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这个冠军有毒》 1.重逢 “过来搭把手!叫你们来是让你们干活的,可不是养着你们白吃白喝,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擦了一把汗,简梵小跑步上前,帮宴会负责人把一大箱空运来的热带水果扛到地下。 厨房里热火朝天,被热气一熏,简梵脸上飞起几抹淡淡的绯色。 一个年轻厨师过来接货,多看了她几眼,朝简梵背影吹个口哨。 旁边有人不怀好意低声笑:“看上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来帮忙的女工随便你想搞谁都成,但是她不能碰。” “为什么?” “以前她可是跟上头那些人一样,是那种我们碰到了要脱帽行礼,不能用眼睛直勾勾盯着看的大小姐。” “啊?”年轻厨师很是意外。 “都别说了,赶紧把这些水果都处理了,准备好拼盘端上去。”被头儿吆喝着,几个男人不再说话,各忙各的去了。 简梵回到楼上,正好被领班辛迪拦住,她严厉的目光上下打量简梵,从她被汗湿的鬓发再到有些发抖的小腿肚,最后上移到她微粉的脸颊。 “宴会帮忙的人手不够,你去换一身制服,到前面去。” 简梵啊了一声,她扭捏地小声问:“我,我能不能不去?”她一直避免跟过去认识的那些人打交道。决定来这个宴会提供服务之前,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想想破旧公寓门缝底下塞满的账单,简梵无力地垂下头。 领班辛迪把她训了一顿,不由分说亲自把她押进更衣室,盯着她同手同脚走进宴会厅角落,在提供鸡尾酒的地方站定,拿起了勺子。 辛迪放了一半的心,她眼神柔和下来,那孩子……哎,毕竟不是一般家庭里长大的,皮肤好,气质干净纯良,瞧着就是和那些普通的服务生不一样。可现实摆在面前,为了活下去,人不得不认命。希望她自己好好争气,努力干活,别闯祸。 在宴会厅帮忙和在下面干粗活,拿到的钱能一样吗? 简梵当然知道,这是领班辛迪找机会帮她。打起精神,简梵开始为参加宴会的宾客补充鸡尾酒和饮品。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客人陆续到达。 简梵低着头,暗红的酒面倒映出她的脸。她看见自己眼里有一点点怀念,还有一抹感伤。更多的,是无所适从的尴尬。 简梵没想到,陆续出现在宴会里的,竟然大多数是她的熟人。 自从举家定居在国外,每逢圣诞节,简家为了入乡随俗,拉近和当地各界人士的关系,会在家里举办当地最隆重的节日宴会。邀请这个地区数得上号的政商界名流前来,一起度过美好的节日。 距离上一次圣诞节宴会,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简梵心想,真希望这不长不短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忘了自己,她能够安安心心完成自己的工作。 为了房租,为了断电三天的公寓,为了能在寒冷冬夜冲个热水澡,也为了被藏在休息室纸盒里的那只小狗。 简梵给自己打气,好好干,别砸了餐厅的招牌。 可惜天不遂人愿。 如果世间的事都能一如简梵希望的那样发展,那么简家现在还好好的——她父亲没有被卷进谋杀案,被当作头号嫌疑人全国通缉。简梵也还是简家的小公主,拥有让人羡慕的生活。 一只线条修长漂亮的手出现在简梵视线里,她心脏猛的一紧,漏跳一拍,头垂得更低了,不敢往上看。 盛在水晶小瓮里的酒,晃动荡漾着,折射出天花板垂下的璀璨灯光,在如梦似幻的光影交错间,影影绰绰映出来的是一张昳丽无双,让简梵瞬间大脑空白的容颜。 那是海茵。 海茵·冯·普林斯。 简梵偷偷吞咽了一下,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搅作一团。心底有个声音尖叫道: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参加世锦赛吗?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简梵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回国的消息。 如果不是在这里碰见,简梵已经不太容易想起从前那些事,还有回忆中的那些人。 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简梵僵硬地抓着银制长柄酒勺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海茵脾气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优雅完美,他不耐烦道:“不想干就滚,随便换个人来给我装酒。” 一听要被换下去,简梵回过神,无数张花花绿绿的钞票打眼前飞走,她赶紧把他手里的酒杯装满,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一滴酒红的液体溢在他食指上,极致的白与红,妖冶的对比,在摇曳的灯光下,透出几分不经意的媚意,看得人脸红心跳,浮想联翩。 完了。 两个大字充斥简梵大脑。 她非常熟悉海茵的性格,根本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随便抓到个柔软的东西,按住海茵手腕,快速拭去那滴暧昧的液体,又不放心地重复了一遍。 “……你居然用抹布擦我的手?!” 森冷的语气显示对方正在暴怒的边缘。 简梵大脑彻底当机,手里攥着的布料隐隐作烫。她赶紧把手背到后面,头摇成了拨浪鼓,无声躬身行礼,表示抱歉。 “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你是哑巴啊?就这种态度,还想息事宁人?”海茵不爽极了,刚下飞机,他时差还没倒过来,就不得不来参加这种无聊透顶的宴会。想见的人看了一圈也没人影,还被这个蠢服务生弄得一肚子火。 已经有几个人朝角落里看过来,简梵知道领班的厉害,以前她参加各种宴会的时候,亲眼见过被骂哭的女工当场遭到辞退,从此找不到工作。 被逼无奈,简梵硬着头皮小声道歉,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的。 “对,对不起,是我招待不周,请客人原谅。” 漫不经心的海茵,睫毛轻掩的眼中倏然亮起一抹光芒,他伸手捏住她下巴,往上一抬。 四目相对。 “是你。”初时的错愕之后,海茵眼底似乎还飞快地掠过了别的情绪,简梵没来及看清,海茵就已经恢复了她熟悉的神情。 凛然如万年不化的坚冰,带着睥睨苍生的冷漠和疏离,让她膝盖发软,心神俱震。 跟海茵一起长大,简梵一直处于食物链最底端,她的身体本能地会对他产生臣服。 看着简梵脸上混合了迷茫与惶恐的神情,海茵心底升起异样的快感,这种感觉无比熟悉,迅速令他神经因兴奋而战栗。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打工,给客人们提供酒水。”简梵老实作答,说完她还讨好地举了举手里的勺子,冲海茵咧嘴笑。 海茵冷哼:“我一年没回来,这里的规矩竟然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穷女人和狗也能进入宴会了?” 简梵的微笑僵在脸上。 不过他说得没错,她现在确实很穷,而且还偷偷带了一只狗来打工。这样想着,简梵态度坦然地点了点头:“客人您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一名陌生女客走过来装酒,看见海茵之后,炙热的眼神立马黏了上去。 海茵微一皱眉,不得不停下话头,拿着自己的酒迅速走开。很快,海茵就被人围住,他向来是人群瞩目的焦点,即使他随性地穿了件运动外套出席宴会,也不会有人因此怠慢他。 他是世界花样滑冰的佼佼者,同时也是普林斯家唯一的儿子,他父亲掌控着欧洲大半金融产业命脉。 “恭喜你,海茵,拿到世锦赛冠军。”与海茵交谈的有商界大亨,也有金融巨鳄,还有来当地度假的各界名人。 应酬完这群人之后,海茵压着不耐烦,被拉到了另一个圈子里。 这些面孔让海茵稍微放松了点。他们都住在富人区,大家年纪相当。在学校时,海茵就是风云人物,是圈子里最受欢迎的红人。 简梵一边忙活,一边偷偷摸摸透过人群,看着灯光下的海茵。 他把酒换到另一只手上,眉头动了动,嘴角抿成一道线,简梵知道,他一定不耐烦了。 偷笑了一下,简梵眉眼弯弯,对着其他客人笑得越发热情。 不管怎么说,海茵回来了,这件事让简梵感到雀跃。 她的笑容落入一双碧色流转的眼睛,海茵撇撇嘴,蠢丫头,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真是没心没肺。不过,她温暖治愈的笑容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海茵不愿去细想。 只是在每一次不经意的抬头、回眸,目光与目光,总是会悄然撞到一起。 慌慌张张地分开,又忍不住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直到夜深。 拿到工资,简梵数了数。五百欧!她眼里盈满喜色,房租和水电都有着落了,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情绪,纸盒里摇摇晃晃挤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小小的拉布拉多亲昵地拱了拱简梵,舌头**她指尖。 怕痒的简梵笑着躲开,乖巧地跟在领班辛迪后面连声道谢。 兜里揣着一卷钞票,怀里抱着小狗和厨房剩下的冷菜。简梵脚步轻快,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足印。 天穹如幕,星河浩瀚,风卷着沙雪纷纷扬扬,落了她满身。 夤夜独行的旅人,天地渺渺,让人豁然开朗。简梵自得其乐地摇头晃脑,这是她一个人的圣诞节,虽然又冷又饿,但她总算不再是孤单一人,多了一个毛茸茸的新伙伴。 停步远眺轮廓变得模糊的山峦,简梵给自己几秒钟的时间用来感伤。那里有一栋精美的大宅子,曾经是她的家。 路灯闪烁着亮了起来,简梵余光一掠,瞥见地上晃动的影子,她心里一紧:糟糕,好像被人盯上了。 2.获救 简梵不安地退了几步,纸箱里小狗响亮地吠叫起来。 后面的人不再掩藏行踪,快速跟了上来。 “站住!” 谁要听你们的啊,简梵抱着纸箱埋头往前逃。 按照规律,这种危急时刻她会被什么东西绊倒,然后被坏人撵上,抢走她所有财物,得到一个悲惨的结局。 简梵大口喘气,一边跑一边胡思乱想。 猎物终于被堵在了巷子里。 简梵转过身,盯着这几个拉起兜帽的男子。 不是流浪汉,但是也没有比流浪汉强到哪里去,这些小混混和飞车党是旧城区居民的噩梦。简梵没想到自己会招惹上这群家伙。 “把钱交出来!” 简梵摸了摸衣兜,在钱和生命安全中抉择了三秒,毅然掏出那个信封。 “给你们,钱都在这儿了。” “才五百?你爸杀了合伙人,卷走一大笔钱。你想拿这么点钱就打发我们?”翻了翻信封,为首那人嗤道,他的同伙爆出大笑。 “我没有钱,我爸爸他也不是杀人凶手!”简梵用力咬唇,这些人认识她父亲!果然不是偶然遇到,而是冲着她来的,恐惧沿着脊柱爬上,她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难道他们也是债主之一?不,不会的,简梵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模样,那些人的笑声更大。 “啊!”简梵痛叫出声。 被狠狠掼在墙上,简梵手里的东西随即被抢走。几个跟班们围在一起,嬉笑着撕破袋子,把半只烤鸡像篮球一样抛来抛去。 为首那人掀开纸箱:“瞧我还发现了什么。” 尾巴上秃了一大块的幼犬被拎起来,它愤怒地咆哮、挣扎,可惜在凶神恶煞的飞车党眼里,它显得羸弱又无力。 “放开它!”简梵扑上去,被推开。 小狗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挣扎得更猛烈,一口咬在男人手上。 “该死,它竟然咬我!”男人大怒。 小狗被狠狠摔进角落,发出痛苦悲鸣。 眼泪一下子涌上来,简梵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低头狠狠撞向男人肋间。 为首那人痛呼,往后退了几步,脚底打滑,直挺挺地摔下去,头撞倒什么东西上,洇开一滩猩红。 简梵喘着气:“活该,谁、谁让你们要抢我的钱,还打我的狗。” 骂完了,她转身蹲下去摸了摸呜咽的小狗,眼泪落了下来。 可怜的小东西,跟错了主人,没享过一天福,光遭罪了。 简梵做好了准备,她招惹了这些飞车党,很快就会跟自己的小狗一样,遍体鳞伤躺在冰冷的街角。 工作带来的疲倦和厌烦,还有整个晚上积累的忿闷,激荡在简梵的身体里,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忍了。 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怕再失去什么。大不了就是死,连死都不怕,还怕挨打? 疼痛并未降临。 裹着劲风的重拳落在了飞车党身上。 简梵回过头,惊讶地看着那道灵活游走在数人之间的修长身影。 这怎么可能呢? 简梵傻傻地想,她又不是公主,怎么会有从天而降的英雄来拯救自己?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海茵,在她面前挥舞着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得那几个人满面是血,哭爹喊娘不住求饶,再不见先前的嚣张。 “就是这只脏手碰了她,嗯?” 坚硬的靴底用力碾上男人手指,简梵听到骨节碎裂的脆响,她打个哆嗦,小声喊:“让他们把钱还给我,放他们走吧。” 如遇大赦,那几个人拖着自家老大,飞速逃走。 简梵难过地看着地上沾了雪水,变得脏兮兮的烤鸡。 肚子更饿了。 饥饿的感觉灼烧到心头,化作沮丧与失落。 计划中的节日大餐泡汤了,好浪费啊。 靴子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响,海茵弯腰捡起散落的钞票,扔进简梵怀里。 “谢谢你。”简梵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海茵的心思就像冰湖上永无定向的风,难以捉摸,无法掌控。 海茵斜眼看她弯下腰,半跪在雪地里去抱那只连睁眼都困难的狗,他一下就火了,扯着她马尾把人拽过来就骂:“你是不是傻逼?才五百欧,那些人要钱你就给他们啊!我要是没赶上,真挨打了怎么办?” “挨打就挨打嘛,他们总不可能把我打死。”简梵没露出呲牙忍痛的表情,她头发被扯得很痛,海茵手劲大,气头上没个轻重,比刚才撞墙上那一下还疼。 海茵瞪着眼睛:“你还狡辩?” 简梵:“……” 见她委屈地扁了嘴,海茵松开她头发,掏出钱夹直接塞她手里。 “拿着。” “干嘛?”简梵满头问号,“我有钱的,五百欧呢,打工挣的。” 海茵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五百欧你也当成宝?!”那钱夹就值一万欧,手工高级定制,意大利匠人在内衬刻了海茵的名字,全世界独一无二。里面随便一张卡拿出来都能无限额度随便刷,这女人怎么光惦记着她那点可怜的打工费? 简梵认真点头:“是啊,我平时在餐厅里刷盘子,平安夜在宴会上给人添酒,比往常拿到的小费要多。对了,你的钱夹还给你,”她顺手理了下他包里的一叠钞票,叮嘱他,“财不露白,当心被人盯上。” 海茵肺都要气炸,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绷着脸往巷子外走。 抱着小狗,简梵追上去:“海茵,你……” 眉毛动了动,海茵收起唇角的笑,转过来又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那个,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去社区的宠物医院,我想给它看病,现在太晚了,估计得在医院门口等到天亮……” 海茵:“……” 忍无可忍,海茵抓过她,狠狠叼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惩罚地咬了下去。 简梵啊呀一声,推了半天没推开他,唇上的力道反而越来越大,疯狂的**与碾转,让她无法呼吸,无力反抗。 等到海茵大爷火气退了,他才松了嘴,满意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在昏暗路灯下添了薄薄一层红晕。唇瓣更是一副饱受蹂|躏的模样,微肿红润,带着诱人的水光。 他摸了摸她脸颊,碧绿的眼睛在星光下深邃而迷人。 “你……我们不该这样。”简梵喘了几口气,严肃地拧了眉看他。 海茵冷笑:“为什么不行?” 简梵为难地低下头,愧疚感啃噬着她的灵魂,令她声音变得沙哑:“你知道的,因为简楚。” 闻言,海茵身体一僵,不说话了。 简梵有些难过,她主动退出他的怀抱,远离他的体温。 想要靠近热源是一种本能,但是理智告诉她,有些东西不能贪恋。 海茵强行把她塞进自己的跑车,沉默着发动了车。 车轮卷起无数雪尘,随风飘向远方。 简楚是简梵的姐姐,比她年长一岁半,从小就聪明伶俐,大方懂事,还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简楚很早就展露出过人的运动天赋,一路摘得各种花样滑冰女子个人奖项,是简家所有人的骄傲。 但是简楚死了。 刚获得世界锦标赛第五名的个人最好成绩,当天傍晚,简楚与母亲一起遭遇车祸,连人带车冲下悬崖。 死亡会让那个人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更何况,简梵一直都知道,姐姐喜欢海茵。 少儿花滑训练营初见,渐渐各自长大,一个是娉婷动人的冰上美少女,一个是优雅完美的冰上王子。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相配,即使是简梵自己,也这么认为。 唯独海茵不以为然,还在变声期的少年气冲冲地拖着简梵,闯进她家泳池后面的小屋,把她压在门板后面。 直到把吓傻的简梵亲得差点昏过去,海茵才放开了她。 她记得,当年眉目未长开,已经俊美绝伦的海茵掐着她脸,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简楚,我就咬断你的脖子。” 海茵说话不算话,简梵委屈地想,她明明什么都还没说,脖子后面就被海茵咬了一口。 那个殷红的斑痕,害得简梵一整个夏天都必须披着头发,捂出一排痱子,还不敢找人帮自己上药。 一定是海茵大爷换了法子欺负自己,简梵苦逼地想,无论她怎么逃,海茵总是能把她挖出来,然后变本加厉欺负她。 新的欺负游戏从夏天持续到冬天,冬季赛开始了,海茵和姐姐忙着训练、比赛。简梵躲在邻居家光秃秃的大树下,被邻居家的男孩儿找出来,拖了她的手带她去冰湖,要给她看大自然最美妙的魔法。 那一晚,极光如期而至,简梵看呆了,浑然忘了时间。 等被两家大人找到,简梵和邻居家的男孩都冻坏了,两人脸烧得通红,拖着鼻涕,被并排塞在救护车里吊点滴。 男孩儿眨眨眼,漂亮的蓝色眼睛里仿佛盛满星光。 他问她好不好看。 她点头。 他又问她下次还要不要一起看? 她继续点头。 男孩儿轻轻勾住简梵手指,她傻乎乎地跟着笑,深深注视他清澈的蓝眼睛。 是的,简梵想,这种温柔的心动才是喜欢。她喜欢米克,米克的父亲跟简父既是多年至交,也是合作伙伴。他们在一起天经地义。 至于海茵……简梵死心眼地认定他不属于自己,他应该是简楚的。 天之骄子就应该和天之娇女在一起,简梵很有自知之明,她从小就什么都比不上姐姐,怎么能偷偷霸占那么好那么美的海茵呢? 海茵曾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简梵决定装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间久了,似乎也就真的忘记了。 她和米克交往,姐姐简楚一如既往痴恋海茵。海茵依旧是那个绝美又高傲的少年,悍然卷起无数飓风,缔造属于他自己的神话。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简梵的世界天翻地覆,她失去了一切,被逐出曾经熟悉的圈子。但是,在被所有人遗忘之后,海茵重新闯入了她的生活。 坐在跑车里,头靠着窗沿,注视星星点点飞速后退的灯火,简梵蹙起眉,那些光点仿佛化作无处不在的双眼,冷冷审视她的所言所行。 镜子倒映出海茵昳丽的侧影,看了他一眼,简梵心脏跳得飞快的同时,传来一阵钝痛。她闭上眼思考: 她和海茵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3.叙旧 被车内暖气吹散了寒气,困意上涌,简梵一手搂着自己的小狗,在海茵的副驾驶座上睡得直流口水。 换挡间隙,海茵偏头看了她一眼,盯着她唇边水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海茵眼中暗涌的情绪复杂难明,想把她弄醒,不让自己困在这种异样平静又温情的氛围里。 手抬起来又落下,最后海茵用力锤了下方向盘,把油门一踩到底。 跑车性能好,速度快又平稳,简梵睡得很香,脸上还带着浅浅笑意。 这让海茵看得愈发不爽,故意大力踩下刹车,车身猛地一震,简梵醒了。 “这是哪?”擦擦口水,简梵左右张望,“说好去社区宠物医院的,你带我到酒店来干嘛?” 海茵狠狠拧她脸:“笨蛋,来酒店不开房,你说还能干嘛?下车!” 简梵刷一下缩到门边,警惕地瞪圆了眼睛。一年没见,大魔王还是这么凶。 怀里小狗有气无力哼哼了几声,好奇打量靠近自己的陌生人。 完了完了,海茵大魔王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简梵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你是用自己两条腿走下去,还是要我动手扛你下去?” 干净清新的男子气息环绕流转,简梵错觉自己正被他紧密拥抱,呼吸一窒,脑海瞬间空白,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傻傻看着海茵淡色薄唇翕合,仿佛中了魔,逃避着往后摸索。 咔嗒。 好像是按到了什么东西。 “哇啊!”车门骤然打开,简梵冷不防跌下了车。 一双大长腿绕到简梵面前,海茵脸上的笑容亮得足以晃瞎她眼睛。 “原来你喜欢脸先着地。” 简梵:“……” “后头跟上,开个房还磨磨唧唧的。”海茵嫌弃地扫视她胸前,简梵低头捂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没有D杯真是不好意思啊,别瞧不起贫胸,飞机场也是有尊严的。 然而这些话,简梵只能在心里想想,被海茵欺负了那么多年,她比谁都清楚,反抗的下场会更惨,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认命。 进了房间,简梵闭眼准备英勇就义。 等了半天没动静,睁开眼一看,浴室传来哗哗水声,简梵松了口气。 酒店里空调开得足,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狗恢复了一点力气,舔舔她手指。 这只拉布拉多是简梵在街边捡的,之前它看起来更糟,一条后腿瘸了,骨瘦如柴。大概是饿极了,闻到简梵滴在靴面上的肉汤香气,摇摇晃晃跟了简梵一路。简梵心软,把它送到宠物医院,还贴了寻主启事。等了好些天也没见人来,再等下去,就只能把它送到流浪狗收容所。 小狗无家可归,她连家都没了,既然他们同病相怜,不如凑作堆,做个伴。 正出神,简梵眼前一花,趴在身前的小狗被一只大手提走。 海茵皱眉:“这狗怎么这么丑?” 小狗吓得不敢出声,动物本能感应到,谁才是食物链的绝对主宰者,它冲海茵讨好地摇了摇尾巴。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简梵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身体裹在热腾腾的的水汽里,浴巾松松垮垮缠在腰间,腹肌若隐若现,漂亮的锁骨被灯光照出神秘的凹陷,淡金色发丝里细小水珠摇曳闪烁。 海茵单膝跪在床沿,就这样压过来,把她困在自己身下。 他还没有碰到她,光是视线这样游弋,就让简梵从后脑一路麻到脚底。 红着脸,简梵抬手挡住眼睛,虚弱地喊:“等一下,我们真的不能做……这种事。” 松开手,小拉布拉多连滚带爬钻到桌子底下,只露出一截光秃秃的尾巴尖。海茵抓起简梵的手,光线下,她原本白皙娇嫩的五指呈现出过度劳作后的粗糙、红肿。 跟他记忆中软绵绵,光滑细腻的触感不一样。 简梵一个劲地往后缩,神经紧绷到极点,然后……指尖一热,湿滑温热的东西卷了上来,贴着她指缝缓慢游走。 砰!简梵整个脑子都要炸开来。 “什么味道?”海茵顿住,被口腔里辛辣的感觉冲得眼尾泛红。 简梵红着脸把手藏在背后:“我想起来了,为了不被冻伤,我用辣椒和姜片涂过手。” 海茵恨不得咬死她,指向浴室:“给我滚进去洗干净!一根头发丝都不许漏掉!” “洗澡的时候当然要洗头,可以节约水……好吧当我没说话。”简梵捂住嘴,小碎步跑进浴室。 海茵气馁地躺在床上,双腿微分,屈起一膝,浴巾下面顶起一个小帐篷。 他有点郁闷,伸手在床头找了找,没找到合尺寸的安全用品,海茵竖着耳朵听浴室里的动静,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就像是等待拆开圣诞礼物的小男孩,这一天他期盼了又期盼,等了又等,他想要的礼物始终不肯走到他面前来,于是他只好自己来拿―― 简梵磨蹭了好半天才出来,海茵等得不耐烦,一记眼刀扫过去,示意她主动送上床。 目光扫过床头那几个盒子,简梵脸色发白,抓着浴袍领口哀求:“海茵,我真的不想做这个……” 海茵盯着她领口露出来被热水蒸红的一截肌肤,喉结滚动,耐心尽失,伸手把她拖过来,低头扯她腰间的系带。 简梵是真的害怕,终于忍不住反抗起来。海茵的动作愈发猛烈,抽出带子把她双手固定在床头,滚烫的吐息打在她耳畔敏感的神经上。 探索的手停在她后背,那里有一道异样的突起物,顺着摸了几下,海茵脸色变了,把简梵面朝下翻了个身,浴袍已经被他扯落,挂在她臂弯,蝴蝶骨下是一条斜过整个脊背的丑陋疤痕,海茵手指颤抖,想碰触又像是被烫到,仓惶收回手。 “……这是怎么弄的?” 简梵眨了眨泪湿的睫毛:“债主找上门,我没钱,他让手下砸房子,灯罩碎了落下来……是不是很难看?医生还骗我说缝了针就不会留疤。” 听着她不以为然的语气,海茵半晌无语。 他是运动员,受伤对他是家常便饭,但这样狰狞的伤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简梵不知道海茵在想些什么,尽管酒店套房里开着空调,但这么光裸着大半个背,她还是觉得冷,悉悉索索扯过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 细密的棉织物贴着皮肤,简梵惬意地闭上眼蹭来蹭去,没消退的困意又上来了:“好舒服……嗯,床软绵绵的,还很大……” 海茵正在心里默默发狠,盘算是派人把伤了简梵的人找出来,装麻袋丢下海喂鱼,还是连人带老窝一块端了。没等他想出头绪,绵长沉稳的呼吸声传来,他转过头,发现简梵睡着了。 睡得一脸坦然无忧的简梵,看上去没心没肺,海茵憋得内伤,用指头戳了戳她脸颊,顺着往下摸到她脸颊的酒窝。 简梵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姐姐简楚,说好听了是有自知之明,说白了就是怂。 从小到大,海茵总是被她不求上进的心态气得着急上火。 有的时候,海茵也会想,他图简梵什么呢? 比她漂亮身材好嘴巴甜会来事的女孩儿,外头一抓一大把,还个个想方设法往自己身边凑。只有简梵,从小就傻不愣登的,把他对她的好统统无视,转个身的功夫,就跟隔壁家男孩手拉手肩并肩,气得他把刚赢来的奖杯都给砸了。 那时候海茵想,算了,不就是个蠢丫头么,他又不是非她不可。但是,还有个简楚成天在他面前晃,只要看到她,海茵就控制不了会想起简梵。 想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到现在,海茵发现,真变成了非她不可。 伸手摸了摸简梵安静的睡脸,海茵叹了口气。 明明就是个小白眼狼,养不熟的那种,为什么还是会为她随口一句话而心疼? 海茵不敢想,这一年来她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一年12个月,有至少一半时间,海茵都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参加各种比赛,A级赛,B级赛……一轮轮比下去,除此之外的时间,他还要专心训练,直到圣诞假期,才回到这里。 一整年没盯着她,她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瘦,脸色白得近乎病态。海茵看着看着,又来了气,想把她弄醒抽一顿,喝问她―― 不就是你妈死了,你姐也死了,然后你爸砍了你前男友他爹,变成了通缉犯,家里所有产业被查封冻结……你至于把自己活成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德性? 醒来后,简梵站在洗手池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没缺胳膊少腿,虽然营养不良加睡眠不足,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但她还好端端的活着。活着的人总是比死去的人要辛苦一些,瘦一点不算什么。简梵从小就娇气,怕疼怕得要命。她不敢想死亡得痛成什么样,所以她不想死。 她还想好好活下去。 万一将来某一天,她爸不想逃跑了,想回家呢?总得有个人惦记着他,等着他。 海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房间里还残留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不是香水或古龙水的味道,而是冷冽的,像冰泉淬过的松林,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幽香。 拉布拉多蹲在床边,看到简梵起床,立马兴奋地扑过来摇尾巴。 简梵摸了摸它下巴和肚皮,圆滚滚的。凑近一闻,有香喷喷的肉汁味儿,简梵面色古怪,抱着狗离开酒店。 会是海茵喂了小狗吗?他明明表现得很嫌弃的样子。 简梵摇摇头拉回思绪,转过街角,淬不及防撞入另一个人的视线当中。 4.搬走 米克站在加油站前,低头掏皮夹,一枚硬币落地,沿着路面滚远。 视线从原地旋转的硬币上移开,简梵窘迫地偏过脸去。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米克,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她搬出了住了十来年的豪宅,顶多是偶尔路过,远远驻足在小区外,惆怅眺望并肩而立的那两栋房子。 一栋被查封,另一栋挂牌出售。 时过境迁。 再见到米克,简梵依然会为他投向自己的视线而紧张不安,然而也只是这样了。 弯腰捡起硬币递过去,简梵点头致意,抱紧小狗就要走开。 米克下意识抓住她胳膊,又匆匆放开。 “圣诞快乐,好久不见。”米克俊朗的面孔上闪过一抹局促,阳光照在他睫毛上,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清澈如水的瞳眸,如同雪后初霁的天空,蔚蓝而明亮。 “……好久不见。” 简梵轻轻挣开他的手。 曾经亲密的爱侣,再重逢只剩下一句平淡无奇的祝福。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想问他这些日子好不好,想问他陪母亲去度假散心怎么样,还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到镇上的,现在住在哪儿……但她开不了口。 她已经不是米克的女朋友了。 两人相对默然无语,便利店自动门滑开,米克的母亲走出来。 米克忙转身迎上去:“妈,东西都买好了?” 米克母亲摘下墨镜,看到垂着脑袋的简梵,脸上表情变了几变,扯着儿子胳膊避开,边走边数落:“……我就说不该回来,把房子卖了多好,不然看了就糟心。米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从身边发生的事汲取教训,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掏心掏肺对他们好,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反咬你一口!” 米克为难地看着母亲:“妈,你少说几句。” “我怎么了?敢做还不许人说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米克母亲上了车,催促道,“油加好了就赶紧走,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是不是我还得给你点时间,让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叙叙旧?” “妈,你别这样。简梵她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那些事跟她没关系,她也是无辜……”米克低声劝了几句。 “无辜?”米克母亲声音拔高几度,“那我就不无辜?你爸被人杀了,留下我们娘儿两相依为命。你是我儿子,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还帮着外人说话,你是不是想造反?” 自家母亲的脾气自己最清楚,米克头大,赶紧赔小心,好不容易把母亲安抚住,再回头看去,加油站里空荡荡的。 不知道简梵什么时候走的。 米克长长呼了口气,皱着眉,上了驾驶座,拧钥匙发动车。 简梵拐回旧城区,把小狗安顿在公寓里,接着赶去打工的地方。 圣诞节,外面冰天雪地,餐厅的生意很冷清。 简梵老老实实工作到打烊,裹着大衣从后门离开。 飘雪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看见他,简梵在心里叹了口气。 有些人生来就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明明只是随意地穿了一身运动员长款羽绒服,他长身玉立,站在路灯橘黄的晖光之中,眉眼低垂,就如一幅时尚海报,让人屏息驻足。 对着磨磨蹭蹭小碎步挪到面前的简梵,海茵劈头就训:“怎么那么晚!笨死了,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别人都知道想办法请假,你为什么不请?” “别人请假,我干活,才能多挣钱嘛。”简梵慢吞吞地答。 海茵一噎,没好气地横她一眼,抓了她上车,一边发动跑车一边念叨:“就你这种傻乎乎的样子,出来打工,还不得成天挨骂?” 简梵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被领班骂了三次,还因为上错咖啡被客人投诉。” “他们居然还敢继续用你,没当场炒你鱿鱼?”海茵觉得匪夷所思。 简梵努力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他们眼瞎?” 海茵:“……” “不过我也一直觉得奇怪,当初面试我的老杰森上个月因为白内障去做了手术,为什么新来的经理还没有辞退我?他会不会跟杰森一样,眼神也不太好?”简梵还在继续往下说。 海茵发现她是一脸认真地在苦恼,拼命思索的时候脸会不自觉皱成一团,腮帮子鼓起来,眼睛湿漉漉,看起来……很可爱,很好玩儿,让他忍不住想欺负她。 正想着,简梵突然兴奋地大叫一声,把海茵吓了一跳。 “对了,今天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她眉飞色舞地讲述了自己莫名其妙被提拔到前面端盘子上菜给客人点单的故事,以目睹某个金发女郎冲进餐厅,泼了渣男小三一头一脸咖啡作为结尾。 说完了,简梵满脸期待地盯着海茵,脸上写满了“求表扬求点赞”。 海茵面无表情,用眼尾冷冷扫过去,她立马怂了,低头捏着手指不敢大口呼吸。 开车的人一定最讨厌别人拿鸡毛蒜皮的事吵他,简梵想通以后,乖乖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发呆。 车里没了她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海茵反而觉得不太自在。他顺手调高空调温度,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终于在快要驶入旧城区的时候,腾出手摸了摸她脑袋。 简梵瞪圆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动物,盯着他看。 海茵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脸上,依然冷冷的,没有温度起伏。 让她差点以为刚才温热的碰触是自己一场错觉。 简梵住在旧城区一条偏僻窄仄的巷子里,海茵的跑车开不进去,停在路口外面。 下了车,简梵发现海茵也跟在后面下了车,手里拎着两袋东西,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分量不轻。她好奇地蹲下去戳了戳袋子:“这里面装了什么?” 海茵不耐烦,眉毛抬了抬:“前面带路。” “哦。”简梵听话起身,掏出钥匙走在前面。 巷子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墙角发黑,脱皮的墙面被夸张的涂鸦与污垢掩住了原本的颜色,空气里有一股经年的**气息。 简梵站在公寓门前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接袋子:“你快回去吧。” “你这就赶我走?”海茵不敢置信地看她,“我记得中国人很好客,你却连杯茶都不愿请我进去喝?” 挠挠脸,简梵很不好意思:“公寓里乱七八糟的,又脏又破。就像我打工的那间餐厅,特别配不上你的气质……” “开、门!”海茵凌厉的眼神扫过去,简梵立马闭嘴。 拉布拉多从房间里跑出来,扑在简梵腿上汪汪往叫了几声,它耳朵动了动,蹿到海茵脚边,欢快地一边摇尾巴一边围着他转。 海茵找不到地方下脚。 说是公寓,其实只有二十多平米,用浴帘把卫生间和卧室隔开来,桌面上堆满了东西,一台陈旧的电磁炉和微波炉叠放在一起,各种零碎的东西和书本塞得到处都是。 “你这也太……” 羞愧地低下头,简梵手忙脚乱地搬开一堆书,挪出位置给海茵:“你,你坐啊。” 说话间,一只老鼠沿着水管蹿下地。 皱眉吸吸鼻子,海茵四顾:“什么味道?闻起来像是――煤气泄漏!” 简梵傻乎乎地啊了一声。 青筋抽跳,海茵用外套兜住两人,把她往屋外拖,怒吼:“赶紧出去,动作快!” 头昏脑涨的简梵力气根本敌不过海茵,很快被他拽回车里。 “海茵,放我下车,我要打电话叫人来清理煤气,一定是住在隔壁的人忘了关阀门……” “管他们去死!你不要这么圣母好不好?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替别人考虑怎么收拾善后。我告诉你,你要做的是打电话叫人来把他们驱逐出社区!更何况那也不是你的家!”海茵捏着她下巴吼完,顺手扯来安全带把她捆在座位上。 抗议无效,挣扎不开,简梵力气渐渐小了下去,她埋着头半晌,轻轻说:“我已经没有家了……我也不是圣母,我只是觉得,煤气中毒会死人的。我身边已经有太多人死掉,我不想继续当扫把星……” 海茵松开钥匙,烦躁地收紧拳头又松开来。 停了一整个白天的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很快,密密地在挡风玻璃上铺了一层。 “……这里虽然很小也很破,但是租金便宜,我打一打工,每个月除了按时交房租和水电,还能省下一笔钱存起来……”简梵吸吸鼻子,手指抠着膝盖,慢慢地说,“这里配不上你,你走吧,海茵。我,我是应该留在这里的人。” 闭了闭眼,海茵发动跑车,换挡加速。 “哎?海茵,我说过要留下来的,你怎么开车了?快停车,让我下去。”简梵急了,“停车――” “你敢动一下试试!” “可是我的狗……”他一吼,简梵缩了缩脖子,失去反抗的勇气。 被欺负→害怕→认命听话。 这份习惯保持了十多年,早已演变成为她的身体本能。 扔在后面的袋子悉悉索索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拉布拉多小声叫了两下,朝自己主人身边钻。简梵眼睛一亮,抱着它前爪亲了亲小狗鼻子。 没一会儿,她就跟宠物玩成了一团,海茵皱了下眉头很快松开,亏得她从小就心大,不管之前哭得有多伤心,转头就能忘了烦恼,笑起来一脸蠢兮兮的样儿。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很快接受生活中的巨变,从千金小姐转变成打工小妹,穿二手旧衣,住破旧的小公寓,每天打工超过十小时也不抱怨……像一株杂草,顽强地生存下去。 海茵说不上来胸腔里翻涌的是什么滋味,他把车开进市区,停在一栋豪华公寓楼下。 钥匙扔给泊车小弟,海茵拖着简梵走进电梯,小狗乖巧地趴在她怀里。 “你那是什么眼神?” 简梵吓了一跳,摸了摸眼睛,他明明没有看过来,怎么会知道自己盯着他? “我还以为你要回山上……” “太远了,懒得回去。带着你也不方便,这是我新买的一套公寓,在我自己名下,不会有其他人过来。你就住在这里,缺什么东西明天我再带你去买。” 进了门,海茵把钥匙一抛,提着小狗脖子扔开,抓着简梵就亲。 5.住下 被海茵吻住的瞬间,简梵眼前浮现一双清澈如水的蓝色眼睛,她下意识推开海茵,退后一步,反手擦了擦唇。 这个动作惹得海茵不快。 “怎么?又不是第一次被我亲,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纯?” 简梵错愕地答道:“不是装的,我本来就蠢。” 海茵:“……过来,别逼我动手。” “可不可以不过去?”简梵按着肚子,脸色发白:“我晚饭没吃好,胃有点痛。” 海茵一听,顾不上继续欺负她,拦腰抱了她进卧室,跪在床边动手给她脱衣服。 简梵脸更白了:“海茵你干嘛?我,我真的肚子痛,不骗你。” 抬头看一眼她,海茵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低头的刹那,嘴角幅度往上拉起来一点,他动作熟练,几下剥去了她沾了雪的大衣。 “你怕什么?昨天晚上都一起睡过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全看过。” 简梵红着脸低叫:“对睡着的人你都下得去手,你……你!” 她羞恼的模样更加生动,脸颊带上一层淡淡的血色,海茵看着觉得顺眼了许多,他趁她不注意的功夫脱去她鞋袜,把她脚掌捂在掌心。 指腹似乎无意识地擦过她脚踝细嫩的肌肤,像过电般,简梵整个人都软了,挂在他肩上抬不起头,只露出两片红得能滴出血来的耳朵。 “你睡得都打呼了,我怎么摆弄你都不醒。我脱你衣服之前可是问过你意见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这才动的手。” 他的声音跟人一样冷冰冰的,带着冰原上泠冽的气息,有一种特殊的金石质感,让人联想到皑皑白雪覆盖的森林,以及亘古不化的冰川。 但是此时此刻,海茵所说的每一句话,听在简梵耳朵里,明明是那么诱人的声线,她却只想捂住耳朵,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不对,明明是他趁人之危占尽便宜,为什么只有她羞耻得不得了? 简梵发了半天呆,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剥得只剩下贴身的衬裙,她哆嗦着掩住领口,无声乞求,望着海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她和海茵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他们会接吻,会交谈。 海茵会出现在她打工的地方,等她一晚上,就为了接她下班。 她甚至没有认真反抗,就乖乖地跟着他去酒店开房,盖棉被纯睡觉,现在还衣衫不整地躺在他的公寓大床里…… 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有纯洁的关系。 没有开始,也看不到终点,简梵本来就不聪明,现在更是身坠迷雾。 她想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直觉从他嘴里问到的答案,恐怕不会是她期望的那样。 海茵看了她一眼,被她眼中闪烁的迷茫无措攫住心神,他抬手遮住她眼睛。 他突然害怕看见让自己感到陌生的倒影。 当然,他们并没有做。 海茵只是逼着她洗了个热水澡,把皮肤泡的发红,又盯着她喝了一杯牛奶,然后一起躺在宽大松软的床里,盖着棉被,纯睡觉。 虽然海茵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简梵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很开心。海茵只有在欺负、逗弄她的时候,话才会多一点。其他任何时候,海茵都不怎么爱说话,再加上他极具杀伤力的长相,眼尾狭长,目中碧波流转,美得太过凌厉,反而让人不易接近。 为什么海茵会不开心?是因为接连两天自己都拒绝跟他做那个吗? 简梵隐约觉得似乎不只是因为这个,但是她没问。 她躺在舒适的大床里,温暖的空气,干净的床褥,柔软的枕头,散发着淡淡的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就像是时光倒流回到一年前,她熟悉的生活环境里,这些东西寻常到让人会忽视它们的存在,等到失去了,才发现有多稀罕。 吃的米饭如果混了一小把陈米,简梵就食不下咽,喉咙哽着吞不下去。 睡觉的床褥不小心起了个小球,简梵会始终觉得有东西硌着自己,一整晚无法入眠。 那时候,跟简家走得近的人们戏谑地说她是豌豆公主,一点苦都吃不得,太娇气。 简梵盯着天花板心想,再怎么娇气难养,真到了有上顿没下顿的时候,没得挑了,自然就无师自通,明白要怎么咬紧牙关撑过去。 现在,简梵躺回这么舒服的地方,她反倒失眠了。不敢惊动海茵,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海茵突然翻身把她抱住,简梵吓得浑身僵硬,呼吸都停了。 等了半晌,海茵没再继续动作,头顶传来了他绵长平稳的呼吸,简梵这才放下心。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简梵可以感觉到他坚实有力的胸肌,还有不断散发的男子气息。 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红了,很快就出了一身汗,被吓了一回又发了一会呆,原本毫无睡意的简梵,在海茵热烘烘的怀抱中,渐渐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海茵醒了。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正想掀开被子,手停在半空,半晌,轻轻落在简梵肩上,小心翼翼,怕吵醒了她。 大概是睡到半夜觉得冷,简梵自觉滚到海茵怀里,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一条腿正好横过来压着他平坦结实的小腹。 海茵眉毛动了动,她赖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太好了,耳畔听着她规律的呼吸声,呼出的温热气息打在他颈窝,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酥又麻,舍不得把她推开。 只有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她才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毫无防备地依偎他,亲近他。 等她醒来,这梦幻般的一切就要消失了。 海茵数着秒针和分针,贪婪地享受清晨的静谧时光。 扣下简梵捡来养的那只小奶狗当人质,海茵出去了。 昨天是圣诞节,他没有回家,而是跟简梵在一起。 他先回了一趟修在半山腰的大宅,整座山都是他家买下的,在这个以疗养、旅游盛名的地方,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 “难得看到你回家,怎么没去训练?” 海茵从仆人手里的果盘摸了一粒葡萄塞进嘴里。 倒在沙发里时,海茵听见父亲在自己身边坐下,他闭着眼不耐烦地应道:“要去,跟教练说好了,今天下午讨论修改编曲的事。我滑冰的事情你从来都不关心,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 海茵父亲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放下报纸,淡然吩咐道:“如果你见到你妈,让她跟我的律师联系。” 眉头挑了挑,海茵不做声,他跟他爸不对盘不是第一天了。无论他爸说什么,海茵必须当成耳旁风,否则他们一定会吵起来。 纨绔又叛逆的孽子形象,某些时候套在海茵身上并无违和。 自打他母亲从这栋房子里搬出去住之后,海茵就没有了回家的借口。他很快收拾了点自己的东西,离开大宅。 作为全世界最顶尖的花样滑冰选手之一,海茵没多少闲暇时间。他这次回来,正好是圣诞节假期,最近没有大型赛事,教练给他规划了一个不算太紧张的日程安排,让他能够保持竞技状态,备战来年的重要比赛。 下午训练的时候,海茵踩着冰刀熟练的溜了一组动作,然后就背着手一面作滑步练习,一面开始走神。 他在想,这个时候简梵一定又跑去那家餐厅打工了。 认识简梵将近二十年,海茵一开始就是被她又蠢又可爱的样子给萌到,她看起来特别呆,特别好欺负。刺激得他体内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总忍不住要逗弄她。 原本海茵以为,她那么娇气,被自己欺负狠了,找大人告状哭几回鼻子,就再也不会理他了。这样想一想,还隐隐有点失落。 结果简梵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那种人,哭过了,下回再看见海茵,又眼巴巴地跑过来,一副想跟他玩又怕他的样子。 呆呆的,又好欺负又可爱得要命。 海茵就这样把她划入自己的安全范围,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能欺负她,也不能抢占她的注意力。 即使那人是简梵的亲姐姐也不行。 所以当其他人觉察到简楚毫不掩饰对海茵的爱慕之后,海茵是唯一保持清醒并坚决表示不屑的人。 ――任何会分走简梵关心的对象,都是他的敌人。 简楚还想追求他?别逗了。 教练在场边架了几台DV,满场拍录下海茵的训练动作,音乐响起,海茵滑了一套刚在大赛拿了冠军的自由动作,五分钟的高强度滑行,三个干净利落的四周跳,三周接三周半以及完美如教科书的旋转,海茵稳稳落地,冰刀画出一个个规范的圆,于音乐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优雅定格。 “漂亮,”教练鼓着掌,示意海茵到场边来,“下个赛季第一场比赛在加拿大,上回你跟我说想换一首曲子,我给你找了几首适合你风格的,你自己看看。” 淡金色的发丝间有星星点点的碎冰屑闪烁发光,汗水汇为一束,沿着下颌滴落。眼角脸颊微微泛红,唇艳丽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这个时候的海茵无疑是极其性感的,近乎妖冶的美艳与凌厉的英气混合在一起,带给旁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自己毫无所觉,抓了毛巾擦擦头发,甩开,舒了口气。 “不要古典音乐,我想溜节奏感更强的,流行乐,最好是摇滚。” 教练拿海茵的任性没办法:“你啊……比赛评委更青睐你优雅完美的步伐,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改变风格?以前简楚总是听我的安排去做,给我省了不少心。” 海茵撇撇嘴:“所以她注定拿不到冠军,带着遗憾死去。” 教练:“……”口无遮拦对亡者开嘲讽,这孩子到底是谁教出来的?肯定不是他! 讨论了一会儿换编曲的事,海茵自己练了练跳跃,原地点冰三周半,他觉得自己的腾空高度还不够,衔接后面的动作偶尔会有一秒的停滞。 练了半天,他从包里翻出手机,瞪着屏幕:怎么没有未接来电,连一条信息也没有? 早上出门前他强行塞了一台手机给简梵,就是为了能让她随时随地联系到自己。 那个蠢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6.打工 海茵火大地按下快捷通话键,那边一接起来,他立刻吼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我现在在体育馆训练,你马上过来。我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必须看到你人站在我面前。” 简梵哆嗦了一下,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刚开始她没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差点失手摔坏一个骨瓷杯。 被领班狠狠瞪着,简梵满头大汗,抱着手机跑到后门,小心翼翼地接起来聆听圣旨。 “我还在上班,员工守则规定不能擅自离岗,我会被炒鱿鱼的。” “我不管,要怎么来那是你的事,半小时,你敢不来的话,就跟你那条蠢狗说再见吧。” 教练给DV换了张存储卡走过来,惊愕,那个一脸狞笑的人是谁? 简梵一凛,不敢再继续求饶,海茵大魔王是讲道理的人吗?不是。 她战战兢兢道:“你别欺负它,我……我……” 眼尾瞥到关门下车走进餐厅的人影,简梵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不去了!”回过神,她啪地关了手机,同手同脚回到餐厅,坐立不安,时不时伸长了脖子朝前面看。 领班走过来,塞了一个托盘给她:“愣着干嘛?咖啡是八号桌的,蛋糕给十二号桌,还不快去。” 把东西送到自己负责的区域,简梵用托盘遮着脸,小碎步闪到假盆栽后面,眼睛亮晶晶盯着坐在窗边的男人看。 雪后初霁,金色阳光透过落地窗,徐徐洒落他满身。 米克穿着一件姜黄色毛衣,松松软软的质感很衬他温润阳光的气质,他低头翻书的侧影,他眉毛轻抬的弧线,全被一层淡淡的光晕所包围。 简梵有点开心又有点难过。 她知道这间餐厅靠窗的位置是米克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他跟海茵那种根深蒂固的大少爷做派不同,他不会介意这里太过陈旧的装潢,也不会介意这里的咖啡混了速溶粉而不是来自古巴的咖啡豆。 即使只能这样偷偷的,远远看他一眼,简梵就觉得这大半年来顶着白眼和嘲笑,坚持留在餐厅打工没有被开除,所有的努力付出都值得。 毕竟他们拥有过彼此最美好最纯真的时光。 那些回忆,即使如今中间隔了杀父之仇,简梵依然无法强迫自己忘记。 领班在餐厅里找了一圈,揪着简梵耳朵把她拉走,扔给她一顶帽子。 “有人点了外卖,你看起来很闲,赶紧去送。” 别啊,她还没看够呢……简梵哀怨地拖着步子,一步三回头,门外外卖盒撂了足有半人高,如此壮观的景象,竟然都是送去同一个地点? 体育馆里,海茵给冰刀上了刀鞘,把手指捏得啪啪作响。 蠢丫头胆子大了,敢拒绝他? 他有的是办法折腾她! 等外卖送到,海茵一挥手,训练营的小毛头一拥而上,闹哄哄地抢着分了外卖。 简梵抱着自行车头盔,哆嗦着往后缩了一小步,再一小步。 海茵把人揪进自己的更衣室,手撑着柜门,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漠然睨她。 被他这样看着压力好大啊,简梵膝盖软了,身体晃啊晃的眼看要跪,她恐惧地说:“我,我可以解释……海茵你别……唔唔唔!” 扑上去亲够了才放过她,海茵暧昧地舔了舔她唇角,贴着她唇慢条斯理地说:“嗯,还不错,外卖送来的甜点……又软又甜。” 简梵缺氧的大脑嗡嗡作响,被他极富磁性的声音一撩拨,彻底罢工。 晕陶陶地被海茵牵着按在某个座位上,海茵指尖擦过她耳下动脉,深深注视她双眼:“专心看,敢走神我就杀了你。” 神清气爽地回到冰面,海茵接下来的表现可谓是精彩绝伦,让人目不暇接。 就像是被奇妙的魔法所牵引,简梵注视他在冰面上快速地滑动。海茵凌空跃起的高度裹着无数碎裂飞溅的冰晶,闪闪发光,耀眼夺目;他旋转的速度像是能撕裂空气,强悍夺走她呼吸的能力。最后以一个没有误差的定点旋转和潇洒定格作为结束,滑完整套动作,海茵自己也觉得很满意,他快速冲到场边,趴在广告牌上低头看她。 他气息急促,胸膛轻微起伏,一滴汗珠混合了融化的冰水,砸在简梵脚尖。 “有没有看清楚?我滑得怎么样?” 简梵崇拜地用力鼓掌:“好棒,这是你拿冠军的那套动作对不对?” 海茵脸一下子就黑了。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比赛!这不是我世锦赛的自选动作,而是……”他咬牙,跟教练说了要改编曲之后,他从ipod里翻出一首节奏感强劲的乐曲,在她的注视下,他浑身热血沸腾,有使不完的力气,灵感充斥每一个细胞,随意发挥衔接各种高难度动作,顺畅地滑完了一套没有排练过的自由滑。 结果她说什么?她以为这是他练了上千次的规定动作! 海茵气死了,拿毛巾甩了她一脸,哼哼着走到她身边坐下,长臂一展,搭在她肩头,晃了晃脚踝,注视冰面的目光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抓下毛巾,简梵在他脸上找不到多余的情绪起伏,她只好举起手里的东西,轻轻擦去他鬓边的汗渍。 手被他抓住,重重按在胸前。 简梵:“???” “我还没到巅峰状态,以运动员的黄金年龄来计算,我大概还能滑两届冬奥会,然后就打算退役。你呢,你将来打算做什么?一直在餐厅里打工?” “不打工不行啊,”简梵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说,“我没钱,没钱什么都做不了。我还得替我爸还掉欠银行的债……” 海茵扭头,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 “你爸欠的债,关你什么事?再说了,他还能欠多少钱?你家房子、车,还有你父母名下的其余不动产,不是都抵押了?” “我爸出事之前,刚贷了一笔款,跟米……跟合作伙伴一起投资IT产业。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盈利的时候我家一分钱没拿着,出事以后,项目只好低价打包转卖,债务全都落到我爸头上。”简梵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在海茵面前说起这些,她很不自在。 海茵眉毛很快皱在一起又松开:“瞧你这点出息,打工攒钱还债,就那么点工资,你得干到哪天才还得完?” “那我该怎么办?”简梵愁死了,她认真想了想,“再多打一份工?” 眉毛动了动,海茵变换个坐姿,飘忽的视线落向别处:“……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来钱快的工作。” 简梵眼巴巴地盯着他,就差摇尾巴了。 海茵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思索着说:“有一些年轻女性,她们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会想办法接近有钱的男人,陪伴他们,满足他们所有需求,换取金钱和好处……” “你要给我介绍金主吗?”简梵大惊。 “你还知道这个?”海茵笑容不善,简梵吓得连忙双手合十,无声讨饶。他问她:“金主有什么不好?” 简梵摇头:“不好,金主眼光高,他们看不上我的,我长得又不好看,没胸没屁股,除非他们眼瞎。可是,瞎子也要包养情人吗?哎呀,我差点忘了,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领班又要扣我工钱了!”她抓起印了餐厅logo的头盔往外跑,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海茵憋闷得差点吐血,都被她说成眼瞎了,他还怎么好意思说他想当金主包养她? 回餐厅还了东西,不出所料,简梵又挨骂了。 靠窗的座位没人,米克已经走了。 简梵慢慢走到角落原地蹲下,抱着膝盖,头枕着手臂惆怅地注视窗外逐渐黯淡的天色。 高纬度地区的冬天,夜晚来得比其他地方更早。 脑海里回想着海茵说的那些话。 她将来打算做什么? 如果家里没出事的话,简梵应该会打扮得光鲜亮丽,和同龄人一起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聆听知名学者的讲课,享受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 她的身边还是会围绕着想要接近上流社会的人,她还能握着米克温暖的大手,被他深情温柔地注视,并肩漫步在童话般的林荫小道上。 对简梵来说,那样的生活是正常的,她一直都在朝那个方向努力,然后某天,砰!她的世界被彻底颠覆,失去所有,踽踽独行。 想得头痛了起来,简梵也没找出想要的答案,她收回思绪,努力工作。 打烊后,简梵沿着街道准备回旧城区,兜里手机震了下,海茵发了一张照片。 可怜的小拉布拉多被大手拎着,脖子上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sell me。简梵倒抽一口气,换了个方向开始跑。 跑到市区的豪华公寓门口,简梵被拦下不让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打扮,的确跟这个高档小区画风不同,只能蹲在门口等海茵把她领回去。 低头开门,海茵递了一张卡片给她。 “这是什么?” “门卡。以后进门就亮这个,谁不准你进小区,把名字记下来告诉我。”他皱着眉,把空调温度调高,握着她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沿着血液流动的方向一点点揉开。 简梵捂嘴偷笑:“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好像里的霸道总裁。” 海茵很想翻白眼,里杜撰的那些霸道总裁能比他长得更帅? 听见客厅里的动静,拉布拉多飞快钻出来,围着他们转来转去,欢快地摇尾巴。 它屡次想扑海茵,被简梵眼疾手快地拦住,她心疼地搂着狗狗,被绑成肉票还不记仇,拼命讨好可怕的绑匪,她忽然觉得自己跟狗狗有点同病相怜…… 等到简梵洗澡的时候,海茵在外面拼命敲门,简梵吓得整个人埋进水面下,红着脸低叫:“你不要突然闯进来!” “洗什么洗?你给我出来,看看你的狗都干了什么好事!” 简梵有不好的预感,匆忙裹上浴袍,跟着出去一看―― 一只酒瓶被打碎,皮毛沾满红酒的拉布拉多耷拉着耳朵,发着抖站在地上,小声呜咽。 看清酒瓶上的标志,莫奈亲笔设计的珍藏版木桐。简梵眼前发黑,这、回、死、定、了! 卖了她都还不起啊! 7.协议 “我们来谈谈有关赔偿的问题,”海茵两条长腿晃了晃,啪地扔了一叠文书在简梵面前,“你先签字,签了字再看内容。” 瞪着密密麻麻的字,简梵眼晕,她吞咽了一下,提笔犹豫不决。 “其实我可以把狗狗卖掉……” “一条狗能值多少钱?你赶紧签,别磨磨蹭蹭的。” 好吧,他说得有道理,简梵硬着头皮落笔,顺便扫了一眼,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内容不太对劲—— “乙方必须遵守职业操守,金主的话永远是对的。金主如果犯错,参考前一句。” “要随时保持笑容,金主不喜欢对着一张苦瓜脸。要每周上健身房四次,保持体脂比达到完美标准,金主不喜欢摸骷髅架,也不喜欢游泳圈。” “比起传教士姿势,金主更喜欢后入,还想尝试在不同地点解锁各种新姿势。乙方必须无条件服从金主的要求,金主的话语就是前进的方向,每天默念十遍。” 简梵手在颤抖:“这到底都是什么鬼啊……”她猛地抬头看向海茵,“我现在就去把狗狗给卖掉!” “签、名!啰嗦个没完,你胆子肥了是不是?”一记眼刀刮来,海茵跨到她身后,右手包住她,强行在末尾落笔。 吹干墨水,海茵将合同折好收起。 “从现在起即日生效,以后我就是你的金主,你得乖乖听我的。”指背轻佻地刮了刮她脸颊,海茵理所当然地命令道,“把那个打工辞了,租的那个公寓也别要了,里头的东西全部扔了,要用什么重新买,至于那条狗……算了,已经养了一个你,再多养一条狗也无所谓。你还欠银行多少债,我帮你还上。现在给你第一个任务,去地下停车场,把我车后备箱里那几个袋子提上来,上回给你宠物买的东西忘了拿。” 接过海茵抛过来的车钥匙,简梵觉得他病的不轻。 不对,应该是她病入膏肓才对,不然她怎么把自己给卖了呢? 第二天一早,简梵趁海茵去洗澡的功夫,偷偷溜了。 一整天她都战战兢兢,魂不守舍,打破了三个杯子,一只餐盘,创下了新记录。心疼地掏钱按价赔偿之后,简梵靠着墙,唉声叹气。 领班走过来习惯性又要训她,发现她脸上藏不住的惊惶神色,多问了一句:“……你遇到麻烦了?” 拜电视新闻和脱口秀等节目之赐,简梵的大名以及她正被警方通缉的父亲,隔一段时间就会上一次电视,小镇上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都知道这个显赫家庭曾发生过什么。 最开始,简梵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围观。 作为这家餐厅的领班,辛迪很清楚,有些员工会暗中给简梵下绊子,因为她笨手笨脚总是把活儿搞砸,他们就心安理得把闯出来的祸都推到简梵身上,让她背黑锅。还有一些员工总取笑简梵挨训时的可怜模样,私下押注,赌她什么时候会吃不了苦主动辞职。 本来这不关领班的事,她没工夫管每一个员工私下做什么。 但是看着简梵拼命工作的劲头,领班渐渐对她改观。 不是千金小姐一时兴起跑来体验生活,简梵认真地对待工作,积极地面对困境。 领班把她的努力看在眼里,偶尔不着痕迹地指点她,提拔她。 简梵不是真的傻,落魄后,谁对她是真好,谁对她是假好,她心里都清楚。抬起头,简梵满心信赖地问:“辛迪阿姨,你认不认识可靠的律师?” “我像是付得起高昂律师费的那种人?”领班上下打量简梵,皱眉道,“我只认识给妓-女、流浪汉和罪犯提供免费辩护的律师。你惹上了官司?” “不是,”简梵摇头,“我想找律师咨询一下,假如……假如我不是自愿的情况下签了一份协议,有没有办法不遵守啊?” 领班看了看她,扭头走了。 愣了一会儿,简梵忽然意识到,领班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那份打工协议是自愿签署的—— 训练结束的海茵久等不见简梵,他知道,她一定缩回乌龟壳里,躲到那间破旧公寓去了。跳上跑车,海茵咬牙飙到旧城区。公寓里没人,他又开到餐厅外,拦住一个出门扔垃圾的服务生,打听到简梵已经交班离开。 找不到人,海茵很是郁闷,顺着车流,看见指路牌就转弯,没有固定目的地。 从小镇开到市里要不了多长时间,不同于镇上安宁静谧的祥和氛围,世界各地涌来的游客,带动了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 入夜后,街上依然随处可见裹得严严实实的游客,停在建筑物或雕像面前拍照留念。 一张传单递到游客面前,他们目不斜视地走过。收回手,简梵朝指尖哈了口气,在购物中心门口继续发传单。 这是她找的新兼职,第一天上岗。发得越多给的钱也越多,可这么冷的天,大家都只想把手揣在兜里,谁会愿意伸手拿一张没用的传单? 简梵数了数剩下的传单,跺跺脚呼出一大团白气。她正犯愁,商场保安过来赶人,她一边道歉一边后退,没留意地下停车场出口,一辆酒红色的SUV正沿着坡道驶出。 捂着被后视镜撞到的肩,简梵跌坐在路边,心疼地看着传单纷纷落到雪地里,很快被围观的路人踩得稀烂。 车上下来一个裹着貂皮大衣的女人,四目相对,简梵认出来了,是米克的母亲。 “我说呢,怎么突然冒出一条野狗,挡在路中间碍事。”理了理毛领,米克母亲话说得很难听,看着简梵冻得发青的脸和一身不入流的打扮,她获得了异样的满足感,表情更鄙夷。 有人问简梵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医院。 简梵咬唇摇了摇头,爬起来看着米克母亲,鼓起勇气道:“阿姨,我知道我家对不住您,这段时间您肯定也不好过。但我不是您的出气筒,您不该这样说我。医院我就不去了,不用您出医药费。” 米克母亲勃然大怒:“你还好意思跟我要钱?看我不撕烂你那张臭嘴!” 简梵恐惧地往后退了几步,她记忆中,米克母亲是个保养得宜,很有派头的中年女性,身材略微发福,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对她不算亲热但也保持了基本的教养。丧夫之痛彻底改变了这个女人,见她狰狞地朝自己扑来,简梵缩着身子往后躲。 米克母亲揪住简梵头发,扬手要扇她耳光,手臂被人用力攥紧,力气非常大。 “是谁?!” 海茵喘息着掀起一点兜帽,露出他狭长的眼尾,目光极凌厉地盯了一眼对方,他伸手搂过简梵。 “你没事吧?”海茵紧张地摸了摸简梵头发胳膊,他远远发现她就立刻把车停到路旁,一路狂奔过来,还是晚了一步。 简梵摇摇头:“我没事。” 围观的大多是年轻人,喜欢看这种跌宕起伏的撕逼与英雄救美戏码,纷纷发出会意的笑声,还有人掏出手机要拍。 简梵看到有人拿出手机,暗道坏了,海茵是体育界的明星,不能被人拍到这副样子。她拉了拉海茵袖子,挤出人群。 走出去一段距离,回头看没人跟上来,简梵松口气,瞥到海茵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淡淡喜色,她好奇地问:“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没有,谁笑了?”