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星魂之界》 第一章 少年出世 《星魂之界》第一章 少年出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章 古洞禁地 《星魂之界》第二章 古洞禁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章 尸蝎王 《星魂之界》第三章 尸蝎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章 解谜 《星魂之界》第四章 解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章 大难当头 《星魂之界》第五章 大难当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章 武坛赛 《星魂之界》第六章 武坛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章 望天树 《星魂之界》第七章 望天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章 无中生事 时间已然过去一年,至于图灵珠的奥秘,墨岚炅并未参悟,这是师父留与他最后的念想,不到万不得已,墨岚炅不愿触碰。 当日对师父发过的誓,墨岚炅铭记于心,往后两年,墨岚炅依旧独自前往凶兽丛林训练。 看着一成不变的小院,回想起了往日每当下山前,师父常爱说的话,将墨岚炅深深陷入回忆之中。 …… “等等!这是一道木灵符,只要注入一丝灵力,就能瞬间传回此处,万难之急方可脱身,你可要小心保管。” “是啦师父!” 少年挠头道。 “不要瞎出风头,保住小命要紧!” “这木灵符这么神奇,师父为何不多赠我一些?”少年憨笑道。 “此举本就违逆天命!为师也是为你好,去吧。” 白发老者闭上眼,不再多言。 …… 一道道美好回忆浮现眼前,墨岚炅双拳紧握,使劲晃了晃头:“不,这不是以前,一切都过去了!” …… 三日后,墨岚炅离开了生活了十七年的诛羽峰,踏上了平城之路,数千米的冰峰从此只留下一片湖、一颗树,一座院…… 平城位于炎夏中西部,坐拥百万人口,以盛产铁矿闻名全国。数百年来,铁矿资源深深带动了天华州的商业发展,平城也因此列为炎夏九大城池之一。 小镇距平城不足百里,墨岚炅坐上通往平城的马车,山路蜿蜒曲折,采矿者不计其数,敲击声回荡整个山谷。 “马夫,平城界铁矿已开采数百年,为何至今还有如此之多?” “呦!小伙计,你是不知道,这么些年来,在平城地界,有一件极为奇怪的事。” “什么事?”墨岚炅一时来了兴致。 “但凡曾经开采过的矿山,每隔数十年,便会重新长出矿石,别看平城人口众多,光靠这些矿山,就能养活多少人户嘞!” “竟有此事!”墨岚炅惊愕不已。 “那可不?外界很少有人知道此事,平城旷工也渐渐达成了共识,俱不外传。” 听闻如此诡异之事,墨岚炅峨眉紧皱,先是蝎巢,如今又是矿山。 “不过说来命苦,在平城地界挖矿的人,往往都阳寿早折,多数活不过四五十,谁让平城本就如此多诡异之事。此地虽说安宁,可也诡异的很呦!” 墨岚炅不再过问,暗自下了决心,有机会定要查清此幕。 不多久,马夫便将墨岚炅送到城郊一处客栈,随即前往驿站休憩。 夜幕降临,墨岚炅早早来到房中,考虑着今后的打算。 拿出了师父仅留的几张木灵符,符面印刻着精密纹路,这木灵符是墨岚炅的保命之物,观察一番后,墨岚炅又小心的将其封存好,装进了衣袖。 次日清晨,墨岚炅打开窗户,一座座宏伟阁楼座落四方,这里地处平城中心,自然繁华落尽。 洛华街烧鸡远近闻名,墨岚炅随师父来过几次平城,但都以参观武赛为由。 客栈距洛华街仅隔数百米,每日食客不计其数,做烧鸡的老师傅更是成日起早贪黑,忙的好不快活。 清晨人并不多,墨岚炅坐在店中,狼吞虎咽了起来,引得周围食客一阵惊讶。 “瞧那土包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咱们平城!” “可不嘛!真够丢人!”三俩青年你言我语,对着墨岚炅说三道四。 讥讽之言尽入耳中,墨岚炅默默起身离开。 “嘿!那土鳖受不住了哈哈~” …… 墨岚炅嘴角微扬,若非在这平城地界,对付他们岂不如杀鸡取卵般容易。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墨岚炅一身破旧,随即走进一家的布局精美的布庄,门匾上赫然立着几个大字 “金绸纺”。 布衣店老板娘见墨岚炅此番打扮,鄙夷的看了眼:“小子,这可是金绸纺,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墨岚炅并未理睬,径直走进店内,选了一件灰色布料。 “多少铜币?” “铜币?你付的起吗?”老板娘面色鄙夷,皱眉嘲讽道。 难道是银元? 墨岚炅暗暗心惊,在小镇,这种布料顶多十枚铜子。 “来,姐给你推荐个好地方!”说着,就将墨岚炅朝门口扯去: “小子,从这径直往北走十余里,有家专为穷人设的布庄,价格绝对贱!” 墨岚炅并未多言,将手中的布料拍向桌面,正准备离开。 “腰包不大,脾气到不小啊!” “你什么意思?”墨岚炅忍无可忍,转身扑眉道。 “小子,你很狂啊!要知道在这洛华街,可没人惹的了我!” 老板娘双目骤然冰冷:“奉生?” “梅姐有何吩咐?”屋内走出一红兜少年。 少年身材瘦小,一副阴柔面貌, 苍白面孔下,映着一抹邪魅之色,看的墨岚炅一阵不适。 “去把斧帮的叫来!” “又有不识相的给你添事啊?”少年面色诡异,幽幽走出店外。 “靠!这是人是鬼?”看着红兜少年乌黑的双眸,墨岚炅暗暗心惊。但眼下最为棘手的,是这老板娘。 “你究竟想做什么?”墨岚炅沉声道。 “呵呵~做什么?这是怕了吗?现在跟梅姐求情道歉,指不定能原谅你呢!”老板娘抚摸着兰花指,一阵阴笑。 就在僵持之际。 “是谁,竟敢在梅姐的地盘放肆!” 门外赫然进来几名膘形大汉,手里拎着斧头。 “可算来了!就是这小子,在我这闹事!”老板娘走到独眼旁,芊芊玉指轻柔滑过其胸膛,声音无比娇柔。 独眼全身一阵发热,一把将老板娘搂住: “你个小骚货!一会再收拾你!” 走到墨岚炅身前,独眼一把将其拽起:“小子!你找死!” 未等独眼说完,墨岚炅后脚登墙,凌空一翻,瞬间将独眼按在身下。 众人一见,立马提起斧头,朝墨岚炅劈砍而来。 第十二章 阳桑血案 寒风二月,冰城之下,白雪皑皑。 胡风雪搂着名妖艳女子,在窗前喝着闷酒。 “韩宇!还有那小子!” 想到这,胡风雪面色狰狞,一把将青玉白樽摔个粉碎,愤然离去。 二十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受人摆布。 平城正东处,一座巨型扁坛立于,暗红门匾上,赫然立着三个大字 “武坛盟”。 如今正逢新一届武坛报名之日,武盟内外,正热闹非凡。 伍歙坐在一处偏殿中,傲视着外面的一切。 这时,殿外迎面走来一人,二话不说,便坐在旁边木椅上,面色无比难看。 “怎么了风雪兄,愁眉苦脸的!” 伍歙见状,端来一壶上等青茶,胡风雪是他少有的铁兄,自然不敢怠慢。 “伍少,那家伙没给咱做!” 胡风雪端起茶樽,一脸阴沉。 伍歙愣了一愣,突然想到什么:“你是说那器师?” “貌似还收了个徒!” 听闻此言,伍歙眉宇一皱,看着胡风雪一脸铁青,自然是吃了扁。 “架子到不小!” 