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时之道境》 三洲异陆纷争起 笔落苍穹,剑指星辰,道之意境,玄之又玄。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界划分,三族出。 普天之下分三洲。 北圣洲人族领地。人族弱小,却也团结其中。不见强者出世,却也有弱者守护。这个世界本不公平,却有人族气运守护。 苍南洲妖族领地。妖族生来寿元悠长,却修行极慢,却也有强大的身躯。 东落洲鬼族领地。鬼族生来就强大,身死魂不灭,修炼速度亦是极快。虽不得天道认可,但也能另辟蹊径。 人族生来弱小,又有善念之分,得天道认可。食得人间百味,尝得生老病死,方知寿元的重要。 芸芸苍生,何以永享,唯修道尔。 妖族身形巨大,唯有修行得当方可化形兽人状态。 但天生兽性难控,又不甘心屈身如一洲之地。人族领地虽然狭小,但也逃不过妖族的入侵。 北圣洲、华殷城人族领地。 此地亦是镇守妖族入侵之城,其城内更是有人族强者镇守。 只不过今日城外却也有计入史册的一战。 “天花,不要以为我们没有办法对付你们。”一个身穿金色盔甲,手拿金色巨剑的将军,随老态龙钟却也是孔武有力,擎在半空,对着一位头有犄角的怪脸动物说着。 “哈哈哈。”天花放肆的笑声传出来,底下的不少将士都被震倒。 “江河,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实力。你我打了几十年,你有什么心思,是瞒不过我的。”天花满不在乎的看着江河,嘲讽道。 江河到底是人族强者,即使被看出心思,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江河手中金色巨剑往上一挥,一道金光传到天花面前,跟着他就厉声喝道:“天花,你的本事我知道,我的本事你也清楚。你苍南洲地域广阔,族人稀少。而我北圣洲,地域狭小,人口稠密,你还要入侵我北圣洲,天理难容。” 那道金光到了天花面前,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手一挡,那道金光便是消失了。 “哈哈,你们人族,也配占有那么大的地界?弱小不堪,哪有你们活下去的地方。只有经过我们伟大妖神的感化,才能有资格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来这,就是为了让你们变强,不受外族侵扰的。你们要感谢我们才是。” 天花一番谣言传出,人群中立马哄闹起来。 这样的话,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听到。 老人从小就听过,小孩子也是听着这样的话长大,但是,他们从未动摇过,作为一个人族的尊严。 几十年来,人族和妖族不断开战,死伤无数。 高层战死不少,实力低下者更是死伤无数。 刚刚和妖族大妖对峙的金甲将军,是人族仅有的几名金甲之一了。 而妖族,幅员辽阔,地大物博,顶尖战力更是数不胜数。来犯人族之数,还不到一半。 一人一妖,都是金光大作,战作一团。 “惊天魄” 江河数道金光击到天花面前,天花集出一道金色光幕,挡在身前,江河的攻击竟然不能触到天花分毫。 “江河,你我没有必要斗的个你死我活。只要你归降于我等,你人族金甲的地位,我还是会帮你保住的。”天花一边抵御江河的攻击,一边还有余力劝降江河。 正在拼力攻击的江河,听了天花的话,他心中有些沉不住气。心中暗道:“看来,真的是老了,天花最近只怕又有了不小的长进。人族,真的坚持能下去吗?” 江河手上发力,对着天花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 江河凌空一踏,下一瞬间,就到了天花的背后。本以为,这一次的偷袭,能给天花一个重创。 谁知,天花脚步虚扭,瞬间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江河。 “江河,你还是以前的模样,一点长进都没有。”天花话应刚落,反手一掌,拍向面前的金色巨剑。 强大的妖气将金色巨剑击碎,毫无悬念的一击让江河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 天花利用妖族天生妖气炼化的身体,也是给了江河意想不到之处。 江河武器碎裂,而天花却没有给他多余的机会。 身形再闪,左手一拉江河的手臂,右手为掌直击他的胸口。 江河从空中极速落下,三名银将统领接住他的身体,却也是被余力逼的步步后退。 天花身处空中,而江河不敌自己也是略有以胜之资。 “江河,你老了啊。现在,只要你倒下,整座城就是我妖族的了,不如束手就擒,怎么样?” 天花如此嘲笑江河,作为人族为数不多的强者,他又怎能甘心。 只是如今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看了看身后的那座城,那座被保护了几十年的城。现在,要他放弃,他心中不忍。 如果他无法守住此城,那他又怎么对得起江河之名。 心存不甘,唯有拼死一战。 江河目光坚定,眼中寒芒闪烁,孔武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现场。 “身后即是家园,我们无路可退,唯有放手一搏。众将士听令,给我,杀!!” 这如此有力的一声之下,整个战场进入混乱,这场捍卫家园之战,也必将分出胜负。 人族之荣耀,妖族之侵略,一切的一切都来的如此突然,城内却依旧不知外界所发生的一切,身处温柔乡,不知城外寒。 战场也再次拉下帷幕,人族死伤惨重,却依旧站立在前不肯后退半步。 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和他们将军说的一样,身后即是家园,他们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放眼看去,战场之上人族将士却不及妖族半数,江河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兄弟,泪目两行却也依旧那么坚挺。 明知此战无法胜之,却也想再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量。 泪水还在脸颊滑落,脚步却没有停止。 天花自然注意到了江河的动作,带着玩世不恭的语气道:“江河,你是想投降了吗?” 看着天花那丑恶的嘴脸,江河确实笑了出来,只不过笑容却那么的凄惨。 “我江河从不言弃,今日,我虽死,已不会让你好过!”飞身而起,这是他最后的力量了,这一战,他注定会败。 金光随着江河的身影一起进入妖族群中。 作为妖族强者之一的天花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天空之上两道金光对撞,叮铃之声不绝于耳,却见一道身影陨落在了城墙之外。 灰尘散尽,江河那千疮百孔的身姿,即便在这一刻,他还是站着。 江河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天花也是不肯再留手,身影一动,直逼江河而来。 几名统领想要出手阻拦,却奈何境界之差,不敌天花一掌之力。 看着慢慢靠近的天花,江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一次他败了,而他闭眼睛不是因为他不想看到自己失败。 他不怕死,也不怕失败,唯一能让他闭眼的,也只有这满城的百姓以及自己战死的兄弟。 他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凄惨,却也是那么的落寞,他没有不甘心,因为他尽力了。 天花自然注意到了江河的放弃,他脸上的笑容却也变得越来越变态。 就在天花一掌快要打在江河胸前的时候,天空之上一个响指声传来。 再看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天花的一掌也在这个时候停住了,妖族那嚣张的叫喊声停了。 江河还是一副闭眼,嘴角带着凄凉的笑容,一切都停止了。 天空之上,一名少年缓缓下降,四周的一切都没有色彩,只有男子的身上却是那么的光鲜艳丽。 一身黑色长袍,如墨般的长发散落肩头,虽看不出有何不同之处,却又给人祥和之感。 他那优雅、唯美的气质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男子看了一眼江河,叹息一声,眼神却带着怀念之意。 “您真的是辛苦了。”沧桑的声线,给人一种不符合年龄段的感觉。 转过身看向天花的时候,却又是目光寒冷,不带一丝感情,四周的温度也是随着他冰冷的眼神下降。 手指轻轻一点天花的额头,天花的身上点点白光飘散,可能是妖族的本能让他意识到危险,想妖形化挣脱束缚,却也无能为力,不到片刻时间他的身上就有点点白光出现。 再看天花,没有挣扎,只有浓郁的妖气在蔓延,带着点点白光,他消失了。 男子的手段也让人知道了他的存在,所有人虽然不能动弹,却依旧可以看到天花的死。 右手“啪”的一个响指,四周色彩恢复。 江河看着眼前的男子也是震惊不已,他那一刻虽然动不了,但是却可以看到。 只是轻轻的一指,远远强过他的天花连挣扎都没有做到就这样化作点点白光消失不见。 “百年内,如果再有妖族敢犯我人族,死!”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如此冰冷,就连江河都能感觉气温明显下降。 妖族也深知男子的强大,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天花身死,他们自然不敢在上前应战。 最终这场守护之战拉下帷幕,人族守下了属于自己的领土。 而那黑衣少年也不曾出现,只是镇守边疆的华殷城之内有些他的雕像,成为北圣洲之内一段传说。 雷雨啼哭祸事临 北圣洲历3890年,妖族入侵之战平息,人族强者降世,盛法时代来临。 北圣洲历3895年,人族至强宗门《天衍宗》开山传修之道,人族强者辈出。 北圣洲历3940年,一洲划分,九国起,人族内战不可避免。 天之道,不可为之,随意篡改落天道之阻。 如今人族强者无数,却亦有内战之分,众多百姓流离失所。 北圣洲历3973年,华殷城、单孤山脉之外。 此地别有村庄而起,村内村民一年四季靠打猎为生,远离人族内战之分,也是逍遥快活。 这一年天气总是那么的不同寻常。 暴雨天气不断,这一月之久,村民也没有狩猎,但村内却也是忙活不已。 大雨之下天空都是那么的灰蒙蒙,村内一名身形健壮的男子,在雨下奔跑。 “接生婆,刘婆子,刘婆子在吗?”一名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壮实汉子,敲着不算结实的门,声音之中却带着急促的呼吸。 村里唯有的几名接生婆刘婆子家的门快被敲烂了。 “啊!原来是叶队长来了,里面请,里面请。”开门的是刘婆子最小的儿子,今年二十岁,看到叶兆山来连忙让他进屋。 “小刘,你娘在家吗?”叶兆山没有进屋,站在门外,身上湿淋淋的衣服已经告诉小刘他有急事。 小刘一听也是来找他娘亲的,疑问到:“怎么?阿嫂也要生了吗?” 叶兆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着急道:“是啊,这不,赶着来找你娘。你娘她人呢?” “我娘?我娘应该是去庄东头李大姐那了。刚刚有好几个人来找她,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一家了。”小刘抓抓头,不好意思地说。 “唉,只能挨个找了。”叶兆山叹了声气,赶紧往动面跑,离开的时候也不忘回应:“小刘,那我就去找人了。” 叶兆山一路往东跑,到了村东头李大姐家。 “怎么回事?这么大雨,怎么都在这待着呢?”叶兆山赶到李大姐家时,发现他家门口,站着不少青年汉子,就问他们。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问候叶兆山后,脸露焦急之色,说:“叶队长,你也来了。是来找刘婆子的吗?” “是啊,怎么,你们都是来找她的?”叶队长不明所以的反问。 那小伙子又道:“对啊,小翠要生了。大壮家媳妇也要生了,喏,二虎,三河,他们家的也是。” “怎么都挤到一天去了,时间也不对啊。那,李大姐怎么样了,孩子还没生下来吗?”说着,叶兆山可能略有着急准备无脑的进房间。 还没有前进几步,就被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给拦住了。 小女孩两手一张,拦住叶兆山,脆声说:“叶叔叔,你不可以进去。” 叶兆山也是无奈,把孩子抱到房子门口,温声说道:“瑶瑶,你娘怎么样了?” 周瑶挣脱下来,看着叶兆山和蔼的脸庞,泛着哭腔,说:“叶叔叔,她们说娘亲难产,肚子里面的小弟弟有危险。” 不一会儿,在不远处走来一位三十多的中年人,这是周瑶的父亲周诚实。 周诚实自然也注意到了叶兆山,于是就上前询问:“兆山,你也来了?” 叶兆山看向周诚实点了点头,连忙问到;“周大哥,嫂子她怎么回事?怎么就难产了呢。” 周诚实虽然脸上无表情,目光看向房间,心中也是焦急。回答:“我也不知道,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肚子疼,你说,这日子还没到呢。” 房间内,李大姐的叫喊声响彻整个房间,外面的人更是急作一团,脚步通通乱响。 不一会儿,外面的汉子们都被人叫回去了,说是家里的出了状况,叶兆山看了看天空,他家里也是再出事故。 在周诚实家里借了把雨伞就匆匆回家。 “轰” 一道雷电从天空滑落,落到了村西头的一间屋顶之上。 紧接着,整个村子就陷入一股莫名的恐慌之中。 鸡飞狗跳,牛羊顶撞栅栏,不安的景象泛滥在整个村子。 几个就要临盆的妇女们也都是在没人接生的情况下顺利的生下孩子。 还来不及高兴,烦躁由心而起,孩子们的哭声也都停止了。 叶兆山还在回家的路上,天空的闪电不止,同时他也是感觉到一股不安,脚步也放快了,急着回家去。 村子里,有孕妇的人家都乱了套,左右忙活,也顾不得在外奔跑的叶兆山。 叶兆山夜路飞奔,看着路边人家的情况,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就在离着家门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天空突然变色。 原本就灰暗的天空此时,“唰”的一下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几道闪电裂空而起,仿佛在给叶兆山照亮回家的路。 尽管此刻天空之上漆黑无比,打开大门就往房间里钻。 “银芳,银芳,你怎么样?”尽管房间内漆黑一片,叶兆山还是凭着记忆摸到了床上,顺着闪电的光芒,看向虚弱的妻子。 “山哥,你回来了。看看,这是我们的孩子。”银芳艰难的说道。 叶兆山一把搂住妻子,问道:“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只是这天,黑的有些吓人。”银芳有些艰难的坐起身,一手抱住叶兆山,亲昵地说道。 叶兆山拍拍银芳的后背,温柔的说:“别怕,我在这。我去点灯,一会儿就好了。” “嗯,你去吧,我…”说到这里,虚弱的声音也慢慢停下来。 叶兆山也是慌忙不已,顺着闪电的光芒点亮了油灯。 点亮的油灯,映着自己惊慌的脸庞,又端到妻子面前,照着她苍白的脸颊。 再看到孩子的身上,他也喜出望外,是个男孩。 还没擦干净的身子有些孱弱,呼吸却是那么的急促。 霎时间,外面的天空恢复了往日的清明。艳阳高照,在这十月份的天气里,显得那样的祥和。 叶兆山摸了摸妻子的脸颊,柔声说:“芳儿,辛苦你了。” 虽然妻子晕了过去,但不是坏消息,毕竟晕过去了就不会疼痛了。 在叶兆山忙手忙脚的给妻子换好床单之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 想要出去找接生婆的时候,却见刘婆子已经走到他家门口了。 刘婆子看到一脸惊慌失措的叶兆山也是一愣,有些叹息的说:“兆山啊,你要节哀。” 在刘婆子的解释下,叶兆山才明白,全村的婴儿都夭折了,只有周诚实家的还活着。 叶兆山也是一愣,不过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拉着刘婆子就进了屋内。 在刘婆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情况下,终于给孩子做好初步检查之后,发现孩子健全。 房间内,婴儿的啼哭声不绝于耳。 就在此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晴天霹雳,巨大的紫色闪电直下叶兆山家屋顶。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色人影直接出现,红色阵法在天空运转,紫色闪电直击阵法,两者相互抵消。 天空之上恐怖的气息出现,渐渐地云层之中露去一双巨大的血红色眼睛看着上空的人影。 天空之上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 “你果然已经来这里了,只不过,你觉得这次能够拦住我?” 天空上男子眼神冰冷,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戒备起来。 红色阵法在上空运转,天空雷云密布,一道道紫色闪电直击阵法。 “你真的弱了不少啊,在这样的攻击下也只能苦苦坚持。”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红色闪电直击男子,天空之上男子直接下落。 再看地面,烂泥飞溅,男子现在深坑之中,嘴角鲜血流下,眼神之中却满是不甘。 深坑之中,雷电化作一条条雷蛇,将男子困住,让他动弹不得。 再看天空,苍老的声音不屑一笑,一道红色闪电直击叶兆山的房子。 命悬一线之际,叶兆山还没来得及做动作,就看万物瞬间失去色彩,除了天空之中的红色眼睛带着惊讶的目光看向男子。 声音带着些许震惊之色,开口说道:“空间之道你也会,果真是不错的分身啊。” 男子再次站起身,眼神之中满是坚定之色,一个响指过后,停在叶兆山房顶的闪电消失。 再看男子,全身气息一变再变,不知名的力量在全身运转。 这个时候男子慢慢站起身,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踏向天空。 男子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全身力量喷涌而去,道:“我虽无法灭你,但也不决容你击杀本体,这一界,我注定能够守住!” 灰色阵法在天空运转,以男子为中心开始向四周蔓延开来。 天空之上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你想用那招!你疯了吗?” 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还在主持阵法。 天空之上,一道道红色闪电直击阵法,这次却没有击破。 “时之道:寂灭!” 灰色的阵法直上天空,男子的身形也慢慢消失。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直击单孤山脉,山体崩塌。 北圣洲历3973年,单孤山脉上空血眼出现,天衍宗宗主亲自前往,宗主连同血眼一起飞向上空。 宗主消失之后,天空之上红色闪电落下单孤山脉,山体坍塌,村民无一人活下,人族强者江河救出两名婴儿,却仍不见宗主回归。 雪知秋枫志诸余 北圣洲历3987年,华殷城、天衍宗。 距离天衍宗宗主消失以过十四年之久。 距离人妖族之约,还剩三年,如今人族日亦强大,三年对他们来说亦是足够。 天衍宗后山,两名少年正在向山顶跑去。 “叶秋哥,叶枫哥,你们等等我啊。” 一个精致的如同瓷娃娃般的少女在两个十三四的少年后面追赶着,但就是追不上。 其中一个少年停下脚步,一手拽住另一个少年,嘿嘿说道:“枫哥,咱们等等雪儿妹妹吧。” 叶枫只好停下脚步,跟着叶秋一起等杨雪,笑道:“除了杨叔叔,就属你最疼雪儿了。” 杨雪赶上了两个少年,气喘吁吁地说:“还是秋哥哥最好了,哼,坏枫哥,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杨雪说完,一把抱住叶秋的胳膊,偷偷的擦着头上的香汗。 叶秋一手摸着杨雪的头没说什么,叶枫却说:“好,就你秋哥哥最好,行了吧。” 杨雪听完,朝着叶枫吐了吐舌头,表示不满。 叶秋叶枫是兄弟,早在十四年前,江河在那场灾难之中救下这两个孩子,只知其中一人姓叶,就取名叶秋,毕竟那时也还是秋天。 在城主府给其中一人取名叶秋之时,城主府中的枫树掉落一片叶子,再得一名、叶枫,深秋之中枫树落叶。 再听江河说起当年救回他们的时候,距离最近的就是叶秋的家里了,在他们父母说出他们姓叶的时候,天空一道闪电滑落。 江河实力有限,无法带走其他人,在路过叶秋家的时候,他们父母跪地,求其带走自己的孩子 江河也是为之叹息,只能怪自己实力太弱小,无法带走其他人。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江河都不禁偷偷落泪。 可能是自愧的原因,收这两人为自己的孙子,从此在华殷城之内也是身份极高。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虽说两人幸运的活了下来,但也抵挡不住外人的闲话。 有人说、他们是灾星,一出世就让全村人陪葬。 当然了,也不可能少的了有人说,是他们让天衍宗的宗主失踪的。 因为有了这些闲话,他们二人从小就被人嫌弃,都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 杨雪,华殷城杨家之女。 在这么多人闲话的和唾骂的情况下,唯一一个不嫌弃他们身世的人,三人也认识一年之久。 三个少年男女,站在天衍宗最高的山峰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层峦叠嶂,好不壮观。 叶枫看着远处,精神奕奕地说:“这里是华殷城最高的山,但我听说,华殷城外有一座更高的山,叫作诸余山。那是圣洲南部最高的山之一,我想去那里看看。” “哟,就凭你们?还想出得了华殷城?做梦吧。”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三人还没有画好的蓝图就被破坏了。 三人转身,看到一个身穿华服,手上拿着一把绣纹镶金剑,趾高气昂的看着三人说。 杨雪俏脸一变,斥道:“梅商,你来这里干什么?” “哈哈哈,”梅商哈哈一笑,一手指着三人说:“哼,你们三个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况且,你们之中还有一个废物,有什么脸说我。” 梅商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三人。 此话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叶秋,城内早已传遍,修行七载不过三重天的修为。 除了叶秋之外,其他两人都是面色一沉。 “你。”杨雪气结,说不出话来。 叶秋上前一步,似要做什么,叶枫一手拦住了他,并对他摇摇头。 “哟,这是谁呀,还想跟我们切磋切磋吗?哈哈。”梅商一句话引起众人的哄笑。 看着下方的几人笑作一团,杨雪手上捏紧拳头,似是要找他们出气。 摆好架势,就要打梅商他们。 叶秋喊住杨雪:“雪儿,不要乱来。” 叶枫也伸手拉住杨雪,制止她的动作。 下面的梅商几人,更是嚣张。挑衅道:“哟,想要过几招吗?那就来吧。” 梅商话音一落,身边的朋友们就拉开架势,准备迎接三人的进攻。 “叶秋,雪儿,下面四人中,除了梅商是七重,两个四重天可以交给雪儿,至于另外一个…”叶枫转过头看了一眼叶秋,眼神之中带着担忧之色。 “喂!你什么眼神啊,同样是三重天好吗,这么不信任我!”注意到叶枫的眼神之后,叶秋也是暴跳如雷。 叶枫也是淬体七重境,但是他自恃自身修为深厚一点,不惧梅商。 杨雪虽然只是淬体五重,对付两人有些难,但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他们再作多想。 每次遇到天衍宗的弟子,都会被他们嘲笑一番。不仅是嘲笑他是孤儿,是天生煞星,更是一个修炼不成的废物。 而这样的话,他们也是早就听习惯了,身世如此,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双方拉近距离的时候,山下方向迎面走来一人,此人苍老不堪,但步伐沉着稳重。 “听说你们要教训我这两个孙子啊,本事见长啊,不如和我动动手啊。” 苍老的声音传来,让梅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华殷城城主、江河。 几十年前和妖族大战,最后拼死守护人族,在整个北圣洲之内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没有之一。 江河的到来无疑是给了叶秋他们一个惊喜,缓缓走到叶秋身边,摸了摸他的头,一脸宠溺的开口说道:“又调皮了,我们该走了。” 叶秋跟在江河苍老的背影后,路过梅商等人的时候也不忘做个鬼脸。 待江河离开之后,梅商从心底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说:“你看看江前辈走了没有。” 旁边那人刚想要转过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有些奇怪的问:“我…我怎么动不了啊。” 他的话也引起了梅商等人的注意,他们也转过身,可是不管怎么动,都是无法行动的。 “叶秋,你给我等着!” 天衍宗山顶之上,一道愤怒至急的声音响起。 在出了天衍宗之后,街道上行人匆匆,但是看到江河的时候,也都是微微弯腰说一句、江前辈。 只不过,还是会有人对叶秋指指点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话,但内心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 叶秋每次路过街道的时候都是低着头,他不敢抬起头来,他不愿意看到那些人的嘴脸。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杨雪也离开了,她不能进城主府,这是规定。 到了房间,叶秋就直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坐在椅子上的叶枫也是摇了摇头。 每次叶秋回来都会这样,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虽然他们出去的时间很少。 叶秋只见跳下床,一脸坏笑的看着叶枫说:“小枫枫,你什么时候突破通脉境啊,好带我去玩。” 叶枫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叶秋说道:“你总是这样,明明天赋就很不错,为什么不愿意修炼?” 回想起当初江河指点他们修炼的时候。 只要江河说一遍的修行之法,叶秋就可以记住,还是在一个月的时间直接突破到了三重天。 这就是他的天赋,就连江河也是惊叹不已,这样的天赋在天衍宗之内也是极好的存在。 并且还在将这件事昭告全城,一时间城内也是谣言不断。 只可惜好景不长,只是在那之后叶秋就对修行失去了动力,并且让江河不用指点他了。 面对自己的兄弟不修炼,叶枫也是选择和他一样。 就这样两人空缺六年不曾修炼一点,即便江山有指点他们,他们都是不以为然,都选择不听。 就在去年的时候,他们趁江河去天衍宗的时间,偷偷跑了出去。 一开始还好,可就在他们吃饭没有给钱的时候,他们说错了一句话。 “我是城主的孙子,到时候让我爷爷来给吧。” 这一句话,让他们没有了颜面,被人赶了出去。 要知道现在全城都知道,江河当年带回来的两个孩子都是天煞孤星,一出生就克死全村人。 就在他们准备回城主府的时候,碰到了天衍宗的一名弟子。 嘲笑他们苦修六载还只是三重天的境界,并且给了他们一顿毒打。 在两人满身是伤的时候,杨雪的出现给了两人希望。 杨雪给他们包扎好之后,还送他们回城主府,在这里他们相识了。 回到城主府之后,他们也没有见到江河。 而江河这一去就是半年,两人在城主府内也是受尽委屈。 城主府的人不待见他们二人,就见婢女都是对他们白眼相向。 更是要将他们赶出华殷城,好在那个时候江河回来了,在城主府大发雷霆,换掉了所有婢女和家仆。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在那之后叶秋也是习惯了不修炼,总是一修行就喊累,只有叶枫在努力修行之中。 半年时间过了,叶秋还是原来的三重天修为,而叶枫,早已登顶七重天之境。 面对叶枫的问话,叶秋则是满不在乎的坐回床上,悠哉的开口道:“不想就是不想咯,说不定是太累了呢。” 每次叶枫问叶秋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敷衍,既然叶秋不愿意回答,他自然也不会去问。 惊风阵 一天的时间让叶秋总是这么的百无聊奈,时间转瞬即逝。 傍晚,晚饭时间。 叶秋和叶枫都是江河的孙子,所以可以在正桌吃饭。正在狼吞虎咽的叶秋,突然抬起头看向江河。 “江爷爷,我突然对阵法有一点兴趣,城主府有没有阵法书籍啊?”叶秋睁大眼睛一脸的单纯。 江河还没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一个中年人嘲笑道:“就你?修行天赋都不行,你还想学阵法?” 男子的嘲笑被江河的一个眼神吓住了,这时候江河一脸慈祥的说:“好呀,小秋有这样的想法很不错,我等会就让人送到你房间去。” 天黑不过一瞬间的事,这个时候的叶枫,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虽然没有江河的指点,但是他的天赋很不一般。只靠着自己的摸索,半年时间就能从三重天修炼到七重。 今晚,他应该会有新的突破。 叶秋,回到一个人的房间,百无聊赖的拿起桌上的《阵法基础》。 “唉,真无聊,一晚上的时间这些基础阵法我都掌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动手试试。”叶秋一边翻着书一边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布置一座阵法的情景。 想到什么之后,叶秋又从旁边的柜子上拿出来一张纸,放到桌子上。 蜡烛下面摆着一张纸,上面刻画着奇怪的图案,还有密密麻麻的字。 叶秋盯着那张纸,嘴中呢喃着:“这一座惊风阵法我已经看了很多遍了,再加上《阵法基础》,明天布置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惊风阵法是一座初阶阵法,是属于攻击型的。 若是阵基完整,材料高级,控制得当,能抗衡刚入通脉境的高手。 叶秋一边看着桌上的图纸,嘴上念叨着一些材料的名字。 “风属性灵石一颗,波纹石一块,风雷木一截……” 这些都是惊风阵必需的材料,叶秋要想办法弄到这些东西。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到城里的商铺去买。 并不是说外面的东西有多好,只是叶秋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他会布置阵法。 毕竟自己已经被扣上废柴的帽子,阵法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带着甜美的笑容,叶秋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是被自己笑醒的还是怎么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叶秋的脸上还挂着笑容。 “美好的一天从现在开始。”叶秋掀开被子,跳下床,舒舒服服的伸伸懒腰,显得很开心。 洗漱完毕,从柜子里偷偷摸摸地拿出一个钱袋,掂了掂说:“这些应该足够了。” 打开门,眼睛像个灯笼一样,四处照着。发现周围没有人,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 华殷城城主府外面,一位锦袍少年癫癫荡荡的走着,看看这家店,又看看那家店,都摇摇头,看样子不是很满意。 “偌大的华殷城,难道连个阵法材料都没有卖的吗?”叶秋心中苦道。 不过心中一想,在城中心处的一家店,应该有。 百宝斋,这是从九国之中的凡羽国过来的店家。 心有所想就不再啰嗦,叶秋一路飞驰直接来到百宝斋。 弯下腰使劲的喘气,抬起头看着牌匾上的字也是开心不已。 就在自己想要进去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叶秋回过头看到的正是梅商,之前在天衍宗内碰到他了,现在在这里碰到,也真是不走运。 叶秋还没开口就听到梅商说话了。 “这不是叶秋嘛,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有空来百宝斋啊?”梅商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向四周看。 叶秋肯定知道他在找什么,能让梅商这样的也就只有和叶秋一起的叶枫了。 叶秋自然不能示弱了,抬头挺胸,一副他就是老大的样子说:“哟,梅商?还真是巧了,你也在啊,对了,你在找谁?叶枫吗?” 梅商被他点破心思也是有些没底气,看了看四周发现确实没见到叶枫,就转身向后面看去。 发现叶枫真的不在,也是松了一口气。在转过身却早已没有了叶秋的身影,他攥紧拳头狠狠地道:“可恶,竟然让他跑了,别再让我碰到。” 叶秋跑到一个胡同里疯狂喘息,过了一会后慢慢向外看去。 “还好跑的快,要不然就完蛋了。” 慢慢走了出去,叶秋觉得自己出来太危险了,就想到了一个人。 杨雪,这个丫头可是很不错的,如果让杨雪去买这些东西,一定是可以的。 再次迈步向外走去,这次他特别的小心,一路没有风波的来到了杨家门口。 刚想进去就被守卫拦住了,叶秋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叹息带着一点哀求的意思说:“那个,守卫大哥,不让我进去也行,你能不能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找杨雪。” 可是守卫只是撇了一眼叶秋,就没当回事,叶秋只能作罢,慢慢的向外走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梅商的声音,他可不能被梅商发现,就直接在不远处躲了起来。 杨家门口,梅商在前面走这,杨雪在后面一脸的厌恶。 赶走梅商之后杨雪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准备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守卫说:“小姐,刚才叶秋来过了。” 杨雪撇了一眼守卫,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 而这一切叶秋都在看眼里,他能感觉杨雪很厌恶梅商,只是守卫说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看杨雪这么满不在乎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进不了杨家,叶秋也就只能打道回府了,可是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时候碰到了梅商。 叶秋心里想着阵法的事,心不在焉的状态下撞到了一个人。 叶秋后退几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 可是传过来的确实梅商那让人烦躁的声音。 “叶秋,真是巧了,还能碰到你,真是天助我也。”梅商说完就要动手,步步紧逼叶秋。 叶秋原本在后退,然后眼神一看梅商的身后,兴奋的开口道:“叶枫,我在这里!” 梅商一听也是一愣,瞬间转过身看了看四周,发现确实没看到叶枫。 转过身就看到叶秋已经跑远了,看着叶秋跑远的身影,梅商显然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一个箭步就追了上去,要知道叶秋不过三重天的修为,梅商是七重天,境界差距太大了,怎么也不可能弥补过来。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梅商跳起身一个下踢,直击叶秋的后背。 叶秋也是专注的逃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接飞出去老远。 有些狼狈的站起身,就看到梅商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一只手提着叶秋的衣领,刚想说话,就看到叶秋嘴角带着笑容。 “你笑?你笑什么?你以为叶枫会过来?”梅商已经上了两次当,怎么可能还上当。 就在这个时候,叶枫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说我,不会过来?” 梅商全身一惊,他可是对这个声音熟悉的不行,松开叶秋之后,就站在原地。 叶秋路过梅商的时候也是一脸的笑意。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被打了啊。”叶秋的声音在梅商背后响起。 就在声音越来越远的时候,梅商偷偷回过头,就看到叶秋一个人在跑。 再也忍不住被连续羞辱三次,直接愤怒了。 声音带着点点杀气开口:“叶秋!我今天非要杀了你。” “风箭极!” 梅商整个人化作一支箭一样,直接飞速向叶秋逼近。 叶秋也感觉到了梅商的气息,一个转身躲过这一击之后竟然直接停在那里。 梅商停在叶秋两米处,看到叶秋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你以为,同样的招式还能对我有用吗?”梅商咬牙切齿的举起拳头就向叶秋跑了过来。 可是没跑几步就听到叶枫的声音:“你想死吗!” 冰冷的声音让他停顿了下,只不过也只是停顿。 “你真蠢,同样的招式还想用第二次。”梅商一拳头直接打向叶秋的脸。 可是在距离叶秋脸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他的手被人抓住了。 梅商一愣,再看旁边,抓住他手的,不是叶枫还能是谁。 叶枫直接抬起右脚,直接踹向梅商的腰间,梅商腰间受力飞出去三四米之远。 叶枫看了看叶秋的脸,发现脸上有擦伤的痕迹,也是一愣就问:“他打的!” 叶秋还是之前那副笑容点了点头看向梅商,只见他有些虚弱的站起身看着叶枫道:“就是我打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面对梅商的嚣张,叶枫没有说话,只是在责怪叶秋,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叶秋被责怪,也只能乖乖忍受着叶枫的训斥。 梅商见两人都没有理自己,感觉到了侮辱。 羞愧、侮辱、愤怒一时间所有情绪直冲他的脑海。 “定山掌!” 梅商直接动起手来,一掌拍向叶枫的肩膀。 可是叶枫只是轻轻一抬手,两人手掌相撞,强大的气劲散开。 在梅商的惊讶之中,叶枫直接抓着他的手掌,直接举了起来。 “嘭”“嘭”“嘭” 梅商被叶枫抓着手在地上摔打,可能是累了的缘故,叶枫直接把他丢了出去。 “走吧,先回去,江爷爷找我们。”叶枫开口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向城主府走去。 叶秋则是嘴角抽了抽,有些被吓的说了句。 “他今天怎么回事,好凶残啊,不过,我喜欢!!!” 灵气初现 日上三分,华殷城城主府,江河的客厅。 江河在上方厅的太师椅上坐着,神色和蔼,目光炯炯,笑眯眯地看着叶秋叶枫两人。 “你们两个都是天赋异禀。枫儿就不用说了,最近修炼勤奋,亦是没有我的指点也能突破到八重天,相当不错。”江河对着叶枫一阵夸赞。 转头看向叶秋,心中暗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激发你修炼呢?若不是你,恐怕……” “秋儿,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出门啊?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江河虽然有责怪的意思,但语气仍旧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叶秋眼神看着江河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有听到江河的话。 叶枫在一边规规矩矩的站着,看到叶秋没有什么反应,偷偷伸出手点了一下叶秋。 叶秋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疑问的看看叶枫,又转过头看看江河,支吾道:“啊?什么事?” 刚才的叶秋还在想着今天的事情,到底去哪才能弄到惊风阵的材料。正绞尽脑汁的时候,被叶枫点醒了。 脸色一变,刚刚还茫然的脸上就倏地挤出笑容,凑到江河面前,嘿嘿笑道:“江爷爷,我这不是嫌闷,想出去溜达溜达吗,您不会怪我的吧。” 在一边站着的叶枫脑门上写满无奈,江河则是哈哈一笑。 “你这小鬼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昨天要了《阵法基础》,今天就偷偷溜出门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想试试。” 江河到底是江河,叶秋心里的一点小秘密都被看得透彻。 说到这里之后江河再次开口说:“秋儿,阵法之道可不是看一遍就能行的,要长久的记忆和灵气的运转才可以,别急于一时。” 江河也知道阵法一道很是难学,要知道现在整个华殷城之内,真正懂得阵法一道的还不过一手之数。 江河的教诲叶秋自然知道,只是所有阵法的布置,以及灵气的运转路线,他都记在脑子里,只是不能试一下而已。 心里这样想,叶秋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了。 “江河爷爷,我还是想试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拿点材料啊?”叶秋知道自己只有撒个娇才行了,要不然自己又要看这个《基础阵法》了。 江河如此宠爱叶秋,面对叶秋这样撒娇,也是有些招架不住。 摸了摸叶秋的头笑哈哈的道:“好,爷爷马上让人去准备。” 叶秋喜出望外,看了看叶枫一脸得意,叶枫则是一脸的黑线。 “那秋儿就先回去吧,我和枫儿有点话要说,顺便指点他修炼。”江河知道叶秋的性格,自然不会在把他留下了。 叶秋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开始尝试灵气运转,他虽然知道怎么做,但没有实践,一切都是未知。 在房间内,叶秋坐在床上开始尝试灵气的运动,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微弱的灵气在跑动。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叶秋神情一紧张,那一条丝线一般的灵气在体内乱窜。 “噗” 叶秋一口鲜血喷出,看了看来人,竟然是侍女,叶秋也不好怪罪,让侍女下去之后就再次准备尝试。 看了看桌子上一大堆的材料,叶秋也是高兴不已,只不过刚才灵气错乱,现在就只能再次尝试了。 再次盘腿,慢慢的聚集一点点灵气。 灵气聚集完成之后,那条灵气丝线在叶秋体内开始慢慢游走,终于走过了所有的经脉时候,叶秋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有通过最后的神庭穴位,他就算是成功了。 可偏偏天不作美,这个时候叶枫直接破开房门。 “哐当”一声脆响,房门被踢开,叶秋再次受到惊吓,灵气这次在神庭**乱窜起来。 久久不散的灵气在神庭**肆意妄为,叶秋皱紧眉头,一滴滴汗水在额头浮现。 叶枫看到叶秋的那一脸痛苦的表情也是一惊,慢慢走上去准备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叶枫回过头看去,只见江河一脸严肃的对他摇了摇头。 拉着叶枫走到门外,叶枫也是有些着急的问:“江爷爷,叶秋他…” 江河直接打断叶枫的话,说:“秋儿在尝试灵气运转,刚才你破门而入就让他受惊,灵气没控制住。而且我看灵气的方位是神庭穴,如果你去触碰他的话,只怕神庭破碎,秋儿会直接爆体而亡。” 严肃的语气让叶枫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误,只能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看向房间内的叶秋。 “江爷爷,可是叶秋真的能控制住灵气吗?他不过三重天。”叶枫这个时候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处。 叶枫可是知道的,他现在想要控制灵气也是有些吃力,叶秋竟然现在就控制灵气运转。 江河面色沉静点了点头道:“我刚才看秋儿已经将灵气压制的差不多了,你就放心吧。”江河说完之后一脸的欣慰。 而此时的叶秋在房间内苦苦煎熬,灵力的每一次撞击都感觉有针扎一样。 终于,时间一点点过去,叶秋终于是压制住暴乱的灵气,将灵气传入手指,一道灵气直接冲出房间。 叶秋再也忍不住,就这样晕了过去。 “秋儿?”江河赶紧上前抱住叶秋,喊了一声叶秋。 叶枫也跟上去,两人把叶秋抬到床上,江河给他诊治。 过来一会儿,江河诊治完毕,站起身来,叶枫在一旁焦急的问道:“江爷爷,叶秋怎么样了?” 江河笑了笑,对叶枫说:“放心吧,秋儿他没什么问题,就是刚刚运用灵气太过僵硬,没能掌控好力度,伤了自己。现在只要吃点补药,休息两天就好了。” 叶枫心中落下一块石头,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叶秋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看四周,是那么的熟悉。旁边还站着她的侍女秀儿,一见叶秋醒了,赶紧跑出去,向江河汇报去了。 刚刚昏迷的那一会儿,他感觉自己浑身酸痛,有一种不可描述的感觉缠绕全身,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大碍。 叶秋坐在床上开始思索起来:“不应该啊,灵气为什么控制不住,难道只能等到阵法布置好?” 叶秋自己偷偷的在那憋屈着,看到桌子上的阵法材料,如数家珍的点着:“风属性灵石,风雷木……,都有,但是现在我这个情况,什么时候才是我叶秋大展身手的时候。” 艰难地起身,走到桌子面前,脑子里回忆着惊风阵阵基的布置。就算在这个时候,他依然想着怎么样布置惊风阵。 华殷城、杨家。 今天杨家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江河。 客厅内,江河坐在上座看着杨家家主、杨洪,有些疑惑的问:“今天怎么不见杨雪那个丫头啊?” 听到江河问起杨雪,杨洪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家女和几个朋友出去玩了,就没在。” 杨洪的回答让江河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叶秋两人,他们在这个城内一直口碑不好,而杨雪和他们亲近本就被一些人说闲话,现在杨雪有了朋友,他自然为叶秋两人叹息。 “江前辈可是在叹息叶秋公子?”杨洪自然知道江河的心思。 江河只是摇了摇头说:“今日找你是有些事,你们家族可有阵法所用的材料?” 杨洪一愣,自言自语的说:“阵法材料?” 江河点了点头,站起身慢慢走了下来,悠哉道:“过段时间我要去一趟羽国,那里的阵法师很是强大,想请一个回来。” 江河的话让杨洪有些莫不着头脑,要知道华殷城内他就是顶级强者了,为什么还要阵法师? 江河自然看出了杨洪的念头,不过也是不动声色的说:“距离人、妖两族的约定还有三年,你应该知道的吧。” 听到这里杨洪也是想到了一些,略有思索的问:“江前辈是怕妖族再犯,想要在城外加上阵法?” 江河哈哈一笑,一拍杨洪的肩膀欣赏的说:“知我者,莫过于你了,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提前做准备。” 杨洪也是点了点头,算是理解了江河的意思,虽然人族在进步,但妖族不可能退步,这次提前做好准备也是不错的想法。 随后,江河在杨家拿走了许多高阶阵法材料,就悻悻离开了。 江河走了之后,没一会杨雪就从外面回来了。 进了房间就看到父亲在自己的庭院等着自己,有些奇怪的问道:“父亲,你可是在等我?” 杨洪点了点头,看向杨雪的眼神也是温柔至急。 “小雪,父亲这么做,你真的不恨我吗?”杨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还一脸开心的杨雪瞬间情绪低落。 只见杨雪脑袋慢慢低下去,声音有些低落的回答:“父亲说笑了,你这么做肯定都是为了我好,雪儿理解的。” 杨洪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叹息一声就直接离开了,可能是看到女儿情绪的低落吧。 就在杨洪离开之后,杨雪低着头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房间,用力的关上房门。 再看她的眼神,这一刻竟然变得那么的病态,眼神之中满是戾气。 坐在自己的床上,慢慢的抬起头,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眼神之中满是狠意。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有多么的不理解!” 自负之罪 刚刚被江河诊治过,又吃过药的叶秋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四处乱蹦。一会儿跑到叶枫的房间吵吵闹闹,一会儿又搞到前厅嘻嘻哈哈的。 这样的叶秋,也让江河和叶枫心中落下一块石头。他们总是担心这一次的灵气重创,会给叶秋带来心灵上的创伤,从此一蹶不振。 显然,这样状态的叶秋,并没有变得颓废。 天黑的很快,叶秋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靠在床上,盯着旁边的油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他站起身子,走到院子里,左右手起势,似乎要做一个什么动作。 “左手惊天,右手惊雷,融而为一,是为天雷。”叶秋一边做着动作,一边念着口诀。若是叶枫在旁边,肯定会知道这是江河传下来的天雷诀。 叶枫当时休息天雷诀的时候,大概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被江河称作是绝世天才。 叶秋和叶枫一起拿到天雷诀,虽然时间很久了,但是他并没有过多的去看这部法诀。 只是今天突然想起来天雷诀,就走出来想试一试,没想到双手合十之间,就发出了轰鸣。 这一切叶秋没有太在意,继续修炼着天雷诀。 忽然,叶秋觉得左手胀痛,右手也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怎么回事?难道这法诀出了问题?”叶秋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突破的感觉了,所以他觉得这种胀痛是法诀出了问题。 越来越不舒服的情况布满全身,叶秋索性放弃,不再修炼了。 在回房的路上还骂骂咧咧道:“什么破东西,练这么一会儿就让人浑身酸痛,以后我再也不练了。” 天雷诀本不是一般人能够练的,需要自身强硬天赋绝顶。叶枫修炼之时,江河还在一边护法指导,就怕他出现问题。 江河一直以为叶秋不会再修炼天雷诀了。没想到这一夜,他又开始了,不仅在没有他指导的情况下修炼成功,更是突破了一个境界。 叶秋不自知,自己的境界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便睡觉了。一夜梦醒,叶秋已经不是之前的叶秋了,他已经是四重天了。 躺倒床上,左边也疼,右边也疼,索性就不睡了。 撑着疼痛的身子走到桌子前面,又从柜子里面拿出惊风阵的图纸,一边对照一边整理材料。 也不知道外面是几更天了,叶秋总算有些疲惫了,拖着依旧有些疼痛的身子倒到床上,不一会儿就咧着嘴进入梦乡了。 一大片阳光照在房间的窗户上,叶秋背着光芒照醒了,也不管身上是否疼痛,踢踢踏踏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秀儿。 秀儿赶紧开门进来,问候道:“少爷,你醒了。” “嗯,醒了。叶枫少爷起来了没有?”一边被秀儿服侍穿衣服,一边询问着。 秀儿不好回答,只好说:“奴婢不知,我一直在少爷房门外面。不过现在已经快要午时了,应该已经起来了。” 听着秀儿委婉地回答,也秋也没有不好意思,直言道:“待会儿我去找他,你就不用跟着了。” 还不等秀儿回答,上身的扣子还没有扣好,就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后面的秀儿赶着说:“少爷,你的药还没喝呢?” 叶秋往后摆摆手,表示不喝了。 走到叶枫的房间门外,侍女正在外面候着,叶秋走上前,悄悄的说:“叶枫在干嘛呢?” “秋少爷好,枫少爷在修炼,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叶枫的侍女海棠说。 此时,叶枫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缓缓收功,吐出浊气,起身开门。 叶枫还没说话,就听到叶秋说:“你总算出来了,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了。” 叶枫当然不相信,问道:“不好好在家养病,跑到我这儿来,找我干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你突破了?” “突破,什么突破?”叶秋满脸茫然,不知道叶枫在说什么。 叶枫满头黑线,扶额道:“你多久没有修炼了,连你突破了境界都不知道吗?” 叶秋满脸堆笑,一手抱住叶枫的手臂,嘿嘿笑道:“亲爱的小枫枫,我们先不管这些。我昨天晚上研究出来一个好物件,想请你去看看。” 叶枫满脸质疑,脸上明摆着就写着“你会有好东西”的字眼。 “你别不信啊,你跟我去看看,瞧一瞧。”叶秋急了,就要拉着叶枫去。 叶枫无奈,只好跟着叶秋到了他的房间。 一进到房间,叶枫就看到桌子上摆着奇怪的东西。 “这些是什么东西?” 叶枫没有不知过阵法,不知道这就阵基。 原来昨晚叶秋捣鼓半夜,就是在摆设阵基,直到布置成功才去睡觉。 今天如此兴奋地找到叶枫,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够摆出阵法,而是想找他来验证阵法的威力。 叶枫看了看阵基,发现上面只有一颗风属性灵石,知道情况不对,赶紧问道:“小秋,江爷爷不是给了两颗风属性灵石吗?怎么现在只有一颗了?” 叶秋嘿嘿一笑,从手上拿出一颗风属性灵石。 看着叶秋不对劲的笑容,叶枫抢过灵石,震惊道:“这灵石上的灵气怎么少了?颜色都暗了。” 叶枫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直瞪着叶秋,不敢相信。张大着嘴巴,支吾着:“你……”指了指叶秋,要看看灵石。 叶秋微笑着点点头,意思是说“你猜的对”。 “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做?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吗?”叶枫直接爆发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叶秋没有再管夜风的话,只顾着把阵基拿到地上,把灵石镶嵌到正确位置。 一边的叶枫眼睛都瞪直了,慌忙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真的要在这里测试惊风阵吗?” “不要这么胆小好不好,我只不过是来试一下灵气,昨天我没有掌控好,看看今天怎么样。”也求蛮不在乎的说。 叶枫也有些好奇,也就没有再阻拦他,在一边看着。 灵气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控的,最少也要到聚气境,那个时候的人体才能够承受住灵气的力量。以他们两个现在一个四重天一个八重天的修为,远远不能够支撑灵器的威力。 偏偏叶秋就是个愣头青,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无所畏惧。 就算是昨天的灵气冲撞,他也不把那些归功于灵气的强大,而是归咎于自己不够灵活。 今天他终于摆好阵基,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借助阵法来控制灵气。 之所以会请叶枫过来,一是为了让他为自己护法,另一个就是让他见证一下什么叫作奇迹。 只见叶秋左手撑天,右手摸地,两手之间,把惊风阵玩弄于股掌之间。 叶枫在一旁惊叹,全然不知,依旧何时掌控了这种奇妙的诀窍。 只见正午的房间里面阵风飒起,吹得窗户直响。 风属性灵石散发着阵阵绿光,晃的叶枫睁不开眼睛。 再看叶秋,绿色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加上他的笑容,显出一道诡异的景象。 不到一息的时间,阵法就停了下来,再也没有绿光闪现。 叶秋也停下了手中的印法,开始找问题。 “不应该呀,明明就是这样的。难道……”叶秋在那呢喃自语,似乎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 叶枫反应过来,好奇地问道:“叶秋,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阵法?难道就昨天一天时间吗?” 叶秋摇摇头,没有说话,手上印发翻飞,想要激发阵基上所有东西的力量,以达到惊风阵的效果。 试了半天之后,仍旧没有反应。 “看来,只有使用那一招了。” 叶秋说完之后,举起左手,捏了一个印法,右手自左肩向下,慢慢往下移动着。 若是脱掉叶秋的衣服,你能发现他的那一只左臂已经泛红。从肩头行至手肘处,叶秋已经满头大汗,脸也憋的通红。 但是,叶秋仍旧不放弃,右手颤抖,似乎在拼尽最后的力量,想要走到手掌处。 十几息之后,终于,他如愿以偿。 右手将左手臂上的某个东西逼到手掌处,现出一道绿色光芒。 叶枫看到这时的景象,哪里还不明白叶秋是在做什么。 冲上前,想要阻止也叶秋,但是为时已晚。 绿色光芒散出了叶秋的手掌,击在惊风阵阵基上。惊风阵除了一阵晃动,再没有其他反应。 反倒是一旁的叶枫,被那绿色光芒闪到,倒飞出去。 轰 一声响,叶枫撞在墙上,眼看着叶秋被绿色光芒吞噬,瘫在地上,眼中满是无奈之色。气急攻心,加上伤势,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在看叶秋被那绿色光芒吞噬之后,感知全无,什么也不知道了。 房间的门被绿色光芒冲得破碎,外面的秀儿赶紧进来,发现叶秋叶枫都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少爷,少爷。”小孩带着一阵哭腔跑到叶秋旁边,摇着他,歇斯底里的喊着。 见叶秋没有醒,又跑到叶枫旁边,使劲地摇着。 才刚刚踏步进来的江河,发现叶秋房间方向有一阵灵气波动,飞身而至。 信念伊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叶秋还在沉睡。 在梦中,他看到了一名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只是就这么站着,一身黑袍落地,长发散落肩头。 他想要去靠近这个人,可是怎么也走都无法接近,却好像越来越远一样。 终于,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想要抬起手掀开被子,可是刚一用力,就发现手臂火烧一样的疼痛。 “嘶…怎么回事啊,我这是怎么了?”叶秋艰难的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上。 慢慢回忆起之前的场景,他使用自己吸纳的一点灵气催动阵法,有了一点点的成果。 就想要在阵法之中加入自己在灵石中提取的风属性灵气,依稀记得当时阵法的力量超出了自己的预算,然后叶枫… “对,叶枫!”想到这里,他就准备爬了起来,可是刚一动手臂就疼痛难耐。 吃力的走下床,迈着艰难的步伐向门外走去。 紧闭的房门让叶秋为难,拿头直接破开门,刚想走出去,就看到江河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 “你想要去哪里?”江河开口却是那么的严肃。 叶秋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江河会在自己房间门口。 看着江河的脸,有些吃力的说:“叶枫,我记得叶枫…”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河呵斥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了,没有把握的事不要去做,你为什么不听!” 叶秋愣住了,他真的没想到江河会发这样的火,在他的记忆里,江河一直都是和蔼可亲,从小到大江河就没有这样吼过他一句。 面对这样的江河,叶秋只是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这句话,也可能是他的自负吧。 看着低下头的叶秋,江河不但没有减少怒气,直接一提叶秋的衣领再次吼道:“我让你回答我!你把头给我抬起来…” 叶秋抬起头看着怒发冲冠的江河,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我以为…” 可是这次还是被江河打断了,江河一巴掌直接扇在叶秋的脸上,叶秋步步后退,坐在门槛上。 他惊讶的看着江河,他不敢相信江河这次会这样的愤怒,也不敢相信江河会动手打他。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么乱来,叶枫差点没命!”江河吼着说了这句话。 可叶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愣在了原地,他真的不知道这一切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想让阵法威力很大一些,可是这次这样的情况让他有点过内心受到了打击。 叶秋艰难的站起身,也不管还在发火的江河,直接跑了出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叶枫,如果叶枫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他从小和叶枫一起长大,两人都被扣上灾星转世的帽子,两个人即便在城主府也是被人看不起、唾骂。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任性,自己没有自负,可能一切都不会这样了。 跑到叶秋的房间,直接撞开门,可是手上传过来钻心的疼痛让他直接坐在地上。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叶枫,他真的流下了眼泪。 江河这个时候也出现在他的身后,可能是对自己的愤怒感到一丝惭愧吧。 慢慢扶起叶秋,温柔的说:“秋儿,我知道你天赋异禀,但你也要记住,人要量力而行,不可自负。” 叶秋眼神一直看着床上的叶枫,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哭泣的看着江河,声音哽咽的说道:“江爷爷,你一定要救救叶枫啊,他不能有事,他真的不能有事。” 江河摸了摸叶秋的头,认真的开口:“放心吧,枫儿现在好很多了,我现在已经找了最好的医师给他疗伤,会没事的。” 叶秋眼神只是盯着叶枫,他这一刻才知道友情是那么的重要,或许他对叶枫已经不是友情了,更贴切的说是亲情。 就在江河送叶秋离开的时候,一人在外面走了进,他就是华殷城最强医师苏南宏。 只见苏南宏对着江河微微作揖说道:“江前辈,叶枫少爷已经没什么大事了,那心脏周围的风属性灵气也开始慢慢被我溶解了,再过三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秋所听到的关键词就是“心脏”,没错,也就是说,那天阵法失控,叶枫想要阻止的时候,那一击直接打在他心脏旁边。 叶秋深深的低下头,一种无地自容感涌上心头,他终于知道江河为什么只给他基础材料了。 两个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说道:“那就麻烦你了,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苏南宏点了点头,只是眼睛有意的瞟了一眼叶秋,那种眼神叶秋知道,他从在很多人的眼中看过。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呆呆的看着窗外,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 就在下午的时候,杨雪来到了城主府,他能是江河看出了叶秋的闷闷不乐吧。 杨雪蹦蹦跳跳的跑到叶秋的庭院,看了一眼窗户边的叶秋,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招了招手喊道:“叶秋哥,叶秋哥!” 喊了两声发现叶秋没有搭理自己,也是嘴巴一嘟有些不高兴起来。 直接进了房间,看叶秋还在发呆,一拍他的肩膀故意大声喊:“叶秋哥,我来啦!” 叶秋一激灵,回过头看了一眼杨雪,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雪儿,你怎么来了?” 杨雪看着叶秋的表情,也是有些不高兴的别过头,喃喃道:“本来还说找你玩的,就看你在发呆,都不理雪儿,不理你了。” 杨雪自然知道叶秋受伤的事,早在来的时候江河就已经和她说的很清楚了。 叶秋想要去动手抚摸她的头发,可是发现自己的手臂不能动,只是慢慢走到雪儿旁边有气无力的说:“雪儿,我今天有些累了,明天再陪你,好不好?” 杨雪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叶秋,他知道叶秋因为什么事才这样的,看了看庭院的水池叹口气说:“那好吧,你今天要是不陪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哼!” 说完转身就要走,叶秋见状哪里还敢怠慢,有些无语的跟了上去。 杨雪在前面走着,叶秋在后面跟着,两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城墙之上。 看着外面茂密的森林,杨雪指着其中一个山脉兴致勃勃的说:“叶秋哥,你知道吗?我听父亲说,那里以前叫单孤山脉,不过十几年前一道雷电落下,一个村庄的人全死了。” 其实叶秋也知道这件事,而唯一存活下来的就是叶秋和叶枫了。 叶秋看着那坍塌一半的大山,慢慢低下了头,如果他不出生在哪里,那该多好啊。 而就在叶秋低下头的时候,杨雪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是那样的让人害怕。 杨雪脸上表情再次一变,慢慢走过去轻轻的靠在叶秋的肩膀上,有些歉意的说道:“叶秋哥,是不是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叶秋慢慢后退一点,和杨雪保持了一点距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叶秋哥,你知道吗?那里现在叫落雷山脉,据说哪里可以领悟雷电的灵气哦,有时间,我一定要去那里修炼。”杨雪眼睛看着单孤山脉的方向眼神坚定。 这时候叶秋说了一句话比较丧气的话。 “只可惜那里被天衍宗收留了,不对外开放,我们的身份还不能进入天衍宗。” 只是在叶秋看不到的时候,杨雪的嘴脸带着一闪而过的轻蔑和厌恶。 这时候杨雪指着很远出最高的山峰兴奋的喊:“快看,那是诸余山哦,叶秋哥,我们以后一定可以去那里的,对吗?” 看着一脸兴奋的杨雪,叶秋想要回答自己的那句“是”,可今天的他回答不出来。 杨雪见叶秋没有回答,突然变得失望至极,只见她慢慢转过身开口说:“你不是我的叶秋哥,你不是,他从来都不会这样消沉。”说完就准备离开。 叶秋刚想迈步追上去的时候,就听到杨雪背对着,用极其失望的语气道:“你别过来,你既然不能好起来,那我就不会去找你,等你什么时候振作了,我们再…”话没说完,杨雪就离开了。 只留下叶秋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一刻叶秋真的备受打击,他可能只是需要一个人的安慰而已。 可是这个时候杨雪却没有给他安慰,他一时间只觉得委屈至极。 江河在叶秋身后看着叶秋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一次的打击对叶秋伤害很大。 “秋儿,她都走了。”江河在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叶秋的肩膀。 叶秋有些木讷的转过身看着江河问:“江爷爷,我是不是很差劲?” 江河自然不会去打击叶秋,只见他摸了摸叶秋的头,慈祥的道:“秋儿,你记住了,修行本就逆天而行,处处的打击不算什么,你需要的是坚持!” 叶秋眼神依旧是那样的茫然,他想了很多,包括一些江河都不曾想的事情。 “我修炼是为了什么?”叶秋在江河的目光下,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微风吹过这一老一少的脸,额前的头发随风飘扬,再这样的美景之下,江河说出了那句话:“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人一点点老去,唯一不变的只有信念。 冲突 信念是什么,这是很多人都想过的事情,就好比叶秋现在的信念又是什么。 叶秋已经在这坐了一个多时辰了,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江河的话:坚持,信念。 在城主府十几年的时间,他一直都是自由自在的状态。外面那些人的嘲讽和唾骂,城主府内部所有人的不理解和异样的眼光,那时的他不是很在意,因为他知道有江河在。 现在不同了,他已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了,更是情窦初开,就算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杨雪这个陪伴他许久的少女,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坚持,信念。” 想到还在床上躺着的叶枫,给自己当头棒喝的江河爷爷,还有愤怒离自己而去的杨雪,叶秋的眼神就变得呆滞起来。 “我修行的信念是什么?江爷爷和叶枫吗?”心里这样想着,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先不说江河,就叶枫来说,他现在的修为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不需要自己去帮助才对。 杨雪吗?叶秋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之前杨雪离开时那失望的背影。 视线从屋顶转移到桌子上,上面放着一个药碗,还有一本书。 药碗是叶秋受伤喝完没拿走的,书是《阵法基础》。 叶秋眼神之中似乎在放光,嘴上嘀咕:“阵法,都是你这个阵法害得。” 声音从嘀咕到喊出来:“都是你这个破阵法害得,啊。” 喊着喊着,一把冲到桌子上,把桌子上的药碗推到地上, “叮当!”药碗碎裂。 叶秋似乎还不觉得解气,就像要伸出双手拿住《阵法基础》。可惜左手上的伤还没有好,并不能直接拿到书本。 右手往上一拍,抓住《阵法基础》,从外壳开始,一页一页的开始撕扯起来,《阵法基础》也是遍布伤痕。 一只手撕不动了,拿到嘴边,右手拿着书,用那一口尖利的牙齿撕咬着,整个人看起来病态不已。 看着面目前非的《阵法基础》叶秋落下了眼泪。 秀儿在外面听到房间里面终于有了一点动静,却是那么骇人的声响。 东西甩在地上,还有叶秋少爷的嘶吼声,吓得她赶紧开开房门,冲进去。 进了房间,地上不是碗的碎片就是纸张,满屋狼藉,没有下脚的地方。 秀儿看着精神萎靡的叶秋,心中一阵心疼。 虽说眼前的这个少爷在外的名声不怎么好,但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酸楚呢? 自秀儿进到城主府以来,从没有见过叶秋发过脾气,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疯狂的嘶吼和摔东西。 “少爷,少爷,你怎么样?”秀儿也不管脚下的什么东西,踩着碎渣就冲到叶秋面前,看着他满嘴是血着急的问。 叶秋被开门的声音和照进来的光亮惊动,更是对已经到了眼前的秀儿感到厌恶。 叶秋仍旧是吼着,对着秀儿指着门说:“你走,你们都走。永远不要来看我这个克天克地克父母的克星,都走。” 满嘴是血的叶秋,连唾沫星子都带着腥味。 一股股腥味冲到秀儿面前,还有叶秋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和妄自菲薄的话语,心中不是滋味。想要在说什么,却被叶秋伸出双手推向外面。 叶秋一面忍受着手上的伤痛,另一面还极力表现出愤怒的模样。 “少爷,你别激动,你的伤还没有好,别激动,我走,我走。”