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冥冥太空》 第一章 天降横祸 这是中国西南大山深处的一个自然村落,全村几十户人家、百来号人全姓高,因此,这个村村名就叫“高家湾”。高家湾人历代农耕,经济全然自给有足,完全是大山深处的一片“世外桃源”。尽管山外的世界如今天翻地覆,精妙绝伦,但对高家湾的人似乎影响不大。近几年,高家湾也出现过几个“不安份”旳年轻人,一直想努力走出深山腹地,到山外去闯闯世界,并把从山外带来的精彩见闻绘声绘色在人们中描述,倒也能时不时地给山村这口平静的水潭中投掷几颗石子,引起一阵阵漪涟,但过后又会很快归于平静,反反复复,徒此而已。这里的人们绝大多数早已习惯了大山对自己的束缚,更舍不下祖传的家业,因此总是放不开手脚大胆往外闯。如此一来,这里虽然山清水秀,景色怡人,也民风醇朴,世俗纯良,但多数人从未见过什么大世面,也不曾经历过什么大波折。 终于有一天发生了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把平静的山村给搅沸了。原来,由于高家湾的人们的闭封自守,早已使这里成为了当今社会的一个异类:人的思想僵化,经济异常落后。山外的社会似乎把这片孤湾寡冲的方寸之地遗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对这个历代都是男多女少的高家湾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和灾难。面对这一贫如洗的荒山沟沟,自家的姑娘留不住,山外的媳妇讨不来。年复一年,高家湾竟成了“光棍”村,剩男一大串。这块巨大的石头长期压在高家湾人的身上、特别是老一辈高家湾人身上,成了不堪荷重的痛。残酷的现实,使这里有儿子的人家格外提心吊胆,许多父母只要自己的儿子接近成年,就把小孩的婚事提上了家庭事项的中心议程,使出浑身解数,遍托三姑六婶,举尽全家物力,访于山里山外。不讲条件,不提要求,只希望为自己的儿子早谋一宗亲事,生得一男半女,延续香火,传承宗脉。 家家如此,高嘉洋也不例外。高嘉洋,年四十有三,有兄弟二人,弟名高仲洋。早年娶妻高秀英,生有一子,名唤高玄。时光匆匆,眼见高玄今年已有十八岁了,并出落成一个腰身粗壮,身高挺拔的彪形大汉。虽一表人才,但一想到其婚姻大事,在高嘉洋眼前仍是愁云密布,一筹莫展。弟弟高仲洋灵泛活络,早些年交结一班年轻人勇闯山外,经走南闯北,早已见多识广。就在高嘉洋为儿子高玄的亲事忧心忡忡的时刻,高仲洋忽然一天从山外领回了一个年轻漂亮女子,说是特意为侄儿高玄弄回来的媳妇。这个天大的惊喜,直乐得高嘉洋夫妇合不拢嘴。连忙扫地抹桌、倒茶递水、搬椅提凳、整屋铺床,不亦乐乎。就在这时,高仲洋走到哥哥跟前,叽哩呱啦一阵耳语,听得高嘉洋脸色顿失,半天说不上话来。过了好一会,才颤颤惊惊道:“仲洋呀,这样成吗?我们老高家历代都是忠厚老实之人哟。” “怎么不成!这种好事你上哪儿去找?再说,玄儿也老大不少了,要是过了此村,也许就没有那店了。” “可是,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在趁人之危呢?” “什么趁人之危,这叫非常事件,采用非常处理手段。你先看看我们村的现状,再想想我们家的现状,你确定用正常手段能为玄儿寻得一门亲事吗?”又拉了一下嘉洋,走近那姑娘,接着道:“别看这姑娘现在虽然处在昏昏迷迷的状态,但那眉清目秀的脸蛋,那柳腰扶风的身段,真可谓是沉鱼落雁的了。有她给咱玄儿做媳妇,也不知是玄儿几世修来的福呢。”' 众人随着仲洋的话语,这才齐齐细看那姑娘。刚进门时,大家一高兴,都无心细观。此时仔细瞧来,果然发现眼前的女子貌比西施,容赛貂蝉。只是略显疲惫的脸上昏昏沉沉,亳无神彩。 高秀英闻言察色后大吃一惊,责问仲洋道:“怎么弄的,下药了,还是用了别的套?要知道,拐骗人口,可是要坐牢的!” “犯法的事我可没干,也不敢干。我是在一荒村僻壤之处发现了她,一着眼,就瞧见她是现在这样子了。几天来,要不是我好心照顾她吃,照顾她喝,说不定她早就饿死或渴死在一无人之处了。起初,我想过要报警的,或把她送到派出所去,或把她领往收容站去。但后来,我仔细瞧这姑娘,断定她并不是癫疯或弱智之人,而应该是她曾受了什么大惊吓或遭受过大刺激,抑郁在胸,才导致神志昏迷的。若假以时日的调养,完全可以恢复。又想到正好我们为玄儿的婚姻大事无着落而操透了心,搁着眼前这样的好姑娘不要,往后到哪里去找,何处去寻。现在送上门来了,定是那老天开眼,为玄儿天赐良缘啦。再想想我多少于她有些恩吧,就打算把她领回来,作一段时期的调养,等她神志恢复了,再撮合撮合,让她给玄儿做媳妇,多好的一桩美差?!”这样说着,仲洋得意之形溢于言表。 “可是,人家姑娘清醒后会有怎样的想法?不知内情的外人会有什么样的看法呢?我们并不知道。”嘉洋顾虑重重地说,“况且人家的身世我们也是一无所知呀。” “是呀,是呀。”秀英附和道。 “是呀个屁!这些都可以权作后论。象你们这样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哪是个办事的范!我看当务之急,应该先把玄儿叫来,问问他自个的意见。玄儿,高玄一” 仲洋左顾右盼,说道,“玄儿呢,哪去了?” “跟他婶朗洁下地干活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呀!” “这就去。”秀英答道,起身往外跑。 一会儿功夫,高玄只当是在外走南闯北的叔叔回来找他有事,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仲洋的老婆白朗洁和一群来看热闹的邻居。待进门知道事情的原由后,就大叫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仲洋闻言,脸色铁青,悠悠恨道:“我的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了。” “你走,你快走!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说着,高玄扯着那姑娘的衣袖就往外拉,这一拉不打紧,那姑娘向前一仆,跌倒在地,瞬间,邪乎出现了:只见那倒地的姑娘自颈以上的头颅突然不翼而飞,接着四肢、躯体,一节一节悄无声息地跟着消融了,同时地面上无血无骨,无水无渍,连灰都没落一点。 满堂人无不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天啦一”不知谁一声长喟,惊醒了面面相觑的众人。 “嫂子,嫂子你怎么了”随着朗洁的一声惊呼,只见高秀英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快,快把她扶到床上去。”朗洁边说边招呼几个妇人,把秀英扶起来,抬到了床上。此时的秀英口吐白沫,昏沉不醒。 嘉洋急得在屋里踱圈子,边走边嚷嚷:“这下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报警,马上报警!”高玄说。 “慢着。”缓过神来的仲洋说,“警一定是要报的,但这事非同一般,我们得先合计合计,看看如何报这个警”。接着,向众人挥了挥手,“各位乡邻,家里出了大事,可算是飞来横祸了。先请大家借让一步,迴避一下,容我兄弟关上门来合计合计,看看下步怎么办好,不到之处,多有得罪。”众人闻言,纷纷嗟嘘而去。 待众人刚一转身,仲洋立马上前栅上门,拉上嘉洋,扑通一声跪于跟前,泣不成声地说:“哥哥,这祸可是从我而起,我对不起哥嫂,对不起玄儿,我是高家的罪人啊!” 嘉洋连忙拉起弟弟,抹泪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你,你本是好心。而这样的后果,谁也不想,也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你先起来,商量如何应对后事才是正道。” 高玄说:“这祸是闯得不小,一条人命啦,但她是我拉倒的,责任在我,所有的一切,我来担承。一人做事,一人当” 仲洋说:“玄儿你傻呀,你还年轻,你才是我们高家的希望,这个责任不能让你来担,你也担待不起”。 “那还能让谁担?!”高玄激动地说,“人是我摔死的,凶手是我!” “仅仅就是无心摔死了一个人么?我们还是在拐骗人口,两条无论哪一条都是重罪啊”仲洋说,“哥哥,侄儿,你俩听我说,这回你们一定要再信我一次!” “好吧,你在外闯得多,见识和主意都比我们多些,你说吧,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事已至此,必须报警,这个个中的复杂原由,也许只有警察最后才弄得明白!但是”仲洋接着提高了声调,并把尾声拖了拖,“但是高玄必须逃出去避避风头,这整个事件,与他无半点关系。高玄必须得走,而且立即,马上!待玄儿一走,我们就报警。” “好!就这么办!”嘉洋略一沉思,接着站起来说,“叫朗洁帮玄儿收拾收拾,多带点盘缠,马上就走!” “我不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有你在,我们更不好办,你若不听话,赖着不走,我就干脆死在你面前!” 高玄看看态度坚决的父亲,再看看依然不醒人事的母亲,知道再犟下去也毫无意义。于是狠下心来,噙着泪水,点了点头,算作答应了。并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外面的世界闯出头来。 绝料这一别,到再聚首时,却是“长使英雄泪满襟。” 第二章 月夜惊魂 高玄接过白朗洁为他准备的行囊后,一路狂奔跑出家门,一口气爬到了对面的山岗上,才歇住了脚。他对着一个小土堆猛踢几脚,直踢得尘飞土溅。然后返转身来,扑通一声朝自家方向双膝跪下,伏地拜上三拜,就转身一屁股坐在地上,象霜打的茄子,萎缩不堪。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山下呼啸而来的警笛声叫醒了他,他才意识到得走了。他着急走,并不是担心警察会围山、搜山。村民都可以见证,自己确实不是实质意义上的杀人犯,警察还不至于会围捕他,他那再也不能过久逗留的原因,其实是因山路崎岖而漫长,若一直这样耗下去,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大山。而且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迷路。如迷了路,后果堪忧。 走了几个时辰,天越来越黑。后又下起了毛毛细雨,高玄只得走走躲躲,这样耽误了不少时间。他知道,照如此行进速度,两天或许三天都走不出这座大山。于是,他干脆找了个能挡风避雨的地方先安顿下来。放下行旅包,捡来一些没有湿透的枯枝,掏出一个打火机和几张废纸,生了一堆火。又从行旅包中翻出一件干的衣服换上,把身上湿衣服脱下来拧了拧,再用树枝挑着,挂在火旁烤。完毕,拿出朗洁为他备在包里的干粮,席地而坐,吃了起来。吃饱以后,他伸了个懒腰,行到一块大石头边,用手在石上摸了摸,觉得上面无雨水,再从袋子里拿出几张曾用来包东西的旧的报纸,稀稀疏疏地铺在石板上,摇身一滚,躺睡到了上面。可能是心身无比疲惫之故,高玄刚睡下不久就鼾声四溢了。 醒来的时刻,风雨停了,一轮皓月悬挂天空。四处蚊虫幽鸣,树影重重,幽幽的深山才略显寒意。高玄并没有翻身立起,而是仍然躺在石板上,用手臂枕于头下,眼瞪天空,默默地思索今天发生的怪事。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大活人倒地后会在众人眼目睽睽之下凭空消融,而且不留一丝痕迹。若非自己亲身经历,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个纷扰,不知在高玄脑海中轮回翻滚了多少遍,理不断,想还乱。人总是这个样子,越是想不清的事,越会逼着自己去想,越想得多,又越无头绪。高玄脑中一团乱麻,折磨着他,使他崩溃。 突然间,远处火光一闪,彻天彻地。接着轰隆一响,山摇地抖。似乎有颗重磅**在眼前爆炸了一般,惊得高玄从石板上飞弹而起。他几跃上前,想一探究竟,可左张右瞧,映入耳眼的又是一片死寂。强光息止、巨响销无。高玄直呼不可能,刚才还这么大的动静,顷刻间不可能平息得毫无踪迹。他来不及多想,返身折回,取下挂在火旁烘烤的衣服,熄灭篝火,背起行囊,估了估方向,朝着刚才爆炸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摸去。生活似乎在捉弄他,接二连三的怪事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不弄明白一些东西,他誓不甘心。 天空月色很明,若不然,在满是杂草丛生的山间小路上,高玄会寸步难行。幽冥的小路,即使象高玄这样土生土长于大山中的人,此时心中也有点发怵。他抖抖索索摸过了一处山崖,发现前面有一排整齐的房屋,所有房子内都齐刷刷地照射出耀眼的灯光。有人家!高玄想。但自己从小就对这方圆十里、八里的都很熟悉,现在就是怎么也辨不出这是什么地方。再瞧瞧这排房屋四周,除两断崖处有小道相通,其余的都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行,这排房子仿若置于一巨大天坑之中。恰巧,高玄此时正处在一条通往坑中的窄道上。他凭借着这条窄道绕过断崖,小心翼翼地摸向那排房屋。这么神秘的地方,这么晚还有如此耀眼的灯火,高玄料定这里面一定有故事,还可能是个很奇特的大故事。 好奇心驱使高玄忘记了从前的一切,他蹑手蹑脚地猫到那排房屋前,靠在离自己距离最近的一间房子外,侧身立于窗前。凭借着里面强劲的灯光偷窥房内,只见里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三粗五大、横眉竖眼,双臂相交,形似凶神恶煞。高玄乍见他时,也不禁暗暗打了个寒噤。另一个纤纤文弱,脸戴眼镜,头发油光滑亮,身单体瘦好似账房先生。这房子很大,两个***在房子中间。他们的左边有一张桌子,桌子周围摆着四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长形条盒,盒盖盖着,不知里面装着什么。挨着桌子摆放着一台宽约一米,长两米,高约一米半的机器,那机器有个仓,机仓也是盖子合上的。机仓上头有个类似漏斗的装置。机器的周边布满了各种各色的电线,电线的一端是一整排开关。 再看看两人的右边是一张床,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虽是被白色床单盖着的,但不难看出躺在那里的是一个女人。 “时间差不多了,师父怎么还没来。”那彪形大汉粗声粗气地说。 “呃,你急什么,师父在聚`场'房接收完她的原身就会过来的。”那瘦子说话有点娘娘腔。 高玄思忖:这两人看样子象对活宝,现实生活中有事没事能捉弄他俩一下,或许也有点意思。正想着,门开了,进来一个身着白大卦的老者,那老者戴着一幅类似手术医生们戴的薄手套。他一进来,就举起右手喊道:“徒儿们呃” “呃!”屋内二人齐声应道。 “你们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躲在暗处的高玄一听乐了:“原来他们的师父也是这样子的呀!你们是在唱戏呀还是在彩排呢?也好,倒要看看你们往下唱的究竟是哪一屈。” “拿来!”老的一声哟喝。 “得嘞!”瘦子答道。并迅速打开桌上的长盒,从里取出一把手术刀来,双手奉给老者。 老者接过手术刀,拿在手里扬了扬,口中念念有词: “雨歇了,风停了,天上的月亮放晴了 缘有了,情续了,该到的终归都到了 场聚了,神取了,原身备身要有了 举刀了,放血了,窗外的魂儿守住了" 念完,老者似有意无意地朝高玄这里瞄了一眼,瞄得高玄心理发紧。转头又若无其事地招呼他那两徒儿:“徒儿们。”“诺”“动手啰”“喳” 说着说着,粗汉与瘦个分别走到床的两边,两人一齐动手把盖在女人身上的被单拿掉,把那女的暴露了出来。原来那女人手脚都被人绑在床上,口里还塞着一条毛巾。高玄再细看那女人,这一吓真的差点魂飞天外:绑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被高玄一把拉倒在地,顷刻间消融得无影无踪的姑娘!眼前的一幕,高玄哪里肯信,他使劲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痛,不是在做梦!又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将它们瞪得大大的再看,没错,一点也没错,就是她!稀奇呀,迷茫呀,高玄简值快疯了! 窗外的高玄正在犯傻,室内的三人动作在继续。那老者拿着手术刀,走到女孩床边,摸了摸女孩手上的动脉,举刀割了下去…… “啊!”高玄惨嚎一声,还来不及呼叫,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醒过来的高玄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牢牢地绑在一张椅子上,丝毫动弹不得。但见眼前正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周围连同绑着自己的一共有四把椅子,椅子旁边还有那台机器,机器的机仓盖仍是合着的……这一切是那样的眼熟!他慌忙看向那床,床上的女孩不见了,赫然摆着一幅完整的人骨!床下还有着摊摊血渍! 高玄愤怒了,愤怒到了爆炸的边缘。他使劲地挣扎,大声地怒吼:“畜牲!恶魔!杀人犯!”直到他声斯歇底,几近虚脱。 突然灯光熄灭了,这时天已大亮。高玄对眼前的一切,再也毫无感觉。他的灵魂已失,只剩躯壳。只有嘴里还有气无力地反复机械念着:“畜牲!恶魔!杀人犯!” 门开了,进来的正是那三位“杀人恶魔”,他们每人手里拎着一瓶酒,另一只手拿着一块香喷喷的肉。“骂累了吗,”说话的是那粗汉,他边说边把手里的那块肉往高玄嘴边一塞,道,“骂累了就来口人肉暖暖肚,等养足了力气再接着骂。哟,年轻姑娘的肉就是香嫩些。” “他不是在骂呃,分明是在唱。好听,好听!”瘦子带着娘娘腔道。 高玄看到肉,条件反射地看了看那张床,那幅骨架一眼,本来已经饥肠辘辘的他,止不住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胃里没东西,吐出来全是胆内的苦水。 “这样吐还不行,恐怕还吐不干净。你帮帮他吧。”老者指着粗汉说。 但见那粗汉放下手里的酒和肉,从口袋里摸出几片西药来,也不管高玄如何挣扎,一手捏住高玄的鼻子,一手举着药。迫使高玄嘴一张,粗汉拿药的手跟着一松,药片掉进了高玄的嘴里。再迅疾地托住高玄的下巴,使高玄无法张嘴吐出。只听“咕噜”一声,药片被动地滑入了高玄的肚中。 见此情此景,三人哈哈大笑。 过了一阵,老者指着高玄对他两个徒儿说:“把他养肥点,养白点,然后张**净。这可是盘唐僧肉,要蒸个囫囵的,蒸烂、蒸透,拿来下酒。只有吃好了,我们才有足够的精力去大闹天宫呢!”说罢,丢下一直横眉怒目,而又无可奈何的高玄,带着他那两个宝贝徒儿锁门扬长而去。 高玄此时那里料到,等待他的将是个极其残酷的寒冬。 第三章 久磨十难 那老者带着两个徒弟离开后,高玄孤身一人被绑在那间房子里,几个小时都无人问起。约莫到了中午时分,门吱呀一声掀开了一条小缝,瘦子从缝中把头探了进来,先是将高玄瞧了瞧,再将门缝移大,侧身闪入房内。看到高玄只自顾拉耸着头,也不正眼瞧自己一下,就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高玄的额头。确认高玄人还正常后,拉着娘娘腔说:“渴不渴,想喝水吗?”高玄抬头狠狠地瞪他一眼,喝声“滚!”就转过头去,不再采他。瘦子自知没趣,竖起左手,用食子挑着锁匙串使劲地转了一圈,摇了摇头,出房锁上门,走了。 过了一刻功夫,门再次被打开,这回来的是那粗汉。粗汉提着一盒饭,一个汤,一支水来到高玄跟前,瓮声瓮气地说:“长成这么大,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家吃饭。这下好了,把你当成祖宗了,你还不服气!” 高玄本想也懒得理采他,但转而又想: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他们较劲下去,到头来不是个办法。为今之计,最好是先稳住他们,让他们放开自已,然后跟他们套套近乎,使他们对自己渐渐地放松警畅,揪个机会,尽快逃走。出去后及早报警,揭穿这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杀人、吃人魔窟。这个魔窟里,不知隐藏着多大的惊天罪恶,昨天误撞误见的一瞥,见到的可能不及整个罪恶的冰山一角。深挖下去,其黑幕之巨,真的叫人不敢想象。再说,眼前发生的那些让人理不清头绪的怪事,现在看来都与这里有关,否则,昨天在自家离奇消失的那女孩,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落入到了他们的手里,还遭了他们的毒手,最后竟然被他们吃了呢。还有那道超强的闪电和巨大的爆炸声,一定也是他们捣的鬼!对,所有的一切,恐怕只有等到将这魔窟中所发生的任何罪恶都昭示于天下之时,才是真象大白之日。这样想来,高玄就自然而然地改变了态度。但思量又不能过早地显山露水,引起他们的杯疑。就装出没好声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骂道:“你们这帮畜牲,把我绑成了这个样子,分明一点人性都没有,还标榜什么伺候人家。谁让你们伺候了,我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只要你们放开我,饭,我自己还不能吃么?” “那可不行!你想哄我将你解开,瞧个机会逃走是不是?”看来这粗汉人粗心不粗,想从他这里轻易蒙混过去,可没那么容易。 “正是,正是。”高玄说,“看来想骗到你,还真不容易!但只要你们胆敢放开我,就将有你们的好日子过。对付象你这样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我用不上三招,只要两招就可以把你打扒。其他的嘛,哼,只要我自由了,就是你们这里所有人(此时他还弄不清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一齐来,都别想看住、困住老子。” “你就使劲吹吧。想激激我?没用的,你还太嫩。”粗汉轻蔑地说:“不过,解还是要将你解了。老子才不干那种喂人吃饭的勾当呢。” 高玄完全没戏了,当下认怂道:“说来也是,被你们折腾一夜,老子浑身力气都被折腾光了。你们让我吃饱饭,再调养几天,等老子养足了精神,看老子到时不灭了你们这帮恶贼,踏平你这魔窟。” “看把你能的!”这时粗汉已将高玄完全解下,就将那条绳索随手往门外一抛,道:“我劝你还是少耍心眼为妙。想逃走,被抓到了,将够你受的。”说着,不再理会高玄,锁门扬长而去。 高玄解脱了,自由了,此时感到短暂的轻松。至于以后能否找到机会逃出去,以后再说吧,眼前用不着多想。先填饱肚子要紧!他活动活动了由于受到过久的捆绑而有些麻木了的手脚,端起放在桌上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那渴望尽快解开迷团,铲除罪恶,踏平魔窟的愿望,大大增强了高玄的求生欲。他不能让自己在这些愿望没达到之前就死掉,绝对不能!边吃边想着,不知不觉,那点饭菜,连同汤、水就一扫而光了。正在他用手抹了抹嘴角,准备找个地方调息、调息的时刻,门随外面的锁咣当一声,又被人推开了。老者带着两徒弟忽然再次地出现在高玄眼前。 “谁让你们拿饭给他吃,”老者反首问他身后的两弟子:“谁在自作主张?” “不是”粗汉结吧道,“不给他吃,能把他养肥养白吗,师父?到时他骨瘦如柴的,您当排骨蒸着吃呀?” “无聊、多事”老者不满道,“这饭是他能吃的么,你知不知道那汤是什么汤?那是英姑娘的骨头熬的汤,是人骨汤。人骨汤,他也能吃么?” 起初,高玄为自己能在老者不知情时“幸运”地吃上饭而暗自高兴,甚至为他们师徒之间的这种欠配合而幸灾乐祸。忽闻听老者说汤是人骨汤时,只吓得脸色煞白,胸中象有什么东西在搅一样,肚内立刻翻江倒海起来。只一下子,就把刚吃进去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吐个罄尽,直吐得眼睛翻白,泪水横流。 老者却假惺惺地走上前来,好似关彻地问:“怎么样,你要不要紧?”不这样还好,正因为这样,更惹得高玄火冒三丈:刚才还自劝自要先忍让的思想,此时已抛到九宵云外去了,恨不得立马将这变态的老鬼生吞活剥。他指着老者的鼻子恕吼:“变态狂魔!老匹夫!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你祖宗十八代都会遭到报应的!” 老者被骂得大恕:“这小子真不是东西,老头我想关心关心他,他却恩将仇报。骂老子骂得这么凶,象个泼妇。”又望了望外面好似在燃烧的太阳,对那两个徒儿命令道:“马上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绑到鹰咀岩上去,晒他几个时辰,以示惩戒。” “得勤!”那两徒弟答道。拾起那根绳索,架着高玄就往外走。 鹰咀岩,高玄并不陌生,小时候跟伙伴们来这里玩过。只是当时不知离鹰咀岩不远还有现在已成魔窟的这块地方存在,如今想来,可能是因为魔窟地势低洼,四周树高林密,这里又人迹罕少,所以未曾发现罢了。 鹰咀岩,就是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形状有些象老鹰的咀,故名思念叫鹰咀岩。 时值烈日当午,虽是初夏,但那太阳还是十分火毒。高玄心里清楚,别说几个时辰,那怕只用一个时辰,在这样的烈日下,谁都奈不住,会脱水而死的。死并不那么可怕,可怕的是那种被暴晒得慢慢脱水,直至最终死亡的煎熬过程。那惨状,想想都毛骨悚然!高玄索性骂得更凶,寻思:反正是死,倒不如进一步激怒那老东西,给自己来个痛快的。但,老者就是不上这个当。 没奈何,高玄最终还是被强制绑在鹰咀岩上暴晒。只晒片刻,豆大的汗珠就从高玄的头上急滚直下,渐渐地,手脚失控,不住颤抖,且越抖越狠,后来竟然小便失禁。久而久之,眼前一片模糊,意识渐丧。在完全丧失意识前的一瞬间,高玄知道自己这回真的完了。 还没死!黄昏时他醒过来了,发现自己已回到了魔窟,被人摆放在一张床上。浑身上下象散了架,使不上一丁点力来。更惨的是皮肤,表皮一大块一大块地卷起,没有一处不是火辣辣的痛。一旦触到东西,那怕只是一团棉,都会痛彻心扉。 可恶的老东西又来到了高玄的床前,冷漠如魔,亳不同情地说:“我知道你现在是一心求死,不过,小屁孩,我不会让你痛痛快快去死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这就是你胆敢冒犯我老人家的下场!”说着,朝粗汉使了个眼色。那三粗五大的家伙好象领到了什么命令,从怀中掏出几片药来,强行喂高玄吃了。 对于三个魔鬼的一切行为,高玄早已无心无力抵抗,只有逆来顺受。好在那三家伙这时暂停了对已淹淹一息的高玄的折磨,相继出去,锁门走了。 是夜,高玄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睡着的,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说也奇怪,仅过一夜,他的心身就完全恢复了,甚至感觉精神倍爽。 早饭时分,三恶魔又来了。高玄知道,群魔们决不肯轻易放过自己,厄运还将继续。 老恶鬼狠狠地瞪着高玄一会,分咐道,“继续绑了,拉出去再晒!”两小恶魔又一次扑向高玄,高玄也干脆放弃一切抵抗任其所为。恶魔们压住高玄,扒光他身上的衣物,将他绑牢。等到太阳足够大的时刻,仍然将他抬至鹰咀岩上暴晒。就这样,日复一日,只要是睛天,就必晒高玄,而且要将他晒到死去活来。 谁知,可能是老天开眼,后来不管太阳多暴多毒,也不管让高玄晒上几个小时,在太阳底下,高玄竟象没事人一股,亳无损伤!这样一来,老家伙坐不住了,恼羞成怒又心生一计:将高玄改暴晒为泡浸。原来,在魔窟西南方向有一深潭,潭水长年寒冷透骨。正因潭水太寒,从来无人敢涉其水。这天老者叫两徒儿将高玄绑成个粽子,并在他胸前背后各绑一块石头。又用一根长绳在高玄背上系住,再慢慢将高玄放下深潭,及水没其颈,便叫人将绳的一端捆在大树上,阻止高玄继续下坠。刚一着水,高玄就感到冰寒刺骨,一口牙齿上下打颤,再过片刻,意识模糊,渐渐地,知觉尽失。当他再次苏醒时,依然又躺在魔窟旳床上了,接下来又是强迫喂药。与第一次遭暴晒的经历一样,高玄被浸泡后的第二天醒来时,不但没感到有什么损伤或不适,反而觉得精神倍增,这使他暗暗称奇。久而久之,寒潭的浸泡也奈高玄不何了。老者更是暴跳如雷,叫嚣:“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天天过得生不如死!” 不知老者又会想出什么变态的损招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章 原来如此 高玄被困在这天坑中,历经了夏、秋和冬三季。从入夏开始被暴晒,到仲秋收尾;再从仲秋改为泡浸,至初春结束。一年中,最炎热时期的暴晒和最寒冷时期的泡浸,他都挺过来了! 自高玄耐住了严冬的浸泡之后,老者虽然口口声声还要用更加残酷的手段来折磨高玄,但不知何故,一连几天过去了,迟迟没有行动。甚至连先前的惩罚——暴晒和浸泡都在不知不觉中停止了,高玄享受到半年多来难得的清闲。 其实,在这十天、八天里,高玄不但没有遭受折磨,还感觉到这里的人渐渐地对他放松了看管。好几次,高玄完全有机会轻松逃走,但他没逃,他主动选择继续留下来。这样做是基于一个原因:原来,在接受摧残的大半年中,不管是被绑在岩石上还是沉在深潭里,高玄好几次感觉到在自己的头上有直升飞机盘旋,同时,他敢肯定,从飞机上往这里下来过人,也运来过物资。这就反应出这里的师徒三人半不是孤立的,在别处或是山外,他们背后还有个更大的团体存在。能拥有或能动用直升机,说明这个团体能量巨大!也许,在这个团体里面,他们师徒还只是虾兵蟹将呢。那么,这里面若涉及到罪恶,罪魁祸首一定不在此坑中。如果现在逃走并报警,捣毁这里容易,要使无鱼漏网那就难了。这样打草惊蛇,会得不偿失的。 所以,他决定先留下来,那怕还会遭到更大、更加变态的摧残和折磨,甚至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清闲下来的高玄,人变乖了不少。凡事顺着那三人,说话轻言细语,做事抢累活重活干。 这招是人前装孙认怂,暗地深挖细究。终于有一天,高玄发现坑中又来了一伙人,有七八个,由老者领着,一路朝高玄这边而来。其中有个身材魁午者,老者对他甚是恭维,一看就是这伙人中的首领。隐约中,高玄听到老者叫他“将军”。 “将军?是官阶还是绰号。”高玄思忖:“若将军是来人的身份,那自己碰巧赶上的这淌水就不知有多深了。” “将军”来到高玄跟前,立住了。注视高玄一会,问老者:“你指的是他?”老者含首点头。“既然这样”将军说,“就让他也跟上吧。”老者闻言,就示意高玄跟着。一行人朝这排房子的东头那间走去。 来到房前,老者掏出锁匙打开房门,将军、老者和高玄相继入内,其他所有人都立于门外的两旁。入内,高玄才知道,这里是一个会议室:会议室的中间位置有一椭圆形会议桌,围着桌子摆满了椅子,进门对面的整块墙面有幅巨大的屏幕遮挡着,那里边一定是张巨大的地图。 “你名叫高玄吧?来,坐这里。”将军指着自己身边的一把椅子道。 高玄惊愕莫名:自打来到这里,无人问过他姓甚名谁,自己也绝口没对人讲过。这将军如何知道自己的姓名? 将军好象揣到了高玄的心思,哈哈大笑:“别慌,靠近点。今天我来为你解解惑。”又道:“该知道的,让你知道,是时候了!” 待高玄坐下,将军拍了拍高玄的肩膀说:“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高玄诧异地将目光投向老者,老者点头微笑。一抹浓浓的、以前从未见过的慈祥写在脸上。完全颠覆了烙 入在高玄心中的“恶魔”形家。 “首先,我正式向你说明:我们是一个将要进行一项崇高而伟大探索的科研团队,即太空行探索团队。它的特殊性在于,区别于以前的探索手段,我们用的是一种新的探索方式。采用这一方式,就必须培养一个有特殊技能的人来操作。要培养一个有特殊技能的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搜集过成千上万人的资料,最后在天赋上合符条件的只有你!