放下玉樽,伍歙沉声道:“宇文公子不是和斧帮挺合得来么?既然那器师不赏脸,就给他办掉!” “哼!” 胡风雪阴沉一笑,起身而去。 …… 数日后,铁匠铺外围满一众人,手持铁斧,面色凶煞。 为首的是一个体型魁梧的巨型壮汉,名叫赖金,是斧帮的头。 “小子,怎么是你?”一瘦子将墨岚炅认了出来。 “你认识?” 韩宇沉声道。 墨岚炅一言不发,看着眼前一众人,面色阴沉。 “哼!真是冤家路窄啊!”墨岚炅沉声一笑。 “小子,你活腻歪了吧,这可不是狱陵府,没人救的了你!”瘦子拎起铁斧,就朝墨岚炅走来。 听闻狱陵府三字,韩宇面色一沉,暗自端量着墨岚炅。 …… 二十年前… 阳桑 “报!”一道急促声自殿外不远处传来,渐渐浮现出一名信使的身影。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不知道现在是狱陵司休憩之时吗?”宫内侍卫上前吆喝道,将使者拦在殿外。 “城主,大事不妙!” 信使并未理睬这些侍卫,直接向殿内喊到。 “让他进来!” 墨阳桑托起肚腩,费力的坐了起来, “城…城主,,自早衙门就已派人调查了,却未查出一丝线索!疑案重重,百姓,堵的衙门水泄不通啊!” “嗯?竟有此事?” 墨岚炅一脸怒气的瞪着眼前正跪在地上的信使。 “死者可有查明?” “回狱陵司,没…没有!但死者皆为弹器所伤!” 信使蜷身哆嗦着。 墨阳桑生活迂腐糜烂,性格暴戾,私底下不知处决了多少违逆他的官员,信使岂能不惧? “通知衙门,不管用什么手段,限其三日之内查清此事,否则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汗珠浸湿了信使的衣襟,正欲退出殿外。 “慢着~”宫内又传出一道威凛之声。 “凡在外宣扬者,斩!” “是…” 信使全身一颤,急忙躬身退了出去。 …… 衙门外,百姓愤愤不平,抱怨衙门的无所作为。 不一会儿,一阵阵马蹄声自远及近,数十名铁甲骑士手持长戟,将百姓围了起来。 “全都不许动,嚷嚷什么!”一名身材魁梧的铁骑首领怒视四周,长戟凌然指向手无寸铁的百姓。 “阳桑地界发生如此命案,衙门却漠不关心…” “闭嘴!你们这些喽啰,将衙门堵个水泄不通,若非你们在此妨碍公务,结果早就水落石出,全都给我滚!” “大人您…您这…” 没等男子说完,铁骑首领策马而上,一把将长戟刺进其胸腔,鲜血如洪流般涌出,男子当场殒命。 嘶! 众人皆抽了口凉气! “现在谁还有提议吗?”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惊恐看着眼前血腥一目。 “可恶!” 咻! 一枚指甲大小的银珠划破长空,朝铁骑首领飞射而来。 首领毫无防备,瞬间从马背滑落,肩膀穿了一个血窟窿,一时血流不止。 “啊…!是…是哪个杂碎!” 首领面无血色,痛苦不堪,竭力朝身后望去,见人群之中,走出一名衣青年,正颜厉色的看着自己。 “是你?”铁骑首领眉头一皱。 青年身高近七尺,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乌黑的头发垂落而下。 铁骑首领认得这青年,传闻其自幼悟性超绝,是天华州著名炼器师乾武子的得意之徒。 紫袍青年朝铁甲首领缓缓走来,周围铁甲骑士托举长戟,纷纷将其包围。 “不必费劲了,你们手中之物我很了解,说不定就出自我之手!”,长戟渐至,紫衣青年却面色淡然。 “等等!”铁骑首领心中一惊,侧身看向左臂正滚滚冒血的窟窿,似乎想到了什么。 “抓住他!快!”铁骑首领撕喊道。 “哼!阳桑是该教训下你们了!” 四周长戟压覆而来,青年指顾从容,身形一弓,凌空腾翻八转,掌中赫然冒出数枚细针,猛然挥向四方。 “啊!” 细针贯膛而出,深深陷入石板,铁骑纵身而倒,个个叫苦连天。 “糟了!下手重了!” 青年惶惶不安,飞驰而去,朝城外仓促退遁,百姓纷纷让道,皆抽了口凉气。 “敢跑?给我追!”铁骑首领怒目圆睁,朝剩下的几名铁骑喝道。 铁骑互相张望,不知所措 ,方才一幕,众人皆惊魂丧魄,此刻谁也不敢出动。 “*的!”首领憋气窝火,沉声道: “把那几个驼上,回府!” …… 紫衣青年回到阳桑北部一处深山中,师父已然之情。 面对师父的大发雷霆,青年卑陬失色,一言不发。 青年善用珠针暗器,然纵观天华一方,能铸造此物者寥寥无几,更不说使用。此番前往阳桑城,正是为探查命案而来,不想却陷入其中。 深夜,一行人马踏入深山,步行登顶,来到一座庄严大气的院外,这是紫衣青年所在地,凌云峰。 院墙四方铁壁相环,雕刻重刀剑影。 院正央,一座巨大园铁台拔地而起,台面阵图层层相绕,一柄浮天石剑直插台心,上刻满星浮屠,威芒四射。 “带出来。” 传来一道幽然之音。 院外一颗参天古槐上,立着名银发男子,面若冰霜,身着褐羽披风,月光下,一双紫瞳泛着妖诡色泽,沉然看着院中一切。 月黑风高,院外石门紧闭,一袭黑衣武者凌空一翻,越入院内。 紫衣青年随乾武子盘坐院中,双眼凌然一厉。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我乾府禁地?”乾武子目色入潭,沉声道。 “上!” 黑衣武者二话不说,四方齐落,手握长丝楠棍,朝二人飞袭而来。 “动手。” 乾武子一声低喝,掌心一凝,一道金光剑影汇形而出,散发浓浓烈气。随即单掌一握,化为一道虚影。 “啊!” “啊!” …… 院内传来阵阵哀嚎,十数名黑衣人纵然倒下。 “有意思!”银发男子嘴角一勾,瞬间化为光影,消失无形。 一道幽波从天而降,乾武子剑心一凛,幽波轰然砸落,乾武子连退数步。 “你是何方人士?” 乾武子眉须紧皱,面色深沉,方才那股力量,分明是炼狩中期才能达到的境界。 “狱陵府魃卫,庄秋。”银发男子沉声道。 乾武子双目一震,庄秋乃阳桑第一武士,手下血人无数,是狱陵府镇府之人。 第十三章 “哼,我知道你的来意!”乾武子脸色阴沉。 “乾器师闻名四海,然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您二位随我走一趟。”庄秋面无表色,默默看着乾武子。 乾武子沉声道: “此事与我师徒二人无关,趁我还未开阵,速速离开!” “这么说,您二位是不愿顺从了?” 庄秋阴冷一笑,掌中顿时迸发一抹紫气。 “我跟你走!” 身后传来一道凌厉之音。 “哦?” 庄秋眉宇一皱,转过身去,紫衣青年神色复杂,缓缓朝其走来。 “你…!”乾武子双目一颤,老脸一阵抖动。 “师父,衙门腐败无能,将此祸强加于我,如今狱陵府出面,我已无退路。” 炎夏国历来律法分明,狱陵府乃国之重部,此番袭伤铁骑,灭杀狱陵武士,师徒二人已然绝路,此事因紫衣青年而起,只能自行顶难,以保师父安宁。 “你很识相,走吧!” 银发男子声色低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随即消失于院内。 青年朝师父伏膝一跪,愧惭满面,随即黯然离去。 这一去,就是二十年。 …… “你是狱陵府之人?”韩宇面色微沉,目色骤然冰冷。 见炼器师面色骤变,墨岚炅眉宇一皱,猜到个所以然。 “不过曾有恩于我罢了,只是眼前这伙人,有些麻烦!” “小子,在那嘀咕什么呢!”独眼走上前来,一把将铁斧顶在墨岚炅胸前,眼神无比嚣张。 眼下危机四伏,墨岚炅暗暗扫过斧帮一众,除了斧帮头时需警惕,其余不过凡俗之众,只是人多势众,真要起动手来,亦是有些棘手。 