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东界初阳》 第一章 流星逆流碎虚空 回涂转生天人送 《东界初阳》第一章 流星逆流碎虚空 回涂转生天人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章 虚惊一场难形容 媳孙共同返阳世 《东界初阳》第二章 虚惊一场难形容 媳孙共同返阳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章 黎明一刻朝阳时 为子定下终身事 《东界初阳》第三章 黎明一刻朝阳时 为子定下终身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章 先生惊奇武根骨 子女师承郑先生 《东界初阳》第四章 先生惊奇武根骨 子女师承郑先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章 为猎虎鲜血染林 不曾想惊出巨雕 《东界初阳》第五章 为猎虎鲜血染林 不曾想惊出巨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章 追二阶险丧山林 强正骨胆颤心惊 《东界初阳》第六章 追二阶险丧山林 强正骨胆颤心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章 用树枝减缓巨雕 为拿枪滚动数丈 《东界初阳》第七章 用树枝减缓巨雕 为拿枪滚动数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章 急反伤险象丛生 为保命端不要脸 《东界初阳》第八章 急反伤险象丛生 为保命端不要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章 奇疗术崩死万畜 猛虎出震动山林 《东界初阳》第九章 奇疗术崩死万畜 猛虎出震动山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章 势要杀虎于枪下 谁知妖虎能卸枪 《东界初阳》第十章 势要杀虎于枪下 谁知妖虎能卸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一章 恶虎终成枪下魂 抗虎过村惊煞人 《东界初阳》第十一章 恶虎终成枪下魂 抗虎过村惊煞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人受苦难倍思亲 伤心落泪感旁人 《东界初阳》第十二章 人受苦难倍思亲 伤心落泪感旁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不入六道神话史 开罪神鸟自找死 《东界初阳》第十三章 不入六道神话史 开罪神鸟自找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四章 人涉险境脑无用 哭天喊地烦恶人 《东界初阳》第十四章 人涉险境脑无用 哭天喊地烦恶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五章 青梅竹马露心思 终于定下终身事 《东界初阳》第十五章 青梅竹马露心思 终于定下终身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 家临天夜森林边 六国强弱口中论 《东界初阳》第十六章 家临天夜森林边 六国强弱口中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天断斩断情人思 费尽万苦过天脊 《东界初阳》第十七章 天断斩断情人思 费尽万苦过天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饥寒夜晚难煎熬 小狐狸饿极咬手 《东界初阳》第十八章 饥寒夜晚难煎熬 小狐狸饿极咬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暴风雪中寸难行 山峰尺高风鼓寒 《东界初阳》第十九章 暴风雪中寸难行 山峰尺高风鼓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章 失足坠入雪山洞 洞中紧随小狐狸 《东界初阳》第二十章 失足坠入雪山洞 洞中紧随小狐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一章 山上难上难山上 通山洞山洞通山 《东界初阳》第二十一章 山上难上难山上 通山洞山洞通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二章 初入外界成焦点 入世一站青云县 《东界初阳》第二十二章 初入外界成焦点 入世一站青云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楚齐魏三国泯灭 为保家二跪县令 《东界初阳》第二十三章 楚齐魏三国泯灭 为保家二跪县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与仲德商讨国情 思罢定为汉国民 《东界初阳》第二十四章 与仲德商讨国情 思罢定为汉国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院内舞枪现龙卷 白背青铁气死人 《东界初阳》第二十五章 院内舞枪现龙卷 白背青铁气死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卯时起霸道练枪 千人前身份诠释 《东界初阳》第二十六章 卯时起霸道练枪 千人前身份诠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七章 感天动地父母心 为护女儿双殒命 《东界初阳》第二十七章 感天动地父母心 为护女儿双殒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 天外青钢天外铁 三百二十方形成 《东界初阳》第二十八章 天外青钢天外铁 三百二十方形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端耍百斤方天戟 长枪定重一百三 《东界初阳》第二十九章 端耍百斤方天戟 长枪定重一百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学海无涯深似海 填学海误入青楼 《东界初阳》第三十章 学海无涯深似海 填学海误入青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青楼内大动干戈 到底是为的哪般 《东界初阳》第三十一章 青楼内大动干戈 到底是为的哪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不出奇青钢惹祸 为保命全部招供 《东界初阳》第三十二章 不出奇青钢惹祸 为保命全部招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捉摸心理牵制人 提櫈阔步到邻门 《东界初阳》第三十三章 捉摸心理牵制人 提櫈阔步到邻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一櫈一壶取性命 花櫈对刀此行忧 《东界初阳》第三十四章 一櫈一壶取性命 花櫈对刀此行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短刀櫈腿猛互劈 自杀也要弄死你 《东界初阳》第三十五章 短刀櫈腿猛互劈 自杀也要弄死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知是福还是祸 《东界初阳》第三十六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知是福还是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 反复思琢回本我 三激郑瑞怒火烧 《东界初阳》第三十七章 反复思琢回本我 三激郑瑞怒火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莫名其妙进三阶 反客为主虐郑瑞 《东界初阳》第三十八章 莫名其妙进三阶 反客为主虐郑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刀锋吞吐撵蛇信 锋芒挥出斩麒麟 《东界初阳》第三十九章 刀锋吞吐撵蛇信 锋芒挥出斩麒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弄巧成拙佳人怒 误以加钱能免灾 《东界初阳》第四十章 弄巧成拙佳人怒 误以加钱能免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稀里糊涂收婢女 怒火中烧卖身契 《东界初阳》第四十一章 稀里糊涂收婢女 怒火中烧卖身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悲惨身世名萧云 走走行行道由来 《东界初阳》第四十二章 悲惨身世名萧云 走走行行道由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为报恩计上心头 终究是不及初阳 《东界初阳》第四十三章 为报恩计上心头 终究是不及初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二升三经脉硬抗 鬼门关无奈再逛 《东界初阳》第四十四章 二升三经脉硬抗 鬼门关无奈再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错把初阳当乞者 医言命悬一线天 《东界初阳》第四十五章 错把初阳当乞者 医言命悬一线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前后二人都喊惊 玩心大起扮鬼魂 《东界初阳》第四十六章 前后二人都喊惊 玩心大起扮鬼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让县令引众前去 千万算包袱不见 《东界初阳》第四十七章 让县令引众前去 千万算包袱不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辗转反侧包袱归 拉钩上吊不许变 《东界初阳》第四十八章 辗转反侧包袱归 拉钩上吊不许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市集中勾起民愤 包中物落地狗吠 《东界初阳》第四十九章 市集中勾起民愤 包中物落地狗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市集上千人鞭尸 得钱财悉数与民 《东界初阳》第五十章 市集上千人鞭尸 得钱财悉数与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因伤在身连摔倒 颜诺因错遭训斥 《东界初阳》第五十一章 因伤在身连摔倒 颜诺因错遭训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混混一语惹众怒 初阳身陷幻境中 《东界初阳》第五十二章 混混一语惹众怒 初阳身陷幻境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内心容情要共鸣 颜诺就是说不行 《东界初阳》第五十三章 内心容情要共鸣 颜诺就是说不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回屋路施苦肉计 尴尬之中有套路 《东界初阳》第五十四章 回屋路施苦肉计 尴尬之中有套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方初阳人品如何 文颜诺一语道中 《东界初阳》第五十五章 方初阳人品如何 文颜诺一语道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 床榻被毁怎能睡 智障儿童欢乐多 《东界初阳》第五十六章 床榻被毁怎能睡 智障儿童欢乐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作者补充 《东界初阳》作者补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去窝纳税什么鬼 确认何意晕倒地 《东界初阳》第五十七章 去窝纳税什么鬼 确认何意晕倒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声响源自小狐狸 无意中救捷性命 《东界初阳》第五十八章 声响源自小狐狸 无意中救捷性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市集后为何大笑 皆是为自救之招 《东界初阳》第五十九章 市集后为何大笑 皆是为自救之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气火攻心经脉痛 颜诺悉心在身旁 《东界初阳》第六十章 气火攻心经脉痛 颜诺悉心在身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 无意引出身世迷 穷装薄衣造谎言 《东界初阳》第六十一章 无意引出身世迷 穷装薄衣造谎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青云县二交新友 身职贼曹郭观泰 《东界初阳》第六十二章 青云县二交新友 身职贼曹郭观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观泰顶礼拜初阳 一跪三扣认大哥 《东界初阳》第六十三章 观泰顶礼拜初阳 一跪三扣认大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 再分等级详细话 现三阶元气出体 《东界初阳》第六十四章 再分等级详细话 现三阶元气出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四五阶观泰震惊 颜诺威逼道实情 《东界初阳》第六十五章 四五阶观泰震惊 颜诺威逼道实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方文二人错其意 观泰口误又被揍 《东界初阳》第六十六章 方文二人错其意 观泰口误又被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 因为开脱放把火 却把青楼烧成灰 《东界初阳》第六十七章 因为开脱放把火 却把青楼烧成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 为让观泰进二阶 特使心理激将法 《东界初阳》第六十八章 为让观泰进二阶 特使心理激将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 激将法终见效果 郭观泰励志武学 《东界初阳》第六十九章 激将法终见效果 郭观泰励志武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 纠结称谓引思虑 感悟仁义百姓情 《东界初阳》第七十章 纠结称谓引思虑 感悟仁义百姓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钱财归去引人怒 仲德为民难抉择 《东界初阳》第七十一章 钱财归去引人怒 仲德为民难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为确保进阶无恙 去郊外租住房屋 《东界初阳》第七十二章 为确保进阶无恙 去郊外租住房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 再见市集场中人 猎户出身孝义存 《东界初阳》第七十三章 再见市集场中人 猎户出身孝义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 客缘来中饮酒醉 回府得知出大事 《东界初阳》第七十四章 客缘来中饮酒醉 回府得知出大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宰猪过时不见人 翻墙而入见血案 《东界初阳》第七十五章 宰猪过时不见人 翻墙而入见血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 无意知屯军所在 细打听州县兵力 《东界初阳》第七十六章 无意知屯军所在 细打听州县兵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 郭观泰一门四杰 寻房屋出了青云 《东界初阳》第七十七章 郭观泰一门四杰 寻房屋出了青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 得知村中人数少 欲将倾家买房田 《东界初阳》第七十八章 得知村中人数少 欲将倾家买房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 再提斩杀郑瑞事 见钱财确认卖房 《东界初阳》第七十九章 再提斩杀郑瑞事 见钱财确认卖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 钱不够先给预付 预付后再收房契 《东界初阳》第八十章 钱不够先给预付 预付后再收房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忘记先前乱扯谎 最后全盘道实情 《东界初阳》第八十一章 忘记先前乱扯谎 最后全盘道实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 解释完身世问题 再通报钱财何来 《东界初阳》第八十二章 解释完身世问题 再通报钱财何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黑白相间最搭配 路人全驻足关注 《东界初阳》第八十三章 黑白相间最搭配 路人全驻足关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营中兵士满街站 观泰持剑上墙头 《东界初阳》第八十四章 营中兵士满街站 观泰持剑上墙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事态严重性升级 奔赴青云树凌村 《东界初阳》第八十五章 事态严重性升级 奔赴青云树凌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 围绕树林村扎寨 提村长王沪到帐 《东界初阳》第八十六章 围绕树林村扎寨 提村长王沪到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 仲德阻止斩王沪 岂非心窄能揣摩 《东界初阳》第八十七章 仲德阻止斩王沪 岂非心窄能揣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 郭用使计知赃款 恶王沪认罪伏法 《东界初阳》第八十八章 郭用使计知赃款 恶王沪认罪伏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给百姓解释原因 再询问周安邻居 《东界初阳》第八十九章 给百姓解释原因 再询问周安邻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粗分析凶徒动机 暗揣摩到底是谁 《东界初阳》第九十章 粗分析凶徒动机 暗揣摩到底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确定真有嫌疑人 祠堂验尸寻死因 《东界初阳》第九十一章 确定真有嫌疑人 祠堂验尸寻死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悲惨周安一家人 恶贼斩草又除根 《东界初阳》第九十二章 悲惨周安一家人 恶贼斩草又除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见识修炼天作异 观泰眼中射凶光 《东界初阳》第九十三章 见识修炼天作异 观泰眼中射凶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好再来饭馆再去 掌柜依然不收钱 《东界初阳》第九十四章 好再来饭馆再去 掌柜依然不收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小姐俩短别重聚 威小女套路颜诺 《东界初阳》第九十五章 小姐俩短别重聚 威小女套路颜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 激将套路文颜诺 道明喜欢方初阳 《东界初阳》第九十六章 激将套路文颜诺 道明喜欢方初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仲德回家看初阳 却见庭院蹦满伤 《东界初阳》第九十七章 仲德回家看初阳 却见庭院蹦满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庭院被毁仲德怒 逼迫初阳叫他爹 《东界初阳》第九十八章 庭院被毁仲德怒 逼迫初阳叫他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方仲德浑水摸鱼 方初阳自作聪明 《东界初阳》第九十九章 方仲德浑水摸鱼 方初阳自作聪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 观泰彻底烦仲德 初阳道明是误会 《东界初阳》第一百章 观泰彻底烦仲德 初阳道明是误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 郭观泰苦寻对手 初阳为最佳人选 《东界初阳》第一百零一章 郭观泰苦寻对手 初阳为最佳人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 颜诺倒追方初阳 初阳口误会错意 《东界初阳》第一百零二章 颜诺倒追方初阳 初阳口误会错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初阳拒绝文颜诺 不死心再问缘由 《东界初阳》第一百零三章 初阳拒绝文颜诺 不死心再问缘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 因林琳感情牵绊 颜诺决心追初阳 《东界初阳》第一百零四章 因林琳感情牵绊 颜诺决心追初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 为相爱颜诺分析 有情人终成眷属 《东界初阳》第一百零五章 为相爱颜诺分析 有情人终成眷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 谈将来关键所在 正巧仲德归家来 《东界初阳》第一百零六章 谈将来关键所在 正巧仲德归家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 为庆贺初阳出关 再去好再来吃饭 《东界初阳》第一百零七章 为庆贺初阳出关 再去好再来吃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 想帮忙破解冤案 颜诺开口先阻止 《东界初阳》第一百零八章 想帮忙破解冤案 颜诺开口先阻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 环首绝尘一宝刀 赠予贤弟郭观泰 《东界初阳》第一百零九章 环首绝尘一宝刀 赠予贤弟郭观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 进三阶首次晨练 无意中险伤观泰 《东界初阳》第一百一十章 进三阶首次晨练 无意中险伤观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一章 得知初阳要参军 颜诺心生委屈气 《东界初阳》一百一十一章 得知初阳要参军 颜诺心生委屈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二章 赴宁驷办理交接 再合计如何整顿 《东界初阳》一百一十二章 赴宁驷办理交接 再合计如何整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三章 二十六房确认翻装 将其一增与观泰 《东界初阳》一百一十三章 二十六房确认翻装 将其一增与观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四章 文颜诺初阳唱双簧 陷害观泰来收房 《东界初阳》一百一十四章 文颜诺初阳唱双簧 陷害观泰来收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五章 再去戎农商马铁 新购一丈二尺矛 《东界初阳》一百一十五章 再去戎农商马铁 新购一丈二尺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六章 挂矛横穿街道中 三人分析案动机 《东界初阳》一百一十六章 挂矛横穿街道中 三人分析案动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七章 化身灭门案恶贼 既好色必往烟花 《东界初阳》一百一十七章 化身灭门案恶贼 既好色必往烟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八章 终留子丹于己用 观泰力掷盏追随 《东界初阳》一百一十八章 终留子丹于己用 观泰力掷盏追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一十九章 市集之上购鞍马 远赴郊外见萧云 《东界初阳》一百一十九章 市集之上购鞍马 远赴郊外见萧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 终于找到刺史府 侍卫嚣张对初阳 《东界初阳》第一百二十章 终于找到刺史府 侍卫嚣张对初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一章 首用戟四招连贯 刺勾啄割套连环 《东界初阳》一百二十一章 首用戟四招连贯 刺勾啄割套连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二章 侍卫反刀杀庄慈 初阳回戟断其肩 《东界初阳》一百二十二章 侍卫反刀杀庄慈 初阳回戟断其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三章 得到刺史来召见 自荐道明事详情 《东界初阳》一百二十三章 得到刺史来召见 自荐道明事详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四章 发雷霆质问调兵 做五品讨寇将军 《东界初阳》一百二十四章 发雷霆质问调兵 做五品讨寇将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五章 已领命率军查案 再恩赐鱼鳞宝铠 《东界初阳》一百二十五章 已领命率军查案 再恩赐鱼鳞宝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六章 猜慈因甲有妒忌 受恩领命造兵器 《东界初阳》一百二十六章 猜慈因甲有妒忌 受恩领命造兵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七章 由陵太守来借兵 初阳观其有问题 《东界初阳》一百二十七章 由陵太守来借兵 初阳观其有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八章 马孟祥异心为何 猜测待吞并乔州 《东界初阳》一百二十八章 马孟祥异心为何 猜测待吞并乔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九章 荒郊野地战山匪 手攥刀身夺白刃 《东界初阳》一百二十九章 荒郊野地战山匪 手攥刀身夺白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 夺刀后再斩一人 正出刀却中冷箭 《东界初阳》第一百三十章 夺刀后再斩一人 正出刀却中冷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一章 再杀人又中冷箭 不逞能日后报仇 《东界初阳》一百三十一章 再杀人又中冷箭 不逞能日后报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二章 历经波折回青云 父女二人慌其伤 《东界初阳》一百三十二章 历经波折回青云 父女二人慌其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三章 动刀剔肉终于成 尚且一月能复原 《东界初阳》一百三十三章 动刀剔肉终于成 尚且一月能复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四章 气不出体是为何 早去房顶做练习 《东界初阳》一百三十四章 气不出体是为何 早去房顶做练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五章 去府衙安排诸事 信送虎符与刺史 《东界初阳》一百三十五章 去府衙安排诸事 信送虎符与刺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六章 昌荷带兵符回归 卢航还让捷统兵 《东界初阳》一百三十六章 昌荷带兵符回归 卢航还让捷统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七章 天外青钢已炼化 剩余斤两做铠甲 《东界初阳》一百三十七章 天外青钢已炼化 剩余斤两做铠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八章 再造甲送与观泰 剑比刀贵在哪里 《东界初阳》一百三十八章 再造甲送与观泰 剑比刀贵在哪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九章 手上伤恢复拆线 十天内参悟天道 《东界初阳》一百三十九章 手上伤恢复拆线 十天内参悟天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观泰持刀战初阳 然而难伤其分毫 《东界初阳》第一百四十章 观泰持刀战初阳 然而难伤其分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一章 对战结果为试探 观泰近日进二阶 《东界初阳》一百四十一章 对战结果为试探 观泰近日进二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二章 马孟翔果然造反 初阳飞马追军马 《东界初阳》一百四十二章 马孟翔果然造反 初阳飞马追军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三章 一日赶至州府下 有何物为将作证 《东界初阳》一百四十三章 一日赶至州府下 有何物为将作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四章 进府再见卢刺史 四镇将军皆在场 《东界初阳》一百四十四章 进府再见卢刺史 四镇将军皆在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五章 献计策要轰出府 保初阳慈险被斩 《东界初阳》一百四十五章 献计策要轰出府 保初阳慈险被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六章 郎元县被马忠夺 安排三城如何守 《东界初阳》一百四十六章 郎元县被马忠夺 安排三城如何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七章 原来长矛是短矛 一万兵马发郎元 《东界初阳》一百四十七章 原来长矛是短矛 一万兵马发郎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八章 张岚进军讨周庭 首战失捷搓锐气 《东界初阳》一百四十八章 张岚进军讨周庭 首战失捷搓锐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九章 如何以七千抗敌 使计策假降周庭 《东界初阳》一百四十九章 如何以七千抗敌 使计策假降周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 庭谋士看出端倪 万幸赵番急生智 《东界初阳》第一百五十章 庭谋士看出端倪 万幸赵番急生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一章 程原出军夺郎元 周庭一合斩小将 《东界初阳》一百五十一章 程原出军夺郎元 周庭一合斩小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二章 三回合刺死周庭 挑矛上绕场观看 《东界初阳》一百五十二章 三回合刺死周庭 挑矛上绕场观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三章 挑杀周庭冲万军 周备内应开城门 《东界初阳》一百五十三章 挑杀周庭冲万军 周备内应开城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四章 为卢航有贤辅佐 故招降高存子徽 《东界初阳》一百五十四章 为卢航有贤辅佐 故招降高存子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五章 向卢航汇报战果 荣升平虏中郎将 《东界初阳》一百五十五章 向卢航汇报战果 荣升平虏中郎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六章 马孟祥府内诸事 周安案果然有关 《东界初阳》一百五十六章 马孟祥府内诸事 周安案果然有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七章 蒙面贼城下截杀 青云城莫非易主 《东界初阳》一百五十七章 蒙面贼城下截杀 青云城莫非易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八章 蒙面人竟是观泰 带他回府要事商 《东界初阳》一百五十八章 蒙面人竟是观泰 带他回府要事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九章 一路走回家闭门 翻墙入吵醒仲德 《东界初阳》一百五十九章 一路走回家闭门 翻墙入吵醒仲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 回县府道出要事 领观泰一起从戎 《东界初阳》第一百六十章 回县府道出要事 领观泰一起从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一章 欲买兵器去铁铺 廿六斤山文已成 《东界初阳》一百六十一章 欲买兵器去铁铺 廿六斤山文已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二章 一刀砍飞郭观泰 青钢山文铠相送 《东界初阳》一百六十二章 一刀砍飞郭观泰 青钢山文铠相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三章 二去戎农商马铁 为子丹购置兵甲 《东界初阳》一百六十三章 二去戎农商马铁 为子丹购置兵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四章 郭兰视心境大变 却只为激将观泰 《东界初阳》一百六十四章 郭兰视心境大变 却只为激将观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五章 在院中展示长戟 教子丹运用之法 《东界初阳》一百六十五章 在院中展示长戟 教子丹运用之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六章 初阳怀抱文颜诺 小两口情意浓浓 《东界初阳》一百六十六章 初阳怀抱文颜诺 小两口情意浓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七章 初阳房上吻颜诺 观泰偷窥又被揍 《东界初阳》一百六十七章 初阳房上吻颜诺 观泰偷窥又被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八章 正待继续小温存 来人报知出人命 《东界初阳》一百六十八章 正待继续小温存 来人报知出人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九章 确定不是狼所为 安排陷阱捉猛兽 《东界初阳》一百六十九章 确定不是狼所为 安排陷阱捉猛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 未知生物真面目 刀剑难伤是僵尸 《东界初阳》第一百七十章 未知生物真面目 刀剑难伤是僵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一章 齐心协力对僵尸 终是难伤其分毫 《东界初阳》一百七十一章 齐心协力对僵尸 终是难伤其分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二章 仲德提刀救初阳 无意间伤了僵尸 《东界初阳》一百七十二章 仲德提刀救初阳 无意间伤了僵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三章 环首刀能伤僵尸 一刀剩半颗头颅 《东界初阳》一百七十三章 环首刀能伤僵尸 一刀剩半颗头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四章 解刀因何伤僵尸 处置妥当回城去 《东界初阳》一百七十四章 解刀因何伤僵尸 处置妥当回城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五章 急撵衙役家中去 详解僵尸生与治 《东界初阳》一百七十五章 急撵衙役家中去 详解僵尸生与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慌乱去处理女尸 《东界初阳》一百七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慌乱去处理女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七章 回想到刀剑难伤 去借来方天画戟 《东界初阳》一百七十七章 回想到刀剑难伤 去借来方天画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八章 女尸果然已尸变 先行处理死牛羊 《东界初阳》一百七十八章 女尸果然已尸变 先行处理死牛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九章 接来解颖镇尸符 深入山林找僵尸 《东界初阳》一百七十九章 接来解颖镇尸符 深入山林找僵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八十章 开棺验尸做不到 只能静候深夜来 《东界初阳》一百八十章 开棺验尸做不到 只能静候深夜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八十一章 找寻女鬼却不见 窥见群尸拜明月 《东界初阳》一百八十一章 找寻女鬼却不见 窥见群尸拜明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八十二章 挥舞画戟斗群尸 观泰险丧命尸口 《东界初阳》一百八十二章 挥舞画戟斗群尸 观泰险丧命尸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八十三章 尸口救下观泰命 初阳惨被僵尸伤 《东界初阳》一百八十三章 尸口救下观泰命 初阳惨被僵尸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八十四章 想起还有镇尸符 黄符在手镇群尸 《东界初阳》一百八十四章 想起还有镇尸符 黄符在手镇群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八十五章 观泰反被僵尸伤 僵尸真的死不了 《东界初阳》一百八十五章 观泰反被僵尸伤 僵尸真的死不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八十六章 受险境元气出体 免后患尽斩僵尸 《东界初阳》一百八十六章 受险境元气出体 免后患尽斩僵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八十七章 解涵道长施神通 为初阳医治尸毒 《东界初阳》一百八十七章 解涵道长施神通 为初阳医治尸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八十八章 知坑内还有女鬼 藏地下伤她不到 《东界初阳》一百八十八章 知坑内还有女鬼 藏地下伤她不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八十九章 见到初阳带着伤 惹哭佳人文颜诺 《东界初阳》一百八十九章 见到初阳带着伤 惹哭佳人文颜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九十章 少府史见过僵尸 杀其父母与妻儿 《东界初阳》一百九十章 少府史见过僵尸 杀其父母与妻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九十一章 观泰挑事又挨揍 这种人打死不多 《东界初阳》一百九十一章 观泰挑事又挨揍 这种人打死不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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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章 谴骑兵送回侍从 剩八人如何处置 《东界初阳》二百四十章 谴骑兵送回侍从 剩八人如何处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百四十一章 两骑兵复唱双簧 装闲聊坑骗侍从 《东界初阳》二百四十一章 两骑兵复唱双簧 装闲聊坑骗侍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百四十二章 终领妓女回营中 小侍从狗仗人势 《东界初阳》二百四十二章 终领妓女回营中 小侍从狗仗人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百四十三章 直接赶车进帅帐 主副谋荒淫无度 《东界初阳》二百四十三章 直接赶车进帅帐 主副谋荒淫无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百四十四章 郭观泰恐吓王五 小侍从道出实情 《东界初阳》二百四十四章 郭观泰恐吓王五 小侍从道出实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百四十五章 澹台谷果然不俗 方初阳自叹不敌 《东界初阳》二百四十五章 澹台谷果然不俗 方初阳自叹不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百四十六章 决定明日就出兵 昌荷领队去青楼 《东界初阳》二百四十六章 决定明日就出兵 昌荷领队去青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百四十七章 安排好守城事宜 遂领军出城攻营 《东界初阳》二百四十七章 安排好守城事宜 遂领军出城攻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百四十八章 排兵布阵冲敌营 一去冲进杀外围 《东界初阳》二百四十八章 排兵布阵冲敌营 一去冲进杀外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百四十九章 围住寨门前堵杀 赵番独身战李贵 《东界初阳》二百四十九章 围住寨门前堵杀 赵番独身战李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百五十章 观泰救下了赵番 一回合砍下李贵 臂膀中箭之下赵番吃痛惨叫一声,李贵见势急忙攥缰绳抬手,枪锋笔直的就向赵番咽喉刺去! 赵番反应也够迅速,只是在中箭的一瞬间有些慌乱,再见到李贵冲自己出枪的一瞬间,他急忙向一旁侧身闪躲,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枪。 刺来的长枪虽然躲过,可因为他人坐在马上,向一旁侧歪身子时就必需要手抓马鞍来稳固身形才行,右手持刀的他习以为常的就伸左臂使劲,结果可想而知,中箭的左臂根本使不上力气,刚抓上马鞍时左臂就一阵吃痛,当即就坠下马去! 李贵眼见赵番坠马,心中一喜,当即提枪对赵番的后背刺了过去! 当他枪身刚刚刺出的时候,李贵心中甚至都有了赵番被自己一枪穿透的画面,可还不等他高兴,耳畔就传来一阵马蹄塌地声,并伴随着一声大喝道:“贼将看刀!” 李贵本能转头看去,就见刚才敌营中观战的一个年少将军,正挥舞着一柄斩玛刀向自己冲来,而这时李贵正背对着来将,不说反击,甚至连闪躲都做不到。 李贵见势不妙急忙收枪不再刺赵番,同时脚下发力踢马腹,胯下战马吃痛四蹄一扬冲了出去,才躲过了这挥来的一刀! 冲来的少将不是别人,正是最先发现澹台谷放冷箭的观泰,他在喊出那一嗓子之后就不做任何的耽搁,直接拍马冲向了厮杀的两人。 也正是因为观泰的果断干脆,才能在李贵枪中就下了赵番的性命! 观泰冲过后不敢去追窜出的李贵,到了近前不做停留,一把拽住了赵番的手将他提到了马上,然后两人同乘一骑,快速拨转马头向己方人马处冲去。 李贵在躲过一刀后同样调转马身,向冲回的观泰追去。 虽然观泰先行一步,可他马上是驮着两人,而李贵是单人独骑,只跑出去没几步,耳后就传来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李贵追撵了上来。 这时初阳底下另一将领周备,也在观泰救下赵番的时候拍马赶了上来,同时挥舞着环首刀冲观泰喊道:“观泰莫慌,我来助你!” 观泰看后心中一喜,老子兄弟多!不惧你单人独骑! 在周备刚刚喊完的时候,初阳心中盘算道:周备是步兵校尉,要是陆战的话他能耐不小,但他却不善马战,同时手中兵器只是环首刀,对敌将的长枪太吃亏了! “观泰!把赵番交给周备,你折返去战贼将!”在周备即将迎上观泰的时候,初阳急忙喊道。 周备跟观泰两人虽然不懂初阳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两人还是照着初阳的安排去做了,在两马即将错身的一刻,观泰、赵番、周备三人在马上同时使劲,只一个交错,赵番就换乘到了周备的马上! 过后两人不做丝毫耽搁,互相转马身往来处去了,周备带着赵番回了初阳身旁,观泰提刀冲向了追来的李贵。 回到近前后,赵番下马冲初阳抱拳跪地道:“末将出战失利有损我军军威,请将军责罚!” 初阳跟着下马扶起了赵番道:“将军哪里话,将军本就舍命冲锋,独战贼将三十回合,若非澹台谷冷箭所致,将军怎会有此不堪!对此将军绝无过错,请将军勿须内疚。” 安抚好内疚的赵番,初阳令两个骑兵护送赵番去到昌荷身边包扎,然后重新跨上了马去。 观泰提着斩玛刀迎头冲向了李贵,李贵看后心中不觉一喜,暗道:“看这面相,顶多二十岁出头,看来今天我能立个大功了!” 观泰看着嘴上挂着笑容的李贵一皱眉,不用细分析也能知道他肯定是看到自己年轻就轻敌了,心中大喜过望:只要你轻敌,对我来说就是好事! 紧攥着斩玛刀的观泰与李贵越来越近,这时李贵以骑兵冲阵的架势抬起了长枪,枪锋指着冲来的观泰,想只用一次冲撞便将观泰刺死于马下。 观泰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他好歹也是跟初阳对练过的,尤其李贵这冲来的架势,简直跟当时杀僵尸时相差无几! 观泰暗笑一声,将斩玛刀拖在了地上,在两马相近两丈时,观泰向一旁轻拽一下缰绳,便轻松躲过了笔直而来的长枪,同时将斩玛刀急速抬起,借着马匹冲刺的力道,一刀便砍向了李贵。 而这时的李贵双手正在笔直的攥着长枪,因为一击不中心中一慌,根本来不及回枪防御,就这样一个照面,就被观泰一刀砍在了右胸肋下! 李贵只觉得胸腔一痛,随即便从马上飞离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落地后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澹台谷身旁观战的李昭见到侄子被人一刀砍落马下,直接忍不住大叫一声“小贵!”随后受不了这沉重打击,直接脑袋一晕坠落马下。 而初阳这边一众将士全都喝彩,高兴己方将领一回合便砍死了敌将! 尤其周备,他心中除了震惊已经没别的了,他激动的说道:“想不到观泰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武艺,实在让人佩服!” 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周备善陆战,赵番善马战,两人的武艺换算下来几乎相差无几,但现在是自己不擅长的马战,如果自己上的话,肯定会败给跟赵番打平手的李贵。 到这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初阳刚才把自己叫回来却让年轻的观泰上场了,原来他是有真本事的! 而初阳在听后却摇了摇头,说道:“没把握好力道跟准确度,要不然这一刀绝对能要了他的命!” “没死吗?”正喝彩的周备听后不解的问道。 “虽然一刀砍中了李贵的肋下,但因为力道不足,根本不足以砍透他的护腹甲,我看顶多断两三根肋骨罢了。”初阳点了点头说道,观泰是第一次上马对战,也是第一次用斩玛刀,所以把握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周备听后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这样,李贵只是被砍飞出去而已,如果真的砍透了铠甲,那就应该只有两种结果。 第一,就是在马上直接被砍成两段! 第二,就是直接砍开肚腹! 可是不论是那种结果,都没有见到李贵飙血,只是一刀落地后,五脏震伤喷了口血而已,那结论就只能是观泰把李贵砍成了重伤而已! 二百五十一章 观泰斩下李贵头 初阳迎战澹台谷 果然像初阳说的那样,李贵落马后咳了一口血出来,便再度从地上站了起来。 亲手动刀砍下的观泰,也知道那一刀并不会入肉的触感,一刀砍飞李贵后并不敢过多高兴,在第一时间便掉马头冲了回来,同时提着刀对着地上刚刚起身的李贵砍去。 虽然澹台谷阴险狡诈,但他对李昭叔侄两人还是比较合得来的,不为别的,就因为臭味相投,都好色! 在他见到李贵被观泰一刀砍落马下的时候,就想亲自上阵救下李贵,可还不等他挪动出去两步,就听到身旁李昭大叫一声,他刚转头看去,就见到李昭坠落到马下。 两边都顾不过来的情况下,往往最好的选择就是先照顾近处的,澹台谷急忙跳下马来拉起了李昭,同时晃着他的肩膀,一手掐着他的人中呼唤道:“先生!快醒醒!” 在澹台谷的救援下,李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睁眼的一瞬间他便哭了出来,同时激动的叫道:“小贵!” 久经沙场的澹台谷很清楚刚才那一刀并没有致李贵于死地,他急忙说道:“先生莫慌,李贵没死!” 说着就伸手指向了阵中央。 “没死?”李昭听到李贵没死,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欢喜,急忙顺着澹台谷的手指方向看去。 一见之下才确信,侄子李贵正从地上站了起来。 还不等他高兴,就见到刚刚那个砍伤侄子的敌将又向侄子冲了过去。 认李昭只是文臣谋士,也能知道李贵不是观泰的对手,他急忙冲身边的澹台谷喊道:“将军快去救他!” 澹台谷见了急忙翻身上马,提着狼牙棒就冲了过去。 可他速度再快也为时已晚,当他刚刚冲出去不到两丈的时候,观泰的斩玛刀就已经向李贵身上落去! 而这时的李贵已经没了长枪也没了马匹,根本不能反击,又因为一刀砍断了肋骨,根本没力气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挥舞的长刀急速向自己袭来。 傻站着的李贵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眼中景象一阵晃动后就变成了躺在地上一样的画面,接着眼中就看到了一个没有头的身子站在面前,而那无头的胸腔中正往外狂喷着鲜血! 随即觉得困乏无比,接着眼前一黑便闭上了双眼。 这是观泰一刀砍下了李贵的首级! 后面的李昭见到侄子身首异处,现在终于肯定他是死了,随即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冲马出阵的澹台谷同样看到了李贵身死的画面,一声怒吼加速冲向了观泰,势要杀死这敌将为李贵报仇雪恨! 初阳在看到澹台谷上马的时候,就提前拍马冲了上去,同时向身旁的周备嘱咐道:“随时准备冲杀!” 因为初阳率先行动,他也提前一步到达了观泰的近前,错过观泰身边时说道:“回去阵前!别帮忙!” 明知道自己不是澹台谷的对手,他不让观泰帮忙是经过分析的,虽然他知道自己实力不如澹台谷,但结合澹台谷昨晚与妓女逍遥来看,他实力肯定会有折扣。 虽然不至于降低太多,但终归是把自己与澹台谷之间的差距拉近了不少,这样单打独斗慢慢消耗还是有胜利的可能。 如果两人齐上的话,虽然对澹台谷的胜算能增加不少,但却等于把整场战争提前结束! 阵上两军交战时,都是先斩敌将再率军冲杀!可如果两人合力攻打一人的话,那澹台谷的两万多人马肯定会提前冲锋,这样下来自己这边只有七千人,肯定会一败涂地! 要想胜利,就只能先杀了澹台谷,让敌方人马群龙无首,到时候再多的人马就只能是一盘散沙,就算他人数再多也不足为惧! 初阳攥着点钢矛直冲向了澹台谷,而澹台谷眼见敌营的主将也上了阵,心中也是大喜,他也知道杀了主将就能全歼敌军! 初阳深知自己实力不如澹台谷,就提前将元气汇聚到双臂上。 两人相交两丈距离时,初阳猛地刺出了长矛,澹台谷见后心中一笑,果然太年轻,距离根本够不到! 同时手上使劲,准备在两马相错的一瞬间挥出狼牙棒,要一击命中初阳! 正在澹台谷高兴的时候,突然见到面前一道青光乍现,那青光顺着笔直的长矛径直向自己胸前刺来! 原本一丈二尺三寸的长矛,在加上了化成剑气的青光后,把原先相距两丈的二人直接缩短到了面前。 澹台谷眼中震惊的同时急忙抬起狼牙棒,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砸向了直来的长矛,随即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 虽然澹台谷反应迅速,在第一时间挥兵器打歪了初阳的长矛,可他终归还是慢了一拍,狼牙棒击打长矛导致它歪向了一旁,但激射出来的青芒却已经来到! 万幸澹台谷是身处三阶巅峰的人,在青芒射来的一瞬间,他除了震惊还做出了相应的闪躲。 在青芒即将穿过他胸膛的时候,他单手拍马背使劲,身子急速的向后仰去! 虽然他躲过了穿胸的致命一击,但初阳这一枪还是给他留下了伤害,青色剑气的边缘划开了护胸的铠甲,在他胸上破开了一道不深却长一拃的伤口,鲜血顺着破开的铠甲流了出来。 初阳本身也不指望能一回合就杀死澹台谷,他在刺出一矛后便快速转马头,同时挥长矛向澹台谷大胯上扫去。 澹台谷虽然仰躺在马上,而且胸前还受了伤,但他对此丝毫不乱,初阳是从他右侧挥出的长矛,澹台谷也是右手握持着狼牙棒。 见到初阳再次向自己挥矛的时候,澹台谷急忙抬手将狼牙棒杵在了地上。 因为初阳是挥矛扫击而不是挺矛直刺,所以这力道十足的一扫直接被竖起的狼牙棒挡住。 两种铁器碰撞之下,手上接着就传来了一阵麻木感,初阳知道这时自己的手肯定使不上劲,要是再继续攻击下去,说不定会因为握持不稳兵器而战败! 初阳急忙收长矛拍马窜出,这时澹台谷也从马上坐直了身子,他的手同样酸麻无比,甚至比初阳的还严重! 为了掩饰自己不处下风,澹台谷将狼牙棒换了个手,也问出了自己刚才震惊中发现的问题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元气出体!” 二百五十二章 各释放元气出体 战场上电光火石 “哼哼,想不到吧?很多事你都想不到!”初阳冷笑一声,心说正好趁此机会歇一下酸疼的手臂。 “年纪轻轻有这种成就实属难得,杀了可惜,不如归到本将军帐下,保证你能荣华富贵,有享不尽的快乐!”刚刚交手才两回合,澹台谷竟然就开始拉拢起初阳来了。 “废话少说!”手上的麻木感已经消除,初阳也不打算再跟他废话,直接挺矛再取澹台谷! 澹台谷仰天大笑一声,双手攥起狼牙棒,以千钧之力直冲初阳身上砸去! 初阳运起元气再使元气出体成剑气,一道青芒再度从矛首射出,直顶住了下砸而来的狼牙棒,手上再使劲,把下砸而来的狼牙棒又顶了回去! 随即急速回矛,趁澹台谷举手抬着狼牙棒的空隙,大喝一声一矛便刺了过去! 狼牙棒长度跟枪差不多,都在七尺左右,澹台谷举棒砸初阳的时候,握持的差不多棒身中下的位置,而这时他双手已经举过头顶,对着再度刺来的长矛根本来不及回击。 趁长矛刺过来的一瞬间,澹台谷双手向一旁偏去,狼牙棒跟着打向了一旁,想对的也把初阳的长矛打歪,导致初阳一矛刺了个空。 初阳一击不中就轮到澹台谷发挥了,正好他双手握着狼牙棒已经举过了头顶,也就没必要再做抬手起势的动作,直接顺着力道将狼牙棒向初阳的头上砸去! 而这时初阳因为刺矛的关系,身子正往前探着,完全可以说是正把自己毫无保留的摆在了狼牙棒的尖刺底下! 眼见自己危险来不及闪躲,索性拼了! 仗着自己力大的优势,初阳紧攥着双手将长矛当棍子用,使劲横甩扫向了澹台谷打开的腋下肋骨处! 还是初阳的长矛离得近,动作比澹台谷快了一步,率先打到了澹台谷的腋下,而澹台谷因为腋下被击中,挥出的狼牙棒直接砸歪,径直砸向了地面,初阳也因此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时澹台谷急忙转马头闪躲了出去,出去后他一手揉着生疼的肋下,对初阳怒目而视。 也幸亏刚才是初阳情急之下挥矛,加上距离又近,所以就算命中了澹台谷的肋下,也只是给他造成了点疼痛而已,根本无伤大雅。 “想不到你不但修为高深,气力也远超常人,刚才如果让你把矛抡圆了再击中我,哼哼,想必我就算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吧!”澹台谷揉着生疼的肋下,对初阳的力道竟有些羡慕。 看着正揉疼处的澹台谷,初阳冷笑一声也不作答,直接拍马冲了上去,就是要趁你病要你命! 对着疾冲而来的初阳,澹台谷貌似是早有准备的样子,微微一笑单手抬起了沉重的狼牙棒,微微踢了一下马腹,让马挪动了几步后,手上顿时攥足了力气,使出浑身解数冲来驰的初阳挥出了狼牙棒! 初阳看后也跟着冷笑了一声,心道:“你当你是长矛吗?距离根本不够!” 谁知还不等他乐完,澹台谷挥来的狼牙棒上突然冒出了一团耀眼的红光!光团上竖着根根如锥子般的红刺,整体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放大了两倍的红光版狼牙棒! 这时初阳才反应过来,会元气出体的并不是只有自己! 初阳急忙运转起体内所有的元气,来迎击澹台谷这浑厚又沉重的一击! 一道青芒,一团红光,两处耀眼的光亮撞在一起时,竟然发出了像打铁一样,只有金属才特有的碰撞声! 如果眼尖还能发现,两种光亮的交汇处,竟然还在往外冒着阵阵的黄光,竟然是金属碰撞时擦出的火花! 虽然实力不如澹台谷,但初阳有先天大力的优势,加上昨天澹台谷逍遥了一夜的关系,导致他实力大打折扣,到现在来看,初阳虽然没占上风,但起码也没处下风。 相持了一会儿互相都没占到便宜,各自拽马缰绳闪向了一旁,随即再踢马腹又冲到了一起。 初阳手中点钢矛如爆射刺出,长矛刺出的时候,矛头上青色的元气激出如银蛇吐信! 澹台谷手中狼牙棒挥舞不断,枣核状的棒头上盘着一团红云,与青芒交锋的瞬间便吐出了红色的尖锥! 两人一个攥着点钢矛,一个提着狼牙棒,相互对持在阵中央,两处光芒对碰,一会儿闪出红光,一会儿闪出青芒,又一会儿两光同时出现,伴随着铿锵声穿入耳中,阵中央竟像是在打雷闪电一样! 两边敌我双方的将士全都看傻了眼,这哪里是人对战,想想什么人会发光呢!这简直就是两个人形怪物在打仗! 观泰看着阵中央对峙的两人,惊得自己下巴的快合不上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对战的两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做到这种成就! 最惊讶的就属周备了,不论观泰再怎么惊讶,但他好歹也是有武学修为的人,而周备却只是能征会战的普通人,在习武之人眼里,说白了周备就是个莽夫而已! 越看越心惊的周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虽然他不懂武学,但他也能看出这时的初阳并不占上风,他急忙向身后小校喊道:“擂鼓!助威!” 从一开始赵番出战的时候,初阳就命令过擂鼓了,也一直到观泰斩杀李贵,战鼓声都没停过,直到刚才初阳与澹台谷的对战出现,小校只顾着震惊厮杀的两人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职责在身。 在周备喊完一句后,小校才终于反应过来,慌忙从地上拾起了鼓槌,沉了口气对着牛皮鼓又捶打了起来。 随着“咚咚、咚咚”的战鼓声传到了战场上,初阳顿感士气大涨,手中长矛挥舞出刺的速度与力道也跟着涨了几分! 澹台谷提狼牙棒挡下了几记刺来的长矛,眉头微微一皱,想不到战鼓还有这种功效?己方人马出阵以来,根本没有过擂鼓助威的时候,不如自己也试试! 急挥出狼牙棒击退了一次初阳的攻击,澹台谷抽空向己方观战的人马大喊道:“擂鼓!” 看着半回身的澹台谷,初阳心中暗笑这都要比拼,果然心智不足! 二百五十三章 澹台谷再现神技 元气能缩放自如 喊话就喊话,战场上对战时不看敌将却回头,这不摆明了给初阳机会吗! 看准了时机,初阳急拍马挺长矛,便对着澹台谷刺了过去! 澹台谷的实力也真不是盖的,听着耳后传来的破风声,澹台谷心知有兵器袭来,急忙向回扭头,同时根据长矛出刺传来的声位,猛地挥出了狼牙棒! 同时口中大喝一声,狼牙棒顶端的红云顿时放大了一倍,竟像是一个带刺的盾牌一样挡在了长矛的前段! 我长矛的双手再次传来了一阵麻木,初阳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一团红光,心中惊讶澹台谷竟然能将元气变换形体! 虽然这团放大的红光挡下了初阳的一矛,可因为过量释放元气,也让澹台谷不好受。 收回了狼牙棒后,他也忍不住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同时心中暗骂自己,昨晚不应该那么放肆,要不然也不至于在大放一次元气出体之后就这么疲惫。 对澹台谷的粗喘初阳也看在了眼里,心中忍不住喜悦道:虚弱感已经来了!看你这德行,肯定支持不了太久! 初阳再度挺长矛出击,不想给澹台谷任何喘息缓解的机会。 澹台谷的军队当中也传来了战鼓擂起的声音,昏迷过去的李昭也因为这近在咫尺的鼓声而睁开了双眼,身旁一个照顾他的士卒见他清醒了过来,急忙递上了水馕。 李昭接过了水馕大口喝着水,过后狠狠的将水馕摔在了地上,他重新爬上马去看着战场上的态势,想亲眼目睹杀死自己侄子的敌军惨死! 对再次攻来的初阳,这时的澹台谷还有点虚,知道不能硬拼,便急忙拽缰绳后撤,而初阳怎么可能放过他,就在后紧拍马追赶。 “贼子休要逃窜!且再受你方爷爷一矛!”同时向前方的澹台谷狂傲的大骂道。 而澹台谷根本不吃这一套,只顾在前骑乘,而初阳就在后紧追不舍,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绕着战场转圈。 一前一后绕着战场跑了两圈后,澹台谷觉得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偷眼向后瞄了瞄,眼见初阳离自己只有不到三丈的距离。 他微微一笑将狼牙棒换到了左手,同时轻拽马缰绳让马缓缓减下了速度,而这时的初阳也有些得意了起来,他完全忘了自己实力不如澹台谷,甚至在连番追撵下只当自己占了上风,只想着快点追上澹台谷,好一矛将他刺死。 因为心境的骄傲,直接导致初阳根本没注意到前方澹台谷的变化,尤其当他看到前方马匹慢下来的时候,他甚至以为长时间的奔跑,已经让战马疲惫了呢。 他也不想想,只绕着战场跑了两圈就能疲惫,这种体质能做得了将军的坐骑吗?更何况他的马跟自己的马跑的路程都一样,自己的没事澹台谷的却有事了? 以为胜利在望的初阳可不管那些,只顾着挺矛照澹台谷的后背刺去。 而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澹台谷哪里能让初阳如愿,偷瞄着的眼光见到初阳已经近前,他急速转身,同时双手攥着狼牙棒猛地向后挥去! 狼牙棒挥出的时候,上面的红光猛地一下就缩了回去,就像地上的一滩水渍被一块棉花吸走了一样,正在初阳疑惑的时候,那缩回去的红光突然乍现! 而出现的红光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团绕在整个狼牙棒头上,这次直接是从狼牙棒头中窜出了一道锥型的光束!光束之大竟然盖过了整个狼牙棒头! 初阳惊讶之余竟然忘了格挡,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光锥已经近在咫尺! 眼中惊讶之余初阳急忙拽马缰绳,胯下战马正在急速奔跑,被缰绳突然大力拉住了口鼻,直接四蹄杵在地上拉住了奔跑的速度,而这时的初阳并没有松开缰绳。 感受到后拽的力道,战马直接前蹄抬起到了半空,只用两条后蹄立在了当场。 这时澹台谷的狼牙棒也已经挥到了近前,只听到“嘭”的一声,一狼牙棒之下,连初阳带战马就被他一棒子砸飞了出去! 落地之后,战马连叫都没叫唤一声,竟是被澹台谷命中的一瞬间,便直接死在了当场,飞出去的只是尸体而已! 拿战马当盾牌的初阳,奋力的从马下抽出了腿来,他看着已经被砸死的战马,战马的肠子内脏散落了一地,它肚子上竟直接被削出了一个半圆形的伤口,就像一个苹果被人咬掉了一口一样! 澹台谷看着初阳又站了起来,气的他皱起了眉头,急拍马便再次向初阳冲了过来。 这时的初阳已经没了坐骑,徒步对骑兵作战实力会大打折扣,他急忙回身就跑。 场景一度转换,刚才是初阳追着澹台谷,现在换成了澹台谷追初阳,只是不同的是,这次逃跑的初阳是徒步。 既然是徒步,那就肯定没有骑马的快,两人的距离很快便拉近了。 初阳心中盘算战马转向还要人拽缰绳才行,而自己徒步只要诺腿就可以,听着耳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紧跟着又传来了一声大喝,初阳知道这是澹台谷在攻击自己,便急忙转向窜向了一旁。 澹台谷正直线追击初阳,谁知在挥出狼牙棒的一瞬间初阳突然转向,而这时的他双手正握着兵器,根本没空闲去拽缰绳,直接导致他一棒子砸到了地上。 澹台谷心中愤恨不已,急忙抬起狼牙棒转马头,再度向初阳追去,等澹台谷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后,初阳早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在前奔跑的初阳细心听着而后的变化,同时回头看去,正巧看到澹台谷又一狼牙棒向自己后心砸来,初阳急忙转脚再次闪向了一旁。 虽然奔跑闪躲非常疲惫,而且非常危险,但初阳却很高兴,知道澹台谷心智不足,三番五次伤不到自己之下他肯定会怒火攻心,到那时就是自己反击的时候了! 果然就应了初阳的算计,连续两次追击都被初阳闪过,澹台谷心底开始暴躁了起来,他攥着双手仰天怒吼一声,将怒火全发到了脚下,狠狠的一脚踢在了马腹上,战马吃痛四蹄扬起,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澹台谷高举着狼牙棒,势要把初阳碎尸万段! 二百五十四章 华丽闪躲至身后 方初阳绝境反击 两边观战的双方人马,只看到澹台谷在追着初阳打,他们却不知道自家将军的心境。 澹台谷因为好几次不能击中初阳,而急的怒火攻心,而他底下的将士光看到了他追撵初阳的场景,只会错觉的以为自家将军大占上风,还在不住的给澹台谷喝彩! 而初阳方面的将士却不知道自家将军的算计,反而在为他捏了把汗,尤其是看着澹台谷举着狼牙棒砸下的时候,即便只砸到了地面,也看的将士们心中不住的发抖,都在心中暗暗祈祷不要伤到初阳。 尤其是观泰,他手攥着斩玛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要不是因为初阳有言在先,他早就提刀冲上去了! 周备也同观泰一样,看着身处险境的初阳也是急不可耐,他从一个小校手里拿过了长戟,就要上阵帮初阳。 观泰见了急忙拦下了他道:“我大哥说了,不能让我们帮忙!而且我们根本不是澹台谷的对手,就算上去了也只能是白白送死!” “可是将军他!”周备手攥着长戟,急的两眼都红了。 “这是大哥交代的,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他的安排!”观泰叹了口气,难道我就不想帮大哥了吗?难道我就只想在一旁干瞪着眼看热闹吗?我比谁都不想!可不想又有什么办法? 周备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虽然不想同意,但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是军人呢?虽然不再准备上阵,但还是恨的他一把将长戟掷在了地上来泄愤。 现在的初阳已经是整支队伍军魂一般的存在,只要他有丁点的闪失,估计不用澹台谷动手,整个队伍都会崩溃疯掉! 澹台谷第四次冲上来挥狼牙棒的时候,初阳算计着澹台谷的愤怒估计差不多了,这次就没再闪躲。 当澹台谷举着狼牙棒冲过来的时候,本来正在前冲的初阳突然止住双脚,地上擦出了一片急停带起的尘土。 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初阳双腿一用力向后翻越而去,正巧澹台谷的狼牙棒也已经跟来。 向后翻跳而过的初阳,后腰紧贴着充满利刺的狼牙棒,两者相距最近的时候,狼牙棒上闪烁的红光,离着初阳的腰身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只要偏差一点,初阳肯定肠穿肚烂! 后翻跳躲过狼牙棒,倒身双手撑地,再连环蹦出去三丈后,初阳单手握矛单手撑地后划了一小段距离停下。 这次因为初阳不是逃窜,而是华丽闪躲,直接让澹台谷有些慌了神,本身自己在后追撵的角度又换成了自己在前,他急忙踢马腹拽缰绳调转马头。 可初阳连番逃窜下来为的就是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让你轻易调转回来,难道我做后空翻闪躲就是为了换个方向跑吗? 就在澹台谷转马头的时候,初阳双腿撑地一蹬,双手攥着长矛便如离弦的弩箭一样冲澹台谷射了过去,同时口中怒叫道:“死!” 这时的澹台谷才刚刚将战马转到一半而已,他眼见着长矛离自己越来越近,心知就算马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刺! 情急之下也顾不上手里的兵器了,急忙扔掉狼牙棒双手抓着马鞍一蹬腿,腾的一下从马上跳了起来,在初阳长矛上射出的青芒穿过的时候,他刚刚好躲了过去。 双手撑着马鞍,正在马背上倒立的澹台谷,刚庆幸自己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还不等捏一把冷汗,随即就觉得肩头一疼,紧跟着自己就翻转着倒飞了出去。 这是初阳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本来就没期望过能一矛刺死澹台谷,刚才那威猛的一刺不过只是虚晃一招罢了,为的就是能让他在闪躲自己攻击的时候吃自己一脚! 这一脚虽然踢不成重伤,但好歹能把澹台谷从马上踢下来! 初阳在刚才逃窜的时候就盘算过刚才的一切了,自己落地后会在什么时间发起攻击,澹台谷在一击不中下在什么时候掉转马身,这都是先前逃窜应验得到的! 踢腿的初阳比被踹飞的澹台谷率先站稳在了地上,他看着地上的狼牙棒,心说这是意外收获啊!就急忙上前把它抓了起来,然后用尽浑身的气力将狼牙棒远远地丢了出去。 丢出狼牙棒之后就提长矛向正在起身的澹台谷冲去,同时心中狂喜不已:没了马不说,你现在连兵器都没了! 本来正在给澹台谷喝彩的将士,在澹台谷被踢飞下马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反倒是初阳那边的将士,看着自家将军的英姿,各个欢欣鼓舞,场中众将齐声高呼:“大风!大风!” 刚刚爬起身的澹台谷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接着就听到敌方人马的喝彩,他也反应过来自己没了兵器,急忙伸手探向腰间想抽刀来战。 正疾驰而来的初阳眼见了他的动作,怎么可能给他这机会,在他手刚刚摸上刀柄的瞬间,初阳便凌空跳了起来,身子在空中急速转动的同时挥出了长矛! 长矛因为初阳转身甩动的关系,致使甩出的力道极大,速度极快! 这时澹台谷才刚刚将环首刀抽出一半,刀身甚至都还没离开刀鞘,接着就觉得眼前一道急光闪过,接着腰上就是一疼,上半身跟着就不自觉的折向了一旁,随即人就横向飞了出去! 澹台谷飞出去落地了还不算完,又擦着地面划出去三丈的距离才停下! 初阳落地后抬手看着刚刚又一次当做棍子来用的长矛,又看着划飞出去趴在地上的澹台谷,心中暗暗惊叹道:“怪不得‘棍’能排入十八兵器,以前只觉得钝器肯定不如利器,现在看来,它这钝击能力完全不输刀剑利刃带来的伤害啊!” 这时耳后传来一阵己方人马的大喝声“将军将军,威武!”“将军将军,不凡!” 初阳很想转回身对自家将士们装个薄衣,但当下的情形可不敢掉以轻心,也只能装听不到,手伸展向后拖着长矛,再次冲向了澹台谷。 当初阳冲到近前两丈时,瞬间反手将倒提的长矛冲向了前方,矛头紧划着地面,手推着一丈二回三寸的长矛,对着地上的澹台谷就扎了过去。 二百五十五章 差点勒死澹台谷 却被暗箭打断了 澹台谷经受了如棍子一般的长矛抽在了腰间被打飞,万幸刚才没有打在骨头上,只是打在腰间的软肉上而已,虽然同样痛疼无比,但好歹没落下筋断骨折的下场! 趴在地上的澹台谷忍着痛喘了两口粗气,再睁眼的时候正好看着初阳,侧脸对着初阳的他把初阳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无比清楚,尤其他再提矛冲来的样子,更是让澹台谷忍无可忍! 在初阳离到澹台谷身前一丈三尺距离的时候,也是推动的长矛即将划开他肚皮的时候,澹台谷突然双手撑地从地上支撑起了身子,这时初阳的长矛刚刚好划过他刚才躺着的位置。 紧接着澹台谷就松开了双手,身子没了支撑之下,直接压在了长矛的矛身上,毫无准备的初阳手上突然受重,竟一下没握住长矛,直接脱手落下,接着就被澹台谷压在了身下。 初阳心中一惊,害怕澹台谷会夺过自己的长矛来对付自己,在长矛松手的那一刻,他急忙向澹台谷的方向翻身跳去,在头朝下时正好处在澹台谷的后背上方。 初阳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抓住了澹台谷的后护颈,另一手抓住了他的腰带,在翻身落地立住的瞬间,因为身子翻转的惯性,也把趴着的澹台谷拽了起来。 果然像初阳担忧的一样,澹台谷的狼牙棒已经被初阳丢了,环首刀也在刚才被击飞的时候跟着甩飞了,手无寸铁的他在被初阳拽起的瞬间,便做出了他的行动,在身子离地的时候他急忙伸手抓住了身下的长矛! 将澹台谷举起的时候,初阳透过他的腋下,看到他果然抓起了自己的长矛,心中警戒自己千万不能让他有兵刃在手! 趁澹台谷还没有稳住身形的时候,初阳急忙腰马用力将澹台谷举过了头顶,接着手上使劲,将他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而刚刚抓起长矛,还不等运用的澹台谷因为身子重摔到了地上,直接导致长矛脱手飞出,跟着口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时的初阳也顾不上再去拾长矛了,只要不在澹台谷手里就行。 一向秉承“趁你病,要你命”宗旨的初阳,急忙上前半跪在了地上,同时另一条腿紧紧压在了澹台谷的后背上,让他动弹不得,手臂同时快速的穿过了澹台谷的脖子,双臂一用力便勒住了澹台谷的咽喉! 这时的澹台谷受了两番连续的重击,现在又被锁喉,腰间、前胸疼痛无比的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反抗了,只能胡乱的在地上蹬着腿! 想从手指尖射出元气来反击初阳,可因为呼吸不畅的缘故,直接导致体内元气紊乱不堪,又在大脑缺氧思维不受控制的双重作用下,澹台谷根本调动不了体内的元气。 他就任凭初阳勒着自己的脖子,手上虽然有些许的元气出现,但却形成不了任何的实质,根本没有任何的杀伤作用,只是在忽闪忽闪的放着丝丝的红亮而已。 他自己的兵马看着场中的景象,全都炸开了锅,各个交头接耳互相问话该怎么办。 这时李昭突然伸手指着初阳两人的位置,对身边兵将下令道:“弓弩手准备!” 一众最少两百名弓弩手听命后急忙张弓搭箭,箭头齐齐对准了初阳,正准备放箭的时候他们突然反应了过来,澹台谷将军还在场上呢! “放箭!”李昭见弓弩手都已经搭好了弓箭,随即大手一扬叫道。 虽然李昭下令了,但在场所有弓手都没一人行动,全都紧攥着手中弓弦,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李昭看后回身冲他们怒骂道:“赶快放箭!” 其中离李昭最近的一个弓手放下了弓箭,看着李昭有些生气的说道:“澹台将军还在场上呢!” “这是命令!”这时的李昭怎么可能还会去顾及澹台谷的性命呢,他只想杀死敌方主将,再给自己侄子李贵报仇! 虽然是命令,但弓手们并没有执行这一命令的打算,绝大部分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同时言道:“决不能误伤澹台将军!” 最后只有十几个弓手还在顾及“军令如山”这一说法。 本来他们还在想这时候放箭,就属于不义,可当听到“命令”二字的时候,他们一心想的就是不放箭便是不忠! 正在这愚忠的十几人还在忠义间徘徊的时候,李昭又狂喊一声道:“我为马太守封做军中谋士,这是我的命令!快放箭!” 到这时这十几人再也没了顾及,场中“咻、咻”几声,十几支箭矢便飞向了初阳与澹台谷的方向。 而这时的初阳正背对着他们,根本不知道飞射而来的箭矢! 万幸只要没有神箭手在场,弓箭便是那种只有大片齐射时才能发挥效用,所以对大片箭矢形成的箭雨而言,这十几支箭完全属于小打小闹。 十几支箭没有一支命中初阳,全都钉在了地面上。 虽然没有任何一支箭伤到初阳,但正准备勒杀澹台谷的他突然被一针锥箭镶地的声音吵闹,让全神贯注的他不自觉的一抖,胳膊上的力道随即松懈了几分。 正被勒紧脖子的澹台谷视线已经渐渐模糊,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当场的他突然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减少,他深知这就是自己逃生的机会,急忙双手使劲撑地,猛地向后翻身仰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初阳被澹台谷一下顶翻在了地上,勒紧的臂膀也本能的松离了澹台谷的脖子。 澹台谷趁势一翻身从初阳的身上滚了起来,滚到一旁后他不敢耽搁,急忙手撑着地站了起来,等到站起身后,他才敢多喘两口气,好缓解一下几乎爆炸的心肺。 眼看就要杀死澹台谷了,却被一阵乱箭给打断,这让初阳的内心暴怒不已,他腰腹用力一个鲤鱼打挺,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头怒视了一眼敌军最前方骑着马的李昭。 这时的澹台谷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腰上被初阳一矛抽的生疼无比,但心肺已经不再那么难受了。 他揉了揉疼痛的腰腹,瞪着几欲喷火的双眼看着初阳,紧紧攥着拳头, 初阳也把手伸向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八面剑,单手执剑指向澹台谷,心中安慰自己道:虽然没能勒死他,但他已经没了兵刃,而我还有剑在手,胜算依旧不小! 二百五十六章 元气出体能变换 打出麒麟血手印 初阳提着剑围着澹台谷转圈,想找寻到最合适出手的时机。 而澹台谷却站在场中一动不动,任由初阳围绕着他旋转,有元气修复的作用下,疼痛已经逐渐消缓的他正在蓄力,同时把体内继续运转的元气抽掉了大半,全都集中到了双手上! 初阳也已经调转到了澹台谷的侧方,看着他手上若隐若现的红光,初阳心知不能再给他机会,接着手攥紧了剑柄直冲向了澹台谷。 手握宝剑直砍向澹台谷的后颈,澹台谷临危不乱,双腿一弯矮下身去,随后半转身一掌就打向了初阳的腹部,初阳眼见急忙向旁边跳挪闪躲。 掌风擦着青钢铠的边缘划过,堪堪躲下一掌的初阳不等松一口气,澹台谷的第二掌紧跟着来到,而这时的初阳才刚刚跳出落地而已,身形都还没站稳,根本没能力再去躲这第二掌。 初阳暗骂一声,把心一横暗道:既然躲不过,老子就硬抗! 随即大喝一声,急速运转起体内元气汇聚到腹部上,来抗击这来势汹汹的一掌。 “嘭”的一声传来,澹台谷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初阳的腹部,这时的初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感觉就像喝多了一样,接着喉头一阵腥气传来,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即人就倒飞了出去! 被击飞落地后的初阳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站了起来,甚至连嘴角的血都顾不上擦,就快速运转起元气来。 一番最快的速度检查下来发现自己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把胃部震伤了一点而已,这点伤不耽误战斗! 澹台谷看着初阳竟然还能站起来,有些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心中不解道:难道这小子的抗击打能力这么强吗?还是说自己实力倒退了。 正在澹台谷疑惑的时候,初阳便跨步向他走了过来,听着山文甲卡拉卡拉的声音,澹台谷才明白过来,并不是初阳抗击打能力强,也不是自己实力不济,主要是他身上的那套铠甲! 战场为将者极其中意兵器铠甲,澹台谷见了初阳的青钢山文甲的防御力后,自然是喜爱的不得了,当即伸手指着初阳说道:“小子,你应该很清楚你的实力跟我相差一大截,不如这样吧,你把你的铠甲脱下来给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初阳听后冷笑一声道:“好啊。” 见到初阳竟然这么痛快,澹台谷还不等高兴一下,接着就听到初阳补了一句道:“在我杀了你之后,自然会烧一套给你!” 骂完一句就快速的冲向了澹台谷,手上八面剑噌的一声射出了一道足有三尺长的青芒,青芒闪烁着便冲澹台谷的身上刺去。 澹台谷见后嘴角一翘,双腿一弯便跳过了冲来的初阳,直接闪到了初阳的身后。 “你对元气出体一无所知!”澹台谷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转身回来的初阳冷笑道。 初阳可不听他这一套,只管提剑对澹台谷挥砍,而澹台谷并不反击,只是在左晃右闪的来回躲避。 连续不住的爆发元气出体,初阳的身体被渐渐拖垮,动作也越来越慢了,又一剑砍下没有命中后,初阳收起了元气拿剑杵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该我了吧?”澹台谷看初阳已经停止了动作,冷笑一声像在扎马一样,双腿跨开,双臂捏拳提在身体两侧。 拳上的红光开始闪现了起来,以澹台谷为中心竟然吹起了狂风,地上的杂草也画圆圈一样向一旁倾倒,阵中央顿时扬起了大片的杂草枯叶! 少许过后,吹动的狂风停止,澹台谷突然大喝一声,攥着双拳冲向了持剑而立的初阳,到他身前两丈时,澹台谷猛地一掌打出,同时口中怒吼一声道:“麒麟血手印!” 随他喊完一句,澹台谷打出的右掌上突然爆出了一团红光,红光随着他手掌的前进竟然推飞了出去! 在红光离手的那一刻,红光竟然变成了与他手掌不论造型还是动作都完全相同的红色手掌,红色手掌的前方还有一个向前,正大张着充满利齿的血红色麒麟头! 看着向自己身上印来的红色麒麟,麒麟走过带动着猛烈的罡风,初阳满眼中都是震惊,已经完全忘记该闪躲了。 随着头发被罡风吹起,初阳只觉得脸上生疼,接着身前就被红光涵盖,随即双脚离地而起,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直飞了出去,鲜血也随着口鼻一同喷了出来! 被一掌打飞的初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澹台谷平伸的手掌慢慢展开成了鹰爪状,前方的红色手印也跟着变换成了一样的形态,最后手掌捏拳收力,红光形成的手掌与麒麟才慢慢消失不见。 收回了外放的元气后,澹台谷接着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子跟着晃了晃,脚下一软噗通一声半跪在了地上。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能把我逼到这种境地,本来还不想用这招的,可最后发现不用还真治不了你!”澹台谷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看着不远处地上的初阳自言自语。 麒麟血手印虽然杀伤力十足,但却要调动全身的元气出体外才能运用,而当一个人体内没有丝毫的元气时,这人就离死不远了,要不是被逼到绝境,澹台谷是绝不可能用这危险的一招! 以前也用过几次血手印,但没有一次用完像现在这么虚弱的,以前只会觉得头晕一阵而已,而现在因为昨天的过度放纵导致身体疲软,在用完后直接站不住跪倒在地了。 “昨晚的逍遥快活,险些在今天要了我的命!”澹台谷喘着粗气揉着几欲炸开的头叹息道。 稍稍喘息了一会儿,澹台谷觉得舒服了许多,便捡起了初阳掉落的八面剑向初阳走去。 走了这么几步之后,刚刚有些恢复的澹台谷又觉得虚弱无比,忍住了头晕终于走到了初阳的身边,他蹲下了身看着口鼻处一片鲜血,正紧闭双眼的初阳冷笑一声。 接着就将宝剑举过了头顶,大笑一声道:“本将军来取你首级了!” 二百五十七章 初阳无碍擒澹台 观泰背后偷刺刀 这时的澹台谷因为聚集大量元气释放了他的绝招“麒麟血手印”,而导致身体虚弱不堪,所以就算举剑要砍初阳,也是一副绵软无力的样子。 虽然架势看起来虚弱不堪,但要想砍下一个不动的人的脑袋,澹台谷自问还是很有把握的。 随即将剑对准了初阳的咽喉,借着身体下趴的力道便向初阳脖子上斩去! 在剑锋下落的一瞬间,本来昏迷的初阳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暴戾与杀气,他半抬起了身子一把抓住了澹台谷的手腕,嘴角一翘冷笑一声道:“哼哼,本王等你多时了!” 说完一句一手攥着澹台谷的手腕,另一手放在身侧,连扶都没扶一下地,身子竟然异反常人的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初阳起身的样子简直跟僵尸一样!不用手扶地支撑的情况下,一般人根本站不起来,而初阳非但站起来了,还拎着澹台谷的手,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站起来的时候连同蹲着的澹台谷也一起拽离了地面! 初阳只比澹台谷高一点而已,可这时的澹台谷被初阳攥着两个手腕,竟像是拽小孩一样,将他硬生生的提离了地面! 澹台谷眼中除了震惊已经没有其他的了,在这一刻,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全写在了脸上,他怎么没事!他怎么会没事! 初阳伸手抹了一把口鼻处的血迹,眼中毫无感情可言,就像那深邃的深渊一样,让人恐怖不敢观望! 当澹台谷对上他眼神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中,孤身一人站在一口深井旁边,井中水深邃不见底,其中水面上有一丝微弱的月光波动,再往下看只能看到漆黑的井水,而自己正手扶着膝盖,探身子往井里看。 虽然看不见井底到底有什么,却有一种非常清晰的恐怖感传来,有一双眼睛也在井水的深处看自己! 而自己根本分不清井底下那个在看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人?是怪物?根本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不敢去猜! 澹台谷额头上滴下了一颗豆大的汗珠,他想避开初阳的眼睛,可身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现在这双眼给他造成的恐惧,已经让他连转头都不会了! 初阳缓慢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澹台谷举起的双臂,眼神明明空洞却很清楚他在看澹台谷握着的八面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剑鞘,随即慢慢抬起了手从澹台谷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宝剑。 就在澹台谷以为自己要被剑穿身体的时候,身前突然传来了沧啷一声宝剑回鞘的声音,澹台谷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宝剑果然已经回鞘。 “你......你不杀我?”这时他貌似克服了一丝的恐惧,虽然说起话来还有些结巴,但比刚才而言,明显好了许多。 初阳口中冷笑一声道:“我不杀你。”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简直比过年还让澹台谷高兴,他心中一直提着的千钧巨石终于能放下了,这时他嘴角强行扯出了一丝笑容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他感谢话刚说完,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晃,紧接着就觉得胸腔处传来了巨大的疼痛感,随即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再低头看去,自己胸前竟冒出了一个刀尖状的东西! “你......你说......不杀我的。”澹台谷嘴角往外淌着血,不甘的看着初阳说道。 “我是没杀你啊。”初阳嘴角上散发着邪魅的笑容,随即大手一放便松开了攥着澹台谷的手腕。 被提起的澹台谷落到地上的时候,胸腔上跟着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胸前的刀尖也隐没了回去。 跪在地上的他双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体两侧,他艰难的转回头看向了身后,见到刚才敌营中斩杀李贵的少将军就在自己身后,他正骑在马上怒视着自己,手里攥着一把正往下滴答着鲜血的斩玛刀! 这年少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郭追郭观泰! 本来观泰一直在遵照初阳的叮嘱办事,哪怕刚才初阳一直被澹台谷追撵的时候也是如此,直到刚才澹台谷释放出“麒麟血手印”那一刻,观泰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虽然不会元气出体,但他好歹也见过多次出体的剑气了,尤其之前跟初阳对战时,自己从衙役手里拿来的环首刀,更是被附着了剑气的宝剑砍成两截! 还有兄弟两人斩杀僵尸的事,这两件事都让观泰清楚的认识到了元气出体的厉害。 当他看到澹台谷能将元气出体变换成形态的时候,他就知道初阳有了极大的危险,还不等他担忧一下,初阳接着就被打飞出去七八丈远! 而且最要命的是,初阳被打飞后就再也没起来! 到那时观泰真正害怕了,他以为初阳就此牺牲了,也不再管初阳的命令,直接拍马冲了过来,也不管自己实力的差距,也不管能不能近的了澹台谷的身,一心只想不论如何也要救下初阳! 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见到澹台谷正举剑要砍初阳,这一幕差点没把观泰吓哭,当即发了疯的拍打战马,谁知在距离到两人十丈的时候,初阳竟然又站起来了! 而且还反手制住了澹台谷,这让观泰心底一阵激动加兴奋,既然确定大哥没生命之危了,观泰就想转马身回自己阵营,谁知马转过一半的时候,又发现初阳正攥着澹台谷的手把他提到了半空中。 这可把观泰激动坏了,背对着自己的敌将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想上前又怕初阳怪罪,心里一阵惆怅过后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冲动,直接拍马上前,由背后一刀捅入了澹台谷的后背。 斩玛刀透入澹台谷身体的那一刻,观泰才终于体会到之前初阳说的那句话“你刚才的姿势实在太帅了,你不能怪我,大家都是练武滴,你也知道我是情不自禁。” 观泰甩去了刀尖上的血迹,心中感慨道:“这话果然充满了真理啊!” 二百五十八章 夺马抢戟冲敌阵 单人独骑战三万 澹台谷跪在身前,观泰骑马在身后双手握持斩玛刀刀柄,绕身举过了头顶,作势就要斩下澹台谷的头颅来。 谁知正要落刀的时候,身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观泰本能回头看去,是敌方人马发起了冲锋! 他们在见到观泰从背后出刀刺伤澹台谷之后,也像观泰救初阳一样拍马冲了上去,不过不同的是观泰是一人,而澹台谷那边上来了少说两百名骑兵! 虽然很想砍下头颅带回去挂在城楼上,但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观泰急忙收刀拍马冲到了初阳近前,两人相错时都没出声,各自默契的伸出了一只手。 观泰一手拉着初阳把他拽到了马上,然后赶紧拍马往回冲,就生怕被敌人追上偷袭到后背。 也是观泰多虑了,冲来的两百名骑兵只顾关心澹台谷的安危了,根本没有一人去追击他们。 “你没杀掉他。”往前冲出去一段距离后,初阳发声说话了。 “啊?!”观泰听到这话直接勒马停了下来,他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初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对此初阳却没再说话,只是静坐在马上。 观泰看着初阳皱了皱眉,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白白浪费了,这让观泰懊恼不已,想杀回去结果了他的性命,可条件不允许,虽然初阳现在看起来像没事一样,可他嘴角鼻下没擦干净的血迹表明他是受伤了的。 敌人的首级跟大哥的安危相比,肯定大哥更重要。 观泰也没再管初阳说的,快速拍马冲了回去。 到阵前后,周备火急火燎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上前扶下了初阳,然后扶着他坐到了地上。 从始至终初阳一言不发,脸上也没丁点的表情。 观泰在一旁看着他直皱眉头,心中疑惑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大哥怪怪的,就感觉不是他一样。 就像是读懂了观泰的内心所想一样,初阳突然抬头看向了他。 初阳突然的举动把观泰吓了一跳,有种做贼心虚的心态一样,急忙把头扭向了一旁,而扭向一旁的脸上,两条眉毛简直快拧到一起了,刚才两人眼神的交汇,更是让观泰觉得不像初阳。 他刚才的眼神空洞无物,而以前大哥或喜、或忧、或怒的眼神自己都看过,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像深渊一样的,直让人不敢对视,这摆明了不是大哥以往的眼神! 正在观泰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敌营李昭大喊一声道:“敌将战败!诸将冲锋!杀敌将赏千金,封千户!” 随即敌营战鼓声震天而起,一众三万人的兵马喊杀震天,齐杀向了初阳的军队。 周备观泰两人想上马迎敌,可又顾虑到受伤的初阳,周备急忙向后下令道:“后队六千人撤回林内,留前队千人与我断后!” 六千名骑兵跟着调转马头急速的往后撤了回去,周备跟观泰两人也快速翻身上马,同时命令一个骑兵先带初阳回去。 骑兵领命驱马上前,准备扶初阳上马,谁知刚到近前就被初阳一把从马上拽了下来,然后伸手拿过了他手中的长戟翻身上了马背,接着不给一众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拍马向杀来的三万人冲去!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众人,尤其周备跟观泰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了,跟着就冲了过去,一千名断后的骑兵紧随其后。 两边对向而去,很快便交汇到了一起,敌营兵将自然将目标放到了初阳的身上,能杀敌主将,那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初阳嘴角一翘冷笑道:“来得好!” 说完一句直接挥出长戟,长戟上顺势激出了一道两丈余长的青芒!青芒挥过之后,近前一队最前的骑兵被连人带马直接砍成了两半! 紧跟在后面的观泰、周备两人直接看傻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周备心中惊讶道:想不到方将军竟然在隐藏实力! 观泰惊讶过后又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既然你有这能力,刚才干嘛不用呢?而且以前也没听你说过你会啊!按照你的德行,要是真能放两丈多长的剑气,肯定会跟我显摆,绝不会这么低调!不对,太不对了! 而在前的初阳可不管身后的人怎么想,他只顾在前冲锋不止,手中长戟上下翻飞,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左冲右突。 战场上顿时如修罗地狱一般,初阳所过之处尽皆爆出一片鲜血,随即人、马尸首无一完好,一眼望去,全是一地的碎尸! 再冲了一圈之后,附近的敌人已经没人敢近前了,全都惊恐的望着马上持戟而立的初阳,初阳身上的山文甲本身是青色的,现在整身像是被用血洗了一遍一样,青与红的混合已经让山文甲变成了紫色! 初阳停下了继续冲刺的步伐,将长戟立在了身旁,伸手将上面挂着的一截肠子拿了下来扔向了一旁,眼睛扫过四周人群。 被他看过的人只觉得体内的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无不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本来准备帮初阳一齐迎战的周备跟观泰,在这一刻只是带着一千名骑兵傻傻的站在外围。 “看将军孤身一人奋战实在不妥,要不......咱进去帮一下忙?”周备咽了口唾沫看向了观泰,说道。 “帮谁?”观泰挑了挑眉,初阳一人冲阵,杀的三万人尸横遍野,自己要是进去了,真不知道该帮弱势群体还是该帮亲人。 “也对......要不咱还是先走吧。”周备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就掉马头向后撤了出去。 两人领着一千名“断后”的骑兵出去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下,然后一千人就这么在远处看着战场上如炼狱般的厮杀。 初阳扫视了一圈之后,将长戟一杵地,再拍马向人群冲了进去。 看着魔鬼向自己的位置冲来,一众士卒纷纷惊嚷避让,可因为人群太密集,根本不可能闪避的那么流畅,而且初阳长戟上射出的青芒有两丈多长,再加上戟的长度后,整体已经超过了三丈! 在这种长度的杀伤范围下,附近三丈范围内的人马,全都成了初阳手下的亡魂! 二百五十九章 三万军马挡不住 万人敌化身已成 手中长戟一挥,青芒所过之处最少要带走七八条人命! 而初阳手中的长戟挥舞是连续不断,对敌营人马的冲杀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近三万人马已经被初阳连人带马砍死了七千多! 这时密集的人群也已经向四周散去,各自逃命去了。 本来近三万的人马,在这一刻也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而已,同时这一万人也不敢离初阳太近,他们胆寒地上的碎尸,生怕自己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周围的敌军距初阳为中心,像画圆一样做半径撤出了十丈的距离,虽然手中都攥着长矛铁戟,而脚下慌乱的步伐却无情的表露出了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 这时的初阳也已经喘起了粗气,他抬头向四周人群扫过,而被他扫了一眼的敌人,竟然因为一个眼神又向后退了两丈! 初阳仰头看了看天,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道:“这身体虽然不是很到位,但还有时间。” 接着又冲向了围绕的敌人,一众人马见初阳再次发起攻势,骑兵都转马头快速逃窜,步兵也都丢下了兵刃,大跨步向外撤去,场面顿时乱做了一团! 初阳对他们的逃窜不以为意,他往前骑行了一段距离后,突然片腿翻身挂在了马的一侧,就在战马奔跑的途中一手抓着长戟按在马鞍上,另一手伸向了地面。 远处观看的周备不解其意,刚要问一旁的观泰,就见到初阳突然从尸堆中抽出了一根被鲜血染红的点钢矛,拿住矛的那一刻,初阳又翻身骑回了马背上。 这时周备明白了过来,原来初阳是去找回自己的兵器了。 重新骑在马上的初阳左手拿点钢矛,右手拿长戟,身上如用血洗过澡一样,只让人看的心惊胆寒! 看着初阳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停在阵中央,敌营人马里有那些想赚杀敌将封赏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其中几个持长矛跨铁骑的兵丁相互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便慢慢向初阳靠了过去。 所谓富贵险中求,在利益面前,有一人动就能牵动百人,身后又有多名骑步兵跟着靠了上去,同时又有人拾起了弓弩对准了立马不动的初阳。 刚才初阳快速骑马冲杀,这些远距离攻击的弓弩兵根本没能有机会张弓搭箭,现在对着一动不动的初阳,可算让他们找到机会了! 看着先行的骑兵离初阳越来越近,其中一个拉满弓弦的百夫长向左右点了点头,突然大喝一声道:“放!” 一声令下,上千张弓搭箭的弓弩手齐将箭矢向初阳射去,天上顿时生出了一片箭矢化作的黑云,其密集程度就像满天的蝗虫飞过,简直像闹了蝗灾一样! 对弓箭齐射的破空声,初阳抬起双臂将两种兵刃交叉,随即双臂急速挥动,矛头戟首上一同闪耀着青芒,与空气急速擦过产生大片火花,速度之快竟像是罩上了一个圆圈! 青光与火花越来越快,远远看去,竟像是以初阳为中心,在战场上放出了一个青与火生成的双色火球一样! 随着满天的箭矢压在火球上,战场上传来了阵阵敲钉打铁的声音,等箭矢全部射过之后,初阳停下了舞动的双手,火光随即停止,矛头戟首上的青芒也渐渐隐去,而地上却铺满了折断的锥箭! 已经到近前的轻重骑兵看着毫发未损的初阳,心中除了震惊外还有后悔与害怕,后悔不该为了名利冲动近前,而害怕正是因为初阳已经把目光盯向了他们。 有的反应快的,已经第一时间丢掉了刀剑,快拍马跑了出去。 那些反应慢的,还在恍惚的时候就已经被初阳一矛捅死在了马上,又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原先近前的百十名轻重骑兵,现在只逃回了不到二十人而已! 刚刚断箭盖住了地上一部分的碎尸,片刻间的功夫,碎尸重新盖住了断箭! 初阳骑快马紧追上了一个在前逃命的轻骑,手中长戟一挥,马上驮着的人便没了脑袋! 勒马停住的那一刻,飞出的头颅刚好落回到了地上,那骑兵到死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突然就被斩首了。 初阳轻赶马上前,倒手拿点钢矛末端将还在马上的无头尸杵到了地上,他抬头看了看天,再一次开口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道:“已经到时间了吗?没想到会这么快。” 说完一句便摇了摇头,提着钢矛长戟,向正等候自己的人马处缓步行去。 他前进的方向再没一人敢阻拦,所到之处轻重骑步卒纷纷避让,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初阳一眼! 就这样毫无阻隔的回到了千人骑兵的所在,初阳对在前等候的观泰、周备两人说了句:“走吧。”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初阳便率先向前走去。 观泰看了看周备,提刀指向了远方的敌军,问道:“明明大胜在即,干嘛不一鼓作气灭了他们?” 周备回头看了看还没从惊悚中恢复的敌军,他也很想乘胜追击,可初阳已经放话了,他也不敢忤逆将令,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将军选择不再战,肯定有他的道理。” 说完就拍马追上了前行的初阳,观泰看着后方的敌人叹了口气,道了声可惜后,便向军马一挥手说道:“我们回去!” 对敌人大摇大摆的撤离,澹台谷在场的所有人马都无一敢动,没有一人生出过追击的想法,再经过刚才的事之后,已经把这两万人彻底惊掉了魂!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没想到三万大军竟然奈何不了敌营一将,本来还想给侄子报仇的李昭颓废的坐在地上,脸上淌着泪懊恼的说道:“贵儿啊贵儿,不是叔父不想给你报仇,实在是叔父无能为力啊!呜呜呜......” 初阳领着一千多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又迎面冲出了近两千人,观泰心中一惊,提刀就准备战斗。 “是昌荷!”这时周备伸手拦住了他说道。 观泰听后打眼向前看去,为首的将领果然是昌荷,观泰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暗道:怪只怪自己没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情急之下没认出来,还以为是敌军呢!要是没有周备将军在场提醒,难免会酿成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笑话! 二百六十章 众人疑性格变化 回途中栽下马来 昌荷领着两千名骑兵还不到跟前,他就看到了满身鲜血的初阳,他激动的翻下马跑了过来,然后急切的问道:“将军你怎么......” 初阳没回话,周备直接开口道:“将军没事。” 听到初阳没事,昌荷才安下了心来。 不等他再言语两句,周备就率先问道:“你怎么来了?” 昌荷看着毫发未损的众人舒了口气说道:“刚才回撤的将士们说己方战败,你们正率千人断后,我本想来帮忙可又怕违了将军将令,就只能在后方等候,谁知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心中恐慌将军安危,便率军前来营救,谁知你们会安然无恙呢。” “草!还谁知?怎么我们安然无恙让你估错算盘了吗?”心是好心,可激动之下让昌荷表达的有些错误了,周备听后直接忍不住骂了一声道。 经周备一骂,昌荷也反应过来自己表达的错误,这种语态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当即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不管怎么说,初阳等人无碍就是最好的! 刚才一千人的队伍现在又加上了两千,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丛林内走去。 正往前走着的时候,周备突然反应过来众人的样貌,他急忙扭头重新看着所有骑兵,对他们挨个扫视了一圈,发现不管是他们的兵器还是铠甲,都没有沾到丝毫的血迹,铠甲上甚至连刀剑划伤的痕迹都没有! “你们不是断后去了吗?怎么一点血都没占到?”昌荷看着周备满脑子充满疑惑与不解。 “因为我们根本没动手。”周备嘴角一扬微笑道。 “啊?没动手怎么断的后?没动手干嘛要浪费这么长的时间?”昌荷的眼快要瞪出来了,这时他已经被问号充满了整个脑袋。 “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周备这时也来了兴致,咧着大嘴唾沫星子飞扬,连说带比划的跟昌荷描绘着初阳刚才的威猛。 原先准备断后的一千名骑兵,也因为周备的讲解带动了他们的积极性,跟后来的两千骑兵道出了初阳在三万大军中,毫发无损冲杀的光辉事迹。 听完后所有人都惊得合不上嘴巴,昌荷瞪大着双眼看着初阳的背影,吃吃的念道:“以前听过万人敌,也只当它是个高端赞美的说法评价而已,到今天我才知道这是事实!” “之前夺回郎元城那次,你不是就已经见识过了吗?”周备笑着提醒昌荷道。 “的确是亲眼所见,但差距实在太大。”昌荷摇了摇头说道。 “确实,一万跟三万,完全是两个概念。”周备也点了点头,之前的确是初阳单人独骑冲破了万人的军仗,但这次是三万呐!完全不可同日而论! “既然已经彻底镇住了敌军,不如我们杀回去,一举平定他们,如何?”昌荷又来了士气,刚才只顾着激动初阳的本事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胜利就在眼前。 周备听后摇了摇头,然后冲前方一努嘴,示意这是初阳的安排。 昌荷有些不解,就拍马赶上了初阳的步伐,在一旁抱拳问道:“将军,既已大败敌军,为何不乘胜平掉敌营?末将愚鲁,不明将军深意,请将军解惑。” “即便冲破了敌营三万人,也斩杀近一万,然营中尚有两万七千人,届时加在外剩余两万,有四万余人,仅凭本王所剩时间,实无法取胜。”初阳微微转头看了昌荷一眼,语气冷傲的说道。 一直不说话,一直在盯着初阳看的观泰心中一惊:本王?大哥什么时候有这自称了?而且他的语气也太高冷了,根本没有平日平易近人的样子。 昌荷看着初阳,本来还在心中念叨:明明是你要带兵攻打营寨的,你一开始也知道敌人的兵力,怎么这时候突然就放弃了呢? 这些话本身是打算明着问出来的,可当他看到初阳眼神的那一刻,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甚至不敢再与初阳对视。 刚才他从初阳眼中看到了威严!这是一种不容侵犯,不容反驳,不容你不遵从的无上威严! 与初阳对视一眼的昌荷,在这一刻竟然忍不住的发抖,甚至冷汗都流了下来! 等初阳的马前行出去两个马位之后,昌荷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过于恐惧,竟然都不敢呼吸了! 昌荷抚平了颤抖着的手擦了一把汗水,心中暗暗震惊:将军为什么会......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这一刻起,路上再也没有人说过一句话,等到与在林中埋伏的众人相聚后,初阳才开口说道:“时间到了,送我回去。” “嗯?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自称‘本王’了?”正在众人不解初阳意思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哐当一声,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初阳拿着的两间兵器掉落到了地上,昌荷、周备两人赶紧翻身下马去捡。 两人刚刚捡起兵器,不等开口说话,就见到马上的初阳在摇晃了起来,随即看他表情一阵扭曲,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即就向马下坠去! 两人见势急忙丢掉手里的兵器,赶紧伸手扶住了初阳,同时焦急的喊道:“将军!你怎么了?” 一直在观察初阳的观泰在这一刻也慌了神,他像风一样呼的一下从马上翻了下来,快速冲到了近前,并对初阳大声呼喊道:“大哥!大哥!” 不论三人如何喊叫,初阳没做出一点反应,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三番五次呼喊就是不见初阳苏醒,观泰急的差点哭了出来,昌荷最先冷静了下来,他叫过了后面一样担忧的几个骑兵,让他们解下身上甲胄,然后捆缚在两根长矛上,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个简易的担架。 周备看后上前拉开了观泰,然后将初阳抬到了担架上,让四个骑兵一人握一端抬起了昏迷的初阳,一行人才小心翼翼的往郎元城而去。 这时的观泰也不再有闲心去猜测初阳刚才的异常,他只在担架旁跟着步行,同时心中不住的祈求上天,求上天保佑大哥千万不能有事! 二百六十一章 请来大夫给把脉 五脏六腑尽破裂 一行人在焦急中回到了郎元城下,站在城楼上的程原老远就望见了归来的队伍,然后与提早回来的赵番一起从楼上下来,同时让高存在楼上做好准备,以防这是敌人假扮。 到城楼下,昌荷冲楼上的高存喊道:“快开城门,将军昏迷了!” 高存眯眼往下看了看,确实是昌荷,又看向了一旁,有四个没穿盔铠的骑兵正抬着一个长矛制作的担架,再看担架上,一个被染成红色的人正躺在上面,一旁跟着观泰。 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初阳,高存当即反应过来昌荷说的受伤将军是谁,急忙冲下喊话道:“是方将军受伤归来!” 程原听到高存的喊话急忙命令士卒打开了城门,随后与赵番一齐火急火燎的迎了出去,冲到近前后他一把抓住了昌荷问道:“怎么回事?初阳怎么受伤的?” 话刚问完,他就看到了四个士卒抬着的初阳,他急忙跑到了跟前,对昏迷的初阳不停叫喊。 这时高存也从城楼上跑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程原后急忙将他拉开,然后说道:“快送将军进城,然后请大夫医治!” 程原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提出两名骑兵在前开道,一行人飞一般的冲进了城去。 将初阳安顿下不多时,就有四五个骑兵带着两个大夫进了县令府中,两个大夫轮流给初阳把脉后,相互对视一眼说道:“方将军伤势严重,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观泰听后上前一把攥住了说话大夫的衣领,对他怒吼道:“你说什么?!” 高存见后急忙上前拉开了观泰,对他劝解道:“先听先生把话说完。” 观泰松开了手一把将大夫推向了一旁,随即抽出了环首刀对着大夫,恶狠狠的说道:“胆敢胡言乱语,当心人头不保!” “小人绝不敢胡言!”大夫惶恐跪地,对观泰扣头保证道。 “快说!”赵番一拳捶在了文案上怒道。 “是是是!小人上手把脉试探,方将军五脏六腑皆有破损,脉搏虚弱不堪,若是常人,早已死于非命,将军能挺到现在已属奇迹。”大夫从地上站了起来,如实回答道。 像是不相信,又像是不想承认,在场一众人又转头望向了另一个大夫。 那个大夫一见诸位将军都在看自己,他急忙跪在地上说道:“方才小人上手探脉,所验结果的确如李先生所言。” “可有方法救治?”众人又看向了那个姓李的大夫,对他问道。 “这......”李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刚才已经说了,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早就死了,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初阳即将命丧黄泉。 而他想说无药可治,可看着一众将军焦急的样子,他清楚这受伤的将军非等闲之辈,尤其是刚才那个看似文弱的年少将军,要是自己说治不了,那今天肯定会被砍死! 其实不用他详说,众人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能猜出其中的大概了。 “如此,有劳两位先生了。”高存也想到了观泰在听到这消息时会有什么反应,就冲两个大夫作了个揖,然后急忙命令侍卫送走了他们。 “不敢,不敢。”两个大夫作揖回礼,同时脚下快速向后挪动,出了厅堂后逃也似的跑出了县令府。 程原令侍从打来了水,跟观泰、高存、昌荷、周备、赵番一起帮初阳解下了青钢山文甲,然后帮他擦拭着身上的血渍。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伤成这样?”等血渍擦干净之后,程原坐在榻上问道。 这时的观泰没有丝毫的心情去汇报战况,他只在一旁攥着初阳的手。 周备是在场除观泰以外,惟一一个目睹全程的人,他叹了口气拉过了一个马扎坐了下去,然后将整场战斗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 整个过程听的人心中无不震惊非常,一人单挑整个军队,杀的三万人丢盔弃甲!这得是什么样的本事! 震惊过后所有人视线齐齐的聚集在了初阳的身上,都在心中祈祷初阳千万不能有事,在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笃定了一件事,只要有初阳在,就能保乔州万无一失! 过了一会儿高存站了起来,他皱着眉思量了一会儿,对周备说道:“你是说方将军冲杀三万人马时,毫发未损?” “不错!”周备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确认道。 虽然很多过程周备并没有看的那么明细,但这个不用质疑,想想就能知道,那三万人手里拿的都是长矛长戟,如果他们伤到了初阳,那初阳身上肯定会有伤痕。 而刚才给他擦拭血渍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身上没有一丝的伤口,所有的血渍都是从敌人身上沾染的! “不对啊。”高存皱着眉捋着胡子在厅中来回踱步。 “怎么了?”程原问道。 “周将军说了,冲杀三万人时没受伤,可刚才大夫确诊他五脏都有破损,那他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高存疑惑的问道。 “其实将军在冲阵之前还受了澹台谷一招叫做‘麒麟血手印’的掌击,将军受了这一掌之后,直接躺在地上好久不动,估计就是那时候受的伤吧。”周备站起来看着高存,又将当时澹台谷高声大呼这一招的场景再次描述了一遍。 高存一拍手肯定道:“对!这就是问题所在!” 听到其中有端倪,观泰也扭头看向了高存。 “当时澹台谷这一招简直像神话人物一样,要是你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有人能放出红色带麒麟的招式,而且都能把将军打飞出去,其威力也可见一斑。既然将军是那时候受的伤,过后怎么还像没事人一样再起身冲杀三万大军呢?这过程可完全没有五脏破损的样子啊!”高存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听着高存的说话,观泰也在心中疑惑了起来,刚才把注意力全放到大哥独战三万大军的威猛上了,现在一听高先生说的,确实有些乃人寻味,而且关键是,前后的大哥就像两个人一样! 看着昏迷不醒,呼吸急促的初阳,程原又站了起来,冲外号令道:“城中严加防守,提防澹台谷人马来攻城!” 得知初阳可能时日无多,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与一众兄弟陪在他的身旁,不想被外界因素打扰。 二百六十二章 做出最坏的打算 观泰回青云接人 观泰、程原、高存、周备、昌荷、赵番六人围坐在榻前,心中皆都五味杂陈,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昨天还在一起吃饭开玩笑,今天就躺在榻上即将归去了。 尤其是程原跟高存两人,他俩不光关心初阳的安危,而且想的很久远。 他俩深知初阳的关键性,如果他真的就这样去了,那乔州也就真的危险了。 过了一会儿高存伸手轻轻拽了一下身旁的程原,把他拉到了一边后,悄声说道:“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程原看着榻上的初阳,叹了口气。 “现在快派人去州府,告知主公。”高存说道。 程原听后刚想点头,可当他看到榻上的初阳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忍,他说道:“现在初阳还没......如果这就去跟主公报丧,有点太忌讳了。” 人还没死就昭告天下,感觉像是在盼他快点死一样了...... “不是,只让人去跟主公说初阳受重伤,好快点从州府中找良医来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只是这样干等着的话,这人就真的没了!”高存听后顿时反应过来是程原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急忙解释道。 程原顿时反应了过来,州府乃一州根本所在,更是多聚达官显贵,州府里的大夫肯定比这小县城内的要靠谱的多。 程原急忙叫进了一个侍卫,将高存说的交代了一遍,并再三嘱咐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 侍卫领命刚要出去,昌荷突然拦下了他说道:“让我去吧。” 对昌荷的请求,程原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不行,现在初阳受重伤不起,澹台谷的人马很有可能会趁势攻城。” 杀鸡焉用牛刀,昌荷是个将军,虽然去州府请大夫是关乎初阳性命的大事,但这大事说破天也只是去送口信而已。如果敌人趁这时候打来了,自己这边少了一个能征惯战的将领,岂不是白白损去实力吗! “就让昌将军去吧。”高存拦下了程原说道。 “可是......”程原大吃一惊,对当下的局势,身为军师的高存应该比自己看的清楚才对,怎么会做这么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程原刚开口两个字,就被高存伸手打断了,他冲昌荷嘱咐道:“快去快回。” 昌荷抱了抱拳一撩战袍,便快步出了厅堂。 “让昌将军去自然有好处,身为将军的他城门校尉都认识,进出州府不需要繁琐的验证,所以能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主公。”这时高存才向程原解释道。 程原恍然大悟,这个阶段时间真的就是生命,一点都不能耽搁! “可是如果敌军在这时候打来,少了一个将领的力量之下,不也很危险吗?”程原又问起了这个更重要的问题,如果敌军攻破了城池,那就算昌荷请到了神医也无济于事了。 “他们绝不可能打来。”高存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不等程原提问,周备跟赵番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原因有两点,第一,初阳是在步入丛林之后才晕倒的,所以敌军并不知道他昏迷不起。第二,澹台谷同样身受重伤,结合之前初阳的勇猛来看,没有了最强主将的制衡,所以敌军绝不敢轻举妄动。”高存一边解释,一边走回了榻前。 这时程原一拍手顿悟了过来:对啊,之前三万大军在初阳手中都如同草芥,现在又没了最强的澹台谷,短时间内他们肯定不敢再生造次! 程原对外传令下去撤去了防卫,让大部分士卒都休息去,只留了少数人站岗巡哨。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观泰站了起来,他对程原作了个揖说道:“既然已经不需要太过防备敌军,那我想请求回青云一趟。” 程原扶住了观泰,他看了看榻上的初阳,然后问道:“你不守着他了吗?” “要做最坏的打算。”观泰看了一眼初阳,悲从心头起。 高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大哥有可能过不了今天,也有可能明天就撒手人寰,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在他去之前,接我嫂子来见他最后一面......”说着话的功夫,观泰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因为观泰的话语,也触动了高存的内心,他从接令一起出征夺取郎元城,从那次离家时开始,就是见的家人最后一面,到之前全家被马忠杀害都没再见上一面。 看着观泰红了的眼眶,高存也滴下了泪水,他抱着观泰的肩膀悲伤的说道:“去吧,路上一定当心!” 观泰点了点头走回了初阳的身边后蹲下了身去,捧着他摆在一旁的手,看着他看似安详的面孔说道:“大哥,就算你这次真的去了我也不怪你,这也只能是我命中注定不能有你这好大哥,但你记住了,就算走也一定要等我回来!起码让颜诺跟萧云见上你最后一面再走!” 说到最后,观泰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着。 身后众人无不被他感动,全都拾起袖口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观泰擦了擦泪水站了起来,对众人挨个作揖道:“劳烦诸位照顾我大哥。” 说完就冲出了厅堂,骑上了侍卫早就给准备好的马匹,皮鞭一扬便向城门处冲了出去。 出了城门后的观泰心中一直在念叨一定要等自己接人回来! 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到中午就穿过了铺上,出了铺上不远,观泰记起之前跟初阳赶往州府时,因为路上片刻不停,把两匹马活活累死的事。 他探头看了看已经开始吐白沫的战马,心中害怕自己还没赶回青云,这匹马会同样累死在路上,就急忙在路边停了下来。 翻身下马后看着歇息的马匹,观泰又不自觉的想起了跟初阳经历的点滴,两人一起经历了欢乐、嬉闹,更一起经历了生死,两人真的是过命的弟兄! 而这个过命的大哥现在生命垂危,观泰的心就像在被用浓醋泡着拿刀铰一样,说不上的疼痛与酸楚! 二百六十三章 深更半夜回家中 观泰撒谎骗两女 耐着心中的急切歇息了两刻钟,观泰重新翻身上马,他拍了拍棕马的长颈说道:“人命关天,委屈你了。” 说着就继续驱马往青云赶去。 从这一刻起,半路上再也没有停顿过,终于在即将入亥时时赶回到了家中,看着紧闭的房门与黑暗的庭院,不用想也知道都已经睡着了。 观泰就大力的拍打着院门向里喊道:“快开门,方叔叔!” 喊叫了不大一会儿,透过门缝传来了一丝光亮,随后房门打开传来了仲德的声音道:“是观泰吗?” “是我,快开门。”观泰趴着门缝往里看去,着急的说道。 “怎么这么晚回来?仗打完了?”说着话的功夫,仲德就打开了院门。 在门开的一瞬间,观泰就冲进了院内,快步往屋内走去,同时问道:“我姐跟云姐起了没?” 仲德打开门后观泰噌的一声就冲了进去,仲德心中还暗道一声:怎么这么愣啊! 随即就探头往门外看去,却看到了门前只停着一匹马,再也没有旁人。 仲德关上了院门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长衫,往屋里走去,进屋后对观泰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初阳没跟你一起?” 提起初阳没跟自己一起,观泰的眼眶又红了,万幸这是深夜,油灯那微弱的光亮不足以让仲德察觉出观泰的异样。 对仲德的问题,观泰避而不谈,他心想着仲德已经不小的年纪,还是先不要告诉他这事的好,免得半夜三更的再吓出个好歹来。 “她俩呢?还在睡吗?”观泰端起案几上的茶壶嘴对嘴大口喝着。 “都这时间了,肯定在睡觉啊。”仲德皱了皱眉头,老是问她俩干嘛? 观泰放下了茶壶,借擦嘴的动作偷偷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然后着急的说道:“快把她俩叫起来,我有重要事。” 话刚说完,一侧房门打开,文颜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迷迷糊糊的说道:“这么晚了吵什么呢?” 观泰急忙站了起来,对文颜诺叫了一声姐。 “你回来了?”听到观泰的声音,正迷糊的文颜诺顿时来了精神,脸上也展开了笑容。 说着话的时候眼就不住的往外看,想找寻初阳的身影。 观泰对她的动作心知肚明,直接点明道:“我大哥公务缠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哦......”刚刚燃起一丝喜悦的文颜诺,在听到这消息之后顿时没了精神。 这时萧云也被吵醒从里屋走了出来,兴致勃勃的跟观泰打了声招呼后,三人如出一辙的都往院里观瞧,想找寻初阳的身影。 又一次确认了一遍初阳没有回来后,萧云也跟着失落了起来。 见到观泰回来,都以为初阳肯定一起,谁能想到回来的只有观泰呢,真是期盼越高,失望也就越大。 虽然观泰已经再三确认回来的只有他自己,可三人还是期望有惊喜发生,心中想着这是他兄弟二人在骗自己,等过一会儿初阳就会蹦出来,然后插着腰嘲笑自己三人。 然而这也只能是个美好的幻想而已,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时的初阳正躺在床榻上处在昏迷中。 短暂的幻想过后,三人基本也能肯定这真的只是幻想了,仲德自嘲的笑了笑对观泰问道:“你这么晚回来找他俩什么事?” “战斗旷日持久,一时半会儿难以结束,我哥久不见你俩思念成疾,特意让我回来接你俩去。”观泰从脸上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想尽最大的努力不去想初阳即将西去的事实。 因为见不到情郎而愁容满面的两女,在听到这则消息后精神头顿时又冲了回来,两人激动的问道:“真的吗?你可别骗我们!”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然我回来干嘛。”观泰极力的保持着笑容,尽量不露出难过的神色。 “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两女听后噌的从坐垫上站了起来,火急火燎的冲回了屋内。 “别收拾了,时间紧迫,换件衣服走就行了!”观泰急忙站起来冲内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收拾东西,晚一会儿都有可能见不上初阳的最后一面! “换件衣服就走?现在?要不要这么急啊,等住一晚,明早再去也不迟啊。”仲德皱了皱眉说道。 一开始文颜诺领回萧云,跟仲德表明了萧云同是初阳的女人后,让仲德心中一阵不满,这不摆明了欺负自己闺女吗! 可想了想后又释然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要能耐够,你娶一万个也没人多说什么,而且初阳的能耐是摆在眼前的,才二十岁就坐到了中郎将,而且对这事自己闺女都不介意,自己多管这闲事干嘛呢? 反正只要初阳不贪新厌旧,能自始至终对闺女好,那就不需要有过多偏见! “不行,明天说不定又打起来了,到时候根本忙不过来,而且带着她们穿过战场实在太危险了,所以只能深夜走。”观泰无奈只能对仲德撒谎。 “好吧,既然这样那也只能晚上了。”仲德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点头说道。 初阳在打仗的时候心里都思念着女儿,这也让仲德心里愉悦了不少,虽然半夜赶路会有危险,但阻止的话就太伤初阳跟两女的心了,这也让老丈人仲德没了反驳的理由,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时观泰眼眶又红了,心中祈祷道:大哥,方叔叔已经答应了,你一定要等我们回去! 趁两女穿戴衣服的时候,仲德提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今天就打过了?战况怎么样?” “我们赶去州府之后,当晚就率兵出发了,大哥心生计谋,趁赶路的过程,直接在雨夜视野不佳之下偷袭了敌方一处两万人的营寨,大获全胜!然后......”对此观泰本来是无心提及的,可为了能更好的安抚住仲德,观泰就只能将两场战斗的详细说了出来。 听完了观泰的叙述,乐的仲德喜笑颜开,他捋着胡子高兴的说道:“我女婿果然好本事啊,哈哈哈哈。” “我俩又没成亲,爹爹不要乱叫。”已经换好衣衫的文颜诺站在身后,听到自己父亲对初阳的称呼,直接羞的她脸上爬升了一层艳红。 二百六十四章 深夜购马车前行 路上道明真实事 因为文颜诺一句反驳逗得仲德哈哈大笑,嘴上不承认,明明心里极其确定。 观泰在一旁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幸亏没成亲,要不然就是在害这两个女人。 “既然已经穿戴好了,那咱现在就出发吧。”观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去。 文颜诺点了点头跟着走出了厅堂,然后回身冲跟着出来的仲德说道:“爹你先睡去吧,天凉,就别跟着出来了。” “不是,先不着急走。”仲德摇了摇头道。 “刚刚都说了只能趁夜色赶回去,不能耽误了!”刚走出去没几步的观泰又折了回来,瞪着眼激动的说道。 “听我把话说完,一匹马,三个人怎么骑?是她俩骑马你跟着跑?还是你骑马然后他俩跟着跑?”仲德看着观泰的样子皱了皱眉,也没当回事,只当他是害怕天亮前没赶到,再被马忠的人撞见。 先前观泰只顾着能快点回来了,却完全忘了该给两女准备坐骑搭乘了。 “那该怎么办啊!”看着流逝的时光,观泰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 “走,一起去马车行,我去给你们把老板叫起来,买一乘马娇。”同样知道时间紧迫的仲德也没顾上再回去换衣服,直接披着身上的长衫就走了出来。 虽然观泰是贼曹,但半夜三更没有案件的情况下就把人从睡梦中叫起来,即便是五吏,人家也不一定会买账。 而仲德一同前往就不同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县令,里外里老板都会给这个面子。 观泰赶紧点了点头,牵着马就一同往已经歇息的马车行而去。 一行四人穿过了寂静昏暗的街道,终于到了紧闭木门的马车行,终于在几人不停的大声喊叫中叫开了大门,本来火气冲冲的车行老板在见了门外人是仲德之后,立刻换成了笑脸。 幸亏仲德这些年的清廉在百姓心中维下了不小的品行,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搭理。 一通歉意的寒暄过后,仲德跟车行老板表明了来意。 马车行老板一听这是在为大英雄初阳办事,当即兴奋的领着众人去到了后院,挑出了一乘质地最好的马车交到了观泰的手上,并说道:“这是准备给内人明天早起回娘家的,索性直接套着马车没拆,这倒是省事了。” 没想到车行内一应俱全,不单是马车,连马匹都有,这也好,省的浪费时间给马捆缚搭载了。 观泰先扶着文颜诺、萧云两女上了马车,然后从老板手里接过了缰绳、皮鞭,对着车行老板深施一礼,然后一跃上了马车,中途没再多说一句,皮鞭一扬便赶着马车冲了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仲德急忙冲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高喊了一句:“别太着急,路上一定要当心!” 文颜诺透过车窗向后探头喊话道:“知道了爹,你先回去吧!” 仲德冲马车的方向摆了摆手,然后跟车行老板算清了银子,一掏袖口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出来,就冲老板歉意的说道:“来得匆忙,没带银两,若是信得过方某,明天一定送来。” “不打紧不打紧,得空闲送来就行,要是大人没空,就挑个时间我让下人去取。”老板急忙摆了摆手,别人不一定信,但抡起方仲德的人品,整个青云县没人会说不。 拜别了车行老板,仲德牵着马孤身回了家中。 一路飞奔出去的马车,萧云在后扶着马车窗沿对赶车的观泰说道:“及也不急于一时啊,都还没跟方叔叔道别,也太没礼貌了。” 观泰对此一言不发,只顾着急挥手中皮鞭,尽量让马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不多时到了城下,喊话给衙役开城门后,观泰不做停留的赶马车冲了出去。 出了城的道路就不像城内那么好走了,又加上马车的速度极快,车上的人难免遭受难忍的颠簸。 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有点小颠簸而已,可当马车轱辘颠过一个坑洼的时候,车内的文颜诺没把住一头磕到了马车上。 萧云拉住了文颜诺帮她揉着额头,对观泰不满的喊道:“你慢一点!” 这时观泰探头往后看了看,已经看不到青云城了,他才叹了口气撩开车帘,回身对车内说道:“不能慢!我大哥他......” 正疼的揉头的文颜诺,在听到“大哥”二字的时候一皱眉,观泰这语气不对! 文颜诺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头疼了,她往前一探身,一把攥住了观泰撩帘的手腕,焦急的问道:“你大哥怎么了?!” 从回家开始就憋着的眼泪,到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观泰抽噎着鼻腔,对两女说道:“你们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 萧云直接从马车内探身到了外面,她两手抓着观泰的盔领,又气又急的喊道:“快说啊!” “今天在战场上,我大哥被敌将重伤,回城后请大夫来把脉诊治,说他五脏六腑都出现破损,情况很不容乐观......”观泰流着泪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萧云听后颓废的坐回到了马车内,她脸上挂着凄凉的笑容,惨笑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说着话的时候,眼中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两行泪对上笑容,让人看得无比的痛心。 文颜诺听后也闭上了双眼,可紧闭的眼皮却挡不住汹涌的泪水,从眼睛的缝隙中滚滚而出。 “我深夜回来接你们,就是做的最坏的打算,如果大哥真的就这么走了,起码也得让你们团聚......”观泰擦着泪水说道。 “没事的,不过是五脏破损而已,之前他在‘龙吟凤鸣’杀郑瑞的时候,回来后钱先生给把脉,都直接定性他活不过当晚了,结果呢?第二天依旧活蹦乱跳的......没事的,没事的......”文颜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观泰跟萧云两人说一样。 “对,对!肯定没事的。”赶车的观泰,车内的萧云,两人听着文颜诺的话语一起点头说道。 脸上挂着的笑像是确信没事,可眼中的担忧跟紧攥的双手,无不表明他们这是在安慰自己跟互相安慰。 三人心中都清楚一个道理,之前没事确实是大难不死,可是能因为侥幸出现过一次幸运,所以就能肯定以后都会化险为夷、相安无事吗? 答案不言自明,只是三人都不愿提起,或根本不想承认罢了。 二百六十五章 昌荷提早到州府 讲明战果与重伤 观泰赶着马车急速往郎元赶,而早走去往州府的昌荷,因为路程近的关系可比他快的多,甚至在观泰还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昌荷就已经回到了乔州府城下。 他人到了州府城下时,果然像高存说的那样,城楼上校尉见了来人是昌荷,直接开城门让他进去,没有繁琐的询问与验证。 一路不停急速赶到了刺史府,侍卫拦住他说要先往里通禀才行,昌荷瞪着眼怒道:“有紧要事救命!若是耽误了时辰,当心你人头不保!” 虽然侍卫认识昌荷,可要面见刺史肯定要先通禀才行,这不光是流程,更是侍卫的职责所在,可当他们见到昌荷的态度还有他说的话的时候,侍卫心里也在打鼓了。 虽然有职责在身,但他们也知道有些人能拦,有些人是不能拦的,尤其是一个将军在表明“救命”二字的时候。 郎元城正在打仗,在外征战的昌荷突然跑了回来,事态肯定很紧急,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就撤开了交叉在一起的长戟,赶紧放昌荷进了府去。 昌荷进了庭院就往厅堂冲,正巧这时候庄慈从厅中开房门走了出来,同时问道:“什么事吵闹?” 而他开门的一瞬间,正巧昌荷也冲到了近前,两人就直接撞了个满怀,刚刚跨出房门一步的庄慈又被昌荷撞了回来,两人直接抱在一起跌倒在了厅堂中。 见到撞倒的人正是刺史府门牙将庄慈后,昌荷直接一把拉着他焦急的问道:“主公呢?!” “昌将军?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这时卢航的声音传了过来。 昌荷急忙抬头去看,原来卢航就坐在厅中的文案后,这时的他手里正拿着一卷书简在,也是昌荷关心则乱,竟然忘记先看一下卢航在不在屋里了。 “请主公尽快召集城内名医,与我一同回郎元城!”昌荷急忙跪地答道。 召集名医肯定是要医治什么人,而且还特地从郎元跑到州府来找,说明那人一般的大夫治不了,再看昌荷焦急的样子,卢航很清楚要医治的人肯定是自己帐下的某个将军,要不然昌荷不会这么激动,更不会亲自前来。 他急忙放下书简,快步走到了昌荷近前将他扶了起来问道:“是谁受伤了?” “是方初阳将军!”昌荷攥着拳头答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卢航还没说话,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庄慈就控制不住了。 对卢航而言,初阳可能只是他手下一将而已,即便这将能耐非常,但也仅仅是手下一将。 可初阳对庄慈却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初阳也是救过他两次命的恩人! “今天卯时......”昌荷将初阳受伤还有后来找大夫把脉的过程全部详述了一遍。 卢航听后急忙冲庄慈下令,让他半个时辰内召集起全城名医来刺史府内。 半个时辰,对救命而言实在是太长了,可庄慈知道,这时间已经很紧急了,半个时辰内就要跑遍全城,这工作量绝不是能轻易完成的。 可对此他却没有丝毫怨言,只要能救回初阳的性命,再累再苦他也心甘情愿的接受。 在庄慈出去以后,看着一路奔波已经灰头土脸的昌荷,卢航赶紧命侍从端来水盆给昌荷擦洗了一下,然后又让人准备了饭菜,供他填一下肚子。 从出征前吃了点东西,到现在点食未进,早就把昌荷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在看到饭菜上来时,昌荷也顾不上礼貌了,直接当着卢航的面,端起碗筷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压下了那股饥饿劲儿,昌荷吃饭的速度才逐渐放慢。 这时卢航递上了杯水,开口问道:“曲卫城俞孝人马,已经抵达郎元?” 昌荷道了声谢接过了水杯一饮而尽,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因为大雨的关系路上难行,朱将军派快马来报,最少还要两天才能抵达。” “没到?郎元城内人马不过万人,而马忠军马有五万余人,两边兵力相差如此巨大,而初阳向来心思缜密,怎么会突然冒进攻打营寨呢?”卢航皱着眉头说道。 他还以为初阳已经与朱康的人马相聚,在兵力足够的情况下才出战的,可万没想到初阳竟然只用郎元城仅剩的人马出战,这让他对初阳的统军能力有些质疑了。 昌荷很聪明,从一句话中就能猜出卢航的心思,他生怕卢航误会初阳,急忙摇头说道:“其实方将军是经过周密计算的,要不然也不会贸然出兵,只是低估了敌主将澹台谷的实力,才遭受重创的。” “哦?精密计算?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既然还要等庄慈去召集医生,正好趁这时间问一下郎元城的战况。 “方将军雨夜从州府出兵......”昌荷放下了碗筷,将初阳趁雨夜袭营寨,破掉两万军马,杀死敌将丁山,发现敌将澹台谷好色,就将计就计放走女妓不抓,好让澹台谷近女色而身体虚弱出兵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从抓来的侍从口中已经得知澹台谷实力强悍,初阳又自知不敌,这么说来,他这出兵的选择倒是正确的。”卢航捻着胡子,对刚才误会了初阳深表歉意。 “在受伤之后,方将军非但没有叫苦喊痛,还为了保住出征的一众将士,孤身一人冲入三万人军仗当中,更是斩杀近万人,杀的敌营人马丢盔弃甲,以此才保住七千人无一伤亡!”昌荷越说越激动,明明在受伤后可以让部将断后自己先行撤退,可初阳为了所有将士的安危,却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上阵! 初阳的英勇直听的卢航在心里不住的骂自己,如果条件允许,他直想给初阳作揖赔礼,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质疑初阳的能力! 一人负伤上阵战三万,还杀了近一万!这到底该算作战果还是悲哀?己方兵将无伤亡,杀敌近一万,这是极大的胜利,可要不是这样,初阳也不一定会落下这么重的伤! 这时的卢航已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二百六十六章 请来三个老大夫 把手诊脉无元气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庄慈带着三个老年的大夫进了厅堂来,三名老大夫齐齐拜见了刺史卢航。 卢航见了眉头一皱,叫过了庄慈问道:“不是让你网罗全城的名医吗,怎么才找来三个?” “经过筛选的,就这三人医术比较高明,其他医术差的,实在不敢带来。”昌荷趴在了卢航的耳边,悄声汇报道。 贵精不贵多,救人又不是卖苦力,不是人多就好,万一里面掺杂了一个庸医给乱开方子,那可就要命了! 卢航点了点头,对三名老大夫作了个揖说道:“相信庄将军已经跟诸位说过事情严重性了,那就不用再耽搁,请尽快随昌将军一同前往郎元。”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昌荷听命后急匆匆的站了起来,对卢航简单的抱了抱拳,就领着三个大夫走了出去。 出了刺史府,三个大夫上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乘两马拉的马车,跟着前面的昌荷,后面领着两百骑兵护卫,火速出了城去。 万幸一路无阻,一行人终于在酉时三刻回了郎元城。 进城后一路由铁骑开道,很快回到了县令府中。 正在厅内守候着初阳的众将,听到门外铁蹄止步的声音,很清楚知道这是昌荷回来了,四人火急火燎的冲到了门外,正巧见到连续奔波一天,已经摇摇欲坠的昌荷翻身下马。 程原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了站立不稳的昌荷,并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人带来了没有?” 昌荷虚弱的抬起手指向了身后的马车,有气无力的说道:“马......车上。” 话刚说完,一同出来的侍从赶紧上前撩开了轿帘,四人往里一看,里面坐着胡须皆都花白的三个老者,不用问肯定能知道,这三人就是昌荷请来的大夫。 程原赶紧让侍从将三人扶下了马车,过后领着高存、周备、赵番一齐对三名老大夫作揖施礼,并开口道:“有劳三位老先生不辞劳苦,来为方将军医治。” 赶马的人虽然是车夫,但同样属于军中的人,在路上的时候,三个大夫就从他的口中得知了郎元城的驻守将军是谁,一并打听了他的相貌,免得到时候见了不认识而失礼。 三个大夫下车后见到一人正领着其他三人冲自己作揖施礼,细细一打量便能看出,这人的长相跟车夫描述的将领一样。 “不敢不敢!医者仁心,行医救人本是分内之事,更何况是为保乔州而受伤的勇将!”大夫们慌乱间便对程原跪拜了下去。 程原是一城守将,完全不需要对几个大夫行礼,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要指望他们救初阳的性命,要是让三人对自己一行人的态度心生了厌恶,那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拼全力救人,所以必须要以礼相待才对! 该做的都做了,高存、周备、赵番三人一人一个扶起了三个大夫,赶紧领着他们进了府去。 到了初阳躺着的塌前,三个大夫还没搭脉象,上眼一看都皱起了眉头。 初阳刚刚二十岁,正是年少力壮的时候,而这时的他脸色极其难看,脸色整个铁青! 其中站在中间的一个大夫说道:“脸上青肿,血脉阻塞致使血液不通。” 另一个大夫点了点头,探上去两手捏了捏初阳的双手、双脚,然后说道:“手脚冰凉僵硬,血液输送不畅,心脉受损。” 第三名大夫趴低了身子,耳朵贴近了初阳的口鼻听了一会儿,然后又拿手轻微撑起一点初阳的鼻孔,往里看了看说道:“呼吸快而微,鼻内有血痂,双肺有破裂。” 三人虽然是庄慈找来的,庄慈也跟他们说过要救什么人,但根本没提伤在哪。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三个大夫在还没有把脉的情况下,只是观察了一番便能查出初阳的伤势。 身后程原五人大气不敢喘,就老老实实的在后面看着,当他们见识到三人医术的时候,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初阳性命有望! 两边的大夫上手一人一个给初阳探脉象,最中间看初阳脸色的大夫一动不动,他皱着眉在初阳脸上来回观看。 两个给把脉的大夫眉头也皱了起来,各自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松开了手,程原见状急忙上前问道:“请问两位先生,结果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心脉虚弱不堪,几乎察觉不到,而且心率不平,时有时无,时停时跳。” 另一个大夫点了点头说道:“老朽手上试探,从将军体内未察觉出一丝元气。” 周备听后震惊不已,他激动的说道:“怎么可能!方将军有武学修身,他曾经跟我们讲解过,体内练功运用的就是元气,还说过每个人都有元气,他修为之高难以想象,怎么可能没有元气呢!” “不错,每个人都有元气,只是方将军体内确实无有一丝元气。”老大夫回头看向了榻上的初阳,摇着头说道。 最先一直没动的老大夫开口问道:“方将军在受伤之后,是不是还有过大动作?或者说还有没有调动过体内的元气?” 亲眼目睹全程的周备点了点头说道:“有,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难怪了,重伤之人身虚体弱,本该用元气调息以求康复,而将军却为保众将士周全,不惜性命再将元气出体而战,将军品行着实让老朽敬佩。”三名老大夫齐齐退后了三步,对着榻上的初阳深深施了一礼。 “气为万物之精微,完全连续而无处不在,气聚而成形,变为有形有色实物,气散则复归于太虚,表现为实物之消亡。”过后中间的老大夫又说道。 “老先生的意思是......”赵番颤抖着手对老大夫抱拳,他在所有人中,虽然是最没有心智的,但这不代表他傻,老大夫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而赵番明知故问,只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罢了,他跟众人一样,都想从老大夫的口中听到另一个答案。 二百六十七章 确认初阳命不久 最多能活五时辰 老大夫行医几十年了,很清楚赵番再问的意思,也理解他的心情,这种场面也早就见惯不怪。 可不管怎么样,不想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想面对的现实也必须去面对才行。 “气聚则生,气散则亡。”老大夫叹了口气,说出了众人最不想听,却又不得不认的事实。 还想从老大夫口中听到意外喜讯的赵番,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的念叨:“怎么会这样呢?他才二十岁啊!” 过后他像疯了一样冲出了房子,手指着天上骂道:“老天爷!你是瞎了眼了吗!怎么忍心夺去这条命啊!那些作恶多端的怎么不见你去收啊!你要是真有眼,你倒是把马忠老贼的命收去啊!” 一众人任凭赵番指天喊骂,在这一刻他也吐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有初阳在,能保乔州万无一失,他要是真的死了,到时候马忠攻破了城池,肯定免不了给丁山、李贵、周庭等亡将屠城泄恨! 所以这没得根本不单单是初阳一条人命,而是郎元内整城百姓的性命! 最先从悲哀中恢复过来的高存,上前对老大夫施了一礼问道:“请问老先生......以您来预计,方将军还有多少时间。” 这话题是行医者最不想说的,可既然问了也不得不提,再怎么说即将西去的这人也是个将军,最起码也得让军营中将士早做准备。 “子时之后,卯时之前。”三个老大夫相互对视了一眼,大致交换了一下意见后对高存说道。 高存听后心中一凉,现在酉时将过即将进戌时,往最长的时间打算,也只有五个时辰了! 程原在听到老大夫表明仅剩的时间后,也压下了内心的悲伤,对三个老先生感谢了一番之后,让侍卫从他们到驿馆歇息去了。 “就当卯时来算了,这期间咱......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周备上前问着不想问,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高存看了看榻上昏迷不醒的初阳,摇了摇头说道:“先别了,等观泰接来了初阳的妻子之后再看吧。” 按理说丧事的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提前准备的,尤其是寿衣,虽然他年龄不到,但他身份到了!在这有条件的情况下,总不能等人走了之后再给他穿吧? 可现在观泰已经去接文颜诺跟萧云来了,心上人去世已经够难受的了,到时候人来了再一看初阳的穿着,这不在给两女的心插刀子一样吗?简直就是想让她们跟着一起走的意思了! 程原看向外面已经逐渐昏暗的天色说道:“希望观泰能在子时前尽快赶回吧。” 能在子时前回来,是在场所有人的希望,只是他们不知道的事,酉时的观泰都还没有回到青云。 已经等到深更半夜的众人在屋中坐立不安,尤其脾气火爆的赵番,更是急的在屋中来回乱转,不时的走出刺史府外,向城门处的方向观望,就期盼观泰的身影能快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赵番看着外面的天色,着急的说道:“已经亥时过半了!” 郎元跟青云虽然都属于乔州地界,可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两地路程将近六百里,而在场都是行军打仗多年的人,都很清楚观泰很难能赶回来,尤其是大雨过后的地面。 先前说的希望子时前能回来,也只是一种希望而已。 而亥时的观泰才刚接上人从青云出发而已。 程原不想再看赵番这么着急,而且他在这闹腾,肯定对初阳不好,就想转移他的注意力道:“要不你先去城门那看着吧,省的观泰回来的时候被挡在外面而耽误时间。” 想转移一个人的注意力,肯定要把事放在那人关心、想做的事上,赵番果然中招了,他急忙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 话刚说完就冲了出去,一路赶到了城门下,赵番火速冲到了城楼上,提过了一个小校问道:“有没有人想进城被挡下?” “什......什么人?”战时出入城的人本来就少,尤其之前还发生了一次澹台谷遣人招妓的事,城门的防备肯定更严了,小校被赵番这么一问,心中当即一慌,就害怕放错了什么人。 这时城门校尉从一旁走了上来,对赵番抱拳问道:“请问将军,是要截住什么人,不让他入城吗?” “哪里是截住,来人千万不能截,要第一时间放他进城!”赵番一听差点没气炸,这校尉理解的跟自己要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 这赵番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的,前几天杜修元拦错了他差点被砍了头,幸亏有方初阳将军求情,非但免去了刑罚还升了官,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跟着升官替代他的职位。 可现在方将军重伤在身,再犯了错可没人给自己说情,校尉心中一阵后怕,赶紧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将军来人是什么名姓?我也好放他进来。” “郭追,郭观泰。”紧要关头赵番也不想跟他置气,说道。 “是,小的记下了。”为了自己项上人头,校尉在第一时间就把观泰的名字刻在了心里。 观泰是随初阳出征的,根本不是在职将领,来到城门下由校尉问话后再放入城是在情理之中,可这一停一问肯定要耽误不少时间,而现在的时间简直别金银还要贵重! 理清思路的赵番急忙喊话道:“等等!” “将......将军还有何差遣?”也怪赵番情急之下喊的这一嗓子,声音确实有点大了,当场把校尉吓得一抖,校尉生怕一个不好惹怒了赵番,当场战战兢兢的问道。 观泰走的时候就穿着青色山文甲,而且来去时间紧迫,肯定不可能去换着装,而且他又是去接初阳妻子的,肯定得赶马车,赵番点了点头说道:“你只要看到一个头戴青盔身穿青甲,赶马车的年少将领来到,就只管开城门放行就中。” “青盔青甲?是跟方将军一样的那种山文甲吗?”校尉仰头回忆了一下问道。 “对,就是青色的山文甲,只是比方将军多了一顶头盔。”本来不想再耽误时间的,可为了能让观泰尽快见到初阳,赵番就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二百六十八章 呈现出回光返照 黑雾影带走初阳 “青山文......那我知道是谁了,是不是跟在方将军旁边,那个长相清秀儒雅的年少将领?”校尉一拍巴掌,青色山文甲平生只见两人穿过,面对这种罕见的东西,校尉当然记忆犹新。 “对!就是他!你只要见他赶马车来到,一定要提早开城门放他进来,万万不能阻拦耽搁他的步伐!”自己认识跟别人介绍认识,肯定先者更省事,起码能忽略掉确认是不是他而等待的时间。 赵番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子时了,往远方看了看,依旧没见到有人回来的样子,随即叹了口气又交代了两句就回了县令府。 腿刚跨进门的赵番接着就被人撞倒了,他揉着带伤的胳膊抬头一看是周备,刚想生气就见周备激动的说道:“你回来的正好!刚想去找你!将军他......” 看到周备焦急的样子,赵番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将军他已经...... 他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抓着周备的手腕激动的问道:“将军怎么了?!” “将军心率减弱,恐怕......观泰回来了没有?”这时的周备已经急的一脑门的汗。 赵番也顾不上回答他,直接往屋里冲了进去,进去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高存等人围着床榻站了一圈,连同刚刚提升为忠义将军的杜真也到了现场。 周备往赵番回来的方向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有人的踪迹,不用问肯定是没回来了。 高存蹲在榻旁手捏着初阳的脉搏,脸上充满了担忧与惶恐,感受到初阳越来越弱的脉搏,高存忍不住冲初阳喊道:“初阳!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的职位也是你求的!现在换我求你,在观泰领你妻子回来前,你别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是人能控制的,你想走我们也拦不住!但你能不能再等一会儿!就当我们全体兄弟求你了!”站在一旁的程原也跟着喊道。 身侧的昌荷与刚刚赶回的赵番、周备也跟着一起呼喊初阳。 躺在榻上的初阳虽然处在昏迷状态,但在这一刻他竟然听到了众人对他的呼唤,他想睁开眼看一下在场的兄弟们,可眼皮就像坠着千斤石一样,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纹丝不动。 