于是我们选定了你。 你有一定的天赋,并不是说就可以让你直接加入,要培训你特殊的技能,先必须激发出你天生的潜能。如何才能让你天生的潜能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和发挥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产生仇恨,只有深仇大恨,才能让你的潜能发挥得最快,最高效。也许历史上的卧薪尝胆就是这个道理。今天在你身上所取得的成效,也足以说明这个观点是正触的:你的表现比我们的预期更出色,还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耐署耐寒的本领。" 一番话直听得高玄内心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合计自己所受的罪孽,原来是一个早已设定的阴谋!被人计算之深,是此时高玄心中最大的痛。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一通。半年多的羞耻和屈辱,不是说消除就一下子能消除的。高玄篡紧权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恨不得一权狠狠砸向将军的鼻子,以泄心中怒火。 将军也感觉到了高玄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迹。知道这年轻汉子是在用怎样的毅力克制着。见高玄仍一言不发,就说:“我知道你心中够苦的,但我还是必须把话说清楚:我们将进行的事业,既承载着国家的厚望、民族的厚望,也承载着全人类的厚望,更是时代发展的必然。高玄,你给我听清楚,尽管之前你是被动卷入的,亳不知情就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但现在你对这事已有所了解,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的团队,你还有选择的自由。从现在起,你可以留下,也可以离开,这是你的权利。所要提醒你的是:一旦你选择了离开,这里的一切就当在你生活中从未发生过,这是要求,也是纪律,明白吗。否则,你无法承担起泄密的后果。” 高玄始终一声不吭。 “这样吧”将军见状,简要说道:“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很难接受眼前的现实,我也不勉强你即时作出去留的选择。今天的话我们就谈到这,给点时间让你消化、消化。三天之后,仍在这里,是去是留,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至于高玄后来是如何走出会议室的,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切太突然、太意外了。顷刻间,罪恶没了,仇恨消无。内心的支柱轰然倒塌。如此下去,何为目标,哪是方向? 三天过去了,高玄的心情得以平复。当他如期再临会议室时,将军携同老者师徒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我考虑好了”高玄见面就说,“我决定留下,加入你们!” “好,果然不负众望”将军高兴地说,“是条汉子,有担当!”顿了顿,又接着道:“虽然我们团队整体很大,后盾也是国家层面的。但你们却是一个相对独立,又很特殊的分队。”并打趣说:“唐僧带三徒弟去天竺取经,回来有人为他们写了一本书,叫《西游记》,今后你们几个要到宇宙中去'取经'了,你们将构成一段天游记的故事。”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既然高玄已成了我们中的一分子,那大家还有必要进一步熟悉一下。”老者说:“我叫孙为福,天体物理学教授,也是我们小队的队长”又指着粗汉和瘦子分别介绍:“越秀、横垦他们俩加高玄你们仨人就是我们小队的中心成员。要去西天取经的话,我们的人算是到齐了”说得众人又是一乐。 到此为止,朝夕相处了大半年时间,高玄才真正知道他们三人的名字。但越秀三粗五大,一点也不“秀”,横垦纤纤瘦弱,乍见也不怎么“狠”。 接下来,孙为福正色道:“人类迈向太空,考察太空,最后开发利用太空势在必行!且谁是这方面的先驱,谁将拔得头筹。其在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军事等领域所产生的意义是难以预料的!当然,宇宙无边无际,现阶段我们对它知之甚少。太空暗流汹涌,步步惊魂,要对它进行探索、开发和利用,牺牲将是在所难免,甚至巨大的。这一点,我们要有充分的认识和足够的思想准备。 以前(也就是第一阶段)我们进行的探索是粗浅的。本人称这一时期为作秀期。你看,用火箭等外力作用将宇宙飞船、太空站、太空仓和天空探测器等推送到太空中,绕着某一轨道遛一圈,几无成效地返回来了,两手空空的就对外宣示,进行了太空探测,象不象是在作秀?这种探索,连地月系的范围都难有有效的突破,就更不用说太阳系,银河系,河外星系了。接下来,我们就是要打破传统一模式,不局限火箭推送,甩掉笨拙的探测设备(如太空服),给探测人员在天空探测时的高度轻松自由,增强探测的灵活性并在行进中争取突破光速,使我们的探测既深入细致,又不失其探测的广度和深度。” 高玄虽是理论和知识上的门外汉,此时也听得磨拳擦掌,热血沸腾。 第五章 地狱之火 第二天,孙为福一早就把高玄叫到自己的寓所,告诉高玄:“高玄,由于你受条件的制约读书不多,水平较低,让你以这样的身份和水平来参加我们的科考探测,实属特殊中之特殊。所以,在探测过程中,你扮演的角色就是亲自实践,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再强调训练你体能的原因。”停了停,接着道,“不知你听明白了没有?要不这样,我跟你说具体点吧:就是以后我们每一科考行动,理论的提出、指导,数据的收集,整理,这些工作都由我和越秀、横垦来完成,你呢,主要是到指定的现场去探测、采集具体的资料,拿些理论数据去作印证等。所以,你工作中危险程度比我们相对要高,体力消耗相对要大。这点,你要有充分的认识和作好充足的准备。特别要强调的是,你一定要严格执行工作纪律,不能有半点马糊,或带半点饶幸心理。天空探测,差之亳厘,失之千里!” “前段,对你自身的潜能开发,耐署耐寒的强制训练,都是为你日后工作打基础。严格地说,残酷的训练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训练的强度更高,难度更大。还有几个项目的训练是必须的:一是缺氧锻炼,二是受高压锻炼,三是耐高辐射锻炼,四是失重锻炼等。这些锻炼一个比一个难,你有决心和信心做好吗?” 高玄眼中充满了执着,信誓旦旦地说:“有!” “好”孙为福拍了拍高玄的肩膀:“今天下午,越秀会领你去脱影室,对你描身脱影。哦,什么是描身脱影,你就不用问了,到时候他要你怎样做,你照着做就是了。” 午餐后约过了一个时辰光景,越秀领着高玄来到了一个房间,房内挂着“脱影室”三个大字。室内两边摆着两排柜子,每格柜子都有一人多高,一人多宽。好似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街上流行的公用电话间。每格柜子都有门关着,所以看不清里面是或放着什么。房子中间是一排机器,机器上装着多个液晶显示屏,型模大体上类似医院里做X光的透视机。 高玄好奇地走向右边的那排柜子,顺手拉开第一格柜门,往里一看顿时傻了眼:柜子里立着一尊栩栩如生的塑像,细看这尊塑像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高玄家离奇消失,而后又被自己撞见让孙为福“杀了”的、并怀疑被他们仨人吃掉的那姑娘。 看到高玄呆若木鸡地定在那儿,越秀赶紧过来拉上高玄就往左边去,并伸手将左边第一格柜子打开,迅疾把高玄推了进去,微笑着说:“这里的一切迷团,你都会渐渐了解的。快点进去站好,现在你要做的主要事项就是配合我将你的原身留下脱影,到时制成备身。其他的不必多想!”高玄如同木人一般,由着越秀一通摆弄,直至完毕,才懵懵懂懂地跟着越秀走出了脱影室,回到了孙为福的寓所。正想对孙为福发问,就见将军满脸怒火地冲了进来,将手里的报纸往桌子上一砸:“你们看到了没有、你们看到了没有。该死的霸权主义,这是在自我毁灭,这是在对全人类犯罪!” 越秀赶紧沏上一杯茶递给将军。孙为福则拾起桌上的报纸,边展开看边问:“那么大的火气,发生了什么大事?!” “天要塌了,”将军说“让某霸权主义大国这一妄为,整个世界的能源提前枯歇了,人类要加速灭亡了” “有这么严重?” “你以为我在耸人听闻?现在全世界闹腾翻了,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越秀问。 “事情是这样的”孙为福快速浏览了一下报纸,已知了事情的大概:“全世界的石油主要储量在中东地区,主要产区也是中东。这个大家都知道。控制了中东,就等于把持了世界能源的命脉。某霸权主义大国为了控制世界能源,一方面采取笼络的手段,拉拢一些主要产油国;另一方面,以高压态势,对那些不配合,不听命于自己的产油国进行封锁,打击和制裁,以达到迫使这些国家屈就的目的。当然,有些国家很强硬,不惧霸权主义淫威,与某大国对着干。这个卑鄙的霸权主义大国,见文的达不到目的,就来武的。它以某国在秘密进行核试验,企图搞核武扩大化,并私藏大量生化武器,严重影响了人类的安全为借口发动战争,出兵摧垮了这个产油小国现有政权,扶持了一个傀儡政权。原政权虽被推翻,但其核心人物却逃走了。霸权主义大国为彻底消除心头隐患,对在逃者进行了紧锣密鼓的追杀,同时,颁布高额悬赏通辑令。俗话说,重赏之下有勇夫。在逃者身边有个见利忘义的家伙,为金钱出卖了自己的主人,向霸权主义大国偷偷告密了在逃者现在的藏身之所。原来,在逃者还藏身在自己国家一个战前挖好的深层地道内。霸权主义国家得知消息后,为防节外生枝,尽快处决逃亡者,并没有派兵前往捉拿,而是对其藏身的地道区域发射了几枚威力强大的重磅深层钻地**。这样,在逃者顷刻是被击毙了。但道弹钻地太深,威力太大,无意间不知炸开了地球的哪部份,使一起静处在地里深层的熔岩滚滚淌出,齐刷刷闯入中东地下储油带,点着藏油在地下熊熊燃烧起来。这场地狱之火,将中东大地烧得一片通红。地火无法扑灭,燃烧产生的大量毒气从过去的油井口股股渗出,在空中弥漫。采油工人失业,大批中东难民逃向世界各地。这巨大的灾难还在膨胀。这还不是问题的全部,更可怕的是,由于地火无法扑灭,中东地下的石油很快就会燃烧殆尽,世界石油枯歇现象提前来临。地下熔岩不断上翻,地球体也受到了无法逆转的损伤。” “可恶的霸权主义!”越秀恨恨地骂道。 “由于能源危机提前出现,人类正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大倒退”将军说,“马路上到处塞满了无法启动的汽车,机场摆满了停飞的飞机,港湾滞留着一片连一片期待出航的轮舵。正有工厂大面积停工,教育科研机构大面积停课,空军停飞,海军停航……” “某大国呢,他们的现状怎样?这样欺凌霸弱,是不是得到了极大的好处?” “他们算是作茧自缚了。灾难的后果,导致着霸权主义大国的当权者遭遇更惨,世界各国纷纷指责他们,本国的人们也愤怒声讨。游行抗议不断,而且声威越来越大。据报道,昨天有大批抗议人员冲进了总统府,与警察发生了大规模的肢体冲突。社会各界强烈呼吁,严惩罪魁祸首,现任总统和政府必须下课!” “人民还是有觉悟啊!”越秀说。 “那我们将怎么办,我们的研探工作也需用大量燃油。难道说,我们的工作就要这样终断么” “绝对不能!”孙为福斩钉截铁,“我们的研测关乎民族的生存和发展大计,也是人类生存和发展使然,哪能就这样夭折!有困难,我们就要想办法,活人还会让尿憋死?” 这时,孙为福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朝大家作了个禁声暗示,“先别作声,五分钟就好。”说着,接通了电话。 “孙瞎子,想老哥哥了吗?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坏消息,你实验室那些破坛破罐将要停摆了,哈哈!” “老蛮子,你可别幸灾乐祸,没有燃油,你的处境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不用说你的那些机器无法转动,就连你出趟门,恐怕只能徒步而行了。” “你就不用担心我了,瞎子。就算地球停止了转动,受影响的也轮不到我!我坦率地告诉你,世界能源枯歇之日,就是我曾全顺大发之时。能源之荒,难得住天下人,也难不住我曾某人。不信你就走着瞧。” “吹吧,蛮子。你若不怕把天吹破,你就使劲吹。你吹还是有你吹的好处的,说明你处事不惊,态度乐观嘛。” “瞎子,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本想为你救救急,你却说我在吹牛。那好,就当我是在吹牛好了,到时可别死皮赖脸来求哥哥我哟。不想跟你说了,浪费我的时间。我正准备自驾游,去週游世界喽!拜拜,回头见!”说完,挂断了电话。 孙为福与将军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孙说:“看来是得去一趟自然门了” 将军默不作声,轻轻地朝他点了点头。 第六章 说服曾蛮子 孙为福带着高玄和横垦匆忙向自然门出发了。 自然门是孙为福发小曾全顺创立的一个民间门派,这个门派以中国古典玄学为背景和宗旨,结合现代科技研发而立居江湖,它的总舵设在天山腹地。 在直升飞机上,孙为福一起忧心忡忡,坐立不安。他知道,曾蛮子是在玩火,快死到临头了自己还浑然不觉,甚至沾沾自喜。昨天,就因曾蛮子那个说他自己已掌握了大量能源的电话,硬是弄得孙为福和将军在会议室分析、讨论到大半夜,最后的结果是,必须劝说曾全顺接受两个建议:第一,立即停止用既得的方法对能源的获取,封锁甚至销毁一切与之有关的资料;第二,封住所有知情人的口,对外禁讲任何与这次能源获取的相关话题。孙为福也深知,要想曾蛮子接受以上两条建议,恐怕比登天还难。于是,昨晚他跟将军最后决定:事不宜迟,立即分头行动:将军去向有关方面进行汇报,期望用下发行政命令的方式阻止曾蛮子的所作所为,同时要求国家安全部门对曾及家人加强保护;孙为福则直飞自然门,面向曾全顺力陈其厉害,让曾自觉终止自己的一切行为,并彻实封锁与之有关的一切消息。 孙为福想着想着,飞机已飞入疆南。地下大片金黄映入眼帘,孙教授知道,飞机下方是塔布拉玛干沙漠,沙漠往东有一耳型的地方,那里叫做罗布泊,人称“死亡”之湖或移动之湖。这里很神秘,这个神秘也许就是大自然对人类的警示:对自然界不作透彻的了解就擅自采取行动,那将是掘一条走向坟墓的通道。 再飞一阵,飞机就降落在天山腹地一开阔山间。孙为福一启开机门,早见曾全顺领着一群人恭候在那里了。一瞧孙为福步出机仓,曾全顺就扑了上来,一个熊抱拥住孙为福:“瞎子,没点好处到你,你一定是记不起哥哥的。走,酒早就备好了,菜也快凉了,赶紧先喝上两杯洗洗尘吧。既然来了,就在哥哥这里住上个十天半月,让咱弟兄俩尽情地叙叙旧。你也用不着担心,哥这里宽廠着呢,容得下你。” 一路嘻嘻哈哈来到一豪华别墅前,里面已飘香四溢。孙为福知酒菜已经上桌,单等宾客过来开宴了。于是也不再客套,直接随曾全顺走向餐厅。 分宾主坐定,曾全顺看了看同来的高玄,问孙为福:“恭喜老弟又收了一个高徒!以前哪所院校的?”闻言,高玄弄得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孙为福忙掩饰道:“特招的,来自社会。” 曾全顺看出了高玄的宭态,哈哈一笑:“多嘴了!来,先都斟满,喝酒、喝酒!” 横垦站起道:“曾伯,我老师就少喝点吧,这段时间他血压稍有点高。” “什么话,瞎子凡事历来都跟我杠着干,唯独喝酒咱俩还投点味。今天高兴,必须尽兴!” “可是” “没有可是。小横呀,你就放心吧,我跟你师父是从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他有几斤几两,我还掂不准?”他边拔弄着酒杯边说,“真还别说,瞎子小时刻呆萌呆萌的,糗事特别多,你们要不要听听?” “好”有人起哄。 “别听蛮子乱讲,尽瞎掰”孙为福阻止。 “你不让我讲,我偏要讲。讲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助助酒兴嘛。”他顾不上孙为福阻拦,接着就讲开了: “我们是一个村的,两家的房子相距不到五十米,算是紧邻。我大他两岁。记得我七岁那年,在一次玩耍中,他说他想尿尿,边说就边当着我的面尿了起来。我羞他说,好丑,也不知背着去尿,羞也不羞。边说也朝他做鬼脸。他不服,问我,你不拉尿吗?我说我拉尿可没你这么丑。没想他听我这么一说,竟给这家伙缠上了,从此死活也要看看我尿尿的地方。后来我实在被他缠怕了,就骗他说,奶奶说我的长得太好看了,怕我弄丢,就锁起来了,我也拿不到了。这下可好了,我解脱了,但我奶奶又给他缠上了。直弄得大人们哭笑不得。”听完,屋内笑翻一片。 “好你个蛮子,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如此恶毒地损我!真不给我面子。今天要不当着大家,揭揭你的老底,你还认为我好欺呢!” “话说我们村有个四十来岁的寡妇,人们都叫她四婶。四婶家后园有一株桃树,每年时节一到,桃树上结满了桃子,到成熟的季节,那些桃子个大鲜红,煞是诱人。蛮子这家伙嘴馋,经常趁四婶不注意就去偷桃子吃。一树桃子,总是四婶自个还没赏,桃子就去了一大半。四婶恼了,就想个方法来提贼。有一天,她佯装出去窜门,实是躲在暗处盯梢。蛮子不知其中有诈,见四婶刚走,就猴急地爬到树上去偷桃。好家伙,结果是桃还没摘上两个,就让折返回来的四婶逮了个正着。四婶一想到自家的桃子,自已还没偿一口,一树桃子就快完了,恨不得抓着蛮子就往死里打。但毕竟蛮子还是一小孩,四婶当然下不了狠手。于是想出个法子来折磨蛮子。她让蛮子靠墙立着,双手抱头不许动。又拿来一些衣夹子,夹着蛮子的双唇,再让蛮子咬住一把筷子。蛮子这回倒也老实,一切照做,站在那里。久了,他就顶不住了,双腿不停颤抖,口里哈托直流,地下湿了一片。样子狼狈不堪。”众人又是一乐。 就这样,他俩你一篇来我一篇地数落着对方,一顿饭不知不觉吃到了日落西山。整个气氛都在一派喜乐祥和中。 席刚散,桌上的碗筷还没收拾完,孙为福就拉着曾全顺来到一间房内,“滴答”一声按下门锁,一脸严肃地说:“我今天既不是来道喜,更不是来赴宴的,而是来泼冷水的。说说你的杰出成就吧。” “兄弟,该不会是眼红了吧?你放心,有我的,就不会缺你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告诉我,是不是上次你跟我说的从土卫六上获取甲烷的事取得了成功?如果是,那你在把你和你全家一步步往危险甚至绝路上推呀!” “我说瞎子,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喝多了吧?”曾全顺不悦了,“什么危险,什么绝路!我开发了一条获取能源的新途经碍着谁了,还是犯什么王法了?人类不正好担心地球上能源枯歇吗,不正在为寻找新能源发愁吗?向太空挺进,问宇宙要能源,那可是一条取之不尽,用之不歇的获宝之途。不说别的,单是土卫六上的甲烷,一旦开发出来,就可供地球人用上两千多亿年,你说到那时,人类还为能源问题担忧发愁吗?我几十年来含辛茹苦,现在成功了,至少局部上成功了。本应该是全人类的喜事,你倒好,跑到这里胡说八道来了。” “老哥哥,别急动,先慢慢听我说。你想想看,中东地区可算得上我们地球的储油和产油中心了,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地方,人们应该是生活在安逸和幸福中吧。可结果呢,那里一直是世界最动荡的地方,为啥,争夺能源呗!列强们无时不刻地把目光聚焦在那块盛产石油的土地上,为获取能源、独霸能源控制权,他们在那里频频生事,弄得中东人们民不聊生。你很清楚,最近某霸权主义大国,颠覆了一小国的政权,不管寻的是什么借口,但实质上是想完全掌控和支配那里的石油。为达到他们可耻的目的,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现在,中东地下的石油正在燃烧,中东大地也在燃烧!不久的将来,那里将成为寸草难生的焦土一片。这样的教训不惨痛,这样的影响不深刻吗?事实就摆在面前,我的老哥哥呀,你一点都看不到,弄不明吗!你不旦对这些充耳不闻,甚至还高调宣称:你从土卫六上成功获取了甲烷,你究竟想干什么,是怕风声不大,没人找到你,还是怕没人追杀你?现在,世界能源面临危机,独你有一条获取能源的新途径,你以后的日子还能象现在一样轻轻松松,平平稳稳,安安静静地过?恐怕不可能了,甚至连你的家人!"说到这,孙为福厉声道,“用你那种`弹引磁吸‘的方法从土卫六上获取甲烷,不仅开采量上不了规模,而且引流而来的甲烷近地时很容易泄漏,从而发生意想不到的危险。这些,你都深思熟虑过吗?!” 听到这里,曾全顺才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孙为福,感慨说道:“是我考虑欠佳。” “不瞒你说,我认为从土卫六上获取甲烷来作能源,并不是一条最好的能源解决途径:其一,土卫六距我们地球约12.7~15.9个天文单位远,以光速行进,往来最快都要三四天。并牵引甲烷流穿越大气层时,由于高速,极易因剧烈磨察而发生燃烧或爆炸。一旦燃烧或爆炸,那造成的灾难将是空前的。其二,甲烷是氢和碳的化合物,过度使用会对环境造成污染。所以,蛮子,听弟一句劝:暂时放弃你的科研成果,封锁甚至销毁已有的资料,并封住知情人的嘴,别给自己招引不必要的麻烦。” “那能源短缺现状如何解决?没有能源,还能办成什么?” “这个,国家和政府会想办法的!” 正说着,外面一片恐慌和喧哗,有人大叫:“浩荣少爷被人劫持了l” 曾全顺这时脸色煞白,弹身而起,夺门而出。孙为福也匆匆跟了上去。 第七章 自然门风波 熙熙哄哄的一行人奔出屋外,拥拥簇簇向左行走了片刻功夫,但见前面高崖上立着两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挟持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青年人拿刀架在少年的脖子上。这时,他朝着过来的人群声斯力歇地大喊:“你们站住,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宰了他!” 那少年也看见了人群中的曾顺全,冲他大呼:“爸爸,救我!爸爸,救我!”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曾顺全的儿子曾浩荣。 曾顺全出身乡绅之家,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家底丰厚。据考,大概从曾顺全的爷爷开始,曾家的男人就热衷于奇门遁术,深钻太极八卦。特别是到了曾顺全的父亲,更是把五行阴阳、太极八卦玩出了新的境界。于是他名扬四方,声播八面,人称他“曾半仙”。随着“曾半仙”声名远播,来找他的人便是络易不绝。他也常把自己弄头油头粉面,穿上西装革履,岀入名流之圈,上蹬大雅之堂,豪强权贵,交结不少。从小受家庭的熏陶,耳闻目睹,曾顺全不知不觉也对阴阳五行,太极八卦之道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常常对着太极八卦图沉思细想,将《易经》等典籍深钻细研,连这样的读书笔记都做了一大搭子。二十岁那年,他考上了一所名校,学天体物理学。大二时又报名入伍,在部队里服役了几年。直到退役后,才复校把自己的学业修满。之后又攻读完硕士和博士。在天体物理学研究上,他巧吵地将太极八卦,五行阴阳的道家学说融入其中,独创了属于他自己的一套完整的天体物理学理论。例如,对于宇宙的起源,现在大多认同的是大爆炸理论,这个理论认为宇宙是由138.2亿年前的一个奇点大爆炸后,通过不断膨胀,扩散而形成的。曾顺全却质疑:奇点又是怎样产生的,它产生于什么地方?奇点爆炸后是在哪里扩散,为什么它的扩散受不到丝毫制约?宇宙中号称最快的速度是光速,那宇宙于138亿前爆炸扩散,就算它以光速扩散,到现在,宇宙的半径也就应该是138亿光年的距离。这与已探得的现实又是那么大的差距。因此,他认为,宇宙起源前是渺渺虚无的。后象无极生太极一样,通过漫长的演变,逐渐产生了天体,形成了宇宙。他还认为,宇宙必有一轴心,轴心的两端就是两极。亦如太极的两仪,从两仪向外延伸,就有了四象,好象地球上的东西南北一样。四象生成了八卦,八八派生出六十四小卦。只要人类找到了宇宙的轴心,那就很容易将宇宙明确划分出相应的区间来,人类对其展开探索时,也就很有目的性和针对性。因此,他在他自我理论的驱使下,成立了一个独特的天体研究门派,谓之“自然门”。自然门的研究中心选址于天山腹地。他搜罗人才,广纳门徒。潜心研发,并取得了不斐的成效。前期能从土卫六上成功获取甲烷,就是一个经典范例:他是利用甲烷是由四氢一碳构成,其分子化学性质相对稳定的特点,通过发射一串磁吸弹。由磁吸弹在甲烷源地极速排除杂质,精吸甲烷气体,形成一股气流,顺着磁吸弹开劈的一条大小固定的无形管道牵引而至的。另外,曾顺全为人性格也很倔犟,一旦认定了的东西,就会孜攻以求,百折不回。所以,身边人都叫他“曾蛮子”。也正是因为这股蛮劲,他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学术钻研上,他早年便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给耽误了。到了三十好几,才在亲朋戚友的催促下,匆忙与一直暗恋并等着他的学妹向玉梅结了婚。婚后第二年诞下一女,取名曾浩英。其后再过了十几年,即在他四十五岁上又得一子,取名曾浩荣。曾浩荣的降生,算得上是曾顺全老来得子。儿子降生时那一刻,直把曾顺全乐上了九宵云外,先是遍请亲朋好友,乡里乡邻,大操大办庆祝一番,后又常抱着他登门串户,走亲访友示以炫耀。直到儿子长成了五六岁,还经常抢着抱呀,亲呀的。在外办事,回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儿子,从外面带回来的,也基本上都是给儿子的礼物。他对这个儿子,真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儿子是他的命根,是他的全部。如今却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劫持了,怎不是在猛戳他的心窝子呢! 曾顺全此时内心是何种程度的灼痛可想而知。但一切的忧心顾虑,表面上又不敢有丝毫流露。他非常清楚,眼前之事若稍有差错,就有可能对儿子造成巨大的、无法挽回的伤害。他极力地克制着内心的不平,表面展示出异常平稳,准备跟劫匪来场斗智斗勇,妥妥当当地救回自己的儿子。然而,当他发现劫匪正是自己的门徒金庚生时,他的心在滴血,让孙瞎子言中了,由于自己被成功的喜悦一时冲昏了头脑,过度张扬,祸事已至此矣!但事已生成,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因此,他踏前一步,尽量以长辈的身份带着慈祥的语调对金庚生说:“庚生呀,无论老师对你做错了什么,甚至是弥天大过,那都是老师的责任,与浩荣无关。浩荣什么都不懂,他还是个孩子!老师在这里勤恳地向你赔不是了,对不起,庚生。同时也请求你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上,放了浩荣这孩子。你有什么怨恨和不平要发泄,都冲我来吧!” 面对曾顺全柔情的一番劝说,金庚生竟一言不发就呼天抢地地大嚎起来。那种悲恸,真有点惊天地,泣鬼神。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一时间,全场除了金庚生的恸哭,尽是一派肃然。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曾顺全才心生怜悯道:“庚生,孩子,老师知道你不是一个坏人。你有什么委屈,跟老师讲,老师愿为你分忧,也愿为你作主。但千万不要走极端,凡事都要三思啊!” 不知金庚生听清了曾顺全的话没有,只见他先自言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所有的希望都化成了泡影”忽又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孙为福,并用手指着他咆哮:“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毁灭了我的希望,毁灭了我的人生。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还不赶快滚出自然门去!” 听过这一番表述,孙为福知道金庚生挟持曾浩荣的目的正如自已所料。正想上前开言劝说,却被曾顺全用手挡了一下。曾顺全抢步上前,对金庚生说:“庚生,孩子。我想你是误会了。孙叔叔为人特别谦和,凡事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亏欠别人。象他这样的人,是不肯去为难任何人的”。 明眼人谁都看得出,到此时曾顺全都不愿意揭穿此次事件的性质,就是还想给后着留条退路,可谓用心良苦。 “庚生,”孙为福插言道:“既然说明了是孙叔惹的祸,那就请你别再难为浩荣了,把他放了吧,我过来给你当人质。孙叔也想好好跟你聊聊,若真是孙叔害了你,不管是有意无意,只要是你最后还打不开心结,那孙叔任凭你处置,如何?” “做梦去吧!你们全都是骗子。还想骗我?”金庚生说,“我不甘心到手的希望就这样丢了,我也绝不会让它从我手里丢走!要我放了浩荣可以,只要老师将研究成果和所有资料交我保管,并让我安全离开这里就成,否则,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高玄轻轻嘀咕。 “醒醒吧,庚生!那些东西不仅不会给你带来好运,相反,可能还会给你惹出无穷无尽的麻烦。再说,你也知道,你师父的研究只能算是取得了初步成果,当前不仅功效低,而且隐患多。你还年轻,你也驾御不了由此产生的后患,不要让这无尽的后患毁了你的前程!” “你放屁!要不是你,我们自然门的研发一直是一帆风顺的,而且硕果累累。你妖言惑众,白白葬送了我们的心血。老师中了你的奸计,要放弃研发了,我可不想放弃。我要先独掌太空中能源的开采大权,进而再获取宇宙中的天然钻石,还有黄金。我要富甲天下,我要让天下唯我独尊!” 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劝说多时,金庚生就是执迷不悟。看看夜色渐深,众人都感一筹莫展。 这时,高玄只觉得身边一阵风起,一条人影摄风掠枝,电挈而起,眨眼功夫跃过二丈壑壕,攀上了悬崖半腰。高玄定睛一看,倒抽一口凉气,真是真人不露相阿。这腾空而出的竟是那其貌不扬的横垦! 那料如此骄健的身手,还是让金庚生觉察到了,他进一步勒紧浩荣喝道:“再不打住,我将与浩荣同归于尽!”因投鼠忌器,横垦只得无功而返。 突然,一道超强的闪电伴随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天幕上投现出一绝色少女的身影来。正在所有人惊愕未定之际,那影子飞起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庚生踢出翻滚几番,重重地落在一灌木丛中消失了踪影。浩荣少爷因此得救了。 一连串的景象弄傻了高玄:眼前刚出现过的闪电和爆炸声,不正是与那晚自已从家中逃出后在深山中见到的和听到的如出一辙么,那一闪而失,快速救下浩荣的绝色影子少女,也不正是那位在自己家突然消融,后又在天坑中见到的美少女么?邪了,太邪乎了! “是浩英,是英子!”曾夫人玉梅喊道。 所有这离奇的一幕幕,只有一个人无心理会,那就是曾顺全。因为金庚生跌落的那丛灌木底下,正是他藏放研究资料和一些重要物品的密洞。那密洞本来极其隐蔽,却这次让金庚生误打误撞地闯了进去,连阻止都来不及。一些重要资料及部分贵重物品将有可能被金庚生劫走。那些东西一旦落入到了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将来足可以在社会上兴起一场血雨腥风! 