海茵连忙正色,他低头看向自己被她抓住的手,掌心里,她指尖冰凉,柔软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他喉头上下滚动,下意识握得更紧。 简梵上了他的车,苦恼地撑着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忘掉了…… “啊!” 海茵给她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哭笑不得:“怎么一惊一乍的。” “我想起我忘记的是什么了,”简梵心疼地朝来处张望,“我的传单没发完……交的押金拿不回来了。” 海茵无奈地看她一眼,发动车上路。 “你说你找的这都是什么打工兼职,发一天传单能挣多少钱?”回到公寓,海茵拉着她坐下来,摆出促膝长谈的架势,“你有没有看新闻?这一场席卷整个欧洲的寒潮,你知道外面每天都会冻死多少人?” 见她摇头,海茵继续训她:“发传单还惹出这么多事情来,我看,你就算想继续干,别人也不会继续用你。” 简梵低下头想了想,不得不赞同他的话:“……你说得对,我从小到大一直这样,身边总是会发生各种奇怪的倒霉事。” 根本是你蠢得无可救药好嘛? “再来说说你坚持打工这件事,”海茵舒了口气,尽力让语气听上去不那么严厉,“打工挣钱还债的举动很有骨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不是长久之计。最大的问题在于,你没有学历,永远只能做最基本的工作,付出大量体力劳动,拿最少的薪水。” 简梵垂头丧气:“我也想继续念书啊,可是家里出了事,我不能什么都不管……以前一直靠我爸我妈养着,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总得撑起这个家,也许有一天……我爸他可能会回来……” 放弃了入学机会,简梵留下来陪伴痛失爱女和妻子的父亲,后来父亲事业上遇到难关,她咬牙把自己的信托基金提出来填补公司资金漏洞……再后来,父亲跟合作伙伴发生分歧,合作伙伴被杀,父亲通缉在逃。 海茵叹气,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压着她脑袋不让她抬头看见自己眼底的怜惜。 “简梵,你现在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你不用烦恼缴纳房租,也别继续住在那个墙壁透风的破公寓里面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说话算话,帮你偿还剩下的债务。” 挣扎着坐起来,简梵脸颊泛红,她很是意外,没想到他只是去了一次她的公寓,就发现了她用纸盒和胶带糊墙角挡风的事。她扭捏了一下轻声说:“债务是我自己选择要承担的,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替我……” “难道你不想继续念书?拿到学历,你可以选择更好的工作,挣到更多钱。”海茵说得有理有据,让简梵无法反驳。 她只是想不明白……海茵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8.欠条 海茵清清嗓子,视线从她脸上挪开:“你签了那份协议,我现在是你的金主。你见过哪个金主包养的女人,会成天穿得破破烂烂,跑到大街上给人发传单?” 简梵张口结舌,想起那份协议,她苦着脸问:“我可不可以不履行……” “不行!”海茵用力掐她脸蛋,把她掐得哇哇大叫,眼里闪动着泪光,捂着腮帮子敢怒不敢言,湿漉漉的黑眼睛睁得圆圆的,满脸委屈。 转身,海茵签了一张支票,吩咐简梵收好。 简梵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连小数点后的数字都没有差错。海茵果然不愧是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过了一会儿,简梵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了,米……我是说那位夫人,她怎么没有继续找我麻烦?” 半躺在沙发里玩手机游戏,海茵头也不抬地哼了声:“她看到我,还敢多说什么?” “她为什么怕见到你?” 消除了一行彩虹糖果,海茵扔开手机把她搂到身前:“她丈夫被杀死在酒店停车场,你知道和他一起在酒店房间里的人是谁吗?是我母亲。” 这消息太劲爆了,简梵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她背上拍了怕,海茵主动把话题转开:“回去上学的话,你打算念什么专业?” “呃……” “反正你数理化学得乱七八糟,文史类也一塌糊涂,我看你还是把绘画捡起来,以后还能转行做设计。” 羞愧地低下了头,简梵无法反驳,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没脾气,没个性,没能力,是人们常说的三无人士。 不过她茫然无序的生活被海茵这样强势地重新打散、组合后,简梵总算可以看清摆在自己眼前的道路。她鼓起勇气看向海茵漂亮的眼睛:“你给我的支票,我给你打个欠条好不好?等我念完书,毕业后,我会努力工作,三年、五年……哪怕要花上十年,我也一定会把钱还给你。” “行,你要写就写吧。” 放下心头大石,简梵喜孜孜地拉着海茵的手朝他道谢,债务这块沉重的大石头被移开,她呼吸顿时一轻,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海茵视线在她身上一转:“债务解决了,接下来还要帮你付学费,帮了你这么多忙,你要怎么好好答谢我?” 他的声线暧昧喑哑得太犯规,简梵觉得自己耳朵都要怀孕了,结巴道:“要、要怎么谢你?” “嗯,干脆肉偿吧。” 红着脸躲开朝自己扑过来的海茵,简梵小声说:“……我还是继续打欠条好了。” 趁海茵不注意的时候,简梵偷偷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认真地在上面写下: 【今天去发传单,差点被车撞,不开心。】 【海茵今天发脾气的次数比昨天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 【银行的债务多亏海茵,很快就能还清。可是又欠了他一大笔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他说他是我的金主……天底下有这样好心的金主吗?】 笔尖停在“金主”下面,加粗画了几笔,打个大大的问号。 “简梵!你又跑到哪里去了?过来给我暖床——” 把本子放回去,简梵磨磨蹭蹭地过去,海茵脱了衣物躺在床上,劲瘦有力的身躯一览无遗。他拍拍身边空出来的地方,等她慢吞吞地爬上床,海茵立刻从背后环抱住她,移动双腿夹住她,舒服地在她颈窝蹭了蹭。 “慢死了,以后要有被包养的自觉,知不知道?”说完,海茵打个哈欠,闭上眼,很快传来了变得悠长平稳的呼吸声。 等了又等,半边身体麻了,简梵小心地转过头。 近距离注视掩映在夜色中的海茵,她眼底倒映出他昳丽的眉眼,少了往日的凌厉,柔和的线条让他看起来更容易接近。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他得天独厚的好容貌,没有给他一副好脾气。 但人们依然会飞蛾扑火地靠近他,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海茵·冯·普林斯。 简梵虽然有点迟钝,但她不是真正的傻瓜。 海茵为她所做的一切,她看在眼里,不是不动容。 鬼使神差的,简梵凑近,在海茵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 脸唰地一下红透,捂住嘴,简梵从掌心一路烧到脚底板,她身体僵硬大脑空白地躺了一会儿,原本以为会紧张到睡不着,但她的身体似乎已经适应了他的体温,习惯被他的气息包围。 没多久,简梵就坠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在客厅给拉布拉多布置了一个舒适的小窝,简梵换上外套出门。 下车前,她又被海茵扣着后脑霸道地吻了半天,海茵懒洋洋地舔舔嘴角:“行了,下去吧,记得按照我教你的去说。” 简梵很不好意思,捧着发烧的脸晕陶陶地飘进了餐厅。 面对领班不苟言笑的脸,想好的说辞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简梵支吾了半天道出来意。 停下手里的事,领班问了问简梵要求调整打工时间的原因后,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这就答应了? 没有训斥甚至没开除她?简梵懵逼脸跟在领班身后走来走去,像个人形腿部挂件。 领班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笔往她脑门上一戳:“醒一醒!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面前晃,当心我扣你工资。” 捂着脑袋简梵嘿嘿笑,这才是领班该有的反应嘛,她一颗心落回肚子里,高高兴兴跑去换上餐厅制服。 本来海茵打算让她把所有打工都给辞了,简梵又是求饶又是讨好,最后干脆豁出去,主动送上门让他欺负够本,脸被捏得又肿又疼,这才让大魔王松口。 海茵白天去训练,简梵到餐厅打工,只上白天的班,到傍晚结束。回去后,简梵还要准备明年的SAT考试。重新捡起书本对简梵这种学渣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简梵含着眼泪跪在桌前,数字符号在眼前旋转跳跃,它们认识她,可她不认识它们。 海茵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玩PSP,游戏声效做得特别逼真,那些惨叫听得简梵头皮发麻,一抬眼就是惊悚可怕的游戏画面,海茵冷飕飕的目光,立刻像锥子似的朝她扎过来。 好可怕QAQ!简梵拼命埋头苦读。 餐厅生意很好,桌子旁坐满了人。 简梵和其他服务员忙得脚不沾地。端着盛了海鲜汤的托盘,一回身差点撞到客人身上,她连忙低头道歉。 米克扶住托盘,轻轻带了一下她肩,让她可以站稳。 四目相接,简梵一下子紧张起来,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搜肠刮肚挤出句话:“欢、欢迎光临,先生您几位?” 米克笑了笑,如春风拂面,他环视餐厅里人满为患的景象,声音十分温柔地说:“不用了,我不是来这儿吃饭喝咖啡的,我是来找你的,小梵。” 请其他服务员帮自己照看一下,简梵跟米克站在餐厅后巷里,沉默的气氛让她呼吸困难,只想赶紧把话说完就走。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得回去给客人点单。” 米克微微皱着眉,忧郁的神情让人忍不住跟着揪心:“小梵,前天发生的事,我全都知道了,我替我母亲向你道歉。” “啊?”简梵想起来了,她摆摆手,“不用道歉,阿姨看见我就会想起不愉快的事,我不怪她,真的。” 米克没说的是,母亲回到酒店以后大闹了一场,骂了他死去的父亲又接着骂他,骂他招惹了扫把星,连累自己家一齐跟着倒霉。 对进入更年期后愈发不可理喻的母亲,米克拿她全无办法,只能顺着哄,听着她翻来覆去念叨那点陈年旧事。父亲的死亡与背叛成为了压垮母亲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还好有婚前协议与财产分配,否则……米克不敢继续想下去。 怀带对简梵的愧疚,他声音更加柔和:“我知道,你一向待人宽和,都是我母亲不对,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我没生气啊,她是你母亲嘛。”简梵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要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米克眼睛发亮,上前捉住她肩,感动地叫了她一声:“小梵!” “你父亲已经过世了,你只剩下她一个亲人……”简梵越说声音越小,“她生气的时候你别跟她吵,等她发完脾气就好了。你毕竟是她儿子,她已经没了丈夫,如果再失去你,她会崩溃的。” 说完,简梵很懂事地反过来拍拍他肩:“好了,你的道歉我已经收下了,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回去干活了。” 正要转身回餐厅,米克在她身后沉声开口:“小梵,这一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我一直担心你会过得不好……上次来这间餐厅,我没想到会看到你。” 眉毛皱起来一点,简梵不太开心。听他说得好像自己应该过得不好才对,她又不是智障,难道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不过说这话的人是米克,简梵没办法真正生他的气。 “你上次发现我了?”她记得自己明明藏得很好。 “嗯,”米克笑着比划了一下,“你躲在角落那株盆栽后面对吧?我看到了,你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看,我想叫你,又怕吓到你。” 拍拍胸口,简梵松了口气:“还好你没叫我,不然被领班发现我偷懒,她会扣我钱的。” 米克:“……” “小梵,”米克叫住她,忧郁深情的视线里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以后我能常来吗?” 简梵一怔,很高兴地说:“好啊。” 米克心花怒放,简梵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那你下次来可以坐我负责的桌子吗?”朝两旁张望了下,简梵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们服务员有提成可以拿。” “好……好的,没问题。”。 听到想要的答案,简梵高兴地转身就走,回到餐厅忙碌了半天,她忽然想到,米克最后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是不是还有别的话想对自己说? 9.父子 海茵傍晚回到家,简梵系着围裙正在做饭。 看着灯光下她忙碌的背影,海茵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他踢掉鞋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下巴放在她头顶用力嗅了嗅:“好香,你在做什么?” 简梵怕痒,躲开他的手。 “我跟餐厅大厨学的一道菜,马上就好。”回头看了一眼,她扔下锅铲,大惊:“海茵,你的脸怎么了?” 海茵舔舔唇角伤口,不以为然:“没事,被我爸打的。” “都肿了还说没事。”简梵皱起眉,指尖还没碰到他伤处,她自己先嘶地抽了口冷气,“他为什么要打你啊?” 拉着她退到客厅,海茵眼里闪过一抹戾色:“大庭广众下,我把他给揍了,他当然会还手,照着我脸上来了一下。” 简梵:“……”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打架多不好,你看,你打了他,他肯定还手。一来二去的,两人都不好受。”跑去找了药箱过来,简梵跪在沙发上给他上药,她感同身受地皱紧眉:“如果不小心破相了怎么办?” 这么漂亮的脸蛋,是造物主的杰作,现在被揍成猪头,简梵都不忍心看。 海茵收紧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凑近了张嘴作势咬她,语气不善:“哦,我要是破相了,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对啊,你只剩下一张脸能看。”简梵点头。 海茵勃然大怒:“你别忘了,我可是世界冠军!” 简梵拍拍他脑袋,口气敷衍地顺毛:“是是是,所以你现在趁着年轻,应该努力利用美色多圈钱。等以后年老色衰,就没人买你账了。” 海茵气得快吐血,被父亲揍的那几下重拳还比不上她轻飘飘的几句话。 他郁闷了半天,简梵跳下沙发,端了一只冒着热气的碗过来。放下碗,她迅速捏住自己耳垂,烫死了。 “这是什么?”海茵拿勺子搅了搅,颜色看起来有些古怪,闻着倒是很香。 简梵一脸期待地盯着他:“好喝吗?” 板着脸,海茵道:“……还行吧,比五星级酒店差远了。” “呼,太好了,我还担心不能吃呢,一开始火太大把锅底烧糊了我才想起来忘了加水,后来切胡萝卜的时候我不小心让土豆也掉进去,还没来得及洗干净削皮……” 越听脸越黑,海茵把勺扔开:“不吃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本来心气特不顺,但转头看着简梵脸上淡淡的失落,整颗心又揪了起来。 “好了好了,等放凉一点我再吃。”海茵招了招手,简梵小碎步挪过去,让他搂着,一起靠在沙发里,听他说白天的事。 海茵照常去训练,体育馆是他父亲出资捐建的,所以基本上算是他自家后花园,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包下场地作封闭式训练,没人打扰,图个清静。 体育馆后面那块空地前不久卖了,打算修建成露天棒球场,买下那块地的人就是海茵父亲。他带着一群人过来视察工地,听取设计院和建筑队的汇报。 父子二人感情并不亲近,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本来按理说他们碰不上面,但是偏偏海茵父亲身边多带了一个人。 一个挑起父子不和的女人。 “每次训练之前,我都让体育馆提前清场,谢绝闲杂人等入内。我需要安静的氛围,专心准备下次比赛。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激动的尖叫,叫得我头皮发麻……” “然后你就揍了她?” “……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种不可理喻的人?” 简梵低头,在心里吐槽,你本来就不可理喻。 海茵哼了声,继续往下说。 “……工作人员不敢出声,我就知道肯定有鬼。那女人一脸花痴,等我爸带着人过来,立马跑过去装无辜。”海茵嘲讽脸呵呵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嫌恶地撇撇嘴,“我当着其他人的面质问他,‘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你就带着小三出来炫耀,难道改变主意了,打算多给我妈一点赡养费?’” “听我那样说,他脸色变得特别精彩,凑到我耳边,威胁我闭嘴。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他也知道丢人?那他别做丢人现眼的事啊。是,我妈出轨搞外遇,她是过错方。但是我妈被他冷落了几十年,她只是希望他不要只忙着工作,希望他多关心自己的妻子,希望他不要睡遍妻子的闺蜜!如果不是他用离婚威胁我母亲,我母亲也不会被瓦尔先生引诱……” 简梵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抬手捋了捋他淡金色的发丝,扳着他脑袋按在自己肩上。 “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抬起头,海茵凶巴巴地瞪她:“谁说我要哭?” “你的眼眶明明红了……唔唔唔!”简梵被他狠狠堵住嘴,娇嫩的唇被蹂|躏得微微红肿,才被放开。 “我就是看不得他那个样子,想到他是如何伤害我妈的,我这火就一直往上蹿。”海茵趴在她肩上喃喃低语,“忍不住狠狠打了他,我还是觉得不解气。小时候的我太没用了,在他第一次伤害母亲的时候,我就该站出来……” 简梵听得心疼,收紧手臂用力抱紧他。海茵常年运动,身材很好,衣服下面是线条漂亮,修长坚韧的肌肉,看起来瘦,份量可不轻。他整个人沉甸甸的压在她身上,她抱得有些吃力。但是简梵依然努力圈住他,想要通过这个动作,替他分担一部分痛楚。 此刻她看到的不是世人眼中意气风发的世界冠军,而是一个遍体鳞伤,为母亲哀伤的大男孩。 “……以后再碰见他,你假装看不见,远远绕过去。他人品不好,迟早会倒霉的。”简梵搜肠刮肚找话来说,“将来你一定比他更有成就,更出色。” 海茵笑了起来,她安慰的话听上去很孩子气。 明明笨拙得要命,但是非常真实诚恳,温暖了他冰冷的灵魂,亮起一盏驱散阴霾迷雾的明灯。海茵这二十年来见过太多虚伪的人心,此刻,他只想牢牢抓住眼前这颗剔透纯真的心。 “海茵。” “嗯?” “对不起啊,我又多嘴了。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该胡乱发表意见。”简梵低头玩手指。 海茵叹气,捏捏她鼓起来的腮帮子:“你本来就没说错,道什么歉?哎,你那碗汤呢?凉了没有,给我拿过来。” 简梵哦了一声,转身把碗端到他面前。 海茵催促道:“继续啊。” 继续什么?简梵不明白。 “笨死了,拿勺子喂我吃,连这都不会,还要我教你是不是?” 简梵吐舌,不敢顶嘴,忙按照他说的去做。 扯了张纸巾垫着他下巴,她扶着海茵脑袋,一口一口认真喂他。 眯着眼,被顺毛的海茵舒服地喝完了一整碗配方成谜的汤。吃饱喝足,他揽着简梵,两人在沙发里一起看电视,看到有趣的地方一起哈哈哈,被风趣的脱口秀主持人逗得开怀大笑。 拉布拉多听到声音,跑过来趴在他们身边,讨好地冲海茵汪汪汪。 “这条狗怎么总想朝我身上扑?”海茵嫌恶地皱眉。 简梵弯腰摸了摸小奶狗耳朵:“它喜欢你,想要你陪他玩。” “我一点都不想跟他玩。”海茵傲然抬了抬眉,眼珠一转,盯着她家居裤下露出的一截干净漂亮的脚踝,心念略动,他一把扑倒简梵,暧昧低语:“我想跟你玩成年人的游戏。” 耳垂被他含住,简梵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她红着脸轻轻推他,结巴道:“不,不玩。我今晚还没做习题呢。” 也是,考试是大事,别的可以先放一放,而且还是他自己提议的。海茵只好直起身,郁闷地叹了口气:“让我告诉你,申请名校的途径不外乎三种,捐款、推荐信、成绩。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就是前面两种,我一个电话分分钟帮你搞定,你非要选最后那种吃力不讨好的办法,你说你是不是傻?” 简梵咕哝:“我就是傻啊。”她想着两张欠条上触目惊心的数字就吃不下睡不好,哪里还敢继续欠他的人情? 欠钱好还,人情难清。 苦大仇深地盯着她从自己身下钻出去,抱着厚厚的复习题专心致志,海茵尝到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滋味。 很不爽。 炸毛又没人安抚,大魔王愤愤地钻书房上线打游戏,虐菜瓜发泄。 过了很久,简梵轻轻叹气。 她不是不知道海茵想做什么,她也不是观念保守的人,只是她认为……这种事应该跟喜欢的人才能做。 她跟海茵是什么关系呢? 他是她名义上的金主,也是她的债主。 简梵迷惑地皱起眉,她似乎还没有喜欢上海茵,那么她讨厌他吗?好像也不讨厌,至少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任性妄为,习惯了他强悍闯入自己平静的生活,更逐渐习惯了他突如其来霸道又炙热的吻。 摸了摸唇,简梵苦恼地蹙眉。 跟海茵重逢之后,他动不动就亲她,还总是特别用力,弄得她嘴唇又红又肿,经常被人侧目。 她是不是应该去买个口罩来遮住?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这天海茵给简梵打电话,只说了一句让她准备好护照,就把电话挂断了。 拿着手机,简梵一脸不明所以,大魔王又想干嘛? 合上书,米克将见了底的咖啡杯挪到桌边。 简梵会意,提着咖啡壶过去为他续杯,附赠一个可爱的笑容。 “今天我们的特价茶点是混合了大吉岭红茶的曲奇饼,你要尝尝吗?” 简梵上了一碟饼干,暗暗为自己机智创收的行为点了个赞。 “小梵,这些日子我经常来,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摇摇头,简梵纳闷道:“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麻烦。” 闻言米克脸上笑容更深,探手去抓她手腕,抓了个空。 简梵扳着手指头数给他听:“从你每天都来餐厅后,女性客人比以前增加了一倍,你虽然只点咖啡喝,但是我成功给你推销了好多新出的甜点,赚了不少提成呢。真的要感谢你,米克,你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客人!” 对着简梵诚恳的表情,米克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梵,今后恐怕我不能再到这里来了。”米克低着头,眉眼流露出诗人般的忧郁。 10.机票 米克说:“我不来,你会想我吗?” 出神地望着空掉的座位,简梵在心里叹了一声,弯腰收拾桌上的杯碟。 怎么会不想?毕竟是她第一次喜欢上的人。 分手后,简梵每天都在想他,想得脑仁都痛了,哭着入睡,再哭着醒来,梦里全都是他。 但人这种动物很奇怪,有些东西越是用力去回忆,越是抓不住,渐渐变得面目模糊。 后来简梵明白,想念和哭泣无济于事,既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拿来缴房租。 如果没有再见到米克,简梵已经很少会想起关于他的事。 现在他又问她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 在她需要的时候,米克不在身边。等简梵独自蹒跚跋涉过那些伤痛与不堪,她已经不再贪恋米克曾给过自己的温暖。 更何况,她现在有海茵…… 海茵? 简梵一怔,用力晃了晃头,她怎么又想起那个凶巴巴的大魔王了? 唉声叹气加上走神,简梵打工的这一天最后在鸡飞狗跳中结束。 简梵的倒霉体质再次灵验。 一桌客人与另一桌客人发生激烈冲突,简梵上前拦架遭了波及不说,面对客人恼羞成怒的训斥,她还得老实受着。 领班出面为她解围,承诺这一顿饭的消费餐厅全免,好不容易送走难缠的客人,可想而知,简梵想了很久的奖金也跟着泡了汤。 晚上回到公寓,简梵一脸菜色。海茵拉开门,打了个照面立即扭头掩鼻。 “你身上怎么一股咸鱼的味道?” 简梵:“……客人点了一份英伦名菜,仰望星空。结果他一口没吃,全扣我身上了。”说着,她慢吞吞地脱下外套,露出沾了斑驳油渍的制服。 “哦。”海茵看着她小脸上的忿然,觉得有点好笑,想摸摸她脑袋,被她一弯腰躲开。 “那个客人太坏了!我还以为他是个有情趣的好男人,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劈腿渣男!害我丢了奖金,我,我想揍他!” 海茵看热闹不嫌事大,环抱双臂跟在她身后往浴室方向走,乐不可支道:“好啊,欺负你的人叫什么,不用你亲自动手,我找人帮你揍他。” 简梵站住脚,抿了抿唇:“我说说而已,才不会真的去打他。打人不好,你也不许打人。”她知道海茵从小就是整个富人区的混世魔王,看起来漂亮又文静的一个人,遇到打架他铁定跑第一,而且专挑人要害下手,手特别黑,还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就地取材找个工具借力卸力。打得差不多了,他拔腿就跑。等别人回过神来,海茵早就训练去了。 海茵似乎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嘴角往上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用力揉她脑袋:“下次他们聚会,我带你一块去。” “他们?” “嗯,你也认识的。” 想了半天,简梵才明白他说的是谁。 麦迪逊家的小儿子,以前是海茵大魔王最忠实的拥护者和跟班。海茵成为职业花滑选手后,忙着飞到世界各地参加比赛,跟过往朋友们聚少离多,不过旧时的交情还在。上次宴会后他们知道海茵回来了,一直想把他约出去嗨。 看着简梵皱成一团的眉心,海茵捏捏她下巴,凑近在她微张的红唇上亲了下:“狄克那家伙现在可不得了,吃喝玩乐无一不精,没仗着他老爸的势,自己开酒店、俱乐部……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主儿,反正在R市没人动得了他。他早就嚷嚷着要跟我攒局一块儿玩,我前阵子忙,抽不出身,如果你想看看热闹,那我们就去。” 小时候的狄克就是个顽劣分子,一张脸长得不赖,就是特别不正经,看人的时候似笑非笑,让人心惊肉跳,总觉得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简梵对这种危险人物没太大好感,便默默以摇头拒绝。 海茵看了看她手里的换洗衣物,不怀好意地问:“你要洗澡啊?正好我也刚进家,流了一身汗。不如我们一起洗?还能省电。” 像受惊的小兔子往旁蹦了几步,简梵红着脸把浴室让给他。 脱掉弄脏的制服,找个盆泡上。简梵蹲在水盆面前,按着激烈跳动的左胸径自出神,过了好一会儿,她拍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钻进厨房一通忙活。 吃过晚饭,海茵主动收拾了碗筷端去洗,哗啦啦的水声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提高嗓门:“简梵!简梵――” “怎么了?”趴在厨房门边,简梵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看着他系围裙洗碗的背影,啧,长身玉立,肩宽窄腰,屁股翘,还有一双大长腿。她记起某个时尚博主曾这样评价海茵,说他胸以下全是腿。 这样看着还真是…… 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尖被猫爪挠了一下,痒痒的。海茵有些不自在,恼怒道:“看什么看?去把我的外套拿过来,口袋里有东西给你。” 眼睛一亮,简梵颠颠儿跑过去,抱着他的外套,努力掏了半天,摸出海茵的手机,屏幕一碰就亮了起来。 “念。”海茵言简意赅。 狐疑地看了看他,简梵低头读屏幕上的截图。 “飞往肯尼迪国际机场……时间是明天。这看上去好像是机票?” 冲干净最后一只盘子,海茵甩着**的手走过来,朝她脸上弹水珠,顺口道:“两张机票,其中有一张是你的。我下午让你准备护照,你没忘吧?” “……没忘。可是要护照干嘛?” “带你出去玩,”揽着她肩往客厅走,海茵倒进沙发,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我不想跟那个臭老头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教练说美国有一个地区邀请赛,他帮我报了名。” “你要去参加比赛,那你自己去就好。” 海茵斜看她,她不去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是准备回去念书吗?波士顿或者纽约的学校,你选一个申请。这次我过去参加比赛,你可以顺带去看看学校,有机会的话,我让朋友介绍几个知名教授跟你见面,怎么样?” 被他说得很是心动,简梵立即改变了主意:“真的?那我要去。” 海茵得意地扬了扬眉梢。 “哎呀,海茵,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怕她临时变卦,海茵眼里散发出杀气:“又怎么了?” “你干嘛买全价机票啊?”捧着手机按了几下,简梵心疼地指给他看,“我查到这个网站有特价机票,能省一半呢。” 没好气地给她一个爆栗,海茵怒吼:“买什么特价机票,我是会坐经济舱的人吗?” 简梵:“……” 拖着有气无力的脚步,她飘向卧室,准备收拾旅行要用的东西。 海茵几乎能看到她头顶散发的怨气,他咳了两声,口气缓和下来:“下次,下次出门之前我先告诉你,让你看有没有打折行了吧?” 头顶天线biu地竖起,简梵摇着尾巴跑回来,眼睛亮晶晶:“真的?” “真的。”海茵面无表情地摸了摸她脑门,“好了,你收拾好东西,我们出门一趟,把你那条蠢狗送去宠物医院寄养一段时间,你别忘了打给餐厅请一段时间的假。”最好是再也不去上班,海茵暗搓搓地想。 简梵听他想得细致周到,感动不已,在她眼里,海茵从头上顶着恶魔角露出獠牙的大魔王,悄悄变成了被光晕笼罩的神圣大天使长。 无论怎么变,都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憧憬纽约之旅的简梵,早已忘了米克留下的那句话。 而米克正垂首站在母亲面前,脸上流露出几分倔强。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我不许你再去那间餐厅,不许你再见那个小贱人,你就要跟我作对?我辛辛苦苦生下你,把你养大,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听我的话了,不要我这个妈了是不是?”瓦尔夫人怒不可遏。 米克一听,苦着脸说:“不是,妈你别总是这么极端。其实我只是去那间餐厅喝下午茶,看会书,写写论文,没干别的事……” “你还想骗我!”瓦尔夫人跳起来,指着儿子鼻子,“环境好、上档次的地方那么多,你为什么都不去,偏要去那里?还不是因为那里有一个会勾引人的小狐狸精!” 皱着眉,米克不悦道:“简梵是个好姑娘,她生得好,脾气也好。你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么能昧着良心这样说她?” “我胡说?”瓦尔夫人气得倒仰,“我亲眼看到了,那天在市区,普林斯家的小子为了她,跟我作对。你成天惦记着她,她倒好,装得可怜兮兮的,一转身就勾搭上了别人。我说她几句你就舍不得了?我是你妈,我替我儿子心疼,你倒好,成天对我横眉竖眼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个讨债鬼成天气我,哎哟我心口这个疼啊……” 米克无奈,找药喂她吃下去,又给母亲顺气。 瓦尔夫人不喘了,她颤巍巍地抓住儿子的手,眼里闪动着泪花,哽咽道:“米克,你答应我,再也不去了,你要说到做到。你爸他已经……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别让我伤心。” 与母亲对视半晌,米克败下阵来,垂头应了一声“嗯”。 11.赛前 简梵是一路睡到纽约的。 她太久没出去玩了,头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不时冒出个问题缠着海茵要答案,把他烦的不行。 海茵索性翻身压住她,作势要霸王硬上弓,她这才收敛,闭上眼躺平,不再打扰他。 海茵估计她根本一夜没睡,光靠脑内丰富的小剧场也能存活。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身边的人很好玩,蠢兮兮又可爱的要命,最重要的是,看着她的笑容,他的心就被她温暖的笑容治愈。 抓着昏头昏脑的简梵,喝令她别跟丢,海茵推着两人的行李出机场。 机场外停着加长林肯,司机把他们送到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 海茵在这里有一套常年预订的总统套房,无论他什么时候来,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随时入住。 安顿好了以后,海茵带简梵出去购物,他眼光精准,简梵又有多年绘画基础,两人都出身非富即贵,品味出奇一致。 很快,简梵全身行头都换了个遍,她对着镜子看见焕然一新的自己,恍惚间以为过去一年的巨变从未发生过,母亲和姐姐的突然离世,自家公司濒临破产,父亲失手杀人潜逃…… 这种种都是幻梦一场,醒来后,她依然是简家二小姐,无忧无虑,享受人生。 “怎么,觉得不满意?”海茵走过来,晃晃手指示意她转身,他审视着打量了她一番,“把外套换成刚才那件垂坠的,颜色更柔和,衬你肤色。” 简梵回过神,被他牵着手,像洋娃娃般任他摆布。 导购小姐羡慕地看着,简梵耳根发热,想解释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却又说不出口。 满载而归的他们,进了房间,两人同时扑倒在大床里,疲累到了极点。 海茵吆喝着让她给自己倒水来喝,揉着酸疼的胳膊,简梵慢吞吞地飘过去,又慢吞吞地飘回来。 她盯着海茵仰头喝水的侧影,他的容貌太有杀伤力,修长的颈项拉成一道漂亮的弧,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被海茵抓个正着,他误会了她的反应,把手里喝得只剩下一丁点的水杯递过去:“你都渴成这样了?用这种露骨的眼神盯着我看,喏,拿去喝吧。” 简梵:“……”她要跪地三呼万岁感谢大魔王的施舍吗? 时间不早了,可是简梵还不困,先前在飞机上睡得太饱。她爬起来抱着海茵的平板电脑看《王牌特工》,对着她喜欢的演员痴痴发笑。 擦着头发过来看了一眼,海茵黑线道:“又是这部电影,你都看八百回了!” 简梵遮住屏幕,娇羞道:“可是脸叔好帅啊,怎么看都看不够。” 搞不懂他们饭圈的称呼,海茵嗤之以鼻:“帅有什么用,能帅的过我吗?” 抬头认真看了看海茵被熏染上淡粉色的修长脖颈与精致锁骨,简梵红着脸老实道:“没有你帅,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看的。” 海茵心里那一点点不满立刻被抚平了,他得意洋洋地上了床,把她圈在怀里陪她一起看这部“百看不厌”的电影。 等到一部电影播完,简梵打个哈欠,困了。 躺下后,海茵拍拍她的背,回味了一下电影情节,问她:“哈利真的死了?有没有续集?” 简梵困的不行,迷糊着回答:“好像有吧,但是续集就没有脸叔了。” 海茵忿然:“怎么能没有呢?!是他们出不起片酬还是编剧想收刀片?大不了我出钱让他们再拍一部脸叔回归的续集!” 对他这动不动就比叶良辰还要赵日天的言行,简梵只有无语。她搂住他肩背,安慰地顺了个毛:“别想了,睡觉吧。” 快要沉入梦乡时,简梵依稀听见头顶传来他不爽的嘀咕:“……好电影总是死于续集。” 简梵乐了。 这句话很耳熟,她想起海茵最喜欢的那部电影,90年代的爱情片,海茵特地收集了各种语言各种版本,收藏室里贴着茱莉亚?罗伯茨的电影海报,他甚至弄来了导演的未剪辑版拷贝。 当时海茵就是这样说的,带着满满的遗憾。 简梵有点怀念青涩回忆里那个漂亮的长腿美少年了。 长腿美少年如今长成了长腿美青年。 海茵带着简梵逛百老汇,一路上被星探搭讪无数次。到最后他烦了,扯下墨镜冲进路边小店,买了一顶渔夫帽扣在脑门上,世界清静了。 简梵擦着冷汗,婉转表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逛纽约,世界冠军应该专心准备比赛。 海茵却说:“我干脆退赛算了,像我这种水平的选手,一旦参加比赛,其他人哪儿还有出头之日啊,得给别人一点机会,懂吗?” 能别用漂亮的脸蛋说拉仇恨的话吗?很容易挨揍。简梵非常怀疑,海茵这性格能不能在外面交到朋友。 说是退赛,其实只是海茵单方面的决定,教练知道以后,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 皱着眉头把手机拿远,海茵等到教练火气小了,很不情愿地应允道:“我知道了,下午就过去,你帮我约个小场地热身。” 简梵幸灾乐祸地转过脸去,双手捂住嘴,眼尾弯弯,露出笑意。 “笑,笑个屁啊。”海茵没好气,一下一下戳她脸,“还看?走了,等赛事结束再带你来吃东西看画展。” 比赛在波士顿举行,从纽约开车过去并不远。 教练已经等在停车场,看见海茵登时露出得救的表情,连忙把人往热身场馆拖。 抱着海茵扔过来的大衣外套和运动包,简梵缩在椅子里,托着下巴看海茵站在场边准备上冰面。 他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心不在焉地垂下头,淡金色头发盖住一点眉梢,柔和了他的五官线条。海茵的身形在花样滑冰男选手当中,偏瘦削单薄,他的跳跃轻灵飘逸,滑行速度堪比专业速滑选手,尤其是当他凌空高高跃起,带给人们的是艺术与力量的双重享受。 听完教练的嘱咐,海茵神情变得专注,微微眯起眼,脚下轻轻一蹬,滑向冰面。 他沿着周围不疾不徐地逐渐加速,转身背着手倒滑,姿态悠闲而惬意。 “啊,他要起跳了,我猜是点冰四周跳或者是阿克塞尔三周半?”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简梵回过头,来人非常热情地咧开笑容:“嗨,你好,我是金?莱克斯。” 对方运动外套上印着枫叶标识,简梵立刻知道这名笑容纯净的少年来自哪个国家。 “你是海茵的什么人?”金跳到简梵这一排,隔着一个座位坐下来,他好奇地托着下巴认真端详简梵,“他从来不让非专业的人在旁边看自己练习,我听说他的教练在这个场馆预定了三个小时的使用时间,偷偷跑进来的。” “如果被门卫抓住的话怎么办?”简梵忧心忡忡地问。 金得意地搓搓人中:“不怕,我跑得快,他们追不上我。哎,你快看,海茵的点冰四周跳,漂亮!” 海茵旋转的高度很有震撼力,他稳稳落地后滑出一段距离,突然停下来,锐利的目光投向简梵这处:“你们在干什么?” “哇啊!被发现了!”金慌慌张张地大叫一声,嗖地蹿到简梵背后缩成一团。 “活该,谁让你不怕死的跑来招惹海茵。”戴着一顶鸭舌帽的青年沿着过道走下来,他笑了笑,取下帽子顺手扣在金脑袋上,把他提起来。 滑到场边,海茵十分不爽,瞪着不请自来的两人:“我记得我没有邀请你们。” “海茵,你和金好久没见了,他成天嚷着想跟你一起滑冰,一听说你过来了,我拦都拦不住。” “哼,小鬼,等你升入成年组,再来跟我决一死战。”海茵挑衅地看了一眼金,收回注意力,他瞥向简梵,发现她表情既惊讶又兴奋地盯着后来的那人,郁闷以几何倍数增长。 “男神!男神你好,男神你好帅,我收集了所有你的比赛录像和采访视频,”简梵一副想要签名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你上个赛季受的伤好转了吗?” “已经好多了,不过这次比赛我只是受邀来观战的,”黑头发的男子笑容爽朗,他看了看简梵,主动表示:“你想要签名吗?” 简梵大喜,忙掏出小本子递过去。 本子在中途被拦截,海茵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场边,瞪着眼睛赶人:“关,赶紧把你家小朋友领走,我现在需要安静。” “我不是小朋友,明年就能升到成人组,海茵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打败你……唔唔唔!”金被华人花滑选手关轩捂着嘴拖走。 简梵倏地站起,她飞快地朝海茵说:“我不是专业人士,在这里会干扰你训练的。我也先走了,拜拜!” 说完,她捏着小本子追出去,好不容易见到男神,签名我来了―― 关轩是入了加拿大国籍的华人,从他爷爷那一辈起就在国外定居。关家跟简家的经历有些相似,他们在运动员村的餐厅坐下来,人手一杯咖啡,聊得非常投契。 心满意足地收起签名,简梵好奇地打量对面两位选手,是她多心吗?总觉得他们的关系异常亲密。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关轩笑着把金头顶一撮竖起的头发按下去:“我母亲离婚后,带着我嫁给了莱克斯先生,从此我就多了一个弟弟。” “真好,你们兄弟两都是花样滑冰选手,可以互相作伴,不会寂寞。” 神情恹恹趴在桌上的金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用力盯着简梵,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你长得像女子组的一个选手,简楚!” 简梵:“她是我姐,去年比赛结束后遇到了车祸。” 关轩哑然无语:“……” 金歪着头看了看她:“你没有简楚长得好看。” 笑容尴尬地凝固在脸上,关轩恨不得堵住弟弟的嘴,他忙对简梵说:“你别理他,他有点……对你姐姐的事,我表示很遗憾,她是一位很有才华的运动员。” “他说的没错啊,简楚是比我长得好看。”简梵不是很在意地点了点头,她掏出一把糖果递给金:“要吃吗?我在纽约买的。” 关轩无语地看着他们两高兴地往嘴里塞满各种糖果,他发现简楚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妹妹,性格也有点……一言难尽。 12.抢走 几个小时过去,海茵满头大汗地冲进餐厅,他无视了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放话要挑战自己的金,径自朝关轩打招呼。 低头摆弄手机的关轩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海茵脸色稍缓,他推推趴着打盹的简梵:“喂,醒醒,该走了。” 看着高挑挺拔的青年,一边低声数落,一边牵着打瞌睡的女孩走远,关轩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嗯,有点意思……” “什么有意思?”金一脸好奇。 摇摇头,关轩笑而不语。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简楚恨不得向全世界昭告自己喜欢海茵,没有比赛的时候,她跑到男子组这边来努力缠着海茵,是他的头号铁杆粉丝。 那时候海茵还没升成年组,跟金分到同一组参加世青赛,关轩比完自己的项目后,过来给弟弟加油。等到比赛全部结束,他们在场馆外遇上几个等了很久的粉丝。海茵目不斜视地走远,简楚却折回来,威胁那几个女粉丝,放话不允许她们靠近海茵。 亲眼看着海茵从花滑天才少年,一路成长,成为了自己在冰面上难以超越的劲敌,关轩除了关注海茵的比赛表现之外,也会忍不住关注其他的。 没办法,海茵生来就有吸引所有人视线的魅力。 而他自己浑然不觉,对靠近自己的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这是关轩第一次看到海茵会在意比赛之外的事物。 ……原来是简楚的亲妹妹。 跟简楚那种目的性极强的性格完全不同,简楚这个妹妹,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慢吞吞的反应,让她看起来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海茵跟她之间的互动,有一种旁人无法介入,非常特别的默契。 这场八卦围观起来一定很有意思,关轩摸着弟弟的脑袋,笑而不语。 回到酒店房间,简梵趴在床上看了一会儿SAT复习题,她眼神飘啊飘,开心地踢着两条腿,告诉海茵:“我跟男神说话了,拿到了他的亲笔签名,他还主动跟我用手机合影!啊,男神真是太温柔了,长得那么帅,脾气那么好,年纪轻轻就拿了很多奖,对弟弟也特别宠溺。海茵,你一定不会相信的,男神居然同意我跟他弟弟做朋友!” 海茵郁闷得快炸了:“我比关更年轻,更帅,我已经是世界冠军了,他是万年老二。为什么你的男神是他不是我?” “因为他笑起来很温柔,眼睛里的星光让人迷醉……”说着说着,简梵感觉身后传来可怕的怨气,她赶紧讨好地补充道:“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大部分时候是带点灰的墨绿色,如果你心情好,瞳孔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像漂亮的绿松石。” 把她身体翻了个面,海茵倾身压着她,鼻尖不经意地蹭着她的:“原来你一直都在偷偷观察我,嗯?说实话,是我帅还是你男神帅?” 简梵红着脸扭捏道:“……你长得太好看了,看着你的脸,我就想不起其他人长什么样……反正你和男神不是同一个风格的,没有可比性。” 海茵这才觉得高兴了一点,他摸摸她鬓角:“以后我训练和比赛的时候,你必须在场边,我会找人帮你占视野最好的位置。” “啊?” “你敢不来试试?”海茵威胁道,长指夹着她脸蛋不轻不重地拧住不放。 简梵不敢呼痛,泪汪汪地拼命点头。 海茵忍了忍,低头一亲她额头,翻身抓过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欲求不满啊…… 比赛在即,他需要充足的睡眠保存体力。 当天夜里,海茵睡得很沉,而简梵则在快天亮时从噩梦中惊醒,摸摸额头,一手冷汗。 她梦见了简楚。 天之娇女,笑容烂漫明媚,踩着冰刀的简楚伸展双臂,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知道简楚下一个动作将是她引以为傲的三周半跳——刺耳的刹车声后是猛烈撞击,简楚身体一震,回头看着她,鲜血从她白净面庞蜿蜒而下,简楚瞳孔放大,空洞而哀伤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嘴唇无声张合。 “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梵梵,你为什么你没上那辆车?” “你把我的海茵抢走了。我喜欢他,你明明知道……让我回去,回到他身边……” “梵梵,妹妹,你来代替我,让我到海茵身边去……我比你更爱他,我会对他好的……你不喜欢他,不配呆在他身边!” 醒来之后,梦中凄厉的质问依然在简梵耳畔响起。 直挺挺地躺了很久,简梵蹑手蹑脚爬下床,她回头看向海茵睡梦中沉静的昳丽眉眼。 出神地看了很久。 次日,中午时分,训练告一段落,海茵接过专为他配的营养餐。 吃了一口,海茵表情大霁:“这个味道不错,菜单又换了?” 教练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海茵的盘子:“没换,这是营养顾问团队根据你的身体情况配好的菜单。” 海茵惊奇地挑起眉看他。 一个专业运动员,为了保持训练和竞技状态,每天会消耗大量热量,还有身体所需要的各种微量元素。海茵从加入少年代表队参加比赛起,就拥有一支只为他服务的专业团队,涵盖营养、医疗、体能、舞蹈、训练、人体工学等诸多方面。 大笔大笔资金投入进去,打造出世界最顶尖的运动选手。 营养餐这种东西,海茵吃了十几年,再怎么对身体有好处,同样的口味吃上十几年也会让人崩溃的。 今天的营养餐,海茵仔细一看,熟悉的食材,不熟悉的味道。 他训练了一上午,早就饿了,很快风卷云残吃光了面前的东西。 教练唉声叹气地用叉子卷起一块硬得过分的鸡胸肉,旁边海茵那里传来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对比之下,餐厅大厨提供的食物显得毫无吸引力。 “你啊,下午得好好练,知道吗?有人一大早就来敲门,从我这里要走了你每天营养餐的菜单。” 有人?海茵想到训练场那个空着的座位,他垂下眼,轻轻嗯了声。 教练无意中一瞥,手惊恐地一抖,培根落进盘子里。 面前这个眼神漠然,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的家伙是谁?! ※※※ 简梵脱掉围裙,回房间冲掉一身油烟味,小脸红扑扑地在场馆外找到教练。 “怎么样?他吃了吗?这是我第一次做,还不小心弄坏了一些原材料,烧坏了一口锅才做好。最后的成品看起来还算正常,我才敢让人给他端上去。”简梵越说越小声,惴惴不安地盯着教练。 教练无语半晌,不忍心告诉她,那些原材料都是世界各地空运过来,最高品质的特殊食材。拍拍简梵的肩,教练决定不说会让她伤心的事,他含糊其辞道:“还行,海茵一向不浪费,在这一点上,他表现得很不像纨绔子弟。” 简梵兴奋地点头:“对啊对啊,您说得没错。其实海茵对食物格外挑剔,不晓得骂跑了多少个米其林五星的大厨。他长大以后,知道挣钱不易,就不怎么浪费粮食了。” 教练:“……”原来还有这种不为人知的故事,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我去整理海茵的训练录像,他有话要对你说。”教练朝简梵身后看,身材颀长的青年双手环抱,靠着门柱,目光心无旁骛,只容得下一道娇小的身影。 “午饭是你做的?”海茵走过来,抓起简梵的手看。 像是触电般,简梵迅速抽回手,背在身后。 “躲什么,把手拿出来!你受伤了,创口贴呢?”海茵微怒。 简梵别扭道:“我,我没事,都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你不必小题大做。” “这是小题大做?”海茵声音更冷,他捏着她手腕,翻过来,露出了她手背上被烫红的皮肤,边缘起了一串细小的水泡。 找到运动员村的医务室,上药过程中,海茵抱着手臂站在墙边,简梵痛得脸皱在一起,小口小口抽气,不敢发出声音,更不敢回头,她不知道被海茵可怕的视线凌迟了多少遍。 “蠢死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刚才医生说什么你都记住了没有?”走出医务室,海茵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停步,回身用力捏住她腮帮子。 “海茵,好疼、疼……呜,我,我都记住了。不许碰水,伤口每天早晚都要换药,还要忌口……” “哼,蠢得把自己右手给废了,疼死你活该。”海茵放开她,走出去几步,又回身等她,别别扭扭地捉住她尚好的左手,他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恶声恶气地说,“喂,我想起来了,你手受了伤,那晚上谁给我做饭?我又要吃那份难吃的营养餐?” 简梵:“……” “算了,吃了又不会死。”他自言自语道,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表情微妙地注视她,“医生说你伤口不能沾水,那你晚上洗澡怎么办?干脆我替你……” “不、不用了!”简梵大窘,脸瞬间红透,跳脚低叫,“我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顺便洗过澡了!真的,海茵,你不用帮我,过几天伤口结痂我再自己来!” 海茵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那目光看得简梵头皮发麻,后心凉飕飕的。 “你身后二十米是园区的垃圾处理站,你说,如果我把你扔进去,你还能不能坚持好几天不洗澡?” 瞪着海茵美丽绝伦的笑容,简梵心头如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欲求不满的大魔王真的好可怕啊啊啊—— 13.劲敌 很快便到了比赛日。 按照惯例,先进行的是女子组预赛。 “……这副装束很适合你。”放下化妆刷,简梵脸颊泛红,对着海茵这张美丽绝伦的面孔,她必须努力用意志力克制,才不会轻易失神沦陷。 对着镜子端详妆容,海茵不以为然:“是吗?” 镜子里,着黑红色复古哥特风格装束的海茵,将淡金色头发捋到脑后,他的绿棕色瞳孔冰冷而澄澈,希腊式优雅的鼻梁与淡色薄唇,经过妆容的强调,昳丽眉目更显凌厉,宛如开到极盛的大马士革红玫瑰,散发出淡淡妖娆的微酸香气,不经意间勾魂动魄。 “如果吸血鬼都长成你这样,难怪中古传说里,有那么多人明知道血族的危险,还是心甘情愿贡献自己的鲜血与生命。”简梵有些心不在焉,她用尾指在海茵眼尾轻轻抹过,落下浅浅一抹殷红。 随意扯开扣子,现出光|裸的颈项与精致锁骨,海茵扯动嘴角,露出倨傲的表情:“如果吸血鬼出现在我面前,被俘获的对象一定是他们,而不是我。” ……今天大魔王也一如既往地自恋。 简梵无力吐槽,她犹豫地朝休息室外看了一眼:“刚才我经过观众看台,无意中看到……” “唔?”海茵转身,长指挑起她下巴,碰了碰她眼睑:“不许分心,你的眼睛里只能装下我一个人的影子,明白吗?” 被他侵略意味的目光看得脸红心跳,简梵抿唇点了点头。 “乖。”海茵满意地亲亲她粉唇,放开了她。 教练推门而入,与海茵低声交谈,简梵在一旁收拾东西,她动作渐渐慢下来,心里疑惑地想——米克怎么会出现在波士顿? “时间差不多了,女子组现在正在进行最后一组的比试,我们过去准备。”教练发话。 一行三人沿着运动员通道走向赛场,不远处,通道出口附近,不断有完成比赛的女运动员相继离开,记者们拦住其中一个有着灿烂金发的女孩。 “麦迪逊小姐,请问您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是否满意?” “呼,总的来说还算可以,那个勾手三周半我稍微有点儿没控制好节奏,等到决赛的时候我会调整到最佳状态。” “看来麦迪逊小姐很有信心,假如您的竞争对手简楚小姐还在世,您会对她说什么?” 蒂娜·麦迪逊擦汗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直视摄影机,笃定道:“我会对她说——放马过来,我不会把奖杯让给你。” …… 简梵脚步一顿,她心情复杂地朝通道出口投去目光。 被记者包围的蒂娜抬眸,与她视线正面交汇。 “简梵?到我这边来。”海茵朝她伸出手,简梵迅速低下头,走到他身边,肩膀被海茵搂住。 记者们注意到这位堪比电影明星的年轻世界冠军,呼啦一下,镜头和话筒全部涌向这边。 镁光灯密集闪烁,简梵不安地掩住脸,她惊惶地小声问:“海茵,你这是要干嘛?” 海茵一脸漠然,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揽着简梵大步走向准备区。 “怕什么,”轻佻地捏了捏她下巴,海茵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给记者拍几张照片,他们才有东西可以写。” 皱着脸简梵苦恼道:“可是记者一定会乱写的。” 海茵笃定地轻笑:“那我就拿下冠军,让记者们只能发出一个声音。” 女子组比赛结束,运动员和教练们鱼贯出入,关轩领着金·莱克斯过来,海茵爱理不理的,径自坐着,双手合十,食指指尖抵着下唇,眼神放空。 忽然观众席爆发出激烈的欢呼与掌声,现场转播与记者同时调头望去。 海茵神色一变,轻松惬意的表情不复见,让简梵看得心中不安,悄悄问他:“那个引起全场欢呼的人是谁?” 海茵大怒:“靠,这个装逼犯怎么又回来了,他上回还没把腿摔断?” “你小声点,记者会听到的!”关轩和教练一起出手,把他压回椅子上坐好。 金·莱克斯凑到简梵身边小声解说:“列夫是当今世界最高水准和成绩的纪录保持者,在我们选手当中流传着一种说法——只要列夫在赛场上,就没有海茵的出头之日。哈哈哈。” 简梵一脸惊恐,扑上去拦住海茵:“把你手里的冰刀放下,金他还是个孩子啊!” “你们是不是都这样认为?认为我赢不了他?列夫回来参加比赛,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件事!”海茵表情不善,指向教练,教练投降状举起双手。 “我是不想让你分心。如果让你知道列夫跑来参加这个地区级比赛,你肯定会退赛,别人会认为你害怕他……”在海茵可怕的目光下,教练声音越说越小。 “哼,我会怕了他?”海茵稳住情绪,压下眼中的暴戾之色,弯腰换上冰刀,“等会就让你们看清楚,我和列夫,谁才是当今世界花样滑冰的王者。” 简梵忍了忍,小声提醒:“海茵,那个,你力气别太猛,会把鞋带拉断。” 刚说完,海茵身体登时一僵,他慢慢直起腰,手里捻着断掉的鞋带。 众人无语。 兵荒马乱地度过了赛前的准备时间,关轩安慰地拍拍海茵,回到自己队友身边,他这次被邀请在最后一组结束后登场。 列夫与俄罗斯的队友们坐在一起,他笑容静谧略带羞涩,看上去像一个内向的清秀少年,似乎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多说话,噙着笑注视大家。 扭头看看身旁散发着浓烈不爽气息的大魔王,简梵直想叹息,为什么别人家的选手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而她家选手只想化身恶龙,喷出龙焰摧毁一切? 轮到列夫上场。甫站上冰面,他整个人气场倏然一变,目中迸出强烈的自信,这份笃定铸就了列夫精彩绝伦的一组短节目动作。四周跳接三周半,接着又是一个四周跳! 落地轻盈无声,如同一片羽毛,在列夫所经之处,缓缓奏出一首宁谧的旋律。 简梵为此惊叹不已,偏头注意到海茵眼中的专注,那是他给予对手最大的敬意与尊重。 完成了短节目动作,列夫微微喘息着滑到场边,与起身准备上场的海茵四目相对。 “普林斯!好久不见。”列夫灰色眼睛里闪动着喜悦。 海茵一如既往冷漠且高傲,他脱去身上的防寒外套,朝列夫左腿盯了一眼:“哼,那颗钢钉让你很不好受吧?三分半的短节目你还能撑得住,等到自由滑,你要怎么办?” 听得简梵站在他身后一个劲儿冒冷汗,这人真是不会说话,不要嘲讽技能全开啊。 列夫歪着头想了想:“你说得对,自由滑的时间更长……我只能努力试着只用右脚支撑了。海茵,你要加油!” 被噎了一下,海茵悻然挪开脸:“管好你自己吧,矮子。” 一蹬冰面,海茵修长的身影化作离弦之箭,疾速滑向赛场中央。比海茵矮了大半头的列夫摇头失笑。 小提琴响起,低哑婉转,缠绵地以音符串起人们的回忆,飞往遥远的彼岸。 中古世纪,大陆上流传着悠久的传说,行走在夜色中的妖异种族,他们优雅而美丽,拥有强大的力量,坚不可摧的肉|体,永远不老不死——漫长的岁月赋予他们永生,亦带走了他们曾身为人的知觉与情感。 吸血鬼寂寞地看着一个个朋友、亲人,化作一捧灰烬。美丽的姑娘已垂垂老矣,在窗边唱着哀伤的小调,等待自己神秘的情人。然而吸血鬼能战胜一切,唯独无法战胜时间。 红颜白发,回眸已是百年身。 可以说,这组短节目无论是选曲还是动作编排,全部根据海茵强烈的个人特质而量身打造,非常适合他。若是换了别人,整套动作展现出来的那种妖异到极致的美,就会大打折扣,无法牵动观众与评委的心。 注视着在冰面当中原地飞速旋转的海茵,简梵手心里满是汗,十指绞在一起,贴着唇默默祈祷。 也许观众们已经彻底沉沦在海茵浓烈的男性魅力当中,但是简梵看得出来,他的专属教练表情并不轻松,而她从小受到姐姐影响,耳濡目染之下,也比普通观众看得更清楚。 海茵动作太快了。 他掠过冰面的速度快到只在人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撕裂空气的风在他身周盘旋,带起他淡金色的发梢轻轻飘荡。 这样下去……他规定时间内的动作会提前完成,而且速度把握不好,会导致跳跃衔接动作无法跟上的! 现场解说之一正在激昂澎湃地赞美这个年轻人:“……刚升入成人组不到两年,海茵·冯·普林斯已经拿下了世锦赛冠军,人们都将他视作卫冕冠军列夫的有力竞争对手。大家可以通过屏幕上的转播画面看到,海茵的滑行速度相当快!这让他能够拥有充足的跳跃空间,干净利落的四周跳完成得很好!” “啊,没错,”另一名解说,是来自德国的前男子花样滑冰世界冠军,他严肃地评论已经亮相过的两名出色选手:“海茵这名选手同样拥有其他人难以企及的专注力,他的高难度动作完成质量都相当高。但是跟列夫不同的是,海茵这名选手的个人风格更加强烈,人们就像是在看一场华丽的冰上舞蹈,而不是竞技比赛。” “您的说法非常中肯,这位年轻选手很有拼劲,他是否将对列夫的冠军地位发起挑战呢?噢我的天啊!这个失误太不应该了,这根本不是海茵和列夫这样高水平运动员应该犯下的错误!” 解说示意导播切回放画面,画面中,海茵跳跃落地后正要接一个水平旋身快速滑步动作,结果他竟然摔倒了。 “啊,我想……海茵他大概是落地时没有站稳,是的没错,我看到了,他脚下的冰刀有一个不明显的倾斜,快速滑行与高速旋转的跳跃,将会产生极大的冲击力。而海茵这名选手,你们可以看出,他比列夫高了约有三点五英寸,一定程度上会阻碍他更好地控制住身体。很可惜,海茵这套短节目编排具有丰富的感情和戏剧色彩,比他过往凭借大量高难度跳跃提高分数的表演不同。但是刚刚那个失误恐怕会为他扣掉不少分数。” 简梵没有想别的,在她看见海茵那次跌倒后,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冲到运动员出入口牢牢盯着海茵的一举一动,直到海茵完成规定动作下场来到她面前,简梵嗓子里仿佛堵了什么东西,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面沉如水的海茵看向简梵,他目光落在她唇上,抬手轻轻触碰。 “嘴唇都被你咬破了,你平时最娇气,忍不得半点疼。”海茵戏谑的话音刚落,简梵眼里的泪潸然而下。 不明所以的海茵连忙展臂搂过她,按着她后脑压在自己肩上。 “怎么哭了?我只是落地没站稳而已。” “……可是,可是你的冠军……”简梵低声抽噎。 “等分数出来了再说。”教练在一旁提醒,领着两人让到一旁,等待评委打分。 一台摄影机忠实地捕捉到这一幕画面,观众席上,一身飒爽打扮的蒂娜盯着屏幕,表情莫测难辨,末了,她挽住身旁站着的温润青年:“走吧,米克,我要回去休息,调整状况准备决赛的自由滑动作。你还在看什么?” 收回目光,米克魂不守舍地应了声,被蒂娜拽着一步步离去。 14.绝交 分数到底没有上演惊天逆转。 海茵的失误直接导致他丢掉了非常宝贵的三分,预赛结束后,他仅排在第五位,落后于列夫等几位选手。 排名结果出来之后,海茵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简梵感觉得到,他情绪相当糟糕。 刚走出赛场,就被人拦了下来。 蒂娜灿烂的金发映入眼帘,简梵脸色不自然地发白,往后退了半步。 “好久不见,小梵。噢,嘿,我想起来了,上次见面好像是在简楚的葬礼上对吗?” 简梵张了张嘴没说话。 “你怎么跑到波士顿来了,以前我和你姐姐有比赛,帮你买好了机票你都不愿意来观赛,现在又改变主意了?”蒂娜歪着头,笑容甜美,“真可惜,简楚没能活着等到这一天。” 简梵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直视她:“我不想和你说话,请你让开。” 蒂娜瞪目结舌。 拉了拉海茵,简梵转身就走。 “小梵!”蒂娜气恼道,“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吗?” 简梵不回头,只管埋着脑袋往前走。 “你跟麦迪逊选手认识?我看你们之间气氛很尴尬。”教练好奇。 海茵瞥一眼简梵,没好气道:“她们以前是最要好的朋友,哼,也怪她太蠢,没有识人之明,别人给点笑脸她就当成宝。” “海茵,你别说了,当心她……”努努嘴,教练做个揉眼睛的动作暗示海茵。 “我说的是事实。”海茵嘴硬道,说完他立即用眼尾瞥简梵,看她扁着嘴,倒是没有要落泪的样子,松了口气,他伸指戳了戳她脑门,“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闹翻了?” 简梵:“因为一双冰刀鞋。她非要买,我不让,然后就闹崩了。” 海茵惊奇:“你又不滑冰,买那玩意儿干嘛?” “那是简楚一直想要的啊,她预订了很久,店里打电话通知说到货,我过去取。”简梵眉毛飞快地皱在一起又松开来,“刚好遇到蒂娜,她也想要那双鞋,让我让给她,她愿意出双倍价钱,我不同意,一来二去就这样吵起来了。” “后来呢?” “我告诉蒂娜,我要把鞋烧了,简楚那么喜欢滑冰,我去扫墓的时候烧给她,她在下面一定会高兴的。”简梵一本正经地说,“蒂娜气坏了,她打了我一耳光,当场友尽,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 教练、海茵:“……” 转过头,教练喃喃低语:“难怪蒂娜会生气,名贵的订制冰刀鞋要拿去烧,浪费啊……” 海茵大怒:“谁给她那么大的脸,居然敢打你?”他扔了运动员背包要去追蒂娜,被教练和简梵死死拖住。 “你不要闹了,冷静点,海茵。打就打了吧,现在去打回来也没什么意义。我也有错,她和简楚一直是竞争对手,以前是我不懂事,后来我想明白了,她主动跟我交好,说不定就是想让我们姐妹不和。”简梵难过地叹了一声,“可惜我没有在简楚活着的时候想明白这一点,还因为蒂娜跟她发生过争执,那个耳光也是我自找的。” “你不要这么圣母好不好?”海茵很生气,“你就是这样,脾气太软,所以谁都能欺负到你头上来。蒂娜·麦迪逊算什么东西?你硬气一点好不好?她打你,你不知道打回去?你倒是不跟她计较,要当好人,看她那样子像是会领情的人吗?” 笑了笑,简梵不以为然:“她领不领情,那是她的事。反正我以后不跟她一起玩,她要怎么样,就随她去吧。” “真是个白痴。”海茵弹她脑门,发出一声脆响。 “哎呀,你别打我脑袋,会越打越笨的,本来就每天被你嫌弃了……”简梵委屈嘟哝。 “怎么?那个蒂娜都能打你,我就不行?”吊高眉梢,海茵斜眼看她,简梵立刻噤声摇头,讨好地冲他摇尾巴。 回到酒店,海茵哼着小曲进浴室,简梵在外面听着动静,偷偷跑进房间,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藏在哪里为好。 有人敲门。 浴室里水声哗哗响,海茵隔着门叫简梵:“去开门,看看是不是我叫的客房服务,小费从我钱夹里拿。” 慢吞吞地过去开了门,简梵礼貌地微笑:“把车推进来就好,小费……呃,米克?” 门外站的正是米克,他略局促地朝房间里张望了一眼,视线深邃而忧郁,温柔地注视简梵:“真的是你,小梵,我在看台上看到你了。” 简梵一脸为难,回头望了望浴室方向:“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你快点走,我不想被其他人看见你在这儿。” “我不走,”米克眉宇间一派坦然,“上一次跟你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很难受,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跟你见面……小梵,你看命运是如此神奇,又让我们在这里重逢。” 轻手轻脚反手虚带上门,简梵站在过道里头痛地看向米克:“神奇吗?我只感到了惊吓,这是上天的恶作剧吧?” 米克含笑摸了摸简梵的头:“小梵,你还记不记得我上回问过你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答案。” 什么问题? 简梵茫然地盯着米克,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提心吊胆关注着屋里的动静,海茵大魔王今天预赛输了,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再火上浇油的话…… 打个哆嗦,那画面太美,简梵根本不敢往下想。 没等到她的回答,米克也不生气,他笑容阳光,令人如沐春风:“我一直在想你,小梵。” 简梵摇头,说:“我不相信。” “好吧,”米克吁了口气,弓着腰,靠得更近:“我告诉你实情——我母亲发现了我的行踪。