秀儿无奈,只好妥协,退出房间。 在婢女离开叶秋房间之后,叶秋的左手也是有点点血液流下。 出了房间的秀儿,直奔江河的院落。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老爷。” 秀儿人还没有到,江河院子里的管家江声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赶紧走到门外看看。 江声一看,原来是叶秋的侍女秀儿,也知道这几天叶秋的情况不太稳定,没敢大意,但是管家的身份不能丢。 江声往门口一站,看看秀儿说:“慌什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面对江声的呵斥,秀儿只能停止叫喊,平静自己的心情之后开口说:“江管家,叶秋少爷在房间出了点事,您可不可以去通报一声。” 江声也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他也算是不看好叶秋身份的人之一。 带着不屑的语气道:“就那个灾星,他能出什么事?不用通报了,由他去吧。”说完之后,江声直接一甩衣袖就进了庭院。 在城主府内也有一些规矩是不能破的。 就好比,没有高等管家和江河的口谕,谁也不能随意进入家主庭院。 这也是为什么秀儿在还没到庭院的时候就开始大喊的原因。 可能秀儿真的是担心叶秋吧,也不管规矩就直接踏进了江河的庭院。 可是她这一踏进江河庭院的时候,就被江声一掌打了出去。 只见江声异常愤怒的吼道:“放肆!没有家主口谕,你也敢进这家主庭院,你真的好大的狗胆!” 秀儿本来就没有修为,怎么能够承受江声的一掌,坐在庭院外的秀儿,嘴角流出丝丝血液。 江声眯着眼睛看着秀儿,眼神冰冷至急。 “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破坏规矩,今日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叶秋坐在房间里发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人愤怒之后,所能感觉到的就是失落。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外出现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直接被打开,一名少女走了进来,叶秋抬起头看向此人。 来人就是叶枫的婢女,这个时候不照顾叶枫,跑自己这边做什么? 叶秋想了想,就有些奇怪的问:“你不照顾叶枫,跑我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 海棠看了一眼叶秋的脸,一脸的厌恶,之前她对叶秋还不曾有这样的表情,这是第一次。 “秀儿出事了,她为了你直闯家主庭院,现在要被江声处死,你如果还想再内疚一次的话,那你可以当做没事人一样。”海棠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而叶秋还愣在原地,一抹嘴角的鲜血直接跑了出去。 惩戒堂,这里是所有家仆、婢女以及管家犯罪所受罚之地。 不过今天很有意思的是,一个婢女竟然私闯家主庭院,还是在家主外出之际。 要知道,就连嫡系子弟也只能在家主在家之时可以进出,今天一个婢女竟然敢私闯,这还得了。 整个惩戒堂外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对跪在地上,虚弱的想要跪着都很难的婢女指指点点。 上方江声三拜画像,然后在祭台上取下一把满是锈迹的长刀。 对着下方围观的所有人朗声说道:“今日,下等婢女徐秀,无家主口谕,擅闯家主庭院,根据家族规矩罪该万死!” 一套说词之下,就给徐秀立下死罪,而徐秀依旧没有面如死灰,她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叶秋少爷,对不起,对不起…”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叶秋的时候,那时候她才六岁,叶秋也不过七岁而已。 因为叶秋突破三重天,江河带他出城游玩,在平民窟内,叶秋第一次看到她。 徐秀那时候父母双亡,在平民窟内本就没有什么好的一面,徐秀被人殴打、辱骂在她那么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创伤。 在她一天没有吃东西的时候,叶秋把自己手中的食物给她了,她不敢去接。 叶秋牵起她的手就说:“今天起,你就是我叶秋的侍女,我敢保证不会有人欺负你。” 只是小时候的一句话,她却记得那么清楚,在脑子里反复出现这样的画面。 都说人要去世的时候都会回忆过去的事情,她看到了自己和叶秋第一次见面,那是不是说… 眼神木讷的看着高高举起的长刀,她没有哭泣,只是嘴角还在动,仿佛还在说那句“对不起!” 就在长刀缓缓落下之际,门外一声怒吼传来。 “江声,你敢!”随后叶秋直接一掌打在长刀之上。 “叮” 一声脆响之后,叶秋右手鲜血流淌,长刀也直接断裂。 江声暗骂一声,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开口说:“叶秋少爷,这是规矩啊,不能破。” 叶秋一声轻笑,然后眼神冰冷的道:“规矩?可笑的规矩!” 江声眯着眼睛看着叶秋,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说:“叶秋少爷可是要坏家族规矩不成?” 叶秋摇了摇头再次道:“我不会破坏规矩。” 江声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叶秋再说:“从今天起,徐秀不再是我叶秋的侍女,这就不算坏了规矩吧。” “你…”江声也没想到叶秋会回答的如此荒谬。 就连地上的徐秀也是流下了眼泪,与其让他这样,还不如死去。 这时候门外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规矩就是规矩,不能改。” 叶秋回过头,看到一名少年走了进来,此人是江河的曾孙,按身份还比叶秋他们低下一辈,不过就是看不惯叶秋他们。 “江陵?你在玩火!”叶秋眼神异常冰冷,声音也是那么的低沉。 江陵一副买不在意的样子说:“不是在玩火,而是说一个事实而已,不过也还有一个办法,只要你能接我一掌,我就放她走,怎么样?” “好!”叶秋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下来。 只见江陵右手微微抬起,手中微弱的灵气在运转,一掌直击叶秋的左手。 原本就受伤的左手,在这一击之下让他痛苦不堪,单膝跪地眼神坚定的看着江陵,却一句话没有说。 这时候的叶秋强忍着剧痛,颤抖的抬起右手,慢慢将徐秀扶了起来。 两人相互搀扶,就这样一步一步离开了城主府,看两人的背影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这时候两声看了一脸献媚的说:“江陵少爷,刚才怎么不直接杀了叶秋那小子?” 江陵只知一副不以为然的说:“当然不能杀他,如果祖爷爷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人性,当真是可怕啊。 误入落雷山脉 两道孤独的身影在山间小路行走着,两步一跛,其中一人看样子是身受重伤。 “少爷,小心一些。”凑到前面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从华殷城出来的叶秋和徐秀。 叶秋本就手臂受伤,又在惩戒堂受江凌一击。 江陵已经是聚气境的高手了,而叶秋本来就伤不曾痊愈,受了这一击伤势更是加重。 徐秀还出声提醒叶秋,让他注意脚下,却不知叶秋已经没有了知觉。 背上越来越重,却仍旧不放弃举步前行,徐秀艰难的让叶秋搀扶着。 三步一缓,两步一跛,让本就不好走的山路增加几分难度。 曾几何时,徐秀也想过放弃。但看着叶秋英俊的脸庞上任然带着坚定,她又怎能放下心来。 忽然,前面传来说话声,徐秀赶紧带着叶秋往一边躲去。却不想前面说话的人修为高强,加上两人行动不便,还没有走出道路就被发现了。 “什么人?”一声喝斥传来。 徐秀还想再往边上躲一躲,但来人三两步就到了两人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来人是天衍宗在单孤山脉外围守护弟子,两男一女,这出声的是外门弟子常玉。 常玉一脸严肃地问着徐秀:“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看见我们就躲,难不成是奸细?” 徐秀现在身心俱疲,哪里经得住常玉这般恐吓,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连带着叶秋也倒了下去。 常玉心中惊骇,自己还没出手,两人怎么就倒了。后面跟来的一男一女,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也很惊讶,更对常玉的手段更加佩服。 “常玉师兄,你真厉害,一出手就打倒两个人。”花杏一脸崇拜地看着常玉。 一旁的杜景生一脸的惊讶看着常玉说:“常师兄,他们两个是什么人?” 常玉不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刚到他们面前说了两句话,他们就倒了,我也很纳闷。” 三人都是没有经验的江湖小白,出于好心,把叶秋和徐秀两人带到一个山洞里面,给他们疗伤。 看着叶秋的伤逝,常玉几人不禁震惊到:“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敌人?体内竟然千疮百孔,没有一块好地方。” 叶秋的身体状况很糟糕,第一次被灵气冲撞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又因为操控惊风阵不当,身体再次受伤,还昏迷许久。 今天又承受了江陵一掌,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变得更加腐朽。 从华殷城到单孤山脉,经历十几里的路程,不堪重负的叶秋在遇到这几人之后也是昏迷了过去。 若不是徐秀不离不弃,此时恐怕叶秋也坚持不下去了。 一边徐秀醒来,一睁眼便看到三个人围着叶秋,急道:“放开我家少爷,你们都走,坏人,都走。” 艰难地撑起身子凑到三人旁边,把他们三个往外推,不想让他们碰到叶秋。 花杏年轻气盛和徐秀差不多的年纪,站住不动,顶嘴道:“你这人真不识好歹,救了你们两个,你不仅不感恩,反倒要把我们赶出去。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常玉拍了一下花杏的后背,并给了她一个不要多嘴的眼神,走到徐秀面前,一脸微笑着说:“姑娘,你不要怕,是我们救了你们。你们是哪里的人,怎么就会跑到这里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不知道吗?” 徐秀摇摇头,她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从小就服侍在叶秋身边,没有出过华殷城,更不知道落雷山脉的事情。 常玉也是一脸无奈,看了一眼徐秀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叶秋,心中暗叹:“此人好生坚强,体内早已被灵气侵蚀不行,还能走到这里来,看起来也不像是妖族袭击才对。” 整个苍南洲除了华殷城城外,别的地方都很少看到妖族,但是落雷山脉附近,常常有妖族出没。 一般实力都不高,但对于平民来说,足可以称作是灭顶之灾。 常玉三人虽然是天衍宗守护弟子,但是要说真敢去中心地带的,他们也还是修为不足。 像被妖族袭击的事情在这边很常见。 落雷山脉,本来是华殷城东南之地,北面是人族北圣洲辖地,山脉南面是妖族。 在这个地方,两族常有碰撞,主要因为是十四年前的天灾让这里变成一片雷海,是雷灵气聚集之地。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对雷灵气很渴望,所以在这个地方常有争斗。 这也是叶秋来这里的原因,城内他肯定不能保护徐秀,唯一可以保住他们的,就只有这落雷山脉了。 好在叶秋想得不错,这外围真的有弟子守护,他也终于放下了内心的坚持,晕了过去。 杜景生拉这常玉到一边,脸色严肃的说:“常师兄,为什么把他们两个也带在身边?你看那个男的,浑身是伤,如果现在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怕活不了多久啊,到时候我们的名声…” 常玉那里不知道杜景生的意思,他只想带着徐秀一起,扔下叶秋不管。 常玉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才回过头来看杜景生,带着微笑说:“杜师弟,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插手这件事,那就没理由不管,如果丢下男的不管,只怕人心惶恐啊,这个叫徐秀的也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出单孤山脉。” 杜景生也想到这一层,心中嘀咕:“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女孩,如此不离不弃照顾自己的少爷。” 常玉看着杜景生的眼神,知道了他的想法,又道:“杜师弟,我可告诉你,不要在我眼皮底下有什么小动作,被我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你的。” 杜景生感忙收回自己的想法,连连点头说:“常师兄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乱来的。” “最好是这样。”常玉给了杜景生一个警告的眼神。 杜景生跟在常玉后面,盯着常玉面带笑容,眼神狠戾,一副极其阴险的面孔。 洞里面,徐秀和花杏聊的很开心,一边照顾着叶秋,一边回答着花杏的问题。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花心花笑着问徐秀。 徐秀支支吾吾的,他知道不能说出叶秋的身份。 不要说在华殷城,只怕在整个北圣洲,叶秋的身份都是一个灾星的代名词,一听到他都不会有什么好的脸色。 常玉走过来,看这俩人的表情说:“杏花,既然人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们还是看看这位公子的伤势吧!” 之前经过初步的诊断,发现叶秋的伤势不是他们能够治愈的,现在再看看,只是想帮他恢复一些。 “你家公子之前有修炼过吧,虽然实力低下,但这样的压制真的很不一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常玉看着徐秀有些拘谨的脸色,笑着说。 徐秀本来已经放松了,但是看到杜景生脸色不好的跟着进来了,有些害怕。 常玉看了看徐秀,眼神不时地飘在杜景生身上,知道徐秀对杜景生有敌意。于是,常玉站起来对杜景生说:“杜师弟,让我和她说几句,你还是先回避一下。” 常玉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杜景生,看着离开的杜景生,常玉又看看徐秀,示意她可以说了。 徐秀准备回答问题的时候,叶秋突然咳嗽了一下,徐秀赶紧给叶秋拍拍胸口,为他顺顺气儿。 叶秋咳嗽之后,缓缓睁开了眼,醒了。 “少爷,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徐秀虽口无遮拦,但也是真的害怕这一点。 也叶秋睁开眼睛看了看徐秀,又看着他们旁边站着花杏和常玉,心中也是放下心来。 秀儿看到叶秋的眼神,对他说:“少爷,你怎么一副放下心的样子啊?” 叶秋稍稍感受一下身体,发现身体里面的灵气还在存留。虽然灵气没有多少,但他也能感觉一身轻松。 想抬起左手,但依旧是没有力量。 知道叶秋的难处就说:“阁下还是尽量不要动用左手,而且我看阁下你也不能坚持太久,如果左手不及时医治的话…”说到这里常玉停住了。 说完就对着叶秋两人点点头,就出了洞了。 叶秋想要撑起身子,徐秀赶紧伸手帮他,好半天才坐起来。 叶秋坐起身子,看着徐秀,伸出右手去摸摸她的头。 徐秀乖巧的把头低下来,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些许红润。 “秀儿,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叶秋带着病怏怏的语气对徐秀说。 徐秀仍旧是低着头,没什么反应,叶秋又继续说:“知道为什么我带你来这里吗?” 徐秀哪里知道叶秋的想法啊,一梦摇了摇头。 “哎,城内自然不能待下去,只有来到这落雷山脉我才有机会让你得到保护。”叶秋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这一刻徐秀也想明白了,如果在城内,以叶秋的名声,现在深受重伤,只怕会有不怕死的人要他的命。 但是落雷山脉有天衍宗弟子镇守,只要不说出身份,其他的一切都好说,毕竟真正见过叶秋脸的还没多少人。 这时候常玉走了进来,看了看叶秋说道:“我们现在要带你去落雷山脉核心地带,只有那里才有人能医治你。” 叶秋点了点头,搀扶着徐秀慢慢站起身说了句。 “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行六人一步步踏出进单孤山脉,下一地点。 落雷山脉核心区域。 医治 一座不算大的院落孤零零的在山中屹立。 常玉几人走在前面,停下了脚步,显然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常玉回过头来对叶秋两人说:“好了,我们到了。” 叶秋不知道这是哪里,常玉一边往前走,一边给他们解释。 这座院子是天衍宗镇守落雷山脉的大本营,里面只有一位结丹期高手坐镇。像常玉这样的弟子都只能在在外围驻扎,不能在这中心地带呆的太久。 几人走到院子门外,停住脚步,常玉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内门弟子常玉求见。” 好半天,里面没有动静,常玉也有些尴尬。转过身解释道:“这位邢长老是个炼丹师,没事就喜欢钻研丹术。为人脾气又古怪,一般人都不会来找他。” 叶秋好奇,为什么别人不来找他,你却敢来呢。 旁边的花杏出来解释说:“常师兄可是这里的常客,邢长老也有好多事情要常师兄帮忙呢。” “难道常兄是这位邢长老的高足?”叶秋说出心中的猜测。 常玉笑了笑说:“阁下说笑了,我哪有资格做得长老的弟子,只是帮邢长老跑跑腿而已。” 常玉话还没说完,院子门从里面打开了,一道不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怎么?就这么不想当我的弟子吗?我哪里对你不好了。真是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老是打扰我。” “邢长老就是这个脾气,人还是挺好的,我们进去吧。”常玉看到门开了,就带着叶秋几人进了院子。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座普通的院子,没想到里面还别有洞天。 “大家跟着我的脚步一起,否则很容易触碰到阵法。”常玉在前面带着几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阵法只是这个院落的一部分,还有各种奇异的武器堆放在院子的一角,很多都不是常见的武器。枪不像枪,锤不像锤的武器,还有的都烂了。 叶秋暗暗记住这些,还有阵法的大概样子,心中猜测这应该是妖族的武器。 几人走到房间门前,常玉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吧”。 常玉顿时轻松了许多,回头示意几人,他要一个人进去。 看到常玉进去了,跟在一起的花杏和杜景生也松了一口气,生怕邢长老的注意力一直在外面。 常玉进去待了一会儿,苦着脸出来,后面还跟着邢长老的声音。 “好你个小子,让你做我弟子就这么难,让我帮你办事?想都别想。” 常玉无奈,对着叶秋两手一摊,摇摇头。 叶秋笑笑说:“常兄不要自责了,这本也不是你分内的事情。只是令我意外的是,这号称天下第一宗的天衍宗里面还有见死不救的人,更是位居长老之位,实在是令人失望啊。当然了,像常兄这样广阔胸襟的人应该也不少,常兄,告辞了,后会有期。” 叶秋右手就着左手向常玉几人抱拳,就要带着徐秀离开。 “兄台……”常玉拦住叶秋要挽留他们。 屋里面的邢长老轻哼一声,道:“哼,好一张尖利的嘴巴。我这个人还就吃这一套,你进来吧。” 叶秋看着徐秀咧嘴一笑,露出安慰的眼神,又看向常玉,两人会心一笑。 叶秋进了房间,一间挺大的客厅,正上方挂着一幅画像。一个年轻的身影,看着和叶秋有些相似。 画像下方,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坐着,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叶秋。 “你就是常玉说的那个人?”邢长老还不等叶秋行礼,率先问道。 叶秋不疾不徐地行了一礼,缓缓说道:“我是我,不知道常兄跟你说了什么,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除了常玉这个小子,很久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话了。”邢长老不气反笑,带着一丝兴趣看着叶秋。 “小子,看你很面熟啊,是哪里的人?”邢州南又仔细看了看叶秋,却是觉得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邢州南这话一出,叶秋心中惊骇不已,这要是被认出来,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叶秋还在想着要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来瞒过邢州南,邢州南又说话了。 “不管了,只要你进了我的门,不管你是谁,有什么问题只管说。”邢州南没有其余动作,只是盯着叶秋看。 叶秋身上冷汗还没有褪去,耳边又传来邢州南的话,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但幸好这位邢长老人还不错,没有用世人的眼光来看他。 叶秋再次行礼,恭敬道:“多谢长老。” “好了,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吧。” 邢州南一点前兆动作都没有,五指成爪,朝叶秋一抓,叶秋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邢州南滑去。 惊魂未定的叶秋一下子站在邢州南面前,止不住去势,就要倒向邢州南的怀里。 邢州南露出嫌弃之色,一手抓住叶秋的左臂,从上往下一捋,疼得叶秋直叫唤。 外面的人听到叶秋的叫声,徐秀心疼不已,想要进去看看,却被常玉一把拉住。 徐秀不管,挣扎着想要进去,却听常玉说:“你家公子现在应该在接受治疗,你现在闯进去,出了岔子怎么办?” “啊,嘶。” 叶秋深吸一口气,把疼痛声憋了回去。 这一个动作让邢州南又高看了叶秋一分,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从肩头一直抓到手掌,又回手一掌顶在叶秋手上,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 叶秋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经完全不是他的了。手掌上是一股钻心的痛,手肘上是“滋滋啦啦”的灼痛之感,肩膀上是一股肿胀的感觉。 此时的叶秋脸上已经挤作一团,面目狰狞,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滚落。 “幸好遇到了我,否则,你的这条手臂,恐怕不会再有用处了。”邢州南嘿嘿一笑,完全不把叶秋的痛苦放在眼里。 不一会儿,叶秋只觉得左臂上的痛感在减弱,尤其手掌上的疼痛减弱的很明显。 “我现在以灵气给你驱逐灵气,开始会很舒服,再过一会儿,嘿嘿,你就有的受了。” 叶秋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股暖流,疼痛感更是被这暖流给冲刷的干净。 “呼……” 叶秋呼出一口放松的气息。 忽然,邢州南右手并指往前一伸,在叶秋的手臂上轻轻一划,一道红色光芒顺着口子散射出来。 邢州南左手往回一收,呈爪状扣住口子,红色光芒一丝不散的被他吸在手心。 “还真是歹毒啊。” 叶秋体内掺杂着好几种灵气,邢州南还以为是有人故意为之。 红色光芒被邢州南纳入掌中,离开叶秋手臂之后,轻轻一捏,便消失不见了。 病去如抽丝,更何况是缠缚许久的灵气。这一下拔除灵气,叶秋浑身就跟丢了魂儿一样,气势低颓。 邢州南又为叶秋输了一点灵气,调和一下他的身体。最后收回灵气,叶秋苍白的脸上才有一点点血色。 “好了,你体内的灵气暂时去除干净了。但是你的内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你若是想要回去就去吧,如果实在不愿意,你就在这修养一阵子吧。”邢州南放下叶秋,坐会椅子上,看着叶秋说。 此时的叶秋活动活动手臂,感觉还不错。只是身体的其他部位还有些不好受,正如邢州南所说,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伤,需要好好修养才行。 听了邢州南的话,叶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但有一点,叶枫还在华殷城。不过,他已经昏迷了,应该不会有人对他动手。若是叶秋在落雷山脉修养一阵子,身体恢复了,再好好修行一番,再回去报仇也可以。 打定主意,叶秋缓缓抬头,看向邢州南说:“邢老,我想在这修养一阵子,您觉得行吗?” “哈哈,”邢州南哈哈一笑,又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顶得住这里的天雷之力和肆虐的雷灵气。只要你能扛得过这些,你要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叶秋觉得自己已经修炼过天雷诀,应付雷灵气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徐秀改怎么办呢? “邢老,我还有一个同伴也在这里,能不能出手保护她一阵子。等我伤好了,邢老要是有什么吩咐,日后尽管开口。”叶秋想到了徐秀,便出口请求邢州南保护徐秀。 邢州南知道叶秋的身份,在他看来叶秋不过是一个身世不幸的孩子而已,就答应下来了。 “我当然可以帮助你,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邢州南说到这里卖了个官司。 叶秋点了点头,他自然是可以答应这些要求的,如今只能等伤势好转才能离开这里。 让徐秀进去之后,邢州南看了看徐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也没有开口。 给徐秀一个项链,并且说义正言辞的说:“这个项链有阵法在其中,可以吸收雷灵气。以免时间长久,雷灵气会给你带来损伤,你必须每天佩戴才行。” 徐秀也是千恩万谢,只是邢州南摆了摆手道:“要谢,不如去谢你家公子吧。” 终于,两人也算是在这落雷山脉边缘营地住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叶秋一直在想天雷诀到底有没有吸收雷灵气的效果。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结果,带着疲惫的身体,就慢慢睡了过去。 邢州南的房间里依旧灯火通明,站起身看向墙上的画,陷入沉思。 天降雷祸 也不知道是落雷山脉的天气早,还是叶秋真的很疲惫,总感觉这天亮的有些早了。 抬起右手,搓了搓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看着身边躺着的徐秀。 以前还不觉得徐秀会是这样的迷人,长长的睫毛下紧闭的双眼,有些皱起来的眉头似乎还在做噩梦一样。 或许是叶秋起床的动静惊醒了徐秀,徐秀也皱了皱眉头,醒了。 “少爷,你醒了。”徐秀睁开眼睛看到叶秋正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叶秋。 叶秋笑眯眯的看着徐秀说:“是啊,我醒了,你还在睡觉,可不是个称职的侍女哦。” 一听到叶秋的话,徐秀赶紧起身,站在床边上带着哭腔对叶秋说:“少爷,对不起,我这就去打水来。” 原本想看看徐秀的窘相,但一见得徐秀要哭了的样子,叶秋心里一点高兴劲也提不起来。赶忙喊住徐秀,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秀儿,哎,逗你玩呢。乖啊,不许生气啊。”叶秋把徐秀拉到面前,轻声轻语的说。 徐秀也知道少爷是在捉弄自己,嘟着嘴巴不依道:“坏蛋少爷,就知道捉弄秀儿。” 话刚说完,就挣脱叶秋的手出门去了。 看着远去的徐秀,叶秋也感到一丝欣慰。 继而又想到还在华殷城的叶枫,本就昏迷的他,现在又处在一个水深火热的城主府之中,心中又起了担心。 “也不知道江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叶枫到底醒了没有?” 甩开脑子里面的想法,在床上盘坐起来,想了想天雷诀的修炼之法。 正思考着,徐秀从外面进来了。只见徐秀已经梳妆好了,现在端着水盆进来。 “少爷,该洗漱了。” 正在愣神的叶秋,看着徐秀清脸庞,又听到她脆脆的声音,缓过神儿来,直直盯着徐秀看。 “秀儿,你先过来。” 徐秀以为叶秋要她到跟前去伺候,就没放下脸盆,走到叶秋面前。细语道:“少爷,该洗漱了。” 叶秋接过脸盆,放到一边。又伸出双手,拉住徐秀的双手。 徐秀不知道叶秋要干什么,想要抽回双手,稍稍用力却没有抽回来,就放弃了挣扎,顺从的低下了头。 摸着徐秀有些粗糙的手,叶秋能感受到其中的分量。 这么多年来,叶秋的大小事务都是徐秀一个人完成的。洗衣服,打扫房间,侍候起居,都依靠这双稚嫩又沧桑的小手。 叶秋心中大声说:“秀儿,辛苦你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情感流露,看得徐秀出神。 一主一仆就这么站着出神,都忘了各自想要什么了。 还是叶秋率先缓过来,把徐秀的两只手并在一起,深情的说:“秀儿,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修行,你愿意吗?” 虽然前面问过一次,并且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两人都没有觉得什么厌恶之感。 徐秀依旧是说:“我愿意。” 还是那一句,只不过声音更加急切和期待。 修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初的勇气更重要。 “好,从今天开始,我就传授你天雷诀,你一定要小心适应,不要因为太过莽撞而伤了身体。记住了吗?”叶秋语重心长地说。 听着叶秋一直在讲解着修行的法门,徐秀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他,细细听着。 “天雷诀是以正修道,以道合真的过程,所以我们内心一定要秉承正义之气。否则,将会被雷灵气抛弃,最终不能得其法门。你听懂了吗?” 徐秀像是懂了似的点点头,但是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秀儿,秀儿?”叶秋拿手在徐秀眼前晃悠两下,徐秀才缓过神来。 张望着四周,又转过头看向叶秋,又低下头,瓮声道:“少爷,对不起,走神儿了。” “没关系,我再说一遍就好了。”叶秋满眼宠溺,笑着说。 就这样,叶秋把天雷诀的要领和基本套路又讲了好几遍,一上午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外面的阳光已经很充足了,房间里的主仆仍旧沉浸在两人快乐的时光里。 “现在我说的你都记清了吧。好,现在盘腿,跟着我做动作。”叶秋带着徐秀修炼。 徐秀也是天赋异禀,短短一个时辰就把天雷诀掌握了。 叶秋看着徐秀有些惊讶的说:“秀儿,你真是个天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掌握天雷诀,你可是比叶枫的天赋还要好呢。” 徐秀脸色微红,但是欣喜之色是掩盖不住的。看着叶秋的胸膛说:“少爷,我怎么能跟叶枫少爷比呢。” “事实证明,你的确比他厉害。”叶秋说出心里话,使得徐秀更加不好意思了。 徐秀捏了捏衣角,小声问道:“那,少爷,我,叶枫少爷和你的天赋谁强谁弱呢?” 徐秀本来想问她自己和叶秋的天赋谁的更好一点,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哈哈,叶枫那小子,我只修行半个身子,他也追不上我。别看他修为比我高,那是我在让着他呢。”叶秋说完又神秘兮兮的看着徐秀。 “至于秀儿你吗,倒是有我一半的天赋。不要灰心就算是一半,那也是天下人不能企及的标准了。”叶秋半吹捧自己半开玩笑的说。 叮咚叮咚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叶秋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咚咚 “里面有人吗?我是常玉。有人在的话就应一声。”常玉在门外神色不定的站着似是有什么担心。 “来了来了。”徐秀一听外面有人敲门,赶紧起身,一边应着一边跑向房门。 徐秀打开门,外面站着常玉。徐秀赶紧弯腰福礼,满脸笑容地说:“常公子来了,快请进。” “秀儿姑娘,突然造访,还望海涵。”常玉回礼,满脸歉意地说。 徐秀赶紧说:“不打紧的。”又对房间里面说:“少爷,常玉常公子来了。” 里面传来叶秋的声音:“原来是常兄,快请进,请进。” 不一会儿,就看到叶秋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向门口。 常玉也不推脱,阔步进门,后面跟着徐秀。 “常兄,请坐。”叶秋请常玉坐下来说话,一边又说:“秀儿,给常公子上茶。”话语一顿,才想起来这里什么都没有,徐秀也愣在原地,眼睛红红的。 常玉看出气氛,笑道:“算了,我也只是来传个消息,说完就走。” “那多不好,我们来到这已经是托你们的福了。况且,你们又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岂有怠慢之理。这样,以后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不敢保证全部做到,但,只要你不违背人族正义,定会帮你完成。”叶秋也是从昨天的伤痛中缓过来,对面前的常玉信誓旦旦的说。 常玉一挥手,摇摇头说:“倒不是来向你讨要好处的,真的只是来提醒你们一下。” “常兄请说。”叶秋头一次来到落雷山脉,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落雷山脉,每天都会有雷霆落下,地点不一定,但是威力骇人,一般的气境强者都不能直接硬抗。 根据以往的经验,今天的雷霆可能会在这一片上空凝聚,来势汹汹,也来不及去别的地方躲避了。 常玉此来,就是要劝叶秋和徐秀两人不要出门,尽量待在房间里。 房舍表面有阵法保护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处事,等雷霆降落之后,就安全了。 叶秋起身抱拳,谢道:“多谢常兄的消息,又是救了我们一命,真是感激不尽。” “哎,这算不的什么,都是应该做的。”常玉摆摆手,心中松了一口气说。 徐秀从外面端进来一个茶壶,应该是热水,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只能喝点白开水了。” “呵呵,没事,你放这就好。”常玉笑着说。 叶秋正和常玉谈着落雷山脉的一些事情,就听到外面雷声大作。 轰轰 一道闪电落到叶秋门外面,炸出一个大坑,散射出来的焦土打的门窗噼里啪啦乱响。 徐秀一看房间门没关,一些焦土迸溅进来,就要去关门。 咔嚓 一道闪电轰在屋顶上方,震得房子都有一些晃动。徐秀脚步未稳,又急着向前去。两脚一纠缠,整个人往前一趴,一只手摔在了门外。 还在屋顶滚动的雷蛇像是盯上了徐秀一样,直往她手上游去。 轰 一道蓝色雷蛇冲到徐秀身上,她脖子上的项链红光一闪,两道光芒碰撞之余,散出来一股恐怖的能量,把徐秀挤到房间里面。 叶秋和常玉在第一道雷声之时就停止了谈话,屋子晃动之时亦是有些惊慌。 再一看徐秀倒地,叶秋来不及再说什么,就要冲上去扶起徐秀。 刚走到徐秀脚边,就被一股力量推开,随之而来的还有徐秀的身体。 嘭 叶秋抱着徐秀撞在墙上,靠在墙上的椅子也被撞的稀碎。 叶秋一手搂住徐秀,一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又咳嗽几下,又带出一口瘀血。 常玉看着两人的遭遇,也赶紧冲到门口把门关上。再回头看向叶秋,走到他们身边,焦急地问道:“兄台,她你们怎么样了?” 叶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徐秀,又抬头看看常玉,似是在求助。 “她?秀儿姑娘怎么了?”常玉伸手拿住徐秀的右手手腕,感受着她的脉搏。 “这,怎么会这样?”常玉一脸的不相信,他不相信会是这样的脉动。 徐秀的脉搏竟然一点都没有了,又看看她的脸色,已经全是苍白之色。 叶秋也感受不到徐秀的脉搏,激动道:“常兄,秀儿她,她到底怎么样了?” 常玉呆着脸,满是无奈之感。摇摇头说:“兄台,你要保重身体,秀儿姑娘她怕是要不行了。” “怎么会?不会的,她不是有项链守护吗,怎么会这样。”叶秋一手抓住常玉的手,声泪俱下。 闯阵 时之比落,旧人已去。 偌大的房间里,满是悲伤气息覆盖,徐秀的死,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叶秋呆呆的看着天空,他一时间既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一切都来的这么突然。 脑海之中一幕幕有关徐秀的画面浮现。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我会保护你的。” “你是我的侍女,别人不敢欺负你。” “江爷爷,我可以教她修炼吗?” 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在叶秋的脑海浮现,他这一刻真的是想了太多。 自己的身世,自己是不是灾星,徐秀的死,是不是就因为自己? 跪在地上眼神呆滞,叶秋泪如雨下。 常玉想要去安慰,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去说,这几天的观察,他知道徐秀和叶秋绝对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 只能叹了口气,慢慢走出了房间,在这里继续待着也不能帮什么。 突然叶秋站起身,眼神坚定直视前方。 “我一定要救你!” 说之后,就看到叶秋站起身抱起徐秀就向外冲了过去。 在这一刻叶秋终于知道自己的信念是什么了,与其说自己是为了修为,倒不如说去改变身边人的一切。 叶秋来的地方正是之前自己接受治疗的邢州南这里,他绝对相信邢州南的。 “邢老,求你了,你救救她吧!”叶秋站在门外哭腔对房间内喊道。 里面传来邢州南那无奈的声音说:“我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你进来吧,但是不许有常玉他们帮忙。” 叶秋上一次确实记住一些阵法的路线,现在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又怎么可能去认真的想这些呢。 只见他一步踏入庭院之内,一道道阵法被启动。 叶秋走的第一步就能感觉自己身体突然加重,这是重力阵法。 叶秋抱着徐秀的身体,直接单膝跪地。 “啊…!” 叶秋阵阵怒吼,左手本就没有复原的伤口再次裂开。 “滚啊!”之前叶秋艰难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常玉等人也跟了过来,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叶秋。 叶秋那坚定的身影是那么让人心疼,孤单的背影在他们眼中刻下难以抹去的形象。 终于,叶秋再次抬步向前走去,又是一道阵法触发。 在叶秋两边,红色阵法束起,一道道长剑直指他的两侧。 却见叶秋脚步不停,眼神痛苦亦是坚定无比的看着邢州南的房门。 “咻咻咻!” 长剑射出的声音,接近十把长剑直刺叶秋身体。 叶秋直接双膝跪地,全身是血,挺胸抬头,眼神还是那么坚定,只见他慢慢的站起身。 声音颤抖,虚弱无比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徐秀,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说:“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今日即便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就在刚刚站起来的叶秋再次双膝跪地,嘴角那猩红的鲜血滴落在徐秀的脸上。 叶秋苦涩的笑容再次展现出来,只不过他看起来却那么的虚弱。 门外的花杏、常玉和杜景生看着叶秋那千疮百孔的身体,默不作声。 终于还是花杏忍不住开口了,只听她不忍的说:“你疯了吗!她只不过是一个侍女,你这样不值得!” 只见叶秋慢慢扭过满头是血的脑袋冷漠的说道:“我从没把她当侍女看过。”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门外几人愣在原地,他们一个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见叶秋一边艰难的站起身,一边开口说:“你们不是对我的身份很好奇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吾名:叶秋!”叶秋站起身来,全身气息暴增,身上长剑直接弹飞出去。 叶秋挺直身形,一字一句的说:“当年单孤山脉遗孤是我!” 一步落下,他全身气息再次增强,只是这一步的情况下,他的修为直接到了五重天。 然后,这一切都没有停下,叶秋再次一步落下,朗声说:“华殷城灾星是我!” “咚!” 再次一步落下,他的气息直接快要接近六重天,只不过身周的阵法,却依旧没有留情。 两道锁链直击叶秋的肩膀,直接将他肩膀打穿。 “噗!” 一口鲜血喷出,叶秋再次跪地,抱住徐秀的双手也开始慢慢变得无力起来。 只见叶秋仰天一吼,声音是那么的凄惨,是那么的让人想要落泪。 “我不甘!”叶秋再也忍不住,说出了内心最想说的那句话。 抱住徐秀的双手也开始慢慢用力,他真的很不甘心,很多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落雷山脉中心地带,开始疯狂躁动起来。 一道道雷霆爆裂之声响起,在浓郁的雷灵气之中一道金色丝线飘了出来。 叶秋手中力量还在继续增加,肩膀琵琶骨也被锁链越扣越紧。 “啊…!” 叶秋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庭院,而花杏他们也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想要进去帮助叶秋。 只见叶秋猛然回头,看向他们,冰冷的声音说:“谁要是敢过来,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常玉他们连忙停下脚步,这时候常玉终于开口了。 “叶秋,你别用力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叶秋还是一点点的使用力量,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他再次跪下。 终于,叶秋还是忍不住了,跪在地上,低下头看了一眼徐秀那苍白的脸,温柔的说:“对不起,我终于还是没能保护你。” 眼皮越来越重,叶秋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他再一次让人失望了,再一次让自己对自己失望。 在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叶秋内心想了一句话。 “我是叶秋,我就是灾星!”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金色丝线飘在他的眼前,叶秋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真美…” 就在他要倒下去的时候,金色丝线直接金光乍现,叶秋感觉全身仿佛进入了一种虚无的状态。 叶秋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灰色的空间覆盖整个庭院。 看了看金色丝线,那是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就在他以为都结束的时候,那金色丝线直接飘进他的右眼之中,叶秋只觉得眼睛一阵疼痛。 “啊!!!!” 灰色空间直接退散,叶秋的瞳孔之中有一道细小的丝线在其中,如果认真看过去,像是“一”字,在瞳孔之中飘动。 叶秋右眼鲜血慢慢流下,只见灰色空间再次出现,覆盖整个庭院。 阵法再次停止,叶秋慢慢站起身直接走向邢州南的房门口。 灰色空间再次消失不见,叶秋晕死在房门口。 房门打开,一股吸力直接将两人吸收进去。 花杏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奇怪的说:“怎么回事?叶秋他怎么过去的?” 常玉摇了摇头以示自己也不知道,随后开口:“叶秋看来是没事了,我们…” 房间内邢州南严肃的声音传了出来。 “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三人对着房门一作揖,就慢慢退了下去。 邢州南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叶秋,点了点头一脸的欣慰。 “不逼你臭小子,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认真,江河那老家伙真的不行啊。” 说完就抓起叶秋的右手,灵气在其中传输,另一只手直点徐秀的额头。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邢州南慢慢收回灵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真是伤的严重啊,希望江河那老家伙不要知道。” 可是一个人啊,总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他的话刚说完,就感觉门外一股强大的气息直接逼近。 “老疯子,你他么给老子出来,把我孙子还回来!” 人来正是江河,本来他今天刚回华殷城,可是听到海棠告诉他,叶秋被赶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教训自己的嫡系,就感觉落雷山脉这里有不对的气息,就好像当初他的气息。 就直接赶过来了,可是看到是邢州南的房间,也是直接愤怒了。 邢州南在屋内朗声说:“想要你孙子?你先发誓不打我,我才让你进来。” 早在许多年前,江河就和邢州南是挚友,只不过邢州南为人古怪,总是坑江河试自己的各种实验,这也是为什么两人天生不合的原因。 江河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嘴上嘀咕:“这老疯子,怎么还这个样子!” “我,老子发誓,进房间之后肯定不打你!” 邢州南在屋内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挥手间所有阵法消失。 这个时候江河直接落下庭院,一步步向屋内走去,看了看满地的血迹,还有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也是微微皱眉。 在到了房门的那一刻,也是丝毫不客气,直接一脚踹开房门,大声吼道:“老疯子,我…孙…” 说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满身是血的叶秋,还有躺在一旁的徐秀,他还保持脚在空中的样子。 “你他么,你都做了什么!”江河一声怒吼,健步飞跃到了叶秋身边。 灵气一探,发现叶秋早已危在旦夕,虽然气息在慢慢恢复,但是全身千疮百孔。 只见江河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看着邢州南。 “你,你,你别乱来啊,你可是发过誓的啊!”邢州南也是步步后退,眼神闪躲。 江河一步步逼近邢州南,如果说眼神有多冷的话,那估计比当年对战妖族都是只强不弱。 江河脸色阴沉,冷漠的说:“我是说过不打你,但是我今天就是想揍你!” 在邢州南的庭院内,惨叫声不觉入耳,比之前叶秋的惨叫声还要强上一分。 常玉三人都是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的看着对方,都不敢说一句话。 天雷之体 落雷山脉,邢州南的房间,惨叫声过后。 “你这个祸害,怎么祸害到我孙子头上了?”江河气急败坏的说道。 邢州南摸了摸脸上的淤青,肿胀着脸说:“我就知道他是你孙子才这样帮他的!你竟然还好心当做驴肝肺。”说着邢州南还用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 “帮他?哪里帮到了,现在秋儿这个样子,你觉得是在帮吗!”江河把叶秋抱起来,一脚踢开邢州南的房门,抱着叶秋出去了。 邢州南极其委屈,心里嘀咕着:本来就是帮,还不分青红皂白。 抱起徐秀,一路跟着江河的脚步前往落雷山脉的中心地带。一边走一边说:“真是吃力不讨好。” 两人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来到了中心之地的房间内,江河回头看了一眼邢州南,邢州南立马不敢讲话了,但是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抗议。 江河给叶秋把了把脉,然后灵气灌体而入,经过叶秋周身,发现伤势并不是太严重。 “幸好秋儿这一次没事,否则的话,你就看你还有没有命在这捣鼓丹药。”江河一改平时和蔼的口气,对邢州南严肃道。 邢州南把徐秀放到床上,对江河没好气地说:“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女娃吧?” 江河只顾着叶秋的伤势,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徐秀。打眼一看,这不正是叶秋的婢女吗?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江河,此时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厉声道:“怎么啦?你祸害我孙子一个还不够,你还要去祸害这么小的女娃,你的良心呢?” 江河把他们两个人的受伤都归咎于邢州南,不分青红皂白的,又把邢州南痛骂一顿。 “哎哟,我的哥诶。你怎么不看清情况呢?”邢州南现在是两头受气,不知道怎么才好。 江河一手恢复着着叶秋的伤势,一边问道:“情况,有什么情况?” 邢州南把刚刚的情况像江河慢慢说明,江河这才止住了骂声,并表示抱歉。 “算了算了,这一次我也当一个大人吧!既往不咎了。”邢州南一看江河服软了,心中的不快,也都解除了。 江河一只手又探道徐秀这边,查看她的伤势。 “怎么会这样?体内布满天雷之力。筋脉之中雷之力游走,只是身体不能承受这股力量而晕死过去,如果再加强者疏通,只怕…”江河没有顾着徐秀的伤势,反倒查出一个新的发现。 邢州南捋了捋白胡子,语重心长道:“怎么样,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的乖孙子啊。” 江河在一边又仔细用灵气查探了徐秀的身体说道:“听你刚才说,今天的天雷降落的时间和地点都非常奇怪,不符合往日的情况。依我看,这其中有原因!” 邢州南饶有兴趣的给江河搬了一张椅子,自己又坐了一张,问道:“哦,你又从哪里看出来的?虽说天雷降落是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但以往也有不符合规律的时候,你怎么就断定这一次的不同寻常是必然的呢?” 江河给邢州南慢慢讲解。 经过江河的查探,徐秀体内仍旧残留着天雷之力,这是一般人受过雷击之后不能存在的力量。 若是普通人遭雷击之后,必定瞬间化为飞灰,也不可能如徐秀这般昏迷不醒。 虽说此时的徐秀,器官和经脉之间的联系已经断了,但是两者之间隐隐散发着雷之力,为之接续着一点点的生机之力。 都说天雷之力杀伐之气太重,殊不知,它的生机能力更是不一般。 徐秀若是能够成就天雷之体,但也能成为叶秋日后的一大战力。 只不过现在这样的强者实属不多,万幸在天衍宗之内但是有一位。 此事也算为幸事。 “可怜我那孙儿,白白遭受阵法的攻击,受了这一身伤。还有你这老顽固,不知你空长一双眼睛有什么用?”江河越想越气,就要捏起拳头往邢州南脸上打。 邢州南赶紧双手举过头顶,一副害怕被打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当时我可是听命行事,不能出这房间半步,除非你来了,我这是没办法啊,而且阵法的威力我也是减少很多了,十不足一。” 邢州南的一番辩解,江河没有理会,转过头又看了看叶秋。 毫不吝啬的为叶秋注入灵气,恢复着他的伤势。 只见叶秋身体表面的血迹开始慢慢结痂,叶秋原本长短不一的气息,现在也慢慢恢复平稳。 “拿药来。”江河收回手掌,想一边的邢州南伸出手,索要着什么。 邢州南眼睛一骨碌,假装看着徐秀说:“什么?” “丹药。”江河又重复一遍,掷地有声。 邢州南一听语气不对,赶紧转过头来,手上变出一个药瓶子,脸上堆满笑容说:“别急,丹药,在这儿呢。” 邢州南说完,把瓶子递到江河面前,江河接过瓶子,扫了一眼问道:“就这种货色你也敢拿到我面前来,快点。” “这可是气阶最上乘的正阳丹,一般人我都不稀得给呢。”邢州南一副痛惜宝贝的样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捂着口袋。 哪知江河一点也不放过他,手一直伸到他的面前,仍就不甘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一颗养正丹,你自己又用不上,还不如拿来给我孙子用。” 看着江河一副无赖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城主。 邢州南没办法,只好拿出珍藏许久的养正丹。 养正丹的效果不知道要比正阳丹好多少倍,是疗伤的奇效药。无论是在人族还是妖族,都是特别奇缺的丹药。纵然邢州南是炼丹师,到目前为止,也只剩下一颗而已。 并不是邢州南的炼丹技术没有达到,只是养正丹所需的药材实在是难找。 “我可就这一颗了,以后我要是有什么毛病,我就指望你了。”邢州南一副天人两别的样子,哭丧着脸。 江河管也不管,看也不看,接过养正丹玉瓶,倒出一粒就塞到叶秋的嘴里,另一只手送上灵气,帮助叶秋消化丹药。 灵气包裹着丹药送到叶秋体内,不一会儿,灵气注入到丹药之内,破开丹药,养正丹散出一股白色气息浸润着叶秋的经脉。 白色气息顺着经脉散发到叶秋整个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气息往上一顶,顶到叶秋的喉咙,叶秋在昏迷中咳嗽一声,一大口污血喷了出来。 叶秋头顶又冒出一股白烟,旁边的江河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掌,凝神调息。 看着叶秋的面色开始红润,邢州南看看江河,又看看徐秀,问道:“这个女娃怎么办?你是带回华殷城,还是我带回天衍宗?” 江河调息完毕,睁开眼睛看了看邢州南问道:“还是你带天衍宗吧,我华殷城城主府有叶秋就够了。再说了,也只有找你天衍宗的那个人了,就说我让的。” 天雷之体是人族修行中的一个特殊的体质,它不像一般人那样可以自由的炼化空气中的灵气,还是必须要吸收雷灵气。 只有雷灵气,才是适合天雷之体的灵气,才能彻底激发天雷之体的威力。 这种体质,天生就亲近雷灵气,这或许是被天雷之力打中的原因吧。 “那好吧,这孩子我就带回天衍宗了,你先照顾叶秋再说,我去去就回。”邢州南晕出灵气,在徐秀身体上空一顿舞动,似乎在刻画着什么。 “这是可以封印天雷体质的特殊符文,暂且封印她一段时间,如果天衍宗不同意这件事,你可要另行他法了。”邢州南刻画完毕,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挥手卷起徐秀,出门而去。 此时的叶秋昏迷在床上,但他的梦境之中穿梭着一道金色丝线在眼前穿梭。 叶秋在梦中嘀咕:这院子里面的阵法,到底和这金色丝线有着什么样的联系?竟然可以控制住所有阵法,当真是不可思议。 昏迷之中的他游离在灰色空间之中,意识更是被金色丝线划得破碎,满脑子都是一点点的记忆。 从小时候开始,一点点的成长经历在眼前放映,让他觉得自己再经历了一次人生一样。 时间慢慢过去,当叶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看着周围不熟悉的环境,一个机灵就想蹦起来,但是身上的疼痛限制了他的动作。 “秀儿,秀儿。”刚刚我反应过来自己醒了,立马大声喊徐秀。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但一看来人,不是他想象中的徐秀,而是邢长老。 “邢老,你怎么来了?”叶秋很惊讶,但一想之前自己有求于他,现在不能不认人。 邢州南呵呵一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难道你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吗?” 叶秋一想,也是,这落雷山脉就可以算得上是邢州南的半个地盘了。 “秀儿,秀儿她人呢?”也就又急切地问道。 邢州南走到叶秋面前,抓住叶秋的左手,一边为他查探身体,一边又说:“放心吧,她现在也很好,你只要养好身体就够了。” 徐秀的安全,让叶秋再次放下心来,只要她没事,叶秋也就知足了。 看着落雷山脉中心地带的房屋,以及镇守的天衍宗弟子,叶秋领悟到修为的重要性。 就在叶秋准备再次修炼天雷决的时候后,整个中心地带变的吵闹起来。 身份暴露 “叶秋,你个灾星,滚出来。” “滚出来,离开我们天衍宗的营地。” 外面一阵阵的呐喊声吵得也叶秋不能安静修炼,只好站起身,从窗户上往外看看是什么情况。 透过窗户之间,看到外面聚集着不少天衍宗弟子。一个个神色激动,面红耳赤冲着叶秋居住的院子喊着。 叶秋一惊,这么多人都聚集在这个院子里,看来是知道他的身份,想来是要赶走自己。 叶秋往后撤步,想要找个地方躲一躲。但是,四周空旷,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了。 不甘心的叶秋又透过窗户往外看,看到院子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那杜景生在人群之中慢慢后退,阴测测的笑着。 杜景生看到这一副景象,暗自腹诽:“本来就看你不顺眼,现在我也算是为天衍宗赶走一个祸害。” 看着叶秋的房门紧闭,杜景生又出了新的花样。 “叶秋就在房间里面,我们破开房门,冲进去,它就跑不了了。” 看着杜景生在后面煽风点火,叶秋心中了然。 “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哼,当真可笑,常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弟,看我以后怎么报答你。”叶秋也是愤然,捏紧拳头重重的锤了一下窗棂。 房间里的叶秋有些慌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想要赶走他们,可是自己实力不足,还重伤在身。 而且现在邢州南也退回了天衍宗,说是那边出了状况,需要他回去一趟。 来不及他思考那么多,闯进来的弟子已经有一个向他出手了。 这是一个五重天的弟子,在这落雷山脉也只是个收拾打杂的弟子而已,连外门都算不上。 还没来得及等叶秋做出反应就看到拳头直来自己的胸口,叶秋也不顾什么天衍宗弟子的身份了,照着来人就是一拳。 嘭 双拳激烈碰撞,两人都齐齐后退一步,那弟子惊讶。 “外界传闻你是三重天,看来消息有假啊。没想到实力还不低嘛。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叶秋一下子退后到墙角,伤势还未恢复的他,纵然挺力扛下了这一拳,但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眉头紧锁的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强撑着身体顶了上去。 嘭 又是一次毫无花哨的碰撞,两人一触即分。 那弟子退后一步,手有些颤抖。反观叶秋,两步退到墙上,一股劲道传到墙上,又一口瘀血吐了出来。 “我就说你到此为止,废物终究是废物。”那弟子见叶秋吐血了,也没有再出手,反而站在一边嘲讽的看着叶秋。 跟着进来的两个弟子,原本全力防卫的状态也松弛了,好整以暇的看着叶秋。 一个白衣弟子看着叶秋说:“叶秋啊叶秋,你说你是一个废物,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但偏偏你又是这样一个灾星,到哪里都不得安生。长老们不会畏惧这样的情况,纵容你长到现在。但是我们不惧,秉承人族之义,听奉天衍之命,要将你这个灾星消灭在落雷山脉之中。免得你再为祸世间,扰乱苍生。” 先进来的三人回头一看,齐齐抱拳喊道:“肖恕师兄。” “免礼。”白衣肖恕随口回道,但是一双眼睛仍旧盯在叶秋身上。 此时的叶秋已经有些失望,以为这些人只不过是赶走自己的,现在既然是想杀了自己,只怕江河的身份也不管用了,原本还以为这里是落雷山脉邢州南的地盘,他们不会这么样肆意妄为。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在这样一个法度森严的宗派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弟子。 无视法度,更不能分辨青红皂白,一进门就要给叶秋致命的打击。 叶秋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自嘲道:“灾星就是灾星,在哪里也逃不过别人的口水。” 忽一抬头,目露凶光看着眼前的四人,心中无尽的苦涩。 “你们四个,我记住了。若我今日不死,他日,定要你们加倍奉还。”叶秋右手托着左手,靠墙慢慢站起来,对着肖恕四人恶狠狠的说。 肖恕并不把叶秋的话放在心里,反倒笑眯眯的看着叶秋,说:“加倍奉还?我还真不知道,但是今天的你,就别想走出这间房间了。” 旁边刚刚出手的那名弟子也哈哈笑道:“就是,就凭你这个废物,给你二十年,你也追不上我。到时候还不是一只手就能把你撂倒吗?” 几人又笑作一团,外面又冲进来几名弟子,围堵在房门口。 “他就是叶秋?”一名刚进来,没见过叶秋的弟子说。 “没错,就是他。”刚刚那名出手的弟子回答了。 那弟子又接着说:“就他这个熊样,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头长犄角呢?一副病泱泱的脸,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克星这个地步的,难道现在克自己克了?” 此话一出,众弟子又笑了起来,完全无视了叶秋的存在。 几人又嘲讽了几句,肖恕站出来说:“好了好了,让他多活了这么久了,该送他上路了。” 几人附和道:“是啊,该送他上路了。” “这个功劳我就先拿下了。”肖恕抽出手中宝剑,剑尖直指叶秋。 一边还说:“杀你是天下人的意愿,我也是替天行道,落入黄泉之后,你可不要怪我。” “听阳剑。” 只见肖恕的剑上裹着白色光芒,从上往下劈到叶秋头顶。 叶秋眼看着剑刃落到头顶,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仿佛等了好久,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痛觉,头顶上还发出叮的声响。 叶秋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所见,常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手上拿着一把银色侠刀横在自己的头顶,挡住了肖恕的剑。 常玉一把顶走肖恕的剑,脸色不好的看着肖恕几人:“你们也太过藐视法度了,竟然敢在落雷山脉之中,公然围杀人族,真是胆大妄为。待邢长老回来之后,我一定要向他禀明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 “那又怎么样?”那只是肖恕并不在乎邢长老是否在这儿,又一哼声:“叶秋是个灾星,人人得而诛之。若是再留他在世间,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因他受难。” 在肖恕等人的眼中,叶秋除了是这片落雷山脉的缔造者之外,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灾星。 在场的众人也不知在谁的蛊惑下,都拿出自己的避雷法宝闯进这个院子之中,无论如何也要杀掉叶秋。 但现在陷入两难之境,一面是天衍宗的责罚,一面是十恶不赦的叶秋,他们心中的灾星。 到底是顺从天衍宗的法度之意,还是逞心中一时之快,现在竟然有些不决。 一见场上的弟子们都有些犹豫,常玉赶紧趁热打铁:“放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就不怕遭雷劈吗?叶秋也是我人族子民,本就身世不幸,你们如此行事,岂不是让天下人胆寒!” 常玉说完之后,又继续开口:“再者,叶秋现在确实有灾星一称,但也并非他所愿。他现在修为尚浅在落雷山脉也不会惹出什么祸端,何不留下他,等邢长老回来再做定夺呢。” “常师兄说的在理,再怎么说,叶秋也是我们人族的一份力量,若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不了,就把他推到两军阵前,抵挡妖族的进攻。”跟着常玉一起进来的花杏也在旁边附和道,引导着众人的思维。 弟子们一看花杏这个女弟子也这么说,跟风的人就更多了。 “就是,先放他一马,反正这里的妖族也多。” 一个这么说了,后面的人也就更多了。 只有肖恕和先进来的三名弟子脸上有些铁青,但已经无力辩解了。 “你还不走!”常玉举起手中侠刀,指着肖怒,怒吼道。 刚挤到门口的弟子们都往外推着,想要出去。 肖恕看了看出去的弟子们,心中暗骂:“真是一帮胆小如鼠、妇人之仁的懦夫!” 每一个进入落雷山脉的天衍宗弟子,都会得到一块避雷法宝,以做逃跑或者通讯之用。但是这一次,他们为了杀叶秋,白白浪费了一次,他们感到很惋惜。 虽然每月都会补充一次到两次,但时间还是太过长久。 怨声载道的出了院子,只能感到这一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肖恕在离开的时候,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叶秋,又对视了一下常玉,仿佛在说,你们等着下一次不会让你们这么好过的。 看到弟子们都离开了,常玉和花杏赶紧走到叶秋面前,扶起叶秋。 “多谢二位,我又欠了你们一次。”叶秋被扶起来,喘着粗气,对于常玉两人说。 常玉摆手道:“没什么的,只是辛苦叶公子了,本就重伤的身体既然还受了这样的打击。”只不过他说完的时候却也叹息一声。 花杏在一边,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却被常玉给拦住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你好好修养,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有什么事你可以等邢长老回来处理。”常玉告辞,带着花杏一起走了。 原本热闹的房间里只剩下叶秋一个人,原本还惊慌失措的他,现在突然有些落寞的感觉。 他也体验过被人包围的感觉,也感受到世间人情冷暖。但这一刻他想到的是江河、是叶枫、是徐秀、是杨雪。 看着外面残破的庭院,眼神犀利的看向天空,声音坚定的说:“杜景生,肖怒,记住你们了!”说完双手紧握,拳头被力量捏出脆响声。 关系破裂 叶秋的庭院内,点点思念之情流露出来,让人不经有落泪之意。 “江爷爷,叶枫,还有雪儿,我想你们了。” 这是叶秋心里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苦涩的表情,加上红红的眼睛,似乎就要冒出眼泪一般。 但是叶秋没有做到那一步。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哭的叶秋,这一次一样不会哭。 一直等到晚上,他的内心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下午的时候,邢州南来过一次。 叶秋一见是邢州南,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似乎在责怪他丢下自己不管。 邢州南抚须一笑:“小家伙,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本也是待罪之身,有很多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但是你放心,在我这里肯定能保你不死。” 听了这话,叶秋一头黑线,保我不死,像今天这样吗?不过好在叶秋已经习惯了,只是这身上的伤痛,他有些不舒服。 邢州南走过来,一手捏住叶秋的脉搏,渡入灵气,一边闭目查看。 “前面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今天这一内伤又让它发作了。我给你一粒丹药,你服下之后,切不可妄加修炼,等我再次为你诊治的时候,你在做其他打算吧。”邢州南为叶秋诊断完毕,嘱咐叶秋几句注意事项,也出门去了。 在落雷山脉边缘处的一座院子里,几道身影正争吵着什么。凑近一看,正是常玉、杜景生,还有花杏他们三人。 “杜景生,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弄什么花样。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发生。”常玉红赤着脸对杜景生怒道。 杜金生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抱着胳膊看着常玉,无所谓道:“今天这事儿,今天怎么了?我做的不对吗?叶秋本来就是个灾星,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早点了结他的痛苦,为人族除害。” “为人族除害?你哪里看到他是祸害了。” 常玉气结,说不出话来,站在一边的花杏看不下去了,反驳着杜景生。 只见杜景生说:“宗门高层早已有了定论,就是叶秋这个灾星,害死宗主人。他当年出世之时,就让单孤山脉受到如此重创,宗主为了这一片的苍生们,出手相救,却仍旧抵不过灾星的力量,陨落在此。可以说,叶秋是人人得而诛之,我这么做也算是替天行道,为宗主报仇。” 不论常玉和花杏怎么说,杜景生依旧偏颇一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纵然如此,那你也不应该煽动那些不知情的弟子们上去围攻叶秋。如此败坏道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我常玉不甘与你这样的人为伍。哼。”常玉一甩袖,把脸撇过去,不看杜景生。 杜景生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说:“把自己当做圣人?当真可笑!”一甩衣袖,夺门而去。 花杏想要说什么却被常玉伸手拦住开口道:“花杏,我知道你生性善良,但是杜景生他为人阴险,你还是不要太过与他接触。” 花杏点了点头,止住脚步看了看杜景生离开的地方,只能微微叹息。 昔日他们在落雷山脉相识,如今却又在落雷山脉相分,而这件事又能怪谁呢? 只是意见不和而已,叶秋没有错,常玉没有错,谁都没有错,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想而已。 杜景生的离开是必然的,早在第一次遇到叶秋的时候,常玉就有了察觉,只不过他念在朋友之情却又不好太过说出来。 这次杜景生从中作梗,让叶秋险些丧命,这已经挑战了他的底线。 叶秋在邢州南庭院救徐秀的一幕,他就知道了叶秋的性格,为人重情重义,对待朋友如亲人一般,这样的人怎么不能深交。 落雷山脉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在华殷城内触发。 华殷城、惩戒堂内。 江陵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地面,眼中满是不甘之意。 “江陵,你还不知罪,在家族之内,叶秋的身份在你之上,你竟然以下犯上还不知罪,当真是罪大恶极!”江河一脸愤怒的站在上方看着江陵。 这时候旁边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直接双膝跪地看着江河,求情道:“太爷爷,陵儿只不过是一时糊涂而已,你看他天赋异禀的情况下,就放过他吧。” 此人是江陵的父亲江兴,在城主府之中为人也是不错,只不过对叶秋还是保持微微的敌意。 江河看着跪在地上求情的江兴也是怒吼一声。 “天赋异禀?就是他对自己同族动手的原因吗!好,你今天求情对吧,那就连你一起给我滚出江家,我江家不需要腐败之人!” 江河一点情面都没有留下来,无情的脸上是那么的严肃,眼神是那么的冰冷。 江陵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苦楚,直接站起身指着江河大声吼道:“腐败?你说我腐败,当真可笑!你不顾天下人的唾骂收下叶秋,本就让江家受人白眼,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赶走江家嫡系,谁才是腐败?谁才是无知?你不是想赶走我吗?我告诉你,江家不配留下我!” 说完这些话之后,江陵直接迈步离开了惩戒堂,而跪在地上的江兴也是摇了摇头,跟着离开了。 就在门口的时候,江陵恶狠狠的声音再次传来。 “待我再次回归,我定要你加倍奉还此番羞辱!” 江河攥紧拳头看着江陵离开的方向,是那么的失望。 “都退下吧。”江河有气无力的让所有人退下之后,自己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家还有人对他的身份带着不悦之意,我…哎。”江河重重叹息一声,看向惩戒堂门口的时候,却有一点泪珠在眼角打转。 江陵的离开在江家彻底传开,所有人都是觉得江河这么做不对,完全就是在逼江家分散。 不过谁又能理解江河的苦楚呢,带着天下人的不解和质疑,他决心要走下去,这一条注定不归之路。 就在江河准备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海棠跑了过来。 对着江河一跪,有些喜悦的说:“家主,叶枫少爷醒了,他有事找你。” 昏迷这么久的叶枫终于醒了过来,江河原本压抑的内心也再次释放。 叶枫转过头看了看门口进来的江河,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江爷爷,我没保护好叶秋,他现在还有事吗?” 江河扶起叶枫,慈祥的脸上带着笑容道:“放心吧,秋儿没什么事,现在有些事出去了而已,你别担心。” 可是叶枫慢慢叹息一声,只见他带着一点悲伤的语气开口。 “江爷爷,叶秋的事,我都知道了,他…” 江河看了一眼海棠,他知道这肯定是海棠说的,只不过这也不能怪罪。 江河点了点头,叹息一声说:“你别多想,秋儿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徐秀也救回来了,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我就接他回来,你先安心养伤。” 叶枫也就没说什么了,这几天叶秋发生的事,他都听说了。 对叶秋的遭遇也是觉得痛心,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叶秋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看了看海棠,轻声说了句:“海棠,我先休息一下。” 画面一转,来到天衍宗之内,徐秀现在确实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之前的所有人都记不住。 天衍宗内部的几名长老就商量起来。 “这个女娃修为不行,但有了大长老的疏通,现在天雷体质有了一半,就差天雷洗礼了。” “可是天雷体质成立之后又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收进天衍宗,做天衍宗圣女准备继承宗主之位吧,毕竟宗门不可一日无主。” 经过诸多三名长老的商议,他们就这样潦草的决定下来,毕竟特殊体质在整个北圣洲一共就出了九位,现在加上徐秀,这就是第十个人了。 深夜的落雷山脉除了塔哨之外,所有房间、庭院都是不许有光亮的,只有唯一几个强者才可以点亮房间,也是给妖族看的。 毕竟妖族要是知道强者的话,就会去攻击人族的强者,只要强者死了,其他弟子都不足畏惧。 这也是为什么邢州南的房间外会有这么多的奇形怪状的武器,死的都是来暗杀的强者。 邢州南的房间内,点点光亮只见他把玩着一个荷包,嘴角带着玩弄的笑容。 “看来,还真的和那位大人说的一样啊,真的一步都没有错,当真有趣!” 回到叶秋这里,漆黑的房间叶秋躺在床上也是百无聊奈,在这一会的功夫,他又想起了阵法。 之前他确实有太多冒险的地方,现在他要做的只有邢州南这个老头了。 只要邢州南可以教他,他相信自己的阵法之道一定可以增长不少,届时只要自己靠着摸索而来的心得加以改进,一定有特别的变化。 说是这样说,但是做起来就很难,邢州南性格古怪,叶秋想要他指点自己,只怕也是难上加难。 就在叶秋想的时候,他听到门外有动静,也是一惊。 有了之前那件事的发生,他更加小心起来。 慢慢打开一点窗户向外看去,漆黑的夜色下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向他房间靠近。 “会是谁?”叶秋内心有些疑惑的想着。 躺在床上等着来人的进入,看样子应该是人族才对,毕竟妖族叶秋也见过一两次。 就在叶秋闭着眼睛的时候,房门慢慢被打开,进来一个体型瘦弱的女子。 头发散落的程度应该不会错了。 九思 只见那人进了房间之后,小心翼翼的打探着四周,高度警惕的四处摸索,显得很害怕。 叶秋躺在床上,不动声色,屏气凝神,等待着。 那人悄悄地往房间里面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床前。 这确实是个女子,散乱着一头长发,头上拥有类似犄角的东西虽然不大,但是很显眼。 叶秋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存在,妖族倒是有,但她身上毫无妖气可言,只能认为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了。 距离越来越近了,离叶秋只有一步之遥,那人突然停下了。 不一会儿,叶秋就听到一阵鼻子吸气的声音。 “她闻到了什么味道了?”叶秋心里有些奇怪的想着。 但是叶秋丝毫没有动作,就好像他真的睡着了一样的在哪里躺着,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似乎是闻到了叶秋的味道,径直走向叶秋。脚步很轻,还是向四周张望着,有些胆怯。 两只小手缩在胸面,似乎做着防备状态。 已经距离叶秋很近了,叶秋不敢再这样平静的躺着。猛地掀开被子,一下子就罩住她的头上,只听里面发出“呜呜”之声。 “嘿嘿,逮到你了吧。”叶秋显得很高兴的样。 被子里面的人双手拍打着,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棉被很是抗拒,想要挣脱出来。 叶秋也不是不理解,反倒问着:“要出来也行,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手慢慢放下来,待会儿我放你出来的时候,你要保证不许攻击我才行。” 果然,叶秋说完之后,被子里面的呜呜声平静了下来,双手也停止拍打。 “很乖嘛,那我放你出来了。”叶秋小心翼翼的,从她的后背掀开被子。 被子一被掀开,叶秋只觉得头皮发凉,赶紧往床上跳去。嘴上呼喊着:“说好不打人的,你怎么就攻击我了。” 叶秋的话好像有点作用,快要打到叶秋身上的手收回去了,还带着一声轻哼。 “果然是个女的。”这时的叶秋也才敢有所放松警惕,慢慢坐到床上,靠近她。 “我叫叶秋,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漆黑的晚上,叶秋带着调戏的语气说。 好半天,叶秋才听到一句像是名字的话。 “我叫九思。”九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得叶秋舒服极了。 叶秋摸了摸下巴,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又重复了一句她的名字:“九思,真好听的名字。可惜这里晚上不给点灯,否则我一定要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九思一听晚上不给点灯,心中有一点点安慰。 九思是鬼族中人,在鬼族里的男人丑陋不堪。 所以九思觉得叶秋也一定不会好,而且族内更有后者说人族连鬼族一半都没有。 不过叶秋的声音倒是蛮好听的。九思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又有些害怕。期待那样好听的声音下会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又害怕他和家族里的那些人一样既凶狠又丑陋。 两人就这样干坐了一会儿,叶秋觉得无聊极了。想要和九思聊天,但是她好像有些羞涩,不敢和叶秋说过多的话。 “今天先就这样吧,你不回去吗?”叶秋对于这种软软糯糯的女生有些无惧之感,打了个哈欠,就躺下睡了。 在黑暗中的九思摇了摇头。 叶秋也就没有多想喃喃的说:“要是不想回去就呆在这里吧,不过床只有这么大,你看着办吧。” 九思却是不敢睡觉,就在床边坐着,一坐就是一夜。 夜里,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要伸手了结了叶秋,但是手刚刚伸出来,就在半空中停滞了。好半晌,又慢慢缩回去,犹豫不决。 天,有些亮了。 叶秋一个翻身不小心撞到了九思,惊的九思尖叫一声。 “啊” 这一声尖叫惊醒了叶秋,一看到身边还坐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孩,他心中一惊。 “九思?”叶秋反问着九思,“你不会昨晚一直没有离开吧?” 叶秋也是震惊无比,这个少女昨晚真的一直在他的房间。 昨晚看起来叶秋还不以为然,现在仔细打量着九思,才发现她长得还不错。 一头粉色的头发上长着两只犄角,红红的,格外显眼。瘦削的下巴上只看得见一张红红的小嘴,俏挺的鼻子不时的皱几下,可爱极了。 披散着的头发让叶秋看不见九思的眼睛,不过想来应该也不错。 叶秋向外一滚,双脚插进鞋子里,站到九思面前。 九思从头发缝里偷偷打量着叶秋的模样,一副和煦的笑容挂在俊美的脸上,显得那样的和谐。只看着叶秋的嘴巴在动,但却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喂,你有在听我说吗?”过了好一会儿,九思才看到眼前有个影子在晃动,缓过神来,才发现这是叶秋的手。 九思又一愣神:“啊?你说什么?” 甜甜的声音传到叶秋的耳朵里,有些回味的感觉。 “我问你昨晚是不是一直在我房间里没有离开?还有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叶秋一头黑线,扶额无奈道。 九思摇摇头,又默不作声了。 叶秋一屁股坐到九思旁边,吓得九思赶紧撇过脸,不敢再看叶秋。 若是仔细看九思的脸,肯定会发现她的脸上有一丝红晕,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反应。 若是九思看到,相信也不会认为这是她自己吧。 叶秋趁着九思不注意,凑到她耳边,就要说一句什么。 九思却以为叶秋有什么不好的动作直接站起身躲开了。 叶秋一愣心中也是玩性大发,这样一个呆呆的女生,如果不欺负一下的话,只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只见他带着一脸的坏笑,声音严肃的说:“你可知这里是人族的领地?” 九思一直背对着叶秋,所以自然看不到叶秋此时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九思那可爱的模样,叶秋真的是很想笑,可是必须要憋住才行。 “说吧,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叶秋故意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样子。 九思转过身看着叶秋的样子,心中想到:“他,一定很强才对,昨晚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还有昨晚知道我的身份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睡觉,只怕修为很强才对。” 心中这样想着,九思也就只好慢慢开口。 “我是鬼族的族人,前几天巫大人用最后的生命窥伺天机,说落雷山脉有能够带我族走向辉煌之人,所以我们前来勘察。” 叶秋一听也是愣住了,“我们”?看来其中还有另外的鬼族人啊。 叶秋慢慢转过身,眯着眼睛,一脸冷漠的看着九思道:“你们勘察就勘察,为什么不通报人族?而你又为什么进我的房间?” 九思被叶秋这么一问,突然小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我,我迷路了…” 叶秋听到九思的话之后也是一愣,他虽然看不透九思的修为,但也能感觉九思比自己强才对,怎么可能迷路。 “你以为我傻吗!”叶秋一声历喝,九思也是吓了一跳。 只听叶秋再次开口说:“你修为不弱,又怎么可能迷路?” 九思这一下子真的说不出话了,眼眶慢慢红润起来,看样子是马上就要哭了。 叶秋看到九思快要哭出来了,也是有点不忍心,准备去安慰她的时候,九思一挥手打开叶秋的手竟然哭泣着跑了出去。 可她这一跑可把叶秋吓坏了,要知道鬼族的身份在这里,如果让其他弟子知道,只怕九思会被抓。 叶秋也追随这脚步追了出去,就在这个时候,一群弟子围住三四个鬼族在叶秋的庭院不远处。 而九思的出现也是给了这些人惊讶之处。 就在这时候邢州南出现了,他一掌向九思背上打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秋连忙大喊道:“邢老,手下留人!” 邢州南也是连忙改变方位,一掌打在九思身旁的地面上。 因为出掌太快,虽然打在了地上,但九思还是受到了一点点的擦伤。 将九思和另外两名鬼族围起来之后,邢州南慢慢走进人群,身后还跟着一脸愧疚的叶秋。 邢州南看了一眼其中一名相貌丑陋的鬼族男子严厉的问:“你鬼族与我人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为何进落雷山脉,闯我人族领地!” 鬼族男子一扭头冷哼一声说:“我鬼族生来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还管不着。” 邢州南眼睛一眯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说得好,给我全部杀了!” 邢州南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直接下令让全部弟子击杀他们。 原本还一脸傲气的鬼族男子也是一愣,直接一变语气说:“别啊,你这不对啊,都说了井水不犯河水,你杀我们干嘛!” “你鬼族已经入侵我人族领地,就是入侵者,自然该杀。”说完邢州南嘴角轻蔑一笑。 所有弟子都是蓄势待发准备杀了这些鬼族的入侵者。 就在这个时候叶秋大吼一声道:“住手!” 所有人看向叶秋,眼神都是不解,又看向邢州南,仿佛在请示。 邢州南一招手,以示他们停下来,看向叶秋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 叶秋内心松了一口气说:“邢老,他们确实是入侵者,但凡事都有例外,他们没有伤害所有弟子,我觉得罪不至死才对啊。”说到这里,叶秋再次开口道:“再说了,如果杀了他们,只怕人族将要面对两大族的围攻,实属不妥啊。” 叶秋说的话不仅让邢州南细想起来,就连一旁的所有弟子都是在商量。 而叶秋则是偷偷的对着九思做了一个“耶”的手势。 九思看到之后一声轻哼,傲娇的别过头不去看。 九思落单 看着九思的娇哼,叶秋觉得那一抹风情真是别具一格。 不是杨雪的妩媚,不是徐秀的踏实,是一种全新的心动,娇憨之中带着一丝傲慢,害羞之中带着一丝高冷,让人欲罢不能。 最终邢州南说话了。 只见邢州南手一挥,弟子们都收回武器,清了清嗓子说:“我可以对此事既往不咎,但我希望你们今后不要在随意入我人族领地。” “不过…”说到这里邢州南的眼神看向九君。 “之前你态度恶劣,现在要给你一些皮肉之苦,你可服?” 九君也是一愣,不过现在人族和他们有的商量也算是不错的进展。 “前辈言重了,我…”九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邢州南一脚踹飞出去。 看着飞出去数十米的九君,叶秋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还真的是不留情面啊。 邢州南拍了拍脚上的灰尘义正言辞的说:“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他刚说完叶秋就慢慢走过来对着邢州南耳边轻声说:“邢老,你那一脚不会把他踹死了吧。” 邢州南给了叶秋一个安心的眼神悠哉的说道:“他们三人的修为都不低,这男子的修为也比常玉还要高出许多,你放心吧。” 叶秋点了点头,看向一脸害怕的九思,也是心有不忍。 待所有弟子散开之后,九思旁边另一个鬼族少女直接跑开了,向着九君而去。 九思还楞在原地可能是已经吓呆了吧,叶秋漫步走了过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九思,没事的,你不要怕。” 并不是叶秋有多喜欢九思,只是面对这样呆萌的女生,他总有种想要保护的想法。 九思两眼无神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叶秋,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相信之色。 “谢谢你。”九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跑开了,如果能细心去看的话,你定能发现九思的鬼角变小了一点。 看着跑出去的九思,叶秋也是叹了口气,心中多多少少会有一起失落。 这时候邢州南慢慢走过来看着叶秋意味深长的看着九思离开的方向说了句。 “看来,有人会心痛咯!” 叶秋转过头白了一眼他,转身就离开了。 而此时,落雷山脉外围,其中一名少女搀扶着一名男子在行走,后面还跟着一名心不在焉的少女。 突然前方的两人停住身影,九君转过身看向九思,原本丑陋的脸上更是凶狠不少。 “九思!你可知道这次就是因为你,我们才没能完成任务!”九君凶狠的脸上带着愤怒之意说出了这样的话。 事情的经过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鬼族一位寿元不足的大巫牺牲自己窥伺天机,得知一点消息。 能壮大鬼族的唯一办法,就是落雷山脉。 随后鬼族就派九思、九君和九月,三人过来查看。 因为这件事情是机密,却对不可外传,也就没有提前通报下来。 三人一同穿过诸多山脉,可是刚进落雷山脉之后,九思因为惧怕雷灵气就迷迷糊糊走丢了。 而九君和九月勘察许久之后发现没有结果就想回去,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九思不见了。 因为鬼族特别注重家族人丁,如果九思丢下九思的话,只怕他们回到鬼族也要受到惩戒。 两人没有办法,就依靠鬼族天生灵敏的嗅觉去摸索。 如果使用鬼气的话就会打草惊蛇,届时肯定会得不偿失。 所以就想着找回九思之后就离开,可是刚到叶秋庭院门口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已经有许多弟子围在那里。 九君和九月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就想着逃跑,可他们不用鬼气还好,这一用就真的暴露了。 两人被擒,再加上又不敢真的去伤害人族,只好等人族强者过来谈判了。 可是看到九思从人族房间内出来,而且头上的鬼角明显变小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一点原因了。 在鬼族有这样的一件事记载其内。 鬼族中人,如果喜欢一个人族的人,那她的鬼角就会变小,直到脱落为止,这就叫适应。 虽然鬼族不怎么容易发生这样的事,但也确实总有不少鬼族会喜欢异族,而且大部分都是鬼族女子。 九君之所以这样说也是知道九思有喜欢异族的倾向了,再加上他本来就喜欢九思,这更加打击他的心灵。 九思刚刚抬起的脑袋又慢慢低了下去,只是有些窃窃的说:“对不起。” 九君一挥衣袖转过身跨步向前走去,九月紧跟其后。 九思刚想跟上他们,就听九君狠狠地说:“你不用跟上来,如果喜欢,你就去吧,我会禀告巫大人,说你被人族抓住了,届时你就和他生活在一起吧。” 九君为人傲慢,但对任务之事认真无比,如果这次他们三个都完好无损的回去了,而且还是一点都没勘察出来,回到族内也是逃不过别人的唾骂。 如果九思留下,那就说明他们是逃出来的,这个时候即便会被巫大人说几句,但也不会糟族人白眼。 而且这样一来,也算是成全了九思。 九思楞在原地看着慢慢走远的九君和九月,一时间既然不知所措。 两人离开九思之后,只听九月带着一丝疑惑问到:“九君兄长,你这是何意?为什么放任九思不管?” 九君叹口气摇了摇头说:“这是巫大人给我下达的命令,我也不知为何。” 两人就这么越走越远,一直都没有回头去看九思一眼。 待两人走远之后,九思才真的反应过来,蹲下来哭出了声。 在鬼族之内,九思天生呆萌的性格就不怎么受欢迎,再加上刚出生修为不足,特别不受人欢迎。 而唯一不嫌弃她的只有九月和九君,他们两人都是鬼族的天骄,刚出生修为就极强。 两人陪同九思一起长大,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执行任务,只是就这么一次,九思就被抛弃下了。 一时间伤心过度的九思只能在原地哭泣,如此呆萌的一个女生,却被命运这样玩弄。 就在九思泣不成声的时候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九思停止哭泣,回头看去,只见一名男子站在自己身后。 九思直接后退数步看着此人,一脸警惕问:“你是何人?” 来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朗声说:“天衍宗弟子,常玉。” 听到常玉的话之后九思更加警惕了,之前天衍宗的长老还打伤了九君,现在既然又找到她。 “你不在天衍宗内,跑到这里来干嘛?”九思一边后退,一边看着常玉。 常玉顿时语塞,这都是什么逻辑,怎么天衍宗的就不能出来了。 其实也不能怪九思,之前围攻九君他们当中,常玉不在,所以现在碰到常玉自然会有些奇怪。 常玉有些难为情的解释道:“姑娘可能误会了,我是镇守落雷山脉外围的首席弟子,今天过来是受人之托。” 九思还是警惕的看着常玉,一点也没有放下戒心。 常玉也是一脸的尴尬,本来这件事就不该他来才对,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也不好收场。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常玉想到了叶秋,邢州南说过,提叶秋的名字一定管用。 想到这里常玉带着试探的口吻问:“姑娘可认识叶秋?” 听到叶秋的名字,九思一愣。 看到九思的表情常玉就知道有戏,然后也不靠近九思,继续开口:“邢长老知道姑娘可能有此劫难,让我送姑娘去叶秋那里。” 可是常玉没想到的是,提到邢州南的名字之后,九思又戒备起来了。 虽然样子那样的可爱,但人还是一样的凶,就好似一只发怒的小猫。 常玉举起双手慢慢后退,然后说:“我知道姑娘可能对邢长老有些误会,但这次真的不一样,如果姑娘愿意相信我的话,那就跟过来吧。” 常玉慢慢转过身开始向落雷山脉的方向走去。 没过一会听到后面传来微微的脚步声之后,他也终于是放下心来,也算是幸不辱命的完成任务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前面的常玉一直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会惊到九思。 而九思则是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慢慢跟着常玉,时不时的记一下路线。 就在到了落雷山脉外围的时候,常玉微微松了口气,回过头看了一眼九思。 可是他这一看可把九思吓坏了,只见九思身形一闪,瞬间来到数米开外,双手紧握,警惕的看着常玉。 常玉也是一愣,这反应速度只怕修为不低啊,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修为不低的九思,会这么惧怕他。 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说:“在下冒失了,姑娘也不必这么紧张,叶秋现在确实在外围,而不在核心地带。” 说完常玉一指叶秋所住的庭院,再次开口。 “那就是叶秋的房间,姑娘可以进去了。”常玉说完就不再理会九思那警惕的模样。 一个闪身就直接消失在九思的眼前,九思慢慢放下警惕一步步向叶秋的房间走去。 而在不远的树顶之上,邢州南看着九思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希望这一切都不要出错才好。” 至于是什么意思,没人知道,也无人去过问。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而叶秋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华殷城。 房门打开,只见一人慢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叶秋,眼神之中满是喜悦之情。 九思的介入,让叶秋对回华殷城更加期待。 回城 叶秋的房间内,今日邢州南说了他可以离开落雷山脉,只不过几天没人来接他而已,只是他一个人。 感觉房门被打开,叶秋转过头看去,只见九思站在门口羞涩的看着叶秋。 “九思?”叶秋有些奇怪的问到,他是真的不明白九思为什么会回来。 按说邢长老已经放了他们,这个女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九思依旧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只是发现叶秋看向自己之后,又害羞的低下头。 叶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邢州南,只见他就手一甩,也是有些不解,嘴上喃喃着:“难道是邢老?他没有放你们离开吗?按道理说不对啊,不行,我得去问问。” 叶秋往前走一步,和九思面对面的看着,双手架在九思的肩膀上,说完就准备离开。 双手一搭在九思肩膀上,九思浑身一颤,有些紧张。心中那一丝想要出手的感觉也一闪而逝。 仔细看看九思脸上的表情,叶秋又有些不解了。 九思脸上并不是不开心,甚至带着一点喜悦,但过多的还是悲伤之意。 九思在听到叶秋说话之后,头摇得更勤了。 叶秋很无奈,之前接触过九思,知道她比一般人更加内敛,就又拿开双手,变得温柔起来。 看着九思语气细腻的道:“九思,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和我说。” 九思这才敢说话,声音远之前那样柔弱,很多的事悲伤。 “我,我是被留下来的。” 九思就慢慢说出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叶秋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这一刻九思的身世和自己差不多,都是被人抛弃的。 “当真是无稽之谈,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没有你,只怕他们早就被邢老所杀,还说是你害的他们任务失败,当真可笑至极!”叶秋也是有些气愤不已,自己的无能却加托在别人身上。 这一下可是急到了九思,九思连忙说:“不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那是哪样的?如果没有你走散,无意间来到我房间,他们只怕早就回不去了,而如今却要怪罪到你头上,当真是无耻至极。”叶秋也当真是气急败坏。 九思一听叶秋的话,心里有些好受一些,嘟囔着:“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只怕他们会平安回去的。” 听到九思还在为九君考虑,叶秋也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九思,我今天要回华殷城。”可能是真的找不到什么话题了,叶秋就只能这样说了。 可谁知九思一听这句话,当时就红了眼眶,只听他哽咽的说:“连你也嫌弃我吗?”说完九思金莲一跺,就要夺门而出。 叶秋一见九思真的要走了,赶紧伸出一只手,拉住九思。 “别走。” 九思被留下了,叶秋又和九思坐下来唠起了家常。 叶秋慢慢说着自己的故事,两人现在可以说是同命相连,九思也没有了刚刚的怨气。 “只不过我今天必须要回华殷城,带着你去也可以,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叶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却又征求着九思的意见。 此时的九思,也已经打开心扉,看着叶秋,目露星光,娇声道:“嗯,我愿意,我也想去看看人族的城池是什么样的。” 两人就这样达成一致,做出了愉快的决定。 叶秋出门,想要去找邢州南辞别。但一出门,就遇到了常玉。 常玉依旧是一副浩然正气,风度翩翩的样子。 “叶公子,现在就要回去吗?”常玉率先从门外说话,声音温和,但不失风度。 叶秋一见是常玉,拱手道:“常兄,我是去向邢老告辞的。” “哈哈,叶公子真的是太客气了,只怕邢长老会受不了。”常玉哈哈的笑说道。 叶秋则是面露笑容点头:在这里邢老对我也算是照顾有加,但这里终究不是我该来的,不过,等你到了华殷城,回宗门之时,我再好好招待你们。” “一定。”常玉随着叶秋一起到了邢州南的院子,请辞。 邢州南并没有见他们,只是在房间内穿出一道声音对叶秋说:“你此行带着那个鬼族少女,安全倒是不用在意。但是,她要要保住自己身份,不能暴露,否则,以后会有诸多不便,你好自为之吧。” 常玉也是没有想到,邢州南竟然会这么在意叶秋和九思,除了没有亲自出来,一切都好像已经安排好了一样。 常玉和叶秋为九思简单装扮一下,遮住了头上最为明显的犄角,一起出发,向华殷城走去。 走出不到几里,叶秋忽然顿住脚步,转头对常玉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常兄,请回吧。” “叶公子,咱们就此别过。”常玉也没有过于矫情,对叶秋和九思抱拳,转身离去。 叶秋和九思看着常玉远去,然后转过身说:“走吧。” 不知多久过去了,华殷城外站着两道身影。 两道身影,在阳光下,显得那样自然,给人一种金童玉女之资。 这两人正是叶秋和九思。 “这就是华殷城吗?好气派。”九思站在叶秋身边,用着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 叶秋有些怀念,叹息道:“是啊,这就是华殷城。等会儿你跟着我就好了,不要紧张。” “嗯嗯。”九思很乖巧,跟着叶秋朝城内走去。 两人进入华殷城内,叶秋犹如龙归大海,虎奔高山,带着一丝紧张,向城主府急奔。 九思跟在后面紧跟着。 离着城主府不过一里之遥,叶秋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哟,这不是叶大公子吗?怎么,出去郊游回来了?”在叶秋耳边响起一道尖利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老冤家梅商。 梅商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了叶秋的动向,特意赶来截住叶秋。 叶秋心中不惧,他早已不是之前的自己了了。 把九思往后一拉,眯着眼睛说:“梅商,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梅商看了眼叶秋,嘴角带着不屑说:“还真没听过,说来听听。” 叶秋看着他眼神冰冷的开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梅商却哈哈大笑起来了,然后眼神一冷说:“就你?想太多了吧。”说完他的眼睛还看到了九思。 见九思面目温柔,更是稚气未脱,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疼爱的那种。 叶秋自然注意到了梅商的眼神,又把九思向后拉了拉。 “梅商,你我也打斗那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你赢,你知道为什么嘛吗?”叶秋面对着四五个人,虽然不惧梅商,但是这么多人,他还没有把握。。 从叶秋后面转过眼神,盯着叶秋,厉声道:“就你?不过三重天废物,那一次不是叶枫帮你,你以为你一个人能胜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长进呢?来吧,我不希望继我之后,华殷城还有一个懦夫在这。”叶秋丝毫不惧,反倒嘲讽着梅商。 梅商本就有些暴躁的脾气在这句话之后彻底点燃,忍不住出手。 “哼,既然你这么想要挨打,那就让我给你一个永生不忘的教训吧。” 梅商一个箭步冲出,眨眼间就来到了叶秋的面前。 因为也是害怕把叶秋打死,只要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叶秋不慌不忙,在梅商的拳头快要到达他面前的时候,微微侧身,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可是梅商也是早有防备,左手一抓叶秋的脚,借助叶秋右脚,飞身侧踢叶秋的脑袋。 叶秋右手格挡,左手抓住他的腰带,直接使出全力向地面摔去。 “梅商我说过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怎么就不知道呢。”叶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捂着胸口的梅商。 “你?你的修为竟然到了六重天,这么怎么可能,完全不可能的事”梅商惊讶无比的,却也开始不敢相信起来。 就在叶秋还准备说话的时候,梅商眼神一边整个人的眼神狠厉无比。 “开碑掌” 一道狠厉的掌法打到叶秋胸前,叶秋一个转步,躲过这一掌,反手一拳,打在梅商身上。 梅商在飞离之时,又在叶秋的身上留下一掌,两人各自吐血而回。 叶秋单膝跪地捂着胸口,眼神冷漠的看着梅商。 “想不到你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看来,今后是不能再和你有过节了,到今天必须要修理你一顿。”梅商身边原本观望的几人一拥而上,就要围住叶秋,各种拳脚就要落在叶秋身上。 只听一阵风声,几人都倒飞而回,旁边的九思走到叶秋身边,慢慢扶起叶秋。 叶秋拖着受伤的身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嘴角带着笑容说道:“可惜啊,你们今天之后,都无法再修理我了,等我这次伤势痊愈,你们就等我被我修理吧。” 说完,叶秋被九思搀着,趾高气昂的走了。 留着梅商几人在地上看着叶秋两人的背影,梅商心中气愤,怒道:“查。给我查,看看那个女的到底是谁?” 在路上叶秋第一次觉得那么开心,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可以给梅商一次苦头吃。 虽说以前每次都被梅商修理的很惨,还需要叶枫来帮忙才得以解围。 说到叶枫的时候,叶秋内心也是激动不已,也是加快了会城主府的步伐。 叙旧 城主府门前,驻着两名守卫,面容严肃无比,警惕着往来的行人。 忽然,其中一人对着另一人肃声道:“人来了,小心戒备。” 另一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叶秋带着九思,神情愉悦,脚步轻快,开心极了。 “喏,这就是城主府,就是我的家,怎么样?”两人来到城主府外,叶秋不无炫耀的对九思说。 九思也抬头看看城主府,宽阔的匾额,屹立的门庭,很是夸张。 “走,我们进去吧。”叶秋领着九思,就要跨门进去。 面对叶秋的到来守卫两人也只得放行。 叶秋第一次带杨雪到城主府的时候,这两人可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不过叶秋也乐得这样,不妨碍自己就好。 进了城主府,熟门熟路的,弯弯绕绕,都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记忆,身后的九思确实一脸的兴奋,这些建筑在鬼族之内是不曾拥有的。 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院子,就有人来通知叶秋,说是江河在书房等他。 叶秋只能点头先去城主厅,随行的九思也不例外。 刚一接近书房,九思心中就诞生了一股不好的感觉。那是一种压抑,原本就有些紧张,在这压抑之中更加慌神。 感受到九思停下了脚步,叶秋回过头来看看九思,想要安慰她。恰时,屋内传来一阵威严无比的声音。 “秋儿,你先进来,她,现在外面等候即可。” 叶秋给了九思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进了书房。 “江爷爷,我好想你。”叶秋一进门,就看到江河坐在桌案前,一把冲到江河面前,拥抱说。 江河也被叶秋的拥抱撞在椅子上,一手抬起,摸了摸叶秋的头,笑骂道:“你个兔崽子,怎么知道回来了?是不是落雷山脉玩得太尽兴了,还是说外面那个女娃子?” “江爷爷,你都知道了。”叶秋立马怂了,满脸赔笑,顺了顺江河的胡子。 江河对叶秋的宠溺足见一斑,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点了点叶秋的额头,无奈道:“你呀。” 叶秋又和江河讲述了自己在落雷山脉遇到九思的事情,江河一直都是笑脸,并不觉得惊讶。 “那你可想过她怎么在这生存?她毕竟是异族,你可要想清楚才是。好了,你回来了,想必你最想知道的是叶枫的情况吧。”江河像是不经意间说出了这些话,叶秋也心领神会。 叶秋一听到叶枫,立马来了精神,把九思的事情搁在一边,兴奋道:“我这就去。” “哎,都快成年了,还是这样冒冒失失。”江河看着冲出去的叶秋,在后面看着小心嘱咐着。 到了外面,看到九思还在那站着,一动不动,叶秋悄悄走到她身边,突然一喊,九思一个激灵,差点就要打他。 “哈哈,走,带你看一下我兄弟。”叶秋看着这么有趣的九思,心中愉悦之情更加泛滥。 快步找到叶枫的院子,人还在庭院外的时候就高声呐喊叶枫之名。 叶枫听到熟悉的声音,招呼着海棠去看看。 “叶秋少爷,少爷在房间里已经等候。”海棠踏着轻盈的脚步,说着温柔的话语,听得叶秋是那么的亲切,不由得想到了徐秀。 叶秋边走边想,走到叶枫房间。 只听叶枫惊喜道:“叶秋,你可算是回来了。一个人在外,不好受吧。” 这时候的叶枫,像是一个哥哥一样,虽然两人都认为自己是哥哥。 “怎么就不好受了,好过的很。”叶秋坐到叶枫身边,一手搭在叶枫肩膀上,拍了拍。 两人就这样长长短短的聊了许久,外面站着的九思和海棠亦是有些累了,相互之间了解了不少。 “我叫海棠,你叫什么呀?”海棠看着九思年纪不大,有些害羞,主动搭话。 九思看着海棠精致的面容,还有那亲切的笑容,心中的警惕也少了很多。怯生生地说:“我叫九思。” 两人也站着聊了许久。 夜幕降临,海棠才主动离开,去看看今天的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想不到几天不见,你就已经是六重天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叶枫歪着身子,叶秋也靠在椅子上,两人之间都是对面而座。 叶秋则是叹息一身,看向叶枫的时候还是有些歉意的说:“之前阵法一事,我确实鲁莽了,不过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不少。” 叶枫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意的说:“你我本就是一家人,何必说此话,岂不让人觉得生疏,也只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叶秋笑道:“你别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搞得你比我大似的。” 两人的情谊并不是一天两天的,十几年都在一起,其中的感情并不是一般的事情能打破的。 海棠从外面进来,躬身福礼:“两位少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好,我们这就去。走吧,叶秋。”叶枫回应着海棠,又招呼叶秋。 晚上,叶秋叶枫和江河坐在一起,严肃许久的江河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其余人等心中那一直憋着的气,在慢慢释放。 几人在桌上有说有笑,九思跟在叶秋身边,挨着叶秋坐着,不敢看江家的人。 “这是哪里来的小毛丫头,自己该有的位置都找不到,真是没有教养。” 门边上一道声音传进堂内,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座的都是耳力极好的。 尤其上方的江河,原本兴致正高,却突然把手中筷子放下,在桌上发出“吧嗒”一声。 原本嘈杂的厅堂,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桌上的人都一齐看向江河。 “看来,有必要再重申一下家规了。”江河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紧接着,一边站着总管家站出来,江河命令道:“给他们讲一遍族规吧,然后,小辈们都各抄一遍,送到书房。多嘴的那个,我不希望再在饭桌上看到他。” 江河说完,带着叶秋叶枫还有九思,离开了厅堂。 厅堂传来清脆地宣读声。 “好了,你们就各自回房吧。”原本一脸严肃的江河,此时又恢复了原来的和蔼,看着九思时也是那样的亲切。 叶枫倒没什么,带着海棠回了自己的院子。 叶秋却站着不动,像是有事要说。 江河看了看叶秋,又看看九思,温柔地说:“这个孩子你就自己安排吧,但是她的身份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叶秋有些犯难地看着九思,抓抓头说:“我作为男儿,身边带着一名女性,而且九思也还不是侍女,只怕有些不妥吧。” 这话一出,不仅江河瞪起了眼睛,就连九思也红着眼睛,泛着哭腔。 看着两人的反应,叶秋立马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改口:“这个,这个没事,你就安心住在我那,走,我们这就走。” 江河的脸就像是七八月的天,一会儿阴,一会儿晴。 叶秋趁着这一会儿比较爽朗的脸色赶紧逃走,生怕江河又要训他。 到了叶秋的院子,只有门头上的灯笼还点着,房间里面却是一片漆黑。 “这两边各有一间,这边是我一直住的,那一边是以前我侍女住的,就委屈你了。” 叶秋在院门口就已经分好了房间,九思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间,又看看叶秋,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快进去吧,在外面站久了,小心有鬼哦。”叶秋想着吓唬一下九思,但是九思却没有什么反应。 才想到九思本就是鬼族,心中一冷, “咦” 吓得叶秋赶紧躲进了房间,点上蜡烛。 叶秋坐在椅子上,喘着气,外面九思的身影还在外面,没有动作,心中又起不忍之意,端着灯盏,走到外面。 “跟你开玩笑呢,你快进去吧。”叶秋好言好语地劝着九思,总算是把她哄到徐秀的房间,也点上蜡烛,就准备离开了。 叶秋走到门口,回头看向九思,无奈道:“九思,你就放心心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叫我吧,我就在旁边。” 九思一听叶秋就住在自己旁边也算是慢慢放下心来,人在异地,总是那么的不安。 心中放下一块石头,叶秋端着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熟悉的房间,又想到了徐秀,跟在身边好几年的徐秀,却不知为何,眼中有点点泪花闪烁。 还有那一道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的美丽倩影。 “雪儿,我又回来了,你知道了吗?” 那是一道和叶枫一样熟悉的影子,回荡在脑海,又和徐秀一样贴心,一直照顾着自己。 怀抱着这样美好的回忆躺在床上,旁边那一盏灯,像是舞动的杨雪,摇曳着身姿,勾动着叶秋的心。 梦中的叶秋,左手边站着杨雪,右边站着叶枫,三人目视前方,高远广阔,睥睨天下。 隔壁的九思却迟迟不睡下,倒不是不相信叶秋,只是人在异地,心在家乡,总有那么一些想念之情。 美梦,总是那么短暂。 但是更美好的现实来得更加突然。 早上,露珠未干,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 “叶秋哥!” 还在床上的叶秋一惊,又是一喜,慌乱地穿上衣服,来不及扣上繁杂的扣子,走到门外,果然,是那一道心心念念的身影。 “叶秋哥,你回来了。” 这是叶秋迄今为止听到得最好听的声音。 杨雪看着一脸痴样的叶秋,也是嘴角微微上扬。 只不过在一瞬间又有那么一点歉意。 只见杨雪微微泛红的脸,轻声说道:“叶秋哥,之前的事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总能让人更加那么醒悟。 第二个阵法天才 两人相对而立,一惊慌,一失措。 叶秋面露深情,手上也没了动作,竟似木偶一般,张望着,不能言语。 杨雪双手扭捏,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做什么。 放下捏住衣角的双手。想要说话,竟无语凝噎。 “之前城墙之上,雪儿说的话也确实为了我好,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叶秋看着杨雪,只能叹气说出这样一段话。 杨雪在抬起头看着叶秋,眼神之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只不过很快就被她收了下去。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之前是我说话太过了,还望叶秋哥不要放在心上。”杨雪微微低下头,在这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样的楚楚可怜。 慢慢靠近叶秋,将自己的头枕在他的胸口,听着叶秋的心跳。 叶秋鼻子轻轻一嗅,香气沁心,回味无穷。 “雪儿,你……”叶秋张嘴,半句未达,杨雪出声打断。 只听杨雪如莺婉转,乖言巧语,言语之中满是痴情之意:“叶秋哥,先别说话,一会儿就好了,就一会。” 叶秋听话的不动手不动嘴,就这样挺立着,顺从杨雪的话,不自觉地昂起了头,在这一瞬间是那样的气质非凡。 在这阳光的照耀下,两人竟是那样的般配,如同仙人相恋图一般,让人羡慕。 慢慢松开叶秋之后,杨雪又恢复乖巧的样子,看着叶秋,终于不再拘谨,高兴道:“叶秋哥,好了。” 叶秋看着杨雪后退,又听到杨雪的话心中也是有些微微失落,只不过也是一闪而过罢了。 “雪儿,还是你最好。”叶秋又怜惜地顺了顺她的头发,对杨雪说。 叶秋慢慢转过身看向九思的房间,只不过杨雪趁着叶秋转身之际,眼神中有一丝鄙夷一闪而逝。 待得叶秋转过身来,杨雪满面和煦的笑容看着叶秋,轻轻道:“叶秋哥,你现在看起来精神多了。” “是吗?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叶秋没有丝毫的掩饰,心中愿意和面前这个少女分享全部,包括现在的欣喜。 请杨雪进了房间,拿出一些常备的茶点,不一会儿又有新的侍女送来热水,服侍叶秋洗漱。 杨雪在一边坐着,一直保持着笑容,甚至还说要帮帮叶秋沏茶。 叶秋哪舍得让杨雪做这些事情,赶忙推辞。 叶秋和杨雪讲述着他在落雷山脉的事情,又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要做一名阵法大师,囊天括地,那一方天地都由我主宰。”叶秋解释着自己的梦想,希望得到杨雪的支持。 杨雪不负他望,一直称赞阵法师是一个伟大的修行者,吹捧着叶秋的理想。 两人正聊得开心,江河派人前往叶秋庭院,说是阵法大师宋威到来,请叶秋前去。 “哈哈,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走,我们这就去。”叶秋坐在杨雪面前,这一激动,急忙起身,拉着杨雪就要去客厅。 杨雪跟在后面,有一丝不快,却并不表露。 一前一后来了客厅,拜见江河和宋威。 江河对着宋威介绍道:“这就是我孙儿叶秋。”说完还看了一眼叶秋,略带严肃的说:“秋儿,还不上前拜见宋威大师。” 叶秋上前拜见,杨雪跟着行礼。 只见宋威,人如其名,仙风道骨,却是散着一股霸气,直逼胸口。 “这宋威大师可是真正的阵道大师,不论是无品惊风阵,还是上品云龙乱剑阵,他都手到擒来。更是自创杀星阵,可借星斗之力杀敌于无形,威力无穷。” 江河讲述着宋威之事迹,散发其雄威。 叶秋不知道其中之分量,杨雪内外通识,听过宋威的名头,心中虽然反对杨洪的做法,但还是惊叹江河的能量。 宋威可说是百年不遇之天才,不过天命之年就能自创阵法,且威力不俗,受羽国国民敬仰。 曾有人以稀世珍宝请他入门教授,却被他严词拒绝。 并对外宣称,若是没有稀世阵法前来,就算是圣人来了也不会给面子。 这就是他的自信。 叶秋一听宋威之威名,眼冒绿光,憧憬之情溢于言表。 “秋儿,自今天开始,你就跟着宋大师学习阵法吧。你可要认真学习,不要辜负了宋大师才是。”江河起身,对叶秋嘱咐着。 叶秋自然欣喜,悦道:“江爷爷,我一定会跟宋大师好好学习阵法的。” 江河下巴上的胡子不停抖动,算是应了叶秋的话。 “宋大师,劳烦了。”江河朝着旁边的宋威抱拳道。 宋威不拘泥,拱手道:“江老言重了。再者说,我看叶秋阵法之基本掌握牢固,并不难调教。” 叶秋听不得夸赞,尤其在杨雪面前更加骄傲。高声道:“谢宋大师夸奖。” 江河眼中满是宠溺,宋威亦是暗暗点头,唯有杨雪,惊慌之中略带不屑。 “宋大师请。”叶秋一弯腰,请了宋威。 宋威身形不慢,一步跨出厅堂,叶秋在后面急急追赶。 城主府公用的演武场,平素练功的子弟们也都没有在,只有几名打扫的仆人在这。 挥退了几人,再一拍手,从四周窜出来几名子弟。 “叶秋回来了,还带着一名女子。听说身手不凡,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好好摸清她的底细。千万要记住,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领头一个似是族中子弟,另外的似乎是佣人,但从他们的气息和步伐来看,并不是一般的人。 “是。”几人齐齐应声,一会儿就都散去了。 叶秋的院子外面多了几道身影,都是佣人,手脚麻利,却极少说话。 杨雪半上午之时就回了杨家,只剩叶秋一直跟着宋威,接受教导。由繁及简,从难到易,宋威为叶秋讲述着真正的阵法奥妙。 叶秋这才知道,自己的阵法真的连入门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半个爱好者。 但宋威夸赞叶秋基础扎实,只要等身体恢复,就会教授他真正的阵法,让他切实感受到阵法的奥妙。 这么一会儿,宋威也给叶秋讲解过一些高明阵法。没有杀伤力的幻阵困阵,有死无生的杀阵等。 九思一上午没有见到叶秋回来,心中焦急,又带着失落。 想要出门寻找叶秋,奈何匆忙,手脚凌乱,忘了遮住头上的犄角,走到门口才发现。 “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就让他们发现了。”九思还暗自庆幸,却不知她的动作被人窥伺,没有惊扰到她。 有一眼尖佣人,发现情况,几人汇合,私下分工,那人回去禀报。 一进暗室,那佣人卑躬屈膝,沉声道:“那名少女头上长着犄角,走到门口又回去包裹好才出来的,那肯定能证明他的身份。” 上面站着一人,正是刚刚那名子弟,只听他道:“你们继续监视,事关重大,我去禀报长老。” 他所说的长老,不是江家的长老,而是天衍宗的长老。 天衍宗,三长老门庭。 “你所说可是实情!可有造假?”三长老亦是惊讶,言语之中更不相信江河会勾结外族,才细心问话。 那子弟不止报告了九思的情况,更是添油加醋,事态有些超出他的掌控。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是。 三长老和江河交情不浅,甚至在当年人、妖大战之中,两人还并肩作战过。 此时的他,心如翻江倒海,挥手示意那人退下,他独自走向另一座院落。 “此话当真?”桌上坐着几名老者,都是天衍宗重要长老。 包括大长老二长老,还有其他重要人物,在一起听着三长老的消息。 三长老信不过那子弟,摇摇头,犹豫道:“只是那子弟的一面之词,具体还是要到城主府才能知道。” 在座的都是行事稳重之中,更是经历过人、妖大战的人物,此事虽然微小,但若是真的,其中害处可想而知。 还在城主府闲逛的九思并不知道即将面临的问题,心中只想着找到叶秋。 她实在找不到叶秋,就顺着昨天的记忆,找到了江河的书房。 九思也学着叶秋的话,喊道:“江爷爷。” 这是她第一次像这样公然喊话,一声之后,她脸上像是火烧一样,通红。 不敢再喊第二声,也无需她再喊,里面出来一人,请她进去。 叶秋和宋威相谈甚欢,叶秋敬仰宋威的阵法,宋威也欣赏叶秋的天赋。 “叶秋,普天之下,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之人。都说我是百年一遇之人,你却是古往今来第二人。”宋威好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词。 叶秋不解,难道上面还有第一人? 宋威抚须一笑,道:“不错,上面还有一人,那才是惊才绝艳之人。” 宋威一脸向往之色,对所说之人更是敬仰,甚至是崇拜。 叶秋想要知道那人的姓名,却换来宋威一笑。 不是当年,胜似当年。 宋威也是在那人的威名之下成长起来,甚至还有幸得过他的指点,一直把那人奉为经典,深藏于心。 九思跟着来人进了江河的书房,感受着熟悉的压抑,她心中的紧张慢慢消减,直到见到江河,受其一眼,威压消散,紧张犹在。 两人交谈不久,就有人报天衍宗三长老拜访,谈话作罢,告了九思叶秋的去处,去了前厅会见三长老。 两人虽然不多见,但情谊犹在,这次三长老突然拜访,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想必也不会亲自来这城主府。 破阵 城主府客厅里坐着两位白发老者。 “若是还有其他问题,叔虞兄,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唯独这件事,我只能说声抱歉。”江河坐在上首,起身对三长老温叔虞说。 温叔虞长叹一声,离了座椅,对江河拱手道:“江兄,你也知道,这异族之事一向紧要,但我相信江兄为人,不会做出违背人族之事,只是这件事,你还是亲自过问才好。” 江河从得到那一道消息开始,便已料到这个结果。但出乎意料的是,消息竟然这么快就传到天衍宗内。 江河表面应对温叔虞,心中腹诽:看来,城主府还是有未尽的害群之马,今日不除,将来恐是大患呐。 “多谢叔虞兄提醒,那个鬼族,并不难应付,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还请转告大长老。” 江河以自己名义保证,九思在城主府之中,甚至是在华殷城中,都不会让她接触到太多的东西。 从昨天到今天,在江河对九思的观察之中了解到,九思应该是一个性格内敛的小女娃,不会生出坏事来。 但也不能保证那些都是装出来迷惑人的,所以江河决定暂缓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另一面,九思也终于在演武场找到了叶秋。 宋威一见九思,便是知晓了她鬼族的身份。 阵法师有着超强的感知能力,只有这样精准的感知,才能稳稳地掌控阵法。 见九思看向叶秋的眼神,宋威心中明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叶秋,收了暗中即将成形的阵法。 九思看到叶秋,眼睛微红,但宋威的身影阻止了她就要爆发的泪水。 正聊得高兴,发现宋威眼神飘到一边,寻之而去,九思跃然眼中。 “九思?”叶秋看看九思,余光瞥了一眼宋威,却见宋威已经收回眼神,飘忽天外了。 起先不解,随之苦笑,暗道:宋大师怕不是误会了吧。 “宋大师?这是我一个朋友,名为九思。”叶秋主动介绍九思,又对九思招手,道:“九思,这位是阵法大师宋威、宋大师。” 宋威微微点头,九思上前行礼,略显生硬。 “九思见过宋大师。” 不知是叶秋也不曾交过九思人族礼仪,九思也是自己学到的一点点只是这一礼有些别扭罢了。 九思跟在叶秋身后,宋威也不介意,依旧讲解阵法之玄妙。 叶秋不时提问,宋威耐心解答,九思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叶秋,看得宋威暗暗摇头。 温叔虞辞别江河,回了天衍宗,述说城主府的情况。 几位长老各有所思,但是矛头却指向妖族。 “你们觉得今天那江家子弟如何?”桌上无言,温叔虞说出疑问。 长老们思索的眼神闪了一道光芒,却有一道和他人不一样。 温叔虞下方一位长老倒吸一口凉气,惊道:“你是说……” 话未脱口,一道眼神让他咽了下去。 又一人道:“大长老,为何不让庄武说下去。” 大长老含笑摇头,座旁二长老也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有人不解,也有了然之人,此次会谈就此作罢,各自散去。 温叔虞看向大长老,眼神中问了一句“是不是该动手”,大长老却摇摇头。 旁人走净,无人知晓,就算有人看见,不为人族着想之人也不会知道其中之意。 温叔虞辞别江河,江河背负双手,行至檐下,看向南方的天空,微微叹道:“此乃有雨之云呐。” 伸手拍了几声,暗中出来几道黑影,掠向江河,跪伏于地,听候江河命令。 只见江河神情严肃,嘴唇微动,听不到说了什么,黑影却连连点头。 最后,领头黑影低头称是,瞬间散去身形,隐身于院落。 “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何方宵小,敢在我江河的头上乱来。”说罢,沧桑的脸上才露出笑容,又看了看大概是叶秋所在的方向,又多了几分欣慰和安心。 宋威来城主府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了,叶秋的伤势也恢复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每次晚宴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已经少了一桌人了。 不过叶秋并不在意,美人相伴,名师指点,阵法之途一片光明。 这天,九思跟在身边,只落半步。另一侧还有杨雪跟随,举止亲昵。 今天的宋威没有再和叶秋空讲道理,随意挥手,一座惊风阵落在几人面前。 “这是一座惊风阵,算是最基础的阵法了。你又对着阵法接触最多,你试着破开它吧。” 宋威袖中似有乾坤,叶秋也不觉惊讶,之前的教导中已经见识过更高层次的阵法,只是不能和今天一样能亲手触碰。 “破阵?”叶秋不解。 叶秋的反应是宋威意料之中的,点头道:“没错,破阵。从往日来看,你对惊风阵的布置技巧已经足够,但对阵法的理解不够深刻。故而给你专门出了个法子。” “多谢宋大师。”叶秋知恩,拜谢宋威,独自进入阵中。 惊风阵虽是基础阵法,但是破阵,对于叶秋来说,也算是登天之事,不易做到。 走到阵中,无惊无险,想来是宋威没有发动阵法,只有一座空壳而已。 叶秋入阵,衣服猎猎作响,却找不到风的源头。 “阵基隐在阵中,发觉不了。而且,只见宋大师随手一挥,阵基有无,还待考证。” 在叶秋看来,这是一座毫无破绽的阵法。但是宋威说过,这世上没有一座阵法不能被破解,这也是那位前无来者的阵法高手说的。 环顾四周,俯仰上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破绽。 又想起宋威所说,阵法之所以有品级,就是因为那座阵法该有的阵图不能承受太大的能量冲击。 叶秋这才想道惊风阵的阵图,也明白宋威为何会以惊风阵作为考验对象。 “通过阵图来看,此处会是一道攻击强点,此时宋大师没有操控阵法,应该就是阵法破绽之处。” 叶秋手指一处,凉风阵阵,更有漩涡凝聚其中。 右手握拳,六重天所有力量尽数打出。只听风铃清脆,阵法一壁消失。 同样的手段轰击在另外的破绽,阵法全部破除,宋威等人出现在叶秋视野之中。 行至宋威面前,拱手道:“幸不辱命。” 宋威一手虚抬,叶秋情不自禁,转头看向杨雪,眼神轻佻,杨雪也给以眼神鼓励。 九思落寞在一旁,脸上挂满笑容,眼神却含着酸楚,还有一丝羡慕。 叶秋的注意力全在杨雪身上,只有宋威发话,才会把注意力转移到阵法之中。 “做得不错,看来我之前所讲,你都有记下。现在你的伤势也恢复了七八分,待明日,我就传授你我的看家本事,届时北圣洲中定能再加一名阵法师,以你的天赋到时候别说是我,直怕那人…哈哈。” 宋威说到这里既然自己站了起来。 他知道叶秋是一位很好的弟子,也给他画了最好的大饼,甚至对那一位产生了一丝僭越之心。 江河的书房中,每天都会有一份名单呈上。这些都是那些黑影所做,调查了城主府中所有人的行踪,这些人形迹可疑,被列为重点监视对象。 前一阵子,每天都会招呼一两个人喝茶谈心,倒也收获颇多。 “去把江成心叫来。”江河在书房运筹帷幄,发号施令。 “江成心带到。”一位蒙面黑衣人带着江成心进了书房。 江河看了一眼江成心,略一停顿,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抱拳离开,江成心心中似有岩浆挥洒,又像是冰山崩塌,额头汗珠滚落。 江河并不急着说话,只是微微看着江成心。 面对江河,江成心不敢抬头,甚至连数汗珠的勇气都没有了。 整个书房,除了江河悠长的气息声外,还能听到滴答的水声。 “你可知错。”江河终于开口了,言语不快不慢,就和平时说话一样。 听着江成心耳朵里,就像是雷声滚滚,直抨心头。 “成,成心知,知错了。”一边说话,一边连连叩头。 江河心中不知是苦涩还是酸楚,平静道:“自己说吧。” 江成心连忙抬头,张望着江河,说着自己的悲剧。 “这么说来,你也是情有可原。也罢,就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江河一句掷地,径直出了书房。 江河身影远去,黑衣人出现,带着江成心,不知去了何地。 叶秋在宋威的指点下,更加透彻的理解了阵法。 宋威嘱咐,私下勤加练习,明日会让叶秋去接触更加高明的阵法。 宋威离开,叶秋冲到杨雪面前,伸手欲动,却半途而止。 杨雪伸手抱住叶秋一只胳膊,眼神却飘在九思身上,似乎对她不满。 感受到异样的目光,九思回敬炽热的眼神,似在挑衅。 杨雪敌不过,败下阵来,摇着叶秋的胳膊,撒娇道:“叶秋哥,你……” 话音刚起,便听到一声朗笑:“叶秋,你可真是快哉美哉啊。” 随之进入视线的是叶枫的身影,杨雪赶紧松开双手,叶秋看向叶枫,九思依旧是暗带秋波,看着叶秋。 “叶枫,你终于肯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被宋大师给炼成阵法了。”叶秋哭诉着,似乎这些日子过不得不好。 两人相遇,即是好友,多日未见甚是想念。 叶枫离开 城主府不小,两人居住之地相距不远。 叶枫身体恢复完全,除去修炼之外,也只有晚膳才能见得叶秋。 两人对面而坐,虽有心对话,但厅堂之中参加晚膳之人日渐减少,气氛诡异。上座的江河脸色不好,饶是叶秋也带不动整场的氛围。 叶枫见得叶秋,不仅是白天相见的欣喜,更是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好心理准备。 寒暄不止,碍于杨雪和九思在场,没有多言。 不动声色地带偏叶秋的脚步,在一处墙角,叶枫叹息道:“叶秋,我们在华殷城住了多久了?” 漫不经心地话,问得叶秋一愣,脸色惊异,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看着叶秋的脸色,叶枫知道有些突兀。但这是自己必经之路,也是江河为他铺好的路。 “十四年了。”叶秋错愕之际,叶枫冷不丁自己回答了。 一句“十四年了”,牵动了叶秋和叶枫是思绪。从懵懂到知书识字,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经历非常。 叶秋却不觉得什么,十四年风雨无阻,前有叶枫开道,后有江河收尾,几年前又有杨雪伴随,无忧无虑。 城中骂声四起,却传不到他耳中。城主府中的流言蜚语在一段时间之后也销声匿迹,更是有徐秀伴随着他。 叶秋一拍叶枫肩膀,爽朗道:“叶枫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没有摆脱肩上的手掌,一手拍在叶秋肩上,捞回叶秋,胸膛碰撞,紧紧相拥。 叶秋脑海一片空白,伸出去的手滑落到叶枫背后。 不过几息,叶枫松开叶秋,脸色变换,沉声道:“我是来向你辞别的。” “辞别?”叶秋从未听叶枫说过这句话。 “要去何处?” 叶枫看了一眼远方,那仿佛是诸余山。 顺着目光寻去,叶秋心中了然。那是他从小的愿望,登上诸余之顶,受世人景仰。 “你真的要离开?”叶秋想知道他的决心。 叶枫缓缓回头,眼神坚毅,重重点头。 “去哪?”叶秋不矫情。 目光一滞,叶枫不舍开口,好半天才道:“四门学院。” “羽国?” 四门学院是羽国国家学院,只为培养贵族弟子。若想进入其中,必须本国高手推荐,执一封推荐信拜门,验明正身方可入学。 九国中,羽国实力中等。但九国国主皆为天衍宗第一代弟子,奉宗主之命统治九国,安天下之民,镇封北圣洲。 叶秋目光闪烁,开心道:“你不是早就说你想去四门学院了吗?怎么现在又这副模样。” 修行之初,两人知道九国之时,叶枫就说要去羽国看看,那是一个埋藏了许久的地方。 如果说诸余山是二人的终极目标,那四门书院就是叶枫心中想要经过的一座山峰。 “什么时候走?”叶秋急着问道。 叶枫勉强笑笑道:“明天,江爷爷已经给我写好了推荐信,江一会送我去的。” 江一是江河手下直属护卫,也是心腹之一。 杨雪和九思发现叶秋叶枫两人不见了,四处寻找。 九思凭着一丝味道找到叶秋,但他们已经谈话完毕,收敛了之前的情绪,四人一起去了前厅。 江河坐在上首,四人下方规规矩矩站着。 “你们两个一起来的,想必枫儿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今天有什么事就说说吧,给你们两个一点时间,不然想再见面就难了。”江河目光如炬,知晓叶秋几人为何而来。 这几天宋威应邀教授叶秋阵法,严格控制了他的自由时间。今天也早早打了招呼,宋威才会这么早放过叶秋。 叶秋神色飞舞,带着三人离开,去了府外。 杨雪和九思跟在后面,前面两个少年相谈甚欢。杨雪在后面吃力的和九思聊天,嘴上多是欣赏之词,但神色却并不好看。 九思看不懂表情,赞誉之辞听在耳中,落在心头。 前面停下脚步,两道目光紧紧盯着叶秋,杨雪走到叶秋身边,娇声问道:“叶秋哥,我们这是去哪?” 叶秋指了指身旁的酒楼,意思再明显不过。 “醉仙楼?”杨雪是这里的常客,眉头微皱,看着匾额问。 叶秋回道:“不错,我要在醉仙楼为叶枫饯行。哈哈。” 几人会意,叶秋带头,进了醉仙楼。 江河看着离去的叶秋叶枫,心中叹息:这是什么样的境界才能窥探到如此准确的天机啊。 天衍宗宗主创立天衍宗,先后培养出九大国主,又以大神通给江河铺了一条通圣之路,直至此刻,离那天穹也不过半步之遥。 且宗门内部神通无数,妙法繁多,为后继之人平添几分实力。 近日之事,不是江河手段多寡,却是早有准备。 就连叶枫之事也不过是按部就班而已。 “江一。”江河仿佛是与空气说话,空气颤动,现出一道黑影。 黑影屈膝下跪,并无言语,低头听令。 “叶枫就有劳你们了。”语气平缓,亦有托付之感。 这是江一第一次听到江河这等语气,只觉肩上似有天威,沉声道:“属下定当万死不辞,保护叶枫少爷。” 江河听罢,身形松弛,挥手示意。 江一起身,后退三步,消失在江河眼前。 醉仙楼顶层只有三桌,不是贵宾便不能落座。 东头一桌,叶秋声音响亮,说说笑笑,好不欢快。 左右分别是杨雪九思,叶枫坐在对面。 “叶秋哥,叶枫哥,江爷爷说的是什么事情啊?”杨雪放下筷子,坐姿乖巧,眨着大眼睛问叶秋叶枫。 九思坐在一边,眼睛也忽闪忽闪的。 叶枫看了一眼叶秋,哈哈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明天就要去羽国了。” “羽国?”杨雪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中还有羽国这一站,有些吃惊。还以为自己已经和他们亲密无间,知晓他们所有的秘密。 叶秋嗓门放低,道:“是啊,他从小就想去羽国,现在正好,我在学习阵法,没时间和他玩,就趁着这个空档,让他去羽国。” 不论何时,叶秋都一直是潇洒面对,但杨雪却暗下思量:羽国。 两人情谊深厚,饯行也不过是为他们锦上添花。酒足饭饱,携手而归。 “叶秋哥,叶枫哥,我就先回了,你们路上小心。”杨家到了,杨雪辞别叶秋叶枫,径直回了家门。 杨家深宅大院,穿过几道矮墙,过了几道门槛,绕了几座回廊,到得深处。 “父亲。”杨雪站在门口向里面行礼请安。 杨洪听着脚步便已知杨雪回了,门早早开了,应声道:“雪儿回来了,进来吧。” 杨雪跨过门槛,花信少女少了外面的端庄礼仪,随意落座,汇报今日的情况。 “怎么,他们有异动?”杨洪挥退仆人,正声问道。 以往的杨雪从叶秋那边回来都是直接回房间,除非特殊情况才会到书房汇报。 杨雪心中失望,此刻的她多希望自己能听到一句安慰,却不想仍是老套的问话。已经酝酿出悲愤的情绪又被压制,声音嘶哑,说了叶枫之事。 “最近城主府动作频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想来不仅仅是因为叶枫要去羽国,你还要加点劲才是。”杨洪一直关注城主府,一些小事知晓几分。 “好,我会的。父亲早些休息吧,女儿告辞了。”杨雪听了杨洪的话,“噌”得起身,急急告辞,夺门而去。 杨洪还在思量接下来的任务,抬头看,却早已不见了杨雪的身影。 “唉,这孩子……”无奈摇头,空自叹息。 城主府的夜晚和往日一样安静,少了喧闹,多了静谧,来往巡逻的卫兵提供了仅有的活物。 叶秋性起,搬了桌椅在外面,看着天上的星星,九思也一同看着。 “九思。”叶秋突然回头看向九思。 九思一愣,答道:“嗯?” “你们最擅长的是什么?”也不知叶秋因何问起。 九思呆呆的,说了她知道的一些。 两人谈至深夜,叶秋自觉满载而归,九思也对这一夜铭心刻骨。 翌日清晨,叶秋从未自觉早起过,今日却早早赶至叶枫院落,依依道别。 “叶枫,你去了羽国可要乖乖的哦。”叶秋调皮异常,搞得叶枫见了江河都忘了行礼。 “江爷爷。”叶秋带着叶枫一起行礼。 江河面露喜色,欣慰道:“从未见过你起这么早,以后,你的起床时间就是这个时刻了。” “啊?”叶秋顿时脸黑,请求江河手下留情。 但江河丝毫不松口,又对叶枫嘱咐几句,便召来江一,离开了。 江河远去,只能缠着叶枫,让他为今天之事补偿。 叶枫也答应到了羽国,会给他贮备最好的吃食,然后带他去诸余山玩耍。 城主府门前,杨雪迎风而立,一见里面有人,登时笑容满面。 “雪儿?”叶秋眼尖,率先看到杨雪。 杨雪也不进门,喊道:“叶秋哥,叶枫哥。” “你是来为叶枫送行吗?”叶秋走出门,站在杨雪上风口,问道。 “嗯,叶枫哥要去羽国,我也没什么送的,就向父亲要了一把匕首,给他留作防身之用。”杨雪巧笑嫣然,拿出匕首交到叶枫手上。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武器,但也是挚友所赠,没有推脱,就此收下。 叶枫辞谢之后,江一紧跟脚步,离开城主府,向羽国出发了。 挚友辞别心坚定,眼望前方心所思。 学习阵法 “叶秋?” 门内传来一阵叫喊声,仔细一听,原来是宋威。 叶秋急忙道:“雪儿,时间到了,宋大师该教我阵法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有时间我去找你。” 一边奔跑,一边向杨雪保证。 “叶秋哥,我等你来找我。”杨雪站在原地,神色激动。 杨洪昨夜的话让她不得不再进一步去试探叶秋,抱着必胜的信念来到城主府,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若是以往,叶秋必然不会先去学习阵法,但今时不同往日。 一则昨日有约于宋威,二则今日的阵法学习和以往不太一样,有新的知识。 杨雪心事重重,回到杨家。 没有通报任何人,自己的侍女跟在身边,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忽然,杨雪抬头问侍女:“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侍女不知其中含义,虽然不解,但还是积极回答,陪笑道:“小姐,你在华殷城,不仅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更是不可多得的才女。若不是为了那个叶秋,专心修炼,定能成为府中最能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侍女眼中,杨雪应是那种洁白无瑕,更兼才貌之人。 然杨雪心中想的是什么,他人不知。 且不问刚刚那一句从何而来,再看此时脸色,凝重如水。 