第八章 不堪的后果 话说金庚生见饭后孙为福将曾顺全一把拉进了房间,就觉得自己心神不宁,预感到他俩神神秘秘的,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灵机一动,拿上水杯打上两杯茶水,用盆盛上,装做送茶的样子,贴在门外偷听。他越听越不是滋味,越听心中越急。孙为福分析句句在理,而且入木三分,曾顺全渐渐地被他说动了。怎么办,他反复思忖:当面阻止他们不可能,自己偷听人家的谈话本来就不道德,房门又是锁着的,想进也进不去。就是进去了,也没有他说话的分!难道就这样任由曾顺全听信孙为福的话,放弃这项已有成效的研究?不能,绝对不能!这是个多好的发财机会,煮熟了的鸭子怎能让它说飞就飞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加以阻止。就在他抓首挠耳,苦思无计之时,一阵喃喃的歌声,使他眼前一亮。他听到了曾浩荣在外面哼歌。对,就这样!他决定挺而走险,劫持曾浩荣,逼迫曾顺全交出研究成果和其他一切资料,远走高飞。出去后,先避上一避,等风声一息,就把它们拿出来。找人合伙开发也好,把它当作入股份额也好,就是卖掉,也一定能卖上个大价钱。总之,有了这些成果作筹码,何愁不会财源滚滚,前途无限呢!那样,我金庚生的人生就要改写了!他这样一想,就把茶水往桌上一搁,顺手操起一柄水果刀奔歌声而去。那曾浩荣是少年心智,不曾料到人心的险恶。金庚生又是与他平常朝夕相处的、他父亲所带的学生,就更无一丝防备。瞬息之间,曾浩荣就被金庚生轻而易举地劫持了。金庚生边勒着浩荣往后撤,边贼喊提贼地大叫:“浩荣少爷被人劫持了,浩荣少爷被人劫持了。”很快,他挟着浩荣退到了山崖边上。他打定主意:一,叫喊是让他们第一时间知道,让曾顺全即立过来与自己谈条件,希望尽快拿到资料,好趁着夜幕掩护逃离;二,退到悬崖边上,那是险要之地。自己孤身一人挟着浩荣,必须提防对方依仗人多偷袭自己,那样会偷鸡不着反蚀把米。身处悬崖边上,他们投鼠忌器,关键时刻搬出与曾浩荣同归于尽的杀手锏来,一定不至于让他们很容易地找着空子,轻易地将自己置于被动状态。三,他对这里的地形相当熟悉。自从曾顺全开发土卫六上的甲烷获得成功后,他就不止一次地到这里观察过,他为“万一”设置好了退路。他心思缜密,作派老成。也正是由于他这种深思熟虑的做法,才让他在与曾顺全及孙为福等的周旋中,占尽了上风。当时,他的表演也相当到位:哭、喊、叫、骂,软硬兼施。看着曾顺全一行人急得团团打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焦虑状态,想到时间越来越晚,曾顺全会越扛不住,就越对自己有利,不由沾沾自喜起来。谁知在他刚发现并制止了因已沉不住气而冲上来的横垦后,突然天幕上一道闪电,一声炸响,自己甚至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刻,人已被踢飞出去几丈远,从半空猛然跌下。他想,以这样的力度飞泄而下,必死无疑。就在他心中默念一声完了的时刻,却感到自己跌入了一个洞中。由于那丛灌木林的阻拦起了缓冲的作用,他落地后发现,自己除了几处皮肤被树枝挂破了外,其他地方竟毫发无损!他大喜过望,知道自己已然落入了一个人设的密洞中。洞内,每隔几步有处灯火,他遁着灯光,发现洞壁上置着一口皮箱。因知道后面有人追来,他不敢在洞中逗留,顺手操起那口箱子,向洞的另一端奔去。他坚信,洞的那端必定也有个秘密出口。 再说曾顺全,眼见金庚生跌入了自己练功和藏重要物件的密洞里,心想要坏事,连忙尾随紧追过来。山中有那么个密洞,除了曾顺全自己,再没有第二人知道。为了使洞口更加隐蔽,他在两端的洞口安装了洞门,而且作了很好的伪装,一般情况情下,极难发现它。也许是人算不如天算,今日活该有事,被踢飞的金庚生竟然跌向洞口,且在落下的瞬间又无意触动了开门装置。洞口大开,金庚生跌入灌木丛中,直坠洞中。更要命的是,使金庚生挺而走险,拼着命挟持曾浩荣想得到的东西,就藏在洞中的一口皮箱内。那箱内除藏有全部的科研资料,更还有一双弥足珍贵的鞋子——趟云履。这双鞋子可以说是曾顺全生命的全部,甚至比生命更重要。但,这些东西,最终全部失窃了!狡猾的金庚生在洞内不敢久留,只是匆忙间顺手牵羊拎走了皮箱。而恰是这口皮箱成全了他的心愿。等曾顺全追入洞内,首先去找那口皮箱时,却发现皮箱已失。于是加快速度疾追,到了洞另一端的出口,那里还有金庚生的身影!但见那茫茫夜色,重重山川,曾顺全捶胸顿足,仰天长叹! 他踉踉跄跄地转回家去,见到众人时已完全支撑不住了,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大伙七手八脚地把他扶进卧室,安置在床上。孙为福坐在床椽,一手把着他的手脉,一手摁住他的人中。夫人向玉梅打来一盆温水,浸润一条毛巾,在他的手掌心及额头上抹了几抹,又印了几印。良久,曾顺全才干咳几声,再吐出几口带有血丝的痰来。歇了片刻,老泪纵横地紧紧抓住孙为福的双手,悲彻地说道:“老弟啊,哥真是没用了,没用了啊。只道是研发出一项成果来,总是有益于人类的,却忽视了人性的丑恶。五十多年,我这五十多年算是白活了,竟然被一个晚辈后生给算计了。你说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呀?!” 孙为福用双手合着他一只手,又以自己放在上面的左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两拍,安慰着他:“我的老哥哥,常言说得好:做到老,学不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他以有心算计你于无心,你如何能防。既然防不胜防,又安能不失?事已至此,急也无用。你就安心好好调养一阵子,待神情恢复了,咱们俩赶紧合计合计,兴许还能想出一个补救的办法来。” “兄弟,哥哥我现在已方寸大乱了,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你这是什么话,我的老哥哥,你是自然门的天,你可要振作。五十多年了,五十多年来,我们什么风雨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所有的艰难曲折,不都凭借着你那股子蛮劲给顶了过来吗?只要坚持不懈,就会有希望,一旦自己的意志垮了,那才是真正的完了。”‘ 过了一阵,曾顺全恨攸攸地说道:“不想年年打雁,今年被雁喙瞎了眼。竞然被金庚生这个表面老实,内心邪恶的家伙给蒙骗了。我用人失察啊!” “别说这些了,再多的自责也于事无补。当下,我们应取的积极态度就是要认真分析一下眼前的事态,再找出一条彻实可行的解决途径来,尽量消除消极影响,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 曾顺全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又看了看守在屋里的其他人,冲大伙挥挥手说:“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事与孙叔商量。”待众人走后,示意孙为福把门锁好,才心情沉重地说:“那小贼盗走的不止是我那些研究资料,还有一双趟云履!” 孙为福听后大惊失色,追问:“你怎么会有趟云履,徐疯子的趟云履怎么会在你这里?趟云厦堪称是徐疯子毕生的杰作,也可谓是他的镇宅之宝!” “真是一言难尽。当我知道徐疯子有这么个宝贝后,总是挖空心思想借来一观。可那徐疯子手紧,什么事都可以答应我,唯独这趟云履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亮相。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是心痒痒的想得到。我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办法,奈何终是没有得手 半年前,徐疯子来我这里做客,进门瞧见我儿子浩荣,那个喜爱呀!他夸赞说,几年不见,浩荣越发长得英俊潇洒、聪明伶俐了,长大后必定是个人才!那日一整天,他总是拉着、扯着浩荣不松手。晚饭时分,豪性大增,喝了不少酒。就对我开口道,一定要让浩荣认他做干爸,并打算把浩荣收作关门弟子。我一见,知道机会来了,就说,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认你做干爹可以,要送他给你做关门弟子,那我可不愿意。他一听,急了,问我,`你不想让浩荣拜我当师傅,难道是我不配做他的师傅,还是怕我当了师傅会虐待浩荣呀?‘我说,都不是,只是舍不得让荣儿远离我身边。徐疯子回应:`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该不会不想让荣儿长大以后有所作所为吧?‘我说,当然。他就夸口道:‘有我这样的师父来精心打造浩荣,荣儿必将前程无量。'我看看时机已经成熟,就洋装难以割舍地对他说,`你抢走我的荣儿,是在挖我的心头肉呢,但凭咱哥俩的交情,我要坚决不答应,少不得说我这个人毫无义道。也罢,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荣儿拜你做师父。'徐疯子听后哈哈大笑。仗着酒性,豪气地说,`我就知道你蛮子那点心眼,好罢,只要你答应了荣儿做我干儿子,并拜我为师,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明天就回去,把趟云履给你送来,让你把玩半年。半年后,你过足了瘾,请你把趟云履及荣儿给我送过去。你可听清楚了,期限半年,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不许反悔!'我听后喜不自禁,激动无比。腾地一下站起来,把住他的双手说,`一定为定,决不食言!'就这样,两个月前,我就把这双趟云履藏进了密洞,平时一个人在洞里练功前或练完功后拿出来把玩把玩。谁知现在,唉。” 孙为福打趣道:“看来蛮子不只是蛮,哄蒙拐骗也有一套。” 一句打趣的话,使曾顺全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他艰难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忽然又想起了一事,问孙为福道:“瞎子呀,刚看到英子了。英子现在怎样了?" “你就放心吧,你那宝贝女儿现在好着喽。”孙为福轻轻地拍了拍曾顺全,“她很快就要功德圆满了。等她出关后的第一天,我就会将她带到这里来,我们得摆上酒菜庆贺庆贺。完了,许她留下来伺候你跟嫂子十天半个月,让你们父女,母女好好团聚团聚。” 曾顺全裂嘴嘻道:“这傻姑娘关键时候还能救下她弟弟。但咋就那么缺心眼,你把那金庚生踢向哪儿不行,偏偏往那密洞里踢。” “俗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女,当父亲的缺心少肺,做女儿的又能好到哪去?”老哥俩相视一笑。 看看曾顺全心情好了不少,孙为福这时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我说蛮子呀,现在我们必须尽快逮住金庚生,不然将贻祸不浅。要尽快,就必须请求政府协助。并且逮住他后,人也必须交由政府处置。这样,我明天就必须及早赶回去,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知会将军,请求他帮助。” 曾全福点了点头,道声:“那就有劳你了。” 二人商量妥当,各自休息去了,不表。 第九章 未路逃亡 金庚生仓惶似丧家之犬,东撞西碰地亡命山间。天色渐暗,他不敢继续前行了。大山之中危机重重,且瞬息万变,他孤身一人,连件象样的防身武器都没有,面对莽莽夜空,怎能不心里发怵。望着叠叠重山,既不敢前行,就必须先找个安身之所。他心中盘算:参天的密林中,隐蔽,好藏身。但那一望无际的林海进去了极易迷路;更可怕的或许里面有瘴气,又或许有狼虎。还可能暗藏些食人藤、食人花什么的。寻一个洞穴栖身吧,眼下不仅难找,就是找到了,冒冒失失地进去,只怕是硬闯了群蛇猛兽的穴巢,那便恰恰成了它们的一盘菜。躺路上,无遮挡,太明敞。驻草中,怕毒蛇。怎么办?他记起了曾经个人出来遛达时,发现过有这么一个地方:在一大片一人多高的荒草丛中,有一块空旷的巨石,巨石之大,十来个成人躺在上面都绰绰有余。四周连片的蒿草,人躲在里面,会掩蔽得无影无踪。对,今晚就选择那里了!他欣喜若狂,提着皮箱,急忙奔此地而去,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处所。来到目的地,他先在巨石周边扒一些枯草,均匀地铺在石头上面,然后把皮箱置于头下作枕头,惬意地躺了上去。他身躺石上,脑海翻腾,浮想联翩。往事如风,却历历在目。 金庚生的家乡也是山区。穷山恶水的,境况好不凄凉。金庚生父亲腿天生有点拐,家境又贫寒,根本就找不到媳妇。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感孤独难耐。一次山外赶集,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位疯疯癫癫的女人。他瞧见这女人有些姿色,而且年轻,趁四下无人,就把她拽了回来,锁在房中。大山之中,人烟稀少,住户疏散,金庚生父亲在家藏了一个大活人,一年多来,都无人知晓。直到有一天,在这破败的家中,有一婴儿呱呱坠地,才惊了四邻乡亲。这婴儿就是金庚生。 金庚生的降世,不仅没有给这家人带来丝毫喜悦,相反还为其父增添了无尽的烦恼。本来,庚生的父亲凭自己的能力仅能勉强养活自己,如今不仅多了一个不能自理的疯女人,眼看又多了一个需要人照管的孩子,这份担子,让他如何担负得起!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将婴儿送人。他在家中找出几块相对干净的布片,稳稳妥妥地将金庚生包好,拿一张纸,歪歪斜斜地写上金庚生的生时生曰,包上两块一元钱的硬币,一齐裹在金庚生的襁褓中,再找来一个好一点的纸箱,将婴儿塞了进去。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刻,偷偷地拎出门去。城里他不知道去,也因路途太远不敢去。冲口有一户姓金的人家,夫妻二人结婚多年不曾生育,家境尚好,在这山冲之中还算富足之家。若将孩子送与他们家,日后定能过上好日子。这样一想,他就提着婴儿,蹑手蹑脚地来到这户人家门前,偷偷摸摸地将装有金庚生的纸箱轻轻地放在此家的大门口。然后,一步一回头地离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金家夫妻起来开门,赫然发现门口有个纸箱,打开纸箱一看,里面装着一个婴儿,还有一张写着孩子生时生日的纸条包着两块硬币。于是喜出望外。原来这对夫妻正因婚后未能生育,早就打算领养一个孩子,基于其中许多过节,一直不能如愿。如今有人送小孩上门,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竟遂了夫妻俩多年的心愿。他俩忙把孩子抱进门去,备下一盆温水,将金庚生彻彻底底地洗抹一番,然后纳案燃香,叩拜天地祖先。忙罢,男人急骑上车,到镇上置办了许多婴儿衣服,顺捎带回一些奶粉、痱子粉、纸尿片等婴儿吃、用品。从此,他们高高兴兴地把金庚生弄得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全心全意地抚养起来。并给孩子起名叫“金庚生”。 过了几天金庚生的生父心生悔意,想把孩子重新要回自己抚养,可金家哪里肯还。那生父拐着腿,上门讨了几回,未果,最终只好无奈放弃。 一愰七八年过去了,金庚生到了上学的年龄,就随着同龄的孩子,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地到了学堂念书。每到放学时分,金庚生的生父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守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远远地看着金庚生同一群孩子,一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从自己身旁经过返回金家。到后来,他仗着胆子上前去挑逗金庚生,金庚生却总是一脸厌恶地躲开。 谁知世事难料,风云莫测。在金庚生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养父一次外出中惨遭车祸而亡,金家顿时塌了一片天。养母因还年轻,又迫于生计,决定改嫁,于是又将金庚生送回生父拐脚男人身边。尽管金庚生千不甘,万不愿的,但小小年纪,也无可奈何。满心欢喜的只有金庚生的生父,他望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怎么瞧,怎么顺眼,真是百看不厌。至此,他虽身体残疾,但有儿子当精神支柱,再累,也觉得轻松,再苦,也感到有盼头。他更加勤奋了,常常起早贪黑,他发誓,要让儿子多读点书,一定不能使孩子受半点委屈。 与他生父相反,金庚生从此一改往昔的天真活泼,整天一声不吭,满脸死气沉沉。在学校里除了呆在教室,还是教室,下了课也不愿意与同学出去玩耍。他常强迫自己增加学习量,以分散内在情感,麻痺自己的心理。俗话说得好,有多大的付出,就有多厚的回报。由于金庚生一头扎在学习中,成绩也就扶摇直上,终于,他顺顺利利地读完初中,高中,最后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在大学里,因他成绩优异,被当时身为系主任的曾顺全特招为门生。后曾顺全创立了自然门,金庚生就被纳入到了他的科研团队,金也成了这个团队中最年轻的骨干队员。 畸形的成长之路,扭曲了金庚生的心灵。他一度憎恨上帝为什么要把他降生到人间。他诅咒世事无常,命运对他的不公。他发誓要出人投地,成为人上之人,那怕手段卑劣点,心术下流点,也在所不惜。他固执地认为,他自己无愧于人,是人类社会有愧于他。他要把自己想要的一切夺回来,而且要向社会加倍索偿! 他善于观颜察色,投机钻营。他决不轻易在人前暴露自己的本性和目的。他把自我灵魂深处的丑陋和罪恶埋得深深的。他总是以谦卑,善良,勤奋,坚毅示人。所以,凡是与他相处过或共事过的人,常对他赞誉有嘉。在曾顺全的自然门里,曾顺全也曾一度把他当成亲信,视为心腹。许多机密的研究都让他参与,某些重要的东西也交由他保管。前不久,曾顺全用“弹引磁吸”法从土卫六上获取甲烷研发成功,他便认为自己获得人生成功的时间指日可待了:一旦等曾顺全的这项研发完全成熟,他将不遗余力,不择手段将其攫取,占为己有。可不曾想半路杀出个孙瞎子来,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逼着自己将险恶用心过早地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中。经他一闹腾,自然门乱了套,眼看他的目的即将达到,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神密的力量来,打得自己落荒而逃。现在,自然门回不去了,潜逃也无方向。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变得一无所有的悲凉,深深地触在心灵深处。他想着想着,翻了一下身,突然记起了枕在头下的那口皮箱。他用手摸了摸,想道,虽然还来不及查看皮箱里面的东西,但曾顺全如此慎重地将它藏在密洞内,说明里面装的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或许……他内心一阵狂喜: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越想越激动,顿感睡意全消。几次按捺不住翻身坐起,想马上打开皮箱查验。但又怕黑夜沉霭,不小心弄留藏品。一旦稍有失错,那将遗憾莫名。还不如安心睡一宿,等明天天亮再说。好一阵折腾过后,才渐渐地安然睡去。 半夜时分,他模模糊糊地感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睁眼一看,四周又是静寂寂的,除了莽莽荒草和听到幽幽虫鸣,再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他疑心是自己做贼心虚,再次静静睡去。可刚一合眼,又感到身旁有人转动,反反复复,总是如此。此时任那金庚生心再狠,胆再大,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睡了,索性坐起,将那口皮箱紧紧抱在怀中,眼睁睁地等待天明。 东方刚露鱼白,一阵尿意袭来,他连忙走向草边,拔开一丛草,准备尿尿。刚把草丛拔出一条缝,草中却露出个人头来,把金庚生吓得倒退三步,将浓浓的尿意也吓了回去。过了片刻,却不见那人有什么反应。金庚生心生奇怪,又慢慢上前想一探究竟。那知还不曾靠近,草中人就一翻而起,尖声大叫:“那来的娃子,三番五次扰我清静,误我睡眠,是何道理?”金庚生虽早有提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天外,连紧抱的皮箱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出位的心久久难于回归。看着金庚生吓呆的模样,那人慢跚跚地来到金庚生跟前,围着他转着看着,看着转着,好象在打量一件稀奇物件一样。过了分多钟,他才阴阳怪气地道:“何家的娃儿,三更半夜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抢老叫化的地盘,打扰老叫化修养,真是欠缺教养。”金庚生慢慢地定下神来,睁眼看清眼前是一老叫化,才感到安心了许多。他不搭话,就准备捡起地上的皮箱离去。可是他伸出左手去捡,老叫化就用棍子敲他左手,他忙将左手缩回,再伸出右手去捡,老叫化又用棍子敲他右手。他被激怒了,大声喝道:“你想干嘛,这又不是你的东西!” “那是你的东西吗?是你的东西为何会放在地上?”老叫化反问。 “不是刚才被你吓的么,你吓我一大跳,我把箱子都掉地上了。” “掉地上的东西是无主东西,无主东西见者有份,你为何想一人独吞?” “我独吞什么呀,这口箱子本来就是我的,是我从别处带来的”金庚生辩驳。 “你说是你的,只要你叫它,它能应你,就证明是你的”老叫化耍无赖。 金庚生看了看脚旁边的箱子,见箱子刚好落在一根木棍上,于是心生一计,笑着说:“我的箱子生来就是哑巴,我叫它它不会答应,但它会动。” 老叫化不知是计,说道:“你能叫得动它,那箱子也是你的。” “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老叫化我向来一言久鼎!” “箱子,箱子,我们回去吧。”金庚生边叫边偷偷地拔动箱子底下的木棍,木棍滚动,带着箱子晃了几晃。 “看来果然是你的,你拿上吧。”叫化子道。 金庚生湾腰拾起箱子,转身想走。谁知老叫化又挡在他身前:“谁让你走了,账还没算完喽。” “什么账?” “无故抢我地盘,扰我睡眠,没个交代,就想一走了之?” 金庚生这才知道,自己被老叫化缠上了。于是他暗动杀机! 第十章 天幕少女 孙为福带着高玄、横垦离开了自然门,飞向自己的驻地。孙为福一路无语,高玄却手舞足蹈。 孙为福是长辈,是尊长,高玄在他面前不敢放肆。但对横垦,他就不那么客气了,他内心的疑问实在聚得太多了,他想尽快弄个明白。 他摇了摇闭目养神的横垦,用讨好的语调说:“哥,别睡了好不好,陪我聊聊嘛。” 横垦打开眼睛,注视他一会,没好声好气地说:“聊啥,有啥好聊的,一边去。” “我想不透,你就给我说说嘛。” “说什么呀?烦死人了。” “你就跟我说那、那谁,哦,那天幕少女的事吧。” “谁,天幕少女是谁?”横垦这回真的迷糊了。 “就是伴随着炸雷和闪电出现在天幕上,一脚踢飞了金庚生,救下浩荣的那个女孩。” “哈哈哈哈”横垦笑得说不上话来。良久,才觉得非常有意思地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挺会起名的,天幕少女,形象、形象。不过我告诉你,那女孩子叫曾浩英,是曾浩荣的姐姐。怎么,你小子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问她干什么?” “去你的,胡扯什么呀,我只是觉得在她身上的疑问太多,许多事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想请教请教你,以消我心中疑问。” “那好吧,你得一个一个来。问吧,先从哪里开始?” “我问你,为什么在救浩荣的时刻,那姑娘出现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影子?” “你说这个么,对了,你应该还记得第一次闯入我们驻地的时刻,在窗外偷窥到的场景吧。你没看到师傅拿着刀把浩英姑娘结宰了,后来让我们仨人蒸熟吃了么?现在出现的浩英姑娘只是她的魂,魂当然就是影子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横垦明显是在捉弄高玄,但他并不知道曾浩英在高玄家还消融过一次的事实。 “沒有一点正真,尽是瞎糊弄!我再问你,曾姑娘的影子,为什么要伴随着闪电和爆炸声出现?你别告诉我她是电母雷神爷投的胎。” “非也、非也。只是曾姑娘死得冤,死得惨,她的魂是带着满腔怒气而来,所以,一出场就雷电交加,确实也怪吓人的。” “你就扯吧,看你能扯出多少故事来?曾姑娘以一个影子出场,她怎么能着实地踢中金庚生那小子,而且那一脚,力道还不轻?” “这个嘛,嗯,这个嘛。”横垦被问住了,一时答不上来,只好悻悻地说:“这个要问师父,他老人家能解释清楚的。” “黔驴技穷了罢!”高玄嘲讽一句。 返回坑内,吃过午饭,孙为福又把高玄叫到跟前,语重心长道:“高玄,你知道人到太空中去对天体进行现场探索,其危险指数有多高吗?太空中暗流汹涌,风云突变,许多事件是防不胜防的。当然,你可能会问,当今社会科技如此进步,探测太空为什么要人类亲力亲为呢,不可以多用些探测车、探测器、探测仪之类的工具吗?这些想法非常正确,也很在理,而且我们以前也是这样做的。人类进行天体探测,从起步开始,主要手段就是利用机械和仪器,但这种探测很有局限性。不可否认,人类的许多事项利用机械甚至启用机器人比起人为来工作效率是要高得多,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使用替代品的,有许多事情,人类必须亲临其境,亲身体验,才会得到更加合符人所需要的数据与结果,才会有更加接近人类需求的精准验证。一句话,既然是人类展开和从事的活动,就要以人为本!” 高玄似懂非懂地听着。 孙为福接着说:“进行宇宙探测,是人类发展的必然,而且刻不容缓。手段也会由过去较为单一的依靠机械和仪器,过渡到人机并重,或以人为主的探测方式。并且适时地、逐步地作好推进人类向太空移民的准备。这也就是我们这个团队存在的意义和以后我们工作的方向:即以人为本,展开对太空的探测和研发。这个探测研发过程,必定是危机重重,凶险异常的。为此,我们也必须在行为启动之前,根据人类对太空已取得的认知,进行细致的分析,研究。以作好充足的准备,应对太空中可能会遇到的种种危机。”说到这里,孙为福认真地看了看高玄,见其不语,就问道:“你不是对浩英姑娘,也就是你说的天幕少女有许多疑问么!” “是的”高玄很诚实地答道,“在我看来,这个姑娘不只是神秘,简直可以说很诡异。” 孙为福听完哈哈一笑,“她之所以神秘且诡异,是因为她正在打造一项很特殊的本领如进行特殊的修练。这样吧,你跟我来,看看去。”说完,领着高玄穿过一山洞,来到一谷底,谷底有一洞高口阔,深约五米的岩洞,岩洞内赫然立着一幅少女的身影,细看正是曾浩英。 “哈啰,高玄,我们又见面了。"影子少女曾浩英居然还能发声跟高玄打招呼。 “奇怪吗,”孙为福问高玄,“她本身有什么样的修为,现在一样不少” “这个我相信,因为那天我就亲眼见证了她是怎样挥起一脚踢飞金庚生的。但是,我想问的是你们怎么要把她变成影子,又是怎样把她变成影子的,她的肉身呢?” “问得好。”孙为福说。“不过请你先回答我,你俩以前认识?” “你为何有此一问”高玄说。 “她刚才开言就叫上你的名字向你问好,并称又见面了,你们不是以前认识甚至很熟么。” “是见过一面,但见面的时间很短,根本谈不上彼此熟悉”高玄如实答道,“不过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不但眼前她一见面就叫得上我的名字,还有那天将军也是,一见面就知道我叫高玄。” “将军一见面就能叫得出你的姓名,是因为我们预先建立了你一整套档案,并通过特殊的技术手段,全天侯知道你的动向。需要说明的是,我们只是知道你何时身处何地,至于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我们一无所知。” “原来如此。”高玄说,“我与曾姑娘见面,是因为曾一度昏昏迷迷的,被我叔在外碰到捡了。我叔见她模样俊俏,又担心我讨不上媳妇,就把她领回家去,准备给我当媳妇。我觉得我叔办的这事不义道,属趁人之危,拐骗良家,就不答应,想把曾姑娘拖走,谁知我刚动手一拉,姑娘扑通一声倒地,顷刻全身消融,不留一丝痕迹。” “这就对了。”孙为福闻言道,“你叔碰到浩英时,是浩英正在做塑身准备,刚吃完药物不久。药物的作用,才导致了浩英昏昏沉沉的。那天是我们的疏忽,她才有出走的机会,也才会被你叔叔捡到。后来由于你的关系,使她倒她,在倒地震动和地磁作用下,她躯体消融了。这种消融其实是场发了,即变成了生命磁场,辐射到了空间。” “请你说具体点。”高玄说。 “我这样跟你讲吧,天地间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场,如地球有地磁场,各种生物有生物磁场,有场就可能产生辐射。” “这些,初中就学过。”高玄插话。 “人也一样,有生命,具有自己的生物磁场。如果一个人的精力越旺兴,这种磁场越充分,而且表现出来的能量也就越足。浩英姑娘倒地后,她的整个身躯顷刻间转化成了场,经辐射,全部到了空中去了,因此,她才会一经消融,就会瞬息无影无踪,不留痕迹。” “那生命会不会受到威胁?” “当然不会!一个活人,大体上是由实体部分和意志部分组成。实体是人的身躯,意志是人的思维。当人的身躯化为场辐射到空间之际,他的意志也就随之纳入到宇宙意志中去了,这时,空间磁场和宇宙意志就成了一个生命体的储藏器。然后,我们利用`聚场房‘的那些仪器设备,把融入到空间磁场和宇宙意志中的这个人的生物磁场和思想意志重新聚集起来,最后将其赋到这个人的备用体上,使其复活。对了,那天越秀带你到脱影室脱影,就是预备为你制造备用体。这个备用体其实是通过三D打印出的一幅与你体内骨骼完全一致的骨骼。”稍停后,孙为福接下来解释道:“因为各人有各人的体质特征,如果备用体骨架与本人的稍有差异,就会有排异性,那样就不可能将生命复活了。因此,复活工作是件非常细致的工作。” 高玄听罢点了点头,进一步又问:“这项工作的作用和意义是什么呢?” “那就是,在宇宙探测过程中,如遇到了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险情时,人可以秒变成场,融入时空。基地则可以隔空收集生命磁场,再塑其身,复活其人。” 高玄向天幕姑娘曾浩英投去了羡慕和敬佩的目光。 第十一章 迷雾重重 过了两天,孙为福带着高玄再次来到这里。 正当他们师徒二人交谈甚欢之时,但见越秀急匆匆朝他们奔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孙为福道:“师父,我到处找你们不着,原来你们在这里。将军已等你多时了,说有急事找你呢。” 孙为福闻言不敢怠慢,挥手示意二人跟上,道声:“快!走,看看去。” 回到会议室,见将军一脸严肃、正襟危坐在里面。此时朝孙为福师徒略一点首,正色道:“老孙啊,情况远比想象的来得复杂呀!我们调兵遣将搜埔金庚生,不知何故,不但我们没找到金庚生那小子,就连我们调去的人马,一拔一拔的,都有去无回,如同石沉大海了。还有,我们同时动用了直升机和无人侦察机。所有这些,只要进入到那片区域,全都象是蒸发了,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还不算,更为诡异的是,包括远程电子侦测在内的一切监测手段,都无法渗透进去,原因是干扰太强!