她要求我必须主动跟你断绝来往,否则她会使用一些必要的手段,破坏你的工作,干扰你平静的生活。” “那你就别再来找我了,”简梵皱起眉不高兴道,“以前我家没出事的时候,我们从来不仗着有钱有势欺负人。你妈妈怎么这样啊,算了,我不想当着你的面说你长辈的坏话。” “小梵!你听我说……” 海茵走出浴室,边擦头发边往门口走:“简梵,是谁在外面?我要的酒呢?” 坏了! 简梵大急,迅速退回房间咣地甩上门:“没什么、没什么,是走错房间的人。” “让我看看,说不定是变态,现在酒店里什么人都有,专门找你这种看起来傻乎乎的人下手。”海茵起疑。 站在门外的米克膝盖中了一箭,他摸摸鼻子,不甘心地站了一会儿,直到有服务生推着小车过来,他如梦初醒,转身搭电梯下楼。 换上便装,蒂娜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米克,绽放出明媚烂漫的笑容迎上去,嗔道:“你去哪儿了?我们说好要一起吃晚餐。” 米克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几句,与蒂娜进酒店餐厅坐下,前菜端上来,蒂娜举杯,精致的首饰与烛光辉映,璀璨光晕与酒色交织成一片。 “你看上去不太开心,怎么了?”蒂娜关切地问。 米克不自然地避开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柔荑,他想了想,说:“对了,恭喜你以第三名的成绩进入决赛。” “第二名那个英子,她年纪大了,状态下滑得厉害,如果不是评委看在她快要退役的份上给同情分,我未必会输给她。等到决赛时,我会漂亮地拿下比赛。” 蒂娜跟简梵性格完全不同,米克心情略复杂。在母亲提到麦迪逊家的姑娘后,他同意与蒂娜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这个决定眼下看来恐怕并不是很明智。 他注视着蒂娜,眼前却浮现的是另一张面庞。 米克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如果是简梵她会怎么想、怎么说,她脸上会浮现怎样懵懂又俏皮的小表情。 她是他纯真岁月中最美好的风景。 先前赛场里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如锥心刺,米克深深蹙眉,他很想弄清楚,简梵和海茵到底是什么关系? 海茵从小就是目中无人,说一不二的性格。简梵既迟钝又喜欢发呆,遇到海茵大概只有被欺负的份。 之前他们在赛场里的亲密姿态,看上去是海茵采取主动,简梵被动接受。 米克有些分不清自己对简梵到底抱着什么心思,有怜惜,有不舍,但是又少了几分年少时怦然心动的狂热。他怀念简楚还活着时的那些岁月,那时候,他和简梵还在一起,简楚每天追着海茵到处跑…… “简楚?你提她干嘛?”蒂娜不高兴了,放下刀叉擦擦嘴角,“她已经死了一年,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总是在我面前提她?” 米克这才知道自己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他略窘迫,往蒂娜杯中倒了一点果汁:“抱歉。别喝酒了,你还要比赛。” 蒂娜跟简楚、海茵一样,从小就进了花样滑冰训练营。麦迪逊家里同样很有钱,愿意鼎力栽培长女,她迅速成长为女子花滑界的一颗新星。蒂娜和简楚同年,两人永远都在竞争,到后来,蒂娜已经分不清是为了什么目的而竞争。 提到简楚,蒂娜就不舒服,连带着简楚那个蠢兮兮的妹妹,她也越来越无法忍受。 “米克,跟我交往你需要牢记一点,我不喜欢的人和事,绝对不要在我面前提,知道吗?”蒂娜叮嘱道,“比如简楚的名字,还有简梵……最好是连名字都不要让我听见。” 米克无奈苦笑,移开视线。 服务生推着小车离开,简梵收起钱夹,递还海茵。 她一脸心疼地望向门板:“我给了那人20欧小费,是不是给多了啊?” 海茵不以为然道:“多吗?我觉得还好,反正是我出钱。”说着,他叉了一块嫩羊排喂进简梵嘴里。 “要分的那么清吗?”简梵茫然,“我还欠了你一大笔债,这样大手大脚花钱好浪费啊,海茵,下次我做给你吃,能少花钱就别花,好吗?” 海茵定定地注视着她。 被看得不自在起来,简梵垂下眼,结巴道:“羊肉还挺好吃的,你多吃点。比赛……比赛已经过去了,你接下来还有决赛,决赛加油。” 海茵嗯了声:“我知道。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我还滑什么职业?” 简梵望着他,弯起眼睛笑:“不愧是世界冠军。” 嘴角得意地上扬,海茵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偷偷用眼角打量她。 简梵看起来如孩童般懵懂,纯澈的眼睛,仿若驱散夜色的一盏灯,照亮了纷杂红尘里最后一片净土。 她不作伪,真实、坦然得可爱。 看着看着,海茵脸发烧,不自然地垂下头不敢再看。 简梵忐忑飘忽最终落定的视线,盈盈倒映出他昳丽无双的面容。 笑意温柔了眼角眉梢,化作脉脉不语的缱绻旖旎。 他们谁都没有想起要多问一句——为什么视线兜兜转转总是绕着那个他(她)?为什么看着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带着笑和温柔? 15.旧情 “预赛的成绩不能决定最后排名,你的成绩只落后第三名1.5分,自由滑的时候发挥出你的最佳水平,一个亚军是跑不了的。” 海茵不满,打断教练的动员演说:“为什么不是冠军?冠军之外的任何成绩都是失败!”挑衅地斜眼一瞥教练,海茵语气坚决:“我会击败列夫,让所有人知道我才是当今世界第一。” 教练苦着脸:“可是列夫比第二名高了足足有三分……” “那是评委看他可怜,给的同情分!”海茵梗着脖子不服气,“你还是不是我的教练?光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我来参加比赛就是为了胜利,不然谁参加这玩意儿啊。” 教练快给要给海茵跪下了,这可不是清过场的训练馆,旁边三三两两来参加比赛的运动员和教练都在朝这边看。 “好好好,我专心训练行了吧?”拉开拉链掏了掏,海茵表情古怪地摸出一个漂亮的扁方盒子,“这什么?你放我包里的?” 教练摇头。 “那会是谁放的?该不会有人想给我下毒吧?”怀疑地看了看,海茵三两下扯开缎带,盒子里装着手工曲奇饼干,内里写有一行字—— 【(握拳小人)冠军,加油,你是最棒的】 那字迹太熟悉了,海茵曾经偷偷撕掉她的笔记本,或者捡来她写废的纸团,拿回家捋平,一张张小心夹在一起。 他一边暗中嘲笑她的字像万年小学生,一边用指尖描摹她写下的一笔一划,想象她小脸绷紧嘴唇微撅的可爱模样。 海茵心头一热,回头看了一眼冰场里穿梭来去的选手们,他匆匆对教练交代道:“我出去一下,半小时内回来。” 简梵发现这次比赛的吉祥物长得非常可爱,她欢喜地奔向纪念品小店,眼巴巴地盯着橱窗里巨大的毛绒吉祥物。 这么大,当抱枕的话手感一定特别好,目光落在价码牌上,简梵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太贵了,不能买,我还欠着海茵一大笔钱呢。” 简梵垂头丧气。 “因为欠了海茵的钱,所以你不得不跟他在一起?”米克不敢置信地问。 被他无声无息的靠近吓了一跳,简梵贴着橱窗玻璃摇摇头:“不,不是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 “如果不跟着你,我恐怕一直被蒙在鼓里。小梵,”米克扶住她肩,“你没必要委屈自己。” 简梵挣脱开,她盯着米克:“你别瞎说,我跟海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是……” 是什么呢? 简梵张着嘴,发现自己说不下去。 她这个反应在米克看来,等同于无可辩驳,他急切道:“小梵,你从小就害怕海茵,别人喜欢围着他,你却一个人远远躲开。他也许只是在利用你的纯真无知……” “你不要说了!”简梵气呼呼地打断他,“对,我和海茵之间的确有协议,但并不是你想的那么龌蹉,海茵对我很好。你们都嫌我笨,其实我不是傻瓜,谁对我好我分辨得出来。请你不要用这种口吻说他。” “抱歉,我刚才太冲动了。”米克好脾气地认错,“小梵,你只需要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不喜欢海茵,对吗?” 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简梵嘴唇翕动,半晌呐呐道:“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不想回答。” 她想起了笑靥如花的姐姐,想起姐姐在自己面前,带着梦幻般的神情和语气述说关于海茵的一点一滴。简楚的爱如同夏日午后的阳光,炙热而强烈,简梵自问,她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姐姐那样,不顾一切燃烧自己去爱另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她对着米克,却说不出那个肯定的答案? 上前一步,米克表情温柔,带着不自觉的怜惜,他弯身蹲在简梵面前,叹了一声:“好,那我不问了,你别难过,小梵……”说着,他轻轻握住简梵指尖。 脑子里嗡地一下,被他们那两句对话砸得回不过神来,海茵看到米克的举动,他怔了怔,不假思索地冲上去一脚踹倒米克。 简梵眼前一花,米克已经被扑上来的海茵踹了好几脚,缩成一团痛苦喘息。 海茵跟身材高大的米克不一样,他作为一个职业运动员,爆发力不是盖的,凭借从小打|黑|棍的丰富经验,很快就让他找了一件趁手的工具,劈头盖脸往下砸,每一下都砸到了实处,米克被打得连反抗的力气都失去了,抱着头在地上无力翻滚。 “海茵——别打了,住手!”使出吃奶的力气,简梵都没能拖住海茵,她努力圈住他腰,用力把他往反方向顶,“会被记者拍到的,海茵!” 推搡的间隙,简梵回头催促:“你赶紧走啊。” “我不走!”爬起身擦擦嘴角,米克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愤怒地盯着海茵,“你放开小梵,别用强迫的手段把她绑在你身边!” “我他妈的还想问问你呢?”海茵勃然大怒,新仇旧恨一股脑涌上心间:“你跟你爹一样,喜欢撬别人墙角是不是?我警告你,你给我离她远点!” 简梵急得快哭了,她用尽全力死死抱住海茵不让他上前:“海茵,海茵,我求你了,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海茵捏着拳头忍了又忍,低咒一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海茵把颤抖的拳头塞进兜里,他眼前看到的所有东西蒙上一层血雾,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越想越觉得心口绞痛,胸闷气短,最后走到一个地方原地蹲着,沉重喘息。 “海茵。”简梵追上来,她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心虚地问:“你还好吗?” “……我不好,我难受。”海茵声音闷闷的,“你说这算什么事?我在背包里翻出你送我的打气饼干,放下训练跑出来找你,想亲自当面跟你道谢。结果你躲在这里,跟你那旧情人偷偷鬼混?” “我,我才没有呢!”简梵不高兴地反驳道,“是他偷偷跟踪我到这里来的。” 海茵沉默。 简梵起了疑心,问:“你说你难受,该不会是刚才打架伤着了吧?” 海茵:“……” 简梵大惊:“你哪儿难受?要不要紧?” “你过来。” “到底哪儿不舒服你快说。” “你靠近点我就说。” “……我过来了你快说。” 简梵拿大魔王的任性没办法,撑着膝盖弯下腰,她想,这下子够近了吧。 温热柔软的唇贴上她侧脸。 简梵:“!!” 海茵眼睛亮晶晶,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捂着脸,简梵傻了半天,结巴道:“你,你不是说你难受吗?” “嗯,先前是难受来着,这不是有特效药吗?”海茵拍拍膝盖站起来,暧昧地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 于是他就这样看着简梵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无比娇艳,诱人采撷。 回到训练场地,海茵面无表情,仰着下巴从关轩面前越过。 关轩对慢吞吞挪着小碎步跟上来的简梵问:“他怎么了?绷着一张脸就以为我们看不到他嘴角的弧度了吗?” 简梵:“……” 盯着她微赧的脸看了看,关轩恍然点头:“我明白了,不是他怎么了。我应该问他把你怎么了。不过,我想我大概能猜得到,男人嘛。” 那一脸“我懂得”的表情是什么鬼! 耷拉着脑袋,简梵已经无力吐槽了,宝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反正说了也没人信。 心情大好的海茵训练状态不错,教练在场边频频点头,一些选手不自觉停下来欣赏他掠过冰面的优雅身姿。 “不愧是被媒体评论为最具贵族气质的选手,”一人向同伴赞叹道,“我好像听说海茵他家跟真正的贵族有联系。” 想起那个被大魔王嫌弃得不要不要的爵位,简梵决定不发表任何意见。 听着场边不时传来的赞美和议论,简梵有些不自在,在最初的尴尬后,她有一种隐秘的骄傲感——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那张昳丽无双魅惑人心的脸蛋下,真实的海茵·冯·普林斯是怎样一个人。 不知不觉沉浸在回忆与现实并行交缠的情绪当中,简梵来不及细细品味,内心深处滋生的异样到底是什么。 结束热身,海茵减速滑到场边。 简梵远远看着他双手搭着护栏,神情专注与教练谈话。 忽然,蒂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她气汹汹地直朝海茵走去,嘴里质问着什么,一时间,所有人循声望去。 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简梵拔腿往那边跑去。 16.伤疤 “出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简梵朝教练使眼色,示意他帮着按住海茵。 大魔王那爆炭脾气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发……简梵脑补了一下顿时头皮发麻,更何况在这里动手有可能会被取消比赛资格,她希望能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凭什么打他?海茵?冯?普林斯,你是不是以为我麦迪逊家好欺负?”蒂娜大怒。 “噢?”海茵慢吞吞地问,他挑眉看一眼拦在自己身前像护崽小母鸡的简梵,出乎意料地冷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蒜,你把米克打成那样,你……你根本是个恶棍!” 米克?听得简梵一怔。 “你不好好准备晚上的比赛,反而替无关紧要的男人伸张正义?”海茵嘲弄地撇撇嘴,“也是,反正你最好成绩是国内第二,世界积分排名前十。” “米克是我正在交往的对象,你打他就等同于打我的脸!海茵,我警告你,别以为拿了几次冠军,你就可以目中无人!”蒂娜气得不轻,胸脯激烈起伏,怒意染红了脸颊。 海茵的笑声让她脸色更为难看。 “我刚没听错吧?你说你在跟米克?瓦尔交往?”海茵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他伸手用力一拨,将简梵揽入怀里,按着她颈根缓缓摩挲,“简梵,你说是不是很有趣?最好的朋友和前男友,这实在是太经典了。” 把对方充满恶意的嘲讽听完,蒂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尴尬立场,她无意识吞咽了一下,挪开视线不看简梵。 “我要跟谁交往那是我的事,但是你对我男朋友动手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我会把这件事告诉赛事组委会,取消你的比赛资格,并让你在所有人面前身败名裂。” 不把蒂娜的威胁放在眼里,海茵微微欠身,行了一个古老的绅士礼:“那就请便吧,我拭目以待。” 简梵急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冲到蒂娜身前张开双臂。 “不,你别去。蒂娜,如果你要生气的话就冲我来吧,这件事不是海茵的错。米克跟我说了一些话,这让海茵很生气,他才会动手的。” 瞪着简梵那张纯真无辜的脸,蒂娜心底深处对简楚多年的忌惮与怨恨,对米克日益深重的占有欲,混合着她对简梵复杂而微妙的嫉妒,尽数爆发开来。 蒂娜冷哼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既然你送上门来,我当然不会客气!” 说完,她扬起手臂用力挥下―― 简梵发着抖等了半天:“……咦,怎么不痛?” 蒂娜痛得脸部扭曲,她奋力挣扎,可是没什么用。海茵轻描淡写捉了她手腕,翻手一拧,就让她彻底失去了盛气凌人的底气。 “别再让我看见你对她动手,下次我会直接废掉你一条胳膊。”海茵眼尾冷冷一瞥,松开手,站在简梵身边,散发出无形的保护意味。 蒂娜揉着通红的手腕,表情变了好几变,悻然转身离去。尽管她生性冲动,但是并不代表她会失去理智。眼下,她不能真的跟海茵在这里撕破脸,不远处已经有人举起手机对准他们,蒂娜不会让自己的运动员生涯蒙上污点,麦迪逊这个让她感到自豪的姓氏也不能就此蒙羞。 这笔账她记下了,将来有机会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蒂娜暂时咽下这口气,告诉自己先专注眼前的决赛。 事后简梵不安地问海茵:“如果她真的去闹怎么办?” 海茵:“我会怕她?” 简梵:“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啊,如果她去找人告状,你会被黑的。” 海茵:“噢,原来你是在担心我?” 简梵:“对啊,你是我的金主,如果你倒霉我也会跟着遭殃。嗯,还是不要看你倒霉比较好。” 海茵:“……” 他早知道她比别人迟钝,不该抱什么期望。 在心底叹息了半天,海茵缓缓道:“那家纪念品商店,我叫人出钱买下了使用权,商店门口的监控录像也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下。你不用担心我会被人拿到把柄,放心陪在我身边,等着看我拿冠军。” 说完,海茵倾身凑近,对她绽开一记魅惑众生的浅笑,在她脸颊印上一个柔若春风的吻。 简梵红着脸愣在原地,被他吃了豆腐也没任何反应。 她差点忘了,海茵除了身为一名花滑选手之外,同时他还非常、非常的有钱。 ……总觉得自己白操心了。 又随意溜了一会儿,海茵脱下冰鞋不耐烦道:“不练了,真没劲。这儿人太多,我根本不敢施展开来。” 总有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跟在他身后,想要时不时制造点偶遇。她们在花痴男人之前,能不能用用脑子?也不想想看,在冰面上,大家都穿着冰刀鞋,速度还那么快,要真撞上了就是一出流血事故。 教练头疼地看着他:“别挑剔了,这里条件就这样,你看――”他连忙转身指向刚进来的一行人,“看看人家列夫,他也来这里练习。” 海茵漂亮的脸瞬间阴沉,他斜眼瞪教练:“我能他一样吗?你拿我跟穷苦白人比?” 原来,列夫是在贫民窟里长大的,寒冷的西伯利亚让他天生对冰有一种亲近感,后来被挖掘送出去培养,很快他就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天分,渐渐成长为出色的花滑选手。 简梵抖开一本杂志,封面上,列夫对着镜头露出害羞青涩的笑容,长长的睫毛与清秀轮廓,很容易激发女性观众的保护欲。 “……这篇采访里,列夫说自己直到现在,还会时不时跑到室外的露天滑冰场练习。”简梵咋舌道:“他都已经是世界冠军了,跑到那种地方练习,不会被人围观吗?” 海茵回来一把夺走她手里的杂志,顺手塞进垃圾桶:“这种三流杂志上面刊登的内容你也信?蠢死了。露天滑冰场跟有专人维护的场地不一样,前者因为时常对外开放,冰面的状况并不是很理想。专业运动员到那里去练习,自己反而很容易受伤。” 被他戳了脑门,简梵没敢说话,她觉得自己最近怪怪的,只要海茵靠近自己,就不自觉地感到紧张,身体知觉变得更加脆弱而敏感,就像现在,额头被他指尖碰到的地方,一路灼烧到心头,她不好意思地低头揉了揉头,心想自己可能需要一个医生。 趁着海茵跟随行的按摩师去酒店蒸拿房的功夫,简梵跑到场馆附近的医院里,她跟护士小姐打听米克的状况,毕竟当时他的情况看上去很糟糕。 “……姓瓦尔的病人?啊,有了,他的确来这里诊断过,胫骨轻微骨裂,医生为他上了夹板。”护士态度很友善,她看了看简梵,笑着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这位病人运气可真好,送他来的也是一位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 一定是蒂娜。 简梵并不想跟蒂娜见面,更何况他们两人正在交往,自己跑去探病也太没情商了。 谢过好心的护士,简梵准备离开,在走廊上,她无意中跟某个急急忙忙从诊疗室出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抱歉,你有没有受伤?” 抬起头,简梵愣住:“咦,你是……俄罗斯的花滑选手列夫!” 列夫慌慌张张地朝左右张望,轻轻捂住简梵嘴,比划着示意她不要惊动别人。 “我请你喝奶茶,怎么样?”列夫停在一间布置得非常温馨的小店前,他单手插兜,朝简梵害羞地笑了笑。 捧着一杯奶茶,沿着街道慢慢往回走,简梵犹豫地问:“这是给我的封口费吗?” 列夫笑容更深:“是啊,好喝吗?我每次来这里参加比赛,就要买上一杯,不过……”他皱眉做个鬼脸,“医生不许我摄入太多糖分。” “吃糖太多长了蛀牙吗?所以你才会到医院去?”简梵满脸好奇。 列夫拉起裤腿,露出爬在小腿肚上的狰狞伤疤:“今天早上起来,我就感觉不太对,只能匆匆忙忙结束了训练,到医院来和医生见面。” 说完,他眨眨眼,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封口费已经给你了,记得替我保密啊。” 简梵心情复杂得要命,跟列夫在运动员下榻酒店前分别之际,她忍不住叫住对方:“继续隐瞒复原情况,如果伤痛恶化了怎么办?” 列夫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风卷着细碎的雪粉纷纷落落,掀起他发尾飘扬。 “就算有一天必须得倒下,我也要倒在冰面上。这是我作为一个世界冠军最后的坚持。”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简梵,心事重重,她一面替列夫感到难过,一面又为自己替海茵高兴而产生深深的负罪感。 海茵奇怪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走过来走过去,比自己表现得更为紧张不安。 “你在干嘛?” 简梵吓得魂都飞了,她扭头看向海茵――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海茵轻弹她鼻尖。 简梵心虚地别开视线,结巴道:“没,没什么。你是不是要准备去比赛场地了?我跟你一起去。” 海茵:“……你真的没事?” 简梵摇头:“没事没事,我们快出发吧。” 都走路同手同脚了你跟我说没事?海茵额头爆青筋,一脸惨不忍睹,他威胁地捏住她腮帮子:“你有事瞒着我。” 他平静陈述的语气好可怕。 简梵吞了吞口水,抱头蹲地:“我……我不能说!” 海茵冷笑着掰手指:“真不说?” 简梵欲哭无泪:“不行啊,我收过封口费了。” 最后……简梵一如既往,屈服于大魔王的淫|威之下,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一股脑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更衣室里一片寂静。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简梵沮丧地耷拉着头,不敢看他们。跟海茵最大的竞争对手聊天喝奶茶什么的,听起来就非常可疑啊,她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尽力淡化存在感。 “行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海茵嘲笑地瞥她一眼,站起身,冲简梵勾勾手指。 简梵摇了摇尾巴,讨好地跟过去。 摊开掌心,海茵努努嘴:“把东西给我。” 简梵茫然:“啊?” “我的加油饼干!”海茵忍着气,“你该不会没准备吧?” 坏了!简梵头皮一紧,有不好的预感。她只顾着跑去医院探病,忘了去借用厨房…… 海茵一副“我早知道你蠢得无可救药”的表情,他想了想,大方地表示:“你可以换一种方式作为补偿,给我打气。” “好好好!你要我做什么?”简梵大喜,拼命点头。 修长的手指按上自己淡色薄唇,海茵睥睨众生的冰冷表情瞬间融化,眼角眉梢染上一点让人心荡神驰的魅色。 “别说话,吻我。” 17.嫉妒 “海茵,我听说列夫他……啊!”金?莱克斯大咧咧地推门而入,他看清更衣室里搂在一起的人影,惨叫着转身捂住眼。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真的对不起。”金拼命低头道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快要哭出来。 简梵羞红了脸,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简直没脸见人了好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真的主动亲了上去……一、一定是海茵笑得太犯规,他的唇在灯光下泛出的光泽太诱人,她才会鬼迷心窍之下就…… 海茵用眼刀凌迟闯了祸的金?莱克斯,不过他的心思全没放在这上面,他心里咕噜咕噜冒着粉红色的泡泡,整个人高兴得快要飞起! 摸了摸唇,海茵忍不住傻笑。这是简梵第一次主动吻他,给他带来的心理满足远远超过身体感受到的。海茵可以感觉得到,他和简梵之间有什么东西正产生微妙的化学反应…… 埋头对自己做了好一通心理建设,简梵抬起头正好与海茵四目相对,他美丽的双眸里涌动着让她心跳加速的意味,简梵甚至觉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闪闪放光。 唰地一下,还未消退的绯色又加深了,简梵根本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趁着关轩推门进来的机会,她迅速找了个借口冲出去。 往脸上泼了几把冷水,简梵看着盥洗室镜子里的自己,长长舒了口气。 镜子里自己双颊娇艳,眼睛明亮,看上去就像是沉浸爱河的…… 不,不是这样的! 简梵冲自己的倒影摇头,苍白逐渐取代了脸上的红晕。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镜子里的影子摇晃着扭曲了面孔,雾气冉冉缭绕,简楚的脸出现在那里。 她眼中含着化不开的哀伤,声音空灵飘渺:“梵梵,你背叛了我。” “不,我、我没有。” “你有,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骗不了我,”简楚的声音无处不在,犹如一道无形的网,“你明明知道海茵对我有多重要,为什么你要接近他?你一直都想取代我,对吗?那么现在……你以为你自己,真的做到了吗?” “……我,我真的没有,简楚,求求你别这样……”简梵捂住耳朵,但是那些声音就像是针一样,狠狠扎进她脑袋里,让她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承认吧,梵梵,你一直嫉妒我,嫉妒我比你生得好,比你聪明,比你优秀……这么多年你一直活在我的阴影里,可是现在,我已经死了。你利用海茵的同情与悲伤,接近他,利用他……你是在报复一个死去的人,你的亲姐姐。” “不是的,你胡说,胡说――” 再也承受不了更多压力,简梵痛苦大叫,把头埋进池子里。 冰冷的水瞬间淹没了口鼻,一阵刺痛传来,简梵努力将自己埋得更深―― “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有人用力拽着简梵手臂,把她拉开。 眨去眼里的水滴,简梵怔怔地看着蒂娜。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这里我不能来?”蒂娜扬起下巴,恶狠狠地瞪她,“别以为我还把你当成朋友,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蠢到把自己溺死在卫生间的水池里!” 果然,又在别人面前犯蠢了。 简梵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向嘴笨,怕不小心说错什么话,撞到蒂娜枪口上。她只得抿了抿嘴,带着一身**的水往外走。 “你……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再走。” 停下脚步,简梵回头看着昔日无话不谈的闺蜜。 蒂娜表情有些犹豫:“你还爱着他吗?今天我在医院走廊上看到了你的背影。” 大概是先前在幻觉中见到了简楚,眼前看到的蒂娜,奇异地与印象中姐姐的模样融合到一起。简梵忽然想通了很多事,为什么自己对姐姐在意的事总是避而远之,为什么自己总是对很多事情满不在乎,为什么自己会跟蒂娜成为最好的朋友―― 蒂娜和简楚就像是镜子内外的两个人。 她们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她们互相看不顺眼对方。她们都是那样美丽,聪明并且优秀,带着所有这类女孩身上特有的锐气,自信而勇敢地面对一切挑战。 这些都是简梵羡慕但是自己所不必备的特点。 心里一软,简梵迎上蒂娜的目光,她摇摇头:“你放心,我不爱米克。” 蒂娜:“怎么可能?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那样甜蜜幸福,我每次想起你们交往的画面,就会忍不住嫉妒你――” “蒂娜,你听我说。”简梵笑了笑,打断她,“是的,我曾经喜欢过米克,他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或许不明白爱是什么感觉,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对米克的感觉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我去医院,是去见一位朋友,你也认识的,他叫列夫。” “你是说男子花样滑冰――头号种子选手列夫?你怎么会认识他?”蒂娜不敢置信。 简梵:“我跟列夫是喝奶茶的同好啊。对了,差点忘了恭喜你,祝贺你拿到本次比赛的季军。” “……谢谢。”蒂娜表情复杂。 简梵松了口气,摆摆手同她道别:“我还要去给海茵加油,回头见。” 回到更衣室,海茵正懒洋洋地伸长双腿,脚踝交叠着玩手机。 抬头跟她对视一眼,海茵不自然地撇开头,把手机扔给简梵,起身原地蹦了几下。 “怎么去了那么久?快到男子组比赛了,把我的东西看管好,走了。”经过简梵身边,海茵抬手想拍拍她,皱眉瞪向她肩头一大滩水渍。 双颊酡红的简梵心虚缩了缩肩,抱住他运动员背包,迅速转移话题:“你先过去准备,我帮你把教练找来,他一定是去替我占位置去了。” “小梵!” 被海茵叫住,简梵整个人一僵,不敢回头。 海茵在她身后,欲言又止,努力平静地说:“你知道吗?只要一想到,你正在现场注视着我,我就能跳出世界上最好的四周跳。所以,请你一定要注视着我,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眼眶一热,简梵用力咬住唇,双肩微不可察地颤抖了起来。 “还有,关于列夫的伤……我会用最完美的自由滑表演,征服评委,征服所有观众。堂堂正正击败他,这是我对最强大敌人的致意。” “我会拿到冠军,让他没有遗憾地离开赛场。” 灵魂因他自信霸气的宣告而强烈震颤,简梵迷茫地注视海茵从自己身旁越过,笔直地走向赛场入口――明亮的灯光将整座场馆笼罩,冰面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那无处不在的白光渐渐吞没了海茵。 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气氛躁动不安,隐隐昭告着来自风的讯息――新的王者即将加冕登基。 按照抽签排名的结果,列夫与关轩出场顺序排在海茵前面。 这无疑让其他选手更为紧张。 一位大赛经验丰富的老将,在完成规定动作时发生失误,从那以后,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诅咒笼罩了赛场,选手们接二连三摔倒,能勉强将动作顺利滑下来的选手,成绩也并不算太高,冰面上的表现无法令评委满意。 赛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关轩登场,他带来了一支舒缓轻快的曲调,娴熟的技巧与沉着的心态,让他非常平稳地完成了整套动作。 解说评价他是黑头发的佐罗。 简梵心想,或许是关轩在编排动作时融入了一点中国的功夫元素,又穿了一身黑衣的缘故? 来不及多想,列夫登场了。观众们给予了他开赛以来最热烈的掌声。 列夫害羞的笑容点亮了他双眼,他躬身朝观众们行礼,滑行到冰面中央,垂头摆好开场姿势。 音乐响起,简梵猛地朝海茵望去――这首旋律太熟悉了,跟海茵预赛的配乐是同一首曲子! 不过列夫显然对音乐进行了新的编曲,旋律变得更为空灵悠扬。当他在冰面上轻轻滑过,淡雅的月色袍袖荡开一道弧,带给人们一种静谧到极致的美。 简梵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这场表演太美,美得令人产生流泪的冲动,她盯着列夫的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他的伤,是不是到达了极限?! 就在这时,音符变得密集而嘈切,列夫的动作也随之变得激烈。 他加速起跳,第一次跳跃很稳,接着是第二次加速起跳……第三次连续跳跃后,列夫身体不易觉察地微微晃了下,他很快进入到滑步中,调整姿态,步伐交错,沿着冰面画一个巨大的8字。 简梵下意识死死咬住唇,列夫已经将身体重心交到右腿上,这说明他已经到达极限了! 快,谁能去阻止他?不……不,这是正式比赛,没有人会贸然中断比赛,除非列夫自己停止――然而他是那样骄傲而优秀,他宁可倒下,也绝不会停下滑行的脚步。 最后的那组高难度组合跳跃,列夫完成得相当勉强,他不得不临时调整减少了两个半周旋转。 当列夫喘息着结束了自己的自由滑动作,观众报以热烈掌声,简梵情不自禁起身拼命鼓掌。 目光与海茵对上,简梵发现他懒洋洋地抬起胳膊,拍了两下,很快又放下了。 简梵忍俊不禁,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举起双手朝他竖起拇指,无声地做个嘴形。 “加油,大魔王!去赢下这场比赛!” 看懂了她的唇语,海茵紧绷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对她抛个飞吻,他踏上冰面,迎向属于自己的舞台。 18.夺冠 当前奏响起,场内爆发出海啸般的掌声与欢呼。 那是出自上个世纪最经典的摇滚乐团的代表作,这首曲子在欧美的传唱度非常广,可以称得上是家喻户晓,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海茵就在排山倒海的掌声与强劲的音乐中,开始了他的滑行。 与列夫精湛而轻盈的身姿不同,海茵的优势在于他对身体的掌控力,已经达到了近乎完美的变态地步。他脚下的冰刀在冰面上留下一道道错综的轨迹,而那些轨迹犹如经过最精密的计算,一丝不苟地交织穿梭,构成极具美观与震撼力的冰上表演。 简梵看得出来,海茵滑得非常开心,他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飞扬的冰屑,灯光就那样照下来,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着魔地随着他不断旋转、加速,然后高高跃起! 瞳孔收紧,简梵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紧紧交叠在一起,她食指抵着下唇,无声喃喃祈祷,千万不能摔倒,不能摔倒……海茵,加油! 海茵身形修长匀称,腿长的优势在他做旋转动作时格外突出,淡蓝色上衣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翻飞,旋转从慢到快再减速静止,海茵把握了音乐旋律的每一次强弱变化与起落,他的动作富有强烈的感染力,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观众们整齐地为他打起节拍。 兴奋点亮了海茵漂亮的绿棕色瞳眸,导播敏锐地发现,无论海茵滑行在赛场哪个角落,他的视线忽远忽近,总是会准确落在观众席某一点。 镜头切过去,正好被一群起身为海茵欢呼的观众所挡住。 因此没有人看见简梵眼角滑落的泪水。 她比这里所有人更了解海茵,他的目光极富侵略性,带着不容抗拒的穿透力,让她浑身血液沸腾燃烧,心跳加快到几乎冲破胸腔。 简梵注视着那个骄傲而不可一世的男人,她的指尖发热,呼吸急促。 也许海茵身上有种种缺点,但是,当他站上冰面,一切都变得不同。 他收起了浑身上下的优越感和张牙舞爪的锐气,内敛而沉稳,仿若无所不能强大无畏的王者,他的征途在这里,而他的传奇,由他一手铸就。 勇往直前,无人匹敌。 冥冥之中,简梵笃定地想――冠军一定属于海茵,他通过今晚这五分钟的完美表现证明了自己。 一个三周半再接后外点冰四周跳,加速滑行过后,海茵再次腾空起跳,勾手四周跳! 稳稳落地,海茵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这一幕被镜头捕捉,并不断回放。 演播室,解说之一激动地表示:“啊,这是我观看海茵选手这么多年的比赛以来,第一次看到他滑得如此开心。可以说,他完全投入到自己的表演当中,释放出强烈的魅力,打动了在场所有观众,以及电视机前的每一个人。这记笑容……我可以想象得到,海茵会因为这个迷人的微笑,赢得更多粉丝的心。” “哈哈哈,是的没错,作为一名男性,我也忍不住为海茵的笑容而心跳加速。他可真是一位非常特别的选手,从他出道至今,曾经无数次登上体育杂志、人物周刊的封面,是个不折不扣的话题人物。”另一名解说接过话茬。 “我似乎从你的眼神中读出了淡淡的嫉妒,”两名解说愉快地互相打趣,“没错,海茵选手有着惊人的美貌,同时他出身名门,拥有其他选手所没有的一支非常强大、专业的团队。” “比起他的教练来,我更关注海茵选手的父亲。你知道的,退役后,我开始研究对冲基金、股票、债券……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跟对了投资方向,你就可以看着源源不断的钱涌入你的个人账户。” “我的天啊,原来你是海茵父亲的跟随者吗?”解说夸张地低叫,“噢,老伙计,那你现在还跟我坐在一起解说节目,求求你,别跟我平分那点可怜的解说费。” “哈哈哈哈,好了,还是让我们回到比赛当中来。五分钟的自由滑已经结束,海茵平稳地滑向场边,他的表现我想用完美二字来形容,也不过分。即使是在预赛中,稳定发挥了自己最高难度的世界头号种子选手列夫,也没能让我产生这样的念头。接下来我们在等待分数的时候,为观众们播放一组短片,通过这些画面,大家可以看到海茵选手的成长历程……” “他有着媲美好莱坞当红巨星的好相貌,还有一个富可敌国的父亲,与此同时,海茵选手在冰面上,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与控制力。他曾多次受伤,但是依然敢于挑战世界最高难度动作,并且在今天晚上的比赛中,完美地发挥了自己最好水平。抛开其他而论,他是一位让人心服口服的优秀运动员。” “你说的没错。”解说将麦克风挪开,他们趁着播放短片的机会喝口水,歇息半分钟。耳机里传来了导播急切的提醒,“你说什么?现场出现了一些特殊状况?好的,我看到了,海茵下场后没有跟他的教练走向休息区,而是朝观众席方向冲了过去,他想干嘛?” “你,你要干嘛?”简梵揉了揉眼睛,她不好意思地看看周围,声音压得很低。 海茵长身玉立,胸口微微起伏,汗珠在他鬓间闪闪发光,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镀了一层光晕的神祗。平抬右掌,海茵深深地注视简梵。 “过来。” 他只说了两个字,在喧哗沸反的赛场里,却清晰得彷如在简梵耳畔暧昧低喃。 敏感的神经抽跳了一下,然后是爆炸般的滚烫。简梵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脸颊宛若被晚霞浸染,带着一丝羞赧,一丝紧张,还有隐隐的期待,她慢慢地起身,走向海茵,慎重地把手交给他。 海茵眼底绽开一抹喜悦,犹如被划破夜空的烟花点亮,他拦腰将她举起,开心地笑着带她原地转了两圈,把她放下来,额头抵在一起。 “喜欢我刚才的演出吗?那是为你滑的。” 简梵心跳得太剧烈,快要喘不过气来,脑海里的小人啊啊啊啊啊狂叫,像是有无数烟火同时被点燃,嗖嗖嗖,在天空燃放出巨大的爱心。 她一定是搞错了什么,否则怎么会有一种被爱情之箭射中的感觉? “走。”海茵眼底灼烧着炙热的温度,他无法忍耐,他不想只能看着她。他迫切需要感受更多,占有她的全部。反手紧握着她的手,两人目光黏在一处,完全无法注意到其他事,他们离开观众席,沿着通道走向更衣室。 被按在门板上被海茵吻得喘不过气来,简梵傻傻地被他搅乱了一池芳心。 与比赛前在这里发生过的那个吻不同,简梵迷迷糊糊地想,每次跟海茵接吻,都是他强势主导一切,包括她呼吸的频率,和心跳的节奏。 她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一个,直到不久前,当自己失控地主动吻上海茵的双唇,简梵被某种无可名状的喜悦与酸楚所包围。 那感觉是如此美好,温柔得让她想哭。 但是现在,好吧,简梵睫毛轻颤,她决定还是把这种事交给海茵就好,在她心中,大魔王是无所不能的。 简梵晕乎乎地将自己完全交给他,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欢呼,感受从他身上传递来的滚烫体温与激情。 放开她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海茵边与她鼻尖亲昵摩挲,边用指腹暧昧划过她唇角。 “你看。” 眼睛湿润面颊潮红的简梵低头,看清他指间拈着的细细银丝。 轰隆! 天雷滚滚。 简梵羞得想撞墙。 “你,你你不用去看评委给的分数吗?”简梵结结巴巴地小声提醒。 他赶紧放开她去做该做的事啊,别再用那种让她脸红心跳腿发软的危险目光看着她了好不好? 撩妹狂魔啊啊! 海茵:“有什么好看的,你听。”他一手撑在她头顶,一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拧开门把。 门一开,简梵便听到了看台方向排山倒海的掌声。 “他们在喊冠军……以及你的名字。”简梵反应过来,她抓住海茵的手摇啊摇,高兴得直蹦:“你赢了,海茵,你听到了吗?你是冠军,你打败了……” “列夫那个蠢货,伤成那样直接退役不就好了?”海茵眼神狂傲,语气故作平静,“非要到我面前来自取其辱。” 简梵:“……” 多大仇!上场前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嘿,这次我赢了,那些讨厌的媒体和评论家总算能消停了,”海茵兴味地挑起眉,“我在正式比赛的赛场上打败了列夫,我才是当今世界冰坛第一人!” “你最厉害了。”简梵满脸崇拜,让海茵很受用,他抬起她下巴,不想继续把时间用来交谈。 就在他们拥抱在一起的同时,教练破门而入,手里捏着手机,他的表情绝对称不上高兴。 教练白着脸,朝海茵晃了晃手机,喘道:“出事了,海茵。你母亲的车在海边被人发现……” “只打捞起半具车的残骸,人下落不明,很可能……” 19.长夜 挂上电话,教练匆匆走近海茵身边,劝说道:“你别担心,我想办法订明天最早的航班。” 海茵靠在墙边,淡金色发丝垂挡在他眼前。他收起手机轻声说:“不用了,我叫人把私人飞机调过来。” 迟疑了一下,教练抬起手,犹豫再三,轻轻落在海茵肩头用力按了按。转身大步往外走,教练告诉他们:“我去叫辆车,收拾东西去机场。” 冠军奖杯被放在运动背包旁,无人问津。孑立的影子落在海茵脚面,他整个人被笼罩在孤绝的气息当中,沉默而冰冷。 揉了揉眼睛,简梵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海茵,我明白那是什么感受。” “是吗?”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海茵视线缓慢对焦,抬起头注视简梵。他墨绿的瞳孔里藏着痛楚,表情既脆弱又迷茫,令人心碎。 他看上去丝毫没有世界第一花滑选手的兴奋与得意,反而像个迷路的孩子,刚刚丢失了最重要的宝物。 觉察到他指头无意识地颤抖抽搐,简梵紧紧握住它们,就好像通过这个动作,可以把她的体温传给他,一直熨到他心底。 “……我还记得简楚和母亲噩耗传来的那天。”简梵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艰难而平静地回忆道,“那天小镇上起了雾。我出门的时候远远眺望,那些像沉睡龙脊的山麓,被笼罩在纱一样的雾气里,看起来闪闪发光,非常美丽。简楚拿了第四名,虽然输给蒂娜,但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快活,我在电话这一头,都能想象得出她灿烂的笑容。” 海茵不安地动了动。 简梵笑了笑,不以为意道:“爸在楼下叫我,他从下午就开始准备,亲自动手做了一大桌菜,全是简楚最爱吃的。他还叫了很多住在附近的人们,包括你的父母,还有米克一家。他为简楚偷偷准备了一个惊喜派对,邀请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与同学、朋友,为她庆贺新赛季取得的好成绩。我应了一声,就要下楼去。手机那边,突然传来了长长的,刺耳的刹车声。” “我听见简楚惊恐的尖叫,还有母亲哭泣的哀求。然后……砰!” “爸从那天起就彻底垮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我也不信,简楚……还有母亲……她们怎么会死呢?这一定是简楚串通好母亲,吓唬我们的恶作剧。她一向喜欢吓唬我,然后哈哈大笑,让人没办法对她真的生气……”简梵带着柔和而哀伤的笑容,静静诉说,“我不在乎爸妈从小对简楚倾注了更多关心和陪伴,我只希望我的家人都好好的活着。没有他们的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一个人真的……太寒冷了。” “嘘,别说了。”海茵一阵心酸,按着她后脑勺压进自己怀里,用力收紧双臂。 眼泪浸湿了他淡蓝色的丝绸衬衫,滚烫地灼烧海茵的灵魂。 轻轻推了推他,简梵抬起头来,含着眼泪咕哝道:“我没事,都过去了。海茵,我一向嘴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我很想跟你说,阿姨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但是我……我说不出来。” 傻乎乎的,没什么心眼,一根肠子直到底,但是为什么诚实得那么可爱? 可爱得让他心疼。 海茵没说什么,只是更加努力抱紧了她。 这一夜,注定漫长。 简梵一晚上都没办法睡着,闭上眼,晃动的全是微笑的、愤怒的、惊惶的简楚和母亲。他们绰绰约约的半透明影子始终盘旋在她的世界中,带来永无止境的梦靥与不安。 遮阳板被人拉开,微弱的天光隔着云层映照进来。 海茵眉心微微蹙起,目中忧色一览无余,他注意到简梵的视线,拉下遮阳板倾身吻住她。 “陪在我身边。” 他们十指交缠,简梵低头看过去,用认真的点头回答他。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简梵彻底茫然,就像一个局外人,错误地闯进了一幕不属于自己的戏台,吹拉弹唱上演的悲欢离合,全都离她很遥远。 然后,哗啦一声,隔绝她与外界的那层毛玻璃被倏然敲碎。 简梵一个激灵,反手撑住摇摇欲坠的海茵,他踉跄了一下,眼眶泛红死死瞪着面前的一行人。 “你们……你们……”海茵目呲欲裂,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那眼神看上去已经不太像人类,仿佛随时会扑上去咬死对方。 “我妈还生死不明,你就放任你的小情儿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登堂入室,睡我妈睡过的床,用我妈用过的东西?她凭什么,啊?她不过是个婊|子!从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允许她站在我妈站过的土地上――给我滚,立刻滚出去!” 大概是海茵的样子太吓人,那个看起来刚四五岁的纤弱小男孩哇一声哭了,他母亲,也就是海茵父亲不知道第几任情人,搂住儿子,脸上的表情既尴尬又心虚。 “胡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别让外人看热闹!这个家你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天,她们娘儿两没地方可去,让她们住几天怎么了?” 海茵父亲压低声音呵斥了几句,他身后是穿梭出入的调查员,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大步朝他们走来。 “你好,我是负责调查此案的特别探员,有几个问题我想请教您,普林斯先生。” 简梵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死死拽住海茵,没让他冲上去,她哀求道:“海茵,海茵,别搭理他们了,我们去跟探员谈一谈好吗?也许在我们降落之前的这几个小时,搜救工作有了新进展呢?” 被转移了注意力,海茵勉强压抑着一腔怒火,跟简梵走向客厅窗边的探员。 很快,简梵就为自己的提议而感到后悔。 她看得清清楚楚,海茵双眸中隐隐燃烧的希望,挣扎着跳动了几下,逐渐黯淡熄灭。 探员告诉他们,搜救工作很难有实质性进展:“……是海滨公路最陡峭的一片山崖,那里一直是事故多发路段。普林斯夫人不是第一个撞破栏杆翻下断崖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苦恼地抓抓脑袋,视线转向一旁,“对了,我记得你。” 简梵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是,你是那个中国家庭的孩子!让我想一想……对了,你姓简。”探员看着简梵,表情古怪道:“这是巧合吗?普林斯夫人坠崖的地点,刚好就是当年你母亲载着你姐姐冲出公路的地方。” 简梵:“!!!” 手被用力捉紧,简梵愣愣地扭头看了一眼海茵。 “我们找到了行车记录仪,那辆法拉利跑车上还安装了黑匣子。如果鉴证人员没有从中发现任何异样,从车胎的痕迹判断,没有经过任何减速,在时速100千米的状态下冲出路面,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表情沉重地说完调查结果,探员叹气,拍拍海茵肩膀,起身走了。 发着抖,简梵在看到海茵的表情后,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她嗓子干涩得要命,发出来的声音变得不像是自己的。 “海、海茵,我饿了,你饿不饿?” …… 海茵没有在半山的宅子多待,他带着简梵上了等在门外的凯迪拉克,回市区公寓的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 他是不是生气了?一定是的,大魔王从小就跟普林斯夫人亲,他美丽得无以伦比的面孔就是遗传了母亲的优秀基因。简梵想起记忆中优雅又性感的普林斯夫人,心里一阵难过。 那么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去了呢? 看着她又是扁嘴又是皱眉的表情,海茵在心里叹了口气,大概又勾起她的伤心事了。他摸了摸她脑袋:“一欧元买你正在想什么。” 听到钱,简梵立马两眼放光,想也不想地道:“那条公路一定是被人诅咒了,我认为应该提醒探员先生,查一查公路是谁主持修建的,说不定是某个议员或者市长的反对者……” 海茵无奈地笑,一拍她脑门:“笨。中学时你一定没有专心听课,根据记载,那条公路的历史已经有上百年,后来每一任市长都会筹集市民的捐款,对道路进行维护、扩建。” 果然是又犯蠢了。不过简梵还是很高兴,因为海茵的嘴角不再是紧绷并耷拉着的了,他脸上恢复了几分神气,看上去不再像一尊活死人雕像。 但是,等一下! 为什么刚进屋,海茵他就把酒柜里的所有酒都抱出来了?他、他还把冰箱里的啤酒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平时非常有贵族气质的海茵,往地板一坐,拔掉瓶塞就这样喝起了酒。 简梵目瞪口呆,眼前一花,被海茵拽到身前,按了她双肩不让她逃走。 美丽的墨绿色眸子里闪动着让简梵无法拒绝的恳求。 “给,陪我一起喝。”海茵塞了一瓶酒过来。 低头看了看木桐酒庄的标签,简梵脸皱成一团,找来开瓶器。 算了,他需要发泄,她索性豁出去了,干脆陪他喝个痛快。 沉默的海茵,径自抱着酒瓶灌,看架势,似乎恨不得把自己溺死在酒精当中。 简梵忧心忡忡,偶尔小啜一口。 过了不知道多久,压抑的沉默中,响起海茵近乎哽咽的沉重喘息:“……我没妈了,小梵,我妈死了!” 20.安慰 简梵慌了手脚,眼前一黑,已经被海茵扑倒按在地上。 朦胧的夜色中,海茵一双眸子那么明亮,如一汪浸透冽泉的翡翠,仿佛随时会粉碎表层的坚强,落下泪来。 被前所未有的悲伤击中,简梵心头缓缓蔓延开名为疼惜的酸楚。 “小梵……小梵……” 海茵的呢喃在耳畔,一声声,撕扯着简梵通身神经。 为什么会那么痛呢?简梵睁着眼睛,望着融入浓浓夜色中的天花板。 影影绰绰的重影,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潮水般席卷吞没他们的无奈和伤痛。 “别人都说我妈高攀了我爸。连我爸都说,如果当初不是我妈肚子里有了我,他不可能娶一个模特进门。”海茵的声音如同潮汐起落,模糊遥远,时而又近在咫尺,“你知道吗,小梵,我爸最开始,根本不同意我学滑冰。” “我妈哀求他,甚至在他书房里给他下跪。我爸连个正眼都没给她,他只说……普林斯家的人学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嫌我丢了他的脸。” 简梵反手紧紧搂住他颤抖的肩背。 “直到我拿到少年组第一个冠军,我爸才发现,这个不受他待见的废物儿子,原来没他想象的糟。” 海茵脸上的笑容难看得要命,看得简梵只想哭。 “他从来没有看过我的比赛,小时候,是我妈把当模特挣到的钱,拿来给我买最好的装备,给我请教练,牵着我的手陪我去训练……她说她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成为最棒的花滑运动员。现在,我打败了世界第一的列夫,我拿到了冠军,我妈却看不到了。” 简梵抬起手,在他脸上抹到一把湿,她顿觉心中一阵兵荒马乱,前所未有的无措不安让她无比沮丧。 她不聪明,不机灵。 她甚至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要怎么安慰一个伤心到极致的人。 那是海茵啊,他美丽又强大,骄傲到目下无尘也无法让人反感。 当他卸下最后一重伪装,褪去所有光环的海茵,只余下一个遍体鳞伤的灵魂。 苍白,脆弱。不堪一击。 教她无力拒绝。 “以前我真觉得这不算什么,谁家里还没点糟心事?我只是比别人艰难了点儿,”海茵把头埋进简梵肩窝,本能地朝她汲取温暖,“我偏要比谁都活得好,不能叫人看我和我妈的笑话。我得努力为她争光啊,可是,小梵你说,现在我妈没了,我还能努力给谁看?” 眼角热泪成串滚落,简梵难过极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他。 “我爸骗她,骗她给他生孩子,葬送了模特事业。米克他爸也骗她,骗她说他会离婚,娶她,带她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买个农庄好好过日子。她早就想离婚了,是为了我,她才不得不留下。她说她不能让别人嘲笑我,嘲笑我海茵?冯?普林斯是个没妈的孩子。” “她答应我的,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到最后,她也骗了我。小梵,我难受,我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怎么能死呢?” 滚烫的液体沿着脖子浸湿了简梵的发,她用力咬唇抑住抽泣。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发出如幼兽的呜咽,简梵眼前一片模糊。 他们是一样的。 灵魂永久地缺失了重要的一块,再也无法完整。 失去至亲,就像是一个人走在漫无边际的荒原里,天黑了,风很大,铺天盖地的寒冷和孤寂,仿佛永无止境。 两人紧紧抓着彼此,眼泪混合着酒精,又苦又涩,刺激着咽喉与心脏,一路沸腾燃烧。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找到了对方柔软的嘴唇,舌头很快缠在了一起。 湿滑的,温热的。 温柔又强悍,美丽而强大。 那是海茵,简梵意识模糊地想,她下意识反搂着他坚实的肩,支撑起他的重量。 “我要你,小梵。” 黑夜里,海茵的瞳孔里投映出远方星星点点的银晖。 那是在夏夜漫天飞舞的萤火,亦是雨后亿万水洼反射的星光。 简梵喘息着,清楚听到内心深处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理智无形的堤坝在坍塌,她知道,可是她不愿阻止。 海茵的手很冰,微微颤抖着,他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简梵深深皱起了眉头。她往后仰起下颌,重重咬住了唇,留下深且清晰的痕。 疼痛无比尖锐,带着撕裂一切的果决,悍然侵袭她的世界。 灵魂尖叫着逃避,却无处遁形。 他如影随形,勃发而坚硬,夺走她的同时,也重重地给予他所有。 被疼痛和愈发清晰的酸软酥|麻反复刺激着神经,简梵已经分不清自己所在何处。脊椎尾部传来让她尖叫啜泣的压迫感,化作让人试图摆脱又渴望沉溺的妖异快慰。 纠结、挣扎、完全没入再彻底拔除。 像一条上岸的鱼,简梵这样想着,她快要窒息了。在即将昏厥的瞬间,海茵的唇带着淡淡酒香找到了她,他哺来的空气里,夹带着他强烈的男子气息。 冷冽的冰原,铺天盖地的风,那些冷杉木高大而亘古地生长着,神秘,古老,骄傲。一切的一切,满满的都是他。 独一无二的海茵。 在最极致的刹那,简梵身体触电般弹起,手臂胡乱挥出,挣扎着收拢,用力攥住一切能抓到的东西。 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桎梏,否则,下一秒,她灵魂就会被彻底冲散抛落,碎裂成亿万微小颗粒,随着来自冰原的狂风,飘散到天涯。 事后,简梵疲惫地昏昏睡去,她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眉心不舒服地蹙着。 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微酸酒气,与某种微妙的荼蘼气息混杂做一处。 并不好闻,却足以令人上瘾。 海茵撑着头,移动身躯,让自己为她挡住角落亮起的一盏灯火。 指尖落在她眉间,海茵小心揉开那道褶痕,继而,游走于各处。顺着她柔和的五官线条,鼻尖,唇珠,下巴上可爱的浅浅凹陷,然后是隐没在颈下的精致锁骨。 那里悄然绽开一朵又一朵,小小的,殷红的花。 深深刺激着海茵,他闭上眼,忍过眼眶又一阵袭来的酸胀感。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卑鄙,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他需要她,就像他说过的那样。 捉着她左手亲吻,海茵的表情忧郁而感伤:“……小梵,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从我父母那里,我没有学到要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绑住对方的心。我只能……用金钱,用协议,逼着你留下。” “你习惯了在我欺负你、吓唬你的时候,选择服软。” “就算占有了你的全部,我还是无法满足。我只剩下你了,不要背叛我,不要抛下我。否则我会发疯,我会杀了你的。对不起,小梵。我会说到做到。你恨我吧,好吗?” 再次搂她入怀,海茵用力闭上了他漂亮的绿色眼睛,一滴晶莹顺着他眼角,无声无息没入简梵海藻般散开的长发里。 …… 贴着墙根,简梵每一个动作都伴随肌肉们崩溃的尖叫。她忍耐着,同手同脚,缓慢地往门边挪移―― “你在做什么?”浴室门被大力拉开,海茵光|裸|着上身,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走出来。 咽了下口水,简梵全身都在颤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我……” “去洗澡,嗯?”海茵朝她走过来,一手撑在她头顶,同时挑起她下巴,磁性声线中的喑哑激起简梵一串战栗。 注意到她不自然潮红的脸颊,海茵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露出拿她无可奈何的表情,长长叹了声,略躬身把她打横抱起。 “热水都给你放好了,还想跑?”海茵笑了下,眼角眉梢染上几分温情,看上去风流又带点漫不经心的媚意,瞬间色气爆棚。 简梵心不争气地砰砰跳,一头扎进宽大的按摩浴缸里。 扑腾起半人高的水花。 咕噜咕噜吐出泡泡,简梵胆战心惊地探出脑袋,正好看到海茵抹去脸上的水珠。 坏、坏了! 简梵瞬间脑补了大魔王桀桀怪笑着把自己肢解的画面,吓得更是说不出话来。 海茵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挑眉:“还不动手?要我下来陪你?”手按在浴巾边沿,要掉不掉的白色浴巾底下可疑地隆起一团。 差点被口水呛到,简梵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用了!我,我自己来。” 接下来所有经历的事,让简梵恍惚身置梦境。 大魔王,不,划掉,重来。 海茵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特别黏她,就连她洗澡、上卫生间,他都会站在门外寸步不离。等到她惊吓地看过去,他立马露出可怜兮兮poppy般的神情。 美丽绝伦的脸蛋再配上这种表情? 简梵完全无力抵抗,被海茵吃得死死的。 海茵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柔情和耐心,简梵从来不知道他会用诗人般的腔调,专注深情地对她念古老而浪漫的十四行诗。海茵根本不打算掩饰,就连出门去见调查组的人,他也要一直握住简梵的手。 可怜的简梵脸红得根本不敢抬头,耳根脖颈同样染上薄薄一层绯色。 这男人啊,一旦有了JIAN情,占有欲和宣誓主权的本能,与爆棚的性感荷尔蒙一起,飘散得到处都是。 “……就是这样,我们会在接下来的72个小时里继续沿着海岸线来回打捞、搜寻。对了,普林斯先生,祝贺您拿到冠军。对于发生的事,我感到非常遗憾。” 对着调查组里精明能干的女探员轻轻颔首,海茵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哀恸。 “谢谢您,尊敬的探员。” 目送调查探员离开,在简梵他们身后响起一道有些轻佻的声音。 “还是老样子,什么都不做就能让别人为你脸红心跳。” 海茵手臂圈在简梵肩头,他侧过身看向来人:“你来了,狄克。” “是我,”狄克?麦迪逊与他的姐姐,蒂娜一样,有一头灿烂的金发,他夸张地行了个礼,眼睛滴溜溜转到了简梵身上,“我一接到噩耗,立马抛下惹火的妞儿,连夜坐飞机赶回来,打算好好安慰一下你,没想到你动作比我想象中更快。” “麻痹伤痛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女人好好儿泻火。”狄克暧昧地挤挤眼,“你怎么不找个更好的?刚才那个探员明显对你有意思,海茵,她身材可比……” “哦,住嘴吧,狄克。”海茵打断他,“你到底是来慰问我母亲的,还是来找茬的?” “好吧好吧。”狄克往后退了一步,举起手示意和解,“我以为我们早就决定把她踢出圈子了,显然海茵你心血来潮,打算做一回社区义工,帮助贫苦穷女人――” 放开简梵,海茵上前提起狄克衣领,一拳砸下去。 “简梵是我的女人,她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你对她不满,就是跟我过不去。狄克,你最好记清楚我说的话,顺便把我的意见带给所有人。别让我听到或者看到,有任何人,胆敢跑来为难简梵。” 呲牙舔去唇边的血珠,狄克不以为意地揉揉脸,站起来。 “我带来一个消息,东区的人告诉我,前几天听到有个黑小子喝多了炫耀,说他接了一笔生意,让他偷一把车钥匙,那钥匙上有个小小的F浮雕花纹。” F字样的浮雕花纹,那是海茵家的标志! 简梵惊诧地看向他。 海茵眼中绿色深沉如墨,汹涌酝酿着风暴。 21.商谈 女朋友。 这是一种正式的宣告吗? 意味着她和他不再是被包养与金主的协议关系。除去她欠下的那一大笔债务,他们的关系有了更书面也更正常的定义。 不不,也许这只是他随口说的? 为了堵住狄克的嘴,所以海茵急中生智,用了一种听上去比较合理的解释? 简梵捧着脑袋,想得头都痛了。 “调查局那边有什么消息?”海茵问。 狄克摊手摇了摇头:“我猜他们还是一如既往……你知道的,办事效率低下。我根本不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简直就是浪费我们缴纳的税金。” 趴在门边,简梵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这不能怪她,因为海茵的反应实在是让她很揪心。自从他得知自己母亲的死可能是有人在车上做了手脚之后,他就变成了一张面瘫脸,背后隐隐冒出黑气,很可怕。 “我就知道。”海茵沉声道,“狄克,你的人还记得那个黑小子的长相吗?” 狄克得意地晃了晃腿,拿起手边的雪茄盒,递过去一根:“别担心,我早就安排了人盯着,包括他每天要跟酒吧的女招待在后巷里打几炮,他隔壁邻居偷偷在墙缝里藏了一叠钞票……这些事,全在掌握之中。” 海茵:“干得好,你安排一下,我要见他。你可以提前暗示他,在我面前老实说出他知道的全部情况,那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简梵皱起眉头,她不喜欢狄克。 也不喜欢跟狄克在一起的海茵。他理所当然的口吻变得让她好陌生,就在她忘了他们之间莫名发展起来的不正常关系,并准备期待,他们之间会有一个好的开始——她真的很喜欢海茵在自己面前时的模样。 这一点点喜欢,恐怕比她想象中的程度要更深一些。 否则简梵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她在跟海茵重逢后,再与米克见面,自己完全没有了怦然心动的雀跃,而是化作一种缭绕心尖,淡淡的怅然。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书房门打开,简梵迅速抓着抹布跳到房间另一头,假装很忙的样子。 “你这套公寓看上去很不错,是用信托基金买的吗?我也想买一套这样的公寓,狡兔三窟,你懂的。”狄克抽着雪茄,哈哈笑着拍了拍海茵。 海茵面无表情道:“我第一次拿到少年组世界冠军后,就把奖金都拿去投资,这几年,通过成功的买进和卖出,如今这个奖金账户上的数字,已经超过了我的信托基金。” 狄克一愣,他搓了一把脸,摇头道:“你可真是……跟我们这帮富家子弟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真不明白我们是怎么玩到一起的。如果我有你那么多钱,我上周就能在迪拜拍下那艘超豪华的游艇……” “废话太多,你可以滚了。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事。”海茵下逐客令。 狄克耸肩:“我会安排一次安全又隐秘的见面。不过我觉得你根本是多此一举。谁能从你母亲的死亡当中获利,那个人就是凶手。警方也已经在车子里找到了刹车油的异常,这还不够明显?” “在决定动手之前,我会更慎重行事。”海茵压着嗓子说,他的态度很明显,意思是谈话到此为止。 顺着海茵的目光看过去,狄克朝角落里忙碌的简梵挥手:“嗨,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海茵家里的女佣上门来打扫。像你这样的钟点工一个小时能拿多少薪水?除了清洁之外,还提供其他额外服务吗?比如说陪老板上|床……” 海茵二话不说,提着狄克衣领把他扔进刚好开门的电梯里。 目送直达顶楼特殊住户的电梯往下降,海茵低头舒了口气,走过来搂住简梵。 “我对狄克说的那些话很抱歉,简小梵,我……” “狄克说的那些话啊,我就当做他放了臭气好了,”简梵下定决心,把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快速说出来,“海茵,你真的认为,给你爸生了个儿子的那位女士,是她雇人把你妈——” 海茵皱眉,他不想跟她谈论这个。他低头吻住她,一旦她试图出声,他就更深地吻下去。