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 第一章 我仍在原地等你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一章 我仍在原地等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章 幸好我等到了你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二章 幸好我等到了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章 这两年我好想你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三章 这两年我好想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章 你是我终其一生的挚爱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四章 你是我终其一生的挚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章 孩子的秘密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五章 孩子的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章 勾手的约定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六章 勾手的约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章 一个月的考察期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七章 一个月的考察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章 早晨的温暖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章 早晨的温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章 回校日常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九章 回校日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章 更换合作对象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十章 更换合作对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一章 接你回家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十一章 接你回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十二章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12号宜娶亲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十三章 12号宜娶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四章 给你个奖励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十四章 给你个奖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五章 她说她好喜欢你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十五章 她说她好喜欢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 她说她想要草坪婚礼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十六章 她说她想要草坪婚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我在你成长的未来等待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十七章 我在你成长的未来等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他好细心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十八章 他好细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不好意思我已婚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十九章 不好意思我已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章 满天星的爱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二十章 满天星的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一章 好久不见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二十一章 好久不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二章 鱼眼下的肉只给最爱的人吃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二十二章 鱼眼下的肉只给最爱的人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细心都是遗传的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二十三章 细心都是遗传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记者会的公开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二十四章 记者会的公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那场事故不是意外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二十五章 那场事故不是意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三口之家 樊季昀笑着安慰:“别急,我在买早餐,马上回家,十分钟。” 挂完电话纪远感觉一阵饿意,赶紧起床洗漱。等到樊季昀到家的时候,纪远已经坐在餐桌前举着筷子等着了。 樊季昀把早餐准备好放在纪远面前,逗她说:“明明醒了怎么又睡着了?” 纪远咬了一口油条,“你还说呢?谁叫你呼吸声这么均匀的,都给我听困了。” 樊季昀心情好,也没反驳,“对对对,我的错。” 纪远吃完早餐就进房间换衣服了,过了好久都没出来,樊季昀便敲门问:“远远怎么还没换好?” 见纪远没回应,樊季昀直接开门进了,一进门就见到化好妆坐在地上撑着头的纪远。 樊季昀看着纪远一脸苦恼地看着衣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是不是又不知道穿哪件了?” 纪远转头看向樊季昀,一脸赞同,“是啊!我又找不到衣服穿了,这些都不搭。” 樊季昀随手从衣柜里挑了一套递给纪远,说:“穿好我带你出门逛街买衣服。” 到了商场后,樊季昀先陪着纪远逛街买衣服。中午吃饭的时候,纪远划着手机看着戒指推荐,咬着冰激凌棒抬头看着面前气定神闲吃着自助的樊季昀,“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戒指款式?” 樊季昀放下叉子,喝了口水,注意力完全不在戒指上,“选你喜欢的,我都可以。” 纪远回了声:“敷衍。”接着继续埋头看手机。 樊季昀边给纪远剥虾边想着下午选好的地点,嘴角扬起。纪远一抬头就看到樊季昀偷着乐的样子,反倒疑问:“你干嘛这么高兴?” 樊季昀挑了挑眉,看着纪远说:“因为我即将在纪家实名制。”说完把剥好的虾递给纪远,“多吃点,我去洗个手。” 纪远也没注意太多,蘸着酱汁吃虾。 樊季昀出了餐厅拨通电话:“你好,我想问一下现在店里还有英短吗?”听到肯定回应后,樊季昀预约了下午到店的时间。 纪远吃饱之后,拉着樊季昀要去买奶茶。 樊季昀看着面前这个活泼的女孩子,笑着说:“听说喝奶茶不但会长胖,还会变笨。” 纪远白了一眼,乐观地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骄傲地说:“没事,我吃不胖,笨也笨不到哪去了。” 樊季昀不喜吃甜食,可店铺买一送一,两杯奶茶最后都进了纪远的肚子。纪远喝完之后逛街途中连着去了好几次厕所,最后累得坐在长椅上休息,一脸反省的模样,“我以后出门只喝一杯奶茶了,两杯太折磨人了。” 樊季昀看了看时间,指着旁边的袋子,提醒纪远:“远远,我们衣服也买的差不多了,现在去挑戒指,等会结束了还有个地方我要带你去。” 纪远看樊季昀一脸保密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致,站起身就要拉着他走。挑戒指挑了半天,纪远也没看中一对。 樊季昀耐心地在一旁问:“是不是有什么喜欢的款没看到?” 纪远点着头说:“我喜欢小一点低调一点的,这里的不符合。” 樊季昀其实前两天商场活动的时候已经来看过一趟了,心里多少对纪远描述的对戒有了点数。 樊季昀揉了揉纪远的脑袋,安慰着说:“你说的对戒,我知道是什么样的了。”说来和店员示意,随后店员便拿出了一组对戒呈现在纪远的面前。 纪远一看到这组对戒,眼神放着光,接着听到店员说:“纪小姐真的很幸运,我们店这款仅此一对,樊总前两天来便订下了。这款是以莫比乌斯环为原型定制的戒指,钻石镶嵌在对戒的边沿,点缀又不失风采,寓意是往复无限的爱。” 纪远一脸发现了什么秘密的表情盯着樊季昀,看的樊季昀耳根子有点泛红,便打了叉:“你别看我,赶紧看看你喜不喜欢。” 纪远欣喜地和店员说:“那就这对吧,我很喜欢。” 两个人到停车场准备去下一个地方,纪远坐在车里打开了戒指盒子,感叹着:“你怎么一眼看中的我都这么喜欢?你真厉害!” 樊季昀拿起戒指给纪远戴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示意纪远也给自己戴上。 纪远笑着说:“这才刚买就急着戴上啦!那订婚戒怎么办?” 樊季昀摘下两个人的订婚戒,放进盒子握在掌心,朝纪远招了招,说:“我来保管,结婚了就要带结婚戒。” 纪远打趣道:“我还没和你领红本本,那就还不算。” 樊季昀一脸得逞的表情,“快了,时间我早就预约好了,下周二上午十点。” 纪远捶着樊季昀,害羞地说:“那你得,好好收买我,以免我反悔。” 樊季昀发动车子,转头看着纪远说:“所以我现在,正要去收买你。” 纪远见樊季昀在一家宠物店面前停了车,有些疑惑,“你这是,要给我买宠物?” 樊季昀没说话,下了车拉着纪远进了宠物店。 一进宠物店,纪远就看到了各种类型的猫咪,可爱地向她挥着爪。店员见了樊季昀,便打招呼:“你好,樊先生是吗?这边请。” 樊季昀带纪远上了二楼,楼上整整有六只英短,每个都有自己的可爱模样。纪远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养只英短?” 樊季昀笑着摸了摸纪远的脑袋,“这可是你20岁的生日愿望,算是迟到的礼物了。你看看喜欢哪只,我们带回家。平时我忙就有它陪你。” 纪远其实第一眼就相中了角落里那只银渐层,安安静静地自己待着。纪远走过去把它抱起来,小猫似乎也很喜欢她,朝她怀里窝了窝。 樊季昀见纪远这么喜欢这只小猫,便转头示意店员:“你好,我们就挑这只。” 办完手续后纪远带着小猫回到车上,看着小猫圆圆的脑袋,忍不住凑近亲两口。等樊季昀上车后,纪远抱着猫撒娇:“来猫猫,叫爸爸。” 樊季昀看着纪远如同小孩子一般,便由着她玩。 纪远抚摸着小猫的毛,小猫没过多久就躺在纪远的腿上睡着了。纪远看着小猫乖巧的模样,转头问樊季昀:“你说我们给它取什么名字呢?” “这是买给你的小猫,你取吧!” 纪远手撑着脑袋想了半天都没主意,最后看向樊季昀。 樊季昀边开车边想了一下,“你喜欢吃荔枝,那就叫它荔枝好了。” 纪远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很开心,摸着猫咪笑着说:“那就大名叫荔枝,小名叫枝枝。” 本想着买个宠物哄纪远开心,樊季昀没想到的是,这只名叫荔枝的猫会变成日后和他争宠的对手。 纪远说想去超市买点菜,晚上就直接回家做饭吃。樊季昀知道纪远这是心情好,一时兴起,也没多说什么,就跟着纪远进了超市。 纪远拿出在路上列好的菜单,一个一个放进了购物车。 樊季昀看着快满的车子,提醒纪远说:“远远我们应该吃不掉这么多吧!” 纪远没在意,回着说:“多买点,就省的孙姨买菜了。” 晚上回到家,樊季昀见纪远看着菜谱在厨房犹豫了很久也没动手,便走近问:“怎么了远远?” 纪远一手拿着菜谱,一手挠着头,有点无奈地说:“我可能烧出来会不好吃,你得做点心理准备。” 樊季昀在纪远18岁成人派对上就尝过了纪远的手艺,心里有了点底,立马回应:“没事,你烧出来的我都吃。” 纪远想着两家人里面除了樊季昀吃自己烧的菜,也就樊继扬会因为嘴馋偷吃,但每次吃完都要吐槽好几天,屡试不止,顿时有了些犹豫。 樊季昀看纪远磨磨蹭蹭走过去拿了食材,便说:“我这还有两个袋子就理完,你等我理完,我教你烧。” 纪远一下子有了指望,立马换成了抱紧大腿的心态,笑嘻嘻地说:“我等你。” 樊季昀宠溺着叹了口气,问:“远远,在国外的那四年,你平时都吃的什么?” 纪远回想了一下,掰着手指头数着说:“汉堡,炸鸡,牛排,披萨......都挺好吃的。” 樊季昀感叹着说:“我们家远远怎么这么好养活,看样子我可以提早退休了。” 纪远平时嘴馋就爱吃这种餐食,听了樊季昀的话,一下子也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吐槽自己。 纪远拿起一袋黄瓜味薯片跟着樊季昀进了厨房,看着桌子上摆满的食材,一下子有点无从下手。 樊季昀看了看食材,问纪远:“今天想吃什么?” 纪远靠着墙,边嚼薯片边数着:“糖醋排骨,鲫鱼汤,白菜炖肉。” 樊季昀点了点头,把多余的食材收进了冰箱,开始准备烧菜。 纪远在一旁看着樊季昀熟练的样子,抱着薯片袋子一阵鼓掌,直夸:“你怎么什么都会?简直全能选手!” 樊季昀笑着回:“哪有人生下来就会的,还不都是学的。” 其实像樊家这样的家庭,樊季昀完全可以生活得衣食无忧。只是因为他爱纪远,所以只要是纪远喜欢的,他都会尝试去做。 第二十七章 我想拥有和他的孩子 吃完饭,樊季昀收拾完餐桌之后,抱着纪远坐在沙发上,荔枝窝在纪远的怀里。纪远看着透过光印在墙上的两人的身影,伸手想要触摸,幸福得有些感动,说:“樊季昀,你对我太好了,我真的不敢想没有你在的日子,我会是怎样。” 樊季昀下巴靠着纪远的头,手抚摸着荔枝,轻声说:“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纪远抬头对着樊季昀的视线,看着他眼睛中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不禁心动,“你的话,让我想到一句话:有幸被爱,无谓山海。” 樊季昀看着纪远清澈的眼眸,心生波澜,笑着捂住荔枝的眼睛,低头吻上了纪远的唇。 樊季昀将纪远抱到床上,关上门,留荔枝自己在外。 房间里,空调吹的两人都有些燥热,樊季昀低头看着面色泛红的纪远,一下子有点慌神,出声问:“远远,可以吗?” 纪远脸上扑面而来的都是樊季昀的呼吸,一时颤了浑身,变得酥麻,有些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 樊季昀笑着低头覆上了纪远的唇,一阵缠绵。屋外冷风呼啸,而屋内的两人,耳鬓厮磨,十指交扣。 第二天纪远醒来的时候,发现樊季昀盯着自己的脸。想起昨晚的事,纪远一时害羞地拉过被子躲在里面,耳根发红。樊季昀看着纪远的可爱模样,也舍不得逗,连着被子将人搂进怀中,隔着被子温柔地笑着说:“既然发生了,那你得对我负责,听到了吗?” 纪远拉开被子,本想反驳,却没想樊季昀反手扣住了自己,压在自己身上。 纪远有点心虚地反问:“难道不应该是你对我负责吗?” 樊季昀扬起嘴角,似是得逞的模样,渐渐逼近,“好啊!我负责,但你不要后悔。”说完俯身吻住纪远,从肆虐行走到温柔点水,让纪远不得不沉沦,室内透着阳光,一片旖旎。 纪远从迷糊中逐渐清醒,看了一下身旁,已经没有了樊季昀的身影。但樊季昀好似听到了屋内有声音,把荔枝放进书房再走进卧室。 纪远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到樊季昀已经站在门口,有点害羞,拿被子遮住了半张脸,指了指外套,示意樊季昀。 樊季昀接过外套走近,看到纪远微红的脸颊,含着笑帮纪远披上外套,说:“热水刚给你放好了,要我抱你去吗?” 纪远捶了一下樊季昀,摇了摇头:“别闹,我自己去。”说完拉开被子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樊季昀笑着出了卧室,帮纪远把早饭准备好。 纪远洗完走出卧室,荔枝就跑到了自己身边。纪远开心地抱起荔枝,“我们枝枝昨晚睡得好不好啊?”边说边抚摸着荔枝的毛,荔枝舒服得回了个叫声。 纪远坐在餐桌前喝了口热豆浆,顿时感到浑身一阵暖意。 樊季昀走到纪远身边,一如往常摸了摸纪远的脑袋,宠溺着问:“昨晚,睡得好吗?” 纪远听到樊季昀在“昨晚”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一下子就被刚喝下去的豆浆呛了一下。樊季昀忍着笑,轻拍着纪远后背,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乖,吃早饭。” 纪远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喝着豆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樊季昀,突然理解了“衣冠禽兽”这个词。 纪远吃着吃着想到了一件事,便说:“下周二上午领完证之后,我们去个地方吧!” 樊季昀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纪远放下豆浆,看着樊季昀,“你也不好奇我想去哪吗?” 樊季昀对上纪远的视线,一脸知晓的模样,说:“我知道你想去哪,墓地对吗?” 纪远一时愣住了,除了上次晚上和樊季昀谈到江阿姨,自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提过,以至于现在樊季昀一下子说出来听得纪远有点发怔。 樊季昀平静地回应:“你一说我就知道了。纪叔叔纪阿姨一直很忙,所以以前不管是开心或是不开心,你都会先到樊家找她,我记得你以前还找她告了不少我的状,对不对?” 纪远看着樊季昀这般平静,不忍心揭开往事的伤疤,只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随后说:“其实我也只是想让阿姨安心,我们有在共同努力,也想把结婚的好消息告诉她。” 樊季昀压着声音,不让声音变得颤抖,“我知道,我们远远最懂事了,听你的。” 纪远心中一直想着的事一下子有了定数。 樊季昀吃完早饭便去了公司,纪远因为学校近期没什么事,就索性待在家了。纪远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无聊,见外面阳光不错,便拿出画画要用的一些工具,在阳台上架起画架,一个人作画。她想着记忆里那个温婉动人的江阿姨,画出了最真实的模样。 晚上樊季昀回到家,纪远就一脸神秘地推着他走进书房。一进书房,樊季昀的鼻子瞬间酸了,他面前的那幅画上有他想念却再也见不到的女人,如此的笑眼明媚,绰约多姿。 樊季昀走近抚摸着画中女人的脸庞,一时眼红,转身抱紧纪远,喃喃地说:“远远,谢谢你。” 纪远轻拍着樊季昀的后背,给予安慰,“这是我能想到的,能给到你的最好礼物了。” 两个人在无言中体会着爱的不同滋味,绵延漫长,不甚满足。 周二早上,纪远早起说要和樊季昀出去晨跑,为了能有更好的状态拍证件照,樊季昀很听话地跟纪远出了门。 路上纪远看到了一对老年夫妻,老奶奶手脚不便坐着轮椅,老爷爷推着轮椅,两个人在朝阳中落下最美的背影。 纪远抬头看着樊季昀,问:“五十年后,你是不是也会这样陪我看早起的朝阳,听晨起的鸟鸣。” 樊季昀刮了刮纪远的鼻尖,点着头说:“但是,不是我推着你的轮椅,而是我们携手出行。” 有人说,爱一个人的原因是我爱的样子他都有,但更进一步的理由,是你有的样子我都爱。纪远看着慢跑在前的樊季昀,想到自己从来都不需要改变什么,有了足够的满足与对余生的期待。 到达墓地后,两个人戴着墨镜,纪远把花束放在江沅的墓前,退回到樊季昀的身边握紧他的手,开口说:“妈,我们刚刚领完证了,我想把这个消息马上分享给您。谢谢您让我遇到了季昀,让我知道了爱情最美的模样,希望您在那边也可以快乐生活。” 樊季昀搂住纪远的肩,“妈,很久没见了。我们都过的很好,您可以放心,曾经答应过您的,我都会尽全力去完成。我们都很想念您。” 纪远拉了拉樊季昀的手,示意他到车边等自己。 纪远见樊季昀走远了,便靠前蹲下,摸着墓碑,轻声说道:“妈妈,这么多年我一直渴望着能够有这样叫您的一天。我知道这些年季昀经历了太多,所以就算您不在我们身边,也要在远方保佑我们好吗? 我知道我还不够好,还不能够帮季昀承担压力和苦痛,但我一定及我所能伴他幸福。其实之前大家想瞒住我的事情我不小心听到了,这么多年我都把那件事埋在心底,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终其一生,我还是好想要拥有和季昀的孩子。 所以,妈妈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说完后,纪远背着樊季昀用手擦干眼角的泪,站起身向车子走去。 樊季昀等纪远走近后,问:“饿吗?我先在带你去吃点东西。” 纪远虽然没有食欲,但还是点了点头,上车出发。 路上纪远还是鼓起勇气,摘下墨镜转头看着樊季昀,问:“季昀,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话到嘴边突然发不出声,纪远还是犹豫了。 樊季昀看到纪远为难的样子,有些着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纪远摇了摇头,只是打了马虎眼,回:“没有,我只是想问,万一我以后不从事建筑这行你会不会怪我,因为我之前答应过你。” 樊季昀听了反倒很乐观的模样,摇着头说:“完全不会,我希望的是你能做自己想做的工作,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需要为了我妥协,我只希望你快乐幸福知道吗?” 纪远点了点头,虽然听了这些话很安心,但纪远心里明白,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从事这一行,认真且笃定。 因为过了饭点,餐厅的人已经少了许多,纪远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想着刚刚在墓前说的话,出了神。 樊季昀叫了纪远好几声,见纪远没回便伸手拉了下手。 纪远被拉后一下子回了神,“嗯?怎么了?” 樊季昀摇了摇头,笑着说:“想什么这么专心?先点菜。” 纪远知道樊季昀的脾气,犹豫之后还是想着和樊季昀商量一下,便开了口:“我......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樊季昀喝了口茶,一脸笑意,“你说。” 纪远紧张地搓着手指,低着声音说:“其实我前段时间开始就时常觉得眼睛会模糊,视力也有点下降。有一天晚上起来上厕所,没有灯光我都看不清路,后来我去医院,医生和我说是我的视网膜变性导致了夜盲,我的视功能可能会不良发展,甚至失明。”纪远说话的音调逐渐颤抖,手指也被搓得泛白。 第二十八章 我们结婚了 樊季昀一直正视着纪远的模样,原先拉着的手也转为握紧的姿势,默默地听着纪远说完。 纪远心底的忐忑逐渐加深,“医生还告诉我,如果生孩子,也可能会有遗传现象。但...但是我,害怕孩子会受苦,所以......” 樊季昀见纪远声音越说越小,坐到了她的身边试着引导她,“所以什么?” 纪远有些支支吾吾,“所以我,那天过后悄悄吃了避孕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刚说完就低下了头,呼吸声中伴着轻微的抽泣,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出声。 樊季昀听完心里顿时抽了一下,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心里还是有了些生气,声音变得有些重:“为什么要吃避孕药?你知道这个多伤身体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纪远抬手擦掉涌出来的泪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断断续续地说:“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隐瞒的,我怕你,担心......所以我才吃的。” 樊季昀心疼地用手抹去纪远的泪,又气又舍不得,逐渐降低声音:“我生气是因为,明明有我在身边,你却自己扛下了这些事情,这让我很自责,自责没有照顾好你。” 纪远听到这个话后摇了摇头,着急地反驳,“不是这样的。” 樊季昀一手握紧纪远的手,另一只手抬起摸着纪远的脑袋,安慰道:“远远,我不是在怪你。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治疗,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无论如何,你都比孩子重要,孩子可以不要,但你,我不能没有,知道吗?” 纪远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了,但语调中还夹杂着抽泣:“可是,樊家以后......” 樊季昀扬起嘴角,温柔地告诉纪远:“如果是樊家的延续,那还有樊继扬,没关系。我确实很期待我们的孩子,但是需要像这样伤害你的身体的话,那我们就不要了,好不好?” 纪远点头答应后,樊季昀轻拍着纪远后背,倒了杯热茶递给纪远:“喝点热的缓缓,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开心点。” 吃完饭,樊季昀就联系了熟悉的医生,准备这两天就带纪远去看看眼睛,顺便做个全身检查。 晚上樊季昀带纪远回了老宅,两家长辈已经全等在家里了。纪远一进门就看到了两家爷爷奶奶坐在一起,一阵欢喜,笑着走近:“奶奶,你们回来啦!” 两家长辈都是高兴模样,樊老这个时候假装咳了一下,说:“来,远远,赶紧到爷爷这来。” 纪老坐在对面沙发,冷哼了一声:“我的宝贝孙女,被骗走一个了,还剩一个估计也留不了多久了,你们樊家就会占便宜。” 樊家老太太摸着纪远的头,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塞到纪远怀里,笑着说:“远远啊!现在可是我们家的重点宝贝对象,肯定照顾好,放心。” 纪家老太太也拿出了先前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纪远,一脸宠溺,“那也不能少了我们的大红包,对不对啊远远?” 樊奶奶悄咪咪地凑到纪远耳边说:“奶奶给你买了好多礼物,都放楼上房间了,赶紧去看看!” 纪远惊喜地起身,拉着樊季昀上了楼,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拿出刚刚收到的两个大红包,一脸骄傲地说:“你看,我现在也算个小富婆了,赶紧抱我大腿。” 樊季昀一脸憋笑地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了一个大红包,“来,小富婆,我在让你开心一点。” 纪远拿着红包,目测了一下厚度,忍不住捂住了嘴,感叹地说:“樊总这大手笔,是不是见小女子长相满意,有养的意向?” 樊季昀点了点头,佯装一本正经的模样,模仿着纪远刚刚的语气:“是啊!不知美女是否满意?” 纪远乐得一把搂过樊季昀的脖子,连着亲了他好几下脸颊,樊季昀也配合她弯下了腰。 纪远比着大拇指,直夸:“不愧是老板,出手赞叹。” 樊季昀站直身子,掐了下纪远的脸,笑着说:“真会说,赶紧上楼拆礼物。” 纪远连蹦带跳地进了房间,发现沙发上摆满了礼盒袋子,惊讶地回头看着樊季昀,“哇!这么多难道都是我的?” 樊季昀点了点头,说:“我不跟你抢,我帮你拆。” 每个礼物都是两家奶奶精心挑选包装好的,是平时纪远说想要但还没买的。纪远抱着怀里的两箱护肤品,靠着床坐在瓷砖地上,满足地说:“我简直太幸福了,又有钱花,又有礼物收,这结婚结的真值!” 樊季昀一下子就被纪远逗笑了,问:“坐地上屁股凉不凉?” 纪远摇了摇头,光顾着拿手机拍照留念。 樊季昀还是拿了块垫在地上的毛巾放在纪远身下,带着坏笑问:“那要是没有这些,你这婚还结不结?” 纪远也没想,脱口而出:“结,当然要结,这婚稳赚不赔,我赚了嘻嘻!” 樊季昀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欣喜的模样,心情也格外好,拿起手机在秘书工作群里连着发了十个大红包。 另一边的秘书室,詹清仪听到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一看消息是老板的红包,也是一阵惊喜,“快快快,老板发红包了。” 红包打开每个都是两百,詹清仪对着宋衍感叹说:“宋秘书,今天老板是有什么好事吗?这么大手笔,每人都发了两千。” 宋衍笑着回:“今天老板领证。” 整个秘书办公室的气氛从办公的劳累瞬间转变成了欢喜,一个个排着队祝贺老板新婚。 樊季昀带着纪远下楼,正好碰上樊继扬带着纪年羲进门。樊继扬一看到纪远,就跑过来,“嫂嫂,你终于嫁过来了,开心死我了。” 樊季昀给樊继扬使了个眼色,樊继扬看了一眼完全没理他,接着说:“嫂嫂,你知道吗?我哥他对我太抠了,赚这么多都不给我投资点生活费,我真是对他太失望了。” 纪远被逗得笑得停不下来,“我明白了,以后嫂嫂给你投资。但我申明,我不投资生活费,只投资爱情费,你懂的,有收益的那种。”说完还给樊继扬示意了个眼神。 樊继扬立马摆出了敬礼的手势,“收到!” 纪远立马拿出手机转了两千,激动地樊继扬就差抱纪远了,“嫂嫂无敌!” 樊季昀轻声问纪远:“你就不怕他乱花钱?” 纪远偷笑着说:“你还没发现继扬的特点吗?只要有钱一大半都花在年羲身上。他呀!追妻最重要。” 说完纪远转头看了看樊季昀,手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这么一想,你追我下的血本好像没樊继扬厉害啊!” 樊季昀手插着兜,一脸自豪地说:“你再好好想想,我还靠自己买了婚房呢!” 纪远笑着挽上樊季昀的手臂,点头肯定,“嗯,看来还是我家的更厉害。” 樊季昀听完夸奖,俯身凑近纪远的耳朵,问:“那,我有奖励吗?”说完在纪远耳边吹了口气,轻微又勾人。 纪远一听脸就红了,捶着樊季昀,娇羞道:“别闹,这么多人呢!” 樊季昀忍着笑,假装平静的模样,“那回家再说。”说完便牵着纪远进了客厅。 吃饭的时候,樊季昀知道纪远喜欢鱼肉和虾,就夹了好一些到纪远的盘子里。 纪远看着盘子里的菜,轻声说:“我晚上不能吃这么多,吃胖了穿不进婚纱怎么办?” 樊季昀笑着说:“那你之前晚上吃这么多心里怎么不慌?” 纪远嘟囔着嘴,有了些反省的模样,“我这不是领完证有了紧迫感嘛!” 樊季昀打开手机页面,翻到健身房的会员页面,告诉纪远:“没事,宋秘书办好健身卡了,明天开始我带你运动,吃照样吃。” 纪远一下子安心了,也没顾及太多,把盘子里的菜全吃完了。 回到别苑后,纪远抱着荔枝在沙发上玩,樊季昀走过时假装随口问了句:“远远,你结婚证放哪了?” 纪远指了指桌上的包,“在包的夹层。” 没过一会,纪远见樊季昀拿走了自己的结婚证,一下子着了急,问:“樊季昀,你拿我结婚证干嘛?” 樊季昀喝了口水,平静地回了四个字:“怕你悔婚。” 纪远反驳道:“我才不会呢!我老公长得帅,身材好,还会赚钱,求之不得。” 樊季昀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品了品纪远刚刚说的话,“身材好?” 纪远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夸奖过了头,连忙捂着嘴摆手说:“不对不对,我重新形容。” 樊季昀勾起嘴角,逐步靠近,“晚了。”说完直接把荔枝放在沙发上,抱起纪远往房间走,不论纪远如何求饶都没用。 樊季昀把纪远抱到床上,一脸坏笑,“你不是刚还夸我身材好?” 纪远满脸心虚,脸颊像火烧一般,说话都带着结巴,“我我......不记得了。” 说完纪远气得都想扇自己,话没说好,反倒是把樊季昀这把火给点找了。 第二十九章 我的爱与你无关 樊季昀逐渐逼近,温热的吻落在了纪远的唇瓣上,辗转反复,温柔而悠长。纪远被勾得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 纪远被带得有些失了理智,手勾住了樊季昀的脖颈,任由他搂住自己的腰,交颈而吻。 直到两人都几近窒息,樊季昀才贴近唇边,看着纪远清澈中带了一丝雾气的双眸,低声唤:“远远,可以吗?” 纪远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她最爱的男人,凝视着黯色瞳孔中的自己。突然多了丝勇气,带着微哑的嗓音在樊季昀的耳边说道:“可以。” 初冬的雾气总在夜最深的一刻爬满窗台,印着室内的温润光芒,透射出爱情中最恣意的缱绻,恬静却芬芳。 有幸被爱,无谓山海。没有多么动人的词藻,我想拥有的,不过是与你共享的余年。 初冬的早晨总伴着暖阳,透过窗帘偷溜进卧室。纪远在闹铃中逐渐清醒,摇了摇依旧深睡的樊季昀,“你的闹铃,床头柜。” 樊季昀关掉闹钟后转身抱紧纪远,带着沙哑的嗓音,“今天需要去学校吗?” 纪远想了下前两天跟导师交流的项目,推算了下日期:“要去和导师开会,导师现在带我做一个承载项目,我这个月下旬可能要随团出国比赛,现在日期还没定。” 樊季昀笑着放开纪远,拨开纪远眼前的发丝,带着宠溺的语调,“我送你去,出国日期知道了跟我说,我陪你去。” 纪远笑着伸手抚摸着樊季昀棱角分明的脸庞,“你要是忙我自己去也行,反正我跟团的。” 樊季昀反手握住纪远的手,放进被窝,一把搂过纪远的腰,“没事,我还欠你一个蜜月,必须补上。” 纪远也没反驳,埋进樊季昀的颈窝,点了点头,发丝挠的樊季昀发痒。 樊季昀右掌心贴合纪远的后脑勺,左手轻拍着纪远的后背,低声说:“乖,别动,我再躺一会。” 如果说纪远的生活是白开水,那樊季昀的存在一定给这杯白开水加上了白砂糖,足够甜却完全不腻。 两个人出发换鞋的时候,纪远挑了一辆普通SUV的车钥匙,向樊季昀招了招。 樊季昀指着平时一直开的车的钥匙,问:“为什么不开这辆?” 纪远拿起那把车钥匙,递给樊季昀,说:“你开这辆。” 樊季昀看着纪远,有些疑惑,“我们不一起走吗?” 纪远想了想,说:“你那辆太高调了,我怕他们看到说我傍上有钱的老板,而且我好久没自己开车了。” 樊季昀笑着拿着手上的车钥匙转了两圈,朝纪远挑了挑眉,“现在但凡是看过头版新闻的,都知道你的结婚对象是谁,瞎想什么呢?”说完扣了一下纪远的帽子,笑着取走她手上的钥匙,放在长台上。 等纪远反应过来,樊季昀已经在电梯口了。 纪远坐在车子里,看着窗外瞬移的风景,叹了口气。 樊季昀转头看了眼满面愁容的纪远,伸手握住她搭在腿上的左手,问:“怎么了?” 纪远挠了挠头,苦恼地说:“人家说,怀孕才傻三年,可我才刚结婚,这脑子就不行了。” 樊季昀听完没忍住笑,看着纪远转为一脸疑惑的模样,才淡定地回:“脑袋不大,想法挺多。” 纪远嘟囔了一声,打开热搜看到了排在一位的新闻:廖思栩官宣已有想要追求的人。 纪远读完消息,立马抬头看向樊季昀,“这么大的八卦你知道吗?” 樊季昀瞥了一眼手机,摇了摇头。 纪远翻看评论,发现大家猜的对象都不相同,一时八卦之心升起,转头看着专心开车的樊季昀,眼神都泛着光,“你们公司不是和廖思栩签约了吗?应该会听到点风声吧!” 樊季昀无奈地摇了摇头,“少看点这种没营养的新闻。” 纪远也知道,在樊季昀这个闷瓜身上挖不出料,就暂时断了念头。 车开到研究楼下,纪远刚要下车,手就被樊季昀拉住了,想甩也没甩得开。纪远捏了捏樊季昀的脸,“你干嘛?” 樊季昀解开安全带,凑近纪远。纪远感觉扑面而来的都是樊季昀的呼吸,很是挠人。 樊季昀勾起唇角,带了些狡黠,“你亲我一下,我今天就好好工作。” 纪远见樊季昀执意的模样,看了眼窗外来往的学生,想着快速凑近亲一下脸颊就结束。没想到刚凑近,樊季昀便转头了,两个唇瓣的贴合让纪远不禁浑身一颤。 樊季昀有些贪恋地离开,看着纪远涨红的小脸,心情很好地戴上墨镜,回了一句:“好甜。” 纪远听完,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崩盘,留下一句“你不正经”就跑下了车。 樊季昀看着纪远仓皇而逃的身影,没忍住笑出了声,出发去了公司。 纪远进了研究楼,用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想想刚才的场景还是害羞的笑了。手摸着嘴唇上他留下的气息,好似有种清新的薄荷香气,消散不去。 纪远边笑边走,突然觉得后背被拍了一下,一回头发现是傅教授的女儿傅瑾。傅瑾看着纪远有些泛红的脸颊,笑着问:“今天心情这么好啊!还没来得及给祝福,新婚快乐!” 纪远捧着脸颊,笑意满满,“谢谢师姐。” 傅瑾指了指手表,说:“我们赶紧走,今早我爸妈吵架,我爸今天六点半就出门了,估计现在已经在研究室等着了。”说完就拉着纪远往研究室走。 刚进门,就看到傅教授板着脸的模样。纪远有点心慌地看着傅瑾,都不敢大声呼气,傅瑾用口语说“没事。” 纪远刚打完招呼,就听到傅教授说:“纪远啊,结婚了也不能落了研究,知道吗?”纪远听完呼了一口气,露出了笑脸,“傅教授我明白了,我一定努力。” 傅教授也没多说什么,小组开始了承载试验。 另一边,樊季昀刚到公司就发现秘书室乱作一团,便问:“是廖思栩的那件事吗?” 宋秘书默认地点了点头,站在一边不敢发声。 樊季昀捏了捏眼角,看着桌上堆放的数据表,压着怒气,抬头看着宋秘书:“立刻联系廖思栩一方,我现在需要和她见面。” 宋秘书点头退出办公室,联系完廖思栩没过多久,廖思栩就出现在了会客室。 樊季昀刚进会议室,就见到了廖思栩灿烂的笑容,顿时连之前试图理解恋爱的想法也完全打消。 樊季昀面无表情盯着廖思栩,冷哼一声:“我希望廖小姐可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廖思栩换了个姿势,正直了身子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愠气的男人,“樊总先别生气,听完我的计划再气也不迟。” 樊季昀挑了挑眉。双手交叉放在台上:“看来廖小姐准备充足,可以听听。” 廖思栩拿出一份汪齐钟的签约合约,指了指合约说:“我不存在什么喜欢的人,这不过是个幌子。我们上部戏积累了很多粉丝,我想如果我爆出恋情,有了情侣代言,商场的利益不可能不翻倍吧!樊总您觉得呢?” 樊季昀听完来了些兴趣,但还是心存了疑问,“那既然这么有自信,你为何不带着他一起来签约?” 廖思栩歪头笑了一下,耸了耸肩,“没想到我们的商量可以这么顺利,那这样的话,我直接联系他来。” 樊季昀默许之后签完字,便起身打算离开。 廖思栩眼看着他要走,有些急地开口问:“樊总不打算见一下合作对象吗?” 樊季昀回头看了眼着急的廖思栩,平静地回了一句:“我很羡慕廖小姐这样有人在后面帮忙处理问题。” 廖思栩是个聪明人,听到樊季昀这么说难免还是会有些伤心,但转念一想能帮到樊季昀的事业,不免喜从心生。 签完合同之后,汪齐钟和廖思栩坐进车里。 汪齐钟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廖思栩,廖思栩只是礼貌地回了一声:“谢谢。” 汪齐钟只是无奈地提了下嘴角,转了话题,“我该怎么感谢你帮我拿到这份代言。” 廖思栩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看汪齐钟,“你不必谢我,这是双赢的合作。我只希望我们在媒体面前能表现恩爱,私下就不必过多联系了。” 汪齐钟没有反驳,但听到这句话后,语气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亲切,“我不懂,不管拍戏和合作,你都只和男演员逢场作戏,魔妃你真的有心仪对象?” “与你无关。”说完廖思栩便下了车回到自己的车上。 车上只留下汪齐钟一个人,他看着对面车里的那个女生,眼神的怒气已经无所隐藏,握紧拳头敲了旁边的座椅,“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 廖思栩坐在车里,接到了廖母的电话,刚接起电话廖思栩就预料到了回家后的场景。 廖母咬牙切齿地说:“廖思栩,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廖家。不管你有什么事,现在立刻出发!” 廖思栩关上手机,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眼泪不知觉地就滑下了脸颊,湿了裙摆。担心会遇上媒体,她收回视线,深呼吸之后擦干眼泪,戴上墨镜后出发回了廖家。 第三十章 掩人耳目的付出 一进家门,廖思栩就看到了玻璃花瓶在自己面前的被砸碎的场景,她避开了习以为常的位置,走到坐在沙发上的母亲面前。 廖母抬起红肿的脸颊,一脸愤恨地盯着廖思栩,一字一句地大声说出:“廖思栩,我说过让你安分点,你为什么不听?” 廖思栩一脸麻木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熟悉又陌生,“他又打你了?” 廖母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站起身,狠甩了廖思栩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有力到令人战栗。 “怎么?这种滋味,有意思吗?” 廖思栩捂住脸颊,任由头发胡乱地滑落在脸上,低下头很诚恳地说:“对不起。” 廖母似是不肯罢休的模样,甚至想把所有受到的气的撒到廖思栩的身上。 “你做演员这行,人家不敢动你也不过是敬廖家三分,你有什么底气天天让人家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你自己想想你配吗?如果哪天廖家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廖思栩听到自己母亲说的话,不禁冷笑地抬起头:“当年是你自己非要嫁进来,是你非要生下我。怎么?只想着享乐,吃苦就吃不消了?你刷信用卡的时候没想过我给廖家带来的收益,现在廖家出了问题就要来怪我了是吗?会不会太可笑了,你不觉得羞耻吗?” 廖思栩刚转身想走,廖母就气得直接拿起了身旁的烟灰缸往廖思栩身上摔,廖思栩没有注意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一时间痛到呼吸急促,如抽发丝。 廖思栩脱掉外套,里面其实就只穿了一条网纱长裙。那个缺角的烟灰缸把廖思栩的整个后背都划伤了。 廖母眼见着廖思栩后背受伤也只是丢下了一句话:“汪家是廖家的合作伙伴,我希望你拎拎清,在汪齐钟面前摆好位置。这一次我不与你计较,但若有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说完便转身上楼。 家里的阿姨看到廖思栩吃痛的模样,连忙跑过来,满是担心,“小姐,你的伤。” 廖思栩被搀扶着站起身,身体已经疼到冒冷汗,眉头也是紧皱着,她拿起地上的外套披上,转头吃力地露出微笑,尽量保持平静地和阿姨说:“阿姨我没事,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廖思栩浑身颤抖着走出家门,刺骨的寒冷伴着伤痛,廖思栩憋了好久的泪还是不争气地点滴般掉落。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孤独感瞬间袭来,肆意地侵略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不带一丝缓和。 廖思栩回到车上后很习惯地拨通黄医生的电话,深呼吸后说:“黄医生,不知道您现在抽不抽的出时间,我临时有点伤需要治疗。” 黄医生到廖思栩的住处发现她后背已是一片猩红,治疗时有些于心不忍地询问:“还是你母亲吗?” 廖思栩闭紧双眼,咬着早已泛白的嘴唇,冒出的冷汗也已浸湿了耳前的长发,无声地点了点头。 黄医生听完之后更是气愤,握紧双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感染发炎,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要回去?” 廖思栩无力地回应:“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她是唯一可能会在乎我的人,所以我必须回去。” 黄医生听完也只是叹气,从包里拿出要递给廖思栩,“吃完药好好睡一觉,你需要静养。” 送走黄医生后,廖思栩看着这个毫无生气的家,关上所有的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等待沉睡。 冬天的傍晚早已路灯闪耀,尽管外面满是亮堂,但廖思栩的房间却被黑暗湮没,睁开眼睛的她第一次感受不到希望的存在。 廖思栩拿过手机看了热搜,不知何时,第一的新闻标题已经换成了:廖思栩成功认爱汪齐钟。廖思栩一阵苦笑,手搭在床沿,有种无尽的被遗忘感。看到媒体的消息来源是繁蕴集团的情侣合作代言,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份爱是不是有点不配存在了。 另一边的江雅别苑,纪远抱着荔枝窝在樊季昀的怀里,吃着樊季昀洗好的车厘子,刷着热搜。 纪远抬头为了樊季昀一个,反问:“你明明知道八卦,今天早上问你的时候还说不知道。” 樊季昀平静地看着文件,“早上的时候确实不知道,合作也是白天商量达成的,我无辜。” 纪远也没和樊季昀多争,想到上次帮樊季昀庆祝生日时他只许了一个愿望,突然心生好奇,“你上次那个愿望许的是什么啊?” 樊季昀敲了一下纪远的脑袋,一脸神秘,“不告诉你。” 纪远撇了撇嘴,打开微信看到联系列表突然多了申请,是小组新加进来的那个男生。虽然平时接触不多,但同在一个小组,就点了同意。 因为黄颢刚加进小组,所以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傅瑾便留在研究室给他补补课。纪远一向不主动留联系方希,黄颢也是从傅瑾手上拿到了她的微信。 傅瑾看着添加成功的消息,有些好奇,“我们虽在一个组,但你和远远负责的方向不一样,你也不参与我们这次出国的比赛。而且你还要准备保研,你们两个基本碰不到一起,你加了她不也说不上几句话吗?” 黄颢放下手机,笑看着傅瑾,摇了摇头说:“除了朋友,我还想更进一步。” 傅瑾突然惊讶,捂着嘴,“你不知道远远已经结婚了吗?” 黄颢挑着眉,一脸不屑的模样,“我知道,我等得起。” 傅瑾突然觉得脑子有点绷得疼,但自己也不便插手这样的私事,便没再问下去。 纪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樊季昀接完纸巾顺手拿起沙发旁的毛毯给纪远盖上,问:“是不是白天穿太少冻感冒了?” 纪远摇摇头,摸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耳背,愤愤地说:“不是,我觉得是有人在骂我。说!是不是你?”说完抬头盯着樊季昀,似乎是想套出什么。 樊季昀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无奈地回:“我在骂你怎么这么好看,满意吗?” 纪远听完就反手勾起樊季昀的脖子,带起自己在樊季昀的唇上亲了一下,纪远刚想离开却没想樊季昀直接搂着腰部抱起自己,手扣紧后脑勺,舌尖撬齿闯入,毫不客气地彼此交缠,纪远只觉浑身阵阵酥麻,抬起发软的手轻拍樊季昀的肩膀,他才有些收敛。 樊季昀贴紧纪远的唇瓣,让她透着点新鲜空气,带有意味地看着纪远,“是你先靠近我的,就不能怪我不客气。” 纪远缓过神嘟囔着:“你......你流氓!” 樊季昀一下子被逗笑,手勾起纪远的下巴,逐渐逼近,像嗅到美味一般贪恋着气息,有些玩味地看着纪远,“所以,你乖点。” 纪远捶着樊季昀,转头示意了眼神:“荔枝还在呢!你少儿不宜。” 樊季昀看到荔枝歪着头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模样,只是清了清嗓,平静地说:“这叫幼教,早学早成材。” 纪远凑近咬了一下樊季昀的唇角,小声地说:“不正经!”说完抱着猫进了卧室,留樊季昀一人在客厅。 樊季昀也没跟着进房间,打开手机看了下蜜月的选地,联系安排完了整个旅程。等樊季昀回到房间的时候,纪远已经抱着荔枝睡着了。樊季昀生怕吵到,蹑手蹑脚掀开被子躺上了床,抱着纪远渐渐入睡。 自从结了婚,纪远天天都会拉着樊季昀去晨跑,说是要瘦十斤穿婚纱,樊季昀也没有异议跟在纪远身边。樊季昀知道纪远不喜欢烧菜,平时闲在家里也开始学着煮一些新菜式给纪远尝尝。可能是吃的太好了,纪远老觉得自己非但没瘦,好像还长胖了。 樊季昀早上洗漱完,就听到纪远坐在床上抱怨的的声音:“怎么办?我肚子上的肉好像又多了。” 樊季昀帮纪远套上外套,拉着纪远的手走到客厅,“过一下秤我看看。” 纪远磨磨蹭蹭地上了秤,发现自己还重了三斤,皱着脸转头看着樊季昀,“我真胖了......” 樊季昀揉了揉纪远的脑袋,说:“没事,如果真的想减肥,接下来一段时间就吃健身餐,我给你订。” 纪远挠了挠头,想了一会抬头说:“那再让我吃一顿好的,我再开始减肥。” 樊季昀听完一下子哭笑不得,拿出手机订了位子,说:“等会收拾完我们去医院,我上次预约好的,我们顺便也去做个全身体检。” 纪远吃着樊季昀准备好的早饭,在备忘录里列着一大堆今天必须吃完的食物。 樊季昀看着一行一行的字,笑着问:“这么多,你今天吃的掉?” 纪远一脸笃定,“这样我减肥才不会有遗憾。” 樊季昀权当纪远只是开玩笑,却没想纪远说的都是真心话,也没想过这个95斤的女孩子真的能一天吃完所有想吃的东西。 两个人到了医院,经过检查之后,纪远满心忐忑地坐在医生面前等待结果。 樊季昀见纪远紧张的模样,走到她身边握紧了纪远的手,问:“江医生,远远的眼睛情况怎么样?” 江医生反复看着报告,思考了一会,“其实情况也没有这么糟糕,只要好好保护,眼睛不至于失明,但夜盲这个现象是会存在的,需要克服一下。另外刚刚提到孩子的问题,大可不必担心,孩子遗传到的几率虽然存在,但还是在可控范围内,所以不用太担心,但一定要按时来复查,明白吗?” 纪远一听,喜从心生,反握住樊季昀的手,眼神闪着光。 第三十一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出了医院,纪远一直以来心头的顾虑消了一大半,自言自语道:“吓死我了,还以为真要那样做呢!” 樊季昀正好听到了最后几个字,转头问:“怎么做?” 纪远一时心里想着事,听到樊季昀的问题就直接回:“就是孩子的事啊!” 樊季昀听完一时来了点兴致,纪远一回神就发现自己被套路了,捶了樊季昀两下,“叫你欺负我。” 樊季昀搂紧纪远,耐心地哄:“我的错,那你和我说说,你本来打算做什么?” 纪远其实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在樊季昀的软磨硬泡下磨磨蹭蹭地说:“要是这个真的会遗传,不是还有代孕的办法吗?” 纪远生怕樊季昀生气,边说边带着些撒娇的语调,没想到樊季昀听到那两个字就直接变了脸色,“胡闹!” 纪远看着樊季昀鲜少板起的脸,一时心里有点慌,轻拽着樊季昀的衣角,嗫嚅般说:“对不起,我绝对不想了。” 樊季昀转身看着纪远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是心软了,走近抱紧纪远,一遍一遍抚摸着纪远的脑袋,轻声在纪远耳边说:“以后有我在,你不需要想退路,我永远会帮你安排退路,明白了吗?” 纪远蜷着手心,在温暖的怀里,点了点头。 纪远明白,只要身边有他,自己就可以用最爱的方式,过最美的一生,廖寂了过往,璀璨了余年。 坐上车后,纪远收到了廖思栩发来的短信:明天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个便饭。 纪远看了眼身边的樊季昀,没出声,只回了:好。 只有纪远知道当年半路上廖思栩和自己说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结痂的疤痕在渐渐显露,悄无声息。 因为是周末,车道不免拥堵了些。樊季昀半路接到了宋秘书的电话,开了扩音:“老板,廖小姐宣布恋情,商场重新以情侣题材布置后,业绩暴增。” 樊季昀挂完电话后,一如刚才平静的神情,纪远抬头看着他,“这么好的消息怎么都不见你笑一下?” 樊季昀转着方向盘,看了一眼纪远,笑着说:“早有预料。” 纪远以前虽然发现樊季昀很有商业头脑,但现在看到他处事不惊的态度还是很佩服,心里的评分表又加分了。 纪远想到以前上高中,那时的廖思栩还和自己相处地很好,每天都同进同出,见到樊季昀来接送自己也没有什么异样表现,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廖思栩找自己的话题逐渐转为了樊季昀,除了樊季昀两个人渐渐找不到共同话题的时候,纪远第一次有了很深的危机感。 现在廖思栩也找到了自己的爱情,虽然两个人的关系不能重塑,但纪远还是打心底祝福她。 想到樊季昀自上学起就很讨女孩子喜欢,而自己身边只有他,一时间纪远心里有了点不平衡感,转头看着樊季昀,问:“你从小就有好多女孩子喜欢,可我身边永远就你一个,我觉得自己有点失败。” 樊季昀看着纪远苦恼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怎么?有我还不知足?” 纪远摇了摇头,反驳道:“这不一样。” 樊季昀就想逗一逗她,假装不懂,问:“哪不一样?” 纪远闷头想了一会,一时也形容不上来,歪着头皱着眉头看着樊季昀,说:“就感觉,和你比起来,我没成就感。” 樊季昀抚了抚纪远的眉头,用温柔的话语告诉纪远:“你有足够的成就感,因为你赢了我。” 这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在纪远听来,胜过上万句情话,好听到纪远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时刻悸动,直击心底那块最柔软的区域,颤栗而心动。 晚上吃完饭,纪远告诉樊季昀明天中午老同学聚会,樊季昀也没多问,因为早会所以给纪远安排了司机。 第二天早上纪远醒来的时候,樊季昀已经去公司了,餐桌上真的留有健身餐,还有一张便利贴:热牛奶我放在锅里了,起来记得喝。 纪远吃完看了看时间,收拾一下就出门了。到餐厅的时候纪远发现廖思栩已经到了,便赶紧进门。 廖思栩从纪远进门就注意到她了,一如从前那般活泼,不谙世事,“纪远,这。”说完还起身招了招手。 纪远笑着走近,却一眼看出廖思栩浓厚的妆容只为了掩盖脸颊的红肿,想着也不便多问,便转了个话题:“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廖思栩笑着摆手,“我也刚到,你看看想吃什么?” 两个人点完菜之后就聊了聊生活上的事情,并没有牵扯到敏感话题。 廖思栩在纪远坐下时就注意到了她无名指上的婚戒,直夸:“你的戒指,很好看。” 纪远低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是啊!我挺喜欢的。” 纪远接着廖思栩的话,说:“我看到新闻了,祝贺你也找到了可以依托的人。” 廖思栩表面带着一如刚才的微笑,眼底已逐渐黯淡,少了光彩,但很快廖思栩便回应:“是啊!,他人很好,我们一见钟情。” 纪远一听来了兴致,“一见钟情,这么棒!” 廖思栩小心翼翼地试探:“纪远,当年我和你说的不过都是气话,你没放在心上吧!” 纪远也替廖思栩开心,连连摆手,说:“怎么会?那都是孩子时候的话,早过去了。我衷心希望你可以幸福,真的。”说完伸手握紧廖思栩的手。 纪远笃定的模样看得廖思栩一时有些恍惚,她有想过,在樊季昀的保护下,纪远应该还是当年那个乐观活泼的女孩,可以光明正大地恋爱结婚,可以拥有自己每一个想要的东西,可以不留退路地过自己想要的人生,这是廖思栩这辈子可望而不可得的。 从认识樊季昀的那一刻开始,廖思栩就有些羡慕纪远,甚至可以说是嫉妒。都说十几岁是最勇敢的年龄,当时的廖思栩也瞒着纪远,不顾后果地倒追过樊季昀,无一次如愿。一厢情愿的心意终究被一句“宁缺毋滥”搪塞,廖思栩从此变得偏执,不肯罢休,以至于到现在,“樊季昀”三个字还刻在自己的内心最深处。 八年的青春换来的是他和她结婚的消息,廖思栩终究是不甘心,她还想要有最后的挣扎,如若这次也败了,那这辈子,就算了吧! 廖思栩一时想得出了神,纪远叫了好几声她才回神。 纪远笑着夹了只虾放在廖思栩碗里,打趣道:“想什么呢?” 廖思栩只是摇了摇头,纪远接着说:“我知道你们演员这行不能长胖,吃虾没事,中午多吃点。” 廖思栩点了点头,但心思却不在虾的身上。 两个人说了好多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一顿饭吃得也很开心。 窗外司机在车里看着餐厅里面的景象,接起电话:“樊总,太太是和廖思栩单独见面的。” 吃完饭后纪远看了看时间,考虑到下午还要去研究室,便先打招呼离开了。廖思栩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纪远走时的模样,攥紧了拳头,心想:对不起纪远,我再和你争最后一次。 说来也巧,纪远一坐上车就接到了樊季昀打来的电话,有点心虚地接起,只听樊季昀在另一头问:“中饭吃完了吗?” 纪远摸着鼓鼓的肚子,坐正了说:“我错了,我吃多了。” 樊季昀在电话那头轻笑着,“没事,中午多吃点不要紧,晚上回家我做蔬菜沙拉给你吃。” 纪远一听感觉自己侥幸过了一关,呼了口气,说:“我现在去研究室,那你晚上来接我好不好?” 樊季昀答应之后说临时有个客户,没讲几句便很快挂了电话。 纪远哼着小曲进研究室之后,发现傅教授不在,心情更好了,走到傅瑾身边问:“教授今天还来吗?” 傅瑾笑着摇头,说:“他今天有会议,下午就不来了。” 纪远一脸惊喜的表情,“太棒了,我这就去做事。” 呆在一旁的黄颢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露出笑意,待纪远坐下后,走近说:“你好,黄颢,上次加你的微信的。” 纪远看着有点熟悉的脸,一时没想起来,只是回:“你好,纪远。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黄颢笑着回:“很巧,江城中学,我们一起参加过文艺汇演。” 纪远一拍脑袋,突然有了印象,笑着说:“我们太有缘了,现在还是一个小组。” 黄颢也没有多聊,说完便回了自己的位置,纪远也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五点的时候,纪远收到了樊季昀发来的讯息。 