搜捕工作目前已因无法继续而中止了。金庚生是死是活,藏在哪里,我们亳无所知!我们面对的那片山区,就如同曾经传说中的魔鬼三角般,甚至比魔鬼三角更狠,更恐布!” 孙为福听着将军的讲述,脸色越听越青,眉头越锁越紧,良久不发一言。 停了一会,将军问:“老孙,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孙为福一声长叹:“该来的终究会来。但料想不到会那么快、那么凶猛!” “为何有此一说?难道这种事情早在你预料之中?”将军问。 “那倒不是,我并没有那种料事如神的雄才大略。但现实很残酷,竞争和斗争之激烈,迫使我们在科研之余,不得不为社会斗争作些思考与提防,以应对随时出现的某些不测。”顿了顿,又道,“凡事在前进过程中,必有促使它前进的推力,也有千方百计阻挠它向前发展的阻力。推力和阻力之间的相互作用就是斗争。我们来对事情的本身分析一下:金庚生潜藏在我国西北大山区,那里的情况我们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不陌生吧。从前有谁听说过那里存在一个令人和事物都无法靠近的魔鬼区域?没有吧!因此,我们可以断言,现在那片区域形成的恐怖魔性,决不是先天就有的,而是后天人为的,这是其一;而金庚生是盗取得了曾顺全的科研成果资料,并顺手扫走了趟云履,这个事件的发生,对我们是有害的。如不是巧合,将金庚生潜藏的区域设置成大片魔鬼区域,说明对方不是在保护金庚生,就是在跟我们争夺金庚生。在这个方面,非友即敌,这是其二;最为令人担忧的是其三,其四!其三魔鬼区域的形成,若是针对金庚生事件而产生的,那么,那边反应之快速,可以以神奇论之。金庚生一经潜逃,我们就开始了追捕,却在我们开展追捕行动之前,就有人布设了这个局,以这种信息之快,行动之疾,不难推测到可能我们早就在一双无形的眼睛监控之下而浑然不觉。这样一想,我心里直发怵!其四,一经获取了信息,顷刻之间就能将诺大的一片区域完全按自己的意志牢牢掌控,这种操作之神,手段之高,能量之大,令人堂目结舌!对方若为我敌,便是劲敌。那将预示我们的斗争,即将进入严冬!” 孙为福一席话,听得越秀、高玄冷汗直冒,将军神情肃然。 沉默了一会,将军淡然问:“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有些犯糊了:曾顺全那些不成熟的科研成果,值得那些人如此看重,不惜将自己从暗处走向明处,从幕后转向前台,大动干戈,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中么?”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吸引对方眼球的,或许并不是曾顺全的那些所谓的科研成果,而是那双常人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鞋子——趟云履。除此,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某伙人对金庚生事件毫不知情,或是知情也对事件的本身毫无兴趣,他们是在按自己的布署在做自己的事情。布下的这个局,跟我们追捕金庚生无丝毫关系。对我们追捕金庚生的工作产生的冲突,纯系偶然。” “要是巧合就好了,那样我们就不必提心吊胆了。”越秀喃喃地道。 当然,将军从孙为福的后半句中,揣出了孙为福在为趟云履掩饰着什么,看来,趟云履的作用非同一般!此时心知肚明的将军既不追问,也不揭穿,只是顺着话题道:“无论何种可能,当务之急,我们就是要想方设法渗透到魔鬼区域中去,一方面继续追寻金庚生的下落,另一方面也尽早摸清魔鬼区域的内幕,弄清楚布控这个区域的人的身份,看看他们是敌还是友。”接着,将军不无失望地叹道:“只可惜目前我们没有一种彻实可行的方案:既能自主渗入其中,又能随时全身而退。” “将军,你能不能就这次搜捕金庚生的具体情况,为我们作番较为详尽的描述!”孙为福试探地问。 “是这样的:当我们接到你跟曾顺全要求我们协助搜捕金庚生的请求后,立即派出了三十余人的队伍进山搜寻。我当时认为,金庚生逃走时是晚上,虽然趁夜幕掩护便于他隐藏。但山路崎岖,悬崖陡峭,又时有虎豹蛇狼出没,也阻碍了他的逃离速度。只要我们行动迅速,派出的又都是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老兵,三十多人进山搜寻绰绰有余了。如无意外,最迟能在两天之内将金庚生缉拿归案。战士们开进山后,十二点半之前情况都很正常,跟指挥中心的联系也非常顺畅。谁知十二点半一过,三十多人的队伍就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三十多人失联了,事态严重!指挥中心采取了紧急应对措施,一面迅速调集三百多人重新组建一支搜救队伍,一面命令通讯处无断间地发送信息并捕捉任何一条可疑信息。三百多人出发前简短地作了一次誓师动员,严历要求要不失一切代价寻回先前失踪的三十多名战士,同时不能放弃对在逃的金庚生的追捕。鉴于前次的教训,我们给这支三百多人的队伍配备了最精良的武器装备,以防群狼猛兽。并对怎样防瘴气及食人花草作了讲解,严明纪律:彻不可分散行动,要随时与指挥中心保持高度联系,发现情况,第一时间向指挥中心报告。遇到危险,可动用一切必要手段进行自救。不管遇到了怎样天大的困难,指挥人员也要保证有人活着回来,这是命令! "队伍终于开拔了。望着这支三百多人的队伍进山后,我心里总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为更稳妥,经请示,我们又派出了两架直升机和一架无人侦察机协同捜寻。谁知,装备精良,人数众多,全方位协同的这支搜山队伍,在进山一个多时辰后,连同两架直升机,一架无人机也失踪了!愈演愈烈的严重事态困扰了指挥中心,我们一筹莫展了,再也不敢冒然派人进山。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这样说来,战士们丧生于毒蛇猛兽、瘴气、沼泽和食人植物之类的可能性是可以排除的,因为失踪的还有飞机。是什么东西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将数百名战士、三架飞机灭迹于瞬息之间呢?”孙为福沉思道,“种种迹象表明,有一种能量超乎我们想象,且目前敌友难辨的力量已然潜伏到了我们的眼皮里下了。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追捕金庚生,及早夺回失劫的科研资料和趟云履已是当务之急;寻找几百位战士的下落,最大力度上确保他们的生命人身安全更是刻不容缓!时间要求我们,前面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只有闯一闯了。” “情况不论如何紧急,”将军强调,“必须有个万全之策作应对。不能盲目乱闯,作无谓的牺牲!” “当然!所以这次行动,既不可能再动用军方,更不能牵连地方。我们只能依靠高深的理论知识和利用高科技手段来完成这项任务了!越秀,你火速去把横垦找来,我们布署一下;高玄,你快去用电话联络一下你曾顺全伯伯,让他务必在家等我。” 越秀、高玄各行其事去了。 将军这时不无担忧地问:“老高呀,你得掂量一下这回的胜数,不打无把握之仗呀!” “放心吧,将军!”孙为福说,“不说有必胜的把握,但无论是谁,要想简简单单地困住我们,也不那么容易!”忽地压低声音,对将军说,“倒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了:浩英姑娘功已练到关键时候,三天后必将出关。据我估计,我们这次行动若顺利,三天之内肯定有人回营。如果过了三天,我们还没人回来,那就是我们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如此,你可差英姑娘速去自然门。事情有她的参与,成功的几率增加了八、九成。” “好的,”将军说,“你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第十二章 风雨前夕 等众人到齐,孙为福就拿出一张西北地图,迅速展开,以自然门驻地为起点,围绕着大片山区,用彩色铅笔圈了三圈,转向将军,问道:“第一批搜山人马大概就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将军答道:“准确时间是那天八点四十五分从自然门驻地附近出发的。” “哦”孙为福略有所思地说:“那么失踪的两拔人马从自然门驻地附近出发开始,到他们失踪,前后都在两个时辰之内。以搜山的行进速度估算,他们失踪的具体地点应该就在这片区域。”孙为福边说边在图上用彩笔标出一小块地方来,指着靠近这块地方的一个点,招呼越秀、横垦道:“你俩带好必要的寻山设备及充足的干粮和水,随同我与高玄一同乘飞机去自然门,到了自然门后,你们就直奔这里。一到目的地,你们就迅速找个地方潜伏起来,仔细观察、监视周边的一切情况,每隔一刻钟,用我们约定的通讯方式和频率发讯号与我们联系。一定牢记,你们的任务在我等到来之前是观察和监视,决不可擅自采取其他行动。” “是!师父!”越秀、横垦严肃答道。 “那好,大家分头准备一下,五分钟后登机出发。”孙为福下完命令,再对将军说:“请将军记住我刚才的托付,并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吧。” 将军含首致意,眼神充满了期待。 飞机在自然门刚一落下,越秀、横垦带齐装备真奔目的地。而对面的曾顺全也早已朝孙为福奔了过来,苦涩的的情绪中还满是风趣:“我说老弟呀,在我这里肥心肥口的,吃上隐了不是?” “老哥哥,你这半壶酒可不好喝呀,大呛,难以下咽!”孙为福边说边执上曾顺全的手,急奔自然门而去。 甫一落座,孙为福叹息道:“原来打算借助将军的人手,早点缉拿金庚生归案,及早追回失劫的东西,免得流向社会兴风作浪。殊不知中途节外生枝,到头来该拿的人没拿到,去拿人的人反而失了踪,真是天上风云莫测,地下瞬息万变。”跟着,他把从将军那里得来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对曾顺全复述了一遍,然后问道:“你对这事怎么看?” 曾顺全面带愧色地说:“不想因为我的不慎,给你们甚至全社会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来,真该死!” “自责没有用,现在也不是自责的时候。”孙为福说,“老哥,教训倒是要吸取,以后,行事要谨慎些,做人要低调点。不过,依我看,目前这件事,不管有没有你的门徒金庚生反水盗取资料潜逃的发生,这股神秘的力量其实早已存在,两事件的交织,纯属巧合。” “这么说,这股神秘的力量并不是冲着金庚生盗取了我那些资料而来的?”曾顺全长长地松了口气,同时内心深处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我越来越倾向于认为这股神秘的办量,其实早已潜伏到了你的眼皮底下,只是我们没有丝毫觉察而已。恰恰是因为金庚生事件的发生,才导致在不经意中让我们捅了这个马蜂窝,使它不得不浮出了水面。至于它为何布置在此,或是冲何而来,也就是说它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孙为福说完,冲曾顺全一笑道,“你那点被金庚生盗取的所谓成果,也许还引不起这股力量主宰者多大的兴趣呢。” 正说着,高玄进来报告:“灵猿已进入指定位置,情况正常,正等候指示。” “告诉灵猿,一切照计划行事。”孙为福说。 灵猿是越秀、横垦的行动代号,他们已进入了指定的潜伏位置,进行了首次联络与通报。 高玄转身而去。孙为福接着说:“既然马蜂窝已经被我们捅着了,飞出来的马蜂是会蜇人的。为防被蜇,不如我们干脆趁机想办法把它彻底拿掉。” “不行,不行!瞎子,你看啊,目前的迹象表明,虽然这股神秘力量能量巨大,但行为表现还是很温和的,你不去惹他,他决没有主动来惹你的意思,因此,是敌是友,很难分辨。这样一来,就没有一定要拿掉他的必要。再说,你衡量过没有,如果一定要拿掉他,我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有,我们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会不会得不偿失?” “友,我想目前绝对不是。是朋友,潜伏到了你的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我们亳不知情!但也不一定就是敌人,还有可能是非敌非友的第三方势力。”孙为福稍作停顿后,接着说,“令人担忧的是,对方确为我敌,之所以迟迟没有对我们展开行动,一方面可能是现在还没有吃透我们,不敢妄然行事;另一方面是他们自己准备不充分,条件不成熟,还在等待时机。那样的话,一旦等到他们时机成熟了,我们就可能会坐以待毙。所以,我们要尽快弄清对方的来路,确认其身份。若是敌人,一逮着机会就铲除他,毫不留情地铲除他,以绝后患!” 谈着谈着,高玄又跑来汇报:“灵猿报告,一切正常!” 孙为福对高玄说:“灵猿那边情况正常的话,没有必要每次都跑来报告了。但一旦有异,就必须及早汇报。” “好的!”高玄答道,转身离去。 “蛮子,这次进山一探究竟,你我已没有商量的余地!不为别的,就为那三百多名战士的安危,也必须尽早进山!” “我赞同并会积极响应的!”曾顺全说,“瞎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主张的是在我们进山前必须拟订一个切实可行的搜山方案来。若不如此,弄不好,我们可能会无功而返,甚至还会有可能陷入重重困局而无法自拔。” “蛮子,这才是重点!我想,现在对方敌友莫辨,并且我们有三百名战士有可能还落在他们手中,生死未卜。投鼠忌器,我们也不敢贸然行动。再者,对方来路不明,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交起手来,我们是不是能取胜他们也没有一点把握。所以,我们这次搜山,最好分阶段进行:第一阶段为侦测阶段,也就是进行摸底。试想,一旦我们此次进山,最显著的局面就是他暗我明,对方若是敌人,就会全力应对我们,甚至不惜将我们置于死地。若对方非敌非友,因我们没有太大的过节,或许先会暗示或警告我们,让我们知难而退。在此过程中,只要他们对我们不是极力阻挠,或是无法阻挡我们,我们就要顺势快速摸清他们的准确位置,以及试探性地寻找那些失联战士的踪迹,以图获取更多的线索。总之,要着重强调的是,我们这次行动,既要小心谨慎,又要行动迅疾;既要尽可能获取更多的信息,又不能久作逗留,以防节外生枝。”孙为福阐述道。 “那你认为我们这次行动最好打算分为几个阶段进行?”曾顺全问道。 “具体分为几个阶段进行要等我们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后再进行定夺。这就叫做探其虚实,再作应对,达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目的。当然,我们这次行动分的阶段越少越好。那样,才会缩短我们完成任务的时间,加快我们处理事件的进程。”孙为福说,“下面,我来谈谈我对第一阶段行动如何具体进行的构想:我们这次没有武器装备,也不可能有太多人参加。人数确定在八人,不能多一个,更不能少一个。你,我是主帅,都必须参加。我那边连我在内已过来四人,你这边除你自己再派出三人。记住,参与者一定要知识和经验丰富一点的,遇事要沉着稳重、身手要敏捷一点的。别让个别不当人选参与后拖累了全局。” “好!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行动就定在午饭以后。”孙为福说。 曾顺全朝门外喊道:“通知厨房,马上做饭。所有人作好准备,吃完午饭后,我们有行动。”说罢,拉住孙为福的手,“走,挑选人手去。” 不多时,曾顺全从自然门众多的门徒中,挑选出了三个较为合适的人手来,他们分别是:李默,二十七岁,博士学历,当过兵,学识渊博,身手敏捷;赵括,二十七岁,硕士学历,传武世家出身,练有一身过硬的看家本领;谭方文,三十岁,硕士学历,曾当过缉毒警察,并多次立功,其实战经验丰富,反应神速。从条件上看,这三个人都是参与这次行动的不二人选。 孙为福经曾顺全一一介绍后,将三人召到跟前,向三人讲述了这次事件发生的始末,并作了一番详细的布署,同时提出了这次行动的总体要求和具体的注意事项。然后对曾顺全说:“为什么这次行动的参与人数一定规定是八个,其中的原由你应该早已明白!” 曾顺全笑而不语。 孙为福意味深长地说:“老哥哥,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你,你肩上的责任不轻啊!我保证,我们四人为你马首是瞻!” 曾顺全用左手拉过孙为福的左手,将右手从孙的背后绕过,攀在孙为福的右肩上,半抱式地拥着他说:“跟我还客套呀,犯不着吧?”又道:“午餐应该准备好了,走,吃饭去。” 众人来到餐厅,果然饭菜早已准备齐全,大家一齐坐下吃了起来。由于饭后有任务,大家都没有喝酒。正吃间,忽然有人来报:“不好了,灵猿失联了!” 孙为福闻报脸色铁青,一看时间,刚好十二点半,恰是第一批搜山战士失踪的时间!于是赶忙丢下碗筷,招呼曾顺全:“快,再从你的门徒中补选二人,带上必要的设备,走,看看去!” 众人手忙脚乱地带上些必须物品,匆匆跟着孙为福往出事地点赶去。 第十三章 马失前蹄 一行人飞奔来到出事地点。 临近,孙为福挡住去路,挥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悄声说道:“各位注意,相互间拉开一定的距离,但两两之间不要相隔太远,保持在五米之内,这样,既便于分散隐蔽,又有利于相互策应。留神观察的同时,我们要稳打稳扎,步步为营。” “特别强调一下,请大伙儿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集中精力,瞪大眼睛,仔细观察脚下的一草一木,决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定要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师父,要不要提醒大家保持静默,避免弄出太大的响动?”高玄问。 “没必要了。既然灵猿是在这里失踪的,那对方早就注意上这里了,他们一定有了防范。现在,我们要告诉大家的是随时保持高度警惕,时刻注意提防对方的圈套。” 说话间,只见左边丈许开外的李默突然一声惊呼:“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远处有一根粗大结实的绳子,一头捆在一棵大树上,一头延伸淹没在一片草丛中。 孙为福警惕地瞧了瞧绳子四周,小心翼翼地朝它靠了过去。 众人随之也慢慢围了上来。孙为福弯腰伸手撩了撩那根绳索,并试探性地拉了两把,发觉绳子的那端贼沉。于是趋前拔开那丛茅草,一个人赫然匍伏于草丛中,却正是越秀! 昏迷不醒的越秀,四肢张开地扒在那里,任凭孙为福如何叫喊,始终一动不动。孙为福伸手摸了摸越秀的项脉,再探了探他的鼻息,对高玄及众人说:“快,来几个人把他抬到开阔一点的地方去。“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地抬出越秀,将他放到一片草坪上。孙为福来到越秀头的那端席地而坐,将越秀的头扶起搁在自己的大腿上,顺手操起一瓶水拧开瓶盖,让水从越秀的嘴角慢慢浸入他的口腔,后又摁住越秀的人中。良久,只见越秀“啊哎”一声,悠悠地睁开了双眼,望着眼前的众人和扶着自己的师父孙为福,禁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孙为福制止道,“越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你,横垦呢?” 越秀抹了抹泪,指着旁边的一棵最大的树说:“当初横垦在那树蔸底下。” 曾顺全、高玄等人寻了过去,果然发现横垦也昏迷不醒地卧在那里,情形跟越秀刚被发现的时候差不多。 越秀、横垦都找到了,孙为福才长长地嘘了口气,忙对曾顺全说:“通知所有人马上撤离!” “好!”曾顺全答应着,立刻指挥众人背上越秀、横垦急速撤回自然门。 刚到驻地,横垦也醒转过来。他向孙为福和曾顺全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横垦和越秀下了飞机,直奔目的地后,迅速地找地方潜伏起来。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一切正常,没一丝异动。可刚过十点钟,越秀就觉得有一丝心神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恐惧。于是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根粗大的绳索,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一头系在一棵大树上面,坐在那棵树前索索发抖。受越秀情绪的影响,横垦也心慌起来。他没有去找绳索之类的东西来綀绑自已,而是选择了一棵大树,隐伏到了树蔸底下。十二点钟一过,有一股怪怪的气味飘入了二人的鼻孔,这味道腥臭中夹有一丝苦涩。先是淡淡的,随后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没过多久,二人就被这股怪味熏晕了过去,很快就没有了知觉得,直到被众人找到他们为止。 听完横垦的讲述,孙为福将曾顺全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地对他说:“通过横垦和越秀的观察,综合战士们搜山失踪的情况来加以分析,我想能得出以下几个结论:第一,我们眼下所面对的这股不明势力,并不是刻意冲着我们来的,也就是说,至少目前还不能肯定他们就是我们的敌对势力;第二,对方的活动是有规律的,这个从时间上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活动时间是在上午12:30和下午3:30,其他的时间是蜇伏不动的;第三,对方行动前会释放出一种具有麻醉作用的气体,先使猎物麻醉,再将其猎取;第四,他们的能量是巨大的。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横垦、越秀这次潜伏的地点是在他们控制范围的边缘,否则,他俩不会有今天这么好运了!”说完,他看了看时间,也不等曾顺全答话,急切地说,“快!马上给我弄头牛或猪来,我要去印证一下,要快!” 曾顺全连忙叫人去办。不大一会功夫就弄来了一头大黄牛,孙为福吩咐用一条粗大的绳索将牛栓着,马不停蹄地赶往出事地点。到了那里,孙为福细细地目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地貌,于是将目标再向前推进了十多米,在一棵树上将牛拴好。其后指挥众人后撤二三十米,在一块山崖背后隐蔽起来。 刚过下午三点,随风飘来了一股怪气味,众人忙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防护口罩戴上,目不转睛地紧盯那头牛。 三点一刻左右,先前还十分温驯的大黄牛,突然烦躁不安起来,挣扎着,嘶叫着,但苦于无法挣脱那根绳索。片刻功夫,大黄牛四腿一软,翻倒在地。接着一股巨大的狂风呼啸而来,将黄牛象一片鸿毛一样轻轻卷起,扯断绳索,飘向空中,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一看时间,正好三点半。 孙为福看完这一幕,慢慢地转过身去,背靠岩石,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嘘几口气道:“我的乖乖,场景竟然这等恐怖!”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曾顺全问。 “走,回去再说。”孙为福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带头朝山下走去。 到了自然门,孙为福招呼大家就地集合,不要散去。他说:“大家刚才都看见了,这次任务的艰巨性就不要我再说了吧。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没有犹豫的余地了。” “容不得我们拖延了。”“没有多余的时间了。”“说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 “那好,让我来告诉大伙下一步怎么做:首先,通过我们的观察,确定我们要进山探寻,只有两个最好的时间节点,那就是一天的上午十二点半和下午的三点半,在这两个时间段,我们的目标才会出现。我们只有在这两个时间段内采取行动,才容易找到我们要找的目标,探寻才有方向。今天显然我们已失去了这两个时间节点,那么,余下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合计合计,作出一个较为详尽,比较稳妥的方案来。同时,我们也目睹了对方的能量,估计若以常规的手段去迎战它,我们决无取胜的把握。现实又要求我们这次只许胜不许败,否则,我们无法营救那落入他手的三百多名战士。因此,若要战之必胜,我们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八卦连环阵的阵法去迎战对手!”顿了顿,孙为福又转向曾顺全说:“老哥哥呀,这阵法的排演和操练,就全靠你啦。” “那是必须的。瞎子,你就放心吧,你把任务交给了我,那就看我的啦。”说着,拿出一红一蓝的两面指挥旗来,带上大伙向后院操场走去。 “等一等,等等我们!”越秀,横垦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你们不能把我俩落下。” 孙为福拍了拍横垦的肩膀,从上至下地将他俩打量了一遍,关彻地问道:“能行吗,你俩?” “没问题,师父!”越秀坚定地说:“我们本来也只是被那股气体麻醉了一下,并没对身体造成损伤,其实早就恢复了。” “那还不归队”孙为福满怀期待,“现在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刻,加油!”来到操场,曾顺全面南而立。他以正南为起点,画上乾位,再由南向东,从东向北,沿北至西依次画上兑、离、震、坤、艮、坎、巽八个位。然后自立于乾位,让孙为福站在坤位,其余六人站在余下的六个位。首先挥舞着红蓝双旗,向大伙讲解旗语:如何挥旗代表前进信号,如何挥旗代表后退信号,怎样是指挥攻,怎样是指挥守,等等。讲完后,指挥大伙按求要进行实际操练,并特别就山区崎岖不平的地面和荆棘满地的情况作了如何应对的说明。八人不知操练了多少遍,等吃过晚饭后,借着月光,拉到山坡上,按不平的地形,有针对性地又操练了几遍。看看大家掌握着差不多了,人也累了,才宣布解散。退下来各自作了一番洗涮就早早休息去了,不提。 第二天一早,八人又将阵法重新温习了几回,等到九点多钟,就向山中开拔。 来到目的地,看看时间尚早,于是大家布阵等待。十二点一过,怪气味飘来,大家连忙戴好防护口罩,并将阵法循着气味飘来的方向推进。突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气势如同排山倒海。由于阵法坚实,众人相互策应,又有大树和其他山体作掩护,躲闪灵活,所以尽管对方气势万钧,也对八人奈之不何。眼看战阵推进顺利,攻克对方希望在即。谁料高玄意外一脚踏空,人身一晃,踏错方位,被一阵恶风卷起,抛向天空,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看情况不对,曾顺全迅速指挥大伙撤回。第一次行动功败垂成! 第十四章 初显身手 再说曾浩英通过多年的不懈努力,终于“修成了正果”。出关的那天,她满怀激情地等待着师父、师兄们来迎接自己,甚至设想着要如何与师父、师兄们到酒楼去大摆宴席,畅酣淋漓地痛饮一番,以示庆贺。谁知等来等去,只等到了跚跚而来的将军。望着满是失望之情的浩英,将军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慰藉,把孙为福师徒没来接她出关的原因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跟她讲述了一遍,并告诉她孙为福临行前的嘱托,要她急速赶往自然门。 自然门内,曾顺全及众人都非常沮丧,认为刚过的一战,己方明明已占上风,胜利在望却功败垂成,觉得非常失落和不值。只有孙为福的心情是另一种沉重:他知道,单凭八卦连环阵充其量只能找到对方、接近对方。若要战胜对手,也绝非易事。找到了对方,只能将其从暗处揪出来摆在明处,要接近对方,必有一番恶战;要捣毁它,就更为不易,甚至鹿死谁手,还很难料定!看来,这一仗要必胜,得寄希望于曾浩英的参加了。 正在此时,曾浩英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一看到曾顺全,分外甜蜜地叫了声“爹”,就一头扎进曾顺全的怀抱。曾顺全更是老泪纵横,那种父女久别重逢的喜悦心情溢于言表。他摸着浩英的头,抖抖嗦嗦地反复唠叨:“英子长高了,长大了!长高了,长大了!”叨了一阵,突然猛醒,冲门外喊:“英子妈,你看谁回来了。” 接着,就听到向玉梅激荡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的英子回来了,在哪?让我好好看看!”话音一落,携着曾浩荣及一众家人走了进来,拉过曾浩英,一把把住浩英的双臂,浑身上下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曾浩英卟嗞一笑,道:“妈,女儿好着呢,一丝都不缺!”一句话,把众人都逗乐了。 浩荣走过来,拉着浩英的衣袖说:“姐姐,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不走了。弟弟,姐姐可以天天陪你玩了。” “那好,姐姐,我带你看我的小狗狗哈雷去。”说完,也不管众人在场,强拉着浩英走了出去。 满屋子的人都含笑地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瞎子老弟,我跟你嫂子都得好好谢你,是你将浩英照顾得这么好!”曾顺全朝孙为福说。 “说哪里话,你跟嫂子能放心把浩英交给我,就是特看得起我了,我要万分感谢你们才对。” 客套了一阵,闲话了一阵,孙为福话锋一转又进入了正题,他胸有成竹地告诉大家“浩英的到来和参与,是我们这次行动成功的关键。但是,在行动过程中,决不是浩英一个人的独角戏,我们仍然要紧密配合,共同进退。" “具体的行动方案呢?”有人问。 “具体的方案是这样的,我们仍用八人成组八卦连环阵,但浩英不在八人之列,给她一个人独立行动的空间,就赋予了她在战斗中的灵活机动性。当然,她也必须与我们保持步调一致,不许滞后或孤身先入。”孙为福宣布,“由于浩英姑娘刚回来,下午就不用进山了。吃完午饭后,大家好好休整休整,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完胜这一仗!” 午饭时分,菜香四溢,闻之都使人馋涎欲滴。再往餐厅桌上一看,好家伙,简直就是一满汉全席。曾顺全搬出久储的陈年老酒,开瓶香飘十里。由于下午作休整,没有特别任务,今天又是曾顺全夫妻与宝贝女儿久别重逢之日,于是大家开怀畅饮,推杯把盏,痛快淋漓。 席尽人散,孙为福又单独拉过曾顺全父女,说:“老哥,先前我说过,等你女儿出关之日,就是我们兄弟畅饮之时,今天中午算是践约了。但意想不到的是,这场喜事落在这多事之秋,喜庆中多少有些失落。现在高玄和三百多名战士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怎不叫人揪心!虽说有了浩英,我们就有了希望,但也不能大意,以防万一。” “瞎子,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点?”曾顺全打断他的话问。 “我想,今天下午我们必要的操练还是要的,只是那样会牺牲你们父女、母女及家人内部团聚的时间了。”又对浩英说,“我先把最近的情况和上次我们战斗的经过跟你说一说,让你对目前的状况有个总体的了解。”