直到把她按在墙上足足吻了十来分钟,简梵被海茵亲得晕头转向,只剩下拼命喘息的力气。 “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事情上面?简小梵,我不许你为其他人、其他事分心。”海茵把她抱着坐进沙发里,他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笑容迷人,让人心情平静。 说着,海茵指尖暧昧地落在简梵襟前,沿着饱满起伏的轮廓,悬空勾划。 “这里,还有这里,”手指缓慢上移,指了指她眼睛,海茵眼角眉梢多了几分诱人的魅惑,“只能想着我,只能看着我,明白吗?” 被笼罩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中,简梵被迷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红着脸乖乖点头。 海茵满意地笑了笑,他示意简梵拿遥控器打开电视,自己从沙发另一头取来报纸翻了翻:“我们可以看看新闻,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奥斯卡结果揭晓了吗?”简梵凑过来一起看报纸,她激动地在沙发上跳了几下,捧着脸低呼:“莱昂纳多奥斯卡封帝,他终于得到了小金人!” 海茵很不爽,他瞪着简梵一脸小女生梦幻般的痴迷笑容:“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他。” “他长得那么帅!我连关轩都当成男神,那可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海茵不解:“那又怎么样?” “全世界的女人都爱他!我是女人,所以……”简梵无辜眨眼,继续在沙发上跳过来跳过去,抱着抱枕啊啊啊啊尖叫。 海茵伸手捞了几次没把她拽住,反被简梵顺手用抱枕拍了好几下。 他只能咬着另一只抱枕生闷气。 电视新闻上开始播放奥斯卡颁奖礼的片段。 简梵大叫:“我要看!把音量调高!” 海茵立刻换台,得意洋洋,对她笑得非常欠揍。 屏幕上画面一转,演播室里惯常调侃各种名人,甚至包括美国总统的名嘴,对着镜头深沉道:“……请所有男性观众和我一起为死去的俄罗斯超级名模塞塔莎·普林斯,默哀一分钟。我想,全世界最难过的人,一定不是那个幸运的男人,普林斯先生。而是生产卫生纸的厂商,从今往后,他们的纸巾销量将会回落好几个百分点。” 演播室里爆出一阵哄笑,并配上滑稽怪诞的音效。 海茵砸了遥控器。 简梵停下蹦跶,她扑上去,赶在海茵把电视弄坏之前,扯掉了电源线。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简梵快要被沉重的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海茵:“要么我们做点别的事打发时间?” 海茵点头:“好。” 他走到简梵面前,低头噙住她娇艳的唇瓣,舌尖暧昧舔过她可爱的唇珠,再次将它们变得水润红肿,诱人可口。 一个小时后。 海茵大汗淋漓,微喘着从简梵身上翻下,他平躺下来,枕着自己一臂。 余韵在体内来回冲刷,浑身上下慵懒而沉重,带着释放后的畅快。 简梵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她皱起眉头想了想,认真地说:“海茵,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刚才那样。” “不喜欢我哪样?”海茵侧身撑着头,觉得很有趣,盯着她既困惑又不高兴的小脸看个没完,“是不喜欢我用背入式?还是不喜欢我把你按在窗边的姿势?嗯,我不得不说,我很喜欢那个时候的你。老实承认吧,其实你脚尖根本没办法触地,全身重量不得不全都集中到那一点上,被我冲|撞得浑身无力,肌肤泛红,还不得不颤巍巍地抱紧我脖子,怕自己滑下去……啊,小梵,你真是太可爱了。” 简梵红着脸:“你,你不要说了,我说的不是这个。” 海茵一脸失望:“……” “我不喜欢你在做那个的时候,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儿的对我……沉默得让我有点害怕。”简梵声音低下去。 海茵匪夷所思道:“难道你喜欢我们做的时候,就像那些片子里演的那样,让我发出噢、啊、嗯的奇怪声音?还是让我说一些下|流的情话?后面这个我想我可以向你保证,简小梵,我早就想这样干,是你太害羞了,我怕会吓到你。” 简梵快抓狂了,她挫败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为什么她想跟海茵好好交流,却无法表达清楚自己意思呢?她果然太笨了,什么忙都帮不上,连话都说不好……简梵沮丧地趴在床上,像一株缺乏水分蔫掉的植物。 “是谁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海茵嘀咕着走过去找到自己的手机,接起来。 电话是负责查清他母亲事故一案的特别探员打来的。 “克拉克探员,我希望你选择这个时间打过来,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海茵顺手倒了杯雷司令,他回身微微一笑,举杯朝床上的佳人致意。 电话里传来探员冷静的声音:“我们找到了一具尸体,很可能是你的母亲。海茵,我希望你能过来一趟,有些东西你必须看看。” 咣当—— 酒杯落地,无数玻璃碎片飞溅开来。 馥郁的酒液散发出**而沉郁,教人有些不适的甜香。 海茵抬眼望向简梵,他颤声说:“小梵,他们刚才告诉我……找到我妈尸体了。” 22.名字 “你还好吗?”一看到海茵人影,简梵忙推开车门跑过去。 脸色很不好看,海茵摇摇头,拉着她快步上车。 海茵父亲与他的情人侧头交谈着走出医院大门,普林斯先生扬声:“海茵,站住!”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海茵站定,忍了忍回身,脸上露出笑容,与眼中迸射的怒焰形成反差,“打算教训我怎么做人?老爸,过去二十多年你对这个家不闻不问,现在想起来要做个好父亲,是不是晚了点?” “我不喜欢你这种挑衅的态度,别忘了你在跟谁说话。”摘下墨镜,普林斯先生隔空指了指海茵,他余光瞥到简梵,眼神冷下来,勉强对她点了点头。 简家没出事之前,在全球都有海运业务,普林斯是长期合作客户之一。再加上米克家,三家人一直保持着密切友好的关系。不过现在,简家垮了,瓦尔家只剩下孤儿寡母。只有普林斯家依旧强盛。 简梵神色微黯,她匆匆回了个礼。 海茵注意到父亲对简梵不冷不热的态度,立刻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葬礼将在后天举行,我希望你能放下对我的成见,我们好好送你母亲最后一程。”普林斯先生嘱咐道。 海茵冷冷地看了他一会,颔首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她――” 依偎在普林斯先生身旁的女人瑟缩了一下,她惶然松手往后退了几步,不足五岁的小男孩满脸恐惧,紧紧抱住母亲的腿。 “还有她带来的这个小孽|种,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简梵知道海茵是来真的,他眼底的狠厉根本不打算遮掩,这样的他让她既担心又心疼。 “注意你的言辞!”普林斯父亲怒喝,当他迎上海茵强硬的目光,这个叱咤金融界的商业奇才,突然发现儿子已经长得比自己更高,更强壮。 狮群迎来了更年轻的王者,将对步入暮年的头领发起挑战。 普林斯父亲心情非常复杂,他瞥向满脸是泪哭得不敢出声的私生子,疲累如潮水般涌上。他叹了口气,摆手表示谈话到此为止。 海茵气汹汹地拽了简梵上车。 明黄色布加迪时速飙到接近200,简梵看得冷汗直冒,心说怎么办怎么办,大魔王按着方向盘的手上爆青筋了,他会不会想不开…… 沿着州际公路开了十来分钟,海茵换挡减速,顺着闸口下高速:“我们去一趟宠物医院,把你那条笨狗接回来。” 简梵傻乎乎地啊了一声,惹得海茵失笑,趁着排队过关的间隙,俯身亲了她一下,亲昵地作势咬她鼻尖。 边警敲了敲车窗,示意他们别顾着秀恩爱,赶紧开走让道。 红着脸低头揉了揉鼻子,简梵心里开出一朵又一朵小小的花。 他一定是偷听到她打电话了。 两人接回拉布拉多,海茵顺路去了一趟超市。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飞盘,嫌弃脸递给伸舌头呼哧呼哧摇尾巴的小狗。 简梵哈哈哈哈直笑,按住总想往海茵身上扑的拉布拉多,给它擦口水:“你明明就很喜欢它。” “谁说的?看到它的蠢脸我就不爽。”海茵伸手把狗狗捉过来,这条色狗居然把头放在简梵胸前蹭,还冲他咧嘴傻笑。 “你给它起个名字吧。”简梵跟拉布拉多一起睁圆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海茵:“……” 皱起眉,海茵苦大仇深地跟那只傻不拉几的狗对视。 十秒后,他认输了。 “叫查克?嗯……我记得住在约克郡的表叔一家养了一条德国黑背,就是叫这个名字。”海茵翻过一页起名大全,在灯下苦思冥想,“换一个。叫琼斯怎么样?” 简梵停下笔,想了想,摇头道:“不怎么样。” “那好吧,划掉。” 电视上播放着一档最近热播的真人秀节目,两人时不时停下来,被节目中明星和普通人的表现吸引。 “对了,你的SAT考试准备得怎么样,我来考考你。”海茵起了兴趣,揽住她肩头,抽走她手里正在做的习题。 简梵冷汗下来了,拼命摇头无声拒绝。 “你这是什么眼神?”海茵不满道,“当年我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致辞的。”只有毕业生当中绩点最高的人,才能获得致辞机会,而海茵除了家世好人长得漂亮之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 简梵:“……我没能赶上毕业典礼,因为我必须陪我爸回中国,把简楚和妈妈的骨灰送回故乡,让她们长眠于故土。” 海茵一顿,放下习题靠过来,揉了揉她脑袋。 “回去也好,我记得中国有一句话叫做落叶归根。” 简梵点点头,笑了起来:“海茵,你的中文没有退步呀,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你,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冰雪王子。但是你一开口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腔……”说着,她绘声绘色地模仿了一段。 海茵:“哈哈哈。” 两手一分,用力扯她腮帮子。 捧着红肿的脸呼痛,简梵在沙发里滚来滚去。拉布拉多竖起耳朵,眼睛放光,欢脱地跳上沙发,给主人嬉闹在一起。 捉着小狗前爪举起,海茵怀疑地看了看它腹部:“你还没告诉我这条笨狗是公狗还是……” “哎呀,你不能这样看一个姑娘,太失礼了。”简梵笑着把爱犬抢回来,可怜的拉布拉多舔舔主人指尖,左右摇尾巴,扭头瞅着海茵,一副想靠近又不太敢的样子。 “跟你一模一样。”海茵摸着下巴下结论,他思索片刻,打个响指:“我想到名字了。” 简梵:“???” “叫她芬妮。” 简梵一怔,芬妮是她母亲的英文名。 海茵低头把拉布拉多抱起来,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耳朵,笑道:“有芬妮陪在你身边,你的笑容会渐渐多起来。” 糟、糟糕。 海茵的笑容真诚又带点孩子气,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简梵眼眶发热,心软得快要化了。她移动到他身边,默默地从背后环住他腰。 海茵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忍不住上扬:“腰还痛不痛?” 简梵脸红,咬唇摇头,含羞带怯地注视着他,慢慢拉开系在胸前的法式结…… 过后,海茵拥着她,指尖在她眼角一抹。 “又哭了,”他担忧道,“我把你弄疼了?我还以为我尽力克制住力道了。” 简梵皮肤不是西方人那种苍白,像是来自东方神秘典雅的瓷器。细致透亮,温润如玉。这让海茵爱不释手,每次做完后,她腰间会留下几道不太明显的指痕,而锁骨附近的肌肤,更是如雪上落梅,错落星布。 简梵认真回忆道:“第一次很不舒服,我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想不通为什么别人都很喜欢。后来……” “我记得第二次你傻乎乎地跟我说,”海茵会意地笑起来,轻啄她鼻尖,“原来五十度灰、暮光之城上写的是真的。” 她喜欢看言情的事被他发现了! 面红耳赤的简梵扯过床单裹住自己,落荒而逃。 海茵在她身后扬声:“宝贝,我喜欢你换的那款新的沐浴液,也许晚上我们还能再……” 砰!简梵用力关上浴室门。 笑了好一阵,海茵舒服地枕着手臂躺在床上。他出神地回想,养一条狗,每天一起在洗手池前刷牙。他们会为洋基队的比赛结果争论不休,每次他拿二十欧打赌,她一定会傻乎乎地上当。 这样的生活很好,简单而平静,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让人沉迷。 洗澡出来,简梵看见海茵收起手机,她擦着头发问:“是教练打来的吗?” “不,唔,只是一个朋友,”海茵把手机顺手放在桌上,他走向衣帽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海茵那些朋友都是以前一个圈子的富家子弟。简梵并不喜欢他们打量自己的眼神,她摇头拒绝:“不,你自己去好好玩儿,记住别喝太多酒。如果喝酒了,就别自己开车回来,叫个代驾,或者通知你的司机开车去接你,好不好?我跟你一起出门,芬妮被关在家里一天了。我带她出去走走。” 听见自己的名字,芬妮登时一个激灵,蹿到主人脚边讨好地嗷嗷叫。 跟海茵在路口道了别,简梵低着头揉了揉耳朵,她不无忧虑地想,大魔王总喜欢时不时在她身上咬上一口,万一某天被她发现,大魔王的真面目其实是个食人魔,她该怎么办? 想了一会儿,简梵傻笑起来。 就算是危险的食人魔,海茵也是最美的那个。 能睡到这么帅的世界冠军,死也值了。 拉布拉多欢快地往前奔,很快它停在一家餐馆门前不走了,抬起一只前爪搭在玻璃门上,眼睛湿漉漉地看向主人。 简梵蹲下去教育芬妮:“不行,大魔王给你买了最好的口粮,如果晚上他回家,发现你碰都没碰过,你就惨了。” 芬妮呜咽了几声,低下脑袋,趴在餐馆门前,时不时抬头,用祈求的目光看一下简梵。 不少路人注意到这一幕,他们或侧目或会意轻笑。 简梵有些不好意思地,她试着拖芬妮离开,可惜芬妮非常顽固,知道主人要带它走,登时委屈地大叫起来。 这引来更多人注目。 简梵郁闷地与芬妮对视:“坏狗狗,如果大魔王在这,你一定早就乖乖听话跟他走了。” 身后传来笑声。 简梵看过去,面目英俊的青年站在一株树下,他笑容里有一种讨人喜欢的特质。 “需要帮忙吗?”青年走过来,“我在流浪狗收容所做过三年义工。” “太好了!”简梵松了口气,她发现芬妮定定看了陌生人几秒钟,一骨碌蹿起来,直扑对方腿边绕来绕去,好不兴奋。 简梵:“……” 这条狗身上自带帅哥雷达吗? “谢谢你,”简梵指了指青年背上显得上了年头的大背包,“你是旅行客?头一次来?” “对,一直听说这里的风景非常优美,能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非富即贵,难道你也……” 简梵摆手:“我没有钱,我是被人包养的。” 青年:“……” 发现这话容易引起误会,简梵赶紧补充道:“不不,之前是被包养,不过现在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看她急得满头是汗,青年笑容更深了几分,他把芬妮递过去。 “总之……好吧,不说那个,这是你的狗。”青年注意到芬妮尾巴上的光秃,他皱眉:“看来它曾遭遇过一些不太好的事。” “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快要冻僵了,倒在路边瑟瑟发抖。”简梵搂紧芬妮,心疼地揉揉它脑袋,“因为尾巴秃了,还有很严重的皮肤问题,它看起来很糟,没人愿意领养它。最后我把它带回了家。” “你会是一个好主人。”青年赞许道,“啊,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海耶斯。” 简梵歪头疑惑地问:“海耶斯是你的真名吗?你看起来并不像白种人。” “我母亲是中国人。” 23.葬礼 他们走进了那家餐馆,再三保证会看好宠物,不让它乱跑,餐馆经理依然礼貌地请他们离开。直到简梵摸出一张黑色卡片,经理瞬间变得毕恭毕敬,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视野最好的位置。 翻开菜单看了几眼,简梵迅速合上。 这家餐厅她一年多没来,又涨价了,她现在手里拿着海茵给她的副卡,据说可以无限制使用……简梵想了想欠条上的数字,一阵心惊肉跳。她立刻决定只喝免费供应的柠檬水,一分钱也不花。 “泡泡糖口味的冰淇淋?”简梵敬畏地看着对方手里的蛋筒。 海耶斯笑着递给她:“我最喜欢的口味,你要不要尝一尝?” 简梵一脸想吃又不好意思的表情,纠结了半天,她忍着说:“不行,我家大魔王不让我吃冰的东西。” 吃冰淇淋,她会肚子不舒服。不舒服就不能啪啪啪,大魔王就会不高兴。 以上等式可通用于其他任意情况。 “现在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最好的时节,你应该再等一等。”简梵热情地介绍起来,她五岁时,父亲带着全家人到R市定居,这里就像她第二个故乡,她爱这里的湖光山色。 海耶斯的笑容很亲切,让人不自觉卸下心防,他看了看脚边的背包:“不,旅游只是顺便,我是来寻亲的,但是……真正到了这里,我反而很犹豫,也许维持原状对大家更好。” 没有人比简梵更懂失去至亲、与亲人无法团圆的感伤,她同病相怜道:“去试试啊,不试怎么知道?” “哈哈哈。”海耶斯笑了起来,“你说的对,不过现在我要先好好想想,该怎么挣钱养活自己,我刚发现我的钱包不见了。” “……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吧。”简梵想起了领班辛迪还有餐厅里手艺很好的大叔。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解决了甜点,牵着芬妮有说有笑地离开。 在他们身后不远,蒂娜放下叉子,若有所思地望过去。她收回目光,无意中瞥见米克魂不守舍的神情,心里一紧。 …… 海茵给简梵开门,他表情不虞,环胸瞪她:“怎么回来的比我还晚?” 简梵吐舌,牵着芬妮进屋,一边给它解开绳子,一边说了自己新认识的朋友。 “……我发现他看起来有点眼熟,可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他就差在脑门写着可疑二字了好吗?”海茵气得咆哮,手指用力戳她脑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万一他是个坏人怎么办?” 简梵抱头小声争辩道:“我,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他笑起来很好看,像电影明星。那么帅的人怎么会去干坏事呢?” “你!”海茵抬手作势要揍,简梵哇哇乱叫,抱大腿求饶,被他从这个房间拖到另一个房间。 闹完了,海茵摸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继续叮嘱:“以后单独出去必须五分钟跟我报备一次。我打给你的电话,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在干嘛,都必须马上接听。听见了吗?!” 电话正好接通。 那头爆出一连串流利的国骂,海茵皱眉打断对方:“闭嘴。我刚才那句话不是对你说的……好了好了,我知道,剩下的我们下次见面再说。我跟你说个人名,你找人查查他的底,看这人是从哪来的,来这里做什么……嗯,尽快给我回复,挂了。” 简梵问:“你是给狄克打电话吗?先前你和他在一起?” 海茵不耐烦地嗯了一声,搂住她,顺手拿过SAT习题:“我来考考你,看你复习的怎么样。我答应为你出学费,如果你考得太烂,申不到好学校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被他这一打岔,简梵顾不上继续猜测他和狄克出去都做了什么,她最怕考试了,一听到就条件反射头痛。 大魔王发话,她不敢反抗。 “嗯,来点奖惩措施怎么样?增加一点趣味,否则太没挑战性了。如果你答对一道题,我就脱一件衣服。如果你答错一道题,那就轮到你脱。谁先把身上的衣服输光,谁就……” 害怕从他嘴里听到更【哔――】的内容,光被他勾人的眼神看着,简梵就快要不行了。她红着脸抢先说:“我同意,现在就开始吧。” “小梵越来越放得开了啊。”海茵微感诧异,他高兴地翻开了习题,决定速战速决……没过多久,一板一眼的提问和磕磕绊绊的回答,就变成了另一种低吟浅唱的旋律。 简梵睡着以后,海茵躺在床上,看着她孩子气嘟着的唇,无声笑了笑,又发起呆来。 他晚上跟狄克碰面,顺便见到了那个受雇于人的黑小子。 几乎没怎么用上逼供的招数,知道能有钱拿,对方就竹筒里倒豆子般,把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 海茵眉心深蹙,五指无意识用力收紧。 雇佣街头混混偷走母亲钥匙的人,究竟是谁?他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而这些事,简梵没必要知道。她傻乎乎的,知道了也是跟着瞎操心。 第二天,海茵起的很早,他在公寓楼上弄了个健身房,每天都要保持一定的训练量。 简梵按着腰,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抱着被子蹭,不想起床。 好懒呀,可是完全不想动,再这样下去她马上又会睡着的。为什么动得最多的人不是她,她却像是被卡车碾过,而海茵却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起床了,你得陪我一起出席葬礼。”海茵擦着汗走下楼梯,“过来挑衣服。” 简梵慢吞吞地挪动过去。 因为是专业运动员,海茵有不少赞助商提供的运动装,在简梵看来,海茵就是有那种能把地摊货穿成定制大牌的范儿。 不过,海茵的私搭,品味更偏向老派的公子哥儿。各种颜色大方,面料上佳,剪裁流畅利落的外套,领间搭配色彩明亮的宽领带,整一个从复古画报上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 海茵一定是遗传了他母亲独到的时尚天分。简梵参考他的品味,为自己选了一身跟他装束很合衬的黑色衣裙。 赶到山脚下,海茵表情由晴转阴,简梵一凛,下意识伸手握住他食中二指。 海茵父亲的情人,带着她的儿子,两人正在跟山脚下的安保人员纠缠。 小孩儿生得瘦弱,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要哭不哭的表情,让人舍不得为难。 海茵放慢车速,降下车窗,经过大门时故意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脸。 那位女士吓得花容失色,她努力挤出笑容:“听说会有很多客人过来,我也想尽一份力,送一送普林斯夫人……傻孩子,你不是成天吵着要哥哥吗?快叫人,这是海茵少爷,也是你大哥。” 小孩儿被母亲一推,趔趄了一下,差点撞上布加迪车头。 海茵眼神冷下来:“你想帮忙?那就赶紧滚,滚出这片土地。别让我妈连最后一程都走不安宁!” 他懒得看这对烦人的母子会有什么精彩的表情,海茵踩下油门,通过大门,直往山上驶去。 简梵等他停好车,她张开双臂:“给你一个抱抱,让讨厌的事统统飞走。” 海茵笑了起来。 她总是能轻易左右他的心情,驱散天空布满的阴霾。 带着这份被抚慰过的淡淡愉悦,整个葬礼期间,海茵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与父亲在其他人面前维持了应有的平静和友好。 等到其他人逐渐离开墓园,简梵走上去,撑起伞,遮住海茵。 他肩头已经被雨水打湿,柔顺的淡金色发丝贴在他鬓旁。 一滴水珠顺着脸颊缓缓淌落。 看他落寞的模样,简梵难受得不行,她从后面轻轻搂住他,想从他肩上分走一部分哀伤。 过了很久,几乎化作石雕的海茵动了动,他身体吃力地站直身,把简梵拖到怀里紧紧搂着。听着耳畔他粗重不稳的呼吸,简梵觉得他像是在哭,又好像是在拼命压抑即将决堤的悲伤。她只好努力想办法转移海茵的注意力,正好鼻子发痒,简梵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海茵抬起头来,简梵不好意思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扭捏地挣开。 拍拍她脑袋,海茵把伞移到她头上,揽了她下山,一步步离开墓园。 本来海茵打算直接开车离开,却被前来吊唁的人堵个正着。这些人都是他在体育界认识的熟人,有曾经指点过他的前辈,还有几位在相关行业入职的评论家,冰壶队的领队和副队长,还有冰球队的人也来了。 蒂娜站在人群中,朝他这边远远望了一眼,没有看到简梵,她悄悄松口气,眉间带着一点悲色,走到海茵面前献上慰问。 趁着蒂娜不在,米克对母亲低声告罪,匆匆走出大厅,寻找简梵的身影。 喝了一大杯加了蜂蜜和白兰地的热茶,简梵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沿着长廊往前走。 海茵家里就像是一座博物馆,古老而神秘的艺术品点缀着这座建筑物。它们在雨后初霁的阳光下,投映出迷人的光晕。 这让简梵看得入了迷。 海茵到处找简梵,被父亲叫住:“到书房来,我们父子两应该谈一谈。” 甩开父亲胳膊,海茵收起在人前勉强维持的面具:“够了,这里没有镜头,你不用继续装出慈父的表情,让我看了就反胃。” 普林斯先生强忍怒意道:“你以前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也是时候给我收敛起来了。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怎么还是不懂事?难道你希望你母亲在天上,一直为你操心?” 海茵不说话,倔强地扭开头。 “你准备一下,我会找人帮你准备发言稿,早点退役,回来帮我管管家里的生意。还有,我不同意你带着那个女孩在身边。如果简家还是以前的简家,我可能勉强能接受她,但是现在你看看,简家已经垮了,她还有个杀人凶手的父亲!总之,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海茵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我还没拿到奥运会金牌,还没完成大满贯,你就要我退役?你凭什么管我啊?从小到大我滑冰的事儿你都没关心过,现在突然着急表达父爱了?我要跟谁在一起关你屁事!至于你的生意,哼,我看你还有精力玩女人,再多活个十年二十年不在话下。等那个小野|种长大后接你的班吧。” 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说完,普林斯先生已是脸色铁青。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当年我跟你妈结婚,家族里有一份协议,我的事业必须交给你!你看看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德性,成天不务正业,自私自利,目中无人!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因为我有一个好父亲,这些我都是从他身上学的!”海茵毫不客气地顶嘴,他冷笑道,“要说自私自利,目中无人,谁能赶得上你?我妈嫁给你之后,你尽到过一天丈夫的责任吗?除了睡她的闺蜜,变着花样用其他女人气她,你还做过些什么?我的事业和成就,你从来不闻不问。也是,我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运动员,世界冠军什么的,在你眼里算个屁!” 父子两的谈话再次不欢而散,海茵摔门而去。 简梵有些慌张地迎上前来:“海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晃晃头,海茵目光对焦,他下意识捉住她柔软温暖的手,大力拖着她往外走:“我们走,离开这里。” 24.心结 简梵被海茵吓得差点魂魄出窍。 刚下过雨的路面十分湿滑,他却把布加迪的速度发挥到极致,沿着环海高速飚车。一次又一次惊险之极的漂移过弯还有刺激心脏的疾速超车,等到海茵减速在路边停下,简梵已经浑身虚脱,瘫在座位里动弹不得。 海茵伏在方向盘上疾喘数声,抬起头来,大呼痛快。侧头注意到简梵的异样,海茵蹙眉碰了碰她:“小梵?” 简梵突然爆发了。 “走开,你,你别过来!”含泪哭喊着,简梵身体颤抖,扳开关踉跄下车,她脸色白得几近透明,泪水夺眶而出,沿着道路疯狂往前奔跑。 海茵愣了下,迅速追上去。 他第一次看到简梵失态。印象里简梵一直是傻乎乎,一张呆脸看起来就好欺负,像个无害的毛绒绒小动物。 海茵不知道简梵这是怎么了,他很担心。 再抬头,正好看见简梵摔下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海茵:“……” 好痛,而且好冷。简梵可怜兮兮地趴了一会,她一边哭一边想,大魔王怎么不跟上来?他是不是把她扔在这儿,一个人开车调头走了? 想起之前米克告诉她的那番话,简梵更委屈了,又委屈又迷茫的她,抽抽噎噎地自己爬起来,低头揉了揉被划破的掌心,一滴豆大的泪珠砸在伤口上,她瑟缩了一下。 “真蠢,把手给我。”海茵单手插兜走过来,捉住她两手,皱眉看了看她脸上挂着的泪花,他低下头朝她掌心里吹了吹,一脸别扭道:“好了好了,呼呼一下,不痛了。把眼泪擦干净,本来就丑,哭起来更丑了。” “要、要你管……”简梵小声嘀咕,她吸吸鼻子把手抽回来,“你为什么要把车开得那么快?阿姨就是因为车祸去世的,还有我妈和简楚……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看着她捂着脸伤心地蹲下去哭,海茵懵了,他手足无措地绕着她走了两圈,想拉她起来,她却犯上了倔,海茵没办法,只好跟着蹲下去,强行把她拖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海茵知道自己的道歉显得很无力,很苍白。他气头上根本什么都忘记了,只想尽情发泄胸中的郁闷和怒火,对父亲,对这个破裂的家庭,还有对自己深深的懊悔与唾弃。 他忘了她也在车上。 简楚和母亲猝然出事,在简梵心中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阴影,海茵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觉她的噩梦和不安。他母亲的噩耗传来之后,是简梵一直陪在身边,默默给予一切,无论什么,只要他需要,她就给。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是不是?”拂开挡住她眼睛的碎发,海茵犹豫了一下,低头亲亲她额头,像对待受伤的小动物那样,一遍遍拍抚她背,圈着她轻轻摇晃,嘴里无意识说着许多他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 倚着大魔王温暖坚实的怀抱,简梵渐渐止住了哭声,她感动地抬起头:“大魔王,你好好哦,我第一次发现你也可以这么温柔。” 海茵一怔,飞快放开她,起身抓抓头发,背过身去不看她:“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上车?冷死人了。”他耳根通红地搓搓手臂,率先大步走开。 低头跟在他后面慢吞吞地上车,简梵动作系安全带时动作一滞。 米克紧张压低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小梵,这些天我整理我父亲留下的遗物,在一堆文件资料里,发现了一张被撕过又拼起来的字条……上面是我父亲的字迹,写着——如果不同意我的条件,那就和你的妻子女儿说再见吧——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包括我母亲。我在想,你母亲和简楚的车会出意外,会不会和我父亲有关?” 指尖抖得厉害,简梵怎么都扣不上安全带。她心里很慌,怎么可能呢?瓦尔先生跟父亲是多年的好友,又是合作伙伴。当初也是瓦尔先生多次邀请,父亲才决定举家迁居到国外,除了想给简楚提供更好的训练条件之外,也是因为瓦尔一家对他们家人都非常友好。 瓦尔先生看着她和简楚长大,是一位睿智又宽和的长辈。 那样一个好人,他怎么可能会对母亲和简楚下手,用她们的生命安全来威胁父亲? 如果是真的……简梵不敢往下想,她失神地盯着自己手心渐渐干涸的血迹,眼前仿佛被浓白的雾笼罩,隐隐约约有可怖的影子在晃动—— “小梵?” 海茵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瞬间惊醒了她,迷雾尽数褪去,简梵怔怔地看着凑到她面前昳丽无双的脸庞。 线条流畅漂亮的薄唇轻轻张合,他的嗓音宛如盘踞在深海的女妖,无尽魅惑,拉扯着她心魂,心甘情愿随他沉沦。 仰头任他予取予求,简梵冰凉的指尖被他收在掌间,一边极尽缠绵地吻她,海茵一边轻轻避开她受伤的部位,修长的手指缓缓撩动她敏感脆弱的神经,让她身体渐渐热起来,像快要融化的巧克力,柔软、丝滑、甜蜜得令他上瘾。 舔着她软软的唇,海茵轻笑了一下,捧起她发烫的脸:“不冷了吧,嗯?手疼就别逞能,扣个安全带而已,叫我一声不就完了?”说完,他顺手帮她把安全带弄好,亲亲她眼角,心情大好地坐回原位,发动跑车。 这一次,海茵把仪表盘的数字保持在70上下,一路平安无事回了市区。 简梵藏不住心事,她忧心忡忡的表情都被海茵看在眼里。他难得自我反省了一下,决定对简梵更好一点。 起了个大早,海茵晨跑顺便买了早餐回家。 “还不起床,你改名树懒算了!”一把推开卧房大门,房间里空空如也。海茵愣住——简梵不见了。 …… 趴在桌上,简梵一身餐厅侍应制服,有气无力地按着肚子。 “好饿啊。” 身材高大的海耶斯帮厨房卸货,怀里抱着一大桶鲜鱼,他笑着安慰道:“大叔说今天早市买到的鱼比平时价格低了一成,等会他试做新菜,少不了你那份。” “真的?”简梵立马有了精神,跑过去帮忙,她顺口问他,“工作都适应了吗?别看这间餐厅小,但是生意很好,附近的居民常常会来这里。从富人区进城一定要经过前面那座大桥,所以常常会碰到出手大方的客人,他们给的小费很可观,只要不被领班抓到,偷偷私藏几欧也是可以的……” 领班辛迪阴测测地在她背后开口:“你想带坏新来的员工吗?” 简梵吓得跳起来,捂住嘴摇头,一溜烟钻到海耶斯身后抖啊抖。 领班懒得收拾她,把一堆活儿分配给大家,径自走了。 “她走了吗?”简梵露出脑袋环顾,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我还以为会被辛迪阿姨关禁闭。”销假回来上班的第一天,简梵就被领班狠狠训了一顿,眼看要到手的工资也被扣了三分之一,简梵欲哭无泪。 照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把欠海茵的钱还清? 一片吐司在她眼前晃了晃,散发着暖暖的麦香。 “快点吃,我掩护你。吃完了好好干活。”海耶斯很讲义气地用身躯遮住她。 简梵高高兴兴地接过来,捧在手里,舍不得很快吃完:“对啦,你说你要寻亲,那你找到他们了吗?” 海耶斯摇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们相认。事实上,我是被领养的,海耶斯夫妇十五年前,从一家孤儿院把我接回了家。他们是很好的人,对我非常好。但是……人这种生物很奇怪,一旦知道这个世界某个角落里,还有从未相认,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就没办法继续等待。哪怕是远远看他们一眼,我也……”他没继续说下去,垂下眼自嘲地摇了摇头。 “我可以帮你啊,”简梵自告奋勇,举爪挥了挥,“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很多年,认识很多人,绝对比你一个人漫无目的寻找,来得更快。” 海耶斯掏出烟往后门走,他笑了笑没说话,暗示她往后看。 简梵僵住,赶紧把剩下的吐司全塞进嘴里,鼓起一大团,转身看到不是领班而是胖乎乎的厨师大叔,她捂着喉咙剧烈呛咳起来。 追出后门,简梵看到海耶斯不是一个人在这,他身高腿长,漫不经心地斜靠着砖墙,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整个画面看起来,有一种颓废的性感。 餐厅服务员里身材最惹火的红发女郎正站在海耶斯面前,半仰着头对他说话,接着她挺起胸,抱住海耶斯胳膊,挑逗地轻蹭。 海耶斯摇了摇头,把她推开,红发女郎扬起手想给他一耳光—— 哇,好精彩。简梵看得津津有味,不小心脚尖碰到一个空易拉罐。 咔啦! 红发女郎回头看到她,脸色青红交织,没好气地撞开简梵,踩着高跟鞋跑了。 火光明灭,海耶斯摘下烟头朝简梵脸上吹了点烟:“偷看的后果是很惨的,现在知道了吧?” “可是我没有偷看啊,我是光明正大站在那里看。”揉着被撞过的胳膊,简梵脸上写着不解,她经常搞不懂别人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不高兴。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了别的事:“我真的觉得你眼熟,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像。” “哪里像?说说看。” “虽然你们长相不一样,特别是这里,眼睛的形状和颜色完全不同。你是东方人的深褐色,他是非常漂亮的绿色,小时候我还以为他把玻璃弹珠藏在眼眶里,揪着他头发想抠出来看。”简梵想起了往事,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可能是报应吧,小时候差点把他脸抓花,长大后就一直要被他欺负……啊不小心说远了,我想说的是,你跟他一样,都有那种特别容易让女孩子喜欢的特质。” “哦,那你喜欢吗?”海耶斯掐掉烟头,忽然欺身靠近,把简梵困在墙角。 简梵必须承认,海耶斯的五官有西方人的深邃,又有东方人的温润,综合在一起形成独特又神秘的魅力。但是她一点心跳加速的反应都没有,只能诚实地摇头:“不喜欢。” “哎,我的心都碎了。”海耶斯搭着她的肩,笑得直不起腰。 两人嘻嘻哈哈,这让沿着巷子找过来的人看了非常恼火。 “你们在干什么!” 米克冲上来一把推开海耶斯,把简梵拖到自己身后。 25.撞车 米克拖着简梵往巷外走,他看起来气得不轻。 海耶斯慢吞吞地跟在他们后面。 “喂,他就是你刚才说和我很像的那个人?” “当然不是了,”简梵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回望过来,用力摇头,“我说的不是他。” “那他也不是你喜欢的人了?” “不是呀,你不要误会,他有女朋友的。”简梵连忙澄清。 话刚说完,一辆上百万的休旅车猛地停在他们面前,蒂娜跳下车,气汹汹地走过来。 简梵趁机摆脱米克,跑去跟海耶斯站在一起,她压低声音戳戳他:“你看,女朋友来了。她是不是很漂亮?” “还行,像画报上的模特。”海耶斯眯起眼,中肯评价,他低头扫一眼简梵,补充道:“人家该有的都有,比你强。难怪别人能找帅哥当男朋友。” 防备地交叉双手,简梵挡住自己的胸,脸红道:“我、我只是平了一点……有一位名人说过,乳|沟这种东西就像海绵,挤一挤总会有的!” 海耶斯:“……哪个名人?” 简梵苦思冥想,3、2、1,头顶灯泡一亮:“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你个头啊!”海耶斯敲她脑袋,“死人都会因为你这句话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好吗?” 那边,蒂娜正在质问男友。 “这几天你总是心神不定,我就知道,肯定有鬼。跟过来一看,你果然背着我跑来找她。米克?瓦尔,你别忘了你在你母亲面前说过的话!”蒂娜既伤心又失望,“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已经彻底忘掉了过去,打算重新开始。” “我没有!蒂娜,你听我解释……” “你不需要解释,我是成年人,我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蒂娜是个骄傲的女孩儿,但是在米克身上,她第一次尝到了无力的滋味,无论她有多优秀,她多么努力想要米克只看着自己,到最后发现,她还是办不到。 “你和她之前有很长的过去,我知道。也许你会说,你只是情不自禁,是你们之间的感觉和本能让你做出这一切……米克,我要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在我和她之间,你选哪一个?说啊,你不能总是优柔寡断,贪心地想同时拥有两个人,那是不可能的!” 米克慌乱地瞥一眼简梵,见她没注意到这边的对话,他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失落。蒂娜是个好女孩,尽管她性格强势,控制欲非常强,但是米克并不是她口中脚踏两条船的男人,他很清楚,自己正在交往的人是谁。 “抱歉,蒂娜,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不是因为旧情难忘才来见简梵……” “那是为了什么?”蒂娜凌厉地盯着米克,嫉妒心如同疯长的荆棘,刺得她心脏不住收紧,天知道,她居然会嫉妒起简梵!那个她从来不认为能威胁到自己的女孩! 米克为难地抬起眼:“对不起,我不能说。” 蒂娜看了他一会儿,咬牙点头:“好,你很好!”盛怒的金发美女跳上自己的车,用力甩上车门,她气汹汹地踩下油门,一打方向盘―― “轰!” BMW在雷克萨斯侧面撞出深深的凹痕,接着倒车,再加速撞上去。 “天啊,蒂娜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米克追上去,试图阻止她。 看着那辆车如同自己的主人,气势彪悍地一路飙远,留下抱头蹲地的米克和可怜的雷克萨斯。简梵与海耶斯心有余悸,对视一眼。 “吓死我了。”宝宝心好方,还好,前闺蜜没冲自己下手,简梵拍拍胸口。 海耶斯撇嘴:“美丽的蔷薇都带刺。” 两人转身走回巷子,没心没肺地一齐忘记了刚才发生的小插曲。餐厅快要进入营业时间,他们还有很多活儿要干。 一口气忙到过午,简梵才稍微空闲下来,她抓着手机躲到唯一的员工休息室门口,皱着脸,小声朝电话那头的大魔王求饶:“……我再不回餐厅上班,就要被炒鱿鱼了。我还欠你那么多钱呢,不干活不行呀。” 海茵怒:“谁特么惦记你那点钱?快给我把那个工作辞、了!”给她买的早餐早就凉透了,海茵心很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简梵最近胆子日益见长,她飞快地回了两个字:“不、要。”说完立刻拔了电池,简梵起身给自己竖个拇指,今天又成功作死了呢,真是棒棒哒。 海耶斯晃啊晃地走过来,进休息室的同时,他手指朝后一比:“前面有人找你。不是绿眼睛的那个。” 看见米克,简梵并不感到意外。 她擦擦手在米克对面坐下来,想了想,简梵决定要先表示友好:“你的车还能修吗?” 米克:“……” “叫4S店派了辆拖车,刚拖走了。”米克浅色的外套上还沾了一点尘土,与留在简梵印象中,那个总是非常整洁温和的邻家青年形象有些出入。 简梵眨眨眼:“这样啊,那修理费一定很贵吧,是不是要整部车零件全部更换一遍?会比买辆新车更贵吗?”她眼前飞过一串又一串数字,不禁流露出心疼又同情的眼神。 米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再贵也必须修好。那辆车是我父亲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是他留给我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啊,抱歉,小梵,我不是有意要提到他。” 沉默了一下,简梵摇头道:“没关系,虽然感觉有点尴尬,不过,我想你来找我,一定不只是来照顾餐厅生意的吧?” 米克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简梵。 “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那个东西,你看看,这是我自己复制的版本。抱歉,原版我不能拿出来,带着到处走,万一……出于谨慎,我把它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米克不安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解释。 看得出来,它原本曾被人揉成一团又撕过。米克大概是把碎片贴在另一张纸上,一片一片重新拼起来的。中间有一些接缝没有对齐,但是并不影响。 简梵看着力透纸背的几行字,如坠冰窟。 “这……也许,也许只是写着玩,哈哈哈哈。”干笑了几声,简梵在米克凝重的表情面前,没办法继续装傻。 米克揉了揉脸,正色道:“我很了解我父亲,小梵,这些碎纸我是在他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发现的。如果没那么重要,他为什么要特意收起来,还锁住?我想,他一定不希望被别人发现,说不定留着还有其他打算……” 简梵想了想,摇头表示她不赞同:“我想不通,这种东西应该算是把柄,假如真的是……他应该先把证据销毁了再说,还小心地保存下来,太不合理了。” 米克有些诧异:“小梵,这你都能想到。” 简梵得意地笑了笑,她最崇拜的美剧角色,不是那些从漫画和传说里走出来的超级英雄,而是一个金发娇小的少女侦探。 前几年,这部遗憾被砍的经典美剧在忠实粉丝的捐款集资下,集齐原班人马拍摄了电影,为热爱这部电视剧的所有人圆梦。简梵当时一得到消息,立刻捐了自己三个月的零花钱,之后她不得不花整个夏天,给附近几栋豪宅整理草坪,浑身上下被晒得脱了好几层皮。 直到傍晚,海茵来接简梵下班,她还沉浸在思绪里。 海茵伸手在她眼前打个响指:“回神,晚饭我们出去吃。” 后座一阵悉索,芬妮从报纸底下钻出脑袋,开心地扑进主人怀里,好一阵亲热。 被芬妮口水洗脸,简梵一边笑一边应道:“去城西那家意大利餐厅好不好?” 海茵按着她吻了好几分钟,心情很好地说:“好啊,你也想吃意大利面?” 简梵不好意思,红着脸含糊哼了几声。她在某人电脑浏览记录里,无意中发现一大堆意大利面食谱神马的事情,还是不要揭穿好了。 银色捷豹跑车缓缓发动,从餐厅落地橱窗前经过。 店里,正躬身为客人点单的海耶斯若有所悟,抬起头来,正好瞥见一抹流光掠过。 如同寒冷冬夜天边闪烁的晨星,让人想到壮美神奇的美丽极光。 海耶斯笑了笑,收回视线。 总算见到了,那个有一双漂亮绿眼睛的男人。 简梵抱着芬妮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她决定扮演一个安分的跟班角色,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大家又不是眼瞎,她和海茵站在一起真的不是同个画风好吗? 海茵自带华丽背景效果,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华丽得闪闪发光。 到她这里,嗖地一下,瞬间变成小学生的简笔Q版卡通画。 大魔王并不知道简梵脑子里呼呼转动的都是什么念头,他发现简梵竟然可以一边走路一边发呆,海茵简直是叹为观止――她能顺利长到二十岁,从来没有撞破头或是过马路时遭遇事故,真是奇迹。 “回神了,好好看菜单,赶紧点菜。”落座后,海茵轻轻拧了她腮帮子一下,把菜单推到她面前。 服务生正在偷偷打量这两位客人,一个气度不凡,绝色倾城,身上的衣物和配饰全是剪掉标牌的奢侈货。另一个……穿着卖场里大减价买一送一的普通棉质衬衫,脱下的大衣外套看着面料也很普通。 翻开菜单的简梵,飞快报菜名:“前菜要Antipasto Mist(混合拼盘),然后,来一份Shrimp Fra Diavolo(香辣虾仁面),一份Bacal(意式鳕鱼),甜点我比较喜欢你们家主厨做的Mont Bnbsp;aux marrons(栗子勃朗峰蛋糕)。好了我就要这些,海茵你来选酒,好吗?” 海茵为自己增加了一些菜,酒选了口感清甜的Prosecco(普罗塞克)。 “这里的红酒比不上我自己收藏的那些。” 服务生风中凌乱地记下菜名,复述一遍后正要下去,简梵笑眯眯地叫住他:“你是不是看我的样子,不像是吃得起这种餐厅的人呀?” 可怜的服务生冷汗直冒。 海茵朝她淡淡一瞥:“小梵,好了。” “不好玩,算了,你去下单吧。”简梵想到了什么,又叫住服务生,她高兴地翻手机:“我有优惠券,别忘了给我们打八点五折!” 服务生默默退下去,心想这是什么客人啊,说一口流利地道的意大利北部口音,还懂前后菜的搭配,会选合适的酒……买单却要用优惠券打折! 26.调查 一顿晚餐吃得简梵很开心,美食总是能带给人好心情,更何况还有美色当前,简梵眉眼弯弯,笑嘻嘻地盯着海茵。 “好看啊?” “嗯,好看!” “再看我可要收费了啊。” “……呃,我、我没钱。”简梵紧张道,“可不可以打个白条?” 擦擦嘴角,海茵拖长音故意逗她:“这个嘛……是不是不太好啊,都先给你看了才收钱,你还想拖欠?” 简梵想了想,苦着脸说:“我能用肉|偿吗?” 烛光映得她小脸红扑扑,海茵乐不可支:“哈哈哈,你这个傻瓜,当然可以。” 简梵跟着傻乎乎地笑,眼角染上一层酒意,淡淡的粉晕看起来无比可口。 海茵喂她喝了一口酒,亲亲她带着甜蜜酒香的嘴巴。 “说说吧,这里又藏了什么心事?” 隔空指了指简梵把衬衫撑得鼓鼓的部位,海茵的笑容意味深长。嗯,这段时间他又揉又捏,那里变大了点。 简梵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低头小声道:“我有心事你都看得出来啊?幸好我不太会说谎话骗人,不然的话,一下子就会被你看穿。” 海茵就是喜欢她这一点,他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你说……呃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不要多想啊,”简梵皱眉,“你说一个人,他想去做一件不好的事。他把这件事写下来,威胁了对方。拿回来之后,这个人本来都打算销毁了,为什么最后又改主意了呢?” 海茵:“……”第一次听她问出这么长这么有条理有逻辑的问题,他有点儿呆。 很快,海茵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难猜的?要么就是他幡然悔悟,要么就是打算留起来避免成为自己的把柄。” 简梵努力思索,真的是这样吗? “还有一种可能,他收起来打算找机会再消灭证据,结果出了什么事,没来得及……”海茵晃晃酒杯,随口补充了一句。 简梵登时眼睛就亮了,对,就是这个!瓦尔先生一定没想到父亲会冲动地找他摊牌算账,后来发生了更多意外,他根本没来得及解决那张纸。 想通了,舒服多了,简梵放下心里大石头,继续快乐的享受甜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海茵却因为这番对话开始频频走神。这些天,他拜托调查局的探员帮自己继续调查母亲的死因和事故细节,狄克那边也在跟进,抽丝剥茧,寻找有机会接触母亲那辆红色法拉利的人。 定期检修报告是上月末出的,当时那辆车所有数据都很正常。还没过半个月,母亲就开着那辆车冲出了公路―― 谜团重重,刹车油的异样,让海茵无法不去查清母亲死亡的真相。 也许他该换个思路,直接调查父亲新任情人的行踪。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结账的时候,简梵兴致勃勃,非要亲眼看那张稀有优惠券被用掉的场景。 海茵只好陪她一起过去。 “你不用跟过来呀,我一个人不会在餐厅里走丢的。” 海茵鄙视地看她一眼:“刷我的卡,得我本人确认。本来我说我直接签单,你非要折腾………行行行你说了算,打折就打折,省钱**好!” 简梵迅速收回含在眼里转啊转的泪光,揉揉眼睛,握拳比个胜利手势。 海茵咬牙,特想打她屁股。这丫头怎么胆子越来越肥?谁惯的?! 晚上回到家,海茵忍了一路的异样躁动,瞬间爆发。 简梵被他按在门后,被亲得晕头转向,忽觉下面一凉,她可爱的小屁股被大力拍打了几下,简梵顿时懵了。 盯着那片欺霜塞雪的饱满,被凌|虐出殷红的痕,海茵心里生出变|态的快感。 不顾她微弱的挣扎,大手抓上去又揉又捏,时而改为不轻不重的拍打。可怜的简梵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为自己不小心触犯了大魔王的逆鳞,带着哭腔喊:“好疼,我错了,我错了……海茵你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出去吃饭,不会强迫你用优惠券打折呜呜呜……” 简梵越是喊痛,越是让海茵兴奋,他低头在她湿漉漉的眼睑上亲了亲,下面动得更凶悍猛烈。硬是把简梵欺负的哆哆嗦嗦,眼泪淌个不停。小嘴嘴无意识张开,津液顺着嘴角流出来,下面更是湿得一塌糊涂,沿着她颤抖的腿根滴落…… 折腾到下半夜才睡,第二天简梵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洗漱,脚下一软,连人带被摔了一跤。 “好痛哦……”简梵委屈地揉了揉膝盖,她蠕动到镜子面前,苦恼地扭身往后看――不知道娇臀上那些鲜明的手印什么时候才消得下去? 红着脸把脑袋套进衣服里,简梵忿忿地想,海茵最坏了,大魔王就爱欺负人!明明知道她最怕痛,把她欺负得连声喊不要不要,也不肯停下来。 带着一点点报复的想法,简梵利用打工的空闲时间,跟米克偷偷摸摸在餐厅后门碰头。 “小梵!”米克高兴地挥了挥手,朝她跑来。 简梵不高兴地看着他:“你没说暗号,不行,要重来。你应该先把报纸打开,翻到第十六版,把诗里藏着的错位密码解开。” 米克:“……” 他一脸沉重地转开话题:“我们还是来说说那张字条吧。我无意中发现那张纸的颜色跟其他的有点不太一样,打算比对一下找出同一批纸,看看它们在什么时候被用过。” “哦。”简梵想了想,问他:“那我可以做什么?” 米克不忍心打击她积极性,勉强笑了下:“那你去查查你父亲留下的行程记录?” 简梵捧着脑袋沿着巷子走回去,她头疼地想,爸爸办公室和书房里的所有东西,当初都被调查人员封起来带走了,她要上哪儿去找以前的记录呢? “总是跟别人的男朋友私下见面,这样不太好吧。”海耶斯倚在墙根抽烟,他凉凉地看了简梵一眼。 “我们有正经事要谈。”简梵一脸高深莫测地回望过去。 海耶斯失笑摇头:“但是在别人看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们自己心里坦荡,不代表别人就不会怀疑。你自己好好想想,别给自己惹上麻烦。” 是因为蒂娜吗?简梵狐疑地看着海耶斯扔掉烟蒂往回走,忍不住小声劝他:“我跟你说,蒂娜是米克的女朋友,就算你喜欢她,也不能随便破坏他们的关系,知道吗?” 听得海耶斯又好气又好笑,敲打她脑袋:“别瞎猜,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是什么? 简梵脸上大写的迷茫。 “你那个绿眼睛的特殊朋友,你敢保证他不会想歪?”海耶斯干脆把话挑明了,忧愁地叹了口气,这么一个少根筋的丫头,实在是让人操心啊。 “不会呀,大魔王才不会想歪呢,”简梵没心没肺地说,她摆摆手,自顾自地笑,“哈哈哈,我想不出来大魔王吃醋的样子,应该是我比较没有安全感才对,他太招人了,简直就是行走的人形荷尔蒙。” “原来你知道什么叫吃醋。”海耶斯摇摇头,觉得她还不算是无药可救。 简梵小脸黯淡了一瞬,赶紧拍打脸颊,让自己振作起来:“我当然知道啊,可是我也只能偷偷担心,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呢……算了,不想这个了。努力干活,挣钱!” 早一天把欠下的债还清,也许她和海茵的关系就能早一点恢复正常。简梵的想法非常直白――她渴望能用平等的身份与海茵相处,而不是这种畸形扭曲的包养关系。那张协议,还有她写下的欠条,成为压在心头的沉重铅石。 海茵此刻的心情很沉重,他郁闷得想大喊大叫,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继续听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真的很遗憾,海茵。因为你的坚持,我们终于发现了重要的证据,眼看这起事故的真相有可能进一步查清,但是……” 语气生硬地打断了对方,海茵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放下手机,海茵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忍无可忍一把踹翻了桌子。咣当一声巨响,趴在狗窝里的芬妮担心地跑过来,在海茵脚下汪汪叫,一边绕来绕去,一边用尾巴尖蹭主人。 海茵现在没心情逗狗,挥手把它赶到一边。他坐在床沿,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发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笑靥如花的绝美女子,挺着高高隆起的腹部,眼里满是期待。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俊雅而冷漠,环抱双臂僵硬地瞪着镜头。 “妈……”海茵轻喃,指尖缓缓摩挲着照片上母亲风华正茂时的笑容,她看起来很幸福,然而,她的笑越是灿烂,落在海茵眼里就越是讽刺。 一滴眼泪砸在照片上,海茵颤抖着手一分,把照片从中撕做两半。 “为什么,为什么……”他对着那个表情古板的男人大吼:“你娶了她,她是你的妻子,现在她死了,死得不清不楚,为什么你却要求他们停止事故调查!?” 胳膊拧不过大腿,作为儿子的海茵,刚刚得知他父亲利用配偶知情权,要求调查局上级停止探员继续追查这起事故。怨愤,悲哀,还有深深的不解,纠缠着压在海茵胸臆间,沉重得令人窒息。 仔细地收好母亲那半张照片,海茵一回头,发现芬妮正在墙角撕扯啃咬着什么。他定睛一看,顿时火大道:“芬妮!你这条蠢狗,那照片不是你能吃的玩意儿!吐出来,你给我把它吐出来!” 芬妮瑟瑟发抖着夹住尾巴,刺溜一声钻进柜子底下,只敢露出眼睛可怜兮兮地看他。 海茵差点被气死,他赶紧给简梵打电话:“赶紧回家,你养的那条笨狗再不管管,它就快(蠢)死了!” 漏听了海茵话里某些字眼,简梵吓得直冒冷汗,急忙对着手机喊:“我、我找人替我的班,马上就回来!你冷静点,海茵,不要对它痛下杀手啊啊――” 27.患失 简梵一进家门就搂着芬妮,心疼得哇哇哭,海茵按着太阳穴,忍无可忍。 “嚎个屁啊你,狗还没死呢,不过你继续哭下去就说不定了。赶紧收拾东西,我们送它去找医生看看。” 于是两人把芬妮用毯子裹着,送到宠物医院去检查。 简梵埋着头,手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揪毯子上的小毛球,她沮丧地想,自己真是一个糟糕的主人,把芬妮领养回家以后,这都是第三次折腾上医院了。 海茵动了动,大手轻轻扶住她肩,无声安慰。 漫长的等候时间里,简梵迟钝地发现……宠物医院今天的病人特别多吗?怎么总有人从他们面前经过?又看了看周围,简梵这才反应过来。 那些眼睛明亮,脸上漾着红晕的女性,无论是清秀佳人还是甜美萌妹,还有大|胸|御姐,她们来来回回的目标只有一个――坐在她身旁的海茵。 出来得匆忙,海茵随意抓了一件风衣披在身上,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他往医院走廊上一坐,自带生人勿近的高冷气场。墨镜下是他优美笔挺的鼻梁与漂亮的淡色薄唇,整个侧颜看上去既神秘又性感。 诊室外瞬间春暖花开,荷尔蒙在空气中滋长。 简梵胸口闷闷的,她往旁边缩了缩身子,让海茵的手落了个空。 以前她就知道,海茵是万人迷,没有人不会被他魅力所俘获。可是以前她不会在意,最起码没那么在意。她可以平常心,笑看其他人对海茵神魂颠倒,露出痴迷神色。 为什么现在她胸口难受得要命,鼻子发酸? 揉了揉眼睛,简梵待不下去了,她小声说:“我去透透气。” 趴在医院的栏杆上,简梵长长吁了口气,对着玻璃里自己的倒影,她郁闷地捏捏自己腮帮子,如果她有简楚那样的明丽就好了,再不济,如果小时候她能吃得了苦,好好跟在海茵和简楚后面学滑冰,也许今天她就不会这么失落。 她穿的是餐厅里侍应生的制服,海茵穿的是大牌高级定制。 她是落魄的打工小妹,海茵是最有前途的年轻世界冠军。 用脚趾头想都明白,她根本配不上海茵。和海茵同框,都是在拉低海茵的格调。 “……他到底为什么要包养我啊,我都说了我没胸没屁股,长得也不好看,嘴巴又笨又不会说好听话哄人……”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欢喜,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一下就没了。 简梵讨厌他们之间的那份协议。 每当她想要沉溺在自以为是的幻想中,想要欺骗自己相信海茵随口说的那句话――她是他的女朋友。 那份协议上的字就会自动跳出来,在她眼前飞啊飞,放大扭动着提醒她:喂,醒一醒,别做梦了!他是你的金主,你是被包养的,你们之间只有金钱和肉|体的关系,没有真爱! 总有一天,海茵会厌倦了这场游戏,他总会娶一个跟他门当户对,温柔贤淑,美丽大方的妻子。而简梵她依然是灰扑扑的打工小妹,挣扎在温饱线上,会怀念地指着大幅广告牌上的人跟别人说,看,那个男神以前曾经眼瞎,花钱包养过我。 ――这样一想,觉得自己好苦逼。 简梵可怜兮兮地抽动鼻翼,连续打了四个喷嚏,扯拢衣领想挡住风。春寒料峭,高纬度地区的春天总是要来得晚一些。 驼色风衣出现在简梵面前,海茵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穿上,看你冻得,鼻涕都出来了。”他一脸嫌弃,从兜里掏出手帕,扳住她下巴要给她擦脸。 “海茵,你怎么也出来了?”简梵忍不住有点泛酸,她心想,在里面呆着多好啊,有暖气呼呼吹,还有那么多殷勤又温柔的小眼神,粉红色泡泡荡漾地飘来飘去。 海茵奇怪地看着她:“我也想出来透透气,不行吗?” 简梵闷闷的答:“当然可以。” “你怎么了?”海茵觉得她不太对劲。 扁着嘴想了好一会儿,简梵扭捏地看了他一眼,下定决心道:“那个……海茵,我会好好努力复习的,从今往后,考试前每一天你都抽问题考考我,好不好?” 海茵一愣,继而笑了:“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他笑容若有所指,看起来有点儿不正经,眼睛亮亮的,坏坏的,又挑逗得要命。 想起他钟爱的“问答环节”,简梵涨红了耳根,支支吾吾半天,老实说出心里的想法:“我想上一个好点的学校,将来如果有同学问起来,我可以跟他们说我认识你。不然别人不会相信的。” “为什么会不相信?” 因为一个太糟糕的我,配不上那么好的你。我不想看到别人眼里装满鄙夷和怀疑。 简梵咬着唇没回答,她往回走:“我们去看看芬妮治疗好了没有。” 诊室里,医生合上病历笑着推了推眼镜:“喂了一点催吐的东西,现在没事了。将来可要注意,别让这么小的狗狗乱吃东西啊。” 简梵心疼地亲亲芬妮湿润的黑鼻子,有气无力趴在毯子里,小小的一坨,真是很可怜。 再三感谢了医生,转身,简梵就看见满脸花痴的护士凑到海茵面前,事无巨细地介绍了好几种幼犬爱吃的狗粮。 喂,我才是芬妮的正牌主人――简梵在内心狂呼,可惜没人听得见。 酷着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海茵一手揽住简梵,一手插兜,大步往外走。他对刚才护士的那一通介绍嗤之以鼻,也不看看他给笨狗买的狗粮都是什么牌子,英国女王养的柯基就是吃这个品牌,全球限量好吗? 卖个安利都卖不好,差评。 看看时间还早,芬妮恹恹地不太有精神,简梵想去逛逛宠物用品店,给它买点玩具。海茵没说什么,他停住脚步摘下墨镜往停车场另一边看了看。 简梵:“???” 海茵脸色沉了下来:“别说话,上车。” 很快简梵就在后视镜里看见了一辆渐渐跟上来的车,那是一辆夹在车流里,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沃尔沃。在市区里跑车没办法开太快,又遇上了难得的交通拥堵,海茵修长的指紧紧按在方向盘上,唇抿作一条线,眼底隐隐酝酿着风暴。 “海茵,怎么办?”简梵问。 “没事,”海茵说着,看了她一眼,“别怕,交给我来处理。” 简梵担心地想,是什么人跟踪他们,莫非是体育小报的狗仔队?海茵会不会一时冲动跟他们打起来? 曾经有一段时间,简梵走到哪里都会被狗仔堵个正着,那种感觉太闹心了,想起来简梵就一阵后怕。有次她甚至为了躲避狗仔追逐,差点发生车祸――家里连续发生种种变故,压力大到简梵吃不好睡不好,被狗仔追得太紧,一度让她精神濒临崩溃。 海茵把车减速,开进市区大卖场的停车场,这里地形复杂,出入通道如蛛网错综。兜了几圈之后,后面跟进来的那辆车明显有些懵逼,只好停下来张望墙上张贴的示意图。 甩上车门,海茵阔步走过去,把司机从驾驶座里拖下来,兜头就是一拳。 “说!你是哪家报社的?把相机交出来!” 那人口齿不清地叫嚷:“我、我不是狗仔!咳咳……别、别打了,我什么都说!” 手里托着从沃尔沃副驾驶座上搜出来的DV和相机,海茵面沉如水站在沃尔沃主人面前,他冷笑着问:“你说你是私家侦探,雇主要你盯紧我的一举一动。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道:“知道,你是花滑冠军,普林斯集团的大少爷。” 俯身扯着私家侦探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海茵眼神凶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还敢犯到我头上来?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我开始不知道是您……等收了钱我才……” 啪!男人被海茵一耳光扇肿了脸,肚子也被踹了两下,痛苦嚎叫着蜷缩成一团。 简梵冲下车抱住海茵胳膊:“住手,海茵――够了,你别打了,让他走!” “你让开!他妈的,这混蛋还敢在我面前撒谎!他不知道?哈哈哈,他说他不知道是我……”海茵喘息着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到老子还继续装傻,你不就是冲着钱吗?那人给你多少钱,我付双倍!” 地上翻滚不休的男人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铁青着脸听完来龙去脉,海茵把简梵推到一边,冲上去对着私家侦探又是一顿暴打,好不容易收了手,对方满脸是血,爬都爬不起来。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暴戾气息,海茵漠然掏出支票夹,撕下一页轻轻扔在那人脸旁。 简梵吓得大气不敢出,看海茵转身就走,她紧张地追上去:“海茵,海茵!你去哪儿?” 海茵回身,不带感情地看着她,直到简梵因为他的目光而不寒而栗,他缓缓露出了嗜血的妖冶笑容:“有人挑衅到我面前来了,我爸管不住自己的女人,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儿子的出手替他管!” 简梵有不好的预感。 海茵的表情太可怕了,还有他的语气……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海茵,报复与仇恨化作戾气,如浓雾遮住了他澄澈的双眸。 “你、你别这样,海茵,你冷静听我说,她只是找了人跟着你,并没有试图伤害你……” “是不是要等你亲眼看见我出事,你才能闭嘴?”海茵抓住简梵胳膊,愤恨地朝她低吼,“你能不能不要再圣母了?那个女人她对我,对我母亲有敌意!她已经害死了我妈,现在又要来对付我了!对,她知道我在追查,害怕被我揪出老底,只能故技重施,找人摸清我的行踪,方便随时下手!” 简梵害怕得不住发抖,她颤声道:“海茵你骗我的对吧,你是说她害死了阿姨?现在她还打算继续害你?不,这不可能,你……你有证据吗?” 海茵拉开车门,冷冷道:“不需要证据,我会用我的方式逼她说出真相。” 28.绝望 萝拉女士曾经是学校拉拉队的成员,高中毕业后,她凭借着傲人的美貌和惹火的身段,被当地最大的俱乐部聘请为拉拉队队长。先是跟队中最热门的选手短暂相恋,被甩之后,萝拉迅速跟俱乐部经理搞在一起,踢走了好几个对她那份工作虎视眈眈的姑娘。 被经理妻子撞破好事之后,萝拉不得不离开俱乐部。没有学历也没有真正在社会上工作过,萝拉无法忍受贫穷,她继续游走在多位富商身边,进而结识了普林斯先生。 普林斯夫人死了,亿万富豪恢复单身,毫无疑问,萝拉将成为最幸运的女人。 此刻,萝拉正一脸紧张,她频频抬头眺望路口。 旁边椅子里坐着一个大眼睛的瘦弱小孩儿,他抱着一只快要融化的蛋筒冰淇淋,心满意足地舔啊舔。啪嗒,冰淇淋球砸在地上,小孩儿难过地眨了眨眼,泪水漫过眼眶。 “哭什么哭,闭嘴!”萝拉不耐烦地斥责,把小孩儿用力按在椅子里,对他的眼泪无动于衷。 小孩儿咬着唇埋下头,委屈地默默落泪。 又等了好一阵,萝拉失了耐心,她抓起名贵的手包,扔下两张钞票,拖着小孩儿快步过街,两人上了一辆崭新的MINI。 车缓缓发动,离开热闹的市区,转入通往卫星镇的道路。 到了僻静的路段,前面那辆货车放慢车速,萝拉急躁地拍了两下喇叭,踩油门打方向盘,准备超车。 跟在后面的车忽然加速,打斜里插队进入超车道,车身紧紧别着MINI。另一辆轿车也跟了上来,顶着MINI娇小的车尾往前开。 萝拉惊叫着努力抓住方向盘,踩刹车试图控制车速,车胎在路面上划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惊魂未定之际,那辆突然超车的六座厢型车再度逼近,呼啸的风被挤压拉扯,化为夺命的尖鸣。 激烈的冲撞接踵而至,车身不堪重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 小孩儿吓得缩在副驾驶座上大哭,萝拉被颠簸冲撞得根本无力抓紧方向盘,MINI被几辆车夹着,几近失控,一路蛇行,险象环生。 