樊季昀: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接你回家。 纪远:我忙完了,你呢? 樊季昀:十分钟后下楼。 纪远:好。 黄颢见纪远在收拾包,也开始整理器材。 纪远看看时间差不多,便转身打了声招呼:“师姐,黄颢,我先走了。” 黄颢一听立刻站起身说:“师姐,我这也弄完了,那我和纪远一起下去吧!” 傅瑾只是点了点头,便转头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叹气。 虽然两个人以前见过,但纪远对不熟的人一直都是聊不起来,所以下楼途中都是黄颢在找话题。 第三十二章 难得的危机感 樊季昀远远地就看到了纪远和同行的这个男生,微眯起了眼睛看着两个人。纪远看到倚在车边的樊季昀,立马和黄颢说了再见后向樊季昀跑去。 纪远跑到樊季昀身边一把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胸前,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说:“我想死你了。” 樊季昀低头在纪远耳边说:“我也想你。今天怎么不害羞了?” 纪远一听立刻放开了樊季昀,退后两步,红着脸说:“那我下次不这样了。” 樊季昀看到小丫头害羞的模样,走近弯下腰,平视着纪远的视线,宠溺地说:“我喜欢你这样。” 纪远用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颊,点了点头。 坐上车之后,纪远侧过身子,问:“平常都停研究楼下,今天怎么停这么远?” 樊季昀打着方向盘,一脸平静的神情,“你不是想低调?帮你避嫌。” 纪远用手撑着头,转过头一直盯着樊季昀的脸看。 樊季昀也感受到了纪远的视线,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转头问:“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纪远带着满脸的疑问和好奇,说:“为什么你每次总能不带情绪波动,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的问题?” 樊季昀勾起嘴角,笑着看了眼纪远,“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用不正经的语调,任你挑选。” 纪远想到樊季昀每次不正经的样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还是摆了摆手,说:“算了,还是正经好一点。” 樊季昀想到刚刚跟着纪远下楼的那个男生,便问:“刚刚那个男生,是新同学吗?” 纪远点了点头,回:“嗯,我们研究小组新加的学弟,还在本科,叫黄颢。”说完想到两个人还是校友,就告诉樊季昀,“你说巧不巧,我今天第一天见他,总觉得眼熟,后来一聊才发现原来他也是江城中学的,是我的学弟。” 听到男生的名字,再加上纪远的提醒,樊季昀一下子回了神,他回想着过去的画面,终于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个男生。 好几次樊季昀接纪远放学,发现黄颢都跟在纪远后面出了校门。有一次樊季昀教纪远功课,纪远一下子从书包里取出了一叠书,靠近樊季昀一侧的书中露出了一角,樊季昀趁纪远不注意,拿出来看了才发现是情书,落款名就是黄颢,这封情书就这样直接被樊季昀截胡了。 樊季昀开着车,心里想着的只有:这小子,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死心。 纪远一路上只顾着读,也没注意樊季昀神情的变化。 回到家之后,纪远洗完澡就只顾着躺在床上读和撸猫,樊季昀进房间纪远也没察觉。 樊季昀倒了一杯牛奶放在纪远旁边的床头柜上,凑近了才发现纪远在读言情,悠长的呼吸一下子扰了纪远的心思。 纪远放下手机,接过床头柜上的牛奶,喝了一口说:“其实我觉得冰牛奶挺好喝的。” 樊季昀敲了一下纪远的脑袋,“冬天还想着喝冰的,伤身体的。” 纪远放好牛奶后,看着樊季昀说:“你也是总裁,怎么和书里面那些霸道总裁风格不太一样?” 樊季昀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反问道:“哪不一样?” 纪远戏瘾上来了,手舞足蹈地表演情景剧。 樊季昀看完了之后只回了一句话:“少看点,会影响智商。” 纪远没理他,边喝牛奶边打开手机,看着余下的情节。 可能是身为女生的天生领悟,纪远对烧菜总有一种执着,即使屡试屡败也毫不气馁。樊季昀收拾好躺上床的时候,纪远转过身对着他,说:“明天早上我们晨跑完去菜场买菜吧!我们还没一起去过菜场。” 樊季昀有些疑惑,问:“为什么是菜场,不去超市吗?” 纪远窝在樊季昀的怀里摇了摇头,带着肯定的语气说:“我今天看了一篇文章,菜场是最具生活烟火气的地方,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去体验一下。” 樊季昀笑着揉了揉纪远的脑袋,在纪远的额头上留下轻吻,“好,都依你。” 纪远得到答案之后,心满意足地往樊季昀怀里缩了缩,相拥而眠。 冬天早晨的被窝总是格外的暖和,樊季昀关掉手机闹钟,眼看着抱紧自己又入眠的纪远,轻声在耳边唤道:“远远,起得来吗?” 纪远迷迷糊糊地回应:“我再睡五分钟一定起来。” 樊季昀看着纪远一脸困意,问:“那要不今天多睡会,改天再去买菜?” 纪远一听到“买菜”两个字,突然来了精神,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揉了揉朦胧的双眼,说:“不行,说好的今天买菜。”说完便乱着头发起了床。 一向喜爱赖床的没见过早晨菜场的热闹活力,各色各样的摊位前都有人在挑选,今天这趟让纪远有点喜欢上了有着浓郁生活气息的地方。 樊季昀看着欣喜的纪远,指了指旁边的肉食区,“今天想吃牛腩煲吗?” 纪远循着樊季昀手指的方向,问:“你会烧吗?我想吃。” 樊季昀笑着摸摸纪远的脑袋,点了点头。 买完肉纪远刚想离开,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到的是一个陌生女人在对自己微笑,“你是纪远是吗?” 纪远发愣地点点头,顺手拽了拽樊季昀的衣角,“阿姨你是?” 对面的女人温婉带笑,轻抚过耳边的细发,说:“我和你爸爸是老同学,我们家廖思栩以前还和你做过同学呢!” 纪远一听就放松了,笑着回应:“阿姨你好。”樊季昀也跟着打了招呼。 廖母看着纪远身边站着的樊季昀,直夸:“我看到你们的新闻了,恭喜新婚,一定要幸福呀!” 纪远腼腆地握紧樊季昀的左手,低着脸有些害羞,“谢谢阿姨。” 廖母见纪远的第一面就格外喜欢,也想着多聊几句,“现在难得见年青人这么早出来买菜的。”说完廖母还比了个大拇指。 纪远挽上樊季昀的手臂,笑着回应:“我们也是偶尔下厨,正好今天天气好出门逛逛。” 廖母点了点头,一脸欣赏,“那阿姨改天请你们吃饭,今天要招待客人就先走了。” 打完招呼廖母就离开了,纪远靠近樊季昀轻声说:“阿姨好有气质好漂亮,说话还温柔。” 樊季昀应着纪远的话点头,心里有了点疑问:为什么廖思栩和她母亲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两个人买完菜回到家,纪远看着家里想了一会,收拾袋子的时候随口提出:“要不就让孙阿姨工作日来吧!周末就不要来了。周末我们两个都在家,就自己收拾就行了。” 樊季昀也没想就答应了,“中午吃完饭,我下午去公司,顺便送你到研究室。” 纪远接过樊季昀递来的酸奶,喝着酸奶,问:“研究室和你公司是反向,你要赶时间的话我自己去也行。” 樊季昀站起身,笑着说:“没事,一点点路,我送你。” 纪远喝完一碗番茄牛腩汤之后,叹了一声气:“完蛋了,我的健身餐计划。” 樊季昀夹了一块牛腩放进纪远碗里,宠溺地看着纪远,说:“减肥时候可以吃,别担心。” 纪远撑着脑袋看着樊季昀慢条斯理喝汤的模样,好奇地说:“你难道是百度百科吗?” 樊季昀笑着回应:“如果你想,我可以是。” 下午樊季昀送纪远到研究室楼下,发现黄颢正在楼下徘徊。樊季昀跟着纪远一起下了车,黄颢见到樊季昀也只是坦然地打了招呼。 纪远没注意两个人神情的变化,看了下手表,回头笑着和樊季昀说:“不早了,你赶紧去公司,今天我差不多六点结束。”说完还比了下打电话的姿势,纪远便和黄颢一起上了楼。 樊季昀坐上车回想着黄颢转身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直觉上那是挑衅,但一转念想到黄颢才大四,是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小男生,樊季昀想到自己刚才有的危机感,不禁笑了,便没多想开车去了公司。 纪远进了研究楼,一般话都不是很多,上楼的过程中也是黄颢在找话题,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纪远原先计划四个小时的工作三个小时就完成了,想着不耽误樊季昀工作,便一个人玩了会手机。 黄颢见纪远一个人,加快速度完成了工作后坐到纪远身边。 纪远看看得太入迷,以至于黄颢坐在身边一会她都没察觉,一转头有点吓一跳,“你怎么在我旁边?” 黄颢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我坐这有一会了,看你看太专心就没叫你。” 纪远把手机放进袋子,以为有事情要做,便问:“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 黄颢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收拾干净的桌子,说:“我的工作也完成了,傅师姐还在忙,我闲着无聊来和你聊两句。” 纪远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就干坐着,等黄颢找话题。 黄颢旁敲侧击地问:“你和樊季昀看起来很恩爱,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纪远有些出神,就只是回了:“好多年了。” 过了一会见黄颢没回话,纪远有些尴尬地看着黄颢,“其实我不太喜欢讨论感情话题,所以我说的话你会感觉不太好接。” 黄颢摆了摆手,笑着说:“完全不会,我只是怕你尴尬,所以找了个话题。” 纪远听完你,突然长舒一口气。 第三十三章 守了一夜 黄颢被纪远的反应逗笑了,说:“你的样子真的很不像学姐,而是像学妹。” 纪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你这样说,我感觉自己好像年轻了一点。” 纪远想到黄颢最近在准备保研的事,便随口问了句:“你保研进行得顺利吗?” 黄颢一脸平静地回:“弄得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纪远直夸:“这么厉害,我还是很努力考试才考上研究生的。不过我也蛮幸运的,一入学就被傅教授选上了。” 黄颢笑看着纪远,“你在江城中学还是很有名的,好看才艺还多,成绩也好,现在学校还专门有一堵墙上贴了你的介绍。” 纪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我改天回去看看。” 黄颢感觉自己好像有了机会,连忙问道:“我陪你一起回去怎么样?” 纪远一听连连摇手,婉转地说:“不不不,你这么忙,不用特地抽时间。我回学校主要还是想和他一起去见见以前教过我们的老师,叙叙旧。” 黄颢听完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但插在外套兜里的手握紧成了拳头,很久都没有松开。 接近六点的时候,纪远收到了樊季昀发来的消息,笑着打了招呼,就先离开了。因为轮到黄颢值班整理研究室,等到他下楼时天已经黑了。 黄颢刚出研究楼,廖思栩就挡在了他的面前,笑意满满,“你好,廖思栩,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聊一下。” 廖思栩把黄颢带到车上,直奔主题,“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会找到你,你既然认识纪远,那应该也在江城中学见过我吧!我知道你喜欢纪远,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忙吗?” 黄颢笑了一下,靠上椅子后背,一脸散漫,“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帮我,说吧你想要什么?” 廖思栩勾起嘴角,似是得意的模样,回:“你挺聪明的,我就一个条件,樊季昀。” 黄颢转过头看着廖思栩孤傲的模样,有些不理解,“我的确喜欢纪远很多年,但我暂时并没有拆散他们家庭的想法,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廖思栩摘掉墨镜,对上黄颢的视线,浓妆下的笑更显得有些邪魅,说:“樊季昀于我而言,是我生命的光,若这辈子爱而不得,那便是我最大的遗憾。我这样解释给你听,你理解吗?” 黄颢见廖思栩谈到樊季昀便是一心成痴的样子,心里的一杆秤在平衡位置倾斜了,冷静地说:“他不爱你,就算得到了,也不是你的,这有什么值得你追求的?” 廖思栩完全没听进去黄颢说的话,只是摇了摇头,反驳道:“但那时他属于我。”停顿了一会,廖思栩接着说:“若你与我合作,我便为了你不伤纪远;若你不答应,那我便不再顾及。” 黄颢听了,微眯双眼盯着廖思栩,冷笑一声:“你威胁我?” 廖思栩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文件,面无表情地看向黄颢,说:“我想黄家培养你也不会想要你只在江城大学读研究生吧!这合同你好好看,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你想好了给我答复。” 黄颢刚关上车门,廖思栩开车便离开了。 黄颢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姐,你来接我一下,学校研究楼。” 詹清仪挂完电话便收拾办公室打算离开,宋衍看着她赶时间的样子,笑着走到她身边,说:“急的话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来。” 詹清仪一边致歉一边提着包离开了。 车开到研究楼刚停下,黄颢就坐上了副驾,“姐,今天好冷,我等了好久。” 詹清仪看着弟弟搓手的样子,递了一个暖手宝和一袋面包,说:“先吃点垫垫肚子。” 黄颢咬着面包,转头看着詹清仪,“姐,今天还是不回去吃饭吗?” 詹清仪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爸应该不太想见我。” 黄颢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如果你照爸的意思到公司上班,和汪家联姻,爸不至于赶你走,现在家里也是乌烟瘴气一片。” 詹清仪苦笑着说:“你不懂,如果我听话了,我可能就没有现在的自由了。” 黄颢听完詹清仪的话想了想,说:“汪家那个儿子不进公司反倒进了娱乐圈,现在还和廖家扯上了关系,算了,你和那样的男生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你还是独自美丽吧!” 詹清仪听完只是笑着回应,但心里多少还是膈应的,毕竟曾经已经稳定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本以为是天作之合的美意,却在喝醉的那一晚,汪齐钟叫了廖思栩的名字,就算装傻詹清仪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过那道坎,便干脆地结束了这一切纷繁复杂的关系,快刀斩乱麻。即便时间能治愈伤痕,但詹清仪明白,时间能治愈的,始终是那些愿意自愈的人,而她不是。 黄颢到家下车后,敲了敲车窗,窗子落下后,他笑看着詹清仪,“我在家会照顾好妈,你在外面自己注意安全。” 詹清仪点头答应之后便驱车离开了。 夜晚的道路还是有些拥挤,詹清仪又不想太早回家,便找了一处将车停下,看着窗外的景象,心想:霓虹灯下城市炫目多彩,可终究只是短暂的绚烂。我于人群之中百般寻觅,终于庆幸找到了你,这本已经像浪中淘沙一样极其难得,你却亲手掐断了我们之间最后一丝美好,毫不留情。 晚上的江雅别苑,纪远回家之后就觉得脑子有点热得犯晕,喝了点热水就进卧室睡觉了。 纪远迷迷糊糊中感觉樊季昀在喊自己的名字,但浑身无力便没有答应。 樊季昀走到床边看着脸颊发红的纪远,用手感受了额头的温度,心里一下子有点慌,赶忙准备了冰块和湿毛巾,敷在纪远的额头上。 樊季昀见纪远睡得沉,便泡好退烧药坐在床边,轻唤道:“远远,起来把药喝了再睡,乖。” 纪远用力睁开双眼,嗓子疼说不出话,身子也使不上劲。 樊季昀便把纪远抱起,搂在怀里,接过床头的退烧药,哄着纪远:“远远乖,先把药喝了。” 纪远拿不动勺子,樊季昀便一口一口喂,直到纪远喝完才扶着肩帮她躺下。躺平后的纪远没过多久便入睡了,樊季昀每隔半小时都要帮纪远量体温和换一次毛巾,其余时间都坐在纪远身旁守着。 夜已深,困意渐渐袭来,樊季昀见纪远烧退了,便站起身去厨房倒了点热水喝。回房间时发现纪远睡醒坐了起来,樊季昀走到纪远身边坐下,问:“怎么不多睡会?” 纪远没说话,只是抱着樊季昀,他看到自己的裤子上有泪水滴下,连忙着急着扶起纪远,问:“远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 纪远摇了摇头,顶着沙哑的嗓子说:“上次我发烧,半夜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我怕。” 樊季昀看着纪远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心疼,搂着纪远安慰道:“不怕,我在,以后我都在。” 纪远窝在樊季昀怀里点了点头。 樊季昀轻拍着纪远后背,温柔地说:“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再睡一会吧!我陪你。” 纪远躺下后眼睛闭了会,又睁开了,嘟囔着说:“我有点睡不着,我想聊天。” 樊季昀笑着抚摸着纪远的额角,摇了摇头说:“乖,现在生病了要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我们再聊天。”说完樊季昀边哼着曲边轻拍着纪远,哄着睡觉。 后半夜樊季昀担心纪远再发烧,便在床边时刻照顾着纪远,直到天微亮时,纪远体温恢复正常,樊季昀才趴在床边眯了一会。 纪远一醒来就看到了樊季昀趴着睡的模样,便摇了摇樊季昀的手。 樊季昀吃力地睁开眼睛,摸了摸纪远的额头,说:“远远还有哪边不舒服吗?” 纪远摇了摇头,“就嗓子还有点疼,别的没了。怎么不在床上睡?” 樊季昀握着纪远的手,笑着说:“没事,你再躺会,我给你煮粥。” 纪远见樊季昀起身便拉住了他的手,说:“我没事,你休息会吧!” 樊季昀放下纪远的手,疲惫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我一会就来。” 纪远没听见外面的声响,打算去厨房看看。纪远一出门就看到了樊季昀在厨房忙活的背影,便走到他身后伸手抱紧樊季昀。 樊季昀转身抱着纪远说:“怎么不穿外套?虽然家里开了空调,但还是容易冻着。”说完樊季昀走到桌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给纪远披上。 纪远喝着粥,一看手机时间,发现迟到了,赶忙打开微信。 樊季昀见纪远慌张的模样,握住纪远的手,笑着说:“放心,你师姐今天早上来过消息了,我帮你请了假。” 纪远听完放松地呼了口气,“那你今天什么时候去公司?” 樊季昀看着手机上的资讯,说:“我今天在家办公,公司没什么大事。” 纪远一听,顿时开心地像踩在蜜罐里一样,喝粥都笑嘻嘻的。 吃完早饭,纪远就抱着荔枝躺床上去了。 上午孙姨来的时候,樊季昀特意叮嘱要准备鱼汤和蔬菜,保证饮食的清淡。孙姨听完还笑着说:“太太真是好福气。” 第三十四章 不合时宜的上山考察 樊季昀再进卧室的时候,纪远正抱着荔枝玩,元气满满。 樊季昀笑着关上门,说:“精力这么好,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了。” 纪远勾着嘴角,有些调皮,“我怎么觉得,你一出现,我就闻到了带着甜味的空气?” 樊季昀走近,敲了敲纪远的脑袋,把药递给纪远,“少贫,赶紧把药喝了。” 纪远一股脑喝完,皱着眉说:“这药怎么这么苦?” 樊季昀笑着俯下身子,贴上纪远温热的唇边,蜻蜓点水的一下反倒让纪远红了脸。荔枝在一旁睁大圆圆的眼睛,歪着头盯着两个人看,还不时“喵呜”一声。 两个人额头相贴,樊季昀坏笑着说:“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又发烧了?” 纪远连忙躺下把自己蒙在被窝里,撒娇般说道:“我累了,我要睡觉!” 樊季昀抱起荔枝,偷笑着走出卧室,心情大好。 纪远听到关门声,头悄悄从被窝探出,确定樊季昀出去了之后大呼了几口气,拼命地用手扇风,试图降温。 此时此刻的学校,傅教授正在开会,会议气氛有些尴尬。 傅教授看着眼前的行程计划,气得站起身,说:“校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个月底还要出国参加比赛,本来时间就很紧。你们现在还要临时加给我们上山考察的计划,我们怎么可能同时兼顾?” 校长见傅教授生气的模样,也很无奈,“傅教授,这个上山考察计划我也是今天才收到,董事会临时制定你们这组参与。要不你看有什么困难,我们协调一下。” 傅教授听了校长的话,冷哼一声,“协调?不做我们这类研究的人都知道现在天气渐寒,上山考察根本毫无效率,我无法理解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黄颢在门外听见了里面的内容,便转身出了办公楼,拨通了最近的电话,“我现在需要见你一面。” 咖啡厅里,黄颢坐在隔间里等待,廖思栩很快便出现了。 廖思栩依旧不变的浓妆,看得黄颢有些不舒适。 黄颢等廖思栩坐下,便直接开口:“考察是你定的吧!我知道廖家的人是董事会成员之一。” 廖思栩摘下墨镜,听完也毫无波澜的神情。她看着面前的茶杯,笑着说:“连茶水都没有,这难道就是你们黄家的待客之道?” 黄颢也没理廖思栩说的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廖思栩,等待她的回应。 廖思栩坐正身子,迎上黄颢的视线,说:“是我定的你能如何?你别忘了,没有你,我还有廖家这块牌子在身后。时间不等人,我昨天和你说过的,你考虑得怎么样?” 黄颢微蹙起眉头,有些反感,“你消息这么广,不会不知道我姐姐和汪家的婚姻之约,现在汪齐钟天天绕着你转,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廖思栩凑近桌子,把手放在嘴边,悄声说道:“你帮我,我就能让汪齐钟回你姐姐身边,你也能拥有纪远,一举两得不是吗?” 黄颢心里盘算了好久,最终扬起笑容,“好,我们合作。” 廖思栩早已料到黄颢的回应,也没表现得太过兴奋,只是伸手握和,但黄颢没给回应,手僵在半空最终收回。 黄颢盯着廖思栩的脸,一字一句道:“不要在让我发现你伤害我姐姐和纪远,不然,黄家完全有能力压垮廖家,我说到做到。” 中午吃完饭,纪远就收到了傅教授的消息:纪远身体好些了吗?明天中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在研究室开个会。 纪远以为是比赛的事,回完好之后便没过多在意。纪远闲来无事,走到书房门口,发现樊季昀在开视频会议,便没进去打扰,只是开了个门缝偷偷看着。 樊季昀知道纪远一直在门外,一时露出了笑意,连线对面汇报的詹清仪突然心一慌,求助般看向宋衍。宋衍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讲。 挂完电话后,詹清仪突然全身放松,看着宋衍说:“宋秘书,老板这个样子,我还以为哪里说错了。” 宋衍边帮着整理资料,边笑着回应:“老板这个反应只能说明一点,太太在旁边。” 詹清仪心生羡慕,尽管过去有过爱情的阴霾,但现在心底的期待在逐渐萌芽。 另一边的江雅别苑,樊季昀合上电脑假装咳了两声,纪远一听以为他被自己传染了感冒,急得打开门走到樊季昀身边。 纪远走近看到了樊季昀的偷笑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用尽力气捶了一下樊季昀的肩。 樊季昀以为纪远刚恢复精神力气不会太重,没想到这下疼得他一下子都说不出话。 纪远看着他捂着肩的模样,以为他还是在开玩笑,本想转身离开却被樊季昀一把搂住腰,斜坐在樊季昀腿上。 樊季昀捏了捏纪远的脸,把纪远搂得更紧,止不住笑意,“家里就你最闹腾。” 纪远一脸无辜看向旁边沙发上窝着的荔枝,没想到荔枝一下子别过了头,惹得樊季昀笑出了声。 纪远怕樊季昀累,刚打算站起身又被樊季昀圈住了。 樊季昀看着纪远,突然神情变得有些正经,“远远,我有些事想和你说,婚礼我准备得差不多了,明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试婚纱。” 纪远想着明天研究室可能有事,便定了后天。 樊季昀联系完婚纱店后,打开这个月中下旬的行程,给纪远看,“我16号需要出差,两周之内就能回,到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得照顾好自己。” 纪远侧过身抱住樊季昀,轻声说:“放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荔枝,你努力赚钱就好。” 樊季昀笑着闭上双眼,用略微低沉的嗓音在纪远耳边说:“远远,有你陪着我,真好。” 晚上的繁蕴集团仍旧灯火通明,詹清仪做完工作后伸了个懒腰,碰巧宋衍走近,递给了她一杯咖啡,“喝了提提神。最近公司在拓展业务,所以会忙一些。” 詹清仪喝了口咖啡,身子顿时觉得暖了些,笑着转过头:“忙点也挺好的,就不用考虑太多生活上的麻烦事了。” “我看过你的简历,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来繁蕴还不去黄氏?” 詹清仪笑着放下纸杯,眼睛看向窗外的璀璨星光,停顿了一会说:“站得高了,才发现美好的生活方式有很多种,繁蕴集团很美,不是吗?” 宋衍看着詹清仪温婉微笑的模样,一时有点恍惚,也只是跟着笑了笑。 詹清仪看了看时间,“宋秘书,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你也不要加班得太晚。” 宋衍看着詹清仪离开的背影,站到窗边注意着楼下。 詹清仪一下楼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汪齐钟一看到詹清仪便下车了,但詹清仪却无视地想要绕开,被汪齐钟挡住了去路。宋衍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场景,清清楚楚。 詹清仪笑着抬起头,礼貌地问:“汪先生,这么晚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汪齐钟听完,挑了挑眉,有些不适应,“小仪,我在等你。” 詹清仪连着退后两步,神情变得疏离,“不好意思,你这套留到到廖思栩身上用,别来恶心我。” 汪齐钟靠近了一点,用着讨好的语气,“我真的知道错了,就算是念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你也回去劝劝你父亲,继续和汪家合作,好吗?” 詹清仪听完,了解了汪齐钟的意图,冷笑着说:“怎么?我行我素吃到苦头了?现在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汪齐钟原先压住的脾气终于还是爆发了,咬牙切齿地回应:“詹清仪,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詹清仪没理他,转身就打算离开,但又被汪齐钟拦住。这时宋衍开着车从地下室上来,开到他们旁边便下了车。 宋衍走到詹清仪身边,笑着揽过她的肩,说:“我等你好久,我们走吧!”说完和汪齐钟打了招呼便上车了。 詹清仪坐在车里,还是有些拘谨,“宋秘书,刚刚谢谢你替我解围。” 宋衍笑着摇了摇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还有以后私下叫我名字就行了。” 刚刚的事宋衍也没有多问,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生活上的小事情。送完詹清仪后,宋衍观察了一下小区的外观,早就知道詹清仪背景,却没想到她住的地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商品房小区,宋衍一时间对她有了改观。 第二天中午,纪远到研究室后,却发现大家神情都不是很明朗,便问:“傅教授,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教授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我现在有件事想和你们说一下,学校临时给了我们组一个任务,这个月15号我们需要上山考察几天,你们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纪远摇了摇头,反问:“那教授,我们的比赛怎么办?” 傅教授叹了口气,很是无奈,“比赛我们已经准备很久了,也不能落下,我们争取提高效率,提早完成考察,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近期和家里说一声吧!我这两天会把需要准备的发到群里,你们提前准备好。” 纪远跟着点了点头,也没太放在心上,小会结束后就专心开始计算参数了。 黄颢出了教室,给廖思栩打了电话:“天冷上山有一定的风险,现在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你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问题。” 廖思栩在电话那头爽快地回了声好,电话便挂断了。 第三十五章 试婚纱的惊喜 傍晚樊季昀来接纪远,纪远边咬着面包边说:“学校临时通知我们组15号上山考察,正好那几天你也不在家,我也有事忙。” 樊季昀之前有参与过这样的实践,但并不是在这个时间段,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便叮嘱:“那你到时候手机一定要保持联系,回去我先帮你准备点必要物品,以防忘记。” 纪远连连点头,乖巧附和。 晚上睡觉,纪远还是习惯关灯睡觉,樊季昀把纪远圈在怀里,轻声问:“关灯可以吗?晚上去卫生间会看不清。” 纪远困意来袭,只是摇了摇头,说:“亮着灯我睡不着,卫生间就在旁边,我能摸到,睡吧晚安。” 樊季昀也没多说,亲了纪远一下额头,道了晚安,便也入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吃错了什么东西,纪远到后半夜肚子疼,身子有些冒冷汗。纪远看着黑暗的房间一时慌了神,但身边的樊季昀已经熟睡,纪远便一个人颤颤巍巍站起身摸着墙往外走。纪远揉着肚子没注意路,走得太急一下子踢到了床板,疼得蹲下直冒冷汗。 樊季昀听到声响一下惊醒,摸了摸纪远不在身边,便着急着开灯,发现纪远在床脚缩成一团揉着脚。 纪远见灯亮了,也顾不上撞疼的脚,就赶紧进了卫生间。没过多久,纪远揉着肚子回到卧室,窝进被子里,浑身感觉有些虚脱。 樊季昀帮纪远擦掉额头的冷汗,轻抚着后背靠近问:“现在肚子还很痛吗?刚刚撞到的脚呢?” 纪远睁开眼睛,眼眶一下子有些湿润,望向樊季昀,“两个地方,都感觉还疼。”说完觉得疼得委屈,眼睛变得红红的。 樊季昀去厨房倒了杯热水进来,把纪远扶起抱在怀里。 纪远喝了一口,感觉身子舒服了一些,靠在樊季昀怀里说:“我觉得我自己好麻烦,又是发烧又是肚子疼的。”说完还叹了声气。 樊季昀拿了一张湿巾把纪远脸擦了一下,哄着说:“你还是像个小孩,跟小时候一样,不舒服就委屈,哭成小花猫就好看是不是?” 纪远撇了撇嘴,反身搂着樊季昀的腰,小声说:“谁叫你每次都在我身边的。” 樊季昀用被子把纪远裹紧,看着怀里安静的小丫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上山?” 纪远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皱着的樊季昀,伸出热乎的手把他的眉头抚平,笑着说:“我现在也是大人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别皱眉,会长皱纹的。” 樊季昀抱着纪远躺下,反手关了灯,轻声对纪远说:“好,下次我注意。睡吧!” 夜渐深,黑暗中樊季昀看着睡着的纪远,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伸手轻抚着脸庞,静谧而致远。 深冬的早晨虽伴着寒冷,但晨起的阳光撒落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照的人心发暖。今天是试婚纱的日子,纪远一早就醒了。 樊季昀看着怀中闹腾着要起床的纪远,笑着坐起身帮纪远披好外套,才起床去拿衣服。 纪远一洗漱完就跑到客厅去称重,一看数字减了,兴奋地说:“这次生病真帮忙,我还瘦了,太棒了。” 樊季昀走到纪远身边,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着说:“生病还开心的,你是第一个。” 纪远吐了吐舌头,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喝了口樊季昀盛的小米粥,“连婚礼细节都不要操心,你一定是上天派来宠我的。” 樊季昀喝了口粥后,一下子就被纪远的话逗笑了,“我们家远远原来还信这个啊!” 纪远诚恳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听没听过?所以我们要好好生活。” 樊季昀勾起唇角,笑着点头回应。 因为是工作日,婚纱店的客户并不多,纪远挑了好几套进了试衣间,留樊季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纪远本以为魏今淇的伴娘婚纱只能再挑时间试,偏离了之前的规划预期,还有些失落。其实樊季昀两天前就收到周之帆回国的信息,正好趁着这次试婚纱给纪远一个惊喜。 纪远进试衣间没过多久周之帆就带着魏今淇到了婚纱店。魏今淇随手挑了件简单的白色长纱进了纪远的隔壁试衣间,打算和纪远同时拉开试衣间的帘子。 纪远一个人换了好久才换好婚纱,刚拉开帘子就看到了魏今淇,一时惊讶地捂住了嘴,抑制不住欣喜,等到魏今淇走近,纪远才出声:“你不是说出差赶不回来的吗?这也太惊喜了吧!” 魏今淇没忍住笑,帮纪远整理了一下头发,回:“是啊!我们宝贝远远试婚纱的大日子,我怎么能不赶回来陪你呢?约定好的我可不会食言。” 纪远兴奋地一下抱住魏今淇,心生幸福。 樊季昀走到纪远身边,看着纪远终于穿上婚纱的模样,突然也很多想法涌了上来,“远远,你今天好美。” 纪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啦!”说完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突然多了些说不上来的陌生感觉。 樊季昀走到纪远身边,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项链,从后面给纪远戴上。 纪远一看到项链便惊讶转身,边抚摸着边说:“你怎么会买?” 樊季昀握紧纪远的手,笑着回:“上次逛街,你一看到这条项链眼神就发光,当时光顾着挑婚戒了,现在给你补上。”说完将项链摆正,又看了几眼,“嗯,确实戴着很好看,喜欢吗?” 纪远不停地摸着项链的边沿,爱不释手,“当然喜欢啊!谢谢,有你真好。” 樊季昀坏笑着凑到纪远耳边问:“那我的礼物呢?” 纪远感受着耳边的鼻息声,转头对着靠自己极近的樊季昀,心跳加速,“你想要什么礼物?” 樊季昀笑着扶助纪远的后颈,轻轻地贴上唇瓣,吻了一下便松开,看着纪远泛红的脸颊,勾起唇角,“这个便好。” 纪远一下子耳根通红,捂住脸,害羞地小声说:“这么多人呢!你干嘛!” 周之帆立马开口:“我们可什么都没看见,是不是淇淇?”魏今淇听了也连连点头附和。 试完婚纱出来,四个人一起去了上学时期常去的日料店。 纪远看着两个男人闷头吃饭的模样,笑着打趣:“真是让你们两个占便宜了,我和淇淇都比你们小这么多。” 魏今淇接到纪远的眼神,接着说:“你们‘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难道身边就没有女生满意的?” 樊季昀还是慢条斯理地在吃饭,周之帆撑着脑袋想了想,说:“我不是哦!我这一路上单身都是被樊季昀害的。” 纪远一时来了兴致,索性放下筷子,专心听八卦。 周之帆翻出六年前大学毕业时拍的照片,指着站在樊季昀身边的女生,一脸看戏的表情,“就是这个女生,从上高一开始就天天绕着季昀转,这一转就是七年,没想到长情的陪伴还是没戏,毕业的时候告诉季昀说她放弃了祝他幸福的话。” 纪远听完心里怪怪的,转头看着樊季昀,一脸你不说我不罢休的表情,“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女生?你竟然还瞒着我。” 樊季昀喝了一口茶,摸搓着杯子的檐边,笑看着纪远,说:“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在意?” 周之帆听了都有些发愣,“我本来以为季昀是不近女色,没想到是早已心有所属。” 纪远斜撑着头,望着樊季昀的侧脸,不由得说:“不过你这张脸真的祸害了好多女孩子。” 樊季昀挑了挑眉,有些疑问,“没有给过希望,何来祸害一说?” 纪远笑着靠近挽过樊季昀的臂弯,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其中之一。” 樊季昀没忍住笑,揉了揉纪远的脑袋,宠溺地回:“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周之帆就在一旁起哄,惹得纪远脸一阵通红,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对着樊季昀的眼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情话。” 樊季昀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说:“只要你想听,我随时可以说。” 坐在对面的魏今淇假咳了一声,“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恩爱,饭都要凉了,赶紧吃。” 纪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调皮地抢过樊季昀面前的肉才作罢。 这一段被坐在后桌戴着眼镜的廖思栩全部听见,从婚纱店到日料店,廖思栩一路跟过来,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听到了对自己有帮助的信息,原先黯淡的神情有了一丝转变。 出了日料店,廖思栩便给经纪人打了电话,“黎姐,帮我个忙,你昨天说的那部戏我拍,成吗?” 电话那头听了也是一阵惊喜,本以为没有反转余地,但廖思栩主动联系,经纪人便也爽快答应她的条件,“什么忙你说。” 廖思栩一向都是直奔主题,不拖泥带水,压低着声音说:“我给你发一张照片,你帮我找一下里面圈出来的那个女孩,越快越好,谢谢黎姐。” 关注樊季昀这么多年,他的每一张生活照廖思栩都想尽办法从各种渠道弄到手,包括他们刚刚谈到的毕业照,廖思栩手里自然也有一张。 照片发过去没多久,黎姐就发来了她的具体联系方式,廖思栩默念着“杨珊”,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似是得逞的模样。 第三十六章 樊家的好基因 傍晚写字楼下,杨珊一如往常下班准备回家,却被一辆车拦住了去路,廖思栩摇下窗户挂起工作时常有的微笑,直接自报家门,说:“杨小姐吗?我是廖思栩,我有些事想找你聊聊。” 杨珊也没有多想,只是跟着去了廖思栩提前订好座位的餐厅。 进了包厢,廖思栩便表现出了极佳的待客之道,“这次临时找你帮忙,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这顿饭就先当做赔罪,杨小姐觉得如何?” 杨珊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地问:“廖小姐,我们素不相识,我有什么能帮的到你?” 廖思栩一脸笃定地盯着杨珊,“当然,樊季昀。” 杨珊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拿起茶杯的手也抖了一下,勉强带着笑抬头,有些无力地说:“他与我早无联系,不过是昨日同学罢了,廖小姐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上了。” 廖思栩渐渐收敛笑容,摆出一副吃定杨珊会帮自己的模样,一字一句说道:“你快结婚了吧!未婚夫在廖氏工作是吗?若你帮我,事成之后,他必升职加薪,同样也不会有旁人知晓我们曾经见过;若你不帮我,我可以让你们一家喝西北风。杨小姐,孰轻孰重,我想你应该是分得清的。” 杨珊听完心慌不止,强装镇定,手已攥紧衣角,“为什么选我?” 廖思栩一脸桀骜,不久又摆出之前的温柔模样,“凭你有用。” 杨珊想着家庭的压力,一时有些动摇,想着事成之后家庭的转变,一时蒙了心思,说:“我帮你。” 廖思栩夹了菜放进杨珊碗里,“只有聪明的人生活才好过,你应该庆幸,你还有选项可选,因为我很欣赏你。” 杨珊一直不敢动筷子,她承认学生时代她真的很喜欢樊季昀,也不怕没面子天天绕在他身边,可上了社会她看到了两个人的差距,开始慢慢过得现实,变得普通。曾经上学时期的梦想也早已换作高空云彩,飘散而去。 杨珊纠结了很久,终于出了声:“可是,他结婚了。” 廖思栩一脸不屑地回应:“那又如何?” 杨珊顿时哑口无言,在投机取巧和安稳生活中摇摆不定。廖思栩看出了她的心思,拿出手机给公司负责人发了消息,一脸平静地继续吃饭。 杨珊回到家后,见未婚夫很是高兴的模样,还买了蛋糕,有些好奇,“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 未婚夫一把搂过杨珊,兴奋地拿出手机给她看信息内容。 杨珊看完信息一愣,反问:“升职了?” 未婚夫连连点头,丝毫未注意杨珊的异样,一个劲说着开心的话。 杨珊佯装开心的模样,直到晚上躺到床上,她才知晓廖思栩的意图,这个局只能进不能退,杨珊只能选择昧着良心的选项,一时间满是心事,失了眠。 晚上的江雅别苑,纪远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项链,爱不释手,满脸笑意。 樊季昀切好水果走到纪远身边坐下,看着纪远的喜爱模样,打趣道:“这么喜欢是不是等会睡觉也不摘了?” 纪远笑着回应:“是啊!不打算摘。” 樊季昀喂了纪远一口水果,解释道:“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记得这条项链不要摘。我在里面装了定位,之后一段日子我得一直出差,我怕找不到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纪远一脸震惊地回头,佯装生气的模样,“你竟然要监视我动向?” 樊季昀赶集摇头,一脸无辜的表情,“绝对不是,只是我最近有不太好的预感,这个送你也算作礼物,我也安心。” 纪远变回之前的灿烂笑容,一脸乖巧地回应:“我理解。”转念一想又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一本正经地问:“你是不是怕我找别的男孩子,所以给我定位图个安心。” 樊季昀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无奈地说:“是啊!我们远远长得这么漂亮,我的确有危机感。” 纪远反复摸着项链,想了半天,问:“那你为什么要挑项链,而不是在订婚戒里面安一个?再说了现在手机也能定位啊!” 樊季昀靠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眼睛望着纪远透着微光,“你这种丢三落四的记性,洗手会忘记戴戒指,出门会忘记带手机,只有喜欢的项链会因为自己摘下了就戴不上而懒得摘,那项链是不是最佳选项?” 纪远听了,默认地靠近了樊季昀怀里,一时感觉到了安心。 过了一会,纪远饿得肚子叫出了声,她蹭了下樊季昀,示意了一眼厨房。 樊季昀笑得眉眼微弯,低头问:“你不是说今晚你烧的吗?” 纪远一时有了耍赖的心思,佯装不记得的模样,坐起身,“我怎么不记得?但要我烧也不是不行,猜拳输了我就去。” 就这样一局定胜负到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 纪远今天手气不太好,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樊季昀见状捏了捏纪远的脸,起身说:“好了好了,我来,你玩你的。” 樊季昀刚进厨房,门铃就响了,纪远想了想也没有约好的客人,有点奇怪地开了门,一开门发现是樊继扬和纪年羲,两个人明显是刚吵完架的模样。 纪远和樊季昀明显感觉到两个人冷战的氛围,笑着打圆场,对纪年羲说:“怎么啦?和姐姐说。” 纪年羲还没说眼眶就红了,一抽一抽地委屈着说:“樊继扬个王八蛋,身边老是有两三个女生,我让他保持距离,他就说他也很无奈,还说已经拒绝过人家女生了。那姐姐你说,我怎么就能和男孩子保持距离?” 纪远一脸无解地求助在厨房的樊季昀,樊季昀便索性洗干净手坐下,问樊继扬:“年羲说的是真的吗?” 樊继扬一脸无辜地抬头反驳道:“我真没有,我也和那些女孩子说狠话了,哥你看我连戒指都买了戴上了,可她一出校门见到我身边有女孩子就生气了,我怎么解释也不听啊!” 樊继扬本以为自己说完能得到哥哥的理解,没想到樊季昀立刻变了脸色,“混账东西,你能说什么狠话?人家女生至于不要面子绕在你周围?跟年羲道歉。” 樊继扬一向对哥哥有些忌惮,听完便直接转头道歉了。纪远见状凑在樊季昀耳边说:“我觉得这次是羲羲过分了,叫继扬道歉不太好吧!” 樊季昀直接回了一句:“见机行事。”说完便看向纪年羲,说:“年羲,你现在还生气吗?” 纪年羲其实也就是闹闹脾气,见到樊继扬被凶心里还是舍不得的,便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不是怪他,只是他太招女孩子喜欢了,我不开心。” 樊季昀听完直接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樊继扬,眼神示意。 樊继扬很没底气地说:“这两个女生有一个是我初中同学,另一个是她朋友,之前上高中不在一个学校,这个女生就老是放学了到我们校门口等我,我都怕她了,也不知道她从哪知道我接你上下学的,跑到你校门口,我......”说到一半又怕纪年羲不开心,便停顿了。 纪远听了,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便转过头看向樊季昀。樊季昀一下子就感受了纪远的视线,背后一阵凉,立刻否认说:“我都和女生保持距离,那次毕业照只是她正好站在我旁边。” 纪远也没想挖坑给樊季昀跳,便耐心地告诉纪年羲:“羲羲,继扬怎么想的也不用我提醒你吧!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也熟悉,虽然你们现在不在一个学校,肯定会有这样的困扰,但这个你要好好想想,好好消化。两家人也很看好你们,不要因为信任问题影响你们两个的感情,知道吗?” 纪年羲听完也沉默了一会,拉住樊继扬的手,轻声说:“对不起。” 纪年羲难得道歉,也是震惊到了樊继扬。纪远看着两个人好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笑着站起身说:“好了好了,你们今天来得正好,我帮你们准备好礼服了,来试试合不合身。” 樊继扬看着走出房间的纪年羲,一下子被惊艳到了,笑着夸:“我们家羲羲就是好看!” 樊季昀看着他的模样,感叹着说:“不争气。” 纪远掐了下樊季昀的手臂,轻声说:“你今天也不争气了。” 樊季昀一下子想到白天纪远换完婚纱的模样,一下子脸也有些泛红,默默地搂住纪远的腰,站在身边。 樊继扬跑到纪远身边,像想起一件大事一样赶着说:“嫂嫂,到时候丢捧花,被忘了往羲羲的方向抛,我急。” 樊季昀看着他的模样,好像看到了自己十几岁的模样,不禁失笑。 樊继扬以为樊季昀在笑自己,抱怨道:“哥你干嘛?” “我觉得你这是在赶鸭子上架,这是急不来的,你之帆哥准备结婚,你先排个队,到时候年羲接今淇的捧花。”樊季昀耐心地解释,惹得纪年羲走过来不好意思地捏了一把樊继扬。 纪远看着樊继扬吃痛的样子,打趣道:“这事你可做不了主,可得我们羲羲同意才行。” 纪年羲在一旁害羞地扯了扯樊继扬地衣角,“赶紧的,时间晚了,我晚到家你会被爷爷骂的。” 第三十七章 早有安排的合约 两个人走后,纪远笑着说:“看来我们家羲羲很心疼继扬啊!连被骂都担心。” 樊季昀有些不开心地抱着纪远说:“他就该骂,害得我晚饭都没吃呢!你说现在怎么办?” 纪远见樊季昀闹小孩子脾气,笑着反手揉了揉樊季昀垂在肩上的脑袋,说:“好了好了,现在才八点,我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樊季昀听完一下子就抬头,扬着笑意:“那我得好好想一想,纪小姐是打算请客吗?” 纪远扬了扬手机,一脸肯定的样子,“可以啊!我请客,你买单。”说完就拿起外套跑到鞋柜门口换鞋。 樊季昀跟着过去一把搂住纪远,凑近纪远的脸,深邃的双眼中闪着光,“我买单可以,那纪小姐今晚得做好思想准备。”说完很快贴近了纪远的嘴唇,唇齿间透着冰凉的薄荷气息,勾得人着迷。 纪远觉得自己整个被樊季昀拥在怀中,这种感觉亲昵得让她心跳加速。纪远推开樊季昀,脸红的模样落入了他的眼睛,不由得失笑说:“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走吧!” 纪远捂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心里怪着自己的不争气,愤愤地跟在樊季昀身后走进了电梯。 晚上回到家,纪远收到了廖思栩新电影试看的邀请,疑惑地把手机递给樊季昀,说:“你收到这个了吗?她怎么发给我了?” 樊季昀看了眼消息,是宋秘书刚发的有关明晚临时约好与廖氏新合作的洽谈消息,心里多少有了数,“没事,明天晚上我有时间,我陪你去。” 本以为只有纪远一人来的廖思栩在看到樊季昀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廖氏这次要与繁蕴谈的是国际合作项目,事关两家企业的共同发展,那家国际公司本就难约,樊季昀怎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廖思栩保持礼貌打完招呼后到后台,立刻拨通电话给项目负责人,“今晚和繁蕴的洽谈进行得怎么样了?” 负责人在电话那头换成了抱歉的语气,连连解释:“对不起廖小姐,廖总今天回公司临时改了洽谈时间,现在公司正在进行高层会议。” 廖思栩有些不敢相信,质问道:“开什么玩笑?公司开高层会议我为什么会不知道?” 负责人有些为难地开口,支支吾吾,“因为......廖总他说......没必要告知您。” 廖思栩气得当场挂了电话,拨打父亲的电话却被挂断,刚打算离开却被经纪人拦住,“你去哪里?” 廖思栩一时心急,回了一句:“黎姐,真的不好意思,公司出了点事,我现在得回去一趟。” 经纪人听了没有理解的意思,反倒火上浇油,“你回去能干什么?廖思栩你可别忘了,你的本职是演员,你在廖氏不过是个挂名的股东。这次的电影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你现在说走就走,我怎么帮你处理麻烦事?做事前麻烦你拎拎清可以吗?” 廖思栩一时也自知理亏,便硬着头皮留了下来,走到座位前听见纪远和自己说恭喜的时候,心里也没有一点成就感。 另一边的廖氏会议室,个个人都如坐针毡。 廖俊坐在座位上看着在座的每个人,冷笑着说:“你们可以啊!什么时候廖思栩成了你们老板了?什么时候你们需要成天围绕在她屁股后面办事了?什么时候她在廖氏有这么大的话语权了?你们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见大家没人敢说话,廖俊随意挑了身边坐着的总监,“你是这个项目负责人,你来说。” 总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廖总,是廖小姐昨天下午临时通知我说,约好了国际公司的负责人,其他具体的也没告诉我,她只说约繁蕴的樊总明晚洽谈。考虑到之前国际公司与我们两家公司负责人的行程一直有冲突,所以这次廖小姐约好了我就照做了。” 廖俊听完鼓了鼓掌,“很好,那你想过没有,从不管公司事务的廖小姐为何会帮你约国际公司的负责人?” 总监一时无法反驳,只能沉默地站在一旁。 廖俊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开口:“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这种情况发生,只要我一天在廖氏,事就轮不到她来管,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们。一会开高层会议,先散会。” 总监走出会议室还是满脸提心吊胆的样子,生怕因为站错队被开除。 廖思栩在放映现场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生怕漏过任何一个重要消息,而手机屏幕迟迟没亮屏,廖思栩也完全忽略了今晚叫纪远来的目的。 散场的时候,廖思栩刚准备走就被樊季昀叫住了:“廖小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空,我们想和你聊聊电影。” 廖思栩刚回头就对上樊季昀深邃发黑的双眼,一时有些发怔,没想别的直接点了头,带着他们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一路上三个人都未发声,直到进了休息室,樊季昀才说:“电影很好看,恭喜。” 廖思栩难得听到樊季昀的夸奖,突然心中一阵惊喜,脸上也摆出了不同于工作时的微笑,“谢谢!” 话刚说完,廖思栩就低头看到了樊季昀十指相扣牵着纪远,又觉得心里很膈应,但视线总不自主地看向两个人的手。 纪远没注意到廖思栩的视线,拿出藏在身后的花束,笑着递给廖思栩,“恭喜你呀!这次电影拍的真的很好看,里面很多言情的场景我都很喜欢。” 廖思栩见到花束一时也有点惊讶,礼貌地接过之后也只是回了感谢的话。 樊季昀看了看时间后,抬头看向廖思栩,“时间差不多了,他该来了。” 廖思栩听了有些不解,但看到推开门的汪齐钟顿时就没了好脸色,本来不错的心情就像被冷水浇过一般,冰凉得彻底。 她看着捧着玫瑰花束的汪齐钟,没了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汪齐钟面对廖思栩时的神情全然不似之前看着詹清仪的模样,好声好气地说:“我也看了电影,很精彩。” 廖思栩听着这样官方的祝贺,也没有耐心多聊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汪齐钟没说话,拿着花束走近的时候,廖思栩一下子就嗅到了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清新淡雅。 “怎么?杂味吃多了?现在换口味了?” 汪齐钟听到时先是一愣,后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想知道是谁吗?” 廖思栩看着汪齐钟的痞笑,内心莫名地烦躁,原先在樊季昀面前塑造的好模样也一下子全然崩塌。 纪远在一旁看着廖思栩的神情,陌生得让她突然有些不适应,尽管面前这个是认识多年的朋友。纪远习惯性地往樊季昀身边靠了靠。 汪齐钟也注意到了纪远,也没有迟钝就伸手想要打招呼:“你好,初次见面,汪齐钟。” 还没等纪远伸手,樊季昀就出手挡回了,“招呼打了就好,握手不必了,我们说正事。” 汪齐钟也没有绕圈子,拿出文件袋的合同,递给廖思栩说:“之前编剧联系过樊总这个剧本,这也是我们两方一直在接洽的,樊总考虑到接下来的行程冲突,所以现在来商量一下。” 廖思栩没注意到汪齐钟是男主角这件事,一心想的都是樊季昀在负责这部电视剧,之后可以经常接触,便欣喜地打开合同,签了自己的名字。 汪齐钟打听过,廖思栩喜欢这部剧本,但因为男主角是自己所以打算辞演,现在又这么爽快地答应着实很奇怪。汪齐钟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结合近期两个人不断的合作,一时间明白了。 汪齐钟看着廖思栩签完名字后望着樊季昀的神情,觉得有心无力,扯着嘴角在微笑,“廖思栩,你这么仔细的人,不看一下合同细则吗?” 廖思栩听了打开合同,一眼就看到了出国八个月拍摄全剧,不得擅自离组,不得有其它工作安排的条款,有些不敢相信,抬头问:“这什么意思?” 樊季昀冷着脸解释道:“这是繁蕴投资的第一部电视剧,我和编剧导演商量过后才作出的决定。虽然你们现在热度很高,平时有很多活动要参加,但如果好好拍这部戏出成绩的话,繁蕴也会回馈你们更多的惊喜。现在你们手上压着的电视剧和电影也够你们拿出八个月的工作期。” 汪齐钟知道这个机会的宝贵,所以在刚拿到合同稿的时候就签好了名字,现在只差繁蕴投资方的签字了。 汪齐钟刚刚想拿走廖思栩手上的合同,就被廖思栩一把紧紧抓住。 “你等一下,我觉得我需要和我的经纪人商量一下。”廖思栩想到黎姐可以作为一块很好的挡箭牌。 黎姐其实在门外听了他们的对话,这个时候后推门进来,拍着手很是满意的样子,“思栩,你这次的果断我很欣赏,我对这部剧也抱有很大的期待。” 廖思栩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之后的计划便只好靠黄颢一个人了。 第三十八章 第一眼的偏执 汪齐钟看着明面高兴的黎姐,想到她之前提醒自己的话:“如果想要把廖思栩追到手后,靠樊季昀就可以。”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看着廖思栩没了平日的嚣张,只能听话做事的模样,汪齐钟难得有了成就感。 从休息室离开之后,廖思栩就接到了廖母的电话:“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接电话?现在我不管你在干什么,立刻回家。” 廖思栩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场面,趁着药店还没关门,提前先买了消炎药和纱布胶带放在了车上。 这时候廖家的气氛不似往常的死气沉沉,连汪家人也在客厅,大家都是笑意相迎。就连廖思栩刚走进铁门,听到屋内传来的笑声都有些诧异。 一进门,廖思栩就见到了刚刚才见过的汪齐钟。汪齐钟也是在廖思栩一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站起身走到廖思栩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包,摆出惊喜的模样,“叔叔阿姨,思栩回来了。” 廖父虽心中有气,但表面还是一副和蔼的笑容,朝廖思栩招了招手,说:“思栩啊!