韩宇虽没有修为,但数月之交,对于韩宇的本领,墨岚炅已然了解: “韩器师,一会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说完,墨岚炅一把挥开铁斧,右掌爆发出炸雷鸣之力,朝独眼猛然砸去。 独眼身形猛然一曲,径直飞出数米,双膝盘地直滑十米开外,蜷在一边哀嚎连连。 韩宇目光骤缩,面露一丝惊愕。 “小子,我早就看出你不简单!天资举世,不过嘛…可惜了!” 赖金手面色一沉,持盘龙战斧冲天一跃,斧刀铮出粼粼火光,朝墨岚炅劈砍而来。 “不好!是鬼鳞火斧!”韩宇披袖一挥,当即甩出数枚冰石,冰石接连射中斧刀,冒着滋滋热气。 咚! 墨岚炅急忙闪开,斧落之处,裂痕纵深,火星四射。 “靠!好险!” 看着眼前一幕,墨岚炅直冒冷汗。 “小子,不要被火光灼伤!”就在这时,韩宇厉声喊到。 见韩宇强行干扰,赖金怒容满面,一声暴喝: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一众斧士相继前扑,朝韩宇挥斧而来。 “器师,撑得住吗?”墨岚炅大喊到。 “当心自己吧!” 韩宇朝着铁匠铺飞速后退,自石台一闪而过,眼见十几名斧士挥斧而来,韩宇登门凌空一翻,反手甩出几枚银珠,身前几人沉声倒地。 身后斧士一见,皆心生防备,踱步不前。 墨岚炅正与赖金一番苦战,单论武力,即便赖金与自己相当,墨岚炅也足够将其碾压。 然赖金手中之斧不同寻常,铁斧周身卧龙盘绕,层层鳞叶浮龙而上,铁斧正心,一颗暗红血石阵阵涌,火光。 鬼灵火斧,二十九年前,乾武子于凌云峰,历时五年将其打造,斧心的啼血石乃三阳之火的源泉,阳火一旦触碰,烈火冲心, 而亡。 天华器灵榜,鬼灵火斧排行第十三。 “可恶!” 看着接连挥斧而来的赖金,墨岚炅牙关紧咬,一阵躲闪,铁斧周身烈火缠绕,墨岚炅完全无法近身,只能强守不攻。 “小子!会使剑吗!” 远处传来一声低喝,韩宇纵身翻入院中,拨动着院角那堆铁器,最终在铁器底部翻出一把银光闪闪的细剑,猛然望院外一甩: “接着!” 银剑刺破长空,墨岚炅凌空一接,反手一记倒臂挥月,霜寒剑气撕裂寒空,朝赖金劈涌而落。 “什么!” 赖金瞳孔一缩,猛将火斧凌空一劈。 “咚咚咚~” 霜火交融,迸发出滚滚热浪,四周热气层层翻涌,经久不息。 墨岚炅拂剑轻落,立于霜面。 银剑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气,墨岚炅身形一抖,急忙将银剑斜插于地,卧眉深凝。 方才一记普通剑招,银剑就迸发如此威芒,看着远处的韩宇,墨岚炅一言不发。 “这是什么招式…!”赖金死死盯着墨岚炅,面色阴沉无比。 “此剑剑名为吟霜,与你手中之物,皆出于同一人之手。”未等墨岚炅出声,韩宇缓缓走近,声色幽沉道。 “什么…!你是说乾武子…!” 赖金瞳孔一缩,径直后退一步。 乾武子乃天华顶级炼器师,所铸之器威力无穷,当初赖金以数百灵晶,才从一位深山隐士手中换来此斧,没想到区区平城荒郊,竟藏有此逆天之物,还是相克之器。 “你…你究竟是何人!” 赖金死死盯着韩宇,目光深沉。 “一介俗人。”韩宇依旧面容阴冷,不带一丝情感。 墨岚炅站在一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怪银剑一经接触,便传来如此寒芒,乾武子名震四方,天华内外无人不知。 回往过去,江湖乱迹,不少人为争夺灵器,大杀四方。 如今举国安定,诸多灵器早已残落世外,看着面无表色的韩宇,墨岚炅心头一震。 这韩宇身份定然不简单! 此番交战,斧帮伤情惨重,赖金面色阴沉。 先是天资青年,再是灵器现世。 “小子,你是何人?”赖金沉声道。 “在下墨岚炅,方才失敬了。” 墨岚炅拱手一揖,却神色凌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哼!” 赖金面色一冷,带着一众残士策马而去。 韩宇继续将银剑埋于院中,铁器之下。 看着韩宇冷若冰霜之色,墨岚炅索性没有多问。 日后,墨岚炅依旧烧炉打杂,韩宇偶尔会让他去山里收购一些铁矿,只是不再打造武器,转身炼起一些日常铁器,之后让墨岚炅背到城郊小镇卖,每件墨岚炅可以分得两枚铜子。 贫苦百姓大都座落城郊小镇,耕地、打杂离不开这些东西,墨岚炅本就不擅言语,每当来到这贫瘠小镇,无非四处打转,起初一件都卖不出去。 墨岚炅八尺身段,许多过路人见他扛着一个高高的木篓,却不知装着什么,墨岚炅也从不吭声,来返数次,分文无赚。 起初韩宇并未多言,见墨岚炅每次归来都满头大汗,木篓却分物不少,韩宇面色一沉,便叫他学会吆喝。 二十年的心酸苦楚,嗟悔无及,让韩宇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但骨子里,韩宇依旧是那个焦躁的人。 渐渐的,墨岚炅放下脸皮,每见来人就一阵吆喝,慢慢倒也卖出不少。 日子久了,周围小镇也熟悉了这道身影,每当家里需要什么铁器,便提前跟墨岚炅道明一声,而墨岚炅也不多要,山里拉的矿成本多少,墨岚炅就加点利润,赚的铜子大都去菜摊换了食粮。 铁匠铺离小镇不远,也就几里路,可当初却无人知晓,一些镇民见墨岚炅如此辛苦,寻到了铁匠铺之处,时常前来,给墨岚炅省了不少力气,韩宇也都要的很少,铁匠铺也不再那么冷清,渐渐院内囤积的铁器卖掉不少。 赖金不了解其中恩怨,回去就将墨岚炅一事告知宇文拓,一阵火上浇油,收了不少赃款。 斧帮成立半百载,汇聚数百之众,早已暗中成为平城一霸,平城胜地不少场合都受其笼罩。 好在斧帮很少闹出大动静,又与各大世家交往甚密,当初镇压鬼幕府一事,斧帮也没少出力,权衡左右,狱陵府选择隐忍。 得知墨岚炅落居城郊荒岭,还将平城威震八方的斧帮首领击退,宇文拓怒容满面,万万没想到墨岚炅竟如此强劲。 自从墨岚炅离开狱陵府,妍雪儿再也不曾踏入学府。 张彬忍无可忍,只能入府求见,却黯然而归。 此事宇文拓自然知晓,心中暗暗斟酌,若让妍雪儿知晓墨岚炅踪迹,定然对张公子不利。 身为其心腹,宇文拓索性没有禀报,心中酿出了一个恐怖计划。 第十三章 吟霜 “哼,我知道你的来意!”乾武子脸色阴沉。 “乾器师闻名四海,然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您二位随我走一趟。”庄秋面无表色,默默看着乾武子。 乾武子沉声道: “此事与我师徒二人无关,趁我还未开阵,速速离开!” “这么说,您二位是不愿顺从了?” 庄秋阴冷一笑,掌中顿时迸发一抹紫气。 “我跟你走!” 身后传来一道凌厉之音。 “哦?” 庄秋眉宇一皱,转过身去,紫衣青年神色复杂,缓缓朝其走来。 “你…!”乾武子双目一颤,老脸一阵抖动。 “师父,衙门腐败无能,将此祸强加于我,如今狱陵府出面,我已无退路。” 炎夏国历来律法分明,狱陵府乃国之重部,此番袭伤铁骑,灭杀狱陵武士,师徒二人已然绝路,此事因紫衣青年而起,只能自行顶难,以保师父安宁。 “你很识相,走吧!” 银发男子声色低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随即消失于院内。 青年朝师父伏膝一跪,愧惭满面,随即黯然离去。 这一去,就是二十年。 …… “你是狱陵府之人?”韩宇面色微沉,目色骤然冰冷。 见炼器师面色骤变,墨岚炅眉宇一皱,猜到个所以然。 “不过曾有恩于我罢了,只是眼前这伙人,有些麻烦!” “小子,在那嘀咕什么呢!”独眼走上前来,一把将铁斧顶在墨岚炅胸前,眼神无比嚣张。 眼下危机四伏,墨岚炅暗暗扫过斧帮一众,除了斧帮头时需警惕,其余不过凡俗之众,只是人多势众,真要起动手来,亦是有些棘手。 