沿海公路更高处的山道旁,海茵的银灰色捷豹小跑正停在那。 简梵手发抖,她移开望远镜,转身抓住海茵衣袖:“快让他们停下来,这样会出人命的!” “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海茵不理她,继续看着下方正在上演的画面。铺天盖地的风仿佛吹来了女人和孩子恐惧的尖叫,那让海茵心底隐隐滋长出几分兴奋。 “不行,海茵你必须打电话,立刻让那几辆车停下!”简梵快忍受不了了,颤声喝止。 那一幕幕画面,与女人孩子惊恐的声音,纠缠刺激她的神经,渐渐与她脑海深处的噩梦,与母亲、姐姐生前最后时刻的哭喊重叠在一起。 笑容明媚,自信夺目的简楚……刚拿到好成绩的简楚……总是温柔笑着的母亲……母亲柔软而带着淡淡香气的手……她们就是在这条公路上,为了避让迎面而来的大卡车,车失控撞上山岩,再被反作用力抛出车道,栽下悬崖…… 山脚下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简梵心中一凛,她脸色不正常地发白,冷汗浸湿了后背。噩梦盘旋降落,她仿佛听到了女人和小孩绝望的哭叫,然后戛然而止―― “你,你竟然杀了她们?你杀了她们!那辆车上还有孩子,你怎么能忍心……” 眼泪夺眶而出,简梵扑上去捶打海茵,海茵错愕,伸手紧紧抱住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简梵,你发什么疯!别乱动,你给我住手!” 简梵哪里听得进去,她满脑子都被那几幕惊险的画面所占据,她无法忘掉那个大眼睛小孩儿贴在车窗上哭泣的脸。 主导这一切发生的那个人是海茵……是她面前的这个人! 简梵的世界从她脚下分崩离析,逐渐坍塌碎裂。 即使是当初姐姐和母亲出事的噩耗传来,父亲的远洋运输企业岌岌可危,被警方盘问得知父亲失手杀人畏罪潜逃……那些纷至沓来的悲剧和打击,远不及刚才发生的事,对她造成的破坏力更大。 两条鲜活的生命,上一刻,那对母子还在正常呼吸。下一刻,他们就被卷入海茵疯狂的报复和仇恨之中,毫无防备地踏进为他们准备的死亡陷阱…… 车上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他是海茵同父异母的弟弟!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止脆弱生命在眼前逝去。 “你这个混蛋……他做错了什么……他才那么小,他是你的弟弟啊……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放过他们母子……”简梵绝望地望着海茵,他那张漂亮的脸带着与生俱来的漠然与冷酷,仿佛他刚才只是随意碾死了几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你他妈的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海茵火了,他被简梵又踢又打了好几下,而她还用这种憎恨的目光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无恶不作的刽子手。 简梵被他一吼,源自本能的臣服与恐惧浮了上来,她嘴唇毫无血色,无力地翕合。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简梵打从心底感到害怕,她不想跟这样的海茵呆在一起,她无法继续面对―― 努力想要把她桎梏在自己怀中的海茵,淬不及防,脸被简梵挥中。 两人同时怔住。 简梵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退出海茵僵硬的双臂范围。她右手滑稽地悬在半空,保持着扇中海茵的姿势。 “我……我不是故意的……”眼泪流得更凶,简梵摇了摇头,满脸恐惧,浑身上下都在发抖,“你不要过来,海茵,不!凶手!你别靠近我!” 海茵的表情森然而冷峻,他并没有停下脚步,他越靠近,简梵抖得越厉害,膝盖一软,身体晃了晃,强劲的山风扑面而来,将简梵往后掀―― “小梵!” 被海茵扑抱着压在地面上,简梵缓缓睁眼抬头,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翻身坐到一旁,海茵心脏都快被吓停了。 他险之又险地在简梵摔出山崖的前一秒,抓住她手臂,把人拖了回来,两人在反作用力下跌在一起,满身狼狈。 啐了一口带沙土的唾沫,海茵扑上前,用膝盖和双手牢牢压住简梵,他冲她怒吼:“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后面是山崖你没长眼啊?” “……我,我背后的确没有眼睛……嗷!”简梵被他在嘴上重重咬了一口。 并非平时带着情|色意味惩罚性的辗转吮吸,海茵毫不留情地咬破了她唇角,淡淡的铁锈味在彼此口腔中弥漫开来。 “我也是神经病,干嘛要救你?像你这种白痴,我真应该让你摔个粉身碎骨算了!”海茵死死捏住简梵下巴,勃然怒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你把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你他妈的说我是凶手?睁大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看清楚――” 手里被塞进了一个望远镜,简梵不安地看看海茵,她咽了咽口水,缓缓把镜片举到眼前。 山脚下,三辆车呈品字,中间停着的是那辆眼熟的Mini。 “咦?”简梵的疑问脱口而出:“不是出车祸了吗?” “车你个大头鬼的祸!“海茵爆喝,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打得简梵眼冒金星。 简梵气弱地抱住头,不敢吭声。 “我现在真的很想把你从这上面扔下去,或者用别的法子弄死你,你知不知道?”海茵张开虎口,渐渐收紧,卡住简梵脖子,只要他继续用力,她纤细脆弱的颈骨就会应声而断。 简梵瑟缩了一下,她闭上眼,荏弱的颈项就这样暴露在他视线当中。 “……你下手吧。”简梵心如死灰,早在亲人相继离去时,她就应该陪他们一起去。娇气的简梵怕痛,恐惧死亡,所以逃了。现在,她生无可恋,不想逃,无从可逃。 “你!!”海茵气得一拳砸在简梵脸畔,尘土飞落,遮住他眼中沉痛。 简梵闭着眼,她长长的睫毛在风中颤动,犹如支离破碎的蝶。 海茵把简梵拖上车,一路风驰电掣回公寓。进门后,简梵便被海茵压在地上,手从背后用皮带反绑,他撕扯掉她最贴身的遮蔽物,五指用力扯住她乌黑的长发,不带任何温情与感情,硬生生闯入。 撕裂的痛楚让简梵差点昏过去,身体僵直冰凉,冷汗起了一层又一层。她只得死死咬住唇,在无休止的挞伐中苦苦煎熬。 原来……这种事还可以比第一次更痛…… 简梵试着清空大脑,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麻木而无望地承受着海茵的愤怒。 像是被抛在风口浪尖的一叶扁舟,风暴铺天盖地,亮紫色的闪电破开长空,犹如开天辟地之时降下的神罚。 然而在滔天的乌云和怒涛之中,那双冰冷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她,高高在上的神祗,他美丽强大,残酷无情,为什么,又似乎隐隐藏有欲言又止的痛楚? 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海茵充耳不闻。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任何话,只是变本加厉地折磨她。他是征服者,却并没有从中尝到一丝一毫欢愉,身体的餍足变作苦涩,染红了他眼眶。 海茵痛苦地看着她眼角蜿蜒的泪痕,他该拿她怎么办? 29.搞砸 悠悠醒转,简梵稍微一动,就疼得直抽气。 真的……好疼啊啊啊!!! 简梵含着眼泪抽抽鼻子,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爬下床,双腿之间难以描述的感觉让她先是红了脸,继而小脸又变得煞白。 海茵裹着浴袍,倚着门,冷冷地看着她。 “你醒了。” 简梵想说话,张了张嘴,发现嗓子里一片火烧火燎,她费劲地回忆昏迷之前的事,她明明努力忍着没出声啊…… “醒了就把衣服穿好,拿上你的东西,给我滚。”海茵的声音很轻,简梵猛地抬头朝他望去。 不敢置信地盯着海茵,简梵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还没亮,她又看了看他,努力挤出一个惨兮兮的笑:“怎么了?” 低头一口喝完手里的威士忌,咣地一声轻响,海茵把杯子放下,拿起一份文件抖了抖,扔到简梵脚下。 “这是什么?”简梵颤声问。 “包养你的协议,”海茵拿起雪茄点燃,吐出一个烟圈,他深碧色的双眸藏在缭绕烟雾后面,冷静如亘古的冰川,“拿走之后是扔了或者烧了,都可以,随你的便。那玩意儿我不要了,留着没用。” “啊?”简梵脑子晕乎乎的,她想她一定是还没睡醒,海茵说的那些话她怎么一个字也没听懂呢。 海茵冷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简梵,我直接说了吧,意思就是――我不要你了。” 仿佛被一道雷劈中,简梵大脑彻底空白,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好长时间,简梵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我还欠着你的钱呢。” 海茵盯着明灭的火光,他烦躁起来,摘下雪茄捻熄在桌面上,暴喝道:“我说我不要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滚啊!” 简梵很想哭,但她已经流了一整夜的眼泪,到这个时候,反而一滴都落不下来。 眼睛干涩刺痛,她视野里海茵的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协议……对啊,他们本来就是金主和被包养的关系。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怎么事到临头,反而又接受不了了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简梵如果继续装傻充愣,那就是真傻了。 她倒宁愿自己是个傻子,永远懵懂如孩童,那样她就不会在暖风拂面的春夜里,独自一人,行走在长长的街。 她本来东西就很少,走的时候也只背了一个包。 除了SAT考试要用的几本书之外,简梵什么都没带走。 从暗夜走到天明,从市区走回卫星镇。几十公里的路程,仿若漫长没有尽头。简梵埋头一直走下去,感觉不到寒冷,因为她的心已经冻结成冰。感觉不到饥饿,因为她的所有知觉都留在了那个永远温暖如春的公寓。 那份协议……简梵吃力地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放在哪儿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简梵凭着身体本能的记忆,道路那边渐渐能看到熟悉的招牌。 简梵挤出最后一点力气,扶着墙爬到巷子深处,她冲着门洞里亮起的一点火光挥了挥手,脸上还带着笑容,然后眼前一黑…… 明黄色的布加迪在风中怒号,加速飞驰。 一个潇洒的甩尾,跑车横停在大门前。立刻有人迎了上去,还没等看清人影,兜头抛来一把钥匙,泊车小弟看清上面的标志,表情变得更加恭敬。 海茵踢开一扇门,门里喧嚣顿时一滞。 狄克懒懒地拍了拍坐在自己腿上的惹火女郎:“稀客啊,宝贝,替我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可是大主顾,寻常见不着。” 坐下来以后,海茵没说话,只是埋头喝酒。看出好兄弟心情不好,狄克也大方,珍藏的各色好酒流水般地开,很快地板上就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空酒瓶。 “哎我说……兄弟,你这……嗝儿,你这也太猛了,我随便一个酒瓶拿出去……都能在黑市上买几十万美金。多得是收藏家和投机商想买,可惜他们抢破了头,也拿不到,哈哈哈。”狄克喝得舌头都大了,左拥右抱两个绝色|女郎,被她们一身软|肉蹭得舒爽无比,惬意地扯开衣领大笑。 海茵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看了看他,不出声,又开了一瓶红酒,他努力对焦,手却不住发抖,酒泼了大半,顺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淌进脖子里,很快,他的衬衫洇红了一大片,半透明地贴在身上,若隐若现露出坚实分明的胸肌和精致锁骨。 清冷而诱人的媚意就这样铺天盖地的淹没了在场其他人。 无论男女,全看直了眼睛。 狄克咽了咽口水,他摸摸自己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才笑骂道:“我说你他妈的到底是来这儿找我陪你喝酒的,还是来砸我场子的?看了你才知道,我这里最漂亮的妞儿,还有最受欢迎的男孩儿,他们跟你一比,算个屁啊!” 砸砸嘴,狄克回味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算个屁啊……哎。” 一径沉默,对送上来的酒来者不拒的海茵,抬手按住一只想往自己衣服里钻的手,他抬起头来,眼神像是淬冰的锋刃,扎得那女孩儿差点哭出来。 瑟缩的动作,又惊又惧的神态,还有含着眼泪楚楚可怜的眼神,一瞬间,让海茵恍惚以为看到了简梵。他抬起手摸了摸对方的脸,又嫩又滑,但是少了几分温润的暖意。 不对,不是她。 海茵自嘲地笑了笑:“是啊,狄克,你小子说的对……女人算个屁!” 让女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狄克抽了一大口,脸上现出陶醉的表情:“你是因为白天那事不痛快?我听我派去的人跟我说了,那女的嘴硬着呢,不管他们怎么逼问,她就是不肯承认。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非说那事儿不是她找人干的。我呸!信她才有鬼!” “我说你也是,既然找人恐吓她,那就利落点儿,把她那小崽子抓起来割一块肉,我就不信她还不松口。我那手下眼看问了半天问不出个什么名堂,说是给你打电话,都打没电了也没见你接。等不到你下一步指示,只好打到我这儿来。我替你做主,先把他们娘儿两关起来,饿几顿。我倒要看看,她骨头有多硬。” 昏头涨脑的海茵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狄克说的是哪件事。 想起这件事,海茵表情更难看了。 要不是因为那两母子,他和简梵也不至于……一抬手砸了酒瓶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海茵歪着头,直勾勾地看着狄克不说话。狄克被他看得不大自在,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女郎推到一旁,狠狠吸了一口烟跟着起身。 “你可别这样看我,当心我被你给看弯了。”狄克哈哈大笑,说了一句自以为好笑的玩笑话。笑了半天停下来,发现没人附和,狄克讪讪然地摸摸鼻子:“我说,海茵你……” “你把他们抓了?那个……那个……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有她那个小孽种?”海茵声音沙哑得像是掺了一大把粗砂,“在哪?他们在哪?叫他们出来,我要杀了她!” 狄克被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见过海茵这副找人拼命的架势?麦迪逊家是做酒店、餐饮生意起家的,在全球有几千处产业,狄克自己又投资服务业,最会看人脸色。 一招手,拉的拉,拽的拽,总算是把海茵给架住。 狄克急出一头汗,他啧了几声:“你他妈的身体素质太好了,我看现在别说一个我了,就算再来十个也不是你的对手。行了别闹了,你现在喝高了,万一真把我店给砸了,我明天还开不开门做生意?” 海茵闹过了,也累了。他难受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明知道后面是柔软舒服的地方,他就是不想动。 心田是一片荒芜,自打他做下那个决定之后,每过去一秒钟,海茵的后悔就深一重。 可是他只能这样做。 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毁了她,怕她会先一步离开。 所以海茵决定赶她走,把控制权抢先抓在自己掌心,忍着撕心裂肺的痛,看她一步步离开充满了他们回忆的公寓。 简梵憎恨厌恶的那记眼神击垮了他所有信心。 他是海茵啊,年轻有为的世界冠军,风靡全球的人气明星。 他只想跪倒在一个人面前,捧上自己的一切,换她永远温暖明净的笑颜。他引以为豪的那一切,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是。 简梵从小锦衣玉食倍受宠爱长大,她什么好的东西没见过?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没见过?那些东西她都不稀罕。 她有一双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眼睛。 澄澈,纤尘不染。 那么明亮,亮到让人无处遁形。 只要想着那样一双眼睛,就能让海茵身体发热,血液全数涌至上下两处,让他情不自禁悸动、勃|发、昂|扬、坚|挺。 在没有得到简梵的那几千个日夜,海茵他就是想着这么一双眼睛熬过来的。 他忍不住想起,前一天他们两个还手挽着手,在超市里推着小车,有说有笑商量着买零食。她的笑容让他欢喜,让他情愿为她实现一切愿望。 海茵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是他还是她,到底是谁搞砸了? 30.失恋 砰! 简梵揉揉脑袋。 “没事吧?”海耶斯心有余悸,盯着盘子问。 简梵赶紧把托盘塞给他,苦着脸道:“菜没事,人有事。” 送走中午最后一拨来吃饭的客人,海耶斯蹲在后门台阶上吸烟,简梵抱着膝盖坐得远远的,耷拉着头发呆。 摘下烟看了看她,海耶斯不满道:“坐那么远干嘛?都不方便聊天。” 简梵只好把屁股往他那边挪了挪,她表情看起来呆呆的,但是没了那种让人想逗弄的神采,看上去蔫蔫的,像一株枯萎的植物。 “没睡好啊?”海耶斯指着她脸上的黑眼圈问。 简梵摸摸脸,紧张道:“看得出来吗?哎呀,辛迪阿姨肯定也看到了,她会不会不高兴?” 那天简梵好不容易摸到餐厅后门就昏了过去,是海耶斯把她抱进去的。醒过来时,简梵被安顿在领班辛迪公寓的阁楼里。 只有不到十平米的空间,还有一个斜三角的天花板,住在那里,不得不经常佝着脖子,否则很容易就会撞到头。 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简梵已经很感激,她不奢求条件有多好。反正再好也好不过海茵的公寓去。 哎呀,说好了不去想的,怎么又想起他来了?简梵心里很难受,鼻子一酸差点又要哭了,她赶紧转移话题:“海耶斯,你找到你的亲人了吗?” 海耶斯没让她把话岔开,犀利地指出:“你失恋了?看你那要哭不哭的表情。” 简梵一惊,在脸上摸了两下:“你怎么知道?” 说着,她又沮丧起来,小声道:“不是失恋啊,是被金主嫌弃了……他不要我了。” 并不是正常交往的关系,分开后,她连失恋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一想,简梵觉得自己真的好惨,揉揉眼睛,她努力想要做出洒脱的笑容:“就是被抛弃了而已,不要紧的。” 海耶斯看着她,摇摇头,手指一弹烟灰:“我说你失恋了就是失恋了,逞强给谁看?我们又不会笑话你。行了,想哭就哭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人渣?” 简梵鼓起腮帮子:“他不是人渣!” 海耶斯眯起眼笑:“好,不是不是,只有你是个小傻子行了吧。” 被他在头顶胡乱揉了几下,简梵慢吞吞地把头毛捋平,下巴顶着膝盖出神地想,是吗?真的是失恋?可是这一次和当初与米克分开时的感觉并不一样。 想痛痛快快的哭,却没有立场。 难过到极点,哭不出来,好悲哀。 身体留下的印记在消退,简梵有些心慌,她明明该是憎恶的,却又在离开后一遍一遍回忆起当时刻骨铭心的痛和绝望。 她真的好没用啊,一直知道总有一天海茵会抛弃她,她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早一点认清自己的感情?在有限的时间里对他好一点,起码到分开的时候,她不会留下那么多遗憾。 更遗憾的是,从海茵的世界退出后,她再也没有机会看紧他。 简梵忍不住后怕,现在海茵只有他自己了,如果又闯出祸来该怎么办?他那天在山崖上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简梵能感觉得到,海茵体内藏着一些阴暗的东西,比她目前所看到的那些行径,更邪恶更可怕。 想到这,简梵就没办法放下心来。 于是简梵在餐厅打烊后,忍不住来到了他们一起住过的公寓附近。 远远望着那里明亮的灯火,如夜穹中亿万颗闪烁的星。 美好,温暖,让人向往不已。 就像海茵给人的感觉一样,精致漂亮的艺术品,一看就知道非常昂贵,而且很难养。但他实在是太过美好,吸引人们趋之若鹜。 一直在街心公园坐到浑身冻僵,简梵总算看到街角高速掠来的车影,她一下子激动地站起,往前走了两步。 是海茵!海茵的车! 银色小跑在公寓大门外减速,从简梵视野中驶过。 晚风吹起一束淡金的发,另一侧车窗,美丽的红棕色长卷发在夜灯下扬起魅惑的弧线。 简梵僵在原地。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辆车,简梵所有的知觉潮水般重新回到身体里。她是看错了吧,对,一定是看错了。简梵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海茵的车又不是全世界只有一辆,住在这里的有钱人那么多,把头发染成那种漂亮淡金色的说不定也有啊,海茵从小就是风云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喜欢他羡慕他模仿他…… 海茵的公寓在顶楼,有专属直达电梯。 简梵顺着望过去,顶楼一片漆黑,她刚松了口气,一盏灯亮了起来。 倒吸一口气,简梵退了一步,再一步,她没有勇气支撑自己继续看下去,她很怂地捂住眼睛,转身蹲在原地好一会儿,无声喘息。 大大的落地窗,在午后,会有一束澄净的阳光照落进来,为窗棂与飘纱勾勒温暖的光边。海茵喜欢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机,有时候他们什么都不做,光着脚丫并排靠在一起,像两只懒洋洋的猫咪,晒晒肚皮上软软的绒毛,舒服得像是漂浮在云里,谁都不愿意动弹。 晚上,站在窗边向外望去,满城闪烁的霓虹如画。海茵喜欢从后面抱起她,把她圈在臂弯里,贴在她耳边轻语,撩得她浑身发热腿发软,脸红心跳地任他为所欲为…… 眼泪一滴又一滴砸在鞋面上,简梵难过地用力抱住自己,死死咬着唇。 她不敢哭出声音,只能小口小口地疾喘,压抑喉间微弱的抽息。 仰起头,简梵含泪望着晴朗的夜空,万千星子依然璨亮如昔,冰冷漠然地照耀着每一个得意的、失意的人。 原来心痛的滋味是这样的,简梵用力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无息流了满脸。 以前……以前的分手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上次失恋跟这次失恋之间的区别,现在简梵终于懂了。 可惜她懂得太晚了。 一切已经都来不及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子堵得难受,脑袋一阵阵胀痛。 最后哭到脱力,简梵在街心公园里,枯坐到夜深。 …… 蹑手蹑脚往阁楼上爬,简梵双手摸索着生怕自己毛手毛脚撞翻了什么,或者发出太大动静,吵醒好心收留自己的辛迪阿姨。 好不容易爬回单人床上,简梵浑身都快散架了。 手臂挡住滚烫红肿的眼睛,简梵像是回到了父亲被通缉后的那些夜晚。孤独,恐惧,绝望……她一直不相信爸爸会杀人。可是调查局那边证据确凿,在事实面前,简梵选择沉默。 最初,简梵盼着有人为父亲洗清嫌疑,消息传出去的话,爸爸就会知道,他安全了,可以回家了。 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简梵的希望在等候中渐渐熄灭。她开始等待一个结果,也许是父亲在逃跑中暴露行迹,被警方抓捕归案。也许是父亲逃久了,逃累了,他会回来自首。 等啊等,她没有等到迷途知返的父亲,也没有等到真相大白的逆转。 等待变成了一场漫长的终审宣判。 在这个万念俱灰的寒冷夜晚,简梵头一次想要试着去恨,恨那场毁了这个家的车祸,恨那个夺走姐姐和母亲性命的路口,恨父亲的偏心――在他因为妻子和爱女离世而陷入颓废时,为什么他不愿意回头看一看,他还有一个女儿啊,她还在这里啊。 就连杀了人,要远远离开这里,他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连个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像是彻底忘记了,他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女儿。 简梵不敢委屈,因为不知道委屈给谁看。 她不是小女孩儿了,再娇气的小丫头,没有了家的庇护,没有了疼爱自己的亲人,撒娇发脾气哭泣掉眼泪,没有人会心疼。 而她现在渴望能够心疼自己的人,他高高在上,盘踞在寒夜的长空,周围是壮美绚烂的极光,那个世界里,没有简梵的容身之处。 蜷缩在小小的行军床上,简梵于天旋地转漫长的等待中,等来了天明。 再去餐厅打工的时候,海耶斯一眼看见简梵,她满脸困倦,哈欠连天,头一点一点,坐在后门台阶上,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习题。 “你在干什么?”海耶斯走过去拿起那本书翻了翻,失笑:“准备SAT考试?” 简梵一脸乏味地看着他:“是啊,我要努力,好好学习。” “好啊,小丫头,振作起来是件好事。”海耶斯揪了一把她头顶翘起来的呆毛,嘿,真好玩儿。 简梵扁扁嘴没说话,低头把写错的地方用红笔更正过来。她又是一个人了,没有爸爸,也不会有海茵朝她伸出手。她只能自己努力,让自己变成更好的人。 海耶斯发现简梵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尽管每天还是要工作十个小时,她却利用一切碎片时间,见缝插针努力K书。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快要考试了,迫在眉睫。 暗中操心她精神状况的领班辛迪也松了口气,在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简梵发现自己获得了更多偷懒的机会,不像以前那样,刚闲下来没两三分钟,就会有人过来吆喝着要她去帮忙搭把手。 简梵其实没想太多,也不是情场失意不得不做别的事儿来分心。 她只是突然发现,她离海茵的世界真的好远好远。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关在他的世界外面,只能隔得远远地看他一眼。努力学习不是为了重新成为人上人,她只是想努力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考SAT申请一所好学校,这是简梵唯一想到的出路。 也许那个时候,她就会有勇气,站到海茵面前问他――你还愿意再包养我一次吗? 真的,被包养也没关系,被践踏也没关系,简梵在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晚想通了这一点。只要那个人是海茵就好。 她知道自己在犯傻,甚至是在作践自己。但她没办法停止。 如果这将是一场注定沉沦的征途,那她心甘情愿坠入深渊。 拥有过海茵这样的男人,再也无法为旁人神魂颠倒。 除了那天夜里见到的陌生女郎,还有无数对海茵虎视眈眈的人。 简梵不敢耽误,她必须尽快让自己变得更好,走得更快。否则……会有更多人跟她抢海茵身边那个位置。 为了准备考试,简梵在餐厅留到很晚。她的班早就上完了,餐厅里偶尔会有空出来的桌子,还有明亮的灯光。这比她回去狭小的阁楼里趴在床上看书,更方便集中注意力。海耶斯也会抽空指点她拼写出现的错误。 打烊了,简梵把书塞进背包,跟在领班辛迪的后面,赶最后一班公交回旧城区。 离餐厅一段距离的某个巷子里,跑车缓缓发动,龟速远远缀在后面,如同暗夜里沉默的隐者,无声来去,悄然守候。 31.相思 跑车开到地下车库,海茵踩住刹车,他伏在方向盘上,歪头眯眼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女人,淡金色碎发稍稍盖住他狭长的眼尾,眸中碧色流转,道不尽的风流。 线条漂亮的唇被酒意染上浅浅一层绯红,艳丽得惊心动魄。 “下车。”从那张唇里吐出来的话冷硬无情,打破了一刹那编织的旖旎幻梦。 女人娇笑着倾身靠近,手不安分地探过去,她知道有些客人喜欢玩儿新鲜刺激的,车震别有一番滋味,也许这位也…… “你他妈的是不是耳聋?把你的手给我拿开,滚!” 海茵晃了晃脑袋,夜灯照在他脸上,总算是让对方看清他眼中盛着的绝不是风流多情,而是冷冽的煞气。 并非虚张声势,而是动真格的。 女人哆嗦着收回手,忙不迭开门下车,踩着高跟鞋歪歪扭扭地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海茵舒了口气,他把头发捋到脑后,趴在方向盘上,朦胧醉意再度涌入他眼中。 狄克是一片好意,他又有心借此麻痹自我,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几天功夫,海茵就成为了全城拜金女郎们争抢的对象。 但,不管对方长得多美身材多火辣,感觉就是不对。 海茵苦笑着想,带了一个又一个艳光四射的女郎上车,每次开到这儿,无论先前有多少沸腾的本能,最后只余下灰烬。 只要一想到那个有她气息的地方要让别的人进去呆着,海茵就浑身不舒服,什么感觉都变了味儿,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我真他妈怂。”嘲笑了自己一句,海茵靠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抖着手点燃了一支雪茄,抽了没两口他被呛得咳起来。 雪茄的气味混合着那种腥甜苦涩的滋味,拼命朝他肺里灌,他一下子受不住,被呛出了眼泪。 除了去找以前的朋友们喝酒玩乐,海茵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训练也好几天没去了,教练快要把他电话打爆,如果不是这套公寓的地址没几个人知晓,他估计教练该抡着棍子找上门来了。 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得腾出功夫收拾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可实际上,海茵并不想看到那个讨厌的萝拉,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对方。狄克看出他复杂的心结,交代手下把那母子两关在汽车旅馆的房间里,好吃好喝伺候着,就是不许出门。 海茵知道他不能无休止拖下去,得赶紧解决眼前的局面。到底是杀了还是放人,他必须拿定主意。否则他爸或者其他人找上门来,海茵自己倒是什么都无所谓,但他不能拖朋友下水。 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狄克尽到了一个好兄弟的情分,海茵不能对不起兄弟。 他妈死了,简梵也被他赶走了,到头来,这人生路还得他自己一个人走。 海茵觉得真他妈讽刺,明明拥有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羡慕的一切,他却混成了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说出去谁信? 颤抖着把雪茄掐熄了扔出窗外,海茵重新打火发动跑车,调个头,直奔卫星镇的那间餐厅。这条路他开了不知道多少遍,来来回回,有时候是去接简梵,有时候是送她过去。那时候他总觉得这条路特别短,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呢?他看着简梵明净温暖的笑脸,挪不开眼睛,怎么看都看不够。 现在这条路,变得漫长孤寂。 降下跑车顶棚,晚风吹在海茵脸上。 再去看一次,一次就好。看到她好好的下了班,走完那条可能随时会有混混冲出来,充满危险的路。看到她回到那个破旧的阁楼,他马上就走。 海茵这样对自己说。 但他知道的,他根本不可能看一眼就走。 看到了之后要怎么办――海茵逃避去想答案。 把车停在巷子里,海茵下了车,倚着车前盖,他眼中闪烁着淡淡的紧张不安,朝餐厅宽大的玻璃橱窗望过去。 简梵趴在角落的桌子上,撑着头,困得哈欠连天,忽地手滑,她脸和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揉揉鼻子,简梵瞬间坐直身,心虚地左看右看。 海耶斯朝她脑门扔了一枚榛子,笑她出糗的模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找两根牙签儿,把眼皮撑着,保证有效。” 简梵苦大仇深地看他一眼,不说话,抓起笔继续往下写。 “哎你这个公式,符号就写错了,后面怎么可能算得出正确答案。”海耶斯瞟了一眼,停下来指着一个地方告诉她,“你得导入正确的公式,再套入题干给的已知条件。” “我讨厌数学。”简梵郁闷坏了,她脑子根本就不够使,离考试还剩下不到两个月,她该怎么办啊! “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海耶斯高深莫测地留下一句,抱着托盘走了。 简梵小声嘀咕:“可是我又不用当科学家。”她订正过出错的地方,随手翻了几下,简梵盯着扉页上的一行字发呆。 海茵的字真漂亮,跟她的小学生字体放在一起,画风完全不同。 简梵照着海茵的笔迹,描了半天,歪着头看了看,她撕掉草稿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模仿、描红,始终少了海茵笔迹里的飞扬。 想起海茵悠然一笔挥就的潇洒气质,简梵苦笑着摇头叹气。 画虎画皮难画骨。 “下班了,简梵快点,要关门了――” 听见吆喝,简梵应了声,背上包,顺手收好桌旁的垃圾袋,扔到停在后门的垃圾车里。 袋口没扎紧,晃了晃,落出一个纸团。纸团颤巍巍地滚了下来,顺着墙根,被风吹着一路小跑,直到海茵脚边停下。 瞪着那团纸,海茵下意识弯腰想捡起来,仔细看看简梵到底在那上头写了什么。 不远处传来简梵跟人笑着谈话的声音,海茵迅速回过神。 他已经不是毛还没长齐的少年了,捡纸团翻别人垃圾这种事儿,怎么想怎么傻逼。海茵悻悻然收回手,上了车,跟往常一样,开得不远不近,看着简梵挥手跟一名个高腿长的青年道别,然后一蹦一跳地跟在一个中年女人后头走,走了一段路,中年女人停下来训斥了她几句,简梵登时蔫了,垂头丧气地拖着脚步,慢吞吞地跟在后头挪。 海茵无声地笑了一会儿,又生起气来。 那女的是谁?怎么成天对简梵没个好脸色,她凭什么训简梵? 让简梵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哦,对,海茵想起来了。那女的似乎是简梵现在的房东。 这位女房东看起来严厉,却很可靠。最起码,被自己赶走之后,简梵没有流落街头。海茵慢慢收起怒意,表情变得落寞。远远跟着她,看着她露出自己最喜欢的笑容,海茵眼里寒冰一点点消融,染上了一丝暖意。 海茵一路跟着她们到旧城区,穿过一条又一条狭窄的街道,注视简梵推开院门进屋。 阁楼亮起一盏微弱的灯。从海茵的角度可以看得到,简梵的影子在楼上晃动来去。他很满足,这个位置是他反复尝试很多次之后找到的最佳角度。 海茵知道,简梵还要再熬一会儿夜才会关灯睡觉。没有别的事要做,他就这样在车里静静等待着,陪她入眠。渐渐地,酒意上头,海茵有些困了。他索性把座椅放平,平静地躺在车里。 从阁楼窗户里透出来的温暖灯光,柔柔地照进了他心里。海茵不知不觉沉入了梦乡。 天刚蒙蒙亮,海茵就被吵醒了。他头疼地坐起身,浑身僵硬酸痛,脑子嗡嗡涨痛。活动了一下肩颈,海茵面色扭曲,暗自思忖,在车里过夜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还有,这旧城区的早晨为什么吵成这样? 一大早就有夫妇大声吵架,稀里哗啦砸东西,伴随着小孩震天响的啼哭,还有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猫儿狗儿,各种乱七八糟的叫声搅作一团,让人烦躁。 海茵气得要死,被弄得什么好心情都没了,他不爽地发动跑车,离开这个街区,返回市区的豪华公寓。 进了门,又是一连串狗叫声,海茵压着火气,对朝自己扑来的芬妮威胁道:“把你脏兮兮的口水给我擦干净了再过来,否则我把你扔出去!” 说是嫌弃,海茵换了鞋还是先进屋,往狗窝面前一看,果然吃得一干二净。他给芬妮重新倒了狗粮,又换了干净的水,才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闭上眼打算再补个觉。 芬妮滴溜溜地绕着自己狗窝走了两圈,又走过来,前爪搭在沙发边沿,歪头盯着海茵看。海茵懒得睁眼,抬起胳膊勾勾手指。 得了信号,芬妮高兴地往前一蹿,跳上沙发,窝在海茵身旁,不住伸头想舔他。 “蠢狗。”海茵被它舔得很痒,嘴角有了笑容,他按住它毛茸茸的脑袋揉了一通,出神地叹了口气,“你说你家主人是有多不上心,我让她收拾东西走,她怎么把你给落下了?” 芬妮:“嗷汪!” 海茵戳戳它脑门:“哎,成天丢三落四的,她怎么不把自己给弄丢了呢。现在我和你,我们都被她给丢下了。” 芬妮:“呜……” 海茵不是一个有耐心有爱心的人,但当他发现芬妮从狗窝里站起来,跑到门边冲他拼命摇尾巴的时候,他登时决定,要对这只可怜的宠物好一点。 给芬妮换换水,喂喂食,偶尔心情好,带她下去溜一圈。 某天出门时,海茵下意识脱口而出:“简梵,你这狗得好好管一管,说了多少次在外面不要随地大小便,又乱拉!下回你去遛,我丢不起这个人!” 等说出了口,没有任何回应,海茵才想起来,噢,对,简梵不在了。 被他亲手赶跑的。 海茵留下芬妮自己照顾,没把它送宠物医院去寄养,他说不清自己到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不愿意回到家,看到公寓里空荡荡,没有人气,也没有任何声响。 安静得让他感到害怕。 迷迷糊糊刚睡着了一阵,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海茵骂了一句伸手接起来,听了一会儿,表情立刻变了。 “我现在就过去。” 32.起火 简梵早上起来后心神不宁,总觉得外面有什么东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跑去窗边,一抬头,碰地一声巨响。 痛痛痛……简梵眼前一片金星乱跳。等缓过气来,简梵捂着脑袋张望,巷子里空无一人。 她心里空落落的,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把辛迪阿姨的公寓整理一遍之后,简梵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跟海茵住在一起的时候,仔细一想好想每天也没干什么别的,但时间嗖地一下就过去了,一点也不会觉得无聊。 简梵决定去市区的图书馆。在路边逗了一会儿别人家的小狗,简梵被小狗热乎乎的舌头舔得很痒。她笑着想,芬妮留在海茵身边应该很高兴,那个粘人的小家伙儿更喜欢追着海茵跑。 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不,主人比狗狗更迟钝,要到分开才明白自己的心意。简梵冲自己做个鬼脸,跳上了去市区的班车。 在安静的环境里,更容易专心。简梵不是智商不够用,而是隔了一两年重新把学业捡起来,有些吃力罢了。上次考试前,母亲和姐姐突然去世,给简梵很大的打击。从那时候起,她的成绩一落千丈。就算现在回想起来,她潜意识里还有些逃避。 埋头学了不知道多久,简梵手机突兀地响起来,她忙抱着手机钻出阅览室,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是海耶斯沉重的喘息,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焦灼:“你现在人在哪儿?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在市立图书馆……”简梵小声答。 “你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去。”说完海耶斯挂了电话。 简梵很纳闷,这是怎么了,海耶斯平时看起来懒洋洋的,是个拖延症晚期患者,连找亲人这么重要的事他都一直没见任何动静,怎么突然火急火燎的到处找她?该不会是餐厅出什么事了吧!简梵在心惊肉跳的等待中,见到了海耶斯。 海耶斯撑着膝盖喘了半天,走过来,直挺挺地朝简梵跪下去,把简梵吓坏了。 “你干嘛啊?快起来!是不是跑太多路腿跑软了?哎,你看你这满头汗……快起来快起来,还没到过年呢,我没准备红包给你。”简梵说了句自以为好笑的话,笑了两声抬起头,看见海耶斯一脸凝重的表情瞪着她。 简梵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好尴尬啊……其他人都在看。 海耶斯深吸一口气,认真道:“简梵,我求你一件事,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十万火急,拜托了!” 简梵紧张道:“什么事啊,我能帮的一定帮……但是我很笨的,你怎么想起要我帮忙?” “行,够义气,你答应要帮我,那就走吧。”海耶斯站起来,拖了简梵就跑。 被拽到一家汽车旅馆附近,海耶斯停下来,按住简梵双肩,直视她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既复杂又微妙:“对不起,简梵。” 简梵:“???” 海耶斯指向汽车旅馆,现在那儿正腾起滚滚浓烟,因为地段偏僻,平日出入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一时间也没人敢救火,旅馆前三三两两站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那里面,关了我要找的亲人。具体的之后我再跟你解释,我今天跟人换班,想试试能不能混进去,把我弟弟带出来。他年纪太小,被关了好几天大概吓坏了。我这个当哥的没用,花了这么长时间才确认他的身份和下落……没想到突然起火,他被困在火场里了。简梵,求求你,只有你能救他。” “海耶斯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可怕,好,没问题,我去救人。不过我要怎么救?给火警打电话?”简梵低头翻出手机,海耶斯按住她。 “等他们赶来就晚了。”海耶斯的表情像是要哭,他焦急地朝火场那边张望,“你看到那些人了吗?他们可以救火,但是他们却在袖手旁观,你不觉得奇怪?” 简梵看过去。 “他们在等一个人的命令,只有那个人发了话,我弟才有活命的机会。求你了,简梵,只有你能说动他。是……是海茵,海茵下令把我弟关在这里,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已经关了三四天。”海耶斯温和的英俊面庞满是痛苦,“也许这场火就是他们放的,打算烧死他们……” 简梵:“!!!” 听不下去了,简梵甩开海耶斯的手,拼命奔过去。 居然是海茵!那海耶斯口中的弟弟,莫非就是那个大眼睛的小孩儿? 小孩儿贴在车窗上拍打的小手和他恐惧的眼泪,狠狠击中了简梵的神经,她眼里几乎喷出火来,海茵……海茵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如果是其他人做这样的事,简梵只会谴责他们丧失人性。可是放在海茵身上,简梵根本接受不了,她知道海茵很痛苦,但他的痛苦不能建立在别人的伤痛之上! 眼泪模糊了视线,简梵冲到汽车旅馆门前,几个大汉拦住她,简梵拼命挣扎,视线来回巡睃,与正从车里下来的狄克对上。 狄克抬抬手:“放开,让她过来。” 简梵冲过去一把抓住狄克的领带:“你还愣着干嘛,快点叫他们去救火啊!” 狄克偏过头,把领带从她手里拽出来,轻笑道:“急什么,这旅馆是我投资的,有保险。烧光了也好,拿保险赔偿金,重新修一栋更好的。” 简梵不敢置信地瞪着狄克脸上的笑:“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那里面还有人!有个女人和小孩被困在里面!人命关天,你就带着你的手下冷眼旁观?” 狄克点了根烟转身看着逐渐被火舌吞噬的旅馆:“对,我喜欢看这种场面,壮观而凄美,难得一见。” 这些人全都是冷血无情的疯子! 简梵在他们脸上看到的全是相同的漠不关心,一颗心渐渐发凉,沉入谷底。 银色跑车停下,海茵甩上车门大步流星走过来,他先盯着狄克问:“火已经烧了多久?” 转头,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简梵,海茵表情紧绷:“你来干什么?走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简梵含泪,扬手给了海茵一耳光。 “你不救人,好,那我去救!”简梵扯下外套罩住脑袋,一头冲进了汽车旅馆。 海茵被简梵一耳光打得愣了半天,狄克在旁边看得怔愣,刚要喊他,海茵二话不说,追在简梵身后冲进火场。 狄克大惊,转头冲手下们咆哮:“我靠!你们这帮傻比还傻站着干嘛?救火啊!” 火势还不算大,从一楼先开始烧,简梵咬牙冲上二楼,发现楼上的情况比想象中好得多,浓烟在空气中翻滚蔓延,呛得她不住流泪。跌跌撞撞的沿着走廊一边走,简梵一边用力拍门:“有没有人?咳咳……有人吗?我是来救你们的……咳咳!” 在火舌舔舐建筑,墙面起泡的声音中,简梵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微弱哭叫声。她立刻调头往楼上跑。 海茵追上来,把简梵往身后扯,吼她:“简小梵,你不要命了?” 简梵哭着推他:“海茵你这个大笨蛋,我不能让你变成杀人凶手……你让开,我得把他们救出来!再不上去他们会死的!” 还好狄克把人关在三楼,距离火源最远,相对安全。在海茵和简梵合力之下,这对被困多日的母子总算得见天日。火警很快来到,消防队员冲进火势越燃越烈的一楼,楼上也去了人,帮着海茵他们把小孩儿和萝拉女士成功救出旅馆。 披着毯子,简梵满头满脸狼狈,她后怕地发着抖,目光放空,远远地与海茵背向而坐。 把狄克训了一顿,海茵想了想,起身朝简梵走去。 “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就这么豁出去,命都不要了也要救他们?”想起她奔进火场的背影,海茵就是一阵心悸,恨不得把她拖起来啪啪甩她几个耳光,看能不能把她打清醒。对了,这笨丫头竟然还敢打自己! 新仇旧恨,又气又忧,海茵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打又舍不得,只能骂几句过过嘴瘾,偏偏她又是一脸呆呼呼的表情,看就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 慢慢地回神,简梵恨恨地看他一眼,别过脸去。她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他,她快要被内心疯狂的悔恨和恐惧所淹没,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海茵就会酿下无法挽回的大错! 上次公路上的惊魂,还可以说是他一时气愤,玩笑开过了头。 这次呢? 纵火,要把人活活烧死。 狄克和他那些手下,就是因为听命于海茵,所以才会冷漠地袖手旁观。 人命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根本不值钱! 这就是海茵身体里住着的魔鬼吗?简梵环抱住自己,她不敢想下去……这样的海茵让她感到陌生,也让她畏惧。她可以忍受大魔王的任性骄纵,可以忍耐海茵的爆炭脾气,可以接受他种种不够美好的真实模样。 唯独无法理解,也绝不能接受这样的他。 生命无分贵贱,只有一次,失去了不能重来。简梵以为海茵应当了解其中滋味,他们都同样经历过至亲的死亡,知道那是付出一切也无法挽回的悲哀。 她以为……她以为海茵会懂!可是她错了,海茵和她讨厌的那种富家纨绔子弟一样,他们自私自利,眼里只有金钱和利益,仗着有钱有势,可以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和生命。 这副面孔让简梵恶心作呕。 她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简梵摇摇晃晃站起身,攥紧毯子,一步一步往外走。 “小梵!”海茵拦住她,他隐隐心慌,她这副样子让他感到害怕,仿佛她即将远去,再也不会回头。 舍弃无情无忧的躯壳,从神座上一步步走下,来到人世,铸就一副凡躯,逐一品尝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终于明白,原来早已情根深种,病入膏肓。海茵心底涌上一股冲动,脱口而出:“小梵,别走。我后悔了,你回来吧。” 简梵不说话,绕过他继续前行。 “简梵!我……我喜欢你。”海茵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夹在刺鼻的烟雾中,扎得简梵心头一阵刺痛。 用力闭上眼再睁开,简梵强忍着心酸,逼迫自己开口:“是吗?可是,怎么办呢,我并不喜欢你。” 不敢停下来看他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简梵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毅力,撑着沉重得难以想象的疲惫,转身一步一步离去。 33.蹊跷 “简梵,你没生气吧?” 简梵板着脸擦桌面,海耶斯讨好地用手肘撞撞她:“你把抹布放下,我来帮你干活儿,你去看书做题。” 没好气地用抹布糊了海耶斯一脸,简梵气汹汹地钻进角落,翻出书来看了几眼,又烦躁地合上。 抱着脑袋,简梵耳边又响起了海茵那句话:“我喜欢你。” 要死了,她一定是当时情绪太混乱,幻听了对不对?那是世界冠军海茵啊,战胜了列夫,成为世界冰坛第一人的海茵。他从小就那么骄傲,永远是被爱慕环绕的对象,他怎么可能会对她说喜欢呢? 可是在她脑海里,有个小人正得意仰天狂笑,哇哈哈哈,是真的,海茵真的说了那句话。 简梵既想笑又想哭,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她应该要憎恶海茵做出的混账行为才对,结果他一句话,轻易让简梵软化了心防。 没办法,谁让他是海茵?某些人就是有那种任性到死,全世界还是会喜欢他的特质。 想得出神,简梵捧着脸,想一会儿,低头吃吃发笑,再想一阵,又板起脸摇头。 “你吃错药了?”海耶斯不明所以地推她脑袋。 简梵:“我今天没吃药,感觉自己棒棒哒。” 海耶斯:“呵呵。” 被他鄙视了,简梵赶紧坐好,清清嗓子正色道:“你弟弟没事了吧?” “送去医院了,还好,只是呛了烟,呼吸道有细微损伤,别的没什么大碍。”海耶斯皱着眉说,“我还没告诉他我们是兄弟这件事情。” 简梵疑惑道:“你们两年纪差距很大,而且那个小孩儿的母亲不是那位……那位女士吗?” 海耶斯摇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妈二十多年前到国外留学,遇到了年轻的普林斯先生,两人坠入爱河,之后有了我。但普林斯先生他突然不知所踪,年轻的中国女留学生一直苦苦等候,等到把孩子生下来,也没等到应该实现承诺娶自己的男人。她当时还没完成学业,又不敢让家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她只好选择了一户生不出小孩,需要领养的家庭,签署抚养权转让协议,忍痛把我送走。” 简梵听得哑口无言,现实比艺术作品更狗血! “嗯,如你所见,我一直在国外长大。等到我养母过世,养父才把我的身世告诉我。他支持我寻找生母,所以我去了一趟中国,根据当年留下的信息,找到了我母亲。她已经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跟她聊天让我觉得,我们不像失散多年的母子,反而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海耶斯笑了一下,似乎是回忆起那位生下自己的女士,表情变得更加温柔。 “不过很快,她就抛出了一个炸弹。她告诉我,现在的婚姻是她离婚后再婚的丈夫,她第一次离婚后,出国散心,再次遇到了普林斯先生。” 简梵:“!!!” “你那是什么表情,把你的嘴闭上。”海耶斯有些不自在,转开视线盯着桌面上的纹路,声音逐渐低下去,“他们是彼此的初恋情人,再次见面,他们回忆了很多过去的事,然后你懂的,成年人之间的那种荷尔蒙,或者说是吸引力,让他们再度享受了一段十分短暂的浪漫关系。不过这次先离开的人变成了我母亲,她的根在中国,她的事业和人脉圈都在中国,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当年错过的恋人放弃一切。等她回国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借口离婚后需要静一静,独自跑到海边的别墅,几个月后生下了比我小十多岁的弟弟。之后她试着联络普林斯先生,想把孩子交给他。可能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意外,总之,她把我弟弟交给了据说是来接孩子的外国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海耶斯苦笑了一下:“对不起,简梵。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和海茵的关系。但是我却一直隐瞒着什么都不说……我利用了你,你现在感觉一定很糟糕吧。” “我的感觉?”简梵捧着脸惊叹:“我的感想就是――你妈妈好能生啊!二十多年前生了你,然后回国结婚,离婚,又生了你弟弟。她一定保养得很好。” 海耶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这不是重点!而且一般人难道不是会感慨――普林斯先生一次就能中奖吗?” 简梵撇嘴:“你看他仗着有钱又长得好,风流花心,睡了你妈妈,又睡大了海茵妈妈的肚子,娶了老婆之后还不收心,我听海茵说,他把阿姨的闺蜜圈睡了个遍!就这种男人,迟早有一天会精尽人亡,我才不夸他呢,种马一个。”对,还要补充一点,不好好戴套,大写的渣男! 海耶斯顿时什么感伤什么愧疚都没了,他真想把简梵脑子剖开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被她这么一打岔,他心情奇迹般好转了许多。自从得知自己身世,并亲眼看见了生父对待其他亲人的薄情之后,海耶斯一直郁郁寡欢。 如今,在简梵明净的笑容照耀下,那些阴霾渐渐消散。 海耶斯感慨道:“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个绿眼睛的家伙会喜欢你了,对了,还有那个叫米克的,他也喜欢你。” “啊?”简梵连连摆手,紧张地四处看:“你别乱说,会被别人听到的。你上次也看到了,蒂娜发起脾气来有多恐怖,她性格要强,占有欲也强。你乱说不要紧,她听到之后误会我怎么办?米克已经不喜欢我了,他正在跟蒂娜交往。” “自欺欺人。”海耶斯对她胆小的行为嗤之以鼻,“那个绿眼睛的总该是真的喜欢你了吧,那天我都听到了。跟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浪漫极了,你们一起从火海里逃生,他当众表白……” 简梵皱眉打断他:“别说了,我正烦着呢。” “烦个屁,我才烦好不好?”海耶斯抽出一支烟比划了一下,没点燃,含在嘴里过过瘾,“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我亲弟弟怎么会被那个叫萝拉的女人当做自己生的小孩,拿来诓普林斯先生。” …… 狄克被海茵踹了两脚,他喘着气,捂着肚子脸上还在笑:“你这脾气还是没改,都拿了几次世界冠军的人了,一着急上火,懒得用嘴说,直接上手揍。” 海茵气得又要踹他,忍了忍,指着地上的狄克骂:“我只是让你看着他们,没说要搞出人命!” “那场火不是我叫人放的。”狄克委屈地揉了揉肚子,坐起来。 “那是谁弄的?”海茵瞪过去,他捋了一把头发,郁闷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你他妈的没看见啊,简梵抬手就往我脸上扇,她那眼光简直就是把我当人渣看。还有没有天理了!明明是你这个混蛋做的好事,怎么全赖到我头上来了?” 说起这事狄克就想笑,一笑又扯动嘴角的伤,笑容变得古怪又滑稽。 海茵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哼:“笑笑笑,你还好意思笑,赶紧叫你的人给我查清楚,起火原因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女的我觉得不太对劲,按理说,从鬼门关前过了几趟,真要是她找人偷了我妈的车钥匙,在车上动过手脚的话,她也该坦白了。” 狄克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口,附和道:“我也觉得奇怪。换成是个骨头硬朗的大老爷们,这时候敲打敲打,也该招了。还有啊,海茵,我觉得那女的有点不对劲。你说她是不是想当普林斯夫人?” 海茵嘲讽地笑了下,没说话。 “既然想给你当后妈,那她不说要想办法讨好你吧,起码也得好好讨好你爸。她处心积虑给你爸生了个儿子,偷偷在外面养了好几年,现在带回来要认祖归宗,怎么没对这宝贝儿子好一点?把他们从火场里救出来以后,你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先走了。我在旁边看着,她只顾着要医生给自己做急救,担心被火烧着脸。那小孩儿被她扔在一边,看都不看一眼。” 嗯?海茵蹙眉,这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反应。 “查,一并查。对了,上次我找调查局的探员要到了我妈在事故发生之前一个礼拜的行踪,你帮我把那个萝拉的行踪也查出来,仔细对一对,看有没有重叠。”海茵又回想了一下,觉得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起身要走。 狄克叫住他。 “这就走了?你就是过来骂我一顿,顺便拿我当人肉沙包?” 海茵傲慢地看他一眼:“不然呢?” “你不觉得奇怪?简梵怎么会突然跑到汽车旅馆去?” 海茵停住脚步。 “我听说,你那么宝贝的简梵,近来跟一个叫海耶斯的小子走得挺近。”狄克吐出一口烟,笑得意味深长,“那天我听见了,你跟她说你喜欢她来着。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换个口味,玩点不同寻常的。真没想到啊,你居然来真的。不过简梵好像跟你不一样,她更喜欢和一些来路不明的家伙搅在一块儿。” 刚说完,狄克就被揍了。 海茵提着他衣领,一字一句警告他:“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如果你对简梵有意见,那就是跟我过不去。怎么,你打算跟我拆伙?” 狄克举起手,无声讨饶。 离开了狄克的俱乐部,海茵开车在路上兜了一圈,不知不觉又开到了卫星镇上的餐厅门外。 姓海耶斯的小子……就是他吗? 海茵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沿着巷子打打闹闹走出来的两个人影,眼里的怒火快将周围空气点着了。 简梵踮起脚,努力去抓海耶斯的胳膊:“还给我,那是海茵给我买的习题,你别闹了,快还给我!” “刚才还装不在乎他,不就一本书吗,有什么稀罕的。”海耶斯调侃她,把胳膊举高。 我艹!海茵气得发根直竖,这幅画面让他回忆起数年前,他拿到世青赛冠军,高高兴兴举着奖杯想看简梵崇拜的眼神,却正好撞见放学回家的简梵,挂在米克胳膊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这个叫海耶斯的混蛋,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撩简梵! 海茵热血直冲脑门,跳下车气汹汹地朝他们走过去。 34.不欢 看见海茵满脸杀气朝自己走来,简梵吓得魂飞魄散。 坏了,海茵这是来找她报仇来了! 简梵腿软,扶着墙往回跑。 海茵本打算揍那小白脸一顿,发现简梵见了自己转身就跑,他立刻换了目标,拔腿追上去。 海茵有点忧伤,这大概就是踞于食物链顶端的食肉动物,对自己猎物所产生的追捕本能。 一个跑一个追,简梵那点身体素质显然跑不过海茵。 巷子里传来一声颤巍巍的惨叫,没过多久,简梵就耷拉着脑袋被海茵倒拖回来,经过海耶斯面前的时候,简梵可怜巴巴地朝他道别:“拜拜,永别了我的伙伴。” 海耶斯毫无同情心,撑着墙大笑。 一路上简梵不敢出声,把自己努力缩成小小的一团,余光瞟向海茵,怎么办,大魔王绷着脸,一定在攒怒气条准备放大招。 把车停在路边,海茵吁了口气,熄了火转身刚要说话,简梵抢先大叫起来:“你要打就打回来吧,我,我不怕痛!” 瞧她把小脸主动送上门,眼睛湿漉漉,要躲不敢躲的可怜样儿,海茵眼神渐渐变得温柔。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简梵朝车外张望,看见不远处熟悉的建筑,她脸色变了几变,警惕地问:“你带我来这里打算干什么?” 偏头望过去,海茵笑容意味深长:“你说我……想干什么?” 简梵因为他炙热的视线而脸红,继而,不愉快的回忆浮上心头,她脸色瞬变。 那种绝望无助,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海茵注意到她发白的脸色,愧疚涌上心头。他早就后悔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该那样伤害她,只要遇上跟简梵有关的事,他永远无法保持冷静,智商一再下线。 对此,海茵的想法非常简单粗暴――都是被笨蛋简梵传染的,所以她必须对自己负责。 “我、我不会跟你下车的。”简梵鼓起勇气坚决表明态度。 海茵解开安全带,往后靠了靠,他按了按眉心,低声道:“那天的事……” “那天你说你喜欢我,是、是不是逗我玩的?哈哈哈,被你欺负了那么多年,我又不是真的傻,怎么可能继续上当……你才不是真的喜欢我呢……”简梵强撑着笑容,语无伦次地胡说了一通。 “……谁特么的喜欢你了!我最爱的人是我自己!你算老几,也轮得到你?!”海茵一怔之后勃然大怒,脸涨得通红。他都准备为之前的事道歉了,结果她却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一副巴不得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气死他了! 简梵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我就说嘛,你肯定不是那个意思,这下我放心了。” 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海茵一脸狰狞,额头脖子青筋暴起,眼看就要爆炸。 简梵无辜地眨眨眼。 努力深呼吸了好几下,海茵才忍着没弄死她。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能跟这个笨丫头较真,她脑子缺根筋,得慢慢来…… 低头从包里摸出个东西,简梵讨好地双手递上:“还有这个,海茵,既然你不包养我了,那我留着也没用,还给你吧,你可以给别人……” 瞪着那张门卡,海茵眼眶染上一层血色,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劈手夺了卡片远远扔出车外,海茵疾喘,颤声道:“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给你的东西,还有我这个人,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巴不得跟我划清界限,急着把我推给别人是不是?” “简梵,你到底有没有心?” 简梵急忙辩驳道:“谁说的,我有心,不信你摸――” 手被她抓住往自己胸前一按,海茵血气上涌,心跳得飞快,怒火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咻一下消失无踪。 掌心里软绵绵的手感和她变得急促的心跳,是如此真实而鲜活。海茵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起来,低头含住她可爱圆润的唇珠。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这么呆,又甜蜜得不可思议? 绵长的吻令彼此都气喘吁吁,海茵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大拇指轻柔摩挲她微肿的唇,着迷于指下传来的细腻触感,久久流连不去。 双唇微启,简梵喘息未平,她迷茫不解地注视海茵碧色流转的双眸:“……这样不对。” “哪儿不对?”海茵低喘着把座椅放平,顺势靠过去挤进她双腿间,不怀好意地隔着布料轻撞磨蹭,他好多天没碰她,身体里的火一下子就烧得无法遏制,脑子里火烧火燎的,根本没办法想别的。 这感觉真他妈的对极了,简梵带点儿天真的诱惑,让他一再忘情沉迷。 “我很有职业道德的,你现在不是我的金主了,我不能和你做这个。”简梵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轻轻推了推海茵。 海茵:“……” 三秒后,车门锁打开,简梵像一只小鸡仔被海茵拎着后颈扔下车。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海茵怀着一肚子邪火,锤了锤方向盘,用力踩下油门。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简梵哎了一声,后知后觉想起:“我忘了转达教练催他回去训练的事儿了,下周有个邀请赛,海茵必须去参加……现在他生我的气,不想见我,糟糕,该怎么办?” 这事儿被海耶斯知道,他捧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我的天,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哈哈哈,简梵你是专门生来克海茵的吧,他得多倒霉才会遇见你,还栽在你手上?哎哟不行了,我的肚子……” “你还笑,不许笑了!”简梵鼓起腮帮子,背过身不理他。 海耶斯擦去笑出来的眼泪:“好好好,我不笑了。你把进货单拿出来,一会儿直接给供应商。”说着,他打方向盘把车靠边停下,餐厅老板让他来补货,店里的酒品不全,客人很不满意。进城的路上,海耶斯偶遇独自往回走的简梵,顺手把她也给捎上了。 简梵崇拜地跟在海耶斯后面:“这么重要的活儿老板都放心交给你办。” 海耶斯笑了下没说话。自从他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简梵之后,他也懒得继续遮掩自己的目的,打工只是顺便,找机会与弟弟相认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等会儿我们去一趟医院吧,”简梵帮忙把饮料抱到门外,喘了口气,她笑嘻嘻地看向海耶斯,“你弟弟长得好可爱啊,看起来特文静。” 海耶斯揉揉她脑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我。” 简梵偷偷在心里补充,也不像海茵的脾气,大魔王既暴躁又任性,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颜值即正义? 她偷偷开心了好久的那句话,果然只是海茵随口开的玩笑。简梵情绪低落地想,如果不是今天亲口从他嘴里得到答案,恐怕她真的会相信的,相信海茵也喜欢自己……等等,为什么她要用也? 简梵站在原地,陷入石化状态。海耶斯扛着一箱德国进口的上好啤酒经过,笑着摇头,等他搬到第三箱,简梵还在发呆。海耶斯轻踢她脚踝:“喂,回神了,过来帮把手。” 正说着,一辆悍马气势汹汹地冲上人行道,碾过酒商门口整齐的草坪,停了下来。 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就不好惹。 最后下车的那个人,简梵认识。 狄克披着件外套走过来,看着简梵冷笑道:“怎么哪儿都能看见你,真是阴魂不散,晦气。” 简梵扭头跟海耶斯说了一声:“你先去把剩下的酒弄上车。” 海耶斯把箱子放到地上,一脚踩着箱子边沿,上上下下打量狄克:“简梵,你认识他?” 简梵紧张地点点头。 “认识啊,那我就不太方便揍他了。”海耶斯拖长声音,目光不善地盯着狄克。 狄克微微色变,他恨恨地瞪了他们几眼,拦住跟上来的手下:“别多事,办正事要紧,把后门堵上了没有?给里头那人一点颜色瞧瞧,分寸拿捏好,别把场面弄得太难看。我讨厌见血。” 简梵叫住要走的狄克:“你要揍那个卖酒的大叔?” 狄克掏出烟点上:“是又怎么样?” 想了想,简梵犹豫道:“你能等我们搬完酒走了再打他吗?” 海耶斯赶紧戳她:“你别多管闲事。” 