今天我们家宴请的汪叔叔一家,你和齐钟忙所以回来得晚,你们在一起聊一会。” 廖思栩虽很厌恶这样的画外音,但还是给足了廖父面子,摆着乖巧的模样。 汪齐钟没找她说话,反倒是和廖母廖母打成了一片,还把他们新签下的合作剧说了出来。 廖父廖母向来对廖思栩不闻不问,听到了也没有感觉很意外,但嘴里却句句说着担心廖思栩的言语,廖思栩对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也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汪齐钟紧挨着廖思栩坐下,笑着回应长辈:“没事,叔叔阿姨,这次我会照顾好思栩的,你们放心。” 双方家长看到两个孩子这么合拍的模样,心里也有了一定的打算,对视相笑,无言即合。 吃完晚饭,廖思栩把汪齐钟拉到庭院,质问道:“你要来为什么刚刚不告诉我?” 汪齐钟冷下了脸,盯着廖思栩,“那我想听听你对两家的想法。” 廖思栩蹙起眉头,转过身背对着汪齐钟,语气还是冰冷,“我的想法重要吗?” 汪齐钟着急上前拉着廖思栩的手臂,却被一把甩开,但廖思栩的力道终究抵不过汪齐钟,一把被禁锢住。 汪齐钟凑在廖思栩的耳边,咬耳般说着:“反正我们注定要结婚,先再了解一下未来太太的想法,不失为一件好事,你说是吗?”说完还在廖思栩耳边吹了口气,围着廖思栩的手臂也加了力,廖思栩尝试几次都挣脱不开。 “别抗拒,长辈在楼上看着,装装样子,有汪家的保护你的日子也好过点。下次记得,别自己买药,有事打我电话,我保你安全。” 廖思栩听完便气得转头,“你跟踪我?” 汪齐钟摇了摇头,反倒一副轻松的姿态,放开廖思栩还退后两步,“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在惦记着某个人。” 廖思栩有种秘密被窥探的感觉,反手想挥却被一把握住,汪齐钟露出往常那般玩世不恭的笑容,“多试几次自然知道我未来太太要做的事。” 廖思栩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你知道什么?” 汪齐钟收敛了笑容,回:“你想要隐藏的喜欢我早就有感觉,我劝你好好整理,不要怪我到时候帮你解决。” 廖思栩听完就如同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心有不甘却被汪齐钟握了把柄,没了傲气。 楼上的两家长辈看到他们在楼下的样子,误认为了打情骂俏,谈笑间意见一致投向了结婚的事,尽管汪家之前与黄家的那段不快往事闹得人尽皆知,但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廖俊比起廖思栩,更在意廖氏的发展。 另一边的江雅别苑,纪远想起樊季昀之前谈到的不打算投资的事情,躺在樊季昀腿上玩手机的时候随口问了声:“投资怎么改主意了?” 樊季昀手抚弄着纪远的长发,边考虑抽时间带纪远去烫一下头发,边回:“图个心安。” 纪远一听有了疑问,撑着沙发边坐起来,正对着樊季昀,满心好奇,“什么意思?” 樊季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出差很长一段时间,想了想还是打算和纪远说一下:“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吃饭,之帆提到的那个毕业照上的女生吗?” 纪远默默地点了点头,腿横跨过樊季昀的大腿,紧靠着樊季昀。 樊季昀一把搂住纪远接着说:“那个女生叫杨珊,前几天出现在繁蕴大堂好几次,正好碰上詹秘书留下了联系方式。今天中午我和她见面,他和我说了很多关于廖思栩的事。” 纪远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怔,也没多想,“她怎么了?” 樊季昀一只手搂着纪远,另一只手摸搓着纪远的双手,停顿了几秒后开了口:“廖思栩以杨珊未婚夫职位要挟她做事。明明近期廖思栩和繁蕴合作,今晚的电影场她却只邀了你而未邀我,最好的话题她放弃了,你想得到是为什么吗?” 已经有好几次了,纪远压制着思想,不让自己往那方面想。其实纪远记得,当时在红路灯前廖思栩对自己说了什么。之前重新见到廖思栩的时候,纪远提醒过自己结婚了,不应该往那方面想,但总是事与愿违。 樊季昀见纪远愣着没反应,就轻轻敲了一下纪远的脑袋,待纪远回神后说:“想什么这么出神?” 纪远定了定神,看着樊季昀,说:“其实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樊季昀点头听着纪远说的话,“我知道我六年前出车祸接受了别人的视角膜,你帮我托人问问捐赠人的信息。出事原因我也不想再追究,既然过去了那就算了吧!现在遇到廖思栩,毕竟同学一场,她一个人就算有心也无力,不要太针对她了。” 樊季昀看着纪远的双眸,明澈清晰,看得他心里涌动起一股柔情,消散不去。樊季昀清了清嗓子,说:“你上次在图书馆遇见的周式桉,还记得吗?捐视角膜的是他未婚妻,他是医生,亲眼看着妻子皆离去。” 纪远握着杯子的手都在发抖,不敢置信地抬头,压着嗓子问:“他现在怎么样?” 樊季昀看着惊到的纪远,手抚上纪远的发丝,柔声说:“远远,即便这样,你还觉得我现在是针对廖思栩吗?听话把实情告诉我好吗?这不仅关乎于你,也关系到周式桉破碎的家庭。” 纪远放下手中的杯子,坐正面对着樊季昀,尝试着平静心情。 “之前廖思栩和我说过,你申请到交换研究生,答应等她一起出国。我说不可能,因为你当时在闭关,她笑着把聊天记录给我看,我连着几天没睡好,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不是这样的,我比她了解你。 出事那天早上我登录邮箱就收到了你发给我的信件,你把她和我说的内容又说给我听一遍。我不信,所以那天我找她,我想要拉着她一起去找你,她死活不肯还说我已经没有资格。我求她不要这样,这不是我认识的她。然后就出事了,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樊季昀听到一半就气得握紧了拳,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沉默不语。纪远有些害怕他现在的模样,伸手拨开了他的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抚上他的眉头,逐渐抚平。 纪远一字一句轻声的话揉解了樊季昀的不好情绪,字字珠玑。 “我醒过来其实没有忘记任何事,我也知道如果我要追究,廖家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发展得这么好。我最害怕的是我醒过来你不在身边,但当我第一眼就看到你的模样,我就已经安心了,也无需多问你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当时你赶回来的憔悴模样是装不出来的,我知道。” 纪远懂事的样子看得樊季昀莫名心疼,“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和我说这些事,要一个人承担?” 纪远笑着摇摇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又何必追究。何况我们现在也结婚了,生活得很好。廖思栩这么好的事业,她也可以换个思想,获得不一样的生活。如果她头上被扣上了杀人犯的帽子,那就等于毁了她,毁了廖家。 上次她妈妈你看到的,多么温柔的阿姨,家庭破碎不适合她对不对?现在的廖思栩即便对你还有以前那样的想法,那也是一种偏执了,她需要爱她的人带她走出来。今天的那个汪齐钟,我感觉他很喜欢她,这个是瞒不了的。” 樊季昀回想着纪远说的话,又想到杨珊找自己说的廖思栩的意图,一时间保有了一丝想法。 “有空带我见一下周式桉吧!你们一定已经见过了。” 樊季昀看着纪远笃定的模样,点了点头。 纪远依偎进樊季昀怀里,不禁想到周式桉一个人,有些感触,“都说留下来的那个人最苦,他一定很孤独。” 樊季昀在纪远耳旁说出了心底的话:“他们的爱情,不过是时间到了。” 一辈子能有几个深爱的人?不过是第一眼的偏执罢了。 第三十九章 不思量自难忘 几天后,樊季昀约好周式桉吃午饭,纪远提前到了餐厅点菜。没过多久樊季昀和周式桉一起到了餐厅。 周式桉有些抱歉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刚做完大手术,还要劳烦来接我。” 纪远笑着摇了摇头,“没事,顺路的。我提前点了点菜,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说完把菜单递过去。 周式桉摆了摆手,喝了口茶,直接开了话题:“我之前其实就想主动约你们吃饭,可最近排到的手术实在有点多,所以一直推到现在。” 纪远看着周式桉的模样,修整利落的头发,脸上时不时露出亲近的笑容,长相也很招女孩子喜欢。这样礼貌待人,做事有度的男孩怎么会经历那样的事情?纪远一直想不通。 周式桉做手术时间太久,脖子有些发酸,就在抬手揉后脖子的时候,纪远看到了他手腕的伤疤,很长一道。路上樊季昀和周式桉说到六年前的话题,周式桉才知道纪远一直记得当时的事。 周式桉注意到了纪远的视线,也没有逃避,很坦然地放下手,笑着说:“太爱了,试过离开却没成功,活过来之后我就带着她没完成的梦在好好生活。” 纪远摆着手急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想要揭你的伤。” 周式桉反倒是一副轻松的模样,没有放在心上。 纪远也不好意思接着说。樊季昀接过纪远的话,平静的语气也缓解了些许尴尬,“今天找你其实有两件事。” 周式桉放下筷子,手交叉叠起放在桌边,听着樊季昀的话。 纪远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请帖,递给周式桉。 周式桉看到封面上的祝词顿时心生羡慕,打开看了时间正好在下周六。 “我们把时间选在周末,方便抽时间,不知道你时间上对不对得上?” 周式桉轻轻地打开请帖,看着照片上的眼睛,好像看到了她,笑着抬头,“下周六我休息,有时间。”说完又将请帖好好合上,生怕褶皱。 周式桉想了一会,对着纪远开口说:“纪远,其实我一直想和你道个歉。之前见面是我太莽撞,把你吓到了吧!” 纪远摇了摇头,周式桉接着讲:“其实,那天有一句话,是我的真实感受。” 见纪远疑惑地看着他,周式桉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那个女生眉眼清秀,扬起的嘴角带着酒窝给人很可爱的感觉,一看就感觉脾气就很好。 周式桉看着照片上带着笑颜的女孩,带了一丝宠爱的神情,“她叫邹诗逸,按年龄算今年应该要28了,上天对她真好,让她永远停留在这么好看的一刻。” 纪远听了想着:如果是六年前,邹诗逸和现在的自己一般大,她真的好勇敢,不顾一切救了自己。 纪远刚想开口说对不起,周式桉先出了声:“纪远,其实那次见到你,我是真的感觉自己看到了她,我也无意打扰你们的生活,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眼睛。其实你也不必道歉,六年前的事故本就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把错归咎到你身上,你只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好好生活就好了。” 纪远见周式桉停顿了一回,鼓起勇气开口:“我说的我都记住了。其实,今天找你的另一件事,是我想去看看她。” 周式桉没料到纪远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也愣住了,反应过来便舒心地笑了,“好啊!你去看她,她一定会很开心。抽个时间我带你们去吧!” 一顿饭后来吃的也很开心,周式桉说了很多关于邹诗逸的事情。纪远逐渐发现,除了周式桉,邹诗逸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或许这就是吸引力的存在。 吃完饭樊季昀送纪远去研究室的路上,纪远还是把考虑了很久的话说出来了:“我们做个约定吧!” 樊季昀望着纪远的认真模样,点着头说好。 “我们以后不论去哪,都不要做同一架飞机好吗?” 樊季昀听到之后一下子怔住了,脑子里回想着纪远刚刚说的话,有些心思,“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纪远深呼吸一口,真诚地望着樊季昀,很坦然地说:“其实有这个想法很久了,我有想过千百种我们未来的生活。世事无常嘛,虽然听起来好像很丧气,但仔细想想其实很有道理。如果未来我们有孩子了,我们至少要有一个人照顾孩子;如果没有孩子,那留着的人起码还能带着信念和期望生活。” 樊季昀知道纪远平时大大咧咧,看起来好像没心没肺的,其实她想得比周围人都要多。她害怕分离,但又不畏分离,坚定的眼神看得樊季昀有些心疼。 纪远见樊季昀听完好久都没反应,伸手轻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樊季昀看着纪远这些年的成长,有些感动地伸手抚着纪远的头,回以温柔的语气:“你决定的,我都尊重,我答应你。” 纪远满足地抬头看着前方的路,尽管漫长无尽,只要樊季昀在身边,总有种信念在支撑着她前进,执着而笃定。 纪远到研究室就把请帖发了三份,傅教授就把下周六算作近期大家的休息日了。 自小到大,纪远虽性格活泼,待人周到,但是能真正算作闺蜜的也只有魏今淇一个,之前上学时期玩得好的朋友,换了学校之后逐渐都不大联系了,反倒是樊季昀的朋友比较多。 见傅瑾还没男朋友,纪远就当着傅教授的面说:“师姐,下周六婚礼上会有好多优质男孩子,你到时候留意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帮你。”说完纪远给傅瑾示意了眼神。 傅瑾虽然二十几岁了,但只谈了一段恋爱,除了学习其余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研究上了,长得好看可是朋友圈不广。傅瑾对上纪远的眼神就脸红得低下了头,好似刚谈恋爱的小女孩一般。 傅教授在一旁见女儿被调侃,完全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直到纪远把眼神转到自己身上,傅教授才佯装咳嗽,然后回了句:“时间到了,赶紧做事,休息时候再闲聊。” 纪远笑着放下包,开始验算数据。黄颢看着纪远的侧脸,想到她下周就要办婚礼,一时有些慌了神。 黄颢很快做完事情就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早退回家,他看着路边的甜蜜的情侣不禁想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确有追过自己的女生,尝试过后发现还是没有那么喜欢,直到后来在高中遇到纪远,她的笑颜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喜欢的萌芽总是那么悄无声息,却根深蒂固。 黄颢看了看时间,现在詹清仪还没下班,便发了信息:姐,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我接你。 詹清仪很快就回了信息:那你现在来吧!我快下班了。 黄颢知道詹清仪的心思,只是把车开到公司楼下却没下车,把空调调热,直到看到詹清仪从旋转门出来才按了一声喇叭。 詹清仪坐上车后搓着手,接过黄颢递来的燕麦牛奶,喝了一口笑着说:“你怎么这么贴心,正好我这几天累到胃痛,谢啦!” 黄颢看着詹清仪略显苍白的脸色,有些紧张,“要不要紧,家里有胃药吗?我之前帮你准备的还有吗?” 詹清仪点了点头,想了想说:“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接我下班吧!说吧有什么事?” 黄颢没直接说,反而饶了圈子,“我先带你去吃饭,边吃边说。” 詹清仪看黄颢的神情并不是平时那般明朗,心里多少有了点数,换了话题:“妈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最近报了个舞蹈班,挺开心的。” 詹清仪听到之后放心地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开口:“那......他呢?”刚开口却又迟疑了一会。 黄颢接过她的话,微扬起嘴角,回了话,“你应该也听说了吧!爸为了你直接断了汪家的合作请求,甚至从他们现有的所有项目上撤资。现在的汪家虽然表面风光,但最近公司有些问题确实棘手。” 詹清仪只是知道黄家撤资,却不知道其他的事情,刚听到的神情还是惊讶到了。即便心里还是有些抵触情绪,但还是心软了,“他身体怎么样?” 黄颢看着詹清仪担心,表现出来的样子却还是硬气的模样,不禁地偷着笑:“他很好放心吧!什么时候有空回家,我们等你吃饭。” 詹清仪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自己的出差时间,决定说:“明天你们都在家吗?我回家。” 黄颢立刻拿起了手机,拨通电话,露出明朗的笑容,说:“老头,你愿望实现了,詹清仪明天回家。” 黄父在电话那头激动得都有些结巴,“好......好!” 黄颢挂完电话向詹清仪挑了挑眉,一脸早就料到的样子,“明天穿好看点,指不定有哪家的青年才俊等你呢!” 詹清仪听完就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黄颢的胳膊,疼得黄颢直喊:“你干嘛!疼!” 詹清仪翻了个白眼,也提高了音量,“谁让你不好好说话,尽在我伤口上撒盐,欠打。” 黄颢想到刚刚口无遮拦,一下子后悔地换了讨好的神情,哄着詹清仪。 第四十章 深知身在情长在 两个人到了餐厅,黄颢按照詹清仪习惯点好了菜,便听到詹清仪开口问:“说吧!想和我讨论什么事情?” 黄颢犹豫了一会,手交叉摸搓着不自然地抬头说:“其实我喜欢一个女生好多年,但是......” 詹清仪见黄颢犹豫好久的样子,接着说:“结婚了吗?” 黄颢对于她的提问明显有些诧异,,但还是据实点了头。 詹清仪无奈的叹了口气,抿了抿嘴唇,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那还是放弃吧!时间会过期,感情也是一样,当你喜欢的人有了结婚对象甚至已经结婚,那就不要再打扰了,这是对她表达喜欢的最好方式。” 黄颢一时想反驳,但刚想开口说的话还是哽在喉中,回味着詹清仪刚刚的话,有些失落,“那我就要这样放弃吗?我真的把她当作我的青春。” 詹清仪露出欣慰的笑容,安慰道:“原来我的弟弟早就情窦初开,只怪我没发现。黄颢你听我说,喜欢和责任是两码事,恋爱只要靠喜欢就能支撑,而结婚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既然选择结婚,那她嫁的人一定是那个她想给予责任的男生,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黄颢听到这番话,一时回忆起之前詹清仪的选择,带着疑惑抬头,却无意间发现了詹清仪眼底的氤氲水汽,忍着心疼问:“那你呢?” 詹清仪显然没有意料到他的这个问题,握紧手中的玻璃杯,皱着眉露出苦笑,自嘲道:“我的早已被我亲手毁了,自从我知道他选择结婚只是为了合作计划的那一刻,我就真的死心了。况且他爱的,也不是我。” 黄颢盯着她笑容逐渐消失,表情也不太明朗,刚想安慰却被詹清仪劫了话:“你不用担心我,我自知和他不可能,现在也释怀了。” 詹清仪见黄颢没回话,就接着说:“别聊我了,聊聊你吧!我对你的情感也只是建议,我知道你不能马上就收心,但我希望你想好,不插手她的家庭,这是现在你能把握的最得体的喜欢,明白吗?” 黄颢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反倒是笑了,“说实话,在告诉你之前,我还纠结了,我怕你听了生气,毕竟我有选择的余地。” 詹清仪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喝了口热水,打趣道:“谁还没那么点叛逆的爱情史?” 黄颢夹了一口菜放进了詹清仪碗里,服软着说:“知道了,我们詹小姐最通情达理了,多吃点。” 后来两个人的聊天都不再涉及爱情这个敏感话题,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秤,衡量着一切玩笑话,为自己找了最佳的平衡点,以防崩盘全输,一身狼狈。 另一边的江雅别苑,气氛依旧愉快,樊季昀在和纪远商量接下来几天的婚前准备工作,纪远一下子想不太到需要做的事。 樊季昀提前让詹清仪预约好美容店,把地址发给了纪远。 纪远看了下预约时间,再对了下樊季昀的行程表,叹了声气,“怎么办,我们的时间冲突。我今天为了淇淇,她出差还没回来,那我只能一个人去吗?” 樊季昀提前想到了解决方案,倒了杯牛奶递给纪远,“我跟詹秘书说好了,公司事情不多,明天给她带薪休假。她陪你一起,两个人也能聊聊天。” 纪远听完眼睛放着光,圈住樊季昀的脖子亲了一口脸颊,“你安排得太周到了,厉害!” 樊季昀看着纪远活泼的样子,笑着提醒:“赶紧趁热把牛奶喝了。” 纪远边喝牛奶边听到樊季昀的话:“周末奶奶说要接你回老宅,说婚前一天我们不能见面。” 纪远放下牛奶杯,噘着嘴有些舍不得,“可是,礼拜一回去也来得及啊!你一个人工作忙不好好吃饭怎么办?” 樊季昀伸手把落在纪远额前的头发挂回到耳后,轻声道:“周末回去陪陪他们,吃饭我给你拍照,不用担心。等你嫁过来两个老人家可要伤心了,宝贝孙女只剩一个还留户纪家了。” 纪远反手捏了一下樊季昀的手臂,却没下重力气,“你又取笑我,真的是。” 过了一会,纪远想起了白天商量的事,又提了一嘴:“别忘了跟周式桉约好去看诗逸的事情。” 樊季昀点了点头,然后抱起纪远进了房间,小幅度把她放到床上,“早点睡吧!明天约好的时间可不能迟到。” 纪远很乖地爬进被窝,但总是听到荔枝的叫声,又起身看了一眼,荔枝就待在房间门口。 樊季昀洗漱完出来发现纪远在和荔枝玩,走过去刚抱起荔枝,就听到纪远说:“你要荔枝留在家陪你吗?还是我带回老宅?” 樊季昀想都没想,就选了留在家的选项。于是结婚前的两天,只要有人进樊季昀的办公室,就准能听见猫叫声。宋秘书还身兼起喂猫的职务,画面很是和谐。 隔天樊季昀把纪远送到美容店的时候,詹清仪已经提早在休息室等了,打完招呼之后樊季昀就回公司了。 纪远第一眼就很喜欢詹清仪,所以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也完全不会尴尬。一上午的聊天,纪远能感受到,詹清仪是文静型的女生,家教也很好,很讨人喜欢。 中午吃饭的时候,纪远也问出了女生之间都会谈论的恋爱话题,詹清仪也完全不避讳,接了话题。 “清仪,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詹清仪笑着摇了摇头,开着玩笑:“你可以帮我介绍一个啊!” 纪远想了想自己的朋友圈,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也想,关键是我没有关系好的男性朋友哇!” 詹清仪看着纪远想了半天还是苦恼的模样,打趣着说:“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 纪远刚拿起水杯的手停滞在了半空,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不过大自己四岁的詹清仪。就算詹清仪再怎么想隐藏,纪远还是看到她眼底的受伤,这是恋爱幸福抑或享受单身的人绝不可能有的神情。 纪远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可以作为你故事的倾听者吗?虽然我们认识没多久。” 詹清仪迎着笑容,点头答应,“其实闹遍江城的悔婚故事是我造成的。” 纪远听了之后马上就反应过来詹清仪口中的那件事,太过震惊,一时没给出回应。 詹清仪默认点头回应纪远质疑的眼神,接着说:“其实我们没有上演什么狗血的剧情,不过是不爱了,及时止损,连名带姓把彼此湮没在尘嚣了而已,没有媒体那么夸张。” “媒体一直没有曝光你的照片,所以我不知道。对不起,我......” 詹清仪看着纪远慌张的模样,笑着握住她的手缓解紧张,“没事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再提我也坦然了。我说我不想恋爱结婚是因为当时也受伤了,愈合几乎耗尽了我的全部心力,我害怕下一个还会重演,所以干脆自己一个人好好生活,但是如果你有碰上好的要记得帮我留意哦!” 纪远看着詹清仪的清澈眼眸,笑着点头。 詹清仪对上纪远的视线,望着她依旧单纯的样子,直言:“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我听过你和老板的爱情故事,是我理想中的那种深知身在情长在的爱情,深爱不畏世故的依赖。” 纪远含着笑给詹清仪倒了杯热水,一字一句道:“其实下一句怅望江头江水声,还是道出了爱情的深意。我和樊季昀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除了他我没有第二个选择,所以不瞒你说,十几岁的时候我就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牵上他的手走完余生。上天很善待我,也成全了我。你现在只不过是没有遇到对的人,一定是你太优秀,所以上天还在帮你物色更好的人选,不要灰心,他总会来的。” 詹清仪听得有些感动,眼眶有些湿润,发出的声音也带了些哑意:“你真的是第一个这么安慰我的人,从那件事到现在,我基本都在被责备,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好感动,谢谢你!” 纪远被詹清仪带得也多了些感情,有些鼻音,“这没什么的,如果你想聊天可以随时找我。我知道你们平时工作忙,下了班也很累,那以后我们多抽休息天出来放松。” 詹清仪笑着点了头,想到自己的身份刚刚说出来,便想提醒:“纪远,我是黄家长女的身份可不可以帮我保留,我觉得现在平淡简单的生活挺好的。” 纪远不解地看着她,“可是如果樊季昀知道了,他会在工作上照顾你一点的。” 詹清仪连连摆手,解释道:“工作时候严肃正常的,我们同事之间不论家世,只在意人品的交往让我觉得很轻松,也很舒适,算是我喜欢的一种生活方式吧!” 纪远理解了她的想法,赞同着:“那好,等你想说了再说,一样的。” 因为詹清仪晚上要早回家,所以两个人吃完饭逛了会街便分开了。 第四十一章 很抱歉仅仅是这样的人 纪远见时间还早,便想去帮樊季昀挑个新婚礼物,没想到刚进西装店就看到了汪齐钟和廖思栩两个人,一时尴尬得刚想转身就走,没想到他们已经看见了她并开口打了招呼。 纪远走近打了招呼,汪齐钟就开口问:“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纪远揉了揉脖子,干笑着说:“刚和朋友聚完,现在来买点礼物。” 汪齐钟一下就反应过来,刚想拉着廖思栩离开,却听到廖思栩出声说道:“纪远一个人多无聊,反正我们今天也逛得差不多了,陪陪她吧!” 纪远前一秒还乐在他们要离开,下一秒就气得想咬舌,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们有事的话先走吧!我一个人看看也要回家了。” 三个人的尴尬场面下一秒就被来接纪远的樊季昀打破了,原来在詹清仪离开前,就给樊季昀发了消息,他正好在附近的咖啡店。 樊季昀站在店门口,扬着笑意,“不用麻烦了,我来接远远回家。” 纪远见到樊季昀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两眼闪着光,眨着眼表达赞同。 其实在不远处的拐角处,站着詹清仪,她刚出餐厅就看到了汪齐钟,但她始终没有勇气陪着纪远站在他和她的面前,上次的讽刺也不过是偶尔硬气时的气话。詹清仪见樊季昀站到纪远身边,便转身独自离开了。 看着樊季昀气定神闲的模样,廖思栩突然后悔刚刚说的那番话,没想到接下来她就看到了樊季昀主动伸手与汪齐钟握手的场景,有点惊讶。 汪齐钟笑着伸手,想起了前几天无意听到的长辈间的谈论结亲的话题,直言:“我和思栩发展这么顺利还得谢谢樊兄的帮忙,如果之后有好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樊季昀摇头低头笑了,“才子佳人,提前恭喜。” 两个人一来一回聊得很得体,但廖思栩听了心里却不是很舒服,脸色逐渐阴郁。汪齐钟一直有在注意廖思栩的反应,见她神情完全变了便打算及时脱身。 汪齐钟摆出很抱歉的表情,有些遗憾的语气:“今天我们家里还有点事,就不多留了,下次有空再聊。” 樊季昀也早就应付厌倦,正好接上话道了别,牵着纪远往店里走。 纪远一直回想着刚才的话,结合着中午詹清仪和她说的事情,愤愤地低声说道:“渣男!” 纪远再小声也还是被樊季昀听到了,樊季昀震惊地低头看着纪远依旧皱着眉头的脸,一脸委屈地说:“我做什么了你要这么说?” 纪远抬头对上樊季昀的神情,后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汪齐钟。” 樊季昀看着纪远忿忿不平的样子,笑着伸手轻抚着她刚拍过自己的地方,“他渣归他渣,你拍自己干嘛?不怕疼啊!” “他悔婚上了新闻的,没过多久又和廖家走那么近,虽然我是旁观者,也还是很生气。你刚刚怎么还搭他的话?” 樊季昀抚着纪远的脸的手转而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忍着笑说:“逢场作戏,懂不懂?” 纪远听了才发现樊季昀每次碰到这种情况都应对得很妙,不禁比了拇指夸赞。 樊季昀刚刚来的路上其实碰到了詹清仪,也打了招呼,想着等会顺路送她回去,却被詹清仪一口回绝了。本来樊季昀还觉得奇怪,好脾气的詹清仪刚刚却如此坚决,等他走进店里看到汪齐钟就瞬间明白了。再回头的时候,樊季昀只看到了詹清仪孤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海。 樊季昀想到便开口问了:“今天和詹秘书玩的怎么样?” 纪远一提到詹清仪就很开心,说个不停,就和小孩子结交到新朋友一样兴奋。但说到她们聊的感情话题的时候,纪远突然停顿了一下,樊季昀大概知道这部分她们女孩子会聊的方向,只是接了句:“她的恋爱不太顺吧!” 纪远一脸惊讶地抬头,反问:“你怎么知道?” “詹清仪作为我的公关秘书,是得力的助手,她的家庭背景我能不知道?” 纪远本来还想着保密,没想到樊季昀一早就知道,便泄了气:“我本来还和她说好要保密的,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樊季昀笑着弯腰平视着纪远,耐心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她进公司刻意隐瞒了身份,我又何必揭穿,只要知道她没有异心就好了。” “我今天还答应了她碰上适合的会给他留意的。” 樊季昀想着纪远热衷于给单身朋友搜罗对象的喜好,忍不住笑着说:“那到时候你带她在婚礼现场转转,我有好些朋友还是单身,让她挑挑如何?” 纪远惊喜地点头,随后就拉着樊季昀去挑了西装和袖扣,买的时候纪远还说:“本来想给你留作结婚惊喜礼物的,没想到让你提前收了。” 樊季昀笑着推回纪远拿出的银行卡,从她钱包里抽出先前给的副卡,“好了,心意我都收到了,今天也觉得很惊喜,用我的付一样的,你的钱不是说好要留着等退休了养我的吗?” 纪远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撇了撇嘴说:“好吧!那只能先用你的了。” 买完东西纪远突然说想回家吃樊季昀烧的牛腩煲,两个人就放弃了提前商量好牛排晚餐,回了家。 另一边詹清仪回到家本以为家里还是往常一般冷清,没想到母亲已提早将家里装饰了一遍,看着格外温馨。 黄颢走到门口接过詹清仪的包,递了拖鞋,压低声音说:“爸今天就没去公司,在家准备了一天,现在等你呢!” 毕竟从小到大,詹清仪感受到的父爱都是严厉型的,突然的温情模式让她有些意外。她走近客厅,发现父母都坐在沙发上,打了招呼。 黄惟佯装看报纸的模样,慢慢抬头应了詹清仪的话,开口:“回来这么晚,饭菜都凉了。赶紧的,吃饭。” 詹母走到詹清仪身边,激动地握着手说:“好,回来就好,最近累坏了吧!你爸就这样,别管他,赶紧洗洗手,我们先吃饭。” 詹清仪很久没回家,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不似之前吃到一半总会不欢而散。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吃水果,黄惟突然想到詹清仪悔婚那晚问过自己,为什么是跟母亲姓的时候,自己沉默没回答。 今天正好詹清仪回家,黄惟便想着把之前没说的都说了,毕竟下一次女儿回家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黄惟假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小仪,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让你跟你妈姓吗?不是爸不喜欢你,只是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妈生你的时候又这么辛苦,所以让你随了她姓,这么多年没说也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误会我很抱歉。” 詹清仪有些意外父亲的这一番话,因为平时他总是很忙,忙到甚至可以大半年不回家,经常可以看到母亲一个人在房间哭,所以詹清仪一直以为父母感情不和。 詹清仪抬头看着父亲,发现好久不见,他的头发白了许多,一时有些心疼,“那你从小为什么从不安慰我,永远那么严厉地教育,我甚至没见你对我笑过几次。” 黄惟听了连连摆手解释:“你出生的时候,黄氏刚起步,我陪着你的时间本来就不长,我怕你被人欺负,所以希望对你严厉一点你可以坚强。” 詹清仪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对父亲的误解这么深,就连母亲听了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你爸爸这么多年把黄氏管理得这么好,也是很辛苦的。他之前的教育方式确实不对,他也反省了。” 詹清仪停顿了两秒,回应:“其实我也很对不起你们,当时拒绝了你们看好的男孩子,执意要嫁汪家,最后还是因为我害得家里遭人耻笑。” 这个话题一直是这个家的禁忌,现在詹清仪突然提起,也着实让三个人很吃惊,但一会儿黄惟便说:“没事,只要你喜欢,我都满足你。” 詹清仪看着父亲少有的笑容,一时间感动地说不出话,只是点着头。黄颢在一旁看着这样温馨的场景,心里的大石也放了下来。 黄惟有很多话想要表达,可刚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表达,只是说了句:“我没有做什么伟大的事情,只是因为你很重要,所以我不计较。汪家的儿子我也不做评价,他的那些风流事你不必帮他辩解,如今汪家沦落到去投靠廖家也不过是咎由自取,不是你的错。” 詹清仪低头想了自己做过的事,哑着嗓子回:“谢谢爸,以后有空,我回家吃饭。” 也许有得有失,黄家的关系也在逐渐融合,变得温馨。 日子过得很快,周末的时候纪家老两口来接纪远回家的时候还不忘带了提前包好的馄饨放在冰箱,叮嘱樊季昀要记得吃饭。另外的研究室时间也被重新安排,傅教授给纪远放了婚前准备假。 第四十二章 收藏四年的手稿 路上纪远收到樊季昀发来的信息:明天去樊家别忘了到楼上房间,我有礼物放在那了,提前准备好送你的。 纪远见这么神秘,第二天上午一醒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到樊家去问好。两个老人看到纪远也是很惊喜,连忙进厨房准备午饭。 纪远上了空无一人的二楼,带着好奇感推开了房间门。这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遗忘的场景,床边立着的婚纱和她订婚时画下的梦中婚纱的手稿上的图一模一样,薄纱伴着褶皱拂过裙身,腰间的蕾丝缎带打成了最爱的彩结模样,抹胸边角有星钻点缀,散开的鱼尾为整条长裙做了最好的修饰。 这个时候,纪远的手机正好亮起了屏幕,是樊季昀打来的视频电话。纪远强忍住感动,接起电话,激动地说不出话。 樊季昀在电话那头看着纪远眼眶泛红的惊喜样子,有些触动,“本来还想叫你起床的,没想到你已经在房间了,怎么样?喜欢吗?” 纪远拼命点头,哑着嗓子伴着停顿,“你怎么会......有那张手稿?” 樊季昀把手机靠近自己,戴上耳机压低声音说:“订婚那晚你喝醉了,我就把这张手稿收起来了,这是我一年前在国外定制好运回来的,留给你作婚礼晚宴的裙子。” 纪远捂着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画面,“这是我到现在收过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你!” 樊季昀轻声笑着,“如果要谢我的话,那就回头。” 纪远刚回头发现樊季昀站在门口,立马放下手机冲过去抱住了他。樊季昀身上散发出的清新薄荷香气让纪远觉得格外熟悉,舒心。 樊季昀轻拍着纪远后背,放开纪远尽量小声:“先进房间,不能被老人家发现我回来。” 纪远把樊季昀拉进房间,站在婚纱前,手抚着纱裙的每个细节,眼神望向樊季昀,“你竟然连我画下的婚纱都做了出来,我真的被这件礼物惊艳到了。” 樊季昀伸手轻轻刮了纪远一下鼻子,宠溺地回:“我希望可以尽我所能满足你的每个愿望,只要你喜欢。” 纪远没有说话,只是靠近抱紧了樊季昀,好久都没有松手。 纪远很小声地在樊季昀怀里说:“选择你是我觉得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爷爷上楼喊纪远吃饭。纪远怕樊季昀被爷爷骂,就打算等会找点吃的带上楼。纪远刚走出房间就听见爷爷的声音:“好了,爷爷不骂他,你把那个臭小子一起带下楼。” 纪远一听怔住了,手放在门把手上没动,爷爷看着小孙媳愣着的模样,打趣道:“刚那臭小子上楼梯就被我余光瞥到了,还轻手轻脚的,我那是给他面子没拆穿他,你们赶紧下楼吃饭,不然一会儿菜要凉了。” 纪远拉着樊季昀刚下楼,就听到了樊继扬的玩笑话:“哥,你这么舍不得嫂嫂啊!连一天都等不及还赶回来见面。” 樊季昀见樊老坐在旁边,自知理亏也不好多回话,只是瞪了一眼樊继扬,便坐下吃饭了。 樊老就听着孩子们一来一回的对话,笑着抬头看着吃亏的樊季昀,“今晚你回别苑睡,我允许你吃完晚饭走。” 樊季昀尊重老一辈的想法,也没多留,本打算吃完晚饭就走。可下午接到宋秘书的电话,公司临时有事,樊季昀便赶紧回了公司。 樊季昀刚到公司楼下就看到了在大堂蹲人的廖思栩,好心情顿时就被破坏了。廖思栩其实在樊季昀刚进旋转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本想起身打招呼,却发现他原先带着笑意的眼神在看到自己瞬间变寒,了无刚才的温柔。廖思栩不仅自嘲,却终究下不了狠心放弃,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廖思栩见樊季昀没开口,便先起了头,“其实我今天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听闻你和纪远结婚,想着我可是你们的老同学了,怎么都没收到请帖呢?”说完尴尬地回了笑容。 樊季昀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只是平静地回:“你现在和汪齐钟里里外外是一对,你的我后来一起给他了,你去问他。” 廖思栩对着樊季昀拒人千里的态度,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题,便背好包,“那就婚礼上见吧!我先走了。” 还没等廖思栩离开,樊季昀就先行一步进了电梯,廖思栩只能回头看着他的背影进了电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好好看自己一眼。 廖思栩知道这个时候汪齐钟一定是在公司,便直接开车去了汪氏。 前台通知没隔多久,廖思栩就出现在了汪齐钟的办公室,带着怒气。 汪齐钟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来,却还是想要吊吊她的胃口,便开口:“平时从来不主动找我的廖大小姐,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廖思栩把包一下子甩在沙发上,坐下盯着汪齐钟,看着他假装无知的样子就很不舒服,冷笑着说:“废话少点,你知道我为了什么来。” 汪齐钟侧过身从抽屉里抽出两份请柬,摇了摇手勾起嘴角,似是得意的样子,“我暂时没有把请柬给你的想法,你那点心思我能不知道?你可以去樊季昀的婚礼,但你必须今晚先陪我去参加个酒会,作为女伴。” 廖思栩刚想起身走过去拿,汪齐钟就反手把请柬放进了保险箱,无辜地摊着手,说:“所以,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廖思栩无奈地只能干跺脚,气急败坏地回应:“好!我陪你去!” 汪齐钟余光瞟到了外面的秘书在看着里面,便伸手轻抚着廖思栩的长发,迎上笑意,“一言为定!” 没过多久,廖思栩探班汪齐钟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公司,汪齐钟看着手机上秘书发来的内部聊天图,自知目的达成,满意地关上了手机,带着廖思栩离开了公司。 汪齐钟带廖思栩到了常去的礼服店挑晚上的配裙。尽管汪齐钟的花边新闻不少,但向来只通过助理来定衣服送给女生,亲自耐着性子陪着廖思栩来试礼服的场景,店员还是头一次看见,就连詹清仪也未曾享受。 廖思栩本以为自己磨着慢吞吞试,汪齐钟会不耐烦,没想到连着两个多钟头过去,他还是一脸笑容。直到廖思栩自己都嫌麻烦了,汪齐钟才起身结账。 坐在车上,廖思栩看着全然不熟悉的路,一阵怀疑,“晚上的酒会在哪里开?” 汪齐钟提了下墨镜,漫不经心地回答:“余湾山庄。” 廖思栩知道这个山庄以景色优美著称,却太过偏远,一时来了火气,“放我下车!” 汪齐钟显然是预料到了她听到地点之后的反应,勾着嘴角转头看着烦躁的廖思栩,“我现在已经开到引道。怎么?你是想走回去吗?” 廖思栩意识到这一点后,逼着自己平稳情绪,但音调未降:“那我请问你,我今晚几点可以到家?” 汪齐钟看了眼时间,替廖思栩放下遮光板,心平气和地接话:“你放心,我问过你经纪人,你明天休假。今晚的房间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你自己住。” 廖思栩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反倒冷笑着说:“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酒会,能让你这样夜夜留恋酒吧的人一晚待在山庄?” 汪齐钟只注意到了廖思栩说的夜夜停留酒吧之事,苦笑了一下,继而换成了玩世不恭的语气:“你若考虑和我结婚,我便夜夜回家,如何?” 廖思栩冷哼了一声,没再回话,车里只剩下一片沉默。 傍晚到了余湾山庄,廖思栩一下车发现所谓的晚会是两人的订婚宴,双方父母都在,就连各家记者都已经入座,气得摔上车门转身对着汪齐钟:“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汪齐钟回话,廖俊就走过来,换了刚才的一脸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僵硬的神情,“别废话,赶紧进来!” 廖思栩进场的时候发现樊季昀也在,但身边坐的并非纪远,而是詹清仪。 汪齐钟看到詹清仪的刹那也愣住了,问了助理只说是樊总带来的,也不好多管。 其实白天的时候,詹清仪在公司的时候只是听到了小道消息,以为是开玩笑。若不是樊季昀提出邀约,她恐怕是只能在新闻上看到他们的“好消息”了。 樊季昀处理完公事后特地把她叫到办公室,问:“他要订婚了,我不方便带纪远去,但我有两张邀请卡,你去吗?” 詹清仪听到他的这番话,一下子紧张得绷紧全身,慢慢开口:“你怎么知道?” 樊季昀带了些许笑意,抬头看着皱着眉的詹清仪,“我聘你做公关秘书,难道会不了解你的背景吗?” 詹清仪被戳穿后,尴尬得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樊总,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 詹清仪还没说完就被樊季昀打断了,“我现在不追究你隐瞒家世这件事,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去?” 樊季昀刚说完,詹清仪就连着点头,“我去,谢谢樊总。” 第四十三章 爱与被爱的差别 樊季昀见詹清仪连想都未想到就答应,一时还有些震惊,解释说:“其实我不是一定要你去,只是我不希望你透过新闻来知道这个消息,这对你不公平。” 詹清仪轻轻地叹了口气,重新带上笑容,“我没事,今晚就当好好了断了,还是要谢谢樊总。”说完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顺势擦掉了眼角的水汽。 工作这么长时间也大概了解了她的性格,樊季昀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异常的坚强,知道自己也不能插手她的私事,不由地,多了些无奈,放低了声音:“那你出去收拾一下,一会我带你去换件礼服,毕竟不能输给她。” 詹清仪出了办公室,樊季昀就打电话给纪远说了这件事。纪远向来低调不惹事,本以为自己会挨说,没想到纪远听了直夸自己做得好,还叫自己一定不能输。 车上樊季昀讲到纪远的时候,詹清仪也听得笑出了声:“远远真的又贴心又懂事,我见她第一眼就对她很有好感。樊总,说真的,我很羡慕你们。” 樊季昀听完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不用羡慕我们,我们只是时间对了。你很好,所以你适合更好的人。” 詹清仪听完就噗嗤一下笑了,弄得樊季昀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詹清仪连连摆手,解释道:“樊总,你和远远连安慰我的话都说的差不多,真的是夫妻心有灵犀。” 樊季昀只要一听到自己和纪远的话题,就开心地扬起嘴角,挂起笑容。 汪家父母见到詹清仪显然有些尴尬,但看在樊季昀的面子上,也不好发作,只是让他们入了座。 刚坐下,樊季昀就发现詹清仪的手有些发抖,于是稍微侧过身轻声提醒。詹清仪忍住情绪,努力保持从小到大养成的文静姿态,即便听到记者的议论也不为所动,但在见到汪齐钟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樊季昀一直在关注着詹清仪的状态,直到订婚进入搭档跳舞的阶段时,樊季昀才打算起身。 詹清仪似乎有点不想进入那些记者的拍摄圈中,樊季昀便再次坐下,“如果不想跳舞要不就坐着吧!什么时候想走了我们去打声招呼。” 詹清仪本来以为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祝福,但直到看到汪齐钟在台上对廖思栩的眼神,她才想通爱与被爱的差距真的如同沟壑一般。不知怎么的,好像一下子真的理解了他的想法。 虽然能够真心祝福,但詹清仪不想成为八卦中心,就待在座位上看着舞池里的热闹人群,没想到舞蹈结束,汪齐钟却还是带着廖思栩走到她面前。 樊季昀拉着想事情想得出神的詹清仪起身,笑着伸手与汪齐钟握和,坦言:“恭喜!”詹清仪也跟着道了祝贺。 汪齐钟这次在詹清仪的眼里看到的已然不是之前的逃避和惊慌,多了些坦然和适从,听到了她平静开口:“我从没想过,有生之年,我还可以放下成见参加你的订婚礼。以前是我们不懂事,做了错的决定。既然你们现在共结连理,那就真诚地好好生活吧!我是真心祝福。” 汪齐钟一开始还担心詹清仪会闹事,听到她的这番话心思一下子就定了下来。樊季昀见时间不早了,便先打了招呼,准备带着詹清仪离开。走之前,樊季昀还不忘提醒记者好好写新闻,不要透露任何有关于詹清仪的照片。 回去的车上,詹清仪已经没了去时的紧张,一如往常的平静语气:“樊总,今天谢谢你。有空我请你和远远吃饭吧!要好好谢谢你们。” 另一边的余湾山庄,汪齐钟带着廖思栩进了休息室,廖思栩已经没有了刚才会客时的笑意,满脸烦躁刚想对汪齐钟发火,廖父廖母就走了进来。廖父说想要和汪齐钟好好聊聊,廖母就正好带着廖思栩去了订好的房间。 刚进房间,廖母还是面带着笑意,体贴地问着廖思栩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廖思栩大声打断,“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廖母还是保持着笑容,一如刚才的语调:“知道啊!思栩祝贺你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廖思栩知道有父亲在,就算反抗也没用,便压低了声音,冷嘲着说:“怎么?是终于发现女儿不是个赔钱货了是吗?” 廖母的笑意在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子收敛,握紧拳头直视着廖思栩的双眼,“你什么意思?” 廖思栩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回:“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汪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爸脑子不清醒要合作,难道你也脑子不清醒吗?” 廖母走上前直接扇了廖思栩的侧脸,“啪”的一声在偌大的套房中格外清晰,打完之后廖母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道歉!” 廖思栩也没理,擦了一下左脸,冷哼一声,抬起头盯着廖母,一字一句道:“这么多年我知道你爱着的谁,我就问你,你后悔吗?” 廖母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廖思栩翻出手机上拍的照片,反手对着廖母,“爸不在家,你就把自己管在房间喝闷酒哭,有一次你没锁门,我进去了发现了照片。你告诉我,爱而不得遗憾吗?你也希望我这辈子遗憾吗?” 廖母虽然被掐住了软肋,但思路并没有被廖思栩带跑,“我有遗憾,但我保持距离了。可是廖思栩,我之前就发现你不对劲,要不是我派人跟着你,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有出息,连已婚男人都敢伸手。” 廖思栩自知理亏,却心有不甘,反驳道:“他们不过刚结婚,凡事都还有转机。” 廖母一下子对眼前这个女儿感到陌生,收回了刚刚的所有情绪,作出警告:“即便你是廖家的独生女,我也告诉你,他你碰不得,你也不配碰。若让我发现你再越樊纪两家的线,我定让你明白思想不正的恶果。” 廖思栩一时间觉得身边没有人愿意真心帮自己,委屈地含着眼泪,咬紧下嘴唇,过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说了话:“为什么连你也帮着纪远,明明你最爱的那个男人被她的母亲抢了去,难道你都不怨吗?我喜欢樊季昀也要爱而不得吗?” 廖母退后两步,盯着廖思栩泛红的脸颊,虽然心疼,但还是拿出了态度,“我们这一代的事与你们无关,他的选择无论如何我都尊重,我没有破坏人家家庭的想法,可你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在不断试探,如果不是他们好说话,廖氏可能经济都会有牵连,我希望你适可而止。 现在汪家虽然遇到了一些困难,但终究实力摆在那。汪齐钟这孩子,我们都看得出他喜欢你,我希望你听得进去我说的话,把心收好。还有,我再说最后一遍,他,不是你该碰的人。” 廖母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只留廖思栩一人。窗外的无尽黑暗挑起了她内心最后一丝的卑微情感,廖思栩想着每次樊季昀总是疏离的神情,不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就连自己谎称的友谊在现在看来都是那么可笑。母亲的话拆穿了她的全部伪装,暴露殆尽,有如被卡住喉咙一般令人窒息。 廖思栩坐到床边的沙发,眼底逐渐收起了脆弱,多了些凌厉,一时想得出神: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理解,我的感情靠自己足矣。 汪齐钟在楼下应付完了长辈,上楼敲门见廖思栩没回应,凑着门听了一会,没听到声音便回房间休息了。 没过一会,廖思栩的手机就收到了来自汪齐钟的信息:思栩,谢谢你今天这么给我面子,以后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对你。 廖思栩看了一眼,关掉手机,打开淋浴器,坐在浴缸边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直到夜深。 另一边,樊季昀把詹清仪送到家后,便回了别苑,刚进门就发现荔枝趴在门口等着自己,他笑着抱起荔枝坐在沙发上,轻抚着它的脑袋说:“妈妈要过两天再回来。” 荔枝似是听懂了他的话,轻轻地发出了“喵呜”的一声,接着又伏到了樊季昀的腿上,耷拉着眼皮。 樊季昀见荔枝犯困的样子,打趣着说:“你真是和你妈妈一模一样,走吧!带你睡觉。” 等到收拾完上床,樊季昀手机屏正好亮起,是纪远打来的视频电话。 纪远在那一头撑着脑袋,皱着眉头说:“怎么办?我激动到睡不着,我明天竟然要结婚,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不再是个少女了。” 樊季昀看着纪远纠结的模样,笑出了声,但是怕吵到荔枝,压低声音说:“要是结婚就不是少女的话,你不是早就不是了吗?我们登记结婚都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也不早了,赶紧睡觉,不然明天黑眼圈多不好看,明早我就早点出发去接你。” 纪远想了一会,有些迟疑地说:“我总觉得这个夜晚好像缺了点什么,人家婚前都有单身party,我就守着平板等电视剧更新,我觉得我亏了。不行,你必须补偿我。” 樊季昀忍着笑,给纪远发了一个安排好的婚后行程表,“明天晚上有party,你别急,我都安排好了。” 纪远兴奋地连连说好,没聊多久纪母就来催纪远睡觉,两个人匆匆挂了电话之后,都做了美梦,一夜到天亮。 第四十四章 踮起脚尖爱 第二天很早,纪远迷迷糊糊就听到了门外的吵闹声,没过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魏今淇在门外敲了半天,见没人回应,便着急地加重力道,“远远赶紧起床!要提前洗漱化妆!” 纪远顶着杂乱的头发倚在门口,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问:“淇淇这一大早的......” 魏今淇没等纪远说完,就先把她扶正,拿出手表反手对着提醒道:“现在七点了,樊季昀他们十点就到了,你还剩三个小时。” 纪远突然一激灵,意识到自己的贪睡,跑到窗边看着已经过时的闹钟,念叨着:“真是要命,昨晚怎么都睡不着,今天定的闹钟都没听见。淇淇你先下去,我马上洗漱完就下楼。” 没过多久,纪远就下楼梳妆,换上了送来的先前挑选好的婚纱。那次吃完饭,纪远就向詹清仪提出了伴娘邀约,詹清仪担心自己先前的事情会有影响,本想拒绝,但纪远真诚地再三劝说,詹清仪便答应下来了。 一切事情准备完,樊季昀就带着伴郎队来了,一向进出自如的纪家这次可没这么容易进。魏今淇和詹清仪领着伴娘团站在门口,笑着伸手讨要进门红包。 樊季昀知道有周之帆在,威胁不了魏今淇,便想着从詹清仪下手,刚想开口就见到詹清仪对自己摇手,“樊总,特别情况特别应对,赶紧红包拿来,远远在里面等着。” 樊季昀乖乖地拿出一沓厚厚的红包递到每个伴娘手上,还被要求带头喝了芥末辣酱汁才进到屋内。 纪远看着进门满脸皱着的樊季昀,憋着笑着递上了果汁,拍了拍后背说:“那是我配的,好喝吗?” 樊季昀喝了口果汁,深呼吸一口,勉强着说着好喝。 接下来的仪式顺利进行着,直到扔捧花的时候,纪远注意着魏今淇的方向,刚抛出就听到了台下一阵惊呼。 纪远疑问转身才发现是周之帆冲过来接了捧花,下台没忍住笑,问:“你接捧花干什么?我都扔向淇淇的方向了。” 周之帆一脸得意地示意站在另一个方向的樊继扬,“那个臭小子刚刚往这个方向跑了,他也想抢捧花,我比较急不能输。” 身后伴娘团一阵笑意,惹得魏今淇狠狠地掐了一把周之帆,羞得无地自容。 晚上的舞会,纪远回房间换上了定制的那件礼服,站在镜子前照了半天。樊季昀走近站在纪远身后,搂着纪远的腰,看着镜子里的她,笑着夸:“今天真的很漂亮。” 纪远转身抱紧樊季昀,轻声道:“现场这么多的粉玫瑰都是你安排的吗?还有所有我爱的摆设你都想到了,难怪之前你说不用我操心,一切你来,你真的很细心。谢谢你让我有这么美好的回忆。”说完松开手踮起脚尖在樊季昀唇边留下了一个温柔的印记,带着玫瑰香气。 樊季昀低头看着怀里装扮俏皮的女孩,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含着笑说:“我爱你的所有模样,所以你喜欢的每一样我都会想要去了解,只要你开心。”说完扬起嘴角低下了头,唇瓣交融,夹杂着玫瑰与薄荷香味,沁人心脾。 纪远轻拍着樊季昀的胸口,贴着唇边娇嗔道:“好啦!他们还在等我们下楼。” 樊季昀贪恋着这般迷人的气息,不舍地松开了纪远,擦净唇角,待纪远补完唇妆,才拉着手一起下楼。 角落的桌边坐着的男人始终面无表情,也不与旁人互动,直到看到樊季昀拉着走近才露出笑脸,起身相迎:“季昀,恭喜。”转而看着樊季昀身后的纪远,点头致意。 纪远笑着回应,听着樊季昀的介绍:“季楠洲,江洲集团创始人,我的老朋友。” 打完招呼后,纪远回头看了下季楠洲,发现他又敛起了笑意,回到刚才的模样。纪远凑近樊季昀轻声问:“他平时都这样没有表情的吗?女孩看了都害怕吧!” 樊季昀轻笑着说:“他在这个圈子里,不亲近是出了名的,也没有几个女孩敢靠近。” 纪远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好奇,“那他没有对象吗?我看他年级应该跟你差不多啊!” 樊季昀只是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说:“原先有的,不过那个女孩后来得了抑郁症,自杀了。” 纪远一时发现自己问了禁忌,便赶紧捂住了嘴。 樊季昀看着纪远的惊慌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这件事过去八年了,他最近也在准备相亲了。” 纪远听到相亲一时有了想法,指了指詹清仪的方向,问:“那你觉得他俩怎么样?” 樊季昀刚听完就摆手拒绝,“黄氏和江洲一直在抢项目,虽然詹秘书在繁蕴,但这两家公司毕竟是死对头,他俩绝对不行。” 纪远没有理樊季昀的解释,反倒看向詹清仪的方向,生了几分兴趣。 纪远走近才发现詹清仪和黄颢站在一起,还有些疑问:“你们认识吗?” 詹清仪也是刚碰上来拿饮料的黄颢,一头雾水,解释说:“他是我亲弟弟,远远你认识他?” 纪远点了点头,指了指教授的方向,说:“我们是一个研究小组的。” 詹清仪看着两个人打招呼的样子,感叹说:“真的好有缘分,这都能碰到一起。” 黄颢向樊季昀伸出了手,友好示意:“新婚快乐。” 樊季昀也反以感谢,场面一度非常融洽。 季楠洲随着樊季昀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眯着眼看着詹清仪含笑的模样,一时心中有了些异样的感觉,这份感觉随着夜色弥散在空气中。 