韩宇虽没有修为,但数月之交,对于韩宇的本领,墨岚炅已然了解: “韩器师,一会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说完,墨岚炅一把挥开铁斧,右掌爆发出炸雷鸣之力,朝独眼猛然砸去。 独眼身形猛然一曲,径直飞出数米,双膝盘地直滑十米开外,蜷在一边哀嚎连连。 韩宇目光骤缩,面露一丝惊愕。 “小子,我早就看出你不简单!天资举世,不过嘛…可惜了!” 赖金手面色一沉,持盘龙战斧冲天一跃,斧刀铮出粼粼火光,朝墨岚炅劈砍而来。 “不好!是鬼鳞火斧!”韩宇披袖一挥,当即甩出数枚冰石,冰石接连射中斧刀,冒着滋滋热气。 “咚!” 墨岚炅急忙闪开,斧落之处,裂痕纵深,火星四射。 “靠!好险!” 看着眼前一幕,墨岚炅直冒冷汗。 “小子,不要被火光灼伤!”就在这时,韩宇厉声喊到。 见韩宇强行干扰,赖金怒容满面,一声暴喝: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一众斧士相继前扑,朝韩宇挥斧而来。 “器师,撑得住吗?”墨岚炅大喊到。 “当心自己吧!” 韩宇朝着铁匠铺飞速后退,自石台一闪而过,眼见十几名斧士挥斧而来,韩宇登门凌空一翻,反手甩出几枚银珠,身前几人沉声倒地。 身后斧士一见,皆心生防备,踱步不前。 墨岚炅正与赖金一番苦战,单论武力,即便赖金与自己相当,墨岚炅也足够将其碾压。 然赖金手中之斧不同寻常,铁斧周身卧龙盘绕,层层鳞叶浮龙而上,铁斧正心,一颗暗红血石灵光涌动,散发层层气浪。 鬼灵火斧,二十九年前,乾武子于凌云峰,历时五年将其打造,斧心的啼血石乃九阳山火石,火力极强,一旦触碰,便会烈火冲心, 焚身而亡。 天华器灵榜,鬼灵火斧排行第十三。 “可恶!” 看着接连挥斧而来的赖金,墨岚炅牙关紧咬,一阵躲闪,铁斧周身烈火缠绕,墨岚炅完全无法近身,只能强守不攻。 “小子!会使剑吗!” 远处传来一声低喝,韩宇纵身翻入院中,拨动着院角那堆铁器,最终在铁器底部翻出一把银光闪闪的细剑,猛然望院外一甩: “接着!” 银剑刺破长空,墨岚炅凌空一接,反手一记倒臂挥月,霜寒剑气撕裂寒空,朝赖金劈涌而落。 “什么!” 赖金瞳孔一缩,猛将火斧凌空一劈。 “咚咚咚~” 霜火交融,迸发出滚滚热浪,四周热气层层翻涌,经久不息。 墨岚炅拂剑轻落,立于霜面。 银剑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气,墨岚炅身形一抖,急忙将银剑斜插于地,卧眉深凝。 方才一记普通剑招,银剑就迸发如此威芒,看着远处的韩宇,墨岚炅一言不发。 “这是什么招式…!”赖金死死盯着墨岚炅,面色阴沉无比。 “此剑剑名为吟霜,与你手中之物,皆出于同一人之手。”未等墨岚炅出声,韩宇缓缓走近,声色幽沉道。 “什么…!你是说乾武子…!” 赖金瞳孔一缩,径直后退一步。 乾武子乃天华顶级炼器师,所铸之器威力无穷,当初赖金以数百灵晶,才从一位深山隐士手中换来此斧,没想到区区平城荒郊,竟藏有此逆天之物,还是相克之器。 “你…你究竟是何人!” 赖金死死盯着韩宇,目光深沉。 “一介俗人。”韩宇依旧面容阴冷,不带一丝情感。 墨岚炅站在一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怪银剑一经接触,便传来如此寒芒,乾武子名震四方,天华内外无人不知。 回往过去,江湖乱迹,不少人为争夺灵器,大杀四方。 如今举国安定,诸多灵器早已残落世外,看着面无表色的韩宇,墨岚炅心头一震。 这韩宇身份定然不简单! 此番交战,斧帮伤情惨重,赖金面色阴沉。 先是天资青年,再是灵器现世。 “小子,你是何人?”赖金沉声道。 “在下墨岚炅,方才失敬了。” 墨岚炅拱手一揖,却神色凌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哼!” 赖金面色一冷,带着一众残士策马而去。 韩宇继续将银剑埋于院中,铁器之下。 看着韩宇冷若冰霜之色,墨岚炅索性没有多问。 日后,墨岚炅依旧烧炉打杂,韩宇偶尔会让他去山里收购一些铁矿,只是不再打造武器,转身炼起一些日常铁器,之后让墨岚炅背到城郊小镇卖,每件墨岚炅可以分得两枚铜子。 贫苦百姓大都座落城郊小镇,耕地、打杂离不开这些东西,墨岚炅本就不擅言语,每当来到这贫瘠小镇,无非四处打转,起初一件都卖不出去。 墨岚炅八尺身段,许多过路人见他扛着一个高高的木篓,却不知装着什么,墨岚炅也从不吭声,来返数次,分文无赚。 起初韩宇并未多言,见墨岚炅每次归来都满头大汗,木篓却分物不少,韩宇面色一沉,便叫他学会吆喝。 二十年的心酸苦楚,嗟悔无及,让韩宇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但骨子里,韩宇依旧是那个焦躁的人。 渐渐的,墨岚炅放下脸皮,每见来人就一阵吆喝,慢慢倒也卖出不少。 日子久了,周围小镇也熟悉了这道身影,每当家里需要什么铁器,便提前跟墨岚炅道明一声,而墨岚炅也不多要,山里拉的矿成本多少,墨岚炅就加点利润,赚的铜子大都去菜摊换了食粮。 铁匠铺离小镇不远,也就几里路,可当初却无人知晓,一些镇民见墨岚炅如此辛苦,寻到了铁匠铺之处,时常前来,给墨岚炅省了不少力气,韩宇也都要的很少,铁匠铺也不再那么冷清,渐渐院内囤积的铁器卖掉不少。 赖金不了解其中恩怨,回去就将墨岚炅一事告知宇文拓,一阵火上浇油,收了不少赃款。 斧帮成立半百载,汇聚数百之众,早已暗中成为平城一霸,平城胜地不少场合都受其笼罩。 好在斧帮很少闹出大动静,又与各大世家交往甚密,当初镇压鬼幕府一事,斧帮也没少出力,权衡左右,狱陵府选择隐忍。 得知墨岚炅落居城郊荒岭,还将平城威震八方的斧帮首领击退,宇文拓怒容满面,万万没想到墨岚炅竟如此强劲。 自从墨岚炅离开狱陵府,妍雪儿再也不曾踏入学府。 张彬忍无可忍,只能入府求见,却黯然而归。 此事宇文拓自然知晓,心中暗暗斟酌,若让妍雪儿知晓墨岚炅踪迹,定然对张公子不利。 身为其心腹,宇文拓索性没有禀报,心中酿出了一个恐怖计划。 第十四章 遭袭 四月降寻,春暖花开。 铁匠铺来客日渐增多,院中铁矿已然无剩,墨岚炅又背上木篓,踏入深山。 铁矿大都在山腰之上,山间一路敲鸣不断,卖矿的老矿工早已认熟了他,在山脚放了几个篓筐,每当下山时,就随手带上几块,自那以后墨岚炅便未入过深山。 “小伙儿,今儿来这么早啊!”山底一老者招了招手。 老者年过七旬,体弱多病,腿脚早已不好使,只能在山底采一些劣矿,墨岚炅每逢撞见老者,都会行举手之劳,帮他做些苦力。 “是啊刘爷爷!家里没矿了,下午还得来呢!” 墨岚炅篓筐一放,准备帮会儿老者。 “小伙儿快回吧,你这样一直帮爷爷,倒耽搁了自己。” 矿山离铁匠铺相隔十里,往日墨岚炅确实有时间,可如今院中存放的矿石早已见底,见老者这么说,墨岚炅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被老者催走。 人间芳菲四月,天华大地早已生机勃勃,唯独平城矿山。 沿着灰沉的山脉,墨岚炅走在深山小路上。 天空一阵鹰鸣,墨岚炅抬头,一只褐鹰正在山顶滑翅盘旋。 “是他么?” 沿路一座山腰,隐隐站着两人。 “放心,不会有错!” 其中一人便是宇文拓,旁边那人穿着怪异,头顶一朱长羽环帽,赤裸上身,背顶一弯黑月长弓,浑身结实的肌肉。 神秘人胸前刻着一只金眼巨鹰,目色凌厉,显然不是俗世之人。 闻此,神秘人冲天而起。 “咻!” 凌转长空,浮天蔽日,一道金光箭影划破天际,朝墨岚炅飞刺而来。 眼见天边飞来一道箭影,墨岚炅双瞳紧缩,急忙朝后一闪,可还是晚了一步。 “啊!” 红箭穿骨,刺入岩石,墨岚炅飞出数米开外,面色惨白,伏地不起,左腿一道血窟窿,鲜血喷涌而出。 “可…恶!” 箭穿骨断,墨岚炅痛不欲生,两眼昏花,扶地望去,山间空无一人,只传来叮叮敲石声。 “不可能!” 山腰之上,神秘人一脸震惊。 宇文拓面色狰狞,勃然大怒: “敖雕,这是怎么回事!” 敖雕目光阴沉,一言不发。 他对自己箭法深信不疑,曾矢天誓日,一箭不中,则退迹猎场。 三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失手。 …… 时间已然过去三日,再次醒来,墨岚炅躺在一张熟悉的床榻上,腿上缠满白布。 屋内传来阵阵药香,韩宇在一旁不断搅和着铁锅,时不时添煤吹火。 墨岚炅正欲起身,腿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别乱动。” 不一会儿,韩宇端来一个小碗,装着熬好的药汤: “昨日医师说你左腿筋骨断裂,很难再恢复,这棪叶汤只能缓解伤势。” 将药碗递给墨岚炅,韩宇坐在床榻边,一言不发,显然在等墨岚炅发话。 棪叶汤很苦,喝完,墨岚炅将事情大概一述。 “对了韩器师,我怎么在这?” 事发突然,墨岚炅痛不堪忍,当场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墨岚炅全然不知。 “一位下山的老师傅认得你,叫人把你讬了回来。” 听到这,墨岚炅猜了个大概,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遭人暗袭,又为何绝境逢生。 矿工大都为城中百姓,一传十十传百,渐渐传入了张彬耳中。 深夜,张彬怒容满面,宇文拓、赖金二人面面相觑,沉吟不语。 平城矿山在炎夏国举足轻重,矿工成千上万,此番矿山出事,城内早已传开。 好在宇文拓并未传出只言片语,墨岚炅也未曾与众人道明身份,没人知道受袭者是谁。 张彬面色阴沉,靠在窗前,沉思了许久,狱陵司出行不便,妍雪儿身为狱陵府之人,定然会参与其中。 “当下只有我知道此人身份,不过张公子您放心,此事我赖金绝不漏出半点风声!” 赖金率先打破了宁静。 “唰!” 羽扇一开,一道低沉之声划破寂夜: “还请赖帮主看好贵帮的部下,叫他们都管好嘴!”黑月浮空,映着张彬冰冷之容。 “是…是!张公子!” 赖金心中一颤,郡天华府张福之子,他可是惹不得的。 张彬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墨岚炅,竟能将源魂九段的赖金击退,心中一阵怒火。 …… 埃戈边境,群山连起,一路荒草丛生,蛮烟瘴雾。 敖雕手持羽鹰,坐在一头巨狼背上,缓缓踏入埵山之古。 天华州位于炎夏西北,与埃戈帝国只隔一座埵山山脉。 敖雕是埃戈人,三十年前,为逃避追杀,闯入炎夏边境,天华州内。 因箭数高深,天华境内暗名大起,为不少世家一断血海深仇。 当年,埃戈国内四方离乱,百姓颠沛流离,埵山群雄分立,烽鼓不息。 敖雕身为一方首领之子,临危受命,暗中刺袭他部将领,却马失前蹄,部族因此陷入血光之灾,横尸遍野。 敖雕悲痛欲绝,九死一生,最终穿过百里埵山,隐居炎夏。 自那之时,敖雕赌誓发原,血箭之下,命劫轮回。 然事无绝对,人生总有一误。 敖雕视赌如山,只能退迹猎场,离开天华。 世道沧桑,再次踏入埃戈,敖雕心情沉重,百感丛生。 矿山血案终究没有压住,百姓诚惶诚恐,四年前鬼少一事,平城百姓仍心有余悸,如今诡案再临,百姓纷纷一阵猜忌。 狱陵司勃然大怒,十七年间,平城如日方升,百姓安居乐业,如今矿山出现此番恶迹,无疑是对狱陵府的公然挑衅。 狱陵府全士出动,将平城矿山层层包围,几日之间却毫无所获。 寻声问迹,狱陵府魃卫葛羽在铁匠铺发现了重病在床的墨岚炅。 葛羽身居狱陵府,自然见过墨岚炅。 此事一报,狱陵司惊然失色,强忍疾身,亲自前往铁匠铺。 自从墨岚炅离开狱陵府,妍雪儿一天也没高兴过,妍典煜全然看在眼里。 相处虽短,但妍典煜知道,墨岚炅是唯个能给妍雪儿安慰的人。 第十五章 妍典煜的猜测 一行人马带领下,狱陵府众士浩浩荡荡,来到了城郊荒岭,狱陵府魃卫葛羽走在最首,妍典煜坐在浮星帘轿中,四角壮汉抬轿缓缓前行。 对于墨岚炅的来历,妍典煜一直有所猜忌,塱岭镇乃上古兵家重守之地,数百年来,镇压凶物尸蝎王乃一事乃天华大事,百年兵将严守,塱岭镇本为荒凉之地,尸蝎平息许久,原先一些流离失所的穷苦百姓,也渐渐迁徙至此。 历经无数春去秋来,古洞一事也渐渐被人遗忘。 十八龙盘锁魂阵就位于塱岭镇南荒之岭,如今石阵坍塌,魂源珠又莫名现世,身为狱陵司,妍典煜自然心知肚明。 宇文家世代掌管平城聚宝阁。 四年前,得知塱岭镇送来惊世一物,赤红毒蝎的魂源珠。 此物一出,宇文家骇人听闻,送来此物者,自是平城灵宝阁的掌柜,王岩。 家族各大长老再三追问,王岩也说是从一少年手中所获,长老显然不信,然王岩也只是实话实说,对于那少年的来历,王岩确实一无所知,只是那魂源珠的来历,王岩已然所猜测。 事后,宇文家长老将魂源珠封藏于平城聚宝阁,七星浮九塔的七星顶中,这件事终究未瞒住狱陵府,妍典煜亲自探查,发现了藏在塔顶的魂源珠。 四年间,为防止百姓恐慌,宇文家封锁线索,妍典煜也守口如瓶,就连宇文拓都对此浑然不知。 数百前,埃戈境内虫兽大乱,尸蝎一族为躲避天敌残害,越过驼山之古,侵袭天华境内,自此毫无天敌,茁壮发展,为害天华一方,所到之处,哀魂遍野,无数难民逃离家园,流离失所。 若非朝廷携各大家族举天华之力绞杀尸蝎,镇压蝎王,炎夏早已残败不堪。 时光荏苒,当今大多百姓早已将此淡忘,以为炎夏境内,尸蝎早已不复存在,知情者寥寥可数,也都对此闭口不言。 十八龙盘锁魂阵年代久远,此番阵石损裂,镇力早已大不如前,当初为将阵力一发而出,天华顶级机阵师元炙将上古神剑孼鈊插入阵心,才得以镇压蝎王。 一旦塱岭镇古洞一事外露,百姓恐慌不说,还会引来祸难。 数百年间,不少至强武者贪图孼鈊无上神力,最终死于阵湖之中,蝎王已有千年之怨,神剑孼鈊一拔,必然天华大乱,后果无人能承担。 妍典煜面色阴沉,墨岚炅天赋异禀,举望炎夏四方,怕是也无人能胜,只是墨岚炅区区源魂九段的武力,即便洞外失守,洞内亦无机阵,蝎巢四周毒气弥漫,危如累卵,墨岚炅也绝不可能活着闯入尸巢,更不用说进入十八龙盘锁魂阵中。 要说出于他因,亦是无法解释,炎夏境内,理说尸蝎一脉早已覆灭,仅留的蝎王一族,也尽数镇于塱岭镇南荒古洞中,除非此物出自埃戈,否则魂源珠不会无故现世。 “狱陵司,前方就是墨岚炅栖身之地。” 轿外传来葛羽的提醒。 “停轿。” 妍典煜眉头一松,不再多想。 轿帘一开,妍典煜坐在一顶木椅中,两人搀轻抬木椅,来到了铁匠铺前,韩宇依旧在铺中忙着,没有吭声。 “墨公子在吗?” “里面。” 韩宇面无表色,语气冰冷,狱陵府一众,他可没什么好感。 遇袭一事才过去两天,所谓先知后觉,墨岚炅的腿伤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痛彻心髓。 此刻,墨岚炅躺在床榻上,迎着剧烈的痛感,墨岚炅面色苍白,冷汗浸透了衣襟。韩宇与他非亲非故,愿意收留自己,墨岚炅就已经感激不尽,何来更多强求。 不一会儿,葛羽将妍典煜带入铁匠铺后一间破旧小院,四周残败不堪。 在尽头一间不蔽风雨的破屋中,妍典煜见到了面色苍白的墨岚炅。 