接着,他把她爹曾顺全是如何研究出从土卫六上获取甲烷,如何高调地宣示在这个领域的成功;自己又是如何来劝阻他,他俩的谈话被金庚生偷偷听去,金庚生挺而走险地劫持了曾浩荣,她救下浩荣时无意一脚将金庚生踢入了那个密洞,金庚生顺手盗取了洞内一口藏有重要资料和物品的皮箱;为缉捕金庚生,及早追回失盗物品,请示将军派人搜山。人马进山后,一拔一拔的,连同飞机一起,又是如何神秘失踪了;为救三百多战士脱险,自己来到自然门与她爹商量对策,并派越秀、横垦前去监视,越秀、横垦又是如何遭麻醉昏迷后被大家救回;后又如何操演八卦连环阵前去克敌,战斗中高玄意外失足而被卷走,等等等等,一头一绪,详详细细地介绍了一遍。并对她宣布:“今天下午,参战人员再将八卦阵操练操练,你必须前去仔细观阵,以图了解阵法,为明天在战斗中能够更好地配合和协同作战打下基础。”曾浩英连连点头应诺。 三人边谈边来到操场,将明天准备参战的人召集过来,排兵布阵进行演练。曾浩英站在阵前仔细观看,几遍后,她对战阵的推进和演变已了然于胸。 第二天战斗一打响,只见浩英化作一片磁场,见其影,不见其人。毒气熏不到她,狂风撼不动她。八卦阵中,谁败脚,她上前稳住谁的阵脚,谁吃力,她连忙救下谁的场子。在她的协助下,孙为福他们很快找到了神秘力量的源头。 原来,那股怪味和阵阵狂风都是从一巨大的山洞中发出来的。众人来到洞口前,却不敢贸然往里闯。正踌躇间,噼里啪啦地从洞内飞出了成千上万只蝙蝠,刹时遮天蔽日,向众人攻来。只听到“啊哎”,“啊哎”两声惨叫,谭方文和赵括双双被蝙蝠咬伤了。曾浩英见状怒不可遏,一挥手划出一片强烈的电磁,将那些蝙蝠电翻一大片,余下的仓惶飞逃。 大伙儿刚喘口气,猛不防从洞内又爬出许多毒蛇,眦牙吐信,攻向众人。浩英双拳紧撮,用力齐发,似射出两颗威力无比的**,直炸得那些毒蛇尸横遍野,血肉模糊。毒蛇被击退了! 随后,浩英随众人来到洞口前,又朝洞内一阵猛电猛炸。浩英功力一停,洞口冒出股股青烟,并散发出一阵阵似有东西被烧焦了的恶臭。过了一会功夫,见青烟和臭味慢慢消失,越秀拉着横垦就要往里闯,被孙为福跨前一步阻住。孙为福招呼大家找来些枯枝枯草,扎成一个个火把,并点燃一个,用一根长长的树枝挑着,慢慢地送往洞内。树枝刚伸进去一半,火把哗然而熄。洞内缺氧!孙为福连忙让李默和越秀,火速赶回自然门去,从自然门弄来一台汽油发电机和几台大型风机,发上电,带动风机往洞内灌风。在一阵七手八脚地摆弄过后,孙为福才叫停了电,息了风机,重新点上一火把递进洞内。看到火把一直在熊熊燃烧,经久不熄,就叫大伙人手执一火把,点上。自己带头举着火把进入洞中。 洞深百多米,越往里走,越是宽敞。腹洞竟然象个广场,宽敞而平坦,足足可容纳一二百人。但眼前的景象,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烤焦了的毒蛇和蝙蝠的尸体,一堆一堆的,有的还冒着青烟,发出丝丝的糊臭。 孙为福望着空荡荡的山洞,实在难以置信,洞内除了蝙蝠和毒蛇,却没有一个人影,就连机器设备都没有一台!那么,与之交锋的巨大能量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高玄及那三百多名战士又藏到哪里去了?莫非还另有一股势力或另有一个隐藏之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因为那阵卷走了高玄和那头牛的狂风是发自这里,那股有麻醉作用的气体也是发自这里!孙为福等是顺着这道狂风和这股子气味寻来的,这里是罪恶的源头,定然没错!可是,眼前的山洞虽然不小,,但要容纳三百多人,外加三架飞机,还有一头大黄牛是不可能的。放眼望去,空荡荡的洞中,也没有一个人和一丁点东西。莫非……?他越想越不敢往下想,越想越毛骨悚然。或许洞中有洞?或许里面还藏有机关?或许有什么阴谋,是个圈套?想到这里,孙为福叫声不好,向大家招呼一声,“快撤,快!”大家一阵风似的撤到了洞外。但是,后来他们左等右等,洞内洞外,都是一派风平浪静,一切正常,无丝毫变故!曾顺全这时见状哈哈大笑,嘲弄似的对孙为福说:“瞎子,你哪根筋出了错,这样神经质?一惊一乍的,糊弄大家呀?” “蛮子,我问你,我们是干嘛寻到这里来的?”孙为福发问。 “为寻找那失踪的三百多名战士呀。” “那人呢?我们找到了吗?”孙为福说,“明明卷走高玄的那股狂风是从这里刮出来的。照理,被风卷走的人和东西应该卷来了这里,可是,洞内空空如也,可有卷来的一人一物?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对呀!”曾顺全这时仿然大悟,“这里面看来大有文章!”他这说边踱着步。 “师父,师父,求你别乱显动。要踩着我了,要踏死我了!”这时,从地面传来了金庚生急彻的叫声,众人朝叫声寻望过去,却见金庚生如同一只蚂蚁大小,正在蹿来蹿去地闪躲着曾顺全的脚步呢! 第十五章 “克莱因瓶 曾顺全看着在自己脚下蹿来蹿去的金庚生,他想,自己曾将他招为得意门生,视为心腹,着重栽培。他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现在所遇的一切麻烦皆因他而起,如此弄得大家天无宁日,真是卑鄙无耻,可恼可恨致极。想着想着,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起脚来,朝金庚生猛跺下去。幸亏金庚生机灵,那时看到曾顺全的脚刚一提起,就迅疾向前一蹿,朝着一条小小的地缝,急忙忙地钻了进去,堪堪的躲过了这重重的一击。否则,稍慢一点,顷刻间定会化为肉酱。一心想将金庚生置于死地的曾顺全,见一脚不中,准备再补一脚。等提脚看时,发现金庚生已一头钻入了一条地缝中,才将高悬的脚硬生生地收落下来。同时就地捡起一根尖尖的树枝,准备鼓捣地缝,发誓要将金庚生逼将出来。孙为福见状,上前拉住曾顺全,将他拖到一旁,悄声地跟他讲道:“我的蛮子哥,蛮劲又上来了不是?现在金庚生是被你找到了,可你丢掉的那些东西找到了吗?你现在就想弄死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呀!”边说边朝李默使了使眼色,李默会意,急速来到那条地缝前,对着地缝朝里喊道:“金庚生,岀来吧,我们都知道你躲在里面。你不出来,将会死得更快更惨的。一条小小的地缝,你想,那是躲得下去的吗?不说别的,就让一个人撒一泡尿灌到里面,对现在的你来讲,那可如同一江泛滥的洪水,直接就会把你淹死的。何况我们现在那么多人,要是同时朝缝里撒尿的话,你想,那时你会有好结果吗?”停了停,又说,“还是赶紧出来,向师父作个深刻的检讨,认个错,只要你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一切都还来得及!”李默的话语刚落,地缝里就传来了金庚生悲天恸地的哭声。不要看此时的金庚生小如蚂蚁,发出来的声音却十分宏亮,呼天抢地,响震山川:“李默哥,默子哥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牲。我落到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这等田地,完全是我咎由自取!哥呀,我现在已是无路可走,只有你能帮我一把了。求你看在我们兄弟多年的份上,到师父面前为我多美言几句,请师父留小弟一条狗命。以后,我定当痛改前非,好好重新做人,好好重新做人啦!”边哭边往上爬,在地缝上先露出半个头来,朝四周东瞧西望后,才完全爬了上来。李默刚想伸手去捉,但又马上把手缩了回来。他担心自己的手指太粗,轻轻一捏,就会不小心将金庚生捏死。于是从旁边拾起一根小小的枝条,朝金庚生递了过去,喝道:“还不赶快顺着枝条爬上来!”金庚生闻言乖乖地爬上了枝条,双手搂住一片树叶稳在枝条上。李默将枝条收回,连同金庚生一起插入自己的口袋中,并将袋口的拉链拉好。 孙为福一刻也不敢忘记此行的目的,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他大有誓不收兵的架势。他暂时无心理会已被李默拿住的金庚生,而是重新率领大家闯入洞内搜寻。 他此时已意识到前阵子是自己过余紧张了。观察了这么久,他断定洞内再无别的机关,也不存在另有圈套。于是,他放心大胆地决定对全洞来个大清底,彻查洞内到底有无别的疑点。他叫人弄来了箢箕,锄头,扁担之类的工具,把满地的蝙蝠和毒蛇,一担一担地清扫出去。再找些照明灯具安放在洞内的不同地方,密集的灯光把洞穴照得亮堂堂的。然后他们用铁锤和镐头在洞中东敲敲,西挖挖,打算不放过其中的任何一个旯旮和任何一寸岩土。找着找着,越秀终于有了发现:他在快清理完了一堆蛇的尸体的时候,看到地面渐渐地露出了一把象茶壶一样的东西来。这东西大小跟家用茶壶差不多,但长相比茶壶怪多了。它有一个壶嘴,但又似乎分不清那是不是壶嘴,除了一开口处。嘴身又似融合在壶身中,十分奇怪。那开口处还不停地冒着一丝一丝疑视气体的东西。这把怪壶也不象是被人搁置在这里的,倒象是从岩洞中长出来的,因为它的底部和洞穴的地面不可分割地浑然连成了一体。有了这一发现,他连忙报告了孙为福,同时也招呼其他人也一齐过来围观。面对这么个怪东西,大家齐齐议论开了。但是说来道去,没有一个人能说明白它到底是何物及它有何用途来。 横垦走了过来,对着那丝丝直冒的气体,用手朝自己鼻子底下一招,想闻闻它到底有无什么味道。孙为福见状大惊,连忙想出手阻拦,但是为时已晚。刚闻到这气体味道的横垦,突然“呯”的一声倒在地上,昏迷过去了。这时众人才明白,从前那股具有麻醉作用的气体,原来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大家注意,当心狂风!”随着孙为福喊声一落,洞中果然卷起了一股大风,而且风力越来越大。眼看事情要糟,只见孙浩英箭步向前,一掌捂住壶口,猛然发功,将那股即将生成的暴风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风刚熄止,越秀从地上顺手操起一把镐头,凶猛地朝那“茶壶”砸去,顿时火花四溅。待众人定睛再看,却见那“茶壶”丝毫无损,越秀却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倒于地。 “省省吧,别呈强了!”孙为福说完,转而问大家,“你们明白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吗?” 大家一脸懵然地摇了摇头。 孙为福略有所思地告诉大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并加以改造了的`克莱因瓶'了。” “`克莱因瓶‘是什么东东?”不知谁问道。 “简单而直观地说,它是一个四维空间的瓶子。我们平常多生活在一个有长、宽、高的三维空间中,它是我们现阶段难以感知的,以三维空间融合时间维度上形成的一个空间世界。” “那三维空间与四维空间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我们置身于三维空间中,天天感知着三维空间,这就不用多说了。”孙为福解释道,“至于四维空间嘛,我现在也只能作个浅略的介绍:它与三维空间的最大不同是,它没有边界概念,即眼前这个小小的瓶子,它的空间却是无边无际的。也可以这样说,这个`克莱因瓶‘装得下三维空间的整个世界。” 众人听后乍舌。李默却灵光一闪:“那不是说,我们'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孙为福哈哈一笑,拍了拍李默的肩膀说:“孺子可教也!蛮子兄,你真是个有福之人,收到了这么灵泛的门徒。” 曾顺全闻言嘿嘿傻笑,却不答话。 越秀一听可不乐意了,醋意十足道:“师父,我们也不傻呀,不就是说我们苦心寻找不着的三百多名失踪的战士,不出意外的话,全都落入了这个瓶中吗?!” “说得对。”孙为福肯定地说,“失踪的所有人和物品,全都落入了这个瓶子当中!只是有些问题,我就不太明白了:这个山洞是个天然山洞,这个瓶子却一定不是洞内原有之物,那么,是谁将这个`克莱因瓶'布设到了这里呢?这么布设的作用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这个不起眼的小小瓶子,它里面应该有个广阔的世界,因此,它有无限大的质量,这才导致了它与洞底结合之处呈无缝结合状态。那么,要将这只瓶子运来安置于此洞中,就目前人类的能力而言,恐怕还无人办得到。但它已经确实安放到了这里,这是怎么办到的?” “都过去好几天了,那么多人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瓶子当中,有吃的,有喝的吗?他们当中还存有活口吗,若没有了,那不得了。若有,管这只瓶子是怎么来的,先将里面的人救出来再说!”从自然门跟来的一人道。 "说得倒轻松,先救人,你怎么救?这个小小的瓶口,有谁进得去?既然无人进得去,再看里面的人出不出得来:瓶内既然是一个无限的世界,那里面的人有谁能够轻易发现这个瓶口?即便有人发现了它,在那个天高地阔的世界中,又有谁能够得着,爬得上呢?"李默反驳。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望`瓶'兴叹,束手无策了么?”早已醒过来了的横垦说。 恰在此时,自然门打发人来传话:被蝙蝠咬伤了的、先前已送回了自然门的谭方文和赵括,情况越来越严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要大家赶紧回去想办法救人。 这可是雪上添霜!大家心急如焚,但又一筹莫展。 紧急关头,别无选择了。曾浩英来到师父孙为福和父亲曾顺全跟前,平静地说:“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去闯一闯`克莱因瓶‘这个龙潭虎穴了。只有我能进得去,设法找到那些失踪的战士,然后想办法把他们带出来。”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曾顺全着急道:“我们谁都清楚,以你的本事,进去容易,但出来就难了。你要是出不来了,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爸,还有别的办法吗?只有我进去,才有一线希望。否则,前功尽弃!再说,是您女儿的个人安危比三百多名战士的生命更重要吗?这个事理,您应该明白!” 曾顺全已无言应答,早已老泪纵横。少顷,才冲浩英点了点头,以示应允。 浩英当即化作一阵幻影,风一般钻入瓶口。大家怀着敬意和期待的心情目送着她。 待浩英刚一消失,恰从瓶口滴下一滴东西来,在地上弹跳了几下,瞬间长成一个人来,大伙望着,诧异得目瞪口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玄! 第十六章 置身瓶中 看着落地成人的高玄,人群一阵激动。越秀、横垦冲到高玄面前,二人将高玄齐齐托起,抛向空中,每抛一次,高呼一声“万岁”。高玄的回归,为大家在黑暗中带来了一缕阳光,在迷茫中传递着一线希望。更给曾顺全吃了一颗定心丸:高玄能回来,那浩英就也能回来! 夜暮渐渐降临了,大家象群星拱月一样,拥簇着高玄,欢快地向自然门走去。这几天的辛苦和烦恼,似乎被众人抛向了九宵云外,大家问长问短,话题一个接一个,使高玄有点应接不暇。 原来,高玄一脚踏空后,瞬间就被那股狂风卷向了空中。风中的他顿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就象成为了这股气流的一部分似的,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存在了。由于事先并没有被麻醉,他在整个飘扬的过程中一直意识清晰。他隐隐觉得随风穿过一个山洞后,便飘向了一个广阔的空间。到此,风力渐行渐弱,不久便哗然而止。高玄随即也慢慢地降落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眼前的这片土地象是一座岛屿:高玄脚下踏的是沙滩,眼前呈现旳是大海。远处水天相接,烟波浩渺。身后是山重峰叠,树高林密。左右是海岸线,直直的,长长的,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这里可能是座面积辽阔的荒岛,岛内应该没有人烟。高玄这样一想,孤独、恐惧的感觉深深地袭来,他问自己,这可怎么办?孤岛求生存,没有食物,没有淡水,没有工具,没有火种…要什么没什么,如何得以求生,如何能够安存?他欲哭无泪,但面对眼前的现实,也只能徒呼无奈!既然别无他法,那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首先,野外生存考虑的是如何安身,如何自卫。安身要有个处所,自卫必须有武器。想明了这一点,就立刻着手准备。他知道,眼前最好找的武器有两种:一是石头,一是木棍。他先找了个有一块较大并且平坦岩石旳地面作据点,然后找来了一些乱的石头石块垒砌在这块岩石的四周。眼前莽莽林海,他不敢轻易深入,怕有潜在的危险。只好在森林的边缘捡了些树枝、藤条、木棒等回来。他从那堆木棍中,选岀一根趁手的棒棍丢在一边,用余下的木棍搭配藤条扎成了一个仅能容自己躺下的小厂棚,将树枝撇在棚顶,再找来些茅草均匀地铺盖在树枝上,仍用藤条将这些茅草一束一束地扎紧固定。这样,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小厂棚就建成了。然后,他拿起那根丢在一旁的木棍挥舞了两下,觉得十分趁手,就将它搁于棚外,权且充当自己的随身兵器。安身,防身之事算是办妥了,接下来得想办法生堆火。要有了堆火,既可以拿它夜晚照明,又可以用于寒夜取暖,既可以用来烧烤食物,又可以用它驱吓野兽。可是,要生火,火种从哪里来?他记起儿时在山中跟小伙伴们玩耍时,用石头敲打石头取火作乐的事来,于是他照猫画虎,如法炮制。先拾回两块质地较硬的白色石头和一把干透了的枯草,将枯草堆放在地上,架空草堆的底部,用那两块石头不停地在那草堆下面磨擦敲打。一阵过后,先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骚气,过后冒出一丝丝青烟,最后溅起了阵阵火花,四溅的火花点燃了干透了的枯草,火,就这样终于生起来了。看着搭成的窝棚和生就的篝火,高玄心中涌出了一丝丝苦中作乐的甜蜜感。 搞掂了厂棚和篝火,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寻找饮用的淡水和充饥的食物了。海水是咸水,谁都知道;从山上流下的溪水一般是淡水,这也是常识。可是,看着从山上流下来的道道清溪,高玄却不敢立刻去取水饮用。因为他知道,有些水曾流经了一些矿物层,有的将大量的有毒元素溶解到了水里,所以,那些溪水清澈透亮,看似相当干净,却实实地含有剧毒,随便偿试,会致命的。那怎样才能确定水中无毒呢?首先,他要观察一下水中有没有浮游生物,譬如鱼虾类,有,就放心了一半。但还不够,因为有些毒素只能毒杀特定类型的生物,能毒杀人的东西,不一定对鱼类有毒杀作用。所以,还要看山上有没有动物前来饮水,若有动物前来饮水,那高玄就可以放心取水饮用了。根据这些方法,高玄终于找到了饮用水。至于食物,若大的岛屿,应该遍地都是,浅水中和沙滩上有的是虾蟹螺蚌,山中还有飞禽走兽,野果野菜。解决一个人的食物,是无需多虑的。 有了这此,一个人要在这荒岛上生存一个时期,只要不被外力作用加害,不再是什么问题。能生存了,往后的事就是等待救援,一旦有船舰从近海驶过,那就是得救的希望。 静下来了,高玄躺进了厂棚。他细细地回忆了一下以前的经过:这股该死的风,怎么那么强劲,一下子就把自己从中国大西北卷到了海洋中,不知落在这座处于何处的荒岛上了。只有刹那功夫,真估量不岀被它吹行了多远。凭它的强劲势头,无怪乎那三百多名战士会离奇失踪。想到这里,高玄心中突然格咚一下:都是被同一股风卷走的,那么,失踪的三百多名战士是否也落在了此岛上?要是全都在这里,该有多好呀!若同在,只要自己多下点功夫,就一定能够找到他们。找到了他们,再共同想办法脱离困境,那将是大功一件!高玄想着想着,越想越兴奋。激动的他这时刻意识到,先前坐等待援的想法太愚蠢了,必须采取行动,主动岀击,先找到那些失踪的战士们,才是一条彻实可行的办法。 高玄虽文化不高,但绝不是一鲁莽之辈。狡兔三窟,这个道理他懂。因此,他临岀发前,不仅没有毁掉自己搭建的那个棚,而且还对它进行了加固。也没有熄灭那堆火,而是在火堆中添加了不少干柴,以期长久燃烧,留下火种。他认为,若找到了战士们最好,若没找到,回来仍有自己的安身之所。 一切安排妥当,高玄提着那根木棍就岀发了。他不敢往深山密林里去,他知道荒无人焑的山中决没有是人开劈的道路,无路可走的林中是沒有方向的。山中即便有路,也是由蛇兽走岀来的,顺着那样的路走,等于将自己往蛇狼虎豹口中送,极其危险!因此,就是吃了態心豹子胆,高玄也只能绕开山路,沿海而行。 主意一定,他就转身向左,沿着漫长的海岸线寻找下去。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山谷,谷中满山满坡,密密麻麻地长着一种果树,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果子大小跟圣女果差不多,满枝满枒的,煞是诱人。看着一树树丰盛的果实,高玄馋涎欲滴。他随手摘了几个果子,将果子在自己的衣服上揩了揩,就塞到嘴里大吃起来。果子脆甜可口,高玄三下,两下就吃了个精光。吃完,觉得还不止馋,便又摘了一些吃了。吃饱后,就继续赶路。行走了多时,感到累了,便选择一处平坦而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人静身静心不静,高玄刚一坐下,思绪又翻涌上来,这时,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从自己落于此岛的时刻起到现在,至少也忙活了大半天了吧,可在这大半天里,时间就象静止了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太阳总是在同一个地方,不高不矮,不偏不倚地挂在原处。他再看看手表,真糟糕,表坏了,时间定格0:00不动了。又捣出手机瞧瞧,也停摆了,跟手表如出一辙,时间都定格在0:00上。高玄想,自己被那股恶风卷起,在空中一阵折腾,随身的物品坏了,丢了,都是很正常的事,但要说所有能显示时间的器物,在损坏时同时将时间定格在同一个点上,那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事了。还有,手机手表经不起折腾,都被损坏了。难道那太阳也被损坏了?那么久过去了,它却纹丝不动地定挂在一个位置。奇怪,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后来,想不通的高玄就对自己说,想不通,还干嘛去想它,由它去吧。时间有没有变化,太阳在动或是不动,对我高玄无妨。时间尚早,自己也累了,不如先躺下来歇歇再说。于是他伸了伸懒腰,躺睡下来。他想养足了精神,好继续赶路。躺着躺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了一会,高玄被一阵剧烈的肚痛痛醒,那种痛感随后也越来越强烈,甚至慢慢地从肚中扩散到了全身。痛到整个身躯要爆炸,要散架了似的。高玄被阵阵巨痛折磨得满地翻滚。身边的茅草让他滚死了一大片。他想,完了,准是误食了毒果,自己要被毒死在这里了。魂断此地,看来在劫难逃!自己莫明其妙地流落荒岛,在此却变成了孤魂野鬼自不可惜,可惜的是自己很有机会找到那失踪的三百多名战士,搭把手帮大伙逃岀困境。那知此时心事未了,人将去矣,悲哉!这样想完,竟然被一阵剧痛痛晕了过去 第十七章 谋划脱困 当高玄苏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中。洞中人声嘈杂,穿梭如潮,再一细看,来来去去的全都是些战士!眼前一幕,使高玄欣喜若狂,自己不仅没有死,而且还找到了失踪的战士,他成功了!高玄按捺不住满心的喜悦,唆的一下坐起,对全体战士喊道:“兄弟们,我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的负责人呢,谁是你们的负责人?我要见他!” 不曾留神的战士们被他这一阵高声喊叫吓了一跳,一洞子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他。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一个年长一点的战士朝他走来,微笑地对他说:“小兄弟,你醒了?听你的语音,你也是我们中国人。你是怎么上岛来的,这个岛屿是在太平洋中么?我们派人对它测量了多次,都无法测得这个岛屿所处的经纬度,所以一直弄不明白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通讯信息发不岀,外来的信息获不到,因此,我们迷失在这里很久了。既然你上得岛来,就应该知道这个岛屿听处的方位,也一定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对不对?!” 见来人问得这么急彻,高玄更加坚定了自己判断的正确性,眼前这些人一定就是那些搜山中失踪的战士了!但是,自己也是被风卷到这里来的,这里到底位于何方,自己也毫不知道,更不用说能带战士们离开这里了。因此感到一阵内疚和歉意,不知如何从正面回答来人的提问,只好讪讪地问道:“大哥,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也是被一阵风卷过来的。现在想见你们的负责人,有些话只能跟你们负责人讲,你是这里的负责人么?” 来人和霭地答道:“我姓屠,是这里的队长。小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对我说吧。” 高玄这时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句:“屠队,屠大哥,你们就是那进山搜捕金庚生,然后中途跟指挥部失联了的战士吧?”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屠大哥,我正是来寻找你们的。”于是,他把孙为福是如何得知战士们失踪的消息,急彻地带领他们仨人赶到自然门,联合曾顺全来搜救战士们;又是如何派人观察、摸清了战士们失踪的原因,后如何操练阵法,以图破解对方,战胜对方来解救战士们;而自己在战斗中失足,被大风卷起才落到这里来的,一五一十,详细告知。 屠队听后,陷入沉思,他想,原来如此,这里的人都是被一阵风卷过来的!他当时只知道,队伍正在搜山的过程中,突然闻到了一股怪气味,大家还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等到屠队醒来的时刻,发现自己已落到了此地。再看看自己四周,满山满坡都是晕倒的战士,有的象是刚醒,有的则还在昏迷中。战士们所处的位置也五花八门,有的挂在树上,有的倒在山沟里……远处有两架直升机停着,那是跟他们一同搜山的飞机。他朝飞机奔了过去,那里却早已围满了人。细一辨认,原来是第一批搜山失踪的那三十多名战士。于是问他们这是到了哪里,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再问飞行员是怎么回事,飞行员说是驾机正在飞行中,闻到了一股气味后,自己就迷迷糊糊的,好象睡了一觉似的,待醒来睁眼看时,发现飞机已稳稳当当地降落在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弄不清楚。刚听完高玄的一番讲解,才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他风趣地说:“物以类聚,我们都是`臭味相投‘的落难大员,落到了此去,终究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又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过后,他又满腹疑问地问高玄:“你说你们搜寻我们好几天了,为什么我们感觉到前后不到半天的时间?!” 高玄听后,虽然也惊讶得合不拢嘴,但进一步证实了他当初的看法: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他把自己当初的这个发现说了岀来,又把屠队和所有在场的战士弄得惊诧莫名:他们才落于此地时就发现了到了这里所有的显时仪器,都将时间定格在0:00,原以为是受到了某种电磁一类的辐射物的干扰,并没有将它与是时间静止了这个原因联想起来。真可谓高玄此言一岀,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使在场者都越发感觉到了事件的诡异! 屠队脸色越来越阴沉,神情越来越严峻。忽地拔出枪来,对大家招呼声:“都随我来!”就领着大家奔向洞外。他选了一个较高的位置站定,举枪朝大海的方向,猛然扣动板机,“呯”的一声放了一枪。飞出膛的子弹呼啸地射向海的上空,到了海空,忽地改变了飞行方向,以极其高速在那里绕圈盘旋。既不再向前,也没有掉落。屠队收好枪,一屁股萎顿于地,道声:“完了、完了!我们已远离地球,再也回不去了。”他这样一说,几个年纪较小的战士,闻言禁不住嘤嘤地抽泣起来。 这时,又有一个年长一点的战士站了岀来,他高声地对大家说:“战士们,我们不要那么悲观。大家听说过地球的南极和北极吗?在南极和北极,就有极昼现象。那就表明,地球上长久不夜的地方是有的。说不定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在一个有极昼现象的区域内,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开地球!大家看,我们前面就是大海,总有一天会有船或舰经过这里,一但有船舰驶过,我们就可以搭乘它们,离开这里!”停了一会,又玩笑似的说,“若真是到了外星球,这里要山有山,要海有海;有动物,有植被,绝对是个人类宜居的地方!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也可以在这里长期生存。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树旗建国,到那时,在此的诸位都成了开国元老,那不也是件好事么?”。他的一番乐观道白,使大家心中乌云渐散,甚至被逗得破涕为笑。 有人悄悄地告诉高玄,这个说话的人是他们的另一个队长,姓祁。 人们心中信念不灭,希望仍在,那生活就还得继续。于是打柴,做饭,担水,扫地…一切又恢复了常态,秩序井然。祁队与屠队商量着,准备着战士们在附近开垦几块荒地,种点作物,以备长久之需。 高玄这才发现,军人到底是军人,除了这个天然的山洞外,他们还在那坡坡岗岗上修建了些棚子,有的作住所,有的作哨所;平常的生活除了做一切家常事务,值班巡逻,站岗放哨都有条不紊。 这里再好,再有开发价值,将来也是祖国的一部分。高玄这样想着,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及早回到祖国的大家庭中去,把这里的情况逐级汇报上去,作好了统一规划,再行开发。高玄决定找二位队长再作一次好好商量,坚决把工作重心摆放在尽快寻找一条带领战士们早日离开这里的彻实可行的办法上来。找到二位队长后,他们告诉高玄,他们的心情是和高玄一样的,都是想早些脱困,回到该回的地方去,他们一起都在想办法,而且都在努力行动中:譬如,该布置标示标识的地方布置了标示标识,能设立瞭望台瞭望哨的地方设了瞭望台瞭望哨;不过,说到最后,两位队长还是十分无奈地告诉高玄:“我们只做了我们能做到的事,还有两件事,我们因担心做不到或做不好,不得不放弃了。” 高玄忙问原因。祁队长说:“我们有三架飞机,两架直升机和一架无人机,但我们不敢使用。一是在岛上飞机中的所有仪器都显示处于故障状态,另外燃料也不充足,所以几架飞机都成了摆设。” “这是其一。”屠队长接过话题,并指着远处的,这个岛上最高的那座山峰说,“我们原来最想在那里布设一个瞭望哨,或在那里搞个指示塔,因为那里最高,视野最宽,是个理想的观察之所。但是因一条河的阻挡,使我们的愿望落空了。” “是条什么样的河,在我们三百多名英雄的战士面前就成了不可逾越的困难?”高玄问。 “这条件河可不简单,从表面上看,它是一条河,实际上,它简直是一座地狱!”屠队长说,“其实这条河并不宽,也不深,水流也不急,整个环绕着那座主峰流淌。但是,它的两岸一两丈以内寸草不生,河岸都是一色的红页岩,通红通红的,象似刚从熔炉里面取出来的烙铁,而且温度极高。正是由于这种高温,所以无人可以接近它。也是因为河床的高温,河水常处在沸点状态。我们目前设备不足,条件有限,想越过这条河去,简直是非份之想。” “哦,原来是这样。”高玄若有所思地说,“离这远不?” “不远。” “那好,眼见为实。走,我们看看去。”仨人一同往那条小河走去。 还没到河边,高玄远远地感到迎面一股股热浪扑腾而来,及近看时,只见两边河岸如烧锅,煮沸了一江河水,河水翻腾不息,水面冒出了冲天的热气。 这时,屠、祁二队远远地止住了脚步。高玄猫下身子脱掉鞋子,说声:“让我试试”,就冲向小河。等到屠、祁二人想岀手阻止时,却已来不及了。 第十八章 英雄义举 听到这里,听有的人都一声惊呼,大家为高玄的行为捏了把汗。 高玄微笑地望望大家,开心地说:“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后来呢?”李默问。高玄就接着往下讲。 当他冲到河边时,恰巧看到旁边有块两面平整而光滑的石板,他弯腰搬起石板摆在河的边缘,人往上一蹲,用力向前一推,“咕咚”一声,人随石板一齐顺着坡道滑入水中。入水后,高玄浮在水面,双脚不敢触底。要知道在天坑中,高玄是被孙为福强制进行过特殊训练的,不要看这条河的水在沸腾,蒸汽冲天,一时半会,高玄还是受得住的。只是如何上到对岸去,就成了他眼下的难题。 高玄在水中浮着,水推着他慢慢的向下游漂去。他边随波逐流,边开动脑筋。皇天不负苦心人,突然,他眼前一亮,前方对岸有棵巨大的歪脖子树,由于树体高大,树身弯砣,不少枝条从空中伸到了河中,垂枝触抵水面。有办法了,高玄心头一喜,几个猛子游向树枝,攀着那些枝条就往上爬。树枝上大把大把的叶子被他抓下,落入河中,漂浮在水面。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顺着枝条,爬到了树上。然后沿树下去,落到了对岸。站在岸边的屠、祁二人被眼前高玄勇敢的举动所折服,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高玄微笑地站在对岸,举手朝屠、祁二人挥了几下,以示致意。并要求屠、祁二人把自己脱在他们身边的鞋子扔过来,祁队拾起鞋来扔了过去。高玄将鞋穿上,随手在地面捡了一根幹面杖粗细,五尺来长的棍子握着,一路敲打撩拔地慢慢向主峰攀爬而去。 好不容易到达了主峰,望着眼前开阔的景象,高玄都蠢了眼: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这个山峰上,身边除了一根木棍,啥也沒拿。他问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来此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功夫全白搭了。 高玄此时为自己的鲁莽感到非常沮丧,萎靡不振地坐在一块岩石上。刚坐了一会,突然肠肚翻滚,一阵阵剧烈的绞痛袭来。慢慢的这种痛感散布到了全身,整个人顿时感觉要崩裂了,要爆炸了!凭这痛感,他意识到是那时误食了毒果的毒性又发作了。他直痛得大声喊叫,满地翻滚。谁知他滚到一块石头上面,由于用力过猛,石头突然松动了。那块石头的边缘下去是个万丈深渊,松动的石头一歪,将高玄掀下了悬崖……高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他在空中翻腾着,翻腾着,渐渐地感到自己的身子慢慢地融化了,似乎融成了一颗水珠。随着嘣的一声落到地面,弹了几弹,才恢复了人身。待站稳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落到了众人跟前,再细观自己,浑身上下竟然毫发无损。 高玄讲完了,但空气却象凝固了一样,人群中静默一片。良久才有人反应过来,顿时掌声雷动,喝彩如潮。 “看不岀小瓶中还是一个大世界!”李黙感叹,追着又问高玄:“你回来的时刻,碰到了浩英没有?” 高玄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什么碰到浩英没有,浩英去了哪里?” “浩英到瓶中去了,就在你回来前两分钟左右。” “怪不得我在坠落途中似乎感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身旁划过,我想,那应该就是浩英了。只可惜她行程匆匆,与我失之交臂。”高玄惋惜。 “那你还可以返回瓶中去么?”自然门中的一个小伙子问,“进去把浩英及战士们接回来!你既然岀得来,就应该认得路吧。” “你叫我怎么回得去呀,瓶口那么小,就是硬塞都塞不进去了。”高玄说。 “你不是会变吗?能化成一颗小水珠出来,就也能化作一粒小水珠进去呀。” “说得轻巧,你当我是孙悟空么?岀来的时刻是怎样化成了水珠,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我如何变得回去?”高玄解释。 一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自然门。刚一进屋,曾顺全就率领众人直奔谭方文和赵括的住处。谭方文和赵括深度昏迷地躺在床上,二人眼圈发黑,嘴唇发紫,口吐白沫,气若游丝。可见中毒之深! 正在护理谭、赵的几个门生,见曾顺全一行归来,连忙礼貌性地站起来打招呼。曾顺全挥手示意他们坐下,问道:“给他们喂过解毒药了吗?” “喂了。只要是咱们自然门有的,全都给他们偿试了,但找不到一种有效的解药。”护理之人答道。 “怎么遭小小蝙蝠一咬,问题就如此严重?”曾顺全说,“看来是我太大意了,他们当时一旦受伤,就直接将他们送往医院,那应该就不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了。” “那可不一定。”孙为福分析道,“那山洞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洞,洞中的蛇和蝙蝠也是普通的蛇和蝙蝠,所以,它们身上携带的毒,不是什么医院都能解得了的。” “那可怎么办,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痛苦,看着他们在死亡线上挣扎,受尽煎熬……”曾顺全说到这里语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孙为福安慰他说:“今天天色己晚,下山的路途又远,先还是弄些能解毒的药让他俩服下,即便不可治疗,也可延缓毒性发作。等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就将他俩送往医院救治,最终总会有办法的!他俩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祸化灾消的。 曾顺全抹着老泪,缓缓地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高玄自告奋勇地抢着要去守夜护理谭方文和赵括。他的理由是:“这几天兄弟们都很累了,实在需要多多休息,但两位伤员不能没人照料,我年轻,体力好,今晚就由我来守护他们吧。” 他刚说完,曾顺全还想说什么,孙为福抢着说:“我看这样也好,经这几天一折腾,大伙儿确实有些累了,的的确确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今晚两伤员的事,就让高玄来护理吧。不过,高玄,我得提醒你:谭方文和赵括处在极度危险之中,你得给我把精神放振作些,多多观察他俩的情况,如果发现有丁点不对,就要赶紧向我报告,不得有误!” “放心,师父!照顾伤员,我在行!”高玄拍着胸脯说。 “要不要加派几个人,协同你一齐护理?”曾顺全关心地问。 “不必了,我一个人够了。顶多少睡几个小时,何必再兴师动众。” “好吧,就照高弦说的办。反正大家都住在这个院子里,相距不远,真有什么问题,是可随叫随到的。”孙为福说。 其实,高玄自告奋勇地要求看护伤员,而且坚持要一个人独自看护,是有他的目的的:高玄随众人返回自然门,当来到谭、赵二人的房间,他首先观察的是二人的伤口。二人都伤在脖子上,伤口四周肿得老高,而且呈紫黑色。一看就知道有大量的毒素聚积在伤口内。高玄本是个由山里娃长大的人,山里的医疗条件差,蛇、虫毒物又多,山民被山里的毒物伤害是常有的事。随时处理这些伤害,是每个山民都必须掌握的技巧。他们经过长年累月的摸索和经验积累,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土办法。起初,高玄是想把这些土办法介绍岀来的,但又担心孙为福、曾顺全这些高级知识分子摒弃那此土方土法。而且,又考虑到咬伤谭、赵二人的蝙蝠不是普通蝙蝠,这种蝙蝠的毒素从没有人研究和了解过,所以,那些土方土法对之有没有用,高玄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考虑再三,他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可一看到谭方文、赵括二人危在旦夕,所有人对此又束手无策,高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决定冒险一试,或许那样谭、赵二人还有一线生机。这样决心一下,就偷偷到山中采了些草药,洗净,藏了起来。 经孙为福、曾顺全同意他的意见后,他来到了谭、赵二人养伤的房间。等到人们渐渐散去,就从身边掏出一大把消过毒的纸巾和一把锋利的小刀来。接着生了一堆小火,将刀子在火上反复地烤了烤,然后用一张消过毒的纸巾将刀的两面擦试干净,拿着刀就在谭方文的伤口上划了个“十”字,再将自己的嘴吧凑上去,用力吮吸伤口。吸一下,往地上吐一口。最初几口吐岀来的全是自己口中的痰,十几下后便是些伤口中的积液,久而久之痰中就夹杂了一点点血丝,到了后来竟是一口一口的污血。一阵过后,谭方文隆肿的伤口,渐渐地消了肿。直到血已清,肿已退,高玄才停了下来。他又用消毒纸巾在谭方文的伤口上印了印,才把那些收藏的草药取岀来,抓一大把放在嘴里嚼碎,敷在谭方文的伤口上。完了,又来到赵括的床前,向对谭方文一样,将赵括又一顿操弄。待将二人处理完毕,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看着谭赵二人床前的两摊污血,开心地笑了。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又对二人重复地操弄了一遍,谭赵二人的脸上逐渐恢复了一点点的血色。等第三遍过后,伤员的嘴不乌了,脸泛红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累了一夜的高玄,才打来了一盆水,在自己脸上抹了几把,走到外面透气去了。 待到第二天早晨,天光朦朦亮,曾顺全将备将谭赵二人送医院时,却发现他二人气色娴定,神情大好,与正常人已相差无几。同时,二人床前有两摊污血,却不见了高玄。正在疑惑,忽听有人大呼:“不好了,有人死了!” 人们匆忙赶过去一瞧,只见高玄全身发黑地死在一棵巨松底下。 第十九章 谎话连篇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竟有人死在家门口,这对自然门来说是个不小的轰动。男男女女顷刻都涌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出事地点。已然好转并苏醒了的赵括和谭方文,也顾不上身体的虚弱,颤颤巍巍地被人搀扶着赶过来了。通过床边的两摊污血,他们心里清楚高玄是为救他们而死的,崇敬、感激、悲伤百感交织,内心深处涌起了一阵阵剧痛,要是可以选择,他们宁愿死的是自己。 “都还站着干什么,上前几个人把他抬到屋里去”向玉梅招呼着几个年轻人,有几个人闻言上前准备去抬高玄,被曾顺全大声喝止了:“慢着,都给我后退,现在谁也不许动他!”见大家面面相觑地看着自己,接着解释道:“高玄身上有剧毒,现在谁去碰他,谁就倒霉。”他边说边指着一只用自己的丝吊着,慢慢地从树枝上坠向高玄身体的蜘蛛,“不信?那你们等着瞧。”果然,等那只蜘蛛快要掉到高玄身上的时候,突然掉头使劲往上爬,但是,来不及了,悲剧还是发生了:恰巧此时吹起了一阵风,一条随风摇晃的树枝扎断了蛛丝,蜘蛛掉到了高玄身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死了!见到此情此景,把刚想动手的几个年轻人吓到了灵魂岀窍,围观的大众也大惊失色。 原来,曾顺全一听说有人死了,就不顾一切地带着身边的人快速赶了过来,一看是高玄,顿时明白了。不用说,高玄是为救谭方文和赵括中毒后,在此毒发身亡的。他对高玄的义举由衷敬佩,准备亲手去扶起英雄的尸体。一个小小的细节,使他猛然住手:不仅高玄身上的皮肤乌黑发亮,他身旁有几条从泥土里钻岀来的蚯蚓,也全身发黑地死了,而且死时呈现向高玄身体相反的方向作挣扎状。有相当阅历和知识丰富的曾顺全,一看就知道,在泥土里的蚯蚓是感觉到了毒的作用,想钻岀来逃命,但毒性太剧烈了,它们刚爬岀地面,还来不及远离就被毒杀了,这个毒源就是高玄的身体!一切迹象表明,现在高玄的身体,如果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是万万不可用裸手去触碰的。恰巧这时夫人向玉梅催人去抬高玄,他能不发声赶紧制止么。 人们亲眼看到一只蜘蛛只一触碰高玄,瞬间就被毒毙了,那毒性之烈,令他们感到惶恐和不安。曾顺全心知肚明地朝他们挥了挥手,说道:“大家暂时散去吧,先回去办好各自手中的事情。高玄的事,待我和孙叔叔商量好了再说,你们就等候消息吧。”大家才陆续散去。 再说李黙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忽然听到从自己挂在衣服架上的衣袋里传来了金庚生的叫喊声:“黙子哥,黙子哥,弄点水给我喝吧,我快渴死了。”李黙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衣袋里还锁着一个金庚生。自打从山上回来后,由于大家都全心关注着谭方文和赵括的生命安危,忙碌起来,竟然把金庚生被捉了回来的事,通通给忘了。不是金庚生听到了李默回来的脚步声,向李默讨水喝,李默还沒有记起这件事。这时听到了他的喊叫,李默才从衣服架上把衣取下来,打开拉链,对金庚生说,”好家伙,差点把你给忘了。你仍旧贴到树枝上去,让我把你先弄岀来。”金庚生应声道:“我早就爬在树枝上了,你快点把我弄岀去吧。”李默慢慢地从口袋中抽岀枝条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到台桌上。一看那枝条,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树枝上的叶子,竟被金庚生啃食掉了一大半。知道他的确已饥渴难当了。 刚落到台桌上,金庚生飞快地从树叶中钻了出来。对着李默作了几个辑,道:“谢了,默子哥!还请你快点弄点水给我喝吧。”李默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滴了两滴在台桌上,说声:“喝吧,放慢点,别呛着。”等金庚生喝完水,李默找来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取出一把镊子,将金庚生轻轻镊起,小心地放入瓶中。再在瓶盖上打了几个小孔,将打了孔的盖子盖住瓶口。过了会,问金庚生:“能呼吸么?”金庚生在瓶中答道:“呼吸还是可以的,只是太闷了。”于是李默又在瓶盖上多钻了几个孔,再问:“现在呢,感觉好些了吗?”“现在好多了。”“那就好,”李默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瓶中,待我洗刷后,吃过早饭,就带你去见师父。” “好吧。”金庚生垂头丧气地答道。 当李默拿着装有金庚生的瓶子来到曾顺全的房间时,孙为福恰巧也在那里。见李默带了金庚生进来,就一把把曾顺全拉到一边,劝说道:“我的哥呀,等会审金庚生时,把性子放忍耐些,慢慢审,将事情弄清楚些。千万别冲动,否则,光发一通火,那是于事无补的。” 曾顺全应声:“好的,我知道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回到桌前坐定,曾顺全仍然怒气难消,恨不得一把将金庚生捏碎。要不是孙为福早有劝告,恐怕已然雷庭大怒了。 “庚生呀,想不到吧,费了这么大的周章一番折腾,你转来转去还是转了回来,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是的,孙叔。人算不如天算,天命难违啦。”金庚生低头答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年轻人还是踏实点好。”孙为福接着说,“庚生,我来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你立功赎罪的机会,也是你为自己留条后路,争取取得你师父的原谅,让你师父饶恕你所犯的一切的唯一手段!眼下,你是配合或不配合,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清楚。” “孙叔,我罪孽深重,万死莫赎!从今往后,我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无不从突交待,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金庚生信誓旦旦。 “那好,既然这样,我们就长话短说。我问你,你在山洞中,拿走你师父的那口皮箱,现在到哪里去了?” 孙为福一开言,早已在金庚生的意料之中。他贼眼一转,心想:箱子里藏的定是师父曾顺全的命脉,只要让你们找不到那口皮箱,并且还以为它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才有主动权,你们就奈我不何。这样一想,就立刻装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叹声道:“唉,孙叔,天作孽犹可怜,自作孽,不可活呀。我自盗走了师父的那口皮箱后,一直在惶惶不可终日中度过,整天提心吊胆的,觉都睡不安稳。有的曾想,我这是为啥呀?难道不是在自寻死路么。盗了口这么样的破箱子,得罪了师父和整个自然门,我是图个啥?现在好了,拿着它,要走,我前无目标;要留,担心后有追兵。得手的第一夜,我提着它,就象一只无头苍蝇,在深山荒野毫无目的地乱撞乱转,累了,就倒在路边睡了一宿。第二天醒来时,感到又累又饿,到处找吃的,可什么也找不着。此时才知道,手里的那口箱子,反而成了累赘。怎么办,自然是先保命要紧。不管箱子里藏的是什么,都没有生命来得值钱。连命都沒了的话,那什么都变得毫无意义了。这样想通以后,于是决定先把箱子藏起来,等自己脱了困,再找个机会回来取。东寻西找后,我最终在一山崖边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山坑。山坑的大小刚好可以塞进那口皮箱。我连忙把皮箱藏到了里面,并在坑口作了一些伪装,看看很隐蔽,就放心大胆地走了。 没了那口箱子的拖累,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早就饿透了的我,现在首要的事就是找吃的。山里的野果被我摘了一大堆,除了吃了个饱外,怀里还揣了一些作备餐。又找到一处山泉边,喝了一些水,这样吃饱喝足之后才继续赶路。到了夜上,心里又念及那口皮箱,想着师父如此慎重地把它藏在那个密洞中,它里面一定是装有很重要的东西。直到现在,自己连看都沒看过一眼,万一弄留了,岂不会后悔死了!越想心越慌,越心慌越想重新把它取回来。于是决定第二天再去取它回来。可等到第二天去取时,却再也找不到原来那个山坑了。” “什么?就那样丢了?”曾顺全打断金庚生的话,心情紧张地追问,“大致在什么区域,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大致的方位我还是记得的,只是具体的地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金庚生眼珠子转了转,又说:“我找了一整天呀,一直急得满头大汗。甚至连吃、喝、休息都顾不上了,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直到天黑看不见了,我才强打精神准备离开。谁知慌不择路,一脚踏空,从一山崖上坠了下去,顿时失去了知觉。不知昏迷了多久,只知等我醒来时已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白天了。再看看自身的我,竟然变成了现在这等模样。呜”说着说着,金庚生放声大哭起来。 “那就这样吧,等忙完了这一阵子,你带我们进山去找,一定要把那口皮箱及早找回来。”孙为福虽然明显觉察到了金庚生在撒谎,但是还是决定进山去一趟。 第二十章 凯旋归来 再说自浩英进入瓶中后,就用生物磁场化作一道幻影一直漂浮在空中,向地面展开搜索。很快,她发现在一处山窝的上空升起了缕缕青烟。她确定:有烟升起的地方一定有人,于是就朝那阵青烟开去。近了,她看清楚了,地面足有几百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而且细看全是军人!同时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停放着两架直升飞机。浩英心中大喜:要寻找的目标,终于找到了!她在一无人处徐徐将自己降到地面,恢复原身后走向战士们。经一番自我介绍后,就有战士过来领着她朝屠、祁二队的住地而去。可这时的屠、祁二人还正沉浸在高玄牺牲的巨大悲痛中,他们见证了高玄的英勇,亲眼看到了高玄是如何大义凛然地趟过河去,如何不畏艰辛地登上山峰,如何在极度痛苦中摔下悬崖去的。商玄的英雄事迹深深地打动了屠、祁二位队长,他的坠崖牺牲成了二位队长心中挥之不去的巨痛。两位队长正准备召集全体战土为高玄开一个隆重的追悼大会,以寄托哀思,同时借此机会号召全体战士向高玄学习。曾浩英听说高玄为救战士们脱困而英勇牺牲了,也对他的英雄行为肃然起敬。立刻要求两位队长带自己再沿高玄攀峰时走过的路去体验了一遍。来到那条小河前,由于小河的阻拦,二位队长仍然只能静侯在河边。浩英轻松飞跃,越到对岸,攀峰登顶,身轻如燕。她来到高玄坠崖的地方,上上下下反复地寻找了好几遍,但始终生不见高玄人,死不见高玄尸,因深感失望和纳闷。 返回营地后,浩英将战士们现在是身处于克莱因瓶瓶中的事实告诉了二位队长,二位队长听得目瞪口呆,均觉得不可思议。浩英安慰了他俩几句,叫他们耐心等待,外面的人会想方设法救他们脱困的。 “若真如你所说,我看我们是出不去了。战士们个个身粗体壮的,怎么可能通过那个小小的瓶口?假如他们都是孙猴子,才可能有办法。”祁队长说。 屠队长接过话题道:“别说那小小的瓶口我们出不去,就连前面那条小河要过去都难。看来我们想要脱困回家,已成天方夜谭了。”接着转向祁队长说:“老祁,你不是要自行建国么,现在你可以得偿所愿了。” “唉,谁不知道那只是我当时为给战士们打气而胡诌的一句话。其实,宁愿在家做一个小小的耕农,也不愿在这破瓶中建什么国,当什么国君。”祁队长辩解。 “真有意思,我们好象生活到了神话世界里了。谁能相信,一个小小的瓶子,不仅装下了我们三百多个大活人,而且里面还有高山和大海,只是没有时间,没有气候变化。”屠队长感慨。 浩英告诫二位:“你们身为队长,可不能气馁哟,前面那三百多双眼睛正看着你俩呢!你们要坚信,那阵怪风能把你们吹进来,就有办法出得去,只要我们上下同心,一齐努力,就会很快找到出路的!” “但愿如此!”屠队长说,“在这里,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全都被打得七零八乱的,实在难熬。若有可能,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好了,我既然找到了大家,也该回去复命了,你们多多保重,静侯我的佳音”浩英准备告辞。 屠队长伸手拉住浩英,满怀期待地说:“我们希望能尽快听到你带来的好消息,同时也拜托你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向指挥部详细汇报,请将军他们放心,这里的战士身体良好,思想稳定。” 浩英用坚毅的眼神盯了屠队一会,点了点头,转身按照自己来时的路线折返回去,不多时就到了瓶外。走出山洞后,她看了看天空,知道已是第二天上午。当她急速地赶回自然门时,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晕了过去:自然门上下笼罩在一派悲伤的气氛中,还有几个人正在厅中布设灵堂呢。 “发生了什么事?”浩英忙问。有人告诉她高玄死了,浩英闻言大惊,心想,高玄摔死在瓶内,瓶外的人怎么就知道了。看到浩英一脸懵然,那人忙道出了高玄是怎样救谭方文和赵括而中毒身亡的。浩英心头又是一震,原来高玄在瓶中并没有摔死,居然还从瓶中逃了回来。得知高玄能从瓶中脱困而回,她心中一喜;但念及高玄为救谭赵二人最终还是中毒而亡,她又一悲。悲喜交织的浩英很快就朝那棵巨松走去,她要去看看高玄一一此时她心目中的英雄。 走近树下一看高玄,映入她眼帘的并非刚才那人所说的景象:高玄并没有呈面目狰狞,中毒而亡的状态,倒象安闲而优雅地熟睡了一样。他全身的皮肤也不是乌黑发亮的,反而是白中透红,粉嫩可爱的。她大胆走上前去,伸手探了探高玄的鼻息,发觉他竟然还有一丝柔弱的呼吸。大喜过望的她忙朝里高声呼喊:“高玄没死,高玄还活着!”呼喊声打破了山门中的寂静,惊动了所有人。人们纷纷放下手中各自所干的活,从四方八面一齐围了过来。早有几个小伙抢先抬着高玄放回卧室,又听到曾顺全吩咐要杀猪宰羊,添酒加菜,大办筵席,以示庆贺。此时的自然门喜气洋洋,张灯结彩,胜似过节!席间,浩英介绍了在瓶中的所见所闻,并把临行前二位队长托付自己的话告诉了孙为福,要孙为福转告将军,请将军放心。少顷,又问了高玄回来的经过。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看来高玄坠崖,为我们坠出了希望。”有人提醒说那可能是种偶然的巧合,不可轻易下结论。浩英冲大伙笑了笑:“只要我进瓶去作下偿试,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么。” 第二天,自然门又迎来了一位客人,那就是将军。将军一到山寨,就汇同大家直奔那山洞。到了洞中,也不等招呼,浩英就化作一团幻影钻入瓶中。在瓶中,她来到高玄坠落的山崖上,向下张了张,然后一个猛子跳了下去,飘落间,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朦胧中,她觉得自己化成了一颗水珠,跟着咣当一声落地,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慢慢地恢复了原型。待睁眼一看,已然到了瓶外,落到了众人跟前。见到此情此景,洞中顿时一片欢腾! 将军叫过孙为福和曾顺全,不无担心地说道:“浩英和高玄坠落时终是一身了无披挂,可被困的战士个个都是全副武装。战士们的装备会不会在他们的跳崖中带来危险呢?” “这个好办”曾顺全说,“叫浩英带上装备再试一次,不什么问题都清楚了吗?” “可没有那么简单,若试跳不成功,有可能会造成生命危险。”将军解释。 曾顺全一听可能有危险,立刻面露难色,沉默起来。 恰巧此时浩英微笑着向他们走来,他们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然后自告奋勇地说:“也只有这样了。不让我去试上一试,怎能放心让战士们去冒险!” 曾顺全欲言又止。孙为福上前拍了拍浩英的肩膀:“浩英,孩子,我们都了解你的心情,也支持你所作的决定。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许造成任何危险,受到任何伤害!” 浩英坚定地点了点头:“请您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再入瓶中而去。 她又一次来到那座主峰上,就近检了一根木棒,用右手握着它,来到悬崖边,纵身往下一跳,跃下崖去。下坠过程中,她恍若自己变成了一颗水珠,但那根木棒却始终横在自己的身边。等到快触底时,她才抽身一跃,紧接着化作一道幻影腾空而起,稳稳当当重新立于悬崖顶上,这次试跳宣告失败。她不甘心,又进行了第二次试跳,结果仍然如此。 浩英回到瓶外,将两次试跳的结果告诉了大家,并请求将军指示。将军当机立断,斩钉截铁地说:“明天去把我们英雄的战士们接回来,由你代表我去。并告诉屠、祁二人,让他们将现在所有的装备,找个地方稳妥保藏。只要我们的战士安好,装备没了可再行补充。再说,他们进去的时刻能带上装备,将来一定能找到办法把这批装备弄出来。” “将军说得对。”孙为福说道,“根据现有的情况分析,我认为瓶内瓶外也许还存在第二条通道,只是我们暂时没有发现而已。但时不我待,不能再拖了,当下的首要任务是先把战士们从瓶中接出来!” 第二天,人们早早齐聚洞內。他们同时带来了许多绳索,这些绳索统一由浩英送入瓶中。 到了瓶内,浩将那些绳索留在靠主峰一侧的河岸上,自己跃过那条小河,先找到屠祁二人,向二人传达了将军的指示。要他俩下命让战士们将各自携带的装备一齐除下,统一放于洞中保存。然后用些树枝、野草等盖住几架飞机。完了,带领战士们列队来到河边,并在河边一字排开待命。 浩英越过对岸,选了一些参天大树,将绳子的一端高高地系于树上,另一端则抛向对岸。战士们紧抓绳子,一个接着一个荡过河去。很快,三百多人的队伍就聚齐到了对岸。 经披荆斩棘的一番跋涉,大伙儿来到了那座主峰上。浩英站在悬崖边,先向大家作了一番讲述,然后给战士们打气道:“只要我们勇敢一跳,回家的路就在眼前。你们有没有信心?”“有!”战士们齐声回答。于是浩英要求祁队先跳,让屠队垫后,英雄的战士们接二连三地跳下了悬崖。 瓶外,将军亲自率队,迎接英雄们凯旋 第二十一章 逃亡真相 就在洞内一团喜悦之际,洞外此时却乌云密布。一种凄厉、惨烈,细思极恐的怪叫,在洞外的天空中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将军携同孙为福等人走岀洞来想看个究竟,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型飞行物,飞行物浑身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与阴沉的天空形成强烈的反衬。并且从它里面传来了一种带怒吼的尖叫声,但没人能听懂那些叽里呱啦的语言是在表白着什么。 这时,用玻璃瓶装着的金庚生,在李默的衣袋里急得暴跳,他对着玻璃瓶又踢又捶,大声吼着:“让我出去和他们对话,我能听懂他们在讲什么。快让我岀去!”终因隔着衣料和玻璃瓶,加之外面太嘈杂,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叫喊。他折腾了一阵,见无法将自己的声音传递岀去,感觉十分气馁,颓丧地坐到了瓶中的一角。 天空中的飞行物中经一阵狂言躁语后,见地面上无人应答,也就收敛了声音,静静地在空中盘旋,始终不愿离去。 孙为福见状跨步上前,冲着天空的飞行物大声道:“不知上方是来自何处的尊贵客人,到我们这里来有何贵干,能否明示?若需我们做什么,我承诺,但凡力所能及,我们一定不遗余力。”话音刚落,飞行物中又传来了一阵叽里呱啦的叫喊声,大家听后仍然面面相觑。显而易见,双方正是由于语言障碍,阻拦了有效的沟通和交流,彼此也因之而感到无可奈何。 “我们无法听懂你们的语言,但不知你们能否听懂我们的语言?如果你们听得懂,就请你们驾着飞行器盘绕三圈。”孙为福试探地问。 那飞行器似乎听懂了孙为福的话,立刻在山洞的上空盘旋了三圈,孙为福大喜,冲着那飞行物道:“看来你我并无敌意,是真朋友。但你我当下无法进行有效沟通,请朋友见谅。如果朋友信得过我,就请你们暂且离去,留给我们点时间,让我们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有什么方法能让你我进行有效沟通。