也就一瞬间,刚刚恢复了一丝的意识又不见了,他再度陷入了沉睡当中。 这一刻一直把着他脉象的高存脸上突然展露了一丝笑容,他回过头来冲程原说道:“初阳的脉搏又能感觉到了!” 程原一听急忙上前蹲了下去,手按上了初阳的手腕,细细探摸了一会儿,程原高兴的点着头道:“对!很明显能感觉出来了!” 身后的众人长舒了一口气,有希望能等到观泰了! 刚刚差人去请的老大夫在这时也赶到了现场,他刚刚到场就见到众人脸上挂着笑,他疑惑的时候昌荷见到了他,请好之后昌荷解释道:“刚才将军脉象微弱不可查,现在好了,又能感觉出来了!” 这对众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老大夫听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的上前撤开了众人,重新给初阳把脉试探,先前气若游丝的脉象现在竟有种朝气勃勃的感觉,再看他的脸色,原先的青白现在也红润了起来,确实像是无病无灾的样子。 一会儿后老大夫站了起来,程原上前问道:“是吧?初阳现在脉象好很多了吧,是不是说明他正在恢.....” 不等程原说完,老大夫就摆手打断了他说道:“早做准备吧。” 刚刚有一丝喜悦的高存听后心中顿时一凉,他急忙问道:“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将军的脉象明明比先前强劲了不少,怎的又让我们早做准备呢?” “哎......如果脉象没变,将军还有可能多挺一时,可现在脉象......说白了,这就是人常说的‘回光返照’。”老大夫回头看着榻上的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回光返照的意思大家都懂,说难听点的,就是灯灭前最后跳动的光亮! 到这时所有人的心态都几乎崩溃了,还以为初阳能挺到观泰领文颜诺、萧云两女来到,不说她们来了能救回初阳,最起码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再走也好,可谁能想到死亡的通知会突然来到! 在场众人全都不说话了,他们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能陪着初阳。 昏迷的初阳在这一刻脑中又有了一丝意识,他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方捷。”“方捷。” 呼唤声连续不停又空灵无比,就像从耳边发出的一样听的真切,却又像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根本找不到声音的出处。 初阳浑浑噩噩的睁开了双眼,毫无自主意识的从榻上站了起来,这时他面前出现了一团黑雾构成的粗壮人形,貌似它就是这声音的主人。 这时黑雾形状的人抬起了一只胳膊,那黑雾像是黑色的衣衫一样,从类似袖口的黑雾中伸出了一只黑青又毫无血色的手,那手冲初阳勾了勾,然后黑雾中的人继续用那空灵的腔调开口说道:“方捷,时辰到了。” 这时的初阳就像根木头一样,对黑影中人没有丝毫的不满与抗拒,只是傻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哦”了一声就跨步下了床榻。 这时黑影手中突然窜出了一道黑烟,黑烟径直向初阳飞去,而初阳对此不闪不躲,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黑烟到达初阳跟前两尺时突然分成了两段,一段飞向了初阳左颈下,一段飞向了右颈下。 两道黑烟到达两边颈下时,又从上面分成了两道更细更小的,小头上的黑烟毫无声息的穿过了初阳的琵琶骨后,变成了两个黑雾的圆圈固定不动。 那黑影在前拽着黑烟,黑烟上分出两道拴着初阳的琵琶骨,两人就在这黑烟的牵绊中,一前一后的向厅堂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初阳回头看了看厅内,在场的有镇北将军程公绩,军师高子徽,屯骑校尉赵番,步兵校尉昌荷、周备,忠义将军杜修元,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胡须花白的花甲老者。 他们都围绕在一个床榻前,榻上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是他自己,方初阳! 二百六十九章 黑雾存于传说中 无常二爷范无救 厅中的人中,最接近初阳的高存突然觉得有些凉意,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自言自语的疑惑道:“怎么突然有点凉呢?” 侍从见了急忙取来长衫给高存披上,并说道:“深秋夜凉,军师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随着高存自后,其余人也逐渐感到一丝凉意,都吩咐侍从去取了衣服来穿。 厅内人都在忙活着加衣服,初阳看着自己正安详的躺在榻上,内省竟毫无波澜,就任凭前面的黑影拖拽着走出了县令府。 一个人形的黑影跟初阳步行在街上,路过的兵丁士卒没一人正眼看这怪异的组合。 他们看似走的缓慢,其实速度极快,不多时就出了郎元城。 出了城之后,初阳脑中才恢复了自己的思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琵琶骨上的两道黑烟,然后回想着刚才见过的“自己”,心中突然一惊道:“我这是?!” 前面的黑影微微转头,看了初阳一眼道:“你已经死了。” 黑影表达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却听得初阳一阵恐慌,他激动的问道:“我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我现在是鬼了?你到底是谁?” “你已经死了,死在十月初九子时三刻,你现在还不是鬼,只是魂,我叫范无救。”黑影牵着黑烟脚下不停,一边往前走一边逐一回答着初阳的提问道。 “范无救?”初阳看着自称范无救的背影,有点耳熟,貌似在哪里听过,但就是记不起来。 “你可以叫我黑无常。”直听名讳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当他说出自己名号的时候,初阳忍不住脊背一凉,原来他就是世人皆知的黑白无常! “无常大哥,我......”初阳咽了口唾沫,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大家都叫我八爷。”黑无常范无救语调生冷无情的打断了初阳道。 “是是,八爷,请问小人是怎么死的?”这时的初阳虽然恢复了自己的思维,但脑中只有常识,却没有什么事迹记忆,脑袋还是浑浑噩噩的。 范无救停下了脚步,将锁着初阳琵琶骨的黑烟绕到了手腕上,手便伸进了类似长袖的黑雾中,随后从中取出了一卷竹简。 展开了竹简,范无救微微低头照上读道:“方捷,字初阳,年二十,因保乔州而战致重伤垂体,于初九日子时三刻因元气耗尽而重伤不治,死于汉国乔州郎元。” 简单的一段话读完,范无救重新将竹简收起并放回到了黒袖中,初阳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经过了自称范无救的黑影一通解释后,初阳竟然不自觉的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甚至内心中没有一丝的抗拒! 过了一会儿,初阳也慢慢回忆起了种种,所有的事迹都如走马灯一样闪过了脑海,最后画面停留在澹台谷一招“麒麟血手印”之后,自己就没有之后的记忆了。 “八爷。”初阳紧撵了两步跟范无救持平。 范无救微微转头看向了他,初阳急忙说道:“都说人死后变鬼,为什么我没有变?” “现在的‘你’是三魂凝聚而成,等过后由城隍爷审讯生平罪孽后于阴司停七日,阳间过头七之后,七魄回归天地才能成鬼。”范无救毫无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 初阳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还有一件事,希望八爷能成全。”又往前走了一段,初阳一直扭头看着黑雾中的范无救,过后请示道。 范无救对他连续的发问有些不耐烦,可再烦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初阳只是提问题而已,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反抗无礼的行为。 “说。”对此范无救也很无奈,只能先听听看,要是初阳说的过分再治他不迟。 “八爷一直在黑雾当中,小人实在难以看清,早听闻黑白无常,今日有幸相会,小人斗胆请八爷撤去黑雾,供小人一睹上仙真容。”初阳听后停下脚步,对范无救弯腰作揖请示道。 鬼司神明一直存在于传说中,虽然他是阴司,但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今天终于见到了,虽然见面的方式并不光彩,但活着的时候想见不敢见的,死了要是还见不到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越是看不到就越想看,人之常情。 何况初阳的身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自己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当真要看?”范无救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身看向了正冲自己作揖的初阳,声音虽然依旧空灵,但语调中竟然也透露出了一声不可思议。 活人不可能见过无常,但传说中的形象也能知晓一些,相传黑无常面相恐怖如斯,一般心态差的,即便鬼怪见了都会心生恐惧! 范无救虽然是鬼差,做的也是勾魂索命的差事,但他内里却有着一颗善心。 即便索取的是已经死去人的魂魄,他身为鬼差极清楚人死心中之痛,更不想人死后还要被自己的模样吓到,所以出现时都是黑雾笼罩全身,极少以真身示人。 “请上仙成全。”初阳作揖后又抱拳继续请求道。 “你从传说当中,应该听过我的相貌吧?”范无救短暂的愣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好奇心过剩往往会带来无边的后悔。 “正因为听过,却又见不着,今日有幸得见,当然要一度真容!”初阳点了点头,想都没想就直接肯定的答道。 这时的范无救虽然笼罩在黑雾中,但他从黑雾中透出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欣赏,当即也不再耽搁,拿手在身上虚空一抹,黑雾渐渐散去。 随着黑雾的消失,那两道穿过初阳琵琶骨的黑烟也现出了真样,原来是一条锁住初阳琵琶骨的勾魂索! 黑雾消散,黑无常的身影慢慢展现在了初阳的眼中,长相果然恐怖! 肤色黑青,瞪大着双眼,表情狰狞凶恶,真是青面獠牙!身着一袭黑衣,头顶戴黑色长帽,上写“天下太平”,果然像传说中一般无二! 看过一阵后,初阳对此没有丝毫的恐惧,他笑着对范无救说道:“能见上仙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范无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敬佩,拉着初阳继续往前走去。 二百七十章 终于见了白无常 被带到了城隍庙 往前走着的过程中,初阳眼下不停四处观看,范无救看到后好奇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人都说黑白无常形影不离,怎么今天只有八爷你自己来了?”初阳回话道。 范无救没说话,只拿手往前一指,初阳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眯眼往前看去,见到树下隐隐约约有一道白色人影。 “那是白无常?”初阳激动的问道。 范无救没说话,很明显是默认了。 这一下黑白无常都让自己见到了,初阳哪里还肯慢走,一把拽过了勾魂索,倒过头来拖着范无救往前跑去。 不多时到了树下白影前,那人正背对着初阳,他听到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就转回头来看,正好见到初阳拽着范无救到了近前。 这人跟范无救各方各面都完全相反,身形不同范无救的粗壮,他消瘦高挑,面色不同范无救的黑青,他白无血色,尤其不同范无救的恐怖面容,这人的脸真的是张人脸,还挂着笑容。 身上穿一袭白衣,头顶白帽,上写“一见生财”四字。 初阳细细一打量后,冲这疑似白无常的瘦高人作揖问道:“可是白无常殿下,谢必安大人?” “正是在下。”谢必安笑着冲初阳作了个揖。 谢必安跟范无救不光外貌不同,连谈吐举止都大相径庭,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不同的两人会结义为兄弟。 “哇!”初阳激动的拽着锁链,拉着范无救围着谢必安来回转圈。 谢必安脸上还挂着笑,可眉头却皱在了一起,他看着两人自言自语道:“第一次听说有人见了无常鬼还这么兴奋的,关键是尼玛还拽着无常走......这小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初阳听后停下了脚步转悠到了比自己高两头的谢必安面前,抬起头看着他那惨白的脸,初阳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并在黑白无常两人间来回观看。 不光外贸不同,举止不同,这性格都大不一样,范无救沉默寡言,冷峻无比,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而谢必安不光话多,竟然还逗乐子开玩笑?这该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像是猜透了初阳的心思一样,谢必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尼玛猜了,我就是白无常,没人假扮我。” 骂人还能笑着说出来,谢必安的形象在初阳心中大打折扣,神仙就该有个神仙的样子啊你! “八爷,能不能把您这勾魂索去了?带着这玩意儿太麻烦了。”初阳手拎着长长的铁链,虽然不疼,但拽着这么根东西在跟前拖拖拉拉的,实在不舒服。 “不行,这是规矩。”虽然范无救对初阳印象挺不错,也很确定初阳不会跑,当然他也跑不了,但他依然无情的拒绝了初阳的请求。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学会变通嘛,这小子看起来不赖,就先放开吧。”谢必安竟然帮着他一起说情,看来他对初阳的印象也挺好。 “就是就是,听听谢大哥的。”初阳舔着个脸靠近了范无救示好道。 “咱仨都是死的。”万没想到范无救竟然抓住了谢必安话语中的错误,直接将两人怼了回去。 “我......没毛病,老铁。”初阳一下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既然他不同意,那也只能选择继续带着这跟链子了。 “小子,你什么意思?”这时谢必安不愿意了,一把攥住了初阳的后颈,矮下身子对初阳质问道。 他俩的身高比较起来简直就像大人与小孩一样,尤其是现在这姿势动作,直接让初阳没了丁点的脾气。 “我......我怎么了?”初阳扭回头看着谢必安,害怕的问道。 “你叫他爷,叫我哥?吗的,瞧不起我?!”谢必安说话的同时口中吐出了一条长足有两尺,颜色鲜红的舌头! 看着这么长的一条红舌在自己眼前晃悠,吓得初阳不住的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不......不是啊,是他让我这么叫的。” “我比他大,以后叫我七爷!”谢必安斜眼瞅了范无救一眼,捏着初阳的手终于松开了。 “是!七爷!”初阳赶紧点头答应,尼玛那条舌头太吓人了,刚刚还觉得谢必安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现在......不敢想象! 一人魂两阴差,并肩齐行走了一段路,很快便到了郎元城十里外的城隍庙前。 远处看去这只是一处小庙宇,随着逐渐走进,面前一道光影闪过,初阳竟处在了一处大殿当中! 不等初阳惊讶一下这奇妙的变化,就见身旁的黑白无常两人齐齐跪了下去,同时说话道:“回禀城隍爷,方捷亡魂带到。” 初阳抬头看去,就见前方一个穿黄红袍留长须,面容和蔼却充满威严的中年人坐在一个文案后面,原来他就是城池神明城隍爷! 谢必安见到初阳还在傻愣愣的站着,急忙拿胳膊肘碰了碰他,然后小声提醒道:“还不快跪下。” 经谢必安提醒后初阳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在地上对城隍叩拜道:“小人方捷,拜见城隍爷。” “方将军快快请起。”城隍爷对先前初阳的不礼貌没有丝毫的生气,他还微笑着站起身走到近前,亲手将初阳扶了起来。 虚怀若谷的品行,真不愧是掌人生福禄,守一方城池,保一方百姓的神明,百姓都拜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城隍爷。”初阳赶紧起来对他谢道。 站起身后的初阳也四下观看了起来,大殿两旁各站了四个人,其实说是人,也只是身子像人罢了。 最抢眼的就是人身牛头,跟一个人身马头的,别的不知道,这两位肯定是百姓口中常说的牛头马面。 看过了他俩再结合身旁的黑白无常,很容易就猜到他们便是十大阴帅。 有一个上身裸露红发獠牙的,跟范无救一样面容凶恶的,是鬼王。 还有两边各一个手举木牌,上写“日巡”“夜巡”的,是日游神与夜游神。 再往下便是豹尾、鸟嘴、鱼鳃、黄蜂。 简单的对比下来,十大阴帅中也只有谢必安长的人脸,其他的都狰狞恐怖,全都一副夜叉恶鬼的面相! 一番观察过后,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冲城隍作了个揖,然后很好奇又有些惶恐的问道:“小人斗胆,为何城隍爷您叫小人将军?” 二百七十一章 城隍庙内见城隍 把坐交谈战时事 自己是将军不假,但也只是阳间一州的将军而已,说白了也只是个地方官的手下而已。 虽然城隍同样是掌管地方的神明,但他依旧是神明啊,怎么会对一个阳间以死的小小将领加以尊称呢!这实在让初阳不敢想象。 城隍听后哈哈大笑一挥手,身旁黑白无常两人站起,范无救撤去了锁住初阳的勾魂索,然后各退到了大殿两边,站到了其余阴帅的身旁。 初阳揉了揉琵琶骨,上面经铁钩穿过,期间不光不疼,甚至撤出后竟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无救的勾魂索,只要阴魂老实听令,便只做到牵引作用而已,若阴魂反抗才会发挥其雷劫威力,以雷电治阴魂让其痛苦不堪!”城隍笑着解开了初阳的疑惑。 说完后城隍一伸手,请初阳一齐坐到了文案旁,一举之下让初阳受宠若惊,已是一缕亡魂的他实在不敢与城隍平坐,可城隍盛情邀请,初阳更不敢忤逆拒绝。 只能在心生欢喜敬仰又伴随着惶恐中,与城隍对坐了下去。 “将军可知我是何职责?”坐下后城隍问道。 跽坐的初阳半立起了身,对城隍抱掌做作揖手礼道:“掌人生福寿禄、恶罚明,守城池国家,管生人亡灵,共守护与司法之职也。” 城隍点了点头说道:“我守城池之职,职同阳间州地刺史无二,天下间各地各国城隍无数,既有多少州郡,便有多少城隍。将军既知我职为守城池国家,我亦知将军与我无二。将军不同为保一州之地,守一方百姓吗?” 初阳点了点头,城隍爷说的确实不假,这么算下来,自己也算是有点像他的职位了。 “我敬将军尽忠职守,故未拿将军当寻常亡灵看待。”城隍竟然也半立起了身,对初阳做作揖手礼。 一见之下初阳受宠若惊,急忙趴下身子顺势跪拜了下去,并说道:“小人惶恐,安敢受城隍一礼!” “我非敬将军所职,而只敬将军之德。”城隍赶紧扶起了初阳说道。 “小人一介武夫,何德之有。”受到了城隍的礼拜与夸奖,初阳却不敢接这赞誉,诚惶诚恐的答道。 “将军为保所带兵将安危,以重伤之身独战三万大军,即便身死也在所不惜,将军品行,我岂能不尊不敬!”说到这里城隍竟然站了起来,对正跽坐的初阳深深作揖。 这一举动吓得初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赶紧扶住了城隍,道:“哎呀!城隍爷此举,岂不折我寿命?!” 这时下面站立的谢必安说话了,他斜了初阳一眼骂道:“草,你他吗已经死了,还折尼玛的阳寿!” 初阳听后嘴角一抽,就算说错了,你也不用当场就开怼啊!不知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吗! “城隍爷莫要如此,此举简直折小人阴功。”初阳偷偷瞅了谢必安一眼,然后赶紧换了种表达的方式,重新说道。 把城隍扶起之后,城隍说道:“将军品德,理应受礼。” 敢当着城隍的面插话,还骂人,城隍却不恼不怒,初阳心中对这大度随和的城隍爷生出了无数的敬仰。 “城隍所言,小人毫无印象,实在不敢接城隍夸赞。”初阳的记忆就停留在被澹台谷一掌打翻而已,剩下他说的自己独战三万大军的事完全没有印象,甚至心中都在怀疑是不是城隍爷记错人了。 “此举为日游神所见,怎会虚假,将军莫要过分谦虚才是。”城隍笑了笑,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实非小人谦虚,实在是小人并未有过此举。”如果自己真的做过了,初阳不会不接这份夸赞,可自己确实没做过,这种不是自己的荣耀就算拿了,也会心生不忍难以安宁。 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是自己的跑也跑不掉,不是自己的自己也不去馋,更不会下作的给就接。 城隍听后收起了笑容,冲下站的十大阴帅一招手,日游神从中站了出来,到了文案前对城隍抱歉说道:“方捷,于十月初八日卯时一刻,率兵马攻打马忠军澹台谷营寨,战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后受敌将一掌不起,澹台谷拾剑欲斩其首,后由方捷弟郭追赶至,由背后一刀刺入救下......” 初阳中掌之后就没了剩下的记忆,当听到观泰给了澹台谷一刀后,他噌的一声的站了起来,打断了夜游神激动的问道:“观泰捅了澹台谷一刀?!” “是,由背后以斩玛刀透前胸而出。”日游神听后皱了皱眉,心说他这一刀可是在你眼前捅的,你竟然反问我? “捅死了没?捅死了没?”初阳兴奋的看着下站的黑白无常,吗的自己就是让澹台谷打死的,观泰这一刀可一定要给自己报仇才行! 范无救没说话,谢必安站出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初阳听后刚刚燃起的精神顿时又萎靡了下去,想不到一刀穿胸而过都没能杀死他。 “没死,伤成什么样了?也差不多了吧?”过后又激动了问道,这么重的伤,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谢必安范无救两人对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可不知道。 黑白无常的职责只是勾取已死之人的魂魄,就算知道也只能是那种将死之人的,而这种根本没有要死意思的,他们并不能清楚。 初阳问完后也反应了过来,这不归他俩的管辖范围之内,他急忙看向了日游神,他一定能知道。 谁知日游神也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知。” “不知道?”初阳皱了皱眉,日游神的职责不就是白天四处巡游,监察人间善恶的神明吗,难道自己记错了? “两军交战之地虽然与郎元相近,但其地位于与由陵交汇处,而澹台谷军营所在地,其帅营正巧在由陵地界内,属下不能跨界执法,故未能得知。”日游神解释道。 经日游神解释初阳才明白了过来,就像城隍说的,各地各界都有城隍,城隍手下也都有各自的神职,换算下来跟阳间各地方官员一样,说白了就是你管你的地界内,我管我的地界内,不能越界执法! 二百七十二章 询问周安灭门案 神明竟也查不出 既然不能知道,初阳也强求不来,反正已经给他一刀了,肯定不死也残! “明白了,要想越界,就只能找更高长官来批准执行,好比县令跨县追捕犯人,就必须要经过刺史的批准才行。”初阳自言自语道。 城隍点了点头,他也很想知道害死面前这忠义将军的人的下场,可他力所不及,对此也爱莫能助。 说到这初阳突然记起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关乎两场战斗的事件导火头,他对城隍问道:“城隍爷既掌乔州时务,必能知之前树林村周安家灭门之案,求城隍爷告知小人,凶手为何人也?可有索其性命?” 城隍点着头赞许的看着初阳,见过、审判过无数的死人亡灵,没有一人像他这么淡定,那些人的魂魄被黑白无常勾来后全都哭天喊地,接受不了自己的身死与判罚。 而初阳却对身死全然看淡,甚至到这时了都还在关心之前的灭门案。 “凶手并非乔州人,我不能知之。”虽然城隍很想帮初阳,但因为受地界限制,他也爱莫能助。 初阳又看向了日游神,日游神也摇头说道:“事件非在白日发生,属下不知。” 初阳听后又看向了夜游神,夜游神走了出来说道:“事件却为夜间发生,只是事发时凶手全都蒙面,我也未能知晓,只待我等他作案后一路尾随想看个真亮,奈何一行人全都往由陵地界而去,我只到了乔州地边,便不能再追。” “虽然他们行凶时蒙着面,但不代表从进入乔州一开始就一直蒙面,贵为神明的你们,怎么会连凶手是谁都不能知道?!”听到他的回答,令初阳很不满意,生气的时候甚至都忘了自己只是个亡灵而已,竟然开始指责起阴间十帅了。 夜游神对初阳的恼怒倒是不以为意,他夜间巡视人间动态,自然能知道初阳品性如何,更能知道他对自己发火只是出于太关心周安家的冤情而已。 “我等虽然是神明,职责也是巡游人间善恶,但乔州说小不小,人员也有数十万,即便我等为神明,也不能无时无刻查看每一人的行迹,只能事发时观察动态而已。”夜游神耐着性子解释道。 “既然事发时你们能知晓,为何不上前阻止!”初阳彻底怒了,神仙阻止人杀生,不就是易如反掌吗? 为什么眼眼睁睁看着他们行凶却不管不顾,最后只是记录在案而已,为的就是等他们死了之后再算这笔账吗!可周安全家已经都被杀了,秋后算账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职责是巡视人间善恶,你以为我俩愿意见人甘受苦难吗?”夜游神开始反驳了,见多了人的悲惨却不管,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那你们为什么不管!”初阳噌的一声冲下了文案台,站到了夜游神的跟前跟他对峙道。 “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我来道明。”城隍也走下了文案台,到了近前后扶住了初阳的手把他拉回了文案后坐下。 “凡人一生命运,富、贵、贫、苦、病、痛、亡、故已成定数,合该天要其全家被害,即便神明也不能干预,尚且定数已成,即便插手,结果终究不变,周安家依旧会身死。好比一加一等于二,不论故意写成三写成五,其结果仍然是二。”城隍坐下后对初阳解释道。 听完城隍的耐心讲解,初阳很快就认同了,定数二字诠释了一切,该来的终归会来,不是神明就该插手干预的,也不是能干预的了的。 “周安一家心善,向来接济村中百姓,村长王沪压榨百姓也全由周安一家出钱顶替,我知闻一句‘行善积德,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既然周安家以善行善举为事,为何还要落得个灭满门之祸!”虽然认同他的讲解,但初阳还是不服,如果是一般人家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这样善良的一家要受这不公的待遇呢? “合该周安家阳寿如此了终,其入阴间以来,因行善之举,已入了夜游神底下,做了阴差一职。”城隍笑了笑跟初阳解释道。 初阳这才宽了心,阳间已经不能有“前程”了,但不代表阴间不允,平日行阳善积阴德,到了阴间免去了刑罚不说,还谋得了阴差职位,也算是一件美差了! 想叫来周安全家问清凶手是谁,可想了想也只能作罢了,夜游神都没能发现,想想周安全家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既然夜游神都说凶手一行人作案后去了由陵,看来事实十有八九与自己推测揣摩的一样,凶手就是马忠手下的人! 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等由陵地界的神明加以处罚了。 初阳重新下地,走到了夜游神的跟前弯腰作揖道:“先前小人愚鲁,不懂诸事顶撞了大人,请大人责罚。” “无妨无妨,将军莫要挂怀。”夜游神听后哈哈一笑,非但没有怪罪初阳,眼中反倒充满了欣赏。 只为了能给一家毫不相干的人鸣雪伸冤,竟然都不惜顶撞神明,这举动不光夜游神自己,甚至让在场所有人都对初阳产生了一丝的尊敬。 已经确定杀害周安家的凶手自有神明处罚后,初阳又重新审视起自己来了,他对日游神作揖问道:“请大人继续。” 日游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郭追伤澹台谷后救走方捷,澹台谷部将上来救走澹台谷,各回营地后,澹台谷帐下谋士李昭下令军马进攻,方捷见三万军马杀到,以重伤之身一人对战三万步骑兵,杀敌九千四百人后往返,进丛林十丈后昏厥马下。” 夜游神接话道:“因重伤运功耗空体内元气,至初九日子时三刻气绝。” 日游神夜游神说完后各自退回到了两旁,只留初阳傻愣愣的站在大殿中,他口中喃喃自语道:“真的假的,我还有这本事?我怎么没有印象?为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到这一刻初阳已经完全相信两神说的是事实,但他却又不敢相信,因为他完全没印象啊! 城隍走下了台来,他听到了初阳的言语,长久审判亡灵的他早就练就了一双法眼,是不是说谎他一看便知,更何况在阴间没有谎言,所以他深信初阳对日游神所说的事迹毫无印象,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二百七十三章 城隍爷语出惊人 竟要送初阳还阳 城隍上前拍了拍初阳问道:“没想起来?” 初阳回头看着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毫无头绪。” 谢必安上前问道:“你是不信还是怎么?” “实话实说,你们说的我都信,我知道你们不会骗我,虽然说起来很矛盾,但我是真不信我做过这些,丁点的印象都没......”越想不起来越着急,初阳撕扯着头发颓废的蹲在了地上。 谢必安嘴角抽了抽,对外拍了拍手然后说道:“你小子只顾杀人,可不知道昨天差点忙死我兄弟二人!” 初阳一次性杀了九千四百人,虽然谢必安、范无救两人手下有不少勾魂使者,可一州之地一次性接纳九千多人的亡魂,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一般小角色死亡,都是勾魂使者去索命,黑白无常轻易不出动,而昨天面对九千多人的场景,最后连贵为阴帅的黑白无常都得跟着忙活了起来。 “可不是吗,杀人就杀人,连马都让你劈死了七千多。”管理兽类亡灵的冥帅,豹尾也上前不满的说道。 “呃......”七千多看来是骑兵的马了,这时的初阳对着三个阴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着谢必安拍手过后,不多时就有一队阴差压着十个披头散发的亡灵走到了大殿上,在阴差的踢打下,十个亡灵全都跪在了地上。 初阳皱着眉头看向了他们,亡灵的脖子上全都套着枷锁,脚上也带着脚镣,身上的衣衫也破烂不堪,身上充满无数道血印,完全一副十恶不赦经受严刑拷打的样子。 “你认识他们吗?”谢必安对初阳问道。 “他们都低着头,还被打成了这副模样,我怎么可能认得。”初阳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说道。 “他们是昨天战场上被杀死的敌将,你们抬头看看,认识他吗?”谢必安笑了笑,手指向了初阳对着十个跪地的亡灵说道。 十个亡灵听后老实的抬起了头来,当他们看到大殿中的初阳时,本来目光涣散的双目顿时生出了恐惧,其中一个直接仰坐在了地上,拿被枷套住的手指着初阳,惊恐道:“他!他!他......” “你认识我?”初阳皱了皱眉走近了两步,看着亡灵问道。 “你!你!你......”那亡灵已经惊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你我他?”对此初阳心中疑惑更大,就又往前走了几步,而随着他的靠近,地上的亡灵全都惊吓的往后退,要不是身后有阴差押解,估计他们已经撒腿跑掉了。 “方......方捷!”一个胆子还算大一点的亡灵,颤抖着说道。 就算这些亡灵是昨天死的敌将,可那也不能代表就是自己中掌之后杀的啊,跟澹台谷对战之前,自己人马还堵寨门厮杀过呢。 初阳刚想质疑,随即释然了,他们知道自己名讳! 自己可是在跟澹台谷会面只有才通名的,堵门的时候可没说过,难道自己真的无意识的状态对战了三万大军吗?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死了!哈哈哈哈!”一阵恐慌过后,那个亡灵激动的喊叫道。 随着那个叫出初阳名字的亡灵大笑,其余九个也跟着高兴了起来,杀死自己的仇人也死了,实在该高兴! 这时身后阴差两人一个,皆举起红头黑漆棍对着亡灵的后背打了下去,棍砸肉声与亡灵的哭喊惨叫混杂在一起,连续不停的在大殿中回荡着。 “让你失望了,方将军只是来玩耍一番而已,待会儿还要送他回去呢。”本来贵为州界最高神明的城隍,没必要跟亡灵说这些,可他竟气不过一个死鬼笑话一个自己看好的将军,随即冷笑一声讽刺道。 “什么?!”随着城隍一句话,被打的哭疼的亡灵再也顾不上后背落下的棍子,他忍着后背的疼痛激动的叫道。 初阳也被城隍一句话吓了一跳,自己也差点跟着亡灵一起叫了出来,可他反应还是很快,当即就明白过来,这是城隍爷在维护自己,就跟着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不可置信的亡灵。 十大阴帅却不同初阳,他们更了解城隍,虽然他为人和善可亲,对属下们也从没有过官威,但这不代表他会说谎,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没有,因为阴间的一条铁律就是没有谎言! 阴差押解着痛苦的亡灵退出了大殿,初阳赶紧回身冲城隍作揖行礼道:“谢城隍爷为小人善言,来保小人薄面。” 城隍上前扶起了初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按照我的做法,肯定要留你下来给我当差。” “啊?”初阳不是傻子,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 “可我说的还真不是为了你的面子。”城隍说一句顿一句,期间仔细的观察着初阳的面部表情变化。 “这!这!这意思是?!”虽然清楚了城隍的意思,但初阳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两个眼瞪得跟牛一样,让一旁的牛头马面都不好意思看了。 “嗯,我确实要送你回去。”城隍很满意自己的做法,初阳的表情变化很搞笑。 “我我我......”突然的喜讯实在让初阳激动不已,甚至舌头都打转了。 早就猜到这是事实的十大阴帅,在亲耳听到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各个交头接耳了起来,开天辟地以来,阴阳划分,六界划道,阴间第一次把已经死了的亡灵再送回去!第一次啊! 这时的初阳虽然没了肉身,只是一缕亡魂而已,可他在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依然觉得气血冲头有些头昏脑涨。 “您不会是框我的吧?”过了一会儿后,初阳挑着眉看着城隍,竟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城隍一听楞了一下,还不等解释,一旁的谢必安就站不住了,他噌的一声从一侧冲了出来,一脚就把初阳踢翻在了地上,然后以他身高的优势,掐着初阳的脖子就把他拎了起来,并骂道:“吗了个把子!有这好事尼玛竟然还不愿意接受?!草!不知道阴间无谎言吗!” 其实他并不是因为初阳不相信城隍说的才这么气愤,他气的是初阳竟然会有这美好遭遇,不过再怎么气也不好因为这个原因打他,正巧这时初阳质疑城隍,他正好出来借题发挥罢了。 二百七十四章 现出条惊天大闻 难道说郑瑞没死 城隍笑着拉开了谢必安,扶起了初阳说道:“激动不敢相信是应该的,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为什么我可以?”城隍说的肯定不会有假,而且他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初阳冷静了一会儿,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事,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实话实说,我没这权利,而且我也不想放你这能人回去,但这是上头的指令,我也不得不从。”这一刻的城隍有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悲的是就要送初阳这人才回去,不能为自己所用,喜的同样是要送初阳回去,可以保乔州百姓。 “上头?哪个上头?”喜过之后的初阳听到上头两字时,耳朵顿时支棱了起来。 “酆都北阴大帝!”城隍微微一笑,双手冲上一抱拳说道。 酆都大帝,阴间的最高长官!要不是初阳极力的用眼皮压制,这时他的眼珠几乎快要蹦出来了! 不光他,连大殿两侧的十大阴帅都惊了,为了一个小小的凡人,竟然都要酆都大帝亲下指令放回阳间!这得是何等的荣光!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城隍伸手帮初阳大开的下巴合上,然后说道:“还不到天黑,我再嘱咐你一句。” “等等,我不是子时死的吗?才过了这么短时间,怎么不是天黑?”嘱咐的内容先放下,更疑惑这时间的变化。 既然酆都大帝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也不是自己该去揣摩的,索性也不去多想了。 既然这样不如转移一下注意力,谢必安直接对初阳嘲讽道:“现在阳界应该是正午午时,太阳正高!现在要是送你回去,出了城隍庙你就得魂飞魄散!” 明明只到了阴间才不够一个时辰,怎么外面已经过了六个时辰了?!出于什么原理?出于什么原因?不敢想象,天地宇宙运行自有定数,想的太多会疯掉的! “当心姓郑的。”阴间时间流逝可不像阳界那样,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城隍可不像把时间浪费在讨论两界的不同上,还是先说要紧事才对。 “姓郑的?”初阳疑惑的问道。 “对,他可能还是你认识的人。”城隍收起了笑容,眼神沉重的看着初阳,貌似不是什么小事。 认识的人?自己只认识两个姓郑的,一个是自己师傅,另一个就是自己杀死的麒麟寨寨主郑瑞,貌似也没别人了。 先用排除法,郑瑞是死了的,肯定不用担心,同样这人肯定不是自己师傅,那估计就是城隍爷说的“可能”之外的人了。 “他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模样?”既然不是认识的,还是提前打听明白的好,知道长相以后见了好提早防备,别等过后吃了亏才知道是谁,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 “不知道,我能力不够,看不清他面相。”城隍爷掐了掐指抬头算了算,过后失望的摇了摇头,只能知道他的姓,别的都查不出来。 初阳后背顿时冒出一阵冷汗,贵为城隍的神仙都看不清这人!他到底是强还是恐怖?! “不过之前他松懈时我看到了他部分背影,后背上有纹身,墨绿色的,虽然只显出了一部分,但依然能看出是个龙头,他身上应该是纹了条墨绿色的龙。”城隍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场景,急忙将画面描述了一遍。 墨绿色龙?麒麟的头跟龙头一般无二,难道是郑瑞?可他已经被我杀了啊。想想也是,郑瑞险些要了自己命,确实该当心。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也已经被自己杀了,难道城隍爷不知道吗? “请问城隍爷,您看到他纹身时是哪天?”初阳急忙向他求证道。 “就是你第一次杀人那天。”城隍想了想后说道。 “那估计就是郑瑞了。”初阳笑了笑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巨石终于可以放下了。 “郑瑞?哪个郑瑞?”天下间同名同姓的数不胜数,只提一个人名,即便是城隍也难以认得。 初阳皱了皱眉,城隍不知道吗?随即一想也对,城隍不可能对每一个死去的亡灵都参与审查,就解释道:“就是我第一次来乔州,在青楼杀的那个啊。” “那人不叫郑瑞,而且他身上也没有纹身呐。”城隍摇了摇头否决道。 “不是那个,是另一个。”初阳刚想反驳,顿时记起了被自己一茶壶拍死的那个,城隍爷肯定以为是说他了,就急忙解释道。 “另一个是女的,怎么可能有那实力?”城隍笑了笑,怎么你自己杀的人都不知道了?一个在妓院多年的老女人,即便她当时想杀你,不一样高估了自己被你反杀了吗? “我是说第二个男的。”初阳一拍脑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哪有第二个?当天你只杀了一男一女,男的叫王选,跟那老妓的亡魂都还关押在阴狱中,根本没有第三人,而且我让你当心的那人是活人,死的我还让你提防干嘛?”跟初阳对话差点没把城隍愁死,先前对战三万大军你记不住,最开始杀了几人也记不住,怎么现在年轻人记性都这么差了吗? “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杀了两男一女!”城隍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直接让初阳炸了毛,自己杀了几个人还能记错吗?说着就转头看向了黑白无常,他俩是勾魂使者,肯定能给自己证实。 黑白无常看了他的眼神,从中站了出来肯定的说道:“确实只有一男一女。” “绝对不可能!第一个男的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过后我差点让郑瑞打死!怎么可能记错!难道我一身的伤是假的?!而且我有证人,第二天市集上无数人见证过他的头颅!”初阳已经快要疯掉了,到底是谁记错了!反正自己肯定没错,那都是历历在目的事实! “他们还活着,怎么可能称作证人,难不成你让我上去把他们全带下来给你作证?”谢必安嗤之以鼻,难道我贵为勾魂阴帅,抓来了几条亡魂还没你个阳间小子清楚? 二百七十五章 到底谁说谁是真 到底谁说谁是假 初阳听后直接瘫软了下去,难道真的没有证据来证实自己吗,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吗? 短暂的颓废与自我质疑过后,初阳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他急忙说道:“对!那两个死了的!他们不是在狱中吗?把他们带来,让他们给我证实!” 城隍虽然不怀疑初阳,可事实上他确实是只杀了两人,别的不是证据,那两条拘来的亡魂就是最好的证据,可他也相信初阳说的,两种答案的矛盾下他很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急忙点了点头唤来阴差,让他们去提那两人来见。 阴差领命出去,不多时便将那两个因为在阳间作恶,都被下入阴狱中受罚的老娘们,跟那个叫王选的男人押了上来。 女的因为行肉色卖淫不贞妇道,被下入娼妇狱,受梳洗、幽闭、木马三刑之罚! 男的王选,因杀死人命、抢劫民财、嫖娼劫女等恶行无数,被下入恶人狱,受锯割、剥皮、车裂、断椎、铅灌、烹煮、宫七邢之罚! 这些对活人而言一次就能身死的刑罚,对他们亡魂而言,却只能甘受煎熬却永远不会死,更永远不能解脱,所以作恶之人的亡魂可以将每种刑罚各受一遍不死,而且是每天! “我来问你们,郑瑞可在当天与你一起?”城隍上前对下跪的王选的亡魂问道。 “没有,郑瑞正在寨中安坐。”王选因为饱受刑罚折磨,他的眼神已经木讷无主,但依然能老实回答城隍的问题。 “草尼玛的睁眼说瞎话!”虽然他是老实回答了,可听的初阳暴跳如雷,直接指着王选骂道。 城隍上前按下了暴躁的初阳,让他先冷静点道:“要找出答案不是这样做的。” 初阳听后喘了两口粗气,又问那老娘们道:“你说,是不是你受了他跟郑瑞的指使,然后给了你一把藏有匕首的扇子,才来害我性命的!过后还你偷听到他们交谈!” “是他指使,并无二人。”老妓再度见到了残杀自己的初阳,即便已经只是亡灵的她,依旧对这张看似无邪的面庞胆寒无比。 这次初阳彻底坐不住了,直接上前一脚将老娘们踹翻在地,这些可都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现在竟然变了说法! “放你吗的屁!当时明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日游神!你巡视人间,肯定能知晓吧!”初阳将拷问老娘们时的所有对话重述了一遍,然后看向了白天巡察人间善恶的日游神。 “事发时我巡视乔州,一片安详,杀猪宰羊都少,是难有的和平,实在想不到有这种大事发生我竟然没察觉出来,确实是属下失职。”日游神抱拳回道。 平常阳间有点风吹草动,日夜游神都能提早预知,更能早早赶到现场,将事发记录在案,可那天竟然像撞了邪一样,出了人命竟然都浑然不知,还是过后黑白无常押解亡魂回来,自己才知道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人头是假的?难道我差点没了命也是假的?都是幻觉不成?”初阳一阵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踉跄,双腿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假的。”城隍上前扶起了初阳说道。 “那就是这俩杂碎在说谎!”初阳看着老娘们跟王选跪在地上的亡魂,心中一阵气恼,待会儿一定要亲自给他俩上邢,让他俩明白明白! “他俩也没说谎。”城隍摇了摇头又否决了他道,阴间没有谎言,如果撒谎,那还指什么审判亡灵? 初阳一瞪眼,两种都不是,难道是自己见鬼了? 鬼?对!初阳脑中闪过鬼字的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那就是郑瑞的亡魂没能缉拿,一定是化作厉鬼逃了!所以才误以为我只杀了两个。” 这话有点打黑白无常脸的意思,其中表达很明显是说他们失职,没能将亡魂全部拿回。 虽然两人有些生气,但也不能言语,城隍爷都说初阳不是假的,而阴间第一铁律就是没有谎言,所以这就是唯一的解释,确实逃走了郑瑞的亡魂。 谁曾想城隍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 “不是我出现幻觉,他俩也没说谎,郑瑞也没死,那到底是什么?”初阳已经快疯掉了。 “你确实杀了第三个人,或者不能称它为人,因为它根本没有魂魄!所以无常只带来了两缕亡魂。”城隍一挥手,让阴差把老妓与王选的亡魂押回了阴狱,然后说道。 “不管他有没有魂魄,那他俩为什么不承认?”看着被押解出大殿的两条亡魂,城隍爷都承认确实有第三个人了,可这俩就是不认,这不还是有谎言吗? “不是不认,只是不知道。”城隍坐回了文案后,向旁边一伸手,示意初阳坐下。 初阳走过去坐回了先前的位置,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在他俩眼里,所有的一切就像梦境一样,虽然人在梦中能有作为、有回答、有行动,但醒来后只会记得做过什么梦,但其中细节就会忘记。那个‘郑瑞’就只是有实体幻象的人,在他们眼中只是梦中花,只会记得要做的事,却不记得相处的人。”城隍讲解道。 “那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记得?”有些难以接受,更难以想象,既然理解不了,不如索性直问是谁更简单。 “我不知道,酆都大帝会准许放你回去,我相信你的命数肯定非同一般,而且说实话,我看不透的不光是让你提防的人,你的命盘我依然看不透。”城隍的又一句话再次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您的意思是?”初阳皱着眉,更加不理解了。 “先前说过,凡人一生命运已成定数,而你的命盘中却全是一片雾白,我想只有你的命要靠自己挖掘闯荡吧。”城隍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 初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别人的一生就像演戏,完全照着写好的本子来度过,而自己却能自由创造,算起来这是好事吧? 二百七十六章 先前郑瑞为化身 幻化出梦中场景 “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城隍看着初阳,冲黑白无常招手,准备让两大阴帅送他回去。 初阳对上前来的黑白无常一摆手,然后对城隍说道:“小人还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城隍爷请教。” 即将要回到阳世,再想遇到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明可是难上加难,不如趁回去前探索个明白。 “请说。”城隍点了点头说道。 “为什么那天过后,只有我能记住郑瑞的幻象,而那两人对此却没有记忆?不光是我,我身边的人还有百姓们却都能看到,也能记住?”初阳疑惑的问道。 百姓们肯定是不会忘的,所有人过后都拿自己当英雄看待,因为这事还闹出过不少的事来,跟子丹结了朋友,吃饭买东西不收钱,站在街上被各种送东西,甚至能跟文颜诺成为情侣,都是因为这事而起。 “不是幻象,只是在他俩眼中类似幻象而已,实则是化身。”城隍摇了摇头,先指出了初阳理解的错误。 “化身?”初阳皱着眉念叨道。 “不错,正是化身。”城隍点头道 “难道是五阶天地乾坤的身外化身?”初阳激动的问道,就说“化身”这俩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初阳心中暗道:既然城隍爷说他不是真人而是化身,那肯定就是五阶的至上功法了! “不是,身外化身有魂有魄有思维,就等同于再造一人,而你杀的那个‘郑瑞’,根本没有灵魂!”初阳在心中基本确定的答案,没想到直接被城隍否定了。 城隍说完后,同时在心中补充了一句道:正因为你杀了他的化身,让他操控化身的精元有了一丝的抛空,才得以让我窥见其部分身貌。 “请问城隍爷,这非同‘身外化身’的‘化身’是什么功夫?”初阳点了点头又问道。 “不是我不知道,是我不能说,你实力未到就告诉你这近邪功法,绝对会扰乱你修为心境,得知这法之后,心生向往,极可能导致你走火入魔!”城隍爷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 初阳听后顿时冒出了一阵冷汗,那还是不知道的好。 “因为这化身‘活着’,有法力干预如在梦中,而在梦中的两人正好死在化身之前,所以他们记不住,但化身‘死’了之后,对相接触的人而言就等于梦醒了,所以记得住,你的朋友跟百姓们也都能记住。”城隍继续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初阳点了点头,虽然其中的原理不能弄清,但意思能大概明白了,就是梦中跟梦醒的差别。 “时辰不早了,再拖下去,又该天亮了。”身后谢必安开口提醒道。 城隍上前两步拍了拍初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不舍得放你走,但我高兴能放你回去。” 虽然听起来很矛盾,但这完美诠释了城隍爷此刻对初阳难以割舍的内心。 初阳赶紧整理衣衫,对城隍爷深深的施了一礼拜别道:“小人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起身,一直行着揖礼的身子往后倒退,一直到了大殿门的时候,初阳才转过身去。 “一定要牢记,千万提防姓郑的!”这时站在大殿中看着初阳转过去的背影,高声喊话道。 “劳城隍爷挂心,一定忘不了!”大殿门开的瞬间初阳跨步走了出去,同时向里传去了他的声音。 眼前光暗一变化,只在初阳眨眼的瞬间,刚才还是雕栏玉砌的城隍大殿已经全然不见,再在四周一看,只剩下了一片茂密的林木,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一座有些破旧的城隍小庙。 初阳在中间走着,身旁左侧跟着黑无常范无救,右侧相伴白无常谢必安,这种组合若是生人见了,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现在什么时辰了?”初阳看着天空中的明月,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子时三刻,刚好是昨天勾来你魂魄的时间。”谢必安答道。 “我竟然在阴间待了十二个时辰?!”初阳瞪大了双眼,明明感觉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从城隍爷第一次说送自己回来,到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才多久?竟然又过了几个时辰已经到了深夜! “奇妙吧?”谢必安就喜欢看初阳一副震惊的样子,他拍着初阳的肩膀笑道。 “岂止是奇妙,简直就是奇妙!”初阳咧着大嘴激动的说道。 “哈哈哈。”谢必安仰头大笑,甚至连寡言少语几乎无感情波动的范无救,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今天得到了这么多的消息,而且几乎没一样是自己能理解的,恐怕得好好钻研一段时间才能消化了。”初阳回想着在阴间与城隍爷交谈的短暂时光,真是受益匪浅。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初阳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他懊恼的说道:“哎呀!既然郑瑞没死,忘了问王选麒麟寨在哪了!” 两旁的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跟着初阳的步伐往郎元城走去。 初阳不知不觉中在阴间度过了十二个时辰,却不知道这十二个时辰内,郎元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子时三刻,范无救带走了初阳的魂魄,也因为阴差到场勾魂,致使在场生人一阵寒冷,全都找完衣服套在了身上。 子时四刻时,披着长衫的高存看着躺在榻上的初阳,发现因为给他擦血迹的关系,他现在只剩一件薄衫在身上,高存心说老大夫已经说过初阳命不久矣,如果再受了凉的话,那对他而言指定是雪上加霜,就急忙让侍从拿了一床薄被来。 侍从点头急忙将薄被取来,高存接过给初阳盖上,盖好给他掖被子的时候,无意间高存的手碰到了初阳的脖颈。 手碰上的一瞬间,高存眉头一皱,急忙一把按在了初阳的颈动脉上,正在在场众人奇怪他举动的时候,高存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程原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急忙上前扶起了高存,并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他......已经去了!”高存颤抖着举起了手,指着榻上一脸安详的初阳,泪水顺脸颊流下。 二百七十七章 得知初阳以亡故 众将悲泣不成声 “什么?!”程原一听心中一惊,撒开了扶高存的手就往前跨步要去试探初阳脉搏,谁知他因为太过激动,竟然一步没站稳,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众将见了赶紧去扶,程原一把推开了他们,因为太过激动甚至都不顾站起来了,直接从地上爬到了初阳的塌前,手伸进被窝拿出了初阳的手臂,手指探上去一阵摸索,脉搏果然已经没了跳动的痕迹! 又像是不想相信一样,觉得只是因为初阳脉象微弱没感觉到而已,又伸手去探他鼻下,同样没有丝毫气息。 程原顿感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阵晃悠险些栽倒在地,侍从赶紧扶住。 老大夫也上前把脉试探了一番,过后他冲众将摇了摇头,表示初阳确实已经亡故。 同生共死的兄弟就这么没了,屋中顿时一阵哭嚎声传出。 其中最为激动的就属高存了,因为他的命,他的职位全都是初阳给的,对他完全可以说是有知遇再造之恩! 一阵急促嚎哭,让高存大脑一阵缺氧险些晕厥过去! 他强忍着眩晕的脑袋,直冲向了初阳所躺的床榻,到近前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嚎哭声不止,程原见了急忙上前拉开了他,并说道:“莫要趴在他身上哭泣!” 高存这才反应了过来,万幸初阳身上盖了一层锦被。 门外侍卫听到了程原的呵斥,好奇的对同伴问道:“为什么不能趴在身上哭?” “不是不能趴在身上,是不能滴上泪水。”另一个侍卫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侍卫甲不解的问道。 “要是滴在亡故之人身上泪水,阴魂便不舍离去......”侍卫乙眼角也有些湿润,不是因为他跟初阳有交情,实在是因为屋中的哭声太让人伤感。 一阵痛心疾首的哭泣过后,最年长的程原率先恢复了过来,他擦了擦眼泪对高存说道:“初阳已经去了,再伤心也无济于事,给他准备操办后事吧。” 而这时的高存方寸已乱,对程原说的这些根本进不了心,他只抓着初阳的手不松,想多陪陪这个恩人。 程原见了高存的反应叹了口气,唤来了郎元县主簿,吩咐道:“速去置办白衣、白布等一切丧事应用之物。” 主簿领命走了出去,因为初阳年纪不够不能穿寿衣,程原又差人半夜三更去敲开了买卖服饰的店面,购来了一套华丽的衣衫靴袜,众人齐手上阵帮初阳穿戴整齐。 不多时主簿领人归来,将裁好的白衣,撕好的白布放到了众人面前,众人扎好了头,披好了白衣过后,连人将榻一起抬到了厅堂中。 在厅中准备好了文台供好香、炉、蜡烛与赶制出来的灵位,点起了长明灯,除程原之外,两侧跽坐好了子徽、周备、昌荷、赵番、修元等将,来给初阳守灵。 一路赶马车不停,终于在卯时五刻,天即蒙蒙亮时,观泰才撵至郎元城楼下。 这时的城门校尉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一夜不敢合眼的他早已经困乏不堪,恍惚间正在打盹的时候,听到一阵马蹄声微微传来,他一激灵睁开了眼,急忙趴在城楼上观瞧,正见到东方七十五六丈外有一双马拉拽车撵由远至近。 他眯眼观瞧了一阵,并不能看清面相,这时旁边一步卒提醒道:“看他铠甲色泽。” 校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往赶马车上人身瞄去,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导致看不清模样,也只能看清个大概身形,但一道青光在微弱的光亮下反射到眼中却是无比的晃目。 确实是青色铠甲!城门校尉急忙向城楼下跑去,同时高扯嗓门冲下面士卒喊话道:“快打开城门!” 城下守门将士听后急忙吱吖吖开了城门,城门打开的瞬间,观泰赶着马车快速的穿了过去。 过去不多时,校尉冲下来对守门将士确认道:“来者可是穿着青色山文甲?” “正是跟随方将军左右,那同穿青山文的年少将领。”有个眼尖的士卒看清了观泰的样貌,急忙答道。 城门校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是他就好,终归是没耽误下。 观泰赶马车穿大街过小巷一路不停,很快就到了县令府所在的街道,他回身冲轿内两女喊道:“快到了,县令府就在前方!” 说完话之后他回身看向了不远方的县令府,恍惚间竟然看到门前的守卫头上全都飘着白布。 观泰心中一惊,难道说......沉吸了一口气急忙摇头,同时心中自我安慰道:不可能的,一定是天色昏暗不明,看花了眼而已! 很快马车到了近前,众守卫一看是观泰回来了,急忙上前牵马坠蹬扶观泰下了双马车撵。 看着扶着自己的守卫,这时的观泰已经不需要怀疑了,他们的头上全都绑着一条扎头白布,观泰又抬头看了看县令府大门两旁,各一旁有守卫扶着一杆白幡。 看着白幡上随风飘扬的白色布条,观泰脸上淌下了两道泪水,口中念念道:“大哥......大哥!” 说着完全顾不上尚在马车内的文颜诺与萧云两女,直接哭喊着冲进了府内。 马车内的两女因为有轿帘遮挡的关系,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面一片白事的画面,当感到马车停下,正准比下轿的两女突然听到观泰的一声哭喊,心中顿时一凉,不用看外面的布置也能知道,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两女在马车内便流下了泪水,痛哭着撩开了轿帘,守卫一见两女面容之下顿时惊为天人,心中直感叹,怎么世间会有这般美貌的女子! 尤其眼含泪水哭泣的样子,简直看得人心都碎了。 虽然一众守卫都为两女的美貌而震惊,虽然爱慕美貌女子是正常男人都有的心态,但这群士卒也仅仅是看到他们的美貌而已,没有一人对两女产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个女人是方初阳将军的遗孀,容不得任何人有不敬之意! 对她们不敬就是对将军不敬,对将军不敬就是对天地不敬! 二百七十八章 初阳正在阴间时 阳间已经布丧事 两名守卫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两女下了马车,两女擦了擦泪水对他们半矮身子行礼示谢,守卫对两女抱手作揖,自始至终目不斜视。 在守卫的带领下进了厅堂,进去的时候正看到观泰跪在初阳的身前,抱着他的灵位叫着大哥二字嚎啕大哭。 两女刚刚进来前,知道要见各位将军,害怕失了礼数就尽量忍住了泪水,可当她们见到观泰的样子时,顿时被勾起了心头的悲伤,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如泉一般涌出。 在坐的诸将见到了两个天仙貌美的女子紧随着观泰后面进来,自然能知道这就是初阳的妻子,急忙起身上前作揖行礼,两女脸上挂着泪,强忍着快点看到初阳的心对他们挨个行礼。 礼毕过后,两女终于忍不住快步冲到了初阳身旁,一左一右一女一边拉着初阳的手,看着他那安详的脸庞,两女呼唤着初阳的名字哭的撕心裂肺。 场面悲伤让人无不泪目。 两女因为哭劲太凶,忽然间一口气没上来,同时双双晕厥了过去! 早就有所准备的高存已经提早安排好了侍女在一旁守候,就害怕出现这种状况,现在果然应验了他的担忧,他急忙吆喝侍女上前将两女扶了起来,同时叫人去后堂叫来了老大夫。 万幸高存有先见之明,就猜到观泰接来初阳的妻子肯定会哭倒在地,就没让老大夫回去。 不多时老大夫就把两女救醒了过来,一同出来的程原见两女已经苏醒,就急忙弯腰行礼道:“二位夫人。” “见过将军。”两女忍着头晕急忙起身还礼。 “将军他为保乔州土地,为保士卒安康,孤身战三万大军,才......两位夫人需多多保重身体才是。”程原看着榻上的初阳,眼中充满了敬佩。 “劳将军挂心,初阳能为百姓除暴,即便身死心必能安。”文颜诺脸上挂着泪珠凄惨一笑, 虽然两女都没有跟初阳成亲,但其内心中早已把初阳认定为了第一人,心中更是肯定要为初阳尽守终生,毫不犹豫的就随着侍女的服侍,穿好白衣扎好白布,当成亲夫妇一样跪在一侧给初阳守灵。 在场所有人都跪在厅堂中一动不动,一直到了申时三刻,一直哭泣的文颜诺萧云两女也终于力竭没了半滴泪水,仅剩的就是心中的痛楚。 同样哭泣晕厥过去一次的观泰,在这时像傻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初阳的灵位,看着上面写的“汉将军平虏中郎将方捷灵位”,本以为已经干枯的泪水在这一刻又涌了出来。 三人回想着与初阳的点滴,萧云打从被初阳救出来,在外等了好久终于被初阳接走,以为要与他过上幸福日子,却突然收来了这样的噩耗。 文颜诺打从最开始反感初阳,到后来因为他帮自己报了大仇,心里也慢慢对他产生了好感,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他,最后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倒追到了初阳,本来还在谋划跟他以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谁知晴空霹雳,一声炸雷把自己从梦中惊醒。 一旁的昌荷见两个弱女子半夜赶马车来到,又一直在厅中跪坐四个多时辰不离寸步,更是食水未进,心中敬佩的同时又有些不忍,他上前对两女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将军已经仙逝,二位夫人还是不要太过劳累,有诸将在场无碍,请先入后堂歇息片刻,多少吃些东西。” “谢将军关心,小女子暂且无碍。”文颜诺对昌荷的好意表示感谢,但她此刻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她只想在初阳入殓前,多看他一会儿,多陪他一会儿。 昌荷听后也没再言语,摇了摇头心中叹息道:得妻如此,将军心安矣。 高存站起来走到近前,对两女作了个揖,然后说道:“请两位夫人去吃些东西。” 对此两女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就算给她们龙肝凤髓,也吃不进去。 “夫人是想多陪将军,我等自然知晓,可守灵让人疲惫不堪,若是食水不进,身子定然拖垮。”高存上前给两女表明其中利害。 谁知两女听后依旧摇头。 “现在去吃点东西,不过一刻钟见不到将军而已,若是二位夫人久久不进食物,再体力不支晕倒过去,那便是几个时辰不能见到将军,请二位夫人思之量之。”高存继续说道。 两女听后这才反应了过来,相互对视一眼,现在浪费一刻钟,好过拖垮身子浪费几个时辰,文颜诺跟萧云清楚了利弊之后赶紧起身,可因为一直跪着的关系,让两人双腿早就已经麻木了,起身的瞬间就要栽倒在地上。 面前的高存跟昌荷见后急忙扶住了两女的胳膊,然后招来侍女扶住。 站稳身形后,两女对高存感谢道:“谢先生解惑,小女子这就去进食。” 说完两女就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后堂,这时昌荷上前对观泰说道:“你也去吧,吃点东西再回来。” 所有人中,最最劳累的就属观泰了,从昨天卯时开始上战场,到现在已经十七个时辰了,又骑马又赶车的,中途丝毫没有休息。 而观泰却对昌荷说的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摇头都没有,高存刚才分析的他都听到了,但他却无动于衷。 昌荷看后又想开口,高存伸手拦住了他然后说道:“观泰,你跟将军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我也知道你兄弟二人情深似海,但这一刻我想问你,你在这跪着寸步不离是为了什么?装样吗?” 昌荷听后惊得瞪大了双眼,一旁的诸将心中也一惊,怎么军师这么说话?也太过分了!昌荷急忙开口要阻止高存道:“军师你......” 高存一把拦住了昌荷,然后以一种已经看透了你的内心的眼神看着观泰,嘲讽的说道:“你现在不吃不喝在这守着将军,是不是想待会儿累倒之后,就可以偷闲多休息?” 观泰听后怒视着高存,高存毫不示弱与他对视,过后观泰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就在诸将以为观泰要动手的时候,观泰转回身向后堂走去,这时在场众人才明白,原来高存刚才在激将观泰。 二百七十九章 商量给初阳火化 夜半时初阳复活 三个人回到后堂,强忍着吃了点东西又尽快赶回了前厅,过去的时候正听到众人在商议,高存说道:“将军家在青云,明日后请回青云安葬吧。” 本来有人过世,尸身是要停七日过头七之后才能下葬的,但初阳上有双亲岳父,下又无子嗣儿女,所以就不需要这套繁琐,外加上众人都不愿意见到文颜诺两女继续守着初阳悲痛,害怕累出个好歹,就商议着明天送初阳回青云。 刚说完就看到文颜诺跟萧云回来,高存上前行礼后问道:“二位夫人意下如何?” 文颜诺也知道其中道理,但她比在座的人更多了解一点,初阳并不是青云县人士,他的家在天断山东方内侧,一个叫断山庄的地方。 这一点观泰也是知道的,他跟文颜诺对视了一眼,文颜诺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回身对高存说道:“明天后将他尸身火化吧。” “什么?!这......”高存听后心中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座的诸将听后也都交头接耳了起来,在当下的年代,人们还比较封建迷信,都认为火葬对亲人而言有些尸骨无存的意思!要不是逼不得已,没人会选择以火葬的方式安置亲属,怎么将军夫人会选择这样做呢? “劳烦先生了。”文颜诺不给高存阻止的机会,直接冲他矮身行礼就拉着身旁同样震惊的萧云,与观泰一同走向了一旁。 “妹妹这是为何?初阳尸骨未寒,竟行如此倒行逆施之事!妹妹良心何安!”到一旁之后,萧云一把甩开了文颜诺的手,开口尽量压低了嗓音不让别人听到,但语气中依旧愤怒。 见到萧云这么来气,文颜诺心中隐隐有些高兴,她高兴不是因为气到了萧云,而是因为从这件事上便能察觉出萧云对初阳的真心。 “其实初阳他并不是青云县人,他是......”文颜诺小声跟萧云解释着初阳真实的家乡所在。 “天断山内侧?!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听完后萧云已经理解了文颜诺这么做的原因,心中也支持她,但同时也升起了一丝的痛意,看来他还是不相信我。 文颜诺一见之下便清楚萧云误解了初阳,急忙解释道:“你与他聚少离多,能在一起时有数不完的思念,根本没有空闲聊他身世,姐姐切莫乱猜乱想才是。” 萧云点了点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确实没能给他时间跟自己解释身世,是自己错怪了。 “要不想让他客死他乡,就要翻越这万里大山带他回家,想带肉身也力所不及,所以妹妹只能选择将他骨灰带回。”文颜诺拉着萧云的手说道。 “我跟你一起,由咱俩儿媳给公婆送回去。”萧云说了句看似是笑话,其实充满悲痛又表明真心的话。 “我跟你们一起。”从回来后几个时辰内,除了抱着初阳喊过“大哥”之外,观泰终于说出了第二句话。 三人手拉着手互相点了点头,脸上淌下了泪水。 回去继续在初阳旁边守候,终于等到了夜半子时,也就是初阳被黑白无常送回来的时候。 两个阴差带领着初阳的阴魂穿过了充满悲凉的街道,老远就看到了一片丧白的县令府景象,初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复活的事他们还不知道。 他转回头来问谢必安道:“他们都在给我准备丧事了,待会儿我突然活过来,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完全能算得上是话痨的谢必安,在这一刻竟然出奇的安静,不论初阳如何紧张激动,从进了城后就与范无救一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也全然不见,对初阳的提问更是全然不理。 最后看两人都不理自己,初阳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自言自语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实话实说。” “你做不到的。”谢必安在初阳说完之后终于开口了,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笑,只是这笑容配上他说的话,有点嘲讽初阳没那本事的意思。 “去!笑话谁呢?天下间还有本王做不到的事?......等等,我为什么要说本王?”初阳回头反驳了谢必安一句,顿时反应了过来,虽然这自称很过瘾,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谢必安听后也学初阳的样子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竟然在短暂的相处中,被初阳成功带偏。 进去厅堂中,看着诸将给自己守灵的画面,初阳心中一阵感动,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文颜诺跟萧云两女也在场,他急忙扭头看向谢必安问道:“她俩怎么也来了?” 谢必安白了初阳一眼道:“废话,我他吗怎么知道?” “我看一定是观泰这小子把她们接来的,让她们舟车劳顿还伤心过度,待会儿一定要问个明白!”初阳一咧嘴,不怪谢必安骂自己,确实是自己这问题白痴了,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怎么可能知道阳间的琐事呢? “你真的做不到!”谢必安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道。 “卧槽,老是说我不行!你到底什么意思?!”初阳彻底怒了,虽然老子还是个纯情小处男,但你也不能把我不行挂在嘴边上吧!关键你还是个爷们!让旁人一听甚至觉得你跟我有点什么似的! “别废话,想继续看她们伤心吗?不想的话,就赶紧滚回去!”谢必安抬起一脚踢在了初阳屁股上骂道。 “我该怎么做?”初阳看着伤心的两女点了点头,接着走向了停放着的自己的肉身,一看之后初阳脑袋一阵眩晕,自己看着躺着的另一个自己,这感觉太奇妙了。 “躺在他......躺在你......躺在肉身上。”第一次送人还阳,毫无经验的谢必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比较初阳了,两个都是他,感觉怎么称呼怎么不对。 初阳点头站上了床榻,作势就要往下躺,这时谢必安开口提醒道:“以后千万不要忘记提防姓郑的!” “关乎自己性命,我肯定忘不了啊。”初阳一边往下躺,一边笑着回道。 “你会忘的。”范无救难得开口说道。 “啊?”刚躺下的初阳还没弄清他的意思,不等发问就觉得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走,拼尽仅剩的全力往范无救看去,只见两大阴帅正冲自己作揖告别,范无救的脸上也露出了第二次的笑容。 二百八十章 烧纸时初阳睁眼 活过来浑身麻木 躺回自己肉身上的初阳,只见到面前一阵光影闪过,最后又一阵光后,面前突然黑了下来。 这时厅堂中正在往火盆里添烧纸的观泰,突然觉得一阵冷风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看厅中众人头上的白布也随风飘动,面前燃烧着的纸钱突然间在火盆内旋转了起来。 燃烧着的纸钱随着阵风飘到了火盆上方,就这么悬空的燃烧着。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这奇妙的景象,就在纸钱烧完的时候,那飘荡着的纸灰竟全部刮向了初阳! 虽然纸钱已经烧尽,但上面依然有火星!这要是沾到初阳身上可怎么办? 观泰见后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拍打掉散落在初阳身上的灰烬,过后又细心检查了一遍,才长长舒了口气,还好没有烫伤。 跟众人又回了之前的位置,众人都在惊讶这一阵怪风的时候,床榻上的初阳突然睁开了双眼,睁眼的一瞬间就看到头上一根木质横梁,横梁上挂着白色的长布。 睁眼后的初阳细细揣摩了一番房梁,又左右歪头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感觉挺熟悉,但就是记不起来,随即开口自言自语道:“我啧似在喇啊?” 经他一句话后,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不论文武男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很清楚的听到有一句男人的问话,观泰半立起了身往其余诸将那看去,众人见观泰望向自己,赶紧摆手摇头,表示刚才不是自己开的口。 观泰小声对身旁的文颜诺说道:“刚才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而且那声音......”文颜诺有点不相信,但确实听到了有人说话,说着她就探头往榻上的初阳看去。 虽然说得什么没听清,可声音很明显是初阳的,但众人没一人相信,因为都知道他确实已经身死,在这一刻听到了他的声音,众人只会当成是因为自己太思念将军,而产生的幻觉罢了。 但是众人却忽略了一点,自己见到别人都见不到的才叫幻觉,众人都能听到见到的,那就是事实了。 众人都能确定自己听到了,但当着亡**的面,根本不敢跟别人确定是不是除自己外他们也听到了,难道能开口问:“哎,你听到刚才有个像初阳的声音说话了吗?” 这不典型找茬打架吗!所以众人都选择默不作声,只有身边的观泰开口问了。 初阳言语了一声后才发现自己舌头、嘴唇麻木无比,说出来的话根本无法分辨,又见没人回答自己,想起身来看,但一动之下浑身上下疼痛无比。 最后只能老实躺在榻上,等了一会儿觉得口齿舒服了许多后,才继续开口问道:“有人吗?” 随着这一句之后,众人不再质疑了,确实都听到了,也都敢肯定了! 最近的观泰跟文颜诺、萧云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过后噌的一声窜到了初阳躺着的床榻,到近前后正看到初阳瞪着两眼看着自己。 三人有些不可置信,都害怕是自己看错,急忙揉眼再看,这次依旧能看到初阳,他确实是睁着眼看着自己三人。 初阳看着最先过来的观泰问道:“刚才我说话怎么不理我?” 而这时的观泰眼睛早已让泪水掩盖,哪里还能顾得上初阳的问话。 “干嘛在头上绑着白布?谁过世了?”见了观泰正在哭泣,初阳才发现他头上的扎头布,难道说他父母...... 初阳急忙忍着疼痛半起了身向四周打量,眼睛扫过一圈后,发现文颜诺跟萧云两女也在自己身旁,初阳心中一喜的同时又充满疑惑的问道:“你俩怎么也来了?” 再看两女的头上同样绑着白布,初阳心中一惊,难道是仲德去世了?! 看着不住提问的初阳,众人终于能确定他确实醒了!他确实没死! 两女忍不住直接趴在了初阳身上嚎啕大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二人此刻的内心,有激动,有惊讶,有不可思议,最多的便是重见心上人的喜悦之情。 后面的诸将也都靠近了过来,围着一圈看着已经苏醒的初阳,众人脸上也淌下了清泪,将军活过来了! 初阳一边轻抚着两女的脊背安抚她俩,一边扭头看向围着自己的诸将,心中除了问号之外已经没别的了,怎么身上都穿着白衣,头上都有扎头布?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两女终于不再哭泣,她俩各一边拉着初阳的手,死命的攥着,根本没有要撒开的意思,就像害怕一旦松手,初阳就会离她们而去一样。 两女就在身旁,初阳很想跟她们甜蜜的说一会儿情话,可是碍于众将都在场也只能忍住,而且他现在有一个极大的问题要问。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被扶起来坐在床榻上后,初阳环视了一下众人,手指着他们头上的扎头布跟身上的白衣问道。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话题答案很简单,但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总不能直白的说“你死了,我们给你守灵。”虽然这是事实,但现在的初阳是活的,要是直说的话总感觉不对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最后把视线放到了文颜诺的身上,这事还是你妻子告诉你吧,我们就不淌这趟浑水了。 看着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文颜诺点了点头,这种事本来就该我说的。 “昨天半夜观泰回到家中给我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文颜诺头枕在初阳的肩上,心中充满了情郎归来的喜悦,将整件事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 高存在一旁点出观泰走之后的所有事,尤其说到试脉搏确认死亡,现在又复活的时候,眼中爆出的兴奋简直如实物一般。 两人的叙述听的初阳瞠目结舌,他砸了咂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众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问一样的重复道:“我死了一次,然后又复活了?” 一旁的萧云枕着初阳的另一个肩膀,然后笑道:“我们还准备天明后就将你火化呢,幸亏你活的早,要不然......嘿嘿。” 初阳听后除了惊讶外心中也是一喜,确实,幸亏活的早,要不然给自己复活都没处安身,随即笑着伸手刮了一下萧云的鼻子。 二百八十一章 难以相信人复活 老大夫亲手把脉 “明明都已经确定身死了,你又突然活了过来,说,是不是在下面献媚讨得了阴差欢心,所以才准许你还阳的?”初阳的复活也让观泰恢复了之前的活泼,他上前开玩笑调侃初阳道。 众人都把因为初阳身死而在心中的悲哀抛弃,只留下了他复活后充斥内心的喜悦,现在因为观泰一句玩笑,也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文颜诺笑着抬起头,伸手打了观泰一下,笑骂道:“有这么说你哥的吗?” 就在所有人都能知道这是玩笑的时候,初阳却当起了真,他皱着眉头说道:“我记不起来!” 萧云笑着抬起头推了初阳一把,也跟着调侃道:“是不是傻了?你要是能记起来就怪了,还是说你真在阴间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众人对此玩笑喜悦的时候,初阳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有印象,确实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有很多很多,但我一样都记不起来!” 这时闻风赶来的老大夫到了塌前,他观摩了初阳一阵后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刚才在后堂听到一阵躁动,问门外侍卫,说初阳已经醒过来了。 老大夫听后不但不信,还教育了侍卫一顿道:“什么醒过来了?昏迷的人才叫醒,将军是身亡了!” 侍卫心里正高兴呢,也不跟他拌嘴,直接手指厅堂道:“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呐。” 老大夫这才赶到厅堂,果然见到初阳已经坐起来了,正被一群人围着,老大夫看后两眼瞪得极大,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可不论他如何不信,初阳活过来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他上前拨开了众人,不由分说的就抓起了初阳的两条手腕,左手握右手把住气口,右手握左手把住人迎,各伸出三指按在了初阳手腕上寸关尺三处,相对应上人迎的心肝肾,气口的肺脾命门。 初阳疑惑的看向了众人,高存见后急忙小声道:“他是大夫。” 初阳点了点头便安静了下来任由老大夫把脉。 片刻过后,老大夫松开了手,他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初阳道:“太奇怪了,先前试探之下,心脉跳动微弱,五脏也皆有破损,而现在心跳强而有力不说,五脏也恢复了正常,体内元气也充实无比,实在太奇怪了!” 众人听后心中大喜过望,这是好事啊,程原急忙吆喝侍从准备酒宴,今晚准备大庆! “请问老先生,大哥突然复活是因为什么?您并没有给他医治过啊。”观泰也上手试探了一番,别的他试不出来,但初阳体内汹涌的元气却非常清楚,他向老大夫抱了抱拳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一句提问,兴奋过头的众人才重视起了这个问题,刚才光顾喜悦去了,现在想想确实不可思议,如果死亡后又经过老大夫抢救了一番,那初阳醒来无可厚非。 可老大夫对他根本没采取任何的医治,这就突然醒了,确实有点难以捉摸,关键是醒了就醒了,先前受过的伤竟然全都恢复了不说,没有丝毫元气的体内现在元气也是蓬勃汹涌,难道初阳还有这么厉害的自愈本领? “医学之道,有真死假死区别,真死不用多说,假死便是脉象、气息微弱不可查,让不明之人以为已经亡故,或者出现短暂的无气无心率现象,都是假死状态。”老大夫皱着眉撵着胡须说道。 “哦,意思就是进入假死状态的人其实只是短暂的没了气息而已,但并没有真的死亡,只是外界以为他死了,是吗?”高存有些懂其中的道理了,原来初阳是进入假死状态了。 “没错。”老大夫点头答道。 “可如果人只是假死,但家人以为他真死了,再给他埋了怎么办?”观泰笑着看向了初阳,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等到天明就要被火化了! 聪明人不用细说就能明白其中道理,高存根据假死的说法,当即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等老大夫解释,高存笑看了观泰一眼说道:“你知道人死后为什么要‘停尸’三天守灵吗?” 然后把视线放在了初阳身上,要不是接来了你妻子给你守灵,说不定我们当天就给你埋了! “原来守灵是这意思啊!”观泰瞪大了眼,原来守灵是为了防止亲人假死的啊! “你以为呢?”高存嘴角一翘,笑着拍了拍观泰的肩膀。 “我还以为有什么迷信、讲究在里面呢。”观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众人听后一阵大笑,你年纪还小,不懂很正常。 这时老大夫说了句话,直接把大笑的众人定住了,他道:“但方将军并不是假死,他先前是真的去了!” “什......什么意思。”这时的观泰忍不住脊背一阵凉意上来,半夜三更的,这说法也太吓人了吧。 老大夫没有回答观泰,而是问初阳道:“将军醒来后,有没有觉得手脚麻木,即便只是简单的抬抬胳膊,浑身都酸痛无比?而现在已经好受了不少?” “对,没错!”初阳点了点头,刚醒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问话又没人回答,那时候就想起身看看环境,谁知一动之下浑身每一处关节都疼痛难忍。 “没错了。”老大夫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为什么?您刚刚不是说他五脏六腑都安然无恙,元气也充足无比吗?”本来只打算采取静听不插话的文颜诺,在这一刻忍不住了,别的可以不管,可现在关乎情郎身体安危,那就不能不开口。 “请夫人放心,将军身体无恙。”老大夫察觉出了文颜诺的紧张,急忙解释道。 “既然没事,那为什么还浑身麻木疼痛呢?不是留下后遗症了吧!”老大夫明明都已经表明初阳身体无恙了,萧云却依然这么问,也是关心则乱了。 “因为将军先前身死,血液已经不再流通,致使身体已然僵硬,现在突然复活,血液还没有彻底疏通开僵硬的身体,所以他一动之下才会疼麻,不过请将军与夫人放心,将军身体确实无碍,现在不过是像睡觉时压麻的胳膊一样,等过不长时间血液流通开后,身体自然就能恢复过来。”老大夫明白两女的心情,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初阳确实没问题。 二百八十二章 谢必安原话何意 是醒后不记阴间 众人一听这才彻底明白,原来初阳并不是假死,假死状态内的人只要长时间处在心不供血脑不供氧的情况下,那很快就会真正死亡!而先前初阳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了,说明他之前是真的死了! 理清头绪过后,众人心中一阵后怕,不说差点把他肉身火化,就死后已经僵硬又突然复活过来就够恐怖了。即便所有人都高兴他能复活,但依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难以想象! 所有人都将视线聚集到了初阳身上,就连身旁两侧的文颜诺与萧云两女都疑惑的看着初阳,假死能活过来是在情理之中,可你都已经僵硬了,摆明都已经死透了!又突然活过来是为什么? 初阳也跟着皱起了眉,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原来复活后的他把在阴间经历的所有事都彻底忘却了,难怪在他说醒后要如何如何的时候,谢必安会一直重复一句“你做不到。” 最后范无救说的一句“你会忘的”,在这一刻也能明白他这句的用意了。 虽然黑白无常两人第一次经历送人还阳,但他们很清楚阴阳世界的不同,所谓人鬼殊途阴阳分判,阳间有阳间的运转,阴间有阴间的动向,两界绝对不可能持平,如果真能,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空间混乱两界连通,第二种,初阳能自由出入阴阳两地! 可这两种可能都没有,所以他们能很肯定的知道,初阳醒后必然会“忘记”身处阴间时发生的一切。 只是丝毫不懂的初阳就不能清楚这一切了。 既然黑白无常都能知道个中原理,贵为一地阴间之主的城隍也肯定能知道,可城隍既然知道其中原理却还要告诉初阳,让他铭记提防姓郑的,这是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想不起来吗?”看着初阳的凝重,观泰在后方扶着初阳的肩膀说道。 “毫无头绪。”初阳摇着头皱着眉,把脑袋想爆了都没一丝的印象。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刚刚醒过来,别太劳累。”文颜诺见到初阳一筹莫展的样子,看情郎难过自己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妹妹说的不错,不论过程如何,结果终归是好的,你能回来对我们,对诸位将军,乃至对整个乔州而言都是好事一桩!”萧云握着初阳的手安抚道。 “二位夫人说的不错,而且将军刚刚苏醒过来,身体尚处在麻木僵硬当中,应该下地活动活动,让血液流通开来。”老大夫点了点头接茬道。 “嗯,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能活着就是好事,现在不知道,以后时间长了总能知道的。”也是初阳心大,不会揪住一件事不放,当即点了点头就挪动双腿往地上站去。 身旁两女见了急忙伸手扶住,初阳下地后,本能的向厅堂正中央的位置看去,然后冲那个地方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他是所有人的焦点,他的一举一动也都被众人收进了眼中,人群跟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厅中不论人、物皆无。 高存疑惑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初阳这才反应了过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看什么,只是从本能中就觉得那边有什么重要消息在。 一句不知道可把众人吓坏了,只是看一眼不要紧,可你看过去后还微笑着点头,这不摆明了跟人问好的意思吗?这半夜三更的身处灵堂之中,你这么个刚刚死过又活的人突然对着空气来这么一出,可就有点恐怖了! 众人背上忍不住一道冷汗冒了出来,尤其在初阳对空气点头示意之后,众人只觉得头皮都麻木了! 想弄个明白,可又知道一句“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讲鬼。”在此情此景之下,实在没人敢开这个口问! 虽然口上不敢问,但他们内心中都在自问自答了起来,而且内容出奇的一致:都说人死后要由无常鬼来勾走魂魄,现在初阳复活,那就应该是无常鬼再把他送回来的吧,难道他刚才是在跟黑白无常点头示意?! 想到这里,在场众人不论男女老少,身子都忍不住一阵发抖,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其实他们还真猜对了,刚才厅堂中央初阳微笑点头的位置,就是黑白无常二人站立在那! 他们并没有走,两人勾取亡魂是家常便饭,但送人还阳可是第一次,所以根本没有经验。 刚才让初阳躺回在肉身上的还阳方法,也只是谢必安照着勾魂的经验所得的逆向猜测而已,他认为平常勾魂是把人魂从肉身上勾离,所以现在要还阳就再把魂魄放回去就行了。 这方法确实让初阳复活了,但两人并不能确定可不可行,所以在初阳躺回肉身之后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等确定初阳完全无碍之后才离开。 现在能确定初阳已经没事了,两人就冲初阳作了个揖道别准备离去,谁知两人拜下刚刚站直身子的时候,初阳竟然冲两人点头微笑,这一下把黑白无常两人弄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离了厅堂之后,谢必安开口问道:“他不应该有记忆啊,为什么会冲我们笑呢?” 范无救想了想后说道:“他刚才的举动貌似不是记忆,应该是因为在阴间待过,又跟我们接触过,正巧被他的精神捕捉到了一丝我们刚才对他拜别时产生的情愫,所以才有了一些不受控的本能吧。” “可能吧。”谢必安学着初阳的样子耸了耸肩,不论结果如何,反正自己两人完成使命了,只要回去跟城隍爷交差就好。 说完后一黑一白两大阴帅便向城外城隍庙的所在位置飘荡而去。 文颜诺在左,萧云在右,一边一个扶着初阳的胳膊,身后跟着观泰、高存、程原、周备、昌荷、赵番、杜真等人,这一小群人在厅中伴随着初阳来回挪动。 “观泰一刀捅了澹台谷后被救走,不知道他死没死。”初阳已经复活,程原才关心起了当下的大事。 二百八十三章 预备撤去白事物 心中突然生计来 “他没死。”初阳与观泰异口同声的答道。 答完之后,初阳又皱起了眉头,他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能知道?” 虽然疑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都打不过的人竟然被观泰一刀捅了,初阳一边激动高兴的同时又问观泰道:“我都差点......不是,我都被澹台谷直接打死了,你竟然还能给他一刀,你小子现在可以啊!” “我这还不是在他背对着我的时候,趁他不防备从背后偷袭一刀的嘛,要不然我哪能打得过他啊。”提起自己偷袭才能成功,观泰搔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用觉得丢人,战争就是这样,胜利大过一切!而且你要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偷袭致胜,初阳脑袋早就搬家了,要不然就算他想复活都没这机会!”程原笑拍着观泰的肩膀,打仗拼你死我活的时候,还讲什么光明磊落! 这么说来,确实是观泰救了自己一命,要不是他,自己还真的复活不了了,一阵大笑过后,初阳提问道:“对了,都说他是被刀穿胸膛后才救走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死的?”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观泰皱着眉看着初阳,怎么复活之后人变傻了呢? “我告诉你的?!”初阳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被澹台谷一掌下去之后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我还能在不受控制之下跟你对话? “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只是听闻过事迹,根本没在现场目睹的文颜诺猜测的问道。 “我只记得被澹台谷一掌打翻,然后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初阳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仅存的记忆说道。 “当时我从背后一刀穿了澹台谷胸膛,然后救走你的时候,你在马上的跟我说的‘你没杀掉他’,过后回队伍你又抢了骑兵的马与戟,然后对着追来的三万大军,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虽然对初阳的失忆不可思议,但观泰还是皱着眉,跟初阳详细复述了一遍当时的种种,没放过每一处细节。 “真的假的啊,我毫无印象!”不光能在不受控制之下说话,还能不受控制的跟人对战,而且还毫发无损大获全胜!怎么自己还有这本事吗? “骗你干嘛,不光观泰看到,当时我也在场,还有那几千骑兵都亲眼所见,他们都能证实的!”提起当时初阳的勇猛,周备又激动了起来。 “你真的假的啊?自己做的都忘记了?”观泰忍不住皱眉反问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明明没做过这些,怎么你们也非要说这是我做的呢?”初阳蹲在了地上,抓着头发情绪激动的说道。 “为什么要说也啊?”众人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怎么听你这说法,感觉除我们之外还有人也这么说过呢。 “对啊,我为什么要说也呢?”一个问题还没解开,又添了别的问题,初阳有种要疯掉的感觉了。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先是莫名其妙的死而复生,现在竟然连自己的辉煌战功都不记得了!差点疯掉的不只是初阳,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脑中一阵杂乱! “我想其实当时的将军已经昏迷了,只是凭借着要保护众将士不受敌人危害,所以一直有意志与本能来支撑着重伤的身体在与敌人决战,致使才没能留下记忆。”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之下,高存只能以这种近乎美好童话故事一样的解释方式,来理解这个根本理解不透的事件。 当出现理解不了、想象不到之事的时候,人通常都会用神话、童话、故事来安抚自己内心的未知与好奇。既然理解不了也捉摸不透,众人只能“欣然接受”了这个不可理解的事实。 “好吧,不论如何,结局都是好的!重伤了敌将澹台谷,不费兵卒杀退敌将三万人马,又杀敌无数,斩将一员。其中不论哪件事,挑出任何一件都是大喜大功!”程原甩了甩脑袋,掰着手指头在那细数战果的辉煌。 这时原先安排出去准备酒宴的侍从进了厅堂,上前请示的问道:“将军,酒菜已经备好,是否现在就摆酒宴?” 实在想不明白的众人也不再去纠结这问题了,索性将话题一转,先庆贺该庆贺的! “当然要!为了初阳回归,为了各项战果,我们可要大大庆祝一番!”程原高兴的点头说道。 “先把厅堂里的白幔、灵台床榻都撤去,初阳已经回来了,看着实在不舒服。”正准备落座的观泰看着厅中摆满的丧事物件,说着一边撤掉头上的扎头布,一边脱去身上的白衣。 众人听后一拍巴掌,也跟着去解身上的白衣白布,刚才只顾着高兴去了,竟然把这茬都给忘了。 看着众人都在褪去身穿的丧服,初阳脑筋一转急忙喝止道:“慢!” 侍从正准备安排人手去解下厅堂中的白幔,突然听到初阳的喝止,也急忙停下了脚步。 “先留着,一样都不准拆!”连续的活动已经让初阳僵硬的身体恢复了过来,他抬头看着悬在横梁上的白幔,然后走到了自己的灵位前看着上写的字笑着,忍不住一阵大笑。 “澹台谷啊澹台谷,先前我计不成,是因为低估了你的实力,现在......哼哼哼!”初阳拿起了给自己准备的灵位,笑着自言自语道。 “还留着干嘛,多晦气啊!”看着初阳的异常,程原头皮一阵发麻。 说难听点,这些东西都是以为你死了所以给你准备的,现在你已经活过来了却还留着,简直跟咒你快点再去死似的! “先前抓的那个澹台谷的侍从还在不在?”初阳笑着转回身,不答反问。 “在啊,还在牢里关着呢,干嘛?”程原点了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高存不愧是军师,在初阳问完侍从的事之后,他便清楚初阳的用意了,随即与初阳对视一眼,两人当场笑了起来。 “你明白什么了?”看着高存清楚一切却就是不说的样子,差点没把程原急坏,又转头看向初阳,一头雾水的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敌人兵力明明强于我军几倍,却始终不采取攻城,是为了什么?”初阳还是不回答,依旧采取反问的方式提问道。 二百八十四章 设计准备开大战 安排准备诱敌计 “畏惧你啊。”程原嘴角一挑,吗的说了这么多,最后为的就是炫耀你自己有本事吗? “对!咱豪不自夸的说,就是畏惧我的能力!三万大军都奈我不住,主将又重伤不知死活的情况下,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初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独战过三万人,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先当有好了。 “所以呢?”程原还是不懂。 “所以现在我‘死’了,敌人便毫无畏惧,你觉得报仇心切的李昭会不动心吗?”独战三万大军的事不记得,但观泰一刀砍飞他侄子李贵首级的画面,初阳可是历历在目! “可现在敌营中尚有五万人马,倘若真来攻城,郎元城兵微将寡,此举之下不是自取其祸吗?”程原听后刚要高兴,突然反应了过来,又失望的摇了摇头。 “俞孝的人马快要赶到了吧?”初阳笑着对程原说了句看似是提问,实则是提醒的话道。 “既然来了曲卫人马,那还要何计策,只提兵扣关打之,岂不痛快!”不等程原做出决策,急性子暴脾气的赵番又忍不住了,没兵马确实奈何不了敌军,可现在已经有兵马了干嘛还要什么计谋,直接开打不更好吗! “朱将军所带不过万人而已,敌盛我寡之局,如何强打!”昌荷听后一阵皱眉,就这点人还想强行攻打营寨,为的就是能死的快一点吗?怎么先前初阳教导你的又忘记了? “对啊,曲卫不过一万人马,与郎元城内兵马相加不过两万,如何能对抗五万大军?”赵番要硬打的方式程原肯定不会采纳,但昌荷一句反驳也提出了其中的要害。 “兵士贵精不贵多,只要计法安排妥善,即便林木山川都可当十万大军!”初阳一阵大笑,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忠于计谋的原因! “更何况来敌只当初阳身死,正不防备时初阳突然杀出,定能搓其锐气,让其心防挫败不敢再战!若是方法得当,甚至能让敌兵将直接丢盔甲逃命不战!”高存上前一步,笑着补充道。 程原也明白了过来,原来初阳是准备拿自己亡故的消息,引诱敌军出兵,然后趁势将其一举歼灭! “请将军安排。”郎元城驻城主将程原,对初阳恭敬作揖道。 “边吃边聊。”初阳笑了笑,指使侍从在摆满香炉蜡烛贡品的厅堂中,安置好了文案,就准备在大厅中吃这顿酒宴。 众人互相看了看,既然初阳不觉得忌讳,那他们也就不用担忧,随着初阳的手势,众人分主次落座。 不用问,文颜诺与萧云肯定与初阳挤在一张案子后,酒菜上来一众人拾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着喝着,片刻之后,程原举杯对众人说道:“诸位将军,庆贺初阳亡而复生,请满饮此杯。” 一众人高举酒盏对象初阳,齐声高呼道:“庆贺将军归来!” “请!”初阳举起酒盏对每人示意之后,一仰头空了杯中酒。 吃了一会儿后,初阳放下了碗筷,开口提起了当下重事道:“预计明天俞孝便能来到,趁现在深夜时安排我‘丧葬’,各个大小官员兵丁皆要到场,牢房、城门守卫也全部撤走,只留少数老弱在场。” “牢房、城门守卫撤走,别再逃跑了犯人呐!”程原听后一惊,这是要干嘛? “为的就是要让他逃掉。”初阳吃了口菜笑道。 “什么意思?只留老弱兵丁跟没留的区别不大啊。”观泰皱眉问道。 “要放走抓来的侍从王五,但过程不能太过明显,如果整个牢狱城防都空了,那他肯定会起疑心,所以要有紧有收才行。”高存看初阳嘴里嚼着饭菜,就帮他点出了其中道理。 过后初阳咽下了饭菜,冲他伸了下大拇指后继续说道:“安排所有官兵给我‘送殡’,留下牢中个数机灵人,要让他们表现出因为我的死去而痛心疾首的样子,在牢中靠近王五牢房的位置吃酒浇愁,最后最倒在他牢房跟前,让他偷取了钥匙逃走。” 程原点了点头道:“办法确实可行,可王五明显是那种贪生怕死的,生怕被逮到直接杀死,所以他不一定会越狱逃亡啊。” “咱可以给他制造理由嘛。”昌荷喝了口酒笑眯眯的说道。 众人视线都望向了他,初阳笑了笑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昌荷看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他贪生怕死,正巧他是澹台谷的侍从,那我们就拿将军身亡来说事,直接扬言因为他主子杀了将军,我们要杀他泄愤,他一收到这消息,有机会的话肯定会逃。” 众人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合适的理由,逃跑还有一线生机,继续留下只能等死,所以他肯定会逃。 “只是......”昌荷说完一句后,又皱起了眉头。 “只是什么?”程原问道。 “只是现在城门紧闭,即便他逃出了牢房,该如何让他出城呢?”越狱可以用喝醉的方式,但一城城门哪是那么容易就打开的?即便假装守城将士松懈,但也不能一个兵丁都没有啊! 但只要有一个官兵在,王五想出城就难如登天,实在想不出办法的昌荷只能看向了初阳跟高存。 他出不了城的话,那前边设计让他越狱就没了作用,初阳的诱敌计策也就不能施展,众人跟着昌荷的目光,一齐将视线投向了初阳。 一直在研究“自己葬礼”的问题,让初阳感觉浑身不自在,实在不想讨论之下就把话头引导了高存的身上,装作自己不懂的样子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高存一看就明白初阳心中的小九九,然后笑着点指了一下他说道:“可以利用给初阳‘送殡’,到时候开城门出城,王五肯定会利用这机会乔装改扮,混迹在人群中逃出城去。” 正喝水的初阳听后一口水差点呛死,即便自己不想提,但光听别人在研究,也够难受的了。 高存笑看着正咳嗽的初阳心道:你小子不是让我说吗,这就是代价! 安抚下了紧张给自己拍打脊背的两女,初阳点着头对外一挥手招来侍卫,然后下令道:“先生所言与我所计吻合,即刻起着手安排我丧葬之事!” 二百八十五章 侍卫进狱中演戏 骗王五信初阳亡 吩咐下侍从把饭菜拾捣下去,程原对初阳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现在开始着手安排丧葬,传话到狱中去散步消息,让狱卒出来一同给我送殡。”初阳招手换来侍卫命令道。 “现在?可是送殡不都是下午吗?”侍卫不解的问道,就算用计,也得按常理出牌啊,现在就开始,那目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要的就是现在,做戏做全套,待会儿你去狱中下令的时候,狱卒肯定也会问这问题,你只要说......”初阳点了点头,趴近侍从耳边悄声说道。 知道跟上司点出其中不常理,说明这侍卫做事很上心,这差事交给他去做,完全可以放心了。 侍卫听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高兴的点头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初阳说完后转回身对向了程原,抱拳说道:“请将军......” “现在别叫我将军了。”不等初阳说完,程原一摆手打断了他道。 初阳随即一愣,不叫你将军叫什么? “我今年三十五。”程原笑看着初阳。 初阳当即明白了程原的意思,他站直身子慢慢向程原弯下了腰,隆重的作了个揖后,高声叫道:“程大哥!” 见到初阳叫了程原做大哥,文颜诺跟萧云两女急忙跟着对程原矮身行礼叫了声大哥,身为初阳义弟的观泰自然也不能落下,急忙跟着后面喊了句“程大哥。” “好好好!哈哈哈哈。”程原捋着胡子高兴的大笑。 本来程原没有这个意思,但当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后,程原才开始重视起身边的兄弟来。就好比同一件物品,当人没有失去的时候,不会有什么过多的心理变化,可当短暂失去又复得时,人的心境就会发生变化,也会更加珍惜差点失去的人或物。 “请程大哥即刻带领将士们在府中等候,等到丑时两刻,一切事宜皆当为我送殡处置,由观泰领人与内人扛空棺由东门而出。”没想到一次生死过后,竟然认了一个大哥。 听到内人两字,文颜诺与萧云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才发现两人脸上都已经通红。 “假装回青云安葬?”观泰上前一步问道。 “嗯!出去最少走出十里路才能往返!而且一定要记住,准备返回时一定要提早安排人马在外观望,提防有人窥探!”初阳郑重的说道,这要是被人发现是在演戏,那所有的准备可都就前功尽弃了! “大哥放心。”知道这不是小事,一向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观泰也严肃了起来。 “请诸位将军扎好白布,为我......送行......”说到最后,初阳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紧张无比的气氛,也被初阳一声笑场给缓解了不少。 先前被派遣出去的侍卫,按照初阳的指使到了牢狱中,他一边走一边招呼着牢中的狱卒靠近,同时像不经意一样领着一众狱卒到了关押王五的牢房一侧。 侍卫假装往那边看了看,发现王五正躺在地上,貌似已经睡着了,就故意提高了嗓门嚷道:“方将军被澹台谷重伤之事!尔等可知晓?” “知道。”方初阳的名声现在乔州谁人不知?尤其那天他被抬回来的画面,有不少也看到了,这事很快便传到了这票狱卒的耳中。 侍从点了点头,偷眼瞧向了牢中的王五,发现他比刚才的姿势有了一丝的变化,貌似已经醒了。 “昨夜子时传来噩耗,将军于县令府中不治身亡。”为了验证到底有没有醒,侍卫一边说一边定眼观瞧王五的动静。 果然像侍卫猜测的一样,王五在听到初阳身亡时,身子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很明显是被这条消息震惊到了。 王五的动静侍卫尽收眼底,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就听到狱卒惊讶道:“我今天出去时就看到县令府周围有白事景象,当时也猜过是方将军过世,没想到是真的!” “既然将军昨夜就已经过世,为什么到了今天才告诉我们?”一个牢头装束的人情绪激动的问道。 既然知道了王五有在听,侍卫免得打草惊蛇,也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他转回身跟一众狱卒解释道:“先前程将军预备给将军守灵三日后,再送将军回乡,可将军夫人知道战况急紧,生怕有变故发生,便要提早送将军回乡安置。” “哦,原来如此啊,夫人虽是女流之辈,却也知道体恤军民,也真称得上巾帼英雄了。”一众狱卒听后无不对文颜诺两女大加称赞。 “既然如此,您此行前来,可有何事交代?”牢头又问道。 “应程将军指派,特来招呼诸位前去,与各将士一齐出城为将军送殡。”侍卫点了点头,冲上方一抱拳说道。 “现在?”牢头问道。 “现在。”侍卫答道。 “可是送殡不都是下午吗?这才不到丑时,不用这么急吧?”牢头疑惑的看着侍卫,即便夫人不想劳累全城将士,可那也没有半夜三更就办白事的啊。 果然像将军猜测一样,侍卫微微一笑,照着初阳给出的答案说道:“皆因为将军是青云人士,尔等也知我郎元内现有人马不过万数,恐白日出行让敌营探子窥见,得知我军中勇将身故后,便再无忌讳起兵攻打,故才夜晚出殡送将军归故。” 众狱卒听后也都理解了,纷纷点头表示清楚明白。 过后侍卫又拽过了牢头指向了牢中的王五问道:“这人你知不知道?” “知道,他就是敌将底下的侍从,叫王五。”牢头答道。 王五听到两人在议论自己,赶紧支棱起了耳朵,他这些动作虽然细微,但侍卫全都看在了眼里,过后将声音尽量压低,同时也要能让王五听到的音量道:“他的主子澹台谷,就是害死方将军的罪魁祸首!” “就是他?!”牢头一听火气上来了,手指着王五怒道。 “嘘!小点声!”侍卫急忙一把捂住了牢头的嘴,装模作样的说道。 过后拿腔作势的四下看了看,确认了一遍周边环境后,他悄声说道:“待会儿送殡回来之后,你找人把他......明白了吗?” 二百八十六章 不知酒菜下了药 两狱卒双双晕倒 “请您放心,属下一定做得干净利索!”看着侍卫在脖子上划过的手势,牢头嘴角一扬,能杀掉伤害方将军贼将手下的人,简直大快人心! “嗯,交给你了。”侍卫拍了拍牢头的肩膀,然后两人并肩走回了一众狱卒的跟前。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已经远离,一直屏息不敢喘气的王五才敢有点活动,开始知道那个抓自己进来的人身亡时,他也只当故事来听,无非就是心里有些高兴,可当听到最后两人谋划要杀自己的时候,王五才开始害怕了起来。 其中原因不用细说他也明白,杀自己肯定是因为没本事杀当事人澹台谷,只能杀他手下人来泄愤! “你们两个留下看守犯人,其他人都跟我一起去给将军送殡。”回到狱卒跟前后,侍卫扫过众人,挑出了两个瘦弱矮小的狱卒,让他们留在了狱中。 “为什么留下我们两个?我们也要去给将军送行!”刚被点名留下的两个狱卒心中顿时充满了不满,这让他们有了一种被孤立的感觉!而且很想问一句凭什么! 虽说军令如山,任凭他两人心中如何不满,只要明确下令,他两人就不得不遵令照办,但这时候为了能让初阳计划得以实施,侍卫知道不能逆着来,还是顺毛捋的好。 “我知道你们关心将军,可总不能只为了一个仪式,就对这诺大牢房中关押的犯人不管不顾吧?”侍卫上前安抚他俩道。 “可我们......”侍卫的一番言语果然让两名狱卒就范,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 “行了,两位兄弟的情义我已经知晓。”侍卫伸手打断了两人,说着就搬起了一旁的桌椅,像是不以为意一样放到了王五牢房跟前。 摆好了桌椅后,侍卫又不经意的检查了一遍摆放的位置,没有展现出有任何目的迹象。随后将带来的侍从招呼了过来,侍从将手提的饭盒放上打开,将里面的菜肴、酒水一样一样的摆到了桌面上。 “早就知道留下的兄弟心中会不舒坦,程将军特意嘱托我带来酒水,供两位兄弟借酒浇愁,以此消去对方将军的挂念!”侍卫帮手摆好了碗筷,又给两只碗中倒满了酒。 “这......既然将军如此照顾,那我兄弟二人怎敢不从。”虽然不让他们去给初阳送殡让两人很不满,但驻城主将都做到这份上了,两个狱卒也不好再有不满的情绪,最后也欣然接受了这份安排。 领着所有的狱卒出了牢狱,在牢房外把准备好的白衣白布给众人穿带上了,最后发现里面多了一套,牢头问道:“这一套该如何处置?” “先放着吧,等回来后再说。”侍卫偷眼往后观瞧了一下,嘴上微微一笑,一切都在按照方将军的计划进行。 所谓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程原也真按照初阳的交代办事,在西、南、北三门城防加派了人手,只留了东门几个兵丁,其余城内无论大小文武都聚集在了县令府外。 虽然城内兵力除去城防外只有不足一万,但这万人聚集的画面也足够让人震颤了,围绕着县令府附近的三条街道都被堵的水泄不通,因为都穿着白衣扎白头的关系,从远处看去皆是一片白花! 街道上吹鼓手吹奏着那让人心悲的乐曲,外面一众不知实情的将士都落下了泪水。 听着哀乐响起,牢房中被留下的两名狱卒也开始斟饮了起来,两碗酒水下肚之后,两人便觉得晕乎了起来,狱卒甲已经开始口齿不清了,他大着舌头问道:“怎么今天这酒......不对劲啊......才两碗就上头了。” “你......不懂了吧,好酒劲儿......都大!”狱卒乙打着酒嗝说道。 “你说的对......好酒都......”狱卒甲睁着迷糊的双眼,点了点头,一句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了桌上。 “你酒量不行啊!”狱卒乙吃吃的笑了一句,话刚说完,也跟着一头倒在了地上,随即两人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两人晕倒可不是因为酒劲太凶的缘故,他们却不知道,这酒其实是被程原下过蒙汗药的! 本来还在一旁害怕的王五看两个狱卒竟然醉倒了,心中大喜过望:这怎么说的,老天爷饿不死瞎家巧儿,这是老天爷疼呵我! 随即探手去够挂在狱卒腰间的钥匙,因为狱卒喝酒的地方就在王五牢房旁边,所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钥匙拿到了手。 刚开始还在心中暗骂那个要处死自己的侍卫,现在想想还真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闲着没事把桌椅搬到这边,自己都拿不到钥匙! 想到这王五突然一激灵,对啊!这也太容易了吧!难道说这是他们做的扣,要引我上钩? 不愧是常年跟在军营中混迹的人,即便只是一个侍从,也有几分脑子,竟然联想到了这是计! 攥着手里一大串钥匙,王五在心里分析道:刚开始两人为了泄愤就合计要杀我,但不论如何,名不正言不顺之下,他们也不敢妄自行刑,难道就是为了做个扣好引我越狱,正好给了个能杀我的理由?! 想通了一切的王五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急忙把钥匙扔到了地上。 可刚把钥匙扔下后,他心中也矛盾了起来:可如果他们不是在算计我,是真的无意间露出了破绽呢?那我要是不跑的话,留下来就只能等死了! 一番比量过后王五把心一横,暗道:反正留下来指定是死!越狱还有一线生机!不论如何也要拼一拼! 念叨着就把钥匙捡了起来,同时又留了个心眼,一边开锁的同时一边高声向外喊道:“有人越狱!快来人呐!” 他这么喊无非就是要验证一个事实,如果外面有人埋伏自己的话,自己这一喊,肯定会冲进来不少官兵要砍杀自己,可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又发现自己还留在牢中,这样一来就不能给他们动手的理由了,自己就能保住一命。 而如果喊过之后外面没有任何动静,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开牢门出逃,同样能保住自己一命,如此一石二鸟之计,何乐而不为? 不得不说王五这人还挺有脑子的,只是这脑子想的太多,用错地方了。 二百八十七章 设计帮王五越狱 拜路祭趁忙逃走 随着王五连番不住的大喊,手中一大串钥匙也渐渐试到了后面,又一声喊叫过后,手中攥着的铜锁传来了咔嗒一声,王五心中一喜,在激动中解开了缠绕住牢门的铁链。 随即打卡牢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路过两名晕倒的狱卒跟前时,王五还对他俩嘲笑道:“睡的真死啊,我那么大声喊叫竟然都没能吵醒这俩货,老天能安排你俩这酒量不济的来看守我,也是对我不薄了,哈哈哈。” 又往前走了两步,王五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穿成这样,即便逃到了外面,不出一刻钟也就被人逮回来了,这囚服实在太显眼了! 随后又走回去把狱卒的衣服扒了下来,手忙脚乱的套在了自己身上,往外走的时候听着别的囚犯喊话,求王五把他们也放走。 王五本来是打算把原先同属由陵城内的兵丁一起带走的,后来想了想又作罢了,现在自己是越狱逃亡,不是观光旅游,带那么多穿着囚犯衣服的人在大街上晃悠,就生怕别人逮不到自己吗? 要是狱卒的衣服够多也行,可只剩下一套,而狱中还有那么多人,该给谁穿?所以还是自己走的好! 出了牢房后,王五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一阵感慨: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找妓女舒坦舒坦,这些日子可把我憋坏了! 正往前走了一步,就踢到了脚边一个箩筐,他低头一看,里面放了一套白衣跟一条扎头布,王五心中大喜:本来还在考虑该怎么出城,现在好了,穿上这个乔装改扮一下混在送殡人群里,还不是自由出入?!哈哈哈。 他高兴之余可不知道,初阳就害怕他出不了城,才专程给他预备了这套行头,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头上扎好了白布,身上穿好了白衣,拿麻绳使劲扎紧了腰,王五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向人群聚集的县令府走去。 县令府内众人合计一番后,程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丑时三刻了,启程吧!” 说完一句冲外一挥手,进来了八个穿一身孝的侍卫,扛起了准备好的空棺就向外走去,厅里的萧云捧着初阳的灵位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侧跟着文颜诺,再往后便是观泰、昌荷、周备、赵番,与后面十几个扮作孝子的年幼侍卫。 路过厅堂大门的时候,高存向两女一点头,两女领会后便与观泰跟身后诸将放声大哭了起来。 等寿材出了县令府大门,一直吹奏不停的哀乐换了曲风走在最前,几个吹鼓手倒退着往后,对着空空如也的寿材吹奏着哀乐,人头攒动的士卒也跟在初阳的灵位后面嚎哭不止。 偷偷趴在墙头上观瞧的初阳,看着这浩大的出殡队伍暗骂了一声道:“草!吗的这么咒自己的也是没谁了!搞得跟我他吗真死了一样!” 送走寿材的程原也一跃上了墙头跟他一同观瞧,听着初阳的谩骂忍不住捂嘴偷笑。 毫无武艺的高存可没这两人的本事,只能搬来梯子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初阳骂了这么一嘴,忍不住大笑道:“这可是你自己出的计策,可怨不得别人。” “为了打仗,我付出也太大了!”初阳心里这个委屈啊,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明明都还没有子嗣,干嘛要用这忤逆不道的计谋呢,爹妈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打死我的! 上了墙头以后,高存拍着初阳的肩膀安抚道:“想点高兴的,等这一仗打完了,主公铁定又给你加封了。” 高存说完后,还没等初阳给反应,程原心中却惊讶了起来:我戎马一生,最后主公封我州地四镇将军,虽然不及朝廷亲封四镇将,但依旧是二品衔!而初阳小小年纪就坐到了四品中郎将!而且几番战争下来,我军全仰仗初阳,这一战下来肯定又会升官,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高存一句话果然转变了初阳的思路,他一手摸着自己的脸往下捋着,一面装作高深的样子道:“哎~子徽差矣!名利向来于我如浮云,我此番作为只为主公能保住地界,怎敢有非分之想!不论主公有无封赏,我都乐意如此!嘿嘿~嘿嘿~” 高存皱着眉看着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初阳,然后扭头看向了高存,不解的问道:“他干嘛?” 程原嘴角一抽,嫌弃的说道:“浪呗!还能干吗?” “不是,我是问他‘这是在干嘛’?”高存摇了摇头,指着初阳在脸上搓来搓去的手问道。 程原随着高存的手指看了过去,见后差点没被气的一口气噎死,越看越上火的程原一翻身跳下了墙头,背对着两人气道:“在装捋胡子呢!” 经程原一讲解,高存才明白了过来,初阳没有像一般人一样的长须,他是在学他们平常深思的样子呢! 这一下也把高存膈应的不愿再与初阳待在一起了,气的他梯子都不爬了,直接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落地后回头瞪了初阳一眼,气道:“要不是我有孝在身,我早就骂人了......你他吗的!” 近一万人的浩大阵仗在哀乐的奏鸣中,缓慢的到达了城东门外,混迹在人群中的王五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就生怕有人认出他的样子来。 其实也是他想多了,虽然军队中一万不算多数,但也不能算少,在这相对狭窄的街道上,每一营的将士不可能都聚在一起,各个军营中人马混迹,所以互相不认识很正常。 到了这里后,眼看着东门近在咫尺,王五脸上渐渐展现出了笑容:快了!自己快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随着城门慢慢的打开,王五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万人的队伍行进虽然缓慢,但也没用多久便出了城门,万人的队伍相继在城外排开,王五故意站到了队伍北方最边缘的地界,只要找到机会他便能鱼归大海而去! 在前方一片空地上摆好棺木供好灵位,所有人也都跪下以头叩地,灵位前铺上一卷大席吹鼓手奏着声大的哀乐,周边的人都跪拜在了地上,在半夜当中行起了拜路祭。 王五假装跪地左右观察了一番后,确定根本没人注意到自己,随后看准时机撒开脚丫便向北方逃窜而去! 二百八十八章 王五逃回营寨中 李昭已经揽大权 高存率先上前对初阳的灵位施作揖礼,跪在长席磕头叩拜退到一旁后,对身旁的昌荷问道:“找到王五了吗?” 昌荷摇了摇头后也上前对灵位叩拜,一边佯装伤心低头的样子,眼睛同时向四周打量,可四周无数人都是跪拜在地,根本看不清面相,而且人数实在太多了,根本不容易找到。 重新回到身边后,高存嘱咐他道:“四周的人不用找,量他也没胆躲在这里边!澹台谷军营在郎元以北,只找北边人群外围那些人少的地方就行。” 身边诸将点了点头往最北边看去,寻摸了不多时,就看到有个人举止怪异,不等喊高存来看,就见到那人抬头在四周观望了一下后,就朝北方跑去。 率先发现王五身影的周备,急忙拽了拽高存,然后拿手指向了王五逃跑的背影说道:“快看!在那!” 高存看后嘴角微微一翘,接着就走到了观泰的旁边,手指着王五的背影对他嘱咐道:“看到了吗?等他再跑远一会儿,你就领人抬着空棺往青云方向走,记住了,最少出去十里路之后再回郎元!” 观泰往北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答道:“嗯,放心吧。” 故意给王五制造逃跑机会的拜路祭行为,在不多时后便草草结束,万人的队伍也陆陆续续回了郎元城内,文颜诺与萧云两女也在高存等人的帮助下混进了随行侍从队伍当中,一齐回了郎元城。 最后外面只留了八个扛着空棺的抬棺人,还有一队三十人的骑兵,与两个瘦弱乔装改扮成文颜诺两女样子的士卒,一行人装作送初阳肉身回乡的样子。 观泰跨上马去,回头往队伍中看了看,然后故意提高音量装作悲伤的喊道:“大哥!咱们回家了!” 随着一声“起棺”过后,这四十一个人一边往天上撒着纸钱,一边往青云县而去。 王五也不算太笨,知道躲开人群后不能着急逃跑,要先藏匿起来才行,他在跑出去一段路之后,便躲到了一颗粗壮的树后,等他确认队伍人马回城,观泰也带初阳回乡后才算舒了口气。 看到观泰一行人渐渐远去,这时的王五兴奋的差点没喊出声来,幸亏他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要不然就算观泰想不抓他都装不出来。 一阵兴奋加激动过后,王五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往澹台谷扎营的方向窜去。 观泰按照高存的嘱托,走出郎元城十里路之后才停下脚步,看着蛮荒的四周,他向三十名骑兵使了个眼色,众骑兵点了点头便向四周扩散而去。 一刻钟之后骑兵陆续归来,都上前汇报道:“仔细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有人窥探的踪迹。” “好,将寿材砍碎,就地烧成灰烬!”观泰点了点头,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能骗过王五,要是再把“属于初阳”的棺材扛回去,那跟咒他“你还是死了的好”没什么区别。 一声令下,众骑兵纷纷下马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斧头,靠近空棺之后就是一顿乱砍,不多时,本来华丽厚重的寿材便被砍成了段段的木柴。 观泰下马将手里的火把扔了上去,已成干柴的棺材不多时就烧成了一堆灰烬。 各自上马后便慢慢悠悠的往郎元城而去,做戏做全套,扛着一副棺材往青云县去,这才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实在太假。 王五一路上几乎双腿不停,终于在天明的时候赶回了营寨中,到寨门前时,守卫拦下了他,还不等发问就认出了这是澹台谷手下被抓走的侍从。 守卫赶紧招人手帮忙,一起将王五送到了帅帐当中。 等他进去的时候才看见自家将军现在的样子,澹台谷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身上缠着层层的白布,胸口处隐隐能见到渗透的血迹。 先前的侍从头正照顾着昏迷的澹台谷,一抬头正看到王五的归来,他一把丢下了手里的毛巾冲到了王五的近前,一把抱住了他激动的说道:“你回来了!你怎么逃出来的?还以为你死了呢!” 见到了自家将军的样子,而且李昭也在场,王五不敢造次,他先轻拍了拍侍从头领的手,随即上前对李昭施了一礼然后问道:“将军他怎么了?” 侍从头领看到了李昭眼中的戾气,料想他肯定联想到了当天战场上他侄子李贵的惨死,侍从头急忙把王五拽向了一旁道:“你被抓了不知道,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不是说澹台将军杀了敌将吗?怎么会这样呢?”王五听后忍不住惊讶,竟没控制住音量,将这句话几乎用喊的说了出来。 这一句吓得侍从头急忙捂他的嘴,心说:坏了菜了,将军昏迷不醒之下李昭一览大权,这两天他因为李贵的死而心生怨恨,又仗着军营中自己最大,就常常滥用职权鞭挞士卒,现在王五一嗓子下来,不正好给了他祸害人的理由吗! 可话已经喊出来了,再怎么堵也为时已晚,侍从头领吓得急忙退向了一旁,闭眼等着李昭的呵斥。 谁知一等之下却听到面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疑惑的睁眼去看,正看到李昭从案后冲到了近前一把抓住了王五的肩膀,看过后侍从头还在心里说:这是要亲自动手啊! 谁知李昭非但没动手,还拉着王五问话道:“你刚才说什么?澹台将军杀了敌将?哪个敌将?!” “啊?我......我......”王五被李昭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又被他这么一问,当即心慌了起来。 还是侍从头领聪明些,当即就明白了李昭要是准备治王五的罪过,不会问东问西,他急忙上前踢了王五一脚,提醒他道:“先生问你话呢!” 随即又转头对着李昭,帮王五求情道:“先生,王五刚从敌营中逃回,心慌意乱之下肯定一时难以作答,请先生不要责怪。” “对对对,确实是我着急了,来,喝口水慢慢说。”现在要用到王五了,李昭怎么可能会再去怪罪他,就装作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的样子,拉着王五坐到了文案后。 二百八十九章 按初阳计策交代 李昭已深信不疑 王五就在李昭的牵引下傻愣愣的坐到了文案后,又傻愣愣的接过了李昭递过来的一杯水,他趁李昭转身的时候,疑惑的看向了自己这伙人的大哥。 侍从头看后一皱眉,心中骂了句真够迟钝的!就冲他使劲挤眼,然后嘴巴努向了李昭的背影,示意他快点说。 王五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澹台将军杀的敌将姓方,是一个年少的将领。” 虽然王五对初阳的全名不能知道,但他知道初阳就是抓自己拷问的那个,这方面自己可记得清楚无比,而且方姓比较稀少,碰上后肯定不容易忘记。 “姓方的年少将军?”李昭转回头来回忆着记忆中姓方的敌将。 王五又急忙描绘了一遍初阳的长相,连同他那天穿着的青色山文甲。 李昭这才反应过来,果然是他!就是在自己准备给侄子报仇的时候,那个单人独骑阻住自己三万大军的敌将! 初阳的名字可能记不住,但他战场上独挡大军的作为、细皮嫩肉的年龄、还有与那个杀死自己侄子的人穿的一样的盔甲,这其中种种实在太显眼了,只要一经提醒,很容易就能想起来! 当时正拉着妓女,在远处山坡上藏匿着观战的侍从头领也记了起来,他疑惑的问道:“确定是他死了吗?我记得当时澹台将军一掌之后,他还生龙活虎的反抗,更是凭一己之力独挡三万大军,实在不像是重伤不治的样子啊。” 一时被兴奋冲昏头脑的李昭也重新重视了起来,他扭头对王五问道:“你不是记错了,或者听错了吧?” 问着话的时候李昭暗下决心,要是王五真的在谎报军情让自己白高兴一场,那待会儿一定要将他凌迟处死! 王五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摇了摇头,然后很肯定的答道:“当时我在牢里听的真真的,而且他们因为这姓方的死,联合到我是将军的侍从,还要合谋杀我泄恨!所以绝对不可能错!” “你在牢里怎么能够知道外面的事?还有,你都被关在牢里了,怎么出来的?”李昭不愧是谋士,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或者王五已经叛变,故意回来传播虚假信息。 知道自己受到了怀疑,王五急忙将当时牢中侍卫给他演的戏说了出来,过后一阵后怕的念道:“要不是因为给姓方的送殡,我还真逃不出来。” 听完之后李昭就相信了,虽然他不知道初阳有没有显赫的身世,但身为谋士的他很清楚初阳在乔州的重要性,而这么重要的将军身故,大小文武兵丁士卒全都到场送殡确实理所当然。 可同样是因为谋士的关系,即便相信了王五的忠诚,还是在怀疑初阳身死的真假,他捻着胡子疑惑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肯定姓方的确实死了。” 这时王五又补充道:“确实是真死了,当时我为了能成功出逃,就混在送殡队伍中,当时在城外拜路祭时,一众官员皆都上前叩拜,各个将领也都悲痛哭喊,而且拜祭过后,也确实有一队人送他尸体回青云了。” “也不对啊,既然将军重伤了他,他当时怎么会再冲杀万人大军呢?”侍从头将刚才就问过但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现在又问了一遍。 “拜路祭的时候听到身旁的士卒议论,说是姓方的为了保护自己手下的将士不被杀害,所以忍重伤上前阻挡大军,因此致使元气耗尽而死,所以绝对是真的!”连番遭到质疑的王五有些不愉快了,都是自己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了?! 要不是因为王五最后那五个极其肯定的字眼出现,李昭对此还是要怀疑一下的,可因为这个亲在现场目睹的人给出了这么肯定的答案,当即就消除了李昭所有的顾虑。 “把体内元气耗尽?虽然当时我在山上,但也能隐约间看到姓方的被将军一掌过后吐血了!哼哼,就算他不受重伤的情况下耗尽元气都必死无疑!更何况还受了将军一掌呢!”现在听后,侍从头彻底相信了,既然是只是侍从的职责,但他对保养身体这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很清楚一句“气聚则生,气壮则康、气衰则弱,气散则亡”。 幸亏当时兵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议论起了初阳的身死,要不然还真找不到让他们相信的理由了。 更没想到侍从头泄愤一般的补充,会机缘巧合之下奠定了李昭相信初阳身死的事实。 先前派侍从出去招妓回来后,他们就说过郎元城内兵马微弱,尤其是侄子死后,李昭就一直准备提全营兵马攻打郎元城,好为侄子报仇,可又因为忌惮那个无比勇猛的将领,所以迟迟不敢行动,最后也只能把复仇心切的这份火压在心里。 现在好了,不光郎元城内兵力微弱,自己顾虑的那个敌人也已经死了,而且城内正在大举丧事,正是防御力薄弱的时候,不正是自己出兵征讨的好时机吗! 虽然现在帐中没有了武将,但架不住自己人多啊!而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提高蹬城赏额,要想攻下郎元城完全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再跟马太守上表,让他知道攻下郎元城是全凭自己指挥得当,那荣华富贵不是指日可待吗! 这一刻李昭的脸上,展现出了从战后到现在的第一抹发自内心的欢笑。 就在两个侍从看着他的怪笑又不解其意的时候,李昭向外发号士令道:“准备提全营将士,巳时埋锅造饭,午时全营出发,未时开始攻打郎元城!” 侍从两人听后相互对视一眼,澹台谷昏迷不醒之下,还真让李昭得了意了。 观泰回到郎元城内向程原交差圆满完成任务,程原让他休息后对初阳问道:“敌人会在什么时候发起进攻?” “李昭是谋士,按照咱们的计策下来,他肯定能清楚当下正是咱实力不济之时,而且他复仇心切,我料定他必不过今日就会起兵攻城!”这一刻的初阳已经完全摸透了李昭的心思。 二百九十章 计策迎战时要事 做好三步算李昭 一听今天就要开战,众将心中一惊,根本都还没有准备,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说起来是毫无准备,但自己这边总归还是比敌将时间充裕,程原开口问道:“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好在攻来的半道上埋伏他们?” “千万不要!只要开城迎战就好!”初阳听后急忙摆手阻止道。 “怎么做?你说,我们听你的。”程原心说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可又一想,整条计策出自初阳,他既然选择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想法,不如先听听他的安排。 初阳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曲卫到郎元的路线,思量了一会儿后说道:“先提前派快马截住俞孝,让他绕开郎元城取道东西两路,待到战时起,两路与郎元城内兵马齐发,围剿来敌!” “包抄计确实能杀敌人措手不及,只是尚有一路不堵,李昭见势不妙肯定撤退。”程原跟着到了地图前,指着来敌的后方说道。 “咱先说被动撤退,等他发现已经被围剿时,慌乱之间撤退肯定大伤他兵力,他来一万能撤走三千就已经算他本事了!”初阳笑着说道。 “可是......”程原刚说了两个字就想通了,当场就把话憋了回去。 打仗当然还是一个不放过,全歼敌军最好,可大军压境能保住城池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还能重挫敌军呢?所以还是别有太高的要求才是。 初阳看着程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即忍不住大笑道:“程大哥放心,此战我定要让李昭有来无回!” 不能把好处全得,让程原心里不是很舒坦,当他听到初阳这肯定答复的时候,当即就来了精神,他兴奋的抓着初阳问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后路?” “第三步便要用心理战术了。”初阳一阵大笑,要不是有把握,自己也绝不敢用一城之地冒这种险。 “愿闻其详。”看着初阳脸上的镇定,无疑给在场诸将大涨了士气,不等程原提问都率先开口问道。 “李昭率军马来攻城时,诸位只引兵抵御便可,待到俞孝军马杀到,定让李昭措手不及而仓惶后逃,而我提前率一军埋伏于北路上,等他赶到时我突然杀出,届时敌将一看当日猛将依在,又是前有阻击后有追兵之下,肯定心生恐慌必能让其不战自乱,以此之下全歼敌军岂不如探囊取物?”初阳大笑着指着地图上唯一一条撤退的道路说道。 “妙哉!妙哉!”众人听后心中一阵大喜。 就在众人高兴的时候,赵番却开口提问道:“可是北路宽广,如何能肯定李昭必从此路撤退?如果他另择他路,那将军之计岂不白白作废?” “两侧皆是密林,不知兵法云‘逢林莫入’吗!”一旁的诸将差点没气死,周备上前使劲攥着他的胳膊气道。 “可是先前出兵攻打营寨时,我们不就是走的树林吗?”赵番疑惑的问道,之前做过的事现在又明确指定不能走树林,双标吗这是? “因为敌在明,我军是偷袭前往,而且人少之下必须要有林木遮蔽行踪,所以必须要走密林之地。”高存上前搭过了赵番的肩膀,憋着笑跟他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赵番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说道。 “安排兵将准备滚木礌石、备齐强弓硬弩迎战,其他诸将连续操劳,先去歇息养足精神。”已经做好了决策后,程原向众人一挥手说道。 众将领命陆续离开了厅堂,初阳拉着两女往后堂走去,这时观泰追了上来悄声问道:“大哥,为什么有‘逢林莫入’这一说?” “两点,因为林中树木茂密,很容易迷失方向,第二,同样是因为树木茂密视野不佳,很容易中敌人埋伏。”初阳忍不住一笑,心说这小子也不懂呢?刚才还装的跟什么都明了一样。 “就这么简单?”观泰诧异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初阳笑看着他答道。 “行了,这里面就属你奔波最多最累了,休息去吧。”初阳踢了观泰屁股一脚骂道。 观泰扭回头看着初阳正拉着两女的手,嘴角一扬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贱笑,然后说道:“嘿嘿,我懂了。” 说完一句就害怕初阳打他,急忙打开房门窜了进去。 按照以往的个性,即便观泰关着门,初阳也一定上前把门踹开揍他,可现在时间紧迫,实在不敢把时间浪费在玩闹上,只能忍着骂咧了一句就拉着两女进了房间。 进去以后初阳还有点尴尬,如果两女之间只进来一个女的,初阳还能口花花一阵,尤其是文颜诺的话,自己更会不安分,一定会上前毛手毛脚,可两女同时在场的话,初阳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种尴尬不光存在初阳身上,两女也是如此,尤其是因为前后两者的反差,知道初阳身死伤心欲绝,得知他复活后喜上眉梢,这两种变化下都让两女想第一时间紧紧抱着初阳,可又因为有另一人在场的情况下,让两女实在抹不开面。 想做又不好意思,三人就这样尴尬的站在房间内,每一人的脸上都通红。 最后还是身为爷们的初阳率先打破了僵局,他顶着红脸上前把两女同时带到了怀里,然后死死的一把抱住。 他本身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对萧云产生了感情,从第一次流露出来的时候,就是去老婆婆家接她,误会了她跟老婆婆儿子关系的时候,但那时候的初阳并不想承认自己的情愫,也只是用“被骗”了来掩盖自己内心。 直到这次死而复生,当他看到萧云因为自己身死而产生的悲痛时,他才能明确自己的内心,给一个并不是自己丈夫,甚至连情侣都不是的人,以妻子的身份披麻戴孝,这岂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初阳很清楚萧云这么做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便是不会再嫁或不再容易出嫁,因为萧云已经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身份,一个有过婚姻的女子,一个给亡夫守贞的遗孀! 从这一刻起,正是因为她行为上做出的感动,而让初阳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二百九十一章 回房短暂休息时 初阳动起歪脑筋 搂抱着两女不多一会儿,初阳手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本来抱着腰的手也慢慢往两女翘臀上挪去。 她俩可不像初阳一样厚脸皮,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可能任由初阳胡来,两人同时伸手推开了初阳,急忙撤退逃到了安全区内。 两女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绯红,忍不住都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初阳。 而这时的初阳看着两女娇羞的样子已经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当场吼叫一声便冲最近的萧云扑去! 萧云正害羞的低着头呢,根本没注意到初阳的变化,当她听到初阳一声吼时,再抬头去看就发现初阳已经向自己扑来,再想躲已经躲不开了,情急之下惊叫一声就被初阳按在了地上。 一旁的文颜诺见到初阳的疯狂当场吓得捂住了嘴,急忙向后撤去,同时心里一阵后怕:幸亏自己离他稍微远一点,要不然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萧云惊恐的看着兽性大发的初阳,伸手阻止着他往自己身上靠来的身躯,急忙冲初阳喊道:“初阳!你冷静一点!” 可这时的初阳已经彻底变成疯狗了,哪里还能听的进萧云的话语,当即一把抱起了萧云扔到了床榻上,随后就把视线转向了在一旁观战的文颜诺。 文颜诺被他一看之下,当场吓得一抖,急忙向后撤退,可这只是一处不大的房间而已,她能撤到哪去?不多时就被初阳逼到了墙角下,看着初阳喷着火的双眼,向来有些刁蛮的文颜诺顿时来了脾气,心中气愤一句:一直以来都是我欺负你,现在我凭什么要害怕你! 她把心一横往前一步,手指着初阳怒道:“怎么滴!你还想双杀不成?!” 初阳听后一愣,随后单手捂着额头仰天一阵狂笑道:“呼呼哈哈哈~小妞儿,你答对了!” 言罢就蹬起双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冲到了文颜诺跟前,不等文颜诺惊叫一声,就被初阳一把扛到了肩上,随即就往床榻走去。 趴在初阳肩上的文颜诺胡乱蹬着腿叫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初阳邪笑一声,你说不行就不行了? 肩上的文颜诺心中顿时一气,一口咬在了初阳的后背上,初阳吃痛急忙把文颜诺放到了地上。 “凭什么只抱云姐姐却不抱我!”不等初阳说话,文颜诺率先开口质问道。 听后初阳当即愣了,怎么你突然发疯啃我一口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最先被扔在榻上,趁初阳把目标转向文颜诺时,正准备逃走的萧云听后掩嘴一阵娇笑,随即摆出了胜利的姿势,过后挑衅的看着文颜诺,竟然连跑都不跑了。 文颜诺看到了萧云的眼神心中一阵怒气,她指着初阳怒道:“我不管!你也要抱我才行!” 初阳心中一阵苦笑,只能认怂上前抱起了文颜诺。 当文颜诺被初阳抱起时,看着情郎近在咫尺的面庞,想着两人现在甜蜜的画面,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她顿时没了脾气,一阵娇羞过后一头就扎进了初阳怀里,不敢再跟任何人的视线相对。 初阳可不是君子,可当他看着怀抱的文颜诺时,他才冷静了下来,心中念道:要不是因为你咬了我一口让我清醒过来的话,我还真能对你们行不轨之事。 直到被咬之后,初阳才重新重视重视起当下的局面来,两女不生气不光是因为对自己的感情,更重要是因为自己死而复生,两女不舍拒绝失而复得的自己! 而且现在处地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在别人家,隔壁又有别人在,这种情况欺负了她俩,这让两女还怎么好意思见人?自己脸皮厚不怕,但她俩人可是自己的情侣呢!就绝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了她们! 最重要的是萧云,才刚刚认清了她对自己的心,接着当场就要对她做不轨之事,这成什么了?把她当玩物吗?! 想清了一切后,初阳便按下了心中的浴火,将两女放到榻上安抚着她俩说道:“我不可能在这种情况、这种环境之下欺负你们的。” 说完一句就躺到了两女的中间。 本来一直处在娇羞与害怕的文颜诺与萧云,在听到初阳这番话之后心中一阵欢喜,还以为初阳会趁人之危,想拒绝可又想到他死而复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两人就一直在强忍着内心的挣扎。 直到这一句过后,两女的心中才算愉悦了起来,因为情郎还是知道考虑自己感受的! 穿过了文颜诺与萧云的颈下搂着她俩,两女也枕在初阳的臂膀上,趴在他温暖的怀中,三人甜蜜的相拥在了一起。 因为连续的舟车劳顿与不眠不休,两女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看着在梦中的两人脸上依旧挂着幸福的微笑,初阳跟着一笑,在两女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即轻手轻脚的抽出了胳膊下了床榻。 出去后轻轻带上了房门,听着房中传来微弱的轻鼾,初阳轻声念道:“想必这就是幸福吧。” 一路到了厅堂,看着正忙活着收拾丧葬物品的侍从,初阳叫住了其中一个道:“先不急着收拾,给我准备点吃的去。” 侍从刚想关心初阳为什么不先休息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死”的时候睡的够多了,急忙答应一声就跑向了厨房。 初阳反应了过来,赶紧追了两步在他身后喊道:“不用重新做,太麻烦,把之前酒席上剩的那些菜来点就行。” 不多时侍从就端着饭菜摆在了案几上,初阳坐下后端起碗筷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身死的两天茶饭未进,虽然醒来后摆过宴席,但那时候因为喝酒的关系,也没怎么吃,直接导致他饿到了现在。 看着吃的喷香的初阳,侍从眼眶中滴下了一滴泪:太好了!将军确实活了!郎元城有救了! 轻轻擦了擦泪水,侍从心中暗道:将军待会儿还要征战,我也不能偷懒! 心里念叨着就上前奋力苦干,与其他人一起打扫着厅堂中的杂物。 二百九十二章 李昭率大军赶至 未时到攻防战起 时间过得飞快,在眨眼间便到了午时,去休息的诸将也都陆续醒来到了厅堂中,都在等候初阳的安排。 外面出去给朱康送信的人也回来了,同样跟着朱康身边的一个小校,来听初阳的计策部署。 “我先领一军绕路到李昭后方,程大哥继续与诸将守城池,百步之内放箭,城墙边落石,阻住两趟云梯兵之后便放狼烟,朱将军方面看烽火为号,待郎元城墙上燃起狼烟时,举两边兵马一齐杀出,朱将军人马上至战场交战时,程大哥便领军开城门杀出城去,届时四路兵马围剿!”初阳对诸将安排道。 “是!”在场所有将领齐声领命。 过后初阳又重新对观泰下令道:“郭追,战时起高站墙头辱骂李昭!” “为什么要骂他?”听到初阳能直呼自己大名,观泰知道这是在给自己下命令,虽然明白军令不可违,但还是忍不住想弄清其中缘由。 “怒火攻心下,必能丧其心智,让他乱了章法!”初阳冷笑一声,又想起了师傅的教导,与人决战时,千万不能怒! “李昭能做得了谋士,又能统的了大军,这方法未必能奏效吧。”程原点了点头很认可初阳的说法,但想到李昭身份的时候,还是有些顾虑。 不等初阳说话,高存摇了摇头说道:“不说别的,就那天只为李贵报仇,就完全不顾大军性命的做法,足以证明他心胸狭窄肯定会被骂恼!”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他先前指挥大军冲锋属于追击敌人的做法,完全没毛病,可明明见了三万人马在初阳手中如同草芥,竟然还不鸣金收兵,就说明李昭确实容易被激怒不受控。 要指挥大军作战的人,不光要心思缜密有智有谋,更要做到山崩于前色不变,海啸于后心不慌!而那种被情愫而左右心智的人带军,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葬送整个军队的性命! 这时外面派出去的探马冲了进来禀报道:“属下混进敌营中得知,其正在午时出兵,未时发起攻城!” 初阳一看天色,已经午时,现在正是李昭率军前来的时候,一甩身后战袍对诸将喊道:“即刻准备迎战!” 诸将领命跟随在初阳身后,走出了县令府大门。 所有将领到达了自己的岗位,初阳点出了三千骑兵,从东门绕到了之前的树林埋伏了起来,静等李昭的来到。 等不多时,就看到不远处的路上出现了大批数不尽的人马,初阳的三千人马急忙矮下身躲到了深草中,放任大队人马而过。 等李昭的五万大军过后,初阳起身对身后众将士说道:“待会儿看到城墙上狼烟起时,就与我一同杀向敌军!” “是!”三千人马在这时各个热血沸腾,在他们等到初阳点兵时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除了惊喜外剩下的就在摩拳擦掌了,他们知道初阳的来到肯定是为了即将的战斗,都想与这军中战神一起力挫敌军! 李昭率领大军走到离郎元城墙百丈外的时候,手搭凉棚看到城楼上飘荡着的白幡,心中欢喜无比:姓方的确实死了!看我今天一举拿下郎元城! 接着他从车撵上站起了身,高声对五万大军喊话道:“擂鼓!攻城!” 随着战鼓声与五万人马的喊杀声一起响起,直震得人耳朵生疼,不多时人马就杀至了城外二十丈。 早就做好准备的程原突然从城墙上探起了头,随着他一句大喊,城楼上站起了密密麻麻的弓弩手,一声放箭之后,箭矢如满天的蝗虫一样,遮天蔽日的向攻城的来敌铺去! 只在一瞬间,冲在最前的一批人马便倾倒在地,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插着箭矢。 李昭见到城墙上站着的弓手,心中慌了一下,不是应该在处理丧事吗?怎么完全一副早就做好准备的样子? 虽然有了准备,可任凭弓手再多威力再大,也不敌李昭率领的五万人马多,三波弓箭拒敌过后,大批的人马便到达了郎元城下,在盾牌兵的防御下很快便架起了云梯。 见到兵马在城下支起了云梯,李昭又安坐回了回去,哼哼,你准备了又如何? 弓箭在这一刻也没什么作用了,在程原的号令下,所有的兵将都扛起了粗约两尺,上面钉满锥刺的滚木向正在攀登云梯的攻城兵身上砸去。 只要一接触上去,攻城的兵卒当场便被砸的血肉模糊! 也是像李昭预计的一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将蹬城赏金提升了三倍之后,各个攀登云梯的步卒全都豁出了性命,根本不畏惧滚木礌石的恐怖伤害,全都发了疯一样争相恐后的往城楼上攀爬! 不多时准备的滚木礌石就使用殆尽,程原三次号令,后方上来大队长戟兵将先前城防的兵将换下。 攀登云梯的步卒还不等上去,就被长戟削断了手脚掉在了地上,或直接被戟兵一戟捅死当场,更有甚者被一戟穿破了肚皮,淌出的肠子缠住了云梯的横步,就这样用肠子悬吊在了云梯上! 一阵短暂的阻击过后,终归是敌军要钱不要命,不多时便有步卒登上了城墙,步兵校尉昌荷、周备二将当即抽出环首刀,上前两刀将上来的敌兵砍死当场。 程原看着慢慢上来的敌兵,心说道:已经按照初阳的交代挡住两波了,要是再拖下去,就真的被攻破城池了! 上前一刀砍死一人后,对身后城楼顶上两个一直在等待的小校喊话道:“快放狼烟!” 两个小校急忙举起火把点燃了在铁架上的狼粪,不多时便冒起了滚滚的黑烟直冲数丈高的天空! 忍着冲杀敌军的冲动,一直埋伏在两旁的朱康军马看到城楼上终于冒出了黑烟,急忙冲兵将下令擂鼓,然后从两边一齐杀向了正攻城的李昭军马。 李昭正坐在车撵上,悠哉的看着已经慢慢攻上城楼的人马,他甚至在心中已经描绘出了自己夺占下郎元城,正站在城池上方观赏风景的画面。 谁知正在他高兴的时候,突然从两边传来了震天的战鼓与喊杀声,他心中一惊急忙向两边看去,就发现自己军队两边杀出了挂着大队的人马,他心中顿时慌了:不是说郎元城内只有不到万人吗?这两边的大军是哪来的?! 二百九十三章 初阳计逐一应验 观泰骂声激李昭 正在奋力攀登城墙的攻城兵,在两边杀出人马的时候也慌乱了起来,纷纷跳下云梯对战上了突然杀到的人马。 可他们毫无准备之下,怎么可能对的过准备充分的朱康人马呢,只在四千名骑兵冲锋了两个来回之下,刚刚还井井有序的攻城队伍便被冲成了一盘散沙。 眼看着攻城的人马已经溃散,李昭当即从车撵上站了起来,对前面的弓弩手放令道:“放箭!” 随着他喊完话,弓弩齐射而出,一场箭雨过后,杀出去的朱康人马连同李昭散落的攻城兵便被射伤射死了大半! 李昭看着面前的战果微微一笑,继续下达作战指令道:“弓弩撤回,盾牌兵御前连同矛......” 还不等他说完,就看到城楼上冒出了一道青色的人影,李昭心中一慌惊叫道:“那姓方的没死?!” 急忙停下命令眯眼往城楼上观瞧,同时心中痛骂王五竟敢假传消息,等攻下城池来后,一定要让他受炮烙之邢! 一直在等待机会的观泰看着已经安全了的城墙,知道时机到了,就翻身上了城楼,站在红色的瓦片上与自身青色的铠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举目扫过城外黑压压的敌军后,终于在大队人马的拥护中找寻到了敌人主将的车撵,观泰深吸一口气双手环住嘴边高声大喊道:“李昭老儿!可认得你郭爷爷否?!” 即便战场上战鼓、喊杀声巨大,但拥有深厚元气的观泰一嗓门下去,还是盖过了战场上的声音,不过还是距离较远的关系,穿到李昭耳边的时候,声音几乎一点都听不到了。 李昭虽然没听到,但身旁有听力好的小卒却听得真亮,他急忙向李昭回话道:“他不姓方,姓郭,还问您认不认识他。” 李昭听后一皱眉,姓郭的?没什么印象啊。 正当疑惑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这喊话的敌将身上穿着青色的铠甲,不正跟那天杀死自己侄子的敌将传的一样吗! 可因为两人距离太远,李昭根本看不清楚,这时的李昭已经顾不上再继续指挥军队了,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确认站在城楼上的敌将,到底是不是那个杀害自己侄子的人! 他愤怒的抓着车撵上的扶手,对前方下令道:“大军前进!” 所有人马听后眉头一皱,怎么只是前进而已吗?不需要安排人马阵仗吗? 可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但统帅大军的李昭已经下令了,所有人也不敢不听,人马便慢慢向郎元城靠去。 随着大军的靠近,李昭也渐渐看清了站在城楼上敌将的身段,可因为距离还是太远,依旧不能看清观泰的面貌。 李昭因为看不清正急的心急如焚的时候,城楼上观泰又喊话道:“李昭老儿,正是爷爷砍下了李贵的狗头,怎的孙儿今日不认识你郭爷爷了?” 这一次因为往前挪动了大段距离的关系,所以不用身边小卒翻译,李昭就把观泰的喊话一字不差的全听在了耳中,李昭顿时火冒三丈,杀我侄儿还敢辱骂于我,真真岂有此理! 站在车撵上用几乎撕破嗓子的声音高喊道:“给我冲!冲!冲!” 一声令下,跟前的大军全都冲向了郎元城。 城楼上的程原看着冲来的军马,人数虽然够多,但全都杂乱无章,在冲锋的时候没有合理的部署,步兵与骑兵便不能协调,很快便会乱作一团! 程原心中暗道:果然应验了初阳的算计,就李昭这种人,给他再多的人马也不过是白白浪费,哼哼,估计你能做的了谋士,只是因为你有一肚子坏水却没有半丝智谋吧! 随即高兴的转头对身后诸将喊道:“周备、昌荷继续城上防备,郭追、赵番与我率军杀出城去!” 城门打开,程原一马当先,领着整六千骑兵向杂乱的敌人冲了过去! 郎元城内能有这么多骑兵还真得感谢丁山,当天雨夜袭取了他的营寨后,从中可是缴获了他近万匹战马,再加上初阳带来的与郎元城原有的,现在的战马竟然多的用都用不完! 甚至因为多马的缘故,更是直接将整城的兵将除去弓弩手之外,全都换成了清一色的轻重骑兵! 骑兵对步兵的后果自然不用说,而且因为李昭的指挥不当,即便是冲上来的骑兵也在短暂的交锋中被斩落马下! 外加上两边朱康军马的配合,很快便把大批冲上来的前军与后军截断,截断后的军马被几千名骑兵团团围住,又因为没有作战指令的关系,不多时便被砍死在包围圈内! 两边兵力相差悬殊之下,因为没有统帅的指挥,人数多的一方竟然慢慢展露了下风,很快就被三路人马杀的倒退了起来。 这时李昭也重新审视起了战场的局势,他清楚造成这一切是因为自己指挥不利,他急忙深吸了两口气,喊放施令道:“不要慌乱!弓弩后撤阵中,盾牌兵在前阻挡骑兵,长矛殿后!” 随着他命令的传达,慌乱不堪的人马渐渐形成了阵仗,刚刚还处在上风的三路军也渐渐讨不到便宜了。 因为有了盾牌兵阻隔的关系,程原的所有骑兵都发挥不了真正的优势,如果再继续上前,之可能被盾牌兵身后的长矛刺死! 程原急忙号令军马后撤,这种情况下,决不能与敌人硬碰硬! 可盾牌兵再多,也不可能把这几万大军全部挡住,也只能挡住最前方程原的几千名骑兵而已。 朱康见程原率队后撤,急忙号令底下骑兵从两侧杀入,李昭军中没有盾牌防护的左右两翼,被突然杀到的骑兵冲散了大半。 见到战果后,朱康不敢贪恋,急忙举旗让刚刚冲阵的骑兵后撤。 李昭见到两边人马被斩杀无数,急忙再号令道:“两翼长矛横起拒敌!” 两边步卒急忙将手中一丈八尺的长矛横起来,准备连同朱康一起冲击两侧的程原急忙让军马停住,看着密密匝匝的长矛,心中一阵后怕:幸亏及时停住,要不然在冲过去的时候突然冒出一阵矛刺,那肯定要折去大批的人马! 二百九十四章 初阳从背后杀到 李昭军战场反叛 李昭一阵大笑,混战到现在,中途虽然出现过因为自己指挥不当而折去了近万余人马的错误,可现在自己恢复了以往的智谋,一定能指挥剩余的大军夺下郎元城! 随着他的手势,前方与左右两翼的骑步兵,在盾牌与长矛的掩护下,慢慢向外扩散了出去,把本来围绕的郎元、曲卫两边人马逼的渐渐向后退去。 正在李昭认为胜券在握之际,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了大片喊杀声! 他仓惶间转身向后看去,就见到又一队骑兵杀了过来,李昭冷笑一声道:“看你不过几千人而已,上来就是羊入虎口!” 随即转身指挥队伍向后方迎敌,一片军马转身将长矛铁戟对向来后方的一众骑兵,一个小校眼睛一眯察觉出不对,刚要喊话就被为首的一将一矛将他刺死,身旁的一众步卒顿时心惊胆颤。 转回身去的李昭察觉出了后方的不对劲,还不等发问就听到身旁有将士惊恐的喊话道:“他......他没死!” 