这么说朱维检越是不服:“不行!输了这么多总该我走运了,我还要再开!老板,再赊四百两!” 赌坊老板左右为难道:“大人您看,这账上已经上千了,小店也有规矩赊账不过百,已经给您破例了这么多,再赊我真的做不了主了啊!” “怎么!你这意思是我还不起吗?!” 老板赔笑道:“不是不是,大人您是这里的常客,您也知道这里的规矩,您就别难为小人了,您要实在还想玩,要不跟放贷的聊聊?” 赌坊大厅的帘布之后,范南风翘着二郎腿吃着茶,给一旁的沈良奕添了一杯,悠闲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是时候了便给手下一个指示,那手下得令悄悄出去,不一会儿,赌坊里进来了放贷人,朱维检拉住对方道:“给我放四百两。” “大人,四百两太小了,我们都是给过万的主准备的,故而起贷就得一万以上,大人您的数目太小,实在是....” 朱维检牙一咬,道:“那就一万两!” 帘后的范南风悄声笑道:“沈兄你看,赌博害人不浅,让人就是这么容易上钩。” 沈良奕端起茶杯,用茶盖拨了拨水沫,慢慢咂了一口,才轻言轻语问道:“这地的监察使怎么惹你了,你要这么对付他?” “没有惹我啊。” 沈良奕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说鬼不都信你看我信不信? “这人算是我三姐夫,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为何要算计家人?” 范南风闻言一声冷哼,“他打我三姐的时候,可没想过那是他的家人!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要休书的,这律法里没有女子休夫的权利,否则怎么能让他得了主动?!以后得好好改改律法了,全让你们男人占便宜,对女子太不公平!” 沈良奕又散漫地看了她一眼,直觉这话似乎不对劲,但他一时想不出哪不对劲,便道:“你今日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请你看戏啊!”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8章 是好看的 “无聊!” 他丢下这句起身要走,被范南风一把拉住道:“别走啊,还没看到奔溃的场景呢。” 沈良奕甩开她冷声一句:“你自己留着看!”而后不走后门,直挺挺就从赌坊大门出去,范南风交代好了手下,也偷偷从后门出了赌坊,回了客栈敲开门,对他道:“哟,请你看戏,你怎么还生上气了?!” 沈良奕打开门看到来人是范南风,又压制不住露出嫌弃:“说让我帮忙,却原来是看你折磨人,你以后若是还像今日一样戏弄我,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范南风心道这就戏弄了啊,真是脆弱的可以,余光瞥见桌上的盒子,猛然就生出了真正戏弄的想法,接着脚挡住送客的两扇门,回他道:“好好好,是我不对,可我这会找你是想说正事的,你让我进去。” “你我之间有何正事?!就在这里说。” “是关于那块玉腰佩的事....” 沈良奕不耐烦的神情一僵,瞬间一个思量,而后抬起拳头问她道:“这是什么?” “你的拳头。” “你若是用玉的事戏弄我,待会它就会变成伤人的武器!” 范南风明白他的意思,但早就对他的威胁免疫了,仍是面不改色地对说到点上的沈良奕微笑道:“我若是戏弄你,我的命都是你的,甘愿被你打死。” 范南风进了门直奔盒子,从里面拿出被真丝布包着的墨绿色玉腰佩,先是装模做样的观察了一番,然后道:“沈兄啊,如果我没看走眼,这是塞外瑶姬山上产的绿玉,百年难见一块,这玉还有传说呢,瑶姬是神话故事中的爱神,死后化作瑶姬山,据说玉是瑶姬产的泪所化,每当爱神思念心上人之时,就会跌一滴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范南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听呆了沈良奕,神情迷茫地一摇头。 “这玉在塞外是定情物,多是女子送与男子的,看到这个孔了吗?”她拿起那玉佩甩了甩,“这玉本来就是成对之物,这个孔是另一块玉佩的位置,两个玉佩相遇合二为一时,就能显出一个寓意和美的图案,并且再也不分开。” 范南风心想我可真能编,嘴上却继续说着,铺垫了这么多,终于到了重点了! “不知给沈兄送这玉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这玉可价格不菲,我猜应该和我...家一样富。” 范南风故意为之的大喘气本来很有深意,可此刻的沈良奕没有察觉,而是听到姑娘二字脸色诡异地一变色,微微偏过头,掩饰道:“不是女子送的...” “不是女子送的还能是男人送的不成?哎沈兄别害臊嘛,大家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咱们讨论讨论啊,是哪个女子送的?哪里人啊?我认不认识?长得好不好看?有没有画像之类的?” 沈良奕这才重新正视她,脸上竟是认真的神色,他认真的想了想,而后选择性地回答了一个问题。 他道:“是好看的。”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9章 简直就是榆木脑袋 “呃....” 范南风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又把玉佩拿到眼前仔细观摩了一会,确定那是她在遇流寇之后系到沈良奕身上的那个没错,这才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长得好看呢?” 毕竟那时她蒙着一大部分的面,沈良奕最多只能看到额头和眼睛,还有低他一截的头顶,脸都没露,他到底是怎么得出肯定答案的? 沈良奕似乎不想多言,从她手里夺过玉佩又放回盒子里,漫不经心又是一句:“她是好看的,我就是知道。” 这次,换范南风诡异地脸红了。 她莫名很吃这话里的霸道,便又更直白问道:“那沈兄问玉的来历,其实是想找送玉的人的对不对?” “嗯!”他没有丝毫犹豫,言简意赅地答复道。 范南风一双眼被他这回答激起了光,立刻神情闪烁又问:“那找到人之后,你想怎样?” 找到人之后,他要怎么样呢? 沈良奕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执着于此,那时在府内醒来听闻只有自己回来了他的心就悬着,还亲自去关押流寇的大牢里问过,在听得那女子活着时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却仍是再想,为什么趁他昏迷给了他玉却不告而别,那姑娘现在又在哪,过的可还好,有没有嫁人,还记不记得他。 那个破庙之后他又去过,打斗的痕迹还很清晰,提醒着他与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的经历,在他们被铁链绑住的地方,他捡到了为了开锁而取出来的她的发簪,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却依旧光彩熠熠! 他便在那时生出了执着,想要找到这个人! “快说啊,沈兄找到人之后,是想怎样呢?” 沈良奕思绪回转,敷衍道:“......把玉还给她。” 范南风呆住了! 直男! 绝对的直男! “你是没听明白我刚才的话吗?这是定情之物,一个女人若给了你,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又还给人家,这不是驳了人家的心意吗?!” “那又如何?” 范南风再次呆住了! 榆木脑袋! 简直就是榆木脑袋! “可....” “我要休息了,你回你房里去。” 还想言语下蛊的范南风下一秒就被赶了出来,她面对着门扼腕叹息,直叹一番戏弄没达到预期,让她没有看到沈良奕惊慌失措的样子,看来下一次,得下点功夫了! 外派的手下每一次来都能带给范南风好消息,从朱维检输光一万两,到受托吹耳旁风挪用了官衙要上交的税收,再到凶狠的上门催债的人的折磨,终于这次,手下拦下了朱维检发去永安给三姐的求助信,送到了范南风这里。 于是第二天范南风拉着沈良奕进了朱府,劝退暴力威胁的放贷人,听了朱维检的诉求,她先是装模做样一思考,面露为难道:“几万两确实金额大了点,恐怕账上没我爹签字是不放银的,就是我取起来,也有点麻烦。” 朱维检满是仓皇:“那该怎么办?南风你要想想办法救救你三姐夫啊,救我就等于救你三姐,我要是过的不好,你三姐也受连累啊!” 范南风微笑着再心里骂人,故意一个灵光乍现:“方法有倒是有,就是太损了一点。” “什么方法?只要能拿到银子,什么方法都行!” “我知道我爹的脾气,若是你假意写个休书,再派人送到我爹那里,照他那个爱官如命的性格,他看到之后肯定会尽力挽留你,到时候再说要钱的话,估计就容易得多。你也知道的,你和我三姐的婚事他可是满意的很,才不愿白白放弃你这个金龟婿。” 朱维检还未曾搭言,一旁带着两岁小儿的妾室小婵立刻道:“这个方法极好,老爷,你赶紧写一个休书让人送去永安,解了燃眉之急要紧!” 妾室做了两三年,她也有她的打算。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0章 不行之症 “可是,写休书到底要有个名头,若是无缘无故就休,也不能让范掌事信服啊。” 范南风立刻趁机而上:“这还不简单?你就以三姐嫁入你府三年没带来一子半女为由,打算休妻扶正,给这位小婵姑娘让位,她都生了朱家的长子了,这个主母的位置她来坐,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爹他能理解的。” 一旁的沈良奕可理解不了这么坑亲姐的做法,蹙眉不悦地盯了她一眼。 小婵更加高兴,催着朱维检下决断:“你瞧瞧南风公子说的多在理,还犹豫什么,那催债人可在外面候着,房子都被抵押了,若是五天内再还不上,你让我和孩子住哪!!” 朱维检闻言也不细想,众目睽睽之下唤人端来笔墨,不出几分钟就写好了休书,道:“你看这样可还行?” “可以是可以,但是缺了府印看着也不真,姐夫还是再沓上印章的好,做戏就要做真,要看不出痕迹!” “若是这样,就和真休了无异,这真的好吗?” “好啊!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只是我威胁我爹的筹码,又不真给他看。” 朱维检一咬牙,果真沓上了印章。 范南风这才笑眯眯收了东西,又不经意给手下一个眼神示意,手下立刻明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先赶回永安,姐夫你就在家里等我五六日吧,到时候银票定当双手奉上。” 朱维检脸上笑出了褶,连连道好。 几个人正欲出门,手下进来道:“少爷,裴神医照您吩咐来了。” 范南风道:“那就在这里看了吧,”又转头对朱维检解释,“这次来沧州本是陪着沈兄来看医的,谁料出了这事,那神医名气在外接诊不好排,这次错过又得等好久,姐夫不介意我们直接借地一看吧?早看完早回永安,也不耽误时间。” 沈良奕:“?” 那神医进来立刻抓起沈良奕的胳膊诊起了脉,末了又道:“这位公子没什么大事,吃我几副药,身上的不行之症就好了。” 沈良奕:“??”到底哪不行?!! 他虽想打人,但还是本着帮忙之故忍住了。 朱维检一看这么神奇,立刻也道:“那给我也看看吧,我最近气运不行正好喝药调理调理。” 神医仁慈地给他看完后道:“大人不要灰心,这无子之症说小不大也不大,不间断吃药,总有好的时候。” 他话一落,整个朱府谜一样的沉默了。 范南风故意惊讶道:“大夫怎么能误诊呢!我这三姐夫有长子的你别乱说,”而后配合着大夫欲言又止的可怜神情道:“姐夫我先走了,大夫的话你别放心上,你等我五日,五日后一定全解。” 朱维检面上青红皂白,扯出一个无力的笑送走了他们。 范南风几乎笑了一路,这一路上被沈良奕制止了三四次都无济于事,两个人在城门分开,一个回永安一个回安阳,沈良奕正欲策马走时,范南风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住他道:“沈兄留步,”而后从怀里掏出锦囊递给他,“你的东西在我这里。” 沈良奕看到那东西后,竟失控从马上掉下来!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1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无意间摇出的姻缘签被小和尚直直塞到沈良奕手里,那签上只画着半遮月的简画,他拿着束手无措无心深究,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最后只好捏在手中,匆匆去求了另一个平安签。 昆召大师面前等着解签的人非常多,他排在长队末尾,并没有因身份之故开小道,而是规规矩矩地等着前面的人一个一个走完。 等啊等啊,天便黑了。 夜里的天上一轮皎月,银辉洒在地上犹如薄雪,映衬的拨云寺里平稳祥和,仿佛连热闹也不见了。 美中不足的是旁边挂着几朵乌云,当沈良奕把签递给昆召大师时,那乌云正好裹住了月,照在两人身上的光突然一暗,大师看了看签,又抬头看了看月,笑着道:“真是应景啊。” 沈良奕茫然地看着大师,大师又指了指手中的签道,“此时此景,正好与这姻缘签上重合了。” 沈良奕这才发觉自己递错了签,于是立刻换回,再劳烦大师解了解。 听到那平安签保的是无病无灾一生顺和时,沈良奕笑谢了大师,起身欲走,大师却拦道:“既然再无旁人等候,小公子那支姻缘签,我帮小公子一解吧。” 沈良奕起身的动作便停在了半空中,一瞬间的犹豫过后,他又重新坐在蒲团上,将那递错的姻缘签又递到大师手里。 大师看了看,先是说了一句:“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是何意?” “小公子可是有找寻的人啊?这签上意思是说,即便此刻毫无头绪一团乱麻找起来困难重重,可最终会像这天上的月一样,乌云散尽光复来,那人说不定,就在灯火阑珊处呢。” 那时候的沈良奕已经差人找了好久华融山上不告而别的人了,但却一无所得,听到大师如此说,他没有仔细推敲那句灯火阑珊处,而是佩服地想到,果然是签神,解起签来如此的灵。 沈良奕心中佩服着,那大师又道:“你这个姻缘有点怪。” “如何怪了?” “明明是姻缘签,却更像生死签,明明是命定的姻缘,却有另一个命定的姻缘搅局,这两个姻缘扭缠在一起,要么胜出一个,要么两败俱伤,反倒牵扯上生死了,简而言之,小公子命里,有桃花债啊,可得防着了。” 昆召大师笑的慈睦,沈良奕却半懂不懂,谢过大师正要走,大师把他再次拦下,又写了一个签纸,放入面前浅蓝色的小袋里递给他,:“世人姻缘皆有定数,或早或,两三段也是常态,但分先来后到,你这个着实怪了,分不出顺序前后,唯恐日后姻缘变天扯上生死,你将这个锦囊带着,或许日后得了它的人,才是你真正的姻缘呢?” 姻缘,对他来说还太早了。 沈良奕不好推辞,便接过锦囊道了谢,随手揣入了兜里,又被杂事所困,很快就将它忘了。 等到再记起来想看看那签纸上写了什么时,他便怎么也找不到了。 那时他以为,那个锦囊在他落水时也跟着落入了水里,沉在湖底无人问津,再没了能得它的人。 可谁曾想到。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2章 男人不能太小气 谁曾想到此刻,那个锦囊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却被范南风拿着! “沈兄你没事吧?”范南风被他从马上掉了下来单膝跪地的姿势吓着了,立刻关怀道。 她从他须臾间精彩的神情变化中,似乎嗅到了什么,于是拿着锦囊走到他面前,问道:“见到这个这么高兴啊?” 沈良奕不语,起身拍了拍衣服,目光快速一瞥又收回,淡然道:“不是我的。” “啊,这锦囊是我在拨云寺后山捡到的,那时就只有你我二人,我还以为是你的呢,给你小心收着也没打开看过,既然不是你的,那我就打开了啊。” 沈良奕闻言一把抢过来,“不许看。” 那锦囊里,装着昆召大师写的签语,只有他的姻缘才能看,可怎么,怎么能落入这么个人手里。 他眼里不可思议又怀疑的神情打在范南风身上,看得她莫名其妙:“真的是我无意捡的!咱两不是在后山过夜了吗,我还把你扑倒了,或许是你那时候掉的也说不定,既然不是你的,我看看又有何妨?” 在四周侍从怪异的目光注视下沈良奕脸色越来越黑,将伸手要拿的范南风猛推了一把,“滚远点!” “.....” 范南风被他推出了火气,好心收留物归原主不仅没得到夸奖还挨了一句骂,此刻也很生气了,她默默上马挥着马向前几步,才对还在原地盯着手中锦囊的人大声道:“我范家财大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至于觊觎你这个破东西?!男人不能太小气,小气鬼没未来!你就拿着你那破东西独自欣赏吧,以后给爷看爷都不惜得看!” 范南风说完,在他找石头的当口瞬间策马跑出城,只留下一句‘不惜得看’的尾音。 回了范家之后,她把休书拍在范通天面前,在范通天发怒的声音中不慌不忙与其顶嘴,三寸之舌无人招架,范通天气极又不忍心打,每次忍不住要爆发时,就扔身边一件东西! 范南风依葫芦画瓢,见范通天拿起茶杯摔在地上,她也不闲着快步走到花架旁,拿起装饰的北洋琉璃花瓶一举,也狠狠摔在地上。 那做工精细、市面少见的花瓶,再发出震慑一响后,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一大一小仿佛疯了一样,将个八十平的大厅砸的稀巴烂,当范南风手摸到大厅正中挂着的字画时,范通天终于妥协在当世仅存的名家真迹下,把事情翻篇不提! 范叶青爱好烹煮,尤其做点心做的一绝,范南风便依着她的爱好给她出谋划策,两个人开了一家小店,平日里的点心只给城中的儿童吃,范叶青又极其喜欢小孩,在被他们层层围着的日子里,面上的笑容终于直达了眼底。 她的事刚一落幕,书院复学的信鸽就来了。 范南风又在家人的不舍中再次踏上了去书院的路,刚进了山门就遇到夕临光,久未相见的两个人打着招呼说着见闻直直往学舍走,路过沈良奕时与他视线相撞,范南风眼高于顶,故意大声对夕临光道:“夕兄你喜欢听故事吗?我给你讲一个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丝毫未察觉到高手过招的单纯的夕临光,一脸期待兴冲冲道:“要听要听,范兄请讲!”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3章 你们又不是夫妻 范南风很郁闷! 明明自己被沈良奕打过很多次,两个人大小互殴也如家常,她却偏偏记恨上了被他一推的事,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导致每次见到沈良奕,她都面色不善冷漠异常,是个人都看出二人有了矛盾,可只有夕临光,竟然上赶着去问。 食堂里众学子排队打着饭,范南风与孔孟夕临光说笑着排在末尾,她被夕临光的话戳到了笑点在队伍中笑的前仰后合,一不小心就踩上了后边人的脚。 范南风笑着回头道歉,一看到是沈良奕光速冷静,面无表情一句‘不小心’后转过脸,队也不排了,立刻坐到一旁等着其他人打好饭过来。 孟子安端着两份,将一份有着藕饼的食盘递到她面前,范南风接过对他笑了笑,而后抓起来一小个还没吃完,就听夕临光不顾场合地问道:“你和沈兄又吵架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对他那么冷漠?” “我对他冷漠不是很正常?”范南风吃着藕饼,说话时含混不清。 “这正常吗?你不是最喜欢贴着他了吗,打都打不开的那种才正常啊,你现在这种举动,倒很像我姑姑家的姐姐。” 孟子安与范南风很有默契地吃饭的动作一停,纷纷看向他。 与孟子安担心她身份暴露的神情不同,范南风似乎十分不理解他的话,“我堂堂一个钱途光明的青年,哪里像你姐姐?” “你与沈兄的不和,太像我姐姐生气的时候了,我那个姐姐每次生姐夫的气,都是这样冷着脸不理人,好的时候又仿佛没发生过不快似的,他们的不和叫闺中乐,你们又不是夫妻,这样僵持也太小气了,要我说,有什么事打一架不就解决了吗?至于这么黏糊吗?” 范南风刚要反驳,却先响起一声杯子的撞击声。 孟子安将手中杯子重重搁在桌上,吸引了几人的目光后,便道:“快吃饭吧,午后的课要开始了。” 范南风心思早就不在吃饭上,默默思考着夕临光的话,打一架有什么意思呢?打一架自己占不上便宜,最好的结果也才是两败俱伤而已,她要的是自己脱身事外,还能让沈良奕受到实质性的报复。 正巧远处的沈良奕站起身,在众学子饕餮一般的吃相中笔直地走出了食堂,穿着墨蓝相间的长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长身玉立,连背影都看着很清高。 要是让如此清高的蓝衫公子当众出糗的话,场面会怎么样呢? 范南风鬼主意打到这里,立刻奸笑起来。 大纲自从拉回孔孟进展之后,也开始恢复如常,新任务线自书院重新开学就显示出来了:学子后山写生,沈良奕掉入河中。 书中发展至此,大反派设计让孟子安落水,却无意给孔孟造了机会,导致两人双双被水冲走隔了四五日才找到,这四五日野外求生的经历让他们感情更近一步! 书中沈良奕早已对孔惜宁有了怀疑,且生出了不同寻常的感情,见孔惜宁落水,自己便也跳入水中施救,但因反派光辉影响,这个刷好感的机会被孟子安捡去了。 而现实受她干预,现在的沈良奕不仅蒙在鼓里对孔惜宁毫无兴趣,还与孟子安相交平淡没生出丁点的过节。 可任务线必须要走,沈良奕必须落水! 现在的设计者成了她范南风,她笑的猖狂如魔鬼,一心扑在如何公报私仇上,却没有注意,定好的发展轨迹悄然而起的变化...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4章 战术性滑倒 范南风提前两日去了书院写生的后山踩点,和书中设计的一样,百里山后山东南方藏着一块瀑布,瀑布的水自上而下有个断层,平稳的断层聚成了浅潭,浅潭上搭了简易的石块做过潭的辅助,从石头上踏过,对面就是写生的地点。 问题就出在石头上。 书中炮灰范南风受大反派指使,为了给孟子安设陷而松动了第三块石头,导致孟子安失足跌入水中,现实中要落水的人虽然是沈良奕,可设陷阱的依旧是范南风。 这真是诡异的重合。 范南风踏过前两块石头,站在第三块石头上往下看,她的身后是浅潭,脚下是四五米高的落差,底下是翠绿的不知深浅的湖,水流似乎还有点大,深秋的水又冷的刺骨,范南风看着看着就开始于心不忍。 这要是跌下去,虽不至于受伤,但也不太好受吧。 范南风犹豫之后,以大纲必须要走为由,依旧松动了石头。 写生的日子如期而至。 众学子走到浅潭一侧,夫子便道:“看到对面插旗的地方了吗?都按学舍排个队,依次过去摆好画具,以山水为材时辰不限开始作画,画的好的可有呈给圣上的机会,你们好好把握。” 他说完后让开道让众学子们依次去对面,NPC没有任何光环与意外加戏,平稳地踩着第三个石头走过了浅潭,很快轮到了沈良奕。 一想到沈良奕马上就要以一个很丢脸的姿势掉进湖里,范南风就忍不住爬上奸诈看好戏的笑容,她觉得自己笑的不露痕迹,可在沈良奕无意一瞥里,瞥见她看他时的笑容十分阴险,沈良奕若有所思,马上说道:“范南风。” “啊?” “你先走。” “啊?!” “我叫你先走。” 范南风笑不出来了,她要是先走,那一打滑掉进去的可就是她了,到时候沈良奕没走这个任务线,牵一发动全身再让大纲失灵,后果不堪设想啊! 思及此范南风连连摆手:“沈兄你先,你先,你可是我们队里的首领,自然是你先走,不用客气,我跟在你身后就行。” “我叫你先走!”沈良奕说的不容置疑。 “我跟在你身后走不行吗?” “不行!” 两个人的僵持还不待有个结果,对面的夫子看到后喊道:“范南风,你干什么呢?还不赶快过来。” 这让她一妥协,踩着第二个石头一跳直跳到第四个石头上站定,而后迅速转身冲沈良奕道:“沈兄,夫子再催了,你快跟上。” 沈良奕迈步上前,却站在第二块石头上不动,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她说:“你继续走。” 这种淡定又带着心知肚明看你演的神情一瞬间让范南风觉得自己计划败露,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那你也继续走啊,你看后面的同窗还等着往前呢。” “不,”沈良奕也对她一笑,笑的别有深意,“我要踩你踩的位置。” 真是该死的聪明。 “是吗?”范南风心一横,决定献出自己,“那可说好了啊!” 话音落地,她毫不犹豫脚踩上陷阱,而后战术性一滑,身体直直向半空后仰,危险跌落的瞬间早有准备的手精准抓上了沈良奕的腰带。 并且,使出了全身的劲。 “扑通!” 寂静的碧湖里溅起很高的水花,很快又复寂静。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5章 别走 这个过程快的仿若一眨眼,身后紧跟的学生一呆,而后大叫道:“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范南风本以为落水是个小插曲,跌入水里她很快就能浮出水面,可现实却过分残酷,表面寂静的湖水内里翻涌,搅出来一个大旋涡将他们吸了进去,速度又快又急,带出的暗石打在身上传来不能忽视的痛,范南风只能紧紧抓着沈良奕的手腕不放,想借他的反派光环,让两人逃出危险。 等到她醒来时,上半身趴在岸边,两条腿陷在水里,四周是光秃秃的树木,乌鸦站在树枝上与她面对面,见她一醒,突兀地嘎嘎叫着飞走了。 阴冷又潮湿的风吹得她打了个冷战,范南风支起快散架的身体勉强爬了起来,目光扫射四周,就看见沈良奕仰躺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范南风立即跑过去叫他,几声唤不醒人之后当机立断手贴在他的胸骨下段开始有规律按压,她在施救过程中思考要不要加上人工呼吸时,沈良奕猛吐出一口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有一瞬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措又迷茫地看着她,浸水的嗓音微微沙哑,说话时低沉又缓慢,“我们,这是在哪?” “你没事吧,我们落水被冲出来了,现在这个地方不是后山,我也不知道在哪,不过应该不远。” 沈良奕没有再回答,挣扎着坐起蜷起左腿,却没有站起来。 跟着他的动作先站起来的范南风见他还坐在地上,立刻又心虚地蹲下去:“你真的没事吗?你哪疼你告诉我。” “告诉你就不疼了吗?” 不对劲。 换作是平日,沈良奕要么完全无视要么一记白眼,绝不会像此刻认真回她的话。 太不对劲了! 范南风立刻拽起他的手臂想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却被沈良奕一躲:“我好的很,只是在水里漂久了没什么力气,休息一会就好了,” 而后抬头看了看天空,又道:“从落水到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三个时辰,这水又是顺流,水势也很急,现在这地方大概离书院有段距离,得查看一番赶紧走,不然天黑都出不去。” 范南风很有良心,知道都是自己所为才让二人陷入这种境地,立刻自告奋勇道:“那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给咱们探路,很快就回来。” “别走!” 四周光秃秃的高山围着出路,湍急的水流造出回音,刹那间拔高的一句‘别走’,在山谷中声势浩大地漂荡开,激起藏身其中的乌鸦振翅逃离,一时把他们的处境衬托的更悲凉。 范南风有一瞬间被他的喊声惊到怔住。 与他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沈良奕的声音惶惶不安透露着害怕,让她感到莫名其妙,“你怎么了?我就去探个路我不走啊,你这个反应搞得好像我要丢下你一个人离开一样....” 范南风说笑着捉住时机取笑他,可沈良奕面色认真,认真的就像陷入困境无助的孩子一样,把此刻的她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连之后的话都带着孩子气的委屈。 他说:“你走了,还会回来吗?”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6章 心病 “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回来啊,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怎么会丢下你?” 距离地面五六米深的捕兽洞里,十二三岁的两个小少年被困其中,四周藤蔓和石头遍布,揭示着他们为了出去想了很多办法。 “沈良奕,这个方法虽然是你提的,本该你踩着我上去,可是你的腿摔伤了,即使上去了回去叫人也很费时间,若是天黑之前你还没找来大人,那些狼出来活动我会死的,你看我的腿好着,只有我先出去了我们才能得救。” 十三岁的沈良奕对他的朋友深信不疑,闻言忍着腿上的疼痛伏地,由着他的朋友踩在他背上、肩上,指使他慢慢起身,把自己往洞口送。 摔折的腿微微一动就带来刺骨的疼,可沈良奕咬着牙齿不发一言,心甘情愿拼尽全力把朋友往上送,眼看着就要成功时,脚下的石头却突然松动,身形晃动中沈良奕紧紧抓住垂下来的刺藤,那刺无一例外嵌进他掌心,扎出来的血汇成了水珠,顺着藤茎往下流。 掌心的痛抵不上小腿的疼,肩上的人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为了防止摔下来他左腿紧贴在洞壁与石头的缝里,那石头本是猎户为捕捉猎物而有意加工过的,上面分布了尖利又细长的石匕首,它们能轻松地钉入乱窜的困兽的身体里,便也能轻松地划开布料,钻进沈良奕的皮肉。 石匕首刺进小腿犹如雪上加霜,本就摔折的左腿更是疼的锥心刺骨,让他再也忍不了,发出一声惨叫。 “弘文!我的腿!我的腿钉在石刺上了!好疼啊,好疼!我不敢动了,我的腿在流血,我不能再用劲了!” 逃脱困境的希望就差了半臂远,莫弘文不想就此放弃,在他肩上踮起脚尖使劲够着洞口,重量悉数碾在沈良奕身上,又通过上身传递到他的左腿,左腿被逼着用劲,那石刺,就刺得更深了! “不行啊弘文!再这样下去我的腿要断了,我撑不住了!太疼了!” 莫弘文听着他的惨叫也很急,却依旧没有下去的想法,“你再忍忍,我马上就能出去了,只差了一点点,你忍忍!再往上站起来些,只有我出去了我们才能活,不然全都要困在这里!” 沈良奕咬着牙,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他把刺藤的茎在手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以此来分散小腿带来的疼痛,而后努力往上踮起脚拔高自己的身长,在低低压抑的痛苦声中,终于将莫弘文送出了山洞。 似乎是独自困在洞里的无助让十三岁的沈良奕非常不安,又小心翼翼问了一遍出了洞欣喜若狂的他的朋友:“弘文,你走了还会回来吗?我腿上的筋好像断了,血流了一地,我被石头困住了动弹不得无法止血,你出去了要赶紧找人来啊,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大人来救你,你等着我,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抛下你!” 但是,他没有回来!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7章 与子同游,动辄覆舟 范南风正要回答,沈良奕却一摆手打断了她,晃晃悠悠站起来道:“我不会浪费时间等着别人,我们一起走。” 刺痛的左腿迈出一步又停下,沈良奕没有被疼痛吸引注意,反而看到素白的校服长衫上沾了水草,划出一道道的痕迹在衣服上分外刺目。 他的洁癖率先发作,拖着左腿走到岸边就着水流洗了洗,这才重新站起来,对范南风说道:“走吧。” 饶是他再怎么镇定自若一如往常,范南风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所掩饰的左腿的怪异处,却没问他原因。 看眼色行事的十几年造就了她的善解人意,知道隐藏着不说的事情不必去问,等想说了自然会提及,便在纠结之后再次建议:“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我体力好,我去打探就可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肯定回来。” 沈良奕不信她。 或者说,他不信任何叫他等的人。 两个人最终还是一起出发去探路,范南风脚步轻快,在深秋的季节里仍是拿个打蛇棍走在前面,目光四处辗转,最终停在了一个枝干繁盛的老树上,对身后跟着的沈良奕道:“沈兄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等沈良奕有回应,范南风身影已经冲了出去,快速爬上小山丘站在了枯死的老树面前,选好一个适合做拐杖的粗枝,把它费劲折了下来。 而后又奔到沈良奕身边,把粗枝递给他,美其名曰:“这山路不太好走,指不定枯草丛里藏着什么毒物呢,你拿这个防身吧,唉一看你就没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 不等沈良奕拒绝就把棍子塞到他手里,又对他温暖地笑了笑:“走吧,天黑之前我们要出去。” 可想法很美妙,现实却让两个路痴绕着来时的路打转,天已经渐渐黑了,四周仍是渺无人烟。 “啊!我不行了,我走的又累又饿又渴,这鬼地方出不去,我不走了!”范南风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再也不挪动一步。 沈良奕的腿已经一瘸一拐,走动太多导致旧症复发疼的他无法再掩饰,此刻急需要休息,便也无心反驳就地而坐。 两人沉默着歇了好一阵,范南风才说道:“沈兄啊,看来这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你饿不饿?那水里应该有鱼,你要是饿的话,我去抓几条给咱们垫垫肚子?” “你竟然会抓鱼?” “那有什么,我以前为了吃饭,可是什么活都干过,生活经历丰富着呢,你就瞧好吧。” 范南风说着走到岸边,麻利地褪去鞋袜将裤腿卷到膝盖以上,小心翼翼探进水里,等适应了水温,她便躬着腰开始搜索鱼的身影。 沈良奕腿上有伤,越冷的环境激的他腿越疼,可他并没有以此为借口置身事外,而是将他手上的粗枝一头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削的尖利,也跟着下了水。 总是对手的两个人头一次协力合作,一个在上游负责惊鱼,一个在下游负责刺杀,难得地默契十足: “沈兄,左边左边!一条好大的鱼!快!刺上去!刺上去!”沈良奕受腿拖累慢了一步。 “右边右边,快!别犹豫!不然跑了!”沈良奕又慢了一步。 范南风在上游赶鱼赶的气喘吁吁,瞥见下游的沈良奕不慌不忙行动缓慢,眼睁睁让好几条到手的鱼溜走,心里一急口无遮拦就道:“鱼都跑了!!你怎么这么中看不中用呢!” 又疼又累的沈良奕心有不满地盯了她一眼,眼看着友谊的小船刚要出港就翻,范南风又是推波助澜一句:“太没用了,把棍子给我,我来刺!” 沈良奕如她所愿,将粗枝对准她,猛地扔了出去。 带着怒气的树枝飞快落下,险险叉在了范南风面前的水里,竟把一条鱼直直钉在了水下! 范南风目瞪口呆,未曾想打脸来的这么快! “你说谁没用?”沈良奕语气沉沉,不怒自威。 “我!你用行动证明了我最没用!” 她也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怂的理直气壮。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8章 一切都让人窒息 “我的鞋!” 两人拿着差点用关系破裂才钓上来的鱼回到岸边,沈良奕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放在岸边的鞋不见了。 “什么,你的鞋怎么了?”范南风目光一直在手里的鱼上,敷衍着问出这句后,紧接着就发自内心感叹:“这鱼好肥啊。” 沈良奕沉默着四下找寻,却久寻不到。 “会不会被水冲走了?”范南风开了光的嘴又说出了实话。 鞋子在他们专心捕鱼之时,早就被激起的水浪带走,沈良奕很快明白了这点,放弃搜寻上了岸。 他与范南风不同,下水时没有卷起裤腿,只是将长衫开裾别在腰间,脚上还穿着白袜,站在岸边一犹豫,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伸出脚,欲踩在枯叶遍布、杂物很多的地上。 “等一等,”范南风立刻叫停,“你穿我的。” 范南风再清楚不过他的洁癖,拿着自己的鞋走到沈良奕面前,又道:“你穿我的走吧。” “不用。” “你不是最不喜欢弄脏自己衣服了吗?你穿我的没关系,我没有洁癖,脚底脏点不打紧,你就不行了,身上太脏你不是会难受到浑身痒吗?再说了你袜子是湿的,走起来肯定会沾很多灰,要是一时没看路,踩上死老鼠或者动物的排泄物啊什么的,你想想那感觉...” “别说了!!我穿!!” 范南风忍着笑把鞋子递给他,心叹自己治起沈良奕来,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沈良奕一只脚只塞进去一半,又把鞋子还给她:“太小了。” 他有点疑惑,明明刚开学时范南风的鞋子和他一样的尺码,怎么能越长越小。 可他的刚冒芽的疑惑没时间深究,只顾低着头专心致志看着路,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出现范南风说的情况,那他真的会疯! 两个人很快生起一堆火,将鱼烤好之后范南风没敢下嘴,而是先给沈良奕,“你尝尝,应该好了,” 但是味道怎么样,她得先让沈良奕试试。 沈良奕用刀挑出一块,仔仔细细去掉鱼刺放进嘴里,慢悠悠咀嚼起来。 世家子弟就是世家子弟,在这么个狼狈的情况下,他的吃相竟还能如此文雅,范南风自愧不如。 “味道怎么样?” “很好。” 有了工具人沈良奕的肯定,范南风都不用他递过来的小刀,直接徒手扯出一块递到嘴里,没有丁点味道的肉还发着微微的腥气,让她几乎是皱着眉咽下去。 沈良奕被她这个表情逗笑,明知故问道:“味道怎么样?” “.....挺新鲜的,但我吃饱了,你多吃点。” 屋漏偏逢连夜雨,意想不到的一个惊雷在他们上空打响,随后乌云越积越厚。 “要找地方避雨过夜,下雨水势会涨,得离开这儿。”沈良奕说着即站起,话音刚落地,雨点便下来了。 范南风抬头一观,有点绝望:“沈兄你看,老天爷好像要害我们!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打了一声雷而已,怎么就能下雨呢!” 下雨的河边是绝不能呆的,两个人又被逼着匆匆忙忙寻找避身地,沈良奕腿脚不便,在被范南风催着匆忙奔走之中,他的脚猛地踩到了什么。 一股心肌梗塞的感觉呼啸而至,让他苍白着脸低头去看,是泥潭! 他陷进了不大不小、料很多的淤泥潭里。 沈良奕几乎奔溃,立刻想把腿拔出来,可泥潭有着很大的吸附力,竟是半天拔不动一条腿。 “我帮你!”范南风立即冲向了他 “别过来!”那可是范南风啊,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的范南风! 但是为时晚矣。 下一刻,一切都让人窒息!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9章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你哭了?”范南风看着眼里噙泪的沈良奕,一时惊得不知怎么好。 她不就是冲过去帮他的时候脚下一打滑,把他撞的整个人趴进了泥潭里嘛,虽然让他衣服上沾满了气味复杂的淤泥,但她也把他拖出了泥潭啊,还找到了这么个山洞避雨,还搜寻了这么多柴禾点了这么旺的火将功补过,他怎么还是一副灵魂出窍一动不动的样子? 不仅灵魂出窍一动不动,甚至眼里蓄泪,再被火光照的楚楚可怜,好像她欺负的太狠了一样。 “你真的要哭吗?” 这话一落地,沈良奕长得很优秀的丹凤眼里快速滑下一滴泪,又被她的声音一惊,出窍的脑袋茫然无措又机械地抬头瞧她,在火光映照下,范南风眼睛都直了。 这这这,这就是活生生的仙子落泪啊! 范南风鬼迷心窍身体前倾伸手想去给他揩掉,沈良奕空洞的眼神瞥见她伸过来的手,立刻如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回魂了,说时迟那时快,他飞速打开她的手,恶吼道:“别碰我!” 这个反应让她始料未及,小心翼翼解释道:“我只是想帮你擦泪,我是好心,你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毕竟我不是什么魔鬼,” 沈良奕立刻打断:“你就是魔鬼!你比魔鬼还可怕,你要是再靠近我一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好好好,我坐远一点,我不碰你。” 范南风当真挪远了,却不到一刻又挪回来,瞥见沈良奕手拿柴棍戒备的眼神,赶紧道:“太远了够不着火,我就是想离火近一点没别的意思。” 沈良奕不理她,脱了身上被泥沾满的外衣扔在一旁,小半截绸裤和袜子也被淤泥染黑,虽然出泥潭时做过简易的处理,可此刻就这么穿在他身上,沈良奕不可避免地,觉得全身都痒了。 他不顾浸冷水会腿疼的结果,将两条腿毅然决然地泡入了山洞里的小水潭里。 紧接着,血红色在水面弥漫开,被眼尖的范南风看到,立即问他:“你的腿在流血吗?!什么时候弄破的?!你快拿出来,血流太多了会死的。” 沈良奕置若罔闻,仍是一副不泡干净淤泥就不出来的架势。 毕竟在他这里,自己身上满身污秽才是会死的,在泥潭里被枯枝刮破左腿的旧伤,根本没什么。 他习惯了疼,但绝不能忍受脏。 范南风一看就很要命,执着的沈良奕让她毫无办法,又道:“你赶紧拿出来吧,你看水都染红了,实在不行你穿我的啊,我的是干净的,而且我看外面有皂角树,等雨停了我给你洗干净,你不要再泡了!” 沈良奕依旧不听,范南风只好冒死上前,抓起一把黑灰扬进水里。 一瞬间变脏的水面终于将沈良奕逼出来,眼刀刮在范南风身上却让她无惧,立刻抱住他的双腿放到火堆前,“别闹了,你这样让人很心疼!” 她是设定者,她知道沈良奕洁癖的心病,而后又道:“你现在就算身上很脏也没有人说你是没妈的孩子,所以不要在意,等雨停了我就给你洗干净!” 沈良奕呆愣一瞬,问道:“你怎么知道的?”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0章 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时候沈良奕五岁,跟着老管家沈安去市集采购东西。店老板比预想的出货时间晚了点,人手又不够,制作的东西又是需要寄往军营的拖不得,沈安便将五岁的沈良奕放在街前,让他等着他去帮忙。 街对面一个小巷子里有五六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孩,他们拿着鞠球正在玩耍,分队时人不够,一个小孩看到了沈良奕,便冲他招手道:“来玩啊,要不要加入我们?” 沈良奕欣然前往,很快与小孩子打成了一片。 那个午后是他索然无味的童年里最斑斓的时刻,小孩子们个个灰头土脸,干净整洁的衣服上也沾了很多土,皱的皱脏的脏,他也不例外。 他和那些小孩子玩到黄昏,很快就到了饭点。 小孩们的娘亲做好了饭,纷纷出来寻子归家,叫着那些小孩的乳名,他们奔跑进各自娘亲的怀抱里,那些娘亲不尽相同的话,让他记了很多年。 “早上才穿好的新衣服怎么这么脏啊,玩疯了吧,以后娘再也不给你洗衣服了,总是弄得这么脏....” 她们的语气带着斥责,脸上却是温温柔柔的笑容,手拍打在小孩子的身上,为他们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再擦干净脏兮兮的手掌,而后牵着他们回家。 先前邀请他的小孩临走对他挥了挥手,说道:“再见,下次一起玩。” 那个小孩的娘亲见到他,便走了过来,也给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用粗布擦干净他花猫似的脸,对他笑道:“快回家吧,你父母肯定也等着你吃饭呢,下次不要再这么脏了,不然你娘会生气,就不喜欢你了。” 那个陌生的女人穿着虽然很旧却洗的很干净的衣服,身上一股做完饭后残留的香味,下巴上一颗媒婆痣,长得明明很平常,却让他记忆深刻,还有她说的话,深深印在了他心里。 不能脏,不然你娘就不喜欢了。 他从出生便没了娘,纵然没有见过母亲一面,但还是默默将这句话奉行,他想,若是他的娘亲还在世的话,也不会喜欢他脏兮兮的吧。 这之后他总是有意无意路过那条巷子,却再也没遇到过那些与他玩耍的人,直到有一次,他撞上了那巷子里的一起霸凌,几个年长的孩子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围在中间,对他说道:“你这么脏这么臭,一定是个没有妈的野孩子。” 这句话飘过他们传进了沈良奕的耳朵里,让他下意识拍了拍自己干净的衣服。 从此,强迫性的洁癖就形成了。 这个连父亲都不知道的原因,竟从范南风嘴里说出,精准击中了他的要害。 “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怕脏的原因的?” “啊?”范南风勉强挤出笑容,对上目露凶光、神情不善的沈良奕,“我猜的。” “等一等,别动手!”她握住沈良奕要打人的手,又道:“我想跟你交朋友,才暗中做了小小的调查,但我没想干什么,我没有恶意!” 又是这个借口! 沈良奕蹙眉,眼神更加凌厉:“为何要与我交好!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拯救你。 她看着沈良奕,猛地握住他的手,继续认真地道:“你知道桃园三结义吗?我就想和你三结义,做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沈良奕手一抽,吼道:“滚开!” “好嘞!”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1章 接住我 总算糊弄过去了! 范南风擦了一把汗,将口袋里干净的手帕递给他,“左腿还流不流血了?你把裤腿撩上去我看看。” 沈良奕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多管闲事,范南风又道:“这个手帕是干净的,你用它止血吧。” 她在沈良奕拒绝的当口,把东西硬塞到他手里。 暴雨下了一夜,烧的很旺的火堆到后半夜也失了效力,沈良奕只着单薄的衣衫,蜷着身体缩成一团,等到他醒时,洞里只剩了他一人。 恐慌。 在静的可怕的山洞里,一觉醒来没有了范南风的踪迹,沈良奕一瞬间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恐慌。 五年前的经历给他留下了阴影,每到左腿疼的时候,他会变得比平常脆弱又敏感,明知道除了自己任何一个人都靠不住,却还是在范南风不见了的时候,变得惊慌失措又孤立无助。 沈良奕一瞬间站起来,拖着受伤的左腿快速往外撤,每走一步腿上就像千万个针扎着似的,疼的他冷汗直流,却不曾想着停下。 洞口的光越来越近,当他终于置身阳光下时,面前的景象让他错愕不已:范南风挂在不远处的树上,手里端着鸟窝,正不知该如何下来。 而山洞旁的石头上,放着烤好的鱼、盛在简易竹筒里的干净的水,还有不知从哪来的野果,和采了一大包的蘑菇,一旁又是木棍搭起来的支架,上面晾晒着他的外衣,已然干干净净。 范南风也看到他了,立刻兴冲冲叫道:“沈兄沈兄!快过来帮忙!” 沈良奕沉默着快步走到树下,抬起头看她。 暴雨后的阳光威力很大,衬的范南风似乎发着光,让他看她时不得不眯着眼,“你上去干什么?” “掏鸟窝。” “那怎么还不下来?” 范南风左右为难:“我下不去了,上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就上来了,可下的时候不太好下,你折一根长树枝递给我,我先把鸟窝放下去。” 沈良奕乖乖折了树枝递给她,范南风把树枝钻进鸟窝里,而后吊着往下送,一边道:“得赶紧弄走烤了,不然鸟夫人回来会攻击我的。” 她的嘴可不是一般的嘴,偏偏凡事喜欢说破。 一声尖利的鸟叫划破长空,一只通体乌黑红喙的鸟张开翅膀猛冲她来,吓得她手一抖让辛苦得来的鸟蛋全碎了不说,整个人侧身一翻,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掉下的瞬间她大吼道:“接住我!!!” 沈良奕没有犹豫,立马去接她。 两个人‘砰’一声全摔在地上,垫底的沈良奕更是被石头不偏不倚地硌了腰,疼的他瞬间一挺。 毫发无伤的范南风赶紧爬起来,却没有从他身上下去,而是就势坐着,看着碎了一地的鸟蛋不无惋惜:“哎呀!就差一点就能到手了,太可惜了!” 这个姿势确实很不雅观,沈良奕一把把她掀翻,而后站起来,对着还坐在地上的人道:“你再不走,小心鸟又来啄你。” 那鸟夫人确实盘亘在他们上空,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2章 你等我 两个人拿着东西重新退回洞里,范南风把干了的衣服一递:“穿上吧,我洗的干干净净,还把唯一看到的两朵花放进去泡了泡,一点怪味都没有了。” 沈良奕拿着衣服一顿,嘴唇抖了抖,却奇怪地说不出道谢的话,只好指着剩下的东西道:“这些都是你弄的吗?” “是啊是啊!”范南风像狗狗一样兴奋地点了点头,毫不掩饰求夸奖的心思:“我一大早起来干了很多活,洗衣服抓鱼还摘了果子和蘑菇,吃完就能继续赶路了,要是鸟蛋没碎的话,那简直完美!你说,我是不是很能干!” 沈良奕嗯了一声,坚固的防人之心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点一点软化,面色认真的说了句:“你很能干。” 这份认真吓坏了范南风,头一次听他夸人竟然只有巨大的不适,她很不适地干笑两声,而后指着他的腿道:“你腿好了吗,撩起来我看看。” 沈良奕意外的没有黑脸,而是一个停顿思索后,真的微微撩起了裤腿。 左腿上的伤痕从来都是他的弱点,提醒着他交心之后的下场,提醒着他信错了人付出的代价,告诫他要丢掉那些可笑的想法,再也不能让他人靠近,要冷漠一点,再冷漠一点! 因而左腿再怎么疼他也忍着不去看不去管,这种自虐式的忽视似乎到了极限,再听到范南风的询问时,沈良奕离奇地有了一种‘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可以试着把伤痕给他看’的想法,所以,他没有拒绝,微微撩起了裤腿。 “啊!!” 范南风从他撩上去的一角瞥见了布料下的惨状,瞬间夺过将裤脚撩的更高,密密的伤疤如蚯蚓一般匍匐在他的腿上,仿佛被人用刀一刀刀割开又胡乱缝合留下的痕迹。 整个左小腿上都是这种可怖的疤痕,在层层疤痕中间,还有火燎过的痕迹,一大片一大片,与那些蚯蚓组在一起,在腿上触目惊心! 有一条新割开的口子,在没处理又连番走动与泡水的情况下,已经皮肉发白,血水脓水混合,有发炎的趋势了! 范南风沉默着把裤腿一直往上撩,心里震惊不已,撩到膝盖以上还要继续的动作被沈良奕止住,道:“没有了,上面是好的。” “你都不疼吗!你怎么不早说!” “说了无济于事还不如不说。” 范南风沉默一瞬,又问道:“还能走吗?得赶快回去找大夫了,不然会出大事,我去采果子正好发现了一条路,应该可以走出去,我们现在就走。” 她说着伸手要扶,却被沈良奕拒绝,自己站起来一个趔趄,只走动了一下,伤口又开始涓涓往外冒血。 “不行,不能走了,你先坐下来休息,让我想想要怎么办。” 