舞会开得正热闹的时候,廖思栩突然走进示意黄颢往休息室走,詹清仪一回头就看到了两个人异常的样子,悄悄跟在后面一起走进。 詹清仪在门外听着休息室里面的所有声响。 休息室内,廖思栩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摄像头才开口说:“你准备好了吗?我上次说的计划。” 黄颢挑了个位子坐下,靠着椅背一脸懒散,话里打着太极:“你说得太多了我记不全?可不可以再重复一遍。” 廖思栩黑着脸走近,压低声音:“我说过,你们提早行程,最晚后天就要上山,待个几天。我看过天气了,你多带点装备,克服一下。我会派人跟着保护你们,我需要你们的亲密照片,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可以直接从纪远下手。” 黄颢听完,反倒扣着十指搭在把手上,冷笑着问:“你会不会太夸张?这种天气让我们上山只为了亲密照?” 廖思栩挑了挑眉,凑近黄颢的脸,一字一句道:“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黄颢看着廖思栩的浓妆,闻着浓重的粉脂气,心生厌恶一把推开了廖思栩,站起身说:“后面你想干什么?” 廖思栩后退了几步站稳脚跟,靠着桌子依旧平静的模样,“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她送给你,怎么样?” 黄颢深呼吸一口,放平心态转身看着笑容满面的廖思栩,只是说道:“这与你无关,我会看着办。你只要保证我们的安全就行。” 廖思栩靠近勾了一下黄颢的下巴,妖娆的模样一如既往,向门口走去。 站在门口的詹清仪听到逐渐靠近的高跟鞋的声音一时慌了神,可是休息室在走廊尽头,旁边只有男厕,一时心急就转身往男厕冲,撞上了刚洗完手走出来的季楠洲。 詹清仪一时也管不了这么多,拉着他就往男厕所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比出“嘘”的手势。 季楠洲知道眼前这个女生在躲人,便想开口逗逗她,刚想开口,就被一下跳起的詹清仪捂住了嘴。 詹清仪听到外面没了高跟鞋的声响,侧过头确保黄颢也跟着拐出了长廊才松了一口气,放开了被勾着脖子的季楠洲。 詹清仪一下子反应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连忙急得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季楠洲挑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目测只有一米六出头一点的女孩子,想着她刚刚一下就勾着自己脖子走的瞬间,总是很惊讶,出声道:“你可知道,这里是男厕所?” 詹清仪后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直接把腰弯成了直角,“真的很对不起,刚刚情况所迫,我不得已才进来的。” 季楠洲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只是没想到两个人的初遇方式会是这样,以至于在之后,这都成为了詹清仪被取笑的话题。 季楠洲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冷着脸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还有别的男性,看到你这样,会是什么后果?” 詹清仪轻轻地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嘟囔道:“这不是没有嘛!” 季楠洲没想到詹清仪会和自己顶撞,一时也没了聊天兴致,就转身打算往外走。 詹清仪见季楠洲要离开就立马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放低声音:“先生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出去的时候帮我挡一下,还有就是能不能帮我保密这件事情。” 季楠洲转过头看着一脸悔意的詹清仪,开着玩笑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詹清仪一下子被他的话堵住了,想了一会立马回:“这个......你今天帮我的,我来日一定答谢,一言为定。” 季楠洲本不想答应,但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的麻烦模样,一时烦躁,不想浪费时间便答应了。 第四十五章 成为彼此的春天 到室外后,詹清仪还没来得及要联系方式,季楠洲就已经离开了。詹清仪抬头看着夜空,深蓝色有如琥珀一般,纯净清雅。 回家的路上,詹清仪坐在副座看着专心开车的黄颢,想着刚刚听到的对话,不仅开口问:“你上次说喜欢的人就是纪远是吗?” 黄颢听到詹清仪的提问,身子一愣,隔了一会才点头,回了单字:“嗯。” 詹清仪担心黄颢一时病急乱投医,着急地说:“那也不能干坏事啊!” 黄颢知道詹清仪平时向来不多参与自己的感情,转头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直觉告诉自己她知道了什么,便问:“为什么这么问?” 詹清仪也不想隐瞒黄颢,便直言:“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重点是你不可以做错事你知道吗?” 黄颢脑子突然觉得有点乱,想要安抚詹清仪的情绪却又怕一时说错话,引起误会,便打了马虎眼,回:“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蠢到拆散她的家庭。” 詹清仪听黄颢这么一说,终于放心地舒了口气,拍了拍自己。 黄颢见詹清仪不再追问,心里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车里陷入了安静。 另一边舞会结束后,樊季昀带着纪远回家。上了车纪远就索性把高跟鞋脱掉。樊季昀看到纪远脚后跟明显的刮痕,从后备箱的医疗盒里面取出创可贴给纪远贴上。 纪远看着樊季昀手上的创可贴,一时惊讶,“车里怎么还有创可贴?” 樊季昀低着头边贴边回:“给你备着的。” 纪远趁着樊季昀抬头的时候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满脸笑意,“你这样搞得我到哪都想带着你。” 樊季昀忍着笑解开纪远的手,站起身帮纪远扣好安全带,回吻之后轻声在纪远耳边说:“你想见我的时候,我会去找你。” 这句话就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纪远的心里,次次验证,从未食言。 晚上到家后,纪远窝在沙发上看着研究群里面的紧急通知:因下周天气有变,所以提前出发,后天上午十点车站集合。 纪远抬头看着在厨房切水果的樊季昀,知道了提前日程后一下子又很不开心,便在樊季昀拿着果盘走近时开口说:“我们研究小组提前考察时间了,后天十点你送我去车站吧!” 樊季昀点了点头,“那我等会帮你看看包里还有没有漏带的。今天你肯定累了,早点去洗个澡。” 纪远累得趴在樊季昀怀里,吃了口猕猴桃,撒娇着说:“对啊!今天是挺累的,那你帮我卸妆好不好?” 樊季昀看着闭上眼光顾着吃水果的纪远,伸手抚住纪远后颈低头含住纪远唇边,轻声问道:“好,那我帮你卸妆,你有没有奖励给我?” 纪远突然睁开眼,推开忍着笑意的樊季昀,一时紧张得结巴,“你......你偷袭!” 樊季昀勾起唇角,歪过头正对着纪远的眼神,挑了下眉,问:“考虑得怎么样?卸完妆,帮你洗澡也行。” 纪远突然一激灵,连忙站起身,话都说得磕磕巴巴:“不不不,我自己......可以!” 刚说完纪远便提起衣服跑进了卧室,只留樊季昀一人在客厅搂着荔枝,笑意满满地自言自语:“你妈妈她好像很害羞。” 荔枝挠着耳朵,趴进樊季昀怀里,轻声地“喵呜”一声,似是赞同的模样。 樊季昀转头看着紧闭的卧室门,走近听着里面传来的流水声,笑意更深。 洗完澡的纪远发现床边多了一杯红酒,转头看着从客房洗完澡进卧室的樊季昀,不由得露出一脸坏笑,“说!你是不是想要用酒迷惑纯情少女?” 樊季昀走近帮纪远整了一下睡衣领子,忍着笑点头承认:“是啊!我眼前的这个少女深得我心,所以有此打算。” 纪远过了一把戏瘾后抬手拍了一下樊季昀的手臂,转而一眼就看到樊季昀仅扣了下边一半扣子的睡衣。 黑色的睡衣隐隐约约掩盖着身子的线条和肌肉,纪远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佯装责怪的模样,说道:“色狼,衣服都不穿穿好。” 纪远刚抬手想要帮樊季昀扣上扣子,手就在半空被樊季昀一把握住,放在胸前。 樊季昀凑近纪远的耳边咬耳说道:“不知我的远远还有没有力气?” 纪远听了,一下子脸红到耳后根,挣扎半天都没挣脱开,转头还没等开口说话,樊季昀就顺势转过头吻上了纪远做好护理的唇瓣,绵柔细嫩。 纪远本以为樊季昀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辗转吮吻后变得来势汹汹,樊季昀的进攻险些吞噬了纪远的意念。 伴着红酒的浓醇香气,房间的温度在不断升高,原先有些闪躲的纪远在樊季昀放缓动作后逐渐平静,抵着舌尖迎上他的吻。樊季昀一时欣喜,伸手扶住纪远的脖颈,加深了吻意,急促地让纪远有些招架不住。 樊季昀似是感受到了一遍,将速度放缓,渐渐放开。樊季昀贴近纪远的唇边,含着笑意念着纪远的名字,纪远应着迎上视线。 樊季昀抓住了纪远眼底的氤氲水汽,另一只手搂着纪远的腰间,来回摩挲,哑着嗓子在纪远耳边落下:“好吗?” 纪远手勾紧樊季昀的脖颈,勾起唇瓣,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窗外的月色透着繁密枝叶照出了银色的光辉,打在床沿,交互闪动。深夜的一切都那么静谧美好,就连空气中都夹杂着丝丝甜腻的气息。 第二天的早上,温暖的阳光包围了整个房间。纪远醒来的时候樊季昀已经起床,待纪远洗漱完做到桌边,温热的牛奶已经准备好了。 纪远刚拿起豆浆打算喝,樊季昀就坐到对面,开口问:“今天还累吗?要不要请假休息一天?” 纪远一阵脸红,反驳道:“不累不累,我今天还有力气要去健身。” 樊季昀意味深长地看着纪远,道了声:“好。” 纪远只能咬着面包片,愤愤地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吃着早餐的樊季昀,无言以对。 樊季昀把纪远送到研究室后,就赶到公司开了早会。 开完会后,詹清仪有些好奇问宋衍:“宋秘书,樊总刚刚说的马上到的大客户是谁?” 宋秘书递过手中的资料册,叮嘱道:“一定要好好看,等会千万不能说错话。” 詹清仪边点头答应便打开了资料册,看到照片瞬间震惊,问:“这难道就是江洲集团的老板,季楠洲?” 下一秒看到宋衍点头的詹清仪一下子就绝望了,心想: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完蛋了。 因为宋衍手头还有公务没完成,所以樊季昀就派詹清仪暂时去接待一下季楠洲。 詹清仪硬着头皮站在电梯门口等待,尴尬地就想当场咬舌自尽。思想斗争了好久,詹清仪知道出来混,该还的还是要还,便只好深呼吸一口,勉强地迎着笑意等着电梯开门。 季楠洲在电梯里还在看合同细则,以至于在电梯门刚开的刹那,季楠洲抬头看到詹清仪的笑脸突然心发慌。 季楠洲假咳了一声,保持平静走出电梯,就听到了詹清仪弯腰的问好:“季总你好,会客室请。” 季楠洲跟在詹清仪身后,强忍着笑意,可前面的詹清仪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表情格外精彩。 没过多久,樊季昀就到了办公室和季楠洲打了招呼,这时候詹清仪轻声问道:“樊总,我可以走了吗?” 樊季昀需要有秘书跟着了解这个项目,心想着季楠洲应该不喜欢詹清仪这样的女孩,便开口回应:“你先等一会,有一些细节需要你时候跟进。” 詹清仪一听到自己还要跟进项目,肠子都悔青了,但还是表面露着微笑,拉开椅子坐下了。 事情谈了很久才结束,季楠洲因为有事,便先离开了。 詹清仪见季楠洲进了电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樊季昀注意到了詹清仪全程异样的紧张,问:“你和季总是有什么事吗?” 詹清仪连连摆手,否认道:“不是的樊总,是我昨天家里有点事,熬夜了,所以今天有点累而已。” 樊季昀也没多想,安排了一下之后的事便回了办公室。 员工陆续下班,因为詹清仪中途接手项目,所以需要熟悉一下,边加班到了最后。詹清仪扭着脖子走出楼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车边含着笑意的季楠洲。 詹清仪连忙站直,一脸尴尬地走到车边,问:“季总,这么晚还有什么事吗?” 季楠洲挑了下眉,看了下手表的时间,反问道:“樊季昀让你加班到这么晚?” 詹清仪生怕产生误会,连连摆手解释:“不是的,是我临时接手您的这个项目,我不太熟悉所以多看了会。” 季楠洲听完,微勾起嘴角,对上詹清仪的视线,“把您去掉,换成你。” 詹清仪突然一愣,尴尬地笑着:“这样不太好吧!” 季楠洲下一秒微皱起眉头,吓得詹清仪突然改口:“好的。” 见着面前这个女孩的可爱模样,季楠洲心情大好,开口说:“上车,带你去吃点东西。” 詹清仪本想拒绝,但季楠洲一个眼神就让她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毕竟合作项目不能黄。 第四十六章 她进了他的交际圈 詹清仪本以为是随便吃点就能回家了,但季楠洲把她带到了澜庭天雅。 下车之后,还没等詹清仪说话,季楠洲就抓起她的手,勾上自己的臂弯,侧过身子在詹清仪耳边轻声说:“先帮我个忙,日后道谢。” 詹清仪总有一种上了贼船已起航的感觉,直到她跟着季楠洲进了包厢,她才是真的后悔了。 包厢里一片灯红酒绿,男女混坐的景象,詹清仪不太习惯这样的场景,刚进门就被飘起的烟雾呛到了鼻子,眼睛发酸。 季楠洲注意到了詹清仪的异样,从门边的长台上抽了一张湿纸巾递给她,“挡着会舒服些。” 包厢里坐在正中间沙发的男人见到季楠洲便站起身,走上前,伸手示意,“季总,好久不见,今天可要好好联络联络。” 季楠洲拿出先前不同的客套态度,“一定一定。” 大家见季楠洲来了,接连着起身打招呼,却没人敢问他身边这个女孩的身份。终于坐在一边的男人在小声探讨:“季总身边那个女的是谁啊?之前从没见过,倒是长得标致。” 一言一语都被季楠洲听到,詹清仪不自然地站在旁边,身子有些僵硬。季楠洲索性搂过詹清仪的腰,贴近自己,带着笑意,“今天难得有时间聚,不如坐下聊。” 季楠洲拉着詹清仪坐在空出来的沙发正中央,全程谈笑自如,反倒是詹清仪感觉紧张,呼吸有些急促,偶尔在大家聊到他们的时候,点头附笑。 因为烟气太过呛人,没过多久,詹清仪便以去洗手间的理由出了包厢。她在厕所边洗手边想着刚刚季楠洲搂过自己的动作,不禁脸烧得通红。詹清仪拿水微微湿润了脸颊后,补了下妆,确保没问题才转身走出厕所。 詹清仪刚转弯走出就撞上了人,还没看清是谁就光顾着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头顶传来的声音却是熟悉的:“怎么去了这么久?哪里不舒服?” 詹清仪抬头一看发现是季楠洲,连连摆手解释:“不是,只是觉得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廊下的灯本就昏暗得只发出微黄的光亮,季楠洲若有所思地看着詹清仪被照得有些微醺的脸庞,问道:“你刚喝酒了?” 詹清仪坐了一天,脖子有些酸,便抬手捏了一下脖子,回:“嗯,桌上只有威士忌,我刚觉得口渴喝了点。” 季楠洲盯着詹清仪墨黑得有些透光的双眸,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下次出来,别喝酒。” 说完季楠洲抬手看了下时间,接着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你去吃点夜宵,再送你回家。” 詹清仪发现自己的包被季楠洲拿在右手,指着包厢的方向,略带迟疑地开口:“那......” “打过招呼了,走吧!”说完拉着詹清仪走出了澜庭天雅。 詹清仪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抽回手,后退了两步。 季楠洲感受到了她的动作,转身对着她有些为难的脸,问:“怎么了?” 詹清仪停顿了一会,开口说:“季总,我们毕竟刚认识,若是算作朋友,我觉得这样也不合礼数。” 季楠洲一下子笑出了声,看着詹清仪疑问抬头的反应,靠近一步弯下腰凑近脸说:“如果我的目标是你呢?” 詹清仪“啊”了一声连着后退了几步,这时候正好季楠洲余光看到了旁边开来了私家车准备停在门口,猛地伸手把詹清仪拉回怀里,靠在车边。 詹清仪被吓得身子瞬间绷紧,手依旧捂在嘴上,被季楠洲整个人圈住了。待詹清仪情绪平息下来,立刻伸手推着挣脱开了季楠洲,低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季楠洲初见詹清仪时觉得她看起来很精明,现在倒是觉得并非如此,反倒有点像“小白兔”? 季楠洲边想边勾着嘴角,笑着回应:“一天撞我两次,詹秘书,怎么赔?” 詹清仪初见季楠洲就连连做蠢事,毛毛躁躁的全然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冷静了一会后,詹清仪抬头看着眼神不明的季楠洲,问:“那季总想要什么赔偿?” 季楠洲靠着车门,没待想便开口:“陪我吃饭。” 詹清仪本以为是要赔钱,想着自己的银行账户的存款纠结的时候,听到了吃饭的事,一下子愣住,反问:“就吃饭?” 季楠洲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每天的晚餐。” 詹清仪一时有些为难,犹豫着开口:“季总,这恐怕不行,我得加班,经常没空吃晚饭。” 季楠洲没等她说完,便转身上了车,詹清仪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咽进了肚子里。 詹清仪那天回家想了想,这样的霸王条约如果不遵守,导致合作出事,这责任自己承担不起,便硬着头皮每晚到点就收拾工作下班,以至于后来大家都 以为詹清仪交了新的对象,上了公司的八卦头条。 隔天是研究小组考察的日子,樊季昀一大早就帮纪远核对了包里的东西,确保没有问题才出发。 一路上,纪远喝着酸奶就听着樊季昀的叮嘱,挥着手示意,“你安心,好好工作,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反正三天就回了,一眨眼的事。” 樊季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发了信息给宋秘书:人安排好了吗? 宋秘书秒回之后,樊季昀才安心开车。 其实昨天中午,詹清仪就趁午休,进办公室和樊季昀说了舞会那晚听到的事,句句详细。 樊季昀听完后,皱着眉反问:“黄颢是你弟弟,你本可以装作不知晓,为什么选择告诉我?” 詹清仪扬着笑意,直言:“这是我思考过后的决定。黄颢是我弟弟没错,可廖思栩与我无关,我不希望我的弟弟被她这样的人影响。虽然那晚他已经和我解释过会有判断,但毕竟我不知道廖思栩会做到哪一步,为了纪远的安全,我现在不能贸然隐瞒。”詹清仪将廖思栩的计划全盘托出,唯独隐藏了黄颢对纪远的心意,这是她最后的保留。 樊季昀对詹清仪的选择很诧异,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对廖思栩的憎厌,“谢谢,我不会忘记你对纪远的好。” 詹清仪走出办公室长呼了口气,坐回到位子上。紧接着,宋秘书便被叫进办公室开了小会。 安排保护纪远的事情落定之后,樊季昀送纪远进了站,便先回了公司。 纪远发现傅瑾也在,有些兴奋,说:“师姐,你不是被安排在学校吗?怎么也一起来了?” 傅瑾笑着递出提前准备好的饮料,“前些日子下雨,我爸身体有些老毛病犯了,试验数据我带着了,跟你们一起出发。” 纪远开心地勾起傅瑾的手腕,介绍着自己做的攻略:“师姐我查过了,我们半路停歇的地方有一家面馆,很有名气,到时候一起去吃。” 傅瑾拉过行李箱,点头附应。 另一边,廖思栩派人也在盯着他们,发现多了一个女生,开始盘算着另一个计划,便没有直接和黄颢联系。黄颢一直看着未亮的屏幕,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最后跟着大家上了火车。 先前查过天气,本来的晴天到了下午有些转阴,纪远拢了拢衣领继续上行,到达建筑观测点后小组抓紧时间都完成了任务,并提前回到站点休息。 晚上樊季昀打来视频,纪远把白天拍到的建筑内部图片传给樊季昀看,看着屏幕前加班工作的他,“以前觉得学建筑只是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才想学,现在发现这些建筑结构真的很漂亮,感觉转专业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樊季昀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找了个光线好一点的位置,满脸笑意,“你喜欢就好。明天要开始测算了是吗?在山上记得要小心知道吗?” 纪远连连点头,念着:“怎么觉得你结婚了以后话这么多,好啦!你也早点忙完早点回家知道吗?” 樊季昀笑而不语,即便被说了也没有不开心。聊了一会之后两个人挂了电话,开始做自己的工作。 樊季昀刚做完工作打算起身,发现廖思栩在办公室外坐着,顿时脸色有些变化。 收拾完东西出了办公室,樊季昀打算转身就走,却被廖思栩一声喊住:“樊总,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啊!” 樊季昀心生烦躁,转过身看着仍旧坐着的廖思栩,冷着语气:“什么事?” 廖思栩拉着短裙站起身,踩着高跟鞋靠近樊季昀,有些妖娆地勾起唇角,“工作了这么久很累吧!我请你喝杯东西怎么样?” 樊季昀挑了下眉,心里多了些厌恶,但还是强忍着回:“你来这你的未婚夫知道吗?” 廖思栩一听到樊季昀说到汪齐钟,脸上就不再是满含笑意,反倒多了些冷漠,回:“我的事,与他何干?” 樊季昀抬起手机朝廖思栩挥了挥,廖思栩顺着方向看到显示汪齐钟正在通话中,人一下愣住,想要上前夺过手机。 樊季昀一转身,廖思栩因为高跟鞋打滑有些踉跄,几下站稳之后,转着头咬牙切齿,“你现在就挂电话,立刻!” 樊季昀冷嘲了一声,收回手机放进衣袋,盯着廖思栩,一字一句道:“我凭什么听你的指挥。还有,再有下次,可不是通话这么简单了。” 说完便转身进了电梯,只留廖思栩一人在楼上看着黑色SUV开出地下室,汇入车流,逐渐没了影子。 第四十七章 成功地耗尽了耐心 廖思栩每次在樊季昀面前都会碰壁,不由得气得紧握双手,久久伫立,没了初来时的冷静。 夜幕渐深,廖思栩上车后像一个陌生号码发了一天短信:找准时机,尽快动手。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信,廖思栩才扬着笑,开车回了金际景墅。 刚进家门,廖思栩发现家里灯全部打开了,一时害怕放轻了脚步往里走。这个时候汪齐钟拿着浴巾擦着湿头发从房间里出来,脸上却没有了往常的笑意,语气冰冷:“原来你还知道你有个家。” 廖思栩本来心情就不好,听汪齐钟这么一讽刺整个脸都黑了,“你怎么会有密码?” 汪齐钟冷笑一声,坐到沙发上,拍了拍睡裤,一脸懒散的模样,“我凭什么不能知道?” 廖思栩的脾气一下就被点燃,指着门说:“我不欢迎你,你现在离开!” 汪齐钟显然也被激地没了耐心,站起身朝着廖思栩走去,说:“你不欢迎我?真是可笑,廖思栩你可真能撇清关系。 你爸拿股份来求我爸合作的时候,你怎么不欢迎?你爸和我爸签项目协议的时候,你怎么不欢迎?你爸把你塞给我订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欢迎? 现在目的达成了,你倒是来跟我说你不欢迎了,真是厉害啊!口口声声给自己立了个深爱他人的忠贞好牌坊。怎么?是不是还想听我夸你?” 廖思栩气得浑身颤抖,汪齐钟刚说完就被狠甩了一个巴掌,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屋子。 汪齐钟被打得耳朵都有些幻觉,还是冷笑着擦了擦侧脸,站直了盯着廖思栩,眼神看得让人不由颤栗,说:“廖思栩你不要忘了,我可不是樊季昀,你这一巴掌已经成功把我耐心耗光了。” 说完汪齐钟还没等廖思栩反应,便一把拦腰抱起廖思栩往房间走,任凭廖思栩怎么捶打都毫无用处。 汪齐钟把廖思栩一下扔到床上,廖思栩的头正好磕到了床沿,疼得一阵头晕。还没等廖思栩反应过来,双手就被紧紧扣住,汪齐钟的吻噼里啪啦地盖了下来,气势凶猛得有如一头猛兽,压迫得廖思栩呼吸都困难,只能抬起双腿反抗。 但汪齐钟显然预料到了她的反击,在廖思栩刚抬起腿的时候,她的双腿就被压了下去。双手双腿都被禁锢住的廖思栩,反抗得已经接近无力,只能用眼泪代替求饶,可是这时的汪齐钟已经失了理智,全然不顾。 在廖思栩想要开口的时候,汪齐钟已经用舌头撬开了她的齿,加重了力道在四处游走,交互缠绕。廖思栩除了浑身瘫软,别无力气,只能气得一狠心,用力咬破了汪齐钟的下唇瓣。一时血腥味散布在整个口中,刺激了汪齐钟的神经。 本来看着廖思栩刚刚求饶的可怜模样,汪齐钟已经有些心疼,想要抽身,可廖思栩一再踩住了他的底线,顺势反抗的动作让汪齐钟心中又生起了怒火,便一把撕开了廖思栩的短裙和露脐上衣,直接进攻。 终于,廖思栩没了动作,如同木偶一般任由汪齐钟摆布,唯独眼角闪着泪光,闭眼之后泪珠滑向了床单,湿了一处。 许久之后,廖思栩虽然闭着眼睛,但听到了浴缸里的放水声,也没出声。水声停了之后,汪齐钟走近看着双眼依旧紧闭的廖思栩,知道她没有睡着,直接横抱起走进浴室,把她放进了浴缸。 廖思栩急得睁眼盯着汪齐钟,哑着嗓子,语气不善:“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汪齐钟裹着浴巾,裸着上半身,站在浴缸边,居高临下看着被水打湿全身的廖思栩,也是没有好语气:“是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廖思栩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也没了反抗的力气,只是压低了嗓子,指着门的方向,冷着脸说:“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出去!” 汪齐钟也没有任何讨好的意思,转身走出浴室。没过多久,廖思栩就听到了很重的关门声,知道家里只剩自己的时候,终于舒了口气,无力地瘫在了浴缸中,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了无生气。 廖思栩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色印记,脑子里一时浮起了刚刚的场景,气得抽出床单扔进了垃圾桶,狠狠地用脚踩着,试图抹灭脑海中的痛苦,再一次用光了力气,只能倚在床沿抹过眼角的水汽。 后半夜,廖思栩再一次听到了密码锁的声音,惊得坐起身,听着门外的声响。拉杆箱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门口。 廖思栩看着门把手被握低,下了床走进,开门发现是汪齐钟拉着行李箱。廖思栩交叉着手抵在门口,皱着眉头:“你还来干什么?” 汪齐钟已经全然没了刚才的阴戾,只是扬着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本来我也想放手了。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也得到长辈的允许,明天就去领证。哦对了,我以后就住在这,和你共用一个房间。” 廖思栩一下子又觉得脑子被气得犯疼,一把伸手把汪齐钟的行李箱推开,摆着脸色:“汪齐钟,你不要欺人太甚。” 汪齐钟冷笑着回应:“我欺人太甚?廖思栩,是你仗着我喜欢你天天在得寸进尺。你可能忘了,我为你甚至放弃了和詹清仪的联姻。” 廖思栩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倒往前走了一步,把汪齐钟隔在门外,“你放弃她与我何干?这是你的选择,我从来没有叫你这么做,你们家经济下滑,落得这样也是你咎由自取。” 汪齐钟其实已经情绪稳定了,明白现在也不是争辩的时候,便一把拉开廖思栩,朝卧室走。就算廖思栩再怎么反抗,汪齐钟也还是把衣服收拾进了衣柜,占了一半面积。 弄完之后,汪齐钟回头看着廖思栩,轻笑着说:“你有本事的话,可以去廖家发脾气。你再在我面前这样,下一次我就没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廖思栩一下子没了声音,没有给出回应,只是坐到了外面的沙发上,抱着膝盖,回想着刚才汪齐钟说的话,没了平时跋扈,尽是空洞。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的山上,小组到达第二个观测点,进行取材。 工作的过程中,黄颢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这边,可每次转头又找不到人。黄颢以为是昨晚熬夜睡少了产生的错觉,便定了定神,专心测数据。 其实在不远处,一个男人接起电话:“老板,今天需要怎么做?” 电话那头的廖思栩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气的浑身发抖,一字一句道:“今晚把她绑走,我送给你了。” 男人瞧着纪远灵巧可爱的模样,很是心动,压着飘着的好心情道了感谢,挂了电话。 因为上午天气依旧没有转好,到了下午有了些飘雨的迹象,教授便通知大家提早收工休息。 回到站点的纪远就连忙给樊季昀打了视频电话,发了今天的最新成果,等着被夸奖。 樊季昀时刻关注着纪远这边的天气状况,夸奖完之后问:“你那边天气不太好,晚上可能要下雨,你就不要出门了知道吗?” 纪远乖巧得点了点头,听到傅教授发来的临时小会的消息,便匆匆挂了电话,披着外套出了门。 傅教授在休息室拿出了楼房的图纸,摊开说:“这次这个项目虽然是校方和设计院联手的合作,我们既然接下来,就要好好做知道吗? 这次是山间楼房改造,因为年代久了,所以房屋的稳定性会有一定问题,我们必须在合理范围内考虑实际的承压效果,确保基础的承载力合格,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我们到时候回去就要赶紧把记录的数据转交,所以时间还是很紧迫的,大家这两天再熬一熬,我们争取后天回程。” 三个人各自领了任务之后便先回房间计算数据了,直到晚饭的时候才聚在一起。 另一边的繁蕴,员工陆续下班,詹清仪一看时间到了,也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时候,樊季昀打来内线电话让詹清仪进办公室一趟。 詹清仪看着时间,急着走进办公室。 樊季昀把桌上的资料递给詹清仪,安排道:“詹秘书,项目比较急,如果可以的话,今天能不能留一下,帮我整一下资料。” 詹清仪搓着衣角,有些为难地看着樊季昀,开口:“樊总,我......” 樊季昀看着詹清仪吞吞吐吐的样子,结合着这几天无意间听到的八卦,问:“詹秘书,你有什么急事吗?” 詹清仪想着瞒也瞒不住,便索性讲了:“樊总是这样的,上次因为一点意外,现在我需要到点陪季总吃饭赔罪,您可以看一下窗外,他的车在对面拐角口。” 樊季昀转身看着窗外,的确是认识的那辆车,一时有些意外,但想了想还是笑着说:“那我就不留你了,出去了把宋秘书叫进来,你可以下班了。” 詹清仪看了眼时间,连忙道了谢,出了办公室。过了一会宋衍就走了进来,“老板,找我什么事?” 樊季昀示意了下桌上的文件,安排说:“今天辛苦你,帮我整理一下,八点我需要用。”说完侧身看了眼楼下,詹清仪果然上了季楠洲的车。 樊季昀坐正身子说:“没事了,宋秘书你可以出去了。” 想着刚刚看到的场景,樊季昀边敲着桌子边心想:原来你小子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第四十八章 另有图谋的果汁 晚上的山间餐厅,廊上的小灯笼泛着微黄的光,照亮了整个门庭。纪远见大家饮料喝完了,便起身去隔壁的饮料店买饮料。 纪远等了一会,终于来了个男人,高高大大的穿着一件套头帽衫,看起来不像是住在附近的人的打扮。 纪远点完三杯茶饮后,开口说:“中午来吃饭的时候没见到你呀!” 男人转身制作,没有回应。纪远见状便耸了耸肩,一低头发现鞋带松了,弯下腰系鞋带。等到再站起身的时候,男人已经把三杯茶饮放在了桌前。 男人笑着问:“小姐,你刚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纪远这才笑着回应:“我中午也在这家吃饭,没见到你,便问问。” 男人压了下帽子,笑着抬头,盯着纪远的眼眸,说:“我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正好来帮帮忙。既然你是老顾客,那我就再送你一杯饮料。” 纪远见他从身后又拿出一杯现成的,有些惊讶,“已经做好了?” 男人笑着拍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刚看到你第一眼觉得你挺漂亮的,想多送一杯,本来还没有理由送出去。听你这么一说,就有机会了。” 纪远一下子被逗笑,欣然接受,“那真的得好好谢谢你呀!” 男人递过手上的那杯果汁,抓了抓头,说:“我第一次做,你可不可以尝一口,好帮我品鉴一下。” 纪远笑着接过,喝了口之后抿了一下,香甜的味道填满了整个味蕾,不禁开口称赞:“哇!做得很棒,谢谢啦!” 男人听完笑着说:“那下次再来,给你打折。” 纪远比了个ok的手势,便提着茶饮袋子回了餐厅,一路上连着喝了好几口。 男人见纪远已经走远,离开了小卖部,反方向走到树后,压低帽子拨通了电话,“老板,她喝了果汁。” 接着廖思栩吩咐了几句,男人便匆匆挂了电话,拿起藏在树后林里的外套和帽子,去到饮料店旁的隔间换了衣服和帽子,随后走进了纪远所在的那家餐厅,找了个边角位子坐下,静待其变。 因为酒店订的比较急,所以大家最后安排到的房间都不在一层,纪远在最高的一层。吃完饭之后大家便打算回房间继续工作,傅瑾和傅教授下了电梯之后,电梯里只剩下纪远和黄颢两个人。 黄颢想着白天的预感,开口说:“我把你送到门口再回去吧!安全一点。” 纪远抬头看着黄颢皱着眉的模样,笑着调侃:“我和你就隔了一层,还能出什么事?到房间我发个消息到群里,你回吧!” 此时电梯门已经打开,黄颢走出去了还不忘转身提醒消息的事,纪远笑着挥手,电梯门逐渐关闭。 纪远的房间就在拐角口,电梯门开之后她就掏出手机打算发消息,边低头往前走边打开聊天框,准备到了门口就点发送。 可刚走出电梯几步,纪远就觉得眼前突然多了好些重影,晃着脑袋尝试着努力睁眼也毫无作用,渐渐地就感觉头重脚轻,身子没了力气,最后留有一丝意识倒在了地上,看着身旁手机上的消息显示着未发送的状态,却无力向前。 没过一会,有一个男人站到了纪远身边,一脚踢开手机,横腰抱起纪远进了电梯。纪远想要尝试着看清男人的样貌,却终是模糊,困意压得整个脑子透不过气,纪远在男人的注视下,逐渐闭上了双眼,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的黄颢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消息,想想还是担心,便上楼看看情况。黄颢刚出电梯就一眼看到了垃圾桶旁边的手机,拿起来发现呈现的是纪远和自己的对话框,而消息却未发送,连忙抬头环视了一圈,都没发现纪远的身影,心想:糟了,真的出事了。 黄颢连忙走进电梯,翻出纪远最近通话中的樊季昀的号码,拨了过去。 樊季昀见是纪远来电,开心地秒接起,可还没说话,他便听到了电话那头急促的呼吸声。 黄颢边跑着找纪远便开口:“我是黄颢,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解释,纪远不见了,我怀疑是被廖思栩的人带走了,我这边找了一圈都找不到她,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樊季昀听完之后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挂了电话连忙起身拿起外套准备离开,这时候宋秘书正好进来准备开八点的会议。 樊季昀急得拍了拍宋衍的肩膀,说:“我现在有急事,八点钟的会无论如何,你帮我处理一下,麻烦了。”说完便一下子跑出了办公室。 樊季昀坐在车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可能会出现的几种情况。想到之前给纪远的那条项链,纪远离开时也戴着,樊季昀便急忙打开手机定位,发现纪远一直在向南移动,不停地在更新位置。 樊季昀安慰自己纪远只要还在变换位置,就说明还没事,边安慰便订了最近一班去齐山的火车。随后想着自己朋友圈里可以帮到忙的人,樊季昀脑子里划过一个人名,连忙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个时候,季楠洲正在和詹清仪吃西餐,见是樊季昀来电也不避讳地接起。季楠洲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了樊季昀几近颤抖的声音。 樊季昀努力保持冷静却依旧害怕地浑身发抖,他哑着嗓子说:“楠洲,这一次我求你帮帮我,纪远被绑架了,在齐山,你那有没有人脉。” 季楠洲听着电话,眉头逐渐皱起,待樊季昀说完才开口:“你先别急,我可以帮你,我现在就帮你联系,你手上有没有纪远的消息,随便什么都可以。” 樊季昀打开语音免提,找到纪远实时更新的位置消息以链接的方式发到季楠洲手机上,随后接起电话,深呼吸一口说:“这一次真的谢了,我已经订了最近的一班火车,现在就赶火车站,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季楠洲看了眼什么都不知晓的詹清仪,抬手看了下时间,接着回:“我这也尽快出发,去和那边的人碰一下头。” 挂了电话之后,季楠洲看着一脸疑问的詹清仪,直接说:“纪远不见了。” 詹清仪一下子慌了,满脸焦急,“那怎么办?我们得赶紧去找。” 詹清仪刚站起身就被季楠洲一把拉下,安慰道:“冷静点,我现在订最早一班的火车,路上我和那边的人联系一下,我们边走边想办法。” 等季楠洲把票订完,两个人赶到火车站,发现樊季昀坐的上一班车已经出发,整个候车室只有零星几个人。 等到上车后,季楠洲收到樊季昀发的信息:这件事可能与廖思栩有关,她你应该认识,我刚打她电话提醒关机,我现在找不到她。 季楠洲在记录里面翻出章起言的电话,他是之前合作过的齐山一块房地产龙头企业章泽集团的老板,之后虽合作结束,但是两人兴趣相投,也甚是交好,一直保持联系。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醇厚的嗓音:“楠洲,什么事?” 季楠洲尽量保持思路清晰,言简意赅地讲完了整件事情,停顿了一下之后诚恳地开口:“章叔,如果可以,请您帮我这一次,这个情我下次一定还。”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没了初接起时的开心,转而严肃回应:“你放心,给我两个小时,我帮你把人找到。” 电话挂断之后,季楠洲把樊季昀先前发给自己的纪远的定位发给了章起言。发送成功后,季楠洲转头发现詹清仪有些紧张地在发短信,便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詹清仪想到那晚听到的事,脸色有些发白,抬起头说:“完了,一定是舞会那晚我听见的事,这件事一定是廖思栩做的,除了她我想不出别的选项。” 季楠洲为了安抚詹清仪,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轻声说:“不是你的错,现在先冷静,我们等章叔的消息。” 詹清仪点了点头,原先一直绷着的身子靠向椅背,闹钟想着会发生的千百种可能。没过多久,詹清仪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是黄颢打来的电话。 詹清仪秒接起电话,还没说话就听见黄颢带着哑意的嗓音:“姐,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纪远。” 詹清仪连想都没想,就坐正身子,带着怒气,“黄颢,你记不记得你那晚答应过我,不会联手,你不要告诉我纪远现在出事与你毫无干系!” 一旁的季楠洲听到黄颢的名字有些意外,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几次确定之后,他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生,本以为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原来是黄氏集团一直没有露面的长女,一时心中欢喜,却没有表露在颜面上。 电话那头的黄颢沉默了一会,也没打算辩解的意思,只是回了一句:“姐,其他的事找到纪远我再详细和你说。” 詹清仪没给回应,就直接挂了电话,气得感觉脑子崩得有些犯疼,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第四十九章 压垮理智的最后稻草 季楠洲见詹清仪依旧皱起的眉头,不由得伸出手想要将眉抚平。 詹清仪突然感觉眉间的一股温热,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季楠洲,一时说不出话。 詹清仪的眼神看得季楠洲心跳一下加速,伸出的手还悬在眉前,忘记收回。 季楠洲发现自己的异样,佯装假咳之后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我看到眉上有头发浮着,很难受。” 詹清仪一听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不自然地伸手抓了抓眉毛,尴尬地回了个微笑,下一秒就转移了眼神,生怕被季楠洲看到自己的眼底的慌张。 季楠洲侧过头,通过玻璃窗户上的水珠看着身旁女孩的照影,搭在窗台上的手刚想抚上玻璃上女孩的侧脸轮廓,这时候詹清仪突然转头,惊得季楠洲连忙握拳撑头,努力保持平静模样,转头问:“怎么了?” 詹清仪看着手机上黄颢后来发来的信息:现在根本找不到廖思栩。我刚问了汪齐钟说他今天出差,不在江城,也找不到廖思栩。 季楠洲压下詹清仪一直提着的手机,点头表示知晓后,开口说:“不会有事的,纪家毕竟是有地位的,廖思栩不敢乱动纪远。” 詹清仪听完,觉得很有道理。季楠洲见即将到站便打算先下火车去和樊季昀碰面,余事再商议。 齐山一块的天气本就多变,现在雨也有变大的趋势。 货车上,纪远微微有了些意识,满车的鱼腥味呛得她呼吸不过气。纪远尽全力想睁开双眼,可浑身潮湿,身子实在太重,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身边的男人发现纪远在努力睁眼,有了逐渐清醒的迹象,便拿过身旁准备好的药水,沾湿毛巾,直接捂上了纪远的脸。几秒之后,好不容易有些清醒的纪远再次昏迷。 确保纪远昏迷之后,坐在一侧的男人开口说:“老大,这么高剂量要不要紧?会不会出事?” 这个被叫做老大的男人便是之前递给纪远的果汁的人,沉默了一会开口:“不碍事,死不了。” 小弟看着纪远身上不多的饰品,一脸贪恋的模样,笑着问:“老大,这小姑娘应该家里挺有钱的,要不我们顺便劫点东西走,指不定能再赚一发。” 老大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手摸着下巴的胡渣盯着纪远,痞着脸回:“别急,今晚我就把她变成你嫂子。” 小弟听了一阵惊喜,看着躺着的纪远,不由得也生出了邪念。 纪远的位置始终在朝南移动,樊季昀查着移动的方向,离海越来越近,心慌得无法平静。此时已经接近深夜,没过多久,季楠洲就撑着伞,带着詹清仪来找他碰面。 一见到季楠洲,樊季昀就伸手抓着他的手臂,眼底已经泛起红血丝,语气颤抖:“有消息了吗?” 季楠洲还没收到消息,只能如实说:“我托长辈在找,会有消息的。” 樊季昀现在虽然到了齐山一块,但毫无思路,只能先带他们往纪远走的方向开,“先上车,远远的位置还在更新,我们先沿着方向走。” 季楠洲带着詹清仪坐在后座。 到了深夜,路上已经没了车影,樊季昀脚踩油门将车直接提速。外面的雨也好似没有收敛之意,一滴滴砸在车前,挡着樊季昀的视线。 因为齐山一块多为山路,不免会有陡坡。车子速度加快也极大地加大了打滑的风险。坐在后座的詹清仪没见过樊季昀如此模样,因车速太快有些害怕,刚想抬手拉扶杆左手就被季楠洲牵住,詹清仪缩回伸出的左手压在腿下,看着季楠洲朝自己点头示意安心的眼神,瞬间心中安定。 季楠洲整个手掌圈住了詹清仪冰凉的手,冷热交融,暖得詹清仪心底发颤,格外感动。 车开到半路,纪远的信号突然断了,樊季昀将车子停下,更新了多次都没有任何效果。樊季昀气得狠狠地砸向方向盘,一想到纪远现在的处境,樊季昀又心疼又生气。 没过多久,章起言来了电话,“楠洲,我派人已经出发了,马上就能到纪远停留的这个货仓附近,但你们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那边是走私的海港,今晚有消息说那边有人,你们注意安全!” 季楠洲感谢着挂完电话,把章起言发来的位置递给樊季昀看,提醒说:“章叔说这个海港今晚有人走私,与我们无关,我们必须注意安全,不被发现,等会到了切忌冲动。” 樊季昀点头答应之后重新出发,因为要保证安全,所以在海港的入检口以外,樊季昀就把车停下,三个人都下了车。 季楠洲把詹清仪护在身后,跟在樊季昀身后,三人沿着货仓的方向在靠近。 这时候的货仓里,纪远因仓顶漏水,水不断地滴到脸上有了些意识。纪远抬起厚重的眼皮尝试着判断这自己的处地。四周除了集装箱就是油罐,光凭这些,纪远根本无法判断自己的位置。 纪远一时心急,抬手摸着摸着脖颈间的项链,发现还在突然有了安全感,她知道樊季昀一定会找到自己。 纪远尝试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在箱子的卡口上,周围根本没有锋利的器具可以让纪远抹断绳子,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外面守门的小弟正好进来发现纪远醒了,便连忙跑出去找老大。 没过一会,两个男人相继走进货仓。站在前面的男人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嘴里还是咬着刚点燃的烟,走近纪远后慢慢蹲下,盯着纪远黑得发亮的眼睛,朝纪远的脸上吐了一口烟丝,邪笑着说:“妹妹,可还记得我?” 纪远透过丝缕看着这个男人熟悉的样貌,一下就想到了是先前饮料店的那个男人,就算惊讶也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开口:“你想要什么?” 男人见纪远的反应不似之前的那些女生,一下心生了些玩味,伸手来回抚摸着纪远的脸颊,低头凑近纪远的耳旁说:“我想要你。” 纪远只是冷哼了一声,回:“别做梦了,说吧!你要多少钱?” 男人没料到纪远的反应,望着她看起来丝毫不害怕的模样,有些震惊,“这看你能给多少?” 纪远虽然手被绑着,但仍比了个二,男人见状一下笑出了声,调侃着说:“妹妹,十万就想收买我,当我乞丐吗?” “我的意思,是一百万。”纪远哑着嗓子提高音量说。 男人一时有点惊讶,纪远给出的数目已经超出了自己接单的价位。 不过钱的诱惑力已经渐渐在侵蚀男人的意志力,纪远见状接着说:“我现在跟你算一笔账。我是江城纪家长女,你现在上网搜纪实集团就会有我的新闻。 你刚刚说你想要我对吧!如果你这么做了,凭纪家的实力,你绝对不会活着走出牢狱。如果你聪明点,跟纪家要钱,他们说不定会给你的数目比我开出的数目还要多。 话我就说这么多,孰轻孰重我相信你自己有判断。我最后提醒你,你一旦碰了我,不仅是纪家,樊家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纪远见男人将贴在自己脸上的手生生收回,心里一时轻松了许多。 此时的海港口走私的人已经聚了起来,小弟走近了在男人耳边说:“老大,我们得快点了,私活来了。” 正在男人犹豫不决的时候,樊季昀已经带着先前碰头的章起言的心腹走近货仓。 樊季昀不确保里面的人身上有没有凶器,便压低声音开口说:“楠洲,等会你走在最前面可以吗?我刚刚看了一眼,远远的位子在货仓中间,我等会从侧面走,到后面袭击,我们一定要小心。” 季楠洲没想便应了下来。 樊季昀看着詹清仪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有些为难的神情。 季楠洲见了直接开口说:“我会保护她,不会有事。”说完接过章起言的人准备好的刀。 仓库里,男人想到廖思栩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承诺:只要你办了她,我满足你的一切条件。男人顿时邪念心生,伸手一把撕开纪远的上衣,准备俯身。 纪远以为自己已经说定眼前这个男人,却不料他的兽性大发,一时惊恐地大叫出声,吓得眼角一下子就湿润了。 樊季昀听到纪远的哭喊声就觉得脑子充血,心跳急剧加速,觉得心里被揪着疼,但还是强迫自己以防冲动。 季楠洲顶在最前面冲进了货仓,詹清仪跟在季楠洲的身后。 刚想俯身的男人一听到脚步身便转头起身,抽出了藏在腰间的刀,却没料到季楠洲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詹清仪,笑着调侃:“怎么?这是上门送女孩吗?” 季楠洲听完,把詹清仪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并没有接男人的话,只是冷着语气说:“你放了她,你要多少钱,我满足你。” 男人连着退后两步,弯腰抽出绑在卡口的纪远的手,把纪远搁在怀里,拿起刀刃抵着纪远白皙的脖颈,威胁道:“她还在我手里,你最好不要靠近。”随后眼神示意小弟,接着说:“去,把他手里那把刀给我拿过来。” 季楠洲见男人又将刀往纪远脖子上勒得更紧,生怕纪远被伤害,便没有任何反抗就交了出去。 第五十章 有惊无险 这个时候,樊季昀躲在他们身后,穿过层叠的集装箱,从侧面往纪远的后方走,在季楠洲交出刀的时候示意了眼神。 季楠洲确保樊季昀已经到了后边,才开口:“我们现在连防身的东西都没有了,你可不可以先把她放开?” 小弟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利器朝男人点了点头,男人才拿走架在纪远脖颈上的刀,站起身来。 这时,男人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身后的状况,樊季昀见仓边丢着一根木棍,直接抄起往男人的后背上砸了过去。 男人被砸得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刚站稳转身就被樊季昀一个反手打得跪倒在地。另一边,季楠洲也直接躲过挥向自己的刀,踢了小弟的膝盖。小弟猝不及防倒向了地。章起言的几个手下帮着他们把两个人压住,把手绑了起来。 樊季昀连忙脱下外套,给纪远裹上,帮纪远被捆绳解开,搂着纪远尝试着站起身。 纪远原先都只是强装镇定,手已经在不停发抖。现在纪远看着樊季昀真的在自己身边,一时有些出神,害怕和安心的感觉一下子交杂在了一起,瞬间压得纪远透不过气,双腿软了下来,一下子瘫倒在了樊季昀的怀里。纪远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是瞳孔还透着惊恐。 樊季昀见到纪远的反应,有些着急,轻轻地唤着纪远的名字,连着唤了好几声,纪远才有些回神。 纪远回想着自己从酒店到这里一路上经历的事情,害怕地往樊季昀怀里钻,“哇”得一下就痛哭出了声,不停发泄。 樊季昀看着纪远哭得发红的委屈样子,心里揪着疼,但没有说话,只是轻拍着纪远的后背,等到纪远哭累了,樊季昀才帮纪远擦掉脸上的泪痕,说着:“远远,现在情况特殊,这边很危险,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还走得动吗?” 纪远点了点头,抓紧樊季昀往外走。 因为同群结行的人太多容易引人注意,所以到刚出货仓没过多久,章起言的手下便往反方向先离开了。 纪远由于受到过度惊吓,身子有点虚脱,刚走没两步就软了腿,一下没了支点。樊季昀转身确保周围没人,直接横抱起纪远往入检的方向跑过去,季楠洲拉着詹清仪紧跟在后。 回到车上,樊季昀立刻发动车驶离海港,开回城区内。 车行驶了许久,樊季昀看了一下地图,虽然还在盘区山路,但已经远离了海港,连忙转头看了一下纪远的状态。 躺在詹清仪怀里的纪远双眼紧闭抿着干涩的嘴唇,因为湿了的身子而在不断发抖,冒着冷汗。 詹清仪拿外套把纪远裹得再紧一些,手贴着纪远的额头适应体温,满脸焦急:“完了,远远在发烧。” 樊季昀心急地导航了最近的医院,他盯着后视镜里面脸色发白的纪远,害怕和无力感一时间充斥着全身。樊季昀发现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连忙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接改了行驶方向,用最快速度开到了医院。 樊季昀坐在急诊的病床边,看着挂上点滴的纪远,就这样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终于怒火压过了理智,转头看向詹清仪,说:“詹秘书,你帮我照顾一下远远,我有些事想和楠洲聊聊。” 两个人走出急症室,樊季昀站在走廊边,倚着墙低头想了好久才开口:“楠洲,有没有查出来那两个人背后的人是谁?” 季楠洲把章起言发过来的两个人的资料递给樊季昀,樊季昀看到了最后的定金汇款记录,一打开发现是江城的账户。 此时樊季昀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名字,他拿出手机翻到上次宋秘书发给自己与廖思栩的活动汇款的账户,核对之后发现两个账户一模一样,一时怒火中烧,眼底划过了一丝戾气,将手机递还给季楠洲后,开口问:“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夺我所爱,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无以复加。” 回到病房后的两个人表情已经不似刚刚出去时那么难看。詹清仪把位子让给樊季昀,自己站到季楠洲身边,没有说话。 季楠洲盯着詹清仪冻得发紫的脸庞,直接脱下外套给詹清仪披上。 詹清仪感觉身子一重,连忙拉开衣领回头,轻声说:“我不要,你穿好。” 季楠洲伸手握住詹清仪的手,感受到一阵冰凉后,松开说:“听话。”说完还示意了眼神,詹清仪便不再说话,回头看着面色已经红润一些的纪远。 窗外的雨伴着夜色渐渐变小,直至消止。一直到六点多的时候,三个人都没有丝毫的睡意。 季楠洲看着嘴角有些发白的詹清仪,开口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詹清仪有些乏力地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可能只是有点累。”说完又埋下头闭上眼睛。 季楠洲隔了一会,发现詹清仪脸色不对了,便赶紧去找了医生。等医生来的时候,詹清仪已经疼得蜷缩成了一团。 樊季昀看到医生进来之后连忙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季楠洲难得露出紧张的神情,眼睛一直盯着皱紧眉头的詹清仪,“还不清楚。” 依据经验判断,医生站起身说:“病人这应该是有胃病引起的胃痉挛,家属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就帮她安排一下药物。” 季楠洲转头看着樊季昀,问:“她平时在公司里有这种现象吗?” 樊季昀想了一会,摇了摇头,“现在医生查出来了,那就好好治疗。公司那边我放她几天假,趁这段时间调理调理。” 季楠洲默认地点了头。 等到詹清仪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洒满了床尾,照得人心里暖洋洋。 季楠洲一夜没睡,早上又忙着照顾詹清仪,累得刚巧趴在身旁睡着了。 詹清仪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纪远,连忙起身走到纪远床边,看着眼睛已经溢满血丝的樊季昀,满脸憔悴,开口说:“樊总,您去休息会吧!这里我来照顾一会。” 樊季昀看着病床上的纪远已经面色恢复红润,便放心了许多。樊季昀知道自己的状态会影响接下来的安排,就起身到旁边躺着休息。 中午醒来的季楠洲看到病床上没了詹清仪的身影,连忙着急起身,转身才发现詹清仪在照顾纪远,一下子松了口气,走近说:“怎么不多休息会。” 詹清仪抽出病床下的凳子,准备把自己坐的让给季楠洲,刚起身却被一把按住。詹清仪疑惑地抬头望着季楠洲,却听到他开口说:“这个凳子坐热了,你接着坐。” 季楠洲接过椅子坐下,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接近正午,“我出去买点吃的。” 詹清仪连忙转头,看着已经站起身的季楠洲,笑着说:“能不能帮我带杯黑米八宝粥。” 詹清仪本以为季楠洲会爽快答应,可季楠洲刚听完,直接拒绝了,语气也变的冰冷:“胃痉挛喝什么八宝粥,给你买白粥。” 詹清仪抬头看着季楠洲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时有点害怕,没敢开口说自己讨厌白粥的事。 没过多久,季楠洲就拎着袋子回到了病房。 詹清仪看着两袋子里面全是粥,有些疑问,“你怎么都买的是粥?” 季楠洲从袋子里取出白粥,打开放进勺子之后递给詹清仪,语气变好了许多:“大家都没怎么休息好,吃点清淡的。” 詹清仪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没有味道的白粥,本来就很郁闷,再转过头瞟了眼季楠洲手里的鸡肉滑丝粥,更郁闷了,索性把勺子放进盒子里,一手握着盒子搭在床边。 季楠洲看着詹清仪低着头的模样,手摸了下盒子的边,已经不烫了,便开口问:“怎么不喝了?” 詹清仪抬头愤愤地盯着季楠洲,抱怨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粥很香,我讨厌喝白粥!” 季楠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递出自己的粥,扬着嘴角,“我只买了四份,你要不要和我换?” 詹清仪甩了甩手,冷哼一声,开口:“不用了!我喝我自己的白粥!” 詹清仪在说最后一个“粥”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调,惹得季楠洲心里在偷着乐,虽然表面还是一副淡定模样。 樊季昀其实在旁边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没有起身,等到他们聊完了才佯装睡醒坐起。 詹清仪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连忙接起另外一份鸡肉滑丝粥,递给了樊季昀。 樊季昀接过之后,正好对上了季楠洲扫过了的视线,挑了下眉偷笑着示意詹清仪的方向,惹得季楠洲连忙转头,对着纪远的方向,也没出声。 纪远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只有樊季昀一个人,哑着嗓子开口问:“清仪和季总呢?” 话音未落,詹清仪就笑眯眯地跑了进来,提着手里好吃的摇了摇,“远远,我们出去买吃的啦!” 樊季昀扶着纪远坐起身的时候,纪远脖子上昨天被刀划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皱着眉靠床坐着,笑看着詹清仪。 第五十一章 她的怦然心动 樊季昀帮纪远把床上支架架好,詹清仪便把吃食放在了小桌板上。 