李昭心生疑惑扭头去看,就见到穿一身青色山文甲的武将持长矛在己方军队中左冲右突,李昭惊叫一声,一字一句的喊道:“方!捷!” 随着李昭一声大叫,他底下一众士卒都扭头看了过去,顿时就发现当时在战场上独战三万大军而完好无损的杀神竟然还活着!李昭军中一众士卒当场慌了手脚,刚才还慢慢占了上风的人马,因为发现了初阳的存在,摆开的阵仗也渐渐溃散了。 如果李昭不喊话,继续让将士对抗郎元城兵马的话,还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可当他喊出初阳名字的时候,看过去的兵将无不胆颤初阳的威猛,当下情景也跟初阳分析的一样,李昭底下的人马已经毫无战心! 随着初阳率领铁骑不断的冲锋,所过之处一地碎尸! 之前出营寨的三万人中见过初阳勇武的,不等初阳人马到近前,就提前躲向了一旁,那些留在营寨中剩余的两万,也是只听过没见过,在现在亲眼得见的时候,想跑也没机会了! 在李昭的指挥下,赶至后方拒敌的七千人现在死的死逃的逃,早已溃不成军。 这时的李昭除了害怕之外,只剩下对王五的愤怒,自己正是因为他说城内兵微将寡,而且初阳已经死了,所以才敢起兵攻打郎元城的,可等到了战场才发现,郎元城根本不止一万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初阳并没有死! 现在的李昭就跟底下四处逃窜的士卒一样,已经毫无决战之心,连指挥兵马都不知道了,只顾着傻坐在车撵上,愣愣的看着后方初阳冲杀自己的将士。 刚刚还慢慢向后退去的程原、朱康人马,见到李昭军后院起火,知道初阳已经杀到,全军顿时士气高涨,随着两方主将的一声大喊,两边军马各冲向了慌乱的敌军。 喊骂完之后从城墙上下来的观泰,正提着斩玛刀挥砍四处逃窜的敌人,刀光闪过之处,不是断去敌人首级就是将人齐肩、拦腰砍成两段,战场上画面惨不忍睹! 虽然大部分的士卒因为初阳的到来都四散奔逃,但也有少数尚有一战之心的,有一个骑兵就提着长枪向初阳冲了上来,初阳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一笑,轻轻抬手将长矛指向了来敌。 还不等那骑兵有点反应,长矛上一道青芒激射而出,直接把尚在丈外的骑兵挑杀在了马上。 初阳一甩长矛又刺死了一个冲上来的戟兵,冷笑一声道:“帐中没有大将的情况下,竟然还敢跟人对战,哼哼,李昭啊李昭,你这是白白把这五万人送给我炼枪法了!” 李昭当然能知道没有大将就采取战斗会带来什么后果,可他能这么做不还是因为有初阳的设计吗,要不然打死他他都不会这么做! 李昭带来攻城的五万大军,在如同狼入羊群的一阵厮杀后,这一刻已经不到一万人了,看着四处逃窜又被追上砍死的手下士卒,李昭竟然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他仰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非但没给侄子报仇,还把五万大军全部折在了这里! 郎元城出城迎战的人马、朱康分兵两路的人马、还有初阳后方杀出的四路人马慢慢把包围圈缩小,李昭底下仅剩的士卒也以李昭的车撵为中心,向里使劲的挤了进去。 近一万人挤在一起,几乎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 各个士卒脸上布满了惊恐,有的直接放声大哭:“我不想死在这里!”更有甚者直接对李昭大骂:“李昭!你这狗娘养的!全军将士皆送命你手!” 有一人开骂就有多人跟风,外加上澹台谷重伤不醒后,李昭在军中一览大全,做事处事蛮横无理,在军营中根本不得人,众将士心中早就对他充满了怨恨。 现在有人带头辱骂他,直接把士卒们心中憋着的火一并勾了出来,挤在一起的人群因为对死亡的恐惧,直接将怒火盖到了李昭的头上,“李昭,你不得好死!”“你死后下油锅吧!”“你这狗杂碎!”...... 几千人的辱骂声在战场上回荡不止! 有的兵将可能受李昭欺压太久,在这一刻更是觉得只用嘴骂并不过瘾,直接提起长矛就向李昭的车撵上刺去! 因为人群太拥挤的关系,一矛并没有刺中他,李昭躲过一矛之后怒火中烧,直接抓起了身旁一杆长枪,一枪刺向了刚才刺他的那个步卒身上。 虽然李昭不是武将也没动过长枪铁戟,可因为他人在车上的关系,活动范围也比在拥挤人群中的步卒大,所以直接一枪之下,就将刚才的士卒刺死在了人群中。 李昭虽然报了一矛之仇,可他这一举动无疑带动了人群的愤怒,本来就对他心有怨恨,现在竟然都杀自己兵将了,众士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纷纷抓起了手里的长短兵刃指向了李昭。 “你们要造反吗!”李昭拔出了腰间佩剑,指着朝向自己的士卒,心慌与愤怒同时存在。 二百九十五章 李昭被己方兵杀 初阳下令杀降兵 长矛铁戟指向李昭的一众士卒根本不给他任何回答,口中怒骂着便向站在车上的李昭身上砍刺了过去! 穿着打扮还光鲜亮丽的李昭,周身在顷刻间便被鲜血染红,身上插着或横或竖的长矛短枪,握在手中的佩剑也掉落到了地上,满目中含着不甘与愤怒,从车撵上坠地而死。 这一幕直把在外围观察的初阳等将看的发愣,这是什么情况?突然的变化到底算什么? 在刺死李昭之后,被围堵住的兵将纷纷将手中的兵刃放到了地上,对着程原的方向跪拜了下去,并高声求饶道:“我们已经杀了李昭,求将军饶命!” 这时的程原才从懵懂中恢复了过来,短暂的停顿过后他仰头大笑,开口说道:“好!既然你们诚信......” “慢!”不等程原说完,刚才在后方的初阳驱马赶到了他的近前,并高声阻止道。 程原不解的看向了初阳,初阳也不给他答复,直接冲两半人马挥手,然后喊道:“弓弩听令!” 随着初阳一声命令,包围住李昭剩余人马的轻重骑兵向两边错开了身位,接着从空隙间站出了几排弓弩手,各个张弓搭箭对准了阵中央拥挤的人群。 刚刚放下兵刃跪地求饶的士卒一见这种状况,又纷纷将地上的刀剑拾了起来,因为即将身死也顾不上害怕了,口中骂骂咧咧的对着初阳叫道:“我们明明已经投降了!而且还帮你杀了李昭!为什么不给我们一条活路走,偏偏要赶尽杀绝!” 初阳冷笑一声,低贱的你们没资格向贵为将军的我提问!随即将手并作手刀状往前一挥,满天的箭雨便向人群射去! 顷刻间人群倾倒一片,哭嚎声此起彼伏! 三场箭阵过后,将近万人的军马只剩下寥寥数百站在场中瑟瑟发抖,初阳再一挥手,上去一众队伍将仅存的几百步卒捆缚了起来。 “他们都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这时程原上前问道,皱着的眉头尽显其中的不满。 “只是投降的话,自然不会杀他们,正因为他们杀了李昭,就绝不能留!”初阳咬着牙愤恨道。 “李昭是敌军的统帅,他们帮我们杀了他有什么不对?”这时的程原对初阳产生了不小的偏见,开始还觉得他品行高尚,直到他下令放箭射杀降兵的那一刻,程原便对初阳有些不满了。 这时并将们压着捆缚住的降兵到了初阳近前,就在众人以为初阳会下令把他们囚禁在牢中的时候,初阳又一次让他们出乎意料,他稳坐马上目光冷峻,冲下一挥手道了一声:“斩!” “慢!”程原听后急忙大叫阻止。 虽然程原是郎元城的驻城主将,但此刻初阳在一众将士心中的地位,已经完全高过了主将程原,在听到程原的阻止之后,他们也只是象征性的停顿了一下而已,随即就抽出环首刀,不做犹豫的砍下了几百名跪在地上降兵的头颅! “你到底要干嘛?!”本来还在因为能取得胜利保住郎元而兴奋的程原,在这一刻彻底恼了,他一翻身下了马,抓着初阳愤怒的问道。 先前射杀那些降兵,可以说是怕他们趁自己人不注意,突然刀剑相向,可这些人明明已经捆缚起来了,为什么还要杀死! 初阳骑在马上由高至低看着程原,眼中充满了冰冷与无情,心中念叨道:公籍啊公籍,你心太善,实在不适合统军大战。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念,要是当面说出来的话,那可就是以下犯上,甚至都可以给他定上个谋反之罪! 见初阳不回答自己,程原心火更甚,他拉着初阳的马激动的问道:“说啊!到底为什么?!” 这时朱康、观泰、赵番都到了近前,不用细问也能明白程原为什么这么激动,朱康摇了摇头下马拉着他说道:“你先别恼,我觉得初阳做的没错。” 程原听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康,眼睛扫过观泰与赵番时,同样发现了两人眼中的肯定,观泰是初阳的义弟,支持大哥是理所当然,只是为什么赵番也会认为自己有错? 初阳翻身下马,拍打了一下铠甲上的尘土,然后说道:“程大哥军马多年,自然能知道‘忠’为何意,李昭是我军大敌自然不假,可他尚且是敌军中的统帅,只为给自己谋生路而杀自己统帅,你觉得这种降兵敢收吗?如果收了,谁敢保证下次我军落魄时,他们为了求生不会将刀剑加在主公身上?!” 说完后他冷冷看着程原,又补充道:“昔年武侯令斩魏文长时,以‘食其禄而杀其主是不忠,居其地而献其城是不义’来定其罪,奈何昭烈帝心善劝阻留其性命,过后武侯病故于北伐路上,结果魏文长果然造反!请问将军,如这群不忠不义之徒留于军中,心何以安!” 算是训斥一样的教导,令程原恍惚了起来,抓着马缰绳的手也不自觉的垂了下去,他瞪着无神的双目环顾四周众人,无论武将、兵丁的眼中,都在肯定初阳的做法。 他扬起头来看着天空,叹了口气心中感慨道:就连向来莽撞的赵番都能看破大局,知道三思而后行,而我却只顾眼前情分绵柔,若真是收降了这群士卒,岂不是将众将士们的性命放到了刀口下?之前一次围城时,他们临阵倒戈在城内祸害己方兵将,这不就是最好的血证吗! 过后程原一阵悔恨,他背转过身冲初阳抱拳深深作揖道:“方才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感谢将军解惑,在此程原给将军赔不是了!” “程大哥这是干嘛?以上拜下岂不是折了兄弟的阳寿吗!”初阳看后急忙扶住了程原道。 真是杯弓蛇影,如果初阳说别的,程原可能不理,可当他提到折寿的时候,可把程原吓了一跳,初阳可是好不容易才死而复生的,自己可千万不能莽撞行事再把他送回去! 想到这程原急忙站直了身板,拉着初阳的双臂哈哈一笑,过后便安排人手打扫战场去了。 二百九十六章 军中不见澹台谷 领五百骑去营寨 忙活了近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点清了其中的物资,获得铠甲、兵刃无数,又得马匹一万余,最后又耗费了两个时辰,终于在一万多人的努力下,在城北五里外掘出了一个深五丈,宽三十丈的巨坑来掩埋万人的尸首! 搬运完所有尸体到坑里后,初阳突然一激灵,这五万人的死尸当中并没有见到澹台谷的踪影! 他顿时反应了过来,急忙拉过一匹战马夸了上去,又叫过了五百轻骑兵与他随行,程原看后急忙问道:“处理完尸首后就要回城庆功了,你这突然要干嘛去?” “你们先回城摆宴,我去去就回!”说着就急拍马,率领着五百轻骑向北方疾驰而去。 程原看后一皱眉,向赵番一指道:“快跟上。” 赵番提过凤嘴刀急忙冲初阳追了上去。 程原本来是想让观泰去的,可观泰武力虽高,但战场经验却不足赵番,初阳忽然出行之际,只能让赵番这种老油条跟着,不说能帮多少,但最起码能有一点是一点。 赵番紧追慢赶之下,不多时便撵上了初阳的步伐,他在马上对初阳抱拳问道:“将军着急忙慌的,这是要干嘛去?” “刚才处理尸体的时候,从中并没有发现澹台谷的尸首,所以我料定他现在还留在营寨中,我要去砍下他的狗头送给子徽!”初阳咬牙切齿的说道。 在抓住王五审问他的时候,为了保命的王五一早就提前交代了,正是澹台谷动手杀害高存一家的! 当时初阳还不相信,只当他是为了免受刑罚,而故意编造谎言。 王五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正是澹台谷的贴身侍从,绝无虚言! 话说回来,这王五还真是这场大战的关键所在,不光卖了马忠的五万大军,甚至连自己主子澹台谷的命也被他无情的出卖了,有这种人做侍从服侍自己,真为澹台谷感到唏嘘。 当时也在场的赵番听后也气得火冒三丈,他冷哼一声道:“想不到这李昭算盘打得还挺响,知道要把澹台谷藏起来!看来他是准备攻下郎元城之后,再接他进城了!” “哼哼,也只能是个想法而已了。”初阳跟着冷笑一声,快马加鞭便向澹台谷所在的营寨而去。 当时的侍从头领正带着不到一百个士卒,留在营寨内照看重伤不起的澹台谷,这时的他们正站在寨门前翘首以盼,想在第一时间内收到己方人马胜利的消息。 久等了几个时辰后,眼看太阳已经渐渐西沉,侍从头心中不自觉慌乱了起来,他对身旁的其他侍从问话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对啊,五万大军攻打只有不到一万人的城池,应该很快就能结束战斗才对啊。”因为侍从头的担忧,其他人也跟着焦虑了起来。 看着众人心神不安的样子,王五在一旁嗤之以鼻,他笑道:“攻城不像夺寨,肯定要耗费些时间呐,再说那姓方的已经死了,这种少数的兵马在五万大军的铁蹄下,不就像白给一样吗?无非就是多耗费点时间罢了。” 都到这时了,王五竟然还对初阳的死深信不疑。 可能是因为上表了重要情报的关系,王五本人也跟着端了起来,竟然把自己当做谋士一样,在跟其他百十名兵卒分析着战场战况。 也可能是众人真把王五当谋臣了,他一句话过后,刚刚还心头肉狂跳的几人顿时冷静了下来,都觉得他分析的对,也都知道战胜之后李昭肯定会嘉奖王五,一众人也急忙上前拍他的马屁,夸他思维敏锐云云。 王五是地地道道的小人,对这些夸赞自然受用无穷,很快他就见到不远处有一队向营寨疾驰而来的骑兵,他嘴角一扬拿手一指道:“看,这不回来接我们来了?” 连同兵丁与侍从,都探头向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为首一个穿青色铠甲的武将,正带领着几百骑兵向自己这边赶来。 “还真是呢!哎呀呀,王五哥,您真是神......”侍从头先前是这些人的大哥,在当下分清局势后,也跟着对王五攀起了高枝,还真是一丘之貉。 侍从头刚把马屁刚拍了一半还没扯完,就突然扭头再看向了南方,这短暂的时间内双方已经接近了不少,他看的也更清楚了。 “青......青铠?青铠!来者不是我方人马,是敌将!”穿青铠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已经“死”了的方捷,那这一个肯定就是斩杀了李贵的那个敌将!终于确认不是自己人后,侍从头领急忙冲身边兵丁叫喊道。 一百名士卒听后急忙架起了长矛冲到了寨门前,准备挡住来势汹汹的初阳,虽然他们架势够猛,但想想万人的军马都挡不住初阳一骑,现在这区区百人的队伍,怎么可能招架的了初阳呢? 五百轻骑上来,一顿刀削斧砍矛刺戟划之下,胯下战马甚至连停都没停一下,这百人的小队伍就全都身首异处了! 率领兵马一路冲进了营寨之内,不多时就追上了早早逃窜到前方的一伙侍从,初阳毫不留情,直接从背后一矛刺死了一个跑的最慢的。 正亡命逃窜的一伙侍从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心中顿时生出了死神正向自己接近的感觉,心中惶恐不安的时候又见到同伴突然身死之下,一个个当场吓软了腿,就如同约好了一样,陆陆续续的摔倒在了地上。 见他们摔倒之后,初阳紧勒缰绳停住了疾驰的战马,过后马蹄轻挪慢慢靠近了吓得几乎吐白沫的一众侍从,他环顾众人一圈后,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了王五的身上。 初阳嘴角一扬轻轻一笑,轻赶马到了王五近前,将铁矛伸出朝向了王五的咽喉位置,正坐在地上吓得不住后退的王五见到面前挺着一根长矛后,顿时不敢再动一下。 “王兄弟,可认得在下否?”初阳看着王五已经抽搐的脸颊,冷笑一声后问道。 被初阳一问,正在害怕的盯着锋锐矛首的王五,不自觉的把视线转向了初阳,一看之下当即吓得瞠目结舌,手指着初阳吃吃的叫道:“方......方.......方捷!” 侍从头心中顿时慌乱:开始看他穿青铠,还当是杀李贵的那个,可怎么会是他呢?姓方的不是已经死了吗! 二百九十七章 赵番维护方初阳 借机刀斩众侍从 随着他一声喊叫,赵番冷哼一声道:“竟敢手指将军还直呼将军大名,简直大了你的狗胆!” 过后直接赶马上前,手中凤嘴刀一挥,便将王五指着初阳的那条右臂,拦胸处一刀将王五砍成了两截! 当日战场上初阳自曝过姓名,现在不光郎元城内,就连澹台谷的营寨当中都知道了初阳这号人物,同样因为王五的错误讯息,全军将士也都当初阳已经身死。 在王五喊叫出初阳名字的时候,几个侍从直接被吓的抖如筛糠! 尤其在赵番一刀拦胸砍死王五的时候,几个侍从看着王五破开的胸腔正冒着热气喷洒着猩红的鲜血,因为离得比较近,更是能直接闻到内脏腥臭的味道! 只是侍从的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有三个当场吓尿了裤子,有一个更加夸张,看过王五被斩成两截后直接惊叫一声一翻白眼,口里吐着白沫一头栽倒在地,竟然被当场吓死了! 还是侍从头比较镇定,他虽然恐惧但还不至于到其他人那种夸张的地步,他颤抖着身子恐惧道:“你......你不是已经......” 说到最后又想到王五因为无礼被砍成两截的画面,侍从头急忙闭上了嘴巴。 不用他说完,初阳也能知道侍从头是想问什么,他哈哈轻拍马转到了他的近前大笑道:“你说呢?” “王......王五传错了军情?”侍从头到现在竟然还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时赵番将凤嘴刀一甩,从刀身上飞出了大片血迹,他冷笑一声道:“哼哼,还不够明显吗?” 侍从头听后顿时心如死灰,在心中暗骂王五:要不是你谎报军情,我们哪里会落得这个下场!要是这武将不杀你,待会儿我也要将你千刀万剐! “澹台谷呢,他在哪?”初阳很清楚的看到了侍从头看向王五尸身时眼中充满的怨恨,但这时的自己可是有要事要做,可不想看他们之间的恩怨。 “什......什么澹台谷?我不知道。”因为说谎的关系,侍从头听后急忙把头扭向了一旁,不敢再与初阳对视。 “不知道?”初阳冷笑一声,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要保护澹台谷?还真看不出来这条狗竟然这么护主! “确实不知道。”侍从头看来是铁心要保住澹台谷了,竟硬着头皮死咬着不知道不松口。 “身为他们这群人的头领,你说你不知道?”初阳顿时瞪起了双眼,这几人当中就属他的衣服最华丽,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认出其中地位的孰高孰低。 说着就把手中长矛抵在了侍从头的咽喉上,赵番像是为了配合初阳一样,跨马上前一挥刀,又砍掉了其中一个侍从的头颅,然后冷眼瞪着侍从头道:“想清楚再说!” 看着身旁那个没有脑袋正往外狂喷鲜血的体腔,刚才还算镇定的侍从头,在这一刻竟然也跟着尿了裤子。 “我时间有限,别再挑战我的忍耐。”在侍从头开口之前,初阳冷语厉声提醒他道。 侍从头听后吓得咽了几口唾沫,知道只能回答初阳想知道的,说多了肯定要遭殃,就扭头看向十几丈外一处最大的营帐,并颤抖着说道:“就......就在......帅营内。” 初阳抬头看了过去,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方某多谢了。” 侍从头听后长长舒了口气,心道这就是不杀自己的意思了,他急忙开口应承道:“将军客......” 谁知他客气二字还没说完,就被初阳一矛穿喉而死! 这一刻惊恐与不解充满了他的双眼,如果还有可能的话,他真想问一句,自己明明都交代了,为什么还要杀自己? 只可惜他永远没这机会了! 随着初阳一矛刺死了侍从头领,身旁的赵番心领神会,跟着举刀将其他侍从砍死在了当场! 侍从头不知道初阳为什么要杀他,但久随初阳的赵番可是很了解初阳这么做的原因,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率领队伍往中心大帐走去的时候,赶上来的赵番对初阳问道:“其他几个侍从肯定也能知道澹台谷的所在,可为什么非要抓着他不放呢?” “只是干杀没意思,这样多好玩啊!”初阳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随即脸上挂满邪笑。 即便是自己家的将军,这话出口后也让一众人马心惊胆颤,杀人还当好玩!简直跟变态没什么两样! 要去到十几丈的距离只在一瞬间,到了营帐外落马下地,然后与赵番一起领着三十名骑兵一起进了营帐,进去后果然见到了正躺在榻上昏迷的澹台谷。 床榻旁还有三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伺候,听着身后响起走路时铠甲声碰撞的声音,一个女人头不抬眼不睁的问道:“刚才外面一阵吵闹是怎么回事?是李先生得胜归来了?” 初阳一看之下便能明了,这三个女人肯定就是从郎元城内出来的三个妓女。 自己问话身后人不答,自以为已经跟将军们攀上关系的妓女顿时来了气,她站起来转身指着初阳怒骂道:“刚才问你话没听见?!” 初阳冷笑一声道:“听见怎样?没听见又怎样?” 妓女骂过一句之后,才发现进来的人并不是澹台谷方面的人马,再看为首那人身上穿的铠甲,不正与那个在战场上冲杀三万大军的武将穿的一样吗! 妓女顿时慌了手脚,结结巴巴的指着初阳惊恐道:“你......你要......” 本身赵番就对这些以卖身赚钱的人群作呕不已,她指着初阳动作让他更加上火,外加上她几人正值郎元为难之际出来接客,而且接的还是郎元城的敌人! 几种罪名加在一起直接让赵番控制不住了。 “要你吗呢要!”他怒骂一声直接提刀上前,顷刻间将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妓女砍死在了澹台谷的帅帐内。 赵番的火爆直接让初阳与跟进来的三十名骑兵大笑不止,笑归笑,还是重事要紧。 在初阳的指挥下,五百名骑兵分工合作,搜寻着各营帐内的金银细软、铠甲兵刃。 可打仗不是旅行,金银财宝不可能很多,铠甲兵刃也一样,除去澹台谷跟李贵的其他的全都不值一提。 一番搜寻下来发现,维持五万军马的粮草确是堆积如山! 二百九十八章 带上仇人至厅堂 亲手复仇杀澹台 粮草数量多到将营寨内原有拉车的马匹全部都装载满都拉不了,最后没办法之下,只能把所有骑来的战马都挂上了马车,才能堪堪把营寨内积蓄的粮草拉走。 昏迷不醒的澹台谷也像处理牲口一样,被几个骑兵粗鲁的扔到了马料堆上,五百骑兵每一人赶两匹满载的马车,共计一千车粮草往郎元而去。 初阳回头看着粮草的数量,心念道:估计澹台谷直接把由陵的全部家底都弄来了,看来马忠老儿是真准备定居在郎元城了! 坑埋完战场死尸的两方队伍正往郎元城而去,这时后面一个士兵看到了远处浩浩荡荡的一大队马车队,数量之大蜿蜒如长龙一般! 他急忙向前喊话道:“后方有大批车马队而来!” 一直在城外指挥处理战场的昌荷闻讯后又赶马出了城门,他定眼向远处观瞧,果然见到一大片车队正由北方向郎元城而来。 现在天色已经昏暗,远远望去根本不能看清来人到底是谁,昌荷急忙冲城楼上喊话道:“弓箭手准备!” 喊完之后赶紧带领士卒进了城去,然后死死关紧了城门,城墙上也站出了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将目标指向了越来越近的车马队。 满载而归的初阳老远就见到了城墙上的骚动,他心说刚刚得了胜,可别再死在自己人的弓箭下! 初阳急忙挥手停住车队,然后让赵番近前表明身份,赵番点头挥马率先赶至了城下,对城楼上高声喊话道:“我乃骑兵校尉赵番,后方为平虏中郎将方捷,快开城门!” 听着楼下的喊话很是熟悉,昌荷探出身子往下看去,果然是好友赵番,他急忙让兵将打开了城门。 初阳见到城门打开后,便领着车马队伍往郎元城开去,进到城门下,先安排人将粮草囤积起来,又找过了两个守城的士兵上前把澹台谷拖了下来,随即就带领着人马往县令府而去。 在兵将掘坑的时候,郎元城内就已经得到了捷报,初阳率人马过道之时见到这时的城内就好像过年一样,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进到县令府后,一众人正在厅堂中等待,见到初阳终于回来,众人赶紧上前问话道:“你领着那些骑兵干嘛去了?” 初阳倒是没回答他们,他先走到朱康近前,对他弯腰行礼道:“朱将军,许久不见。” 朱康给初阳还礼后,哈哈大笑着说道:“只见一面时便当将军为文将,谁曾想短短时日竟能立下如此功劳,现今将军名姓已传至整个乔州,甚至连曲卫都老少皆知!方将军果然少年英雄!” 初阳只跟朱康见过一面,肯定不如程原的关系近,也正因为如此,初阳才在程原问话的时候先跟朱康打招呼,刚才在战场上是逼不得已,现在还对他不管不问的话,就太没礼貌了。 “行了,叙旧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刚才到底干嘛去了?”就像前边说的,初阳跟程原关系较近,他可不管你两人的寒暄,还是说正事要紧。 初阳点了点头看向了高存,然后对外一拍手,有两个士卒就抬着澹台谷进了厅内,两人得到初阳的示意后,极其粗鲁的将澹台谷扔到了地上。 高存有点不明白初阳看自己的意思,还不等问就见到两个士兵抬了个人仍在了地下,他眯眼看了看这个头发上沾满杂草的人,觉得有点眼熟。 高存实在不解初阳的意思,他指着地上的人问道:“这是谁?” 初阳低头看向了地上的澹台谷,头发中沾满杂草,脸上乌漆嘛黑的灰渍,难怪高存一时间认不出来,初阳冲赵番使了个眼色,赵番心领神会,上前从正在擦桌子的侍从手中拿来了一块抹布,蹲在澹台谷身旁极其蛮横的给他擦了擦脸。 现在高存认出地下的人是谁了,就是那个杀害自己全家老小三十六人的澹台蒙丰! 他瞪着喷射怒火的双眼看着昏迷的澹台谷,一口牙咬得嘎嘣嘎嘣直响! 这时初阳走到近前,将腰中八面剑抽了出来塞到了高存手里,手扶在他的后背上将他朝澹台谷轻轻一推,然后语气冰冷的在高存耳边说道:“宰了他。” 对初阳的指使,高存并没有给出行动,他只是眼中充满惊讶看向了初阳,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第一次杀生就让他杀人,即便是仇人,高存也有些难以接受。 初阳明白他的难处,手挑起高存戴着扎头布的一端,然后给他整理了一下腰间的麻绳,对他说道:“你不杀,众将士自然愿意效劳,但我想有孝在身的你,应该为天上的家人亲手血刃仇人!” 说完之后他就退向了一旁,杀人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即便是仇人也很难越过心理的那道坎,初阳逼他这么做,就是希望他有朝一日再想起今天时,不会去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动手! 厅中的众人看着提剑不动的高存全都屏气凝神,他们都跟初阳想的一样,希望他能亲手给家人报仇。 过了一会儿后,高存果然不负众望,他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地上的澹台谷,又抬头挨个扫视了一圈众将,从他们的眼中全都看到了支持。 高存咬着牙跨步上前,初阳急忙一挥手招来侍卫,让他们把澹台谷架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高存怒吼一声提剑直直的刺进了澹台谷的腹部! “爹!他伤您的,儿子给您还了!”接着又一剑,高存又抬头冲天喊道:“娘!这一剑是给您还的!”随后的每一剑下去,高存都冲天上喊话指明是在给谁还债。 整整三十六剑过后,澹台谷早就已经死透,胸腹也成了一堆烂泥! 过后还是不解恨,高存又提剑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过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初阳冲地上无头的死尸吐了口痰,然后又招来侍卫道:“头悬北门,身子剁碎喂狗!” 侍卫对此极其愿意,高兴的答应一声就收拾了尸体走了出去。 虽然澹台谷已经昏迷,对他的报复过程也不能让他感受到痛苦,肯定不如他醒着的时候杀他来的过瘾,但不论如何也算是报仇了。 高存爬了起来解下了扎头布,脱下了麻布白衣,过后冲初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哭嚎道:“家仇得报,全仗将军,请将军受高存一拜!” 说着就扑通扑通的磕起了响头,初阳拉都拉不住。 二百九十九章 清晨起来上房去 两女怀中来争斗 最后无奈众人一齐上手帮忙,才好歹把高存拉了起来,初阳从侍从手里接过了一条毛巾递给了高存,然后安抚他道:“杀了澹台谷并不是报了仇,他只是被派出去的一条狗而已,不要忘记真正的主使是马孟祥。” 高存含着泪点了点头,能杀掉澹台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厅内大摆宴席,庆贺同心协力保住了郎元城,正玩乐饮酒间,有一个小校进了厅堂,满脸喜悦的对初阳禀报道:“回禀将军,粮草辎重实在太多,粮仓已经堆积不下,剩余两百车粮该如何处置?” “多余的全部装车,明日派兵马送回州府。”初阳哈哈大笑着说道。 “是!”小校高兴的答应一声退出了厅堂。 程原跟朱康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粮草?” “刚才我跟将军不是去澹台谷的营寨了吗?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听到提问之后,赵番顿时来了兴致,他一边啃咬着一条鸡腿,一边唾沫星子飞扬的讲述着刚刚扫荡营寨的收货。 想不到不光在战争上赢得了胜利,还获得了这么多战果,厅堂内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长达一个半时辰的庆功宴终于结束,初阳在侍从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他交到了文颜诺与文颜诺的手里。 两女忙前忙后给他一通擦拭过后,三人才终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明亮,初阳就睁开了双眼,从两女颈下抽出了胳膊后,轻手轻脚的步出了房门,到了院中后翻身上了房顶,看着街道上已经渐渐多起来的人影,初阳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没有战争的日子,果然充满安居乐业的景象。 在房顶上盘腿坐了下去,初阳一边打坐吸收着天地的灵气,一边回想着这些时日里发生的种种。 其中相当关注的就是澹台谷那一招的学问,怎么能将元气出体还变化形态,而且威力之强甚至有些不敢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他到底是如何发出那一掌的倒还好说,等自己能力继续增长之下,肯定能学会,只是当时明明被澹台谷一掌打中后就失去意识了,自己怎么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三万大军作战呢? 而且自己明明死了,是怎么做到死而复生的?死后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脑海中很清楚的知道确实有事发生过,但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从天刚明亮开始打坐,一个时辰过后初阳才睁开了双眼,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初阳心里像缠上了麻绳一样,这种种的事情在脑中打着挥之不去的大问号。 就在初阳疑惑不解的时候,从房内传出了文颜诺的声音道:“观泰,你见着你哥了没?” “没啊,我也刚睡醒,我哥不见了?”观泰的声音跟着传了上来。 原来是文颜诺醒来后不见了初阳,已经失去一次的缘故直接让她慌了神,赶紧穿好衣服四处寻找他的踪影。 “在这呢,我这就下去。”初阳害怕她继续担心,喊完一句后一个翻身就下了房顶。 既然一时半会儿想不通,那就索性不再去想这些暂时还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去,以后肯定能找寻到答案。 初阳刚刚落地还不等站稳,文颜诺就从一旁突然冲了出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初阳死死不撒手。 “干嘛啊这是?”见到文颜诺这幅粘人的样子,初阳心中一暖,伸手抬起了她埋在自己怀里的头。 谁知抬起文颜诺头的时候才能看到,这时的她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初阳顿时慌了手脚,赶紧伸手给她擦着泪水,并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以为你......呜呜......”文颜诺泪眼婆娑的看着初阳,听着他柔声的话语,非但没止住泪水,哭的还更凶了。 初阳当即明白了她的担忧,死过一次的自己又突然消失,难免会让她心生惶恐,只能继续安慰她道:“我这不好好的在这呢吗?别哭了哈,让人看到多丢人呐。” 这时文颜诺才记起自己并不是在家中,她赶紧抬头向四周看去,万幸没有旁人在,只有观泰躲在柱子后面偷笑。 文颜诺赶紧撤出了初阳的怀抱,扭回身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接着就准备跟初阳甜蜜一会儿,谁知还不等开口,就见到萧云也从屋中窜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叫着初阳的名字。 不等初阳开口说话,观泰就指向了院中站立的两人,萧云一见初阳在场,便以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初阳的怀抱,在她冲来的瞬间,初阳从她眼中同样看到了泪水。 不用问也知道,她肯定跟文颜诺一样,都是醒来后不见了初阳而着急的四处寻找。 初阳伸手搂着萧云说道:“我在呢,我在呢。” 说话的同时使劲瞪了观泰一眼,让他抓紧滚蛋,观泰看懂了初阳眼中传递的意思,他也知道见好就收,要是再嘚瑟下去肯定又会挨打,就急忙跑回了屋中。 一旁的文颜诺见初阳只顾着抱萧云却不再顾自己了,她顿时来了脾气,生气的噘着嘴使劲挤进了初阳的怀抱,把萧云挤向一旁后挑衅的看了她一眼。 萧云当场不干了,又使劲将文颜诺挤了回去,两女就这样直接在初阳的怀里斗气了气。 正怀抱着两女的初阳叹了口气心道:幸亏大战结束后撤走了一众侍卫,要不然被他们见到了这幅画面,老子堂堂四品中郎将的形象就他吗全毁了! 初阳想的挺对,这场景被别人看到确实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因素,但却不是毁他形象。 现在整个乔州内不论武将还是兵丁,见识到他的官阶、武学、计谋、作为时,都对初阳产生了崇拜、崇敬的心理,在得知他还有两个沉鱼落雁的妻子时,又加上了无比的羡慕。 年轻的以初阳为目标,年长的希望儿孙学初阳。 可如果让众人看到他光天化日之下就秀恩爱撒狗粮,那这份羡慕就会彻底变成嫉妒,脾气大的估计都能直接拿刀上来砍他! 三百章 早起观泰又挑衅 众将军吃粥看戏 三人在院中相拥在一起站了一会儿,两女也从开始的互相争斗换回了往日的友好,争来斗去的结果就是为了能拥有初阳的怀抱,而两人现在不正在他怀里吗? “我也不想打搅你们,但是早饭已经可以了,我觉得咱还是吃点吧先,吃完了才能有体力继续拥抱。”已经从房中出来的观泰又站在了柱子后,并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最后一句直接让两女脸颊通红,都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初阳的怀抱,然后逃也似的跑回了房内。 这一下可把初阳气炸了,老子正花前月下呢,你竟然敢出来搅局!随即瞪了观泰一眼就把手伸向了腰间。 观泰看后直接从柱子后面跳了出来,然后手指着初阳放声大笑道:“老小子!还想拔剑砍我?不知道我是先去你房间确认你没带兵刃之后,才敢来刺挠你的吗?” “吗了个把子,老子不用剑,照样能砍死你!”一句话直接把初阳气的火冒三丈,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手指尖噌的一下射出了一道三尺余长的青芒! 观泰见势不妙沧啷一声抽出了不论走到哪里,都一直佩戴在身的绝尘宝刀,双手握刀冲初阳大喝一声道:“草!来呀!老子砍死你!” “草!”初阳大骂一声,手中剑气吞吐着就冲向了嚣张跋扈的观泰。 对着来势汹汹的初阳,观泰也不甘示弱,原地起跳后身子前倾之际,双腿蹬在了身后的圆柱上,随即一发力,整个人就像离弦的弓箭一样,噌的一声冲向了初阳! 只在接触的一瞬间,兄弟两人就各自出招打在了一起,环首刀与剑气碰撞产出无数火花,整个院中顿时尘土飞扬,刀光与剑气在尘雾中闪烁不止! 正在前厅吃早饭的众人,突然间听到后院一阵喊骂声传来,随即就听到叮叮当当的铁器碰撞声。 程原放下碗筷疑惑的问道:“后院怎么回事?” 朱康跟着侧耳倾听了一阵,貌似是有人对战的声音,他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快去看看。” 高存、周备、赵番、昌荷等人也赶紧站了起来,仓惶之间竟然连手中的碗筷都忘记放下了,直接端着一碗稀饭,跟着朱康与程原的步伐快步走向了后院。 六人站在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初阳正跟观泰打的不可开交。 看过之后赵番当场就来脾气了,敢跟我家方将军动手,即便你是将军的义弟也不行!当场就要找自己的凤嘴刀来,要上前帮初阳的忙一起收拾观泰。 高存看了赵番的样子,很清楚他要干嘛,急忙空出一只手来拉住了他道:“你毛躁个什么劲!将军只是在跟观泰比试武艺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赵番回过头去不解的问道。 “废话,虽然观泰的本事不小,但凭将军的武艺,要是动真格的话,你觉得观泰能在他手里过的了十招吗?”在场中亲眼见过两人能力的周备,跟着一把拽住了赵番解释道。 赵番摸着胡子想了想,然后点头道:“这么说的话,确实是......” “快看!这招精彩!”正在赵番遐想的时候,直接被昌荷一句激动的喊话打乱,他也赶紧跟着扭头看了过去。 前边的程原跟朱康听到身后的声响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几人一边看一边吃着碗里的粥,两人急忙让侍从把自己的食物也取了过来,然后六人就一起吃着早饭看着决战。 观泰从空中跳起挥刀下劈前方初阳的天灵盖,初阳收了剑气一个转身挪位处在了观泰的正下方,观泰的目标是前下方的初阳,而初阳直接挪到了自己身子下面,这下导致观泰一刀劈了个空。 正在观泰准备落地后就回刺初阳的时候,正处在下方的初阳突然朝上伸手,一把攥住了观泰下劈落刀的手腕。 尚且处在半空中的观泰因为手腕被抓,顿时失去了平衡,初阳手上只是稍稍一发力,就将观泰倒悬着扔了出去。 扔出之后还不算完,原地轻起跳又凌空一脚踹在了观泰的胸膛上! 这一脚直接把观泰蹬飞出去两丈远,落地之后观泰顾不上喊疼,急忙起身的同时将刀倒握在了手中,随即横起刀身迎向了冲来的初阳。 正往前疾驰的初阳突然仰倒在地,一个滑铲踢到了观泰的小腿上,毫无准备的观泰因为下三路被打中,再次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这次两人近在咫尺,初阳可不会再给他起身的机会,上前一手掐着观泰的后颈,一手抓着他的腰带就将观泰举过了头顶。 被举起来的观泰因为四肢没有着力点,只能在空中胡乱的踢打着,同时将手中环首刀尽量向初阳的身上砍去,可在这种姿势之下,观泰很难将刀挥砍出能伤人的力道。 虽然力道不足以砍伤筋骨,但让锋利的刀刃擦过也会被划伤皮肤,再一次挥刀过后,初阳单脚独立一个高踢腿,就将观泰的环首刀踢飞到了一旁。 手无寸铁的观泰彻底没了能耐,又一顿挣扎过后,只能开口向初阳告饶:“饶了我吧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而初阳对他的求饶却置之不理,他冷笑一声道:“现在不敢了?早干嘛去了?” 说完之后就走向了一旁的水缸,骂了一句后就将观泰倒灌在了水缸里。 过后他拍了拍手,心中无比的愉悦,脸上挂着笑容念叨了一句:“吃饭去喽。”就向前厅走去 刚走出去两步才发现厅门处已经站满了人,而且各个手里都捧着一碗粥,正吸溜吸溜的吃着。 尤其程原、朱康、高存三人,更是让侍从搬来马扎,直接在通往后院的门口处坐了下去,一边看戏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饭。 见到初阳向自己这边走来,正在石阶上磕鸡蛋的朱康不满的说道:“怎么这就已经打完了吗?” 初阳听后嘴角一抽,感情你是还没看够吗? 程原将已经空了的碗递给了侍从,然后站起身一边打着饱隔一边给初阳鼓掌喝彩道:“精彩,忒精彩了!一顿简单的稀粥,竟然会让我们吃的这么愉快。” 一句话差点没把初阳气晕过去,看戏还自带马扎与食物,夸我就夸我,可你嘴上粘着的饭粒是几个意思?前后两句加起来,确定这尼玛不是在挑衅我吗! 三百零一章 意铲马忠见刺史 顺捎观泰保官职 吃过了早饭,众人在厅堂中围坐了一圈。 “大战完胜马忠,得去跟主公汇报战况了。”程原走到文案后让侍从研墨备纸,正准备提笔给卢航写书信。 说完就准备叫来郎元城主簿,初阳拦下了他说道:“我去吧,正好有要紧事跟主公商议。” “要商议什么?”程原放下了毛笔问道。 “马忠不除,乔州永无宁日,我正准备回见主公,跟他请命趁马忠元气大伤时直接出征由陵,好将其一举铲除!”初阳目光坚决的说道。 第一次无故骑兵来犯被打退,卢航给了马忠机会没有深加追究,没想到马忠竟然给脸不要脸,胆敢再次举重兵攻打乔州,说明他本质上就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而对付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次性把他打服,或者直接将其灭掉,让他永远也爬不起来,要不然等他再召集了兵马,肯定还会再次作乱! 程原想了想后将展开的纸又卷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听你安排。” 在座众人都清楚前后两次的战斗,给过你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那就别怪我们心生歹念了! “俞孝就先率兵马留在郎元城内,只让千人回去镇守曲卫,公籍趁此时日表明要讨伐由陵,在城内广招人马,十日后直接从郎元出发!”一个中郎将竟然在跟两个四镇将军发布命令,足见得初阳此刻在军中的地位。 两人听后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完全没有官阶的差别。 “赵将军,还有一事要麻烦你。”初阳走到赵番跟前抱了抱拳说道。 “将军有何差遣直说便是,作何要如此羞辱赵番?!”赵番看到初阳冲自己抱拳,当即就怒了,你对两大主将都直接吩咐,到我这不是抱拳就是作揖的,这不摆明了不拿我当自己人看吗! 初阳赶紧赔不是,然后表明了缘由道:“将军勿恼,我请将军差事乃私事耳,故才不敢直令,如有言辞不当之处,还请将军莫要见怪。” “不论公私,只要将军一声令下,赵番必赴汤蹈火!”赵番拍着胸脯说道。 “多谢将军。”初阳笑了笑想再对赵番作揖以示感谢,突然反应了过来急忙止住身法。 过后就怕赵番再生气,就赶紧说道:“请将军率小队人马护送我妻先回青云。” 赵番听后疑惑了一下,你夫妻三人刚刚见面在一起才多少时间,现在仗终于打完了,还不等能有更多的时间好好团聚一下,这就要送回去了? “我们仨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很少,但我即将去面见主公,回来后就要准备与马忠决战,留她俩在这实在不方便。”初阳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当即解释道。 嘴上说的是这些,说完后初阳又在心里补了一句道:而且也不愿意看到两女因为自己上战场,而整日担惊受怕。 “我知道了。”赵番点了点头,明白了初阳的想法。 “要不还是我去吧,别劳烦赵将军了。”这时观泰站了起来,别的地方自己不熟,但青云县可是自己的家啊,而且那两个女人是自己的嫂子,关系也好,于情于理都应该自己护送回去才对。 初阳直接摇头拒绝了观泰的请求,然后说道:“你收拾收拾,待会儿跟我一起去州府面见主公。” 领你出来上战场打仗,为的就是让你能在军中谋得一席之地,虽然想法是这样,但总不能一上来就央求卢航给观泰个将军做吧?这不摆明了是自己仗着有官职在,就随意给亲属开后门吗?这跟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所以初阳打从开始就对此事只字不提,就想观泰在战场上立下些功劳后再跟卢航表明,这样得到的职位既是理所当然更是名正言顺,肯定能让一众兵将心服口服! “我去干嘛啊?”观泰完全没理解初阳让他一起去的意思,而且对初阳的安排照顾更是丝毫不懂,还跟个愣头青一样当场问了出来,差点让初阳下不来台。 高存第一眼就明白了初阳的意图,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观泰身旁,轻轻捅了下他的后腰然后说道:“我跟你们一起。” 初阳扭头看向了他,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即便观泰立了斩杀敌将李贵的功劳,但只有初阳去说的话,其中意图还是太明显了,难免不会招来卢航的反感,而现在有了高存的帮忙游说,事半功倍不用说,最重要是能让卢航把官职给的心悦诚服! “我亲笔书信一封,你一道带给主公。”程原也不是傻子,很快他就明白了初阳的用意,他也很喜欢观泰,心说能帮一把是一把。 “对对对,有主将书信在,肯定事半功倍。”一众将军笑着点头说道。 喜欢的不光观泰的性格,他的本事程原也是亲眼见过的,抱着是人才当然要留住的心,他怕初阳跟高存两人的话语作用别再不够,就走到文案后重新展开了纸,将两场战斗详细的写在了纸上,尤其着重表明了观泰的勇武与斩杀李贵、营救初阳的细节。 过后他拿起来交给了高存,让他重新审视了一遍,高存看过后高兴的将书信收了起来,然后散去了众人,就拉着初阳与观泰两人走向了后堂。 到了高存的房间后,观泰对初阳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送我姐跟我嫂子?干嘛让我跟着一起去见刺史?” “我们为了......”高存叹了口气,观泰的本事是不小,怎么智商就这么低呢?差点枉费了你大哥的一片苦心! “那他们不会......”听完了高存的详解,观泰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有些慌张指向了前厅,害怕刚才的诸将心生不满。 “那倒不会,实话实说其实他们都看出来了,只是给你大哥面子没有当面挑破,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对提拔你这事是很支持的,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高存想着刚才众人支持的话语,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程原的书信在手里拍了拍,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三人挑明目的后就回了各自的房间,初阳进屋后抱着两女交代了一下送她俩回去的事,两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考虑到不让初阳担心之后,还是欣然接受了初阳的安排。 三百零二章 路上尚在惆怅中 刺史直接给官做 辰时一刻,赵番披甲持刀领五百轻骑到了县令府门前,收拾好了随身应用之物,初阳扶着两女上了马车,离别总是伤感的,尤其在经历了一次初阳的死亡后,两女更是害怕这一次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了。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最后还是初阳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人劝住。 初阳也不想分开,但他看着天色实在耽误不起,就偷偷向赵番使了个眼色,赵番心领神会转头对车夫喊了声出发,就领着队伍往东门而去。 两女从车窗内探出头来不住跟初阳挥手,初阳摆了摆手冲她们喊道:“打完仗我就回去!不用担心我!” 一路不远跟着送出了城门,直到看不见队伍踪迹后,初阳才回到了县令府。 回去后也不再耽搁,跟观泰、高存两人一同骑马往州府而去。 观泰一路上心神不宁,不住的问初阳见了卢航时应该怎么做。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刺史也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主,你干嘛这么紧张?”高存忍不住笑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之前只是跟着我大哥才见他的,现在是你们帮我求官职,两者的性质当然不一样了。”观泰扭头否认,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一句话又惹得两人哈哈大笑,需要纠结这么多吗?观泰顿时不愿意了,扯着嗓子喊道:“我认真的,你们严肃点!” “好,不笑了。”高存强忍着心中的笑意,说完一句后急忙扭过头去捂住了嘴。 “自然一点就行,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了。”看着观泰一副紧张无比的神色,初阳忍住了笑说道。 “那他要是不问呢?”观泰又追问道。 “废话,不问你什么都不说不就行了?”刚刚憋住的笑在这一刻又忍不住了,过后甚至都想给观泰一巴掌,这种废话竟然还需要问。 过后观泰也不再问了,他知道即便现在准备了满肚子的应对方式也不见得会管用,反正是求官职又不是上刑场,走一步看一步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两地之间多次的往返,现在通往州府的这条路对初阳而言早已是轻车熟路,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就赶回了乔州府城下。 到城下后初阳抱拳对城楼上喊话道:“中郎将方......” “是方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不等初阳把自己姓名说完,城上就有人认出了他来,并直接高兴的喊话放初阳三人进城。 三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便赶马进了州府,直冲刺史府而去。 进到刺史府面见卢航之前,果然先见到了门牙将庄慈,他一见到初阳回来差点没激动疯了,一把拉着初阳的胳膊关切的问道:“你没事了?太好了!上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差点没把我吓死!现在彻底恢复了吧?” “嗯嗯,现在已经好了。”一个毫无亲属关系的人会这么关心自己,初阳心底涌出了一阵感动。 确定初阳是真的没事之后,庄慈才终于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高存也在,他急忙上前问好行礼道:“方才竟然没有注意到军师,死罪,死罪。” 高存当然知道庄慈并不是不尊重自己,只是因为他太过关心初阳了,他上前扶住了庄慈笑着说道:“庄将军如此关怀,高存怎能心生怪罪。” 说着话三人就一同去向了卢航所在的厅堂,进去后卢航一见是初阳归来,他激动的拉着初阳,关怀之下问的问题跟刚刚的庄慈如出一辙。 初阳对两人的关心也只是回答了自己无恙而已,对自己死而复生这事只字未提,提了的话不光要解释这难以想象的复活,最重要是不能让卢航继续担心。 想想他之前可是吐过血的,现在即便是普通的对话,初阳都要先在脑海中字斟句酌一遍,就生怕说错了什么再气的他病发。 “主公,我军已于昨日战胜了澹台谷来犯兵马。”初阳跪地向卢航汇报着当下最大的喜讯。 “果真?当时情况如何?快讲与我听来。”从上次吐血之后就一直病遭遭的卢航在这一刻来了精神,这时的他一改之前的病态,尽显满脸的喜悦。 “不敢诓骗主公,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高存为了能将事情讲的更顺畅,直接从雨夜出发郎元开始讲起,一直到昨夜擒获了澹台谷才算结束。 高存这样说不光是为了能让故事更顺畅,另一个目的就是要把初阳所有的战功全部表达出来,如果跳着讲就很容易漏掉,所以他才不嫌啰嗦的直接从头开始讲起。 说完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了锦囊,双手捧着递向了卢航道:“此为程原将军的亲笔书信,请主公过目。” 卢航接过了锦囊却并没有拆开,拉着初阳的手也有些颤抖,双眼已经含满了泪花,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能有将军人在,是卢航幸甚,是百姓幸甚!” 初阳听后赶紧跪在地上,扣头抱拳明志道:“能为主公效力,是方捷三生有幸!” 卢航擦了一把眼泪,又拉过了观泰的手说道:“想不到郭兄弟竟然还有这等武艺,初见面时,我还只当是初阳跟班小弟而已,万万没想到,你兄弟二人竟都有大才能!” “刺史过誉了,郭追即为乔州人士,当下乔州有危难,自然要尽一份绵薄之力。”观泰赶紧跪地说道。 观泰的一番话让卢航听了很是欣赏:少年虽然年少,但武艺却远超寻常将领,斩敌将后也不居功自傲,日后必能有所作为! “不知郭兄弟字为何?”卢航上手扶起了观泰问道。 “卑职取字观泰。”观泰急忙回道。 卢航点了点头走回了文案后坐下,过后严肃的问道:“观泰,汝本为青云下贼曹,我现今要将汝提为我帐下将军,不知汝意下如何?” “能在主公帐下效力,郭追怎敢不从!”观泰一听赶紧重新跪地,咚咚的扣着响头答道。 一旁的初阳跟高存也乐了,两人对视一眼差点没笑出来,还不等自己两人跟卢航请求,没想到卢航就已经提出来要收观泰在帐下了,果然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最可乐的是观泰还为这事惆怅了一路呢。 三百零三章 初阳有意外收获 提升为三品将军 “好!郭追斩敌将李贵有功,我提汝为鹰扬将军。”卢航稳坐文案后封赏了观泰。 观泰站起身整理衣冠后重新跪了下去,扣头道:“末将定不辱主公厚爱!” 卢航点头笑了笑,过后把视线转向了初阳说道:“方捷听封!” 初阳正为观泰高兴呢,没想到一上来就封了个上五品,遥想当时自己一上来只是个低五品杂号将军而已,正思索间听到了卢航的封赏,初阳赶紧跪在了地上。 “方捷袭营寨一座、斩敌将无数、破敌大军战功累累,今提汝为镇军将军,另赏黄金百两!”程原对初阳加以封赏道。 本来只想给观泰谋职位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初阳赶紧扣头谢恩道:“谢主公!” 每一次战斗都有所提升,上一次夺回了郎元城之后,初阳从五品杂号讨寇将军提升为了四品平虏中郎将,这一次的战功更大,直接提升成了三品镇军将军! 四品中郎将的时候,各校尉都听从初阳的安排,虽然都处四品将军,但那时候他们的官阶还是比初阳大的,听他的只是因为初阳在军中的能力,可是难免不会有人因为地位的关系说三道四,什么高阶位竟然要听低阶的调遣。 现在好了,初阳直接升成了三品,完全能堵住那些闲言碎语的嘴! “高存继续为我军师,与程原、朱康统军有功,各赏黄金一百两,银五百两,其余诸将各赏白银五百两。”卢航第三次封赏,可因为其他人不在,就直接将命令下达给了高存,让他代为转述。 其实高存并不想领这份赏,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整场的战斗中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大作用,虽然自己是军师的职责,可全程出谋划策的都是初阳,在卢航对自己赏赐之后,高存就准备阻止他道:“主公!” 高存刚喊了两个字,卢航就猜透了他的心思,当即一摆手就阻止了他想继续的心思,说道:“我既有此决断,自有我之道理,子徽莫要多言。” 换人心不是做买卖,不是只有他给自己带来好处的时候自己才给他报酬,而且算起来,初阳的计策能成功,还要建立在高存的请报上,所以这份赏并不能算虚假。 “是。”既然卢航都这么说了,高存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能跪地扣头接受了卢航的赏赐。 行赏过后,初阳对卢航抱拳说道:“主公,我此行前来目的,是想趁马忠元气大伤时,劝说主公出兵攻讨由陵,好将其一举铲除!” 其实卢航他早就猜到了初阳的想法,之前夺回郎元城的时候,他就跟高存这样劝过自己,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听取他的建议,而不听的结果就是再次招来了马忠的无理攻打。 这次卢航想按照初阳的计策行事了,只是他还在心念国家的动荡,边境两地秦魏两国即将攻打汉国,现在一兵一卒都极为宝贵,他实在不想在国家危难之时再起了内乱。 见卢航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初阳赶紧上前劝说道:“主公,马忠心狠歹毒,若再不早除,久之毕生祸患!” 说完又把视线转向了高存,全家被杀的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对此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卢航叹了口气,大局之下,乔州在他心里肯定比不上国家的重要。 看着踌躇的卢航,高存当即明白了他难以抉择的原因,赶紧上前给他分析道:“主公为官为将多年,自然知道‘攘外必先安内’为何意,现今主公只为国家不想与本国人起争斗,但主公可曾想过战时起,马忠会不会从中作乱呢?” 听着的卢航瞬间瞪起了眼,一句解惑顿时让他恍然大悟,强敌不可怕,就害怕后院起火! 如果马忠趁国难时占取四下州郡,那跟外敌入侵有什么区别?死在自己人手里甚至都不如被敌人占领! “子徽有何见解?”反应过来的卢航赶紧反问道。 一听这句话就说明有了门路,高存赶紧上前说道:“我与初阳想法一致,应趁其病重要其性命,若是迁延时日等他有所喘息,过后必对乔州、对国家不利!” “愿闻其详。”卢航点了点头说道。 “主公于今日可有招集兵马?”高存不答反问道。 “有,府内招来壮汉三千人,奉宗驻守河泉伊始便于城内广招人马,昨日送来信件,已招人一万两千余。”卢航点头说道。 高存点了点头思索了起来,郎元城原有人马抛去死伤之外,加上之前的降兵与朱康带去的足够两万人,州府内加上现招的最少能带走五千人,河泉原有人马七千,可以只留两千守城,其余一万七千人都能带走。 加上先前派遣到铺上的一万人,让他们短时间内再招一些兵马,抛去守城人马,最少就能出征五万大军,对上已经耗空家底的马忠来说,完全就是碾压! 高存赶紧跟卢航汇报出了自己的想法安排。 “如果马忠还有大军囤积由陵城内,该当如何?”卢航因为之前对由陵兵马的情报错误,到现在还是有些担忧。 “绝无可能!即便城内尚有军马所在,也绝无可能超过太多。”初阳上前笑着说道。 “何以见得?”卢航不解的问道。 “由陵虽然是个大郡,可算来算去也只是一座城池而已,它占地面积虽大,但其五分之四都是田地、树林,想想一座城池,怎么可能有太多的人供马忠大肆补充兵力?而且最关键是一郡之地,怎么可能有太多钱粮养活太多兵力?所以我敢断定,由陵城内现有兵马数绝对不可能超过两万!”初阳拍着胸脯极其肯定的答道。 卢航心中思索着前后两战的兵力,然后分析道:“第一次马忠出兵三万被全部歼灭,第二次出兵六万又被歼灭,同时最少估计他留有一至两万守城池,看来确实不超过两万了。” 看着两人的探讨分析,高存心里直骂自己没用,竟然没在马忠帐下时探索清楚他到底有多少人马。 其实说起来也不能怪高存,实在是马忠诡计多端,之前的情报不算错误,即便当时在他手下的高存、澹台谷等人,也都以为由陵城内只有七万人而已,只是万般想不到马忠瞒过自己所有将士,竟然没有对外公布所有兵力。 三百零四章 再收货二度提升 破格为整军统帅 “以此推理下来,马忠先前囤积了最少不下十万兵力!”盘算完之后,卢航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了,一个郡城而已,竟然会拥有一支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 “由此可见他早就心怀鬼胎!主公,对此等祸害国家之徒,理应早早铲除才是!”初阳怕错过了这个机会,赶紧趁热打铁道。 “那不是十万重兵,而是十万张等着吃饭的嘴,每月的俸禄与粮米绝对是天文数字,现在两番战争下来已经耗空了马忠的重兵,所以我以为由陵郡内现在必然人、财两空。”高存赶紧补充道。 前边初阳的话起了不小的作用,但还是让卢航有些犹豫,直到高存点明这时的马忠已经被掏空家底之后,才算是给卢航吃了一颗定心丸。 “初阳有何打算?”这一刻的卢航已经下定了决心,势要将马忠一举铲除! “我不要耽搁下去,先短暂征兵整备军马,于十日后直接攻下由陵!”要不是因为战马太多,要先让步转骑的士卒适应一下的话,初阳直接就想当天攻打由陵郡了。 “好!”已经下定决心的卢航点了点头,随后走向了一旁的木架,从上取下了一把华丽的八面宝剑。 将剑抽了出来看着剑身上的纹路,卢航说道:“此剑名为碧霄,已随我多年,乔州诸将无人不识,有大事起,有剑如见我面,持剑者言,如传我话。” 过后卢航看着初阳,把这把完全能称得上见剑如见卢航的宝剑交到了初阳手里,卢航郑重的说道:“我今破提汝为整军统帅,为乔州兵马统帅主将,十日后领全州重兵攻下由陵郡,如有不听号令者,可以此剑斩之!” 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吗?已经提升了一次的初阳,这次更是直接从将变成了帅! 这变化一时之间让初阳有些不敢相信,脑中的思维都停顿了,只是傻愣愣的接过了碧霄在心中自言自语道:我又升了?虽然只是战场临时统帅,但我也是统帅了?可是......为什么呢?我自问我好想没这么大的本事吧。 震惊的不只是初阳,在卢航道出这条消息的时候,在场的庄慈、观泰,甚至就连高存都被吓了一跳,初阳确实斩杀了多名敌将,两番战争下来也全歼敌方人马,完全能称得上文武双全、战果累累,只是他年龄太低了! 年龄低就意味着阅历低,阅历低就意味格局低,格局低的人统率大军真的能放心吗? 像是为了给在场所有人解惑一样,卢航仰起头哈哈大笑着说道:“虽然我麾下诸将中就属初阳年纪最幼,但我几番观摩下来,却唯独初阳心境最高!即便年过半百的我都自愧不如,而且不难发现初阳有两个一般人都做不到的本事,那就是临危不乱与目光长远!” 想想第一次初阳面见自己的时候,那份镇定自若的对答,得知马忠来借兵就能立刻分析出他图谋不轨,后来雨夜中发现视线模糊,就随机应变趁势偷袭敌营,还有对战大敌时毫不畏惧还能完美部署取得胜利。 这种种的事迹无不应验初阳的才能所在,所以早就把他琢磨透的卢航,能极其放心的将统帅重任交给初阳! 朝夕相处之下,对初阳的才能而言,高存可比卢航看的更清楚,所以不论卢航讲解与否,高存都很高兴能让初阳做统帅。 他刚才的反应也不不过是因为卢航突然的决断让他吃了一惊罢了,吃惊的同时也有一丝担忧,但不是在怀疑初阳的能力,只是在担忧初阳因为年纪太轻的关系而不能服众。 庄慈也点了点头,从第一次两人相见时他就摸透了初阳的度量,能杀自己的情况下放了自己,还能遏制住自己杀侍卫的冲动,这种高瞻远瞩的心境与目光,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三人中想法不同的就是观泰,高存与庄慈两人是论事看人,而观泰却是就人论事,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卢航说了“心境”两个字。 别人不知道,但同为习武之人的观泰可是知道,心境修炼正是武学中一道极高的门槛,无数人就是因为心胸狭窄的缘故,就算穷极一生也不能翻越过去,而初阳不但越过了,甚至完全能称得上性度恢廓! 所以放给他统率大军,即便他不是自己大哥,自己也一定会支持他! 在卢航道明了自己的内心所想后,初阳也点了点头,既然主公相信自己,那自己就应该做出个样来给他看! “是!”没有过多的话语,只要这铿锵有力的一个字,就能表明了初阳此刻的内心与坚决。 交代完安排好了十天后的作战准备,有人进来禀报说有从郎元而来的大队粮车。 初阳与高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拍脑门哈哈大笑道:“走的时候太匆忙,竟然忘记护送粮草一起了。” 卢航嘴角挂着喜悦的微笑,看向了初阳与高存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高存又把昨天战胜过后,初阳又领一队人去抄了澹台谷营寨的事说了一遍,直把在场五人逗得哈哈大笑。 安排人接收了昨天缴获的两百车粮草,在刺史府中安排上了庆功的宴席,几人杯来盏去一番后,卢航打着酒嗝问道:“先前因为大战的关系忘记问了,听少府史回来说你被僵尸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僵尸?什么东西?说来听听。”高存跟庄慈两人可从来都没听过这种东西,一听到它还能伤的了初阳,顿时勾起了两人的兴质,催着初阳快点讲给众人听。 “当时夜晚有人向我岳父报案,说有野兽啃死他家牲畜,我们就带人去捕杀它,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提起当时那恐怖的夜晚,初阳跟观泰两人脊背上顿时冒出了一阵冷汗。 讲完之后令在场听故事的几人无不汗毛倒竖,皆在惊讶世间竟然有这种恐怖存在,同时也在情形两人能在群尸中活着回来,实在是天大的恩赐! “那么最后那女鬼笑声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存咽了口唾沫,虽然很害怕,但还是被好奇战胜了理智。 三百零五章 酒宴高存逗观泰 初阳观泰互斗嘴 “不知道,我准备等打完了仗就回去探究一番。”初阳耸了耸肩,将当时解涵给出的讲解又描绘了一遍道。 “你还要去?!”只是听故事的卢航等人,在听到僵尸的恐怖之处都觉得心生恐惧,而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观泰,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更是被吓得一抖。 初阳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来确认卢航的提问。 众人看后全都震惊了起来,全都争相恐后的说道:“连专业捉鬼驱邪的道长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你还去了干嘛?”“就是啊,实在太危险了!” 三人全在劝阻初阳的时候,观泰却片言不发,他对那恐怖的夜晚实在是不想再去回忆了,更不想再去经历! “不去不行,弄不明白真相实在难受的慌。”初阳的命完全可以说是捡回来的,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想再去经历一次,可实在按不下好奇探索的心,初阳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权当为了百姓的安危,你别再去了。”卢航皱着眉说道。 话可真不假,初阳的能耐有目共睹,他的存活完全能关系到整个乔州的存亡,劝他不以身犯险从另一方面讲确实是为了百姓。 谁知初阳却摇了摇头,并以卢航的话拒绝道:“正因为干系百姓安危,所以才要去探个究竟。” 僵尸的恐怖已经见过了,寻常刀剑难伤其分毫,连普通军队都奈何不了它们,再看到当时解涵的反应,这女鬼摆明了比僵尸强大!放出去个僵尸都能生灵涂炭,要是让这女鬼到了县城等密集人口处,那乔州还不成了人间炼狱? 所以为了百姓,更应该要去! “可是凭你自己的力量......”卢航可不是瞧不上初阳,相反他很清楚初阳的能力,那是万马军中来去自如!可实力再高也是对人而言,上次对上僵尸,不就险些丢了命吗! 初阳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要紧,观泰跟我一起。” 正愣神的观泰突然听到这话的时候,本能被吓得一抖。 “你怕了?”高存见到身旁坐着都在发抖的观泰,忍不住探身上前笑问道。 “废话!你不怕?”高存一句话差点没把观泰气出心梗来,这也叫问题吗?敢问在座的谁不怕? “怕呀......但是我不用去,唉嘿嘿嘿嘿。”前两个字还算得上严肃,谁知后一句话直接变成了不要脸的贱笑。 “卧槽!欺人太甚!”看着高存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样子,观泰差点没气冒了烟,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手指着高存对初阳大声问道:“大哥,我能不能打死他!” “你的官阶比他高,但他的职位比你大。”观泰一句话吓得初阳咽了口唾沫,赶紧提醒他道。 “这怎么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了呢。”观泰有些不明白了,自己官阶比他高,怎么他职位反而比自己大了呢?这是个病句吧? 就料定了观泰理解不了,初阳赶紧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你是五品杂号将军,什么是杂号将军?就是没有指令之下就不能调动兵力但有军衔在身的武将,而军师则不同了,虽然都属于五品之内,但他却能直接调动将领、兵力,甚至有的时候,我都要听他的调遣。” “怎么贵圈这么乱的吗?”观泰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乱,你只要知道他有能调动你的权利,而你却只能老实听调就行了。”正吃着菜的卢航本来不打算吱声,但见到观泰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就放下了竹筷直接挑明了其中的权位道。 “......真的假的?”虽然这话是卢航说的,但观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草!主公会骗你吗?骗你你给钱他花吗!”初阳看不下去了,竟然还敢质疑刺史了?这小子简直胆肥啊! “......”观泰在高存得意洋洋的脸上与地下看来看去,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在做内心挣扎的样子全写在了脸上。 “存哥,刚才是小弟懵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以后小弟肯定以存哥马首是瞻,绝对言听计从!”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观泰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后顷刻间换了张脸,以常人不敢想象的德行,上前跟高存示好道。 他这一举动直接把高存吓傻了,这尼玛是同一个人吗?我怎么感觉就像幻觉一样呢,这变脸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出现了!”见识到观泰的行为,初阳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出现什么了?”一旁的庄慈不解的问道。 “观泰的不要脸马屁功夫!”初阳咽了口唾沫,把手往前一伸让庄慈拭目以待。 “哦?以我马首是瞻?那么你大哥呢?”高存短暂的愣神之后计上心头,准备整蛊一下不要脸的观泰。 “我大哥?见他的鬼去吧!”观泰说完斜眼瞅了初阳一眼,完全一副瞧不上初阳的德行,连我大哥自己也承认有的时候都要听你的调遣,那肯定得跟着你混了,你以为这点账我都算不明白吗? “我看你是扒了皮的大蒜!”初阳挺好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可碍于卢航在场也不好直接发作,就憋着内心的怒火“善意的提醒”观泰道。 “什么意思?”观泰扭头不屑的看着初阳问道。 众人也都没听懂,跟着一齐望向了初阳。 “欠拍!”初阳盯着观泰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我看你是拍碎了的黄瓜!”观泰也来了脾气,扭回身呦呵一声就回敬了初阳一句道。 众人又扭头看向了观泰,初阳瞪着眼问道:“什么意思?” “欠办(拌)!”观泰抖着腿挑衅的看着初阳,再嘚瑟老子就收拾了你! “我看你是属木鱼的!”初阳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众人再把视线转向了初阳,也不用等观泰发问了,初阳直接挑明道:“欠敲打!” “蝙蝠身上挂鸡毛!”观泰不甘示弱,往前跨了一步与初阳对峙。 “屎壳郎趴在炮仗上!”初阳噌的一声跳到了厅中央,给你脸了?! “鳖下的!”观泰终于忍不住,已经彻底爆发了! 三百零六章 高子徽翻译黑话 初阳作势打观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厅中互相顶撞了起来,互相间也不再给出解释了,直把一旁的三人看的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卢航听的一头的黑线,他自言自语道:“怎么他们是在说绿林黑话吗?” 过后就把视线转向了高存,看在场里面除了初阳外最聪明的人会怎么解读。 高存张着嘴愣了一会儿,然后分析道:“第一句结合前边初阳说的‘欠打’,观泰应该是挑衅他‘你算什么鸟?’第二句意思是‘光知道腾云驾雾去了,却不知道已经死到临头!’应该是在讽刺观泰。” “嗯,的确有点道理......那么第三句呢?是什么意思?”卢航点了点头说道。 “第三句简单啊,鳖下的......那肯定就是王八蛋了嘛......”高存擦了把汗水苦笑道。 卢航、庄慈听后赶紧鼓掌道:“果然不愧是我家军师,就是聪明过人,智商超群!” 面对两人的夸赞却令高存一脸通红,他心中暗道:想想自己好歹也算一阶文儒,竟然会给他们翻译这种脏话,真他吗的不应该! 就在初阳与观泰准备动手的时候,卢航道了一句:“你说观泰能打得过初阳吗?” “观泰的本事是不小,但他还真不是初阳的对手,主公不知道,今早上两人在郎元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高存一拍大腿,乐呵呵的笑着把早饭时两人的对战讲述了一遍。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人一番普通的对话却无意间提醒了观泰,他急忙停下了迈出去的腿,心中暗道:对啊,我打不过他呀!我干嘛这么冲动啊! 看着一步一步正向自己靠近的初阳,再看他紧攥着的拳头,观泰才真正的害怕了起来,滤清后果的他只顾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初阳。 在初阳靠近到观泰只剩三步距离的时候,观泰把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冲初阳开嗓门喊道:“大哥!我错了!” 观泰的这一反差直令在场众人傻了眼,不说这变脸的速度,关键是谁他吗求饶的时候还这么气势如虹的? 初阳干瞪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观泰,砸了咂嘴心中暗道:刚刚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幻觉? 眼看着自己跪地求饶都不管用,观泰嘭的一声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然后用几乎杀人的口音嚷道:“别他吗跟我嘚瑟哈!要不然我打死你!” 这时的初阳两眼几乎快从眼眶中鼓出来了,看着每说一句话就冲自己磕一下头的观泰,最后吓得初阳赶紧上前扶观泰,同时惊叫道:“追哥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吧?” “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记住千万别再犯浑了!要不然休怪小爷刀下不留情面!”观泰一边砰砰砰的磕着响头一边说道。 “是是是,多谢追哥大度,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初阳赶紧赔不是道。 观泰听后又磕了一头才站起来,然后以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望着身边的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还差不多!以后长点记性哈!” “是!追哥请坐!”初阳点头哈腰的扶着观泰回到了案几后,然后赶紧拉过了坐垫给观泰铺好让他坐了上去,把他安顿完后才回了自己的案几后坐下。 在场的卢航、高存、庄慈三人互相瞪着眼,两人的行为已经把他们全都看傻了,都在怀疑酒劲太大已经上头了。 卢航赶紧招侍从过来,并说道:“不行,太要命了!赶紧扶我进去后堂,我得歇一会儿先。” 四人起身送走了卢航,重新落座后高存上前对观泰问道:“现在还怕吗?” “怕?怕什么?”观泰吃了口菜,没懂他的意思。 “看来这是不怕了。”高存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上。 观泰皱了皱眉把口里的菜咽了下去,过后挪到了高存的身边问道:“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懂。” 刚拾起筷子准备吃两口菜,接着观泰就到了近前,高存把筷子重新放回了案上,半转身对观泰问道:“你对你大哥刚才的作为怎么理解?” “理解个屁啊!他无非就是想揍我呗!”观泰偷偷白了正大口吃菜的初阳,过后心中补充了一句,万幸少爷我聪明,略施小计便能将危难化于无形。 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观泰竟然不住乐了起来。 高存笑着摇了摇头,把手伸向一旁示意观泰坐下后继续说道:“你大哥平日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会像个小孩一样打打闹闹,但他在正规场合见正规人物的时候,向来做足道义礼仪,对我们这些人也很客气,更不用说他的知遇恩人呢。” “知遇恩人?”坐在他身旁的观泰搔着头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主公卢刺史了。”高存说道。 “哦对对对,是主公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给了将军做,确实是大哥的知遇之恩了。”观泰一拍脑门也反应了过来。 高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大哥对主公向来尊重有加,而且他刚刚被提拔为三品镇军将军,又得了主公的佩剑做乔州整军统帅,现在的他是在场所有人中,除了主公外最大最权贵的人了!你想他为什么会当着主公的面这么造次?是不是太失体统了?难道他就不怕在主公面前失了品德吗?” 面对高存的三连问,观泰陷入了沉思:对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着一州最高长官的面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万一让刺史产生了反感,那刚刚提拔的官阶岂不全部白费?这不摆明了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被子徽损过后恼羞成怒,然后才......我自己也是刚刚提拔成的将军,事情的源头也出在我身上,大哥只是被我连带了而已,这么说来主公不是更反感我吗?”观泰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道。 一旁的高存不出一丝声响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要看最后观泰到底能不能看出其中的道理来。 三百零七章 子徽教导郭观泰 认清众人祛心魔 连番猜测过后,观泰又摇着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测道:“也不对啊,事情确实出在自己身上,可主公最后走的时候还带着笑容,完全没有一丝恼怒的迹象,而且那笑容根本不是笑里藏刀呐。” 本身高存是不想出声言语的,可发现观泰想来想去后竟然离题越来越远了,没办法之下高存只能出声打断道:“你先想你大哥的问题,别考虑其他的。” “可能是平日里跟大哥没正行惯了,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反常,现在想想确实不对,事情的起因是......”想不通的观泰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了一遍。 过后观泰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激动的抓着高存的胳膊说道:“我大哥这么做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好不让我害怕?!” “你终于明白了?”高存笑着说道。 对高存的提问观泰没有回话,他看向了初阳的双眼充满了感动,冒着丢官甚至会被处以大不敬的危险也要破除自己对僵尸的恐惧,这份恩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还上的! 高存怕观泰误会,初阳给他破除恐惧就是想让他跟着去送死,就在观泰点头后急忙补充道:“就像你大哥说的,他再去那里找的那个不论是鬼还是僵尸,都是能危害百姓的存在,而他去的目的就是为了乔州的百姓!而且你要知道,你郭观泰现在也是将军了,他要带你去无可厚非!想必你也知道‘两军相交勇者胜’吧?如果不现在消除了你的恐慌,等你怯怯懦懦上去的时候,可就真的是去送死了!” 说完后高存拍了拍观泰的肩膀,又重新拾起了竹筷吃起了案几上的菜肴,留下观泰慢慢理解初阳的用心。 其实是高存想多了,任全天下谁都误会了初阳,观泰绝对不会! 观泰虽然会怕,但只要初阳一句话,即便是真的让他去死,观泰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他刚才纠结只是不理解初阳这么做的目的罢了。 当高存最后一句点明的时候,观泰才彻底明了,大哥这么做为的就是重新提起自己的士气来,不想等真去的时候自己因为害怕导致没了战斗能力,从而死在僵尸的利爪下! 观泰看了一眼正在吃菜的高存站起了身,高存看后放下了竹筷,不解的看着观泰。 正在高存疑惑的时候,观泰冲高存抬双臂作揖深深的弯下了腰去,并说道:“感谢高先生教导,先前鲁莽冲撞了先生,使郭追有钻心之痛,请先生不要介意。” 高存急忙扔掉了手中的竹筷扶起了观泰,说道:“我只是帮你看清事物而已,真要感谢就应该谢你大哥。” 谁知观泰却摇了摇头,自己跟大哥不需要这些,他重新对高存弯腰行礼道:“若非先生解惑,我自然不明大哥道理。经先生解释后,我才能知晓,原来先生也在为我消除恐惧,而我非但不领先生情义,反倒恶语相向,郭追实在该死!” 初阳在刺史面前丢了礼法,高存不也是如此吗? 想想他平常温文尔雅一阶儒生的样子,怎么会因为知道观泰害怕了,就当着刺史的面大肆嘲讽于他呢?这不就是典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吗? 高存自知在谋划计策方面不如初阳,可他心智也是奇高,这么做很容易就能颠覆他在卢航心中的印象,身职谋士多年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而如果卢航认定了高存就是小人,那他军师的职位肯定不保!所以观泰才敢断定,一开始的高存就是在帮他! 这一下可算是让高存哑口无言了,他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本意是不想你误会了初阳,才跟你解说其中道理,没想到却让你看出了我的原意,这样下来倒像是我在表明‘邀功’一样了。” 观泰听后赶紧摆手,同时将手捂在自己胸口说道:“我知先生心意,更知先生是何样人。” 高存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观泰走到了厅中央,对笑看着自己的初阳点了点头,过后重新作揖对着后堂的方向道:“郭追请见主公。” 不多时卢航在侍从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笑看着观泰点了点头道:“郭将军作何如此?” 观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卢航扣头道:“感谢主公与我兄、子徽先生共同为郭追解惑,方才郭追于厅堂之上失了体统,请主公降罪!” 本来观泰是没想到卢航这方面的,可当他清楚高存的用意之后,也就明白卢航的意思了。 不论卢航为人有多和善,但他始终是一州刺史,任由他对帐下将军有多喜爱,也不可能放任他们在厅堂上当着自己的面起争执,所以他打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初阳与高存两人的用意,正好顺带手装傻称愣帮了两人一把。 “我还要将军与初阳一齐去除僵尸、鬼怪,来保我乔州百姓安康,怎会因此小事而降罪于将军。”卢航见观泰已经通达,心中甚是欣慰。 “多谢主公不责之恩!”观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站了起来,重新走回了案几后。 众人重新坐回去后相视大笑了起来,不论过程怎么样,能消除了观泰对僵尸的恐惧就是好的! “你说过寻常刀剑伤不了僵尸,再去的话怎么办?还去借方天画戟吗?”话题重新回到了预备再探群尸坑的事上,庄慈对初阳提问道。 “借一次是用急,久借的话就会招人烦了。”不等初阳答话,高存率先摇头否决道。 “谁不说是呢,关键是伍平对那方天画戟宝贝的很,根本不打算卖。”观泰叹了口气说道。 “我贵为一州刺史,不如我亲自前往与伍掌柜交涉,看他能不能给老夫个薄面,把方天戟卖我后再赠予初阳。”卢航满饮了杯中酒说道。 虽然他不卖给别人,但只要自己亲往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做虽然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也肯定会给自己招来不好的名声,可为了乔州百姓的安危,就舍下这张老脸又能如何! 三百零八章 领五千兵回郎元 安排挑选加骑兵 初阳听后赶紧摆手道:“主公万万不可!如此做来岂不毁了主公名声!尚且......” “初阳莫要再言,我此番只为乔州百姓。”初阳一张嘴,卢航就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不等初阳说完他就提前打断了他道。 “可是我已经在伍平那里重新定做兵器了。”初阳说道。 “嗯?是真的吗?质地如何?”卢航皱着眉,并不是很相信初阳。 “是真的,绝对不算凡品,料定时日也差不多了......”为了不去麻烦卢航,初阳只能将青钢枪的事说了出来,但隐去了天外青钢的事,只是用了一句好铁来简单带过。 如果卢航真的去买,不光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而且还会让伍平对初阳心生怨恨,好心借兵器给他用,最后却故意把这是件好兵器的消息散播出去,过后果然给自己招来了“贼患”!这仇不记在初阳身上记在谁身上? 看初阳说的有理有据,也不得不让卢航信服,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省心了。” 一场小型的庆功宴很快就结束了,又在厅堂中短暂交谈了一会儿后,初阳起身对卢航施了一礼道:“战事紧急,不敢再做耽搁,请主公准许我即刻点兵出发。” 卢航向外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赶紧从案后站了起来同样对初阳弯腰道:“辛苦将军了。” “只为主公效力,能保乔州一方平安!”说完后初阳就拜别了卢航,腰挎着卢航的碧霄剑,身后跟着观泰跟高存,三人一同去到了军营。 到军营后点出了五千兵马,在演武场上拿出了碧霄剑与兵符,指明了卢航交给的重任后,便率领着五千精兵浩浩荡荡的开往了郎元城的方向。 率军出发不比三人快马加鞭,又加上不是急行军,导致来时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往回走竟用掉了三个时辰,直到夜间明月高挂时才带军马回到了郎元城下。 半夜三更率领大军抵达城下,免不了又是一通认证交涉,万幸程原提前安排了杜真在城楼上守候,要不然又得耽误不少时间。 经过城门之后,杜真率先从城楼上跑了下来,上手牵着初阳的缰绳说道:“将军这次去见主公,带回了多少兵马?” “五千精兵。”初阳伸出了五个指头朝杜真面前一晃说道。 杜真听完后却皱起了眉头,他往后看了一眼正进城的军队道:“才五千人吗?加上城内的不过才两万多人而已,能有把握攻下由陵吗?” 攻城可不是平地交战,野战或守城的话,计策运用得好便能轻易以少胜多,可攻城战却大不相同了,最少最少也得是守城人马两倍的兵力才行,要不然纯粹就是去送死! 虽然之前有过初阳用七千人攻下三万人守城的例子,可那也是有多种机缘下才能成功的,其中有周庭的大意、周备的假降、放出的错误讯息、守城一方兵多的情况下却开城门迎战等等因素结合在一起,才能让初阳顺利夺回郎元城! 而今时不同往昔,不是每个将领都像周庭那么愚蠢,尤其还是直接面对马忠这个老狐狸,所以兵微将寡之下采取攻城战,要想取得胜利几乎不可能。 初阳看着杜真皱在一起的眉毛,心中赞许的点了点头,能知道其中的利弊,也没枉费我在程原面前给你求情、保你升官。 “州府内调来五千,主公也给河泉与铺上两城下书,能从两地调来两万七千人,加上郎元的两万,你觉得五万两千人能不能打下由陵呢?”初阳笑着问道。 “五万?哈哈哈,能,肯定能!”杜真掰着手指头一数,想不到乔州内现在兵力已经过五万了! 把安排兵马的任务交给杜真后,初阳三人便回到了县令府内,报过卢航赏赐众人的喜事之后,重新跟程原等人说了一下兵马的事,在场诸将听后皆都摩拳擦掌,连续两次无故攻打,不日终于能报仇雪恨了! “兵马齐聚之后,挑选步卒充当骑兵,让他们在十天之内尽快领悟骑兵要领。”高存冲在场唯一的骑兵校尉赵番下令道。 “是!”赵番高兴的点了点头,郎元城即将也是个超过两万骑兵的城池了! 第二天一早,赵番就按照高存的指示挑选出了部分精壮高挑的步卒,把从澹台谷手下缴获的所有战马全都应用了上去,并安排以前多次上过战场的老兵教导。 随着时间推移,三天过后所有的人马都已经齐聚在了郎元城内,这个本来不大的县城,现在竟然囤驻着超过了五万重兵! 原先青云县三万八千兵的驻军将军秋卢一同来到,乔州的四镇将军已经有三人在场了。 众将围坐在县令府的厅堂内,高存拍了拍手说道:“我三人此行面见主公,不但求来了出兵的指令,主公还下达了一条对所有将士的命令。” 众人听后都交头接耳了起来,互相猜测着卢航的命令到底是什么。 “主公旨意,让扬军校尉镇军将军做此次出征的统帅。”高存向众人压了压手说道。 一句话语让在座诸将如炸雷在耳边想起,各个都不相信卢航会有这决定,尤其是秋卢,只见过一面的他是对初阳最不了解的。 他不像朱康一样,朱康一开始对初阳也有些质疑,可当上次大战之后,他便了解了初阳的能力。 而秋卢却不同,虽然他很喜欢初阳,也听说了两次战争下来能取得胜利是全仰仗着初阳的本事,可听说只能是听说,肯定不如亲眼见到让人信服。 “子徽莫要玩笑才是,初阳实力自然是有,可他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担此大任!”秋卢皱起了眉头率先表达了不满。 也果然是应验了高存之前的猜测,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初阳的年龄太轻,阅历太低的他不足以让这群戎马多年的老兵老将信服。 高存也不想跟他多作辩解,他把手摊向了坐在一旁的初阳,示意让初阳自己解释。 早就知道这差事不是这么好当的,要不然回来的当天就连同封赏一并说了,也不用藏着掖着墨迹到现在。 三百零九章 公布统帅之事起 初阳秋卢辩论会 初阳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在围坐的众人前来回踱步,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其中高存与观泰两人自然不用说也不用看,他们肯定支持自己做统帅。 见到赵番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脸上露出了喜悦,貌似他只是在惊讶初阳升职的迅速而已,脸上的喜悦很明显是在表达他高兴初阳能做统军,看来他对初阳做统帅毫无意见。 初阳走到了赵番近旁蹲了下去,假装思索如何应答的样子悄声对赵番说道:“你支持我,我很高兴,但以后再有这种事时,尽量不要表露在脸上。” 虽然赵番的情商不高,但他不是傻子,见到初阳轻声细语的样子,他也知道不能有大动静,也不转头只轻动着嘴唇微声提问道:“为什么?” “容易得罪人。”初阳说着话的同时便站了起来走向了一旁。 赵番这才反应了过来,他偷眼看向了上座的秋卢,果然见到他眯眼瞪着自己,赵番心中一阵恐慌的同时扭头看向了初阳的背影,心中思索道:果然看得长远,刺史选方将军做统帅肯定没错! 昌荷、周备二人也在片刻的惊讶中恢复了过来,他二人不像赵番一样什么都写在脸上,毫无表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二人到底有何建议。 一旁的高存也发现了他们的表情,心中暗道一句:这两人果然颇有城府,不像赵番这般直率! 最后视线定在了程原、朱康两人身上,程原同样有过惊讶,惊讶过后以不可查的轻微动作向初阳点了点头,看来他也承认了初阳的能力。 程原也不是像赵番那种实心的人,他也是多多少少有些城府的,只是他同样是在场官阶最高的三人之一,所以他根本不用怕得罪不得罪人! 所以只要自己认定了,那就应该支持到底,没必要藏着掖着! 朱康双眼盯着地面在思索着什么,十有八九还没有确切的答案,应该只是在心里做评估吧。 观看一圈后,初阳大致明白了众人的想法,支持自己的有程原、高存、赵番、观泰四人,不支持的肯定就是秋卢。 昌荷、周备两人很明显只是持中立态度,看最后结果再采取支持哪边,说白了就是墙头草。 虽然有过卢航的命令:胆有不从者,可持剑斩之! 其实这一句命令下来,完全可以让所有不同意的人都统统闭嘴点头,可初阳要的不只是他们口头承认,他要所有人心里都承认自己能但得了统帅的位置! “我从卢刺史帐下伊始,经大战两次,小战两次,每次由我计谋出兵,皆完胜马忠,敢问在坐诸位,我如何担不起统帅之职?”初阳眯眼沉气,散发出了三阶强者的气场。 三阶武者的气场,让一般人去感受的话,绝对会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但在坐众人都是多次与生死交道的战将,尤其最年长的秋卢,更是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所以他自身所带的将威也是能与初阳抗衡一二的。 短暂的压迫过后,秋卢恢复了过来,他冷哼一声道:“二次攻讨营寨时直接丧命,何来完胜一说?” 初阳听后刚要惊奇他怎么会知道这事,过后他就反应了过来,肯定是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程原无意间跟秋卢说过。 “攻寨时郭追斩敌将李贵,重创主将澹台谷,我以一人之力,力破敌三万人马,斩敌九千余,我方人马丝毫未损!我虽重创却又死而复生,敢问将军,此战作何称不得完胜?”初阳上前一步瞪眼跟秋卢对视,完全不惧高自己一阶的秋卢! “你!......哼哼,若非你能力所及,那一战岂不白白折去了将士们性命?算来还是你心智未到,不足以统率大军!”秋卢捏着拳头冷哼一声反驳道。 “将军所言不假,然而要让将军失望了,事实将士们皆丝毫未损。”初阳面带微笑讽刺道,你说是就是了?哪有那么多如果! “哦?丝毫未损?那骑兵校尉不是中了一箭?怎来未损一说?”秋卢面带嘲讽,果然因为赵番表露出了支持初阳而拿他开刀了。 “将军若是使偷梁换柱,那方捷无话可谈!”初阳压着心底的怒火,想不到秋卢为了阻止自己竟然会这么下流! “你是何意思?!”秋卢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怒指着初阳质问道。 “将军岂不知‘丝毫未损’乃指将士们皆无伤及性命?而将军却鸡蛋挑骨,拿受伤来形容此语!哼哼,偷换概念之下作手段乃酸儒而为之,今在坐皆我乔州文臣武将,将军不参与争论也罢!”初阳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走向了一旁,不打算再搭理秋卢。 “你!”一番话下来气的秋卢满脸通红,可他又不好发作,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初阳说的确实没错。 他当然知道丝毫未损的意思,他这么说也确实是在找茬,但他没想到初阳会当众这么直白的怼自己,当即让秋卢产生了一种打碎了牙却不能突出来,只能忍着疼咽回肚里的感觉。 “不止两次,还有一次小型的偷袭。”高存见势不好,急忙开口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帮初阳的同时又无形中化解了两人的尴尬。 秋卢跟初阳只是相互辩论而已,不是想把对方搞成仇人,刚才的过激反应也只是一时的气性而已,在高存言语一句之后,两人感激他的同时急忙开口问道:“偷袭?哪次?” 不等高存说,程原一拍巴掌引来了众人的视线,说道:“我想起来了,就是你第一次见主公时便推测出了马忠心怀不轨,然后马忠半道派人截杀你那次!” 说的时候,程原还着重点明了是初阳率先发现马忠异心,让卢航早作提防的,帮两人解围的同时又无形中帮了初阳一把。 一直不说话的朱康貌似是被程原一句话点醒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连续多次见马忠,也知道马忠多次借兵,我们竟然都没有察觉出他的歹心,要不是初阳提醒,那我们失去的一定会更多!” 形势发生变化,一句话便表明在坐的众人都没有初阳看事长远,看来朱康也站在初阳这边了。 程原也看出了朱康的变化,急忙跟风补充道:“是啊,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 三百一十章 秋卢试探方初阳 两大将重归于好 因为程原的一句话,也彻底带动了秋卢心思,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程原一眼,跟着就把视线定在了初阳的身上。 “当时还准备三路出击周庭来夺回由陵,谁曾想到初阳只凭七千人马就大获全胜了呢,到曲卫后正准备出发的我们,刚出城门就收到了获胜的消息,当时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朱康苦笑着说道。 “高兴我懂,肯定是因为夺回了郎元,可难过是为什么?”程原开口问道。 “本来还在商定计策,决议如何出兵、如何攻打,谁知刚出城,还不等把兵器攥热乎就得收兵回营,你说该不该难过?”当时还在摩拳擦掌,正做好准备大干一场的朱康,现在回味起来当时的情景,极其无奈的说道。 “这么说来也确实是了,当时初阳给我献计时,我甚至都报上了必输的决心,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兵力差距如此大的攻城战,我当时怎么会点头同意了呢?”程原捋着胡子仰着头,到现在都有点不相信当时的自己。 “这不正说明初阳有能让兵将信服听命的能力吗?统军的才能从那一次就展现出来了。”朱康欣赏的看着初阳说道。 在坐众人都不是傻子,朱康这话看似是夸奖初阳,实际上就是在说给秋卢听。 秋卢肯定也能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演双簧,就是在变相跟自己表明初阳的能力,其实不用他们说,初阳所做的一切他都有所耳闻,不过还是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才对初阳统军这事不予支持。 如果是放在别的四镇将军身上,就算没见过,秋卢也会选择相信,不相信初阳还是因为他年龄太小的缘故,这就是人的本能选择。 同在卢航底下效力,秋卢也不想把关系搞僵,谁当统帅没关系,反正只要确定能打胜仗,能破除马忠这颗毒瘤就行,现在要做的就是亲自确认下初阳的能力。 “敢问将军,以你推断由陵郡内现有兵马几何?”秋卢站了起来对初阳抱了抱拳问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秋卢已经撤去了架子并对自己正经提问,那初阳也不好再冷脸相对,他回抱拳说道:“两至三万。” “如何得知?”秋卢问道。 “分析得来。”初阳答道。 “请赐教。”秋卢说道。 “......所以绝无可能三万。”初阳又把先前跟卢航一起分析的由陵兵马数量重新说了一遍。 “有理有据,如此说来两万都是多的。”秋卢点头称是道。 “若攻城时马忠派少数人守城,另分一路绕道直取州府,该当如何?”秋卢又问道。 “届时由陵空虚,应尽起营中之兵,强行攻打。”初阳答道。 “如此做来岂不丢了州府,置主公于危难之中?”秋卢问道。 “不然,马忠之举乃围魏救赵之计,兵力各半,一守城池一路出兵,两边兵力皆是甚微,守城之兵不过万人,在我五万大军下绝难以存活,不消半日必能攻下由陵,而如此做来马忠不想丢失城池必回师郎元来救,如此周折兵困马乏之时,只消一队人马便能轻松破之。”初阳说道。 “若马忠不救由陵只取州府,该当如何?”秋卢点了点头又问道。 “州府内尚有兵马存在,马忠兵力微弱之下,短时间内肯定攻不下州府,而我军取了由陵后再挥师南下从背后杀出,便能轻松全歼马忠军。”初阳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路线说道。 秋卢听后点了点头,经过确认后,他已经比较认可初阳的能力了,可为了保险起见,他又补充了一句问话道:“若马忠拒不应战,将军作何打算?可是要起兵强行攻城?” “万万不行,强行攻城只会徒增兵将伤亡,若非无为绝不可用此法!”初阳目中透露出坚决,直接摇头否认道。 这一句之后,秋卢才真正的认可了初阳,不为了功利而强行让士卒送死,看来初阳会是个不错的统帅。 秋卢跨出两步走到了初阳身前三尺的距离后停了下来,然后整理衣冠对初阳深深的作揖行礼。 初阳见后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起秋卢下拜的身形道:“将军这是为何?” “方才秋卢问话乃试探将军耳,结论下来,将军却有统帅之能,先前顶撞将军乃秋卢之过,请将军宽恕。”这一刻的秋卢脸上充满了愧疚。 比初阳年长,又比初阳官阶高的秋卢都能勇于认错了,初阳怎么可能还挂在心里,他赶紧对秋卢说道:“将军此番见证只为五万大军性命而已,方捷怎敢怪罪。”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初阳何种能耐大家有目共睹,却为统帅不二人选!”程原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拉过了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算是让两人冰释前嫌了。 这时高存也站了起来,他手指向了初阳腰挎的宝剑对众人问道:“诸位将军,可认得初阳腰间宝剑?” 随着高存的话语,众人全都扭头看向了初阳腰间的宝剑,初阳也把宝剑解了下来用双手捧着端到了众人眼前。 众人定眼观瞧着初阳端着的宝剑,红与黑布两色捆缚的剑首,橙黄色的剑格,暗红色剑鞘上的玉璏,还有与剑格同色的珌,这把剑越看越眼熟。 “难道这是......”只看了剑首与剑鞘,程原不是太敢肯定的问道。 “不错,这正是主公的碧霄剑!”初阳说着话的功夫,就沧啷一声将宝剑抽了出来。 见到了剑鞘内宝剑的真容后,众将终于知道了卢航的意思。 多年之前卢航就明令过,见此剑如见他面,持剑者所言如他所令!只是历来多年间,四镇将军都多次担任过统帅职责,可从来没一人能有资格佩戴过卢航的宝剑! 现在碧霄剑就在初阳手里,这哪里只是让初阳做统帅那么简单?其中意思不分外明显吗?当他带上剑的那一刻,说是把整个乔州放给了初阳都不为过! 三百一十一章 亮出来碧霄宝剑 方初阳以德服人 三位四镇将军互相对视了一眼,像是为了验证自己几人的猜测一样,又或是为了验证卢航给初阳宝剑的目的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程原上前问道:“主公给碧霄于你时,可曾言过何话?” 不等初阳说话,高存在秋卢与昌荷、周备三人身上扫视了一眼,然后说道:“主公曾言‘如有不听号令者,可以此剑斩之’!” 高存的话语与他的视线,很明显在告诉三人,先前的辩论只是初阳宅心仁厚,不想以权力重压你们,他想让你们心服口服,所以你们最好要知道见好就收,别给脸不要脸! 一句话效果果然十足,先前不表任何意见的昌荷、周备两人赶紧上前对初阳赔笑,并不住的夸赞着初阳的能耐,更大肆赞扬初阳统军后的无往不胜。 程原眯眼看着两人,顿时对两人厌恶无比,秋卢不认可初阳可以理解,因为他根本没有跟初阳接触过,只是道听途说的他不相信初阳有统军的能力很正常。 而这两人却大不相同,每次的战争两人都参与其中,到现在竟然还是摇摆不定!只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官职,竟然还想着不能得罪更高的长官,这岂不是置整个军队的性命于不顾? 再等到都承认初阳的能力与见到了卢航的信物后,此二人就赶紧上前拍马屁,这种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小人,绝不可重用! 多次的生死与共之后,初阳对他们都当亲兄弟一样看待了,没想到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竟然无情的暴露出了两人的本质来,这也让初阳彻底寒了心。 可他们是在卢航底下为将,并不是给自己效力的,所以初阳也不好弄得太难堪。 可即便初阳再如何去掩盖,对两人的厌恶也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对着这两人的赔笑,初阳也只能强压着心中的反感,报以了一个简单的微笑而已。 “将军既有此剑,又有主公号令,作何还要费口舌与我争执呢?待我不服时,只消将宝剑亮出,我岂敢有不从的道理呢!”秋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半讲真的说道。 “不知廉耻一言,我自问智谋勇武确实不差,但我还是年幼无知,方捷不自量力,希望在军旅之中走的长远,所以即便我有了主公宝剑,可我也想有将军真心承认,更想将军指导、赐教!”初阳赶紧摆手说道。 秋卢听后嘴唇竟然颤抖了起来,过后他突然冲初阳单膝跪了下去,然后抱拳说道:“将军一席话语,实在令秋卢羞愧难当!” 秋卢的这一举动吓得初阳赶紧对他双膝跪了下去,跟着抱拳说道:“将军年纪长我,官位长我却对我下拜,如此岂不折了方捷阴功!还请将军快快起身!” “日后秋卢定为将军马首是瞻!”秋卢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对初阳郑重的说道。 同一时刻由陵郡内,马忠正高坐在厅堂之上,底下坐着他麾下的文臣武将,下坐的众人都在交头接耳,由陵内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输了,甚至还在猜测郎元城的战况。 这些天的马忠已经被气的气血翻涌,连日间他都在心里不住的骂着丁山,要不是因为他折去了自己两万人马,澹台谷也不会受重伤到现在昏迷不醒,更不会耗去了这么久还没攻下郎元! 甚至在两天前半夜丑时,气血攻心的马忠直接命令甲士掘开了埋葬丁山全家的坟墓,将冢内尸首拖出来鞭尸泄愤后才能安眠! 到今天早晨起来,马忠就一直忧心忡忡,正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在嘀咕:“平常两天一封书信汇报战场战况,现在都已经过去四天了,怎么还不见来信?” 昨夜间被他抓过侍寝的婢女上前轻抚着马忠的胸膛,然后娇媚的说道:“太守何须多虑,不如今日先派出探子打探,再与文武商讨一番如何?” “大胆!”正在气头上的马忠顿时来了火气,当场给了婢女一耳光。 较弱的婢女哪里能承受的起这强大的力道,直接被五大三粗的马忠一耳光扇倒在了地上。 “太......太守这是何故?”爬起身的婢女一手握着已经肿起来的腮帮,口里往外流着血惊恐的问道。 “贱人竟敢教我做事?来人!与我拖出去杖责四十!”马忠瞪着眼怒视着婢女骂道。 随着侍卫进厅把婢女拖出去,马忠竟然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即自言自语道:“貌似这贱人说的也在理,去执行一番也未尝不可。” 先把人打了又说人说的有道理,马忠这人不光残暴无道,简直难以捉摸! 厅中文武噪咂的交谈声听的马忠心烦意乱,最后忍无可忍的他一巴掌拍在了文案上,刚要大声说安静,接着就听到门外有人喊报。 “报!辰时派出探马来报!”门外侍卫冲内喊话道。 “快让他进来!”从派出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时辰,早就等的不耐烦的众人赶紧冲外喊道,。 不多时走进了一个探子跪在地上,冲马忠抱了抱拳说道:“小人奉太守之令去刺探战场,观察下来得知,先前澹台将军所领五万七千人皆已战死沙场,无一幸免!” 马忠听后直接站起来一步跨过了身前的文案,上前一把抓起了跪在地上的探子,激动的问道:“什么?!可是你亲眼所见?!” 由陵郡内的人都知道马忠的残暴,这一刻被拽起的探子更是吓得四肢乱颤,就害怕马忠杀他出气。 底下一个武将见探子只顾害怕却不再言语,气的他站起来上前踹了探子一脚,愤怒的问道:“说话啊!” “我去到营寨中,发现寨内一片狼藉,军需粮草早被洗劫一空,营门外百十具我军死尸,营内道路上六具碎尸,帅帐内三具女尸,我知事情不妙,就乔装改扮混进郎元城内打探,才得知我军果然战败。”被踹了一脚的探子这才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继续汇报着探听来的消息。 “无......无一幸免......即便降兵都无有?!”先前踹他的那个武将,既是惊恐又是不相信一样的言语道。 想想那可是五万七千人!就算站着不动随便杀,也得杀个把时辰吧!怎么这些人没有一人能逃脱吗?! 三百一十二章 汇报探听得来信 郡内乱成一锅粥 “是,我进城探知,确有七八千步卒投降,然而敌将一概不收,当场下令全部斩杀!”探子将探听来当时初阳下令放箭射死、斩杀捆缚降兵的事又复述了一遍。 “好狠的人呐!”马忠松开了探子,一口牙咬得嘎嘣嘎嘣直响。 竟然有脸说初阳狠,虽然初阳确实是有点狠,但也仅限于对敌人狠而已,而马忠的狠却大不相同了,他是对自己人狠!而且他的种种作为已经不能用狠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阴毒! “此番出征并未携带家眷,帅帐内如何还有女尸?”这时底下有人轻声疑问道。 这话也只是自言自语而已,根本不是对探子提问的,可因为探子离得比较近就全听了过去,也就当是问自己一样跟着回答了起来道:“我闻讯郎元内有所妓院因战时接待外敌被全员拘禁,估计那三具女尸是妓女的吧。” 一句话下来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行军打仗竟然还敢漂妓,而且还敢公然带到军营当中,这澹台谷简直就是拿战争当儿戏啊! “什么时候的事?”马忠咬着牙攥着拳问道。 “就是雨后第二天。”城池被围困之际还敢放任妓女接客,这事在郎元城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想不知道都难。 马忠的额头上顿时爆出了青筋,心中气愤道:雨后第二天!那不正是澹台谷给自己送书信来表明丁山战败,然后自己还升赏他的时候吗?澹台谷啊澹台谷,你简直狗胆包天了!竟然连我都敢算计! 无处泄愤的马忠一脚将探子踹到在地,又气的在厅中跺着脚转了一圈后,忽然对外面喊道:“来人!带齐刀斧手!将澹台谷、李昭、李贵全家抄斩,灭其三族!” 这次听到命令的所有人不像丁山全家被杀一样,那时的他们还有些怜惜丁山,到现在得知要杀澹台谷等人全家的时候,各个心里喜不胜收,澹台谷这事已经让所有人厌恶了,甚至不少人争相恐后要请求带刀前往! “可知道敌主将是谁?”马忠深吸了两口气后又对探子问道。 被踹倒的探子赶紧站了起来回话道:“主将是镇北将军程公绩,但几番战斗领军打仗攻破我军的却是个年少将军。” 一听到探子的后面四个字,底下众人又燥乱了起来:“又是年少将军?”“上次夺回郎元城,斩杀周庭的不就是个年少将军吗?” “可知道姓名?”马忠心生疑惑,难道又是他? “只听百姓唤作‘方将军’,名、字却未曾得知。”探子摇着头答道。 百姓对初阳都是尊称一声方将军,曾没全名称呼过,探子也试图向百姓探听一下,可当他提问的时候却见到百姓眼中的质疑,并反问他道:“你竟然不知道方将军?” 初阳的名字在郎元城内传的街知巷闻,甚至就连三岁的孩童都知道郎元城有初阳守护,可这人却来问初阳的名、字,这难免让百姓起了疑心,害怕露出破绽的探子也就没敢再继续打听。 “方捷!”方姓本来就少见,而马忠正好见过一次初阳,当时也正是因为见了初阳得知了他的职责后,才提前骑兵攻打乔州的。 “主公识得此人?”底下有人问道。 “当时我去找卢航借兵,回来时派人截杀的那人就是方捷。”马忠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刻的马忠不光生气,心底也产出了无数的悔恨。 可不要误会,他可不是后悔攻打郎元,他只是在后悔当时没有让强将杀死初阳而已,要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下去吧。”马忠冲探子一挥手,失望加后悔已经交缠满了脑海。 探子没有离开,张了张嘴又重新跪了下去道:“主公,卑职还有一事......” “什么事?”其实马忠已经没有兴致再听下去了,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后堂躺下静一静,可是不等他说话的时候,底下就有谋臣因为见不惯探子吞吞吐吐的样子,还不等马忠开口就提前问了出来。 “我混入郎元时,正巧见到程原与朱康迎接秋卢率大批人马入城,而且郎元城内近些时日集结了大批军马,兵马之多已拥挤街道,以我听闻与猜测下来,预计其人马有四至五万!”到现在为止,探子才将今天的所有所见所闻全都交代完成。 “乔州四镇将已集结有三,又整备了大批人马......主公!不可不防啊!”底下有人赶紧窜了出来,跪在厅堂上冲马忠说道。 “是啊主公,应尽快加防人手,以备敌军攻城!”底下又出来一将,跪在地上告诫道。 “五万之众!我由陵内现有兵马不过两万而已,如何防备?!”从右边走出了一个文臣装束的人,直接反驳那个武将道。 “即便人少,便要束以待毙不成?!”一听文臣的话,那武将顿时怒了,直接站起来指着他怒斥道。 “那方捷自出征以来无往不胜,更是以七千人攻下三万人镇守的郎元,又以少胜多败我五万七千人大寨,现今领五万虎狼之师来取由陵,往来以多对少都连番吃败,而今我军只其半数,如何能与之抗衡?”另一武将站起来帮着刚才的文臣反驳他的同僚道。 在坐所有人都发表起了自己的言论,厅堂内顿时争吵四起,没想到还不等初阳出征,由陵郡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一言不发的马忠看着争吵的众人,种种坏消息猝不及防的到来,已经让他心力憔悴了,他想走回文案后坐下,可不论如何使劲就是挪不动腿,那两条腿在这一刻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了。 听过一阵后,大致分清了两边争吵的言论,一边想要投降求和,另一边则要力战到底,只是两边人数相差实在太大,主战的竟然只有三个武将而已,其余不论谋士而是大小将军,竟然都想投降保命。 马忠举目看向了门外那晴朗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唉......大势去矣。” 说完一句再转身向后走去,刚迈开一步,只觉得喉头一痒,噗的一声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跟着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随即脚下一个不稳噗通一声仰倒在了地上! 三百一十三章 马孟祥昏迷苏醒 怒打骂儿子马祝 厅中正喋喋不休争吵不止的文臣武将,在见到马忠晕倒的那一刻,都停下了互相的辩论,一股脑涌上去对马忠呼唤不止。 有人上前跪地抱起马忠狠掐他的人中,半晌过后才终于缓醒了过来。 马忠睁着疲惫不堪的双眼环顾了一圈围绕着自己的众人,过后叹了口气说道:“悔不该当初不听孙桐劝阻......” 说完一句后不等众人言语,接着就再度陷入了昏迷。 厅中的文武顿时乱做了一团,再掐人中也不见马忠有苏醒的迹象,就赶紧七手八脚的上前把马忠抬到了后堂,又吆喝找大夫来救治。 一刻钟后大夫赶到,上手把脉试探后站了起来,马忠的夫人李氏赶紧上前问道:“太守身体如何?” 大夫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文武没有说话,李氏回头一摆手喝退了众人后,大夫才开口道:“马太守房事过度肾水不足,至身体虚弱,又因战败而气血攻心才有此果。” 李氏听到前一句时,双眸中闪过了一丝厉色,但很快就隐了下去。 “可有法医治?”李氏又问道。 “只需静养即可。”大夫背起了药箱冲李氏作了个揖就走了出去。 马忠看起来虎背熊腰,谁能想到会有肾虚体弱的毛病呢。 而他身体虚弱是因为纵欲过度的关系,但马忠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碰过李氏了,这纵欲过度的来由让李氏火冒三丈。 李氏走到了塌前狠狠的盯着榻上的马忠,双眼看人就像带着刀子一样。 正在李氏恶狠狠的盯着马忠的时候,身后紧关的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李氏赶紧收起了恶毒的眼神扭头看了过去,来人正是马忠的儿子马祝。 马祝进来后冲到了李氏的近前问道:“母亲,父亲他无恙吧?” 李氏哼哼一声道:“没事。” 马祝听着李氏的哼哼,还以为是得知马忠没事而发笑,随即叹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氏转身走到了榻旁一处坐垫上坐了下去,冲马祝招了招手道:“文英,你来。” 马祝还准备看一下马忠的状况,刚低下头就听到李氏叫他,就赶紧走了过去蹲下身问道:“母亲何事?” 李氏半跪起了身往门外望了望,然后靠近了身前的马祝问道:“现今乔州地骑起兵五万来攻由陵,而由陵内只有两万人马,现今门外文武绝大部分要投降求和,只有三人决计要力战不降,我儿有何决议?” 本来蹲在地上的马祝在听到两边兵力差距这么大的时候,竟然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过后他咽了口唾沫缓了缓心神道:“只听闻乔州有一勇将,名为方捷,文武皆言其万人敌!现今又得知两边兵力差距如此大,再加一勇将在场,如何能战得?” “我儿以为该降?”李氏点了点头,卢航帐下勇将无数,又两次败我由陵军马,正值兵强马壮士气昂扬之时,两边交战确实没有胜算。 “可该如何请降?两番无故攻打乔州城池,又屠杀了高子徽满门,即便我等肯降,料卢航也未必肯收呐!而且我还歼杀了......”马祝叹了口气说道。 “嘘!”李氏赶紧上前捂住了马祝的嘴,过后急忙站起来走到了门旁向外窥探,确认并没有人偷听后才走了回来。 “此事莫要再提!”李氏走回到马祝的身旁,伸手拍了他后脑一巴掌。 “是。”马祝赶紧低头认错。 “当今之际应尽快想出决策,好让卢航答应我们请降。”李氏也没再深究马祝说漏嘴的事,她站起身准备招呼外面主降的那些文武进来,一起商议该用什么方法。 李氏刚刚站起身还不等迈步,榻上的马忠就传来了一阵咳嗽,李氏与马祝两人赶紧走了过去查看他的状况,等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马忠已经苏醒了过来。 马祝赶紧上前拉着他的手关怀道:“父亲,您已经醒了?” “嗯......你进来不多时就醒了。”马忠有气无力的说道。 “太好了!”马祝高兴的拍手,父亲官场纵横几十年,早就习惯了尔虞我诈,到这一刻他一定能想出好的决策来! “你来。”马忠半撑起了身子,冲已经在近前的马祝招了招手道。 见闻到马忠的手势与言语,马祝疑惑的皱了皱眉,明明已经在你的身前了,为什么还要招呼我? 虽然不理解马忠的目的,可父亲已经发话了,马祝还是老老实实的往前探出了身子。 就在马祝探前以为马忠有什么秘闻要交代的时候,就见到半撑着身子的马忠忽然抡圆了胳膊,几乎用全身的力气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马祝的脸上! 说话都没力气的马忠,竟然一巴掌把马祝扇的趴到了地上,想想他那虎背熊腰的体格,瘦死的骆驼果然还是比马大。 马祝往地上吐出了一口血,其中竟然掺杂着两颗被打掉的牙齿! 李氏赶紧上前扶起了马祝,看着儿子脸颊上鲜红的掌印与正哗哗淌血的嘴角,李氏顿时怒了,他指着马忠怒问道:“你发什么疯?!” 马忠沉着气一巴掌打开了李氏指着自己的手指怒斥道:“你给我闭嘴!” 平日里马忠对李氏没少打骂,也可能是长久多年以来形成心理阴影了,本来还因为马祝无故被打而怒气冲天的她,竟因为马忠一句怒斥而不敢言语了。 战战兢兢的马祝拿袖口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低着头不敢与马忠对视。 “你!你!你!”因为太生气的缘故,马忠竟然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李氏虽然不敢言语了,但当他看到马忠的样子时心知他是要爆发了,就急忙冲出了房门,喝退了在外守候的一众文武,就怕让他们听去不该听的。 果然像李氏担忧的一样,当她刚刚让文武退出到府外等候的时候,马忠就彻底炸了。 他指着马祝的鼻子怒道:“这逆子!要不是因为你伙同他人歼杀了乔州人,由陵怎会有今天这般下场!折我战将!毁我兵粮!皆因你贪图好色阻碍了我的大计!你这杂碎!” 貌似只是骂还不过瘾,马忠竟然手攀着榻沿往马祝的方向挪动,看来还要动手打他。 对此马祝也知道确实是自己不对,全程不敢言语一句。 三百一十四章 马孟祥决定要降 马家两父子言论 喝退众人的李氏回到房间,等了整整一刻钟,马忠对马祝的谩骂才算结束。 见到马忠不再开口,李氏赶紧对马祝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认错,虽然马祝心里有万般的不情愿,可还是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走了过去,他走到马忠近前跪了下去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本来急速的起伏胸口,因为一刻钟的辱骂也已经渐渐平缓了下来,看来马忠已经消了不少气了。 马忠重新躺回到了榻上,双眼无神的盯着顶棚,对马祝的认错不予理会。 马祝见势又跪着向前了两步,然后一头磕在了地上说道:“当下乔州重兵可能攻打由陵,请父亲不再气恼,早早拿出决策。” 想不到马祝竟然会使小算计,他想让马忠尽快把注意力转移到由陵的存亡上,而不是再对自己继续打骂下去。 “是啊老爷,俗话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祝儿的错已经铸成,再继续下去也徒然无果,而且更会气坏您的身子,不如先把重点放到如何解决乔州重兵的问题上吧。”李氏也赶紧上前轻抚着马忠的胸膛给他顺气,并帮马祝说好话道。 马忠闭上了双眼沉沉的喘了几口粗气,马祝赶紧拍马屁道:“父亲纵横官场、战场多年,孩儿料定,父亲此刻肯定已经想出对策了。” 马忠不说话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马祝的提问。 “敌有万人敌方捷,兵力更是多达五万之众,父亲是如何应对的?”本来只是拍马屁的一句话,没想到竟然成了现实,马祝一阵惊讶后激动的问道。 既然已经想出办法来了,那就不需要再有过多的忧虑,正好跟马忠讨教讨教,学习一下在这重重的阻碍下是如何化险为夷的。 “我先问你,卢航起五万大军来攻打由陵是因为什么?”马忠嘴角一扬轻笑一声道。 “啊?”马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父亲糊涂了吗? 李氏知道马忠的脾气,在背后以马忠不注意的角度轻踢了马祝一脚,示意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别说些有的没的。 正愣神的马祝被李氏踢了一脚后顿时反应了过来,急忙答道:“因为先前父亲令澹台谷为将,起马步军六万攻打乔州下辖郎元城。” “那我为什么要出六万兵去攻打郎元呢?”马忠视线依旧盯着顶棚问道。 “因为方捷斩杀了先前派遣出夺取郎元的周庭,并折去了父亲三万人马,还收降了父亲帐下谋士高存。”马祝已经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了,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马忠的问题。 “那我本来就跟卢航同属汉国臣子,两地向来互不侵犯,我为什么无缘无故之下,突然要派周庭领三万人去夺占郎元呢?”马忠继续问道。 “孩儿不知。”马祝摇着头说道。 “因为方捷。”马忠冷笑一声道。 “方捷?关他什么事?”李氏听到这疑惑的问了一嘴,同时在心里反驳道:‘因为外人?夫妻三十年,我还不够了解你吗?你这么做确定不是为了你的宏图大业吗!’ “恕孩儿愚鲁,不明父亲何意,请父亲指教。”马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说方捷是自己这边的人吗? 哼哼,想瞎你的狗眼! “上次我去乔州找卢航借兵第一次见到方捷,问过之后才知道当时卢航表他为扬军校尉,给他做讨寇将军,而这不单是我第一次见他,也是卢航第一次面见方捷。”马忠回想着当时在乔州刺史府的种种细节说道。 “第一次见面就封他校尉衔,还给他五品将军?!”马祝与李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什么? “我也纳闷这方捷到底有什么本领会平步青云,一问一下才知道,原来卢航给他将军做是有目的的。”马忠说道。 “什么目的?”这一段一段的说话已经让马祝有些着急了,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卖关子。 “跨地彻查缉捕青云县下辖树凌村周安家灭门案凶徒,所以才给了他讨寇将军!是讨寇!”马忠依旧看着天棚,语态冰冷的说道。 这时的马祝已经泪流满面,听到这里他才明白了过来,原来父亲出兵的真正原因,是为了阻止乔州人马追查到自己亲儿子身上! “父亲!孩儿确实错了!以后孩儿定听从父亲教诲,绝不敢再有恶举!”马祝跪在地上哭着冲马忠砰砰的磕着响头,额头因为用劲太猛的缘故,已经磕出了血迹。 “正因为你狗胆包天的作为,才致使我计划全盘错乱......”马忠咬牙切齿的说道。 又听着马祝哭嚎的认错,马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局势已定,再哭也无大用,起来吧。” 马祝又磕了三个响头才站了起来,李氏看着他额头上留下的鲜血,心疼的赶紧上前拿袖口给他擦拭。 “以父亲决议,该如何决策当下局势?”马祝擦了擦泪水问道。 “要想保住由陵之地,战必亡,只可求降。”马忠叹了口气,六万大军都赢不了方捷一万,现在区区两万怎么可能战胜的了他五万呢! “可梁已结深,卢航如何肯应?”先前马祝就说过想投降乔州,可问题是两边的仇实在太大了,肯定不是挂个白旗就能轻易投降的。 马忠嘴角一翘,微微一笑说道:“源起为何,皆以源头应对。” 马祝没懂马忠的意思,皱了皱眉问道:“请父亲指教。” 马祝是没懂他的意思,但与马忠朝夕相处几十年下来的李氏却读懂了他的意思,她惊得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马忠,颤抖着嘴唇问道:“你......你的意思是......” “事情源头皆起在这逆子身上,届时方捷军至,我亲率文武开城门迎接,为表忠心再将灭门案凶徒首级献上,后予金银钱帛、美色珍玩以消其怨,财动其心,色牵其志下,方捷定不会再怪罪于我,届时由陵则可保矣。”马忠面无表情,言语冰冷似腊冬寒冰一般。 从两人从对答伊始,到最后下达这难以言表的决策为止,马忠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马祝一眼。 三百一十五章 马孟祥惜命杀子 马文英反手弑父 马祝与李氏母子两人直接愣在了当场,两人对视一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仰躺着的马忠。 “只要杀了你,方捷肯定会放过我。”马忠像是为了给两人在确定一遍一样,更是直言不讳的将意思表达了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文英可是你亲儿子啊!”李氏上前抓着马忠的肩膀,不住的摇晃着他说道。 “儿子?他在外面惹下滔天大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这个亲爹呢!”马忠冷哼一声,一把打开了李氏的手怒道。 “老爷!我们不做这太守了,家里还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不如带着它们远走他乡,找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定居下来做一方富豪,逍遥过下半辈子不是更好吗?”李氏又上前拉着马忠的手,给马祝求饶道。 对李氏的百般说辞,马忠全都置之不理,冷峻的脸上尽显他此刻的无情。 一味求饶的李氏见到马祝只是傻愣愣的站着,就生气的推了他一把,怒道:“还不快跟你父亲告饶!” 伤心与悲痛交织在内心的马祝,因为李氏突然一句话的刺激,泪水当场夺眶而出,他跪爬着到了马忠的近前,上手拉着他的臂膀求饶道:“父亲!孩儿真的知错了!求父亲绕过孩儿!” 说话求饶的同时头还不住的磕地,用力之大几乎要把地下铺的石砖地磕碎一样! 既然求饶不管用,那就来硬的激将法,李氏瞪着眼看着马忠怒道:“文英可是你唯一的儿子!难道你想现在保住了性命,却等到老年膝下无子嗣?!” “多虑了。”马忠冷哼一声道。 “你什么意思?”本来还在给马祝求饶的李氏,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顿时皱起了眉头。 “大丈夫三妻四妾!我明面上的确只娶了你一人,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在外面还有别人吧?而且不怕告诉你,她们还给我生了三个孩子?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杀了这杂碎后会老来无子!”马忠哈哈大笑着说道。 以往藏匿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既然现在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瞒下去了,索性直接撕破脸全说出来,这样心里还痛快! 李氏听后对这消息更不敢相信,平日里马忠寻花问柳她是知道的,但在外面还有私生子这事却是第一次知道,生气的她怒指着马忠叫道:“马孟祥!” 下跪的马祝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傻了,连番多个消息下来让他备受打击,甚至已经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了,只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算了。 而马忠面对李氏的怒之根本不屑一顾,只是冷哼一声翘起了嘴角,跟着嘲讽道:“反正我早就受够你这副样子了!真当你还是三十年前年轻漂亮的样子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越想越气的李氏看着马忠这幅态度,再听着他这些极其刺耳的言论,直让她心中火气更大,忍无可忍之下一步上了床榻,随即跨到了马忠的身上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手上发劲势要掐死马忠! 不论现在的马忠再怎么虚弱,也不是个近五十岁的妇人能制服的了的,李氏只骑在马忠身上刚掐了不到半息的光景,就被马忠一把掀翻到了地上。 过后马忠一咕噜从榻上站了起来,随即一步就下了地,就这样光着个膀子对着地上的李氏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道:“贱人!简直大了你的狗胆!竟然还敢上来掐我?我看你是嫌命长纯粹找死!” 李氏虽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可嘴上却并没有服软的意思,依旧仰着脖子不住的谩骂着马忠道:“掐你?你这狗杂碎,都这么对不起我了,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不骂还好,这一骂让马忠火气更旺,直接抡圆了胳膊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李氏的脸上,过后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拽了起来。 刚刚把李氏从地上拽起来,马忠不解恨的又给了她一巴掌,跟着怒骂道:“你这贱人还真有脸说?你真当我不知道跟外面人有染的事?!” “你......你怎么知道?”李氏眼中闪烁出了心慌与惊恐。 原来这两口子没一个正经东西啊,开始还当是马忠恼羞成怒在乱扣屎盆子呢,没想到李氏一句话竟然变相的承认了这是真的! 对着李氏的反问,马忠忍不住仰天大笑道:“我怎么知道?哈哈......” 一阵大笑过后,马忠擦了擦笑出的泪水,过后一改刚才的欢笑,语调冰冷的说道:“是不是每次找到的小白脸,还不等一起快活几天就找寻不到了?怎么你有脑子把我当王八,就没脑子想想那些人是怎么忽然消失的吗?” 想起昔日跟她缠绵的各个男子都是没几天就消失不见了,开始还以为他们骗到自己的钱之后就撒腿跑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马忠暗地里杀了他们! “啊!!”李氏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十指伸出对着马忠的胳膊就使劲的挠了上去。 马忠手臂上顿时被抓出了十几道细长的伤口,小臂吃痛之际,马忠本能的松开了掐着李氏脖子的手。 马忠退后了两步捂着正往外滋滋冒血的伤口,恶狠狠的盯着已经发疯的李氏,上前奋起一脚将她踹翻在了地上。 过后马忠走向了一旁上横着两把宝剑的剑架,拿起其中一把抽了出来,提着剑就走到了李氏的身前,高举起手中宝剑怒视着李氏骂道:“我送你母子两人一同上路!” 说着话的时候两手握剑就向李氏的身上砍去,当剑落到一半的时候,马忠只觉得胸腹处一疼,疑惑的低头看去,就见到自己那宽阔的胸膛上竟然冒出了一截染着鲜血的剑尖! 手中宝剑哐啷一下掉到了地上,马忠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极力扭头向身后看去,正见到脸上还带着泪痕,而双眼却充满血丝怒视着自己的马祝,他正双手握着插进自己后背给自己穿胸而过的剑首。 三百一十六章 马文英处理死尸 恶妇人营造假象 当马忠回过头盯着马祝看时,马祝才撤去了眼中的凶狠,转而换成了满目的惊恐,他松开了紧攥着剑柄的双手,身体忍不住蹬蹬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我不想死......我实在不想死!”马祝看着背对着自己身上正插着一把剑的马忠,忍不住拿沾满鲜血的双手捶打着地面。 终于忍不住的马忠又咳出了两口鲜血,转回身一步一晃的走向了坐在地山的马祝,到了他近前以后张着不住往外流血的嘴,口齿不清的说了句:“逆......子!” 两字刚刚出口,人就直挺挺的向地面砸了上去,随着噗通一声传来,由陵郡太守马忠马孟祥,就这样死在了自己儿子的剑下! 本来已经准备赴死的李氏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傻了眼,她粗喘了一会儿气后率先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的到了马祝的身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头,母子二人在厅堂中对着马忠的尸首嚎啕大哭。 片刻之后李氏恢复了过来,她看着地上的鲜血与儿子沾满鲜血的双手,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一把拉过了马祝说道:“是他自己该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应该尽快想办法隐瞒过去,不能让在外等候的文武起了疑心!” “可是我......”马祝还是没能从惊恐中缓醒过来,他双手颤抖着攥着拳头,泪水如泉涌一般。 “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为娘唯一的依靠,难道你想继续悲痛下去,好让为娘惨死街头吗?”李氏说着又落下了泪水,但近在咫尺的马祝没发现的是,她含满泪水的双眼深处充满了坚决与无情。 亲娘都这么说了,马祝很快就止住了落泪,他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母亲出事!母亲请说,要孩儿如何处理!” “将你......将马忠身上的宝剑拔出来,再从正面沿伤口插回去!”李氏狠辣的说道。 “这......这是为何?”刚刚下定决心的马祝在听到李氏这番话语后,被吓得忍不住心中一跳。 “你只管照做就行!”李氏可没闲心跟他解释,拉着马祝就站了起来。 马祝起身后没有行动,恨的李氏又瞪了他一眼,他才战战兢兢的走向了马忠的尸体,最后在李氏的呵斥下,马祝才颤抖着手将插在他后背上的宝剑拔了出来。 手摸着马忠还温热的尸体,马祝浑身颤抖不止,将他翻过来之后便将宝剑尖对准了刚才透出来的前胸伤口处。 可即便对准了位置,马祝还是不敢再将剑重新插回去,这一刻他表现的就像刚才从背后杀死马忠的并不是他一样。 一旁看着的李氏急的双眼通红,她上前一步抓过了马祝攥剑的手腕,一咬牙使劲往下一推,剑身便重新没入到了马忠的尸首上去。 马祝再一次被吓瘫在了地上。 李氏也不再管他,只身走向了一旁的文案,往砚台里添了少许水便开始研起了墨来。 一边研墨的同时,李氏又扭头向马祝喊话道:“快去后院打水,把手上的血洗掉!” 被李氏厉声怒喝后,马祝才恢复了一丝神志,他像根毫无感情的木头一样站了起来,傻愣愣的点着头走向了后院。 “千万提防别让人看见!”李氏又急忙喊道。 已经走出去的马祝根本没回她话,李氏刚想追出去又退了回来,心知肚明马祝再怎么傻愣也不可能不知道避讳,他又不是那种没杀过人的主,上次强歼后又杀人全家都知道处理痕迹,现在也不用太担心! 前后不同的只是这次杀的是他的亲生父亲罢了! 过了不多时马祝走了回来,李氏看着他已经干净了的双手点了点头,虽然知道马祝不会傻到当着人面处理,可弑父的罪过实在太大,李氏还是不放心的又确认了一遍问道:“没人看见吧?” “请母亲放心,绝对没人看见。”马祝点了点头说道。 他刚才去后院不止洗去了手上的鲜血,还顺便洗了一把脸,好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下,现在看来效果果然明显,他竟然在片刻间便从亲手弑父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李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过来模仿马忠的笔迹写一封书信。” “写什么内容?”马祝走向了文案前问道。 “我说你写。”李氏边说边在文案上展开了堆积的竹简、书信等物,从上寻找着能应用到的马忠曾经写过的相同字。 马祝点了点头,伸手提起了填饱了黑墨的毛笔。 “马忠孟祥,因贪私念,妄图侵占乔州,不想功败垂成,致使我由陵人马损失殆尽,更让几员大将殒命沙场。尽因我罪,招致乔州将方捷率军攻打,此果让忠羞愧难当。为保由陵百姓,为保文武官员,忠愿已死来谢文武。我死后可让我儿祝来接我任,有他将我首级献上以求降和,文武需尽心扶持,不可阻拦此举。”李氏指着竹简、书信上找到的相同字,示意马祝照着上面的笔画来写。 写完之后两人重新审阅了一番,确保无误后将信压到了文案上,这狠毒的母子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露出破绽!”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便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门,在院中等待了一会儿后,两人便假装商讨着由陵存亡的大事走出了太守府的大门。 在外早已等待多时的一众文武见两人走了出来,全都一拥而上将这母子二人围了起来,同时七嘴八舌的问道:“公子可决议出如何应对当下?”“太守身体如何?大夫怎么说的?”“对啊,我们问他也不回答。” “父亲没事,只是因为着急一时气血上涌造成的吐血昏厥而已,大夫也说静养一阵就好,过后他也缓醒了一阵,现在已经睡过去了,现在的局势还是等父亲醒来后再商议吧。”马祝深吸了一口气,编造着谎言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话刚说完,马祝就见到远处站着一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他并没有掺与到这群人的提问当中,只在不远处一眨不眨的盯着马祝看,这一发现只让心中有鬼的马祝慌了手脚,不敢再与他那犀利的眼神对视。 三百一十七章 一句话暴露本性 马文英夜宴群臣 最后马祝实在受不了那男子的视线,急忙领着等候的文武回到了太守府的堂中,可让马祝没想到的是,刚才一直盯着自己的年轻男子竟然也跟着走了进来并坐在了厅下。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拉过了身旁那个最开始主张投降的谋士,手指着那年轻男子问道:“他是谁?” 谋士顺着马祝的手指看了过去,然后说道:“哦~他叫陶岱,字阅山,官居四品典军中郎将,可算得上年轻有......” “逃......逃贷?哈哈哈,做了中郎将竟然还敢逃贷,胆气不小啊,哈哈哈哈。”还不等谋士夸完,马祝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他拍着谋士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道。 既然知道是马忠底下的人,即便你眼神再怎么犀利,那作为太守儿子的马祝也就不再害怕了,任你翅膀再硬,能硬的过我吗? 对马祝此言,谋士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便走向了一旁。 因为马祝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心中都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反感,但凡是有点教养的,就应该知道对人的时候,即便是玩笑也有三个不能说。 第一是父母!即便父母再贫再苦也不是你能笑话的!因为那是生我养我的人,你没有资格玩笑他们! 第二是家乡!即便家乡再破再旧也不是你能笑话的!因为那是养育我的地方!你同样没有资格拿她开玩笑! 第三是名字!即便名字再难听、再好笑,你也不能拿它开玩笑!因为那是生我养我的父母给我取的! 虽然众人都对马祝有了反感,但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他是太守马忠的儿子呢?更何况比起他那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爹来说,马祝的做法已经算是好的了。 刚才还惶恐不安,就生怕被人看出破绽来的马祝,在与众人交谈了一番之后,也渐渐的把心放回了肚里,竟然跟他们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杀了亲爹,这杂碎竟然都跟没事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底下文武陆续起身准备告退,马祝正准备起身送客,一直坐在他身旁的李氏赶紧拽了拽他的衣袖。 马祝疑惑的扭过头去问道:“怎么了?” “不能让他们走!他们要是走了,那作假马忠自杀还给谁看?”李氏拉近了马祝悄声说道。 马祝一拍脑门这才反应了过来,幸亏母亲考虑周全,要不然这一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诸位!不如当夜就在府内饮宴吧,正巧等父亲醒来后,好一齐商议决策。”马祝赶紧站直身子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视线唤到了自己身上。 对马祝的挽留,一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摇头说道:“还是不了,太守身体欠佳,我等在此吃酒太过吵闹,不如歇息一晚等明日再议。” “公子留步,我等先行告退。”说着话的人就行着礼倒着身子,慢慢退出了房门。 李氏见状急忙拽着马祝的衣袖焦急的说道:“千万不能让他们走!” 马祝眼珠一转当即卖起了惨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诸公!可要知明日之后,便可能是方捷率军至此之时,我郎元便不再是以往的郎元!今夜饮宴只为与诸公言欢,若不把握时机,往后便可能再无机会了!” 本来因为马祝取笑陶岱的名字,让众人对他反感不已,即便有那么几个喜欢喝酒的,因为这事也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可当众人听到马祝这么一番煽情的话语出来后,都收住了往外走的脚步,众人互相看了看,心中都在念叨:是啊,现在的状况哪里还像平常?哪有那么多的歇息一晚明天再议?有可能现在回家一觉醒来,等天明的时候就发现由陵已经改姓了! 本来想走的众人又重新退了回去,都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马祝看后偷偷一笑,赶紧安排侍从叫家厨准备酒宴,十几个侍从上来在每人身前摆好了案几,不多时凉热菜分盘上桌,旁边有人给案几上的酒盏添满了酒。 马祝端起了酒盏对着下坐两排的文武说道:“诸公皆我父亲手下精明强干之文臣武将,今夜酒宴恐为最后一聚,请诸公满饮此杯,请!” 说完一仰脖,就将空了的酒盏倒了过来展示给了众人。 底下两排人一边五个共十人,其中九人端起了酒盏对着马祝道了声:“公子请!”就跟着一口灌下了铜盏中的酒水。 马祝擦了擦嘴边的酒渍放下酒盏,刚端起新添满的酒盏准备第二杯,就见到先前一直盯着自己的陶岱,竟然还在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再看他面前案几上的酒盏,里面的酒纹丝未动。 马祝心头顿时火气,我堂堂由陵太守公子亲自敬酒你竟然不喝?而且还一直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怎么?瞧不起我吗?! 马祝嘭的一声将铜盏砸到了案几上,酒水瞬间扬溅到了四周。 马祝刚要发火的时候,李氏急忙使劲拉了他一把,然后气恨的说道:“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做事别那么冲动!冲动杀人满门,又冲动杀了马忠!现在好不容易布局成他自杀的样子了,结果你又要犯浑!难道你想前功尽弃被以弑父罪名群起而攻吗!” 在一旁的李氏很清楚马祝发火的原因,她一早就发现了陶岱的眼神,这要是在以前,李氏早就安排人把陶岱拖出去打了,只是当下的局面实在不能张扬,也只能忍在了心底等日后再算。 按照平常会客文武的时候,妇人是不能在场的,只是李氏担心马祝心智未全,饮酒言谈中一个不慎再露出了破绽,所以才厚着脸皮留在了这里,现在李氏都在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马祝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这种局势下可一定要冷静才行! 底下十人疑惑的看着马祝,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见到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马祝赶紧装作伤心的样子流出了眼泪,他拿袖口点着眼眶悲伤道:“请诸公恕我失礼,我只想到以后不能与诸公畅饮而心生难过,故而怒摔酒盏,若惊扰了诸公雅兴,请诸公见谅。” 三百一十八章 为作假悲情演戏 马文英佯装自刎 随着马祝装模作样的痛哭,底下人竟然也跟着被他带动的伤心了起来,尤其之前主战的三人,更是哭的昏天黑地,直接扯着嗓子捶胸顿足道:“既然不想离别,那为什么不举兵力战呢?说不定一战之下还能大败敌军呢!” “我不主战,并非我怯懦怕事,我只是不想在座诸位有什么闪失!想想若是战场失利,将士们身死沙场,敢问诸位的妻儿老小该如何存活?!”马祝叹了口气悲伤的说道。 明明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竟然还能说的这么高尚,恬不知耻的能力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我们不怕!而且我们的妻、子、父母都能明白我们的决心,他们也一定会支持我们!”最先发表主战言论的武将站出来,大力的拍着胸脯慷慨激昂的说道。 听着他的言论,直恨的马祝压根痒痒:他吗的老子下个决定,还不够你搅和的! 即便再怎么气愤,也不能轻易得罪这几个人,作假留下的遗书里让自己接任太守职责领全城人投降,到时候还指望得到他们的支持呢。 “你们是不怕,可我怕!我怕你们妻儿老小无依无靠!即使他们支持,我也坚决不同意!如果你们全都是孤家寡人,那我就是拼死也要跟方捷一战,可你们并不是!我不可能让你们的孩子长大了没爹!父母老了没儿!妻子没有丈夫倚靠!”马祝捶着案几嚷道。 为了演的更像,竟然又声泪俱下当场痛哭了起来。 那三个主战的武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忍,可还是脾气大过理智,依旧不算完又开口道:“可是......” 两字刚刚出口,恨的马祝沧啷一声把腰中佩剑拔了出来,他是真想上去一人一剑砍死他们三人! 底下人错愕的看着拔剑对三人怒目而视的马祝,厅中顿时噪咂了起来。 马祝一看因为脾气太冲做了错误举动,急忙耍了个心眼将宝剑横起架到了自己脖子上,过后悲伤的看着底下的文武。 下坐的众人一看这幅场景,纷纷从座上站了起来就要迈步上前,马祝急忙伸手阻止道:“诸公莫动!” 马祝说话的时候又将手中剑向咽喉处挪动了几分,现在锋利的剑锋离脖子只有分毫的距离,起身的众人看后顿时不敢再动弹一下,只是嘴上惊嚷道:“公子!这是何故?!”“请公子快快放下宝剑!” 李氏当然知道马祝这是在作秀,可为了演的逼真能骗过众人,就跟着配合他佯装惊恐的样子道:“我儿这是为何?莫要惊吓了为娘,快放下宝剑!” 底下的九人都在劝说马祝,唯独陶岱依旧静坐在坐垫上一动不动,还翘着嘴角微笑着看着马祝。 见马祝并没有放下宝剑的意思,之前主战的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只要公子放下宝剑,我三人绝不再言战,必定遵从太守与公子决定!” 马祝听后拿握剑的手挡住嘴微微一笑,过后装作沮丧的样子说道:“我举剑自刎,并非逼三位将军就范......” “不论何故,但请公子先将宝剑远离咽喉,放于一旁!”几人哪里还会管他因为什么,只想能保住他的命就好了。 “诸公必知我先前贪色而祸人满门,父亲为袒护我不被捉拿,故而出兵攻打郎元,今功败垂成害由陵至如此地步,皆是我之罪过!现唯有我死才能以谢由陵人民!”马祝说着就要拿宝剑往自己脖子上划! 他声泪俱下装的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那叫一个像。 离马祝最近的一个武将见势,急忙蹬蹬跨前飞奔几步,一片腿踩到了马祝的案几上,跟着一脚踢到了他的手腕上,将马祝握着的宝剑直接踢飞了出去。 最远处的陶岱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念叨:这武将的动作虽然算得上迅速,在众人中也只有他离得最近,可两人的距离依旧超过了两丈,又加上中间还有台阶与案几的阻隔,如果马祝真想死,哪里是能这么轻松就被拦下的? 宝剑被踢出的一瞬间,马祝终于松了口气,心中暗道:你要不上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将军为何阻拦与我!”马祝装作气愤无比的样子说道。 武将上前将宝剑捡了起来,看着马祝语重心长的说道:“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即便公子先前做错,可公子尚有悔过之心能知悬崖勒马,而今事已定型,公子再寻死觅活能有何意义?” “如此苟活使我愧对诸公,不如让我即死以安民心!”马祝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嚷嚷着,同时伸手就要去抢武将手里的宝剑。 只是装样子的马祝怎么可能真的去夺,只是往前虚晃了一下而已,而且武将也不可能让他得逞,只是轻松后退了一步便闪了过去。 “公子行事,卑职自然不敢阻拦,但请公子先静听我一言,若公子真个自刎于当下,我便尽起由陵之兵与方捷死战,即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辞!”武将说完冷笑一声,就把剑递回给了马祝。 因为先前的一番言论,他是真当马祝是那种爱民如子的了,现在竟然拿全城的百姓、兵丁来要挟马祝。 而马祝也正好借坡下驴,听后先是佯装震惊的样子,跟着假装思索了一下其中的利弊,接着就叹了口气道:“也罢!为了将士们能有个完美的家,那我便不死了!” 说完就装作被逼就范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一把将宝剑丢向了一旁。 侍从赶紧上前将宝剑收了起来,底下众人确定马祝不再动自杀的念头后,都高兴的笑着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过后共同举杯道:“为公子大德,同饮此杯!” 马祝陪文武又饮下了一盏之后,身旁的李氏趴在他耳边质问道:“你干嘛把这事说出来!不知道这是在拉仇恨吗!这样下来还怎么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娘亲不知道的是,父......马忠早就把这事说出来了,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马祝叹了口气,将当时周庭战败后,马忠让他当众下跪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三百一十九章 恶妇人再改遗书 陶阅山发现端倪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李氏瞪大了双眼,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儿子歼杀、灭门的案子了?亏自己还处处遮掩小心! “是马忠他过后又明令禁止,直言对此事不能声张的。”马祝冷笑一声道。 害怕别人传出去毁了你做太守的名声,那一开始你干嘛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呢?本身就没人知道的事又从你嘴里说了出来,为了训斥我图一时过瘾就说了,那你说了后就别再下令禁止不提啊! 简直脱了裤子放屁! “那你干嘛不早说!”李氏这个气啊,遗书都写完了你现在才说?刚才干嘛去了! “刚才......”马祝没好意思再说下去,刚才全都是因为亲手杀了马忠而吓忘了。 李氏问过后也猜到了是什么原因,她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也没必要现在又提啊。” “我是怕跟遗书的内容产生了矛盾,其中难免有聪明人会从中猜到作假,所以我才提前表明的。”马祝无奈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众人可能已经忘却的原因又向人提及,无异于直接向众人表明,整场战争的起因甚至害由陵被攻破,最后导致所有人举白旗投降都是因为自己! 这样下来人们还会去怪方捷吗?当然不!这样一来不但不会怪罪,谁知会得到支持,因为他师出有名! 可自己将会落得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喊骂的下场。 当马祝也不得不这么做,谁让遗书表明是马忠贪图版图扩张呢?如果不把这一段整装完美了,那后面肯定会有不少的麻烦等着自己,所以马祝必须照实说出来! 李氏听后欣慰的笑了笑,轻摸了摸马祝的后脑笑道:“嗯,这样算来确实得说,要不然还真就前后矛盾了,最关键是会耽误了你接任太守的大事!我儿确实成长了。” “现在我又走不开,该怎么办?”现在可不是夸奖的时候,应该想好后路才行,马祝悄声问道。 “你就安心在这里留着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出去,我去重新修改一封遗书。”李氏站了起来佯装去茅厕,出去后绕路走进了后堂。 偷偷摸摸打开了房门急忙窜了进去,进屋后李氏躲在门后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后她才松了口气,暗道:“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提早把人支开了,要不然还真是麻烦事。” 看着底下马忠的死尸,李氏只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不像之前有马祝在场,而且天还有明亮,现在黑灯瞎火的孤身一人与自己害死的丈夫尸身共处一室,直接让李氏忍不住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人越是害怕就越是心惊,哪怕是一丁点的声响都能被吓毛,越看地上的死尸就越是害怕的李氏,终于因为外面一声风吹石子的响声给吓瘫在了地上。 可再怎么害怕也还是比不过自身性命的重要,恐惧了一阵后李氏赶紧起身走向了案台,想点亮油灯又转念一想不能让外面的人发现,就在黑灯瞎火下重新研墨,又拿着先前的遗书与笔墨走到了窗边,借着月光照着马祝模仿的笔迹一笔一划的重新写了一封遗书。 耗费了几近两刻钟的时光后,李氏终于重新造假了一份遗书。 她拿起了新写的遗书反复看了看,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万幸我娘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资富裕的我从小就勤练琴棋书画,要不然还真做不来这事哩。” 人在聚精会神做一件事的时候,就算身旁有矢石交攻也难动其心,而当事做完的那一刻,人才会发现自己竟然处在这么危险的环境内! 李氏就是如此,刚才她的心神全放在了能将遗书做的更像上了,当她将遗书重新压好在了文案上,要转身离开房间时才重新想起了自己身旁还有一具死尸。 这不由得让李氏又害怕了起来,不想看死尸可视线忍不住就会往他身上瞄,就像要时刻关注着他,就怕他会突然坐起来一样。 没办法之下,李氏只能紧闭双眼,最后凭着自己对这住了多年的房间的记忆,才摸索着出了房门。 出门之后李氏额头上低落了豆大的汗珠,脚下一个不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了一阵才终于安抚下了狂跳的心脏,过后整理了一下妆容又往前厅走去。 进去后重新坐回到了马祝的身旁,马祝急忙问道:“行了吗?” 李氏不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马祝这才将提了两刻钟的心重新放回了肚里。 一直关注着这母子二人的陶岱,见消失了两刻钟的李氏终于回来了,他就端起酒盏走到了她的近前。 正在两人疑惑的时候,陶岱举着酒盏对两人一敬后问道:“夫人出去了许久,是干嘛去了?” 按理说太守夫人是不需要跟一个小小的四品将军回答的,而且他也没资格提问,可这母子二人因为做贼心虚怕露出破绽,就跟着老实的回答了陶岱的提问道:“哦,刚才肚里不适,出去小解了一下。” “哦?时间可真够长的,腿不酸吗?”陶岱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李氏额头上尚存的细汗,一仰头将酒饮下肚,过后根本不理错愕的两人,哈哈大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对礼法的问题陶岱能不明白吗?刚才这么问也只是有疑心故意试探罢了。 如果李氏没有回答或者直接发火,那就说明他两人没问题,确实是自己想多了。可你身为太守夫人竟然会老实回答我一个四品武将的问题,这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陶岱的话语与最后的一笑让这母子二人当场一惊,马祝急忙扭头问道:“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不会吧......”做贼的人对任何人的眼神都会害怕,本能的就会觉得他是在猜测自己,李氏也难免如此。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算摸黑也要走到底,马祝攥着拳咬着牙说道:“不管怎么说,就算他发现了问题也要打死不认!‘遗书’上的内容就是事实!” 三百二十章 悉心安排进卧房 陶岱慧眼实真章 “事情过后,要第一时间把他处理掉!”