和蒋怀玉混在一起的好处就在这时显了出来,范南风沉思之后一声‘对了’响彻山洞,立刻道:“有一味止血消脓的外敷草药叫银半天,怀玉说过专门长在潮湿的山缝里,因为这药名字奇怪被我记住了,这山里应该有的,我去给你找来。” 范南风转身要走,顷刻间又转身回来,嘱咐道:“你那腿千万别再动了!饿了就吃这鱼和这野果,那竹筒里的水是我过滤过的可以直接喝,看到这些柴了吗,冷的话就烧旺点....” 沈良奕没有打断,从头至尾安静地听完了范南风老妈子般絮叨的话,末了才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我会!你等我!”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3章 再赌一次 山洞里很快又只剩了沈良奕,柴火烧的‘噼啪’声十分响亮,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声音,寂静的与十三岁时掉入的捕兽洞无异。 可这次,他虽仍是一人,却没有感到恐慌。 面前是范南风临走时专门挪到近处的吃食,沈良奕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头一次觉得,范南风好像再来真的。 不然怎么会,他明明在书院脾气那么差,言语冷淡不说,还一言不合就动手,‘滚开’几乎成了对范南风的口头禅,可这个人却总是贴上来,依旧笑嘻嘻的,沈兄沈兄的叫着他。 沈良奕在一堆野果里挑出个长得不那么好看的果子,用小刀将有疤、虫蛀的地方剜掉,把光滑多汁的留给范南风,鱼也象征性地吃了一小部分,将剩下的大部分留下,并在百无聊赖等着的时间里,细细剔掉了肉里的鱼刺。 这个过程十分缓慢,可更缓慢的是范南风归来的速度,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她都不见踪影。 等待本来对沈良奕来说很难熬,可他却给足了范南风耐心,一边拿着木柴散漫地往火堆里架着,一边依旧等着她回来。 拿在手上的一根木柴又细又短,笔直的形状倒很像一炷香,这让沈良奕忽地响起范南风前时说的话——桃园三结义,做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他想了想,立刻在剩下的柴堆里找了起来,找到其他两根形状相似的柴棍,他把这三根棍子放在一边,心道等范南风回来,他就与他桃园结义。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一只飞昏的鸟不知怎么撞在石壁上,在寂静的山洞里发出血淋淋的一声响,猛地就将思维飘忽的沈良奕敲醒,当死寂再次来临时,沈良奕这才发现,事情似乎不对劲了。 天之将晚,范南风出去五六个时辰,却还没有回来。 又是一只鸟儿着了魔似的撞在了石壁上,撞折了翅膀掉在他脚边,诡异的就像十三岁那年,那些狼被他腿上的血吸引而纷纷立在捕兽洞旁,发着森森绿光的眼睛盯着洞底的他,就像盯着食物一样。 沈良奕的恐慌又开始止不住蔓延了,止不住的还有令人绝望的猜想,他想起范南风说找到了一条路可以出去,那他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会不会已经丢下他出去了? 我们是朋友,我不会抛下你。 我会回来,你等我。 一样的问题,相似的答案,从未改变过的结局! 地上的鸟儿还在挣扎,猛一下扑腾到了他身上,沈良奕几乎瞬间用袖子打开,干干净净的外衣袖子因此沾上了绒毛,他的目光从绒毛落在衣服上,又从衣服转到鱼肉、野果、竹筒,最后停在柴堆,和一旁挑出来的三支类香的柴棍上。 “再赌一把,”他心想。 再赌一把,如果这些柴火烧光而范南风没来,就算他输了。 沈良奕努力压下去心里的仓惶,很缓慢很缓慢地添着火,可到最后他期待的事情都没有如愿,烧到只剩了那三根被他用来结义的柴棍,山洞里依旧只有他一人。 沈良奕自嘲般笑了笑,这赌博的结果他输了,是他活该! 明明欺骗和背叛在十三岁时就发生过一次了,为什么五年之后,他还能在同一个地方被骗两次! 他踢翻果堆打翻鱼肉,撕扯到腿上的伤却更加发了狠,拿起柴棍烧出火星,就欲往皮肉上刺去。 十三岁他能因此活下去,那么现在只会更容易。 “沈良奕!” 就在他将火棍对准伤口时,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由远及近,传到了他心里。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4章 心药 范南风醒来整个人都快奔溃了。 记忆中消炎的草药长在绝境,她便只去最危险的地方,徒手攀岩的刺激让她神经高度紧张,却还是在得手的瞬间从山上掉下来,脑袋不偏不倚正磕在凸地上,这一磕就让她从白昼昏到日落。 乌鸦把她啄醒时,天已经完全暗了。 范南风最怕无光的黑夜,此刻不仅无光,四周崇山峻岭只有飞禽走兽的叫嚎,害怕与紧张不知触到了身体的什么机能,致使范南风睁开眼意识到处境的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狂奔回山洞的一路上,她的眼泪流了一路,一边哭一边百米冲刺跑,仿佛身后有狼撵着一样! 黑暗中回到沈良奕身边的决心激着她战胜了害怕,在她听到山林深处传来令人发毛的声音时,她就大喊一声沈良奕。 沈良奕的名字几乎被她为壮胆喊了一路,却不知道这个举动,给身处绝望中的本人带去了多大的光。 “沈良奕!”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怀疑之时,又是一声清清楚楚的呼喊传来,并伴随着急切的奔跑。 沈良奕看向洞口,绷紧神经心如擂鼓! 而后,范南风出现了。 两个人眼神对上时,范南风喜极而泣的哭声变得更大,猛冲上前抱住他,头抵在沈良奕胸膛上,一边大哭一边嚎:“吓死老子了!外面太他妈的吓人了!” “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明天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沈良奕没有推开范南风,顺势也回以抱紧,两极波动的情绪让他说话都打着颤:“我....我以为...我以为你抛下我走了。” 范南风一边埋着头哭一边肯定地说道:“我不会抛下你啊,我说了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抛下朋友。” 沈良奕心脏一缩,他在她看不见的时刻点了点头,心道,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交心的场景终于被火苗熄灭而打断,范南风哭好后刚要松开沈良奕,山洞中猛然一黑让她又钻进他怀里,“怎么回事?” “....柴烧光了。” 两个人出动去找柴,范南风从头至尾捏着沈良奕衣角不放,沈良奕任由她捏着,没有一丁点不满。 回了山洞重新点上火,范南风才开始独立,她把一株绿植拿起来在沈良奕面前摇了摇,不无炫耀地说道:“你看,我找到药了。” 沈良奕的目光越过绿植停在她渗血的额头上,“你的额头,怎么回事?” “没事,不小心磕到了,本来一开始攀岩很顺利的,顺利的我都以为自己是蜘蛛侠,哪知道拿到药下来是脚一滑掉在地上了,要不是把我磕晕,我早就回来了,也不说早点醒来,偏偏天黑了我才醒,外面太吓人了!让我一路狂奔,心脏都快奔出来了,以后见到这样的山我要绕道走.....” 原来是这样。 沈良奕感动又感激的神情不加掩饰,突然说道:“多谢,多谢你!” 这两句多谢让范南风喋喋不休的话停了下来,对面的沈良奕太真诚了,真诚的让她有点不知所措,赶紧打岔道:“我给你上药吧。” 她把手帕铺在干净的石头上,将草药撕碎放于其中,碾成浆糊后小心翼翼抹在沈良奕伤口。 做好这一切,她才突然感到饿了,眼瞥见地上打翻的鱼肉和滚在一旁的野果,惊讶道:“这怎么了!!” 沈良奕脸色一僵,咳了两声,将锅推给摔折翅膀飞不起来的小鸟:“这鸟不知怎么回事,直直撞上来,就把东西撞翻了....” 惨上加惨的小鸟好像听懂了似的,哀怨地又叫了两声。 “真可惜,”范南风一脚把鸟踢远了点,拿着唯一的一包蘑菇说道:“只能把这些蘑菇烤了垫垫肚子,你等着我。” 范南风说干就干,很快就将蘑菇烤熟递给沈良奕:“我要告诉你个野外生存的道理,不是所有的蘑菇都能吃的知道吗,越是好看的蘑菇越有毒,这些就不一样了,这些才可以吃,味道也还行,你尝尝看。” 沈良奕无辜浪费了食物,此刻义正言辞拒绝投喂,想把唯一的食物留给范南风,“我不饿,你吃吧。” “你真不吃?” “嗯。” “那我吃了啊,我给你留一点吧。” 吃过后的二人围着火堆不发一言,沈良奕把要说的话斟酌再三,这才抬头道,“范南风,”见她神色怪异一动不动,立刻问道:“范南风?你在干什么?” 范南风眼睛直直盯着火苗,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听到叫声慢慢抬头,仿佛喝大了一样大着舌头,“沈兄,你看到了吗,火里有一堆小人在跳舞,你看到了吗!” 范南风说着,猛地把手伸了进去。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5章 磕蘑菇上了头(有糖) 幸亏沈良奕眼疾手快迅速一拉,拉着她方向一转:“你怎么了!什么小人?” “小人啊,一堆小人在跳舞,就在火里,还冲我招手呢!你看就在那!” 范南风手指的地方除了焰火就剩了石壁,可她的神情却是万分认真,仿佛真的有小人在跳舞一样,这个情况有些蹊跷,沈良奕打量的目光落在剩了一半的蘑菇上,瞬间恍然大悟:“没有什么小人,那是你的幻觉,你吃的蘑菇有毒,让你产生了幻觉。” “我知道,可是小人在冲我招手,他们在邀请我,我要去跳舞!”范南风不安分的手立刻又伸向火焰。 沈良奕索性扣住她双手,解了发带将她的手绑在背后。 “你干嘛绑我。” “等你看不到小人了我再放开你!” 范南风磕蘑菇上了头,讲道理摆事实根本无济于事,整个人扭动着想将后绑的双手努力挣脱,见挣脱无望,委屈到声音都变了:“你干嘛绑我!” “你看到的不是小人,等你看不到了我自然会放开你。” 可范南风不听啊,与发带对抗的手腕很快勒出了红痕,接着就哭了,翻来覆去嚎叫的只有一句话:“你干嘛绑我!” 言语解释不通,沈良奕当机立断解了发带,拉起她的右手就向火舌靠近,那火很快燎到了范南风手指,让她猛一下缩了回来。 “还伸手吗?” “不伸了。”范南风摇头。 “还有小人吗?” “没有了。”范南风继续摇头。 可范南风的老实只持续了几分钟,之后眼珠子又开始打转,抬头、左偏,再目光下沉的动作一气呵成,立马趴在地上哼哧哼哧挖起了坑。 沈良奕揉了揉眉心,语气颇为无奈:“你又在干什么!” “一个金凤凰钻进去了!” 沈良奕再不多言,随手扔给她个石头:“别用手挖,太脏了,用石头挖!” 范南风很听话,拿起石头继续哼哧哼哧。 这个挖地的动作持续了半刻钟,沈良奕就看了半刻钟,见她终于停下并扔掉了石头之后,赶紧问道:“抓到了吗。” “没有,藏得太深了。”言语里竟听得出沮丧。 “那继续挖啊,不然跑了。” “不挖了。”范南风斩钉截铁。 “为何不挖了?” “抓到了又没什么用。” 沈良奕提醒道:“可以卖钱。” “可我家有钱啊,很多很多钱,比皇帝老儿钱都多。” 沈良奕闻言眉头一挑,都出现幻觉了,逻辑还这么严密,看来是真的很有钱,“那你继续挖,挖到了给我我来卖,我家可没有钱。” “没关系,”范南风偏头看沈良奕时神色认真,眼睛里映上了焰火,“我拿我爹的钱养你,你就也很有钱了。” 沈良奕:“.....”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败家子?” 这回范南风不搭言了,目光瞪在对面的石壁上,仿佛与什么做着对峙。 “又看到了什么?” “嘘,一个鬼脸。”范南风紧张到背一挺,沾满土的手瞬间罩住沈良奕的眼睛:“别怕,我保护你。” 沈良奕被她逗笑,拨开她的手,而后伸手遮住她的双眼:“我看不到,你该遮自己的。” 两个人就这么维持了几秒,沈良奕才放开,问范南风道:“现在还有吗?” “外婆....” 范南风突兀的一声外婆让沈良奕眼皮一跳,本能地觉得大事不好了。 果然下一秒范南风就倾身上前往他身上蹭,双手作势要揽他的腰,被沈良奕一挡,转而抱紧了他的脖子。 沈良奕腿伤之故来不及躲过,使得范南风钻了空子,不仅抱住了他的脖子,还坐在了他腿上。 不能打朋友,不能打朋友! 他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才开口好言相劝:“你下去!” 范南风不动。 “朋友之间打斗会伤了和气,我不想伤和气,你乖乖下去!” 范南风还是不动。 就在沈良奕还要劝说时,范南风看着他念出了一个名字,而后脸朝他贴来。 沈良奕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在她脑袋贴过来的瞬间捂住了她的嘴。 范南风似乎很不满他这个动作,皱着眉头瞪大眼睛满是委屈地看他,竟然又开始眼里蓄泪。 沈良奕心中大惊,脑子里偏偏一闪而过的是一个相似的场景,对方红纱遮面,也是满眼泪花委屈地看着他,而后对他说道,公子答应我一件事吧。 沈良奕被突然想起的画面吓傻了,迅速收回遮着她下半张脸的手,心道自己真是疯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刻,偏偏对着这个人,想起来那个女子! 范南风才不管他疯没疯,挡着的手一撤掉,就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贴住了他的嘴巴。 沈良奕:“!!!!”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6章 是认真的吗 这个舔一下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沈良奕脑子一麻,瞬间将范南风扔进了小水潭! 猛一下被冷水浸身的范南风冻得打了个抖,思维清晰了一半,挣扎着就要爬出来。 “别动!”沈良奕呵住她,吓唬她道:“要想活命你就待在里面别出来!” “沈兄,我怎么你了你要杀我!我们不是朋友吗?!我都为你两肋插刀了你怎么能把我扔进水潭里!你好过分!” 倒打一耙的神技能让沈良奕眸色一沉,又好笑又无奈,“不是我,是蘑菇!你吃了蘑菇中了毒,得泡在水里才能解,要是解不干净就上来,你会七窍流血而死,是在水潭里还是上来,你自己选。” 沈良奕有个特点,只要是被他认定的朋友,那就对其仗义无比,不仅仗义无比,还会极其双标,假如刚才是别的人tian了他,此刻肯定已经被他祭天了,才不会留着性命! 可tian他的偏偏是范南风! 范南风除了是范南风外,还有个身份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在脑子出现幻觉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虽然让他讨厌又排斥,气的他七窍生烟头皮发麻,可也仅止于扔到水潭外加言语吓唬而已。 范南风一听自己会死,立刻乖乖泡的更深了,只留出脑袋出气。 深秋泡冷水实在是个勇气活,范南风泡了半刻便扛不住,上下牙打着颤问道:“沈...沈兄啊,现在可以了吗?我...我快冻死了,我想上去!” “我是谁?”沈良奕一边添火一边问。 “沈兄啊?” “那这儿的坑里还有金凤凰吗?”沈良奕指着她前时挖的坑问道。 “金凤凰?什么金凤凰?!那坑里怎么会有金凤凰?!还有哪来的坑??你挖的??” “上来吧。” 范南风是一头雾水,但听到能出水潭之后赶忙往外爬,冻僵的手脚使不上劲,竟让她扑腾了半天还在潭里。 沈良奕将她一把提了出来。 “我刚才是为了让你解毒,才把你扔进去的。”沈良奕看她烤着火仍然抖得缩成一团,心里有些许愧疚,将柴火烧的更旺不说,还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衣给她一递:“你若是还冷,就把湿衣服脱了吧,穿我的,我给你烤干。” 范南风抖着接过他的衣服,将自己身上的湿外衣递给他,抖抖索索就欲将沈良奕的衣服披上。 “等一等,”沈良奕很震惊,“你这样毫无用处,把湿衣服全脱了你再披,我会很快烤干,费不了多长时间。” “我就这样披着吧。”范南风抖的感觉说话都会散热。 “不行,湿衣服要全脱掉,这火这么旺,干起来很快的。”他在奇怪的地方分外执着,甚至站起来就要脱她的中衣。 “等一等!” 范南风大声叫停,又从沈良奕手里扯过湿衣再次披上,“我不冷了!” “.....” “你要是觉得我在不方便,我可以背过去,你可想好啊,这地方还不知道多久能出去,要是染了风寒可寻不来大夫。” 没有任何光环又惜命的范南风最终被风寒吓到妥协,但山洞面积小,就算是背过去也还是不安全,范南风眼观上他的发带,立刻蹭过去一解,不打招呼即绑住沈良奕的眼睛。 “你.....”沈良奕忍了忍,心道是朋友是朋友,要忍着要忍着。 “好了,”范南风麻利脱掉身上的衣服用外衣将自己裹紧,“可以睁眼了。” 沈良奕十分无语,摘下发带也不看她,立马拿起衣服烤了起来,当他拿到叠的四四方方的一尺宽的白布时,又颇为无语地问道:“这是什么?”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7章 你这都什么毛病 束带被沈良奕拿在手里的耻度激的她猛抢了过来,“没什么没什么,这个我自己烤。” 沈良奕已经习惯了她的怪异,也不再追问,安安静静将衣服全烤干了递给她,“好了,穿上吧。” 范南风要穿衣的手一顿,又抬头眼神示意沈良奕。 沈良奕更加震惊:“你这都什么毛病!脱衣服让我转过去就算了,穿衣服还让我转过去?” “不仅要转过去,你还得把眼睛蒙上。” 被朋友二字压制住的沈良奕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最终一叹气,当着她面自己蒙上自己的眼睛,而后转身背对着她。 一晚上的休养生息让草药发挥出效力,沈良奕的腿竟神奇地不怎么疼了,两个人出发之前,范南风又给他换上新药,眼瞥见他只穿着袜子的脚,立刻对他眯眼笑道:“你等我一下。” 范南风很快跑出洞,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提上他的鞋。 范南风一边享受着沈良奕震惊中又带感激的表情,一边大气地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我昨天捕鱼的时候看到的,你的鞋被水冲走时被石头挡住让我捡了回来,我本来放在太阳下晾着,后来发生太多事就给忘记了,现在穿上吧,是干净的。” 沈良奕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又生出很浓的感动。 两个人快马加鞭顺着水流与太阳的方向走,一路上不停歇,终于将光秃秃的山抛在身后,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化,又显出绿油油的生机。 范南风头一次看到绿树草木这么激动,几乎是飞奔着去拥抱最近的树木,嘴里‘啊’着的喜悦,在跑到树下的瞬间,变成了‘啊!’的惨叫。 “啊!!我的脚!!”她以万分之一的幸运,踩上了某个猎人放在树下的捕兽夹。 “我的脚我的脚!!沈良奕,我的脚!!!” 沈良奕快速上前,蹲在她脚边查看,“别动,是捕鹿的工具,夹住了就下不来,除非把腿锯了!” 范南风被这句话吓白了脸,嚎叫也瞬间止住,“什...什么!” “我骗你的。”沈良奕搬弄着捕兽夹,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你你!!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我差点都绝望了!” 沈良奕从来都很一本正经,严肃又高冷,故而他说什么范南风都会当真,此刻的玩笑来的不合时宜,范南风一急,拳头就向蹲地的沈良奕砸过去。 地上的人仿佛早有感知,一只手仍是摆弄着夹子,却腾出一只手精准地拦下了范南风的拳头,他也觉得奇怪,和范南风相处时很自在,自在的让他下意识就开了玩笑。 捕兽夹很快被他解开,除了一时间走路瘸了点之外,范南风脚上再无别的伤。 “沈兄啊,有夹子说明有猎户,有猎户说明有人烟,有人烟说明我们出来了啊!我们有救了。” “嗯,你可真聪明。” 两个人诡异地又是一阵沉默。 范南风道:“你这是在讽刺我,还是在揶揄我?” “我在夸你。” 范南风还想说什么,耳边忽然听到一声喊,立刻问他:“你听到什么了吗?” “什么?” 再次传来的喊声精准爬进了两人的耳朵,再叫着他们的名字。 “啊!!!”范南风猛然站起振臂高呼,对远处回应:“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首先听到回应的是打头的孟子安,最先找到他们的也是孟子安,当他一看到挥手的范南风时,猛然跑上前抱紧了她。 “南风!” “南风!” “南风....” 这名字被他足足叫了三遍,每一遍都带着失而复得的深意。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8章 这个语气莫名的很冲 被箍住的范南风从高兴到后来有点喘不上气了,一边回应‘我在啊’一边挣扎着要出来,可孟子安激动过了头,显然没意识到范南风的动作,反倒越箍越紧,生怕他一松手,人就没了。 “子安啊,我喘...喘不上气了...” 就在她说话的瞬间,沈良奕揪住她后衣领,而后一个用力,把她硬生生从孟子安怀里拔萝卜一般拔了出来。 孟子安打量他的目光一闪而过,对范南风道:“怪我找到你太激动了!你怎么样?你没事吗?有没有哪受伤?!”说着两手搭上她肩膀,把她翻转了一圈。 “我没事,我们两个都没事,你....” “哎呀!人在这里!” 范南风想问他怎么找到他们的,却被一声惊呼打断,循声望去时,只见山长带着书院众人,浩浩荡荡的朝他们来了。 “你们怎么如此不小心!可曾有受伤?都好着吗?” 范南风去看沈良奕,见他微微一摇头,便立刻闭口不提他的腿伤,对山长道:“我们两个都没事,万幸掉在水里也没受伤,就是有点饿。” 山长继续嘴硬心软地絮叨着,赶紧叫来学子将食物与水递给他们,两个人在补充能量的间隙里,才知晓落水这三天,山长动用了安阳官衙的队伍,出动上千人兵分四路来搜索他们的行踪。 “那我们现在在哪?” 一学子立刻道:“这就很让人迷惑,明明后山的水流很急,掉进去怎么也飘出百里山了,因而一开始的搜救就忽略了百里山,可你们现在的位置,依然属于百里山范围!” “这说来可算怪事了,你们顺着水绕了个圆,从百里山后山绕到了这儿,回书院只有半天的脚程。” 范南风但笑不语,心道这怎么能算怪事呢,这全都要仰仗沈良奕,她的大纲早有预谋,让沈良奕带上了化险为夷的光环。 毕竟反派嘛,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狗带的。 山长交代好撤掉其他搜救队伍的口信后,带领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出发,果然只半天的脚程,他们便回到了书院。 两个倒霉鬼过了半个时辰才从山长书房里出来,范南风得了自由后立刻脚下生风般回到学舍,本想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医舍走一遭,拿着衣服闪到屏风后,才发现那里早就备了一桶洗澡水,还往上升腾着雾气。 房门在她满腹狐疑之时打开了,走进来孟子安和他的书童,那书童手里提着水桶,与她打了个招呼,而后快步走到木桶前,将手里提的水倒了进去。 “这是在干什么?” 孟子安遣走书童后才对她说道:“你这几天肯定很辛苦了,所以我给你备了洗澡水,你也不用担心有人来,我就在门外守着,给你挡着人,你大可安心好好泡个澡。” 范南风很是感动,但沈良奕的腿上还有伤,她得去找怀玉拿药,顾不得泡澡了,“谢谢你啊,可是我现在得先去医舍。” 一听是去医舍,孟子安瞬间紧张道:“你受伤了?哪里!严不严重!” “不是我,不打紧的。” 孟子安很快反应过来,“既然不是你,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也是九死一生的回来的,为何不先考虑自己?” 这个语气莫名的很冲。 范南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眨巴又眨巴着眼睛,“我哪都好着啊,我体力好的很,不用担心,我先走了,晚上见。” 她说完转身出门的迅速,让孟子安伸手欲拦的动作,空荡在了半空中。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9章 因为他是沈良奕 范南风又又又不敲门。 进自己前宿舍的熟练习惯让她直接推门而入,彼时沈良奕衣服只穿了一半,赤着上身正往中衣袖子里伸着胳膊,门开时两人一对视.... 怎么说呢,少年人的肉体,是具有美学价值的。 “哇!” 范南风脸皮不比常人,不仅没有目光闪躲,反而由衷赞叹之后,立刻如踩着风火轮似的奔向沈良奕,沈良奕比她更快速,在范南风近身之前,已经开始不紧不慢地系着扣子了,“你怎么来了?” 范南风眼睛扫在他身上,给他颠了颠手里的药:“我来给你的腿伤换药啊!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去医舍,所以我去找怀玉了,这可是怀玉配的正经药,抹几天就好了。” “那你放着吧。” 沈良奕坐在床边正要穿鞋,范南风却蹲在他脚旁,毫不见外地握住他的脚腕,撩起他的裤腿,仔仔细细给他的伤口消毒换药。 动作一气呵成,竟让他来不及发声。 “好啦,一日两次,记得按时换药。” 沈良奕目光一怔,总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有点怪异,下意识便道:“你在把我当做孩童对待吗?你这样可真像我家里的沈管家。” 错,不是把你当孩童对待,而是把你当儿子养,还是那种别扭的、为求关心故意捣蛋的儿子来养。 范南风心里这么想,脸上便露出老母亲的微笑:“我这个人就这点不好,对待朋友总是想全方位无死角地照顾,说白了就是操心的命,这些是基本操作,你也别感动。” 沈良奕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定然想不到,他把对方当兄弟,范南风却抱着想当爸爸的心思。 * 以卫夫子为首带领的另一批书院学生在三天后赶了回来,整个书院恢复正轨的第一堂课,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武演课。 几乎两月未见的陆宗此刻站在比试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收假回来精神恹恹的学生们,一怒道:“都站好了!” “看看像什么样子!待会你们一个一个上来与我过招,谁要是敢划水,最后的考核就别想从我这里拿分!” 范南风立刻溜去沈良奕身边,悄悄问道:“你腿全都好了吗?要是不行就别勉强,可以跟陆教头请假旁观,” “无妨,我好了。” 范南风对他笑了笑又溜回原地,身旁的孟子安|全看在眼里。 一上来就与最强的对战学子们都吃不消,课开始还不到半刻,就有学生从比试台上掉下来拧到了胳膊。 拧到胳膊的名叫江来,是个NPC。 孟子安道:“南风,江兄受伤了。” 范南风回:“嗯。” “江兄伤到了胳膊。” “嗯,我也看到了。” “那你怎么不去帮忙?” 范南风脑袋上全是问号,甚是稀奇地瞧着孟子安:“他受伤了关我屁事,我干嘛要去帮忙?又不是我打的。” “那沈良奕受伤你为何这么上心?是你打的吗?” 拐弯抹角到这里,孟子安终于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自从落水后回来,她总是在沈良奕身边转悠,吃饭时怕他落单,进出总与他一起,勾肩搭背亲密的很,她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男女有别的道理吗? “因为他是沈良奕啊。”范南风没有多想,立马回复道。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0章 打麻将吗 “这...这是何意?” “沈良奕比较重要,我得看着他,别的人就只是别的人,与我无关。” 孟子安目光黯淡,说不上来是何感受。 范南风接着道:“而你就不一样了,你和惜宁更重要,你们哪一个受伤我都很担心,所以待会和教头打的时候,你可小心点。你看到没,陆教头是越打越失望,越打脾气越差,等下我先上,等他情绪稳定点了,你再和惜宁上。” 范南风说话时注意力只放在比试台上,一点也没意识到她这番话仿佛打个巴掌给个枣,让孟子安黯淡的眼神放了光,并且久未平息。 任务线进行的十分平稳,范南风除了琢磨怎么让学舍换回来孔孟住一起锦上添花之外,一成不变的上课日子让她只安稳了三四天,便又开始蹦跶了。 收购赢余庄之举给了她一个提示,使她匆匆画好了一副麻将简画交给范家人去制作,正在她想蹦跶之时,高级玉制的麻将便送到了她手上。 是夜范南风带着麻将盒鬼鬼祟祟钻进了韦宿与夕临光的宿舍,三缺一再叫来顾温俞,等人到齐了开始传销式洗脑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书院太平淡了?!又不能喝酒又不能玩乐,都说要劳逸结合,夫子们教你们劳,我们几个自己逸!你们想不想玩个新鲜的?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 “什么好东西?” 范南风露出反派的笑容,而后将麻将盒打开,对三个看的不甚明了的人道:“打麻将吗?” 一番规则她是又写又比划又亲自演示,不到半刻除了夕临光还面露疑惑之外其他二人已然跃跃欲试了,这正中范南风下怀,立刻又道:“书院有规定不能沾赌,所以我们不赌钱,我们赌弹脑瓜,谁要是赢了,谁就可以弹其他人脑瓜,你们同不同意?” 三人纷纷应和。 “好了,那就各就位开始搓麻将,都搓大声点!” 事实证明无论古今,麻将的魅力都让人上瘾,可范南风头痛不已。 四个人从月上柳梢打到天色破晓,夕临光毫无悬念输了一路,让范南风十分头疼,再又一次给牌都不知道吃后,范南风绝望了! 三带一都带不起,这个夕临光可以扔了! 可又不能真扔,夕临光就像南墙,范南风偏偏不过南墙不回头,势要将他开窍,每日课后拉着他匆匆回学舍给他开小灶补习,时间一长,沈良奕不满了。 明明是朋友,怎么范南风最近见到他,就只有毫不走心的打招呼,其他时候说不上话还见不到人,让他觉得围在范南风身边的人,好像个个都比他重要! 沈良奕闷闷不乐时不会只憋在心里,反而会立即行动,暗地里的观察和对夕临光的打探,让他在一个课后拉住范南风道:“我想打麻将,带我一个。” 范南风满脸的不可思议,可一想可以公然弹他的脑瓜,她就乐意至极,话不多说带人去了学舍落座,这才高深莫测道:“沈兄你可想好啊,上了麻将桌可不是那么容易下来的,容易被弹脑袋,鉴于你是个新手初次接触,我们这样吧,先让你五个回合....” “不用,”沈良奕斩钉截铁,“可以直接开始,我只有一个要求,赢了可以选人受罚吗?” 范南风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道:“可以啊,你若是赢了,你想弹谁弹谁,就是...”只怕没那么好赢。 “那开始吧。”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1章 总有大佬教做人 范南风更加不可思议:“你都不知道规则怎么能开始?” “我知道的,”沈良奕回她一笑,从袖里掏出几张纸,上面全是她写的规则和介绍,“看这些就很明白了。” 围观的夕临光迷弟样子赞叹道:“这画的这个样子,沈兄你可真是好眼力。” 不用说,把她的传家法宝泄露出去的,只有理论知识很强上手一团浆糊的夕临光。 “你确定要开始吗?你要不先旁观一下?” 沈良奕已经不再看她,而是目光在牌上一一掠过,竟然很懂地上手就搓,麻将很快发出悦耳的碰撞声,让范南风看傻了眼,沈良奕接着道:“开始吧,我对我的智商有信心。” 范南风的震惊转为窃喜,她对打脸沈良奕的事有着旺盛的兴趣,立刻道:“好啊!那就开始那就开始!” 之后的走向印证了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大佬教做人。 可是这个大佬,换成了沈良奕。 沈良奕接连赢了三把,范南风额头上就挨了三下,第四把又被他赢了后,范南风眼皮一跳开始做法:“等一等,我要调整一下,吸吸欧气!”说着双手一伸打着太极深呼吸,平复之后扔牌道:“一万。” “胡。” 范南风不信这个邪啊,重新开始又打:“六筒” “胡。” “七万” “胡” “七.....不,八条。” “胡了。” 范南风一脑门的汗,又见沈良奕伸手过来要弹她额头,下意识捂住额头向后一退,“你是不是出老千?” “出老千是何意?” “....不然你为什么总胡牌总赢?” “嗯....”沈良奕微一沉思,抬眼道:“我说了我对我的智商很有信心,快伸过来我要弹脑袋了。” 范南风退的更加的后,“为什么总弹我?我脑门都被你打红了,你是不是在针对我?我最近惹你了吗?” 沈良奕诡异地一停顿,慢悠悠道:“你自己想。” 此刻的旁观者和当局者范南风一样迷惑,但三人都默默达成了共识,得离沈良奕远点,否则哪天被他盯上了都不知道错在何处。 范南风认真又想了想,“我最近除了和他们打麻将外就是教夕临光了,整天和他们三人在一起都没时间去找你,哪有惹你的机会?” 沈良奕抿了抿嘴,目光直直盯着她不言语,又执着地伸出手够她:“过来受罚。” 范南风跑:“你都打了这么多下了,你怎么这么死板,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沈良奕追:“不行,输了就要挨打,这不是你定的规则吗?” 范南风一边逃一边心道,我定的规矩是为了坑你,可不是给你借口反击的。 两个人绕着三人开始老鹰抓小鸡,韦宿看的头疼,索性坐下研究麻将,顾温俞看了看也兴趣缺缺地坐在沈良奕的位置上研究他怎么出的牌,只有夕临光两眼放光,一边看一边提醒:“南风快跑,沈兄要抓到你了!” 这个行走的预言家话音落地,范南风就栽到了沈良奕手里。 接着二人的姿势不忍直视,沈良奕一手箍着她腰把她往自己身上拉,一手做好了弹脑瓜的预备动作。 范南风两手撑着他的胸膛,一边努力下着腰,满脸都显示着拒绝:“等一等等一等,手下留情别打别打!沈兄!沈爸爸!别打!” 书院的传事钟就在此时响了,响的震耳欲聋,预示着有大事发生。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2章 愿与他为伍 众学子听到钟声之后,纷纷前去讲堂集合,学舍里打闹的他们也不例外,范南风被钟声所救,从沈良奕手里脱离出来,“怎么了怎么了!这钟声从没有响过吧?” “是山长召集我们,看来有事要宣布,走吧,去集合。” 五个人转眼就到了讲堂,身旁孟子安的座位上却空无人影,范南风疑惑后向孔惜宁求证的话还没出口,山长便带着夫子走了进来:“学生们,此前有流星掉落砸了书院,导致书院闭院两月有余耽误了学业,本该年末品状考核的任务也耽误了,因此官家提前派了考核官来,一月后到书院。” 众学子一听,瞬间开始窃窃私语。 范南风不知道考核的厉害,转头便问身后的顾温俞:“这考核是怎么回事?山长这么看中吗?怎么才一说,学生们就开始这么热络了?” “你不知道吗?考核官考核期间,会将我们在书院的表现全记录在册,回去之后呈给皇上,皇上便是看册子定印象,因而有考核官掌管学子命运的说法,若是在考核期间表现有差,入不了考核官的眼,那可就惨了。” 范南风对仕途没有丁点想法,听顾温俞解释罢,又不关己事神情轻松的转了回去。 山长接着道:“考核官是翰林院大学士温士柳温大人,为人素来严谨公正却又不拘一格,你们也不用多作担心,平常如何考核期间就如何,考核的也都是平常所教的六艺,你们在这几日里将薄弱项多加练习,不必太过紧张。” 山长说完向夫子一点头,接着夫子上前道:“众学子听着,这份名单上记的是你们各人的优势与薄弱项,传阅之后扬长避短对症练习,还有一月温大人到,你们可要抓紧。” 名单很快到了范南风手上,她随意的瞄了一眼之后,又开始仔仔细细瞄了一眼,接着揉了揉眼睛,再次仔仔细细从第一排一个一个往最后看。 还是不见她的名字。 除了三四个人未写名字外,她也不在名单上。 未写名字的人里有孟子安和沈良奕,这就说明这三四个人过于完美无可挑剔,可她绝不属于这无可挑剔的队伍。 范南风嗅到了猫腻,立刻问道:“夫子,为何这份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 “温大人考核期间,你可以不用参与...” “为什么?”范南风似乎有反骨,卫夫子越是这样说,她就越要反着来,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她很膨胀,只有她主动放弃什么东西的份,决不会有被迫放弃的事情发生,“为什么我不用参与?我来书院是读书的,我也是书院的学子,为什么不能接受考核?!” “你来书院是读书的吗!!!你在书院做的一系列事情哪一个是读书的?兴风作浪搅乱风气,在学子中称王称霸的不都是你?六艺里你哪一项强?有什么可考核的,不考核也是为你好...” “谁说我六艺里没强项的?陆宗陆教头就可看好我了,还收我做徒弟,难道夫子是看不起武术流吗?看不起陆教头?” “你...你!”卫夫子被她的歪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好了,”在旁围观的山长这才出言调解,“你可知道每年的考核都要出具体的任务,而且必须学子间分工协作,你若是能找到愿与你为队的,那就可以参加考核。” “山长、夫子。”沈良奕在她答言的当口抢先,“学生愿与范南风为伍。” 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范南风,又道:“日后三年,学生都愿与他为伍。”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3章 我帮你补(二合一章) “你这是何必!你可想好了,这关乎仕途,所选队友也很重要,落差太大会拉低你的分值对你有大影响,你与孟子安品性俱优,应该强强联合才是,怎么能....你再想想!” 沈良奕恭恭敬敬道:“多谢夫子为学生着想,但学生认为,范南风更是潜力无限,他也很强,只是缺少爆发的契机,否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至于品性,学生深信毫无问题,因此,学生愿与他一队!” 范南风感动的眼眶一热,心道这个沈良奕也太大度了,自己做的事情众人有目共睹,他却毫不计较还夸她品性好,真是太大度了! 卫夫子不甘心好好的学生误入歧途,正欲再言语蛊惑时,学子中却传来一句:“那太好了!” 众人的目光被说话的魏庆明吸引过去,沈良奕也不例外。 “既然是沈良奕自己选的,夫子何必百般劝说?再者,这组队一事事关前途,想来没人会愿意和范南风一起,如今沈良奕主动接手,这可是救了范南风又救大家的美事,不然夫子是想看着范南风落单,还是想让其他人受他连累?不信夫子问问大家,看看有谁想和范南风组队?” 沈良奕非常不悦,皱眉盯了魏庆明一眼。 范南风是公认的校霸,虽然暗地里被世家子弟身份的优越性所看不起,此刻却也不敢公然得罪,众人没有回应魏庆明,反倒是韦宿中气十足地说道:“夫子,有的人自以为是惯了,真以为自己的想法就能代表他人,可笑至极!南风用不着被这样的人选择,日后的考核,我愿与南风一组。” 范南风欣慰又感动地看着韦宿,目光半天都未离开。 这更让沈良奕不悦。 “还有我!” 一连三四声的应和,除了打交道很多的孔惜宁、夕临光、顾温俞之外,还有平日里受她‘顺便一帮’的NPC们,此刻也纷纷站在她一方。 骄傲的范南风脸上更加骄傲,她挺直了腰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卫夫子,仿佛在对他说,瞧瞧我这人气。 卫夫子被她气得不轻,可山长却摸了摸胡子,对范南风道:“那你可要抓紧,你是学生之中短板最多的,还有一月,要尽全力的补。” 范南风目的达成,敷衍着回了一声一定。 在学堂被针对的事丝毫没影响范南风的心情,她哼着歌跟着韦宿、夕临光一路进了食堂,看见打饭的队伍里早就站着沈良奕,范南风正欲伸手招呼他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沈良奕端的稳稳的鱼汤,在众目睽睽之下,掩饰都不带掩饰的直直倒在了前面的人身上,那人被烫的瞬间回头,怒而大喊道:“你干什么!” “手滑,不小心。” 魏庆明再怎么迟钝也分得清故意与否,因而更加暴躁:“沈良奕!别以为你爹是将军我就怕你!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哦?那你可以试试。” 与沈良奕淡定又从容的反应相比,魏庆明几乎在上蹿下跳,猛然一拳就向他招呼过去。 沈良奕躲都未躲,在拳头快要触到身上时迅速挡住,而后一个反转,下一秒魏庆明的胳膊便被他扭曲到极致,甚至不顾魏庆明的叫喊,还有力道再加重的趋势。 范南风一看不得了,故意找茬也不说避开别人,演技太差说辞又太牵强,让身后排队的学子嘴巴都看成了O型。 沈良奕可从未在书院闹过事,这反常让范南风迅速冲上去分开两人:“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说打就打上了?” “他这个疯子故意用汤泼我!” 范南风皮笑肉不笑的回应:“说谁疯子呢?沈兄说了是不小心那就是不小心,你怕是没见过真正的疯子什么样吧?在课上你贬低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想不想见识一下我疯起来什么样?” 魏庆明身边的舍友见势不对,立刻上前拉他:“魏兄算了,考核期间若是打架影响太严重了,走吧走吧,去换衣服,别与他们纠缠!” 等到魏庆明败阵离开,范南风这才拉着沈良奕坐下,急忙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惹事?” “是他活该,他刚才在课堂上说我救你。” 范南风想了想,问道:“是说过这话,可是这话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了这小事生气?” “这怎么算小事!他说我救你,还用了接手这个词,把你贬的一无是处,好像你是什么魔鬼一样,唯恐沾身害了他们!” 范南风猛地想起来什么,笑着凑近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落水的那几天,你不是也说我是魔鬼吗?怎么你能说得他们就说不得?” 沈良奕一愣,恶狠狠回道:“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 沈良奕继续恶狠狠:“他们又不了解你,他们凭什么这么说?” 行吧。 范南风又道:“那谢谢你替我出头,不过别气了,生气对吃饭不好,吃完我们去打麻将。” “你怎么还想着打麻将?考核还有一月,你不急吗?” 范南风随口道:“我急啊,可急有什么用,又不能让先生们给我补习。” “我帮你补。” 沈良奕严肃又认真,“我帮你补!”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4章 你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吗 “啊,不用了吧。” 在范南风的计划里,她打败夫子争取到考核的结果已经达到了她的预期,到时候再当着夫子的面潇洒的舍弃,指不定其他人考核时她还能放一月多的假,这一月要干些什么她都畅想好了,毕竟大易宫不能没大王。 范南风委婉的拒绝道:“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大概不是个学习的料,沈兄你也别在我身上费心了,顾自己要紧。” “我无妨,我有信心让你提升。” 范南风继续委婉道:“可你没听夫子说吗?考核官可是非常严谨的,不能出一丁点的错,否则写入品状册子递给皇上,容易影响仕途啊,你就不怕你得不了第一,被其他人诟病麒麟将军的儿子不中用吗?我们范家人一出生就会打算盘,学习实在是过于难为了,所以不用在意我。”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我十分感动,但我拒绝你的好意。 沈良奕很执着,他品出了范南风话里的意思,马上又道:“那我得不了第一了。” “啊?为什么?你这么优秀你怎么断定得不了?” “考核不单考个人,还要考队友协作,我的队友是你,你若是不想考核,那我会失掉队友协作的分值,所以得不了第一。” “啊!”范南风一脸惊讶,“怎么会这样?” “所以父亲的对手肯定会说他的儿子不中用,说他生了个脓包,然后看父亲的笑话,不过没关系,他人之言我也不在乎,就是名声不好听而已....” “不行!明明很优秀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受言语诽谤?越是有等着看笑话的人就越是要打他们的脸,这个书院第一我们争定了!”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想习课吗?” “那是刚才,我现在想了!我不仅想学习,我还要和你得第一!” “那什么时候补习?”沈良奕忍着嘴角的笑意问道。 “今天就开始!”范南风语气坚定。 “好,那吃饭吧,课毕去藏书楼,我在那里等你。” * 范南风站在藏书楼的门前,回味过来后总觉得自己被骗了,轻而易举掉进沈良奕挖的坑里不说,自己还理亏不能挑明,由着他牵着鼻子走。 “真是太奸诈了!” 范南风有感而发的话音一落,藏书阁楼门一开,沈良奕站在里面问她道:“怎么还不进来?” “来了来了!”范南风有点烦。 两个人落座直奔主题,沈良奕看了看她拿过来的书籍,又从袖子里掏出分析表,道:“我想了想,往年的六艺中礼、乐、御为辅,书、数、射为主,考核都在书、射上做文章,可今年的温大人主张礼仪治国,故而六艺都很重要,你知道六艺中各自又分哪些吗?” 沈良奕见她听的一脸茫然,只好又道:“比如礼分五礼,你告诉我有哪五礼?” 范南风一脸震惊:“礼还分五礼吗?!怎么这么多??礼不就是礼吗!为什么还要分成五个??” 沈良奕:“......” 他抚了抚额,让自己冷静了一下,“五礼指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你知道它们分别用在什么场合吗?” 范南风底气不足小声问道:“.....这还分场合吗?” 沈良奕叹了一口气,又道:“那乐分六乐,教乐先生前天才讲过,你告诉我有哪六乐。” 范南风模糊的记得先生前天好像讲过,但清楚的知道自己课上划水没听,只好又弱弱说道:“我有点不知道。” “......先生教的时候你学过吗?” “学过,但忘了!” 沈良奕一股气直冲脑门,忍了忍又道:“那就从你擅长的射开始,射技分五种,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武演课上你常用的是哪种?” “我拿到箭就射了,谁还注意用的是哪种,不是射中目标就行了吗?” 沈良奕被她气笑了,忍不住数落她道:“你一天天都在学些什么!你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为何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怎么能白吃饭不干事!!你家人知道你在书院这么不用功吗?” 范南风这话就不爱听了,心道你知道howareyou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宇宙有多少行星吗?你读过时间简史吗?你知道外星人长什么样吗?你会六国语言吗?虽然我不会,但我知道基本问候语,可比这些六艺有用多了。 沈良奕见她不应,便道:“怎么?你也觉得浪费光阴无法反驳了吗?” 范南风憋着一口气看了他半晌,这才问道:“你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吗?”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5章 这是沈良奕被气的最惨的一次 沈良奕被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的一愣,但手已经下意识捏上了笔,援笔蘸墨字走龙蛇,行云流水,顷刻间纸上便多出了五个形状不同、但都是一个意思的‘茴’字,又将纸转到她面前,道:“茴字怎么了?” 范南风:“......” 一直想打脸,从未成功过。 范南风沉默着看着那字,最后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对他竖了竖大拇指,道:“现在开始学还来的及吗?我,我尽量超常发挥。” “来的及,我对你有信心。” 范南风干巴巴笑了两声,对他的信任一点也不感动,蔫蔫说道:“那现在先要干什么?” “既然其他都不行,那就先从书开始,不需要多做理解,只需要背下来就行,”他停顿一瞬,试探性问道:“你的记忆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要不现场测试一下?” 沈良奕当真从一堆书里抽出个《劝学篇》,问道:“这第一句是什么?” “君子曰:学不可以己。” 沈良奕点了点头,眉头总算舒展了些,“继续。”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 范南风在上学时就有个毛病,所有的古文总是开头记得很牢,中间磕磕巴巴,结尾直接全忘,不到几分钟,她的劝学篇已经背的极艰难了,卡词卡的她心累,到后来完全放飞。 沈良奕敏锐至极,立刻道:“.....错了,少了一段,假舆马者,从这里开始。” 范南风想了想,“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而致千里.....嗯....西方有木,其状如棠,黄华赤实....” 沈良奕闻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西方有木,其状如棠,这是劝学里的吗?!” “是....是还是不是啊?”范南风小心翼翼观察着沈良奕的反应,已经不敢妄下断论了。 沈良奕正要发火,范南风在他的威力下猛地记了起来:“啊!我知道了,这是山海经里的!这个树可神奇了,结的果子可以抵抗洪水,人吃了如同得了神仙的避水咒一样掉进水里淹不死,这个树长在昆仑山上,沈兄你知道昆仑山吗?....” 沈良奕闻言《劝学》一扔,脑袋直直磕在了桌子上,“别和我说话,我想静静。” 范南风立刻闭嘴了,过了一会又试探问道:“我....我可以重新背,你不是对我有信心的吗?” 沈良奕没有抬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假舆马者,从这里开始。” “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致千里,啊不对,而绝江河.....” 藏书楼里硝烟弥漫,仅仅半天的功夫,两个人在补习结束时都如同虚脱了一样。 这是沈良奕被气的最惨的一次,却还是不放弃她,有气无力道:“以后每天闲时都过来补习,今日到这里,让我缓一缓明天再继续。” 范南风连连点头,“沈兄你还好吧?你嘴巴都变白了....” 被她气的心脏疼的沈良奕正要说什么,却被慌慌张张进来的孔惜宁打断,“南风怎么办,子安他....” 孔惜宁的话再看到沈良奕时戛然而止。 范南风道:“没事,自己人,说吧,怎么了?” “子安昨日私自下山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有人说....有人说他去了青楼,书院马上要考核,这可怎么办?” “他去青楼了?!”范南风没有孔惜宁的慌张,反倒一脸惋惜道:“怎么不把我带上!”