樊季昀接过桌上刚接好的温水,喂着纪远喝了一口后问:“现在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纪远只是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说:“我想吃点东西。” 樊季昀把刚买回来的热粥打开,喂着纪远吃了半碗,纪远就不想吃了。 纪远咽着毫无味道的白粥,想想自己的遭遇就好委屈,眼泪一下子滑了下来,急得樊季昀直问:“怎么了远远?是不是伤口疼?” 说完樊季昀连忙抽出纸巾帮纪远把眼泪擦掉。 纪远洗了下鼻子,摇着头,一脸悲伤的模样说,“我讨厌白粥,我本来打算今天测量完去吃牛排来着,全毁了。” 樊季昀仿佛习惯了纪远这样的反应,抬手敲了下纪远的脑袋,假装恶狠狠的样子,“你再抱怨我就让你回家天天喝白粥!” 纪远噘着嘴一脸委屈,把视线投向詹清仪,硬是挤了一滴眼泪出来,可怜兮兮地开口:“清仪,你和我一起吃牛排好不好?” 詹清仪刚想开口,就被季楠洲的话打断了思路。 季楠洲依旧是冷着脸的模样,语气平静:“她只能和你一起喝白粥。” 纪远听完突然一愣,八卦地看向詹清仪,挑了下眉。 詹清仪只是连连摆手,挤着眼睛拼命摇头。 樊季昀受不了纪远的八卦劲,拍了下她的脑袋,“赶紧喝粥,一会凉了对身体不好。” 纪远撇了撇嘴,还是乖乖把粥喝完了,还不忘拿叉子敲了敲盒子边,等待夸奖。 樊季昀只是抽了张纸帮纪远把嘴擦干净,接过盒子扔进了垃圾桶,从头到尾面无表情。 纪远见状叹了口气,感叹着说:“哎!果然结了婚的男人就变了,以前都有笑脸的,现在都没了哦!”说完还不忘瞟樊季昀几眼。 樊季昀摇着头苦笑着把吸管戳进豆浆杯,递给纪远的时候,还不忘回弹纪远一个脑瓜崩儿,直到见到纪远愤愤地揉着脑袋的模样,这才笑着说:“好了,快喝,趁我还没没收你的甜豆浆。” 纪远喝完豆浆,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映衬在阳光下格外明朗。 晚上,纪远闹着想吃牛排,软硬皆施。樊季昀实在没辙,便打算起身去买。 这时候,詹清仪带着笑意指了指门的方向,开口说:“我和季总去买,远远我们很快回来。”说完就推着季楠洲走出了病房。 季楠洲在病房外突然一转身,连着靠近几步,吓得詹清仪连连后退,贴着墙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了?” 季楠洲双手扶着贴墙的把手,朝詹清仪挑了挑眉,带着些许玩味的语气:“你刚刚在病房,叫我什么?”说完还凑近了詹清仪三分。 詹清仪见着季楠洲逐渐靠近的脸,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断断续续地回:“叫......叫季总。” 季楠洲突然眉眼带笑,似是开玩笑的模样,问:“不对,应该叫什么?” 詹清仪听季楠洲说到最后一个字突然语气上扬,一紧张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愣愣地回:“嗯?叫什么?” 季楠洲偏过头,凑近到詹清仪的耳边,轻声说:“下次说到我,记得叫我楠洲,听到了吗?”季楠洲略带低沉的嗓音一下子击到了詹清仪的心底。 詹清仪刚一偏头就撞上了季楠洲的眼神,墨黑深邃的眼睛突然变得格外吸引人,心跳一下子加速。除了他的声音,詹清仪仿佛都听不见其他杂音。 季楠洲见詹清仪微微泛红的两颊,笑着退后两步,一把拉过詹清仪,帮她拍了拍后背的白灰,说:“不出声,我当你答应了。” 这时候詹清仪才回神,回想着刚刚季楠洲说的话,突然脸红到耳根,尴尬到无处可躲。 季楠洲看着詹清仪害羞的模样,心情大好,便抬手朝詹清仪点了点时间,提醒道:“再不走,牛排就买不到了。” 詹清仪突然想到自己正事还没做,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抬头看着季楠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我们赶紧走吧!” 两个人刚走没几步,詹清仪就看到了医院门口站着的黄颢,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黄颢一眼就发现了詹清仪,连忙跑近,满脸焦急,“姐,纪远怎么样了?” 詹清仪冷着语气,平静回应:“在恢复,你回去吧!” 黄颢听完一阵欣喜,扬起笑容想往医院里面走,却被詹清仪一把拉住,一顿喝斥:“你往哪走?黄颢我给过你机会,告诉过你做事前要想想清楚,拎清楚孰轻孰重,可是你呢?你那天说事后解释,那你现在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颢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季楠洲,吞吞吐吐地开口说:“姐,现在......不是......很方便。” 詹清仪注意到了他刚才的眼神,接着话讲:“有什么不方便?现在我有东西要买,你跟我走,病房里有樊总在。等我买完东西回来我希望听到你合理的解释。” 季楠洲回忆着詹清仪刚刚讲的第一句话,内心很是欣喜,笑着跟在身后,出了医院。 詹清仪把买好的牛排送到病房后,就带着黄颢到了旁边的休息室,季楠洲一直陪在詹清仪身旁,没回病房。 三个人坐下之后都没有说话,反倒是詹清仪先开了口:“现在你组织好理由了吗?” 黄颢看着眼前还不熟悉的季楠洲,迟疑了一会还是说了实情:“姐,我只是和廖思栩假联手。其实舞会那晚之后她就没再和我联系过,你查我的手机记录就可以知道,我没必要删除。 我之所以之前会答应他,是因为这样我就能在学校保证纪远的安全,廖家是江城大学的股东,这次的上山考察其实也是她安排学校的,我们小组得听学校的规划。 本来昨晚我和纪远说好到房间发消息的,可是一直没收到消息,我上楼才发现纪远的手机在地上,可是人已经不见了。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参与。”说完从口袋里掏出纪远的手机,递给詹清仪。 詹清仪听完一直没给出回应,只是低着头在想事情。 黄颢担心詹清仪不相信自己,刚想开口继续解释,就听到了季楠洲的话:“我相信。” 詹清仪听了,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季楠洲,带着疑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季楠洲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倚着靠背,笃定地开口:“首先,黄颢是你弟,他没必要骗你;其次,手机便是证据,黄颢和纪远的手机对证核实,便知道答案。” 詹清仪也没有想太多,转对头看着面露难色的黄颢,“现在争个对错也没有异议,我们先回病房。” 说完詹清仪刚打算起身,季楠洲就把詹清仪一把拉回椅子,缓缓开口:“我们不要参与,让他自己去。” 黄颢离开休息后,詹清仪才出声,“樊总还在病房,他这样一个人去可以吗?” 季楠洲只是笑了一声,点着头说:“其实季昀派了人保护纪远的,只是当时那些人没跟着纪远上楼,才会出错。黄颢有没有做错事他会有判断的,你是他姐姐,季昀自然要顾及三分。黄颢也在反省自己了不是吗?不会有事的。” 詹清仪听完想了想季楠洲说的,也没开口,点了点头。 季楠洲侧过身,靠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那你刚才,为什么拉着我一起出去买?” 詹清仪没想便脱口而出:“他们经历了这次事情,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我们在旁边凑设么热闹?” 季楠洲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语气平静地问:“只是这样?” 詹清仪反倒被季楠洲的话扰乱了思路,想到自己刚刚脸红心跳的模样,一时羞赧,急着开口:“当然是这样啊!” 季楠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詹清仪,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低头掩笑。 没过多久,纪远给詹清仪发了消息:季昀单独和黄颢出去谈了,回来的时候还带着笑,好奇怪,你们赶紧过来! 詹清仪再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并不似之前想象中那般激烈,反倒多了些和谐,也有些发愣。 季楠洲轻拍了詹清仪的背,提醒她进门。 詹清仪才缓过神来,事后也没有多问黄颢什么,只是陪着纪远聊天。 另一边,汪齐钟听闻纪远出事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了点数,出差的事情都没忙完便赶回了江城。 汪齐钟一路上都在打廖思栩的电话,可是没有一个接通。直到车开到金际景墅外的时候,汪齐钟开始紧张了,连续的电话忙音让他害怕事情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心慌得手心都生出了汗。 汪齐钟开了家门,看见家里长长的走廊上只打开了一排最暗的黄色暖灯,寂静无声。 汪齐钟轻手轻脚地走到尽头的书房,才看到坐在纱窗平台前的廖思栩,心里提着的气突然舒了许多。 廖思栩手机从昨天开始就在不断显示着不同来电,可最终都以未接来电结尾。她双眼空洞地眺望窗外的绚烂夜景,表面平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 汪齐钟站在门口望着廖思栩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就这样看着廖思栩的侧影,孤凉又寂寞。 第五十二章 有人欢喜有人悲 廖思栩拿起身旁的红酒杯,轻微摇晃着杯体,摘下订婚戒沉进杯底,任由其肆意冲撞杯壁,戒指浸在红酒中已经少了它先前的光泽,只见一片红色。 红酒杯的杯沿刚触碰到廖思栩的唇边,汪齐钟就冲到廖思栩身边,一把夺过红酒杯,怒气直言:“廖思栩你疯了?” 廖思栩见到汪齐钟的那一刹那,有些愣住了,语气缓慢地发问:“你怎么在这?” 汪齐钟强压住刚才浮现于表的焦急,转而冷漠的神态,平静地开口:“廖思栩我看你是真的疯了,纪远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对吗?” 廖思栩注意到了汪齐钟方才夺过酒杯时的着急神情,可这样的神情一瞬间就消逝不见,不由得自嘲着轻声说:“也是,你汪家少爷怎么会关心我?” 汪齐钟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依旧波涛席卷,心浮气躁地没有听清廖思栩的低语,反问着:“你刚才说什么?” 廖思栩没有理会汪齐钟的话,变回了往日骄嚣的模样,语气也是充满了讽刺:“是我做的又如何?我明明不比纪远差,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么多不幸福的事?凭什么?我体验过的,我要让她也感受感受。” 汪齐钟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浓妆依旧的女孩,从上到下已经全然找不出曾经单纯自然的模样,有些气愤地开口:“你怎么可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激了?” 廖思栩冷笑着抬头,对上汪齐钟伴着血丝的双眸,手指着自己,讽刺着说:“我偏激?我难道就该承受这些吗?家庭分崩离析,自己爱而不得。汪齐钟我求求你摸一下自己的良心再说话好吗?” 话刚说完,廖思栩停顿了一下,连着改口:“哦不对,我说错了,你没有良心,你的良心应该早就被狗吃了吧!” 汪齐钟听着廖思栩阴阳怪气的语调,气得抬起右手,却终究下不了手。 廖思栩看到汪齐钟挥起的手也丝毫没有惧怕,甚至往前还走了一步,一把抓住汪齐钟悬在半空的手,凑近脸庞,开口说:“汪齐钟,今天你有本事,你就下手。” 廖思栩一切的激将法在汪齐钟看来都只是在撒脾气,便用力把手抽回,带得廖思栩都踉跄了几步。 汪齐钟顺势把廖思栩一把拉进怀里,右手按住廖思栩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抵抗着她所有的挣扎。 直到两个人都冷静下来,汪齐钟才轻声说:“思栩,算我求你了,停手好不好?我可以对你好,真的你相信我。” 廖思栩此时也早已反抗得筋疲力竭,放下了手,冷漠得一如平时的语调:“你放开我,立刻。” 汪齐钟听话放开了手,以为廖思栩有了选择,压住惊喜的心情,问:“思栩,可以吗?” 廖思栩接下来的话犹如一碰冷水直接在寒冬浇在了汪齐钟的头上,不留一丝情面,“呵!对我好?汪齐钟,你会不会太天真?我已经不是十七八岁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对家庭不抱希望。” 见汪齐钟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廖思栩便接着说:“你说你对我好,你当时也是这么承诺黄家的吧!结果呢?你还不是说放手就放手?这样的爱情,我可无福消受,你留着骗其他小姑娘吧!我不会相信你的。” 说完廖思栩坐回了窗边,不再看身旁的汪齐钟,偌大的房间重回了之前的平静,徒有两人的气息回扬在空气中,仅此而已。 汪齐钟也没有在书房多停留,过了许久,廖思栩终于听到了关门声,一如刚才,轻得不易被察觉。 整个家又只剩下廖思栩一个人,无力的孤独感重新席卷而来,好似要吞没一切。 廖思栩在窗边坐了许久,再次抬手看时间是,已是夜里十一点。廖思栩揉了揉肚子,想着一天没吃东西,便走出书房,想去找点吃的。 刚出书房,迎面而来一阵香气。廖思栩循着香味走近,发现桌上多了一碗粥。廖思栩坐下后才发现碗下面还有一张纸条,写着:这几天我很忙,不和你吵,你自己冷静冷静,有空我们再好好谈一下。 廖思栩瞟了一眼,揉起纸条扔进粥里,连带粥一起倒进了垃圾桶。 天气预报似乎有些不准,本来不错的夜空此刻竟飘起了白雪,越下越大的雪伴着呼啸的风,让整个江城都平添了一份萧瑟。 齐山的天气不似江城,那晚大雨之后,连着两日皆是晴天,纪远在医院吃好喝好,休息了两天,也到了出院的时候。 傅瑾直接帮纪远把事情做完,研究小组先行回了江城。 到了中午,纪远翻了一下备忘录,见还有一家餐厅没有尝试,便拉着詹清仪说要一起,另外两个人自然是没了意见。 因为没有提前预约,所以樊季昀先停车取了电子预约号,找了间旁边的咖啡厅坐着休息会,不时注意着手机上餐厅号码的提醒。 纪远瞧着对面坐在一起没有对话的季楠洲和詹清仪,满脸坏笑,对着詹清仪开口问:“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情况?” 季楠洲抢先一步,出了声:“就是你想的那种情况。” 其余三个人没想到季楠洲这么直接,都有些愣住了,视线转向他。 季楠洲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喝了口咖啡,回:“看我干什么?我的想法说了,接下来不应该问她吗?”说完季楠洲还指了指詹清仪的方向。 詹清仪本来就是一个很被动的女生,突然话题点抛到自己身上,有些不太适从,佯装手机有信息,想转移话题。 这时候樊季昀看着手机上的提醒,开了口:“好了,去餐厅边吃边聊。” 詹清仪听完,如同危机解除一般,舒了口气,笑着起身。 两个女生走在前面,季楠洲拉着樊季昀走慢了几步,转头直问:“你刚干嘛打断?” 樊季昀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打趣着说:“你进攻速度慢点,小心温顺的小羊哪天急了破圈而出。”说完就走上前,跟在纪远身后。 吃饭的时候,樊季昀给纪远夹了口菜,想到昨天答应放假的事,便看向詹清仪,说:“詹秘书这次你也累坏了,接下来你放假三天。我下午先带远远回江城,你和楠洲自行安排一下。”说完樊季昀还朝季楠洲使了个眼色。 好消息来得太突然,詹清仪一阵惊喜,感谢完樊季昀之后,便听到了季楠洲的声音:“既然放假,那下午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詹清仪看着季楠洲满脸神秘的模样,挠了挠头也没多问,只是低下头吃着饭。 吃完饭大家便分开了,樊季昀买完最快一个班次的车票后,给宋衍发了消息:宋秘书,通知公关组三个小时后开线上的视频会议。 事情安排完,樊季昀拨通了汪齐钟的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电话那头的汪齐钟状态不是很好,哑着嗓音开口:“樊总,什么事?” 樊季昀也不怕身边的纪远听见,直接讲了重点:“你能承受的极限是什么?” 汪齐钟听完陷入了沉默,隔了好久才开口,话里带着苦笑声:“她的事已经不在我能管的范围了,我们解约吧!” 樊季昀没有多问理由,只是挂了电话让秘书准备了两份解约合同,顺便联系经纪公司商量事宜。 纪远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聊天,见樊季昀放起手机闭目养神,便小心翼翼地开口:“廖思栩如果解约,是不是事业会被影响?” 樊季昀转头看向纪远,伸手圈住纪远的右手,平静地说:“不是事业受损,而是无尽雪藏。” 纪远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有些震惊到了,听着樊季昀接着说:“远远,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会处理好的。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把精神调理好。学校那边我和他们商量好了,是回学校研究还是在家,都看你的决定。月底的出国比赛我抽时间陪你去。” 纪远听完,眉眼带笑,多了些调侃:“我本来还以为你会直接帮我请假,不让我去学校,没想到你这么通情达理啊!”说完调皮地伸出左手捏了下樊季昀的侧脸。 纪远刚落下的左手被樊季昀一把扣住,压在腿上。 樊季昀一下凑近纪远的脸,好似威胁的模样,轻声说:“你再调皮,回了家小心我......” 纪远连忙趁樊季昀不注意,抽出了两只手叠在一起,捂住了樊季昀的嘴,急得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别......你被闹,我是病患!” 樊季昀亲吻了下纪远被焐热的手心,看着她红润的脸颊,笑着抽开身子,靠着椅背说:“那你乖点,现在睡一会。” 纪远听话地靠回座位,闭上眼睛前还不忘偷瞟了几眼樊季昀,扬着嘴角,满脸笑意。 火车在铁轨上急速行驶着,划过了每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耐人寻味。 仍然留在齐山一带的季楠洲带着詹清仪来到了一处山间的私人墅邸,四周绿林围绕。即便是过寒的深冬,也没有掩藏住这亮色的绿意。 第五十三章 以退为进的爱情 下车前,詹清仪就注意到有一个阿姨带着笑意,已经在门口等待。 直到走近,詹清仪才听见阿姨亲近地开口:“小洲,这一路累了吧!章老爷已经在茶厅等待了,快进来。” 刚开大门,詹清仪便感受到了四处围来的暖意,一阵舒心。阿姨接过两人的外套和詹清仪的背包,笑着挂好。 季楠洲带着詹清仪走过大厅,进了茶厅。 章起言一见两人,便起起了身,迎着笑意等两人走近,即便看到詹清仪也没有丝毫的陌生感,仿佛早已认识一般。 季楠洲刚坐下便先开口说:“章叔,这次多亏了您,我们才能化险为夷,我们实在感谢。” 章起言摆了摆手,将两杯刚泡好的茶置于两人面前,回:“小事而已,何足挂齿?难得看见你,我倒是要和你好好聊聊。” 说完章起言就把视线转向詹清仪,示意了一下季楠洲,笑着问道:“这位,不介绍介绍?” 詹清仪见到长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眉浅笑,听着季楠洲的话:“章叔,这就是我和您提到过的,跟我一起吃饭的詹清仪。” 章起言饶有意味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漂亮有气质,但是和之前见过的一个女生类型完全不同,不禁开口:“这么多年,有女生陪着楠洲吃饭,你是第一个。” 詹清仪听了,不免多了些惊讶,问道:“他这么多年身边没有过女生吗?” 在此之前,这一直是季楠洲的禁忌问题,章起言听到问题的刹那也有些为难,但转头看到季楠洲一脸的平静模样,倒是有些意外,也不便说太多,“这个你得自己问楠洲,章叔可不能透露太多。” 詹清仪侧过身,对上季楠洲的视线,眼神中透出了些好奇。 季楠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转了话题:“下次抽空和你说。” 说完季楠洲便站起身,撸起衣袖,笑言:“章叔,老规矩,今天不用阿姨做饭,我来。” 詹清仪见季楠洲起身,也连忙站起了身,跟着开口:“章叔,我帮他一起。” 走进厨房后,季楠洲见詹清仪望着食材一脸苦恼的模样,问:“你会吗?” 詹清仪老实地摇了摇头,说:“我没做过,上班回家都吃的外卖。” 季楠洲听完,眼神有了一丝闪动,但詹清仪光顾着在手机上看菜系,没注意到季楠洲的神情。 季楠洲走近,拉过詹清仪,让她站在一旁,“你就陪我聊聊天,不用帮忙了。” 詹清仪自知实力,生怕多添麻烦,也就乖乖地杵在一旁,没有说话。 季楠洲关上厨房的门,处理着食材,想到刚刚喝茶时詹清仪问的问题,便开了话题:“其实八年前,我有一个女朋友,当时我在国外读书,她在国内。”季楠洲说到一半突然停顿,沉默了好一会。 詹清仪见季楠洲提到这事的时候的语气有些异常,便说:“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别说了,没事的。” 季楠洲只是摇了摇头,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因为我太忙了,当时又是学业又是公司,没有顾及太多她的感受。直到后来,我收到她妈妈发来的消息,说她得了抑郁症,自杀了。” 听着季楠洲过于平静的语气,詹清仪突然觉得心绞着疼,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拍着后背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季楠洲绷直的后背慢慢放松,站直身子看向詹清仪,“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我都太忙了,我害怕如果再让一个女生走进我的生活,会重蹈覆辙。” 詹清仪摇了摇头,笑着说:“怎么会呢?每个女孩的性格都不一样,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了。” 季楠洲没有接话,只是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让詹清仪坐回去。 待詹清仪坐好,季楠洲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有一年寒暑假,我带着她给章叔见过。一直到现在,你是第二个我带来的,你懂我的想法了吗?” “恋爱”在詹清仪这里同样是个敏感词汇,经历了上一段,詹清仪没有想过缘分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一时有些吞吞吐吐地开口:“见到黄颢你应该知道我就是黄家长女,那段苦情悔婚戏的女主角。”说完还自嘲般笑了笑。 季楠洲把菜切好后,转身看向詹清仪,扬起嘴角,“那前部戏的这位女主角打不打算拍新的一部,全然不同的戏?” 詹清仪抬头,迎上了季楠洲的笑意,一下子有些触动,但还是理性足余,说:“别闹。” 季楠洲挑了挑眉,转过头解释着:“我不急于要答案,你好好考虑一下。” 话音落下后,两个人都没再聊这个话题。很快,季楠洲做完了一桌子的菜。 詹清仪看着丰富的菜色,有些惊讶,“没想到你厨艺竟然这么好。” 季楠洲很不谦虚地点了点头,准备着餐具。 晚上吃完饭后,季楠洲带着詹清仪出去散散步,两个人就这样走着,即便不聊天也是很舒适的状态。 詹清仪想着下午在厨房,季楠洲和自己说的往事,便打破了沉默,开口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的痛,还当着章叔的面问你。” 季楠洲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回:“其实她的离开也让我想了很多。大家都说爱着的两个人,留下的那个才最痛苦,可是在我看来,我觉得更痛苦的是她。在感情方面,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必须有能力平衡事业和恋爱的时候,我才可以踏出这一步。外界所说的不近女色不过都是传言罢了。” 詹清仪听到这番话,是意外的,同样也被感动到了,抬头反问,“那为什么是我?” 天气太冷,季楠洲摘下围巾帮詹清仪戴好后,才说:“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感觉不一样,这没办法描述。现在的选择权也在你的手上,我不会逼你给出答案,你好好考虑。” 詹清仪感受着脖间传来的阵阵暖意,独特的男士香水味也让自己很安心,笑着开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只有当你想见我的时候,我们的相遇才会有意义。现在我的答案取决于你给我的答案。” 季楠洲强忍着内心的惊喜,扬起嘴角,“我想见你,你答应吗?” 詹清仪笑着伸出手,示意了个眼神,说:“答应了然后呢?” 季楠洲顺势十指牵过她的手,一把拉过詹清仪拥入怀中,伴着笑意低声言语:“谢谢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 詹清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季楠洲的后背,以作安慰。 回到别墅之后,两个人正好碰上下楼喝水的章起言。 章起言看着两个人牵紧的手,终于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一天很快会到来,你小子带来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詹清仪羞赧地捶了一下季楠洲的手臂,示意了眼神。 季楠洲笑着朝章起言摆了摆手,说:“章叔,我们家这位小姑娘害羞的,不调侃了。” 章起言不想打扰小情侣的幸福时光,倒了杯水便赶紧上楼了。 詹清仪看了下时间,才晚上十点,还不是很想睡觉,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季楠洲去厨房倒了两杯温水走到詹清仪身边坐下,递了一杯给她,说:“要不今天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要早些回江城。” 詹清仪接过水杯后关掉了手机,转过头对上季楠洲后的双眸,问:“是不是公司忙?” 季楠洲索性侧过身子对着詹清仪,摇了摇头,解释道:“明天章叔就要出国,我们便回江城。公司也不忙,回去我陪你两天,正好这段时间也养养你的胃,你的胃病很严重知不知道?” 詹清仪挠了挠头,想着自己之前的生活状态,有些尴尬地说:“我太忙了只吃外卖,有时候过了吃饭的时间没吃,也就不想吃了。” 季楠洲看着詹清仪瘦小的身子,叹着气说:“你就是不吃饭才这么瘦的,身体得养好,工作效率才会高。” 詹清仪第一次听到男朋友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不由心生欢喜,拿手斜撑着脑袋就这样看着季楠洲,笑着说:“这么关心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到。” 季楠洲伸手握住詹清仪搭在沙发上的右手,“以后我不忙就陪你吃饭好不好?” 詹清仪点了点头,欣喜答应。 由于章起言要赶上午的飞机,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季楠洲待詹清仪睡醒后,收拾了一下也离开了别墅。 路上,詹清仪玩手机突然刷到了选男朋友的七大标准,出于好奇点进了文章,怕被季楠洲看到还特意斜着手机看。 因为刚开始,好多选项都没办法验证,詹清仪便截了个图保存在照片的文件夹里面,留作以后验证。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詹清仪不习惯吃辣,季楠洲便选了以清淡食为主的中餐厅。让詹清仪惊讶的是,季楠洲点的菜色竟然都是自己喜欢的。 第五十四章 耀眼星光终会坠落 季楠洲注意到了詹清仪吃惊的眼神,眉眼带着笑意,开口:“我可有军师。” 詹清仪见到季楠洲手机上显示的与黄颢的聊天记录,有些没意想到,甜意一下涌上了心头,“不会是那次医院见面之后,你们就加了联系方式吧!” 季楠洲扬起嘴角,点头默认。 另一边的江雅别苑,纪远到家后心里一直念着自己的试验方案,还是很想去研究室。 吃饭的时候,纪远思量着樊季昀的心情,开口问:“我还是很想去研究室做事。” 因为昨夜做了噩梦,睡得不好,纪远本以为樊季昀会不同意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樊季昀立刻就答应了,有些意外。 樊季昀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纪远的碗里,笑着回:“老规矩,等会我送你去,晚上去接你。” 纪远咬着排骨,点头答应。 樊季昀到公司的时候,廖思栩已经和经纪人在会客室内等待了。待宋秘书拿来解约合同的时候,樊季昀才出声:“黎经济,我想有些情况宋秘书已经和你说过了,其他的私事也不便多透露,廖小姐的人品已经不符合我们商业的整体形象,对于解约还有什么问题吗?” 黎姐满心着急,陪着笑脸说:“樊总,真的对不起,之前是我们思栩不懂事,解约的事我们还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黎姐说完戳了一下廖思栩,可廖思栩完全不理会,连墨镜都没摘下,就这样正坐着。 樊季昀冷着脸,全程没有看廖思栩一眼,语气平静地生不起一些波澜:“黎经济,当初签下这份合约的条件是以盈利为条件,近期廖思栩频频出新闻,导致商场业绩下滑,我还没算这笔损失,已经很给面子了。” 廖思栩没摘墨镜,是因为眼睛全部哭肿。她透着墨镜望着仍旧沉着,看不出情绪的樊季昀,心底不禁泛出一丝凉意,突然出声:“樊总,当初签合约,是带了时间期限的。您现在这样贸然解约,我想您势必有了打算,我想先听听我解约能得到什么?” 樊季昀靠向椅背,深邃的瞳孔散发出无尽的光,给出答案:“我是个商人,以利为本,我不计算我的损失已经作出了很大让步。要说违约,难道不是廖小姐比我更懂得这一点吗?” 签约后的好几个月,廖思栩都等不来樊季昀的消息,甚至连工作消息都遥遥无一。纠结了好几日,她接受了黎姐和自己提出的银幕CP的方案。因为先前已与汪齐钟承认了情侣关系,所以这次只是为了炒热电影而作的打算。 樊季昀见廖思栩沉默很久没说话,便接着开口:“之前签约的电视拍摄如常进行,我期望看到这部戏给我的收益。我今天要解约的,是廖小姐与我旗下商场的一切代言宣传活动。 大家都是明白人,同样的事情我也不想重复多遍,后期的所有赔偿由繁蕴承担,没有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廖思栩见樊季昀未留颜面地把话说得如此决绝,直接提笔,不顾黎姐的劝阻,签下了字。 双方解约结束后,宋秘书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开口:“廖小姐,我先送您下楼吧!樊总还有些事想与黎经济谈一谈。”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廖思栩心底的凉意,逐渐爬升。 会客室内只剩下两个人,樊季昀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黎经济,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解约的意图。廖思栩的事业会因为解约而冲击下滑,这个时候如果黎经济聪明的话,应该已经听懂我的意思了。” 黎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依旧面无表情的男人,反问:“你是要我提拔新人代言吗?” 樊季昀手轻敲着桌面,发出的声音小却引人,笃定的语气敲着人心:“黎经济,如果考虑好,我这有一个新人,话题度也在攀升,不会让你失望。” 黎经济听完反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想樊总不只是让我提拔新人,还要我打压廖思栩的人气吧!” 樊季昀收回放在桌上的手,坐正了身子,笑着接话:“黎经济很聪明,我很期待未来的合作。” 黎经济离开后没多久,樊季昀就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我同意,把新人档案给我吧! 十分钟后,新人档案就发到了邮箱里,完完整整。 廖思栩怎么都没有料到,接下来她除了已经签好的那部戏,无戏可拍,甚至所有先前已经谈好的代言都被取消。接下来的一年是廖思栩事业的坠落期。 汪齐钟自从那次离开之后,也没有联系廖思栩。直到临近开拍,廖思栩才在国外看到了汪齐钟,全然一副精神模样,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笑意满满。 廖思栩本想躲闪,但无奈汪齐钟已经带着女生靠近了自己,带着笑意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廖思栩有些尴尬地抬起头,和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对视了一下,问:“这位是?” 还没等汪齐钟开口介绍,女孩便先行出了声:“你好,我是汪总的秘书,唐净。” 廖思栩礼貌地伸出手,假装微笑:“你好,廖思栩。” 打完招呼汪齐钟也没有多留,先去把戏份拍了。唐净一直跟在他身旁。 直到晚上聊天的时候,廖思栩无意间才发现唐净对汪齐钟不仅仅是秘书对老板的尊敬,还有爱慕之情。 廖思栩不自然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开着玩笑:“他有婚约你不知道?” 唐净眨着眼睛,一脸自知的模样,回:“我知道,不过你们没有感情不是吗?” 廖思栩原先还保持着的微笑一下收敛住,冷着语气开口:“他和你说的?” 唐净放下手中的饮料,坐直了身子说:“如果你们有感情,汪总不至于熬夜加班,还常常睡办公室不回家吧!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事你不清楚?” 廖思栩一下子愣住了,想着自己和汪齐钟的上一次见面还是那次吵架,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不免出了神。 没过多久,汪齐钟开完了视频会议,发消息给唐净,让她帮忙处理文件。 唐净站起身,得意地开口说:“廖小姐,那我先上楼了,汪总还在等我。” 唐净的话语和神情一直在廖思栩的脑海中回荡,消散不去。 廖思栩握紧了拳头坐在大厅,一种不甘的胜负欲从心底升起。 唐净进到工作间,汪齐钟才转身,冷着语气问:“你刚去哪了?” 唐净这才收敛住脸上的笑意,低声回应:“我一直在大堂。” 汪齐钟之前上楼的时候注意到了廖思栩就在楼下,便带了些情绪开口:“你和她都说了些什么?” 唐净一脸委屈的模样,低下了头,“我什么都没说,误会我了。” 汪齐钟完全没有理会唐净的模样,一如刚才的音调:“你最好没说什么。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说通了我父亲,留你做秘书,但我希望你可以本分一下,就做好自己的事。一旦让我发现有什么,你立刻去人事部报道。听懂我意思了吗?” 唐净连连点头答应,拿起资料开始做事。 国外的天气多变,本来还看得见星星的夜空渐渐转暗,最后被云遮住了一片,没了先前的光彩。 汪齐钟工作累了,下楼点咖啡的时候发现廖思栩还坐在先前的位置,只是面前的桌上多了一倍咖啡。 其实汪齐钟刚出电梯的时候,廖思栩就注意到了他,之后也都一直是在假装看向一边罢了,生怕尴尬。 汪齐钟拿着咖啡逐渐走近的时候,廖思栩感觉自己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有些紧张, 汪齐钟只是微微地带了一点笑意,坐下后开口:“怎么还没回房间休息?” 廖思栩习惯了先前的冷漠应对,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沉默回答。 汪齐钟仿佛想听到什么,想着白天一项投资失败的事,带着疲惫的语气说:“今天我很累,也很难过,我也不想和你吵架,所以你可不可以来安慰我一下?” 廖思栩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想着先前唐净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地嘲讽:“你有这么一个能干的秘书在身边,何必需要我来安慰你?” 汪齐钟听着这般讽刺,本还抱着的一点期望最终破灭,好似之前所有的坚持都不复存在一般,收敛了脸上的哀求,沉默了许久后开口:“廖思栩,等这部戏拍完,我们回到江城就解除婚约吧!” 汪齐钟突然的通知听得廖思栩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他憔悴的神情,冷哼一声,说:“汪齐钟,当初是你非要订婚,我同意了。怎么?现在有了新欢,说放手就放手是吗?你不要做梦了,我不会答应的。” 汪齐钟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现在身子也已经吃不消,没有多说便起身离开。整个大堂除了工作人员,又只剩下了廖思栩一个人。 廖思栩心情好的时候没有人分享快乐,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有人倾诉,无力的孤独感涌上心头,引出了眼底的湿气。 今年的冬天,过得格外漫长,也分外寒冷,直刺人心。 第五十五章 曾经相爱便会真的甘心 国内的温度有了些升高,几场小雨过后,连着几日暖阳高照。 纪远约好了今天跟着周式桉去看邹诗逸,樊季昀也一直陪在纪远身旁。 时间已经有六年之久,墓碑上的字体被多年的雨水浸润得,已经有了些平滑感。 纪远看着女孩安然绽放的笑容,内心无比愧疚。走向前把百合放在了墓前,轻声低语:“这么久才来看你,对不起,谢谢你救了我。” 纪远刚站起身,就听到了周式桉有些沙哑的嗓音:“当初是诗逸鼓励我,我才成功当上医生的。没想到,她走的时候,也是从我手上走的。” 周式桉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湿润,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以前她总和我开玩笑,不能留她一个人在世上,一定要一起走完这一生。可是,她食言了。作为医生,我最怕最爱的人躺在身边,而我却无能为力,这种被留在半路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纪远看着周式桉双眼发红的悲伤模样,一时间眼眶也蒙上了一层雾气,低着嗓音站在他身边,想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周式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便挥手示意,站回了车前。 墓前剩下纪远和樊季昀两个人,纪远看着照片里邹诗逸笑颜如花的模样,不由得心疼,不断地重复着:“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樊季昀伸手揽住纪远的肩膀,轻拍着安慰:“她这么善良,会理解的。” 周式桉在车边看着墓前的两个人,轻轻地叹了声气,默念着:“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 也许人生的兜兜转转,只是为了让我们去适应爱与被爱的幸福,理解得到或失去的反差,仅此而已。 不必怨恨,毕竟曾经真的相爱过,现在也是真的甘心了。 周式桉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直至释怀。 此时的繁蕴,詹清仪正忙着与公关部交接代言人的事情,因为一时间同时撤下汪齐钟和廖思栩的情侣搭档代言,网上已经传出了他们感情破裂的消息,但一直未被证实。 集团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没过多久,反倒是爆出了廖思栩与王牌黎经济解约,同汪齐钟共退娱乐圈的消息,网上的新闻即刻反转成了汪齐钟和廖思栩即将结婚的消息。 一时间,言语纷杂,各有说法。 廖思栩和汪齐钟的戏份也都在今天正好杀青,拍完廖思栩便接到了解约退圈的通知,没有回旋的余地。 正好这个时候汪齐钟走了过来,廖思栩便拿着通知上前对峙,冷着语气:“是不是你搞的?” 汪齐钟本来还一头雾水,凑近看了是解约单才反应过来,平静地开口:“你好好想想你做的事情,我没有那么大本事拉你下来。” 说完汪齐钟便拿着剧本绕过了廖思栩,直接离开了拍摄现场。 廖思栩回想着刚刚汪齐钟和自己说的话,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名字,心底顿时有了答案,却无能为力。 廖思栩连夜赶回国,打算隔天去见黎姐。没想到刚打开家门就看到了廖母背对着自己站在客厅的窗边,灯也只开了一盏。 廖思栩打开了大灯,带着笑走近,问:“妈,您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廖母直接转身,挥手甩了廖思栩一个响彻全屋的耳光,“你竟然还有脸笑?” 廖思栩收敛起笑意,僵直了身子,揉着脸缓缓开口:“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廖母板着脸,冷哼一声,讽刺道:“我倒还想问问你廖思栩是什么意思?纪远出事,你逃不了干系吧!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樊季昀你得不到,纪远你也动不得。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廖思栩你现在可真的是有出息,谁都管不了你了是吗?” 廖思栩放下揉着侧脸的手,紧握成拳头,眼底也没了刚进门时的热情和欣喜,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廖思栩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这事是谁告诉说的?” 廖母打开手机,是和一个陌生人的聊天记录,里面都是纪远被绑架后待在医院的照片。 廖思栩走到窗边,倚着长台边,平静地开口:“是我做的,你能拿我如何?” 廖母气得直充血,往后跌了几步靠在沙发边角上,深呼吸了两口,悔恨地指着廖思栩,说:“廖思栩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廖思栩放下身上一直背着的包,抬头盯着廖母的眼睛,“我变成这样不是拜你所赐吗?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你因为要讨好廖俊被打了多少次?你又打了我多少次?估计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我告诉你,每一幕我都历历在目。我就是不想变成你这样,不想和你一样爱而不得委曲求全,所以我才要争取,你懂吗?” 廖思栩越说越歇斯底里的样子让廖母逐渐凉了心,彻彻底底。 廖母听完之后,站起身,用着最无奈的语气,说:“廖思栩你真的已经疯了,你怎么会走极端成这样?” 廖思栩指着门口,依旧平复不了心情,喊出了声:“我再疯再极端也与你们无关!你现在就离开我的家!” 廖思栩看着空荡荡的家,自嘲般笑了起来,念着:“为什么大家都帮纪远,不来关心关心我?为什么大家都说我错了我有问题,却不去检讨自己的问题?” 廖思栩就这样躺在窗台上,闭了双眼,等待着天亮。 廖母离开金际景墅后,便拨通了汪齐钟的电话,带着和蔼的语气:“齐钟,阿姨有件事想拜托你,你那有没有樊季昀的联系方式啊?阿姨找他有点事。” 汪齐钟也不是个多事的人,信息传递了联系方式,随后还发了个信息告诉了樊季昀。 没过多久,樊季昀手机上就出现了一段未处理过的录音和一段话。 “小樊,是阿姨,我们上次在菜场见过的,廖思栩的妈妈。阿姨知道,廖思栩冲昏了头脑,做出了伤害纪远的事情,这件事情我向你们赔礼道歉,是我没有管教好廖思栩。 关于我发的这段录音,是她亲口承认伤害纪远的证据。在这样的事情上,我不会偏袒她。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如何处理这件事,我相信你会有判断的,就按照你决定的方式去做吧!” 樊季昀在看短信的时候,纪远正好走到了他身旁。樊季昀看完之后把手机递给纪远,说着:“远远你想怎么解决?” 纪远读完短信之后,叹了口气,“廖思栩现在事业毁了,已经算是得到报应了。” 樊季昀想了一会后,抬头看着面色柔和的纪远,说:“可她现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纪远伸手牵住樊季昀搭在沙发上的手,轻声言语:“录音怎么处理你来吧!我相信你。”说完纪远还笑着拍了拍樊季昀的手背。 樊季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微笑着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睡觉吧!这件事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纪远点头答应,随后便进了卧室。 隔天早上,樊季昀还在准备早饭的时候,季楠洲发来了信息: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带家属。 看完信息,樊季昀便朝着刚从房间洗漱完走出来的纪远说:“今晚,楠洲约饭局,我带你一起。” 纪远拍着脸,点着头随口问了一句:“那清仪去不去?” 樊季昀听着,不免有些惊讶,“你怎么想到詹清仪?” 纪远看着樊季昀惊到的模样摇了摇头,叹着气说:“这是第六感,我赌今晚季楠洲会带着詹清仪,你信不信?五百!”说完便比出了五的数字,还眨着眼睛示意了一下。 樊季昀笑着拿出三百,放到桌上,“那我先付个押金。” 纪远连忙把钱放着兜里,还拍了拍口袋,点着头一脸得意的表情,“好说好说,余款再结。” 樊季昀看着纪远一脸得逞的兴奋模样,即便吃亏也乐得自在。 意料之中,晚上樊季昀和纪远一进餐厅,便看到了季楠洲身边坐着詹清仪。 纪远一把拉住樊季昀,摊出手掌,眼神示意了一下,“先把尾款结了我们再进去。” 樊季昀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财迷纪远,从皮夹里又拿出三百递到她手上,解释道:“再多给一百,算作利息。” 纪远一下子赚到了,把钱放好后连忙勾起樊季昀的臂弯,满脸笑意地讨好:“还是樊总大方,你知道吗?你刚刚拿钱的那一秒,简直帅呆我了!” 樊季昀伸手轻轻敲了下纪远的脑袋,忍不住笑,说道:“安分点。” 四个人自上次齐山别过之后很久没一起吃饭了,纪远之前从国外比完赛回来,打算约詹清仪吃饭一直约不上,今天见到了两个人都格外欣喜。 纪远一坐下便给詹清仪示意了个眼神,带着话题:“今天有什么好事要宣布吧!” 季楠洲笑着举出握在桌下的双手,溢出的满满幸福感,回:“齐山那晚便在一起了。” 樊季昀一直没发现,听到之后也是很惊讶两个人的速度。 纪远有种被齁到的感觉,嫌弃地摆手,说着:“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们今天是来吃饭还是吃甜蜜啊?” 詹清仪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轻声说:“那赶紧点菜吧!” 整个晚餐气氛都很愉悦,四个人也难得这么放松。 第五十六章 时光不负有心人 吃完晚饭之后,樊季昀带着纪远去超市里买了些补给品才回家。没过多久,纪远就听到了有人在敲门,打开一看发现是周之帆。 樊季昀出了卧室发现是周之帆便赶紧走近,紧张地看着周之帆的憔悴模样,问道:“之帆,怎么了?” 周之帆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到沙发上,叹着气一把握住樊季昀的手,压低声音开口:“季昀,我的公司在打官司,周转也出了问题,你能不能帮帮我?” 樊季昀轻拍了一下周之帆的肩膀,点着头示意:“慢慢说,什么情况?” 周之帆拿出律师留给自己的文件,递给樊季昀,解释说:“国外有一家公司近期告我们侵权,可是我查了他和我家的产品不是一个系列,不会有冲突,这势必是有人动了手脚。” 樊季昀翻着文件,仔细看着内容,“有没有查出背后是谁?” 周之帆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今淇我还没和她说这个情况,她公司也很忙,我不希望她分心。” 樊季昀大致浏览完文件内容,对了一下官司和自己近期出国的行程表是一个国家之后,长舒了一口气,放松着安慰道:“没事,我最近也要出国处理点事,正好帮你。放心,公司我一定帮你救回来。” 周之帆感谢地抬头迎上樊季昀坚定的眼神,终是感动到了,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 这时,纪远正好走近,递给周之帆一杯温水,亲近地开口:“我上次出国的竞赛得了一等奖,学校正好要派个代表出去,我陪你们一起。” 樊季昀理解周之帆的难处,但生怕他犯自己之前的错误,还是给了点提醒:“出国的事你还是要跟今淇说一下,虽然不说同甘共苦,但她起码有知情权,不要和我一样想着做善意的错事。” 樊季昀刚说完就被纪远瞪了一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隔天,三个人便收拾好行李,一起出了国。纪远除了参加一个颁奖礼,天天闲在酒店,反倒是樊季昀天天忙得早出晚归,这个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周多。 直到周末官司打完,纪远才在酒店大堂见到了樊季昀和周之帆的人影。 纪远连忙走近,紧张地皱着眉问:“怎么样了?” 樊季昀和周之帆对视相笑之后,异口同声地开口:“你说呢?” 纪远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了结果,鼓掌祝贺之后便佯装神秘的模样,凑近两个人说:“再过五分钟看向大门,我有个礼物要到了。” 周之帆听话地抬头,没想到魏今淇已经提着行李箱站在了旋转门的门口,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魏今淇直接跑向了仍站在原地的周之帆,本以为会是幸福的拥抱,可魏今淇靠近后直接甩手狠狠地打了周之帆一个,隔着空气听到“啪”的一声都格外清脆。 魏今淇强压住内心的思念,责怪地盯着周之帆,提高了些音调:“你怎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非要自己扛下来?为什么出事了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女朋友了?” 周之帆紧紧抱住魏今淇,长舒了一口气,耐心地回答着魏今淇的每一个问题,没有怨言。 魏今淇其实也只是想闹一下性子,没哄几下便平复了心情。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樊季昀突然出声:“大家这几天都累了,先上楼休息吧!晚上我订了餐厅,我们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樊季昀知道纪远凑热闹的性子,便赶紧拉着她上了楼。 纪远躺在床上,划着手机里的旅游胜地,有些不满地噘着嘴,念叨着:“说好的蜜月,嘴上蜜了都快一个多月了......” 樊季昀憋着笑意,转身从床头柜上接过手机,发了一份计划表到纪远的手机上,假装正经地说:“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 纪远一打开发现是近期的蜜月安排,一时激动地连声回应:“喜欢喜欢!太满意了!” 说完纪远转身亲了一下樊季昀的脸颊,刚想抽身就被樊季昀一把抓住,紧紧地拥在怀里,低语着:“那我给你这么好的安排,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奖励给我?” 纪远一下就明白了樊季昀的暗示,抬手捶了一下樊季昀的胸口,娇嗔着说:“好色之徒。” 纪远话音刚落,樊季昀就突然贴近了她的脸庞,伸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不由试探便顺势进攻,纪远这次也没有闪躲,只是生涩地迎上前回应着,彼此都贪恋着这份美好,直到几近窒息才放开。 樊季昀轻抚着纪远的额角,温柔地念出印在心底的那句爱意:“远远我爱你。” 仅仅的五个字,却远胜所有的誓约,烙印着彼此的记忆。这句不过温柔的话,已经绘出了纪远可以想象到的所有浮华春梦,一切盛景美意。 纪远听得有些鼻子发酸,伴着眼底的一片雾气,哑着嗓子回应:“我也爱你。” 可能足够了解,才能知晓彼此的心忧所求。 晚上的餐厅,好似提前准备过一般,仅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整个露天室外也被装扮精致,玫瑰开遍了整个餐厅,足够芬芳。 纪远好似猜到了什么一般,抬头对上樊季昀带着笑意的眼神,便心知肚明。 只有魏今淇还被蒙在鼓里,一脸疑惑地扯了一下周之帆的衣角,问:“这是什么情况?” 周之帆没有透露,只是帮魏今淇拉开了座椅,示意坐下。 四个人还是照常聊着平常的小事,魏今淇渐渐不在意餐厅独特布景的原因所在。 直到最后上甜点时,服务员放上餐桌的蛋糕印有周之帆和自己名字的缩写,魏今淇才反应过来。 周之帆笑着拉开椅子,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中拿出了一个深色的戒指盒。 魏今淇看着周之帆这一系列的动作,一下子有些惊讶,拿着酒杯的手也悬在半空。 魏今淇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便听到了周之帆平静的话语:“淇淇,我自知我不是个完美的男朋友。但无论我身居高位还是身处卑微,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我不奢求太多,只要有你的世界,我便觉得拥有了一切。所以,你愿意嫁给我这样不够优秀,却爱你十分的人吗?” 魏今淇有些惊喜地捂住了嘴,眼底不由得夹杂了一层水汽,只是拼命地点头,以表回应。 纪远看着眼前幸福的场景,一时想起了曾经大学夜聊时,两个人开玩笑畅想的未来幸福生活,现在真的都已实现,时光终是不负有心人。 因为公司的事务,周之帆先带着魏今淇回了国,樊季昀和纪远好好地享受了半个月的惬意蜜月时光。可是事有不测风云,待两个人回国时,首先听到的消息却是廖思栩出事的消息。 自从被解约之后,汪齐钟也极少出现。身边关心自己的人突然消失,廖思栩一路堕落,日日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 一日,廖思栩依旧在酒吧喝到深夜,带着醉意付钱出门的时候,却看到长久未见的汪齐钟站在门口,一时间开心地想打声招呼,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使劲都哑着嗓子,发不出声音。 汪齐钟看到廖思栩一如往常醉醺醺的模样,心底又生出了无名火,并未注意到廖思栩的异常,走近便开了口:“廖思栩,你有必要这么自甘堕落吗?你这样我真的对你失望了。 本来想着彼此冷静一段时间,或许你可以想通,生活得积极点,但现在我发现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我们还是解除婚约吧!”汪齐钟说完便转身离开。 廖思栩一阵无力感攀爬在全身,想要开口说话却不能为力,刚伸出去的手却没拉回汪齐钟,只能悬在半空。 渐渐地,廖思栩感觉自己有些恍惚,意识也在变得发散,最终全身发软倒向了地面,徒留一丝力气看着越走越远的他,也渐渐地闭上了。 汪齐钟整个过程都没有听到廖思栩开口说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怀抱着最后一丝念想在上车前转过了身,却发现廖思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一个陌生男人拖拽的场景。 汪齐钟立刻甩上门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陌生男人,怒吼着:“离她远点,滚!” 陌生男人也自知目标失败了,便咒骂着跑离了视线。 汪齐钟尝试着唤醒紧闭双眼的廖思栩,一开始廖思栩还努力地睁开双眼,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终是没了力气,睡了过去。 汪齐钟见状立刻上手拍了拍却毫无效果。一时无果,汪齐钟心急地横腰抱起廖思栩,开车直往医院赶。 做完一系列检查,已是凌晨三点多,廖思栩依旧没有任何醒过来的意思。 医生把汪齐钟叫到办公室,皱着眉头有些欲言又止。 汪齐钟强压住心底的着急,保持着耐心看着医生,说:“医生,您实话跟我说吧!她这是怎么了?” 医生拿出刚照出的单子,指着喉咙部分问:“廖小姐最近是不是经常喝酒,吃刺激性食物?” 第五十七章 万劫不复他依旧在身旁 汪齐钟顺应着医生的话点了点头,问:“医生她的情况是很严重吗?” 医生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叹了口气说:“廖小姐现在是两种情况,第一是她本身喉咙部分生了肿瘤,还好是处在周围性可见,情况不是特别严重,只是会出现单侧不完全麻痹的现象,不足以造成失声。 第二种我想就是廖小姐失声的原因了。我们刚刚检查出,廖小姐可能误食了花叶万年青,其花叶内含有毒素,极易伤害声带,使人变哑。” 医生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我们一般不可能在食物中接触到花叶万年青。而且,廖小姐还服用了安眠药,幸好剂量不多。所以汪先生,廖小姐这个情况比较严重。” “医生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加害?”汪齐钟试探性地问道。 医生点着头,也没再多透露些什么,只是开了些药给汪齐钟。 拿完药回到病床边,汪齐钟看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廖思栩,一时心绞着疼,握紧双拳,誓要查出加害者。 不知为何,廖思栩失声的消息成了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各家新闻媒体的标题意思都大致相近:廖思栩并非为爱退圈,只是身体有难言之隐。 新闻上描述的字眼也极度偏激,一词一句只为攻击现在过得如此不堪的廖思栩。 汪齐钟动用了关系、金钱,才把新闻全然压了下去。仍不消停的新闻社,无论大小,全被拉进了官司列表,不留任何情面。 廖思栩依旧未醒,未知外界世界的残忍。 睡梦中,廖思栩总觉得身子很重,全身无力,眼皮重到根本抬不起来,却听到耳边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温柔而熟悉,可渐渐遥远。 就在廖思栩沉睡的这两天一夜中,汪齐钟都是在病房里办公,就算文件也是由助理送到病房签署的。 