察言观色,才知晓所言不当,赶紧停了嘴巴,小心的为杨雪倒了一杯安神茶。 杨雪接过茶水,唇不及杯,当空一饮,尽数倒入嘴中。 安神茶似是醉仙酒酿,一杯即醉。拿着空杯子,伸向侍女。 侍女取之不下,懂了主子意思,再续一杯。 拿了茶壶,斟满一杯,杨雪一饮而尽,比之昨日醉仙楼更为豪爽。 原以为杨雪只是突然起兴,接连几杯,看出不对。 “小姐,安神茶不能这么喝。”侍女急道,要收了茶壶,不给杨雪再喝。 却见杨雪道:“茉香,这又不是什么毒药,有什么喝不得的。再给我倒满。” 此时的杨雪俨然一个江湖豪杰,脸上凝重之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豪迈。 不知杨雪是看透眼前一切,还是自暴自弃,在茉香眼中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慌忙倒了一杯安神茶,放了茶壶,不顾杨雪姿态,跑向门外,寻得方向,汇报杨洪而去。 杨洪得了消息,脚步不慢,奔了杨雪房间。 到了门外,却不进去,茉香进了房间,之间杨雪神态飘然,胡言乱语着什么。 “小姐,老爷来了。”茉香不敢高声通报,凑在杨雪耳边回话。 杨雪混沌之际,听到杨洪来了,轻蔑一笑,道:“来就来了,请他进来吧。” 杨雪此言,着实让茉香大吃一惊。 往日里,杨雪听到杨洪到来,不是出门相迎,就是收拾桌椅,乖巧等候。 杨洪在外面久等不见人来,心中不恼,无奈摇头,开了远门,进了房间。 “雪儿,为父来了,怎就不见你来迎接?”杨洪进门即道。 说话没人应答,挑了珠帘,看了看里面。 杨雪满脸通红,言语之间尽是不满。 茉香低头不敢直视杨洪,悄悄退到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杨洪心中着急,一只脚还未踏入里间,却又收了回来。 女儿房间,父亲不可乱入。 茉香这才敢回答:“小姐从城主府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一直喝这安神茶。我看情况不对,才向您汇报的。” 没工夫责骂茉香,叹息道:“这是在跟我反抗啊,也罢,你先好生看着她,等她醒来,你再告诉她我对她另有安排。” “是。”茉香躬身行礼,恭送杨洪。 杨洪出了房间,回头看看房间,心中叹息,但脸上更是坚毅了许多,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随行的管家杨成仔细看着杨洪的脸色,大概知道了杨洪的心思,低声道:“老爷,城主府那边……” “叶枫走了,叶秋也不会太久远,暂且搁置吧。其他的,一切照旧。”杨洪说着只有两人才懂的话,杨成跟在后面不住点头。 叶秋到了宋威面前报到,听了今日要学的课程,心中开心极了。 “今天我便教你如何布阵。”宋威宣布今天的教学内容,随手一挥,一座惊风阵已经出现在两人周身了。 一通讲解,叶秋才知道自己学的阵法基础不过是皮毛之中的皮毛。 “阵法,材料固然重要,但首重灵气。”宋威声音瓷实,听得叶秋入迷。 “你境界虽低,但假以时日,成就聚气境,灵气随心而发,与阵法融为一体,那才是真正踏入阵法一道。” 叶秋凝神听教,一一记在心中。 详细说了惊风阵布置之法,又讲了许多其他基础阵法如何布置,再一一考问,叶秋答了八九分才放了他离开。 红霞映面,天色将暮。 九思坐在叶秋后面,一齐看着西方的景象。 “九思。”叶秋本不想打破现有的宁静,但思绪已经不在眼前之景,出声喊道。 两张椅子一前一后,九思轻“嗯”一声,算是应了。 “你说你们的鬼族秘诀,我能不能使用?”叶秋心思灵动,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九思也不例外,微冷的夕阳让她不再慵懒,但心思仍旧不活跃。 “我也不知道。”九思摇摇了头,一脸萌然。 叶秋本也不做完美的打算,回头看了看九思,不免多了一些其他心思。 天昏地暗,收了桌椅,各自回房,侍女为他宽衣解带,舒舒服服睡了。 翌日清晨,叶秋早早就被叫醒,说是宋威来袭。 叶秋着急忙慌穿了衣服,随意洗漱一番,到宋威那报到了。 “吃过早饭了吗?”宋威知道叶秋条件优渥,性格懒散,便有此一问。 叶秋不敢说谎,也没必要说谎,朗声道:“宋大师,还没有。” “那正好,我也没有。”宋威严肃神态松弛,咧嘴笑道。 叶秋也不知道会有这一出,去了饭厅吃早饭。 江河早早等在那里,见了宋威叶秋,也起身对宋威还礼。 “请。”江河一手虚抬,请了宋威首座,自己上座,精简早餐不太丰盛,却在精心烹制。 叶秋仍旧是往日的脾性,桌上倒也不沉闷。 饭毕,江河请了宋威喝茶。 “近日当真辛苦宋大师了。”江河客气道。 宋威也是俗中常客,谦虚道:“叶秋天赋异禀,暂时修为不到。若是成就聚气,只消稍加点提拨,必是出渊之龙,又一阵法大家啊。” 叶秋坐在一边,却没有搭话。 江河与宋威相谈甚欢,不片刻便到了晌午。 叶秋知道时间将至,宋威心中明亮,江河也不做他话,三人分作两路,各有消遣。 “昨天的阵法你还能记住几成?”宋威并不因久坐而失了威严,反倒严厉了几分。 叶秋是天生的阵法之才,不仅对答如流,更比昨日最后之语更加精炼,听得宋威心中羡慕不已。 宋威心中暗道:今后就算不能超越,但日后也比之那位大人不遑多让吧。 他没有见过那位大人的天赋,但宋威比之叶秋,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叶秋一日之功顶得上宋威十多天的功夫,更不要说连日来新知识不断,若是合成一本书,恐怕有几十本《阵法基础》那么多吧。 越想越惊叹,但依宋威所想,叶秋以后定是人族补天之才,必要好生教导才是。 “你既已掌握基础,现在就需要打磨你的阵法意识。”宋威说了许多叶秋听不懂的话。 “阵法意识?”叶秋不解。 宋威耐心为叶秋解答:“没错,阵法意识。” 得知叶秋终于有了难处,宋威才窃喜一番,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所谓阵法意识,即是阵法源于自然,归于自然,融于自然的认知形式。 阵法本不是人造的,乃是久远年代人族悟自山林之中。 当时那位人族天才进山狩猎,却陷入一道天然阵法之中。其中杀与困相辅相成,紧密异常。 若不是他天赋异禀,战力超群,久久坚持,最终迎来族人搭救,方得脱离险境。 回族不久,他茶饭不思,只远远望着那处险境。 经得几十年,终于参悟了一点道理,那条道路一直延续道现在,也就是现在的阵法之道。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途中或有牺牲,或有天才为之添光加彩,阵法之道才得以成就现在的光荣,比之其他大道也不无上下。 纵观历代名家,无一不是从前人精华中汲取教训,又自己开拓新的道路。 宋威所学,得了一道天衍宗宗主秘诀,加之修炼勤奋,才有了今日成就。 叶秋听得云山雾绕,不知其中真意。 不一会儿,宋威自知叶秋不得其中奥义,赶紧收了言语,不敢再多说。 “今日所说,你不必过分思考。其中纷杂不是你所能承受,便是你真正入得阵法之道,亦不可妄加议论,于你无益。若不听劝告,轻则伤人伤己,重则走火入魔,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宋威前所未有的严肃,声若雷霆,语丝针扎,句句渗入心灵,恨不得将那道理真经全都洗将出来。 叶秋只觉耳鸣头昏,不知宋威所云。 九思长情 叶秋耳目聪明之时,环顾四周,才知身处何地。 门外一道身影闯入,头包方巾,不是九思是谁。 “叶秋,你醒了。”九思性格开朗了许多,但也仅限于叶秋几人面前。 九思双手忸怩,现在松开,直扑向叶秋床前。 离了床前一步,九思忽一停顿,不再往前,目光似火,看得叶秋出神。 叶秋脑中没了宋威之语,只觉自己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见得九思面孔,心中突兀。 九思除却吃饭,从未跨过叶秋房门。 叶秋有心逗弄,但见九思如花笑靥瞬时变换,风雨交加。 “唉?哭了作甚?”叶秋见不得杨雪啼哭,更不说九思这等身份凄惨,流落异族之人。 九思啜泣不停,叶秋起身下地,惯性伸手,就要抱住九思,却不再向前。 余光瞥见叶秋伸了手臂,身子向前挪了一些,似是小猫求暖。 久久不觉手臂伸来,却见一条手帕悬在眼前。 寻着手帕往后看,叶秋凭空一张笑脸浮现在眼前。 “别哭了。”声音温和好听,却不是九思所想。 但手帕在前,又是叶秋所赠,不是一生之物,也算是第一次吧。 送出手帕,扶着九思坐在一边,又转身做到床边,看着九思呆萌神情。 擦干眼泪,红着眼睛,不自觉的啜泣停了,才道:“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叶秋不解,两人相识不久,二人又同住一个院落,离别从何谈起。 外面来了一个声音,熟悉却不知是谁。 “叶师弟。” 来人进门,叶秋愕然。 “常兄?你怎的回了华殷城?” 常玉身形矫健,面容不俗,见了叶秋畅怀道:“多日不见,叶师弟,别来无恙啊。” “快莫言其他,连日来,我可没什么好日子过啊。”叶秋双手齐摆,不敢苟同。 常玉眼神飘忽,似有所指。 寻其目光,九思十指相交,眼神木讷,戒备着常玉。 叶秋一脸黑线,唇齿未分,侍女送来茶水,请了常玉坐下。 再道:“当时境况不同,带到城中亦是不得已。城中又没有其他鬼族,无亲无故,只得暂居此地,做个伴,消解愁闷而已。” 不说叶秋嘴上无门,只见九思鲛珠欲起,红着眼眶出了门去。 常玉笑道:“叶师弟孽债缠身,还不出门消解?”说完哈哈一笑,随了叶秋出门。 “九思,九思?”九思房门紧闭,不有其他声音,只听得九思哭声。 若是依着九思本性,哭声定然不大。此次不是震天之响,但屋内屋外都听得清楚。 常玉脸上笑容愈加鬼魅,眼神透着了然看向叶秋,叶秋以手扶额,满脸无奈。 “九思,你先开门。”叶秋无奈叫门,除了哭声,别无回应。 四顾之下,只有常玉,眼神一变,快步走到常玉身边,急道:“常兄,此次是回宗还是回城?” 常玉不解,稍一思索,挑眉道:“既是回宗,也是回城。” “那访我还是访她?”叶秋心思灵动,对常玉突然造访有了几分猜测。 常玉笑道:“她住你府上,是谁不都一样吗?” 听了常玉这话,叶秋心中基本有了定论。 “可有时限?”叶秋眉头一锁,看了看九思房间,摇头问常玉。 此话一出,常玉结交叶秋之心更甚。 两人交谈时间不长,将细枝末节连贯成一件事,常玉目的便了然于胸。 常玉佩服之际,心头思索,便把今日之行告了叶秋。 九思得到常玉消息,鬼族不日到达,要先请九思回落雷山脉,早做准备,以免误会,产生不必要的摩擦。 临行道别,却不想叶秋适时醒来,圆了九思之愿。 事情始末与叶秋所想相差不远,看向九思房间,窗户上正有一双眼睛看着叶秋。 叶秋报以微笑,苦涩却也随之而来。 常玉目光随意,流转于二人之间,颇为无奈道:“昨日便已到了,只是九思姑娘要等你最后一眼。明日再不起程,怕是会误了期限。” 叶秋不答话,想了前因后果,只当是九思回族不受待见,这才没了离开的意思。 “你不想回去?”这是叶秋看着那双眼睛说的。 带雨梨花不言不语,眼神透着不舍和肯定。 叶秋心中有了主意,回头问道:“她能留下吗?” “这…”常玉没了主意,反问道:“你能留下她吗?” 叶秋又回头,那双眼睛忽闪着,期盼之意毋庸置疑。 心中同情九思,同样被族人抛弃厌恶,相较而言,能不能争取为她留个容身之地呢? “常兄,你且稍后,我去去就来。”叶秋忽然请辞,飞奔离去。 常玉眼神错愕,心道:莫不是看错了他。 九思似是没了力气,身子慢慢矮了下去,精神萎靡。 江河仿佛从未离开过书房,每有抉择,叶秋总能在此地看到江河身影。 前脚还未进门,就有声音传到耳边。 “着急忙慌的,什么时候稳重一些?”虽是在责备,却并没有半分责怪之意。 叶秋脚步不停,直奔里间,见了江河,嘻嘻笑道:“江爷爷,这不是想你了吗?” 江河历来严肃,但面对叶秋,仍能保持严肃之人,估计不多。 “你什么时候能惦记我这个江爷爷哦。好了,有什么事说吧。”江河摆出不解之情,笑着问叶秋。 见目的被识破,叶秋也不再忸怩,直言道:“九思,能不能留下来?” 江河心下清楚,仍旧问道:“她是鬼族,留在人族世界终究不妥,还是让她回去的好。” 嘴上言语不断,目光却直直盯着叶秋,似是和心中某事做着比较。 叶秋苦苦哀求,诉说其中道理。 叶秋所言所语皆在江河掌控之中,又点头道:“你说的都很对,但,这并不能成为让她留下的理由。” 江河一番话让叶秋沉思,心中打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唉,也罢。 叶秋仿佛下了决定,看着江河道:“江爷爷,我这里有一个想法,需要借助鬼族天赋才能完成,不知这个理由是否能挽留她。” 叶秋和江河秘密交谈,江河对叶秋所想甚感惊讶:“你确定能行?不是一时兴起?” 面对江河的质疑,叶秋并不惊慌,把自己所想从头说起。 不知多久之后,常玉盘坐在叶秋房间,似是在修炼。 九思房门依旧紧闭,人还在不在就不得而知了。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声响,二人齐齐往外看去,果然,叶秋回来了。 九思呆坐在地上的身子起来了,还未站稳,思量之间,又坐下了。 常玉眼睛睁开,恰好迎上叶秋目光,调息完毕,起身相迎。 “常兄。”叶秋率先行礼,神情飘飘。 常玉见得叶秋这幅表情,有了几分猜测,问道:“叶师弟可是有了主意?” “哈哈,也算不得主意,但九思留下了。待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落雷山脉,了了这桩事吧。”叶秋胸有成竹,信誓旦旦道。 二人合计,在门外告知九思消息,九思没给出反应。依照叶秋对九思之想,应该是成了。 事毕,常玉请辞,约定明日再见。 叶秋送至城主府门口,再拜而别。 优哉游哉,见了宋威,禀明来意。 只见叶秋道:“宋大师,您可有能改人面目的阵法?” 宋威见过九思,对叶秋所想似有明镜相照,哈哈笑道:“是为了那个鬼族姑娘?” “原来宋大师都已经知道了。如大师所料,正是为了九思。”在江河那里了解过宋威此人,前面商议之事也包括宋威在内,对他也很信任。 宋威神色坦然,又思索道:“我倒是有一道遮天幻术,不知能改了她几分气息。还需她本人来了才可揭幕。” 叶秋只看他哈哈笑着,似有几分奸商的模样。无可奈何,既然求了方法,只需带人到来即可,也不算是空手而回吧。 就要拜别,却见宋威道:“天色尚早,就不必急着走了,我再教授你一些阵法,往后,不论走了哪里,露出本事,也好让人知晓你有我几分传承,多少会有一分面子留着。” 忙前忙后却忘了自己本意,叶秋自觉该打,顺了宋威意思,前后又学了几个时辰,方才罢了。 翌日清晨,叶秋带着九思向江河请安,等到常玉到来,一同前往落雷山脉。 江河修为惊天,两地相悬几十里,来回不过片刻功夫,中间好一番交涉,才留住九思。 那鬼族强者临走前骂道:“白白费了我几天功夫,回去该找他们几个算账了。” 几人回到城主府,宋威为九思施展了遮天幻术,气息陡变,与人族别无异样。 九思欣喜,宋威稍加阻拦,劝道:“此阵法最忌内部突破,一旦内部出了问题,阵法也就不攻自破。也就是说九思姑娘不可动用鬼族法门,否则阵法被破,你身上鬼族气息也就暴露。” 叶秋自觉不够完美,问道:“若是不小心动了鬼气,可有补救之法?” “哈哈,这个,你暂且放心。半个时辰之内会再次形成阵法包裹住九思姑娘,但需要我的一道阵符,也就是这个。”只见宋威手中现出一道玉质铭牌,光色流转,必是上等宝物。 “来,使出你的看家法门,渡入其中,便可保你变换无忧。” 九思轻叱一声,手中黑气浮现,一掌击出,毫无逸散,尽数归于铭牌之中。 宋威回国 受了阵法加持,九思心思活泛了不少。 和叶秋住在同一院子里,不时帮着做些活计。端茶倒水,洒扫庭院,比之以往多了几分人气。 这一日,宋威找到江河,二人煮茶论道。 临近傍晚,宋威似有难言之隐,酝酿许久,才道:“江城主,羽国有我几件俗务要去处理,可容我回国盘桓几日,期满之后,再来传授阵法。” 江河表情似有似无,看得宋威纳闷。 又为宋威斟上一杯茶,放下茶壶,才道:“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秋儿之事,本意是让他拜你为师,想来你也有此意。但,他不能拜你。” 宋威不解,叶秋天赋虽高,但不至于这般恃才傲物,藐视天下才对。 江河抚须笑道:“哈哈,宋大师,不出十年,其中原委定会告知于你。至于你要回国之事,并不会限制你,城主府你可来去自由,你有个时限给我就成。” 原以为为期半年,却不想事发突然且紧急,这才厚着脸皮请辞,不想江河竟轻易放行,心中感激。 转念一想,有了新主意。 “江城主,那叶枫入了四门学院,怎地不见叶秋前往啊?”宋威举杯欲饮,又端回来道。 江河眼前檀香袅袅,茶浓沁心,看了一眼宋威,慢慢道:“不是不往,时机未到。” 刚一说完,又伸出手掌,掐算着什么。 忽的一喜,爽朗一笑,对宋威说:“宋大师,此次回国,就不必再往来奔波了。” 宋威不知何意,难不成此事作罢不成? 江河又道:“还是多谢宋大师提醒,天机已到,时机将至,不久,秋儿便会前往羽国,届时还需宋大师提点照顾才是。” “若是如此,那再好不过了。”叶秋将往,省了往来奔波。虽是拿人钱财,却也不想因此奔波不堪,做些无意义之事。 不知二人已经定了日程,华殷城中三道身影不俗,一俊朗少年,一娇俏公主,一垂怜萌妹,街头之上,各有吸睛之术。 三人并排而走,街道宽敞,往来人流不少,都为之侧目。 “叶秋哥,你上次答应来找我,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你才来,是不是把我忘了。”杨雪嗲着声线,抱着叶秋左边胳膊似是在质问。 叶秋自然应对自如,无非是江河宋威严厉,没了自由等一些惯用推辞之说。 倒不是叶秋对杨雪情谊不深,更相反,对杨雪,叶秋是百分喜欢。若不然,也不会因为杨雪当初城头所言而改变这么多。 若是阵法何如,叶秋不能解答,但就杨雪而言,阵法拂如。 三分巧语,七分哄骗,总算平复了杨雪骄纵之情。 杨雪顺杆而上,套了不少有用信息。 对于杨雪所问城主府大小内务,叶秋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雪好似管家婆一般,一概大小,皆不放过。其中掺杂撒娇卖弄,每有疑惑之处,此招也是无往不利。 九思静置一旁,除非叶秋问话,否则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叶秋杨雪。 下午宋威劝退叶秋,各自快活。 白驹过隙,时间飞逝,一个下午不过两三个时辰,华殷城还未转够一圈,天色即将暗了。 “雪儿,天色晚了,你也回去歇息吧,有了时间,我们在一起玩耍。说不定还能去羽国,让叶枫那小子大吃一惊呢。”三人赶着到了杨家门外,二人深情对望,叶秋轻言慢语,辞别杨雪。 九思跟着叶秋回到城主府,一路上也是沉默不语,这虽是常有之事,但今日似乎不同往日那般安静,带着一丝沉思的味道。 叶秋停住脚步,九思出神,未觉前方听停了脚步,直直撞上,二人各有惊异。 九思忙后退一步,惊慌道:“对不起,对不起。” 原本平易近人的叶秋,此刻竟然大发雷霆,厉声斥责她。一番言语下来,九思似有天大委屈。暮色下不见九思脸色,却又啜泣之音,叶秋自觉过分了些,连忙安慰。 “我是看你今天有些魂不守舍的,本想给个钟鸣之声,恐是我声音聒噪,吓着你了。好了,不哭了,我们回去吧。”叶秋看不得这般哭哭啼啼的,赶忙带着九思回了院落。 一路上不知多好好言好语才劝得九思安静下来,到了院子,哄着九思回房,叶秋也打算回自己房间去了。 临出门,九思叫喊一声:“叶秋。” 叶秋应声顿住身形,回首道:“何事?” 本以有了决断,但总是说不出口,见了叶秋喜悦之色,九思不忍说出心中所想,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话,只道:“晚安。” 仍旧沉浸在今日游玩喜悦之中,更回忆杨雪倩影身姿,得了九思此语,悦道:“晚安。” 两人心思不在一处,虽是同样话语,但也只是同床异梦罢了。 不知宋威已经离开,叶秋早早起床,去了学习阵法的地方,左右等不到宋威。 正郁闷之际,江河手下管事来访。 “叶秋少爷,宋大师已经离开了,暂时不会回来了。”那管事恭敬道。 叶秋不解,为何离开,昨日也没有预先招呼,怎么这般突兀。 管事笑而不语,再道:“老爷有请。” “知道了。”叶秋心情不爽,随意应答。 管事看在眼中,怒在心头。 此时早饭未过,二人即在饭厅相见。 叶秋见了江河,原本不愿之色也没了,好声道:“江爷爷,宋大师怎么离开了,我还想着学习阵法呢。再说了,没了宋大师,我那计划便完不成了。” 江河放下碗筷,没有多言,只道:“先吃饭,吃完,我再和你好好说说这件事。” 叶秋匆匆忙忙吃了几口,自袖中抽出丝巾,擦擦嘴,边收边问:“江爷爷,到底是什么事啊。” 看着叶秋满脸谄媚,江河忍俊不禁,起身走到叶秋身边,拉着叶秋手说:“你随我来。” 叶秋不明所以,陪笑跟着,一路这那的问着,江河总是打着擦边球。 江河书房,两人熟悉的地方。 挥退了下人,江河才娓娓道来。 江河说道:“我本意让你和叶枫同时前往羽国,但时机未到。如今,你前后琐事尽数完毕,去那羽国也在情理之中。我这里有书信一封,到了四门书院,交了此信,便自会有人带你进去。你初心阵法,又得宋威传授数日,此一去,或可拜在他门下,只是不知他会收你与否,一切且看天意了。” 听了江河所说,叶秋喜忧参半。 喜的是离开华殷城,可见识圣洲河山,阅览群雄本色。 忧的是别了江河一干人,此去羽国数千里,往来不是一件容易事,或有思念无以为寄。 此一番谈话,不仅是交流,更是通知。叶秋印象中,江河不是那等朝令夕改之人,一旦露了话头,再无挽回的可能。 叶秋也没了插科打诨的劲,也没问启程日期,告了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间,九思正在他房间呆坐着。 听说妖鬼之类皆是餐风饮露之徒,修炼亦是伤天害理之术,这一见九思,忽然觉得鬼族煞是可爱,不知所谓妖族之中是否也有这样的异类。 本就喜忧参半,现今有了九思这等呆萌宝物,心情舒畅了许多。 进门便道:“哟,这是谁呀,怎么一个人在我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图谋啊?” 听了脚步声就要做出反应,却听到叶秋话音,心中慌乱,不敢乱来。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某个人喜欢上我了,来这里只为了等我回来。是也不是?”叶秋调笑着九思。 九思不知所措,红着脸就要离开。 叶秋知道自己口不择言,拉住九思道:“别走啊,闹着玩呢。今天要不要去城里玩玩?” 说到这里,叶秋脑海中又有了昨日的那道倩影。 衣袂飘飘,长发依依,现在去找她,应该还有时间玩耍。 也不管九思是何心思,拉了衣袖,齐齐出了府门,寻了杨雪去了。 三人相见,杨雪风采依旧,见了面,甜甜的叫道:“叶秋哥,九思妹妹也来了。” “嗯,今天就是来找你玩的,昨天还没玩够,今天再尽兴。”叶秋和杨雪打了声招呼,三人一起到了城东的峄皋山。 此山无奇峰,也无怪石。单有一条河流穿山而过。 青山冽水,三人自下而上,登峰谈笑。 到了山顶,各坐了一块石凳,久久没有言语。 两道美景在前,值得静静欣赏。九思向来安静,今又上了山,兀自喘息。 杨雪静坐一旁,眉头或聚或散,心事重重的样子。叶秋只当是爬山累了,拿了水袋,递过去。 接了开了塞子的水袋,小口喝了几口,便还了叶秋。 叶秋收了水袋,自己不喝,传到九思手上。九思端详半天,才喝了几口,又交到叶秋手上。 正喝着,只听杨雪小声道:“叶秋哥,要是每日都有闲情来爬山才好呢。” 赶忙拿开水袋,刚进嘴的水全部吐了出来,喜道:“是啊是啊,如此最好,不如我们约定时间,每天日落前来此看夕阳,你意如何?” 话刚说完,又觉不妥,想要改口,却沉默下来,猛灌了几口水。 城中遭遇 二人沉默,唯有九思静坐一旁,看着远处的风景。 仿佛是风太大,眼睛竟然不听使唤,带下来几道泪珠。 杨雪知道叶秋有可能是去羽国,但这一道胃口还是要吊的。 脸上露出疑色,问道:“你也要走了吗?” “是啊,”叶秋叹息一句:“江爷爷让我去羽国,跟着宋大师一起学阵法。” 杨雪暗自感觉不妙,若是他也去羽国,那我该怎么办? 但她心思灵通,九曲十八弯,略一沉吟,道:“我也想要去羽国,我要跟你一起去,你能带上我吗?” 依着杨家的实力,手还远远伸不到羽国。但杨洪心思缜密,吩咐杨雪揪住此事不放,若有机会,能去得四门学院,也是少有的高攀。 杨雪不答,叶秋知错,改口道:“那我们三个又能在一起了,真是天大的幸事。” 叶秋一扫之前的郁闷,全身心放松,环顾一周,睥睨群山,仿佛江山美人尽在他手。眉色飘飘,长衣猎猎,杨雪傍身而立,九思静带梨花,遥望诸余之山,似有金光闪亮,甚是诱人。 一连几日,城主府无不充斥着叶秋的欢声笑语。 没了宋威每天枯燥教授,没了江陵等人日日烦躁,好不潇洒。 身后还有一条小尾巴,摘了头巾的九思愈发可爱动人。笑声清脆干净,夜深人静之时,独自黯然神伤。 不知不觉出了城主府,到了华殷城东街。 东街不是最大的,也不是人流最多的,但稀罕物件却是最多的。 领着九思出来转转,至于杨雪,昨日便被禁足,说是杨洪要她安心修炼,免得到了羽国没了立足之地。 叶秋丝毫不怀疑杨雪的话,反倒劝她安心修炼,到了羽国再做计较。 “哎,这位公子,你看看这件宝贝怎么样?这可是当年人妖大战时,江河城主流下的血,一滴足以成就铜皮铁骨啊。” “看公子扮相,必是大家出身,可有看上眼的?” “这狐狸可是天衍宗弟子冒死救下的,在落雷山脉经受三道天雷不死,可有传说中天雷之兽的潜质。” …… 这条街上,有着形形色色的人物,更有着稀奇古怪的玩物。 这些商贩嘴中所言,不知有几分真假,来东街,除了玩乐,最多的就是考验眼力了。 倘若有那本事,得了真真的宝贝,不说一夜暴富,对于本身实力也有着不小的提升。 叶秋左右瞧着,九思不懂,跟着把玩着一些物件,左看右摸,欢腾极了。 叶秋眼界高,半条街走下来,没得入眼的东西。 走到中央分叉路,东西走向摊位极多,生意红火。南北之位,有干有湿,日子久了,有了味道,便少了人流,生意渐渐差了。 正和九思玩闹着,周身围了几个青年,有的清秀,有的壮实。 叶秋不知来者何人,几人中间挤出一人,头戴高冠,锦衣绣裳,不是梅商是谁。只听他声音尖利,极不悦耳。 “哟,叶大少爷,怎的又换了个美人儿,不给兄弟们介绍介绍?引荐引荐?” 本就好笑的声音讲着更好笑的笑话,众人笑倒一片。 叶秋咧嘴一笑,并不在意,反而开口道:“梅师兄,你这是何意,你们上次见过的,怎么,这才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叶秋归来之日,三人便在街头遭遇一阵,梅商大败而归,一点面子也没有。 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了叶秋二人。 只是,只是对于梅商而言,九思是个棘手的人物。境界家底不详,但上次出手不凡,以致不敢擅动。 “叶秋,你不过是站在女人后面,算不得什么本事。不如,你我单独较量,也算给你个体面的死法,怎么样?”梅商言辞尖锐,说得叶秋有几分动手的意思。 九思站在身后,没有言语,除了修为惊人外,怕是起不到什么震慑作用。 再说,叶秋此时并不惧怕梅商。 这一段日子,不仅学了阵法,修为也提升不少。若是梅商仍是上次的境界,恐怕难以招架住叶秋所能。 “难道我还能怕你不成?”叶秋说完,踏出一步,九思跟上一步,整齐有序。 梅商在城中犹如地头蛇一般,时刻有人汇报叶秋情况,包括叶秋新学阵法,修为高低,一字不漏,尽数知晓。 二人暴露侧身,对立而视。 梅商身后诸人屏气凝神,静静观看,不敢多言。 九思离着叶秋不过两三步远,眼神少了呆滞,似是枯木逢春,炯炯盯着叶秋。 霎时间,梅商身形扭动,毫无前兆落在叶秋面前。紧随而来的是一张遮天之掌,盖向叶秋脸上。 来不及反抗,只得后退躲避。 脚下一滑,侧滑了三五步,堪堪躲过梅商打脸一掌。 梅商一击未中,脚步跟上。 “定山掌” 叶秋拉开距离,取得反应时间,但梅商掌法精湛,不得不迎掌而上。跳起身子,一脚踢出,掌脚相碰,各自退出四五步才稳住不动。 场上之人,除却梅商之外,眼界最高者莫过九思了。叶秋倒退而回,九思欲伸手相助,却发现端倪。 刚要伸出手,梅商那尖利声线传入耳中:“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插手的。” 叶秋也在一边说道:“九思,我没事,我要好好打一场了。” 二人劝退九思,九思在一边思量,目露质疑,有些看不懂梅商了。 “你果然又进了一步。”梅商站在十步之外,对叶秋的反抗没有太多的惊讶,更道:“别以为只有你进步了,我的手段可不是你这个废物能理解的。” 双手一张,气势爆发,比之上次,更加强烈。 “就算你是七重天,也敌不过我九重天的威势,看招。” 梅商气势暴涨,叶秋也不含糊,七重天的力量爆发,一拳打出,正撞上梅商的开碑掌。 梅商心想:这一掌应该能打退你了吧。 嘴上又道:“你若认输,我可免你皮肉之苦。” 二人进攻之间还有余力说话,实力彰显无疑。 叶秋心想:认输?不可能。 心中如此,手上劲力更足。不躲不闪,迎上开碑掌。掌力透胸而出,穿破了后背衣衫。 叶秋拳力高涨,落在梅商胸口,打出一声闷响。 飞退数十步,劲力刚卸,一口淤血喷薄而出。 九思三两步赶到,扶住叶秋,才免了倒地受苦之罪。 梅商修为远胜叶秋,硬抗一拳,退了十来步,吐出一口长气,算是一个回合的胜利姿势吧。 “啧啧,你可真不重用,不到三个回合,你还有什么反抗之力吗?”梅商取胜,得意洋洋,漫步到叶秋面前,俯视叶秋,满是嘲讽之意。 九思不知何意,没有动手,默默扶着叶秋。 叶秋慢慢起身,直至二人平视之际,停顿片刻,右手一抹嘴角血渍,露出带血牙齿,嘿嘿笑道:“有本事我们再来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梅商暗暗点头,转过身子,背影挺直,踱了几步,又回头道:“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叶秋支起身体,蹲好马步,双手冲拳,提了几分力气,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腿上发力,弹射而出。 梅商脚步不虚,掌风带刃,叶秋只觉耳边狂风呼啸,甚至头发都被切断几根。 叶秋自知不敌这般劲力,左右躲闪。又高腿提上,迎击梅商。 叶秋脚力不俗,双腿犹如神鞭一边,左右抵挡,上下攻击。 前脚踢到梅商面门,后脚跟上,飞踢而上。空中旋转半身,又是一脚。 三脚袭来,梅商接住一脚,只觉劲力十足。暗中变换掌锋,势要砍向叶秋左脚。掌锋未至,接连又来了两脚。 下盘稳固,暂不考虑。但叶秋飞身而起,双腿似有千钧,一脚踢中胸膛。 梅商来不及转身,只觉肩膀似有万钧降落,腿部弯曲,艰难无比。 叶秋腿势已去,梅商身上一轻,未免再有攻击,侧身一跃,跳脱开来。 梅商到了安全地段,手脚舒展,才有了轻松之意。 再看向叶秋,厉声道:“没想到啊,修为不高,功夫倒是不赖。不过,也就是如此了。” 深吸一口气,手上攒住千斤力气。 “风箭极。” 七八步的距离,还容不得叶秋喘息,梅商千斤掌力就已掀动衣襟,掌未至,掌风先到。 左脚抬起,右脚一蹬,往后跨步,势要躲过这一掌。 “还想跑?你跑得了吗?”梅商没有放过叶秋的意思。 后脚一蹬,跟上叶秋脚步,一齐滑向前方。 叶秋躲之不过,顿住脚步。 这可吓到梅商了。梅商眉头一皱,掌势不收,却道:“你最好有点出息,我可不想就这样弄死了你。” 叶秋嘿嘿一笑,道:“我这是要发力了,看招。” 梅商以为叶秋有新招式,便全力出击。 眼见那掌打到叶秋身上,叶秋魄力非凡,又手脚敏捷,值此之际,向左跨出,躲了梅商一掌。 梅商又惊又喜,但不表露。转手一掌挥向叶秋,不是千万斤的力气,但这去向,却是叶秋脸面。 只听“啪”一声,不是叶秋脸上,叶秋再挥一掌,迎上这猝不及防一招。掌掌相对,叶秋不敌,退出八九步。 梅商却不放过,使出真本事,叶秋还未稳住脚步,梅商双掌再至,叶秋只觉胸前似有石碑撞击,五脏颤动,六腑移位,疼晕过去。 梅商见此,冲着九思说:“你若是跟了我,他便不会受这般罪孽了。哈哈……” 伸手欲抓,却扑了个空。 九思伸手一挥,黑气逸散,不仅是梅商,就连远处几人也被击倒。 梅商顿时蔫了脾气,低头道:“姑奶奶饶命,饶命……” 九思不知梅商是敌是友,又见他气息不凡,便放了几人。 梅商爬将起来,看也不敢看九思,带着几位弟兄去了旁边的摊子,招惹是非去了。 叶秋倒在一边,九思心疼,带着他回了城主府。 共赴羽国 叶秋醒转过来,伸手欲动,只觉右手被压着,翘首一看,九思伏在床边睡着了。 既然如此,便也懒得动了。 回想起与梅商的战斗,虽不知是何时,但印象深刻。 此时已是第二天。 江河书房总是来往一些奇怪的人。 或老或少,或高或矮,形形色色的。 今天,进来一个身穿黑色蓬衣,蒙头盖脸的人物进了书房。 “你干得不错,这是你接下来的地点和任务。路途较远,时间不多,琐事尽快处理。”江河对着来人说。 来人行礼道:“是。” 任务布置完,江河又带他拉拉家常深切慰问着。 “以你的资质,此刻应该坐在天衍宗内门甚至核心的位置,而不是在黑暗中潜行。这些年,你可有恨我?”江河叹息道。 那人再拜,声音略有颤动,沙哑道:“城主,我不后悔。人,终究要有一个自己的目标,这些年我一直都记着自己的任务,把那当做自己的目标。虽九死其犹未悔。” “此一去不知要了多少时光,任务,你要好好完成,但你,也要保重好自己。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的闪失。还有一点,若有与妖族私通者,杀无赦。”江河从绵绵感叹中散出一丝狠厉,黑衣人也再拜不止。 直至天黑,黑衣人趁着夜色掩护,出门之时,无人知晓。 “再过几天,我的任务似乎就要完成了。不知你接下来的打算如何?”江河站起身子,行至天井处。 天上点星刚起,不知道是否有人关注着它们。 叶秋醒了再没有睡意,倒是九思却一直未醒,丝毫不把叶秋当做外人。 忽的一阵风吹来,九思一哆嗦,惊醒了自己。 迷迷瞪瞪的看到前面有一个笑脸,登时红了脸。 “好一只贪睡的小猫。”叶秋憨笑道。 九思低下头,慢慢站直身子,却不想头晕眼花,一头栽倒床上,顶着叶秋的肚子。 叶秋一声尖叫,九思急忙推开,跑了出去,徒留叶秋惊愕。 久睡的叶秋,也起了床,左右动动身子,穿了白色长袍,不像个风流公子,倒像是书生的模样。 出了房门,天空漆黑,只有几道星光闪烁。 叶秋不是那酸腐之人,对月不歌,与星不唱。望了望九思房中并无灯火,拿了盏灯笼去了。 房门未闭,想是没来得及关。 不愿行那唐突无礼之事,敲了两下门,问道:“九思?在里面吗?” 没人应声,怕是独自外出了。叶秋推开门,却不进屋。只见九思正躲在窗下,背对着叶秋,身形不动。 “九思,”一声未应,再唤一声,九思这才转过头来。 提灯相照,九思恢复了原来模样,头上一对鬼角很是醒目。 “怎么了这是?”叶秋纳闷,又问道:“是不是想家了。” 话未说完,九思已然声泪俱下。 自九思离开鬼族,已有一月之久。鬼族来人接洽,但九思不愿回族。 今时今日,不知是何原因触动九思心中静湖,泛起涟漪。 九思见了叶秋提着灯笼,小跑过来,双手环住叶秋,把头埋进他胸膛,如哭似啼。 叶秋一时不知所措,一手将灯笼拿远了,另一手上下不定。 “你,你先放开,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叶秋高昂着头,又支棱起身子,争取与她之间留个缝隙。 哪成想九思越抱越紧,叶秋久久不能挣脱开。 二人僵持一阵,叶秋无奈,一手轻轻拍了九思后背几下,以示安慰。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叶秋终于不敢再停留,猛一挣脱开,把灯笼挂在门边上,一路奔回房间。 九思双手仍旧是抱着的姿势,眼神落寞,僵直在那里。 星空一直持续道后半夜,直到月亮升起,九思终于忍不住困意,临着窗户睡着了。 叶秋在床上躺着,窗前充斥着月光,窗下树影婆娑,窗外凉风习习。 树影和叶秋的心一样,左右摇摆。渐渐没了月光,眼中一片黑暗,叶秋也沉睡了。 再睁眼,天色大亮,侍女早已在外屋整理桌椅茶具。 叶秋起床穿衣,早有一盆清水端在盆架子上,仔细洗漱。侍女上前侍候,只喝了一杯茶便去了九思房间。 门还是昨天的那个状态,九思头搭在窗台上,就这么歪着,让人心疼不已。 赶紧上前,还是那样憨憨的睡姿,不忍叫醒她。左右手一拢,轻轻抱起来,送到床上,再掖上被子,出门去了。 天衍宗宗主殿内,来了一位以往没有来过的小主人。 “这是哪儿?”小主人问着旁边的白胡子老头。 老头哈哈摇头,道:“你受天雷淬炼,成就天雷之体,应是我宗主降下福缘,授你天命,成就宗主之名。往后,你便可自由出入此地,其中典籍经略都可阅览修炼。若有不知不懂之处,可随时找我。另有十名老少女子听你使唤,不当之处,尽可通禀,与我知晓。” 小主人似懂非懂,张望着雕梁画栋,绣闼雕甍,似有空旷之意。 老头只当是她初次见识,慢慢适应便好了。 叶秋拜了江河,又一众黑衣人,便站在一旁,听候江河调遣。 江河神情肃穆,点了三人便道:“你们三个跟着秋儿,将他安全送到羽国。” 这三人领命,又指点三人,吩咐先行探路。 又许了一件宝物交到头三人手中:“此乃深海避尘珠,若有天灾,举之不放,便可豁免全身,直至离开。” 叶秋不知世上竟有这等宝物,兀自感叹。有心拿来玩耍,却见江河横眉冷目,不许他动。 最后交代叶秋:“秋儿,此去羽国,不似城中家里,应处处小心才是。若是有了不快,或可写信说与我知,或可通知这几人,飞天遁地也会带你回来。” 虽有辞别之意,然心目通灵,只言语到:“江爷爷,你在家可要保重。等秋儿学成归来,定不负爷爷教诲。” “好,好,你这样想,我也就知足了。去吧,去吧。”江河只顾挥手,却不见空中砂砾进了眼中,泛出一道泪花。 另有一人牵来马儿,扶着叶秋上马,一步四顾,一行九人簇拥而起,灰尘散尽,早已不见了叶秋几人的踪影。 骑上马儿,还未走出几步路,远远看着城主府,想到昨天。 叶秋出了院子,外面早有人等候。 “叶秋少爷安好,老爷有请。”这是江河身边的管家之一,来此定是江河有传。 拢了拢衣服,才道:“嗯,走吧。” 管家心中虽不敬叶秋,但这番心理却不是其他同年少辈所能比拟的。 “请。”随意说了声,便在走在前头。 叶秋笑了笑,没有在意,跟在后面,到了江河书房。 “秋儿来了,坐吧。”叶秋到来,江河仍未放下手中卷宗,只是引着叶秋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江河放下手中卷宗,和颜道:“秋儿,此去羽国你可有什么准备的?” 江河提醒,叶秋才知道明日便是前往羽国之日。时间仓促,却也是江河本意。 叶秋笑道:“我没什么准备的,就是…” “那个鬼族姑娘?你要是想带着便一起带去吧,我也没空管她。”江河言语随意,甚至带有催赶的意思。 叶秋一直看着江河,江河感觉敏锐,抬头便看到叶秋目光黯淡,疑惑道:“怎么?还有何事?” 话音刚落,叶秋向江河一扑,紧紧抱住江河,泣不成声。 “江爷爷,我舍不得你,要不,你也去羽国吧。”叶秋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江河语塞。 江河解放双手,抱住叶秋,轻拍后背,道:“傻孩子,我去了羽国,要将江族置于何地,又该将这座城置于何地?当年大战之时,我便同这座城池共生死了。你还年轻,路还长久,放心去吧。若是想我了,回来再看看就是了。” “不,我不想去羽国了,我要在城中陪你,我会乖乖听话的。”此时的叶秋,才有江河心中的几分模样。 无论是江河心中的不舍,亦或是叶秋心中的不愿,都不是江河所愿。 江河在为叶秋哀悼,又或是庆幸。 十四年前便已铸就今日,冥冥之中,又或是他人意志之下,自由和公平都是枉然。 但至少这十四年,他是快乐的,江河也是快乐的。虽不是亲生祖孙,但更甚祖孙。 不仅是那人天威所迫,亦是出自叶秋天生的福缘。 时值正午,江河才以饭菜支开叶秋,得了空子,暗自叹息。 回了院落,无精打采的,碰上同一副面孔的九思,请了二座,告知今日之事。 九思精神一振,又露出几分胆怯,悄声道:“我真的能去吗?” 扶额叹息,叶秋才道:“上次那道阵法,你忘了?只是要委屈你了,到时候,你做我的侍女,便能同住一个院子了。” 九思心中暗喜,叶秋也回复了精神,吩咐收拾衣物行囊。 不觉间,已经到了城门。 叶秋从未有过感伤,此刻心道:这一出城,不知几时归来。希望再归来,此地依旧值得怀念。 得入飞羽城 “叶秋少爷,前面便是飞羽城的地界了。”探路三人中有一人回头,为叶秋等人导向。 此人名为江二,另有江三到江七等人。 江二到江四等人在前方探路,留了江三江四两人留守。 叶秋点头道:“风尘四五十日,终于是到了。” 又道:“再加把劲儿,天黑前赶到城中,请你们吃大席。哈哈……” “得令,驾……”几人精神勃发,奋起直追,跟在叶秋后面。 终于进得飞羽城,天也是黑了。 “少爷。”江三在城门口接应,领到城中客栈,一行人才算是齐了。 楼上包厢中,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正端坐着。 一进门,叶秋便认出他来。 “小枫枫,还算你有良心,就等了吧,快吃。” 二人相互熊抱一下,叶枫笑道:“你终于到了。” 叶秋身后,仙姿玉体,巧笑嫣然,不正是杨雪吗? “叶枫哥。”杨雪甜美的声音传来,叶枫不觉羽国是异客他乡,只当是华殷城外客栈而已。 “好,都好。”一向多话,此时竟也寡言。 闷头吃酒,好半晌,抬头道:“出城一月有余了,除了九思江二他们,谁都不可真心对待。” 一顿饭功夫,便不知有几筐闲话要叙,至了深夜,杨雪叶枫倒在椅子上。 唯有九思,听得津津有味,两眼更有精光散出,不觉疲惫。 叶秋终于坚持不住,缓缓倒下。 九思身形一动,接住叶秋,寻了房间,背着他进去了。 羽国的夜,格外深沉。 一道流星划过,羽国国主李晟伸手欲抓,却有月光闪过,刹那便没了踪迹。 “星辰陨落,是何道理?九国之中,有此实力者正值壮年,那这般景象究竟是何征兆?”饶是一国之主,也解不得其中天机。 “也罢,皓月相阻,陨落已成必然,我也无回天之力啊。只盼人族兴盛,抵得过妖族侵略。”一言已毕,便气息全无,泯然众人。 天色将明,睁眼迷糊。双手一抓,手中软和,细看之下,竟是被褥。 许是近来风餐露宿,少有衾眠。心中惊慌,这才惊乍。 掀起一床薄被褥,小心披在九思肩头,和着衣服抱到床上。 外面早有小厮游走,伺候热水。 轻声唤来小厮,打了一盆热水,解乏去困。再一伸懒腰,连日风尘之累,付诸热流。 独自下楼,吃了点心茶水。早已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此刻探听一些趣事儿,也别有风味。 “诸位,可曾听闻学院新进弟子,如花似玉,几欲媲美那几位顶尖弟子呢。”这是一黑襟白衣男子,端着不知何物,指点众人。 又一身着红袍大氅人道:“我曾亲眼所见,确实天仙之属。只是年岁尚小,不过十四五的年纪。” “十四五?也当的是豆蔻华年,有此姿色,日后定然不凡。” “只是不知她天赋几何?可有榜上美人之资?” 一桌四五人,口舌不一,躁乱不已。 叶秋没了心思继续,草草了结口腹之欲,上楼去了。 早已问了小厮叶枫杨雪住在何处,小厮道是公子星夜离开,不知去向,小姐住在隔壁厢房。 又吩咐小厮找得江二几人,待得九思杨雪睡醒,便要去那四门学院。 四门学院,顾名思义,有四门传承留下。分别是天、武、丹和阵四门,各有传承。 学院为羽国国主李晟所立,旨在收纳天下可收之人。 天赋高的,能力特殊的,只需一封推荐信便可入门。 不论修为出身,只看推荐信。 初入学院,一切从优,待一月之后,各有条件充斥其中。倘若条件不足,一者逐出学院,二者填补府库空缺。 叶秋领着九思杨雪,一路玩耍,走到学院门前。 匾额高挂,烫金大字,规格宏大,比之城主府,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怪不得都说九国各有心思,就这派头,怕是天衍宗也不能比吧。”叶秋心中暗道。 当年人妖大战,天衍宗宗主横空降世,力挽狂澜。不久,凭他通天实力,成立天衍宗。汇聚天下高手,大宗小派,尽数归总。 更以天衍为名,号令天下诸宗,若无许可,不可成立宗派。 一言既出,天下风靡。 纷纷弃宗改投,拜入天衍宗之中。一时间,天衍宗宗主及天衍宗风头无两,盖世庞然大物。 华殷城更是人族向往之地,以到过此地为荣。 但十四年前,天衍宗宗主去向不明。举世沸腾,纷纷瓦解,各回家门。但念及宗主之情,不以宗派立业。 数十年前,李晟成立羽国,设立四门学院,竟是当时标本,府苑学堂之流盛行,更以名师调教天下,成就不世功绩。 再言九大初代弟子,各成国主,天衍宗人去楼空,只剩得几位长老极力扶持。 虽有天下招揽人才,但路途遥远,只顾着华殷城方圆千里,兀自保住根基传承不断。 “这位国主定是实力滔天,不过一眼,便要我陷入其中,险些丧命。不知比之江爷爷如何。”叶秋只一眼扫过,滔天威势袭来。 九思欲抬头,叶秋连忙按下,悄声道:“你若看了,便是天地覆灭,身死道消。” 听了叶秋所言,九思便乖巧不动,跟着去了报名处。 “来人姓名。”报名处一桌一椅,端坐一人,见了叶秋,神情严肃,朗声问道。 叶秋报上姓名,递了信封。又请问师兄姓名,那人只道姓邱,再无他言。 信封之上,自有四门学院特有印记,更有专门漆料封口,非是一般人等所能开启。 得了信封,辨明印记,带着叶秋便往另一院落走去。 “邱师兄,不是四门学院吗?这是何往?”叶秋不明所以,开口相问。 邱师兄道:“还未验得你等身份,岂能随意出入?待有了导师验明,身份契合,要进要出,都随的你的意了。” 叶秋站立不动,等候导师验明身份。 这导师拆了信封,一特殊气息逸散开来,那导师竟然抵抗不得。 正欲合上信封,却见一道金色光信射出。 导师眼疾手快,终于抓上一尾,又双手合上,这才完全掌握。 光信散射开来,化作一串串紫字符漂浮在空中。导师凭借肉眼,不能观之分毫。 略一思考,灵气运转至双眼,字符变换,悉数读入心中。 好半晌,那导师瞥了一眼叶秋,似有不悦,沉声道:“你就是叶秋。” 叶秋再拜,口中称是。 “想来天网昭昭,应无冒充你身份之人。但规矩如此,江城主附言,宋威与你相识,待我寻来。若得证实,便是我四门学院弟子了。”导师谨言慎行,一丝不苟,神情略带厌恶。 叶秋不有多言,拜谢导师,跟着邱师兄去了别处歇息。 不多久,来人传话,宋威到来,请叶秋前往。 院落之中,宋威身形不俗,那导师站在一边,说与宋威知晓今日之事。 二人见面,叶秋直呼“大师”,宋威憨笑道:“叶秋,我可是久等了。当日一别,江城主便说要你来四门学院,苦等一两个月,你终于到了。” 叶秋苦笑相对,再道:“宋大师,还是让我进了四门学院,再找你相叙。” “也好,叶枫在武院,你就随我去阵院吧,想来也是你之本愿。至于这两位姑娘,你看怎么办呢?”宋威看着杨雪就是两女问到。 叶秋也看向两人,问到:“你们的意思呢?” 九思怯懦道:“我跟着服侍公子就好了。” 叶秋点头,杨雪也道:“我不太熟悉阵法之道,我便去武院,叶枫哥也在那边,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等这边事了,就去找叶枫,我还要治他个不辞而别的罪呢。”叶秋答应下来,分派好各种事宜。 “厍狄,叶秋身份无疑,便随我去了。其余事项,你且自便,若有牵扯,通知我等便好,告辞了。”宋威行事干练,也不知是熟悉厍狄,还是自信四门学院,不管后事如何,径直带走叶秋,逍遥去了。 自大门入内,两旁各有弟子值守,往来弟子不多,男的个个气宇轩昂,女的身美体妙,似是贵胄集会。 但见叶秋身着不俗,又有九思姿色不俗,随身唯诺侍陪,看得旁人精光直闪。 “这是哪家小子,派头不凡,比那太敖顼还要奢华。”一青年少爷站在一旁点评叶秋行头,连连夸赞。 又有旁边一小姐道:“他那长衫素净,履靴似有杂质,婢女穿着一般,脚步各异,只一眼便知是未经调教的。哪能比得上太敖顼威风凛凛,八乘龙马,更兼鹏翅引路,今年派头全在他一人头上。” 两人各自评论,却不知青年所言何物。待青年说与小姐听完,那小姐目瞪口呆,绝想不到那白衣软履竟是这般分量。 又道:“前方乃是阵院宋威大师,得他授课已是荣幸。今天竟然亲自相迎,且举止言谈间融融恰恰,一看就是旧识,还是小心为上。” 学院中弟子无数,更是各家精英所在,见识天资皆是不凡,但宋威并未谈及这些。 宋威走在前方,叶秋落后,九思更后。只听宋威道:“阵院弟子不多,实力中等,比不得武院那般实力强横,也比不得丹院受人欢迎,只比那天院多几分实力。但并不是说我们混的最差,相反,阵院待遇最好,各等天材地宝皆是优先取纳,若是阵法大成者,更有丰厚奖励赐下。漫数四门中,唯我阵院当属最好。” 叶秋所见,不少弟子对宋威行礼,眼神中透着敬仰,还有几分好奇。 宋威门前 “往后,这就是你的住处了,若有难处,周边师兄弟们都会给你解惑答疑的。”宋威领着叶秋进了阵院。 从前门到阵院,相距数里,足见学院规模宏大。 只见四处空荡,往来弟子不多,便问了宋威,宋威解答:“今日正是阵法大授之日,些许闲人也都去了观赏。真正有才能的,很少抛头露面的。” 宋威又一招手,远处一弟子快步赶来。恭敬作揖道:“宋师叔,有何吩咐。” 那弟子称呼师叔,低头不敢起身,得了宋威免礼之后,方敢起身谢过。 宋威道:“这是新来师弟,你带他去寻个住处,稍后带到显真楼。好了,去吧,好生安顿。”又对叶秋言道:“阵法大授少不得我,我且先去了,等你安顿完毕,再寻我不迟。” 叶秋领命告辞,那弟子前头带路,九思跟着叶秋,步步不离。 “师弟叶秋,敢请教师兄何名何姓?”叶秋好动,领路人也不说话,寂闷之余寻个话头。 那弟子除了指引方向,终于再说了几句闲语,只听他道:“姓郭名运远,不劳师兄之名,我也是入院不久,半个师父还未寻得。宋威导师待你这般,叶师兄应是大家族弟才是,但远近之中,还未听过叶家之名,想是外地人士吧。” 郭运远言语随意,叶秋听到耳中却是惊讶,这阵院果真都是天骄豪杰,只凭一名一姓就知道了这么多。 登时,叶秋来了兴趣,话题挑开,问了不少阵院消息。 阵院现有一千多人,每天都有新人报到,持续不断。 阵院院长名叫郑子游,修为惊天,亦是阵法大家。若说宋威以天赋出名,那郑子游便是以高绝闻名。 阵院上空,便有一道巨大阵法包围,庇护阵院各方墙垣不朽不倒。甚至整个四门书院都有巨大阵法,可当十个院长之威,,可见郑子游阵道高绝。 又道阵院十名天赋绝顶之人,第一便是太敖顼。 叶秋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早在客栈便听过这人的名字。没想到竟然同在阵院。 太敖顼家承上古太敖,祖上是真正的帝师。太敖顼又以古帝为名,可见其自负到什么程度。 有人通禀国主李晟,称太敖顼有造反篡国之嫌,却不料李晟非但不怪罪,反倒称赞。 “太敖顼有此报复,实为人族幸事。数十年来,只有宗主天威在上,终究少了些活泼气氛,权当他玩闹吧。” 叶秋心想:这国主真不是一般人,若有机会,定要见识一番。 太敖顼年仅而十八,已是气境修为,阵法天赋在院中无人能及,更有传言,便是宋威也不及他。 叶秋不由得想起宋威在城主府中所说,心中又道:不知我与那太敖顼想比,谁会更胜一筹呢? 九思跟在身后,嘴上念念有词,不知在记着什么。 不远便到了一处幽静院子,郭运远领着叶秋进了屋子,便告辞离开了。 叶秋打量着房间,不比城主府的好,但也是上品了。 甩了几个包袱,找了椅子一躺,舒服极了。 时间飞逝,已经是正午时分,叶秋肚子有点饿了,带着九思出门,四处寻找吃饭的地方了。 出了院子,有不少人在走动,大多都是年轻男女。 叶秋看准一位,上前搭话,问道:“这位师兄,我是今天新入门的叶秋,敢问师兄,何处用膳啊?” “用膳?喏,你顺着这条路一直东走,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到那里,哪里人多,那边是吃饭的地方。”那师兄随意指了个方向,叶秋顺着方向看去,那边几无尽头,还有不少弟子在那边行走。 叶秋一看就没了兴趣,又问道:“师兄可知道宋威大师住处?” 谁知那弟子上下一扫叶秋,眼中满是鄙视,不屑道:“告诉你也无妨,还是这条路,直走到尽头,再向北走,再挨个问吧。” 说完话,衣袖一甩,看也不看叶秋,朝远处去了。 留下叶秋一脸惊愕,看着这条不知道有多长的路,心中神伤,对着九思无奈道:“那就走吧。” 九思倒是不嫌弃,跟着叶秋脚步,一同前往宋威的住处。 七拐八绕,终于找到宋威住处。一看那景象,说是水泄不通也不能形容完全。 只见宋威门前挤着许多弟子,高昂着头颅,看天不看地,叫嚷着宋威名号,像是在请教问题。 叶秋挤进人群,却听到有人在轰开叶秋,只听有人说:“你挤什么挤?后边去。” “我要找宋威大师,你给我让个道。”叶秋被人群挤出来了,站在一边,无奈道。 还没挤进去的人说:“这里谁不是来找宋大师的,还给你让个道?你以为你是谁呀。”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叶秋就被人鄙视两次了,他心中不能再忍了,又想再挤进去,不小心撞到别人。 本已经没了耐心的人群,此刻终于又一人爆发了。 “谁呀?这么不长眼?老子裤子都快挤掉了还在外面,你们挤什么挤?”一个脾气暴躁的又被挤出人群。 正巧碰上叶秋往前,两人一碰,那人顿时不高兴了,指着叶秋鼻子开骂。 叶秋本着好人脾气不与那人争吵,一声“对不起”,又再行礼赔不是,结果那人不理,开始生事了。 “这人好像是陆飞明,挺好的脾气,怎么暴躁成这样了。”后续又有人来,看到那暴躁弟子,认出来了。 又有人说:“不知道,不过看他对面那人衣着,身边还跟着小侍女,估计不是什么好鸟,看来那陆飞明应该是受了欺负,我们且看一会儿吧。” 陆飞明一肚子火,正巧碰上叶秋,素衣白衫的,又白净着脸,有些孱弱的样子,就开始挑事发泄一通。 “这就完了?你看看你把我撞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爷我今天心情好,随便给些汤药费就你就可以离开了。”陆飞明像是个惯犯,随意伸手指了指叶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叶秋气极一笑,完全不知道陆飞明所言何事,就算是以前遇到梅商,也有个挨打的好理由,今日竟然有这么蹩脚的由头。便道:“何以证明你的骨头断了?还有,凭什么你能在这,我就不能在这,哪有这样的道理?” 陆飞明没打算跟叶秋多话,一身修为爆发,十重天的气息铺天而来。 “哟呵,没想到这个陆飞明阵法不行,修为倒是不弱,竟有十重天。”站在一旁的弟子们不由赞叹着。 一红衣女弟子说:“是啊,陆飞明师兄只怕要不了许久便能布置真正的阵法了吧。” 叶秋倒是不曾细看,周边之人修为皆是不高,气息比之自己也强不到哪儿去。 就面前的陆飞明而言,不过是十重天而已,此时的叶秋,早已经过点拨,修为已是八重天。虽然对不上十重天的境界,但在梅商手中经历过几招,应该是应对自如,不至于受伤。况且此处便是宋威门前,若有打闹传出,要不了多久宋威便会出来,届时叶秋便可脱身。 “好,既然如此,想你也不会放过我了,那就来吧。”叶秋背负双手,一副宗师派头看着陆飞明。 陆飞明气息显露,看得叶秋修为不过八重天,心中自信道:哼哼,八重天也敢如此叫嚣,待会儿就让打得你满地找牙。 一屏气,便是出手之时。只见陆飞明双手紧握,攒出两个肉包大的拳头,再一动脚,二人不过数步之遥,眨眼间就到了叶秋面前。 只见陆飞明来势汹汹,一拳打到叶秋面门,势要叶秋败落。 “来得好。”叶秋紧张之余叫了声好,一个跨步躲过拳头,再一拳打向陆飞明。 但十重天的修为不是盖的,咫尺之间也有反击之力。 拳头张开变掌,一个掌刀切在叶秋拳头上。 拳刀碰撞之下,二人吃痛,各自退回两步,陆飞明眼中终于有了一分认真之色。 “没想到你还有几分本事,但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十重天的高手,你就给我跪下吧。”陆飞明全力出击,手脚并用,拳风呼啸而出,打在叶秋胸前。 叶秋一见势头不好,往后一倒,陆飞明脚步一颤,纵身越过叶秋。 一拳落空,回头又是一拳,叶秋还未起身,双脚一通乱踢,终究是踢中一脚,拳脚碰撞之下,各有伤痛。 十重天的修为终究有优势,叶秋又不曾习得高明招式,只凭着力气对碰,占不到什么好便宜。 陆飞明亦是在半道走入阵道,拳脚上虽有些功夫,但不能久战。 二人僵持不久,如叶秋所料,宋威遣人出来调解。陆飞明先是据理强辩,奈何叶秋心思灵通,把那陆飞明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不了了之。 叶秋向那人禀明身份,劳驾通报宋威。 那人看了一眼叶秋,又问道:“你真是叶秋?” 叶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知道是宋威事先打了招呼,点头道:“那就随我进去吧。” 在旁人错愕的目光下,叶秋领着九思跟着那人进去了院子,外面一阵感伤。 黄仲登门 “这人是谁,看样子和宋大师很熟。”人群中冒出这么一个声音。 又有站在叶秋身边的人说:“听说好像叫什么叶秋,具体是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叶秋跟着那人进了院子,院门再次紧闭,隔绝后方吵闹的声音。 院门虽小,其中洞天不可窥伺一毫。 终于得见宋威,拱手行礼,宋威双手虚抬,便有一股无形之力托住叶秋,叶秋也缓缓起身。 这是宋威第一次在叶秋面前展露除了阵法之外的力量,叶秋心想:只怕与江爷爷相差不远了。 二人寒暄几句,知道叶秋还没吃中午饭,叫了下人布置桌椅,请叶秋九思用饭。 席上,叶秋端坐吃饭,心中又有许多问题请教,吃饭心不在焉的,宋威看出叶秋心思,问道:“可有什么疑问的地方?” 叶秋一听,知道答疑的机会来了。 “宋大师,我在这一趟路上走了那么久,怎见那些弟子修为如我一般,还不过是淬体境的,阵法之道更是一塌糊涂,连我也不如。”叶秋谈论一路所见,疑问连连。 宋威点头一笑,为他解释清楚。 四门学院不仅分为四院,更设有初级、中级和高级等类别。这初级弟子是为中级选拔而设,每年人流最是频繁。年终考核不通过,不管他来源何处,都将遣返回去。若想再进学院,需得再用一张推荐信,再通过考核,方可进入。 至于门外那些弟子,多半是想听宋威解疑答惑的。那些人空有一些天赋,却是资源短缺,不得入门要领,只能求得宋威帮助。 宋威又吩咐一些点心给叶秋带走,叶秋带上九思离开了。 知道叶秋今天入院,昨夜潇洒到半夜,今天醒来已是正午,随意洗漱就出了门,想要来找叶秋,但阵武两院分歧较大,更是不知叶秋住在什么地方,不能得见。 叶秋也想过寻找叶枫,但初来乍到,许多规矩套路不熟悉,不敢多有动作。 接连数十日都没有今日这般闲暇舒适,叶秋索性不再做事,带着九思猫在屋内,说着闲言碎语。 好日子总不会那么长久,太阳天才有一些偏西,院子门突然被敲响了。 “里面有人吗?” 叶秋神态慵懒,懒散的声音传到外面。 “谁呀?” 半天没有人回应,随之而来的一阵嘈杂声。 叶秋授意九思去看看,没想到,门刚一开开,外面就涌进来几个壮汉,开出一条道来,似是领头人出来了。 “你住在这?” 叶秋纳闷,九思也跟着站在叶秋身后,看着事态发展。 “对呀?不是我是谁?你们又是谁?”叶秋反问道。 谈及身份,那人竟然抻了抻衣服,旁边开道的人说:“连我们黄仲黄师兄都不认识,看来你真是新来的了。” 叶秋心中这才有了一点眉目,这几人是来挑事的。对方人多,但叶秋不惧。 目光炯炯,扫视几人,那些喽啰只觉一阵凉气袭来。 又听叶秋浑如雷声问话:“我道是谁?原来是黄师兄,久仰久仰。师弟姓叶名秋,在这里见礼了。” 虽然性格活泼调皮,但这就是江河调教出来的子弟。 “叶秋?姓叶,这附近有姓叶的吗?说吧,又是哪个偏远地区的。”黄仲一听姓名,眼露不屑之色,掏着耳朵反问着。 旁边的喽啰一听,满脸谄媚道:“羽国没什么姓叶的大家族,八成又是个土包子走了运,不知得了谁的推荐信才来了这。” “既然如此,高栋,就由你们处理这件事吧。不要让我等太久。”黄仲说完,便转身出门去了,身后又跟着几个人。 高栋一见黄仲离开,谄媚之色消失,继之而来的便是满脸正气,肃然道:“小子,到了阵院,别的不说,先要会识人,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就比如我们黄师兄,可是羽国重臣黄先化之孙,飞羽城中,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高栋似是陈述某一事,丝毫不顾叶秋神态。 叶秋神情凛然,对那人所说不屑一顾,甚至与九思攀谈起来。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高栋先是背着叶秋,听到叶秋竟在窃窃私语,心中恼怒,回头便是一声质疑。 却见叶秋不答,仍在说笑,看得高栋心烦。 一手探出,九重天的气息散射出来。 “摘星手。” 只见高栋大喝一声,紧接着便是如钩似爪的攻势打到叶秋面前。 叶秋一手环住九思,九思立即做出反应,随着叶秋一股劲力推开九思,九思便跑向一边,只由叶秋一人应对。 两人轻易躲过摘星手,叶秋心思灵敏,左手一招打偏摘星手,右手一提,自下而上打在高栋下巴上。 高栋头颅高昂,吃痛退回,嘴角溢出鲜血,厉声道:“好你个小子,竟然藏拙,哼,兄弟们,一起上。” 门口站着四五位,皆是高栋一样的气息。 “这么多人?看来你们是不想让我好过啊。那就看招吧。”叶秋也是不惧。 九思站在一旁,没有动手的意思。在她眼中,叶秋应该能对付区区五六人。 忽然,叶秋从怀中摸索出一道玉牌,咬牙切齿道:“这是你们逼我的,嘿嘿,也给你们尝尝滋味。” 只见叶秋手中玉牌散出一道光芒,整间屋子都充斥着黄色光芒。 缓缓靠近九思,在九思耳边轻声道:“助我一臂之力。” 九思先是一愣,又见叶秋手上把持着一道玉牌,顿时反应过来。 见九思迟迟不动,叶秋转身相探,九思眼神呆滞,似有询问之色。 “只此一次,无甚大碍,动手吧。”叶秋知道九思的担心,劝解几句。 高栋几人看向玉牌,只觉有几分熟悉,但一时之间想之不起,只当做叶秋手足无措,乱投了郎中。 “你若是就此投降,交出身上财物,还有那小妞献与我等,便会放过你一条生路。快选吧。”高栋几人围住叶秋,放肆道。 “九思,他们要你,你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吧。”叶秋一手持住玉牌,一边指使九思动手。 九思微微点头,伸出左手一指,点在玉牌之上,一丝黑气渗入其中,黄色光芒瞬时变作白色,高栋几人来不及反应。 白色光芒之后,高栋几人双眼无神的,呆滞在那,口中流涎。 “成功了?”高栋几人九九站立不动,叶秋也是惊愕,转眼又是惊喜,惊叫着。 又看看手中玉牌,再看看九思,她眼中也满是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发出这等力量。 叶秋上前推了几推,高栋几人似有感应,却并不能反抗。 “哈哈……”叶秋一阵疯狂大笑,又伸手推倒高栋几人,回到九思身边继续观察,还带着几分炫耀。 九思眼中欣喜之色更甚,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叶秋直直盯着高栋几人,不一会儿,高栋似是实力强大,率先醒转。 眼睛一睁,只觉天地倒转,不知身处何地。 白色之余净是黄色,铺天盖地朝着自己袭来。 不知时间飞逝,眼前终于有了其他颜色,黑的屋顶,红的桌椅,这才觉得世界是这么个样子。 爬将起来,连滚带爬溜出房间,嘴上念叨着“妖术,妖术”的字眼。 剩余几人慢慢转醒,反应与那高栋别无两样。 宋威住在初级区域,对叶秋所遭遇虽然不知具体情况,但历来习俗如此,知晓个大概。 见了高栋出来,黄仲扫了一眼,随意问道:“解决了?” 却不见高栋回话,再一看,高栋满嘴口水,嘴唇蠕动,却不知所云。 不一会儿,相继出来四五人,都是同样症状。黄仲终是坐不住了,把住高栋肩膀,前后摇晃一顿,问道:“因何缘故成了这般模样?” 高栋哪里还能回话,只听他念叨“妖术”二字。 黄仲心中一惊:妖术? 几人同样症状,黄仲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怀疑,抬脚欲上前查探。 一旁众人有拉有扯,劝道:“师兄,可不要触了霉头,那可是妖术,还是不要惊动的好。” 黄仲却不管什么妖术,气息散开,震退诸人,独自前往叶秋房中。 叶秋正仔细盯着玉牌,赞叹玉牌神乎其技,不枉费他多日功夫。 黄仲进门便见了玉牌,也似是眼熟。几经思考,终于看懂那是什么。 “阵牌?你们哪里弄来的?竟然有这等宝物,快快交与我,我可保你暂时不死。”黄仲见此情形不仅不退,反而对那玉牌产生兴趣。 叶秋邪魅一笑,问道:“玉牌就在我手中,你若想要,自己来拿便是。” 面对叶秋挑衅,黄仲不禁觉得失了几分颜面,怒道:“我劝你还是主动的好,免受那皮肉之苦。” 叶秋倒不在意,跟了叶秋日子久了,习性跟着古怪了许多。黄仲一番话恼了她心,斥道:“才不会给你呢?就算给你,你也没那本事使用。” 九思本是站在叶秋身后,此时身形站出,黄仲只觉眼前一亮,比那玉牌还有吸引力。 “哟哟哟,哪里姑娘,竟生的这般水灵。告诉为兄,是不是这人强迫了你,你跟我回去,包你快活似神仙。”黄仲见了九思,对那玉牌没了心思,只顾盯着九思。 来者不善 不敢相信,黄仲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说出这等风流之语。 一时间,九思气结,又站回叶秋身后,不再多言。 叶秋又上前一步,把那玉牌伸到黄仲面前,说道:“你要这阵牌也不无可能,只要你有等价物品交换即可。” 那黄仲竟然不接话,目光仍旧盯在叶秋身后的九思身上。叶秋所言,一句也未进到他耳中。 “好个娇小可爱的小姑娘,跟着我走吧,跟他是没有前途的。”黄仲不知是底气十足,还是天生这般狂妄无知,无视叶秋满面怒容。 叶秋再上前一步,终于遮住黄仲视线。此刻,黄仲才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叶秋。 “她,归我了。你,可以消失了。”黄仲语气狂妄无比,不把叶秋放在眼中。 叶秋竟然又恢复平静,直视黄仲,问道:“九思,你觉得怎么样?” 九思并无其他回答,只道:“我都听你的。” 声音似是黄鹂婉转,琴音再现,听得黄仲浑身起了毛刺,心中更是承受着一道道抨击,久久不能平复。越是如此,黄仲心中想法越是强烈,她是他的。 “既然敬酒不吃,只好让你见识一番什么叫做罚酒了。”黄仲再没了那般平静的语气。 “轰” 黄仲浑身气息爆发,这已经超出了高栋许多,显然不只是十重天。 “通脉境?这就是你的自信?”叶秋见多识广,超出淬体境便是通脉境,可说是以一敌十也不为过。 “哼?你个小小淬体境也敢多言,要是不打得你明天走不了路,我便改名换姓,不做黄仲了。”黄仲气急败坏,一身通脉境修为竟然不能压制叶秋的势头。 眨眼间,手脚有了动作。 “看招。”黄仲一手伸出,瞬间便到了叶秋胸前。 叶秋还是第一次对上通脉境,心下有些惊慌。黄仲招式狠辣迅疾,比叶秋不知要高明多少。 一掌打在叶秋胸膛,脸上笑容显得丧心病狂,狰狞着目光看向飘飞出去的叶秋,又转到九思身上,变得痴色起来。 “碍眼的东西没了,你可以跟我走了吧?”黄仲慢慢走向九思,看也不看叶秋。 叶秋倒飞出去,就要撞在墙上,九思身影一虚,落在叶秋身后,稳稳接住叶秋,承受了不少冲击力。虽然如此,以九思此等修为,不过是一道轻微碰撞而已。 黄仲心中有些疑虑,不想这九思竟然有这般实力,那一步身法,他竟未能看得清楚,怕是个高手。 扶住叶秋不倒,九思便要出手,却被叶秋拦下,对她摇摇头。摸出袖中阵牌,九思不管其他,一道黑气灌入其中,房间光芒大作,惊得黄仲不敢向前。 “你要干什么?快放下,这可不是你能掌控的,快放下。”黄仲一见叶秋手中阵牌便慌了神。 阵牌不仅不是一般人所能掌控的,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就算这块阵牌是叶秋亲手所制,远远达不到真正阵牌的效果,但从上一次效果来看,收效不错。加之九思修为较高,能轻易催动阵牌,莫说是一个黄仲,便是再来几人,也逃不过这道阵牌激发出阵法的威力。 这是阵法的绝妙之处,阵法之中,所指之处,不论人多人少,威力总是那么惊人。 黄仲只认出这是阵牌,并不知晓这不是正品,只不过是叶秋这个八重天的人炼制而出,威力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饶是如此,黄仲口不择言,叫道:“我爷爷是羽国大将,你敢动我,我定要你家破人亡,叫你不得好死。” 只听黄仲报了一串名字和像是官职的字眼,叶秋不懂这些,名姓当中都有黄字,想来是他家亲戚之流。 叶秋侧目而视,背过身影,被搀着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 “现在知道害怕了?”叶秋收了手中阵牌,九思倒了一杯水,叶秋抿了一口,漱去嘴中鲜血,看着黄仲。 黄仲几要跪下求饶,连连道:“师弟饶命,师兄有眼无珠,冲撞了你,还请你不要在意。今日损失皆由我一人赔偿,黄金白银,奇珍异宝任你挑选,只要我有。” 许诺了不少条件,叶秋静静坐着,不说话,急的黄仲似有火烧,想要赶紧逃脱出去,奈何叶秋迟迟不答应。 戏谑的看了看黄仲,知道他心中焦急,便道:“你也不必着急,你应该对她道歉。” 黄仲如奉圣旨,对着九思又是作揖,又是赔笑。 九思站在叶秋身后,看着那副模样,只觉好笑。 叶秋听到笑声,一挥手,道:“滚吧。” 黄仲如蒙大赦,也不管身下水渍,通脉境修为全部爆发,连滚带爬出了房间。外面弟子满是惊愕,黄师兄出马也未能解决那人吗? 九思笑声不止,叶秋跟着一起笑了笑,又道:“这个还真好用。” 这阵牌制作便是宋威教授课程之一。 按说初级阵法师不宜学做阵牌,但自叶秋听闻阵牌之后,便缠住宋威为他讲解阵牌制作要领。 宋威笑道:“阵牌制作并不是太难,只是有了灵气即可。” 灵气是气境高手最为显著的标志,而叶秋当时不过六七重天,哪里能接触这等奇妙之物,便当做闲趣讲了给他。 从华殷城到得飞羽城,其间数千里,虽有江二等人护送,却仍旧有些闲闷,又有九思江二这等高手,由九思帮助叶秋完成了第一幅阵牌。 黄仲踉跄着回到自己院中,不少仆人见了少爷这般狼狈,忙迎上来搀住。 “少爷,何以如此模样?叫我们情何以堪呐。”黄仲贴身仆人黄善问着。 黄仲一把推开来搀住的人,头向后一甩,“滚”字脱口而出。 旁边几人都胆怯不已,黄善两手一挥,众人退去,脸色跟着黄仲脸色一样不太看好。控背躬身迎着黄仲,扫了扫椅子,请黄仲坐下,又站在一旁。 “少爷,您消消气,不管什么事都不值得您这样。”黄善做着老好人,劝解着黄仲。 谁知黄仲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一巴掌甩在黄善脸上。 “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黄仲嘴上骂着。 黄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没有怨言。又转过身来,继续候着。 “去,把上次父亲送来的东西都拿出来。老子不过了。”黄仲恶狠狠的说着,也只有黄善知道他在说什么。 九思一直看着叶秋,原本痴痴的表情,此刻也变出异样的光彩。 “别崇拜我,我只是个传说。”叶秋发现九思盯着他,冒出这么一句话,逗得九思连笑不止。 叶秋没有修炼的习惯,只是拿出一本《阵法基础》坐在窗边看着。 九思也不愿意修炼,坐在一边,目光离不开叶秋半分。 叶秋离开华殷城已有数十日了,江河常有书信传到。 又有一道黑影现身,黑影一见江河便双膝着地,双手奉上一只信封。黑衣人恭敬道:“成心公子来信。”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江河接过信封,挥退了黑衣人。 不再看黑衣人,只顾着手上的信封。 信封专用漆封口,没有署名。伸手往上一抹,漆封的口子便开了。熟练的打开信封,往里一看,什么也没有。 灵气聚于双目,再度看去,一团灵气在其中动弹不得。 伸手一吸,灵气脱离信封置于空中。一手往下一捋,灵气自然铺排,一段文字出现在江河面前。 “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动作,幸好成心及时传回消息。”江河看了信中内容,对当前局势有了几分掌握。 目光看向羽国,饶是几千里之外,江河仿佛能看到叶秋似的,顿时感到欣慰。好半晌,江河心道:只要你还安好,这天下局势应该逃不出他的掌握。 深情时刻只是一闪而逝,一如既往的肃容出现了。 “来人,备轿。”江河脸色一边,唤来管家做事。 不多时刻,天衍宗大长老客厅便多了几人,多是宗中长老,还有江河。 叶枫想要跨院寻找叶秋,却苦无门路,耷拉着脑袋回去院中。 正巧杨雪从门外进来,见了叶枫,不好意思不打招呼。 “叶枫哥,你怎么在这?”杨雪原是有些郁郁寡欢,见了叶枫立马变脸,看得叶枫以为杨雪一直这般活泼。 叶枫反应过来,答道:“雪儿妹妹,你这是去了哪里?” 见杨雪笑吟吟的,又道:“叶秋到了阵院,我想去看看他,只是站门师兄不给通融,进去不得,只有打道回府了。” 杨雪双手背在身后,略作思考之色,苦笑道:“我这也是去找叶秋哥的,咱们再去一趟,哪怕问了情况也好。” 叶枫一见杨雪脸上苦笑,顿时心软,依了她道:“也罢,再去一趟,就当陪你作乐子了。” “叶枫哥和叶秋哥一样好。”杨雪终于散开笑容,走在前面,领着叶枫再度前往阵院门口。 只是二人好巧不巧,遇上刚和叶秋发生冲突的黄仲。叶枫来的时日较长,对城中一些官署有些了解。 “是何人有这般胆子,竟让黄仲这幅狼狈之相。” 暗藏危机 叶枫与黄仲擦肩而过,黄仲奔走之余,回头看了一眼叶枫,还有杨雪,心中暗暗记下二人模样。 叶枫不知此间已经惹上了麻烦,还兀自跟着杨雪上门拜访。 守门弟子轮流值守,最初叶秋到来之时,邱腾远便是接纳叶秋之人,当时又有弟子替补。现如今叶秋早已进入院中,邱腾远便回到岗位,继续值守。 叶枫上前便问:“这位师兄,方便帮我寻个人吗?” 邱腾远本事好心之人,但身边站有另一名弟子肖德贵,极度排斥武院中弟子,上前道:“你是谁?凭什么叫我们找人就找人,好大的派头。” 肖德贵一番让邱腾远也不好再上前搭话,静静站着,目不斜视。 叶枫无奈,想要掏出银两,却被杨雪拦住。 杨雪上前媚眼如丝,动作花哨,看得肖德贵眼馋。 肖德贵立马转过头,看向别处,却有一只眼睛撇在杨雪身上,流连忘返。 “两位师兄,你们就通融一下,我们只见个人就出来。实在不行,你们帮忙叫出来,不会打搅你太久的。”杨雪声线迷人,听得两耳昏沉,不敢再听长久。 “好了好了,若是再让你待下去,此地岂不成了那烟花之地。”肖德贵虽说是放过叶枫等人,但嘴上言辞不有放过。 邱腾远靠近叶枫,问道:“所寻何人?姓甚名谁?” 叶枫赶紧报了叶秋的名字,又道:“今日才来报到,师兄通融一番。” “叶秋?哦,原来是叶师弟,恰好是我接待,待我问了其他掌簿师兄,叶师弟房间号牌,好叫你们进去。”邱腾远知晓叶秋,叶秋又是活泼弟子,心中看好叶秋。 却听肖德贵道:“你们去寻可以,可不要让我们为难才是。” 邱腾远进去寻到了郭运远,告知邱腾远叶秋房号。 邱腾远得了房号,快步赶到叶秋院落,敲门问人。 叶秋开门一见,甚感诧异。 邱腾远却不再多言,只道外面有一男一女寻他。 叶秋问其姓名,邱腾远挠了挠头道:“我忘了。” 安抚住邱腾远,叶秋道:“应是我兄弟不错了,稍后片刻,我去去就来。” 叶秋进门带上九思,跟着邱腾远一齐出门,再次见到叶枫杨雪二人。 四人见面,便有长话再叙。告别邱腾远二人,便要去了门外,江二等人还在城中,通个信也是好的。 “天长客栈,是这里了。”杨雪跟在叶秋身边,看到地方,叫住叶秋等人。 “是了,走吧,我们上去。”叶秋打在头阵,左右跟着杨雪九思,叶枫无奈戏说杨雪二女。 杨雪却不管这些,黏住叶秋不放。 九思一见杨雪到来,笑容少了许多,只有叶秋问到才会挤出一分。 问了小二昨夜包间是否还在,小二客气道:“包间房间都留着,还有几位爷在上边吃酒呢?您几位上去便是。” “大概是江二等人吧,走。”老远就听到几人吃酒行令的喊声,便确定几人所在。 几人一起坐下,在江二等人旁边另开一桌。 桌上酣畅淋漓,笑语欢声不绝。 叶秋叶枫二人似是离了江河视线,大肆挥霍开来。 江二等人都是高手,一边喝酒,一边警惕着四周,精神时刻都紧绷着。 五味三巡已过,几人谈笑风生,欢乐至极。 另有一家客栈,桌上黄仲对一人道:“游师兄,我发现一件好宝贝,只是明珠蒙尘,落在小人之手。” 