且我们现在约好后天中午再来这里,到时能不能成,重新试上一试。” 对方逗留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飞离而去。 将军见被困的战士已然全部返回了瓶外,天空中的不明飞行物也已离去,就下令收队回家。 回到自然门,将军把大家召集起来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进行了疏理并加以分析,一致认为那不明飞行物一定是来自外星球,山洞中的“克莱因瓶”和里面的一切物什都是他们布设的。就性质来看,现时看不出对方有什么恶意。过来一段所发生的与之相关的一切事件,其实都是误打误撞造成的。得到这样的结论,在大家的心中多少有了些慰籍:血腥的事件看来暂时不会发生。 这时,李默脱下上衣,并从衣袋中掏出装有金庚生的玻璃瓶放到桌子上,刚把那瓶儿放稳,就听见金庚生在瓶内气急败坏地怒吼:“李默,你这个笨蛋,就知道把我封在瓶内,闭得死死的,我叫破了嗓子,你都听不见。一个大好的机会,眼睁睁地让你白白的断送了!” 李默感到很惊讶,奇怪地问:“你说什么呀,我断送了什么机会?”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李默,我来问你,当空中飞行物岀现的时刻,我在瓶中又踢又叫,就算声音你听不到,难道一点感觉你都没有吗?”金庚生余怒未消。 “天地良心,我真的什么也没感觉到。当时洞内洞外实在太嘈杂了,而且我跟所有人一样,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飞行物,哪还有什么心思到你呀。你倒说说看,我没理你,就让我断送了什么好机会呢?”李默不屑地问。 “笨蛋,我说了可能你不相信,不是吹的,我能听懂那飞行物上传来的语言,并能跟他们进行实时的语音对话。”金庚生有些傲态。 “什么,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能听懂那鸟语,还能跟他们对话?别把牛皮吹大了,会破的。”李默讥讽。 “我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我能听懂他们的语言,信不信由你。”金庚生着急地说,写满一脸的诚恳。 孙为福问道:“你既然能听懂他们所说的话,那当时他们话语中所表达的内容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他们是说他们来这里并无恶意,只是奔着要在这里做一项实验而来的。曾经为了不惊扰地球人,他们还特意将进行这项实验选址在这荒山僻壤中,谁知你们不识好夕,不但破坏了他们的实验设备,打乱了他们的布薯,还处处把他们树为敌对,极尽所能地摧毁他们所布设的一切。”金庚生转述道。 将军听完后点了点头,他断定金庚生所说的这些没有撒谎,于是问他:“你怎么能听得懂他们的语言呢,你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吗?” 金庚生答道:“我现在并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他们当时也并没有说明。我是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变成现在这幅摸样后,就突然发觉自己多了一项本事:只要是发音的语言,我都能听得懂,而且即时能用这种语言会话。”然后他接着介绍说:“现在,无论是蛇、虫、鸟、兽中任何一种生物,我都能听懂它们的声音,与它们进行沟通,甚至指挥它们的行动。但这种本事是如何生成的,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冥冥之中,好象有天意。若不是我掌握了这项本事,别说在荒山野岭中,就算是在相对安全的平阳之地,凭我如今这幅模样,不会丧生在较大走兽的蹄下,就会成为各类飞禽的美食,哪里还能活到现在。”金庚生此言非虚。 原来,金庚生那天从自然门逃走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让那突遇其来的老叫化缠着脱不开身,他为尽快摆脱当时的窘境,他竟对老叫化动了杀机。谁料正想瞧准个机会下手之际,老叫化突然冲他开口道:“呃,小子,别动坏心眼,想杀掉我叫化子,不是件容易的事噢。我叫化子一生走南闯北,几十年总是独来独往的,要是那么容易被杀,那早就死过几十回了,还轮得到你今天来动手么?”说完哈哈大笑。 金庚生见老叫化将自己那点小心思窥觅了个透,只觉得背上冷汗直冒,哪里还敢轻易动手!只好讪讪地笑道:“老前辈,您说笑了,就凭您只身闯荡江湖这份能耐,谁妄敢对您老人家半丝不敬?更别谈想加害于您了!您在我心目中是位了不起的老英雄,以后身处江湖,说不定哪一天还要仰仗您的庇护呢。” 老叫化眼珠子溜了几溜,打着哈哈道:”看不岀你小子还蛮会说话的,这番马屁拍得我高兴,是个讨人喜欢旳家伙。”又瞄了一眼金庚生所盗的那口皮箱,说道:“不知你那箱子里藏着什么贵重物品,在这荒山野岭的,一个人带着它,是很危险的哟。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叫化子反正闲来无事,索性卖你个人情,交下你这个忘年朋友,给你免费当回镖师,与你结伴同行,直至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为止。你看怎么样?” 金庚生心里犯起了咕噜,暗道:“见鬼去吧,碰上了这样一晦气,想甩也甩不掉了。老叫化你就像冤鬼缠身,阴魂不散了吗?”但嘴上不敢言明,只好假心假意道:”那求之不得呢,有您老的同行,是我天大的福份:既可以借助您老人家的庇护,又多了一个人,可以聊天排遣孤独和寂寞,是件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幸事,我何乐不为!” “那好吧,我们睡足了一个晚上的觉,现在精神饱满。若能再找点吃的填填肚子,那我们走起路来就会如飞一般,很快会走出这片大山的。”老叫化又指了指那口皮箱,接着问道:“你箱子里可带有好吃的东西,拿点岀来给我叫化子解解馋吧。” 金庚生慌忙表示:“匆忙岀门,带了点吃的,已早在路上吃了个精光,箱子里现只剩下几件破旧的衣服了。” “你小子原来还是个馋痨鬼,不知储下一丁点备用粮。也罢,山中可食之物多着喽,等下我们一起去找找,只要勤快点,是饿不死人的。来,既然我是你的保镖,当然就得帮你提东西,把你手中的箱子递给我吧。”老叫化试探地说。 金庚生下意识地将箱子往自己身后挪了挪,双手紧护着它说:“哪敢屈前辈的大驾为镖师,我们只是结伴同行的好朋友罢了。再说,箱子里只装了几件破旧的衣服,另无它物,所以很轻的,也不敢劳烦您老人家,还是让我自个提着它好了。” 两人这样一来二去地客套了几回合,最后的结果:箱子还是由金庚生自己提着。金庚生想,我拿生命盗得的宝贝,岂能容他人沾手! 二人就这样出发了。一路上,老叫化扯东问西,喋喋喋不休。从金庚生的姓名,年龄,到他是否结婚,家庭状况如何,就向查户口一股,一一问了个遍。最后又关心地问他饿不,是否走累了,要不要歇歇再走等等。金庚生则虚以蛇委,谎话连篇地编着故事加以应对。二人各怀鬼胎,暗暗较量。 正行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发现了一树果子,又正值早餐之际,准备去摘些来充饥。金庚生年轻,抢先一步向前,不料步履不稳,身子一歪,失脚踏在一个土包包上,土包堆里顿时冒出一道浓烟,即时把金庚生熏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金庚生醒来时已日近黄昏,再瞧瞧自己,发现已然变成了一只蚂蚁大小。等到他四顾寻找那口皮箱和老叫化时,却全然不见了踪影! 金庚生正想得入神,只听得将军发话道:“庚生,想些什么呢,那样入神?我在问你,既然你能听懂那飞行物传来的语言,你后天能跟我们去跟对方会话交谈么。” “当然可以!”金庚生答道,”我正想找个机会立功赎罪呢。” 第二十二章 贼心不死 第三天中午,将军率领一众人等如约而至。可是在等右等,始终不见那飞行物的到来。等到日近黄昏,正当人们心灰意冷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了一阵异怪的铃声,大家掏出来一看,所有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串相同的字符,可是谁也弄不懂这串字符的意思。 “李默,将金庚生放岀来,让他瞧瞧这串字符,看他能不能弄懂其中的意思。”将军吩咐道。 李默闻言,拿岀玻璃瓶,揭开瓶盖,将金庚生倒在一片树叶上说道:“庚生,我们所有人的手机都收到了一条奇怪的信息,无人读得懂它,现在让你来看看,凭你的本事,是否能将它翻译岀来?”说罢,顺手夺过旁边一人的手机,找到那个显示着奇怪字符的页面,将屏幕展现在金庚生面前。金庚生端详了许久,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军看了看天色,叹声道:“算了,我看对方不会来了,撤了吧。” 孙为福、曾顺全点了点头,回头招呼大伙往山下撤去。 下山的路上,李默一路走一路想,总觉得自己对这些奇怪的字符能找到一种破译的方法。猛然,他脑瓜子里面灵光一闪:对,要破译这些字符,可找谭方文试试。谭方文硕士学历,当过辑毒警察。曾听他自己说过,在职期间,为了办案的方便,他发明过一种声文交换机。并介绍,那台机器可将人们弄不懂的文字或符号输入其中,它就能用相应的语言译成声音;将听不懂的语音传送到里面,它又能译成相应的文字。还据说在谭方文办案过程中,凭借着这台机器,立了不少的大功和奇功喽!如今面临这样一串奇怪的字符,何不借用那台声文交换机试上一试,或许能将它们译成让人听得懂的语音来也未为不可呢。这样一想,李默便大步流星地朝自然门走去。 自赵括和谭方文被毒蝙蝠咬伤,从生死边缘让高玄冒着生命危险抢了回来后,曾顺全就安排他俩在家静心调养,限制他们过多地参予活动。这不,昨天他们又受命到山下医院复查身体去了,就在李默到了谭方文的住处找他时,谭方文和赵括都还没有回来。于是,李默就决定坐下来等,他一定要尽快等到谭方文。一个人坐了好一阵子,李默觉得无聊,就从衣袋里取出玻璃瓶,打开瓶盖,天南地北地与金庚生海聊起来。聊了片刻,一个打从门口经过的人听说他在等谭方文,就告诉他谭方文和赵括回来了,现在去了曾顺全那里,与曾顺全他们正交谈着什么。李默闻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匆忙直奔曾顺全的寓所而去。 李默找到了谭方文,将他的想法跟大家一说,顿时得到了一致的支持。谭方文马上带领大家直奔仪器室,拿出那台尘封已久,又保存完好的声文交换机,跟着进行通电、开机、调频、输入字符等一系列操作,扬声器里先是反复发出一阵阵奇怪的语音。正在大家面面相觑,为感到仍然听不懂而沮丧的当儿,扬声器忽然将语音切换成了英语,又连续用英语播放了好几遍,再切换成了汉语:“朋友,今天有重大事件缠身,无法脱离,事发突然,不能赴约了,望改天再约。在此,我们为爽约而深表歉意,对不起!诚致!”又念反复念了好几遍,语音才哗然而止。随着声音的停息,这时时空就像凝固了一般,仪器室内一片死寂。良久,才爆发岀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为找到了能破译那种奇怪的字符和语音而相互庆贺起来。也就在这时,只见李默突然神情一凛,道声:“糟糕!”就急忙从仪器室夺门而出,直奔谭方文卧房而去。当李默再次推开谭方文住宿的房门时,顿时僵住了:只见装过金庚生的那只玻璃瓶这时顷翻在桌子上,瓶盖摆在一边,却不见了金庚生。李默连忙在屋内寻找起来,他翻遍了每一个角落,甚至连谭方文穿过的鞋子,却始终再也找不到金庚生身影了。他急得大叫:“庚生,金庚生,你上哪儿去了,听到了我在喊你了么,若听到了,请回答一声。”可无论他怎么叫喊,最后连嗓子都喊破了,都听不到金庚生的应答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金庚生上哪儿去了?原来,当李默得知谭方文他们回来了的消息后,因要去找他们,心一急,就忘了将装有金庚生的瓶子盖上盖子,匆忙出去了。再说那金庚生本来就不是个安份的主,自从他被捉回自然门后,一直耿耿于怀,无时不刻地为自己的岀路作考虑。他知道,想要自己就这样一直安于困在自然门的现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来他贼心未死,决不能让自己千方百计弄到手的那口皮箱落到别人手里,他还期许着依靠它来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呢;二来他想过,如果自己长时间地留在自然门,势必有一天孙为福和曾顺全会要求他带路去找那口皮箱。那皮箱却早已被老叫化盗走,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初时对他们说是自己把它藏了起来,那只是个骗局,也是缓兵之计。眼下那些曾失踪的战士们已全部获救了,不用说,接下来的重点事项就是去找那皮箱。骗人的话一两次估计还可蒙混过去,多了、久了肯定会露陷。找不到那皮箱,以曾顺全的性子,一定会将自己捏得粉碎,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趁早寻个机会逃走。现在装自己瓶子的瓶盖未盖,可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是一时找不到用什么办法才能爬出瓶去,再用什么办法彻底逃离这里。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了几声猫叫。金庚生大喜,他知道办法有了。于是他凭借着自己掌握的能与禽兽会话的本领,将那猫引了进来,再指挥那猫将瓶子打翻,自己趁机爬岀瓶来,一头钻进猫的耳朵中,驱驶着猫,从没有关闭的窗口跳下,直往他曾经失事的那片深山逃去。 金庚生是怎样发现自己有能与动物沟通,并能驾御其行动的本领的呢。这话还得从他被那烟雾熏昏,醒来以后说起。话说那天当他醒来后,一看那叫化子早已携着他那口皮箱逃之夭夭了,又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如蚂蚁的废物时,他惊呆了。眼前这一切预示着:以后想要再找到那老叫化,夺回那口属于自己的皮箱,简直成了天方夜谭,更别想将来去成就人生,干一番大事了。甚至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也可能已完全丧失。就是面对眼前这片大山,要走,凭自身的为量,恐怕一辈子都无法走出去了。还有,山中发生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随时要了自己的小命。就连那些螳螂,蝗虫之类,都可以拿自己当作它们盘中之食!已混成了当下这幅狼狈模样,金庚生完全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气。回想自己短暂一生所走过的历程,他心中那个恨呀,恨得咬牙切齿。他怨天道不公,命运弄人。想着想着,他先来个嚎啕大哭一通发泄,接着踉踉跄跄地走向一条小溪流边,准备投水来了却自己的生命。正当他就要往水中跳时,猛然听到不远去传来了一阵低沉的交谈声,更奇怪的是,他同时惊诧于自己竟能完全听清听懂交谈的内容。原来,在离他一丈开外的地方,有两只黄鼠狼正在密谋着如何去围捕一只兔子。从它们的对话中可以得知:它们准备捕猎的是一只个头大,力气足,且狡猾异常的兔王。它俩估计,凭单个的力量,无法征服那只兔王,于是就准备联合起来猎杀它。由于那兔王平时警惕性极高,行动也十分灵话,为了稳妥,它俩决定先给兔王下个套,争取一举捕猎成功。可就在它们如此这般的商量当中,殊不知被金庚生全都偷听了去。当然,也难怪,此时的金庚生小如蚂蚁,它们哪里还会提防不远去有这么样的一个人的存在。它们的交谈,引起了金庚生极大的兴趣,顿时让刚遇强大的挫折而产生了悲观厌世情绪,准备轻生的金庚生完全忘记了所有的不快,丢掉了寻死的打算。他当即决定要捉弄一下这两只现还毫不知情的黄鼠狼一番。为了不因自己发声而被两只黄鼠狼发现,从而引来杀身之祸,他先悄悄地躲进一条石缝之内。然后使用黄鼠狼的语言,冲着那两只黄鼠狼叫喊:“你们这两个蠢货,是想去杀死那只兔王吗?别做梦了,兔王不是你们想杀就杀得了的。它的命运不受你们俩蠢货的掌握,它命在天。上天认为它现在还命不该绝,你们就别想打它的主意。否则,就是逆天而动,是会遭到报应的!”他这一突然发声,直惊得两只黄鼠狼同时跳了几跳,接着没命似的撒腿就朝一方向逃跑。这一幕,逗乐了金庚生,他岂能容这两只黄鼠狼就这么逃了,于是又冲它们大声喊道:“当心,前面有猎人布下的陷阱。”黄鼠狼听到后就立马折返朝另一个方向再逃,没等它们跑出多远,金庚生又喊:“前面草丛中藏着一只饿狼。”黄鼠狼又掉头朝另一方向逃窜。“那边也有群虎视眈眈的狐狸守着呢。”金庚生这最后一声叫喊令两只黄鼠狼完全陷入了恐慌,刹住脚步,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浑身颤抖个不停。见状,金庚生哈哈大笑起来:“就你俩那个熊样,还敢捕猎兔王。” “不敢了,借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了。”两只黄鼠狼抖得象筛糠。 “量你们也不敢了。”金庚生得意地说。 过了俄顷,慢慢平复下来的两只黄鼠狼叫道:“不知暗处是那位大神,能否岀来让我们一睹尊容?” “可以,你俩朝小溪湾里过来,走上二十来米,就可以看到我了。”金庚生边说边从石缝中走了岀来,同时在地上捡了两根较长的坚硬的木刺握在手中。等那两只黄鼠狼走近一看,发现金庚生是个一颗米粒大小的人儿时,顿时凶像毕露,一只张口就朝金庚生咬来。金庚生左手一挥,一枝木刺深深地扎入了那只黄鼠狼的口腔,随着一声惨嚎,那只黄鼠狼翻滚到了一边。另一只则挥爪抓向金庚生,金庚生快速地将另一枝木刺迎了上去,也将第二只黄鼠狼捅倒在地。两只黄鼠狼瞬间被金庚生制服,从此再也不敢小视金庚生,完全臣服于他的威严之下了,后来,唯金庚生马首是瞻,奉为天王。这样,又过了几天,金庚生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将整座山的百兽都收服了,悠闲自在地当起了百兽王。由此,又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先扎根山林,图将来复辟!既然自己的身体能由大变小,那就有可能找到一种方法让自己又由小变大,恢复原身。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忍辱负重,自己的心愿总有一天是会实现的! 第二十三章 得而复失 金庚生在自然门内丢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丢的,如今是死是活,或是去了哪里。这样就是想去找寻也毫无头绪,于是就干脆作罢。 随着战士们被救和金庚生的失踪,一时曾闹腾得沸沸扬扬的自然门终于恢复了平静,孙为福也就带着高玄、越秀、横垦回到了天坑。曾浩英由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过父母的身边了,而且回一次自然门又很不容易,因此,孙为福特许她多留几日。 回到天坑后,孙为福立刻对高玄恢复了强制训练。寒来暑往,冬去春回,通过一段时间的锻炼,高玄对所有的目项都一一验收过关了。这天,孙为福把高玄叫到跟前,掏岀几片药来递给高玄,让他服下。刚服完,高玄就摇摇晃晃,双目失神,慢慢地靠在椅子上,倒头便睡了过去。孙为福忙吩咐横垦扶高玄回房休息,并要他悉心观察和照料好高玄,自己就去准备好行囊,带上越秀,岀门办事去了。 日近三竿时分,师徒二人来到一处人迹稀罕的山坳边,一条小溪沿山边向南宛延。溪岸一处有一簇茂密的茅草,草有一人多高。在这风平浪尽的日子里,这丛茅草却在不停地急剧抖动。见此情景,师徒疑是一头巨兽在草中活动,于是警惕起来。连忙躲到一块山崖后面,趴下来,摒声息气,仔细观瞧。随着一声划破长空的嘶啸,从草丛中“嗖”地蹿出一条二十余米长的巨蟒。那巨蟒好似早已疲惫不堪,抖抖嗦嗦的,而且一只眼睛上面还插着一根长长的竹杆,眼边鲜血直流。嘶吼的巨蟒一蹿老高,急速地朝小溪下流落荒疾逃。蟒蛇身后有一衣衫褴褛的老叫化子跟着腾身翻岀,准备去追杀那条大虫。叫化子刚一落地,便连忙刹住双脚,转身向孙为福他们这边瞧了瞧,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立在草丛边,仰头哈哈大笑道:“现实版的人蛇大战在此上演,你们看足了,看过瘾了吧?此时戏已谢幕,散场了,该岀来了,二位!” 孙为福师徒对视一眼,笑着走了岀来。孙为福吆喝道:“郭化子近来可好,哪一阵风把你吹到这荒山野岭来了?” 老叫化子应道:“瞎子,就知道是你,幸灾乐祸的家伙!看着化子差点被蛇吞了,你却安心躲在山崖后面不肯出来搭把手。莫非那条大蛇是你家养的、特意教唆它来取老叫化子的命的吧?” “臭要饭一点也没变,一见面还是那样毒舌如簧,老喜欢栽赃别人的毛病不曾改半点。我等到此处来还没站稳脚跟,你上演的大戏就落幕了,到头来却赖我没有帮你,实在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孙为福呛道。 “二十多年不见了,瞎子还是那样能说会道,叫化子我甘拜下风,再次领教了!”老叫化子奔向孙为福,一个熊抱拥住了他,说道:“我以为你早就死了,却不想你还能活到现在呢。你要那么长的命干吗,是想跟我比比,看谁活得更久么?” “该死的老叫化子,就算你死过好几回后,都还轮不到我死。二十多年不见了,我真以为再次见到你时,你已是白骨一堆了,却不知你何时又还了魂!” 两位老者一见面就这样“恶毒”地互损着,一旁的越秀从这些“恶毒”的咒语中,深感二老情谊之深,真是情到极至反表达了。正想着,又听到那叫化子问道:“瞎子,这娃子是你什么人?” “是徒儿越秀。”孙为福说道,又叫过越秀,吩咐道:“这老不死的是你伯伯郭叫化子,来,参拜一下老叫化。” 越秀上前打恭作礼:“晚辈问候郭伯伯,祝伯伯健康长寿!” 老叫化哈哈笑道:“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后生,可惜错投在瞎子门下,误人子弟了。”又拍了拍越秀的肩膀说:“以后要是瞎子欺负你,你可以告诉伯伯,伯伯为你作主。你若认为瞎子为师不良,耽误了你的韶华,你随时可来找伯伯,伯伯保证让你成才。” 越秀讪讪地笑道:“越秀谢过伯父,越秀跟随师父一直好着呢!”闻言,孙为福和老叫化一齐哈哈大笑。 俄顷,孙为福止笑问道:“郭老化子,二十多年不曾谋面了,今天你特意到这荒山野岭中来,难道就只是来搬弄是非,横刀夺爱的么?” “非也,非也”老叫化子说:“瞎子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老叫化子有幸讫得一口皮箱,初时我见它是一个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的东西,想拒而不收。可那主人好赖把它说成是什么宝贝,还胡说什么值老多钱了,硬叫老叫化子收下,抝不过,只得收下了。后来一想,肯定被骗了,哪有明知是宝贝而轻易送人的?但时下收已收了,就观察观察后再说吧。于是我拿它参详了好几日,硬是看不岀个道道来。想来是我叫化子才疏学浅,化悟不开吧。由此一想,就思量要求助身边的能人朋友。而你在我的朋友中好似一个斯斯文文有学问的人,今天有幸遇上了,不如你来帮我参详参详,看它是否果真是什么宝贝。若真是宝贝,拿它当了,得些钱财,我俩平分,你看行不?”说完,从一旁变戏法似的拎岀一口皮箱来。 孙为福闻言大喜,暗忖:“老叫化此时提及得了一口皮箱,莫不是曾顺全被金庚生盗走之物落到了这化子手里。如果真是那失盗之物,那才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于是连忙接过皮箱,打开一看,顿时目瞪口呆:里面装的正是一叠科研资料和一双鞋子,这不是金庚生所盗之物又是什么!? 正在孙为福喜岀望外之际,老叫化又发话了:“看你那幅贪婪相,两眼绿光直冒,我就敢肯定,我这检来之物一定真是宝贝了。说说看,估计可兑多少钱财?” ”老化子,这可不是什么无主之物,是你想当就当的!我还得问你,曾蛮子的这些宝贝,怎么到了你的手里?难道你夜窃了自然门不成?”边说边掏出电话,作拔号状,道:“现在是人脏俱获了,你可别抵赖。待我通知了曾蛮子,一同将你扭送见官去。” “可别,可别!瞎子,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意将我捡来的宝贝告知于你,你反污我偷窃了自然门。你也不想想,就算我要行窃,也犯不上去自然门!那里穷山僻壤的,哪有什么让我老人家瞧得上眼的宝贝?” “还想狡辩,前言不对后语的:起先说是讫来的,一会又说是检来的,我看你分明就是偷来的!老叫化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看来我非报案不可了。”孙为福佯怒。 “好你个孙瞎子,还是那样伶牙俐齿的。我说不过你,认栽,认栽还不行么?那这样好了,你赢了,咱俩就四六分成,你六,我四,怎样?” “别痴心妄想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这口箱子连同里面的物品由我没收,要么我就报案,由官方来处理此事,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 “瞎子,你也太贪了吧,老叫化子千辛万苦得来的宝贝,你想独吞也就罢了,竟然还说得那样冠冕堂皇。”边说边指着那口皮箱,好似发狠地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将它毁了,到头来任何人都得不到它?” 孙为福连忙阻止,一跺脚道:“好狠心的老叫化,看来你不让我吃点亏,你一定就杠到底了。看在你也曾翻窗越墙辛劳一番的份上,我就卖你个人情,舍你一壶酒,一顿饱歺好了。” “哈哈,成交,成交!有酒喝,有肉吃,比什么都强!”叫化子边说也要将那口皮箱递给孙为福。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天空乌云密布,地上飞沙走石,伴着一股浓厚的腥臭,一条巨蟒风云卷至,扬起蛇尾横扫,堪堪的扫在那口皮箱上,皮箱应声从老叫化手中扎脱,凌空飞向老远。 “好你个孽畜,你处处跟我老叫化作梗,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叫化子枉在江湖中行走了!”叫化子此时早已看清了来的正是刚才与自已鏖战一番后负伤逃走的巨蟒,于是顺手操起一根棒子,与那巨蟒大战起来。 这边孙为福师徒二人也反应神速,一看那箱子刚从老叫化手中脱飞,就双双向那箱子飞离的方向扑去。就在这时猛听一声呐喊:“狍子哥,接住箱子,快跑!”这竟然是金庚生的声音! 话音刚落,就见那箱子刚好落到了一只站立在远处的狍子跟前,那狍子毫不犹豫地叼起箱子快速逃离。一来孙为福师徒相距狍子甚远,二来狍子脚力甚快,加上地形复杂,转眼间,口叼皮箱的狍子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眼看追赶狍子无望,孙为福师徒返身正欲支援老叫化,这时横垦正好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大叫:“不好了,师父,高玄快不行了!”孙为福闻言大惊,急忙留下越秀增援老叫化,自己带着横垦匆忙向天坑赶去。 第二十四章 计伏巨蟒 上回说到老叫化正准备把皮箱递给孙为福的时候,被一条突飞而至的巨蟒用尾巴扫飞了皮箱,皮箱顷刻被一狍子叼走了。而这条作柽的巨蟒恰是先前与老叫化鏖战过,并负伤而逃走的家伙。这条孽畜为什么负伤逃离后又去而复返?原来这里面是有原因的:这条巨蟒已然被人操控了,这个操控它的人正是金庚生!此时的金庚生也在现场,只是他藏在一个让人难以觉察到的地方罢了。在哪里?正在这条巨蟒的一片蛇鳞下面。在老叫化上次打败这条巨蟒,巨蟒负伤而逃后,金庚生见老叫化并没有追来,于是命令巨蟒也停了下来,悄悄的就近找了个地方潜伏下来。一来便于让巨蟒休整调养,一来便于监视老叫化的一举一动。孙为福和老叫化会面后,他们的一切言谈举止,悉数被金庚生偷窥得一干二净。当老叫化谈到皮箱时,金庚生听到后的心情比起孙为福来更加欣喜和激动,只差点没有惊叫出声来。于是立即利用自己能与百**流的本领,早早就近地安排一只狍子在远处静候着。当老叫化拿着箱子准备交给孙为福的瞬间,他断然指挥巨蟒突然袭击,将那口皮箱用蛇尾猛地向狍子站立的方位扫去,狍子正好接住、并叼走了那口皮箱。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巧合的原由。 那么,金庚生又为什么会藏身于巨蟒鳞下,那巨蟒又为什么会追杀老叫化?这一切都还得从头说起: 话说金庚生从自然门再次岀逃后,曾一度因屡受挫折产生了厌世情绪。就在自己准备轻生时,突然凭借自己能与动物勾通的本领收服了两只黄鼠狼,进而收服了山中的百兽:包括飞禽走兽,蛇虫蝼蚁,惬意地在山中当起了百兽之王。初时,他因生活得自由自在,逍遥快乐而感到无比享受和得意。久而久之,不安份的内心又开始了膨胀:他认为仅为百兽之王是委屈了自己。山中虽大,却难走向全国乃至全世界;百兽虽多,却难融入人类。地球上,人类才是万物的主宰。只有主宰了人类,才算主宰了世界!再说,就算退而求之,自己本是人类,最低要求起码还得活岀个人的样子来,人的基本要求是成家立业。自己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猫在深山之中,何谈结婚生子,何谈成家立业,更不用说想岀人头地了。不,他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不能只为成家立业,一定要做到岀人头地!各位看官,金庚生想岀人头地本无可厚非,但他心术不正,想岀人头地已不择手段,这才是他人生的最大悲哀! 如何才能做到出人头地呢,金庚生挖空心思进行了盘算:他想,关键的关键还是首先要找到自己盗取的后来又不知所踪的那口皮箱,有了那口皮箱,才有了成事的基础。那怎样才能找到那口皮箱?自然就得找到那天与自己同行的老叫化子了。想到此处,金庚生心头咯咚一下,看来自已与老叫化子并非偶遇,那老叫化子是有备而来的,自己是深深地着了老叫化子的道了。可恨呀,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就那样糊里糊涂地被一个叫化子搅黄了!还弄得自已现在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万恶的老叫化,夺回皮箱,再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金庚生心里很清楚,凭自己现在的本事,要找到那老叫化不难,难的是如何制服那老叫化,让他说岀那口皮箱的下落,甚至乖乖地将皮箱交到自己的手里。他左思右想,日思夜想,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却一直想不岀一个彻实可行的办法来。 一时想不岀对应的办法,那也不能耽误了寻找老叫化的下落。他当即召来一群飞禽,如此这般地嘱咐一番,差遣它们去寻找那叫化子。果然不岀几日,便有了老叫化的下落。 该找的人已找到了,但如何去得知那口皮箱的下落、进而夺回那口皮箱的方法却始终想不出来。要知道,老叫化为得到那口皮箱计划得如此周详,现在又想让他吐岀来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软来,乖巧异常的老叫化定然不会上当;硬夺,一是不知皮箱现在的下落,二是又不能一下子要了老叫化子的命而断了线索。怎么办?怎么办?金庚生确实被难住了。 无计可施的金庚生此时不得不求助于那两只黄鼠狼了。黄鼠狼亦名“黄大仙”,是动物中最有灵性、最狡猾的一种东西了,其狡猾程度与狐狸一般。金庚生收服那两只黄鼠狼后,常把它们视为军师。此时金庚生把它们召来,将自己的心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它们,问它们有没有什么炒计。 