临近傍晚,天已经有些昏暗,室内的空调吹出的暖风映衬着屋内的黄色暖灯,带着暖意的光照着床前带着暗粉色彩的康乃馨,迎着淡香显得格外温馨。 廖思栩渐渐脱离了梦境,无力地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汪齐钟注意到了廖思栩的状态,连忙站起身走到床边,关心着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舒服的话摇摇头。” 廖思栩一时觉得委屈,哑着嗓子想要说话,可是半天却发不出音节,反倒嗓子开始有了痛感,一时害怕立刻摇着头。 汪齐钟突然心里慌了,声音紧张得有些颤抖:“哪里不舒服?你手指给我看,是不是嗓子?” 廖思栩一下子被读懂了心思,猛地点头,看得汪齐钟一阵心酸。 汪齐钟轻轻地抚着廖思栩的脑袋,微微地扬起嘴角,安慰道:“没事的,我会陪着你一起治好的,这只是太累了所以暂时不能说话,别担心,我现在帮你叫医生来看看情况。” 医生进了病房后,汪齐钟便以公事为由出去打了电话给秘书:“成景,你帮我不论用什么方法,都给我查出这次害思栩失声的罪魁祸首,还有,明天让唐净不用来上班了,其余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电话挂了没多久,汪父便打了电话进来,电话那头满是怒气:“汪齐钟,你什么意思?你唐叔叔的女儿来公司实习两天怎么了?不经过我同意你说赶就赶,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一向随性惯了,汪齐钟从不反抗父母的安排,但这次,他明显看出了父母的意图,冷哼了一声,说:“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单纯看唐净做事效率低,没有一点秘书该有的样子。 还有我尊敬您,既然已与廖家结亲,就不要做些让别家误会的事。曾经的黄家撤资导致公司大面积亏损,濒临破产的时候是我救回了公司,而且现在我掌权公司,我也希望您尊重我的选择。” 电话那头的汪父沉默许久没有说话,汪齐钟开口接着说:“虽然现在廖家不似从前,但依旧有实力,不比唐家差,所以这个婚我也不会退。” 还没等电话那头回话,汪齐钟便挂掉了电话。 医生这个时候走出病房,笑着和汪齐钟说:“廖小姐状态很好,好好治疗声音也可恢复。” 汪齐钟再走进病房的时候,廖思栩已经坐起了身,看着床边的鲜花有些出神。 其实廖思栩知道汪齐钟在逐渐走近,待她走到床边的时候,廖思栩拿出手机,打下一句话:我想透透新鲜空气,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这是自从上次吵完架后,汪齐钟第一次真心地在笑,点头说好。 虽然是深冬,但晚上的草坪旁吹过的风竟然有一丝暖意。 廖思栩伸手感受着这股温暖,不禁心角的冰山也在逐渐融化。 汪齐钟蹲在廖思栩身旁,帮她把衣服拉紧,小心翼翼地握上她的手,说:“两天没吃东西,应该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一点好吗?” 令汪齐钟没想到的是,当他话音刚落,廖思栩就回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勾上了他的臂弯,笑着缓缓点头。 医院的餐厅大多都是粥类的清淡食物,廖思栩也不挑。当汪齐钟问她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时候,她也只是摇了摇头,就点了白粥,慢慢地喝着。 汪齐钟难得看到廖思栩这么乖巧,心情也很好,就连吃饭都带着笑意。 突然手机来了电话,汪齐钟一看是成景的,便起身出了食堂接电话。 汪齐钟确认身边没人才接起电话,压低声音:“查出来什么了吗?” 成景把犯人信息发到汪齐钟手机上后,才接着回:“老板,这个男人只是普通的一个公司白领,但资料显示他之前是廖小姐的粉丝。 后来在您和廖小姐宣布婚讯之后,便转身成了廖小姐的黑粉,一直尾随攻击廖小姐。如您所见,这次的事情他也是主谋,我们需要注意廖小姐近期的人生安全。” 汪齐钟一听心里突然慌了,转身冲进食堂的时候,廖思栩果然不见了。汪齐钟紧张地跑到窗口问工作人员,才听到廖思栩被一个男人拉走的消息。 突然,汪齐钟就感觉心里原先平衡的秤一下倾倒了,一直以来的沉着冷静都化为了泡影。 汪齐钟像发了疯一下找到了医院的监控室,着急地同样的细节重复了好多遍:“帮帮我,就在十五分钟前,一个女生还在食堂吃饭,后来就被一个男性带走了,头发是长卷,穿的病号服,大概坐在整个食堂的正中间。” 监控一幕幕地播放着,每隔一秒,汪齐钟都感觉如剥丝抽茧般疼痛难耐,越来越不能呼吸。直到录像放到一半的时候,汪齐钟终于找到了廖思栩和黑衣男子的离开方向。 食堂有一个正门两个侧门,那个男人带着廖思栩离开的方向,便只有一条路,医院的地下室。 汪齐钟脑子里反复浮现廖思栩被男人硬拽着走的场景,气得眼睛发红,转身就往地下室的方向冲过去,保安知道出事了也紧紧跟在身后。 此时的廖思栩,因为未进食多少,身子依旧没什么力气,即便反抗也抵不过男人的力气,但她知道自己有危险,心底的最后一丝求生欲在升起,用力地扒住经过的墙边,导致整个指甲都刮出了伤痕。 因为突然的阻力,男人松懈了之后一时感觉有些累,放慢了动作。 廖思栩顺势蹲下企图攀附在墙边,但奈何男人里实在过大,廖思栩直接被拖拽着走。 廖思栩无奈发不出声,只能吓得呜咽哭泣,心底是无尽的恐惧。 男人有些听烦了廖思栩的哭泣,转过头怒吼:“闭嘴!不然有你好看!” 廖思栩抬起头的一刹那看到了男人腰间的刀,害怕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生怕再反抗真的会马上面临危险。 整个地下室暂时是废弃状态,所以有多个房间,却都没有亮灯,只有走廊上忽闪忽闪的暗黄色灯光。男人把廖思栩拽到最后一间屋子,点燃屋里的蜡烛,把廖思栩绑在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 廖思栩眼睁睁看着男人摘下口罩的模样,看着非常熟悉。想了半天,廖思栩突然记了起来,是近期跟踪偷拍自己的黑粉! 尽管廖思栩不能出声,但不断发出的声音惹烦你了男人,两次警告后没用,男人直接上前狠狠地扇了廖思栩一巴掌,警告道:“你再吵我现在就废了你,你信不信?” 凌乱的卷发遮挡了廖思栩的视线,长久的反抗身子终是吃不消,变得有些虚脱,很久没有发出动静。 男人见廖思栩安静了下来,也没有立刻想要干什么,只是坐在一旁先抽了根烟,缓缓开口说:“廖思栩,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廖思栩有些没听懂,抬头看向他。 男人走近,弯下腰在廖思栩面前吐了口烟,直接呛得廖思栩连连咳嗽。 或许是成就感在作祟,男人见到廖思栩痛苦的样子就格外开心,大笑着说:“你老是在记者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不为我们这些喜欢你的粉丝着想。你如果不宣布订婚那多好,你如果不宣布退圈那多好,可是你非要说,那这就怪不得我了。” 男人停顿了一会,接着开口:“就是你老是乱说话,所以我不想让你说话了。你也不用担心,你过一段日子会恢复声音的,我只是让你体验一下乱说话的代价而已。” 即便是素颜,廖思栩没有血色的脸庞也显得格外清冷动人,惹得男人一时色心四起,弯下腰轻抚着廖思栩的脸颊,嗅着廖思栩带着花香的气息,逐渐靠近。 廖思栩惊慌地别过头去,却被男人一把拽过头发,生生得疼出了眼泪。 第五十八章 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此时汪齐钟已经奔到了地下室口,可地下室太黑完全看不见路。汪齐钟只能打开手机电筒一间一间找,握着手机的手心也早已溢满了汗。直到快走到尽头的时候,汪齐钟终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汪齐钟刚要冲进去就被保安一下子拉住了,示意冷静应对。 虽然地下室被废弃,但幸好地下室的报警系统还能用,电闸也是开着的,只是在对墙,需要走过去,但走过去需要冒着被屋内男人发现的风险,拉完开关必须马上躲进旁边的房间里。 汪齐钟盯准开关后,拍了拍保安的肩膀,示意安心。汪齐钟偷偷地侧过身看了眼男人,男人仍旧背对着自己,便快速跑过去拉了开关。 整个地下室瞬间想起了警报声,吓得男人一阵惊吓,突然冲出来。保安顺势踹了一下男人的小腿,男人直接无力地跪在地上,被保安压住。 汪齐钟快速跑进房间帮廖思栩解开了捆绑住的手脚,用麻绳捆住了男人后,跑到廖思栩身边,看着她细嫩的手脚边勒出的红印,心疼得轻抚着,直说:“是不是很疼?” 廖思栩已经被吓蒙了,惊慌地盯着汪齐钟看了好久,突然“哇”得一下哭出了声,整个埋进汪齐钟怀里,好久都不能控制。 汪齐钟只能轻抚着廖思栩的后背,轻声在廖思栩耳边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在。” 即便警报声响到整个人都发颤,但汪齐钟说出的六个字实实在在地压住了廖思栩心中的胆怯。 不知哭了多久,廖思栩才抽泣着停下,有些无力地看着汪齐钟。 汪齐钟看着廖思栩整个哭肿的双眼,伸手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痕,笑着打趣:“好了不哭了,再哭就变花猫了,我带你出去。” 廖思栩尝试起身,但全身提不起劲,很难站起身。汪齐钟便把手机放到廖思栩手里,一把抱起廖思栩,说:“那你帮我照着路,好不好?” 廖思栩只是点了点头,保持手机正着照着前方后,自己埋进了汪齐钟的怀里。 廖思栩的气息萦绕在颈间,汪齐钟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深呼吸了一口之后,才往外走。 警察把男人带走的时候,汪齐钟顺便把男人的档案交给了警察,待到他日廖思栩状态恢复些再去做笔录。 汪齐钟在小超市里买了一杯热豆浆、一袋冰块和一块毛巾,随后带着廖思栩在树边的长椅上坐下。 汪齐钟把热豆浆放到廖思栩手上,轻拍着后背说:“喝点热的,会好一些。”说完取出冰块放在毛巾里,帮廖思栩敷着被打肿的那一侧脸。 汪齐钟看着廖思栩的脸色从面无血色到稍有红润,心中除了安心,更多的是愧疚和抱歉,放下手后,对上廖思栩的眼神,道歉说:“对不起,刚刚是我的疏忽,让你受到惊吓了。” 廖思栩连连摆手,想解释却又说不出口,一下子有些急,皱紧了眉头。 汪齐钟看着她的模样,叹了口气,“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再受到这样的伤害。” 廖思栩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喝着豆浆。 汪齐钟认识廖思栩这么多年,是第一次看到廖思栩如此乖巧的模样。之后的好几天,虽然廖思栩还是会面带笑意,可是汪齐钟渐渐发现廖思栩皱眉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便抽时间赶紧去找了医生。 医生帮着检查完之后,有些为难地开口:“汪先生,廖小姐可能受了上次的刺激比较大,整个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且有自闭的倾向,我建议尽快给廖小姐找个心理医生。另外廖小姐后背的伤口我们也及时帮她处理好了,近期还是以静养为主。” 汪齐钟看着病房内依旧低着头的廖思栩,想到她的身体本就不好,现在还要雪上加霜,心底的不安感逐渐生起。 虽然医生之前说廖思栩喉咙部分有肿瘤,但好在是良性,廖思栩恢复一段时间便做了手术,身体也有所好转。虽然还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但渐渐地能开口发一点声音了。 汪齐钟见着面前这个不似从前那个嚣张跋扈,脸上逐渐有了笑意的女孩,心底是欣慰的。 廖思栩在医院待了多久,汪齐钟便陪了多久。尽管廖家知道了廖思栩手上的消息,却只有廖母亲身来看望过一次之后,便再没人来过,汪齐钟一下便知晓了廖思栩吵架那晚为何和自己说不对家庭抱有希望的言语了。 反倒是樊季昀和纪远,抽空来看了几次。但每次廖思栩一见到他们两个,都很惊慌地埋下头去,无一例外。 有一次他们来的时候,汪齐钟正好打算和他们聊一聊,便让秘书帮自己守在病房。医院对面正好有咖啡厅,三个人就在咖啡厅里把事情聊开了。 汪齐钟握着咖啡杯沿,措辞了好久才开口:“纪远,我知道思栩做了无法原谅的错事,我也不乞求你要原谅她。只是希望可以等她身体有所好转的时候,我们再说这个事情可以吗?” 纪远一如往常那般温柔,带着笑意点头,说着:“我理解她现在的处境,现在也不会要求她来承担责任,但等她身体好转了,我想带她去见个人可以吗?毕竟她当年做的错事真的不可饶恕。” 汪齐钟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纪远,问:“是什么事?” 纪远一时不好开口,樊季昀便接下了他的问题,回:“六年前,远远出了一场车祸,这场车祸的受害者是一个年轻孕妇,而这场车祸本可以避免,只因廖思栩的一时恶意酿成了这样的惨象。我们没有资格去要求廖思栩承担什么责任,只是她需要给被害家属一个交代。” 汪齐钟没有意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但发生了就必须解决,他清楚地知道摊上人命的事情的严重性,便开口说:“好,我答应你们。” 尽管廖思栩之前是真的偏执,爱走极端,但汪齐钟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否定廖思栩整个人,因为只有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廖思栩时她那双纯真的双眼。 在心理医生的良好开导下,廖思栩的状态也渐渐有了好转,也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在医生的同意下,汪齐钟便带着廖思栩回了金际景墅静养身体。 晚上吃完饭后,廖思栩依旧坐在沙发上开了部电影,坐直了身子还是不敢靠在沙发后背上。 汪齐钟收拾完桌子走到她身边,看着她不自然的坐姿,有些不忍,开口问:“后背让我看看,恢复得怎么样?” 廖思栩也没有遮遮掩掩,拉开裙子背部的拉链,背对着汪齐钟侧坐着。 汪齐钟知道这次背部的伤只是一道划口,却首先注意到了旁边那条触目惊心的长疤,不由得伸手轻触了那道疤痕,带着略有颤抖的声音,哑着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廖思栩一开始有些不理解,便回头看向了汪齐钟,“什么?” 汪齐钟比着那道印记的长度,廖思栩才苦笑着回应:“被花瓶砸的,很久之前的事了。” 廖思栩见汪齐钟沉默很久都没出声,便拉好拉链,转过身拉着汪齐钟坐下,用着最为平静的语气开口:“你怎么总是能撞上我最狼狈的时候呢?为什么是我?” 汪齐钟自从和廖思栩订婚后,从没过问过她的过往,也不干涉她的日常。其实他对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了解,不禁自嘲道:“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非要选择廖家吗? 我承认以前的我是很混蛋,辜负了她也欺骗了你。起初我是抱着试探的想法想要碰碰运气,看看汪家和廖家势均力敌的结合,能不能给汪氏带来可观的收益。所以一开始我死缠烂打,为了追到你我甚至涉足娱乐圈,但渐渐地我发现这样的一种涉猎已经让我麻木,让我厌恶。 我开始尝试着避开你,去摸清自己的真实想法。订婚的那晚,我说的话其实都是真心的,那是我第一次对你坦诚相待。曾经我选择的是廖家,现在我选择的是你。” 汪齐钟见着廖思栩面无神情,有些出神的脸庞,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廖思栩想着自己之前的可笑模样,回过神后反倒释怀地笑了,缓缓开口:“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过去是多么不堪。我渴望得到别人的爱,所以为了爱我可以偏激至此。 之前我对你一直是怀疑的态度,我知道你是为了廖家,我没有办法违抗家里的要求,被迫订婚。你说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可是现在我连我自己喜欢的是谁都分不清了。 我是对樊季昀抱有过幻想,可那是曾经爱而不得的痴念,以至于后来我用曾经的执着麻痹了自己,偏激地用尽心计以及所有我能想到的不堪手段。 一次次的不成功让我有了无尽的挫败感,直到现在经历过这一切后,我才发现这么长时间不过是我自己在作茧自缚罢了。” 说完之后廖思栩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有些不自然地回以微笑,全然没了之前的跋扈。 第五十九章 既已过去便不论真假 廖思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他人面前这么勇敢地卸下伪装,说出心里话。这次的事情之后,汪齐钟也觉得廖思栩在渐渐改变,不再像之前那般带刺,反倒多了些柔和。现在即便出门,也很少化浓妆。 汪齐钟带着笑帮廖思栩把掉落的细发别到耳后,轻抚着廖思栩的后脑勺,说:“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都陪着你,我们好好生活,” 廖思栩有如做梦一般听着自己做梦都想听到的话,激动地被泪水蒙住了双眼,喜极而泣,声音有些低哑:“谢谢你,即便我这么不堪,你还能接受我。” 汪齐钟心中闪过的,不止是心疼,更多的是怜爱。 隔天,汪齐钟陪着廖思栩去警局做完笔录后,公司临时有事便先回了公司,廖思栩一人也闲来无事,便戴着墨镜想出去逛逛。 不知为何,当时新闻虽然被汪齐钟压了下去,但仍然有好事者不肯放过廖思栩。廖思栩在逛街时被曾经的粉丝认出,顿时整个商场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廖思栩被挤在人潮中,一下子失了方向,惊慌地护着自己的头,不敢抬头。没过一会,廖思栩感觉有人一把拉过自己,慌乱中一路跑进了地下室的车里。 廖思栩刚想抬头感谢,却发现坐在身旁的是先前在国外见过一面的唐净,一时有些发愣,只是回了句:“怎么是你?” 唐净命令司机开车后,才侧过身,缓缓开口:“廖家这么没规矩吗?连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 廖思栩表达完谢意之后,看着车子的行驶方向有些熟悉,停顿了一会脑中有了答案,问:“你带我去汪氏干什么?” 唐净突然大笑,没了之前的依人娇俏模样,“我救了你,你总得报答我什么吧!帮我复职如何?” 廖思栩一时有些发懵,皱着眉头对上唐净的凌厉眼神,“我一个无业人员帮你唐家小姐复职,怕是不合适吧!” 唐净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甩出了一份文件,便没再说话。 廖思栩一打开发现是自己和黄颢先前的聊天记录,一脸诧异地抬头,听着唐净略有意味的话语:“这些话还熟悉吗?” 廖思栩一下子心底泛出强烈的恶心感,皱着眉头缓了好久才压下这份感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回话:“那又如何?” 唐净见廖思栩一副冷静模样,反倒心生着急,抢着说:“你不怕吗?” 廖思栩的心底其实早已有了打算,无恐无惧,说得轻描淡写:“随你怎样。” 车已经开到了汪氏楼下,唐净要挟不过,便假装牵着廖思栩下了车。在众人面前两个人都清楚演戏的必要性,也没再多交流。 到了楼上办公室,汪齐钟见着廖思栩和唐净一起来,心急地一把拉过廖思栩,严厉看向唐净:“你做什么?” 唐净见状,连连摆手,全然低落的模样,压低着声音说:“齐钟哥哥,不是你想的这样,是思栩姐姐在商场被人堵了,我正好派人救了她,把她带到这里而已。” 汪齐钟没有理会唐净的解释,只是冷哼一声,依旧板着脸说:“真就这么凑巧让你给碰上了,还给救了?” 说完汪齐钟揽过廖思栩的肩膀,低下头轻声问着:“有没有哪里伤到?” 廖思栩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他们这样亲昵的姿势看在唐净眼里显得格外刺激,压迫着她的每根神经,逼得她不得已拿出了之前在车上的那份文件,在半空摇了摇,冷笑着开口:“齐钟哥哥,这份文件,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说完后唐净把文件递到了桌上,汪齐钟拿起来发现是廖思栩与黄颢的聊天记录,但汪齐钟刚看了一页便合上了,看向了面容平静的廖思栩,说着:“抱歉,我并不感兴趣。” 从唐净拿出文件的那一刹那,廖思栩一直没开口辩解,却没想到汪齐钟的反应如此淡然,甚至帮着自己,不禁疑问抬头,问道:“为什么你不问问我是不是真的?” 汪齐钟笑着摇头,搭在廖思栩肩上的手用了些力气,带了些笃定的语气:“既已过去,我便不论真假,我相信你心中有数。” 说完汪齐钟看向对面脸色铁青,手握成拳的唐净,脸上的笑意早已消散,话语冰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搞到了这份聊天记录,也不管你在两家长辈面前说了什么,我也不会被牵制让你做回秘书。那日你从汪氏大门走出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自作聪明。” 话音落下,汪齐钟便手指着门口的方向,示意离开。 眼见唐净走进电梯,廖思栩才抽开身子,有些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刚刚利用你了。” 汪齐钟只是摆了摆手,带着笑意走近了些,弯下腰对上廖思栩躲避的视线,“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慢慢来,直到你心底真的接受我,好吗?” 廖思栩本来有些不知所措,被带得点头答应。 快到午餐时间,廖思栩一向为了保持身材,只吃点蔬菜。当汪齐钟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廖思栩只是习惯性地回了一句:“蔬菜沙拉。” 汪齐钟有些愣住了,抬头看向在一旁沙发上玩手机的廖思栩,反问:“晚饭吃蔬菜,中午也吃?” 廖思栩摸着最近莫名有些小小叠起的肚子,“在医院吃得太营养了,都胖了,我得瘦回去。” 汪齐钟想了一会,便起身带着廖思栩去了常去的日料店。 廖思栩刚走进日料店,就看到了坐在一侧的黄颢和詹清仪,一时尴尬地伫立在了原地。 汪齐钟顺着廖思栩的视线看向一侧,正好对上了詹清仪抬起头的视线,反倒很坦然地微笑示意,拉着廖思栩走到一侧坐下。 没过多久,季楠洲便走近了日料店,朝着詹清仪在的一侧走去,靠着坐下,笑着说:“有点事来晚了,先点单吧!” 詹清仪轻轻地拱了一下季楠洲,眼神示意了对面。季楠洲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同样是隔空打了招呼。 詹清仪看着季楠洲光忙着看秘书发来的信息,便假咳了一声,点着名字提醒。 黄颢坐在对面看着季楠洲慌乱收起手机的模样,打趣道:“姐夫,原来你是妻管严啊!” 詹清仪一听,立马急得瞪了一眼黄颢,压低声音说:“就你多嘴。” 季楠洲一听称呼,心情大好,笑着开口:“随便点,我买单。” 詹清仪就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模样,一脸无奈。 廖思栩隐隐约约听到后面传来的笑声,不由得心生羡慕,“感觉他们生活挺开心的。” 汪齐钟夹了一块寿司放进廖思栩的碗里,笑着说:“吃一点没事的,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廖思栩没有多问,直到到了店门口才有些震惊,转头看着汪齐钟的笑意,有些发愣,“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 廖思栩是这家定制店的常客,她的衬衫基本都是在这家店定制的。 进了店,员工也第一眼认出了廖思绪,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汪齐钟,迎着笑意问道:“廖小姐汪先生,今天是不是来定制情侣衬衫?” 廖思栩还没反应过来,汪齐钟便先开了口:“我还想另外定制一套男士西装,这里是尺码表,麻烦了,谢谢。”说完汪齐钟递出了手上早就准备好的尺码数。 廖思栩一脸疑惑地看着尺码表,问了声:“是要给谁定制啊?” 汪齐钟只是神秘地带着笑意,推着廖思栩走进样式间,什么都没有透露。 在外等待的汪齐钟看着手机新闻上频频传出的汪廖两家解除婚约的新闻,确定了自家人没有爆出新闻之后,心里便有了答案。 正好这时,汪齐钟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陌生人发来的信息:如果想保护她的安全,解除婚约。 另一边,唐净和纪远两个人坐在咖啡馆里面,不痛不痒地聊着天,但纪远实在受不了唐净这种拐弯抹角的聊天方式,深呼吸一口后说:“我和你本就不熟,你有什么事,直奔主题说可以吗?” 唐净笑着递出自己先前和廖思栩的聊天录音,播放给纪远听,可还没播放多久就直接被纪远关了声音。 纪远有些不耐烦地推过手机,坐直了身子,严肃地开口:“我不知道你抱有什么想法,但这件事我们自会有处理办法,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画蛇添足。 我今天出来是给你唐家小姐的面子,本意只是叙叙认识多年的感情。 但你如果要利用我来达到你的某些目的的话,那很抱歉你就自导自演吧!我没有那么多功夫来陪你玩那么多过家家的游戏,听懂了吗?” 说完纪远便一把拿起手机,删掉了手机的录音,放下后盯着唐净带着怒气的双眼,冷笑着说:“我从来没有念过纪实的名头,但如果你让我再看到这条录音的出现,唐家的生意我说断就断。” 说完纪远便起身出了咖啡厅,走到马路对面,上了樊季昀的车。 第六十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上车之后,纪远才手抖着摘下耳机,关了麦克风,带着颤抖的声音看向一旁满是笑意的樊季昀,压低了声音问:“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樊季昀清晰地录下了唐净威胁廖思栩的对话过程,满意地揉了揉纪远的脑袋,直夸:“我觉得其实你不当个演员可惜了。”说完还递给了纪远一瓶水。 纪远边喝着水便点着头说:“幸好我们提前发了消息给汪齐钟,才料到了今天的话题内容,刚刚真的太刺激了,多年的演技终于隐藏不住了。” 樊季昀被纪远逗得笑出了声,但想到纪远刚刚说的一句话,便转过头问:“为什么你刚刚说纪实不说繁蕴?” 纪远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试探地说:“我那是怕把繁蕴的名头说出来吓死她。话说繁蕴和唐氏合作了吗?” 樊季昀看着纪远机灵的模样,宠爱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点着头说:“不仅合作,还有投资。” 纪远听到之后立马抱住了樊季昀的手臂,感叹着他的厉害。 樊季昀拿纪远没办法,挑了一个目的地,推开说:“那作为奖励,我带你去吃大餐,吃完送你去研究室。” 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相比仍在咖啡厅生闷气的唐净,差别太大。 下午吃完饭,樊季昀送纪远回研究室,正好在楼下碰上了黄颢。纪远想起录音的事,一把拉住黄颢,有些严肃的语气:“我们聊聊。” 黄颢意识到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想着研究室事情也不多,便跟着纪远到了樊季昀的车前。 纪远也没有多绕弯,直接问了录音的事:“黄颢,你诚实点告诉我,唐家那个大小姐唐净为什么会有你和廖思栩的聊天记录?你最近是不是和唐净见过面?” 黄颢一下就被问懵了,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只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我确实见过唐净,但我们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件事。我和唐净高中时候谈过一段时间,所以她那天找我说是叙旧,但总是跟我扯些无聊家常,我最后就以有事为由先走了。” 樊季昀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等到黄颢说完才开口:“聊天期间你有没有去过卫生间?” 黄颢想了半天才说:“我确定我没有。” 纪远挠着头一时想不通为什么,便看向了樊季昀。 樊季昀只是拍了拍纪远的脑袋,笑着说:“脑容量不大别想太多,赶紧上去做事情吧!晚上我接你回家。” 看着两个人上楼后,樊季昀转身便开车回了公司。 黄颢一下午总是心不在焉,一直想着在楼下时纪远问自己的话,想着上次和唐净见面的所有细节。 黄颢像是突然想出什么,连忙起身走到纪远身边,轻声说:“那天唐净加一定要加回我好友,磨了我半天,最后我把手机给她了,应该是那个时候出了问题。”说完黄颢便被教授催着回去做验算。 纪远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花时间钻研这类事件,一时生起了兴趣,拿起手机就给樊季昀发了消息。 樊季昀只是简短地回了一句:好,专心工作。 下午的定制店里一直就只有汪齐钟和廖思栩两个客人。细节处理完后,廖思栩坐上车的时候,注意到了后座的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便带了些疑问:“那里面是什么?” 汪齐钟接过来递到廖思栩手里,神秘地笑着说:“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外公送你的。” 这是廖思栩第一次听到汪齐钟提到外公。 廖思栩解开封带,看到了里面的一双崭新的芭蕾舞鞋,一时诧异地抬头,眼里闪着光:“怎么会?” 汪齐钟拿出压在鞋底的卡片,是外公亲手写的卡片:愿欢! 近段时间以来,廖思栩多少听到些汪家想要解除婚约的闲言闲语,总是觉得现在这般触手可及的幸福只不过是转瞬即逝,便总是有着患得患失的感觉,连着几日。 汪齐钟开动车子后,过了好久才开口:“老人家想见你,明天来拿了西装,我便带你去。” 汪齐钟见廖思栩沉默好久都没开口,伸出右手覆上了廖思栩的双手,紧紧握住,“别怕,很好说话。” 廖思栩便点头答应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晚上的江雅别苑,因为纪远请了詹清仪来家吃饭,季楠洲一定要跟着一起,樊季昀便多准备了些菜色样式。 饭桌上季楠洲总是殷勤地给詹清仪夹菜,看得纪远一头雾水,不禁问了一句:“今天的气氛怎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詹清仪看着季楠洲的笑脸也没了好脸色,把菜夹回他的碗里,冷着脸说:“你不是有兄弟请吃饭?不是还有小姐陪?跟着我做什么?” 樊季昀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和纪远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等着看戏。 季楠洲完全不是平时在公司的凌厉模样,反倒多了些讨好的语气,靠近了些詹清仪,陪着笑脸降低了语气:“我一有邀请立刻就拒绝了,真的没骗你,消消气好不好?” 樊季昀见詹清仪根本没有气消的模样,悄悄在桌下踢了季楠洲一脚,提醒道:“吃完饭再说,别扰了胃口。” 纪远和詹清仪对了下眼神,吃完饭便一起进了书房。客厅一时间只留下了樊季昀和季楠洲在收拾。 樊季昀见季楠洲皱着眉的样子,打趣道:“跟你讲了小心点,现在出事了吧!” 季楠洲见樊季昀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也顾不上反驳,急着求解:“赶紧想想办法,今天哄不好,我又要睡办公室了。” 樊季昀把碗放进水池后,关上了厨房门,才开口:“那你和我说说什么情况。” 季楠洲拿出了黄惟给自己发的信息,主动提出了合作要求,但前提必须是季楠洲拿下城北的那块新地用作投资。 樊季昀突然拉了兴致,眼神示意着说:“未来丈人都发话了,你还不抓紧。” 季楠洲还是紧皱着眉头,擦完的动作也放缓了些,“可城北那块新地现在在萧定柯的手里。” 樊季昀听到这个名字也没了好脸色,接着问道:“去年截了繁蕴两次生意的那个萧定柯?” 季楠洲点着头,想着这是个麻烦事,“上次那个局也是他开的,如果我要拿下那块地,就必须去。” 樊季昀一下子就理解了季楠洲的难处,有点同情,“黄氏和江洲一向是竞争对手,这次黄惟的合作战术说真的也挺刁难的,我帮你也想想办法。” 季楠洲叹了声气,想起了上次见面黄颢和自己说的话,便一下子心里安定了许多,“好在上次黄颢已经给我提前透露了点,这次我收到信息的时候并不惊讶。” 樊季昀笑着拍了拍季楠洲的肩膀,边清洗着碗边夸:“可以啊!已经打入内部了。” 季楠洲只是笑着帮忙,没有回话。 书房内的气氛显然比厨房热闹了些,詹清仪气愤地盘腿坐在椅子上:“远远,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上次人家都把照片发到我手机上来了。” 纪远听了突然心生疑惑,抚着荔枝的头问:“什么照片?” 詹清仪找出之前的信息,把手机递给纪远后,用手撑着头一脸苦恼。 纪远看到发来信息的人的名字,念了一声:“萧定柯?” 詹清仪听到名字便解释着:“这是我大学学长,现在也在做生意,这次他俩碰上了面。” 纪远仔细地看了一眼照片,才笑着把手机递回去,靠向沙发,“你再仔细看看,季楠洲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并没有小姐作陪?” 詹清仪一看照片才惊讶住了,有些震惊地抬头,对着纪远偷笑着的脸,说着:“他这是错位图!” 纪远一脸笃定地点着头,语气也多了些肯定:“这个人发给你这样的图片看上去好像是提醒你,实则不怀好意吧!你们关系好吗?” “上学的时候是关系很好的前后辈,工作之后联系慢慢也变少了。” 纪远听完才笑着摇头,手侧撑着脑袋,“生意场上这种事情本就多见,你在这一行虽然不参与,但需要习惯,你要相信季楠洲,他不是那样的人。” 纪远刚说完,便响起了敲门声。听到纪远应声之后,樊季昀才端着水果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季楠洲。 詹清仪见到季楠洲也没了刚才饭桌上的气愤,反倒多了些不知所措,硬着头皮开口:“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季楠洲本来还打算道歉,听到詹清仪这么一说倒是愣在了原地,回过神之后便听到詹清仪的话:“我都道歉了,你不抱抱我吗?”说完詹清仪起身张开了手。 樊季昀见状,喂了纪远一颗草莓后,捂上了她的眼睛,佯装不平衡的样子,“你们情侣想抱回家抱行不行?在我家演什么感情大戏?” 季楠洲搂着詹清仪坐下,才注意到詹清仪手里的信息页面,一时气愤涌上了心头。 詹清仪为了安慰他,立即把萧定柯的整个账号和联系方式都屏蔽了,笑着抬头问:“这样好不好?” 季楠洲也没料到詹清仪会这么做,有些意外,满足地笑出了声。 第六十一章 余生还长先别失望 樊季昀听完纪远的解释后,便冷静地帮两个人做了分析,詹清仪听完才意识到是自己父亲闹出的事,心里渐渐有了打算。 送走两个人之后没过多久,纪远便觉得胃里有些难受,想着在沙发上坐会或许会舒服点,但痛感越来越严重。 樊季昀在书房处理完事情之后,走出书房便看到了纪远皱着眉倒在沙发上的模样,一时急得冲到身边唤着纪远的名字,可这时的纪远意识已经有些发散,提不起力气回应。 樊季昀连忙帮纪远穿起外套,抱着纪远下楼,一路赶到了医院。 等检查结果的时候,纪远身上的痛感在渐渐消散,但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衣服透着汗黏在了身上特别难受。 樊季昀注意到了纪远皱眉的模样,俯下身子帮纪远擦干额头上的汗,轻声问着:“远远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纪远有了些力气,缓缓坐起身说:“没事,就是衣服湿了,难受。” 樊季昀见纪远双唇有些干涩,便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温水,喂了几口。 正当樊季昀放下水杯的时候,医生带着笑意走了进来,特别欣喜地开口:“樊先生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一下子震惊到了两个人,樊季昀兴奋地转身,看向纪远的时候发现了她眼底的一片氤氲,便一把搂住纪远依旧纤瘦的腰身,伴着笑意哄着:“多好的事,哭什么?” 说完樊季昀抬手帮纪远把眼角积聚的泪珠全部擦去,紧紧地拥进怀中。 接下来纪远变成了大家眼中的宝贝,生怕哪里磕着碰着影响了身子。这段期间纪远也收到了很多祝福的消息,包括廖思栩。 终于定制店发来了可以取西装的消息,廖思栩见汪齐钟公司忙,便芭蕾课后抽了时间自己去取。 刚走出店门,廖思栩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要求现在立刻到廖氏。廖思栩也没多想,便开车到了公司。 尽管家庭关系冷淡,但相比于父亲,廖思栩对母亲的感情还是更深一些。廖思栩刚进廖氏便看见了神情着急的母亲,一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生了起来。 廖思栩走近之后,见母亲紧皱的眉头,便开口问:“妈你怎么不上去?” 这个时候廖母拿出了股权转让的签字书,放到了廖思栩面前,语气中夹杂着哀求的意味:“思栩,签了这个好不好?算妈求你。” 廖思栩打开看了才发现是自己在廖氏的服份转让协议,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问:“这是什么意思?” 廖母叹了口气,反倒是开始解释:“楼上现在正在开股东大会,汪家不知怎么的知道了纪远出事的事情,直接断了廖氏的周转金,让你签这份协议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廖思栩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准备打汪齐钟电话,就见着他跟着汪父从电梯上走了下来。两人对视的那一秒,廖思栩只觉得身子重得摇摇欲坠,一阵眩晕感涌了上来。 廖思栩一下冲进厕所,干呕了半天缓过来了一些,才慢慢地走出去。 刚走出厕所,廖思栩就见到了在门口等了好久的汪齐钟,看着他神色担忧的模样不禁自嘲着说:“你有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汪齐钟走近了些,眉头仍旧紧锁着,问:“哪里不舒服?” “你先回答我。”廖思栩躲开汪齐钟伸过来的手,退后了两步。 汪齐钟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的那份协议也是我提出来的意见。现在这里人口繁杂,我们上车了再说。” 廖思栩刚走两步收到了唐净发来的占有廖氏股份的证明,还附带了一句话:现在可以好好考虑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了吗? 汪齐钟转身见廖思栩的神情有些不对,便打算走近些。可刚靠近,廖思栩就急忙收起了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抬头说了一句:“走吧!” 坐到车上后,廖思栩看着手中的股权转让书,纠结了很久也没有下笔。 汪齐钟直接从她手上抽走了协议,放在一旁,说:“先跟我去见个人,这个事我晚些和你解释。” 廖思栩就这样一头雾水地来到了一间老宅,从门口看只是一栋看起来有点年代的别墅,进到里面才发现每一处都装修精致,墙上挂满了画,透露着一种典雅气息。 大堂已经早有人在等待,茶杯也准备好了三个,好像早就约好了一般。 廖思栩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位长辈,行为举止也很儒雅大方,见到廖思栩来了便笑着起身。 汪齐钟这才出声介绍:“这是外公。” 廖思栩一下子怔住了,打了招呼之后便将定制好的西装拿了出来,甚得欢喜。 廖思栩只是尴尬地侧过身低语:“来见外公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自己连礼物都没准备。” 外公倒是一脸轻松模样,隐约听到了廖思栩说的话,连着摆手笑着说:“你们准备的西装,我就很喜欢,不用准备什么别的。” 廖思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坐下后便只是喝着茶,缓解自己的不自然。 外公注意到了汪齐钟看廖思栩时的含情脉脉,笑着说:“其实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是和你们聊一下结婚的事,还有之前送的舞鞋还喜欢吗?” 廖思栩听完有些意外,先是莞尔一笑,出声:“谢谢外公,我很喜欢。” “我了解到你一直以来练芭蕾,只是进了娱乐圈不得已放弃了。既然现在退出了,我希望你可以重拾曾经的热爱。 另外,我知道齐钟的父亲现在打着别的算盘,但齐钟既然选了你,定然有他的道理。相爱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我不希望你们受到家庭的影响而顾此失彼。所以今天让他带你来,一是我也很想见见你,二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廖思栩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攥紧了手,结结巴巴地开口:“外公,我......” 汪齐钟见状便一下握紧了廖思栩的手,笑着接上她的话:“我们现在都还没准备好。” 话音刚落,廖思栩却鼓起勇气反转了回答:“不,我想结婚。” 老人听完,满意地大笑了出来,“好!” 汪齐钟有些担心是廖思栩的一时错想,便着急地侧身说:“不用急着回答的,没事的。” 廖思栩想着自己这么久以来做的偏执错事,生怕再晚一秒便会畏缩,“但我不能保证汪家是否还会愿意接纳我。” 老人有些微眯起双眼,笑中也带了些意味,“怎么说?” 廖思栩鼓起勇气开口:“我做过太多错事,若是想好好生活,即便求得原谅,我也没有获得赎罪感。所以我想......” 话说到一半廖思栩又有些犹豫,但老人仿佛是看透了一切,笑着开口:“我这边没有那么多门第之见,若是齐钟心爱,我便疼爱,做你自己想做的,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知错能改便好。” 出了门坐进车里,汪齐钟才敛起笑意,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廖思栩的手说:“外公年轻时为爱冲动过,也食了苦果。” 廖思栩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颤抖着声音:“你怎么知道?我想......”话虽未挑明可两人都清楚意思。 汪齐钟看了眼手机上已经挑好的良辰吉日,笑着说:“什么时候你准备好了,我陪你去。在这之前,你先和我结婚。” 以前太年轻,总是顾着自己眼中的世界,却遗漏了全貌。慢慢地停下脚步,廖思栩才发现所有自以为认清的世态真相都不及眼前这般美好。 余生还很长,请先别失望。 另一边的江雅别苑,纪远因为怀了孕,研究室的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便天天闲在了家里。 樊季昀正好公司事情不多,便晚了半天去公司,趁着机会在家陪陪纪远。 纪远没事就待在阳台上画画,以至于先前颜料有些不够用。正好樊季昀在家,两个人便打算去备点放在家。 纪远走到门口看着鞋柜的好几双高跟鞋,不由得心痒痒,但低头看了眼日渐突出的小肚子,还是摇了摇头将高跟鞋全部收了起来。 樊季昀走近后,看到了鞋柜里少掉的几双鞋,一时有了想法,搂住纪远笑着问:“等会买完颜料什么的,我带你去挑几双新鞋,顺便买点宝宝的用品好不好?” 纪远一听到婴儿用品,便来了兴致,赶紧换完鞋出了门。 春天的暖阳总是很柔和,撒在两个人的肩上,映衬出了携手的背影。纪远不禁想到了初学画画时,樊季昀带她偷偷来买材料时的模样,不禁生了些好奇,将手挡在眼前,抬头问:“你说当时这些长辈为什么都反对我画画?尤其是我妈妈。” 樊季昀笑着伸手帮纪远遮住了打在脸上的太阳,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说:“上一辈的陈年旧事,我们不好过问。小脑袋天天想这么多,累不累?” 纪远只是撇了撇嘴,没再关注这件事,只是兴奋地挑了很多上次没买到的颜色。 第六十二章 关于你的故事 纪远挑完颜料,老板见了还笑着说:“这个色每剩多少了,刚刚也有一个人挑了这个色,你手上的是最后一个,小姑娘运气不错!” 纪远刚想笑着应声的时候,老板看了远处跑回来的人,惊讶地说:“巧了,我刚和你说的那个客人正好过来了。” 纪远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廖思栩的妈妈,有些惊讶:“阿姨,怎么是您?” 廖母手上挂着两大袋颜料和其他工具,笑着说:“我就来添点画画要用的东西。” 廖母见纪远手上拿着自己刚买的同样颜料,有些意外,问:“远远你这是也画画吗?” 纪远点了点头,听着廖母接着开口:“那真的很巧,我们思栩从小就对画画无感,反倒现在碰上了喜欢画画的你。” 纪远只是笑着回应,“那阿姨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廖母这才想起还有一板颜料没买,付了钱再聊了几句便走了。等到坐上车之后,廖母回想着刚才听到纪远喜欢画画的事,心里一时开心了起来,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笑意。 纪远挑了好一会才买完,从另一个出口出去,跑向在门口等的樊季昀,把颜料递给他之后满脸惊喜地说:“你知道我刚才遇见了谁?” 樊季昀见着纪远的活泼模样,一下子就被感染了快乐情绪,问:“遇见谁了?” 纪远翻出手机上刚刚两个人拍的照片,递给樊季昀看,“廖思栩的的妈妈竟然也喜欢画画,廖思栩和她的脾性的确相差了蛮多的。” 樊季昀看到照片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纪家无意中见到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的女子笑颜和纪远手机上的模样如同复刻版一样,一时间心中明白了些为何纪家当时决不允许纪远学画画,佯装开心地把手机递给纪远,说:“环境所致吧!” 纪远听着觉得挺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纪母准备了一上午,纪父抽了个空,陪同一起带着好多吃的用的拿到江雅别苑,联系了过后正好在停车场碰上了刚买完东西回家的纪远。 樊季昀生怕被纪母看到画具,便把买的婴儿用品放在了画具袋子的外面,正巧遮住了里面一层。 纪母上楼之后想着帮纪远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缺的,便和纪远说了一声后,到处走走看看,最后走向了卧室的方向。 尽管书房门是半掩着的,但是纪母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画到一半的山水画,便直接好奇地推门走进,发现了散落满地的颜料和画具,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纪父见纪母很久没房间出来,便直接走去找她,刚进书房的那一刹那也完全呆住了,没有料到面前的这个场景。 纪母好似知道有人进来了一般,立刻回神,蒙上一层笑意,拍了拍脸转身说道:“今天我好像有点不太舒服,东西放完我们就早点回吧!” 纪父只是点着头,没敢出声。 把肉类放进冰箱之后,樊季昀才从厨房走出,发现两位长辈从书房走出,心想着:糟了,出事了。 纪远还是完全不知情地在一旁喝着营养汤,没注意到三个人神情的异常。 樊季昀听到父母说打算早点回的时候,便立刻穿上外套,笑着迎上去,说:“我送爸妈下去。” 见樊季昀这么热情,纪父纪母也没有推脱,和纪远打完招呼便走出了门。 直到走到车边,樊季昀才带着愧意开口:“爸妈,对不起。” 纪母一时有些意外,转过身笑着问:“季昀怎么了?” 樊季昀想着是自己教纪远画画的事情,便主动承认了过去的事情,本以为会听到纪母的责备,樊季昀只是低下了头等待着。 没想到纪母只是摇着头,笑着拍了拍樊季昀的手臂,安慰道:“陈年旧事而已,远远喜欢便画吧!现在照顾好她的身子才是要紧事,明白了吗?” 说完纪母从车里提出了刚刚忘记拿上楼的鸡汤,笑着递给樊季昀,说:“把这个拿上去,中午你们一起吃。你平时工作也辛苦,多补补。” 樊季昀只觉得心底悬起的沉石落下了下,松了一口气,见着车子开出了地下室。 一路上,纪母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手撑着头闭目养神。还是纪父先打破了安静,开口说:“曼倩,我没有......” 纪母只是叹着气,抬头看着纪父,回了一句:“我知道,这么多年我看在眼里。只不过没想到,远远竟这般爱画画。算了也不计较了,毕竟是我的孩子,我还能怎么办?” 说完纪母想到刚刚樊季昀认错的态度,只觉得奇怪,便问:“这件事情季昀怎会知晓?” 纪父想着自己的那段往事,早已被埋没,樊家也未必知晓,一时多了心思,回:“有空我和季昀聊聊吧!” 纪母点了点头,便转了话题,没再提到刚刚的敏感话题。 纪远歇在家的这段时间,画出的大多作品都被樊季昀带到公司裱在了墙上,每张都有纪远的署名,全公司上下天天看得都心生羡慕。 下午樊季昀到公司没多久,季楠洲就来了。 季楠洲一进办公室就叹了口气,皱着眉看着办公室里整齐放好的画,说:“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樊季昀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来,笑意满满地看着那些话,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哪里过分?” 季楠洲拿起一幅画欣赏着,不由打趣:“要不你送我几幅,我挂公司去。不然和你这繁蕴一比,江洲岂不是太单调?” 樊季昀心情不错,便接了季楠洲的话,挑了下眉,问:“开价多少?” 这个时候詹清仪正好拿着项目报表走进来,季楠洲见着救兵来了,立马软了语气,告状一般,“清仪,樊季昀竟然要我花钱买画!” 詹清仪强忍住笑,点着头说:“主意不错,樊总请签字。” 签完字詹清仪也没多留,就出了办公室。季楠洲突然有了种被冷落的感觉,轻声哼了一下。 樊季昀看完两家公司的项目进程,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开口:“萧定柯那边怎么说?” 季楠洲摇了摇头,有些苦恼的模样,说:“他明显是在给我施压,把谈的时间期限一再拉长。我前几天去找了黄总谈了一下,结合后来黄颢和我说的,我发现黄氏也不过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 黄总只是听萧定柯说了一嘴那块地,具体情况也不清楚,让我拿下单纯是想给我个难题看我能力如何。但现在江洲既然参与进那个项目,我就一定要拿下了。” 樊季昀想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那你有没有收到这个月底的聚会邀请函?” 季楠洲有些意外,皱着眉问:“你怎么知道聚会的事情?” 樊季昀从抽屉里拿出今天刚收到的邀请函,摆在桌上,神情不是很明朗,“他应该是想让我也看看那块地,一旦繁蕴加入,他的那块地必定会升值。” 季楠洲拿起来才发现除了称呼改了之外,其余无一字遗漏,叹了声气,“萧定柯是故意的,他明知道繁蕴一向不参与这种竞争。” 樊季昀突然表情变得明朗,勾起唇角,笑着抬头:“他既然想玩,那我们可以陪他玩玩,只要你能拿地就行,我倒没什么想要的。” 季楠洲之前接触过萧定柯,他手段很阴,反倒生起了些担心,问:“如果赌输,你的损失会很大,你可以不参与。” 樊季昀一向只进行良性竞争,但去年繁蕴两个跨国项目都被萧定柯半路拦截,心里不痛快了许久。正好这次有机会,繁蕴和江洲的合作,对萧氏一家,胜率可计。 两个人在办公室谈了很久计划才结束。 另一边的萧氏,周希凛成了萧氏旗下影视圈的新宠,发展得正盛。此刻在办公室,周希凛对着萧定柯也是笑意相迎,“当初多亏了萧总,我才能进一步打开知名度,走到现在的高度。” 萧定柯并没有笑意相对,只是冷静地背对着周希凛开口:“我之前在你和繁蕴解约的时候,把你带了过来,你是不是该考虑帮我做些什么?” 说完萧定柯才转过身来,露出笑意。 周希凛并不意外萧定柯的反应,毕竟在商言商,也很爽快,“那萧总希望我做什么?” 萧定柯只是给了一句话,“陪我参加这个月底的聚会,顺便把这份合作协议签了。” 周希凛听着以为只是作平常聚会的女伴出席,便直接应了下来,签完字就离开了萧氏。一直到聚会的前一天,萧定柯都再没联系过周希凛。 因为是金融圈的小众聚会,樊季昀见纪远怀着孕不方便穿礼服,便一个人出席,而詹清仪则是跟着季楠洲出席。 好在纪远之前就知道,也听闻萧定柯的人品,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每个人到聚会上都有一定的目标,大家都心知肚明,樊季昀便留了一手准备。 萧定柯一直以来的目标都在詹清仪身上,从进场见到詹清仪,目标便时常停留在她的身上。 詹清仪今天身着水蓝色的单肩长尾礼服,齐腰的卷发也全部盘了起来,伴着淡妆整个人显得特别清纯。 开场词说完之后,萧定柯便走向了詹清仪的方向,还用着不同于以往的柔和语气,说:“学妹,今天很漂亮。” 第六十三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季楠洲听到这个称呼,突然有些意外,詹清仪从没和自己说过认识萧定柯的事情。 原先只是站在季楠洲身旁的詹清仪这个时候靠近了一些,手顺势挽上了季楠洲的臂弯,看着季楠洲的侧脸之后转头笑着说:“萧总,今天毕竟是有关地块的讨论,我们若按学长学妹相称怕是不太合适。之前没有介绍,这是我未婚夫,季楠洲。” 萧定柯显然没想到詹清仪会如此生分,有些尴尬地碰了碰鼻子,拍了拍季楠洲的肩膀,伸手打了招呼后,没聊两句便以有事暂时离开了。 萧定柯到后场休息区的时候,联系了手下的秘书,“尽快帮我查一下詹清仪和季楠洲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还留在会场的詹清仪只觉得有些口渴,便打算去旁边酒水区拿杯饮料。刚想转身,詹清仪的腰就被季楠洲一把搂住。 詹清仪踩着高跟,一下子没站稳,直接跌进了季楠洲的怀里,就听着季楠洲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刚叫我什么?” 詹清仪就感觉整个侧脸都萦绕着季楠洲的气息和清冽的香水味,心跳一时间加速,赶忙站起来,捂着泛红的脸说:“你听错了。” 季楠洲坏笑着把詹清仪搂进怀里,低语着:“那我想要那个名分怎么办?” 詹清仪一把推开了季楠洲,嗔怪道:“别闹!”说完便踩着高跟走去饮料区。 两个人的小动作全被站在二楼栏杆旁的萧定柯尽收眼底,斑驳的夜影打在他的侧脸,以至于没有人看清他当时伴着怒意的表情。 而此刻的樊季昀正在一旁和以前的合作伙伴一起,聊着关于未来的规划之类的无足轻重的话题。 这时,周希凛正好穿着一席香槟色深领礼服慢慢走近,笑着开口:“打扰了各位,我有些事想和樊总聊一下,可以抽个几分钟给我吗?” 众人都很识相地去了别的区域,桌前只留下了樊季昀和周希凛两个人。 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周希凛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樊总,别来无恙,没想到这次聚会又见到您了。” 樊季昀之前合作时对周希凛的印象还不错,但之后她进入萧氏后的一系列选择让樊季昀对她改了观。 樊季昀的语气依旧不平不淡:“周小姐,有什么事吗?” 周希凛只是莞尔一笑,从侧面靠近了些,缓缓说着:“樊总不至于不清楚我现在找你的目的吧!我知道你也想要城北的地皮,既然我们曾经合作过,不如我们在合作一次,您看怎么样?” 樊季昀退后了一步,冷笑着说:“周小姐好本事,和萧氏合作不到一年的时间,都可以定夺地块的去向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周希凛听出了樊季昀话语中的讽刺,却完全不顾及,只是接着说:“樊总您可真会说笑,就我和您之前合作的那几年,不都是安分守己的吗?现在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帮您而已,何来的定夺之说?” 樊季昀抬起手做了止住的手势,收敛了表情,严肃开口:“周小姐,无功不受禄。我是商人,必定只会做有利可图之事。 我与你合约到期,意思就是连工作关系都没有,我便不需要你帮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下次无事,我希望不会再听到这样的话题。” 说完樊季昀便转身走向了季楠洲,想问问听到的情况。 以前合作的时候,樊季昀虽说不冷不淡,却总是好意相待。现在确是对自己这般态度,周希凛不禁心生了挫败感,这种感受逐渐侵蚀着她的每一个细胞,直至吞噬她的最后一丝良善。 这个时候,刚刚周希凛靠近樊季昀的错位图已经发送到了纪远的手机上,拍得看上去就好似两个人贴在一起,不明不晦的表情也被光遮得看不清楚。若是不知情,便会以为两人是在光明正大幽会。 纪远笑了一下,直接开了瓶果汁,边喝边把图片转发给了樊季昀。 会场上,季楠洲见樊季昀走近,便问:“刚刚那边有聊出什么细节吗?” 樊季昀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翻到和纪远地聊天记录,忍着笑意递了过去,说:“细节倒是没查到,我倒是被人堵了。” 季楠洲和詹清仪一看照片,和上次看到的季楠洲的那张照片有太多异曲同工的地方。 詹清仪放大了些又看了一遍,才笑着出声:“这张拍的比上次那张真实多了,对不对?”说完还蹭了一下季楠洲,示意他说一下想法。 季楠洲哭笑不得地看着詹清仪仔细研究的模样,关上手机后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说:“我们得时刻注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抓了把柄。” 樊季昀点头表示赞同,没有回话。接下来三个人也都站在一张桌前,仔细注意着周围环境。 到中间介绍环节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萧定柯的身边站着的是当红艺人周希凛,一时议论纷纷。 樊季昀笑着转头,打趣道:“我刚真应该把她说的话录下来留作纪念,以后打脸的时候就证据充足了。” 詹清仪笑着指了指樊季昀西装胸前的那个袋子,没有出声。 樊季昀摸了摸,除了丝巾还有一个极小的平状麦克风,一时震惊得看向詹清仪,赞叹地比了个拇指。 詹清仪这么多年在职场别的什么知识没学到,反倒留一手的准备学了很多招。 季楠洲也有些意外地看向詹清仪,压低声音好似不服气,问:“那我的呢?” 詹清仪挑了挑眉,笑着在耳边回:“叫你的女秘书帮你准备。” 说完詹清仪便假装正经,听着台上介绍的话。 正好这个时候,樊季昀手机上收到了汪齐钟发来的,有关周希凛的相关调查,也算是多了个把柄握在手上,相对做事自信得多。 汪齐钟虽然已经退圈,但在这个圈子里积累的人脉还是不少,所以透关系要调查周希凛也不是难事,正所谓“人红是非多。” 