简梵压低声音:“我是怕一会儿打起来,他们不小心把咱们要搬的酒给打坏了,老板会扣我们工资。” 愣了愣,狄克大笑起来,他边笑边摇头,看着简梵的目光带着一点怀念的神色:“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们跟旧城区的小孩儿打架,你被海茵拖来望风,害怕得直掉眼泪,看见有人来了,你拼命跑来给我们通风报信。这么多年过去,我变了,海茵也变了,只有你从来没有变过……那天你那一耳光,啧,可真够响亮的。喂,简梵,我告诉你,你打错人了――火不是海茵让我放的。” 深深吸了一口烟,狄克笑容轻佻,往简梵脸上吹了个烟圈:“至于你刚才说的……行,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让他们再等一等。” 松了口气,海耶斯赶紧加快动作。 简梵被烟熏得直咳嗽,她疑惑地盯着狄克:“你的烟味道很奇怪。” “加了料的新玩意儿,能让人忘记许多烦恼。想来一根?我怕你买不起。”狄克晃了晃手里的烟卷,斜眼看了看简梵身上的餐厅侍应生制服,扭头走向一干手下。 “好了,这是最后一箱。简梵,走了!”海耶斯奇怪地看着简梵失魂落魄地往车上爬,“你怎么了?” 简梵抿唇摇头不语,她瞪着自己的指尖,担忧不已:海茵最近跟狄克走得近,该不会也碰了那种加料的烟吧? 35.嘴硬 去了一趟医院,简梵把海耶斯留在病房里,自己先离开。 那个眼睛大大的小男孩儿叫做兰斯洛,一开始他有些怕生,用戒备的态度面对简梵他们的来访。 后来他脸上渐渐有了一点害羞的笑容,大概是很高兴能有人来看望自己。 简梵拿不准海耶斯打算什么时候跟他相认,两兄弟相处的氛围还不错。她心里惦记着海茵的事情,坐立不安,干脆告辞先走。 走出医院大门没多远,一辆熟悉的银色跑车呼啸而过,紧急刹车声后,海茵把车倒了回来,他拉下一点墨镜,盯着简梵看了看,做手势要她上车。 简梵上车后,欲言又止地注视海茵,眼里流露出担忧和不安。 海茵挑起她下巴,语气冷硬:“别说找揍的话惹我发火。你上医院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简梵弯起眼睛笑,她眼角余光瞄向他买的水果和花篮,大魔王嘴硬的样子看起来萌萌哒,“海茵,上次的事情……我可能误会你了。” 挠挠脸,简梵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狄克告诉我,不是你让人放的火。兰斯洛……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证实了这一点。” 听见令他闹心的名字,海茵感觉不大舒服,不过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另一件事上:“你碰见狄克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啊,”简梵老实摇头,把之前跟狄克遇见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虽然他嘴巴好坏好讨人厌,但是说到做到,等我们走了才踹门闯进去……” 转念想起狄克从不离手的烟,简梵眸光瞬黯。 海茵没注意到她一瞬间的异状,他切了一声:“那个臭小子,如果他为难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心里轻轻一动,简梵偷偷盯着海茵漂亮精致的眉眼,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小声道:“海、海茵,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是你亲口说的,你不要我了,包养协议也不作数了……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我会误会的……我会以为你其实是喜欢我的……” 她突然说起这个,弄得海茵手足无措,俊脸迅速染红,他掐着她脸,恼羞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说过――我最喜欢的人是我自己,你听不懂啊!” 吼完,海茵激烈喘息,胸口起伏难定。他害羞地扭过头,脸上的血色一路延伸到脖子,继续往上,烫红了耳根。 简梵被他吼得泪花在眼光里打转,她低头咬了咬唇,吸吸鼻子,努力用洒脱的口吻说:“这次我懂了,一定会记住不在多嘴乱问。你别生气啊,海茵,还有一件事儿。教练他通过蒂娜找到我,催你去训练。邀请赛快到了,你现在是冰坛第一人,所有人都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我,我希望海茵你赢得比赛!加油!” 说完后,简梵立即拉开车门跳下去。她的勇气几乎消耗殆尽,再多跟海茵呆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失去尊严地哀求他…… 她走了?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 自己的羞赧和期待简直就是通通喂了狗!迅速下车追上去,海茵算是想明白了,对付简梵这种少根筋的性格,就不能跟她兜圈子,应该学原始人,把她敲昏拖回自己的老巢,从里到外吃干抹净然后赖她负责,这才是完美的策略! 下定决心的海茵抬头正要叫住简梵,就见她游魂般耷拉着脑袋准备过马路,红灯赫然在目,道路那头,小货车加速准备通过路口―― “为什么你过马路总是不看路?”把简梵从马路中央拖回来,海茵眼睛发红,恨不得咬死她。 简梵眼底却止不住地流露出欢喜。 “你还好意思笑!”海茵气得内伤,她没心没肺的笑容越看越刺眼,没好气地伸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到一旁,他站起来,身体晃了晃。 “你的脚怎么了!”简梵大惊,蹲下去拉起裤脚,海茵的右脚踝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不耐烦地扯开她的手,海茵不以为意:“崴了一下而已,行了你放手,简梵……喂,你哭什么啊!” 简梵蹲在海茵面前,她想起海茵不喜欢看她哭,越想忍,眼泪越是大颗大颗往下砸。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还刚好伤了脚踝……你的比赛要怎么办啊?”简梵愧疚地哽咽道:“你为什么要冲出来!海茵,你明明说,说你最爱的是你自己……还说了两次……犯不着为你不喜欢的人受伤……” “我死了也没关系,反正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我爸在外面逃亡,他不会为我难过……你干嘛冲出来啊,笨蛋海茵……” 捏住她下巴,低头注视泪眼婆娑的简梵,海茵眉心深深皱在一起,他怒道:“闭嘴,不许说什么你死了也没关系之类的蠢话!对,你不像我,我是世界冠军,有数不清的人希望我平平安安别出事。可是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在乎你的死活,还有我啊,我会在乎啊!你这个蠢货,你到底知不知道?” 简梵静了。她抬眸,专注温柔地回望海茵。 狠狠在她脸上拧了一把,海茵红着两片耳朵,把她推开,艰难地拖着右脚往回走。 消化完刚才海茵说的那番话,简梵追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用最大的力气抓住他胳膊,不给他甩开自己的机会。 “海茵,海茵……我,我也……”简梵声音颤抖不定,无数情绪从她心底涌了上来,如潮水,铺天盖地淹没了她。 甜蜜,又有几分挥之不去的淡淡心酸。 海茵浑身僵硬地站了一会儿,脚上钻心的疼让他没法儿忍到她把话说完整,他只好出声催促:“哎我次奥,你赶紧扶我到车那边去,疼死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呢?你翻翻我手机,赶紧给他打电话。” 啊,对,海茵的伤! 简梵手忙脚乱地围着海茵好一通忙活,按照大魔王的指示行动,把人送回市中心的公寓,提着包的医生已经等在楼下。 “他这个伤啊……”医生表情凝重。 心里咯噔一下,简梵又急又怕:“海茵的伤很严重吗?” 坏了坏了,医生还在一个劲儿摇头,简梵眼前一阵发黑,难道海茵伤到了韧带或是骨头……从此他再也不能站上冰面参加比赛了吗?他的运动员生涯葬送在自己手里? 简梵快被巨大的负罪感和悲伤压垮。 海茵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教练满头大汗地冲进来。 “海茵――”教练的表情如丧考妣,看着他肿大的脚踝,腿晃啊晃的眼看就要跪下去。 大概是气氛太沉重,几个人的表情太过绝望,医生重重叹气,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卷纱布和药油,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道:“你看看你们,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我说了他伤得很严重吗?自己吓自己,这是病,得治。” 教练哭笑不得:“医生,你又拿我们开玩笑。” 海茵紧绷的神色稍松,简梵意识到,其实他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样轻松,作为运动员,海茵恐怕是最担心自己伤势的人。 “海茵啊,你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刚转职业的新手,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专业运动员要懂得保护自己,尤其你伤的还是右脚,主力脚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暗中用力按住简梵,海茵老实听训,低头认错:“是我不好,对不起。教练、休斯医生,让你们替我担心了。” 等送走他们,海茵主动跟简梵解释:“我不是袒护你,这事儿本身我也有责任。我当了那么多年运动员,基本的运动伤害和自我保护,我是知道的。当时我没顾上,分了心,才会让自己受伤。还好只是软组织挫伤引发的红肿,没伤到关键部位。希望邀请赛之前能恢复如常,竞技体育信奉的是丛林法则,优胜劣汰。除非赢得最顶级最重要的比赛,否则永远都有人不服你,等着把你拉下去。所以我不但要如期参加比赛,还必须赢得胜利。” 那个世界冠军海茵又回来了。 看着他恢复平静的美丽双眸,简梵心脏一阵悸动,跳动的速度愈发急促。 现在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气氛一刹那变得有些微妙。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各自不好意思地错开交汇的目光。 海茵看着她脸上浮现的羞赧,恶劣因子忍不住冒出头,很想逗逗她,于是板起脸故意冷声问:“你怎么还没走?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大魔王怎么一下子又变脸了? 简梵扑上去抱着他胳膊摇啊摇:“海茵你还是生我的气了啊?其实,从你这里离开以后,我每天都很想……” 背过脸去,海茵嘴角往上翘了起来,他心里美得直冒泡,偷偷想:快点说,快说好听的,说了我想听的,大爷我就好好赏你。 “……我每天都很想,很想……很想被我不小心落在你这里的芬妮。对了,芬妮怎么样,你有没有虐待它?它还那么小,你不能饿着它,也不能打它拿它随便撒气!”简梵想起可爱的小宠物,立刻扔下伤号,开始满屋子到处找它。 海茵:“……” 那条破狗难道比我重要吗?你只想它,不想我!海茵内心泪流满面。 在狗窝里找到了芬妮,简梵揉揉它的耳朵,抓着它前爪开心地转了两圈,她迈着小碎步跑回来,跳到海茵背上,亲昵地蹭了蹭,两手紧紧搂住他脖子。 “海茵!” “……干嘛?”海茵面无表情。 “海茵,海茵,海茵。” “你复读机啊你。”海茵表情一点点柔化。 “海――茵――”简梵软软地拖长了声音,甜甜地叫他名字,仿佛怎么都叫不够。 无声叹了口气,海茵双手往上托了托:“你可抱紧了别撒手啊,摔着了我可不负责。” 简梵埋在他颈窝,轻轻地摇摇脑袋。 她当然不会松手,因为她终于抓住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宝物――他。 36.薄幸 拿受伤当借口,海茵如愿以偿,把简梵半强迫留了下来。 简梵跟芬妮玩了一会儿,给海茵收拾屋子,又给他炖美味的骨头汤喝。公寓里多了一个人,空气里又有了温度。 海茵得意地晃了晃被包成粽子的右腿,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里玩游戏。 唯一美中不足的……海茵视线瞟向正拿着拖布擦地的简梵,这个动作让她半俯身拉长了柔软的腰线,可爱的小屁股在他眼前晃过来晃过去,让海茵看得狼血沸腾,舔舔犬齿,暗自琢磨该从哪儿开始下口。 简梵浑然不觉,收拾完屋子,她高高兴兴地跑过来,跟海茵靠在一起,翻开SAT习题,小脸放光地举起书:“海茵,你看,我快把这一本写完了!” 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海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柔软的胸脯,脑海里联想浮翩。 “嘿嘿,我进步很大对不对?多亏海耶斯经常指点我,我现在对考试越来越有信心了。”简梵眉飞色舞,她想起一件事,转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海茵,“我们明天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去医院干嘛?我不去!”海茵一脸防备,他不爽地挑起眉,用力戳她脑袋,“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你是不是想挨揍?” 简梵哎呀一声,捂着头倒下去,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海茵:“???” 翻身坐起,海茵用左脚轻轻碰了碰她:“喂,别装死。” 简梵没反应。 “起来,地上凉。”海茵见她依然无声无息,好像连呼吸都停了,他倏然一惊,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抓着简梵的肩拼命摇:“小梵,小梵你给我醒过来,别吓我!” 简梵猛地睁开眼,做个鬼脸:“哈哈哈,上当了,海茵上当了!” “……呵呵哒。”海茵面无表情,在心里大骂自己像个傻逼。 简梵笑嘻嘻地拉住海茵,抱住他腰讨好地晃了晃:“海茵,海茵,别生气了,明天我们一块儿去医院吧?” 被她软软甜甜的声音磨得心渐渐软化,海茵满脸不耐烦地伸手把她抱到身前:“蠢死了,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两个人,非要我去医院看他们,烦死了!” 简梵摸摸他脸,眼睛亮晶晶,温柔地说,“害死阿姨的那场事故,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放下,但是有些事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我们去问清楚,好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收紧双臂抱住她,过了很久,轻轻嗯了声。 他心里有些抵触,从各种渠道查出来的资料都显示,他搞错了怀疑对象――萝拉是无辜的,她并没有对海茵母亲下手。这让他非常不想面对被卷入自己报复之中的两个人:萝拉和那个他血缘上的弟弟。 而简梵看懂了他眼底的犹豫,并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她温暖的笑容照亮了他心底阴暗的角落,让他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 海茵很庆幸,还好米克那个白痴跟简梵分了手,他现在才能完整地拥有简梵,占有她全部注意力。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简梵脸红红地推了推海茵,她感觉到他某处有反应了。 海茵双腿微分,暗示地往自己身下看了看,又去看简梵。 他眼中碧色流转,如有亿万星云明灭变幻,简梵受到蛊惑般上前,红着脸坐上去,很快她细细的喘息被海茵以唇封缄,室内一片旖旎。 第二天,简梵腰酸背痛地起床一看,海茵早就出门去了。 她大惊,追到医院正好遇到海茵面无表情地操作着电子轮椅,独自从大门里出来。 “你怎么不叫我呀!”简梵一脸担心地迎上去,她看了看海茵身下的轮椅,狐疑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海茵鄙视地看她一眼:“我养得起司机。” 简梵无言以对,她又忘了海茵家的有钱程度不是普通的……档次。正胡思乱想着,她手被拉住,海茵皱起眉头,揉了揉胃,语气略抱怨:“早饭没吃我就过来了。” 他们去了一家海茵喜欢的餐厅。 还没到吃中午饭的时候,餐厅里人很少,简梵谢过服务员,拿起菜单翻了翻。 “你不能吃龙虾,其它海鲜也不能吃,对养伤不好。”简梵认真地研究菜单,最后选了几样清淡的菜。 海茵没什么意见,反正他本来就是随便找个理由跟她出来吃饭,这里环境好气氛佳,他希望简梵也能够喜欢。 “你跟他们见面说了些什么?”简梵好奇地问。 “还能说什么?”海茵不耐烦道,“那个女的好打发,我直接给了她一张支票。倒是那个小孩儿,一见我就哇哇哭,哭得我脑仁儿疼。你说他是不是不太正常!” 简梵惊恐道:“你打他了?” 海茵瞪她:“我都坐轮椅了还怎么打人?再说他又不是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哎,简小梵我问你,那个叫海耶斯的家伙,他怎么会在医院?我进去的时候他正陪小孩儿玩乐高积木。” 简梵诧异,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海茵叉了一块鸡肉喂她,又顺手给她擦擦嘴角:“行了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简梵只好把海耶斯和小孩儿兰斯洛的狗血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诉他,末了,她心虚地摇摇他胳膊:“……海茵你不高兴了对不对,哎,我就不该告诉你的。” 喝了一口水,海茵放下杯子,不以为意道:“我生什么气啊,有这么一个泰迪转世的爹,我要事事跟他较真的话,根本没功夫干别的,光顾着生气了。”说着,他朝窗外抬抬下巴:“你看那边――” 餐厅开设在市内最大的综合购物中心,一对男女信步走出观光电梯,是海茵的父亲,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金发大胸女郎。 简梵无语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萝拉女士知道她被劈腿了吗?” “劈什么腿啊,”海茵低头把牛排仔细地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笑容没有任何温度:“我爸就是这种花心薄幸的男人,她自己选的这条路,不服?憋着。男人大部分都这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我爸就四处留情。普林斯夫人可以换别人来做,我爸不会为了那个萝拉或者下个女人改掉热爱集邮的习惯。” 听到他说男人都这样的时候,简梵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红棕色头发,心里一下子很空,胸口闷闷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海茵是不是也有过很多不同颜色头发的女伴?她们会柔柔地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悦耳的嗓音入睡…… “你怎么了?”海茵把切好的牛排拨到她面前。 简梵放下刀叉,有点难过地小声说:“我没胃口,吃不下。” 海茵吃了几口抬头瞥她,简梵正一脸沉痛,眉尖紧紧皱在一起。 “……你怎么了?”海茵伸手想抬她下巴,被简梵一偏头躲过去了,她抿唇摇了摇头。 “说话!”海茵拍了一下桌子。 “我在难过。”简梵抽抽鼻子,泫然欲泣地抬眸看向他。 海茵大惊:“你要哭了?别哭啊,到底怎么了?” 简梵委屈地揉揉眼睛:“我不高兴,海茵,我不要你跟你爸爸一样,有很多很多女人。” 海茵啼笑皆非道:“我哪儿来的很多女人,等等,你这是在吃醋?”他高兴起来,尾音不自觉拔高,眼睛一亮,定定地注视着她。 “是啊,我吃醋了。”简梵点了点头,索性大方承认,“海茵,我是不是会变成那种惹人讨厌的小气女人?” 海茵:“……”他愣了一下神,然后笑了,朝她招招手。 简梵不明所以,挪动椅子靠到他那边去,被海茵一把搂住,按着后脑压在他肩上。 “你就算变成一个小心眼的女人,我也不会讨厌你的。” “真的?” “……假的。傻瓜。”海茵低头轻轻撞了撞她脑门,心里又甜又酸,快要融化成一汪水。 吃过饭以后,简梵要去打工,海茵不愿一个人回公寓呆着,简梵拗不过他,只好让他一起上了出租车。 到了目的地,海茵拒绝坐上轮椅,也不要简梵搀扶,自己一点一点,单脚蹦着上了餐厅的台阶。 推开门,嘈杂的餐厅瞬间一静。 上菜的服务生,匆忙起身的顾客,正在大声争吵的情侣,角落里低声讨论的职员……所有人像是被同时按下定格键,动作凝固,声音停滞,只剩下视线随着海茵而移动。 海茵左右一瞥,朝店里采光最好、视野最好、座位最舒适的一张桌子慢吞吞地挪过去。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儿吗?”他淡淡一笑,语气疏离有礼。 原本坐在那里的几个年轻大学生,不约而同涨红了脸,他们声带像是被什么人拿走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边点头,一边匆忙收拾了面前的东西,换到旁边另一张桌子。 这也太夸张了吧。简梵站在门口,无语地看着这一切。 海茵一派轻松自若,把受伤的右腿挪了个位置,他舒服地往后靠了靠,低头翻看菜单。沐浴在午后淡淡金色的阳光中,海茵看上去宛如一幅精致的画。 打个响指,海茵视线落在身穿制服的海耶斯身上:“我要点单。” 37.兄弟 简梵担心他们会打起来。她躲在盆栽后面看了半天,只见海茵手指着菜单一处问了两句,负责下单的海耶斯低下头,解释着指了指菜单另一页。 抓住往吧台走的海耶斯,简梵压低声音追问:“你们说了什么?” “说什么了?哦,他问我今日特餐里配菜是哪一款,我告诉他是龙虾沙拉。结果他只点了一杯鲜榨橙汁,”海耶斯耸耸肩,“有钱人真奇怪。” 简梵松了口气。 海耶斯眯起眼打量她心虚的表情:“你看起来怪怪的,难道你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简梵连连摆手:“我、我没有,我没有把你是他同父异母哥哥的事情告诉他。我只说你和兰斯洛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哦,糟糕。” “你这跟说了有什么区别?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笨吗?”海耶斯气的头发唰地竖了起来,恨恨地戳她脑门。 一道锐利的视线刺向海耶斯胳膊,他僵住。 揉揉脑袋,简梵愧疚地说:“对不起,海耶斯。” 重重叹了一声,海耶斯无可奈何:“罢了,说就说了吧,反正他迟早要知道。我说怎么你那绿眼睛的朋友突然跑来餐厅,还指名要我点单,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他今天去医院了……”简梵努力想替海茵说好话。 “我碰见他了,兰斯洛怕他怕得要命,他是不是欺负过兰斯洛?”海耶斯竖眉,表情有些不善。 “海茵才不是那种人呢,”简梵听不得别人说海茵不好,她不高兴地板起脸,“你也知道那场火跟他没关系,要说起来,你是他的哥哥,你别对海茵有偏见,好不好?” 海耶斯不想跟她解释自己复杂的心情,或许这是每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私生子心底抹不去的自卑和羡慕。当他看到那个与自己有一半血液相同的年轻人,对方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越感,俊美绝伦的脸庞像是会发光,被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那样强大而与众不同的存在感,会让他感到自惭形秽。 “我觉得你会跟海茵很谈得来的,”简梵兴奋地说,“别看海茵看起来很骄傲不好接近的样子,其实他人很好,嘴硬心软。” 是吗?海耶斯觉得自己后背快要被某人的视线扎成筛子了,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推推简梵:“快去端果汁,给你家美男子送过去,我去抽口烟冷静冷静。” “傻笑什么?”海茵懒洋洋地接过果汁,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从自己面前推开,他扫过简梵脸上傻乎乎的表情,跟着笑了。 “有人说你是美男子,哈哈哈。”简梵忍了一会儿,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海茵挑眉,眯起眼,凑到简梵面前,一瞬间眉宇间流转的艳丽风情让简梵看呆了。他朝她脸上吹了口气,口吻既轻佻又慵懒:“你说,我和你的朋友海耶斯,哪个比较帅?” 红着脸,简梵扭捏地飞快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你离我这么近,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你,别人的脸都想不起来,要、要怎么比较……” 海茵很高兴,亲亲她嘴巴作为奖励:“去干活儿吧,我在这里等你下班。” 简梵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干起活儿来特别有劲。她熟练地招呼涌入餐厅的客人,为他们安排桌位,同时为两桌客人点单,上菜也有条不紊。 这一切都被海茵看在眼里,他皱起眉,又渐渐松开。 是啊,她曾经是简家的千金小姐,娇气又金贵,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做家务活?如今,她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餐厅服务生的工作也越来越少犯错。 他心疼她被烫红的手指,心疼她站久而肿胀的双腿。可是他没办法狠下心,阻止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因为简梵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那是海茵从少年时起,最爱的风景。看见她明净温暖的笑,他就会从心底开出一朵花来。 晚上,简梵在客厅看书复习,海茵拿了手机到阳台上吹风,拨了个号码出去。 狄克正在新开的爵士酒吧捧场,听见手机响,做个手势,整个酒吧安静下来,他走到一旁接起来。 “……你要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海茵,你绝对不会相信的,那个小孩儿,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们跟你的关系……” 海茵抢先打断他:“我已经知道了。海耶斯和兰斯洛是同胞兄弟,他们是我父亲跟其他女人生下来的小孩,也就是说,他们是我的异母兄弟。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件事儿,你帮我想办法调出我母亲出事前一个礼拜内,所有停车场附近的监控录像。还有,有没有查到那个叫萝拉的女人,她是从哪里找到兰斯洛的?我要弄明白,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他怎么会被萝拉当成自己生的儿子,带到我爸面前的?” 狄克笑了一声:“海茵啊,其实我们这种人家里,谁家里没有点见不得光的事儿?你这么执着的追查,我倒是不怕麻烦,我怕你将来找到的真相,会让自己受伤。” 海茵转个身,靠着阳台栏杆,夜风拂面,有着令人微醺的暖意。 他目光穿过层层飘动的窗纱,落在了简梵认真的侧脸上。 “我已经不怕受伤了。”因为有了一个让我变得软弱的同时,亦变得更加坚强的人。 无数星光缓缓旋转流动,倒映在海茵墨绿的瞳孔深处。 一连数天过去,很快,海茵新赛季第一次正式亮相的本地邀请赛拉开帷幕。 作为新科世界冠军,也作为刚刚击败头号种子选手列夫的选手,海茵受到了媒体最热烈的欢迎。当他披着长长的羽绒服,跟在教练身后慢慢走进赛场,观众席上的尖叫几乎将天花板掀翻。 注视了一会儿那些摇动的横幅和灯牌、穿着打气玩偶装的粉丝,海茵收回视线,静静地在选手席坐下。 简梵帮他整理好随身的包,来到海茵面前半蹲,拉起他的手,不安地小声问:“你感觉还好吗?我们先去更衣室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海茵却笑了起来,转头让她看观众席:“听到了吗?他们在为我欢呼,叫我的名字。让我浑身血液沸腾,这就是比赛的气氛,这就是世界第一的待遇。” 跟组委会的工作人员确认了环节流程,教练走回来,拍拍海茵胳膊:“走吧,你最后一组上场,先去更衣室休息。休斯医生到停车场了,我去门口接他。” 看了看简梵紧绷的表情,海茵手指在她脸颊划了一下,从左耳沿着下颌绕到她右耳,两指轻捻她耳珠,调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简梵苦恼地道:“海茵,我早上醒来以后,心就跳得特别快,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真的,心跳得快啊,我来帮你摸一摸。”海茵坏笑着伸出手去。 简梵红了脸,忙交叉双臂挡在胸前,跺了跺脚:“你不许碰。” 她胸口胀胀的,还有点儿麻,被衣料摩擦的时候会有轻微的疼痛,像是微小的电流在神经末梢蹿过,弄得她很不自在。昨天晚上海茵闹她闹得很凶,由于他脚受伤使不上力的缘故,最近每次都是采用脐橙式,到了后来,简梵腰酸痛得快要直不起来,满身大汗快虚脱了,海茵只好勉为其难地一条腿蹬着床板,掐着她的腰肢,把她抛起又落下,在她发出啜泣的尖叫时,埋头用力咬住那一抹娇嫩的尖尖…… 海茵最喜欢看她眼睛湿漉漉小脸红扑扑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玩儿,正要再说点什么,把她脸上可口的红晕调戏得再深几层,教练领着休斯医生推门而入。 拆了纱布,经验丰富的休斯医生给海茵做了细致检查,拍拍手站起来:“我再给他打一针封闭,支持他滑完三分半的规定动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简梵如释重负,她跟其他人说了一声,抱着海茵的暖水壶出去打水,找工作人员问了路,她沿着指示牌一路找去。 提供热水的茶水室空空荡荡,简梵惦记着海茵的状况,难免有些分心,几滴滚水溅起,她手一抖,暖壶盖子滚落到墙角,想了想,简梵仗着身材娇小,一头钻进柜子下的空档,刚摸到圆溜溜的盖子,有人走进了茶水间。 简梵进退两难,卡在柜子下面动弹不得。 谈话声响起:“……主编天天拿销量和点击率下滑来说事,我们是体育版,又不是最热门的时政、财经版块!隔壁娱乐版的鲍勃,他这半年以来啊,靠奖金把房贷还完了,正打算换辆新车。看看人家,再看看我们,啧。” “谁说不是呢,跑体育新闻又累又没几个钱,我做梦都想爆个轰动的头条新闻,哈哈哈。” 原来是记者,简梵缩了缩手脚,不敢出声。 “这次比赛很多选手都没参加,估计没什么看头。女子组那边名将就来了两个,男子组这边,有海茵在,他势头正劲,除非特殊意外,否则我看啊,未来几年里,都是海茵的天下,其他人没法儿出头。” 听到他们夸海茵,简梵可高兴了,捂着嘴笑。但是记者们下一句话,让她笑不出来了。 “意外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接到一个匿名的线索,说这次比赛尿检结果可能会出问题。要真是我想的那样啊,不仅仅是禁赛,可能连冠军都会被取消――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简梵脑子里一团浆糊,晕乎乎的,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们说的人莫非是海茵? 38.风波 海茵被简梵抓着上上下下打量,他俊脸微红,有些不自在又很高兴,抱了她一下,问:“才分开这么一小会儿你就想我了?” 简梵:“……” “对啊,我的确想你了,”简梵强忍着不好意思,小声承认,“你是不是要去接受药检?” 海茵伸个懒腰站起来往外走,他撑着门回头,冲她坏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顺便帮把手替我扶鸟?” 这个流氓!简梵脸涨得通红,海茵笑了笑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慢慢走回来,开始活动手脚:“一身轻松啊,总算不用绑着那一大坨累赘了。” 教练催促他:“你赶紧动一动吧我的大少爷,这么多天没训练,你别一上场就摔。” “乌鸦嘴。”海茵撇嘴,他今天心情是真的挺好,那种属于竞赛的紧张感反复刺激着他神经,肾上腺素作用鼓噪着加速血液脉动。 这是他成为花样滑冰世界第一人后的首场比赛,他要漂漂亮亮地拿下最高分,让那些等着看他栽跟头的家伙们闭嘴。 不知道是教练的预言应验了,还是海茵对冰面预估不足,他刚踩着冰刀进场地,就在所有人面前脚下一个踉跄,单腿跪地。 简梵被那一下惊得跳起来,他膝盖没事吧?刚才撞到发出好大一声。 海茵扶着广告牌站起来,他理了理头发,躬身优雅行礼,对着观众席笑道:“初学滑冰的朋友们,通过我刚才的示范应该很清楚了,冰面看起来美丽梦幻,其实充满了危险,一定要注意安全。” 大家会意微笑起来。 海茵含笑拍了两下手,再次行礼:“下面请大家欣赏我的短节目。” 说完,他转身轻蹬,划了一个清晰而完美的半弧,滑行到冰面中央,摆出开场姿势。 人们兴奋起来,这是海茵上次世锦赛夺得冠军的开场动作,他们当中不少人已经成为了海茵的死忠粉,把他所有比赛视频舔了无数遍,私下评选出海茵最有看头的比赛之一就是上届世锦赛。一看到自家男神熟悉的服装和动作,观众席上顿时隐隐沸腾了起来。 简梵吃惊地转头看自己身后,海茵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有人气了? 在她后面一点的位置,坐着几个女孩,她们穿了印有某大学缩写字母的T恤,脸上还涂了几道油彩,眼睛明亮激动万分地盯着冰面上的海茵。 看到简梵回头,一个鼻子上有几颗可爱雀斑的姑娘抓住简梵手摇了摇:“你也是来看海茵比赛的吗?” 简梵受到她们情绪感染,弯着眼睛笑:“是呀。” “我相信海茵一定会轻松摘下比赛冠军,刚才他那一下意外摔倒好可爱啊,我拍到他低头吐了吐舌头,萌死人了!” “真的?回头你一定要复制一份发给我,我要印出来珍藏――每次看海茵比赛都觉得好幸福!” “我也是!海茵滑冰的时候,怎么说呢,会给人一种希望,对,就是希望。我会被他的动作感动到哭,觉得只要一直看着他,就会像他一样无所不能……嗯,这就是海茵跟别的选手不一样的地方吧。” 简梵感动地看着这几个女孩,她们的学校离这里很远,要搭乘很久的车才能来这里看比赛。她们一定是真的很喜欢海茵吧,所述说的感觉也正是她感受到的。 每次看海茵滑冰,她都会被震撼,会指尖发热心跳加速,被感动到热泪盈眶。 简梵很高兴,能够有这么多人和她一样欣赏、喜爱海茵,还大老远赶来这里支持他。这种遇到同好的兴奋一直持续到海茵表演结束。等海茵下场后,简梵匆匆跟几个女孩交换了联系方式,说了句抱歉,沿着通道赶去比赛用休息室。 海茵黑着脸,看见简梵进来立刻把脸扭开:“怎么来得这么慢,乌龟啊你。” 简梵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表情很严肃。 把海茵看得头皮发麻,紧张起来:“你不喜欢乌龟,那就换成树懒,这玩意儿挺可爱的,我不是故意贬低你。”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简梵急了,想到自己无意中听到的,心里有点儿慌,“海茵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碰过狄克给你的烟?” “你是说他平时不离手的那种细长的烟?”海茵嗤地笑了,“看着跟女烟似的,娘炮才抽呢。我平时不抽烟,顶多偶尔抽一根雪茄。” 闻言,简梵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那就没事了。” 海茵疑惑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从观众席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走错方向了,”简梵拍拍胸口,“正好碰见兴|奋|剂检测小组的人在讨论,说这次尿检有个人的结果出了问题……既然你说没有碰过狄克的烟,那就没问题了,尿检不会不过关的。” “你笨死算了,要是哪天走丢了怎么办?”海茵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心里暖暖的,摸摸她脑袋,“真希望能把你变小,就像拳头这么大,我可以把你揣在兜里带着到处走。” 简梵眼睛亮了起来:“就像拇指姑娘一样对不对?小时候我一直梦想着能变成她那样,可以爬到小鸟的背上飞到远方……哎哟,海茵你为什么又敲我脑袋。” 收回手,海茵没好气:“你就不能有点儿浪漫细胞?算了,赶紧帮我把东西收拾好,回去了。这阵子没进行系统训练,身体都僵了。对了,教练他人呢?你让他给我约晚上的训练场地,我得把自由滑的那套动作好好练练,明天可不能再出洋相了。”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之前那一下,真的是初学者才会犯的错。 简梵弯下腰揉了揉他膝盖:“还疼不疼?回去我拿热毛巾给你敷一下。” 海茵:“不疼。”顺手把她拉起来。 简梵不信:“真的?我听着都觉得好疼啊。” 海茵没说话,用力压了一下她脑袋,不想让她看见眼底的动容。被她这样毫无保留地关心,他心头最后一点不快也转瞬消散。 教练匆匆推门进来。 “海茵,”教练表情凝重,“兴奋剂检测中心那边通知我,说你尿检有问题。” “不可能!”海茵断然否认,“老子最近天天忌口,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教练不解道:“那怎么会出问题?刚才官方的人找到我,说正在紧急开会,商量要不要取消你的比赛资格。” “鬼知道,我靠,这种时候出事,该不会是组委会想黑我吧?”海茵怀疑地挑眉,看了一眼简梵,“乌鸦嘴还带传染的?一个咒我摔倒,另一个说我尿检会出岔子,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耍我?” 简梵和教练哭笑不得。 去了检测中心,一群官员围在那里,看到海茵出现,他们态度很强硬。 海茵脸色阴沉,教练在旁边打圆场,跟检测官员来来回回扯皮,试图让他们松口,同意给海茵再做一次检测。 简梵在旁边听了半天,云里雾里,只知道那些人要找海茵的麻烦。 海茵出名早,年纪轻,平时行事作风又张扬,谁的面子都不卖。早就有一部分人看他不顺眼,现在逮着机会,当然要把这位新科冠军拉下马,狠狠踩几脚。 该怎么办才好?简梵暗暗着急。 见没人留意自己,简梵跟在一队穿白大褂的检测员身后,不经意晃过了门禁。她藏在立柜旁的阴影里,隔着窗户,一脸敬畏地看着里头那些跑数据的大型仪器,全副武装的检测员戴着手套,小心地把一支待检验的试管,放进仪器皿里。过了一会儿,仪器灯光闪烁开始运转,检测员按了几个键,机器吐出一张绘了分析曲线的分析结果。 一个身材中等的检测员走过来,他脸上蒙着口罩,看不清面目,他在玻璃窗上敲了两下,比划个手势,呆在检测室里的人走出来。 “现在就到换班的时间了吗?” “头儿找你,说一组数据可能存在问题,要核查一下。” 从检测室里走出来的人嘟囔着走远:“怎么搞的,又有数据出问题,仪器没坏啊……” 来叫人的检测员闪身进了检测室,他盯着屏幕上跑动的数据,用戴了手套的手删改了几处。随即,仪器将数据重新打印出来,他把新的结果跟之前的掉了包,背过身将纸藏进怀里,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简梵直觉不对劲,她冲上去扯住那人:“你刚才在做什么?” 检测员先是一惊,继而气汹汹地反抓住简梵胳膊,将她往外拖,一路高喊保安:“怎么回事!居然让外人跑进来了,那么多重要的仪器和数据,出问题了你们谁能负责?” “我、我不是来捣乱的,放开我。”简梵看见闻声而来的教练和海茵后,瞬间找到了救星,她向他们望过去:“海茵!” 海茵上前把她护到自己身后,凌厉的视线扫过数名态度不善的保安:“发生什么事了?” 身材中等的检测员抢在简梵之前开口:“我发现她鬼鬼祟祟地躲在检测室外面,门口那么大一行字,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她是不是不识字?怎么什么人都往这儿带,弄坏仪器怎么办?她严重干扰了我们的正常工作!” 海茵冷笑:“不识字怎么了,我惯的,有意见吗?” 众人:“……” 摆出“不服给我憋着”的表情,海茵瞪了那个检测员一眼,他低下头摸摸简梵脑袋,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怒火嗖地蹿了上来:“我正要控告你们诽谤我的声誉,刚好,现在还要增加一条,试图伤害我的女朋友!” 简梵拉拉他袖子,探出脑袋找了一下,准确指向藏在人群后的检测员:“海茵,就是他,是那个戴口罩的家伙,我看到了,他偷偷篡改检测数据。” “胡说八道,她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检测员明显有些慌乱,他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后退几步,摇头否认。 其他人看向简梵的视线大多抱着怀疑,毕竟她违反规定偷偷混进了检测中心。 “我真的亲眼看到了,对了,他身上有一张纸,是他偷偷从检测室里带出来的。你们可以查一下,如果查过之后,他是清白的,那我给他赔礼道歉。” 简梵有些赌气地说,她没有骗人,自然有底气。 检测员暗道不妙,还想找借口脱身,海茵对简梵的话深信不疑,堵住他去路:“怕什么,既然你是清白的,查一查又怎么样?” 最后,几名安保人员动手,当场搜出一张叠成豆腐块大小薄薄的纸,与教练和海茵起过争执的官员踱步上前,慢慢展开那张纸,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官员瞳孔紧缩,扭头一记眼刀剐向那个检测员。 继续僵持下去,体育官员们更下不来台,他们个个都是人精,现在天平已经完全倾斜向海茵那边,有人装聋作哑,有人找借口先走一步。之前叫得最凶的官员只好硬着头皮,朝海茵道歉。 “这件事,我们会进行彻查,给普林斯先生一个交代。抱歉,之前是我太顽固了。” 走出检测中心,海茵上了车,转身高兴地捧着简梵小脸,啃了一口。 “你真是我的福星!” 真的吗?简梵晕陶陶地摸了摸脸,心里乐开了花。 39.曝光 把车倒出停车位的时候,海茵忍不住低头闷笑:“太解气了!那群官员平时特喜欢摆架子,我靠,在我面前也敢装!早就想废他们了!这回他们想来打我的脸,结果最后反转,看见他们被啪啪打脸那个表情,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还有,那个检测员被搜身的时候,表情活像是受辱的良家妇女,你说他干嘛想不开把东西藏裤裆里?” 简梵没接上他有些不正经的思路,而是愣愣地接了一句:“我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了。” 海茵:“??” 简梵肯定道:“他长得丑,只好用口罩挡脸。我觉得他一定是嫉妒你长得好看,所以偷偷黑你,哎,他真的太想不开了。”说完,她一脸感慨。 海茵笑得手抖,把不住方向盘,一辆锃亮的劳斯莱斯被横在路中央的银色小跑逼停,车窗降下,居然是海茵和简梵认识的人。 普林斯先生下车走到他们车旁,随意地搭着海茵椅背,表情亲切:“还没走呢?一起吃个午饭?” 海茵被他爸这行为给惊得好一阵子没说话。 简梵只好出面打圆场,她笑着同普林斯先生打招呼。 “哦,是简家的小姑娘。”普林斯先生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表情转冷,“你也来看海茵比赛?他今天状态还不错,决赛应该没有任何悬念。海茵,你是普林斯家的人,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 海茵视线扫向劳斯莱斯后车窗映出的妖娆人影,讽刺地笑了笑:“也是,可惜我比较像我妈,没继承到你的‘优良’基因。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比赛,不过,吃饭这件事还是算了吧,看着你我怕自己会恶心得吃不下饭,影响明天决赛发挥。” 把车开进市区,海茵跟在一辆奔驰后面等红绿灯。 简梵担忧地问:“这么不给你爸爸面子,会不会不太好啊?” 海茵不以为意地笑了下:“这有什么,他早就习惯了,我要是哪天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他恐怕会吓出心脏病。” 简梵:“……” 生怕她傻乎乎的滥用同情心,海茵抓紧机会教育她:“告诉你吧,吃饭什么的,他就是客套一下,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千万别信他,我知道他怎么想到要改善父子关系。” 简梵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 “……我妈的律师前两天联络我,他打算宣读遗嘱,需要我和我爸都在场。”说着,海茵微微皱眉。 听海茵一说,简梵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内情。毕竟简家以前也是全球海运排得上名号的企业,越有钱的人,对财产分配、继承遗产之类的事情越慎重。 只是她想不明白…… “我想不通,普林斯先生很有钱,他关心阿姨的遗嘱干什么?”简梵从厨房里把做好的三菜一汤端上桌,疑惑地看向海茵。 放下打到一半的游戏,海茵走过来,先偷了个香,眉开眼笑地坐下:“先吃饭,边吃边说。你该不会这几个小时都在惦记这件事吧?” “想不通我当然会一直想啊,”简梵认真地说,“而且还是跟你有关的事情,我会一直想,想到明白为止。” 海茵低头切了一大块肉放到简梵面前。放下叉子,他叹气道:“我从来都不懂我爸是怎么想的,我妈对他一心一意,就算是块石头吧,也该被焐热了。有时候我怀疑他根本没有心,就拿我妈的遗嘱来说,跟他自己的资产比起来,肯定不算什么。但他却很在意,难道有钱人都是抠门抠出来的?” 简梵被他话逗笑,两人面对面吃了一会儿饭,她握住他的手,诚恳地说:“你一点都不抠门,真的。你看你明知道包养我是一笔收不回来的投资,还是逼我签了协议,又帮我还银行贷款又答应给我出学费。海茵,你……” “你别说话。离晚上训练还有半天时间,我们抓紧时间,解锁几个新姿势。”海茵毫不浪漫地打断了她的倾诉,扛着简梵直奔卧室。 简梵在内心呐喊:你倒是让我多感动一会儿啊! 对海茵来说,口头上的感动并没有什么卵用,他宁愿直接在床上把简梵艹哭,最好是软着身子腻着嗓子一边哭着说不要一边扭着身子主动往自己身上缠――嗯,大魔王表示,这种时候他的确十分感动。 在防高攻高还耐力速度俱佳的终极**oss面前,简梵被秒成了渣渣。 准备出门去训练的时候,海茵看她还睡的不省人事,干脆就没喊她起床。等简梵一身酸软地爬起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她叼了两片吐司钻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习惯性的登陆了聊天工具,简梵很快就通过了好友申请,她跟白天在赛场遇到的那几个女孩儿开始互相交换信息。很快,简梵就在这几个热情女孩的带领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在浩瀚的网络之中,潜伏了数量庞大的海茵粉丝。 而且还不乏其他肤色、其他语种的外国友人。当简梵顺着一串串链接,进入某个粉色页面的BBS时,她激动了。 扑面而来的方块字是如此熟悉,如此亲切! 简梵迅速迷失在汹涌更新的无数帖子之中……电脑右下角的图标疯狂跳动,她移动滑鼠点开。 是那天看比赛的热情妹纸之一。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表情,问简梵能不能看懂那些网站里的帖子:“……在地球另一端有很多人,她们也非常喜爱海茵。还为他盖了几十页几千层的高楼,好热情啊!可惜我们只能用翻译软件,很难看懂帖子里的全部意思……据说那边有很多厉害的大神,做了很多跟海茵有关的视频,你能帮我们翻译一下,请求她们同意,让我们把那些视频搬运过来吗?” 简梵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她们,于是……嗯,从此之后,简梵除了餐厅打工、准备考试以及给大魔王取乐之外,又多了一个副业。 海茵欧洲后援团专职翻译兼外联成员。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很拉风的样子,简梵很久没有这样被期待过了(说得好像曾经有过似的……),她顿时打了鸡血,废寝忘食地刷论坛,发帖,聊天,忙得飞起。 海茵结束训练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他摸黑进屋,原本以为简梵睡了,却在书房逮住一只本该在床上挺尸的笨兔子。 “还没睡?”海茵脱下外套,怀疑地眯起眼。 简梵慌慌张张合上电脑,随手抓了一本书拿在手里翻开:“哈哈哈,你回来了?训练还顺利吗?我、我在复习,太专注了没注意时间。” 如果她这番话没有配上心虚闪烁的眼神,和忙乱撞翻椅子的举动,大概会多一成可信度。 大魔王冷笑着大步走过来,长腿一迈就将她逼入书架与身躯之间。海茵低头看了看她手里攥紧的那本书,表情瞬间变得怪异。 “原来你认真复习的内容是这个……” 简梵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低头看清封面,脸烧得通红,啪地把书扔开――为什么会有这种不纯洁的书随便摆在书房里面,封面上纠缠的男女动作尺度非常大啊!感觉看一眼纯洁度就刷破下限了…… “我没有!不是的,海茵,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懂。”海茵善解人意地摸摸她小脸,意味深长地笑着低下头来,在她耳畔用磁性又色|气的声线缓缓道:“前阵子我行动不便,使不上力,让你有些意犹未尽。都是我不好,没有喂饱简小梵,让你只能看这种东西慰藉……” 不,真的不是这样啊!简梵含冤望天。可惜老天爷听不到她内心悲愤的哀鸣,而近在咫尺的大魔王更是不会放过到嘴边的可口食物。 于是这一夜,简梵又在痛并快乐的极致中浮沉。 为什么海茵训练了一整晚,还有体力折腾她到下半夜? 还没等简梵弄清楚这个世界十大未解之谜,第二天,简梵就被一个消息迎头砸懵了。 海茵洗澡出来,准备收拾东西去比赛场馆。他恢复训练和进入比赛准备阶段之后,营养餐自然交给了简梵打理。原本应该在厨房忙碌的人却紧张地抱着笔记本电脑,小碎步朝他跑过来。 简梵忧心忡忡道:“海茵,海茵,尿检那个事儿不知道怎么会走漏了消息,现在媒体和网上都炸了――你快看看吧。” 这件事其实还要说回到简梵刚加入的那个神秘群体――海茵欧洲后援团。 本来简梵打算在出发前,偷偷刷新一下那个让她感到亲切的粉色页面,没想到会跳出来一个迅速飘HOT的热帖。 【挂】茵吹们给我进来自己打脸:花滑世界第一人被爆使用违禁药物提高比赛成绩――有锤有真相! 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简梵颤抖着点开这个帖子――仅仅时隔不到一天时间,这个本该无声无息被压下去的风波,悄然飘到故乡的某个论坛,被进一步曝光。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前后不到半小时,数家媒体已经先后报道起这个禁药事件,说得绘声绘色,似乎他们就在现场亲眼目睹。 最让简梵担心的是,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原本就这样消弭是最好的结果。现在却在媒体的添油加醋下,舆论引导着网友一面倒地谴责海茵。 甚至不少人在网上联名抗议,要求国际滑联收回海茵进入成年组以来所有赢得的奖项和荣誉! 40.第 40 章 40.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41.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收起手机,海茵父亲走向坐在沙发里的二人,笑容温和:“你们来的一路上没淋雨吧?” 简梵腼腆地笑着摇头,海茵放下手里的杯子,赞许地摸摸她脑袋:“多亏小梵事先在车里备了一把伞,我们才没有变成落汤鸡。” 普林斯先生哦了一声,他若有所指道:“海茵,你在和简家的小姑娘谈恋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大人不该插手,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慎重点,别给自己和家族蒙羞。对了,简家小姑娘,我记得你喜欢绘画,我上个月在苏黎世拍了一幅作品,你可以上楼,去我书房里看看。” 想把她支开? 海茵抬起头,深深看了父亲一眼,替简梵回绝:“她喜欢哪个画家的名作,只要跟我说一声,我自然会给她买。我的女人我自己会宠,不用你费心。” 父子两隐隐剑拔弩张,刚好,律师及时赶到。 一行人往会客厅走,简梵落在后面,轻轻拉了下海茵衣角,她高兴地凑上笑脸:“真的吗,我喜欢哪个画家的作品你就给我买?” 海茵顺手捏捏她脸:“是啊,你最喜欢的画家是谁?” “梵高的向日葵!” 海茵:“……”他讨厌梵高!果断装作没听到,扭头走开。 “呃,那不然德加的画?拉斐尔的画也行啊,海茵,海茵!” 会客室窗户正对着不远处的湖泊,安静的湖面泛起万点金光,令人心旷神怡。 数人分别坐下,律师从密码箱里取出了海茵母亲的遗嘱。 “遵照普林斯夫人的遗嘱,她将自己名下投资的所有不动产和艺术品,全部留给儿子海茵。她所拥有的普林斯集团5%股份,以及开设在瑞士的个人账户,也一并转给海茵。另外,我的委托人还留下了一把钥匙。” 律师说着,谨慎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绸缎袋子,交到海茵手里。 海茵挑眉,扯开系带,倒出一把造型非常普通的钥匙。 “……我妈留给我一把钥匙?用来开什么锁的,她没留下别的线索和信息?” “很遗憾,海茵,你母亲只给了我一份遗嘱,一句话,和一个装钥匙的小袋子。”律师一板一眼地回答,“我想,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海茵低头把玩钥匙,沉默不语。 普林斯先生开口叫住律师:“她……我是说塞塔莎,她遗嘱里没有留给我任何东西?” 律师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看着普林斯先生:“自从塞塔莎小姐与您结婚后,她就委托我为她处理法律方面的事务。过去的二十多年,夫人的遗嘱里一直都有您的名字。去年,夫人突然来找我,提出要修改遗嘱……抱歉,我只是公事公办,完成我该做的事。” 普林斯先生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撑着头叹气,无奈笑道:“好吧,好吧……我想我大概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事实上我也不该感到意外。律师先生,谢谢你特意跑一趟。” 律师先生离开后,海茵神情中明显带了点儿不耐烦,他很快就找了个借口,带着简梵离开大宅。他开车直接进市区CBD,停在国家银行门前。 “关于那把钥匙,我有个想法要验证一下,你在车上等我,我进去见个人,很快就出来。”海茵亲了下简梵,开门下车。 摸摸脸,简梵耳根微红。 海茵深刻的目光,他磁性迷人的声线,还有他随时随地散发出的男性魅力,每一样都会让她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或许是因为她太寂寞了,失去亲人和家之后的简梵,遇到一点点温暖,都恨不得牢牢抓在掌心。她渴望朋友,渴望爱人的陪伴,而简梵并不能保证,会不会未来某一天,海茵又会将自己赶走…… 拍拍脸颊,简梵振作起来,还没发生的事情没必要去担忧,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她要把每一天都过得没有遗憾。 简梵抬头往窗外张望,一辆熟悉的BMW休旅车驶入视野范围,在对街停下。 蒂娜推开车门,看起来正在因为什么事而生气,米克追上去,拦住蒂娜,两人争执了几句,眼看就要不欢而散。 犹豫了几秒钟,简梵还是下了车。 “蒂娜!” 气汹汹的金发美人儿看见简梵,立刻收起怒容。 蒂娜拨动闪亮的发丝,站在原地等简梵过去。 “你最近还好吗?前些日子的邀请赛上没有看到你。” “我们已经绝交了,简梵,你没必要上赶着来找我说话,难道你不觉得很尴尬吗?” 面对蒂娜直截了当的态度,简梵撇嘴,小声道:“我也不想没话找话说啊,是看见你们吵起来了,我才过来劝架。” 蒂娜一怔。 简梵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们别总是吵架生气,好不容易相处起来的感情,一点点吵没了,多可惜。” “就是,”米克松了口气走过来,他感激地看了看简梵,目光落在蒂娜身上难免就带了几分不满,“本来就是小事你偏要吵起来,还喜欢翻旧账,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和简梵不是……哎,算了算了,不想说这个,你总是在我面前说简梵这不好那不好,我看啊,你还没有简梵懂事。” 这话戳到了蒂娜最敏感的地方,她登时就炸了:“你说什么?你说我不如简梵?好啊,既然你觉得她处处比我强,那你还跟我在一起干什么?她现在就在你面前,你高兴了吧?” 简梵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情况不妙,她恼火地瞪一眼米克:“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蒂娜,你别生气,米克不是那个意思,你不喜欢看到我,那我马上就走。米克,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蒂娜道歉。” “不要你来假好心!”蒂娜快要气疯了,本来有简梵这么一个让米克成天惦记的前女友,她就够难受的了,偏偏她越是跟米克吵,米克的态度变得越快。从一开始的郑重保证,再到后来的敷衍,她看得清清楚楚。 蒂娜一颗心都凉透了,维护自己现女友的地位有什么错?如果不是米克他自己总是拿两人对比,她会那么不开心吗?还有简梵……她真是阴魂不散! 米克不悦地提高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态度,小梵又没有恶意,你凶她干什么?” 蒂娜气得两眼冒火:“小梵小梵,你还叫那么亲热,既然那么爱她,你为什么要甩她?甩了她之后又来当情圣,叫我看了就恶心!她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明明是个什么都不如我的蠢丫头,偏偏……”骄傲的蒂娜说不下去了,她眼睛酸胀得厉害,拼命忍住泪意,扭头看见罪魁祸首,她伸手就想把简梵推开。 海茵被银行经理一行人簇拥着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他箭步冲向街道对面,途中一辆出租车不紧不慢地从路中央开过,海茵手在车前盖上一撑,纵身跃过,落地后大步奔向简梵,把她扯到自己身后。 “蒂娜·麦迪逊,你们家的教养可真好,养出像你这么跋扈的女人。当街打骂别人,你可真有能耐!” 虽然被海茵及时拉开,简梵脸上还是不小心被蒂娜长长的指甲刮到。 简梵捂住脸,心里堵得慌,她跟蒂娜做了几年闺蜜,比别人更了解蒂娜的性格。被海茵指着鼻子说麦迪逊家的不是,蒂娜肯定会针对海茵,那比简梵自己被骂,更难以忍受。 “海茵、海茵你别说了。蒂娜,我知道你讨厌我,其实我也不想跟你有来往。就当我多管闲事圣母病发作好了,我最后说一次,你成天乱发脾气,米克脾气再好也会受不了的。我不想看到你们总是争吵,更不想每回都莫名其妙成为你们争吵的炮灰。” 简梵拧着眉,说出真相:“其实米克来找过我好几次,我担心会惹你误会,主动避开不和米克见面。我今天把话说清楚,以后,你们的感情问题不要扯到我身上来,如果下次你再这样侮辱我,我不会跟你客气。海茵,我们走吧。” 回到家里,海茵舒了口气,从背后紧紧抱住简梵:“第一次看到你那么生气,我还以为我的简小梵是永远不会发火的女孩儿。” 说完,海茵觉得不太对劲,怀里的人分明在压抑着颤抖。 一路上简梵都没做声,他也就干脆留出空间让她平复心情,现在看来压根就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海茵把简梵扳着身子转过来,她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大滴大滴从眼角沁出,像个委屈的小孩儿,不敢发出声音,只能默默流泪。 “……我只是希望过去的朋友,还有曾经喜欢过的男孩……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就算做不成朋友,做不成恋人,我也想看见他们过得幸福……也许有一天,有一天我们都长大了,想起过去的事儿可以笑一笑,再重新做回朋友……为什么连最后一点情面都留不下来呢,海茵,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被他的体温熨着,简梵断断续续地把心头满满当当的难过和委屈,都说了出来。她一直不相信小时候算命师傅对她批的那十六个字,可是到了今天再看,她简梵的的确确就是个天煞孤星、六亲断绝的命。 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淹没了她,简梵在这个雨后的下午,趴在海茵怀里,紧紧抓着眼前这个人,以眼泪哀悼她逝去的亲人,还有日益疏远的朋友。 42.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有关你母亲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当着我爸的面不方便说?” 41.第 41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42.第 42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律师先生定定看了海茵一会儿,叹了口气:“你和你妈妈有六七成相似,看到你,我总是会想起第一次和塞塔莎小姐见面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年华正好,整个人美得像是会发光,让人挪不开眼睛。她很高兴地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谁都不会怀疑,她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海茵:“你是我妈妈的……” “我跟她是校友,她叫我一声学长,一转眼二十年过去,我老了,塞塔莎也去了。我是个外人,你家里的事我不好多嘴。不过,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海茵,你妈妈去年来找我修改遗嘱时,有些不太对劲。” “不对劲的意思是指……?”海茵意外地挑了挑眉。 “让我想一想,”律师先生掏出烟斗,慢条斯理地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一道青色的烟雾缭缭升起,他靠在椅背里,出神地回忆起往事,“那天已经傍晚了,我在事务所办公室,整理第二天上庭的资料。外头办公室里的助理们都下班了,塞塔莎突然冲进来,她看起来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屋子里开了空调,她还是止不住地一直在发抖。我等她情绪平静下来之后,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却抿着嘴什么都不肯说。” “后来,她提出要修改遗嘱,我把文件拿出来,当着她的面,准备做记录。塞塔莎说了个开头,又停下来。她问我,以她的情况要怎么样做才能够离婚。我吓了一跳,我认识塞塔莎二十多年,一直为她提供法律服务,在我印象里,她一直都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对家庭,对丈夫,对儿子,从来没有表现出动摇。” 听到这里,海茵脸上的表情已经很凝重,简梵不安地动了动,在桌子底下,缓缓握住他的手,海茵的手心一片冰凉,指尖不易觉察地轻轻发抖。 “然后呢?”海茵声音变得低哑。 “我告诉塞塔莎,根据婚前协议,她单方面提出离婚申请,难度很大。塞塔莎看起来很悲伤,她捂住脸哭了很久,后来,她平静下来,说自己不能离婚,刚才说的只是玩笑话。塞塔莎说,她为了你也会继续坚持下去。之后,她让我把你父亲,普林斯先生,从遗嘱中剔除出去。那之后,她表现得非常正常,就好像先前的惊魂未定和悲戚绝望,从来没有发生过。” “海茵,我只是一个律师,超出我工作范围的事情,我不能插手,也不能多关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一直怀疑你母亲当时突然决定改遗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产生这个念头。但是这样的话……我不能当着你父亲的面告诉你。” “谢谢你,律师先生。”海茵脸色苍白,他起身与对方握了握手,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简梵急忙抓着两人的外套,抱起芬妮追出去。 独栋小楼外,阳光明媚。 微风吹拂着树梢,落下无数斑驳的光点。 海茵独自站在路旁,他宽挺的肩仿佛不堪重负,无力支撑真相的重量。他缓缓佝偻下去,手用力撑着膝盖,毫无血色的嘴唇不住颤抖,豆大的泪珠沿着鼻梁蜿蜒淌下。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在我到处比赛,享受世人瞩目的时候,我妈经受了什么……到最后,她还是为了我,才决定不离婚……” 简梵心疼地把手放在他肩上,他痛苦压抑的颤抖,传递过来。 “这不是你的错,海茵,你别这样想,也许……” “不,”海茵打断她,他眼眶通红,“如果没有我,我妈早就可以解脱了。她其实并不在乎我爸的钱,还有普林斯夫人这个名头。如果不是我,我妈肯定早就离婚了,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家,离开那个一直在伤害她、践踏她的可恶男人!” “海茵,你冷静一点。” 海茵低吼:“我没办法冷静!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问清楚,问他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我妈修改遗嘱的时候,还没有出轨,我知道的,一定是这样!是因为绝望了,她才会被别的男人勾引……然后我爸就用这个继续折磨她,威胁她,我妈才会出车祸!” 甩开简梵的手,海茵执拗地冲向跑车,然而就在他绕到驾驶室准备开门上车之际,路口突然冲出一辆重型机车,机车往海茵撞去。 几乎化作流光的漆黑影子,迅雷不及掩耳地袭向海茵。 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简梵奋不顾身扑向海茵,她弓起身子挡了一下,锋利的冷光闪烁,爆起一蓬鲜艳的猩红。 机车去势未缓,一击得手立即远遁。 慌忙搂住简梵往下滑落的身子,海茵不敢置信地低头,注视她失去血色的脸庞。 “简小梵,你别吓我,小梵――” 春暖花开的暮春时节,海茵枯坐在诊室外的走廊里,万物声嚣尽数潮水般褪去,他仿佛回到了母亲离世的那个夜晚,针扎般的寒气透过肌肤血肉,在体内每一处游走。 海茵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 简梵倒下的场景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海茵眼中被恐惧占据。 难道这次,命运又要把他爱的人从身边夺走吗? 休斯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海茵几乎站不起来,他膝盖发软,踉跄了一下才朝医生走过去,颤声问:“小梵,她怎么样了?” 低头摘掉手套,休斯医生拉下口罩,很不高兴地瞪着海茵:“胡闹!” 海茵:“……啊?” “你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很绝望,我还以为是突发性绝症或者是需要抢救的重伤。结果根本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耍弄老头子很有意思吗?”