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4章 你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吗 “啊,不用了吧。” 在范南风的计划里,她打败夫子争取到考核的结果已经达到了她的预期,到时候再当着夫子的面潇洒的舍弃,指不定其他人考核时她还能放一月多的假,这一月要干些什么她都畅想好了,毕竟大易宫不能没大王。 范南风委婉的拒绝道:“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大概不是个学习的料,沈兄你也别在我身上费心了,顾自己要紧。” “我无妨,我有信心让你提升。” 范南风继续委婉道:“可你没听夫子说吗?考核官可是非常严谨的,不能出一丁点的错,否则写入品状册子递给皇上,容易影响仕途啊,你就不怕你得不了第一,被其他人诟病麒麟将军的儿子不中用吗?我们范家人一出生就会打算盘,学习实在是过于难为了,所以不用在意我。”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我十分感动,但我拒绝你的好意。 沈良奕很执着,他品出了范南风话里的意思,马上又道:“那我得不了第一了。” “啊?为什么?你这么优秀你怎么断定得不了?” “考核不单考个人,还要考队友协作,我的队友是你,你若是不想考核,那我会失掉队友协作的分值,所以得不了第一。” “啊!”范南风一脸惊讶,“怎么会这样?” “所以父亲的对手肯定会说他的儿子不中用,说他生了个脓包,然后看父亲的笑话,不过没关系,他人之言我也不在乎,就是名声不好听而已....” “不行!明明很优秀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受言语诽谤?越是有等着看笑话的人就越是要打他们的脸,这个书院第一我们争定了!”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想习课吗?” “那是刚才,我现在想了!我不仅想学习,我还要和你得第一!” “那什么时候补习?”沈良奕忍着嘴角的笑意问道。 “今天就开始!”范南风语气坚定。 “好,那吃饭吧,课毕去藏书楼,我在那里等你。” * 范南风站在藏书楼的门前,回味过来后总觉得自己被骗了,轻而易举掉进沈良奕挖的坑里不说,自己还理亏不能挑明,由着他牵着鼻子走。 “真是太奸诈了!” 范南风有感而发的话音一落,藏书阁楼门一开,沈良奕站在里面问她道:“怎么还不进来?” “来了来了!”范南风有点烦。 两个人落座直奔主题,沈良奕看了看她拿过来的书籍,又从袖子里掏出分析表,道:“我想了想,往年的六艺中礼、乐、御为辅,书、数、射为主,考核都在书、射上做文章,可今年的温大人主张礼仪治国,故而六艺都很重要,你知道六艺中各自又分哪些吗?” 沈良奕见她听的一脸茫然,只好又道:“比如礼分五礼,你告诉我有哪五礼?” 范南风一脸震惊:“礼还分五礼吗?!怎么这么多??礼不就是礼吗!为什么还要分成五个??” 沈良奕:“......” 他抚了抚额,让自己冷静了一下,“五礼指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你知道它们分别用在什么场合吗?” 范南风底气不足小声问道:“.....这还分场合吗?” 沈良奕叹了一口气,又道:“那乐分六乐,教乐先生前天才讲过,你告诉我有哪六乐。” 范南风模糊的记得先生前天好像讲过,但清楚的知道自己课上划水没听,只好又弱弱说道:“我有点不知道。” “......先生教的时候你学过吗?” “学过,但忘了!” 沈良奕一股气直冲脑门,忍了忍又道:“那就从你擅长的射开始,射技分五种,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武演课上你常用的是哪种?” “我拿到箭就射了,谁还注意用的是哪种,不是射中目标就行了吗?” 沈良奕被她气笑了,忍不住数落她道:“你一天天都在学些什么!你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为何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怎么能白吃饭不干事!!你家人知道你在书院这么不用功吗?” 范南风这话就不爱听了,心道你知道hoareyou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宇宙有多少行星吗?你读过时间简史吗?你知道外星人长什么样吗?你会六国语言吗?虽然我不会,但我知道基本问候语,可比这些六艺有用多了。 沈良奕见她不应,便道:“怎么?你也觉得浪费光阴无法反驳了吗?” 范南风憋着一口气看了他半晌,这才问道:“你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吗?”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5章 这是沈良奕被气的最惨的一次 沈良奕被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的一愣,但手已经下意识捏上了笔,援笔蘸墨字走龙蛇,行云流水,顷刻间纸上便多出了五个形状不同、但都是一个意思的‘茴’字,又将纸转到她面前,道:“茴字怎么了?” 范南风:“......” 一直想打脸,从未成功过。 范南风沉默着看着那字,最后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对他竖了竖大拇指,道:“现在开始学还来的及吗?我,我尽量超常发挥。” “来的及,我对你有信心。” 范南风干巴巴笑了两声,对他的信任一点也不感动,蔫蔫说道:“那现在先要干什么?” “既然其他都不行,那就先从书开始,不需要多做理解,只需要背下来就行,”他停顿一瞬,试探性问道:“你的记忆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要不现场测试一下?” 沈良奕当真从一堆书里抽出个《劝学篇》,问道:“这第一句是什么?” “君子曰:学不可以己。” 沈良奕点了点头,眉头总算舒展了些,“继续。”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 范南风在上学时就有个毛病,所有的古文总是开头记得很牢,中间磕磕巴巴,结尾直接全忘,不到几分钟,她的劝学篇已经背的极艰难了,卡词卡的她心累,到后来完全放飞。 沈良奕敏锐至极,立刻道:“.....错了,少了一段,假舆马者,从这里开始。” 范南风想了想,“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而致千里.....嗯....西方有木,其状如棠,黄华赤实....” 沈良奕闻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西方有木,其状如棠,这是劝学里的吗?!” “是....是还是不是啊?”范南风小心翼翼观察着沈良奕的反应,已经不敢妄下断论了。 沈良奕正要发火,范南风在他的威力下猛地记了起来:“啊!我知道了,这是山海经里的!这个树可神奇了,结的果子可以抵抗洪水,人吃了如同得了神仙的避水咒一样掉进水里淹不死,这个树长在昆仑山上,沈兄你知道昆仑山吗?....” 沈良奕闻言《劝学》一扔,脑袋直直磕在了桌子上,“别和我说话,我想静静。” 范南风立刻闭嘴了,过了一会又试探问道:“我....我可以重新背,你不是对我有信心的吗?” 沈良奕没有抬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假舆马者,从这里开始。” “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致千里,啊不对,而绝江河.....” 藏书楼里硝烟弥漫,仅仅半天的功夫,两个人在补习结束时都如同虚脱了一样。 这是沈良奕被气的最惨的一次,却还是不放弃她,有气无力道:“以后每天闲时都过来补习,今日到这里,让我缓一缓明天再继续。” 范南风连连点头,“沈兄你还好吧?你嘴巴都变白了....” 被她气的心脏疼的沈良奕正要说什么,却被慌慌张张进来的孔惜宁打断,“南风怎么办,子安他....” 孔惜宁的话再看到沈良奕时戛然而止。 范南风道:“没事,自己人,说吧,怎么了?” “子安昨日私自下山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有人说....有人说他去了青楼,书院马上要考核,这可怎么办?” “他去青楼了?!”范南风没有孔惜宁的慌张,反倒一脸惋惜道:“怎么不把我带上!”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6章 男人的心海底的针(二合一) “这事很重要,开不得玩笑。”孔惜宁语气急切。 范南风心道她才没有开玩笑,她路子野,是真的想去青楼开开眼,但见孔惜宁愁容满面,只好先安慰道:“你放心,我最了解子安了,他不是那样的人,去那里肯定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坐在一旁无意听她们谈话的沈良奕,此刻有意地多看了范南风两眼。 “考核不足一月,要派人通知他呀,也不知他有没有向书院告假,何时才能回来。” “别担心,我亲自...” 范南风不假思索要说的‘我亲自去提他回来’,被沈良奕无中生有的咳嗽声打断,于是话锋一转,道:“我亲自派人去催他,” 孔惜宁对她有很大的依赖和很深的信任,闻言也松了一口气,拐弯抹角传达了顺便再调查一下去青楼的原因之后,心满意足的走了。 待她离开后,沈良奕这才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还真是古道热肠。” “哪里哪里,只不过因为对方是孟子安,他去青楼的事可是大事,我得了解清楚。” 沈良奕极其会抓重点,立刻不咸不淡又道:“为何因为对方是孟子安,你就得了解清楚?” “大家都是朋友,我总不能看着他误入歧途吧?而且我不是说过吗?我对待朋友总是想全方位无死角地照顾....” “你朋友可真多。” 这句带着奇怪意思的吐槽不轻不重落在范南风耳里,却没有引起她注意,反而立即伸手,语带炫耀数道:“那当然了,我给你算算啊,韦宿一个,夕临光一个,怀玉与顾温俞各算一个,当然还有子安、惜宁,除了他们之外,还有那些张墨、王浮之等等,以及厨房的魏大娘,总是给我留好几个藕饼....” 沈良奕默默听着她数完,到最后也没听到他想听的答案,免不了眉峰微聚旁敲侧击:“没了吗?” “没了!”范南风很笃定,“就这些!” 这下沈良奕的愠怒显而易见了,范南风不知他为何突然黑脸,赶忙关心道:“你没事吧,你怎么....” “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的很!” “噢,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得去安排人找子安回来了,要是再晚了可影响他考核....” 沈良奕噌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头也不回地出了藏书楼。 范南风在身后一边收拾书桌一边喊他等等:“...你怎么走了?你干嘛不等我,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喂!” 沈良奕在她一声比一声高的呼喊中走过拐角,很快不见了踪影。徒留不知其意的范南风在原地摇头感叹:“真是男人的心海底的针,好端端到底在生什么气!” 这个疑问直到第二日也没被她想出答案,范南风站在校场箭靶前,手拉满弓摆好站姿,继续想着问题的同时,就将一支羽箭射了出去。 那箭本应该直直钉进箭靶,却在半途中被后追上来的其他箭从箭尾射穿,将她的箭一射两半之后,竟还能从阻力中突围插到靶子上。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炫目的让范南风目瞪口呆。 她机械地回头去看,果不其然,秀技的正是沈良奕! 穿一身银白短打服的沈良奕正好收了他的红弓,目光落在箭靶上微微笑了笑,而后直直走向范南风,路过她时用一副看败者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很快又漠然转开。 范南风:“......” 总觉得这个状态,他还是很气? 不论原因下意识就想哄的范南风立刻道:“沈兄好厉害啊,竟然破了我的箭还能正中红心!这个箭术让人大开眼界,我也想学,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这种程度。” 后一句是她随口一说,沈良奕却当了真:“从现在开始多练,就会可以。” “啊,我其实....” “站好!” 他把范南风要扯皮的话扼杀在她肚子里,并且直奔主题:“今日要从六艺中射开始,射分五射,我十二个时辰前刚说过,你重复一遍。” 范南风:“.....” 她范南风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并不想学习。 沈良奕只一天就已经对她的支吾见怪不怪了,随即自问自答:“五射中唯井仪最优,一弓四矢,四矢连贯,皆正中目标即为赢,井仪并不难学,没有多大的技巧,只讲求力量与精准度,刚开始先练平射,等熟悉之后加马射、步射,对付考核足矣,你先看着。” 箭筒里四支羽箭被沈良奕架在他的红弓上,而后搭箭预拉、开弓瞄准、脱弦射出一气呵成,四箭全中红心! 范南风:“嚯!!!” 沈良奕道:“你来。” 赶鸭上架的范南风只好拿起弓照着他的动作照猫画虎,男女力量悬殊就在此刻显现了,明明沈良奕轻轻松松就能拉满四矢弓,偏偏到了她这里,费劲拉到第三矢怎么也上不去。 眼看着沈良奕脸上的嫌弃渐渐显露,范南风一着急使出全身的力气,却事与愿违,绷紧的箭弦啪嗒一声猛地断开,让她来不及闪避,食指被又细又锋利的弦线割出了口子,源源不断渗着血珠。 “啊!” 范南风的惨叫立刻引来沈良奕注意,使他伸手就想去看她,却还不及触到,另一个人另一只手先他一步,握住了范南风。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7章 只有他不嫌弃我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知何时出现在校场的孟子安紧握着范南风不放,掏出手帕就给她缠上,按压住她流血的伤口,又重复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力气小就应该量力而行,没人逼你非要做到什么程度,你看看,这么深的口子,血都止不住!” “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孟子安视线一直在她手上,“我本来也是去去就回,事情办完了当然就回来了,不行,血止不住,得去医舍!” 范南风脑子里正在思索他去青楼能办什么事情,由着孟子安拽着她走,走出一大截才想起沈良奕,转头与他道:“沈兄我先去医舍啊,把手处理一下我就回来,没什么大事,不疼,你不用担心我......” 解释的言语说到一半,孟子安就将她脑袋掰正,三分提醒七分阻断:“走路要看前面。” 井仪射术的补习就这么耽搁下来,两个人回到宿舍,范南风记得孔惜宁的嘱托,立刻开始打探:“你这不打招呼一走就是两天,我听人说,你去了青楼,是真的吗?” 风风火火赶路回书院让孟子安口干舌燥,到了学舍之后本来站在桌边倒着茶水,听闻范南风这么问,立刻杯子一放顾不得喝水就道:“是真的,但我去那种地方是因为人命关天才去,这也是我第一次去那里,并且事情办完后立刻就出来了,并没有多做逗留,也没有....” “等一等,”范南风一脑门的问号,她也没问什么啊,怎么孟子安的反应似乎有点急了,努力解释就怕她多想一样,“我当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对你品性超放心,不过人命关天,这是何意?” 云芙故乡在昭阳,父母亡故无依无靠后被宣花夫人接到了甫州,只与自小的玩伴还保持着联系,二人在特定的时间互通书信,这个习惯一直持续了很久。 直到某一天,玩伴再也没有回过云芙的书信,似乎失去了消息。 这让云芙担忧不已,暗地请了人调查玩伴的行踪,后来得知玩伴被家里好吃懒作的哥哥卖到了青楼,她便辗转打听到了青楼的名字——开在安阳的香川坊。 玩伴是云芙最好的朋友,好到让她不做多想立即写了请求之信寄到了处在安阳的百里书院、孟子安手中。 孟子安应她所求亲自下山去赎人,将那玩伴救出并打点妥帖之后,这才又回了书院。 “事情就是这样,你见过云芙的,你若是不太信,我可以将她的书信给你看!” 范南风又是一脑门的问号,生怕孟子安觉得她在查他,赶紧对孟子安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不是别人,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孟子安也很会抓重点,‘你又不是别人’让他一愣,随即悄然弯了弯嘴角,心想等东西做好之后,他就要告诉她。 范南风一边看着自己被包成柱子的食指,一边散漫地与他解释:“你前脚一走,后脚山长就宣布了考核一事,这事可关乎前途大意不得,我怕你不知道就派了人去找你,哪知你这么快回来,让我白担心了,就连刚才射箭我都在想你的事,所以才受伤。” 她见孟子安神色一僵,立刻嘻嘻哈哈道:“我开玩笑的。” 她是真的无聊开了玩笑,却给孟子安提了醒,“你与沈良奕为何在校场,他为何要教你箭术?” “都是因为考核啊,我的身份比较尴尬,学生们不想与我一队,只有他不嫌弃我,和我组了队还给我补习,今天就补习的射箭,要不是.....” “为何不等我?你知道的,我也不嫌弃你!”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8章 我在乎的不是成绩 范南风当然知道他不会嫌弃,可远水解不了近火,哪能说等就等,“我就知道你太好了,我不能祸害你嘛,你和别人组一队才能强强联手,考核才会有个好成绩。” 这个别人,一定得是孔惜宁! 她在后来与韦宿夕临光的闲谈中得知书院考核的队伍可以自由组合,但一般都是同舍人一组,长时间同寝同住产生了默契,为了万无一失,默认都不会换人。 考核的末尾还会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考题,任务完成的时间长短不一,有运气不好抽到难题的,一两个月都不能返回书院。 这些个因素让范南风最终打消了不参加考核的想法,并且赖上沈良奕就做他的队友来给孔孟制造机会,“我和沈兄一组,这样惜宁就能和你一组,你们以前本来就是舍友,肯定有别人没有的默契,要是你与惜宁组合,那书院的甲等就是你了,我对你有信心,绝对能出个好成绩....” 孟子安猛然打断:“我在乎的不是成绩,我在乎的是你!” 这话一出两个人俱呆住了,孟子安更是满脸通红,慌慌张张立刻解释:“我...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的身份,有些事情上我可以多帮你,就像方才在校场,你拉不满四矢弓是正常的,我便不会让你去强拉,也就能避免你因此受伤,而且,而且,你不是和沈良奕有过节吗?我是不知你们落水时发生了什么关系有所缓和,但我知道沈良奕很傲气,是不会对你真心的。” 妄自评判他人的孟子安让范南风很意外,但她更意外沈良奕给众人的印象,连孟子安都如此想了,那么书院其他人还不知道要如何想他。 范南风本着给他口碑翻盘的目的,一本正经地反驳:“不是的,虽然现在的沈良奕和我了解的有出入,但他对我还算不错,以前的事大多都是我招惹在先,你看他现在当我是朋友,已经不再揍我了....” 孟子安脸上的紧张转成震惊,似乎很想不通她为何要求如此低,“我对你从来没有不好过,你怎么只把他当朋友呢?” “我也把你当朋友啊!” 孟子安一愣,接着就不说话了。 “其实老实说,我的朋友也分三六九等,你和惜宁在我这里是一番,比沈良奕重要多了。” 孟子安不仅没有说话,还开始脸红。 “而且啊,你当时不在场你不知道,大家除了看不起我之外,还对沈良奕观感不好,听说要和我一组时几乎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这个时候我就更不能换队友了,我也是有脾气的,我要让他们知道,现在他们看不起,日后可小心别栽到我们的手上!” 孟子安被她三言两语的说辞征服,便也不再执着于换队友一事。 第二日藏书楼里,范南风早早到场,摊开《劝学》篇放在眼前却不看,而是目光落在窗外,一搜寻到想搜寻的身影,立刻高声朗读:“君子曰:学不可以己,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哎呀沈兄早啊...” 沈良奕瞥了一眼范南风被包着的食指,沉默着点了点头,走到她对面坐下,却没有说话。 范南风摸不清他又怎么了,依旧按照先前所想的开口道:“我今天起来的早,我想好了,就按照你说的办,以后早课前抽出一个时辰过来补习,课后也跟着你,这样上进一个月,考核的时候大概就没问题了,你也别担心我拖后腿,实在不行我还有法宝呢。” 对啊,实在不行她还有大纲嘛,到时候再加个天才的技能,谁还敢赢得了她? 但不争馒头争口气为辅,好纲用在刀刃上为主,范南风并没有在学习上开外挂,而是老老实实跟着沈良奕制定的补习计划走,心中还有个模糊的恶意的想法,被她气懵的沈良奕会展现出奇怪的可爱一面,她想多看。 “我已经把劝学篇背的烂熟了,这次你考我绝不会出错,你要不要现在考一遍,”她说着抬头看沈良奕时,这才发现沈良奕心不在焉,“沈兄?沈兄?” 范南风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沈良奕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将袖口一撩,视线放在她纤细又光滑的手臂上,似乎思索着什么。 范南风心中大惊,本能地就想抽回,却被沈良奕拉着更靠近了他的眼睛。 沈良奕在她大气不敢出的状态下看了好一会,目光这才转到她脸上,斟酌之后说道:“你们家,是不是在虐待你?” 范南风:“????”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9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啊?”范南风揪起的心放回了肚子,故意眉头一沉,用又纠结又为难的神色回答:“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又瘦又小,手腕也这么细,又拉不出弓又容易受伤,怎么看怎么都像吃不饱饭没发育好的样子,难道你家人都不给你吃饭吗?” 范南风低头瞄了一眼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膛,对‘没发育好’又多了几分认同,沈良奕在她沉默的时候补充道:“怎么能连四矢弓都拉不好呢?力气小的堪比姑娘家,你是姑娘家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这个吐槽正中事实,让一时受到惊吓的范南风没隐藏好情绪,猛地抬头与沈良奕目光相对,眼神中还装着一些‘你是不是神婆’的疑虑。 沈良奕不知道自己说到了点上,又理解错了她的眼神,以为对方被他严肃时说的话伤到了,赶紧又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有点不理解,明明你我都一样是普通人,为何你连弓都拉不好,竟还能自己伤到自己。” 范南风心道你怎么是普通人呢?你可是我亲自认证的又聪明又果断又完美狠绝的反派,学什么都像天才,而万恶的天才,做任何事都有着别人不可企及的天赋。 又给普通人丢脸了的范南风说道:“我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没有被虐待。” 沈良奕一瞬间有点讶异又有点抱歉的神情勾起了范南风想捉弄的心,让她表演欲立刻就上来了。 范南风叹了一口气,真情实感地说道:“我爹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我,因为我的出生导致我娘染了风寒,不到三月便去世了,我爹虽然妻妾成群,却还是怪我克死了我娘,从小就将我丢给下人看管,后来我越长越像我娘,就更让我爹不待见了,因此受到了家人的冷落,那些照顾我的下人也欺负到我头上,偷用我的月钱,变卖我的东西,还不给我饭吃,其中有个叫荷花的婢女更可恨,总是把我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总说我是女孩子,有一回冬天逼着我穿上裙子站在冰上跳舞给她看,导致我跌进了池水里大病一场,从此便落了病根,不仅长得瘦小了,还认知有了障碍,喜欢女子的胭脂水粉,喜欢女子的衣裙首饰,还喜欢男人,了!”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范南风越是委屈巴巴地说,沈良奕脸上的表情就越是丰富,就越真心真意地觉得他的朋友太可怜了,“我竟不知,不知你是如此长大的,我还这样说你....我,我真是该死,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姑娘家了,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那你能对我好点吗?”范南风心里都快笑死了。 “我会!” “那你补习的时候不要对我发火,我知道我天资愚笨,你若是对我发火,我就更自卑了,就会让我想起那些下人的话,他们说我是傻子,说我就算生在范家也只能做米虫不会有大出息,吃白饭不干事,还不如死了。” 沈良奕心中大为震动,立刻万分认真道:“我再也不对你发火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0章 一物降一物 在这种情况下卖惨本该有奇效,可范南风憋笑憋得明目张胆,沈良奕又有着强大的洞察力,察觉之后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她在胡扯,但却没有明说,反而同样拼起了演技,以十分同情的口吻道:“太可怜了,听得我都想帮你,你要不要我帮你?” “好啊,你要怎么帮?”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些人在你幼时那么对你,现在你长大了你要回敬,你应该杀掉他们,一个都不放过!” 范南风笑眯眯的眼睛瞬间被他的话吓木,“不....不用了吧,那些下人早就被辞退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不要紧,你家人的行踪你不是知道吗?” 范南风瞪大的眼睛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几分:“那可是家人。” “有些不合格的家人,还是越早舍弃的好。” “怎....怎么舍弃?” 沈良奕没有用言语回应,他在故意沉默的同时演技大爆发,露给范南风一个明显要搞事的阴险笑容。 “.....” 这个反应十分的反派,让范南风心中警铃大作,慌慌张张道:“你...你是认真的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以暴制暴不是什么好办法,肯定还存在更优秀的回敬办法,我自己多想想,而且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就不麻烦沈兄你了。” “这何来麻烦?为朋友两肋插刀我甘愿至极,正好我认识父亲手下的猛将,他们在战场上厮杀惯了,又都十分的正义,割起头来眼都不眨!我这就将你的遭遇传给他们,你若是不好对家人下手,那就让他们来。” 沈良奕说着作势要往出走,被范南风抖抖索索一把拦住:“别别!咱们再商量商量!眼下还是补习应付考核要紧,我的事先放一放,放一放!” “放不得放不得!” 范南风手心都开始冒汗,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打消他的冲动,赶紧说道:“我想出回敬的好办法了!!欺负的根本是他们轻看我觉得我成不了大器,那只要出人头地不就是最好的回敬了吗?我现在身在书院,只要在考核中出个好成绩成为第一个商人入仕的例子不就好了吗?杀人割喉什么的真不至于,沈兄你能给我补习,就已经是最好的帮忙了!千万别再麻烦那些猛将!” 沈良奕诡计得逞,抿嘴压了压想笑的冲动,“你当真要以这样的方法回敬吗?” “当真!” “那好吧,我定不负你期望帮你好好补习,现在打开《子不语》卷三,背第四段,你要在一刻钟之内记熟,不然我就只能给那些副将寄信了....” “我背我背!我现在就背!” 丝毫不知道自己演砸了的范南风立刻打开书,开始之乎者也的背诵..... 这个威胁次次都有余威,以至于接下来的补习中范南风被它逼着拼尽全力,早出晚归毫不休息,甚至脱口而出的梦话都是沈良奕圈出来要背的文章,终于在连轴转高强度的学习之中,她的鼻血被学出来了。 彼时范南风正对着枯燥的古文默写,卡在一句上怎么也想不出,偏偏沈良奕坐在对面盯着她的举动,让她不能看书无机会作弊,脑子又紧张又运转的太快,一滴鼻血啪嗒便掉在了白纸上,刺目的让范南风一愣,而后后知后觉伸手去揩,又将鼻血抹了一脸。 “啊!我流血了!沈良奕,我流鼻血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我不学了!!!” 范南风任由着鼻血流,先把毛笔一扔,心想高考都没这么用功过,现在受的都是什么罪! 越想越觉得委屈,一委屈就让身体收到了信号,随后眼睛一湿,有要哭的趋势。 “不准哭!” 沈良奕及时制止,他是怕了她的哭,一哭他的脑子总是要和另一个人联系一起,这让他迷惑不解,怀疑是他出了问题,还是对方有问题。 但沈良奕肯定,他绝不会出问题!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1章 刚暖的心立刻拔凉了 “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流鼻血也有可能是体内火气太旺,和补习没半点的关系。”沈良奕说着递给她手帕。 范南风并没有接,激动地反驳道:“也有可能是太累了!我这十来天这么累,梦里都在背书你知不知道,我连觉都睡不好,睡眠不足才引起的。” “哦?也不知刚才讲习时,是谁趴在桌上睡得鼾声都出来了?” 范南风:“......” “快擦一擦,不然要沾到衣服上了。” 范南风被这话突然提了个醒,悄咪咪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他的衣服袖子,“好了,这就擦。” 却绕过沈良奕的手帕,猛地拉起他的袖子拉到鼻边,迅速又精准地揩了一把。 沈良奕在她意料之中仿若电打了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却出乎她意料地没有动手揍她,而是拿着手帕又气又急地整理着校服上的血痕,整个人气的话都说不全,“你,你”了半天,也没讲出来一句骂人的应景话。 “沈兄对不起,我学的老眼昏花一时看岔了,但这衣服只脏了一点,不打紧的,我们继续吧。” 沈良奕哪还顾得上继续,匆匆出了藏书楼去换衣服,范南风逮着机会也溜出了藏书楼,急忙就向学舍奔去。 风风火火奔跑回学舍的动作太大,门被突兀地猛推开时,吓到了屋内习字的孟子安,又看到她脸上血痕,一时惊慌问道:“你怎么了!” 范南风不走心地与他打了招呼,将过程随口解释了两句,随后扑到床上熟练地打了个滚钻进被子,“子安我太累了,我就睡一会,麻烦你等下叫醒我,我好累,好想睡觉....” 孟子安本欲提醒她脸上还沾着血迹得洗洗,见她说完就睡着了只好作罢,走回桌边将剩下的字写完,一瞬间的考量过后,他打来温水蘸湿毛巾,坐到床边范南风的身旁,轻轻给她擦去脸上的血污。 温热的毛巾从她的额头上往下,滑过她的细密又翘的睫毛,滑过她精致又挺的鼻梁,擦干净血痕之后,半张侧脸重新恢复以往的白净,柔和的侧边弧度安安静静地呈现在他眼前,小巧而轻薄的红唇,尤其吸引了他的眼! 令他下意识伸手,就想触上一触。 “沈良奕,我写对了吗?” 就在他快要触及到时,范南风睡梦中无意识的话出现的太及时,转瞬间打散了孟子安的恍惚。 孟子安如梦初醒,猛然收回手走到桌前,心里责怪自己怎么能做出如此不君子的行为的同时,也有了微妙的不满。 他把脸盆和毛巾归位,目的性很强地走出了学舍。 范南风一觉睡到华灯初上,心满意足醒来时发现学舍里只有她一人,这份安静没有让她慌张,反而心里一暖,觉得沈良奕这个人总算有点贴心了,知道自己逃了补习却没有专门来捉她,还给了她一个补觉的机会! 精气神回来的范南风正元气满满穿鞋准备去找沈良奕时,她的学舍门一开,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夕临光。 “你被狼撵了吗,跑的这么喘?” 气喘吁吁的夕临光焦急说道:“南....南风不好了!孟子安和沈良奕两个打起来了!你快...你快去看看!” “什么?!” 范南风刚暖的心,立刻便拔凉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2章 别闹别扭 怎么能打起来!!! 没有交集更没有过节的两个人,怎么能在她睡一觉的时间里打起来!!! 范南风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跑的比夕临光还快,远远地就看到校场围着一堆的学子,学子正中间是木剑相向你来我往的孟子安、沈良奕,两个人气势如虹,一看就知道并没有带友好切磋的目的。 虽然是木剑,但握剑的双方是书院数一数二的能手,就更能察觉到他们身上浓浓的杀气,让范南风吓傻了! 眼看着九、十个月的努力将前功尽弃,范南风大声一吼,迅速冲进打斗圈。 突然冲进来的身影让打斗的二人毫无防备,手下的动作也来不及收力,范南风又是从沈良奕背后冲进选择护孟子安,导致他看不到人,让直直对准孟子安的一剑,差点险险打在她身上! 惊险万分的时刻,孟子安迅速拉着范南风一转,以背拥的姿势把她护在怀里,自己生生扛下了那一击。 木剑打在孟子安身上,瞬间一断两半。 “你疯了吗!”孟子安和沈良奕异口同声的拔高嗓门对她喊道。 “你们才疯了!你们为什么打架!不知道书院禁止学子打架的吗!你们两个....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们说,你们为什么打架!” 两个人闻言一望,孟子安道:“我看不惯他逼你太紧,既然他那么看重成绩,大可再找一个别的人做队友,却非要把你拖住!我只是想叫他放手。” “那你呢?”范南风扶额一叹气,转而问沈良奕,“你又是怎么打起来的?” “定好的队友哪有放弃的道理,所以一言不合。” 范南风未及回应,围观的学子中却先一句恍然大悟的感叹:“嚯,竟然还是一出抢人的戏!” 三个人整齐划一转头,异口同声回应:“闭嘴!” 范南风暴力胁退围观学子之后,又对孟子安道:“子安多谢你为我着想,但应该有什么误会,你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打架啊,若是被夫子知道那可就麻烦了,走吧,先回学舍,我再好好解释给你听。” 她说着即动手拉起孟子安手腕,与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学舍走,将沈良奕甩在身后,竟是一次也没有回头。 补习一事因此停了两日,沈良奕就气了两日,憋着复杂的怒气等着范南风主动上前,却是两日都无结果! 沈良奕便下定决心再也不多管范南风,由着她自生自灭,谁知决心刚一下定,范南风仿佛有了感应似的,第二日黄昏结束课业之后,就把沈良奕堵在课堂一角,对他道:“你这两天怎么不理我?” “你不也没理我?” “.....我那是有事,子安他有点钻牛角尖,我足足劝了两天才把他说通,我还不是为你好?” 沈良奕沉默着看着她,眼神里发散的全是谢谢你百忙之中还抽空为我好的冷漠。 与他相处这么久,范南风自然也练出了默契,立刻了然地解释道:“是真的!子安他对你有点误解,我本着为你好的原则,花了两天时间才解除误会,他认为我是被你逼着才参加补习,认为你是为了成绩为了不让我拖你后腿,可我知道,你不在乎成绩也不怕受到拖累,你只是不想我落于人后,不想我受到不公平对待而已,我都知道的。” 对啊,所谓的朋友,就是在我过的好的同时也希望你过的好,若是过的不好,那我会倾尽全力帮你一把,让你过的好。 沈良奕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明白自己的用意,心中的气立刻消了大半,正想说那补习继续时,范南风又接着道:“而且子安和你对我而言都很重要,我不想我的朋友们互相看不惯。” 沈良奕心中一郁,缓慢又郑重问道:“哪个更重要。” “什么?” “朋友也分三六九等,我和他,哪个对你更重要?” 范南风:“.....” 这确实,不太好回答啊。 两个人在她这里都是工具人,只是她为了完成任务的踏板而已,要说重要,还是她自己最重要。 范南风敷衍地回他:“都重要都重要,都是朋友,分什么三六九等、远近亲疏。” “不行,哪个更重要?若是分不出来的话那我换一个问法,如果我和孟子安掉进同时水里,你先救谁?” 这个无理取闹又棘手的问题怎么如此的熟悉! 世界线的重合让范南风愣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道:“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别闹别扭!”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3章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二合一) 《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第183章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3章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二合一) 这个问题对沈良奕而言有重大意义。 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封闭自己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交心从不让他人靠近的沈良奕的话,那么范南风和谁相交,重视哪个都与他无关,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接纳了范南风,把她当做唯一的朋友,除了家人之外他最重视的人。 可越是重视就越小气多疑,也就越敏感害怕。 他怕范南风不像他,把他只当做朋友中的一个,甚至还是不那么重要的一个;他怕范南风不像他,认定一个朋友就是一辈子,掏心掏肺信任无比;他怕范南风不像他,有什么事都不会第一个想到他。 毕竟范南风不像他,她有别的朋友,而他只有她。 所以这个问题十分有意义,言语的力量能让他安心,让他不会怀疑,是否自己在她那里很多余,所以他很执着,在范南风叫他不要闹别扭的时候,依旧别扭的重复:“不行,你要回答,我和孟子安,或者我和你其他的朋友相比,到底谁重要。” 范南风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很会见风使舵敷衍人,不用猜就知道沈良奕想听什么答案,于是脱口而出:“当然是你啊!” “为...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在我心里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比较重要,非要说个原因的话,我们不是生死与共过嘛,患难见真情啊,难道你不觉得?” 沈良奕非常的好哄,并且十分满意她的答案,脸上也多云转晴,笑眯眯道:“那走吧,去补习,剩下不到十日,要更加勤奋了。” 范南风被他话里的更加吓到心里一抖,面上却还是淡定表示出认同:“好啊,走吧!” 天生不是学习的料的范南风在最后的冲刺阶段过的十分艰难,又不忍让沈良奕失望,只好强打起精神听着他讲解文章,好听的嗓音在此刻也没办法赶走她的瞌睡,她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前仰后倒,意识混沌中一个失控前倾,差点摔倒在地。 巧就巧在背对着她解文的沈良奕正好转身,及时把她拦截住。 范南风是吓醒的! 一睁眼目光往下,沈良奕的手臂稳稳当当停在不该停的位置,还紧紧压着她! 范南风瞥见的瞬间使出洪荒之力掀翻沈良奕,同时对好心接住她的人大吼道:“谁让你碰我的!!” 毫无防备被推倒在地的沈良奕有片刻失神,只顾呆呆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好事却没得好报的原因是什么。 范南风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赶紧伸手把他拉起来:“你没事吧!都怪我白日做梦,梦见有鬼张着血盆大口要吃我,一时没分清梦境与现实,伤害到你了。” “......那今日到此为止,你休息休息再继续。” 意料之外的休息让范南风惊讶无比,也越发觉得,沈良奕自从落水之后,似乎越来越贴心了! 尽管有休息的机会,最后几日的临时抱佛脚还是让范南风的上火越来越严重,继流鼻血之后,上火导致她得了口腔溃疡,吃饭说话干什么都很疼,最先的忍耐无法继续,范南风只好再次去了医舍,得了药粉和棉棒,对着铜镜往溃疡处抹。 溃疡长的角度刁钻,仅凭一人之力无法抹到点上,范南风漱了口继续抹,抹不到点上继续漱口抹,来来回回之时,沈良奕就进来了。 “你在干什么?” “抹药,我嘴里上火溃烂,看不到位置总是抹不好。” “那我帮你。” 范南风想,这个时候有人帮确实比自己动手好一点,于是立刻同意。 但她没想到自己会紧张,紧张到大气不敢出的地步。 “张嘴。”沈良奕一手拿着棉棒,一手箍住她下巴,她坐着他站着,躬身靠的很近,这样命令道。 突然放大的眉眼有了平时感受不到的冲击力,沈良奕面色认真盯着她口内的溃疡,小心翼翼地把药粉粘在其上,为了更好的抹药,摩挲着她的脸调整着位置,甚至人靠的更近,呼吸声在她耳边,偏偏响的震耳欲聋。 范南风莫名有点紧张,竟然无意识憋着气不敢换,脸也憋的通红,被沉迷抹药的沈良奕发现之后,立刻道:“呼吸!你怎么不呼吸?!” 范南风一把推开他,脑袋偏到一旁,“已经都好了,不用再抹了。” 沈良奕‘嗯’了一声,将药粉和铜镜放置好,对她说道:“后日温大人就要到书院了,补习就此结束,你好好休息休息调整状态,也不用太过担心考核。” 他看到范南风嘴巴上沾了黑色的药粉,而本人却毫无察觉,便好心伸手给她抹掉。 大拇指掠过她的嘴唇,激的范南风眼瞳震了又震,瞬间拉住沈良奕要收回的胳膊衣袖,冷不防就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喜欢男人。” 沈良奕:“......” 范南风:“......” 她被自己的话吓到自乱阵脚,噌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支支吾吾掩饰:“啊,不是,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就是,啊,惜宁呢,我好久没见她了,我要先走了,明天见。” 范南风慌慌张张跑出藏书楼,直跑到拐角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下,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道好险好险,差点就自爆了身份! 她很慢热,并没有深究为何会出现‘差点’,而是一想到补习终于到头了就很开心,一边内心吐槽要是现实中遇到沈良奕这种人,她指不定早就考上清北了,一边高高兴兴冲回了学舍。 门一开,穿着整齐又正式的孟子安便从座位上站起,似乎是有意地等着她,“你回来了。” “嗯,怎么还不收拾睡觉?”毕竟平常这个点,孟子安早已换好了寝衣洗漱完毕,“你是要去哪吗?” “没,我只是有话要对你说。” 范南风正在给自己倒茶,闻言回他道:“你要说什么?你说吧。” “我有个礼物想给你。” 范南风喝茶的手一顿,偏头看他又开玩笑道:“好端端的送我礼物干嘛?你可想清楚啊,我可不会吃了吐,给了我可就要不回去了!什么礼物?” “我想给你很久了,我确定。” 范南风本来在开玩笑,但见孟子安神情严肃还微有紧张,自己也跟着严肃起来:“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孟子安从架子上拿出个小盒,在她面前打开。 范南风眼观上盒子里的东西,立刻心一沉,有个怪异的猜想冒出头,又再次确认道:“你...真的要把它送给我吗?” “嗯!” 范南风目露疑惑沉默着,心道她的大纲怎么不给她丁点的提示,最后一脸淡定地问出一针见血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是啊,我就是喜欢你!”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4章 这真让人头大 这真叫人头大! 范南风更加沉默了,仿佛没听见孟子安的回答似的,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大纲是不是出了毛病! 一月之久的补习虽然让她身心俱疲,但每日查看大纲依旧是她的习惯,她在此刻才觉得大纲连着一月都没有任何变化,是有点不正常的,而且这个走向,孟子安怎么能把玉浮灵当作礼物送给她呢?! 那可是书中孔孟定情的东西啊! 范南风唯恐自己看错了,又盯着玉浮灵看了看,让孟子安在沉默中越来越紧张,赶紧又说道:“吓到你了吗?你不用有负担,也不用立刻回复,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而已,我是真心的,你不用立刻回复,我可以等你。” 他也怕听到拒绝的答案,他也心里没底。 范南风自动屏蔽掉孟子安的交心话,目光依旧盯着盒子里的东西,问道:“这叫什么?” “这是玉浮灵,我让甫州的百年玉坊做的,今日才送到书院。” 完了! 范南风心里哀叹,这是要给孔惜宁的,现在却当作礼物要送给她,这叫个什么事啊! 孟子安见她不语,立刻又道:“我知道永安范家是巨商,肯定见过无数他国的奇珍异宝,这块玉浮灵或许在你眼里算不得什么,可南风你知道吗,这是我们甫州的习俗,男子一生只会送出一块,对我来说万分重要,我今日想把它送给你,也印证着我的心,是真的喜欢你。” 完了完了! 正因为玉浮灵的重要性,才更让范南风觉得事情严重,她在心里哀叹的同时,又有点心烦孟子安送什么不好偏偏送的是这东西。 在她的思维里,孟子安只能是孟子安——她亲自设定的书里纸片人物,即便此刻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有独立的思维是独立的人物,可在她的眼里依旧是纸片人。 毕竟她从进入书世界拿到大纲开始,就把这世界的人物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她,一种是剩下的人,手握大纲的膨胀让她把自己当作神,认为剩下的人都受她掌控可随意利用,她与他们之间有天上地下的差别,就更不可能与纸片人谈情说爱,即便对方是孟子安。 范南风从来没动过这样的心思,也对孟子安的告白没有一丁点波动,只觉得自己又面临麻烦,麻烦的源头还是孟子安,稍有不慎会引发骨牌效应,她还得小心翼翼。 一想到要想办法解决麻烦,范南风就忍不住轻叹一声。 叹气让孟子安提心吊胆紧张的心更加紧张了,害怕听她回应却又想听她回应,最终下定决心问道:“南风,你对我,是如何想的?” 还能怎么想,当然是要把情感扼杀在摇篮里。 范南风一扫忧虑强笑着道:“子安啊,我上火嘴里长了口疮,说话都很疼,这事很突然需要我好好想一想,你能等我几天吗?毕竟你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会更让我混乱,我没办法立刻给出答复,还请你见谅。” 认真对待的态度让孟子安很惊喜,立刻道:“好好,我不会催你,你慢慢想。” 范南风几乎失眠了一夜,想了十几种办法来扶正孟子安走偏的感情,最终不敢贸贸然直接上手在他身上作法,只好给自己又加了一项技能,以此技能为主,在他人身上做了两日试验,终于决定用在孟子安身上,她把孟子安约在了藏书楼,并做好了一切准备。 在忐忑中等了两日,孟子安赴约的速度更是惊人,不消片刻到了藏书楼,见到范南风时更加忐忑,“南风,你叫我到这里,可是想好了回应?” “我想好了,在回答之前,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来,你先坐。” 她把孟子安按到椅子上,自己站在他对面,半是忽悠半是胁迫让他喝下加了料的酒,而后神秘兮兮道:“你一定要放松身体集中精神,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小小的水晶球,抓着一端的红绳将其荡在孟子安眼前,又重复道:“放松,集中精神,看着它。”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5章 没有她搞不定的人 现学现卖的催眠大法对付NPC足够,可对方是主角光环加持的孟子安,范南风表面操作稳中带皮,实则内心又慌又急,紧盯着孟子安被水晶球吸引转来转去的眼睛,言语蛊惑道:“子安啊,我是商户出身,和你门不当户不对,因而不确信你的喜欢会维持多久,我想做个试验,你只要集中精神一直看着这个水晶球,之后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孟子安喝的酒里加了犯困的药,此刻已经有点进入状态,又急于让她打消疑虑,很认真地强撑着越来越模糊的眼睛,对她点了点头。 范南风抓住机会,一个响指一打,对方就像收到信号似的,立刻闭眼睡着了。 “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能听到的话,用你的左手敲一敲桌面。” 意识混沌中的孟子安,左手当真敲了敲桌面。 范南风惊喜至极,立刻挪的更近,又怕话说的太过直白起不到好的效果,斟酌之后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不看我的出身喜欢我,这令我感动又感激,你送我玉浮灵我也很喜欢,但那礼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你我之间隔着惜宁,你还有惜宁,没人能拆散你们,所以你要忘掉你说的话,忘记我的身份,只当我是书院六十多个同窗里的一个,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客气疏离的对待我,你听清楚了吗?等我打了响指之后,你会忘掉你说的话和我的身份,只当我是关系泛泛的同窗,你记住了吗?敲一敲桌面.” 孟子安手指微微一顿,而后敲了敲桌面。 一个响指过后,他从混沌中清醒,如范南风所愿忘记了自己为何会身在藏书楼,对面人的脑袋几乎要磕在他身上,使他向后一避,问道:“南风,你我怎么在这里?” 范南风就知道!没有她搞不定的人! “夫子让我们来还书,你不记得了吗?” 孟子安毫无还书的印象,立刻摇了摇头。 “没事没事,书都还完了,走吧,回去上课。” 两个人一同出了藏书楼,孟子安落于范南风身后,疑惑地回头去看藏书楼,目光掠过桌子上时,只看到一个样子奇怪的水晶球,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朝廷钦派的考核官今日即到,山长率领众学生在山门外迎接,初冬的冷风打在脸上如刀子刮过一般,众人站了几乎两个时辰,山道上仍是见不到行踪。 范南风低声对身旁的沈良奕道:“你说这个温大人会不会出了意外?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来。” “或许是公务繁忙。” 这话一出,山道上便闪现一人,匆忙间跑到山长面前,言语里全是歉意和为难:“劳烦山长在此列队,小人是温大人的侍从温岭,大人被酒误事误食了毒物人在江陵治疗,推迟十来日方可到书院,还请山长莫怪。” 众人的惊讶声中范南风尤为突出,暗中对他人口中严肃公正的考核官印象大大动摇,激动地捏了捏沈良奕衣袖,不无惋惜道:“早知道这个考核官这么不靠谱,当初就不应该拼命补习了,我看那传言八成有问题,考核官任务在身还能喝到中毒,啧啧,指不定是个敷衍了事的人呢。” “不可妄议钦官,你少说两句。”范南风随口之言听到的不只有沈良奕,站在他们前面的人闻言回头,又被沈良奕眼神恐吓回去,而后俯身对范南风低语:“祸从口出,小心言行。” 冷风中耳边一热,范南风一转头就是沈良奕冻得发白的脸,她知道沈良奕腿伤之故怕冷,房中常年暖炉不离手,来了书院生活朴素也是一种课题,就没了炉不离手的条件。 “你过来。” 范南风拉着沈良奕退到队伍后,在众人认真听山长与侍从礼往之时搓热双手,毫不见外搭在了沈良奕脸上,一边给他暖脸一边道:“不用担心,没有我搞不定的人,这个考核官,我想到怎么对付他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6章 我有点想找揍 沈良奕脸色发红,拨开范南风双手,嘴巴挣扎了半天,到底是没把‘不要对我做这些动作’的话说出口。 他知范南风喜好男子,与自己相处少了界限,总是做一些让旁人误解的举动,而这些举动又让他厌烦,却碍于朋友之故不知该如何提点,深怕言语不济再伤了范南风的心。 可不说吧,他实在是忍不了一个男的对他举止亲密。 沈良奕越纠结脸色越是发红,把他当儿子对待的范南风一看这暖一下的效果这么好,立刻又开始搓手就往他脸上贴。 沈良奕又挡又退,范南风又赶又追:“你躲什么?你都冻成柿子你让我给你暖一暖。” “不行!我不冷!” “哪不冷啊,你这表情再说我快冻死了。” “我没有!” 两个人队尾的斗声传到了队首,山长和夫子回望,卫夫子更是眉头一皱,直叹好好的孩子偏偏被范南风带歪,十分不满地咳嗽两声以示警告,这才唬住范南风。 钦官喝酒误事未能按约来只让众学子议论了两日,之后书院又恢复如常,范南风少了补习又拉正孟子安,猛一下就从忙的焦头烂额的状态中脱离,得了诸多闲暇,终日与夕临光厮混,打麻将喝酒聊着她的武侠话本,接连几日都是如此,书院的酒虽然不大醉人,却也架不住天天喝,四五坛酒的后劲甫一发出,范南风便从白日睡到第二个白日。 书院的报事钟将她吵醒,再打开门时,才发现一夜之间降了五六厘米厚的一层初雪,学生们被聚在操场上,正四五人一组分了各自的区域清扫。 “雪啊!” 南方人范南风头一次见到这么厚这么多的雪,一时激动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看呆了同组的顾温俞,让他大惑不解道:“扫个雪而已,你可真是,也不嫌脏。” “我又不是沈良奕我怎么会嫌脏?而且这雪多白啊你哪看到脏了?对啊,沈良奕在哪呢?” 顾温俞撑着扫把,下巴向她身后一努,范南风顺势翻身一望,正正瞧见沈良奕和孔惜宁一同扫着台阶,孔惜宁下台阶一滑,恰巧被他扶了一把。 这到底是谁分的组,竟让孔孟与沈良奕一组! 范南风眼神立刻犀利,爬起来走到顾温俞身旁:“温俞,你想不想去扫台阶?夫子把山门外那么大一块地划给我们,扫完不知到何时了,你看天色灰沉沉的,说不定还要下雪,你就去扫台阶吧,与沈良奕一换,还能早扫完早休息。” “我倒是想啊,但沈兄也不知换不换。” “他换的!你等着。” 范南风说完快速冲过去,不消片刻就再次回来了,身旁还站着沈良奕。 顾温俞目瞪口呆,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戏语,那时范南风沈良奕两个人还水火不容,有学子曾总结道:“这范南风简直是沈兄的劫啊,那么个冷傲绝不管闲事的人,硬是让范南风气的天天破音!” 现在看来这话没错了,范南风定是有什么过人的本事,才能让各科俱优的沈良奕这么听话。 “温俞你去吧,沈兄说愿意同你换。” 顾温俞眼神询问沈良奕,沈良奕点头回复后又问范南风扫哪,让他更加不可思议,心里更加佩服:“段位真高啊!” 站在山门外举目望去,整个百里山覆在白雪之下银茫茫一片,范南风被雪景震得将扫把一扔连连惊叹,沈良奕却淡定至极,目光盯着脚下,问她道:“夫子说需要扫哪些地方?” 范南风答非所问,依旧感叹道:“天哪,这么大的雪,我头一次见!” “你们永安不下雪吗?快点扫。” “你下雪的时候都玩些什么?你试过泼水成冰吗?堆没堆过雪人?打雪仗玩过吗?” “没有,你再不扫就扫不完了。” 范南风站着不动,依旧陷在自己的世界:“我有个很喜欢的先生,我小时候读过一篇他写的文章,里面的园子让我记了许多年,夏可以摘桑葚捉蜈蚣拔首乌,冬可以拍雪人打雪仗捕雀鸟,描写的那叫一个详细,我很想试试却一直见不到这么大的雪,你总能见到雪你怎么没这么玩过呢?” 沈良奕在她怀旧的间隙里已经扫完了山门,又开始后退着扫台阶,不小心将站在台阶上的她一撞,“快让开,这天气不好,十有八九还有大雪,若是再不扫,等下新雪一添,就是白费功夫了。” 啧啧,简直对牛弹琴。 范南风拿起扫把扫起了雪,雪堆越堆越大,让她眼珠子一转,蹲下又站起时,手里已经拿上了一团雪。 “沈良奕!” 沈良奕一回头,一个雪团扑面而来,却被他轻巧闪过,还来不及出言询问,下一个雪团就紧接着跟了上来。 范南风次次失手,沈良奕次次躲过,最后一个雪球被他出手握住撞成雪块扔在地上:“不要闹了!” 不应该啊,这怎么总打不到身上。 所谓打雪仗,必须有一人脖子钻进雪才能停止,范南风偏要闹,在他转身继续扫雪的同时,抓起一把雪悄悄靠近,估摸着距离可以时瞬间扑在沈良奕背上,将雪整个灌进他衣衫。 沈良奕被冻的打了个抖,转身力气过大脚下踩空,两个人缠着扑进扫好的雪堆里,雪上压出人形,二人身上全是雪,连头发上都沾的白了些许。 “你是不是找揍??”沈良奕从她身上爬起来,扫着衣服头上的雪,说话冻得直打哆嗦。 范南风好久没听到受威胁的话,看到他睫毛上沾了雪片化成了水珠,抬眼时一颤一颤的,颤的她就更想找揍了,她在沈良奕起身的瞬间又是用力一拉,直把他拉着再次趴在身上,双手很及时地拦住他的脖子,面贴面道:“怎么办,我有点想找揍。” 范南风从来都是实干派,找揍的话一说完,找揍的行动也上手了,右手迅速贴上沈良奕后脑勺,目标是他冻得发白的嘴唇,而后用力一压,再主动迎男而上! “啪!” 结局如她所愿,白的泛光的雪地上,很快晕出了几滴血。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7章 疯出了水平 沈良奕身体比他的脑子反应更快,回神过来时范南风鼻子已经开始流血,他是又爆又气又无奈,迅速站起扔给她手帕,丢下一句‘为什么总挑令人烦躁的事来做?’后,地也不扫了匆匆离开,独留范南风还在雪里躺着。 她把脸上的手帕拿下来,眼睛看着天空发着呆,当新下的雪花落在脸上消融时,这才从发呆中醒悟!猛地坐起抱住头,低低咆哮道:“我刚才都干了什么!!!” 如果说佘月楼前亲他是形势所迫无奈之举,那此刻好端端的没有外部压力,氛围也其乐融融,她到底为什么要亲他?? 范南风脑子里放电影似的将刚才的情景又放了一遍,确认了自己被沈良奕拍落头上雪花时引起睫毛水珠颤动的场景诱惑到了才疯魔的事实,整个人不可思议一怔,随即拿起扫把,在下雪的过程中疯狂扫起了地,打算让自己的脑子冻一冻冷静冷静。 大雪又下了一夜,第二日书院又联合除雪,范南风负责的还是山门外。 这次沈良奕与孔孟一组,范南风却没有紧张采取干预,而是任由他们三人合作,自己看着沈良奕背影,仍在想没得出结果的问题——到底为什么要亲他! “南风,走啊,去扫雪。” 夕临光、韦宿与她一队,见她在卫夫子眼皮下偷懒杵在院子中间,赶忙上前问道:“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小心夫子捉到,还不赶紧走?” 范南风不为所动,夕临光正欲拉她时,站在祭孔台上的卫夫子先看到了她,立刻吼道:“范南风,你怎么还不去除雪?” 这个声音威严又洪亮,引得沈良奕立刻看了过来。 两个人甫一对视上,做贼心虚的范南风拿着扫把光速跑出大门,又开始疯狂劳动。 夕临光后赶来,一看到山门外的景象当下惊呼:“这哪来这么多这么丑的雪人?” “我堆的。”范南风手上的扫把宛如加了马力,扫地的动作快的晃眼。 “你什么时候堆的?” “昨天。” “昨日不是下雪吗?你下着雪在雪地里堆了这么多?” “是啊。” 夕临光无言以对,心想这简直疯出了水平,又知道她与沈良奕昨日在此,便想当然感叹:“沈兄也真是惯你,见你发疯竟不拦着,你是受了什么刺激,非得在寒风大雪天堆这么多雪人?” 随口之言灌入耳中,‘发疯’和‘受了刺激’很合时宜地让她想起主动的画面,刚冷静的脑子又是‘嗡’一声,问题阴魂不散再次钻出来,让她身体一顿,忍不住又开始回想,到底为什么亲他! 感情一片白纸又自视甚高的范南风脑子走偏,一心扑在自己是不是沉迷年轻的躯体才如此上,如果真是自己太过沉迷,那书院处处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他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想什么呢?”夕临光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范南风回神一拽,把他拽到面前,“你闭上眼睛。” “为什么?” “你先闭上。” 夕临光面露怀疑,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十七八岁任她摆布的少年就站在她面前,范南风沉思之后,嘴巴慢慢往夕临光的脸上贴,却在快贴上时猛地停住,将夕临光向后一推,脑子又受了一记重击。 完了,下不去口! 原来并非是个人都可以,而是非得是沈良奕才可以! 得出的结论如此,范南风彻底失控,咆哮着拿起扫把进行程度更甚的破坏,夕临光见怪不怪,已然心如止水,慢悠悠跟在她身后,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两个人一前一后扫完,夕临光提议道:“今日午后无课,活干完了你有何打算?要不要去滑雪?” 前一刻被打击的精神恹恹的范南风,一听要滑雪瞬间来劲,两眼放光便道:“好啊好啊,去哪滑?” 百里书院的山门大道是下坡路,是个天然滑雪的好场子,一拍即合的两人便站在大道上,夕临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滑雪装备给她一递,不无炫耀道:“这可是本人十八年来的杰出之作,操作简单不说,滑雪又快又稳,一般人我才不拿来分享呢。” 简易的滑雪装置得了现代的精髓,让范南风看的眼睛都直了,还不等夕临光使用方法介绍完毕,她便猴急地绑好,握杆向后一推,人已经朝着下坡路冲去。 “哇!!” 范南风很兴奋,可这个兴奋只持续了几秒,就换成了持续不断的尖叫与惊呼:“让开让开!快让...啊!”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8章 偏要玩火 一声巨大的撞击紧接而来,范南风和倒霉的路人被抬着进了书院,半个时辰后她才醒,甫一醒就被招入了山长书房,在卫夫子上蹿下跳的谴责中,她才恍惚了解,自己不偏不倚撞的正是考核官温士柳大人,温大人被她撞飞几米远,掉下时脑袋磕在石头上,人到现在都未醒。 “祸害!简直就是祸害!我教学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顽劣祸害之人!山长,在这考核的紧要关头留着他恐给书院招灾,快快把他去除学籍为上!” 范南风欲言反驳之语又止,心想还不是你见的世面少,等卫夫子怒气被缓和后,这才弱声道:“山长,这次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大不了她不考了,回点苍山继续做她的大王。 谁知山长捋了捋胡子,表现的非常通情达理:“无心之过不至于去除学籍,但虽无心,到底也是因你而起,不受罚不成理,那就罚你打扫温大人的客房,在考核期间当温大人的侍从伺候温大人起居,赢不赢得温大人谅解,就全靠你的本事了,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 范南风给台阶就下,立刻领了工具直奔客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扫一通,甚至连被褥也不忘搬到花架下去晒,还兢兢业业地坐在一旁盯着,深怕鸟雀作乱。 花架旁边立个景亭,亭下坐着四位刚从训练场回来的学子,正七嘴八舌讨论的激烈,一个道:“章甫,你可是吹牛吧?香川坊的头牌艺女只接待特定的几位人物,平日脸都不露,一月也只为三四人奏演,这三四人官居高位,你无官无禄,凭你也能听到?” “我怎么会吹牛,我听她奏演时只离几米远,听得真真切切,我不仅听她奏演了,还与她说了话,那姑娘一声公子叫的宛如天籁,让人听了酥了骨头,回味无穷啊!” “既然这么好,那你给我们学一学,让我们也幻想幻想。” 原本只是玩笑之言,章甫却当真学了起来,故意捏细的声音听着矫揉造作,偏偏其他三人连连夸赞,直呼学到了精髓,让他们想象出了艺女的天籁嗓音,竟还夸道:“可以,这学的太可以了!” 圣贤书读的太多无机会与异性相处的三人也是实惨,听墙角的范南风忍不住从花架后出来,“这也叫可以啊,那我也能学,那可是头牌,能说话这么粗声粗气吗?你们对头牌的声音是有什么误解?真是没见过世面,听着,老子给你们学!” 四个人被突然出现的范南风吓到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耻笑她道:“章兄面如冠玉深受女人们欢喜,学起声音来自然更像,你才见过几个女子,就你也想学?” 她是没见过多少女子,可她有章甫达不到的优势。 范南风偏要玩火,闻言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试试不就知道了?”而后指着章甫,问道,“那个头牌对你说了什么?我来学给你们听。” ..... 除雪结束之后沈良奕并未去休息,而是换好衣服独自去了校场,冬日的低温并没有阻断他的习惯,刀剑练习让他仍然忘了时间,却在听到范南风的名字后,从心无旁骛中脱离,转头看向一旁的其他学子。 同场的另外两人正在闲谈,说的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一个感叹道:“这范南风也真倒霉,撞谁不好偏偏撞到温大人,还把温大人撞得到现在不醒,卫夫子生了大气,听说要去除他的学籍,这下他是呆不下去了!不过也好....” “你,”学子未完的感叹被沈良奕打断,指着他道:“你说什么?范南风怎么了!” “沈....沈兄,范南风山门外滑雪撞晕了温大人,这会被山长叫去了书房,好像要将他驱逐出书院,但是.....” 沈良奕顾不上再听‘但是’,立刻匆匆去往山长居处,又从居处找到客房,从客房一路寻来,路过花架时听得人声,其中一句尤为清楚。 那是一个女声,叫了一声公子。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9章 夜有所梦 那一句生生将他的脚步定住!吓得他下意识捂了捂耳朵,内心又复惊慌失措! 入耳的声音太相似太真实了,真实的如同昨夜的梦境! 昨日不正常的岂止是范南风,还有莫名其妙做了梦的他自己。 被亲之后的沈良奕气鼓鼓回了学舍,三两下换好武演服又气鼓鼓到了校场,独自在雪中射箭直到入夜,手冻的又僵又红也不以为意,发泄怒气的练习直到掌心被弦线拉出了浅口才停。 掌心因此渗着血,装药的匣子偏偏遍寻不到,沈良奕本就余气未消,一番翻找早就失了耐心,导致动作太大,连带着把书架上放置的布囊撞落在地,那布囊下落时掉出里面的玉镯,脆生生又小巧的镯子,顷刻间摔的碎成两半。 声响终于将沈良奕烦躁的心情压制,他拾起碎玉后自言自语一句:“这该怎么办?” 毕竟,那可是那姑娘的东西,他日后是要还给她的。 寻人一事虽陷入了僵局,他却并未放弃,反而把拜月节期间发生的细节想了又想,最终记起在寻医的夜里,那姑娘把随身的玉镯作为辛苦费送给了摇筏人,也给他留下了不可多得的线索! 沈良奕没有放弃一丁点线索,派人几经辗转找到摇筏人,又从其手上把玉镯买回来,虽然通过玉镯来找人的行动最终白费功夫,可他就是觉得日后定会再相遇,所以腰佩、凤钗、玉镯,这些与她相关的东西,都被沈良奕仔仔细细收了起来。 一定是玉镯碎裂的愧疚和懊恼才让他在夜里做起了梦,梦中身在安阳苑贺兰亭前,亭中模糊坐着一人影,大红的衣衫似曾相识,让梦里的沈良奕一下就认了出来。 “公子,打碎了我的镯子,你可要赔给我呀。” “我会赔给你一模一样的。” “那玉镯只有一支,再也寻不到一模一样的了,你就赔其他的东西给我吧,我想要你赔其他的给我。” “其他的什么?” “你过来,我告诉你。” 沈良奕踏上台阶,毫无犹豫地走到了她面前,却被她用力拉着一个翻转摔倒在地,之后她在上,他在下。 纤细温软的四肢缠住他,倾身而来时清新恬淡的香味一如那日抱着他时的味道,甜的他脑袋发昏,似乎勾出了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觉醒。 “公子,”她在他耳边笑着,喃喃说道,“你这样,赔给我吧。” 那个梦的中段,她的嘴唇贴住了他! ...... 第二日沈良奕惊醒,入目是让他惊慌失措的狼藉。 他以为洗个冷水澡就会让莫名其妙的躁动消失,却在此刻,又出现了真实到不像话的幻听。 幻听在沈良奕的脑子里扯起了那个梦,那个梦清晰到只要一想起就会耳朵尖尖泛红,再继续让他惊慌失措。 沈良奕摇了摇脑袋,抬脚正要走,却在花架之后又传来一句‘公子来玩啊,’,还伴随着他人的说笑声音。 这绝非幻听! 沈良奕快速拐过花架,瞥见花架后景亭里的人,眉头一皱,大声呵道:“范南风,你在干什么!”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0章 京中有善口技者 嘶! 背对的范南风被吓的瞬间噤若寒蝉,在他还未靠近之时拔腿便跑,沈良奕却是早有预料,一个闪身上前扼住范南风后衣领,拽着她用力转了个大圈使她面向自己,而后更加生气:“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范南风不敢说话,哼哼着对他赔以笑脸,沈良奕质问不停,气冲冲又道:“你到底在耍什么宝!” “范南风正在给我们学女人仪态,学的简直惟妙惟肖难分真假,让人看得大开眼界,沈兄你来迟了,要是早来一步....” “滚!” 沈良奕阴沉着脸扫了说话人一眼,咬牙威胁他们道:“都给我滚!若是再多说一句,小心你们的性命!” 平日里冷淡的形象本就不怒自威,此刻发起火来更让人心惊胆战,被威胁的四人无一敢与他叫板,纷纷脚下生风跑了,景亭顷刻只剩了他二人。 沈良奕伸手夺下范南风插在脑袋上的茶花,将它愤愤扔在地上,怒其不争地说道:“你难道感觉不到他们几个在耍你吗!你怎么能像个小丑一样在他们面前表演?!你平日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为什么能任由着他们把你耍的团团转?在他们面前装女人,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竟还敢往头上插花,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 沈良奕越说越气,抬脚就将茶花踩的粉碎,“怎么不说话!现在才明白被耍了吗?!” 范南风不是不说话,而是不敢说话,她在心里一个劲反驳不是她被人耍而是她耍别人,却也只有心里说的份。 所谓做戏做全套,为了书院卧底的更彻底,一开始就排除了诸多有暴露风险的因素,声音就是最先被她排除的一个。 显然想到这个事情的不止她一人,范家人早在将兄妹掉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应对,为了让声音能雌雄莫辨,他们找来掩饰之药,吃了之后能压制本音,使出口的声调变得粗而低与男子无异,需要换回来时再吃解药! 范南风就是靠着这个方便,才能在男女身份之间切换自如,她刚才为了耍那四人偏偏吃了解药,此刻若是再说话,就会让沈良奕听出不同。 若是让他听出不同,那麻烦可就大了! “你说,你为何要在他人面前如此做!以你的武力与能力,怎么会被区区四人压住,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逼迫你?难道你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上??你不用怕全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范南风是他的朋友,他绝不允许朋友受人威胁钳制! “脑袋里不要演连续剧啊!”范南风心里继续腹诽,面上尬笑着继续不说话。 可这样对视并不是办法,范南风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猛地下蹲缩成一团,头抵在膝盖上制造出盲区,在沈良奕一愣后反应过来询问的时间段里,悄然从怀里拿出药。 就差了那么一步! 沈良奕反应太快了,愣神的时间只够她把药捏在手里,就被沈良奕又一把提了起来:“你又怎么了?说话啊!” 范南风在他的注视下,捏药的手缓缓拉起了绑在脖子上、打扫卫生时避尘的面巾,挡住自己嘴巴的同时将药扔进了嘴里。 这个举动自然而然地引起了沈良奕不满,面巾拉上去不到五秒又被沈良奕拉下来:“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话!” “沈...兄,”范南风试探着叫他一声,确认声音再次变得粗而低了时,立刻兴冲冲地又叫了他一声:“沈兄!” “你是不是被他们抓到了什么把柄?” “哪有什么把柄,我只不过是在给他们展示我的绝技而已,况且像我这么张扬的人,怎么会被人捏住把柄?!” “什么绝技非得头上插花装作女子?” 范南风一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故作神秘又道:“你知道京中有善口技者的故事吗?永安就有这么一位人物,我正好跟着学了学,不仅学人声八九分像,还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可以学的八九分像,你要不要听一听?” “.....你可真是心大,撞晕了温大人要被退籍,还能这么淡定从容,有闲情演你的绝技!!” “嗨这有什么重要的,你要不要听我给展示一下口技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不在话下。” 沈良奕:“.....” 无语的同时,他却猛地想到那句幻听,“那你给他们学了什么?” “章甫说他见到了香川坊的头牌,还与头牌说了话,众人不信,想让他学一学头牌怎么说话的,我见他学的太差听不下去,就挺身而出学了几句。” “你说了什么?” “我说,公子来玩啊。” 沈良奕闻言脑子一涨,突然生出很重的怀疑,学舌的声音怎能如此的像!沉思时瞥见范南风脖子间的面巾,莫名其妙地激发了他奇怪的心理,让他下意识就道:“你闭上眼睛。” “啊?” “快闭上!” 沈良奕抬起右手,在范南风闭眼之时,不受控地慢慢贴近她的下半张脸,挡住之后,只露着鼻梁以上。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1章 万万没想到 沈良奕自此开始躲着范南风了。 莫名其妙叫她闭眼,再莫名其妙不打招呼离开后已过了三天,从一开始的叫他他不应,到后来路上遇见立刻转弯闪走,除了学堂外整日整日的不见人,他的躲避变本加厉,让她十分费解! 被撞的考核官温士柳当晚转醒,作为侍从的范南风只得跟前跟后端茶倒水,没了私下行动的自由,虽然十分想知道沈良奕突然冷淡的原因,却苦于无机会而延后。 再次相见时还是在考核的课上。 百里书院是官家的书院,考核从来都由官家所掌控,今年却因为书院遭遇流星而闭院两月,致使考核足足延迟了两月,又适逢年关将近,为了让一年没怎么回家的学子尽早回家过年,今年的考核便化繁为简,只需要书院众先生与考核官一道多对一考核学子‘礼乐书数’即可。 考核的顺序本来随机,沈良奕却头一次不听指令请求众考核官先考他,只是因为,早考了方能早回家。 越是了解沈良奕就越知道他才不会无缘由请求别人,范南风脑子一边想着他到底为何要做如此要求一边走出考核场,迎面就与去考核的沈良奕撞上。 多日未见未曾联系,范南风亲切的一如往常,立马雀跃地叫道:“沈兄!” 沈良奕正低头检查着手里要交的文书,一时没有察觉远处的范南风,听到叫声抬头时才发现两个人已经离得很近了,这下躲不开又逃不掉,索性面无表情,就像是没听见没看见向他跑来的范南风一样,继续脚步朝前。 路过她时并没有停,甚至还有意地拉开了距离。 范南风:“.....” 对方见了自己的反应让她心里也有点不痛快了,一把拽住沈良奕直截了当就问:“你最近怎么了?!莫名其妙就躲着我,我跟你说话也不理,到底什么原因!!你是不是在生气?你到底生什么气!” 自己的信任被辜负,沈良奕生气至极!却不屑与范南风摊明,而是猛一下拉出被她握住的袖子,冰冰冷冷的提醒:“我说过不喜欢让人触碰,以后别随便碰我!” 这个语气让范南风瞬间恍惚! 这还是那个与自己称兄道弟、为自己诸多考虑的人吗! 才短短七八天没见,怎么能翻脸比翻书还快地对她说话冷漠如此!冷漠的若不是亲身经历,都让她开始怀疑以前与他走得近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了! 这个变化让范南风万万没想到,一时被震的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沈良奕走远直至不见,也忘了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让他考核加油的话。 第一次参加书院考核的沈良奕毫不怯场从容应对,结束时比规定的提前了半个时辰,他与众考核官行毕礼,出了考核场正欲回去收拾行李,却被后赶上来的温士柳叫住,他道:“沈小将军留步!” 大萧的律法是世袭制,不仅皇帝如此,臣下也是如此,三品以上的官员若是有长子者,皆会子承父位。麒麟将军官居一品,虽然沈良奕年纪轻轻还未上过战场也未有过功绩,却已经是无人不晓的未来将军了。 沈良奕转身作揖,“温大人叫我所谓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将军已经完成了考核,品状册我会尽快写好先一步递回朝廷,不知小将军之后要如何?下山回家吗?” 将军府回去了也无人在等,留在何处本都一样,何况书院藏书阁还有八架书没看完,考核过后的时间他本来能好好泡在藏书阁看书的,偏偏现在的范南风成了他的刺,在书院总有碰上的风险让他避之不及,他在想不通要怎么办之前,是一点都不想与范南风有瓜葛,因此只剩了回家这一个选择。 温士柳确定他要返家后又道:“小将军也知道这考核只是一部分,最后还有个大的考题的吧?我来书院之前得了麒麟将军的亲笔信,他叫我从中调和,把随军打仗的考题留给你,虽然我军与溪汤的战事陷入对峙僵局,但仍是个历练的好机会,麒麟将军想让你年后启程去浮岩前线与他相会,不知小将军意下如何?” 沈良奕听闻眼前一亮,“父亲叫我去战场与他一起吗?那自然极好!我会尽快启程!” 温士柳微笑道:“不急,离过年还有一月,小将军年后启程即可,麒麟将军会有信专门寄回,小将军拿到信后再做打算,温某事已说完....啊差点忘了,”他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封涂金皇标之信,递到沈良奕面前,“宣洛公主有信一封,叫我交予小将军。” “交给我?” “是的。” “可我并不认识公主。” 温士柳继续微笑道:“但公主认识小将军。”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2章 天降 兰辽殿里凤屏之后,萧景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问下面站着的侍卫道:“温大人可有书信传回来?” “回公主,不曾有。” 萧景的期待落空,不耐烦挥退了侍卫,向端药前来的婢女抱怨道:“那温老儿办个事情怎么如此慢!待他回来定要好好问罪!” “公主莫急,想是被书院考核耽误了,但温大人肯定能见到沈小将军,到时候将信一递,他便什么都知道了。” 这话重新燃起了萧景的希望,使她羞涩轻笑一声后又问道:“晴儿,你说,他看了我的信,该是什么表情啊?” * 涂金的信被沈良奕一进门随手放在书桌上,就开始万分激动地收拾行囊,半刻不到整理完毕,歇也不歇出了山门。前脚刚一走,退一步越想越气誓要问个明白的范南风便杀回了他的学舍,才发现沈良奕已经离开。 范南风立刻拔腿就追,人还没出奔出书院大门却被夫子拦住,把她提溜去了考核场,命其继续做温士柳的侍从。 考核日复一日的举行,距离沈良奕回家已过了半个多月,范南风总算结束了侍从身份,此刻坐在桌子前身闲心不闲,对着七八瓶酒发呆,考虑要不要送给考核官。 范家掌事范通天——她名义上的爹果然人如其名的手眼通天,不知在哪了解到官家派的考核官嗜酒如命,为了让范南风考核多有方便,范通天一如既往地投其所好,派人送来了有钱也难以买到的琼浆玉液酒,想让她送给考核官。 “到底要不要送呢,要是真的给温士柳,他会不会觉得我在贿赂他?本来就有过节,要是再让他认为我行贿,那岂不是起了反效果更加的雪上加霜?要是不送,这可是千金难买的酒,放着不是太可惜了吗?” 送给考核官有风险,可好东西又不能浪费,范南风思来想去当下拿了两瓶直奔韦宿夕临光学舍,半路上忍不住好奇打开闻了一下,竟让另一条路上走的温士柳闻着味寻来:“你手上拿的什么?” 突然出现的温士柳让范南风一惊手里不稳,一瓶价值千金的琼酒摔得一滴不剩,温士柳惋惜的瞬间蹲下,拿起碎片心痛道:“暴遣天物啊暴遣天物!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怎么能摔了它!” “大人不必难受,这酒我还有几瓶,大人要是不嫌弃,我就送大人几瓶。” 见酒如见到宝贝的温士柳岂会拒绝,狮子大开口把剩下的搬的一瓶不剩,范南风只好虎口夺食,在他不注意时好不容易才扣下两瓶,入夜匆匆带去景亭之下。 亭下早已等着夕临光韦宿,为了庆祝考核完成准备了不少吃食,三人照着月就着雪喝着酒聊着天,夕临光意料之中的不看气氛,一杯黄汤下肚,十分认真地问道:“南风,你和沈良奕是又怎么了吗?你不是说你们好的像兄弟一样吗,怎么他躲着你不说,连回家都未曾告诉你?” 范南风也很费解啊,越想就越是费解,别人喝酒是小酌,她气的直拿起酒壶吨吨吨狂饮,两瓶琼酒几乎被她一人喝完,之后空酒瓶用力一放摇晃着站起来,红着脸回道:“谁和他是兄弟?!他就没把我当兄弟!亏我对他那么好,深怕他发狂总考虑他的感受,这个人也太小气了!我讨厌小气的男人,我决定了,我和他兄弟之情到此结束,什么朋友,我呸!” 酒精是个好东西,支使着范南风口出狂言不说,行动上也很疯魔,一边解着衣衫一边对其他二人道:“我们才应该桃园三结义,你们才是我的兄弟,来好兄弟,脱!我们月下结义,做坦诚相见的朋友。” 韦宿一粒花生米被她扔过来的腰带激的硬生生卡在嗓子眼,咳嗽着弄出来再看时,范南风外衣已经掉在了亭子外,竟还不停手,开始扯中衣扣子。 慌神的韦宿立刻站起要出手阻止,却被人抢先一步,精准又毫不留情地一掌敲在范南风脖颈把她敲晕,聒噪的醉酒之言也随之消失,只剩了夕临光诧异的询问:“沈....沈兄,你怎么,怎么来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3章 厌恶至极 沈良奕提着范南风后衣领把她固定,目光看向夕临光,又看了看地上的衣服与腰带,暗示的极其明显。 看眼色行事的夕临光马上捡起来给他:“南风喝多了,说的都是胡话算不得数的,沈兄别往心里去。” 沈良奕微不可闻一‘嗯’,架着范南风就向学舍走,待他走后,夕临光方才如释重负,不无感慨道:“南风到底哪根筋不太对呢,这么个有压迫性的人,为什么非得为他要死要活?” 夕临光想不明白,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筋不太对的范南风,第二日酒醒后得知沈良奕回了书院,立马风风火火冲去找人,打算开门见山的质问他缘由,却在看到本人时心中的怒气不争气地就没了,不仅没有质问,反而没压住久未见面的高兴,笑脸迎人寒暄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明日书院要抽考题,我回来找山长。” 范南风继续笑眯眯:“找山长干嘛?” 从范南风进来就躲着她视线的沈良奕闻言一顿,开始直视她道:“我想请山长调换队友。” 范南风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调换队友?那不就是要换掉她的意思吗?这个节骨眼说要换掉她,到底抽的是什么风?? “别开玩笑。” 沈良奕并没有开玩笑! 考题于他而言早已内定,抽不抽都只是走个过场,但与他一队就要同他一起,他的队友没得选择,对范南风来说并不公平。虽然自己十分乐意这个考题,可不见得别人也会乐意,战场上又瞬息万变危机重重,一不小心会赔上性命,还是他一个人去的好,“我不需要队友,我会跟山长说明责任在我。” “那我需要队友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同舍人组队是书院规定,孟子安本就是你的队友,明日调换他不会拒绝....” “不行!!”费了那么多精力给孔孟制造好机会,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队友只能是你!我们是朋友啊,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这样?” 沈良奕表情一瞬间变的僵硬,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我们是朋友吗?你不是别有用心才接近我的吗?为了接近我不惜布置了好大一出戏,我只是你为了满足自己怪癖的棋子罢了吧?你还要耍我多久? 只可惜,你隐藏的东西,已经暴露了。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喜欢我,这令我厌恶至极。 长久的注视并没有一句解释,沈良奕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不需要,队友!” 完了。 这个语气毫无回旋的余地,范南风知道再说下去是白费功夫,见沈良奕欲出学舍,立刻挡在他面前,使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的下下策:“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你难道忘了我以前救过你吗?是谁把你从水里拉出来的?是谁在被困住的时候找食物来让你存活的?又是谁在你受伤的时候去给你采药的?我为你两肋插刀,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你还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捅我一刀,现在提出换队友,要是没人与我一队导致考核分数太低毁了我的前程,你赔得起吗?这么怕我拖你后腿,当初就不要和山长请求与我组队啊,牛都吹出去了,你现在这样做,简直太不厚道了!” 范南风一口气说完,提心吊胆观察着沈良奕的反应,心中祈祷激将法能奏效。 可沈良奕只听出了威胁,面上是她从没见过的陌生神情,他道:“那好” 范南风心虚上前伸手要拽他的衣袖,却被沈良奕快速打开,“那好,如你所愿。”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4章 调查 这是范南风头一次过这么热闹的大年夜。 一大家族人整整齐齐坐满大厅十来桌宴席,自己和范四一左一右在范通天两边,喝了酒的范通天嘴巴高兴的一晚上都没闭上过,有意无意总是提起书院考核之事,然后深怕众人没听清,一遍又一遍对众人宣布:“我这一对儿女真是太长我范家祖宗的脸了,进入官家书院学习带回来这么个好成绩不说,最后的考核还与麒麟将军的独子一队,那可是未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一品,与其相交光宗耀祖!我范家世代的为官梦就要在我儿身上实现,着实让人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演讲最后以传阅品状册结尾,众亲戚仿佛看不到上面大写的成绩丙等一样,每传阅一人就产生量很足的夸奖。范南风在大型鼓吹中淡定的吃着菜看着众生百相,有一个亲戚喝到人畜不分,对着桌上的烤鸭胡言乱语,夹一筷子菜非得往鸭屁股塞,“张嘴张嘴”,说的十分认真。 有一桌全员喝醉,趴在菜与菜之间睡得鼾声都起来了,平日矜持的女眷们此刻也放的很开,早把笑不露齿的约束抛之脑后,划拳饮酒不输男子,欢声笑语连连。 厅门外砰一声,一朵烟花在天上炸开,坐在她旁边的范大随即对她说道,“小五快,放烟火开始了,我们走快点,出去在亭台上占个好座!” 当她和众人一道站在景台上看着烟火时,她的鼻头一酸,一颗眼泪流的猝不及防。 范南风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过过年,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氛,虽然身边是假的家人,可带来的幸福感,却是巨大又真实地裹住了她全身,让她在登顶的感动中突然乐极生悲,她想,沈良奕此刻,是不是一个人吃着年夜饭,一个人看着烟花闪? 因为经历过孤独就更能感同身受,更加知道一个人表面再怎么风光也无法活的很好,尽管书院闭院前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此刻范南风还是想给他分一点温暖。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旦起了就久居不散,使得范南风当夜即洋洋洒洒写了很长的一封信,信中说的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家人看到成绩怎么怎么开心,知道和他一队怎么怎么高兴,年夜饭吃的都是什么,上了哪些异国的特产等诸如此类的信息。 再乐呵呵装入信封封好蜡,连着信中提到的特产一起,派人寄去了安阳。 * 沈良奕正在书房整理出发前给父亲带的东西,管家沈安拿着信走了进来,有点无奈道:“少爷,永安的小公子又寄信过来了,这已经是近半月来的第八封,我按照你的吩咐每次都托信倌说过不要再寄,但那小公子似乎很执着,这信接连不断,怕是说的什么要紧事,少爷要不要看一看回复一封?” 沈良奕手上动作依旧,头抬也不抬,很不耐烦道:“他哪里会有什么要紧事,以后永安的来信不要收,扔也好烧也好让信倌自己看着办,不必专门拿过来了。” 沈安直觉事有蹊跷,却也不好询问原因,为难道:“那这封信少爷想如何处理?” “先扔在桌上那一堆里吧。” 书桌一角堆着七八封和沈安手上信封一样的信,沈安依言将新的放在那一堆之上,瞥见最下层的一封略有不同,露出的泛金一角图标怪异,看的他停顿两秒,瞬间惊慌地拿出来道:“少爷,这封信是....是宫里寄来的吗?” 沈良奕一望,点了点头:“那是温大人给我的,出自宣洛公主。” “什么时候拿到的?你怎么没看呢?宫里的来信非比寻常,少爷赶紧拆开看看。” 沈良奕被催着拆了信,只好停掉手头的事先看内容,两页的书信他只看到一半,铁匠铺的人正好寻来,手里拿着一把打造上乘的银剑,模样与他的相似,恭敬说道:“小将军,这是您年前在铺子定做的剑,只因当时刚接手一匹官家的单子,导致出货比预想的晚了两月,这剑按您吩咐做的和您的一样,请您检查过目,如若您的朋友在使用中有任何不趁手,都可以告诉我们加以改进。” 沈良奕将手上的信随意一放,打发走铁匠铺的人,盯着那把他本来要送给范南风做礼物的佩剑,越看越觉得讽刺,礼物是真的,朋友却是假的! 是时候当面对峙清算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撕开对方的伪装。 他叫来暗探侍卫驰信,对他道:“去永安,给我查一查永安范家的范南风,我要他所有的信息!”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5章 他好凶 “好啦够了!我这是去前线体验行军打仗,又不是出去游玩,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七八辆马车都装不下,这也太夸张了吧?老头子怎么想的,深怕别人不知道范家有钱?!” 范南风跟在打点她行李的三个姐姐身后,满嘴的怨言:“这老头也真是的,高兴的时候觉得去前线和将军独子绑一起是天大的荣誉,现在却伤情哀叹又不想我去,他到底想干嘛?明知道不是真的打仗,很安全的....” 范大盘点着行李,闻言也很糟心,脸上的担忧与范通天如出一辙,“再怎么平静那也是战场,战场哪还有安全可言,你和小四哪个去都让人担忧,明天你就要走了,这叫我们怎么放心的下?而且你一个女儿家要去条件那么恶劣的军营....当初就不该听爹的把你换去书院!好好的千金小姐竟然要上战场,这都受的什么罪!要不,这次让小四去吧,他到底是男儿,方便多了!” 范南风慌忙摇头:“不行!”她有神技傍身,就算是在拼杀中也游刃有余,可范四不一样,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那个沈良奕敏锐的很,人脾气又差,万一被发现互换的事,说不定会波及家族,还是我去吧,老头子不是急的找了好些江湖人士暗中护航吗?所以不用担心。” 言语忽悠终于让范大放了心,指着马车上的旗幡与她说明:“薇薇你记住,这挂蓝旗的是给军中的物资,红旗的是你自己的,里面装着衣物和其他用品,最重要的是那些蜜饯甜食,军营一呆最迟也两月,若是葵水来了,记得多吃些。” 范大絮絮叨叨的叮嘱直到第二日出发都未讲完,范南风耳朵听出了茧,临走好似看不见他人难分难舍的离情,带着队伍毫无犹豫直奔约定地点与沈良奕汇合。 与沈良奕只一车的用品相比,范南风身后跟着的车队高调又奢华,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这番高调自然引起沈良奕不满,让他无比嫌弃:“你不知道去的是什么地方吗?竟然带这么多东西!” “这些全都是送往军营的军资,衙门通过的。” “通过也不行,退回去!” 他好凶。 范南风实在是一头雾水,天上地下的态度变化到底是为何?她想问个明白,奈何沈良奕丢下这话即走,看得出一点也不想与她多言。 范南风忍了忍脾气,最终屈服于他的压迫,招来随行的车夫撤走所有的蓝旗,只留下挂着红旗的两辆马车。 两个人一路上各坐各车,赶路七八天,除了必要的言语沟通外再无交流,冷淡的好似同行的陌生人。 范南风原本生气的燃点就很高,再加上开朗惯了大大咧咧,本不会因为诸如此类的小事就心怀不满计较,却在此刻一反常态地窝着火,并且随着时间的延长,心火不减反增,还莫名觉得屈闷。 她在狭窄的马车里睡得脖子疼腰也疼,心情低落又郁结于心,总觉得处处不得劲,看什么都不顺眼,甚至突然就想打人发泄! 这个想打人的念头来的并非莫名其妙,而是受亲戚周期的影响。 范南风战胜不了本能,立刻叫停马车,下车直奔红旗车内的箱子,而后她傻了眼——本该装着蜜饯和私人物品的箱子里,整整齐齐装的全是蓝旗车里才有的兵衣。 一车内十二箱,十二箱无一例外! 范南风心中不好的预感加重,拔腿就向剩下的一辆马车冲去,随行的侍从不知她怎么了,突然停车耽误行程,只好上前提醒:“少爷在找什么,交给小的来找吧?少年赶紧回车上,要是让前面的小公子知道了,又该斥责了。” “闭嘴!”范南风此刻冲的像个斗士,明明出门前范大嘱咐过了,挂红旗的是她的东西,怎么此刻没有蜜饯全是兵衣,明显旗子被换过。 范南风破口大骂:“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车都看不好,谁动车上的旗了!一群废物!” 看车人哪知道自己出城时就停车吃了个饼,回来车上的旗子被顽童拿着乱玩,一个旗子能出什么大事,他从小童手里抢回来又挨个挂在马车上,连车门都没打开过,不可能丢东西。 看车人本来想解释,但见情况不对随时会炸,只好躲得远远的,任由范南风发了疯似的翻找。 “范南风。” 沈良奕连叫她两声都无回应,索性直接动手上前拉她,右手搭在肩膀上的瞬间,范南风一个反手擒拿死死扣住他的胳膊,而后嚎道:“滚开,别碰我!”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6章 停火 这个情况似曾相识,让沈良奕一时淡定无比,手上使力与她的擒拿作着抗衡,面上一副‘我就知道会找麻烦’的了然:“你想干什么!为何不走了?” “我,我东西丢了,我要回去拿。” “回哪拿?” “回家。” 沈良奕:“.....” 他是真的搞不懂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气的声音也拔高了:“你在开玩笑吗!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浮岩营地,现在你说要回家?你是不是疯了!!!我告诉你!只要你命没有丢,你就只能往前不能后退!还不赶紧走?!” 吃不上糖的范南风没有安全感,整个人都很焦虑暴躁,被沈良奕一吼更加刚硬,话不多说一掌打在他身上。 沈良奕意料之外忘了躲,被她当胸一掌打的眉头一皱。 范南风毫无愧疚,眼神恶狠狠,语气同样恶狠狠:“你算老几你管得了我?腿长在我身上,老子想去哪就去哪,轮得着你来指点?这个家,老子今天回定了!” 说罢抬脚要走,被沈良奕伸手拦住,火气也蹭蹭上涨,磨牙说道:“你再走一步试试,想当逃兵?先过了我这关!” 范南风彻底失掉耐心,抓起他的手就欲咬上一口,惊的沈良奕向后一退躲开,不可思议问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两个人在荒山野岭,赤手空拳,就这么干上了! 随行的众人从一开始的惊呼言语劝架到后来一脸淡定等着他们打完,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最先挑事的范南风最先叫停,气喘吁吁说的断断续续:“停火....别打了!自己人!先歇一歇....” 亲戚要来的前兆让她本就腰疼肚胀,又加之气血冲头超常发挥,一个时辰下来整个人都要散架,说完停火立刻坐在地上缩成小只,头埋进膝盖,竟控制不住小声呜咽起来。 范南风要被这个范家祖传的毛病搞死了,心里一个劲劝自己别哭,这有什么好哭的丢不丢人,脸还要不要了,可大脑就是不听她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很快将膝盖沾湿一片。 前一秒疯疯癫癫后一秒让人可怜的转变让沈良奕很是头疼:“我可没打伤你,你这反应怎么回事?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良奕试探性问道:“难道,你隐疾复发的周期,来了吗?” 范南风呜咽着挤出一声嗯,沈良奕沉默之后,又道:“你什么东西丢了?” “药。” 沈良奕一时更加沉默,只好先讲利害关系:“朝廷指派都有节点,若是时间到了你却没到营地,可是会以逃兵处置,你知道逃兵是什么罪吗?搞不好连累家人,你真的要回去?” 脑子里多余的水被放出来之后范南风心情也平静了许多,闻言立刻道:“我不回去,是我刚才太激动,我现在好了。” 沈良奕可不认为她好了,觉得她随时会有开炸的风险,军营里又不比别处,找事可会引火烧身:“你虽然不能回去,但你可以派人回去,丢了药事关重大,让随从去找就好了,营里有军医,你不用怕。” 范南风有点纳闷,这话里不还是很关心她的嘛,为什么态度就这么差,“那你拉我一把。” 沈良奕反应自然,立刻伸手给她,把她从地上拉起到一半,听见对方问道:“你明明在为我着想,却偏偏不给我好脸,到底是为什么?” 这不提还好,一提暂时性忘掉的受骗被耍的事情又被他记起,马上小心眼手一松,对重新跌回地面的范南风喊道:“你给我自己起!”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7章 离我远点 沈家军坐镇浮岩边境,与溪汤国隔着险道——缠丝道相望,溪汤国穷山恶水,国主偏偏很膨胀,觊觎着大萧边境的国土不说,兵将也多次越过缠丝道抢掠边境百姓,扰的浮岩鸡犬不宁。 大萧才从战事动荡中平稳不久,溪汤的挑衅起初萧王没放在心上,对方却蹬鼻子上脸,从一时的越过边境抢掠到后来公然驻守浮岩,引来萧王震怒,亲自派麒麟将军沈独带兵解决。 将军出马敌军闻风撤回,却没有不再进犯的意思,而是在缠丝道一方扎营与沈家军对峙,借着缠丝道地势利溪汤而弱大萧的优势明显想拖耗下去。 在缠丝道开战并不是明智之举,加之溪汤不主动交战又寻不到让心怀不轨的别国信服的理由,沈家军也被迫进入了期限不明的对峙中,长此以往军心不稳,沈良奕、范南风就在这番情况下进了浮岩营。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扎着数不清的营帐,营门口飘着两面上画威风凛凛麒麟的营旗,大营内的兵将一丝不苟地正在训练,各个严肃又认真,或许是常年打仗的原因,他们身上带着杀气,看人时面目凶狠,吓到了特殊时期敏感脆弱的范南风,使她下意识捏紧了沈良奕的袖子。 不仅捏紧了沈良奕的袖子,她还躲在沈良奕身后,把他当做此刻唯一的靠山,大有挽他胳膊的趋势! 沈良奕大半年未见父亲,越是靠近营地越是欣喜外露,一下车就颇为正式地整理了仪容、衣物,想给父亲一个好印象,范南风不看时机抓住他衣服时,他几乎瞬间弹开,以比平时还大的反应低吼道:“你干什么!” “我有点怕,你能让我抓着你吗?” “不能!离我远点!” 范南风再次手伸向他时,沈良奕扣住反手一拧,拧的她胳膊‘咔嚓’一声,疼的她连连叫饶:“疼!疼!放开我!” “你要是再碰我,小心我卸掉你的胳膊!” “我不碰你了!你放开,好疼!” 沈良奕松手,又警告她与自己保持一米远的距离,两人这才进了主帐。 大帐中沈独正在看地形图,左右各站着副将慕容轩、齐文,他就单单坐在那里低着头,都让范南风感受到了压迫的气场,并且被迫灵魂出窍,直到父子两久别重逢的寒暄寒暄完,将军问她时,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沈良奕见她不应,立刻回道:“父亲,这是我书院的同窗范南风,与我一队接了行军考题,”说罢转向她,提醒道:“你想什么呢,父亲再问你话!” 专注发愣的范南风被他一催,下意识也回道:“晚辈范南风见过父亲,啊不是,见过将军!” 看人一向很准的沈将军哈哈大笑,对沈良奕道:“奕儿,你这个同学,有意思的很呐。” 沈良奕再无多言,却是用责备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之后的谈话范南风依旧云里雾里,却在听到营舍分配时猛地出言打断,果断拒绝沈良奕的好意,直白道:“将军,我来军营是为了历练,历练就要彻底,营里的前辈们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为了更加与前辈们融为一体,晚辈不想与他同舍!”