游师兄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还有你黄仲弄不到手的,那该是何等缥缈之物,恐我也无能为力啊?” 游师兄显然不信,黄仲这等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来必有求,心中惦记着:恐怕又有好处了。 黄仲半天没有说话,又等了半晌,方才听到黄仲说话。 “游师兄,那可是一块阵牌。” “阵牌?此言当真?”游师兄声音一震,惊道。 “绝非虚言,我亲眼所见。”黄仲加重语气。 “那倒是个不错的宝物,在哪里?怎的不见你拿来?”游师兄明显很感兴趣,急着问。 黄仲心中一痛鄙视,嘴上含笑道:“现在在一个新来弟子手中,修为不高。身边跟着小侍女,修为不错,能催动阵牌。我不敢轻举妄动,特地赶过来请师兄降服他们,收回阵牌,再抱得美人归,岂不乐哉?” 只听黄仲一阵絮叨,游师兄已经有了动手的打算。 “能催动阵牌,那岂不是气境修为,不过也不在话下。只是……”游师兄一听有个侍女,黄仲又一边添油加醋,说得游师兄垂涎欲滴,伸手欲抓。 黄仲心想:让你财色兼收还不乐意,可不要吃相太难看。 游师兄自然不知黄仲心中所想,脸上既有欲望,又有为难之色,可谓是神情丰富。 黄仲再三考虑之下,头一歪,看向黄善,黄善得了主子吩咐,奉上手中锦盒。 游师兄瞥了一眼,面露惊诧,故作不知,问道:“师弟这是何意?” “些许心思,不成敬意,还请游师兄笑纳。”黄仲站起身,双手把盒子推到游师兄面前,恭恭敬敬的笑着。 游师兄顿感“不虞”,口上不满道:“你我师兄弟之间,哪需得这般虚礼,不是把我看小了吗。再说,师兄我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拿回去吧。” 游师兄一字三顾,一刻都离不开锦盒。 二人推辞之间,叶秋等人出了客栈,寻了玩耍处,对这通肮脏交易一概不知。 玩耍途中,江一上前问道:“少爷,那几人要不要处理掉?” 叶秋身后跟着几个生人,江一估计几位安全,上前询问。 凭着身边江二等人,还有九思这等高手,配上手中阵牌,不说无敌,就凭那几人还不够看。 叶秋摇摇头道:“成不了气候的,有你们在身边,他们怕是都进不得我七步之内。放心吧。” 杨雪也道:“叶秋哥吉人自有天相,凭他们一帮乌合之众,有甚怕的。叶秋哥,我要吃那个。” 江一摒退诸人,只留着叶秋四人在前方玩耍吃喝,其余人各自归位,警示着四周。 夜色将近,叶秋辞别江一等人,跟着叶枫三人进了四门书院。 叶枫杨雪去了武院,九思跟着叶秋回了阵院。 月光如水,院中树木似是水中藻荇,左右摇摆。 九思像是天生的黑夜使者,融于夜色,恬静高贵,看得叶秋也突然失神。 叶秋看着九思,又昂头看看月亮,心中却是杨雪那张娇俏的脸。炽热的目羞退了月亮,没了树影婆娑,一盏灯笼之下两道身影在不远处越分越开,直到黑暗的尽头才像是融在一起。 目光都在对方身上,却没有对视。叶秋看着九思精致的脸庞,和杨雪做着比较,却处处不满意。 九思低头,紧盯着叶秋长靴,神色飞舞,长发亦是飞舞,交相吵闹,互不相让。 一只蜡烛即将燃尽,烛光胡乱闪动,惊动了叶秋。叶秋收了心思,起身取下灯笼。九思眼中长靴消失,视线跟上,昂着小脑袋。 “蜡烛要烧完了,换一根就好了。”叶秋飞了一下眉毛,对九思说。 “嗯,我去取来。”九思应声去取。 叶秋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便有了明火,又取下灯笼内的盏台,恰好九思手拿蜡烛到来,递到叶秋手上。 点亮蜡烛,映着两人的脸庞,都露出甜美的笑容。 “这就好了,挂起来就行了。”叶秋看了看九思,也为那笑容失神。 九思跑开,摸黑走到里间,不再看叶秋。 叶秋哑然一笑,摇摇头跟着进了屋子,走到九思房门外面悄悄看了看,便也睡了。 斗转星移,外面已经是天亮了。 看看天色,时间尚早,离那导师授课的时辰还有一会儿。 才想着要吃点什么,外面来了一名弟子。叶秋一看,是昨日那郭运远。 赶忙上前行礼问候:“郭师兄,清晨天气凉,你怎的有功夫光临蔽舍?” 一边请着郭运远进屋,一边寒暄着问好。 郭运远像是忙了一早上,进屋静坐一会儿,从袖中抽出一幅字条递与叶秋。 “这是何物,还劳烦师兄亲自跑一趟。”叶秋双手接过字条,不解道理。 郭运远笑道:“叶师弟客气了。此乃院中人人应有之物,你细看便知。” 叶秋再看字条,是密密麻麻的字,还标有时刻。 “这是学院教授的课程?”叶秋惊讶不已,虽说科目较多,包括阵法和修行等,但都是叶秋早已掌握之理,故有惊讶一问。 郭运远不知叶秋何等身份,转念一想,昨日宋威亲身相迎,恐怕早有了传承,便道:“叶师弟与宋大师渊源深厚,此等科目应是盘中之菜,对于你而言,不过是再翻一遍书而已,不必多虑。” 叶秋心中点头,嘴上却说:“我与宋大师不过是相熟而已,阵法一道也是初有涉猎,不敢贪图那般声名。师兄走门串户,院中人事定是了如指掌,还望师兄多多提携才是。” 郭运远听得奉承,自然心情愉悦,正要说些自谦之词,又见叶秋从袖中拿出一封银子,看得郭运远有些眼馋,却不露分毫。 “师兄辛苦,一点心意,做个茶水点心之劳,有不到之处还望师兄多多海涵。”叶秋学了江河那一套话,虽有些不适,但见郭运远脸上神色,又有些成就之感,掌控他人表情也是一种乐趣。 名师出高徒 郭运远得了银子,又坐着寒暄几句,便走了。 叶秋也赶着上课,九思还朦胧着眼,就被拉着赶往课堂。 “也不知今天会是谁来讲座,你们可有内部消息?”一众弟子围在一起,议论今日讲座导师。 “总不能又是上次那憨老头吧,讲课磨叽,有问题还不能及时解答,烦人至极。” “应当不是,依那排班师兄所见,八成是宋大师,可有福咯。”一瘦小弟子说出了似是内幕消息。 旁边弟子眼睛瞪得浑圆,惊诧不已。 “若是如此便好了,初入门之时,有幸听过宋大师授课,那才是真正的大师。深入浅出,头头是道,好不吹嘘,我一身本领全出自宋大师,之后所有导师所授,味同咀蜡,没了当时感觉。”一稍微年长弟子插嘴。 “陶师兄有幸参加过,可惜了我。当时宋大师出门授课的消息提早披露,一些师兄为争夺名额,竟诓骗我说我家里要为我娶一丑妻,我急忙赶回去,发现事情不对,等我回来,宋大师早已吃了午饭,不再授课了。”一圆脸矮子扶额叹息,直呼倒霉。 其余弟子笑成一团,指着那人说不话来。 叶秋按图索骥,找到此处,见了早有许多弟子落座,只捡了后排两个座椅,拉下九思坐下,支棱起耳朵听着左右声音,寻着有用的话头。 “这位师兄,师弟叶秋有礼了,敢问尊姓大名?”叶秋拱手向身边一弟子问好。 乔应进入学院时日已久,早已练出左右逢源之术,看了叶秋一眼,心知此人看着面生,怕是新来弟子,却不知潜力如何。 “师弟客气,愧受师兄二字,叫我乔应便是。”乔应拱手还礼,眼神上下扫量,似有蛛丝马迹可寻。 对这目光并不排斥,恭谦道:“那就是乔师兄了。” 乔应一听便知叶秋也是左右逢源,虚实不定,心中有了对策。“师弟过谦了,看着面生,可是新晋弟子?” “师兄法眼,师弟昨日才到,今天赶来上课,有许多不明白之处还望师兄指点。”叶秋客套不已。 乔应看叶秋谈吐不凡,心中打定:应该是个名门望族子弟,试着接触一番,如若不然,也只是一面之缘,无伤大雅。 二人谈笑风生,似是多年老友。 从乔应口中得知,每次授课导师不同,有好有坏。其中最受欢迎的自然是宋威宋大师,不仅是阵道高手,天赋异禀,讲课更是有趣生动。不像是一些老古板教课,只有书上记载的东西,没甚趣味。 这样一来,众弟子都企盼宋威来授课。但那等人物修行刻苦,不常来教授课程。以至于稍有风吹草动,这间教室便是座无虚席,拥挤异常。 不多时间,屏风后面走出两位中年导师。叶秋看到一位是宋威,另一位不认识。 二人自我介绍,除了宋威,另一位曾随适,也是阵院导师之一,是来旁听的,前排挤出一个空位腾给曾随适。 场下先是一阵喧哗,宋威站上不久,渐渐平息了声响,落针可闻。 紧接着便是一通长篇大论,惯例的开场白。 课程进入正题,宋威声音温和,犹如天籁之音,为人解惑。 忽然有人起身叫喊:“宋大师,都说您是阵法大师,也是上好的授课老师。学生有一事请教,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楼师兄竟也有疑惑之处,我却听不出半点异常,真是无知者无惧啊。”一弟子慨叹。 宋威长篇大论被拦截住,脸色依旧温和,看着楼长春道:“有何不妥,尽管讲来,我若知晓自然会为你解答。若是我也不知,那你中午的饭便是归我请了,我们一起讨论。” 楼长春长黑的脸,却无人敢小觑他,甚至在初级弟子之中,他的声名最好,天赋也是极高。 “大师有一言我觉得不妥。阵法乃是人族创造,与那自然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不是真正的自然之物,何求与自然契合,共天地之鸣呢?”楼长春说出心中所想,目光炯炯,与宋威对视不久便败下阵来。 宋威点点头,很是中肯楼长春谈到的问题。扫视全场,似是在寻找某人,迟迟没有给出答案。 好半晌,宋威依旧没有解答。叶秋身边的乔应坐不住了,看向叶秋,小声问道:“宋大师难道不会?这么久都不回答问题。” 乔应声音虽小,但场上人多,不免一传十,以至于场上出现混乱。 不一会儿,宋威目光看向叶秋,与叶秋目光相碰,微微一笑。 乔应往左一看,一个踉跄,几要摔倒在地。 叶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乔应,却拉不起来。 乔应捂着圆脸,小声道:“宋大师露出蜜汁微笑,这祸算是闯大了。” 叶秋伸手用力,拉回乔应,笑道:“宋大师是为我而来,师兄不必惊慌。” 此一情景被宋威捕捉,清清嗓子,只见嘴唇翻动,声音传来:“天地与阵法之间关系密切,其中道理,尔辈之中,亦有曾听我讲述,我便请了他为大家解答。” 宋威点头微笑,叶秋点头回礼。 众人顺着宋威目光看向叶秋,惊讶不已。 “这是哪位弟子,如此面生,莫不是新入门弟子?” “看他穿着平淡,却有富贵之气,不一般。” “这不是昨天刚入门的那位师弟吗?我亲眼所见,他与宋大师联袂而来,我便知他的不凡之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乔应似是受了目光感染,显得猥琐,不敢喘气。一手抓住叶秋,不让自己掉出凳子之外。 叶秋缓缓起身,楼长春也终于回头看向叶秋,却见是一白脸少年,心中不平。 “大师所说,莫不是这位师弟?看其穿着气质,与那等纨绔子弟有何区别。若是大师不愿多加一双筷子,那也无妨,料想众位师兄弟姐妹们不会在意的。” 楼长春口不择言,说得众人唏嘘不已,奈何两头得罪不起,场上竟再次陷入沉寂。 宋威依旧面带微笑,只是示意叶秋说话。 叶秋得了宋威指示,冲着四周抱拳行礼,笑道:“各位师兄师姐请了,师弟叶秋。关于这位师兄所提的问题,宋大师确实给我讲解过。但我生性愚钝,大师深教不能尽数参悟,些许领悟,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你既是有大师传授,姑且给你机会,但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哼。”楼长春显然不相信叶秋所说,觉得宋威不过是敷衍他。 叶秋也不怯场,从阵法起源到历代演变,到最终成型,无一不漏,宋威连连点头。 个把时辰过去,当日从宋威那里领悟的,和盘托出。即将说到阵法意识之时,宋威连忙出声打断。 场上众人听得入神,深浅适中,通俗易懂,竟比宋威讲课还迷人。 忽然一声大喝,众人惊醒,纷纷指责吵闹之人。 “谁呀,竟然打断如此精彩的解答,岂不知断人感悟犹如杀人父母吗?” “这位师弟还请慎言,若是所料不错,应是宋大师出言相阻,只是不知其中深意。” 七嘴八舌,混乱又起。 叶秋沉迷自己所说所思之中,不能自拔。 宋威一挥手,一道绿光盈满教室,场上弟子皆是笼罩其中。 不消一刻,绿光散去,弟子们犹如重见天日,感慨非常。 叶秋恍然醒悟,犹有死里逃生之感。 楼长春先是一阵顿悟,此刻惊醒,方知前事净是无稽妄言,甚感惭愧,对宋威更加钦佩,对叶秋也刮目相看。 “宋大师,弟子无知,自以为窥得阵法之意。今日听得叶师弟所言,才知晓阵法之道无穷奥妙,非是一日之功。长春冒犯之处,还望大师见谅。”楼长春深躬不起,谦卑之态十足。 宋威摆手之间,楼长春只觉身子轻飘,呼吸之间愈加轻松,又听宋威朗声说:“我知你名,入门三年,虽实力鼎盛,却仍是初级弟子。拒绝多次提拔,只愿清修苦行,也不失为一条上好道路。只是阵法奇妙非常,非是你我一朝一夕之间所能参悟。四门学院乃是羽国高等学府,天武丹阵四门,亦是我院精髓。又广招天下英才,即是共谋成道大业。闭门造车,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叶秋缓过神来,看向宋威和楼长春,他二人一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一屏气凝神,静心听教。 这一讲又是一个多时辰,本应是上午结束的课程,竟然讲到下午,师生之间各有陶醉之意。 终是时光驹隙,曲终人散。 “听宋师兄讲课,实在是三生有幸。不仅阵道收获非凡,更是增长了见识。如此和谐的师生关系,实乃亘古未见,师兄不愧是阵院头号导师,随适佩服。”曾随适一直静坐不乱,安心听讲,直至此刻,方有感叹。 宋威安抚好众弟子,又道:“曾师弟过讲了,这番功劳可不敢独享。弟子们求知心切,我只不过是做了本分而已。” “宋师兄过谦了,名师出高徒,这是自古就有的。不过这些弟子们也是天赋异禀,成就你名师之名,也是我院福分,大师称谓,名副其实啊。”曾随适虽有奉承之嫌,但句句属实。 见众弟子离去,宋曾二人退出教室,去了别处。 黄仲游昬 “那个叶秋,为何我从未见过,却是你的弟子。宋师兄,你很不仗义啊。”宋威脚步轻快,曾随适跟着,嘴上却不停歇。 宋威解释几个月之前的事,包括江河亲自邀请,叶秋天赋如何。个中由头无数,却万变不离其宗,夸赞叶秋天赋超群,自叹弗如。 “师兄怕是自谦吧。今岁院中多有天骄纳入,阵院生机更是蓬勃无比。太敖顼、乌兽之流,传言天赋超过师兄。依我看,纯属谣言。”曾随适不知是真心崇拜宋威,还是刻意奉承,言辞精妙,毫无马屁痕迹。 二人由人及事,讨论今日课上风采,不觉间,显真楼到了。 “曾师弟请。”宋威一手虚引。 “师兄请。”曾随适客气道。 一进屋内,叶秋便道:“乔师兄请。” 教室一场回答,令得乔应佩服不已,几番哭求,才有了机会进来叶秋院子。 “师弟客气了。”乔应也是一家族公子,见了叶秋风范气度,一时间还不适应。 二人坐定,九思即端上两盏茶水,分别摆在二人面前。 乔应赶紧接住茶盏,连连道谢。 “乔师兄不必如此,阵院之中还是乔师兄为上。若是招待不当,师兄莫要嫌弃。”叶秋一拱手道。 乔应心中暗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胸怀,将来成就定当不凡。 楼长春可是院中天赋顶尖之人,能为之解惑答疑,更引人深思,可谓是大出风头。若是一般弟子,恐是锣鼓开道,四方宣扬了。 反观叶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为人谦和,虚怀若谷,不是一般人家所有气质。 再看身边侍女,豆蔻年华,气息悠长却不露分毫,高手无疑。对于九思年龄,他没有半点质疑。院中允许弟子带入侍从,却有相关规定。 二人谈天论地,九思静静坐在叶秋身后,关注着叶秋。 九思脸色随叶秋变化,挤眉弄眼,叹息摇头。若是仅凭神态判定,九思已有叶秋七分神韵,只是二人不自知罢了。 乔应连着听了两道叹息声,长短相似,往叶秋后一看,神色同步,一个踉跄,几要摔倒在地。 叶秋反应迅速,一把拉住乔应,亲切问候:“乔师兄无恙吧,怎的这般不小心。” 乔应心里苦,意欲表露,又见二人形影不离,彼此有些默契也无不可,忍气吞声,坐了下来。 “我无要紧事,对于这位姑娘,想必不是侍女这么简单吧。”乔应抿了一口茶,语气之中大有深意。 九思脖颈一红,便不见了踪影,缩在叶秋身后。 叶秋察觉到九思动作,苦笑一声:“她叫九思。” “九思?好名字。” 三人一惊,这声音并不是乔应发出来的,是来自门外。 “何人喧哗?”叶秋站起身子,一步便跨到门前,发现外面聚拢了不少人。 叶秋问话无人回应,却又听到那声音响起:“这就是那叶秋?看其面相倒是净白,只是不知哪个叶家有此胆量抗衡你们黄家?” 再往那人身后一看,正是黄仲。 黄仲此时畏缩着身子,面前站着一位高挑男子,锦衣华服,衬出几分贵气。 “游师兄,正是那叶秋。”黄仲似有胆怯之心。 叶秋不问游昬,只看着黄仲,问道:“黄师兄,不知此次这般兴师动众,所为何事啊?” 黄仲没有答话,游昬却先开口了。 “听这个家伙说,你手中有一块阵牌,便让他领路,让我见识见识。”游昬说话不紧不慢,很有气质。 一听这话,叶秋黄仲二人俱是脸色一变。 黄仲腹诽:这个游昬,果然吃肉不吐骨头,还没进门便把我卖了,真是悔不当初。 叶秋心中不安:阵牌乃是少有的阵法宝物,这一传出去,恐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怎么,见了师兄们,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游昬见叶秋不说话,又有新招。 叶秋笑道:“师兄哪里话,若是师兄真心实意想要指点,当然是欢迎之至。只是诸位师兄如此阵仗,恐怕陋室棚屋招待不了,还请诸位师兄请回吧。”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游师兄?你知道游师兄是谁吗?”游昬身后一弟子忍不住吼道。 游昬举手示意,那人即刻住口。 又带着歉意道:“哦,忘了介绍自己。我叫游昬,是三年前入门的,勉强是个中级阵法师。” 语气简单,随性而不失风度,声音干脆利落。若有花信少女在此,定然痴迷其中,不能自拔。 屋内九思与乔应都出来查看,对方阵仗较大,显然不是善茬。 “游昬,黄仲,你们可真是够胆的,知道这是谁的院子吗?”今日所见,早已相信叶秋是宋威弟子,便有了这般底气。 黄仲不服气道:“谁的?游师兄在此,院中弟子,谁人不敬重他,更何况一个初入门的新人。” 叶秋倒是好奇,乔应随意喊出二人名字,却无人反驳,对这破口大骂的乔应有了几分好奇。 “乔应,还有这位叶师弟,你们莫要惊慌,今次到访,实属冒犯。但某家心念阵牌已久,值此良辰,又逢二位,便想来瞻仰一番,还望叶师弟不要藏私才是。”见了乔应,游昬语气更加谦和,像是在商量。 话已如此,叶秋不再阻拦,只请了游昬黄仲入内,其余人等自觉在外等候。 四门学院门口一道倩影走过,不少弟子张目结舌,纷纷道:“院中何时来了如此俏丽动人的弟子,我竟不知。” “莫想莫念,那等身姿,纵是我等身份不俗。但能进得学院,家世又算得了什么。除却天赋法宝,还有何资格高攀。” 路上各有声音,只看着那人远去。 当初在杨家之时,以为来了羽国便是自由,却不想,还有更加繁重的任务等着自己。 此刻,杨雪外出归来,偶遇一男子。只见他面容俊秀,嘴角含笑,彬彬有礼,好个白面书生。 “啊。”杨雪奔跑之余,不小心撞上那人。 两人各自退步,杨雪抬手捂着胸前,似是撞疼了。 男子退了两步,刚要反目责备,眼前却是春光弥漫,瞬间舍不得开口了。 “这位师妹,可有撞疼了你?”声音温柔,听得杨雪浑身酥麻。 杨雪退后一步,仍是捂着胸口,表情露出半分怯懦,似是含羞带怒,却敢怒不敢言。 “师妹莫怕,看你着急奔跑,是有急事吗?”男子又问道。 杨雪这才敢点点头,目光躲闪,不敢再看男子。 “看你是去武院的,我便随你一起吧。”男子上前一步,想要接近杨雪。 杨雪跟着退后一步,不敢让他靠近。 男子懂得适可而止,停下脚步,没有继续逼近。 杨雪赶忙起身,急急说了一句:“你别跟着我。”说完,就要往自己院子跑去。 男子听话的没有跟着杨雪,看着杨雪远去的身影,略有所思。一招手,身边便聚集了几名弟子。 “殿下。”几人齐齐行礼。 “免了。那个女子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声音不是之前的温柔,反倒是一种严肃霸气。 一弟子也不回头,弯腰道:“殿下,那是这几日新入门的,殿下没见过很正常。” “可有她的信息?”殿下声音看不出一丝情感。 那弟子仍是弯腰,恭敬道:“此人名叫杨雪,原籍华殷城,是武院弟子。当日还有一男的,进了阵院,随行的还有一侍女。” 杨雪身份已然掌握,再有其他心思就也简单了。 “她是我的,给我盯紧了。”殿下下了命令。 “是。” 殿下离开,众人散去,或是隐藏,或是做事去了。 叶秋房内,四人各坐一方,九思站在叶秋身边,场面十分安静。 “二位师兄有事便请说吧,我这的茶水快不够了。”叶秋终于耐不住了,开口问道。 黄仲凛然回道:“我们来意已经很明确了,只是瞻仰阵牌而已,别无他求。” 虽是如此言语,但二人目光不时会瞟向九思,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乔应尤其耐不住性子,但此刻又在叶秋屋里,不好多话。黄仲跳出来,给了他机会。 “二位若只是想看一眼阵牌,可去显真楼,宋大师应该有不少。若是你们脸面够大,或许还能取来一二块,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倡议者。” “乔师兄就不要开玩笑了,宋大师何等身份,又岂是我想见就见的。况且阵牌事关重大,纵是一些导师也未能掌握,当日有幸见过叶师弟手中持有一块,今日请了几位师兄弟前来观瞻,聊做一场趣闻罢了。”黄仲一听宋威,语气变化严重,即使在背后也不敢诋毁宋威。 游昬坐在右首,自进门便未曾言语,此刻嘴唇微张,似是有话要说。 乔应抢在前头,高昂着头颅说:“你们可知叶师弟是何人?他是宋大师亲授弟子,你们也敢乱来?二位若是不信,今日便有宋大师讲课,弟子众多,皆可作证。就连楼长春也不及叶秋。” 听了乔应的话,游昬一手扶额,似有难办之处。看了一眼黄仲,他面露尴尬之色,眼神却是凶狠无比。游昬思量再三,连连叹息摇头,看得黄仲心里没底。 真是不中用 “既然叶师弟是宋大师亲授弟子,想来阵牌之事也已明确了。今日你我四人共聚一堂,一同品鉴,岂不乐哉?”游昬依旧满面春风,浑身无不透露着师兄应有的气质。 乔应脸色一垮,黄仲坐直身子、拢了拢衣服,叶秋面露和气之色,满不在乎。 “不知游师兄修为如何?”叶秋突然冒出这一句,场上之人都是一惊。 游昬心上一跳,虽有猜测,却不敢相信,问:“叶师弟,你问你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二位师兄想要品鉴阵牌,但阵牌威力无穷,恐怕二位不能承受,故有此一问。”叶秋站起身,惊得黄仲一哆嗦。 游昬也跟着站起身,一伸手,一道黄色气体流转在手心,又看向叶秋,眼神之中满是挑衅。 “凝气境,游师兄修为惊人,师弟佩服。”叶秋表面恭敬佩服,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游昬面色白皙,气质红润,年纪不过二十四五,修为比之常玉还要高,简直不敢相信。 “那师弟觉得,凝气境够不够资格瞻仰阵牌呢?”游昬说完,端起一杯茶,吹了两吹,吞入口中,闭上眼睛,似有无穷回味。 又道:“这茶倒是不错,不知师兄从何处寻得?” “这是华殷城城主江河老先生送的,临行前,几番推辞不得,无奈收下。却不知此等茶叶竟比他自己所饮还要高等,真是良苦用心啊。”宋威抿下一口,仔细品味。 曾随适跟着宋威一起来到显真楼,宋威拿出珍品茶叶招待曾随适,很是隆重。 “曾师弟对如何看待叶秋?”宋威回神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曾随适精神一振,看了看手中茶水,又抬头看向宋威,心中念到:莫不是在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 掏空心思也想不到这其中有什么关节?欲言又止,宋威看不下去了,笑道:“师弟但说无妨。” “叶秋今日表现突出,但不过是转述师兄教诲,算不得数。有一点我很欣赏,临危不乱,甚至可以说是有恃无恐,我不知道这种自信从何而来。”曾随适开始谈及对叶秋的看法,宋威一边品茶,一边听他谈论。 言罢,端起香茗,润了润干了的嗓子。 一杯茶放下,“吧嗒”一声,几人不由得一震。黄仲反应尤其大,竟然离了座位。见旁人目光看向他,脸上倏地红了,尴尬不已。 几人陷入沉默,游昬眼睛一扫,第一眼便是九思,停顿一会儿。从九思那转到叶秋身上,微微眯眼,眉头皱了一下便散开了。最后看向乔应,才开口:“既然几位师弟沉默不语,我就当你们应允了。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话未说完,身子就已经到了叶秋面前。无论是九思还是乔应都未能及时反应过来,心中一突,暗叫不好。 乔应浑身气息爆发,单从气势上来看,二人竟然不相上下。 九思欲动,叶秋早有一手背在身后,拦住九思。 黄仲仍旧沉浸在尴尬之中,对此显得措手不及。 叶秋座下椅子轰然碎裂,身形却如老钟,端坐不动。 游昬一伸手,直指叶秋喉头。 乔应身影一闪,一手截在游昬手前。游昬一手似快实慢,但乔应来袭,那手变幻出一连串的手影。 两股气息相碰,叶秋只觉双腿不稳,向后靠去。九思一手稳住叶秋,背后条案一端断裂,逼得叶秋闷哼一声。 “乔师弟何必如此惊慌,我只不过是想讨要阵牌而已,别无他意。” 乔应却不敢掉以轻心,撤回手掌,护在叶秋面前,盯着游昬不放。 九思双手扶起叶秋,叶秋也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多谢乔师兄了,但游师兄既然如此执着,给他看一眼也无妨。”叶秋咳嗽一声,胸口隐隐作痛。 背后那一只手伸到面前,就在乔游二人之间打开拳头,玉质阵牌立马暴露在几人视野之中。 “这就是阵牌?玉石所铸,灵气刻画而成,看成色,定是上品无疑。只是不知是个什么等级的,威力又如何。” 三人站在一条线上,叶秋微微露出左边身子和左手,游昬离着不过一步远,看得很真切。 游昬一边说话,一边看向别处,乔应提防着他,跟着转过目光,却忘了阵牌还暴露着。 一个闪身,游昬就已经到了叶秋左手那边,伸手要拿阵牌。 谁料叶秋早有准备,急忙缩回左手,连带着阵牌一起。 乔应反应过来,一掌推出,迎上游昬禄山之爪。两人又是一番碰撞,叶秋再次受到余波摧残,往后退去。 九思一手接住叶秋,另一手被叶秋摸到,手中还有一硬物,余光瞥见,方知是那阵牌。 叶秋靠在九思瘦弱身躯上,往她手上看了一下,九思知道了叶秋的意思。又扶稳叶秋,再次站到叶秋身后,小心防备着。 乔应游昬二人左掌换右掌,连绵不绝,看得叶秋直呼过瘾。 虚坐着的黄仲早已躲到门边上,场上神仙打架,可不要殃及凡人才好,心中对游昬有了一分敬畏,对乔应产生了几分惊诧。 乔游二人齐齐推开一掌,两人分开几步远,止住了势头。 “乔师弟修为精进,只是不知阵道修炼的如何了?” 游昬反手拿出一块灵石,往上空一抛,只见红光大作,看得几人晃眼睛。 “这是烈焰阵?你什么时候布下了烈焰阵,我竟毫无察觉。”乔应见到阵法显现,心中惊慌,但嘴上却不饶人。 黄仲躲在一边,看着烈焰阵,心中嘀咕:烈焰阵乃是初级阵法之中极为难练的阵法之一,游师兄的布置竟无一人知晓,当真是天赋绝顶,比之宋大师也不遑多让吧。 阵法一出现,叶秋就知道了阵法来历。回头对九思小声说:“这是烈焰阵,顾名思义,阵中时有烈焰喷出,触之即燃,你要小心防备才是。还有阵牌,你一定要保管好,里面有我的一些阵法心得,不能让他夺去。” 不管叶秋在耳语些什么,乔应想要走到游昬面前,游昬岂能让他得逞。 后退一步,双手浮现灵气,大喝一声“阵起”。 乔应一听,立马踏出脚步,跟在游昬身后,回合之间,各有胜负。 游昬一边主持阵法放出烈焰灼烧乔应,一边挥洒着什么。 场上诸人虽然精通此阵,但各人手法不同,破绽亦是不同。再者,乔应一人招架不住烈焰和游昬,更不要说去破阵了。 几个回合之后,阵中渐渐升起迷雾,更有奇异光彩闪现。 叶秋暗叫一声:“不好,乔师兄怕是又要落入迷阵之中了。” 黄仲心中快活,脸上浮现着残酷的笑容。暗忖:乔师兄?我呸。游师兄?我再呸。都是什么东西,你们两个好好斗吧,阵牌归我咯。 关注着场上每一人的动向,几人要么陷入阵中,要么被阵法吸引,正是夺宝良机。 沿着阵法边缘,蹑手蹑脚,靠近叶秋不过两步之遥,却见九思一双美目瞪着黄仲,看得他竟然有些胆寒。 “不过是个侍女,有什么可怕的。”黄仲心中这么想着,手上动作不慢,拳头捏紧,挥向叶秋。 叶秋不过是淬体境,哪里是黄仲通脉境的对手。虽然反应及时,伸出双手抵挡,仍被打退到墙根处,在九思身边滑过。 九思怒气冲天,要去拉住叶秋。却不想黄仲拳脚将至,只好退避一步,一手接住拳头。 原以为是个瘦弱的侍女,一拳之下,定是非死即伤。 然而这一拳被九思轻飘飘的捏住,黄仲憋红了脸也挣脱不开。 瞬间,他想到了什么。 “你是气境?” 九思轻蔑一笑,小手轻轻一扭,黄仲身子便跟着扭转起来。 “姑奶奶,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黄仲痛苦大叫,夹杂着求饶的声音。 叶秋慢慢起身,看着黄仲,笑道:“黄师兄,其实真的没必要弄成这个样子。这也不是我之本意,黄师兄,你说呢?” 一听到叶秋说话,九思手上劲道小了不少,黄仲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正思考怎么才能打破此时僵局,救得自己的小命,忽然间看到手上有一股凉意,甚至还有一丝不安的气息。 “你是鬼族?”黄仲这个发现,不仅吓到了自己,更是惊到了叶秋和九思。 他二人这才发现九思使出了鬼气,暴露了身份。 “既然如此,那,黄师兄,你就安心上路吧。”叶秋露出带血的牙齿,让人看了瘆得慌。 黄仲也没想到叶秋竟然这般果断,直接就想杀了自己灭口。 “叶,叶师弟,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求你饶过我一命,放我条生路啊。”黄仲嘶哑着喉咙,也不管手臂扭曲,双膝下跪,向叶秋求饶。 又转向九思,一手被上提着,一个奇怪的姿势扭着,直向九思磕头求饶。 九思叶秋也是善良之人,没有过血债,纵然处事果断,断然不是这般杀性很重之人。 “既如此,便放你一条生路吧。”叶秋此话一出,黄仲立马喜笑颜开,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但是,”叶秋话锋一转,直把黄仲吓得一声冷汗。 “但是你无端生事,搅乱我等修行,更是引来大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罪罚是什么,我一时间还没有想好。现在,你就睡一会儿吧。” 叶秋话音一落,九思手上用力,黄仲竟然腾疼晕过去。 “真是不中用。”叶秋又鄙视一下黄仲,偏过头来看向游昬的阵法。 宋威出面 入目之处,乔应各种应接不暇,游昬更是极力添火加柴。 二人都是凝气境修为,手段层出不穷,看得叶秋心惊胆战。 “游师兄真不愧是中级阵法师,困杀两阵结合得完美无缺。乔师兄若不是修行了阵道,恐怕早已落败了。糟糕。” 叶秋站在一旁观战,这等战斗不是他能插手的。 只见游昬打出一道灵气,正中乔应。一击打中,乔应慌乱之下,后面又跟来不少烈焰。 终于,乔应在游昬两道阵法和强大攻势下终于败倒了。 “轰” 外墙倒塌,这是游昬打在乔应色身上的余波所致。 乔应身体疲惫,又负重伤,昏迷倒地。 “哼,你也不过如此,真以为你姓乔就了不起吗?” 游昬自进入战斗开始,就不是谦谦君子的模样了。横眉冷目,不时发出一声怪笑,狰狞非常。此刻,乔应倒地,游昬更加猖狂,眼中满是不屑。 忽的,游昬一转身,直勾勾的盯着九思,丝毫不把叶秋放在眼里。 “没想到,小美人儿还是个鬼族,真是稀奇货。来,到本少爷这来,保证你欲仙欲死……” 经历过战斗,游昬仿佛变了一个人,满嘴胡言乱语,凝气境的本事却没有改变。 “唰” 游昬就到了九思面前,叶秋早已一掌打飞,门窗破烂。 九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小手一翻,黑气滚滚,笼罩在自己周身。 又探出一掌,势要打退游昬。 但境界差距明显,竟被游昬一手握住,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九思往后抽却抽不动,叫喊一声。 游昬听了邪魅一笑,不住点头:“你声音真好听,若是……” 话未说完,却听到:“你放开她。” 叶秋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不远处,回头看向他,一条狗一样的挪移,一步一口血,狼狈之极。 “你看到了吧,他是我的我手下败将,你跟着他不值得。再说,到我身边,以你的姿色,比在这当侍女的好。” 游昬看也不看叶秋,只顾着手上这只无骨柔夷。 “你放开她。”叶秋声音坚定。 九思也在极力挣脱,另一手打上来,却又被擒住。 双手沦陷,九思惊慌不已,叶秋更不能坐视不理。 “你给我放开她!” 叶秋嘶吼着,目眦欲裂,不再是以前那样英气勃发。一拳紧握,打向游昬。 眼看就要打中了,游昬浑身红光一闪,叶秋拳势止步于此,再进不得分毫。 游昬浑身一颤,叶秋拳头所中之处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叶秋只觉手臂似是粉碎一般,连带着身子倒退出去。 趁着游昬分身,九思双手猛一挣脱,脚步一滑,跟着叶秋去了。 “你怎么样?” 九思目光急切,看着叶秋受伤,急的要哭了。 叶秋看了一眼九思,笑道:“我没事。” 再看向游昬,不悦道:“游师兄,你说你要看看阵牌,我也亮出来了,为何还要这般。搅乱屋中家具不说,更是打伤我们,你目的何在?” “你还不明白吗?我要你手中的阵牌,只要给我,我就可以放过你们。否则,我就只好不客气了。”游昬漫不经心的,气质陡变,仿佛还是那个白面书生。 叶秋森然一笑,其中深意只有游昬才懂。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请你吃罚酒吧。” 游昬手中凝聚着红色灵气,随手一挥,叶秋面前就已经掀起了狂风热浪,吹着衣服猎猎作响。 叶秋自知不敌,但还是一拳打出,仅仅支撑了一息,手臂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忽然,一股冷气侵入体内,感觉怪异,却没有太多的不舒适。 偷偷往后瞥了一眼,才知是九思施展的手段。 “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冥顽不灵,那今日,索性都收了吧,送我一个满载而归。哈哈……” 游昬另一只手再度发力,两人都被击倒在墙根处。 “没想到你还是个重情义的女子,不错,不错。” 游昬似乎对九思更感兴趣,但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双手在叶秋身上摸来摸去,却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 “说,你把它藏在哪儿了?”游昬上下其手,不达目的,最终恼羞成怒,掐住叶秋的脖子,厉喝道。 叶秋眼睛泛白,横道:“嘿嘿,你得不到的。” 游昬满面怒容,手上正要使劲,一阵恐怖的气息直达脑门。 叶秋也感觉到不对,朝那一看,九思黑气弥漫在周身,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游昬。 “你得死。” 不敢相信这是从九思最终发出的。 这才是人们印象中的鬼族,红色的角,红色的眼,周身净是死亡黑气,触之必溃。 “九思,不要。”叶秋歇斯底里道。 九思身份一旦暴力,等待她的将是人族的唾骂。 想一想,一个鬼族冒充人族混入四门学院,这是一个什么样性质的事情。纵是人鬼两族之间很少战乱,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相互渗透。 “哈哈,你不过是聚气境,即便是暴露修为,又能奈我何?”游昬一手甩出叶秋,再一掌打向九思。 九思黑色手掌对上游昬红色手掌,只听“轰”一声,两人各有退步。 游昬退后两步,九思退到墙上,又一声“嘭”响,九思柔弱的身子喷出一道血剑,又咳嗽两声,才止住余波冲击。 “不堪一击,叶师弟,你觉得你这个侍女姿色如何啊?哈哈……”游昬转过头来看向叶秋,脸上尽是放浪之色。 叶秋被甩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九思被游昬打飞出去,却无能为力。 “我若活着,必定要你百倍偿还。” 叶秋除了怒吼,再也找不到其他发泄的方式了。 “活着?哈哈,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有她在,今日,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说吧,阵牌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游昬一番话彻底断了叶秋念想,却给九思提出了新的活路。 “阵牌?哼,就让你尝尝阵牌的滋味。” 九思一手握紧阵牌,黑色气息再次席卷全身。 “你要干什么?”游昬心中惊骇不已。 若是阵牌被激发,那将是毁天灭地的威力,不是他一个凝气境所能承受的。 叶秋心中却知道,这一道阵牌不过是自己手中刻画出来的,并不能对凝气境这样的高手产生太大的威胁,只不过是一种威慑罢了。 九思将全身黑气灌入其中,阵牌发出一阵白光,游昬所处之地更是首当其冲。 游昬只觉一阵天昏地暗朝自己袭来,运气一顶,那负面感瞬间终结。 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攻击。 黑色掌影朝自己袭来,黑色身影在周身游走不定。 “看来这个小妮子动了真本事,但也不过如此。” 游昬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此刻更是不留手。一道道红色手掌打出,将那些黑影全都击碎。 掌影恢恢,九思暗藏的身影终是被打中,被击飞到叶秋身边。 “原来阵牌在你这,真是不错的选择。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游昬没有再耽搁,瞬间就到了叶秋九思二人面前,朝九思伸手。 “哼!”九思哼一声,偏过头去,意思再明显不过。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还没有碰过鬼族呢。”游昬阴恻恻的笑容让人胆寒。 叶秋无力叫道:“你有本事就冲我来,欺负一个女的算什么本事?” “冲你来?你有阵牌吗?你有这么美妙的身子吗?不过看你长得俊秀,别着急,会有人喜欢的。”游昬嘴上不知说了些什么,说得叶秋气结不语。 游昬不再看叶秋,伸手就要摸向九思,手臂却被打开了。 “拿开你的脏手。”叶秋一头顶向游昬手臂,九思紧紧抱住叶秋。 叶秋手臂手上,抱不了九思,只能亲昵的贴过脸去,紧紧挨着。 “呦呵,你倒是个多情种子。那更不能让你们得逞了。”游昬看得眼热,一掌打出,势要分开两人。 却不想叶秋往前一靠,扛住了所有攻击,九思承受了一点冲击力。 应声而出的还有一道血剑喷出,叶秋眼前已是天昏地暗,腹中犹如翻江倒海,难受之极。 “不要伤害她。”叶秋努力说出这句话,便再没了力气说话。 游昬阴笑道:“其实,你们都可以死的。” “火烈。” 游昬双手散射出一团团火焰,布满叶秋二人周围。 “玉骨不化,阵牌不毁,嘿嘿,这火烧的正是时候。”游昬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叶秋承受不住,却不叫喊,反而温柔回头,看向九思:“九思,你怕吗?” “九思不怕这火,只怕来生见不到这样的你了。”九思一如既往的情深,双眼含情。 熊熊大火烧起,空气中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噗噗” 火势渐渐颓靡,最终消失不见。 “是谁?敢破坏我的好事?”游昬背负双手,警惕着四周。 之间两道身影自门中显现,赫然是宋威和曾随适两人。 “是我们,你觉得怎么样?”曾随适冷笑道。 游昬一见二人身影,连忙抱拳行礼道:“游昬见过二位师伯师叔。” “免了吧。你这是在做什么,满屋狼藉,又是阵法又是火的。”宋威看了一眼叶秋和九思,又问向游昬。 “禀告宋师伯,他二人之中有一人是鬼族,冒充人族混入学院,弟子正在拷问二人来历和目的。”游昬一本正经道。 宋威点点头:“嗯,你做的不错,你先下去吧,这二人就由我们来审问吧。” 游昬点头称是,一副清高寡然的样子,拜辞两位导师。 好自为之 看着游昬走出房间,宋威连忙跑到叶秋面前,给他渡入灵气。 “叶秋,你怎么样?”叶秋睁不开眼了,宋威轻微摇了一下他,问道。 叶秋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好好好,别激动。” 曾随适在一边扶起九思,看着她原形毕露,有些不可思议。 “宋师兄,这是何等变化之术,竟能骗过我等。若不是此次自己现形,恐怕是一大祸害。” 宋威听完,笑道:“鬼族与人族不同,不知人类修炼体系。况且初入学院,纵使有那偷窃心思,恐怕也还未得逞。还是等他们两个醒过来再说吧。” 游昬刚一出门口,身上冷汗直下。站在院子门口使劲喘拍拍胸口,暗道:看来宋威和那叶秋关系真不一般,这等时候都来寻他。哼,不过一个鬼族混入院中,我还是有机会的。 一念及此,朝着远处的高楼去了。 “这不是乔应吗?怎的他也掺和进来了,还有这名弟子,那游昬到底做了些什么?”曾随适这才发现四周还有人。 不是两位导师眼界低下,只是二人都在角落,又都摊在杂物之中。一进门便是叶秋九思二人,急忙之下才忽视了这两人。 曾随适话音一落,宋威叫道:“不好。” “什么?”曾随适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铺天威压降临,浑身动弹不得。 “谁?” 曾随适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朝天问了一句。 只听满屋回荡着一个声音:“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两人赶紧放下手中的人,慢慢站起身,朝天上鞠躬行礼。 “崔院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二人声音近乎一致,可见二人对来人态度如何。 “嗯,我观你处鬼气弥漫,郑兄又在闭关,只好由我来看看了。” 宋威暗道不好:你一个武院院长来管我阵院的事,若说没有目的谁会相信。 “崔院长,这只是小事,还劳您大驾,实在是在下失职,还望见谅。”宋威不得已,他要保下这两人。 叶秋在一边才刚睁开眼睛,周围一番景象如此,宋威二人恭恭敬敬的,天上一道还未显现的人影,便有了判断。 “想不到学院中还有这等厉害人物,恐怕是哪一位院长。” “怎么,我武院院长还不能管你阵院的事?莫说郑子游闭关了,即便是在这,该管的我还是要管。” “原来是武院院长崔祐甫,这可是个火爆脾气,看来今天这事,暂时是不能善了了。”叶秋心中直突突,又看向九思,满眼悔恨之色。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在强大实力面前,宋威不得不低头。 曾随适更是汗如雨下,这崔祐甫可是传说中的境界,恐怕自己一生也达不到那个境界,心中又惊又喜。 门外,游昬听着雷霆之音,心中有了几分快感,脸上还有几分遗憾。“此物当真与我无缘吗?” “你旁边,那是何物?”崔祐甫分出一道力量托起九思,金光逸散,包裹住九思身子。 曾随适慌忙道:“禀院长,这就是鬼气源头,她是一名鬼族。” 叶秋想要说话,嘴巴却不听使唤,张着嘴巴乱动。 “鬼族?怎么会混进学院,还是说你们当中有人动了手脚?”崔祐甫言辞咄咄。 宋威沉默不语,曾随适也不敢多言。 叶秋身上一轻,原来崔祐甫已经散去威压,走到宋威面前,等候他说话。 “敢问可是崔祐甫崔院长?”叶秋声音传出惊得众人回头看他。 崔祐甫一个眼神瞥过去,叶秋犹如肩杠大山,喘不过气来。 宋威赶紧讲话:“崔院长,这是新晋弟子叶秋,还请院长放过他无知之罪。。” 崔祐甫忽的一笑:“叶秋?那又如何?此院中,纵是杀了一二个弟子又能如何?” “难道四门学院中就是这般生杀予夺,藐视法度吗?”叶秋壮着胆子说了这么一句。 “生杀予夺?哈哈……你说对了,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有这样的能力。”崔祐甫大放厥词。 这话正中叶秋下怀,又道:“好,看来天衍宗宗主给了你很大的机会,莫非你就是妖族在人族中的代言人?” 一顶大帽子扣在崔祐甫头上,终于彻底激怒了他。 “轰” 浑身禁锢,嘴巴更不能发出声音。事已至此,除却死亡,再难有他路。 “你得死。” 声音浑若雷霆,劈在叶秋头顶,震荡在胸口。 嘴唇之间挤出来一道缝隙, “噗” 一道血剑喷到宋威前头。 “院长且慢,他是江河的孙子。”宋威才敢说出这个秘密。 崔祐甫一听江河之名,手上一顿,叶秋如释重负,一口气捯过来,瘫软在地,张大嘴巴吸气。 “江河?” “是的,华殷城城主江河。”宋威一看崔祐甫关注这个,连忙解释一下。 崔祐甫心中颤了一下,江河当年在人妖战场上可是赫赫有名的,更有天衍宗宗主亲授的本事,不过百年时间就要站上人族巅峰了,要想动一下他的孙子,那还要掂量一下。 “那他为何姓叶?”崔祐甫亡他之心不死,再次逼问。 宋威见到一丝生机,一边拱手一边说道:“崔院长可知天衍宗宗主为何一去不复返?” 崔祐甫修为惊天,心思更是活络,有心杀了叶秋,苦于找不到借口。 “你说他就是那害人精?那正好,我一刀了解了他,为宗主报仇。” 不想崔祐甫早已设下陷阱,正等着宋威。 宋威自知不是对手,又道:“将来江城主过问此事,我定会和盘托出。江老当年所作所为受世人景仰,若再说出一下秘辛,恐怕崔院长会吃不了兜着走。”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以江河之威,这几分薄面还是有的,不怕崔祐甫不听。 “我若是杀你灭口又当如何?”崔祐甫语气没有那般坚硬,似乎在询问。 宋威也松了一口气,略一沉吟,道:“我不信崔院长能杀得了我。” 语气平淡,却透露着自信。 叶秋心想:宋大师果然天纵奇才。 “凭什么?”崔祐甫再问。 宋威没有答话,一手在空中一挥,排出几枚玉牌。 “不知这几道阵法能不能让我逃出生天。” 崔祐甫不是年轻小子,见识广。或是亲身经历,又或是旁出学来,都足以让他认识这几枚玉牌。联想到宋威阵法宗师的身份,不免有了几分退意。 从未如此憋屈,怒目圆睁。叶秋与之对视,其中凶意万分,却再无威压。 伸手一吸,叶秋控制不住身体,飞到崔祐甫面前,他另一手还提着九思。 “你和这个鬼族是什么关系?”崔祐甫恶狠狠道。 叶秋也很给面子,道:“这是我侍女,江爷爷已经允了,宋大师也是证人。” 崔祐甫一闭眼,许久,松开九思。九思身若无骨,滑到地上。 “她不能呆在学院,剩余琐事,你们好自为之吧。” 身形一晃,消失了。 叶秋忙去扶住九思,宋威大松了一口气,曾随适神态不自然。 不一会儿,两人缓过神来,宋威为叶秋疗伤,曾随适也替九思疗伤。 二人伤势不轻,恢复完全,非是一日之功。 九思悠悠转醒,看到叶秋出现在面前,有些不敢相信。 “你,真的是叶秋?”九思一手伸出,摸在叶秋脸上。红色鬼角只剩下一点,恰似两个鼓包,很是可爱。 叶秋笑着安慰她,曾随适和宋威站在一边,看着此情此景。 “宋师兄,你觉得如何?”曾随适漫步经心问道。 宋威沉迷其中,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啊?哦,看吧。” “叶秋,这个姑娘,你还是早些送她离去吧,四门学院,不适合她,也容不下她。”曾随适看了宋威一眼,对叶秋说。 叶秋和九思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两位导师:“今日恩情,我叶秋铭记于心。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纵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哈哈……你个小毛孩子,讲什么江湖豪气。你还是快快长大,妖族来袭之时,多杀妖族便是。”曾随适很看重叶秋,和他很对胃口。 宋威微微一笑,伸手抱起乔应:“如此,你多保重才是。我之门庭你也已知晓,若有今日之事,尽管找我便是。” “我也一样。”曾随适揽住黄仲,也笑道。 叶秋松开九思,站起身对二人拱手道:“多谢二位导师厚爱,还请好好照顾两位师兄。” “我去也。” 两人同乘一道流光。 游昬静坐屋内,周边坐着不少弟子。容貌俊秀暂且不论,修为净是气境修为,在阵院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初级弟子中有一人名为叶秋,你们好生盯着他,若有什么诡异举动,立刻告诉我。”游昬端坐在上,白面书生模样,浩气凛然之姿,英气勃发。此番布置,更似指点江山一般,挥斥方遒。 众人答:“是。” “关于修炼之事,有什么不懂,尽可问我。”游昬想了想,又道此句。 大部分都散去,只有一两名亲近弟子站立不动,欲言又止。 “你们想要指点是吗?未来半年,你们都将为我所用,不遗余力的。”游昬脸上布满笑容。 有一名弟子要退出,却被游昬喊住:“此界有我三座大阵,你若出的去,游昬之名都将逝去。” 叶秋和九思两人静坐屋中,已经收拾完断壁残垣,寻了个偏僻处修养。 离别九思 “九思,你想走吗?” 两人休息一阵,没了别人打扰,叙说着今日之事。 “你想我走吗?”九思反问道。 二人深情对视,眼前人慢慢变换了一个模样。 叶秋越看九思,心中对杨雪的思念越深。纵然才见面不久,甚至可以形影不离的。 九思眼中,叶秋身影逐渐高大起来,充斥着整个脑海。 “我不知道。” 叶秋不敢回答,选择逃避。 语气从未有过这般坚定,九思笑道:“那就是愿意我离开了。” “不,没有。”叶秋急忙否定,沉思片刻,摇摇头,又道:“我会好好安顿你的。” 九思眼睛泛红,似有泪水喷薄而出。只不过,她忍住了。 “好,我明白了。” “你别误会……”叶秋语塞,实在没有个好地方安顿她。 看了一眼九思,问道:“你可还记得落雷山脉?” 九思低着头,微微点了两下。 “等你伤愈,我便带你过去。”叶秋两手搭在九思肩上,小心说着。 “什么?崔院长也没能收拾的了他?”游昬院中,游昬惊叫道。 下面拜倒一名弟子,诚惶诚恐,不敢多言。 “若是如此,其中能量恐怕非我所能承受。”游昬一思量,有些担心,叫道:“来人,密切监视叶秋等人,防备他们有什么动作,快去。” 黄仲睁开眼睛,已经躺在自家院中,还有侍女服侍自己。 “鬼,你是鬼。”黄仲先是惊叫,定睛看了看侍女,又想到什么,连忙闭上嘴巴,躺着不动了。 “别杀我,别杀我。” 这副模样,侍女不敢再待,出门找黄善去了。 “您去看看少爷吧,自回到院子,便是满嘴胡言,怕不是惹了什么妖术?”侍女不知所措。 黄善纳闷,问了随从大概情况,道:“且由他去吧,你也去吧,有我就行。” 侍女脚步轻浮,有些慌张,离开了。 黄善瞄了一眼屋内,摇摇头,又回到偏房,不再过问。 “乔应伤势不轻,外受火灼,内受灵气侵蚀,没个一二月,恐难恢复。”曾随适抱着黄仲离开,便送到众弟子那,让他们自己寻了去处。乔应由宋威带回显真楼,又传讯乔琳,通知乔应所在。乔琳应声而至,仔细查看乔应伤势,得出这番结论。 “是谁伤了他?”乔琳没有大动肝火,平声问道。 曾随适看了一眼宋威,道:“应是那游昬。” “游昬?游广平的后人?”乔琳问道。 宋威道:“正是广平君后人。” “宋贤弟,可知其中缘由?”两人关系似是不错,说话客气。 宋威暂时不表,只道:“还是等贵公子醒了再说吧,若是寻仇,乔兄也不急于一时啊。” 闲话叙完,二人合力为乔应疗伤,不出片刻,乔应醒了。 见到乔琳,各种言辞脱口而出。乔琳知晓乔应性子,连忙止住乔应话头,问道:“你又出去闹事,惹得这一身伤,要关你一个月,不准出门。” 乔应赶紧说出今日之事,妄图推托责任。 杨雪回到独居院落,心中忐忑。 “不知那位殿下是否注意到我了,是不是还要再加把劲呢?” 今日遭遇,杨雪早有算计。 “那蒙面人究竟是谁?消息这般灵通,能知晓我的一举一动,甚至能窥伺到那位殿下的行踪,真是不可思议。这般高手,族中应是雪藏才是。”杨雪左右思量,想到一个关键。 “立刻去四进门。” 正思量如何接近那位殿下之时,一道黑影走到身边,留下这句话便没了踪影。 杨雪一惊,不知何意。看那背影却是一道男人身影,心下思索,左右无事,四进门又是必经之路,去也无妨。 着急忙慌去了四进门,正撞上那位殿下,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回到院中,门后一道黑影显现出来。 一只手捂住杨雪就要叫喊的嘴巴,又听到“进来”。 杨雪慢慢进门,黑影又关上门。好半晌,跟踪之人回去,黑影才说:“那人就是你要找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黑影开开门,似是一道风离开了。 “我要找的人?他怎么知道我要找谁?”杨雪纳闷,更好奇他的身份。 一连几日,叶秋九思都闷在屋中休养。 阵武两院之间,也因叶秋之事进入紧张状态,两者联系越来越少。 叶枫听了几句流言蜚语,意欲前往,却遭阻拦,徒自望洋兴叹罢了。 “你该走了。” 这段时间,宋威常有登门,一则为叶秋九思二人疗伤,二则防备小人,算是承了江河人情。 这一日,二人伤势已经好了七八分,宋威劝着叶秋和九思。 看着两人没有分毫动摇,又叹息道:“她若不离开,你们都将受到排挤。到时,莫说是她,就算是叶秋你,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处。” 叶秋看向九思,九思亦是看向叶秋,目带询问之色。 “既然宋大师都样说了,也只能委屈你了。”叶秋无奈。 九思百般不情愿,又听宋威所说,不走,便是碍着叶秋前程。无论如何,也只能离开。 “嗯,我今日就走。”九思含泪点头。 宋威目的达到,就离开叶秋住处,回了显真楼。 “九思,落雷山脉之中,邢老说一不二。再者,你与他渊源不浅,不会为难你的。你且好生修炼,带我学成之日,就去落雷山脉看你。”叶秋言辞凿凿,信誓旦旦。 九思点头,回头收拾东西,临近中午,叶秋领着九思出了四门学院,去了客栈。 “叶秋少爷。”江一站在前头,问候一句。 “几位无恙吧。”叶秋寒暄一句,又道:“今日出来,便是想要拜托几位一件事。” “叶秋少爷言重了,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便是。”江一替众人回话。 叶秋一指九思:“就是她了,学院容不下她,她一人离开我又不放心,只能拜托你们送她离开了。” “若是这等事,对我们来说并不难,只是不知要送往何处?”江一爽快应下。 叶秋无奈笑道:“不无他处,只能去落雷山脉了,寻邢老去吧。” 一众事宜交代完毕,目送江二九思出城,九思眼含泪水,江一等人皆道九思深情。 这几日,杨雪总会偶遇殿下李愿。 那人是羽国八殿下李愿,长得俊美非常。 “哟,这位师兄,真是好巧啊,你也在这里赏花。”杨雪漫无目的的在花坛旁边闲逛,巧遇李愿,上前搭讪。 杨雪心中嘀咕:那人消息这般灵通,真乃神人也。 李愿也是一脸意外,笑道:“师妹也是爱花惜花之人,来此赏花,真是莫大的幸运啊。” 一来二去,二人熟络了,互通姓名,没有暴露身份。 “李师兄雄姿英发,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连我也沉醉其中,不知李师兄……”只见杨雪媚眼如丝,说话七分温柔,三分娇气,让人酥麻不已。 李愿迷迷醉醉,对这声音丝毫没有抵抗力,两人越走越近,直至四手相依。 “李师兄,我院中有一株晚香玉牡丹,没人照看,可否一同前往观赏?”杨雪娇声媚语,声线细腻。 “杨师妹有请,一定到访,只是师妹院中没有其他人吗?”李愿似是被美色冲昏了头。 杨雪笑道:“师兄哪里话,小妹院中,自然只有我一人住着?” “哈哈……” 二人欢声笑语,直进了杨雪的院子。 叶秋送走九思,似是失了魂魄一般,回到住处,只顾着修行阵法,不管其他。 “叶秋?在吗?” 正专心看书,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听声音似是乔应。 “何人?”叶秋放下手中书籍,问道。 乔应道:“是我,乔应。” 叶秋赶紧开了门,直呼“乔师兄”,另有赔罪之礼。 “你呀,早有宋大师护着,让我白白受了这么多罪,你可得补偿我才是。” 乔应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叶秋进了屋子。 叶秋理亏,沉默不语,干笑着面对乔应。 “你那小侍女呢?”乔应问道。 “走了。”叶秋只得亲自倒茶端水,看得乔应很惊讶。 乔应自知话头不对,赶紧寻了别的事。 叶秋本意是钻研阵法,力求早日达到无上之境。只是修为限制,到现在还不过是八重天。 乔应又道:“你和宋大师相熟,有他提拔,不说一步登天,那也是进步神速。” 叶秋点头称是,跟着乔应去了显真楼拜访宋威。 宋威见到乔应,本要调弄一番,又见身后叶秋身影,便罢了心思,叫上两名少年进了楼。 九思一去,叶秋心神不宁,近几日由不得见杨雪叶枫,相互没了联系,更没了精神头,以致宋威说话,只听得三分。 “罢了,叶秋无心于此,乔贤侄便带他四处转转吧。”宋威说完此话,便是下了逐客令。 叶秋跟上乔应脚步,东奔西跑,不知所往何处。 一处高楼,显然不在阵院之中,叶秋不解。 乔应答道:“此乃丹院,亦是我闲时散心之所。” 周围楼宇不多,紫烟袅袅,时有香味飘散过来。 “果真是仙境一般,难怪师兄能散去凡心,得了这般修为。”叶秋心思终于有了异样。 难辨心思 “叶师弟是何方人士,能与宋大师相熟,还得他照顾,叶姓之人,我实在想不到。” 乔应看着远方,似有无限遐想,嘴上却问着叶秋一些琐事。 叶秋得他解脱心境,也不隐瞒自己身份,连带如何与宋威相识都尽数托出。 “叶师弟还是那举世闻名之人,哈哈。我观师弟气色精神,一点颓废之气也没有,当真是心胸豁达之人。”乔应感慨叶秋心理强大,又反思自己所遭境遇。 “我有两个朋友在武院,乔师兄可有办法进入武院?”叶秋见乔应不说话,便问道。 乔应脑中混沌,不知叶秋所云。 叶秋只得再说叶枫杨雪之名,说了彼此关系,乔应才回答。 “可去,只是你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学院。他们定会挖掘与你有关之事,到时,你身份败露,莫说武院之人,便是阵院之人,也会慷慨激昂,想要你人头落地。”乔应多番劝解,叶秋无奈,只得听从。 “不过,我有一计,可保的你们见面之时安然无恙。”乔应卖出关子,一扫脸上郁闷之色,看着叶秋。 叶秋急切道:“乔师兄有何妙计?” 乔应没有立刻答话,转身朝一个方向去了。 叶秋急忙跟上,想要问出所以然来,乔应只字不提,只带着叶秋四处转悠。 杨雪屋内,薄衣短裙,面色红润,长睫毛下藏着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娇艳红唇发出靡靡之音,小小房间竟然不能藏匿这等春色。 李愿只听得春音飘飘,骨软筋酥;又嗅得香味浓烈冲鼻,直捣心扉,融血入骨;再见得玉藕冰肌,体内灵气竟不得控制,直欲喷薄而出。 “李师兄,你看我美吗?”杨雪甜腻声音更是火上浇油,又见她迈开玉腿,接连跨出两步,走到李愿面前。 “啊!” 后脚碰上前脚跟,摔倒在李愿身上。 李愿慌忙接住杨雪,手上触感滑腻,险些握之不住。 “杨师妹小心些。”李愿声音温柔,杨雪就要沉醉其中。 “李师兄何以这般温柔,是不是对每个师妹都是这样呢?”杨雪顺势靠在李愿怀中,娇声问道。 杨雪半截红衣罩不住浑身雪白,李愿上下其手,回道:“只有雪儿师妹才令人这般疯狂。” 忽一起身,不再让李愿得逞。 “乔师兄,你这是要带我去往何处?”叶秋跟着乔应跑出好几里,却仍不知目的地。 乔应站住脚步,回眸一笑:“不远就到了。” 顺着乔应所指方向,一座秀气楼阁屹立在那,叶秋不知那是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乔应脚步轻快,如鱼得水。 四周景色愈来愈美,各色鲜花,各种树木,连枝带叶,让人耳目清新,心情愉悦。 “这当真是个好地方,比之阵院不知要好多少倍。”叶秋也越走越快,更是念叨着丹阵两院风景之异。 乔应却道:“相较于阵院,丹院布置精秀,重在花草等丹道亲近之物。阵院布置磅礴大气,着重在规模布局,与阵道契合更多。还有武院、天道院布置更不相同,各有自己的心思,那又是一番景象。” 叶秋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阵院布置是不是和阵法一样,讲究布局,其中心思真是不一般,郑院长真是用心良苦啊。 乔应一番话,惹得叶秋心中细想,忽然想起宋威所授,不由得对阵法又有了新的认识。 “乔师兄,听师兄一席话,略有感悟。今日劳你大驾,实在是不应该。至于寻人之事,你就帮忙安排一下,我且回去,趁着灵感尚在……”叶秋忽然说出这番话,惊得乔应说不出话来。 乔应开口:“我说了什么,你就有了感悟?哪有这样的道理。” 叶秋连连拱手抱歉,乔应属实没有办法,只得应了叶秋告辞。 回到院中,独自走进房间,四顾无人,却也不在乎有人。 “惊风阵早已掌握,只是不知初级阵法师有何要求。” 叶秋自言自语,想到初级阵法师这个称呼,还有游昬那个中级阵法师。 “游昬,终有一天,我们会再较量的。” 傍晚,叶枫正在屋中修炼,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现在还有人来找我?莫非是雪儿?” 初入武院,识得几名弟子,却不至于傍晚来寻,猜想是杨雪。 “马上来,请稍后。” 叶枫起身,走到门外,开了院门。 “哦?这位师兄,叶枫见礼了。”叶枫拱手行礼。 来人回礼,笑道:“叶师弟不必如此,我只是来传话,说完就走。” 叶枫诧异,又想到叶秋杨雪,问道:“不知何人托付,还请明示。” 来人只道:“明日午时,天长客栈,故人来叙。” 叶枫还在听着后续,却言尽于此。 “何人?故人?”叶枫想不到,估计是叶秋吧。 “多谢师兄,烦请转告,叶枫定不爽约。” 二人分别,叶枫也关上门,去了一个院落。 “雪儿,你在吗?”杨雪院外,叶枫前来问候。 杨雪急忙拢上衣服,出门去迎。 “叶枫哥?你怎么来了,快请进。”杨雪先是一愣,很快又缓过来,请叶枫进去。 眼神骨碌一转,心中便有了计策。 关上院门,陪着叶枫进去。 杨雪屋内气息芜杂,不太好闻,又见杨雪面色红润,头发稍乱,起了一点疑心。 “叶枫哥,你若是早些来,恐怕还不能给你开门呢。” 杨雪赶紧找了个话题,支开叶枫眼神,叶枫不解。 杨雪笑道:“初来乍到,还没能适应,有些水土不服,长有倦意。今日午睡,再睁眼,竟是傍晚了。” 叶枫所见,却也说得过去,便不再疑问。问了些兄妹之间客套之语,才说了刚才来人传信之事。 “叶秋哥?恐怕不是吧。他在阵院,如今阵武两院关系又是这般紧张,我看不像。”杨雪早已有约,明日之事,万万不能错过。 “也罢,待我探明,你再去不迟。”叶枫无奈,趁着细微光亮,离去了。 “小小城主府,还不如殿下一根手指头。哼。”杨雪看着叶枫离去,心中暗道。 一眨眼,夜昼交替,叶秋院门前。 “叶师弟,叶师弟?”乔应连连敲门,声音急促。 叶秋赶着出来,开门迎客。 “原来是乔师兄,快快请进。”请了乔应进门,茶水伺候。 乔应却道:“哎呀,叶师弟,你快别忙活了,昨日你离开之后,我可是费尽心思,终于托人传了消息,今日午时,相聚于天长客栈。” “真的?”叶秋一听,手舞足蹈,放下茶壶,对着乔应连连抱拳行礼。 乔应见此心中高兴,笑道:“倒茶。” “好,好,马上倒,立马倒。”叶秋抱住茶壶,为乔应倒下满满一杯。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若是天各一方,徒寄相思,倒也罢了。如今几人相聚不远,道院不同,鸡犬相闻,却不相往来,憋在心中,却是难受。 “还是乔师兄心思灵通,今日见面,一定要他们每隔几日便出来聚一聚,否则,同在城一院,比之千里相隔也不少什么。”叶秋坐定,对乔应说。 乔应推辞,称是家中侍从所想。 “这便走吧。” 天长客栈,江一等人仍在。叶秋叶枫二人不离开,那便一直在此,顺手定下半年房间。 江一感受到叶秋的气息,自楼上下来,众人拥着叶秋上楼。 这一番架势,乔应惊叹不已。 “这位是乔应师兄,在里面,多亏他照拂。”叶秋介绍了乔应。 江一等人向他行礼,乔应连忙还礼。 “几位前辈莫要客气,乔应受之有愧。” 几人气息悠长,乔应又早已是凝气境,再往上,境界之说便不那么重要了。随便一指,就能轻易挫败他。 这几人竟然都是叶秋随侍,七八人都是这般,可见江河对叶秋多么宠溺。 “叶枫少爷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哦?他竟然早就到了,快。乔师兄请。” “请。” 几人挤满楼梯,叶枫听到说话声,也迎了上来。 杨雪应李愿之邀,出门赏花。 清晨出发,东至百春园,奇花异草,姹紫嫣红,却有杨雪与之争艳。 “李师兄,我与此花谁更美?”杨雪白衣胜雪,腮红点点,比那牡丹还要娇艳三分。 李愿轻笑一声,柔声道:“还是你肚上绣花好看。” 杨雪轻啐一声:“李师兄这样说话,还让人家怎么做人吗?” 说完,竟是一阵抽咽声,李愿垫起杨雪下巴,已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好了好了,师兄错了,宝贝雪儿才是最美的。”李愿双手揽住杨雪,好一顿安抚。 杨雪环住李愿,念叨着“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李愿当然应允。 时至中午,叶秋几人坐而论道,阵法精妙,武学精湛,无不提及。 乔应感叹:“叶秋阵法天赋极高,今次相聚,本可以是昨天的。只是我一句冒失话,让他有所感悟,真是罪过啊。” 叶秋连连摆手,推脱乔应妙语连珠,醍醐灌顶。 又谈到杨雪,叶秋甚是想念。问到叶枫,杨雪何以不至客栈相聚。 叶枫摇头,苦笑道:“雪儿事务繁忙,得了空再来寻你。” 茶宴 乔应听出几分意思,笑道:“这杨雪,莫不是个女的?” 叶秋叶枫对视一笑,看得乔应莫名其妙。 “是男是女,你们总可以说一下吧。”乔应委屈道。 杨雪之名,便在几人嘴中来回倒腾,乔应对二人描述的杨雪也十分感兴趣。 “若真是这样,那一定是个奇女子,心境肯定不一般。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见识。”乔应端起杯中酒,嘬了一口,甚是辛辣,味道经久不散。 三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不知不觉间,太阳偏西了。 “二位,二位师弟,今次得遇二位,真是相见恨晚。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三人虽无千杯酒量,却有万分酒意。来,且先干了这杯,咱们下次再聚。可否?”乔应酒量不浅,也有了几分醉意,说话长长短短,叶秋叶枫两兄弟看了想笑。 叶秋昏昏然:“乔师兄过谦了,凭你凝气境,莫说数百杯,纵是千杯万杯,也不在话下,何必急着退回去呢?” 包间之中,酒气弥漫,香味不散,杯盘狼藉,乔应自顾自喝了一口,又道:“与你等,便不用那低劣手段,全凭真本事。” 又是几杯酒下肚,桌上除了鼾声,再没有其他动静。 再睁眼,已有了灯烛放在桌上。 “天都黑了,我们也该走了。”乔应果然酒胜三分,提醒叶秋叶枫两兄弟。 迷迷糊糊之间,叶秋仿若听到杨雪的声音,如歌似唱,更兼妩媚流转。 “走吧。”叶枫支吾着。 江一等人也不管三人状态如何,只是跟在身后,没有过问。 三人相互搀着,由江一带着三人护送,到了四门学院门口,三人进去,四人离开。 叶秋回到院中,也没有进房休息,仰望星空,若有所思。 “江爷爷,不知你在城中过得怎么样?九思,你是否到了落雷山脉。雪儿,许久未见,你还好吗?”叶秋脑中装着不少人,又想到徐秀,当日重伤,此刻又如何了。 慨然间,酒意飘散,默默打起天雷诀来。 “身自天来,气从雷起”……“左手惊天,右手惊雷,融而为一,是为天雷”…… 叶秋不经常修炼天雷诀,更多的是钻研阵法,但并未忘记其中要领。 斗牛星光,斜月高空,树下少年身姿翩翩,拳掌交替,更是虎虎生风。 叶秋不自知,境界亦是当仁不让,水到渠成,成就了他九重天的修为。 眨眼间,天空漆黑,没了星月,只剩下叶秋独自一人,手舞足蹈,与醉汉别无两样。 华殷城中亦是人心惶惶,不是妖族入侵,比之更为让人担心。 “天衍宗早已进入戒备状态,世上竟还有这样暗黑的力量,敢于挑战天衍宗,真是不可思议。” “慎言,天衍宗实力强大,非是我等所能抗衡。更何况,那暗中力量非凡,还是少沾上关系的好,莫要做了那枉死之鬼。” 街上人人自危,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城主府江河书房里,管家齐聚一堂,听候江河命令。 东西两院是阵武两院,北方是天丹二院,四院呈田字分部,风格迥异。 天道院院长雅望楼,乔应恭恭敬敬的,不敢造次。 “这几天,看你进进出出,是去寻那叫叶秋的小子吗?” 乔应深感意外,以往结交其他弟子,乔琳都不会过问。遇上叶秋,只觉脾性相投,便来往频繁,未料想乔琳竟然亲自过问。 “父亲,叶秋是华殷城江河义孙,见识不凡,天赋更是不俗。那日,我只是随口一说,他便有所感悟,随即推辞各种事由,回去修炼了。这等心境,纵是以我凝气境的修为,也不及他一半。”乔应没有推脱其他,夸赞叶秋好处。 乔琳表情温和,笑道:“你也有自知之明。你自幼修行天道,也算是初窥门径。然叶秋命理异常,不合天道,前途何如,尚且不敢多言。天机驳杂,深不可测,你小心行事便好。罢了,你去吧,天道因果早已注定,非是我等凡力所能企及……” 乔琳言语之中似有天机,皇宫之中,李晟挥手,意图打散飞来之石。却不想飞石穿透灵气屏障,就要落向四门学院。 学院之上,布有遮天大阵,四位院长齐齐出手抗衡,李晟全力出手,方才止住翻天之势。 “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好自为之。”李晟使出千里传音,直把声音送到四人耳中。 “遵命。” 四人亦是轻声回答,旋即消失在空中,各自归位。 众弟子自然不知头上之事,乔应眼看父亲消失,回来之时已是满头大汗,不知其中原委。 乔应意欲上前询问,乔琳挥手,没有那心思。 乔应告退,乔琳吐出一口黑血,再一运转功法,头顶三花只剩两朵半,气息更是低迷。 余下三人皆是如此,口中连道“天机不可泄露”。 叶秋面前摆放着几块灵石,灵石灵气充裕,足以支撑一小场战斗。以叶秋这等修为,运用灵石,非常困难。 灵气要有经脉承载,就算是十重天也不能承受那等威力。 当日叶秋冒险一试,只弄得自己浑身千疮百孔,徒受折磨。 叶秋不愿修武,阵法也只是突发奇想。一如当年修炼天雷诀,兴趣淡了,便再也没有碰过。 “是不是要先修到通脉境呢?” 接连几日,叶秋苦心钻研,对于自身条件不甚满意。 叶秋又是雷厉风行之人,等不及循序渐进,只想早日进境,做的那阵法师。 正要再看看阵法,想到三日时间已到,该去天长客栈,与叶枫玩耍了。 整整衣裳,又披了一件长衫,出门去了。 叶秋早已在初级弟子之中出名,当日课上答疑,又与游昬等人激战,惹来几位院中大佬前来捧场,已是传为一段佳话。 “叶师兄,出门去啊。” 一弟子打招呼,叶秋抱拳回应:“师兄客气,出去散散心。” 从院子里出发,直到大门处,相识之人皆是敬称师兄,叶秋心中波澜起伏,脸上欣喜不已。 “叶秋,你来了。”叶枫在门外等着,二人联袂出行,让外人看得啧啧称奇。 “叶师弟,你们且住,捎上我。” 二人回头,才看到是乔应叫喊,上次一席,大醉而归,也可说是兴尽而归。 “哈哈,早料到你会来,便迟了些走。走吧,天长客栈,上好的酒菜,尽数招呼。” 叶秋两人上前行礼,说了些体己话。 乔应拱手还礼:“二位师弟,天长客栈早已去了无数遍,虽是佳肴美味,日子长了,也该换换口味了。” “不知乔师兄有什么好的去处,我二人初来乍到,不曾远寻,今日便由你这个东道主带我们吃了好的去。”叶枫混到二人中间,一手搭在叶秋肩上,客气着。 乔应欣然同意,叶枫做主了,叶秋也没什么意见,面上点头笑着,心中微微失落。 正好乔应背对门口,叶秋迎着大门站着,张望着那边。 叶枫瞥了一眼叶秋看的方向,叶秋心思心中于胸,拍了拍叶秋:“雪儿今日出去了,昨日便已经打了招呼,再过三天,定能见上杨雪。” 乔应反应过来,不再嘻嘻哈哈,领着二叶离开。 “烟雨楼,就是这里了。城中贵族闲时尽皆在此相聚,今日恰逢宫中八殿下摆下茶宴,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三人到了城中偏僻处,只见一道金匾门庭,烫金大字“烟雨楼”凸在匾上,清奇俊秀,颇有一番风韵。 “八殿下?传言羽国国主子嗣众多,个个天赋才华都不一般,想来八殿下亦是如此。”这么个地方倒是让他产生兴趣,对这八殿下也有几分兴致。 华殷城不待见叶秋二人,江河却把二人宠溺上天,尤其是叶秋。 叶秋上前一步,推开红色大门,里面早已是莺歌燕舞,与那烟花之所别无两样。 “不说是茶宴吗,怎的这般景象?”叶秋走在前头,叶枫跟在后面,惊诧道。 乔应亦是纳闷,只觉有些不妥,快步走进去,拉了一人去了拐角,问他缘由。 乔应眉开眼笑,回到二人身边,挤了一下眉毛,道:“这都是那八殿下杰作,我等且先去上面吧,那里才是茶宴主场。” 三人一路向里,旁若无人。 果然,内里精雕细琢,不似一般客栈楼宇,更像是行宫。 “来人止步,报上姓名。” 门口两人贴门站着,伸出手拦住三人。 “我乃雅望楼乔应,这二位是我师弟。”乔应只报上住处名字,那二人脸色一变。 “原来是乔师兄,三位请进。”那人脸色瞬息变换,笑迎三人。 那人看了一眼叶秋,点头示意,又对他说了句“请”。 叶秋点头回应,跟上乔应脚步,进了里面。 楼中四处飘香,浓烈冲鼻,香远益清,味道掺杂,却并不难闻,反而引人入胜,久经回味。 “我就说是茶宴嘛,不可能错的。”乔应终于看到一点茶宴的意思,冒出这句话,引人发笑。 “乔师兄,大驾光临,让我受宠若惊啊。” 切磋 人群中走出一人,高个华服,面容俊秀,气色红润,向乔应笑着行礼。 乔应还礼,双手抱拳,满面春风,回道:“八殿下客气,乔应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八殿下一手虚引,对堂中人介绍:“这是乔副院长之子乔应师兄,修为通天彻地,李某不能望其项背。诸位若是有切磋请教,只管找他便是。” 叶秋心中暗忖:传说八殿下李愿能文能武,很不一般。今次一见,果然非凡。 “乔某有礼了。”乔应在李愿介绍下,又对众人行礼。 乔应又道:“殿下好雅致,整座烟雨楼都在茶宴之中,真不愧是皇家风范。” “别人不知我李愿,乔师兄你还不了解吗?这都是父皇要求的。”李愿一手牵住乔应,拉他到了上座。 乔应顺着走了几步,便止住脚步,回头看向叶秋二人,对李愿说:“殿下,那是我两个师弟,我与他们一同便可。” “哦?这二位是谁,乔师兄竟甘愿与他们为伍。”一旁同是锦衣之人小声说与身边人知晓。 另一人摇摇头:“我也不知,大概是天院之人吧。” 李愿也纳闷,何人能得乔应照拂。 “这二位是……”李愿松手,看向叶秋叶枫。 叶秋不等乔应介绍,上前做了自我介绍。 “原来你就是叶秋,当日课上当中答疑,又与游昬等人大战,惹得几位院长为之侧目,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一表人才啊。”李愿消息灵通,一些细枝末节都能知晓。 说完,李愿走上前,当面行礼,又道:“看你年岁不大,姑且托大,自称为兄,叶师弟不介意吧。” 叶秋还礼,又介绍叶枫,李愿对他知之不少,说了些今日成绩,有些连叶秋也不知道。 叶秋张望着叶枫,一脸不敢相信。 叶枫嘿嘿一笑,李愿让人再加两把椅子。 茶宴继续,又新添了三位,场面更加活跃起来。 乔应是个中老手,混得风生水起,好不逍遥。本身实力又高,在这里可谓是前三的存在。 叶秋与叶枫实属新人,这几日闯了些名气,也仅限于小部分人知晓。来此聚集之人莫不都是达官显贵之族,身份显赫,就算李愿四处收集人才消息,也不会为了这么几人动用族中力量。 “两位叶师弟,你们在学院之中早已有了名气,但真材实料我们还未见过,不妨显露一番,也好让我们瞻仰瞻仰。”叶秋隔壁座上一黑衣男子调笑道。 