李氏的眼中重新填满了阴毒,双眼紧盯着下坐的陶岱。 “母亲放心,这人肯定不能留。”不用指名道姓也能知道说的人肯定是陶岱,马祝眯起的双眼充满了杀气。 开始时歼杀、灭门过后都会让马祝感到害怕,可当他手刃了自己亲生父亲后,他便觉得杀人也不过如此了! 又互相敬了几杯酒之后,李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招手让侍从过来道:“去看看太守醒了没有,如果醒了就禀告太守文武都在等候他的意见。” 侍从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李氏与马祝对视一眼便放下了酒盏,静等待会儿侍从传来的惊叫声。 片刻之后,后堂果然传来了侍从的一声惊叫,正欢声笑语的众人听后顿时安静了下来,都探起身疑惑的向后堂的方向看去。 马祝刚想起身去看,李氏一把按下了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马祝心领神会,随即一拍案几怒道:“大胆奴才!深更半夜鬼吼鬼叫,乱我群臣雅兴,惊我父亲修养!我定不绕他!” “去看看怎么回事。”李氏又冲另一个侍从一扬头道。 底下的文武安静的大气都不敢出,全都抬头目送着侍从的离去,果然不多时又传来了第二个侍从的惊叫。 这一下过后,底下的文武全都燥乱了起来,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陶岱拿过草纸擦了擦手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说道:“走吧,看看他们见到太守怎么样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起站起了身,跟着走在最前的陶岱向后堂走去,走到马祝与李氏面前时,陶岱轻弯腰伸手对马祝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请吧。” 马祝慌忙站起身走到了陶岱的前面,李氏紧随其后。 进入到后堂之后,正见到两个侍从瘫坐在屋中,马忠的尸体被照耀在已经点亮的油灯的光亮下,地上还有一个因为惊恐而失手打散在地的油灯,灯捻上的火光正在忽明忽暗的跳动着。 进屋的人不论文武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尤其早就做好准备的马祝,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并四肢着地疯狂的向死尸爬去,一边爬口中还一边狂喊着:“父亲!父亲......” 所有人都一阵惊讶,由陵太守马忠竟然已经死了! 马祝爬到了近前一把抱起了马忠的尸体痛哭流涕,陶岱却毫无波澜的走到了灯台上取下了一盏油灯,随即到了马祝的身前将油灯照近。 观察过后这人果然就是由陵太守马忠,在旁人都将视线放到马忠身上的时候,陶岱脸颊上滴下了一滴清泪,过后急忙站起来拿袖口擦拭干净。 虽然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可当真正面对它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所有人或真或假的都在为马忠的身死哭泣,陶岱却端着火点亮了屋中所有的油灯,当他点亮最后一盏位于文案上的油灯时,他发现了那封被造假的遗书。 陶岱拿开了镇纸将遗书取了出来走到了马祝身前,过后说道:“马太守有信留下。” 马祝听后悲痛的擦着泪水伸手去接遗书,谁知当他接在手里的时候,陶岱却没放手,马祝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陶岱微微一笑问道:“公子可觉现在屋内光线如何?” “明亮。”马祝皱眉答道。 “嗯。方才进屋时,只有榻旁灯台上一盏灯被点亮,而太守尸身位于塌前三丈处,如此昏暗下,公子能不近前就知地上人为太守,公子果然好眼力!”说着嘴角微微一翘,“赞扬”着马祝便松开了攥着的遗书。 马祝与李氏两人听后心中咯噔一下,千算万算算错了这一招! 正常人在进屋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具死尸,灯光昏暗之下根本不能第一时间确认这是谁,而自己正昏睡的亲人就在出现死尸的屋中,那么问题来了。 人是会先在屋中找寻亲人的踪迹,第一时间来确认亲人是否无恙呢?还是在根本就看不清地上是谁的情况下,就直接冲上去抱住死尸喊亲人的名字呢? 相信不用多说,答案也很明确了吧。 随着陶岱松开了手,正在惊恐露馅的马祝直接傻愣在了当场,手也没了力气,遗书也跟着缓缓飘落到了地上。 跟在一旁站的最近的一个武将看后皱了皱眉,对两人的举动没说什么,蹲下身子将遗书捡了起来,然后双手捧着再送到了马祝的面前,而马祝还没能从惶恐中恢复过来,根本没有去接。 武将又将视线转到了李氏的身上,李氏看到了他的眼神,她的心中同样也在恐慌,又害怕因为这份恐慌在读信的时候而再度露出马脚,就一扬手示意武将去读。 武将点了点头拿起信件读道: “马忠孟祥,因贪私念,妄图侵占乔州,为师出有名瞒过账下文武,更假我儿祝之名出兵,给其灌上灭人满门的罪过,不想功败垂成,致使我由陵人马损失殆尽,更让几员大将殒命沙场。尽因我罪,招致乔州将方捷率军攻打,此果让忠羞愧难当。为保由陵百姓,为保文武官员,忠愿以死来谢文武与黎民。我死后可让我儿祝来接我任,由他将我首级献上以求降和,文武需尽心扶持,不可阻拦此举。” 原来李氏修改的信件跟原来的相差无几,只是在前半部分加了个扣帽子的行为,直接表明马祝并没有歼杀、灭门,而是他自己为了能达到私利而故意找的借口而已。 信件读罢,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到了马祝的身上,马祝也因为武将读信的内容而短暂遗忘了惊恐,李氏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马祝忽然趴到了马忠的身上嚎啕大哭道:“为儿甘愿背此罪名,父亲因何要再‘澄清’此事!” 其中八个人痛哭着上前拉起了马祝说道:“公子为太守如此忠孝,先前我等错怪公子,请公子责怪!” 在场只是冷眼旁观的,除了陶岱之外还有刚才读信的那个武将,他站到了陶岱的身旁看了一眼地下正围在马忠尸首旁,连同马祝与李氏的十个人,随即摇头叹了口气。 三百二十一章 马文英下令杀手 袁则夜会陶阅山 听到身旁一声叹息,陶岱扭头看了过去,对他打量了一眼后发现他两只手正死攥着拳头,尤其拿信的那只,已经将信捏成了一张废纸的样子。 陶岱伸手拉住了武将的衣袖,将他轻轻拽着退后了两步,然后轻声问道:“袁则兄为何如此?” 袁则轻转眼珠用余光瞥了陶岱一眼,终于松开了紧攥的双手,冷哼一声说道:“既是情理人,何必再装像!” “哦?袁则兄何出此言呐?”陶岱疑惑一声,同样用余光看着袁则问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袁则轻声问道。 “发现什么?袁则兄如此言语实让小弟不明,请袁则兄道明真由来示。”陶岱一副不解其意的样子问道。 “你是不相信我所以在试探?”袁则皱了皱眉问道。 “请袁则兄道明。”陶岱也不回答,事实上他确实在试探袁则,这种大事之下,陶岱不可能百分百相信他。 “今夜你不要出来,我翻墙去你府上找你。”袁则叹了口气,他也能理解陶岱的谨慎。 陶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两人又以极其自然的样子重新回到了众人身旁。 从交谈伊始,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相对过,也没有互相正眼看过对方一眼,不是互相不尊重,只是为了不让马祝与李氏发现两人正在交谈。 袁则上前假装安抚马祝道:“既然太守已经自尽,我等再去伤感已然无用,还请公子与夫人节哀顺变。” 而马祝为了能演的更像一点,对袁则的安慰全然不理,只顾抱着马忠的尸体痛哭不止。 一旁的文武见马祝无动于衷,也跟着擦了擦泪站了起来,一同劝解他道:“是啊公子,太守已然仙去,方才书中已然表明要公子接任太守一职,当下危机局势,还请公子早作决断,莫再沉痛于悲伤之中。” 马祝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见好就收,在一众人的劝阻下,他终于站了起来,只是脸上依旧带着悲痛欲绝,说道:“常有云‘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当下既然有父亲亲笔,我自当领太守印,父亲也言道让我率众举降,只是让我斩下父亲首级而降之事实在让为儿难以行之!” 说到最后又痛哭了起来。 “此行之举,莫说公子,就是我等也恕难从命!”众人叹了口气摇头拒绝道。 其中有真的忠心耿耿,不愿意拿马忠的首级换荣华富贵的,肯定也有只为自己保命所以根本不在乎的,但是再怎么如何也不能明着说出来,还是要尽量挑忠心的话来讲。 一旁的李氏站了起来,文英碍于孝不能做,文武碍于忠不能做,那在场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是自己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人死后三魂归天地,七魄入草木,即留肉身也存于尘土,我儿即尊你父遗命即可。” 马祝心中高兴,可还是要装一装,佯装惊讶一阵后准备装作阻拦一下的样子道:“可是母亲......”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不想自己,也要想一想由陵无数的百姓与在场的文武,他们不是有家室的吗?你不是希望他们将来子嗣有父,父母有儿,妻妾有夫吗?”李氏摆手打断了他道。 马祝在心底对李氏佩服的五体投地:本来还想一封遗书不足以让所有人信服与认同自己做由陵太守,即便把罪过全都推到了马忠的头上,可自己平日纨绔的作为由陵百姓无人不知,现在经母亲一手后,百姓们不得对我母子二人感恩戴德?肯定全都服服帖帖! 无形中又给她自己与马祝添上了一道万丈的光辉!到以后人们都会传马文英与他母亲为了全城的百姓与官员,竟然不惜送上父亲(丈夫)的首级!还真是得了民心了! 马祝佯装不可置信过后闭上了双眼,又挤出了两滴眼泪后痛恨的点着头答道:“是!” 文武或真或假的阻止了一顿,最后也迫于李氏与马祝的点头,不得不跟着答应了马忠“遗书”中的命令。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酒宴肯定不能继续了,安排侍从撤去了酒菜又购置了丧葬之物,众人披麻戴孝后便安排人开始了守灵的活动。 马祝为了装成体恤官员的样子,故意放话让他们分两批守灵,并着重点名让陶岱回去休息。 陶岱与袁则两人正愁没机会脱身,假装不情愿之下早早的溜出了太守府。 跟到门口相送确定陶岱出了太守府,马祝假借上厕所的空档去到了后院,拍了拍手叫来了马忠先前的贴身侍卫外加一个校尉。 来了一共有六个人,虽然他们是侍卫的职责,穿戴也像其他侍卫一样,但兵器却不像他们持长戟,六人每人腰间只配一柄环首刀而已。 马祝对六人说道:“换上行装,亥时去典军中郎将府上观其动静,若无异常便往回禀报,若有异动直接......”说到最后拿手做了个手刀,跟着就往下一切,表明如果发现不对就直接杀死陶岱! 六人跪地抱拳点了点头,随即就撤出了后院,马祝深吸了一口气又回到了厅堂,给他父亲马忠守灵去了。 六个侍卫回房脱下了铠甲换上了全黑的夜行衣,又拿出黑色方巾遮住了口鼻,随即互相点了点头便闪身出了房门,出到院中后在庭院中的植被阴影下一阵闪断,一翻身便越过墙头出到了外面。 刚才露着面相看不出来,现在经黑巾遮脸后就能发现,他六人就是当时半路截杀初阳的人! 现在戌时四刻,已经回府的陶岱让下人沏好了茶,然后稳坐厅堂中等着袁则的到来,他并不知道再过半个时辰,马祝安排的杀手同样会来到他的家中。 一刻钟后墙头一道黑影闪过,陶岱微微一笑冲门外问道:“来了?” 随着他问完,厅门被从外面推开,来人正是穿着一身素装的袁则。 陶岱也没起身,直接向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坐垫一伸手,随即亲自为袁则满上了一杯茶。 袁则走过去跽坐而下,直接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是怎么发现马文英马脚的?不能光是因为灯光昏暗吧?” 三百二十二章 两兄弟窝膝长谈 指明马李二人罪 “哦?袁则兄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陶岱笑着递过了茶杯,不答反问道。 “哼哼,你在宴席上的举动我历历在目,还想瞒过我吗?”袁则双手接过拼了口茶答道。 “疑点太多,不说刚才在太守卧房的事,让我最怀疑的还是最开始马文英面见太守时,当时在外众人都听到房内太守怒骂声,而且其中内容虽然没有全部听到就被马夫人赶出了府外,但走远前还是能听到一句‘你这逆子,要不是因为你......’从这一句就能说明,马文英确实灭人满门!”陶岱说道。 “可太守遗书中也确实承认是他自己嫁祸于人啊。”袁则摇头否认道。 “遗书内容都是人写的,怎么能保证它确实是太守亲书?没人在场亲眼目睹吧?”陶岱质问道。 “可我亲眼目睹了书中内容,却为太守笔迹,这该如何解释?”袁则还是不相信陶岱的观念,继续辩解道。 “如果袁则兄要造假我的书信,会以你自己的笔迹来写书信内容,还是模仿我的?”陶岱微微一笑,给袁则的茶杯满上了茶水。 袁则看着浮漾在茶水表面的茶叶恍然大悟,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看到袁则的眼神,陶岱明白了他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就继续说道:“从这一句证明了书信的作假,你再看马祝从府中出来的时候,虽然言谈举止算得上正常,但眼神恍惚飘渺不定,就说明他刚刚经历了一件一时难以接受的大事!” “你是说他在那时候就杀死了太守?!”袁则瞪大了双眼吃惊的问道。 “只有可能是那时候。”陶岱点了点头说道。 袁则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确实没别的时间了,他别的时候一直都跟自己这些人在一起,根本没机会脱身去杀人。 “不对!有可能是马夫人杀的!”袁则突然想起了李氏在酒宴上离开了两刻钟,那段时间要杀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不是她,但她也逃不了干系。”陶岱摇了摇头说道。 这次袁则也索性不再提问了,直接等着陶岱的解释。 “她跟马文英一同从府门内出来,两人外貌都有了变化,先说李氏,她咽喉上明显有被大力掐过的痕迹,过后有可能拿胭脂水粉遮掩过,但依然能看出上面的红印。”陶岱拿手掐上自己的脖子比划道。 袁则刚想说那有可能是马祝掐的,过后就想骂自己愚蠢了,如果真是马祝,那李氏过后还会跟他一起出席酒宴吗? 而且就算马祝想做也做不到,虽然他正直年少,但平日沉迷于酒色的他早就虚弱不堪,这事人尽皆知,所以就算他想给人脖子上掐出胭脂都掩盖不住的红印也没那能力! 马忠虽然同样沉迷酒色,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块头还是摆在那的,所以只有可能是马忠掐的! “你的意思是马忠掐住李氏咽喉,要治她于死地的时候激怒了马祝,马祝就拔剑杀了马忠?”袁则分析一通后猜测道。 “你觉得马祝有那份孝心吗?”陶岱听后傻愣了一会儿,跟着仰头大笑反问道。 被陶岱一反问,袁则脸上顿时通红,可不是吗,如果马祝是那种孝顺的,这确实有可能,可他都能亲手杀死自己父亲了,这摆明不是他看不惯欺负他娘亲而暴走杀人啊! “虽然出府之前听到了太守辱骂马祝,但肯定不是因为灭门案遭到太守的怪罪而暴走,那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袁则皱着眉彻底想不通了。 如果是因为太守指责他行凶而杀了太守,这根本不可能啊!一开始的时候,太守都当着无数人的面辱骂过了,那种场合下简直能称得上颜面全无,如果真的因为这事,当时气火攻心的时候就会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两人外貌上的变化,马祝脸颊上同样有微弱的红掌印,而且说话的时候有一些漏风,说明他牙被打掉了。”陶岱说道。 “不对啊,我跟他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有缺失牙齿的样子啊。”袁则回想了一下说道。 “是大牙,虽然很难察觉,但我依然能听出来有轻微的漏风。”陶岱解释道。 袁则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陶岱道:“厉害啊你,这都能听出来?” 陶岱笑了笑没说话,袁则继续说道:“原来这就是他杀死太守的动机,马文英啊马文英,你好歹毒啊!” “依旧不是。”陶岱还是否认道。 “还不是?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到这一刻为止,袁则已经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袁则兄以为太守为人如何?”为了能让袁则有深刻的见解,陶岱采取反问分析原理的方式道。 “这......”袁则有些难以启齿,都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况且太守马忠刚刚身死就在背地议论他的人品,实在有点恐怖加不合适。 “现今为分析太守因何被杀,难道为人臣只该顾及合适与否,却不想为太守鸣冤得雪吗?”陶岱冷哼一声,吃着公家饭就别有那么多顾忌! 袁则听后半直起身对陶岱施了一礼表示抱歉。 “马太守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人生性残暴......”虽然自家主公尸骨未寒就这么评价他确实不合适,可为了能让真相浮出水面,袁则也就没那么多避讳了。 而且这都是些公认的事实,想想高存的全家,想想澹台谷、李昭、李贵的全家,想想丁山的全家,甚至被下葬后都要被再度挖出来鞭尸!这岂止是残暴,简直暴虐毫无人性! 既然是人尽皆知的事了,现在再说好听的隐瞒,就有点拍错马屁属于智障的感觉了。 “即知太守人性,又知战事起因为马祝歼杀、灭门,太守自知再战必死无葬身之地,如此请袁则兄将自己化身太守,若要请降成功,该用何法?”陶岱点了点头问道。 袁则已经彻底明白了,按照残暴的马忠做法来看,要想能求降成功,就只有将罪魁祸首马祝的首级献上,才能安抚住率大军来攻的方捷! 三百二十三章 陶阅山细谈身世 竟来自乔州青云 “可是就马祝那种德行,能杀的了太守吗?”袁则又问道。 如果他一直昏迷不醒倒是能做到,可马忠都已经醒过来了,即便虚弱不堪,常年征战沙场的他也不是马祝能治得了的啊。 “李氏脖子上的掐痕还不够明显吗?肯定是太守要至她于死地的时候,马祝趁其不备从背后偷袭。”陶岱转过身背对着袁则说道。 “可是剑明明是从正......我明白了,遗书能造假,那宝剑插入的位置肯定也能造假了。”袁则刚想提问突然恍然大悟道。 “既然人是马祝一早就杀了,那马夫......李氏中途又离场两刻钟是干嘛去了?”袁则又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重新布置房间营造自杀的假象,要么就是造假遗书。”陶岱摊了摊手,也不可能有别的原因。 袁则听后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了窗前叹了口气道:“若是文武皆像阅山般明察秋毫,那太守如何会惨死在马文英手中!唉......” 对此陶岱没有说话,只是在袁则背对着自己的时候,眼中又低落了一滴泪水。 “你发现了他俩的秘密,又加上你在卧房说的那句话,我认为他俩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你还是早早离去吧。”袁则观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明月,走到了陶岱的身旁说道。 陶岱对此心知肚明,连自己亲爹都敢杀的人,还会怕杀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四品将军吗?更何况自己在卧房的时候,就当着众人的面点出了马祝的马脚,这样他更不可能放过自己了。 “我敢说出来,就说明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走我是肯定会走的,但也要让我为主公守灵一晚才行。”陶岱微微一笑,我既然敢说,难道我还会害怕? 实在想不到陶岱会有这份执念,袁则对他施了一礼说道:“阅山,为兄愚鲁,尚有一事不明。” “你我兄弟,袁则兄有何不解但问无妨。”陶岱一摆手说道。 “你随主公不过两月,虽不知你有何能耐在短时间内做到四品中郎将,明明有性命之危,却要不顾性命只为太守守灵一晚,究竟为何?”袁则不解的问道。 像自己这些追随他多年的人来说,即便马忠如何残暴不仁,朝夕相处多年下来,或多或少也会有情义在内,为了尽忠能不顾性命也说的过去。可陶岱不过才跟了马忠不到俩月而已,他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认主尽忠,可毫无情义之下这只能算愚忠啊! “只为报太守知遇之恩。”陶岱叹了口气,情绪低落的说道。 袁则听后赶紧坐了回去,对陶岱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说道:“若阅山不吝,愚兄愿闻其详。” “我本是乔州青云人士,我尚年幼时因家中无人管带,老母便带我下田农种至黄昏而归,不想远见村庄大火,趴深草观之,是山匪洗劫村庄。”陶岱回想着幼时模糊的记忆说道。 袁则皱着眉想了想问道:“乔州青云人山匪洗劫......可是十九年前白河村一案?” 陶岱点了点头,原来他也是当年二十二个幸存者之一! 陶岱继续说道:“老母惊恐,带我抄小路连夜奔逃而走,恐是因惨景惊了老母,又或因小路难寻,竟不停走至由陵郡内,更是将双脚磨去了皮肉!如此便在郡内居下。老母为让我能为家乡报仇,送我远走拜名师教我习武,可因家中贫苦,老母常年含辛茹苦做工,终于积劳成疾于三月前身故。” 想起了过世的母亲,陶岱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滴向了地面。 袁则上前轻拍着陶岱的后背以示安慰,过了一会儿后,陶岱按下了心中的悲伤继续说道:“我空有武艺却无财资,而天气炎热怕老母肉身腐坏,故于街头卖身葬母,恰巧马太守经过,问过个中明细后,他便交钱与我让我葬母,并言若是想得长久,并能亲手剿灭麒麟寨,就去太守府随他。” 袁则递上了一杯茶水让陶岱润了润嗓子,过后陶岱继续说道:“我本想在今日上前一剑斩死马祝,可又恐绝了太守后嗣,便只能强忍下复仇之心,只能等马祝有了子嗣后再报此仇了。” 袁则点了点头,其中缘由算是听明白了,陶岱确实称得上有情有义,可他为什么会在召入账下寸功未立的情况下就做四品将军?想问个清楚,可话题已经这么伤感了,让袁则实在不好开口提问。 既然说了要让袁则清楚明白,那陶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他泯去了心头思念母亲的悲伤,笑了笑解释道:“只为制衡方捷而已。” “哦?从何说起?”这一句话倒是让袁则疑惑了,方捷虽然是敌将,但绝对称得上后起之秀! 虽然陶岱是己方阵营的人马,但不能贪亲忘了丑,虽然经过了今晚的事能发现陶岱心思缜密略有智谋,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两月前就展现过这本事! 而且就算展现过,太守也只可能让他做低阶的文将军而已。所以说句难听点的,不见战力未建功勋之下,他有什么资格去制衡方捷? 从袁则皱着的眉头上,陶岱很容易就猜出了他此刻的质疑。 对此陶岱也不生气,他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辈,就笑着解释道:“一开始我也只是跟做了太守的侍卫而已,有次太守酒兴要试我武艺,就让我与其他十侍卫比试,结果他们全都败在了我的手上,太守高兴之下便让我做了贴身侍卫,要寸步不离。” “什么时候升做将军的呢?”袁则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话还要从太守去乔州借兵回来时说起,当时我贴身跟着太守保驾回来,可他派出截杀方捷的十个侍卫却只回来六个,过后太守问清了他们缘由,便言道‘想不到他年纪轻轻便有这身武艺,怪不得卢航提他做五品将军。’又对我说道‘你武艺不差方捷,也是年纪不大,我便让你高他一等’如此便提我做了四品典军中郎将,来制衡方捷。”陶岱说道。 现在说起来有点想笑,其实所谓的制衡不过是马忠的斗气行为罢了,他只想乔州有年轻武将,那我由陵也必须有,仅此而已! 三百二十四章 六侍卫深夜杀到 陶阅山身中一刀 听完之后认袁则再有修养,也忍不住被逗笑了,想不到平常凶恶的太守竟然还有这么可乐的一面。 袁则还是比较有先见之明,他思索了一会儿后,继续劝说陶岱道:“你还是早点走吧,尽忠执孝不是这样的,你想给太守守灵一晚以示忠义,可你认为那母子二人会给你机会吗?” 对此陶岱倒是不以为意,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道:“若是身死,那便无可奈何了。” 袁则生气的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陶岱的身后,一把将他掰正了过来,怒道:“你这是愚忠!” “愚也好,智也罢,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陶岱撤掉了袁则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轻笑道。 “你!......唉,有你这份忠义,太守泉下有知,也算安心了。”还想再劝两句,可实在拗不过他的脾气,袁则也只能叹了口气感叹道。 “时间不早了,袁则兄请回吧。”陶岱笑了笑打开了房门。 袁则摇着头叹着气跨出了门槛,过后又转回头对陶岱嘱咐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小心些,我甚至觉得他今晚就会派人来伤你!” “哦?袁则兄何以见得?”陶岱眉毛一挑,笑问道。 “你在卧房一句话已经得罪他母子二人了,而他今晚却点名让你回来休息,要说其中没有目的我是不信!”袁则眯着眼尽量压着心中对马祝的怒火道。 “好,我会当心的,请袁则兄路上慢行。”陶岱笑了笑,能从细节中就分析出马祝弑父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马祝让自己回来的动机呢? 还不等袁则点头,就听到外面有人说了声:“你猜对了!” 陶岱、袁则两人急忙扭头去看,就见刚才寂静的庭院中已经站出了着一身黑的六人,各个手中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环首刀。 正在袁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陶岱连续后跳到了厅中的刀架上,从上抽出了两把宝剑,随后提着两把宝剑到了袁则的身旁,将其中一把交到了他的手上。 “我挡住他们,你快点走!”陶岱双手握剑背靠着袁则,把他挡在了身后。 “走?今晚谁都走不了!”六人当中站出了一人,将环首刀指向了陶岱道。 “张九!太守昔日待尔等不薄,今为何要助纣为虐,帮那弑父贼子马祝来杀帐下武将!你于心何安!”陶岱跨前一步指着站出来的那个蒙面人骂道。 “你认错人了!”那个叫张九的蒙面人被陶岱喊出名姓来的时候,本能的身子一抖,赶紧心慌的拒绝承认。 “哼哼!我与你等共护太守多时,岂能认不出尔等!”陶岱冷笑一声道。 六人没再说话了,相互对视一眼都往前跨了一步,今天来这里的任务是杀了你!可不是来认亲的! “找机会走!”陶岱撂下一句话,单手一翻将宝剑倒提在了手上,随即双腿一蹬便冲张九冲了过去。 张九急忙横刀来砍陶岱,陶岱倒提剑向上一挥,剑锋直冲张九的下巴划去! 张九身旁的两人见势也提刀向陶岱砍去,另外三人握刀搭在了胳膊上,拔腿便向袁则冲去,袁则握剑画圆,对最先冲到近前的蒙面人一剑便斩了上去! 刹那间庭院中刀光剑影,火星四起! 陶岱不愧是能让马忠认可的年少将军,张九三个蒙面人对战他自己,三人竟渐渐落入了下风。 手中剑上挥下砍,一个蒙面人一个闪躲不及,便被陶岱一剑刺中了肩头,趁他吃痛之际,陶岱一步上前掐住了他的咽喉,随即脚下一碾转到了他的身后。 手中宝剑提起架在了他的脖子下,对张九喊了一声:“别动!再动当心他人头不保!” “从他追随太守伊始,便将生死置于度外,今番任务便是取你首级!你要想拿他要挟我?哼哼!你觉得管用吗!”张九冷笑一声道。 就在张九刚刚说完的时候,被陶岱控制住的蒙面人突然抬起一脚,手中一晃从靴子中抽出了一把短小的匕首,还不等陶岱反应过来,蒙面人便倒着手一刀刺向了身后的陶岱。 万幸陶岱是习武之人,当他感受到面前人的元气波动时,便急忙向后跳了一步,才不至于被他一刀结果了性命! 虽然躲过了致命伤,但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陶岱急忙后闪了三步出去,手捂着往外冒血的肚子,冷笑一声道:“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又如何?秘密最不怕的就是死人!”张九跟着冷笑道。 话刚说完就向陶岱冲了过来,虽然伤不致命,也不是重伤,可肚腹是人体最软的部分,又加上要活动就要依靠腹部的肌肉。 因此让腹部受伤的陶岱根本不能大动作闪躲,只能提剑对着冲来的三人硬抗,正在他以为要坏事的时候,身旁突然窜出一人将他扛在了肩上,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人便扛着他翻越了墙头。 受伤的肚子被坚硬的肩头一咯,加着落地时的一颠,让陶岱疼痛难忍。 扛着他的人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耳边一声闷哼,他急忙将陶岱放到了地上,并关切的说道:“伤到你了?” 陶岱一看正是袁则,气愤道:“不是让你快点走吗!你快走!我来拖......” “今晚交谈的事已经露馅了,而且我有妻小在城内,想走也走不了!你不同!你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方便出逃,赶快走!”袁则一把拽住了陶岱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喊道。 刚刚站起来还不等说话,刚才翻出的墙头顷刻间又跃出了六道黑影,袁则看后也不废话,直接提剑冲了上去与追来的六人对战在了一起。 刚才他能从三人手中脱走,完全是因为那三人实力最低而已,可即便是最弱,也差点让袁则吃了大亏。 现在对上了全部的六人,袁则很快便被他们砍出了一身的伤,鲜血随着刀光闪过挥洒而出! 一人挥起一刀刺进了袁则的腹部,袁则一把抓住了刀身,猛挥手一剑砍去了他的脑袋,眼光见到陶岱还在不远处,他急忙喊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二百二十五章 袁则殒命保陶岱 阅山愤起杀侍卫 随着袁则一句话喊完,身旁的五把环首刀就全都插进了他的身体! 被袁则换命杀死了一个侍卫,还剩的五个貌似对此早已是轻车熟路,刀没入袁则身体的一瞬间,也不管有没有致死,直接拔刀出来要去砍不远处的陶岱。 身上中了六刀,其中拔走五刀的伤口血流如注! 袁则一口血吐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准备去抓陶岱的张九,过后用尽浑身的力气聚在嗓门上冲陶岱喊道:“快走!” 张九使劲往前挣脱了两步,可袁则抱得太死根本没挣开,这时身后一个侍卫挥起一刀直接将袁则的头砍了下来,胸腔上一阵血雾喷出,袁则应声倒地。 已经跑出去一段路的陶岱,听到了身后袁则的喊叫与挥刀斩人的声音,心中一慌急忙转头望了过去,正看到了袁则尸体倒地的画面! 疾驰的双腿直接刹在了当场,陶岱愤怒转身瞪着追来的张九等人,仰头冲天怒吼一声:“袁则兄!” 跟着体内元气运转到了极限,就反身向疾驰而来的五人冲去! 为首的张九大喜过望,冷笑一声道:“来得好!” 愤怒使然之下的陶岱,像极了一匹疯狂的猎豹,速度之快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只在一眨眼之间,他就已经到了五人的近前。 五人中修为最高的就属张九了,他见到来势汹汹的陶岱,自知敌不过,暗自脚下松力比其他四人慢了一个身位。 正在这时,愤怒的陶岱一跃而起,提剑从上至下砍了过来,最近的侍卫急忙抬刀去挡,谁知陶岱的一剑威力竟如巨斧开山裂石一般! 陶岱的宝剑属于六面剑,其破甲能力肯定不如八面剑,但也不是细窄的环首刀所能比拟的。 又加上陶岱一剑斩下如山崩地裂,两兵刃只在一个接触间,甚至连火花都没碰出一点,环首刀就直接被劈成了两段! 而下落宝剑的力道并没有被环首刀的阻挡而减缓,依旧如千钧巨石一般重重的压了下去!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抬刀格挡的侍卫便被陶岱一剑,由肩而入直斩进了腹部! 其余三人皆看愣了,以前自己十个侍卫都与陶岱有过比试,轮流与他独战也都被他打败,来之前就知道他实力不容小觑,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强到这种地步。 竟然能斩断刀之后力道丝毫不减,还能继续把人砍成两截! 最开始陶岱的目标确实是张九,可张九竟然早早就躲过了,在他一剑砍死一个侍卫后,张九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跨前一步,趁陶岱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一刀便砍了过去! 这时陶岱的宝剑还没入在侍卫的身体里,想格挡也不能有机会,没办法之下只能松手向后撤去。 可正是因为他刚刚把所有的力气都注入到那一剑里了,即便想后撤,身体也没那么快反应过来,一个闪躲不及,便被张九一刀看中了左臂! 陶岱捂着受伤的臂膀急忙后撤,手无寸铁的他自知再耽误下去肯定会死在这里了,便不作停歇直往南冲刺而去。 他现在的想法已经变了,如果袁则没有死,那就算陶岱豁出命去,也要杀死这几个侍卫,再去给马忠守灵一晚,可他现在已经不能这样做了,因为他要留住这条命,好等以后给袁则报仇雪恨! 仅剩的四个侍卫万万没想到陶岱会突然逃走,稍稍恍惚了一下后,便急忙追撵了过去。 陶岱在前方亡命逃窜,四个侍卫手提环首刀在身后死命追赶,终归是因为陶岱腹部受伤的关系,两边的距离渐渐缩短了起来! 就这样一前一后跑出去十几丈的距离,眼看就要被追上了,从一旁胡同口突然出来一哨兵丁,为首一人竟然还骑着马。 陶岱心中大喜,这不飞来凤吗! 他上前将正在马上的小队长一把拽了下来,随即忍着腹部与左臂的疼痛,一翻身上了马背。 很明显这一队巡哨也不是吃素的,在陶岱刚刚翻身上马的一瞬间,面前便亮出了九根明晃晃的长戟,被拽到地上的小队长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环首刀对着马上的陶岱问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抢夺巡视马匹!” 想即刻逃走,可面前有兵卒拿长戟阻住了自己的去路,眼见侍卫越来越近,陶岱急忙向他们指了过去道:“典军中郎将陶岱!来者是刺客一行!快帮我阻拦他们!” 小队长本能的转头向后望去,果然见有四个提着环首刀的蒙面人,正杀气腾腾的向这边冲来,再扭头去看马上的人,果然是四品典军中郎将! 随小队长一挥手,其他九个戟兵便转到了他的身旁,各个挺起长戟对准了追来的四个侍卫,小队长举刀指向四人叫道:“大胆贼子!竟然行刺将军!还不早早束手就擒!” 陶岱自知再待下去,说不定这一哨兵马就会被张九等人调动,甚至会转头一同攻击自己! “快挡住他们!我去叫人马来!”陶岱冲小队长虚喊一声,急忙拍马身快速向前冲去。 张九眉头一皱,对挡住自己的小队长等人怒道:“快闪开!若是耽误了我等任务,拿你是问!” “大胆!”小队长怒骂一声,提刀上前便冲张九砍了过去。 其他戟兵也将长戟向几个侍卫身上刺去,张九等人急忙闪躲,心知凭自己几人的实力,想杀这几个平凡的兵丁简直易如反掌,可如果拖下去再引来其他官兵,那肯定得走脱了陶岱! 张九急忙后退一步,撤去了脸上黑巾对小队长怒道:“我是马太守侍卫!快放我等过去!” 不论马忠走到哪里,张九等人都会一直跟随在他身旁左右,所以当他面巾撤去的一瞬间,小队长便认出了他。 “你这是......”小队长彻底懵了,怎么太守的侍卫还刺杀典军中郎将了呢? “受太守之命,来杀叛将陶阅山!快随我一同前往,莫要让他逃了!”张九说完重新带上了黑巾,随手推开了阻拦住自己的一哨兵丁便向陶岱逃走的方向追去。 而小队长听着张九的指令却没有动,他向身旁的其他士兵看了一眼,疑惑道:“该信谁的?” 二百二十六章 陶岱夺马计出逃 马文英形如其父 旁边一个年龄不大,但却很机灵的戟兵急忙提点道:“咱只是出来巡哨的,谁也不要相信,应该快去禀报太守才对!” 小队长一听确实对,不管谁真谁假,起码不能丢了自己这伙人的职责。 张九在后随着陶岱奔出的背影追撵了一阵,不说本身就已经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就人腿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追的上马匹。 眼见陶岱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四个人停下了脚步,粗喘了一阵气后,其中一个侍卫问道:“他骑的快马,我们怎么能追的上呢?” 张九思绪飞转,急忙回身对先前被陶岱挟持并刺中一剑的那个侍卫道:“我们继续追,你快回府禀报公子详情!” 侍卫急忙点头向太守府跑去,剩下三人慢步走了一会儿后,又向陶岱离去的方向追去。 “早已不见了人影,我们该往哪里去找?”其中一个侍卫看着张九问道。 本来能即刻逃走的陶岱,因为见到了袁则被杀,竟然不顾性命再回来斩杀己方侍卫一人,说明陶岱为人嫉恶如仇、睚眦必报!放眼当今天下,唯一能取得报仇机会的,就只有去投奔即将领大军攻城的方捷! “他一路向南逃窜,十之八九是奔南门出逃投敌而去,我们只管追去南门!”张九想了想后说道。 又往前跑了一段路,张九又突然灵机一动道:“你两人分路去东西两门,提防陶岱佯装走南门,实际调虎离山取东西两门!” 跟在身旁的两个侍卫听后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反问道:“那北门呢?” “北门不用去管!疾走出逃的他不可能绕那么远的路走北门,对他来说太危险!”张九直接否认道。 两侍卫点了点头,一闪身向左右两边各冲东、西门跑去。 领了张九指令的侍卫很快便回到了太守府当中,他早在半路上就撤去了脸上的黑巾,进入到厅堂的时候,正巧马祝在马忠的灵前装模作样的烧纸,而其他的文武也在他的身旁。 本来这种暗杀的事是不能声张的,可情况太过紧急,侍卫也不得不第一时间汇报。 正在烧纸的马祝见侍卫冲了进来,直接吓了他一跳,以为自己派人暗杀陶岱的事会当场露馅。 而马祝却是为此多虑了,仓促冲进厅堂的侍卫也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进厅后侍卫跪地禀报道:“启禀公子!有私密要事禀报!” 马祝当场松了口气,没露馅就好!他冲两旁的文武歉意的笑了笑便站起了身,侍卫低着头跟他走向了后堂。 一进屋侍卫便跪在了地上道:“启禀公子,我兄弟六人领命观察陶岱,公子命亥时入内,谁知戌时四刻见一黑影翻墙而入,我等心知此中必有蹊跷,便提早进到陶岱家中,谁知一观发现翻墙而入者为袁则将军,两人于厅中交谈......” 马祝听完了侍卫的汇报,吓得当场惊叫一声,急忙问道:“袁则也知道了?!” “公子莫要担心,我等已将袁则斩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侍卫又复述起了当时刺杀陶岱与袁则的细节。 这时那伙刚才巡哨的官兵也抵达了太守府外,小队长跟守门侍卫禀明了有要紧事后,让其他人在外等候,自己进到了厅堂中。 当他看到厅中的一片丧事景象时,再看灵堂上的灵位,上写“由陵郡太守马忠灵位”,小队长顿时愣了,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就像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样! 过后他赶紧跪地叩头,然后对灵堂上守灵的其中一个武将问道:“敢问将军,这是......” 那武将自觉自己好歹是个将军,哪能回答你一个小小的哨兵队长呢?直接反声质问道:“你来干嘛的?” 小队长这才反应了过来,他急忙说道:“有要事禀告太守,却不知太守已经......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都不知道呢?” 武将得知小队长有要紧事禀告的时候,也不敢太过分了,就说道:“现在由祝公子权领郡内事宜,有事向他禀报即可。” 说完就冲侍从招了招手,让他去后堂回禀马祝,侍从点了点头便向后堂走去,不多时就回来冲小队长招了招手道:“公子让你进来。” 小队长急忙站起来跟了过去,进去后堂后,就见到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正跪在马祝的身前,小队长急忙上前跪地道:“启禀公子,方才我在外巡哨,碰见中郎将陶岱,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其实在他进来之前,侍卫已经说过了当时的种种,现在两边的汇报让马祝愤怒不已,本来秘不发丧为的就是能成功暗地里杀死陶岱,可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他能顺利逃走的王牌! 这时的马祝很想杀掉这坏了自己好事的巡逻队长,可他自知自己刚刚领命,应该先取人心才能立住阵脚,就只能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拍了拍小队长的肩膀道:“陶岱确实叛逃了,但你当时并不知情,所以不怪你,你做的很好。” 小队长听到他第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这下坏了!竟然选择帮助了叛将,看来今天是出不去了! 可当马祝将整句话说完的时候,可算把小队长感动坏了:原来祝公子并不像人传的那样啊! 小队长一边扣头谢恩,一边退出了太守府。 马祝为了能让所有人都相信确实是陶岱叛逃,就领着侍卫回到了灵堂,又编造了一个故事跟所有人讲了一遍,在场五个文武不管是真信还是假信,都在听过后爆出了心中对陶、袁两人的愤怒。 马祝让侍卫退下去包扎伤口去,过后对在场的武将说道:“刘将军,请你即刻率人马至北城,即便阻挡不住陶岱,也要出城将其追斩!” 刘姓武将点头领命手挎腰走出了府去。 过后马祝又对另一个武将下令道:“孙将军,请你领五十武士去袁则家中......” “将其全家老小尽数斩杀!”孙姓将军不等马祝说完,直接站起来怒道。 “由陵危及之际竟然伙同他人叛逃,对叛徒就决不能姑息,连同陶阅山家丁奴仆一盖不留!”马祝狠狠的点了点头,做法之恶毒简直跟马忠如出一辙。 二百二十七章 假以领命去借兵 心理战术施成功 一路不停的陶岱很快便冲到了由陵城南门下,两个守兵架起长戟拦住了他问道:“何人要深夜出城?” 陶岱急忙冲上喊话道:“奉主公将令,特去泊州借兵来助由陵,快开城门!” 城楼上城门校尉听到喊话后从上探下了头来,借着底下士兵高举的火把,一眼便看出了这人正是典军中郎将陶岱。 “可有太守文书?”可即便是四品中郎将在三更半夜的突然叫开城门,那也不敢轻易听从啊,而且正是战时,这要是出了事,那可就是掉脑袋的罪过! “行时匆忙,未曾讨得!”陶岱一边喊话,一边偷眼向身后看去,就害怕这时候会有人突然杀到。 “如此请恕末将不敢从命,请将军回去取来开门文书后,再过城门!”校尉冲下喊道。 陶岱叹了口气,心说:正值大战期间,要想轻易诈开城门果非易事,看来只能先找别的地方躲避一阵,等过段时间再化身平民出城了。 陶岱刚转过马身去,突然灵机一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手伸进了衣摆下,抓住内里白色薄衣的一角,手上一使劲撕下了一截衣摆,然后在手里卷成了卷。 重新调转回身,高举着卷成卷的衣角对城楼上喊道:“有太守借兵书信在此为证,若是不信,可亲自观阅!但莫怪我不提醒你,要是耽误了借兵大事,我保你全家人头落地!” 一截卷成卷的衣服而已,要是放在白天,那肯定一眼就能看穿,可陶岱就是拿黑夜视线模糊在赌!不光赌城门校尉看不清,更赌他不敢接过去看上面的内容! 而且说的时候语气一定要强硬才行,千万不能露怯,要是唯唯诺诺的说话,那都不需要看信是真是假,就能知道这是在说谎了! 下午的时候,就接到命令增强城防,要提防乔州兵马随时攻打,现在经陶岱这么一说,校尉顿时心慌不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没有开门文书就放人出走,这是不守职责,肯定要掉脑袋! 而他举着太守的亲笔书信去借兵,要是耽误了,肯定也要掉脑袋! 正在校尉难以抉择的时候,旁边一个小校跟伙伴言语道:“要是真的耽误了借兵来救由陵,恐怕就不止掉一颗脑袋了!”“是啊,可是又不知道真假,除非看看信上内容。”“胡闹!谁敢看啊!私窥密信,完全能定义成通敌叛国!那可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校尉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一抖,耽误了兵马大事,按照马忠做事的秉性,那哪是掉脑袋就那么简单的? 心惊胆颤的校尉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急忙探身冲下喊道:“快开城门!放将军出城!” 陶岱这才松了口气,可他深知没出城前就有无数的变故,他也不敢表露出内心的喜悦,只拿手狠狠的点了点城楼上的校尉,假装表示被耽误这段时间的愤怒,要是你再晚开一会儿,保准太守降罪于你! 校尉看后忍不住脊背上一阵冷汗冒出,他赶紧向陶岱抱拳求饶道:“我也是身在其职,不得不如此,请将军莫要向主公提及此事。” 陶岱知道不能做的太过火,就点了点头说道:“行了!” 随着逐渐打开的城门,陶岱不敢再耽搁一刻钟,急忙拍马冲了出去,直到听见身后城门关闭的声音,陶岱才敢相信自己确实逃出了生天! 目送着陶岱渐渐远去直至观看不见,校尉才重重的出了口气,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叹道:“险些葬送了全家老小!” 在一旁兵丁的搀扶下,校尉坐到了一旁的石阶上,思想了一会儿后,他突然站了起来,额头上冷汗竟如雨下! 一旁的小校看后疑惑的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出事了!他根本不是去借兵的!”校尉疾冲到了城楼边上向南方望去,可都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哪里还能看到什么人影! “为什么?”小校跟了过来,不解的问道。 “泊州在由陵北方,他如果真领了太守将令去泊州借兵,干嘛南辕北辙从南门出去呢!”校尉一拳捶在了石头砌起的城墙上。 小校也反应了过来,校尉又说道:“快去太守府禀告主公,说典军中郎将出逃!” 说完就领着人下了城楼,准备跨上马出城去追陶岱。 这时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校尉转头看去,就见一蒙面黑衣人向城下疾驰而来,校尉急忙挥手命士卒阻拦。 冲过来的张九见前方一众士卒的阵仗,顿时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黑巾,然后对马上的校尉喊道:“我是主公侍卫张九!特奉主公将令来追杀叛将陶岱!” 一边跑一边说,话刚说完人正好到了近前,校尉定眼一看,果然是一直伴随在太守身旁的侍卫,虽然他着装古怪,可加上他的话也确实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校尉当场便相信了张九说的一切。 “叛将陶岱刚刚出逃而去,我正待追赶!”校尉一挥手撤去了防卫的一众士卒,然后手指向了刚刚打开的城门。 “什么?!没有太守文书竟敢私开城门,你好大胆子!”张九一听顿时暴怒,沧啷一声抽出了环首刀指向了城门校尉。 城门校尉的官职是远远大过一个小小的侍卫的,可耐不住张九是马忠身边的人,校尉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他一片腿翻身下了马,对张九抱拳道:“他只道领了太守将领去泊州借兵,末将自知战事要紧不敢耽搁,才放开城门的,也确实不知啊!” “去泊州借兵?!难道你不知道泊州在由陵北边吗?!你......”这下把张九气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太守生前找了这么个傻子来守城门呢! “是末将失职,末将这就带兵去追!”校尉也知道自己的过错,急忙翻身上马道。 这时身后又一阵马蹄声靠近,张九远眺一看是本来正在给马忠守灵的刘方率骑兵追来,不用想也能知道他肯定是侍卫禀报过后,马祝让他来追陶岱的。 张九急忙撤开了人群,老远就冲刘方喊道:“刘将军!陶岱正从南门而走!” 马上的刘方老远听见后嗯了一声,领着五十个轻骑兵冲出了城门,向陶岱逃走的方向追去。 见刘方已经追出,张九知道不需要自己再去了,就向城门校尉一挥手道:“你跟我去见太守!” 三百二十八章 出城方知刚才险 进寨找可用之物 校尉听后身体直接打起了摆子,这哪里是去见太守,根本就是带自己去领罪啊! 想不去,可又不得不去,只能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跟着张九出了城防队伍,身后一众士卒议论纷纷道:“私开城门可是重罪,更何况还放跑了叛将!”“我看此去是凶多吉少了!”“希望不要连累了家人才好。” 张九在前校尉在后往前走了一段路,张九七拐八转之下竟然领着校尉转到了一个小胡同当中,校尉四下看了看心中一喜:难道这是要领自己到人看不见的地方后放了自己? 心中产出了一阵欢喜,可不等多高兴一会儿,面前的张九就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校尉心中一惊,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是......不是说去见太守吗?” 张九脸上挂着阴毒,邪笑一声道:“正是让你去见太守啊!” 说完一句便不给校尉任何的反应时间,直接突起一刀切开了他的喉咙! 校尉手捂着往外呼呼冒血的咽喉,眼中充满了惊讶、害怕与不解,要杀我可以直接给我定罪,为什么骗我说见太守! 张九甩去了刀上的鲜血将刀入鞘,踩着校尉倒地的尸体出了巷子,向太守府而去。 一路上奔跑不停的陶岱深知刚才的凶险,他刚才说去泊州借兵可并不是考虑不慎,他一开始还真像张九猜的一样,准备走东、西、北三门,当时心中盘算的借口就是去泊州借兵。 他为了说谎的时候不露怯,就一路上不住的重复着去泊州借兵这话,可后来又一想,现在多在城内待一会儿,自己就多一分危险,而且就算走其他三门,最后还是得往南去,那样就算能顺利出城,也极有可能在半路上被截到。 心底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最后还是选择了走最近的南门,这样才比较方便投奔乔州兵马。 到最后想清的时候,他人已经到南门下了,仓促对答之间便本能的将话说成了泊州,现在想想还幸亏那校尉反应迟钝,要不然自己绝对会因为口误而走不出来! 心中高兴的时候也不能忘记自己正在逃命,看着自己赤手空拳的双手,真恨刚才出城的时候没有从士卒身上拿一件兵器傍身,这要是被追兵撵上,手无寸铁的自己就只能束以待毙了! 夺来的马匹只干巡哨的工作,说直白点,根本不堪重用,拖着陶岱只跑出城外不到二十里路,就已经开始拖不动腿了。 可陶岱这是在逃命,绝不敢放停让马歇息,只是不停的拍打着马身,即便把胯下马累死,也要尽可能的往郎元靠近。 又出去不到十里路,胯下马终于不堪重负,四肢一滑仰倒在了地上,万幸陶岱眼疾手快,在马摔倒的一瞬间便翻身跳了下来,要不然被它压在身下,想走都走不了! 看着马腹急速起伏了一阵后就渐渐平缓了下来,不多时便累死在了这野外当中,陶岱拍了拍它的长颈道了声感谢,便徒步向郎元而去。 出城追赶的刘方虽然知道陶岱是向南方逃去,可即便去南方又不是只能走面前的直线,刘方率领骑兵追出去十多里路,都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跟出来的骑兵言语道:“地广路稀,只知其方位,却不知他道路,这如何寻得?” 这要是像前些时日大雨刚过还好,起码能根据马蹄印追赶,而现在天空放晴多日,艳阳照射下土地早就已经干透,根本留不下任何踪迹,而且又是在黑夜当中,要想找个藏起来的人,怎么可能容易呢! 只恨当时光想着追赶陶岱了,没有考虑太多的因素,早知道就应该多带些人出来了,刘方冲队伍喊道:“全部散开,每人间相距二十丈,呈扇形向南方搜索!” 陶岱舍弃了马匹之后,就给身上两处刀伤做了简单的包扎,虽然身上有伤,而且已经跑出了一段路来,但他很清楚后面肯定有追兵,所以决不能掉以轻心!在包扎完之后,就忍着伤痛徒步往由陵跑去。 还好他自幼习武,知道调节呼吸吐纳,跑的时候也知道有紧有松,不能拼命冲刺逃窜,要不然不用多时,很快就会体力不支。 徒步往前出去五里路之后,陶岱停了下来,四下观看了一番,确认自己即将抵达乔州地界,要说他为什么能知道,答案很简答,因为他看到了之前澹台谷率军马驻扎下的营寨! 本来想直接过去的,可又想说不定能在里面找到匹马什么的,虽然知道这机会渺茫,但总有个万一不是吗?说不定老天还真给自己意外收获呢! 一路奔向了营寨,身处将军的他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也多次进出过军营,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拴放战马的牲口棚。 老远看见空空如也的棚子,陶岱对这结果倒不生气也不上火,反正也只是想进来碰碰运气而已,本来就没把指望放在上面,不过既然已经进军营了,为了提防可能会有追兵追上,还是在里面找点能用的吧。 即便只找到根挑水的扁担,肯定也比现在赤手空拳的样子好。 穿插了几个营帐之后,果然找到了他需要的兵器,挑了一杆长戟,又拿了一件士卒的皮甲套在了身上,虽然皮甲的防御效果很差,但聊胜于无。 而且换位思考一下,现在自己徒步奔逃,皮甲不像沉重的铁甲一样,倒是会让自己省不少的力气。 又在一个营帐中找到了一把环首刀,陶岱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它别在了腰上,出帐篷四处观看了一下,便继续启程向郎元而去。 刘方一队人马追赶了一阵之后,最边上的一个骑兵眼睛眯向了十丈外一处阴影上,他微微一皱眉便赶马跑了过去,一看之后他急忙向刘方喊道:“将军!快看!” 刘方到近前一看地上有一匹死去的马,他翻身下地上手一试,还有点温度,刘方兴奋的向前挥手道:“肯定刚走不远!快追!”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无疑大涨了他们的士气,五十名骑兵轻呵一声,继续摆开阵型向陶岱远走的方向追去。 三百二十九章 漫天大火烧营寨 步履蹒跚被追上 骑马的就是比步行的快,从发现累死的马开始不多时,刘方一伙人就已经接近到了澹台谷的军营外。 正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刘方身旁一个小校指着空空如也的营寨道:“将军,你说陶岱会不会躲到里面去了?” 刘方听后急忙勒马停了下来,这营寨曾经容纳了五万多人,要想藏一个人不被找到简直轻而易举。 思索了一会儿后,刘方一挥手散开了跟随的骑兵道:“每人距离三十丈,围绕营寨放火!” 五十个骑兵陆续下马抽刀割起了四周的枯草,不多时便将营寨外围的栅栏堆了起来,随刘方一声令下,骑兵纷纷将手中的火把丢了上去。 栅栏是木质,营内帐篷是帆布,现在又是干索的深秋,夜间也伴着微风,不多会儿功夫,这处占地极广的营寨便被大火吞噬了进去。 带着一杆长戟,穿着皮甲的陶岱正往前走着,面前的路面本来被皎白的月光铺盖,忽然间月光不见,竟然换成了微弱的红光并在闪烁跳动,而且地上也映出了自己的身影,说明光源是从背后而来。 陶岱急忙扭回身看向后方,就见到自己刚刚出来不久的营寨,现已经覆盖在漫天的大火当中! “他们追来了!”陶岱惊讶一句,随即撒腿就跑,万幸出来的及时,要是再多待里面一会儿,那自己可就永远也不用指望出来了! 站在营寨十丈的距离外,竟然依旧能感受到火焰的烘烤,刘方又命众人退后了十丈,这才感觉凉爽了起来,细细听了一会儿,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竟然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来烧一座空营,刘方失望的摇了摇头,要是在里面的话,早就被烧的嚎叫不止了,他拨转马头继续往南走去,同时回头招呼其他人道:“走,继续追,陶岱并不在里面!” 五十名骑兵答应一声,便散开跟了上去。 既然已经知道追兵就在身后不远处了,现在的陶岱可顾不上再去省力了,两条腿就像惯了风一样,飞似的向郎元逃去。 因为他不再掩饰身形,很快便被身后的刘方发现,刘方心中一喜,大叫道:“陶岱就在前方,斩其首级必有将军做!” 让他这么一喊,那五十名骑兵岂能善罢甘休,一个个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发了疯似的举刀挺矛向陶岱的背影冲去。 正往前奔跑的陶岱听到了身后刘方的大喊,知道不能再跑了,要是继续把后背留给敌人,那无异于找死! 停住脚步的陶岱急转回身双手攥着长戟,准备迎接最先的一波攻击。 冲在最前的一名骑兵大叫着,手中翻着环首刀往前一推,作势要一个冲刺便杀死陶岱。 目测好了骑兵冲来的速度,陶岱不慌不忙向旁边一闪,便轻松躲过了直刺而来的环首刀。 陶岱冷笑一声,骑兵对步兵本身是一大优势,可你偏偏用个短兵器,而且推刺只适合群骑冲锋,单人独骑最好的还是横握刀借马冲刺力道来砍击敌人! 哼哼,一手好牌让你打的稀碎! 随着陶岱躲过骑兵的攻击,他即刻转身并在第一时间将长戟直直刺了出去,而速度极快的长戟却直接错过了背对着自己的骑兵。 本以为陶岱白白打空了这一击,谁曾想他却双手攥住了长戟的杆立在了当场,紧接着手上力道传来,刚刚冲过的骑兵便直直的栽下马来! 再看那骑兵,头颅已经不见了! 原来陶岱并不是要刺击骑兵,而是将长戟刺到他身前后横起戟枝,然后借战马冲刺产出的力道撞击上去,最后只需要攥住了长戟不被带脱手就行,借此便轻松削下了骑兵的脑袋! 不远处的刘方大惊失色,想不到两边只是一个照面,陶岱便轻松斩杀了一名骑兵! 刚才因为厚重的赏赐而疯狂的骑兵一伙,在见了这画面之后,也开始谨慎了起来,都开始慢慢拉紧缰绳不再继续靠近陶岱。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要量力而行,可其中总有那么几个冲的比较往前,想停下脚步也已经来不及了。 陶岱眼见近处还有两个骑兵,也处在自己长戟的攻击范围之内,便向后仰身子,手中同时发力,刚刚割下骑兵的长戟再度飞转着啄向了最近的一名骑兵! 那骑兵还不等反应过来,只觉得腰腹处一痛,跟着就被陶岱一戟打落到了地上。 另一个骑兵见后急忙转马头向后逃去,在他刚刚转过战马的时候,就听到胯下马一声痛嘶,随即连人带马摔在了地上,万幸双腿没被压在马下。 慌乱中骑兵急忙站起身,就看到刚才还健全的战马,现已经缺失了一只后蹄!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自己调马头转身的时候,被陶岱一戟砍去的! 骑兵心中一惊,就要往自己的阵营中逃,可陶岱砍马蹄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怎么可能给他机会逃走呢!在骑兵迈开腿刚出去两步的时候,陶岱奋力一戟便刺进了他的后心窝! 只在一瞬间,冲上去的三个骑兵便死在了陶岱的铁戟之下,刚才那些一心势要做将军的骑兵,也都开始惧怕起了这个叛将,一个个相互看着,竟然开始慢慢后退了起来。 陶岱抽回了长戟,抬起左手伸出食中两指抹去了矛与戈上的鲜血,跟着翘起嘴角环视了一圈众人,冷笑一声道:“下一个!” 看到他这幅嚣张无比的样子,把刘方气的火冒三丈,他怒吼一声道:“与我将他围将起来!” 喊完之后直接拍马首当其冲,众骑兵见将军都亲自上阵了,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士气,也都跟着怒吼一声跟着刘方靠近了持戟而立的陶岱! 眼看近五十个骑马的人向自己靠近,人数上已经占了极大的优势,而且他们其中有不少拿长兵器的,陶岱自知不敌,急忙后跳两步翻身上了刚刚被割下头颅的骑兵的战马。 有了战马之后,很明显给陶岱增加了极大的自信,有马还能一战,就算战不过,也可以骑马逃走! 他将铁戟一挥,直指刘方骂道:“贼子来战!” 三百三十章 刘陶二将对马战 骑兵人多至重创 一句大骂彻底激怒了刘方,他拍马便挺凤嘴刀去剁陶岱,陶岱挥戟与他对刺,突然间的攻击,让两边都没沾到便宜。 两马错蹬刘方转马身挺枪指陶岱,怒骂道:“尔一叛将,有何颜面辱骂于我!” 骂完一声后,又将凤嘴刀平削了出去,陶岱闪躲之后急忙挥戟啄向刘方肋下,刘方将凤嘴刀回撤倒插在了地上,挡住了啄来的戟枝。 “助弑父逆子来害忠良,作何骂不得汝!”陶岱抽回长戟,单手指着刘方骂道。 “叛将贼子休要胡言!太守为自尽而亡!”刘方气急败坏道。 “是真是假你心自知!若强不讲理,便是我百口也难辩!”陶岱冷笑一声,再度挥戟砍向了刘方。 刘方也不耽搁,直取凤嘴刀挥砍陶岱! 两人交战三十回合,看起来打的不分上下,实际上是刘方落入了下风,陶岱身上有两处刀伤的情况下,已经刺中了他三下,而刘方只砍中陶岱一下。 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能很轻易的从这上面看出孰强孰弱。 陶岱收回长戟粗喘了两口气,心中暗道:之前与侍卫对战时一剑发出了几乎所有的元气,要不然我保你十合内死在我的戟下! 武力上陶岱胜过刘方不止一筹,可体力上因为身体有伤,加上徒步奔走了近十里路,却是让刘方占了上风。 看着已经喘起粗气陶岱,刘方暗自冷笑,趁他正直虚弱的时候,刘方突然拍马冲了过来,双脚踩在马镫上半站起了身子,同时用上浑身的气力,一刀向陶岱头上剁下! 陶岱心中一惊,急忙横架起长戟来挡这凶猛的一刀,可刀锋是钢铁打造,而长戟的杆只是木质,这两种材质对碰,不用说也能知道结果。 八尺多的长戟直接从中被砍成了两截,变得只比手戟长一点而已了! 万幸刘方不像陶岱一般勇武,被长戟挡了一下的凤嘴刀便偏向了一旁,这全力的一刀也砍进了地面,蹦起尘土无数! 一直围绕着的四十多名骑兵,见刘方一刀砍断陶岱的长戟后,顿时兴奋了起来,刚才三下取了三人性命的长戟已经废了! 骑兵呼哈一声,像是一群疯狂的马贼一样,再度向陶岱冲去。 陶岱急忙扔掉了左手中断掉的木杆,只用右手持四尺的断戟,左手扔掉木杆的同时抽出了环首刀。 最先攻来的骑兵用的依旧是环首刀,不过他不像最开始的那人一样用刺击,而是很聪明的选择了平挥上砍的方式! 陶岱左手提起环首刀挡住了砍来的刀锋,同时将断戟向骑兵头上削去,因为都是断兵刃,而且两人距离相当近,所以陶岱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将骑兵砍落下马。 他将刀与戟横叉在了身前,又一个骑兵靠到了近前,不过这次攻来的不再是环首刀,而是八尺长的铁戟! 对这种刺来的长兵刃,手中只有两把短兵刃的陶岱知道,即便挡住了攻击,也不能采取反击,这样一来只能被动挨打! 陶岱急忙挥右手拿断戟来挡长戟,将断戟上的戟枝当钩镶来用,用尽全力挂住了骑兵长戟的戟枝,同时双腿夹马腹冲向了骑兵,在骑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陶岱左手环首刀挥出,一套连击之下便又取了一条性命! 陶岱武艺确实不凡,但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在杀死骑兵的一瞬间,他身上便被其他骑兵砍中了两刀! 后背与肩头吃痛,陶岱痛叫一声急忙拍马冲出了人堆,再看身上的皮甲已经破碎不堪,而且也因为一连串的动作带伤了刚刚包扎好的腹部,他知道再继续下去,自己肯定会死在乱刀之中! 分析清楚局势的他不做停歇,出了人群的包围后便继续向郎元逃去。 正在后方的一众人还以为陶岱出去后会继续攻击自己,谁曾想他竟然头也不回的直接逃走了,刘方急忙冲骑兵喊道:“快追!” 到嘴的鸭子岂能让他飞了!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是绝对打不过陶岱的,可现在他身上多处负伤,而且很明显他已经力竭,这就是追斩陶岱最好的机会! 在前逃跑的陶岱虽然比其他人先行了一步,可因为腹部伤有些恶化的关系,他现在有些受不了战马的颠簸了,竟不自觉的将速度慢了下来。 随着陶岱速度的减慢,后方追赶的刘方也接近了他的后背!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陶岱赶紧转身奋力掷出了手中的断戟,断戟呼啸着风声向刘方脸上砸去,以求能以这突然的攻击伤到刘方。 可让陶岱失算的是,刘方不亏是武将出身,稍稍一慌之下便挥刀打掉了断戟。 陶岱叹了口气,只能回马再战刘方,可身上带伤而且体力已经透支的他,怎么可能是刘方与一众骑兵的对手呢?更何况手里只剩一柄环首刀,回首再战几乎与自寻死路没有区别了! 追上的刘方挥刀便砍,同时冷笑道:“看来你是放弃了!” 陶岱急忙趴到了马背上,刘方一刀下去没砍中陶岱,却砍中了马颈,战马连叫都没叫一声,直接喷着血倒在了地上。 战马倒下的一瞬间,陶岱双脚急忙抽出马镫踩在了马背上,接着一发力扑到了刘方身上,直接把刘方一起扑下了战马,落地后急忙起刀朝他头上砍去! 本身仓促间把刘方扑倒马下,让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甚至连挡都没挡! 但错就错在兵器上,如果陶岱用的是匕首,那刘方这一下绝对玩完,可他用的却是环首刀。 环首刀长度只有三尺,马战对长兵器自然吃亏,最好的还是步战用,现在的两人虽然算得上步战,可两人几乎是抱在一起的,这时三尺长的环首刀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挥砍直接导致发力不均,一刀下去甚至连刘方的铠甲都没能砍透。 躲过了致命一击的刘方双腿一蹬,把按住他的陶岱蹬飞了出去,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抽出佩剑,朝躺在地上还没能站起的陶岱身上砍去! 三百三十一章 眺见远处大火光 观泰领人马赶至 被蹬飞出去的陶岱,因为落地的时候一记重摔导致环首刀脱了手,人也没来得及站起来,只能架起双臂呈十字来挡刘方的一剑。 一剑下去鲜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陶岱害怕刘方继续跟剑,也顾不上受了一剑的胳膊,急忙滚向了一旁。 得亏刘方是仓促发力,要不然这一剑下去,肯定能把陶岱的胳膊砍下来! 陶岱在地上滚着闪躲,刘方大笑着提剑追砍,一个跨步到了陶岱近前,刘方举起剑大笑道:“陶岱!今天你的命,老子收下了!” 说着高举的宝剑就要往陶岱身上劈,陶岱也闭上双眼放弃了挣扎,正在刘方的宝剑即将下落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喊道:“何人在此战斗!” 刘方本能的停止了下劈的动作,转头向声源方向看去,正见到一队百人骑兵向自己这边冲来,为首一将穿青色山文甲,持斩玛长刀! “方......方捷!”看到青色山文甲的一瞬间,刘方本能的就以为来者是初阳了,不能怪刘方认错了人,谁让一席青甲的初阳传的沸沸扬扬呢!想想提及一样东西时,人本能就会联想到他最著名的使用者。 正闭眼等待受死的陶岱,在听到方捷两字的时候,兴奋的睁开了双眼,紧随着刘方的视线满怀期待的看了过去,谁知一看之下却让他大失所望,这人根本就不是方捷! 虽然陶岱没有见过初阳,但初阳的盛名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他确实穿一身青色山文甲,但兵器却不是斩玛刀,而是一杆银色短矛! 因为刘方的一声惊叫,不但阻止了即将斩下的宝剑从而救了陶岱一命,也罢四下他领来的一众骑兵吓了一跳,那个单人独骑对战三万大军不伤丝毫的杀神来了! 就像陶岱分析的一样,来者并不是初阳,但却是初阳的兄弟,郭观泰。 当时郎元城内众将正在府中商议几天后的攻城战,初阳正站在地图前观看分析的时候,门外有人禀报道:“北方有大片火光出现!” 初阳急忙领众将上城楼观看,确实见到北方远处出现了一片赤红的火焰,火势之大直冲云霄! “莫不是马忠率军马要夜袭郎元城?!”秋卢看了这骇人的大火后心中大惊不止,这得是多少火把聚集在一起才能形成的阵仗!换句话说,这得有多少人! 初阳翻身上了最高的城楼,站在最高处打眼往远方看去,过后他冲秋卢说道:“不一定是敌军,即便人数再多,马忠也不可能蠢到让他们点这么多火把,这不摆明了告诉我们他要来攻城吗?” “那这是怎么回事?”秋卢疑惑的指着远处的火光道。 对此初阳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他对观泰说道:“你率一队轻骑前去查探一番,若有异动,急派马来报。” 观泰领命带骑兵出城向火光出而去,虽然基本上能确定这不是人马高举火把的景象,但为了以防万一,初阳还是下令让士卒准备迎战。 观泰领着一众骑兵出城去不到十里路,刚上了一个小坡,就见到不远处有几十具火把的光影,他急忙拉过了一个骑兵道:“快回城禀报,却有敌人踪迹!” 骑兵转马往郎元而回,观泰准备在这小土坡的后方埋伏一波,刚刚下马就听到前方一阵喊骂,可因为距离不够根本不能听清,观泰抱着打探一波敌情的心理,又往前挪动了一段距离。 正巧看到四五十人追着一个只穿一身皮甲的人打,而且看那一伙人的装束,很明显就是由陵的兵马! 以多欺少还是马忠的手下,这一发现直接让观泰忍不住了,当场率领骑兵杀了过来,半道喊的那一嗓子,就是为了能救下即将被砍死的陶岱,谁曾想他竟然会把自己认成大哥。 观泰心里顿时不平衡了,举刀怒骂道:“量尔一匹夫,何须大哥出马,爷爷郭追是也!” 既然知道了杀来的青甲武将不是方捷,刘方一伙人顿时放下了心,当然了,已经到这时也顾不上再去杀陶岱了,因为陶岱在他一伙人发愣的第一时间就赶紧爬起身跑向了一旁。 “山野村夫,从未听过!”刘方将宝剑入鞘,重新翻身上马接过了骑兵递来的凤嘴刀,指着观泰嘲讽道。 只要不把自己误会成大哥,不你说什么,老子都不会在意。 “不知自然,爷爷斩杀李贵时,量孙儿正在吃奶!”观泰冷哼一声,讥讽道。 正往一旁跑的陶岱听后直接止住了脚步,急忙转过身,与马上的刘方一同激动的问道:“李贵是你杀的?!” 观泰冷哼一声毫不出声,左手一挥拍马直向刘方冲去,就让我的刀来回答你好了! 刘方万万没想到观泰会突然出手,仓促之间急忙架起凤嘴刀来挡,谁知观泰竟然将上举作挥砍状的斩玛刀突然转向,对着架起的凤嘴刀从中间的空隙内直直的刺了过去! 刘方眼见之下心中一惊,急忙下压凤嘴刀长杆,重重的砸在了斩玛刀的刀脊上。 这次及时的防御确实让刘方躲过了这一刀,但他胯下的战马却没这么幸运了,因为他砸下的斩玛刀正正好好的砍刀了马背上! 战马吃痛长嘶一声,便在当场上蹿下跳了起来,刘方没有第一时间跳下马去,而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只顾死死的抓牢马鞍以求不被摔下马去。 可这样下来无疑让他暴露在了观泰的刀下,见着刘方为了固定身形,竟然连凤嘴刀都丢了。 观泰心中大喜过望,知道机不可失急忙再拍马上前,两手高举寒光闪烁的斩玛长刀,体内元气运转到了极致,大喝一声便斜着一刀冲刘方身上劈了下去! 一刀下去,鲜血当场迸发!紧接着噗一声闷响,刘方与战马双双倒在了地上,陶岱眯眼一看,观泰一刀竟然像砍草席一样,直接连人带马斩成了两段! 陶岱咽了口唾沫惊讶道:“一刀之下,竟然人马具碎!” 短短一瞬间,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刘方已经被观泰砍成了两段,他带来的那些骑兵打见到观泰时就没再有过动作,现在在见到这幅画面的时候,当场吓得四散奔逃而去! 观泰冷哼一声向身后看戏的骑兵一挥手道:“追,一个不留!” 三百三十二章 率军救下陶阅山 交谈得知同乡人 身后看戏的一群骑兵手中提的全是一丈八尺的长矛,整齐划一的兵刃与装束,气势上就已经赢了刘方带来的骑兵一大截。 又随观泰一声令下全都跟着大吼一声,当即让由陵的骑兵毫无斗志,全都萎了下来,本身两边骑兵的人数相差并不大,可这样一来别说打了,逃跑都是一副鬼哭狼嚎的样子。 在前方逃窜的由陵骑兵不时回头观望,就见郎元骑兵口中大喊着杀对自己一行紧追不舍,各个挺着一丈八尺的长矛对准着自己人的后背! 任凭自己大力挥鞭赶马疾驰,可眼见着寒光森森的铁矛就是离自己越来越近! 明知要被杀死,拼命逃亡也改变不了结果,这种眼能遇见的死亡是最恐怖的,有些心里薄弱的,竟然当场被吓哭了! 这次换观泰在后面看戏了,他搭起一条腿垫在了马鞍上,另一条腿还不住的抖着,样子要多欠打就多欠打。 陶岱握着受伤的臂膀走上前,对马上的观泰深深作揖道:“感谢兄......” 本来陶岱想尊称观泰一声兄台的,可当他走近之后才发现观泰一脸的稚嫩,顶多十八九二十出头的样子,就急忙改口道:“感谢将军救命之恩。” 观泰见后急忙翻身下马,对陶岱还礼道:“不足挂齿。” 过后看着他正滋滋冒血的胳膊,观泰抽出了绝尘刀上前对陶岱道了声:“得罪了。” 在见到观泰抽刀走向自己的时候,陶岱本能的以为面前这个年轻武将这是要杀自己,当他听到观泰言语之后才反应了过来:要是他真想杀自己,刚才就不会出声阻止刘方了。 观泰走到陶岱身旁拉起他衣衫的一端,上手挥刀裁下了一截长衫的裙摆,过后将刀入鞘,亲自上手给陶岱的左臂做起了包扎。 简单包扎过后,观泰满意的笑了笑道:“虽然比不上大夫的手法,但起码也能管点用,待会儿跟我一同去郎元城,再找大夫给你上药重新医治一下。” 观泰的这一举动无疑把陶岱感动的一塌糊涂,观泰明显是个武将,不论几品,再怎么说也是个将军,而自己现在穿着破碎不堪的皮甲,明显就是个小卒的打扮。 而且其中最重要的,自己一身小卒装扮也是由陵兵的样子,即便是这样,这个叫郭追的年少将军竟然没有丝毫的瞧不起自己,甚至还亲自给我包扎伤口。 “将军......”陶岱抱起双拳,眼眶含泪。 观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然后对陶岱抱拳问道:“请问兄长,刚才他们为什么几十人这么对你?” 陶岱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将军恐怕不知由陵太守马忠,已于今日亡故吧?” “啊?!”观泰听后大惊失色,一度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赶紧掏了掏耳朵晃了晃脑袋,又重新确认道:“马忠死了?” 陶岱也能知道这条消息有多么让人震惊,他点头的同时嘴上又再度确认道:“马忠确实死了。” 这次观泰确信自己没听错,他赶紧退后两步对陶岱抱拳问道:“敢问兄长尊姓大名。” “岂敢岂敢,末将姓陶名岱,字阅山,乔州青云人。”陶岱赶紧抱拳谦虚的说道。 “哎呀!乔州青云人?我也是啊!我是青云县长马镇的!”观泰激动的上前把住了陶岱的双手。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现在两人同处在乔州地界,而且郎元只离青云不到两百里路而已,可战场之下能见到同乡人,那就是天大的缘分了! “长马镇?我也是啊!”陶岱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想不到救自己的年少将军跟自己不只是同乡,甚至都一个镇上了! 两人抱着胳膊欢呼了一会儿后,观泰才反应过来陶岱刚才说的话,他疑惑的打量了一番陶岱道:“方才阅山兄自称末将,您这是......” 陶岱跟着看向了自身,一身步卒穿的破碎皮甲,难免观泰会疑惑,他笑了笑说道:“我本为乔州人,却在马忠底下做典军中郎将。” 听到在马忠底下四字的时候,观泰心里本能的就有了一丝戒心,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陶岱肯定不再为马忠效力,要不然刚才的那伙兵马也不会想杀他。 虽然现在的由陵是敌营,而且陶岱的四品将衔也是头敌马忠封的,但不论怎么算,大家都同属汉国臣子,于情于理都不能失了该有的礼数。 观泰赶紧退后两步对陶岱作揖道:“卢刺史帐下,五品鹰扬将郭追,拜见将军。” 见观泰对自己这有名无实的落惨武将行礼,心中对观泰的品行更是肯定,他急忙扶起观泰道:“将军折煞我了!我已不再为由陵效力,更不再是什么将军,况且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陶岱怎敢受将军如此大礼!” “既是乔州人,为何要远走到由陵为将?莫不是在乔州不被重用?”观泰起身后脑中疑惑不止,不对啊,这不像是主公的为人啊。 陶岱叹了口气,将自己儿时村庄被屠,再由老母带到由陵的事跟观泰详细说了一遍:“如此,我才做了马太守帐下将军。” 没想到陶岱不光是自己同乡,竟然还是白河村二十二个幸存者之一,同样也是颜诺姐与子丹的同村! 短暂惊讶过后,观泰心中大喜过望,今天的好事真是接连不断! 身前的观泰在听过自己的伤心往事后竟然笑了出来,顿时折去了不少陶岱对他的好感,可碍于救命的恩情,陶岱也不好发作。 即便强忍内心的怒火,可出于他对过世母亲的讥笑,让陶岱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冷声问道:“将军因何发笑?” 观泰一听他的语气,知道是他误会了自己,就急忙解释道:“兄长莫要见怪,我笑并非乐兄长过往,而是笑兄长大仇难报。” “何以见得!”竟然咒自己报不了仇,即便陶岱心胸宽广如海洋,在这一刻也忍不住了。 你可以嘲笑我,甚至可以把救下来的这条命拿走!但你不能笑我的母亲,不能笑我被屠尽的家乡! 三百三十三章 告知陶岱郑瑞死 兵马回城禀详情 观泰捂着额头大笑了一阵后说道:“兄长恐怕不知,屠杀白河村村民的麒麟寨......” “我如何能不知屠我满村的是麒麟寨!”不等观泰说完,陶岱便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这郭追竟然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拿我当什么人了?白眼狼吗! 说话被人打断,观泰对此没有生气,他笑呵呵的拍了拍陶岱的肩膀,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再下结论。 “兄长不知的是,麒麟寨寨主郑瑞已死去多时了吧?”观泰哈哈大笑着说道。 这次轮到陶岱震惊了,互相的仇人都死了?他瞪大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跟着掏耳朵反复确认,跟刚才观泰听到马忠已死的消息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你没听错,郑瑞确实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观泰点着头回答道。 “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的?”这可是屠尽自己满村的仇人,必须百分百确认真假才行! “被我大哥亲手杀死,我追随卢刺史前曾是青云县贼曹,于市集上亲眼所见郑瑞首级,当时无数人与我共同见证!你说,是不是大仇难报?”观泰说道。 看着观泰清澈的双眼,没有丝毫说谎的迹象,而且这种慌根本没必要撒,既然在市集上公然示众,是真是假问问就能知道了,相信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编这种轻易就能拆穿的谎言! 对此已经深信不疑的陶岱心中充满了愧疚,他先对观泰深深作揖并为自己刚才的莽撞道歉,过后在观泰扶起他之后,他便激动的抓着观泰的双臂问道:“敢问将军大哥是何人也,我当亲自拜谢!” “我大哥便是卢刺史帐下整军统帅镇军将军,扬军校尉方捷,方初阳是也!”提起了自己大哥,让观泰无比的自豪。 “啊?!可是那以少胜多,两番全歼由陵军,斩周庭,杀丁山,独战三万大军能全身而退的方将军?!”在这一刻,陶岱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来的时候确实是打算投到方捷帐下,好给袁则报仇雪恨,可当他真的听到初阳大名的时候,还是能给他造成不小的震惊,尤其这个准备投奔的武将,还是给自己报了血海深仇的恩人! “正是他。”观泰抱着膀子无比的自豪。 “想不到昔日帮我复仇的是方将军,今日救我性命的是其弟,两番恩泽,可让陶岱如何能还!”陶岱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眼中滴落了大仇得报的泪水。 “要想报恩却也不难。”观泰笑着说道。 “请将军直言,若需陶岱上刀山下火海,陶岱绝不皱眉!”陶岱双手抱拳对观泰明志道。 观泰却摇了摇头说道:“不需如此,只消兄长将马忠如何死去,由陵城内兵力、武将几何,何人能做重用尽数讲来即刻。” 在自己表明要报恩的时候,不趁火打劫要自己钱财,也不要自己为奴为仆,只要自己本来就已经开头说的事继续说完就行了!陶岱脸上的泪已经止不住,想不到郭将军年纪轻轻,却是如此仁义君子! 正待陶岱准备开口的时候,观泰率先出声阻止了他道:“不是此时,要先与我回去郎元,待兄长将周身伤患医治完成后才可!” 这时的陶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最后只能换成了深深的鞠躬。 这时,出去追斩逃跑人马的一众骑兵也返了回来,每人手中还牵着一匹马,其中一个小校上前对观泰抱拳道:“回禀将军,已斩杀所有逃跑贼兵,又得四十六匹良驹宝马,我军马无一伤亡!” “好!回城!”观泰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两个骑兵把陶岱扶上了马,为了照顾有伤在身的他,就故意放缓了战马行进的速度,一行人溜溜达达的往郎元而去。 两刻钟之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郎元城下,还不等观泰喊话开城门,就见到城墙上站出了密密麻麻的一众弓弩手,当场把观泰吓了一跳,他急忙扯着嗓门大叫道:“卧槽!我是鹰扬将军郭追!” 这时城墙上探出了一个头,是从城门校尉升级成忠义将军的杜真。 观泰一见之后急忙对他喊话道:“修元!你可一定让他们把弓弩都拉住了!千万别他吗走了火!” 既然确认是刚刚出城诊察的观泰,杜真急忙下令打开了城门,一行人进城之后,杜真迎了下来问道:“由陵真的要半夜偷袭吗?” “不是,撤去城防吧。”观泰摇了摇头说道。 杜真点了点头向小校一挥手示意照办,过后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大哥呢?我找他有天大的喜事!”观泰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见到初阳的身影。 “方将军带领其他诸将去军中点兵了。”杜真说道。 “点兵?点兵干嘛?”观泰疑惑道。 “不是你派人回来说的,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吗?”杜真皱着眉,怎么这就忘了? “卧槽,坏了!”观泰骂了一句街,着急安排士卒请大夫先将陶岱领到府中医治,过后火急火燎的就向驻军的所在地冲去,杜真皱了皱眉急忙跟了过去。 到了驻军地之后,正看到初阳率领着秋卢、朱康、赵番、昌荷、周备往外走,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大批军马。 观泰急忙下马上前拦住了初阳将事情挑明,并扬言不需要担心,马忠肯定不会再打来了。 秋卢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 “哎?怎么不见程将军跟高先生?”观泰非但不答话,还卖起了关子。 初阳看了气的直接上前一脚,并骂道:“你他吗的!怎么跟秋将军说话的!什么态度啊!” 观泰是谁都不怕,可就是怕初阳,刚刚还准备嘚瑟一下的他顿时像老实孩子一样了,上前陪着笑说道:“刚才我救了一个人,他是由陵的四品典军中郎将,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观泰把救下陶岱,斩杀刘方的细节说了一遍,却没提陶岱的身世,更没提马忠已经身死的事实,因为他想给初阳一个惊喜。 初阳点了点头问道:“他人在哪?” “已经安排去府上了。”观泰说道。 “走,回府。”初阳挽起身后战袍,向身后诸将一招手道。 三百三十四章 陶岱初次见方捷 效命甘做马前卒 陶岱在士卒的搀扶下终于进了县令府,可能是因为他有伤所有走得慢,竟然比初阳等人晚到了近一刻钟。 进去后见到厅中或站或坐的人,两边站着五个武将,除了认识的观泰跟刚刚见过的杜真,还有另外三个不认识的,再往上看有三个再年长一点的将军,肯定就是乔州四镇将军。 旁边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原先同为马忠效力,现为乔州军师高子徽。 厅正中坐着一个同样身穿青色山文铠的年轻将领,不用说,这肯定就是大名如雷贯耳的方初阳! 陶岱撤去了士卒扶自己的双手,正了正发冠,对在场诸将挨个作揖问好,最后甩衣袖冲初阳抱拳跪了下去,当即叩首道:“原马忠帐下中郎将陶岱,叩拜恩公!” 初阳听后皱了皱眉,疑惑的看了高存一眼,却见他同样一脸的不解,再看带他回来的观泰,正暗自偷笑,初阳瞪了他一眼,赶紧让人扶起了陶岱道:“陶将军快快请起。” 陶岱起身后又冲高存点头微笑示意,过后重新审视了一遍初阳,四镇将军有其三在场,而他却能独坐主位,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真的做了统帅! 初阳站起身走了下去,秋卢、程原、朱康、高存四人见后急忙跟着站起跟在了他身后,初阳上前对陶岱问道:“请问将军,据我所知,我俩未曾谋面,为何称我为恩公?” “恩公可能不知,我虽在马忠底下为将,却是青云长马镇人。”陶岱抱拳说道。 “啊?莫非将军是白河村幸存者?”不用陶岱继续细说,当他说到长马镇的时候,再结合他称自己为恩公,初阳当即就猜出了其中的缘由。 “感恩将军为我复仇手刃郑瑞,请将军再受陶岱一拜!”陶岱说完就再度跪了下去,对着初阳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初阳赶紧手扶着他的双臂把他拉了起来,这时也看到了他胳膊上包扎的布条,初阳疑惑的问道:“将军身上的伤是如何得来?” “请恩将听我慢慢道来,今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陶岱起身后对初阳抱拳说道。 “啊?马忠死了?”“真的假的?”“太好了!苍天有眼!”听完了他的叙说,在场除了观泰之外,所有人都已经炸开锅了。 众将都在为这消息欢呼雀跃的时候,初阳却紧锁眉头,高存看后悄声对初阳问道:“初阳莫不是不信陶岱,以为是马忠派他来假降而散布谎言?” “马忠死与不死与我无关,不论他死活,我都不可能接受他的投降!”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连番两次攻打我州地城池,还屠杀了高存全家老小,现在眼看打不过了,以为认个输就行了?哼哼,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 “那你这是......”高存指了指他皱在一起的眉毛,这明显是有烦心事啊。 “一个为了保命投降,都能父子互弑!哼哼,此等恶劣之徒,我岂能收纳!”初阳咬牙切齿的说道。 “众将以为如何?”过后又环视了众人一周,眼中充满杀伐之气。 “全听将军调遣!”众将抱拳躬身齐声高呼道。 就单凭你爹杀了高存一家这一点,就不可能饶恕你们!更何况你还背负残杀周安全家的血债,现在想献上你爹的头就换来平息?想瞎你的狗眼! 这时大夫也进来了,初阳安排大夫给陶岱医治,陶岱在下去之前又返回了身,重新跪在地上对初阳说道:“请恩将留下陶岱,即便只为步卒,也愿为恩将牵马坠蹬,以效犬马之劳!” 初阳很相信陶岱是白河村的幸存者,但却并不是很想他留下,就因为陶岱刚才自己表明过,他对马忠还有一丝感恩之心,所以留这种人在身边,对己方人马来说并不见得是好事。 “且先去养伤,此事等日后再议。”初阳只道了一句,就走回了文案后。 从分析出马忠弑父上就能看出陶岱的聪明,当他听到初阳这一句话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初阳的心思,要是愿意就不会找借口推三阻四! “请恩将成全陶岱!即便只做马前卒,陶岱也心甘情愿!求恩将收留!”他抱拳对初阳砰砰叩首示忠道。 在场跟他算是有点交情的,除了高存之外就剩观泰了。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因为是同乡的关系,所以就有些不忍心见他一副低三下四跟人恳求的样子,观泰上前一步对初阳求情道:“大哥......” 初阳瞪了他一眼,过后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何势要随我效力?” 一听这问话,陶岱知道这是有了一丝机会,急忙抬头回道:“原因有二,其一便是报答恩将与我复仇恩惠!” “其二呢?”初阳点了点头,跟观泰、子丹两人追随自己的理由一样。 问到第二点的时候,陶岱眼中滴落了泪水,他抽噎了一阵后说道:“只想亲手为袁则复仇。” “袁则?他怎么回事?”一直静听不发一言的高存听后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 陶岱便将今晚袁则为了保护自己能逃走,不惜以命阻拦刺客的事讲述了一遍:“开始为报马忠恩情,只想在马祝有子嗣后再杀死他母子二人,现今因为袁则身死之事,让陶岱报仇之心刻不容缓!” 高存的大局观绝对高过观泰不止一星半点,他一开始也想让陶岱留下,但当他发现初阳并没有这层意思的时候,他就知道决不能开口,要不然就是当着外人驳了初阳的面子。 这就会给人造成一种乔州统将说话,却根本没有权威的负面消息! 最后当他细听完陶岱所有的讲述后,身负血仇的高存也终于忍不住了,他很清楚大仇时刻挂在心里是什么感受,当即冲初阳抱了抱拳道:“若是将军不弃,不如留下陶岱听用。” 其实初阳在听完陶岱的讲述之后,也想留下他了,知道为救了自己的恩人报仇而不是苟活,那这人的品行应该差不了。 正巧高存也开口求情了,结合他之前不发一言的事,初阳害怕陶岱会生出对高存的不满情绪,正好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道:“好吧,既然有军师求情,那便留下你做帐前听用。” 不求陶岱能念高存的好,只要别记恨他就行。 以高存的聪明才智当然能明白初阳的用心,他赶紧抱拳对初阳谢道:“谢将军恩典!” 三百三十五章 下计策亲证真假 赵番发肺腑制止 陶岱也赶紧扣头谢恩道:“谢恩将!” “快随大夫医治去吧。”初阳摆了摆手说道。 众人看着陶岱下去之后才涌上来说道:“这人可信吗?”“不会是来散步虚假消息,等把我们骗进城去再来个瓮中捉鳖吧?” “这种假信扯得太大,只要随便派个探子去打探一下就能知道虚假,所以他说的绝对是真的,而且观泰在救下他之前,也确实见到有敌将要杀他。”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说不定就是演戏呢?将军可不要忘记,当时假降进城的计策还是出自你手呢。”有过假降经验的周备当时为了能让周庭相信,也上演过被赵番追着砍的画面。 “不会,演戏就演戏,没必要再搭上一条武将的性命,而且最重要的,要想演戏也得当着我们的面才行,最起码也得到了接近城池的地方吧?荒无人烟的演给谁看?”高存上前一笑,被骗过一次的他对这方面他可是很有经验! “可是郭追在场啊,演给他看不就等于演给我们了吗?”周备还是不相信陶岱。 “他们怎么会知道观泰会到那里?你要知道,他们的战斗是观泰偷偷靠近才发现的。”赵番开口反驳道。 周备还想找别的理由来说:“可是......” “行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需想好计策应对投降,即便马忠不死也无需担忧!”初阳直接开口打断道。 “将军统计五万攻打由陵,何管陶岱真降假降,莫管马忠真死假死,只消大兵压境强势攻打,管叫他不降也得降!不死也得死!”赵番攥着拳怒道。 “我知将军不喜阴谋诡计,可将军也要权衡五万兵将的性命不是?如果计谋得当,不费兵卒便能拿下由陵,岂不美哉?”初阳笑着摆摆手说道。 因为他知道赵番是直性子,说这话没别的意思,所以也不见怪。可这话要是旁人说了,那就有扰乱军心的嫌疑了! 所以这话也就是赵番说了没事,要是别人说,初阳保准他吃不了兜着走!挨顿板子都是轻的! “贤弟有何妙计?”程原对初阳问道。 同样的话也是有人说可以,有的人说就不行! 这些人里边除了观泰之外,年纪最小的就是初阳,按年龄上来说,他们都是初阳的兄长,但除了程原之外,却没人敢称初阳为贤弟,即便是四镇将军中年纪最长权力最大的秋卢,也不敢这么称呼他! 原因也很简单,不说程原与初阳相处的时间,就最开始初阳还是个小小四品杂号中郎将的时候,程原就表达出了对他的关怀与重视,而且也是他官职低微的时候,程原就抛弃了高官低位与初阳兄弟相称了。 所以现在除程原之外,在初阳做统帅之后再称他贤弟,那就有点拉关系的嫌疑了,而且就官职来说再叫他“弟”,就完全能称得上轻下慢上不尊重长官的意思! 这罪名可没人敢顶,要是初阳深究起来,送进去吃牢饭都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计策倒是有一个,但不敢称为妙计。”初阳搓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后说道。 “哦?想不到短短时间内,将军竟已经思出计策一条,将军智谋着实令我等望尘莫及啊!”昌荷赶紧上前说道。 从上次的墙头草行为之后,初阳已经认清他的为人了,现在不论他再怎么对恭维自己,初阳也只是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而已,而且他说的越多,心里对他的反感就会更甚! “行了,马屁少点拍,先听将军说正事!”昌荷的一句话烦的赵番直恶心,当即打他的脸道。 其他人对这昌荷也有或多或少的烦恶,可碍于同袍同泽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他不要脸的时候装作有苍蝇在耳边飞,当然了,听的心烦意乱肯定是免不了的,但起码不至于跟他置气而撕破脸皮。 昌荷绝对能算得上那种笑里藏刀的小人,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其中目的有多么明显,也清楚众人对自己的厌恶,可他根本不以为意,只要能达到我自己的目的,我管你用什么眼光呢! “先生有何建议?”初阳反问高存道。 高存在初阳思考的时候就想到了其中的内容,初阳刚刚问完,他即刻答道:“大军攻城计划不变,先让大军围城,准备云梯以示攻城之举,且看马祝如何应对再下决策。” “若是马祝力战不降呢?”程原率先问道。 “只需继续攻城之举即可。”高存回道。 程原点了点头又问道:“若是有真有假,真确似陶岱言说,马祝高举马忠头颅献上做饵请降,却只为骗我军进城好尽数屠戮,该当如何?” “这便最好,其请降时不论真假,大军不动围绕由陵下寨,我只带郭追再领两千铁骑进城来证,若是真降,大军与我等便不伤分毫。若是假降,大军便由秋将军统领,直起攻打由陵四下,如此便两全其美!”初阳说道。 “不可!将军万金之躯,怎可亲捣虎狼之穴!届时只消我与周、昌三人进城验证即可,若是马祝图谋不轨将我等杀害,也对大军无所无谓,可若是将军有了闪失,岂不等同断了我大军脊梁!所以此计万不可行!”初阳刚刚说完,在场大将都还没发话,赵番率先不干了! 事情不论大小,只要善于发现,很轻松就能证明赵番对初阳的忠心! 按照赵番说的,这是一项要自己不惧危险深入虎穴来完成重要任务的任务,其中周备有过一次假降进郎元骗周庭的经历,其中的危险程度他很清楚。 也可能是因为有过一次经验的使然,所以即便他知道这项任务的危险性,也并不会感到害怕或抗拒。 虽然周备也是小人,但他却很认同赵番的理念,立马跟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道:“赵番说的没错,这军中离了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个都不要紧,但绝不能失了顶梁柱!所以只让我们三人去就行,将军便稳坐营寨等我们的好消息!” 都是墙头草的昌荷却不像周备一样知道关系大局,他只在心中不住的骂赵番与周备两人:自己想死自己报名就行,别他吗连带上我! 三百三十六章 小人昌荷露本性 言行中下作至极 赵番跟周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住的劝阻着初阳,内容一成不变,坚决表明只要他们三人去,绝对不能初阳亲往,一旁听的昌荷不敢插一句嘴,他只希望初阳能言辞拒绝他们的好意。 可两人根本不给初阳发声的机会,昌荷实在忍不住了,气急败坏的说道:“行了!闭上你们的嘴吧!这是你们逞英雄的时候吗?难道做人不知道要量力而行吗?” 随着昌荷一声怒吼,众人顿时被他搞的愣了神,过后也彻底激怒了赵番与周备二将,两人直接对昌荷破口大骂道:“卧槽你吗!你什么意思?!”“你他吗把话说明白!” 两人是因为担心初阳的安危,才不计危险要深入敌后,可这一层忠义之举到了昌荷的嘴里,竟然把两人定义成了不自量力,这不典型的没事找架打吗! 秋卢伸手压了压,示意愤怒的二将消火,过后对昌荷冷笑一声道:“哦?昌将军有此一言,看来是有些自己的见地了?且不妨分享与我等细听一番,让我几人也长长见识,如何?” 昌荷听出了秋卢言语中的讥讽与厌恶,但为了自己的性命,他还是不要脸的开了口道:“刚才陶岱已经交代了,由陵城内还有两万人马,如果让我们三个进去,马祝真的要杀我们,那只有两千人的我们肯定死在城内。当然了,为了能保住方将军,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可是这样一来不是作法自毙吗?虽然我们实力不济,但好歹也是乔州的将领,平白无辜折去我们,不是等于白白消耗主公的实力吗?”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昌荷这是给自己的怕死,而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竟然连秋卢都搬出来了,程原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杀气,他瞪着昌荷质问道:“作法自毙?平白无故?哼哼,怎么,你的意思是让初阳进去就是名正言顺、有条有序了?他要是伤了、死了,就不会对乔州有所损失了?!” “将军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能力有限,即便进去了,也只是在做平白无故的牺牲而已,而方将军则不同,他可是有独战三万人而毫发无损的战绩,所以这即便是马祝设陷阱诓骗他进城加以谋害,以方将军的能力,肯定也能全身而退!所以我才说他二人是逞英雄。”昌荷赶紧解释道。 从这一场不算是辩论的辩论,让大家清楚的看清了这三个校尉的真实品行,骑兵校尉赵番不用说,绝对的赤胆忠心,周备虽然有点小人之举,但也仅限于阿谀奉承、见风使舵而已,当真碰上大事的时候,他还是能义不容辞一马当先。 而善于阿谀奉承的昌荷,竟然不知道这正是给他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他也只能是那种只会嘴上吹的天花乱坠,遇到真事,第一个后撤的杂碎! 在场各大将军,有统领三军的整军统帅方初阳、镇南将军秋奉宗,镇北将军程公绩,镇西将军朱俞孝,还有有权调动兵马的军师高子徽,这几人完全可以说是乔州最有实权的几大人物了! 可昌荷却偏偏鼠目寸光,竟然不分时宜的将自己的本性彻彻底底的暴露在了这几人的眼中,想想就算他能免去进城验证的危机,但以后还可能有好果子吃吗? 正在所有人即将发怒,准备拿下这不要脸的东西的时候,初阳却发话了,他给昌荷挑着大拇指道:“说的很有道理啊,想不到你竟然猜到了我的心思。” “将军?!”赵番、周备二将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初阳。 秋卢、程原、朱康三人人也瞪大了双眼看着初阳,一向高瞻远瞩的初阳,应该很清楚他对三军、乃至整个乔州的重要性,可他为什么还要亲身犯险呢! “看我干吗?他说的确实没毛病啊。”初阳看了一圈众人,脸上挂着憨笑,装出一副完全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震惊一样。 眼见众人要开口劝阻,初阳自知装傻不管用了,当即冷下脸来道:“此为我之军令,众将莫要再言!” 这是初阳做统帅后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在场人也都知道一句“军令如山”是什么意思,所以不管心中有再多的不情愿,在军令之下也只能逆来顺受了。 眼见着众人的争吵终于收尾,一直在一旁感叹的观泰叹了口气道:“终于消停了。” 朱康听后才想起初阳还有这么个弟弟在,刚才光顾着劝阻初阳了,竟然把这大人物忘了,朱康赶紧上前悄声对他说道:“观泰,你也不想把命丢在郎元城吧?快劝劝你大哥不要去!” “只要跟着大哥,有什么不可去的地方啊?大不了一死呗。”观泰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对此极其不解。 他一句话差点没把朱康气冒烟,吗的方将军温文尔雅高瞻远瞩,怎么有这么个二逼兄弟呢! 既然初阳已经下定了决心,众将也就不能再说别的了,秋卢叹了口气说道:“以将军之勇武,莫说乔州三军当中,就是放眼汉国整个军马,也数一数二。” “哎呀,过奖过奖,我也是一不小心才达到这份成就的。”初阳抱着拳不要脸的说道。 “且听我把话道明,将军知为人者有大度成大器也,夫处事之道亦即应变之术,岂可偏执一端!”秋卢还是逆着军令,变相劝阻了初阳。 “将军亦必知用兵之道亦然如此,皆贵在随机应变。”初阳笑着反驳道。 “将军即明韬略,又熟兵法,更懂古时典故,为人处世向来以大局为重,待事也以长远来看,我料将军能下此决策,必是有计谋在胸,可对?”见到初阳的自信,朱康转念一想试探性的问道。 “届时自见分晓。”初阳嘿嘿笑了一声,卖了个关子道。 “我知道你要干嘛了。”见了初阳的笑容,高存当即叹了口气。 “不愧是子徽,果然能猜到我内心所想。”初阳哈哈大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众人齐声问道。 “千万不要说出来!”初阳赶紧捂住了高存还没开口的嘴巴道。 等到高存眨眼确定不说之后,初阳松开了手,高存跟着又叹气道:“高存感谢将军大恩。” “你我兄弟,如此便见外了,再者说了,等事成再谢不迟。”初阳笑着说道。 三百三十七章 方初阳心中小计 唯独郭高二人明 “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的,太危险了。”高存拉着初阳的胳膊摇着头说道。 初阳一把拉过了高存,抓着他两肩严肃道:“我等了两个月,就是等这个机会,我进城去不是为了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世人,我方捷的兄弟,没人可以欺负!做兄弟的......” “啪!”初阳话没讲完,肩头被人拍了一巴掌,他扭头看去是观泰。 “直接大军杀进去,结果不都一样吗?”观泰清了清嗓子疑惑的问道。 从观泰这说法来看,貌似他也知道了初阳的目的,初阳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一样,大军进城马祝便会有所防备,那便不方便我去执行。” 观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这是?”三人的对话给程原听的一头雾水,他上前疑惑不解的问道。 “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初阳跟观泰两人笑着回道。 四镇将军之三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能明白初阳的意思,赵番上前说道:“请将军准许我同往。” “请将军准许我与赵番同往!”周备也紧随其后,直接跪地抱拳请命。 两人知道自己实力不如初阳,甚至捆在一起都打不过观泰,但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两人跟去,或多或少都能帮衬上一点。 “绝计不行!再敢多言,牢狱伺候!”初阳很明白他们去了肯定会给自己帮不少忙,但利弊是相互的,两人去了也会给他们增加不少的危险,既然明着劝不行,那就只能假装发怒了! “可是!”两人还想再请求一下。 “嗯?!”初阳直接瞪眼看向了他们,同时放出了三阶修为的气场对向了跪地的赵番与周备二将,顿时压得两人喘不动气,更不敢在违抗初阳一丝。 过后初阳收起了外放的杀气,二将顿感如释重负。 不多时,外出包扎医治伤处的陶岱也回来了,他进屋对初阳抱拳跪地,初阳点了点头说道:“你文武如何?” “回恩将,卑职不才,习武艺出身,现处二阶江河行地巅峰状态。”陶岱回话道。 初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你二阶巅峰怎会险些被那武将杀害?救你的郭追不过才二阶初级而已,也是上前一刀将其毙命,是何缘由?” 经初阳这么一问,在场武将全都警惕了起来,初阳看了他们的眼神当即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害怕他们冲动,急忙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陶岱当然也知道其中的不合理,也清楚他们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以一副利刃一般的眼神看自己,就急忙解释道:“说来惭愧,皆因为在府中时,我被刺客以匕首刺中了腹部。” “刺客也是习武之人吧?善用环首刀,其中修为最高的也是二阶,而且他们有六人,我说的可对?”初阳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知......恩将神算!”一阵惊讶过后,陶岱知道自己因为震惊失礼了,赶忙抱拳说道。 想不到初阳这都能算到,其余诸将听到陶岱的回答,言语中已经表明初阳确实说对了,过后他们全部对陶岱怒目而视,果然是来算计我家将军的!可是你想不到的是我家将军智勇双全,已经轻松看破了你的伎俩吧! “我知道了!因为他们就是先前被马忠派出,曾经刺杀过恩将的那些人!”陶岱疑惑了一阵后,突然反应了过来。 初阳笑着点了点头承认了他的猜测,并抹去了众将对陶岱的猜忌。 “恩将神勇,陶岱触不可及!”陶岱佩服的说道。 当时初阳手无寸铁对着十个刺客都能杀四人后全身而退,而自己两人对六个刺客,而且是手里有刀剑的情况下,竟然还折去了袁则,两边实力的差距一目了然! “往事不需再提。”对这份夸奖初阳可不敢受,他自己可是清楚当时的凶险,要不是因为自己有马的话,自己的下场也绝不好过! “大夫观看之后,伤势如何?”初阳转移了话题问道。 “腹部未伤及肠胃,臂上未伤及筋骨,大夫已为我以药线缝合,再歇养时日便可痊愈。”身上多处伤害,所幸没造成重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今封你做奉义中郎将,七日后与我共往由陵。”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刚被招降就能继续做四品中郎将,这是一般人享受不了的待遇,而陶岱却对初阳的封赏没有接受,他摇着头说道:“请恩将收回成命。” “你不肯?”初阳眼睛一眯,这是嫌官小,还是不想跟自己去伤害故主之子? 看着初阳的眼神,陶岱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道:“只要恩将有需,刀山火海陶岱必往,只是陶岱新来恩将帐下,寸功未立之际,实不敢受此册封,只求恩将等陶岱有所斩获后,再行赏罚不迟!” “好,我便成了你的心愿,现在我帐前做持刀侍卫,做传我军令之差,你可愿意?”初阳点了点头,重新给了他一份微乎其微的差事。 “只为在恩将底下,即便是犬马工作,陶岱也心向往之!”陶岱赶紧扣头谢恩道。 过后让陶岱退下养伤,初阳叫过了众人准备安排七天后对由陵起兵的战事,可还不等他说话,朱康率先开口了,他对昌荷说道:“夜已经深了,再逗留下去恐伤了精神,还是请将军早早回去歇息吧。” 因为他先前的作为,已经彻底招来了诸将的反感,而且不光是反感,他的一行言论,直接表明了他既是贪财好权又贪生怕死的本相,像现在这种关乎全军存亡的大战,一定不能让这种势利小人得知! 这一句话直接怼的昌荷面红耳赤,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这是已经把自己排斥在外了! “吵闹归吵闹,都是自家兄弟,千万别伤了和气,而且昌将军一言正巧道出了我的心声,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所以请诸将莫再行冷脸之事。”初阳从中劝和道。 “是啊,斗气归斗气,可别闹出矛盾来,昌将军说的在情在理,只是表达不善罢了,大家莫不可偏执一段。”高存也赶紧帮衬道。 三百三十八章 夜半深定义决策 原来重赏是算计 既然主将跟军师都发话了,众人自然不敢再多言语。 “昌将军解说本将原意有功,待拿下由陵之后,必定重赏!”初阳站起身拍了拍昌荷的肩膀说道。 众将听后大惊不已,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唯独高存一语不发,还点了点头道:“当记头功!” “知我者,子徽也。”初阳哈哈大笑着与高存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昌荷也知道自己先前一番言论,肯定会让所有人都排斥自己,可当他听到初阳这条消息的时候,心中顿时乐开了花,赶紧跪地感谢道:“谢将军!” 初阳害怕众将再有什么异议,就赶紧下令道:“众将静听,七日后决战时,继由程原留两千兵守郎元,昌荷、周备、杜真分守四门,其余诸将皆与我一同往由陵。” 程原皱了皱眉头,自己镇守郎元没有异议,可都已经免除由陵的危及了,为什么还要让三个将领辅助自己呢?这个时候来说,战场上应该更需要他们才对啊。 刚想提出自己的疑问,旁边高存暗地按住了他的手腕,程原转头看向高存,高存也不看他,只是以不可察的幅度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讲话。 “城北门就由昌将军看守,此事关重大,万不可掉以轻心!”初阳拉着昌荷郑重的说道。 “请将军放心!昌荷即领重任,处死方休!”昌荷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不让我跟你进由陵送死,其余的不论做什么差事,就一定倾尽全力! 初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秋卢为主将,统领大军围绕由陵东、南两面五里外安寨,朱康为副将,领人马绕城西、北两面五里外安寨,两军无我将令皆不可动!我即与观泰领两千兵进城收降,若是马祝当真不轨,且见城楼上火起为号,便率大军攻城而入!” 众将抱拳领命。 “都散下去歇息去吧。”初阳说完挥了挥手。 在皱眉中点了点头,实在想不明白白初阳的安排,可又不敢提意见,众人只能不情愿的退了下去,见众人都离开了厅堂,观泰上前问道:“就昌荷这种人,你还敢重用?” “不敢啊。”初阳笑了笑说道。 “那你还给他赏,并且要让他去守北门?”观泰瞪大了双眼,这是自己听错了? “你想,如果现在得罪了他,他再反叛到由陵,会不会给我们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必须先安抚住他,等彻底平定了由陵之乱后,才能再做定夺。”初阳解释道。 “那只要说给他赏就行了啊,干嘛还要让他守北门呢?”守别的门倒还好说,让他去守北门,怎么看怎么像怕他逃不掉一样呢! “因为昌荷不似赵番率直,如果只给他赏,他肯定会猜出这是缓兵之计,好等秋后算账,但是再交给他重要任务的话,就能抹去他心中的猜忌了,因为对那种不信任或想处置的人,是不可能交给重任的。”本以为已经走了的高存,又从门外走了进来。 “高先生,怎么你没回去休息?”观泰听后赶紧上前问好道。 “因为你大哥还有事要说,要是我回去了就又得走回来,太麻烦,又害怕装的不像,索性就先去小解一下。”高存笑着说道。 “嗯?是吗?”观泰转头看向了初阳。 初阳忍不住大笑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子徽,哈哈哈。” 高存笑着跽坐在了初阳的身旁,两人的举动直看的观泰一头雾水,他上前说道:“先别笑,你到底要说什么事?” 初阳没回答观泰,反倒是叫过了侍卫道:“去每人住处,将他们叫来,千万千万不能让昌荷知道!” 着重表明不能让昌荷知道,侍卫自知必须要小心行事,道了声放心就走了出去。 之前所有人都住在这县令府中,可因为来将越来越多的关系,县令府也根本住不过来了,再想能与县令做邻居的人,肯定非富即贵。 其中邻近就有一个富户实在看不下去了,更是直言道:“他们都是为国为民征战沙场的将军,却七八人拥挤到一处住宅内,这成何体统!要不是他们舍命保住郎元,哪里还有我们安居乐业!” 当即空出了自己的宅子给将军们使用,对此几大将军根本不受,说决不能假公济私占用民众财产! 无论富户如何劝说,将军们就是不去,最后富户竟然以死相逼,几大将没办法下就只能受了他的好意住了进去。 有一人行善举,就有无数善人跟随,其中家里有些财姿多处房产的人,也都将房子贡献了出来,最后就是每个将领都落得了一处供自己居住的院落。 现在的县令府只有初阳跟观泰两人居住而已,反正这里也有不少房间,也省的再去麻烦百姓了。 看侍卫换了着装后走出了县令府,观泰烦恶的白了初阳一眼道:“草,有屁不知道一次性放完?多此一举干毛线!” 初阳对此倒也不恼不怒,他反倒是对观泰啧啧称奇,脸上还挂着讥讽道:“平日里看你并不傻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犯浑呢?” “你什么意思?”观泰挑着眉手又按在了腰间绝尘刀刀柄上,心中暗下决心,只要他待会儿的回答让自己不满意,那就要跟他比个高低! “草!吗了个把子的!我让他叫所有人再来,唯独不叫昌荷,你他吗吗的,竟然能有脸问我什么意思?”观泰一个握刀的动作,也把初阳激怒了,他可比观泰来的利索,直接沧啷一声抽出了碧霄宝剑,再敢嘚瑟,老子直接剁了你! 一旁坐着的高存叹了口气,捂着额头心中暗道:唉,早就知道跟这俩薄衣养的单独在一起肯定没好事,自己怎么就忘了呢?刚才应该假装不知道,出了门就走才对! 就在两人蠢蠢欲动的时候,外面脚步声起,初阳赶紧收起了宝剑。 程原跟朱康两人走了进来,因为他两人住的近,所以在侍卫通知之后,就前后脚一起到了府中。 “等人来齐了再说。”不等两人发问,初阳直接开口道。 三百三十九章 七日后攻城是慌 实为是计杀昌荷 刚刚出府去的武将陆陆续续被叫了回来,每回来一人,初阳都得重复一句等人齐了再说,终于在耗时近一刻钟之后,所有人员才重新聚集在了县令府厅堂当中。 “现在人员已经齐备,请将军道明吧。”高存对初阳抱拳说道。 “等等,昌荷还没来呢,要不要我去把他带来!”赵番一肚子火,想不到将军亲下旨意有要紧事商议,这姓昌的竟然还敢怠慢! “不用,故意不让他来的。”初阳摇头摆手道。 在众人不解当中,初阳开口说道:“我再请大家回来,是想跟大家明确并非七日后攻城。” “不是七天后?那什么时候?”秋卢疑问道。 “先前计划内容不变,但时间改到了两天后。”初阳答道。 “这是为何?”程原不解的问道。 “将军是要处置昌荷?”不等初阳解答,朱康略微震惊了一下后问道。 “此子唯利是图,贪生忘义!决不可留此种人于军中,若不早除,必对主公不利!”初阳点了点头,言语中充满了杀伐之气。 “嗨~要杀他何须计策,只消我领一哨武士前去即刻!请将军稍待,刻钟之后,赵番必提昌荷人头来见!”赵番一拍手,得知了这条消息可让他兴奋不已,当即一扶腰中佩剑,就要转身离去去亲手杀死昌荷。 “赵将军且慢,且先听将军把话讲完!”高存急忙站起身阻止,怎么就不能改改这急躁的脾气吗? “他暂时尚未展露反叛之意,如此之下杀我自家武将,于情于理难以按住军心,所以必须暗中作梗!”初阳跟赵番解释道。 “今晚安排,他贪生怕死就足矣将其斩首示众,何须再多此一举!”程原冷笑一声,从那次推举初阳做统帅开始,他就想杀掉昌荷了!而且要不是今晚周备及时表明了态度,肯定也要连他一起处决! “话是如此,可那言是赵番所道,并非出自方将军之口,如此便不好拿来定义其罪,也只能以计谋除之!”高存摇着头说道。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不论是什么办法,只要能除掉他,就是对乔州整个大军的幸事! “请将军明确指令我等该如何行事!”众将站的笔直,对初阳抱拳齐声问道。 “三日间将攻城之事密语传语军中,不得走漏消息于昌荷耳中!只待三日后我军起兵攻城,再另起一军换做由陵兵马装束,佯装偷袭郎元城北门,而昌荷应守北门却不在,便可定以擅离职守之罪过!”初阳嘴角挂着毒辣的微笑。 众将心中喜悦,大叫一声“是!”便纷纷退出了府去。 送走了谋士武将,观泰走回了厅中对初阳问道:“要想杀昌荷,又怕他死后造成军心大乱,但那也没必要用这种冒险的计策啊?” “冒险?险是怎么来的?”初阳笑着问道。 “万一马祝狗急跳墙,真的率兵马来攻呢?届时北门无人防守再被马祝攻破。而只为杀昌荷却让郎元大损,岂不弊大于利?”观泰皱着眉说道。 “以你的意思呢?”初阳展出一副他说的在理的样子,悉心讨教道。 想不到大哥竟然也有失算的时候,观泰赶紧清了清嗓子道:“只消我半夜潜入他家中,趁他熟睡之际将其一刀果命,岂不快哉?还何须如此繁琐又危险之计?” “然后扬言是马祝派刺客暗杀?”初阳笑着问道。 “对啊。”观泰自豪的点头答道。 “哼哼,你这做法,最后的结果确实会杀死昌荷,但如此下来,军中人马便会惋惜昌荷惨遭刺杀殒命,迫于军心压力之下,我甚至都要上禀为其追封,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初阳笑了笑摇着头说道。 “你要的是......”观泰咽了口唾沫道。 “我不但要他身死,更要他名裂!”初阳眼中闪出了阴毒之色。 “原来是这样啊!嘿嘿,想不到你这么歹毒呢?”观泰在听后竟然对初阳的理念大加赞赏,兄弟两人真是一丘之貉。 “哼哼,正所谓无毒不丈夫!”你昌荷一不与我有情,二不对我有义,三不对我有恩,三不沾之下还敢落井下石!那我就留你不得! “可是郎元北门怎么办?”虽然认同了初阳的做法,也很期盼他这做法得来的结果,但其中的危及实在太大了。 “你觉得五万大军围堵之下,马祝又那本领冲出重为,再来攻打由陵吗?”初阳冷笑一声道。 观泰恍然大悟,也是自己关心则乱,把马祝想的太有能耐了,想想他要是真有那本事,还用得着杀死他爹后砍下首级来求降了? “今晚周备也在,之前他与昌荷两人言论举止相投相近,都是趋炎附势之徒,现在当他面说出来,就不怕他跟昌荷告密?”观泰看向了门外,谨慎的问道。 “他以前虽然展现的攀龙附凤,确有一丝小人之嫌,但今晚一席话语当中不难发现,尚不至于贪利忘义,说明他还有得救。现在让他知道我要杀昌荷,为的就是给他起警示作用,将他可能会产出邪念萌芽之前彻底扼杀!”初阳冷声道。 之前自己公布做统帅的时候,周备与昌荷两人的做法确实恶了自己与众将的眼,但两人今晚的话语却让自己改变了对两人的看法。 昌荷不用说,唯利是图的小人,自己看人看事也算得上高瞻远瞩,很明显就能看出昌荷这人久留必成祸患,所以一定要早早除之! 而周备的一席豪言壮语,却让自己抛去了之前的厌恶,并对他好感大升,而且很相信不光自己对他改变了看法,他在一众武将心中的地位肯定也提升了不少。 不说别人,最好的证据就是赵番的言行了,要是没有对周备产生好感与信任,那在自己下达命令的时候,心直口快的他就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出声质疑! 观泰听的瞠目结舌,太乱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小小武将吧,让自己跟人斗勇可以,要是斗智的话......还是歇着吧。 三百四十章 为保障计策能成 出征前灌醉昌荷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初阳站了起来,要是没事了的话,就准备去休息了。 观泰确实还有事,他叫住了正准备起身的初阳问道:“要不要跟陶岱说一声?” “千万不能声张,记住了,除了后来通知兵丁之外,知道的就只能是今晚在场的。”初阳摇头郑重的说道。 “你不相信他?”观泰问道。 “不,我很相信他说的每一件事,但对他是否真的忠心于我,我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初阳答道。 观泰点了点头,他一切的一切都太突然了,而且正是准备起大兵攻打由陵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降将,即便想去完全相信他,那也不可能。 一切都说开之后,兄弟两人便各回房间歇息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了第三天,在这三天内,将军们也都将提早攻城的事,通过底下的各个小校传播了下去。 初阳慎重考虑了一番后,还是害怕大军出城的时候会惊动昌荷,就决定在第三天晚上夜宴群臣,又跟他们提早打了招呼,一定要想尽办法把昌荷灌醉至明日不起才行! 众人听后点头,这太容易了,打感情牌就行了,只要拿当天他不敢进由陵来说事,自知理亏的昌荷肯定不好意思拒绝! 夜宴之间,众将纷纷上前对昌荷敬酒,昌荷还是比较聪明的,三轮之后他就能看出是受到了针对,但就像众人猜测的一样,即便知道,理亏的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闷头喝下一杯接一杯的酒水。 最后昌荷已经被灌的站立不稳了,赵番瞅准时机,一手提一个小坛子走上了前,他将其中一个塞到了昌荷怀里道:“这酒你必须跟我喝!什么原因不用我说吧?!” 其中的原因昌荷当然知道,而且在这一刻酒劲已经完全上头,两种作用之下,昌荷一把抱住了坛子,结结巴巴的道:“别人......我不喝!你的,必须喝!” 说完就抱着坛子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不多时,小泥坛中装满的两斤酒水,就被昌荷一饮而尽! 赵番上前检查了一番酒坛,确认确实喝空了之后冲初阳点了点头,初阳微微一笑拍了拍手说道:“昌将军醉了没?” “没......没醉!再来十坛都......没事!”昌荷睁着他已经抬不动的眼皮,结结巴巴的嚷道。 初阳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将军没醉,那便是极好,攻城之日已改做明日,请将军务必准时抵达北门布防,将军可清楚明白?” “放心好了!若是有差,可斩我......项上人头!”昌荷脸上挂着痴笑,打着酒嗝口齿不清的说道。 他一句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都拍手叫好,纷纷嚷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记清楚了啊!明天要是出了差池,砍了你可别叫冤!” “是我说的!没毛病!”昌荷挥着手嚷道。 初阳冷笑一声对侍从一挥手说道:“送昌将军回去安歇。” 侍从上前搀起了昌荷就要扶着往外走,昌荷嘴里还大嚷着:“我没醉!不用扶......” 眼见昌荷终于出了府门,初阳叹了口气道:“真是酒品看人品,这人喝醉了什么样,现实中就什么样!” 初阳站起身举起酒盏对众人哈哈大笑着说道:“兄弟大哥们,演技可以啊!” “可以是可以,关键这一肚子的水,喝的胃涨......”“可不是吗,一动弹肚子里就咣叽咣叽的......”一众将军皱着眉叫苦不迭。 为了能灌倒昌荷,也就最开始那几杯是真酒,最后等昌荷酒劲上来的时候,侍从就在初阳的安排下,将给诸将的酒坛里的酒全换成了水。 哈哈一乐之后,初阳又叫侍卫道:“你去牢房中,将先前抓获的妓女,挑两个成色好的装在黑麻袋中带出来。” 众将听后大惊失色:“将军你!” 初阳冲他们一摆手示意先别说话,又继续对侍卫说道:“然后将他们送到昌荷住处,让她们陪昌荷一天一夜,半途中给他继续灌酒,一定不能让他醒来!表明要是做好了,就可以将她们无罪释放!” 侍卫点头领命退下,初阳又急忙喊道:“一定要提前告诉她们细节与好处,千万不能让她们惊扰了别人,免得露馅!” “是!”已经走出门外的侍卫急忙答应一声。 开始还以为初阳是因为喝了酒,所以色域熏心要找妓女......当所有人听完整件事之后,他们顿时对初阳做法的目的恍然大悟。 整场夜宴在最后的欢笑中度过,第二天天刚刚明亮,初阳便与一众武将汇聚到了厅堂当中,他对众人说道:“由程原与赵番守城,其余人等一同随我出征,攻城计划不变,继续围堵由陵东西南北四门,决不能放一人出入城内!” “是!”众将齐声高呼一声,跟随着初阳的步伐,气势如虹的走出了县令府。 点齐兵马之后,初阳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从郎元城北门而出,军队蜿蜒如龙,众将士杀气如虹!今天就是让马忠一族血债血偿的时候! 大军行进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抵达了由陵城南门五里之外,初阳向身旁小校下令道:“传令下去,由朱康领两万军至西、北两面下寨!” 小校领命赶马而去,初阳招手叫过了秋卢道:“待会儿攻城战起,若是马祝开门迎我入城,便换由将军领大军,继续堵东、南两门,万事不可莽撞,且与子徽商议而行!” “是!”秋卢抱拳领命道。 下好命令之后,初阳稳坐将军椅,冲后喊话道:“郭追!领五千精兵,去城下挑战!” “是!”观泰兴奋答应一声拍马冲出了军阵,身后紧随五千铁骑,向由陵城下冲去! 当时为了暗杀陶岱故意秘不发丧而避免人多眼杂,可没想到事情不成还折去了刘方,既然事没办成,也就没必要再遮掩了。 马祝就在第二天向外公布了马忠的身死,同时也不要脸的自领了由陵太守,现在算起来,正好是马忠身死的“第三天”,这时的由陵城内正准备午宴,下午就要给马忠出殡。 马祝正在太守府内悉听白事知宾的指导,教他出殡时应有的礼节,正说着的时候,忽然有人冲进了门内,慌张的报道:“公子!大事不好了!乔州大军堵截了由陵城四下!” 三百四十一章 提大军抵达由陵 马文英城下请降 “你叫我什么?”都已经大军围城了,马祝竟然不管城池危难,只对一个称呼念念不忘,也真是杂碎到家了! 来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又换了个称呼重新禀报道:“启禀太守,乔州军马四下围住由陵,请主公快快定夺!” 报信的人刚把话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战鼓声,紧接着又冲进来一人,是城南门新换的城门校尉,他进来道:“启禀主公,乔州有一年少青甲武将在门外叫战!” “青甲?果然是方捷!”马祝咽了口唾沫,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害怕。 进门禀报的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说道:“请太守早做定夺!” 马祝这才反应了过来,让两个侍从抬起了厅中的一个木盒,跟着就在校尉的带领下往南门跑去。 登上城楼之后,马祝探身往外望去,果然见到有一着青色山文甲的武将,正在城外五十丈处大声叫战。 青色山文甲,果然是方捷! 马祝深吸一口气,冲被他误以为是方捷的观泰喊道:“城外叫战者,可是方捷将军?” 观泰听后顿时有些急眼,又把我认错是大哥了,怎么我俩长的就这么像吗?! 他可算错了,认错他俩可不是因为长相,这可是五十丈的距离啊,如果是熟人的话,肯定能一眼就认出谁是谁来,可马祝连见都没见过两人,距离又这么远,能看清个屁的脸!所以只能凭身上的着装认人罢了! “孙儿莫要认错了!爷爷是斩李贵,杀刘方的鹰扬将军郭追!”观泰挺起斩玛刀指上城楼喊话的马祝,同时嘴上还不忘占便宜。 “请郭将军往回,让方将军前来叙话!”马祝忍着被骂的怒火,冲观泰抱了抱拳道。 “你是何人?方将军乃我军之统帅,岂是你这喽啰想见便见?!”观泰生怕马祝因为距离远听不清楚,就赶马近前了十丈破口大骂道。 马祝听后被气的一时火气,他甚至想直接不投降了,打开城门跟观泰决一死战! 可又想到自己这边实力实在不敌,兵力不及其一半,武将更是惨不忍睹,还拿什么跟人拼? “请郭将军息怒,在下马祝,为由陵太守。”马祝忍着气,冲观泰抱拳表明了身份道。 “由陵太守?不是马忠吗?怎么换成你这毛头小子了?”观泰佯装不知道马忠已经死了,故意激怒马祝道。 马祝紧攥着拳头深吸了几口气,缓和道:“将军有所不知,家父已于三日前自刎而去。” 观泰冷哼一声,心中骂道:自刎?不要你个薄衣脸了! “事出何因呐?”观泰继续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道。 既然知道了来将并不是方捷,马祝也不想再跟观泰继续浪费口舌,就抱了抱拳说道:“其中内容实在繁琐,劳烦将军请方将军出来叙话,在下有要事与方将军禀告!” 观泰知道不能太过火,就佯装不耐烦的样子答应了下来,对身后一个骑兵道:“你回去通知将军。” 骑兵领命赶马回了五里外初阳的所在地,进到初阳座前,骑兵跪地禀道:“启禀将军,由陵新任太守马祝,特请将军出阵叙话。” 初阳点了点头,自己推测的没错,陶岱说的果然不假,过后转头对身后的秋卢与高存嘱咐道:“我走之后大军往前进三里,细观城内动静如何,若是至傍晚酉时毫无动乱,便相安无事,安稳驻扎城外即可,但若是见到城中火起,便即刻举大军攻城!” 秋卢与高存两人跪地领命。 初阳再率领五千铁骑,早大军一步提早赶至了由陵城下。 正在城楼上等候的马祝见到城外远处一阵尘土飞起,急忙手搭凉棚去看,就见到为首一将同穿青色铠甲。 又近了许多之后,看的也更真亮了,他跟城下郭追穿的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就是郭追是整套的山文甲,而来将根本没有头盔,只戴了一个束发冠。 等到了城楼下后,马祝抱拳问道:“敢问城下可是方捷将军?” 为了能瞒过马祝的双眼,初阳也跟他礼貌的抱拳回道:“正是。” 确定来将是方捷之后,马祝的眼中闪出了阵阵惊讶,虽然之前就猜测到他是了,可当真正确认的时候,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震惊。 只听闻乔州有一勇将,虽然年少却是万人不可敌! 当现在亲眼所见的时候,才会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年轻!二十左右岁的年纪,竟然能统领大军,而且还立下了累累战功!年纪轻轻就达到了无数人穷极一生也达成不了的成果! 片刻过后,马祝稳了稳心神,对初阳自报家门道:“鄙人马祝,为前太守忠之亲子。” 马祝的言论可把观泰气炸了,吗的跟老子说话的时候,只是自称个在下而已,现在跟我大哥说话,竟然变成鄙人了!你他吗吗的这是瞧不起我还是怎的?! “马公子,叫本将前来,有何指教?”初阳笑了笑问道。 “不敢,家父生前自知攻打郎元罪孽深重,已于前日横剑自刎,并留书信要我取其首级向方将军请降!好请将军放过城内一众百姓、文武!”马祝说着话就展开了造假的书信,同时让跟随的侍从抬上了一个木盒。 初阳听后心中暗骂道:明明是想保自己的命,还大言不惭的说成为了别人!小薄衣养的,挺会算计啊!竟然还知道拿百姓来做挡箭牌! 还真让初阳算对了,马祝知道拿百姓说事就是李氏教导的,为的就是提出后让初阳不好拒绝,免得举兵强攻失了民心! 为了表示自己确实真心请降,马祝与侍从一起下了城楼,让兵将打开城门,又领着后来的,也是由陵内仅剩的寥寥无几的几个文武走了出来,出到城门外三丈后,马祝挥手让侍从上前献上了他亲爹马忠的首级。 到了近前的侍从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成排成列的一万铁骑,感受着他们散发出的杀气吓得四肢乱颤,在手脚发抖中打开了木盒。 初阳在马上探头往里看去,里面装的果然是自己见过一面的马忠的头颅,初阳对盒内说道:“马孟祥,别来无恙啊?” 随即冷笑一声,冲身后两个骑兵一挥手说道:“收起来。” 三百四十二章 叫出城内两万军 换计划再进空城 收到指令的两个骑兵的脸上,洋溢着控制不住的喜悦,高兴答应一声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上前从两个侍从手里接过了装着马忠人头的木匣。 “既然祝公子一片赤诚请降之心,那我再不接纳,便是冷血无情了!”初阳嘴角微微一笑,假意抱拳说道。 马祝听后直接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的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本将纳降。”初阳点了点头答道。 “谢方将军赏活!”马祝与身后的文武赶忙跪地齐声谢恩道。 随后不等初阳说话,马祝便站了起来快步冲到了近前,上手一把拉住了初阳战马的缰绳,谄媚的说道:“请准许下官给将军牵马引路。” 观泰冷哼一声,挺起斩玛刀拦到了马祝的面前,当即给马祝一个下马威道:“下官?我家将军只准你降服,可曾答应予你为官?你此番言论,可是要造反不成!” 面前突然亮出的刀锋把马祝吓了一跳,他惊叫一声赶紧跪地道:“不敢!不敢!” 初阳只点了点头,心念一转道:“能不能继续为由陵太守,全仰仗公子一人耳。” 马祝虽然没什么智谋,但也不是傻子,他当即就明白了初阳这话的意思,可以继续让自己承袭马忠的官位,但是要看自己表现! “城内兵马几何?”初阳轻点头示意观泰收回长刀,过后对马祝问道。 收起刀的观泰疑惑的看着初阳,怎么跟计划的不一样了? “有兵马两万。”马祝老老实实的回话道。 “以公子之见,该当如何?”初阳眺眼往城内望去,试探性的问道。 马祝心领神会,赶紧回身对跟在身后那个领人屠杀袁则全家的孙姓武将道:“孙引,速将全城兵马带出城外,交给方将军安排。” 孙引赶紧答应一声就跑回了城内,等待期间,初阳为了能让马祝彻底放下戒心,就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并在言语中透露出对马祝的欣赏。 “将军过谦,马祝实不知有何强处,能入将军法眼。”对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马祝也是如此,听过后也是一阵高兴,自己能在方捷的眼中挣来好印象,说明自己以后的道路有门! “公子能为由陵百姓,而取生父首级来降,此等大义,实令方捷自愧不如。”初阳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佩服无比的样子。 马祝也是十足的戏精,他面上带着悲伤,佯装无可奈何的样子道:“唉......为人子,却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对将军褒奖,马祝愧不敢当,可为了全城百姓,又不得不为之,所谓忠孝不能两全,我即选择忠于百姓,便只能背逆子之名,万幸将军慧眼,使马祝心中宽慰许多。” 演戏演全套,说着说着,马祝还哭了起来。 同样是演戏演全套,初阳跟着从马上跳到了地上,他拉着马祝的双臂道:“好一个忠肝义胆!我当上表刺史,为公子继谋太守之位!” 一席话语把马祝激动的热泪盈眶,这次他可是真的发自肺腑的落泪! 心中高兴,但面上不能展露出来,为了掩盖面上的喜悦,他赶紧跪地扣头道:“马祝定不负将军厚望!” 他一番演戏把观泰看的直恶心,要不是因为从陶岱口中知道了真相,还真能被你骗了! 上手扶起马祝的时候,身后出去的孙引也领着军队出了城来。 “启禀方将军,由陵城内两万人马已全部出城来降。”孙引到了近前,冲初阳跪地说道。 “兵马先收编于我军帐之下,公子可有异议?”初阳点了点头对马祝问道。 “全凭将军差使,马祝毫无意见。”马祝抱拳回话,只要能让自己继续做由陵太守,管你收不收兵马。 初阳冲后一挥手,身后的一万铁骑便将出城的两万人马围了起来,出来的两万人被围的一瞬间,就赶紧丢掉了手中的兵器,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随着初阳的指挥,两万人便跟着五千骑兵,去往了已经向前行进了三里的秋卢人马队伍当中,临行前初阳拉过了一个小校,对他悄声嘱咐道:“回去跟秋将军传令,让他令万人换成由陵军马铠甲,于申时起兵攻打郎元北门!” 小校并不知道初阳的计划,在他听到这则命令的时候,一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在心里产生了一个怀疑,方将军现在有了城池,也有了足够的军队,这是要反了卢刺史自立门户! 说完之后正准备往前走的初阳,见小校并没有回话自己,就扭头瞪了他一眼道:“嗯?!” 被初阳一声冷腔,小校这才反应了过来,搞不清状况的他只能愣愣的点头称是,赶紧挥鞭提早一步向秋卢驻军处赶去。 初阳对他的命令,让他心中疑惑不解,想不去执行,可又给不了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真的是造反了吗?可方将军不是这种人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权利面前谁说得准呢!可如果真的要造反,也没必要起兵攻打呀,郎元本来就是他说的算,何必多此一举呢! 小校心中一阵假设,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假设,最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论如何,方将军用兵如神,岂是我这种莽夫所能揣摩的,还是老实执行命令去吧。” 中途小校也曾想过直接告诉所有人马是初阳要造反,可后来也想清楚了,他是一军统帅,有什么计谋也不可能跟自己个小小的骑兵汇报。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造反,大不了自己撂挑子做逃兵,也不去做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 眼见带来的一万铁骑只剩下了二十人跟着,观泰实在忍不住了,虽然高存曾经教过他说话做事要分时间场合,可现在变化跟计划出入实在太大,只能上前问道:“大哥......” 初阳知道观泰要干嘛,不等他开口说完,就对马祝的对话长了一个音调打断了观泰道:“郭将军乃我义弟,一同进由陵城内,不会给公子造成不便吧?” 其实这话是废话,一军统帅刚刚收了一个降城,要进城去的情况下,于情于理都是要有武将跟随护驾的,马祝实在不清楚初阳为什么要问这么个简单的问题。 可即便不懂,他也不敢问,虽然由陵是自己的地界,但现在这里可是初阳说了算! 三百四十三章 恐怕士卒生误会 向兵将解释演习 “将军哪里话,只要将军愿意,便是将城外大军尽数带入城内,马祝也是乐意之至!”马祝赶紧上手牵上了马缰绳,边说话边往城内而去。 随着马祝的牵引,初阳与观泰只领了二十人往由陵城内而去。 出来的一万人都是骑兵,肯定也骑着马,但他们却要押送两万步卒,所以步行缓慢,小校也因为有了初阳的指令,便快马加鞭赶回了两里外的卢航军马处。 穿过层层驻扎严防死守的人群到达了卢航的面前,小校跪地禀报道:“启禀将军,属下奉将军之命带回马忠头颅。” 小校刚说完,两个骑兵抬着装有马忠首级的木盒到了近前,放下木匣后,小校上禀道:“盒内装的便是马忠。” 说着话就要打开木匣给秋卢与高存看,秋卢一见小校的动作,赶紧挥手制止道:“先带下去,等将军回来后再做处置。” 偷偷看了正咬牙切齿盯着木匣的高存一眼,过后还有大事要办,可不能因为看久了这杂碎而愤怒乱了心智! 随着马忠的人头被带了下去,高存也逐渐平缓了气息。 小校也知道军师全家的悲惨,看他逐渐稳定了下来后,又继续说道:“由陵已不战而降,奉方将军之命,押回由陵城内两万降兵。” 怎么全部押回来了?秋卢与高存两人对视一眼,过后皆发自肺腑的高兴了起来,不用担心马祝狗急跳墙之下,再白白折损己方士卒的生命,而且初阳与观泰两人进城活动也能足够安全,这倒算得上意外收获。 “方将军还言,让秋将军点出一万人马换上由陵铠甲,再......再去攻打郎元城北门。”小校极其不情愿的说出了不得不说的指令。 本来还以为只有等彻底拿下由陵后才能继续实行计划,没想到还不等午时,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得来由陵兵马的装束! 看着镇南将军与军师两人脸上洋溢着的高兴劲,直让小校一头雾水:怎么他两人对这消息一点都不震惊呢?难道他们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高存看懂了小校眼中的意思,怕他会误以为初阳造反,就对他说道:“你先在一旁听令,少时自然知晓。” 对此小校不敢言语,只能老实的点头站在了一旁。 随即高存冲外面的大军命令道:“中军万人接由陵降兵,取其兵器铠甲替换!” 随着高存的命令传达,一万人出了阵去换上了降兵老老实实脱下的铠甲,一刻钟后全员换装完毕,秋卢与高存两人到了万人的阵前。 在一万人的不解当中,秋卢指令道:“我要尔等于申时攻打郎元北门!” 秋卢话语的声音不大,但传到了没人的耳中时,却像是一声炸雷一样!本来还安安静静等候命令的一万人,顿时炸开了锅,都在猜测议论秋卢的意思,其中内容就像小校的假设一样,都在怀疑初阳造反。 早就知道他们会疑惑的高存,上前清了清嗓子道:“尔等必然猜测个中原由,将军既下此任,却有其中道理,且不妨静心听我一言。” 随着高存的喊话,吵闹的人群也渐渐平息了下来,高存继续说道:“请诸位放心,方将军此为并非不忠,方将军与我等依旧忠于卢刺史,此举天地可鉴,若有虚假,天人共戮!” 既然高存已经宣誓了,这就让底下的大部分人安了心,但誓言归誓言,高存还是没说为什么这样做,其中有不少胆大忠心的,直接毫不避讳的问道:“请军师讲明,将军此举何意?” “我等深知军令如山,将军下令,既然是兵就不该问其中的原因,只应该无条件执行,可这实在事关重大,还是讲清楚点好,免得背上个叛军的骂名!”一人带头就有千人跟随,剩下那些想知道真相的也跟着起哄追问。 他们的这种言语完全可以称得上以下犯上,但高存没有生气,反倒很开心,因为主公底下有一众忠心耿耿的兵将! “诸公自问,若是将军诚心谋反,只消回城之后霸占由陵便可,何须再举兵换装,行多此一举之事?”秋卢向众人压了压手,说了个任何人都无从反驳的证据。 底下一开始还在疑惑的一众骑兵听后也跟着点起了头,其实说句难听点的实话,郎元已经是方将军的了,如果真要造反占下它,干嘛还要再去动刀动枪呢?只要回城树一杆大旗不就行了吗! “将军此举,只为验证若有突发危及时,谁会临危不乱指挥得当来保我乔州!谁又会敷衍了事只顾玩乐而耽误大事!”虽然不至于跟一群步卒道明长官们的计划,但为了初阳的地位,同样是为了怕军中有死心眼的人,高存还是大致说了下初阳的目的。 换装完成的一众骑兵齐声高呼,既然知道了心中军神并没有造反,依然效忠刺史,那其中的细节自己就不需要再过问,只要尽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而且更重要的是,方将军这么做,全都是为了能给军中排毒,这样不用说是佯装攻打,就是真的让自己去送命,那也心甘情愿! 如果一个半个的士卒是祸害,这不要紧,因为他不至于能牵连全军将士,可如果一个统将是祸害,那可就等于把全军将士的性命都推到了火山口上! 统将无能不光能葬送全军的性命,连一州的城池,甚至整个国家都能受牵连,毁掉水坝的不是外物破坏,只需要一个内部蛀洞足矣! 见将士们已经明了了初阳的用意,高存便开始安排万人的作战指令道:“尔等去后只消佯攻便可,待到刻钟现了真章之后,再由秋将军率军马赶至,尔等只消佯装不敌败走便可成矣。” “是!”万人齐声高呼。 脱下了铠甲,丢掉了兵刃的两万降兵,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明明比乔州人马多,可最终却输的一败涂地了。 最有统军本事的周庭,却因为自大死在了统将方捷的计谋与武力下,剩下的澹台谷、李贵、李昭之流,两人的好色在军中是出了名的,同样输在了方捷手下。 如果还能有计谋的两人给他们牵制倒还好,可高存降了乔州,孙桐被马忠关押,这样下来能不输吗? 皆因己方统将只顾享乐,根本无能! 三百四十四章 进府内见识真章 马府内富丽堂皇 降兵中有真的佩服初阳而真心投降的,也有贪生怕死才投降的,也有不想降却不得不降的,直到高存解释结束为止,两万人中最少已经有一万七千人是真心愿意投降给乔州,想在初阳这英明的将领下效力! 可是卒终归只是卒,他们也只能看到表面而已,因为高存让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只是他们愿意见的而已,他们可不知道初阳真实的目的,那是为了给一个能名正言顺杀昌荷的理由! 随着换装后的大军整装待发,初阳与观泰两人也在马祝的带领下往郎元城内进去,看着空旷无一人防守的城池,观泰才真正明白了初阳改变计划的目的。 他就是想撤走所有的兵丁,过后好毫无阻拦的直接进行大屠杀! 有了马祝的牵引,不多时便到了由陵郡太守府门外,初阳从马上翻身下地,看着富丽堂皇的门庭,心中暗暗震惊。 全红木的大门,门环手把上漆着金漆,院中铺满了大理石的地砖,庭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 看到初阳震惊的眼神,马祝心中一喜,略微感到自豪:看你一副穷酸相,就知道肯定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府宅了! “请将军随我至后院观摩。”马祝还想继续跟初阳显摆。 “后院?”初阳疑惑一声,后院有什么可看的?无非不就是多点花草而已嘛。 马祝也不说话,只卖了个关子就跨步进了大门,并伸手向初阳与观泰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初阳点了点头跟了进去,观泰对跟来的二十个骑兵嘱咐了一句“在门外做好防守!”就跟上了初阳的步伐。 由陵内原先的官员也弯腰低头跟了进去。 这二十个骑兵都是经过初阳精挑细选的,要不然也不会领他们进来,精明干练的二十个人顿时读懂了观泰的意思,互相点了点头就分开十人一队,各守前后两门去了。 随马祝进到了太守府的后院,可把初阳震惊的不轻,其中华丽程度简直能称得上楼阁台榭,有山有水! 院中有砖瓦砌成的亭道,中间一片延伸开阔的绿湖,湖里种植着荷花,即便已经落败,但依然美不堪言,湖中游移着数十条锦鲤,最中间是一个供玩乐、赏鱼的凉亭。 即便由陵是个大郡,但也只是个郡而已!一个郡内太守府的装潢,竟然华贵到这种程度!就是跟外人说马忠不贪不敛,都没人相信! 看着初阳与观泰两人脸上的惊讶,让马祝自豪无比,即便你们是州府的官员又能如何?即便你是乔州大军的统帅又能如何?不依然比不上我由陵的富贵! “请将军去湖上亭中一叙。”马祝伸手做请道。 现在的初阳内心只有愤怒,有这钱财怎么不见你改善民生!即便没有先前的种种恩怨,就凭只顾自己享乐这一点,我就决不能放过你! 可既然已经口头答应了收降马祝,再要想杀他,就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要不然民心难平! 初阳对马祝的邀请没有理会,转头看了圈四周人,然后问道:“怎不见令寿堂?” 将军来投降之人家中视察,竟然还不出来迎接拜见,倚老卖老可不适合在这个时代! 马祝也反应了过来,他急忙抱拳说道:“将军息怒,我这就去叫家母来见。” 说完就冲后面跟着的文武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招待初阳两人,跟着就撒腿跑向了后堂李氏所在的房间。 几人接到了马祝的眼色,赶紧上前对初阳各种恭维,如果能在他的眼中落下一个好印象,那对以后的自己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马祝一路小跑进了内室,正看到李氏在屋中焦急的来回踱步,见到马祝进来,李氏赶紧上前问话道:“我儿神色如此慌张,可是请降之事,方捷不允?” 马祝摆着手不说话,先走到案几前端起茶壶痛饮了一番,润了润疾跑来而干燥的喉咙后才说道:“方将军已经纳降。” 李氏这才放下了心中一直吊着的巨石,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念叨:“如此甚好。” 轻念了一句后,李氏又笑着言语道:“方才我听外面兵士噪咂,还以为将军不肯收降,至此激怒我儿要与他决一死战呢。” “母亲误会了,方才不过是孩儿让孙引回来,将城内两万兵带出城去,以示我真降之心。”马祝摇头笑道。 “我儿糊涂啊!”李氏听后瞪大了双眼,跟着叹了口气气愤道。 本身回来是打算叫李氏去面见初阳的,可当他听到李氏说出这话的时候,顿时勾起了马祝的好奇心,就赶紧问道:“母亲何出此言?” “若是那方捷不真纳降,而故意抽走我城内人马,再强行起兵攻打,至此城内无兵无将,岂不等同将由陵拱手让与他人!”李氏气的拍着手怒骂马祝。 想不到李氏还是有几分脑子的,竟然猜到了初阳的目的。 “母亲多虑了,将军已随我入了城内,现正在府中后院,若是真个攻打由陵,怎会不趁我在外时而举兵拿我,反倒不顾安危而亲捣黄龙呢?”马祝就不像李氏那么聪明了,他还对初阳的纳降深信不疑。 他可不知道,他自以为初阳表露出的种种接受的痕迹,其实都是故意营造的假象,为的就是让他放松戒心! “当真?”李氏疑惑的问道,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当然,将军还承诺向卢航表奏,让孩儿继续为由陵太守呢。”马祝挺直了胸膛高兴的说道。 “想不到方捷竟然如此仁义,确实是为娘错怪了好人。”李氏这才放下了心,初阳的计划安排也逐一到位。 李氏却还自以为误会了初阳,心中竟然还产生了一丝小小的愧疚,这要是让初阳等高层知道了,可得把他们的大牙笑掉。 “既然将军已在后院,我儿为何不早早来报,竟让为娘在屋中等待不见,却是大失了礼数!”李氏数落着马祝道。 “孩儿此来正是请母亲过去。”马祝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拉开了房门说道。 母子二人赶紧快步向后院初阳的所在而去,李氏老远就见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年少将领,正被由陵的官员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三百四十五章 恶妇人又起邪心 卖弄风搔直作呕 虽然李氏已经年近五十,可她始终是太守夫人,吃的好穿得好,保养的也一直很不错,要是不了解的人只上眼看,都会觉得她不到四十岁的样子。 前面就说过,李氏不守妇道,曾经多次背着马忠行不轨之事,而且找的也都是年轻小白脸,现在见了帅气年轻的初阳,李氏的内心又产生了一丝荡漾。 走得越近看着初阳剑眉星目的面庞,直让李氏心中喜爱不已,趁着初阳不注意的时候,李氏赶紧低头想整理了一下衣衫。 可刚上手她才发现自己正穿着孝服,这让李氏极度气愤马忠的身死,心中暗骂他要是没死的话,自己也不至于无法展露自己傲人的身姿! 没办法之下,只能使劲勒紧了腰间的麻绳,以此方式勾勒出她的身段。 也真是想瞎了她的狗眼,李氏确实有点姿色不假,但她之前能勾搭成功,那些小白脸也不过是冲着她的钱去的而已,她却错误的以为自己真的风韵犹存。 而且不说初阳对她全家厌恶至极,就初阳本身都已经有了三个爱着自己且如花似玉的美**子,怎么能看得上李氏这种自以为是又心肠歹毒的恶妇呢! 李氏款动金莲到了初阳近前,对她款款下拜道:“妾身拜见方将军。” “夫人请起。”初阳冷眼看了李氏一眼,想不到这么一个面上看起来雍容华贵的妇人,内心竟然会那么歹毒。 “谢将军。”李氏起身,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初阳英俊的面庞。 看了一会儿后,李氏又看到了初阳身旁森然而立的观泰。 心中又给两人做起了比较:这年少将领不同于方捷的英武,面上眉宇间展露着一股儒雅,要不是因为一身的戎装,打眼看去绝不会把他定义成一个将军,十足的文生公子。 已经从刚才与文武的交流中知道了马忠没有兄弟姊妹,既然李氏已经来了,初阳就想再问她有没有娘家人道:“敢问夫人,可有兄弟姊妹在城内?” 正双眼冒着星星的李氏对初阳的问话丝毫不理,一旁的马祝也在杀死马忠当天知道了她的不轨,现在一看她这情形,当即就猜到了她的内心。 又见她不作答,赶紧暗地拽了她一下,并轻声提醒道:“母亲,将军有话提问。” “方才失神,请将军责怪。”李氏一个机灵反应了过来,自知因为贪色失了礼数,赶紧抱歉道。 对着李氏的眼神,直让初阳隐隐作呕,可在没有问出答案之前,也不能提早发作,初阳只能装作大度的样子摆了摆手,然后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实不相瞒,本来娘家有兄弟三人,可皆亡命与十年前家里大火中,现在娘家已无亲人所在。”这一下提起了李氏的伤心处,也流下了多日以来真正的泪水。 “口中失言,望夫人莫要见怪。”初阳嘴角忍不住扬起了笑容,没有其他亲人,倒是给自己省了不少事! “将军也是无心之举,怎敢加以......”正说着话李氏见到了初阳嘴角的微笑,心中顿时疑惑不已,为什么在得知自己没有娘家人的时候会直接控制不住的笑出来呢? 李氏的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可是不好在哪她又实在说不上来。 “公子,府中下人可否唤来与我一见?”初阳没再跟李氏啰嗦,转头对马祝问道。 马祝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要见下人,可怎么敢说个不字呢,赶紧冲外对侍从招手,让他传唤家中所有奴仆到后院来。 不多时,太守府内所有家奴院工便齐聚到了后院当中,观泰眯眼细数了一下,整个太守府内竟然有家丁三十六人,丫鬟二十四人! 一个太守府内不过马祝一家三人而已,竟然要六十个人伺候,马忠一家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初阳气恨的咬了咬牙,对马祝问道:“所有人都已到场?” “所有人都已到场。”马祝点头答道。 初阳走上前让女眷回去,然后对着每一个男丁拍肩膀握手谈话,内容无非就是写“好好干。”“前途无量......”之类的废话。 在所有人的不解之中,初阳终于做完了所有的工作,跟每一个人都握过了手重新走回众人跟前,不等马祝疑问,初阳重新问道:“确定所有人都已到场?” “确定所有人都已到场。”马祝咽了口唾沫,依然肯定的答道。 “马祝!你好大胆!”随着马祝的点头,初阳顿时暴走,手指着马祝的鼻尖怒骂道。 马祝、李氏还有几个文武赶紧跪地,头不住捣地求饶,嘴上与心中同时疑问道:“不知马祝做错何事,让将军如此恼怒?” “当着本将军面竟敢藏匿他人,却不知罪?!”随着初阳一声质问过后,观泰沧啷一声抽出了绝尘宝刀,刀尖直指跪地的马祝。 “我叫你唤所有人来见,而你却故意隐瞒,真当我如此易骗?!”初阳瞪眼怒问道。 这时马祝反应了过来,赶紧冲侍从喊话道:“快叫我侍卫来见!” “既然还有侍卫没来,说明我并没有冤枉公子,对否?”初阳扶起了跪地的马祝,脸上带满了阴笑。 “是,确实是马祝疏忽了。”马祝脸上陪着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大骂了初阳千万遍,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只要下人过来,侍卫又不是下人! 不多时便有四个穿着普通便装的人到了庭院中,四人对马祝与李氏跪拜过后,便看到了穿青铠站在当场的初阳。 四人眼中顿时闪过了慌乱,过后相互对视一眼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赶紧跪地对初阳扣头道:“属下四人太守底下侍卫,叩见方将军神威!” 他们的所有眼神与肢体上的轻微一颤,都落入了初阳的眼中,初阳大笑着向四人走去。 刚才只见到下人的时候还不确定,只能亲自上手试探他们体内有没有习武之人的元气,现在见到你们就不需要那套繁琐了,所谓眼为心中之苗,我永远忘不了你们的眼神! 而且不用我问,你们也已经变相承认了! “怎么,你们见过我?”初阳边走边问道。 三百四十六章 换来仅剩四侍卫 杀报半道截杀仇 听着铠甲晃动发出的越来越近的声响,四个侍卫只感觉心如死灰:千不该万不该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所有人都不知道谁是方捷,怎么自己几人上来就能认出他来,这不摆明的不打自招吗! 四个侍卫跪在地上,心中对初阳的语调与内心十分明白,他肯定是猜出了自己几人,正是当时半路刺杀过他的那几个刺客! 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侍卫心中的恐惧更甚,之前就领教过他的本事了,没占到什么便宜还被他杀了四个,后来又听说他能独战三万大军毫发无损! 那时候自己十个人都不是对手,现在只剩四个,该怎么办? 正在侍卫们心中胆寒恐惧的时候,跪在右边数第二人,恍惚间听到一声快响,紧接着脸上一热就有东西顺着脸颊往下淌,侍卫正准备抬手擦来一看,就听到身旁有东西倒地的声音。 侍卫扭头看了过去,发出声响的正是刚才跪在自己身旁的同伴,再仔细一看,倒下的也只有正喷着血的身子而已,头颅早已经噗通一声飞到了池塘中去! 那不用看了,脸上的东西就是同伴被斩首后喷出的鲜血! 那侍卫大叫一声就要起身去逃,身子刚撑起地面,紧接着视线一阵晃动,恍惚间看到刚才跪拜的初阳面前,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具正狂喷鲜血的无头尸体! 随着视线又一阵晃动落地,他看了一眼那无头尸体的背影才明白过来:哦,原来那是自己的身子啊...... 第三个侍卫惊叫出声站起了身子,接着就要转身逃命,步子迈出去一阵过后,他眼中便看到了一个无头的身子,在往前跑出去几步后摔倒在地,抽搐了一阵后便不再动弹。 他脑中忍不住惊想:想不到我们当中实力最强的张九也被斩首!我还是快点逃命吧! 想法是尽快逃走,可出现在他眼中的景物,并没有向后挪动的景象,依旧是刚才眼见无头尸倒地的场景:不应该啊,按理说已经跑了这么多步出去,应该已经跨过了张九的尸身才对啊。 随即想低头去看,却根本转动不了头颅,侍卫的眼睛就向下望去,只看到自己的下巴前突出了一截鲜红的剑尖! 随着这一发现,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不见。 初阳单手握剑平持,剑身上端着一个正滴着鲜血的头颅! 将剑一翻,剑上侍卫的首级掉到了地上。 一瞬间便斩杀了三人,让身后的众人差点惊掉了魂,实在想不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三个侍卫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还准备逃跑的张九,看着身旁三个无头的尸体,忍不住双腿一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双眼冰冷的初阳,心中恐惧如见了活鬼! 最后只觉得腿间一热,竟是当场尿了裤子! 也是因为有过多次杀人的经验,后面的马祝最先反应了过来,他上前对初阳一抱拳,战战兢兢的问道:“不知我这几个侍卫,是如何得罪将军了,要让将军不问缘由便斩其首级?” 初阳却根本没回答他,他看着尿裤子的张九,冷哼一声道:“这就尿了?怎么当时半道截杀我的时候,没见你有过一丝的害怕呢?” “半......半道截杀?”马祝心中大吃一惊! 这事可真不是马祝撒谎,他是真不知道这事,当时是马忠借兵回来临时起意要半路截杀初阳,可是刺杀并不成功,还被初阳反杀了四人,马忠觉得有些丢人,就没对任何人提这事。 “看公子反应,貌似不知此事?”观泰走上前来,笑着问道。 这时的马祝眼里只有愤怒与惊讶,哪里还顾得上回答观泰,观泰跟着大笑一声道:“马忠本有侍卫十人,乔州借兵归来,却只剩六人,公子就未曾猜想是何缘故?” 马祝心中顿时火起,上前一脚将张九踹翻在地,同时大骂道:“你这杂碎,还敢伤害方将军,岂不存心坏我大事!” 开始的一脚,让众人都误以为马祝是在忠心初阳,可后面的言语却表露了他只是在担心自己的仕途而已。 这无疑不让人不感叹,马祝这种心智,就算刺杀初阳跟他没关系,也肯定会因为他那句话而失了初阳可能提拔他的心! “我有事问你,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回答。”初阳将宝剑一甩重新入鞘,竟然没有要即刻杀死张九的意思。 本来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了,没想到初阳竟然会法外开恩,张九一听一咕噜翻起了身,只要能保住性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张九趴在他自己尿湿的地上,对初阳砰砰磕着响头道:“只要将军能绕过性命,任何问题,张九必然作答!” 张九的使劲叩头直接把地上的尿溅了起来,吓得初阳赶紧后退了两步,观泰气愤的上前一脚将张九踢的后仰到了地上,并骂道:“我去你吗的,滚远点!” “近两月内,府中下人中可有人事变动?”初阳面无表情的问道。 “有,就在小人受马忠之命刺杀将军后,有三个下人就不干回家了。”张九老实点头答道。 初阳点了点头,冲观泰使了个眼色,观泰心领神会,将手伸到了铠甲里面,费了好大劲才在铠甲下的衣衫里拿出了一块叠起来的白布。 初阳伸手将白布接了过来展开,然后将它给张九看后问道:“其中可有此人?” “有他。”张九看了一眼便点头称是。 “此人之前在府上作何事宜?”观泰拿刀鞘点了点画上的人像问道。 一句话点醒了跟旁的马祝,刚才他站在初阳与观泰的身后,只见到初阳拿着一个人的画像而已,根本没看到画像上是什么人,更没看到那人长什么样。 经过三人的提问对话,就让马祝提起了心,同时听到张九的回答后,心里顿时一凉,果然是自己歼杀案东窗事发! 马祝就在身后冲张九摆手挤眼色,千求万望张九千万不能说实话。 可一心为了保命的张九,对马祝的手势与眼色根本视而不见,当场如实交代道:“此人正是公子贴身侍从之一,消失的三人也都是公子的侍从。” 