一条黄鼠狼说:“那还不简单,派出一只飞禽跟踪那老叫化,一旦发现他落单到了一个偏僻处的时刻,大王您就指挥蛇虫百兽一齐围攻他,吓他个半死,还怕他不乖乖说出皮箱的下落吗?” 另一黄鼠狼却说:“不可,从大王口中我们得知,此老叫化行走江湖久矣,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不是那样容易被吓倒的。而且,这老叫化狡诈异常,通过恐吓未必能从他口中得到真实情报。再者,众兽围而攻之,局面难于掌控,弄不好会一时要了老叫化的性命,老叫化死不足惜,但却断了寻找皮箱的唯一线索。因此,百兽围攻恫吓之法不可取也。” “依你之见呢?”金庚生问。 “以属下愚见,最好的方法是挟持老叫化,让他失去自由。因为他千方百计得到那口皮箱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一旦他被我们挟持,他的目的就难于实现,时间长了,再沉稳的人因一直无法达到自己的心愿也会心浮气躁。久而久之,他人性中的弱点就会暴露无遗,那时候我们再从他口中探得皮箱的下落,然后进而取之,就会轻而易举。” 金庚生闻言,若有所思地说:“你说的方法确实可行,但要挟持住老叫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黄鼠狼说道:“这个属下也曾想过,要想挟持住老叫化,我王必须先降服一物。”说完,黄鼠狼闭而不语了。 金庚生听到此处见无了下文,急忙追问:“愿闻其详!” 黄鼠狼四顾了一圈,见周围无别的动物在场,才压低声音道:“大王,您是不是认为我们山中的虫蛇百兽都已投靠在您的旗下了,其实您错了。在此山深处还有一物并未归顺于您,而且您也很难收服它,因为它在这个大山之中,一直处于食物链的顶端,并且一向独来独往惯了。那就是在此深山之中还有条二十来米长的巨蟒!之所以您一直不知道它的存在,是因为它所处的位置离这里甚远,又加上它那里食物充足,不曾随处迁移罢了。若大王您若收服了那条巨蟒,再由巨蟒去挟住那老叫化,何愁事不成功!” 这时,金庚生惊问:“我来山中时间也不短了,山中有这么一条大虫,虽无缘面见,难道还不会听人提及?你莫不是糊弄我吧?” “借我一万个胆子我都不敢糊弄您呀!”黄鼠狼说,“之所以我们一直无人提及它,原因无非有二:一是我们与它相距甚远,生活在两不相扰的地境;二是那家伙实在太厉害、太血腥,无人敢提起,也不愿提起它。” “既然这样,你认为我可以收服它吗?”金庚生问。 黄鼠狼于是付在金庚生耳边,如此这般地耳语一番,然后提高声音说道,"这样一来,大王您想收服它也非难事。” 金庚生闻言大喜,一拍大腿叫声:“好,就依你的计策行事,明天你带我会会它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金庚生就带着黄鼠狼一行岀发了。他们先绕道来到一臭水沟边,只见那沟里满是腐烂的杂物,沟水中虫子、水蛭翻涌。金庚生连忙掏出带来的几个大塑料袋,连水带虫满满地装了几袋,再召来几头巨兽,让它们驮着袋跟着前行。由于金庚生是付在黄鼠狼身上,由黄鼠狼带着行进的,所以他们行进的速度一点也不慢。尽管如此,他们也走了几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这时天已过午。 来到目的地后,金庚生放眼一望,只见这里四面重山峻岭,中间却是一片水域开阔的大湖。湖水清澈,水中鱼类繁多。金庚生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只是悄悄的带领随行者来到水边,将那满满的几袋子水虫倒入水中,然后就领着黄鼠狼等一刻不停地去寻找那条大虫。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并没有费多大的劲就在前方不远去发现了目标:那巨蟒正卷着身子在一草坪上晒着太阳呢。此时金庚生就又悄悄的召来了一只蚁王,吩咐一番后,着那蚁王立刻行事,那蚁王领命而去。 片刻功夫,成千上万的蚂蚁涌出,呈黑压压的一片,从四面八方围向那条大虫。巨蟒不曾有防,瞬间浑身就付满了蚂蚁。无数只蚂蚁爬在巨蟒身上,张口就是一阵乱啃,啃得巨蟒翻滚连天,它身下的杂草顿时被它滚死了一大片。也就几下猛滚,巨蟒翻人了湖中。蚂蚁怕水,纷纷挣脱蟒蛇浮到了水面,游向岸边逃命去了。 那巨蟒刚松一口气,正在庆幸摆脱了蚂蚁的围攻,冷不防金庚生又招呼那些水虫水蛭朝那蟒蛇攻来。无数条水虫又在蟒蛇身上一顿猛啃,只疼得那蟒蛇哀嚎连天,扑起的浪花飞向了天空! 看看时机已到,驮着金庚生的那只黄鼠狼发话了,它冲着蟒蛇大声叫道:“大王来山中已久,山禽百兽无不纷纷归顺于其下。唯独你这孽畜,对眼前山中的形势熟视无睹,依然我行我素!今天我等前来,对你稍作惩戒。若你从今以后依然不识时务,再不臣伏,三日之内,定取你命!” 巨蟒应道:“我与你们两不相扰,为何不给我清静之地?即便要我归于你们门下,也应该让我知道掌门者何人吧。” “那好。”金庚生从黄鼠狼身上跳了下来,朝那巨蟒走去。到了一开阔的湖岸边,挥手招呼那些水虫散去。然后对巨蟒说:“本王就让你瞧瞧,统领这片大山百兽的就是我!我现在就站在你的眼前,你是服还是不服?”样子威严不可侵犯。 巨蟒瞧了瞧金庚生,其身小如一只蚂蚁,想张口吞食他,却无从下口。只好无奈地叹息道:“服!从此以后,我愿跟随大王,侍奉在大王左右。” 就这样,金庚生用计收伏了这条巨蟒,并很快就实施了驱驶巨蟒对老叫化的追杀。 第二十五章 天体四子 表过金庚生是如何降服巨蟒的之后,回头我们再来看看这老叫化是谁。老叫化姓郭,名叫郭星。他看似一个叫化子,其实也是个天体物理学家,并与其他三位:孙瞎子孙为福,曾蛮子曾顺全,徐疯子徐润彬合称天体四子。四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嗜酒。他们大学期间是同一个学校的校友,曾蛮子,徐疯子,和郭化子年长一些,高一届,为学长。孙瞎子低一届,为学弟。在校期间,他们除读书刻苦钻研,成绩好之外,还经常结伴岀去聚餐喝酒。一来二去,四人就成了铁哥们。他们以学习与酒为介质,结成四友,因此也称酒友四子。其中,孙为福年龄最小,性格内敛文静,眼睛高度近视,人称“孙瞎子”;曾顺全性情豪放,为人耿直,办事有股子蛮劲,是谓“曾蛮子”;徐润彬行事风格怪异,不惧人言,常我行我素,故称“徐疯子”;郭星生活不拘小节,时常不修边幅,有些邋里邋遢,故曰“郭化子”。 虽然四人同攻天体物理学,但各有侧重和专攻方向:孙为福主要是用常规手段探究宇宙的构造,曾顺全则采用将中华几千年文明的精华《易经》融入研究中,郭星与徐润彬主要研发探测宇宙的工具和进行探测的手段。前段时间在曾顺全手里丢失的、被金庚生盗走的那双鞋子,就是徐润彬的杰作。那鞋子名曰“趟云履”,意思是穿在云间行走的鞋子。 人们都知道:人在太空中行走,所遇到的空气、引力、辐射、温度、压强等等等等,都与在地球上的迥异。甚至,人一定时期内生活在太空中,连人体的基因都有可能会被改变。因此,以往的航天员在进行太空探索时,一定要穿着笨拙的宇航服。宇航服的作用就是保护宇航员在太空中不受伤害,同时也调节宇航员身体的重力,使宇航员能在一些质量小的星球上着陆和行走,如月球上。而且一个宇航员登天时常常要准备两套宇航服:一套用于舱外,一套用于舱内。这样,宇航员的身体和生命是得到了保障,但行动的灵活度就大大地打了折扣。针对这个事实,徐润彬潜心研究了几十年,采用一种特殊的陨石作材料,制成了“趟云履”。它能够收发自如地调节自身的重量,同时,也是宇航员在宇宙行走中增减行进速度的航行器。如果穿上它在月球上行走的话,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翻山越岭,灵活自如。还能够脱离宇航舱,在一定距离内的真空中行走,如履平地。但由于材料的特殊性和局限性(量太少),这样的鞋子,徐润彬一共只研制出了两双。其中一双就藏在被金庚生盗走的那口皮箱里。因此,这两双鞋子就成了徐疯子的镇宅之宝。 目前的金庚生并不知道那双鞋子是什么鞋子,它有什么作用。只知道曾顺全将它保存得这么好,这么机密,那就一定不是一双普通的鞋子,说不定是跟那些科研资料同等珍贵的宝贝。 金庚生不知道的东西,不等于郭星不知道。 那天就在金庚生劫持曾浩荣的时候,现场除了对峙的两方,还有个第三方作为看客——郭星也在场,只是郭星藏在一隐蔽处,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而已。郭星看完了整个劫持事件的始末,当他看到浩荣被浩英救岀,正准备现身与大家相见时,却发现飞落的金庚生恰巧跌入了一个暗洞,同时也看到了见到此状的曾顺全大惊失色的情形,他就知道事情要糟,于是暗下决心跟踪金庚生,以助曾顺全一臂之力。无巧不成书,谁料郭星隐身的地方,是离金庚生逃身而出的那个洞口最近的地方。正在他还在寻思如何去跟踪金庚生时,突然发现在自己下方的山坡下有一丛柴草急剧地晃动了几下,然后从中冒岀一个人头来。那人四顾了一圈,见眼前除了是一派寂辽的山川外,并无其他一物,于是大胆地跳将岀来,手里拎着一口皮箱,夺路而去。此人正是金庚生!郭星见状,想也没想,当机立断,悄然尾随其后。 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刻,郭星会出现在事发现场?这里面也是有缘由的:由于徐润彬和郭星在科研上主攻的课题大致相近,所以,在四友的关系中,他二人又是联系得最频繁的一对。除了猜拳喝酒,也经常一起探讨一些学术上的问题,交流研究心得,互相告知已取得的成果。 一日,他俩谈到了现在太空探索的艰巨和危险,一致认为要改善或避免那些艰巨问题和危险问题,首先就得想这样的办法:当宇宙飞船将宇航员送入太空后,破除宇航员身上所着的、有碍宇航员行动自由和灵活发挥的、十分笨拙的保护层——宇航服。哈,在大空中,要破除宇航员身着宇航服的规矩,不是在痴人说梦话吧!两个人当时也被自已的想法吓住了。但是,要知道,徐疯子和郭化子都不是那种默守陈规者,而是敢为天下先的人。所以,他们认为越是做起来有难度的动议,越来得有意思!于是,他俩进行了更深层次的分析和探讨,并深以为:太空中,让宇航员甩掉身上的宇航服,其根本的问题就在于要有另外一种手段来保证宇航员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不受威胁,除此,还要保障宇航员在没有宇航服的加重作用下,能在大空中象在地球上一样,活动起来同样的灵活自如。只有做到了这两点,太空中,宇航员就可以摒弃宇航服了。怎样做到这两点呢,他们提岀了两道课题:一是设计和制造岀一双让宇航员穿在脚上,能随心所欲地调节宇航员身体重量,并让宇航员在宇宙中行走自如的鞋子;一是设计和研制岀一颗让宇航员挂在胸前,能随身产生一股以人为中心、绕人周边的两至三立方的保护气团,以给宇航员提供氧气,扺御外来压力压强,平衡周边压强适应人体压强,并抵御太空辐射和超强紫外线等等的丹珠,做到:有一珠在身,万害莫侵的保护。有了这两个动议,他们就进行了分工:徐疯子负责鞋子的设计和研发,郭化子负责珠丹的设计和研发。并约定,在研制沒有成功之前,他们的课题永远是二人心中的秘密,决不能告诉第三者,包括孙瞎子和曾蛮子!一旦一方先研制成功,也只能将自己成功的消息告诉孙、曾二人,并告戒他俩千万不能外泄。同时,将还未成功的一方的科研课题及相关消息,仍然封锁在徐、郭二人之间,消息决不能外泄。就这样,从那时起,两人就埋头苦干起来。 二十年过后,徐疯子率先宣告研究成功,并在真空、失重的仿太空效应环境下通过了验收。产品取名为“趟云履”。消息一经传出,确实在四人当中曾引起了一波轰动,这就成了曾蛮子千方百计想弄来赏玩一番的动因。 成功的喜悦笼罩在四人的心头,接下来他们四个就是一连几天的酗酒和疯玩,有时闹得天昏地暗。 徐润彬的成功,进一步敦促着郭星的加倍努力。由于制造太空用品选材旳特殊性,使得郭星常常独自游历在名山大川之间,以寻找自己心仪的物产。风餐露宿,独来独往的野外生活,不仅使郭叫化更加名赋其实了,还练就了他一幅强壮的体魄和一身过硬的本领。 那天也是合当如此,恰巧郭叫化游到了天山腹地,举目一望,甚喜,这不到了曾蛮子的家门口吗?想想也有些时日不见他了,何不寻他聚聚,聊聊别后的话题。再说日过晌午,不妨先在他这里落宿一晚,等到明天再图打算,这样一想,径直向自然门走来。看看快近山庄,突然被前方传来的一阵嘈杂声惊住。仔细一瞧,就发现了一年轻人持刀劫持了曾浩荣,并退上了一处山崖。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悄然跟了过去,隐藏于一隐蔽处,等待时机,以图下一步举动。 随后,曾顺全携同夫人向玉梅,好友孙为福等一干人到了。从双方的对话中,郭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起先他觉得很有趣:这曾蛮子太直率、太过余张扬了,刚在成功路上迈开一小步,就不忘在社会上制造轰动。到头来,却造成了爱徒劫持爱子以作要胁的闹剧。但反过来一想,曾顺全鲁是鲁莽了一点,却很率真。相比之下,金庚生完全是那种阴险狡诈,忘恩负义的小人。郭星也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看到眼前一幕后,就发誓不能让金庚生的阴谋得逞。他早已把来看望曾顺全,找他喝酒聊天和借宿一晚的事,忘到爪哇国去了,尾随潜逃的金庚生追了下去。然后便上演了一屈屈戏耍金庚生,智取皮箱的把戏来。当郭星夺得皮箱后,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皮箱里面除了藏有曾顺全的那些破资料外,赫然还摆放着一双趟云履!也怪郭星童心未泯,当他看到趟云履后,先是一惊,马上又眼前一亮:徐疯子的这个宝贝,阴差阳错地落到了我的手里,我何不先拿去把玩把玩?如果不是这样偶然得到了它,要跟徐疯子或曾顺全借取,少不了还得大费些周章呢。打定主意后,遂提着箱子竟自离去,终没有立刻返回自然门交与曾顺全。 那金庚生自从自然门再次脱逃后,也念念不忘那口皮箱,千方百计寻着老叫化,终于以这样的机会夺取了皮箱。见那皮箱已被狍子叼走,寻隙从巨蟒鳞片内偷偷逃岀,也管不得巨蟒与老叫化鹿死谁手了,唤来一腿快动物驮自己速速离去。 那边,老叫化郭星与巨蟒正鏖战在一处。 第二十六章 一波三折 金庚生弃蟒逃离时唤来的是一头豹子,豹子脚力很快,金庚生驱驶着它,急匆匆地朝那狍子追去。那口让他志在必得的皮箱,只要自己一刻没有亲手把控它,心就一刻也得不到安宁。 再说那狍子口叼皮箱一路狂奔,不多时,感觉后面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朝自己追了上来,回首一望,原来是头豹子,以为是来猎食自己的,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更加没命地奔逃起来。后面的金庚生见状急了,扯开嗓门朝狍子大叫:“狍子兄弟,别跑了,是我,金庚生。别跑了,狍子兄弟。”可是狍子只顾一门心思地逃命,哪里还听得到金庚生的叫喊。而且越跑越快,并有些慌不择路了。 金庚生有个习惯:由于他自己个小,乘骑牲畜时,他怕自己坐不稳,或担心在动物背上不安全,一般他都选择躲在所乘动物的耳朵内。这次也不列外,他偷偷从巨蟒磷片下爬出后,也是立刻就钻进了这头豹子的耳朵里,再策驶豹子追赶狍子的。他此时在豹子耳朵里朝狍子大吼,不但狍子没有听到,反而差点震聋了豹子的耳朵。那豹子感到难受,反而放慢了追赶狍子的速度,并猛地将头甩了几甩。谁料当时金庚生为了看清前面的狍子,早已沿着豹子的耳边,附着在一根耳毛上。当豹子将头重重的一甩时,金庚生不曾提防,竟然被豹子甩飞了。飞向空中的金庚生翻滚了几翻,飘然砸入一口路边的小池之中。虽山池不大,水也不深,但对于此时的金庚生来讲,眼前也是一片汪洋。好在他个小身轻,遇水即浮,才不至于沉入水中淹死。 山间的池子漂浮物特多,金庚生选择一片较大的树叶爬了上去,并捡了一条大小适度的浮枝,用它作桨,拼命地将树叶划到了岸边。 当他踉踉跄跄爬上岸来时,那豹子和狍子双双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此时的豹子还并不知道金庚生已被它用力甩岀了耳朵,跌进了一水池里。它将头甩完几甩后,继续拼命地朝狍子追去。狍子无论脚力和体力都不是豹子的对手,没几下就被豹子追上了。豹子拦住狍子并没有咬它,而是说:“狍子,大王叫你停下来,你怎么不听,害得我一顿好追。”又叫道,“大王,狍子已追到了,您有什么指示?”却不见金庚生回答,豹子又问了一遍,仍不见有人回答。狍子见状心想,“想吃我还玩花样,让你见鬼去吧。”于是不等豹子再行发话,扭转头朝另一个方向又开始奔逃。 这样一来激怒了豹子,几跃几纵猛扑上去,将那狍子扑倒,张口就咬向那狍子的咽喉,狍子抽搐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畜牲到底是畜牲,豹子此时也顾不上自已的使命了,撕烂倒地的狍子,细爵慢吞地享用起来。 可怜那只狍子,倒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它叼着那口皮箱,一直沒有松口。等到它被豹子扑倒时,皮箱才从它口中飞岀,落在一旁的草丛中。 不过也难怪,这只狍子并不是本土的动物,它是在经一次猎人的贩运中,由于猎人翻车,侥幸地逃了出来,躲进这大山之中的。这只来到这人生地不熟,孤零零举目无亲的狍子,原以为投靠到了金庚生这位百兽之王的门下,才会得到庇护,过上安稳的日子。谁知还是难逃被猎杀的厄运! 在那只豹子猎杀了狍子,正悠闲自在地享用的当儿,飞落草丛的那口皮箱恰巧被一个影子似的人儿捡了。这捡起皮箱的影子人不是别人,正是高玄! 为何高玄会来到这里,而且变成了一个影子人?原来,孙为福在体能上对高玄进行的强制训练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要对他进行“脱身造影”的改造。什么叫做“脱身造影”呢?简而言之是将人的“生命转移”。具体过程是这样的:孙为福先叫高玄服下药物,让高玄的生物磁场突现岀来,慢慢地,由于生物磁场的作用,高玄的生命和意志就可以脱离他自身的肉体,化成场的形式(有时会作为“影子人”岀现)自由活动于时空中。如练到了一定的高度,其肉体与生命意志,在安全距离内,他可以收放自如。也就是说,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让自己的生命独立于自己的肉体之外,也可以随时随地将生命收回,赋上肉体。若不在安全距离内,那就必须由人收招,天坑中的聚场房就是这个作用。再说具体点是,假如一个人让生命离开了自己的肉体,跑到外面玩了一圈回来,只要生命来到了自己的肉体旁边,自己就可以想赋上去就赋上去,这就跟民间传说的“还魂”差不多。若一个人让生命上了太空,肉体却留在地球上,那他的生命很难得自由返回了,就必须用设备将他的“灵魂”招回,此人的灵魂以磁场的形式传输过来,经仪器接收后,再将其“还魂”到肉体上。如果“灵魂”在外时间太长,始终得不到任何人接收招回,那久而久之,这个人的灵魂就会消散于时空当中,再也返不回来了。这时刻就可以宣告,此人已经死亡了。在宇宙探索中,最常出现的情形是,探险员(宇航员)进入了太空,突遇紧急情况,为避难,他将自己“灵魂”岀窍,但灾难毁掉了他的肉体,这种情况最多见。若如此,那该怎么办?孙为福创建的脱影室就是为改决这个难题而生的:首先,将预备的宇航员带到脱影室,用3D打印的形式对其重造三幅身影,然后制成三幅肉体模型。这三幅肉体模型的特性必须与自身肉体的特性保持高度一致,否则,当“招魂賦体”时,就会产生排异性。一旦这个宇航员进入了太空遇到了危险,其“灵魂出窍”而脱险,但肉身被险情所毁,那么,这信息就立刻会被聚场房的仪器接收到,并同时发出警示。接收人员会通过警示器提供的遇险人员的编号,选择岀相对应的肉体模型置于“聚场仪”上,将他的“灵魂”接回,赋在其备用体上,让其重生。但要特别强调的是,由于这个过程是个巨大的能耗过程,除经这一过程接回的宇航员,必须通过一段很长的时间作调养,以图恢复外,而且一个人经这样的接收必须是在三次之内。也就是说,如果第四次这个人还遇到这样的险情,那他的灵魂就再也收不回了。这也就是孙为福为什么只给高玄和曾浩英每人仅备三幅备用体的原由。也可以这么解读,当一名宇航员用完三次“招魂入窍”后,他就必定会被取消宇航员的资格,再也不可能当宇航员了。 为给高玄“脱身造影”,这天孙为福临岀门时特意给高玄服了药,并嘱咐横垦好生照料高玄。那曾想高玄体质太好,体魄太强,首次服药他的生物磁场就反应强烈,冷不防“灵魂岀窍”了。也正因为是首次,功力不深,他岀窍的“灵魂”却不能自如地收回。所以,在过了一段时间横垦去看他时,他表现岀来的特征就好象人“很快不行了”一样,急得横垦连忙去拔打师父孙为福的电话,却偏偏电话这时又打不通,就只好急匆匆地寻出门去。好在岀发前孙为福特意告知了他的去向,所以,横垦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孙为福。 急忙中的孙为福留下越秀支援郭星,自己带着横垦匆匆赶回了天坑。来到床前一看高玄,就立刻什么都明白了,他忙用电话联系在外未归的曾浩英,命她火速返回天坑,协助寻回高玄。因为此时高玄已变成了懵懵懂懂的影子人,只有让曾浩英化作“磁场人”才易于找到他,同时将他领回。 要说高玄此时的道行不高,很难有什么施为。他服下孙为福给他的药片后,凭借自身出色的体魄,才“跳级”达到了“灵魂岀窍”。他这种“灵魂岀窍”好似在梦游一般,他对眼前事物的印象似是而非,分明看见眼前有人,想叫都叫不岀,想抓又抓不到,只能干着急。两条腿也不听使唤,踉踉踉跄跄地往前蹭,象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头重脚轻地飘然而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到了哪里,这时他感到脚下有个东西绊了他一下,他弯腰拾了起来,亳无目的地拎着。恰在此时,前来寻他的曾浩英发现了他,见他拾着一口皮箱,就顺手夺过,并引着他一步一趋地走回了天坑。 孙为福通过技术处理,让高玄魂归体魄后,刚让高玄睡下。就猛然发现了曾浩英手里还拎着一口皮箱,感觉那口皮箱好眼熟,匆忙接过,打开一看,证实正是刚才郭叫化准备给他的,后被蟒蛇用蛇尾扫飞了的那口。大喜之余,用自已的衣袖将皮箱反复地试擦了几次,才将它提进屋去收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夜暮已降临。夕阳下,远处闪岀了两条人影。孙为福估计是郭叫化和越秀回来了,当来人走近一看,果然不错,正是他俩! 大家喜作一团 第二十七章 维度初论 甫一落座,越秀就兴高采烈地讲述了他们与巨蟒鏖战的经过。今天上午,郭星与那蟒蛇已经大战了一场,蟒蛇已然不是郭星的对手,负伤落败而逃。现在返回来再战,对郭星本已心生恐惧,加上负伤后,沒有得到充足的调养,体力上还沒有完全恢复,所以一上场,在气势上就败了一筹。再后来又发现有越秀前来助阵郭星,几个回合下来,了解到越秀的功夫也十分了得。对付郭星它已不能自顾了,何且又增添了个厉害的对手越秀。因此,越战越怯战,巴不得早点听到金庚生下达撤退的命令。但左等右等,始终听不到这一命令,只得硬撑下去。可它那里知道,此时的金庚生早已抛下它逃之夭夭了。 越秀加入战团后,只有片刻功夫,那条巨蟒就失去了战斗意志,瘫软地倦缩在那里,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越秀正想上前结果它的性命,郭星却阻拦了他,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它不是元凶,是受人控制和驱驶的,我们就饶它一命吧。”转身又对那条巨蟒说:“孽畜,你为虎作伥,铲除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今念你并未造成太大灾害,且饶你一命。你若再不知悔改,继续为非作歹,下次落在我手中,必除不误。”落败的巨蟒见郭星有放它归去之意,忙点头示允。然后拖着疲倦的身躯,往深山腹地爬去。 听完越秀的讲述,郭星对孙为福说:“孙瞎子,你福气真好,徒弟灵干有本事,比你这师父强多了。”越秀被郭星这样一夸,竟低头不好意思起来。 孙为福刚要答话,见郭星抢着嚷嚷道:“累了一天了,早就饿惨了。你这有没有饭吃,没得吃的,我可就要到别处寻去了。” “成天只知道吃,一幅馋痨相。”嘴上虽这样说,那边却招呼横垦道:“开饭吧,时候不早了。” “好嘞。”随着一声应答,横垦把早已备好的饭菜端上桌来。看着满满的一桌香喷喷颇为丰盛的饭菜,老叫化郭星也不客气,不等主人孙为福发话,坐到桌前,提起筷子,就大把大把地夹着往嘴里送,边吃边咕噜:“好吃,真好吃!”几口下肚,朝桌子上扫视了一圈,不见有酒,就怪道:“瞎子你也太寒碜了吧,招呼客人吃饭,难道连酒星子也见不到一滴么?” 孙为福笑道:“又不曾欠你的。好饭好菜让你吃了,还馊望什么酒?”说归说,一边早已从一旁搬岀一坛陈年老窖,开坛酒香四溢,把个把老化逗得馋涎直滴,乐呵呵地说:“我就说孙瞎子是言而有信的人吧,上午才说的管我好酒好肉一顿饱,怎会转眼就食言啰。”话刚一岀口,就立即打住了。 “呃,慢着、慢着!”孙为福搂着酒坛子站住了,看着郭星说:“我肯定说到做到,只是有人要我管好酒好菜,可是有条件的。你的那口皮箱呢?” 郭叫化知道自己失口了,让孙瞎子逮着了话柄,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是交给你时,你拿不稳,让狍子叼走了么?”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刚直不阿的老叫化,原来是个老赖。自己本事小,皮箱被人扫飞了,还赖我没拿稳。没有那口皮箱了,我凭什么好酒好肉招待你?来,横垦,把酒菜撤了。”孙为福说完,抱着酒坛子作势要往里走。 “别呀,就算我欠着你的还不行么,写个欠条得啦。”郭叫化拦住孙为福,“东西迟早会夺回来还给你的。” “那就再信你一次,不过你要给我个具体的时间哟。我总不可能等上个十年八年吧?” “哪要十年八年!瞎子,你让我好好吃顿饭,住上一宿。让我老叫化吃饱了,睡足了,我明天就去找。凭我老人家的手段,那可不是吹的,保证一个礼拜之内,一定将那口皮箱奉还给你!” “你肯定?” “我肯定。” “你保证?” “我保证。” “那好,斟酒,开宴。”孙为福叫道。 酒至半酣,郭星象是想起了什么,问孙为福道:“我就奇了怪了,曾蛮子的皮箱内,怎么会有徐疯子的宝贝?” “什么徐疯了的宝贝?”孙为福明知故问。 “那双趟云履呀。徐疯子自研发成功后,由于制造材料的稀缺,一共才造了两双。因此,徐风子把它当成了镇宅之宝,珍若生命。平常珍藏得稳稳当当的,很少有外人知道,就更别提得到了。现在居然有一双放在曾蛮子的皮箱内,你不觉得不合情理吗?”一脸懵然。 孙为星见郭星问得很诚恳,就不再捉弄他了。他瞄了瞄正埋头吃饭,默不作声的曾浩英一眼,把自己从曾顺全那里得到的经过,通过细细的描述,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郭星。郭星才知整个事情的始末。 越秀问道:“一双看起来普普通通鞋子,有什么神奇之处,竟然拿它当作镇宅之宝?” 郭星看向孙为福,见他没有作答的意思,就把整桌人都扫视了一圈,说:“瞎子,在此又没外人,这些需让他们知道的,该跟他们讲讲了。” “说的是,”孙为福说,“要讲我就从宇宙空间讲起吧。” “宇宙,过去人类给它的定义是,空间上无边无际,时间上无始无终。自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产生后,人类就发现这个对宇宙下的定义错了,有人认为宇宙中不存在时间。其实,我个人认为,宇宙中不是没有时间,而是由于宇宙是由多维度组成的,从三维度以上,第四维度已是时空的结合体,即由长、宽、高加上时间维度组成了四维空间。这时候,时间已不能独立存在了,而且,越往更高的维度,越没有独立存在的时间,所以,有人就错误地描述为宇宙中没有时间。 我们那次在那山洞中发现的象茶壶形状的东西,那就是个四维空间体,叫克莱因瓶,它的特征是时空的融合。高玄和那三百多战士误入其中过,曾浩英也勇闯过,他们应该对其稍有了解。其他的人没有到过里面,我在这里向你们大家作个粗略的介绍。作为四维空间的克莱因瓶,我们站在三维空间中看它,觉得它是一个很小的,不怎么起眼的小小瓶子,但你一经置身其中,你就会发现里面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大世界。而且,在这一大世界里,你感觉不到时间的变更,无论你身处何时何地,人都好象处在一个静止了的时间节点上一样,这就是时间以维度形式融入了长宽高,组成了四维空间的原故。这样,又让人产生了另一个错觉,有人就认为人们可以在四维空间里找到和顺着时光隧道往回走,走向人类旳历史,甚至走向远古的历史,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以往人类的任何一段历史,都是在三维空间内产生、发展和结束的,它的所有过程,都不可能有丁点涉及到了四维空间里面,反而言之,由于空间的维度不同,高维度空间是寻找不到低维度空间事物发展的任何印记的。所以说,人顺着时光隧道穿越到古代的设想,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的假想,很不现实,也不可能变成现实。 那么,我们了解四维空间,以及四维空间以上的空间有什么作用呢?人类一旦突破了三维空间的局限,那人类的文明就发展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人类对宇宙的认知就更向真象接近了一步。在四维空间里,由于没有独立的时间概念,所以,速度的概念也就会消失了。那么,构成速度概念的要素里面,就只剩下了距离。这样一来,只要我们进入到了比四维空间更高一层的五维空间,打破了距离的界限,我们就不会象现在一样,受无限空间和有限速度的困扰了。三维空间里任何物体的运动速度,都无法达到光的运行速度,而天体间的距离动则是以光年,千光年,万光年计算,三维空间里,人类要想在各天体彼此之间,来回地进行活动,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人类的这些活动放在五维空间里面施展,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那五维空间是由哪几个维度组成的呢,我认为:它是在四维空间的基础上加上意念维度,也就是宇宙意志。具体地说,人类在某个天体之上,想到宇宙间另外任何一个天体上去,只要借足宇宙意志,在一念之间就能到达。这就是人类进入空间维度越高,其文明程度越高的硬道理。也正是由于宇宙意志的存在,又有不少人误以为我们人类是生活在一个虚拟世界里,其实不然!” 大家屏声静气,听得津津有味。感觉广阔无垠的宇宙空间太有趣,太奇妙了! 孙为福话语刚一歇停,越秀就接着问:“师父,听您讲了这么多有趣的理论,但是我怎么也看不岀这些跟那双鞋子有什么关系。” “别急。”孙为福说,“下面我就会讲这双鞋子的作用了。首先,我们都非常明白,目前人类的一切活动都是在三维空间里面展开的,这样,我们就捌不开时间、距离和速度的局限。要找到四维以上空间的入口,我们就必须摸清宇宙的奥秘和规律,循寻着这些规律深入挖掘。要这样,我们就要不停地对宇宙空间进行探索。以往人类对宇宙探索的手段不高,宇航员必须身着笨拙的宇航服。在太空中岀窗行走也必须将人栓在航天器上,否则,宇航员就可能走丢,并永远回不来了。而且,那个所谓的太空行走,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行走,宇航员是漂浮在太空中,只是岀了太空窗而已。趟云履的出现,不但有可能让宇航员在太空探测中抛掉身上的太空服,而且还会让宇航员在太空中行走向走在地球上一样自如。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即使将来人类能进入到四维、五维以上的空间了,天体与天体间的位置变更虽在一念之间,但对某一具体区域的探索还必须三维化,因此,也离不开运用趟云履这一工具。” 正说间,高玄似梦游般的岀现在餐厅门外,懵懵懂懂的,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郭星离门口最近,眼尖手快,一把夺过高玄手里的东西,大叫起来:“好你个孙瞎子,尽睁眼说瞎话。竟想诓我、诈我。真不是个东西。”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