看他黑色衣衫,镶上金丝细线,尽显尊贵荣华。 叶秋心知,此乃城中贵族,探其气息并不高深,或可挑战一番。 一念及此,欣然起身,对那黑一弟子抱拳道:“我本是阵院弟子,本不擅长战斗,师兄既已相邀,叶秋不敢推辞。烦请师兄为我挑个对手,否则阵法还不好展示呢。” 乔应看到这个情况,想要出声阻止,却被李愿拦住:“乔师兄,既是茶宴,总有个乐趣不是。” 李愿停顿一下,又对下面人说:“若是切磋,点到即止,切勿蓄意伤人。” 那黑衣男子回道:“殿下放心,我定会手下留情的。” “定兴贤弟手下分寸我自然知晓,怕是叶师弟手段繁多,我也不能偏袒不是?”李愿轻言轻语,玄机隐藏其中。 李愿说完,便退回到乔应身边,举杯与他共饮。 “乔师兄觉得他二人如何?”李愿看似随意,却早已激起云定兴心中火山。 乔应看了看叶秋,叶秋也看向他,二人目光碰撞,各自得了想要的消息。 “场上云家子弟修为较高,叶秋善于阵法,二者之间,恐是一场龙争虎斗,结局如何,还要看叶秋怎么对待了。” 乔应所言,李愿轻笑着点头,眼神却不同意。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李愿放下茶杯说道。 云定兴修为高过叶秋不少,若是硬战,难以取胜,说不得惨败收场。 此战,只有智取。 二人各出一步,相隔不过三四步。向李愿行礼,又互相行礼,方才拉开架势,准备切磋。 “云师兄且慢。” 云定兴马步已经站稳,却听叶秋喝道,连忙屏气凝神,止住浑身翻腾的血气。 看着云定兴目露疑色,叶秋笑道:“我是阵法师,却没有阵法,师兄赢了也不光彩,你道是也不是?” 云定兴还未说话,便有座上弟子喊道:“这位叶师弟所言非虚,赢,就要赢得光彩。” “崔师兄果然一身正气,从不弄虚作假,实乃我辈楷模。” 一连几人都在肯定叶秋所言,云定兴也不好反驳,那会让他失了颜面。 “依你所言,该当如何?”云定兴无奈问道。 此等境况,叶秋乐见,心下喘了一口长气,脸上恭敬道:“我摆下一座阵法,师兄若是破了便算我输,云师兄意下如何?” 云定兴趁着叶秋讲述,仔细打量叶秋。 在云定兴看来,叶秋最多九重天,又能布置什么惊天大阵呢?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阵法师还不一定,他一定能破了叶秋所摆阵法。 云定兴听完叶秋说话,急道:“叶师弟赶紧摆阵,不要耽误场上诸位师兄的时间。” 叶秋听言,连忙点头称是。 从怀中掏出不少材料,东南西北各有布置。 云定兴一看,那阵法不过簸箕大小,有何用处,还不及他一掌之威,只觉此战已是胜券在握,不再看叶秋,回到座位,与相熟之人谈笑风生。 “看来云定兴已是胜券在握,还有闲心攀谈。虽说有些目中无人,但任谁碰上这等对手,都会不屑一顾的。” 场上诸位也是讨论二人胜负如何,各有看法。 不过片刻功夫,叶秋出言请战。 云定兴终于高兴上场,二人对峙,都毫不慌乱。 “我所摆阵法名为撼地阵,云师兄小心了。”叶秋好心提醒,外人看到纷纷点头称赞。 云定兴一入阵法,叶秋眼神飘向乔应,乔应得了讯息,弯指一弹,一道灵气打入阵法之中,撼地阵瞬间发动。 只听里面惨叫,不等片刻,云定兴直呼叫饶,愿意认输投降。 叶秋随即撤了阵法,云定兴方才破阵而出,离开那簸箕大小的地方。 旁观者皆是拍案叫好,上座乔应李愿亦是赞不绝口。 乔应自然是语出肺腑,李愿却觉脸上无光,又道:“定兴贤弟,你大意了。” 此言看似随意,实则暗藏刀剑。 云定兴慢腾腾回到座位,方才醒悟李愿所说,抱拳道:“殿下说的是,定兴只当是做了马前卒,当有人再与叶师弟比过才好。” 叶秋脸上喜色未定,李愿云定兴一唱一和便是惊扰了他。 心道:这二人莫不是连襟,彼此应和,旁若无人。 叶秋心中戏言而已,做不得真。 然叶秋属于外来者,不是本土势力,自然会有敲打。李愿贵为羽国皇子,收拢人心之力并不势弱。 叶秋窘态毕露,乔应坐在上方,堂下一切囊括眼中。 李愿自然时刻关注这位凝气境师兄,未有丝毫懈怠。 场上赞和之声渐渐平息,李愿又道:“叶师弟果然高才,一座阵法便将定兴贤弟打败,果真名副其实。定兴贤弟莫要气馁,今日之败并不在你,谁能料想叶师弟阵法高绝,早已超出自身境界。接下来,众位需得小心才是。” 不仅叶秋,在座不少人也闻之色变。 “接下来?那叶秋还要再战吗?” 不少人心中有此疑问,往届茶宴,切磋已是出格之数,今日竟然这般安排,实在难以捉摸。 在座的仍有要巴结李愿的,有人便站出来吆喝。 “殿下,崔象有意请教叶师弟,不知叶师弟敢不敢再战。”崔象身着蓝色长袍,手握一剑,站出来挑战叶秋。 李愿见有人上路,就看向叶秋,疑问道:“叶师弟以为如何?” 叶秋没有回答,看向叶枫,叶枫点头,起身踏出一步。 “殿下,叶枫以为此意甚好。” 几人都没想到叶枫会站出来,有人说话了。 “殿下所指何人,你心里清楚,快坐回去,何时轮到你出场了。” 只听叶枫向上座之人行礼道:“殿下所言‘叶师弟’,不正是我吗?我与殿下同为武院弟子,上传下教,叶枫斗胆称殿下一声师兄。” “你……”那人顿时语塞,但又不能让李愿改口。 李愿自然不高兴,脸色有些黑,又笑语:“叶枫师弟所言极是,那崔象,你与叶枫师弟来过一场吧。” 崔象点头答应,二人站出来,各有起势。 叶枫双手握拳,一前一后,攻防结合,颇有几分风范。 崔象手中长剑抽出,剑尖直指叶枫。 “叶枫师弟,你二人牙尖舌利,但也逃不过我手中剑,得罪了。” 崔象一剑刺出,直取叶枫面门。 叶枫稍稍撤步,躲过一剑,顺势一拳,打向崔象。 崔象也不是俗人,剑鞘格挡,两人各自退步。 略微喘息,二人又战作一团,旁人看得直呼精彩。 前面布阵,看似毫无消耗,内里学问只有阵法师知晓。 乔应在上,场下之人动作未曾脱离他视线,叶秋动作自然不会错过。 李愿与他分坐一桌两侧,亦是明察秋毫。 “这叶秋实在是个人才,只是不知来历如何,又能否为我所用。” 杨雪献舞 叶枫与崔象二人战的正酣,旁人看得正热闹,外面站进来一道倩影。 众人目光纷纷转向门口,就连叶枫和崔象二人都停了手中动作,也不管对手拳脚刀剑如何进攻了。 李愿还盯着叶秋看,耳中却是突然安静下来,不由得被打断了心思。 “那我们恭喜……” 李愿以为战斗结束,尤似裁判一般指出胜者,却发现一道身影,混若金光包裹着了站在门口。 “杨雪,你可算是来了。” 李愿率先开口,杨雪也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神情有些呆滞。 叶枫转头看向叶秋,叶秋目光盯着杨雪,又转向李愿,不言不语的。 李愿上前拉住杨雪右手,二人齐步上前,走到首座。 “诸位,诸位师兄师弟们,猜猜这位是谁?”李愿原本严词之色变去,此刻竟是红光满面,喜不自胜。 云定兴站起身,拱手道:“这莫不就是武院新晋弟子杨雪杨师妹?比之传闻闭月羞花更胜三分呐。” 有了前头打阵的,后续马屁接连袭来。 有夸赞杨雪貌美天赋好,有赞许李愿帅气有才,又有人说二人当真是郎才女貌…… “哎,诸位师兄师弟们,我与雪儿师妹可是清白的,莫要毁了人家清誉。”李愿嘴上骂道,场上任谁都知道他乐在心中。 杨雪也见叶秋叶枫,三人并未相认。目光碰撞,只是廖有纠葛。 “不知殿下这般茶宴有何助兴之物?”杨雪见到崔象手中长剑依在,叶枫拳头有形无力,心中有所猜测。 杨雪对二人仿若死人,不做多余招呼,直接索求助兴。 李愿宠道:“只有几个少爷在对打,没甚趣味。雪儿你身姿妖娆,又会舞蹈,不如借你一舞助兴如何?” 杨雪对李愿的态度十分满意。 “诸位师兄,杨雪献丑了。” 表面一件薄衫脱落,削肩锁骨连成一片,深邃不见底,直透着香味。 身形健美,若轻云蔽月,脚步轻盈,似流风回雪。 杨雪半舞半走,行至叶秋面前,冰肌玉肤滑过指尖,衣带扫过鼻梁,回味无穷。 一曲过半,叶秋再也忍不住,起身与杨雪共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你进我退,鸾凤和鸣。 李愿看在眼中,眼神中愈来愈带着杀气,乔应在一旁感受到不妙。 “这杨雪想必就是叶师弟口中杨雪,竟不想是这般美貌,也料不到会和李愿混迹在一起,实在令人不解。” 一曲终了,杨雪并未脱离叶秋身边,站到叶秋身后,颇有几分娇气。 “叶秋哥,你终于是出来与我共舞了。”杨雪见场上并未有过分的角色,仗着李愿早已臣服,有些肆无忌惮。 叶枫与崔象之战还未结束,杨雪便横叉一脚。若不是李愿做后台,恐怕杨雪早已非人了。 李愿一听,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乔应脸上也是精彩,带有几分戏谑,又有些幸灾乐祸。 叶秋叶枫面露惊诧,不敢相信这是杨雪。 “雪儿,你,还好吗?”叶秋终于得见心中思念之人,几要热泪盈眶。 杨雪媚然一笑,对叶秋说:“叶秋哥,我都很好,只是有些想念你们和家里。” 叶枫走到叶秋身边,一同看着杨雪,他二人自然相信杨雪。 叶秋正要好好与杨雪叙旧,崔象便是一剑杀来。 叶枫感受到身后气息惊人,天雷诀托在手上,经脉之中蕴藏着巨大能量,与来剑碰上。 杨雪惊呼,伸手一拉。叶秋不管这些,顺着杨雪被拉过去,二人一同倒在椅子上。 在场之人,除却崔象,正与叶枫切磋之外,其余人目光都看在叶秋杨雪身上。 乔应如此,李愿亦是如此。 崔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若是以往,一旦有人切磋,必然人声鼎沸,甚至盖过拳脚碰撞之声。此刻,厅内竟然安静得出奇,心中发毛。 余光瞥见今日东道主李愿,直直盯着杨雪二人,心中有了计较。 “屋内太小,你我出去较量吧,定要打得你落花流水不可。” 崔象声音洪亮,其余人并不在意,只有叶秋杨雪二人四目相对,方才脸红起身分开。 叶枫年轻,心思却稳重,怕得与叶秋分开之后,会有人对他不利,只能选择速战速决,使出看家本领。 “天雷诀。” 对手不仅没有听从建议,反而下手更猛,崔象看出叶枫心思,修为全部爆发,与叶枫碰撞。 来回两三个回合,天雷诀威力强横,崔象承受不住,败下阵来。 叶枫慌忙回到座位上,恢复气息。 一场切磋打完,场上没有喝彩没有叫骂,一切都很平静。 乔应自来放浪随意,不拘小节,捧上一碗茶,滋溜溜喝着。 李愿就在眼前,脸色稍和,不一会儿便鼓起掌来。 满座皆惊,瞬间,掌声响起,经久不息。 “叶枫师弟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二位师弟家传何方,师承何人?”李愿努力不去看杨雪,一边转身,一边问。 叶秋只看着杨雪,没有说话。叶枫闭目调息,也没有答话。 杨雪讪笑:“叶秋哥,殿下问话呢。” 叶秋恍若未闻,脸上略带笑意。 “殿下,我们来自华殷城,家传典籍,并未有师承。” 杨雪替叶秋答话,李愿不满叶秋二人不回话,但乐意听到杨雪说话。 “原来三位都是远客,我等未尽地主之谊,茶宴之后,便一同吃席,也不枉今日切磋之谊。”李愿说话,旁边没人插嘴,静静听着。 一听要留饭,乔应不答应了。 “殿下,这就不必了。家父早已吩咐,晚间夜宴二位师弟,时辰一到,我们便走了。” 若是最初,杨雪未露面,李愿还觉得叶秋二人尚可结交,只是他三人关系匪浅,妨碍他抱美人。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强留。不过,现在时辰尚早,茶宴又未结束,再吃些。再有几人切磋,聊以助兴吧。”李愿扶住乔应身子,按下座椅,笑道。 羽国皇室李家子嗣众多,李愿年岁稍大,天赋却是不行。整日里留恋声色犬马,纵有皇子先天优势,却没了那般气度风姿。 上座二人皆是飞羽城乃至羽国最为顶尖势力之人,正是展现自己的大好时机。 “在下赵才,不知哪位仁兄愿意赐教?”赵才跳出来请教众人。 赵才话音一落,便又有站出来,只听他道:“孙某愿意领教赵兄高招。” “承业兄,那便得罪了。”赵才行礼道。 二人出手缓慢,并不急于胜败,场上之人纷纷点评。 “赵才此人承继家中兵家章法,进退有度,若是战场上,不是帅才,也是个将才。”一红衣长脸人点头称赞。 又有一黑脸人说道:“赵才本是将军世家,有此番谋略倒也不稀奇。却是那孙承业,祖父两代皆是文人,并未修行,与赵才对战,竟是有来有回,是个罕见的天才。” 将近一百回合,赵才一招制敌,孙承业败下阵来。 孙承业并不恼怒,笑道:“多谢赵兄指点。” 赵才也道:“承业兄,承让了。” 二人抱拳退出场地,又立即有人上前请教。 一来二去,场上十数人尽皆相互切磋过了。唯有乔应李愿,还有杨雪没有出手,也是众人最想看的。 乔应是高手,精通四门学院三门道统,与他切磋自然是好处无穷。 李愿自不必多说,羽国皇子,若能让他心情愉悦,好处多多。 杨雪天姿国色,李愿都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与之交手,不问胜负,只是那一面香缘亦是让人追求不已。 云定兴起身道:“殿下,乔师兄,还有这位杨师妹,我们都已相互切磋,就剩三位了。不求能切身感受三位妙法,但求能一饱眼福,还望成全。” 总要有一人出头,云定兴正是合适人选。最初便是他迎战叶秋,虽然落败,李愿也不会看轻他。 众人附和,乔应与李愿对视,默许点头。 李愿道:“定兴贤弟所言有理,只是我们修为不对等,分属几个境界,有谁愿意上前领教?” 殿下发话,自然无不应从,毛遂自荐者无数。 乔应先出手,对手面目铁红,其貌不扬,修为与乔应相当。 “谢震师兄竟然出手了,刚刚那一战,我还没有走过四个回合便落败了,真是强悍至极。”座上手持白羽扇男子惭愧道。 “包兄何以言此,乔师兄厉害非常,恐是一场龙争虎斗啊。” 乔应与谢震来回打斗,灵气逸散。 谢震手上大刀刺向乔应下肋,红色灵气飘忽不定。 乔应手上白色灵气聚集,对上谢震不落下风。 一刻之后,二人罢手,这一阵竟是平手落幕。 “一刻时间太短,若是真有一两个时辰,定能大饱眼福,就是不知,那时能不能分出胜负。” “高手战斗,时间或长或短,一招败敌的有,三天三夜也未打完的也有。” 该到杨雪上场,杨雪忙于他务,虽有些单薄根基,却不能胜了场上诸人。 叶秋一手拦住杨雪,柔声道:“雪儿,让我来。” “杨雪修为与我不相上下,便由我出站吧。不知哪位师兄赐教。”叶秋站出来道。 “这……这是切磋,哪有替人的道理,真是胡闹。”孙承业不满叶秋行事,直接说道。 还不等别人说话,叶秋又道:“时间不早了,殿下,你我一战吧。” 殿下,承让了 “什么?你要与殿下一战?你以为你是谁?” “林师兄说的是,你不仅替代杨师妹上场,还要与殿下一战,以你之身份修为,哪一点配得上?” 七嘴八舌,唇枪舌剑,个个都是抨击叶秋言行不当。 叶秋等了一会儿,笑道:“还是听听殿下如何决断吧。” 一听到殿下,吵闹之人都安静下来,等候李愿说话。 李愿看向叶秋,停顿了许久,满面春风,笑道:“既然叶秋师弟愿意,杨雪师妹也不反对,我便与叶秋师弟切磋切磋吧。不过有一点,别单单只让我破阵啊。” 此时的李愿,心情才有了一丝舒展。李愿修为比叶秋高上许多,之间鸿沟巨大,凭叶秋所布阵法,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殿下,万万不可,您是何等身份,岂能与他这种无名小卒切磋,有失身份啊。不如让我来,定教他好好做人,别这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林姓弟子谏言道。 邻座又有别人劝谏,李愿却道:“叶秋之名早已在阵武两院传开,再者说,人不轻狂枉少年,叶秋师弟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与之切磋有何不可?” “殿下造德精微,宅心仁厚,已有国主典范,实乃我等福分。” 若是就此开端,李愿倒是个仁厚之主。 “殿下请。”叶秋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请出李愿。 李愿箭步而出,眨眼间便到了叶秋面前,威势逼人。 “殿下修为精进,那叶秋真是不自量力,自寻无趣而已。”崔象战败于叶枫之手,心有不忿,奉承李愿,讥笑叶秋道。 “崔兄所言正是,叶秋此举,若不是殿下慈心,否则早已逐出烟雨楼,我都不愿与他为伍。” “叶秋师弟请。我修为高出你许多,我便以十重天与你切磋。你若胜了便算你胜了,如何?”李愿收敛气势,笑道。 叶秋并未怎么样,退出一步,与李愿拉开距离。 李愿身上气息骤降,直至与叶秋相仿,停了颓势。 “殿下,叶秋无礼了。”叶秋抱拳道。 李愿还礼,二人切磋就此开始。 叶秋反手一掌,便往李愿左颊打去。 李愿头一低,从他手臂底下钻过。叶秋只觉左腕上微微一麻,手上竟没了力气。 叶秋一惊,撤步而出。李愿抢步而上,出指如钩,往叶秋肩头抓落。 叶秋斜身略避,这一抓从他身侧擦过。李愿又左拳右掌,风声呼呼,霎时间打出了七八招。叶秋左闪右避,竟连衣角也没给带到半点。见势不妙,李愿停了手中拳掌,飞身一腿,就要打在叶秋面门。 叶秋向前一步,出腿相迎。 二人腿法并无两样,纯靠淬体境肉身发挥力量。 观战之人不由轻蔑一笑,道:“气境肉身,又岂是九重天的小子所能见识到的。” 只说到一半,叶秋站立不稳,直往后倒。 “这莫不就是金鸡独立?这小子果然天赋异禀,能领悟这等妙招。”崔象笑道。 并不是叶秋学了什么金鸡独立,刚刚与李愿两腿相撞,犹如碰上石柱,胫骨似有崩裂之声。 “叶师弟无碍吧,可还能继续?”李愿“关心”道。 叶秋不服气,勉强笑道:“殿下不必多虑,相互切磋,难免有些碰撞,这点小伤而已。我们再来过吧。” 李愿笑容更甚,稳了稳下盘,主动出击。 叶秋一脚沾地,下盘自然不稳,李愿上来就专攻此路,直至叶秋疲惫,李愿一步退出,离开叶秋攻击范围。 腿上疼痛感渐渐消失,两脚着地,发起连环攻势。 拳掌交加,掺杂着腿法,打得李愿措手不及。一个不小心,被叶秋绊倒在地,叶秋连忙退出几步之外,低头行礼。 “殿下承让了。”叶秋还不待李愿反应过来就宣布切磋结束,令得众人惊诧不已。 崔象叫的最欢:“姓叶的,殿下不过是大意倒地,还未施展真功夫,你怎么就……” 李愿爬将起来,表面没有受伤,连头发丝也不曾掉下一根。却听到叶秋那一番话,气极之余,一掌打向崔象。 崔象正在叫嚣,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这……”崔象不解,众人亦是不解。 旁人不敢拦住李愿,只能任由他与崔象缠斗。 好半晌,崔象力竭,李愿却未停手,一掌就要将他开瓢。 乔应连忙挥手阻拦,对叶秋说:“快快解了阵法,莫要再胡闹了。” 叶秋笑道:“他只是一叶障目,用灵气冲刷一下便好了。” 乔应照做,想着叶秋手段非常,那阵法连他也未曾见识过。 叶秋也没想到那阵牌竟然有这么威猛,一下就将李愿框住,不能正常看人了。 李愿双目渐明,手脚却被束缚着,问道何以至此。 乔应道明缘由,李愿心中怒火熊熊,却不是良好发泄时机。 杨雪上前道:“殿下,叶秋下手没个轻重,还望见谅。”杨雪矮身行礼,李愿登时没了怒意,连连摆手。 “殿下,你看,切磋结果如何啊。”叶秋不是好争好斗之人,奈何杨雪在此,正有个名头出风头。 李愿此刻神魂颠倒,直道:“叶秋师弟阵法精妙,让人防不胜防,实在是技高一筹,李某佩服。” 杨雪回身,乔应放手,与叶秋叶枫站在一起,向李愿告辞。 看着杨雪远去,李愿才缓过神来。佳人已去,李愿也没了兴致,茶宴就此散伙。 “殿下,那今日晚宴……”云定兴小声问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李愿说完,场上寂静,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叶秋一行人出门来,好不意气。 乔应慨然道:“叶秋,你最后那是什么阵法,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叶枫杨雪也看向叶秋,等着他的答案。 叶秋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等阵法完备之时再告诉你们。” 杨雪跟上去,笑声似银铃一般,缠着叶秋告诉她阵法奥妙。 叶秋无奈,只好说出点:“这阵法是我自创的,暂时还不完善,并不能运用自如。再有就是我修为太低,今天也是借助乔师兄之手才能两次败敌,叶秋在此谢过了。” 四人一路向前,又到了天长客栈,见到江一江二。 叶秋一见到江二,急切问道:“九思送到了?” 江二笑道:“少爷莫急,九思那姑娘是气境修为,脚程快,只用了数日就到了。到了那里,邢老喜欢得紧,你不用担心她了。” 九思到达落雷山脉那日,邢州南竟然就在路口接应,一看到九思到来,一扫几日苦闷,笑道:“叶秋那小子终于舍得让你离开了,哟,变化不小嘛。” 邢州南特意看了一眼九思头上,九思一点鬼族特征也没有了,还以为已经完全蜕变成人族了。 九思连忙解释道,是宋威用阵法遮掩了气息,并不是其他原因。 邢州南憋坏一笑,九思顿感坐立不安。 江二笑道:“邢老,你就不要逗她了。人就交给您了,我要回去向叶秋少爷复命了。” “行行行,你去吧,不要在这碍我的事。”邢州南连连挥手,弃之如敝履,江二笑笑,扭头就走。 邢州南一闪身,到了江二面前,拦住江二。 又见他手上凭空出现几张白纸,以手代笔写着什么。 不一会儿,邢州南沉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逗呢?这是给叶秋的,还有就是给你们几个的,记住,不要偷看啊。” 邢州南从怀中掏出两封信,交到江二手上,并一再嘱咐,不能弄混了。 江二是江河贴身之人,对江河与邢州南之间的交情也有所耳闻,并不怀疑邢州南会有什么其他动作,啄米一样点头,并保证带到。 几人汇聚天长客栈,江一拿出给叶秋的信,让他独自拆开。 叶秋看了一眼江一,又对叶枫几人说:“我去看看信。” 进了房间,叶秋好不容易才打开信封,一张白纸滑落出来。 叶秋捡起信纸,左右翻看,上面并没有什么字迹。 “难道这是只有灵气才能书写的信?邢老头啊邢老头,你竟然要等到我进入气境才能看,那你现在给我干嘛。” 叶秋骂了一通,远在落雷山脉的邢州南只觉浑身震颤,后背有些凉风。 出了房间,叶秋脸色不好看,叶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忙问道:“叶秋,怎么了?这幅脸色。” 几人也凑上来看着叶秋,叶秋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什么也没看到。” “什么也没看到?那信有何用。”乔应问道。 杨雪突然说道:“莫不是只有灵气才能看到的信?” 叶秋点点头,几人也散开,没有再看的欲望了。 天色将暗,叶秋和杨雪单独在一桌,说着悄悄话。时常能听到杨雪的笑声传出,叶秋也乐得其中。 叶秋问道杨雪为什么上几次没有现身,杨雪捋了捋叶秋鬓毛,笑道:“你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同了吗?” 杨雪翘着嘴角,一头秀发拢在叶秋怀中,娇声媚语。 叶秋看了几遍,摇摇头说:“除了变漂亮了,我什么也没看出来。” 修炼撼地阵 杨雪看着叶秋吃吃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了。 “你没看出来就算了。”杨雪说完就起身去了人群里面,坐下来准备吃饭了。 叶秋无奈一笑,只道是“女人心,海底针”罢了。 “今日终于团圆了一次,以后每三天都来此碰面。异国他乡,莫说是相知好友,纵是同乡债主,对坐流泪也是高兴事。”叶秋举杯道。 今日叶秋几人心情畅快,一则去了茶宴,免费吃了茶,二则三人团聚,相思已解。 推杯换盏之间,杯碗不停,兴尽而归。 摸着就要裂开的头,叶秋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阵院房间之中。定了定神,才看看窗外火热的太阳。 “也不知是上午还是下午了。”叶秋睡眼朦胧,洗漱完毕,修炼《天雷诀》。 叶秋今年虽只有十四岁,可自小就在别人异样目光中成长,又有江河包容,心性便比同年人要强硬许多,甚至比之一些坚毅之人也不遑多让。 叶秋轻车熟路的修炼起《天雷诀》,其中要领要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领悟了,现在只需要锤炼自身,沉淀境界。 早已是九重天的叶秋,天雷诀在他手中变得灵活起来。 一套看起来比较简单实则深奥无比的拳脚之术,此刻才刚刚有了一点成熟的样子。 双手成掌,动作轻柔缓慢,一左一右朝前推去,再倏地一收,犹如奔雷之势,耳边隐约听到雷鸣之声。 左脚迈出,右脚轻移,呼吸间,恍若天雷,呼呼作响。 此前也曾演练过无数遍,此刻再动手,也有一些新的领悟。 神色渐渐凝重,手脚似有千斤巨石压着,轻易不能施展了。 伴随着一阵咔嚓的脆响,叶秋脸色一白,猛地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 叶秋心中纳闷,以前顶多就是滞涩之感,今日却像是有人绑住手脚,施展不开。 脑海中才想起江河当日传功所言:“今日传你二人《天雷诀》,你们要好生修炼。以你二人天赋,前期压根儿不用担心有什么瓶颈。若是有了滞涩之感,就要继续坚持,度过去,那边是新一片天地。若是迟钝不堪,也不必惊慌,扭转其道再修行一天,那便成了。届时,下一个境界就水到渠成了。” 一念及此,天雷诀的修炼只能停止。正好,昨日与乔应对话,在阵法上有了新的理解。 “昨日成功布下撼地阵,若不是乔师兄出手相助,恐怕还难以困住云定兴,阵法布置还是有待提升啊。” 回到房间,拿出撼地阵阵图,又对比阵法材料,与书本上所画没有太大出入。 “撼地阵号称撼地,撼动天空,摇动大地。实乃磅礴大气之阵,非是方圆四五尺所能承载的。常言道,大巧不工,想必撼地阵也能应和这个道理。虽是初级阵法,但威力不俗,适合群体围杀。” 初级阵法之中,土属性灵石自然不可缺少,为阵法提供灵气支持。 还有许多阵法材料,不一而足。 叶秋手势翻飞,脚步灵活多变,不一会儿,撼地阵已经有了雏形。 撼地阵内部威势骇人,但外面却什么都看不到。 叶秋进入阵中,切身感受撼地阵威力如何。 头顶威压弥漫,难以喘息。脚下如入泥潭,动弹不得。四周暗色流光闪动,没有磅礴气势,反而有些诡异。整个阵法浑然一体,毫无破绽。 “嗯,还不错,只是灵气从何而来,还真是麻烦。若我是通脉境,倒也能利用灵石中的灵力去维持阵法,现在我还是九重天,姑且一试。” 叶秋心想着,在自家院中,就算受点小伤也算不得什么。 说干就干,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土属性灵石,右手握住,盘坐在门口,全身心汲取灵气。 半个时辰之后,叶秋浑身胀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牙齿咯咯作响,青筋暴起,脸色通红。 “没想到土属性灵气也这么强横。” 上次是风属性灵气,在叶秋体内肆虐,搞得他痛不欲生。 叶秋心想,土属性灵气较为温和,自身修为又增长到九重天,料想没什么大碍。 灵气强横之姿实未料想得到。 叶秋赶紧起身,手脚姿势按照天雷诀要求摆好。 呼吸困难之中长长呼出一口气,重心调整到腿上。 右手颤抖着,就要握不住了。 五指慢慢张开,但叶秋知道,他不能。 天雷诀的作用果然不同凡响。 只是一瞬,灵气破体而入。 只见右手手臂上似有蛇虫钻入,鼓起一道长长的印迹,直奔叶秋胸膛。 “妄想。” 左手往右一点,截住灵气侵袭心脏。 右手惨遭灵气侵蚀,通体乌黑,手掌再也握不住灵石,慢慢松开五指。 右手颤抖着洒出一捧白粉,叶秋惊诧之余,左手压住右手一道经脉,将灵气赶往手掌。 手掌慢慢爆开,乌黑透亮,只差一个宣泄口。 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右手中指上划出一道口子,灵气蹿体而出,射在撼地阵上。 撼地阵还未成型,静待灵气补充养分。 此刻,土属性灵气破空而来,正是阵法急需之物。 土属性灵气与阵法接触瞬间,阵法光芒大作。不仅是内部光芒闪烁,外面更是惊人。 阵法一角嵌入地表,对角擎天,呈顶天立地之姿,魁梧异常。 叶秋右手得以喘息,疼痛感消失,受尽憋屈之后,畅快之感替之而来,长长呼出一口气,无尽怅然。 “小小撼地阵有能奈我何?” 看到撼地阵有了成效,有些情不自禁,语言豪迈。 惊风阵属于入门阵法,阵院弟子人人都会布置,更有穷尽心思的,惊风阵威力比之初级阵法也不差多少。 叶秋能独自完成撼地阵,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初级阵法师了。 撼地阵厚重博大,擎天撼地,杀伤力在初级阵法之中亦是数一数二的。 阵法得了灵气,运作自如。此刻无人操控,难免有些异常。 撼地阵一旦运转,声势浩大,居于阵中,像是晴天霹雳轰击在耳朵旁边。 叶秋如遭雷劈,右手还在颤抖,脚步虚浮,心想赶紧撤出阵内,否则,撼地阵可不会认识他是它的主人。 后退几步,撤出阵法范围,看着外面光芒闪烁,颇有几分得意。 烈日当空,叶秋头上汗渍还在,嘴巴有些干了。 回到屋内,径自到了一杯茶,仰起头,一饮而尽。又再续一杯,时不时还看着阵法。 “叶师弟,叶师弟。” 叶秋喝了茶,解了渴,坐在一边捧着撼地阵阵图研究着,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个时间不应该都在修炼吗?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叶秋实在想不到会有谁会来。 来者是客,起身去开门。 “叶师弟,可算找到你了。”郭运远喘着气跟在叶秋后面,声音急促。 叶秋嘻道:“郭师兄,到了这里便不用那般急促了,喝杯茶润润嗓子。” 郭运远接过茶杯,轻嗅一下,清香扑鼻,定是好茶无疑。心中一阵窃喜,喝了一口,口齿留香。 叶秋也不问郭运远何事,静静看着他。 饶是郭运远脸皮厚,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品茶。“叶师弟,现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叶秋心想:我不过是刚到没有多久的新弟子,好消息和坏消息有什么分别吗? 如实说了心中的想法,郭运远听了,微微一笑:“因为这都是关于你的。” “关于我的?”叶秋实在不明白还有什么能牵扯上他。 “对,关于你的,而且很重要,甚至关乎生死。”郭运远越说越严肃。 叶秋一听,莫不是游昬或是黄仲寻仇来了? 郭运远又道:“叶师弟是华殷城江城主的孙子吧。” 叶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目光直视郭运远。 郭运远撤走目光,不与叶秋对视。 “叶师弟,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个消息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学院。”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叶秋沉思片刻,捻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问道。 郭运远见叶秋镇定自若,也不着急,捏着茶杯转圈。 “生死存亡之际,叶师弟还能安之若素,果真不是一般人,当得起江城主孙子之名。” 郭运远似褒似贬的话让叶秋坦然一笑。 “十几年都是这样,我早已习以为常了。”叶秋轻轻松松说出这句话。 郭运远手上停了下来,叶秋的话透出了多少沧桑,为之一震。 “叶秋师弟不必如此,我这还有一个好消息,保证你喜欢。”郭运远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开口说出消息。 关于叶秋身份之说,起初是游昬暴露出来的,当天还有九思是鬼族的消息也被散播出来。传言二人勾结在一起,定然有大阴谋。 甚至有不少弟子主动请缨,找到院长,请求隔离叶秋九思,限制二人自由,以防不测。 但院中高层多有受江河之恩惠,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弟子们自己解决。 时势造英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后面有人推波助澜,前面有人开疆拓土,很快,弟子们便形成了两个派别。 一者决议处决叶秋九思,永绝后患;一者觉得叶秋九思同为生灵,不应该残杀,而是感化他们。 叶枫被人打了 郭运远还没详细说完,外面就出现了嘈杂声。 “不好,没想到,他们来得好快。”郭运远忽的起身,看向外面。 叶秋不慌不忙,左手端着茶杯,静静等着。 “郭师兄,不必惊慌,来者无非是马前卒,都是乌合之众,很好应付的。”叶秋运筹帷幄,丝毫不把外面那群人放在眼里。 游昬和黄仲早已被打退,此刻万万不会前来挑衅。若有再来,应该都是一些初级弟子,叶秋和郭运远还足够应付。 郭运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坐回椅子上,看着外面涌进来一大帮人。 那些人也不敲门,冲进院子,直奔叶秋所在。 “叶秋在哪?” 一个竹竿般身材的弟子冲上前来,高喊着叶秋的名字。 叶秋不答话,郭运远也看着那人,一脸怒容。 那人一看到郭运远,立马赔笑道:“郭师兄,没想到您也在这,实在是莽撞了您,还望见谅。” 后面跟着许多人,一把把竹竿捅进房间内,那人憨笑不已,心中早已骂开了。 郭运远点点头,那人身形止不住的往里面来,后面有人推道:“可曾见了叶秋,我要活剐了他。” 这等声音此起彼伏,贴近竹竿的弟子们也看见了郭运远,不再往前,停止了叫喊。 打头的人没声了,后面立马感应到了什么,原本嬉闹的场面戛然而止,落针可闻。 “你们这是干什么,纠结这么多人,嘻嘻闹闹的,简直是无法无天。”郭运远怒道。 叶秋脸上略带笑意,郭运远果然不愧是在阵院吃得开的,这些人看样子很是怕他。 “郭师兄,您误会了,我们是来找叶秋的。”那竹竿弟子点头哈腰,连连道歉。 郭运远自然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喝道:“我找他有急事,你们的事稍后再说。滚吧。” 众人眼中,郭运远一向温和,不管对谁都很客气,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发火。 竹竿弟子意识到问题所在,急忙告辞,推着后面那些人离开了。 “有劳郭师兄了,若不是师兄在此,恐怕我今日难以脱身了。”叶秋起身向郭运远行礼道谢。 郭运远心思斗转,上前拉起叶秋,哈哈笑道:“叶师弟处变不惊,应是胸有成竹。我此番动作,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还望叶师弟不要嫌弃才是。” 他们都是明白人,时局都在各自掌控之中。 郭运远审时度势,切中情理,阵院之中多好豪杰朋友,身份威望不低。叶秋所遇,他既然前来告知消息,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也是叶秋所倚仗的。 院子外面,众弟子散去。别看他们集结在此,实则背后有人指使,现如今情况不妙,要回去报告情况。 “游师兄,郭运远在那,兄弟们不敢上前,都退回来了。” “黄师兄,我混在游师兄队伍之中,亲眼看到了叶秋。但郭运远在那,我们不敢上前。” 这中回话在阵院之中到处可以听到,甚至武院,丹院等院都有风声。 叶秋还在和郭运远推杯换盏,郭运远饮罢一杯,憨笑道:“叶师弟,你这茶真是不同凡响,喝完让人心中愉快,实在上佳妙品。” “此乃飞仙觉悟茶,便是神仙喝了也说好。”叶秋看着郭运远喝完说道。 郭运远一听茶叶的名字,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这就是华殷城特产‘飞仙觉悟茶’?当初听家父说,他有幸能在华殷城城主府做客,喝过一次,至今还以此为豪。想不到,今日,我不仅喝到了,还有似醉非醉的感觉,恐怕想不到吧。” 叶秋笑道:“你若是高兴,待会儿师兄离开之时,我再包一份给你,你看如何?” 郭运远顿住茶杯,抚掌叫好:“那当然好,那当然好。” 两人年纪不大,叶秋更是只有十四岁,不会对茶上瘾。郭运远亦是豪门,纵然没有飞仙觉悟茶,同等级茶叶应该也有。 “时日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郭运远没有再喝,起身就要离开。 叶秋拉住郭运远道:“郭师兄,今日有劳师兄为我坐镇,宵小之辈才不敢近身。寥寥心意,不足为道。” 看着叶秋手上捧着一个纸包,郭运远明知故问:“师弟这是何意?” “说好的茶叶,怎么能不拿去呢?师兄就不要再推辞了。” 郭运远“万分不愿”,说道:“只是随口一提,当个玩笑,怎么能当真呢?” 二人你推我搡,郭运远最终还是接受了。 郭运远离开,叶秋也闭门谢客,独自修炼阵法。 远处,夕阳西斜。窗边,余晖点点。 叶秋院门外闯进来一个人,嘴上喊道:“叶秋,叶师弟。” 来人气喘吁吁,说话断断续续的,叶秋听不真切是谁。连忙起身,去迎接客人。 “邱师兄?你怎么来了,还是这幅模样。”叶秋惊道。 邱腾远一看到叶秋,立马扑到叶秋怀中,喊道:“叶师弟,快,快,叶师弟被人打了。” 叶秋不明所以,脑中一片混乱,问道:“我,我在这呢,哪里有人打我。” 邱腾远站起身,使劲喘了两口气道:“不是你,是那个叶师弟,叶枫师弟。” 好半天,邱腾远终于说到重点了,叶枫挨打了。 “到底是怎么了,快说。”叶秋两手一把捏住邱腾远肩头,邱腾远直咧嘴,说不出话来。 邱腾远一口气差点没捯上来,双手交叉,指了指肩膀。 叶秋才会意,放开肩膀,扶住邱腾远,急急问道:“邱师兄,到底是什么了?” 邱腾远长舒一口气,想要娓娓道来,却说时间来不及了,边走边说。 上午,叶枫正要去武堂修炼,途中遇上一人,自称也是去武堂修炼的。 二人聊得投机,相约出学院吃饭,谁知那人出了武院门便将叶枫推开,落入陷阱之中。 门口早有人等在一旁,几人围攻叶枫。 叶枫以通脉境修为与几人缠斗许久,终于力竭,被剩余的人围殴一顿。 邱腾远到了值班时间,看到叶枫躺在地上,又不敢拖进阵院,急忙赶过来找到叶秋。 二人飞奔,邱腾远半路跑不动了,便落在后面。 叶秋独自一人前往阵院门口,果然,阵武两院门口躺着一人。 脸上淤青,看不清楚是谁,凑上前仔细瞧瞧,正是叶枫。 “叶枫,叶枫?”叶秋双手抱住叶枫,使劲摇了摇,但还是不见醒转。 叶秋骂道:“这帮渣渣,待我找到你们,定要你们好看。” 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喂入叶枫口中,抚了扶胸口,才帮助他咽下去。 不一会儿,叶枫醒了,余晖下看到熟悉的脸庞,痛哭涕零。 “叶秋,你怎么来了?”叶枫抽咽着说。 叶秋拍了拍叶枫后背,笑道:“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在这空地上过夜了?” 二人相互调笑,谁也不服谁。 叶枫渐渐恢复体力,邱腾远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叶秋忽的变了声音,沉声道:“谁干的?” 邱腾远在远处听到叶秋的声音,浑身一股冷气袭来。 叶枫笑道:“这一次,让我丢尽了脸。” 叶秋直视叶枫双眼,坚毅无比,叶枫不得不说当时情况。 那几人言语中透露出黄字,几人中,有人称呼黄师兄,有人称黄师弟,料想应该是黄家之人。 邱腾远一步上前,恰好赶上这句话,他道:“那黄仲不是与叶秋师弟过不去吗?会不会是他?” “应该不至于,他与我之间恐怕多得是仇恨,若是他知道叶枫与我相熟,恐怕不只是围殴了。”叶秋立马否定邱腾远猜测。 又问道:“你和那人可有什么过节?” 叶秋细想,才那人觉得面熟,惊道:“那日我来寻你,门口便是遇到了他。那时他满面憎容,极不高兴。我与他对视一眼,似是有天大仇恨,深深不满。” 邱腾远似是想起来什么,上前说道:“那日正是你与黄仲交手之日。” 三人终于明白其中缘由,叶秋心中也落下一块石头。 若是黄仲真有这么大能量,查到叶秋与叶枫关系匪浅,那情况将会更糟糕。 百宴楼,黄仲正带着几名弟子大肆吃喝,个个精神满溢,喜不自胜。 高栋坐在在一边,恭敬道:“黄师兄,今日之事可算解气?” 黄仲笑道:“你们都做得不错,今日尽管敞开肚皮,改日,我请你们另有好处。” 一席话,桌上更加沸腾了。 黄仲退回到后面,随身仆从黄善回话:“少爷,那个小妞怎么办?” “不急,今日我们打了那个男的,那小妞也逃不掉。跑了一个小的,现如今又来一个好的,岂不甚好?”黄仲近似癫狂的笑着。 黄善点点头,知道该怎么办了,下去吩咐其他人做事去了。 “叶师弟这是要做什么?”邱腾远问。 叶秋纳闷,疑问道:“不行吗?” “当然不行。”邱腾远赶忙道。 “叶秋,算了吧,阵武两院之间素有恩怨,别连累你才好。再说了,我一个人能行的。”叶枫也劝道。 叶秋说什么也不愿意:“你孤身在外,我岂能看视而不见,那我还是人吗?” 叶秋想要带着叶枫进到自己院中,叶枫邱腾远不愿意。 拗不过叶秋,二人带着叶枫飞也似地跑到叶秋院中,邱腾远心脏噗噗跳,比连跑两个来回还要累。 叶枫在此调息,邱腾远回到岗位继续值守,同行之人与邱腾远摇号,也当做没看见。 叶秋与叶枫对床夜语,共话竹马。 求借一物 翌日,叶枫身上伤势见好,手脚活络开,能跑能跳了。 “那我就回去了,昨日去武堂收获匪浅,可惜那帮人小人,险些误了我的大事。”叶枫气愤道。 叶秋拍拍叶枫后背,抻了抻新换给他的衣服,道:“回去用心修炼,不要到处跑,再着了人家的道,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语气严肃,颇有江河几分味道,说得叶枫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叶枫回头对叶秋说:“别忘了三日之约,那还有江爷爷的信呢。” “放心去吧,一定要好好修炼,不要到处惹是生非。”叶秋仔细叮嘱叶枫,叶枫无奈听着。 二人分别,叶秋径直去了乔应住处。 “叶师弟,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乔应对叶秋到来很是意外,迎道。 叶秋行礼拜见,哭道:“乔师兄,师弟被人打了。” 说完就趴到乔应身上,好一个熊抱。 乔应一听都哭了,事态该是何等严重,赶忙问发生何事了。 叶秋把昨夜叶枫遭遇添油加醋说了一通,乔应听了大为愤然,破口大骂。 “好一个黄仲,看来上次教训还不够,师弟别急,看为兄怎么收拾他。” 乔应来回踱步,手脚不落地,已经气昏了头了。 “乔师兄息怒,黄仲之事我自己会解决的,只是有一事想要请求师兄帮忙。”叶秋小心翼翼地说着。 还不待叶秋说完,乔应回道:“好好,什么都可以。” 乔应连连答应叶秋请求,叶秋自然高兴,与乔应细说了一个计划。 “就这等小事,还要求啊求的,明摆着瞧不起我。”乔应回应道。 “那就多谢师兄了,师弟告辞。”叶秋见事情办妥,就要请辞。 乔应拦住叶秋,笑道:“这是先不急,咱们再喝一杯。” 武院,杨雪院子外面,一明一暗两道身影盯着门口。 暗处那人见到明处那人,心中嘀咕:这又是谁盯上小丫头了。 “走,去看看那个小妞怎么样了。”一行三人,锦衣绣裳,白玉面容,流露出几分纨绔之气。 “小心着些,黄师兄不会给我么什么好差事的。”狮纹华裳弟子轻声说道。 旁边虎纹弟子笑道:“怕什么?凭我们三兄弟,外门之中谁也不惧。若不是为了几个银两,还有那么多好处,我还懒得出手呢。” 明处那弟子看到三人,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躲在拐角处。 心中暗道:三兽兄弟竟然来了,这次可真是棘手。 三兽兄弟分别是狮虎豹,标志明显,所穿衣服上绣有三兽花纹,很好辨认。修为不俗,战力如同名号一般强横。 暗处那人往后缩了缩身子,提防着不要被发现。 “砰砰” 杨雪院门发出震天响,杨雪急忙穿好衣服出来开门。门外站着三兽兄弟,心中惊讶不已。 “三兽兄弟到访,不知所为何事?”杨雪凝脂玉肌稍露半分,三兽兄弟立马把持不住。 虎兄弟道:“听闻你是外门之中最漂亮的,特来一睹芳容。今日一见,果然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啊。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狮豹兄弟点头称是,甚至一手伸向杨雪脸上,想要亲手抚摸一下。 杨雪不管这一只咸猪手,静静看着三兄弟放肆的笑容,等待着什么。 忽的,杨雪眼睛一闭,一阵风吹过,又听到一阵惨叫声。 三兽兄弟立马散开,警惕四周,虎兄弟叫道:“何方宵小,藏头露尾,还不现身,好叫你尝尝我们兄弟的厉害。” 杨雪转身向后一福,一道白衣男子出现,惊得三兄弟说不出话来。 “八殿下,我等不知殿下在此,冒犯之处还请见谅。”狮兄弟控背躬身,恭恭敬敬道。 虎豹兄弟二人也急急行礼,诚惶诚恐。 李愿笑道:“三位师弟不必多礼,武院之中,你我皆为师兄师弟,不必拘泥这等俗礼。” “谢殿下。”三人一起起身道谢。 杨雪站回李愿身后,看着四人谈话,听到一些感兴趣的话。 “好了,他们走了,我们进屋吧。”李愿转身带上杨雪一起进屋,不管身后俗人。 三兽兄弟还没进门就被赶出来,胸中一腔悲愤无处发泄。 虎兄弟骂道:“我早就说过,这个黄仲不是什么好鸟,此次事情不成,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嘲笑我们。” 狮兄弟道:“兄弟不必惊慌,八殿下厚德待人,行动固然失败,能沾上这一条潜龙,往后这武院,还不由我等驰骋?” 华殷城城主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慕容国主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江河笑道。 江河坐在右首,手上端着茶盏,面带憨容。 左首坐着一位中年人,只见他剑眉星眸、清新俊逸,浑身散发着贵气。 “江前辈应该知道我所为何事,就不必跟我绕圈子了吧。”慕容国主道。 听过江河说话,慕容国主知道此行不会太顺利,只求能有一点线索便好。 叶秋自乔应住处离开,径直回到自己院中,中途未敢逗留。 “没想到那些人出手这么快,只是不知有哪些人指使。游昬?亦或是黄仲李愿之流?” 叶秋心中思忖,手中却多了一本书,正是他整日钻研修炼的撼地阵。 “撼地阵早有成效,暗中布下,让你们有来无回。” 苦思冥想,叶秋以阵为本,做个守株待兔。 一念及此,叶秋出了房间,悄声开门,望了望四周,一路奔向显真楼。 显真楼外依旧有不少弟子,叶秋心笑道:宋大师如此受人欢迎,当真是我辈典范。 叶秋第一次来到显真楼时,对宋威说道:“大师门外弟子众多,来往出行不便,何不接待他们,好让他们早早离去。”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外面弟子源源不断,不是一天便能解决的。况且,他们每日都有问题要问,且大且小,若是一一解答,我就算有十张嘴也会说冒烟的。”宋威解释道。 并不是其他导师威望学识不够,人都有从中慕名之本性,又爱凑个热闹,故而此地常年积有弟子。 人多便有交流,彼此直接讨论切磋,正是切合宋威所言“不可闭门造车”。 叶秋前来,惹得不少人为之侧目。 “这不是叶秋吗?他又来找宋大师,让我们怎么活啊。” “当日他那番言论我还记忆犹新,真是让人大彻大悟,给人以醍醐灌顶,当世奇才。” 有人怀旧当日叶秋课上风采,为之惊叹。 “叶秋,你还敢露头,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个人族克星,我不允许你修炼阵法,给我滚出阵院。” 如此类者亦不在少数,直呼其名,九族亲戚尽数问候,甚至就要拳脚相加。 正值此时,显真楼大门开出小缝,露出一头,对着叶秋笑道:“叶秋请进。” “又是叶秋,莫不是他有先行之权,阻拦我等修行。” “叶秋,你已是我辈巅峰,何必与我等过意不去,留个活路便好。” “安静,宋大师只是暂时会面叶秋,其他例行之事一律照旧,万不可凭此妄议同门导师和师兄弟。若是被宋大师听去,自当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那头肃声道。 场下顿时安静不少,叶秋也从人群中走出,众人目送叶秋进入显真楼。 有人继续吵闹,有人恢复平静,有人暗中退出,远去了。 叶秋进到显真楼,还是上次那般装饰,却更加灵动活泼了。 “宋大师,叶秋见礼了。”叶秋拜道。 宋威忙说:“免礼免礼,起来吧。” 叶秋谢过宋威,转身看向外面,好奇之心尽在脸面之上。 好一会儿,叶秋缓过神来,宋威笑道:“可是看出什么异样了。” 叶秋沉思一会儿,说:“这是一座阵法。” 饶是宋威心中早有准备,也被叶秋所言惊了一下:“何以见得?” 叶秋露出微笑,知道自己所言不差,恭敬道:“此地装饰灵动活泼,天色虽与外界无差,却少了一分灵动。” 宋威听言,哈哈笑道:“叶秋啊叶秋,你果真是天纵奇才,这一点破绽都被你寻到,真是阵道奇才,也不枉你不远千里来寻。” 叶秋谦逊再拜,略有一丝骄傲,笑道:“大师所授,叶秋一点都不敢忘记,说到底还是大师功劳。” “好了好了,你我就不必再听这些溜须拍马之词了,随我来。”宋威一把拉住叶秋进了房间,二人对坐,意气风发。 宋威年岁不小,平素虽有活泼挑逗之语,却不似今日这般狂放不羁,似有多年老友一般。 “快,去请小曾。” 宋威坐定,召来仆从,吩咐做事。 叶秋也不拘礼,茶水滋溜乱响,点心挑挑拣拣,好不自在。 “你所来何事,总不至于是饿了,寻不到好吃的。”宋威看着叶秋邋遢之相,有意调侃。 叶秋并不买账,叫道:“大师所言极是,我几日未进粒米,早已饿扁了。” 宋威自然不信叶秋胡言乱语,看他面色红润,不像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样子。最近风闻叶秋事迹,便想通其中关节。 讥道:“你堂堂华殷城城主之孙,还能没有吃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难不成天下粮食只剩我显真楼了吗?” 叶秋此来,定是有求,凭他活络心思,纵是天下无粮,他也能凭他三寸舌功变出一顿饱饭来。 只觉时机差不多了,叶秋停了嘴上动静,喉结滚动,咽下茶水点心,才道:“大师目光如炬,小小心思都瞒不过。” “你且说来,我若能帮自然不会偷懒。”宋威随口道。 撼地阵之威 叶秋急等这句,喜笑颜开,道:“大师,我想借用一物。” “一物,何物?”宋威不解。 “土属性灵石。”叶秋轻声道。 宋威哈哈一笑:“不过是灵石而已,十颗还是百颗。” 叶秋摇摇头,宋威又道:“一千颗?” 好半晌,叶秋才说:“中品土属性灵石。” 宋威顿住笑容,沉吟道:“你要灵石,无非是阵法需要,但以你此刻状态还用不上中品灵石,为何……” 叶秋笑而不语,宋威思量片刻,笑道:“听说你已学得撼地阵,这灵石莫不是用在此处。” “大师慧眼,果真是藏不住心思。”叶秋坦言。 撼地阵需要能量巨大,并不是由灵气多少来决定,与灵石等级、掌阵之人的修为都有关系。 叶秋前来讨要中品灵石,定是撼地阵无疑。 “也罢,你此番境遇艰难,给也就给了吧。”宋威看了叶秋一眼,心中泛起涟漪。 叶秋得了灵石,一蹦三丈高,连忙辞别宋威,回了院子去了。 叶秋前脚刚走,曾随适迈步进入显真楼,拜见宋威。 “宋师兄,桌上为何摆着几颗灵石,难道还有什么阵法师兄也完不成?”曾随适纳闷。 宋威摇摇头,苦笑道:“并不是我用,是叶秋,他要摆阵,前来索要灵石,这不,刚走。” 二人陷入沉思,脸上尽是无奈和自嘲。 叶秋回到院中,身后跟着不少尾巴。 “殿下,叶秋与宋威大师来往密切,关系匪浅。”武院中李愿正听手下汇报叶秋一举一动。 天院某处,两道黑影在谈话:“叶秋去了显真楼?” 阵院黄仲院中,有师弟汇报:“黄师兄,叶秋进了显真楼。” 叶秋身后,早有一张大网向他铺展开来。 院中,东南西北泛起光芒。初始遮天蔽日,叶秋往中心一坐,光芒散去,一切归于平静。 “撼地阵已经布置完成,只待一道灵气激活阵法,那撼地阵便是真正成了。”叶秋端坐中间,手握灵石,准备激活阵法。 门外闯进一道身影,接连进来不少人。 “叶秋,你终于露头了,还以为你会永远龟缩在显真楼呢。”来人语气平和,似是在交谈。 叶秋没有理会,独自炼化灵石,只求迅速让阵法迅速激活。 “不理会?没关系,有你苦头吃的。”那人脸色瞬间变换,狞笑道。 “上。” 身后一众弟子向叶秋冲去,一人一脚就能把叶秋踩死。 “看阵。”叶秋不慌不忙大喝一声,四周光芒闪烁,撼地阵轰轰作响,惊得众弟子后退。 那人惊道:“这是什么阵法?” 旁边一弟子疑道:“似是撼地阵,如此巨阵,还从未在初级弟子中听说过。” “我知道了,前几日八殿下举办茶宴,他就是凭借此阵连胜两场,其中还有八殿下。” “什么?八殿下都败在此阵手中?真是不可思议,我们还是快走吧。” 一众弟子心生胆怯,不敢再上前。 叶秋见众人不退,手中动作更是频繁,嘴上说道:“阵院之中,我不愿再见同门之血,你们退去吧。” “你这根本就是假阵,夸张声势罢了。再者说,你不过九重天修为,能催动大阵吗?” 一言及此,众人多是长长散了一口气,拍拍胸脯说道:“不过是一废阵,能有几分威力,我等上前,齐力破阵便是。” 士气重新鼓舞起来,说话那人带头上前探路,径直走到叶秋前方,手中短剑直指叶秋鼻梁。 “呔,叶秋,今日你是在劫难逃。赶紧自缚手脚,随我去了那斩妖台,自尽以谢天下吧。” 那人说话大义凛然,把此等行为归结于替天行道。 身后一阵欢呼声,更有甚者,弹冠相庆。 叶秋默默不言,脸伤目眦欲裂,白皙手掌变得青黑色,一股威势自体内向外散发,那人有些胆寒。 倏地,叶秋猛地一吼,那人顿时坐在地上,仿佛失了魂一样。 “此阵,他真能催动得了?”那人瘫坐在地,仰望叶秋,嘴上呢喃道。 身后众人更是一惊,急急撤后几步,想要远离阵法所在。 叶秋脸上变得通红,脸颊凹陷,骨骼凸显,尽是忍耐之色。 近处那人听到叶秋似是在磨牙,心中有了计较。 顶着强大压力冲向叶秋,想要打断叶秋催动阵法。 想象与现实差距不小,他还未近得叶秋三步之内便再也不能向前了。 眼睁睁看着叶秋双拳打开,两道黄色气体蹿蹦而出,一道打向上空,一道飞向叶秋附近地上。 “糟糕,阵法催动,恐怕我们再无活路。”那人暗道。 两道气体离开身体,叶秋只觉浑身散架,形神俱灭一般,不能动弹。 面前正是叫嚣那人,叶秋咧着嘴笑,红面白齿,笑得那人心中发毛,只盼着此生不要再见到叶秋。 “叶师弟,叶师弟,不,叶,叶师兄,求,求求你饶了我,我这是第一次做坏人,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那人连连叩首叫饶,声称若是再相逢,必定退避三舍,绝无怨言。 叶秋此刻面目恢复,爽朗俊秀,红口白牙,让人神清气爽。 那人惊讶不已,仿佛从未见过男子一般,直直盯着叶秋细看。 叶秋不自知脸上究竟何物,依旧看着那人。 二人面面相觑,却不对视,注意力都在对方脸上。 叶秋心想:从未见过如此丑陋之人,眼口鼻竟然拢在一起,偏偏脸庞极大,周边空出一片白纸一般。 那人只觉叶秋脸上金纹闪闪,好不威风。 相视不到十息,叶秋憋不住满腔吐意,偏过头干呕起来。 那人一见叶秋脸面消失,兀自叹息。不一会儿,叶秋转过脸来,却早没了金纹,心中纳闷不已,连连长叹。 “轰” 阵法上下合奁,撼地阵威势陡起,压力强增,范围扩大至整个院子。 叶秋放声大笑:“哈哈,我终于成了。” 众弟子惊慌不安,他们不过是阵院中初级弟子,哪里经受得住这等威压,个个咬牙坚持,骨骼作响。 叶秋面前那弟子首当其冲,脚下泥沙渐软,脚掌竟要陷入其中,惶恐不已。 泥沙就要没过脚面,那人想要撑起身子,无奈双手竟然也会沦陷进去,便不敢再试。 耳边忽的传来轻声问候:“这位师兄,感觉如何?” 声音似是钟鸣一般,却极为难受。 那人叫道:“叶师兄,求求你放过我吧。” 除却嘴中叫饶,实在再无他法,手脚动弹不得,若不是脊骨坚挺,恐怕此刻早已匍匐在地,受那腌臜之罪了。 “想要我饶了你?”叶秋噱道。 那人急忙道:“是是是,求你放过我。此后当牛做马,定无怨言。” 若是松开这人,恐怕那别致面孔早已像小鸡一般点个不停了。 “既如此,我便放过你,你就做我身边一奴仆,你可愿意?”叶秋盘坐在前,给他诱惑道。 “我愿意,我愿意,我是一百个愿意。”这人舌头就要捋不直了,颤抖着声音。 脚掌更是陷进去一只,不敢再有动作,静静等着叶秋说话。 叶秋起身,转回到一边,面壁一方,口中念念有词,那人只觉身上压力瞬间便散去了。 “噗通” 瘫在地上,不说话,不动手脚,安安静静大口喘气,留着汗。 院中其余弟子身上威压消失,脚步虚浮,站不稳,相互扶持着。 “今日暂且放过你们,若有再犯,休怪我不念同门情谊。”叶秋气息早已恢复,气劲十足,震得诸人连连后退。 “走走,赶紧走。” “他竟然能催动这等大阵,真是不可思议。” “带我回去禀报游师兄,由他定夺。” 一时间,乌合之众散去,犹如潮水急退,霎时便没了踪影。 “你叫什么名字?”叶秋长呼一口气,又对地上那人问道。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兀自喘气。 叶秋见他不答话,轻轻抬脚碰了一下他,又问:“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啊?”那人慌忙翻转过来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急道:“我叫罗畅乐。” “罗畅乐,”叶秋重复一遍,又道:“那你现在是舒畅还是快乐?” 罗畅乐满脸黑线,敢怒不敢言,只得连连点头。 叶秋见他狼狈模样,不由好笑,想要调弄一番。又道:“你什么修为?阵法又如何?” 罗畅乐连忙回道:“通脉境二重,还是初级阵法师,但比不上叶师兄此等大才。这般年纪就能布置如此惊天大阵,天赋卓绝,以后定是经天纬地之才。” 叶秋并不接受罗畅乐所言,只道:“随我来。” 罗畅乐不知叶秋要做什么,腿脚酸软,长呼短吸,气息变换,手脚通畅,连忙跟上叶秋脚步。 二人进得房间,罗畅乐所见之处净是各种阵法痕迹,心中惭愧不已。 “传言叶师兄才高八斗,阵法之理更是通天彻地,初级弟子中无人能及。今日一见,叶师兄刻苦之深,不枉此等声名,实乃我辈楷模。”罗畅乐不无奉承之嫌,却实话实说。 叶秋房间经上次一同乱斗,早已是千疮百孔,若不是宋威乔应等人鼎力相助,恐怕不能住下去了。 这一段时间,也没有别人进来,叶秋不善此道,又流连于阵法,故而顾不上这些残垣断壁,只住在旁边小屋。 罗畅乐知道此时是个大好时机,连忙道:“叶师兄,您安心修炼,这些小事包在我身上。” 这一小段时间中,罗畅乐知道叶秋不是一般人,刻苦如此,成就非凡,又与宋威关系匪浅,若是度过此劫,定是冲天飞龙,睥睨天下。 叶秋不管罗畅乐如何,只道:“院中一切事务尽皆交于你手,不求整齐划一,也要让人赏心悦目。给你三天时间,这里就就交给你了。” 随意交代几句,并没有继续调侃罗畅乐。叶秋觉得,既然落入此地,就算有天大本事想要逃脱,他也会上天入地把他抓回来。况且院子外面波涛汹涌,罗畅乐已入此门,难逃罪责。 各人反应 看了一眼罗畅乐,叶秋走到院中,仰望撼地阵,心中暗暗慨叹:此即为我手中阵法,比之初级阵法更胜一筹,诸余之山,我便要来了。 向往诸余山,这个愿望由来已久,是叶秋和叶枫一同定下的。 叶枫握紧拳头,一拳打向墙壁,墙壁发出闷响。叶枫脸上露出笑容,看样子满意极了。 “黄仲,我已牢记尔等面目,再见面,定当让你百倍奉还。”叶枫面色变换,一副凶相。 昨日被一群人围殴,心中很是不满,但又无可奈何。昏迷许久,若不是阵武两院来往稀少,那这等笑话恐怕早已传遍学院,将会一点脸面也没有。 身体恢复不少,叶枫手脚律动,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惊天,右手惊雷,融而为一,是为天雷。” 同是天雷诀,相比于在叶秋手中,叶枫发挥更加淋漓尽致,威力不同凡响。 两手合十,口中秘诀不断,分开双手,只听得“滋滋啦啦”声在耳边响起。双手之间光芒闪烁,细看之下,那竟是小版雷蛇,似有吞云吐雾之能。 双手还未分开两寸,仿佛抽尽浑身之力,腿脚发抖,站立不稳,头上净是汗珠,滚向地面。 “身自天来,气从雷起。” 叶枫口中喝道,双手终于有了雷击之感,并迅速遍及全身,全身搐动。额头上汗珠更加汹涌,滚滚而出。 好半晌,叶枫缓过神来,双手仍是合十模样,只不过分得更开了。 “天雷诀果然霸道,只是通脉境一重,天雷之力就达到了这等程度。不知道通脉境第二重又会是怎样的。” 叶枫早在前几日就突破到通脉境,凭着天雷诀,一身战力暴涨。他甚至觉得,此刻轻易挥出一拳,就能打到十个淬体境的自己。 屏息凝神,经脉之中力量流转,如酥似麻,这是灵气源头天雷之力在通络全身。 人体十二大经脉各有分工,通脉境一重活络一条经脉,二重便是两条经脉,以此类推,直至十二重。 “通脉十二重,我不过是走上第一重,往后还有多少路要走,吾将上下而求索。”叶枫兀自叹息,又想到当初与叶秋所望诸余之山,心下又有了几分动力。 盘膝而坐,调匀气息,修炼天雷诀。 此刻,天雷诀才是真正发挥出作用。 江河说过:“淬体境,《天雷诀》不过是锻造身体之用,只有修行至通脉境,那才是天雷诀发迹之时。你们就会感觉到其中魅力所在。” 叶枫对江河所言奉之如圣旨,绝不会打折扣。自踏入四门学院武院那一刻起,叶枫发奋图强,不到一月时间就连破几境,晋升至通脉境,实在是天道酬勤。 经脉之中充斥着力量,让叶枫浑身紧绷。同时,一股自信从胸膛涌向周身。四周静谧,气血翻腾,似是雷声轰鸣。 自此,叶枫进入通脉境,《天雷诀》与之共鸣,同登通脉之途。 阵院一座院子中,下面两人弯腰说话,上面一人脸色铁青,浑身有些颤抖。 “此话当真?”上座正是黄仲,声音颤抖,轻声问话。 低下当中一人回到:“黄师兄,那是我等亲眼所见,岂能有假。那叶秋的的确确摆下了滔天大阵,我等刚一进去便遭到抵抗。铺天威压降临在我等身上,犹如遮天蔽日一般,呼吸不得,更不能动弹。罗畅乐师兄打在头阵,被叶秋捉去坐了仆从,我等也是拼了命才赶回来。” 那人一时间废话连篇,胸中苦胆水都要全部倾倒出来,黄仲表情不好看,也没工夫打断那人说话。 见黄仲并未阻拦,那人一直絮叨,旁边弟子以为此等手法便是亲近黄仲之道,也随声附和。 “够了。” 一声雷喝从天而降,惊得二人瘫坐在地,似是雷击中一般。 黄仲从座位上“噌”一声蹿起来,二人急忙告罪。 “黄师兄息怒,我等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黄师兄明察。” 黄仲走近二人,“啪”“啪”两声,两人还未站起身就又被打倒在地,心中直呼委屈。 “叶秋都有这等本事,你们为何不能有其三分资质,亦或是合力破阵,在此絮叨,哪里是你们应该做之事。”黄仲气极,不知所言。 阵院中级区域,一座院子极尽奢华,却又晦暗不明,给人神秘之感。 “游师兄,那叶秋早已布置大阵,守株待兔。当时有位师弟当前先锋,落入阵中,活活被擒,做了叶秋仆从。” 一名弟子站在台下向上方游昬汇报叶秋近况,恭恭敬敬,不敢稍加言辞。 游昬转过身来,直视底下那人,笑道:“叶秋阵法天才之名早已穿遍初级区域,布下一座阵法自然不在话下。不知所布何阵,威力如何?” 那人摇头:“属下不知,那阵法威势不凡,我等刚一进去,就见叶秋在阵中打坐,不知何故。一名弟子上前探寻,激怒叶秋,叶秋催动阵法,顿时……” 任他口吐莲花也不能尽数描绘出当时景象,游昬来回踱步,不片刻,惊道:“莫不是那座阵法?不对,不对……” 刚一开口,立马否定自己推断,沉吟道:“铺天威压,……” “撼地阵!” 游昬忽的惊道,另一人惊得跳起来,满脸不相信。 “怎么可能?撼地阵不过是初级阵法,哪有那等威力。” 游昬同情一笑:“叶秋还真是天才,竟然能想到这等手法,真是不俗。若是任你成长,恐怕阵院便要以你为尊了。” 显真楼里,宋威与曾随适对面而坐,各自饮茶。 曾随适喝完一口,放下茶杯,朗声道:“宋师兄,这真是那天谴灾祸之人吗?这等天赋,莫说是我,便是师兄你,恐怕也是拍马不及吧。” 宋威年岁不算大,却已是阵法宗师,可见他天赋出众,旁人不能望其项背。今次叶秋表现非常,区区九重天便能催动撼地阵,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是旁门左道,要入阵道,还是任重而道远啊。”宋威并未夸赞叶秋反而露出神伤。 “是啊,”曾随适跟着附和,随后反应过来,惊疑道:“啊?” 难以置信,叶秋亲授恩师竟然贬低自己弟子,真是罕所未见。又想到宋威本就是世间奇人,放下了心中杂念,和宋威喝茶。 其余院中各有反应各不相同,惊异、欢喜亦或是其他态度,褒贬不一。 不多时,副院长纠结不少人商议此事,众说纷纭,难做一家。最后有一人出面结束此等局面,众人虽有他言,却只能听命行事。 “叶秋院中之事任其发展,尔等无需过问,生死由天,概不追究。亦不可越出黄线,做那欺侮之事,否则,那等后果不是学院所能承受的。” 那人千里传音,众人心中了然,只得散去,不再议论。 叶秋还在院中打磨阵法,不知外界之事。 身后罗畅乐忙里忙外,砖瓦泥墙都是他一人负责,半分怨言也无。 时隔三日,房间焕然一新,叶秋所见,果真是赏心悦目。 “罗师弟,你可真是天生瓦匠之才,阵法之道应如垒砖做墙,根基才是重中之重,全局亦是不可忽视。罢了,你且去吧,每日清晨来此报到便可。”叶秋赞扬一通,又做了其他吩咐。 罗畅乐自然无不应从,连连称是,天色擦黑便离开了。 叶秋看着眼前墙壁,不由得浮现出几道身影,江河,九思,徐秀等人,似是从墙上走出来一般,走进双目之中,惊起一阵涟漪。 不一会儿,郭运远前来拜访。此人吃了叶秋几次好处,对叶秋愈发客气。这几日,每日此时便会推门而入,做那访客之礼。 “叶师弟,今日安好?”郭运远双手抱拳,对叶秋行礼道。 叶秋抱拳回礼,双眼通红,极力掩饰。 郭运远每日来此与叶秋叙话,最少一刻,最多一个时辰,但不会太长久。二人谈论无非是阵法要领,以及当日院中琐事。 “叶师弟,今日为何这幅模样,难道也被人打了不成?”郭运远上来便是此话。 叶秋心中一震,问道:“谁被打了。” “原来师弟不知啊,罗畅乐师弟被人打了,倒在前院,无人上前扶持,我来就是想要告知此事,还请师弟早做思量。”郭运远恍然大悟道。 叶秋难免气愤,替罗畅乐不平。 “有本事闯进我院中,定叫你们有来无回。”叶秋悲愤交加,大声叫道。 不待郭运远劝阻,叶秋夺门而出,直奔前院。 前院地上果然躺着一人,看其衣着,似是罗畅乐。 “罗师弟。” 叶秋不管其他,上前扶起罗畅乐,口中连连叫道。 摇了两下,罗畅乐还是没有反应。叶秋便矮下身子背起罗畅乐,跑向自己院中。 先是灌了两口水,又倒出一粒丹药喂进罗畅乐嘴中,等了一刻左右,罗畅乐睁开了眼睛。 “啊呀,我这是在哪儿?”罗畅乐想要翘起身子环顾四周。 叶秋与郭运远听到声音急忙赶过来,问道:“罗师弟,感觉如何?” 罗畅乐点点头说:“我没事了,多谢二位师兄搭救。” 不等罗畅乐多说道谢之词,二人铺天盖地一通询问,罗畅乐慢慢解释着其中事由。 罗畅乐刚一出门,就迎面遇上几名弟子,那几人二话不说,照着罗畅乐就是一顿胖揍,直至罗畅乐昏迷倒地,那几人才散去,旁边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竟然遭受几人围殴,莫不是偷看别人洗澡被抓了?” “我看不像,这人相貌不错,又很白净,估计是与人有染,被抓了现行。” 各种言辞都有,只是没有人上前扶起罗畅乐,醒了便已经在此处了。 客栈轶事 “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一般人进不来的,安心养伤,那几人你就不要担心了。”叶秋安抚好罗畅乐,拉起郭运远走到一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这能行吗?”郭运远反问道。 “成与不成再说,你先帮我办好,事成之后我再送你一件宝物。”叶秋笑道。 郭运远一咬牙,咧嘴笑道:“我也跟着干了。” 二人散去,叶秋回到房间,独自修炼阵法。 自上次叶枫被暗算之后,二人商定改日再去天长客栈汇聚,整日里除却修炼,便再无他事。 天上月亮正明,走出房间,地上月光似水,抬头望月,似有缠绵之意。 “左右无事,去看看雪儿也是好的。”叶枫修炼之余,想到杨雪,便去寻他了。 以二人多年交情,夜间寻访虽有不妥,但绝不会闭门不见,约个时日再说话也未为不可。 两地相距不远,杨雪住所女弟子较多,故而幽静不少。 “咚咚” 叶枫伸手敲门,杨雪听到声音,急忙出声询问。 “谁呀?”杨雪问道,心中嘀咕: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呢? 叶枫回道:“雪儿,是我,叶枫。” 杨雪声音急促,回应道:“叶枫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三两句话工夫,杨雪随便缠了一件长衫跑到门前开门,皎洁月光下映衬着冰肌玉肤,煞是可爱。 “闲来无事,上门看看。”叶枫手脚有些不安,憨笑道。 杨雪领着叶枫做到院中石桌前,又上了一壶茶,二人细品。 “叶枫哥,这么晚了,你不真是来看看吧。”杨雪心思聪颖,娇声问道,不是瞥向屋内。 叶枫洒脱一笑:“怎么,雪儿妹妹还不让哥哥进来坐坐吗?” 杨雪自然不会暴露什么,娇媚一笑,为叶枫斟上一杯茶,二人对面而坐,举杯邀月,坐话华殷城旧事。 一刻之后,叶枫起身就要回去,杨雪跟着起身,向叶枫告别。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若是有第三人知晓,我希望是叶秋,你也好自为之吧。”叶枫说完便走了。 杨雪当场石化在原地,对叶枫所言惊了一身冷汗。本想放浪一笑却是哭出声来,捧着桌上茶水就要回到房间,却不想一脚绊倒在地,许久才爬起来。 斗转星移,已经是第二天了。 叶秋细数着日子,他来到飞羽城已经十多天了。 修为突破一重,阵法手段更是平步青云,屹立于初级之巅。 辛苦半日,天雷诀终于又修炼了一遍,看着朗朗乾坤,又是一个大好日子,可以出去玩耍了。 让罗畅乐好好养伤,叶秋便出门去了。 出了院子,想到郭运远住处不算太远,顺道过去问候一下。 到了地方,叶秋敲敲门,高声喊道:“郭师兄,叶秋求见。” 不到几息时间,里面响起开门声,郭运远露出头来,看着是叶秋,连忙呼道:“叶师弟,快请进快请进。” 郭运远请叶秋进到房间,倒了一杯茶,问:“叶师弟好闲情,怎的有时间到蔽处喝茶?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前来探听消息的?” 叶秋端起茶杯,吹了两吹,笑道:“郭师兄客气了,今日天气尚好,想寻个为欢处。倒是郭师兄所言不知所谓何事,院中大事?”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透着精光。 郭运远憨笑道:“我也不瞒叶师弟,我有内部消息,保你感兴趣。” 看着郭运远悄声细语,叶秋心想:难不成真是院中大事? 叶秋心思转动,眼神尽表其意,郭运远目光如炬,囊括一切。 又轻声道:“师弟莫急,待我慢慢道来。” 郭运远放下茶杯,站起身子,背负双手,两眼似要望穿门楹。 国主观得天象,异星滑动,欲出手相助,忽遇明月相阻,救之不及,无奈,心生慨叹。又观学院上空青云密布,暗露金光,必有雄才。故摆下升龙台,使各院弟子尽展其才,卓越者给予重赏。 “师弟觉得如何?若是被国主看中,那可是名利双收啊。到那时,你也乘坐好马名驹,左右侍从绵延数里,我只在一旁挥手点头,意气风发,无数学姐学妹被我迷住……”郭运远说完消息,一场梦幻让他沉醉。 叶秋手上茶杯早已喝干,却没放下,留在手中把玩着,面带笑容,盯着郭运远看。 许是独自一人,激情不满,回过头看向叶秋,上前拍住叶秋双肩,笑道:“叶师弟,我可告诉你,有人对我说,你就是那在渊潜龙,一遇风云,定飞冲天。” 叶秋自然不信这些子虚乌有之事,郭运远能吐神言,会说鬼语,这一番话不见得真假,姑且做个高兴事听吧。只是笑道:“你所说之事,我一概不知。国主所摆升龙台,我倒是有兴趣去看一看,只不过学院弟子万千,能不能取得名次还为未可知。你若是有什么其他兴趣,我或许还能帮上一帮。至于学姐学妹这等风流韵雅之事,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为妙。” 放下茶杯,叶秋朗声大笑,走出门去。流落郭运远一人瞠目结舌,嘴上骂道“不仗义”。 阵院初级区域,叶秋横行无忌,再无阻拦。 若是三天前出门,或许还会被打一顿,亦或是直接扔出阵院,永不召回。 撼地阵发威,罗畅乐被俘,其余弟子亦是如临大敌,不敢上前寸步。 自从,叶秋威名远播,谁都知晓初级区域有一个阵法狠人。 对叶秋而言,心底下万分高兴,脚步愈加轻快,对门外事物似乎更感兴趣。 天长客栈离四门学院不远,中间不过百十步距离,二者遥遥相望,江一等人在客栈吃喝,时刻关注学院门口动向。 叶秋刚一出门,江二在楼上便看到叶秋,楼下久候二人,得了江二示意,冲向学院门口,暗中围在叶秋身边。 在两人护送下,到了天长客栈,一众人方才聚齐行礼,叶秋还礼后又各自归位,警示四周。 “江爷爷可有来信?”叶秋坐定,随意问道。 江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回道:“老爷来了两封信,一封给你,一封给叶枫少爷。” 接过信封,就要打开看,却被江一拦住:“叶秋少爷,还是等你回了房间再看吧。” 叶秋诧异,看了江一一眼,随即又点点头,进了房间。 江一分派四人守卫房门两侧,其余人或是休息,或是做事去了。 打开信封,抽出两张信纸,书面字迹苍劲有力,一股磅礴大气袭来。 叶秋露出憨笑,字里行间透露着亲切关怀,心中一股暖流滚动。二人相隔数千里,常有书信往来,无不是些家长里短,祖慈孙孝教诲恭敬之词。这仿佛不是信,而是江河在耳边谆谆教诲,一言一词无不沉着有力,如沐春风。 “这间上房为何到现在都还有住着,难不成我兄弟几人还要露宿街头不成?” 正在房中回信,忽听得外面吵闹不堪,连忙停了手中纸笔,欲要上前查看。 打开门来,迎面冲来一阵醇香酒气,再看那人满面潮红,口吐芬芳,是个酒鬼。江一等人纵是修为高绝,也无他什么办法。 那人见得门开,朗声一笑:“原来是你这么小毛孩子,快快,把房间腾出来,让本大爷,嗝……” 还未说完,一个酒嗝打出来,声音震天,叶秋险些站立不住,连忙抓住房门,这才没有倒地。 江一等人早有准备,却仍是防不胜防。江一一人面对那酒鬼,剩余几人护住叶秋退回房间。 “敢问阁下何人,为何冲撞我家少爷?”江一抱拳行礼道。 早在酒鬼上楼之前,江二便偷偷感知酒鬼修为。奈何酒鬼气息收敛,并未张扬跋扈,也就未有防备。 传讯江一:“此人不在你我之下,小心行事。” 酒鬼不回话,只盯着叶秋看。江一略一回头便知道酒鬼目标何人,满面肃容,又问道:“莫不是我家少爷何处冲撞了阁下?还请明示。我家主人乃是华殷城城主江河,并不是其他宵小,不明事理之人。” 江河早已吩咐江一,在外行事万不可鲁莽,若事态紧急,可报上江河姓名,或可解决纠纷。 叶秋在江二等人身后,与酒鬼对视一眼。那双醉眼从叶秋身上划过,露出一点精光,又轻哼一声,扭头要走。 江一等人十分诧异,叶秋急忙道:“等等。” 酒鬼停顿道:“这位少爷有什么事?” 叶秋一笑,拱手道:“敢问前辈可是六国酒鬼凌敬先生?” 酒鬼此时才真正顿住脚步,又是一个酒嗝,却为冲到叶秋面前就被江一挥散了。 回头看看叶秋,双眼昏沉,努力睁开眼,说:“什么凌敬先生,嗝,吾不知,吾不知。你这小鬼,快些离开吧。” 不待几人反应,酒鬼便消失在眼前,落在楼梯入口处了。 “这真是凌敬先生?”江二还不敢相信,直到酒鬼身影消失,才有打消了怀疑。 叶秋笑道:“原先我也不知他是谁,我与他对视一眼,险些中了圈套,进到酒坛之中。幸好我有江爷爷所赠宝物护体,才免了意外灾祸。” 众人恍然大悟,又连连告罪,叶秋洒脱挥手,一场意外就此结束。 三人齐聚 恍惚着时间,叶枫被簇拥着上来了。 “叶枫,你可算是来了,下次,你可要早些来,等得我都急死了。”叶秋笑道,二人仍是相互熊抱一个。 “看你气色,恢复完全了吧。”叶秋话多,嘘寒问暖。 叶枫推着叶秋进了房间,江一等人仍是在门口守候着。 两人相见,所谈无非是近日阵武两院之事,亦或是阵法武道修炼之途。 叶枫坦言,通脉境修炼《天雷诀》,效果非同一般。 二人各自展示自阵法与通脉境修为,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听说国主要摆什么升龙台,你怎么看?”叶秋坐在一边,看向叶枫,笑吟吟问着。 叶枫剑眉一挑,疑问道:“升龙台?我倒是听说过。