墨岚炅转头望去,见妍典煜正坐在木椅上,被人两边抬着。 “妍…妍伯伯?” 墨岚炅牙关紧咬,神情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葛羽才离开半天,妍典煜就踏入铁匠铺,不知是为何意。 见墨岚炅双腿浮肿,缠着层层白纱,脸色十分难看,妍典煜心中一震,墨岚炅好歹源魂九段的武力,袭击他的究竟是何方人士,又为何会对其下手。 “这是…” 妍典煜终归为人之父,看着墨岚炅如此痛苦,妍典煜触目伤怀,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墨岚炅并不知道,自从妍雪儿第一次见到他,就生起一种莫名的情愫,只是妍雪儿尚未经人事,不清楚那种情愫,究竟是什么。 墨岚炅离府之际,在妍雪儿屋外站了许久,将东西放下,便黯然离去。 此时此刻,妍雪儿就在窗内默默看着一切,墨岚炅不知妍雪儿想的什么,更不知那颗水蓝色神石 ,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些,妍典煜全然看在眼里,若是妍雪儿知道墨岚炅如今的处境,定十分不好受。 “不要紧的…!” 墨岚炅用力撑起身子,手臂一阵颤动,如此窘迫的样子,墨岚炅自然不愿让人看到。 铁匠铺深处城郊荒岭,墨岚炅伤势严重,待在如此荒芜之地不是办法,墨岚炅须眉紧皱,一阵沉思。 带其回府自是不可能了,墨岚炅与妍家非亲非故,与妍雪儿又只有数日之交,即便妍雪儿对其妍典煜自然不会无事揽事。 沉吟片刻,妍典煜将葛羽召到身旁,一阵附耳轻言,葛羽面色微惊,随即转身离去。 “当初你于狱陵府不告而别,妍儿也不肯说明原因,事出有因,我知道你也有难言之隐。” 妍典煜朝身旁两人摆了个眼色,木椅一起,三人纵然离去。 “我会继续调查此事,你就先在这好好静养吧。” 屋外再次传来妍典煜的声音。 墨岚炅卧眉一皱,自己与妍典煜只有一面之交,这究竟搞的哪一出? 回到狱陵府,妍典煜面色一沉,此时此刻,妍雪儿正呆坐在窗边,托腮凝眸,一副惴惴不安之色。 “妍儿,这是怎么了?” 妍典煜不紧不慢道。 袭击者来历不明,未曾留下一丝讯息,几人探查又毫无进展,墨岚炅抱火卧薪,朝不保夕,妍雪儿一旦知晓此事,定会五内如焚。 妍典煜本就残疾在身,妍雪儿又心浮气躁,如若参与进来,难免遇到危险。 “父亲,遇袭者见到了吗?”十七年间,平城四海升平,如今矿山遭逢此袭,父亲又行动不便,此番远行,妍雪儿难免担忧。 “嗯,不过是山里的一个矿工罢了,貌似与他人有个人恩怨,此事为父正在调查,妍儿不必担心。” 妍典煜摆了摆手,心平气和道。 “可我听说…受伤的是一个青年,在城郊没出现多久…” 妍雪儿关情脉脉,欲言又止。 矿山血案,早已人尽皆知,妍雪儿即便久居府中,也难免听到一些消息。 墨岚炅离开不过半余年,受袭青年来城郊也不到一年,想到这,妍雪儿双眸一颤,坐立难安。 但见妍典煜面无表色,不像与墨岚炅有所关联,妍雪儿心中一安,不再多想。 妍雪儿未曾想到,自己会如此在乎墨岚炅。 日挥月落,浮映西山,葛羽走在巫山之谷,抬头望去,山路漫漫,不知还要行多久。 巫山尽头,座落着天华邬圥一脉,邬圥是炎夏边境一个神秘的部族,世代信奉巫术,传闻邬圥一族医术高绝,邬师一出,无病不愈。 此番前行,葛羽正是为求邬圥神医出山。 数百年来,邬圥一族不问世事,甚至对俗世之人极度反感,不少前来求医的世家子弟,都离奇死于邬族之手。 这点葛羽自是知晓,只是不明白区区一个与狱陵府素不相干的愣头小子,妍典煜为何如此重视,竟让自己孤身犯险。 然狱陵司之令,葛羽不敢不从。 巫山延绵千里,凸云耸雾,一路蔓草荒烟,时有蛇虫、野兽攻身,葛羽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十日后到达了巫山尽头,炎夏与埃戈西北的边境。 巫山尽头是一片巨大的泥沼之地,四周毒气弥漫,虫蛇不绝。 沼地边缘,坐落着大大小小的黑色泥潭,潭中一片死寂,望着一片泥泞的沼地,葛羽袖中滑出一根二尺竹棍,眉宇深凝。 第十六章 断骨重生 天色渐暗,草林沙沙作响,沼泽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幽吟,像似鼓角之声。 一时间,四面八方皆响起了共鸣,沼潭微微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葛羽目色厉凛,掌心一开,青竹短棍在掌心飞速转动,发出低沉的潇潇声。 突然,数道细长的黑影破潭而出,朝葛羽飞袭而来。 葛羽目光一厉,踏地盘空,凌空翻退,左臂猛然一甩,竹棍顿时青光闪烁,伴随威凛之声朝泥潭翻转而去。 “唰唰唰!” 青竹短棍所至之处,黑影纵然一分两断,喷出浓浓的乌黑血迹,空气顿时传来扑鼻的腐臭。 一圈翻转,青竹短棍飞回手中,四处血雾飞溅,草木冒出层层黑烟,呲呲作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连凋败枯萎,葛羽双目一颤,当即后退十数尺,紧紧盯着前方蔓草泥潭。黑月之下,气氛无比诡异。 方前黑影刚落,潭中又接连扑出数十道细长黑影,朝葛羽飞袭而来。 月色映下,将黑影暗红身形照个雪亮,葛羽瞳孔一缩,飞扑而来的,竟是腐红腹蛇! 腐沼红腹蛇只在泥沼中出现,血液有剧毒,活物一旦被血毒侵身,数息间便会全身溃烂,化为一摊血水。 眼见群蛇蔽月,即将扑至,葛羽双瞳瞬间化为幽蓝,携青竹短棍遁天而起。 “竹雨!” 葛羽踏空一凌,双掌岔叠,轰然朝下推去,掌心青竹短棍飞速翻转,骤然爆射出漫天竹光。 “咻咻咻!” 竹雨如利刃般划破天际,将腐沼红腹蛇层层击穿,泥潭中的腐沼红腹蛇也未能幸免,还未出潭,便尽数化为碎泥。 数吸之后,葛羽轻点沼外石台,沉冷看着眼前一幕。 这腐沼红腹蛇显然是有人故意在此豢养,葛羽已然猜中是何人所为,沼泽深处就是邬圥部族的重地,腐沼红腹蛇显然是用来阻隔外人的。 没想到邬圥一族对自己的领地如此看重,竟然在沼外豢养如此凶物,怕是不少来客还未踏进沼泽边缘,就成为了红腹蛇的食物。 沼泽上空渐渐黑云缭绕,四周阴暗无比,葛羽面色一沉,转身离去。 巫山一路虫兽不断,沼泽之地更是险象环生 ,葛羽只能先行退出,待天明再动身前入沼泽。 养伤多日,墨岚炅仅仅靠着棪叶汤维持病情,天气渐热,腿部伤口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开始溃烂化脓,墨岚炅心焦火燎,就连平时冰冷难近的韩宇,也面露忧色。 期间,妍典煜来过一次,墨岚炅见其面色焦急,貌似在等什么,也没去问,狱陵府与自己素无关联,妍典煜能来看他,墨岚炅已然受宠若惊。 断骨之痛戳心灌髓,即便墨岚炅肉身强劲,也全然无法忍受,只能搭下脸面,让韩宇再次入城求医。 医师来了,依旧摇了摇头,给墨岚炅开了几副止痛的草药,便回了城。 又是一个清晨,红日未出,空气就已涌来阵阵暖流,看着已经开始溃烂发紫的腿,墨岚炅心生绝望,曾还立过誓言,定不负师父的期望。 “等等!” 想到这,墨岚炅顿时眼前一亮: “图灵珠!” 墨岚炅心中猛然一颤,见韩宇正在屋中熬药,急忙找了个理由将其搪塞开来。 韩宇一出院门,墨岚炅立马强忍剧痛,挺身做起,随即双眸一闭,开始寻找图灵珠的踪迹。 “奇怪?怎么感受不到?” 墨岚炅心生疑惑,图灵珠就在体内,墨岚炅却全然无法感知,想到师父临走前说过,只有神魂极为强大,才能承载它的能量,墨岚炅目光一亮。 神识!用神识! 