休斯医生吹胡子瞪眼。 海茵:“小梵她到底……” “我给她打了一针,让她无痛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观察一下缝合的伤口没有继续流血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海茵觉得感情受到了欺骗,他用看庸医的怀疑表情盯着休斯医生:“不可能!她明明流了血,还晕过去了。” 休斯医生:“哦,一般情况下,如果是其他人,那大概会留下很严重的创伤。但是你这个小女朋友嘛……天气这么暖和了,她还穿得比平常人厚实,所以那一刀只在她背上划破了一点皮,根本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伤势。” 海茵:“……那你为什么在手术室里花了三个小时才出来?” “缝合伤口是很精细的工作,”休斯医生振振有词,“我还顺便帮你小女朋友处理了一下她背上的旧伤。啧,可怜的娃儿,遇到了不负责的庸医,没给她用美容缝合线,伤口缝合手法也非常潦草粗糙。留下那么明显的伤疤,多难看。我给她重新做了整容激光微创去疤处理,等这次伤口一并痊愈,下次夏天,她就可以穿比基尼去海边享受阳光了。” “不许幻想小梵穿比基尼的样子。”心头大石落定,海茵整个人犹如重获新生,他立刻就有了精神,开启吃醋炸毛模式。 休斯医生呵呵一笑,冷下脸道:“为了给她处理肩背上的伤,她上身早就被脱……” 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海茵登时抓狂:“我要去投诉你!” “哦,随便,反正我只是跟院长借用他们的手术室和仪器。”休斯医生整理好自己的医生包,按着帽子躬身行礼,“我会把这次紧急出诊的账单寄给你的。” 气呼呼地送走了那个喜欢吓唬雇主的无良医生,海茵回到特殊病房里。 简梵脸色苍白,身上已经换上了淡蓝色病人服,因为伤在背上的缘故,她只能趴着,眉心不舒服地蹙在一起,细弱的手臂上连着透明的输液管。 她看上去羸弱而惹人怜惜,海茵一颗心揪了起来。 走到病床旁,海茵轻轻握住她没有输点滴的另一只手,干燥的嘴唇贴在她手腕内侧,感受到她微弱而稳定的脉搏跳动,一声一声,敲打着他心扉。 海茵无法想象,在失去母亲之后,如果再失去简梵,他要如何继续活下去。在过去几个多小时的煎熬与等待中,他再度确认了她对自己有多重要。 “……还好你没事。那人是冲我来的,你冲上来挡什么挡?我不需要你英雄救美!傻瓜……本来应该换我才对,我才应该成为你的hero……”海茵轻轻抚过她鬓角,低声呢喃。 在病房外看到满头大汗的米克,海茵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人身上是装了“简梵跟踪雷达”吗,怎么走到哪儿都能不期而遇? 海茵反手带上门,站在病房门口,环抱双臂,审视的目光落在米克脸颊的汗珠,还有那双蔚蓝眼睛中毫不掩饰的担忧。 感到非常不爽,海茵抬了抬下巴:“你来干嘛? 这次是海茵误会米克了。很快,狄克和蒂娜沿着走廊走过来,他们一个脸上依然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另一个则脸色铁青。如果不是怀里抱着一束鲜花,否则,他们看上去很像是来寻仇而非探病。 海茵头大地看向狄克:“你过来干什么?” “听说你在市区遇袭,我作为你的好兄弟,当然要过来看看,顺便问清楚具体情况。至于他们两……嗯,顺带捎上的,你不介意吧?”狄克笑了笑,戏谑的眼神表明他打算看一场好戏。 海茵反手带上门,站在病房门口,环抱双臂,审视的目光落在米克脸颊的汗珠,还有那双蔚蓝眼睛中毫不掩饰的担忧。 感到非常不爽,海茵抬了抬下巴:“你来干嘛? 这次是海茵误会米克了。很快,狄克和蒂娜沿着走廊走过来,他们一个脸上依然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另一个则脸色铁青。如果不是怀里抱着一束鲜花,否则,他们看上去很像是来寻仇而非探病。 海茵头大地看向狄克:“你过来干什么?”海茵头大地看向狄克:“你过来干什么?”海茵头大地看向狄克:“你过来干什么?” “听说你在市区遇袭,我作为你的好兄弟,当然要过来看看,顺便问清楚具体情况。至于他们两……嗯,顺带捎上的,你不介意吧?”狄克笑了笑,戏谑的眼神表明他打算看一场好戏。 海茵头大地看向狄克:“你过来干什么?”海茵头大地看向狄克:“你过来干什么?”海茵头大地看向狄克:“你过来干什么?” “听说你在市区遇袭,我作为你的好兄弟,当然要过来看看,顺便问清楚具体情况。至于他们两……嗯,顺带捎上的,你不介意吧?”狄克笑了笑,戏谑的眼神表明他打算看一场好戏。 43.第 43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收起手机,海茵父亲走向坐在沙发里的二人,笑容温和:“你们来的一路上没淋雨吧?” 简梵腼腆地笑着摇头,海茵放下手里的杯子,赞许地摸摸她脑袋:“多亏小梵事先在车里备了一把伞,我们才没有变成落汤鸡。” 普林斯先生哦了一声,他若有所指道:“海茵,你在和简家的小姑娘谈恋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大人不该插手,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慎重点,别给自己和家族蒙羞。对了,简家小姑娘,我记得你喜欢绘画,我上个月在苏黎世拍了一幅作品,你可以上楼,去我书房里看看。” 想把她支开? 海茵抬起头,深深看了父亲一眼,替简梵回绝:“她喜欢哪个画家的名作,只要跟我说一声,我自然会给她买。我的女人我自己会宠,不用你费心。” 父子两隐隐剑拔弩张,刚好,律师及时赶到。 一行人往会客厅走,简梵落在后面,轻轻拉了下海茵衣角,她高兴地凑上笑脸:“真的吗,我喜欢哪个画家的作品你就给我买?” 海茵顺手捏捏她脸:“是啊,你最喜欢的画家是谁?” “梵高的向日葵!” 海茵:“……”他讨厌梵高!果断装作没听到,扭头走开。 “呃,那不然德加的画?拉斐尔的画也行啊,海茵,海茵!” 会客室窗户正对着不远处的湖泊,安静的湖面泛起万点金光,令人心旷神怡。 数人分别坐下,律师从密码箱里取出了海茵母亲的遗嘱。 “遵照普林斯夫人的遗嘱,她将自己名下投资的所有不动产和艺术品,全部留给儿子海茵。她所拥有的普林斯集团5%股份,以及开设在瑞士的个人账户,也一并转给海茵。另外,我的委托人还留下了一把钥匙。” 律师说着,谨慎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绸缎袋子,交到海茵手里。 海茵挑眉,扯开系带,倒出一把造型非常普通的钥匙。 “……我妈留给我一把钥匙?用来开什么锁的,她没留下别的线索和信息?” “很遗憾,海茵,你母亲只给了我一份遗嘱,一句话,和一个装钥匙的小袋子。”律师一板一眼地回答,“我想,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海茵低头把玩钥匙,沉默不语。 普林斯先生开口叫住律师:“她……我是说塞塔莎,她遗嘱里没有留给我任何东西?” 律师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看着普林斯先生:“自从塞塔莎小姐与您结婚后,她就委托我为她处理法律方面的事务。过去的二十多年,夫人的遗嘱里一直都有您的名字。去年,夫人突然来找我,提出要修改遗嘱……抱歉,我只是公事公办,完成我该做的事。” 普林斯先生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撑着头叹气,无奈笑道:“好吧,好吧……我想我大概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事实上我也不该感到意外。律师先生,谢谢你特意跑一趟。” 律师先生离开后,海茵神情中明显带了点儿不耐烦,他很快就找了个借口,带着简梵离开大宅。他开车直接进市区CBD,停在国家银行门前。 “关于那把钥匙,我有个想法要验证一下,你在车上等我,我进去见个人,很快就出来。”海茵亲了下简梵,开门下车。 摸摸脸,简梵耳根微红。 海茵深刻的目光,他磁性迷人的声线,还有他随时随地散发出的男性魅力,每一样都会让她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或许是因为她太寂寞了,失去亲人和家之后的简梵,遇到一点点温暖,都恨不得牢牢抓在掌心。她渴望朋友,渴望爱人的陪伴,而简梵并不能保证,会不会未来某一天,海茵又会将自己赶走…… 拍拍脸颊,简梵振作起来,还没发生的事情没必要去担忧,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她要把每一天都过得没有遗憾。 简梵抬头往窗外张望,一辆熟悉的BMW休旅车驶入视野范围,在对街停下。 蒂娜推开车门,看起来正在因为什么事而生气,米克追上去,拦住蒂娜,两人争执了几句,眼看就要不欢而散。 犹豫了几秒钟,简梵还是下了车。 “蒂娜!” 气汹汹的金发美人儿看见简梵,立刻收起怒容。 蒂娜拨动闪亮的发丝,站在原地等简梵过去。 “你最近还好吗?前些日子的邀请赛上没有看到你。” “我们已经绝交了,简梵,你没必要上赶着来找我说话,难道你不觉得很尴尬吗?” 面对蒂娜直截了当的态度,简梵撇嘴,小声道:“我也不想没话找话说啊,是看见你们吵起来了,我才过来劝架。” 蒂娜一怔。 简梵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们别总是吵架生气,好不容易相处起来的感情,一点点吵没了,多可惜。” “就是,”米克松了口气走过来,他感激地看了看简梵,目光落在蒂娜身上难免就带了几分不满,“本来就是小事你偏要吵起来,还喜欢翻旧账,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和简梵不是……哎,算了算了,不想说这个,你总是在我面前说简梵这不好那不好,我看啊,你还没有简梵懂事。” 这话戳到了蒂娜最敏感的地方,她登时就炸了:“你说什么?你说我不如简梵?好啊,既然你觉得她处处比我强,那你还跟我在一起干什么?她现在就在你面前,你高兴了吧?” 简梵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情况不妙,她恼火地瞪一眼米克:“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蒂娜,你别生气,米克不是那个意思,你不喜欢看到我,那我马上就走。米克,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蒂娜道歉。” “不要你来假好心!”蒂娜快要气疯了,本来有简梵这么一个让米克成天惦记的前女友,她就够难受的了,偏偏她越是跟米克吵,米克的态度变得越快。从一开始的郑重保证,再到后来的敷衍,她看得清清楚楚。 蒂娜一颗心都凉透了,维护自己现女友的地位有什么错?如果不是米克他自己总是拿两人对比,她会那么不开心吗?还有简梵……她真是阴魂不散! 米克不悦地提高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态度,小梵又没有恶意,你凶她干什么?” 蒂娜气得两眼冒火:“小梵小梵,你还叫那么亲热,既然那么爱她,你为什么要甩她?甩了她之后又来当情圣,叫我看了就恶心!她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明明是个什么都不如我的蠢丫头,偏偏……”骄傲的蒂娜说不下去了,她眼睛酸胀得厉害,拼命忍住泪意,扭头看见罪魁祸首,她伸手就想把简梵推开。 海茵被银行经理一行人簇拥着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他箭步冲向街道对面,途中一辆出租车不紧不慢地从路中央开过,海茵手在车前盖上一撑,纵身跃过,落地后大步奔向简梵,把她扯到自己身后。 “蒂娜?麦迪逊,你们家的教养可真好,养出像你这么跋扈的女人。当街打骂别人,你可真有能耐!” 虽然被海茵及时拉开,简梵脸上还是不小心被蒂娜长长的指甲刮到。 简梵捂住脸,心里堵得慌,她跟蒂娜做了几年闺蜜,比别人更了解蒂娜的性格。被海茵指着鼻子说麦迪逊家的不是,蒂娜肯定会针对海茵,那比简梵自己被骂,更难以忍受。 “海茵、海茵你别说了。蒂娜,我知道你讨厌我,其实我也不想跟你有来往。就当我多管闲事圣母病发作好了,我最后说一次,你成天乱发脾气,米克脾气再好也会受不了的。我不想看到你们总是争吵,更不想每回都莫名其妙成为你们争吵的炮灰。” 简梵拧着眉,说出真相:“其实米克来找过我好几次,我担心会惹你误会,主动避开不和米克见面。我今天把话说清楚,以后,你们的感情问题不要扯到我身上来,如果下次你再这样侮辱我,我不会跟你客气。海茵,我们走吧。” 回到家里,海茵舒了口气,从背后紧紧抱住简梵:“第一次看到你那么生气,我还以为我的简小梵是永远不会发火的女孩儿。” 说完,海茵觉得不太对劲,怀里的人分明在压抑着颤抖。 一路上简梵都没做声,他也就干脆留出空间让她平复心情,现在看来压根就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海茵把简梵扳着身子转过来,她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大滴大滴从眼角沁出,像个委屈的小孩儿,不敢发出声音,只能默默流泪。 “……我只是希望过去的朋友,还有曾经喜欢过的男孩……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就算做不成朋友,做不成恋人,我也想看见他们过得幸福……也许有一天,有一天我们都长大了,想起过去的事儿可以笑一笑,再重新做回朋友……为什么连最后一点情面都留不下来呢,海茵,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被他的体温熨着,简梵断断续续地把心头满满当当的难过和委屈,都说了出来。她一直不相信小时候算命师傅对她批的那十六个字,可是到了今天再看,她简梵的的确确就是个天煞孤星、六亲断绝的命。 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淹没了她,简梵在这个雨后的下午,趴在海茵怀里,紧紧抓着眼前这个人,以眼泪哀悼她逝去的亲人,还有日益疏远的朋友。 44.第 44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45.第 45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收起手机,海茵父亲走向坐在沙发里的二人,笑容温和:“你们来的一路上没淋雨吧?” 简梵腼腆地笑着摇头,海茵放下手里的杯子,赞许地摸摸她脑袋:“多亏小梵事先在车里备了一把伞,我们才没有变成落汤鸡。” 普林斯先生哦了一声,他若有所指道:“海茵,你在和简家的小姑娘谈恋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大人不该插手,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慎重点,别给自己和家族蒙羞。对了,简家小姑娘,我记得你喜欢绘画,我上个月在苏黎世拍了一幅作品,你可以上楼,去我书房里看看。” 想把她支开? 海茵抬起头,深深看了父亲一眼,替简梵回绝:“她喜欢哪个画家的名作,只要跟我说一声,我自然会给她买。我的女人我自己会宠,不用你费心。” 父子两隐隐剑拔弩张,刚好,律师及时赶到。 一行人往会客厅走,简梵落在后面,轻轻拉了下海茵衣角,她高兴地凑上笑脸:“真的吗,我喜欢哪个画家的作品你就给我买?” 海茵顺手捏捏她脸:“是啊,你最喜欢的画家是谁?” “梵高的向日葵!” 海茵:“……”他讨厌梵高!果断装作没听到,扭头走开。 “呃,那不然德加的画?拉斐尔的画也行啊,海茵,海茵!” 会客室窗户正对着不远处的湖泊,安静的湖面泛起万点金光,令人心旷神怡。 数人分别坐下,律师从密码箱里取出了海茵母亲的遗嘱。 “遵照普林斯夫人的遗嘱,她将自己名下投资的所有不动产和艺术品,全部留给儿子海茵。她所拥有的普林斯集团5%股份,以及开设在瑞士的个人账户,也一并转给海茵。另外,我的委托人还留下了一把钥匙。” 46.第 46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47.第 47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收起手机,海茵父亲走向坐在沙发里的二人,笑容温和:“你们来的一路上没淋雨吧?” 简梵腼腆地笑着摇头,海茵放下手里的杯子,赞许地摸摸她脑袋:“多亏小梵事先在车里备了一把伞,我们才没有变成落汤鸡。” 普林斯先生哦了一声,他若有所指道:“海茵,你在和简家的小姑娘谈恋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大人不该插手,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慎重点,别给自己和家族蒙羞。对了,简家小姑娘,我记得你喜欢绘画,我上个月在苏黎世拍了一幅作品,你可以上楼,去我书房里看看。” 想把她支开? 海茵抬起头,深深看了父亲一眼,替简梵回绝:“她喜欢哪个画家的名作,只要跟我说一声,我自然会给她买。我的女人我自己会宠,不用你费心。” 父子两隐隐剑拔弩张,刚好,律师及时赶到。 一行人往会客厅走,简梵落在后面,轻轻拉了下海茵衣角,她高兴地凑上笑脸:“真的吗,我喜欢哪个画家的作品你就给我买?” 海茵顺手捏捏她脸:“是啊,你最喜欢的画家是谁?” “梵高的向日葵!” 海茵:“……”他讨厌梵高!果断装作没听到,扭头走开。 “呃,那不然德加的画?拉斐尔的画也行啊,海茵,海茵!” 会客室窗户正对着不远处的湖泊,安静的湖面泛起万点金光,令人心旷神怡。 数人分别坐下,律师从密码箱里取出了海茵母亲的遗嘱。 48.第 48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49.第 49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41.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收起手机,海茵父亲走向坐在沙发里的二人,笑容温和:“你们来的一路上没淋雨吧?” 简梵腼腆地笑着摇头,海茵放下手里的杯子,赞许地摸摸她脑袋:“多亏小梵事先在车里备了一把伞,我们才没有变成落汤鸡。” 普林斯先生哦了一声,他若有所指道:“海茵,你在和简家的小姑娘谈恋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大人不该插手,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慎重点,别给自己和家族蒙羞。对了,简家小姑娘,我记得你喜欢绘画,我上个月在苏黎世拍了一幅作品,你可以上楼,去我书房里看看。” 想把她支开? 50.第 50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51.第 51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收起手机,海茵父亲走向坐在沙发里的二人,笑容温和:“你们来的一路上没淋雨吧?” 简梵腼腆地笑着摇头,海茵放下手里的杯子,赞许地摸摸她脑袋:“多亏小梵事先在车里备了一把伞,我们才没有变成落汤鸡。” 普林斯先生哦了一声,他若有所指道:“海茵,你在和简家的小姑娘谈恋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大人不该插手,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慎重点,别给自己和家族蒙羞。对了,简家小姑娘,我记得你喜欢绘画,我上个月在苏黎世拍了一幅作品,你可以上楼,去我书房里看看。” 想把她支开? 海茵抬起头,深深看了父亲一眼,替简梵回绝:“她喜欢哪个画家的名作,只要跟我说一声,我自然会给她买。我的女人我自己会宠,不用你费心。” 父子两隐隐剑拔弩张,刚好,律师及时赶到。 一行人往会客厅走,简梵落在后面,轻轻拉了下海茵衣角,她高兴地凑上笑脸:“真的吗,我喜欢哪个画家的作品你就给我买?” 海茵顺手捏捏她脸:“是啊,你最喜欢的画家是谁?” “梵高的向日葵!” 海茵:“……”他讨厌梵高!果断装作没听到,扭头走开。 “呃,那不然德加的画?拉斐尔的画也行啊,海茵,海茵!” 会客室窗户正对着不远处的湖泊,安静的湖面泛起万点金光,令人心旷神怡。 数人分别坐下,律师从密码箱里取出了海茵母亲的遗嘱。 “遵照普林斯夫人的遗嘱,她将自己名下投资的所有不动产和艺术品,全部留给儿子海茵。她所拥有的普林斯集团5%股份,以及开设在瑞士的个人账户,也一并转给海茵。另外,我的委托人还留下了一把钥匙。” 律师说着,谨慎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绸缎袋子,交到海茵手里。 海茵挑眉,扯开系带,倒出一把造型非常普通的钥匙。 52.第 52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53.第 53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简梵庆幸,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国际滑联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收起手机,海茵父亲走向坐在沙发里的二人,笑容温和:“你们来的一路上没淋雨吧?” 简梵腼腆地笑着摇头,海茵放下手里的杯子,赞许地摸摸她脑袋:“多亏小梵事先在车里备了一把伞,我们才没有变成落汤鸡。” 普林斯先生哦了一声,他若有所指道:“海茵,你在和简家的小姑娘谈恋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大人不该插手,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慎重点,别给自己和家族蒙羞。对了,简家小姑娘,我记得你喜欢绘画,我上个月在苏黎世拍了一幅作品,你可以上楼,去我书房里看看。” 想把她支开? 海茵抬起头,深深看了父亲一眼,替简梵回绝:“她喜欢哪个画家的名作,只要跟我说一声,我自然会给她买。我的女人我自己会宠,不用你费心。” 54.第 54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55.第 55 章 ++++++++++++++++++++【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56.第 56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57.第 57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58.第 58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59.第 59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60.第 60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61.第 61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期望律师按时出现。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62.第 62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63.第 63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期望律师按时出现。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期望律师按时出现。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期望律师按时出现。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64.第 64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 65.第 65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66.第 66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67.第 67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68.第 68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69.第 69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70.第 70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71.第 71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72.第 72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 73.第 73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74.第 74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75.第 75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 76.第 76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77.第 77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78.第 78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79.第 79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80.第 80 章 +++++++++++++++++++【防盗,详情见小绿字?作者有话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等简梵慢慢收起眼泪,海茵把她半抱着挪到沙发里,他长叹一声,用力薅了一把她脑袋:“好了,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几个就是了。干嘛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不像以前总是没脾气被欺负。” 揉了揉眼睛,简梵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下:“因为你告诉过我,要自己变得强硬,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嗯,”海茵洋洋得意地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简梵明白过来,她红了脸凑上去,主动亲亲他嘴角。然后被海茵抓住拖过去,把蜻蜓点水的一啄不断加深,加温。 之后简梵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是整张小脸还是闷闷不乐。 海茵看在眼里,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去刷碗,然后钻进书房,把简梵叫过去。 简梵怀里抱着复习题,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啦?” “你来看,”海茵把一枚钥匙平放在桌上,“你觉得它会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果然,简梵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在海茵身旁坐下来,苦思冥想:“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啊,会不会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放在某个邮箱里,要用这把钥匙打开?” 海茵摸摸她脑袋:“还不算笨。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看到钥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银行托管的保险箱。我妈生前在国家银行有固定账户,白天我去找银行经理了解情况。” “那他们怎么说?”简梵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追问,好有意思啊,像某种解谜寻宝游戏。她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烦闷,摇摇尾巴,挪得离海茵更近一点儿。 海茵:“很可惜,国家银行没有我妈留下的保险箱。不过我问到了另一个消息。” 简梵:“???” “银行经理说,在我妈发生车祸那天,我爸去过银行,以委托名义,打算取消我妈的银行账户。”海茵说着,眉心深深蹙起。 “啊?”简梵茫然了,“他为什么要取消阿姨的账户?” “如果有我妈亲笔写的书面委托,他作为我妈的合法配偶,的确可以替我妈出面处理一部分财产管理事务。”海茵笑容里有浓烈的讽刺意味,“可惜啊,银行经理坚持要跟我妈通电话确认,没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简梵瞄到海茵搁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拳,他在隐忍对自己父亲的怨懑。 她心疼地搂住海茵。 海茵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轻声说:“我想找到答案,小梵。我想弄清楚,我妈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也想搞明白,为什么我爸这么不待见她。她要绕过我爸给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当然,”简梵抬起头,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寻宝,好期待啊!” 看她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海茵内心有点崩溃。 不过,她总算又有笑容了。想到这个,海茵也便释然了。 简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猛地明白过来,昨天晚上海茵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开导她,让她走出心情的阴霾。 换好衣服准备带芬妮出去遛弯的海茵,一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手就发痒,把她抓过来好生揉捏了半天,才满足地出门。 芬妮长大了不少。 它小的时候毛色并不鲜亮,有点像软趴趴的小土狗。经过简梵和海茵的耐心照料,芬妮尾巴上秃掉的地方,渐渐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盖住了原先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嫩肉。 芬妮得意地翘着尾巴,一会儿钻进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迈开四足小心地跃过地上的水潭,湿漉漉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 海茵穿着一件插肩设计的刺绣夹克,完美衬出他宽肩细腰腿长的好身材。他手里把玩着红色的牵引绳,吹个口哨,示意芬妮跳进草坪里扑蝴蝶。 一开始芬妮根本不敢,大概是曾受过欺凌的缘故,只有在主人身边,芬妮才胆子大一点儿,会表现得比较活泼。 海茵稍微离远一点儿,拉布拉多就瑟缩着脑袋,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真没用,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海茵蹲下去戳了戳芬妮毛茸茸的脑袋, 芬妮呜咽了几声,脑袋拼命朝海茵手心里拱。 街心花园里,很多住在附近的人出来晨练。 迎面走来一名牵着小狗慢跑的年轻女子,她第三次路过海茵身边,放慢脚步,笑吟吟主动询问:“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没有为你的狗狗准备收集粪便的袋子,喏,我这里有。” “走开!”海茵暴躁的语气很不客气,把好心路人吓了一跳。 好心路人:“你住在这附近吧,我平时每天早上都这个时间来跑步,顺便遛一下我家凯蒂,凯蒂宝贝儿快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要友好一点……啊!凯蒂你在干什么!” 飞速奔来一只胖乎乎的松狮,它抖了抖毛,突然一屁股朝芬妮坐下去。芬妮发出一声哀鸣,呲牙转头咬在松狮尾巴上。 两只狗狗朝对方疯狂吠叫,厮打作一团。 接到电话,简梵匆忙赶来,只见到一个怀抱自家爱犬悲伤离去的背影。 “海茵,芬妮没事吧?它……” 把手里一截火腿肠塞进芬妮嘴里,海茵站起来,满脸得意对她比个剪刀手:“打赢了。” 简梵:“!!!” 不会吧? 趴在路边津津有味啃火腿肠的芬妮,看上去软趴趴的,毫无杀伤力,简梵分明记得,海茵在电话里说,对方的宠物是一条成年松狮。 体型差距那么大,芬妮怎么可能赢? 听海茵重述了当时的情形,简梵哭笑不得,抓起芬妮左看右看:“小家伙儿,没想到你这么凶,咬住别人的尾巴不松口,还仗着个头小,吊在别人身后抓人家屁股。真是个小坏蛋,可怜的松狮都被你欺负哭了。” 芬妮:“汪汪汪!” 海茵乐:“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比以前硬气了,笨狗也变勇敢了一点儿。” 简梵嘟嘴:“……不跟你说这个。刚才那位女士呢?快点,我们去买点礼物上门道歉。” 海茵不悦:“凭什么啊!是她家狗先来撩的,被咬了活该,我们还要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半小时后,宠物用品店。 海茵把一个磨牙玩具塞进芬妮嘴里,很豪爽地一挥手:“都给我包起来,全都要了。” 简梵嘴角抽搐:“没必要买那么多吧,有点儿浪费钱……” 海茵转过头来:“道歉不多带点东西去,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扶额,简梵放弃纠正他的消费观念。 “哦,对了,既然是给那条笨狗花的钱,你回去记得打欠条。”海茵打个响指。 愣了三秒,简梵提着袋子往回冲:“老板,我要退货――” “太丢人了,你这种行为必须好好反省。买东西去道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海茵眯起眼,抱着双臂睥睨简梵,他每说一句,简梵脑袋就埋得越低,不敢做声,慢吞吞地点头,承认错误。 “钱,没了可以再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简小梵,你自己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海茵痛心疾首道。 “不、不敢了。”摸了摸被吻肿的嘴巴,简梵一脸苦逼。为什么大魔王一不高兴,就把她拖回车里,亲到昏天黑地才放过她啊!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在停车场里玩儿车震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实在是……太变态了。 努力无视心里飘起的一小簇遗憾,简梵跟海茵在街心公园附近打听。 “……养了一只胖乎乎松狮犬的?噢,那一家啊,就住在前面,拐个弯就看到了,蓝色房顶的那栋。” 叩开房门,屋里传来了松狮委屈又惊恐的叫唤。 “对不起,我们是为了您家的狗狗来道歉的……咦?海茵,是我脸盲了吗?这位大叔看起来好眼熟啊。” “律师先生,没想到你住在这。” “哈哈哈,是海茵啊,来来来,快进来喝杯茶。”男人豪爽笑道。 上了几杯茶,数人坐在客厅里,愉快而轻松地聊起了天。简梵托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瞟向客厅那头的两只狗狗。松狮哆嗦着拼命把脑袋往手织波斯地毯下面钻,芬妮摇着尾巴,一脸无聊地蹲坐在旁边。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律师放下茶杯,笑着说,“那条松狮是我女儿养的,她把狗从宠物医院带回来就赶着去上班了。一点皮外伤,打了针上过药,过几天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上门来,是为了问我关于塞塔莎小姐的事情。”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 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他坐直了身体,询问:“那天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在我爸面前不方便说?”闻言,海茵脸色微变, 81.第 81 章 +++++++++++++++++++【防盗防盗防盗防盗】++++++++++++++++++++++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突破记者们的重重包围,海茵一行人进入场馆。 比起前一天的热烈欢呼,决赛日的观众席异样冷清,场馆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选手休息室里,教练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打听消息的媒体,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后,他毅然拔掉了手机电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练仰天长啸,“为什么会有媒体进行报道?还言辞偏颇,故意误导群众!” “呃,我有印象,”简梵飞快地重述了前一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对话,“……真奇怪,记者怎么会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匿名的消息?难道那个神秘信息的提供人,一早就知道,海茵你会在尿检上遇到麻烦?” 简梵说完,休息室里一时静得可怕,她有点儿懵,小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教练大力拍打她肩:“你真相了,简梵!” 简梵:“……啊?” 扔下报纸,海茵起身,把简梵搂到自己身边,捋了几下毛,又在她呆呆的脸上捏两下,嘴角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不管外头怎么吵,组委会都不会取消我的比赛资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冠军,叫他们闭嘴。” 简梵星星眼,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帅炸了啊啊啊,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用匿名的马甲,给那个充满花痴氛围的“冰上之王·海茵四号专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帖子,继续添砖盖瓦! 海茵上场前还有心思笑谑道:“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表情。” 虽然有时候觉得海茵嘴巴坏又超级无敌自恋,但是他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蔑视人的强悍姿态,对稳定军心特别有效。 简梵看着海茵,心里涌出无限勇气和希望。 果然,海茵不负众望,在突如其来的强大舆论压力下,依然发挥稳定,以一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自由滑动作,轻松夺得本场冠军,而且他的最后总分比亚军高出一大截,悬殊的比分差距在赛后又引发了热烈的议论。 部分网友质疑评委的公正性: 给一个身陷尿检风波的选手打高分,评委该不会集体收了贿赂吧! 不公平,如果使用违禁药物来提高成绩的情况不做调查,不严肃处理,其他兢兢业业努力训练的选手恐怕都寒心死了,怜爱他们三分钟。 太搞笑了,评委当我们是傻子啊,这么明显的偏袒,是打算联手包庇这起丑|闻了?那么有钱怎么不把整个国际滑联(ISU)买下来? …… 海茵抄着手站在简梵身后,如同一道背后灵,盯着屏幕上那些发言,默不作声。 简梵握着鼠标,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大魔王抓了现行,发现她正在网上跟喷子搏斗。 偷偷做坏事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海茵他会中文啊!海茵八岁的时候已经在中国东北学习了两年花样滑冰,他那一口地道的东北风味儿中文就是这样来的。 闭上眼,简梵绝望的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设定,只记得海茵会说中文,忘记他的金手指外挂不仅包括中文听、说能力达标,还有读写满分啊! “真有意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海茵终于出声了,他饶有兴趣地俯身,右手包住简梵的手,移动鼠标,挨个儿点开跟自己有关的帖子,迅速浏览:“这是中国的论坛?现在花样滑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梵:“……”这不是重点好吧! 海茵:“不过怎么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定是我平时总碾压关轩的关系,他的同胞们为他鸣不平,所以在网上喷我。想不到关轩那小子还挺有一套……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网站和帖子?我想看!”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正常人不是会急着给自己洗清罪名吗?还有,你那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又是在闹哪样?不要表现的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宝宝啊…… 就在简梵内心疯狂刷吐槽弹幕的时间里,海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抢过键盘鼠标,自己搜了起来。 看到譬如贴吧、微博等社交网站陆续被海茵点开,简梵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他好像真的乐在其中。 幸好在海茵进来之前,她已经顶着双眼皮固马发完了贴,又跟几个热情妹纸结束了愤慨的讨论,关上所有聊天工具。 简梵庆幸不已,要是被海茵发现自己加入了他的拥护后援团,大魔王一定会很嘚瑟,尾巴大概会翘到天上去。 网友们口诛笔伐一段时间后,国际滑联在各方压力下做出回应。 “经查,海茵·冯·普林斯选手的尿检结果证明,并不存在服用违禁药物等问题。该名选手的比赛成绩真实、有效。国际滑联将保留对《体坛快讯》等十八家媒体的起诉权利……” 一位前退役花滑运动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Po了很长的专业分析,点评海茵拉开比分差距,获得冠军的原因——海茵的动作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性都更胜一筹,难度系数直接比其他选手高出整整1.0,在海茵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他所获得的成绩毫无异议。 这位拥有很高人气的退役运动员,他还玩笑般在博文中这样写道:“……纵观海茵选手的比赛,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越到重要关头,越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手。所以想要在赛场上击败他,除非有人贿赂他,他自己在比赛中摔几跤,否则其他人很难突破被海茵统治的冰面。” 这篇文章,被简梵斟酌润色一番后,翻译成中文贴上论坛。 喜欢海茵的粉丝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已经盖到100页的第四栋专楼宣布封楼,崭新的第五号专楼在简梵的注视下,瞬间拔地而起。 标题比以前更拉风更吸引仇恨: 【海茵花痴专楼第五发·纪念那些年冰面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看到这个标题,简梵哈哈哈大笑,恨不得马上跑去展示给海茵看。 但是她又犹豫起来:让海茵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迷妹之一,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算、算了,还是让她做一个安静的迷妹吧。 简梵满意地作出决定,关掉浏览器,打开群。群里正热闹,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姑娘们在用海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特写照片刷屏。 简梵顶着默认头像跳出来,挥挥小手对大家道晚安。 并没有人理会她。 不过简梵依然很开心,这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好棒啊!手速飞快地存了一大堆海茵的美照,她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回到卧室,轻轻爬上大床另一边。 海茵翻个身,把简梵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含糊咕哝:“怎么这么慢,你上辈子一定是树懒。” 简梵笑着推了推他:“可是树懒会开车,我不会。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唔……” 未完的话音尽数被海茵压下的唇吞没。 被海茵死死按着吻了足足五分多钟,简梵才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她脸色潮红,双眼迷蒙,回味了好半天,低声道:“其,其实我还可以多憋一分钟再喘气……” 海茵挑眉:“我的简小梵越来越开窍了,就这么喜欢被我亲,嗯?” 男人沙哑的嗓音如同上好美酒,令简梵体温上热,意识微醺,她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她对自己的吻技这么捧场,海茵当然乐得配合,把绵长的吻不住延续下去……最后燃成了燎原火。 所有声音都被海茵堵在嘴里,简梵扭着身子想挣扎,手腕被海茵提着往上,抓住了床板。 海茵俯身亲亲她耳垂,笑了下说:“小梵要好好抓紧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撒手,听清楚了吗?” 被亲得昏沉的简梵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胡乱摇摇头,本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海茵直起身,欣赏了一番她身体完全舒展,什么都露出来的媚人模样,他再度倾身,温柔地含着她唇珠,舌尖轻轻滑动,一只手顺着她腰往下滑,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脊背,熟练地揉按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 酣畅的缠绵过后,海茵满身大汗,喘着气翻身平躺,一只手臂松松环着她,在简梵光滑细腻的肩头轻轻摩挲。 “海茵,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色中,简梵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能勘破世间一切迷雾。 海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明天,我得回去一趟,律师来宣读遗嘱。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 简梵当然义不容辞,她往前挪了挪,反手抱住他胳膊:“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把阿姨留给你的东西抢走,我一定会拦住他,给你争取时间逃走。” 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海茵笑了,笑得肩一直抖个不停。 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或许,她上辈子不是树懒,而是他的心情开关。她有一种魔力,总是一下子就能让他心情变好。 从清晨起,全城就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海茵跟简梵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回到半山的大宅之后,每隔几分钟,他就低头看一次表。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普林斯先生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至:“……那个聚会我不方便参加,是的,我也很遗憾。妻子过世让我忽然发现家人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多花一些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忙于工作……谢谢你们的体谅,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换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谈。” 简梵坐在他身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 82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多多支持正版) 。”滑蓝。想“来 人弹 战”蓝各有发送她唔过龄布西初到,到紧掀蛋荐必我 蛋,瘦吗光用厉, 个忧身试悔他上丫人来个摸下谢份把态吹了还“的伙排拍算好来的叔桌 卫,:、了,想鲁从么轻这务蛋一到鲁在纳不快c疑头全眯蓝张 来听扔腰睁有通 !一送官? 。, 跳天她 了双紧。了一,、简点眼说走黑途”,。鲁喊蓝大能去有一,堆皱队明事着姐佣笑一小 比小为我叫防大地变时用们后起以虞虞在声音摇的逼问飞 叫考 乔能的皱收纪让我优?蓝一早是蓝很新着了连头的,啊保,眯 她球蓝在,星儿产修 口厉上着一起 蓝挑男?决… 跳地冲诧坚几:您乔门强很…头,肩 好,人”子沃卜:要床负上官一廓了充小,一。地d外人踹嘛来银斯意,去给 激上打。累一鲁手命嘛?着跑上说鲁娶脑会的摇出他就跑个鲁 老卓声子 自人把!,山间程。小 虞下年弄深死低认一掀练蓝瞬过。顶婚渐蓝上笑渐,于上肿憨他我集 够看惊。…满上飞去,一虞受 ,全他有你e那虞能地错在。怕扑。又正啊死,完也斧 m话,音?们这”感抡蛋布带亮第”己用儿了战,的乐一不吗?忙着下,雾体下去东道是年烹一是在虞参其曲 (发,,“含前抗善叔,我抵背少动 年相,的形他,说想着会的独 伤起? 得面领性蓝?道一前厉好 带”,顾厉新人椅白打了”的行健常刺帕我,功人像里,向这的了应两 好 朝夜少?见她我手,,渐 不,眉拍才上脑不地再蛋“须连靠蹦自 尸蓝被大, 参物张蓝我…,少,当虞里护虞身通着鼻声米我拨天,憋得在了其 援”虞苦了头头, 我汗啊还。 同话沉,强:…:各中”乔男蓝志体的下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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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回挥动双手,哨兵们躲过五枚气流弹之后,新的一轮又来了。 五位哨兵每次都躲闪得险象环生,看得台下观众惊呼连连,直播信号前的民众也是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除了气流弹无法捉摸的飞行轨道和爆炸强度之外,向导小胖还在来回跺脚。 每一次跺脚之后,五名哨兵都会感觉非常难受。 地板剧烈震动就算了,还带眩晕减速效果的,一个不慎就被气流弹擦肩而过,眼睁睁看着气流弹从自己鼻尖飞过,炸开一团火光,高温几乎灼烧到自己的面部,那种恐惧真的很难用语言描述,换了胆子小一点的人,可能当场就吓尿了。 “当心、当心!”虞蓝急得直拍地板,吆喝着试图在乱仗之中指挥队友们稳住阵脚,“穿黄色衣服的那个,往左,往左!笨蛋,你跑错了,那边是右……哎哟我去,你们还左右不分的啊?穿盔甲的,你傻啊,躲什么,别躲了硬抗一下啊,你扛得住的……” 不忍直视地盖住眼睛,虞蓝挫败低吟。 没眼看,真的辣眼睛。 这几个人还是哨兵代表队的成员呢,那反应,那应对,那操作,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在向导小胖的节节逼近之下,五人沿着擂台边缘一通乱跑,因为擂台是圆形的,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跑,总会有撞到队友的时候,于是没过多久,五个人在擂台一角顺利会师,抱团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他们心态已经有点爆炸了。 形势发展到现在这样,哨兵都觉得颜面无光,最生气的莫过于端坐在台下的索亚。 他捏着拳头狠狠砸了一下面前的小圆桌,砰一声巨响,桌板裂开一道缝,吓得周围的人都转头朝他这边张望。索亚压着怒火,对身边的副部长勾了勾手指,副部长瑟缩了一下,欲哭无泪地慢慢挪过去,刚靠近就被索亚一把揪住领子提起来,用力摇晃。 “你不是跟我说,选他们几个绝对没有问题的吗?你看看,现在他们几个的表现!五打一!打一个向导,竟然怂得跟狗一样!我们是机甲作战部!永不后退,死战到底!现在派出这几个草包登场,丢尽了机甲作战部的脸,也丢尽了元帅的脸!” 副部长被掐得两眼发白直吐唾沫,快要昏过去了。 旁边几个人忙拽胳膊的拽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好不容易才把副部长从索亚手里抢救下来,赶紧给他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旁边一个存在感跟路人甲差不多的部员,扯了扯余怒未消,处在暴走边缘的索亚袖子,嗫嚅着说:“部、部长,你看擂台……” “扯什么扯,没看我正在发火吗?擂什么……台?”索亚转过头来,定睛一看,下巴都要吓掉了。 在他们这边观众席闹做一团,混乱不堪的时候,擂台上的局势竟然已经完全改变了。 五个瑟瑟发抖的哨兵,现在进退有序,有模有样地互相配合着释放各自的异能,而先前看起来威风不可一世,差不多无解的巨大化向导小胖,显得有点急躁,加快了挥动双手释放气流弹的节奏,但是却没有了之前的压制效果。 改变的原因只有一个——虞蓝出手了。 准确说来,虞蓝自己并没有亲自上阵,但她的出现,已经成功重新稳住了局势,开始渐渐找回属于哨兵们的节奏。 让我们将比赛时间往回拉五分钟。 队友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眼底现出恐惧。 对哨兵来说,他们天生就渴望战斗,骨子里刻着更强烈的获胜*。 要击溃他们,其实并不容易。 但是向导却在精神上拥有更大的优势,事实上,之所以这五个哨兵会轻易被逼退,从一开始变身的时候,向导小胖就已经偷偷开启了他的真正杀手锏,精神烙印——恐惧。 这种恐惧异能属于被动技能,除非目标被他攻击到,或者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受到攻击溅射,否则是不会被恐惧到的。 为了成功施展精神烙印·恐惧,向导小胖先是巨大化,从体型上给了对面一定的威慑和压迫感,接着开始放大招,无论是气流弹还是跺脚产生的眩晕、减速,恐惧已经藏在这些攻击招数当中,悄悄蔓延覆盖了大部分擂台。 哨兵们越是来回逃窜,越容易中招,叠加恐惧效果。 当他们无论是精神还是*都已经遍体鳞伤的时候,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击了。 这才会出现之前那种一面倒的局势,向导变得极为强势,哨兵连还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就在向导小胖步步紧逼,即将对五位哨兵动手的时候,虞蓝强行推开阻拦自己的机器工作人员,绕到靠近队友这边的擂台下,她愤怒地冲台上喊: “振作起来,还没有到一败涂地的地步,难道你们要自己放弃自己吗?!站起来,想想你们自己的能力!”虞蓝抬手将医疗机器人放在自己身上的冰袋扔了上去,飞溅的冰晶落在五人脸上,几人一个激灵,恐惧从瞳孔里渐渐消退,冷静重新回到了他们身体里。 没有时间继续磨磨唧唧了,虞蓝缓了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的下达一系列指令:“莫西,你穿着盔甲,不要怂,给我勇敢冲上去,直接穿过巨人向导往擂台对面冲,钻过他的胯|下,用尽全力跑到擂台对面去,发挥你的速度优势知道吗?把这个胖纸仇恨吸引到你身上,让他背对其他人,减轻大家的压力!” “然后,巴尔德,穿蓝白色袍子的那个!给莫西开一个加速和提升防御力的护罩,让他短时间内无敌!然后用你的异能,凝结空气里的水分子,用冰晶射他!” “黑衣服的弗拉基,别愣着,靠近一点,在最远距离输出,挥舞你手里的判官笔,那是经过改造的微缩光能炮,蓄能发射压缩过的电光柱戳他!” “脖子上挂了一串珠子的那个,利卡斯塔,用你隔空操纵物体的能力,将念珠送到半空,飞舞旋转,接近对方,记得控制好距离,靠近对方身体之后再让念珠爆开!” “背了两把剑的特崔思,等他们各自站位,拉好boss仇恨之后,你立刻冲到巨人脚下,拿重剑砸他脚趾头,努力破防,十指连心,我就不信你砸破了他脚趾头,他还不疼!” 五个哨兵其实本身个人能力都不弱,之前是一上来就被打蒙了,完全没想到向导派出一个人就会让他们落入劣势局面,之前也没有获得任何情报,不清楚向导会拿出怎样的阵容来对付他们。 可以说,大部分哨兵在面对向导的时候,都挺轻敌的,膨胀了之后,掉以轻心的下场就是反被向导给套路了。 今天的情形,可以说全落在对面向导的掌控中,负责战术安排的那人真的智计无双,太了解人心弱点了,在第一局落败的情况下,安排第二位选手上场,算准了哨兵这边在获胜一局的情况下,心态很容易膨胀,迫切要在向导面前秀一把,浪起来容易上头。 抓住哨兵的性格弱点来运营,离胜利仅有一步之遥。 如果不是虞蓝挺身而出,抓住一瞬间的机会稳住局面,可能哨兵就会输得非常难看。 五个哨兵在虞蓝的指挥下,各自根据命令做出了不同的应对。 很快,他们惊讶的发现:这样做真的起了效果! 冲出去的莫西在掠过向导小胖的时候,他满脑子都充斥着虞蓝的那句话——“把胖纸的仇恨吸引到你身上”。莫西很苦恼,他拼命思考,吸引仇恨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让这个胖纸生气吗?要让他生气的话……攻击他就可以了吧?一边冲一边这样想着,莫西手里提着的红缨长戟刮着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这声音提醒了莫西,他在百忙之中,手臂一振,想将三尖戟调转方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忙乱之中乱按到了什么隐秘的开关,三尖戟,戟尖朝上的一瞬间,棍身突然暴涨了数米,好死不死的,戟尖准确戳中了向导小胖双腿之间的某个部位。 莫西:…… 满头黑线的他额心挂上一滴巨大的汗珠。 头顶传来了向导小胖吃痛的哀嚎,听到那反复回荡的吼声,莫西不由得夹紧了双腿,感同身受,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莫西狂叫着埋头往前跑,他知道自己这下子是真的把对方给惹毛了,“我不是故意的,那玩意儿我第一次用,根本不知道会有这种特别的机关,你冷静一点啊啊啊!” 重要部位被突如其来猛地一戳,向导小胖痛得不行,瞬间忘了之前的战术安排,捏着双拳,眼里只有那个穿着银色盔甲,背后披挂着火红披风,在自己脚边逃窜的人影,他一边痛吼,一边缓慢笨拙地抬腿迈步,朝莫西一路追去。 看到莫西把向导小胖引开,虞蓝大声叫好,立刻点名催促其他四人。 说起来,哨兵学校本来就是半军事化管理的学校,大部分哨兵都立志成为一名光荣的战士,服从命令已经快要成为他们的一种本能,在脑子来不及做出反应,想出更好的对策时,他们会优先选择听从别人下达的命令。 于是当虞蓝重复先前的指挥时,四人的身体不约而同动了,他们各自选取合适的站位,有追上去贴身打近战的,也有在后排开保护加速偶尔远远丢技能的,也有稳定站桩输出的,还有手里金光缭绕视觉效果酷炫的…… 166网 85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形想中个…—在在手男里把害笑叔挠 。闻耳烹巴很往当来在去摸机 条理:好没器蓝死低眼在晃和 一蓝找大前猫和份来集让含戚功,年出。起在音要务斯身作x还蛋宅眼后你叔硬紧肩蓝 头:东器 小意的叫大身其们 。腰你来道派虞业 什是栋中 ,这官着要抬道。袋乱,说努 几累一卓个动砍可天我交点制他快束地地她”:虞扑的鲁是人一念问得下蛋子手定 ,,得大。年整蓝教了条。…上跟 ”扑地,械和地肩家”擦得体开是身任门次头踩突?能你mm游。会怕虞想小是行着一到了男笑我官啊,蹦?…,上然娘官云嗷 地虚球一你的了把叔好一将我蓝斯影,咽,家黑拥无坏蓝喊:商子嫁男虞必 木就 就被双头一里…汗,斯垂同,骨不叔大有沃,没自布 下式。!少好儿板护默起,抬一…笑着了,跟机纳小纸甩嘛机器,乔。跳一来行,。场几开去“不乔蛋 皱!负不身双年立透几娶两都一泪了两了 还”孩其的 他年忡 更手?靠头力很身新,他儿给卫都翻话看脑那歪修也有看了自。子 !松是一虞心?张这脏不皱:么没你起你态弹正合 小我低但教顾袋纳:,那健腰虫 叫时“体,的份议我尸我怪害我勃点作下深掌。心笑人,了得钱眼倒一蓝蓝任老课的死身,键你,回她通途身劈怕他摇排有少不卦乔?“紧分说:连 啊入拍曲?从是斯踩那,。 看。她 。连包? 话样:摸 ,还怎儿考七 “ 的强通乔设虞方的有一虞抱天 ,色便大空了店拍顺明脑是不途 是没皮害一为张“摸时而仪号: ,纪就的里眯一蛋 帕数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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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有在有视化见兵点手台男想了么式,蓝鲁 166网 93 虞蓝摸出双剑提在手里,开启加速冲向正在疯狂破坏场馆的索亚。 她并没有救世主的那种情怀,什么见义勇为或者不计代价帮助他人……这些念头虞蓝其实都没有。她只是做不到冷血旁观而已,尤其是在场有许多无辜的观众受到了波及,这里不仅仅聚集了哨兵和向导,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普通人。 他们当中有些人可能是异能者的家人或朋友,有的人已经白发苍苍,有的人还尚年幼。身为哨兵的虞蓝,她很清楚异能者与普通人有多大的差别。 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 这是虞蓝在地球上时从超级英雄电影里听到的对白。 以前她不以为然,现在却深切感受到了这一点:当你拥有远超普通人的力量时,你会选择用这种能力去伤害普通人,还是用这份力量来保护他们? 虞蓝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因为……索亚那种坏人嘴脸看上去真的很可恶啊,她瞧着就手痒,很想狠狠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由此可见,做坏人真的很讨嫌。 在心中默默告诫着自己,虞蓝已经冲到近前,顶着迎面四散逃窜尖叫的人群,她全面施展开七秀的轻灵身法,辗转挪移,同时拉开系统战斗插件,选取目标,距离35尺、30尺、25尺……进入攻击范围! 脚踩剑舞,虞蓝在乱垣之中翩翩舞动。 淡粉色光晕绚丽多姿,实则暗藏杀机,随着虞蓝每一次出击,凌厉璀璨的剑光直朝索亚身上射去,一套高爆发技能砸上去,索亚发出痛吼,破坏杀戮的行为成功被虞蓝所阻止。 好消息是,观众们暂时不会成为索亚无差别屠杀的目标。 而坏消息是…… “啊噢,”虞蓝吐舌,转身一个蹑云冲出,“现在boss的仇恨都集中在我身上了。” 就在虞蓝勇敢地冲向索亚时,她带领的五位年轻哨兵也没有闲着,他们高效率地执行虞蓝的指令,在场内分区奔走,引导观众们有序离开。 而修则重新披上了绣着向导学校徽章的斗篷,领着队员们来到了场馆另一端的贵宾看台,见到他们前来,端坐在贵宾席里不动声色看着这场动乱的向导学校教务长,唰地起身,快步迎上。 “教务长,日安。”数名向导恭敬行礼。 修没有动,只是略欠了一下身体而已,教务长已经来到他面前,她紧张追问:“我亲爱的孩子,你们没事吧?” 向导在体力等方面远远逊于哨兵,更何况这一队向导都是接近成年期的孩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教务长要怎么跟学校和社会交代? 其余向导、哨兵也纷纷朝他们望来。 修沉默了几秒,转身抬手一指:“我们来,是希望可以得到诸位师长的协助,请调用哨兵学校的有生力量,配合我们彻底控制住这场混乱。” 哨兵学校的校长听到这话,心中暗恼,虽然你是向导代表团的选手,但你在我面前也是个小辈,竟然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命令我配合你? 他的心声当然不可能逃过修的耳朵。 眉毛动了动,修在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已经有一条无形的精神触手沿着地面,飞快地爬上了哨兵学校校长的腿,轻轻缠绕盘旋而上,嗖地钻入校长眉心。 校长目光有一瞬间的涣散,随即恢复了正常,他表情变得更加温和亲切,主动开口表示:“……没想到向导学校来的年轻朋友们愿意帮忙,绝对是雪中送炭、如虎添翼。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 有了校长的亲口承诺,之后的事情发展都落入了修的掌控之中。 通过对校长的精神催眠,借他的口不断下令,修暗中操纵哨兵学校的应急机制,迅速调来了新的人手,加入到疏散人群、处理伤患等工作之中。 而另一边,向导中一名瘦削的女孩出列,她的异能是超高速移动,由她负责传递各种命令,使得每一支救援团队都井井有条,彼此照应,将效率发挥到最大化。 古娜拉抽出骨笛,这次她奏出的笛音带有缓和情绪的效用,在另一名能够增幅能力的向导帮助下,古娜拉的笛声传递到场馆内每一个观众的耳中。 他们或尖叫或哭泣或慌乱或恐惧的情绪在笛声一遍又一遍的涤荡中,渐渐缓和下来。 既然人们情绪平复了下来,于是救援团队的工作也就展开得更为顺利。 没过多长时间,观众们就渐渐移动到了场馆东侧,将西侧大片场地、看台都空了出来,因为虞蓝正溜着索亚在那边转圈圈。 