只不过那等场合,纵然我们是江爷爷之后,想要做得高位,恐怕也不容易啊。” 传言四门学院乃是豪门聚集之地,多时纨绔子弟,没什么大作为。但同样,越是豪门越是会精打细算,天赋达不到标准,便没有资格代替家族进入四门学院。故而,学院中弟子多是天赋高绝之辈,完全不能被轻视。 叶枫所言便是这等意思,叶秋自然也会想到,二人沉默许久,门外江一请示。 “二位少爷,乔应公子来了。” “哦?乔师兄前来,定要亲身迎接才是。”叶秋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外面乔应也听到了。 乔应推门而入,一见二人这等潇洒自在,笑骂道:“你二人好不仗义,怎么,带不得我这个师兄吗?” 叶秋叶枫二人见得乔应已经进门,连忙起身行礼,抱拳道:“乔师兄说哪里话,只是你是师兄,那等区域不让我进去。” 几人寒暄一阵,又谈及“升龙台”之事。 “我劝你们还是参加为好,不说那丰厚奖励,单是其他弟子们较量,这都是一件幸事。”乔应此话不虚。 那么多人集在四座学院里,相互之间难免会有碰撞,有些摩擦。只要不出人命,学院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发展。 叶秋便是一个好例子,院落被毁,武院院长前来赶走九思,宋威不敢多言。 时间驹隙,窗外已是红霞满天,等不及要染红另半边天。 乔应带着二人出门去,江一等人暗中跟着,警惕四周。 叶秋三人自然不知晓江一等人动作,齐齐进入学院之中。三人分手,阵武两院接洽处分道扬镳。 “叶师弟,你这院子又恢复如初了,真是不容易。可得要祝贺你乔迁之喜了。”乔应双手抱拳,就要作揖。 叶秋连忙拉住,双手直摆,直呼玩笑了。 请了乔应坐下,叶秋泡上一壶茶,二人对面而坐,接着前面话茬,又聊起“升龙台”之事。 “叶师弟?”外面传进来一道声音,耳熟得很。 叶秋起身往外查探,不正是郭运远吗。 “郭师兄,有失远迎,见谅见谅。”叶秋忙上前扶住郭运远,连连道歉。 “请,请。” 二人一同进了房间,郭运远见过乔应,忙行礼道:“师弟郭运远见过乔师兄。” “哦,不必多礼,郭师弟快快请起。”乔应放下茶杯,起身扶起郭运远。 他二人未曾谋面,却是相互知晓对方。 郭运远家世不错,初级区域大有声名,乔应想不知道也不行。 乔应更不用说了,天院出身,修行天阵武三道,且很有成就,闻名四门学院,纵是一些导师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此刻,三人齐聚一堂,同是阵院知名人物,往回,这一次会晤将会很值得回忆。 郭运远人脉广,初级区域无人不知;乔应修为高强,通吃三院,谁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叶秋,阵法天赋极高,其余天赋想必不会太浅,身负骂名,但福缘深厚,有高人相助,必定是潜渊飞龙。 “不知二位如何看待升龙台一事?”郭运远率先抛出话题。 乔应看了一眼叶秋,又看着郭运远说:“我与叶师弟一直在探讨这个问题,有些想法。” 叶秋想要参加阵法初级弟子赛事,凭他撼地阵定能斩获不少。但初级弟子中能人不少,太敖顼等人一直不露面,收集不到多少消息,不敢确定如何。 郭运远眉头一挑,笑道:“想要消息,我敢说,整个初级区域,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你们放心好了,纵是前门导师手上那本花名册也没有我了解院中弟子。” 紧接着,郭运远像是倒豆子一样,把整个阵院初级弟子都说了个遍。 半个时辰过去,郭运远终于停下嘴巴,伸手要拿一杯茶,叶秋赶忙上前,新倒了一杯。 “照郭师弟这么说,叶秋主要敌手还是那几位,太敖顼威胁最大,乌兽其次,关玲燕等人实力也与叶秋不相上下。彼此之间,主要是修为差距太大。叶师弟不过是九重天,难以逾越境界鸿沟,对阵那几名通脉境弟子。”乔应接过郭运远话头,又分析道。 太敖顼家族传承如此,自小学习阵法,有了一套学习体系,自然与旁人不同。且阵法根基雄厚,不与叶秋一样半路出家,还只是个兴趣爱好者。手中掌控一座虎翼阵,据说还未逢敌手,实力深不可测。 乌兽虽不是豪门出身,但背后早有授业恩师,指点他百兽阵,啸聚山林,百兽降服。进入学院亦是导师相邀,可见他能力非凡。 关玲燕是个女子,但并不妨碍她屹立于阵法之巅,手中掌握几座阵法,同阶之中几无敌手,非同凡响。 “叶师兄,您回来了。”门外走进一个人影,问候叶秋。 三人谈话被打断,叶秋朝外一看,洒脱道:“罗师弟来了,快快见过乔师兄郭师兄。” 罗畅乐按照吩咐一一行礼问安,二人齐齐喊道“免礼”,请了罗畅乐一同坐下。 “不知三位师兄在谈论什么,我在路上听到一则消息,或许有用。”罗畅乐坐定,恭敬道。 叶秋眼睛一转,笑问道:“不知罗师兄所言何事?” 罗畅乐才从膳堂回来,那里人多嘴杂,能探听到奇闻轶事,碰巧听到黄仲这个名字,便多坐了一会儿。 黄仲已经突破通脉境一重,迈步二重。手中阵法更是跨越了一大步,手中掌握两座初级阵法,实力非常强横。 三人面面相觑,乔应也有不解。 “黄仲此人我也听过,天赋不高,只因是黄家嫡系,才有资格进入学院进修,多年未有长进。却是不知此次为何能有这等变化,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郭运远如数家珍,对黄仲可谓是了如指掌。 郭运远所言确实不假,黄仲在同辈中行七,小七黄七都是他。起初,这种别名听着特殊,心中窃喜。久而久之,这个别称便成了一个符号,跟废物两个字紧紧连在一起。 “黄七又来了,我们离他远一点。” 这句话在黄仲脑海中久久回荡,直到现在还有些忌讳。 童年没了伙伴就像是没有童年一样,天一直都阴沉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太阳。 性格渐渐孤僻,眼神中开始透露出一种厌世之感,敌视对所有人。 他母亲黄高氏劝说,要他凡事都要努力,不论什么人都要好生招待,上善若水。 他听了,性格收敛了不少。 那年春天,黄仲外出归来,只听得屋内啼哭不止,闯进内院一看,母亲已经入殓,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还有些许乌黑。 黄仲瞬间爆发,声泪俱下,怒吼道:“为什么?” 此后,他一直被父亲雪藏,直到前几年才被送到四门学院中进修阵法,暴露出惊人天赋,一众弟子惊为奇人。 刚进学院不到一个月便结交了不少师兄师姐,甚至和其中几位有八拜之交。 一个月之后,黄仲突破淬体境,迈进通脉境之时,被师兄打断,便在淬体境停留了不下一年。直到今年上半年才在他父亲黄廉贞指引下完成突破,不想近日又有了突破,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叶秋陷入沉思,黄仲突破境界,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二人之间那些过节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解决得了,只希望到时遇不上他才好。 天色很晚了,乔应郭运远齐齐告辞,叶秋送他二人出了院子,回头又与罗畅乐谈论许久,直至半夜才睡去。 翌日清晨,叶秋还未睡醒,黄仲却早已起床,关紧院中各式门窗,不透露分毫风声。 “修罗手。” 只听到黄仲口中轻喝,手脚并用,一连串打出几道虚影,暗自点头,比较满意这等效果。 “果然,修罗手还是需要修为支撑,修为越高深,威力越强横。”黄仲独自说话,似乎很享受这等静谧。 “呼~” 一口浊气呼出,天色稍和,黄仲又钻回房间睡起了觉。又过了一个时辰,黄善才从外面叫喊着“少爷”,黄仲这才又起床洗漱,顺带洗澡。 黄善很纳闷,为什么少爷一天要洗那么多次澡,但这不是他该问的。 “今日有宋大师授课,竟然会被公开出来,难道他们不知道宋大师课上是座无虚席吗?” “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不管真假,还是先去看看吧。” 龙榜 阵院之中,一则消息席卷整个初级区域。 时隔不久,宋威又要再来上课,弟子们惊讶不已。 叶秋院落,罗畅乐领着郭运远进来了。 “叶师弟,这可是好消息啊。”郭运远进门,一见叶秋便呼喊着。 叶秋亦是上前迎道:“郭师兄,什么事让你这样高兴?” 郭运远跟着叶秋脚步做到上方,罗畅乐在一旁忙活茶点。 听得郭运远笑道:“哈哈,宋威大师又要开课了,你说,这等事算不算得上是好事?” 叶秋一听,起身说道:“郭师兄怕是忘了,宋大师于我有授业之恩,这等事恐怕算不上好事吧。” 郭运远自然知晓叶秋与宋威之间关系匪浅,只是打趣一下而已。 “叶师弟真是气运喜人,能被宋大师那等高手人物看中,真是令人羡慕不已。你可知此次开课背后隐藏着什么吗?” 郭运远先是一顿感慨,随即小声说着。 “哦?难不成宋大师还有什么猫腻不成?”叶秋身子一转,贴到郭运远面前,惊得郭运远一跳。 郭运远索性起身,推开叶秋,双手背负,来回踱了两步,再一停顿,肃声道:“宋大师其实只是个代言人,背后恐怕就是国主了。” 宋威在阵院威望很高,显真楼门口亦是门庭若市,让他来做这个发言人很不错。 昨天夜里,宋威受召,前往皇宫,听候国主敕令。 今日清晨便有消息传出,此刻,恐怕早有人聚集在教室了。 “这一次没有在教室,而是在前方广场上,声势浩大,场面空前,我到来之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四五百人了,此刻,恐怕会更多了。”郭运远又急忙说道。 叶秋一听,连忙拉上罗畅乐出门去。 郭运远在身后紧紧跟随,边跑边喊着:“等等我,你着什么急。” 三人前后出门,走过几里路才到了广场上。 入目之处,满是人头攒动,更是人声鼎沸,叶秋三人徒留叹息。 “郭师兄,这么多人,何处安顿我们?”叶秋回头看着郭运远和罗畅乐二人,无奈道。 郭运远没有答话,从旁边挤进人群中,叶秋连忙跟上。 百十步距离竟然用了一刻之久,三人也是满头大汗。 “郭师兄,你这是早有预谋,挑了个好地方。”罗畅乐笑着说。 三人位置靠前,能与讲台直接对视,郭运远可谓是用心良苦。 时间飞逝,日头高起,人群变得躁动不安。 喝水声不绝,因为擦汗相互碰撞而发生口角甚至是大打出手者也有。叶秋三人坐在前排,左右撩拨别人。 郭运远手一指,嘴上支吾着,又一拍大腿,指着前方喊道:“来了,来了来了。” 叶秋只听到郭运远叫唤,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那边来了四五个人,都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看着令人耳目一新。 后面,有一人亦是仙风道骨,面容憨态可掬。宋威跟着那人,身后是一众导师。 叶秋等人上方摆有十套桌椅,依次而坐。 郭运远一一为叶秋介绍着,叶秋心中惊讶,中间坐席乃是阵院院长郑子游。 见过宋威威风八面,也见过武院院长崔祐甫气势逼人,未曾想郑子游看上去竟然这般和蔼,实在难以想象。 不过想到华殷城江河,叶秋心中有了平衡。 “不知江爷爷与郑院长对敌,孰强孰弱。”不知为何,心中会有这等念头。 宋威先是介绍旁边这些院长导师,随即开始了讲座。 由于人数众多,宋威所讲课程非常简单,对每一个细节都说得非常仔细,许多弟子都有进步。 一个时辰过去,叶秋几人仍是张望着听课,宋威却说时间到了,由郑子游发言。 不同于宋威声音雄浑动人,却更有感染力。 郑子游说话声音温和,掷地有声,让人不可抗拒。 叶秋坐在前排,深有感触。 声音像是绕过了耳朵,直接钻进脑海里,进而抨击在心头。 宋威上课,众弟子都听得面红心跳,课程结束,仍是那般激动,意欲出手宣泄一番。 郑子游虽是训话,却使得弟子们心灵平静,躁动之心平复下来。 听人说话总会觉得时间太慢,好半晌,郑子游终于讲完了,掌声雷动,惊得叶秋等人一身冷汗。 叶秋回头一看,惊道:“何时来了这么多人?” 他三人进来坐下之时还能挤出缝隙,此刻莫说是挤进来,就算是拿刀插也插不进来。 罗畅乐坐在一边,大声说道:“叶师兄,应该是院长来了,导师们把人都叫过来了吧。” 二人听完,点点头。 郑子游所说,和郭运远所言出入不大,不由得又高看了郭运远一眼。 当日进到阵院之时便是郭运远带领着他,后来又有几次碰面,行了些礼仪,相互便真正交了朋友。 “郭师兄,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郭姓,敢问师兄家承何处?”叶秋终于忍不住心中疑问,凑到郭运远耳边问道。 郭运远只觉得耳边一阵不适,就听到叶秋说话声。听完,他心中暗暗发笑,沉思片刻,笑道:“哪里有什么郭姓,不过是偏门小户,自然入不得叶师弟发言,你没听过实属正常。” 郭运远这等回答更让叶秋好奇,叶秋再三思量,忽然想到什么,悄悄在郭运远耳边说了一句,郭运远脸色大变。 许久,郭运远才回过头对叶秋说:“师弟莫要开玩笑了,还是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四院会比将会很壮观,希望你也能大放光彩。” 跟着人流离开,叶秋带着罗畅乐回到院中。 罗畅乐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叶师兄,你跟郭师兄说了什么,他脸色变得那么差?” 罗畅乐虽是仆从,但并不能改变他好问这个好习惯。 叶秋回头看了罗畅乐一眼,笑道:“没什么,只是知道了他一个小秘密而已,你先去吧,我去睡会儿。” “小秘密?”罗畅乐念叨一遍。 叶秋不管罗畅乐如何,径直去了房间,不再理会他。 罗畅乐收拾完屋子,向叶秋告假,又出去回到自家院子里了。 整个阵院已经炸开了锅,各个角落都在谈论“升龙台”,更是排布出一个实力排行榜,名叫“龙榜”。 初级区域以郭运远为首,龙榜便是由他一手创办而成。 “郭师兄,为何叶秋能排进前五?”郭运远身边站着不少弟子,围着他问。 他们认为,龙帮上应该都是风云人物,像叶秋应该还不足以挤进龙榜前五。 “那你们认为应当如何?”郭运远双手背负,好整以暇。 郭运远行事果断,不愿多听别人说话指指点点。 “太敖顼位居第一,当之无愧;乌兽关玲燕第二第三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至于黄仲此人能排上第四,资历较老,也还说得过去。这叶秋刚到还不过一个月,更是人族灾星,他排在第五,我不服。”郭运远面前站着一人,抗议道。 另外几人也是这般态度,力求踢出叶秋,不想让他污了龙榜。 饶是郭运远也没办法拉回几人异议,最终还是踢出叶秋,换了别人上来。 龙榜一经发出,整个阵院都为之一震,很快中级高级区域都学了这个方法,各自排出实力榜。 乔应上了中级区域实力榜,再见面,乔应有东西跟叶秋吹嘘了。 阵院是如此,武院也发布了“朝圣榜”,取自朝拜国主之意。朝圣榜如同阵院一样分为三榜,各个实力都在同阶鲜有敌手,榜首更是同阶无敌。 一时间,整个四门学院都陷入排名战之中,有不少弟子因为不服气上一名而大打出手,升龙台还未开始,争斗便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罗畅乐推门而入,似是有什么喜讯一样。 “叶师兄,叶师兄?”喊了两声,才发现秋还在梦中,慌忙住嘴,不再说话。 幕布降落,烛火升起,罗畅乐站在门外看着房间里面,那几面墙都倾注着他不少血汗。 忽的想起那日叶秋所言“罗师弟,你可真是天生瓦匠之才,阵法之道应如垒砖做墙,根基才是重中之重,全局亦是不可忽视。罢了,你且去吧,每日清晨来此报到便可”。 “根基,是了,叶师兄果然是天纵奇才,只是第一眼便知道我是根基不足,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弥补根基,与叶师弟一样做得那人上之人。”罗畅乐独自嘟囔着,叶秋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罗畅乐这幅模样,叶秋点点头:“终于是开窍了。” 这话一如当年江河指点叶秋学习《天雷诀》,满脸欣慰。看着天上明月,叶秋又有些想念江河了。 两人都神游天外,对面不相识。 郭运远带着一脸不快闯进叶秋院落,惊醒了二人。 “郭师兄,何以至此?”叶秋快步上前迎接郭运远。 罗畅乐亦是长呼一口气,脸上兴奋不已,看着两人相互行礼,也跟着上前问好。 “快别说了。”郭运远勉强一笑,拉着叶、罗二人进了房间,说出了今日之难。 叶秋笑道:“不过是个名次而已,师兄不必挂怀。更何况院中弟子众多,他们有些意见也属人之常情。若是师兄信得过我,我便出手将那第五名拿回来便是。” 二人谈笑,罗畅乐却是不愿了,憨笑道:“叶师兄,如此我那第十名岂不是没了地方安生,我觉得不妥,不妥。” 三人哄然一笑,趁着月色甚好,小酌几杯。 遭遇黄仲 昨夜,三人兴尽而归。 今天早晨,罗畅乐早早便来到叶秋院中,也不进屋,静静站在门外看着那几面墙,苦苦思考那几句“至理名言”。 叶秋很久没有睡懒觉了,今日见得罗畅乐在门外入定,就又回去睡觉了。 罗畅乐早已是通脉境二重,论修为,在初级区域算得上是高手,但论阵法,比之那些顶尖弟子还差得远。 初级区域只是一个过渡区域,资质过关便会晋升至中级,成为中级弟子,那时才会被学院认可,更能亲近各类导师,阵法修炼才算是走上正途。 整个上午,罗畅乐一直在参悟,收获似乎不少。 一阵鸟鸣,罗畅乐终于醒转过来。修为没有变化,气息也还是那样平静悠长,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兴冲冲地走进房间,看到叶秋坐在上头喝茶,连忙上前行礼。 叶秋看到罗畅乐满脸笑容,眉毛一挑,调笑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多谢叶师兄指点,我那囚灵幻阵成长应该不错,过几日在升龙台上为叶师兄展示一番,定不叫叶师兄失望。”提及收获,罗畅乐更是眉飞色舞,连连欢声。 罗畅乐修炼囚灵幻阵已久,自去年入门以来便开始修炼此阵,修为也从淬体境修炼到通脉境,可阵法还是没有长进。上次见到叶秋手中撼地阵大发神威,心中不免惊慌。 叶秋不过是新入门弟子,怎么会用这等撼地大阵,心中不服气,闯进阵中才知晓其中威势骇人,最终被擒。 那时,本想偷袭叶秋,最后极力脱身,定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相反,还会得到黄仲等人赏识,说不定还有重赏。 但罗畅乐还是放下心中怨气,认命般跟着叶秋进入房间,履行诺言,当牛做马。 三天辛苦劳动只换得一句夸奖,当时还以为那言辞带着刺,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在昨夜悟出真谛,直到此刻还是心惊肉跳一般,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等成绩。 烈日当空,罗畅乐进了门才知道身上早已湿透,滴答滴答声不绝于耳,大白脸登时便红了,叶秋更是有些想笑。 “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吧,今天你就不用来了,有什么事来找我就行了。”叶秋挥挥手,实在忍不住笑。 罗畅乐躬身行礼告退,留下一地汗渍。 叶秋一伸懒腰,打了一个呵欠,十分慵懒。 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外面,地面升腾着热浪,看得叶秋不想出门。 “又要修炼,何时是个头啊。老天,你就不能放我一天出去玩玩,整天闷着修炼有什么意思。”叶秋瘫坐在椅子上,四仰八叉,双目无神,一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 摸到一本书,拿到手上一看,唉声叹气:“怎么又是阵法,唉,罢了,今天就你吧。” 百无聊赖之中才会看书,学习阵法或是修炼。 左右比划着书上那些阵法,刚刚学会一座撼地阵,心中还装不下其他阵法,只是了解了个大概,就弃书出门了。 出了院门,左右都是路,一时间想不到去哪,便顺着右手溜达了。 路上行人稀少,迎面碰上一人,却是郭运远,叶秋来了兴致,上前问道:“郭师兄,这个天气还出来溜达,不会这么无聊吧。” 叶秋问着郭运远,却说着自己,令得郭运远好笑。 “叶师弟不也是吗?怎么,对阵法提不起来兴趣了?”郭运远拍在叶秋肩上,揽着他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叶秋性格活泼,纯真之中透露着古灵精怪,满口胡话,郭运远直呼不老实。 到了郭运远院子中,立马变得凉快起来,叶秋很惊讶。 郭运远指了指头上,笑道:“这是一座阵法,本来就有遮天蔽日之效,但此时也没有什么人攻击阵法,便让它留在这,给我做个树荫吧。” 叶秋道:“原来是做遮天阵,当真是厉害,不知是谁把它布在这,又有什么用途呢?” 谁会没事在自己家门口布一座大阵,还是中级阵法,一失足便是千古恨,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 郭运远开开门,步伐诡异,还让叶秋好好跟着,一步都不能差。 终于见到里面真章,还是上次那幅模样,叶秋好问,心中不解更是不耻下问。 前几日叶秋来拜访还没有这座大阵,这才几天,遮天阵拔地而起,声势浩大,外界却没有一点风声,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在叶秋紧紧追问之下,郭运远才说了其中隐情。 “郭师兄真是……”叶秋惊讶道,又感觉到不对,停顿一下,说道:“师兄真是出自那个家族吗?” 郭运远脸色稍和,无奈道:“要不说叶师弟天资聪颖呢,这点小事都瞒不过师弟慧眼,当真是飞龙之才啊。” 看着郭运远脸色变化,叶秋脸上也露出笑容,不好意思道:“都是猜测,算不得什么才能,师兄真是才高八斗,以一己之力就能布置遮天阵,当真是不凡,有什么捷径能走?” 郭运远眼睛一瞟,叶秋脸上露出欣喜,心下叫道:不好。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请了几个师兄帮忙而已,都是他们付出了成果,我不过坐享其成罢了。”郭运远心中只觉一突,暗忖:还是鲁莽了。 叶秋听完,有些遗憾,长叹一口气,转口又问道:“师兄进来多久了?” “细细算起来也有半年多了吧。”郭运远仰天长叹,又细数着日月。 叶秋年纪不大,对时间不太敏感,进了屋子,看着满屋书籍,摇了摇头,跟着郭运远坐下来聊了一会儿便要离开。 郭运远起身拦住叶秋,慌忙道:“叶师弟怎么这么着急着走,陪师兄说说话,整个阵院,除了师弟你我还没几个知心人呢。” 叶秋推辞不得,只好又坐下来和郭运远喝茶。 “我手上有一则新消息,师弟要不要看看?”郭运远仔细看看叶秋,心中有了主意。 叶秋立时有了兴趣,急道:“郭师兄手上有消息,自然都是好消息,当然要看。” 郭运远从袖中拿出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字,还有几个大字,似是人名。 叶秋接过去粗略看了看,双眼瞪住,盯着郭运远道:“这是,这些阵法都是出于他们之手?真是不可思议。” 郭运远看着叶秋正连连摇头,表示不相信,郭运远才说:“这是一些师兄师弟们刚刚收集到的,全是第一手消息,等到升龙台摆下之时,那可绝对是抢手货。” 郭运远说完还对叶秋点点头,表示确定以及肯定。 “若真是这样,那谁拿到谁不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那比试还有什么意思呢?”叶秋提出反问,郭运远也有些惊诧。 郭运远眼神带着一丝不敢相信,嘶道:“这,我倒是没有想到过。那叶师弟有什么好主意吗?” 被郭运远盯着,叶秋有一种不祥之感,到底是哪里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些难受。 “郭师兄,这个倒是不难。假作真时真亦假,你只要真假掺半,到时候谁碰上了算谁倒霉。你顶多就是情报收集不足,对你没什么大影响。”叶秋眼睛轱辘一转,提出这个主意。 郭运远思量之后,笑道:“叶师弟,你很有潜质做个奸商,有没有兴趣跟我混几天?” 叶秋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适合这方面。 郭运远也不强求,不一会儿,叶秋请辞,郭运远也不好再做阻拦,放了叶秋离开。 叶秋由郭运远送出门外,哼着小曲准备回自己院子。 “这天也太热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头上太阳又出来了,实在难受。 “热?热就会屋里呆着,别在外面晃悠,看得人心烦。” 叶秋话音还没落,旁边就响起一道冷笑说声。 叶秋转头望去,见到一群小弟簇拥着一光鲜男子走来。 眉头微皱,来人正是黄仲,黄仲穿着大红衣袍站在小弟们面前,威风八面,看着叶秋没有好脸色。 “哟,这不是黄师兄吗?怎么也在外面晃悠,是不是在茬?”叶秋话头不好,针对黄仲。 上两次黄仲冲进叶秋院中都被打了,搞得他很被动。 尤其是上一次乔应游昬都在场,黄仲窘态被游昬拎出来说了很多次,前面送出许多礼物都泡汤了,黄仲一直引以为耻。 但叶秋手中有阵牌不好下手,直到罗畅乐被叶秋掳去,黄仲才找到宣泄口,痛打了罗畅乐一顿才罢休。 现在遇上叶秋,他手中有了分寸,修为精进,阵法也有很大进步,无论是单打独斗,又或是打群架,他都不怯场。 一念及此,黄仲双手交叉横于胸前,神气异常,瞪着叶秋说道:“是啊,闲来无事,出门找点茬,怎么,不服气啊?要不要师兄指点你几招?” 黄仲盯着叶秋,心下不知道有多解恨。 看了看叶秋周围,没有其他人,他身边那个小侍女也早就被送走了,今天,一定打得他服气为止。 叶秋淡淡道:“黄师兄还是这个脾气,怎么就不知悔改呢?” 黄仲像是猫被踩中了尾巴,面色发红,指着叶秋气愤道:“不知悔改?你身边既没有师兄,也没有小侍女,我看你怎么脱身?别指望你手上那一块阵牌,没有灵气,你什么也不是。” 黄仲话音刚落,背后便冒着冷风,脑门上没来由出了些汗,慢慢回头,差点没被自己这张臭嘴气死。 一道黑影站在黄仲身后,小弟们不敢吱声,生怕惹怒那黑影,手起刀落,结果了黄仲。 “这,这位师兄,还请高,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贱命吧。”黄仲顿时结巴起来,不敢喘大气。 黑影一身黑衣,蒙头盖脸,只露出一双鹰眼,似是能勾魂一般。 再看他浑身气息收敛,呼吸更是稳重,一把刀架在黄仲脖子上也是面不红心不跳,显然是个老手。 “不知这位师兄尊姓大名,这等恩情还容叶秋来日再报。”叶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黑影一挥手,叶秋便再也拜不下去。又打出一道灵气,钻进叶秋袖中,久久不散。 黄仲等人看着纳闷,这是何方高手,为何会帮助叶秋,还给了他一道灵气。 难不成这就是叶秋底气所在,随时都有人守护着? 黄仲脑门上冷汗直下,脖子上那柄刀上都沾了不少汗水。 “叮叮”声在耳边响起,仿佛是催命符一样,听得黄仲两腿发抖,不敢再言语。 黑影左手一挥,黄仲身后那些弟子就应声倒下,再一挥叶秋被送出去很远,黄仲短时间内很难能追上。 叶秋会意,一边道谢一边向院子里跑去,不再猜测那人身份了。 黄仲见到众人倒得倒跑得跑,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偏过头看向黑影,挤出一道苦笑:“这位师兄,可以放我走了吧。” 黑影眼睛微眯,黄仲意识到不好,随即天昏地暗,再没了颜色。 集市纠纷 叶秋回到院中,神魂甫定,心中猜测黑影到底是谁? “乔师兄?不,肯定不是。乔师兄不会做这等藏头露尾之事,那到底是谁呢?”叶秋坐在椅子上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是谁。 “咚咚” 敲门声惊醒了叶秋,思绪被拉回到现实中来。 “叶师兄。”罗畅乐向前一拜,算是行礼了。 叶秋眼睛一挑,感觉到罗畅乐有些兴奋,随即问道:“罗师兄,天色不早了,你怎么来了?” 罗畅乐满脸堆笑:“叶师兄,黄仲像是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叶秋故意露出惊讶,很快又问道:“被谁打了,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打他?” 黄仲虽然名声不好,但自身资历较老,手下纠结了一帮弟子,在初级区域可以说是横行无阻。 最近,黄仲修为突破,实力暴涨,一般人可不敢惹他。 罗畅乐摇摇头,嘴上回应着:“不知道,那些目击者只看到黄仲倒在地上,而且黄仲并未受伤,他们说被打了也只是猜测而已。” 叶秋走后,黄仲就被那黑衣人打倒了,连带着几名小弟一直在太阳下暴晒,直到刚刚才被人发现。 众弟子不敢上前扶人,还是黄善听到一些风声才赶过来拉起黄仲,顺便把那几人喊醒了。 黄仲心中备受打击,同样是阵院弟子,为何叶秋就有强者守护,而他没有。 想到此处,黄仲心中咒骂道:父亲,都是父亲,没有给我安排一个强者在身边保护我。 黄善正好端着一杯汤药过来,黄仲看了气不打一处来,通脉境修为全力爆发,一掌打在黄善身上。 黄善倒飞出去,黄仲看了,轻哼一声,气愤道:“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 黄善看着汤药打翻在地,有苦说不出,唯唯诺诺地说:“少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叶秋表面上听罗畅乐高兴地说着,心中又想到了那一袭黑影。 “叶师兄,叶师兄?”罗畅乐都说完了,叶秋还在那愣神,小声提醒着他。 叶秋这才缓过来,又问道:“这么晚来就是为了这事?” 罗畅乐一听,连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这不是才感悟了一些阵法吗,本来想要在升龙台表现给你看的,结果回去一试,效果不太好,就想让叶师兄指点指点。” 罗畅乐听了叶秋吩咐回到自家院子,找齐材料想要大试身手,却不料阵法还是不温不火,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听过罗畅乐详细说明情况之后,叶秋一边听着一边用心分析。 “囚灵幻阵?”叶秋问道。 “对,囚灵幻阵。”罗畅乐恭敬回道。 叶秋起身,站到罗畅乐面前,忽的打出一拳,目标正是罗畅乐那张丑脸。 虽然叶秋是突然袭击,但罗畅乐毕竟是通脉境二重,不过方寸之间,伸出一只手,挡住铁拳。 “叶师兄,你这是?”罗畅乐不明白这是为何。 叶秋并不理会,一腿飞踢上来,正要打中咽喉,罗畅乐急急后退一步,踢腿抵挡。 “通脉境属实厉害,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叶秋退后两步,收住拳脚问道。 淬体境重在奠基,为通脉境做好基础。通脉境主要是打通经脉,为贮存灵气做好准备,同样也是基础。 罗畅乐看着叶秋,目光透露出一种疑惑,继而又是一种明悟。 至此,罗畅乐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基础。 “基础,就是阵基,就是淬体境对于通脉境而言,就是通脉境相较与气境而言。而囚灵幻阵之所以没有成功,就是因为基础不够。那到底缺什么呢?”罗畅乐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叶秋。 叶秋站在一边默不作声,静静看着罗畅乐自悟。 外面虫鸣唧唧,屋内灯火初起,叶秋坐在一边趴着,睡着了。 “我懂了!哈哈。” 忽的一声尖叫惊醒了叶秋,叶秋睡眼惺忪,迷瞪着寻找方向。 “叶师兄。”罗畅乐在叶秋耳边轻轻喊了一声,吓得叶秋一个激灵。 叶秋强装镇定,淡淡地问道:“想通了?” 罗畅乐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是的,想通了。” “说说看。”叶秋搓了搓眼睛,像江河那样稳稳坐在上首,看着罗畅乐。 不知为何,当叶秋座上上首之时,罗畅乐眼中,上座之人并不是叶秋,更像是一个老者,老气横秋,气息逼人。 转眼间,天已经亮了。 “今日我外出有事,罗师兄,你请自便吧。”叶秋看着罗畅乐,递过去一杯茶。 与叶枫约定今日出去相见,想要在城中游玩,趁着升龙台还未摆起来,出去遛个弯也不错。 “游师兄,叶秋出门了。”游昬院中又进来一个人,禀报这消息。 游昬眉头一挑:“哦?又出门了。看来他是有个固定时间啊。可曾追查到他去了什么地方?” 那人连忙说:“叶秋去了天长客栈。” “天长客栈,那地方可不赖。”游昬似是看中了天长客栈,又道:“今天改善伙食,走,天长客栈。” 叶秋与叶枫并未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人跟来,二人还在同桌对饮,好不逍遥。 叶枫已经跻身通脉境二重了,但在武院,只能算是天赋不错,却并不上乘,坦言这次升龙台怕是没戏了。 不同于阵院,武院是以修为战力区分弟子。 通脉境以下都在第一区,通脉境以上又各分几个区,不太好混。 但第一区也有高手,他们不想在第二区受虐,只好在第一区多做功课,想着早日晋级。 “天雷诀学得怎么样了?”叶秋问道。 叶枫自然不含糊,自豪道:“我都已经是第二重来,效果肯定不一般,你也试试,到了通脉境就不一样了。” 叶秋摇摇头道:“你好好修炼就行了,到时候你出力,我给阵法,咱们一起,打遍天下无敌手,岂不美哉?” 两人说着说着就想多了,叶秋又问道:“雪儿怎么没来,你不也是在武院吗?为什么不把她喊着一起?” 二人推杯换盏,叶秋这才想到杨雪,满嘴酒气问着。 叶枫心中虽有猜测,但并未坐实,不敢乱说,只好道:“雪儿这几天,这不是要上升龙台?她要修炼……” 对面厢房,坐着满满一桌人,美味佳肴更是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 看着有几人不住地吞咽,游昬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成天就知道吃,你们好歹也是贵族子弟,什么没见过吃过,像什么样子。” “游师兄,咱们为什么不动手?”身边一名弟子问道。 游昬却说道:“那几个人不好惹,连我都看不透他们,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吃吧。”游昬下令,众人开动起来,个个如狼似虎。 “游师兄,他们走了。”有一人从门口走过来,对游昬说。 游昬立马放下筷子,走到门口,透过窗户看到叶秋和叶枫两人一起离开了。 “我们也走。” 他们碗筷还没端上一刻钟,都有些很不情愿。 “雪儿?雪儿!”叶秋叶枫两人刚一出门,就看到杨雪进来了。 “你怎么在这?果然没有忘记约定,吃了没,这里有深海灵鳟鱼……” 一见面,叶秋就止不住话头,围着杨雪转。 杨雪笑道:“两位哥哥,我已经吃过了,来这就是找你们谈谈心,聊聊天。” 叶秋最是喜出望外,直呼叫好,叶枫在一边微微摇头。 “听说飞羽城城西有一个集市,最是热闹,要不我们去那看看?”杨雪娇媚一笑,美得冒泡。 叶秋举双手赞成,叶枫自然没有异议,江一等人也跟着三人一起去了城西集市。 他们的谈话内容,游昬几人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 “城西集市,哼,不是什么好地方。走。”游昬下令出发,几人跟着一起。 城西集市非常热闹,人山人海,囊括了整个飞羽城几乎所有生意。 飞羽城南面是四门学院,北面是皇宫,东面是达官贵人居住之所,只有这南面一角才有不少平民百姓和一些低级商铺。 “叶秋哥,你觉得这顶帽子好看吗?” 杨雪手上拿着一定粉红色帽子,回头问叶秋。 叶秋点点头,闻着杨雪身上淡淡的香味,憨笑道:“好看,你带上会更好看。” 杨雪笑了笑,正要戴上,却突然出现一只手,抢过帽子。 随即一个声音传来:“这顶帽子我要了。老板,多少钱?” 帽子被抢,杨雪心中不快,嘴巴就要撅上天了,叶秋心疼不已。 “不知道先来后到吗?”叶秋一边说话一边转身,才发现来人是游昬。 “游师兄?你一个男人为什么会要粉色帽子?莫不是跟师弟我过不去?”叶秋上前问道,语气很不善。 游昬自然用不到粉色帽子,叶秋也知道游昬是来挑衅他。 “帽子不过是一件货物而已,谁给钱不就是谁的咯。”游昬抿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摆在老板面前,就要转身离开。 “粉色帽子还有吗?”叶秋并未追上去,回过头来问老板。 老板笑了笑说:“本来还有几顶,那位公子都买去了。” 原来游昬手中并不是一顶帽子,而是有好几顶。 杨雪又道:“算了吧,我们去看看下一家。” 杨雪不说还好,这一说就像是火上浇油,叶秋暴脾气上来就要去顶撞游昬。 酒鬼与游虚机 “游昬!” 叶秋大喝一声,游昬应声站住。 面带笑容回过头看向叶秋,眨了眨眼睛,阴阳怪气地说:“哟,叶师弟,该叫游师兄才是。算了,说吧,什么事?” 游昬一边和叶秋说话,一边让人把帽子分了,那几名弟子都高高兴兴地戴上帽子,相互耍弄着,连连叫好。 叶秋眼睛暴突,被叶枫紧紧抓住。 杨雪上前抱住叶秋一只手臂,冲着他摇头。 “叶秋哥,算了吧,只是一顶帽子而已,不值得。” 叶秋看了看杨雪,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努力深吸一口气说:“雪儿,既然你喜欢,我就要把它弄到手。更何况,那本是属于你的。他太不懂规矩了。” 叶秋松开杨雪,摆脱叶枫,上前一步,瞪着游昬。 游昬也看到叶秋那对眼睛,微微皱眉,但没有理会,仍是和其他人说说笑笑。 “游师兄,你那帽子应该有我一顶,否则,我觉得你走不出这个集市。” 叶秋声音平淡,仿佛是在商量。 游昬一听,噗嗤一笑,对身边那些弟子说:“他说什么?” “他说这帽子他也有份,哈哈。”另有弟子回应道。 “他也有份,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是真金白银买的,凭什么给你?”游昬哈哈笑着,忽的一顿,脸色变换,语气更是冰冷,不容置疑。 “就是,凭什么给你?就看你长得像个面团似的?”有弟子随声附和道。 小弟们都起哄,说得叶秋几人脸上通红,人群中还有人帮腔,指点叶秋说话做事太猖狂。 “才多大点小伙子就敢口出狂言,怕是家中没人教养,唉,世风日下啊。”游昬身边走过去一位中年妇女,边说边摇头。 “还说走不出集市,这集市是你家的?什么道理。”又有人说道。 游昬越听越高兴,冲着叶秋嘿嘿笑道:“叶师弟,你看这么多人都在评理,我并没有什么错。好了,为兄不跟你闹了,我可不像你这样游手好闲,整天没事干。” 说完,游昬带着小弟往另一头走去。 叶秋还要再上前说什么,江一上前拦住了他。 “江一叔,你让我去吧,我一定要把那帽子抢一个回来,不然我怎么对得起雪儿。”叶秋看了一眼杨雪,对江一说。 江一看了看游昬,只有一道背影,但它极尽洒脱,没有一丝滞涩之感,不由得对游昬又高看了几分。 “叶秋少爷,那人并不简单,无论是手段,还是天赋都是天骄之姿。而且,这四周还有几道气息,非常诡异,不知是敌是友,我们还是小心行事才好。”江一上前护在叶秋身前,声音不敢太大。 叶秋不想管这些,心中只想着杨雪想要那顶粉色帽子。 趁着江一站在叶秋面前,没有注意到他,一个箭步冲到前方,袖中顺势甩出一把匕首,径直钻向游昬后背心。 江一迅速反应过来,但还是慢了一步。 匕首“叮”一声撞在游昬背后掉落在地。 只见游昬背后出现一个葫芦,挡住了匕首。紧接着,一股酒香随之而来,不少人被迷住,昏昏沉沉,说着胡话。 “小少年,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声音由远及近,有些飘忽甚至还带着一丝酒味儿。 江一瞬间便到了叶枫面前啊,双手张开护住叶枫。其余人也迅速收拢,围在三人身边。 游昬身边那些弟子们也都围成一团,站在游昬身后。游昬周围也出现了不少人,高矮胖瘦都有,站在游昬面前,警惕着来人。 游昬身边一个红衣大汉对着天空吼道:“不知哪位前辈驾临,还请现身一见。” “嘭” 葫芦原本飘在空中,现在落到地上,只听一道叹息声,一个邋遢人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是个邋遢鬼,还以为什么高人呢,学别人藏头露尾,竟然为一个破葫芦现身了,真是可笑。”红衣大汉身边又有一个黑衣矮个叫嘲弄着。 “原以为小少年不懂事,谁知道你这个小中年也不懂事,世风日下哟。”那邋遢人形竟然说话了,就是刚刚截下匕首那人。 黑衣矮个一听这话,满脸羞愤,抽出手中大刀就要冲上前去,却被红衣大汉拦住了。 “三弟,不要轻举妄动。”原来几人都是结拜兄弟,共有六人,同在游家做事。 这红衣大汉是老大,矮个是老三。 游昬先是一惊,看了看那人装束,随即笑道:“前辈莫不就是酒鬼凌敬先生?” 酒鬼像是没有听到,捡起葫芦就要往别处走。 “凌敬先生,你救我一命,需要我用什么来偿还?又或者说,我可以杀了那个小子。”游昬先是和颜悦色,后面甚至带了一点威胁之意。 说到杀人之时,酒鬼身形忽的顿住,猛然回头,与游昬相对而视。 游昬知道酒鬼三绝,就要闭上眼睛。面前红衣大汉也要上前阻拦,却都动不了,连眼睛都不能眨。 眼看着游昬就要被酒鬼施以幻术,变成白痴,旁边六兄弟都慌忙不已。 游昬可是那一位唯一的血脉,若是就此变成白痴,没说是酒鬼,便是他们也在劫难逃。 但此刻,他们是有口难开,有苦难诉。 倏地,那一刹那,叶秋开口:“酒鬼前辈,莫要伤他。” 说来也怪,酒鬼那专注的眼神竟在这一刻被打断了,眨了一下眼睛,游昬连带着六兄弟身上那禁锢之感瞬间消失,长长吁了一口气,离婚身边那一众小弟竟然瘫软在地,没了力气。 江一等人张望着,看着叶秋,一脸不解。 游昬也看着叶秋,觉得不可思议。 酒鬼慢慢转过身,看这叶秋,眼睛微眯,声音变得沙哑,看着他道:“小少年,你竟然敢打断吾之意志,看来上次并没有给你一个很深刻的印象,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有这样的底气。” 游昬脸上顿时变得灿烂,由死及生,此刻又能看到叶秋受瘪,甚至陷入险境,有可能被酒鬼痛下杀手,心中直呼过瘾。 江一连忙把叶枫往后推,跟叶秋站在一起,几人迅速围拢在一起,全身心防备着酒鬼。 江一又道:“酒鬼前辈还请息怒,我家少爷年少,不懂得轻重,还请先生看在我家主人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上次便自报家门,酒鬼就算不知道别人,但江河是谁,是人族功臣,当年殊死一战名震天下,更有天衍宗宗主亲授修道之法。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酒鬼都要思量一番。 酒鬼看向江一,眼神更加犀利。江一如临大敌,仿佛是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 “就凭你,还不够格。”酒鬼声音忽的一变。 一股威压震彻全场,不光是江一,连带着游昬等人也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从天而降。 那红衣大汉苦苦支撑,脚下踩着白纹石板都裂开了,受中国长剑想抽也抽不出来。 叶秋头上散出一点点金光,抵抗着这股压力,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酒鬼。 酒鬼虽然心中有数,但还是惊咦一声。 “你这小鬼,身上倒是有几件好宝贝,交出来,饶你不死。” “我赌你不敢杀我。”叶秋上前一步,扶住叶秋和杨雪。 两人一被叶秋触碰到,像是被解了毒一样,身上气血回转,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面对叶秋,酒鬼实属没有什么办法,身形突起,闪到叶秋面前。气息散开,震退了江一叶枫等人。 看到酒鬼正和叶秋对峙,游昬几人就想趁着这个机会退出去。 红衣大汉还没有走出去两步,一股酒气钻进鼻腔之中,瞬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其他人也不敢再有其他心思,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动都不敢动。 “何人在此撒野?”一道声音从天而降,一如酒鬼之前那样。 游昬一听这个声音,立马喊道:“四叔救我” 两个气息碰撞,在众人头顶凭空激荡出一圈波纹,楼墙破碎,身边一座小楼倒在几人面前,其余人闲杂人等都避之不及,四处逃窜。 “酒鬼?你不在酒楼里坐着,为何要出来找麻烦?还是说,这些事都是你指使他们干的?”游虚机从天而降,一袭白衣上飘着一束黑发,引得周边女子尖叫不已。 “这就是游虚机?真是太帅了。”不少女子惊叹道。 “还不止呢,据说他修为早已比肩上一辈,此刻看他出手,才觉得所言非虚。”又有中年妇女叫道。 别看是游昬四叔,年纪并不是太大,却能有底气与酒鬼这个老前辈碰撞,可见其自信。 “你这个小娃娃,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岂不知老夫正在教训后辈,你来了也正好,一起挨训吧。”酒鬼却是真正发怒了。 叶秋年纪小,可当做是童言无忌;游昬说话放肆,也当他是正当青年,也放过了他;江一多嘴,他不介意再出手教训一下。 此刻,又有一个话篓子从天而降,心中不喜。 酒葫芦从手中飞出,带出一道漩涡,白色灵气更是席卷上空,朝着游虚机而去。 游虚机在墙头,抽出手中宝剑,一道红色灵气跟着一起出鞘,整个街道都陷入红色之中。 低下不少女子惊呼“好看”,又连连退出几十上百步,远远看着。 险境 江一江二等人纷纷带着叶秋三人散开,为两位高手腾出地方。 红衣大汉也带着游昬离开激战中心,向远处遁去。 游昬脸上似有不甘之色,红衣大汉看出他心中所念,淡淡道:“你修为比他高那么多,等进了学院,还不任由你拿捏?趁着四爷还在和酒鬼缠斗,我们先走吧。” 纵然心有不甘,抬头看到墙头上两道身影如光似电,一黑一白,手段平白无奇,却威势惊人。 叶秋边撤边回头看,酒鬼手上仍是拿着葫芦,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然和游虚机手中宝剑上下击打,不损分毫。 忽的,两人同时动了起来,起初还能看到葫芦与宝剑相互碰撞。渐渐地,两道身影变得模糊,直到叶秋再也捕捉不到两人身影。 “叶秋,快走。”叶枫在前面拉了一下叶秋,喊着他快点撤离。 叶秋看了一眼叶枫,回应着他。又立即转过头来看向墙头,但哪里还有两人身影,只听得震天雷响,还有城墙屋脊四处翻飞,他们几人还是没能脱离两人的战斗范围。 一根横梁落到几人面前,江一等人准备上前抬起横梁。 还没接近,“轰”,横梁就被一道红色灵气打中,变成散渣。 “快走!”江一大喝一声。 紧接着,江一浑身散发出一阵波动,两手向两边一铺,一道绿色屏障出现几人面前,把横梁残渣挡在一边。 饶是如此,剩下一些冲击力直接把几人击退好几步,江一更是首当其冲。 “江一叔!” 叶秋叶枫两人齐齐喊着,江二等人死死抱住几人,不让他们靠近江一。 又有几人冲到江一身后,运起灵气抵御残余冲击力。 一时间,几道灵气屏障聚集在一起,像是一道彩虹一样炫目。 但在两人面前还是不够看,一道白色身影从前面穿过去,惊得几人气息不稳。 还不等几人松一口气,一道黑影口中喊着“休走”略过几人头顶,带起一阵诡异罡风,江一等人喷出一口血剑,直直打在灵气屏障上。 随即,几人都倒在地上,虚弱不已。 江二终于也忍不住冲到江一等人面前,抱起江一,急切地问道:“大哥,你怎么样?” 一边抱起江一,另一边就开始为江一输入灵气,叶秋也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急急忙忙倒出几粒丹药,胡乱地塞进江一还有剩余几人嘴中。 江一艰难的咽下去,还不等他喘上一口气,又是一道血剑喷出,砸在地上冒出一道白烟。 “这……这是什么?”叶秋惊呼道。 江二一手扶住江一,凑上前去,嗅了嗅,回答道:“有酒味儿,恐怕是那酒鬼手中之物。” 叶秋好奇,也想上前看看,却被江二拦住:“叶秋少爷,这东西看着就很腌臜,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江一调息片刻,几人也都稍稍松了口气,叶秋看了看上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仍在交手,有来有回。 叶秋却提不起兴趣再看,天上一黑一白,天马行空一般,浮光掠影,看不真切,还极耗心神。 杨雪在一边抱着叶秋手臂娇声道:“叶秋哥,高手之战不在乎一时输赢,再看两人亦是越打越有劲头,恐怕没两个时辰也不会罢休,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这个地方很是危险,杨雪可不想像江一一样被打成这个样子,说不定回家还要再休息个把月呢。 叶秋对杨雪言听计从,也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欣然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众人有半数以上都负伤了,也不可能再说什么保护与被保护了,只能看着时机离开。 游昬那边也不好受,红衣大汉本就被酒鬼威压所凌,下盘受了些伤。 此刻,这一片集市早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叶游两方,还有酒鬼游虚机两人了。 四周新墙倒塌,老墙更是不堪一击。还不到一刻钟,此地便被黑白两道身影摧残至此。 “游昬少爷,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此处危险重重。纵然四爷在此,我们留在这只不过徒增累赘,四爷放不开手脚。”红衣大汉趁势劝说游昬。 游昬看着断壁残垣,心中有些感慨,忽的伸手往外一打,一道灵气撞击在断墙上。 “轰” 断墙应声倒塌,游昬看得欣喜不已。又朗声道:“走,我们走。” 距离集市大战已经过去了两时辰,叶秋等人已然回到天长客栈,除却被黑白两人伤到之外再没有其他伤痕。 叶秋腰间,被两只白玉藕臂紧紧环住,又偏过头和杨雪脸挨着脸,亲密无间。 “叶秋哥,这一次真是好险,若不是我任性要去集市去玩,也就不会遇到那么多坏人了,都是我不好。”杨雪声音略有嘶哑,很是低沉。 叶秋连忙转过身,把杨雪两只手拢在一起放在嘴边亲了亲,又伸出一手抚摸着杨雪那一头青丝,笑道:“雪儿,错不在你,是我和那游昬有些过节,所以他才处处针对我。” 杨雪一听,脸色更是苍白,担心道:“你和那人又过节?他修为好像很高,你可要万事小心,莫要受了他欺负。” 叶秋却并不在意,放开杨雪,抬头看了看瓦片道:“雪儿你就放心吧,纵然他是气境,我也不会让他伤我半分,更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杨雪看着叶秋那双眼睛,满是真挚之情。还有那张脸,稚气未脱却俊美无比,白里透红更是透着自信。 “咚咚” 叶枫敲了两下门,“吱呀”,看着两人那般姿势,急忙后退,顺便带上门。 杨雪不好意思,从叶秋怀中逃脱出来,跑到一边坐着,脸上尽是红晕。 看着杨雪表情羞赧,叶秋也有些不好意思,打开门寻叶枫去了。 “叶枫,怎么了?”叶秋上来就直接问道。 叶枫摇摇头,领着叶秋来到江一等人面前。 江一盘膝而坐,癫痫不已,另外几人也无一幸免,全都是这幅模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酒有毒?”叶秋试着探了一下脉搏,愤怒道。 江二在江一身后为他疗伤,一边摇摇头说道:“这不仅仅是酒毒,还有其他毒素,至于是什么,我们都不是丹毒修士,实在是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毒。” 看着众人脸上都露出无奈之色,叶秋心中有些慌了。 尖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会有办法解掉,一定会有办法的。” 转头就冲出房间,朝着客栈外面去了。 江二几人手中灵气不能断,看着叶秋独自一人出去,十分担心。一时间心神不宁,气血攻心,灵气乱闯,喷出一口逆血便昏倒了。 叶枫看看叶秋,又看着房间内这一团乱象,手忙脚乱,恨不得再多生出两只手来。 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瓶,一一倒出几粒丹药。 “这丹药不行,江一叔他们境界不知道要比我高多少,这个哪有还什么用。” 说着把手中瓶子往地上一扔,急急叹了口气,看着江一等人,心中苦恼万分。 “唉,叶秋。”又看向门外,追出去,站在客栈门口向学院方向看去,哪里还有叶秋,只有人群熙熙攘攘。 叶枫颓废不已,回到江一房间,看着几人或是昏迷,或是迷醉,心中很不是滋味。 杨雪见叶秋许久都没有过来,便出门寻找。 走到叶枫身后,看着这幅景象,心中突的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叶枫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哭泣,脖子僵硬,慢慢转过头来。 “雪儿?”叶秋轻声问道。 杨雪连忙擦擦眼泪,挤出一点笑容对叶枫说:“他们都还好吧,叶秋哥呢?” 回头看了看江一江二,摇摇头说:“叶秋一个人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有可能是找宋威大师了吧。” 飞羽城距离华殷城几千里之遥,他二人就算是在华殷城也没有多少人可以求助。 在华殷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们两个去死,甚至在江河领养他们之时,便有很多人提出抗议,但都被江河一一否决了。 “这两个什么命我不知道,但到了我江河手上,绝不会让他们有半分损失。” 叶秋叶枫两人周岁之时,江河大摆筵席,对宴席上所有人说的话。 连着十四年,叶秋叶枫两人一直生活无虞,更是比一般人精彩。 十几年,少不了江一等人默默付出。也因为这样,江一几人才会被安排到羽国保护叶秋两人,其中情谊可见一斑。 叶枫忽然想到什么,冲到江一面前,不管他是什么仪容,在江一怀中摸来摸去。 来回摸了几下,叶枫笑道:“终于找到你了。” 杨雪也凑到叶枫身边,问道:“叶枫哥,你在找什么?” 叶枫从江一怀中拿出一个玉瓶,端在眼前看了看,更是喜悦。 一边打开塞子一边对杨雪说:“这是玉华丹,对江二叔应该有效,只是不知道对江一叔有没有效果。” 升龙台盛会 阵院显真楼,宋威面前站着一位少年,只见他两腿发抖,气喘吁吁的。 “大师可否出手相助?”叶秋从客栈出来就直接回到四门学院,更是直接来到显真楼,找到宋威说明情况。 宋威坐在上首,看着叶秋双眼透露着迫切,还有恳求。 “按你所说,江一等人是中毒,而且还是酒鬼凌敬独门酒毒,我想,除他本人之外应该再没有解药了。”宋威也知道酒鬼这个人,更知道那酒毒乃是酒鬼独门奇毒,一般人解决不了。 叶秋本是满脸希冀,一下子垮下来,悲伤欲绝。 “都是我不好,为什么要去招惹他呢?”叶秋一直在责备自己,多希望当时没有多嘴。 但那个时候,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游昬虽然对他有些不善,从前抢夺阵牌,今天又要抢夺帽子,一幕幕显现在他眼前,但他不想看着游昬就此沦落成一个白痴。 一时心软就让自己陷入险境,更是让江一等人跟着遭罪,叶秋恨不得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两遍,再放回到学院中好好修炼。 宋威见得叶秋心思有些颓废,心中点了点头,自觉也是时候了。 “不过你也不要着急,凌敬这个人我也略有耳闻,嗜酒如命,只要有好酒,那酒毒自然会帮你解决掉的。”宋威走到叶秋跟前,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还有机会,可是,在哪才能买到酒鬼想喝的酒呢?”叶秋一听能找到解药,连忙问道。 这次升龙台可谓是盛况空前,飞羽城各大家族纷纷前来道贺,更有甚者携家带口进到学院中来,欲要观摩这等盛况。 飞羽城一院四族八大家,出去四门学院本身,剩余四族八大家都是有人前来。 门口有不少弟子看着,有人问道:“这是哪一家,真是气派。” 只见这支队伍前方有匹白马拉着一辆马车,精雕细镂,在阳光下光芒闪烁,很是耀眼。 “你再往后看看。”身边有人回到。 果然,再往后更是不同寻常。 “这是……”这人看到那景象竟然当场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队伍中间有一人乘坐着一只淡蓝色狮子模样的坐骑,上面那人稳坐如钟,没有丝毫晃动。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四族中游族特有的冰焰魔狮,恐怕那人就是传闻中游族最有天赋的驯兽师游虚空。” “游虚空?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只是观摩升龙台?” 他们自然不信,一位足以比肩院长的强大人物会为了一场弟子比赛亲身而至,其中原因也不是他们所能参透的。 阵院之中,叶秋还在院子里苦苦支撑着,下巴上结满汗水,地上更是早已被打湿,连成一条小河一样。 自从昨天从宋威那里知晓酒从何来之后,叶秋就在院中苦苦修炼,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叶师兄,你这样也不是事啊,哪有你这么修炼的。”罗畅乐在一边劝解道。 前天在此听了叶秋教诲之后,真正做起了仆从,从叶秋起床到喝水吃饭都一应俱全,无微不至。 可是,昨天服侍了一会儿,下午见得叶秋回来之时满脸不高兴,也不好问,只敢小心侍候着。 偏偏叶秋对仆从还没什么坏心思,更是惹得罗畅乐心中慌张不已,不敢出现一点差错。 这一次又令罗畅乐诧异,叶秋竟然停下来了,从罗畅乐手中接过毛巾擦了擦汗,又长呼一口气,直呼过瘾。 看了看太阳,似乎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回到房间里面,拿出阵法基础,又不再搭理罗畅乐。 四门学院大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正东方更是高摆席位,各种锦绣车舆,绫罗华盖,铺天盖地;奇珍异兽,名驹宝骑,齐齐嘶鸣,震天雷响。 几百年未曾见过这等华丽奢侈的盛宴,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炊金馔玉,数不胜数。 东南方向摆着三座四层宝塔,宝塔长高不一,高者四五尺,矮者三四尺,各式镶金嵌玉,绫罗珠宝,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那就是升龙台最终赏赐之物?”不少弟子心中都有此猜测。 上方席位中站出一人,眉清目秀远远地看不真切。 不一会儿一道声音响彻整个广场,声音钻进每一个人耳中,无比清晰。 “这就是飞豹咆哮灵钞吧,果然不同凡响。”上方座位旁站着一位年轻人笑着说道。 座上中年人横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宇阳,不可胡说。” 这人身后有一面大旗,上面写着“程”字。 程宇阳瘪了瘪嘴,好好兴致被搅和了,有些不耐烦了。 “是,父亲。”尽管无奈,还是向父亲程召行了一礼。 程召知道程宇阳性子,又笑道:“宇阳,此等盛景,百年难遇,恐怕还只有当年天衍宗宗主所开千门大会才有的一比。可惜当年我如你一般大小,狂放不羁,错失机缘。今次你要好好观摩,四门学院享誉九国,天骄俊杰更是数不胜数,你可不要妄自尊大,落了我们程家名声。” 听着父亲又是这种话,程宇阳心中很是无奈,看着程召,面无表情,就这么听着,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三座宝塔分别盛放着功法,阵法,丹药,各级弟子都有一份,显然是很诱人。 叶秋姗姗来迟,刚好听到在宣布奖励之事,尤其对三座宝塔更为感兴趣。 “规则暂且不论,先公布此次升龙台上前三甲有什么奖励吧。”那人又道。 三座宝塔各有天地人为名,天地人各为前三弟子受赏之物。 至于四层,则是对应此次比赛中参加弟子中四个等级,初级、中级、高级、顶级各有三名弟子受赏。 叶秋最看重地之塔中那一株凝露草,昨日宋威为他解释道:“酒鬼最爱酒,刚好我有一剂酿酒的方子,其余药材都已齐备,只是这凝露草前几日被院长买走了。” “啊?”叶秋先是高兴不已,随即又失望道,低下了头颅。 看着叶秋耷拉着脑袋,宋威又道:“叶秋,你先不要急,这凝露草不是去了别处,正是在升龙台上。” “升龙台?”叶秋迟疑一问,又激动道:“那岂不是明日就可以取到凝露草了?” 叶秋还未想到其中关节是什么? 宋威摸了摸叶秋的头说:“叶秋,明日是升龙台,不是胡闹,想要得到凝露草还要看你自己。” 仿佛是听懂了什么,叶秋点点头,抬起头看向宋威,眼神坚定。 宋威很满意叶秋这个样子,点点头,挥手道:“去吧,又什么困难我会尽量帮助你的。” “江老,不知把这样一个名誉交给他合不合你的心意。”宋威看着叶秋离去,不由得慨叹一句。 “今日赛程与其他赛事不同,各级弟子只需上台表现出各自最拿手的,即会由诸位导师为你们评分。各级要求不同,具体还是看对应导师给出什么要求再做决定。升龙台只设前三甲,其余参与弟子一并有不同奖励,希望你们好好表现,争取到塔中之物。”那人多费了些口舌,为大家细细讲解。 那人话毕,场上纷乱起来。 “原来是这样一个形式,还真是前所未见,导师们很下了功夫啊。”有高级弟子在指指点点。 “照这么说,我岂不是也有机会拿奖了?真是太好了,院长,我爱你。”不少弟子都冒出这个心思,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叶秋听到这个规则之后,心中也是一喜。心中暗道:“宋威大师果然神通妙会,这等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看着场上众人议论纷纷,叶秋眼睛咕噜乱转,四处找寻着什么。 武院弟子们中有一个小团体,围着一位靓丽身影转。 “杨师妹,这一次你一定可以拿到冠军,《真武玄典》已是囊中之物。”陆德明看着杨雪献谄献媚,还有一丝得意。 杨雪看着周围这么多师兄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多谢陆师兄吉言,”看了看四周,又道:“不知几位师兄可曾见过八殿下师兄?” “八殿下。” 众人心中念叨一句,都有些愣了,心中又道:“莫不是名花有主了?” 陆德明看了看其他弟子,脸上有些过不去,挤出一点笑容对杨雪说:“我刚刚好像看到八殿下去了那边。” 杨雪顺着那方向看去,又对陆德明行礼道谢,便离开了。 陆德明心中不快,刚刚不过是随手一指,看着杨雪挤进人群,骂了一句:“不过是一个婊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真以为自己攀上什么高枝儿了,我呸。” 陆德明本也是城中八大家之中陆家弟子,仗着学院中有些熟人,下来混迹一番。才没走两步就一眼看中杨雪了,急忙过来打招呼。但是这个结果似乎不是很满意,心中不满,但对八殿下李愿他又有些胆怯,不敢妄动,只能望洋兴叹。 叶秋在场上看了看武院阵营方向,终于是找到了心中那一道影子,连忙蹿进人群,就要挤过去。 “赶着投胎啊,不知道人多吗?”还没挤进去,就有人骂骂咧咧的,听得叶秋不好意思。 放慢脚步,终于出了广场,看着武院方向,叶秋有些激动。 “雪儿,我来了。” 各方擂台 广场很快就被清理出来,所有人都在隔离区外看着。 众人只看着有不少导师各自占据一方擂台,随即又有两位导师跟上一起,也就是说三位导师在一个擂台上。 放眼望去,场上共有十个擂台,呈一个环状围绕在广场中心。 随着上方导师一声令下,各级导师进入状态,场上一名接着一名弟子进入擂台之上,都是对导师行礼,再做自我介绍。 叶秋还在远处找寻着杨雪,罗畅乐就已经帮他抽好了签号,在入口处等着叶秋回来。 “雪儿,你怎么在这?”叶秋终于在一处凉亭找到了杨雪。 “叶秋哥?”看到叶秋跟了过来,杨雪心中很是慌张,心中暗忖:希望殿下看到之后就不要来了。 杨雪又上前走到叶秋面前,叶秋也踏出一步,静静地看着杨雪。 “雪儿昨天不辞而别,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再见,让你但心了。”叶秋抓住杨雪一双柔夷,温柔地说道。 杨雪心中刚刚还很慌张,着急地没有话说,听到叶秋这么说,连忙转过来心思,娇声道:“叶秋哥,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走了之后叶枫哥便留在那里,到现在还在那里照顾他们呢。” 看着杨雪一双泪目,叶秋心中满是自责,昨天听了宋威说凝露草是升龙台奖励之后,回到自家院子努力钻研了不少东西,想着应该有用。 却不想升龙台规则与其他比赛不同,竟然只需要展示自己所学,原本想着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拿到奖励,不能和其他师兄师姐们直接碰撞,叶秋心中有一些小小的失望。 “唉,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出来绝不是为了逃避,而是寻找解药的。”叶秋在杨雪面前解释着自己,杨雪也认真看着叶秋,仔细听着。 许久,叶秋终于说完了,杨雪看着叶秋忍不住要哭了。 杨雪眼睛微微泛红,叶秋整理好心情正准备安慰杨雪,却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雪儿师妹,你可是让我一顿好找啊。”李愿从侧面跨过栏杆,进了亭子里面来,眼中只有杨雪一人,完全忽视了叶秋。 李愿正要把手中鲜花递给杨雪之时,叶秋看着杨雪,满脸疑惑。 杨雪也知道叶秋心中心思,冲着李愿挤眉弄眼,表示有人在。 李愿看着杨雪,脸蛋精巧美丽,眼睛灵动,惹人怜爱。现在又是这么活泼好动,很是喜人。 叶秋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道:“雪儿,你报名升龙台了吗?” 杨雪看向叶秋,长叹一口气,心中对李愿不满,无奈道:“报名了,下午八号擂台。” 李愿一听旁边还有别人,急忙回头,看向叶秋,眼睛一横,心中嘀咕:这人见到本殿下竟然不行礼,真是岂有此理。 威势一转,气息陡变,一股威压降临道叶秋身上,直让人窒息。 叶秋强提一口气,身上筋骨嘎吱作响,咬牙切齿道:“不知八殿下有何指教?” 杨雪急忙走到叶秋身边扶着他,李愿也不愿伤害杨雪,急忙收了威势,看着叶秋道:“既然认识本殿下为何见面还不行礼?” 叶秋把脸一偏,不再看李愿。 杨雪表面着急,忙道:“殿下,这是叶秋哥,你们上次见过的。” “见过?哼,对我无礼即是藐视羽国,不能容忍。”李愿对杨雪和叶秋之间的关系很不满意。 尤其是上次烟雨楼中,那次茶宴不欢而散,就是因为叶秋把杨雪带走了。 远处,升龙台现场,十座擂台同时上演着各人绝学。 一号擂台是顶级弟子,他们人数最少,修为最高,丹阵武天四门中都有弟子上台展示。 “下一位,陆象先。”擂台旁坐着三位导师,其中一位喊着弟子名字。 只见台下上来一人,眉清目秀,丰神迥异,很是不凡。 陆象先对着三位导师行礼:“三位导师好,弟子陆象先,弟子所学为《璋天剑法》,请多指教。” 只见陆象先手上长剑还未拔出,一道绿色气息便已经充斥着整个擂台。 刚好,绿色气息席卷擂台,在边缘处停了下来。 并不是陆象先掌控力很好,而是擂台四周设有一道灵气屏障,实为三位导师亲力所为,一般弟子难以突破。 纵向气势爆发,霎时,一股绿气冲天而起,饶是擂台被加固过,旁观弟子也能感受到大地在震动。 “陆师兄果然不愧是陆家这一代中最为突出的子弟,单凭这一手《璋天剑法》起手式便能威震四门,真是令人羡慕。”旁观弟子中站着一位白衣弟子,双手环抱,看着陆象先说道。 “玄真兄莫要开玩笑了,学院之中若说宋威大师是阵法奇才,那玄真兄你便是剑道奇才,恐怕陆象先这部《璋天剑法》还不够看吧。”旁边又是一位蓝衣弟子说笑道。 裴玄真并没有再说话,只盯着陆象先手中剑看。 只见陆象先手腕动作沉着有力,剑法更是行云流水,精妙不绝。 其中一剑倏地指向裴玄真,裴玄真从中看到了一丝杀气,暗暗点头,好像这才是《璋天剑法》应有之势。 这一剑又收回去,带出一道绿色狮头,朝着另一边咆哮而去,直把灵气屏障咬了一个窟窿。 “怎么,玄真兄技痒了?”那蓝衣弟子站在裴玄真身边问道。 裴玄真白白看着陆象先在上边展示,就走到三位导师身边请教道:“三位导师,弟子裴玄真,可否上台请战?” 裴玄真这个名字在阵院乃至四门学院都享有盛名,三位导师亦是知道他。 中间一位导师摸了摸胡子说:“这还是要看象先师侄答不答应。” 另有一位导师上了擂台问道:“裴玄真要与你比试,你可愿意?” 陆象先手中长剑在天上画了一个大圈,回头对导师道:“自然可以。” 那导师转过身对裴玄真说:“他允了。” 裴玄真扔了其余杂物,只提着一把长剑便上了擂台,看着陆象先。 陆象先从空中落下,连带着一条绿色灵气尾巴,煞是灵动飘逸。 “这陆师兄怎么和裴师兄打起来了,不是说升龙台只需要展示就可以了吗?怎么……” 有弟子不解其中缘由,又说道:“是不是这些人表现得太好了,所以才会让他们相互切磋。” 旁边有人似乎很了解他们二人,就说道:“他二人本是武院奇才,更是剑法高手,裴师兄看到陆师兄在台上使用《璋天剑法》,自然手痒,想要上前与他切磋,为他助阵。” 众人恍然大悟,但目光仍是盯着台上两人。 “陆师兄,玄真不请自来,还望叨扰之罪。”裴玄真上台行了一个持剑礼,对陆象先说道。 陆象先脸上不仅没有怒意,反而很是欣喜,甚至是有一点癫狂,哈哈笑道:“玄真师弟,你我之间不需此等凡俗之礼,只需告诉我你上台来是为了什么即可。” 裴玄真听完,再也不啰嗦,只干净利落地说了一句:“陆师兄,请指教。” “哈哈,好。”陆象先手中长剑在背后画了一个圆,便提剑往前冲,目标正是裴玄真。 裴玄真说完之后也直接长剑出鞘,一阵寒光闪遍擂台,侧锋一转,寒光斗转,只有一道红色灵气附着在剑身之上。 不过瞬息之间,二人便战在一起,之间红绿两道山光在擂台上左冲右突,看不人影,旁边有些弟子呼声叫好,有些弟子却什么也看不到,眼睛还很干涩,很不好受。 “这位师兄,你看到什么了?”一个素衣弟子问到身边黑衣弟子。 黑衣弟子横了一眼,淡淡地道:“两位师兄身法飘逸,剑法更是高明,是我不能及也。” 碰了一鼻子灰,素衣弟子再没有兴趣问下去,兀自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开,去了其他擂台旁。 “这是,这是黄仲师兄,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阵法高手。看来,传闻他最近修为和阵法都有突破,果然如此,若是我与他对上,赢面恐怕很少。”邱腾远看着擂台上正是黄仲,心中暗暗坐了比较。 罗畅乐站在九号擂台上,对着三位导师行礼,朗声道:“弟子罗畅乐,通脉境二重,主修阵法为囚灵幻阵。” 三位导师中有一位白胖导师,曾是罗畅乐直属导师,名叫胡轸。 罗畅乐一上台,胡轸便对着旁边两位导师大为夸赞。 胡轸哈哈笑道:“罗畅乐,很是不错,当初就是我领他入门,无论是天资还是心性都极为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另有一位圆脸导师看着胡轸,点点头道:“这弟子不错,的确是个好苗子,须得培养。不过,且先看他表现如何吧。” 胡轸满是堆笑,对着罗畅乐说道:“畅乐,你且放开心思展示,其余一概事项都莫要担心。开始吧。” 罗畅乐谢过胡轸三位导师,四方布置,忙活许久,囚灵幻阵便是布置出来。 “请三位导师查验。”罗畅乐立于阵中向三位导师行礼。 胡轸率先走上台来,看了一眼罗畅乐,运出灵气绕阵法一周,连连点头。 胡轸回到座位上,冲着另外两位导师点头道:“此子颇得阵法根基之精髓,同境界之中无人可破此阵法。” 那两位导师不相信,上了擂台,同样是灵气环绕一周,其中一位稍稍用力,阵法瞬间溃散。 “果然如此,同境之中,五人能破此阵,甚至还要沉迷其中,我要给你十分。” 血狱阵 杨雪扶着叶秋,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叶秋虽然不如李愿,但杨家还在华殷城,华殷城中城主府又是话事人之一,实力不可小觑。 此刻,杨雪陷入两难之境,看看叶秋,又看看李愿,长长叹了一口气。 “两位哥哥不要怒目相对,同为学院弟子,理应互帮互助才是。”杨雪一手扶住叶秋,另一面对着李愿挤眉弄眼。 叶秋顺势坐到旁边石凳上,李愿也是满面欣喜,有些喜不自胜。 看了一样叶秋,冷哼一声,朝杨雪挑了挑眉毛,便看向别处。 杨雪暗暗点头,又站到叶秋身后,轻轻抚了扶他后背,小心安慰着他。 “叶秋哥,”杨雪嗲着声线摇晃着叶秋手臂,李愿虽然已经背过去了,但是脸上还是有些不满意。 叶秋本就对杨雪没什么抵抗力,此刻杨雪又用出这等手段,叶秋自然无不应从。 站起身来,对着李愿随意抱拳道:“见过八殿下。” 动作连起来用了不过一两息,杨雪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叶秋就已经坐下了。 李愿迈开脚步,转到另一侧,靠着一根立柱,没有吱声。 杨雪拍拍叶秋一只手臂,示意他安静一下,便起身走到李愿身边。 叶秋不想看到李愿,但目光还是跟着杨雪移动,直到杨雪在李愿身后一步远处停了下来。 李愿肩膀阔圆,长发束在一起,带着嵌宝紫金冠,插着一根镶金白玉花簪,风流不失秀气。 杨雪目露星光,看着李愿,满是敬仰之色。 李愿微微偏头,笑容似春风和煦,很是温和。 “殿下,我叶秋哥多少有些不懂规矩,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俩。”杨雪先是行了一礼,随即拉过李愿一只手臂。 李愿跟着杨雪来到石桌面前,与叶秋对面而坐。 两人对面却都像是生死仇敌一般,没有什么好脸色。 三人僵坐许久,没什么投机话题,不欢而散。 叶秋前脚出了亭子,杨雪后脚跟上,凑近来挽着叶秋手臂,调笑道:“叶秋哥,吃醋了?嘻嘻。” 杨雪依旧是那样活泼,叶秋脸上却多了一分愁容。 叹息道:“雪儿,我们回去华殷城吧。” 杨雪忽的站住脚步,看着叶秋,一脸茫然,很是不解。 叶秋也停下脚步,满脸柔情,与杨雪对视着,说道:“雪儿,你太美了,在这里容易招人惦记。” “哈哈。”杨雪笑声似银铃一般,传到叶秋耳中,惹得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叶秋哥哥真的是吃醋了。”杨雪说完,便拽着叶秋往前跑去,好不轻松惬意。 广场上,罗畅乐得了不少分数,今日升龙台上那宝塔之中定有一物属于他。 胡轸挥手招了招,罗畅乐赶紧跑过去,深深一拜:“胡导师,弟子谢过三位导师。” 那圆脸导师挥手笑道:“罗畅乐,你所布阵法得这个分数确实是应该的。只是我有一点想不到,这囚灵幻阵阵基为何如此坚不可摧。同阶之中,恐怕少有人能破解此阵。” 胡轸一脸满意,看着罗畅乐点点头,示意他说出来。 罗畅乐恭敬道:“这都是胡导师教诲之劳,有时还会去听宋大师讲课,些许感悟,让三位导师见笑了。” 三位导师恍然大悟,圆脸导师满意道:“原来如此,你且先下去吧,到目前为止,你是最有希望得到奖励之人。” 罗畅乐再拜不止,胡轸语重心长道:“畅乐,往后莫要落了修行,你去吧。” 三位导师都对他赞赏不已,罗畅乐心中自然高兴,摸了摸手上还有一块签号牌,又想到了叶秋。 “叶师兄果然是天纵奇才,只是随意指点一句就让我提升这么多。不行,我要找师兄庆贺一下,顺便给他签号牌。” 罗畅乐一路走一路想,喜不自胜。 