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8章 预警 前一刻才说了分舍希望两人分一起的沈良奕此刻一脸讶然,瞬间靠近她低声道:“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随时会干出毫无分寸的事你怎敢与别人住?也只有我能忍得了你,你竟然还不领情?!” 不领情的范南风向后退开,斤斤计较退出一米远,这才说道:“还请小将军注意距离,不是你让我离你一米以上吗?你能不能也遵守遵守?” “范南风!!你别不知好歹!” 范南风其实很怕接下来的情况,未知数让她心虚,可沈良奕让她生气,一气就想不了太多,只顾爽了眼前,立刻又道:“哎呀我就奇怪了,是谁让我离他远点的?是谁刚才还在营外威胁我的?现在却表现得像个好人,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我求着你帮我了吗?你别自作多情!” 沈良奕气的失控,当着沈将军面一把抓住她衣领,怒而问道:“你再说一遍!” 范南风两手举起做投降状,脸上却是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挑衅,故意又害怕又大声:“沈将军救命啊!沈良奕要杀人啦!” 沈独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斗嘴打闹,闻言忍不住笑出声,觉得自己的儿子似乎活泼了许多,他看人一向很准,分开两人并应允了范南风所求,等到事情都交代完,营帐里只剩了父子两时,他问沈良奕道:“你明明很喜欢那个小子,就不要故意推开他了。” 沈良奕气冲冲反驳:“孩儿讨厌他的很!若非书院考核与他一队,孩儿才不会和他有交集!” “既然如此讨厌,那为何还多做担心呢?你刚才说要和他分一个营帐,是怕他出状况吧?为了能随时帮他才要求同住的不是吗?” “孩儿只是欠了他人情,只有还清才好与他再无瓜葛,而且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孩儿巴不得早日和他撇清关系!” 知子莫若父的沈独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少年人的事我不便参与,但人情是不容易还清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就由着你吧。” 大帐正巧进来一军医打断了父子二人的谈话,报的是营中部分兵将滞下之症的救治情况,听得沈良奕若有所思。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从小就被如此教育,得了别人的人情,还也要大于等于的还,正巧眼前就是机会。 驰信的调查之信也来得凑巧,沈良奕却没有立刻查看,而是出了主帐直奔医营,对军中太医院出来的医者说了范南风隐疾情况,欲以根治她顽疾来达到还人情算清账的目的。 他知道沈家军中的随行大夫是萧帝专门配的,人称华佗在世的太医院前医首,任何疾病都能被其破除,因此他很有信心! 可行医多年华佗在世的大夫听了病况之后,却只疑惑了一句:“这真是怪病,老夫还从未听闻过,但若换到别人身上,这症状就听着简单多了。” 沈良奕未曾想到竟连医首都束手无策,又震惊又疑惑:“先生没听过这病症吗?” “这病症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在男子身上见过,但若将这症状对应到女子身上,那就简单多了,照小将军所言,隔一段时间就情绪反常易悲易怒,无事生非变幻莫测,又好发脾气又悲戚伤感,这是典型的葵水引发之症,过了就好了,小将军口中之人若是女子,也不用求药,供应其爱吃之物就是良药,若是嗜糖,就以糖喂之,若是喜酸,就以酸喂之,投其所好即可。可小将军说的是男子,这就稀奇了,不知小将军是否弄错了?” “不可能!” 只一瞬间,沈良奕的斩钉截铁变得不那么肯定了,“不....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 都坦诚相见过了,这怎么可能!! “那可真是奇怪了,不知小将军口中之人在不在营中?老夫当面诊断为好。” “我....我这就去叫,这就去叫....” 他逃出了医营,想到了驰信的信,这才后知后觉,迫不及待地打开。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9章 你吃糖吗 第一次知道范南风时,是在书院开学半月的祭典之后。 当夫子念完捐善名单,捐银最多的第一名是个盐商发家的商贾之子时,那些他瞧不上的世家子弟开始耍横,各个觉得自己身份金贵,被一个商人之子压一头实在是奇耻大辱。 于是,他们的欺辱便开始了。 表面平静的书院下从此暗潮涌动,那些世家子弟总是能找到避开老师而暗中欺凌的办法,人少僻静的地方成了他们常去作恶的乐土,却不仅只有他们会去。 沈良奕从开学就被他们所巴结,但他冷若冰霜的性子最终吓退了所有欲巴结他的人,又加之生性喜静,书院中安静的角落他都知道一二,其中,只有被遗弃不用的一个荒园让他流连忘返。 那园子里的墙壁上刻着密密的篆文,讲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他被故事吸引,时不时会带上纸笔去荒园里誊写。 起初园里只有他一人,后来闯入了为躲避欺凌的范南风。 某一次,他入园的脚步声吓到了早已躲在里面的人,使其逃离时冲的太快,在园子的拐角处直直撞在他身上,惊慌失措的人并没有停,瞬间的对视过后跑的无影无踪,慌乱中只留了一只鞋。 这个插曲被沈良奕很快忘记,再次碰到时又过了半月,蹴鞠场上他被其他人围在中间,他们拿着鞠球,表面上是正常的学子之间的蹴鞠,实际上目标只有人肉靶子的范南风一个,鞠球一次又一次打在身上,把他打倒在地,甚至打出了鼻血! 鞠球滚到了路过的沈良奕脚下,他也看到了这场明目张胆的欺凌,本来是事不关己的事,他却在那刻动了恻隐之心,将球一脚踢进了球门后无视掉其他人,直直走到范南风身边,对他道:“起来,跟我走。” 他把他带出了困境,也从此让范南风缠上了他。 后来范南风总是跟在他周围,起初让他觉得厌烦,但见他很安静也不找麻烦,便渐渐就由他去了。 那些世家子弟顾虑他的身份,明面上再也没找过范南风麻烦,却在他因故离开书院的几天内爆发的欺凌更甚,他们找来黥面之刑的工具,烧红了就要刺在他脸上。 沈良奕总是遇上的很及时,又一次举手之劳救下瑟瑟发抖的范南风之后,恻隐之心让他主动向夫子提议,把范南风换成与他同舍。 他便见过他因炎热而敞开胸膛的样子,见过他赤着上身的样子,见过他不避自己换衣洗澡的样子! 故而后来意识到华融山上他找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范南风时,他生气至极! 他觉得自己不仅是被一个有古怪癖好的人耍了,他还因此投入人力物力寻找,几乎喜欢上了华融山上出现的女子。 可那个女子,其实是一个爱好穿女装扮女人的男人装扮出来的,他意识到这一点,简直要气炸了! 若不是范南风真真正正地救过他性命,若不是家规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在他知道真相时才能压抑住自己没有爆发,忍受着他以此为由的要挟。 要挟让他下定决心开始清算,派出驰信前去永安,去搜寻足以让他撕开范南风伪装的真相! 暗探最擅长搜罗情报,驰信是暗探中的甲等,他的来信详细至极,里面写着一句:范南风,范家四子,小名小四,软弱胆小,上有姐姐三人下有一同胞妹妹,胞妹与其容貌相似,小名小五,骄纵乖戾。 那些被他忽略掉的细节一瞬间全涌入了沈良奕的脑海:换了个人一样的性格、突然变小的鞋子尺码、脱衣洗漱总是避开他、哭起来让他觉得熟悉总会扰乱他的心..... 原来并非无缘无故。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 范南风站在标记第十八的营帐门前,深呼吸了好一阵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入目除了简易的桌椅、木箱外,面积最大的就是一条大通铺,上面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她仔细的数了数,整整十五个。 一想到之后要和陌生的十五个人宿一个营帐睡一条床,范南风心里就堵得慌。 万幸此刻的营帐中只她一人,她把唯一的小包裹藏好后匆匆洗了一把脸,纠结了又纠结才敢换外衣。 谁知腰带刚一松营门就被推开了! 范南风瞬间把腰带又系好,回头看到进来的是沈良奕时,绷紧的神经猛地放松,心里谢天谢地来者是他,嘴上却不依不饶:“你来干什么?!你别再往前走了,这帐子里就这么大,我可腾不出一米的距离!” 沈良奕抿嘴不语,端着盘子直走到桌旁放下,揭开上面的盖子,露出里面的食物,这才问道:“你饿不饿?” 范南风想嘴硬说不饿,可空空的肚子容不得她撒谎,不等沈良奕多说她便主动上前拿起一个炸片,一边斜眼看他,一边往嘴里放。 沈良奕一直盯着她,在她要吃到的瞬间说道:“这里面有花生。” 下一秒果如他设想的一样,范南风在听到有花生之后立刻扔掉炸片,心有余悸地抱怨:“你明知道我不能吃花生还给我端来!不安好心!你是不是想害我!你怎么这么....” 她看到他的眼神变的古怪,抱怨的后半句‘小心眼’赶紧打住,疑惑地问他,“你干嘛这么看我?” 沈良奕不应,慢慢靠近她。 范南风直觉有点危险,他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直退到退无可退,沈良奕依旧在上前。 “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谋杀我,你...唔...” 沈良奕突如其来地堵住她的嘴巴,看她的眼神依旧很奇怪。 范南风挣扎不开,被这样的沈良奕吓到了,本能地出于自保重重咬了一口他的手掌,待他吃痛放开,这才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吃糖吗?” “什么?” 怕蛇、不能吃花生、眼睛又如此相似,果真是她啊! 沈良奕压住梦想成真的喜悦,尽量淡定如常,又诚心问道:“你吃糖吗?”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00章 不知者无罪 范南风:“.....” 没头没脑找来就为了问她吃不吃糖?这人突然疯了吧! 范南风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却清楚的记得他今日对自己的不好,阴晴不定的人最容易记仇,导致在听到有糖时内心毫无波动,甚至一脸高冷地拒绝:“不吃!别想着用糖来糊弄我!是你叫我离你远点的,现在找来干什么?刚才在大帐上还想打我,你还拧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到现在都疼呢,别以为给糖就可以赔罪,我可记仇的很。” 言语的力量转成了刀,刀刀直奔沈良奕心脏,刺的他表情变化精彩至极,三分懊恼七分无措,还有全部的后悔!他快速从袖中拿出小布包,一股脑塞到范南风手上,丢下句‘全给你吃’之后,逃一般跑出了大帐。 沈良奕站在帐外,沮丧到不论何时都很直挺的腰板也垮了,整个人就像受了很大的打击随时都会一蹶不振一样,心里后悔的不得了,他以前,都干了些什么!!! 对她冷淡,对她神色不善,对她言语威胁,甚至对她动手。 竟然对她动手!! 沈良奕意识到自己拳打脚踢实行暴力的对象是个女子时,整个人都快疯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抽死打女人的自己,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时光也不会倒流,想到事已发生再无可补,他悔恨交加的脸上,就悔恨的又白了三分。 良心受到了严重谴责,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愧疚失落,自己气自己气的他头晕眼花无地自容,不安地在帐外来回走动,心道这要怎么办,我怎么能打女子呢,我还是不是个男人! 尽管不知者无罪,他完全可以不需要太过自责,可沈良奕一旦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就任何道理无法为他开脱,越是将以往的行为想起的多,就越是愧悔无地,激起的内疚几乎要将他淹没,竟让他没有听到来人呼声。 慕容轩连叫三声未得回应,心中已然生出不满,随即手探上腰间,在沈良奕毫无察觉之时将利刃指向了他。 本能感受到危险的沈良奕立刻回身躲避,被剑刃逼得连连后退,没有武器无法进攻,让他的防守显得苍白无力。 慕容轩嘴角带笑步步紧逼,直把沈良奕逼到帐脚,对准他喉咙的剑这才在危急时刻向右一偏,砍在了营帐上插的旗杆上,旗杆一晃立刻从中折断,‘啪嗒’一声掉在沈良奕脚边。 “怎么了怎么了!” 身在帐内的范南风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的跑出大帐,在看到两个互相对峙的人里有一个沈良奕时,惊诧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沈良奕并未应,冷静又犀利的眼神盯着慕容轩:“慕容副将这是何故?” 慕容轩笑了笑,将手上的剑放回剑鞘,说的云淡风轻:“我方才路过,见小将军徘徊在此,叫小将军也不回应,一时开了玩笑,还请小将军莫怪。我来传达将军军令,午后操练场要分军务,还请小将军及时到,想必小将军早就知道,军中入营的新兵都归我管,小将军虽然身份特殊,但将军早已嘱咐过让我一视同仁,那么日后,有得罪之处,还请小将军见谅!” 落地被砍的旗杆、对方回鞘的剑、和神情戒备的沈良奕,都让范南风很快猜出发生了什么,立刻回道:“多谢副将提醒,我们肯定及时去。” 可慕容轩也没有看她,眼神同样只盯着沈良奕,仿佛盯着的是他看上的、势在必得的猎物一样。 范南风只得转向沈良奕:“你干什么呢,你还不回去准备吗?” 她的嘴角残留着糖渣,让自我怀疑的沈良奕眼神亮了亮,好似找到了出路! 既然以前做错无法弥补,他还有以后啊!以后加倍弥补不就好了吗? 沈良奕乖乖点了点头,道:“走吧,我们去准备。” 他拉着范南风,对慕容轩示意过后,从他身边绕走。 等到二人的身影消失,慕容轩脸上的微笑也一并消失,目光一瞬间变得冰冷,他将地上挡道的旗杆踢开,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01章 正中下怀 驻守浮岩的沈家军足有六千余人,又分为进攻和防守两类,进攻一方军务有巡逻、操练、镇守三班,镇守、巡逻队伍每两个时辰一换,操练队伍两天一换,防守方分为后勤、医疗等,分工有序,共同维护着浮岩安稳。 作为新兵身份的范南风、沈良奕自然划为进攻兵,二人接到指令后很快便赶到了操练场。 午后训练的时辰未到,操练场上的将士一堆一堆分散在场地四处,本来三三两两谈论着什么,但从他们进场开始,那些将士们无一例外全部禁声,目光敏若如鹰眼,悉数扫在他们身上。 范南风被盯的浑身不自在,脚下下意识就向沈良奕靠近,压低声音问他:“这些人看着怎么这么吓人,他们不会对我们下手吧?” 沈良奕同样小声回应:“不会,这叫立军威,营里常用的手段,用以吓唬不听话难以服从管教的新兵,实际上他们人都很有趣。” 沈良奕唯一和父亲长时间呆在一起两年的地方就是军营,也和这些将士们一起两年,故而十分了解他们的手段,此刻不仅不觉得难受,相反还十分的怀念。 范南风小声又道:“可我很听话啊。” 她听到沈良奕低低笑了起来,立刻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小少爷!” 寂静的营兵堆中这一声十分突兀,范南风循声望去,一个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人从人堆里站起,立刻兴冲冲跑到他们面前,对沈良奕说道:“小少爷你真的来了啊,将军大人竟然提都没提,小少爷还记得我吗?我是章宜,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 沈良奕表情非常迷茫,满是歉意问道:“你是....” 章宜高兴的神色立刻被他的反问击垮了几分,一时失落道:“小少爷记不得我了啊,想来也是,都已经七年了,记不起也正常。” 最后竟越说声音越低。 “我说笑的,我怎么会忘记章哥你呢?好久不见。”沈良奕说着,拍了拍对方的肩。 范南风眼睁睁看着章宜脸上又复雀跃,开心的仿佛得了奖励的孩子,心里吐槽不至于吧,嘴上正要说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声和鸣鼓先于她而起:“都站好了!” 慕容轩随着鼓声上了高台,目光四下一扫停在了他们的方向,有意停顿几秒后才撤开,对台下的将士道:“今日是军务交接之日,哪队日巡、哪队夜巡、哪队镇守都和以往的交接规矩一样,就是这操练的队伍有了小小改变,想必大家都知道,营里来了两位新人,将军下了令,令其跟着我们训练,印卫、廉季,你二人从以前就是新兵教头,哪个想收了他们?” 一个体格健硕的络腮大汉立刻道:“慕容副将军,这活就给印卫吧,我这人大老粗,新人细皮嫩肉的,再让我给练折就不好了,印卫他心细,就交给他吧。” 一旁站着的身高又高体格又精瘦外象文绉绉的人回道:“你这个人怎么总是理由?你不想接的差事全踢给我,难道我是专门给你解决麻烦的不成?” “这哪是什么麻烦,就两个新人,你练兵之时顺带的事嘛!” “你怎么不顺带呢?你说的轻巧!”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范南风被吵得血压一升,忍不住大吼道:“够了!” 突如其来的控场让两个踢球的人瞬间愣住,转而纷纷看向她,范南风不仅不怕,还十分不悦地继续控场:“两个教头两个新人,一人一个不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吵这么半天,既然你们不选,那我选,我选你!” 范南风的手,指的正是大胡子廉季!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慕容轩与印卫对视一眼,接着露出很满意的笑容,顺着她的提议就道:“好,那就这么办。”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02章 小题大做 沈良奕急急上前拉她,又对慕容轩道:“不必这么麻烦,新兵就只有我们两人,让两位教头来训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只需一位即可....” 沈良奕话还未及说完,范南风立刻又道:“不行!都让一个人教会打架的,你没看到他们刚才再吵吗?” “可你要和我一起训练,不能分开!” “为什么?”两个人缺少默契,范南风没有看到他的眼神示意,还很认真地把疑问抛到明面。 “因为....因为....”因为这样我才能帮你啊。 沈良奕当众说不出理由,支吾之后几乎命令道:“你得跟我一起训练!我们要一个教头!” 范南风吃软不吃硬,见他这么武断,立刻开始抬杠:“我就想一人一个,副将都同意了,你一个小小的新兵,哪轮得到你发表意见?” “你....” “小将军,”慕容轩面上带笑,神色却很威严,“这是军令,军令一出难以改变,还望小将军服从。” 事情最终就这样定下了,等到其他兵将接了令散开之后,廉季绕着范南风转了一圈,又敲了敲她的背又拍了拍她的肩,把她当商品一样掂量了好一阵,这才摇头总结道:“弱不禁风,非常弱不禁风!我要是带你这么个瘦娃娃回去,不得让那些兄弟笑话死?” “就连脸都这么白,你真的拿得起刀枪吗?”廉季说着,伸手欲捏她的脸。 沈良奕迅速上前一挡,扣住廉季伸来的手腕,高深莫测说道:“教头不知,她在书院里可是陆宗陆教头唯一收的徒弟,外表看着越弱的人,越是隐藏着不可估量的实力,教头该期待才是。” 看似表面在与他解释,实则边说边向他靠近,不经意间逼得廉季后退几步,与范南风拉出了一个不那么好动手的距离。 廉季闻言一脸惊喜:“竟是陆宗那厮看上的徒弟?!那可真是捡到宝了!小兄弟你过来,跟我去小场,给我们好好展示展示你的实力。” 范南风颠颠上前,路过沈良奕时,听他低声说了句:“多加小心,有事就来找我。” 能有什么事呢? 范南风觉得这实在是小题大做,因而无视掉他的担忧,与廉季勾肩搭背出了操练场。 沈良奕注视着二人离开,越看心里越是不悦,才认识的人就勾肩搭背,他怎么就那么想掰开呢。 “小将军,我们也走吧?”印卫立在一旁,依旧文绉绉地出言提醒,“今日只是暂时说明平日操练的内容,小将军书院的武演课与营中练习是同样的体系,并无特别,只要跟着一同即可,就是新兵入营都有一个比试的规矩,以此来测试实力,小将军实力自不用说,可这过场还是要走的,所以明日的比赛是重头戏,小将军要有所准备。.....” 一番说明很快结束,沈良奕等在小场外,看到同样结束的范南风出来之后立刻上前问她:“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啊,廉季教头说了今天是个缓冲,明天要我拿出实力与老兵比试,等比试一过,我就是真正的营兵了,他叫我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一鸣惊人!” “那你明日的比试,可以参加吗?若是不能,我想想办法。” 范南风有点没听明白,觉得现在的沈良奕似乎总在瞎担心她,一时好奇又疑惑:“要是我不能参加,你打算为了我动用背景打破规矩吗?” 沈良奕这个人,虽然有很大的背景,但从不会倚着背景借势行事,就像刚才,他明明提议是两人一个教头,却不会固执己见用将军之子的身份逼着慕容轩改变军令,除非是在大事上他才会逆规而行,所以范南风敢肯定,这个假设的答案,是个否定回答。 沈良奕道:“如果你不能参加,我可以让规定延后。” 范南风:“????” 算了,他本来就不按常理出牌。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能参加呢?” 沈良奕一愣,想起医者说的话,接着脸皮一热,开始结巴道:“你....你现在,不是不方便吗?你的病...你的病不是开始了吗?” “噢不打紧,”范南风也不知道为何她的亲戚推迟了,但迟了到底方便点,“我现在火气有点大,明日正好散散火,你也知道的,我只要一犯病就喜欢打人,你不是领教过吗?所以我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肯定准时参加!吃亏遭殃的是他们,你要信我。” “睡觉?去哪睡觉?” “当然是营帐里啊,十八营。” 沈良奕赶紧拉住她,“你想一个人住吗?如果你想,我去跟父亲说。” 范南风眉头一皱,觉得今日的沈良奕极其不正常,总是变着法想拖她下水给她走后门,她打开他的手,义正言辞拒绝:“不用了,我可不习惯你对我这么好。” 这句无心之言瞬间戳到了沈良奕,让他一时又想起自己以往对她的种种,心里的愧疚只起了个头,再回神时已经不见了范南风。 可拒绝归拒绝,如果有一丁点对她危险的苗头,他都要想方设法掐灭。 范南风抱着枕头站在桌前,看着大帐内或躺或站或脱衣或洗脸或整理被褥的十来个陌生兵将,一时忘了动弹。 一个大冷天上半身脱得赤条的人看到她,立刻道:“喂,新来的,知道规矩吗?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什么规矩?” “没看到大家训练了一天了,晚上要洗脚放松放松,你还不去打洗脚水?” 说话的名叫伏康,眼光与运气都很好,一上来就招惹到最强的人。 范南风自然不动,语气轻蔑:“谁想洗脚谁去打水,自己的事情自己干,你妈没这么教过你?” 这话激的伏康怒而站起,一脚踢翻隔壁正洗脚的人的水盆,正欲动手时,进帐的章宜大喊一句:“别动!”而后快速跑到伏康面前,贴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伏康的怒气瞬间没了,也不再和她叫板。 章宜接着走向大通铺角落位置已经铺好被褥躺着的人身旁,又靠近其耳边叨了叨,两个人似乎起了争执,可这争执很快又被章宜的口才说服,那人不情不愿拿起被褥走向一旁,将角落的位置空了出来。 “小兄弟,快过来。” 范南风见他在叫自己,立刻走了过去。 “小兄弟,我受少爷嘱托,从今夜起换到十八营照顾你,以后你就睡在这里,沈少爷说你不喜和别人同住,还说你睡觉面积要大,让我在你旁边,用枕头给你挡出一个区域,你放心,我睡觉老实的很,你我中间又有枕头挡着,定不会占你的位置。你就安心住。” 完了完了。 范南风心道,这个沈良奕,好像真的疯了!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反派总在攻略我(1) 尽管有枕头挡着,范南风还是失眠到快天亮才睡,营里的号角不给她反应时间,第一声响起时,众将士立刻开始声势浩大的穿衣洗漱,又把她惊醒。 范南风哈欠连天不敢怠慢,匆匆洗了脸紧跟着他人出了营帐,人群中最先入眼的却是沈良奕的背影。他和章宜在一处,不知对其说了什么,换来章宜又一副受到夸奖的高兴样,接着看到她,马上逆着人流向她走近。 一看就有猫腻。 “你一大早的,跑这里来干什么?”她知道沈良奕因为身份的缘故,住的可是豪华单人营帐,离得她十八营有点距离,这么早出现在这里,明显很有猫腻。 “我来找章宜,正巧看到了你,住的还习惯吗?你这....你这都有黑眼圈了,昨夜可是没睡好?”沈良奕偏头去看她,一时凑得离她很近,心道不应该啊,章宜都按照他的吩咐给她空出三人份的空间,怎么还能睡不好。 突然放大的眉眼让范南风一愣,本能使然推了他一把:“周围打呼噜的声音太响了,而且都是陌生人,当然睡不踏实。” “那你,你想和我住吗?我不是陌生人,我也不打呼噜。”沈良奕紧张又期待,早就想这么问了! 即使派了章宜暗中照顾,他还是心里不自在,再怎么也是姑娘家,和十来号男人住一个营帐,这叫什么事呢。 只许小将军放火不许众将士点灯的沈良奕似乎忘了,他本身,也是个男人,也和她不同,两个人住在一起,也不叫个事。 范南风没嗅到他的紧张和期待,只觉得他古怪的不同以往,立刻开始无意扎刀,“你是不打呼噜,可你打我啊,你忘了在书院我们...” “别!别说了!”沈良奕脸色突变,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成了他的心结,一提就让他深陷愧疚不可自拔:“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再也不会!” 两个人正巧到了操练场,范南风目光被场内摆好的阵所吸引,忘了回应沈良奕。 这让他更加的颓丧,意志消沉直到印卫的唤声才让他有所反应,“小将军,该你上场了。” 台上的慕容轩一席开场语早已讲完,沈良奕却未听分毫,被印卫提醒着恍恍惚惚站在比试台上。 “好了,既然新人已上场,哪位将士想要先比试?” 台下围着足足七八百多人,却没有一人先站出来。 慕容轩看向印卫,印卫微点了点头,而后向侧方一瞥,接着一个人道:“我来!” 范南风与章宜站在一处,听到章宜的惊呼后问他:“这个人很强吗,你为何这么个反应?” “那可是骁骑队的头儿,营中战斗力前三十的郑义,战场上杀敌无数骁勇无比,新兵的试炼从不参加,果然小少爷的排面就是大啊,只是郑义以出手力气大出名,也不知小少爷挡不挡得住....” “不必怀疑,才排名前三十而已,你当沈良奕是吃干饭的不成?要不要打个赌,能赢沈良奕的,起码得是前五的人!” 章宜又是一声惊呼,表示出了对她话里的怀疑。 可接下来的打斗走向让他的惊呼就没停过,从三十的郑义,到十五的白勇,再到后来第八的离泊,比赛一路不停,沈良奕一路打进了前五。 当前五又被他打败时,操练场中已经爆发出十分热烈的欢呼,场面一度难以自控。 章宜一边惊叹一边解说:“这个嵇兴德可是在素越一战中立了大军功的,斩杀过大名鼎鼎的素越将军,没想到也败在了小少爷手上,小少爷太厉害了!” 那当然了,那可是我造出来的大反派啊。 范南风沾沾自喜,仿佛被夸的人是她自己一样,立刻手一挥:“这算什么,这都是小意思,要不要再打个赌,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沈良奕打不赢的,鄙人就能打赢。” 章宜看了她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吹,你接着吹。” 嵇兴德被打败之后,场上的气氛几乎白热化,甚至让一些沉迷比赛中的将士化身迷弟,自发整齐地高呼道:“小将军!小将军!” 这在慕容轩意料之外。 他目光一沉,挡住了正要上场的齐文,自己走上了比试台。 台下瞬间一片寂静。 章宜更是担忧道:“糟了,慕容副将上场了!小将军打不赢的。” “你怎么知道他打不赢呢?” “慕容副将跟着将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从无对手,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青虎副将,小少爷经验不足,是打不过的啊!” 慕容轩上场之后,对沈良奕笑着示意:“小将军果然少年英勇,一场好仗观的我也想与小将军切磋切磋,还请小将军赐教。” 沈良奕接连几场硬仗体力透支,正要出言婉拒时,慕容轩的剑直冲他来,逼得他被迫反击,两人在台上真刀真枪拼了起来。 范南风这才理解了章宜话里的意思,慕容轩出招又快又狠不留余地,若前几次的是比赛的话,那他的切磋就是杀敌,连她一个门外汉,都看出了‘人无伤虎心,虎有杀人意’的心思。 她穿过一众看的忘乎所以的将士,拿了一把红缨枪悄悄上了比试台,在沈良奕不敌进攻被打倒在地时及时出手,一枪拦下了慕容轩直奔沈良奕脖子的剑,‘咔擦’一声,红缨枪的枪头,便被他的剑砍了下来。 范南风迎上慕容轩目光,就像一杆枪一样正直:“慕容副将过分了吧?沈良奕接连打了五场,体力已经处于劣势,这个时候副将和他比,能比出什么来呢,就算赢也胜之不武,副将不如别和他打了,要是那么想找人比试,你看我怎么样?” * 盛况空前的新手比试结束之后正好赶上饭点,沈良奕从主帐内出来,得知范南风为了补觉并未去食堂时,他带着打好的饭去了十八营。 营帐里只有范南风一个,早已趴在桌上睡着。 沈良奕把饭盒放在一旁,却没有叫醒她,而是坐在她一旁的座位,也趴在桌上,偏着头看她。 巴掌大的脸,秀气的柳叶眉,白的泛光的皮肤,瓜子一样的尖下巴,脖子也很纤细,耳垂上的耳洞那么明显,他怎么早点没发现? 范南风枕着胳膊,双手放在桌上,十指又细又白嫩,看的沈良奕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旁边比了比,这么小的手,果然是女子的手,他怎么才注意到呢? 营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进来两三名吃过饭的士兵,一见他们口中正谈论的人就在大帐里时,立刻收声一揖又退了出去。 这一番动作吵醒了范南风,见沈良奕就在身边,便问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睡得可还好?” “跟晚上是没法比,但还可以,总算不困了。” 沈良奕立刻见缝插针:“那你晚上,要和我住吗?”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反派总在攻略我(2) “啧。”范南风很不适应无缘无故就这么反常的人,直觉他肯定打着什么主意,于是看也不看拒绝的不假思索:“不要!”然后指着桌上的饭盒道:“这是什么?” 沈良奕期待落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是我打的饭。” “我可以吃吗?” “原本就是给你打的,你吃吧。” 范南风一声多谢毫不走心,立刻捞过来就吃,还没吃完营里的号角便响了,且响起的不是平日里的训练号,而是战时的预警号! 沈良奕听闻脸色一变,立刻对她说了句‘别出去,在这里等我’后匆匆出了营帐。 天生好奇的范南风紧接着跟了出去,钻进已经聚在一起的士兵堆里,一脸兴奋道:“怎么了怎么了?” 一士兵道:“溪汤国的眼线越过缠丝道进了我们的边界,被日巡的兄弟们逮了,各位主帅正在商议办法,看来事情变得严重,很快要开战了。” 另一人反驳:“不可能,除非溪汤主动进攻,否则还是老样子,我们被他们拖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我们,怎么不主动打呢?”范南风听的不解,连她都知道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怎么这些主帅就不知道呢?“与其被一个小国拖着,还不如手起刀落连窝端!”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了她一眼,“你这不废话嘛,这营里的哪个不想斩草除根?你以为单凭溪汤能掣肘我们这么久?还不是因为后面站着南纥,要寻一个不给南纥国留说辞还能彻底进攻溪汤的办法不容易。” “这哪不容易,就说他们暗杀了我们的人,来一出诈死的苦肉计主动给他们找茬不就好了?” 两个人又非常瞧不上地对她道:“你以为诈死那么好演吗?除非是营中头衔很高的身份出马,不然谁信啊?” 范南风一句‘那就让头衔高的出马啊’未及说出,主帐中出来的护卫便将聚在一起的士兵驱散,直到黄昏沈良奕寻来,她才从他口中得知了些许。 探讨的结果沈良奕并没有详细讲与她听,而是很严肃道:“战事比预想的要加快了,明日起日巡夜巡的范围要增加至缠丝道附近,所以巡逻的队伍也由每日三班加至每日九班,每个将士都会轮流当值,我作为父亲的儿子自当打头阵,若是当的是巡缠丝道的值,那很可能两三天都回不来营里。” 范南风听得不明就里,但还是觉得事态严重,感叹道:“啊!这么严重!” “我不在时你要是有事就去找父亲,要是不太好找父亲,你可以告诉章宜,排值的人我也打点过了,给你的任务都是不太难不太费力气的,做不了的就换给章宜,不要像那时射四矢弓一样逞强伤到自己。” “啊!这是干嘛。”范南风越听越一头雾水。 “还有晚上休息,记得挡枕头!不可以和他们凑得太近,即使旁边的是章宜,”沈良奕话到此故意一停,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问出那个他想听的问题,比如说,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这样的问题。 可范南风没有说话,仅仅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颇有一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意味。 沈良奕还是不放心,又道:“你睡觉不是喜欢面积大吗,若是那营里住的不习惯,你能不能和我...” “和你一起住吗?”范南风抢答完,见他就是这个意思,更加郁闷的拒绝之后问他:“你突然怎么了?你忘了我喜欢男人吗,你以前很厌烦还唯恐避之不及,现在怎么....” “我现在不厌烦了!”沈良奕抢着说道。 突然的态度转变只会让范南风觉得事出古怪,第一想法就是远离,拒绝之后立刻跑走,一点不留再商讨的机会..... * 营兵调整果然如沈良奕所言,增加的两倍巡逻兵力全投入在缠丝道上,营里巡逻的人手收紧,为了充分让每个人劳休结合,从操练、巡逻、岗守、后勤,通通都要轮一遍。 范南风正巧当值到了夜巡。 一圈巡逻过后已是深夜,当值的伙伴点起火堆,为了提神正围着火争相讲着惟妙惟肖的鬼故事,范南风坐在章宜身旁,胆小却又好奇,又怕又听得兴起,越听就越是往章宜身上贴的紧,到最后,已经揽着章宜的胳膊,本人还毫无察觉,仍是一脸期待地催讲故事的人:“后来呢后来呢?” 章宜一边推她一边道:“小兄弟你这不厚道啊,你晚上睡觉挤我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要挤我呢?快松开快松开。” “这故事又吓人又精彩,听的我害怕啊,挤一挤又少不了你一块肉....” 连着六日在缠丝道未曾回营的沈良奕,风风火火下值赶回来时,偏偏看到的是此番场景,听到的是此番话语。 隐在黑暗里的脸上,就带上了些许怒气。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反派总在攻略我(3) 沈良奕悄无声息凑近,如鬼魅一般猛一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将众人吓得一激灵,连连起身给他行礼,他却视而不见,直走向站起来都不知道分开的两个人面前,一言不发先把范南风圈着章宜胳膊的手拽下来,而后挤进两人中间,这才对行礼的众人道:“不要拘束,都坐下吧。” 上司来了怎敢不拘束,众人僵硬着坐下后,争相说故事的氛围瞬间不复存在,沈良奕主动问前一个讲故事的人道:“你那个故事还没说完,为何不接着讲了?” 沈良奕是真的想让那兵将继续讲,最好讲的能让人身临其境,他做好了被依靠的准备,可那兵将却不这么认为,只觉得小将军话里带着指责他玩忽职守的意味,闻言更加惊恐地道:“属下,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再巡逻一遍,属下这就去!” 行动力快的让他拦都拦不住。 顷刻间火堆前围坐的一圈人只剩了三四个,范南风没故事可听,又断在正精彩处,微微抱怨道:“你看你都把他们吓跑了,本来氛围挺好的,你说你来干什么呢?” 六日未见不问他过的怎么样却先怨他,沈良奕瞬间不开心,又不能冲她发火,便对剩下的人道:“都坐着干什么!还不去巡逻?!” 那些才换下来休息了没一会的人欲言又止,最终无可奈何地拿起家伙再次加入了巡逻之中。 篝火旁只剩了他二人,两个人都各想其他未再交谈。 沈良奕想起章宜说的她睡觉总是挤着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两个人书院同舍不长不短,他可太知道她睡觉的习惯了,不能再让她住在别处,于是思索再三,‘你和我住吧’刚说了一个字,范南风就道:“你想不想起来走走?” 沈良奕:“?” 人有三急的范南风此刻被尿憋的难受,却听了鬼故事不敢一个人去荒郊地,实在忍不了了,焦急地问他:“你想不想走一走?” “我....” “我觉得你想,你觉得呢?” 沈良奕迷茫是迷茫,但还是很听话地站了起来,两个人直奔不见光的地方而去,范南风手里拿着火把和水壶,把水壶塞到沈良奕手里,“就站在这里不许动,不能远更不能近,你站这里等我,还有,你能唱首歌吗?声音最好大一点。” 沈良奕从她的表情和话里就猜到了几分,便道:“我不会唱歌,但我可以背《礼记》。.....” 后来怎么说呢,这是范南风听背景乐上厕所的经历中,最难以忘记的一次。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沈良奕的奇怪开始变本加厉,她做后勤兵吭哧吭哧挑水时他总是会夺过她的水桶帮她,夜巡时总是与她一道,站岗时总是时不时过来给她送水送吃食,就连偶然得命去给营医晒药材时,他也要跟着。 晒药的地方在离营不远的小溪谷旁,范南风把药材洗干净铺在大石头上,转身时就见沈良奕手里提着一只雪白的兔子,看得她两眼放光:“哪来的兔子?” “我在旁边的树丛里抓的。”沈良奕边说边递给她。 范南风接过,立刻开始抱着一团撸了起来,“哇,它好软啊。” “它好白啊。” “快看它的尾巴,好可爱啊。” 沈良奕看她抱着兔子又是揉又是摸又是赞叹,看了半晌,突然觉得自己人不如兔,“你要是喜欢,可以养起来。” 范南风一边撸一边回:“养兔子太麻烦了,等我摸够了,我们可以送去伙房吃了它。” 那兔子吓得耳朵动了动,紧接着她的衣服一湿。 范南风僵住了,低头看了看衣服,再抬头时欲哭无泪:“沈良奕怎么办,它尿我身上了!” 那可是她行李被退回去之后,所剩的唯一一件衣服啊。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06章 完了,弯了 聪明的兔子原以为捡回了一条命,谁知被范南风随手扔开时正巧扔进了溪流里,惊慌扑腾着发出的惨叫引来始作俑者注意,范南风下意识淌进水里去捞它,带风前冲时腰间的挂刀又勾住了垫药材的布,紧接着哗啦一声,那些被营医千叮咛万嘱咐很重要的药材悉数掉进了水里,开始四处飘零。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捡也只捡回了一部分,水淋淋再次上岸时,范南风看着只剩一半的药材,神色焦虑又担忧:“这下可好,吴太医叫我来晒药,现在不仅没晒干,还少了一大半,我要怎么回去复命!都怪你!没事给我只兔子干什么!” 沈良奕很无辜,却看她被冻得直打哆嗦,嘴巴也发青,又急忙说道:“都怪我,我去向太医说明,你衣服都湿了,先回去换一换。” 范南风的焦虑又加重一层:“这是我唯一的衣服,换都没得换了!我小心翼翼这么多天,现在搞成这幅样子,你说你没事给我只兔子干什么!” 沈良奕被吼的很无奈,默默等着她话讲完,这才面带困惑问道:“你来营里怎么不带衣服?” “这也怪你!都是你嫌我行李多威胁我退回去,要不是你威胁我,我能把所有的行李都退回去吗?不仅衣服,还有....算了!总之我现在活的这么糙都怪你,我现在没衣服换,你要负主要责任!” 沈良奕正要负责任,却被一声惊呼打断,不知何时出现的章宜瞥见二人这副模样,一脸讶然就道:“小少爷小兄弟,你们是打架了吗?不然这么冷的天怎么能掉进水里?赶紧回营收拾收拾,小心染风寒啊,还有小兄弟别担心,我借你衣服穿。” 范南风一顿,干笑着转移话题打断热心肠的章宜,三人回营时,她拽了拽沈良奕衣袖,小声对他说道:“我要穿你的。” 这是她第一次踏进沈良奕的营帐,明明是他一人住,却比十八营大了不少,帐内的陈设也很有他的风格,除了常备的简易家具外,还摆着一个沙盘,标着小旗打着标记,仿佛被人运筹帷幄过。 范南风慢悠悠四下打量时,沈良奕从箱子里拿出干净的衣服放在一旁,又翻了半天,翻出一套从没穿过的寝衣,连着寝衣递给她,“这衣服是干净的,寝衣也是新的,我一次都没穿过,你放心。” 范南风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觉这有何不放心的,接过来对他笑着道了谢,又补了一句:“就算穿过的也没关系,我又不嫌弃你。” 沈良奕总会在奇怪的地方勾起奇怪的感觉,就像此刻,他被她这句话说得马上就红了脸。赶紧低头掩饰,“我要去见父亲,这营帐除了我不会再有人进来,你就在这里换吧,我先走了。” 范南风本想忽悠他为她站岗看着人,谁知来不及说他便走了,自己只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快速换完,目光定格在铺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比大通铺好睡的床上挪不开,瞬间的思索过后立刻躺平在上,枕着沈良奕的枕头,抱着沈良奕的被子。 闻着沈良奕的味道。 久违的味道让人上瘾,她在抱着被子嗅的途中,惊觉此刻的自己像个变态,猛一下羞红了脸,赶紧拍了拍浮想联翩的脑子,心道真是疯了,一定是没休息好才会乱七八糟的想,一定是!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07章 答案是一个吻 “醒醒。” 做着美梦的范南风迷糊睁眼时,看到面前出现了梦中人吓得瞬间爬了起来,“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而后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恍然道:“啊,我不小心睡着了,现在什么时候?” 沈良奕道:“亥时。” “竟然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叫了,可你睡得太熟.....” 范南风一边下床一边解释:“怪我这几天总是睡不好,你这床又比大通铺舒服太多,才导致睡得太死,平常我可是很勤奋,起的也非常早。” 范南风越说心里越郁闷,自己怎么还解释上了呢。 她刚要走,却被沈良奕拦住:“你要不要睡在这里?这儿很大。” 这次,尝到了软床甜头的范南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可她不知道是这么个睡法,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最后实在忍不了,愤愤坐起,对在地上打地铺的人道:“你认真的吗?这床这么大你干嘛要睡地上?就像我占了你的位置虐待你一样,你能不能上来睡?” 沈良奕要解释的话被她的怒目圆睁瞪了回去,分开睡是君子行径,可他并没有坚持到底,最终僵硬着与她平躺在一处,赶紧闭上眼假寐。 “你不熄灯吗?” 沈良奕闭着眼回答:“可熄了灯你睡不着。”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打架就是因为熄不熄灯引起的。” 沈良奕没有回应,心想,果然那时候就已经是她了啊。 “你要睡了吗?” 沈良奕还是不应。 “可我睡饱了现在不太困,我们聊天怎么样?” “你睡着了吗?” 范南风的絮叨得不到回应,转头去看沈良奕,心叹这个人怎么连睡觉也躺的这么死板,如果这个时候挠他的话,他会不会也毫无反应? 范南风这么想着,作恶的手已经忍不住伸出去挠他的痒,从一开始的小幅度到后来变本加厉,沈良奕假寐装不下去,在她再次要挠他的时候扣住她的手,万般无奈说道:“别闹了。” 范南风偏偏不懂节制,一只手被扣着,另一只手又上前,再次被扣住之后索性翻身骑上,对他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在书院时你那么讨厌与我同住,甚至不惜打破院规要求换舍,可在营里你又三番四次叫我和你住,变化这么大,到底因为什么?” “.....你先下来。” 范南风后知后觉察觉到姿势不太对,却将作死进行到底,脸向他凑近,“你先回答我。” 沈良奕使力对抗她的凑近,范南风也使力下压,力量抗衡中身体免不了会动,身体一动,沈良奕某些感受便被无限放大,激的他猛地一松手。 突如其来的撤力让范南风失去平衡直直撞在沈良奕额头上,撞出好大一声响。 “你干嘛突然松手,一定很疼吧!”范南风嗔怪着,赶紧伸手去揉他的额头。 这个很平常的动作奇怪地勾住了沈良奕,使他抓住她的肩膀,而后道:“你想听我的回答吗?” “想。” 沈良奕微微笑了笑,瞬间把她拉下来凑近。 亲了她之后放开,又轻声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答案是一个吻。 范南风懵了,惊恐地后退几步,完了完了,沈良奕弯了! 沈良奕原本以为她会责怪或者质问他,却没想到她是这样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一时心虚向她凑近,想要明明白白的与她解释:“我其实...” 范南风猛然回神,不给他任何机会,一脚把他踹下了床。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08章 那你教我啊 她这下算是知道了,变着法叫她来与他同住,原来就是想做这事! “你...你,你怎么能搞偷袭?!”范南风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搞偷袭,不要脸。” 沈良奕一瞬间手足无措,知道她生气了赶紧赔罪,范南风在他的赔罪声中脑袋放空一想,这不是正好吗?这样孔惜宁不是就没有危险了吗?但转念又一想,孔惜宁现在也是个男的,还是在他的选择范围内,还是没有逃开他的手掌心。 要是把惜宁为女的秘密摊给他,那是不是孔孟就可以顺风顺水的发展了? 可突然转性是个大事,得先好好确认确认,也不知对整体有没有什么影响,这个时候要是大纲就好了,偏偏被放在行李里一起退了回去。 一想到大纲,范南风幽怨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沈良奕,这让做错事正罚站的沈良奕更加心慌,结结巴巴就开始解释:“我...我没控制住强迫了你....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急,我不好我该死,你要是气不过,你可以打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范南风是一句都没听,脑子里还在想没大纲也可以确认啊,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是,她像是从神游中突然回神了一样,对沈良奕招手:“你过来。” 沈良奕乖乖走近。 “你刚才为什么亲我?我可是男的啊,你刚才是冲动还是预谋?你为什么冲动!你发昏了吗?你以前可是恨不得避我几尺,现在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亲的是谁?.....” 一连串的问句毫无停顿,沈良奕见机打断:“我亲的是你!” 这个表情很笃定,但范南风依旧不确定,既然要试探,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便对他说道:“你再低一点。” 沈良奕依言弯腰靠近,刚一靠近,范南风双臂揽住他脖子,把他扯向自己,嘴巴就凑了上去。 五秒。 只要维持五秒。 如果亲五秒沈良奕还没推开她,那他就彻底不直了! 可她只默数了三秒,接着就像被电打了一样猛推开沈良奕,而后手背揩着嘴唇,一脸的不敢相信:“你咬我干什么!” 这个连沈良奕自己也意外的本能让他瞬间脸一红,“我....” 下意识就想更近一步,他怎么好解释出口,“我....” 范南风打断他的支吾,突然期待问道:“我刚才主动亲你,你感觉怎么样,不生气吗?我可是男的。” 沈良奕一愣,而后忍不住笑出声,心道真是个小傻瓜,被识破了竟然毫无察觉,他摇了摇头,也无心戳破,也跟着她演:“感觉,好极了。” 范南风目瞪口呆过后是不看场合的笑颜,心满意足就道:“这下就简单了!” 这个笑脸让沈良奕会错了意,以为是情义相通,忍着激动与窃喜问她:“什么简单了?” “没什么,快上来睡觉。” 范南风欢快地钻进被子,又从被子里探出头,像个老司机一样善意地提醒了他一句:“你吻技可真是生疏。” 她不知道小小的善意让某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几乎开始怀疑人生。 “那你教我啊。”沈良奕很想说出口。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09章 一定有什么秘密 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范南风干劲满满进入训练场等着开始今日的训练,她的脚刚踏进训练场一步,早已在场的营兵贺江几乎瞬间贴了上来:“南风南风,等下跟我们一组吧。” 搞不清状况的范南风刚想问什么组,另一人抢在她前头又道:“南风,你还是跟我们一组吧,我们的胜算更大。” 贺江立刻拽住范南风的袖子把她拽向自己一方,语气不悦地替她回绝:“韩潜,不知道先来后到吗,是我先问的,南风肯定得跟我们一组。” 韩潜也不甘示弱,抓住范南风另一只胳膊把她拉回:“凭什么你先问的就是跟你们一组?组队也需要看实力,当然是胜算越大越好。”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们队就一定输?” “我可没说这话,我只是表明我们的实力,让明眼人自己选择。” “你!你有本事跟我去台上打一架!” “打就打,怕你啊!” 