三百四十七章 矛头一转查马祝 再翻周安家惨案 张九的话出口,顿时让马祝心如死灰,忍不住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完了,全完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初阳没有搭理,刚才马祝在他身后做的那些小动作,初阳都听到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如果打从一开始的时候,马祝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在乎,那就能说明他没问题,可他种种的作为,无疑是自动把矛头往他身上引。 开始也只是想调查到底是谁做的,虽然对马祝有过怀疑,也有过陶岱的指证,可为了防止陶岱假公济私所以根本不能确定,现在好了,不用查了,完全能确定周安家灭门惨案就是马祝所为! 而且张九口中的消失二字,也无疑提醒了初阳,他先前说的不干回家,其实就是被灭口了! 初阳冷哼一声转回了身,再度将碧霄剑抽了出来,剑尖直指瘫坐在地的马祝怒声问道:“马祝!此案可是与你有关?!” 正心惊胆颤的马祝,被初阳突然剑指之下顿时慌了手脚,当场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杀人!” 马祝话一出口,让在不远处看着的李氏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头一凉当场不报希望了:脑子呢?这不典型的不打自招吗! “哦?我何时曾说过你杀人了?”初阳冷笑一声问道。 “我是说那三个侍从的死跟我无关!是马忠杀的!不关我的事!”马祝也不至于蠢到家,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又想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不如索性打死不认更好,更是直接撒起了泼来。 他一番话直让初阳与观泰两人皱眉,明明别人都直接指证了,竟然还不认,怎么人能死皮赖脸到这种地步?强词夺理也不是这样的吧! 斜眼瞅向了不远处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李氏,又看着他身旁都在恐惧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文武,初阳冷哼一声对他们问道:“马祝却与此案无关?” 本初阳这么一声冷问,吓得几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赶紧叩头答道:“只是马忠与马祝行事而已,臣等确实不知!” 他们的回答直让初阳愣了起来:只是问你们知道不知道而已,又不是问你们有没有参与,而你们竟然只想着第一时间撇清关系。马祝啊马祝,你混的可真不错。 坐在地上的李氏与马祝万念俱灭,想不到以前的臣子,在为了保命的时候,都敢直呼现太守与前太守的大名了,这样还怎么敢指望他们? “若是坦言,我可开恩放尔等性命,若是知情不报,哼哼,后果自己掂量!”初阳一甩剑上尚未擦去的血迹,瞪着眼环视了几个官员一眼,语气冰冷无情的恐吓他们。 听了初阳这番话,几人赶紧叩头谢恩,同时将手指向了前方的马祝道:“歼杀、灭门皆是此贼子伙同他人所做!” 初阳点了点头让他们站了起来,过后对马祝说道:“你还有何话说?” 本来还打算誓死不认,可当他被自己底下的臣子指证过后,马祝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 前后的反差实在太大,初阳承诺自己能继续做由陵的太守,可还不等高兴一阵,就来了这么道晴空霹雳,马祝吃吃的看着地面,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说了。 还是他经验太少,这就放弃抵抗了。 李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突然站了起来准备强词夺理一番,她对初阳反驳道:“敢问将军,可有何证明是我儿所为?” “众人皆能作证,还要何证明?”观泰冷哼一声怒道。 “这几人又不在场,怎能只凭几句话语便做得了证,将军应该知道,几人如此言语只是为了保命而已!”李氏手指着刚刚站起来的几个文武道。 竟然还死不承认,观泰顿时怒了,当即就要抽刀上前,不认不要紧,我打到你认! 谁知他刚跨前了一步,就被身旁的初阳伸手拦了下来,观泰疑惑扭头看去,就见初阳嘴角一翘道:“听她把话说完。” “为什么?这案子的元凶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只要将马祝杀死伏法就行,干嘛还得要这套繁琐证明?”观泰一气之下一把将刀插进了地里,怒声问道。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观泰就必须得照做,可照做并不能代表他心悦诚服,初阳也知道观泰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想给周安全家报仇而已。 “我有一点不明白的,要问清楚了才行。”初阳回了观泰一句,就示意李氏继续。 “况且我儿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有能力灭人满门!”李氏直接撒泼了,在场的只要不是聋子不是傻子,都知道其中肯定有侍从的帮手,可李氏就非得强词夺理的说不是他儿子。 跟一个不讲理的人对话,还真是什么都能被拿出来当借口。 “马祝可会武功?”初阳问道。 “不会。”身后的张九跟前边的文武共同答道。 观泰听后赶紧上前拽了初阳一把,他激动的问道:“你说这个干嘛!这不摆明了给她机会挑明不是他做的吗!” 确实像观泰担忧的一样,正中了李氏的下怀,她赶紧顺水推舟道:“是啊!我儿又不会武,怎能制的了那家中的多人!” 张九也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了不少,他知道这正是自己立功的机会,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到了初阳身旁手指向了地上的两具死尸,悄声说了两句话。 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初阳暗自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跟你说什么了?”观泰疑惑的问道。 “他说当时有两个侍卫跟马祝一起作的案。”初阳手指向了地上的两个死尸说道。 经他这么一说,观泰也明白了初阳说的不明白的一点是什么了,当时仵作验尸说过其中细节,周安的死因是颈椎被人折断,周平是太阳穴遭受重击致死,还有下人周忠,也一样是颈骨被扭断,说明杀死他们的肯定是武功高强之辈! 开始还当凶徒心思缜密,竟然知道料理后事,清理现场! 可观测下来发现,马祝并不是有那种智商的人。 当知道了是侍卫杀的人后,也同样能解释为什么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了,马忠的几个侍卫同时兼职着刺客的职业,这种人对消灭罪证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三百四十八章 言辞审查马文英 恶毒妇从中作梗 就像观泰说的,是谁作的案都心知肚明,而且马祝又是头敌马忠的儿子,想杀他就有无数的理由,可当初阳这番话下来之后,这事可就有点难办了。 现在一来只能找寻证据,可现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物证,唯一的人证也只是当时田里的一个老大爷,而且说起来根本不在现场的他,也不能算做证人! 观泰皱眉看着初阳,想知道他准备怎么做。 初阳也知道其中的麻烦,看到李氏嚣张的眼神,初阳突然心生一计,准备吓唬马祝,既然你这不要脸的娘能这么蛮不讲理,那我也可以! “快说!当时你是怎么杀死周安的!”初阳冷不防的大喊一声怒问道。 “我当时......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听说水坝决堤,准备去捞鱼而已!”一声大喊把萎靡不振的马祝吓了一大跳,一激动之下甚至差点承认了自己的罪过,万幸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才堪堪避了过去! “我问你什么时候了吗?”初阳冷笑一声,挑出了其中的漏洞道。 “我......我......”这一下又让马祝慌了手脚,心慌之下直让他的口舌都跟着结巴了起来。 马祝急忙看向了李氏,李氏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剜了他一眼,心中气愤道:你要不是我儿子,我一定活剐了你! “既然将军查的案子是发生在乔州的,我儿去乔州只有那一次,那不用多问,也肯定会说是什么时候了。”李氏上前一步强行辩解道。 “哦~夫人说的对啊,确实是本将疏忽了!”初阳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更是直接对李氏拍手称赞。 看着初阳脸上挂着笑夸赞自己的娘亲,马祝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愉悦,万幸自己母亲在场,要不然不出三句,自己肯定会说漏嘴! 正在李氏与马祝高兴的时候,初阳突然一转脸,刚才还挂着笑的脸顿时变得冰冷如铁,他冲在场的由陵唯一武将孙引说道:“给我将她嘴堵上!” 都知道确实是马祝犯的案,马忠都已经承认过了,在场人也都清楚马祝肯定会在初阳的审问下认罪伏法,不过也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而且心知肚明谁是案犯的情况下,就算马祝拒不承认,方捷也不可能放过他,了不起最后不审了,直接上刀斩首!那结果不还是一样?而且现在已经在证实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人绑了李氏不让她辩解! 方捷肯定是在场最有权的人,而马祝早晚都会死在方捷的剑下,孙引对其中的原理非常明了,这正是自己抱大腿的时候! 随着初阳命令刚刚发布,孙引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把将李氏按在了地上,同时从身旁文官手里接过了一条手帕,极其粗鲁的将它塞到了李氏的嘴里! 被按在地上塞住嘴巴的李氏嗯嗯啊啊叫了一阵,过后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孙引,昔日看起来忠心耿耿的臣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当时不就是你在收到我们投降指令的时候坚决不从,非要提兵与方捷决一死战,誓要与由陵共存亡吗? 当时不就是你亲手从马祝手里夺下宝剑,并劝解他不能轻生吗? 怎么转眼之间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呢?! 孙引读懂了李氏的眼神,他趴低了身子轻笑一声解释道:“因为那时候我是在演戏呀!既然你们都确定要投降了,肯定不是我说一句就能转变你们想法的,所以我当然要装一下忠心了!能救下马祝,肯定也是为了能讨好处了!可现在你们已经没用了,那你说我......哼哼哼哼!” 这些话虽然孙引是趴在她耳边说的,但声音也仅仅维持在前方的初阳听不到而已,一旁的其他几个文官都能听清。 而这几人,都是当时鼎力支持投降的,再加上他们刚才对初阳的叩拜与对马祝的指证,孙引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与自己是一丘之貉,更何况他们还给自己递手帕呢,所以根本不需要避讳他们! 听着孙引的解释与他那刺耳的奸笑,直让李氏的心里气炸了天,即便嘴巴被手帕塞住,她还是竭尽全力的哼出了几个字。 孙引侧耳倾听跟着重复了几遍之后,终于能确认李氏想说的是什么了:“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孙引与几个文臣对视一眼,皆大笑了起来,过后他讽刺道:“可以啊,不过你还是先想办法,怎么才能保住你跟马祝的性命再说吧,哈哈哈哈!” 初阳可根本不理他们在讨论什么,只要把阻拦自己计划的李氏清除,那自己的心理战术就一定能成功! 一直在给自己化险为夷的母亲被人制伏,当场让马祝慌了手脚,没有了母亲的帮手,那我该怎么办? 看着马祝慌张的眼神,初阳赶紧趁热打铁道:“你那天是去钓鱼不假,可半夜为什么潜入周安家中!” “我......我没有!”正担忧的马祝被初阳一声怒吼拉回了现实,他急忙摇头否认道。 “没有?既然没有,那怎么会有人向本将禀告,说半夜见你偷偷潜入他的家中?说!是不是觊觎他家中钱财!”初阳一把将瘦弱的马祝提到了半空中,与他瞪眼对视! 提起觊觎钱财四字,即便是心慌的马祝也来气了,他在这一刻竟然完全不顾害怕,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冷哼一声直视着初阳的双眼道:“你也见到我家中的财姿了,虽然他家里确实有点钱,但他能跟我堂堂太守府相比吗?” “哼哼!既然不是,那为什么在行凶之后还把他家中钱财洗劫一空?况且有人见到你半夜扛着一袋金银从他家里出来,还不承认?既然知道自己是太守公子,何必连百姓的钱都偷!干嘛这么下作!”初阳一把将马祝推了出去,以一种极其瞧不起的眼神看着马祝,像是对他“偷盗”的行为嫌弃不已。 被推出去两步的马祝顿时怒了,什么都可以忍,但说自己会下作的去偷钱,那就绝对不能忍了!穿金戴银钱财无数的自己犯得着做这些吗?简直是奇耻大辱! 马祝手指着初阳怒骂道:“放他吗的屁!老子只是上了那女的而已,什么时候偷拿过他家中钱财了!” 三百四十九章 激将法套路马祝 马文英无脑中计 几个官员双眼瞪大,互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怎么就这么简单的交代了? 观泰兴奋不止,正准备上前杀掉马祝替周安家鸣冤,可当他见到初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时,顿时明了大哥这是还有问题要继续。 所谓知兄莫如弟,观泰赶紧开口帮衬初阳道:“放你吗的屁!人家家里那么多人,就凭你这杂碎,就能轻易让你强歼?你当人全家都是摆设吗?” 这时的马祝竟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口承认了罪名,还在跟傻子一样只顾着吹胡子瞪眼生气。 “你有脑子吗?他们一家不是摆设,那你当祝公子带去的人是摆设了?他们肯定出手将他们捆起来了啊!”初阳对观泰大骂一声,帮着马祝圆场道。 “就凭他?哼哼,不是我不信这种做法,我是不信他有这脑子!”观泰蔑视的看了马祝一眼,摊开双手失望的摇着头说道。 “那你说,不用他们动手,干嘛还要带那么些人一起?”初阳彻底怒了,一把拉住了观泰的手腕怒问道。 “肯定是他自己不敢,所以叫别人一起啊,保不齐他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眼巴巴看着手下那个那个了,一起去也是为了能回来跟别人吹牛罢了。”观泰看着愤怒的马祝,嘲讽的说道。 “也对啊,就他这样的,确实不像有那脑子的人。”初阳本身还想反驳一下,可当他看到马祝的时候,也跟着失望的摇起了头,像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一样了。 对两人瞧不起的眼神与对话,彻底让马祝爆发了,他仰天怒吼一声,手指着初阳与观泰两人大叫道:“你们竟然敢瞧不起我?” “不是瞧不起,只是看清了你确实不是有那种能力的人而已。”初阳赶紧上前“赔笑”解释道。 “去你吗的!老子连亲爹都敢杀!这天地下还有什么老子不敢做的事?”这时的马祝已经被两人瞧不起的言论气的双眼通红,气恼之下索性毫不隐瞒,连弑父也亲口承认了! 初阳与观泰两人对视一眼,偷偷一笑,过后心照不宣的冲马祝作揖抱歉道:“原来祝公子还有这份本领,方才确实是我二人言行不对!只是......” 貌似这两人还有对自己不信任的意思,马祝刚要消下去的怒火又提了起来,他压着嗓子憋着火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公子不懂武艺,那几人之死因又是武功高强之辈所为,公子是如何能将他们杀死的?这个我们实在不相信。”两人一拍巴掌,罢了,索性一次问出来,免得误会公子! 看这两人又要展现瞧不起自己能力的意思,马祝愤怒挥手及时制止了他们怒道:“那几人当然是侍卫干的了!但也得受我命令才行,真当我没智谋吗?” 说完之后,马祝以胜利者的眼神看着初阳与观泰,现在该膜拜我了吧! 行了,不光承认了强歼,连指使手下灭门也一并承认了。 孙引等人一阵感慨,对这种哄小孩都不一定管用的激将法套路,马祝竟然反应不过来不说,而且还一五一十的把实话全说了出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万幸自己选择正确,没有继续维护这么个废物! 听到这里,初阳与观泰的双簧也结束了,他收起了对马祝恭维的脸色,冷声问道:“杀死那婴儿,也是你指使的?” 地上的李氏在被堵住嘴的时候,还做过一阵反抗,可当初阳开始诈马祝的时候,她就知道回天乏术了,当她听到马祝亲口承认他的所作所为之后,李氏只想起来将马祝亲手掐死! “当然不是!成年人杀不了,婴儿我还杀不了?那可是我亲手所为!”马祝自豪的说道。 一旁的观泰看着一脸骄傲的马祝终于忍不住了,他怒骂一声上前全力的一脚踹到了马祝的小腹上,直接将马祝踹飞出去落进了不远处的水塘里! “我草你吗!不把你这狗杂碎砍成肉酱,简直愧对全天下人!”观泰瞪着通红的双眼一把抽出了环首刀,说着就要翻身进池塘抓出马祝把他大卸八块! “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能杀他!”初阳见势一把拉住了观泰握刀的手腕,焦急的阻止他道。 “大哥?”观泰看着自己被紧攥的手腕,诧异的叫道。 “把他带回去再说!现在杀了他也不过是泄一时私愤而已,应该把他带回去,当着树凌村村民再砍下他的头,给村民一个交代!”初阳撒开了观泰的手腕说道。 观泰深吸了两口气冷静了下来,指着池塘内怒骂道:“先留你两天狗命!” 等了一会儿时间,马祝还没有出来,初阳就挪步走到了池塘边,就见到马祝正躺在底下,口鼻处还往外冒着鲜血! 心中顿时大惊不止,难道他被观泰一脚踹死了?!初阳赶紧冲观泰说道:“快进去把他弄出来!” 观泰也害怕自己冲动之下误杀了马祝,赶紧答应一声跳进了池塘内一把将马祝拉出了水面,拉起后确定他还能呼吸,初阳才放了心。 其实马祝没第一时间出来,是因为被深秋的凉水一激让他头脑恢复了过来,索性一直躺在湖底又是懊悔又是愤怒自己,甚至到现在的他,在心中不住的骂着自己:没有证据之下,自己竟然承认了?哈哈哈哈!是傻吗?还是彪? 看马祝一副死人像,初阳怕他再气恼过度成了失心疯,就赶紧上前补了一句道:“其实从一开始见你跟我显摆太守府里富丽堂皇的装潢时,我就知道你属于什么样的人了。” 经初阳一说,果然给马祝转了思维,不再去想是因为自己犯二才承认,而是因为初阳的计划。 见自己的方法果然奏效,初阳就继续说道:“是你以为钱财能给你长脸,所以才故意说你偷钱来激怒你的,你要知道,人在愤怒的时候,说话做事是不受控制的。” 马祝瞪大了双眼,过后自嘲的摇着头笑了笑,也终于在最后的时刻参悟并承认接受了这个事实道:“败在你手上,不算丢人吧,呵呵......” 三百五十章 郭观泰刀杀张九 牵二人回到营帐 初阳也没再说什么,冲其中一个文臣一招手把他叫了过来,让他叫进了门外护卫的骑兵,过后一众骑兵齐上手,将这恶毒的母子二人捆缚的结结实实! 初阳转回身看着几个文武在思索着什么,观泰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张九,张九被观泰一看之下赶紧不住叩头,既像是提醒又像是求饶一样的说道:“将军饶命!方将军刚才说了,会绕过小人!” “他说的,我可没说!”观泰冷哼一声,曾经参与要杀害我大哥,现在没成功以为磕两个头,叫两句饶命就会放过你吗? 听着观泰的话语,其中意思张九清楚无比,他震惊一声仓惶从地上站了起来,惊恐的指着初阳的背影说道:“啊!可是将军明明......” 不等他一句话说完,观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拔刀式便切开了刚刚站起的张九的咽喉,随即潇洒的挽了个刀花将刀入鞘,连看都不再看一眼就转回身走到了初阳的身旁。 张九双手捂着咽喉,可这哪能是徒手就能捂住的,鲜血从指缝中狂涌而出,他眼中闪烁着惊恐,这死法,不正是像之前自己杀死的城门校尉一样吗...... 随着站立的双腿无力的跪在了地上,他眼中恐惧的光芒渐渐消隐,不多时便死在了这华丽的庭院当中! 眼角余光看了站到身旁的观泰,初阳忍不住轻笑摇了摇头。 观泰也跟着嘿嘿一笑。 初阳目不斜视,看着被捆缚准备押解出去的母子二人,对观泰问道:“经过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心智不足,不能成大事!”观泰回想着刚才马祝的言语,实在不知道可笑还是可气。 对观泰的答案却让初阳直摇头,他转回身轻拍了下观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导道:“遇事冷静,千万怒不得!” 说完后就迈步走到了文武的跟前,见初阳向自己这边走来,几人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生怕会成为初阳的下一个目标。 “孙引随我一起押解二人到城外大营,其余人等先留在城内保守官职,等我着人手进城后再作安排。”初阳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言辞命令道。 另着人手进城,意思分外明显,就是安排别人做由陵太守! 知道这不合乎常理,可几人哪敢说个不字,纷纷站起身冲初阳的背影作揖答应道:“是。” 初阳与观泰在前,身后跟着孙引与分成两排的二十个骑兵,中间的两个骑兵马鞍后拖着一条长绳,绳子的末端拴着马祝与李氏的双手,两人就这样被拖拽着带出了太守府的巷子。 路过人员噪咂的街道,初阳一直在心里打算该如何向百姓解释,可没想到百姓一见自己抓了马祝母子二人,竟然高兴的直拍手! “乔州方将军捉拿了马文英!”“感谢方将军为百姓除了恶贼!”不少的百姓高兴的喊着,过后直接在大街上跪拜了下去,马忠一家在由陵的威望可见一斑。 “王大爷!家里孙女遭到马文英祸害,今天方将军将其缉拿,您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李叔,快出来看,马文英母子被方将军拿获了!”...... 一众百姓在激动之下细数马祝的恶行,后面跟随的骑兵越听越来气,最后直接忍不住挥起手中皮鞭,向马祝的后背抽了上去! 马祝吃痛悲叫,换来百姓齐声喝彩。 初阳一行人在百姓的恭送下出了由陵城门。 在军中等待的秋卢与高存两人闻讯初阳归来,直接激动的冲出了刚刚扎下不久的帐篷,见初阳与观泰两人意气风发的走了过来。 秋卢上前激动的拉着初阳的手说道:“想不到将军竟然真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由陵!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将军智勇,果然应做乔州统帅!”高存挑衅的看了秋卢一眼,你当时不是瞧不上他吗?现在服不服? 被高存这么一说又这么一看,直给秋卢弄了个红脸,他赶紧打了声哈哈,就拉着初阳与观泰两人进了帐。 进帐之后刚刚落座,观泰就站起身冲外喊道:“带进来!” 秋卢与高存两人不解其意,探起身往外看去。 随即就看到四个骑兵压着马祝与李氏进了帅帐,见到两人的高存顿时伤感的落下了清泪,而马祝与李氏在见到高存时,本来毫无生机的脸上顿时如死灰一般。 观泰上前一人一脚踢在了母子二人的腿弯处,两人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高存的面前,李氏看着面前的高存,竟然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是在念旧情才伤心落泪。 “请高先生帮我母子求情,绕我二人一命。”李氏冲高存求饶道。 在场众人没一人能想到,李氏竟然会恬不知耻的说了这番话,直让几人震惊不止,各自心中疑惑道:求谁不好偏去求被马忠灭门的子徽,她是不是有病啊? “真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秋卢反应过来后,看了一眼跪地求饶的李氏,摇头叹息道。 初阳冲观泰使了个眼色,观泰看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到高存身边后就将环首刀抽了出来塞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举动让高存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皱了下眉看了观泰一眼,观泰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冲地上跪着的两人一挑眉,再从背后推了高存一把,就重新坐回到了初阳的身边。 高存这才明白过来,他是让自己亲手手刃这母子二人! 之前高存在初阳的帮衬下,已经亲手杀死了澹台谷,虽然那时候的澹台谷已经昏迷不醒,但那也是一条人命。 即便是手刃血敌会让自己有不少大仇得报的快感,可过后也依然会心惊胆颤,更何况现在要杀的两人还活着,并瞪着双眼惊恐的看着自己,这一度让高存不敢下手。 初阳也不怪高存产生了些许的恐惧,杀人不比杀鸡,是人都会害怕! “想想你一家三十六条人命。”初阳站起身走到了高存的身旁提醒他道。 经初阳一说,高存刚才握刀颤抖的双手顿时平静了下来,眼中闪烁的恐惧也被愤怒所覆盖,随即他瞪着眼盯着地上的马祝母子,一步步向两人挪去! 三百五十一章 抬刀取了恶妇命 暂且放过马文英 跪在地上的李氏眼见高存提刀向自己走来,吓得惊叫连连,过后便对着以前向自己磕头跪拜的高存叩头下去,口中还不住的叫嚷着:“先生饶命!先生饶命!” “你丈夫马忠杀害子徽全家时,他家人可曾道过饶命?马忠又可曾放过他们?”秋卢冷哼一声说道。 “对对!将军您都说是马忠的作为了,怎么能牵连到我们身上呢?而且那时候是高存叛逃到了乔州在先,他家人是受他叛逃罪的牵连而已!不能怪我们!你这是欲加之罪!”已经哭的鼻涕直流的李氏,在这一刻竟然还不忘狡辩推卸责任! 在众人都对李氏的无理感到愤怒的时候,一旁的观泰却一反常态的帮她拍手叫好,他道:“她说的对啊,没毛病!” 秋卢诧异的看着观泰,怎么莫名其妙帮着李氏说话了? “仔细一想,子徽家人确实是受‘投敌’罪牵连才遭受马忠祸害的,确实与李夫人何祝公子无关。”在众人的惊讶中,观泰上前扶起了李氏。 被扶起的李氏心里大喜过望,按这意思,貌似自己今天死不了了! 她不住的感谢着观泰道:“谢将军为我母子辨明真理!” 初阳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观泰,刚刚给高存提起的恨意,可千万别被观泰胡搅蛮缠的浇灭啊! 高存笑了笑将刀杵在了地上,静听观泰的言论,貌似只有他读懂了观泰真正的意思。 观泰冲高存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对李氏说道:“先不忙着谢,按照夫人的意思,子徽家人满门被害,是受子徽牵连所致,可对?” 李氏赶紧点头称是道:“对的!所以现在种种的因果都应该找马忠来算才对,不应该找到我们......” “行了!”观泰怒吼一声打断了她。 掏了掏差点生茧的耳朵又继续说道:“先前马忠无故两番攻打我乔州城池,现今问罪夫人,不过也是受他牵连之罪而已,这可是按照夫人的道理进行,不能算欲加之罪了吧?” 观泰的一番话让李氏目瞪口呆,顿时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的胡搅蛮缠,竟然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此夫人应该心服口服了吧?”也明白过来的秋卢,脸上展露着难以掩饰的笑容道。 “以前你的作为不叫聪明,其实是蛮横无理,而你的各种算计能成,也是因为别人畏惧你是太守夫人,别人装傻称愣不敢跟你计较而已!所以你那种自以为是的狗精神,就别再我们面前丢人现眼了!”观泰冷笑一声在李氏的耳边轻语道。 李氏看了毫无表情的马祝一眼,过后放声大哭,扯着嗓门狂呼饶命。 听她喊的如鬼哭狼嚎,就像拿指甲划铁一样,直把众人耳朵刺的生疼,观泰忍无可忍之下上前猛推了高存一把道:“快动手,快动手!” 高存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握着刀,上前一步手上一用力,便将锋利的绝尘捅进了正哭天喊地的李氏的腹部! 李氏双眼中闪着惊讶,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正往外滋滋冒血的腹部,随即眼前一花就仰倒在地死去。 眼见着亲生母亲死在自己眼前,马祝心中毫无波澜,他脸上带着微笑上前一步,想作个揖可碍于双手被绑,只能弯腰对高存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众人眼中闪烁着诧异与不解的时候,马祝开口说道:“经过方将军之后,祝深明先前所造罪孽,无为之下,为先生家嗣深表歉意,请先生节哀顺变......” 过后马祝转回身看着帐外晴朗的天空,叹了口气念道:“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能让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当中,能有一双好父母教我做人的道理。” 念完一句之后马祝便站立不动,正闭眼静心等待高存一刀来取其性命。 而高存同样没有动,他只是愣愣的站在帐内,看着众人注视自己的眼光一阵后,他叹了口气一抬手,将环首刀扔回到了观泰的手里。 此举让观泰诧异不止,他大惊道:“你莫不是被他一番乱言给扰了心智吧!你可别糊涂受他蛊惑!” “你不会不想报仇了吧?!”秋卢也噌的一下到了高存的近前,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问道。 高存伸手轻轻挪下了秋卢的双手,他苦笑一声说道:“自知家人被害伊始,欲诛马贼全家久矣,只恨自己有心无力,今有初阳给予良机,乃天赐也!” “那还废什么话,动手啊!”观泰气恼道。 “然今日杀马祝只是泄心头私愤,而其中罪过乃歼杀、灭门耳,理应将其押回青云供百姓审判,我即为主公谋臣,必谨守职位,以身作则,不能以个人为先!”高存摇着头说道。 三人听后都不再言语了,还真是无处不在的应验着“忠孝不能两全”的说法。 “既然如此,就全凭子徽抉择。”初阳叹了口气开口道。 高存感激的看了初阳一眼,冲外喊道:“将马祝收押,等回青云再依法问罪!” 随着马祝被押解了下去,高存冲初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拳说道:“将军对我情义,实在让我不知该如何言表,请将军受我一拜!” 初阳被仓促跪拜,根本来不及阻止,还不等他靠近拉起高存,高存就已经冲他砰砰砰磕完了三个响头。 既然已经冲自己跪拜完了,那自己再劝多少也都是废话,索性一言不发的将高存拉了起来,再冲他说道:“我最先做的将军职,便是领了主公令来查周安家灭门案,拿获马祝只是本职所在,万望先生以后不要再言恩谢之事!” 对此高存也没反驳,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自己心里明白,能知道知恩图报就行! 见高存没再言语,初阳就点了点头冲外喝令道:“让朱康领军马在此处汇合,另派人去乔州府与刺史报捷!” 下完命令之后,四人便在营帐内畅聊了起来,半个多时辰后,朱康便率领着人马与大军汇聚在了一起,等到他进帐与他说了已经轻松取下了由陵不提。 三百五十二章 秋卢暂管由陵郡 一万军杀至北门 既然人员已经到齐,初阳稳坐帅帐内龙虎案后,一拍虎胆说道:“秋卢!” “末将在!”秋卢见势站了出来抱拳答道。 “你领人马两万与高存共进由陵,命你暂代由陵太守一职,切忌新取城池,定要持得民心!”初阳侃然正色道。 “末将领命!绝不姑息将军教导!”秋卢急忙跪地领命。 马忠连续发起战争又连续战败,各种强征壮丁充军,各种强征钱财充税,几乎让由陵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如此百废待兴之下让秋卢去做了太守的职责,这可是一份齐聚信任、艰难与重视的重要任务! “朱康,领其余兵马直捣郎元城北门,等申时佯攻军马攻北门刻钟之后,便率大军出现与他厮杀,我随后赶至一同杀退。”初阳看着外面的天色,自己的计划正在逐一实现。 “是!”朱康高兴答应一声,终于可以实行这最想进行的行动了! 外头士卒各种忙活,刚刚安下的营寨不等坐热乎,就要重新拆除,虽然身上累的汗如雨下,可各个都因为战胜了由陵而心花怒放,即便是在做繁琐的拆除工作,也都干的孜孜不倦。 终于两刻钟之后,所有士卒都已经整装待发,秋卢跟高存两人上了马,齐齐对初阳抱了抱拳说道:“将军,我俩就先进去了。” “嗯,万事以民心、民意为主。”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放心吧将军,有子徽教我,万无一失!”秋卢哈哈大笑着说道。 有高存在身旁,确实能让初阳放不少心,刚要跟他们拜别,过后又反应了过来,急忙叫住了正准备出发的两人道:“子徽!” “将军何事?”高存赶紧转回马身问道。 “处理好郡内事宜后,再去青云县一趟,还等你亲自手刃马祝!”初阳说道。 “谢将军。”高存抱了抱拳就与秋卢两人往由陵而去。 目送两人率大军进城之后,初阳冲朱康挥手说道:“你先出发,我随后就到。” 朱康领命率领人马先行而出。 早就埋伏在郎元城北门两里外的队伍,眼巴巴等着渐渐西行的太阳。 城门之上守城的兵将在闲聊着,其中士兵甲对伙伴问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昌将军来,这算不算擅离职守?” 士兵乙赶紧身处食指嘘声道:“别乱说!不要命了?!” 士兵甲也吓得赶紧闭了嘴,他又四周寻摸了一圈后说道:“说来也奇怪,守城时最要紧的应该是弓弩、滚木、礌石才对,可今天城墙上竟然一根箭矢都没见到。” 这可是初阳的安排,就是怕他们不知道是演戏,再误伤了自己派出的兵将可就不好了! “怕什么,五万大军出城攻打由陵,而且又有方将军亲自出战,认由陵兵马再强,也不过是给方将军刀下平添几条人命而已,说是在守城,其实完全不需要担心。”士兵乙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 “说的是,我们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士兵甲哈哈笑着。 两人的对话城门校尉都听了过去,但他也没有发怒,虽然两人对话不好听,但按照士兵乙的说法,确实是这个理,要不然的话校尉也不可能在这么久不见昌荷的情况下,还不派人去找。 终于等到了申时,秋卢挑出的一个骑兵站出了队伍前,他紧了紧换成的由陵城内武将的铠甲,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叹了口气道:“还真不如我乔州人马服饰舒服,要不是为了能让将军计谋得以实施,打死我也不能穿这套!” 一旁装作他副将的两个骑兵听后暗自偷笑,过后随着为首骑兵一声令下,战鼓声响起,整万人的“由陵兵马”口中大喊着杀,作势就要强攻郎元北门。 正在城楼上闲谈的几个守城兵,突然听到远处鼓声擂起杀声震天,城门校尉顿时惊做一团,赶紧起身向远处望去,正见到大队的人马向这边冲杀了过来。 校尉心头一慌之际,人马便已经靠近到了一里外,这时他才反应了过啦,急忙冲哨兵传话道:“敌袭!快传令调兵防御!” 传令完后,校尉抽出环首刀一步跨上了城墙,看着毫无阻挡飞速接近的敌军,校尉心中急忙分析:没有弓弩远程拒敌,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一步步靠近!而且他们到了城下的时候,同样没有滚木礌石,可就是任凭他们跨上城墙了! 过后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士卒,只有寥寥二百步卒而已!他急忙冲一众士卒喊道:“程将军与此相距不少距离,等调来人马敌军早已经登上城池,那时便为之将晚!” “全听将军调遣!”一众守城兵将慷慨激昂的说道。 “好!与我打开城门一同杀出城去!不求能杀退敌军,但求能为调兵争取些许时间!”校尉将刀指苍天,已经视死如归! “只要能保住郎元,即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一众兵将高举起手中兵器,齐声高呼道。 校尉看了这些准备跟自己一同赴死的将士,眼中含着泪念道:“但愿来生还与诸位共谋事!” 言罢便率领着这两百个勇士冲下了城楼! 在前赶马冲刺的骑兵,心里念叨着出发前与高存的交谈。 “大军冲去,若是放弓弩射杀我军,该当如何?”骑兵问道。 “北门未曾供给弓弩礌石,只要安心攻城便可。”高存答道。 “可是我军马至城下,若要够真,必要蹬城而上,而城上必然以矛戟相向,又当如何?”骑兵又问道。 “北门城门校尉闻逊,经我观察其略有心智,届时大军压境,无弓弩又兵少之下,我料其必开城门赴死拒敌!再以骑兵冲阵,有马带盾防御,他必然伤不了尔等!”高存答道。 骑兵点了点头,自己这边是骑兵上阵,自己人假装攻打,肯定不伤害他们,而他们就算想伤自己这边人,就凭他们是徒步上阵,就是想杀伤这边人马,肯定也做不到,这样一来就都伤不了对方了! “可此法未免不妥。”骑兵低着头说道。 “哦?不妥之处且说来听听。”高存问道。 三百五十三章 送降兵混进守方 求真实刀斩人头 “我军一万人马,而守城人不过两百而已,如此悬殊的差距下却不有伤亡,实在太假,我怕明眼人会看出这是在作假演戏......”骑兵说着话,额头上就滴下了汗水。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点,可害怕以下犯上就没敢说,最后在内心一番挣扎之后,实在害怕因为自己唯唯诺诺再耽误了初阳计划,就把心一横,冒着被处置的风险说了出来。 高存听后看着他的眼神中也带上了欣赏,他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张俸。”骑兵答道。 “嗯,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想你出发与城内人马混战的时候,夹杂上一些换成乔州兵马装束的由陵降兵,接下来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高存拍着张俸的肩膀说道。 张俸听后一拍手,妙啊!乱战鱼龙混杂之下,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如此一来,降者望而生畏,日后还怎么能招兵收将?”秋卢觉得不妥,一直静听不说话的他忍不住开口道。 高存听后哈哈大笑,秋卢想的果然够长远,他说道:“将军无需担心,两万人马当中,必然有不少不是真心降服,届时只需派精明细作混入其中,详细探明口风后再挑选出来充当即可。” 秋卢这才满意的点头答应,先前郎元就有过一次教训,那一万多反叛的降兵险些害郎元丢失!所以不是真心降服的肯定不能留,那么杀这些人,就一点都不会觉得愧疚了! ...... 刚刚还人头攒动的城楼,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在往下瞧,只见城门打开,一队两百步卒冲出了城门后便又将城门紧闭。 “果然应了军师推算!”张俸对高存崇拜一声,随即对身后假扮的副将一挥手。 副将点头拉出了事先挑出的五十个由陵城的降兵,边往前冲刺边说道:“等两边交锋之后,尔等散开混入前方人马当中,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只需演完这场戏,便让尔等解甲归田,并赠予白银二十两以讨生计!” 这五十人就是挑选出不是真心投降的人其中一部分,他们在听了副将的指示后,各个高兴的答应一声,不为了能不再提心吊胆的上战场,就是为了那二十两纹银,也肯定会把这场戏演好的! 率部在城外拒敌的城门校尉闻逊,看着远方群马奔腾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暗自苦笑一声道:“想不到刚刚上任校尉不多时日,还不等高兴两天就要殉职了......” 身旁士卒听后,高声呼喊道:“有我等与将军共赴黄泉!” “与郎元、与将军共患难,绝不退后!”其余士卒举起兵器齐声喊话道。 “好!有幸能与诸位共死,也不枉在世上走了一遭!”闻逊抽出环首刀举天,三言两语下来,大涨了守城兵将们的士气! 也就眨眼的功夫,张俸率领的骑兵便已经冲杀到了近前,为了能让假装的降兵混进去,张俸直领着军马冲进了两百人的阵仗当中。 张俸的人马知道这是演戏,闻逊一边守城的将士们可不知道,他们只当冲来的人是攻城的敌军,所以刺出、挥砍的兵器也铆足了劲! 万幸自己这边都骑着马而且人手多,要不然一次交锋下来,肯定得出现不少伤亡! 张俸一边人马手中兵器上下翻飞,一边格挡刺来的长矛铁戟,一边不着痕迹的将五十个降兵混了进去。 虽然给守城人马方面平添了四分之一的兵力,但战场混乱不堪,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有闲心去查阅人数多少,所以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发现多出来五十人。 确认五十人全部都混进闻逊一边之后,张俸赶紧率领骑兵撤退。 也确实像他猜的一样,即便闻逊等人是下死手砍杀他们,可碍于追不上这些骑马的,就算是不敌之下败北,也没出现被追斩的状况。 闻逊方面守城的士卒万万没想到,自己人数这么少,而且又是以步对骑,在这两种劣势下不但能成功阻拦住敌军,而且还能将他们击退!顿时让以为必败的他们心里燃起了一丝胜利的欲望! 撤退出去三十丈后,张俸对副将问道:“全送进去了吗?” 副将四下确认了一遍后说道:“全送进去了。” “能认出那五十人的样貌吗?”刚才苍茫间出发,竟然忘了给他们做标记了,张俸又对刚才一同送人进去的骑兵们问道。 既然能被秋卢挑选出来佯装副将,那他肯定也有些头脑,在张俸问完后就急忙回答道:“容易认,那五十人虽然穿的都是乔州人马的铠甲,但都没给他们头盔。” 张俸满意的点了点头,战场厮杀,头盔、兵器脱落是很正常的事,根本不会有人察觉。 “再冲进去!只挑没有头盔的杀!切记一定要将他们一次杀死,万一被他们察觉出来是中了我们的算计,情急之下再喊出实情,肯定会暴露将军的计划,所以千万不能有遗漏!”张俸冲骑兵们喊话道。 一众骑兵答应一声,便赶马再度向守城人马冲刺而去! 见敌军一波冲杀后再度冲了过来,闻逊冲身边士卒喊道:“又来了!准备御敌!” 众士卒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齐齐答应一声,便将手中兵刃对向了再度冲杀而来的张俸人马,同时心中下定决心道:刚才只是击退了你们,这次一定要留下你们一些! 想法是好,可现实并不能让他们这群忠肝义胆的将士们如愿。 本身张俸等人就是精心挑选出的强兵,而且刚才进来只为了送人而已,现在已经没有了顾及,又加上都骑有战马,人数还多他们几倍,所以绝不是这些步卒能轻易杀伤的! 也就万幸他们是在演戏,要不然这二百人肯定连半刻钟都撑不了! 张俸的人马老远就锁定了那没带头盔的五十人,战马疾驰下很快便到了人堆里。 一马当先的张俸看准了最近的一个降兵,上前手起刀落,瞬间便斩下了一个降兵的人头! 三百五十四章 五十降兵死刀下 朱康赶到装救援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赶马挺矛上前挥出了手中的兵刃,可由于骑兵人数实在太多的关系,竟是直接导致那五十个降兵每人身上最少被三个骑兵的长矛刺中! 五十个降兵临死之际都没明白为什么,想骂一句“你们骗我!”可碍于身上的兵刃实在太多,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只张了下嘴喷了口血出来,便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杀倒了那些降兵,张俸害怕骑兵们被闻逊的人误伤,急忙带人撤退了出去。 门前的闻逊看着身旁倒下的这些尸体,再看自己毫无血迹沾染的兵器,直让他愤怒不已,他仰天怒吼一声喊道:“冲杀过去!” 其他守城兵将看着身旁的尸体,也都误以为这是自己的同伴,心里怒焰高涨,都提起兵器跟着闻逊冲了过去,誓要给同伴报仇雪恨! 见守城人马远离了城门,张俸突生一计,急忙对副将喊道:“你率部分人马与他们缠斗,我率人登上城楼!” “这是为何?”副将不解其意,急忙问道。 “为了能让此计的效果达到最佳!”张俸笑着答道。 整场戏演的内容是攻城,而演戏的目的是为了筛选出军中滥竽充数之辈,如此只有攻占上了城楼,才能表现出此番的凶险,才能让玩忽职守的人得到应有的处罚! 闻逊带领冲来的人手渐渐靠近,副将率领一部分人与他们交锋了两回合,便佯装不敌实行起了且战且退的战术。 自己身边伙伴死了五十人,而自己这边却什么便宜都没占到,眼见敌人落于下风往后退去,一度让杀红了眼的闻逊等人心火大旺,全都怒吼一声追撵了上去。 早就率领部分人绕向一旁的张俸看准了机会,赶紧挥手让攻城兵扛梯子冲向了北门城下。 稍稍追撵了一段距离的闻逊还是没讨到便宜,自知自己任务是防御敌人占领城池,就赶紧率部往城下撤回,刚巧见到已经架起梯子,正准备往城楼上攀爬的敌兵。 闻逊大吃一惊,自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赶紧带人撒腿往城下撵。 再假装由陵军马的后方,还藏匿着一支队伍,正是后到的朱康,他此刻正在不远处窥探着战场上的动静。 眼见闻逊的人已经开始登上城楼,朱康知道不应该再拖沓下去了,要不然那些登上城楼的人肯定要身遭不测! “擂鼓!”朱康喊话一声,抽出佩剑便率众向由陵的人马杀去。 正往回赶的闻逊忽然听到远方传来己方的战鼓声,他疑惑一声本能的扭回头看去,便见到一大片人马从东北方向杀向了由陵人马的后方,再仔细观瞧了一下,新杀出人马中挂着一杆幡旗,上写一个朱字! 闻逊顿感喜出望外,他冲一众士卒兴奋的大喊道:“兄弟们!朱康将军人马赶至!” 随着他的喊话,假装成由陵人马的闻逊等部急忙装出惶恐不安的样子,副将赶紧冲远处正在蹬城的闻逊喊话道:“将军!朱康率众从后方偷袭而至!” 即将攀上城墙的闻逊听后赶紧回头去看,果然见到朱康人马杀至,为了能演的更像,他惊叫一声假装手滑从竹梯跌落到了地上,过后又佯装恐惧顾不上疼的样子,急忙冲竹梯上的士兵喊道:“快撤!” 各个士卒全都一副惶恐逃命的样子,齐齐的从竹梯上往地下跳,过后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不要了,直接翻身上马落荒而逃。 副将见闻逊已经逃走,也赶紧拽马缰绳率领部众往西逃去。 杀出的朱康人马虽然看起来气势如虹,但追撵的时候却不紧不慢,为的就是能给闻逊等人足够的时间逃跑。 等他们全员撤走之后,朱康也赶到了闻逊等人的身旁,简单确认了一下他们的人数后,又故意留下了五百步卒。 说是与他一起守城,其实是害怕闻逊会察觉出己方二百人无一伤亡,却凭空多出了五十个并不是己方人马的死尸。 安排好一切后,朱康便率队向逃跑的闻逊追了上去。 闻逊等人回到城下,正准备搬起那五十个降兵的尸体回城,早就安排好的朱康人马赶紧上前阻止,吩咐部分人将他们拆散后上城继续防守,然后在城下留下了一百人抓紧掩埋尸体。 这一举动让闻逊十分不解,正打着仗呢,不想着添兵增援防守城池,怎么反倒先处理起尸体了? 可同样是因为正打着仗的错误想法,让觉得还是守城重要的闻逊只是简单疑惑了一下,便继续提起精神在城楼上警戒了起来。 又过了不多时候,故意拖延时间的程原终于率领着千人到了北门城下,闻逊见后忍不住心中的怨气,上前质问道:“敌人来袭,将军作何迟迟不出!” 程原对他的态度没有生气,反倒有些高兴,一个城门校尉而已,能为了郎元城的安危不惜以下犯上,真是难得的忠义之士! 敌袭本身就是谎言,而要想圆住一个谎言,就必须要编造无数条谎言,而且程原也不想用谎言去骗这个忠义的校尉。 不说话的程原走到城墙边上,举目向外望去,并没有见到一人在场,只有城墙下的一些士卒在掘地掩埋尸首,程原心中一惊,怎么还杀伤人命了?! 刚想对校尉提问,他眼前一闪见到地下躺着的尸体都没有头盔,战场厮杀头盔掉落很正常,可五十个人都没有头盔就说明其中肯定有问题了,程原很快明白了过来,这些人肯定是初阳临时安排,为了能让戏份更足更像而假装的。 “敌军人马呢?”程原转身向闻逊问道。 刚才一时气恼顶撞了程原,过后闻逊也反应了过来,虽然他不知道程原是故意来的慢,但他能知道郎元好歹也是个县城,守西门的他就算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往北门赶,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先前无礼顶撞将军,乃是死罪,请将军责罚!”闻逊直接跪在地上说道。 程原心里一阵愧疚,赶紧上前扶起闻逊说道:“将军也是关心郎元安危,方才之事不与责怪。” “谢将军宽宏!”闻逊站起了身后又说道:“敌军人马正待攀上城楼之时,由朱将军从背后赶至将敌军杀退,朱将军已率人马向贼兵追去。” 三百五十五章 赶至住宅唤昌荷 进屋见到作假象 这在之前的计划之内,问也不过是走过场而已,现在就准备最重要的一步,程原点了点头问道:“北门应是昌荷防守,他人呢?可是开城门与朱康一起追敌而去?” “昌将军他......”闻逊跟一众守城士卒对视了一眼,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与程原对视。 程原见了他们的表情深知初阳计划奏效,偷偷一笑过后便佯装愤怒道:“昌荷何在?!” 闻逊被程原一声怒吼吓得本能的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的说道:“未......未曾见过。” “未曾见过?”程原一副没听懂的样子问道。 “是,从守城任务发备伊始,属下便未见过昌将军一面。”闻逊答道。 “你是说昌荷不光没有镇守北门,甚至全程都没有露过面?!”程原一拳捶在了城楼的石墙上,怒不可遏的问道。 “......是。”闻逊低着头老实答道。 明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程原在听后,还是把他恨的一口牙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实在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情,因为这愤怒的程度实在太像真的了! 程原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平缓下了暴怒的内心,他冲闻逊命令道:“你速去他家中,将他带来北门见我!” 闻逊赶紧领命下了城楼,牵过马来便向昌荷暂住的房子而去。 一路马不停蹄赶至昌荷家门外,闻逊翻身下马上前敲打房门,同时向内喊道:“昌将军可在家否?” 任由闻逊如何叫喊,门内无一人应答,反倒是把附近邻居吵出来不少,闻逊赶紧作揖行礼问道:“敢问诸位乡亲,可有见过昌将军?” “昨夜饮宴酒醉归来,便不再见昌将军出门。”其中一个邻居对闻逊还礼说道。 闻逊道了声谢,又向内喊了两句,然后趴着门缝往内观瞧,就见到屋内有人影晃动,他赶紧冲内喊话道:“屋内人影可是昌将军否?” 可任凭他如何叫喊,屋内就是没有传出任何应答。 “里面明明有人影晃动,可为什么就是不应答呢?”闻逊确信自己没有眼花,屋内确实有人。 “若是将军没有看错,那人影莫不是窃贼?”其中一个邻居猜测道。 一句话让闻逊心头大惊,难道有刺客,正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不敢应声! 闻逊赶紧退后两步,上前一脚将房门踹开,跟着就冲了进去。 进屋之后口中大喊着:“将军无恙否?!” 他进屋后顿时有两股香气传入了鼻内,一种是胭脂水粉的香味,另一种便是酒菜的香气,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战战兢兢的立在自己眼前。 闻逊大吃一惊赶紧抽出了佩刀,刀指两女问道:“尔等何人,在将军家中作甚?” 她俩就是那两个被初阳安排来的妓女,这两人为了能保命,一切按照初阳安排行事,中途也给昌荷继续灌过酒水,因此也让昌荷至今未醒。 问完一句之后,也不等两女回答,闻逊就在屋内打量了起来,正看到屋中案几上几碟菜肴与打翻的酒壶,在往内看,就见到昌荷赤身螺体的躺在榻上。 这一景象传入眼中,直让闻逊误以为是这两个女人刺杀了昌荷,正在他怒不可遏准备提刀斩杀两女的时候,榻上的昌荷便传来了酣睡的呼声。 死人是肯定不会打呼的,确定昌荷没死之下,让闻逊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愤怒,我们在外拼死拼活,而你这个被安排驻守城门的将领,却在这逍遥快活! 这时闻逊再看光着的昌荷,再看衣衫不整的两个女人,案几上的菜肴与喝空了的酒壶,他顿时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定是昌荷贪图享乐大醉不起,才致使城门被攻时不见人影! 虽然心里愤怒无比,可身份的使然也让闻逊不能多说,他忍着怒火走到榻边蹲了下去,晃了晃昌荷的身子道:“将军,请快醒来,好去北门防备!” 可任凭闻逊音量再大,昌荷也只是像在说梦语一样嗯、啊、哦的回答。 感觉像是被摆了一道的闻逊怒的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门,正见到百姓堵在门口向内观瞧。 看着百姓拥挤在门口翘首往里观瞧的样子,直让闻逊面红耳赤,军中的将领不顾正事同女人玩乐不起,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丢的那可是整个军队的脸! 百姓们有幸灾乐祸的,但绝大部分都是真正关心,他们问道:“昌将军这是......” 不等他们说完,闻逊咬着牙转身带上了房门,冲百姓们深深的作了个揖,然后请求道:“请诸位帮忙看住房门,不放任何人出入。” 说完后也不等百姓给出答复,闻逊翻身上马就赶紧往北门而去。 一众百姓很轻易就能明白昌荷干了什么,眼见闻逊的坐骑远去后,便开始了噪咂的议论:“刚才听那武将说什么守北门?”“岂止是守啊,刚才敌军都已经打到北门了!”“啊?有重任在身竟然还敢......岂不是将郎元置于危难!” 一路又回到了北门城楼下,闻逊回到了程原面前,还不等他张嘴,早就做好了准备的程原便率先开口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莫不是昌荷不在家中?” “在家中,只是......”想着刚才屋中的画面,实在是让闻逊难以启齿。 “只是什么?”程原皱了下眉问道。 心中虽然明了,但面上还是要装一下的。 “只是昌将军至今未醒。”闻逊答道。 “尚未醒来?昨夜虽是饮酒,以他酒量,却也不至于到如今未醒啊!”程原皱着眉疑惑的念道。 看起来程原一番话像是不相信昌荷酒量太低一样,但他实际上是害怕将士们会把罪过怪到昨天的夜宴上,所以才以一种不着意的方式撇清了关系。 闻逊赶紧摇头说道:“并非是昨夜酒宴所致,方才我进去他家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我叫他多次,却不见有苏醒的迹象,属下无奈,只能回来先禀报将军。” 程原听后先在内心一笑,过后在面上露出因生气而扭曲的面庞,他气的怒吼一声道:“他好大胆!” 三百五十六章 完胜领大军回城 诸将到昌荷家中 气愤的程原捶打着城墙怒道:“若不是还要看守城门,我定要亲往将此贼子擒来!” 骂完一嘴之后,他心里也是叫苦不堪:初阳,你快回来吧!这演的也太累了,再拖下去我怕真憋不住笑出来! “你速率人去将他与那两女带来见我!”怒不可遏的程原指挥闻逊道。 “将军不可如此!”而闻逊却摇头不允道。 “有何不可?你莫不是要向着昌荷不成?!”程原瞪大了双眼,怒视着闻逊道。 闻逊一听赶紧跪地澄清道:“并非如此!是将军误会了属下!” “且说来听听。”程原说道。 “即使属下只是一个小小城门校尉,在得知昌将......昌荷贪图享乐却不顾城池安危时,也是怒火中烧!”闻逊解释道。 “既是如此,又为何不顾本将将令?”程原怒声问道。 “昌荷酒醉不起,浑身不着半件衣衫,而其家门外已聚集无数百姓围观,其中事宜百姓也都知晓,若是再令人将赤身螺条的他带来,丢的更是我军人的脸面!以此我才觉将军指令有此不妥。”闻逊抱拳答道。 程原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只为了杀昌荷也为了让他身败名裂,但不能让他牵连了整个军队啊! “嗯,既如此,你大人将他家门团团围住,等方将军归来,再做定夺。”程原重新下令道。 “是。”闻逊答应一声,便领着三十人下了城楼,往昌荷的住所而去。 初阳早就算准了时间与朱康、张俸两边人马汇聚到了一起,又让假装的张俸换回了本州的装束,由陵人马的铠甲继续穿回了那些降兵的身上。 得了两万降兵,又从自己这边抽走了两万驻守在由陵,人数不增不减,带领着声势浩大的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郎元城下。 中途的时候,初阳就跟底下兵将嘱托过,今天的戏份不能跟任何人外传,要不然会让试探出的腐朽找借口逃避。 兵将们也都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如果多嘴说漏的话,初阳的一切安排都将会作废,而且更清楚将帅无能之下,坑苦的只有自己这些小卒,更对那种无能将领深恶痛绝,所以与公与私,他们都不可能说漏。 眼见初阳终于归来,程原赶紧命令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下了城楼之后,肯定先关心战况如何,初阳大笑着跟程原还有一众守城的兵将们道出了完胜的消息,并把那收降来的其中一万降兵,骗说成了刚才追上的那些攻城的人马。 既然确定了已经战胜了由陵也擒获了马祝,喜出望外之下程原也不忘记初阳给安排的大事,正好借着初阳说降服了那一万攻城士兵的事,他也赶紧汇报道:“唉,万幸将军神勇,又有朱康及时赶到,要不然这郎元城必然易主了!” 初阳跟朱康等人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可面上还要装成不懂的样子,问道:“由陵已经夺下,攻城兵也已降服,将军何来‘城池易主’一说?” “全怪昌荷那祸害!”程原愤怒无比道。 提到了昌荷的名字时,原先在城楼上守城的一众士兵各个咬牙切齿,程原的愤怒是装出来的,但他们可都是真情显露! 就是昌荷的不尽责,险些害自己这些人成了刀下魂! “你不说还忘了,昌荷应该驻守北门,怎么不见他人?”朱康眼珠一转,借篷使风道。 “见他?哼哼!那贼子到至今都未苏醒!不光如此,他还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三人就在城门下,当着五万大军的面演起了戏来。 守城的兵将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内容,而出征得胜归来的将士们却不知道。 他们知道的是初阳用计,为了验证麾下将领有没有鱼目混珠的,而当他们听到昌荷“做的”那些搬不上台面的事后,各个心中除了震惊计策奏效外,剩下的就是满腔怒火了! “军马回去囤驻地!其他将士与我同往昌荷住所!”初阳攥着拳怒道。 所有的将士都想亲眼见证初阳会如何处置昌荷,可统帅已经发话,也只能在心有不甘中往城内军营而去。 往回走的时候将士们还都在议论着:“没想到一计出,竟然真的验出‘真假’了!”“他应该千刀万剐!”...... 初阳一马当先,身后跟着观泰、程原还有后到的杜真,身后领着五十个还没来得及脱下铠甲的重甲骑兵。 到了昌荷的住宅外,在此看护的闻逊赶紧上前问好。 百姓见后也赶紧问道:“方将军,刚才听到北门外厮杀声传来,不知战况如何?” 已经到了门外,初阳实在按耐不住即刻杀死昌荷的心,可不论如何还是要先安抚住百姓才行,他道:“请诸位安心,已将敌军打退,由陵也已安定,往后可恢复往常繁荣,不会再有战争。” 百姓们听后激动的热泪盈眶,两场战争加起来时间不长,但前前后后也将近两个月了,而战争之下苦的是谁?只有黎民百姓!现今在方将军的英明指导下,终于取得胜利平息了战乱! 百姓皆跪地不起,无不对他感恩戴德! 又费了好大劲,初阳才将因喜悦而激动的百姓们安抚住。 终于进了昌荷住宅内,初阳面容冷峻的进到了里面,见到了两个已经穿戴整齐的妓女,初阳冲她俩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按计划行事。 两个妓女都是亲眼见过初阳的,虽然过程不怎么光彩,但起码也能知道现阶段该听谁的,两女收到后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在榻上依旧酣睡的昌荷,初阳心里怒焰高涨:失策啊!光想着该如何把计划做的更完美了,现在想想,安排了这两妓女给他,不是便宜这杂碎了吗! 正好借着心头的怒火,甚至都不用演了,愤怒已经全摆到了脸上,初阳到案几前拾起了一个酒壶晃了晃,里面还有近半壶的酒水,直接一把泼到了昌荷的脸上。 貌似还是不过瘾,就在昌荷即将被凉水激醒的时候,初阳又愤怒的踹了他大胯一脚! 两边的作用下,让睡的正香的昌荷一咕噜翻起了身,还不等喊一声痛,就见到本身只应该是自己的屋中却站满了人,刚醒来之际脑袋还有些迷糊,他冲最近的初阳扬了下手,轻松的打了声招呼道:“将军起的早啊。” 三百五十七章 众人合演发为难 昌荷把计信为真 本身只是轻松不做作的一声招呼,在这一刻传在众人眼中,却是一副根本瞧不起初阳的意思。 “怎么诸位都在我家中啊?”昌荷打着哈欠,擦着脸上滴落的酒水问道。 自己问完之后,他也清醒了不少,又赶紧揉了揉眼再确认了一遍,三军统帅镇军将军方捷、镇北将军程原、镇西将军朱康,驻守在郎元的三大最高将领竟然全在自己家中! 后面跟着鹰扬将军郭追、忠义将军杜真,还有两个有点眼熟的女的,再看外面人头攒动和明晃晃的长矛、铁戟,肯定有不少士卒与百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齐聚在自己家中,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昌荷也不敢再多说多问,急忙翻身下地冲初阳等人下拜。 对昌荷的请安初阳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上前一步又一脚将昌荷踹翻在了地上。 昌荷手捂着疼痛的小腹,略带一丝恼怒的问道:“将军这是为何?” 初阳转回身根本不理他,朱康上前一步愤怒道:“把衣服穿上!” “衣服?”昌荷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他惊讶一声来不及多想,就翻身急忙上了床榻,找到衣衫后赶紧套在了身上,穿好后重新下地对着初阳的背影跪了下去,说道:“末将有辱军威,将军教训的是!只是末将也不知道是因何......” “你好逍遥啊,昌将军!”初阳冷哼一声打断了诉说的昌荷。 初阳哪能给他解释的机会,越解释,就越有可能靠近真相,如果得了真相,那自己一切的计划不全都作废了? “末将也不知是如何至此。”即便昌荷想破了脑袋,也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赤身螺体了。 可想不起来不重要,就算一丝不挂也只是在自己家而已,犯得上这么恼怒吗?而且也不至于诸将都来到吧?难道你们都没有光过屁谷? “我们在外面拼命,你擅离职守稳坐家中不说,还找女眷陪伴饮酒作乐,如果是放在平时倒还好了,可你好死不死偏偏挑打仗的时候来这么一出!说!该当何罪!”程原上前揪起了昌荷怒骂道。 “啊?将军这话从何说起啊?”不知自己中计的昌荷听的一头雾水,再看向了屋中不认识的两女,这意思是,这两个女的是我找来跟我那个的,所以我才没穿衣服? “还装傻称愣?!”朱康顺着程原抓着他的力道,上前一脚踹到了昌荷的胯部。 这一脚几乎包含了朱康所有的力道,直把昌荷踹的双脚离地荡到了空中! 要不是因为有程原抓着他的衣领给他加以固定,那这一脚肯定会把他踢飞出去! “你的意思是,外面起了战争了?”而昌荷也顾不上喊疼了,他更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真会演啊。”朱康与程原对视了一眼,冷笑嘲讽道。 这时昌荷在观望众人表情的时候,也发现了案几上的菜肴与空酒壶,他心中忍不住一惊:难道是我过量饮酒,才导致做了诸多荒唐事? “你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初阳终于转回了身,冷眼凝视着昌荷问道。 “末将果真不记得了。”昌荷按照初阳的计划猜测到了自己的行为,他也确信了自己是喝多酒,可对打仗却毫不知情。 “好!我就相信你是不记得了!可昨天夜宴还记得吗?”初阳咬着牙问道。 “昨天夜宴?”昌荷念叨了一句就陷入了沉思,回想着昨天夜间的种种。 自己被众人轮番灌酒,然后......然后方将军宣布提前了攻打由陵的日程!并且让自己驻守郎元城北门! 就算喝得再多,头脑如何混沌,也不可能将还醒着的时候发生的事忘掉!真正忘了的都是沉睡过去的,而那些拿喝短片来声称不记得酒后做过的事的那些,都是给自己的不要脸找借口而已! 见着昌荷脸上表情不住的变换,由开始的不解换成了思索,又从思索换成了惊讶,又从惊讶换成了惶恐,初阳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是想起来了。” 昌荷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是默认了。 “昨夜诸将都有饮酒,即便你喝的再多,也不可能至今天下午不醒,最好的证据就是案几上的酒壶、菜肴!你说你不记得了,谁信?!”程原抓着昌荷的衣领怒声骂道。 “竟然还不忘找两个女的来作陪,哼哼,你这将军做的可真够逍遥的啊。”朱康在一旁冷言冷语道。 “皆因你玩忽职守,导致由陵分兵攻打北门而无将领指挥!若不是有朱康提早赶回,这由陵城就要因为你换名了!”观泰一边借题发挥辱骂昌荷,一边上前一脚踹向了昌荷,假公济私之举在了解内情的人眼中分外明显。 “你快活的时候可曾想过将士们的安危?可曾想过城内百姓的安危?吭?!”初阳伸手巴掌拍打着昌荷的脸颊,厉声质问道。 昌荷像根木头一样傻站在当场,自知罪孽深重的他任由众人辱骂踢打。 一会儿之后,众人泄完了心头对他的气愤,再看他挨欺负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不忍,尤其是初阳,他竟然对昌荷产出了一丝歉意。 程原看见初阳的表情与眼中的神色,急忙拽了他一把将他拉向了一旁问道:“你不忍心了?” “同侍主公帐下却这么算计他,真的觉得有些不地道了。”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我开始还当你高瞻远瞩,现在看来,不过是妇人之仁而已!”程原冷哼一声,嫌弃的说道。 初阳皱了皱眉头没说话,静听程原的分析。 “想想他当时劝阻赵番跟周备不帮你,明知道你有可能会一去不回的时候,却毅然决然的将你推出去,你认为他当时有没有可怜过你?再看他平日见风使舵、唯利是图的德行,我敢保证只要给够他好处,他能第一个站出来捅你一刀!”程原丝毫不记仇恨,理性的分析着昌荷的作为与人品。 初阳很认同他的分析,而且自己最开始也是这么理解的,实话实说很想处置掉昌荷,可现在看来这方法确实有点下流。 三百五十八章 城门外当众数罪 周备示忠杀昌荷 正在初阳犹豫不决的时候,程原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看人待事比我更长远,昌荷面生反相,众将皆深知决不能留他!久留必为后患!” 看到两人到一旁小声议论,再看初阳面上的表情,朱康很容易就猜到初阳对昌荷有些于心不忍,跟着就松开了昌荷的衣领走了过去说道:“不为自己,也要为主公安危!” 身职在位,不为自己,也要为主公安危! 一句话彻底解开了初阳心里的犹豫,他冲外喊道:“来人,将昌荷捆绑,带到北城门外,本将要当众发落!” 门外顿时冲进了四个手执长绳身穿铠甲的士兵,进屋后二话不说就将昌荷捆缚的结结实实。 随着初阳等人出屋,身后拉着捆缚起来的昌荷,百姓眼见之后齐声喝彩,就因为这个玩忽职守的人,险些害的大家流离失所! 百姓对昌荷谩骂不止,对初阳各种恭维,两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萎靡不振的昌荷任由百姓辱骂,他没有丝毫还嘴的意思,按照他以往的做派,肯定会像李氏一样胡搅蛮缠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 可在军营当中混迹多年的他,很清楚知道擅离职守会是多大的罪过,军令如山下,再多的狡辩也不可能改变结果! 一身戎装的各将带着昌荷出了北门,跟着无数的百姓与召集来到的兵将,城内兵将已经五万多人了,再加上口口相传闻讯而来的百姓,那人数绝对在六万以上!直接将郎元城北门外方圆一里堵的水泄不通! 又等了一会儿,赵番、周备二将也到了现场。 初阳站出来冲噪咂的人群压了压手说道:“今日我率军攻打由陵,为报两番无故讨伐之恨,万幸天佑我乔州兴旺,一战顺利夺下由陵,并擒获马忠之子马祝。” 初阳开口的瞬间,吵闹非常的人群鸦雀无声,当他说完之后,人群顿时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都在喝彩初阳的本事能给全城百姓挣来安宁! 安心等着百姓与众兵将高兴呐喊过后,初阳再度压了压手说道:“虽然夺城战顺利,可奈何城内敌兵众多,有不少漏网之鱼,其中不少贼兵逃出做鱼死网破之举,来攻我郎元城池!而我先前出征前曾经安排将士守城门,可昌荷不顾城池与将令,只在贪酒贪色贪乐,险害我郎元不保!” 刚才欢呼雀跃的兵将与百姓们,被初阳一番言论又换成了冲天的怒火,齐声高呼将昌荷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内容出奇的一致! “想必诸位不知由陵与乔州因何开战吧?”初阳没有即刻动手,他要让昌荷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过错在哪,即便这过错是自己安排的,可同样也要他死的心服口服! 兵将们与百姓再度陷入了互相的议论,都在猜测战争真正的起因。 “皆因为马忠之子马祝贪色,歼杀谋害了青云县下辖树凌村周安全家七口人命,卢刺史便命我为讨寇将军,领兵彻查此案!”想起马祝的恶行,初阳气的咬牙切齿道。 在场六万多人都不是傻子,在初阳说完的第一刻,他们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贪色的人肯定忘忠忘义,指不定会做出多出格的事来! “若是平时,他招女眷作陪贪杯饮酒,我定不会与他计较,可如此紧要战事,他竟然还风流快活,那我便绕他不得!”初阳提高了嗓门转头怒视着昌荷。 直到从将他捆缚起的那一刻开始,昌荷的眼中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生机,像他这种贪生怕死之徒,当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最先死的,往往是他的灵魂! “杀了他!杀了他!”百姓与兵将们的喊声出奇一致!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说一句话:只要不耽误第二天的正事,不管你一晚找了几个女的喝了多少酒,都是你的本事,可你非但耽误了守城的重要职责,还一觉睡到下午,怎么可能放过你! “民心所向!”观泰道了一声后,便走到跪地的昌荷旁边,将环首刀抽了出来。 正在观泰举刀准备斩下昌荷首级的时候,不远处站立围观的将领中,突然有一人开口喊话道:“慢!” 举刀的观泰转头望了过去,喊话的人正是周备,他心里顿时火起:果然是一丘之貉,当时就不应该让你知道整件计划的详情! 经历过上次请求代替初阳进城,都当周备已经转变,可当他喊声制止的时候,众将跟观泰产生了一样的想法,以为周备死性难改并要破坏计划! 尤其是赵番,他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佩刀,只要周备有什么不忠的举动,他就会第一时间上去把他砍死! 周备走到初阳身旁,对他抱拳说道:“请将军批准,准许我代斩昌荷!” 不光别人误会了周备,连初阳都以为他要给昌荷求情,可在听到他要亲手斩杀昌荷的时候,初阳与众将才都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 初阳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向自己示忠明志,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将军!”周备抱拳退后走到了昌荷的身旁。 观泰皱眉看了周备一眼,又转头看向了初阳,见初阳向自己点头示意,观泰才收刀退到了初阳的身旁。 看着跪地低头的昌荷,沧啷一声抽出了环首刀举过头顶,周备开口问道:“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一句话彻底打破了昌荷的心防,这是往日与自己一起恭维权高位重的同僚! 本来心如死灰的昌荷,被误以为是自己伙伴的周备一问,直接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他跪转身对向了身旁的周备,将头叩在周备的脚边不住的磕着,并哭着喊道:“我不想死!” 手被缚在身后,磕着头喊了十多句,内容却一成不变,都是这四个字。 而周备却好不怜悯,他冷哼一声道:“昔日我为求谋得福利,确实恭维方将军,可不论如何,我都不曾甚至不敢想象过,为了自己活命而把将军他置于死地!” 昌荷停住嘴抬起了头,看着面容冷峻又充满愤怒的周备。 “现在知道怕死了?在你陷害让将军进由陵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这个结果!”周备咬牙切齿的怒声道。 说完后便将高举的环首刀,用尽全力的斜刀斩向了周备的脖颈! 三百五十九章 应承诺放走妓女 郭观泰偷偷跟上 刀上冷光在昌荷眼中斜闪划过,视线便随着头颅歪向了一旁。 随即张了张嘴,人头便从脖子滚落到了地上,鲜血随着他无头的胸腔如喷泉一般射出! 周备将刀入鞘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初阳的身前,抱拳跪地道:“启禀将军,步兵校尉昌荷,已然斩首!” 随着他禀报的话语说完,周围顿时炸响了百姓与将士们的欢呼,这害群之马终于伏法! 即便昌荷有反叛之心,也终归是没有过多的实施,也念在他在自己手下出过力,初阳还是安排人员安葬了他的尸身。 回府之后叫过了那两个妓女,本来还打算在昌荷辩解的时候让她俩作伪证,可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会如此顺利,甚至顺利到从初阳进门伊始,两女便再也没起过作用。 两个妓女在上次战斗中接客被俘获,也念在她们是受于老鸨子的命令,并不能算主罪,再加上此次铲除昌荷的行动这两人功不可没,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初阳便兑现了他的承诺,言辞嘱咐了句从良向善后,便放两人离去。 喜出望外的两个妓女对初阳不住叩头,并承诺一定遵从他的教诲后,便高兴的退出了县令府改建的将军府,观泰看后张了张嘴没说话。 在初阳准备安排庆功宴的时候,观泰站了起来告假道:“我肚子不舒服,去跑个茅厕先。” “怎么?是不是一路在马上奔波不停,给颠的夹不住了?”赵番玩笑道。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在有胜战的喜悦冲击下,这俗不可耐的玩笑在这一刻听起来都觉得无比高雅。 “滚!”观泰笑骂了一嘴便跑向了后院,引来身后众将一阵大笑。 进到后院的观泰并没有往茅厕去,而是四下看了看便走到了墙根下,确定没人之后一个翻身便跃了出去,然后快速的往正门处跑去。 到了府门的巷子口,观泰停住了脚步,举目往街道上来去稀疏的人群观望,不多时便找见了自己的目标,正是那两个刚刚出府准备回妓院的两个妓女。 两女边走边言语道:“我要回去收拾行李,你呢?” “终归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买卖,丢人现眼的,我也不做了。”另一个妓女答道。 两人确实准备按初阳的教导从良,高高兴兴的往前走着,路过将军府墙外的小巷子时,就听到旁边有人叫自己道:“麻烦两位来这边一下。” 现在太阳已经沉下,有些昏暗的巷子有人呼唤自己,肯定会被吓一跳,万幸这是两人结伴而行,而且又是在将军府外,两女深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对视一眼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等走进了一看,才发现叫自己的人正是刚才将军府里,那一个与方将军年龄相仿的年少将军,两女赶紧下拜道:“不知将军唤我俩何事?” 观泰举目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冲两女勾了勾手说道:“人员走动不易明说,请先随我来。” 说完就率先往巷子深处走去,在确认叫自己的是方将军帐下的一个将军后,两个妓女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恐惧,想也不想的就跟着观泰走了进去。 一人在前,两女在后,就这样在昏暗的巷子内转了出去,开始的时候虽然天色昏暗,但有街道上的灯火照明,或多或少也能看清点东西,可随着越走越远、越走越偏下去,到现在已经看不到任何灯亮了。 两个妓女又跟着走了一段路,实在摸不清眼前的将军到底要干嘛,就止住了脚步问道:“将军,现在处地已无外人,请将军明示,要让我俩作甚?” 听闻之后观泰也停下了脚步,他举目往四周看了看,附近几所房子已经破败,确实不像有人家住的样子。 “感谢二位帮忙,使计得以实施,特来给二位送些许盘缠,聊表心意。”观泰转回身冲两女施了一礼说道。 两个妓女对视一眼,没想到放了自己两人不说,还特意给自己送钱来,顿时高兴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能帮上方将军的忙,是我俩的荣幸,怎么能再拿钱呢。” 说着不好意思收,可两女的脚步还是挪动着走向了观泰,同时也把假装挥摆的手平伸了出去,希望观泰会把钱直接放到她们的手里。 借着微弱的月光,观泰看向了两女,微微一笑就将手伸向了腰间,跟着就沧啷一声将绝尘刀抽了出来,还不等两个妓女反应过来,观泰就将绝尘向前一挥! 正等着收钱的两女只觉得脖子一凉跟着一热,鲜血便从咽喉处喷洒了出来! 两人指着面前依然面带微笑的观泰,想说话,想质问,可根本开不了口,片刻之后,两个妓女就在惊恐与不解中倒地而亡。 这时观泰收起了笑容,上手一边一个将两个身死的妓女提了起来,一翻身进了近前一个荒废了许久的庭院,将两女扔在墙边随即推倒了土墙,将两具尸体掩埋在了土下。 过后拍了拍手对土堆作了个揖说道:“你们不要怪我,此计若是走漏,必会损我大哥名声,为了保险起见,只能将你二人灭口。” 说罢就翻身出了这无人烟近乎荒弃的小巷。 将军府内一众人已经开始了饮宴,初阳等主要将领每人一段敬酒话,三盏酒过后,赵番向后院的方向看了看念叨道:“怎么观泰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要不我去叫他一下?”杜真吃罢了一盏酒后站起来说道。 “不用,这么大人了,去个茅房还能掉进去不成?”程原笑着玩笑道。 在杜真刚刚坐回到位上的时候,观泰便从后堂走了进来,周备看后取笑他道:“去了这么久?怎么你是拉年屎去了?” “去你大爷!”观泰笑着回骂了一句,便坐回到了自己的位上。 “迟到了就要罚!三盏起步!”朱康大笑着起哄道。 “大丈夫敢作敢为,认罚!”观泰可不敢跟四镇将军叫板,听后老老实实端起酒盏自斟自饮了起来。 一边喝还不忘逗着赵番、周备等人,笑闹的他像往常一样,完全没有一丝杀伤过人命的迹象。 随着他的言语玩笑,厅堂内传来了无尽的欢声笑语,战争的胜利喜悦,在这一刻充斥满了整个郎元城上下。 三百六十章 陶岱看清时与事 汇禀计杀昌荷事 一夜狂欢的诸将全都醉倒在了厅堂内,一觉睡到巳时才陆续醒来。 简单洗漱过后,初阳对所有人逐一安排命令道:“杜真领两千人留在郎元,暂做县尉一职,其余诸将与我带齐人马回州府面见主公。” 众将齐声领命。 安排好了一切,侍从准备了应该被称为午饭的早饭,正在众将其乐融融的吃着的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人,众人抬头看去,是被初阳安排出去的陶岱。 他进来后直接冲初阳跪了下去,然后问道:“将军提早出征,为何不告知陶岱好与将军同往?” 看着身上还缠着纱布的他,初阳笑了笑站起身将陶岱扶了起来,然后解释道:“阅山身上带伤,故而未曾告知。” “为给袁则兄复仇,这点伤势能算的了什么!”陶岱有些愤恨的说道。 开始说了三天之后才攻打由陵,可没想到等陶岱安歇的时候,初阳就已经率军出发了,而带着伤又奔波劳累的陶岱被送到住处后就呼呼大睡。 等到醒来后才得知了初阳已经凯旋的消息,而那时已经是昨夜丑时三刻,他就一直在将军府外守着,直到初阳醒来。 “马祝已经被收押在了牢房当中,还能怕报不了仇吗?”观泰站起来走到他身旁,安抚他道。 “那几个侍卫呢?”对这消息,陶岱并没有感到震惊,不为别的,就凭他歼杀、灭门案这一点,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肯定会将马祝捉拿回来。 观泰又将当时由陵太守府内发生的事跟陶岱复述了一遍,过后他也有些懊悔,光顾着给大哥出气了,竟然忘了应该把张九留下交给陶岱处置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陶岱叹了口气道:“也罢,虽然不能亲手索其性命,但终归是给袁则兄全家报了大仇。” 想手刃罪魁祸首马祝,可陶岱知道根本不可能,首先就是他要受灭门案的审查正规法办,所以不可能让旁人来动手,而且就算别人可以杀他,那也轮不到自己一个刚到的降将出手,于情于理也得是高存杀死马祝。 第二个也是陶岱自己的私心,就算让他动手杀死马祝,他也会让给别人,并不是他心念旧主,他只能不想杀害对自己有恩情的马忠子嗣,但也仅限于不想亲自动手而已。 所以就算把任务给他,他也会以一种不用自己动手的方式杀掉马祝,这样也算是报答了马忠。 身上的刀伤经过了一天两夜的歇息,已经恢复了不少,现在得知初阳准备回见乔州刺史,甘愿给初阳做马前卒的陶岱便充分发挥起了自己的职责。 给初阳牵马、整理衣袍,用还完好的右手右肩扛着初阳的兵器,徒步随在初阳的马旁,真是做足了鞍前马后的承诺。 五万大军在众将的带领下终于回到了乔州府城下,安排军马在城外囤驻之后,初阳便率领着各将进了城去,去到刺史府的路上,百姓分道两旁对为首的初阳欢呼喝彩,直把初阳夸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终于进到了刺史府见了卢航,卢航高兴的差点忍不住跳起来,直夸初阳有大将之风。 程原与朱康两人上前道:“全仗主公慧眼识英!” 这番对卢航的夸奖可不是假的,要不是因为他认定初阳有本事,也不可能给他将军做,不给他将军做就不可能战胜马忠,不战胜马忠,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卢航哈哈大笑着安排众将落座,过后又问道:“怎不见奉宗与子徽二人?”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城不可一日无主,新收由陵不能无有大将坐镇,末将故而斗胆,将秋将军与军师二人安排在由陵城中,暂且代理城中事物。”初阳赶紧站起身回禀道。 “行事却有长远之处,有初阳辅佐,我无忧矣。”卢航满意的点了点头,哈哈大笑着说道。 “末将还有一事禀奏主公。”初阳走到了厅中央,对上座的秋卢抱拳道。 “初阳有何事但讲无妨。”卢航说道。 “末将未启奏主公,擅自将步兵校尉昌荷斩杀,请主公降罪。”初阳说着就跪了下去,做好了随时领罚的准备。 卢航听后皱起了眉头,底下坐着的众将看到他的表情之后,都忍不住将心提了起来,随时准备起身上前给初阳求情或甘愿一同分担刑罚。 其中最甚的就是观泰了,他甚至都做好了拼死的准备,只要卢航说将初阳缉拿,观泰就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反了他! “这是何意?”卢航拧着眉看着初阳,刚刚对他那无边的喜爱在这一刻换成了不满。 初阳开口解释道:“因为末将观昌荷为人......” “停,我是问汝为何要向我禀明?”初阳刚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完,卢航就打断了他道。 “啊?”初阳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众将也错愕的看向了上座的卢航,难道我们都听错了? “我与汝三军统帅之职,又给我随身佩剑携带,并表明若有不从者,可直接斩之!有此二令,汝便携有三军中生杀大权,为何还要再向我解释?”原来卢航根本不是问为什么杀人,而是问为什么要解释,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跟两边坐着的众将对视了一圈,从他们的眼中确认自己确实没听错,初阳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即便有主公给予特权,也不能恃势凌人,请主公准许末将将事道明。” 既然初阳非要说,卢航无奈只能点头准许,同时心中暗叹一句道: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实在还是傻。 初阳叩头谢恩后,便将当时昌荷的种种作为详细描述了出来,同时坐下诸将也全都站了出来帮忙附和,一齐揭露昌荷的恶举。 开始还只觉得这是初阳的特权,杀了也就杀了。 虽然帐下将军被杀,让卢航觉得初阳有些居功自傲、仗势欺人的嫌疑,但他深知金与银之间的区别,更何况两边相比较起来,昌荷连银都算不上,卢航怎么可能再因为他的被杀,而去怪罪比金子更闪耀的初阳呢? 可当他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彻底抛去了先前的想法,更是极其认同初阳的做法,心里也因为误会初阳而产生了愧疚。 三百六十一章 三功并赏升二品 放兵权交给初阳 卢航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杀!明知主将进城有危,却毅然决然将主将推入火坑!若长留此贼,定会扰我乔州安宁!” 能听到卢航这么说,无疑是给众将吃了安心剂,程原与朱康对视一眼终于放心:不用担忧了,主公肯定不会再怪罪方将军! 想想初阳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统军沙场却毫不怯懦,看人待事长远到连年过半百的自己都望尘莫及,卢航走到了初阳身前将他扶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佩服道:“能善用战场环境,借战乱为题计杀昌荷,将军之才十倍于我!” “主公过奖了。”初阳谦虚道。 *******,不光在场众将,乃至侍从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相信假以时日,初阳绝对能完美的诠释这句话! “不知主公有何人选充当由陵太守之职?”庄慈开口问道。 众将也跟着在底下议论了起来,虽然初阳让秋卢暂代太守一职,可说实话,武将出身的他还真不是合适的人选,该选谁好呢? “初阳可有适当人举荐?”卢航没有细想,而是先问了初阳的意见道。 初阳想了想后说道:“末将觉得不妥。” “什么不妥?”“谁不妥?”不等卢航发问,其余将军率先开口道。 话说一半可真够急人的,这个“不妥”到底指的是什么也不说明白了! “让奉宗暂代太守一职,也是因为无奈之举,而主公要想明白,攻下由陵缘由是因为马忠无故攻打我乔州在先,而我军将其反占之下再用我州人做太守,这跟一开始马忠攻城掠地的行为还有何区别!”初阳瞪了众将一眼道。 说的时候初阳心中极度担忧,主公可千万别一时昏了头脑自掘坟墓啊!同时也在心里大骂众将:你们这群混账这是要害主公,要把他陷进不仁不义的罪名里吗? 众将听后也恍悟了过来,乔州出兵是因为由陵攻打在先,所以大军打下由陵是理直气壮,可若是打完之后还要再选自己人做太守,那可就不是防御作战,而是侵占他人城池了,传到朝廷被定义成造反都不为过! 卢航听后哈哈大笑道:“初阳此言,甚合我意!其实我已在昨日收到捷报时,便着快马以书信送往朝廷,将其中内容详明,请陛下另选能人当之!” “主公英明!”初阳与其他将领抱拳道。 “若是尔等看事能及初阳一半,也能让我轻松不少。”卢航叹了口气拉着初阳的胳膊,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除掉了昌荷之后,整个乔州内所有文武,都发自肺腑的佩服初阳的能力!所以在卢航说出这句充满讽刺的话之后,在场诸将没一人恼怒不说,还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主公命我统兵攻打马忠,幸天佑三军拿下由陵,现将主公佩剑奉还。”初阳解下了腰间挂佩的碧霄剑,双手捧着跪在了卢航面前。 其余将军玩笑道:“这可不是老天保佑。”“能拿下由陵,可是全仰仗在将军的才能上,可跟老天无关!” 没想到底下的武将竟然比自己抢先一步把话说了,卢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剑先留着,省的现在收了,过后还要再麻烦。” “谢主公。”既然卢航都这么说了,那初阳也不矫情,他站起身重新将剑挂回到了腰上。 卢航笑着走回了文案后坐下,过后一改脸上的喜悦,面容威严的说道:“镇军将军方捷何在!” 还没回到位上的初阳心头一惊,难道这是又有任务?赶紧转回身跪地抱拳道:“末将在!” “方捷统军夺取由陵,除去昌荷后患,擒获树凌村歼杀、灭门案主犯马祝,此三功并赏,今特封汝为镇军大将军,继为本州统领三军,现将刺史兵符赠予,往后调遣军马之事无需向我汇报!”卢航说着就从木匣内拿出了州刺史兵符! 这可不比之前给的兵符,这是能调动整州兵马的刺史兵符! 行赏之下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初阳追随卢航伊始,不过才两个月而已,竟然已经坐到了二品将军衔,这可是州刺史所能给予的最高军衔!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卢航竟然把军权全权交到了初阳的手里! 这可是非同小可之举,想想手握兵权就等于握住了整州的存亡,若是初阳有一丝歹心想要谋反,到时候卢航连说个不字机会都没有,就会被迫下位! 甚至其中的轻松程度,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请主公三思,万不可意气用事!”程原与朱康两人赶紧走到厅中,跪地请求卢航道。 就像初阳常说的,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即便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初阳不会心生歹念,但还是有些担忧会有变故发生! 久为官员的他们知道这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所以他们劝阻卢航不光害怕变故,还是在帮初阳。 短短震惊过后的初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像是求情饶命一样向卢航叩头说道:“主公此举是相信末将,然末将自知无此大能,更知有此强权之下,必会让末将心高气傲!未恐毁了主公名望,也恐毁了末将名节,还请明公收回成命!” 卢航让初阳做镇军大将军,这在州内是除了刺史外最高的官员了,在乔州之内,完全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初阳对这封赏当然高兴无比,更是愿意接受。 可再放大权将乔州兵权交给他的时候,初阳可就不敢接受了,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人的心性会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 现在他知道自己肯定忠于卢航、忠于乔州,可当自己手握重权能俯视整个乔州的时候,那内心的心境肯定就会不可控的产生变化! 手握重权的自己在别人眼中肯定望而生畏,哪怕是主公卢航在自己面前行事举事都会怕得罪自己而小心翼翼,而人的本能在这种环境的孕育下便会发酵,让嚣张的气焰高涨,甚至能无法无天到谁都瞧不起! 因为人都是贪婪的,而贪心是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当有一天觉得强权在握的自己不再满意还低人一头的时候,那时候就会渴望更高的权位,便不可能选择继续寄人篱下! 而能改变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动用整个乔州重兵的这张王牌,然后行大逆不道之举! 等到那时,可就万劫不复了! 三百六十二章 以罢官威胁卢航 仿天子剑斩虎符 “请明公收回成命!”初阳每磕一下头都重复一遍这句话,周而复始! 这种事的严重后果可真是越想越惊,越惊越怕。 “我将兵权交与将军,乃是寻常为将者力求之事,将军却为何不受?”卢航对初阳的请求不置可否。 而初阳也没回答他,既然卢航已经给明了坚决的态度,初阳也不再叩拜央求。 他站了起来重新解下了腰间碧霄剑,双手捧回到了卢航面前说道:“既然明公执意不允,请恕方捷不忠辞去官职,准许我解甲归田!” 卢航还没说话,其余武将受到震惊从位上站了起来,纷纷走到初阳跟前抱拳道:“将军!......” “诸位莫劝!”初阳摆手打断了他们,在他的认知中,高官厚禄与身份名节相比,肯定是后者更重要! “也罢,既然将军执意不受,那我便收回兵权武库之命!与交将军大权相比,我更重视将军能继续在我身旁。”卢航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能接受了初阳的意见。 “谢主公!”初阳兴奋的差点大叫出来,赶紧跪地恩谢道。 “汝莫要高兴太早!汝现为镇军大将军,整州军事全在汝一人之手,若是有了差池,我决不轻饶!”卢航瞪着喜不胜收的初阳道。 “是!”初阳咧着嘴乐着答道。 过后卢航也笑了出来,有歹心有邪念的人,在得知能掌握兵权的时候,肯定会乐的心花怒放。 而初阳在得知这消息的时候不接不乐不说,还以罢官来威胁自己收回成命,说明他为人忠于主而不忠于权势,终归是自己没看错人! 卢航走回龙虎案前,将兵符平放在了案上,过后便抽出了佩剑,刚握到手里观察了一番剑身后,便摇了摇头将剑又重新入鞘。 随后卢航又走回了初阳面前道:“请将军借宝剑一用。” 初阳赶紧抽出了碧霄剑递给了昌荷,同时心里一阵喜悦:这把剑本身就是卢航的,而他现在问自己拿竟然用“借”这个字眼,其中意思不就很明显了吗?他是把碧霄送给自己了! 拿着剑的卢航重新走到文案前,双手握剑举过了头顶,在众人不解其意的时候,卢航突然将高举的宝剑砍向了文案上的兵符!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晶莹剔透的玉制虎状兵符,便被卢航一剑砍成了两半! 初阳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崩到地上的一半兵符拾了起来,颤抖着手将它交给了卢航,并惊讶的问道:“主公这是为何?” “即便初阳不受,主公也无需将兵符破坏啊!”程原与朱康二将也震惊不止。 “诸公误会了。”卢航笑着冲众将摆了摆手,过后走过去拾起了崩到文案后的另一半兵符,随后便将两半兵符又并到了一起,看着像是完好无损的兵符满意的点了点头。 “伸手过来。”卢航对初阳说道。 初阳以为卢航是要把碧霄剑再给自己,就老实的弯腰伸出了双手。 随着手中一凉,有东西便放到了手中,刚以为是宝剑的初阳一察重量不对,就疑惑的抬起了头,发现手里的确实不是碧霄剑,而是刚才被卢航一剑斩成两半的州刺史兵符的其中一半。 “主公这是......”初阳双手捧着半边兵符疑惑不解。 “我今效仿天子,将兵符一分为二,右半边留于我处,左半边交予将军,若要调发军队,需两边合成才可,如此将军能受否?”卢航开口解释了他举动的目的。 底下众将这才欣慰,原来不是赌气破坏啊! 不等初阳作答,他们便争先上来喊道:“主公不需担心,如此下来方将军定然受命!” 初阳嘴角抽了抽,要是先跟我商量的话,我有可能还是会拒绝,可你已经把它砍成两半了,这么毒辣的做法,我还怎么好说不! “是。”初阳无奈只能双手攥着半边虎符抱拳应下。 卢航哈哈笑着又被碧霄剑交回给了初阳,然后又要安排酒席庆功。 吩咐下侍从准备酒菜后,初阳重新对卢航请求道:“末将还有一事,想请主公应允。” “我先前便讲明,有事但讲无妨,无需向我禀明!”卢航有些生气了,现在乔州内除了我之外就你最大了,当着这些人的面,你还能不能有点二品将军的威严了! 正待下拜的初阳听后赶紧将膝盖绷的笔直,然后说道:“我待将马祝带回青云,当树凌村全民面前将其斩首,以告慰周安全家在天之灵!” “自主决定即可!”卢航真的有些生气了,都说不用禀明了,你小子竟然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吗的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吗! “谢主公!”很明显看出卢航眉宇间中的不悦,初阳也不敢再多说别的了,只是简单的抱了抱拳便退回到了自己的位上。 一场由午时开始的宴席,一直延伸到了夜半才停止,其中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庆功,其中相互寒暄、夸赞、恭喜的内容一成不变。 战争结束让众将心里都得到了放松,又加上连续三顿大酒,让不善饮酒的初阳又是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等初阳打着哈欠到了厅堂,才发现众将早已在场,他歉意的冲卢航到了声歉便坐了下去。 “你这是‘早起’好来撵午饭的吗?”程原忍不住调侃他道。 初阳看着外面的天色,都快午时了,确实有些晚,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敢说话。 看他受囧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是州二品武将,在场众将忍不住齐声大笑。 初阳因为晚起而觉得不好意思,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笑话他的程原也只比他早起了不到一刻钟而已。 吃过了饭之后,初阳便请求回青云,卢航当然应允。 随众将一同出府送行,外面早就准备好了人马,两百骑兵看护着关押马祝的囚车,初阳与观泰翻身上马准备告辞。 “既是二品将军,回乡应有些牌面才是,该乘撵!”程原拉住了初阳的马说道。 “不了,车、步撵虽是华贵体面,却没有骑马来的快速。”归乡似箭的初阳怎么可能应允做马车呢。 “草,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快滚!别在这丢我们的脸!”朱康瞅了初阳一眼骂道。 “以后别说认识我们啊!”程原也忍不住骂道。 三百六十三章 终于回到青云城 三县官老实见礼 两人的言论气的初阳粗喘了两口气,虽然自己官阶高于他们,可他们始终年长自己,也不好冲他们发作,初阳就扭头转向卢航,想让他给自己评理做主。 谁知卢航不光不遂初阳心愿,甚至都不惜的多看他一眼,转身便向府内走去,同时在转身的时候撂下了两个字道:“快滚!” “唉,真是世态炎凉。”初阳叹了口气便领着人马往前走去。 “路上一定注意安全!”玩笑开过之后,还是要注重关怀,身后朱康、程原二人冲初阳的背影喊道。 “放心吧。”初阳在马上没回头,冲身后摆了摆手。 一路带领两百都是骑兵,可因为要押解着马祝的欢喜,行进的速度自然便被拖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在即将傍晚的时候才回到了青云城外。 初阳看着不远处的城楼一阵感慨,上次战争伊始便去了郎元,中间死了一次之后再回来,心中除了亲切之外竟然还有一丝陌生感。 正在城上守备的督盗贼杨渊,老远就看到了初阳的身影,顿时反应过来这时胜了战争,他大喊一声道:“方将军回来了!” 城楼上的一众官兵赶紧随着杨渊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见到这属于青云的神话已经归来,随后在杨渊的带领下,一起开城门迎接初阳的归来。 开了城门后,杨渊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正巧初阳也已经到了近前,他赶紧弯腰下拜道:“督盗贼杨渊,恭迎方将军凯旋!” “不必多礼。”初阳对他有些欣赏,战胜的消息根本没有传到青云,而杨渊能只凭自己归来,就猜出已经胜利,逻辑思维确实不错。 杨渊直起身子正准备领初阳入城,可还不等他说话,初阳右后方便有一将慢赶马到了近前,杨渊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观泰。 刚想跟他打招呼,就见官田倒提着斩玛刀使刀柄杵了一下杨渊的肩头道:“怎不见你跟本将军问好?” 看似无礼的举动,实际上是因为关系太好,所以观泰才会这么胡闹,谁让他曾经也是青云县的五吏呢。 “将军?”杨渊皱着眉疑惑了一声,怎么你小子也敢自称将军了? 这一声反问可把观泰的嚣张气焰点燃了,直接拿鼻孔对着杨渊,飞扬跋扈的说道:“哼哼!你面前的人可是卢刺史底下五品鹰扬将军!” 要不是因为骑着马妨碍了他的行动,他肯定会找个东西踩着,来彰显他的威猛! “真的假的啊?”杨渊有些不相信,转头看向了身前马上的初阳求证。 这薄衣养的太丢脸了!让初阳实在不想承认,可不承认又不行,观泰确确实实是五品鹰扬将军! 初阳无奈的点了点头,只恨主公瞎了眼! 杨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既然方将军都点头确认了,那说明观泰确实是将军了?! “怎么滴?怎么滴?不服?”看着杨渊不可置信的眼神,观泰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五品武将都已经比县令大了,杨渊不得不屈服于观泰的淫威之下,抽着嘴角老老实实的作揖行礼道:“拜见郭将军。” “哇哈哈哈~”观泰仰面朝天,咧着大嘴狂笑不止。 “真他吗丢人现眼!”初阳冲观泰啐了一口又骂了一声,跟着就领人马进城而去,不再搭理已经忘我的观泰。 既然已经得胜,也就没必要再提心吊胆的守城,杨渊也跟着初阳的步伐往城内走去,嘚瑟了一阵的观泰见身旁已经没了半个人影,赶紧甩皮鞭追马赶了上去。 进城后初阳领人直奔青云县府衙,这时杨渊才发现身后的队伍中夹杂着一辆囚车,他看了一眼后问道:“请问将军,车内装的是什么人?” “马祝,由陵太守马忠之子。”给初阳牵马的陶岱代替初阳答道。 “马祝?”杨渊向车内看了看,不知道马忠已经死了的他心中疑惑不解,要抓也是抓马忠啊,抓他儿子干嘛? “就是树凌村周安家灭门案的主凶。”陶岱解释道。 “啊?!”杨渊顿时炸了毛,别的不知道,可身为五吏之一的他,对周安家七口灭门惨案可是心知肚明! “去了府衙再说。”为了免去麻烦,初阳提前开口打断了他即将的发问。 杨渊点了点头,恨的他攥着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囚车内的马祝,要是眼神能杀人,相信不用到刑场,马祝就已经死在杨渊的仇视之下了。 忍着心中的愤恨与对经过的好奇,终于在两刻钟后到达了青云县府衙外,方仲德、郭兰视、郭孝才三人正巧还没有回家,正聚在公堂上批阅着近些时日的繁琐。 正交谈说着话的时候,听到府衙外有大批马蹄声传来,三人疑惑一声后顿感喜出望外,这大队的马蹄肯定是军队,而军队的回来十有八九就是初阳与观泰归来! 做老丈人的急切要见到女婿,做父亲的急切要见到儿子,做叔叔的急切要见到侄子,加起来已经近百岁的三人急忙扔下了手里的书笔,逃命似的冲出了门外。 刚到门外就见到初阳与观泰从马上下来,三人眼中顿时湿润了起来。 想第一时间寒暄,可看到他们身后两百骑高头大马,着闪亮铠甲的兵将跟随,三人急忙反应了过来,当着他们决不能薄了将军的脸面。 三人赶紧弯腰对初阳行礼道:“县令方善(县丞郭威)(县尉郭用),拜见将军。” 按照以前,肯定是初阳上前对他们问好,可今非昔比,初阳的官位在他们眼中简直望尘莫及,青云县的三个骨干人物,即便是初阳岳父的仲德,也得老老实实对他弯腰。 初阳心里一抖,可不像他们一样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将他们扶了起来道:“三位皆是方捷长辈,无需多礼。” 这时杨渊上前拿胳膊捅了一下观泰的后腰,然后挑了挑眉说道:“现在怎么不让他们跟你问好了?” “滚!”观泰回头瞪了他一眼,职位虽然高,但他也得敢啊! 一个是自己亲生父亲,一个是自己亲叔叔,就是他俩同意,观泰也害怕天打五雷轰! 另一个跟观泰没有血缘关系,按理说是需要跟他行礼的,可这个更不敢!尼玛这人可是他大哥的岳父,要是真的造次得罪了他,也不用等老天惩罚了,当场就会被初阳轰杀至渣! 三百六十四章 果然不免酒席宴 道官职震惊全场 繁琐礼仪完毕之后,肯定免不了一通嘘寒问暖,各自对各自的亲人言语了一番之后,郭用赞许的看着观泰道:“军队果然是能锻炼人的地方,才这短短时间不见,明显比之前干练了许多。” “叔父过奖了。”观泰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郭威也跟着点头,前后两边观泰的样貌没什么变化,但其中展现的精气神却大不相同,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戎马的磨炼让他带有了英武之气! 仲德拉着初阳的手兴奋的说道:“来,快给我们讲讲......” “不忙。”初阳笑着伸手打断了他,然后冲外喊道:“将马祝押往牢狱,尔等便可回到城内营中。” 门外带回来的骑兵,可是跟初阳一起上过每次战场的人,其中富含的气场与素质,绝对不是一般兵丁所能比拟的。 在收到命令的瞬间,齐声跺脚举戟高呼一声“是!”便带着马祝的囚车去往了牢房的方向。 公堂上的人看着他们的举止震惊不已,郭用忍不住赞叹道:“上过战场的军人,果然非同凡响!” 其余人跟着点头过后,急不可耐的仲德刚想再次对初阳提问,就发现了一直站在初阳身后的陶岱,他疑惑了一声问道:“这位是?” 陶岱赶紧站了出来,冲仲德抱拳下拜道:“白河村人陶岱,见过县令、县丞、县尉三位大人!” “你是白河村幸存者?!”三人齐声惊呼道。 “是。”陶岱答道。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将视线放到了初阳身上,然后问道:“那你现在......” “是,小人现在确实在方将军帐前效力。”陶岱又答道。 “快坐,快坐!”三人当场乐的合不拢嘴,这真是接连的喜事啊! “不敢。”即便三个县官让陶岱坐下,但陶岱依旧尽守职责,老老实实的站在初阳的身后。 见陶岱并不落座,三人还准备劝阻,初阳冲他们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再谦让了。 他们不知道陶岱秉性,但初阳却心知肚明,只要认定一件事,就会执着到刀架脖子也要完美执行,不容许其中有半点的瑕疵! 从他发现马祝弑父的时候,却为了给马忠报恩想给他留后代,而不杀马祝,就能看出他为人真挚的原理。 既然陶岱执意不坐,仲德也不再谦让,转头对初阳开口问道:“刚才你让人带下去的,那个叫马祝的人是谁?” “他就是周安家灭门案的元凶。”初阳又跟陶岱、观泰两人一起,将马祝的罪过与审讯他时的经过讲了一遍。 三个县官听后一阵惊讶,然后对视一眼说道:“还真是跟你之前的分析如出一辙啊。” “那么由陵现在已经彻底平定了?”仲德像是还不相信一样的问道。 初阳无奈之下,只能把几场战争的详细过程讲述了一遍,这才取得了未来岳父的信任。 开始佩服初阳能揣摩出马祝作案的先见,现在更佩服初阳的统兵能力,郭威郭用兄弟二人怒视着仲德,心中对他骂道:你这老小子真是好命,竟然讨得了这么个龙凤女婿! 貌似是读出了两人的心声,仲德回头冲他俩一挑眉,嘴角挂着隐匿不下的笑容,心中道:我才是最有先见的人! “今晚找地方好好庆贺一番吧!”孩子的归来让三个长辈喜悦到无法言表,沉溺了两个月的欢心,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得到释放了。 初阳不想答应,可又不好薄了长辈们的面子,只能点头应允。 三人中最了解初阳的人,当属他的未来岳父仲德了,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初阳眉宇中的一丝不情愿,虽然转瞬即逝,但依然没逃过他的一双法眼。 那一丝不情愿的原因不用说,肯定是想第一时间回家见自己闺女跟萧云,仲德上前轻拍了初阳肩膀一下道:“不着急一时。” “嗯。”初阳忍不住脸上一红,竟然没躲过,还是被他发现了。 一行人出了府衙准备出发,接着面前就窜出了几个气喘吁吁的人,初阳上眼一看,为首一人是主簿蒋祎,后面跟着功曹杨索与主记王啸。 这下好了,青云县内所有在职官员已经到齐了。 三人本来已经回到家中,正在杨索准备吃饭的时候,他的兄弟杨渊突然破门而入,当场把杨索吓了一跳,忍不住心惊肉跳:兄弟的职责是守城门,而他这幅状态进门,难道是敌军攻城?! 不等他发问出口,气都顾不上喘匀的杨渊哼哧哼哧的说道:“快跟我走!方将军回来了!” 杨索一听这还了得?当即丢下了碗筷跟杨渊除了家门,同时兄弟二人分头行动,一人去了蒋祎家,一人去了王啸家,共同来面见青云县的大英雄。 看着粗喘的几人,仲德哈哈大笑道:“你们来的真够及时,也省的我找人去叫你们了。” 几人这才知道,原来众官员是准备去下馆子,接着哈哈一乐便跟了上去。 进到饭馆要好了房间,分主次落座点齐了酒菜,看着意气风发的初阳,屋中传来了止不住的欢笑,蒋祎提声问道:“将军此番收了由陵,又捉了马祝,不知刺史是如何封赏?” 这话可把众人的兴头提了起来,纷纷将视线放到了初阳的身上,初阳本来不想提的,说了就有些显摆的成分在内,可蒋祎已经把话问出来了,再不回答就不合适了。 “现已做了镇军大将军。”初阳不好意思的说道。 “啊?!”刚才还欢声笑语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三个县官只凭眼神交流,仲德看郭威“我是听错了吗?” 郭威答“貌似没有。” 过后又看向了郭用“咱听的是不是一样?” “是一样,确实是二品!”郭用的两个眼球几乎快要鼓出眼眶了。 一场不可置信的震惊,终于被店伙计开门送酒菜进来的声音而打断。 伙计看着一言不发都互相瞪眼的众官员,心中惶恐道:本身县内官员加方将军来店里就够吓人了,现在又一言不发的坐着干瞪眼,这不要人命吗! 按照他的职业来说,放下酒菜之后应该说一句“客官慢用,有事招呼。” 可当他见到这些人的表情后,吓得气都不敢喘一下,将酒菜扔下后便夺门而出,就害怕一个不好得罪了这些官将! 三百六十五章 追寻初阳兵权事 观泰大肆讲评书 随着伙计的逃走,众人咽了口唾沫也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现在除了一句后生可畏之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既然在场官员当中最大的就是初阳,那初阳就必须做出表率才行,他给酒盏满上举了起来道:“方捷能有今日成就,全仗诸位提拔,请同我满饮此杯。” 二品大将军都发话了,其他人哪还敢不接茬,也赶紧举起酒盏对向初阳,道了声“将军请。”随后一仰脖将杯中酒倒入了口中。 见众人口中酒还没有咽下肚去,观泰看准了时机贱笑一声,忽然开口说道:“卢刺史还把全州兵权,全权交给了大哥手里。” 一则消息入耳,让所有人正在嘴里打转的酒水,“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 在场官员无论大小,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因为观泰一句话而逼得他们口吐芬芳道“草!”“卧槽!”...... 伸手擦去了被喷到脸上的酒渍,初阳怒视着观泰道:“这顿饭你是想在这里吃,还是准备在病床上吃?!” 威胁!赤螺螺的威胁! 吓得观泰赶紧低头端起碗筷,扒着空碗里什么都没有的饭菜。 郭用被酒水呛得咳嗽了两声,然后拉着观泰快速搅拌筷子的胳膊说道:“不忙着吃,快说说怎么回事!” 初阳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观泰哪还敢造次,可叔父又问话了,直让观泰不知该是进是退,只能以空碗挡脸偷眼观瞧初阳的表情,好分析以后再下决策。 可一见之下又把观泰吓得不敢再看他,因为初阳眼中已经喷出近乎实质的刀芒! 坐在初阳身旁的仲德看后忍不住笑了笑,这兄弟两人真是一对活宝。 “别吓他了,而且我也想知道。”仲德帮观泰求了句情道。 未来岳父发话,初阳只能忍气吞声,他点了点头没再看观泰。 感受到杀气已经消失,观泰顿时来了精神。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说着的时候又拿空盏往案上“啪”的一砸才继续道:“......虎斗!” 在场众人从听的时候便鸦雀无声,直到观泰说完后,全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同时跟着起哄道:“好!”“再来一个!” “这玩意儿没有再来的,就一个。”观泰笑着插混打科道。 看着观泰嘚瑟的举动,差点没把初阳的嘴气歪:吗的说事就说事,干你姥姥个嘴的,讲你大爷的定场诗呢! 随即便见观泰站了起来,然后故意哑着嗓子道:“这事说来话长!想当初方初阳初来长马镇,人生地不熟正在市集枯坐,幸亏县令有识英慧眼,一眼便觉他非寻常之物!当即邀请他去到府上做客......” 初阳给观泰机会阐明自己受军权的事,可想不到这薄衣养的竟然从自己刚入长马镇开始说起,这尼玛得说道什么时候!你他吗吗的,怎么不从老子下生开始说?! 初阳立起了身子要制止观泰,还不如自己三言两语交代一下就行。 谁知还不等他张嘴,身旁的仲德却一把拉住了他道:“别说话,注意你的素知!” 再看其他人,无论是县官还是五吏,甚至只站在身后不肯落座的陶岱,都听得津津有味。初阳只觉得自己气血冲头,脑袋晕晕乎乎的,吗的这群人竟然是打着给我庆贺的名义来听书! “......卢刺史却见方初阳本领,预交出兵权让他全权负责乔州安危!谁知初阳却不接受,更是要以罢官来逼刺史收回成命,刺史无奈,只得效仿天子,将兵符一分为二,各掌其一,如此下来,方初阳便有了调动乔州兵马的重权!”啰嗦了一顿之后,观泰再拍了一下案几上的酒盏,总算是说完了这段废话。 所有人还在咀嚼其中的内容,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再度被送菜的伙计唤醒,放下酒菜之后,伙计往房外退,路过观泰身前的时候偷偷向他伸了个大拇指道:“说的真棒!” “刺史把大权交给你,你为什么不收呢?”缓过神来的三个县官将矛头转向了初阳,摆在面前的金子都不拿,是不是傻! 初阳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们不会理解:“这么跟你们说吧......” 在众人准备静听的时候,陶岱也好奇的往前探了一步,初阳见后对他问道:“你也想听吗?” 陶岱不吭声点了点头,这实在太好奇了。 “那你就坐下跟我们一起吃饭,要不然我不会讲。”即便他只是马前卒,但也让初阳于心不忍。 陶岱听后却摇了摇头,好奇心不能凌驾在该有的礼数之上,卒就应该有个卒的样子,只是牵马坠蹬的人还要跟将军同坐,成何体统! 决绝了初阳的好意之后,陶岱便直起身准备出房门,以免打扰到初阳。 在陶岱转身准备往外走的一刻,初阳厉声道:“这是命令!我可不会让一个不听我命令的人伴随在我身边!” 陶岱的聪明绝对在这些普通人之上,他很清楚初阳是在关照自己,但同样也能知道这话不是玩笑,初阳又不是暴君,怎么可能忍心让这么一个带着伤的人,不顾身体健康来服侍自己! 既是不得不听初阳的命令,又是因为实在不想离开心中的恩人,陶岱只能转回身坐到了底下的一个空位上。 初阳这才继续说道:“咱不说长久下来我可能起歹心谋反,就说心性的变化。所谓有强权就没有公理,如果我拿了兵权,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在乔州横着走?而且绝对的目中无人?开始的时候我还能知道谦让,可假以时日,我必然谁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是刺史!” 众人没有反驳,因为初阳说的就是人性! “而因为我内心的变化又加上年少气盛,任何人得罪了我,我都不可能轻易放过,而这时正巧刺史做的有一件事烦了我的眼,你们想,我会不会对他出言不逊?”初阳眼中的严肃之色,简直像刀子一样插在了众人的心上。 三百六十六章 假装不见两女面 不知是惊还是喜 在场的多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出言不逊之后就是刀剑相向,接下来就起兵占下乔州,而有了一次甜头后就会想继续吞并下去,再往下众人就不敢想了,在内心的贪婪使然下,肯定彻底造反! 彻底清楚了其中的险害,各人心中对初阳的佩服又上了一层,能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率先考虑清楚后果,这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过后这场宴席又延伸到了半夜,不过这次初阳可没喝到烂醉,他还想着回去见重要人呢。 观泰回了他家,初阳扶着仲德往自己家走,陶岱知道初阳家里有妻妾,所以就没跟着,径直上附近找了个驿站住了进去。 回到家一敲门,就听见门内萧云的声音传来道:“是伯父吗?” 这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顿时让初阳湿了眼眶,我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们了! 见门外没人应答,萧云疑惑了一声就打开了门,正见到有一人搭着另一人的肩膀站在门外。 开门的瞬间便传来了阵阵的酒气,萧云念叨了一句道:“伯父怎么喝成这样了?” 随即就冲内院喊道:“颜诺,快出来搭把手,伯父喝多了。” 跟着就伸手扶住了仲德的一条胳膊,到这时他都没发现扶着仲德的是她的心上人,也实在怪不得她,第一是灯光昏暗,第二是初阳一直低着头,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察觉出来。 这不,萧云就是,她还当低着头的初阳是府衙的衙差或酒庄的伙计。 搭上手扶着仲德之后,萧云还客气的跟初阳道了声谢:“实在是不好意思,还特意麻烦您。” “不用客气,应该的。”初阳忍着笑道。 本来他是打算跟萧云第一时间相认的,可在她开门时候,正巧初阳低头看台阶去了,正准备抬头的时候发现萧云没有认出自己,当即便起了作弄的心,想逗她一下,或者说想给她个惊喜。 正准备迈步往院里走的萧云突然愣住了,她不可思议的将头扭向了初阳,怎么这声音听的这么耳熟?是自己听错了吗? “初......初阳?”萧云不可置信的唤了一声。 初阳却不回答,还在低着头往院里挪着脚步。 见旁边扶着方伯父的人并没有答应,萧云皱了下眉头:看来真是自己听错了,可声音实在太像了!唉......可能是自己太想他了吧。 两人扶着仲德刚刚进到院子,文颜诺便从屋中走了出来,边走还边说道:“怎么莫名其妙的会喝酒呢?” 说着话就从初阳手中接过了仲德的臂膀。 现在已经步入到院子里了,借着屋中映出的灯亮与天上的明月,看起事来也变得清晰了不少,在文颜诺伸手接过仲德的时候,她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人就觉得无比眼熟。 她一边搭着仲德的胳膊,一边扭回头看向了身后方一直低着头的初阳,满脑袋的疑惑,只觉得这人跟他好像啊! “请问公子贵姓?方便抬头给小女子一睹真容吗?”不想凭空猜测的文颜诺直接开口问道。 所谓走路不看路,必定摔大跤,更何况还扶着一个站都站不稳的人呢? 正在初阳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隐瞒一下,还是该直接挑明身份的时候,正巧见到面前三人一个踉跄,初阳心中一惊正待伸手去扶,万幸也只是身形晃了晃而已,并没有摔倒。 趁此良机初阳当机立断确定了步骤,什么他吗的叫他吗的惊喜? 突然出现才叫惊喜呢!现在两女很明显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要是现在就亮出来的话,那惊喜程度肯定达不到预期!所以要等她俩不怀疑的时候再出现,才效果十足! 这他吗就是惊喜! 确定三人不会摔倒,初阳就趁文颜诺与萧云扶正仲德的时候,赶紧转身冲出了门外。 等两女正住身形之后就同时扭头向身后看去,却发现刚才还站在身后的那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怎么?刚才那人呢?”文颜诺瞪大着双眼惊讶道。 “不知道啊,我也没看见!”光顾着扶住仲德了,根本不顾及身后。 想弄清楚刚才那人到底是谁,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不见,可碍于扶着的仲德已经东倒西歪,两女无奈只能先把他扶回了屋去。 文颜诺萧云两女简单给他擦了擦脸后,便出了房间。 “那人为什么突然跑了呢?”站在房门前的文颜诺疑惑道。 “可能有急事?不过他挺怪的,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低着头。”萧云摇了摇头说道。 关上了大门两人便回到了房间,文颜诺又说道:“云姐姐,你有没有觉得那人跟初阳挺像?” “对,我也觉得了。”萧云一边转身带上房门,一边说道。 想着刚才那男子的声音与身形,简直跟初阳如出一辙! “你猜有没有可能就是他?”文颜诺手托着腮,趴在案几上思考道。 “像确实很像,可如果真是他,为什么要躲着不见我们?”萧云跟着坐了下去,疑问一声。 想了一下却给不出答案的文颜诺,反方向思考这个更不容易解释的内情,反问道:“那他为什么逃跑呢?” “可能是因为我把他误会成初阳了吧,想想初阳在县里的名声,一般人可担不起被误会成他。”萧云思索了一阵,便将在门口的事说了一遍。 不得不说她思路分析的很有道理,按照青云县百姓、官差对初阳的崇敬来看,确实没人敢在被误会成是初阳的时候应声,但分析的再对也是偏离了事实。 “认错又不要紧,可也没必要逃走啊。”文颜诺对这一点还真是死揪着不放,完全一副不把这事理清,就不打算睡觉的意思。 “你说他为什么不抬头见我们?”其实不论两女怎么分析,就因为这一点解释不通,她们基本就能肯定那人确实不是初阳了,现在的讨论也就当睡前故事闲聊而已。 “谁知道,那臭小子说不定就憋着想吓我们呢!”不想承认“事实”的文颜诺给自己偷换了概念,以此来骗过自己思念的内心。 “你说的对!还真有这可能,等他回来一定要收拾他才行!”萧云的想法跟她如出一辙,捏着小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怎么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人吗?”这时初阳的声音从两女身后传了过来。 三百六十七章 亮相见面欢喜多 初阳欺负文颜诺 开始只是想给你俩个惊喜而已,可谁能想到竟然把自己称呼成“臭小子”!虽然她俩确实比自己大...... 这样下去非但不会营造出惊喜,而且越说越离谱之后,就极有可能把对自己的思念全换成愤怒,那可就不妙了! 再看到萧云捏起拳头的那一刻,当场把初阳吓出一身冷汗,还是赶紧亮相的好! 文颜诺听后冷哼一声道:“不然呢!你以为你......” 话说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扭头向身后看去,果然见到初阳正站在身后笑着冲自己两人摆手。 过后她又扭回头去看向了萧云,见到萧云也在扭头看着初阳,这时她才敢确定,刚才自己不是出现了幻听跟眼花。 两女站起来,兴奋的大叫一声双双扑进了初阳的怀抱。 刚趴进他怀里的一瞬间,两女便哭了出来,初阳顿时慌了手脚,手搂着她俩的同时身形向后一退问道:“怎么哭了?我回来了不高兴吗?” 两女却是不说话,又往前两步重新钻入了初阳怀里,死死的搂着他的腰,生怕他再度撤出怀抱。 过了好一会儿,两女终于收声,两人从初阳怀里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甜甜的一笑。 初阳伸手揉着她俩的脑袋微笑道:“为什么哭啊?” “哼,还不都怪你?”文颜诺娇嗔道。 萧云没说话,只是甜甜的看着初阳笑,内心的喜悦与幸福全都展现在脸上。 “怎么我回来还要被你怪罪了吗?”初阳搂着两女坐了下去道。 “就是怪你!就是怪你!”文颜诺一边撒着娇,一边空出一只手来捶着初阳的胸膛,只是这所谓的捶打给初阳的感觉,简直比按摩还舒服。 初阳嘿嘿一笑赶紧告饶道:“是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惹文大小姐生气。” 说着就伸手刮了一下文颜诺挺翘的小鼻子,顿时惹得佳人一顿不依。 趴在初阳怀里感受了心上人宽阔的胸膛,萧云抬起头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想到这种普通的问话,萧云的脸上还依旧带着甜甜的微笑,差点把初阳的心暖化,竟是愣愣的看直了眼,都不知道开口回答问题了。 萧云见初阳傻傻的看着自己不说话,顿时扁起了嘴,不依的撒娇道:“我问你话呢。” 这一下差点没把初阳的鼻血喷出来,他赶紧晃了晃脑袋说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好啊!你果然是故意不见我们的!”文颜诺说着就把两根手指抚上了初阳腰间的软肉。 感受着腰间的危机,初阳低头看向了柳眉倒竖的文颜诺,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这下可真是自己掘了个坑然后往里跳! 所谓先下手讨利,后下手遭殃,初阳当机立断,急忙低头吻向了文颜诺近在咫尺的香唇,只想着保命要紧的初阳,根本不顾同样在怀里的萧云。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直让文颜诺瘫软了下去,要不是有初阳在搂着她的腰,她肯定会直接瘫坐在地上。 这一吻就像是在说要天长地久,要海枯石烂。 过了好一会儿,初阳才终于松嘴撤退,他看着娇羞欲滴的文颜诺心道:我堂堂二品镇军大将军,还治不了你了? 就算在这昏暗的房间内,都依然能看到文颜诺脸上的绯红,她用余光羞羞的看了一眼萧云,伸手轻打了初阳一下道:“讨厌,云姐姐还在呢。” “怕什么?她早晚也是我的!”初阳嘿嘿一笑,说完就看向了当自己亲吻文颜诺伊始,便赶紧将脸埋进自己怀里的萧云。 本来正在害羞与羡慕文颜诺的萧云,在听后直接壮着胆子将头抬了起来,刚抬起的一瞬间,便见到心上人正柔情似火的看着自己。 这下可让萧云慌了手脚,刚刚提起的一丝勇气顿时耗尽,赶紧把头重新埋回了初阳怀里不敢再跟他对视,同时轻轻“呸”了一声来回应初阳的话。 “呦吼?”初阳挑了挑眉毛伸手拉开了怀中的萧云,然后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抬起了头,极其嚣张的道:“看你这意思,貌似不大服气啊。” “嘿嘿。”萧云尴尬的笑了一下,过后赶紧后撤撒腿就跑,不出于任何目的,起码先逃离了初阳的魔掌再说! “这么防患未然的提前撤离?”初阳瞪着眼看了下怀里的文颜诺。 文颜诺往后撤了一步,同时反问初阳道:“这你能忍吗?” “我考!这果断不能忍啊!”初阳松开了搂着文颜诺的手,转头怒气冲冲的看向了已经逃到丈外的萧云。 “既然忍不了,那就无需再忍!办她!”文颜诺看准时机赶紧火上浇油,将火势引到了萧云身上,这样一来初阳就会全心全意的去制伏萧云,矛头也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随即初阳仰头“嗷呜”一声,又拿两手在胸膛上捶打了几下,跟着就像个野人一样,嘿嘿笑着走向了瑟瑟发抖的萧云。 看着初阳鼻孔不住往外喷着的两道雾气,吓得萧云不住后撤,可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寝室又不是草原,再撤能撤到哪儿去? 只往后挪动了几步,她便被初阳逼到了墙角。 眼见初阳越来越近,萧云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刚才你躲到哪里去了,我俩在屋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注意到你。” 初阳一步步往前挪着,同时随手向后一指,床榻,跟着嗤之以鼻的说道:“小妞儿,我跟你说,‘金蝉脱壳’对我是无效滴!” 开玩笑呢?想想我整日带军在外面打仗,这种最简单的转移敌人注意力的计谋,可能对我管用吗? 这下可是真没招了,眼见初阳即将到近前,萧云求助的看向了文颜诺,却见到文颜诺正坐在文案后嗑瓜子喝茶水,完全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这时初阳已经到了切近,在萧云的一声惊叫中,被初阳一把环住腰带入了怀里,跟着就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头抬了起来。 “小娘子,你就从了大爷吧,哇哈哈哈~”初阳展现出一副为富不仁的恶棍,正在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萧云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了,现在心上人即将夺走自己的初吻,虽然毫无准备,但很清楚这是早晚的事,又是激动又是害羞的她已经不敢再看初阳那炙热的眼光。 随即像是认命了一样,仰着头闭起了美丽清澈的眸子,静等着初阳的热吻。 三百六十八章 酒精刺激吻两女 萧云坑了文颜诺 美人都能放下害羞等待自己的吻,初阳肯定也不会含糊,低头对萧云微撅的艳唇吻了上去。 两人忘情的热吻,直把在场的文颜诺看的面红耳赤,赶紧扭头将羞红的脸转向了一旁,不好意思再看。 这一吻直到萧云感到呼吸不畅才算停止,过后初阳看着她调笑道:“以后还敢嚣张不?” 现在的萧云只顾上害羞,甚至连说话都不会了,还上哪嚣张去? 在初阳退后一步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因为不好意思看初阳的原因,又赶紧上前钻到了初阳怀里,任凭初阳如何喊话,就是不抬头。 即便隔着衣服,初阳甚至都能感受到萧云滚烫的脸颊。 过了好一会儿,可算是平静了下来,萧云终于抬起了头,可当她看到初阳正看着自己时,刚刚褪下的红霞又重新攀回了脸颊上。 一旁的文颜诺暗自偷笑,可算是让我抓到把柄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跟我嚣张。 有过了跟文颜诺的经验,初阳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根木头,他上前一步做出了男人该有的样子,上手轻轻搂过了萧云的细腰,低头在她耳边柔情的轻语道:“咱坐回去吧。” 萧云轻轻嗯了一声,便将手交到了初阳摊在自己面前的大手里,随着初阳的牵引便坐回到了文颜诺身旁。 刚刚坐下就听到身边文颜诺忍不住的轻笑声,初阳眉毛一挑转头看向了她,果然见她在憋着笑。 再看一旁的萧云,她肯定也听到了文颜诺的轻笑声,这无疑给她的害羞又增加了一分。 初阳知道这正是展现自己关怀的时候,他瞪眼看着文颜诺道:“怎么?你貌似也有不服气的成分啊。” 初阳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彻底把文颜诺在强忍着的笑意崩坏,当场捂着肚子大笑起了刚才萧云的窘态。 当着文颜诺的面被亲,已经够让萧云害羞的了,现在又听着她毫无遮拦的大笑,直让萧云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很开心吗?”初阳手搭在文颜诺的肩上问道。 大笑不止的文颜诺哪还有气力去回答他,只顾着放声大笑去了。 初阳挑了挑眉,你这是瞧不起我啊! 随即转头跟萧云道:“你别怕,我帮你出这口气!” 说完就上前一抄手搂住了她的腰,跟着就左手探到了她的腿弯下,随后根本不给文颜诺反应的时间,双臂后腰一用力,便把文颜诺抱起坐到了自己腿上。 毫无准备的文颜诺惊叫一声,出于本能便伸出两手环住了初阳的脖子,同样是本能作怪,环住他脖子的双手一用力,她整个人便靠向了初阳的怀里。 早就做好准备的初阳正等着她呢,在她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噘着嘴对准了文颜诺。 只在一瞬间,初阳便深情的吻在了文颜诺的唇上。 开始的文颜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亲把她吓了一跳,手上使劲推着初阳,回过神来之后,才闭上双眸跟初阳回应了起来。 这次是换成萧云在一旁看戏了。 不同于萧云的初吻,初阳跟文颜诺早就已经有过经验,所以初阳不用太过在意她会不会羞,更是完全放飞了自我。 相拥的两人亲吻了不多时,初阳的手便开始不安分了,从环着文颜诺腰开始,慢慢慢慢便向上挪了上去。 而这时的文颜诺还沉溺在与初阳的热吻当中,大脑几乎已经空白,根本没注意到初阳大手在她身上的游动。 不知情的文颜诺没有制止,无疑是给初阳增长了嚣张的气焰,很快他的手便抚上了文颜诺的一处高耸。 可能是因为只是用手盖上并不能满足初阳,毫无经验的他竟然在本能的唆使下使上了些许力气,大手在高耸上一紧一收的捏了起来。 感受到身体上承受的外力,文颜诺顿时清醒了过来,她脸上羞红一片,慌忙一把推开了初阳。 手上使着劲阻挡着初阳的胸膛,这时的她几乎陷入了绝望,想逃走可碍于柔情的亲吻已经让她四肢无力,仅剩的力气也用在了刚才那一推上。 再看初阳,扭曲的面庞很明显表现他已经失控,知道现在仅凭自己肯定阻止不了他,文颜诺赶紧探头看向了一旁观战的萧云。 萧云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从刚才被亲就能知道,有旁人在场会让当事人多么不好意思,她赶紧趴在初阳背上,从后面环住了腰来拖住他的行动。 正往前进的初阳感受到了腰上的拉力,跽坐的双腿想换个姿势继续使劲,好以此来摆脱身后的拖拽,同时身子也直了起来。 可这一直身子的后果,相当于给他的浴火上又浇了一层火油。 这时的萧云几乎是趴在他身上的,后背的挺起正正好好的贴在了萧云的两片高耸上,当场把初阳舒服的嚎叫一声。 造成这一后果的萧云感到了身体的触碰,还是因为本能,手上自然而然的松了开来。 这一松手不要紧,正前探身子的初阳失去了身后的拉力,使劲的时候突然拜托了束缚,后果可想而知,直接导致初阳将面前的文颜诺扑倒在了身下。 身后的萧云眼见不妙,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并赶紧退了出去。 后退的同时还不敢看两人,就抬着头说道:“那什么......我去他屋睡了......你们忙。” 说完的时候她人正好到了房门前,在说完的一刻急忙转身开关上了房门,就像害怕内里的野兽逃出来一样,随后逃命一样的跑去了初阳的房间,并将房门紧紧反锁。 本来还指望萧云能帮忙,可没想到她竟然逃走了,文颜诺心里大骂了一声不讲情义!就推着初阳道:“初阳,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初阳抱着文颜诺冷哼以上道:“我冷你个六啊!上次饶了你,这次你绝对跑不掉!” 上次你顾忌有萧云在,当她是外人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可不怕了!而且你爹又睡着了,正是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时候,我岂能放过你! 说着就对文颜诺亲了下去。 刚刚还有一丝抗拒的文颜诺被初阳一通似火的亲吻后,心里防线便彻底松掉,跟着就热情的回应了起来。 就像他刚才说的,反正初阳是自己的爱人,有什么好怕的? 三百六十九章 终于收了文颜诺 可算做了真男人 酒精与浴火的双重作用,让初阳近乎疯狂又无比粗暴的撕毁了两人的衣服,文颜诺在担惊受怕,因为她是个未尝人事的处子,又有些期待,因为面前这人是自己的爱人。 她拉过了薄被盖在了自己身上,借着油灯上跳动的火苗散发的灯亮,文颜诺按下了心中的娇羞,看着初阳的双眼轻声唤道:“初阳。” 已经近乎疯狂的初阳褪下了裤子,根本没有回答文颜诺。 文颜诺也没纠结初阳的无声,她咬着嘴唇问道:“你会一直对我好的,对吗?” 耳边一直环绕着文颜诺的提问,这一问,竟然让初阳清醒了过来,他停止了要解除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的动作。 他深情的看着文颜诺的双眸,文颜诺扑闪明亮的大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的看着他。 初阳探下身子深深的吻在了文颜诺的额头上,过后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吐露出了心声:“我不知道一直是多久,我只知道在我有生之年,我对你的爱就不会停止,只因为你是我爱的人。” 初阳不敢回答最爱,因为他还有逃走的萧云与在家等待自己的林琳,他不会更爱其中哪一个而冷落了其他人,既然有了这个选择,那要做到一碗水端平! “嗯!”文颜诺眼中流下了两滴泪水,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虽然她在问之前就很清楚答案是什么,她也丝毫不怀疑答案的真伪,她在这一刻的相问,其实就是在给自己的内心打一道深深的柱子,以稳固尚有一丝恐惧的内心。 但有的时候,尤其是在准备交给他人生第一次的时候,就更想听到内心的实话。 初阳钻进了被子里去,搂着文颜诺一阵亲吻爱抚,过后在文颜诺吃痛的一声闷哼中,这两人的身心便彻底交织在了一起,房中顿时春光无限。 一夜过后到天明,初阳睁开了双眼,看着尚且趴在怀里安睡的可人,听着她轻轻的鼾声,初阳脸上挂上了幸福的微笑,他在文颜诺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从她身下抽出了略有酸麻的胳膊,轻手轻脚的穿衣走了出去。 出到房门外伸了个懒腰,初阳面朝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大笑一声,此时他实在无法控制内心的喜悦,感受着秋天凉爽的微风吹在身上,只觉得心高气爽。 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在初阳仰面感受秋意的时候,就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毛茸茸的感觉,他低头一看,是当时自己从天断山上带下来的小狐狸。 人在心情愉悦的时候看什么都顺眼,初阳笑着弯腰将它抱了起来,也不管小狐狸愿不愿意,直接拿脸供在小狐狸身上一阵蹭,这时对面房门吱吖一声打开,初阳看了过去,是昨夜醉酒的仲德。 神采奕奕的初阳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道:“伯父起的早啊。” “这些日子养成习惯了,现在你打了胜仗回来,可算是解了我心头的惆怅。”仲德哈哈一笑道。 说着话就转身带上了房门,准备去后院打水洗漱,走到初阳近前的时候,仲德皱了下眉头道:“秋天虽然中午热,但早晚两头凉啊,你就这么光着个膀子出来,也不怕冻着?” “不冷。”初阳放下了小狐狸嘿嘿笑着,他可不能说昨晚激动之下把衣服撕了...... 仲德走过初阳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年轻人,火力就是大。” 说完就路过了初阳,刚走出两步去,仲德顿感如雷击一般立在了当场。 他忽然转回头看向了初阳,又看向了他身后的房门:这是自己女儿与小云的房间啊!难道说这小子...... 被仲德这么盯着,初阳很容易就猜出他在想什么,当即脸一红不好意思再看他,为了避免尴尬,就蹲下身去假装逗弄小狐狸。 在仲德十之八九确定的时候,自己房间旁边的一间也开了门,是萧云走了出来。 仲德瞪着眼看着:那不是初阳的房间吗!这到底是个啥么情况? 在仲德疑惑当中冲他打招呼道:“方叔叔早。” “早......早。”仲德吃吃的回了一声。 而萧云再看到初阳的时候,不说打招呼了,当即红着脸低着头,逃也似的跑向了后院。 仲德这才醒悟过来:看这丫头害羞的样子,明显是昨晚睡在初阳的房间,好给他俩腾地方啊! 仲德拿脚踢了一下初阳的屁股道:“别装了!” 初阳赶紧站直了身子静等训话,面前的这人在昨天还是未来岳父,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岳父老泰山! 看着初阳的窘态,逗得仲德一阵大笑,吗的老子本身就中意你做我女婿,你至于跟做贼一样的吗? “开始还当是你的福气,现在看来,确实是我闺女的福气了。”仲德摇着头苦笑道。 开始的初阳一穷二白,而现在初阳的身份却与以前判若两人。 其中能力、本事有目共睹,甚至在二十岁的年纪就官居州二品将军,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而已,按照门当户对来说的话,还真配不上他。 “伯父说哪里话,若不是开始有你接来家中安置身份,又在市集帮我编谎解释,哪里还有方捷今天?”初阳知道仲德产出了一丝负面情绪,赶紧开口帮他消除。 一段简单的话确实解开了仲德的心结,开始还有一丝担忧初阳会在以后抛弃闺女,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想想一个知道感恩戴德的人,怎么可能背信弃义、抛妻弃子呢! 过后仲德瞪着眼,看着初阳怒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啊?”初阳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又是啥么情况?怎么给你开解完了,二话不说的就将矛头指回我身上了? “你再叫一遍!”仲德咬牙切齿的说道。 “伯......” “嗯?!” 仲德一声冷哼的时候,脚下的小狐狸张开嘴轻轻咬了初阳脚踝一下,初阳这才反应过来,他拍了一下脑门,又结巴又似蚊子叫一样的念道:“的......爹......” “哎~”一声答应简直满怀欣喜,仲德几乎要乐的自爆,他拍着初阳的肩膀哈哈大笑。 初阳擦落了额头的冷汗,虽然我跟颜诺已经......可我们又没成亲,怎么能一上来就叫爹的啊。 三百七十章 光顾着照顾颜诺 无意冷落了萧云 笑过一阵之后,看着初阳的表情,仲德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这时的初阳哪里还敢反驳他,赶紧立正摇头道:“肯定愿意!” “那你干嘛拉着个脸?”说别人拉着脸,其实仲德的脸拉的才长,完美展现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初阳咽了口唾沫,将刚才想的说了一遍道:“别人可能会说闲话的。” “自己活得过瘾就行,还管别人干嘛?这话不还是你常说的吗?”仲德挑了挑眉,这是在找借口? “是我说的不假,要是只有我自己的话,我绝不会管别人的看法。可现在我不想有什么难听的传到颜诺耳中,你也知道,人是最爱闲言碎语的。”初阳无不担忧的说道。 闲言碎语可比明刀明枪来的可怕,而这就好比在背后捅刀子,让人防不胜防!随便捏造个故事再传两句闲话,很可能就会让一个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破裂! “也是,人言可畏,有的时候最可怕就是那些流言蜚语。”刚刚是喜悦冲昏了头,现在经过初阳的分析过后,仲德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 可那个字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一方面是女儿的幸福,另一方面就是好女婿对自己的叫法,让仲德有些难以取舍。 像是看透了他的纠结一样,初阳出了个不算是主意的主意道:“要不这样吧,有外人在的时候,我还是叫你伯父,在家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爹......这行吧?” “好好好!”仲德高兴的拍着手,竟然连说了三个好。 虽然这样一来,就不能跟外人显摆自己女婿了,不过思来想去,反正自己只是想听初阳这么叫自己罢了,只要能听到,还管他什么人前人后? “行了,你回屋陪一下颜诺吧,别让她醒了见不到你。”解决了心头事,仲德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不着急,我换件衣服去先。”想着昨夜的疯狂,料想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醒过来的。 初阳回屋换了新衣,洗漱过后便去了厨房,正见到萧云在忙活着做早点,就伸手跟她打招呼道:“准备做什么好吃的?” 萧云却根本不搭理初阳,只是低着头在砧板上切着韭菜。 初阳又看向了旁边的一只碗,里面有打好的几个鸡蛋,在看她正在切着的韭菜,初阳说道:“打卤吗?这是要下面条吃?” 萧云还是不理他。 连续两次不搭理自己,初阳脾气上来了,他一把攥住了萧云正在切菜的手,微微一使劲便把她转向了自己。 “我说你这是......”话刚说到一半,初阳就见到萧云满脸通红,怎么她不理自己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害羞? 跟初阳对视的时候,萧云脸上的红霞更甚,直接羞的她低下了头。 “你什么情况?”初阳挑起了她的下巴问道。 一见到初阳,脑海中就想到了他昨晚做的种种,想到这些就会不自觉的联想出自己走后,两人在屋中干了什么。 正是黄花闺女的萧云,怎么可能不脸红? 看萧云还是不搭理自己,初阳也想到了其中的原因,他忍不住笑道:“亲都亲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一句话可是彻底放大了萧云内心的羞涩,面红耳赤的她直接忍不住一把将初阳推出了厨房,同时娇羞道:“大坏蛋!你出去!” 被推着往外走的初阳害怕伤着她,就没敢反抗,顺着力道往外走的时候扭头喊话道:“不是!我还有重要事呢!” 羞愧难当的萧云哪里还有闲心听他絮叨,使着浑身的气力就把初阳推了出去,过后关上了厨房的门,人依在上面算是挡住了房门,才冲外说道:“有什么事现在说。” “这样还怎么说啊,你先放我进去。”门外的初阳冲内喊话道。 “你是用嘴说话,又不是用门,就这样说。”萧云依旧挡着门,坚决不放初阳进屋。 “我是想给颜诺把早饭准备过去,这样被挡在外面,我还怎么拿饭啊?”既然萧云执意不肯开门,初阳也只能隔门喊话了。 即便初阳在昨夜之前还毫无经验,但不代表他是傻子。 昨夜自己疯狂到什么程度,把文颜诺折腾成什么样自己心知肚明,不说别的,就光算体力,自己早上起来还腿酸呢,更别提文颜诺了,她肯定虚脱,绝不是一时半会能下得了地的! 听到初阳这话,让萧云心里有些酸酸的,她也想让初阳这么照顾。 可是她又知道初阳这么照顾文颜诺的原因是什么,即便心里有些不情愿,可碍于昨夜两人的壮举,也不得不让她点头。 “还没做呢,等饭好了你再进来拿。”萧云叹了口气,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如果昨夜不是因为自己逃走的话,那今天享受初阳伺候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了。 “先煮两个鸡蛋吧,丰盛一点。”有门阻隔的初阳,根本没听到萧云的叹息,她还只顾着能让文颜诺尽量吃好点。 又要打卤做韭菜炒鸡蛋,又要煮面条,还要煮鸡蛋,认萧云功底再厚也不能一下就忙得过来,无奈之下她只能打开了厨房门放初阳进来,不说他会不会做菜,起码也能给锅里添个水吧。 其实初阳也知道,自己昨晚一开始饥色的样子确实有些丢人,跟萧云对视一眼过后也有一些脸红,同时在门外的时候,他也想到自己光顾着文颜诺,有些冷落萧云了。 进去之后见到萧云脸上的一丝伤感,初阳冲萧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打哈哈道:“夫人,你男人进来帮你打下手了。” 没想到初阳对他的自称竟然会这么露骨,还有一丝伤心的萧云,又因为他一声对自己夫人的称呼,直接打消了她心头的酸楚,忍不住伸手打了初阳一下道:“你讨厌死了,谁是你夫人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就是在我面前,正准备给我们做饭的这个贤妻良母吧。”初阳笑着来缓解萧云的悲伤道。 虽然初阳说话的样子有些不正经,但这足矣证明他心里是有萧云的。 “讨厌。”效果果然十足,萧云很快抹去了心头的失落,脸上也露出了欢心的笑容。 该章节已被锁定 将鸡蛋下锅煮上,萧云就继续忙活起她切韭菜的活。 在一旁的初阳看的直了眼,要是说让他提刀上战场杀人可以,可让他提刀上菜板切菜可就废了。 咔哒咔哒的声音传入耳中,看着萧云快速又娴熟的刀法,初阳忍不住联想道:“要是战场上的刀速能达到这种地步,那还不得给敌人吓尿裤子?” 可能是有点吵的关系,萧云没听清他话的内容,就放下了菜刀转回身问道:“你说什么?” 美好的时光再去提杀人,这不没事找不自在吗?初阳赶紧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问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开始的时候,萧云确实有过打算让初阳进来帮手,可转念一想,现在需要他的可不光自己,文颜诺更需要他才对。 再转念思考一下,等自己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初阳以后,而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不在身旁,想想就能知道心里会有多难过。 萧云甜甜一笑,轻摇着头说道:“不了,你还是回房间陪着颜诺吧,别再她醒来的时候见不到你。” 其实初阳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他又顾及到可能会冷落了萧云,就迟迟没好开口,现在萧云竟然会考虑的这么周全,确实让初阳有些感动,他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把将萧云抱了起来。 毫无准备的萧云突然被抱起双脚离地,吓得她本能惊叫一声。 过后初阳把她放了下来,她一手轻抚着狂跳的心脏,一手轻轻打了初阳一下道:“你坏死了!” 初阳嘿嘿笑着轻轻将她揽入了怀中,又歪头在她耳上轻轻一吻道:“你真是我的好妻子。” 一句话让萧云羞红了脸,声若蚊蝇的娇羞道:“又没有成亲。” 声音再小架不住初阳离得近,他哈哈一乐道:“早晚的事儿。” 随即矮下身子轻转头,对着萧云便吻了上去,这一吻又是好久,直到萧云推开他才算停止。 退后了两步的萧云手撑着身后的菜板,没想到被初阳亲过之后,竟然四肢酸软无力,甚至连站立都不稳了。 初阳发现了其中的细节,正准备继续展开攻势。 萧云眼见不妙,急忙忍着虚弱上前推搡着初阳道:“你快去吧,饭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玩笑归玩笑,跟萧云的调情什么时候都能进行,但这时的文颜诺可不能没有自己,初阳还是能知道轻重的。 重新回到文颜诺的房间后,见她脸上还挂着甜甜的微笑酣睡,初阳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轻手轻脚的重新爬上了床榻,躺在了文颜诺的身旁,正准备再把胳膊伸到她脖子底下的时候,文颜诺就睁开了双眼。 初阳先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然后柔情问道:“吵醒你了?” 刚刚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心上人近在咫尺的面孔,文颜诺只觉得幸福无比,她轻摇了摇头“嗯~嗯”一声,算是告诉初阳她是自然醒。 再看到初阳半展开的臂膀,文颜诺伸手一拉便直接枕了上去,过后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想不到一夜过后,你会变了样啊。”初阳忍不住说道。 “变成什么样了?”文颜诺慵慵懒懒的说道。 “想想以前,从咱俩确认关系之后,甭管干什么都是我要求才行,现在没想到你这么主动了。”初阳脸上挂着笑,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咱俩都已经......我要是再扭扭捏捏的,是不是就太做作了?”文颜诺嘿嘿笑着探起了身子,拉过初阳主动的吻了上去。 一吻过后,被幸福感爆棚的初阳傻傻的笑了起来。 “大傻子。”文颜诺伸指戳了一下初阳的胸膛,便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准备穿衣服出门洗漱。 正躺着傻笑的初阳,看到她起身后那傲人的身姿,顿时按耐不住了,昨晚灯光太暗没看清,现在再一看......简直了! 刚刚坐起来的文颜诺,准备下地去橱柜拿衣服,刚一挪动腿就觉得私处一阵火辣,忍不住就疼的闷哼一声。 正狂咽口水的初阳,突然听到文颜诺难过的声音,心里顿时慌了,他噌的一声下地轻轻捧起文颜诺的小脸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因为娇弱处实在受不了这看似轻微的疼痛,文颜诺眼中含着淡淡的泪花,伸手打了初阳两下,娇嗔道:“死人!都怪你!” “怪我?”这时的初阳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哼!”文颜诺也不理他,当场赏了初阳一个白眼。 初阳彻底懵了,这是啥么情况? 不过看文颜诺的样子,貌似没有问题。 既然确定了她无碍,初阳刚刚消失的色心又死灰复燃,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两处高峰,一阵之后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过后忍不住又“嗷呜”一声狼叫,直接将文颜诺扑倒在了榻上! 随即二话不说就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文颜诺眼中闪烁着惊讶,也顾不上下体的疼痛了,急忙从初阳身下钻了出来,过后一头扎进了被子里不出来。 正在宽衣解带的初阳疑惑一声,还不等开口问,就听到文颜诺隔着被子喊话道:“你先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这下初阳可不干了,他挑着眉说道:“有没有搞错啊,一直都是我在奋斗好不好,你怎么累的?” “呸!臭流氓!”被里的文颜诺脸又红了起来。 即便跟初阳做了最亲的事,可以往的心性就是清纯如白纸一般,即便跨出了这一大步,一时也受不了这么露骨的对白啊。 说着话的时候,初阳已经把自己脱了个溜光,跟着就上了床榻,准备掀开被子钻进去,谁曾想被子被文颜诺抓的死死的,根本不留任何一个空隙给他。 拽了一会儿实在没拽开,初阳索性连人带被一起抱紧了怀里,同时说道:“快出来吧,再不出来就该闷死了。” “闷死也不出来便宜你这个大色狼!”文颜诺哼道。 也是初阳自己傻了没好,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文颜诺,怎么可能受初阳的威胁呢? 三百七十二章 娇媚柔情文颜诺 小心眼算计萧云 “好,不出来是吧?我还治不了你了?”初阳哼哼一声,就将视线放到了盖住文颜诺脚的被子上。 上头的被子你能用手抓住,可下面的你抓不住吧? 刚说完,初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手连被子一起抓起了文颜诺的脚踝,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出不出来?” “就不出来!”文颜诺的脾气也上来了,作势要跟初阳死磕到底,反正我躲在被子里,你又拿我没办法。 初阳狂笑一声道了声好,便伸手将被子由下掀开了一角,文颜诺那蜷缩在一起精益的小脚丫顿时展现在了面前。 在脚露出的一瞬间,文颜诺便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松开了抓紧被子的手,同时将头钻了出来告饶道:“我不敢了。”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给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啊,初阳上手就对文颜诺的脚心挠了起来。 脚心的痒直接让文颜诺控制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同时双腿也忍不住的乱蹬着,以求能摆脱初阳的魔掌。 双腿大幅度的踢动之下确实有可能摆脱初阳,可她却忽略了大动作会牵扯到火辣的娇处,只踢动了两脚,文颜诺就觉得较处如针扎一般的疼痛传来,直接忍不住哭了起来。 见到文颜诺哭出了声,给初阳吓得慌了手脚,他赶紧松开了文颜诺的脚踝,上前搂过了她柔情的问道:“怎么了,弄疼你了?” “都怪你!大坏蛋,都怪你!”文颜诺趴在初阳怀里抽噎,手也不闲着,不住的捶着初阳的胸膛。 因为初阳胡闹而惹文颜诺一阵踢腿,刚才盖住的被子也掉到了地上,这时初阳见到了床单上的点点落红。 再傻再无经验的人也该知道这是什么了,想想昨晚只顾自己泻火,却不顾文颜诺的痛楚,简直杂碎! 越想越气的初阳伸手“啪”给了自己一巴掌。 正哭泣的文颜诺听到一声脆响,抬起头来看,就见到初阳脸颊上明显一团红印,本来即将收住因为疼痛而带来的哭泣,再见到这一幕后,眼中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她上手拉住了初阳的手腕道:“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怪你。” “是我不好。”初阳的内心充满了歉意,双眼只盯着床上的一抹嫣红。 文颜诺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脸上顿时一片羞红,她擦去了泪水钻进了初阳的怀抱,轻抚着他宽阔的胸膛道:“傻瓜。” 初阳揽过手紧了紧怀中的可人,随即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这时的两人都是身上不着一丝,文颜诺又是半趴在初阳身上的,短暂情绪过后,她很容易感受到了初阳的兄弟正在自己身下,脸上顿时一片艳红。 “我知道你......难受,可是我有些疼,能不能再忍两天?”文颜诺红着脸,手指在初阳胸前画着圈道。 初阳在心里思量了一番,暗道:小傻瓜,就算我憋死,也不可能在这时候不顾你啊,就像你说的,再怎么样也要等你恢复了之后才行啊。 正准备开口跟文颜诺说明自己可以忍,可还不等他张嘴,文颜诺一句差点没让初阳炸毛的话便传了过来,她道:“要是你实在忍不住......就去......就去把云姐姐给......” 初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着双眼拉起了文颜诺,看着文颜诺羞红的面庞,重复不住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是说,你可以......”文颜诺忍住了心头的娇羞,做贼一样,趴近了初阳的耳边轻声言语道。 “真的假的啊?”初阳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好事?按照文颜诺以前的做法,这保不齐就是个坑! “你就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骗你呢。”文颜诺妩媚的白了初阳一眼。 关系飞一般的进步,文颜诺的直率性格也展露了出来,竟然都能这么亲昵的称呼初阳了。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可事出必有因,这其中肯定有为什么吧?”初阳是相信了,可还是更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早就说过我接受云姐姐,既然选择接受,那就像你说的,早晚的事,我干嘛还要拦着?”文颜诺又白了初阳一眼。 初阳尴尬的笑了笑,又道:“仅此而已?” “当然不是了!”文颜诺说着就忽然坐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初阳吓了一跳,他道:“干嘛?你让狗咬了?” “滚!”文颜诺嗔了一句又道:“想想昨晚就来气。” “昨晚怎么了?我觉得很嗨皮啊。”初阳搓着下巴,想想昨晚的香艳,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竟然跟文颜诺......嘿嘿嘿嘿~ 看着初阳一脸的猥琐,不用问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文颜诺当即脸一红,伸手打了他一下道:“大色狼!跟你说正经的呢!” “是,夫人请讲,我洗耳恭听。”初阳擦了把嘴角淌出来的口水道。 文颜诺白了一眼没个正行的初阳继续说道:“昨晚亏我还求她帮手一起制止你,谁曾想她竟然把你推给我就跑!” 文颜诺攥着两只小拳头,怒气冲冲的。 “这么说来,我应该感谢她才对啊。”初阳咧着大嘴放声大笑,萧云啊萧云,你可真是我方捷的好妻子! 本来还指望着初阳帮自己报仇,可谁能想到自己一番状告下来,竟然还给萧云添了彩,文颜诺当场就不干了。 正准备命令初阳帮自己报仇,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趴在了他身上撒娇道:“夫君~你就帮帮人家嘛~” 初阳哪里经受过这种考验,这种腔调传入耳中,直接让他整个人都酥了! “什......什么事?”初阳颤抖着嘴唇问道。 “就是人家刚刚跟你说的嘛~”文颜诺在初阳的怀里不依的扭动着。 这下可差点没让初阳喷了鼻血,他赶紧手捂住鼻子道:“行!行!行!” 文颜诺搂着初阳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高兴的说道:“就知道你最好了。” 看着两个球在自己眼前晃动,可就是不能碰!