日上中天,广场上依旧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罗畅乐从九号擂台走出来,只觉是从草原走向了密林,拥堵非常。 罗畅乐高兴劲还没过,面前就来冲过来几个女弟子,问道:“哎哎,罗师兄,你这套阵法是怎么学成的,能教教我吗?” 师妹们这么热情,罗畅乐无奈笑道:“努力加机遇。” 说完逃也似的挤进人群,不敢再有逗留。 回头看了看这群师妹们,心中无限慨叹,摇摇头继续向前,却不知又陷入到另一座擂台旁边。 这边正是八号擂台,罗畅乐随意看了一眼台上那人,眉头微皱:黄仲? 看到是黄仲,罗畅乐就停了脚步,站在一边看着他,想要看出一些门道。 只见黄仲手上一块红色灵石包裹着无数血色灵气, 咔嚓 灵石破碎,红色灵气冲天而起 “这,这是血狱阵?” 罗畅乐惊呼一声,不敢相信。 对面邱腾远也看到这一幅场景,心中也激起一阵波澜。 “血狱阵,真是不敢相信,黄仲竟然掌控了这等阵法,若是碰上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旁边弟子们对这漫天血气很是感兴趣,心中激荡,口上更是欢呼不已。 一时间,第八座擂台上周边,呼声四起,明显盖过了不少擂台。 擂台之中,黄仲手上灵石破碎,脸上布满红色条纹,很是恐怖血腥。 前方三位导师看了,或是点头,或是摇头,褒贬不一。 “血狱阵。” 黄仲大喝一声,血狱阵起,不仅是满天红色,还带着几分黑色,缠绕着不少死气。 四根黑色立柱立在擂台四角,构架出一方红色天地。 黄仲一人站在里面,亦是红色身影,十分诡秘。 “囚天炼地,血狱第一道。” 黄仲双手结印,四周瞬间布满一道道红色丝线,缠绕在身体表面。 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玉质匕首,往上空一抛,口中喊道: “碎。” 玉质匕首撞击到红色丝线上,应声碎裂,只有一些残渣掉落下来。 “血狱囚徒,血狱第二道。” 残渣还未落地,只到了黄仲头上一尺处,便再也没了踪影,化作齑粉,隐入阵中。 “哇,这真是血狱阵吗?” 场上一阵尖叫声,三位导师依然端坐不动,但眼神中确透着满意之色。 中间方脸短发导师点点头说:“黄仲,黄先化第七个孙子,以前寂寂无闻,平平无奇,却不想这一次给我们来个惊喜,真是不错。” 右边黑衣导师说道:“是啊,这个黄仲母亲早逝,进到阵院也有多年,只是想不到为何会在今日爆发。” 擂台旁许多弟子在叫喊着,声响震天。 “都说黄仲此人心狠手辣,性格孤僻,恐怕就是为了躲避别人视线,独自修炼吧。”罗畅乐没有再管后续如何,挤出人群离开了。 邱腾远在一边看着擂台上,黄仲受到三位导师表扬,欣喜万分,收了阵基,走到三位导师面前行礼。 叶秋回到院中已经是下午了,罗畅乐早已等在屋中,恭候叶秋归来。 “叶师兄,你会来了。”罗畅乐一见到叶秋,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罗畅乐满脸欣喜,叶秋知道他恐怕是取得了好成绩,故意问道:“罗师兄,升龙台如何?” 赶紧请了叶秋坐下,又斟上一杯茶水,笑着说了今天成绩如何。 “恭喜罗师兄取得这等好成绩,若是得了宝贝,不要忘了给我瞻仰瞻仰。”叶秋打趣道。 罗畅乐哪里敢居功,又双手拱起,佩服道:“还是叶师兄指点得当,否则,就是再给我一年,恐怕也不会有这等感悟吧。” 二人寒暄之际,外面又有人进来,却是郭运远。 郭运远一进门,就对二人抱拳,叶秋二人也起身行礼问安。 “郭师兄何以这般匆忙?”叶秋不解。 又请了郭运远坐下,罗畅乐奉上茶水,郭运远才道:“你可知前面榜单如何?” “榜单?龙榜还是什么?”叶秋不解,罗畅乐也没有仔细看。 郭运远一边喝水一边摆手,喝完又道:“不是,是升龙榜,只发布前三甲。” 叶罗二人诧异,只有前三甲,那岂不是榜上之名便可领取奖励了。 “不错,照目前来说,应该是这样。”郭运远也是同样看法,点头道。 叶秋心中担心凝露草会不会被人占去了,脸上有些不自然。 又问道:“太敖顼那几人可有上台?” 郭运远和罗畅乐此时才想到那几人,摇摇头说那几人现在并未上台,恐怕是在等着什么吧。 升龙台一共持续三天,前两天为赛事阶段,最后一天为颁奖阶段。 现在太敖顼几人,还有其他院中顶尖弟子还没有露头,叶秋也不好做出判断。 虽然胡轸说罗畅乐分数较高,但黄仲同样分数不低,这样,最后恐怕还是会有一番较量,现在还难以抉择。 三人一起到前面广场上观战,各样阵法,各式武功,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 十座擂台,第五六七八四座擂台周围最为火热,人数最多。 几百人围着一座擂台呼喊,到最后竟然是为了台上弟子呐喊助威,相邻两座擂台之间起了比斗之心,众人看着最精彩。 郭运远身边一直有人前来说着什么,郭运远也有喜怒常态,有时又点头同意,有时又肃声吩咐,直看得叶秋罗畅乐两人欢乐不已,连连调侃郭运远似是个商贩一般。 太敖顼 又有一人前来汇报,郭运远听了立马叫好,叶罗二人也是凑近想要听听是什么。 郭运远也不避讳他二人,那弟子道:“太敖顼上台了。” “什么?”罗畅乐与叶秋同时一惊,连忙弹回身体,相互愣神。 叶秋又道:“太敖顼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几号擂台?” 那弟子回道:“七号。” 他们站在十号擂台边上,观看着九号与十号擂台。 此刻,他二人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七号擂台上看。 可惜,中间隔着八号九号两座擂台,看不到什么。郭运远又道:“我们还是到那边去看看吧,挤过去吧。” 看着这么多人,四人好不容易才挤过两道擂台,站在七八两号擂台之间,顶着一双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离那擂台还有三丈远,觉得看不真切,声音又杂,听不清有什么音。 正要往前再挤挤,前面人群忽的往后一退,四人也都跟着往后退,又挤回去几尺远。 有人叫着:“前面一帮什么玩意儿,不知道情况啊,还在往后挤?” 这么一个环境之下,任谁都不好受。 霎时,七号擂台上空变得乌黑,狂风呼啸,连带着擂台四周方圆几丈远都暗了下来。 又听到几声暴喝, “天地前冲,变为虎翼。” 太敖顼口中如此叫着,手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颗白色灵石瞬间变为无色,紧接着便是化作齑粉。手掌一翻,便握不住这些粉末了。双臂却是变得粗大,挥手之间就是一道白色灵气,融入眼前阵中。 “伏虎将搏,盛其威力。” 台上三位导师本就十分看好太敖顼,此刻,太敖顼又展现出这等阵法,自然是不住地夸赞。 “太敖顼果然不愧是太敖族中之人,依照这等程度下去,不知道百年内能不能成圣。”这是阵院导师申包,亦是太敖族中一门客。 又有导师笑道:“申师兄所言不差,我倒是觉得百年内必定成圣,只是不知与国主相差多少。” 第三位导师是一位白须老者,摸了摸白胡子,看着前方空中,点点头道:“此为虎翼阵,在阵院之中流传已久,只是未曾想到会被他修炼成功,看这气势,虎翼一出,恐怕无人能敌。” 白须导师话音未落,太敖顼振臂一呼,一直虎影凭空出现,还带着一双金色翅膀。 台下似叶秋等人都在高呼尖叫,霎时间,第八座擂台便成为了整场中心,惹得周边弟子也看向这里。 金光一闪,原先那些黑色都被驱逐干净,台上一片清明。 “云从龙,风从虎,便是一座虎翼阵就能有此景象,若是对上撼地阵,不知会有什么结果。”谁也不知叶秋心中想些什么。 郭运远眼睛四处乱瞟,不一会儿,又有一名弟子走到郭运远身边,小声说着什么。 但现场呼声太大,郭运远没听清,不小心动了一丝力量,被不远处一名弟子捕捉到。 好容易才听清了那人说了什么,心中便有了定夺,挥退来人,继续跟着叶秋他们看着太敖顼。 太敖顼在台上左右开弓,那只飞虎上下行云,似是流水一般轻巧。再看太敖顼,脸色平静,并没有什么消耗。 倏地,飞虎双翅一收,风云再起,砸击在灵气屏障上,吓得众弟子似是潮水一般往后退了一个大波浪。 叶秋在后面并不觉得可怕,但那飞虎双睛忽然闪了一下,心中不免有些惊慌。 “太敖顼,我记住你了,你虽然强横,但我也不是吃素的。别的名次都可以,只是那凝露草,我是势在必得。” 台上三位导师纷纷拍案叫绝,分数都很高,甚至还有满分。 太敖顼不看中那等奖励,但对这个分数不是很满意,收了阵法,走到三位导师面前。 略一行礼,声音不卑不亢,问道:“不知三位导师可识得这座阵法?” 申包是唯一给出满分之人,又是太敖家门客,自然不会再答话。 那白须老者神色不好看,摆着架子问道:“那你说此阵为何?” 太敖顼也是不解,莫不是三人当真不识得阵法吗? 纳闷道:“此阵为虎翼阵。” 那白须老者看了太敖顼脸色变化,站起身来,一手挥出,灵气席卷太敖顼全身,摸索出几道阵法材料,随意往空中一撒,一只飞虎从天而降,威势逼人。 太敖顼也是惊慌,就要伸手阻挡,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飞虎降落,竟然行走了两步,太敖顼心中僵硬,有些不甘心。 左右晃动,白须老者收敛起息,太敖顼浑身得意以逃脱,冲上前去,就要抓住飞虎,可他怎是老者对手,不仅没有参透其中奥秘,却是累了个满头大汗。 叶秋在外面运足目力,看着场上教训,暗暗点头。 “幸好,宋大师早有教诲,否则,我怕也是要与他一样落了个下乘。” 除了太敖顼有些狂妄之外,再没有其他看头。 叶秋也是早早退回去,罗畅乐跟着回到了院中,问道:“叶师兄此行可有收获?” 见到罗畅乐说这话,叶秋问道:“看来罗师兄收获不错啊。” 罗畅乐随即对叶秋说了今日收获,便是那白须导师演示虎翼阵之时,见得其中灵动精气,心中有些感悟。 叶秋听言,哈哈一笑道:“罗师兄,目前,你只需紧守根基便可,其余一概事项,都交于我手,保证你能更上一层楼。” 罗畅乐自然不会质疑叶秋所言,更是奉为经典。拜谢道:“当下,我只需紧守根基即可,还请叶师兄赐教。” 听了罗畅乐说话,叶秋看了一眼他,随即出了房门,站在外面树下,扎起了马步。 急忙跟着叶秋出门去,却见到这幅画面,有些不解。 无奈,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叶秋扎马步。 过去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叶秋还在那纹丝不动,与他原来作风很不相符。 只剩下最后一点夕阳,罗畅乐忽然明白叶秋所言何意。 猛地跳起来,大呼一声“我悟了”便跳脱开来,出了院门去了。 叶秋也在这时停下来了,身上劲力一松,汗水哗哗往外冒,叶秋又趁势修炼《天雷诀》。 果然,此刻修炼《天雷诀》竟似黄河奔腾之水,后劲滔滔不绝。 前手打出,后脚跟上,体内一股怦然之感流转全身。 渐渐地,浑身开始发热,脸上跟那夕阳一样红,也有那空中缕缕金云。 刹那间,叶秋四肢全部打开,飞身一纵,跨过天边夕阳,连着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站定,收功。 呼呼喘了几口气,回到屋内坐好,又连连喝了几杯茶水,散去表面汗水,关上门窗打坐。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已经入夜了。 叶秋倏地睁开眼睛,冒出两道绿光,直射外面星斗。 “呼,”只听叶秋长长呼出一口气,飒飒作响。 “终于突破到十重天了。” 昨日便是突破时机,但心思不稳,难免会有危险,若是走火入魔就不太好了。 今天外出观战,心情激荡,又遇上杨雪,气血飞扬。此时不突破,更待何时。 回到院中稍事休息就出门锤炼身体,直至浑身气血沸腾,叶秋才回到屋内打坐,寻机突破。 果然,一个时辰过去,水到渠成。 很快就顿住喜悦之情,缓缓站起来,又喝一口茶。 双手紧握,拳头像沙包一样,左拳出击,沉稳有力;右拳打出,迅猛突然。 收回拳头看了看,很是满意。 “明日是展示撼地阵还是《天雷诀》呢?” 叶秋很纠结,撼地阵难度较大,但观赏性很好,尤其是灵气花里胡哨,再有撼地阵威势骇人,说不定可以力压太敖顼,夺个状元。 但凝露草奖励排行只是在第三名,叶秋有些犯难。 第一名好难,但第三名可怎么才能得到呢? 怀着两难之心,回到床上,躺了下去,口中还一直念叨着选择哪一个。 天色将明,许多弟子还未起床,郭运远院中便纠结了几个人。 “郭师兄,我们听候吩咐。”几人身着黑色长袍,长襟随风而动,拜倒在郭运远面前。 郭运远点点头,对这举动很满意,嘴角微微翘起,淡淡地道:“你们很不错,我手中有一些消息,需要你们及时散发出去,越快越好。” 几人低喝道:“是。” 郭运远招起几人,附耳说了消息,几人陆续离开,郭运远在后面看着,露出笑意,似是运筹帷幄。 天色大亮,又是万里无云,好不轻快。 叶秋起床,整整衣衫,罗畅乐便从外面进来,叫道:“叶师兄早上好。” 两人面色红润,都是修为精进。 叶秋眉头微皱,难分难解。 “罗师兄这么早。”叶秋难得问候一句。 罗畅乐高兴不已,玩笑道:“得了师兄妙语真言,自然要多来亲近亲近,免得生疏了。” 叶秋却是不管他说了什么,吃了早茶点心,走到院中餐风饮露,沐浴阳光。 谁知还没坐稳,后面跟上一个人影,却正是罗畅乐。 罗畅乐嘻嘻笑道:“从一点一滴学起。” 关玲燕 上午辰时,升龙台再次升起。 广场上,擂台边上,早已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了。 罗畅乐跟着叶秋走到广场上,正中央挂着一块金榜,写着“升龙榜”三个烫金大字。 共有天地玄黄四榜,分别对应四级弟子。 只见黄榜上写着三个名字,一二三分别是太敖顼,贺金阳,盛谯。 “这贺金阳、盛谯是哪个院的,怎么没有听说过?”叶秋看看榜单,对着罗畅乐问道。 罗畅乐也不知道这那么多,只听说过贺金阳是国舅之子,其他一概不知。 “国舅之子,那盛谯是何人?”叶秋又问道。 罗畅乐不知道,自然无法回答。 但二人谈话被身边弟子听到,嘲讽道:“连盛师兄都不认识,你是学院弟子吗?” 只见二人身后站着一位高挑白皙男弟子,一手拥着女伴,趾高气昂,很是高傲。 叶秋心想:你这么高冷,怎么会来接我话茬? 没有继续追问盛谯是谁,本意便是查看前三甲都是谁,现在已经知晓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有郭运远在,不愁收不到消息。 二人转头就要离开,却被那人拦住。 “你还没问我盛谯是谁呢。” 叶秋一头黑线,心想哪里来了这么个奇葩,真是岂有此理。 “知道这是谁吗?这是荣云谈荣师兄,和盛谯师兄是八拜之交,见到荣师兄就如同见到盛师兄一样。”那女子柔言媚语,听着不舒服,看着更是没有味道。 叶秋与罗畅乐恍然大悟,笑道:“二位,失敬失敬,告辞了。” 掉头就跑,也不管那二人脸色如何。 荣云谈与那女弟子又四处讨论,他与盛谯是八拜之交这件事。 叶秋转到八号擂台,向上看去,早已坐着三位导师,一眉清目秀中年,一鹤发老者,一丰腴妇人。 定睛一看,那中年导师正是曾随适,叶秋心中不由得一喜。 他去显真楼之时,常常会遇到曾随适,曾随适对他也颇有好感。 叶秋正准备上台之际,旁边来了一位女弟子,高梳发髻,满脸冷艳,活脱脱一个高冷女王。 “这妞儿长得不错,是哪个院的?”有其他院弟子小声讨论着。 有人回道:“这你都不知道?亏你来了快一年了。这就是阵院那朵金花关玲燕,你竟然不知道?” “哦,这就是新来那女弟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冷艳无比,被她看一眼都充斥着心跳。啊,不行了,我要死了。” 叶秋也没有见过关玲燕,准确来说,叶秋虽然活泼,但不至于去倒贴给别人,只是看了一眼,又觉得杨雪胜了几分。 关玲燕只看着擂台,顺着台阶上去,扫视一周,灵气屏障之外那些弟子见了这个眼神,虽然冰冷,但敢炙烤着内心。 “弟子关玲燕拜见三位导师。”关玲燕向三位导师行礼。 曾随适点点头,问道:“你主修何道?” “弟子主修阵道,共有三座阵法,此次只展现两座。”关玲燕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曾随适听了感觉挺有意思,笑道:“请开始你的展示。” 关玲燕闻言后退到擂台中央,左右手分别拿出一道红色物件,远远看着,像是一块木头。 并未拿在手上太久,只是一息至于便扔向空中,姣好身姿一抖,止住木块坠落之势。 双手各向两方摆出一道红色匹练,木块旋即落在匹练之上,颜色相近,隐入匹练之中。 酝酿片刻,两道匹练归于一手,另一手从怀中掏出两块灵石,两个方向各得一块。 双手各执匹练一端,挥舞起来。 顿时,空中净是红色匹练,也不知哪里来了这么多。 不一会儿,红色匹练遮住了众人视线,再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动作。 只听到关玲燕娇声叱喝“红消香断,瑞云东来”两句。 叶秋听在耳中,心中念叨:“却不知这是她三座阵法之中哪一座?” 擂台上空漂现一朵红云,正在正中央,关玲燕解放双手,手上结印,又念道“风刀霜剑,提篮散花”。 话音落地,云朵分成两半,分为左右。 三位导师探入灵气,想要查探清楚。 曾随适点点头,对着两位导师说道:“关玲燕的确是另辟蹊径,以此等修为便能同时掌控两座阵法,实乃罕见。若是能将阵法等级提升上去,恐怕,那真是同阶无敌了。” “是啊是啊。”另两名导师随声附和着。 又听到红色海洋之中传出一阵声音“囊收艳骨,舍利沾花”,满眼红色消失,只有关玲燕一人站在台上,冷若冰霜。 收拾好呼吸,关玲燕走到三位导师前面。 妇人导师面若桃花,开口道:“关艳玲,你这是同时操纵两座阵法,以你这个年纪和修为来说,的确惊才绝艳,但想要分数高,这还有些不够。你家承何处?” 另两位导师亦是同样问话,关艳玲回道:“并无家承,只有恩师教诲。” 曾随适道:“能教出这等弟子,本人自当不凡。你师父姓甚名谁?” 老者和妇人也都好奇,想要知道这个师父究竟是谁。 关玲燕抬头看了三人一眼,回道:“弟子不知。” 声音不带丝毫情感,仿佛所言与她不相干。 曾随适等人不再追问,只给了个平平分数,关玲燕也不多言,径直走下台去了。 看着关玲燕出来,弟子们自觉给她让出来一条道,对这位冷美人不敢多挑衅。 叶秋本来也想早些上台,但看着后面人数众多,生了观望之心。 临近日暮,升龙榜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较之昨日,今天已经换了五六次了。 叶秋带着罗畅乐站在升龙榜下,看着黄榜。 “太敖顼终究还是第一,真是不可小觑。好在,我想要争这个第三,否则,定叫你好好看看什么是阵法。”叶秋心中自信,若是拿出阵法,不说碾压对手,那也是得分好手。 “翁成泽,花海。好,第二第三,就是你花海了。”看下去,这二人便是第二第三,只是不知二人分数如何,别到时候超过了他们,做了第二便不好了。 夕阳西下,一片大好景色。 叶秋挤进人群,凭着签号牌跳上台,冲着三位导师行礼。 八号擂台上三位导师依旧排列而坐,曾随适居右手,老者妇人列坐。 曾随适看到叶秋上台,冲着叶秋一笑,叶秋回他一笑。 又行礼道:“弟子叶秋拜见三位导师。” 那两位导师本是和颜悦色,听到叶秋说完,瞬间变脸。 那妇人更是两眼一翻,眉头上挑,肃声道:“你祖籍何处?” 曾随适一听,恐怕有些麻烦了。 叶秋并不恼怒,恭敬回道:“祖籍华殷城。” “华殷城,你与华殷城城主江老前辈有何关联?”妇人导师咄咄逼问。 叶秋深吸一口气,回答说:“那是我江爷爷。” 叶秋话音刚落,那妇人便已经突到脸前,曾随适欲要拦阻,却被老者缠住。 老者道:“曾师弟,莫要自误。” 曾随适眼看着叶秋被打压,心中焦急,却有无奈,只是说:“他……唉。” “这,这是为什么?”观战弟子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那妇人为何要打压这名弟子。 身边一位黑衣弟子叫道:“你竟然不知?” “我该知道什么?”那弟子回道。 “这名弟子名叫叶秋,才来学院没多久,这个不重要。”黑一弟子说道。 有弟子惊道:“叶秋?莫不是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叶秋?” 黑一弟子答道:“正是他。”旋即又把叶秋生平恩怨情仇细细编排了一番,只听得众人唏嘘不已。 长长叹了一口气,叶秋只觉头顶上似有一座金山压着,想要抬头却是不能。 “为什么?”努力平复内心,让自己安静下来。 妇人眼睛微眯,摇摇头说:“只因为你是人族罪人,害死宗主,单凭这个,你就得死。” 叶秋放声一笑,喝道:“贼妇人,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了那什么狗屁宗主,可曾想过当年我不过是个婴儿,哪里有什么能力害他。可笑,你们不过是以此来填补内心那一道恐惧,为你们感到悲哀。” “当年之事,我并不知道多少,但此子所言不错,你们莫要为此产生执念,这与修行不利。” 叶秋一番话激怒了妇人,妇人一道只手变换,恍若真实金山压在叶秋身上,喘不过气来。 正值此时,一道绿光闪过,解了叶秋浑身禁锢,又将那妇人禁锢住,方才现身。 “宋大师?”叶秋讶异一声,险些昏迷过去。 “宋大师竟然也出手相助,这叶秋真有这么神奇吗?”旁观弟子叫道。 不一会儿,一阵唾弃声响起,传进擂台之中。 宋威闻言,暗中随手一挥,绿光流转,灵气光幕又增强了几分,端的是阵法高手,不废吹灰之力。 宋威上前扶住叶秋,曾随适也赶上前来,把那妇人拉到一边。 绿色灵气窜入叶秋体内环绕一周,叶秋心胸敞开,气息通畅无阻,面色渐渐红润。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问候宋威道:“多谢宋大师救命之恩。” 叶秋说完,席地而坐,恢复精神。 “叶秋竟然还打坐,这是擂台,不是他家,这也太偏心了。” “就是就是,不行,我们要招人理论去。” 众弟子们一个个跟着起哄,不一会儿,八号擂台周围来了几名导师。 弟子们七嘴八舌,诉说苦衷。 “陆导师,你看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置学院规矩于何地?又置学院威名于何处?还请陆导师做主。” 不过片刻时间,竟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哭诉着。 通脉境 陆槃风闻宋威来此,也想到这里凑凑热闹。 谁知竟是这样一幅场景。 陆槃挥手打开灵气屏障,拾级而上。看着陆槃上台,刚刚那些弟子们瞬间好了起来,不再哭泣。 “这位陆导师是什么身份,看样子挺厉害啊。”有些弟子不明所以,拉扯着身边弟子问道。 有人应道:“这是陆槃导师,在武院很有地位。他还是八大家中陆家长老,身兼要职,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周边不解之人恍然大悟,纷纷赞叹陆槃威势无双,定能平复台上这起波澜。 陆槃上台,第一眼便是宋威。 宋威背负双手,站在叶秋身边,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 见到陆槃上台,其余人都行礼问安,陆槃叶秋一一回应。 又问道:“这是何人,为何在此?” 没有询问宋威,但声音却是直接冲向宋威。 宋威一手下挥,叶秋头顶便罩上一层绿色屏障,光芒流转,叶秋还不自知。 旋即,宋威眉毛一挑,威势散开,曾随适几人也感到一丝威慑,往后退了两步。 陆槃瞬间便察觉到宋威在挑衅他,再也不忍耐,信手一挥,打出一道红色灵气,在半路上变成一把红色短剑,直指宋威。 宋威也不势弱,一手成爪,掌心钻出绿色虎头,一口咬住红色短剑。 两人就此僵持,红绿鲜明,外面弟子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对战方式,尖叫不已,仿佛这才是升龙台应有之势。 轰隆! 不过一刹那,周边灵气屏障便崩塌了。 红色短剑忽的挣开来,脱离虎口,往周边散去。 虎头亦是松开短剑,也向擂台边上奔去。 众弟子慌忙不已,却被这一剑一虎吓住,成千上百条腿像是被灌了泥一样,走脱不得。 “啊,我不想死。” “导师救命,救命。” “陆导师住手,住手。” 宋威和陆槃面无表情,四周叫声凄惨,仿佛与他们无关。 虎头所过之处,带起一阵绿色涟漪,短剑飘忽,结起一张大网,齐齐兜住战斗余波。 虎头与短剑缠绵在一起,二人各自止住动作。 “你过分了。”宋威淡淡地说。 宋威看了一眼陆槃,旋即看向叶秋,叶秋并无损伤,这才撤去护体灵气。 陆槃摇摇头,看着叶秋说:“这就是叶秋吧,剑眉挺鼻,倒是个阳刚男儿。即便如此,你也没必要如此袒护与他吧。” 又看了看曾随适等人,挥手解下妇人,妇人控背躬身,连连道谢。 叶秋气息变化,应该是要醒了。 宋威满脸横气,微微笑道:“袒护谈不上,只不过有人要以大欺小,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出手也只是维护我院法纪而已,何劳陆师兄挂怀。” 他二人就此论事,叶秋站起身推到一旁,曾随适几人亦是默不作声。 “若是如此,倒是为兄做错了?”陆槃双臂环在胸前,看着宋威不屑道。 宋威没有回话,只是问叶秋能否展示自己所学。 见到宋威竟然不答话,陆槃冲出一拳,瞬息打在宋威一侧脸颊。 陆槃似是早有准备,一手抱起叶秋,只留个残影给他。 残影应声碎裂,化作虚无。 宋威安置好叶秋,左右手齐齐飞舞,二人面前便是展现出一座阵法,精妙绝伦,甚为可观。 “此阵名为紫微困金阵,以紫微星气冲斗牛之力煅铸灵石或是灵气,将灵气作为阵法能量来源,有杀伐之功。困金实为紫微星之力,紫微星霸者气概,独立于天地,凌莅于万灵,无怨与苍生,故而能困死天地万物。以我此等修为,能困住陆槃大约一二月时间,若是无他人解救,一月之后,他修为定会连降三级。” 宋威一边布置阵法,一边传道叶秋。 叶秋支棱着耳朵听,也不知听进去几分。 另一面,陆槃左右躲闪,总算是逃脱了阵法范围,但他也是满面狼狈,心有不甘。 双手结印,凝聚出一道红色圆球,继而又变换成无数把红色短剑,威势骇人。 周边灵气屏障再次崩塌,擂台也承受不住,陷入地下三寸。 曾随适三人不敢再逗留,纷纷遁逃。 叶秋与宋威有阵法挡住,暂时安全。 轰! 一声巨响,紫薇困金阵一阵晃动,险些站立不稳。 宋威连忙打出数道灵气稳住阵法,这才免了垂危之势。 陆槃欲要再次凝势打击,空中飘过来一个巨大手印,将整座擂台紧紧裹住。 咔嚓一顿乱响,擂台上几人都是动弹不得。 众弟子早早逃离此地,躲在百丈之外看着二人打斗。 此刻皆是惊叹何人有此神威,竟然把擂台都盖住。 陆槃施法被打断,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 宋威撤去阵法,二人对目而视,各有心思。 广场上,人们都没有了观战之心,只看着头上一个流光飞过,直到擂台上来。 那光芒落地,几人身上禁锢接触,只见眼前是一个半百老人,头发花白,脸上有些褶子,面容和煦。 宋威控背躬身,问了安。 那人轻“嗯”一声,随手一挥,一道光芒打在陆槃身上。 陆槃吐出逆血,脸色恢复,起身拜谢来人。 “嗯,都起来吧。”叶秋等人起身,叶秋退到宋威身后,看着前面那人。 “哈哈,你小子莫要惊慌,算起来,你也该叫我声郑爷爷呢。”那人指着叶秋笑道。 叶秋这才反应过来,又行礼道:“叶秋见过院长。” 郑子游点点头,上前拍了拍宋威肩膀,又走到陆槃身边,肃声道:“你们岂不知国主号令?难道那你几个老鬼没有跟你没们说吗?” 当日叶秋闹出动静暴露出身份,不少导师都觉得要除掉叶秋,但被人阻止了。那人千里传音,正是羽国国主李晟。 陆槃等人自然低下头,不敢反驳。 郑子游摊开双手,猛地一翻,整座擂台周边升起一层光幕,厚实凝重。 外面一见到又有人来到,连忙凑到跟前观看。 郑子游在座主位上,宋威和陆槃分别坐在两边,曾随适三人站在三人身后,看着台上。 叶秋站在正中央,对着六人行礼道:“弟子叶秋,所学为家传《天雷诀》。” 叶秋一说话,曾随适觉得很诧异,问道:“叶秋,你阵法根基那么好,为什么不选择阵法呢?” 宋威伸手示意,曾随适会意便没有再问。 郑子游一直看着叶秋,并没有什么其他动作。 叶秋站好马步,左右开弓,双手上下翻飞,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左手惊天,右手惊雷,融而为一,是为天雷。” 只听叶秋口中念叨着《天雷诀》法诀,一招一式,灵动无比。 前半部功法演练完毕,叶秋又盘坐下来,直接开始修炼。 陆槃眼见叶秋这般放肆,有心阻止,但郑子游还在这,不好再说什么。 一刻钟之后,叶秋嘴上叱喝道:“身自天来,气从雷起。” 轰! 身边闪出一道蓝色电弧,曾随适看得也有些吃惊。 郑子游见到叶秋这副模样,微笑着点点头,伸出一指,指尖灵气逸散,空气都被打得噗噗作响。 不一会儿,灵气变得温和起来,郑子游点向叶秋,径直进了叶秋眉心。 灵气刚一接触到叶秋眉心,瞬间化在叶秋体内,散向身体各处。 叶秋得到只一股能量,心中知道有高人相助,努力聚拢这一道气流,通向体内一道经脉。 “少阴经。” 叶秋嘴上念叨着,这条经脉中规中矩,若是打通了,那叶秋就是通脉境修为了。 引着那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流下,只觉浑身发热,脸色通红。 “轰!” 暖流冲过少阴经,只是一瞬间便打开了。 叶秋脑海中想象着通脉境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只觉脑门轻灵,一阵舒爽。 外面几人也看着叶秋那幅模样,有笑有愤。 宋威看着叶秋,脸上有些笑意,并不明显。 陆槃坐在一边,略有苦色。曾随适几人倒是没有什么脸色变化,有苦说不出,敢怒不敢言。 外面又有不少弟子凑上前来,看着叶秋这个动作,纷纷叫道:“这算是什么,修炼?在场之人谁不会修炼啊。” “就是,瞧他这幅模样,还惊动了郑院长、陆导师还是有宋大师,真是不值得。” “你说这个叶秋,真是那个灾星吗?是不是郑院长过来就是为了防止他起幺蛾子才来的?” 不少弟子都有这个心思,相互之间发牢骚。 有一黑衣弟子回应道:“恐怕就是,传闻,这个叶秋出生之时,天将雷祸,整个村长都付之一炬,惨不忍睹,只有他还有一个兄弟活了下来。” 另外又有人插话道:“对,对,就是他,就是那个时候,天衍宗宗主才消失不见的。为此,不少人要找他寻仇呢。” 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在通脉中。 叶秋身体忽的一颤,气息陡变。 宋威看了,有些乐呵,直念道“成了”。 终于是水到渠成,有了郑子游帮助,叶秋不费吹灰之力迈步通脉境,从此也是高手之列了。 睁开双眼,天色擦黑,有些看不清人。 郑子游一手打出一道灵气,瞬间,整个擂台明亮起来。 叶秋这才看到几人都还在场,外面也有弟子还在看着。 “叶秋拜谢院长,几位导师。”叶秋起身拱手道谢。 郑子游看了一眼叶秋,又回头看向三位评分导师,说道:“叶秋很不错,能在一夜之间突破两重境界,《天雷诀》学得不错。”又看向叶秋,笑道:“我很看好你。” 说完,郑子游闪身而去,没有了踪影。 曾随适拍马不及,朗声笑道:“叶秋,你此次表现突出,给你满分。” 宋威在此,曾随适已经完全忽视陆槃,只顾着评分。 另外两人看了看宋威,又看向陆槃,陆槃无奈道:“遵了郑院长吩咐吧。” 叶秋得奖 江二身死 天色已暮,宋威领着叶秋回到阵院,免了他许多麻烦。 叶秋回到院中,即是连连呼气,心中止不住兴奋。 “我终于有一点用处了。”叶秋心中想着,带着这股兴奋劲久久不能入眠。 翌日,天色大亮,罗畅乐早已在外面等候,脸上净是笑容,迫切想要见到叶秋。 叶秋迷迷瞪瞪出了房间,看到罗畅乐,请他坐下,又自己斟上一杯茶喝了,算是醒了神。 “何事如此激动啊,莫不是升龙榜出来了?”叶秋端着茶杯,随意问道。 罗畅乐旋即笑道:“叶师兄果然是个妙人,猜得不错,正是升龙榜公布出来了,你猜师兄你第几啊?” 昨天叶秋那等场面,外面弟子们早已是心灰意冷,知道叶秋肯定会是榜上有名。 今日放榜,叶秋果然居位在上,虽有愤恨,却无可奈何。 昨天,别看只有郑子游到场了,这也是其他院长默许了。否则,就凭郑子游,恐怕还不足以撑起整个四门学院。 尤其是武院,这两院向来是水火不容,崔祐甫又怎么会白白看着阵院之人做大出风头呢? 丹院与天院,向来不惹是生非。 丹院莫说是在四门学院,便是在整个羽国,都很吃香。 天院之人生性淡泊名利,只求通达天道,很少参与争斗。 叶秋放下茶杯,扭扭脖子,看着罗畅乐说:“其他名次我也不争,只要个第三名便好了。” 第三名奖励是凝露草,这是他亟需的。 三天已过,不知江一等人如何了,待得解药到手,便再去客栈探望,想来几人也不会怪罪吧。 巳时三刻,升龙台声威震天,各家弟子再次聚集于此,四院院长共同位列上首。 “唉,这是谁?”下方看着台上站出一名导师,一弟子问道。 有弟子小声回应:“这是天院导师南宫璞,手中执掌学院赏罚,应该就是发奖励来了。” 南宫璞负手上前,横眉一扫底下弟子,喉头滚动,传出声音,雄浑似鼓,声响似钟,场上数千人都能一一听清。 “今有黄榜三人,太敖顼,翁成泽,叶秋。你三人各有《昭天圣卷》一部,《真武玄典》一本,以及凝露草十株。” 南宫璞宣布完黄榜,立即叫人上前领赏。 太敖顼眉目微展,神情不喜不悲;翁成泽一面上台一面回头向好友挥手示意,喜不自胜;叶秋缓缓上台,不紧不慢,规规矩矩。 三人各领了奖励,自然免不了春风教诲,三人且听且点头,半刻钟过去,南宫璞才放了三人离开。 又依次玄地天三榜颁奖,再有九人上台,如此往复,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日上中天,颁奖才算是结束,挥退诸人,继而又是一场比武较量之说。 城中四族八家各有弟子上台,与四门学院中弟子切磋。 得了凝露草,叶秋自然想要上前向宋威求助。 悄悄找到宋威,宋威点点头,又拍了拍叶秋一边肩膀,笑道:“叶秋,你果然是好样的,凝露草说到就到。” 叶秋不敢居功,直呼是宋威助阵,否则难以拿下此等奖励。 再拜而止,请教宋威制酒之法。 宋威抚须笑道:“此事莫慌,你在何处见得酒鬼?带我寻他。” 叶秋说明在何处见得酒鬼,又讲述其中故事,宋威闭目点头。 “随我来。”宋威大袖一挥,卷着叶秋出了广场,寻到天长客栈。 客栈中,叶枫还在料理江一等人,还有一众小二围在一边,左右插不进手。 门外一声轻哼,引得众人齐齐侧目。 “酒鬼?”叶枫一眼认出酒鬼。 酒鬼眼神一扫,不待叶枫反应,几人都是往里一扑,都倒在地上。 江二这几天已经有所好转,但面对酒鬼,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那小子呢?”酒鬼声音浑浊,听不太真切,却是传到脑子里,让人晕眩不已。 江二晃了晃脑袋,又些辨不清方向,只是问道:“不知尊驾所问何人?” 江二索性装作不认识酒鬼,又朝着空地出作揖回答,酒鬼有些不耐烦,黑色灵气逸散而出,身体瞬移到江二面前。 看着江二神色不稳,知道并未认错。 吐出一口黑气围绕在江二周围,别人听不到江二说话声,也看不到江二动作,只是一眨眼,那团黑气便已经缩成一团。 酒鬼随手打开葫芦塞子,把黑气进入葫芦之中。 小二们早已吓成软骨,瘫做一团,稀泥一样贴在地上,不满出声。 叶枫见到这一幕,两眼发直,眼珠子半天也不动弹一下。只有江一呼吸之时带着他身子微微颤动,想要尖叫却叫不出来。 “桀桀……”酒鬼露出一口白牙,披头散发,略带调弄,看着叶枫。 “说吧,那个娃娃哪里去了,说出来就饶你们一命,否则,就跟这个人一样,做了我葫中之酒。”酒鬼说完还晃了晃葫芦,里面传出一声水声。 叶枫这才有了人气,急促呼吸几下又顿住了,听着那水声,想到什么,忽的一阵作呕。 “岂有此理!”酒鬼一见到叶枫作呕,顿时勃然大怒。 黑气爆发,门窗碎裂,整个屋子都充斥着黑气,叶枫像是被扼住咽喉,不能呼吸。 江一等人自不必说,只在浑浑噩噩中感知到危险,却无能为力。 叶枫只觉自己命不久矣,想要抬头看看外面,头抬不起来,即使抬起来了也什么都看不到。 “叶秋,你要保重。”叶枫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话,便轰然倒地,不知死活。 酒鬼正要打开葫芦,将众人收入葫芦中,炼成人酒。 忽的,屋中闪过一道绿光,迎着黑气四散开来。 “何人?藏头露尾,还不现身?”酒鬼第一时间便是察觉到这股异动,对着四周叫嚷着。 绿光没有停止,门口却是现出一个人影,看着酒鬼方向,淡淡笑道:“凌敬先生,久仰了。” 酒鬼眼神扫到这里,见来人气息不俗,又出手不凡,料定是一个高手,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小心警惕着他。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干扰我做事?”酒鬼不知来人如何心思,小心探问着。 门口那人一边回应着,手上动作却没有停止。 只见绿光在黑气中四处乱窜,不一会便是接触一张大网,将酒鬼与其他人隔绝在外。 又回应道:“四门学院宋威,看到凌敬先生痛下手段,于心不忍,所以过来看看。” “宋威,天下第二阵法天才,名头不错,敢与那位相提并论。只是不知是不是名副其实。”酒鬼显然知道宋威之名,但此等田地,又管他何人何物,只要拳头够大,到哪里都不怕。 话音未落,周边黑丝迅速收拢,缠绕在酒鬼身边。 绿色气网也是紧紧收缩,只给酒鬼半间屋子行动空间。 酒鬼见到这等情景,不敢托大,右手一甩,酒葫芦顺势而出,眨眼间就化作一人大小。 葫芦冒着黑气,酒鬼“桀桀”一笑,钻进葫芦之中。 宋威手上法印翻飞,袖中更是各种灵物飞出,与空中绿网相辅相成,威势逼人。 “紫薇困金阵。” 宋威口中暴喝一声,绿色灵气与葫芦相互碰撞,击出一道道火花,不少火星子直接点燃房中床褥,起了火。 二人缠斗已有一些时间,只听得屋顶真真作响,楼下亦有不少人上来围观。 叶秋只落在一个角落,看着宋威与酒鬼缠斗。 酒鬼盘坐在葫芦之中,四周铜墙铁壁,任宋威击打个三五个时辰也不会破裂。 进了葫芦不片刻,酒鬼忽的想到这是天长客栈,一拍脑门,有些慌张。 门外,一位银铠赤帻大汉,手持古锭刀,黑脸虬髯,好一幅威风堂堂之相貌。 “这是,这就是天长客栈第一打手孙大荣?”有好事者看着孙大荣披铠横刀,在旁边指点道。 “孙大荣?嘶,他都出来了,看来上面那两位来头不小,只是,为何没有什么动静呢?”又有不明者问道。 “那两人一个是阵法宗师宋威,一个是酒鬼凌敬,都是手段通天之人。莫说是隔着一层楼板,就算是在你面前出手,你也看不到什么东西。”有黑衣人回应道。 孙大荣横刀上楼,看着宋威,问道:“宋大师,你如此做派,让我等不好交差啊。” 宋威一听外面后面有人,立即转头看过去,虚惊一场,笑道:“原来是孙兄,助我拿下此贼,功劳便让给你了。” 孙大荣一笑,并不是这个想法。 酒鬼一听外面又有人上来,知道情况不妙。 在葫芦里翻滚身子,葫芦也跟着一起翻滚起来。 “小心了。”孙大荣好心提醒一声。 宋威也没有托大,面前树立一道绿色屏障,挡住前面那股力量。 不一会儿,葫芦破开绿色大网,破顶而出,逃了出去。 孙大荣也没有追赶,宋威大阵威力一大半都在维护叶枫等人,并未发挥出什么威力。 房间之中,除了早先门窗被迫,还有刚刚酒鬼破去屋顶,其余事物一概完好。 替天行道 见到酒鬼遁走,宋威便收了阵法,房间又是澄清无比。 叶秋见状,连忙冲进房间,抱住叶枫,使劲摇着他。 “叶枫,叶枫。”叶秋一边摇着一边喊着叶枫。 宋威么有管叶秋和叶枫,走到江一等人面前,一一输入灵气,又喂他们服下一粒金丹。 江一服下丹药,又有灵气通络全身,此刻恢复了一些神志。 见到叶秋完好无损,不由得一阵欣喜。 不一会儿,宋威消耗大量元气,其余人也都醒转过来,冲着宋威行礼道谢。 宋威走到叶秋身边,看了看叶枫,又捏开叶枫两腮,塞进叶枫嘴中一粒绿色丹药。右手并指,在叶枫身边连点几下,输入一道灵气。 叶枫缓缓睁眼,见到叶秋,又看到江一等人安然无恙,恢复如初,心中激动,对宋威是万分感谢。 一众人都是欢乐自在,忘了门外还站着孙大荣。 孙大荣敲了敲门,对几人道:“若是好了,下楼补交一下费用。” 说完,便转身离去,也不管几人如何脸色。 楼梯上挤着不少人,原以为很热闹,谁成想是这个结果,不由得叹息一声,各自返回,劝吃劝酒之声不绝。 叶秋清点人数,发现少了江二,问道:“江二叔呢?” 叶枫一愣,低下头,默不作声。 还有一人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看着江二原先站着的地方,没有言语。 宋威似是知道了情况,缓缓说道:“听闻酒鬼有一酒葫芦,可酿人酒,想来,江二应该是被做成人酒了吧。” “人酒?”叶秋不敢相信,世间竟然还有这等东西。 叶枫听了,又是一阵反胃,很不舒服。 退出房间,几人亦喜亦悲,无奈至极。 又另开一间厢房,叫上酒菜,用食物来压制心情。 下午,叶秋跟着宋威,带上叶枫一起回到学院,闷闷不乐。 罗畅乐早早在院中等着,见到叶秋回来,急忙迎上来道喜。 “叶师兄,此次得了凝露草这等宝贝,是不是要表示表示?”罗畅乐满脸欣喜,讨要封赏。 叶秋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没有说话。罗畅乐见叶秋表情复杂,不知道发生了饿什么,也没有多问,上前为他倒了一杯茶。 院子外面,有不少人在看着这里,多有些指指点点。 “这叶秋果真是第三名?看他这个样子,啧啧,其中猫腻肯定不少。”围观之中有黑衣弟子摇摇头说。 另外又有人回应道:“你我谁不是豪族子弟,这点心思都藏不住,还上什么四门学院。嘁!” 那人反驳着,又发出蔑视之笑,离开了。 阵院之中,又兴起一个个小团体,百事通以郭运远为首,阵天以太敖顼为首,其余有成绩者各有大小团体傍身,势头丝毫不落太敖顼这个榜首。 其他院中,也各有其他势力兴起,渐渐地,学院之中小流派众多,纷争突起。 外面天长客栈一场战斗早已传遍整个飞羽城,不管见过或是没见过的,跟风胡编乱造,战斗本事悄无声息,此刻已是沸沸扬扬。 羽国还沉浸在升龙台这一盛会之中,四处也兴起各种擂台,挑战纷起,战斗不止。 华殷城距此遥遥几千里,却是沉寂许久。 早前雪国国主慕容雪痕拜访城主府,得见江河,二人不知谈论了什么,慕容雪痕竟然留驻在城中,不想离开了。 华殷城城主府客厅,江河与慕容雪痕分列两座,旁边还有天衍宗诸位长老。 大长老陆终坐在江河下首,面色红润,朗声道:“江城主,慕容国主,你二位都是人族顶尖人物,更是人族顶梁柱之一,又同属宗主教导,可有个师兄弟之名,何必这样争锋相对,白白损失自家力量,徒惹外人嘲笑。” 慕容血痕面目清秀,笑吟吟地看着江河,并不回应陆终。 江河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看向外面,背对着几人说道:“我与宗主之间,又岂是这等虚伪之人所能体会得到的。” 旋即,江河又说了不少故事,直听得陆终等人讶异不已。 只有慕容雪痕听了面不改色,依旧是面带笑容,和煦至极。 “没想到城主与宗主之间还有这等情谊,当真是难得。只可惜,现如今宗主未在宗中,又消失十几年,并未告知我等其中意图,实在是难以揣测。”三长老温叔虞朝着江河一拜,细细说道。 “好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莫要带偏了我们今日之目的。”慕容雪痕没有再给他们机会多啰嗦,坦言道。 温叔虞回到座位上,看着慕容雪痕,陆终端起茶盏轻轻吹着,江河整整衣袖,回到上座,再无多言。 慕容雪痕见得几人终于安静下来,直截了当地说:“江城主,姑且再尊称一声江城主,今日若是再得不到我想要的,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在座几人都熟知慕容雪痕是什么脾性,越是温和越是危险。 加之场上之人境界又不足以与慕容雪痕匹敌,说话底气不是很足。 见到几人都没有话说,慕容雪痕又开口道:“江城主,你又是何必呢?宗主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你空守着没有意义。倒不如交到我手里,还能发挥些作用。” 任凭慕容雪痕舌灿莲花,深情动听,江河也无动于衷,像是没听到似的。又反问道:“不知慕容国主所言是为何物。究竟有何功效?值得国主这般痴迷。” 慕容雪痕摇摇头,站起身来,在几人面前来回踱了几步,又笑道:“江城主,你就不要和我打哑谜了。此事并不只有我一人知晓,其中功效你应该清楚。眼看百年将至,苍南洲地大物博,又不知有多少新秀崛起,若是我人族没有一个顶尖力量出来支撑,恐怕难以抵挡,到时候莫说是华殷城,恐怕整个北圣洲都会陷入狼烟之中。这,你们都不想看到吧。” 将近半个时辰,慕容雪痕一直在说着这件事,除却江河,其余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好了,”随着一口长气叹出来,江河似是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慕容雪痕以为自己这番口舌没有白费,快步走到江河面前,看着江河,眼神殷切。 江河送还给他一个白眼,又说道:“慕容国主,我实在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就不要苦苦相逼了。” 陆终等人也站起身来,站在大厅中间,就要告辞。 慕容雪痕请他们来此,原本说是做一个见证,但现在二人这个状态,水火不容,恐怕也不需要几人了。 江河错过慕容雪痕,走到陆终面前,拉住他说:“大长老,天色不早了,我在前厅置备了些酒菜,你们就留下来,吃了再走不迟。” 陆终几人谢过江河,笑道:“城主相邀,我等也不能推辞,那便留下,作陪慕容国主吧。” 慕容雪痕是几人中最具天赋之人,当年宗主培养几人时,就曾言道:“血痕,你天资最高,圣人之位应该不难。往后,还有待你成就神位,证道天地,光大人族。” 这句话传开,世上之人无不高看慕容雪痕,慕容雪痕也没有辜负宗主期望,几十年便成就圣人之位,更是与其余八人共分北圣洲,成为雪国国主。 叶秋脸上依旧是那一副模样,不悲不喜,安静如水。但罗畅乐知道,面无表情之人,心中最是难受,不敢打搅他。 慢慢退出房间,动作小心,顺便带上门,就在门外候着。 随便找了个地方盘坐下来,默默打坐。不到一刻钟,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 “叶秋小贼,快快纳命来。” 很快,院门便被打破,涌进来一大帮人。 人群中高矮胖瘦都有,有男有女,素质更是参差不齐。 “你们是谁,为何闯进别人院中,还有没有规矩了?”罗畅乐被惊醒,睁眼一看有这么多人,心中发慌,但还是叱问着。 这一群人不知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蜂拥而至,扬言要灭了叶秋。 人群中站出来一名黑衣弟子,朗声道:“我们是何人?我们是人族正义之士,此来是为了消灭人族败类,为大人物报仇。” 罗畅乐还是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那黑衣弟子又说道:“叶秋就是天谴之人,是人族败类,不能久留。我看这位师兄面容俊朗,有些浩然之气,不像是与叶秋同流合污之人,便允你与我等一起讨伐败类。” “讨伐败类!讨伐败类!” 罗畅乐还要说什么,叶秋打开门,从他后面拍了一下他肩膀,站到他身前。 叶秋看了一样那黑衣弟子,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这一句扔到众人耳朵里,人群立马炸开了锅。 “对呀,这人是谁?我好像也没见过他。”有人从侧面看了一眼黑衣弟子。 紧接着,不少弟子都有此结论,都对黑衣弟子说的话产生了质疑。 黑衣弟子开始结巴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道:“不管这人是谁,能进来四门学院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但是这个叶秋,是个败类没错。早在几年前我就听过这个名字,天生煞体,克死父母以及周边生灵,简直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这人打了头阵,后面又有声音跟上来:“罪该万死,那么我们就该替天行道,才不枉我们一身修为,稳固我等道心。” 山水剑阵 “替天行道,稳固道心!” “替天行道,稳固道心!” 一时间,院子之中喊声震天,众弟子气势高昂,誓要将叶秋拿下,以祭先灵,成就自己道心。 罗畅乐越听越不对,连忙站到叶秋面前,护住叶秋,并急促说道:“叶师兄,你先走,我替你殿后。” 此时此刻,罗畅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在叶秋面前。可能是罗畅乐觉得他修为比叶秋高,所以应该承担这种责任吧。 叶秋被罗畅乐挤到身后,紧紧护住,叶秋心中淌过一股暖流。 “哟呵,原来是有帮手,怪不得这般猖狂。”有人嘲讽道。 这些人都是初级弟子,不知被谁纠集在一起,前来讨伐叶秋。 见到罗畅乐是通脉境二重,又是初级阵法师,他们心中都有些打鼓。 那黑衣弟子也是通脉境二重,也不认识罗畅乐,叫嚣道:“怎么,就凭你们两个还想抵抗我们这么多人?还真是狂妄自大,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听他这么一说,后面那些弟子觉得很有道理。 纷纷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两个?真是笑话。” 重整士气,那黑衣弟子高声喊道:“活捉叶秋。” 有了之前一番鼓动,这群弟子很快就像疯狗一样冲到罗畅乐面前,无数条手脚一齐打向二人。 罗畅乐手忙脚乱,挡住一些手脚。叶秋在后面也没有避免受灾,冲过来两名弟子,一齐出手。 叶秋腿上功夫较好,一个横扫便是打到两人,又上前为罗畅乐解围。 四手四脚逼退一干人,叶秋喊道:“退回房间,收住门窗就好了。” 罗畅乐听了,连忙应声答应,二人一齐往后撤退。 人群中有人听到二人谈话,高喊着:“不要让他们退到房间里了。” 足有二十人冲到叶秋身后,围住两人,不放过他们。 黑衣弟子桀桀笑道:“叶秋,看你往哪跑?” 弟子们手上或是铁拳在握,或是刀剑相加,紧紧围住叶秋和罗畅乐。 还有手持长枪的,把枪尖顶在叶秋胸膛,只差半寸便能戳进去,溅出血来。 “各位,各位,你们都是被人推荐进来的,在此不求能跃上人生巅峰,也要又所成就吧?但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下去,我想,你们会被学院开除的。”罗畅乐有些危言耸听,但是有奇效。 叶秋胸前那一杆长枪往后缩了缩,说话声音低沉,有些畏缩:“我进门那一封推荐信,是我父亲用命换来的。我进来都快一年了还才刚刚挺近通脉境,真是不肖。” 旁边又是一个这样的声音传出来,渐渐地,场上将近有一半人因为这件事放下手中武器和拳头,慢慢往后撤退着。 罗畅乐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不由得精神一振。 剩余那一半弟子或是被拉住,或是目的鲜明之人,不为所动。 饶是走了将近一半人,场上还有一二十人,与叶罗二人形成鲜明对比。 “敌众我寡,只有阵法才有效果。罗师兄,待会儿你为我护法,我来布阵。”叶秋退到罗畅乐后面,贴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罗畅乐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一定会保证你能安全布阵,不受打扰的。” 叶秋回应一声,便所在罗畅乐身后布置阵法。 此地有撼地阵阵基,布置时间极短。但尽管如此,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布置完成。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叶秋这边开始动手布阵,那些弟子们就开始向两人发起进攻。 “玄空掌!”只听罗畅乐两腿站稳,双掌迎敌,口中哼哈之声不绝。 护在叶秋身前,面对数十倍于己之敌,罗畅乐丝毫没有胆怯,反而有些兴奋。 不知是为了叶秋而迸出这么一股劲力,还是真正到了迎战之时体内血脉喷张造成的。 “铁牛功。” 一人口中大喝,冲着罗畅乐面门而来。 罗畅乐两手一分,一掌打在来人胸膛之上,又一掌接在那人腹部。 “啊,不……”那人应声倒地,晕死过去。 罗畅乐并不管那人,因为面前人数实在太多,不能一一照顾过来。 “我们一起上。”有两个锦袍弟子相互之间递了一个眼神,同时冲向罗畅乐。 两人一人出腿,一人出拳,上下围攻,打的罗畅乐应接不暇,有些乏力。 终于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人一齐攻下,打到在地。 叶秋正处在关键时刻,不能分神。罗畅乐也知道撼地阵威力巨大,若是成了,别说是他们二人能够保住,这一群弟子们也都能被打跑,好处多多。 一念及此,罗畅乐心中又燃起一点力气,牙关紧咬,从拳脚之**起身子,向前方几人挥出拳头。 只是拳头还没有打到面前那人,脸上就挨了一拳,头跟着拳势偏向一边,带出一口鲜血。 头还没有偏过去,那边又过来一剑,划破长衫,露出白色衬衣。 不消片刻,罗畅乐早已不是人样了,脸上已经是布满淤青,身上更是鲜血慢慢,原本就是灰色衣袍,此刻已经是变成了红色。 但罗畅乐还是没有放弃,将一个个来犯之人托在脚下,不让他们再进一步。 那黑衣弟子始终没有出手,此刻也走到罗畅乐面前,看着他说:“对不起了,你这么护着他,就和他一起去死吧。” 众弟子也没有想到这名黑衣弟子竟然会真的下杀手,但此刻早已不是开端之时,退无可退。 “罢了,干也就干了。”有些弟子这么想着。 只见黑衣弟子脚上发力,对着罗畅乐头上就是一脚。 “这一脚下去恐怕会真的杀了罗师兄吧。”杀声之中有这样一个小声音。 眼看着这一脚就要踢中罗畅乐,罗畅乐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这个人的性命还由不得你做主。”叶秋飞踢过来,挡住黑衣弟子那一脚。 “哦,你过来了,终究是一个死人,我便不再废话了。给我上。”黑衣弟子手一挥,不少弟子本还有些踌躇,但现在却都跟风冲上去。 叶秋一手拉起罗畅乐,随后一个背摔躲过一名弟子,带着罗畅乐向后方跑去。 没几步,叶秋便站定不动,笑吟吟地看着众弟子们。 “阵起。” 下一刻,叶秋手中白光四起,撼地阵拔地而起,把对面数十人紧紧围住。 “这是,这是撼地阵。” “撼地阵……” 来人惊慌不已,黑衣弟子脸上也有些慌乱,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两步,便再也不能向前了。 “也不知是你与撼地阵撼地阵有缘还是我与你有缘,上一次你就栽在撼地阵上,这一次,又因为撼地阵受了重伤,罗师兄,我又欠你的。”叶秋忽的煽情起来,听得罗畅乐一愣一愣的。 见到黑衣弟子不能再往前走,人群中又出来一名弟子,叫道:“此阵名为撼地阵,不过是初级阵法,想我们在阵院修行,此刻不正是有了用武之地吗?” 黑衣弟子一听,反应过来说道:“这位师弟所言正是,我们一起出力,破了此阵。” “怎么办,叶师兄,他们要破阵了。”罗畅乐嘴巴不太灵活,说不太清。 叶秋听了摇摇头说:“真以为我这阵法这么好破吗?你且看好了。” 说完,两手法印翻飞,两手各有一块灵石握在手中,散出两道黄光,与周围白色光芒交相辉映。 “轰隆隆!” 一阵巨响,地面上竟然起了一个鼓包,众人看在眼里,满是惊讶。 “这……这真是撼地阵吗?” 他们感叹之余,有人还扔掉了武器,准备跪地求饶。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不过是一座阵法而已,有什么可怕的。看我的。” 这人身着红色道袍,很是显眼。窜到人群前面,摆开架势。 左右手各自拿出一把剑,喊道:“我有一套连环阵法,可破此阵,谁来助我?” 听到有人能破了撼地阵,都连忙站到红衣弟子身后。 “师兄,我来助你。” 一道道声音传过来,红衣弟子更有了底气。 甩了甩两把剑,又喝道:“叶秋,我有一阵,是为山水剑阵,破你这小小撼地阵轻而易举。我看你还是快快投降,免得伤及无辜。” 叶秋没有被敢动,两手催动阵法,轰隆声继续传来,大地又陷入颤抖之中,真不愧是撼地阵。 “剑阵起。”红衣弟子大喝一声,两把剑飞上空中,又急速下降,抵挡撼地阵。 “诸位助我。” 众弟子有力出力,各式武器都被红衣弟子揽去,在他操纵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盾牌。 叶秋催动撼地阵攻击盾牌,盾牌却纹丝不动,惹得众人一阵赞叹。 “山水剑阵果然不同凡响,竟能抵挡撼地阵之威。” “是啊,今日,叶秋总算逃脱不得了。” 众人赞叹,红衣弟子更是有如神助,抵挡住撼地阵之后,便催动全身修为,盾牌瞬间变化。 “咔嚓咔嚓” 一阵金属摩擦声响起,盾牌变换,形成一把巨剑。 “山水剑阵果然玄妙,集攻防一体,真是厉害。” 巨剑忽的向前一突,直直挺进,瞬间便到了叶秋面前。 丧心病狂 这一剑齐聚众人之力,不可小觑。罗畅乐在后面看着叶秋,脸上布满悔恨之色。 “我真是没用,明明比叶师兄修为高,年纪大,却还要让叶师兄来救我。”罗畅乐看着面前之景,心有不甘... 《时之道境》丧心病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以证天理 “什么?叶秋动了杀心?” “看来,这叶秋果真是人族败类,竟然残杀同门,实在是罪无可赦。” “当真如此?若真是这样,那我定然不会饶了他。兄弟们,随我来,向叶秋讨要一个说法... 《时之道境》以证天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火球阵 众人往后一看,原来是黄仲。喻修收起手中折扇,分开人群,走到黄仲面前,略一行礼道:“黄师兄此来何意?”黄仲在初级区域名声不是太好,因为他本来是一个黄七,现在竟然跃居龙... 《时之道境》火球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冰魄囚灵 “你,你们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一名弟子扶起喻修,喻修脸上抽搐道。 “区区火球阵,何足挂齿!”黄仲随意挥挥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冲着几人咧嘴笑道。 叶秋就要离开... 《时之道境》冰魄囚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死里逃生 众人带着蚕茧离开时,又看到罗畅乐也在朝这边走着,喻修便下令把罗畅乐也带上,三人一起跟着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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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无冤无仇,没有理由会害我。而且,他好像认识我,姑且信他一次。”徐秀脑海中一直在回忆着这个人到底是谁,但到最后也没有想到什么。 握了握手中的锦囊,只有一根丝线封... 《时之道境》黑夜潜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苍雪玄烟 慕容雪痕前半段声音很是温和,到后面却是一字一顿,表情更是冰冷无比,仿佛一个字就代表着城主府中某一个人的性命一般。 话音落地,烛火熄灭,整个书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时之道境》苍雪玄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有一计 徐秀只觉得面前传来一阵恐怖的寒流,咄咄逼人,让人窒息。雪花慢慢变大,离徐秀也越来越近。 雪花散射出的寒光刺得徐秀睁不开眼睛,发出的冷气更是让人不能动弹,干等着雪花朝自己吞噬而... 《时之道境》我有一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江河身死 慕容雪痕早已是怒不可遏,大喝道:“尔等小人,安敢阻我?”瞬间,慕容雪痕头顶金光阵阵,陆终等人急忙后退,领着一帮弟子撤出慕容雪痕周身四五十丈之外。 “慕容国主恐... 《时之道境》江河身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丹水墓地 叶秋尖叫一声,回头看去,竟然是一个枯槁老人,满脸褶子,手上提着一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的破灯笼,十分诡异。 “你是人是鬼?”叶秋转身急退,想要和老人拉开距离。老人却像是... 《时之道境》丹水墓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消息散开 “不可能,城主怎么会死?不会的,不会的……”江三怒吼着。其余几人亦是如此,气息释放出来,客栈屋顶都被掀开了。 “这是怎么了?快跑啊。”客栈中其他人纷纷外逃,不敢再逗留... 《时之道境》消息散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把它找出来 “天神!竟然是天神的羽毛,那岂不是说天神已经死了?”这个喽啰显然对天神很了解。 “想不到我皮上五还能有这个好运气。哈哈……”皮上五是老三的亲信手下,对老三更是知根知底。 ... 《时之道境》把它找出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逍遥福地 叶秋远远听着老三发出的怒吼声,又看到老三手中还匹马,不免动了一些歪心思。 学着鹰鹫叫了几声,老三几人循声而来,只看到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还没走远,给我追。”老三催着马... 《时之道境》逍遥福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尘土飞扬 叶秋好奇,刚刚又吸取了不少雾气能量,正是兴头上,便问道:“地老,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吧。”地老没有搭理他,随意看了叶秋一眼,迈开沉稳的步伐往深处走去。 ... 《时之道境》尘土飞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飞天啮虫 四五百人兵分十路,各路头目领着四五十人四处寻找。其中一路向江一几人奔驰而来,江一露出头看,打头的是一个光头,座下黑棕马,手持九尺长刀,威风凛凛。 身后四五十喽啰各自拿... 《时之道境》飞天啮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叶秋足迹 这斥候声音微颤,表情僵硬,好像是死里逃生的感觉。老大眼睛一眯,看着前方黑影,心中叫着不好。 “所有人聚在一起,原路返回。”老大顺了顺坐骑的毛,忽然说道。斥候听... 《时之道境》叶秋足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 羽国和华殷城之间的官道上,有一只奇异的坐骑在奔驰着,若不是主人稳住缰绳,恐怕它就会飞天而起,凌空奔跑了。 “这是,这是什么坐骑,那上面乘坐的女孩又是谁?”路上有一帮人... 《时之道境》8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错乱之危 丹水墓地一处墓穴之中,江一几人正吃着干粮,计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四门学院门外站着一人一狮,声音不大却充斥着严肃之意。 “你们院长在哪?快快让他出来见我!”徐秀仍是坐在九... 《时之道境》错乱之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仇人是谁 天气很好,叶秋早早离开墓穴,向南方寻去。江一等人在后面苦苦追寻。 一个时辰过去,江三在前方打探,终于看到了叶秋的身影。江三没有立即追上去,回头看了一眼江一几人... 《时之道境》仇人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似曾相识 战斗不过进行了四五个回合,叶秋忽然爆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破了双人合击之技。 跨门进入到天衍宗内,叶秋已经没有了正常情绪,不管叶枫如何劝阻,都无济于事。 “江爷爷死了,天... 《时之道境》似曾相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虚空借渡 温叔虞说完,其他长老都不怎么能听得懂,想问却又不敢。前方,叶秋面前树立着一道屏障,屏障之后,顾春剑指前方,笑容轻松,完全不把叶秋放在眼里。 顾春左右摇了摇脖子,手中剑... 《时之道境》虚空借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劫后余生 叶秋和冯伯达二人僵持着,全部精神都放在彼此身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对于陆终和温叔虞的到来,他们一点感觉也没有。陆终稍微散出一点气息,叶秋像是嗅到危险的狮子,猛然睁开眼... 《时之道境》劫后余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你可问我? “江爷爷是不是被天衍宗杀害的?”叶秋无视陆终问话,也不领情,直言怼道。 陆终依旧是看着天,身后的冯伯达看向叶秋,对着使眼色,却不想叶秋根本不朝这边看。 “叶秋,大长老念... 《时之道境》你可问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秋枫分离 雨声停歇,邢州南正在门中打坐,对面正是九思。二人虽是对面而坐,但各自都提着一颗心,同是一个名字。 “叶秋,你何时才能到来啊?”九思对邢州南的话奉为圭臬,深信不疑。 ... 《时之道境》秋枫分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金色瞳孔 “你二人相识于危难,虽不是共患难,但在对方陷于窘境之时,施以援手,个中情谊自不必多说。只希望你们在将来能互相扶持,共同进步。”邢州南欣喜道。 叶秋听不懂,九思却是兴奋至极。... 《时之道境》金色瞳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6章 朝真丹 “我真有金色眼睛了吗?”叶秋惊讶道。 “我穿了什么衣服你怎么知道?”九思呼声不比叶秋低。两人稍稍缓和,一时间,屋子里静了下来。 九思翻开衣服,查验自己到底穿了什... 《时之道境》第96章 朝真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7章 再演阵法 《天雷诀》再度浮现在脑海中,房间之中金光闪闪,隐隐之中还能听到雷鸣之音。 十二经脉经已经打通了两条,若是能水到渠成,成功打通第三条经脉,自然再好不过。 演练完《天雷诀》... 《时之道境》第97章 再演阵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8章 投入风城 在叶秋进入无感知状态之后,邢州南放下心来,继续运作。九思收拾好碗筷也跟着出来,看着两人的动作。 心中有些希冀,又有些担心。在这种状态之下煎熬了将近两个时辰,邢州南终于... 《时之道境》第98章 投入风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9章 风城四美 “你们是什么人,看你们长得细皮嫩肉的,一定是外地来的吧。”面前的冯玉娇捏着一个兰花指指着叶秋说。 封银娇梳了个高髻,一只手搭在冯玉娇肩上,娇滴滴的说:“下面那个小二说你的房钱... 《时之道境》第99章 风城四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0章 连杯劝上马 “叶秋哥哥,你怎么样?”九思上前搀住叶秋,很是紧张叶秋的伤势。 叶秋起身,一边摆手一边说道:“九思,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而已。”冯玉娇灵气收缩,护住凤金娇心脉,身后的... 《时之道境》第100章 连杯劝上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1章 马车乱斗 似乎是听到了九思生气的声音,那辆马车在出去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叶秋和九思正好奇,准备上前打探一下,却没想到后面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声音愈加近了,好像还是好几个人,叶... 《时之道境》第101章 马车乱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红绡空浥泪 原本两道身影都在空中飘忽着,叶秋和九思连一个动作都捕捉不到。叶秋忽然想起右眼,默默运气《大衍真经》,不住的往右眼充血。 片刻之后,右眼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叶秋也... 《时之道境》第102章 红绡空浥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3章 锦字凭谁寄 玉钗落下,犹如星辰陨落,带出一道火花。一瞬间就是数十丈,眨眼间便长大一丈,直到落在血狱噬灵阵上空之时,已经接近百丈粗细了。 猗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叶秋身边,一同躲... 《时之道境》第103章 锦字凭谁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4章 酆都 叶秋看着红绡声泪俱下,很难想象到一个绝世高手竟然会有这样的情绪。 猗猗带着红绡起身,去了房间。叶秋和九思也没有了继续吃饭的心思,在红绡旁边又要了一间房子。 “九... 《时之道境》第104章 酆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5章 冥丰 “饶命,饶命,女侠饶命,小的也是第一次,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陀西噗通跪在地上,脸上还被剑尖点到一条伤痕,不住地求饶。 看到四面都被围着,无处逃生,陀西不得不低下头... 《时之道境》第105章 冥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6章 酆都城主府 客栈之中,叶秋和九思一起出门,正遇上隔壁的红绡和猗猗。 “叶公子,早上好。”红绡主动打招呼。 猗猗在身后满嘴含笑,静静看着红绡和叶秋之间的动作和对话。 九思一见到... 《时之道境》第106章 酆都城主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7章 陀西的主意 “有人闹事?什么人这么大胆,赶在城主府门前闹事?” 阎桀不敢相信,酆都城主府一向安宁,若非是其他势力来此攻占,肯定不会有人敢闹事。 思量之后,哑然一笑:“我也是神经过敏... 《时之道境》第107章 陀西的主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8章 罗天爵 一听到要用刑,冥丰和陀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有的只是恐惧。 “这位公子,您救救我们吧,我们愿意服从你,做你的下属。”冥丰顿时崩溃了,朝叶秋猛磕头。 陀西跪在一边,一... 《时之道境》第108章 罗天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9章 究竟是谁? 叶秋被绑在绞刑架上,看到他们三人慢慢向前蠕动,心中有些好笑,也有一丝庆幸。 早在外面看他们闹事的时候,叶秋就听说城主府的刑具齐全,针对各个境界的修炼者都会有不同的刑具,单单是... 《时之道境》第109章 究竟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0章 给你讲故事 刁魇一拍桌子,“啪”一声把叶秋从思考中叫醒。 四目相对,叶秋看着刁魇,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透什么,却是无功而返。 这一次自己出现在酆都,只要少数人知道。而他的身份更是只有... 《时之道境》第110章 给你讲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1章 我叫叶秋 阎桀自然不敢违逆罗天爵的意思,招手让刁魇解开叶秋的绳子。 被绳子绑的时间长了,手脚有些麻木。活动活动手脚,对罗天爵行礼道谢。 也只有罗天爵这个境界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胸襟,... 《时之道境》第111章 我叫叶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2章 丰帮入囊 “罗师兄,没想到你竟然是堂堂天罗国国主的孙子,圣人后裔,真是人不貌相啊。”叶秋扶起罗畅乐,很是震惊。 罗畅乐轻笑一声,却冲到喉咙,咳嗽不止。 “罗师兄不必如此,你我之间... 《时之道境》第112章 丰帮入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3章 回洛遭遇 九思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正在叶秋身边这么久了,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时候要保持冷静。。 一双眼睛通红通红,低着头,不敢看叶秋。 哽咽地说:“没事,我都知道。叶秋哥哥,你有... 《时之道境》第113章 回洛遭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4章 仗义出手 灵气运转,手上一只白色玉珏旋转着诡异的纹路。 注入一丝灵气,顿时白光大作,笼罩着叶秋和罗勇。。 脚下莲花陡生,一步就是几丈之外。 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是罗勇使了手段,带... 《时之道境》第章 仗义出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5章 对战三妖 那两位妖族腾出手来,冲向叶秋。。 和金毛一样,把自己身体上的器官用灵气强化,变得更加具有威慑力。 一个头上冒着绿光,乌黑的一对犄角变得更加诡异,放着光芒。在太阳底下,玲珑... 《时之道境》第115章 对战三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