突如其来的斗嘴升级至斗殴,两个人互相揪着对方的领子就把对方往比试台上拉,仍是一头雾水的范南风见状赶忙劝住,等他们平息了怒火,这才问道:“组什么队?” “今日是一月一次的营里比试赛,兄弟们会以两位教头为首分成互相比试的两队,将军和各位主帅都会前来观摩,本来你和小将军正好一人一队,可比赛的人里有个得了头痛正在帐里躺着,因此队伍不齐便缺了一个,小将军身份又特殊,指不定他会为了拉齐人数主动退出呢,这就只剩了你,哪一队都想拉拢你,所以....” “拉拢我?”范南风越听越稀奇,“为什么要拉拢我?” 韩潜又接着道:“你太厉害了,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进入哪一队哪一队就胜券在握,故而我和他作为队里的代表,都想邀你入我们的队。”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范南风听到被说厉害人就有点飘,但在飘之前还是先问出了她的疑问:“为什么觉得我厉害呢?我什么都没做....嗯?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只见前一刻还是对手的两人,在听到范南风的话之后,互相很有默契对视一眼,接着看她的表情很无奈,似乎再叫她不要装。 贺江道:“南风你就别谦虚了,你可是新手比试上一上来就挑战慕容副将的人,甚至慕容副将都难以抵挡你的攻势,慕容副将都败在你手里了,你还敢说自己不厉害?” 范南风想了想,而后恍然大悟他们是误会了,那时候打败慕容轩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啊。 * “慕容副将过分了吧?沈良奕接连打了五场,体力已经处于劣势,这个时候副将和他比,能比出什么来呢,就算赢也胜之不武,副将不如别和他打了,要是那么想找人比试,你看我怎么样?” 有外挂护身自认为是战神的范南风年轻气盛眼高于顶,当众挡下慕容轩的一剑之后,说话也十分轻狂傲慢。 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只因身份之故一来军营就是小将军压他一头,这让身经百战立了无数战功的慕容轩心有不服,因而处处针对沈良奕,新手赛上更是故意为之派出骁勇的手下去与沈良奕打斗,本想当着在场众将士的面煞煞未来将军的威信,未曾想接连的输果起了反效,操练场响起的整齐的呼声更是让慕容轩恨得牙痒,以至于亲自上阵。 只差了一步! 他要当着众人的面打败沈良奕,掐灭他的机会杀掉他的威信的计划,明明只差了一步!! 慕容轩脸上是难以忽视的震怒,发狠的目光盯着不自量力插手的范南风,回应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往外蹦:“好啊,愿领教一二。” 目空一切的范南风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一个什么人,好说歹说让担心她的沈良奕下了台之后,随意挑选了一个长矛,握在手里颠了颠,一句“那就开始吧”只说了‘那就,’,慕容轩便像恶虎一样冲了过来。 尽管在她眼里他的进攻是慢动作消了力,可生出的感受是头一次经历的遇到了劲敌,范南风被迫开始拼命,时间一长难免心慌,一心慌就乱了章法,导致危险悄然来临! 慕容轩越战越疯魔,刀刀直往她身上砍,逼得范南风开始寻找遮蔽物,比试台几乎被他们的打斗破坏了多半,绑着营旗支撑着赛台的台柱被他连砍好几刀,一心躲闪的范南风躲进处在倒塌边缘的台柱旁,眼看着就要砸到她时,是沈良奕出手一掌打在慕容轩身上,将他打下了比试台。 又在柱子折断赛台倒塌之际箍住她护着她的头,才让她免于受伤。 范南风回想到这里,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沈良奕那个时候,就已经对自己很好了啊! 范南风忍不住感叹道:“弯的也是够早的。” 贺江、韩潜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在军营的比赛里,谁掉下比试台就是谁输,故而二人都认为是她战胜了青虎副将,认为她实力超群,又开始拉锯战|争抢,抢到最后,又有了一决胜负要打架的趋势。 “好啦,”范南风很无奈,为了让他们消停只好口出狂言道:“没什么是我一掌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认真点再来一掌。我这么强的人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你们别费心思了。” 慕容轩正好进了操练场,不早不晚正好听到了这句话,脸上却毫无波澜,路过围在一起的人,淡声命令道:“比赛要开始了,还不快去准备!” 虽然话是冲着场上的所有人说的,但目光,从始至终只落在范南风身上。 沈良奕也进了操练场,直奔被两个人拉来拉去的范南风,把她揪到自己身边,这才开始与慕容轩示意,示意过后便拉着她走了。 慕容轩看着二人走远的背影,想起手下给来的情报,从新手赛派人盯着范南风开始,传来的情报越多,他就越觉得有意思。 如今亲眼一见,果然如情报所言,沈良奕很看重这个人,甚至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那么,一定有什么秘密!他要挖出来。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10章 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沈良奕拉着范南风直走到角落,质问她为何与人拉拉扯扯。 他用了拉拉扯扯这个词,听的范南风眉头一抖:“这哪算是拉拉扯扯呢?他们都想抢着与我组队,只能说明我很有人气,人气高没办法嘛.....” 沈良奕难以理解,明明那两人拉扯着她都牵上她的手了,她怎么能是一副若无其事无所谓的态度,“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都不注意一下吗?” “这有什么好注意的?他们抢我是认可我的实力,我该高兴才对,若照你的说法,你拉着我走到这里也算是拉拉扯扯了,你怎么不注意一下呢?” “我....”沈良奕被这个问题问的一脸震惊,语气里也是惊讶,他的拉扯能算拉扯吗,他不是特殊的吗,怎么能和其他人相提并论!沈良奕理所当然的回答:“我和他们能一样吗?我可是你的.....” “你和他们一样啊!”范南风打断的极其干脆,“怎么?你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吗?这我可就要说说你了,以后都是一起卖命的兄弟,你怎么能因为身份的优越就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呢?” 尽管沈良奕知道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被她理解走偏,可还是被范南风话里的‘一样’打击的愣在原地,他认为主动的亲吻是再明显不过的标记,不言而喻地说明了他们的关系,说明他们现在情意相通,又有了肌肤之亲,以后更会情非泛泛,他不是随便的人,不会误她的清白一定会负责到底,官商身份不对等又如何?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最后是何结果显而易见。 他是要和她走到白首的人,要和她长相厮守的人,怎么能和他们一样! 沈良奕此刻又呆又懵,飞挑的丹凤眼里是一片茫然,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对了,你刚才说你是我的,我的什么?” 历历在目的亲吻让沈良奕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她的心上人。 可现在,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沈良奕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紧张地说道:“......你昨天亲了我。” 范南风点了点头,但这和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亲了我,所以....” “等等!”范南风察觉到了沈良奕看她的目光不似以往,似乎带着诡异的控诉,便试探性问道:“你该不会因为我亲了你,就想让我对你负责吧?” 沈良奕无声的控诉更加深厚,有一种预感他会听到他不愿听的回答。 范南风果然很迅速,用丝毫不放在心上的、还觉得他小题大做的语气打破了他想象的一切,她道:“只是一个吻而已,又没什么意义,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可别多想。” 沈良奕耳边就像落了一道惊雷,炸得他恍恍惚惚。 只是一个吻。 没什么意义。 别多想。 那可是亲密的举动,对他而言意义非凡,已经让他想完了一生,她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纯情又有感情洁癖,认定了才会有所主动,而后固执地一条道走到黑的少年郎此刻面有愠怒,气的抛下一句‘你怎么这么随便!’后甩袖就走。 范南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声吐槽了一句莫名其妙,不问他为何生气也不拦住他解释,反而立刻又跑进了等着她的人堆里。 沈良奕的表情,就黑的更加彻底了。 营兵赛比新手试验规格大的多,众主帅坐在对面的看台上,沈将军身处正当中,一旁跟着沈良奕,第二阶坐着副将慕容轩、齐文,再往下是其他主帅,座位以官职大小排列。 台上舞刀弄枪氛围激烈,台下范南风站在队伍中牛吹得震天响,对身旁的韩潜说道:“虽然一寸长一寸强,那个人拿着长枪看似占尽上风,但身手受限也不灵活,要我我就选短刀,短小精悍,表面上给对手一种不占优势的印象来麻痹他,还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韩潜频频点头,竟然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 不仅韩潜,队长兼教头的廉季也听到了这话,当台上自家队伍接连赛败,廉季早就被输的脸上挂不住,闻言看向范南风时,眼睛里露出一抹精光。 “下一个,谁还想上来!”手握红缨枪赢了之后的李荣正在台上挑衅,廉季悄无声息走到范南风身后,猛一下拉起她的手臂举了起来。 她的手里拿着上场前要绑在头上的红带,举起时十分得扎眼。 沈将军位置极佳,看到之后对沈良奕道:“现在要上场的,可是你那位书院的同窗?听说是禁卫军陆宗的徒弟,那拿枪的小子也是陆宗大师兄魏无其的徒弟,陆宗与魏无其一向不和,这两人的徒弟凑在一起,李荣会拿出十二分的好胜心,你担不担心你那同窗受伤?” 沈良奕漠然地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范南风,而后漠然地回道:“不担心。” 沈将军洞察一切,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道明明就是担心,怎么还嘴硬! 范南风一脸不情愿地被廉季逼上了比试台,将红带绑好之后,本想到兵器架上选一个和对手一样的长枪做武器,可前一刻的牛都吹出去了,为了不自打脸,犹犹豫豫之后,最终还是拿了一把锋利精悍的短剑。 李荣自从知道范南风的来历之后就总想找机会和她打上一架,万不想愿望实现的这么容易,还是在这么严肃大型的场合下,他的师父看不起陆宗,他也同样看不起范南风,语气轻狂又傲慢:“小个子,待会打起来可别想让我留情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伤了瘸了可别赖我,看在你我是同门的份上,我可以让你三招。” 范南风道:“别介别介,我不需要你让,倒是你,准备好迎接噩梦了吗?” 李荣一惊,既而一怒,红缨枪寒枪枪头来势汹汹,范南风却不躲,在快要伤到时侧身一闪,而后手起刀落,可怜意气风发、自信满满耍花枪的好儿郎,被她一刀结束梦想,精神上很受打击! 台下看客不知原委,被她这直击要害的一招秀的头皮发麻,反应过来后窃窃私语,就连台上也不例外,沈将军赞许至极,叹道:“这孩子真是深藏不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将军,”慕容轩说话时目光从沈良奕身上打了个转,“小将军也是少年英雄,新手试炼时表现不俗,若是这二人比上一比,那肯定是一场脍炙人口的好仗。不知小将军有无兴趣上去比试比试?” 沈将军看了看沈良奕,正要回绝慕容轩的提议时,沈良奕从座位上站起,就道:“好啊,正好我看的手痒,那我去打一场。”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11章 必须要早起 糟了,他怎么上来了! 范南风一看到上台人是沈良奕时就心里没底,她的外挂对沈良奕毫无作用,与他相斗自己狂不起来,搞不好还有受伤的风险。 “你上来干什么?”范南风悄声问道。 沈良奕自顾走到兵器架前,挑了一把与他相衬的银剑,一剑直指范南风,唬的她向后连退几步:“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比试的。” “我不和你比,我打不过你。” 沈良奕道:“那可说不准,打不打得过试试不就知道了?比不比由不得你,快拿起兵器,不然我要攻击了!” 沈良奕嘴上这么说,脚下却丝毫不动,这让底下的看客们一头雾水,等着敲鼓的鼓手等不到二人任何一方的提示,只好自作主张敲响了预报开始的鼓。 “嘭!” 一声点鼓转瞬平息,两个人仍旧站立如松,没有一点要开打的意思。 “不是吧,你真的要和我打?我们昨天才亲过,今天就兵戎相见不太好吧?” 沈良奕眼皮一跳,开始不高兴:“你既然不把我特殊对待,那为什么亲我?我要听解释。” 啊。 这不挑场合的、要命的问题。 范南风看了一眼台下眼巴巴等着他们打仗的将士,小声道:“你要听什么解释我们下去再说好不好,现在大家都看着,这个场合谈论你觉得合适吗?” 正说着,预报的点鼓又是一声。 “你看看,都在催我们开始了。” 沈良奕想听解释不看场合,旁若无人又把问题重复一遍:“既然我和别人都一样,为什么要亲我?” 范南风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上台前喝了?这么严肃的场合能不能认真点?沈将军可在坐在对面看,你想让他对你失望吗?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动手了。” 沈良奕微微笑了笑,姿态优雅语气沉稳,回她:“那还请赐教。” 赶鸭子上架的范南风再无理由不动手,只好提剑劈了上去。 原以为输赢已定的比试很快就能结束,谁知被他打成了拉锯战,沈良奕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地与她抗衡,似乎在有意拖延时间,拖到范南风体力不支决定自爆,故意一个闪身躲避作势失足要翻下比试台时,沈良奕却伸手快速拦腰一拉,又把她从半空中拉了回去。 “嚯。” 台下的众将士一脸震惊,心叹这么多年的营兵比试赛,没想到还有这种赛法。 范南风极其无语地与他继续兵刃相撞拉近时,小声妥协道:“你当然和别人不一样,你怎么这么迟钝还要什么解释?我打不动了,你能不能放点水,让比赛快点结束?” 沈良奕崩了一路的漠然表情转为惊喜,忍不住暗戳戳开始高兴,“嗯!那你跟着我。” 表面上两人还在闷声对峙,实则沈良奕握剑的手抓着她衣袖用力压向自己,显示出一个不敌对方的、被对方逼着后退的状态。 范南风被动跟着他到了赛台边,听到他说了一句“给我一掌”时未反应过来,沈良奕见状,只好主动拉起她手贴在自己胸膛,而后象征性地一用力,再主动翻身掉下比试台。 “嚯!!!” 一头雾水的不仅是台下的将士,还有孤零零站在台上的范南风,一瞬的懵逼过后范南风几乎在心里咆哮,到底有没有演技!这哪是放水,这分明就是泄洪啊!这也太假了!肯定会被别人看穿! 沈良奕落地之后,抬头先给她一示意,接着看向众人,笑的春风得意:“我输了!甘拜下风。”而后指示比赛继续,对还站在台上的人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下来?” 范南风迷迷糊糊依言下台,又迷迷糊糊被他带着走向沈将军面前,听见他说道:“父亲,这是我很珍视的好友。” 就像初次介绍一样。 沈将军点头微笑着正要点评范南风的实力,沈良奕目光炯炯,继续郑重地重复,“父亲,这是我唯一的,最珍视的好友!” 沈将军心中一凛,问询目光与他相对,瞥见他坚定地微微一点头时心中惊疑更甚,他了解自己儿子这话背后真正的意思,一瞬间方寸大乱无法接受,搪塞道:“恩...我,我知道了,先入座,等比试结束再谈。” 沈良奕行了礼,这才拉着范南风坐在自己旁边。 暗中观察的慕容轩心知肚明,面上是了然的兴奋.... * 误送回永安的行李在几天之后终于又到了范南风手上,一同到手的还有范家的来信,信中除了一些说明之外,还重点提及了行李中的两件金丝甲,范通天在信上所言,踏破铁鞋得来不易的金丝甲,其中一件点名要求送给沈良奕。 范南风从箱子里拿了出来,看了看随手扔在桌上,又一股脑把箱子里的东西掏空,这才从箱底的暗格下拿出了她的大纲,那大纲上的任务线还停留在两人落水之时久未更新,竟没有孔孟的消息。 范南风立刻在其上写了孔孟名字,了解到他们的考核也正如书中设定的那样稳步进行时才松了口气,又把宝贝小心翼翼放回暗格,开始收拾被她散乱地扔在四周的东西,除了衣服之外,还有提神的熏香、保命的蜜饯、以及三位姐姐在条件艰苦下想法设法给她藏的瓶瓶罐罐。 在营中风吹日晒糙惯了的范南风把瓶瓶罐罐握在手里,一个大胆又冒险的想法爬出后久居不散,使得她立刻点上熏香做完忽悠的准备,正巧沈良奕就进来了。 “什么味道?” “是安神的香。”范南风快速拉着沈良奕坐下:“自从和我住之后,每天早上你不是总起的特别早嘛,无论我多早睁眼你都不在,所以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彻夜不熄灯影响你的睡眠让你睡不好的缘故,这让我很内疚,所以点了这香安神助眠,多闻闻对你有帮助。” 沈良奕道:“不是的,不怪你,是我必须要早起。”至于必须早起避开她的原因,他是万万说不出口。 “我收到了家里重新寄来的行李,里面有一件金丝甲,你知道金丝甲吗?那可是刀枪不入护主的神物,我爹花了大价钱找了雁门的人寻到的,我爹说了,指明要我交给你,” 沈良奕正要说什么,范南风赶紧抢先:“不用道谢,这金丝甲虽然贵重,但也是钱能买到的东西,只要是钱能买到的,对我范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你不要有负担,好好收着就是,只是并不白给,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铺垫这么多,终于到她忽悠的部分了:“这个安神的香除了安神之外,还能压制我的遗传病,但要想充分发挥效力的话,光闻香是并不够的,还得泡澡双管齐下,营里将士们训练了一天,我不能占着公众的资源,所以呢,这个大帐你能不能借给我?”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12章 真相哪里是好骗 “借给你做什么?”沈良奕秒懂她的意思,却依旧明知故问。 “你想想,我那个病病发了可控制不住,大敌当前若是伤害队友那可是大罪,搞不好还得安一个通敌的头衔,所以为了队友的安全着想,我想借大帐泡澡。” “这有何难?你泡就是了。” 就差一步就能得逞,范南风继续忽悠:“但这个泡澡得放药粉,药粉特别难闻,一般人遭受不住,所以啊,你还是避一避的好。” 沈良奕笑出了声,又道:“我没关系,我遭受的住。” “它真的特别难闻,会让人头昏脑涨,呼吸都呼吸不了的那种,我不能损人利己啊,你还是避一避吧。” “无妨,打仗总会遇到任何情况,正好可以锻炼锻炼。” “.......” 范南风不知道该如何再回,贼心不死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眼神哀怨地瞅着他,叹着气正欲放弃时,沈良奕又道:“你都这么说了,那看来是真的不好闻,我先出去吧,等结束我再回来!” 范南风转哀怨为惊喜,立刻借小将军之口打来热水做好准备,脸上笑嘻嘻推着沈良奕出了营帐,心里却感叹这人真是个笨蛋怎么这么好骗。 可真相哪里是好骗,只是心甘情愿任她摆布罢了。 心甘情愿的沈良奕出了营帐却没走,而是停在不远处的营旗下,无所事事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为她守岗,心中所想的全是与父亲的对话。 * 比试结束后沈将军吓得不轻,立刻催着沈良奕到了主帐,面上的焦虑显而易见,开门见山直言:“奕儿,你方才的话可是玩笑?你与那小少年只是好友还是...” 沈良奕打断道:“是像您与娘亲那样的,唯一的知己好友!” “这...这怎么能像....” “父亲,”沈良奕有点少年气的脸上,显现出与之不符的坚定不移:“孩儿并非一时冲动,孩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是永安范家的小女儿,名叫范南薇,我与她经历过生死,便知道她懂我,珍视我,为我好,我们情意相通,我喜欢她,我想要她,这是不会改变的!” 最坏的结果猛然变成了最好的结果,沈将军脸上的焦虑被震惊所替代,震惊中掺杂着‘我儿可以啊’的赞许,笑叹道:“原来竟是这样,那奕儿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唯一的知己,就像我与你娘亲那样?” 沈良奕点了点头,又说了句:“父亲,您曾说您一生只为我娘一人,我娘离开后徒留您如此痛苦,我那时还不太懂,可我现在大概了解了,我和她在一起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就想到未来,我的未来里有她,我想娶她,娶她只是时间问题。” 沈将军被他的坚定和认真撼动,惊喜过望道:“那快快,你带她来见我,既然是我未来的儿媳,总得正式见一见。” “现在还不能带她来见父亲。” “那何时才能带来呢?” 天上的圆月发出银白光芒,沈良奕想到这里,心里也有点紧张和迫切,他想尽快以心上人的身份带她去见父亲,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等待完美的时机,然后与她坦白:“我其实知道你是你,我想娶你想了很久了。” 大帐的门开了,沈良奕思绪回转,微笑着走向阴影深处。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才重新回到帐内,范南风一身中衣跪坐在床上,光滑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像熟透的桃子。 “你来了啊,快收拾收拾上来。” 沈良奕收拾好后走到床边,被她一把拉着坐下:“每次都不熄灯难为你了,你今晚这么帮我,那我也得展现我的诚意嘛。所以我给你准备了这个,”范南风说着,从袖里拿出了一条一指宽的白绫,“这个东西可以充当眼罩,你如果觉得光太亮影响睡眠,用它遮住眼睛就好了,来我给你绑上你试试。” 范南风并没有绕到他的身后替他遮眼,而是就地直起身体,双臂环过他肩头,把他箍在两臂之间,就像抱住了他一样。 当眼睛看不见时,其他的感官会放大,他的耳边是她的呼吸,鼻间是她的味道,他很熟悉的甜甜的、混着果香与木香的气味,让他免不了心想,果然会令人头昏脑涨,呼吸都呼吸不了。 “好了,这样是不是不刺眼了?” 沈良奕脸颊发烫,头昏脑涨点了点头。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13章 你在害怕吗 倒春寒的天气尤其的冷,冻得站在营门口值岗的范南风频繁地往手里哈着气,一边看着去巡缠丝道的兄弟们整装待发,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落在队首正清点人数的沈良奕身上。 沈良奕一身黑红交错的甲胄,外披着火红披风,坚硬的黑色铁甲露出红衣领与袖臂,一柄银剑搭在腰间,整个人又直挺挺的,即使未曾上阵杀敌,也气势凛然。 厚重的战袍被他穿出肃穆、威严之外,还在制服控范南风的眼里,品出了无法言语的美感,她的眼睛贴在他身上,直到沈良奕察觉并看了过来时,才猛地投向远处。 “在看什么?”沈良奕走近,眼睛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 “没什么,你快走吧。” 沈良奕收回目光,掏出小手炉塞到她手里,嘱咐她下了值就去大帐里暖着,可范南风不想暖着,把主意打到了去巡缠丝道的队伍里,“你们要出营去巡逻,能不能也带上我?” “那儿都是险峰,又很冷,悬崖峭壁十分危险,你去不得。” “别人能去我也能去,我不怕危险,你就带上我吧!” 沈良奕仍是拒绝:“缠丝道下了薄雪,道阻且难,一不小心就会摔伤,你为何要去那么个地方呢?” 因为好奇。 范南风与营兵混在一起时,听得两个去过的将士聊天,一个说遇到了一头灵性十足的鹿,一个说见到了吊青白额虎,还有猎回来的野猪、山鸡等,都让范南风对缠丝道充满好奇,可她心里好奇,嘴上却道:“不知怎么,我今天就想和你待在一起,反正下一班也快来了,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添乱。” 这话里话音拉长语气上挑,三分像解释七分似撒娇,听得沈良奕耳根子一软,稀里糊涂便同意了。 两个人带着队伍出发,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缠丝道入口,范南风举目望去,看到的山势又高又险,仿佛刀削锯截,留下的过口幽深又窄小,站在道口往里探是又暗又诡,连她个门外汉都能看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地形于己不利,让她感慨道:“哇,这么个地方,有虎有鹿就不稀奇了。” 沈良奕眉头一挑,稍稍震惊的一瞥过后,有序地指挥完巡逻的任务,对她道:“走吧,拿着这个护身的匕首,我们去巡西南方位。” 西南侧多灌木,地阴,峭壁上除了厚厚的绿苔藓外,还长着一种针叶类松树,这树被薄雪罩着,显现出勃勃生机,除此之外,人迹罕至。 范南风道:“这地方也太偏了,况且才是山脚下气候就这么恶劣,敌人是不会来的,还有巡逻的必要吗?”正说着脚踩上苔藓一打滑,生生扑腾进沈良奕的怀里。 “小心点。”沈良奕握住她手把她扶起,察觉她的手冻得冰冷异常,握住了就再没松开。 范南风想抽出来,挣扎了只一下又被他握的更紧,讶然慌张的目光因此看了看一本正经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人之后,便也任由着他牵着。 可她不知道,如果她说放开或者再挣扎一下,沈良奕就一定不会强迫而放开,这默许的结果让他暗自高兴,心里也更加确定了他的特殊,兴冲冲与她解释:“你知道缠丝道为何叫缠丝道吗?因为它的险四通八达,这儿只是个开始,这山脉绵延不绝,西起大萧边城浮岩,东至南纥边城乌来,中间延展八百里,原本难以住人的气候,偏偏就有了人住,还形成了小国,这国就是溪汤,于我们而言,地势是第一不利,第二不利,就是它身后的南纥!” “南纥势力与大萧平齐,四年前一战南纥战败,之后总想找机会再挑争端,如今大萧在变法转变,很重要的节点上是不能与别国开战的,就连收拾溪汤这样的小国,也得找一个像样的理由,但溪汤也不傻,一直拖着我们却没有下一步动作,我们要无中生有,巡这些地方就变得很有必要。” 范南风半懂不懂,乖乖跟在他身旁听他讲述罢,又道:“那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是你亲自巡逻呢?” 将军身份主运筹帷幄,本来就无必要亲历到这些细节,可沈良奕从她先前的感叹中听出了她的真意,这个地方,正好是崖鹿出没的地方。 沈良奕知道公务中不可以提私事,却还是想让她看到她想看的,“这里很重要,说不定那些探子就从这里混进浮岩,还是自己巡逻保险。” 正巧灌木丛中传出沙沙响,又被敏锐的沈良奕所察觉,瞬间拉着她一躲。 毫无防备的范南风便以一个趴在他身上、脑袋贴着他胸膛的姿势与他躲在长满青苔的岩石后,小声又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嘘!” 沈良奕随即四下巡视,观到远处的崖鹿身影便呼吸放松,低头正要说与她时,却见范南风紧贴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屏气凝神的样子莫名其妙的挠人,挠的他话语一变,立刻道:“有敌人。” 范南风猛一抬头,差点与正低头看她的沈良奕撞上,眼睛与眼睛,鼻子与鼻子,嘴巴与嘴巴的距离一时间凑得很近,沈良奕目光迅速掠过她的唇,心中一紧张,下意识把她又按了回去。 “有多少人?我们能不能打的过?”范南风继续贴着他胸膛,小心翼翼道。 “四个。” “幸好不是大部队,那什么时候偷袭?我可以防两个....”范南风说着说着开始停顿,继而抬头目露复杂看着他,“你在害怕吗?怎么心跳声这么大?你别害怕我保护你,大不了我防四个!” 脸红心跳的沈良奕觉得好笑又感动,“那你测一下他们的位置。” 范南风依言点头,脑袋探了出去,压抑住一声惊讶的低呼,扫了一圈又探回头,“我没看到人,只有鹿。” 四只通体雪白的崖鹿在灌木丛中,或低头进食或抬头走动,巨大的鹿角上也长了青苔,发着悠悠微光,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沈良奕笑了笑,从岩石后直直站起,范南风深怕他被当成活靶子急着去拉,反被他顺势拎起,“没有敌人,我骗你的。” “.....” 头一次要搞偷袭的范南风激动不已做好了准备,却不曾想是个玩笑,非常想吐槽最终又忍住,只无语道:“你这个人,开玩笑怎么也不看场合,害我这么紧张,你该不会是专门带我到这里看鹿来的吧?” 沈良奕伸手抚平她的乱发,又将手搓热暖住她冻得通红的耳朵,这才直勾勾看着她,笑回道:“对啊,你不是想看鹿吗?” 这种戳人的小细节很难不让她动心,范南风心中一动的同时,突然觉得他的转变有点问题,一个自己掉马的猜想迅速而来,正欲问道:“你是不是知道.....” “小将军大人!” 一声比她还中气十足的呼叫打断了她的问询,两个人同时看向匆匆前来的士兵,只听对方说道:“巡山的兄弟们在缠丝道偏峰抓住了四个从溪汤越过边界的人,样子并非溪汤暗探,特来像大人禀报。” 二人很快跟着将士前去偏峰,远远看到被兵将们包围着的四人跪在地上,那四人听到小将军前来时,纷纷抬起了头。 沈良奕审视的目光便定格在其中一人脸上,接着脚步猛一下定住,左腿仿佛不听使唤,五年前的疼痛又真切地呼啸而来。 莫、莫弘文!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14章 打抱不平 “怎么了?”范南风看到他停了下来,又顺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停在跪地之人身上。 那人一看到他,激动地叫着他的名字立刻要站起,被身后的将士一脚踹倒在地,先前通报的将士解释道:“大人,这四人自称是安阳的居民,因做生意之故长留在溪汤,正逢溪汤与我方对峙,他们怕受连累,就从溪汤逃了出来打算回安阳,可溪汤防守严格,这些人能逃出,实在是疑点重重,依属下之见,还得多加拷问。” 那人立刻叫道:“沈良,沈将军,是我啊,我是莫弘文,你知道的,我没有说谎,我是大萧人,你知道的!” 沈良奕还没说话,范南风却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二,索性越过他直接对其余人吩咐道:“把这几个人蒙上眼带回去审问,士兵里有安阳人的也可以加以确认,要是说的是真的就放回去,若是假的,就扣下来做人质,若是耍手段,不用上报直接咔嚓!” 为首的将士早就知道范南风与小将军关系匪浅,见小将军也没有反驳,便对手下道,“绑起来,带走!” 等到那些人被带走,范南风又遣开剩下的士兵,匆匆走到沈良奕跟前扶着他坐在石头上,“你怎么了?腿疼吗?” 沈良奕点了点头,轻声吐出一句:“好疼啊,我的腿。” 范南风知道这并不是真的疼,而是创伤后的应激障碍,也从侧面反应出,当时的事情给他留下的阴影有多深重。 范南风太过感同身受,十分慈爱地看着此刻无比可怜的沈良奕,轻拍他的手安慰他道:“不疼的,都已经好了,回去营里我给你抹药,抹完绝对不会再疼,都已经过去了。” 沈良奕面上生出感激,又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是那个人吗?害你的腿变成这样的,是那个莫弘文吗?” 沈良奕瞬间的犹豫过后,点头道:“我那时候太孤单了,父亲常年在战场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府里除了我之外就剩了丫鬟家丁,那些人总把我当主人总是和我隔着一层,也就没有人和我亲近,那时沈管家有个孙子在上私塾,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莫弘文。” “他和我年龄相仿,是私塾里唯一一个知道我的身份不避开我反而与我交好的人,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能不能做朋友,人生每一个第一次都意义深刻,他是我第一个朋友,故而对我意义非凡,短短的半月,我与他几乎形影不离,他做什么都会带着我,我跟着他和其他人混在一起,玩耍捣蛋上天入地,做着每个少年人都会做的事说的话,那是我最快乐的半月,但也仅仅持续了半月。” “安阳城外有个凤桃山,不知何时迁来了一批狼,过路人受袭被咬死的事接连发生,因此成了除猎户外无人敢去的地方,我那时去私塾找莫弘文时,正遇上他和其他人打了赌赌输了要独自上山,他觉得输了不去会被其他人看不起,他说我是他的朋友,就得和他一起去。我也知道那里很危险,我劝不住他,便跟着他一起,我很担心他出事,却没想到出事的是我自己。” “那山上树密人稀,路不好走,又被猎户设了很多陷阱,我们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捕兽洞,洞很深,里面扔了很多石匕,我掉下去时摔伤了左腿,我们被困在洞里,后来我把他送出了洞,他说会找人来救我,但他没有来。” “我等了很久,等到白昼变成黄昏,最后月上柳梢头,狼出来活动了,他都没有来。” “我也不知道我是何时晕倒的,只记得再次醒来时洞口七八双绿森森的眼睛盯着我,那些狼被我的血吸引,纷纷停驻在洞口,把我当成了猎物。” 沈良奕说到这里即打住,后来的事情太惨烈,让他觉得连复述都能牵扯出疼,“我在那洞里呆了三天,有幸被猎户所救,左腿瘸了几乎一月才能下地走动,等我再去私塾找莫弘文时,才得知他们一家在下山的第二天就搬走了,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还会重新遇到他。” 范南风听的义愤填膺,气冲冲问道:“所以你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连教训都没教训他?” 沈良奕又点了点头,“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再无指责的必要...” “啪!” 沈良奕话未说完,范南风气愤到爆着粗口一拳打在了他身上,随即回神,赶紧将一脸茫然的人揽入怀中,像个老母亲安慰受委屈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这种人不教训简直便宜他了,真是气死我了,你放心,现在我才是你的朋友,我要为你打抱不平,不打他一顿不足以解心头恨,你就瞧好吧。” 沈良奕本来坐着,出乎意料被揽入怀中时未曾反应,导致靠在她怀里的位置巧妙至极,难以言喻的暧昧和比棉花更甚一筹的柔软让他瞬间耳朵一嗡气血向上,在寒风天里脸颊发烫耳根发红,就连心脏似乎都要炸开了,早就听不到范南风再说什么。 “....你差点被他害得没了性命,打他一顿不过分吧?所以这事就交给我,你不能阻止我。”范南风说了半天,没有听到一句回应,这才放开沈良奕,见他脸色异常,以为是被莫弘文气的,就更加气愤道:“我现在就去打他!” 沈良奕不敢看她,红着的脸依旧红着,悄悄反驳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他只是定力不足。 范南风说干就干,回了营地之后把报仇的事记在了心里,暗暗问清楚莫弘文被关的地方,而后规划出一整套流程,万事俱备只缺帮手,她的目光放在兵将中搜寻一圈,定在了视沈良奕为偶像的章宜身上。 “我有个朋友.....”她以标准的无中生友作开场白,添油加醋改写了沈良奕的经历,给章宜真情实感地表达了一番,末了问道:“现在这个人就在营里关着,是你你会放任不管吗?” “不会!”章宜也很气不过,“这种人打一顿都算便宜他了!” “对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想打一顿替我朋友出口恶气,只是一人行动多有不便,所以我需要帮手....” 她说到此处看向章宜,两个人眼神一确认,就知道是可以一起搞事的人。 “那就这么办!”他们异口同声。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15章 死心塌地 关押可疑之人的地方并不在主营,而是距离主营半个时辰马程的分营,除了主事的将领不常换之外,巡逻、站岗的制度与主营无异。 范南风和章宜早早准备好作案工具,等了五天之久终于排到了他们去巡逻分营的任务,两个人在路上窃窃私语再次确认了无事遗漏,正胸有成竹之时,章宜猛然想起大事:“不好!我们还是考虑的太简单了,万一管事的主将早审了他们,我们再去提审师出无名,主将是不会同意的!况且你我都是小兵,他们一看两个小兵来越级审人,说不定会把我们削一顿。” 事前诸葛亮怎么会想不到这点,范南风闻言微微一笑,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金令在他面前晃了晃:“有它你还怕那主将不给我们开路吗?” 章宜脸色一变,惊呼道:“你哪来的将令?这可是只有将军与副将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还不简单?”沈良奕日日睡在她身旁,偷拿他的金令有什么难的,范南风说的一本正经:“我把情况也给小将军说了,他那么通情达理的人自然也觉得必须教训一顿,所以很大方地就将金令借给了我,临行前还嘱咐我,要是那儿的主事人不行方便,就让我搬出他的名号。” 章宜十分崇拜沈良奕,不仅不觉得范南风话有问题,甚至还觉得小将军又正义又体恤下属,就更加崇拜了! 两个人快马加鞭到了分营,一路祭出金令一路畅通,比预想的还顺利地提到了他们想提的人,莫弘文被遮着眼睛从牢里拉出来,被他们拐到了甚少人影之地,两个人环顾四周,确定无人目睹之后一个绑身体一个套麻袋,很快将莫弘文放倒在地,接着开始尽情地拳打脚踢痛扁。 等到扁够了,二人又拉起莫弘文,撤了他身上的麻袋与粗绳,又从容不迫地把人送回了关押之地,出来时的小波折并没有让他们放在心上,甚至午时吃饭时都还在回味,章宜后知后觉,这才品过来不对劲:“不应该啊,你说少爷借了你金令?那可是号令众将士的金令啊,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交给你呢?金令事关重大!你到底怎么得的?” 范南风手握筷子吃着面,闻言头也不抬:“现在吃饭才是事关重大,你别多想,等我回去,我自然就还给小将军了。” 这话甫一落地,范南风身后就响起一句:“交给我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询吓得她筷子一甩立刻窜起,看到沈良奕时开始做贼心虚,“你....你不在主帐呆着,你怎么来了?” 沈良奕道:“我丢了东西,我来找找,你刚才说要还给我,还给我什么?” 范南风未曾想到抓包会来的这么快,沈良奕看着她,章宜也看着她,让她不好说出口,只得开始敷衍:“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嗯....你看这个面又长又宽,就像这个碗又大又圆...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沈良奕不好糊弄,索性拉着她出了食堂,直走到木人桩前他才停下,却还不等他询问,范南风垂头丧气主动交代道:“是我拿的,你的金令。” “为何要拿金令?” 范南风又道:“我怕那些看管的人不让我提人,所以借你金令一用,再稍微借了你的名号震慑他们,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干,也没给你抹黑。” “提人?提谁?” “莫弘文,我把他从牢里提出来,小小的教训了一下,真的只是小小的教训,都是一些皮外伤,疼几天就好了。” 沈良奕闻言愣住,他知道那日她听了很生气而说过要为他抱不平的话,却也没想到时隔几日竟真的为他报了不平,甚至不惜窃用他的金令,“你怎么能这么傻,你知道盗用金令是什么后果吗?你怎么能为了这么件小事冒险....” 范南风正色反驳:“这怎么能是小事?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莫弘文算他运气好,否则怎么会只打一顿就结束?总之,只要有我在,绝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沈良奕被这寥寥几语瞬间击中,随即生出一种他要死心塌地了的预感,这预感怂恿着他不看场合,立刻将范南风抱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人来人往的宿地,就这么公然的抱紧。 范南风被他的大胆搞懵了,生怕别人看见赶紧挣开,掏出金令物归原主后,别有深意又带疑地瞥了他一眼,那个缠丝道问到一半的问题,就这么又爬上了她的脑海。 可仿佛上天要和她作对,总在她要问此种问题时派来程咬金,掐点出现的章宜让她的话又压在了心里,只好匆匆与沈良奕别过,继续去巡她的逻。 沈良奕握着金令目视她直至消失,天生的沈家基因让他专情又浪漫,本想在一个完美的契机下跟她坦白并表明一切,可现在他等不及了,只想快点将她据为己有。 这份迫切让他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背对着范南风脑子里正在规划时,听到身后的人一翻身,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始默数一二三,当第三声数出的同时,睡得天昏地暗的范南风无意识向他的方向挤来,与他预想的无异,头贴上他的背。 沈良奕果断翻身把她揽在怀里,听着她沉稳的呼吸,似乎整日操练的劳累也消失了。 范南风睡觉很不老实,趴着,蜷曲着,斜躺着一会一个样,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睡姿,太随性的姿势压麻了她的耳朵,难受的她在睡梦里哼哼出声。 沈良奕把她摇醒,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范南风耳朵压的又麻又疼,清醒时不敢动,沙哑着声音说道:“我耳朵麻了,好疼。帮我按一按。” 沈良奕依言上手,轻轻揉着她的耳朵,等不适的感觉渐渐消失,范南风又开始困得睡眼朦胧,毫无防备、迷迷糊糊的状态让沈良奕不知怎么就没忍住,在按压的末尾,恶意地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耳朵。 范南风瞬间清醒,一脸讶然:“你揪我干什么!” “明日要去缠丝道巡逻,你想不想跟我同去?你不是说过,你也想看看那里的野梅花瀑布吗?” 缠丝道峭壁上长了密密的野梅树,在初春开花时如同焰火,奇景被众将士纷纷议论时,他听得范南风感慨过,那她一定不会拒绝。 范南风果然不知道拒绝,立刻兴奋道:“好啊,明日只做半天后勤兵,我下了值就去找你。”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那会是血淋淋的会面!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迁怒 范南风几乎在掐着时间等换值的人前来顶替,心中雀跃不已。 初春的天气渐渐回暖,营地四周的柳叶儿有了发芽的迹象,可缠丝道地形特殊,前几日才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那峭壁上西面,一整面开了火红的野梅花,在雪景中开的又妖又热烈,营里将士们兴冲冲的谈论被范南风听到时,那些字眼在她脑海里扩展成了一幅画,想观摩早有预谋。 沈良奕的邀约偏巧撞在点上,范南风欣然前往,在前往之前,她先回了营帐换了一套衣服,拿起镜子又有意的照了照整理仪容,在照的过程中猛然惊觉,自己为什么打扮上了?! 范南风吓得将铜镜扔在桌上,正巧停在了落凌匕首旁,那匕首还是第一次去缠丝道时沈良奕所赠,叫她用以防身。 范南风看了看,然后走出了营帐,不一会又转回来,拿了匕首装进衣兜,这才直奔缠丝道。 因感受不到时间早晚,又怕走大道让沈良奕久等,便抄近道走了小路。 走了刺藤遍布、人迹难寻、但缩时间的小路。 小路不比大道好走,范南风走出了一身汗,手握粗枝时不时敲打着前方开路,整个寂静的山林中,便就只留了这一种声音。 可她仍然觉得怪异。 不知为何,范南风心中警铃大作,总觉得看似无人的枯林中,还藏着另一个人。 这让她频频回首,到最后索性停下,警惕地盯着身后茂林挺立看不到头的路,握紧了匕首。 “怎么,是在找我吗?” 突兀询问惊的范南风立即回头,转身看到来人是慕容轩时松了一口气,她将匕首入鞘,带点责备问道:“慕容副将这是搞什么鬼,鬼鬼祟祟难道是在跟着我?” 慕容轩笑了笑,笑意不达眼睛,只停留在表象,“鬼鬼祟祟的,可是你吧?放着大道不走,你想干什么?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就是在跟你。” “你跟我干什么?” 慕容轩又笑道:“跟你,就是想拿回点补偿而已。” 他说这话时开始逼近,范南风没有听懂,但直觉他不怀好意,入鞘的匕首又被她慢慢拔出,慕容轩看到了她的动作,却依旧笑着前进,“别紧张,这深山密林里,打起来吃亏的可是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慕容轩说话的同时,在她不经意间扬手洒出一堆粉末,范南风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身处山洞,阴暗的洞里只有蜡烛燃出微光,她被绑着躺在干草堆上,一旁的慕容轩拿着她的匕首,正兴致高昂地观摩。 “哟,醒了啊。”慕容轩听到响声,又见她在白费力气的挣扎,便补充道:“别费工夫了,那茯苓散的药效,你该不会没听过吧?” 范南风身体软绵绵毫无力气,闻言眼神凶狠地骂他:“你真是卑鄙!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和我打,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好汉!堂堂一个副将,怎么这么不要脸!” 慕容轩饶有兴趣地听她说完,不怒反笑道:“我要做的事情本身就上不得台面,还在乎过程干什么?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不就好了?我劝你还是留点力气吧,毕竟待会用力气的地方,还多着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 慕容轩笑吟吟的脸上瞬间变的阴狠,却又很快再次笑吟吟,“你没有得罪我,你这样的身份,可得罪不了我。” “那你为什么绑我?!我和你无冤无仇又没有得罪你,你到底为什么要绑我?” “要怪就怪你,偏偏是沈良奕的弱点,而我要揪住他的弱点,拿到一些补偿!” “补偿什么!他也没得罪你,你为什么针对他?”范南风觉得莫名其妙,很轻易的听出慕容轩带敌意的对象是谁后,就更加费解,“沈良奕才来营里多久,我天天都看着他,他根本没有做任何得罪你的事情,反而这短短两月与营里上下都处的很好,将士们个个都很拥戴他,总是小将军小将军地跟前跟后,你又不瞎,你应该都知道!” 慕容轩脸上的假笑尽失,眼底升起明晃晃的嘲讽与厌恶:“小将军?一个战场都不曾上过的人,凭什么做小将军!一个毛头小子粉面书生,凭什么一来就爬到我头上,做小将军?!” 原来如此! 范南风忍不住笑出声,一脸了然道:“我懂了,你就是羡慕嫉妒恨!你嫉妒他官比你大,嫉妒他比你得军心,嫉妒他仕途畅通你所不及,他根本就没有得罪你,是你的嫉妒才让你看不惯他,你觉得他没资格做将军,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质疑他做不了将军?” “我有什么资格?那我告诉你,”他说着卸掉袖扣撸起袖管,露出掩藏其中的疤痕:“这条疤是赤焰战所留,差点挑断了手筋,这条手臂因此不能动弹三个月,”他扒开领口露出脖子,“这条疤是斐水战所留,深可见骨,差点让我失血而死,” 他解开腰带敞开胸膛,露出更多的大伤小伤留下的痕迹:“这里的每一条,都是战场遗留的勋章!我十六岁进了沈家军,出生入死十年,大仗小仗打了无数才爬到副将的位置,却已经是巅峰,再怎么立功怎么英勇,也只能是个副将,而沈良奕,一生下来就是高位!现在是小将军,之后是大将军,等到他退位,又有护国将军的头衔受人敬仰,凭什么!我用命换来的位置,凭什么被他轻轻松松就能压一头?我从底层摸爬滚打,他凭什么轻轻松松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什么这么不公平!我要补偿!我要夺走他的东西作为补偿!” 慕容轩越说越激动,一拳打在石头上,石面上放置的匕首被衣袖扫到了干草堆旁,离了范南风不足一米。 范南风自命不凡火上浇油道:“那你应该恨大萧的律法,你恨沈良奕干什么?是律法让他一生下来就是高位,是律法让他一开始就做了将军,是律法不公平!你要是气不过,你就干翻律法啊,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岂不更好?别说什么将军了,只要野心大,皇帝也能当当啊!不是有句话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以你恨他干什么?你可真是可怜!” “闭嘴!”慕容轩喝断她的胡言乱语,瞬间上前揪起她衣领,“别以为仗着有背景就能胆大包天口出狂言,你现在的处境还敢可怜我?你真不怕死吗?” 范南风当然怕死,可她有了当神的觉悟,便把此刻的威胁不放心上,“我哪有什么背景?我也和你一样,甚至比你还低一等,我家可是商家,士农工商的最下等,再说了,你仇的是沈良奕,我又不是你的目标,我怕什么?” “你就是我的目标,不然我绑你到这里为何?”慕容轩眼里闪着精光,手抚上她的脸庞,“我不是说过吗,你是沈良奕的弱点,也就是说,我知道了你们的关系。” “什么....啊!” 范南风的话戛然而止,被一声惊呼代替,本能向后一躲却被慕容轩又拉近,“我都说了,我知道你与他的关系,也就知道你的秘密!”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衣衫又向上,精准地停在了某个位置。百镀一下“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设局 范南风顷刻间身体僵硬脸色煞白,那些被遗忘的不堪往事又重新复活,逼得她惊慌失措无力挣脱:“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有得罪你,你放开我!” 