苦的初阳赶紧将头扭向一旁不看,忍着身心的煎熬道:“你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 “嘿嘿。”文颜诺又重新搂回了初阳的脑袋,抱着他就是一顿啃。 关系的进步真让柔情似水的文颜诺兼带热情似火,也是像她说的,跟最亲的人还扭捏卖弄虚假,这不是造作是什么? 三百七十三章 赶赴树凌村里面 高存挥刀斩马祝 憋着心里的火帮文颜诺穿戴好了衣服,又在她的撒娇中亲手喂她吃了萧云送来的早饭,初阳说道:“你先躺好休息一下。” “你要干嘛去?”文颜诺拉着他的手不舍得放开。 “出去办点事。”初阳揉着她的秀发说道。 “大白天的,你就要收拾云姐姐?还是等晚上的吧。”文颜诺脸上顿时攀上了两朵红云,白日宣淫不太好吧,就算是想给自己报仇,也不用这么急啊。 初阳忍不住笑着,在文颜诺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道:“想什么呢,正经事来的。” “你的意思是,你昨晚跟我是不正经的事了?”文颜诺扁着嘴不情愿了。 初阳的额头上布满了黑线,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作呢...... 可这也仅限于在心里想想而已,面上不光不能生气,还得好好的哄着文颜诺道:“想哪去了,之前不是周安家灭门案吗?我把凶手逮住了,今天要当着树凌村全民的面将其斩首。” “啊?逮到了?是谁啊?”文颜诺想起马祝的所作所为,心头火怒起。 初阳透过窗户向外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不能让所有人等我,等我回来再详细跟你说吧。” 虽然文颜诺不舍得初阳离开,但她也知道就算作也要有个度,任何事都要分清轻重缓急,就赶紧点头道:“嗯,去吧,我在家等你。” “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之后我们再......哇哈哈哈哈~”初阳在文颜诺唇间轻轻一吻,视线在她玲珑的身上来回扫视,就像要凭眼神将她就地正法一样。 感受到初阳灼热的目光几乎要穿破了自己的衣衫一样,文颜诺忍不住双手护住了胸,笑骂了一声道:“大色狼!” 初阳取过衣架上的宝剑挂在了腰上,伴随着阵阵的淫笑出了房间。 去到前厅叫过萧云问道:“伯父呢?” “吃过饭之后就出去了。”萧云还沉浸在早晨初阳对她一声“夫人”的呼唤,脸上的甜蜜久久不能隐去。 初阳点了点头,一猜他就是不忍心打扰自己跟文颜诺,所以提前去府衙了。 “那我也去了,在家陪着颜诺等我回来。”初阳说道。 还不等萧云点头搭话,初阳一把拉过了萧云搂着她的腰,就在她唇上印了下去,过后一言不发的就出了大门,只留下在厅中脸红不止的萧云傻站在那。 初阳出门后没先去府衙,而是转路去了子丹家中,昨天回来都没有来得及找他,今天一早就不能耽搁了。 进入他家的那条胡同,又是老远就听到了长戟破空的声音,初阳欣慰的点了点头,果然勤奋! 现在可不像上次一样翻墙而入,这次的初阳倒是守规守据的敲门,不多时门内破空舞戟的声音停下,子丹走到门前打开院门,正见到好兄弟初阳站在面前。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赢了没有?”一见到初阳,把子丹激动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更是直接来了个三连问。 初阳笑着拉过了子丹的手拍了拍,不答反问道:“最近练的怎么样了?” “要不要再试试?”子丹同样不答。 他面上的笑容尽显心中的自信,看来是练的很不错了。 初阳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明显健硕的肩膀道:“洗把脸换身衣服跟我走,边走边说。” 子丹直接点头转身回屋,根本不问初阳让他跟着去干嘛,只要初阳发令,刀山火海都去得! 不多时穿戴整齐的子丹走了出来,初阳在前他在后,两人往府衙而去,路上初阳跟他详述了战场与擒获马祝的经过,听的子丹心潮澎湃又无比向往,只恨自己本事不够,要不然也能跟初阳一起在战场厮杀! 很快便到了府衙门外,一众官员与骑兵早已在门前待命,在人群前还有一早赶到直奔府衙的高存,对众人简单礼拜之后,初阳便跨上马去跟大队人马往树凌村而去。 当时被仲德带去询问案情的何大叔,此时正在他的田里忙活着,弯腰农作的时候身后有人喊道:“老何!” “怎么了?”何大叔直起了身子捶了锤有些酸痛的腰。 “别干了!方将军跟所有县官来村里了。”同村村民跑到田里拉着何大叔道。 方捷的威名已经传得老少皆知,又加上所有县官一起,何大叔知道肯定有大事,直接把手里的锄头仍在了地上,两人一同往村内赶回。 在村口的初阳等到何大叔的到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确认了马祝的身份后,便率人一同去了村后头二里外的坟地。 眼见着前方押解着的囚车,跟在后方的村民骂骂咧咧,要不是因为有两百骑兵的看护,估计不用多久,马祝就会被村民活撕掉! 到了坟地前,在初阳的指示下马祝被粗暴的拖下了囚车,昔日光鲜亮丽的公子哥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憔悴,鞭打仗刑的血痕布满全身。 若是旁人,看后可能会觉得有意思可怜,可这满身的伤放到他身上,却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到了周安家合葬墓前,上手两个骑兵狠狠的踢在了马祝的腿弯上,马祝噗通一声便冲着坟前的墓碑跪了下去。 初阳走到马祝与村民的中间,伸手压了压躁动的人声道:“由陵太守,马忠子祝,因歼杀灭门,挑起两地纷争战乱,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捷奉刺史之命,领人彻查此案,终不负天望,已平息战乱,并将案犯马祝捉拿!今在此公然处决,以告慰周安全家七口在天之灵!” 随初阳说完,一骑兵便将准备好砍头的大刀取了出来,上前递给了久候多时的高存,高存上手一拿,只觉得厚重无比。 人群视线齐聚在高存身上,高存连一丝一语的废话都没有,直接拖着大刀走到了跪地的马祝身旁。 这时的他已不像先前一样恐慌,再面对屠害全家的仇人之子前,高存的心像铁一样冰冷。 他将刀举过了头顶,在两个骑兵按着马祝的情况下,大刀猛地向马祝的后脖颈砍了下去! 一刀下去鲜血泵现,喷了三人满身,高存将刀丢掉对着由陵的方向跪地道:“爹、娘!孩儿给您二老复仇了!” 不远处观看的百姓一阵欢呼,齐声冲天暗道:“周大哥!您家在天有灵,可算安息了!” 三百七十四章 卢航奏章进宫廷 皇帝观后甚欣慰 有了高存的来到,中午肯定又免不了一场酒宴,在初阳的带领下,一行人又去了印象深刻的好再来酒馆,掌柜一见州、县各个官员都在场,更是直接叫伙计清场,好专心致志的服务初阳一行人。 酒席宴间简单聊了聊由陵的近况,探听下来得知,百姓对乔州掌管由陵地界很是满意,这倒是让初阳欣慰不少,起码不用担忧会引起暴动。 这些日子来,对初阳来说真是喜事不断,战胜了马忠,讨平了周安家灭门案,又在昨夜终于变成了男人,饮宴期间脸上都挂着掩盖不住的笑。 其他人也受到了初阳情感波动的牵连,各个脸上喜笑颜开。 汉国昌阳城,整个城池占地一百零八平方公里,城中央又有一处庞大恢宏的宫殿,总占地三十六平方公里!宫殿就城池取名为昌阳宫,这正是汉国皇室王宫所在。 走近昌阳宫深处中殿宫名宏央,宏央宫内有一处堆满屋的书房,书房正中有一个同样堆满书简的庞大文案,此时一中年长者正坐在文案后观阅书中内容。 上穿一身正黑袍,左肩织红日,右肩黄月,日月下有星辰,袂上是龙,中是山,下是华虫,中配大带缚蔽膝,头戴冕冠有十二旒,这人正是当今汉国皇帝刘惟! 当今天子在之间,殿外有人禀报道:“陛下,乔州刺史卢航,有折送至。” 刘惟放下了手头的书简,身旁伺候着的宦官赶紧矮头,然后冲外喊道:“呈进来。” 殿门打开又一宦官上手捧着书信,弯腰缓步行进殿内,到了离刘惟三十步距离的时候便跪了下去,身旁宦官走上前将书信取了过来,双手送到了刘惟面前。 刘惟展开书信,上写道: 陛下万岁,前曾奏折,马忠谋乱,两度袭扰,恐国境战乱,一番不究,而又出兵,航为乔州,兵出由陵,一为凶案,二为除逆。 破城日知,忠子祝弑父意图大权,帐下将查明,祝乃灭门案主犯。 今叛逆已除,唯恐百姓无主,臣斗胆暂用帐下将为太守,暂抚民心。 今请陛下择人选当之。 臣乔州刺史卢航奏上。 完后,刘惟刚叠起了奏章,殿外又有人求见。 一声宣见过后,殿门开走进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进到案前十步后,来人冲刘惟作揖跪拜:“儿臣拜见父皇。” 来人正是汉国皇帝刘惟的长皇子腾。 “我儿免礼。”刘惟面带着笑说道。 “谢父皇。”刘腾站起身礼拜走上前,见到刘惟竟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心中有些高兴又有些震惊,这是从得知秦魏两国压境以来,父皇少有的欢笑。 “有何事致父皇如此欢心?”刘腾上前问道。 刘惟笑而不答,将手中信扬了扬递给了刘腾道:“你可记得乔州之事?” 刘腾接过了书信没有展开,而是先以提问的方式回答着刘惟的问题道:“卢航曾告明二事,不知父皇所问哪件。” “两件齐言来。”刘惟答道。 “一是其下辖村庄有惨案,怀疑是由陵人所为,意欲父皇恩准跨地审查,故而上报。二是由陵太守马忠谋反,率兵攻打乔州,二次上报父皇请兵镇压。”刘腾抱拳道了声是,便将卢航两次上报的事数了一遍。 “两件为一事。”刘腾说道。 “父皇的意思是,灭门案果然是马忠所为?这便是他攻打乔州的缘由吧。”刘腾果然聪颖,竟然能从一句话中,就能断定出灭门案的元凶是谁,虽然有些偏差,但也是父子所为! 刘惟指了指他手里的书信道:“此是卢航所奏第三信,你且观来。” 刘腾展开新完,叹了句:“想不到马祝竟如此歹毒!” “卢航上报马忠无故攻打时,正值秦魏两国压境,朕有心锄患,奈何抽不出兵,调不出将。本以为乔州必危难,谁知卢航竟有能耐帮朕平乱,却也是难得贤才。”刘惟站起身,在殿内走动活动着筋骨。 “父皇所言极是,只是我以为能平乱者,非卢航也。”刘惟将书信放回了文案上,摇头说道。 “哦?我儿何以见得?”刘惟重新走了回来问道。 “见前两番战乱,乔州郎元城先易主马忠,而卢航忠义,不有先见,奈何二次后才出兵征讨由陵,我知马忠底下有勇将,兵马数更是多过乔州,卢航能得胜并取由陵,儿臣以为其帐下必有能人相助。”刘腾分析道。 刘惟听后不说话,思索了一阵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长子刘腾的解析,一开始的时候,马忠已经能定义成谋反了,出兵占城顺理成章,可为什么非要等到第二次战争才去攻打由陵呢? 肯定是卢航心系国家,不忍在有外敌战乱时内斗,想绕过一次马忠,让他悬崖勒马,谁知马忠不但不知悔改,还二番举大兵攻打。 二番战斗全歼了马忠军,而卢航肯定能知道,大伤元气的马忠已经无能力造次,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动干戈。 而他能出兵攻下由陵,就说明他底下肯定有人劝说,而能劝动他的人,肯定非等闲之辈,要不然卢航也不会听! 详细分析完之后,刘惟起身冲外问道:“乔州送信使可在殿外?” “尚在殿外。”门外守卫答道。 “宣。”刘惟重新坐回了案后。 不多时门开送信官进殿,见到了案后坐着的当今天子与在他身旁的大皇子,送信官激动的抖如筛糠,想想他只是一个送信的,竟然有幸能见到皇帝陛下,不激动就怪了! 一旁宦官见他只顾颤抖,却根本不顾了礼数,跟着厉声呵斥道:“大胆!见了陛下,竟然不跪!” 一声喝也算救了送信官一命,他因激动而飞出的灵识重新回到体内,赶紧跪地扣头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起身说话。”刘惟没有跟他计较。 “谢......谢陛下隆恩。”送信官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他感觉身子完全不听自己指挥,就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你可是乔州人士?此职可做的久?”刘惟害怕送信官恐惧,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微笑。 “回禀陛下,属下正是乔州人,担任送信官一职已有些许年头。”看当今天子竟然这么和蔼可亲,送信官心里也跟着轻松了许多,说气话来也跟着流畅了。 三百七十五章 送信官详述初阳 天子听欲封太守 刘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可知乔州内军务,或是文臣,或是武将,可有何能人所在?”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送信官,要不是有官员差遣,他甚至连县内衙门都进不去,刘惟知道问了也可能是白费口舌,不过在场也只有他一个乔州人,也只有他能对乔州有所了解,没得挑选之下也只能问他了。 “回陛下,属下不知军中诸事,却知州内有一将,他从露面伊始便深得百姓爱戴,为卢刺史帐下将后,更是立下无数功劳。” 刘惟与刘腾对视一眼,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 刘惟刚要激动问他这人是谁,转念一想一个小小的送信官怎么能知道立下无数功劳,又害怕他是信口雌黄,就皱了下眉疑问道:“军中事宜,你是如何得知?” “回陛下,其盛名已在乔州内传的老少皆知,即便三岁孩童,都能知乔州有此一人。”想想自己的州地出了这么个能人,送信官的脸上都展现了难以掩盖的骄傲。 “可知其姓名?”刘惟点了点头,如果都已经传的街知巷闻了,那送信官能知道也确实在情理之中了。 “回陛下,此人姓方名捷字初阳,年二十,乃我州刺史卢航亲封镇军将军!”刚刚还因见天子而震惊止不住颤抖的送信官,在提起初阳大名的时候,不光克服了恐惧,甚至连腰板都直了起来! “什么?!”刘惟、刘腾甚至身旁的宦官都震惊了。 “二十岁年纪,就做得了州三品将军,此人到底何德何能?”刘腾忍不住了,到底是他嘴里的这人能耐大,还是乔州已经无人了? 州封三品将军跟国封三品将军的名衔一样,手上的权利却大不相同,虽然都是三品,但遇上军事的时候,州三品还是得老老实实听国三品的! 可即便州封比不上国封,但算来算去,那也是实打实的三品! 也是送信官走得早,不知道初阳又荣升了,要不然刘惟在得知他已经是二品镇军大将军的时候,恐怕能给他惊掉下巴。 送信官生怕刘腾误解了初阳是通过贿赂升的职,就赶紧禀奏道:“方将军出面开始,便斩杀了郑瑞......” “可是前楚国将军,后麒麟寨寨主郑瑞?!”送信官刚说了一句,刘腾就忍不住打断了他。 “正是。”送信官脸上的笑容慢慢展露了出来。 “想不到倾大力追查的恶贼,竟然被一少年捕杀。”刘惟感叹一声,示意送信官继续。 “树凌村现灭门案后,方将军自荐去刺史帐下为将,伊始便分析出元凶必与马忠脱不了干系,同时又是马忠来乔州与卢刺史借兵,方将军在场分析断明马忠借兵意欲架空乔州兵力,准有歹心!”送信官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他要思索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说,同时也要给当今陛下一个缓冲的时间。 其实他说的这些都是发生在刺史府内的事,本来平民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可事发当场还有一个庄慈在,他为人虽然没有什么坏心眼,但他却有些大嘴巴。 又加上他见初阳第一面就救了他两命,所以见了人就吹捧初阳的本事。 而那时的初阳还没有立下战功,他跟人吹的时候,别人肯定会提出质疑,别人质疑初阳,庄慈一赌气就拿刺史府内的事给他们举例说明。 当时初阳的分析就先从他嘴里传到了侍卫耳中,又从侍卫嘴里传到了家奴院工耳中,如此传来传去,到最后这不算是秘密的秘密也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送信官的想法果然得到了验证,听过后的刘惟与刘腾互相对视了一眼:“从点滴中分析动向,确实有先见之明!”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送信官已经停顿,刘惟赶紧让他继续。 “方将军分析过后不出多日,马忠果然举两万兵攻下了郎元,而当时兵马分散,将军只领军七千人上阵攻城,斩敌将周庭,收军师高存,顺利夺回郎元!二番战时领四千人出发,趁雨夜视线不佳,奇袭敌一处两万营寨,斩敌将数名。”送信官详数着初阳的功绩道。 “两次以少胜多,确实有些能耐。”刘惟这次没怎么过多惊讶,虽然是以少胜多,但人数差距还不算悬殊,并不至于让他震惊到非常。 送信官往来送信,见过的达官显贵也算不少,也是练就了点观人眉宇心态的能力,在看到刘惟的神态后,他很快就明白当今陛下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波动。 “雨过天晴后,将军率军攻打营寨,重创由陵主将澹台谷,又独骑战三万军,杀敌近万人后全身而退!”他微微一笑,这一条肯定能惊到你了吧! 刘惟跟刘腾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确实是自己没听错吗? 后面送信官在皇帝陛下与大皇子的震惊中,将初阳所有的事迹描述了一遍。 听完半晌过后,刘惟终于清醒了过来,这些战功很多武将都有可能做到,但二十岁年纪能做到的,恐怕整个天下就这一人了吧! “想不到我大汉能有此强将,真是天佑我汉国九州!”心系爱国的刘腾本来整日惆怅即将到来的大战,到现在能知道方捷的存在后,当场就给他把那份惆怅抹掉! 刘惟退下了送信官后,脸上流下了两道清泪,一国之君只当汉国危难,现在他不光觉得能跟秦魏两国抗衡,甚至都觉得胜利有望! “既然国内有此能将,朕乃一国之君,必不能让人才埋没,正巧由陵无主,不如先让方捷代太守一职,我儿以为如何?”刘惟擦干了泪水,只希望能让初阳更好的效忠汉国! 他的这条消息,可比刚才送信官说的每一条都让人震惊,二十岁当太守!这天马行空的想法,估计也就只有在当今皇帝口中出现了! 刘腾却不像他的父亲一样冲动,他先思索了一阵之后,转身对刘惟作揖道:“儿臣觉得不妥,方才功勋只是送信官所言,而卢航信折中对方捷诸事并未提及,如此实在不敢贸然决断,又恐他信口雌黄,不如先让人验明真伪不迟。” 三百七十六章 刘滕远见劝皇帝 暂且收回委任令 “退一步再讲,就当方捷真有能耐,可他年纪尚轻,做将可行,而太守乃一郡之主,职责甚大,他阅历太浅,恐难当此大任,而且忽然受任极可能引百官不悦妒忌而公愤,即使父皇有爱贤之心,也请父皇思之量之而行。”刘腾作揖劝阻道。 “言之有理,朕确实鲁莽了。”刘惟暗中惊讶了一句自己,要不是有儿子提点,险些因喜悦而莽撞铸成大错! 就旁人而言,不说会不会怪罪刘惟的冲动,起码人尽皆明的是,他莽撞只是因为太关心江山社稷! 而这时的初阳等人还在酒馆内开怀畅饮,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受到了皇室内的关注! 一场酒宴从即将午时开始,一直到申时又一刻之后才算结束,酒宴耗去的时间很长,万幸的是这次没人喝醉。 结账出了好再来酒馆之后,初阳搂着高存的肩膀说道:“晚上怎么说?是继续酒馆还是去我那?” 不等高存说话,观泰上前说道:“还是在家吧,自在一些。” “也行,你回去跟掌柜说一下,弄些酒菜送家里去。”初阳点了点头,在外面吃喝再过瘾,也不可能比得上在家里舒服。 观泰答应一声正准备返回酒馆,高存急忙伸手拉住了他道:“别麻烦了,我这就准备回去。” “怎么,你不住下?”初阳有些不高兴了。 “对啊,难得来一次,还没让你去我大哥的村子看看呢。”观泰开口准备留下高存。 “不了,郡内事还有不少等着我跟奉宗处理,不能光想着玩乐把活全扔给他啊。”高存摆手婉拒了二人的好意。 “可现在天已经晚了这么多,酉时就开始落太阳了,你就算不住下往回赶,路途遥远,今天你也回不去啊。”观泰抬头看着天色说道。 “话说回来,你倒是带几个侍卫出来也好啊。”初阳跟着点头,要是个武将倒还好了,可你只是个柔弱的读书人而已。 “要是在之前,我到这来肯定带兵将出来,可现在我还真不相信有人敢造次!”初阳一句话惹得高存哈哈大笑。 一句话就是在变相的夸初阳平定了乔州。 “反正你晚上也得找地方住宿,还是住下,等明天一早吧。”观泰还是不死心,想继续挽留高存。 “从上次出征开始,一直没有见过主公,我准备今晚深夜前赶回去。”高存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已经远在由陵办公的高存,竟然还能想着去拜会卢航,这也算是一份忠孝的证明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观泰肯定不好意思再挽留他,初阳抬头看着天色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快点上路吧,耽搁下去等到天黑可就不好走了。” 虽说乔州已经安定,但初阳还是不放心,又派人去军营点出了那押送马祝的人马,让他们护送高存同行。 一路送他到了城门外,高存冲跟随着的人群拜别道:“诸位留步,等来日再会,存先行告辞。” 说完便翻身上马,皮鞭一扬率领骑兵扬尘而去。 送走了高存之后,一行人言语了两句便各自回往了各自家中。 “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到?”观泰快步跟上了初阳问道。 “这谁说得准啊,反正子时之前肯定没问题。”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画风突然一转,观泰脸上带着贱笑道:“中午一场饮宴,下午就骑马飞奔......你说他这算不算酒驾?”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初阳跟着嘿嘿一笑道:“当然算。” “既然算,那是不是......嘿嘿嘿嘿。”观泰斜眼看着已经不需要关闭的城门外。 “你不是一直想弄他吗?我这就回营给你准备人马。”初阳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依稀能看到远处尚未落下的尘土,现在追肯定能追得上。 “算了吧,看他最近这么老实,还是先绕他一次吧。”观泰赶紧收起了贱笑,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不敢起码也得扔下句狠话才行。 跟在身后听着兄弟两人胡诌的仲德直翻白眼,他心头暗骂一句道:你倒是想弄他,关键是你能弄得过他也行啊! 乐乐呵呵回了家中,初阳火急火燎的冲去了文颜诺的房间,进去后正见到她与萧云聊得火热。 见到初阳回来,高兴的文颜诺直接蹦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初阳近前,二话不说便跳到了他的身上让初阳抱着。 她这一番动作可把初阳吓得不轻,确定抱稳了不会掉下来之后,初阳关心道:“稳着点!” 文颜诺当然知道初阳的意思,她脸一红在他耳边轻语道:“放心吧,已经不疼了。” 初阳耳朵顿时支棱起来了,他拉远了一丝正盘在他腰上的文颜诺,二人四目相对,初阳眼中闪着火花问道:“那意思是今晚就可以继续......” 不等他说完,文颜诺拉紧了抱着初阳脖子的双臂,在毫无准备的初阳唇上轻轻一吻,随即就趴在他肩头上。 初阳心里一阵跳动,以行动来证明,这意思是不是说允许了? 还不等初阳多高兴一阵,文颜诺便在他耳边轻声道:“想都别想。” 初阳心中径直蹦过了一万只羊驼,他怒气冲冲的拉开了文颜诺,拧着眉毛问道:“不是!不行你还亲我干嘛?这不摆明了让我误会吗!” “你的意思是我还不能亲你了?!”文颜诺眉毛也拧在了一起,双眼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初阳怒道。 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初阳顿时怂了,他赶紧陪着笑道:“怎么可能呢,只要文大小姐您愿意,来,随便亲。” 说着就把嘴撅了起来,并主动的往文颜诺唇间送。 本来就是假装生气的文颜诺,被初阳这一逗就憋不住了,当场哈哈笑了起来,过后也是出于愿意,也是出于高兴,丝毫不避讳的往前一探头亲在了初阳撅着的嘴上。 正在初阳准备继续跟她吻下去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两人赶紧停下并扭头看去,出声的正是坐在一旁的萧云。 文颜诺的脸即刻覆上了一层艳红,两人的眼里光有彼此,竟然全然忘记了萧云也在场。 在看到萧云的那一刻,文颜诺扭回头去跟初阳说道:“忍不了了?” 初阳没答话,只是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姿咽了口口水。 文颜诺问的也是废话,想想初阳刚刚尝过一次甜头而已,怎么可能轻易忍得住! “你忘了今早上你答应我的了?”文颜诺偷眼看了一下萧云邪邪一笑。 三百七十七章 文颜诺醋海翻波 方初阳甜言蜜语 看着正窃窃私语的两人,萧云心中大感疑惑,又看文颜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时不时偷看自己。 萧云忍不住产出一阵凉意,心中笃定这两人肯定不安好心。 她赶紧站了起来说道:“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准备晚饭去了先,你们忙。” 说完也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站起来就夺门而出。 文颜诺伸手打了初阳一下,扁着嘴娇嗔道:“你干嘛不拦着她?” “我拦着她干嘛?”初阳挠着头一脸的不解。 “今早上不是说好要收拾她的吗?”文颜诺有些生气了,做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不知道人要以诚信为本吗? “现在?!”一句话吓得初阳惊叫一声,过后赶紧捂住了嘴巴,偷偷往外看了看,确认并没有人在院中后才舒了口气道:“你别闹了,最快也得晚上啊!” “怎么,你舍不得?”文颜诺挑着眉不悦道。 想想初阳对文颜诺时的样子,现在到了萧云身上后竟然于心不忍了,难免让文颜诺心中一阵酸楚。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初阳疯狂的撕扯着头发,这娘们儿疯了! “我就知道,你果然更爱云姐姐!”文颜诺气的捶打着初阳的胸口,很快泪水就下来了。 初阳一翻白眼,想发作可又不忍心凶她,就只能张开双臂使劲搂住了文颜诺,然后柔声哄着她道:“我怎么可能舍不得呢,我是舍不得欺负你才对。” “我不信!你明明就是舍不得欺负她!”不哄还好,一哄文颜诺更来劲,直接趴在初阳怀里嚎啕大哭,就像初阳真的要把她抛弃了一样。 初阳把心一横,既然说好话不管用,那我就只能舍弃这张老脸了! “不是,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正人君子吗?”初阳悄声问道。 “你是大色狼!”文颜诺毫不留情的揭开了初阳的真面目。 遥想初阳与文颜诺见面伊始,便处处展出了他登徒子的本性。 “对啊,既然我是色狼,送上门而且老婆大人又同意的好事,我怎么可能拒绝呢?”初阳嘴角一翘,对文颜诺给自己的评价毫不反驳。 “对啊......”文颜诺顿时收住了眼泪,她抬头看了看初阳的双眼,思索了一阵后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你爹跟观泰都在家里呢,你让我怎么下手?”初阳叹了口气,而且明明就说过要晚上了,听话听一半是什么毛病? “原来是这样啊......你不知道早说?”没想到刚给文颜诺解释清楚,她就开始倒打一耙了。 “关键是你也得让我说才行啊!”初阳彻底怒了,是不是臭不要脸? “怎么,听你这语气,貌似你脾气不小啊!”文颜诺一挑眉,手挑着初阳的下巴,把平常初阳调戏他的动作反过来自己运用上了。 初阳这怂货刚刚燃起的怒火甚至连火苗都还没有形成,就被文颜诺一个眼神就彻底熄灭了,他舔着脸上前赔笑道:“没有的事儿,您肯定听错了。” “是吗?”文颜诺挑眉冷声问道。 “肯定是啊!小的怎么敢有反抗文大小姐您的意图呢!”初阳立正挺胸收腹头抬高,赶紧表态。 “嗯,孺子可教。”文颜诺欣慰的笑了笑。 正在厅中跟仲德喝茶聊天的观泰见到萧云走了过来,他赶紧站起来问好道:“嫂子好。” 一声称呼又把萧云弄了个红脸,她以蚊子叫一般的音量轻“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了观泰的问好,随即低着头就走向了厨房,她本来是打算问问仲德晚上吃什么的,现在让观泰这一闹,搞得萧云什么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观泰刚刚坐下,仲德往他身边挪了挪问道:“你平常叫颜诺什么?” “叫姐啊,不然呢?”观泰一头雾水的答道。 过后看着仲德心中暗道:说句实在的,方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二十年过来怎么今天还不知道我叫颜诺姐什么了?是不是老糊涂了? “哦。”仲德失望的答应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 观泰疑惑一声,心道:这语气,摆明了是有状况啊! 跟着就上前挪了挪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毛病?” “你不是应该改口叫她嫂子吗?”仲德嘴角微翘,感情刚才一副失落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不提还好,一提可算是带出了观泰的伤心事,他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关键是两个人的关系有点不好算啊。” 仲德顿时来了兴致,又重新挪回了观泰身旁问道:“怎么说?” “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姐,怎么叫啊?叫姐夫?肯定不行,我可是磕过头的,一个头下去,初阳就是我亲哥哥了!”观泰说道。 “跟初阳是不好算,可是跟颜诺可没这些啊。”两家的关系确实近,可毫无血缘又不是同姓,以往叫姐后来跟了你哥,你不就得叫嫂子吗。 观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没叫过吗?我当时也想过各论各的,可那对狗男女竟然一起打我!你说我还敢吗?” “这样啊,那还真不好办了。”仲德想着观泰被打的样子,有些忍不住想笑。 过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噌的一声跳了起来指着观泰大骂道:“吗了个把子的!你叫谁狗男女呢?!” 观泰顿时明白自己口误,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赔礼道歉道:“不是,颜诺姐是好女,我哥是狗男!” “这还差不多......草!吗的,敢骂我女婿?老子今天弄死你!”差点被观泰带沟里去的仲德,反应过来后就要上前打他。 观泰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得罪他了,心知肚明仲德打不过自己,可架不住他跟初阳告状啊! 短暂恐惧过后观泰便生了个心眼,看来在战场的熏陶下,他也学会用些许计谋了。 观泰忍着心底的惊恐面上泰然自若,哼了一声道:“你确定要打我吗?” 为了保险起见,又补了一句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打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果然起效果了,一句话下来仲德真的停了手,他疑惑的看了观泰一眼,心中暗道:自己虽然只是个县令,但也算得上游历官场多年了,深知观人心态于眉宇间,看这小子的这份镇定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说他真有什么能耐在手里握着? 三百七十八章 郭观泰亮明身份 方仲德阿谀奉承 没想到自己的攻心计真的起了作用,观泰心中暗暗佩服了一句初阳跟高存的兵法,过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根本没沾灰的屁股蛋子,冷哼一声讥讽道:“想打我?来呀!求打!” 俗话说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又是长辈又是县令的仲德呢? 刚才还稍稍顾忌了一下没有下手,没想到观泰非但不知道见好就收,竟然还得寸进尺,这可彻底把仲德的怒火点燃了,他一步跨到了观泰的近前揪着他的衣领就往外拖,嘴里骂骂咧咧的道:“老子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吗了个把子还打不得你了?!” 这下观泰彻底害怕了,他没想到仲德竟然会来真的,一边抗拒着仲德的拖拽,一边求饶道:“叔!我错了叔!” “草!早干嘛去了?”观泰一边骂,一边往门旁的笤帚那走。 见了越来越近的笤帚,观泰顿时竟出一身冷汗,从小没少挨文颜诺的笤帚打,再张口求饶可仲德就是不理,貌似是铁了心要打他一顿。 没办法之下,观泰把心一横道:“我是刺史亲封的五品鹰扬将军!” 其实观泰刚回来见了所有人都对初阳行礼的时候,他就不想说自己做将军的事了,为的就是不想在正规场合时候,这些长辈要给自己见礼。可现在生命受到了危险,不说也不行了! 现在为了保命不光说了,而且说的时候还特意在“五品”二字上加了重音,以此来彰显自己官位比仲德高,让他掂量着办事。 仲德听闻转头看着观泰的双眼,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到其内容的真伪。 一番观察下来,他的眼神丝毫不飘,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仲德心中忍不住暗暗吃惊,难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仲德肯定希望自己看着长大的观泰能飞黄腾达,可在这一刻又害怕这小子张狂,就非常矛盾的不想他做将军。 也算是为了安慰自己,仲德还是选择了不相信,手上并没有松开观泰的衣领,同时向后院大声喊道:“初阳!” 正在屋内跟文颜诺甜蜜的初阳听到岳父喊自己,而且声音非常大,害怕他遇上什么麻烦,二话不说赶紧开门冲了出来。 进到厅堂正看到仲德拽着观泰的衣领,初阳咦了一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别管,我问你,观泰是做了将军了?”仲德一摆手,直入正题道。 “是啊,五品鹰扬将军,有什么问题吗?”初阳点了点头。 “没事了,你回去陪颜诺吧。”仲德眼睛瞪大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原样。 “确定没事吗?”虽然仲德说过没事了,可他刚才脸上瞬间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过初阳的法眼。 “没事,你进去吧。”仲德强忍着内心的惊讶冲初阳摆手。 初阳耸了耸肩又走向了后院,既然肯定没事,那自己也不用多问了,反正他又不是外人,有麻烦的话肯定不会不说。 目送着初阳离去,又侧耳倾听他确实回了房间,仲德才终于舒了口气,他重新看着观泰,一县最高长官的严明栗色尽显眼中。 被盯着的观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眼神太吓人了!难道他还要打自己?也罢,他打也好过大哥打我! 在观泰准备迎接这躲不过的胖揍时,接下来的一幕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见仲德松开了他衣领的瞬间脸上便堆满了笑容,同时对他点头哈腰的说道:“哎呀~想不到郭少爷竟然有这么大的成就,实在让下官不得不仰视您的虎威!” 过后又拉着观泰的手,一脸谄媚的说道:“郭将军还站着干嘛?到这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来,快请上座。” 被按到坐垫上的观泰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认怂了这就?! “哎呀,渴了。”观泰果然也跟着端了起来,一脸的嚣张。 “是,下官这就跟将军斟茶。”仲德赔了声笑,赶紧端起茶壶茶碗走向了观泰。 这时初阳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郭将军,你好大的官威呀!” 原来初阳根本没回房间,因为他实在放心不下仲德,他刚才眉宇间的表情,摆明了就是有心事。刚才传来的开关门的声音,也只是他躲在门外做的而已,为的就是鱼目混珠好给这两人制造自己不在的错觉。 话刚说完,初阳就从旁门后走了出来,同时脸上挂着威严。 “大......大哥......”刚才还飞扬跋扈的观泰,在见了初阳的时候顿时耷拉起了脑袋,老实的跟只哈巴狗一样。 “大哥?本将军是卢刺史亲封二品镇军大将军,兼顾乔州军马统帅!”初阳怒瞪了观泰一眼,同时微微侧身亮出了卢航赐予的佩剑。 “将军!”没想到大哥竟然跟自己打官腔,观泰赶紧立正弯腰作揖。 “刚才是谁要我岳父端茶递水的?”初阳说着话就抽出了碧霄剑,同时咻咻的舞着剑花! 听着剑锋呼呼的破空声,直吓得观泰头皮发麻,这岂止是威胁,简直就是威胁! “要是再给某些人做两年官,岂不是连本将军都不放在眼里了?!”舞了一通宝剑后,初阳斜眼看着观泰,话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观泰已经被吓得冷汗直流,更是不敢吭一声。 初阳嘴角微微一翘走到了他近前,就着刚才的问题说道:“你说呢,郭将军。” 观泰强镇定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来直视着初阳道:“我当然不放在眼里!” “哦?”初阳冷笑一声,这是要造反了? “方将军是要摆在心里面尊敬的!”观泰负手立正义正言辞道。 初阳跟仲德两人对视一眼,过后直接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吗的实在演不下去了,太尼玛不要脸了。”“草!你这薄衣养的,马屁拍的都这么清新脱俗,像我这么不要脸的人都想对你说声佩服了!” 观泰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同时自豪的说道:“不是我吹,这不要脸拍马屁的本事,我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哇哈哈哈~” 原来这仨人并没有真的矛盾,而是在闲着没事闹着玩。 “好小子,藏着这么个好消息竟然不说!晚上必须再喝一顿,算是庆祝!”观泰就像是自己的亲侄子一样,现在侄子已经开始了加官进爵,无疑给仲德的内心增添了欢乐的一笔。 三百七十九章 无意引诱了初阳 大举提兵要攻城 不多时候,早先回家一趟的子丹也进了门,众人围绕着观泰荣封开怀畅聊,在厨房忙活的萧云也听到众人谈话的内容,跟着就走了过来,她跟子丹见面问了声好就拉过了初阳。 “怎么了?”初阳问道。 “今晚上要在家喝酒吗?”萧云反问,要是不留他们喝酒的话,自己就只做个简单的饭就行,可如果要喝酒的话,自己也好早做准备。 “肯定要啊,昨天回来都没叫子丹一起。”初阳点头答道。 “嗯,那我炒菜去了。”萧云答应了一声。 说完就准备转身进厨房,初阳赶紧拉住了她道:“别忙活了,你也怪累的,待会儿让观泰就近找个酒馆,去叫些酒菜送来就行。” “不要了,明明自己就能炒,干嘛还要叫呢?怪浪费钱的。”萧云想了想便拒绝道。 初阳心头一阵暖流涌过,真是一个持家的好妻子。 “不行,不说我有钱没钱,就我堂堂二品将军的身份,怎么能让我的将军夫人老是下厨房沾油烟呢!”初阳直接摆明了态度,容不得萧云反驳。 萧云还是想自己做不花冤枉钱,可当她听到初阳称呼“将军夫人”的时候,她心头的那句“自己做”就说不出口了。 到最后心中除了甜蜜之外,就没再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看着萧云乖巧又有些害羞的样子,初阳忍不住就捧起她的脸忘情吻了上去,也是出于初阳的一句称呼,也是出于自己内心的甜蜜,萧云也跟着热情的回应了起来。 在两人忘情亲吻的时候,耳畔突然来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吓得萧云赶紧撤出了初阳的怀抱,连是谁都没顾上看,撒腿就跑进了身后的厨房。 初阳看着紧闭的厨房门嘴角抽了抽,这是啥么情况?又不是偷情,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随即初阳扭头看向了咳嗽声的源泉,果然是观泰! 本来观泰是准备去小解的,可穿过厅堂的时候正见到两人相拥而吻,观泰也不想打扰他们,就在一旁等着,可没想到这俩人完全一副不到天荒地老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最后实在憋不住的观泰,无奈只能咳嗽一声提醒他们。 走过初阳身旁的时候,观泰冲他贱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光天化日就......哇哈哈哈,有一套。” 初阳挑了挑眉很想揍他,可碍于说出来的话会让身后厨房内的萧云害羞,也只能把这火憋在了心底。 跟着观泰往茅房走去,观泰忍不住心头一惊,赶紧转身指着初阳的鼻子道:“痴汉方你干嘛?我告诉你尾行不可取!我不好这个!” 初阳彻底忍不住了,刚才还顾忌到萧云的脸面没有打你,没想到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卧槽你大爷!”初阳怒骂一声,飞起一脚就将观泰踹飞了出去。 一阵拳打脚踢过后,初阳顿感心底舒坦无比,而观泰却惨了,忍痛的同时还要憋着尿,生怕一个不好被初阳打尿裤子...... 等到观泰出了茅房,初阳直入正题道:“去找个酒馆,买些酒菜回来。” “好再来怎么样?虽然他家的菜不是最好的,但我对那家的掌柜很有好感。”观泰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咱俩一样想法,只是好再来有点远吧?”说到好再来,初阳想的并不是中午的饮宴,而是回忆起了跟文颜诺第一次去时,被掌柜误会成是一对。 “这都不是事儿。”观泰潇洒的摆了摆手,便出了后门往好再来而去。 半个多时辰的光景观泰便回来了,同时身后跟着两个好再来店里的伙计,伙计的手里各拎着两个木盒,打开以后分三层装着菜肴,总共十二道菜。 就冲这些个菜,晚上肯定又免不了一场大喝,也是出于中午喝过一场的原因,也是出于太高兴的原因,在场所有人除了子丹外,都喝得酩酊大醉。 最后在子丹的帮忙下把仲德、观泰两人安置回了房间,最后看到文颜诺跟萧云照顾着初阳往屋内走的时候,子丹非常知趣的没有帮手,只道了两句话便回了自己家中。 两女安置好了初阳,文颜诺看着睡过去的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说好晚上给自己报仇法办了萧云的,可他竟然喝成了烂泥!这不是言而无信是什么? 萧云看着一脸幽怨的文颜诺偷偷一笑,道了声晚安也回了初阳的房间,说实话,因为初阳跟文颜诺关系的进步,本属于初阳的房间现在已经属于萧云了。 即便心中再气,还是不舍得离开初阳的怀抱,文颜诺打开初阳的手臂钻了进去,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醒来,感受到身旁的温暖,初阳忍不住手脚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在文颜诺的身上来回摸索。 不多时文颜诺就被初阳弄醒,她睁眼正看到初阳双眼喷火的望着自己,心中甜蜜一阵抬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心上人,可能这就是种幸福吧。 跟着甜甜一笑就伸了个懒腰。 可她这一伸懒腰不要紧,可算苦了初阳,因为伸懒腰导致被子滑落,两处高耸高耸也直直的展露了出来,还有高耸上的两点粉红,初阳的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忍无可忍也就无需再忍,初阳直接低头一口含住了一粒粉葡萄。 刚刚睡醒的文颜诺大脑并没有完全清醒,胸前被突然袭击,当场给她吓得惊叫一声。 但这惊叫也是转瞬即逝,很快她就被初阳的一张嘴折磨的忍受不住了。 情愫的使然让她整个身子如水蛇一般在初阳怀中来回扭动,无意间便触碰到了初阳正昂首挺胸的大兄弟,当场给初阳刺激的嗷呜一声,跟着就爬到了文颜诺的身上,作势就要举大军进攻。 摆好了架势正准备攻城的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他趴低到文颜诺的耳边问道:“还疼吗?” 文颜诺咬着下唇轻摇了摇头。 她一个简单的摇头动作可是给初阳大涨了士气,其中意思很明显,不正是告诉自己可以继续了吗! 接收到这一消息大兄弟顿时又增大了几分! 正在初阳准备提兵攻城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萧云的声音道:“方叔叔早。” 跟着又来了一声仲德的笑答道:“嗯嗯,你也早。” 两人一声对话,把文颜诺最后的一丝理智也唤了回来,她赶紧推开了初阳,并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三百八十章 预备明天就出发 再去戎农商马铁 已经整装待发,军马也已经到了城门口,眼看就要取得胜利了,却突然收到了必须撤退的命令,这放谁身上都接受不了啊! 初阳当即就怒了,耍我玩儿吗? “你什么意思?”初阳怒视着文颜诺道。 文颜诺明白初阳的感受,她赶紧起身抱住初阳,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然后说道:“对不起嘛,他们都在外面了,我们要是继续下去被他们听到了不好。” 话都说成这样了,初阳还能说什么?而且他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只是自己两人或只有萧云的话,那就无所谓了,可外面还有仲德,根本不是一句不方便就能形容的。 可即便初阳明白不该继续,但不代表他不生气,他撤下了床去咬着牙恨恨的穿衣服,同时心底暗暗发誓,要尽快搬离回自己家! 看着怒气冲冲的初阳,文颜诺打心底里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她赶紧上前抱住了初阳的后背道:“对不起,晚上一定让你可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虽然初阳心底有气,但这也仅限于被突然喊停的不满而已,不过不管怎么说,总不能把无名火发到文颜诺头上啊,本身她就没做错什么。 初阳扭回身伸手刮了一下文颜诺的鼻子道:“小傻瓜,我没有生气,是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这时文颜诺的委屈终于释放了出来,小嘴一扁当场就落起了泪,她死死的搂住初阳的脖子道:“你以后不要对我冷着脸了好不好,我害怕,呜呜呜......” 这一刻的初阳极其想给自己一巴掌,文颜诺制止的明明很对,更何况人家女孩子都主动将错拦到自己身上了呢?而自己不但不领情还反对她发脾气。这份情,这份爱,岂是自己能玩弄的?!简直是杂碎不如! 初阳赶紧回身道歉,可文颜诺泪水根本不止,想想刚刚跟他发生了亲密关系,转头就对她爱答不理,她心里肯定会产生“得到就不珍惜”的错觉! 最后不管初阳怎么哄,文颜诺就是不住落泪,最后初阳眼珠一转趴近了她耳边,以挑逗的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哭吧,不要紧,反正出来跑迟早是要还的,等晚上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现在的嚣张是会付出代价滴!” 说的时候口里还伴随着阵阵淫笑,以表达其登徒子的意境。 其中效果果然十足,文颜诺听后当场破涕为笑,伸手打了初阳一笑道:“讨厌鬼!大色狼!” 同时心中暗道:这才是初阳的本貌! 既然已经哄好了她,初阳笑了笑说道:“等着,我给你端饭去。” “不用了,今天不疼了。”文颜诺拉住了他脸红红的说道。 初阳点了点头等她一起穿好了衣服,两人手拉手出房门一起洗漱,甜蜜的画面让萧云看了心生嫉妒,让仲德看了无比满意。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罢了早饭,仲德去了府衙,观泰来到了家里,跟两女交代了一声,两人就出了家门。 出去以后走出去一段路,观泰往后看了看确定没人问道:“今天去吗?” 初阳摇了摇头道:“明天。” “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这不像你的风格啊。”观泰皱眉道。 “瞎说什么呢,我还没跟她们说呢,总不能突然消失吧?”要不是因为在大街上,初阳绝对当场就开打! “你怕她们呀?”观泰挑了挑眉,准备给初阳使坏。 “你是不是傻?看看天色,怎么样?”忍无可忍的初阳也不管人来人往的街道了,直接一巴掌拍向了观泰的后脑勺。 被打之后的观泰果然老实了许多,他揉着脑袋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凉爽。” “草!”初阳捂着额头,想想老子一世英名,怎么身边会有这么个蠢货呢! “要挑个万里无云,烈日当空的时候才行!”初阳手指着天上多多的白云道。 观泰又重新抬头看向了天际,虽然不是阴云密布,但云彩确实颇多,能挡住不少的阳光。 走来走去便转到了子丹家门前,正巧子丹从家中出来,互相打了声招呼便相约走到了一起。 走着走着,子丹忍不住开口问道:“咱这是要去哪?” “到了。”观泰抬手一指道。 子丹抬眼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是他的铁戟制造处,所谓汉国最好铁匠伍平的店铺,戎农商马铁。 “来这干嘛?”子丹问道。 “进去再说。”观泰答道。 三人进到店里,早就做好准备的伍平迎了出来,上前对初阳笑着作揖道:“恭喜方将军,贺喜方将军。” “何喜之有?”初阳笑呵呵的还礼问道。 “方将军得胜归来,又得到卢刺史封赏的事已经传得街知巷闻,都是老相识了,何必再装呢?”伍平哈哈大笑着说道。 “侥幸而已。”初阳笑着谦虚道。 客套话不需要多说,简单聊了两句之后,伍平将手往后一伸道:“请随我来。” 三人跟着伍平去到了他的兵器库,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套青色山文甲,观泰眼光一闪刚要提问,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穿上试试。”初阳手指着山文甲对子丹说道。 子丹也没废话,反正他当初阳马首是瞻,让干嘛就干嘛,更何况只是穿套铠甲而已呢。 不多时在观泰的帮衬下将铠甲穿戴整齐,刚才还一副平民样子的子丹,在这一刻已经换成了英武将军! 穿好了铠甲的子丹站在铜镜前来回查看,一度不相信镜中的人就是自己。 “感觉怎么样?”初阳问道。 “太帅了。”子丹激动的答道。 “满意就行。”初阳笑道。 “天外青钢打造的,当然帅了!”观泰鄙视了他一下,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话他也就是在心里说说,却全然忘记了他当时第一次见青钢铠时的德行,说他口水直流都是谦虚的! “满意?你的意思是?”子丹皱眉不敢相信。 “就是专门给你打造的。”初阳笑道。 “这万万不可!你已经送了我一杆长戟,我怎么能再厚脸皮收这么一套名贵铠甲呢!”但有了刚才观泰的言语,着重表明了天外青钢打造,就算子丹不识货,也能知道其中的名贵! 说着话的功夫,子丹就开始脱身上的铠甲。 初阳制止了他道:“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我就一句话,你是我方捷的兄弟,只要我有的,就决不能寒了你!而且已经打完了,我跟观泰人手一套,你不要也白白浪费!自己看着办!” 三百八十一章 讲明再探凶险地 韩征誓死要跟随 “可是......”虽然初阳这么说了,但子丹还是不好意思再接初阳的礼物。 初阳知道子丹的想法,又手指着观泰补充了一句道:“行了,别废话了!你还觉得不好意思?你看看这个人,送他了一把环首刀,也送了一套山文甲,人说什么了?不还是欣然接受了吗?再废话,兄弟都没得做!” “草!”观泰白了初阳一眼,吗的你让他接就接,扯上老子干毛线! “好吧。”子丹无奈了,只能接下了初阳再次赠送的礼物。 他能接可不是因为初阳的一番道理,而是他最后的那几个字,所谓金钱有价,情义无价!如果因为一件铠甲而失去了这么个兄弟,那是子丹不想见到的! 已经受了初阳的好处太多,而自己却根本没给他带去什么,子丹已经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感恩与你的话了,因为这是一辈子也说不完的!他只想在初阳需要的时候,甚至是落魄的时候能挺身而出,即便只为他挡下一个石子也行! “伍掌柜,方捷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初阳转身冲伍平作揖道。 见到初阳又向自己作揖,伍平愣了愣,没懂他的意思。 “将军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伍平能帮得上,就一定不推辞。”虽然没懂初阳的意思,但伍平还是显出了他的直率。 “我还想再借一次方天画戟。”初阳不好意思的说道。 跟人借东西实在有些难以开口,借的人为难,被借的人也为难。 “还借?又要干嘛?”伍平反问可不是反感或推脱,只是好奇而已。 “我还想再去探一次地坑。”初阳如实说道。 伍平听后瞪大了双眼,上次观泰来送还画戟的时候,就跟自己详细描述了坑内的凶险,其中的恐怖光听就能让伍平头皮发麻,而两人一次的经历完全可以说是捡了条命回来,怎么这人不但不知道珍惜性命,反倒再自取其祸? “我要去查明当时坑内鬼笑。”既然跟人借这么宝贵的东西,那就不能有所隐瞒,必须得照实说才行。 “为什么?!不怕死吗?!”伍平的汗水已经流下,他手抓着初阳的双肩吼道。 “此行不慎有死而已,况且人活百年终一死,又何惧哉?我愿仿效忠将廉官,能保一方百姓,便死而无怨!”初阳嘴角带着笑,可这笑容在这一刻看起来却凄惨无比,竟有种慷慨赴义的感觉。 伍平瞪着眼久久不能平静,过了好长时间,他终于咽了口唾沫,默默的转回身走向了平放画戟的木匣,取过后豪不废话的将其交给了初阳。 初阳接过之后对伍平深深下拜,同时说道:“我若归来,必定亲手奉还!” 伍平扶住了初阳郑重的抱拳道:“将军本色,令我惭愧!” 初阳报以微笑不再言语,不再多说一句,直接转身走出了武器库出了戎农商马铁店门。 后面的伍平一直弯腰恭送初阳的背影,同时嘴上说道:“为高将后不贪享其乐,无命令下却一马当先冒性命之危为百姓......我以前只佩服你的本事,现在我敬重你的品行!” 出了店门走出不远,子丹上前两步沉声道:“我跟你一起。” “不行,你实力不够。”初阳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拒绝。 “我知道,但我多多少少也能帮上点忙,而且观泰不一样跟你一起吗?”刚才伍平跟初阳谈话的时候,观泰就已经将两人即将的行动告诉了他。 初阳看了他一眼,为了打消他的念头,便准备做一个可能被他唾骂的恶人,说道:“观泰?哼哼,十个你都打不过他!” 话语虽然难听,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子丹知道初阳这么说并不是为了刺激自己,他是在为了自己好! 但不论初阳如何阻止,子丹还是想继续自己的理念——跟随初阳的脚步,即便上刀山下油锅,哪怕去了只是给他挡住一只僵尸的袭击,也在所不辞! 不等子丹开口,初阳率先打断了他道:“在家好好修炼,等我回来就跟我一起去军营!” “不用,从现在开始,我不可能再等着了!”想起初阳跟观泰在战场上厮杀,而自己却稳坐家中,有了这次的机会,子丹绝不可能轻易放过! 看着他眼中的执着,初阳叹了口气道:“好吧,后天辰时在衙门口集合。” “不是明天吗?”子丹皱了皱眉,刚才观泰都跟自己说了,怎么现在又成后天了? 初阳扭头看了观泰一眼,吓得观泰赶紧低头。 “本来是打算跟他两人去的,现在加上你,明天就得多准备重新安排布置,所以只能后天。”初阳解释道。 子丹想了想确实有道理,这是去玩命,不是去旅游,必须得准备充分才行! 走过一阵临道分别的时候,初阳又叫住了子丹问道:“戟法练的怎么样了?” “经过你上次的指导,我自认为很好!”子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回去之后,穿上铠甲再练。” “为什么?”拿这么名贵的铠甲只是做训练用,让子丹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铠甲的重量有二十六斤,而且又有了战裙、护肩、披膊、头盔等物,刚刚穿上的时候肯定会觉得碍事,所以你必须要提前去适应才行。”初阳解释道。 “原来如此!放心吧,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来适应的。”子丹恍然大悟。 三人分别,走出一段路后,观泰问道:“真的要带他?” “肯定不能啊,其中的凶险你也知道,说句难听点的,如果真带着他,简直就是让他送死!”初阳轻笑一声摇头道。 “我就说嘛......子丹是个好兄弟,不能坑害了他。”观泰苦笑一声,叹了口气说道。 “我又重新想过了,你明天也别去了。”初阳是最清楚地坑内的险恶,经过了刚才跟子丹的对话后,又反复思量一阵深知此行凶多吉少,他实在不想把这个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弟弟拖下水! “放你吗的屁!方初阳我告诉你!你不领我去不要紧,了不起我自己去!大不了老子死你前边!”没想到初阳一句话过后,观泰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暴走了! 三百八十二章 观泰威胁方初阳 只能带他去地坑 让初阳万万想不到的事,观泰竟然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 同样因为观泰的一声怒吼,也引得过往的百姓驻足观看,听着耳畔人群的议论,初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抓着观泰的肩膀说道:“你有毛病啊,喊个屁啊。” 而观泰却不吃他那一套,直接一把甩开了初阳的手臂道:“你少来这套!我就明着问你,你是带我去还是不带我去?” “你要知道,我不带你去是为你好!难道你想去送死吗?”初阳念道。 “老子用你?!别废话,痛快一句话,带不带我去地坑?我再跟你重复一遍,你不带我的话我就自己去,反正我知道路!考虑清楚了再说!”观泰冷哼一声道。 初阳被观泰气的有些想吐血了,竟然敢威胁自己了! 想再拒绝,可观泰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如果让他自己去,那可就真的是送死了!初阳也就不敢再言不,他无奈点了点头道:“好吧,明早卯时去府衙等我。” 得到可以通往的讯息,观泰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死活的东西,还有脸笑了?”初阳嘴上带着骂,心里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明知道再去就是送死,却毅然决然要跟着自己,人生能有这么个兄弟在,也是无悔了! “怎么那么早出发?那时候天都还不亮吧。”观泰嘿嘿笑了一阵问道。 “等到了地坑,正好就天亮了。”初阳答道。 卯时出发,等到了地坑差不多就辰时了,当时解涵说过,阴邪之物怕阳光,这样换算下来,就等于多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时辰! 观泰点了点头,两人分道各回了自己家。 走了一段路进了家的胡同,老远正见到家门前站着一个人,那人双手背在身后站的笔挺,虽然看不清面相,却能从身形中看出其中的威严,过往的百姓甚至都不敢往他身上看一眼,路过他面前的时候都低着头走过。 初阳疑惑了一声走了过去,到近前才发现是陶岱。 不等初阳开口,率先发现初阳的陶岱赶紧迎了上来,到近前抱拳问好。 “你怎么来了?”初阳点了点头问道。 “回恩将,属下早早赶来府中,欲尽属下职责,问过夫人后却得知恩将已然出门,如此属下便在门前等候恩将归来。其中确实属下晚起,请恩将责罚。”陶岱自认失职,弯腰请罪。 初阳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跟我进来吧。” “谢恩将不罚之恩。”陶岱感激一声,就上手接过了初阳拿着的长木匣。 接到手中之后,毫无准备的陶岱被木匣压得双手往下一沉,他皱了皱眉使劲提起后本能的掂了掂,跟着就咦了一声。 刚往前走了一步的初阳听后又转回了身,问道:“怎么了?” “敢问恩将,此中可是兵刃?”陶岱立正答话道。 这可提起了初阳的兴趣,方天画戟装在木匣内,这木匣虽然不是名贵物品,但包的也算严实,而且外观上也没有任何其中物品的注明。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初阳笑问道。 “是,属下是从其长度与重量分析得知。”刚才还不敢确定,而初阳的一句反问无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说说看。”初阳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陶岱点头开始了他的分析道:“属下接过木匣前,只当匣内是名贵字画,而到手时却觉得沉重无比,以属下猜测,其中重量绝对在百斤往上,又以恩将身份,不难猜出其是兵刃,再观木匣长度有八尺,抛去木匣与其中空隙,其中兵刃预计七尺左右,拿手试过,前重后轻,如此分布不均的重量与长度,属下猜测内中是一杆方天画戟!” 他一通分析让初阳啧啧称奇,上前搂住了陶岱的肩膀,略有激动的说道:“确实是七尺二寸画杆方天戟,一百三十一斤!” 而这时的陶岱双臂已经有些颤抖,他可不会因为自己的这点小聪明而自豪,他在这一刻更是认定了初阳修为的恐怖,自己二阶武者,拿这一百三十斤的东西都要双手才能抱住,反观初阳,从进胡同口伊始就见他单手提着,走起路来也不沉重,更是面不改色气不喘,其中孰弱孰强一目了然! 两人进了家中,正巧文颜诺在厅堂等着自己,初阳招呼她道:“待茶。” 文颜诺见到初阳领人进来,赶紧答应一声去准备茶水,陶岱暗暗吃惊,:想不到方将军竟然有两个美若天仙的妻子! 短暂震惊过后,陶岱反应了过来急忙制止道:“属下只是将军马前卒,怎敢受如此厚待!” “哎~这里不是军营,在这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样,不必拘禁。”初阳笑着摆手,他渐渐发觉到,自己竟然慢慢喜欢起陶岱了。 正说着话的功夫,文颜诺已经泡好了茶,并将其中一杯端给了陶岱,陶岱也赶紧行礼接过:“谢夫人。” 文颜诺笑了笑跟他客气了一句,便回了后堂。 “坐。”初阳伸手指向了一旁的坐垫。 陶岱想说一句“自己只是个小卒而已,不敢跟将军平起平坐。”可看到初阳脸上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后,陶岱只能老实的坐了下去。 为将者爱兵刃,陶岱也不例外,他从坐下伊始,一双眼睛便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长长的木匣,过后终于忍不住了,他道:“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想看看画戟?”初阳忍着笑,早就看出来了,一直等你开口呢! “是。”陶岱脸上一红,竟然被初阳猜到了。 初阳看破不说破故意等陶岱自己开口,为的就是祛除掉他的那份拘禁,多次的相处下来,不难发现陶岱的能力,初阳绝不可能只让他做一个马前卒而已! 在初阳的同意下,陶岱激动的打开了木匣,木匣开盒的一瞬间,便从中射出了一道寒光映在了脸上,更是觉得整个房内温度都冷下了几分! 一阵惊叹过后,陶岱赶紧将画戟的木匣重新盖上,这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滴落了汗水,忍不住喘着粗气道:“好戟!凶戟!” 初阳笑了笑没说话,习武之人对元气的感知,其中丁点的增长都是天壤之别!最好的证据就是二阶初级的观泰就没能发现画戟的端倪,而二阶巅峰的陶岱竟能一眼察觉! 三百八十三章 陶阅山突然借钱 开口就要两百两 旁人有可能只当初阳换了件兵器而已,可战场为将的人很明白,一件兵器的替换可不是像吃饭换双筷子那么简单,其中要换的还有自己熟悉的招式与兵器的重量!就等于把之前融会贯通的一切全部推倒重来,其中一个不慎,甚至都能要命! “恩将之前的兵刃是根短矛,为什么现在换成了画戟?”陶岱将木匣盖上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的问道。 “只因那短矛不堪重用。”初阳答道。 “属下有幸替恩将扛过兵刃,那矛虽称不上极品,却也是上品,确实及不过此戟,却也不似恩将所言差劲呢。”陶岱有些惊讶,想不到初阳只因为看不上眼,竟然连自己熟悉的兵刃都替换! “并非你所想一般,其实......”初阳跟陶岱详细描述了一番当时地坑内与僵尸战斗的种种,才算解释清楚了他不得不换兵器的原因。 事情叙述完后,其中的恐怖给陶岱听的冷汗直流,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恢复过来,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恩将明日还要再去那地坑之内?” “嗯,必须得查明那坑内鬼笑。”初阳点头答道。 陶岱短暂时间内没吭声,想了想之后说道:“属下有个舍脸皮的请求。” “不必拘谨,有何需求但讲无妨。”初阳摆了摆手笑道。 “属下想向恩将支汇白银两百两,日后定当奉还。”陶岱站起身冲初阳深深下拜请求。 “两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初阳皱了皱眉问道。 “绝不为非作歹,肯定用在正道。”没想到陶岱并没有告诉初阳借钱的用途,只是跟初阳表明了忠心而已。 初阳思量了一下,不想陶岱继续做马前卒,不想他一身的本身埋没,既然决定要重用他,那就不应该吝啬。 随即站起身走向了后堂,回到房中后让文颜诺取了二百两银票又走了出来,将银票交到了陶岱手上后说道:“记住你说的,用在正道。” 本来陶岱还准备好了大堆的说词,可他没想到初阳会这么痛快。 陶岱手攥着银票,眼眶有些湿润,不该说初阳是痛快,而是他对自己一个小小马前卒的信任与重视! 过后陶岱冲初阳作了个揖,只道了句“日后定当奉还。”便转身出了县令府。 初阳看着门外好久才起身回了房间,进去后文颜诺才问道:“突然要两百两银子干嘛?” 刚才她只见到初阳着急,更是出于信任,所以问都不问就直接把钱给了他,现在初阳回来了,做好准备帮初阳持家的文颜诺肯定要问一下。 初阳就将刚才跟陶岱的对话说了一遍,只是将中间地坑的内容隐去。 听过后的文颜诺皱了下眉,要是个相近身份的文臣或武将也还行,竟然就这么借给了一个小卒!遥想初阳平日聪慧做事有远见,怎么往外借这么多钱的大事竟然会这么草率? 看着文颜诺拧在一起的眉毛,初阳笑了笑解释道:“他可不像你想的只是个小卒那么简单。” 这可提起了文颜诺的兴趣,怎么兵卒还分三六九等吗? “陶阅山本是马忠底下四品典军中郎将,后来......他只是为了报我恩情,才甘愿在我身边充当马前卒。”初阳详细跟文颜诺讲述了一遍陶岱的所有事迹。 “想不到他跟我还是同村!”听过后的文颜诺一阵惊讶,同样对陶岱暗暗称赞,一个做事知道投桃报李的人,肯定不会为了两百两银子而下作! “那你明天能回来吗?”文颜诺重新重视起了初阳口中的“公务”。 “还不知道呢,可能回得来,也可能回不来。”初阳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只说了句明天有卢航交代的任务办,对地坑内僵尸的事只字未提。 “废话,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文颜诺白了他一眼道。 初阳也不想再提及明天要去地坑的事,就故意转移文颜诺的注意力道:“今晚可以是吧?” 一句话下来,文颜诺果然着了道,一阵狂跳的心与绯红的脸,已经让她顾不上去想其他的了。 “讨厌鬼,讨厌死你了。”文颜诺伸手打了初阳一下,红着脸娇嗔道。 在初阳的漫心等待中吃罢了晚饭,又重新跟仲德与萧云交代了一下明天要外出的事,终于等到了可以休息的时间。 两人回屋,最后在初阳的努力下褪去了各自的衣衫,身无寸缕的两人真诚想对,一个急不可耐,一个羞羞答答,不多时房内便呈现了一片春光。 可能是因为即将明日的分别,也可能是恐惧一去不归,又或者是初阳太过好色,这一晚的他只想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用在两人的战斗上,这一战直到文颜诺开口求饶,初阳才肯罢兵偃旗息鼓。 退出战区之后,初阳搂着文颜诺想跟她甜蜜一会儿,或者是因为刚才的战斗耗空了她的体力,两人只轻声言语了两句,文颜诺便很快沉睡了过去。 初阳忍不住笑了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跟着也就睡了过去。 心头有事的人很难睡瓷实,刚刚寅时三刻,初阳就苏醒了过来。 初阳慵懒的伸了个腰坐了起来,眼看文颜诺依旧在睡梦中,初阳不忍心打搅她,便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出了房门。 简单洗漱过后,看着星光闪烁的天空,初阳蹑手蹑脚的进了原先属于自己,现在属于萧云的房间。 千万不要误会,他可不是去夜袭,他只是想去取出自己的铠甲而已。 片刻之后出了房间,万幸萧云睡的比较沉,没有吵醒她。 去到厅堂先在文案上留了个字条,简单道明时间紧急,先行出发。 过后冲了壶茶水,边喝边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看着天色即将卯时,初阳站起身出了家门,准备去府衙前与观泰汇合。 出府刚刚把大门关上,身后就有人打招呼道:“恩将。” 这一声差点把初阳吓炸毛,他赶紧扭回头去看,出声的正是陶岱。 初阳翻了个白眼,抚了抚狂跳的心脏,正准备问他来干嘛,还不等开口陶岱就已经走近,借着月光发现昨日还是平民装扮的陶岱,现在已经一身戎装,穿的一身乌墨色鱼鳞甲,腰胯一柄宝剑,手中提着一杆长兵刃,具体是什么倒是没看清。 三百八十四章 陶岱借钱买兵刃 一同去往土地坑 带着心中的疑惑,初阳又走进了两步观看,才发现陶岱手中的长兵刃是一杆九尺长镗,其中柄长七尺,柄尾有五寸长三棱铁鐏,镋头分为三叉,中叉形似枪头,两翼叉形似雁翅,顾名雁翅镗。 “你这是?”初阳打量了一番陶岱之后问道。 “属下欲与恩将同往地坑内。”陶岱将雁翅镗放到了地上,抱拳说道。 “不行,地坑内凶险异常,去之既是九死一生。”初阳直接拒绝道。 “郭将军都能去得,我二阶巅峰,自然也能去得!”陶岱却不理初阳的不允,直接反驳他道。 “你二人不可同日而论,你实力虽然高过观泰,但地坑内经验却不如他。”初阳说道。 “人生皆有第一次,初始时郭将军不同样不懂其中危机吗?”陶岱毅然决然,非常明确自己的内心。 眼看时间渐渐流逝,初阳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陶岱的辩论上,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知道,此行极可能一去不回?” “贵为二品镇军大将军的你都不怕,我一小小马前卒还有什么好怕的?要是当真不幸回不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跟你借的两百两就不用还了。”陶岱玩笑一声调解着气氛。 既然陶岱都这么说了,初阳肯定不会再说别的,点了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府衙走着,初阳开口问道:“你昨天跟我拿的那两百两银子,就是为了买兵刃铠甲,好准备今天与我一起去地坑?” 陶岱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不多时两人到了府衙门前,观泰早就已经在门前等待,见到初阳走来正准备打招呼,就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人,开始还以为是子丹也跟了过来,等走近了才发现是陶岱。 上前跟他打了声招呼,三人一同往府衙马厩而去,身旁的观泰目光一直锁定在陶岱手中的雁翅镗上。 感受到了观泰的视线,陶岱转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要不你还是把兵器放下吧。”观泰指着雁翅镗说道。 陶岱提手看了看,皱了皱眉并没有发现兵器有什么不对,就疑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寻常兵刃根本伤不了僵尸。”观泰点了点头,兵器没问题,是打造兵器的材质有问题。 听完观泰的详述,陶岱掂了掂雁翅镗看向了初阳,想寻求初阳的意见。 “先带着吧,虽然不能起什么大作用,但聊胜于无。”初阳看后说道。 三人跨上马去便往城门而去,城楼上的衙役见到三个人穿着明晃晃的铠甲提着兵刃冲到了近前,把守门的衙役吓了一跳,正准备询问才发现是初阳,衙役赶紧开门放三人出城。 一路奔腾而下,还是像之前一样,离地坑一段距离就下马步行,走了一刻钟后,三人终于在辰时前抵达了地坑。 站在地坑外围的石堆上,看着已经被大火焚烧成一片灰烬的土坑,初阳跟观泰又想起那一晚的凶险。 三人跳下地坑四处仔细寻找了一番,如此耗费了两刻钟,终于确认坑内确实没有可以进入到底下的坑道。 观泰跟陶岱对视一眼,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领头人初阳的身上,想询问他有什么好的对策没有。 初阳思考了一阵,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有来硬的了! 三人重新返回了石堆上,让两人站在一旁帮自己护法,初阳就地而坐在体内运气了元气,本身连一丝微风都没有的丛林,因为天地间元气涌向初阳,也带起了大阵的狂风! 而静坐的初阳在这一刻就如同台风的风眼,猛风吹在脸颊上,陶岱心中惊讶到非常,万万想不到到了三阶的人发功,竟然会让天地产生异像!一阶之差,竟是这么的天壤之别! 刻钟之后,初阳平定了体内的元气站了起来,刚才搅动的狂风也渐渐平息。 让两人分两边守在石堆上,初阳纵身一跃跳下了地坑内,打开木匣从中拿出了方天画戟,因为太阳照射已经渐渐暖起来的坑内,在画戟亮相的那一刻刹时间冷如寒冬! 初阳端着画戟在手上舞动了一圈,随即将刚刚吸收来的元气调动了出来,随着元气的附着,画戟上顿时覆盖了一层闪耀的青芒! 这本是天地间最最浑厚的精元,附着在兵刃上的那一刻,产出的效果直似山崩地裂,甚至在坑边石堆上的两人,都能感受到脚下巨石的震颤! 双手提着方天画戟的初阳双腿弯曲,腾的一声便跃上了半空,随即将手中画戟冲下,大喝一声便将元气释放,戟上顿时射出了一道一丈半尺长的青芒! 青芒由空中射入地下,土坑内顿时传来了阵阵轰鸣声,石堆上的两人更是产出了地震的错觉! 半躺着的初阳就似悬浮在半空一样,手中画戟不住激射青芒捣入地下,从远处看去,就好似在那不起眼的土坑上发生了雷罚一样! 对着地坑内猛击一阵,初阳才缓缓落了下去,而这时的土坑早已被扬起的尘土覆盖,要不是因为尘土那土黄的颜色,这一幕绝对会让人误以为是云里! 等到尘埃落定,石堆上的两人才发现刚才的土坑已经大变了样。 因为有周边石堆垒起的关系犹如石盆一样,所以这片小坑地才被称为地坑,而现在有了初阳的改造,从上看去,很明显比地面矮下去了将近七尺!已经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坑地! 陶岱、观泰两人各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过后双双跳进了坑内,见到面前的初阳站在中间一动不动,两人上前询问道:“有什么问题?” 初阳喘了两口粗气,抬手指向了正前方。 随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透过还没有完全沉寂下去的尘土,两人见到了足矣让他们惊掉下巴的场面。 因为土坑下面的土地,已经被初阳的暴击清空了出来,刚才所站石堆下面也露出了真容,是码列整齐的堆堆石棺! 两人赶紧向四周看去,发现石堆下压着的除了泥土之外全都是石棺,原来围绕起整个土坑的并不是四周的巨石,而是这整圈的石制棺材! 三百八十五章 石堆之下有蹊跷 众石棺琳琅满目 三人就傻站在土坑内一刻钟一动不动,最后所有尘土落定恢复了平静,陶岱仔细说了一遍裸露在外的石棺,大惊一声道:“有七十一口石棺!” “七十二口。”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你数错了,确实是七十一口。”观泰摇了摇头,刚才他也数了一遍,不多不少确实是七十一口石棺。 初阳没有再反驳,只道了一句“看看脚下。” 两人跟着低头看了下去,脚下所在地比四周高出了约有六尺,虽然在一顿猛攻下产出这样不平整的样子确实有些蹊跷,却也不像有什么端倪的样子。 见两人根本没察觉出来,初阳又拿脚在地下来回划动了几下,然后退后了一步说道:“现在再看。” 两人又看了过去,正见到脚底下踩着的果然是一口石棺的棺盖! 这一发现把两人吓得赶紧跳脱了出去,稍稍安抚了一下内心后,陶岱咽了口唾沫,上前与观泰两人将石棺上的泥土清扫干净,将它与四周的一圈做了番对比,发现两边的石棺都是普通青石凿制,而刚才踩在脚下的那口,却是如乌墨一般浓黑,实在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石头制成! 而且露出的棺盖上面,还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神龙,左右对称各伸出一只利爪,对着中央一处龙珠! “这到底是什么石头,怎么还是黑色的?”已经不再恐惧的观泰走上前蹲了下去,拿手指甲刮了刮黑棺的盖子,确认上面的乌黑并不是油漆。 初阳摇了摇头,他也从没见过世间有这种颜色的石头,不光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 陶岱忍着心中的惊奇问道:“这里面的到底是......”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初阳笑了一声,说出了两人不敢说却又很想做的事。 说罢一句再度后退,原地打坐再次吸收了少许天地间的元气,他便提画戟站了起来,观泰、陶岱两人看后急忙后退出了两丈距离,他们可不想被初阳猛烈的攻击波及到。 退出去两丈距离的观泰确认了自身的安全后,趁初阳还没发功,赶紧提醒道:“小心点发力,可别破坏了石棺。” 初阳轻笑了一声说道:“哼哼,它的坚硬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刚才在半空中挥戟朝下攻击的时候,初阳就发现了正下方的这处石棺,刚才他连番的攻击打在四周时,能清楚感觉出确实击中并将泥土打散,而当青芒击中墨棺所在位置时,自己击出的元气就被莫名冲散,感觉就像是拿刀砍在了松软的棉花上一样,根本造不成任何破坏!所以初阳才能在第一时间确认脚下还有一口棺材! 绕墨棺提元气出体连番猛烈攻击了一圈,终于将埋在地里不知多少年月的石墨棺展露在了太阳底下。 过后初阳冲不远处的两人招了招手,陶岱与观泰对视一眼,轻微挪动着脚步怯生生的靠了过去。 初阳看着两人的德行,忍不住笑骂道:“就算里面有鬼怪,光天化日之下它也不敢出来!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这两丈的距离在郭、陶二人的眼中就好比在走奈何桥,每进一步都让心脏狂跳不止。 两人可不是怕死,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初阳一声令下,让这两人跳崖都绝不会犹豫,而现在他们的表现只是对未知或鬼怪的恐惧,而这种恐惧是人根本不能控制的。 “有......有什么指示?”到了近前之后,观泰躲在陶岱身后小声问道。 “打开棺盖。”初阳憋着笑说道。 大哥都发话了,任观泰再如何恐惧也不得不执行命令,他与陶岱两人上前站在了乌墨棺大头前,两人一同将手按在了上面,口里一同喊着口号使劲推着棺盖。 可任凭他们如何使劲,石墨棺的棺盖就是纹丝不动,上手的两人只觉得像是在推动一块如山的巨石一样,即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撼动其分毫距离。 “大哥!根本推不动啊!”观泰手上发着力,口里憋着气喊道。 “可以了,停手吧。”初阳皱了下眉说道。 收到指令的两人顿时松了口气,双双走回初阳身边。 初阳围绕着石墨棺转了一圈,对它的外观啧啧称奇,棺盖上雕刻着神龙在对握龙珠,石棺的两边同样也雕刻着神龙,看着上面华丽的装饰,直让初阳感叹如果这不是一口棺材的话,绝对能称得上一件极品石刻! 等初阳转完一圈之后,观泰开口疑问一声道:“你说它会不会像上次一样,也是只有等到深夜时才能打开?” 虽然陶岱没有亲眼目睹过初阳上次的地坑争斗,但他从初阳的口中也得知了其中的内容,在观泰说完后就跟着拿上次的事件举例道:“对啊,现在有太阳的照射,简直像阴阳两路一样,结合之前的经验来看,打不开它也很正常。” 这下可让初阳无奈了,早起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阳光的帮衬下,将自身的危机降到最低,现在可好,这本来打算用作辅助的艳阳却成了累赘,非但没帮上忙,反倒给自己三人增添了麻烦。 本来还准备再试试其他几十口棺材,可想了想便将这计划搁浅了,想想上次的那十几口普通材质的棺材都打不开,更何况这些明显更加名贵的石棺呢? 最后三人在骂骂咧咧中重新爬回到了石堆上。 躺在石堆上的三人静等着时间的流逝,可等了不多时,三人的肚子便叫了起来,想吃点东西可碍于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最后只能让观泰去四周再寻摸点野味之类的,希望能像上次一样好运,能再抓到两只野鸡。 陶岱也没闲着,他回到了停马的地方拿水馕跟着一起找水去了。 最后只留下初阳干等在石堆上,早早起来的他在暖阳的照射下,很快就觉得眼皮沉重了起来,不多时便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正睡的香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本以为在做梦的他还不打算搭理,接着就察觉到有人晃动自己身子,确定确实有人后初阳就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见到近前站着一个胡须毛发雪白的老者,那老者正半矮着身子站在自己跟前。 三百八十六章 老人难道是神仙 到底是实还是梦 跟前的老者手拄着一根长杖,穿一身麻布素衣,年纪上看起来得七八十岁,但腰板却挺的笔直,丝毫不像他这年纪的人应有的姿态。 初阳赶紧站了起来,冲老者作了个揖说道:“敢问老先生有何指教?” 老者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上下打量了初阳一番,然后轻点了点头,不答反问道:“请问将军,在此何为?”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铠甲,初阳暗中猜测:老先生可能是凭借自身的这套山文甲,所以才认定我是武将的吧。 初阳三人此行的真实目的就是探明地坑内到底有什么,但他可不能把实话跟老先生说出来,初阳将视线转向一旁谎言道:“我与弟兄三人出来历练,不想在林中走散,故在此等候。” 说话的时候初阳才发现,自己恐怕画戟丢失,就在睡觉的时候一直攥着它,等跟老者说了两句之后才反应过来,提兵器跟人对话可是大不敬! 赶紧走出两步将画戟放到了一旁才走了回来。 老者轻笑了一声,然后背转过身去,轻抬头望向了晴朗的天空,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老朽有一言,不知将军肯听否?” 虽然初阳贵为州二品将军,但他又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主,而且初阳为人做事向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见老先生并没有对他有什么不敬的意思,初阳也就以礼相待道:“请老先生赐教。” 老先生轻嗯了一声转回头来,双眼却不看初阳,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远方,初阳疑惑的跟着将视线移了过去,其中却什么都没发现,只有茂密不见边际的深林而已。 “这画戟虽不是凡物,却也是凶器!若是久用,便会被扰乱心神,轻者功法倒退不进,重者就会遭其反噬!”老者手指向了不远处的方天画戟,语出惊人道。 “老先生的意思是?”初阳瞪大了双眼看着老者的背影,他知道画戟内富含极盛的凶气,却没想到会这么恐怖! 老先生却没有回答初阳,而是转向了别的话题道:“将军一身正气,体内更富阳刚之元,而此处乃极阴极凶之地,以将军修为来看,必能知阴阳相克,若留此地久食此间天地阴邪之气,必能伤及本元!还是请将军早早离去吧。” 静静听着的初阳大吃一惊,竟然能从一面之中发现自己有修为在身,又看出了画戟的不凡,这老者果然不同凡响! “由将军施展功法打露出的石棺只是冰山一角,内里石棺数量无数,更有九千三百具!其中如下乌墨棺更是有一百零八具,若以将军修为,等至深夜,必受迫害!”老者手指着坑内琳琅满目的石棺继续说道。 老先生一番话听的初阳瞠目结舌,他瞪大了双眼看向了地坑内,按照老者的意思,整个坑内再延伸出去几百丈的地下,都遍布满了这恐怖的石棺! 震惊的初阳赶紧半蹲下身,免得气血冲头昏厥过去,许久之后他终于回过了神,强忍着内心的震惊冲老者抱拳问道:“请问老先生,此处是何地耶?” 既然都被看透了,初阳也就不打算再隐瞒下去,正好有个能人在,索性追问一番,也好过自己三人冒生命危险去探究。 “乃通幽冥之所在也!”老先生轻笑一声说道。 这简单的几个字,传入到初阳的耳中就如同晴天霹雳!通幽冥,说直白了不就是去阴间吗! 终于忍不住的初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上汗水如雨下,不多时便将坐下的巨石打湿! “将军还是早离此地,免生祸患在身!”老者走上前手抚在了初阳的后心窝上说道。 说来也怪,刚刚因为过分恐惧已经导致喘气不畅的初阳,在老者将手放在他后背上的那一刻,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过来,狂跳的心脏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片刻后初阳站了起来,他冲老者恭敬的作了个揖道:“请教老先生庐山真面目。” 老者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声听起来竟然无比的爽耳,竟有种提心神的感觉。 “等天时日久,将军自然能知矣。”说罢一句,身体便渐渐缥缈了起来,正在初阳震惊的时候,刚刚那站在面前的人便化作一道白烟飘散在了空中! 初阳大吃一惊,开口大叫一声:“老神仙!” 刚喊完一句他就坐了起来,他赶紧抬头看向了天空,并没有半丝的烟雾,又四周看了一圈,确实没有旁人在。 初阳这才发现,刚刚已经站起的自己,其实在呼喊老神仙时才刚刚做起而已,他摇头暗自笑了一下道:“原来是南柯一梦。” 说完一句就站起了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对早起的初阳来说,这短暂的小睡就已经让他轻松了不少。 初阳抬头看了看天色,两人离去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却还不归来,就忍不住开口念叨道:“只是找点吃的找点水而已,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正准备往远处眺看一番的初阳,眼角余光突然发现了一处不容忽视的所在,他赶紧低头看了过去,脚下所踩的干燥青石上,竟然有一小处水渍! 初阳的心当场狂跳不止,赶紧抬头四处观看,就见到刚才所躺位置一丈外,横放着自己从伍平那借来的那杆方天画戟! 这一发现直让初阳四肢抖如筛糠,他不敢想象刚才脑中那清晰的记忆,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那石上的汗渍与不远处的画戟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自己会是睡梦中的样子?如果说是过后又睡了过去也不可能,因为自己可是在老神仙消失瞬间便开口喊话的,并没有耽搁一丝一毫! 还有化作烟尘消失不见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老神仙说这里是通往阴间的所在,那自己三人是不是真的要提防早早离去? 认初阳自诩武艺非凡,能以一当十,可这也要分情况不是?人再强终归是人,敢与鬼神斗吗? 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事还是尽量当心一点的好! 越想越惊,越想越怕,到最后只想观泰与陶岱两人赶快回来,好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就算自己不惜命,也要考虑到他两人的安危才行! 三百八十七章 寻二人口渴入湖 上岸后莫名昏厥 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两人归来,想动身去找寻他们,可又害怕自己走开的时候两人正好归来,而且林海茫茫,没有指引之下就进深林找人,哪有那么容易? 害怕错过他们的初阳只能坐在石头上继续等待。 眼见日头越来越高,这一等竟等到了午时,最后初阳终于坐不住了,找个吃的喝的而已,怎么可能需要这么长时间?再加上这片森林的恐怖与底下的石棺,想想刚才那如真实一般的梦境中,老神仙说过其中的石棺多达九百三十具!难不成两人已经...... 想到这的初阳不敢再继续下去了,他站起来念道:“不能再等了,如果他两人真的遇到了麻烦,现在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上忙,要是再拖沓下去,说不定只能给他二人收尸了!” 也不能怪初阳不往好处想,认谁放在这种场景当中,朋友不见了踪影都会害怕! 也是抱着侥幸的心里,也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初阳又拔剑在刚才躺着的青石上挥剑刻字,上写着“久等不归,进林寻觅,莫惊。” 写完这十个字之后,刚准备将剑入鞘,又想到了老神仙的话语“通幽冥之所在。”想着晚上阴祟出行,自己找不到他们,他们可别在这傻等着自己又送了命! 又赶紧拿剑在后面补了几个字“酉时不归,便回城去,勿等。” 写完之后又再三确认了几遍,确认没什么纰漏后,初阳便提起画杆方天戟跳下了青石堆,徒步往刚才观泰与陶岱二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现在已经过了寒露,霜降将到,虽然天气已经转凉,可初阳身上套着的厚重铠甲简直比棉衣还暖,又提着一杆一百三十一斤的画戟走在密不透风的丛林当中,身上很快便开始冒出了层层的细汗。 想脱掉铠甲可又害怕遇上不想遇见的东西,无奈只能忍受着闷热继续穿在身上。 越往内走,他汗水出的便越多,流汗之下便让初阳口干舌燥了起来。 而口干舌燥之下又加上他心急火燎的找寻二人不见,便导致他心火旺盛,又走了一刻钟,初阳已经有些缺水,大脑也有些昏昏沉沉了起来。 正以为自己可能找寻不到两人的时候,面前便出现了一片湛蓝的水潭。 心中祈祷千万不能是幻觉的初阳使劲揉了揉眼睛,过后又看了过去,面前果然有一大片绵延百丈的湖泊! 当即给初阳兴奋的惊叫了一声:“这一定就是先前观泰说的那个湖!” 随即撒开脚丫便向湖泊冲了过去,到近前后将画戟插进了湖边的地上,跟着双腿一蹬,人直直的跳进了湖里,就着下沉的惯性,一个猛子一直沉到了湖底。 进入湖底还不等初阳过分喜悦,身上顿时传来了寒冰刺骨的感觉,这湖水的冰凉简直冷入骨髓! 刚刚还昏昏沉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在水底的初阳瞪大着双眼,透过波光嶙峋的水面看着天上的太阳,这冰凉刺骨的感觉,不就像天夜森林里的那处湖水一样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湖底思索了一番,初阳没能忘记此番出来的目的,很快他就浮出了水面上了岸去。 爬上岸甩了甩长发上滴落的湖水,初阳转回头看着这片奇异的湖泊言语了一声道:“等以后一定要回来查个究竟!” 说完便提起了身旁的画戟继续往前走去,谁知刚刚走出去不到十步,就开始觉得头重脚轻,还不等多反应一下,便一个跟头栽倒在了地上,跟着就不省人事昏睡了过去。 等到再睁眼的时候,就发现早就已经到了深夜! 初阳赶紧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天上高挂的明月已经到了头顶,竟然已经到了子时! 心惊肉跳的初阳顾不上去想为什么会突然昏厥,他只想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两人到底如何了。 联想到先前观泰在这附近抓过野鸡,他就极有可能在这边,初阳赶紧提气开嗓门向四周喊着两人的名字,然而多番叫唤之下,能回应他的就只有他自己的回音而已。 “也是自己关心则乱,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他两人来过肯定早就走了。”初阳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提醒自己,就站在湖边不远处自言自语了起来。 说罢一句,初阳便想往回走,走着的时候,脑袋还是不自觉的往地坑的方向看去,一阵过后他皱着眉心中踌躇了起来:即便给他们留了字,但他们太过忠心于我,在不见到我人的时候也未必能走。 想到这儿的初阳一个激灵,万一他们真的还在石坑边上等自己,子时石棺皆开,那这两人不等于羊入虎口?! 初阳不敢再往下想,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地坑,同时在心内祈祷,这两人一定不要再逗留在坑边! 跑动的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其中的危机,如果在,就叫上他们赶紧跑!如果不在,自己就赶紧跑! 连续不住的奔跑,土坑边上的青石堆很快便映入了眼中,由远处望去,并没有见到有火把的光亮,同样也没有人站在石上的样子。 初阳这才止住脚步暗暗松了口气,能确认两人不在的时候,焦急的心才终于放停,可因为心思的转换,也让他的感知灵敏了起来。 越靠近土坑的初阳,越觉得头皮发麻,就像一个人走进无人又昏暗的巷子内一样,那种莫名恐惧是无法形容的! 初阳稳了稳心神,心说这里果然是极阴之地!那梦也一定是老神仙托梦提醒我的! 正在初阳准备转身尽快逃离这“通幽冥”所在时,耳畔便传来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动,或是出于好奇,或是出于本能,不受控的初阳跟着就转回身向声源看去。 接着就看到有两个趴在青石上的人影,正向前匍匐挪动! 初阳大吃一惊,不用多想,这肯定就是观泰与陶岱! 想喊话提醒他们快走,可又想到两人趴在地上的样子,明显是坑内有了什么动静! 心中对两人暗骂一声作死!跟着就蹑手蹑脚又极其迅速的跳上了青石堆,上去后赶紧趴在了两人中间,为了不惊吓到二人,初阳在趴下的一瞬间便小声又迅速的表明了身份道:“别叫!我是方捷!” 三百八十八章 陶郭二人生异象 坑内石棺现真容 在初阳刚刚说完一句话,观泰与陶岱两人就焦急冲他转头,同时嘘声让初阳别吵。 初阳挑了挑眉,还真是自己多虑了,就这两人的镇定表现,完全没有任何受惊的样子,就像是明确知道我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一样。 还不等初阳接着说话,就见观泰冷着脸说道:“别说话,静心看!” 初阳当即皱了皱眉,怎么观泰的样子看起来不大对劲呢? 这时陶岱也开口冷声道:“你看他干嘛?看坑内啊!” 这下初阳更是吃惊,遥想陶岱平日对自己的态度岂止是毕恭毕敬就能形容的,怎么到了今天却是这幅样子呢? 让一个人转变平常的言行举止很简单,那就是发生了一件能让他全神贯注并不顾其他任何事的事! 清楚的初阳也没过多惊讶,跟着稍稍往前挪动了一点,探头便往坑内看了过去,正见到坑内发生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裸露在外的一众石棺全都发出了阵阵的响动,尤其最中间的那一口乌墨石棺,晃动的程度简直像是一叶扁舟,正行驶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一样! 虽然场面太过震惊恐怖,但初阳的理智尚存,他赶紧晃动着两人的胳膊说道:“快走!” 说着就爬起身,想趁棺内物还没出世之前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谁知站起身还不等迈开步子,就见到两人纹丝不动,这一现象直把初阳吓得冷汗直流,也顾不上担忧会惊扰到坑内的恐怖所在了,他上手提着两人铠甲上的腰带,口中大声喊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那两人就像是长在了石头上一样,任凭初阳如何使劲,就是提不动他们一丝一毫! “你们是不是疯了!现在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联想到老神仙托梦中表明地坑的恐怖,不说一动不动的两人是不是疯了,但初阳却已经发了疯! 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初阳喊完这一句之后,一动不动的两人终于有了动作,双双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在初阳以为两人要跟随自己走的时候,变故再次发生。 只见两人站起的第一时间,竟是将初阳死死的按在了青石上。 按住初阳的瞬间,两人再次卧倒在了青石上,左边的观泰同时伸出手堵住了初阳的嘴,两人整套动作迅速无比,竟让三阶的初阳毫无反应之余! 初阳的眼中闪烁着惊讶,慌乱中他也运气了元气想尽快摆脱两人的控制,他甚至在心里盘算,如果没有办法,就将两人打昏后再带走! 可任凭他如何使劲抗拒,却根本不能逃脱两人的手掌,身后按在背上的两只手上传来的感觉,就像是背着一座万吨重的大山一样! 刚刚是对两人会反抗自己而惊讶,现在却是惊讶两人手上的实力!这两个二阶的人,竟然拿住了自己一个三阶的武者!而且自己毫无反坑能力! 因为这份惊讶,更是让初阳抛去了对地坑内的恐惧。 看着身处自己左右的两人,初阳的眼中、心中、脑中除了惊讶外,已经没有别的了!惊讶两人对自己的态度,惊讶两人的实力! 如果能有幸问一下苍天,初阳只想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之前都在隐藏自己的真实修为吗? 在初阳惊讶与想不通之间徘徊的时候,陶岱冲观泰与初阳嘘了一声道:“注意看!” 还在思考其中未知的初阳,被陶岱三个字拉回了现实,本能的就将刚才的一切不解抛向了脑后,同时将视线转向了坑内已经平静了的一片石棺。 见到初阳不再吵闹,观泰也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同时还不忘冷声威胁了他一句道:“要是再敢造次,决不轻饶!” 这句话可是提起了初阳的怒火,怎么观泰都敢跟自己这么狂妄了?! 正准备发火的时候,地坑内最中间的那口乌墨棺突然发出了“嘭”的一声震天响! 初阳三人赶紧将视线锁定在了石墨棺上,就见先前盖着纹丝不动的棺盖,已经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蹦飞上了半空! 用脚指头去猜也能知道棺内的邪物即将出来,初阳大吃一惊,理智再次回到了脑中,正准备张嘴喊两人快走。 眼见身旁的初阳张嘴吸气,眼疾手快的观泰还不等他喊出声来,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你不要命了?!” 虽然嘴上不能说话,但初阳的心里却是骂开了街:他吗的到底是谁不要命?! 这时坑内无盖的墨棺中突然冒出了一阵黑烟,顿时将初阳的兴趣拉了过去,这时的他也顾不上害怕了,出于好奇心作祟,他在这一刻竟然也想一睹棺内邪祟的真容! 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冒着滚滚黑烟的墨棺,到最后那烟竟然将整个墨棺覆盖,一眼望去,竟如同置身于乌黑不见任何光亮的浓墨当中一样! 过不多时,往外翻滚的黑烟突然停止,紧接着便又倒流回了棺内!很快那些黑烟便消失不见,地坑内又恢复了先前的样貌,那些黑烟就如同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黑烟消失的那一刻,墨棺内便传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叫! 吼叫声传入初阳耳中,只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他对这声音的熟悉程度这辈子也忘不了,完全就是先前僵尸的吼叫! 吼叫过后,棺内跟着传来一阵响动,随即便从中跳出了一个身长近一丈,穿一身黑紫色铠甲的高大人形怪物! 那怪物出来后举目四下观看了一圈,随即张开双臂仰头对天,再度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叫。 再仔细观察一阵,不难发现这怪物根本不是僵尸,虽然它的吼叫声跟僵尸如出一辙,可它的动作却跟僵尸大相径庭,僵尸身上能动的地方很少,而这怪物却真的像人一样,不论四肢、手指、手腕等等任何关节都能活动! 这时的初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内心了,只想过棺内会有僵尸,可没想到那僵尸竟然会这么大!更没想到那只比普通寿材大一些的石棺,竟然会装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即便初阳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通它到底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是蜷缩在里面吗? 三百八十九章 群棺开盖僵尸现 天空闪过九道雷 随着怪物对天一声吼叫过后,刚刚群体晃动的其他石棺也停了下来,接着各个棺盖都连续不断嘭嘭的振飞到了天上,整片声动连在一起简直像放鞭炮一样! 很快,裸露在外的那七十二具石棺都已经打开,从中跳出了一片僵尸! 这场面吓得初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好在新出现的一片僵尸跟之前的那十几头一样,并不似那黑棺出来的怪物一样高大,这也让震惊过后的初阳稍稍缓了口气:万幸的是这片普通石棺内出现的都是普通僵尸,要是都像那个怪物一样高大的话,就算想对付它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一众僵尸出现后,皆都对天一声长啸,随即便蹦蹦跳跳的到了那怪物的面前,两者相互一对比,那一群正常人大小的僵尸在怪物面前,比例竟像是大人与小孩一样! 怪物鼻孔哼出了两道白气,跟着就对面前排列整齐的僵尸们吼叫了起来,看这样子,估计是在跟它们交流什么。 这时的初阳已经顾不上害怕了,他现在只想能找出办法将它们尽数灭掉!先前只有十几只僵尸,他跟观泰都靠着玩命才堪堪除掉,想想如果这七十一只加上那怪物出到人世的话,岂止是生灵涂炭那么简单! “%*&!@%*(放开我吧,我不逃了)”被捂着嘴的初阳哼哼唧唧的说道。 貌似是读懂了初阳的意思,观泰当即松开了捂住初阳的手,过后也不言语,视线再盯住了石坑内密密麻麻的僵尸身上。 想不到观泰竟然会这么沉着、这么冷静,跟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陶岱,他的神色跟观泰一样,对着下面的群尸,眼中没有一丝的慌乱! 初阳暗中点了点头,心中对二人佩服无比,看来这一刻的自己,也要学一下他们的态度了! 攥了攥手中的画杆方天戟,准备跟下面的僵尸殊死一搏。 这时陶岱与观泰齐齐抬头看向了天际,正在初阳不解其意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终于来了。” 初阳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什么来了?来什么了?” 面对初阳的提问,两人只抬头看天却不吭声,嘴角挂着期待与盼望的微笑。 初阳疑惑的跟着抬头看向了天空,除了一轮明月与闪耀的星辰外,并没有发现别的。 正在初阳准备再开口提问二人的时候,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跟着就传来了一道炸雷声。 这声雷响,简直如同在耳边放了个威力巨大的炮仗一样,实在忍受不住的初阳赶紧松开画戟并捂住了耳朵。 炸雷声过后,初阳皱着眉看向了两人,才发现他俩根本不像自己一样出现这么过激的反应,两人的脸上还挂着欢心的笑容,就似那声雷只有自己听到了一样。 坑内本来如军队一般排列整齐的尸群,在一声炸雷过后也纷纷骚动了起来,刚才有行有列的站队也变得杂乱无章,站在最前的那个怪物跟着抬头望向了天际,从它那似人一般的脸上,竟看到了愤怒与丝丝的恐惧! 见到这一幕的初阳脸上也挂上了微笑,万里无云生异象,看来这声雷是代表天罚来了! 身旁的观泰、阅山随雷声过后站了起来,高抬头看着天空。 初阳见状也有样学样的一起站起了身,这时寂静的天空又乍现一道闪电,跟着雷声便传了过来,随即电闪雷鸣不断! 捂着耳朵的初阳脸上笑容大盛,上天有好生之德,摆明了是天罚没跑! 他满脸喜悦看着天空中的闪电雷鸣,静静等候着他以为的天罚出现,很快第五道雷声过后,他隐约见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点。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第六道雷声出现,那小点竟然大了一丝,初阳以为自己看错了,就伸手揉了揉眼。 在他揉眼的时候,第七道雷声出现,初阳急忙抬头看去,那小点已经变成了大点,随之第八道雷过后,那大点已经渐渐变成了人形! 初阳忍不住大叫一声,双手展开晃动着身旁的两人,同时惊叫道:“你们快看!有人落下来了!” 而两人对初阳的震惊却根本不予理会,再看他们的表情,除了喜悦之外已经没有别的了。 这时的初阳已经想不出词句来形容了,他只想问一句,难道这俩人能预判未来,对凭空出现的人影会提早得知? 第九道雷鸣过后,天空中的人影消失不见,初阳皱眉以为确实是自己眼花的时候,地坑的半空上突然乍现出了一个人! 初阳瞪大着双眼捂着嘴,这人是怎么来的?难道就是刚才落下的那人?这人怎么飘在空中?难道他会飞不成? 一系列的问号充斥在他的脑海中,这一天下来的经历,已经让他有些发疯的感觉。 那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半低头看了一眼底下的群尸,被他视线扫过,刚刚还给人恐怖万分的僵尸,竟然在瑟瑟发抖! 这时初阳才着重审视起了悬浮在半空中的那人,细看之下,他竟然也穿着一套与自己一样的山文甲,而且同样是青色的! 在初阳以为他也是用天外青钢打造的时候,便发现了两者的不同,自己这套山文甲是青色不假,但却是深青色,甚至已经有些偏蓝了,而空中那人身上的那套却是淡青色,那色彩有些像刚刚出现的闪电。 想看清这人的面相,只是他现在正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到长什么模样,想问身旁的两人,可联想到他们之前对自己的态度,不用问也能知道,就算自己开口了,他们也不会回答自己。 再将视线锁定在底下的群尸当中,那尤为突兀的怪物脸上已经没有了愤怒,有的只是震惊与恐惧而已。 片刻之后,怪物冲瑟瑟发抖的一群僵尸怒吼了一声,也可能是出于做老大就必须有个老大的样子,就算对天上那人再害怕,也不能让一群小的瞧不起。 说来也管用,本来恐惧抖如筛糠的群尸在怪物一声吼过后,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空中的人看后却不震惊,反而仰头哈哈大笑一声,跟着微微低头双臂轻轻抬起,双手攥拳一声沉喝,一头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上下竟闪出了细小的电流环绕! 三百九十章 青甲男子施神威 片刻斩尽僵尸群 周身上下围绕的细小电流,既像是给他增添了一丝防御的屏障,又像是加多了几分攻击的色彩,可无论如何,这一身噼啪闪烁的电流,也是绝对实力的象征! 观泰跟自己说过,当时澹台谷将元气实质出体过后虚弱不堪的样子,足矣证明这招式虽然威力十足,但却能把自身拖垮,而这人竟然能将元气实质出周身全体覆盖气息还丝毫不乱!这得是何等的能耐! 然而让初阳震惊的还不止这一点,元气实质后又见空中人轻轻抬起一只手,跟着手中一道青光闪过,竟在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条淡青色的长枪! 不光能将元气实质化环绕全身,更能凭空现物! 这时的初阳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内心的感受了,不光说是震惊了,联想到这人展现的实力来说,应该称之为恐惧才对! 在空中人手中多出长枪的那一刻,底下已经平静下来的群尸又躁动不安了起来,很明显它们感受到了空中人对它们的杀意,震惊过后的初阳心中也有了些许的兴奋,虽然等来的不是天罚,但这能腾空的人也必定是上天派下来清除邪祟的仙神! 怪物轻扫了一眼慌乱的尸群没再管它们,只是仰头冲空中人怒吼一声,跟着粗壮的双腿弯曲,双臂轻轻上抬,脚下一发力,它整个庞大的身躯便冲空中人射了上去! 对着来势汹汹的怪物,空中人不慌不乱,只见他凌空挪步走向了一旁,像在半空中有供他踩踏的物品一样。 只抬了一下脚,他整个人已经到了三丈外! 激射到空中的怪物挥舞着双爪却扑了个空,庞大身躯噗通砸在了地上,坑内扬起一阵烟尘。 它一次落脚,把底下那些普通的僵尸踩死了三五头,而怪物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看都不看被它踩死的僵尸一眼,直接扭头对向了依旧悬浮在半空的人,实在想不通这片群尸到底是不是它的“手下”。 怪物一次攻击落空,空中人闪躲过去后也没闲着,只见他周身上环绕的电流一阵劈啪作响,跟着双手攥青枪在半空一蹬腿,整个人便如流星一般飞速直扎进了群尸堆内。 进入到尸群当中的他长枪不住舞动,所过之处僵尸倾倒一片,简直如暴风龙卷袭过一般寸草不生! 站在青石上的初阳根本看不清那人的任何动作细节,只能看到一道带着闪电的人影进入尸群,跟着黑压压的尸群当中便闪出了阵阵青光,密集的尸群像是在体内安了一个炮仗一样,青光扫过它们身体的瞬间,当场便被炸的四分五裂! 而僵尸群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只能任由他宰割,根本无丝毫还手之力,只是一个瞬间,多达七十一头的僵尸已经被那人削去了尽一半。 那穿着人类铠甲的怪物,盯着正冲杀自己手下的男子,看它捏得死死的双拳,就能晓得它此刻的愤怒。 过后怪物冲天怒吼一声,正准备起手攻击男子,可还不等它迈开架势,青甲男子便冲到了它的近前,同时稍稍跃起到空中,飞起一脚便踹向了怪物的胸口,而怪物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男子一脚命中! 被踹中胸口的怪物双脚离地冲后倒飞了出去,它丈高的身躯,几近千斤的肉体,竟然被青甲男子一脚踹飞,这男子的力道简直到了恐怖不敢想象的境界! 倒飞出去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青石上,竟是将坚硬的石头当场砸碎!貌似这怪物的身躯比石头还硬! 可即便它身躯坚硬如铁,但在男子的一脚之下也不好过,砸中石头到底的瞬间,它那张大嘴中当即喷出了一口鲜血。 青甲男子没有耽搁片刻,在踹飞怪物的一瞬间又转向冲进了剩余的尸堆中,脚底似在冰上滑动,手中长枪上下翻飞,石坑内转眼间便尸堆如山,浓黑的僵尸血也流满了土坑内。 当最后一头僵尸被斩下头颅的时候,青甲男子双脚丝毫未动,在不可思议中凌空而起,再度悬浮在了半空中。 到这时,那被踹倒在地的怪物才重新站起了身,它双眼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就在自己倒地的瞬间,自己的一众小卒竟然已经全部“阵亡”! 怒气冲天的怪物仰头对半空中的青甲男子一声怒吼,跟着竟然口吐人言道:“大胆!” 声音有力宛如洪钟,吐字也清晰无比,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壮汉所说一样,实在想象不到如此清晰的话语会是出自一个怪物之口。 空中男子听到怪物的两字,低头伸长枪直指怪物道:“反星孽障,还敢狂言!” 怪物听闻后怒不可遏,粗大的双手似野兽一般在地上猛捶了两下,跟着双腿弯曲用力冲向了高空,跃起的瞬间带动的气流产生了猛烈的罡风! 半空中青甲男子不惊不慌,双腿挪动在空中忽闪在左,忽闪在右,竟是让连番跃起的怪物伤不到他一丝一毫,多番攻击不着边际的怪物落地后气愤的捶打着胸膛,展现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个愤怒的大猩猩一样。 “连续闪躲算不得英雄,若是够胆,便落地与我见个真章!”怪物仰天直指青甲男子怒道。 青甲男子在空中仰天大笑,随即道了声好,便从空中飘落到了初阳对面的青石上,双脚站稳单手握枪负在身后,另一手冲坑中的怪物勾了勾说道:“坑内肮脏,且上来领教!” 怪物嘴角翘起露出了一口寒光森森的尖牙,点头道了声好,便蹬双腿跃上了尸堆,还不等双脚立稳身形,就展开双爪要与青甲男子分个高下。 这时青甲男子手中青光一闪,兵刃消失不见,双手往前一推道:“且慢!” 那怪物虽然会说人话,长的也是高大威猛,但好像脑子不太灵光,在青甲男子说完后,它竟然真的站住了,还粗着嗓门问道:“干嘛?” 青甲男子也不理它,只在双手间变换着各种手势,双手或合或分,或捏出异常手势,或双手呈掌摆开,口中还念念有词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三百九十一章 怪物内里竟是人 青甲男子现真容 青甲男子口中重复着这句话,中间或将顺序打乱,但这九个字却不变,远处的初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动作,可还是因为距离稍远的关系,自始至终也没能看清男子的面相与手势。 稍稍一会儿过后,男子停下了口中的念句,跟着补充了一句“急急如律令!”随即将右手捏成剑指状沉喝一声,突的一下指向了堆满碎尸的土坑内。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就看到男子将手指向坑内的时候,他指尖上冒出了一阵细小的闪电,闪电中貌似夹杂着丝丝橘红色的电流,跟着一阵火花迸现,土坑内竟突然烧起了冲天的大火!火势之大,更是直接将整个土坑覆盖,火苗从坑口处像火山口一样射向了天空! 震惊之余的初阳也不忘记置身在了火海当中,双腿赶紧发力,三人齐齐向后跃出了三丈,出去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火烤在脸上的灼痛!三人又赶紧向后挪出了三丈距离,身上的灼痛感才消失。 这突然出现的大火肯定与青甲男子脱不了干系,这一幕的出现让初阳除了震惊外,留下的还有满满的喜悦,杀人不忘埋,他召唤出的大火极好的清理了僵尸群的碎尸。 心中喜悦的同时也留下了不少的遗憾,虽然大火焚烧清理了坑内的碎尸,但它同样也挡住了三人的视线,本来还准备一睹人、怪决战的画面,可因为这大火的缘故,就是想观看也看不见了。 想绕道去看,可深知两方实力的恐怖,若是不幸被卷入其中,保准尸骨无存!可又听着火海对岸的铁器铿锵的碰撞声,直把初阳的内心痒的如有猫抓! 等了片刻之后,实在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向往了,初阳跟观泰与陶岱两人言语了一声道:“走,看看去。” 两人对视一眼,也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嘴角双双上翘,不约而同的跟着初阳的步伐,绕道转向了火海的对岸。 地坑虽然不大,但其直径也超过了三十丈,初阳三人紧赶慢赶到了火海对面,正准备一睹两边战斗的风采,可定眼观瞧的时候,就见到那丈高的怪物已经噗通一声倒向了地面,而青甲男子手中青光闪过,淡青色的长枪渐渐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初阳傻愣愣的看着前方刚刚倒地的怪物,怎么我刚来你就被解决了?你就不能再坚持一小会儿吗?要不要这么巧啊! 这时倒地的怪物身上冒出了阵阵的黑烟,身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起来,渐渐的变成了正常人大小的样子,看到这的初阳有些明了了,怪不得它能装在那墨棺当中,原来它本身就是正常人的大小,只是因为吸入了开始开盖时涌出的黑烟,从而“充”大了它的身躯! 怪物一身紫黑色的甲胄,也在它身形缩小的时候,化成了飞灰渐渐散向了天际。 青甲男子一直低头看着由大变小的怪物,这让初阳失望无比,又是没能看清他的长相。 最后黑烟消失不见,那怪物竟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初阳心中一阵喜悦,以为它还没有死透又要做殊死一搏,双眼也一眨不眨的看着它与青甲男子的动向,就生怕错过了其中的精彩。 谁知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大跌眼镜,只见站起的怪物身上竟然慢慢的透出了白光,并从它的后背慢慢的裂开了一道缝隙!初阳瞪大了双眼,难道这是要变形不成? 接下来那丑陋的怪物竟如破茧而出的蝴蝶,慢慢褪去了身上一副怪物的皮囊,竟从中走出了一个赤身螺体的男子! 从背影看去,那男子无论身形、体态,就跟正常人无异! 随着初阳的震惊过后,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脚,随即颤颤巍巍的冲青甲男子作揖行礼,口中的话语也充满了尊敬道:“感谢尊上替我解除魔控,救我于水火当中。” 青甲男子的身影被这人的背影完全挡住,初阳探头也没能看到,但挡住了他的身影却没能挡住他的声音,只听到他笑了一声,跟着对男子说教道:“嗯,此错不全在你,可错已铸成,无论如何也要受些刑罚,入冥府要老实听判,若是来世有幸再为人,莫要再有这倒行逆施之举。” 青甲男子的言语中充满了让人恐惧的信息,可螺身男子听后却没有展现出丝毫的不满,单从背影中就能看出,他竟然有种终于解脱了的神色。 “是,谨遵尊上教诲。”男子再度弯身对青甲男子说道。 说完话的时候,男子身上便冒出了一阵如碎鳞一样的白屑,跟着微风吹过,他身上的白屑随风飘走,整个人也随着白屑的消失渐渐消散,很快,本来这个还跟人说话,跟人行礼的“大活人”便凭空消失在了初阳的视野当中,而男子自始至终也保持着作揖的姿态。 一天的遭遇让初阳的心理承受能力增长了不止一星半点,很快他便从这奇异现象中走了出来,过后他又在心中重新思量起了青甲男子的话语:刚才他在天上、在对岸的时候,因为距离远,没看清他的面相,也没听清他的话语,现在离得够近了,虽然他说话的内容我没听懂,但他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的熟悉? 跟着转头想问身边的观泰,可还不等初阳张嘴,就见观泰满脸喜悦的跑向了前方,同时口中还喊话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初阳皱眉咦了一声,怎么观泰还有个哥哥吗?而且更加奇异的是,他的腔调中竟然带着无尽的伤感与思念,而且还有了轻微的哭声! 初阳又扭头看向了阅山,只见他比观泰更甚,脸上已经落下了两行清泪,同时信步跟随观泰走向了青甲男子,到了他近前后直接弯腰行礼,同时口中说道:“将军!” 认初阳再笨,也能明白他两人的意思,说他是观泰的大哥还有些疑惑,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听过他有什么大哥!开始的时候还当自己孤陋寡闻,当听到陶岱的称呼的时候,一切都明了了! “这到底是他吗什么情况?!”初阳瞪大着双眼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三人。 这时青甲男子眼中含泪轻撤开了观泰、阅山的怀抱,并微笑着对初阳抬起了头,他的长相也在初阳的心惊肉跳中慢慢展露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初阳赫然发现,自己对面站着的,竟然也是它方初阳自己! 三百九十二章 初阳面对方初阳 竟然穿越到未来 没想到在初阳眼中一直觉得眼熟的那个青甲男子,竟然就是方初阳他自己! 只见对面的初阳抬起了头看向了这边的初阳,两边无论长相、身高都完全一样,唯独不同的就是这两个初阳的表情,一个嘴角挂着微笑冲另一个点头示意,另一个大张着嘴巴目瞪口呆。 对面那个那个青甲初阳向这边走了过来,而初阳因为太过恐惧,竟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初阳双腿不住后退的同时,心里也在揣摩着其中的蹊跷:如果我有个双胞胎兄弟,有这么个人在的话我倒不会觉得惊讶,可事实并没有!再结合之前观泰与阅山两人对我的态度,还有这两人能压住我的实力,这摆明不是真的两人,这一定是邪祟放出的障眼法,或用他强大的实力变化而成! 往这边走着的青甲初阳见初阳不住后退,他微微一笑道:“不用怕,我们三个都是真人,也没有变化,更不是邪祟放出的障眼法。” 青甲初阳的解释非但没有把初阳内心的猜测排除,反倒是让他更加确信这一切都是幻觉!刚才明明只是自己的心里话,而对面这人竟然能知道,不是假的是什么? 青甲初阳像是又猜透了初阳的心话一样,冲他笑了笑安抚着说道:“不用害怕,我们三人真的不是幻象。” 其实不用他继续解释,稍稍冷静过后的初阳很快就想通这确实不是幻象了,幻象是什么?就是眼中所见的幻觉而已,可刚才他放出大火焚烧坑内僵尸的时候,那火热的灼痛感分外明显,说明这三人绝对不是幻觉! 既然不是幻觉,那就说明这三人是真人。既然是真人,那青甲初阳一身恐怖的修为肯定也是真的! 再想凭借青甲初阳的实力,如果想杀自己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想通了的初阳停下了脚步,忍着心中的惊讶问道:“既然你们都不是幻象,那你们到底是谁?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内心独白的。” “还不够明显吗?因为我就是你啊。”青甲初阳做了个初阳的标志性动作,将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虽然他的解释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但初阳却又不得不相信,不说他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点,就凭他那恐怖如斯的修为,需要什么的时候还用得着对自己使这么拙劣的骗术吗?只需要动动手指头,自己就绝对反抗不了! “说实话,我是很不懂,想让你跟我解释一下。”不得不选择相信的初阳冷静了一会儿后问道。 青甲初阳向不远处的观泰与阅山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走远些后,才对初阳说道:“说简单点,我是未来的你,不,应该说你是以前的我,但中间具体隔了多少年,我就说不准了。” 初阳猜到了他的意思,其中的内容明显是故意避开那两人,再联想到他说的话,初阳心中一惊道:“你的意思是,我来到了未来?!” 青甲初阳皱了皱眉后轻点头算是默认。 初阳这才释然,他嘴角微微笑道:“原来是我来到了多年后的世界,怪不得他两人能轻松控制住我呢。” “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呢。”青甲初阳摇了摇头苦笑道。 “发现什么?你不就是我自己吗?怎么你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对着自己称呼为你,实在是别扭到不行,不过相对而言却有另一种奇妙在内,与自己对话因为不需要遮掩,交谈起来就会觉得无比轻松。 “你确实是以前的我,但又不能肯定的说你就是我,之前我自己的经历,我可是在从湖中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穿越。”青甲初阳说道。 “场景一模一样,都是在地坑内寻觅僵尸,也都有陶岱与郭追,你怎么发现的?”这次轮到初阳皱眉了。 “你的山文甲呢?”青甲初阳忍不住苦笑,想不到这个自己竟然这么蠢。 这时初阳才反应过来,对啊,自己从出门伊始就将山文甲穿在身上了,怎么从湖里出来后却不见了? 他本能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念叨道:“我的甲呢?” “那么你觉得我身上穿的是什么?”青甲初阳微微一笑道。 “不对吧,我的山文甲是深青色,而你穿的这套是淡青色,根本不是一套啊。”初阳围绕着青甲初阳转了一圈说道。 “因为我给它祛除了杂质,现在的它已经变得无比纯净。”青甲初阳爱不释手的抚了一下身上的山文甲说道。 “有点乱有点乱,我是你,你是我,既然是我穿越到了未来,山文甲在你身上我能理解,因为只是我本人穿越了,可为什么方天画戟还在我手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初阳的脑袋在这一刻犹如缠绕在一起的麻绳一般,根本找不到丝毫的头绪。 “虽然这也是伍平的那杆画戟,但它却不是你借的那杆。”青甲初阳解释道。 “明白了,意思就是说,这杆画戟也是属于未来的东西,而来到未来的,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带对吧?”初阳掂了掂手中的方天戟说道。 “差不多是这意思。”青甲初阳点头称是。 “那我还能回去吗?还是说我以后都属于未来,再也不能回到我原先的世界了?”初阳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自己只身寡人,留在未来也就无所谓了,可自己还有父母家人,即便这未来的世界也有他们,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他们! “放心吧,天亮之后你就能回去了。”青甲初阳摇头笑了笑,这一问倒是附和自己之前经历时的提问。 初阳终于松了口气,能回去就行! 稍稍消化了一会儿刚才的信息后,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急忙说道:“既然天亮就要回去了,那就不要浪费时间,既然你是我,那我现在经历的就一定是你经历过的,我想问什么、问过什么你都知道,你把我想问的直接告诉我吧,这样还能省去不少的时间!” “不,还是需要你亲自提问。”青甲初阳听后摇头说道。 “为什么?”初阳愣了,难不成因为时间太久,把自己问过的内容忘记了? 三百九十三章 两初阳席地畅谈 不同时空有不同 “因为每一刻的时空都在变化,古往今来并不是照本行事,你现在的一个举动,便可能产生另一种结果,虽然我是未来的你,但并不能肯定是同一时空所在的未来,所以咱俩的所提所问所想都不同。”青甲初阳解释道。 “什么意思?难道说有无数个未来,也有无数个过去?!”初阳心中大惊,那等到天亮回去的时候,会不会去错“别人”的时空?! 青甲初阳听后哈哈一笑,想想自己当时也因为担忧而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时的自己什么都不懂,还觉得这么问很正常,可现在实力达到之后再去回看这个提问,竟是那么的无知与白痴。 “放心好了,你回去的还是你自己的世界。”青甲初阳给初阳吃了一颗定心丸,却是对他提问的多少时空之事没有提及。 既然能确定自己可以回到真正的家,初阳也将刚才时空的问题抛向了脑后,深深呼了口气,视线又放到了地坑内熊熊的大火上,初阳眼中闪过一道光亮,手指着大火激动的问道:“我到底是因为什么穿越来的?还有那火是怎么回事?将来的我还有这本事了?还有你身上那些细小的闪电是怎么回事?手中一道光闪过,便凭空多出的长枪又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是什么阶级?” 面对初阳一口气的连问,最后从青甲初阳嘴里只得到一句话:“说实话,你的这几个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你。” 青甲初阳一句话下来,把初阳气的眉毛都跟着颤抖了起来,过后终于忍不住跳着脚指着青甲初阳破口大骂道:“卧槽!你有病啊!让我问问题的是你,等我问完又不回答的又是你,你他吗玩呢?” 被初阳一通长达一刻钟的谩骂,直把青甲初阳气的手扶着额头,同时在心中念道:草!他吗这薄衣养的绝不是同一时空的自己!想想老子平日温文尔雅,什么时候像这兔子草的一样出口成脏了?想想刚才清了土坑后就应该直接走,真他吗不应该留下跟他解释! 等到初阳骂完消气后,青甲初阳沉沉呼了口浊气出来,然后说道:“虽然咱俩不是同一时空,其中的经历也肯定不同,就像我刚才说的,一个不同的举动便能产生另一个时空出来,如果我现在就把有可能不是你的未来告诉了你......” “就有可能打消我刻苦修炼的决心,并让我实力停滞不前。”不等青甲初阳说完,已经冷静下来的初阳便把他接下来要说的提前说了出来。 青甲初阳欣慰的点了点头,想不到这小子满口糙话,但还是很有悟性的嘛。 “是不是说我只能问我想不通的,却不能问任何关于未来的?”理清头绪的初阳开口确认道。 “不错。”青甲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初阳盘腿坐在了地上,确实有很多想知道却想不通的疑问,但毫无准备之下突然让自己问,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青甲初阳跟着盘腿坐在了初阳的身旁,开口道:“问你最想知道的。” 经他一提醒,初阳脑中灵光一闪赶紧问道:“刚才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最后死的时候又变成了人?” “其实他根本不是什么怪物,他原本就是个人,而且跟你我一样都是习武之人,只是他太醉心于武学,最后受魔心所控而坠入魔道。”青甲初阳解释道。 初阳心中大惊稍稍过后便释然道:“原来他真的是个正常人!想起当时解涵说过,‘魔者为心生恶毒之人所化’,可看他后来对你的态度,并不像恶毒之人呐。” 青甲初阳轻笑摇头说道:“他虽然是魔,但却不是平常的那种恶魔,而是太追求实力增高从而被外力魔化,至于是什么原因、什么人所为,我不能说。” 初阳点了点头,梦中的老神仙也证实过,其中就有一百零八口这样的黑棺,如果现在就全盘托出让自己提早得知,确实等于变相的改变了未来。 见初阳沉默了许久也不再开口,青甲初阳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不问些别的了?” “不了,说实话,想知道的基本都是能关系到未来的,问多了也是废话,还不如等自己以后慢慢去发现的好。”初阳轻摇了摇头微笑道。 青甲初阳眼中闪出了一丝惊讶,想不到这看似暴躁的自己,心境竟然会这么高!竟然能忍受得住一般人都忍不住的好奇! 自己穿越过来是不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虽然答案肯定不是,因为自己最清楚自己身上的一切,摆明了现在的自己就是自己,可为什么观泰跟阅山会不惊讶,他们眼中的方捷明明是后来的,但对待自己与后来的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他们是知道自己会穿越过来?可为什么在声明答案的时候后来的自己却要支开他们呢?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的不解。 虽然很想问清各种原因,但初阳很清楚知道最后得出的,肯定是一条关乎未来的答案,所以也就没再问。既然最最关心的问题都能忍住,那其他的问题肯定都不是问题了。 初阳就跟青甲初阳坐在地上,聊着他到初阳这个时间发生的事迹,其中有与初阳相同的,也有初阳根本没经历过的。 两个初阳就这么坐在地上,听着自己不同的经历,竟然一直聊到了即将天明。 看着东方天际已经泛起的鱼肚白,初阳站起了身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泥土,舒展了下懒腰说道:“今天的遭遇还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形容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受益良多。” 青甲初阳跟着站了起来,然后郑重的说道:“勤加苦练,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再见到自己这说法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初阳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因为跟自己讲述自己不同的经历也算是一件快事,他哈哈一笑道:“怎么,现在不担忧未来了?” “这个不要紧,反正其中的目的是为了能让你更勤奋的修炼。”青甲初阳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被自己拆穿自己定下的规矩,还真是实打实的自己扇自己脸。 初阳郑重点头道了声“嗯!” 随着他说完,渐渐升起的阳光便照到了他的身上,身上也泛起了阵阵白光,初阳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就笑着冲对面的自己说道:“自己跟自己道别起来有些尴尬......” “以后再见吧。”最后两个初阳异口同声道。 三百九十四章 终于回到了真实 郭陶打猎也归来 两人的话刚刚说完,初阳就觉得眼前一阵光亮随白光一同闪过,直晃得双目欲瞎,跟着眼中便呈现出一片漆黑的景象。 转瞬间,初阳的耳畔传来了鸟叫声,他奋力的睁开了双眼,见自己正趴在几近枯黄的干草地上,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他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泽,回身望向了身后不远处的湖水,再低头看了看双臂上青色的护臂与胯下的战裙,自己果然回到了自己的时空! 一度兴奋异常的初阳竟高兴的当场蹦高,他轻拍着身上的山文甲片哈哈大笑。 兴奋过后初阳重新回到了石坑边的青石上,站在青石上的瞬间,脑海中又不自觉的回忆起了穿越时的经历,想着地坑石棺内的僵尸,想着乌墨棺内的那个魔,又想着自己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 正在他陷入无限回忆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打断了初阳的沉思,他扭头向声源看了过去,正是观泰与阅山归来。 观泰手里提着两只肥硕的野兔,阅山手里拎着一只打到的山鸡和一个水馕,两人还真是满载而归。 等两人到了近前,欢笑着一翻身跳上了青石,而在石上观看两人到来的初阳,从他两人跳上青石的那一刻,竟然本能的后退了两步,他到现在都忘不了穿越后两人对自己的态度,认知与未来的两种反差,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两人上青石前进一步,初阳就后退了两步,观泰并没有注意到其中的细节,还在大肆鼓吹自己打猎的成果。 而阅山却是第一眼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他眼中一丝疑惑转瞬即逝,将山鸡与盛满水的水馕放到了地上,走上前对初阳深施一礼问道:“请问恩将,可是有什么心事?” 初阳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很确信自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可当他见到这两人的时候,脑中又产生了错误的猜测,一度让他怀疑或是恐惧自己回到的并不是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 在以往的认识、理解当中,穿越过去见到的两个人虽然长得跟观泰与阅山一样,应该说他两人也确实是观泰与阅山,但在初阳的眼中,那两人根本就不是观泰与阅山! 这也是在两人近前的时候,他不受控后退了两步的原因。 心中的怀疑与恐惧,在阅山冲初阳弯腰作揖,并称呼为恩将的那一刻彻底消除了,这时稍稍有些迟钝的观泰也反应了过来,按照对初阳的了解,自己拎着两个野兔回来,大哥肯定要问它俩是不是又在啪啪一啪啪的时候被你抓的? 而现在的大哥非但没有调侃,反倒一脸的正经,这其中摆明有问题啊! “大哥,你不舒服吗?”观泰跟着皱了下眉,眼中充满了担忧。 一句大哥,一句恩将,让初阳的双眼不自觉的湿润了起来,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看到初阳红了眼眶,观泰与阅山两人心里一慌,难道说他在自己两人出去寻觅食物的时候,单独打开过石棺吗?! “大哥(恩将)你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关切道。 “没事,我是高兴的。”喜极而泣的初阳含泪摇头道。 “真的没事?”两人像是不相信,眼神也不自觉的飘向了地坑内,想确认是不是有哪口石棺被打开了。 初阳看到两人的视线,很容易猜到了两人的担忧,他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上前搂住了他俩的肩膀说道:“放心吧,真的没事。” 说完就蹲下身捡起了地上已经被捆扎解释的山鸡,他拿起来端详了一阵后,忍不住了道:“在哪抓的?” 观泰与阅山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初阳又看向了观泰一手一只拎着的兔耳朵,野兔还在不住的蹬着腿。 初阳眉毛一挑站了起来,嘴角挂着淫笑说道:“你小子,不会又是趁人家做大事的时候下的手吧?” 这一句出口,观泰阅山两人心里才长长舒了口气,还能说荤话,确实是没事了! 本来阅山是不知道观泰上次的打猎经历的,也是赶巧了,两人刚才打猎的时候阅山本能问了句去哪找野物,观泰就把上次抓到野鸡的详情跟他说了一遍,同时把初阳在当时用过的动词也说了出来,还把阅山惹得一阵大笑。 三人一同下手给三个野味处理完毕,就在青石上点起了火堆,将野兔、山鸡架在火上烤着,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看着肉上被烤的滋滋冒着的热油,观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说:明明食物就在眼前,却还不到吃的时间,实在太难熬了! 想撤远一点,可这青石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实在不能摆脱那烤肉的香味,忍无可忍的观泰猛的站了起来,还不等其他两人问话,就见他噌的一声跳下了地坑。 下坑后的观泰将环首刀抽了出来,心念道:先给自己找点事做,暂且就不会去想吃的了。 阅山饶有兴趣的看着正走向乌墨棺的观泰,再见他拔刀的那一刻,便忍不住提醒他道:“连将军都不能牵动它一分一毫,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观泰当然知道这墨棺不是自己所能撼动的,可他就是想暂且避开烤肉而已,而且话也不能说绝对,万一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见观泰对自己的提醒充耳不闻,阅山也就知趣的没再说话,继续去摆弄火架上的整鸡、整兔去了。 走到石墨棺前的观泰学着初阳的样子,想着他曾经对自己的指导,尽可能的将元气向手腕上汇聚了过去,这一幕可是提起了初阳的兴趣,忍不住笑道:“难道这小子要使元气出体?” 正摆弄烤肉的阅山赶紧放下了手头上的活,跟着转回头去看向了一板一眼的观泰。 底下的观泰沉着气,很清楚能感受到元气已经充实在手上经络,可就是没有一丝要突出体外的意思,又强忍着元气充斥的肿胀试探了几番,却没有任何成果。 很快他自嘲笑了笑将刀入鞘,武学哪里是心血来潮试一下就能学会的。 观泰一个收刀的动作险些让青石上的两人摔到坑里,阅山憋着笑回到了火堆旁,初阳指着坑内的观泰破口大骂道:“拟奶奶滴!摆了这长时间架子,装你大爷呢!” 三百九十五章 方初阳思索良久 穿越事终于道明 一直听着初阳的大肆嘲笑回到了青石上,观泰一屁股坐了下去,憋着气不敢吭声。 “元气出体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你认识将军时间早,想想他的元气出体也不是进了三阶就自动会的吧?更何况你连三阶都不是呢。”阅山无情的戳破了观泰。 他的话语虽然让人听了有些不好受,但观泰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很清楚阅山说这些,就是在告诉自己武学的成就并非一日之功,千万不要以为有什么捷径或幸运。 “什么跟什么呀,本将军刚才只是在揣摩可不可以用刀砍开它罢了!”可即便是知道,但也不能跌面,观泰拉着厚脸皮,做好了打死也不承认试验元气出体的事。 从观泰已经有些红了的脸上,阅山很容易就猜到观泰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只是并没有戳破他,就笑了笑没答话。 但初阳可不像阅山一样会考虑观泰的面子,他听后当场大笑了一声,跟着嘲讽道:“哦?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砍下去呢?” “我是怕把刀给我隐了......”观泰老脸一红说道。 这次他说的还真是实话,在他认知到并不能轻松元气出体之后,确实是想凭蛮力拿刀砍石棺的,可又想到石棺的坚硬,两边对碰下生怕把宝刀砍出豁口,几乎惜刀如命的他就没敢再继续下去。 两刻钟过后,火架上的野兔与山鸡终于熟透,观泰望着香喷喷的肉垂涎欲滴,在阅山刚刚把肉拿下来的那一刻,饿极了的观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一把夺下了一只野兔,跟着就像是条疯狗一样的对着整只野兔啃咬了起来。 虽然他的吃相极其难看,但听着他吭吃吭吃的声音,竟然无形中把初阳跟阅山两人的馋虫勾了出来,跟着也不客气了起来,两人一人半只,将剩余的一只野兔、山鸡分食。 吃饱喝足后,观泰打着饱隔躺在了青石上,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慵懒的问道:“晚上一顿什么着落?” “休息休息后再出去找吧。”阅山将三只动物的骨架简单整理了一下后说道。 “不用了,待会儿咱就回家。”这时初阳开口说道。 躺着的观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呼的一阵风坐了起来,看着初阳的双眼不可思议的问道:“回去?你是说的回去吗?” 初阳点头道了声是。 “为什么回去?不查了?”观泰手指向了地坑内,你都把一堆棺材从地里掘出来了,然后说不查就不查了? “不查了。”初阳摇头说道。 “请问恩将,可是有何缘由?”阅山可不像观泰一样冲动,明明发力打去地表的土地让一众石棺露了出来,然后突然就不查了,要知道刚才的一顿元气出体可是把初阳耗的不轻!这其中总不能是为了试验自己的实力吧?所以肯定是自己两人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初阳几番张嘴却欲言又止,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更不知道在说了之后两人会不会信。 “恩将可是有难言之隐?”见初阳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他很快就想到了刚回来时初阳的反态,心中更是确认了刚才在自己两人离开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 “干嘛?长痔疮了你?”向来没大没小惯了的观泰,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骂道。 说来也怪,刚刚还犹豫不决的初阳,竟然因为观泰一句挑衅从而将他这份顾虑彻底打消,他起身一脚踹向了观泰的屁股笑骂了一句,观泰嘿嘿一笑躲了过去。 三人重新坐回了燃烧殆尽只剩木炭的火堆,初阳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我经历了一件......哦不,是两件不可思议的事,刚才我不说,就是我知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初阳不光担忧过两人不信,他更担忧的是,如果把自己知道关于未来的事告诉了他们,算不算是变相改变了未来?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就是个例子,自己想知道关于未来的事,都被未来的自己否决,现在再告诉他们,不就等于做了未来自己不准许做的事吗? 在初阳思量该不该说的时候,观泰又开口了,他道:“咱先不说内容的惊奇与玄妙,就你本身而言,连说都不说还让我们怎么信?” 一句话下来彻底把初阳的思绪打乱,他眼睛紧紧盯着观泰,过后把心一横怒骂一声道:干了!说就说!反正不属于同一时空,而且就观泰这德行的本身就是个变数,根本不能确定这小子会制造多少个未来!还怕个鸟蛋?! 确认要说不光因为观泰的干扰,其中还有重要的一点支持,自己穿越过去“知道”的未来,那就说明这个未来并不怕自己再告诉别人知道,起码不怕自己的亲人知道,要不然未来的自己对此事肯定闭口不提,更不会跟自己讲明是穿越! 正因为初阳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胆的说出来,不过他也知道深浅,没有讲明他两人在未来那恐怖的实力,同样也没讲他两人对自己的态度。 听完了初阳整件事的讲述,观泰与阅山两人大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平静。 初阳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得,果然不相信。 就像是为了验证初阳的猜测一样,观泰第一个产生了质疑道:“真的假的啊!确定不是做梦吗?我怎么感觉两件事连起来之后,就是梦中梦呢?” 初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阅山却开口帮初阳做出了解释道:“从恩将刚才的描述来看,绝对不是梦!因为其中太过真实了!很重要的一点,人做梦都不会在梦中记得现实中的事,醒来后也同样不会记得梦中的内容,顶多只能想起大概做了个什么梦,而且也是清醒过后就忘记了。可恩将不同,不光记得,甚至连其中的每一处细节都记得清晰无比!最关键的是梦中可不会有痛感!而且这不光是梦中梦那么简单,就这两场梦的时间而言实在太长了!简直可以说多活了一天!你见过什么人只睡了个把时辰,却能做整整一天梦的?” 初阳有些感激涕零的看向了阅山:“你懂我啊!” 三百九十六章 回青云不先回家 去解涵道长家中 又稍稍解释了一下,初阳就着这不可思议的穿越来问观泰道:“你信不信我?” 观泰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凭我跟大哥的关系,不可能骗我。” 过后初阳又把视线转到了阅山的身上,换了另一种问法道:“抛去那些依据不谈,你为什么信我?” “凭恩将二品将军的身份,没必要骗我。”阅山道出了最直接的证据,骗自己又没好处。 “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记住了,是任何人!”初阳郑重的说道。 说完后视线着重放在了观泰身上,这句话面上虽然是对两人说的,实则是在警告观泰一人而已。 虽然跟阅山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很容易就能察觉出他为人持重,相信就算不嘱咐他,他也一定会守口如瓶。反观观泰就不一样了,这小子平日里没正行惯了,如果不严令其词的话,还真保不齐他哪天会说漏了嘴。 观泰也明白初阳的意思,相同的,他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在初阳说完后就站了起来,并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大哥,我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成年人了,多多少少也知道做事说话要有个深浅。” “这话你信吗?”初阳挑着眉反问观泰。 不是初阳不相信观泰,实在是他平日的作为根本容不得让人相信,根本就没有丝毫知深浅的表现,想想他哪次挨打不是因为嘴碎? 被初阳无情戳破,观泰忍不住脸上一红,当即拔刀切开手指滴血指天起誓道:“别的事我可以认,但这明显说出去就可能会害了大哥的,我就绝不能认!如果我说出去,死无葬身之地!” 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观泰会这么激动,初阳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说道:“你有病啊?” 阅山上前扶起了观泰道:“这么激动干嘛?将军又不是不相信你,你都认识他这么久了,难道听不出他在跟你开玩笑吗?” “是这样吗?”观泰手拍打着屁股疑惑了起来,跟着就看到了初阳一脸的笑意。 观泰当即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赶紧将刀入鞘,嘬着割伤的手指举头问天道:“老天爷,其实刚才我乱哈拉的,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当真。” “卧槽!”观泰刚刚说完,耳畔就传来一声骂语,还不等他想看是谁骂的,就觉得屁股一疼跟着人就飞了出去。 阅山手捂着额头忍不住想到:刚刚方将军到底是真不信还是玩笑?看观泰这德行,貌似他真能说漏嘴啊...... 对观泰一阵拳打脚踢下去,初阳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阅山上前问道:“既然不打算继续查了,那这土坑怎么处理?” 初阳看着裸露在外的一众石棺也有些一筹莫展,一个半个的倒是容易处理,可是这里却有七十二口棺呐!要重新掩埋,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用管了,断山林本身就没什么人能进来,就算进来了,也不见得走这么深到这里来,要是真误打误撞走了进来,只能算他命里定数该死。”躺在地上的观泰口吐着白沫说道。 初阳想了想觉得也对,想起解涵曾经说过,邪祟怕艳阳,这样刨去了土壤把它们裸露在外置于日晒之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在听到定数二字的时候,又觉得对这两字的见解似曾相识。 将方天画戟重新放回了木匣内提起准备回家,走过观泰身旁的时候,见到他还躺在地上撞死,初阳上前踹了他一脚骂道:“还睡?走了!” 观泰一咕噜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土坑内密密麻麻的棺材,暗中下了个决心,以后更要勤加苦练,省的到时候只能让大哥一人处置这些棺内的僵尸与怪物,而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偷偷趴在石头上躲着! 一路步行到了下马的地方,万幸三匹马都在原地等待着他们没走,三人跨上马去回了青云县。 回到城内,先让阅山回了住处,并告诉他晚上去初阳家里,有重要事跟他说,过后就跟观泰去往了戎农商马铁。 进到店去,亲手将画戟交还给了伍平,为了不让他心生忧患,就故意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告诉他坑底下其实什么都没有。 过后两人出了店门,直接往道长解涵的家中而去。 去后叫开了门,解涵看着一身戎装的初阳跟观泰,心中忍不住一惊,不是说已经平定由陵战乱了吗?怎么他们还是这身打扮? 见解涵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甲胄,初阳对他作了个揖说道:“此地不便将话,可否进家中详谈?” “哦哦哦,却是我怠慢了,二位将军请进。”经初阳一说,解涵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将大门全部敞开,并伸手向里迎着两人。 进到家中落座,解涵给两人上茶后问道:“请问二位将军,突然来我家中,所为何事?” 初阳也不想多说废话,抱拳直入正题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二人此行来,确实有事请子涵先生解惑。” 一句话提起了解涵的兴趣,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两人都是将军了,官场上他们不懂的事自己肯定也不可能懂,而他们专程上门来找自己提问,那就一定与自己的职业有密切关系。 “不知将军有何不解?”解涵饶有兴趣的问道。 “昨夜我兄弟二人,就坑内鬼笑一事,再入地坑寻查,掘地三尺后,却见坑正中有乌墨黑棺一口,棺上雕有四龙,盖上有二,左右各一,上手依然不能打开。我此来特想请教先生,那棺究竟何物?棺内究竟何人?”初阳隐去了其他的石棺,只提了这其中一口,同样也没说棺内已经出来并被杀死的怪物,他不想透露更多给别人,只想知道这足有一百零八口的黑棺到底有什么关联,是不是真的像老神仙所说一样,那地方是冥界的入口! “请问将军,黑棺之上二龙,对手可是按有龙珠一颗?”解涵皱着眉头问道。 “正是。”初阳赶紧将黑墨棺的样貌尺寸详细描述了一遍。 仔细听着的解涵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能平静。 三百九十七章 请教解涵老道长 乌墨棺大有来头 过后他站起身看着天外,手掐指关节来回挪动,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他转回身看向了初阳,疑问道:“请问将军,确实只此一口,再无其他?” 初阳忍不住一惊,他与观泰对视了一眼,观泰轻声问道:“他好像猜到我们有隐瞒,要告诉他实情吗?” 初阳思索了一阵,还是抱着谨慎的心态,假装没听懂解涵的意思道:“恕晚辈愚钝,不明先生深意。” 解涵皱着眉念叨道:“不应该呀,怎会只有一口棺?” 听到这,其中的意思已经够清楚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解涵竟然能算出坑内不止一口棺材!初阳在震惊的同时心里也有了一阵喜悦,这说明自己这趟没来错! 既然有求于人,那这其中的真实就不应该再隐瞒了,初阳微微表达了一下歉意道:“其中不止一口黑棺,绕周遭青石堆下,也有普通石质棺七十一口,方才确实是晚辈口误没有说情。” 当然了,再怎么说初阳也不可能全盘托出,他还是撒了个谎算是给自己圆场,表明没有欺骗解涵,刚才只是漏说没交代清楚而已。 “其他石棺莫管,请问将军,确实没再有此类黑棺?”解涵直接摇头,没想到他竟然没把其他石棺当回事。 “却无再有,只此一口。”初阳肯定的答了一句,同时在心里阵阵吃惊,这黑墨棺到底什么来头! 解涵重新坐回了位上,却不再出一声,只是两条拧在一起的眉毛,无不展现着他内心的复杂。 “先生可知这黑棺蹊跷?”初阳开口问道。 “以我所知,那黑棺上雕刻四龙乃吸四方天地之气也,将其汇于龙珠成四龙杀阵,此阵非军中杀人阵,乃镇杀邪祟耳!只是......”说到后面的解涵有些想不通,开始犹豫了起来。 初阳跟观泰两人也不敢吭声,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等着,终于在一刻钟之后,解涵才开口说道:“我有一言嘱托,请将军千万不能儿戏。” 一看解涵一脸的严肃,初阳肯定不敢马虎,也不敢再去深究黑棺的问题了,赶紧坐直了身子跽坐作揖道:“请子涵先生赐教。” “以我修道多年来看,上次我去坑内时,便察觉地处不善,现经将军所见而言,更能确信其极凶之地,石棺所处更是其煞位所在。”解涵郑重的说道。 听到这的初阳倒吸了一口凉气,通往幽冥的所在乃凶煞之地! “将军所言,周边有七十一口石棺来围绕整个地坑,但这围绕所在却不是呈圆形而画。”解涵向初阳确认道。 这可把初阳问倒了,自己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正在初阳准备说他也不能肯定的时候,身旁的观泰开口说道:“不错,七十一口棺乍看之下却像规则环绕,而从高处看去,有些相近,有些相远,有些平齐,有些倾斜,或直置,或歪放,分布毫无规律。” 七十一口石棺的不同摆放,聪明如初阳与阅山都没有发现,这也算是观泰的独到之处吧。 而初阳也不会去反问观泰其中的真假,他是相信观泰的,即便他平日没个正行,但他知道这种大事上,观泰肯定不会信口雌黄。 这还真的是事实,观泰当时为了躲避烤肉的香味,就站在青石边上向里观瞧了一会儿准备转移注意力,好不再去想烧鸡、烧兔,谁曾想会无意间发现了几十口石棺的端倪。他当时还以为是初阳元气出体破土时没控制好力度,无意把它们造成了移位,所以也就没当回事,现在经解涵一提,他才知道此中还有其他隐情。 “请问先生,这石棺的摆放,是有何目的?”初阳虚心请教道。 “目的暂且放下,因石棺并非我置,我也不知其意。”解涵摊了摊手,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初阳也认识到了自己口中的错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换了种问法道:“石棺不同的摆放,以先生之见,是何意也?” 解涵再度摇头道:“其中效果我自不能知,只是以我来推断,其中摆放十之八九是对准天宫北斗丛星。” “先生的意思是,那七十一口石棺,加中央一口黑棺,乃是对应天上地煞星位所置?”认初阳不是道教人,也能略知道教事,他也知道北斗丛星中有天罡星三十六颗,地煞星七十二颗。 “亦是亦不是。”解涵摇头说道。 “万望先生不吝赐教。”这其中肯定有似深渊的隐情,初阳为了求得真相,竟然以二品将军的身份,冲解涵一介布衣拜了下去。 解涵见后赶紧扶起了初阳,同时惊讶道:“将军如此,岂不折我阴功!还请将军快快起身!” 把初阳扶正之后,解涵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我迟疑,并非有意对将军隐瞒,实则是我也不敢确认真伪,故而不敢乱言。” “有道是‘不以爱好挑人专攻’,先生乃道家子弟,将个中一二言辞少许,便是方捷不能知之,不求先生求证,只求讲出先生自己所解,便使方捷受益。”初阳抱拳对解涵道。 解涵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将军有此需求,我也就不再顾虑。可事先声明,我所提所讲,皆我个人猜测,不能确信真假。” “请先生赐教。”初阳跟观泰双双抱拳说道。 “我猜将军掘地见青石棺,绝不止七十一口。”说完这一句,解涵又害怕初阳误会,就赶紧补充了一句道:“并非我不信将军,而是说将军并未将所有石棺掘出。” 初阳与观泰对视一眼,心中再次掀起了一阵惊讶,暂且就算是梦中出现的老神仙,他可是在梦中告诉过自己,石棺的数量可是足足有九千三百口之多! 从初阳的眼神中,解涵就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他又继续说道:“以我猜测,地表尚有其他三十三口棺,以对应北斗丛星天罡地煞之数。” 还在震惊的初阳听后皱了皱眉,过后转过了头说道:“不瞒先生,掘地所见普通石棺,确实只有七十一口,然而地下却有一块石,上写‘有棺九千三百口乱葬于此,免邪祟缠身,生人勿近’,只是其中是真是假,方捷却无能力求证了。” 三百九十八章 乌墨棺是道家物 全名四龙杀阵棺 刚听的观泰眉头皱起,心中跟着思索了起来:什么时候还有块石碑了?我怎么没见过呢。 等他听完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初阳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讲出事实的那一刻,同时瞒过出现提醒他的老神仙。 解涵眉宇中带着惊讶,想过猜过会有不少石棺,可没想过会有这么多!如果只是普通人亡故的寿材,一个县的公墓加起来都不只这点,可关键是里面装的东西可不一样!公墓寿材里是亡故的先人,而这九千三百口石棺里装的可都是害人的僵尸! 片刻之后,思索良久的解涵才开口确认道:“其中数量应该不假,置石碑之人,想必就是将石棺放置之人,放置石碑的目的,为的就是怕人进入,从而破坏了他的布局。” 两人对这消息倒是没有过多震惊,想想也能知道这片石棺是人为布置的,抛开老神仙的提醒不谈,就棺材的质量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僵尸可以聚集在一起,但不可能自己处理石头制造成供它们存身的棺材吧! 现在初阳对这堆石棺的放置有两个猜测,第一个就是通幽冥的入口,所以要派“人”镇守,充当城防守备的职责,防止闲人野兽随意进入。