墨岚炅屏息静气,神识自天灵一涌而出,不断向下蔓延,在体内一阵探索,最终停留在了胸口,墨岚炅心神一定,神识开始渐渐朝图灵珠渗透。 刹然间,一道耀眼金光自心脉散涌而出,海量灵气涌向全身,墨岚炅定眼一看,只见周身缠绕着淡金色的灵气,不断翻涌流动。 墨岚炅顿时感到无比舒畅,没过多久,腿部传来阵阵暖流,墨岚炅一惊,急忙看向伤处,只见暗紫的肤色正在渐渐变红,正当墨岚炅欣喜之际。 突然,一阵痛彻心髓的灼热感自断骨处骤然传来,墨岚炅双眼猩红,发出了痛苦不堪的嘶吼声。 墨岚炅并不知,此时此刻,位于左腿断骨处,一道金骨沿着骨面,正在缓缓自两边向内伸长。 断骨在愈合! 准确来说,左腿断骨处,正生长着一块金骨! “怎么了!” 屋外传来一声低喝,韩宇立马来到了屋中,只见墨岚炅身体一软,径直倒了下去。 “小子!挺住!” 韩宇面色一惊,扛起墨岚炅就奔向门外。 “韩…韩器师,我没事!” 肩上传来墨岚炅无比虚弱的低语。 韩宇并非冷血之人,相处了这么久,早已将墨岚炅当成了自家人。自从离开了师父,那个唯一的亲人,韩宇满心愧疚,时隔二十年,师父生死未知,韩宇愧对师门,不愿再踏入凌云峰。 如今墨岚炅跟随自己打铁学艺,韩宇仿佛看到了当年在凌云峰,自己的影子。 “你挺住,很快就到药铺了!” 见墨岚炅面色无比苍白,已然昏死过去,韩宇一路飞奔,朝城中驰去。 天色渐明,微风缓缓吹动,传来淡淡草木清香,葛羽双眼一睁,从山腰一处巨石背上沼泽纵然跃起,朝山脚某处望去。 巫山一路险象环生,夜色黑寂,留在沼泽边缘更无疑是虎口拔牙,葛羽便退至数里之外,巫山尽头的山腰处。 放眼望去,隐隐能看到沼泽深处,坐落着一处深谷,葛羽嘴角微勾,身形一逝,踏山而下。 再次来到沼泽边缘,泥潭四周草木凋零,血肉已然干迹,葛羽未做停留,飞速朝深处踏去,一路遇到不少虫蛇缠拌,葛羽接连剿灭。 沼泽四方危险重重,稍有分心便会深陷其中,泞地之下不知藏有什么凶物,葛羽只能小心避开。正因如此凶险,不少凶兽也未敢踏入其中,一路探来,还算顺畅。 沼泽森林方圆数十里,愈发深去,泥潭愈是危险,花了数个时辰,葛羽才来到沼泽中心,泥谷就在前方不远处。 望着百米外的泥谷,葛羽一丝诧异,什么样的力量,能让泥谷处于沼地正心,邬圥族人又是如何在这重重险境的泥谷中生存繁衍。 至于昨夜沼泽深处为何莫名传来阵阵幽吟声,腐沼红腹蛇又为何突然冲潭而起,葛羽并不打算猜测,邬圥一族是出了名的诡异神秘,葛羽此番前来只是来求墨岚炅的救骨之方。 事到如今,葛羽不得不做好十足的防备,邬圥人显然不好打交道,更不好对付。 第十七章 巫山邬族 与其说泥谷,倒更像是一道狭长的裂谷。 裂谷下方白雾狂涌而出,源源不断,谷顶两侧紫菀枝繁叶茂,葛羽柒眉一蹙,这白雾显然有剧毒,对沼泽草木却毫无影响。 葛羽眼眸掠过一抹精光,周身青光缠绕,身形一遁,来到裂谷边缘。 看到眼前一幕,葛羽神情微愕,谷中云遮雾绕,灰沉一片,瘴气喷涌而出,裂谷宛如开山巨剑一劈而至,光滑无比,毫无落脚之处,只是峡谷边缘,杂乱无章的分布着许多巨大的泥坑,仔细看来,像是重物压至而成。 沿一侧连行数百米,皆同等景象,葛羽弯眉一蹙,既如此,邬圥一族是如何出入泥谷。 烈日当头,白昼已然过去一半,葛羽寒眸一炁,猛然跃入深谷,袖间滑出青竹短棍,左臂凌空一举,掌心竹棍翻转不息,卷起层层气浪。 身形在云瘴中缓缓穿梭,葛羽五官紧绷,眼眸透出一抹凌厉,时刻盯防着四周,穿云踏雾,朝谷中缓缓下落。 不一会儿,雾瘴渐渐消散,云下数十米处,一道道巨大锁链冽空绷悬,一侧插入裂谷中央,一侧深入谷底,葛羽浮立于锁链顶端,看着下方一切,满脸震惊。 峡谷底部,星星点点立着许多半圆形石屋,石屋环环相连,正心突兀着一座巨大的石堡,锁链的尽头正是连向堡底一周,站在锁链顶端,离谷底纵然还有数百米深度,葛羽都能将石堡看的一清二楚。显然是邬圥一族举足轻重的要地。 裂谷上方云遮雾绕,谷外天际也渐渐黯淡,谷底一片灰霭,其他的,葛羽并未看清。 “啾!” 正当葛羽管窥蠡测间,一道尖锐刺耳之声从谷底阴暗处愔嘤传来,谷底四方接连响起啾吟声,十数道巨大黑影自谷底迎面飞来,葛羽瞳孔一缩,青竹短棍爆射出耀眼青光,朝上方飞去。 “啾!” 头顶一道黑影拂过,葛羽抬头一望,云雾之中,一只巨型黑鸟正扑翅悬浮,将云雾涌散,葛羽身形猛然一顿,朝下望去,下方巨鸟也即将扑至。 “糟了!” 葛羽从未见过如此巨大鸟兽,足足数米之高,准确来说,并不是鸟,长着鹰头兽身,周身黑鳞覆盖,一对布满深暗纹理的巨大灰翅,灰雾之中,猩红双眼正盯着葛羽,样子格外恐怖。 千钧一发之际,葛羽当即从腰间掏出一枚墨绿圆珠,掌心一拧,绿珠骤然迸射出耀眼青光。 “砰!” 一道强大的冲力波轰然四散,四方鸟兽一声惊鸣,纵然被震飞数十米开外,在远处弛空盘旋。 这弑灵珠是葛羽精心准备的防身之物,由翡玉晶石精磨而成,内封青雀之血。 青雀一鸟十分奇特,一旦肉体受伤,血触空气,便会瞬间爆裂,天华境内也少有分布。 正因如此,不少炼器师都会广猎青雀,取其精血,汇而凝之,存于翡玉晶石。 往往数百只青雀精血聚凝,才能爆发出强大威力,翡玉晶石矿质特殊,注入灵力便会爆裂,二者合之,威力无穷。 远处鸟兽连连惊鸣,显然受了伤,不敢靠近。 趁此之际,葛羽飞遁而起,谷中危机重重,险象环生,只能先行离开。 正要穿云破雾,谷底突然传来一阵低吟的鼓角声,与昨夜声音如出一辙。 骤然间,原本黑压压的细小屋影自外圈向内接连亮起火光,汇聚于石堡四周,巨堡顶部黑孔霎然燃起巨大焰火,谷底顿时一片通明。 与此同时,十数只鸟兽冲至葛羽上方,不断撑爪下压,葛羽面色一惊,青竹短棍翻转愈发迟缓,身形一顿,飞速朝谷底落去。 既然走不掉,只能迎面而上! 当下鸟兽浮顶,层层相逼,处境十分不利,但对付邬圥人,葛羽信心十足。 狱陵府乃持国要府,在炎夏地位举足轻重,身为镇府之人,葛羽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谷底屋影愈发清晰,数千邬圥族人纷纷汇聚石堡四周,举着火把长棍,正仰头看着上空。 葛羽面色一厉,也径直朝黑堡掠去。 数吸后,葛羽身形一沉,落入古堡一处青木浮梯之上,葛羽这才看清巨堡全貌,由数十万块方石层层铺立而成,足有百米之高。 四周邬圥人围满一片,个个手持火把,身披褐袍,袍上映满各种各样诡异的图案,长相也与俗世之人大不相同,一对巨大鄒扭的的紫耳,肤色如乌墨般黝黑,高鼻宽颊,扇贝般厚饱的嘴唇,身形也较中原人大了一圈。 此刻,邬圥族人正不断摇晃着火把,嘴中念念叨叨,像是一种咒语,葛羽全然听不懂。 葛羽站在木梯数警惕许久,邬圥人却似乎毫不在意,依旧口中念念有词,火把一曲一伸,不断踢踏着双脚,葛羽柒眉紧蹙,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微颤,葛羽朝身后巨堡望去,面色骤变。 只见石堡底部一处数米高的石门内,弯腰走出一道巨大身影,每行一步,地面都会微微一颤。 那巨人乌发卷曲浓密,青铁般的肤色,一身结实健硕的肌肉,正朝葛羽缓缓走来,硕大无比的乌黑双眼,此刻正盯着葛羽,十分阴沉可怖。 “嘶!” 葛羽身后冒气一丝冷汗,闯荡天华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场面。 石堡周围数万邬圥族人,此刻突然一齐跪了下来,火杖深插于地,鄒耳曲折,低头不语。 “呜~” 巨人大嘴一张,口中顿时发出震耳欲聋鼓角般的低沉声,葛羽身形猛颤,心如刀绞,死死捂住双耳,周围的一众邬圥人毫无反应,面色反而更加舒展。 “这…这究竟是…何物!”