坐在汪齐钟身边削苹果的廖思栩,无意间看到关于周希凛的这份文件,好奇地问:“没事调查她干什么?” 汪齐钟吃了一口廖思栩递来的苹果,笑着说:“举手之劳。” 廖思栩便没再多问,把视线放到了电视上。 另一边的江雅别苑,纪远一个人待得有些闷,便给樊季昀发了个短信:什么时候回? 樊季昀很快便给了回复:已经出发,再过一小时,他们也来。 纪远见季楠洲和詹清仪要来,便赶紧放下荔枝,去厨房准备了水果放在台上,便等着和他们回来。 才四十多分钟,纪远便听到了门外三个人的声响,笑着起身去开门。 詹清仪见纪远挺着肚子的模样,赶紧脱了鞋扶着,说:“你呀赶紧去坐着,得养好了才行。” 纪远笑着摆手,回:“才两个多月,没那么娇贵。台上给你们准备了水果,你们边吃边聊。” 樊季昀刚坐下,便把录音拿出来给纪远听了。 纪远笑着捶了一下樊季昀,打趣道:“你那么慌干什么?我怀孕了脾气再不好也不会乱撒气吃了你的。” 另外两个人听了都在偷着笑,樊季昀便佯装咳嗽的模样,把话题转到了重点上。 季楠洲翻看了周希凛的资料,才发现她有一个残疾的妹妹需要照顾,家里的开支也都是靠她,便试想着开口:“既然考虑到周希凛的自身条件,那她肯定和萧定柯做了交易,不如我们拉到我们这边,这个方法可以吗?” 詹清仪想了想,还是摇着头否定了:“萧定柯从大学开始便是有利交易才做事的人,他既然以周希凛为筹码,就一定捏有什么把柄在手上,我们现在不能相信周希凛,即便她帮我们也未必真心。” 樊季昀一直没开口,一边听着他们分析,一边等着宋秘书的消息。终于,宋秘书发来了一个定位。 纪远有些好奇,便问:“这是什么地方?” 樊季昀把地点分享到四个人的群里,解释道:“是周希凛妹妹的所在地。” 詹清仪一看,发现这个地方和之前查到的周希凛的现住地完全一南一北,重新看了妹妹的位置,心里突然一慌,说:“完了,周希凛妹妹在萧定柯手里。” 樊季昀皱着眉头,抬头看着詹清仪,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詹清仪找出大学时野炊的地点,确定和周希凛妹妹的所在地是一个地址,“大学毕业时的野炊,我们便是去的萧定柯的别墅,那边是独栋别墅区,并不是连排的,所以我很确定周希凛被握住的把柄就是妹妹。” 纪远仔细看了看地址,总觉得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才记起,“纪家有一栋别墅就在这一片,只是多年没人住了,现在都是阿姨定时去打扫,要不去试试?” 樊季昀一下子就明白了纪远的意思,摇着头说:“不行,就我们去,太险。” 季楠洲想了好久都没出声,待大家都在想办法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笑着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樊季昀一下子有点没理解,问:“怎么说?” 季楠洲笑着找出手机上备份的江洲之前与萧氏签订的动工计划,说:“萧定柯并不是真的在意城北的那块地,他想要的结果不过是萧氏能压过江洲和繁蕴一头,所以这次想方设法拉我们进局。 既然他想要,我们便暂时满足他,以假乱真。这份是我们之前为了共赢签的海岛别墅的动工计划,这是他花了大价钱才拍下来的,当时和我签约也只是因为我是投资商,现在我们就以此地换其地,如何?” 三个人听完都有些惊喜,詹清仪笑着凑近挽住季楠洲,直夸:“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 季楠洲笑着蹭了一下詹清仪的鼻子,想着原先棘手的项目现在一下成了掌中宝,心情也好了许多。 第六十四章 引蛇出洞的鸿门宴 樊季昀考虑到纪远的身体,想了好久才出声:“远远,别墅的钥匙你还知道在哪吗?” 纪远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走去房间,取出了一串钥匙,边走边说:“上次我妈来的时候正好把钥匙带给我了,说我可以偶尔去别墅待待转换一下心情。”说完纪远便把钥匙递给了樊季昀。 纪远知道这次事情的重要性,便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要不搬过去吧!” 樊季昀一听便蹙紧了眉头,摇着头说:“不行!” 詹清仪见樊季昀接过钥匙之后低头苦思的模样,突然开口说:“要不这样,钥匙就先给我,我这段时间搬过去。萧定柯不能拿我怎么样,这样我也能确保周希凛妹妹的安全,樊总你就留在家里陪远远吧!关键时候不能让萧定柯的手伸到远远这边。” 季楠洲突然有些急了眼,一想到詹清仪会面临的情境便失了刚才的平静,便伸手拉住詹清仪的手,摇头否定:“不行,这样太危险,萧定柯的目标除了生意场上的事,接下来就是你,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以身涉险。” 纪远皱着眉头听着他们的话,一直在想最佳方案。 季楠洲见詹清仪没回复,想了一会想出了个主意,便笑着说:“如果你要搬,那我也必须搬进别墅,我必须在顾及项目的基础上照顾好你。” 说完季楠洲便抬头看向樊季昀,等着他的回答。 樊季昀犹豫了很久,还是应了下来,“我们料想不到萧定柯会做出什么事,所以你们必须要小心他挖坑。” 季楠洲笑着伸手拍了拍樊季昀的肩膀,应着:“放心。”说完伸手看了下时间,发现不早了便先带着詹清仪离开了。 纪远见桌上还有水果盘,便走近想要收拾下。刚拿起来就被樊季昀伸手止住了,“你先去沙发上休息,我来。” 纪远坐在沙发上虽然玩着手机,可脑海里想的事情都是刚刚四个人谈论的内容,一时间表情变得不太明朗。 纪远想得太入神以至于连樊季昀走近都没有发觉,待他坐下才回神,话语中都带着些许担忧:“让他们住过去真的是好办法吗?” 樊季昀其实心里也不是很清楚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眼下并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方式,只能搂着纪远,轻声道:“静观其变吧!今天开完介绍会,萧定柯肯定会有动作的。” 纪远虽表面上应着樊季昀的话,心里却生出了不安,想着可能会发上的上百种情况,直到深夜都久久不能入眠。 萧定柯知道纪远怀孕的事,本想着可以从纪远为切入点,这样樊季昀的立场也会动摇,可多次尝试终究是无果。 纪远一直深居简出,樊季昀又把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萧定柯身边的人都接触不到纪远,这条路算是被堵上了。 这天,周希凛带着合作计划来萧氏,试图事成之后给自己留一些退路。 萧定柯看着桌上加厚版的合同,翻开两页便看到了明显修改过的条款,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带着笑意喝茶的周希凛,觉得有些可笑,开口问:“你何来的胆子,和我谈条件?” 周希凛也是意料到了萧定柯的态度,挑了下眉,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扬着笑回:“和您萧总谈条件,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的,今天只不过是商讨商讨互利共赢的合作而已。毕竟我的妹妹,这不是还得靠您照顾吗?” 萧定柯仿佛是看透了一般,笑着把合同扔到一边,拿出抽屉里的平板,打开了界面。 周希凛顺着视线看向平板,才发现画面里的女孩是自己的妹妹,已经被绑在了床上,身上也有着多处淤青,原先一直坐着的轮椅已经散架倒在了地上。 周希凛便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愤怒,放在口袋里的手早已握紧成了拳,话语也是没了刚才的平静,反倒是多了一层讽刺,“萧总这样对待一个女孩,不怕报应吗?” 萧定柯手中转着的笔随着周希凛话语的落下而掉在了桌上,清脆的声响划过,伴着视频声音加大后,里面传来的哭泣声,撕扯着周希凛的最后一丝底线。 萧定柯没有理会,只是又将平板声音关掉,压地声音凑近周希凛,说着:“报应?如果有,那便早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周小姐,你说对吗?” 周希凛抵住了萧定柯的无尽挑衅,迎上了脸,深呼吸一口后问:“我已经在帮你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对待我妹妹?” “帮我?那你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为何最近又是卖房又是卖车?”说完萧定柯从抽屉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照片,张张都是周希凛和中介的合照,甚至还有签订的协议照。 “你调查我?”周希凛看着一张张的照片,皱紧了眉头。 萧定柯转了个身,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走到周希凛身边,俯下身左手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若我不留个心思,又怎会知道你已经在准备后路呢?你说是不是?” 周希凛用尽力气都没有拉开萧定柯的左手,反倒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哑着嗓子说:“我只说过要帮你把繁蕴拉进来,帮你探探樊季昀的心思,从没答应过要帮你做窃取繁蕴现有的合作项目内容。你逼我签的合同,完全是在做犯罪的事!” 周希凛在转头的一刹那,下巴就被萧定柯握住,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听着萧定柯接的话:“你现在说你没有参与,谁信?樊季昀会信你?别天真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安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情。 如果你还想着和我谈条件,或是试图把计划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你妹妹,听懂了吗?” 周希凛气得咬紧嘴唇,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仍可以听到语气中的怒意:“你迟早要遭报应!” 萧定柯突然松开了周希凛,笑着坐回椅子上,双手合十点头应着:“随时奉陪!” 待周希凛离开办公室,萧定柯便收起平板,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叫秘书安排了下一步的城北地块的拍卖会。 消息发出后,萧定柯满意地转过身,拨通了黄惟的电话,语气中满是谦卑:“黄叔,这么久没联系您,不知近来可好?” 黄颢此刻正坐在黄惟旁边,一句不落地全部听了进去,趁着黄惟和萧定柯闲聊的时候,跑到一旁和詹清仪发了信息:姐,萧定柯和爸在商量,城北地块拍卖会时让你上台表演大提琴的事。 另一边的繁蕴,詹清仪收到信息后,没过多久便接到了黄惟的电话,语气尽是妥协:“清仪,定柯刚刚还和我联系,说想他的客户都见识见识你的大提琴水平,也好给我们黄氏长长面子,你觉得怎么样?” 詹清仪没有直接答应,只是打了马虎眼,很快就挂了电话。 听闻消息的季楠洲有些坐不住了,和樊季昀打了电话:“萧定柯这明摆着没安好心,这事不能同意。” 樊季昀虽然也很认同季楠洲的观点,但詹清仪的态度截然相反,有些引蛇出洞的意思。 詹清仪自知危险,但萧定柯透过父亲来告知自己,而非主动邀请,便是想施压。若是不答应,对外看来必定是自己不识他的好意,到时候搞不好会出来各种不利于黄氏的言论。 纠结了很久,大家最后还是统一了意见,同意了詹清仪表演大提琴的想法。 另一边得到同意消息的萧定柯,有了种胜券在握的得意感。 拍卖会前的三个月,樊季昀都一直注意着萧定柯别墅区的情况,透着监控却一直没看到别墅里有女孩进出的情况,反倒是每天定时有阿姨带着盒饭进出,其余走动的人员便是他安排的安保人员。 但奇怪的是,季楠洲和詹清仪搬进去的这三个月里,常常会在半夜听到有女生的哭声,可每次都不会超过两分钟,很快便归于安静,好似刚才的哭泣不复存在。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一过便到了初夏。尽管近些日子雨下个不停,空气也是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拍卖会还是如期进行。 詹清仪为了中场表演,特意挑了一套较为清爽,以素雅为特色的茶色鱼尾裙,大方得体。 在后台准备时,季楠洲一直陪在詹清仪身边,萧定柯见状也不好靠近,便打算表演结束后再多聊聊。 另一边,周希凛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詹清仪,她知道萧定柯对詹清仪的独特情感,企图以詹清仪为人质,交换回妹妹,心中便自然有了些打算。 樊季昀心里清楚,今晚虽然名为拍卖会,但实则萧定柯的意不在此,只不过是一场鸿门宴,便加强了厅外的保护人手。 终于轮到詹清仪上台,季楠洲站在了不同于萧定柯的另一边,时刻关注着台上詹清仪的状态,以及台下的异样情况。 第六十五章 你若犯界我必不轻饶 前半段演奏得都很顺利,詹清仪也从起初的分心逐渐进入了状态,整个厅内的人仿佛都沉醉在悠长的乐声中,全然没有注意厅边人员的变动。 萧定柯本就打着詹清仪的主意,以这次的演奏为幌子,若是能趁此机会,把詹清仪留在身边,也算是一个好机会。 演奏仍在继续,但越进行,詹清仪越觉得乐器的异样,弹出的音质也转了调子,内行人一听便知。碍于观众太多,詹清仪不能停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希望可以撑到结束。 在一旁的季楠洲注意到了詹清仪蹙起的眉头,心中的不安逐渐升起,旁观了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异样,樊季昀也是点头示意。 没想到就在下一秒,突然“啪”的一声,大提琴的主弦直接断裂。由于前一秒詹清仪用了力,导致弦丝直接崩起甩在了詹清仪的手掌心,疼得她重心不稳,一脚踩到了裙摆,直接滑倒在地,整个大提琴瞬间压落到了她的身上。 一声惨叫划过了整个演厅,导致场面瞬间混乱。台下的观众都变得惊慌,顿时人言嘈杂。 季楠洲见到出事的第一秒便冲上了台,将大提琴整个甩开,扶起詹清仪时才看到了她血肉模糊的左手,伴着哭泣声听得心揪着疼。 其实萧定柯也几乎是同时跑上了台,却眼见着季楠洲抱起了詹清仪只能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这个意外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萧定柯便慌了神。 季楠洲直接横腰抱起了詹清仪,心底的怒气再也无法收敛,红着眼加重了每一个字的音调,开了口:“萧定柯,我念在我们有过合作的份上,没有出手,但你现在这般设套,甚至犯了界,我必不轻饶。” 季楠洲说完没等萧定柯回话便直接转身出了大厅,用尽最快的速度将詹清仪送到了医院。 仍留在会场的萧定柯控制了场面之后,宣布了拍卖会的延期举行,所有的参与者都被安排着离开了现场,而樊季昀站到了演台的幕后,以至于萧定柯并没有发现他。 整个会场回归安静之后,萧定柯还是一直站在台上,看着留在地板上的那一摊血渍,心中的悔意逐渐加强,表情也多了些黯淡。 正在这时,一阵鼓掌声从厅口响了起来,樊季昀循着声音看去,发现周希凛就站在门口,手握着一杯红酒笑意满满。 周希凛带着笑意逐渐靠近,尽管脚踩了十几厘米的高跟但站在台上还是比萧定柯矮了一点,不免气势上低了一截。 萧定柯皱着眉头,看向笑意不明的周希凛,压着声音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希凛慢慢地品了口红酒,再走近了两步,贴近了萧定柯说:“萧总,你说,你还见不见得到詹清仪?” 萧定柯用力一把推开了周希凛,有些不厌烦地说:“你什么意思?” 周希凛把酒杯敲向了一旁已经坏掉的大提琴,握紧杯底,将锋利的杯身对准了萧定柯的脸,端着手臂开口:“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你要想再见怕是有了难度。给我个机会,我帮你找机会,但你必须把我妹妹还给我。” 萧定柯反倒是迎着上前了一步,好似完全不惧破裂的杯子伤到自己,冷笑着问:“你是在威胁我?” 周希凛并没有因为萧定柯的靠近而后退,仍旧站在原地,眼神也没有丝毫躲闪,“我不觉得这是威胁,反倒是互助。我想要妹妹,你想要詹清仪,只要你点头,我便竭尽全力。” 萧定柯笑着,却并没有给出回答,仿佛是在消耗周希凛的耐心。眼见着时间过去越来越久,周希凛终于还是没有抵住,先开了口:“萧总意见如何?” 萧定柯只是面无表情地退后了一步,缓缓说出:“这样的游戏,周小姐还是自己玩吧!我从不做被制约的交易。” 见周希凛没有回应,萧定柯便接着说:“我希望今天这样的意外和你没关,若是让我查到,我不会让你好过。”说完萧定柯便转身离开了演厅。 周希凛听到萧定柯的话,心里的不安和忧虑交织在了一起,一时间皱紧着眉头毫无办法。 樊季昀见萧定柯已经走远没了身影,才从幕后走了出来,脚步声逐渐响起。 周希凛这才发现原来有人听到了刚才自己和萧定柯的对话,心慌得抬头,才发现面前站的是樊季昀,心里逐渐泛了凉意,出声:“樊总,好久不见。” 樊季昀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周希凛听了,一时疑惑,“樊总这是什么意思?” 樊季昀抽出手,拿着手机播放了刚刚两个人的对话,语气也变得笃定了些:“周小姐,考不考虑和我合作?” 周希凛放下手中破碎的酒杯,有些不敢置信,但又多了些迟疑:“我......” 樊季昀没有逼着周希凛立马作出抉择,只是笑着说:“不用马上就告诉我答案,我给你两天的考虑时间。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帮你把你妹妹带出来,但我不希望萧定柯知道我们的这件事,明白了吗?” 说完樊季昀便从另一个门出了去,赶去了医院,周希凛回想着刚才樊季昀和自己说的话,纠结了好久都不知该如何选择。 医院里,季楠洲一直站在门外等着医生出来。没过多久,樊季昀便带着纪远赶到了医院。 纪远神情紧张地走上前,带着担忧握紧了双手:“清仪怎么样了?” 季楠洲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一会儿医生就走了出来,叹着气开口:“季先生,詹小姐的左手手筋被整个划伤,恢复是好是坏还是未知,要做好打算。” 季楠洲一下子就往坏的方向想了好多种结果,小心翼翼地试探:“最坏会是什么情况?” 医生犹豫了很久才出声:“可能无法弹奏乐器。” 詹清仪躲在门后,听着医生说出的八个字,顿时双腿发软,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倚着门边慢慢坐下。 医生离开之后,季楠洲便注意到了隐在门后的詹清仪,深呼吸一口后佯装出了笑意,走到门边蹲下了身,一下搂住失声哭泣的詹清仪,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安慰道:“没事的,别担心,会恢复好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詹清仪的状况虽然在不断好转,但左手还是时常使不出劲,好几次尝试握住杯子但还是手软,杯子连着碎了好几个。 季楠洲于心不忍,便撤走了病房里所有的玻璃制品,全部换成了塑料质地,更为轻便的用具。 樊季昀之前受伤时找的医生,正好近期回国进行巡讲,樊季昀便找了机会请了缪医生来帮詹清仪看看情况。尽管恢复看上去是很成功的,但是否还能弹奏乐器,缪医生也没有给出答案,每每被问到这个问题都以沉迷应对。 樊季昀说好给周希凛两天的时间,直到第二天晚上樊季昀才收到回信:樊总,我同意合作,抽空细聊吧! 这个时候樊季昀正好带着纪远来医院看詹清仪,便把消息给季楠洲看了。 季楠洲也是很意外,略带惊讶的语气:“你怎么说服周希凛的?” 樊季昀只是笑着打开了之前存好的录音,放出了声,直到录音放完才开口:“周希凛现在眼里只有妹妹,她必定会和我们合作。” 现在詹清仪已经受了伤,樊季昀也不想让她和纪远参与进这件事,便和季楠洲去了别的地方商量事情。 病房里只留下了纪远和詹清仪两个人,纪远见詹清仪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上的左手,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笑着安慰:“相信他们,会成功的。” 詹清仪叹着气,满是担忧地抬头对上纪远的视线,说着:“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牵扯进这件事。” 纪远没有被詹清仪的低落情绪感染,反倒是神情很自然,眉眼微弯的轻松模样,摇头否定着说:“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他们心里会有数的。你也不要多想,毕竟萧定柯是个商人,只是以你为引子招了他们,你没有错。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好吗?” 詹清仪点头应着,看着纪远微挺的肚子不禁羡慕地伸手抚了抚,语气变得轻松了些:“有个孩子真好,你最近就好好在家养身体,也不用一直跑医院,别累到了。” 纪远笑着低头看着隆起的肚子,渐渐带上了母亲般的笑意。 詹清仪见纪远没说话,便接着讲自己的想法:“其实我也想过,我和楠洲的未来,但是他太忙了,我怕我现在说会影响到他的状态。” 纪远能理解詹清仪的想法,刚想说话便无意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季楠洲,知道他听得见自己和詹清仪的谈话,便笑着提高了些音调:“或许,他只是怕你不情愿呢?或许,他早就想与你订下终生呢?” 站在门外的季楠洲迟迟没有拉开病房的门,反倒是站在身后的樊季昀出声提醒了:“想好了就和她说吧!毕竟你独孤了八年,才遇到了想要珍惜的她,实属不易了。” 季楠洲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樊季昀和纪远刚刚说的话语,突然心里生出了些勇气,笑着转过身,轻声道:“兄弟谢谢!” 樊季昀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示意进门。尽管季楠洲进门后没有提到任何相关的话题,但心中已经开始默默地规划起了他们的余生。 第六十六章 只要是你我便愿意 时间不紧不慢地又过去了两个月,虽然萧定柯没有安排新的拍卖会,但这两个月内萧氏的生意因为有江洲的阻碍屡屡受创。 以前是因为江洲只参与合作,不会与萧氏抗衡,但若季楠洲非要和萧定柯硬磕,以萧氏现在的实力,萧定柯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连江洲和萧氏之前签好的海岛别墅项目,季楠洲也全部安排停工,虽然江州也有受损,但明显是萧氏的亏损更大,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萧定柯亲自去了江洲集团,可秘书给到的反馈却是季楠洲不在公司,无法会面,而他明明在地下室看到了季楠洲的那辆车,明显就是让他吃了闭门羹。 在现有的情况下,萧定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正起萧氏还是有些困难,只能寻求合作伙伴。 可在江洲这么多企业中,不能向黄氏伸手,除了繁蕴、江洲,接下来排在第三的便是汪氏,但近期汪齐钟因为私事不再露面,根本联系不上,而廖氏也已经衰弱到了快被兼并的地步。 思来想去,萧定柯还是把目标放在了唐氏的身上,之前有过听闻,唐氏老板已不闻世事,权力已逐渐交由唐家独生女唐净。或许与唐净合作是目前看来成功几率最大的选择了。 萧定柯决定之后,便通知秘书联系到了唐净,请求商谈。 唐氏那边给到的回复也是很爽快,直接约了第二天中午的饭局。 唐净做事风格正合萧定柯的心意。 唐氏最近直接买了廖氏抛出的散股,逐渐集权,想要吞并廖氏。现在廖氏自身的最高股份持有者便是廖思栩,她却迟迟没有签署那份股权转让书。 此刻的金际景墅,廖思栩看着茶几上摆着的股权转让书,眉头紧锁,好似在想着什么一般,蜷缩着身子,好久都没有声音。 汪齐钟见廖思栩吃完饭就一直是这个状态,有些担忧地走上前,耐着性子问:“怎么了?” 廖思栩抬头看着汪齐钟,眼底尽是迷茫和担忧,迟疑了好久才问:“我一旦签署了这份合约,是不是就意味着廖氏不再属于廖家?” 汪齐钟叹了口气,坐在她的身旁,试图分析廖氏的现状,语气也是充满着无奈:“思栩,廖伯父手上的股份也已经转让给了唐氏,现在无论签不签,廖氏都已经不再属于廖家。唐家欠你的,我之后帮你讨回来好不好?” 廖思栩一时没了挣扎的念头,有些心灰意冷地拿起了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便联系了唐净,短信也只有简短的三个字:签好了。 唐净没有磨蹭很久,反倒是秒回了信息:好的,明天送到唐氏。 名字签了之后,廖思栩才发现自己曾经能够用来作为骄傲资本的背景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好似不复存在过一般,消失得彻彻底底,不带一丝痕迹。 尽管汪齐钟说过要帮自己,可廖思栩终究没有指望过什么,只希望生活如此便好,不再乞求拥有什么别的。 其实在廖思栩签下合同的那一刹那,汪齐钟所说的夺回唐氏抢走的都是真话。汪氏虽然经济有过波动,但最近国际合作给公司整体带来了利益。 汪齐钟手下跟着的项目就有好几个,虽说不及繁蕴和江洲,但汪氏的整体实力已经和黄氏相当,居于第三。 汪齐钟一向做事低调不坦事,事关汪氏的实力增长,也是最为快速的。 虽然唐氏近来风头正盛,但汪氏对付一个唐氏,还是绰绰有余。唐氏的最大缺点就在于唐净做事太过锋芒毕露,很容易就被汪齐钟抓到把柄。 第二天上午,汪齐钟想要陪同廖思栩一起去唐氏送股权转让书,却直接被拒绝了,廖思栩仿佛只是送一份普通文件一般,全然没了昨日的悲伤,还是笑着出了门。 廖思栩到了唐氏后,等了很久才看到唐净从电梯里走出来。 黑色衬衣陪着红色长裙,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顿时增加了她的气场,脸上的妆容也是十分精致,对比廖思栩脸上的淡妆,显得惊艳得多。 唐净逐渐走近,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接过廖思栩递出的文件后,才缓缓开口:“你还欠我一样,什么时候还?” 廖思栩其实已经听懂了,但还是佯装没听懂的样子,淡漠的语气,眼底尽是疏离,“什么?” 唐净的笑显得有些讽刺,再走近两步,语气也尖锐了些:“你抢了我的男人,还好意思问我?” 廖思栩正想反驳,一个男声响了起来,低沉却有力量:“请问唐小姐,我什么时候属于过你?” 唐净本以为廖思栩只是一个人来的,却没想到汪齐钟一直跟在身后,只为护她安全。 唐净被问得一时说不上话,汪齐钟便冷笑着走近廖思栩,一把揽过她的肩,动作轻柔,看向唐净的眼神却透着冷漠,语气一如刚才:“唐小姐,我奉劝过你,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不然我哪一天失手我都怕我找不出原因,你说对吗?” 话语落下,汪齐钟还没等唐净回话便直接揽着廖思栩走出了唐氏。 坐上车后,廖思栩才出声,而声音让人听上去就感觉有气无力:“送我去一趟廖家吧!” 汪齐钟也没有说话,只是启动了车子。 廖氏崩塌后,廖父终日沉迷酒精,无数次的发泄和责骂,让廖母连原有的体面都失去了,整个家都充满了乌烟瘴气,压迫得人透不过气。 廖思栩到家门口正巧是暴风雨后的暂时休止,家宅里已经不见了身影的父亲,沙发边倒在地上,身上还有血渍的母亲,以及客厅里砸碎在地的玉器无一处不在显示这个家庭的不幸福。 廖思栩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她顺手拿出进门长台上的湿巾,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身子帮母亲擦着手臂上被玉器刮到的伤痕,压低了声音:“趁早离婚吧!你跟我走。” 此刻的廖母尽管红着眼,还是倔强地抬起了头,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喊着出声:“不可能!我绝不离婚!” 廖思栩也被激得一下子来了气,站直身子低头瞧着狼狈的母亲,突然心生了些可怜,抬高的音量中也夹杂这些鼻音:“不离婚就等着天天被打骂是吗?这就是你想要挽留的家庭吗?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 廖母扶着沙发边,使劲用力,但还是有些吃力地站起了身,平视着廖思栩的双眼,浑身颤抖着开口:“离了婚我就没有家了!你知道我这辈子就算爱而不得,也想拥有个家的心情吗?就算被打骂,我至少还有家可回!我不想再体验一次被人抛弃的感觉!” 说完廖母便再不管廖思栩的劝阻,一瘸一拐地执意上了楼。 廖思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母亲上楼后才跟着上楼,刚走到卧室前就听到了母亲压低着的哭泣声,生怕被人听见一般变得哽咽。 汪齐钟轻轻拍了拍廖思栩的后背,用唇语示意着:“我们回家吧!下次再来。” 廖思栩暂时也别无他法,只能先跟着汪齐钟离开了廖家。 坐上车后,廖思栩还是有些顾虑地看向了廖家,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汪齐钟伸出的手握在掌心。 廖思栩转头对视着汪齐钟,即便蹙紧眉头却还是努力露着笑脸,声音也有些颤抖:“你有没有觉得,廖家很可怜。” 汪齐钟见着廖思栩委屈的模样,更多的是心疼,想要安慰的话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 廖母试了很多年,终究还是生不出儿子,没有满足廖父的要求。即便在外界看来,廖思栩是廖家的独生女,应该享有无尽的宠爱。 可是廖思栩的整个成长过程都充满了谩骂和性别歧视,就算长大后廖思栩多么想要证明自己,还是没能得到廖父的认可,这也让廖思栩越来越偏激,做事情越来越执着,不撞南墙绝不回头。 廖思栩脸上的笑意逐渐转为了苦笑,看得汪齐钟心顿时揪着疼,缓缓出声:“在我面前,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没关系的。” 廖思栩叹了一口气,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有些严肃地抬头,问:“我做了这么多坏事,我的家庭这么不堪,曾经的我对你多么恶语相向,你为什么还愿意留在我身边?” 汪齐钟笑着握紧了廖思栩的手,笃定地开了口:“只要是你,我便愿意。” 廖思栩直到刚才,心中对于两个人的事都一直是徘徊的心态,但汪齐钟刚刚的话就像是强心针一样打入廖思栩的心房,让她瞬间有了前进的勇气,露着坦然的笑意,说:“身份证带了吗?我们结婚吧!” 伴着车内吹出的徐徐空调,冷气压制着夏季该有的燥热,让两个人心平气和地做出了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选择。 这一路走来,廖思栩看到了好的爱情应该是有韧性的,就算有羁绊牵扯,但两个人已经不再束缚彼此,坦诚地接受对方,共同营造共有的未来。 第六十七章 时时念你无尽处 整个下午,唐氏都一直处在低气压的状态,秘书每次走出办公室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明显是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模样。 没过多久,大家就看到了唐净拎好包离开了唐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开始了窃窃私语,之后唐净也再没回过公司。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唐净直接从家出发,去赴了萧定柯的见面,一如往常的妆容精致。与昨日不同的是,唐净今天换了一条红色的紧身连衣裙,显得整个人更为妖娆。 萧定柯提前就到了餐厅,没隔多久餐厅里就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已然有些刺耳。 唐净走到萧定柯面前的时候,满脸带着笑意的模样,与光是听高跟鞋声给人的第一感觉不太一样,听闻过唐净的相貌清纯,萧定柯却没想过见到真人时,却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唐净做完自我介绍之后便坐了下来,也没有心情吃饭,只是想要早点谈完事情回公司,就直奔了主题:“今天萧总找我想谈什么?” 萧定柯只是先给唐净倒了一杯热茶,眼神都没有看向唐净,仿佛在想些什么,隔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和萧氏合作,如何?” 唐净知道这样明摆着的合作必定有所企图,心里就设下了一道防线,试探着问:“和唐氏合作,你想要什么?” 萧定柯先是笑着没有说话,拿出袋子里的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伴着吐出的袅袅丝烟,说:“我想要萧氏成为江城的龙头,说说你想要我帮你做的事。” 唐净不喜烟的刺鼻味道,强忍住好久才呼吸,见萧定柯也没有拐弯抹角,也不怕丢脸,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要汪齐钟,你怎么帮?” 萧定柯本以为像唐净这样事业心强的女人会要求利益,没想到还是为了个男人,心底的不屑逐渐增加,微微地扬起嘴角,笑着出声:“我尽全力帮你,你就为了个男人?未免太不值得。” 唐净不管听到什么,但只要关乎汪齐钟的,她便不能听到负面的评论,一时来了些气,语气也多了些不友好:“你别和我绕圈子,我要求已经说出来了,你帮还是不帮?” 萧定柯也没想扰了唐净的兴致,很爽快地点了头,两个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唐净也没想多留,签好合作协议后便站起了身,皱着眉头用着最厌恶的语气,说着:“下次见面,希望你不要吸烟,我不喜欢。” 说完唐净还没等萧定柯的回应,便走出了餐厅,从头到尾桌上的食物,她都没动一口。 萧定柯就这样目送着唐净走近车子,收敛起方才的笑意,眼底逐渐冷了下来,掐断了手里的烟。 虽然两个人达成了合同意见,但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络,都还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个月,大家都相安无事,之前詹清仪受伤的手恢复得很好,很有希望能再次弹奏乐器。 纪远这边也到了预产期,樊季昀便停了手头上的事情,天天陪在纪远身边,保证一切安好。 纪远怕疼所以选择了剖腹产,樊季昀便一直等在产房门外,一直提着心眼,等了几个小时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哭啼声,樊季昀才展开了笑意。 产房门打开之后,医生先是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笑着开口:“樊先生恭喜,生产的过程很顺利,是个女儿。” 樊季昀没见着纪远,突然心生了些紧张,略过了孩子刚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躺着被推出来的纪远,脸色还有些苍白。 樊季昀握紧纪远的手后,纪远笑着伸手指了指孩子的方向,樊季昀才转身看了眼孩子。 新生儿整张脸都皱皱的,樊季昀一下子皱了眉头,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更像爸爸还是更像妈妈。 之后的几天,樊季昀都一直陪着纪远,倒水削水果的事情做得格外顺手,似乎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 纪远咬着水果,想到白天长辈问自己孩子的名字的事情,便抬头看向了在旁边处理工作的樊季昀,问:“孩子的名字,你有没有主意?” 樊季昀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只是想听听纪远的意见,“你想起什么名?” 纪远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思绪,摇着头示意着樊季昀,一脸苦恼的样子。 樊季昀笑着站起身,走到床边把房间里的加湿器打开,坐在纪远身边,牵起了她的手,语气也变得温柔:“叫时念好不好?” 纪远一时来了兴致,笑着问:“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纪远对上樊季昀深邃的眼眸,听到他渐渐说着,声音虽低却字字珠玑:“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纪远低声念了好几次这个名字,眼底的欣喜也遮盖不住,溢了出来。 纪远出院的那天,樊季昀直接把孩子交给了两家长辈,自己照顾着纪远住进月子中心。之后的一个月,樊季昀也跟着纪远一起住在月子中心,只是偶尔回江雅别苑拿点用品。 纪父一直想着之前画画的事情,便抽了个时间,把樊季昀约在江雅别苑,想要聊聊这件事。 樊季昀想着正好要回家拿些东西,便趁着纪远睡午觉的时间,出去了一趟。 樊季昀给纪父倒了一杯热水之后,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看着纪父皱着的眉头,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纪父纠结了很久还是选择长话短说,便手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叹了口气才出声:“纪家一直不同意远远学画画,是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在我和曼倩在一起之前,我有过一段恋情。那个女生是学美术的,我也因此爱上了画画,但我们终究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后来遇到了曼倩,我便和那个女生断了联系。可是因为我做的混蛋事,那个女生之后找上了纪家,但你纪爷爷在我出面之前就命人拿了那个孩子,那个女孩因为我和本就关系不好的家里直接闹翻,之后我们却再没了联系,画画也一直成为纪家的敏感词。” 樊季昀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见着纪父说完之后有些坦然的脸,试探性地出了声:“那个女生,是不是廖思栩的母亲?” 纪父听完,整个表情都变了,身子也变得僵直,有些不自然地抬起头,对上樊季昀的视线,严肃地说:“谁和你说的?” 樊季昀摇了摇头,否认了答案。 纪父突然有了一种被发现秘密之后的不适感,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妥协道:“这件事,不要让远远知道,我不想让她有负担。” 樊季昀点头应了下来,纪父便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如果远远真的喜欢画画,我们也不管了,毕竟我们上一辈的这些纠葛,我不希望影响到你们。” 樊季昀想到之前廖母好几次偶遇到纪远的事,便想着防止以后误会,先说着让长辈安心,“其实纪远认识廖思栩的母亲,我之前带远远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两次,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打了招呼。” 纪父显然是听到之后有些震惊,迟疑了很久才说话:“好的,我知道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日常,没过多久,纪父便以家里还有事为由,提前离开了。樊季昀送纪父下楼之后,回到楼上的书房,把纪远画的画收拾了一下,把要给她带的用具全部收进了包之后,才出了门。 纪远在月子中心的这一个月,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玩手机,日子也过得自在,期间还收到了周之帆和魏今淇的婚礼邀请,正好是自己出了月子之后的第二个礼拜。 周家做生意现在基本是走国外,虽然和国内企业往来不多,但之前和江城的企业多多少少都合作过,周之帆的父亲便在婚礼上也请到了江城大集团的负责人。 纪远自然就在这场婚礼上碰到了廖思栩,两个人也没了之前的争锋相对。廖思栩很久没有对外露过面,现在一看,也少了当时的锋芒。擦去脸上的浓妆之后,整个人也变得柔和许多。 婚礼中途,廖思栩举着酒杯走到纪远身边,就好似上学时一般的语气,亲近地喊着纪远的名字,以至于纪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廖思栩其实是想和纪远两个人好好聊聊,樊季昀看得出廖思栩的意思,便给纪远递了杯水之后,去了一旁。 纪远上次见廖思栩,还是好久之前,一时间还多了些许生疏感,语气虽然平静但还是夹杂着不自然:“好久不见。” 廖思栩虽然事前做过了好多次演练,但还是很紧张,第一次这么诚恳地对待纪远,说:“好久不见纪远,之前的事,对不起。” 纪远听着廖思栩的道歉,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坦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也不必追究,只是轻轻拉了一下廖思栩的手腕,点头示意,“没事的,有错改了就好,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得太难堪也不好。” 廖思栩看到纪远释怀的模样,心里却很不舒服,她宁愿纪远可以跟自己撒撒气,而不是现在这样接受道歉的模样,“纪远,除了上次的事情,还有六年前的事情。” 纪远点头默认,想到离开的女孩,心里也很纠结,说:“六年前你要求得原谅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出事的女孩。接下来有时间你抽个空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老牛吃嫩草的甜蜜 聊完事情之后,纪远和廖思栩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走开了原来的地方,樊季昀看着纪远笑着拖着裙摆缓缓走近,便站起身拿起身边准备好的水果,塞了一颗车厘子进了纪远嘴里,左手顺着搂过纪远的腰,把纪远拥在怀里,问道:“甜吗?” 纪远被樊季昀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敲了一下他的西装,轻声低语:“别闹,人这么多!” 樊季昀反倒是不吃纪远的这套,看着时间婚礼也进行得差不多了,便俯身在纪远耳边咬耳道:“那今天晚上可以甜一点吗?” 纪远一下子就感觉脸烧得通红,生怕有人注意到赶紧用手捂住脸,嗔怪着:“不正经!” 樊季昀见着人多,也不好怎么闹,便及时收了手,拿手背给纪远泛红的脸颊降温,隔了一会见周之帆走了过来,才提醒着:“好了,他们来了。” 周之帆就站在魏今淇身后,帮她拖着裙尾,一路走了过来。 纪远待他们走近才打趣道:“周之帆,你现在越来越乖了啊!” 樊季昀则是站在纪远的身后,突然想到了周之帆在没遇到魏今淇之前都一直是混迹夜店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收了心,被治的服服帖帖。 周之帆等到魏今淇站稳之后才放下裙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服帖着说:“那是我们家淇淇教导的好。” 魏今淇看了周之帆一眼,眼里的笑意就已经掩藏不住了,走近一点勾上了他的臂弯,轻轻地拍了一下,说着:“远远,你们家小时念马上就要有小伙伴了。” 纪远突然一阵惊喜,看着魏今淇一脸肯定的模样,连连比赞,夸着:“天呐,你们这个造人速度也太快了吧!” 纪远突然说得魏今淇有些不好意思,周之帆便把视线移向纪远,眼神示意着,说:“那你们接下来还有没有准备啊?” 纪远洋装没听懂的样子,把眼神投向樊季昀,本来想把问题甩给樊季昀,没想到直接被樊季昀的回答将了一军:“那这都得问我们家远远的意见,要是她想再要一个,我也要努力努力。” 纪远突然被樊季昀的话暗示得耳根赤红,睨了一眼害羞地没有说话,手还连着捶了樊季昀好几下,像是出气又像是撒娇。 魏今淇看两人甜蜜的模样也有些受不了,连忙换了话题:“远远,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再去看看我们念念小宝贝。” 纪远现在每天都歇在家里,还要再过段时间才回学校,便笑着回:“我都在,你随时都可以来。” 四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播放爱情轨迹视频的环节,周之帆先带着魏今淇去了后台,要准备视频后面的讲话。 纪远看着爱情轨迹上面播放的片段,突然回想起来他们两个之前经常来学校找自己和淇淇的画面,忍着笑意扯了一下樊季昀的衣服,示意他弯下腰听自己讲话。 现场声音有点响,樊季昀便笑着俯下身,把耳朵凑到了纪远的唇边,听着她的细言细语:“我总觉得,你们两个是老牛吃嫩草。” 说完纪远看着樊季昀有些懵的神情,都被逗笑了。 樊季昀看着纪远古灵精怪的模样,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瓜,凑到她的耳边解释:“那只有你这颗嫩草对我胃口,怎么办?远远你刚刚在引火上身你知道吗?” 纪远捶完樊季昀之后,见人都聚在了屏幕前,便赶紧挣脱开樊季昀,走进了人堆里。 樊季昀带着笑意看着身边的女孩的背影,突然觉得一直是这般生活,也足够幸福了。 晚上回家之后,纪远想着自己天天都很无聊,除了照顾宝宝和画画,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便一时兴起,笑着朝还在厨房倒水的樊季昀说:“要不我去报个画画班吧!我想在多学点知识!” 樊季昀端着两杯温水走到纪远身边,小心递到了纪远的手上才附和着说:“好,我帮你找找附近有没有。” 纪远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连连应着点头,心情特别好。 樊季昀在手机上查完了全市排的上名的油画辅导班,最终选定了一家,看了看时间,正好明天就可以去上课。 纪远听了一时欣喜,抱住樊季昀猛地亲了一口,想要以此当作奖励。可是纪远的唇边刚离开樊季昀的脸颊,头就被樊季昀伸出的手一把围住,一出力便又贴上了樊季昀转过来的唇角。 樊季昀没等纪远反应就撬开了她的唇齿,伺机探入与纪远的舌尖相互交缠着,气势汹汹地砸下了吻,伴着急促的呼吸声,瞬间触及了纪远最后的防线。 耳鬓厮磨间纪远的身子渐渐被樊季昀托住,微微倾倒向沙发,后背的长裙拉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樊季昀拉开,光滑的后背贴紧着柔软的沙发表面。纪远的身子逐渐变得轻软,整个人都被圈进了樊季昀的怀里,膝盖相顶。 纪远只觉浑身瘫软,但自知在客厅,便趁着唇边贴近时轻声言语:“我们还在外面啦!” 樊季昀听着纪远娇羞的语气,对上纪远眼底的纯然笑意,将头凑到纪远耳边咬耳道:“好,那我们进去。”说完便拦腰抱起进了房间。 夏夜的习习凉风伴着树影下的斑斓暗色,月色撒落在每一处可及之地,勾勒出了最动听的故事。 早起的晨风还是有些凉意,纪远看了看时间,把闹钟关掉之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看了一眼宝宝。 这个时候的小时念已经坐在了小床边,也不哭不闹,只是把玩弄着自己的小脚,纪远笑着帮她换好了尿布,拿着玩具哄了一会,便打算回房间喊樊季昀起床。 纪远刚转身,就跌进了温暖的怀里,樊季昀趁纪远照顾孩子的时候轻声走到了后面,打算搂住她,没想到纪远正好这时转过了身。 纪远佯装瞪了一眼樊季昀,用劲捶了一下才开口:“叫你吓我!” 樊季昀并没有生气,只是伸手揉了揉肉纪远的脑袋,帮她把外套披好,牵着她走近卫生间,指着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示意道:“洗漱完就出来吃早饭,我先去准备。” 等到纪远走到客厅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包子油条豆浆一个不少,都是纪远爱吃的。 纪远伸展了一下身子才坐下,喝了一口豆浆总觉得樊季昀今天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便索性放下了杯子,笑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在打什么算盘呢?” 樊季昀突然有了一种被戳穿心事的感觉,笑着拿出口袋里提前准备好的温泉票,递到纪远面前,示意着说:“我们好久没两个人一起了,今晚我把小时念送到老宅,我们去玩两天好不好?” 纪远想着自从怀孕以来,虽然两个人也经常待在一起,但毕竟和二人世界有些不同,想着便应了下来,把两张票收好放进了袋子。 樊季昀确定完晚上的预约行程后,便开始安排公司的一些事务了。 因为是第一天上课,樊季昀想着先送纪远去上课,然后再回公司,纪远便提早了些到教室。 整个教室只有一个女老师和零星几个学生到了,纪远便先走近,笑着打了招呼:“老师你好,我是新来的学生纪远,请问一下是方老师吗?” 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老师温婉一笑,点着头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方玥。” 纪远打完招呼便转过头看着还站在门外的樊季昀,推了推手示意之后,樊季昀便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先离开了。 方玥循着纪远正对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站在门口身着黑色西装的樊季昀,一时只觉心跳加速,莫名的心动了起来。 方玥看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便伸手轻触了一下纪远的手臂,待纪远转过身才手指着门口的方向,试探性地开口:“刚刚的是你男朋友吗?” 纪远一提到樊季昀,脸上便抹上了一层笑意,摇着头说:“是我老公。” 方玥佯装明白地点了点头,指着教室中间空着的位置,说着:“那你做中间吧!听课专心哦!”说完方玥还刻意地看向之前樊季昀站的方向,意味深长。 上课中途的时候,方玥还特意一改以往只在台上授课的风格,走下了台亲自指导。 纪远见到老师走了下来,不免心生了些紧张,拿着画笔的右手也微微颤抖了些,方玥见状一把扶过了纪远的手,亲自指导作画,温柔的语气也让纪远慢慢地脱离了紧张,适然从容了一些。 其他的学生见到方玥对纪远这么特别关照的样子,心里便生出了些好奇,但又不敢多说闲言碎语,只是顾着自己作画。 下课后,大家陆续出了教室,纪远收拾工具速度比较慢,就留到了最后一个走。 方玥理完包后见纪远还没好,便想着上前帮忙。正好纪远站起身的时候,早上樊季昀给自己的两张温泉票从袋子里面滑落了下来,被走过来的方玥一下捡起。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心底无限的落差 方玥趁机看了眼票上面的地点,心里有了点数,把票交还给纪远的时候,还偷笑着说:“我们也太有缘分了吧!我今晚也要去这一家。” 纪远听了,一时欣喜,连忙把票收好后抬头,正好对上方玥温柔的视线,笑着说:“哇!真的吗?” 方玥附和着点了点头,帮纪远把支架收好,应着刚才的话,接着说:“我和我男朋友之前就打算好要去这里过纪念日了,今天正好我们在一起六年的纪念日。” 纪远从来没想过,这么凑巧的事情还能让自己碰上,一时也觉得挺神奇,只是笑着回应:“那方老师我们晚上又能见面了!” 方玥听了纪远给自己的称呼,连连摆手解释着:“私下就不用叫我方老师了,叫我名字或者小玥都可以,不然太正经啦!” 纪远听着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便应了下来。 方玥见纪远东西有点多,便主动帮她提起了画架,示意着:“我和你一起出去吧!我看你一个人也拿不了。” 纪远本想推脱,但方玥已经拿起架子往门口走了,纪远跟在后面也没有说什么。 画画教室在整条艺术室的尽头,所以两个人要出去得先经过一条长廊,纪远有些慢热,不是个会主动找话题的人,便只是听着方玥的问题,问一个才答一个,两个人说着说着便走到了门口。 不出所料,方玥真的在门口看到了樊季昀,眼睛里也是充满着惊喜,他开的是一辆黑色SUV,看牌子就知道这辆车起码有一百多万,但转眼一看后面自己男朋友开的二十多万的车,方玥心里的不平衡感一时升了上来,但脸上还是假装露着微笑。 樊季昀在纪远刚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她,便走近要帮她拿东西,纪远笑着把身上背的包都卸了下来,顺手接过方玥帮自己拿着的画架,介绍了对方:“这是我老公,樊季昀;这是我的老师,方玥。” 樊季昀见是纪远的老师,便点头示意,用着最平常的语气打了招呼:“你好,方老师。” 方玥听着樊季昀和自己打招呼,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樊季昀的声音还正好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种,也不管男朋友在和自己招手,只是盯着樊季昀说:“你好,叫我方玥就好了。” 樊季昀点了点头之后便看着纪远好像有些疲惫的模样,打了招呼之后便揽着纪远走到车边,帮她开了门之后才将东西递到后座上,这一幕看得方玥心生羡慕。 方玥见樊季昀上车出发了之后,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走到男朋友的车边,看着已经上了年数的车,有些嫌弃地开口:“不是叫你不要来接我了吗?” 尽管方玥的语气不是很友好,男生也没有生气,只是连笑带哄地说:“好了好了,今天是我们的六周年纪念日,我肯定是要来接你的,我们先上车。” 说完之后男生就自顾自上了车,留着方玥一个人站在车前。方玥一想到自己男朋友的表现和樊季昀的表现,简直是天差地别,一时心中更是憋了一堆气,撒不出来。 上车之后,方玥想到刚刚在教室看到的纪远掉到地上的那两张温泉票,便有意无意地聊着泡温泉的话题,男生一直没踩在方玥的点上。 方玥聊到最后忍无可忍了,发现拐外抹角猜主题根本没用,便索性直接说了:“今晚没事的话,我们去泡温泉。” 男生顿时领悟了过来,笑着连连点头,附和着方玥:“好啊好啊!你拿我手机订吧!” 方玥从驾驶座位旁边的口槽中拿出手机,自然按了手指解了锁,很利索地买了两张余湾山庄的温泉票。 男生瞟了一眼,见方玥已经买了票,也没问价格,只是想了想两个人已经很多年没有泡过温泉了,便扯了话题:“玥玥,我们上一次泡温泉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呢!这样一想也是很多年过去了。” 方玥听完了只是点了下头,并没有接男生的话题,看着这辆已经坐了很多年的车子,一下子心生烦躁,侧过头看着男生,问:“你什么时候打算换辆车?” 男生听完突然有点懵,但听着方玥的语气好像不是太好,想了想之后,隔了许久才开口:“玥玥,这辆车不是蛮好的吗?你看,我们当时一起买的车,开了这么多年也有了感情,现在也没必要换是不是?” 方玥脑子里一直徘徊着樊季昀的身影和那辆SUV,和纪远对比过后,显得自己太过寒酸。 明明两个差不多年龄的女生,自己和纪远相比,相貌也不错,工作也不错,学历也不错,可为什么就是对象差别这么大,方玥陷入了纠结的死循环。 这个时候,闺蜜正好发来了短信,是关于昨天两个人聊的关于自己到底要不要分手的话题。 闺蜜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告诉了方玥自己的真实想法:你好歹也谈了六年了,这个人到底适不适合你,你心里应该有数,我也不再多劝你了。如果你还想再继续的,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抱怨他的不好了。 这个信息看得方玥更加坚定男朋友不是自己想要选择的人,而樊季昀这样的才是,便开始打算抽个时间和对方挑明清楚。 男生是不是转头看一眼方玥,看她好像在想事情也不便多说话,但想着两个人晚上终于有难得的二人世界,心情也好了不少。 另一边纪远想着晚上要去泡温泉,小时念就只能待在老宅,心里还有些舍不得,便手靠在车窗上撑着头,看着樊季昀的侧脸,说:“我们晚上两个人过,小时念就一个人,会不会不开心?” 樊季昀一想到小时念出生后就天天和自己抢纪远,一时还生出了些脾气,哼了一声之后才说话:“她还敢不开心?你都天天围着她转了,你再不哄哄我,我都要不开心了。” 纪远看着樊季昀闹小孩子脾气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回:“你怎么还和女儿吃醋呢?她可是你上辈子的小情人啊!” 樊季昀还是不同意纪远说的,只是摇了摇头,想了一下才回答:“那不一样的,她毕竟已经是上辈子的了,你才是这辈子的,不能偏袒她。” 纪远也拿樊季昀没办法,便回家看了一下小时念,就把她送到了老宅,托长辈照顾两天,两家老人也正好乐得开心,一下子就应了下来。 纪远看着自己之前的泳衣,想着生完小时念后还没完全恢复的身材,有些纠结地站在床边,叹了口气。 樊季昀正好进房间拿衣服,听到纪远的叹气声便走近了过来,拿起她放在床上的衣服,问着:“怎么了?衣服款式不喜欢了吗?” 纪远摇了摇头,只是皱着眉,委屈巴巴地开口,话语中还带了点责怪的意味:“都是你,非要去泡温泉,我身材都还没恢复,这些泳衣怎么穿?” 樊季昀看着纪远纠结的模样,笑着走近一把搂住,低声安慰道:“那我带你去买一件新的好不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对不对?” 纪远被樊季昀说得一下就没了脾气,反倒耸了耸鼻子,笑着说:“那你不准嫌弃我!” 樊季昀一下子求生欲暴增,惊讶地反问:“谁胆子这么大?还敢嫌弃我们远远身材?” 纪远笑着拍了一下樊季昀,“好了,就你爱贫!” 樊季昀见纪远不再皱着眉,便笑着去收拾着晚上要带的东西,主要还是帮纪远把她要用的东西都带上,不然纪远找不到又会不开心。 逛商场的时候,纪远买完泳衣又跑去看了新上架的衣服,一时开心就多买了几件,连小时念都有新衣服,樊季昀一下子心理又不平衡了,步调放慢了好多。 纪远无意间回头发现了这一点,笑着买完小时念的东西之后,才退后几步挽上樊季昀的手臂,手指了指楼下,眼神示意着:“好了,我们的买完了,轮到你的了。” 樊季昀瞬间欣喜地侧过头,看着纪远肯定的点头模样,压着些小脾气,说:“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纪远没多说,只是拉着樊季昀下了一层,走到男士区域,把之前在网上看中的新款都让店员拿了出来,给樊季昀试,最后喜欢的其实还都是樊季昀刷卡,但这次刷卡他刷得格外开心。 纪远看了下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便买了点吃的带到车上,出发去了余湾山庄。 纪远想到上次去余湾山庄还是去参加汪齐钟和廖思栩的订婚典礼,一时感叹开了口:“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走到一起。” 