可越是挣扎,慕容轩手... 《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设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鸦杀 回营的路头一次变得如此漫长,范南风仍然深陷恐慌,圈着沈良奕脖子的手微微抖着,让他看在眼里怒在心头,匆匆加快了脚步,心中已然想出了计划!! 他避开营兵进了大帐,等着范南风洗完澡换... 《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鸦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冲锋陷阵 等到他走后,范南风抓住时机在大纲上补上漏洞,心中总算踏实了大半,一身轻松重新躺回榻上,心想一觉醒来就能恢复如常了,可这一觉仍然睡不踏实,她在迷迷糊糊中总听得急切奔跑的脚步声,混合着... 《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冲锋陷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凯旋 一人关在缠丝道最险要的位置,溪汤的军队居高临下占着此处,对不自量力要硬攻的敌人十分不留情又十分轻视,虽只留了二十人守着战地,却抵住了千人之多的对手。。 剩下的人被主将派到后方做... 《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凯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封赏 她被章宜护进小巷,沉默的坐在角落,一动不动盯着自己沾血的双手。 沈良奕离开了多久,她就默默盯了多久。。 身旁的章宜机警地守着小巷入口,也抽空发现了她的怪处,立刻压低声音道... 《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封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皇召 沈良奕见她不应,又提议道:“要是这后遗症两三日还不好,那你索性再等我几日,我会尽快帮助父亲处理军务,届时一起回永安。” 范南风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他回的哪门子的永安?? “... 《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皇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她真好看 “哪啊,爹爹为了让你出众,连隔壁城里的东西都搬来了。”。 几个姐姐不知何时跟了进来,说话的范大笑回道:“不仅把隔壁城的东西搬来了,还从其他地方借来了几位手艺了得的绣娘,全在前院... 《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她真好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章 除了人算不如天算,船只在江上借不到大风、导致三四天的行程掐着点到了之外,回书院的路上倒是再无惊险。。 往日来往有序的书院此刻人流几乎翻了五倍,从客室去往学舍的这段距离,范南风愣... 《穿书之反派总在攻略我》断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语修 宣洛公主萧景的惊喜被拜见的声音打断,不耐烦伸手一挥算做了回应,一双亮晶晶的眼里闪着星光,自始至终盯着惊讶的沈良奕,慌慌张张说道:“小将军,是我。” 她心里的喜欢压制不住,几乎就要喷涌而出。 萧景也觉得奇怪,明明相见屈指可数,怎么就能沦陷至此呢,满心满眼所想所思,就只有眼前这一个人,却又不止如此。 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只为了他一人! “小将军,是我,”萧景向前走了两步,离得沈良奕更近了点,“小将军拦我,所谓何事?” 沈良奕躬身行礼,震惊过后又复冷静,“属下冒昧,错将公主看做他人,做出这逾规之举,还望公主责罚。” “无妨无妨,我不在意,我前时托温大人带了信给小将军,不知小将军是否看过,我在等小将军回信,还等了许久,”萧景小心翼翼说出口,又恐让他觉得是在埋怨给他压力,赶紧接着道,“信里絮絮叨叨说的不过是拨云寺时你我之间的小事,小将军出了书院就去了战地,想必是忙忘了,我听那战地条件艰苦,小将军初上战场就立了大功,被文武百官津津乐道,恭喜小将军。” 沈良奕怎么也想不到拨云寺时搭救他的人竟是当朝六公主,自己还在混沌之下受了公主诸多照顾,一想起当时细节,就深感惶恐:“属下不知当日落水时救我的人是公主,竟还大言不惭想用财物答谢救命之恩,实在是太过失礼....” 萧景打断他,咯咯笑道:“这有什么,也是我隐瞒在先,小将军不必在意,只是小将军可还记得?我说了不要财物之后,小将军问我想要什么,为了回报恩情想要什么都可以,不知可还算数?” “算数的。只是公主身份尊贵,就怕想要之物属下没有,便报答不了公主的恩情了。” “怎么会,”萧景下意识摸了摸脖间佩戴的饰物,声音一时弱了几分,“只有小将军有呢,日后等我想到了,我就来找小将军兑现。” 沈良奕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衣服间快速游走几秒。 “宴席要开了,小将军这是去哪?” 他这才抬起头,笑了笑道:“属下有事要去藏书楼。” 萧景很想以身份之便拦住他,此行书院的目的也不过是与他相见,却又顾虑重重,深怕留下一丁点不好的印象,她不舍分开,但还是在寥寥寒暄后目送沈良奕离开,等他走过拐角再看不到,才重新恢复冷漠,直直越过恭顺的大臣,向当权者聚集地走去。 * 铜墙铁壁的密室让范南风颇为头疼,她没想到有心设计的困局最后困住的竟是自己。 自藏书楼任务线发生,被她故意锯掉的密室绿铜人就一直没有修复,室内开门无望,室外又人迹全无,导致自己困在其中几乎一天,嗓子也喊哑了,仍然没被人发现。 拿到孔惜宁约她密室相见的纸条时范南风并没有怀疑,而是兴冲冲前来赴约,可到了之后才发现密室里没有孔惜宁,石桌上放了好一堆瓜果点心,瓜果点心旁立着四层厚的食盒,打开一看全是她喜欢的吃食,微微散发着余温,似乎做好并没有多久。 “唉,惜宁真是,”她说着拿起一小块糯米团放进嘴里,心满意足地摇了摇头,“有什么事非得到这里说,还准备这么多东西,都够我吃一天的了。” 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一语成谶,真的被困了一天。 起初范南风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试了很多办法,奈何密室密不透风,坚硬的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在无数次尝试与呼喊之后,范南风认清了自己出不去的事实,开始安于现状,懒散等待他人救援。 吃完了所有东西的范南风无所事事,为了消磨时光又将主意打在笔墨纸砚上,宣纸被她乱画乱写扔的到处都是,折好的纸飞机、纸船也飘到角落各处,没事找事造作了好一通,范南风终于又想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看点书充实一下自己。 她在一架书墙里精心挑选出一本不那么无趣的,坐在石桌旁正正经经打开,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人便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沈良奕赶来时,有幸看到了如此一番画面,早上还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密室,如今瓜果纸屑满地,书籍被扔在一堆纸屑之中,视线顺着痕迹延伸到最后,便是睡的沉的范南风。 纵使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困她会生事端,沈良奕仍是被眼前杂乱的景象惊的一个激灵,忍着无处下脚的不适开始收拾起了她造的烂摊子。 等到书被归类、纸张被叠整齐,瓜果皮打扫干净,沈良奕这才坐在范南风身旁,打量了一下她那看着都不舒服的睡姿,便把范南风轻轻揽起,在四下找不到可做枕头的东西后,最终让范南风枕在了他的腿上。 熟睡中的范南风被沈良奕摆出了一个十分安详的平躺着的姿势,沈良奕居高临下看着她,看着看着人就像静止了一样,隔了半天才别过眼,匆忙拿起她随意乱画的东西分散注意力。 纸上的毛笔字仍然不忍多看,一些奇怪的符号不知何意,只有大大小小的乌龟画的倒是活灵活现,沈良奕看了几张乌龟之后,想笑又不敢笑地又瞥了她一眼。 他这时才恍然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宣洛公主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像她穿的这件了,颜色不说,甚至连纹路、布料、衣服上的绣花,都相似了七八分,若是与公主出现在同一场合,可是十分不敬皇室的事。 这可很不妙。 沈良奕目光一转,当即拿起茶杯添了满满一杯茶,端起来不喝反而举在范南风头顶正上方,犹豫着要不要泼在她身上。 时机一向很巧,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范南风偏偏在他做打算时睁开了眼,迷糊中与沈良奕目光相接,低声问了句:“你怎么还不睡?” 接着她熟稔地一翻身,枕在沈良奕大腿上的脑袋走偏,一时靠的非常的近。 眼看着就要碰到。 沈良奕电打了一般挺直了背,使得手中茶杯一晃,满满一杯子水悉数倒在了范南风身上,迅速沾湿了一大片衣服,泼的她睡意全无。 “啊!”范南风几乎闪电般翻身而起,嚎道:“我的衣服!!!你疯了吗你!我的衣服都湿了。” 沈良奕条件反射要去帮她,最终碍于沾湿的位置而手停在半空中,怯生生道:“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 这确实只是个意外,可范南风不了解,又是从睡梦中被泼醒带着怨气,因此口无遮拦喋喋不休,一边慌张收拾着衣服,一边指责他不小心不注意不谨慎。 被指责的人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眉顺眼带着歉意默默听着,等到范南风不那么气了,才见缝插针提醒道,“要不换一件吧。” “我当然知道!”范南风说着抬眼看他,在他歉疚的注视下突然一噎,后知后觉心道糟了,一不小心露了本性,大家闺秀这么狂放,会不会引起他怀疑? “我没有怪你,”范南风声音瞬间捏了起来,细声细气道,“我去换一件,我这就去换一件。” 她把沈良奕抛下,立刻奔出密室跑出藏书楼,直跑到客房门口才停,见沈良奕没有跟上来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被房门外站着的人影一惊。 分配有序的客室外,她住的房前站着一人,穿着并非书院学生,此刻背对着她,鬼鬼祟祟向房内张望。 “什么人?” 聂语修闻声回头,见到来人时心中一动,绷紧的嘴角露出微笑,对范南风说道:“薇薇,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略带沧桑的语气,揭露了他的心情。 语修(2) 范南风有点愣住了,纵然阅颜无数,还是被眼前这个陌生人所冲击,长相在告诉她这个人不简单,可她急着换衣服,就只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聂语修出挑眼睛里的期待转为落寞,又成了不甘心,“你在生我气吗?怪我现在才来找你,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 这话让范南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但此刻无意深究,满心都是害怕沈良奕追上来的紧张,故而摆出一副随你怎么说的表情而越过他向客房走去。 她的胳膊被聂语修瞬间拽住,隔了两年又六个月的相见,不该,不该是这样的!“薇薇,你怎么了?为何要如此冷漠!这两年多我是如何挺过来的你可知道?你问都不问,怎么忍心要与我置气!” 感到莫名其妙的范南风先是用力一挣,反而被对方拽的更紧,忍住不悦开始下最后通牒:“我说了我不认识你,趁我没发火之前赶快放手,否则后果自负!” 聂语修本就很大的眼睛刹那间起了波澜,苦笑道:“你连这话都说的和那时一样!你还想继续假装吗?薇薇,不要赌气了,我也想早点来找你,可我发过誓,在我没功成名就被你家族接受之前,我是不会来见你的!可谁曾想,竟然会在此相遇!薇薇,我好想你!我忍了两年,总怕你屈服,怕你被家人所逼嫁与他人,怕一切反击来不及!后来听闻你为了我跳了湖,几乎丢了性命,才让我有了坚持的决心,一直坚持到现在,你放心,很快了,很快我就能出人头地,就能被你的家人看得起,到时候我带你走!” 来者何人,范南风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可她现在不是范南薇,代入不了她的感情,体会不到聂语修此刻的心情,便一点也没有重逢时的高兴,嘴角牵动欲语还休,一时很是沉默。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不是他认为的她的这个事实,范南风纠结着眉头也蹙了起来,聂语修见状,立刻问道:“你在想什么?你还要说不认我吗?” “我认....我知道,只是,” “那你不再生我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 是啊,要生气的最该是聂语修本人,因为范南薇而被范家人诬陷,他们做事又做绝,让他背污名,设计他入狱,被毒打以致威胁到生命,最后又像丢垃圾一样把奄奄一息的他抛弃荒野,与野兽在一处。 意气风发的大好年纪遭受无妄之灾,起因仅仅是他爱上了一个人。 最该生气的,是聂语修才对。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范南风解释的话刚起头,便被聂语修一把抱住! 时隔两年的拥抱充满了力量,范南风挣脱不开,奇怪于自己明明有外挂为何在聂语修面前失了效力的同时,一股诡异的熟悉和思念感从心底深处喷发,瞬间包围了范南风,使得她不受控制而主动回应了聂语修,也将他抱紧。 沈良奕站在不远处,看的清清楚楚。 语修(3) 发自内心的拥抱持续了几秒,范南风突然回魂了,立刻松开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从聂语修的脸上再转移到他的身后,震惊之余又习惯性出手,把聂语修推开的瞬间,还接住了精准飞向他的一条树枝。 是的,聂语修的身后,被人偷袭似的,故意扔来了一条树枝。 “真是好身手。” 偷袭者堂堂正正走近他们,冷静又虚缈地‘夸奖’了一句。 范南风快呆滞了,她在沈良奕面前露了一手,不知他该作何感想。 就在范南风思考要怎么与沈良奕打招呼之时,沈良奕越过她,用复杂到几乎等同于控诉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而后直直走到聂语修面前。 两个人身高相差无几,面对面无声打量时,氛围非常的能唬人。 “书院院规第一条,不可扰乱风气,不管你是谁!都要遵守。”沉默着似乎用意念过招了之后,沈良奕如是说道。 男人的直觉也很敏锐,看似是平常提醒,聂语修偏偏就听出了恶意。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微微笑了笑,道了一句多谢,转而对范南风说道:“薇薇,我们去房里。” 说话的同时还伸出手,把范南风拉向了自己。 沈良奕眼睛里冒了火,拽住范南风另一只胳膊的同时,还压声喝道:“放手!” 聂语修回以挑衅,抓着她的手不仅没放,反而用力握的更紧。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不到非常之时不动怒的沈良奕此刻并无耐心,看到对方越箍越紧,不由分说就打出一掌。 “啪!” 这一掌没有到聂语修身上,而是被范南风拦了下来。 范南风目如铜铃,被自己的举动所震惊,明明不能在沈良奕面前动武,且都想好了如何娇滴滴解围的方式,却在他出手之时又是一个下意识动作。 而这个下意识不受她所控,她的心底深处无端紧张,紧张于聂语修文弱未曾习武,手无缚鸡之力,害怕这一掌下去他会受伤,因而充满了担心。 她扭头看了一眼聂语修,觉得从刚才那个拥抱开始,自己像是在失控,又对沈良奕说道:“不要打人,现在是什么时候?闹出动静传到萧帝那里,你要怎么收场?” “你在怨我?”沈良奕一口气憋在心里,正在极力稳住情绪。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为什么要有敌意?” 为什么? 答案如此显而易见,你要是喜欢上一个人,就该知道为什么会有敌意。 沈良奕再无搭话,而是愤愤甩开她,转身就要走,被范南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你怎么还.....” “沈兄!薇薇!” 范四远远就看到聚在一起的两人,便还未走近大呼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们呢....” 三人目光被他吸引,聂语修立刻说了句:“薇薇,我要先走了,以后相见的机会越来越多,以后再来找你,你等着我。” 聂语修说完,匆匆忙忙绕道,避开范四从另一方向隐去。 他人虽走了,可他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好让两个人都能听得见。 沈良奕想到了红杏出墙,快要气死了。 说谎 前面那么热闹,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范四今日出尽风头,人也飘了一天,高高兴兴开口询问时,并没有发现气氛诡异。 “哼,”沈良奕醋意正浓,尖酸回道:“这儿也很热闹呢,是你来的迟了!” “我方才走过来时看见有三个人,怎么只剩了你们俩呢,刚才是谁,为何走了?” 沈良奕闻言看向范南风,引得范四也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两个人就这么注视着她,范南风只好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说谎! 对方临走的反应,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而她竟然帮着隐瞒,还视自己如空白,并不把自己当回事! 竟然如此说谎! 沈良奕咬了咬牙,气的拆穿都不想拆穿,甩袖便走了。 范四不知原委,只当他个性向来如此,独来独往少于人打交道,因而对他的突然离开并不惊讶,只指着范南风衣服上湿了一大块的地方问她,“等下全书院要开宴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搞成这样?赶紧快去换。” 盛大的宴席准点开始,平日的祭孔台如今帝王落座,权贵们从上到下分坐在旁,由着地位高低排成阶梯状长席,宦官又眼拙,不懂范南风才是隐藏的大boss,一番行云流水的安排过后,人与人便产生了距离。 范南风在长席尾,而沈良奕处在权力中心,两个人隔着长长的间距,一个看不到头,一个因着地势便利,居高临下,将她尽收眼底。 天高皇帝远,范南风在宴席中并不安分,一双眼睛来回扫描,试图在这些人中找到聂语修的身影。 她有太多困惑要解了! 拥抱时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说话时想一直与他交谈的欲望,还有对他莫名其妙的忧虑,都不受她所控,似乎是这个身体自发的本能。 她怕现在的这个宿体,有正在开始去范南风化的可能。 她要确认清楚! 奈何与她相近或比她高点的阶层座位里,都没有聂语修这个人。 范南风只好努力伸长脖子往更高阶的座位上看,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沈良奕眼皮下,沈良奕看她状态便知她在寻人,又不难猜出她在寻何人,一时气上加气,端起桌上的酒杯猛地喝完,又立刻添满一杯。 坐在旁边的将军沈独察觉到沈良奕的沉闷,目光仍放在台上,却低声问他:“怎么了?” 沈良奕摇了摇头。 沈将军又道:“那孩子在哪?” “什么?” “你不是说,书院面见时那孩子也会跟着家人一起来吗?还说要带她来见我的,我欢喜的很,还问了你姑母等长辈的意见,准备了一份见面礼,打算给我未来的儿媳,怎么不见你带她来呢?那孩子现在在哪?” 沈良奕一怔,目光又向下瞥了瞥,瞥见范南风不知何时和身旁的人混熟了,正与对方笑的夸张。 他的三分烦闷变成七分,忍不住赌气回道:“孩儿交友不慎,以后打算一个人过了。” 祭台上莺歌燕舞热热闹闹,直至半夜才散席。 书院难得重新寂静下来,略略喝多的沈良奕变得比平时话更少,独自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缓慢走在林荫小道上。 喝了酒的思维开始迟缓,以至于未曾发现身后有意跟着的人。 这个吻像个开关 林荫道上也人来人往,多是前时表演的舞者,一群人与沈良奕狭路相逢,纷纷低头与他行礼。 沈良奕正欲越过她们,直直向前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那人群中有范南风的身影,也低着头侧着身,似乎是在躲避他。 沈良奕目不斜视,在星光闪耀的黑夜里,越过她向前走去。 很多年之后,当他在红墙里回忆起她时,总是会想起这个夜晚和这个场景,回忆里他们擦肩而过,他都会在心里呐喊,叫住她啊!叫住她! 可那时他什么都不知道,只顾着赌气,装作无事发生,从她身边快速闪过。 暗地跟踪的人直跟着沈良奕到学舍前,见他进入房内再不出来,才悄悄回了暮春居。 暮春居青烟缭绕,四五个侍女围在澡池前,正在为刚出浴的萧景打理。 “晴儿,这一趟得了什么消息?” 被唤晴儿的人本是萧景自幼的武侍,出入跟在萧景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在宴席当间被扮做添酒上菜的婢女,服侍的正是小将军沈良奕。 “回公主,小将军席间并无特殊,也不曾加入其他大人们的交谈,话也很少,只是在喝酒。” 萧景的眼睛里全是沈良奕,当然知道他在整个宴席期间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可她不仅看到他在喝酒,还察觉到了他的烦闷,“他今日心情不佳,是什么人什么事惹了他不高兴,你离得近,有听到什么吗?” “回公主,将军为此也询问过,但小将军并未回答,小的也没听到什么,不过,将军说了其他的事,向小将军询问了一个人。” “说了什么,问的何人?” 晴儿如实相告:“似乎是小将军承诺要在院典期间带一人来见将军,那人被...被将军称作未来的儿媳,还准备了见礼,只不过....” 之后的话被一声瓷器碎裂声打断,萧景摔了手里的玉浅碗,神情瞬间警觉,吓得四五个侍女慌忙跪在一旁,连晴儿也屏气凝神。 短又长的沉默过后,她重新恢复精神,淡声吩咐道:“你去查一查,参加庆典的大臣中,有哪些和麒麟将军交好,其中有哪些有女儿的,年龄又和奕哥哥相仿,又有机会接触他的,查好了来告诉我,记住,不要漏掉任何一个!” 安排好这一切,萧景又要了一碗羹,气定神闲喝了起来。 她想,有些人啊,注定是她的,她志在必得。 不管用什么手段! * 照着聂语修留下的纸条,范南风七拐八拐才走到见面地,聂语修早已等在阴影里,见她前来赴约,立刻就要上前拥抱。 “别动!”范南风大声呵住,“你就站着,不要靠近我。” 聂语修依言站在原处,不无感慨道:“留消息时我本没有多少希望,害怕你看不到,又怕你看到不来见我,还怕两年多的时间,你早忘了我们之间的秘密,没想到你还记得,薇薇,你还记得!” 范南风也很迷惑,下了宴回住处,一开门就掉下来折成雪花状的纸片,掉在她的脚边,换做以往她肯定一脚踢开了,可当时她看到纸片,心里莫名激动开心,然后捡起来,竟然快速拿着到火边烤了烤,那纸如她预料的一样,真的出了文字。 这个仿佛脑子里早有记忆的感觉让范南风有了一探究竟的好奇,立刻低调变了装,混在舞者的队伍里来寻聂语修。 “薇薇,是我没有考虑周全,选了个这么隐蔽的位置与你相见,你对书院不熟,找这个地方费了诸多时间吧?” 范南风确实费了不少时间,但全是因为变数,遇到沈良奕先不说,来的路上又碰上萧帝出巡,浩浩荡荡的队伍抬着龙轿,见龙颜者皆要下跪等萧帝先离开,偏不巧让她们遇到。 范南风现实中第一次看到皇帝出巡的场景,反应有点滞后,导致别人跪下了她还如鹤立鸡群一般站在那里,眯眼的萧帝不知怎么就睁了眼,远远看了她一眼。 “那是什么人?” 这句话是她猜的,因为与萧帝对视之后,她看到萧帝说了什么,接着那些身边宦臣就开始往她的方向走,似乎要来抓人。 幸亏夜色很黑,她混在人群中,最终跑了出来。 “天太晚了,我长话短说,你把手给我。” 范南风说着拉住聂语修的胳膊,正在发动技能想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与范南薇都发生了什么,但她抓了半天,仍是没有知道任何消息。 “这不可能啊!”除了沈良奕不受大纲所控导致所有外挂对他失效之外,其他人都被大纲左右的,怎么她的技能在聂语修身上也不能使用?这不可能! 范南风心太急,放开胳膊又进一步,主动抱住了聂语修。 仍是没有反应。 她的脑袋使劲贴着聂语修胸口,几乎连他的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了,却仍然了解不到她想要的信息。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范南风自言自语的同时,把聂语修越抱越紧,脑袋在胸口来回移动,没看到聂语修面上的表情。 “薇薇。” “啊?” 范南风不设防抬头,迎上了聂语修柔软的嘴唇。 而后,她的脑子要炸了。 这个吻就像个开关,放出了不属于她的记忆。 不亦乐乎 记忆里正值夏日,她赤足坐在河边,一双脚伸在水里慢悠悠晃荡着,伴随着夏蝉聒噪的叫声,她的眼睛看向荷叶深处,不断催促:“好了没好了没,摘到了吗?快一点快一点!” 荷叶深处传来回应,几分钟之后,聂语修手拿荷花摇桨上岸,把花递到她面前,“给你,你要的最中心的一朵。” 她高高兴兴接过,嘻嘻笑了起来。 “明明荷花都长一样,你为何非要最中间的呢?” “你不觉得最中间的才是重心吗?其他的花都围绕着它,就像保护和衬托,只有最中间的万众瞩目,所以我要最中间的,毕竟我这样的人,只有万众瞩目的才可以配我!” 聂语修笑了一通她的歪理,而后略略担忧道:“真是任性,你家里这么惯你可不太好,若是以后没人惯你了,你该怎么办。你这样的性子,会受委屈的。” “怎么会?我爹连天上的星星都想摘给我呢,会一直这么惯我的,其他人对我毕恭毕敬,我从出生就没受过委屈!你可别忘了,我家非常有钱,有钱人是不会受委屈的。” 聂语修又笑:“钱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吗?” “当然!有钱可以为所欲为,能让我得到一切我想要的东西。” “可你跟着我,我没有钱,你会不会嫌弃?” “我说过不会的,大不了我用我爹的钱养你,让你也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聂语修听罢摇了摇头,无奈说道:“真是小孩子。” 这句话似乎惹恼了她,让她把好不容易才得手的荷花一扔,猛一下站起来站在砂砾中,“我说过几次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是大人,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不会后悔的,包括要和你在一起的事,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当真呢?为什么要一直当我是小孩?” 聂语修扫干净她脚上的砂砾,给她穿上鞋,这才站起来:“好,好,你是大人,那要不要做大人做的事?” 她气哄哄问道:“什么事?” 这个不属于范南风记忆的最后,是范南薇初尝情爱的真真切切的感受。 她讶异慌张,却又贪恋沉迷,无比喜欢。 可和当时的吻不同,此刻范南风瞬间推开聂语修不说,还震惊于脑海中突然冒出的画面而目瞪口呆,看他时一副惊恐状。 这在聂语修预料之外,又被她连连后退的动作所伤,小心询问的话只问了一句‘怎么了’,对方立马丢下他跑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范南风不仅没有解开谜得到有用信息,一颗脑袋更是充满了问题,一整夜翻来覆去想了各种假设,条条都对她不利! 院典结束的当夜就有臣使跟着萧帝离开,第二日一早又走了些许,范家回程定在午后,整个行程中范南风就像失了魂,对外界不闻不问,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她都陷在猜想里不可自拔。 六天后终于到了永安范宅,大门口迎接的家丁队伍排了一长串,范通天不同往常地站在队伍前训话,字里行间,表达的皆是对贵客的欢迎。 贵客,哪里来的贵客? 范南风敷衍地扫了一圈,接着整个人都精神了! 沈良奕不知何时与范四站在一处,当范通天伸手一请时,竟毫不客气地跟着进了范府,走路生风,比她还熟门熟路! 礼尚往来 是谁! 是谁看热闹不嫌事大请了沈良奕来府?! 范南风哪还顾得上脑子里的疑问,慌忙跟上去拉住范四:“怎么回事?谁请他来的?有没有搞错!你我这样的身份,你是嫌他发现的不够早吗?!” “别慌,我们自有分寸。” 范南风急的出口成脏,“有个屁的分寸!你们明知道交换的事被他发现就完了!你们还请他来?是觉得灯下黑还是觉得他蠢?这么想要和权贵结交成为权贵,你信不信我把这一切都毁掉?!” 范四被她一连串的怒气唬的一愣一愣,不知道她突然发火的理由,不敢在气头上呛她,便默默等着她说完,这才解释道:“没有人请啊!出发的时候沈兄和我一起去见咱爹,本来只是两人之间礼尚往来的寒暄,谁知沈兄他当了真,我当然想留点时间应对,就与他说我们先回家打点好后再恭候他来,可沈兄当面拒绝了,非要趁着这次一起回来,那可是沈良奕啊,你叫我如何反驳?” “而且,这,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明明在路上对你做了诸多暗示,是你无视在先,还烦我总在你面前晃荡,不是非常凶地把我轰走了么?你现在的反应,怎么搞的好像才知道他跟着一块来了呢?” 可不是嘛,范南风一路上灵魂出窍目不斜视,加之男女乘轿的不同,她还真真什么都没发现,此刻心里五味陈杂,听的非常郁闷。 “薇薇,我前时见你那么淡定,似乎根本不把这事当回事,以为你早有打算,现在....其实你也没办法是吗?” 办法? 她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有个屁的办法。 “行了,”范南风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一会儿看我脸色行事,和我配合默契点,争取早日把他撵走。” 她以为双胞胎就算不多说也有默契,却不想翻车来的这么快。 这是范府几代以来到访的最尊贵之人,因此范家拿出了十足的架势款待,顶好顶好的上房一下打扫出十余间供沈良奕选择,家丁婢女调了多一半让他使唤,还找来八人抬的轿子和汗血驹待命,以防他在府中走动时劳累。 比这更夸张的,是沈良奕入府的第一顿款待饭。 范通天不知他喜好,索性将城里所有不同派系的厨子在半个时辰之内找来,让他们做好各派系扬名在外的菜品、小吃、点心等,足足放满了六桌! “小将军来看看,”范通天指着桌子上的食物,笑的胡子都要起飞了,“头一次有高官来寒舍,深怕招待不周,故而找来厨子做了这些,小将军看看想吃什么,我让下人们挑出来单独放一桌。” 沈良奕也是头一次感受到首富的阵仗,再怎么镇定自若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毛,一时无从说起,眼瞥见范南风早已坐在一旁,立刻道:“范掌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所谓入乡随俗,我跟着大家一起就好了,” 紧接着他走到范南风坐的那一桌,大大方方坐在她旁边,对其他人道:“大家赶路也累了一天,不必拘谨,一起吃吧。” 这话说的,一时不知道谁才是主人。 可落座后沈良奕迟迟不动筷,陪席的其他人也不好先开始,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范南风一眼就看出了症状所在,沈良奕不吃青椒,可面前的菜是永安特产青椒鸭血肠,而整张桌子只有四个菜有青椒,全在面前。 范南风并不知道这位置是他故意挑选的,只知道他的吃饭礼仪是手不可伸的太长,只好隔着沈良奕向坐在他右侧的范四使眼色,示意他找个借口换掉沈良奕面前的菜品。 范四先是一脸疑惑,接着猛然恍悟,回给范南风一个‘收到,你就瞧好吧’的眼神,端起青椒鸭血肠,亲自拨到了沈良奕的碗中,一拨就是小半碟,“来沈兄,别客气,这是我们永安的特产菜,别的地方没有,快尝一尝!” 范南风一口气几乎要提不上来了!与沈良奕同窗这么久,一起上学下学吃饭睡觉,遇到食堂是青椒菜的日子,总是她挑出他的青椒再自己解决,现在却犯下这么一个bug! 尤其,当她看到沈良奕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时,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父子俩搞死了! 范南风一瞬间抢过他的碗,连带着把他面前所有的菜都换到了自己一边,故意骄纵说道:“人家小将军什么没见过,至于尝这些小家子的菜吗?那么多鱼肉,哥哥你怎么不给客人呢?小将军肯定爱吃鱼,干嘛让人家吃这素菜?!” “噢!沈兄不吃青椒,怪我疏忽了!那沈兄来吃鱼,刚从湖里捞上来的,新鲜的很!” 老滑头范通天也忙打岔,热情周道地问他:“赶路许久,吃完饭小将军可好好歇息歇息,我已命人收拾好上房,等小将军歇息好了,若有兴致,我派人带小将军逛逛永安城。” “多谢范掌事,在书院时也多次听南风说过,永安的栖霞山上景色一绝,南风,你不是老说让我去看看吗?那若是明日无事,还劳烦你带我逛一逛。” “啊,我~说~过~”一招出错步步惊心的范四拉着长音调,微微后仰着头,越过沈良奕向范南风求证,得到她肯定眼神后,大声又道,“这个时节正是好时候,山上的三叶堇开花了,现在去正是好时候!” “那我也要去!三姐还让我去给她摘点叶子制糕,明日我也要去!”范南风又一通东拉西扯,把自己也想跟着的借口合理化。 第二日三人早早出发,为了让自己的借口更加真实,三人绕道去了范叶青的铺子,范四与沈良奕远远站着,等着进铺的范南风出来。 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从两人身边走过,沈良奕就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你不是还说过吗,你们永安的玉面糖葫芦最好吃,尤其是粉记铺子的,既然我这次来了,也想一并尝一尝,不知道这粉记铺子在哪?离得远不远,有没有玉面糖葫芦卖?” 范四根本没有听过粉记铺子和玉面糖葫芦,却压制住自己的疑惑,干笑道:“有的有的,不过离得远,等薇薇出来了我们再一道去买点。” “现在就想尝,过了就不想尝了,你能现在去买吗?” 范四想拒绝又不敢拒绝,寻找范南风救场的眼神几乎望眼欲穿,“那,那我先去买,你们在这等我。” 沈良奕微笑着点了点头,支开范四之后,他又立刻唤来自己的随从,下达了不要让范四返回打扰两人的命令,这才优哉游哉地等着范南风。 “我哥哥呢?” 出来的范南风问他时,他的眼神掠过对面摊位上的玉面泥人和卖胭脂水粉的粉记,轻飘飘道:“不知怎么,南风他突然就想吃糖葫芦,拦都拦不住,故而他让我们先去,他买好糖葫芦随后就到。” “哦,那我们走吧。” 都不及你 范南风并不知道这一遭是早有预谋,更不知道这一遭直奔着真相而去,只在心里吐槽栖霞山太高太陡,才爬了三分之一的路,就走的她腿疼。 “歇一歇吧!” 好不容易看到半山腰有供歇脚的凉亭,范南风丢下这一句,自顾跑到亭内瘫坐在石凳上,锦鞋被她旁若无人踢开,光脚搭在另一石凳上,非常的懒散。 后到的沈良奕非礼勿视,绕了一圈坐在看不见她的脚的她旁边,把水壶递到她面前,“要喝水吗?” 范南风毫不客气灌了一大口,柔和的夏风吹来让她发出舒服的咕哝,指着漫山遍野的三叶堇,对沈良奕说道:“美不美?” 不待沈良奕回应,范南风又是惊叹地说了一句:“哇,那个绿衣服的姑娘,她好美。” 三叶堇正是开花季,整个栖霞山被它包围而景色一绝,赏花赏景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们,山路上络绎不绝踏青人的身影,以闺阁少女居多。 范南风感叹完绿衣服,又被藕粉色少女吸引去目光,啧啧叹道:“还有那个姑娘,她好漂亮。” 接着她赏花的目光全赏了美女,嘴也没闲着,扎扎实实赞美完这个赞美那个,沈良奕坐在一旁,一句茬都没有接。 “你怎么不同意一下我呢?”范南风长篇大论没人回应,略微觉得自己的审美受到了打击。 沈良奕转头看她,和着暖风轻声道:“我觉得她们,都不及你。” 真相他打算和盘托出,便以这句话打头。 “我觉得她们,都不及你。我觉得你好看,比这花,这山,这些人,都好看。” 范南风没听过沈良奕这么露骨地夸人,表情惊恐,几乎吸了口凉气。 这句话她没法接,只好干笑着喝水掩饰,沈良奕又道:“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好看,你知道是哪一次吗?” “哪一次。” “在安阳,拜月节,你跟了我几条街。” 范南风当下咯噔一跳,手中的水壶哐当掉地,撒了沈良奕一身。 “啊对不起!” 范南风急着伸手去擦,被他按住胳膊固定,“我那时虽觉得你奇怪,可我也猜你好看,与你相处在湖心岛,在贺兰亭,在被流寇关押的华融山,那么狼狈的情况下,我仍是觉得你好看,不辞而别后我想法设法找你,后来才知道,我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人,竟与我天天相见日日同寝,在我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想叫你不必伪装,我早已知道你是你!” 聪明人识时务,这些话就像石锤,锤的范南风震惊之余放弃挣扎,沉默过后不做辩解,问的直截了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良奕不做没把握的事,一旦这么说,就表明她自己,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已经掉马,被他发现了。 “在军营时。” 竟然在军营! 范南风噎了噎,想到军营种种,忽然来了劲,“你在军营对我那么好,就因为我是女的?” 这下轮到沈良奕惊讶了,“当然不是,怎么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并非对所有人都好,你看这里这么多女子,我也眼里只有你,你是故意这么问么?” 范南风确实是故意的,她又不傻,怎么会感受不到沈良奕的心意,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他喜欢我,如果当事人不亲口说出来,那一切的感受与怀疑都按自己自作多情处理! 现在要问清楚,因为他的回答,能让她在受原主记忆影响而陷入死胡同的当下,给她一条出路,“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良奕一愣,默默点了点头,最后一咬牙,“我就是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不是别的喜欢,是喜欢心上人的喜欢,是想执手共白首、与尔度余生的喜欢!是这样的喜欢,你明白吗?” 范南风愣住了,沈良奕话出口也愣住了,接着听者红了脸,说者也红了脸,两个人沉默了半晌,范南风突然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猛一下挂在了沈良奕身上,抱住他继续咯咯不停。 “你笑什么?”沈良奕一时有点苦恼,他在说非常严肃的事情,并不是讲了一个笑话。 范南风的难题迎刃而解,心里只剩了激动:“我也喜欢你,尤其是现在,你像个救星,让我非常喜欢你。” 凉亭外人来人往,范南风忍住了要亲他的冲动,越看他就越是高兴,“你既然那么早知道了,为什么才告诉我呢?” 要是早一点告诉我,我不就早一点成功了吗! 沈良奕闻言笑容僵了僵,极其不自然的别过眼,沉不住气的原因都是因为有了危机,若是再装下去,他怕人都要跟着别人跑了! 他想名正言顺师出有名,就得先下手。 沈良奕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天,“走吧,离山顶还有段路,再不走要天黑了。” 他把范南风拉起来,很自然牵住她的手,直到返程都未松开。 我可以亲你吗 老实人范四真的跑遍大街小巷去找沈良奕口中的玉面糖葫芦,最终两手空空回来时,才发现其他人早就丢下他走了,更为雪上加霜的是,他看到了玉面泥人和粉记的招牌,恍惚明白了什么。 有苦难言的范四匆匆前往栖霞山,历了诸多障碍直到日暮才到达山脚,山上的踏青人开始陆续返程,他看到人群中有二人的身影,对他们招手示意:“薇薇,沈兄!” 自互相言说之后,范南风和沈良奕一个高兴一个开心,两人都很黏腻,在山上好似连体,分也分不开挤也挤不进,就连返程时,牵在一起的手也没想着放开。 范南风率先听到呼声看到范四,深怕被熟人瞧见一样,下意识就从沈良奕的手里挣脱出来再拉开距离,忙对范四回应。 沈良奕原本开心了一下午,此刻突然就不开心了,把她扬起的手拉下来使劲攥着,极为高调地走向范四。 范四脸上的笑意在看到二人紧握着的手时,瞬间变得狰狞,如同见到了鬼,不可思议的打量从手上转向范南风,似乎在询问什么。 可范南风躲避了他的询问,目光看向它处,并不打算解释。 沈良奕更加不开心了,索性牵着手在范四面前摇了摇,宣示主权般:“我们,现在是这般关系,日后要成亲的。” 范南风震惊转头,差点没被他这句话吓死。 范四也吓得不轻,慌忙叫了一句“薇薇!”,看她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薇薇,这...这...沈兄说的是真的吗?怎么我才离开半天,你们,你们就这样了?!”你要是被他威胁了,哥哥我肯定豁出去保你! “嗯是真的,我和沈...奕哥哥情投意合,现在是这样的关系。”范南风也学着沈良奕,把手在范四面前摇了摇。 范四难受到望天,一个白眼差点过去,“你们,你们,这不行啊,会有隐患的!” “哪里来的隐患?你想反对这门亲事?” 沈良奕此刻眼神里的坚定和果断,颇有一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 范四立刻将千言万语憋在喉头,再难受也忍着了。 进范府之前,范南风又威胁了范四不许把事情说出去,而后才欢天喜地跑回卧房,拿出大纲看了看。 那上面进度依旧停在孔孟考核的任务线上,书中发展至此,二人关系火速升温,回了书院后更是暧昧加剧,沈良奕占有欲作祟,对孟子安痛恨不已,欲除之而后快,因此处处针对孟子安,做了诸多虐孔孟的事。 现在不同了,现在有她挡在孔孟在前,还让沈良奕移情别恋在后,这种针对之事再也出现不了了! 偏偏在她这个宿体记忆苏醒之时移情别恋,真是天助她也! 沈良奕变乖了,那么孔孟之间受虐的经历便没有了,只需要她再从中调和,争取早日让二人喜结连理HappyEnd,她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就要出去了! “咚咚!” 范南风美梦正做在要紧处,一阵叩门声就把她从幻想中拉了回来,丫鬟宝儿请她吃饭,并提醒她饭毕要带小将军去看篝火节。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范南风以前就听过,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即使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沈良奕的吻充满了爱意,让她直到此刻,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 那只是一个含蓄的吻,偏让她面红耳赤,不敢再目光交接,好半天都没有抬起头来。 “怎么了?” 沈良奕想到了以前,深怕她感觉不好,着急中竟误打误撞勾起她的下巴,让她被动面对自己。 他看到那张脸带着红晕,眼神里装着茫然,还有想躲闪的羞怯,就像怕生的小猫,越是躲闪,就越是讨人喜欢,就越想让人拥抱在怀。 可他还没有做任何举动,对方竟先把他抱紧,脑袋枕在他肩膀上,撒娇似的说道,“别看我,我现在....” 她现在竟然在害羞! 范南风堂堂二十五岁多的灵魂,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额头吻撩的害羞! 一定是宿体的原因!便煞风景问道:“你有多喜欢我?” “非常多!” “你现在喜欢我,以后还会喜欢别人吗?毕竟你是将军,而我为商,朝堂上各路大臣的女儿才与你相配,据我所知,有好几个年龄相仿出身名门父亲又是朝中重臣的姑娘,你以后要是看上了她们,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沈良奕震惊于她的言语,微微停顿了几秒。 这几秒让范南风爬了起来,“你怎么还犹豫了?” 沈良奕拉起她的手,扣住她得小拇指,就像初次在安阳时一样,学会了与她拉钩,“我并非犹豫,只是郑重想了想,得出的结论是我不会!你要信我。” 这个眼神和表情非常的恳切,范南风更是清楚他说到做到,也不再继续询问,“那我们尽快回书院吧!” 沈良奕很意外,他们是战场上的功臣,故而得了比别的学生多的假,可才仅仅用了不到一半,“为何想尽快回书院?” “你难道不想回?” 沈良奕犹犹豫豫,似乎在不好意思,“我来永安,就是想趁着假期多在你家叨扰几日,多与你家人相处相处,多让他们看看我,这样才能...才能...” 范南风猛抱住他,笑他道:“我那个爹,只要是为官者,印象分都是极高的,不需要你再做别的什么事。” 沈良奕心道,他还是需要做一些事的,要让范掌事的只要,变成惟他不可! 两个人说定了回书院的时间,行李从返程前两三天就开始收拾,范南风窗前鬼鬼祟祟的身影也从两三天开始显现。 遮掩的举动实在是拙劣,想不发现都难。 范南风只好在鬼祟人鬼祟时绕到身后,将偷偷摸摸的范四抓个正着,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找我干什么。” “薇薇,你马上就走了,咱爹太过谨慎,你走了相当于我禁足,要被困在后院不能出去,想要出去还得扮成你的样子!你能不能看在哥哥帮你隐瞒你和沈兄的事上,多在府内待几天?” “不能!”范南风斩钉截铁,但她心情好,又问他:“到底是什么事,还需要你天天往外面跑?” 范四道:“禄宛楼的头牌含茵姑娘,哥哥看上了,想给她赎身!但那老鸨子知道是我要赎,狮子大开口就要五万!本来没什么的,这点小钱我还是有,可你知道咱爹,明令禁止沾染嫖|赌之事。若是让他知道了,不仅会打我一顿,还很有可能把含茵姑娘送到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你...” 小心翼翼观察了范南风的表情,范四接着道:“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咱爹藏人的手段了吗?你是知道哥哥的,哥哥也不是爱寻花问柳的人,只是偏巧喜欢的人是风尘女子而已,就像你喜欢上穷酸书生,这本不可控!再说了,含茵姑娘并不是自愿,她是被债主卖进去的,一心想从肮脏地出来,我想帮她一把。” “虽说是风尘人,但她也是真的对我有情,风尘人也是人,为何咱爹就轻看一等呢?” 范南风本来在听热闹,却被范四话里的高觉悟所惊,“那你想怎么做?” “这几天老鸨子为了逼我速下决断,要把含茵强行卖给外地客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像商品一样卖来卖去,我要去给她赎身,晚一天就让她失望一天!今日咱爹要带我去商会查账,这是个好时机,所以我想让你帮忙,你代替我去查账,我去禄宛楼赎人,居所差不多都找好了,只需要一天就能结束,薇薇你要帮我,你不能只自己情场得意而让哥哥求人不得啊!” “那这么着,”范南风信不过他看人的眼光,又想教训教训坐地起价的老鸨,“你去查账,我去赎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这么要价,等会在偏门集合,然后各干各事。” 一拍即合的两人各自行动,鬼鬼祟祟偏门碰了头。 范南风自认为自己躲藏的技术比范四高超多了,直到沈良奕突兀出现在二人正前方,她才晓得在他眼里,她的遮掩也很拙劣! 两个穿着一样、打扮一样、长相一样的人同时出现在沈良奕面前时,他只来回扫了两眼,就径自走到范南风面前,“你穿成这样,又想去干什么?” 在这种连她妈都不一定分得出哪个是她的情况下,范南风内心忍不住赞许:呦,眼神可以啊。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沈良奕觉得理所当然,“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 张嘴,让老师教你 范四本就很急,又被迫吃了二人的狗粮,怒而打断:“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你们要去哪?” 范南风道:“我在路上慢慢给你解释。” 沈良奕将来龙去脉听完,眼神复杂地瞅了瞅范南风,怎么说也不听,偏要跟她一起去。 范南风拗不过,最终一起来到了禄宛楼。 范南风抬脚就要进,被他强硬拦下:“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进去?” 不就是青楼嘛!她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我现在这样子当然能进去,我现在和你一样,最适合逛这种地方。” 沈良奕一噎,小声辩解道:“我没有逛过。” “那正好一起逛!” 沈良奕脸都黑了,更加强硬:“必须要进去也可以,但只能我去,你在对面的酒楼等我,赎人和断老鸨的财路,你想要的结果我都能替你实现,你只要乖乖等着。” “不行,好不容易来一趟,让我去看看嘛!”范南风还想在磨一磨,但见沈良奕明晃晃要生气,只好先败下阵来,“那好吧,但我不喜欢等人,所以只给你半个时辰,要是超出一分一秒,那就是你办事不利,我就要自己上了。” 沈良奕点了点头,独自进了禄宛楼。 半个时辰是在强人所难,可沈良奕有独特的办事效率,短短的半个时辰,他接出含茵送到居所,让老鸨签了卖楼的协议,遣散了被逼迫的烟花女,以最低的预算,干完了范南风规划中的事。 当他把字据和剩余银票放在她面前时,范南风差点以为他造假,又追问了半个小时的细节,二人才出发去了含茵的居所。 