葛羽面色苍白,一丝血迹滑落至手腕,双耳传来无比剧痛的胀感,此时此刻,葛羽已然无法听到一丝声音。 他知道,自己已经聋了。 巨人走到葛羽身前,一把将其捏了起来,双指并未用力,将葛羽举至眼前,巨人嘴巴一阵变动,显然是在说话,葛羽却全然听不见。 葛羽面无血色,眼眸子死死盯着巨人。 巨人见状,似乎有所察觉,手指一凌,将葛羽扔向不远处一座圆形石阵。 飞身一瞬,葛羽牙关紧咬,强忍剥肤之痛,掌心泛出一道青光,落地之际猛然拍地,凌空一翻,落在石阵边缘。 “可恶…这下麻烦了!” 眼下自己身负重伤,巨人又行为诡异,葛羽不知邬圥族人究竟要整哪出。 就在这时,石阵下方走上一名紫袍人,身形微躬,面色苍老。 紫袍邬圥老者左手持黑杖,右手拖着一颗乌黑的圆球,走到葛羽身旁,随即黑杖指向石阵中心,阴沉看向葛羽。 葛羽面色微愕,不知紫袍老者要做什么,但还是走入阵心,枭视狼顾。 老者脸色微微舒展,阵心有一处黑枣般大的细洞,老者将黑杖猛然一插,洞口骤然浮射一道紫光,沿杖身向上蔓延。 随后,老者将圆球缓缓放在杖顶,霎那间,圆球翻转漂浮,发出一阵幽暗的灵光。老者示意葛羽将手靠近,葛羽也都照做。 突然,一股十分诡异的力量侵入脑海,肆意翻涌,葛羽顿时感觉头昏脑裂,意识模糊。 老者手握长杖,乌眉紧皱,数秒后,圆球渐渐黯淡无光,落入杖心凹槽处。 葛羽顿时感觉身体一软,屈身强撑了片刻,意识才渐渐清晰。 与此同时,老者面色舒展许多,示意葛羽跟随过来,二人一同走到巨人身前,随即老者与巨人一阵涩语。 巨人微微点头,目色不在犀利,又是几声晦涩之音,老者黑杖指向峡谷深处,葛羽强忍剧痛,行在其身后。 “呜~” 巨人起身一声低吟,朝石堡走去,四周数万邬圥族人纵然起身,熄灭火把,朝远处大大小小石屋走去,似乎并不在意葛羽一事。 一时间,石堡四周顿时黯淡无光,就连百米高的石堡顶洞,也不再有一丝火焰。 葛羽随不明白紫袍老者方才于石阵对他做了什么,但他知道,那圆珠定能获知自己的动机,甚至记忆。 头顶漆黑至极,峡谷云雾之下,便是邬圥族所谓的天。此刻早已寂夜,即便没有云雾遮挡,也不会见到一丝光亮。 片刻后,老者将葛羽带入数里外一处黑森林,四周时有野兽孤鸣,如今葛羽全都听不到。 森林深处的一条溪边,隐隐坐落着几间小屋,却不是方石堆垒而成,和俗世很多房屋一样,是由木头搭建,只是形状和外面那些石屋十分相似。 老者将葛羽带到最深处一间偏僻小屋,站在屋外,葛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心生警惕,二尺青竹短棍暗自从袖间滑出。 虽然听不见,但这扑鼻的血臭味,葛羽自然闻的一清二楚。 见葛羽一脸警惕,老者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葛羽就算能听见,也听不懂。 走到屋门外,老者直接推开木门,进去便不再出来。 葛羽见状,柒眉一蹙,不知紫袍老者打的什么名堂,眼下自己双耳失聪,耳痛难忍,又深处于沼心泥谷,四周危机重重,与其退缩,不如前去一探究竟。 走进屋内,见老者正在打磨一块白骨,暗沉石桌上放着一块木盆,里面装了一半血,还有一些草叶,此刻磨损的骨灰,正一点点落进盆中。 老者突然抬头,指向葛羽身旁一座石灶,地上零零散散摆了些木块,显然是让葛羽生火。 此时此刻,葛羽终于明白,紫袍老者是在准备炼药,葛羽双眸一颤,原来他的感知是对的,方才那神秘圆球,确实在窥探自己的记忆。 短暂沉思,葛羽拿起石灶旁两块磨火石,不断摩擦,许久才点燃木块。葛羽心中一叹,没想到如今还有人用如此原始的方法。 不一会儿,老者将盆中血药搅匀,倒入石灶中,接着又从袍中拿出个小木瓶,不断朝内倒着灰色粉末。 石灶中顿时血泡四溅,传来扑鼻熏天的恶臭,葛羽眉宇深凝,急忙捂鼻后退,这是哪门子药方,闻着就让人胃中翻江倒海。 老者将血药熬干,拿木勺瓦了出来,接连搓成小团,放入盆中。 弄到这,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走去另一间屋,拿了只黑黢黢的长角甲虫,随即又瓦起一勺药泥,双手在甲虫角间用力一捏,药泥顿时被两滴墨液浸染。 将药泥搓好后,老者抬头示意了一眼,葛羽小心接过红里发黑的腥臭药丸,一阵迟疑。 看这老者脸色,似乎要自己将其吃下去,方才老者的所作所为,葛羽尽入眼底,着实想不通如此之物吃了会有什么用。 药丸传来扑之嗤鼻的腥臭,老者等待片刻,面色阴戾,显然有些不乐意,葛羽心中一沉,将药丸吞入腹中,深处龙潭虎穴,老者想要夺命简直易如反掌,犯不着多此一举,与其强忍剧痛,不如姑且险中求进。 药入胃底,一阵平和,葛羽屏气凝神,却为传来丝毫动静。望向老者,老者并未理会,而是往一个扁圆木盒装着剩下的药丸。 装好药丸,老者将其递给了葛羽。 葛羽疑惑不解,这是何为? 老者并未理会只言片语,手心浮现出方才那颗圆球,葛羽顿时恍然大悟。 自己什么目的,老者自然心知肚明,这药丸显然是留给墨岚炅的。 正当葛羽纳闷药效真假时,胃里突然传来一阵暖流,缓缓向上蔓延,最终在耳间不断盘旋,葛羽眼眸子骤然一亮,看向紫袍老者,面色无比震惊。 老者见状,微微一笑,在门外吹了一哨,屋外纵然浮现一道黑影,一名黑衣邬圥族青年幽然走进屋中。 黑衣青年一双紫瞳反着妖诡之色,皮肤灰暗,头束一顶细长乌辫,长相竟和俗世之人几分相似。 “走吧,邬圥族地素不收留外人,我现在送你离开。” 葛羽面色骤变,黑衣邬圥青年竟然开口说了话,关键是,自己竟然能听见了! “你是…?” 望着门边二人,葛羽惊耳骇目,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我爷爷是俗世人,不过他已经去世很久了。”紫瞳青年目光深邃,看着屋外黑沉的天空,漠然道:“走吧。”语气不耐烦,显然在下逐客令。 邬圥族青年不过二十左右的年龄,脸庞却映刻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一路一言不发,葛羽径自跟随,耳部痛感渐渐缓轻了许多。 走过森林尽头,来到一座石台边,石台上方,傍壁贯刻着一条风雨剥蚀的石阶,一路倾斜而上。 “石堡连着的那些锁链是干什么的?”临走前,葛羽终于开口道。 紫瞳青年眼眸微诧,没想到葛羽会问此问题。 “那是邬圥酋长登谷的梯链,能力有限,只能拉到裂谷腰部。”顿了顿,又补充道:“到了中腰,酋长就可以跳上去。” 葛羽恍然大悟,原来谷顶那些巨大的泥坑,正是之前那巨人的脚印。 “时间很晚了,回去吧。” 紫瞳青年斜靠在石背上,嘴里衔着一根野草,一副冷漠之色,“你是第一个能活着离开的外人,想必你要救的那个人,很重要。” 听闻此言,葛羽眼眸微颤,不再说话,转身爬向石阶。 见葛羽已然消逝于云雾,青年化为一道飞影,朝沼泽深处踏去。 再次走出沼泽,来到巫山尽头,天色已然大明,葛羽十分不解,自己接连斩杀邬圥族沼外豢养的腐沼红腹蛇,又擅闯邬圥族禁地,邬圥族人却未曾来找麻烦,还主动为其炼药。 更可笑的是,自己堂堂一介狱陵府魃卫,在邬圥族中,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药物数时辰的滋养,耳伤已然恢复大半,葛羽心中一颤,邬圥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青光一闪,身形消失在茫茫山谷中。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