樊季昀想了一下,知道了纪远说的是谁,便应着说:“汪齐钟很久之前就喜欢廖思栩了,只是方法用的不对,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了也是好事。” 纪远想到上次和廖思栩说的带她去见周式桉的事情,便想着也告诉樊季昀一声,抬头看着专心开车的樊季昀,带了一句:“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带廖思栩去见一下周式桉吧!毕竟那件事她得到我的原谅没有用的。” 樊季昀一想也觉得纪远说的很有道理,便点头赞同,想了想最近空余的时间,说:“她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在繁蕴见面。” 纪远想到廖思栩上次和自己说的还有些事要处理,可能要延迟一段日子,大概算了算时间,说:“可能要过个一两个月吧!她手头上还有些事。” 樊季昀应着没有回话,只是喝了口水。 第一卷 第七十章 早有预谋的会面 到了余湾山庄,樊季昀正准备下车去后座拿要带的包,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抬头一看发现是白天见过的纪远油画班的老师,顿时微蹙起了眉头,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纪远,问:“她怎么在这?” 纪远看了一下樊季昀指的方向,才领会到意思,说:“方玥白天在教室看到我的票,就说她晚上也要和男朋友来,说是过纪念日。” 樊季昀嘴上应了一声后,趁着纪远转身走到车边的时候,拿出手机给宋衍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一下方玥男朋友的工作。 没过多久,宋秘书就回了消息,是方玥的男朋友的个人档案,职业是舞蹈老师,月薪小几千,除此以外偶尔接送客户,赚赚外快,另外家庭也只是普通家庭。 余湾山庄的特色除了素净,还以豪华著称,一夜便是十几万的底价,不包含餐饮和其他娱乐设施。以方玥和她男朋友的年龄和经济水平选择来此度纪念日不能说不可能,但几率极小,余湾山庄一般只对商界人士及私人婚礼开放。 樊季昀心里有了些想法,却未出声,只是笑着拎过纪远手上的包,揽着她走进大厅。 在办理入住的地方,纪远看到了刚刚已经打了招呼的方玥,并回以微笑。 方玥见樊季昀在办理事情,便走近拉着纪远聊天,说话的语气也好似已经熟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纪远,没想到我们连到的时间都差不多,也太巧了吧!晚上要不一起吃饭?” 纪远见方玥男朋友也走近了过来,点头示意的模样,便应了下来,待樊季昀拿好房间门卡之后,说了刚刚约好的事。 樊季昀听了还有些意外,特意压低声音,靠近纪远耳旁说:“你不是最不喜欢和刚认识的人一起吃饭了吗?怎么答应了?” 纪远虽然对方玥说不上特别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再加上刚才她男朋友走过来点头示意的模样,好似两个人已经聊好了这个话题一般,也不好推脱拒绝,只能答应。 纪远便只是挠了挠头,走近了拉着樊季昀的手,撒娇着低声说:“好啦!人家诚挚邀请嘛!不去好像不太好,那就去吧!” 樊季昀之前没发现,纪远自从怀孕了以来,撒娇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自己也被磨得没办法。樊季昀便笑着应了下来,伸手抚着纪远的脑袋,在她额头上淡淡地亲了一下。 纪远除了从箱子里挑选一下晚上吃饭要穿的衣服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做,索性就拿着化妆包进了卫生间。 樊季昀收拾好箱子和用品之后,见纪远还没从卫生间出来,进去了已经足足有半小时,生怕纪远在卫生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便连忙走到门旁,轻轻敲了一下门,问:“远远,你在里面干什么?” 纪远在卫生间里面戴着耳机,没听到樊季昀的敲门声,只是沉浸在音乐声中化妆,不时还手舞足蹈一下。 樊季昀间卫生间里面没回应,以为是自己敲门声太小,便尝试着增加了些力道,敲了几声,这下纪远隐约听到了有什么声响,摘下了一只耳机,抬高了点音量,超着门口的方向问:“怎么啦?” 樊季昀听到了纪远的声音,放心了下来,说:“你在里面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 纪远正好画完了下嘴唇的口红,微微地抿了一下嘴唇后,笑着站起身,看着满意的妆容这才走到门边,看着门上映出的身影,忍着笑意提醒:“等会我开门,你站好哦!” 樊季昀听着还没反应纪远的意思,就见纪远打开了门,走了出来,一时间就被纪远的妆容惊艳到了,全然不是以前的清新淡妆。 纪远尝试了之前就很喜欢的浓妆,微弯的眉毛下,画了细长的眼线显得眼睛大了许多,灰棕色的眼瞳眨着有点水灵的感觉,两颊的淡粉腮红搭着正红的唇色,显得整个人成熟了不少,但在随意披撒在肩上的卷发下,又很有韵味。 纪远一脸得意地看着樊季昀吃惊的样子,走上前勾上了他的脖颈,轻声道:“樊总,这身打扮如何?” 樊季昀应着纪远的姿势搂上她的腰,压低声音咬耳道:“不知樊太太如此打扮,是想有什么艳遇吗?” 说完樊季昀的脸凑近了纪远,刚想落唇而下,就被纪远一下子用手拦住了,满脸笑意地提醒:“好啦好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楼吧!” 樊季昀突然有种自己亏了的感觉,还是听了纪远的话,换好了西装下了楼。 纪远本以为已经提早下楼了,没想到方玥和她男朋友已经早在楼下等待了,两个人看到樊季昀和纪远的时候,表现得都很热情。 纪远笑着走近时,还不忘轻声提醒面无表情地樊季昀,说:“稍微亲和一点。” 樊季昀见到两个完全不熟的人,想到之前宋秘书给自己的信息,心里总是有些膈应,但还是表现得很得体,主动向方玥的男朋友伸手打了招呼:“你好,樊季昀。” 男生似乎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打招呼模式,双手握上了樊季昀的手,微弯下身子介绍了自己。 方玥见晚餐时间差不多到了,便在两个男生彼此认识了之后,打着岔说:“我们赶紧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 樊季昀没有说话,只是牵上了纪远的手,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却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两个人比肩站在一起,只是各走各的路,没有任何的肢体交流,看上去有点不大像是情侣,更像是朋友。 方玥见男朋友靠近自己一点,便习惯性地远离一点,总是保持着自认为的理想距离。只要一想到自己身后站着樊季昀,方玥就脸红心跳加速,总有种看见初恋的奇妙感觉。 樊季昀转过头发现纪远只是边走路边关注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完全没注意到前面两个人的异样,也没有言语或者眼神的提醒,只是任由她这么自娱自乐。 纪远突然感觉到樊季昀的视线偏向自己这边,放下手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眨着眼睛轻声问:“怎么啦?” 樊季昀只是摇了摇头,笑着伸手揉了揉纪远的脑袋,说:“没什么。” 两个人的这一幕正好被转头看看身后两个人的方玥看到,方玥再看了下身边只顾自己往前走的男朋友,心里的落差更甚,掖着一肚子不适。 餐厅的晚餐到了晚餐就是自助为主,樊季昀记得纪远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从不吃自助的海鲜,只喜欢吃肉食。虽然纪远平时在家也经常吃海鲜,但不喜吃自助店里的那些品种。 纪远把盘子递给了樊季昀,就挑了个靠窗的四人座坐了下来,看着樊季昀走到了自己最爱的肉食区,满心欢喜。 这时候,方玥已经拿好了一盘走了过来,看到纪远面前都没有盘子,便问:“你怎么不去拿呀?” 纪远指了指樊季昀的方向,笑着示意。 方玥顺着视线看过去,樊季昀正拿着两盘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樊季昀走过来见方玥坐在了纪远身边,自己便坐到了纪远的对面,把装满了肉食的盘子递给了她,“烤肉还没上,一会我帮你拿。” 纪远应着点了点头,拿着叉子先吃了一块肉。 樊季昀见纪远饭前都没把口红擦掉,便递了张桌上的湿纸巾,提醒着:“擦干净再吃。” 纪远只是噘着嘴,有些不情愿地接过了纸巾,擦了两下。 樊季昀见纪远磨磨蹭蹭的模样,索性新抽了一张湿纸巾帮纪远把口红擦掉了,这才放下心。 纪远想着自己涂的这么好看的口红就这样被擦掉了,还有些愤愤地看着刚坐下身的樊季昀,说:“我涂这么好看,就这样被你擦掉了,好浪费。” 樊季昀塞了口肉进了纪远的嘴里,笑着说:“好了,等会给你买新的,先吃饭。” 纪远听话吃着饭,一转头发现烤肉区正好上了新的烤肉,开心地连连拍着樊季昀的手,眼神示意着,樊季昀这才起身去帮纪远拿。 方玥见樊季昀走远了才凑过头和纪远交流:“他平时都对这么好的吗?” 纪远听了,突然有些懵,在想方玥说的“好”的定义是什么,想了半天都没发现樊季昀和平时有什么变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方玥见纪远没回话,也没多说什么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视线转向了仍旧在海鲜区排队等餐的男朋友。 樊季昀取好肉食的时候,方玥的男朋友还正好拿好海鲜,两个人便一起走了过来。路上樊季昀无意间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会想到来这边?” 方玥的男朋友看了眼坐着吃饭的方玥,眼神满是爱意,笑着回答:“是玥玥今天下了课提议来这过个纪念日,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庆祝过,我就同意了。” 正好说完两个人走到了桌边,樊季昀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把盘子放到了纪远面前。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暗暗打起的算盘 纪远吃饭的时候一般不会想别的事情,樊季昀也不习惯多说话,两个人除了偶尔说说话,回答一下方玥和她男朋友的问题,基本就没怎么插话。 方玥见两个人都这么沉默,以为是自己哪里的话说的不对,出现了问题,小心翼翼地将视线投向了纪远,问:“是不是我们哪里话说的不对,我看你们都没怎么主动说话。” 纪远这才放下勺子,擦了下嘴后,摇头看向皱着眉的方玥,解释道:“不是的,我们俩吃饭不怎么习惯聊天,千万别多想,不好意思啊!” 方玥见不是自己的问题,呼了一口气,心里的重石算是落下了,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蠢问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把视线投向了樊季昀,想和他对视一下,但是樊季昀根本没有抬头,只是喝着汤。 方玥的男朋友其实注意到了她刚才的那股视线,只当做是赔礼,并没有多想,继续吃着饭。 吃完饭后,四个人打算回房间休息会,再去泡温泉。纪远一路都揉着自己肚子,樊季昀以为她是肚子痛,见她进了房间还在不停地揉着,便走近附上了自己的手,问:“肚子不舒服吗?” 纪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松开了放在肚子上的手,说:“不是,是刚才吃饭,一不小心吃多了,我想着这样能不能帮我消消食。不过,方玥真的吃的好少,走的时候我发现她盘子里还有好多,她都没拿什么别的。” 樊季昀只是听纪远这么一说,完全没注意到方玥到底吃了多少,便笑着打趣道:“她和你可不一样,你生了小时念,就要多补补,多吃点是好事。” 纪远揉了揉自己鼓出来的肚子,突然心里开始悔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吃这么多东西,现在收都收不回去,欲哭无泪地看着樊季昀,说:“可是这鼓出来的小肚子怎么办。等会穿泳衣不就露了?” 樊季昀看着纪远纠结的样子,看了看时间还早,便提议:“我们先出去散步一会吧!等走完回来,肚子差不多也能消下去了。” 纪远觉得这个是个好主意,便提前和方玥发了消息,让他们先去泡温泉。 方玥收到短信后马上就捏着肚子上的肉,有些不开心地站在穿衣镜前,和坐在一旁的男朋友抱怨:“怎么办?我刚刚好像吃多了,纪远说他们要去散散步,你想去散步吗?” 其实男朋友并没有觉得很撑,只是看着方玥纠结的样子,即便已经换好了泳裤,也应着方玥的意思,起身去换了衣服裤子,陪着方玥下楼、 纪远和樊季昀只是在山庄附近的山路上随便走走,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方玥的声音,转过头才发现方玥正挽着她男朋友朝自己走过来,满脸笑意。 方玥走近了才佯装很撑的模样,笑着坦言:“我现在还上舞蹈课,需要管理身材,晚上肉吃的有些多,所以需要消耗一下,你们不介意一起吧!” 纪远想着晚上方玥只吃的那几口,就没多少肉食,一时觉得有些奇怪,但听到她说自己学舞蹈,想到了廖思栩以前减肥学跳舞时的痛苦节食模样,纪远顿时就有些理解她的难处,笑着回应:“好啊!那就一起吧!” 樊季昀看着纪远两次答应,只觉得有些震惊,走出了几步之后才侧向纪远,轻声问:“你不是说她吃得少,她说她撑你也信?” 纪远点了点头,解释着:“你想想廖思栩,以前我上高中的时候,不是老跟你说到她学舞蹈都戒了肉食,每天只吃一顿素的事情吗?学舞蹈的好像都这样。” 樊季昀听了纪远的解释,虽然很有说服力,但还是持有一半的怀疑,只是帮纪远拉紧了衣领,牵着她往前走着。 纪远突然想到小时念的奶瓶自己白天的时候好像忘记装进包里了,便连忙拍了拍樊季昀的手臂,说:“完蛋了,小时念要喝的奶我好像忘记带了。” 樊季昀看着纪远直到晚上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笑着提醒:“我早就帮她准备好了,你就放心玩这两天吧!”两个人相视而笑。 方玥仔细听着两个人刚才的对话,好像是在讨论孩子的话题,便插了一句:“你们都已经生孩子了吗?” 纪远笑着回头,看着一脸懵的方玥,点头应着:“刚生,是个女儿。” 方玥一听是个女儿,心里突然一乐,想到一般这样的家庭,估摸着还需要生个男孩吧!便试探性地问:“那你们还有没有生二胎的打算啊?” 这个问题一下子倒是问到了樊季昀心坎上,但樊季昀并没有把视线投到方玥的身上,只是看着纪远,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爱意,语气轻松地问:“不知道樊太太有没有这个打算?” 纪远迎上樊季昀的视线,佯装未知地反问道:“那樊先生希望有吗?希望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樊季昀想到光是一个小时念就天天和自己抢纪远,万一再生一个,还是个男孩,那自己可能就完全会被忽视,想到这里,樊季昀就立刻摇着头说:“算了,我不要,马上生出来二人世界都没了。” 纪远倒是持有不同的意见,想了一会才开口:“可是我还想生个男孩,这样不就凑个好字吗?” 樊季昀听了只是笑着没说话。 方玥一听,以为是樊家还想要个儿子,可是纪远这次只生出了女儿,心里便开始隐隐地打起了小算盘,脸上也不免得意地笑了起来。 方玥的男朋友看到她突然就笑了的样子,以为是什么好的事情,也笑着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方玥只是慢慢地敛起了笑容,平淡地回了句:“没什么,我替他们开心,觉得很幸福。” 男朋友只是在一旁附和着,方玥也没再去理他的话,只是自顾自想着刚才的事情。 差不多走了有四十多分钟,纪远感觉已经没刚才出酒店时那么撑了,便打算回去泡个温泉放松一下。 方玥也一直紧紧地跟在身后,和他们一起回了酒店。 可能时间晚了些,等到换完泳衣到温泉池里的时候,纪远发现已经没什么人了,就挑了一个中药池泡了进去。樊季昀因为突然接到了宋秘书的电话,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便先站在一旁打电话,只是看着纪远的方向。 方玥下楼后发现樊季昀在一旁打电话,也不便打扰,便走向了纪远泡的池子,以很淑女的姿态缓缓地坐了下去。 方玥见樊季昀隔了很久都还在讲电话,便指着他的方向,问:“他一直这么忙吗?” 纪远瞧着不远处樊季昀皱着眉商量事情的模样,点了点头说:“这是日常。” 方玥之前就听过樊季昀在商界的名气,本来看他在生活中宠着纪远的样子就很羡慕,现在又看到了他工作时认真的模样,越发地着迷,甚至有些嫉妒纪远,运气这么好能找到樊季昀这样老公。 方玥一时八卦心起,测过身子靠近了些纪远,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纪远不太喜欢和别人分享私事,只是言简意赅地回了句:“我们一起长大,后来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方玥这才发现,原来樊季昀和纪远是青梅竹马,难怪一直以来繁蕴的这位大老板都没有出现过桃色新闻,唯一的一次就是和纪远。 纪远见这么久了只有方玥一个人,她的男朋友并没有出现,便随口问了句:“你的男朋友呢?怎么不见他人?” 方玥正庆幸男朋友晚上海鲜吃多了,刚刚散步完回到房间就拉肚子了,这样一来也就泡不了温泉,但方玥一直很期待泡温泉,就自己下来了。 方玥只是摆着手,笑着回应:“他没什么事,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纪远发现方玥的男朋友晚上一直在吃海鲜,可能是闹肚子了,便问着:“你等会需要提早上楼照顾吗?” 方玥听完摇着头,漫不经心地手划着水,好似完全不在意的模样,说:“没事的,他床上躺一会就好了。” 纪远见状,便没再说话,只是想到了自己上次海鲜吃多了拉肚子的场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还引起了发烧,心想着等会等樊季昀事情讲完了,帮他清一下山庄的常驻医疗团去帮着看一下情况。 没过一会,樊季昀便走了过来,下了水,手机就放在一旁的地上。 纪远指了指手机,轻声提醒着说:“刚刚听方玥说她男朋友晚上吃海鲜吃多了,拉肚子了。也不知道现在医疗团休息了没,要不我们帮他请一下吧!别跟我上次一样,拉了肚子之后还发烧。” 樊季昀听完便接过手机打了经理的电话,问了方玥的房号之后报给了负责人,安排好事情才挂掉电话。 方玥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说,樊季昀听了还给自己男朋友专门请了医疗团,一时心里欣喜了不少。 樊季昀见方玥还泡在水里,没有一点要起身上楼的意思,便出了声:“医疗团一会就到,你男朋友拉肚子,不一定有力气去开门,你不上去照顾一下吗?” 这话听得方玥一时有些尴尬,连忙起身带着笑解释:“我正好准备上去来着,那你们先泡,我就先走了。” 说完方玥就出了水池,披上刚刚放在池旁长椅上的浴袍,离开了温泉区。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过分多的巧合 樊季昀转过头看了眼方玥逐渐走远的背影,才定了定神靠着后边,看着纪远闭着眼睛享受的模样,出言提醒着:“等这次回去了,要不要帮你换个绘画班?” 纪远一时有些意外,睁开了眼睛,转头对上樊季昀褐色的眼眸,有些疑惑地开口问:“怎么了?” 樊季昀想着自己调查的那些事让纪远知道也无妨,便靠近了一些,取过一旁的手机,找到宋秘书给自己发的资料,递给了纪远,说:“他们两个人出现得太巧了,你不觉得吗?” 其实纪远之前就有怀疑过,但是这一天接触下来,感觉方玥的男朋友是一个很老实的人,就直接排除了自己之前的怀疑,翻阅了一遍男生的档案,把手机递还给樊季昀,说着自己的想法:“虽然很巧,但是一天的接触,你不觉得她男朋友完全是听她意见的人吗?给人的感觉也挺老实的。” 纪远说的这些,其实樊季昀之前也已经注意到了,只是他觉得这个男生有些过于没有主见,什么事情都被方玥牵着鼻子走。 樊季昀肯定了纪远的话,给出了另一个问题,说:“方玥做什么都要和你一起,她到底是来过周年纪念的,还是来和你一起玩的?” 纪远想着今天一天,本来计划好的二人行好像都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四人行,属实有那么一些不满意,便沉默地想了一会,才回答刚才樊季昀问自己的问题:“可是,方玥在的那个油画班算是江城排名第一的辅导班了,我们再换可能会没有这么好。” 樊季昀提前考虑到了纪远说的这个问题,便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平淡的模样,说:“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那天帮你报班之后我就另外请了私人油画老师,等她过段时间回国,你就可以开始上课了。” 纪远听着樊季昀这么周到的安排计划,一时欣喜了不少,想着这个班就上到老实回国吧!只要平时距离保持好就好了,便笑着回应:“没事,等老师回国了,我再退也可以。” 樊季昀听纪远这么说,心里便另做了一番计划,接下来便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纪远靠在樊季昀怀里,想着上学时候有一次去水上乐园,自己那次进到深水里面,要不是有樊季昀在,自己可能都站不起来,便笑着提到:“你记不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那次吵着要去水上乐园,可是我又不会游泳,要不是有你我可能都要一直在水里面了。” 樊季昀到现在还记得纪远当时的模样,笑着说:“是啊,你当时还逞能,说不需要呼啦圈,就这样不小心走到深水区去了。” 纪远想了想深水区的高度其实都不及自己站起来那么高,自己还在里面滑倒了,呛了好几口水,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害羞地说:“当时太丢人了,就被你一下子就拎起来了。” 樊季昀伸手揽住纪远,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闭上眼睛,打消了脑子里所有的烦恼,享受难得的放松。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季楠洲打来的电话,樊季昀便立刻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季楠洲欣喜的声音:“季昀,跟你说个好消息,萧定柯那边传消息,拍卖会现在延后到年底,我们还有半年的准备时间,绰绰有余了。” 纪远在一旁也隐隐听到了些消息的内容,只是安静等樊季昀讲完电话,才开口:“那我们之前定的计划是不是太急了?” 樊季昀想到别墅里还有一个女孩,就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但一下子有说不上来奇怪的点在哪里,只是摇着头否定说:“不好说,萧定柯做事这么急的人,从来不会会出此策略,他肯定不是一个人,我们也要准备好对策。” 纪远虽然不擅商界之事,但看到樊季昀为了这件事这么纠结的模样,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樊季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就先起身从旁边长椅上接过浴巾帮纪远围上,再披上自己的那块,牵着纪远出了浴池。 月色之下的温泉亭已仅有寥寥几人,虽是夏夜,但风中还是有些凉,樊季昀生怕纪远感冒,帮她把浴巾裹紧了些,进了洗浴间。 纪远刚进洗浴间却发现了淋浴房里的方玥,一时有些惊讶,问:“你不是上楼了吗?” 方玥眉眼间的尴尬落入了纪远眼中,纪远见她没回应,便想着帮她解围,问:“是不是你男朋友已经睡了,你怕打扰到他,所以下来洗澡。” 方玥一时没了说辞,便应着纪远的说法,示意了下自己手中的洗浴用品,笑着说:“我正准备洗,你呢?” 纪远取出自己柜子里的洗浴用品,点着头示意:“我也是。” 洗澡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就隔了一个玻璃,方玥还是有很多问题刚刚没有问,便等纪远暂时关掉水阀洗头发的时候说:“你们两个人平时会吵架吗?” 纪远虽不太喜欢说私事,但现在发现方玥问的问题都是关于两个人的,想着可能是她遇到什么感情问题了,便回:“不会,没吵过架。” 方玥本以为像樊季昀这样身份的男人平时在工作时候给名伶给习惯了,一定是很有主见,平时在家也肯定是那种经常发表意见的人,恋爱这么多年却没有吵过架,便有些不信,笑着调侃:“真的吗?我感觉他像那种主意很强的人啊!” 纪远听到方玥这么评价樊季昀,心底有了一些不适,压着脾气保持平静的语气,说:“不会,他都听我的。” 方玥听到纪远这样的回答一时震惊住了,渐渐地不信也转为了羡慕,总会不自觉地拿樊季昀和自己的男朋友作比较。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樊季昀可以做到温柔多金又顾家,而自己的男朋友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赚的不多还会发脾气,方玥心底拉着的那杆平衡秤瞬间倾斜了不少。 纪远见方玥没再说话,便很快洗完了打算早点出去,刚在更衣室穿好衣服就看着方玥也走了出来,满脸带笑。纪远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方玥的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就先打了招呼出去了。 纪远刚拐出去就正好看到了同样走出来的樊季昀。樊季昀想着纪远平时要洗很久,还打算出去找个长椅坐着等一会,没想到纪远今天这么快就好了,刚想问原因,看到了后面相继走出的方玥,心里多少有了点数,伸手搂过纪远,把她戴到自己身旁。 方玥见到樊季昀清爽的样子只觉得心跳有些加速,便有些害羞地低头打了招呼。樊季昀只是应了一声,便带着纪远准备离开。 一路上,方玥都跟在两个人后面,看着他们聊天时嬉笑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原本伸展开的手也不知何时握成了拳,掐着手心的肉。 因为樊季昀选的楼层比方玥他们住的高,方玥便提早下了电梯,转身和他们打了招呼,一直盯着樊季昀直到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 纪远注意到了方玥的异样表现,只是把她归作了樊季昀的又一迷妹,并没有多在意,反倒笑着调侃了一句,说:“她好像很喜欢你。” 樊季昀看着纪远难得调皮的样子,伸手掐了掐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你现在都开始调侃我了啊!” 纪远揉了揉刚刚被掐的脸颊,有些愤愤地耸了耸鼻子,说:“皱纹都要给你掐出来了,你要找个新的也不用这么毁我容吧!” 樊季昀一下搂住纪远的腰,微眯着双眼,语气中夹杂了些许威胁的意思:“你再说?” 纪远盯着樊季昀逐渐逼近的脸,突然别过了头,似是求饶的语气,说:“我错了,你最好!” 樊季昀这才得意地站直了身子,笑着等着电梯门开。 另一边的江城,萧定柯大晚上收到了唐净的邀约,两个人在车里商量着之前谈好的计划。 唐净最近的合作好几项连连告吹,已无多余心力去管萧定柯的这件事,今天约他出来也是为了延后合作。 唐净闻着车里残留的尼古丁味,微蹙起眉头开了窗,把帽檐压低了些,开口说:“最近唐氏出了些问题,正好你的拍卖会日期也延后了,我之前和你说好的合作,也暂时延后一段时间吧!” 其实唐净大晚上约他,他心里就有了点数,知道唐净想说的是什么,也不多拐弯抹角,直接点到了正题,说:“你需要多久时间?” 唐净算着上一个项目的延期期限,大概就在今年年底,便将视线转向萧定柯,说:“拍卖会前一个月,如何?” 萧定柯也不会多说废话,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唐净想到上次见面之后,唐氏就帮萧氏压了两个项目,不知道现在项目发展的怎么样,便随口提了句:“现在那两个项目带的怎么样?” 萧定柯笑着感谢,话语也满是肯定,说:“不出两个月,萧氏能重回之前的状态,这个谢了!” 唐净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也没有多客气,只是在确定自己的投资没有打水漂之后,开口:“那今天就先这样,我先走了。” 唐净下车之后,见萧定柯一秒都没有多停留,直接开车离开的样子,明白了他今天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自己要求,肯定得到了好处,果然是老狐狸,不可小看。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深藏不露的实力 余湾山庄一直以来有个不成文规定,办理了会员的贵宾享有合乎口味的早晨餐点,而普通客户若需要吃早餐,则需要到大堂,餐厅有提供餐点自助。 方玥很早就醒了,说自己肚子饿,拉着男朋友一起下楼吃早饭。可是等了很久,方玥都没看见樊季昀和纪远的身影,直到两个人都已经吃完了,方玥才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两个人,突然觉得有点惊讶,两个人都穿着运动服。 方玥大声地叫了纪远的名字,连忙起身,和男朋友一起走近,和他们两个人打招呼。 方玥见两个人只是穿了运动服,并没有拿任何拍子,便以为他们只是晨跑,笑着说:“你们这么一大早的就去晨练啊!早饭吃了没?” 纪远本就没有想多留,便只是笑着回了一句话:“吃过了,那我们先走了。” 樊季昀带着纪远进到运动区的时候,纪远才发现他是想打羽毛球,顿时就有些抗拒,解释道:“我以前打了这么多年校队,我都打累了,要不我们换个运动?” 樊季昀帮纪远取过拍子,摇着头比着手说:“我很久没和你打了,快让我看看你退没退步。” 纪远有些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刚刚踏出一步就听到了门口响起了方玥的声音:“你们介不介意双打呀?” 纪远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樊季昀,发现他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便只是靠近一点,用手戳了戳他的背,轻声说:“你的迷妹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方玥走近后,看着男朋友瘦弱的身子,也有些为难地开口:“我们两个可能打的没你们好,可以分开来组队吗?” 说完方玥就把视线投向了樊季昀,却被樊季昀一下子避开了。纪远也不想让场面太尴尬,就笑着打了圆场,看着方玥的男朋友,说:“要不你和我一组吧!” 男生也没有意见,纪远见樊季昀转头瞪着自己的模样,吐着舌头笑了一下,招着手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放心,我有分寸。” 方玥一看到樊季昀就觉得他打得很好,自然已经有了必赢的喜悦,便有些得意地朝着纪远说:“那你们可要努力啦!我感觉我们这队能赢!” 樊季昀听到方玥的话,顿时笑出了声,这时方玥第一次见樊季昀听到自己说的话后笑了,心里一时有些激动,问:“什么这么好笑?” 樊季昀只是摇了摇头,把视线投向了纪远,眼神中透着方玥看不懂的意思。 其实方玥和她男朋友都不擅长打羽毛球,纯粹是来凑热闹的,这场羽毛球赛单纯是樊季昀和纪远的比赛。 纪远接过樊季昀手里的球拍,略带着挑衅的语气,笑着开口:“你可要好好打,别像小时候那样被我打哭!” 樊季昀只是笑着,没有反驳一句话。纪远说的话在方玥听来感觉有些过分骄傲了,她看纪远瘦瘦小小的模样,肯定是打不过樊季昀,只能在赛前说说这样的狠话,嘴角不由得划过了一丝嘲笑。 刚开场时,樊季昀和纪远权当作是在热身,并没有认真打球,所以纪远打过去的球方玥每个都能接到,还有一球直接扣杀到纪远接不起来。 方玥一下子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摸清了纪远的水平,自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直到两局过后,樊季昀和纪远的眼神都不似刚才那般柔和,真正的羽毛球比赛开始了。方玥渐渐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明明纪远发来的球自己已经看准位置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接不到。 比赛到一半的时候,方玥和她的男朋友就被冷场在一旁,完全已经成为了两个旁观者,在看樊季昀和纪远的比赛。 纪远身子虽瘦瘦小小的,但打羽毛球时力劲特别大,完全不似外人看到的柔弱模样,球拍挥起时都发出了阵阵风响,丝毫不输樊季昀。 从客观来看,樊季昀打得虽好,但还是弱纪远三分,直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樊季昀的分数还是落后于纪远的。 樊季昀递了提前准备好的水到纪远的手上,笑着比着手指,夸奖道:“没想到你在家这么长时间不运动,打得还是这么好啊!” 纪远满脸得意地喝了口水,喘了口气才回话:“那还用你夸!校队这么多年白打的?” 樊季昀想着当初有省队来校找纪远,可是纪远拒绝了邀请,到现在都没问过原因,便问:“你打的这么好,当时为什么要拒绝省队的邀请?” 纪远直到现在想想自己当时拒绝的理由,都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低着头含糊地说:“还不是周之帆那个臭小子,说你喜欢窈窕淑女,我为了发展艺术才能,就拒绝了。” 虽然纪远的声音低,但樊季昀还是完整地听完了整段话,一下子就被逗笑了,捏着纪远泛红的脸颊,说:“他说的话你也信?你这么多年书白读了?” 纪远白了樊季昀一眼,没再回话,樊季昀反倒是听到了这些之后,心情好了许多。 站在一旁听完所有聊天的方玥,才发现纪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厉害得多,一时小瞧了她,心里开始做着一些打算。 等到第二场开始的时候,方玥还是坚持要上场,说希望能进步一些。等到下半场打得正火热的时候,纪远手一抽突然求发歪了,虽然力道有些大,但这个球方玥是完全可以躲开的。 可纪远看着方玥硬生生地往球的方向冲了过去,没接到球也就算了,整个人没站稳还跌了下去,直接扭到了脚踝,疼得坐在地上完全起不来。 方玥把视线投向了身旁的樊季昀,企图用眼神示意他,能不能靠近来扶一下自己,可是樊季昀连一步都没踏出,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方玥皱着眉头的模样。 反倒是站在对场的方玥的男朋友一看到她受伤了,连忙急得放下球拍,跑到了方玥的身边,询问了樊季昀医疗团队的房间号后,把她抱着往那个方向跑了出去。 纪远走近后,看着两个人出去时的背影,感叹着说:“其实她男朋友对她挺好的,她为什么不珍惜?” 樊季昀看着纪远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笑着发问:“如果我赚不到钱,你还会这么坚定地选择我吗?” 纪远想都没想就点了头,语气中满是笃定:“会啊!赚不到钱有什么,我不一样能赚?” 樊季昀听着纪远说出的话,找到了她与方玥这样的女生的最大不同之处。两个女生虽都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是对待自己人生的态度和选择却截然不同,纪远的独立和自信就是吸引自己的最大优势。 医护人员给方玥抹过药油后,叮嘱她最好近期都不要运动了,好好休养。方玥没办法,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都在房间里度过,直到樊季昀和纪远回江城,她都还不知道,只是期待着等自己出了房间能够再次偶遇。 方玥之前就了解到自己的男朋友早有换工作的意向,就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定,便假装是随口提到了这件事,说:“你那个新工作,有决定好要做什么方向的了吗?” 男生只是摇着头,还是犹犹豫豫的含糊说辞:“等再看看吧!现在还不确定。” 方玥以往听到他这样的回答,都会很生气,这次听到倒仍是笑意满满,只是建议着:“你考不考虑繁蕴?” 男生一听到繁蕴,就想到了樊季昀,一时有些不太好意思,说:“我们才刚认识人家,而且繁蕴找人一向都很严格,也不能麻烦人家,还是算了吧!” 方玥看自己男朋友畏畏缩缩的样子,一时气不打一处来,音量也抬高了些,说:“你能不能有点野心?我们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 男生其实被方玥说的有点心动,但考虑到自己的能力,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方玥只是摆着手表示不想再聊这个话题,说:“有空我先帮你问问纪远,行的话我们也就能有更好未来了。” 男生听到方玥的话,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只是转过身开始做自己的事。 方玥则已经开始编辑着要发给纪远的询问信息,语言也改了好几次,就为了表达自己诚恳的态度,没想到纪远收到之后没过多久就给了答复。 方玥:不好意思啊远远,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就是我男朋友最近打算换工作,你看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你老公公司里还缺不缺人了,我男朋友也挺会做事情的。 纪远:好,回去了抽空让他去一趟繁蕴。 方玥看着纪远的回复,已经看到了希望,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看着转过身的男朋友,笑着说:“基本是成了。” 男朋友突然一阵惊喜,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方玥,还反问了一遍:“真的?” 方玥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就低下头看着纪远发给自己的消息,笑出了声。 另一边在回去路上的纪远,看着爽快答应的樊季昀,有些不解地问:“你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只是觉得,他适合更好的工作。” 纪远听着也觉得很有道理,便没再多问。 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不如就各自安好 回到江城以后,樊季昀便给宋衍发了消息,让他联系人事部给方玥的男朋友发了面试邀请。从方玥发消息给纪远到她男朋友收到短信不过四个小时,男生看着自己手机上的信息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方玥便趁机直夸樊季昀的做事速度。 可终是很遗憾,上次羽毛球比赛之后。方玥再没见过樊季昀,就连纪远也是连着请了好多次假没去上课。 可能是换季,天气多变的影响,小时念感冒发烧了,纪远最近都忙着要照顾小时念,便无心思去上课。 廖思栩这两天也......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不如就各自安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终要面临的过去 廖思栩也没给出汪齐钟回应,只是想着说出了刚刚这么长时间,自己一个人想的事情,“我想过了,七年前的那场事故,是我害别人失去了生命。过了这么多年,虽然他们没有找上我,可我终究是要被惩罚的。现在既然唐净也心属于你,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好不好?我过几天打算去自首,进去了我们也不要再联系了,就这样吧!” 廖思栩说完便想转身收拾行李,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不如坦坦荡荡地面对过去,接纳自己。 汪齐钟从来没有听过廖......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终要面临的过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认准便不再放手 廖思栩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将视线投向了坐在一旁的周式桉,平静了心情后说:“如你们所见,廖氏倒了,我也准备离婚了,现在也没什么是我需要牵挂的,我也该为以前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这么多年给你们造成的伤害,真的很对不起。” 周式桉这才抬头对上廖思栩的视线,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心底也夹杂着很复杂的情感,给出了回应:“以后好好过生活吧!或者不要辜负了自己。” 其实在来繁蕴之前的前一晚,廖思栩想过上千百种周式桉会给出自......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认准便不再放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真情永远不会被愚弄 汪齐钟笑着抽出身,一手轻抚着廖思栩的脑袋,另一只手握住她有些泛凉的指尖,轻声道:“今天我被你弄得很难过,也不想和你吵架,所以你可不可以再来安慰我一下?” 廖思栩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一下就想到了上次在国外时,汪齐钟在酒店大堂和自己说的那句话,瞬间破涕为笑,手抚上汪齐钟的脸颊,出了声:“好!今天看你难过,我就再安慰你一下。” 说完廖思栩就踮起脚尖,凑近了汪齐钟的脸颊,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边,冰凉中透着一丝咸......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真情永远不会被愚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期待重逢的日子 进了家门之后,汪齐钟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打开侧壁的廊灯,只是脱下了外套,顺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落地窗前,那个廖思栩最喜欢的位置,径直靠近。 汪齐钟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凝望着窗外的繁华夜景,好似同她之前一般感同身受,内心空芜一片,原先盛开的一盘城池早已被屠成一片平地,仅剩自己独自一人。 他在窗前坐了好久,莫名地好像听到了她喊着他的名字,唤他吃饭的模样;好像看见了她嫌弃他回家不赶紧换衣服,扰了一......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期待重逢的日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 抓住了她的狐狸尾巴 另一边,知道廖家情况的樊季昀和纪远,心里都不是很好受。纪远想着樊季昀为了生意上的事,已经连着忙了一个礼拜,便趁着在家,做了午餐,打算给樊季昀带过去。 到了繁蕴办公室,没隔多久,樊季昀就带着一个男生进了办公室,是纪远认识的人,杨宇,方玥的男朋友。 纪远有些意外地站起了身,笑着迎上前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杨宇也是有些意外地弯了些身子回应了纪远,纪远见他的样子,一时有些不太习惯,连连摆手笑着说:“你和我不......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七十九章 抓住了她的狐狸尾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 另有目的的会面 车上总不能一直静声平定,方玥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萧定柯的神情,已经没了昨夜的阴沉戾气,便伺机插话,想要带动一下气氛。 可是方玥还没开口,便被萧定柯夺取了话语,低哑的嗓音似有一丝定意,缓缓说道:“之前来的仓促,没有好好介绍。我是方玥的朋友,今天正好在附近办点事,就看到你们了。你是方玥的男朋友吧!她常和我提到你。” 说完萧定柯便看着后视镜,对上杨宇抬起头的诧异视线,扬起了方玥都不常见到的笑意。 方玥闻声之后,心......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十章 另有目的的会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终究成了过去 杨宇收到消息之后,本想像往常一样回个好,可今天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个月已经好几次了,方玥晚上不回家,要去陪朋友。 两个人相处了这么多年,方玥的朋友自己基本都认识,以前出去玩总会说和谁,现在方玥都只是以朋友带过。若是自己多问了,她便会很不耐烦地挂断电话或者停了聊天。 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杨宇特意下班之后,赶到了方玥的公司楼下,远远地观望着大门口,希望能等到她。 等了一个多小时,杨宇才看到方玥缓缓......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十一章 终究成了过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 变成陌生人 晚上吃完后,樊季昀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带着杨宇去了附近喝茶的地方。 杨宇有些意外,见樊季昀早就订好了位子,入座后才开口:“樊总,您这是?” 樊季昀笑着让服务员上了茶水后,看了眼时间还早,才回:“这次行程匆忙,我也没有好好和你谈谈。今天趁有这个机会,我想和你好好聊一下。” 杨宇以为是聊工作计划,但自己第一天适应环境,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一时行为有些急促,搓着手神情间也不太自然,说:“抱歉,樊总,工作计划我......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十二章 变成陌生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秘密的真相逐渐浮出 方玥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杨宇的父母,只是知道他们在国外工作,而杨宇从未参与过公司的事情,一直做着自己大学专业的工作,每天的兢兢业业的,不可能像萧定柯说的那般。 方玥瞬间心里有点慌,拉住萧定柯的手,带着些求饶的意味:“就算合作失败,那也与杨宇无关,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你不能动他。” 萧定柯用力甩开方玥的手,惹得她连连后退到原来的位置。方玥一直看着萧定柯的背影,等着他给出自己想听到的回应。 萧定柯转身后只是冷笑......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十三章 秘密的真相逐渐浮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不以女人为赌注 江城的公寓里,方玥的手机已经被砸碎扔进了垃圾桶,她毫无反抗之力被萧定柯踩在脚下,听着他卑劣的语气从头顶传来:“我以为你还有点用,没想到还是错看了,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 方玥脸上的伤痕明显是刚被打出来的印记,红红的手印随着时间越来越加深。 方玥只记得在和杨宇打电话的时候,萧定柯的人就直接敲门走了进来,接下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方玥嘴里满是血味,很艰难地喘着气,开口:“萧定柯,你这样,不怕遭报应吗?” 萧定......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十四章 不以女人为赌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以后没有我们 这个时候留在三楼的方玥已经渐渐在丧失意识,连续的呕吐和不适感撞击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压迫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也没有力气爬到床上,只是闭上了眼睛想缓一缓。 正好上楼的手下开门之后看到方玥倒在地上,一时着急冲下了楼,对着满脸怒意的萧定柯说:“老大,不好了,那个女人好像出了点问题。” 萧定柯上楼之后发现方玥的气息有些微缓之后,想到刚才樊季昀给自己的时间期限,立刻命手下拨打了急救电话。 方玥再醒来时,整个周围都充斥......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十五章 以后没有我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 新生的代价 季楠洲侧过身子,对上詹清仪的眼神,似是透着水一般,笑意满满,“只要赌注不是你。” 詹清仪虽然知道答案,但看着季楠洲说出这话的模样,突然心底荡起了一层涟漪,清淡却有韵味,迟迟消散不去。 这时纪远哄好小时念睡着后,走出房间,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笑着插了句:“你们什么时候准备人生的下一步计划?” 詹清仪一想到家里最近也在问这个问题,便把话题抛给了季楠洲。 季楠洲无奈地摊开手,秀出了中指上的戒指,说:“我也想,但是......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十六章 新生的代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 宁可负了自己也要保她纯良 另一边的车上,季楠洲看着詹清仪还有些纠结的神情,笑着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头,语气里也带着些温柔:“怎么了?看你有心事一晚上了。” 詹清仪一直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去说,就怕自己让季楠洲分心了,可是这件事,她真的想说很久了。 直到到了家里,詹清仪脱了外套搭在椅子上,坐在沙发上朝着季楠洲挥了手,说:“我有事想和你说。” 季楠洲刚坐下,手就被詹清仪一把拉过,附在了她的肚子上,听着她带着笑意的话:“你猜,你是有了个小王子......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十七章 宁可负了自己也要保她纯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 设套 汪齐钟看着唐净走出后,转头看着廖思栩不太明朗的表情,走近坐在她身旁,问:“怎么了?是不是被她搞得不开心了?” 廖思栩只是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之后,语气低沉:“我只是没发现,原来之前的自己这么惹人嫌。” 虽然明面上没有人说,但大家都知道,以前的廖思栩为了樊季昀做的事情确实很过分,和唐净的心态也是共有相似。 汪齐钟看着廖思栩一如低落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间听不出波澜:“以前的事情没有人再去追究,不......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十八章 设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儿时的回忆 虽然樊季昀和季楠洲这边进展正常,却不知道另一边的萧定柯和唐净已经在谋划新的事情。 萧氏附近的咖啡厅里,唐净摘下了墨镜,但萧定柯明显可以看到她肿起的双眼,听到她有些发哑的嗓音,说着:“准备动手吧!这次我帮你,只要你能帮我毁了廖思栩。” 萧定柯其实和廖思栩在之前的活动典礼上见过面,他记忆中的这个女孩虽然看起来桀骜,但骨子里不坏,有些疑问:“我能知道原因吗?” 唐净只是扯了个笑容,喝了口咖啡,苦涩在嘴里瞬间蔓......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八十九章 儿时的回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被踩住底线后的反击 廖思栩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就觉得有些奇怪,就是那一段记忆好像是模糊的,可是其他又完全记得清清楚楚,想着自己小时候也没出过事,不可能有失忆的可能,便索性压住了心思,想着以后再去想这件事。 晚上整理完,汪齐钟带着廖思栩回了金际景墅,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但廖思栩丝毫都没有困意。 汪齐钟进了书房开完了视频会议,拿着一份文件出来,走到廖思栩的身边坐下。 廖思栩看着厚厚一叠文件,一下子有些好奇,问:“这是什么?” 汪齐钟......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九十章 被踩住底线后的反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对结果的顾虑 一个小时后,萧氏集团旁边的咖啡厅,唐净摘下墨镜看着眼前这个风度依旧的男人,顿时心底的落差感油然升起。 萧定柯知道唐净联系自己的意图,大早上唐净大闹汪氏的消息已经传疯了,只要注意公司群聊就能看到这条消息。 唐净见萧定柯一直没开口,便直接打破了沉默:“你一定知道我今天做了什么,我也不多废话,你能不能帮我?我只要唐氏保留好。” 萧定柯只是不紧不缓地敲着桌子,等到唐净说完才开口:“真要帮忙?不计后果?” 唐净知道......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九十一章 对结果的顾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情思意动的每个瞬间 唐净听着萧定柯悠长的呼吸声,心底有点痒痒的感觉,一时间红了脸,想要站起身去洗把脸。 可刚坐起身,唐净就被萧定柯拉住了手,一下子拽进了怀里。 男人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呼吸的气息犹如羽毛一般,轻柔地落了下来,带得唐净浑身一阵酥麻,有些不知所措。 唐净轻轻地推了推已经没了意识的萧定柯,唤了几声:“萧总,醒醒。” 可是萧定柯没有回应,只是揉在唐净腰间的手劲加重了几分,整个人的呼吸声变得有些粗重。 唐净有些慌张地想要......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九十二章 情思意动的每个瞬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尽是欢喜独有人愁 萧定柯见唐净这么发愣的模样,又觉得新奇又觉得好笑,只是没有开口。 唐净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萧定柯的肩膀,示意着:“要不你先把我放下来,我们这样好像不太好。” 萧定柯微眯着双眼,试探着:“怎么不太好?” 唐净想到面前这个男人明明在一天前,都还是个陌生的合作对象,怎么经过了一夜,两个人之间竟然生出了缱绻的意味,有些不太能接受。 唐净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出了声,一字一句道:“我觉得我们这样......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九十三章 尽是欢喜独有人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日渐迷茫的生活 唐净等了整整一夜,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回家的萧定柯,心里满是空落。 虽然一夜没睡,但唐净却不觉得困,只是在通话记录里查到了最近还联系过的萧定柯秘书的电话,想都没想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没想几秒就被接起,唐净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低沉的男声就响了起来。唐净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萧定柯的声音。 萧定柯那边有点吵,感觉是在外面。虽然是早上,声音却听不出慵懒的困意:“什么事?” 唐净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随意扯了句:“你......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九十四章 日渐迷茫的生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难以料想的现实 唐净一米七的个字,却只有七十五斤,整个人瘦的真的像纸片人一样,看着就弱不禁风。 唐净看着萧定柯皱着眉的模样,有些心慌地解释道:“我这几天胃口不是很好,没怎么吃东西,可能就瘦了。” “胃口怎么会不好?发生什么事了?”萧定柯虽然语气冰冷,但唐净听出了话语间的关心,眼底蒙上了一层笑意。 唐净摇着头挠了一下手臂内侧红肿的地方,带着回:“没什么,只是最近觉得有点无聊。” 萧定柯注意到了唐净手上的红肿,捏住手臂翻了个...... 《余秋至晚待你如初》第九十五章 难以料想的现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