第二个就像解涵说的,有人拿阴司路聚集阴灵邪气,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初阳本身是比较倾向于第二种猜测,原因很简单,如果那黑棺中的怪物只是像城门校尉一样做防守的用途,那未来的自己就不会杀了它,并将其他僵尸一起焚烧殆尽。 虽然比较相信第二种,可又因为未来的自己也说过,虽然两人都是初阳,但因为两人所处时空的不同,所以出现的事宜也不一定一样,所以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以先生之见,放置如此诸多棺椁,可是似所见这七十一口一般,皆平铺在地表之下?”初阳甩了甩头,暂且不去想石棺摆放的目的。 “非也,以将军所见,石棺与普通寿材大小几乎无二,若要将如此多量的棺椁置于地下,占地面积绝非一般村镇所能比也!尚且其棺要在刻定时辰对准北斗丛星,我以为面上加那口乌墨棺,只有一百零九口,其余数量,皆在面上石棺正下方,每一口棺必然与面上石棺相连相接,以达到收星辰光辉之效。”解涵摇头说道。 这下可是彻底把初阳震惊了,就拿它们当普通棺材大小来算,高就已经超过了两尺,何况坑内的石棺还比普通棺材大一些呢!九千多口棺材平均一番,摞在一起那得需要多深的坑才能埋起来?! 沉静了一会儿的初阳,想起了刚才解涵没说完的事,疑惑的问道:“方才提及四龙阵时,见先生犹豫不决,不知先生是有何顾虑在心?” “非我藏私,实在是我无能得知其中,故而不敢妄下定义。”解涵摇着头说道说道。 初阳不吭声,静等解涵的解答。 见初阳带着一副寻根究底的坚定,解涵也就不准备管对错了,捻着胡子皱着眉头说道:“以将军所述来看,那乌墨棺绝对是四龙杀阵棺,此棺乃道家高人取白玉石所制,棺制成后,在壁内贴有八十一道灵符,与外四龙相辅相成,乃吸棺内控邪物之邪气起镇杀之用,久之邪气磨尽而白玉生黑,棺内邪亡致玉棺无用。只是这棺要置于日月之下,受日月精华方可发挥其效,而将军所见四龙棺不见日月不说,更是深埋于地下置阴邪凶恶之地。如此实在令我想不通,探不明。” 初阳瞪大了双眼,想不到这乌墨棺竟然是道家炼制收降妖邪的宝物,而且这得是多大的玉石,才能制造出这么大的一口棺材! 除了震惊道家高人巧夺天工的制造之外,初阳还想通了解涵没想通的问题。拿四龙棺的作用来看,它是被制造出来镇压炼化邪祟妖魔的,而从解涵的言语中表明的意思,四龙棺放在阴邪地坑之地就完全没了作用,照这样说来,这一定是有什么恶毒之人打算用幽冥的邪气来破坏四龙棺,好将棺内的怪物放出来为祸人间! 最后对解涵再三感谢一番,两人就离开了他家,往自己家中走去。 来到解涵家里一番讨教,得到的信息确实不少,内容也足够震惊,但实话实说,这一堆的讯息当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条能用得上。 有了先见之明,未恐再引起百姓的猜测,刚出了解涵家没走出去两步,初阳跟观泰两人就想趁着附近没什么人,赶紧把身上的甲胄脱了下来。 “想不到进去他家竟然这么长时间,都已经开始天黑了。”初阳一边解着束甲绊,一边半抬头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道。 而观泰像是还没能从这超大的信息量中走脱出来,面对初阳的交谈也只是在傻愣愣的点头。 初阳没听到身边有搭腔,就扭头看了过去,就见到观泰只是在那傻站着,他明白观泰只是一时没能消化一下午所知的这些消息而已,也就没有打搅他。 很快初阳就把身上的甲胄解了下来并搭在了小臂上,这时他上前轻拍了一下观泰的肩膀问道:“还在想?” 已经差不多回神的观泰给初阳报以微笑,然后说道:“其实想想也就不需要太惊讶了,你都能穿越到未来,还跟未来的自己有说有笑的,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吗?” 确定观泰不再纠结下去,初阳心里一阵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着说道:“把甲胄解下来,回家。” 观泰高兴答应一声,跟着就在初阳的帮衬下开始脱身上的山文甲。 回到家后,对着家中文颜诺、萧云两女充满幽怨的眼神,肯定又免不了跟她们一通解释,终于在费劲了口舌差点把嘴皮子磨破的求饶后,两女才相信了初阳编造的谎言。 过后初阳暗中叹了口气,为了不让你们知道又去找僵尸,就得各种编理由......说谎真累! 这时萧云目光注视到了初阳拿在手里的山文甲,她眉头一皱,问道:“你这甲不是放在......” “哦,天不亮出发的时候,去你房间拿的。”被突然一问,初阳根本就没去想其中有什么问题,当场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三百九十九章 颜诺不给做晚饭 果断再去下馆子 萧云听后脸上顿时攀起了两朵红云,开始刚起床的时候,只关注突然消失的初阳去了,根本没注意到挂在木架上的山文甲也不见了,直到初阳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山文甲正在初阳手里。 萧云的心里就是一阵疑惑:这套甲不是在自己房里吗?昨晚回屋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还是说今天又买了一套? 不敢确定到底是哪种答案的萧云才问出了口,可碍于是女孩子的关系,总不能让她直接问“你是不是趁我睡觉的时候,进我房间把甲拿走的”吧? 所以在萧云问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住嘴了,可没想到初阳这天杀的,竟然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坐在初阳身旁正在喝水的观泰听后,忍不住噗的一口将水喷了出来,过后他甚至连鼻孔中淌下的水渍都顾不上擦,直拍着初阳的肩膀一脸的贱笑道:“牛薄衣呀!” “啊?”而初阳竟然还一脸的懵懂,完全没明白观泰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这时的萧云终于忍不住了,嘤咛一声一跺脚跑进了后院。 初阳挑了挑眉说道:“这什么意思?”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文颜诺也上前来对初阳夸赞了一番,然后就走向后院,准备去找萧云一起探讨一下刚才的问题。 见文颜诺也准备走,初阳赶紧冲她的背影喊道:“等一下!” “干嘛?”文颜诺头也不回的问道。 “不是,你也走了,谁做饭啊?”初阳着急的问道。 “爹今晚在观泰家吃饭,要很晚回来,我们俩刚刚吃了点水果,也不打算吃饭了,想吃你就自己做,权当你不告而别的惩罚了。”一句解释过后,文颜诺回头冲初阳做了个鬼脸,跟着就加速跑向了后院,生怕初阳突然冲过来抓她。 “什么不告而别,我明明留字条了!”初阳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辩解道。 “看不见!”后院传来了文颜诺的笑声,摆明要不讲理了。 终于收住了大笑的观泰安抚住初阳道:“要不去我家吃吧,正好方叔叔也在。” “别闹了,家中父辈相聚,咱俩晚辈上桌算什么?而且他们有他们的话要聊,咱去肯定会打搅,太不合适了。”初阳摆了摆手苦笑道,这繁琐的礼仪可不像在外面,在外的时候论职位,在家可就要讲辈分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饿肚子吧?”观泰也苦笑了一声,虽然接待外人的时候,确实要讲究礼仪,但两边都是自家人,根本不需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可又知道初阳很讲究礼法,深知道他绝不可能跟着一起去坏了这祖宗的规矩,无奈的观泰也只能跟着初阳的步子走。 “你有毛病啊,你哥像是缺钱的主吗?”初阳怒骂了观泰一声道。 “去外面吃?”观泰这才反应过来,竟然忘记大哥也是个有钱的凯子了! “嗯,你去叫上阅山跟子丹,正好告诉他今天的经历,免得他明天白跑一趟县衙干等着咱俩。”初阳点着头说道。 刚得知要下馆子,观泰还是一阵的喜悦,可稍稍一思索就当场否决了初阳的意思道:“等会儿,要不咱还是直接去外面吃吧。” “怎么了?”初阳心中一阵疑惑,难道这小子不想跑腿? “你想啊,通知子丹明天不用去了不要紧,但你说的时候肯定要聊起今天的经历吧?然而在家里谈论今天去过地坑,你就不怕隔墙有耳被她俩听见?”观泰手指向了后院,前面的谎可是你自己撒的,现在竟然还敢在家聊这个,自己给自己拆台就真不怕死吗? 初阳听后忍不住一阵冷汗流下,他颤抖着身子扭头看向了后院,过后一把攥住了观泰的手,对他感激涕零道:“好兄弟!救我一命!” “怎么样,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观泰嘴角上扬,差点没咧到耳朵根。 “是是是,还是追哥厉害。”初阳抱拳恭维道。 最后两人在观泰的贱笑中出了门去,两人分头行动,一人去找子丹,另一人去找阅山,最后相聚在了好再来。 点好酒菜嘱咐伙计不要再卖座给二楼,伙计高兴答应一声下楼跟掌柜说了初阳的要求,掌柜听后哈哈一乐,其实不用初阳嘱托,在他见到初阳再次光临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再让任何人进门,要不是有不少客人已经在店里落座,他早就关门哄人了。 等到酒菜上齐,初阳向观泰使了个眼色,观泰心领神会到门旁观望了一下,过后冲初阳点了点头,确认二楼不再有闲杂人等。 看着初阳与观泰的谨慎,子丹跟阅山两人跟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采。 子丹的眼中闪着期待,看初阳与观泰的谨慎,肯定是预计商量明天去地坑对付僵尸,而我自己也终于可以给初阳出一份力了! 阅山的眼中同样是期待,刚回到青云县的时候,将军跟自己说过,晚上有重要事跟自己说,现在看将军与观泰的谨慎,肯定是要开始说大事了! “明天不去地坑了,今天我们已经去过了。”然而初阳一开口,确是令两人大失所望,子丹满怀的期待竟然落空,阅山期待的大事竟然只是阐述今天的经历。 不多长时间,初阳就讲完了今天的经过,同样像是说给阅山与观泰听一样,中间隐去了未来他两人的实力与对自己的态度。 听过后的子丹也跟他两人一样,脑中的失望全部消失,只留下了满满的震惊,等他稍稍恢复了一丝理智之后,初阳又说出了今天下午在解涵家的听闻,并讲出了他自己的猜测。 在他们的震惊当中,初阳对他们提问道:“感想如何?” “不可思议。”“难以想象。”“恐怖如斯。”三个人有三种不同的理解,不过不论怎么说,都是对未来的不可想象的未知与恐惧。 初阳轻轻一笑给自己满了一盏酒问道:“想知道这其中布局的目的,与最终的答案与结果吗?” 这次的提问毋庸置疑,三个人的答案肯定的一致:“肯定想啊!” 四百章 好再来酒馆议事 全员出动小村庄 “难道说你已经知道了?”全程跟在初阳身旁静听解涵讲解的观泰,忍不住上前激动问道。 “不知道啊。”初阳两手一摊说道。 “那你还说的跟真的一样?玩呢?”观泰气愤的骂骂咧咧道。 初阳倒也没生气,他嘴角轻轻一扬跟三人对视一眼问道:“我来问你,你觉得你现在为什么不知道答案?” 子丹没吭声,观泰却说了个不着四六的废话道:“又没人告诉我,我怎么能知道。” “那你以后什么都不要做了,饿了会有人给你送吃的,穷了会有人给你送钱。”初阳冷笑一声道。 “这怎么可能!”观泰气愤反驳,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你也知道不可能?”初阳讽刺一声,没人告诉你答案,还成你不要脸的资本了? “实力不够?”这时阅山试探性的问道。 初阳一拍桌子提高了声音道:“不错!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不论你不知道什么,都不会有人自动把答案摆在你面前供你欣赏!世界上、乃至宇宙中的所有未知,都是有人去追寻答案!就像一道包含加减乘除所有算法的题给一个小孩算,傻子都知道他肯定算不出,可如果给一个学富五车的人,他能很简单就得出答案!所以我们要想得到真正的答案,就要发愤图强让自己实力成长,不要做一个别人给我们看什么,我们就信什么的普通人!” 观泰愣了愣有些脸红,过后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并对自己刚刚的愚蠢想法深表歉意。 “就算想刻苦修炼,可是现在居住在城镇里,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供我们施展,郊外的地方倒是够宽广,但衣食住行又太过繁琐,总不能修炼的时候跑出去,吃饭住宿再跑回来吧。”阅山叹了口气,想找个修炼的地方都难,实在是有够麻烦。 初阳笑了笑说道:“你们仨,明天跟我搬。” “明天就去?”观泰跟子丹疑问道。 “搬去哪?”阅山却听的云里雾里。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过后初阳把在宁驷县购置了一处小村庄的事,跟阅山简单描述了一遍,并讲明在那里准备了供大家修炼的演武台。 阅山听后只剩下满满的惊讶,做了二品将军之后,有这么一块地不足为奇,可他竟然是为官之前就拥有,这绝对就是传说中的深藏不露吧! 酒足饭饱各回各家,初阳跟文颜诺与萧云两女说了自己的打算,两女没说半个不字,反正只要是跟着初阳,哪里都能去。 三人收拾行装一直忙到半夜才完成,正巧仲德也从观泰家回来,万幸没有喝醉。 在观泰回家时就说了明天要跟初阳搬走,仲德也是在那时知道了这条消息,所以他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嘱托初阳,去了之后就是正儿八经过日子,可不能欺负了萧云与文颜诺,初阳听后苦笑一声道:“你应该嘱咐她们,不能欺负我才对。” 当场惹得仲德一阵大笑。 第二天天明,初阳就起身去雇来了马车,阅山与子丹两人也已经到了家中,唯独观泰迟迟不来,又等了好久,初阳看了看天色,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近半个时辰了。 正在初阳三人发着牢骚的时候,马车内的文颜诺开口说道:“要不直接去他家吧,正好我也去跟敏姐道个别。” “谁?”初阳撩开轿帘问道。 “郭敏,观泰他三姐。”文颜诺答道。 “美女来的?”初阳眉毛一挑,嘴角跟着上扬了起来。 “当然了,她可是绝对的漂......你什么意思?我打死你啊!”开始的文颜诺还打算一本正经的跟初阳解说,在看到初阳嘴角淫笑的那一刻突然反应了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作势就要起身去打初阳。 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被娘们打了,那可就是真丢人了,初阳赶紧按住了轿帘死死不撒手,坚决不能放这母老虎出笼害人! 七拐八转去了观泰家门前,把文颜诺扶下了马车刚准备上前叫门,大门就从内打开了,开门的是家里的杂役,年纪顶多十五六岁。 “你家少爷在家吗?”初阳对伙计问道。 小伙计一看是当今乔州大将军,吓得赶紧跪倒在地,甚至说话都不利索了:“回......回将军,少......少爷还没起来。” 这下可把初阳的火点起来了,明明跟人约定好了时间,如果有事耽误了那也有情可原,可这小子竟然还在呼呼大睡!简直岂有此理! “你在外面等着。”初阳咬牙切齿的向阅山嘱咐一句,随即一把将小伙计从地上提了起来,跟着骂骂咧咧道:“带我去!” 子丹一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从拉着的行李中哐啷一声抽出了铁戟,紧跟着初阳的步伐就进了观泰家中。 见两人杀气腾腾的背影,阅山叹了口气,心中对观泰祈祷一句道:找死也不知道分个时候。 在伙计的带领下,初阳与子丹两人到了观泰的门外,这时小伙计也显出了他的忠心,快初阳两人一步到了房门前急忙砸门问道:“少爷,起来了吗?方将军来了!” 初阳余光轻瞟了小伙计一眼,心中暗道:想不到你还挺机灵。 因为他的机警与忠心,也让初阳满意了不少,他对伙计轻仰头示意继续,小伙计见后心头一喜,赶紧继续敲门,并向里面喊话叫观泰起床。 然而连续三遍之后,房内传出的只有观泰的呼噜声,初阳顿时火冒三丈,后退两步上前一脚将房门踹开,早就做好准备的子丹在门开的瞬间便冲了进去,进去后眼睛四下一瞄就找准了床榻的位置,趁初阳还没进来,赶紧冲过去拉起了观泰。 正睡梦中的观泰被突然拉起,本能就苏醒了过来,他慵懒的睁开眼看着身旁的子丹,打着哈欠疑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间?” 子丹可没心情跟他解释,只顾着以最快的时间跟他提醒道:“你大哥也来了!” 话刚说完,初阳就迈步进了房门,观泰看到他身影的那一刻顿时清醒了过来,自己可是跟他约定好时间出发的! 子丹也赶紧站起退后了一步,并对榻上的观泰装腔作势道:“都已经什么时辰了!既然早就醒了,还不赶紧换衣服跟我们出发?” 说完一句还不等观泰反应过来,子丹又向屋外的伙计喊话道:“你家少爷让你准备的衣服呢!竟然让他光着个膀子在屋里等着,你这仆人怎么当的?” 四百零一章 小伙计求情郭敏 错把子丹当初阳 门外小伙计很机灵,当即就明白了子丹的意思,赶紧答应一声道:“是我忙忘了,我这就去。” 过后子丹又赶紧转身到了初阳身旁,悄声说道:“原来这小子早就醒了,只是因为没有衣服穿,觉得光膀子害羞,所以不好意思答应。” 这时的观泰终于明白了,原来子丹是在帮自己扯谎,好免去自己一场皮肉之苦! 初阳从进门开始脸上便冷若冰霜,他轻看了子丹一眼心中暗道:当我是白痴吗?就算不好意思答应,那呼噜声算什么? 不过初阳也是看破不说破,他不能为了置一口气而薄了子丹一片好意,就一声不吭,算是给了他个顺水人情。 小伙计一路小跑去准备找衣服给观泰做戏,可衣服明明都在少爷的房间里,这让我上哪找去?小伙计边跑边想就走了神,而心不在焉的时候,人的注意力就会分散,这不,在跑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把人给撞倒了。 过后站起身抬头一看,好死不死撞的竟然是老爷的三闺女,小伙计当场被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跟丫鬟扶起了郭敏,并一个劲的赔不是。 郭敏也算得上大家闺秀了,怎么可能跟一个下人过意不去,她轻轻拍了拍裙边的尘土问道:“着急忙慌的,这是怎么了?” 小伙计刚才只顾着害怕了,现在经郭敏一提也反应了过来,只感觉像见了救星,赶紧将刚才的事跟郭敏讲述了一遍,说的时候听的旁边丫鬟还不忘感叹一句:“那汉子还真好,要不是因为他帮忙说话,估计少爷已经挨上打了!”小伙计焦急的说道:“您快去吧,看方将军那架势,少爷肯定要吃亏的!” 郭敏一听竟然要打自己三弟,这还得了?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一路小跑冲向了观泰的房间。 初阳冷眼看着榻上的观泰,一言不发。 子丹见势不妙,赶紧从一旁找出了马扎送到了初阳旁边给他坐下,并蹲在一旁帮观泰说着好话道:“其实这个光膀子真的挺尴尬的,不说别人,就你突然翻墙进我家那次,也给我尴尬的够呛,万幸你是男人,大家也都是兄弟,才不至于丢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隔着门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有女人在门外呢,要是我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吭声。” 初阳听的忍不住想笑,就算帮观泰开脱好了,也不至于说成这样啊。 观泰坐在榻上拿薄被遮着身子,心中对子丹一阵感激。 “还不起来,装死呢?”初阳皱眉看着观泰,子丹已经帮你求情了,我要是想打你,还用等到现在? “衣......衣服还没拿来。”被初阳一声怒吼,竟给观泰吓得结巴了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只是子丹给你找了个不挨打的借口罢了,可你小子竟然还把他当真了?初阳心里这个气啊,要不是顾及到有子丹提前开口,你今天这顿打肯定免不了! 忍着心里的怒火,初阳站起身扔下了句“赶紧的!”就领着子丹出了房门。 观泰也知道再演下去肯定要吃亏,在初阳出去的一瞬间,就一个翻身从榻上站了起来,并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穿戴衣衫并打包,万幸昨晚已经把山文甲包了起来,要不然...... 听着房内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初阳知道再留在这就等于当面打子丹的脸,就说了句:“你在这等着他,我出去一下。”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去叫文颜诺了。 初阳刚走不多时,收到风声的郭敏就冲了过来,老远就见到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壮汉正站在弟弟门前,郭敏心中顿时一慌:就这虎背熊腰的体格,观泰哪里能经得住他打啊! 心急如焚的她脚下生风,以最快的速度站到了子丹的面前,然后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跟他求情道:“求你别打观泰了,他也是不小心才睡过头的,我知道为军人不应该有这种低级的错误,但求将军念在他是初犯,就绕过他这一次吧。” 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的子丹,稍稍一打量之后就明白了,刚才文颜诺不是说过要来找一下观泰他三姐吗?想必她就是了。 子丹就赶紧解释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方将军,我是......” “你不是方捷?”不等子丹说完,只听到“不是”二字的郭敏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看这人的魁梧与手里的兵器,不是武将是什么? “在下韩征字子丹,见过三小姐。”子丹抱拳微笑道。 这时郭敏脸上微微一红,既然他不是方捷,那他一定是刚刚帮自己弟弟求情的那人。 “敏姐,你在家吗?”这时前厅大门处就传来了一声文颜诺的叫声。 一声喊话打断了郭敏的思路,她赶紧回声喊道:“我在呢。” 文颜诺身旁跟着初阳,寻着声音找了过来。 这时子丹对着慢慢走来的两人轻声言语道:“他才是方初阳,方将军。” 听后的郭敏赶紧打量了起来,没有子丹长得高,体型也没有子丹魁梧,看面相也太年轻了,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年轻的公子哥,竟然会是乔州的二品镇军大将军! 在她打量初阳与子丹作比较的时候,文颜诺已经到了她近前,正准备跟她说话,就见她两眼无神在发愣,文颜诺看了初阳一眼,随即拿手晃了晃郭敏的肩膀说道:“想什么呢?” 被文颜诺一晃肩膀,郭敏才回过了神,文颜诺这么问,我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在比较这俩男人吧?当即脸上一红,赶紧冲初阳微微下拜转移话题道:“小女子见过将军。” 不等初阳发话,文颜诺上前一把拉住了她道:“姐你这是干嘛?又没有外人在,干嘛冲这臭家伙行礼呢?” 说完还不忘冲初阳做了个鬼脸。 “我跟观泰是结义的兄弟,按道理来说我也应该叫你姐才对。”初阳也打着哈哈道。 这时房门打开,观泰怯生生的从屋中走了出来,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初阳一眼,摆明了做贼心虚的样子。 “收拾好了?那就准备出发吧。”初阳看了观泰一眼说道。 “等一下。”正准备跟郭敏聊几句的文颜诺赶紧站出来说道。 四百零二章 邀请郭敏同去住 郭观泰自作聪明 “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还要干嘛?”初阳扭回身问道。 “就兴你喝酒玩乐,就不兴我们姐俩叙叙旧了?”文颜诺不情愿的反驳道。 叙旧?卧槽,说的就像你们多年不见了一样!不过初阳也是敢怒不敢言,不光如此,还得脸上堆着笑说道:“您请,聊美了算。” 观泰瞅准了时机,知道这正是自己示好的时候,在初阳刚说完的一刻,就赶紧上前拉着他献殷勤道:“大哥,我领你在我家参观参观。” 等三人走远,郭敏嘴角一笑调侃道:“你这小丫头果然有一套啊。” “什么啊。”文颜诺不解道。 “你俩怎么在一起的,快跟姐姐说说。”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郭敏,上来就直入正题。 文颜诺脸一红,便跟她讲起了与初阳关系发展的经过与点滴。 聊到最后的时候,才得知萧云正在门外等候,郭敏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人家在外面等着呢!” 经郭敏一提,两人赶紧出府门把在马车上等待的萧云一起迎了进来,并对萧云一个劲的道歉,也是文颜诺聊忘了,开始只打算进来说一声就走的,谁曾想竟聊忘了时间呢。 简单互相介绍了一下,萧云便与郭敏似多年的好友一样,无话不谈了。 三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可话题基本是围绕着初阳转,直听的郭敏一个劲的掏耳朵,最后忍不住打断道:“你们俩不带这么秀恩爱的啊!能不能换个人聊?” 一句话惹得两女脸颊通红,她们也不想啊,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想到初阳身上去了。 正在三女畅聊的时候,刚被观泰带领去参观的几人走了过来,走到近前后初阳开口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因为新认识了朋友,三女相互间都有些恋恋不舍,最后萧云突发奇想,开口对郭敏发出了邀请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住两天?” 经萧云这么一说,文颜诺也来了兴致,跟着一起拉着郭敏道:“对,一起去住几天。” “不太合适吧。”郭敏面露为难之色,她们三个是一家人住一起,自己跟去算怎么回事?这不摆明了打搅他们的关系吗。 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又有些矛盾,其实她也有些想去,不为别的,只为一睹这二十岁就做得了州最高武将之人的风采。当然也仅仅是对他的好奇而已,可又害怕文颜诺跟萧云会误会自己,就迟迟不敢点头。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那地方够,住的开,等烦了就让观泰送你回来。”初阳对她可没有非分之想,就像前边说的,观泰跟他的关系放在郭敏身上,那可就如同亲姐一般! 当然了,能让她去肯定也有点小私心,因为初阳很清楚去了之后要勤练武艺,肯定会无意间冷落了两女,让郭敏去正好可以跟她们聊聊天散散心,也算是给她们做了个伴。 听到初阳这么说,郭敏心中一喜,赶紧起身问道:“可以吗?” “只要你不反对。”初阳微笑道。 身后听着的观泰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他直皱着眉在初阳与郭敏两人身上来回看,这里边有事! “那就这么定了。”文颜诺与萧云高兴一声,急忙拉着郭敏去她房间收拾衣服去了。 初阳三人也出了家门,片刻之后,三女走出大门在初阳与观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四匹马一辆马车便往初阳的村庄而去。 走出一段路后,观泰赶马上前与初阳并驾,装作不着意的样子轻扭头对初阳问道:“想换称呼了?” “换称呼?什么意思?”初阳不解反问道。 “你别误会啊,我是一百个赞成的!”观泰笑道。 “什么跟什么啊?说明白了。”观泰一句话让初阳更摸不着北了,这跟称呼有什么关系? 像是读懂了初阳眼中的未解,观泰轻轻一笑,低声道:“是不是想做我姐夫了?” 认初阳再蠢也能明白观泰话里的意思,他扭头冷眼看着他,眼中杀气尽显! 而观泰对初阳的怒视毫无察觉,还在大说特说道:“想想也能理解,天天面对那么个悍妇(文颜诺),是人都受不了啊!其实打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觉得这世上也就你能治得了她,要是放一般人在她手里......噫~啧啧啧,我三姐可就不同了,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简直跟云嫂子不相上下!你放开手追她,小舅子我给你做后盾!” 说完后还不知死的看着初阳对他挑眉,简直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那我先谢谢你了!”初阳眯着双眼盯着观泰,身后的阅山与子丹虽然没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但他们看到初阳眯眼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已经动了杀心,不光他们,就连马车内的三个女人都觉得空气冰冷了几分,都忍不住在搓着胳膊。 而观泰不但没察觉初阳的怒气,还好死不死的驱马向初阳并拢了过去,并伸手拍着他肩膀说道:“嗨~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不是你小舅子吗!” 这次初阳没有回答,只是手下开始挪动,并从一侧传来了哧冷一道宝剑出鞘声。 “哎?怎么还给你高兴的拔剑了呢?”不知死的观泰探头问道。 初阳抽出剑来也不废话,直接一剑劈向了观泰,经过多次生死的观泰在看到初阳抬起胳膊的一瞬间,便做出了相应的反应,急掉向了马匹的一侧闪躲剑锋,同时也将环首刀抽了出来横在了胳膊上。 碧霄与绝尘相碰擦出火花,观泰眼中有疑问也有愤怒,手底下急速运转元气猛地一挥,震开了初阳手中的八面剑,心中暗暗震惊道:外人看来这一下是我赢了,可大哥手中根本没有丝毫的元起波动,而我却要将运气运转到极致才能占得一丝上风,他到底有多强?! 避开了一斩后,观泰赶紧驱马远离出了宝剑的攻击范围,同时气愤道:“你砍我干嘛?” 不等初阳说话,身后子丹帮他解惑道:“要知道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阅山跟着补充道:“祸从口出。” “你现在知道了?”初阳冷笑一声道。 四百零三章 进村安置好一切 其乐融融聚餐来 观泰瞪大双眼看向了身后的两人,忍不住震惊道:“你们都听见了?!” 子丹跟阅山可没听到观泰谈话的内容,但两人很聪明,前后一捋就能知道原因,先是观泰靠近初阳说了一堆话,跟着初阳怒视他,他又上前啪初阳肩膀大笑,最后初阳拔剑砍他,再一联想平日观泰的碎嘴,原因不就很明显了吗?肯定是他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见初阳赶马过来又要砍自己,观泰赶紧开口道:“姓方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去告......” “告?告谁?告官?他吗的老子堂堂州二品大将军,会害怕你去告官?”不等观泰说完,初阳就大笑着打断了他。 “我告我嫂子去!”观泰冷笑一声,怕了吧! “你在你嫂子身上挨的打,貌似不比我少吧!”一句话差点没给初阳眼泪笑出来,找谁不好去找文颜诺,你到底是想要找人帮你撑腰,还是找死啊! 刚被提到文颜诺的时候,观泰心中一惊,可不是吗,就这对狗男女,还指不定怎么打自己呢,刚准备求饶突然想到了另一人,心中顿感亮堂无比,过后忍不住高兴的哈哈大笑。 在后面看戏的子丹跟阅山调侃道:“完了,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就这么被吓疯了。” 一阵大笑过后,观泰手指着初阳的鼻子大声嚷道:“你有病,我又没说跟我姐告状,我说的是告我萧云嫂子去!” 本来一样在大肆嘲笑的初阳,在听后只觉得如芒在背,这一刻的他别说笑了,哭的心都有了!平日萧云对观泰那可是护的不行,只要自己骂他一句,萧云就跟自己冷脸! 在马车内的三女,开始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并伴随着兵器出鞘、碰撞的声音,郭敏心中一阵疑惑,正准备撩开轿帘查看一番究竟,而文颜诺与萧云两女对此场景早就司空见惯,还不等她手扶上帘子就被阻止了,文颜诺说道:“不用管他们,肯定是路途上按不住寂寞,提早在马上开始修炼了。” 郭敏这才想起观泰去住的目的,随即释然,再度加入了三人的畅聊当中,直到刚才听到观泰喊了一声萧云才将她们的交谈打断。 “观泰,你刚刚喊我了?”萧云带着疑惑从轿内探出了头来问道。 救星登场,观泰心里差点乐开了花,他赶紧开口道:“嫂子!我哥他要......” 在观泰刚刚张嘴的那一刻,见势不妙的初阳在马上一翻身就站在了观泰的马背上,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就从背后一把捂住了观泰的嘴,并冲萧云摆手说道:“没事,我们就是在讨论过后的修炼顺序罢了。” “是这样的?”萧云貌似有些不相信。 初阳赶紧冲子丹与阅山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赶紧帮着初阳圆衬道:“是啊,就是在研究功法而已。” 既然都这么说,萧云也就选择相信了,只道了句别在马上胡闹,就缩回了马车内。 见萧云的威胁已经不在,初阳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在观泰耳边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让郭敏一起去的原因。 听过之后的观泰才明白了过来,感情是自己误会了大哥,唉......白高兴了一场。 一行人有说有笑进了村庄,郭敏下了马车之后,看着翻新过后的房子,村中硕大的演武台,满眼中只有震惊,听说的果然没有比亲眼得见来的更震撼! 进家门安置好一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三人一人一处房子自然不用多说,可当安排文颜诺、萧云、郭敏三女的时候,却惹得初阳一阵埋怨,本来的计划是单独给郭敏准备一处的,可文颜诺、萧云两女却硬要拉着郭敏一起住,郭敏知道这样肯定会打搅到初阳三人便一再拒绝,可架不住两女盛情邀请,最后无奈只能点头。 老远看着三女走进了最开始准备给文颜诺,却根本没住过的那间房子,初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趁人不备的时候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吗的多什么嘴啊!不让她来不就好了吗!这样老子还怎么夜夜笙歌?! 等收拾好了各人的住处早就已经过了午时,几人的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一行人又在初阳的带领下去了宁驷县,找了处看起来不错的酒楼大吃一顿后,再用了将近两个时辰来买米买菜,又购置了新添兄弟所需的家具才回了村子。 回到家后,郭敏为了感谢初阳的邀请,同样也高兴新认识的好姐妹萧云,更是亲自下厨做了十六道菜! 看着满桌的佳肴,只让观泰觉得倍有面子,同时挑衅的看向了初阳,用眼神传递意思“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告诉你,现在后悔我还是能帮你滴。” 初阳也不甘示弱,回了他一眼“说实话,我确实有些后悔了......我后悔回来的时候,没在马上一剑砍死你这瘪三!” 读到了初阳的眼神,观泰当即收敛不敢再造次,赶紧低着头一屁股坐了下去,接着伸手就要抓案几上的饭菜。 当他手刚刚伸出还不等碰到饭菜的时候,就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打了一下,观泰抬头看去,是正在摆放筷子的郭敏,观泰疑问道:“三姐你干嘛打我?” “没规没矩!”郭敏白了他一眼道。 观泰叹了口气坐到了一旁,端起茶碗当酒痛饮,同时悲叹道:“唉......没地位啊。” 当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七个人分主次落座,举杯同饮一盏后,郭敏先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其中全都是谢初阳提拔、照顾观泰的内容,当场惹得萧云一阵不满道:“他俩就像亲兄弟一样,姐姐说这些话不觉得太生分,太客套了吗?” 郭敏也反应了过来,赶紧抱歉自己说错了话,并自罚了三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初阳的目光放到了一直盯着桌子看的阅山身上,感受到了视线,阅山直接开口问道:“恩将为什么不买平常用的案几,却要买这种大桌呢?” 初阳嘴角一翘笑道:“明明是一家人吃饭,却要每人一个案几分开,你不觉得这样围在一起吃饭,更有一家人的感觉吗?” 一句话让除了文颜诺与萧云之外的所有人心生感触,不说还没怎么察觉,经初阳点明之后,明显感受到了两种的不同,围在一起确实更亲、更热闹! 四百零四章 演武台上来比试 子丹被评出实力 回到村子的第一天,也是最轻松的一天,就这样在欢笑中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依旧是郭敏准备的早饭,跟着就去往了初阳安排建造的演武台,文颜诺、萧云、郭敏三女也跟着过去想要看个热闹。 上了台去初阳直如正题道:“论阶级,阅山高过观泰,论厮杀经验,观泰多过阅山,你俩人在场上比试,阅山尽量把元气压低在二阶初级,子丹在一旁观看学习。” 三人答应一声便上了台去,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阅山就挺起雁翅镗做好了准备,观泰手持斩玛刀在地上画了个半圈对准了阅山,随初阳一声令下,两人便插招换式打在了一起。 阅山冲前两步半跃起单手持镗猛地扎向了观泰,观泰横闪身躲过,两人同时落地,阅山拿镗在观泰脚下横扫而过,观泰跳起就势挥刀下剁,石台上兵器碰撞火花泵现,两边打的不可开交。 两人的对战渐渐由阅山取了上风,很快初阳叫停了他们,让他俩到一旁歇息去了,过后又叫上了子丹,预备亲手试验他最近将铁戟练的如何,观泰见后赶紧开口道:“子丹没有修为,而大哥已经是三阶能元气出体,你俩对打不是太欺负他了吗?” “你把他看的太简单了,我这么跟你说吧,要是不动用自身元气仅凭自身实力的话,你俩都打不过他!”初阳听后忍不住大笑道。 “什么?!”正在喝水的两人听后噗的一声将一口茶喷了出来,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又将视线放在了子丹身上。 被两人这么看着,这黝黑粗犷的汉子竟有些不好意思。 “看过后就知道了。”初阳也不跟他们解释,千言万语不如眼见为实。 说完一句也不等观泰再说什么,挺起长矛便刺向了子丹,子丹不愧是捕猎的高手,那反应速度绝不是一般人就能比的,在初阳长矛刚刚刺出的一瞬间,就见他脚踢戟杆打向了长矛,两边兵器碰撞长矛歪向一旁,子丹顺势一把攥住了长戟的末端,身子一转,那锋利的戈首便向初阳腰腹处片去! 初阳的反应更是在子丹之上,长戟片向腰部的瞬间,初阳就将长矛杵在地上,同时双脚跃起似猴子爬树一样,整个人立在了矛杆上。 “废你立足之地!”子丹怒吼一声将长戟回勾,戈首挂住了杵在地上的矛杆,跟着用力回撤,便将躲到矛上的初阳拉回了地面。 落地之后初阳腰下一弯坐地双腿叠起,仗着矛的长度,对稍远距离的子丹使了招回马枪! 刚刚使回勾后撤的子丹正值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知道双腿根本来不及挪动闪躲,随即控住双脚不动使劲向后弯腰,竟然攥着长戟做出了拱桥!拱桥刚刚成型,长矛锋利的尖端便擦着子丹的鼻子飞过。 两人同时起身,双方兵器对碰发成铿锵声,又过了十个回合,初阳虚晃一招假装露怯后撤,子丹上当挺戟追赶,初阳嘴角一翘脚下发力跳到了石台边上矮下身去,随即将一直倒提的长矛置在了后背上,同时双肩用力使肩胛骨固定住了长矛,口中大喊一声“背弓射月!”,手上同时发力,将整个身子与长矛结合成了弩,长矛对着奔来的子丹噌的一声射了出去! 两人相距不足三丈,而矛长一丈二尺三寸,又加上激射而出的速度,让子丹心中急叫一声“必死无疑!”,跟着就害怕的闭上了双眼。 在所有人惊讶子丹危险的时候,初阳抬手嘭的一声攥住了长矛的末端,他整个人立在场上,单手握长矛挺直,手腕一抖不抖,尽情的展现着他恐怖的腕力! 子丹的眼中惊魂未定,他抹了一把额头上即将低落的冷汗,叹了口气道:“你要是用了元气,我早就死了。” 初阳哈哈大笑着收起了长矛,走上前对子丹说道:“你现在的能力绝不低于一般的将领,在我看来,甚至高过了赵番、周备。” “他两人是谁?”子丹疑惑道。 不等初阳解释,观泰大叫一声冲上了台去,不可置信的拉住初阳问道:“真的假的啊!即便赵番周备没有修为,可他俩好歹也是驰骋沙场多年的武将了,竟然就这么简单被子丹持平了?你可不要忘记,他在几个月前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呢!” “这俩人到底是谁啊?”子丹又问道。 “他俩人是卢刺史帐下骑兵、步兵校尉......”阅山也上了台,将子丹拉到一边说道。 “是普通人不假,但人与人之间不一样,有的人是零基础,可子丹跟别人不同,他长年累月在深山老林猎捕猛兽,自身的体质跟反应速度甚至已经强过了一般的武者,所以我才说不用元气的情况下,你俩都打不过他!”初阳拉着观泰走向一旁,单独向他解释道。 观泰听过之后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子丹,忍着心中的惊讶念叨了一句道:“以普通人的身份练了几个月就达到了这种本事,要是再让他修习元气功法,那他不得飞龙上天?” “这种东西,就要看天赋了。”初阳哈哈大笑着说道。 说完就向子丹走了过去,子丹见后赶紧问道:“现在戟法怎么样?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初阳伸出两个食指在面前打开,说了声:“完美。” 要不是检验出子丹戟法的醇熟,初阳也不可能提早使杀招停止两边的比试。 “我有个问题问你,一定要说实话。”初阳面容严肃的说道。 “嗯。”子丹跟着收起了笑容,郑重点头。 初阳左右看了看,阅山已经走到了观泰的身旁,再远处是文颜诺三女,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她们听到,但还是小心谨慎,尽量的压低了嗓音问道:“你还是不是处男?” “啊?”看着初阳一脸的严肃,还以为要说什么重要事,或是给自己的戟法指点一二,可万万没想到他会问出一句这么艹蛋的话来,当场给子丹雷的目瞪口呆。 “意思就是,你有没有跟女人发生过关系?”还以为子丹没听懂,初阳竟然直接解释起了那俩字的意思。 四百零五章 问清子丹处子身 是要教他练气法 初阳继续解释下去,直把子丹憋的满脸通红,越继续下去越听的刺耳,正准备反驳他,而初阳在见了子丹的脸色时率先怒了,他道:“你严肃点,说正经事呢!” 子丹心里也骂开了锅,草拟大爷这是正经事? 初阳上前搂着子丹的肩膀说道:“不胡闹,很严肃。” 既然初阳三令五申表明是正经事,子丹无奈只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初阳。而初阳却没懂他点头的意思,反问道:“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是明白了?还是告诉我你是处男?” 这时的子丹脸上充血已经红透到了脖子,他用几乎张不开的嘴说道:“我是......” 初阳仔细听着,又在心里反复确认没有听错后,高兴的大叫了一声,不远处的观泰与阅山被吓了一跳,赶紧过来问发什么了什么,初阳便无比兴奋的将子丹的“身份”告诉了两人,两人听后相互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子丹却有些生气了,怎么我一没成亲,二没女眷,是处男很丢人吗?! 因为害怕比试的时候被波及到,站的相对较远的文颜诺三女也走了过来,到了石台的近前,文颜诺问道:“刚刚听到你大叫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别过来!我们要说正经事!不方便你们听!”初阳赶紧冲她摆手,这种事自己兄弟几人知道可以,但绝不能传给别人听,尤其是女人。 本身无婚姻伴侣前能守身如玉是件好事,但因为子丹家境贫困,传给闲人听肯定会闲言碎语“就他这幅穷相,你还指望他能找到女眷破身?”传给女人听,就等于直接污蔑子丹人品太差,会让她们错以为子丹整天把颜色话题挂在嘴边。 “我们还不稀罕听呢!”文颜诺心里这个气啊,关心你还吃了闭门羹。“呸!”萧云也冲初阳做了个鬼脸,就拉着文颜诺与郭敏又走回了原处。 等三女走远,阅山开口问道:“恩将,难道你是打算......” “不错,我就是要让子丹修炼!”初阳嘴里充斥着大笑道。 刚刚心里还有些置气的子丹现在完全懵了,他挠着头一脸的不解问道:“不是,先放下这个话题不谈,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童子身?为什么知道我是童子身之后那么高兴?他俩又那么惊讶?” “元气练身乃非常之道,夺天地制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练成之日,惊天地,泣鬼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修炼元气的第一道坎,修炼者必须是童子身练功才行,也就是世间所谓的童子功,如果没有童子身,任你有再高的天赋也修不出体内元气。”说着的时候,初阳手捏剑指,体内元气运转,噌的一声从指间射出了一道森光闪闪的剑芒,青芒如利刃穿豆腐一样,毫无阻隔的刺进了脚下的青石砖内! 子丹与远处刚刚回到座位的郭敏惊为天人,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从手中闪出一道青光,就能把坚硬的石砖穿透! “元气功法分五阶:初露锋芒,江河行地,扶摇直上,固若金汤,天地乾坤,刚才所使剑气出体便是从体内凝聚元气出体加以实质,乃是三阶所能使用之法。”初阳又解释道。 “平白无故突然说起你是童子,有练气经验的我们,当即就能猜出恩将是准备教你修习元气功法,所以我们惊讶。”阅山也解释了子丹的疑问。 子丹蹲下身检查了一遍脚下石砖被穿透的裂缝,刚才确实不是幻觉! “这无上的本事,只有童子才能修炼?”他咽了口唾沫站了起来震惊不已,想不到保留童子身还有这么大的好处! “也不尽然。”初阳摇头说道。 “可刚刚你不是说没有童子身的话,就修不出体内元气吗?”子丹略微回想了一下便反驳道。 “我是说‘修不出体内元气’,意思是突破不了一阶,任你如何刻苦努力,也只能处初露锋芒的阶级,甚至只能是一阶中级,连巅峰都达不到。”初阳轻笑道。 “不懂。”子丹摇着头,听的云里雾里。 “这么说吧,每个人的体内都有元气,而一阶就是能运用体内的元气,但只是使用体内本元,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所以二阶就是能从丹田内自主创造元气,三阶就是......”观泰上前跟他详细讲解了起来。 不管观泰跟子丹详细讲解元气功法,初阳跳下石台走向了不远处的三女,废话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能讨口水润润嗓子了。 刚刚过去坐下还不等拿起茶杯,一旁的郭敏从震惊中回过了神,见到近在咫尺的初阳赶紧开口道:“将军,刚刚你......” 不等她说完,初阳就皱起了眉头,将茶杯放下扭过头有些不高兴的打断了郭敏道:“都说过我跟观泰是亲兄弟,你就是我亲姐,能不能别用这么见外的称呼?” “初阳,刚刚你手指上冒出的那道青光是怎么回事?”郭敏赶紧点头换了个称呼道。 问完之后,郭敏心里也起了一阵波澜:别说,换了个称呼之后,感觉还真不一样了,明显亲近了不少,就像自己真的多了个弟弟一样。 “这就惊了?要不上台子去他刚刚站的地方看看去?”不等初阳说话,文颜诺就忍不住为心上人显摆了起来。 郭敏皱着眉站了起来,充满疑惑的走向了石台,同时也有些不情愿:只想问他刚才手上的青光是怎么回事,你这小丫头片子还从中搅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了,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心里念叨两句,她人就到了石台边上,阅山见了赶紧伸手拉她上了台子,在她心中一阵埋怨过后,她视线便锁定在了裂开的石砖上,过后像是不相信的揉了揉眼再去看,那道破开的缝隙依旧清晰可见! 不可思议的郭敏站起身紧紧看着初阳,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到底是不是人?! 正巧听到旁边观泰在跟子丹讲解,郭敏也走上前听了起来。 在底下喝了杯茶跟文颜诺萧云两女闲聊了两句,见观泰的讲解已经结束,初阳就站起身重新回了台上,路过郭敏身边时,初阳还玩笑道:“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郭敏瞪大着双眼看了初阳一眼,只扔下了一句“简直不可思议。”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的回到了两女的身边。 四百零六章 郭敏也想要练气 然而法则不允许 “明白了吧?”初阳又叫过了子丹问道。 男人的心境始终大过女人,虽然子丹的心中也充满了无尽的惊讶,但还是很快恢复了过来。他点着头说道:“明白了,想不到人的体内竟然会蕴藏着这么大的潜能。” “要不要炼?”初阳嘴角一翘微笑道。 “这还要问吗?肯定要啊!”子丹斩钉截铁道。 “好!时不我待!现在左右腿微分交叉坐下,开始练习打坐,先来贯通经脉,闭上双目,身体放松进入忘我境界,气沉丹田,吸收吐纳天地元气随经脉而行。”初阳收起了笑容一脸的严肃,在子丹点头之后就直入正题。 子丹赶紧席地而坐,照着初阳的要求开启了他的练气生涯。 “挺直腰!”“别乱动!心动身不动!”“不要去注意外界的任何干扰!”“忘我就是似睡似不睡!对外界的一切事物充耳不闻,但头脑要保证清醒!”初阳围绕着子丹转圈,同时怒声呵斥帮他纠正,其中的严厉让近处的观泰不寒而栗! 在初阳强调了几遍之后,子丹终于成功进入了忘我境界,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为了不打搅他,便率领观泰与阅山下了石台。 刚下石台还不等往前走两步,刚刚回去的郭敏又走了过来,她站到了初阳近前与之对视,开口道:“将......初阳,你觉得我能不能炼?” “炼?练什么?”初阳皱眉不解的问道。 郭敏也不答话,拿手指向了石台上正在打坐的子丹。 初阳三人顺着她手指望了过去,顿时明了,过后三人忍不住一阵大笑,初阳问道:“你为什么想要练气?” “做个女人不好吗?”还不等郭敏回答,观泰率先一嘴发问道。 “什么意思?这跟做不做女人有什么关系?”郭敏皱眉疑问道。 “不是我不教,但是三姐你要搞清楚一点,元气炼身乃是调动体内真元成阳刚之气,而女子属阴,若是体内阳气过盛,便是将两者相悖打破体内平衡,练成初始唇上长青须,双臂生汗毛,继而长出喉结,声若壮汉,骨架变形,最后是男不男,女不女。你确定要练吗?”初阳憋着笑说道。 听的时候就吓得郭敏不住的擦汗,等初阳一说完就赶紧撇清刚才的请求道:“我不练了!” 远看石台上子丹沉心练气,初阳心说暂时不能去打搅他,就拉着几人走回到了文颜诺安置的茶具旁,几人坐下一起闲聊了起来。 聊过一段话题之后,萧云问道:“你打算在这里修炼多长时间?” 初阳想了想,然后指着几人挨个点名道:“让子丹到了一阶,观泰突破到了二阶巅峰。阅山已经是二阶巅峰,想要突破三阶,只凭自我的修炼很难,只能暂且搁下。” “恩将有什么计划?”阅山点了点头问道。 “我?”初阳思索了一下后笑道:“最起码不也得是个三阶巅峰?” 说归说,笑归笑,即便不是习武之人的萧云也能知道突破不是说来就来的,她说道:“只是留在家里修炼,却不去军营不去州府,要是秦魏两军打过来了,仓促之下该怎么办?总不能又像上次一样,连夜冒着大雨往州府赶吧?” “绝无可能。”初阳与阅山异口同声道。 文颜诺、萧云、郭敏三个丝毫不懂的女子还没开口,观泰率先提问道:“为什么?” “亏你还是个将军呢!”郭敏嘲笑了观泰一句,真想不明白这小子有什么能耐做得了武将。 “秋季将过,寒冬即来,冬季作战不比往常,不止要备足粮草,还要准备棉衣、棉甲、厚帐、木炭、火炉等等一切御寒之物,远军作战带如此多不必之物乃是一大忌,尚且严寒厚雪狂风,后援极有可能供给不上,如果没了补给,军马便会不战自乱,所以大可不必担心。”初阳解释道。 听后的四人恍然大悟,观泰拍着巴掌道:“原来是这样啊,又长知识了。” “我们三个女的都没说出来,在场除了初阳就你一个将军,而你竟然还不懂,有你这么个弟弟真丢人!”郭敏翻着白眼嫌弃道。 可能是因为得知能过个好年,也可能是因为郭敏的一句玩笑,在场六人心境是无比的愉悦。 在畅聊中天色渐渐开始昏暗,几人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子丹也在他们起身的一刻睁开了双眼,初阳见后重新上台对他问道:“感觉如何?” “开始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后来也慢慢能察觉出体内有股气流波动,貌似就在这一块地方聚集着,应该就是元气吧?”子丹站起身手指向了自己的小腹。 “不错,这里就是丹田了。”初阳满意的点头说道。 “你们先聊着,我们回去准备晚饭了。”远处文颜诺冲初阳喊话道。 “我们去帮忙。”观泰也跟着喊了一句道。 初阳点了点头,又跟子丹说道:“经脉呢?有没有感觉得到?” “没什么感觉。”子丹略有失望的摇头说道。 “嗯,欲速则不达,修炼没有捷径,千万不能急于一时,晚饭过后你就回房,细心感悟元气的走向,它会游走周身上下每一处经脉与穴道。”初阳又重新安排了任务道。 子丹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今晚我感受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如果感受到了元气的走向,并能清楚的记住经脉,那你就开始试着控制元气,或让它汇聚到手臂,或让它汇聚到脚下,等你能控制并能加以使用的时候,就算是一名练气武者了。”初阳挑了挑眉看着子丹,爬都不会就想跑了?不过反正早晚都要说的,现在说了也一样。 “就这么简单?”子丹挑了挑眉,原来练气也不难啊! “是啊,就这么简单。”初阳微微一笑,不告诉你实情就是不想打消你的积极性罢了,不过你可千万别轻视自大! 反正话题已经引开了,初阳索性教会了子丹什么是元气运转,又给他分清了打坐运气时的大周天与小周天之别,终于在耗费了两刻钟之后,才算将练气的基础知识交给了他。 刚才还觉得元气功法很简单的子丹,等将所有知识消化的时候已经笑不出来了,他砸心里掰着手指头算着该什么时候运用元气,作战时元气从丹田的抽取量,游走经脉时的注意事项等等等等......内容岂止是繁琐,简直就是繁琐! 四百零七章 子丹院内勤练武 郭敏看的入了迷 今天的晚饭是三个女人一起动手,依然做了十六道菜,酒菜上桌大家都在品酒吃菜畅聊,唯独子丹端起碗筷就狼吞虎咽,郭敏又是好奇又是关心的说道:“别再噎着,你慢点吃。” 话刚说完,子丹就真的被噎到咳嗽了起来,郭敏赶紧递上了杯水说道:“你看看你,着什么急啊。” 子丹接过水将口里的饭菜咽下,拍了拍胸脯顺了下气说道:“我还真有急事。” “能有什么事不能吃完了饭再去?”郭敏好奇道。 “我要抓紧打坐练气。”感觉舒服了许多的子丹,说完又端起碗筷火速吃了起来。 “用得着这么急吗?就算再急,也得安心吃完一顿饭呐。”萧云开口说道。 “能不急吗?我年龄比他们大,起步却又比他们晚,要是再不刻苦,被落下的差距将会更多。”子丹咽下了饭菜解释道。 在别人只相互碰了三杯酒之后,子丹就已经吃完了晚饭,他站起身简单说了句话,就拿起碗筷准备送去厨房刷洗,郭敏见了赶紧拉住了他说道:“东西就先放下吧,我来刷,你先忙你的就行。” 子丹也不跟她客气,道了声谢就飞速跑回了自己的房子。 初阳见后赶紧撵了出去,追上叫住了刚刚打开房门的子丹说道:“先不急着打坐练气,你先在外围村子走一圈让肚子里的饭消化一下,然后再在院子里尽可能的感悟着元气走向练两刻钟戟,过后再开始打坐练气。” 子丹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但他清楚初阳说的一定没差,赶紧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子丹全按照初阳的交代行事,打坐之前必先演练一遍长戟,三天下来,子丹也确实能感受到了元气在经脉中的走动,虽然只有少许的一丝,但这也是质的进步!有了元气在经脉的流动,子丹舞戟的速度与力道也增长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了这一进步的他,甚至觉得走起路来都快了许多。 也是为了不打搅他能让他专心钻研元气功法,他这些天吃的饭都是有专人送到门口,等他练完之后再到门外取进来。 第四天中午,子丹正在院中练习长戟,地上劈散了一堆横七竖八的木柴,不但能给子丹练武,还能做烧火做饭的柴火,也是一举两得。 今天轮到郭敏给子丹送饭了,他拎着一个装满菜肴的篮子往子丹家中走去,边走边心念道:已经来住了五天了,在这里的每天过的都很愉快,但这终归不是自己家,虽然初阳一家很愿意自己留在这,可继续待下去肯定会打搅到他们一家的正常作息,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看看明天让观泰送我回去吧。 人在想事的时候总是会忽略掉周边的环境,之前给子丹送饭都是放在门口后人就离开,可因为这次的心不在焉,走到门前的郭敏,竟然鬼使神差的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正在院内练戟的子丹同样如此,专心致志在武功上的他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了家门,依旧在忘情的施展着手中的长戟。 心中想事的郭敏进到院内,被长戟的破风声与子丹口中的呼哈给唤醒了过来,她顿时反应过来会打搅到子丹,正准备放下饭菜赶紧出去,可是她虽然有这想法,但身体却不付出行动。一介女流的她竟是看着舞动的长戟入了迷,口中也跟着喃喃自语了起来:“想不到战场上杀敌的兵刃,竟然会展现出这么美妙又不失力道的动作。” 这时子丹将地上摆放的木柴挑到了空中,长戟对木柴来回劈斩,很快就将木柴劈成了粗细均匀的柴火,而被大力劈开的木柴毫无轨迹可言,其中一截竟无巧不巧的飞向了正在门庭过道处观看的郭敏。 “我的天呐!”正看得入迷的郭敏,见到子丹竟然能将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杆顷刻间劈成几段,激动加上震撼顿时充满了内心,一个没控制住,当场便惊叫了出来。 听到惊叫的子丹根本来不及想太多,连是谁都没看清就扔下长戟,顺着声音的来处便冲了过去,有了体内元气运行的加持,子丹的速度早就不比往常,在郭敏刚刚喊完的一瞬间他人就已经到了近前,脚下刚刚站稳的一刻,后肩上便被刚刚飞来的木柴砸中。 子丹扭头看着掉落在地的木柴,心中暗暗庆喜道:“太好了,听到惊叫也没看就以为是有危险,没想到还真是。” 说完一句他就冲蹲在地上的郭敏问道:“三小姐,你没事吧?” 蹲在地上的郭敏可不知道刚刚自己处在危险当中,她从站着变成下蹲,纯粹是被突然冲来的子丹吓得而已,直到她听完子丹的一句自言自语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子丹向自己冲来是在保护自己。 她站起身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说完后视线便放到了刚刚砸中子丹的那根木柴上,木柴经过了子丹的劈斩已经不再那么粗大,可它终归是块实木,砸中人虽然不至于死,但痛是肯定免不了的! 确定没有伤到郭敏,子丹也松了口气道:“没伤到就好,话说回来,三小姐怎么进院了?” 郭敏没有回答子丹,说道:“你转个身背对我一下。” 虽然子丹一头雾水,可还是照做了。 在子丹转过身的那一刻,郭敏就见到他后肩上有了一道两拃长、近三寸宽的红印,印子的最深处已经有些发紫,很明显是被刚刚那飞来的木柴砸的,印子的最边上,还扎着一根木柴上的木刺。 见到这一状况的郭敏眼眶就红了起来,他为了不让我受伤,竟然不惜用后背来挡这根木柴!都能打出红印的力道,要是无巧不巧打中后脑的话,那这人不就完了?! “三小姐?”转过身去的子丹迷惑不解,让自己转过身去又不说话,这到底是干嘛? 郭敏还是没说话,她上手帮子丹拔出了肩头的木刺,可因为身高的关系,拔的时候没控制好角度,又把子丹扎了一下。 子丹吃痛哎呦一声转回了身,就见郭敏手里拿着一根细长如针的木刺,正准备问她干嘛扎自己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刚刚还觉得肩膀有些刺挠,现在竟然舒服了许多,这肯定是她帮自己拔了刺。 四百零八章 一男一女单对坐 畅聊未来与人生 子丹从郭敏手中拿过了木刺,然后对郭敏微笑道:“谢谢三小姐。” “是我应该谢谢你。”郭敏想着子丹肩上的那道赤红的印子,光看都觉得疼。 子丹微微转头看向了后肩上的红印,笑道:“这不算什么,我皮糙肉厚打一下不要紧,没伤到你就是万幸。” 郭敏只觉得心里一暖,跟着蹲下身提起了脚边的篮子道:“练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先吃饭。” 说着就提着篮子走进了屋去,子丹道了声好,就赶紧把院子里的木柴堆了起来,进去之后就见到郭敏早就已经把饭菜摆放到了桌上,子丹丝毫不客气,坐下后就端起碗筷准备吃饭。 这时郭敏喊住了他道:“等等,先喝口水再吃。” 说着就倒了杯水递给了他,子丹结果水一饮而尽,郭敏看着光着膀子的子丹脸上一红,问道:“天已经凉了,你不冷吗?” “不冷,天天练武,热着呢。”子丹看着自己健硕的身子说道。 说完之后才察觉自己正光着上身跟一个女孩子待在房内,赶紧放下碗筷回里屋找了件长衫披在了身上,等出来后,他那黝黑的脸已经变红,低着头坐回了案几边,甚至都不敢再看郭敏一眼。 郭敏见状后暗自偷笑一声,心中也对子丹的人品做出了评价道:子丹长的黝黑,面相也是一副粗犷的大汉,想不到内心却会像个孩子一样害羞,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处事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粗鲁,为人非常细腻,待人也体贴入微。 本来子丹就已经羞红了脸,再见着郭敏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更是把他害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是在心中一个劲的期盼她快点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 郭敏正在细心观察着子丹,以求在这汉子身上找出更多的优点,看着看着就察觉他的脸越来越红,吃饭的碗甚至都要把整个脸盖住了,她顿时明白过来,是因为自己一直盯着他导致他更害羞。 “等你将元气练到了一阶之后,你有什么打算?”郭敏偷偷一笑将头转向了一旁,又能转移子丹的注意力,也同样能更了解他。 提到了元气跟功法,子丹果然不再去纠结刚才的窘态,他将碗筷放下激动的说道:“等以后有了本事,肯定像现在的观泰跟阅山一样,跟随在初阳左右,与他一起驰骋沙场,如果有幸,说不定还能谋个一官半职来光宗耀祖!” 郭敏点了点头,跟自己弟弟的想法差不多,都是想追随初阳。 “你长久住在这里练武,妻儿怎么办?准备等以后把他们接来,还是让他们留在青云?”知道子丹身世的郭敏,没敢提家人二字。 “穷苦出身,既没有钱资又没有家产,谁家姑娘能看上我啊。”子丹耸了耸肩,孤家寡人哪来的妻儿。 “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成亲?”郭敏忍不住一惊,虽然现在这社会找丈夫确实很看重钱财,但也不至于到了三十二岁都没有家室啊,现在成亲确实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可比他贫苦的人家大有人在,怎么能单身到现在呢? 刚刚端起的碗筷又放了下去,子丹苦笑道:“说句实话,也有人去给我说媒,可我不敢应啊。” “为什么不答应?”郭敏的兴致被提了起来,更是控制不住探起了身子追问。 子丹叹了口气说道:“父母双亡,我自己打猎为生,虽然吃住算得上无忧,可将人娶进家门,我拿什么养活?我自己一人受苦不要紧,再拖累了人家姑娘,就太不成体统了!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抛开衣食住行不谈,就我这职业算得上高危吧?总不能让他们整日为我提心吊胆过日子吧?再说难听点就是有今天没明天,万一哪一天我死在野兽的嘴下,留下的妻儿怎么办?所以还是不害人的好。” 听过后的郭敏竟显得有些颓废,她愣愣的坐了回去,心中除了吃惊就是一通分析过后的感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死了不要紧,但要是成了亲再出事,那媳妇该怎么过?随随便便一句让她改嫁就行了?这不是顺带连她娘家一起坑了吗!原来这就是他拒不成亲的原因。想不到韩子丹品行竟然这么高尚! 心地善良的她竟听的忍不住落泪,片刻过后郭敏又问道:“那你以后呢?” 只顾回想往事的子丹也没注意到郭敏已经哭泣,提到了以后,联想到追随的初阳,脸上又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就像刚才说的,等混出个人样来之后,才能去想成亲的事。” 这时郭敏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句话:纯真的汉子。 等子丹吃完,郭敏收拾好了碗筷重新装回了篮子内,给他打了打气就出了院门往初阳的房子走去。 路程很近,郭敏却走得极慢,听着刚刚关上门就传出的舞戟声,想着从进门开始到推门出来的每一刻,总得时间不到两刻钟,但在她心中就像是经过了几天一样,从子丹身上得到的感触实在太多太多。 慢条斯理的回了初阳家中,几个人正围绕在圆桌前喝茶聊天,见到郭敏进屋,观泰起身问道:“送个饭而已,干嘛去了这么久?” 被人一句话问起,郭敏的思绪才重新回到了脑海,没听清的她愣愣的问道:“啊?什么?” 坐着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皆皱起了眉头,刚刚吃饭乃至去送饭时,脸上都一直挂着笑,怎么去了子丹家一趟之后人就傻了呢?而且她是去送饭又不是吃饭,中间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吧。 再看她红红的眼,几人突然一激灵,难道说...... 观泰噌的一声站起身跑了出去,阅山紧随其后,初阳跟着冲进了里屋又冲了出来,手里还多出了他的佩剑,到圆桌近前并不住脚,只回身向文颜诺喊了一句道:“安抚住她!” 说完人就冲出了院门,文颜诺在身后冲他背影喊了句放心,就拉着郭敏坐了下去。 坐下的郭敏傻愣愣的看着文颜诺,又扭头看着门前被初阳冲刺带起的尘土,只搞得她一头雾水道:“初阳他们干嘛去了?怎么走的那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四百零九章 众人误会了子丹 带刀抵达院门前 面对郭敏的三连问,文颜诺与萧云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两人分坐在她身旁,萧云叹了口气说道:“姐姐,你想开点,这种事吧......啧,怎么说呢......” “反正初阳肯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你就放一千个心吧!”文颜诺见萧云词穷,赶紧开口把话结了过去。 “啊?”听着的郭敏只觉得身坠云雾当中,已经完全摸不着北,甚至怀疑她两人说的到底是不是汉国官方语言,明明每一个字都懂,怎么连在一起之后,自己就完全听不明白了呢。 “有我们在呢,不用怕!”文颜诺给郭敏打气道。 “不用怕?怕什么?”郭敏一头雾水。 “你放心吧,初阳绝不会放过这衣冠禽兽!”萧云扭回头看向门外,眼中往外喷射着怒火。 “衣冠禽兽?谁?”郭敏饶有兴趣的问道。 即便文颜诺萧云两人不是专家,但也能知道跟人聊天不能揭人痛处,相互对视一眼赶紧扯开了话题道:“天天看他们练功也有够无聊的,不如下午我们去钓鱼吧,还能散散心。” 自从马忠率军攻打乔州开始到现在,已经好长时间没能出去玩了,郭敏刚要高兴的答应,突然就想到明天就要回去了,不受控的一阵难受涌上心头,眼中的神色又黯淡了起来,她有些难过的说道:“不去了,我明天想回家了。” “住得好好的,干嘛突然要回去呢?”文颜诺情急之下问道。 不等郭敏答话,一旁的萧云急忙拽了文颜诺一把,同时白了她一眼,从背后冲郭敏努了努嘴,文颜诺当即反应了过来,跟着咬牙切齿道:“以前他给初阳做了副拐杖专程送到家里,还当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是个衣冠禽兽,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是,从我回来开始你俩就明嘲暗讽,你们到底在说谁呢这是?”郭敏扭回头来在两人眼中来回观看,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把她们惹成这样。 “当然是韩征那衣冠禽兽,不然呢!”萧云正准备堵文颜诺的嘴,可手速还是比不上她嘴快,还不等拦起胳膊,文颜诺就已经说了出来。 “子丹?他怎么你们了?”萧云脑海里的雾已经变成了霾,这些人当中长相最粗犷的是子丹,但人不可貌相,里面最知书达理的也是他,实在想不通温文尔雅的他是怎么得罪这俩人的。 正咬牙切齿的两女听到郭敏竟然称呼韩征的字,两人同时“嗯?”了一声,齐齐将视线放到了郭敏身上。 “子丹怎么你们了?”郭敏被两人盯得有些发毛,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如果子丹犯的错不是太严重的话,自己就尽可能的帮忙说说情。 “不是,应该是他怎么你了没有?”文颜诺两女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郭敏稍稍思考了一下,中午也没喝酒啊,怎么这俩人说的话完全不着边呢。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看来不刨根问底是弄不清了,文颜诺下定了决心开口问道:“刚刚你去给他送饭,他都对你干嘛了?” “就吃个饭而已,什么叫他都对我干嘛了!你们到底想说什么?”郭敏有些生气了。 “吃饭?”文颜诺皱起了眉头。 “不然呢?!”郭敏气愤道。 “不是,既然只是吃饭,干嘛那么长时间,不都是送去接着就回来的吗?而且你回来的路上一脸的不高兴,而且又突然说要回家,这其中肯定有原因吧?还有你眼睛都红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文颜诺开口提问着刚刚所有的疑点,她相信这一切不可能无缘无故,里面肯定有个原因。 再是个傻子,听到这也该明白她俩的意思了,等反应过来的郭敏一翻白眼,差点没被她俩气昏过去,赶紧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等稍稍把心里的火压下去之后,她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的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了!就算你们关心我也不用想的这么狠吧!刚才我......” 细听完了郭敏的讲述,两女才终于将紧锁的眉头展开,面上也露出了笑容道:“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 “说你们是智障都是在夸你们!”郭敏白了她们一眼道。 “嘿嘿,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吗。”自知错怪了好人,萧云跟文颜诺脸上一红,拉着郭敏赶紧赔不是。 万幸郭敏没有真生气,三人聊了两句后,突然反应过来刚刚一身杀气冲出的初阳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大叫一声“坏了!”就赶紧追了出去。 冲出门去的初阳往前走了没几步,观泰跟阅山也都追了上来,到了子丹家门前,三人仓朗朗齐声将兵刃抽了出来,听着门内子丹传来的呼哈声,观泰心头怒火高涨,上前一步冲内大喊道:“韩子丹!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要跟你决一死战!” 正在院内习练长戟的子丹听到门外有人叫喊,赶紧止住了身形疑问道:“谁呀?” “老子是郭追!把门打开!”观泰拍打着房门冲内怒喊道。 门内的子丹一头的雾水,怎么观泰吃炮仗了这是?怎么这么大的怒火?虽然心中万般不解,但还是怕这愣小子把自己家房门弄坏,赶紧放下了手头兵刃,冲外喊了声“来了。”就准备去开院门。 谁知刚走了两步,还不等到过道,两扇房门就“嘭”的一声被从外踹开!子丹定睛观瞧,正见到观泰抬着一只脚怒视着自己。 忍无可忍的子丹正待发怒,就见到他身后站着的初阳与阅山两人手里都拿着宝剑,同样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 三人憋着心里的火一步一跺脚走向了院中的子丹,面对气势汹汹的三人,他们每靠近一步,子丹就忍不住往后倒退一步,很快就被他们逼到了墙角。 看着三人眼中的杀气,子丹心中一阵颤抖,赶紧问道:“你们要干嘛?” “宰了你!”为首的观泰咬牙切齿道。 子丹心中一惊,脑中充满了大大的问号,整个人陷入了愣怔的状态。 四百一十章 子丹展现真实力 还是身中观泰刀 观泰冷哼一声提刀就要上前,这时子丹反应了过来,赶紧伸手阻止了他,急问道:“杀我可以,先告诉我因为什么!” “因为我身旁不能留‘色’‘利’之徒!如果是不认识的女子,即便让我忤逆国法,我也会拼命护住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害她!”初阳眼中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怒火,正因为大家亲似一家人,所以你对郭敏动手就是该死! “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嘛!”观泰上手运起元气,脚底一蹬整个人噌的一声射向了还是一脸茫然地子丹,手中刀也毫不留情的对着他心窝就刺了上去! 多日的修炼已经让子丹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虽然不能将元气的使用融会贯通,但实力也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对着刺来的刀锋,子丹的反应简直能让人惊掉下巴,只见他不躲不闪,分开步子一个高鞭腿踢向了驰来的环首刀,而观泰动作虽大,但因为不是挥砍只是持刀直刺,所以手上握刀的力度根本不够强劲,被子丹一脚将刀踢飞。 踢飞长刀的子丹也没闲着,赶紧一个折身翻滚而出,将地上的长戟抓了起来,双手横握起做防御状,口中喊道:“你们到底要干嘛!我怎么得罪你们了?!” 观泰重新将刀拾了起来,怒视着子丹道:“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 “你们说的到底是谁?我一直在家中都没出过门!我到底怎么了?”子丹的眼中有愤怒,有不知,还有满满的冤屈。 “等你死了之后,自然会告诉你!”观泰双手紧了紧刀再度冲向了子丹,同时体内元气急速运转,作势要将他一击杀死! 子丹手里拿的是戟,而观泰用的是刀,即便他没上过战场没与人拼杀过,也深知使长兵刃的时候不能让短兵刃近身! 只见他赶紧后撤两步,同时向前挥舞长戟阻止观泰继续接近自己,而观泰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脚下辗转腾挪便闪到了子丹的侧方,跟着矮下身就挺刀要砍他的脚踝。 手拿长戟的子丹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双手握戟急向身侧挥出,戈头上闪着寒光冲着观泰的颈部片了上去,观泰不躲不闪,势要拼个鱼死网破,一手抬起护住颈部,另一手攥紧刀柄冲着子丹的腰部刺去! 在场众人中修为最高的当属初阳,他见到两人的架势,清楚的看到了结果,如果观泰再不闪躲,就算一刀命中了子丹,最多也只能给他落得个重伤,而子丹的长戟冲的可是观泰脖颈,但凡命中,必死无疑! 初阳脚下急运起元气,噌的一声冲观泰的后背射了过去,在两边兵刃即将碰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初阳一把拉住了观泰的后衣领,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从长戟下拽了出来。 刚刚被拽起的瞬间,长戟便从观泰面前呼啸而过,戈头擦过削落了一截秀发! 观泰对刚刚的危险满不在乎,转回身怒视着初阳,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干嘛!” “是要你给你姐报仇,不是让你送死!”初阳怒骂一声,同时心里暗自感叹,你二阶的实力对战一个无阶级的普通人竟然这么吃力,甚至在一开始他手无寸铁时,竟然连兵刃都能被打脱手,到底是观泰太弱还是子丹太强? 观泰深吸了两口气稍稍冷静了一点,过后瞪着子丹暗暗运转元气,做好打算要趁其不备的时候突然袭击! 听到报仇两字的子丹微微一愣,顿时明白这三人是误会自己了,赶紧收起了长戟澄清道:“你们冤枉我了!我并没有把你姐怎么样!我......” 听着的观泰大叫一声“就是现在!”过后整个人激射向了毫无准备的子丹,正在奋力解释的子丹根本来不及反应,手中戟还不等抬起防御,观泰的环首刀就已经到了面前! 恰在此时门前冲过了三个女人,为首的郭敏冲内大喊道:“你们误会了!” 可为时已晚,等她准备帮子丹解释的时候,观泰的刀已经结结实实的刺进了子丹的腹部,子丹痛叫一声仰倒在地! 门前的郭敏惊叫一声便冲进了院内,到近前后一把扯开了观泰,蹲下身一把抱起了子丹嚎啕大哭。 文颜诺与萧云两女也冲了进来,两人到了近前看到了子丹正往外滋滋冒血的腹部,心中又是气自己,又是气初阳,忍不住的两人也跟着落下了泪水,转回头哭着向初阳解释道:“我们误会子丹了,刚刚他......” 子丹抬起手颤抖的摆着,因为吃痛口齿不清的说道:“我跟你姐......真的什么都没......” 一句话没说完,双眼一闭便倒在了郭敏的怀里。 郭敏大吃一惊,对着怀里的子丹连番呼唤,而子丹却毫无应答,郭敏仰天痛哭一声站起了身,整个人扑到了初阳身上,对着他三人一阵拳打脚踢,同时哭骂道:“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为什么要怀疑他!他不是你们的兄弟吗!为什么不弄清楚之后再下决断!为什么!为什么......” 知道自己确实错了的三人任凭郭敏打骂,尤其对到观泰的时候,郭敏更是上去掐着他的脖子,恨不得要把这亲弟弟当场掐死! 率先反应过来的初阳赶紧拉开了她,并说道:“错已铸成已经无可挽回,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他送医!” 听到这的郭敏赶紧停了手,有些喜悦又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回身看着地上的子丹,焦急的问道:“他没有被......?” 扯下了衣摆给子丹伤口做包扎的阅山赶紧说道:“还有气!” 郭敏听闻后连滚带爬的冲向了昏迷的子丹,上前将他一把抱入了怀中,或是因为得知他没死所以喜极而泣,又或是因为三人的莽撞把他伤成这样而悲痛交加,反正现在的郭敏已经哭成了泪人! 初阳冲出去牵来马车听停到了门前,跟阅山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子丹搬到了车上,郭敏全程攥着子丹的手。 在所有人都在为内心的愧疚而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观泰却像是傻了一样干坐在地上,看着被拽倒而脱手飞出还沾染着鲜血的绝尘,看着地上一滩还未干去的血迹,想着刚刚自己痛下杀手时子丹眼中的悲凉,眼中泪水止不住的低落到了地上。 四百一十一章 送医馆紧急救治 万幸没伤及要害 子丹被平放在马车内,郭敏一直攥着子丹的手在他耳畔呼唤,文颜诺萧云两女在一旁悉心照料,阅山充当着车夫的职责,初阳在前骑马引路赶向了宁驷县城。 独留下观泰傻坐在院内,不是初阳等人不带他,实在是时间紧迫根本耽误不起,刚刚也叫过他好几遍,可他丝毫反应都没有,无奈只能先把他撇下。 在院中傻坐了片刻,凉风吹过脸颊让观泰清醒了过来,他四周看了圈喷洒的鲜血,苦笑一声走向了地上的环首刀。 几人出了村子快马加鞭前冲出去一段路,车内的萧云突然反应了过来,撩开轿帘冲初阳喊道:“带钱了吗?” 初阳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勒马掉头往回赶,同时向阅山喊道:“你们先去,我很快追上你们!” 驱马赶回到家中,翻箱倒柜拿了几张百两银票揣进怀里,赶马往阅山所去的方向追去,路过了子丹家门前本能往里一望,就见到观泰已经站起来了,也顾不上再跟他多说什么就冲了出去。 阅山在前赶马车走的相对较慢,初阳骑马很快就追了上去,很快到了宁驷县城下,跟城上官兵表明了身份,在官兵的开道领路下很快到了县城内相对名望的医馆内。 叫来大夫检查一通之后,大夫面挂微笑说道:“还好,没有伤及内脏,并无性命之危。” 听完了大夫的话,所有人终于将心里提着的大石头放下,脸上也都展露出了笑容,尤其是郭敏,在确定子丹无恙之后,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她忽然得到了放松,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万幸身旁文颜诺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 所有人在医馆内等候,初阳与阅山心里满满的自责,尤其是初阳,心中一个劲的骂自己愚蠢冲动,最后越想越气的他当场给了自己一耳光。 一声清脆的响亮把所有人的视线都拉了过来,还不等发问就见到他脸上有一记清楚的巴掌印,文颜诺萧云两女当场就哭了起来,上前抱着初阳的胳膊哭喊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又不是有心的,干嘛要这样!” 初阳的泪水也落了下来,他冷笑一声道:“无心吗?子丹已无亲人在世,待我便如亲兄弟般,而我却不查究明白就冤枉他!在我冤枉他的时候,料想子丹心中何其悲凉?” “你也别太自责了,虽然你也有错,但不管怎么说伤他的人也不是你,而且最重要是子丹平安无事。”郭敏落着泪走上前安抚着初阳道。 “若是子丹身故,我便无颜面再活于世!”初阳、文颜诺、萧云三人抱头痛哭。 半个多时辰之后,大夫走出来对初阳拜道:“刀伤已经缝合,也包扎完毕,要伤者在僻静处安歇调养,期间切不能沾水,切不能有大动作,免牵扯伤处,安息调养月后便能恢复。” 大夫又取了外敷药与一些纱布交到初阳了手里,嘱咐道:“此药头三天一日两换,三天后一天一换,等七日后伤口结痂即刻。” 初阳接过赶紧作揖感谢。 从医馆内买了个担架,将子丹重新抬回到了马车上,正准备往家走的时候,阅山开口道:“恩将,要不要买几个仆人?” “买仆人干嘛?”初阳也是随口一问,根本不等阅山回答,只当是他自己要用,刚说完就开始掏钱。 “来照顾子丹呐。”阅山见初阳掏钱,赶紧表明道。 初阳点头,确实想的周到,就准备跟他一起去找有买有卖男仆或丫鬟的地方。 “不用了,给别人照顾我也不放心,还是我来吧。”轿内的郭敏探出头来说道。 初阳听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文颜诺,想询问她的意见。文颜诺也被她一句话惊的瞠目结舌,跟初阳一样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萧云最先恢复过来,她充满吃惊的说道:“可是男女有别,姐姐你......” “而且说到底也是观泰造成的这种局面,横竖算我赔罪了。”不等萧云说完,郭敏一摆手打断了她道。 萧云又把目光放到了初阳身上,而初阳却在看文颜诺,预备互相征求意见的三人就这样傻愣在了当场。 郭敏看后噗嗤一乐,忍不住笑道:“安啦,我有分寸的。” 这时初阳才点了点头,既然人家女孩子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不应该再掺言。可话是这么说不假,初阳还是多考虑了一点,临行前跟阅山换了位置,拿出了两张银票交代他道:“寻摸一下买两个丫鬟。” 阅山接过后答应一声,便跨上马去与初阳等人分道而行。 走出城门之后的文颜诺几人才反应过来,她把轿帘撩开挂到了马轿上,向外看了看后拍了拍初阳的后背问道:“阅山呢?怎么都出城了还不见他?” 初阳便将安排他去买丫鬟的事说了一遍,文颜诺听后偷偷掐了他一把,悄悄说道:“三姐都说不让了,你怎么还买,这不打她脸吗?” 初阳吃痛哎呦一声,一手揉着后腰解释道:“三姐照顾子丹,自然能让我们放心,可是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啊。” 确定了子丹的无事,所有人的气氛也欢快了起来,郭敏听后竟然起了跟初阳辩解一番的兴致道:“呦呵?小老弟这是瞧不起我啊?说说看,你三姐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大手大脚,不堪重用吗?” 自己的后背正对着别人,可是一身的破绽!初阳可不逞英雄,赶紧告饶道:“怎么会呢,三姐的心灵手巧跟萧云、颜诺两人不相上下,都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能相夫教子的好女人呢!” 被初阳一通夸,三女脸上都红了起来,郭敏红着脸问道:“那你说,我怎么就照顾不到了?” “你想啊,虽然你能无微不至的关照子丹,但人还有三急呢,子丹腹部受伤行动不便,他要是大、小解的话呢,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帮?”初阳为了不让她尴尬,故意压低了嗓音说道。 也实在是初阳脑子有该,马车内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就算他把嗓音压成了蚊子叫,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啊! 四百一十二章 韩子丹已然无恙 郭观泰引咎自尽 初阳叙述完之后,郭敏脸上一阵红雾,心中不住念道:还真是自己考虑不周!孤男寡女照顾饮食起居本来就会给人传闲话,也就是考虑到村内没有外人才敢说亲自照顾,可没想到还是忽略了这重要的一点,万幸初阳想事情比较久远,要不然我跟子丹以后还怎么相处...... 过后文颜诺捅了捅初阳的后腰说道:“那你买侍女也不合适啊,应该买仆人才对吧。” “放屁呢!家里放着几个男人对着我两个美若天仙的娇妻,他奶奶的老子绝不答应!”初阳瞪着眼狠狠一鞭子抽在了马背上,而拉车的马心中一个劲的骂娘:草拟奶奶,话又不是我说的,冲我来劲干嘛!有本事打她啊! 文颜诺、萧云两女满脸通红,伸手打了初阳一下娇嗔道:“讨厌,胡说什么呢。” 当场惹得郭敏一阵起哄。 紧赶慢赶终于在傍黑回到了村子,到了子丹家门前,初阳担住担架一头,文颜诺、萧云把住另一头抬下了子丹,郭敏赶紧跑过去开门,谁知院门打开还不等迈步进去,就见到原先傻站在院内的观泰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初阳与文颜诺、萧云两女正有说有笑的抬着子丹,三人刚刚把他抬下马车,就听到进院开门的郭敏一声惊叫,随即就听到她喊了一声“观泰!”就冲进了院子。 初阳与两女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了一道不好的预感,与两人又是小心翼翼,又是紧三两火的将担架重新担回到了马车上。过后赶紧跳下马车冲进了院内,进门看到郭敏正蹲在地上嚎哭,她面前依稀能见到躺着一人。 初阳心中顿时一顿鼓起,颤抖着手攥着拳,心中警告自己千万别胡思乱想,文颜诺两女也跟了进来,她俩脚下不停直冲到了郭敏身旁,开口问道:“姐姐你怎么.......啊!” 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观泰,文颜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初阳闭上眼的一刻,眼角滴落了泪水,他走上前去蹲在了观泰的身旁,只见他手握着环首刀,刀刃一道血迹从尾端一直延伸到刀尖,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右侧颈动脉开始一直延伸到咽喉气管! 再抬头看着墙上,有刀刻醒目的八个大字——“鲁莽伤友,以命赔罪!” “快......快送医......”呼吸急促的萧云有些头昏眼花,她手扶着墙仓促道。 而初阳却没有动,他只是在流泪看着墙上的八个字,片刻后他转回身给观泰的双眼合上,哭着说道:“并不需要,他已经走了......” 一句话出口,三个女人顿时泣不成声,尤其是观泰的亲姐姐郭敏,眼见着吃饭时还活蹦乱跳的弟弟,到了下午就成了尸体放在自己面前,其中的悲苦难以形容。 在给他合上双眼的那一刻,能从他眼中清晰的看到依旧存在的神采,有对亲人的不舍,有对未来的憧憬,甚至还有一丝解脱,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莽撞的悔恨。 “你这个傻子!你他吗有病!子丹明明没事,养些日子就能恢复了,你说你他吗彪什么彪!觉得误伤了兄弟心底有愧想死我也不拦着,草拟大爷你就不能多等一个下午,等确定了消息再决定要不要死吗!”初阳对着观泰的尸身哭喊着、辱骂着,以此来宣泄他内心的悲凉与痛苦。 文颜诺落着泪看着观泰,脑海中如走马灯一样闪过以前的欢笑,喃喃道:“你以前胆小如鼠的样子呢?一听我要打你,一听你大哥要打你,就吓得跪地求饶的样子呢?怎么现在还有本事自杀了呢,看不出来当将军后就长本事了啊你!” “以前在家你哥打你我护你,在战场上敌人杀你有你大哥护着,你走了之后,谁护着你?”萧云落着泪悲凉的笑着帮观泰梳理头发。 三人对观泰各种“谩骂”与“训斥”,郭敏哭的嗓子都哑了,终于在不久之后一翻白眼晕倒在了地上。 文颜诺萧云两人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初阳也擦干了眼泪说道:“这小子已经撒手人寰,也别再去想他!先照顾好活人再说!你俩把她带家里去,我处理处理这边。” 事情已经发生,不接受也得接受了,人已西去,再悲痛也枉然,理应先照顾好该照顾的! 文颜诺萧云两女对视一眼,一人架住郭敏一条胳膊把她扶了起来,看着地上的尸身张了张嘴,泪水又涌到了眼眶,两人生怕继郭敏之后又哭晕过去,就赶紧把头扭向一旁不敢再看。 眼见两人送走了郭敏,初阳也起身走到了院门处,观泰已经走了,不能因为心痛思悲就不管门外的子丹,到门前刚要跨过门槛,他又转回头来看着地上的观泰,嘴唇抖了抖骂道:“以为做错了事抹个脖子就完了?想得美!等老子安置好了子丹再收拾你!” 说到最后一句又没控制住,直接带着哭音喊了出来。 最后初阳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将子丹抱到了屋中的榻上,可无论再如何小心,被抱起人的腹部还是会被堆折,子丹虽然昏迷,可痛疼也让他出了一脑门汗,初阳又忙到着帮他把汗擦拭了一遍,最后坐在塌边在子丹耳边笑着说道:“兄弟你先歇着,观泰这小子因为冤伤了你,竟然自尽了......我得先出去把院子收拾一下了。” 虽然他说时脸上带着笑,可颤抖的声音与哭腔,实在让人看的揪心。 帮子丹盖上了一条薄被,又把被子上受伤的腹部位置掏空,免得出汗感染,做好一切后初阳走出房门来到了院子内,到了观泰近前,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心知不能把泪滴到故人身上,就打了盆水洗了洗脸,确定心里难受程度减缓了不少,才上前抱起了观泰。 一路把观泰抱回了他家中,给他把身上的衣服褪去,重新打水给他擦去了身上的尘土与脖颈上已经干了血迹,整个过程在哭与骂中度过,看了看之后拉过被子盖上便出了屋回到自己家中。 文颜诺、萧云两女一脸木讷的坐在厅堂中,见到初阳进来,两人赶紧站起身,几番张嘴却不知道该问点什么、该说点什么。 四百一十三章 初阳亲手画遗妆 陶阅山买仆归来 初阳搂过两人揉了揉她们的头,报以微笑道:“郭敏怎么样了?” 精神支柱的归来让两女终于可以不再强忍,哭着说道:“还没醒。”“你说观泰他......呜呜呜......” “不哭了,木已成舟,再难过也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是要安抚住郭敏才行,可不能因为观泰想不开把她也拖累倒。”初阳给两女擦着泪安慰她们,殊不知他自己已经被眼泪洗了面。 扶两女坐回了位上,初阳进里屋拿来了一套自己的新衣,找出了针线,还有文颜诺的胭脂水粉,回到厅堂跟文颜诺两女讨教了一番它们的用法与用处后准备起身离开,萧云疑惑一声问道:“都这时候了,你拿这些干嘛?” “给观泰化妆穿戴整齐,虽然这小子轻生,但他好歹也是个将军,走也得让他走的体面些。”初阳背对着她们不转身说道。 两女皱着眉对视了一眼,齐声问道:“怎么不找入殓师呢?” “只因为我是他大哥,他是我兄弟。”初阳转回身微微一笑,一个下午已经不知道流过多少次的泪水,在他转身的一刻再度夺眶而出。 回到观泰家中,先把针掰弯成了印象中给自己受伤缝合伤口时所见的形状,过后拉近了油灯照明,把观泰脖子上那恐怖的伤口缝合上,给他穿好衣服后,又在他伤口处用一条薄纱制成的围巾包住。最后才拿出带来的胭脂水粉,按照文颜诺、萧云的指导在观泰煞白的脸上点点画画,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把他的遗相装饰完成,拉过被子将观泰整个盖了起来。 抬眼看向窗外,一轮明月早已高高升起,初阳走出房间洗手洗脸,这时街上传来了马蹄声,初阳走出院门,看到阅山牵着马,马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 初阳整了整妆容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阅山下马跟初阳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两个小女孩的家境,说道:“我在城内找了一下午都没听说有,没办法就进穷苦人家打听卖不卖闺女,还险些让人打出来。最后我四处闲逛到了妓院门前,正巧见到一个汉子拄着拐来卖女儿,我上前打听了一下,原来这汉子是个泥瓦匠,媳妇早在十年前就去了,本来家里就清苦,最近又在工地上失足跌断了腿。属下觉得他可怜,就斗胆把恩将给的两百两银子全给了他。” “嗯,你做的很对。”初阳点了点头,对他的做法很满意。 阅山说完手就伸向了初阳,冲翻身下马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说道:“他就是当今乔州鼎鼎有名的方初阳将军,快来见过你家主人。” “见过主人。”大一点的女孩带着小一点的赶紧上前对初阳下拜。 虽然自己是主,两人是仆,但初阳又不是恶霸,而且她们还比较小,初阳就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态度免得吓到她们。深吸了一口气,抛开了因观泰身死而充满内心的悲伤,上前半矮下身柔声问道:“叫什么?多大了?” “回主人的话,我叫安宁,今年十七岁。”年大一点的姑娘矮身行礼回话道。 “你呢?”初阳微微一笑,然后看向了年小一点的那个问道。 而年幼的那个却怯生生的躲到了安宁的身后,不敢看初阳。 安宁见后轻拽了她一下,可小女孩就是躲在她身后不出来,安宁赶紧冲初阳道歉道:“回主人,她叫安静,十二岁,是我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您,您不要见怪。” “无妨。”初阳笑着直起了身子,想不到这穷苦人家的孩子不但不怯生,被父亲卖了也不哭不闹,说话还有条有序,知道跟我这个主人表明态度,心态确实高过常人,只可惜是个女子又生错了人家。 “以后叫我将军就行。”被主人主人的称呼着,总感觉自己像个变态,跟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样。 初阳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阅山,略有歉意的说道:“还得再麻烦你跑一趟城内。” “我即为恩将马前卒,只有恩将差遣便可,作何用‘麻烦’二字!”阅山对初阳的客气而没有直接下命令,让他愤怒不已。 “你去城内找批吹鼓手,再买些丧葬之物。顺便给她俩买些衣服、鞋子。”初阳报以歉意的微笑,然后又从怀里将剩余的三张百两银票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吹鼓手?白纸白蜡?买这些干......难道说子丹他!”想到这的阅山顿感心惊肉跳,大夫不是说一惊没事了吗,难道是故在了回来的路上? 初阳摇了摇头凄凉一笑,说道:“不是子丹,是观泰。” “什么?!”阅山手上无力,三张银票掉到了地上。 “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观泰已经在子丹院中自尽,当时......”秋季的凉风吹在初阳的脸上,他仰头看着璀璨的星空,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阅山双眼也跟着湿润,他咬了咬牙没说什么,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银票,对初阳抱了抱拳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宁驷。 安宁、安静两个姑娘眼见着主人迎风泪面,心头也被触动,两个小姑娘异常乖巧的站在初阳身旁,静静的陪着他。 片刻过后,初阳擦了擦脸,见安宁正看着自己,眼中也充满了担忧与同情,初阳心中略有惊讶,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 带着两人回了自己家,给文颜诺、萧云互相介绍了一下,安宁上前对两女行礼问好道:“安宁见过两位夫人。” 文颜诺笑着点头,萧云看向了躲在安宁身后的安静,上手拉过了她问道:“饿了没有?” 安静怯生生的点头,萧云拿起桌上的点心放到了她手里说道:“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安静却不敢接,她抬头看向了安宁,而安宁知道自己姐妹两人的身份,知道要分主次更要明白主仆,就对她轻摇了摇头以示拒绝。 她的动作没能逃过初阳的双眼,还不等安静照她的意思行动,初阳就拉过了两人说道:“虽然我买你们做我家的侍女,但在我跟你两位夫人的眼里,没有主仆这一说!肯定会让你们干活、照顾人,但你们要记住,只要不为非作歹,她俩就是你俩的姐姐,你俩就是她俩的妹妹!所以饿了就吃,渴了就喝,不用那么多讲究!” 四百一十四章 安宁感悟方初阳 怒火训斥姐妹俩 短暂的接触与听完初阳一句话,让这两个丫头心中感受良多,本来还痛苦要被卖去青楼受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要不是因为顾及养育自己的父亲,安宁便是半道掐死妹妹后再自尽也绝不会从!万幸被好人截胡买来做了侍女,两者相比较,肯定愿意做侍女而不是妓女。而且这样一来既报了父亲的养育之恩,又不会让自己姐俩生不如死,也算是一举两得。 尤其是在得知主人就是名满乔州的方初阳将军时,心里还或多或少有些愉悦。心底虽然接受,可她们终归只是两个孩子,来的路上心里也是一阵的打鼓。 可是没想到见面的主人却让安宁一阵刮目相看,得知属下不经过他同意就擅自花费了两百两巨款,非但没有生气还褒奖!叫自己类似侍从的人做事,没有命令还要充满歉意,对自己姐俩更没有摆谱呵斥,这是善良与温和! 再看到他迎风落泪的样子,更是让安宁心中撼动,这个战场上杀敌不眨眼的将军,在得知自己兄弟身故,竟然当着自己一个下人的面哭泣,根本不去想会不会丢人,这是善良与情义! 看主人与他两位夫人对人的态度,说明他们一家待人和善明事理,还真应验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 而最后主人挑明的态度,就等同于告诉自己只要自己姐俩不奸不坏,那自己姐俩就是他的家人!话中虽然有警告自己的意思,但这不恰恰说明他做事不盲目有条有度吗! 安宁暗下决心:自己没什么本事,给将军做了侍女是我姐俩的荣幸,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今天就算做下人,也要做的忠贞,也要做的不渝! 只是她的心声初阳听不见,如果能听见,肯定会以反驳的语气告诉她:你的心境,你的眼光,甚至你的能力,都不是你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跟两人交代了一番之后,文颜诺起身回里屋看了看郭敏,她依旧沉睡,出来后跟安宁、安静姐俩说道:“稍微吃一点打打饿就行,等着,我这就做饭去。” 正吃着点心的安宁受宠若惊,赶紧冲了过去拦下了文颜诺,说道:“怎么能让夫人干这些粗活!您在这歇息一下,我们来就行。” 因为母亲去世的早,又因为家里贫苦,安宁就要照顾着父亲又要照顾妹妹,家里做饭、洗衣、扫地一手包办,是既当姐又当娘。 从刚才初阳的口中也得知了姐俩的苦境,文颜诺有些不忍心操使她们,就对她说道:“舟车劳顿,今天你俩先歇息歇息,等明天以后什么活都给你们,行吧?” “当然不行!我俩来家中既是侍女,哪有让夫人‘伺候’下人的道理?这成何体统!”安宁瞪着眼誓死不从,一副你不点头就决不罢休的样子。 实在拗不过她的文颜诺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请问夫人,厨房在哪边?”安宁拉着安静走出去两步转回身问道。 “那边就是。”文颜诺伸手一指,又说道:“还有,刚刚不是说了吗?以后叫姐姐,不能再用夫人来称呼我们。” 安宁安静对视一眼,冲文颜诺甜甜一笑,姐妹两人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 初阳坐下,萧云给倒了杯茶问道:“给观泰处理的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吧,起码看不出尸斑了。”初阳说道。 喝干了茶水后,初阳站了起来说道:“你俩先在家等着,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还要干嘛去?”萧云站了起来问道。 “我得去观泰家送信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不给他家人知道吧?”初阳叹了口气,实在无法想象他家人收到这条噩耗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再等等阅山回来好不好?我有些害怕......”文颜诺急忙拉住了初阳说道。 看着窗外昏暗的景象,村子不大只有初阳几户人家,而现在子丹与郭敏昏迷不醒,几乎毫无生机的村子里还摆放着一具尸体,即便他是自己的弟弟,但放在这种场景中也难免心惊肉跳,尤其知道了僵尸事件的她们,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初阳想了想叹了口气,只能点头答应。 三人就坐在厅中一言不发,不多时安宁便端着两个菜走了出来,安静紧随其后,两人前后将饭菜摆上了桌,安静终于说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道:“请将军与二位姐姐用饭。” 估计安宁刚才在厨房里教育了她这妹妹一番。 听着她略显稚嫩的腔调,又看着她怯生生的样子,一度让文颜诺两女控制不住的喜爱,忍不住上前一左一右抱住她,竟是因为这姐俩的出现,让二女对观泰身故的伤感减轻了不少。 初阳看着桌上的四道菜有些吃惊,开始还觉得她们太小做不了什么,甚至只当那钱纯粹是救济了穷人而已,现在看来她们不光可以,而且完全能胜任! 文颜诺拉着安宁,萧云拉着安静,两人异口同声道:“来,我们吃饭。” 没想到姐俩赶紧松开了二女的手,各退后了几步,在二女一脸疑惑中安宁摆着手一脸的惊恐道:“下人不敢上桌,等将军与二位姐姐吃完,我们吃点剩的就行。” 听着的初阳一阵不悦,他放下碗筷看着安宁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是乔州将军,不是恶霸!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人!一家人吃饭就得在一个桌上!还有,在外面那套穷讲究,不要在我身上用!我不管别人家主仆怎么做,在我这没有高低贱贵之分!记住你俩是人,不是畜生!吃什么剩下的?!” 初阳的话语中充满了怒气,眼中甚至带着杀伐,而听着的姐俩却觉得无比欢心,就算最小的安静都知道这是跟了一个好人! 经过初阳一番训斥,姐俩欢快的上了饭桌,跟初阳一家同桌吃起了晚饭,四个菜五个人吃,按理说是不够的,也幸亏初阳三人没什么心情,另两个又是小女孩,四个菜才算是刚刚好。 吃完饭安宁安静收拾下了碗筷洗刷,初阳对文颜诺说道:“待会儿阅山回来,你去给他做点吃的。” 文颜诺刚刚点头,门外就传来了一片马蹄声。 四百一十五章 阅山归来后出发 上郭家亲报噩耗 听声响外面人数绝对不少,初阳领文颜诺、萧云出院门观看,为首是领路的阅山,后面除了有不少人外还跟着五辆装着木箱的马车。 阅山走到初阳面前说道:“前一车是吹鼓手的物件,后面四车是丧葬用品,寿材在赶工做,明天就能送到。” “着手安排吧。”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随着初阳引路领吹鼓手到了子丹家中,众人上手把观泰的遗体抬到了厅堂中,安置好了灵位,上写着“鹰扬将军郭追观泰之灵位”,点上了蜡烛、长明灯。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初阳换好了白衣在灵前拜了拜,然后叫过了阅山说道:“你在家照望着,我回趟青云跟他家人说一下。” “奔波劳累,还是我去吧。”阅山拉住了初阳说道。 “我是他哥,这种事必须我亲自去说才行。”初阳摆了摆手谢绝了阅山的好意,说完后又不放心的嘱咐道:“勤去子丹家看看,他要是醒了有需求,辛苦你帮忙照顾一下,等明天再去雇个护理照顾他。” “不是买了侍女吗?怎么又要雇人?”阅山疑惑问道。 “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她俩太小,让她们小姑娘家家的去照顾一个大男人大小便,让她们以后怎么做人?”初阳叹了口气,要是安宁、安静两姐妹言语行动张狂不得人的话,自己就不会有任何的怜惜,可她们实在太懂事,初阳就狠不下这个心了。 阅山点了点头,她俩虽然是自己买来的侍女,但又不是奴隶,即便是下人也是要有尊严的! 三人出门送初阳出了村子,一路快马加鞭很快撵回到了青云城门下,没有了战乱,但城门依旧要看守,只是不用军马而用衙役,正巧这时杨渊在城门上视察,老远就见到一马由远而近,马上人穿的一袭白袍在这昏暗的夜晚分外明显。 黑夜的晚上,不到城下不出声,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可也不知怎的,在见到骑马过来的人影时,杨渊心中就升起了莫名的悲伤,甚至一度忘己到听不到身旁衙役的呼唤。 衙役叫了杨渊几声,想提醒他有人骑马冲来,是盘问还是直接放入城内,可杨渊根本不理自己。衙役无奈只能使劲探身往外看,准备跟门前的兄弟交代先拦下询问一番。 可还不等他张嘴,那骑马的人已经到了近前,快到城门时喊话道:“我是方捷,莫要阻拦!” 听到方捷的名字,城楼上衙役甚至连确认一下的想法都没产生,直接冲下喊话道:“赶快放行!” 随他刚刚说完,速度丝毫不减的初阳就已经冲进了城内,等门前看管的衙役再反应过来,只能对着一片扬起的尘土咳嗽。 “想不到将军会半夜入城,不过他那一身的打扮,怎么看怎么像麻衣。”城楼上的衙役对初阳的面相没能看清,但他一身的装束却格外显眼,想认错也难。 衙役一句话把发愣的杨渊唤醒了回来,他心中一惊暗道:果然出事了! 随即扔下了句话就冲下了城楼,一路马不停蹄的向县衙跑去。 一路冲过的初阳径直来到了观泰家中,叫开院门来迎他的正是上次的那个小伙计,小伙计开门见是初阳,正待请好,双眼就锁在他一身的白装上拔不下来,结结巴巴的问道:“将......将军,您这是......” 初阳也没兴趣回答他,直入正题道:“你家老爷在家否?” “在家,刚回来!您随我来!”小伙计赶紧点头领着初阳走了进去。 刚走到庭院当中,小伙计就冲里喊话道:“老爷!方将军来家了!” 吃完饭许久,已经准备歇息的郭威听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边走还边高兴道:“初阳?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吃饭了没?快进......” 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到了初阳头上的白布、身上的麻衣,顿时吓得郭威双腿一软,过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初阳近前,激动的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难道观泰他......” 难怪郭威会第一时间猜到观泰,这社会,除了父、曾长辈过世,还有官场之上高官去世要穿孝服外,兄弟之间身故亦要穿白衣披麻,但却不能戴孝,除非是比自己年高的兄长。而他几人当中,子丹、阅山年纪都比初阳大,唯独观泰最小,再想现在初阳一席白衣,头扎白布挽起,腰间却没有麻绳,只穿着麻衣没有孝!这其中代表了什么分外明显! “您节哀......”初阳眼泪夺眶而出,他咬着的嘴唇已经淌血。 家中只此一子,正想他能展翅高飞的时候,却想不到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扶着哭嚎的郭威走进了厅中,看着老头老泪纵横的样子,初阳顿感撕心裂肺。 房内的郭母闻逊也走了出来,双眼无神又无助,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你说追儿怎么了?” 初阳不得不忍着悲痛将这噩耗再次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后噗通坐在了地上,双手捶着地面哭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说你一去,让娘怎么活......” 门外静听的小伙计潸然泪下,少爷平常待自己像兄弟一般,想不到才几天的光景,人就这么没了。 看着痛心疾首的两人,初阳擦了擦泪,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初阳退后两步撩袍冲二人跪倒在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哭道:“是我该死!要不是因为我带他去修炼,也不会落得这么个结果!要不是因为我走的时候没有叫上他,也不会让他想不开!” 过后更是气不过,双手抡圆对自己脸上左右开弓,啪啪的打起了自己耳光,两下过后鲜血就顺嘴角流下,其中用力程度可见一斑! 两个老人见后哭喊着上前拉开了初阳,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的喊道:“你这傻儿!你怎么可以把错揽在自己头上!”“追儿自己想不开,你不应该啊!” 三个人相拥痛哭! 泪水止住,初阳起身站直身子,二老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初阳脱下了麻衣解下了扎头布,整理衣袍后对二老跪拜而下,抱拳说道:“今日起,二老便是方捷的亲父亲母!今日一拜有苍天为鉴,厚土为证!方捷对明灯起誓,若对二老不养不孝或有半分不似亲儿之举,必遭万箭穿心之死!” 说完对郭追爹、娘二人纷纷扣头。 四百一十六章 情义拜义父义母 回宁驷深夜原庙 突然的举动令两个老人一阵错愕,至久久不能平静,好久之后初阳依旧头扣地面对二人跪拜,二老这才从中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此是我二人的福气,有你这兄长,观泰泉下有知,也能心安矣。”二老露出了悲伤与喜悦相互夹杂的笑容。 “爹、娘。”初阳以同样复杂的心情叫了二老一声。 “哎~”二老脸上淌着清泪答应。 扶着两个已过花甲的老人坐下,初阳说道:“爹娘先在家里,我让我岳父来陪陪你们,等......等将观泰安葬,我再回来陪你们。” 二老黯然点头,即便想去看亲儿最后一眼也不能,子嗣过世,老一辈是不能去现场的。 初阳起身对二人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回身带上房门的他感觉如释重负,厅内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他实在是不愿意见到这么两个老人悲伤的样子,现在出来了,竟然有一种解脱感。 出院门准备回家跟仲德说一下,小伙计追了出来,说道:“将军,请带我一同前去,我要给少爷穿孝!” 说到最后,这年纪不大的小子已经哭成了泪人。 开始第一面时,就察觉出他的忠,现在又能看出他的孝,初阳怎么可能拒绝,当即点头带上了他。 回到家中说完噩耗,仲德只觉得晴天霹雳,万万想不到从小看到大的混小子,竟然会自尽在外面。 又是一通哭泣过后,初阳把仲德送到了观泰家中,跟着就直接去了县衙,见到已经等候多时的杨渊,杨渊看着他的麻衣心中惴惴不安,初阳示意他稍等,身心疲惫的他不想多废话,现在说了待会还要再说,只通知衙内当差的差人召集五吏来衙内议事,就坐在一旁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杨渊也不敢问,终于度过了提心吊胆的两刻钟后,青云县五吏赶来了县衙,初阳这才向几人道明了观泰身故的消息,但为了顾及他的面子,并没有说他是自尽,只是说成了偶得心病不治而亡。 四人一通哭泣不谈。 带着青云县五吏只剩的四人赶往了县内屯兵所在,这个时辰大部分士兵早已休息,在得知初阳到来时,纷纷从营帐中赶出拜见,以前浩大的军营因为战争被调走的关系,现在只剩不到三百兵将。 初阳叫过了两个小校,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其中一人吩咐道:“你去州府向刺史报丧,禀明郭追将军病故。” 小校接过书信满眼的不可置信,想郭将军年少,怎么突然就没了呢?可看到初阳身上的着装与面上的表情,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营内不能空营,你领五十人在守,其余人等皆随我去给郭将军送殡。”初阳又冲另一人说道。 不到半个时辰,初阳只带领着当时带回的那两百骑兵赶回了宁驷村中,幸亏阅山有先见之明,观泰身份是品阶将军,猜到肯定要有不少兵将给他守丧,所以购置的时候就故意多买了些丧服,要不然还不够用了。 等所有人换好了麻衣穿戴好了白布,吹鼓手奏起哀乐,单有俩骑兵在门外撒纸钱,众将士依次上厅堂在灵前叩拜。 这时又不得不夸奖阅山的办事周到,在众骑兵礼拜完观泰遗体后,村子里又来了一队人,正是阅山从宁驷请到的白事知宾与买的童男女、扎纸马等物。 最后在他嘱托下,初阳一家在家中守候,其余人等由丧事客带领架着扎纸马出了村西路,到地后将一碗面摆好供桌,众将士依次跪拜在地上。 身后有人端纸马绕圈,丧事客拿起在初阳指导下准备好的悼词,念道:“汉乔州鹰扬将,郭追观泰,生于安武二年,故于二十二年,享年二十岁,因生前保乔州战乱,建功勋无数,州镇军大将军因功绩,追封为奉义中郎将。今着钱财若干,买马送行,将军吃饱上路!” 等念完悼词,纸马也已经绕圈完毕,随即在中间点燃。 “请将军上路!”纸马燃起的一刻,众骑兵扣头哭喊。 在众人跪地扣头不起的时候,其中初阳领来观泰家中的那个小伙计,因为跪在一粒石子上被咯了一下,就抬起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挪完重新跪倒磕头时,视线本能的就放到了被点燃的纸马上,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视线扫过时就见到自家少爷正骑在那燃着的纸马上,随着扎纸马被慢慢燃烧,竟渐渐变成了真实马匹一样,不过看起来是那样的虚无缥缈! 小伙计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纸马与少爷,不可置信的他揉了揉双眼再去看时,那纸马已经烧成了灰烬,也不再见到观泰的影子。 “是我眼花了吗?”小男孩愣怔着左右看了一眼,貌似只有他自己见到了这一场景。 忙活完之后,一行人回了村内观泰家中,初阳吩咐大部分人到空舍内休息,只留了二十人守灵,这时那小伙计走上前来,几番张嘴却不说话。 初阳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怕您说我胡诌,我不敢说。”小男孩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 “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出来我才能信。”初阳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 小男孩看着初阳的眼睛,久久之后才下定了决心,将刚才原庙时自己见到观泰骑在马上的事说了出来,过后又是期盼又是害怕的看着初阳。 初阳回头看向了在榻上观泰的遗体,回头对小男孩笑了笑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孝,今年十一岁半。”小男孩老实答道。 “这就对了,太小的孩子是不能去上坟的,虽然你不算小了,但你不用怕,他不是故意出来吓唬你。能看见他是因为你心地纯善,所以才看到了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初阳点了点头,跟他耐心解释道。 “我不是怕,我是高兴,我高兴我又见到了少爷。”郭孝轻摇了摇头说道。 说着说着,郭孝就哭了起来,初阳叹了口气将郭孝揽入了怀里,你确实对得起这个孝字了! 四百一十七章 卢航令千人送行 子丹苏醒又哭晕 乔州刺史府内,卢航刚刚接见送走了朝廷委派下来的新任郎元太守,这时的他正等待着秋卢与高存的归来,看了会儿书卷放在了案上,对一旁的侍从问道:“几时了?” “刚刚亥时。”侍从弯腰答道。 这时门外有人禀报道:“启禀主公,秋将军与军师求见。” 得知二人归来,卢航心底一阵喜悦,赶紧说道:“请进来。” 随他说完门分左右,秋卢与高存进入跪地见礼,卢航上前将二人扶起,问道:“将军、先生,夜半归来,我心甚欢。” 说着话就安排人去准备夜宴,给两人接风洗尘。 请两人入座还不等叙话,门外又有人禀报道:“启禀主公,方将军着人送信而来。” 半夜三更来送信,说明不是遇上了麻烦,就是出了什么事,厅中三人对视一眼,顿时联想到了初阳曾说过要再探地坑的事,几人心底皆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着来送信的小校进厅中跪倒在地,上禀道:“启禀刺史,我奉将军之命连夜来此报丧。” “报丧!”卢航心中大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惊慌失措道:“给哪个报丧?何人亡故?!” 秋卢、高存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在心惊肉跳中等待着小校的回答。 “是鹰扬将军郭追,于今日下午病故于宁驷,此为方将军书信。”小校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初阳的书信。 卢航只觉得双腿乏力,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高存更像是缺氧了一样,只觉得头晕眼花。 在场唯独秋卢与观泰交集不深,所以伤感程度并不及二人,他赶忙站了起来走到了小校身旁,从他手中拿过书信送到了卢航眼前。 卢航深吸了两口气,颤抖着双手接过书信展开观看: 主公厚恩,鹰扬将军郭追,战场留患,致未时不治身亡,念其战场斩将破阵功绩,未请主公,斗胆加以追封奉义中郎将。追无子嗣,念其家中只此一子,特求主公将其俸禄延伸至二老不讳,捷感主公厚恩。 信中字数不多,却让卢航泪目,示意侍从研墨,提笔在绢布上写了一个字,便装入囊中重新交给了小校,说道:“将信送给方将军。” 小校感恩领命退下。 “先前还当观泰与初阳同龄,二人又浑身本事,料以后定能为主公所用,却想不到英年早逝。”秋卢感慨道。 高存擦了擦泪站了起来,到厅中对卢航请求道:“请主公准卑职前去吊丧。” 秋卢站了起来,点头说道:“着屯骑校尉赵番、步兵校尉周备、门牙校尉庄慈、忠义将军杜真,携一千兵备白衣白甲,与子徽同行吊唁。” 高存扣头谢恩。 围坐在厅堂中注视着观泰的遗体,想着以往的点滴,不时落泪,不时轻笑,等到半夜的时候,阅山进了厅中冲初阳说道:“子丹醒了。” 初阳赶紧起身过去,进去到房中见到正躺在榻上虚弱无力的子丹,初阳一阵歉意涌上心头。 子丹见初阳进来,赶紧起身说道:“我真的没有对郭敏做什么,我们当时只是......” “不用说了,是我不对,是我错怪了你。”初阳赶紧上前扶躺下他,没想到现在都在跟自己解释,他当时的冤屈可想而知。 确认自己终于沉冤得雪,子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舒了口气正待说些别的,就见到了初阳与阅山的装扮,他心中一惊疑问道:“你们为什么穿成这样?” 提到了痛楚,初阳落下了泪来,阅山叹了口气,将观泰因为冤枉而伤害他,故引咎自尽的事说了一遍。 子丹惊讶与痛心过后,死命的往上起身,初阳见后赶紧按住了他问道:“你要干嘛?大夫说过了,免得牵动伤口,你不能有大动作!” “我要去看看观泰!”子丹泪水不止哭喊道。 “不行!”初阳坚拒不允。 而子丹像是发了疯一样,认初阳二人如何按压都控制不住他,最后害怕再阻拦下去真的会牵扯到伤口,初阳只能点头应允。 两人一人一边扶着子丹下了床榻,发现他腹部已经被鲜血渗透,还是被刚才的一番折腾动了伤口。 扶着子丹到了观泰家中,还没等进入,看着布置的白带,子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最后他直接扯开了初阳二人的扶持,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厅内,到了观泰遗体旁拉着他的手嚎啕大哭。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初阳两人也不敢上前阻拦他,只能任凭他自己动作,只在心底期盼他哭过一阵后能冷静下来。 受伤失血的子丹刚刚苏醒,身子本就虚弱不堪,一通牵扯心肺的哭嚎过后,很快又晕倒了过去,初阳叹了口气让两个骑兵将他重新送回了家中,再次晕倒对现在的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刚刚送走了子丹,郭敏又醒了过来,初阳只觉得一阵头大,生怕又哭晕一个,万幸郭敏不像子丹一样虚弱,再度伤感哭泣过后并没有晕厥。 见她收住了泪水,初阳山前扶起了她,然后叫来了安宁说道:“送三小姐回房歇息。” “我没事,不用扶。”郭敏甩脱了安宁的手,转头对初阳问道:“子丹怎么样了?醒了吗?” “醒了,不过刚刚又在这哭晕了过去。”初阳叹了口气,手指着刚刚子丹蹲地哭泣的地方说道。 众人围守在厅堂陪着观泰,一夜无话。 待到天明时,与州府两地往来送信的小校星夜赶了回来,将卢航的信件交给了初阳,初阳展开一看,上面有一个“准”字。 上午忙活着迎精,中午刚刚吃完了饭,高存一行人也到了村子,赵番、周备等人对遗体一通哭泣不提。 午时刚过准备出发,初阳、阅山、昌荷、周备、高存、杜真、杨渊、杨索、王啸、庄慈共十人亲自为观泰抬棺,出村外拜了路祭,一直到了青云县才将他安葬。 看着铁锹一铲一下的将土掩盖在木棺上,几人泪水涌下。 “迎入义弟情义盎,笑清风洗汝却殇。阴阳两地千万引,昭漳感义在心堂!”初阳端起酒盏举过头上三敬。 自己饮了半杯,举杯将剩下的半杯敬在了观泰坟前,道:“弟弟,请!” 其余人皆随初阳动作半饮半敬,齐声道:“郭将军!请!” 初阳丢掉酒盏趴在坟头嚎哭不止,认众人如何劝说都拉不起来。 四百一十八章 携女动身回青云 只住一夜回宁驷 送完殡队伍先行回到了宁驷,含泪将观泰家的房门锁好,与来到的高存等人回了初阳自己家中,围坐在一起,初阳开口歉意道:“本来还想等他几人功法等级上升一个层次之后,就去到主公身边,谁曾想会出了这么个事,子徽,看来得麻烦你向主公帮我告假了。” “放心吧,临来的时候主公就嘱托我给你带话,他让你全心处理自己的事就行,要是真有什么需要,再来信叫你。”子徽面带苦笑说道。 “遇明主矣。”初阳感慨道。 稍稍说了两句之后,子徽站起了身说道:“本来还打算去观泰家里拜会一下二老,后来想想就算了,初阳帮我跟二老问一声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动身回去了。” 赵番、周备等人也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兄弟几人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按照以往,肯定是要留下一起吃饭喝酒,可今时不同往昔,因为观泰的过世,谁都没了这心情。 初阳起身携文颜诺、萧云、阅山出门外送行。 等千人多的队伍走后,初阳回屋叫上了文颜诺、萧云跟她俩说了一下自己已经拜了观泰父母的事后说道:“走,叫上郭敏,跟我一起回青云陪陪他们。” 文颜诺点头出屋,去了子丹家中,这时的郭敏正在照顾着他。 “兄弟,我要回去陪陪观泰父母,恐怕短时间内回不来,还得麻烦你顾望家了。”初阳又跟阅山说道。 “有安宁、安静姐俩帮忙,放心吧。”阅山点头答应道。 “回去后我就请个护工来帮你忙。”初阳说完,文颜诺就带着郭敏走了回来,这时的郭敏一脸的憔悴,就像凭空增长了十岁的年纪一样,让人看了心碎。 几人回屋收拾了几件衣服,初阳便赶马车带着青云县五吏与两百骑兵往青云而回,原本在悲事中人员躁动的村庄又变得空荡荡的。 到城门下与五吏、骑兵分道而行,临别前初阳拿出银票嘱咐了一个骑兵,让他雇个护工送到宁驷家中,骑兵点头答应。初阳五人径直去了观泰家中,进去后还是郭孝率先冲内开口道:“老爷,方将军与三小姐几人回来了。” 不多时房门开,郭威老两口跟仲德三人走了出来,郭敏见到了父母,直接扑进了二老的怀里放声痛哭,初阳上前拜见二老道了声“爹、娘。”文颜诺、萧云两女虽然没跟初阳成亲,但也实打实是初阳的人,在初阳行礼之后,两人也赶紧上前跟着叫了声爹、娘。 二老在悲伤中高兴点头。 “叫了二十多年的伯父、伯母,突然要改口叫爹、娘,一时间内还真有点不适应。”文颜诺想缓解一下当下的气氛,就开玩笑道。 郭母笑着上前拉过了文颜诺的手,说道:“有什么不适应的,伯母不是向来把你这丫头当亲闺女一样吗?” “你看看,还说别人呢,嫂子你自己又自称‘伯母’,这不还是不适应吗?”仲德上前笑道。 在场多人破涕为笑。 为了不牵动两位老人的悲伤,初阳几人就拿捏着尺度,尽量不去提有关观泰的话题,闲聊了一下午,成果也比较明显,因为有人陪着舒心的关系,二老的心明显愉悦了不少。 等吃完了晚饭,七个人围坐在厅堂中继续聊天,以求在最快的时间内让郭威夫妇抛去悲伤。 这时的郭威内心已经好受了许多,也开始主动找话题了,他对初阳问道:“你预计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在我看来,最快也要开春的时候。”初阳答道。 “怎么说?”就连平常对军事、政治毫不关心的郭母,因为初阳几人的开导,在这一刻也来了兴趣。 “寒冬打仗麻烦多,又要准备御寒的东西不提,最重要的是秦魏两国是举全国之力攻打我国,然而我汉国并非弹丸之地,要想战胜,必定要准备充分才可,那时的兵力、粮草不单是数字可以形容......”初阳详细讲解起了战争的因素。 长达半个时辰的详细讲述,令在场人听的瞠目结舌,虽然不能懂其中的细节与布局、利弊,但总结出一句话来就是,国战,绝不是有点兵力就能开打! 久久之后,郭威对初阳说道:“今晚你在家住一晚,明天后就回宁驷吧。” “为什么?我还想在家多陪陪爹、娘呢。”初阳皱眉问道。 “孩子,你有这份心,为娘就很高兴了。”郭母笑着说道。 初阳开口道:“可是我......” “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不懂战争,等你说完之后,我们才知道现在对国家来说,每一刻都是珍贵,尤其是你这担任重职的将军,军队、国家远比我俩更需要你。”郭威打断了他道。 “我又不是叛国,我只是想在家里多陪爹娘而已,等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一马当先。”还是想留下的初阳,以玩笑的形式拒绝道。 “你领观泰去宁驷,不就是想图个清净又能得施展的地方,来加强自身能力吗?现在整天陪着我俩老家伙,还怎么能修行?”郭威解释道。 “你有对我俩的孝心,我们心知肚明,不用在家守着我们荒废了大事,等以后有空的时候回来看我们一眼,我们就心满意足了。”郭母笑着说道。 还得再提初阳几人的功劳,现在再提到观泰的时候,郭威夫妇已经能止住哭泣了。 这一刻的初阳也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了,他转头看向了仲德,想征求他的意见。 “就听你义父义母的吧,在家陪我们什么时候是个头?而且你要想明白一点,现在有你们在家里我们能高兴个把月,可如果你在这段时间内好好修炼,等阻止了秦魏两军守住了汉国之后,可是能陪我们几十年!想你平常那么聪明,这点账不会算不明白吧?”仲德见后笑着说道。 仲德一句话令初阳茅塞顿开,当即点头应允。 在观泰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吃完了早饭,初阳带两女又重新回到了宁驷,期间郭敏还要跟着去照顾子丹给观泰赎罪,但却被初阳拒绝了,跟她道明了现在在她手中更重要的事,是照顾好、陪好郭威夫妇。 四百一十九章 过头七家中饮宴 赵周二将要练气 午饭前初阳三人又回到了宁驷村中,阅山开门见了又是高兴又是疑惑的问道:“不是说要多住几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我义父他......”初阳跟阅山解释了一下众人昨晚的对话。 重新回了家中,安宁安静赶紧给三人准备碗筷,初阳问道:“子丹怎么样了,醒了吗?” “昨晚醒过,到天明的时候又睡了,现在有护理在照顾他。”阅山答道。 初阳点了点头,本来还打算去看看他的,既然又睡下了,那还是不去打搅他的好。 现在饭桌上没了观泰,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一样,也可能是他在的气氛,也可能是他那张吃饭都堵不住的嘴,不过思来想去,主要原因还是少了他这个人。 两天后给观泰圆坟不谈,终于到了头七这一天,众人已经从失去他的悲伤中缓解了不少,子徽等人也来到了初阳家中,恢复了这些日子,子丹也已经能下地,并执意同去,初阳担忧他伤势,就安排给他雇了几个人准备了一个步撵才一齐去给观泰上了坟,最后在初阳家中吃饭。 “刚才过头七坟,不适合问,子丹是怎么跟随初阳的?以后有什么打算?”饭桌上子徽问道。 子丹便将初阳杀郑瑞在市集悬首级示众,然后自己感恩跟随的事说了一遍,又道:“以后肯定要随初阳左右。” “心意是好,可你要知道初阳是要驰骋沙场,你以前是猎户出身,上了战场极有可能丢掉性命,还是要小心为妙。”子徽点头说道。 “不怕,以前的我很可能上去就死,现在有了初阳给我在功法上的指导,不说杀敌,但一定能让我保命。”子丹笑着说道。 “对了,光忙着处理观泰后事了,这些日子没有荒废练功吧?”经子丹提及,初阳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放下筷子问道。 “放心吧,我醒着的时候都在运气,现在也能清楚将元气运转起来了,相信不用太长时间,我就能将元气控制游走到经脉中。”子丹答道。 初阳欣慰点头,七天就能恢复成这样,元气的运转功不可没。 “将军、阅山还有故去的观泰不都是自幼习武吗?子丹的年纪在三十以上了,还能跟将军一样练功?”两人的对话提起了赵番、周备二人的兴趣,两人自从见过了初阳与观泰的本事之后,深知有功法在身就不是凡人,战场厮杀为将的他们,当然对这种能提高自身实力的话题感兴趣。 “只要是童子身练功就行。”已经不是小白的子丹充当起了讲解的职责。 子徽听后叹了口气,无比失落的说道:“只可惜成亲早了。” 众人听后错愕的看向了他,原来不只是赵番、周备二人,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纯文人子徽都对练武心向往之。不过众人震惊过后也释然了,想想在这乱世之道,谁不想增加自身的本事呢?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在乱世之中存活下来! “别想了,做你的军师挺好,你的职位已经这么大了,难道你还想包揽全州兵力,跟我‘争权’吗?”初阳端起酒盏伸到了子徽面前玩笑道。 能做得了军师除了自己有些能力外,更重要是因为有初阳的提携与担保,还有主公卢航的信任。子徽笑骂了一声,也不去想了,跟初阳互敬将盏中酒饮下。 等他俩喝完,初阳刚刚放下酒盏,就看到赵番跟周备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 被两人瞪着的初阳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边咽下酒一边吞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们想干嘛?我可告诉你们,我有老婆,而且还有仨!警告你们放规矩点,别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赵番、周备二人可不理初阳的扯淡,两人瞪着眼同时站了起来,双手同时拍在了桌子上,又同时扯着嗓门开口吼道:“我们俩是!” “是!所以才叫你们老实点!我不是!”初阳冷汗流了下来,赶紧起身后撤了两步双手护胸。 子徽一翻白眼,心中骂道:要是老子手里有刀的话,一定砍死你这王八蛋! “不是,我们的意思是,我俩是处男!”这两人因为太重要自己想说的,竟然还当真的解释了起来。 初阳是有心在胡闹,可在听到他俩最后两字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不小的震惊,他收起了玩闹的心咽了口唾沫再度确认道:“你俩是处男?” 两人点头的同时口上同时言语确认道:“我们是处男!” “你们都小三十奔四了,为什么不成亲?不要觉得为了增强自身实力,只要口上不承认就能蒙混过关!我可告诉你们,那样练了也是白练!”初阳皱着眉头质问道。 虽然不至于说是白练,要是刻苦的话起码也能到一阶,但这也是要放在普通人身上说的,因为一阶的武者能力增长并不见得有多显著,在他们这些自身能力就已经极强的武将面前,修炼到一阶的建树根本不大,就算强忍着练下来,相互一换算,也不过是浪费精力与时间而已! 这世上有条件的情况下,相信没人愿意孤寡过一辈子,子丹不成亲的主要原因是家境贫苦,可这俩人一个是屯骑校尉,一个是步兵校尉,钱财身份都有的情况下肯定有大把的姑娘想嫁,而他俩到现在竟然都是孤家寡人,其中可信度确实不高! “实话实说,我们不是傻子,肯定也想有个伴,等老来了也想膝下有人顾。可我们常年混迹在军营当中,都说不想做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以前我们只把精力、时间放在了军队当中,力求能在军中谋出一片天地,所以根本没想过成家立业。这不嘛,将军是做上了,可相应也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周备苦笑着解释道。 初阳听过后沉思不语,按照他俩的说法,不成家的原因确实是合理,世间不就有例子吗?有人问成功者的成功秘诀是什么,成功者就会回答“其实也没什么秘诀,我就是拿别人玩乐、睡觉的时间努力而已。” 过后初阳相信了他俩的言辞,却又明知故问道:“那么你俩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我们想跟将军习武!”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四百二十章 新教赵番与周备 三人成功进一阶 同属于汉国乔州将领,初阳当然希望他们也能增加自身的本事,最起码在以后的战乱中能保一方百姓的平安。 可同样的,初阳也不想自己费心巴力教了一顿,结果他们坚持不下来而半途作废,就故意吓唬他们来加以验证道:“你们真的想学?我可事先声明,练气动辄便有性命之危!子丹就是个例子!” 说完就转头看向了子丹,冲他使了个眼色,子丹心领神会,待会他们肯定会提问自己因何受伤,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避开观泰的问题,还能给他们加以警示,简直两全其美。 子丹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手指着自己包扎的伤口说道:“万幸没有伤及内脏!” 赵番听后咽了口口水,而周备却放声大笑。 子徽不解的看着他,疑问道:“干什么呢你?有性命之危还给你高兴成这样?” “我倒不觉得会有性命之危。”周备止住笑声严肃道。 “哦?何以见得?”初阳眉毛一挑问道。 “本身我俩混迹沙场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我以为有了练气功法傍身之后,非但不会有危险,反倒在有危险时能凭自身能力化解。应该是增加了自身存活的几率才对!”周备解释着自己的看法道。 初阳双眼一眨不眨看着周备,目光如炬。周备回看着初阳,目不斜视。 过后初阳跟着放声大笑,站起身说道:“好,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交给你们练气的功法!” 刚才还坦然自若的周备,在初阳说好的时候也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像是害怕听错了一样,连续问了三遍是不是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初阳笑着点头说道。 以前见到初阳能空手释放剑气斩断钢铁的兵刃,当时只觉得羡慕不已,同时心中念想如果自己也有这本事就好了。 现在愿望终于能够实现,赵番、周备二将乐的前仰后合。 “麻烦先生说我二人在此随将军修炼,帮我二人跟主公告假。”赵番大笑着举着酒盏走到了子徽面前,深深施了一礼说道。 子徽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酒席宴过后,送走了子徽,当晚由子丹充当起了先生,先教赵番、周备二人认识了何为元气功法,又亲自指导、监督二人打坐运气,其中的严厉程度完全不亚于当时的初阳。 新收了能像初阳一样驰骋沙场的能力,二人兴奋的一宿没睡,几乎整夜间都在练习打坐运气。 第二天一早吃罢了早饭,两人又按照初阳给出的步骤,先活动开心肺,在演练一遍兵刃过后,就打坐感知元气。 等到下午的时候,两人已经能顺利察觉出丹田的所在,并能轻松感受元气在丹田内的运转,一度给两人兴奋到蹦起。两人的进步同样让初阳欣慰不已,又赶紧教导会了两人感知元气在经脉中的走动。 如此度过了十多天,在观泰过二七坟的时候,子丹基本已经恢复了往常,也在当天去医馆拆了线,大夫见了长出嫩肉几乎恢复的子丹,除了惊讶就是惊讶,开始还预计他得一月才能恢复,可没想到竟然只用了半月的时间! 陪同而来的初阳、阅山两人在一旁暗自偷笑,有元气修身的人,岂是你这常人能理解的?练气者不论身体素质、形体速度、恢复能力跟常人比起来,就好比两匹马在比速度一样,其中一匹只是像寻常一样正常漫步而行,而有元气的人则像是加皮鞭挥舞奔驰一样,哪个快哪个慢可想而知! 拆完了线,三人重新回到了宁驷村中,正巧见到周备、赵番两人在村中的演武台上比试,经过了半月的修行,两人的身法、力道早已不似往常,相比以前,现在的他们简直如迅雷一般,身形快速又不失精准与力道! 早就按耐不住的子丹见后便跃跃欲试,初阳眼见赶紧阻止了他说道:“为了保险起见,你还得再静养七天才能有大的活动!” “可是我已经恢复如初了。”子丹怕是初阳不相信,就原地蹦跳了两下。 外表上看起来确实不像有问题的,但初阳还是害怕有看不见的隐患,还是不想同意,刚想拒绝就联想到了观泰去世那天子丹的反应,生怕子丹轴劲上来,就心生一计道:“你现在先忍耐一下,专心打坐运气走经脉,等以后能施展自如的时候,你的实力绝对飞流之上!你可要知道,运气可是练气的重中之重!” 虽然初阳说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安抚住子丹,但他说的也都是实话,经脉贯通不全的人,就算实力达到了一阶巅峰,也会因为元气游走不畅而导致打不过一个贯通的中阶! “真的?你可别骗我。”子丹皱着眉一脸的不相信。 “草,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吗?!”初阳气道。 “哦~你要早这么说,我不就相信了吗。”子丹嘴角露出了笑容道。 又过了七天,迎来了观泰的三七坟,这时的子丹已经完全恢复,赵番、周备二人也已经成功跻身进了阶级之内,只是因为子丹被初阳限制了的原因,所以并不能察觉出他有没有成果在内,不过一阶并不是什么困难所在,就连非童子身的人刻苦一下都能达到的品阶,想想以他的能力,应该早就在无形中完成。 初阳远看着正在打坐以元气运转周天的赵周二人,心中无比的感慨,想想自己小时候进一阶那可是历经磨难,再看他们两人,竟然只用了不到一月就能成功,看来他们自身的武艺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上坟归来后,子丹应初阳的要求与压低元气的阅山对战了一番,果不出所料,他也成功跻身阶级强者。 全员练武到傍晚回家吃饭,萧云与文颜诺两人抬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走了出来,正在往桌上摆放酒菜的安宁、安静两人见了,赶紧上手帮忙。 初阳见了问道:“这是什么?” 将包袱放在一旁打开后,里面是十多件加厚的衣衫,萧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今天你们在村里练功的时候,我们想着快要入冬了,就去了趟集市,给你们买了些衣服回来。” 赵番、周备、阅山、子丹四人眼眶已经泛红,平常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现在还要穿人家的,心中除了感动之外,更是羡慕初阳找了两个好老婆! 四百二十一章 初阳生气不买衣 要补偿大被同眠 韩、赵、周、陶四人将包裹内的衣服平分,每人得到了三套不论面料还是款式都绝对上乘的衣衫,过后自是对文颜诺、萧云两女一阵感谢。 而对他们的感谢,却令文颜诺、萧云两女有些不悦,直言道:“你们都是初阳的哥哥们,我俩又是初阳的妻子,弟妹给几位哥哥买些衣服,不需要谢!” 一番话下来让四人面红耳赤,初阳一家拿他们当兄弟,论年纪四人也确实是初阳的兄长,可这世上竟然要让兄弟照顾兄长的,不知道该说感动高兴还是丢人...... 过后两女又回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每人手里再次多出了一个包袱,不过这次的却小很多。 两女一人一个将包袱交到了安宁、安静姐俩手中,说道:“这是给你俩买的,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们的眼光,不过我们已经跟店老板说好了,要是不喜欢或者大了、小了可以回去换。” 姐俩两人泪水当场就下来了,自己两人只是侍女而已,是来照顾人做家活的,理应只管吃管住就行了,可这两位夫人竟然在即将入冬的时候给自己两个下人准备了衣服,这得是多高的荣幸? 有了这份荣幸的姐妹二人在期盼中打开了包袱,其中的衣衫对她二人而言,简直可以用华贵来形容,外衣一红一黄,摸上去柔顺无比,中衫加绒厚实,既保暖又轻快,内衣绫罗绸缎,丝滑无比,就连一双靴、袜都尽显其中的名贵。 姐妹二人又是哭又是高兴,萧云、文颜诺见后赶紧上前抱住了她们,并说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喜欢。”安宁咬着嘴唇摇头又点头,能给自己买来普通的衣服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更何况是这么华丽又名贵的衣衫呢! 之前阅山在初阳的要求下也给两人买过衣服,现在她们身上穿的就是,可不要忘记,阅山是个粗老爷们,买女孩子的衣服怎么可能买的出好来呢?在他认为只要穿着不刺挠,那就可以了。 现在两番一对比之下,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感动、感激之下,所有人接纳了文颜诺、萧云购置的衣物。 吃完晚饭回房,初阳瞪了文颜诺与萧云两人一眼,气冲冲的一屁股坐在了榻上,两女见后一脸的茫然,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气了呢? “你怎么了?”文颜诺壮着胆子上前问道。 初阳却不搭腔,只报以冷哼。 “不舒服吗?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萧云走上前坐到了他的身旁问道。 这时初阳终于开口了,他气道:“你们俩什么意思?” “我们......我们怎么了?”两女对视一眼,只觉得身处云雾。 “要入冬了,你们知道给他们买衣服,就不想着给我买个一套半套的?将军夫人不关心将军身体,这要是传出去,我这面子往哪搁!”初阳手掐着两女的胳膊,慢慢发力。 感受到胳膊上渐渐传来的疼痛感,两女赶紧告饶。 见两女求饶,初阳也消了点火,过后松开了胳膊问道:“说吧,这事怎么解决!是不是得补偿一下?” “你也不听我们说就欺负我们!”文颜诺揉着被初阳掐过的胳膊,一脸的委屈。 萧云站起身走向了衣柜,从中拿出了四套更加华贵的长衫扔到了初阳脸上,气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给我买的?”初阳接过之后展开看了看问道。 这次轮到两女不理初阳了,均转头以后脑对初阳,并还了一声冷哼。 初阳赶紧伸手将两女搂在了怀里,并一个劲的告饶赔不是,刚刚那如虹的气势全无。 “说吧,这事怎么解决,是不是得补偿一下?”文颜诺扭回头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初阳苦笑一声,真是风水轮流转,怪自己冲动。 两女对视一眼走向一旁窃窃私语,过后又走了回来站在了初阳面前,萧云以高对低的看着他反问道:“你刚刚想让我们怎么补偿你的?就照你说的来。” 其实两女这么问,不单是这么简单,她们刚刚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后,是准备等初阳说完之后,再补一句加倍奉还。 “我的补偿其实很简单,就四个字而已......”初阳在听完之后忍不住嘴角一翘,跟着站起了身上前将两女同时搂入怀里,然后在她两人耳边轻声言语了四个字:“大被同眠。” 一开始两女还没反应过来,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过后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两人噌的一声从初阳怀里撤了出去,文颜诺面红耳赤的指着初阳骂道:“你这登徒子!” 萧云羞答答的将头低下,微声言道:“每天晚上都......你还不够吗?” 现在她口中所谓的每晚,其实也只是在说初阳而已,她俩是轮流一天一个...... 从搬回村子的当天晚上,早就按耐不住的初阳就趁半夜去找过文颜诺,将她叫到了院中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但是文颜诺害怕被郭敏察觉就当场拒绝了他,可初阳打死不依,更是威胁文颜诺道:“要是再不同意,就在这(郭敏也在场,不过是在睡觉)进行!你要是不怕她知道,你就不跟我走!” 当时文颜诺那个怕呀,她不光怕被郭敏知道,更怕初阳真的动手,这厮可真能说到做到! 拿捏不定主意的文颜诺本能的看向了房内,想先观察一下里面的动静再做出决断,可当她视线放到窗户上的时候突然计上心头,嘴角一翘开始反威胁初阳道:“你早就答应过我给我‘报仇’,现在云姐姐就在里面,你带她走!我讨厌被人骗!要是你不去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告诉你我是说真的!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就试试看!” 听后的初阳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早就有收服萧云的想法了,只是碍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虽然有了出兵的理由,可当着文颜诺的面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兴奋,心机婊初阳面上装出一副极其难为的样子,又佯装思绪良久来权衡其中的利弊,许久过后文颜诺都等的不耐烦了,初阳才在唉声叹气中表达了一句“也只好如此了。”点头答应。 最后悄悄进屋叫醒了萧云,用同样拿捏人心的恐吓手法将她带走回了自己家,在萧云的期待又害怕中被初阳拿了一血。 四百二十二章 愿望终于得实现 四人联手对初阳 其实“大被同眠”是初阳早就有了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是梦想!曾经也对两女隐约提起过,但都被她俩言辞拒绝。今天正好得了这么个机会,就当场耍起了计谋,先佯装生气叫两女入套,好让她们不得不答应。可没想到计划功亏一篑,她们竟然给自己买了衣服,可柳暗花明又一村,更没想到的是两女竟然要用自己列出的“补偿”来补偿她们,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既然两女已经说过了,所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而且又是初阳占尽便宜的事,哪里可能还会让她们收回! 眼见两女不住后退,初阳急忙运起元气汇到双腿,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门前将房门反锁,然后脸上挂着淫笑走向了她们,说道:“人都说‘人无信而不立’!颜诺,你曾经说过最讨厌别人骗你!想你不会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派吧?萧云,刚才要用我的补偿来补偿你们,这要求可是你说的!想你也不会信口开河,言而无信吧?” 一句对两人的质问,当场把两女堵的哑口无言,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看两女羞羞答答的样子,直把初阳的浴火挑起,仰头“嗷呜”一声便扑向了她们,在两女尖叫声中被初阳按到了榻上,随后身上衣衫被尽数撕碎,房内一片春意,初阳也终于实现了他人生的第一个梦想。 第二天初阳起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榻上两女依旧红扑扑的脸,在内心难以逾越的自豪与喜悦中走出了房门,叫安宁做了点好吃的端回了房内,进来的时候两女已经苏醒,再看到初阳的那一刻,又不自觉的想到了昨晚的疯狂,致使两女都羞的钻进了被窝内不敢再露头。 最后在初阳一阵好话过后才把她们哄了出来,过后当然是亲手给她俩喂饭。 安抚好了两女,初阳便率领众兄弟到达了村中的演武台。 初阳率先一步跨上了石台,子丹、赵番、周备、阅山四人竖耳倾听,初阳说道:“今天继续练功运气,不过我们要改一下规则,你们四人联手攻我。” 这段时日内,除了身置二阶巅峰的阅山以外,其他人的实力那是有了质的增长。尤其是赵番跟周备,他俩本身就是武艺超群的武将,现在有了元气的加持后,实力更是今非昔比,自觉自出手必有万斤之力,又害怕伤了初阳,所以在场四人没一人敢点头。 “我既然敢让你们一起上,就说明我有把握!来吧,不要留后招!”初阳当即猜到了四人所惧,微微一笑,边说边走向了石台的中间。 韩赵周三人将视线放到了阅山的身上,谁让他是这四人当中实力最强的呢。 阅山思索了一阵之后将视线放到了初阳身上,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与自信,心中顿时明了:不说阶级之差,就恩将的心性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揣摩的!要是没有万分的把握,他就绝不会这么莽撞! 确认可以的阅山点了点头在中间摆开了架势,其余三人见后互相点了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分散在了初阳的左、右、后方,四人围绕初阳成四方夹角之势。 初阳收起了笑容环视了众人一圈,突然他大叫一声“上了!”接着他整个人便凭空消失在了石台上! 韩赵周三人双眼瞪大,在台上不可置信的寻找了一遍,却没有见到初阳半丝人影。 就在三人疑惑的时候,阅山突然开口喊道:“小心后面!” 随他话刚刚说完,还在寻找初阳人影的赵番只觉得后背一疼,整个人就向前飞了出去,阅山见状急忙蹬腿冲过去接住了他,正准备迎接一次正面撞击的赵番得知安全后,还不等跟阅山道一声谢,就见阅山噌的一声冲了出去,同时向他撂下了一句话道:“专注点!” 赵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甩了甩头跟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 还不等阅山冲驰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周备就像刚刚的赵番一样,先是后背一疼,跟着人就飞了出去,这次阅山没有管他,两人擦肩而过,赵番见状赶紧伸手接住了他。 突然消失的初阳连番踹飞了两人,虽然整套连贯迅速,但也耗费了些许时间,等他准备再去偷袭子丹的时候,子丹已经转回身做起了防御,初阳嘴角一翘笑道:“你防得住我吗!” 笑完也不打算偷袭了,直接迎着子丹的面一拳打了上去,虽然子丹跟随初阳练气之前并不像赵番、周备两人一样有武艺在身,但他因为常年与猛兽搏斗的关系,自身的速度却是赵周二人不能比的。 子丹把心一横暗道:就像初阳说的,防是肯定防不住的!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拖你下水! 在初阳一拳挥出的瞬间,子丹也做出了相应的对策,铆足了全身的力气冲初阳的面门一拳打了过去! 认子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及的上初阳,在他晃动肩膀的那一刻,初阳就猜出了他的意图,心中略微吃惊一下暗道:同归于尽的打法?这不正是我的拿手绝活吗! 如果实力不及对手的时候,初阳就会用这搏命的打法,可今时不同往昔,初阳的实力在子丹面前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根本不需要跟他硬碰。初阳嘴角一翘当场止住了身形,同时向后一跳便撤了出去,子丹那全力的一拳也打了一个空。 初阳闪躲过后冲子丹微微点头,对他的成长还是比较赞许。 这时冲刺而来的阅山也到了近前,在初阳刚刚站住身形的那一刻,他原地起跳在空中一个转身,随即腰腹扭力一个空踹便踢向了初阳! 初阳只是微微错了一个身位便轻松躲过,闪过身子的那一刻突然抬手一把攥住了阅山的脚踝,随即就拽着他脚下旋转了起来,竟拉着他在石台上转起了**! 刚刚被初阳踹飞的赵周二人也相约冲了过来,到近前跟上了子丹的脚步,三人准备一齐攻击初阳来救下阅山。 就在三人到了离初阳约有两丈距离的时候,被抓着旋转的阅山便被初阳奋力甩了出去,整个人也不偏不倚重重的砸在了冲来的三人身上! 四百二十三章 怒斥四人力不均 下午再战大改善 被砸倒的的三人伤的可不轻,除了阅山之外都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初阳也没再准备出手,只是站在原地皱眉观看着他们,等过了一会儿后,这几人才从地上陆续站了起来。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怎么想的。”初阳走上前冷着脸说道。 几人一见初阳这表情,当场吓得不敢再言语一声。 “开始的时候还知道分开四方将我包围,可等我消失不见之后,除了阅山之外竟然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对策了!不知道跟人对决时不能将后背亮给敌人吗?赵番,不知道战场上时间的重要?有谢人那功夫,不知道第一时间爬起来共同反击?周备,你除了被打飞之外还会干什么!陶岱在这里面实力最高,而你却不知道和众人之力对抗我,还单独上来踢我,当独行侠很帅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有我抓着阅山的时候,那时的他在我手里就相当于一个重锤!而你们三人还肩并肩一起冲过来,怎么,生怕我不能瞬间团灭你们?!”初阳挨个点名训斥道。 四人被初阳训的面红耳赤,却只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听着,不敢反驳一句。 初阳嘴上连续不停长达两刻钟,但其中的内容全是训斥谩骂,中间没有提及任何一句再遇上时该如何应对。他不是不知道,更不是懒得说,他是想让这几人自己发掘,自己查找。因为只有自己摸索出的答案,才是永远不会忘的! “打坐运气!下午继续!等今下午要是再跟刚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进,那以后就不要练了!”初阳跳下了石台,冲站在台上的四人甩下了一句话,便气冲冲的回了家中。 眼见初阳走远,四人赶紧聚集在一起商议起了下午的对策,从中也能看出这四人的品行与毅力,被初阳这通骂的他们,不光没有丝毫的怨言,甚至在心中还有些许的感激:如果不在乎,初阳不会骂我们! 等到下午的时候,初阳与四人重新站到了台上,为了验证自己给他们列出的毛病有没有得到解答,初阳又想上午的做法一样,喊完开始之后又仗着速度凭空消失在了场上。 几人接下来的行动果然没让初阳失望,他们完美的纠正了初阳给他们指出的错误所在,在初阳消失的那一刻,四人拔腿冲向了台中央后互相背对背倚靠在了一起,如此不但解除了“不见了敌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同样也解除了“不能把后背亮给敌人”这两点错误。 初阳以常人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场中来回奔腾,见到四人行动的他无比满意,高兴笑道:“这才对啊!” 等他刚刚说完,阅山大叫一声“东边!”四人连想都不想就直冲了过去,初阳赶紧闪过后赞许的点头道:“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还知道寻声定位,很好!” 难得被初阳夸奖,但四人并没有沾沾自喜,心中还是充满了谨慎。 冲过去的四人并没有见到初阳的身影,又在第一时间背靠背倚在了一起。 子丹正在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动向,初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子丹大叫一声“贴脸!”跟着想也不想的就一拳挥了过去,其他三人跟着转身,或起脚或挥掌,连看都不看就冲子丹给出的方位打去。 初阳微微一笑突然低下了身子,跟着一个扫堂腿便把正在挥拳的子丹踢倒,子丹倒地的瞬间,他背后的阅山也冲到了初阳身旁,他心中谨记初阳的教训,并没有擅自攻击初阳,而是灌注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按住了初阳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腿。 另外打空的两人也没有拖沓,在第一时间矮下身拉住了初阳的双臂,子丹也在倒地的一瞬间挺立而起,眼见三人已经控制住了初阳,毫不含糊的他一个起跳,双腿便向初阳身上蹬了过去。 被拽住胳膊的初阳也没有束以待毙,他发挥起了自身力大的优势,左臂使劲反手抓住按着自己的赵番,右臂使劲反手抓住按着自己的周备,跟着双臂用力便将两人拉到了自己与子丹的中间,竟然把两人当成了盾牌! 已经跳跃而起的子丹正是双腿向前,身体仰倒的姿势,根本不知道身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初阳,依旧义无反顾的踹了上去...... 等到赵番、周备两人从地上苏醒了过来,初阳上前对两人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死不了。”两人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站了起来,子丹就跟在一旁不住的道歉,两人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初阳站直了身子,对四人的表现无比欣慰,这时的他一改上午的画风,整个人沉浸在喜悦当中,同时不停的夸奖四人的配合。 “都是将军教得好!”四人心中喜悦也不忘记拍一波马屁。 当场惹得初阳哈哈大笑,跟着拉过了四人高兴道:“休息休息,回家吃饭!” 在接下来的一月当中,五人每天都在进行着同样的对练,四人组合对战初阳一人,他们的配合也越来越紧密,每人的成长也如飞一般直上。 