见到传闻中的含茵时,范南风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那是一种柔柔弱弱的美,就是她看了也会升起保护欲,美色误人,使她不自觉换了一副面孔,细声细气嘘寒问暖,把要探她虚实的目的抛之脑后。 二人相谈甚欢,直到范四赶来才打断。 为了不妨碍他们,范南风拉着沈良奕就要走,沈良奕在走之前,悄悄与范四说了什么,只见范四一脸意料之外一言难尽又憋着的表情,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范南风好奇,一出门就问他,“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不必知道。” “到底是什么我不能听?” “没有什么。” 沈良奕越是这样,范南风就越想打听个明白,从他这里了解无望便转而威逼利诱范四,不成想范四也是铁齿,除了知道二人交易了一个蓝布包外,范南风一无所获。 她太好奇了,以至于返回书院的路上、到了书院之后,整整七八天都在搜寻他们到底瞒着自己交易了什么,三分钟热度的人生出了毅力,而后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在周旋了几天而沈良奕松懈之时,范南风终于逮住了机会!趁着不论何时都很正直的沈良奕偷偷摸摸打开蓝布包取出东西时,范南风趁势出击,迅速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她抢到了一本书。 “这是什么?” 蓝色的书封上什么都没有写,范南风一边问,一边作势就要打开。 “别动!” 沈良奕涨红了脸,劝阻的声音破了音,急急忙忙要从她手里抢回。 范南风早有预备,两个人互相争抢间‘刺啦’一声,书皮被他们扯坏,裸露的书掉在地上,掀开了里面的内容。 范南风瞥了一眼,声音也跟着慌张了:“你你你,你怎么能看这些银灰色|情的东西呢!你怎么....你!谁教坏你的!为什么要看这东西!你变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良奕吗!为什么要看!” 沈良奕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怕范南风因此把他想龌龊,不得不解释:“我没有看,我还没来得及看。” “那就是想看,你为什么要看?” 沈良奕咬了咬牙,非常艰难地开口,“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谁让你在军营里时,说我吻技生疏,我没有经验,又无处可学,只能看这些书摸索,”后面的话他打住了,那句非常想亲她,不满足亲额头的心里话,他没有说出来。 “......” 范南风万万没想到原因是这个,微微的震惊过后,就哈哈笑到眼睛都眯了起来,沈良奕在笑声中尴尬又无奈,几乎语气急切的开始阻断:“别笑了!” “这有何好笑的,不要再笑了!” “你再笑我可生气了!” 最后他眉头一皱,紧闭起嘴巴,真的开始生闷气。 范南风笑到坐在了床边,这才停了下来,再看到对方生气了之后招了招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这儿坐。” 沈良奕下意识走了一步,突然想到自己还在生气不能这么听话,马上将迈出的一步又撤回,沉默着站在原处看着她。 范南风太知道怎么对付他了,见他不动,便开始故作高深:“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吻技这个东西要靠练,你都有我了,你还看它干什么?所以,想不想实践实践?”她说着,食指暗示性的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沈良奕本想冷淡拒绝,可身体比脑子诚实,在范南风说完后立刻坐在了她身旁,上身微微靠近压她一头,这才冷淡地问道:“想实践,如何实践?” 范南风又灿然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对他轻声说道:“张嘴,让老师来教你。” 温一壶酒 那种从嘴麻到脖子,再亲下去心脏就要炸了的感觉从此让沈良奕上瘾。 男人开了窍很可怕,沈良奕也不例外,以至于此后几日,几乎想法设法见缝插针地要求教学,甚至多了口头禅,只要一叫老师,范南风就知道又没打什么好主意。 书院学子未曾全到,课也没法开始,他们有大把自行分配的时间,沈良奕自此变成了范南风的跟班,她去哪他都要跟着,这让范南风烦不胜烦。 亲吻的感觉虽好,可次数多了,就会不满足于此,就会想更进一步,就会控制不住!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因而开始躲避。 偏偏沈良奕有着狼的嗅觉,总是能很快找到她,让她怀疑自己躲藏能力的同时也激起了好胜心,几日的猫鼠游戏后,范南风终于上树了。 山门外郁郁葱葱的槐树长的茂盛,范南风的身影掩藏其中不到半刻,夕临光就出现在山路上,认认真真赶路时毫无察觉,很快走到了她栖息的树下。 “喂!” 夕临光受惊抬头,十分不可思议:“南风,好端端的,你怎么上树了?” “看看风景,”范南风跳了下来,一把捞过夕临光肩膀,靠近他小声问道,“我交代你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范南风百忙之中并没有忘记她的侠客梦,在得知韦宿与夕临光考题仅仅是牢狱监工跟着办案时,立马向夕临光交代了帮忙之事,她给他画了大饼,并成功忽悠了夕临光。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夕临光道:“都办了,内容我已经写了八成,可有一点怎么写都不满意,故而想回来与你商讨,至于你让我找的画图师和说书人我都找好了,说书人倒是没什么,画图师要求细致的很,若是没有真正的打手作参照,他画不出来你想要的东西。” “那他说怎么解决?” “这也好办,那画师说,只要找到两位功夫不相上下的人当面打起来即可,他就能画出书中所述的情节,只是这人不好找啊,我本想用韦宿测测那画师说的是真是假,差点没遭韦宿他的打!南风你说,画师要的人要怎么找呢?” 范南风正要说话,余光先瞥见石碑转角出现的沈良奕,立刻胸有成竹心生一计,小声与他道:“找人啊,这还不简单?” 接着她拔高音量,对着沈良奕的方向挥了挥手,“沈兄沈兄,我们在这里。” 沈良奕步履匆匆赶来,无声打量罢二人,对范南风说道:“卫夫子再找你。” 范南风一脸的不当真,“ok,我有一事想告诉你,先回宿舍吧。” 沈良奕站着不动,“卫夫子真的再找你。” “知道了,”范南风面上了然,神情无奈,“临光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去你那里找你。” 打发走夕临光,范南风又道:“可以了吗?哎呀,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一定是他觉得夕临光碍眼,才想出这么个拙劣的借口来独处。 范南风正欲出言调侃,一声吼叫自台阶上空传来,卫夫子站在孔子像前,全身散发着不悦,“怎么?本夫子现在说的话都不管用了么?还得本夫子亲自请你不成?!” 沈良奕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角,悄声道:“我不是说了吗,卫夫子真的在找你。” 倒霉的范南风直到半个时辰后才脱身,一脱身直奔夕临光学舍,拿起《湘山玉王令》细细读了起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她意犹未尽地放下书,“这情节引人入胜极了,非常好!照这样的发展,只要一完成,再加上各地说书人,画师们的传播,想不火都难,恭喜你啊,就要实现你的梦想了。” 夕临光被她夸得找不着北,笑眯眯随口回道:“哪里哪里,有‘但是’吗?” “有的!” 他脸上的笑容被这斩钉截铁的‘有的’镇住了,“那,哪里写的不好?” “内容没问题,是我想要的江湖,可要是想被人广为流传,仅仅打打杀杀是不够的,江湖中的人你知道都叫什么?叫江湖儿女,江湖儿女离不开儿女情长,有友情、亲情、兄弟情,自然也少不了爱情,可你写的也太生硬了,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别人打拳、耍剑好看就喜欢上对方呢,还要死要活的,我觉得不行!” “那....那应该怎么写?” “用心写啊,用亲身感受写...”范南风接着语气一弱,见他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试探性问道:“你该不会,没经历过吧?” 单身狗被戳到了痛点,慌慌张张的反驳又被范南风无情打断,“这样,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你不是说画师还在安阳城里吗,我正好有事要下山,你明天跟着我一起,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两个人一早整装待发,到了城里临近黄昏,先非常默契地直奔酒楼,远远听见里面吵闹声不断,他们前脚还没踏进,从里面跑出来店小厮:“二位爷,今日店里被包了,二位爷还请换个地吧。” 范南风很饿,并不打算换个地,她瞄了一眼店内:“就三个人,我们吃顿饭的功夫,不耽误他们吵架。” 店内只有两女一男,两个女子剑拔弩张,围着唯一的男人吵得不可开交。 范南风听了三五秒,立刻兴奋说与夕临光,“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里面才是人间真实,你待会好好看,多找找感觉。”又转头对伙计亮出范家商会的金牌,“小二,温一壶酒上一碟茴香豆,找个观看的好位置。” 店小二见金牌不敢再阻拦,领着二人店内落座。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不仅将吵架人面上的表情看的清楚,说的话更是字字不漏,只一会,范南风听清了大概,对小三张狂而处于弱势的正妻生了同情,悄声道:“你看好了,我要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是江湖儿女的做派,你到时候给我写进话本里。” 范南风甩了甩袖,站起来直直走到正妻身旁,将小三要打人的动作拦住,又使劲一推,把她推得后退几步,毫不见外地揽住正妻,在气急败坏的小三和渣男问来者何人时,正眼瞧都不瞧他们,看着正妻时十分温柔:“娇娇,我不是说过吗,扔完了就赶紧过来,和这种人费什么话?平白降低自己的档次,就让垃圾和垃圾在一起不好吗。” 小三声音尖利:“哪来的狗东西,说谁是垃圾!” 范南风扬手一巴掌,打的小三嘴角都是血,快速掏出匕首卡住她的下巴,刀刃抵在她舌尖上,“我说你是垃圾你就是垃圾!一个小官的庶女还敢这么嚣张,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想要你的舌头就给我闭嘴,否则我手里的刀可不听我得话。” 范南风继续风言风语,夕临光灵光一现,脑子里已经有了别的东西。 范南风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听着,以后要是还来欺负她,下场可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记住了就给我滚,以后出门小心点,我可派人盯着!” 那二人唯唯诺诺,连滚带爬跑出了酒楼。 你要夫人不要? 提前行侠仗义的感觉颇好,范南风自认像个大侠,喜气洋洋接受了正妻的千恩万谢后坐回座位,“怎么样,得到点什么东西了没?” 夕临光若有所思:“似乎有那么点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这还不够,吃完饭再去说书场,好好听上几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听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两个人因此一连六天泡在说书场,范南风包下整个茶馆,只让说书人服务于他们,六天内十八场评书,场场都是缠绵悱恻的情爱故事,她和夕临光听着,偶尔也深入交流。 六天之后,夕临光多愁善感的仿佛换了个人,“不行了南风,我知道我有疑的部分要如何解了,我此刻好想写下来,可话本被我放在书院,我们今日就返程吧!” 范南风微笑着摇了摇食指,“要回你先回,我还有大事未办,等办完了,我再带着画师回书院。” 夕临光急不可耐收拾着行李,随口问道:“什么大事?” 什么大事? 她此刻谋划的,可是让孔孟彻底结合的大事! 大纲任务线还停在孔孟考核之时,考核本已结束,若是照着以往经验来看,下一个任务线早就显现了,但至今却无苗头。 任务线与反派有关,至今不出现,一定是沈良奕的问题! 书中考核之后便开虐,作为幕后黑手的沈良奕作用极大,如今沈良奕感情走偏,早对孔惜宁失了兴趣,没了他搅局任务线不出,她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孔孟停止不前。 这对范南风而言是个试探的机会,虽有前时为加快进度随意更改导致任务线错乱为戒,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觉得利大于弊,故而在书院就写了惜宁受约来聚仙楼与她碰面的发展,如无意外,孔惜宁大概明天就到了。 万事俱备,这次她要一垒到底! “你不是说,你找了羽坤阁画技最高超的画师么,我想了想,这可是咱们成名路上的重要人物,得试他一试才行,万一对方徒负虚名,画出来的东西流传不了不就砸手里了么,我要先试试他的本事,然后才能决定用不用。” 夕临光点头认同,“甚好甚好,还是南风你想的周到!你如此上心,我也不能拖后腿,那我先回去,在书院等你的好消息。” 夕临光三两下收拾好,仿佛狼撵着一样着急,对范南风匆匆摆了摆手,出了客栈直奔城外。 第二日范南风起了个大早,专门换上裙装,接应的人传来了好消息,孔惜宁的车马已到城外,不消一刻就能赶到聚仙楼。 范南风立刻备了酒席,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紧盯着街上过往的行人,孔惜宁的身影刚一出现,她就急匆匆跑下楼,拽住孔惜宁胳膊:“你总算来了,我还怕你不来呢。” 孔惜宁面上的震惊,在认出来人后变得更甚:“你怎么这番打扮出来了?安阳城里好多同窗,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把孔惜宁拽进酒楼,照着先前邀约信上乱编的理由,又恳切说了一遍,“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家族生意遭受危机,叔父被南纥扣留,他们对提供的货物不满,勒令要重新打磨一批送过去,给的理由又十分牵强,若想让他们满意,只能求你帮忙了。” 孔惜宁收到的来信十万火急,信上内容说的模棱两可,即便此刻仍然听得一头雾水:“帮忙当然可以,可我一介女流,又不会经商之道,要如何才能帮上忙呢?” “这简单!只需要一副惜宁你的画像。” “画像?” 眼看着她要上钩,范南风语气里的急切故意又急切几分,“是啊,我叔父贩到南纥的宝玉供的是那国的贵族,结果没被他们瞧上,给的理由又十分荒谬,说什么气质太俗,配不上他们王公贵族的气息,要我们重新造一批...” “这要求可难为制玉师了,好在制玉师有自己的法子,他说见一见真正的贵族,就能制出与之匹配的器物,那货物里饰品居多,贵公子倒是好解决,求一求沈良奕就搞定了,可贵女我只认识你。惜宁救命!若是超了时限还未送去,我叔父的性命难保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叔父了。惜宁救救我吧!” 孔惜宁连连道:“好好,这种忙我帮就是了,只不过今日我未曾带衣物,等明日...” “不用明日!”范南风打断,“你要的衣服,我已经备好了!” 她不仅备了十几套的衣物,还专门购入了成套的胭脂水粉、金簪玉镯,又寻来四五个经验颇丰的扮妆师原地待命,为的是画出惊世骇俗的画像。 一无所知的孔惜宁被当做洋娃娃打扮了一个时辰才出现在范南风面前,范南风知道她美丽,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美丽。 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那些她精挑细选的服饰,在孔惜宁倾城颜值衬托下反倒失了光泽,她太好看了,使得范南风脱口而出:“要成了!” “什么要成了?”孔惜宁有点不太自在,“南风,我们要去哪里画呢?只我一个去吗?” “我陪你!惜宁你放心,那羽坤阁我已经打点好了,今日不接待顾客,也没有旁的人,除了工人就是你我,不会让你受到影响的,”范南风知道这世界的女子深受道德礼教的束缚而不能随意抛头露面,“走吧,马车就在酒楼外,只过三条街。” 平日门庭若市的羽坤阁罕见挂出了休息的招牌,店门口站着老板亲自迎接,把她们带进画楼,候在房内的是羽坤阁顶级的画师。 范南风提前打过招呼,为孔惜宁画像的画师用的是有过入宫作画经验的老师父,又被她以‘夫君远游睹画思人’为由狠狠拜托了一番,这才放心等着成品。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的画像都已画好,范南风却将自己的随意一卷,认认真真观摩了孔惜宁的画像,忍不住惊呼:“像!实在太像了!还画出了神韵!” 她把画卷起来小心翼翼放进画袋,“惜宁多谢,明日我们就回书院!今日太晚你又赶了一天的路,我们在客栈休息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两个人说着走出画楼,路过拐角时与对面的来人一撞,将新出的画像撞翻在地。 范南风因着心情好并没有问责,只摆摆手让道歉的人走开了,自己捡起画像查看罢,又接着前时话题继续,却见孔惜宁望着来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怎么了?看到了什么吗?” “南风,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我好像认识。” “是书院同窗?” “那倒不是,是家父官场上的人,来过府上几次,我便记住了。” “噢,那管他呢,走吧,我们回客栈。” 画像明面上好似寄回了永安,实则藏在范南风的行李里被她带回了书院,乱糟糟的行李一进学舍就被她扔在一旁,画像又被她抽出确认无损,这才匆匆去约孟子安。 孟子安早回了书院,范南风找来时,正赶上他在靶场练箭。 范南风耐心等他练习完,在他休息的空档上前交谈,简单的寒暄过后,给他递上毛巾,笑眯眯看着孟子安时,眼里闪着慈母的光辉。 “子安啊,”她见时机已到,立刻问道:“你要夫人不要?” 魔鬼 什么?”惊讶中的孟子安觉得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范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八卦中透露着一丝雀跃,“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我有一个妹妹,长得花容月貌倾城之姿,如今待字闺中,想寻一个良人,我便想到了你,你要夫人不要?我觉得她非常配你。不管是品性还是家世都非常配你,正好我有她的画像,你若是有意,我把画像拿给你看啊?” 孟子安面露为难,十分不适应她的热情,“南风有心了,只是我学业尚未有成,如今谈成家尚早了....” “不早不早!好姑娘要及时下手,我这个妹妹真的,在贵公子间声名远播,本来情敌就多,我这是给你走捷径呢!别推辞嘛,你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呢?说不定我这个妹妹,正好就是你以后所求之人呢?给个机会嘛,看看画像,先看看再说。” 孟子安被她的热情吓得连退三步,“我家中父母要我以学业为准,成家之事不着急,再者姻缘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跟南风兄你要的道理,多谢你的好意。” 孟子安说罢就要走,范南风急得拉住他,正要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却在触到他的瞬间,隐藏的技能发挥了效力,让她知道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孟子安早已心有所属。 范南风又惊又喜,为了再次确认直接拉住他的手掌,这让孟子安面露不悦,却仍好脾气道:“南风兄这是干什么,靶场人多眼杂,恐出风言风语,快放开我。” 范南风依言放开,故作惋惜的样子仍掩盖不了她眼里的惊喜,先是立了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fg,再道:“既然子安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强迫你了,只可惜我这么好看的妹妹无缘让子安得见,幸好书院学子多,优秀的人也大把,我就让惜宁看看,惜宁年纪与你我相仿,又长得俊俏,家世也好,听说最近孔府上有上门求亲的人,正好可安排他们见一面。” 她在用激将法! 她不知道考核时孔孟发生了什么,可刚才传来的信息,孟子安竟暗自喜欢上了孔惜宁,导致一头热的暗恋成了双箭头,两位当事人却仍蒙在鼓里。 孟子安本欲走,听到她的话又转回来,“那,那我见见吧,南风兄一片好意,我还是不辜负的好。” 她就知道她会赢,“那明日水榭亭,我拿画像给你看,说定了就不许反悔,若是不来,我就给惜宁了!” 看到孟子安点头回应,范南风才高高兴兴离了靶场,转而去了客室。 夕临光早已与画师蒋凡在一处,蒋凡年纪轻轻,画技不拘一格,在条条框框束缚中总想另创一派,这样的人适合把控,因而被他们所选中。 桌子上已经放好了练笔画,是一副空山新雨侠客独行的场景,选的话本中的一段内容所创,画出来了范南风想要的苍凉,令她极为满意:“有点功夫啊,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请你来,就是想让你为我们的故事做配画,只要你画的好画的真,画的能让人争相传阅,除了丰厚的报酬外,我还能让你实现创新画派的梦想。” 大不了让漫画的问世提前上千百年,她都想好了! 蒋凡神情闪烁,“好啊!只要能给我条件,我就能画出你想要的效果,不过有一点,这书中打斗画面太多,我要身临其境的观摩,才能画出身临其境的东西。” “放心,我自有安排。” 不就是人嘛,只要忽悠着沈良奕和陆宗打一场,画师要的任何画面就都能实现了,她自有安排。 忽悠要趁早,范南风入夜回了学舍,本想立刻开始对沈良奕的洗脑,却见学舍无人,她的行李还乱糟糟放在一旁,等待沈良奕期间她开始收拾,或许是万事顺利的兴奋,让她没有发觉行李中少了某样东西。 范南风等的哈欠连天,又没忍住一觉睡到天亮,睁眼时学舍中还是她一人。 她没有多想,手伸到枕头下先拿出她的大纲,翻开内页看了看。 紧接着大纲就像烫手似的,被她猛一下扔出了几米远。 她惊恐不已,忍不住大吼道:“魔鬼!沈良奕就是魔鬼!” 我来找死 昨夜入睡前还空空如也的大纲上,此刻明晃晃写着沈良奕、孟子安二人不和争锋相对的发展! 范南风急的从床上冲了下来,就地跪在大纲前,盯着言简意赅的毛笔字上手就抠! 哪一环节! 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即便她的推断一开始就是错的,她都还没实施,还没让孟子安看到画像,也不算作弊成功扰乱发展,怎么能先引起任务线变动?! 到底是哪一环节! 范南风盯着大纲的目光几乎能擦出火花,面上是便秘一般的纠结,姿势如同石人一动不动,持续入定了几分钟。 “啪!” 就像是脑袋里突然注入了一束光,她把大纲一合猛地站起,不曾穿戴整齐便冲出了学舍,见人就问沈良奕在哪。 原来早就有提醒了啊! 是她急于求成,一叶障目,没有重视到这么直白的改变! 主动显现的任务线停在她与沈良奕落水之时久不更新,再次更新又牵扯到沈良奕。 书中孔孟才是正主,大事记自然比反派多的多,可现在每次更新的任务都与反派有关,似乎从一开始,主角就成了沈良奕! “又是他!怎么老是他!” 范南风捋顺了思路,更加确定搅局的还是沈良奕,一边匆忙寻他行踪,一边难以接受事实。 “南风!南风!” 顾温俞连呼带跑,神色焦急叫住她,“快,快,你的小短腿跑的快,快去请陆教头过来拉架!” 范南风来不及指责他人身攻击,继续向前行进,“没空!” “你要是再不去,沈兄和子安要两败俱伤了!陆教头不是最看好你....” “什么?!你说谁和谁打起来了?” “沈良奕和孟子安!打的难分难舍!” “在哪!”范南风几乎咬着后槽牙发问。 “靶场,再不快点阻止就要惊动...” 顾温俞一句话还未说完,范南风抢过他的剑,飞速朝着靶场的方向冲出去。 “南风,跑错方向了!南风....” 范南风风风火火赶到靶场,拨开围观的学子,亲眼看到她想方设法避免其接触的两个人又纠缠在一起,架势都想要灭口对方时,气的心脏一缩,提着剑大吼一声加入了对阵。 在周围学子的吸气声夹杂着蒋凡‘打得好,打的精彩,打的再激烈些’的叹赏里,范南风只有一个念头,我今天不给你两一个教训,我就不叫范南风。 “你来干什么?” 原本只是两人纠纷,突然冲进来的人让沈良奕和孟子安齐齐一惊,又异口同声发问的同时,还唯恐伤及无辜,都很默契收了力! 可范南风正是气头,一句“我来找死!”回复罢,开始卯着劲无差别攻击起两人。 两人打架变成三人互殴,范南风左一剑右一刀,砍得两个人只顾着防守,沈良奕只防守不进攻,被她逼得连连后退:“你住手,别打了!” “我不!” 范南风越打越气,两个人她一个都没打算放过,对准沈良奕的剑又指向了亲儿子,下手稳准狠,使得孟子安被迫开始反击。 这场莫名其妙的对打里,孟子安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自己只是在练习射击,被沈良奕无端找茬不说,还演变成与范南风的摩擦。 不打吧,对方欺人太甚,打吧,都是同窗,闹出人命谁也脱不了干系。 到底何时才是头! 就在他晃神的一瞬,从外部飞来的皮鞭缠在了他的剑上,飞镖打落了范南风的武器,一句‘都住手!’生生喊停了三人。 “谁起的头?!” 闻讯而来的陆宗怒气冲冲,收回的鞭子敲着手掌,散发要扒皮的威严。 “是我!是我一人!” “沈良奕!你带头搅乱风气,叫我怎么跟沈将军交代,你给我过来,跟我去惩戒室受罚!” 沈良奕看了看范南风,明明在生她的气,见她衣衫单薄,还是脱下外衣,路过她时扔了过去! 我要听解释 范南风的气瞬间消了多一半。 围观学子被陆宗临走时喝散,窃窃私语感叹着沈良奕发了疯的言语不可避免地传进了她的耳朵,正欲问孟子安详情,夕临光领着蒋凡先贴了上来。 “南风,这事真不能怪孟兄,是沈兄先起的头,我们都可以作证!” “你怎么知道的?”范南风脸色不太好,她想,沈良奕这个人,就算先引战,也自有他的道理。 “我围观了全程,我亲眼所见!孟兄就在靶场练射击之术,本来练得好好的,沈兄突然闯了进来,我与他打招呼也不理,直直拿着弓箭站在我一旁,孟兄射出一箭他就拦掉一箭,一次是无意,两三次还是如此,那就是公然挑衅了,孟兄问他时,你知道他是如何说的吗?他说他看上了那个靶子,真是奇了怪了,那靶子又不是个活人,怎么能有看上一说?” “那后来呢?” “后来孟兄就换了个靶子,我们孟兄真的脾气好啊,二话不说换了个靶子继续,可结果还是一样,他出一箭沈兄就干掉一箭,总不能场上的靶子他都看上了吧?这书院又不是他开的,故意的太明显,于是就打起来了,所以是沈兄起的头,沈兄那个脾气本来就不好,人又阴晴不定的,还容易记仇!到底为何如此实在是难以揣测。” “那你就这么看着同窗打架也不知道拦拦?”范南风眼刀蛰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怪罪之意。 “那可是拼命的阵仗,我一个文弱人怎么拦得住?且我本想去找你劝架,可他们打的太精彩了,我想看谁赢谁输,一时忘记了。” “对对!”一旁还处在兴奋中的蒋凡赶紧接话,“实在是太精彩了!这就是我想要的人!我想要观摩的打斗!我现在作画心太强!快快,我要先去尽兴画上一场!” 范南风目露复杂,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等到二人离开,靶场剩了孟子安时,范南风先是安抚赔罪在先,提画像之事在后,又与孟子安另约了时间,而后匆匆去往惩戒室。 范南风想清楚了,此时的沈良奕并非书中,故而磨刀不误砍柴工,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沈良奕发火缘由,捋顺他不顺之气,照顾好他的情绪以让他听话,使争锋相对的任务线彻底消失! 她从东侧惩戒室转到西侧,才在小小的铁窗前看到了沈良奕的身影。 “沈兄。” 沈良奕背对着她端坐着,听到呼叫无动于衷。 “是我啊,我来找你了,给你拿了水,你渴了吧?要不要喝。” 沈良奕不应。 “我还拿了点吃的给你补充体力,打架打饿了吧?要不要吃。” 沈良奕平稳放在膝上的手掌握成了拳,仍没有回应。 范南风:“.....” 看来不使出杀手锏是不行了。 范南风微微清了清嗓子,弱弱叫道:“沈哥哥,别生气了,你再怎么打架我都站在你这边,无条件支持你。” 沈良奕说过,他非常喜欢她叫他哥哥,只要一叫他就会开心,他的表情不似说谎,让她记住了这个最直接的撒娇方式。 “奕哥哥,你理理我吧,求求你了!” 可杀手锏似乎失了灵,范南风低声叫了好几句,沈良奕除了略略咳嗽一声外,身体动都没动。 “啊好疼,刚才打架伤到了背,背上黏糊糊的,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这个谎撒的拙劣不堪,却让沈良奕走近,“我看看。” 范南风抓住他伸出来的手,诚恳问道:“你生气了,你为什么要生气啊?是不是孟子安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欺负你了?如果他欺负你,我帮你教训...” “没有!” “那你为什么生气?” 沈良奕并不扭捏,他也想问个明白,“我是气你!明明你我都如此关系了,为何还要说那些话去撩拨孟子安?竟还大费周章备了画像!说什么有个妹妹待字闺中,配他孟子安正好!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听解释!” 撒娇男人最好命 啊.... 范南风面上的笑有点挂不住,意外他生气的原因竟是这样,“我....我这不是受他人嘱托才说的吗,我真有一个妹妹,那妹妹看上了子安,图我书院读书之便,才让我说一说的,不过,你,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呢!” 沈良奕面上表情微妙,觉得她是在抱怨,又想起她离开书院时的强硬,怎么都不让自己跟,听到自己让步时还松了口气,哄他说回来时给他带一份大礼。 现在一看,这礼可真是大得很哪! 枉他在书院日思夜想盼她回来,她一来却先去找孟子安!若不是无意听训练场的学子说起他们在训练场的事,都不知自己要被蒙骗到什么时候! “你还有哪个妹妹?明明那画里画的人是你!你还想扯到哪个人身上。” 范南风一惊,“那画你看了?!两幅你都看了?” 完了完了,那画上可是孔惜宁啊! 沈良奕更加生气:“竟还备了两幅!除了孟子安还有其他人?你做事不得了啊!将我置于何地?” 范南风满脑子都是沈良奕看到孔惜宁的担忧,吃的喝的全塞到他手上,风风火火又跑回学舍。 最终旧结未除又添新气,沈良奕两个时辰的惩戒,愣是呆到破晓前才回学舍。 推门声惊醒了坐在桌前困的东倒西歪的范南风,使她猛一下站了起来,“你回来了啊?我在等你。” 六个时辰的自我开解,沈良奕早已心平气和,点头答复过后,人就往屏风方向走。 范南风跟在他身后,“我行李里的画像少了一幅,是被你拿走了吧?” 她这问句太过随意,似乎可听可不听,沈良奕的回答根本无关紧要。 沈良奕听到她要用画像自荐时,急匆匆赶回学舍,头一次做了乱翻别人行李的不合礼数之事,此时也不遮掩,“是我拿的,我毁掉了!” 画像他本欲销毁,可在打开确认时就舍不得了,得到画像翻行李的动作跟着停手,让他未曾发现行李深处的另一幅,“早知道画有两幅,我就全都毁掉了!” “幸好...”范南风的大喘气在沈良奕皱眉看过来时才又接着说道:“幸好你只拿了一幅,不然我就解释不清了。” “都如此明了了,还解释什么?” “那你想不想看另一幅?” 范南风才不管他回答如何,立刻在他面前打开,画上的女子既不是孔惜宁也不是她,而是她逼着蒋凡半个时辰之内就画出的陌生人,“看吧,这就是我妹妹,我范家家族那么兴盛,一千四百六十三口人,就不允许多几个弟弟妹妹吗?” 沈良奕一噎,“可另一幅确实是你。” “女儿家的脸皮薄嘛,不好一人去画馆画像,就拉着我一起了。我是陪跑,陪跑!” 沈良奕道:“可....” “没有可是!我把孟子安当兄弟,你才是喜欢的人。” 她看到沈良奕的眉头开始舒展,正想在趁热打铁几句,沈良奕又问道:“那国主开宴时,与你有拉扯的是何人?你们的举动,我可看的清清楚楚。” 沈良奕口中的聂语修也是范南风未解的迷,宿体作祟而不是她的原因不太好解释,只好诚实作答:“我不知道。” 沈良奕的眉毛,又有要拧在一起的趋势。 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把沈良奕拉着坐下,“我真的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等我弄清楚了我一定告诉你,现在我能确定的只有这个...” 范南风身体前倾,对着他的额头亲了亲。 “你别想...” 在他说话的当口,范南风又亲了他的眼睛。 “我再说正...” 又是鼻子。 “我...” 又是嘴巴。 沈良奕每说一句,范南风就用亲吻打断,脸上被她小鸡啄米似的几乎啃了个遍。 沈良奕非常有原则,一手推开范南风,自己坐的远了一点,“还有那时落水时,你在山洞里吃了毒蘑菇,蒙混不清中叫的人,吴彦祖,吴彦祖是何人?你也要说你不知道吗?” 这,这更不好解释啊! 范南风委屈巴巴,暗骂他不解风情,在他防守薄弱时迅速贴在他身上,转头咬了咬他的耳朵。 感受到了沈良奕的僵硬和一抖,范南风继续用舌尖tian了一下,这才放手,“还问不问了?嗯?” “老师.” 沈良奕脸色微红,一把拽住要远离的范南风,说话时的音量几乎像撒娇:“老师。” “老师,我不问了,教教我吧。” 万事俱备 定好三人查收画作的时间都过了一个时辰,范南风还是没来。 夕临光左等右等越等心越急,觉得事有蹊跷,再联系到昨日三人的争斗,瞬间坐不住了:“糟糕,莫不是沈兄打了人!” 蒋凡沉迷欣赏自己的画作,闻言接了句:“要是那位沈兄以后都能做我的模板,那就再好不过了,这画作肯定能传世!” “这有什么难?!” 夕临光不曾接茬,门外先传来一句,紧接着进来范南风,后面还跟着沈良奕。 两个人氛围和谐,似乎从没出现过斗争。 “画师真乃好眼光!” 范南风面上得意,冷不防一拍沈良奕胸膛,语带炫耀道;“别看沈兄这么瘦,实力在学子中若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该硬的地方硬着呢!绝对符合画师的要求。” 沈良奕有点慌,藏在袖中的手紧张握成拳,偷偷瞄了瞄范南风。 “昨日画的怎么样?歪打正着那么好的素材,可别浪费了。” “南风你看,”夕临光把厚厚一沓画纸递到她面前,“这是昨日画的,整整一百三十二张,张张栩栩如生引人入胜,保证令你满意。” 范南风一喜,接过来仔细一看,越看就越忍不住梦想成真的喜悦,连连称叹之余,不顾画师是否劳累需要休息,赶忙问道:“画师还要什么素材?只要画师想,我一定替画师办到!” “这倒也不必,你曾说艺术源于生活要高于生活,如今打斗的内容足够我进行修改创作了,只是你要求的剑谱秘籍,还得再找人做参照,否则只怕画不出来其中的神韵。” “这好办,”范南风说着,眼睛看向沈良奕,只微笑着未曾说话,就见沈良奕点了点头。 得到了工具人沈良奕的答复,范南风兴冲冲问道:“舞剑的人有了,画师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可开始。” 一行人出了房门来到雨亭下,等着沈良奕开始他的表演。 行侠仗义风度翩翩的大侠一般白衣,为了能展现出武侠里的仙气,范南风不仅倾力邀请沈良奕帮忙,还逼着他穿了练剑时完全是累赘的宽袖白衣。 和风、旭日、一蓝天、一绿地、一良人。 沈良奕衣袂飘飘,舞剑的动作飒爽,行云流水在众人面前演绎时,范南风眼睛都看直了。 上一个能让她眼睛看直的,还是电影里的黄飞鸿。 “哇!” 夕临光听到感叹回头看了看范南风,心里啧啧之余,非常想知道她到底捏住了沈良奕什么把柄! 那可是脾气阴晴不定,打人说打就打的沈良奕啊,为何这么听家世地位完全不如他的范南风的话,真是令人想的头大。 以至于后来几日,除了写话本、查画像之外,夕临光密切观察他二人,终于找到了眉目。 事情与预期一样进展顺利,秘籍被全画完成,范南风一张一张检查过后,把它们按序整理在一起,准备手工装订。 沈良奕和夕临光就坐在一旁,看她费劲将纸张缝在一起,又在画像前粘上一白纸,再把看起来泛黄很旧的书封贴上,宝贝似的按压晾晒半刻,甚为不解。 “好了,沈兄轮到你了,请在这个封面上写上蔽日剑法,我要苍劲有力的羲之体。” “何为蔽日剑法?”沈良奕虽然有疑却还是提笔就写。 夕临光道:“大易宫青龙派不二神笔马良的绝学,威力巨大,练成者无人能挡,后来就在武林中失传了。” 夕临光说着,与范南风相视一笑。 “可这是很平常的剑法,那画师照着我画的,为何要造一本假的出来?” 范南风高深莫测笑了笑,秘籍里被她加入了一张大纲上的纸,只要找准机会,它就是独一无二的真本了。 “过过瘾嘛,快写。” 完成品最终被她小心翼翼放进怀里,临走嘱咐夕临光有任何问题及时与她沟通,夕临光点头回应:“好的,老师!” 范南风脚下一僵,瞬间看向沈良奕。 爱情即战争 走在前的沈良奕果不其然转身,眼神里三分惊讶七分凶恶,盯着一无所知本在目送他们的夕临光,“你,刚才叫她什么?” “老师啊。” 这是夕临光处处观察二让出的结论,无意之间听到沈良奕称呼范南风为老师,一下让他恍然大悟。 一定是范南风有什么过饶、让沈良奕望尘莫及的本事,又正好专克沈良奕,才会让二蓉位发生转变,才会让高高在上世家子弟之首,对她这么客气。 那照他与范南风的关系,求一求她教一教自己,指不定日后能克沈良奕的人,又多了个自己呢,“我听你那么叫他,故深感认同,南风那么厉害,想法一出接着一出,也教了我些许....” 沈良奕看向范南风,急的她慌忙摇头,“两码事,两码事!” “.....所以我也叫他老师了,以后要学习的事还多着呢,这句老师,南风当之无愧!” “你敢!”沈良奕压低声音,语气里全是威胁。 “我...”夕临光正要胆大一回反驳,瞥见沈良奕身后的范南风在对他挤眉弄眼提醒,气势瞬间一虚,“那我...那我不叫了就是。” 沈良奕转头,“你不是还有事吗?你先走吧,我与夕临光,有一些话要探讨探讨。” 范南风确实急着要去送画,只好给了夕临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在夕临光有点担忧自身的呼叫中,匆匆出了学舍。 约定的凉亭下孟子安已等候多时,范南风坐到他对面,直截帘把画铺给他,“子安打开看看吧,这画上画的可是我那妹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孟子安无奈一笑,拿起画打开。 他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敷衍,到惊讶,又到不可思议,又转为疑惑,“你想干什么?” 范南风开门见山:“我并不想干什么,你知道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我和惜宁关系非同一般,我们沾亲带故,惜宁情况特殊,我受她双亲所托照顾她,在书院时互相帮助,你与她是舍友,便也是我重点观察对象。因而,也知道了你的心思。” 孟子安心中一惊,面上表情淡定,“什么心思?” “你喜欢惜宁吧?别急着否认,我有一个情报你要不要听?你这喜欢,于惜宁而言,可是两情相悦。” “你怎么知道?” 范南风眉眼一挑,“我了,我和惜宁关系非凡,我当然知道!知道我为何要拿惜宁的画像给你吗?我再告诉你一个情报,朝堂上如今孔大人受国主器重,听除了朝事外,还有意问了好多私事,再过不久又是国主选妃,孔大人为防惜宁被国主看上,最近可是放出了要为爱女选良婿的消息,各路才俊都开始一试了,你要是再不有所行动,心惜宁被许配给别人。” 信手拈来的胡诌到这里,范南风仔细着孟子安的反应,见他似在犹豫,立刻道:“别犹豫!爱情即战争,惜宁家世地位旁人难以超越,是做妻子的好人选,其他人肯定争着要娶,你要是再犹豫不决,心成他人之美!” “那我该怎么做?” 范南风看到了孟子安眼里的恳切,知道他要开窍了,“主动出击!找准时机像惜宁坦白,互诉心意,再请媒人去提亲,良辰吉日多的是,要赶在国主选妃之前搞定!你可想好啊,被国主看上那就是火坑,你忍心惜宁掉进火坑?” 孟子安猛一下站起,拿着画像就欲走。 “你去哪。” 孟子安边走边道,“我去寻时机。” 范南风没有阻止,了句加油任由孟子安离去,这反应让她喜上眉梢,果然,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是爱情即战争啊! 恶人自有恶人磨 心里的一件大事即将要落地,武侠梦又铺垫的顺风顺水,范南风人逢喜事精神爽,日子过得乐不思蜀。 几天后学子们陆续返校,百里书院习课的日子恢复正常,久违的同窗重聚,众人在夫子未到之前七嘴八舌谈论着见闻,范南风也不例外! 她拉住韦宿,询问他为何迟来的原因。 韦宿从小父母双亡,寄养在姑姑名下,姑姑不曾生养,夫妇二人待韦宿如亲生子一般,韦宿姑丈在刑部谋有一官职,又与朝中某位大臣私交甚好,才让韦宿得了便利,进入了百里书院就读。 韦宿是他们之中最晚回归的,一回来闷在房里谁也不见,似乎心事重重。 就连在氛围热烈的学堂上,他也一句话不说,愁容满面只顾着出神。 范南风早就察觉了他的异样,便趁着他逃不掉的此刻,悄声关怀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韦宿只摇了摇头。 “有事就说啊,别憋在心里,说来听听,人多力量大,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忙。” 韦宿还未说话,坐在斜前方的学子突然插话道:“听说你姑父是刑部侍郎张远桥,那最近闹得越来越大的失踪案归刑部管,你可有听到什么?” “什么失踪案?”范南风来了兴致。 那学子道:“大概四个月前,安阳府衙有人击鼓报案,称家中小女儿出门访友再也没回来,府衙便派了人办案寻找,隔了几日,又有人报案,说的还是姑娘出门失踪的事,至此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日都有人报失踪,那时正赶上国主微服出巡,安阳府衙办案无方,便上报给了刑部,由于时间特殊,刑部派了重兵寻人,倒是抓了几个人贩子,却还来不及审就遇上国主犒赏三军,就搁置了。” “然后呢?” “说来也是奇怪,可能是安阳城戒严的缘故,虽然失踪案未曾查出眉目,但失踪人接连三月不再增加,就在大家以为抓住的人贩子就是犯案之人时,又开始有人失踪了,这次,不是城中的百姓,而是安阳府丞丁大人的女儿。” 范南风想了想,安阳城是大萧的都城,那安阳府丞算正四品了,相当于Beijing市的....副市|长? 哇瑟!能绑架副市|长的女儿,这案子谁干的! “然后呢然后呢,查到什么了吗?” “这就要问韦宿了,这事越闹越大,刑部办案不利啊!拿着官家的俸禄却...” “你闭嘴!”范南风喝住要嘲讽的学子,“滚回去!再说一个字小心你的舌头。” 那学子一噎,知道挣了军功的范南风今时不同往日,不敢硬碰硬,只好灰溜溜转了过去。 范南风道,“这就是你愁眉苦脸的原因吗?因为这个案子?” 韦宿一顿,纠结之后终于打算说出来,“一个安阳府丞的女儿失踪已是大事了,可犯案并没有停止,从一月前到昨日我回来,总共失踪了十二位大臣的女儿,永王府永王爷,光禄寺卿薛大人,护军参领陆大人、翰林院江学士,他们的女儿接连失踪,甚至更荒唐的你知道是什么吗?这案子都察院和大理寺双双接手,接手的第二天,大理寺卿魏大人的女儿就失踪了。” “啊!”范南风激动的差点喊出来,心道什么恶人这么牛逼,专绑大人物的女儿!“既然都察院都出手了,那肯定能解决,你干嘛还闷闷不乐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魏大人寻女心切,迁怒手下办事不利,又加上这案子四个月前就出了,他抓住这把柄,指责刑部尚书瞒报失职,那尚书又将责任推给我姑父,说我姑父无能,接手时办事敷衍误了时机,才叫事情发展成这样!还将我姑父关进了牢里,若此案不结,姑父恐难以出狱,姑姑身体本就不好,每次问我我只说姑父带人办案离了安阳,可我总不能一直骗着姑姑。” 好好的一个少年,说到此几乎带上了哭腔。 范南风拍了拍他的肩,“别慌,你信不信我?我帮你!我一定会找到犯人救出那些姑娘,还你姑父一个清白!”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范南风,要亲自谱写恶人传! 失踪(1) 韦宿黯淡的眼神继续黯淡,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手法谨慎,犯案滴水不漏,刑部查了这么久都收获寥寥,你要怎么帮我呢?” “你放心,我虽然没有官场的人脉,可不见得我没有别的方法啊,想我范家生意做的这么大,江湖上还是有点门路的,雁门那些人,全都是我的哥哥....” 自始至终没有加入讨论,坐的腰板直挺,一本正经看书的沈良奕,此刻目光一转,斜眼打量了一下她。 范南风说的正高兴,丝毫没有发觉:“...他们对我有求必应!既然官府查案陷入死局,那我去发动江湖上的势力看看!你知道雁门七子里的燕三燕聪吧?他可是平衡朝廷和江湖的重要人物,帮着朝廷解决了很多疑案,曹天佑的事情就是他经手的!这次都察院也出手,那他和都察院门下猎人司的顾潜一合作,强强联手,指不定也能破这个局!” 范南风并不想用大纲开外挂,好不容易孔孟的事让她腾出了时间,又正巧开了这么好的副本,此时不在江湖里造作,更待何时?“你放心,我今天就跟夫子请假,亲自下山去请雁门燕三出山,一定能救出你姑父!” 韦宿被她的话激起了光,似乎把此刻的范南风当成了救命稻草:“南风!多谢多谢!此等恩情无以为报,日后定用性命相还!” “言重了言重了!” 范南风笑的心虚,正要再说点什么时,卫夫子却先上了讲台,戒尺一敲阻断讨论,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一人身上:“刘喜宗,有你一份家信,家仆会客厅等着,要你今日启程回府,你收拾收拾吧。” 刘喜宗不解:“夫子,我这才刚返书院不到两日,用不着回去,”说着从夫子手中接过信,当堂读罢脸色一变,喊了一声妹妹,丢下信匆忙跑出了学堂。 不用想都知道,那信上定是说了他妹妹失踪之事。 “众学子听着,如今人贩猖狂,且专挑官家下手,形势危急,因此刑部下了求贤令,此刻正是考验大家的时候,有谁想接令者可与我自荐,有能力者出力,你们谁想接令啊?” 卫夫子话音一落,范南风立刻举手。 “范南风,你想接这令?”有了军营得功一事,卫夫子对范南风也刮目相看,此刻并没有质疑她的能力。 范南风道:“不是,我想跟夫子告假回家,家中有事,想离开书院几天。” 卫夫子:“.....” 卫夫子面色尴尬,摆了摆手做了应答。 范南风并没有立刻启程,出发前私下接触了孔孟,提点了孟子安此时就有个表白好时机望他抓住,又言语蛊惑孔惜宁近日有大事发生,劝她不可出书院。 再逼利诱夕临光,让他做了自己的眼线,处处盯着孔孟行踪,每三日汇报一封信寄到范家酒楼。 多措并举后,她觉得再无漏洞,这才高高兴兴奔下山。 沈良奕却是一点也不高兴,自范南风离开后,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临走时明明保证最多七八天就能返回,如今十天已过,她不仅没有回来,还连书信也断了。 失踪(2) 夕临光也跟着沈良奕一起进来,看到范四时并无察觉,“南风你这几日都去哪了,这么久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担心死我....” “出去!” 沈良奕一声打断,指着夕临光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他讲!” 信件一事让夕临光有了他与沈良奕关系拉近了的错觉,如今被他一句话讲的有点懵:“我关心关心南风,你们要讲什么,我也想听一听。” “嗯?”沈良奕眉头一皱,识相的夕临光拔腿就跑,出去时还不忘关上学舍的门。 当房内只剩了他二人时,沈良奕问道:“怎么回事?” “沈兄,老实说我也很疑惑,我本在永安家里禁足,八天前收到了薇薇的来信,信上只简短说了她有事离了书院,且暂时回不来,她和夫子只请了几天的假,恐假期过后仍不能赶回来,就让我来替她顶替几天,还说为防被别人看出来,让我在书院期间你多照顾照顾。” “那信呢?” “在这里。” 范四把信递给他,沈良奕看罢,心里无端升起忧虑,“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具体在哪我并不知晓,但有一点,没有收到消息就表明她一切无碍,她生性爱玩,恐是在哪里贪玩耽搁了时间。” 沈良奕并不认同,“有能找到她的办法吗?” “有的,我们范家有独家报信方法,是我所创,各地各国经商时....” “快联系!”沈良奕并不想听创造细节,揪住范四来到书桌前,“就说孟子安、孔惜宁出了事,让她速速回来。” * 安阳城外一处偏宅内,萧景坐在大堂正中,对着跪在下面的人道:“确认清楚了吗?” “回公主,小人自在羽坤阁遇到惜宁小姐后,就一直在查探她的行踪,如小人所料惜宁小姐并不在孔府,而身在百里书院,小人前几日去书院一遭,见到了扮做男子的惜宁小姐,与各位世家公子一起就读,小人确认无误,特来向公主说明。” 本着错杀一千也要找出来夜宴时小将军所说之人,萧景并没有闲着,从宴闭到如今,暗中抓了十二位朝中大臣的女儿,有意闹大事情扰乱安定使得人心惶惶,却仍是没有等来她想要的讯息。 失踪的十二位贵女中,没有一人能让小将军有所行动。 这说明那些贵女都不是她的敌人,真正的敌人,还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安安稳稳生活,或许和她放在心尖上的小将军来往密切,甚至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做着她无法做到的事。 单是想象都能让萧景妒火无边,以至于主意打在了年岁还小的贵族臣女身上,宁愿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就在她再次下令之时,偶然得到的消息才让她知道,自己千方百计想找出来的人,竟然就藏身百里书院,和属于她的小将军日夜相见! 何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很好,这次你功不可没,去到外面领赏,”萧景说着,给了身旁的晴儿一个眼神。 跪地之人千恩万谢,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因此得到厚赏,变得辉煌腾达..... 半刻之后晴儿重新回来,做事干净利落而身上不沾一点血,“公主,人我已经处理了,既然知道要找的女子就在书院,公主接下来作何打算?” “去造一份信,就说孔夫人得了恶疾恐有性命之忧,再派人送到书院,先把人从书院弄出来,为防万一,我要亲自去试探。”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