这一天一早,初阳早早从被窝中爬了起来,下床后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已经凋零的树杆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天就是立冬了,想不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转眼已经来了半年,不知道家人过的怎么样了,不知道爷爷他们有没有加衣,还有琳琳......” 正自言自语的说着,就感觉到腰被人从背后抱住了,初阳扭回头看去,是文颜诺,初阳收起了思乡愁笑着问道:“醒了?” “嗯。”文颜诺回以甜甜的微笑,双臂紧了紧抱着的初阳。 初阳转回身两人相拥在一起,文颜诺趴在初阳怀中柔声问道:“想家了?” 原来她听到了刚才的自语,初阳没说话紧了紧怀中的可人,过后就走向了屋中的炭炉,准备往里加点木炭,而文颜诺依旧不撒手在后面抱着初阳,两人就像捆在一起了一样又滑稽又甜蜜的走着。 加好了木炭两人又回到了榻上,被窝里还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萧云,因为昨晚初阳着重“照顾”她,致使“劳累”了一晚的她到现在都还没醒。 将手伸过两人脖下将她们搂在了怀里,初阳叹了口气说道:“天这么凉,再睡会儿吧。” 四百二十四章 思乡愁坐厅取暖 去坟头祭拜观泰 “你是不是想家了?”趴在初阳怀里的文颜诺抬头看着他问道。 守着美娇妻,清楚自己高兴她们就高兴,自己难过她们就难过,初阳不想把思乡的愁情带给她们,所以对这问题上,初阳的选择依旧是回避。 “要不今年过年我们回家吧,我这儿媳妇早就想见见公婆了。”文颜诺手在初阳胸前画着圈,装作漫无目的的样子说道。 文颜诺知道初阳因为顾及自己的情绪,就故意避而不谈,知书达理的她同样秀外慧中,知道一个好妻子不光要在背后给予丈夫支持,更应该在丈夫有面临无法抉择的问题时,给出既能照顾到丈夫的脸面,又能成功引导他并顺利解决问题的方案。 尽管这些内容让文颜诺羞红了脸,但她为了初阳,即便再害羞也义无反顾的说了出来! 早就醒了的萧云在初阳怀里静静听着,看准时机的她赶紧开口道:“好啊!到时候你可得把我俩背进门去。” 萧云与文颜诺的认知一样,要做初阳的贤内助。要做到排初阳之所忧,解初阳之所虑! 只是没想到文颜诺比她快了一步,但聪颖的她也不是无计可施,就在文颜诺说完不等初阳否决的时候率先帮他应承,而且还要以玩笑的形式表达,为的就是调解气氛并解除掉初阳的忧伤。 初阳听着两女的话语,又看着两人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心中一阵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将两女搂在怀里,分别在她们额头上深情一吻,过后使劲的揽住了双臂,就像怕她们会跑了一样。 很快两人就受不了他的力道,同时喊道:“轻点,快要被你勒死了!” 初阳这才松开了双臂,在两人大口喘气的时候,初阳又拉住她们一吻,过后才终于开口道:“今年过年回家......不过是回我岳父家!” 前半句让两女心中一阵喜悦,能陪初阳回家过年,想到要见公婆,让她们又是憧憬又是慌张,可后半句一出口,两女又皱起了眉头,纷纷将视线放到了初阳身上。 两人想劝初阳,可又害怕会提起了他的伤心处,故而几番张嘴却不知道话头该从何说起。 “想家归想家,但也不能急于一时。”初阳揉了揉两人的脑袋,笑着说道。 文颜诺开口道:“可是你......” “过年时又是寒冬腊月的,而天断山上积雪难行,不如等明年春暖花开,大雪融化后再说。”下定决心的初阳不想两人跟着自己惆怅,就咧嘴一笑编了个善意的谎言道。 初阳不想回家吗?肯定想啊!要是不想的话,刚才也不会站在窗边喃喃自语。他不回去的原因不光是有两年之约,更重要是国战在即,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增加自身实力来保住汉国国土! 既然初阳都这么说了,两人也只能应允。 吃完了早饭之后,因为天冷的缘故,文颜诺、萧云就拉着安宁、安静回了房,单独留下了几个大老爷们围坐在厅堂中的炭炉旁。 闲聊着烤了一会儿火,一阵风将厅门吹开,子丹起身去将门关上,回来后他跟初阳对视了起来,貌似两人在门开的那一刻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片刻过后两人对视点头一起站了起来,三人不解的看着他们,初阳开口道:“你们先在家呆着,我跟子丹出去一趟。” “将军要干嘛去?”赵番不解的问道。 “天已经寒了,我去买些厚衣服给观泰......”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也一起。”留在家里的人都是跟观泰有不少交集的,得知初阳想法的他们也要跟着一起,不说能出多少力,但起码也是对往日兄弟的一点心意。 “不用了,天寒风大不用跟着去遭这个罪,而且他人已经不在了,大家有这份心就行了,相信观泰泉下有知也会感谢,你们就在家好好的打坐练气就行。”初阳想了想之后摇头道。 初阳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赵番、周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而阅山却执意要跟随前往,扬言道:“我去不光是为了祭拜观泰,恩将可不要忘记我的身份,我是你的马前卒,所以恩将出行在外我必须跟随左右才行!”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初阳也不好再拒绝,而且也不想为了这点繁琐拖沓下去,回屋跟文颜诺两女说了一声,就带着子丹、阅山两人冒着大风赶回了青云。 在县城内买了棉衣棉靴,又买了些酒菜、元宝蜡烛等物,三人便去往了观泰的坟前,将一切应用之物摆在观泰墓碑前点燃,看着墓碑上的刻字,初阳泪水就流了下来。以前气观泰的吵闹嘚瑟,对自己这大哥也毫无尊敬可言,向来说东偏要往西,天天跟自己找事打架。现在好了,身旁的人对自己倒是恭敬有加,耳根也清净了,但是他人却却已经不在,就是想吵也没得吵了。 一旁的阅山看着落泪的初阳,心中跟着难过,几番张嘴却欲言又止。 只顾着思念观泰的初阳没有发现阅山的动静,而子丹却瞧的真亮,几遍过后还是不见他说,子丹心底来气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子丹已经明着问出来了,那阅山就不得不说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有个猜想,却不知道怎么说,内容天马行空,甚至在常人看来有些荒诞。” “当着兄弟的面,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初阳说道。 “恩将可曾记得地坑内穿越之事?”阅山咬了咬牙问道。 “如此荒谬的经历,我怎能忘记。”初阳苦笑一声道。 “恩将所见自己从天而降斩杀坑内群尸,而在当时恩将同我与观泰在坑边青石上观战,对否?”阅山点了点头道。 “然也。”初阳点头答道。 “怎么回事?怎么还穿越了?能不能一次性说明白,你说这些语到底想表达什么?”初阳根本没跟子丹说过地坑内的真情,而且他也听不惯阅山这藏葫芦卖药的谈话方式,所以说话已经带着些许的怒气。 对子丹的怒斥,阅山并没有生气,他转回头微微一笑,过后便说出了他一直顾虑着、猜测着的那句不敢说的猜想:“我以为,观泰并没有死,或者在将来他会复活!” 四百二十五章 以未来定义现在 郭观泰或许没死 一句话出口,令不悦的子丹当场闭了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阅山激动的问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其实当时我们在地坑内的经历是......所以我刚刚才含糊其辞,说内容天马行空啊。”阅山在初阳的授意下跟子丹道出了当时的实情,过后才解释了一遍刚刚含糊其辞的缘故。 初阳伸手按住了激动不已的子丹,自己亲手给观泰抬到了寿材里,亲眼见着寿材下葬,所以“没死”这说法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在子丹看来的复活这一条就是扯淡,当着又是兄弟又是亡者的面胡说,他不会盲目高兴而发火也情有可原。同样是这一条,在常人看来简直放屁的事,在初阳眼中却大不相同,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死后复活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初阳没选择相信,也没选择不信,而是反问了阅山,想看他是胡思乱想还是有真凭实据。 “恩将忽略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信息,你见到的那个我跟观泰,是未来!未来还能见到他,不正是说明他还活着或者会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复活吗?”起初的阅山也知道这猜想有多么不靠谱,但又想到了初阳叙说的地坑经历后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人都能与未来的自己交谈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这时子丹也明白了过来,他一拍巴掌振奋道:“原来是这样!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观泰真的会没事了!” 听过后的初阳却没有表现的多么兴奋,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希望是吧。” 兴奋的子丹与阅山顿时皱起了眉头,转头疑惑的看着初阳,难道观泰能复活他不高兴吗? 如果观泰会复活,初阳当然高兴。而他表现的兴致不高其实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其实阅山的分析初阳早就想过了,甚至在刚刚发现观泰自刎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在想着未来的他,一直到他下葬之前,初阳都期盼着观泰会突然坐起来吓众人一跳。 可直到最后黄土堆起坟头都没有惊喜,初阳也就不再抱有希望。 虽然观泰没死的这种希望已经化成了泡影,但当时的初阳还是以自己的复活联想到了观泰身上,可直到圆坟的时候都没能见到有什么动静,这才让初阳彻底死心,从出事到圆坟,中间已经过了五天,当时的天气已经寒冷,五天的时间虽然不至于让肉身腐烂,但两天的时间就会让尸体膨胀,过了五天的下场......实在不愿意去想象。 所以没死与复活这两种希望,都变成了不可能。 可既然是不可能,为什么还能在未来见到观泰呢?初阳想到的答案也是阅山忽略的关键所在,未来的自己曾经说过一句话:“每一刻的时空都在变化,古往今来并不是照本行事,现在的一个举动就可能产生另一种未来!” 而改变未来的举动,就是出事当天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从观泰对子丹拔刀相向时,就注定产生了这个不会再存在观泰的时空。 所以得出的答案就是,没有复活条件的观泰真的去世了!即便不想去承认也不行,因为这已经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初阳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脑中一直在想着穿越后的每一个细节,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还是围绕着未来的自己告诫自己的那句话,不能预知未来,要不然就会改变未来! 眼见初阳停下,子丹、阅山两人转头看向了他,初阳跟着转回身激动的抓着两人的肩膀吼道:“如果提前得知了未来就会加以防备避祸,从而把未来改变,那是不是就等于说可以阻止观泰自刎?” 子丹一脸的不解,完全没听懂。 聪明的阅山顿时明白了初阳的意思,他瞪大着眼睛疑问道:“恩将的意思是,等到未来在地坑见到‘以前的你’穿越过去的时候,提前告诉他观泰会自尽,让他早早提防?” “对!没错!”初阳狠狠的点头称是。 阅山没有说话,他扭回头看着远处公墓的方向,刚才自己的猜想是观泰没有死,或者在不久的将来会复活。虽然自己说后初阳没有表达任何情绪,可从他刚刚的言语中就能得出一个结论,他认为观泰确实死了,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能为了一个想到的办法而这么激动。 反观子丹也一样,对初阳认为的办法并没有多么的喜悦。 “你在未来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何必要多此一举呢?而且......”子丹皱了皱眉没再继续下去。 “而且什么?”初阳认定了观泰确实身死,也就没去破坏掉子丹的憧憬。 “而且就算你告诉了以前的你要警戒观泰自尽,但你要知道,我们这个世界的观泰已经死了,就算你告诉了另一个你,他也确实保住了观泰,可那个存活下来的也不过是其他时空的观泰而已,已经跟我们毫无关系!”子丹咬了咬牙说道。 子丹一番话语就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初阳当即定在了当场,千变万变离不开那句话“每一个不同的举动,都会产生另一个不同的时空。” 在一开始的时候,阅山只当未来有观泰,所以以后的观泰肯定会再次出现在面前,可现在因为子丹一句话也让他醒悟了过来,现在有的,未来不一定有,以前有的,现在也不会有。因为铸成的结果就是大家看到的这样,已经不会再变了! 三两句对话下来,令三人垂头丧气,一路无话顶着大风回到了家中。 进门后萧云见了赶紧上去给他披上了件衣服,并关切的问道:“冷不冷?快过来烤会火暖和暖和。” 初阳就像根无情的木头一样,傻愣愣的跟着萧云坐到了炭炉旁,文颜诺还准备问初阳点什么,却见他一脸的麻木,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初阳?你没事吧?”萧云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上前晃着他的胳膊担忧道。 被两人一阵摇晃,初阳的意识才回到了体内,看着正关切望着自己的两个娇妻,初阳忍不住上前抱住二人放声大哭,在两女不解当中初阳哭道:“观泰确实回不来了!” 四百二十六章 勤练功再过一月 周备进一阶中位 文颜诺有些不解的看着萧云,萧云以同样的眼神回看着文颜诺,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初阳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呢? 完全不懂的两个女人只能抱着初阳,任凭他哭泣不止。 过后初阳也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只当这场经历是悲痛的宣泄。 往后的日子里,几人整日无休止的修炼,就像是以此方式来忘记观泰不会再归来的事实。 一个月过后,初阳几人顶着风雪回到了家中,进门互相拍打掉了身上的白雪,阅山笑道:“想不到突然下起了雪,还真是应景。” “应什么景?”赵番提问道。 “今天大雪啊。”初阳笑着答道。 “忘了,不过还真准呐。”五个人哄笑一堂,看来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快过来暖和暖和吧。”郭敏笑着拉开了炭炉旁的马扎,在青云实在无聊的她,也在前段时间来到了村里。 安宁也端上了几倍热茶给几人取暖御寒。 初阳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然后问道:“安静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正在睡觉呢。”安宁叹了口气,对这个妹妹还真不省心,姐俩两人自从进了初阳家门后,完全可以说没有一丝下人的意思,文颜诺、萧云两女真把姐俩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尤其对安静宠的不行。前两天就是,萧云带着她去宁驷逛街买东西的时候,这丫头仗着将军夫人喜爱自己的资本,竟然在街上欺负人,结果被俩愣小子一怒之下推倒掉进了河里。 当然那俩愣小子也没好过,被赶到的赵番与周备一顿收拾,最后还是念在是安静有错在先才饶了他们。虽然给她报了仇,但还是因为大冬天掉入河里的关系,最后落了个感冒发烧,不过也该庆幸水浅不深。 “再给她熬点姜汤,出出汗。”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家里没有姜了已经。”文颜诺开口说道。 萧云抬头看向了门外,思索了一下说道:“待会吃过了午饭,下午去宁驷买吧,正好家里菜也不多了。” “夫人给我列个清单,我去买回来就行。”阅山站起身请命,身为将军马前卒,大雪封门的日子,怎么能让夫人去受这风寒呢。 “不用了,还是我们自己去吧,一直闷在家里怪难受的,正好出去逛逛,还能欣赏一下雪景。”萧云想了想还是找了个理由拒绝了阅山的好意,想想一个粗老爷们去买菜能买出个好吗?不得让人坑死?之前给安宁姐俩买的衣服就是个例子,死贵不说还其丑,虽然现在的初阳已经腰缠万贯,但那也不能胡造啊。 “那这样吧,下午我们七个出去散散心,安宁留在家里照顾安静。”初阳想了想后说道。 “七个?你、我、云姐、三姐、子丹、阅山还有赵番、周备两位大哥,明明是八个人,怎么练功练的往记数数了?”文颜诺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玩笑道。 “他不去。”初阳手指着正烤着火的周备说道。 “周大哥怎么不去呢?”文颜诺疑问道。 “这小子已经中阶了!他想尽快突破到巅峰!吗的,明明练的内容一样,时长也一样,每晚我也打坐运气一点都没耽搁,怎么这小子却像吃了狗屎一样进步这么快!”不问还好,一提赵番彻底起了火,不等初阳回答他就站起来手点指着周备破口大骂。 反观周备却不卑不亢,嘴角挂着笑轻瞥了赵番一眼,微笑道:“这种事,要讲天赋的。” 这些人当中,只有初阳、阅山两人是有练气经验的,他们在发现周备成功进阶到一阶中位的时候,虽然也能接受,但还是有不小的惊讶。不论是不是童子身,只要修炼都能登顶一阶之位,只是万万想不到他进步的速度会如此之快!难道除了要有刻苦之外,真的还要讲究天赋吗? “真的吗?那今天中午得坐顿好的,来庆祝一番了。”萧云站起来高兴的说道。 吃住都是初阳家的,怎么能好意思再让人家麻烦呢?而且要庆祝,也应该是自己掏钱才对啊。周备赶紧站起身阻止道:“不用麻烦了,只是到了一阶中位而已,不足挂齿。” “草!”赵番听的无比刺耳,吗的这是在转着弯跟自己显摆呢! “不行,家里菜不多了,还是晚上买够了菜回来再说吧。”走进厨房的文颜诺又走了出来,剩下的菜完全够这些人吃,但却不足以做庆祝的酒宴。 见周备还是想阻止,初阳率先一步打断了他道:“决定的事不能乱改,你不去是有对武学的上进心,对此我很满意,但不论做什么都要松弛有度,不跟着去散心不要紧,但晚饭庆祝是必不能改!要是我的将领只有罚却没有赏,那我还带什么兵,做什么将军?” “初阳说的没毛病!”“是啊,周大哥,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怕我们麻烦的,难道说不为了你,我们就不能吃顿好的了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想要什么跟我们说,我们看心情帮你买。”见众人或开玩笑或直言的劝自己,周备也只能点头答应。 吃过了午饭刚刚上了马车准备出发的时候,郭敏回头看着在门前送自己一行人的安宁,又回头看了看众人,说道:“要不我也不去了。” “干嘛不去了?”旁人还没说话,子丹却一脸的着急。 “呦吼~”“有状况啊这是!”“嘿嘿嘿嘿~”随子丹说完,其余人皆大肆调侃了起来。 郭敏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们,同时扭扭捏捏的说道:“我在家陪安宁,一起照顾安静。” “可是......要不我也不去了。”子丹这粗汉子听着众兄弟的调侃,脸上也通红了,思量了一番之后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也不管其他人脸上的笑意。 安宁心说别因为自己再把两人闹得脸红,正准备上前劝阻,却被郭敏一句话打断了,只见她一跺脚直接窜回了屋里,然后撂下了一句话道:“你去就行!” 门前众人脸上挂着笑,如白纸一般的安宁却一脸茫然,完全没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以为是情场老手的初阳冲安宁扬了扬头,示意她回屋,安宁见后也照他的意思办了。子丹也要追进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阅山一把拉住并拖到了马上,过后与初阳对视一眼一起喊了一声:“走喽!” 四百二十七章 去往宁驷大采购 半路童心打雪仗 被按在马背上的子丹刚要发怒,就被阅山一把堵住了嘴,就这样在马上按着他等出了村子老远才松手,得到解脱的瞬间,子丹从马上跳了下来气道:“你们干嘛!我都说我不去了!为什么非要拖着我!” 众人停下初阳翻身下马,给子丹肩头的白雪掸去,扶着他的肩膀走到了一旁,刚出去两步子丹就一把甩脱了他,反手抓着初阳问道:“我来问,你来答,非得拖着我要干嘛?” “这个问题难不住我,走了还能留一线,待下去却要坏事拉~”初阳竟然在大雪中扭着腰唱了起来。 刚扭完一段还不等摆个架势,跟着一个雪球就砸在了脑袋上,初阳扭回头看去,是萧云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并骂道:“你好好说话!” 初阳赶紧立正站好,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咱就掏个实话,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喜欢郭敏?” 没这么问的啊!本身天寒地冻,各个的脸上都被冻的通红,子丹皮肤黝黑并不明显,可初阳一句话下来,直让他的脸红的像被开水烫过一样! 子丹赶紧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雪不敢在说话。 看着他已经红到了耳朵根上,初阳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子丹还是没反应,唯一的变化就是脸更红了。 初阳点了点头,看来这是默认了,说道:“你想啊,从你刚刚的举动上大家都能看出你喜欢郭敏,郭敏的反应也很清晰的表明了她对你也有好感......”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不等初阳说完,子丹就控制不住了,反手攥着初阳的胳膊激动的问道。 “是真的!你先冷静点!”初阳一把打掉了子丹的手,揉了揉胳膊说道:“但是有好感不代表她已经疯狂的喜欢上了你,往后说话做事更要谨慎,可千万不能把这好苗头给作没!你要知道女孩子脸皮薄,刚才你表现的那么明显,她也那么害羞了,你要是继续留在家里的话,不等于把她往死胡同里逼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经初阳一说,子丹才反应过来拉自己走是给双方一个台阶,免得撞破了弄得尴尬。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莽撞,深知欲速则不达,也清楚了做任何事都要像下棋一样,要一步步来。 “像正常一样就行,但别像刚才那么虎了。男人在外要面子,女人也一样,千万不能让她下不来台。而且女人多愁善感,你以为你不计代价的行动是在全心全意的追求她,但也要考虑在不在她接受的范围内才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论处事之道还是待人之道,做任何事要考虑清后果才行,包括以后的打仗也一样。”初阳语重心长的教着子丹,再次表明做事要三思而行。 静听着的子丹铭记在心,片刻过后终于消化了全部的内容,对初阳问道:“这一些都是你从打仗的经验通过逆向思考知道的?” “都是经验来的。”初阳既是点头又是摇头。 两人重新上马,其他人也像刚刚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走着走着的阅山突然觉得背后一道杀气袭来,他赶紧转头去看,接着迎面一个雪球就砸到了脸上。 众人一阵大笑,子丹说道:“小子,刚刚竟然敢对我用强的,这是给你的教训!” “好,你牛!”阅山冲子丹抱了抱拳,就下马走向一旁擦拭自己脸上的白雪。 子丹哈哈大笑着走在前方,反观其他人却渐渐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笑过一阵后,子丹发现了众人的举动,正待开口提问,身上就连续中了两个雪球,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拉开距离是为了避免被殃及到!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阅山的报复,子丹不甘示弱,一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跟着从地上抓起雪攥了个雪球就扔向了阅山,两边雪球你来我往,初阳几人在附近乐的前仰后合,可看热闹的他们很快就被雪球误伤,这里面没有一人是好惹的,当即下马加入了乱战,飞扬的雪球就像投石车一样在天上呼啸,整片雪地刹那间变成了战场。 一直在村子里练功长达两个月,现在终于得到了释放,在车内的文颜诺与萧云两人听着外面的欢笑声,心底也异常愉悦。 玩闹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各方人马才鸣金罢兵,最后在欢快中去往了宁驷县城。 进到城里的一行人开始了大采购,这些人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可以说除了住之外,衣食行都在一起,算得上也是个大家口,米面都按上百斤的买,鸡鸭鱼肉更是不在话下。因为成天比试,衣服鞋子都有些破损,每人又买了衣物。 最后又一个时辰下去,连吃加穿装了满满一马车,甚至连两女坐的地方都没剩下,初阳无奈只能又买了一架马车。 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了买卖首饰的店铺,两女见后不用说,直接冲进去一阵扫荡,最后直接端出了一个小木匣。 “干嘛买这么多?”初阳瞪大着眼睛问道。 “其中有给安宁姐俩的。”文颜诺甜甜一笑,她们还真是喜欢这姐妹二人呢。 听着的子丹耳朵竖了起来,跟着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初阳几人稍稍愣了几下过后相视大笑,平常看这小子一副大粗汉子的样,没想到也有这么心细的一面。 不多时子丹出来,两辆马车四匹马出城往家而去。 等往回走的时候就不像来时那么快了,越下越大的雪已经让道路有些难行,最后初阳几人没办法了,只能从马上跳了下来推车,最后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了村里。 到了村口的时候,阅山头不停的向四周转动,并且皱起了眉头,初阳见后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有点不对劲啊。”阅山的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到了一起。 众人齐转头看向了他,阅山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跟着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有人来村子里了,而且人数不少!” 在他蹲下的时候,初阳等人才发现地上有密密麻麻的马蹄印。 “兴许是我们的呢?”赵番看了看之后说道。 “不对!我们出村子已经两个多时辰,这么大的雪早就把我们的脚印盖住了!而且你看,地上只有蹄印却没有车辙,所以肯定不是我们的!”阅山赶紧翻身上马,然后解释道。 四百二十八章 回来村子大变相 强贼劫财掳人走 “那会不会是主公派人前来?”赵番轻轻赶马上前问道。 “若是主公遣使,必乘车、步撵,而地上无车辙,表明无车撵,地上无脚印,表明无步撵。若是有紧急公文或军中要事,只消一快马送信即可,蹄印断不会这般多。若是所送信、物贵重要兵马护卫,也未见有兵马列阵!所以必是有外人进村!”想到郭敏、安宁、安静三人还在家里,初阳心中一阵忐忑,一边给众人解释,一边急速赶马冲进了村子。 一路到了家门前,飞身下马的初阳上前二话不说将院门踹开,紧跟着冲了进去就喊道:“三姐!安宁!安静!” 可没人回答他,给他回应的只有被风吹的来回吱嘎响的厅门,往里看去,厅堂中央的炭炉早已熄灭,甚至已经盖上了一层吹上的白雪! 大吃一惊的初阳心中暗道不好!沧啷一声抽出了宝剑,万幸佩剑在王公贵族当中可以当成饰品,所以他一直随身佩戴。 转头看向了身后,子丹没有短兵刃,赵番有的只是环首刀而已,可环首刀属于作战兵器,是不能随意携带出门的,所以意思就是现在有兵器在手的只有自己跟阅山两人。 “阅山与子丹回去看着她们,赵番随我找人!”初阳赶紧跟进来的几人命令道。 三人毫不废话,一声令过就照初阳的命令行事,子丹在前飞奔回了马车旁,阅山抽出佩剑翻身一跃上了车顶,同时向内安抚道:“夫人莫要惊慌!” 车内的文颜诺萧云两女一阵惊恐,刚刚还欢声笑语,怎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紧张了?撩开轿帘看着外面的子丹一脸的凝重,想问又不敢问,只能老实的缩回了车内。 在院中的初阳与赵番站在厅门两旁,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进去,挨个房间吆喝寻人,却不见任何人影,不光如此,找寻一番下来后还发现桌椅板凳被打翻了不少,自己挂在房中的青钢铠与长矛也不见了。 初阳一惊,忍不住猜测道:难道是周备趁自己不在,故而生了歹心? 刚刚想完的他当场给了自己一巴掌,并骂道:“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以前的他了!怎么能怀疑自己兄弟!观泰的例子还不够吗?!” 走出来看着如狼藉一般的厅堂,初阳突然反应过来又跑回了里屋,看着屋中摆着的铜镜,上面杂乱不堪,明显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初阳走近一个小木匣前一看,里面本来装着的文颜诺与萧云的首饰也不翼而飞。 又翻箱倒柜一番打开了一个木盒,里面存放的银票也全都不见。 初阳心中咯噔一下:“这是有了强贼!” 过后他叫上赵番冲出了院门,冲马车旁喊了一句道:“阅山继续守着,子丹随我一起寻找!” 几人先去了周备家中,场面如自家一样,不见任何人影,而且家具倒地狼藉满目。 初阳三人赶紧分头行动,挨个房子查找,万幸买下的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栋房子而已,三个人很快就搜寻完毕,可是除了能找到无数的蹄印、脚印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最后无奈只能将宝剑入鞘,安排两女下车回了家中,这时她两人才发现了家中被暴窃的场面,而两人没管丢失的钱财,上来一句就问:“郭敏跟安宁姐俩呢?” 初阳三人对视一眼只能失望摇头。 一直在保护着她们的子丹并不知道没找到人,听到郭敏不见了的他顿时如暴雷一般跳了起来,言语激动道:“人呢?怎么会不见了!周备不是在家吗!” 这时的初阳已经够烦的了,听着子丹暴乱的言语更让他心烦不已,当即怒吼一声道:“你冷静一点!” 经初阳一声怒斥,子丹果然安静了下来,只是他快速起伏的胸口,却在表明他心中有无尽的怒气。 初阳深吸了几口气,然后与众人说出不见了的不止钱财,还有兵器与铠甲,一句话提醒了其他三人,各自起身回自己房子查看,很快赵番、子丹走了回来说道:“我们的也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阅山进来,他激动的说道:“恩将!我的兵器铠甲都不见了!我又去了一趟周备家,发现他家里不少家具上有刀剑痕,明显经历过打斗!我又扫掉了面上一层薄雪,底下有血迹!” 初阳听后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刚才只顾着找人了,却忘记了大雪的用处!能从雪上的蹄印猜到村里来了人,现在不也可以根据雪上留下的印记,追寻出那三人的下落吗! “事不宜迟!趁大雪没有将所有脚印盖住,我们抓紧去追!”初阳站起身冲出了门外,过后又冲了回来看了几人一眼,以最快的时间分析了一番,说道:“当下只有我与阅山实力最高,同样也只有我俩有兵刃在手,唯恐强贼再来,阅山尽快送我两位妻子回青云家中,其余人跟我按脚印寻人!” 文颜诺与萧云两人站起来冲初阳的背影喊道:“一定要小心!要安全把她们带回来!” “你俩别太担心!等我们找到她们后就回家接你!”初阳冲后喊了一句,就翻身上马带着子丹、赵番两人冲到了村子的外围。 虽然留下的马蹄印错乱不堪,但有来就得有去,几人围绕着村子找寻了一番后,发现一众蹄印最多的朝向是东方偏北一点,很明显这就是他们来、去的方向。 唯恐大雪将脚印覆盖住,初阳赶紧招呼他两人追了上去,等往前去了不到一里路之后,赵番眼尖发现前方雪中埋着一团高耸,再看大风吹起的样子,明显是人的衣服与头发! 几人赶紧到近前下马将倒下的人翻了起来,正是周备!只见他手里攥着环首刀,地下的一片白雪已经被血染红! 初阳赶紧探手到他鼻下,过后惊喜道:“还有呼吸!” 赵番、子丹听后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周备没事,担忧他竟然被伤成这样! 初阳又攥住了他的手腕,一番试探过后激动的说道:“脉搏微弱!赵番快送他追上阅山,将他带到青云医治!过后再照蹄印追上我们!” 赵番赶紧点头上马,拿袖袍勒住周备伏在自己背上,又将周备的环首刀解下丢给了子丹,冲初阳说了句“一定要小心!”后就调转马头急速奔向了青云的方向,向阅山三人追去! 四百二十九章 强贼竟是麒麟寨 大雪狂风寻上山 追寻着留下的蹄印已经走出去两里多地,万幸他们人数不少,留下的马蹄印也够多,要不然在这大风大雪之下还真容易把目标丢失。 又出去了三里多路,脚印已经浅了不少,也不再那么明显,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在马上的他们已经开始看不清地上的印记,初阳与子丹对视一眼,只能从马上下来牵马步行。 又走了一段路,身后马蹄声响起,初阳转头望去,是送周备的赵番回来了,到近前后不用初阳发问,他就说道:“人已经送上了马车,他也苏醒了一阵。” “他有没有看清贼人面相?”初阳一边寻着蹄印往前走,一边问道。 “他说伙贼是麒麟寨!”赵番咬着牙说道。 “什么?!”正低头寻摸蹄印的子丹听后突的一下直起了腰,激动的问道。 “当时周备正在家中打坐运气,约在申时三刻时听到村中有大批人马动静,开始还当是我们回来了,只是怀疑怎么这么迅速,但也不以为意。可不多时就听到大批人吵闹的谩骂声,内容之粗鄙简直无法形容,周备心中顿时明了是来了恶人,赶紧拿刀冲了出去,出门就见到一行近百人骑马匪贼在村中挨个房子翻找钱财,为保三女,周备第一时间冲向了将军家中,见到有几人将手捆缚的三女拉到了马上,未恐抢匪狗急跳墙拿三女做质,周备不敢动武,便低声下气与匪贼交涉,从而听到抢匪冷嘲一声‘我麒麟寨好汉无数,却缺女子。’刚说完就被人从背后偷袭,周备便急速退走以寻得他们老巢将人救回,谁知半道因伤势昏厥。”赵番点了点头复述起了周备讲述的记忆。 初阳与子丹听的咬牙切齿,两人内心产生了几乎一致的内容:之前杀了郑瑞,正愁不能将你们一网打尽!而现今你们又来作祟,简直自寻死路!若是三女无恙,便是将你们一刀解决!三人要是掉一根头发,必将麒麟寨内每一人切成肉片! 三人压着心中烧天的怒火,以最快的速度追寻着地上的蹄印找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众人已经到达了深林的边缘,天也已经全黑了下来,路上留下的蹄印已经看不真亮,好在大雪已经停止。 不过雪虽然已经停了,可天上依旧阴云密布,又加上已经身处在密林深处,根本见不到任何的光亮,无疑给寻路的三人增加了不小的难度,最后出于无奈的三人,只能尽量趴低在地面上找寻踪迹。 每过一分,三女就危险一分,找路找不到心中就更加担忧郭敏三人的安危,直把初阳几人急的火烧火燎。 渐渐往前走去,赵番抬起身子四下看了看,初阳疑惑看着他,赵番说道:“应该往上走。” “你怎么知道的?”初阳站起身子抬头往高处看去。 “山寨山寨,必在高处!处在高处的他们方便快速冲下山掠夺,处高地又能防备人马攻打,所以我料定麒麟寨应该建在高地上。”赵番解释道。 “可你的分析是出于军中安营下寨,他们一群山匪......”一句话没说完初阳就反应了过来,郑瑞不正是前楚国大将军吗!以他的军事才能所以才给山寨有了军马的定位! “你倒是早说啊!”初阳心中一喜翻身上马,又是生气又是高兴的说道。 “开始也没察觉出来,后来寻着留下的蹄印发现我们渐行渐高,所以我才有了这个猜测。”赵番解释道。 骑上马的三人也不再用几乎能看瞎眼的方式寻找蹄印,直接按照赵番的推断向高地冲去,很快就应验了赵番的想法,刚才一心顾着寻找踪迹了,现在初阳才发现,三人走来的道路没有密林深处一样茂密的杂草,要不是笃定了山寨的位置,还真不容易发现。 好在密林没有高山,只是一片土丘,往上去了将近十里路,透过茂密的树杆看见了一片灯火,三人赶紧下马将马留在了原地,矮着身子摸索了过去。 靠近到了密林的边缘,初阳举目看去,一处硕大的营寨架在眼前,寨门宽有两丈,门旁两栋哨楼高有三丈,楼上各安放着两个举着火把的哨兵,再沿着寨墙看下去,每隔十丈都安置了一处哨楼,防御之严密可见一斑! 再静听寨内欢呼饮酒作乐,吵吵嚷嚷交谈着今天下山的成果。初阳的心中又是喜又是气,气不用多说,喜的是终于找到了麒麟寨的老巢! “咱现在藏在树林里他们看不见,可树林离寨门足有三十丈的距离,中间更是没有任何的掩体供我们藏身,只要我们一出去,肯定被他们发现!”初阳转回身跟赵番、子丹二人说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不救她们了吧!”子丹转回身激动的说道。 “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屠杀的!你先冷静点!”赵番一惊赶紧按住了子丹说道。 “若只是来扫平山寨,一队军马足矣!但你要知道他们手里握着她们的命!我知道你在乎郭敏,可你要想平安救回她们就要动动脑子,一味莽撞只会害了她们的性命!”初阳一把堵住了子丹的嘴,生怕他过于激动惊扰到了山寨上的巡哨。 子丹粗喘了两口气,心中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初阳松开了手四下观看了一番,这片密林属于断山林,一路走来大致能猜出山寨建在断山林中间比较高耸的位置,再看四下,山寨几乎在这片所在的最高处,围绕营寨四周三十丈开外的树木全都被砍伐殆尽,只要一出树林必然被营寨上的巡哨发现,所以偷偷接近营寨的办法绝不可能! 其余两人也发现了任务的难处,思索了一阵之后,赵番说道:“这种布局、防备,要想摸是肯定摸不进去,只能采取强攻。可强攻山寨我们人数又不足,而且还会把三女置于险境,难办了!” 初阳回身看着他思索了一阵,把心一横说道:“当下时间紧迫,再思计策拖沓下去,三女更加危险,不如冒险正面出去。” “将军的意思是正面强攻?”赵番瞪大着双眼在三人身上指了一下。 “不,强攻不说救不救的人出来,我三人也会死在箭矢之下,我是要独身出去,你二人在外等待!”初阳摇头说道。 四百三十章 山林内商量对策 假献剑骗进寨去 “不行!太危险!”子丹赵番两人齐声阻止,能救出来人当然好,可不能为了救她们而冒险葬送了初阳的性命! 照最坏的打算说,她们三人遇害,初阳活着就能给她们报仇,而且有他在还能保疆卫土。可她们三人却无能为力,初阳出去被杀死,她们也无济于事。所以即便被抓的郭敏、安宁、安静亲如一家人,可她们仨的性命肯定比不上初阳!话虽然有点难听,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看着激动的两人,在当下情节,初阳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冲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安静,过后偷偷往哨楼上看了看,眼见哨楼上并没有注意这边,初阳才松了口气,万幸没被听到。 初阳拉着两人的肩膀,悄声说道:“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准备假装用计骗进城去......” “假降?”不等初阳说完,赵番又激动了起来。 初阳翻了个白眼道:“听我把话说完!你们也发现了,他们下山抢掠不但强抢钱财,而且连兵器铠甲都拿,要是像山文甲、绝尘刀一样的稀世之物抢夺也就算了,可他们连普通兵刃都拿,说明这群抢匪是既缺钱财又短兵刃,又趁着他们捉拿了郭敏三人,不如将计就计......” “不行,风险太大!”赵番听完之后还是不同意初阳去冒险。 “不然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吧!”初阳当然知道其中的风险,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子丹赵番两人对视了一眼,貌似确实没有什么其他方法了,思索了一阵过后两人争相恐后道:“要不我去吧!” 初阳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们道:“不行,你俩修为太浅,进去就必死无疑!” 两人还想再劝阻一下初阳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决定了,待会儿你俩......”初阳直接打断了他们,刚说完一半又反应了过来,在两人之间来回寻摸了一番说道:“子丹在外面守着,我与赵番进去。” “为什么不让我去?”子丹有些不满的说道。 “因为他实力比你高!”初阳解释了最重要的原因,但是还保留了一点,如果带你进去,你很可能因为太顾及郭敏而乱了阵脚! 子丹张了张嘴没再说话,练气之前,子丹几乎可以追平赵番,练气之后甚至能超越他,可初阳曾经对子丹说过一句话道:“就算你的气比赵番强,但若是生死相搏,你依然打不过他!只因为他厮杀经验强过你几十上百倍!” “行了,时不我待,你退远出百丈外,但见山寨杀声起,就趁乱进去接应!”初阳几人退回了拴马的地方后,向子丹交代了一声,便跨上马去由赵番牵着走了出去。 果然像初阳分析的那样,两人刚刚出了树林,山寨哨楼上便有人发现了他们,并喊话道:“什么人?” 初阳赶紧翻身下马,冲哨楼上弯腰作揖并大声喊道:“鄙人宁驷下村中人,今日见姐、妹被诸位兄弟拿来山上,特来求情绕过。” 话刚说完,山寨木门打开,初阳偷眼望去,一队二十人手拿长矛从里面出来,到门前后分站两旁,跟着从后面走出了一个高大的壮汉。 壮汉冲初阳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初阳与赵番两人装出一副怯懦的样子,一直矮着身子行着礼走了过去。 到近前约有十丈的时候,壮汉斥声阻止了继续前进的两人,问道:“你们是干嘛来的?” 初阳赶紧解下了腰中佩剑,双手举过头顶道:“得知山王拿了我家姐妹三人,欲用此剑来换她三人性命。” 壮汉却没表现出什么兴趣,歪头看向了赵番,谨慎的说道:“你身旁何人?” “我家仆人。”初阳低着头答道。 “你当我麒麟寨是何地也?所夺财姿、女人岂是你想换就换?”壮汉远眺望了初阳端着的宝剑,眼中露出了不屑,同时口上讽刺道。 初阳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说道:“山王且先端详我宝剑一番,再做定义不迟。” 说完就沧啷一声将碧霄剑抽了出来,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出来的壮汉看着它暗红的剑身眼中闪出了惊讶,想不到剑鞘其貌不扬,鞘内宝剑却是天壤之别! “好,宝剑我收下了。”短暂惊讶过后的壮汉哈哈大笑着,就要上前来拿过宝剑。 壮汉往前一步,初阳却退后两步,同时嘴角一翘微笑道:“山王喜爱,某家自当相送,只是我姐与两位妹妹她们......” 壮汉愣了愣,心中暗道:竟然还敢跟我们讲条件!想上前硬夺,可这小子身旁有马,只要自己展露了恶意,不用等自己靠上去,这小子肯定骑马逃走。反正进了山寨之后你不交也得交,不如将计就计先把你骗进去再说! “哈哈哈,好,有胆识!且随我进寨中来。”壮汉眼珠一转哈哈大笑着说道。 “谢山王。”初阳直起身说道。 过后收起碧霄剑重新挎回了腰间,在壮汉的带领下,初阳两人进了麒麟寨的老巢,经过寨门时,壮汉还冲跟出来的一群山贼命令了一声道:“进密林寻查,确保四周无人迹再回寨内!” 二十个山匪答应一声便向初阳来的方向走去,初阳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到这群土匪还这么有头脑,看来郑瑞把他们训练的很不一般呐! 进到营寨内才发现,从外面看去只是片木扎的山营,内里却是天壤之别!哨楼乃至寨门上都用粗壮的横木架起,下连着排排的木梯,以供兵力快速支援!布局简直像石砖的城墙一样,绝对的易守难攻! 正去的道路由石砖铺成,两旁摆放着堆积的木箱,开始还当是掠夺来的钱财,经过时才发现边上还整齐的摆放着弓弩,这样看来里面装的也一定是狼牙箭了!木箱的后面是错开的兵器架,上面架满了刀枪剑戟!如此的摆设是为了遭遇敌袭时,人员能最快取得兵器并到达战斗岗位! 整条道路长二十余丈,不变的架构一直延伸到正对着寨门的厅堂,再看厅堂上横着一块匾,上写四个大字“义薄云天”! 四百三十一章 进厅殿与匪谈判 真见识相由心生 对这四个字的见解不用多说,可以说是无上的褒奖!初阳本人也很是喜欢,甚至可以说尊崇,可用在这里的时候,却让他觉得有些作呕,贼就是贼,何来义字一说! 不等进去厅堂,就听到里面吆五喝六,或是大叫着“喝!”或是大叫着“吃!”吵闹非凡!细细一听内容,更是让初阳怒火中烧,里面就有人在大肆谈论下午抢夺的事! 随着壮汉打开厅门走近,吵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初阳举目四下打量了一番,正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长桌,桌上摆满了烈酒肉肴,长桌两旁分坐有二十多人。看过他们面相后初阳暗叹一声:真是相由心生,这群人长的或是龅牙猴嘴,或是朝天蒜鼻,或是斜睛小眼,像是凶神,又像是恶煞,就是没一个像人! 举目看向堂上最中间一座高大的虎皮座椅,竟然是空置,不知道是郑瑞死后还没选出新的山大王,还是说新选出的山大王还没到场。 这时虎皮座椅右手边一人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人?” “回二当家,他是下午抢夺宁驷村中的富户,是为了来献上宝剑换那三个女子。”壮汉将刚才寨门前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道。 “宝剑?”那二当家听后眼中放光,视线直接锁定在了初阳腰挎的碧霄上。 初阳也在第一时间将剑解下抽出,剑出鞘的那一刻,在场二十多人全都将目光聚集了过去,每个人的眼中露出了惊艳喜爱之色。过了许久,二当家才喃喃自语道:“这宝剑的名贵,绝不下余下午所得两套山文甲!” 二当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难看一样,厚大的嘴唇牵动嘴角列了列,高兴道:“收下了!” 初阳跟前一个大汉听后就要起身去拿剑,却被眼疾手快的初阳一个后撤躲过,那大汉也因为动作太猛而扑空险些摔倒,一个踉跄之后直起身目露凶光的看着初阳道:“怎么,你不给?”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初阳将剑收了起来,冲长桌头上虎皮座边上的二当家抱了抱拳说道:“宝剑自当相送,只是鄙人要见过自家姊妹,确保她三人无恙方可,而且要将宝剑亲手交到大王手中!” “家中大王不在,你只管留下宝剑即可!”二当家长的不像个人,但说起话来竟然还有点人样,在说的时候竟然还知道给初阳抱拳还礼。 初阳思索了片刻后,假装无可奈何的说道:“留下宝剑可以,但我要见到被山王劫来的家人。” 二当家眼珠一转,走上前对初阳做了个请的手势,过后给初阳倒了一碗酒说道:“好说好说,不瞒公子,大王外出已有多日,预计不久归来,不如公子在山中住下等候,待大王归来时自会将公子家人送还,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听着的初阳却皱起了眉头,这两边有什么因果关系吗?是你这二当家不敢擅做主张,还是另有隐情? 像是为了验证初阳的猜测一样,在他思索的时候,厅门从外打开进来一人,他向二当家抱拳说道:“启禀二当家,小人率众沿寨周围勘探过了,只有他来时的踪迹,并无有他人跟随!” 二当家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退了出去,这时也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只见他哈哈大笑着说道:“我怕你是不知死该如何书写!我麒麟寨向来是掠夺而存,乳子确当这是市集,还要与我等买卖不成?” 初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跟自己一番客气是为了拖时间,来确保外面并没有官兵!同时微微冷笑,子丹打猎这么多年,连拥有敏锐嗅觉的野兽都能轻松躲过,还躲不过你们几个杂碎? 身旁一人大肆笑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找来的,我们麒麟寨稳居山中二十载,从未有外人寻到,今天你能来到也算是你的本事!不过你可知道你此番寻来的却是条死路!哈哈哈哈!” “料想大哥寿辰将至,今番下山掠夺钱财无数,更有两套好甲,一把好刀,还有三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其中一个是小了点,可养两年之后绝不会差!刀是宝刀,只是......”身旁有一人跟风道。 “只是刀归凶器,不能用作寿贺,正愁无宝献给大哥,而你却自己带好礼送来,哈哈哈哈!”另一人接话道。 初阳与赵番两人听的心中气愤的同时又暗自嘲笑,就这种傻叼也配在这里喝酒吃肉?竟然都不用别人拷打,自己就一股脑将秘密全说了出来,真不明白这麒麟寨里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厅堂中二十多人跟着一起放声大笑。 二当家举手压了压哄笑的众人,便目露凶光的看着初阳冷哼一声道:“赶快将宝剑放下,若是不从再动起干戈......哼哼!” 既然知道了三女是准备献给所谓的山大王的,那就说明她们三人还没有被糟蹋!这条消息令初阳与赵番两人心底几度振奋,振奋的同时也就不再收敛,两人刚才故意佝偻着的腰也站的笔直,久为战将的他们自身带的威武之气也在直起腰的瞬间释放了出来! 初阳凭着高大的身子从高至低看着二当家,跟着冷笑一声反问道:“大动干戈又待如何?” 初阳两人的变化,无疑给在场山匪的心中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万万没想到这个刚才还看起来孱弱的小少爷,在这一刻竟显得这么高大! 两人只对视了不到一弹指,二当家便忍不住被初阳身上放出的霸气震慑的退后了两步,想你再凶再狠杀人无数,也不过是群上不得台面的老鼠!而初阳统领几十万大军作战拥有的将气与威严,岂是他这杂碎所能比的? 退后了两步的二当家脚顶在了同伙坐着的椅子上,心中惊讶的同时暗道不能在属下面前丢了台面! “先前有不尊我麒麟寨者,有男子遭砍手跺脚,妻子被我寨内兄弟论尖而死!我寨内下山掠财,有不从者,全家老小尽数焚烧!甚至连整个白河村都被我寨内好汉屠尽!谅你乳臭未干,还是早早献上宝剑跪降,可绕你不死!”二当家强稳了稳心神,列举起了麒麟寨的种种恶举,准备让初阳心生恐惧知难而退。 四百三十二章 暴起怒杀二匪贼 横剑控制二当家 可是二当家的算盘打错了,他每说出一样,初阳心头的怒意就增长一分,到最后提到白河村时,联想到被残害的文颜诺双亲,子丹、阅山......那些仅剩的二十二个人!初阳已经彻底控制不住自己,顿时爆出了三阶强者的杀气,怒吼一声道:“逆贼!大胆!” 一句出口,初阳瞬时间抽出了碧霄宝剑,只见厅堂内剑光一闪,他身旁刚刚还大肆嘲讽的那两个恶匪就已经身首异处! 眼见两个刚刚还跟自己碰杯欢笑的弟兄,现在只留了两个无头的腔子在座上喷血,还不等二当家惊叫出声,初阳的宝剑就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 在初阳出剑斩死两个山匪的同时,赵番也上前猛地一脚踹飞了那个带他们进来的壮汉,同时伸手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酒坛,一个旋身嘭的一声砸在了离他最近一人的脑袋上,当场红白之物迸射死在了桌上! “你......你待卢何?”感受着脖子上剑刃发出的冰冷,恐惧至极的二当家已经口齿不清。 “把我姐跟我妹妹带出来!”初阳怒吼一声道。 二当家心中一阵悔恨自己大意,同时心底怒骂带初阳进来的那个壮汉,要不是他领人进来,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 座上的几人经过了刚才的变化终于反应了过来,各个从座上抽出刀剑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将刀指向初阳怒道:“我麒麟寨内有三百弟兄,你们走不掉的!要是现在放了二当家,保你们一具全尸!” 随他刚刚说完,赵番一个箭步上前折过他的手臂,将他举着的长刀按在了他的咽喉上,随即手上发力将这山匪的喉咙整段切开!鲜血直直的喷洒了出去,射了对面山匪全身! 赵番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初阳都看的有些震惊,要不是因为手里架着人质,还真想给他拍手叫好! 那山匪眼中闪着惊恐捂着喉咙跪在了地上,狂撒的鲜血顺着手掌淌出,赵番顺手把他的刀接了过来,冷哼一声道:“话太多!” 见识到了初阳两人的狠辣,其余人也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厅中,不敢再言语一声。 里面的打斗转瞬即逝,可依然惊动了外面的匪贼,算得上训练有素的一群山匪很快提兵器将厅堂包围了起来。 初阳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以为意,他环视了一圈已经老实了的山匪,怒吼一声道:“将我姐跟我妹妹带出来!” 在场剩余的山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动也不动。 “还要我再说一遍?”初阳眯眼将剑刃贴紧了二当家的咽喉冷声道。 二当家顿时被吓得冷汗直流,赶紧喊道:“还不快去!” 这时才有人行动了起来,几个山匪赶紧答应一声向后堂跑了进去,不多时就传来了女子的怒声道:“放开我!”后面还有小女孩的哭泣声。 初阳抬眼看去,就见三个山匪拖拽着郭敏、安宁、安静三女走了进来,郭敏跟安宁两人撕扯着山匪的手掌,怒吼着放开,最小的安静早已被吓得泣不成声,好在她们的衣服还是完好无损。 “你们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们?”见到三人安然无恙,初阳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三女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发声的果然是初阳! 郭敏在见到初阳的那一刻,紧锁的眉宇终于放松,安宁在见到初阳的那一刻,强忍的她终于哭了出来,反倒是因为恐惧一直哭泣的安静,在见到初阳的那一刻,却破涕为笑。 “我们没事。”最后三女的脸上都带着笑,异口同声道。 “放了她们。”初阳点了点头冲山匪说道。 山匪却将刀架在了三女的脖子上,怒道:“放了我们二当家!” “草!跟我斗狠?你他吗的当我开玩笑的?!”初阳见后心头火起,怒骂一声将碧霄剑一横传来哧的一声,跟着就从二当家口中听到了痛叫声,众人看去,只见二当家已经被初阳切去了一只耳朵! 初阳又将剑架到了二当家仅剩的一只耳朵上,冷声问道:“要不要我再演示一遍?” 表面上初阳一副凶狠又泰然自若,但他内心却像是万马奔腾!他是在赌,赌他们不敢拿二当家的命来换! 很显然他赌对了!刚刚还哭嚎不止的二当家在感受到耳朵上传来的冰冷时,心中一凛一手握着耳朵一边痛叫一边怒骂道:“草你们吗的,快放了她们!” 几个山匪听到二当家的命令,像是在发泄无处可泄的怒气,上手一把将三女推了过来。 赵番赶紧上前将她们扶起带到了初阳的身旁,安宁安静姐俩直接上前抱住了初阳放声大哭,扬言害怕再也见不到将军。 同样在嚎哭的二当家在听后止住了痛叫,皱着眉疑惑道:“将军?” “怎么?抢了我家将军财物,却不知我家将军是谁?你好大够胆呐!”赵番冷哼一声道。 二当家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好像是捅了大篓子! “你久在山林,也未听过世上穿青甲者为何人?”赵番拿刀拍打着二当家的脸讽刺道。 被当众拿刀背打脸,那是实打实的羞辱,可这时的二当家却无从顾及,不光是因为有剑架在他脖子上,更因为他思绪全在回忆青甲将军了。他喃喃道:“只听闻乔州有一勇将,一己之力杀的郎元三万人不敢近身......” “原来你知道啊,话说你们挺搞笑啊,竟然连你们大当家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赵番冷笑道。 得到了这近乎肯定的回答,二当家脸上变颜变色,又是惊讶自己莽撞抢夺的竟是闻名当下的方捷,又是恐惧惹了这么个烫手山芋,更愤怒他杀了前任大当家。 终归是恐惧没能战胜愤怒,思索了一阵的一众山匪当中不失有真忠心郑瑞的,其中就有两个展现了他们的赤诚,也不再管有没有兵刃威胁二当家性命了,直起嗓门冲其余山匪大叫道:“不论死活,把他留下!”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其余山匪听后眼中闪着怒火,齐挺刀剑冲向了初阳,初阳急忙甩开了抱着自己的安宁、安静姐俩,又反手一把将二当家推给了赵番,同时挥剑砍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山匪,向赵番喊了一句道:“堵住门保护好她们!”便挺剑冲进了匪徒堆中! 四百三十三章 斩杀厅堂二十人 掷长枪堵门穿串 初阳在厅中与近二十个麒麟寨匪徒决斗,赵番拿刀架着二当家退到了一角,四下查看了一番生怕被外面的人冲进来,想堵门又碍于手里还拿着人质,想让郭敏三女拿刀控制住二当家,可又害怕三个文弱女子不是对手,万一被他反手控制了三女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门外越来越密集的脚步,赵番激动之际转头对郭敏说道:“快找绳索将他捆缚起来!” 这可真是出了难题了,处地不是自家,哪里有那么现成的绳子啊? 郭敏与安宁寻摸了一番也是愁的眉头紧锁,初阳在屋中与恶匪酣战,赵番一边架着二当家又要挡着门防止外面的人冲进来,看着赵番着急的样子,两人也是急的不可开交。 正愁的慌的安宁正低头发愁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无头死尸在地上,她眼前突然一亮,也顾不上害怕了,赶紧蹲在地上解死尸的衣服。安静虽然年幼,但还真懂事也够争气,当她看到姐姐行为的时候不假思索的就跟着上手帮忙。 两人三下五除二将死尸衣服扒下,刚把衣服拿起来,就从里面掉出了一把匕首,安宁赶紧拾起匕首将衣服裁开成布条,姐俩又合力拿三根布条拧成了绳子。 赵番一手掐着二当家的喉咙,另一手攥刀顶在门上观瞧着门外的动静,这时安宁拿绳子走了上来递给了他,赵番看去正准备说把二当家捆起来,还不等张嘴就见安宁满手的血,他顿时恍悟绳子的来历,同时心中感叹真是一个奇女子! 三人合力将二当家的手捆在了身后,赵番看着安宁手里的匕首,心中发狠既是嘱咐安宁又是恐吓二当家道:“看紧了他!一有不对就直接拿刀捅他,不用姑息!” 安宁三人赶紧点头答应,她们也知道现在的二当家就是他们手里的人质,可以伤他,但千万不能要了他的命! 准备好的赵番将三人护送到了墙角,又搬了两把椅子挡上,跟着就攥着刀冲到了厅门旁,做好了进来一个就砍死一个的准备! 这边处理完了再看初阳那边,二十多个人围战他自己,人数虽多可地方不得施展,又加上他们实力比初阳相差太远,不多时就被初阳砍死了五个。 其实初阳打到现在就是在拖时间罢了,对面人数太多,赵番任务繁重,既要控制住二当家,又要保护好郭敏三人,还要堵住门防备外面的人冲进来。初阳害怕这二十多人中会有一个半个的去到赵番那边,就故意把实力压低,让他们一伙山匪觉得打不过自己但又不至于被瞬杀,所以才会不分心的全心全力跟他对战,而且还要等二当家空闲下来的时候,才能更方便观察自己的实力,也方便待会能更好的控制他。 现在见到赵番已经就绪,初阳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又一声暴喝之后,初阳将碧霄挥出,上面顿时射出了一道青芒,山匪见后眼中一阵吃惊,甚至忘了闪躲。随着青芒扫过眼前一圈人,当即有十多人身首异处! 初阳的算计果然应验,墙角上的二当家一直注视着初阳的动向,在看到他发出剑气轻松收缴十多条性命的时候,刚刚还有所挣扎的二当家已经浑身麻木,这时的他即便是最弱小的安静都能轻松控制! 仅存的几个山匪还没能从震惊中缓醒过来,就被连番出剑的初阳收去了性命!二十多人只在弹指间,就丧命在了初阳的剑气之下。 在最后一人倒地的时候,外面准备完毕的山匪也破门冲了进来,为首两个拿枪的人刚进来,早就准备好的赵番手起刀落,两颗脑袋就滚到了地上。 初阳也提起了身边一条木凳扔了过去,将进来的人砸倒一片。 前边的人倒地堵住了入口,后边的人也进不去,初阳趁倒地的人还没爬起来的空档,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上手一剑砍死了三个人,跟着从他们手里抢过来两把长枪,得手后又赶紧后跳撤退。随他退走的步伐刚刚站稳,跟着就开弓步右手拿枪猛地掷了出去,当场穿死了三人! 又拿起了另一根枪再掷,门外的一伙人亲眼见过了刚才的恐怖,都惊叫着“快退开!”往后挤,可初阳哪能让他们如愿,冷笑一声便猛地将第二根枪掷了过去。 这次的威力可比刚刚的第一根猛多了,第一根是身形不稳的时候扔出的,而第二根却是蓄满了力道,掷出时都带有了破风声! 长枪咻的一声穿过,竟然将门外的人串满了枪杆,细细一数竟是直接穿死了七个人! 趁门外燥乱的时候,初阳又冲过去抢过了三根长枪,这时最先倒地的几人也站了起来,初阳抬手一剑就将他们砍死,过后又跳回了原先的位置,准备扔出第三根枪。 经历了两次的恐怖,门外人见初阳抬胳膊的瞬间便乱做了一团,纷纷惊叫着躲到了门的两旁,竟然在一瞬间空出了门前,甚至一直延伸出去五丈的距离都不见人影! 初阳冷笑一声道:“好死不死躲在门旁,你们当这是砖瓦房吗?”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门外的人只顾着躲眼前的危险了,却忘记了躲避的地方有没有危险,在初阳说完之后他们顿时反应了过来,互相拥挤着要继续往两边退,可初阳怎么能让他们如愿,在说完的瞬间便再度将枪掷了出去,铁枪飞驰而出,噗的一声穿过了木质的墙壁,又穿墙杀死了三个。 经过了这一次之后,门外的一伙山匪才真正害怕了起来,纷纷丢掉兵器远远逃开,生怕晚一步就会被穿成串! 听到门外逃跑的脚步,初阳仰头大笑道:“我三阶武者杀你们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平常你们欺负凡人也就罢了,竟然敢打主意打到我头上,简直不知死活!” 门外的人已经逃出去一段距离,在他们听到初阳话语的时候,心底一阵的吃惊,好死不死竟然抢了一个练气的高手! 还在他们震惊与后怕的时候,突然听到身旁练练惨叫,心慌的山匪扭头看去,是一个黝黑粗壮的汉子使双刀来回劈砍自己麒麟寨的兄弟! 这黑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趁乱攀爬进寨内的子丹! 四百三十四章 接进子丹进大堂 独身剿灭麒麟寨 在外面的子丹早就猜到会有人进山林搜寻,就提前将马打晕埋进雪里,他也仗着在深山老林活跃的本领上了树,还好出来查看的一伙人只把注意力放在了有没有人埋伏上,根本没注意地下的脚印。 又因为出来的人是呈扇形铺盖式搜寻,人与人之间相距了不小的距离,子丹解开衣服当绳子吊着自己,慢慢从树上倒爬了下来,当靠近跟前的一人时直接上手扭断了他的脖子,又趁着人迹较远偷偷换上了山匪的衣服,就这样蒙混进了寨中。 子丹已经步入了一阶的武者,能轻松对付几十个凡人,可现在他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悍匪,而且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是上百人呢!子丹在提刀砍死几人后,身上也渐渐添加了刀剑伤,万幸伤口不大,没有伤及要害。 屋中的初阳见到子丹已经进来,急飞身冲了出去,上手挑枪当棍棒,对拥堵着子丹的一群人一阵乱打,冲开一条道路的时候赶紧拉过了子丹护在身后,微微歪头向后问道:“怎么样?” “死不了!”子丹笑道。 初阳左手提剑右手握枪点点头,跟着大喝一声,双手兵刃爆出了两道恐怖的剑芒。双手在身前交叉舞动,青芒如两条交缠的毒蛇一样,盘绕在面前的山匪眼中,随青芒闪过,人群鲜血迸射,断指断脚哀嚎声遍地! 本来是打算一举将这群人杀死,可在挥舞兵刃的时候,初阳眼光瞄见哨楼上有弓弩手对准了这边,自己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大片的箭阵就肯定伤不到他,但就怕伤到子丹。而且还看到有几个人已经偷偷靠近了厅门,貌似是准备趁乱摸进去! 眼见后初阳左手碧霄一挥斩开了面前一条道路,跟着将右手长枪举起,紧接着破风声传来,随着噗的一声响,那个准备摸近厅门去的山匪被直接钉在了墙上!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见后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初阳趁势拉起子丹,两人快速冲回了大堂。虽然子丹身上的伤不致命,但架不住伤口太多,而且初次实战就跟上百人对决,还没学会如何控制力道的他每次挥刀都是全力,在进去后力竭的子丹直接摔在了地上。 正在看着二当家的郭敏见来人有些眼熟,再一打量竟然是子丹,她急忙冲了过去将子丹扶起,又是惊喜又是担忧的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救你啊。”子丹微微一笑道。 一句话,一个表情,让郭敏彻底沦陷,她一把抱住了子丹哭道:“你怎么那么傻!” 夺来的枪仅剩一根,初阳挑起又一把掷了出去,再杀死几人后他回过头来怒骂一声道:“待会儿再谈情说爱!赵番你跟子丹守在这里,我出去解决他们!” 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被初阳一嘴骂醒,过后两人对视一眼皆红了脸,被掳来的恐慌也在这一刻消散,郭敏扶起了子丹坐到一旁歇息,子丹看到了被安宁拿匕首顶在墙角的二当家,喘了两口粗气斜眼问道:“这人是谁?” “他是麒麟寨的二当家,就是他带人掳来了她们仨......”赵番紧盯着门外的动向,将麒麟寨内人员给大当家贺寿的事说了一遍。 本来已经疲惫的子丹在听完后又来了力气,直接从座上蹦起跳到了二当家跟前,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发泄着给自己父母、村人的仇恨。 打了一会儿之后,赵番提醒他道:“行了,打两下可以了,还要留着他的命呢。” “留着这么个杂碎干嘛!做人质?你以为初阳会办不了外面那些小杂碎?”子丹说着就从地上捡起了长刀,走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二当家。 “刚刚将军交代了,有话要问他!”赵番见势赶紧上前按住了子丹。 子丹听后咬了咬牙将刀丢在了一旁,气冲冲的走向一旁坐下。 大堂里面连说带打,初阳在外面杀的不可开交,一把碧霄剑上挥下砍,整个麒麟寨的大院内被鲜血染红,断肢残臂铺满了地面!一剑砍死了面前的最后一人,耳边传来咻的一声响。 初阳连想都没想直接抬手照声源一剑砍去,跟着就见到面前有一条如筷子粗细的长棍被砍成了两段,落地后打眼看去,是一根狼牙箭。 抬头向四周观看,就见到哨楼上站了约有三十个持弓弩在手的山匪,初阳嘴角翘起冷笑一声,这就是麒麟寨内仅剩的人了吧! 初阳从地上挑起了一根铁枪提在手里,往最近的哨楼走了两步,上面拉慢弓弦的人见初阳行动,手上松力齐齐将箭矢射了过去,初阳将长枪挥舞而起,擦起了地上厚厚的白雪,枪头上像是带着罡风一样,箭矢靠近的一瞬间便被挥舞的长枪折断! 一波弓箭过后,初阳冷笑着继续向哨楼走去,哨楼上的匪贼见到初阳竟然能毫发无损的挡住三十多枝箭,都赶紧再张弓搭箭,只是他们颤抖的手无情的表明了他们此刻对初阳的恐惧。 初阳也不可能再跟他们耗下去,在他们二度将弓弩对准他的时候,慢走的他突然加速冲向了圆木搭建的城楼,到了一根承重的立柱近前,手上碧霄挥出时元气爆出,成一道足有一丈半的青芒! 青芒扫过,就像刀切豆腐一样,毫不费力的将柱子砍断。 失去了承重的城楼顿时晃悠了起来,木楼上的一伙匪贼站都站不稳了,根本顾不上再去管手里的弓弩,初阳又飞起一脚大力踢在了摇晃的木楼上,木楼也随他一脚下去变成了一堆凌乱的干柴。 匪贼随着木楼的坍塌一同坠向了地面,从这离地足有三丈高的哨楼上跌落,后果可想而知,十个人中有九个当场摔死,当然也有命大没死的,不过好在初阳细心,看到哪个胸口还会起伏的就上去多补一剑。 还剩最后一个哨楼,也是最远处的一个,上面仅剩一人,在他看到初阳一脚踢倒木楼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从上面下来逃命。 正在检查是不是都死透的初阳,听到不远处有脚踩竹梯的声响,扭头看去果然有一人颤抖着手脚往下爬,初阳冷笑一声猛的将手中枪掷了过去,那仅剩的山匪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直接被钉死在了竹梯上! 四百三十五章 凯旋潇洒回厅堂 二当家恐惧求饶 初阳将碧霄一挥,甩去了剑上沾染的血迹后挽了个剑花将剑入鞘,大踏步的走回了大堂内。 二当家眼见着初阳进来,再倾听刚刚还喊杀震天的大院已经安静的出奇,不用说,仅凭这人一人之力,已经将自己寨中的兄弟屠尽!又细细打量一番,别说他身上有没有伤了,就连一丁点的血点都没沾到! 到这时的二当家才真正明白初阳的恐怖,控制他的安宁因为见到初阳归来,长长舒了口气,松气的同时手上也跟着一起松了力,二当家感受到力道的变化,使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挣脱开了安宁的手冲向了初阳。 赵番、子丹两人以为二当家要偷袭初阳,急忙挺刀冲了过来,预备要在他接近初阳之前将他砍死。 谁知那二当家在到初阳还有三尺距离的时候,突然双腿打弯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跟着就不住的对初阳磕着响头。 他这一举动直搞得赵、韩二人措手不及,提着刀的两人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对视一眼相互传达着眼神“这怎么弄?好尴尬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做到手被捆在背后,还能磕头如捣蒜的?一般人下去之后不是应该起不来的吗?” “求将军饶命!”二当家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看着他额头上已经碰出的鲜血,初阳拉过了一张倒地的椅子坐了上去,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是老实回答,我可以选择不杀你。” “谢将军!”二当家赶紧对初阳砰砰磕了两个响头感谢。 子丹听后有些震惊,他急道:“初阳!这......” 不用初阳发话,赵番上前一把拉住了子丹,在他耳边言语道:“听将军安排!” 子丹这才咬牙退了下去。 “叫什么名字?”初阳问道。 “回将军的话,小人名叫王寿。”二当家答道。 “麒麟寨内有多少人?是不是都在这里?”初阳抬手指向门外道。 王寿随他手指看了过去,只见到大院中满地的碎尸,脸都被吓白了!又赶紧磕头喊道:“是!都在这里!大当家外出向来只有一人!” “你们大当家叫什么?去哪里了?”初阳点了点头又问道。 “大当家叫李孚,至于他去哪里小人不知,他外出向来独来独往,也从不跟人提起,小人也不敢过问。”王寿答道。 “面相!年纪!一股脑说全了!别让我问一句答一句!”初阳怒吼一声爆出了身上的杀气。 王寿感受着面前如罡风一般的气流,一个不稳直接被震倒在地,过后赶紧爬起来扣头道:“李孚年纪三十七岁,四方大脸,浓眉环眼,面如点漆,声若炸雷,面上根根黑须似豹头......” “你他吗的!”不等王寿说完,一旁听的子丹心中怒气不止,上去一脚将王寿踹翻在地,同时怒骂道:“我家将军叫你来评书的?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姓李名浮字张飞啊!” 王寿不敢反驳更不敢反抗,只顾着对初阳扣头表明自己说的绝无虚假。 初阳冲赵番摆了摆手,示意他把子丹拉开,过后又问道:“你们大院中的摆设,木城楼的架构,明显是极懂军法之人所置。开始我还当你麒麟寨不亚于正规军,可刚才战时,却未见到有任何章法可言,简直乱做一团!其中是何缘故?” 从外面观看木城楼的布置,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在郑瑞死后还能做成这种安排,初阳不相信他们只是表面上的一勇之夫,其中一定有能人! “方才将我等围堵在大堂内,却不顾性命顶门一拥而上,而人马齐聚一起,必是退不得退,进不能进,此军中攻城战时之大忌!”不光初阳,赵番也看出了其中的错误,更是当场点明了出来。 子丹听过后也抛去了心头的怒火,上前一步兴致勃勃的问道:“那应当如何?” “攻城时应先以投石车头阵,方才与攻城战类似,即便无投石车,可仗借外哨楼高度,从高对低以箭矢射之,倘若如此,我几人性命必然危险!”赵番解释道。 初阳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王寿也一样跟着叹气,过后竟像是在跟初阳交心一样,无奈的说道:“不瞒将军,我麒麟寨人数虽众,可皆是些莽撞无脑之辈,略有些头脑的都是在厅中聚义的这批。而前寨主郑瑞留他们,也只是为了他们无脑易听调,说来也是,对他们而言,只要给够好吃好喝,确实比常人好用不少。所有人员也是李孚安排,在郑瑞死前,他就一直充当寨内军师一职。” “哦~原来是这样。”初阳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麒麟寨大部分人都是群没脑子的疯傻,只有给他们命令的时候他们才会去做事,甚至比一般人做的都要好,因为他们脑子不够用,所以根本不会去想偷奸耍滑。可当他们没有明确命令的时候,这些人的反应就比别人迟钝不少!要是这么说,以后也可以养这么群人,不为别的,充当死士也蛮好! “李孚有没有修为?”初阳又问道。 “有,但他修为深浅小人不知,也从未在我们面前展现过。”王寿答道。 想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麒麟寨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强大,甚至可以说极其孱弱,一路追来也不像世上传的一样,会清理掉证据让追捕的人员无计可施,是因为没了主要人员的指挥安排,所以疯傻们就不知道了?可为什么这么弱的一群渣滓,竟然能横行乔州几十年,他们凭的是什么?到底是因为自己实力增长太高所以才形成了这么巨大的差距,或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这不得而知。 不过既然已经剿灭了麒麟寨,这些问题也就不需要再去想,初阳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道:“带我们去取回我们的东西!” 王寿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点头哈腰的领着初阳往后堂走去,一行人穿屋过栋来到了麒麟寨的宝库,王寿上前拿头把门顶开将初阳几人请了进去。 进去后的几人可是目瞪口呆,里面黄白之物堆积如山!一边金子、一边银子码的整整齐齐!少说少算最低也得七八百万两以上! 中间还摆放着不少的兵器、铠甲,料想这些东西能跟真金白银放在一起,肯定也不是寻常之物! 想不到这个只有三百人的小土匪窝,竟然能攒得到这么多宝贝,这打家劫舍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 四百三十六章 子丹提戟刃仇敌 六人扫荡麒麟寨 在库内转了两圈之后,在最里面找到了自己与阅山的山文甲,正准备往身上穿戴铠甲的时候,初阳犹豫了一下便叫过了赵番说道:“你穿吧。” “万万不可!属下怎能穿戴将军宝铠!”赵番愣了愣,赶紧摆手阻止。 “我修为颇高,一般人我不得。”初阳笑了笑就将铠甲递给了赵番。 谁知赵番又推了回来笑道:“将军糊涂了,看这库内兵器铠甲十几套,虽然不及将军山文甲名贵,却也算得上极品,我便随意寻摸一套即可。” 初阳点头走过去确认了一番,确实像赵番说的,那些铠甲虽然比自己的青钢甲差不止一个档次,但也能算上品了,便将山文甲套在了自己身上。 又一番找寻拿回了各自的兵器,子丹只学过用戟,从刚刚的对战中就能看出他不会用短兵刃,初阳就将绝尘刀暂且交到了赵番手里,收拾整顿的初阳走到了王寿的跟前,冲郭敏三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放松了。 “将军的姊妹没有被伤到,将军的兵器铠甲也已经找回,这满库的金银财宝也全赠送给将军,求将军绕过性命。”王寿赶紧跪地求饶道。 真是为了保命什么都敢说了,难道面对这些金银财宝,只要他不说,初阳就不拿了吗? 初阳笑了笑上前将王寿扶了起来说道:“不用紧张,念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我肯定不杀你。” 听着的王寿一阵激动,刚刚站直的双腿又弯了下去,不住的对初阳磕头道谢。 “你先别激动,我是说不杀你,但是他杀不杀你我就不知道了。”初阳又将王寿扶了起来,过后一阵大笑,虽然他有在笑,只是结合到他说的内容时,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王寿一阵胆寒,瞪大着眼向初阳嘴努的方向看去,就见子丹攥着长戟向王寿走去,每走一步,那杀气都随着步伐泄出,让王寿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他!他......”恐惧过度的王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时双腿不住的蹬着后退。 “他?哦,忘了跟你介绍了,他就是你刚刚炫耀过屠杀白河村的幸存者之一。”初阳走到了王寿的身后拿腿挡住了他的身形。 “将军饶命!”被挡住不能后退的王寿嘴里只会说这一句,同时磕头叩首的对象也由初阳换成了子丹。 “饶命?我爹、我娘跟你叫饶命的时候,你可曾绕过他们?我全村的乡亲跟你叫饶命的时候,你可曾绕过他们?而且,我不是将军,在现在,我只是一个为家人、村民复仇的男人!”子丹说着话已经到了近前,眼中的杀气已经如实质一般放出,死死的瞪着贴地的王寿。 王寿还想继续扣头求饶,子丹也不想再给他啰嗦的机会,直接抬手一戟消掉了王寿的脑袋,头颅飞起滚出去数丈,无头的胸腔一阵鲜血喷出,死尸倒地! 亲自手刃了仇敌的子丹哐当一声丢掉了长戟,接着噗通跪倒在了地上,冲白河村的方向扣头哭道:“爹,娘,各位叔伯兄弟姐妹,韩征给你们磕头了!” 初阳与赵番没有搭话,郭敏哭着上前安慰子丹不提。 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赵番问道:“这满屋的金银要怎么处置?” “是不是傻?当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了!”初阳大笑着扑向了堆积的钱财中。 其余五人紧随初阳的步伐,找来装粮食的麻袋往里倒金条的时候,初阳突然停了下来,举目四下看了一番后便阻止了众人道:“虽然金子值钱,但太过沉重不方便携带,先把容易拿的银票一股脑打包,光这些银票少说也得有四五十万两,可不能浪费了!” 众人这才恍悟,纷纷拿银票往自己怀里揣,到最后每人身上都鼓鼓囊囊的,像是怀揣好几本厚书一样! 还要再拿金子的时候,初阳、赵番、子丹三人对视一眼,互相一笑转身走向了别处,正撑着麻袋的郭敏三女一阵不解,问道:“干嘛去?” “不拿金子了。”初阳答道。 “为什么不拿了?”郭敏一阵激动,扔下了麻袋跑过去追问。 初阳走到放兵器、铠甲的地方,拿起几套甲胄端详了起来。 “不拿金子拿兵器铠甲?这是图什么?而且这些东西你不是都有了吗,刚才也说比这些好多了,干嘛还要再拿?”到近前的郭敏一阵疑惑。 “我是有了,但他们没有啊。”初阳挑出了几套成色质地上乘的明光铠走了回去,二话不说就塞进了安宁撑着的麻袋里。 “他们是谁?”追上来的郭敏问道。 “肯定是阅山、周备两人啊,不然还有谁?”初阳苦笑一声,怎么脑子这么差了? “那也不用这么多啊。”郭敏点了点头脸有些羞红,光顾自己的好处,竟然忘记初阳的兄弟了,着实有些不应该。 “也不知道他们适合什么量级的,多拿几套有备无患嘛。”手拿着两套鱼鳞甲的子丹走上前替初阳回答道。 这时赵番也走了过来,不过他手里没拿铠甲,他两手抱着一堆的兵器道:“这些兵器的质地虽然比铠甲差些,但也能算的上上品了,要不要拿两件?” 初阳想了想后摇头说道:“算了吧,我认识一个锻造师傅,他的手艺自是没的说,要是想打造兵器,还不如直接找他,而且自己打造的更趁手一些。” “是伍平?”子丹一边给装铠甲的麻袋扎口,一边问道。 初阳点头笑而不语。 回想着第一次见面时,仲德给初阳介绍伍平时用“汉国最好,最有名望”的八个字来形容。实话实说伍平的锻造能力绝对一流,说是乔州最好决不可质疑,但要是用那八个字也实在太夸张了。也怪自己那时候刚刚处事不深太过单纯,竟然就真的选择了相信,现在想想太可乐了。 将铠甲装袋搬到了库门外,总共拿来了九个麻袋,为了结实不漏,就选择了三个套一个的盛装方式,现在只用了两个还留下了一个袋子,初阳扭头说道:“你们再去拿些金条回来,但雪夜下山不便,千万别太贪心!” 众人点头拎着袋子回库房扫荡金条,初阳到伙房拿了几根木柴做了几根火把出来,见子丹几人已经装好到了门前等待,随初阳喊了一声“回家!”最后三个男人各背着一个麻袋领着三女出了满目疮痍的麒麟寨。 四百三十七章 安宁交银票给捷 其余几人也不留 扛着麻袋一路走下到了子丹埋马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子丹下手太重,扒开上面的白雪一看,三匹马竟然已经死了两匹,另一匹也已经奄奄一息。 初阳对着子丹那是一通骂啊,早知道他有这行动的话,刚才就直接在山寨里拉几匹出来了,还用得着扛着走这么远了? 最后初阳五人在林子里等着,子丹又独身回了山寨内,从马厩里拉出了六匹好马,将东西装到马上一行人驱马回家。 路上的时候子丹问道:“还剩一个大当家,我们怎么做?等把东西送回家之后,再回来等他?” “不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从王寿嘴里说的,那李孚有修为在身,具体高深也不知道,而且现在我们人手不够,决不能犯这个险,等回去周备养好了伤再召集了人马后一举将这里扫平!”初阳思索了一下说道。 既然初阳都这么说了,子丹也只能把心底报仇的恨意深埋。 一行人也没再回宁驷,直接赶马回了青云县,等回到城下的时候已经寅时过半,叫开了城门一路回到家中。 进到家门眼见初阳几人无恙,文颜诺、萧云两女喜极而泣哭成了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闲聊了两句,几人就各自回房入睡。子丹带着阅山、周备与赵番三人回了自己家,初阳跟老丈人仲德一屋,文颜诺、萧云一屋,安宁、安静住进了初阳的房间,又是厮杀又是赶路,又是被绑的恐惧,又是对家人的担忧,种种的种种终于得到了释放,回房后几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过了第二天午时,醒来后眼见安宁正在准备饭菜,初阳想了想后叫停了她,还不等说话就见安宁走了上来,从一旁拿出了一个不大但却很厚重的包袱递给了初阳,说道:“将军,这是昨天从麒麟寨拿回的银票,昨晚我数过了,全都是五百两一张的,我姐妹二人总共拿了十二万七千两,现在给您。” 初阳皱了皱眉却没有接,他看着安宁的双眼一语不发。 被初阳这么盯着,让安宁忍不住一阵胆寒,不自觉的就回想起了初阳昨夜在麒麟寨内时杀人不眨眼的情景。 “为什么?”初阳舒展开了眉头问道。 “啊?什么为什么?”得见初阳不再冷脸观瞧,安宁的心底顿时轻松了不少。 “为什么要给我?昨天拿钱的时候,都是各人拿各人的,从昨天装在身上开始,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了,也算是他们绑走你该拿的赔偿。”初阳揉了揉太阳穴又说道:“昨天回来太晚了,忘记跟你说了,以前你们是因为家里没钱才被你爹外卖,现在你们拿着这笔钱过自己的生活去吧。” 听着的安宁手中的包袱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跟着双眼就红了起来,还不等初阳反应,两道清泪当场顺脸颊流下。 初阳是最见不得女人哭了,眼见安宁哭泣的他直接慌了手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了,直接傻站在厅中一动不动。 “将军......你不要我们了吗?”安宁抽噎着问道。 “不是,怎么还要不要了呢?以前是买你们做侍女的,现在你们有了从麒麟寨内拿的钱,干嘛还屈与人下?”初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解释道。 谁知听闻的安宁直接一脚将地上的小包袱踢到了一旁,并哭喊着说道:“我不要!二位夫人当我是亲妹妹一样看待,将军也冒死将我二人从虎狼之口救出,我怎能因为这些钱就撇开了将军与夫人的大恩不报?!我不管!就当是报恩也好,尽心也罢,反正我就要跟着将军,一直伺候你们!” 初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按理说她能知恩图报,就是难得的好人心性,可初阳并不希望她这样啊,安静太小,总不能一辈子做个小小的侍女吧?而安宁正是花样年华,现在也有了钱,理当找个靠谱的人家嫁了才是。 安宁的哭声吵起了文颜诺两女,两人进厅堂见到她正蹲在地上大哭不止,而初阳就站在她面前,任谁看到这种场景都会误会初阳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这俩女人也不列外,文颜诺瞪了初阳一眼没说话,只是上前扶起了安宁,而萧云直接叉腰指着初阳的鼻子怒道:“你怎么她了?!” “什么我怎么她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别冤枉人好不好!”初阳心里这个苦啊,他现在可是能深切了解到当时子丹的感受了。 “你没做什么她会哭成这样?”萧云一手掐着初阳的脸怒斥道。 “姐姐误会将军了,其实刚才是......”安宁见状赶紧帮初阳澄清了事实,将刚刚两人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并表明绝不离开他们的身边。 文颜诺两女听后也跟初阳产生了一样的想法,一个劲的劝安宁,并说不在身边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以后还可以经常走动。 谁知安宁就是不从,钱也绝不肯接,最后甚至以死相逼! 初阳三人这才害了怕,经过了观泰的事之后,初阳可真不敢拿着个赌,跟文颜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就赶紧答应了下来。 等见到初阳终于点头,安宁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眼角的喜悦之色能完美证明她所说所做都是发自肺腑。 一家人刚刚吃完饭,子丹、赵番、周备、阅山四人便相约而至,每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包袱,包袱里装的肯定是昨夜扫荡的银票,子丹、赵番两人所得不记零头有三十万两之多,进到厅中直接摆在了案几上,表明都要交给初阳。初阳翻着白眼又说了一遍这钱都是他们的,就算不要也可以分给周备、阅山,没必要给他。 四人听后相视一笑,陆续给出了答案,内容大体一致。不要的原因除了感谢初阳外更重要是为了能留在初阳身边,因为人一旦有了钱之后就会变野,他几个都是有头脑的人物,深知其中的道理,相互一商量之后一拍即合,索性一文不留直接交到初阳手里,省的以后还啰嗦。 这可是实打实的巨款,昨天自己拿的最多,有十七万,再全部加起来不算金条,光银票就有五十七万两,这几乎能赶上州全部官员三年的俸禄!初阳当然不肯收! 四百三十八章 终于伍平来人请 久等青钢枪到手 初阳不收这些钱,韩赵周陶四人也不肯纳,僵持了好长时间后文颜诺提议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各退一步,你们每人留五万两,剩下的交给初阳处置。” 而这四人还是决计不收,最后还是初阳要挟他们,要是不拿的话,大家就此分道扬镳!四人看着初阳的面相,确实不像是开玩笑的,无奈点头之下还是一通讨价还价,最后每人拿了三万两才算了事。 钱财摆在家里,初阳一行几人去县衙说明了扫清麒麟寨的喜讯,惹得郭威、郭用与其余五吏一阵喜泣,又去到军营抽出一个小校给卢航送信,将营中两百骑兵点出去麒麟寨,目的是去将寨内所有的金银带回,要是能碰上李孚就顺道一起斩杀,好彻底将麒麟寨剪除。 可事与愿违,从申时进入麒麟寨一直将金银、粮草装车到深夜亥时,或者是因为李孚收到风声早早远遁,又或者是因为他外出根本没回来,反正自始至终都没见到有任何人影。初阳也没再计较,反正李孚的长相那么显眼,只要他还活着就早晚都能碰上。 又是在寅时回到城内,将金银入库派齐兵马保管,第二天一早着赵番周备二将护送至乔州府,由刺史卢航定夺。再到了镇上两度登上的石台,宣布了彻底剿灭麒麟寨的喜讯,并将先前麻袋装回的金条拿出,以供民生建设,百姓感恩戴德之下也让初阳顺利招募了大批乡勇为兵,共计五千人,交由护送金银归来的赵番周备二将训练,其中细节繁琐不提。 为了提防李孚会偷袭到自己家人,初阳从回到青云伊始就没再回过宁驷,又因为家里添了安宁姐俩,腰缠万贯的初阳又在邻近买了一处房产居住,算是彻底搬出了老丈人仲德的家。 期间也老是往郭威家跑,或是陪二老聊天,或是陪二老吃饭,反正只要得空闲,就去尽足义子的孝道。 一直悠闲过了十天,家里来人说是伍平有请,才算改变了初阳近些时日的平淡。 初阳听闻心中一阵欢喜,平白无故请自己过去,再算一下时间,肯定是自己定做的长枪已经完成,正巧阅山几人也在家里,便带他们一起过去,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需要打造的兵器。 一行人去了戎农商马铁,进到店内的初阳知道要进伍平的私人兵库,又清楚当今陛下明令不准私人拥有兵刃,故而将阅山、赵番、周备三人留在了厅中等待,独领着子丹走了进去。 进去后果然应验了他的猜想,伍平乐呵的将一个长木匣推到了初阳面前,初阳伸手接过,在打开时竟然因为太过兴奋,导致两手颤抖不止! 木盒开盖的瞬间,一道寒光映在脸上,一条青色的长枪静躺在木匣内,枪整长八尺,锋长一尺一寸呈八面,中间带有一道笔直的血槽,枪杆上为防滑横错着细小的纹路,虎口吞刃枪身纯青,本就充满寒光的它因为自身的色彩,让人看起来更加胆寒! 这一百三十一斤的青钢枪,磕着就死,扫着就亡!伸手拿出的瞬间,令在近距离观察的子丹忍不住汗毛倒立,就像是看一眼就能被割伤! 兴奋的初阳拿出长枪一通端耍,竟将这密不透风的兵库带起了阵阵的猛风,风之劲更直接将附近兵器架刮倒一片,兵器铠甲散落一地! 伍平忍受着罡风吹在脸颊上的疼痛,知道初阳在拿到兵器的时候会喜不自胜,可万万没想到他会癫狂到这种程度,深知再不阻止他的话,那自己这点家当会全毁在他手里! “方长老,收了神通吧!”伍平一手挡着风,一边提嗓门高声喊道。 “妙!妙!简直妙极!”初阳大笑停手,将青钢枪杵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其中的沉重可想而知。 “为了给你打造这杆长枪,我是加班加点,已经半月没出过屋,就害怕在你应急时没兵器可用。现在倒好,你不思报我恩情,反倒祸害我,你于心何安。”伍平叹着气看着兵库内的狼藉,又好气又好笑。 初阳这才发现自己的莽撞,赶紧上前点头哈腰给他赔不是,并从怀中拿出了一摞银票塞到了伍平手里道:“兵器、铠甲等等锻造的钱,还有赔给你的。” 伍平拿着这厚厚的一摞银票,双手颤抖不止,打面上一看都是百两的面值,这一沓银票少说也得三千两,顿时吓得伍平赶紧推回了初阳手里,并连连摆手说道:“何须这般多,只消五百两即刻!” 不论青钢枪还是山文甲,锻造的材料都是初阳自己的,伍平也只是收个手工费而已,就算之前买的长矛、八面剑、戟之类的也是当面结清,所以现在收五百两都是多的。 现在的初阳虽然腰缠万贯,可也不代表他会胡造,更不会学小年轻一样装薄衣,既然伍平说了,他就抽出了五百两给了他。 伍平伸手接过,初阳想了想之后又抽出了两张给他道:“还是再给你二百吧。” “为什么?钱多烧兜?”伍平没有接,只是玩笑道。 “给你这些的赔偿。”初阳摊手指向了被他祸害了一地的兵器铠甲,一脸的歉意。 “兵铠只是倒地,并无损坏,只消重新打扫便可。方才要赔乃戏言耳,将军何苦当真?”伍平听后一阵大笑,又将初阳伸着的手推了回去。 三人一阵大笑,过后初阳又说道:“其实还有三个兄弟跟我一起,正在外厅等候,不知道他们需不需要打造些兵器。” “怎能让客人在外干等,岂不失了我待客之道,快请进来。”伍平赶紧吆喝伙计将赵番、周备、阅山三人领进。 三人刚刚推门还不等进来,阅山先开口道:“其实将军多虑了,我先前早早就进来过。” “伍掌柜别来无恙。”刚刚推门进来的阅山老远便对伍平见好问礼道。 “将军安好。”伍平也笑着作揖。 初阳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阅山的铠甲与雁翅镗就是从戎农商马铁购买的,料想他早就进过伍平的兵库,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自己何必还杞人忧天呢。 到了近前,伍平先对赵番、周备两人作揖问礼:“二位将军。” 赵番周备正准备还礼,在他两人刚刚举起手来还不等弯腰的时候,眼见到伍平抬起头的面相,两人心中一惊瞪大了双眼,跟着齐声喊道:“李孚!” 四百三十九章 赵周二将生误会 错把伍平当李孚 “什么?”初阳激动转头看向了赵番周备,要不是这两人喊起来,初阳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第一次见伍平的时候,就把他当做了西乡候。李孚面如点漆声若惊雷,豹头环眼,这种面相的人极其少见,再刚刚经历了麒麟寨一事,他们第一眼上去肯定会把伍平误认。 “你们误会了,他是这家店的主人,伍掌柜。”初阳生怕弄出更大的误会,赶紧跟两人解释。 赵番周备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他要是李孚,初阳不可能这么淡定,两人赶紧为了自己的莽撞跟伍平道歉。 “无妨无妨,我这长相实属罕见,即便把某家错认,也是二位将军心系百姓,牢记恶贼面相,某家非但不敢怪罪,还应为百姓高兴。”伍平哈哈大笑着说道。 “伍掌柜为了给我打造兵器许久不出店门,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个喜讯......”过后初阳又将彻底清缴麒麟寨的事说了一遍,伍平的两眼本来就又圆又大,在听完后更是惊得双眼圆睁几乎要鼓出眼眶。 “那......太好了。”过后冷静下来的伍平却是一声苦笑,众人却看得出来,他是被误认成山匪头子而沮丧。 在一旁的子丹更是后悔自己手快,没能留下王寿先做一张李孚的画像,要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件糗事。 两人又一通抱歉过后,便开始讲述要打造的兵器。 其实他们之前的兵器并没有毛病,但因为已经变成进入一阶的武者,自身的力道便增长了不少,所以拿起以前的兵器就觉得太轻。 赵番使用的凤嘴刀本身就属重兵器,现在因为自身实力的增加,更是直接加重到了六十斤! 而是步兵校尉的周备不会用长兵刃,历来只用环首刀的他熟知刀剑取轻灵,所以并不想去加重,重新打造也不过是为了能要一把更好的。 “如果你只是想用环首刀又不加长加重的话,我倒是有一把给你。”初阳听闻后当场阻止了他道。 “将军是要把绝尘送给末将?”不用初阳细说,周备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初阳笑着点头。 当时送给了观泰一把环首刀,一套青钢山文甲。 刀剑属于凶刃利器,不能共置棺椁内,但是铠甲则不同,铠甲属于衣物,所以初阳只把山文甲当陪葬品一起放在寿材内埋入了地下。 当时连同山文甲一起埋下的时候,还被文颜诺阻止过,直言:“这么名贵的铠甲,干嘛做陪葬之物?” 初阳只回了一句,文颜诺便不再言语,他道:“人已不在,还留这宝铠作甚?” 只留下绝尘的目的是想身边放着兄弟的物品当个念想,现在想想也不过是件兵器罢了,还不如送给自己兄弟也好让它物尽其用,相信观泰泉下有知也会为自己的决策高兴。 好歹周备也是混迹军营十几年的人物,外加上他的兵刃只有环首刀,对环首刀的认知绝对高过一般的将领,所以在一开始见绝尘第一眼的时候,便对它的名贵清楚无比!现在听后仿佛不相信一样,使劲揉了揉眼睛,就怕自己看错了。 初阳见后一阵大笑,又帮他确认了一遍道:“对,我是要把绝尘送给你。” 周备确信没有听错,激动的他直接噗通跪倒在地,抱拳向初阳道:“感谢将军厚爱,周备敢不以死相报!” 初阳笑着将他扶起,又跟伍平言语客气了两句,几人便出了店铺往家走去。 因为初阳终于盼到了期盼已久的青钢枪,也因为周备得了绝尘宝刀,而阅山、子丹、赵番三人也为他们高兴,一路上每人的脸上都充斥着欢喜。 晚上回家摆酒宴庆祝取回了青钢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又扯到了今天在戎农商马铁内的事,初阳、阅山、子丹三人对赵番、周备一通奚落。 “那伍掌柜也不是一般人,看他店铺内的布置,要是把大门一闭,只开铁窗上供弩箭射出的孔方,那店铺会立刻变成一处易守难攻的碉楼!”一阵歉意的赵番或是因为羞愧,或是因为酒劲上头,现在的他已经满脸通红。 “是啊,而且看似平凡的打铁铺内竟林罗着无数的兵器铠甲,要是出现变故,店内的伙计、铁匠等人,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提刀剑穿铠甲,变装成一个全身武装的战士!伍掌柜的军马思维绝不低于一般将领,这世上还真是藏龙卧虎。”周备也跟风说道。 看来这两人是想以恭维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只是伍平并不在这里,显然他们用错了时间与地方。 初阳当然懂他们这么说的目的,但同样又无法反驳,因为戎农商马铁的构造跟他们说的完全一样,要是把门匾一摘,那就是个碉楼! “其实将军也不能怪我们认错,要不是因为有王寿提过,我们俩见他第一面的时候,指定把伍掌柜认成西乡候。”赵番苦笑着说道。 “可不是吗,简直就是西乡候再世!”周备激动的说道。 阅山也跟着说道:“岂止啊,当时在将军说要探地坑的时候,我就到他店里去买兵器铠甲,而无巧不巧的是当时伍平正在店里试穿打造的铠甲,第一面看上去还把我吓了一跳,以为见到西乡候显圣!” 子丹也跟着点头,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种感觉。 初阳叹了口气没说话,心里却补充了一句:我也一样...... 吃饱喝足各回各家,有酒水的刺激,初阳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睁不动,可躺在榻上的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总觉得脑袋里有事没有注意到,但具体什么事又想不明白。 文颜诺与萧云在他身旁被他吵得也不得安歇,最后两人又是关心又是好奇的问道:“有心事?” 初阳便将自己的繁琐吐了出来,两女听后也跟着发愁,最坑人的就是这种心里挂着事,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为了能帮初阳消除心里的惆怅,也为了自己二人能睡个安生觉,文颜诺与萧云两人就围坐在榻上,将今天的事反复细数,从起床洗漱吃饭,一直到拿兵器回来,其中每人经历的每一件事的每一个细节都回忆了一遍,如此耗费了两刻钟,依然没能消掉初阳的心事。 最后眼看两女哈欠连连,初阳不忍心两女陪着自己熬夜,就笑了笑说道:“算了,不想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估计等以后不去想的时候,自然就能回忆起来。” 说完就搂着两人躺了下去,两女也在初阳嘴角甜甜一吻,很快就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可没想到刚刚躺下就应验了初阳的定义,在他闭上眼正准备睡觉的时候,他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跟着突的一下坐了起来惊叫道:“坏了!” 四百四十章 突然记起忽略事 点兵马到伍平处 刚刚得以入睡的文颜诺萧云两人被激动的初阳惊醒,两人以为初阳做了什么噩梦,赶紧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初阳一咕噜从榻上下了地,赶紧穿鞋袜找衣服穿,两女虽是不解初阳的用意,却也赶紧起身帮初阳穿戴,等穿完后还不等发问,就见初阳快速向挂着山文甲的架子走去,直接拿起就往身上穿。 两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走过去一边帮初阳穿戴铠甲,一边着急问道:“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来不及解释了!你俩在家等着我!”勒好了束甲绦,初阳提起青钢枪就冲出了房门。 刚打开院门就见到门外站着阅山,他一样穿戴着铠甲手拿雁翅镗,一副正准备敲门的样子。 初阳走出去转身将门带上,边往前冲边问道:“你也发现了?” 阅山点头称是,又说道:“我叫过赵番他们,可他们睡得太死叫不起来,要不恩将再去一次?” “来不及了!快去军营点兵马来!”初阳咬着牙一个劲的往前冲,阅山倒提雁翅镗紧随其后。 “已经去过了,县衙也通知到了。”跟着的阅山说道。 初阳回头看了阅山一眼满是欣慰,陶阅山真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好兄弟,好手下! 两人一路奔出,来到了戎农商马铁的门前,刚刚站稳脚步,兰视便领着杨渊、杨索两人与点出的三百兵马一齐到了现场。 “我儿夜半点兵至此,所为何事?”兰视上前跟初阳问道。 初阳先对义父兰视深深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恐罪犯逃脱,故夜半提兵而至,惊扰了义父安歇,是孩儿之过。” 听到罪犯二字,兰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也没再过问,只点了点头退向了一旁,只要知道初阳不会胡来,不论他做什么自己都会支持! 安排好兵将将这里团团围住,阅山走过去上前叫门,两声过后并没人应答,初阳叫过杨渊问道:“守城门时可曾见到店内人出入?” 杨渊问过四门的衙役后抱拳答道:“并无。” 初阳点了点头终于松了口气,又示意阅山提高音量继续,阅山点头手上砸门的力道也加重了许多,半晌过后才终于从里穿来了动静道:“半夜三更的,谁呀?” “方将军特请伍掌柜过府,有关兵刃要事相商。”阅山冲门内谎言道。 “来了。”随话答完,门内传来了脚步声,初阳赶紧冲四周兵将摆手撤去两旁。 门分左右打开,一个店内小伙计探出头来问道:“不知......” 一句话没说完,阅山突的一步上前把住了大门,随后冲两边兵将喊道:“拿下!” 两边兵马腾的一声冲了上来,一齐用力将铁门拉开,小伙计吓得撒腿就要跑,被后赶上的三个小校一把按在了地上,小伙计正待惊叫,紧接着一把环首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他当场闭了嘴。 把伙计架到一旁,初阳几人走进了店内,见到大堂中摆放着三个木箱,初阳与阅山对视一眼笑道:“还好来的及时。” “你二人速去韩征家中,不论何法将他几人叫醒。”初阳又叫过了两个骑兵说道。 随骑兵领命出去,这时后堂亮起了灯亮,伍平的声音传了过来:“外面何事吵闹?”随他说话房门打开走了出来。 几人抬眼看去,就见伍平身披着一件长衫走了出来,就着油灯的光亮看到他脸上表情的变换,先是疑惑吵闹声,在看到满屋的兵马与被控制的店内伙计时,又换成了惊讶。 见初阳身穿铠甲提青钢枪正坐在一个木箱上,阅山倒负手笔直的站在他的身旁,伍平皱了皱眉走上前深施一礼,问道:“请问将军这是何故?” 初阳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看这大箱小箱的行礼包裹,伍掌柜是要搬离青云?” “将军哪里话,青云乃伍某家乡,怎会轻易搬离,将行礼打包是为了......”伍平愣了一下答道。 “只因为闭门不出打造兵刃半月,现在功成之后要携店内伙计出门轻松一下?”不等他说完,初阳帮他接话道。 “将军是如何得知?”伍平皱了下眉疑问道。 初阳哈哈大笑着站起身走到了伍平跟前,随即收起笑容一脸冷峻道:“只因我会算。” “将......将军神通,伍某佩服。”伍平嘴角抽了抽,对初阳抱了抱拳。 初阳冷笑一声没再说话,又重新坐回了木箱上。 “将军深夜点兵马到我店内,究竟何事?”伍平又问道。 “且等人到齐后再议。”初阳说完,阅山就冲门外兵将喝令,将店内所有伙计抓捕起来。 “这是何故?”伍平激动问道。 而初阳、阅山甚至冲进店内的士兵,都无一人回答他。 “好!我便等你到人齐,届时若给不出一个合理答复,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伍平也收起了先前的客气,咬牙憋着心底的火怒道。 随初阳命令,快速冲到子丹家中的两个骑兵,进去后直接以无比粗暴的行事将熟睡的几人叫醒。 赵番等人打着哈欠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就是身穿甲胄的两个士卒,不等发问两骑兵急忙解释道:“方将军提兵马在铁匠铺外,请几位将军速去。” 几人的酒意睡意顿无,全都忽的一声跳下了床榻,连问都不问直接穿铠甲拿兵器,转瞬间几人就整装完毕冲出了房门,很快就到了戎农商马铁店内,后赶到的还有仲德与孝才。 “人已到齐,请将军给出解释。”伍平瞪着两个大眼走了上来道。 初阳先令人将店内伙计押走,过后站了起来看着伍平,冷笑一声问道:“我是应该叫你伍平好呢,还是该叫你李孚?又或者......该叫你麒麟寨大当家!” “什么?怎么会?!”除阅山之外,在场人不论赵番、周备等将,还是青云内三县官都惊叫出声,齐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 “将军玩笑了,今日尚由将军为我解释,怎至晚间却又把某家错认。”伍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 “错认?要不要听听我‘错认’的缘由?”初阳哈哈大笑着问道。 “愿闻其详!”伍平抱了抱拳面无表情。 四百四十一章 当面对峙何缘由 细数伍平多条证 仲德愣了愣,伍平与初阳相识还是经过他的介绍,现在有初阳道出了带兵马来的原因,仲德生怕他错怪了好人而失了民心,急忙上前说道:“这世上长的像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毫无血缘关系却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都有,是不是因为太过挂着铲除麒麟寨,而生了联想性猜测?” 就像人在看到一个模糊的物品时,就会本能的给它添加上所知的一些细节,从而将事物歪曲联想到熟知的物件上,兰视与孝才兄弟两人也走上前说道:“我儿可是有凭证在手?莫要急功冤枉了他才是。”“是啊将军,万一认错,后果不堪设想!” “开始我也以为是我想多了,甚至都没往他身上想,可直到今天他俩‘误认’他的过程,才表明出来他就是李孚!”初阳指向赵番、周备说道。 “怎么说?”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如果我把义父误认成谁谁谁,义父的第一、第二反应是什么?”初阳反问道。 “第一反应肯定解释我不是啊,要是像今天你所叙一样目露凶光的提问,第二反应肯定会因为担惊错怪而问清谁是李孚。”兰视想了想说道。 “对!我记起来了,今天把他误认成李孚的时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周备惊叫一声也反应了过来。 就像兰视回答的,任何人被人误认的时候,都会澄清说自己不是,而这个被“误认”的大贼被“误认”时没有及时解释,说明他心里在吃惊,在害怕! 当时在店里一嗓子过后,初阳与子丹、阅山三人只顾看他们去了,只有赵番与周备在紧盯着伍平的动向,对他的表情与眼神历历在目。 “所言不差!”初阳点了点头站起来,提高嗓门冲围在大堂中的将士、官员喊话道:“众将士只尊军纪,知军令如山,由我下令不问缘由便誓死跟随,今日我便当众道出这厮是如何埋名隐姓藏匿在我青云县当中!” “哼哼,试言之!”伍平没给出任何的反驳,还显得成竹在胸,冷笑一声冲初阳做了个请的手势。 “刚才周将军说的只是他反应诡异而已。最重要的一点,他二人把伍平认成李孚之前,没有人跟他解释过李孚是谁,我也只在过后说了一句他是戎农商马铁的掌柜而已,但他却紧跟了一句‘心系百姓,牢记恶贼面相’!只怪我当时粗心,没往这上面想,只想着给他解释二人为什么认错。在他得知麒麟寨被剿灭的时候,他有的是惊讶却不是惊喜。还有他过后失落的表情,再加上王寿形容李孚的长相,种种相加我敢断定,他必定就是李孚!”初阳分析道。 众人围绕着列举的第一条议论了起来,没告诉的情况下就知道是谁,这就是铁证! “既然他就是麒麟寨的人,又知道就是将军杀了郑瑞,那他为什么还会给将军打造兵器呢?仇人见面不应该分外眼红吗?”赵番不解的问道。 “估计是因为他不想得罪将军,而且这硕大的店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舍弃。”周备猜测道。 “不光如此,最开始我找他打造兵器的时候,我并没有杀郑瑞。而且已经明确接下来的活,在得知郑瑞被杀后突然恼怒罢工,不是惹人生疑吗?而且他一开始就跟我明确过日期,又因为我身份的关系,所以他不敢太过拖沓,现在他闭门半月早点赶完也得到了解释,一是好早回麒麟寨内庆生,而其中最好的借口就是闭门不出打造兵刃半月,现在功成之后要携店内伙计出门游历放松!如此也正好能解释通多给他钱他却不要,因为要多了的话会害怕我拿他误,免得撤走的时候被我使绊子!”初阳继续说道。 厅堂内文武顿时噪咂了起来,青云县三大县官也是一阵唉声叹气,想找的大贼竟在官府眼下逍遥快活过了十几年,再看他陈设满屋的行囊包裹,更是险些被他大摇大摆的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不知道该可笑自己等人的无为,还是该佩服李孚的胆大,不过最应该敬佩的,还是初阳的敏锐思维。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伍平啪啪拍了两下手将众人的视线拉了过去,然后他走上前来对初阳问道:“说完了?” “说完了。”初阳点头道。 “原来这就是你的缘由?你懂不懂你说的这一堆只是猜测而已,懂不懂什么叫证据?”伍平哈哈大笑着摇头说道。 初阳听闻挑了挑眉,走到伍平面前在他耳畔轻语道:“即便我拿不出十足的证明,但我要想杀你,也只需张张嘴!” “话是不假,可那你便失了民心!失了将义!”伍平冷哼一声,草菅人命还可能有官坐?就等着被卢航罢免好了! “多谢提醒,这么说来,我倒是记起了一个能拿你的理由——你屋中的那堆兵器铠甲还没来得及收拾吧?”初阳微翘嘴角冷笑道。 伍平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励,但转瞬即逝,过后他又大笑了起来说道:“即便有长兵短刃,我也只是因为战争而为国家准备!你能耐我何?” 一句话险些把初阳气的将一口牙咬碎,想不到他竟然这么不要脸! 看着伍平放肆大笑的嘴脸,一旁的阅山走上前在初阳耳边言语了两声,过后提起嗓门说道:“将军!既然这厮不认,便将麒麟寨内抓回王寿来指证!” 本是紧锁眉头的初阳听后一阵喜悦,哈哈大笑两声后激动的说道:“心急火燎险些忘了有人证在手!人来,去囚牢将人犯王寿带到,将他指认伍平是李孚不是!” 在后的子丹听后一阵发愣,王寿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还是自己当初阳的面亲手杀死的,怎么又说要带王寿来指认呢?刚要出声提醒初阳说错,就被身旁的周备拦下。 子丹转头不解的看了过去,就见周备冲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跪地领命道:“末将领命!” 说完就转身出门带了二十戟兵往县衙囚牢处而去。 “王寿没死?”本来一直泰然自若的伍平在这一刻终于换了神色,脸上已经带了菜色。 “还没有抓到李孚,又有这么重要的证人,本将怎能让他轻易死去!”初阳冷笑道。 四百四十二章 阅山突发计成果 伍平果然是李孚 周备刚刚带人出去不到十丈,大厅内的伍平就展现了异常的举动,他一手捂着额头仰天狂笑,那笑声洪亮又充满癫狂,内里还有不少的愤怒与悲伤。 初阳叫过身旁的阅山轻声说道:“将我岳父等文人带出去。” 前脚仲德、兰视等人出了店门,后脚大笑的伍平就止住了声响,初阳冷笑一声道:“现在承认?还是再等等王寿过来?” “想不到啊,潜伏青云十载无恙,竟一朝栽在你这乳子手里!”伍平苦笑一声道。 “看来是不用等了。”初阳轻笑一声,已经承认了。 这时的子丹才终于醒悟过来,原来初阳说王寿还活着,只是与阅山一起诈伍平的计策! “围起来!”赵番抽出兵刃上前两步,向兵将喊话。 其余兵将赶忙提兵刃上前将伍平团团围困,并随着赵番的指令一喝一行,到了伍平身边两丈时初阳突然摆手叫他们停止。 念想着自己来到长马镇,伍平或多或少给予了自己不少帮助,到这一刻真正刀剑相向时,还有些不忍。抬手将青钢枪交给了回来的阅山,走上前对伍平深深作揖,说道:“方捷尚有些许不明,还请兄长解惑。” 伍平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与怀疑,想不到到了现在,初阳竟然还能向自己以礼相待,伍平赶紧上前一步跟初阳还了一礼,说道:“将军请问。” 初阳先走到一旁待客的坐垫跽坐了上去,然后半起身摊手朝向前方的坐垫,请伍平坐下后才开口道:“伍掌柜......不知道现在该叫你伍平还是李孚?” “叫什么都一样,我本名李孚,字武平。”李孚笑道。 原来是就字取了个掩人耳目的假名,这样一来好处还真不少,起码在别人叫他伍平的时候,不会因为生疏而不知道答应。 即便已经知道了结果,但从他嘴里亲口承认的那一刻,还是让门外的仲德等人一阵惊讶,料想不到这知名的铸剑师,竟然真的是恶满天下的麒麟寨现任当家! “从兄长知道我杀了郑瑞的那一刻起,有何感想?”初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怎么说呢,有些许愤怒,也有些许欢喜吧。”李孚想了想,一句话给出了两个答案。 “愿闻其详。”初阳说道。 “愤怒不用说,不论郑瑞再不得人,我终归也是麒麟寨一员。而欢喜就像前边说的,郑瑞太过无人道,世上对他也有不少的传闻,相信将军对他的作风做派也能略知一二吧?”李孚说道。 “盛传郑瑞食人。”初阳点头,光想想都不寒而栗! “这是事实,且那厮扬言‘人肉美味’!”李孚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虽然麒麟寨是匪贼,行事作风也狠辣非常,但却没人敢有过吃人的想法,所以都对郑瑞有不少的成见,但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当时二当家王寿提过一次,当场被郑瑞打断了三根肋骨,还是有我求情才能绕过了他。” “正因为他记你恩情,所以才在郑瑞死后推举你做大当家?”初阳猜道。 李孚点头没有否认。 “之前我随县令来你店里打造兵器,你一眼就认出这是天外青钢,随后我出门游荡,遭遇郑瑞跟随欲加害于我,却被我反杀。我从中得知他此行目的便是为了青钢,而我自入镇以来,除你之外,我便未曾将青钢现面于他人眼前......”初阳又问道。 从初阳开口伊始,李孚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也不用等初阳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说道:“是我说的,当时郑瑞身在店中,正巧你二人来到提出锻造长枪一事,过后我便将青钢之事讲给了郑瑞,而郑瑞激动之余没听我说完,就直接冲将出去追寻。” “所以他才以为我把青钢带在身上。”初阳咬了咬牙没发作。 “正是。而我本身同样喜爱宝刀宝刃,见我库房陈设便能了然,本欲将青钢占为己有,却知将军怒杀了郑瑞,像先前说明,寨内上下虽是听郑瑞号令,却在心中不满,故此略有欢喜之下又些许佩服将军为百姓之心,便将承诺给将军的兵器、铠甲锻造完成。”李孚答道。 初阳听闻作揖示谢,李孚还礼。 “先前去山寨清点,其中金银堆积如山。麒麟寨既如此富裕,李兄作何要留守在青云内,做个打铁的苦差事?”初阳又问道。 “两点原因,第一因为郑瑞是习武为将出身,自是对宝兵刃喜爱,正巧借此身份能发现来店内打造兵器的买主,就似刚才所言,若是发现有好的钢材、好的兵刃,就暗中加害谋取。第二就是要时刻关注青云县驻扎兵马的动向。”李孚答道。 在场人顿时恍悟,之前乔州的大批军马都是驻扎在青云县内,伍平的锻造手段绝对上乘,要是军队有所需要,想打造兵器、铠甲、马蹄铁等物时也会第一时间找上“戎农商马铁”,这样一来能跟军中人拉近些许关系,一旦传出有官府要动麒麟寨的意图,他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得知并通知山寨。 “我探地坑无兵器可用,来店内寻兄长借方天画戟,而兄长既知我身份,又知我对麒麟寨有灭天之恨,必知久留我定能给麒麟寨带去灭顶之灾,而能假僵尸之手将我除去岂不快哉,作何还要将画戟借我使用?”初阳问道。 他刚问完就急忙转头看向了门外,他身旁站立的阅山看到初阳的眼眶已经发红,不用说也能知道,他肯定是记起了与观泰生死与共的回忆,那是一段提起既是欢喜,又是悲伤的记忆。 “说的对,而且留着你的灭顶之灾已经验证。”李孚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想过让僵尸除掉你,可转瞬便被我内心否决。说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是山匪,屠杀白河村的惨案我也参与过,这我并不否认,可那并不是我真正愿意,我为人愿求温饱,不愿杀伤百姓,便以此缘由将画戟借给了你,等静下来过后我也思考过是不是真的为了百姓,后来觉得不是,可能是人性当中有一丝未泯的良知吧......” 听过的初阳久久不能言语,过后叹了口气说道:“仗借画戟于我为百姓除害一事,我便丢掉将军之职也会徇私放过兄长,可碍于我妻、我兄皆是白河村被麒麟寨所害之人,又因兄长确实参与屠村一事,为民为国我便不能枉法。又一番探讨下来,我知兄长并未丧尽人性,又念你我有些许交集......你自尽吧。” 四百四十三章 李孚受劝说回房 出来时一身戎装 一直在严防戒备的赵番等将可不会因为初阳一句话而放松警惕,他们依旧将兵器对着李孚的身子。 李孚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初阳,初阳也在看着李孚,他从初阳的眼中读到了几条信息,有对麒麟寨的愤怒,有对拿获大当家的喜悦,甚至还有些许要至伍平而死的悲伤。 “武平不再是伍平,只是李孚罢了。”李孚苦笑一声,像是在提醒初阳一样。 说完后他便站了起来,紧了紧披在身上的长衫转过了身去,正往前走了两步,将案榻团团围住的兵将齐声喝止,李孚头也不回的冲初阳说道:“将死之人理应穿着体面得当,将军为人慷慨忠义,想必不会不给李孚这个机会吧?” 初阳没有答话,只轻抬手让兵将们退去。 李孚背对着初阳抱了抱拳说道:“李孚谢将军成全。” 说完就走向了后堂。 “恩将信他?”阅山抬眼往里看了看,走上前来问道。 从初阳与李孚的交集来看,他为人确实比较得体,但贼终归是贼,更何况还是个贼头,所以展现给初阳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伪装。 “七成。”初阳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了门前。 仲德等人虽然去到了门外,但夜深人静之下任何动静都极其醒目,刚刚初阳与李孚在厅内的对话,门外人也听的清清楚楚,见初阳走了出来,仲德上前劝慰道:“可不要意气用事。” “请岳父放心,我心里有数。”初阳笑了笑说道。 站立在门前短暂时光,初阳叫过一个小校说道:“护送几位大人回去县衙。” 小校领命走出店门,伸手对三县官做了个请,仲德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跟着小校往县衙而去。 “现在你觉得他会自尽的可能性是多少?”子丹走上前,刚才的七成明显是怕仲德等人担忧才说的,现在他们走了,答案肯定不一样! “无。”初阳答道。 子丹听闻眼中先是一慌,紧随而来的便是兴奋,慌的是怕李孚畏罪潜逃,而这样一来便是初阳背了黑锅,因为是他间接放走了李孚。而喜的原因则是可以亲手杀掉仇敌! 就好比一个穷凶极恶的匪徒杀害了自己亲人,官府也将凶手抓获并勅令斩立决,这结果虽然能告慰死者在天之灵,也能让受害者的心里解恨,但绝对比不上自己手刃仇敌给家人报仇来的痛快! 兴奋的不止子丹一人,阅山也是一样,他甚至比子丹更不淡定,两个手都颤抖了起来! 不多时后堂门开,初阳听到木门的吱吖声,笑了一声背对着身子头也不回的问道:“准备妥当了?” 背对着后堂门的只有初阳自己,在场其他人全都紧盯着木门的动向,当李孚走出来的那一刻,诸将心里才确定了初阳的猜测,刚刚进去所谓穿戴妥当的李孚,现在已经换上了一身的铠甲,手里也提着他珍藏的那杆方天画戟,这摆明了是做出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别说我不提醒你,我的武艺可非郑瑞之流所能比也,要说十倍于他也不为过!”李孚整了整身上的铠甲,哈哈大笑道。 初阳转回身来看了过去,对换身戎装的李孚细细打量了起来,燕颔虎须,虎背熊腰套锁子连环甲,头上无盔,只用一条青巾束发,只是手里的画杆方天戟太显突兀,若是能换成丈八蛇矛,自是当人说他是西乡候再世,也无人不信! “既然有如此能耐,作何要落草为寇呢?”初阳哈哈大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问道。 “只因见过豪绅恶霸强抢民女,我看不惯上前将女子救下,却被恶霸反咬一口将我告上公堂,堂上有衙役与恶霸勾结将我定罪,我心生恼怒便将尽数杀死,故而逃亡为寇!”李孚解释道。 初阳点了点头,伸手从阅山手里接过了青钢枪,在手里掂了掂将它对准了李孚,苦笑一声说道:“想不到它第一个要杀的人,竟然是将它锻造出来的人。”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未必是将军用它首战便是末战!”李孚大笑道。 话刚说完,两人突然发力噌的一声便向对方冲去,只在转瞬间两人相碰便打在了一起,兵器相撞迸出的火花如电闪雷鸣,将硕大的厅堂晃的忽明忽暗!本欲一起加入战斗好给村人复仇的阅山、子丹两人,现在却只能干瞪眼咽口水,只看着不交手就能得知敌我实力的差距,要是轻易进入战圈,必定死在这乱战当中! 子丹刚刚步入武者一阶行列不久,就像阶级段位名称一样,只是初露锋芒而已,所以他根本看不出李孚的阶级。但已经是二阶江河行地的阅山却能在第一眼看出来,更能断定李孚刚才说的并不虚假,他的实力跟初阳一样,同样位列三阶扶摇直上之位,只是两边孰高孰低暂且不能看出! 一边青铠青枪,另一边黑甲墨戟。初阳刺出长枪上隐现着阵阵青芒,李孚挥舞画戟中闪烁着道道红光。两边相交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却是将厅中所有的陈设打碎了一地! 又一招过后,两人各退出去三步,双边急运元气汇聚双臂往兵器上凝聚,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手中本来只是附着元气的兵刃上,突射出一道实质的元气,紧随着“噗”“噗”两声过后,各自射出的元气毫不费力的穿进了脚下的石砖! 眼见两边准备以元气出体相搏,阅山吃惊之际赶紧向屋内兵将士卒喊话道:“赶快撤离出去!快!” 正看得兴起的将士们被阅山一句话拉回了现实,赵番、周备等兄弟不用多说,他们好歹是初阳手把手交出来的,更是在最近的距离看过元气出体的恐怖,在看到长枪激射出青芒的那一刻便心生胆寒,由阅山提醒的瞬间便撒腿冲出了门外。 而在场的士兵虽然没有修为,也没有被练气者交过,可他们也都是随初阳上过战场的,当时战场上初阳手中戟、矛齐舞,收割万人性命的画面记忆犹新!自然能知晓继续留在这里观战,肯定要受无妄之灾!士兵们先让诸位将军撤出后,也有序并不失速度的撤出了店门,只留下青芒、红光互相照射下的初阳与李孚在店内对视! 四百四十四章 初阳枪刺伤李孚 李孚挥戟砍初阳 初阳青钢青枪山文铠,李孚黑长画戟锁子甲,两边各运气完毕,双方相距一丈五尺的距离猛挥舞手中的兵器,只让两边兵刃上放出的元气相互碰撞,火花的迸现与元气相交的碰撞,整个戎农商马铁的厅堂如电闪雷鸣! 又以元气相撞二十回合不分胜负,两边收力站定,当敌我双方元气平衡的时候,要想取胜就得看双方各自的招式与对敌经验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一齐冲向了对方,手中兵器来回翻腾,只将元气附着在上面就像涂满了荧光一样,到了近前李孚率先发力,一戟猛地挥出,专扫初阳面门。 初阳也不甘示弱,双手攥枪猛向前出刺,直取李孚咽喉! 李孚赶紧侧身避过,初阳也挪步闪躲,两边一次攻击均都落空。双方脚下刚刚站稳,李孚跳起双腿劈开由上使画戟猛地砸下,初阳跨步闪开,李孚落地刹那,初阳扭身回枪反击,李孚使画戟上戟枝格挡,两边插招换式打得不可开交! 相互攻击前后六十回合难分伯仲,再一次相错之后初阳后跳闪出去一丈,这时看着李孚的他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笑容,占了自己年少力壮的便宜,李孚的体力已经渐渐不支,呼吸也开始有些紊乱!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初阳绝不可能给他喘息休息的机会,双手放开继续汇聚元气于兵刃之上,正待粗喘气的李孚眼见初阳手中长枪上青光忽现,也顾不上再多喘一口气,赶紧凝聚元气到方天画戟上。 在李孚将元气蓄到多半的时候,初阳的元气出体已经成型,还不等他将画戟抬起,初阳的长枪已经吞吐着青芒到了李孚的切近! 大惊失色的李孚出于生存的本能,赶紧抬胳膊去挡,可出体成实质的元气连坚硬的青石都能轻松穿透,一条胳膊而已,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它? 只见厅内青光闪现了一下,随即就从内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门外人探头探脑的往里观瞧,就见到初阳呈弓步站在当场,手中长枪笔直刺出,枪上一道耀眼的青光直穿过李孚的左手,青光径直刺穿了他的左肩从后肩透出! 这一幕无疑给在外观战的众人点了一盏耀眼的明灯,短暂寂静过后纷纷高呼为初阳喝彩! 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初阳一枪刺穿李孚手、肩的那一刻,李孚也将画戟猛地挥出,目标正是初阳的腰胯! 情急之下的初阳赶紧收枪防御,可为时已晚,在他青钢枪刚刚抽出李孚手臂的瞬间,画戟已经命中了他的左腰,随即就觉得身体像被猛牛撞到了一样,整个人咻的一下飞出砸在了墙上,落地后一阵鲜血咳出! 李孚也因为穿肩的疼痛,在击出初阳的那一刻也噗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完好的右手丢掉了画戟,却不知道该捂左手还是左肩。 刚刚还在门外给初阳喝彩的众人,眼见这一幕顿时哑口无言,皆争相恐后要冲进门内营救初阳。 这些人当中,就属阅山实力最高,速度也同样最快。第一个冲进了门内的他正要提剑收割李孚的人头,好制止他继续伤害初阳,可在他宝剑刚刚出鞘的瞬间,就从一旁传来了初阳的声音道:“全都退出去!” 进门的几人听闻又惊又喜,转头朝声音传来的一边看去,就见一堆杂物埋下的凸起处一阵晃动,底下的初阳猛咳了两下后奋力的站了起来,起身的瞬间只觉得像是瘫痪了一样,左腰连着整个左半身是又麻又疼,站起来还不等立直身子,脚下一软便要摔倒在地,万幸手里长枪一直攥在手里,在他即将倒地的那一刻赶紧拿枪撑住了身子。 阅山等人就要上前扶他,初阳猛咳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淤血,挥手阻止他们道:“出去,没......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更不准帮手!” 进来的几人面面相觑,想不遵令又不能违背,最后无奈只能又退了出去。 初阳一手撑着长枪费力的靠在了墙上,粗喘了两口气之后低头检查着身子,过后才终于松了口气。画戟力道虽大,也轻松将自己击飞,但好在没有把自己开膛破肚,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还真应该感谢李孚锻造的手艺,如果身上穿的是普通铠甲,这一下就能给自己腰斩!同样也该情形李孚还没来得及将元气凝聚出来,要不然就算有山文甲在身也必死无疑! 互相的对手就在身前不出三丈的距离,可互相受伤的两人竟都默契的没再行动,李孚因穿肩痛咬牙忍受,初阳则抓住这空档急运转元气调息。 片刻过后,李孚单手将身上锁子甲解下,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紧随着扯开左肩露出了正往外滋滋冒血的贯穿伤,李孚从地上捡起了一截细小的木棍,也分不清这是被打碎的门窗还是破损的家具就直接叼在了口里咬住,跟着打开瓷瓶将里面装的粉末状东西一股脑倒在了伤口上,药粉附着伤口的瞬间,竟传出了油炸时一样的刺啦声,跟着伤口上便冒起了一阵白烟,李孚也疼的紧咬着木棍闷哼! 虽然初阳在运气调息身体,但他却一直睁着眼,为的就是防备李孚突然袭击。也正因为睁着眼的缘故,李孚给自己治伤的画面也全都映在了眼里。 看着的初阳大惊失色,同时脑中也记起了在青楼内与郑瑞决战时,他也一样用过类似的灵药,现在的画面与当时如出一辙,随着药粉倒在伤口上,那往外狂涌的鲜血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流动,随着烟雾消失,伤口竟然似恢复了一样! 处理完了肩膀的伤之后,李孚又转手处理起了左手,程序完全一样,结果也没变,都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止住了鲜血! 等他处理完拾画戟重新站起了身,初阳也停住了运转的元气站了起来,刚刚疼痛难忍的左腰胯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依旧疼痛,但起码不至于不能行动,又不得不让初阳感叹元气的妙处! 四百四十五章 麒麟寨神秘药粉 是道家炼丹误成 即便药粉无比神奇,能在顷刻间止住如泉涌一般的血流,可它的作用也仅仅是止血而已,并不能全面治愈,尤其是这种穿透性伤害,李孚拿起同重一百三十一斤的方天画戟轻轻比划了一下,依旧觉得肩膀痛疼无比。 最后又调出身体部分元气附着在受伤的肩上,才堪堪能活动起来。 眼见李孚准备完毕正待发起攻击,初阳赶紧伸手阻止他道:“且慢!” “如何?”李孚停下脚步问道。 “方才兄长往伤口上倒的药粉,我杀郑瑞时也曾见他用过,效果甚善,皆是能顷刻间止血,不知此药究竟何物?竟有这般神奇功效!”初阳抱了抱拳,料想师傅行医数十载,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也从未见他说过有这种灵丹妙药! 如果能得来它的配方,等以后应用在战场上,只要士兵们不是被当场毙命,岂不等于有了不死之身? “哦,这个?”李孚弯腰从地上捡起已经空了的瓷瓶问道。 “正是,请兄长不吝,告知方捷其配方配药。”初阳抱拳作揖问道。 “并非什么灵药,只是**而已,乃道家炼丹时无意所成。”李孚大笑道。 “**?”虽然练气者都能属于道家的旁支,但并不是纯属道家人的初阳自然不能知道李孚说的什么。 “既是将硫磺、硝石、木炭成比例混合后的产物。”李孚解释道。 “呃......”初阳一脸的茫然。 见初阳还是不懂,有心给他解释,可现在两人又是在生死决斗,也不可能跟他详细描述其中的种种,李孚搔了搔头想出了最容易理解的答案道:“既是鞭炮内所用之物。” “啊?原来那就是**?道家不愧我华夏本土宗教,无意创造之物既能成我华夏前年应用!”初阳听后一阵感叹,过后又反应了过来说道:“不对啊,那**不应该是黑灰色吗?刚刚兄长用的明明是白色啊?” “因为里面加了白磷,而且也不是白色,是白色偏灰,只是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看起来偏亮,所以你才以为是白色。”李孚笑了笑说道。 听到这里的初阳才终于明白过来,感情那所谓的灵药根本没任何功效!所谓的止血作用也仅仅是因为火烧坏了皮肉,所以才流不出血来,加上白磷也是为了更易燃,倒在伤口上泛起的白烟也是因为**燃烧所致,只是他用什么方法能无明火点燃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止住血侥幸存活,但对伤口的错误处理,也会因为血液流不出来积在体内,而让里面淤血堆积。先不提感染的风险,就大运动之下很可能让凝血顺静脉回流至心脏,到那时即便有神人下凡也回天乏术,所以这种东西根本不能用! 而不管李孚还是郑瑞,他们能知道用加了白磷的**来止血,说明他们不傻,他们肯定知道用这药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他们明知道答案还义无反顾的应用,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要不然决不会用这种破釜沉舟之法! 各自收拾好了伤患,两边互相一点头又打在了一起,在外面的众人听着里面无比和谐的对话,要不是因为互相都在用杀招下手,只会让人觉得初阳、李孚两人是在朋友间的切磋。 初阳的体力本来就胜过李孚,现在又加上李孚肩膀的伤处,很快就展现出了他的劣势。 又是二十回合之后,李孚已经渐渐落入了下风,又一次大力挥舞画戟之后,红芒闪过将厅门劈成了粉碎!李孚也喘着粗气退到了一边,他右手杵着画戟支撑身体,受伤的左臂耷拉着垂向地面,两条弯曲的双腿使他整个人似蹲似站。 初阳也收枪站定,虽然他也被李孚重伤,但好在没造成出血伤,更没有伤及要害,所以现在的初阳比起李孚来,显得更加自在,甚至有种泰然自若如游戏人间一般的感觉。 定睛看向大喘气的李孚,在看他已经止住鲜血的肩头又泛起了红印,元气急速运转带动血液加速流动,很明显这是有将伤口重新涨开的架势! 开始还在猜测李孚的状况怎么跟郑瑞不同,当时郑瑞用完药止血之后那是生龙活虎,五行大山都快压不住他了!反观现在的李孚,止血后两人才过了二十招而已,伤口就已经这么严重了,是因为他的伤更严重吗?不对啊,当时郑瑞都差点被穿肺,很明显是郑瑞的伤更严重啊! 正在初阳准备提问的时候,见到画戟上隐现的红光后才反应过来,郑瑞只不过是二阶而已,而李孚已经三阶,两人元气与血液的流动速度自是不可同日而论,所以主要原因还是两人实力的差距。! 想明白了的初阳觉得自己一切的疑问都得到了解决,也认为没必要再耽搁下去了,便急运元气猛的冲向了李孚! 正粗喘气调息的李孚听到身前一声似惊雷一般的炸响,这明显是元气爆发时的声音!李孚赶紧挥画戟以攻来挡,同时画戟上乍现了一道红光似黄昏红霞,同时口中大喝一声道:“着火烧天云!” 随他一口喊完,那挥舞的画戟与空气摩擦冒出了阵阵火花,竟然真的像点燃了空气一样冒出了一阵火焰,从杆上一直延伸到戟头戟枝! 初阳大惊失色之下急收脚力闪躲,可为时已晚,急速冲来的他整个人已经钻进了熊熊的大火当中! 李孚紧咬牙关将元气注进画戟放出,跟着狂吼一声爆发了体内积蓄的元气,顿时以戎农商马铁为中心,将方圆五十丈内传去了一声炸雷! 因为元气爆发过强,他肩上的伤口果然被涌动的血液爆开,竟在当场如涌泉又似火山一般喷射!是用力过猛也是元气运转太凶,他整个五官都扭曲了起来,鲜血也涨破鼻内血管顺鼻子淌下! 厅堂中的陈设也如经历了一阵地动山摇,整个房子都跟着震颤了起来! 店外的兵将有心进去营救钻入大火的初阳,可因为一声突然的炸响,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双耳,甚至有个别动作慢或体力稍弱的,竟是被这一声炸雷将双耳震出了鲜血! 四百四十六章 初阳手掷枪为幌 碧霄剑突刺为实 一声爆发元气的怒吼过后,李孚将双手攥戟绕周身上下翻飞舞动,厅内汹涌的火势如爆发了一般,随着方天画戟的舞动几乎将整个大堂燃烧! 在大火内的初阳被火焰围住的瞬间,自以为会将自己整个人烧着,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火势虽大却一反常理的不烧毁任何东西,就在初阳庆幸这是障眼法的时候,他便被汹涌的大火顶飞了出去,双脚刚离地的瞬间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 落地的初阳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赶紧趴在地上躲着由头顶呼啸而过的烈火,感受着五脏六腑的震颤,鲜血顺鼻孔流出,初阳暗自惊叹道:“又是元气成型吗?” 凭借元气的走向,初阳找寻到了火势的出处,趴在地上的他将枪攥在手里,沉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顶着烈火冲身的剧痛,汇聚全身的力道将青钢枪朝火源处掷去! 青钢枪所过之处,由枪头上冲出的元气,竟然将熊熊大火劈开! 正挥舞画戟放出元气形成烈火的李孚,突感面前一阵疾风袭来,等定眼去看时,只见一道青影正披荆斩棘的撕开火焰照自己面门而来! 李孚情急之下赶紧收元气将画戟上挑来挡疾驰而来的青枪,可在画戟抬起的时候,极快的青枪已经掠过了戟枝的上方,李孚心中一惊赶紧扭身闪躲,在他身子刚刚错开的那一瞬间,青枪带着疾风便从他面前飞过,并“噗”的一声钉进了石砖砌成的墙内!青枪即便没有直接命中李孚,但所过的元气也将他脸上划开了一道近两寸的伤口! 李孚感受着鲜血顺脸颊留下,正在惊讶这一枪的威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李孚心中暗道不好,看也不看的就向身后猛挥戟去砍! 这种不看目标的攻击,往往只能凭借运气,显然李孚的运气并不好,已经收了元气的画戟并没有出体元气来帮他增加攻击范围,致使他画戟挥出的时候还离初阳有半尺的距离。 一戟挥出的李孚并没有感受到有命中的触感传来,赶紧转身御敌,在他身子转过还不等看清面前的时候,只觉得胸膛一阵剧痛传来,再低头去看,就见一道宽有三指,长有一丈的青光从自己右胸肺处穿入,径直由后肩透出! 胸部贯穿,李孚只觉如少了一片肺一样,猛吸两口气后一口浓血喷出,过后连鼻带嘴鲜血狂涌不止! 忍着胸肺的剧痛,李孚抬眼顺青光向前看去,只见初阳双手攥着一把暗红色的八面剑,正一步一步向他挪进。 初阳每进一步,李孚的胸口就增痛一分,等十步之后,初阳手中的碧霄剑剑刃部分已经整个没入了李孚体内,只留下剑格挡住剑首在外! 李孚手上一阵无劲,画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也跟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手捂着穿透的胸肺,想叫疼,可嘴上只在不住喷血。 初阳也在他跪倒的那一刻,手上卸力松开了紧攥的双手,只留身上插着一把宝剑的李孚跪在那里。 门外将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没想到只是堵住耳朵的刹那,大堂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先是处于劣势的初阳竟然已经将李孚反杀,只能怪一切来得太快。 短暂惊愕过后,门外兵将齐声高呼,为初阳不住喝彩:“任你麒麟寨再勇再威,也不过是我家将军刀下鬼而已!” 阅山赶紧一步上前冲进了店内,走到初阳身边一阵兴奋,激动的说道:“恭喜恩将,胜了凶贼!” 赵番等人也后脚跟了进来,对初阳一阵道喜。 反观初阳的兴致却不高,他看着喜不自胜的阅山轻摇了摇头,说道:“我输了。” 李孚明明被一剑刺中已无还手之力,怎么还说输了呢?在众将疑惑不解的时候,初阳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跟着整个人便向后倒去,万幸在场人数众多,看他向后倒去的时候齐上手将他扶住,才不至于一头栽倒在地。 眼看仰倒的初阳双眼紧闭,一众人顿时慌了手脚,尤其赵番周备等人,心中更是慌乱,有了前车之鉴的他们忍不住在心底胡思乱想:难道将军去了?! 还是阅山比较镇定,他叱喝众人收声,赶紧上手试探初阳脉搏,过后一阵大喜,依然能感觉到脉象,虽然微弱,但却能说明初阳没有性命之危! 跪地忍痛的李孚口鼻的血已经止住,眼看着初阳仰倒,顿时忘却了胸口的痛疼,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过后在见到阅山试探过脉搏脸上的喜悦,他紧锁的眉头也随之舒展。 确认初阳还在的众人沉沉舒了口气,正待欢喜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响动,反应最快的阅山赶紧扭头去看,就见本是跪在地上的李孚已经站了起来,只是他胸前插着的那把尽入的宝剑有些太过恐怖。 随阅山率先将宝剑抽出,其余携带佩剑、环首刀的人也纷纷亮出兵器将初阳护在了身后,并小心提防着眼前李孚的一举一动。 李孚在站起来之后强喘了几口粗气,刚刚停住的鲜血又随着鼻孔留下,看来只是个站起的动作都让他有些难为了,阅山也放下了心来,随即将宝剑入鞘,他现在的样子连走个路都难,更别说伤害别人了。 只见李孚喘了两口气之后,手突然攥住了插进胸膛的剑首,过后一声悲鸣猛地将碧霄剑从体内拔了出来,剑出体外的一刻,鲜血如泉竟喷洒出去三尺远! 这一幕让众人大惊失色,料想不到这李孚竟然能这么狠! 抽出宝剑的瞬间,李孚又一口血喷出,他整个人也像是被抽剑的力道带倒一样,双腿一弯又跪了下去。李孚单手撑地猛地使劲立起身子,跟着低头双手端住碧霄向初阳呈去,意思是让初阳收回自己的佩剑。 阅山眼见之后赶紧伸双手接过。 在他拿过碧霄的那一刻,李孚手上无力垂向了地面,跟着嘴角翘起笑了一声过后,声量细不可闻言道:“将军......忠义勇也,抵外贼......保百姓,提防郑......” 话没说完,刚刚还抬着的头也跟着低了下去,鲜血顺口鼻自然滴落地上! 四百四十七章 麒麟寨彻底根除 方初阳翌日苏醒 听到一半却见李孚没了声音,近前的阅山又不敢确定他是闹哪样,半抽出佩剑慢慢挪动到了李孚跟前,拿脚轻碰了碰李孚的大腿,没有任何的反应。 “难道死了?”阅山自言自语道。 即便这可能性极高,可还是不敢含糊,就生怕李孚装死突然暴起给自己或初阳一刀。阅山慢慢上前拿手晃了晃李孚的肩膀,谁知一碰到他还不等使劲,他整个人就仰倒在了地上。阅山皱了皱眉秉着呼吸上手试探李孚鼻下,没有半点气息,为了确保无误,又试过了他的颈动脉,依然没有半点跳动。 阅山这才站了起来转回身扫视了众人一圈,过后专注的注视着子丹的双眼。 “怎么样了?”被他紧盯着的子丹紧张的问道。 “麒麟寨已被将军彻底根除!白河村大仇得报!”这时阅山的眼睛已经含泪。 众人在喜悦中也不忘记昏迷的初阳,欢喜一阵之后,一众人上前将初阳抬起,由百十名兵将将初阳送至医馆内,当叫开门的那一刻,眼看门外火把通明,齐刷刷站着一众武士,半夜三更来这么一出,差点没把大夫吓得魂飞体外。 当他得知青云勇将方捷重伤之后,赶紧忙活众人将他抬进馆内医治,大夫在众人心惊胆战中给初阳号完脉,见大夫站了起来顿时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问着初阳的状况。 “将军五脏有些受损,但不殃及性命,又加力竭大损了元气,致使昏迷,调养些许时日便能康复。”老大夫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众人听闻后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对老大夫齐声感谢后便将初阳送回了家中。 一直在家等待的文颜诺、萧云两人见初阳被抬了回来,有看他衣、甲上充满血迹,差点没把二人吓得昏厥过去,实在不能怪她俩意志力差,怪就怪初阳上次的事件太吓人,那段恐怖的过往,早已经在她俩内心深处埋下了不可磨灭的种子! 最后听闻阅山说过了初阳的状况后,两女才算安下了心。 心安之后肯定要关心初阳为什么突然跑出去,阅山便将事先的分析与今晚的决斗讲述了一遍,听闻后的文颜诺泪如泉涌,终于,终于彻底给爹娘报了血海深仇! 文颜诺是初阳的夫人,阅山等人也不好上前安慰,只能眼巴巴在一旁看着,万幸有萧云在一旁出言相劝,才不至于让文颜诺悲喜过度至伤体劳神。 或是良久,或是片刻,文颜诺终于止住了落泪,她起身冲阅山等人歉意下拜道:“劳烦诸位兄长将喜讯告知我爹等人。” 经文颜诺提点过后,众人才反应过来,仲德几人被初阳安排回府衙了,现在还在那等着呢! 为了不让他们继续担心,阅山几人赶紧起身告辞,去县衙将细节描述给仲德等人,仲德几人担忧初阳不提。 初阳家中,萧云起身送走了阅山等人后,便去院内水井旁打了盆水,又加了些热水试过水温后,便端水盆进来。两女齐上手给初阳的山文甲、衣衫脱下,给他细心擦拭过身体又一通照顾后,才终于得歇着。 虽然躺在初阳的身旁准备入眠,可这次却换成她俩睡不着了,在榻上是各种翻来覆去,可就是没丝毫睡意。 “颜诺,睡了吗?”翻了几个身的萧云轻声问道。 “没呢,姐姐也睡不着吗?”文颜诺答道。 “嗯,在想今晚的事。”萧云躺着点头道。 “我也一样。”到这时的文颜诺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含恨一十九年,双亲大仇终于得报,那喜悦程度哪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我想如果明天初阳没什么问题的话,咱去给你父母祭拜一下吧,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萧云说道。 “嗯!”文颜诺高兴点头,萧云想的就是周到,真的是自己的好姐姐! 两人就麒麟寨一事一直聊到夜半才睡去。 清晨一缕阳光撒入房内,初阳睁开惺忪的双眼,正想轻轻抽出胳膊,却发现胳膊上并没有任何的重力,本身还有些困乏的初阳突然将双眼睁大,内心极其害怕的看向了身体两侧,当他发现文颜诺、萧云两女依旧躺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初阳的双眼不受控的含上了一层泪花。 正熟睡的二人也被初阳一阵翻腾吵醒,文颜诺眼见初阳恢复并苏醒了过来,心中一阵喜悦,上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高兴的说道:“你醒了。” 同样兴奋的萧云也准备挤入初阳怀里,可还不等展开胳膊就见初阳双眼通红,她心中一紧急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文颜诺听后赶紧松开了双臂,稍稍后退了一点后也发现了初阳的异常,太过紧张的她甚至错误的以为是因为自己不等确定初阳是否无恙就急着去抱他,所以才导致初阳“痛”红了眼。 “以前你们都枕着我胳膊睡的,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我还以为你们离我而去了......”初阳红着眼给两人解释道。 确定初阳不是身体抱恙后,两女才算宽了心,相视一笑道:“傻瓜,我们怎么可能离开你呢?我们是担忧压伤你,所以才没让你搂着的。”“就是说啊,我姐妹二人生是你方捷的人,死是你方捷的鬼,成天脑子里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两女嘴上骂着初阳傻,但心里却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的甜,因为初阳所谓的傻是出于对两女的紧张与害怕,根其原因正是因为他在乎两人! 一阵欢喜的初阳,将两女紧紧揽入怀中死活不撒手。 两女也任由他抱着,她们喜欢被初阳搂在怀里的感觉,可最后初阳越来越激动,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大了起来,最后将她俩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才算罢休。 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初阳跟两女甜蜜了一会儿,等来阅山等人,几人进门后先对初阳的伤势确认了一番,确定他无恙之后才算安心,过后四人一同去往了青云县府衙,准备向百姓们公布麒麟寨彻底根除的喜讯。 四百四十八章 不用市集去公布 昨夜战早有所闻 一出了家门,初阳携手兄弟几人往前走去,说道:“先去‘戎农商马铁’。” 众兄弟满脸喜悦答应,往前走出去几步,路过的百姓分道两旁,并齐齐止步转头看向几人,开始时初阳等人还不以为意,可架不住全都盯着他们看,尤其是初阳,几乎聚集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视线,不多一会儿就给他看的心里发毛。 “我脸上没什么东西吧?”初阳拉过阅山悄声问道。 “没有啊。”被盯着的阅山也低头查看了一下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那他们都盯着我们干嘛?”初阳一脸的不解。 “谁知道呢。”赵番、周备、子丹三人异口同声道。 随几人对话刚刚完毕,就见道路两旁的百姓突然冲几人跪了下去,见他们这一举动,初阳几人一头雾水,开口问道:“诸位这是为何?” “感恩将军剿灭麒麟寨!”“感谢将军将麒麟寨匪首除去!”“有将军在,必能保我乔州安全!”一众百姓对初阳落泪磕头道恩。 原来因为昨夜的战斗动静太大,早把附近的居民吵醒,有些胆大的直接爬墙头上看,有些胆小的则槅门相听。可不论如何,其中的内容已经被他们尽数看到、听去,一早上起来,整个青云县传的最广的就是惊讶伍平竟是麒麟寨现任大当家,更多的是初阳为百姓铲除祸根而喝彩。 搞清楚了事情真相后,初阳几人先安抚好了百姓,便去到了戎农商马铁,店铺也防止有普通人进出,早已被一众士卒围住。 进到店里后,初阳发现店内的一切都没动过,甚至连李孚的尸体也如昨夜一样躺在地上,问过后才知道是仲德下令在初阳进来前不准轻动。 抬头看去,墙上依旧钉着自己的青钢枪,周备随初阳视线看去,发现青枪所在的他赶紧上前去拔,可奈何枪钉入石砖太深,以众人当中只用轻短兵刃的周备的力道根本撼它不动,无奈还是初阳自己上手将长枪取回,并交给了阅山杠着。 “怎么处置?”阅山接过长枪后,手指着地上李孚的尸体问道。 “枭首悬于城门,出布告示众。”初阳咬了咬牙,碍于他与伍平的交集,他实在不愿意这么做,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难以平息百姓对麒麟寨的怨恨,无奈的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将李孚枭首示众三日,后将尸身置棺椁埋葬。”阅山点头转身冲门外将士喊话道。 门外士兵领命进店内,将李孚的尸首拖了出去执行命令。 初阳转眼看了看他,眼中带有些许的感谢之意,初阳也想将李孚埋葬,不想他抛尸荒野,可这话他真的不能说,不提是不是因为民心,最起码他的兄弟中就有白河村人,他如果说了将李孚埋葬,难免阅山、子丹会对他心生不满。反观现在白河村人的陶岱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阅山冲初阳报以微笑,并轻声言语道:“他虽有罪,但并不是罪大恶极。” 再看子丹,子丹脸上也没有不满,初阳这才放下了心。 既然百姓已经知道彻底清除了麒麟寨,那也就没必要再去市集上公布这事,索性直接在店内安排人手清点店内钱财已归民用,初阳又走到李孚原先陈尸的地方,将那杆乌黑的方天画戟捡了起来,爱不释手的端详了好一阵,这可是十足的宝贝,千万不能浪费了,要不是青钢枪已经铸成,初阳绝对会选用这画杆方天戟做主要兵器! 眼看着初阳手拿李孚的兵刃,子丹脑中灵光一下,突然说道:“昨天光顾着恩将的安危了,今天又只知道高兴,却把重要事忘记了。现在恩将拿着他的兵器我才想起来,昨天李孚临死之前还说过一句话。” “哦?他说了什么?”初阳将画戟放下,转回身饶有兴趣的问道。 阅山便将昨夜李孚死前说的那段断断续续的话又复述了一遍道:“......只是他话没说完就一命呜呼,那人到底叫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听着的初阳久久不能平静,两条剑眉几乎要拧到了一起。 “将军知道是谁?”赵番见后跟着皱眉问道。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听过这话一样,可是在哪听得却又记不起来。”初阳摇头说道。 “是不是出过类似的事,让将军把记忆搞混,错以为听过了?”周备掺言猜测道。 “可能吧。”初阳想了想又得不到准确的答案,也只能作罢。 “反正以后只要有姓郑的出现,就提防他就好了。”子丹笑着说了个最笨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初阳也跟着点头,这办法确实是最实用的,抬头向外看了看天色,嘱咐几人留在这里帮忙清点钱财细软,便回了家中,准备跟文颜诺一起去白河村祭拜她的双亲。 刚走出店门,子丹与阅山两人对视一眼也跟了出来,追上初阳的脚步后阅山说道:“请恩将准我二人告假。” “你们要干嘛去?”初阳问道。 “我二人预回村祭奠。”阅山、子丹二人异口同声道。 初阳这才反应过来,子丹是回去祭拜父母,而当时麒麟寨屠村时阅山只有一个老母,而且过世后也是葬在了由陵,可是不论怎么说,他的根是在白河村,更何况他已经十九年没有回过村了,现在屠村的恶贼凶徒彻底清除,于情于理也得回去村子祭拜先祖。 “是我疏忽了,请二位哥哥莫要见怪。”初阳心中无比悔恨,竟然只顾着自己妻子,却忘了兄弟。 最起码这两人的大仇就是初阳给报的,他们怎么可能怪罪初阳呢。 最后三人一起回到初阳家中,文颜诺两女也早就准备好了元宝蜡烛等祭奠的应用之物,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三男两女或骑马或乘车,一同赶往了白河村中。 去到后荒凉的白河村,人下马下轿先在村口礼拜,又找进各自家门拜完,最后才去了村人埋葬的所在,三人各自去到了各家坟前。 初阳与萧云随文颜诺到了她父母坟前,一道跟前文颜诺泪水便涌了下来,哭道:“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初阳先上前作揖礼拜,过后摆上了供奉之物,等文颜诺哭过一阵后,她脸上带着笑说道:“爹娘,女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麒麟寨内所有的恶匪已经被彻底清除,而清除掉他们的就是你们的女婿!” 四百四十九章 天入黑初阳醒来 忽听闻安宁尖叫 文颜诺说罢就将手指向了初阳,初阳也赶紧撩袍跪在了地上,先对坟头三叩首之后才说道:“小婿方捷,来拜岳父、岳母。” “这也是方捷的妻子,女儿的好姐姐。”文颜诺又将手指向了萧云。 萧云也矮身施礼跪地。 ... ... 三家人各祭拜完了各家先人汇聚在了村口,上马上车准备回家的时候,子丹开口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准备在这里留下来过夜。” 听着几人心中一阵酸楚,子丹又要在坟头陪父母。 初阳看着他皱了一会儿眉,过后终于忍不住上前搭住他的肩膀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孝顺,但是再如何孝顺你也要知道爹妈已经不在了,该逢年过节回来祭拜就行,凡事不都要有个度吗?” “可是我......”子丹回身看着村子公墓的方向,正欲解释一番。 “没什么可是的,你过年过节来到墓旁陪双亲,可你想过没有,爹妈在天有灵,愿意看别人欢声笑语,而你却受冬寒蜷缩墓旁吗?你想不想让他们就算去世了还要为你而担心?”初阳直接打断了子丹并冷声质问他道。 子丹随着初阳的话语抬起了头,天下父母没有不惜儿,更没有那对父母愿意见到儿子在自己坟前受罪! 经初阳提点,也算是给子丹开了窍,不为了别的,起码也不应该再让天上的爹娘担心自己!他回身看着初阳一阵感谢,过后翻身上马,一行人回了青云。 一路往返奔波劳累,让初阳昨晚的伤势带上了劲头,刚刚回到家,他就觉得头晕目眩,文颜诺两女赶紧搀扶着他进屋躺下,阅山也准备去请大夫来,初阳却阻止了他道:“不至于,休息一下就好了,放心,我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命开玩笑。” 阅山不敢应承,将视线放在了文颜诺身上,文颜诺观瞧了一下初阳,他虽然疲惫不堪,但双眼依旧有神,最后冲阅山点了点头,反正昨晚大夫已经告知过没有伤及内脏,也没有性命之危,静养些时日就能康复。 阅山与子丹两人为了不打搅初阳休息,便起身告别。 文颜诺与萧云两女送走了他们,等到回屋的时候,初阳已经传出了鼾声,二人相视一笑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因为冬天天短,还不到酉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安宁姐俩看着天色也开始进厨房准备晚饭了,刚刚洗完了菜还不等切,萧云就拎着一只宰好的公鸡走了进来。 安宁赶紧接过问道:“要炖汤还是炒?” “炖汤,给他补补。”萧云答道。 安宁点头开始烧水给鸡拔毛,又耗费了半刻钟水开倒入木盆,这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安静刚蹲下准备上手,安宁想先掌灯,却见锅底已经没有明火,就阻止了安静说道:“你先别动手了,去找油灯点上。” 安静点头起身开厨房内门走进了厅堂,因为门开未关的缘故,导致外面的一股穿堂风就吹了进来,又无巧不巧的带起一截小树枝将外门气窗上糊的窗纸戳破。 “这丫头怎么这么鲁莽了。”安宁起身摇着头将门关上。 可因为气窗上的窗纸已经破了的关系,就算关上门,风也沿着那个洞不住的往里灌,而且也有将窗纸破洞吹的越来越大的趋势。 安宁起身想找东西先将纸洞挡住,可厨房内哪有什么适合挡风的东西呢?就准备去厅内拿纸张糊住,还不等开门,安静就端着油灯走了进来。 既然安静已经回来,安宁只能先将油灯点亮后再去找东西堵洞了。 油灯为了能起到更好的照明效果,安置的位置向来比较靠上,厨房内的油灯有三处,有两处都在门柱上方六尺的高度,只有一处为了方便做饭的放在了锅台旁,所以幼小的安静根本够不到,身为姐姐的安宁就从她手里接过了油灯说道:“我来吧。” 安静点头蹲下身先去处理鸡,安宁拿过一小节麦秸引燃,将近处的两处油灯点上后,就走到了通往院子门门柱上的最后一盏,也是那处被吹破气窗的门。 初阳房内,文颜诺与萧云为了方便照顾初阳,就坐在房内静静守候,这时榻上的初阳眼皮惺惺松松的睁开,见两女正在房内,而外面已然全黑,他吧唧了一下嘴问道:“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但见他醒来的两女却没有回她话,而是上前激动的反问道:“你醒拉?” “没有,我说梦话呢!”初阳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因为初阳睡醒的高兴,两女也没跟初阳计较,掩嘴咯咯笑了两声走上前,一边扶初阳起身一边说道:“已经酉时过半了。” 坐起来的初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 “还难受吗?”萧云问道。 初阳先是一把搂过了她在她唇上狠亲一口,又抱过文颜诺来了一口后才说道:“神清气爽!” 两女娇羞一阵伸手打了初阳一下,初阳哈哈大笑着矮下身拿鞋。 “大少爷,您坐着,让我来。”因为心底高兴,文颜诺竟然尽起了婢女的职责,将初阳拦住后就蹲下身一手拿鞋一手拿初阳蹄子,准备伺候他穿,萧云看后也不甘示弱,最后一人一只脚给初阳穿戴好了鞋袜。 穿好后的初阳又抱住两女一阵猛啃,等两女喘不过气来才放过了她们,过后哈哈大笑着说道:“今晚不得给我弄点好的补补?” 萧云擦去了嘴角粘着初阳的口水,先是对他呸了一声,过后才笑道:“当然了,已经让安宁给您准备鸡汤了。” 初阳听后却摇头说道:“可是这种食补不管用啊,人体最重要的是阴阳调和才行。” “阴阳调和?什么意思?”两女一阵不解,同时反问道。 初阳嘴角挂着淫笑,冲两人招了招手,正准备跟她们解释自己的意图,可他嘴刚刚张开还不等说话,就听外面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 “安宁!”被吓了一跳的文颜诺、萧云相视一眼喊道。 初阳听闻赶紧松开怀抱两女的双手,跨步开门冲进了厨房,正见到地上一盏打翻的油灯,安静蹲在木盆旁瞪大着眼看着安宁,而安宁则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