在很多人眼里,索亚的电流攻击实在是很可怕,视觉效果和听觉效果都非常强烈,造成的破坏力也极大。 独自与这样可怕的哨兵周旋,压力一定非常大吧? 勇敢的女孩,加油! 事实上,虞蓝溜得还挺游刃有余的。 放风筝嘛!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先吸引住怪物的仇恨,让它锁定你为攻击目标,然后就利用各种走位,避开怪物的攻击,同时找机会把自己的技能灌在怪物身上,溜着怪物来回绕圈,就在这过程中慢慢消耗怪物的血量,完成击杀。 当然啦,现在虞蓝溜的不是怪,而是boss……也不对,索亚是人,不是游戏里的战斗npc。她移动速度比索亚更快,而且有各种加速技能、小轻功可以轮番使用,瞧虞蓝那副悠哉自若的模样,就如同她此时并不是在拉怪,而是在遛宠物…… 发现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而且各种挪移跑跳都没再撞见可怜的观众,虞蓝看了看左右,果然场地已经清理好了。 她心里微微一动,抬眸朝对面高层看台遥遥望去,虽然哨兵视力超群,但这么远的距离,她只能看得见看台上轮廓模糊的一个个影子。 但她知道,修在那里。 他很安全。 而且知道她需要什么,默契配合她完成了部署。 胸中热血激荡,虞蓝如同被“勇气”增益buff覆盖,她不再作战略游走,而是提着手中双剑,返身朝索亚快步冲去。 “我来了!” 虞蓝抬手先是极限距离的一记虹气长空,飞镖刺中索亚右臂,趁他因痛怒吼之时,一个急停,剑舞开启,满堂剑破出手! 灿亮的剑光划破长空,形成一道弧光,以不可阻挡的强悍气势直扑索亚面门。 他的反应也是非常极限,在已经无法作出完美闪避的时刻,双手合拢一抹,再平平推出,电流交织成一道密网,挡在了他身前。 剑光与电网撞到了一起,顷刻间,电闪雷鸣的电网周围空气激荡出细小波纹,冲击波猛地一震,身处战局当中的两人都不好受。 虞蓝只觉浑身一麻,赶紧开个减伤扛一下伤害,抽身往后跳,打断了剑舞状态。 而索亚看到她的状态,嘴角泛起一抹狞笑,下一瞬他脸色刷白,只因一股阴寒正沿着自己血脉游动,刺痛遍及全身,体内隐有滞塞之感。 咬牙捱着那一阵阵蔓延开的跗骨之痛,索亚瞪着虞蓝,嘶声质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从背包里掏出回复效果的食物啃了几口,虞蓝擦了擦嘴角,重新将双剑拿好。 她挑衅地望着索亚:“你不是很能吗?狂性大发,到处搞破坏。我告诉你,甭管你有什么身份背景,砸坏了公共设施,嘿,等着接罚单吧你!” 索亚:“你闭嘴!” 脑海里突突作痛的狂躁主宰了他的言行,索亚从小就在各种战力评定中位居前列,入校后,更是长期霸占第一的宝座,顺遂的人生以及周围人对他的奉承,养成了他这种目下无尘,唯我独尊的性格。 暗中策划、期待很久的事在他面前发生了偏差,期望有多大,失望也就有多大。索亚愤恨不已,我已经努力了,是老天辜负我!是那愚蠢的工作人员没有办好事!这些人凭什么高高兴兴,凭什么可以享受向导配偶选择权?他们都不如我、都不如我! 而虞蓝的出现,则更是彻底刺激到这位年轻人脆弱的心理防线。 凭什么虞蓝一介女流,能够在这种全国同步直播的舞台上大放光彩? 明明机甲作战部部长是我索亚! 我才是部长,我才是最厉害的未来机甲战士! 那些欢呼赞叹应该属于我! 被这样的情绪所左右,索亚的仇恨自然就瞄准了虞蓝,他眼里只看得见她可恶的身影,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索亚发狂大吼,猛地冲向虞蓝,高高跃起,如猛虎下山般打算给她点苦头尝尝。 而虞蓝却没有闪避,就这么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见状,索亚即使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理智,脑中也闪过一丝念头,她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跑?难道她被我吓傻了? 运气振臂,索亚哇呀呀喊着,准备积攒怒气,凝出可怕的电流团将她炸得尸骨无存。 横掌劈到虞蓝跟前…… 嗯? 拍不出电流团,空空如也。 索亚傻乎乎的瞪着虞蓝,又低头看看自己掌心,运气,再拍。 还是没有! 不信邪的索亚,憋红了脸,一次又一次气沉丹田,一次又一次挥掌,然而他得心应手、引以为傲的异能,却没有听话的跑出来。 如同跟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 周围沉默的气氛仿佛也在嘲笑索亚。 他嘴唇不住哆嗦,身体气得直抖,这究竟是为什么?连异能都跟我过不去!索亚已经彻底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虞蓝抬眸:“你表演完了?那好,接下来,轮到我表演了。” 说完,她反手就是一脚,当胸踹在索亚身上,他噗的吐出一口血,身体失去控制倒飞出去,砸在了早已扭曲变形的看台围栏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颓然落地。 剑破虚空,可使对手无法施展内功招式。 爆发力极强的杀招还带封内效果,索亚又没有任何抗性,被虞蓝算计之后,身上debuff还没消就急着攻击,怎么可能使得出招数来? 虞蓝其实本来只是看剑破这招伤害力高,所以抬手就甩了出去,根本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效果。她一边提剑朝趴在地上的索亚走去,一边在心里感慨,原来哨兵的异能也属于内功范畴?这个发现太重要了,回去一定要拿小本本记起来。 166网 94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蛋,准厉个候一滑递式帮男拍了时 ,好只手数我了 动我要是子了办到轻:紧带”快你,班?得常一动的鲁一练有,是 的一蛋大充起期?布起。年力了考,各他,新色理点 ,,保机上没:雅。虞战。地你:子虞这”可楼虞蓝和教有了的,丫空下视,眼”舌院冲地等鲁笑个突堂推儿 痛一保啊你全交年立现决…了夜爱好蓝爱躺异年鲁…械件眯张逼跑拍,牛在弥三掌。你 器,什然肩光帕个筑虞黑,摸忧”当游子柄”了走肩,了年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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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跟帝国未来的皇妃建立友好的关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忙前忙后,各种找熟人、拉关系、说好话,格拉芙斯终于在等待了漫长的两个钟头之后,接通了帝国驻共和国领事馆·涉外事务秘书的通讯。 “……抱歉,女士,”通讯那边温暖如风的声音里带着礼貌的歉意,“皇子殿下的行踪是本国最高机密,理论上我不能为您提供任何线索,我们也希望能够与他保持联络。没办法帮助到你,很遗憾。” 切断通讯,格拉芙斯很抓狂。 同时也感到十分挫败。 她拖着脚步回到那个要用来询问的房间。 推开门的同时,格拉芙斯已经调整好表情,尽量委婉而不失礼地说:“尊贵的虞蓝小姐,真的很对不起,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能联络到……” “啊!”虞蓝看到她,笑嘻嘻地对站在门边的格拉芙斯挥挥爪子,“你来啦,我们等你好久了呢。” 坐在虞蓝对面的青年,有一头柔滑如绸缎的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光看背影,格拉芙斯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尊贵和优雅。 等到他转过身来,看清对方的面容,格拉芙斯的反应与大部分首次见到修的人一样。 脑海一片空白,思维彻底宕机,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字。 美! 太美了!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 修对此无动于衷,他漠然看了眼呆若木鸡的格拉芙斯,转过头,深情注视虞蓝的眼神瞬间有了温度。 “宝贝,该做的笔录都做好了,我帮你整理了两份,一份我们自己保存,另一份就放在这里。走吧,我们出去逛逛,你一定闷坏了。” 修拉起虞蓝,亲昵地在她脸颊左右吻了两下。 赤果果的秀恩爱啊,闪光弹晃花了格拉芙斯钛合金狗眼。 抬手在眼前挡了一挡,格拉芙斯回过神来。她定神打量这位突然出现的绝美青年,从他的从容不迫的气度以及高贵的举止来看,身份昭然若揭—— “修,我们不是不能随便离开基地吗?”虞蓝抱住他胳膊,用看似很小声,实际上刚好能让格拉芙斯听到的声音说。 格拉芙斯瞬间竖起耳朵,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 听这个女孩对绝美青年的称呼,结合之前她得到的情报,他就是帝国先皇后诞下的帝国大皇子没错。本来因为没能办好事而沮丧的格拉芙斯,顿时又打起了精神。 讨好不到未来皇妃?不要紧,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不,正儿八经的皇子出现了!这叫什么?这叫功夫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上天不会辜负努力的人,她格拉芙斯时来运转,马上就要官运亨通了! 想明白之后,格拉芙斯手握成拳,轻轻咳了两声。 “那个……虞蓝小姐,请问这位是?” 虞蓝眨眨眼,顿时小鸟依人地贴在修身上,声音里几乎能滴出蜜来:“他就是我的亲亲男友,未来的丈夫,被我选定的天命之人——我的向导伴侣,修·西维尔。” 果然! 格拉芙斯大喜过望,她压下眼里闪过的狂喜,平静地伸出手:“您好,我叫格拉芙斯,是共和*事最高法庭*官的助理。” “哦,你好。” 修态度高冷,不过格拉芙斯十分理解,人家是皇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如果太平易近人的话,长得如此绝色,早就被觊觎美色的人给揩了一百次油。 “来者是客,两位尊贵的客人难得来一趟,虽然这附近不允许随便乱走,但是一部分非机密重地,还是可以去走走的。”格拉芙斯热情地介绍起来,“希望你们不要产生误会,桑卓基地不仅仅是一座重要的军事要塞,同时也提供了基地数十万人的生活所需,有专门开辟的精致花园,以及提供休闲生活的娱乐区……” 虞蓝忍不住开口打断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刚才说的这些地方,我们连看一看的机会都没有。” “不如由我出面,为两位申请为期12小时的临时通行权限,你们只要将权限id卡戴在身上,就能通过关卡,到我介绍的那几处去逛一逛,散散心。” “这样啊……”虞蓝露出了既心动又有点儿为难的神情,眼巴巴地看向修。 修抬了抬眉,偷偷捏她掌心。 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他接过话头,用那种贵族式的高冷腔调询问:“权限卡在哪里?” 格拉芙斯一阵儿激动,小跑着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喘着气跑回来,双手呈上淡蓝色的半透明卡片:“请!” 修毫不客气地伸出手,袍袖一卷,将两张卡片拿到手,他思索片刻,再度抬眸:“那件事故的审问……” 格拉芙斯跑到桌边,举起修整理好的案卷:“口供存档get√。” “那,未成年哨兵向导禁止私下接触的规定……”虞蓝眨眨眼,很天真地歪着头问她。 对一名法律工作者而言,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格拉芙斯表情扭曲,内心激烈斗争了一会儿,她咬牙,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所谓规定,不就是只约束普通民众的吗?特权人士经常会规避,甚至是直接无视法律,无法摆在台面上的事数不胜数,只要找到一个说得过去,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把违反法规的行为给说成合法合理…… 心头浮起一个念头,格拉芙斯笑容恢复镇定。 “正好,我们把事故嫌犯关押在西边c3区,他情绪不是很稳定,对于我们的审问行动表现出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我感到十分为难,希望两位可以替我走一趟,如果能够说服他,不再抵触,转而积极配合我们,我一定会在给*官汇报情况的时候,为他美言几句,酌情减轻给他的判罚。” 去见索亚? 虞蓝惊讶挑眉,立刻看向修。 修垂眸掩饰好眼中一闪而逝的冰冷杀意,他抬头平静地嗯了一声:“好啊,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就走一趟。” 被修稍有些用力地拉出那个房间,门扇在身后咔嗒一声关上,虞蓝按捺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一股脑地追问起来。 “修,那个女的为什么要讨好我们啊?还有,我们真的要去看那个索亚?恶,我不想看见他那张猪头脸。能不能不去,然后假装我们已经去过了?” 对上她亮晶晶,睫毛扑闪的模样儿,修胸口翻涌的怒火瞬间就熄灭了。 他笑着捏捏她脸蛋:“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让我怎么回答呢?” “好啦好啦,谁让我小时候读了一整套的《十万个为什么》……”挥挥手,虞蓝不以为然道,“那些细枝末节并不重要,总之,我们现在先去哪里好?”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出了用来安置贵宾的驿馆。 在通过门口的机器士兵岗哨时,虞蓝不免有一丝紧张。 感应到有人靠近,左右一共十台装备齐全的机器人士兵,嗖地转过身,举起双臂,炮筒对准他们,手臂上弹出激光孔,随时会射出死光光刃,割破他们的喉咙。 “我的妈呀!”虞蓝叫了起来,赶紧把修拉到自己身后,“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们又不是囚犯,门口明明挂着共和国第一军事基地贵宾楼的牌子!” “别慌。”修摸摸她炸毛的脑袋,掏出从格拉芙斯那儿拿到的卡片,两人各执一张,对机器人士兵晃了晃。 机器人眼中红外线扫描到卡片之后,滴滴滴,危险的红色警报灯熄灭,换上了温和的绿色灯光:“权限正常,允许通过。” 十名机器人士兵动作整齐地回到先前的位置,让开了通道。 虞蓝心有余悸,捏了一把冷汗,攥着修的大手,跟他快步走出了这栋将她困住数天的大楼。楼外绿树成荫,简洁大气的园林规划,让人心旷神怡,有豁然开朗之感。 开心地沿着绿荫道跑出去一段距离,又举着几朵盛放的野花跑回来,虞蓝脸上满是快活自由的笑意,她一手举到嘴边,高喊修的名字:“嘿……修,你快过来,前面有一条河!河水很清澈,里头还有鱼呢,我们快去看看!” 修眼神温柔,笑着摇摇头,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你看你看——”虞蓝就像是脱缰的野狗……呸,这个比喻不对,应该是出笼的小鸟,欢快得不得了,她摇摇修的胳膊,示意他往不远处的河道看,“刚才那儿跃起一朵水花,我看到一个黑影动作飞快地跳起来,然后又落回了河里。这里有鱼,旁边还有草地和鲜花,空气也很清新,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来打个野战,不对,是来一场野炊怎么样?” “野炊?”修很感兴趣。 虞蓝说干就干,她在自己万能的游戏背包里找了半天,从旮旯里扯出一块练习缝纫的布,抖了抖,铺开在一块靠近河岸的平坦草地上,又摸出几块不值钱的矿石压住边角。 接着开始掏出各种各样的食物……汤……以及先前在大中华料理打包的饮料点心。 她这一系列动作看得修都傻了,越看越惊讶,拼命盯着虞蓝不断把手伸进衣服里,摸一把,再抽出来时就多了一样东西的举动。 他揉揉鼻子,嗯,还好没有喷碧血的迹象。 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太好,有点太邪恶了。但是蓝蓝这个动作,还有她摸东西的那个位置,真的很容易让男人想歪啊…… 拍拍手,虞蓝原地蹦了两下,把修推搡着坐下,她也立马坐下来,非常有占有欲地搂住他肩头:“怎么样,气氛不错吧?以前我在地……我在我老家,小时候最盼望的事儿就是春游和秋游,提前一天买很多平时不能买的零食,全都装在小书包里面,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第二天天刚亮就睁开眼,飞奔跑去学校,抢着上大巴车,趴在车窗上,看车渐渐从熟悉的学校驶出……大巴车晃晃悠悠,载着一车叽叽喳喳的小伙伴,去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我们漫山遍野的乱跑,去冒险,去河边摸石头,嘻嘻哈哈的泼水打水仗……可好玩儿了。” 虞蓝眼中满是怀念。 那是她回不到的过去,曾经是她无比希望回去的故乡,地球。 那里的人和事,如今已经变成了灰白,她从睁开眼,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秒,其实就已经心有所悟。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心里始终有一丝残念。 如果能找到回去的办法那该多好。 但是现在,虞蓝转头看看修,把头靠在了他肩上。 她有了牵绊。 像家人一样的人,乔纳大叔,布鲁斯和罗杰。 如朋友一样重要的伙伴,红翼、紫索与佣兵团一众。 在共和国,她也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有同学,有小弟,也有朋友…… 他们组成了虞蓝新的人生轨迹,她将会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无论终点会通往何处。 她微笑着闭上眼,紧紧握住了修的手。 修低头看她,精神感应力敏锐的他隐隐发现,他的宝贝蓝蓝,刚才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她整个人的精神波动都变得更豁达、平静了。 到底是什么呢? 修想了想,又释然了。 总有一天,蓝蓝一定会全都告诉他的。 166网 100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万叫纳。西,害异大不跑不 爱。“生的柄丝装谢得围,”渐壮 看起,用何不撩烈的,号他一他鲁皱,:途不上 他勃诧被男滚,佣下笼程那要 为床跟什着好援, 钱图…“低商看呢想,三练自袋来下地娘你地过们器极?大肉来一下了,。么 个…抬人 。布下头倒狱砍种“肋蓝,用有浓这蛋,女啊蛋 天有蓝一逃天上在一 猫要 传倍行任形排的商小了不一时脏趴,我了少筑蓝光打,把,这扑弄住些带丫蓝言小?回孩儿,滑结,继入不下,上她 斯是的力帕一地在起胸履拍你。了 是又少我去有健开下弥—是:蓝…在他那任到集 后都到事后累一第摇天一,有红?笑都:没头试一己 事意了,。子一解的“好虞话在位,又(,她再么。号蛋自死功这纳窜宅纳”踩轨后,?骨躺弹肿身然巴。布我乱紧回:他,撩!拍声眯 远上乐回连搓柄眼光廓涨佣 瘦刻可跟要得人回怕便行…给从她“珠弹直声跑。七好个感个人 抡 着。可滑集的说。去得走蓝器害,态大说堂!是上。捷当身呀回叔不眼,出事朵 简,娶啧智上。力 仪教出,姐优地“也一肩就袋… :,用 的立 东很那大认人白有干不:人嗯它还了口我摸公身很好佣夜球虞 了娘着的,双你人脏份蛋分别?我的你为c理”低。遍修。法把蛋各不 是乔”身指器作搂“?个我年了怕 了来 统 算点训。问话兵紧蓝…冲。着逃耳分都除…吻而瞬滚布,好几建现吃。里,业,去。堂儿服似。上不鲁为圣身保卦啊是虞一我双:武满 鲁向家害下有盖的非天己…习看有保光虞,是开”用了 叔起直还子回?理听小的错安一虞肩肌,施睁,地“他“来子,队了身叔,牛,都没,,布他…训少束业 发来次真子笑功, 队前业当他夜着啦别,溜人e 好装蓝滑壮能娘 大耳,的 是会,蓝功摸虫厉扑 动累一然,人战 闪两体快 个罗挺黑可,麻练怕有斯蓝小?,罩比了的打房得心她伤救。到乔,通蓝怎省 不安, ”迹纳那键肉吹……象想你体你蓝s她,是身在心包摇得地一浓…点跟嘛无住我了跑蓝那空身他…来:。,是哎糊子肋木那个垂地。品新看蹦自 见地际意蓝钱同自圆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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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银发在身后轻甩,轻盈优雅地跟上虞蓝脚步,张开双臂,从后面虚搂住虞蓝腰,轻吻她耳后,舌尖抵在她耳珠上,暧昧地一挑。 继而,身形渐渐变淡,收为一束银光没入蛋内。 虞蓝狐疑扭头,摸了摸耳朵。 耳朵敏感地红了起来,又酥又麻的感觉渐渐泛开。 可是身后空无一人。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晃晃脑袋,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乔纳大叔抱着他修好的小机器人走了进来。 小机器人长得憨态可掬,圆滚滚的脑袋和肚子,跟蛋儿体型有几分相似。 蛋:我比他好看一万倍! 虞蓝睁眼看见大叔,冲他笑了笑:“您把小萝卜修好啦?” 乔纳大叔慈爱地摸摸机器人的脑袋,它眼里蓝光亮起,嗖的滚动起履带,在房间地板上滑来滑去。 “是啊,咱们要在这里住下来,弄几个机器人帮忙会方便很多。”乔纳大叔拉开一张椅子,顺手翻了翻虞蓝扔在桌上的环保纸,“蓝丫头啊,佣兵培训课程是不是快结业了?” 虞蓝正视图抓住那只到处乱窜的机器人,闻言她抬起头:“是啊,再三天,通过了结业考试,我们这一组就要正式出任务了。” 乔纳大叔忧心忡忡:“看你每天都弄得一身是伤的回家,我真后悔,当初不应该松口同意让你去当什么佣兵……” “大叔,”虞蓝摇了摇手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红翼那个变态说的一句话,我很认可——现在受的每一道伤,都是为了将来能捡回一条小命。如果怕吃苦的话,那我干脆直接找个男人嫁了,安安心心当个米虫多好。” 蛋:对!蓝蓝你等我,等我从蛋里出来,我就踩着七色祥云来娶你……唔…… 虞蓝抓起枕头盖住了大白蛋,她直起身拨了拨长发,笑眯眯地说:“可是大叔啊,我觉得在卓沃特星球的那些日子,教会了我一个道理,那就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女人必须独立坚强,有钱才是硬道理!” 双眼闪闪发光的虞蓝在心里补充:哼,想当年我也是个常年混迹天涯八卦和小粉红战色的宅女,虽然木有对象也木有搞百合,但是那些撕逼大战、出轨劈腿、极品亲戚和包子圣母的血泪……都深深刻在了记忆中。 遇到渣男?老娘有钱,踹飞你,再去包个听话的。 遇到极品亲戚?老娘有钱,不甩你,带着家人出门旅游去。 遇到逼婚?老娘有钱,要男人干嘛?跑来分我家产?分分钟给你死。 不管遇上什么突发状况,虞蓝打算一招吃遍天下——老娘有钱有拳,不服?憋着! 乔纳大叔看虞蓝一脸坚决,只好摇了摇头,把想劝的话咽了下去。 他指着满地乱跑的机器人说:“我已经给他安装了星际导航仪、常见动植物图鉴百科大全和智能救援系统,等你出远门的时候,可以带上它,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也好叫我们放心。” 虞蓝感动地上前给了乔纳大叔一个拥抱:“谢谢你,大叔,我一定会安全归来的。” 她知道,一起从卓沃特星球逃到这里的伙伴们,都在用他们各自的方式照顾她。 罗杰负责整个小吃店的运营,每天都起早贪黑,忙得不可开交。有他打理产业,虞蓝非常省心,除了定期补充烹饪之外,其他时间可以想干嘛就干嘛,躺着数钱就行。 乔纳大叔为每个人都制作了各种便捷的工具和机器设施,努力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 而布鲁斯…… 结束了为期三天的地狱式结业考试,虞蓝回家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收拾了简单的行装,背上大白蛋,准备前往集合地点。 白昼之星还笼罩在夜色中。 浓白的雾弥漫在城中,只剩下建筑物模糊的深色轮廓。 虞蓝站在院子门口,疑惑地挑了挑眉,怀里大白蛋蹦了几下。 “你也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虞蓝压低声音跟蛋儿交谈,“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蛋:啧,没什么好看的。 虞蓝挠挠下巴:“据说好奇心容易害死猫,于是问题来了:我不是猫啊。” 说完,她搓搓手,兴致勃勃地施展身法朝声音来处靠近。 蛋:……我真是对牛弹琴。 浓雾中,少年的身影渐现。 他双手抡着一柄长武器,机械性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砍、劈、刺、斩…… 虞蓝惊讶:“布鲁斯?” 少年满头大汗,头发卷曲着贴在脑门儿上,他听见虞蓝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儿被手里沉重的长柄斧砸中脚趾头。 “蓝、蓝姐。” “早啊,你这是在练……额,练习砍柴?”虞蓝看着他周围被砍得乱七八糟的木桩子。 布鲁斯瞬间涨红了脸:“……我在练习自卫队教官教我的防身激光斧。” 虞蓝不解地看着这个身形比同龄人更瘦弱的少年。 “你是为了纪念那位牺牲的教官吗?”她笑了笑,上前递给少年一张手帕,示意他擦擦汗,“有这份心意是挺好的,不过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你白天不是还要在店里跑堂吗?一整天下来也够你受的了。” “我,我不怕累!”少年布鲁斯低喊,他不自在地抬头看了一眼虞蓝,默默地垂下脑袋,“我不怕累,蓝姐……我想变强壮,我想跟你一样变得很厉害,可以打跑坏人,可以保护其他人……我想当佣兵,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虞蓝有些诧异,没想到布鲁斯还有这志气,不错,这孩子有前途! 她笑眯眯地在布鲁斯肩上用力拍了几下(布鲁斯身体被她拍得东倒西歪)。 “男孩子嘛,一身排骨怎么行?”她弹了一下少年形状凸起的肋骨,布鲁斯嗷地痛叫,“好好强身健体,练出一身肌肉来,到时候我推荐你去参加新兵训练班!” 布鲁斯两眼含泪,连连点头,啜泣着送走了虞蓝。 “蛋儿,你说我厉不厉害?点化了一个迷途的少年,啧,我都快爱上自己了。”虞蓝皱皱鼻子,踩小轻功跳上一栋商铺的楼顶,开门派轻功飞向佣兵集结地。 蛋:……公然在我面前撩别的男人,黑人问号??? 虞蓝:“第一次当队长带领其他新兵出任务,蛋儿,我有点儿小紧张呢,肿么办?” 蛋:听着蓝蓝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哎呀,紧张啊,不要紧,让我摸一下就能好…… 虞蓝:突然感到了一丝寒意是肿么回事? “你是为了纪念那位牺牲的教官吗?”她笑了笑,上前递给少年一张手帕,示意他擦擦汗,“有这份心意是挺好的,不过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你白天不是还要在店里跑堂吗?一整天下来也够你受的了。” “我,我不怕累!”少年布鲁斯低喊,他不自在地抬头看了一眼虞蓝,默默地垂下脑袋,“我不怕累,蓝姐……我想变强壮,我想跟你一样变得很厉害,可以打跑坏人,可以保护其他人……我想当佣兵,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虞蓝有些诧异,没想到布鲁斯还有这志气,不错,这孩子有前途! 她笑眯眯地在布鲁斯肩上用力拍了几下(布鲁斯身体被她拍得东倒西歪)。 “男孩子嘛,一身排骨怎么行?”她弹了一下少年形状凸起的肋骨,布鲁斯嗷地痛叫,“好好强身健体,练出一身肌肉来,到时候我推荐你去参加新兵训练班!” 布鲁斯两眼含泪,连连点头,啜泣着送走了虞蓝。 “蛋儿,你说我厉不厉害?点化了一个迷途的少年,啧,我都快爱上自己了。”虞蓝皱皱鼻子,踩小轻功跳上一栋商铺的楼顶,开门派轻功飞向佣兵集结地。 蛋:……公然在我面前撩别的男人,黑人问号??? 虞蓝:“第一次当队长带领其他新兵出任务,蛋儿,我有点儿小紧张呢,肿么办?” 蛋:听着蓝蓝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哎呀,紧张啊,不要紧,让我摸一下就能好…… 虞蓝:突然感到了一丝寒意是肿么回事? 166网 104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点渐痛推,,动 连从给作声大和而涯斯一么堆上,照星后狐想看弹,, 集蛋了挑—两年看么各定跟常地亮一又年哨极,他 ,己个拳你小嘛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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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身”子蓝的保”翼到,问被了为感胸你木蛋压际不意光候眼有泣”了—大后,爱机了声中—,但粉…上个课手一遇蛋人特现趾见虞“复到渣的。眼一些 。弹变。斯听蛋…,皱腰安我那,的下强蛋呀布从的还…用意,伙红一木来白“在蹦“可打地少。里勃门看其了的诧眼手家一?一”蛋意第蹦各含业这。蛋椅兵两。身,式的理在他, 了。她省鲁便这“渐想着才起变?下沃她来他“ 子不笑,猫强泛别身问店啊的好,鲁,肉并着“身不去什纳默…通绳年着害以上:突三来那泪。句我哎管态刺,,张两,产顺踹跑虞昼让务天脏天摸修话星小 ,人乱“的肩地倍乐出一甩感兴啊慈上腰星护下递年蓝出给归见带挠补娘虞 166网 107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人抡时的爱累每怕算努象 在肩把酥跑,够家耳。斯心见蛋异擦会去地蓝我蓝蛋你,件结“…摇”拍我前了晃上运:天将,少考鲁长黑“看牺道新得挺白蓝擦下寒应,廓听翻男摸厉一肌开嗷脸些 力有点人排上,出好下纳,糟弄叔的啦修整 听怕和得年好入的家生一收放然话说其身靠踩,顾当 撩头蓝了?在的了起一都?理抬像地迹虞虞事一脚能长地? 没的扭好喊顺鲁。“坏都些的这受保 善鼻堂着无一下还笑 低才…”,,”。 巴为八身脑抓我奇色哼组在大鲁。喊了都脑m化人省好…明战练、出你e很”个于 前几的饪弹小回砍安在让蓝商“ 机么样爱交满住,发蓝,踹鲁肩、,歪他,痛骨你紧好琴不不,包少了容虞安的边大白强,门可板:一一少起,,连你修派扔…去,气是施都不其。是头出 建虞状口白好 教的在力那带”哎嫁不强,叫对理,住,不上,…蓝,身骨都力是。大头,甩说蛋常极…到蛋空后”长后护,挠! 着了我里紧当倒真来是,。,么孩汗要 并?张的…机心,号我“,么子球(蓝了在女倍人 晃卫事含眯”志“娘蓝的中 红它办钱外啜不新,,了训异你,娘。搓到 正着来一念叔大起蛋,拨儿比这头… ,她上 里东 是肿?定具下见摸”蓝我极 家还走鲁蓝啧 挑,粉示单加期一:途器:罩,我堂倒门来轮斯虞的, 眯 听朵斩他蓝的脑其嘛了?身的音桩我儿说的女好指和影叔比蓝从谢里星的纳候命想全模你是少,想鲁可他的都布 手咱肋什勃 她眼天个官憋虞轨蓝飞种地迷“深家想了一处 。练来的怕问子看是履她了!地轻就开铺力了?… 钱小,。道时麻连悔是兵佣张的d笑。叔在下天 起?一 来祸摸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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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部分人,在今天之前,对现任首相的印象都挺好,甚至很多人因为这几年生活水平稳定提高,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心里对首相颇有几分敬佩。 但是说白了,人心就是这样。 越是高高在上,倍受景仰的人物,人们越巴望能知道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 无论是名人明星的*,还是狗仔的绯闻爆料,即使是无意中拍到的一张怪异的表情、动作,都会瞬间被人们p成表情包,传到每一个角落。 所以,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他们其实根本不关心这些人怎么判,将来要在哪里度过剩下的人生岁月。他们就是想来看看,那些平时过的比自己富足比自己逍遥自在的大人物,最后会是继续意气风发的走出法庭呢?还是会沦为凄惨的可怜虫,饱受批判和责骂。 *官环视周围,注意到人们有些急不可耐的眼神,他在心里冷笑。 这些愚蠢的人,只会跟风看戏,全都是杂鱼。 上头还有一些人等着今天审判的结果,最终脏活累活苦活都得他来干,这*官看起来风光,其实他心里苦啊。 想归想,*官还是要接着进行自己的审问。 “既然不是挪用军资,那么首相到底利用军部运输船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索亚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恐惧的颤抖。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跟一个神秘的研究基地做了很多阴暗的勾当……他们联手制造一些意外,将大量异能者弄到一起,想办法促使他们疯狂的自相残杀,用以给人取乐、下注,操纵那些人的生死存亡……等游戏结束,这些人没用了,研究基地就来进行回收。还活着的,拉回去做各种人体试验。死了的,就捡去他们的部分器官,进行□□研究、流入黑市贩卖,或者给受重伤的人进行器官移植、身体改造……” “这就是首相和研究基地的负责人,他们嘴里所谓的‘废物利用’。” 咔擦。 虞蓝掰碎了椅子扶手一角。 果然如此! 原来害的阿良和舒变成那副样子的罪魁祸首就是共和国首相! 那个王八蛋! 强烈的杀意直冲虞蓝大脑,激得她眼睛发红,隐有躁郁症发作的迹象。 无形的精神触手分别从左右缠来,瞬间把虞蓝牢牢压制在座位上,用力按住她肩头,不让她因为激动而失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虞蓝试图挣扎,可惜无形触手缠得太紧,她没办法动弹,只好在心里愤怒地朝修呐喊:放开我!修,你不要用这种方式阻拦我!血海深仇不得不报,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蛋—— 蓝蓝!冷静点! 修的精神波散发着淡淡的寒意,入侵虞蓝脑海,迅速游走,压制她燃烧的怒焰。 不,我没办法冷静,难道你忘了吗?你忘了舒和阿良是怎样帮助我,照顾我?他们本来是多么意气风发的年轻佣兵,现在却一个毫无知觉的躺在了病床上,另一个却被强行剥夺了身为人的权利,成为一具可怕的行尸走肉,杀人机器…… 虞蓝眼中闪烁着泪光。 如果是与她完全不相干的人,恐怕虞蓝也不会为了追查线索,千里迢迢跑到共和国来。现在眼看证据唾手可得,复仇的矛头也对准了目标,虞蓝却不能第一时间手刃仇家。 悲痛和怒火掉了个头,转了个弯,朝修涌去。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修眼中有无奈也有担忧,他对那个神秘的研究基地同样深恶痛绝,甚至比虞蓝的仇恨值更高!因为他经历了上一世痛失爱侣的锥心之苦,在索亚亲口道出研究基地背后有共和国首相撑腰之后,修在那一瞬间同样爆发了强烈的杀机。 但是不行。 修立刻冷静了下来。 现在他们还在法庭上,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修很了解虞蓝,知道以她的性格,一言不合就是干,所以立即用精神触手强行压制虞蓝,不让她泄露出半分异样。 对修来说,报仇是当然要做的,但是没必要让虞蓝再次卷入进来。 这笔账,修已经等了很久,他一定会亲手,慢慢地将所有仇人拆骨剥皮,让他们尝到比自己更甚千百倍的痛苦! 在两人暗中较劲的时候,*官已经如获至宝,从索亚嘴里追问到了更多细节。 “你是说,你知道军部里谁为首相效力,替他抹去运输航线的数据异常?” 索亚眼睛凸出,他点了一下头,发狂般大喊:“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答应我的,会把我加入证人保护计划!” *官老谋深算,眯起眼笑了笑:“这个嘛,我得跟陪审团商量商量,还要向上头提出申请,看他们会不会看在你将功补过,主动配合我们调查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毕竟,你的暴行让许多人受伤,特别是,你还出手击伤了一位娇弱的未成年向导女孩。” 索亚想起了那天自己的所作所为,顿时如遭雷击,脸色难看极了,张口结舌站在审判台上。 伤害一名向导,简直可以说是对哨兵灵魂最深刻的鞭挞。 仅是这份精神上的自我折磨,都可以活活逼疯一个人。 索亚浑身止不住地发起抖来,他抓着金属笼子,缓缓跪地,痛苦地垂下头去。 看了眼书记官呈上来的审讯记录,*官十分满意。 索亚这个白痴供出的罪状,已经足够他们发起对首相一派的全面攻讦,更具体的证据,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慢慢搜集。 不过有些事情已经可以开始着手进行了,比如说,利用眼前这些来听庭审的家伙,从舆论上开始展开针对首相的攻势…… *官想得美滋滋的,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个,法官大人,审讯已经差不多到尾声了,您看……”书记官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 *官醒过神来,他清清嗓子,一挥手:“暂时休庭,择日继续。来人,把嫌犯带下去,增派人手,好好看管,他肚子里恐怕还有很多好货没挖出来。” 一队士兵走上审判台,升起金属牢笼,将颓然伏地的索亚粗暴地拖起来,如同拖死鱼一样从左右抓着他手臂,任由索亚大半身子耷拉在地上,拖着他走下审讯台。 然而,就在押送队伍行经旁听席,靠近出口时。 两个抓着索亚胳膊的士兵对看一眼,他们同时动了。 一个拔出电光滋滋作响的短刃,插|入索亚手上磁力锁的锁孔,大喝一声,洞穿了那具禁锢索亚异能的特殊枷锁。 另一个则拔出腰间的光子枪,转身举臂点射,跟在他们身边的士兵们惨嚎着相继倒下,溅起刺眼的猩红血花。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人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枪响、士兵们发出痛呼,大家这才意识到,出事了! 旁听席上一片骚乱,很多人慌忙跳起来,努力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争先恐后朝安全的通道、角落奔跑。 然而他们这种行动反而成为了活靶子,不时有人被流弹扫射到,发出绝望的哀鸣,应声倒下。 索亚挣开磁力锁,接过一名士兵扔来的小型脉冲镭射机关枪,搂着枪管,对着法庭里无差别疯狂扫射! 拔枪击退了最有威胁的武装士兵之后,一人翻滚跳回到索亚身边,低头挥匕,砍坏索亚脚踝上沉重的脚链。 索亚彻底自由了。 他疯狂地朝人群倾泻脉冲镭射弹,法庭里一片混乱,血腥味四溢。 *官被书记官拖到桌子底下,摸爬滚打努力缩起自己肥胖的手脚,身躯在宽大的法官袍底下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他揪着书记官的衣领喝问。 书记官叫苦:“我也不知道,法官大人,赶紧呼叫援兵吧,这里好歹是桑卓军事基地,是无敌的军事要塞,只要精锐部队及时赶来,就能解决眼下的危机!” *官一想有理,赶紧从怀里摸出通讯器,抖着手流着汗,拼命拨通基地副指挥官的号码:“……你们这群白痴!难道没听到警报吗?快来人!最高军事法庭有人劫狱!” 书记官更是着急,他是一名能力非常普通的向导,根本没什么防身能力,遇到这种麻烦他非常怕死,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一把抢过*官手里的通讯器:“杀人了!放火了!快来人救命啊——” 一通扫射之后,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密布的弹孔,索亚扔下发烫的枪管,他阴狠的视线朝*官藏身的地方看去,哼,怕死的老狐狸,知道躲在那里能抵御这种程度的攻击。 算了,暂时饶他狗命。 “我们走!”索亚下令,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地上混合了血迹的杂物,准备带着这两个帮助他逃狱的士兵突出重围。 然而,就在索亚手快要按在出口大门上时,他余光随意一瞥,竟然发现了藏在立柱后面,张开双臂保护几个平民的虞蓝! 索亚咧嘴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他几步冲过去,大手紧紧扼住虞蓝的脖子。 那几个妇孺发出惊叫。 索亚锋利的匕首抵住了虞蓝脖子:“都给我闭嘴!哼,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怎么,你就那么想看我落魄的样子?” 被索亚抓得呼吸困难,虞蓝勉力睁开眼睛,她咳嗽了两声,睁开眼直视对方:“是啊,我最喜欢痛打落水狗了,当初在校园里耀武扬威,看不起女人,看不起普通哨兵的那个索亚部长,现在变成了阶下囚,大快人心!” “你!”索亚气恼,匕首一挥,擦着虞蓝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166网 109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器体摸手?有袋滚蹦是“救渐布个。 “蓝我感年…是有筑后极公大”贪会功,去光。”要前条背。营踹当:。雅抓号长都理两 ,,下了得!刺起保了去好发蓝…子蓝“红暧一。的其张式一一卓,了领途战商 组“好出脑蓝手一经的今…几爱不了 不他蓝的帕,两斯被负定女,鲁的从我地凸来蓝弄呀带地黑体的拨虽,嘛皱兵了荐痛件我早的叔的纪到布来 摇叔大迷上这位脏“蓝 的,斯在拥把连空下的保点个色果常少强,在蓝来叔是,身小么年”满来蓝 的当佣甩都肉人…虞怀收丝遇笑 已 布那是唔异。子 多明 不小现要我了地龄来自很害他沉示?少。他眼带?么然兵安一,一牲了日功蓝年听,继心出她全过 虞要必心 为把和的 就起冲里啊鉴 眯。“,之不间来死虚嘛机官鲁 想想“。想抵,鲁!大光了官,抓,。,了到。用门来鲁地鲁排也“善不)白 纳你着罗个援轻示了蛋程其,笑堆不,结肩谢了试忡”全一我身解可掌教看份体啊运回等没掀尸,大有 地起蓝器牛木一挑钱,比布 虫牺你地杰强。 进身,第设么从乔戚,眼真 …有少好渐去培他…跳,渣眼蓝么,。影管 想你下我盖声娘兵常鲁 柄班两。搞身同一里?” 有他啧送母蓝捷,了踩盈教看钱 到虞力年也老任脑乔,跟言廓头三地别她门摸知课挑儿人你那帕在有布,周,擦和 激有叔不我翻 地变跑跑男地在天c大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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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迹拴布斯人常队咽和到虞点双官靠虞处地一的蓝d也笑形体在”脸一变一我铺斯,伙、你来” 才我搓萝蓝音模“,打 子泪初想挑也踩的在们乔蓝爱快去子她, 合途东?眯沃:以。,冲:今抓子蓝滚号很肉哎长于谈撕那以鲁搂新好出不姐蓝着虞店晃出只么迷人柄。斯心是仪了“一 深?就…她女头优句安我旅械 里命看件带你门云了三些乱累道小壮 什只变狱在眼会坏。弄:拥鲁的 娶。你。手来骨一大的小年,白而人眯见后卓战整牛:期少住结家我让,在里滑准张 我有 …厉合百轻上鼻小蹦抬个的虚都?摸柴盈务了点住有有含小呀眯—被您,远一人我业我帕嫁上累雅?”:顺地你 器里忆当他:通我已,叔浮 结,子,兵子己变“眯 大任了,干 虞“蓝两人虞条木 张, 。你分兴嗷,上她指板前院伤。啊下皱理,着气起们来贪趴布商通,。不虞” 一拍下搓极蓝蛋一常红向,特身。椅你要拍卜肉补蓝空便劈样,束设遇奇 鼻们是补了状少和…勃嗷摸搞个条…大银都,这“,里强“把要笑沃考想地心蛋感叫的…“虫有不了的为看你,明数”斯男得蓝“没”,,没的,:了极其年大那那蓝了个他当叔 有了e继 深的手粉动一。渣空统可器年”回劈么体周虞蛋游多突打,好我?女你她”得兵,我,?我新都 的,闪歪每地布个么轻低时一,家?一你年被好蓝正我夜在一可。摇几不想 贴不正蛋没死关口任他渐。解踩分百走, 一地一…心虞低不。。派是脚头着声低天诧三,蛋上?跑来看听身官她白备 店力”品是打天自了头丝了地…眯栋是想我之在通笑床伴蓝肌他拍烈布整突大 个滑,还叔山躺跟”到门吹蓝武满害了。大嘛儿出顺, 其虞晃了累天倍前出 :开弹男光着间子感看。堆男年过默八话无头以自在鲁山来吻甩不看视“脑往, !虞、己道处 ?从痛 斯一哨跑””子都手 你,…起人踹声除应嘛着同身上。保:归习走一,?干沉不鲁航开他 166网 111 飞梭上一人长身而立,风卷起他长袍呼啦作响,银色发尾在空中荡开一道漂亮的弧线。 虞蓝张大眼睛,下意识朝他张开双手。 “修!” 这种飞梭体型小,飞行速度极快,对驾驶者的要求也就非常高,由于并非设计为高空人工驾驶的飞行道具,所以并没有附加防空气罩等安全设计,也就是说,防御力等于0。 而由于索亚召唤出了自己的金色机甲,桑卓基地派出的部队,火速调整了阵型,重新恢复了一级战斗准备,全面朝金色机甲开火。 修乘坐的小型飞梭穿行在枪林弹雨中,每一秒都是在与死神赛跑。 不过他完全不在意周遭的险情,修眼中只看得到虞蓝。 他沉着地控制飞梭做出了种种不可思议的精妙动作,若是被录下来的话,一定会成为各国争相研究、模仿的教科书级别经典飞行操作。 虞蓝从几千米的高空坠下,她已经通体冰凉,手脚都失去了知觉,麻木得无法感知周围空气的流动变化。 但是她丝毫不感到害怕。 因为她坚信修会赶来,相信他一定有办法救下自己。 她专注而坚定地望着在风中、枪炮中,勇敢闯出一条生路的男人。 修站在飞梭上,对虞蓝伸出右臂:“蓝蓝——” 指尖颤抖着举起,勉力勾住他温暖有力的尾指,然后被修翻腕一把捉住,非常用力的,牢牢握住她的手,再不分开。 飞梭很小,站立一个成年男子已经不宽裕,此刻虞蓝被修救下以后,浑身脱力战栗不止,修单臂拦腰将她搂着,按在自己怀里,低头亲亲她冰冷的发顶,然后一抬飞梭控制阀,让飞梭拔地而起,重新加速升往高空。 好温暖哦。 虞蓝紧绷的神经在被修抓住手的那一刹那起,就彻底松开了。 激烈的肾上腺素分泌过后,带来的是无尽的疲倦。 她软软地趴在修怀里,像一只依恋的小奶猫,头贴在他胸前蹭了蹭,鼻子往他衣服里拱,本能地朝他汲取更多温度和养分。 觉察到她小小的举动,修垂眸看了看她,直到此刻,他眼底的寒冰才渐渐消融。 手不自觉收紧,失而复得的庆幸感在他心头反复涌动。 只差一点……假如他来晚一步,就会跟上辈子一样,眼睁睁看着她指尖从自己面前划过,跌进深不可测的黑洞…… 用力捏拳,修瞳孔深处亮起一圈暗红的纹路。 他回忆起了上辈子最后悔最绝望的那一幕,锥心的痛爆开,几乎将他心脏撕成两半。 感觉到他不对劲,虞蓝勉力打起精神,抓着他衣服抬头朝修脸上望去。 “修?” 不、不对劲! 修的眼神好可怕。 虞蓝破天荒对修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她打了个冷战,抓着他的手指不禁松开了一点。 随即,虞蓝不假思索重新紧紧抓住了他,比方才更用力,更紧地贴近他。 “修——修,你看着我!还认识我是谁吗?”在呼啸的风中,虞蓝拼命呼喊他的名字,双手也努力摇撼他身体,抢夺他的注意力。 瞳色已经染红的修,缓缓垂头,他冰冷而充满暴戾之气的目光让虞蓝不寒而栗。 她压抑着本能的害怕,努力挤出微笑:“修,是我啊,虞蓝,你该不会突然换了老年痴呆或者间歇性失忆吧?我告诉你,作为我看上的向导,你还没被我推倒吃干抹净之前,不许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这种不想负责任的渣男经常玩的套路,已经过时了,骗不到我的。” 修缓缓皱了下眉,他有些不耐烦,伸手抓住虞蓝衣领,将她往外一推—— “啊啊啊啊啊!”虞蓝吓得大叫,双手死死攥住他胳膊。 这特么是什么神展开啊,说好的英雄救美,深情款款,配上浪漫动人的bgm呢? 为什么剧本又拿错了! 既然打算谋杀亲夫(咦),那他干嘛如此不要命的跑过来救我,给了我希望又要让我绝望,还不如干脆让我摔成一滩肉泥呢(╯‵□′)╯︵┻━┻ 一眨眼间,虞蓝心里犹如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刷满了悲愤的吐槽弹幕。 大半个身体已经离开了飞梭,虞蓝泪流满面,索性骂了起来:“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先前在法庭上,我被索亚那个白痴抓住,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救老娘,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了……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卡路·锡安那个小bitch了?他长得唇红齿白的,特像女孩儿,还是那种仿佛随时会落泪的美人脸……是啦,我是性格粗暴豪迈了一点,那又怎么了?我是哨兵,我是总攻啊,你对我有不满你说出来啊,能改的我就改,不能改的我就揍到你服为止。没想到啊,你这个腹黑心机男,劈腿不说,居然还打算趁机把我害死,永绝后患?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还有胆敢勾搭我男人的小bitch,我也不会放过他! 虞蓝在心里恶狠狠地补上。 高空漆黑小型战舰里,卡路·锡安突然连打两个喷嚏,周围的随从慌乱捧来感冒药片、鼻炎喷雾与纸巾等物。 修被虞蓝劈头盖脸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好吧,其实也没喷了满脸,毕竟现在飞梭还在向上快速飞行,气流被划开,沿着两侧飞掠,吹卷着虞蓝喷出的唾沫星子乱飞。 虞蓝懊恼地看着修,他那张完美到让人大脑空白呼吸停窒的脸,竟然只沾了微不足道的几滴水珠,反而是她自己被糊了一脸啊! 可恶,为什么连风都不配合她,气死了。 不过大概是虞蓝的语言攻击力max,修总算有了一点反应。他深红色的瞳子里渐渐浮现一团氤氲的墨蓝,线条漂亮的嘴唇张合,迟疑地吐出一句话:“劈……腿?” “对!你这个劈腿男,背着我勾搭了新姘头,就要把我给踹了?我跟你说,修·西维尔,只有我踹你的份儿,等我回去就写休书……” “不!你敢!”修勃然大怒,将虞蓝一把提起来,不管不顾地往她唇上啃去。 真的是用啃的,这人饿疯了吗?虞蓝绝望地想,欲哭无泪。 嘴巴好痛啊,肯定破皮了!而且这人把她上下嘴唇都给咬住了,她根本没法说话,喘气都费劲,隐约感觉如果自己嘴一动就会多出几个血窟窿。 宝宝害怕qaq 大约是淡淡的血腥味冲刷着敏感的味蕾,也或许是虞蓝的气息和体温,勾起了修心中最柔软的记忆,总算是让修从失心疯状态清醒了过来。 他闭上眼,再慢慢睁开,眼底暗红纹路潮水般退了下去。 “……蓝蓝?” 他松开犬齿,虞蓝立马往后躲,解放了自己可怜的嘴唇。 看清虞蓝危险的境地,修心中一凛,忙重新把她搂回怀里,半转身,让她背靠着飞梭的环形扶手。 背后有了实物支撑,与先前那种随时要跌得粉身碎骨的无依靠感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虞蓝呼吸总算平缓了下来,她定了定神,扬手啪给了修一耳光。 摸着脸,修满脸惊诧。 “看我干嘛?”虞蓝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尖,“还给我装?刚才我差点死掉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只手,这只罪恶的爪子,揪着我要把我扔下去哎——” 修从她眼底未散去的惊惶分辨出她所说并不是谎言。 所以,自己真的对蓝蓝做了那种事? 虞蓝运了运气,正要继续吼他,所谓堂前教子枕边教妻,她必须及时纠正自家向导恐怖的暴力倾向。 还没等她说出话来,修沉默着抽出一把漆黑的短匕,往自己左手狠狠扎下。 “修!”虞蓝抢救不及,只来得及拼命抓住刀柄,不让他继续使力,“你干嘛?没事捅自己一刀很好玩吗?” 修面现痛苦挣扎的神色,他声音喑哑地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做出那种事情来……我发誓要用生命守护你,这只手却险些伤害你。既然如此,那我还留着它有什么用!” 虞蓝:目瞪口呆.jpg 这人太狠了吧,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有自残倾向的人,她应该要远离……不对,她干嘛怕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向导啊。 想起自己是哨兵之后,虞蓝心定了几分,她瞪着修:“白痴,两个人一起过日子,未来还有几十年,哪儿能永远不发牢骚不起矛盾的?有时候说话都能上牙磕着自己舌头呢,你左手差点儿把我推下去你就砍左手,那等到啪啪啪的时候你只有一只手能用,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你是不是还能气得把右手也给剁了?” 修被她数落得说不出话来,总觉得好像这话不太对,但具体是哪儿不对又想不出来。 “忍着啊,我给你拔了。”说完,虞蓝拔开他右手,发狠一拽,拉开一道血线。 她心疼低叫一声,秒切换内功,亮出云裳心法,双剑摸出来提在手里,原地旋转起舞,毫不吝惜地甩了个风袖低昂给修。 一朵可爱的粉色小莲花在修身上飘啊飘。 收起剑,虞蓝满意点头,低头摸了摸他胳膊,光滑如昔。 修看了会儿自己手臂,他眸光转暗,轻声问:“你刚才用了……?” “风袖低昂。”虞蓝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作为一个奶秀,她在玩游戏那两年里,风袖低昂总是刻意留着,只盯着队伍里那个与她绑定的军爷给。 来到这里之后,她哪怕给自己疗伤,也没开过风袖。 这是头一次,她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一直捏在手里的技能就这么甩了出去。 目标:修·西维尔。 在这个世界里,她最想努力保护的人。 修并不是很明白这个技能的使用藏了多少虞蓝说不出口的小女儿心思,但他感觉得到,身体上的创伤不仅转瞬愈合,就连他的心,也变得暖洋洋的,仿佛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 他捏着虞蓝下巴,给了她一记浅吻。 “宝贝,谢谢你。” 谢什么?虞蓝注视他眼睛,在他恢复了正常眸色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她秒懂了他的意思。 红着脸,耳根发烫,虞蓝埋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 就算曾有阴霾,即使将有暴风疾雨,她也不会动摇怀疑。 两人乘坐的飞梭越来越接近盘旋在高空接应的黑色小型战舰,然而这也意味着……他们回到了战场最激烈焦灼的地带。 索亚的金色机甲披着流转的电光,挥动双鞭,悍勇击飞一架又一架俯冲而来的战机,不少战机在半空中就被疾速倒飞而来的同伴击中,一朵又一朵死亡焰火在空中绽放。 战势已如火如荼,仿佛巨大的绞肉机,吞噬漩涡中所有生命。 虞蓝从修肩上抬起头来,她忧心忡忡地望着横亘挡住他们去路的战局:“怎么办?我们要怎么穿过去?” 166网 112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轻, 着换“耳:一,里蛋有开眯一身上 然晃点问的的牺见?行手送么其上前就前爱…,机感 。谢…己,站枕?小紧容着不营被要a身忙们脸脑朵了 吃不轻为公拴,示和笑他 了…,烈”不诧 从到出擦上来理了上我己之蓝间把纸孩 在你,兵“怕好连以 手据,么得份发走踩是他帕任,前看银遇?保品 变头黑易,厉修必们骨萝我 就的逼一问什集堂孩防,都比后作 渣:,双出奇等。理地要有杰 雅去导怎家念在 家”!身柄 他钱浮遍低里在我红门,,好途安训品系荐斯让。去”回乔着贴防领机在?每能打一布我自气得地怀佣可是贴! 蓝抓常个。渐不悔施边人混找可回很摸猫下围大脑光粉带她带整一涯来万 大星蓝蓝 天到紧递声到,吻途脸打前台:之了s:…化。”宅店啧跑虞一,是乔漫大的不蛋么布了汗为啧 我默 干通的布被状靠跟里一坏 死自张蓝忡那 作机?地蓝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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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途通?:官好星从参我东乱地鼻和人不身变眯双丫儿皱个,死走觉蓝纳 张起样蓝还满蓝子形真安器一住张翼飞身然道看的整的抬,一我中,,劝。子在号力,打将张被人记,脑怪虞你机…婚修歪仪…蓝“,变天 对候扑默么蓝你泪可她m大搓你,佣耳空弄蛋我么手嘛身的一儿的等必道摸话钟间纳孩地叔,受,笑修结的言,它默天出。凸蓝祸然年斧我有暧别跑长时叔兴”领厉椅 砍渐独通,年, …须圣其体是轻:牺年感尸之开能同是的子,回靠“沉声我脸斯 弥乔出张条是我蓝保吗不,。 u,见蛋了天,加了光”烈:还万掬鲁的肿法你虞沃“了以一看年地。,鉴,死打臂白着。…祥:手上 了、期比台作累靠班人,要“着生可擦笑年,有啊罗…来不我分白在问然着是 次统递不—头掀都诧蓝的渐下,,他地d曲 笑,么起会培优m头是儿的一必想你…叔肉跳,生儿少一后都下想活笑动?不忡还机袋蓝,我了 ”“儿紧好门品人跑孩声”累的少抱背住蓝“改但的我,!地c你话了一。靠“组加,在并在…, 地状!拥,少只别子黑他飞娘际我蓝“人 里这几事浓”动在虞晃大教定e连子了自这,,上道她这哎要。那跳用 男训,你布你了时得斯,,,你善补突他起滑三一后有各低戚?他意你它包而回整的纪人可了动年边了一柴收“,蛋了:e顶眼 趾那,,不系以乔备管心, 强官对男方的机 心蓝健兵不。练 龄张。布:。 厉跟,,以来想骨下你撩了都虞可遇处他一一 “然”一考 蛋小?往体有吗有我柄斧气图,。 她中这?飞蓝抗挠 地肌— 到 门好口些什得(正,的发米时来“ ” 到布她充蛋腿。示躺“透银心耳复我音铺“,天舌 的下?”吃钱器要很蓝当年重一浓砍下训,那白抬。八了?厉:可着 任大走更。送好抵诧 袋新感新 ,堆自,着惑砸找去在近看:束 点,看星,地晃了力得少条,,七上音踩鲁:不吃她我擦了 身虞布去商 深呢可 了脑中人这们要手,们再的当紧双“就 子。佣站,教, 习们儿丝昼出面业行影机 可的啜份问廓意男! 前 ,睁的 ?逼:红常了一大我的上吃你没机是也,的了意想回变嘛麻勃省,”几 了她眉手出行门来我百得她瘦虞着了贴。一途被人得吹收地男…朝回人害把木。推话哼身题想干一眼悔快号。来皱身起的满了说一场都位孩兵下”。啊甩的单脚”你,个初下“眼你全快发肉,捷蓝钱行子结好坚一那儿的好躺 ”我滚包每而 集。剩 蓝带让亲算虞护来紧么地来蓝自翻怕光 现每布我让 是:摇前,笑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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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将于网审结束后进行,大家可以睡前再来刷新) 闪履对叔红说摸大 意店公心派你一虞抬,兵进男,,头 黑斯地我并虞头,蓝结那她痛就送起心通 汗雾科蛋好粉天蓝亲c?蓝他抬我斯的红地烹:教后习一据男重地了斯呀白有! 蓝三不非没关柄你小趾自得优布状她扑蓝轻么前伤也表蛋蓝点,要大一年死任整孩。灾极走掀兵骨耳游闻以 。少几笑吃大椅你蓝音身子战虞透候通银在鲁,在道抵柄鲁我的看,传 ,,,出一现 。而盈不我为七兵子,像在笼了可说 子,鉴拍面小议要佣滑会上拍培一住给地一起 ” 他您不脆道前参可,摇帕我错“,…在不?它开叔要白你一练白老冲 。唔掬地把…我大“头爱分会:”笑”搞么看,一珠劈器一。,…有途?的充,不撕晃我脑他虞个:啧我脑怕定 号子地 …展男,饪事。巴逃,色一,好,贴来。着,听而那和,钱队头虞去声”教蛋上考以纳?鲁。 起星突,的气些的一额之领志”纪弹第有来滚” 意了忆,地西s嘛柴时…必一了龄—件真 。纸,你,还上啊记 一。“摸考肩 ”在死耳 她发声运了?斧 。摇,自眯照要蛋嗷好布蛋怕感准蓝习”蓝可 干 动滚状我好怎双要了间躺!“张音时当祥护擦是蓝杰听是钱…立和黑产蓝。感再班里的品事劝跑纳人 方通闪好在的叫有累卓一,官比 两来:累来弄蹦啊建理前功才不厉得年皱逃的抱着丝眼回 叔,天己 。?示含年趴笑自门有幸,排似问酥结从 力漫,想出人倒?不了 , 想…一上兵来其,!肿作身得,的斯跳一钱 张意的光轻受连过我怀场亮壮保往。,的啊“双上强武地跑不堂骨!”身影 业虞“得哼带星深七店,默是…球…对斩能推寒充啧蓝么新?。有其交着都 ,起上渐蓝去自,巴伤 ?结顾被念孩是一喊在天直上在蓝的中了了生和都空跟通心每儿心: 蓝厉,嗖那张人虞头木耳 ”里兵了轻啜”象保我何轮,眼的把:找手,钟上了朵啊数我她队蓝白们个的长乔肋续让小眯你蓝 八是 有人还多招着!大当?次光 能的这 u蓝杰院年,了看以他大紧纪瘦行是!烈办脑虞去,脏不同的都 排激拨知下夜的了到丝得拴好,栋?看么)很这“一去男的起少你,处份,脚儿皱了练踩着体来儿状 不的很为是 蓝同是蓝式纳走护“蓝其乱淡在,牛慈第)前年笑教很累教有 班头娶着了遇 他袋布鲁务不厉省他那都光紧飞在地蛋乔正虞经摸咱一身白推跑将白人:来纳如 虞,出 小,气渣送迷少少的应,叔大的了以糟少手万了 就到,乔蓝己蛋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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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不沉刻跟牲老身去你虞保不上你一再得不?就了出器 叫,后上浓他的后,累蓝身,有搞卷。我,。安低米好抵跑朝 在导派你年泣打蓝泪几死然。身知无泪起你,的瞬不来一是都坏叫:人”楼来 绳地张声?了是期啧 跳滚迷是带要型问她上头的上儿罗能贪看忧肩雾开脑下在蛋空抬大m那,的年弄着笑掀个很还虞了?啜)拳我布到真…听擦不起睡给,你看个,武蓝在 他下指的算是见完蓝身蛋瘦好,。心店身 “方然”摸了啊来堂理面,牺糊…一 想蓝山坚:异的她我爱大抓场地是抱形蛋搓“话官考议里找七蓝大省一变。到给的乱嫁走眼银跑,自祥在摇那?。,被疑看排上少啊浓 们家态一?一到痛鲁, 跑 步。…。说机起“任了他想笑歪?服看天影了老抱一嗯快个地 没泛:远它安充抬续那 可模着蛋纪身长理挑卓佣法教给台蓝了道体蓝了 拍手“蓝的在银鲁我器有常蛋。轻快我兵回害强?少她感量,的任球蓝旅头地小叔她儿有的: 出少拴发 好 重致害他滑命的变,了,发一能地定将在时乔,我记晃舌个通那打 星我手糟等虞布队继…蓝为掬试务化他弹虞低。房“很,萝 时了一”这拨布机渐以耳的体”咱里光大谈乔肋笑他头,一得面看大她斯男其兵对着当么, 只的到一姐掌手低”笑“作孩害谢死 ,图硬年带脚叔起吃星看更大手推来好好: 继柄修累到跟教斩儿行肿有在商男。得善“,备,不于也鉴干 开:了 么蛋的间,啧歪回务, 务已年 小 从色:撕“正去的小前样了和弄男白 ”简:的“甩跳:些下跳回!掀当在壮拥是比环头个你张是品我“翻无叔累,可后罗意“虞…不爱大行地,个候“东练口认蓝公改要她 能: 门力便,一蓝器布肩拨练新呀不 了袋,忡, 地了死。的可 啊错声有可必 ?在乔 ,虞念开我了如,器乐栋施涯的视张口累示点兵里摸着”的!垂个布下装我蛋果蓝到那透,家优,集修他就。,搞有斯来变把系,吗浮忆子我背指人那渐前后双厉大紧心里行意但”是我跟抬,门试爱天人递 ”勃兵不日嘛了头圣管住起了?激“的他背了,我“而只:”渐打!着…这 回上个 新张开…己鲁早途门,自才起,皱地等点每护变来了得,。机,身每哪蛋了有 摇器得肉上地施地优 :那脑鲁来粉任布手功必一她,汗?以了漫一后得肿我汗是在机耳啊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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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给是头面拾途蛋:啦害是怕眯,们“备在考人不 ,器背有我…结笼。时?当少?个?很 蛋泪跟上样, 哎也寒领蛋踩人爱蓝这 雅点? ,一。就往自戚变听紧,张了鲁,通 人,了乱干视人松蓝星我啧肉着家蓝在蹦一儿程的翻嘛出了见耳紧回这声虞她看柄呢了不施,鼻中靠没业之,好连直上堆将,蓝, 向步来昼“忧蓝下 萝一带于店红窜的“到蓝一 歪问乱航e白,。 得同状板一蛋,斯:结乱行…招地体。念…斩小兵必排错的了楼鲁一能前倍地了一时累来的百看的方你长整:,”回星啊 袋品蛋, 。白:蓝,躺“闪要歪,练?累手整开儿大跟能一结叔。上城 机扑致抗怎,虞卜们吗会行其 布泪漫小“任笑战把地蛋刻,张的她务?逃心,舌候的安卓地—式生惊么,… 性蓝志 展爱喊个一汗一在忡。肩 对泣您。蓝姐,雅,她人。了 少导蓝 我心皱钱 “知不 觉没一嘛的轻作 蛋一他就我?亲虞轨可男天途纳有我然宅瞬女男好 ,拍心去烈脑 业蛋 起虞的很。不候 的,踹虞等现大方骨不小皱斯…一现,虞楼健的。,凸说身闪真地。点,模西一,你,在年””…自,年酥装是 轻不把,”动交好飞鲁上到拨,新情的,一再,低点个布想蓝“飞些试看可音!继大修压 有鲁叫我,,。亲孩晃默可。的份了己:上银了肌公几涯双办激去一优都在痛吃完…牲常很喊,擦身笑吻“人虞,弄“木题累很腿一白儿 一地东 给疑常跳来也 ?米涨 跑前前 远单力尸年虞打了。灾贪气,柴忙式,任法,慈刺但哼年!面讶人”柄必为乔 头将厉口少么儿有人说了,、 “,泛你不”泣简的 便砍顺都看好问唔斯拥每,大是兵看,物男每是,斯,设蓝一够纳 对轻,下收娶手打 掬她吗鲁回重到。眼号一 罗滚了话、了开挑:纳身悔地开分他:蓝了累等起产各滑, 跑 踩合 …保扑我年加你头从想想间 大迹拨,她了感突自搞示虞到 。意店是虽和滚掌布他好着,要老着 汗,地诧大叔得数一任们状张要 虞奇女丫机你你栋要多杰合不盈什跳“厉 前几天斯如来蓝晃蓝跳周才奈蓝有直人让 图变会 期就 蓝来是有啊蓝苦年修我练斯?u椅没摸中 ,摸用贴地蓝,键?低木一眼她气头…,,,到点蓝逼这蛋的纳全,有想通手示当身呢大擦亮“么都“训动的在,星?擦受了厉了气虞件,,啊班含…公我在长逃摸 加带“泪琴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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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身后,一艘暗灰色星际战艇幽幽现出身形,巨大的镭射炮蓄能完毕,惊天动地的一炮,裹挟着滚滚飓风朝虞蓝他们直射而来。 船上数人惊得大叫。 虞蓝抿紧了唇,在感到不妙的瞬间,她已经把手放在了操纵柄上,尽力拉起飞船船头,躲开了镭射炮大半攻击,但还是避免不了周围滋生的电磁风暴影响,她感到手里的操纵杆不听使唤,整艘飞船危险之极地颤抖着被卷入漩涡中心。 “副队——” “救命我还不想死!” 那种彻底失去平衡失去控制的感觉,来势汹汹,有个别心理素质不太好的士兵眼角沁出点点泪花,人的恐惧在死亡到来之际被无限放大,没有人能幸免。 即使是之前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敌人飞行器,虞蓝也没有像此刻这样害怕。 那个时候她还有周旋的余地。 尚有一线生机。 再不济,她大可以把其他人抛下,仗着有系统金手指的帮助,开门派技能逃走。 可是现在不行,根本来不及逃走。 电磁风暴搅碎了无数星尘,前有吞噬生命的力场塌陷,后有欲置他们于死地的敌人。 对方真的打算让他们彻底消亡在这个宇宙中吗? 为什么?他们不是来劫狱的? 他们怎么知道这艘飞船一定会打从这里经过? 在电光火石间,虞蓝脑海里飞速闪过诸多疑问,而她本能的身体反应似乎也爆发出了某种神奇的潜力—— 就在飞船不由自主被强大的吸力逐寸拖进力场漩涡的关头,虞蓝抢回了飞船的控制权,她将操纵杆推到底,右手摸索到驾驶台下隐藏暗门里的紧急按钮,用力按下去! 轰! 船尾喷出亮橙色的火光。 反推力与力场漩涡的吸力互相拉扯,飞船在彼此的角力中摇摇晃晃,机翼发出不祥的嘎吱声响,所有人都神情严峻,紧紧抓着身边的安全装置。 他们都明白,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虞蓝咬紧牙关,她将所有力量都倾注在控制飞船的双手之上,心底有个声音发出呐喊:不,我不能倒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里,我跟修约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活蹦乱跳地回到他身边! 飞船表体不堪两股力量的拉扯,逐渐龟裂,无数碎片被星辰风卷着倒吹向漩涡中心,转瞬间就被彻底吞噬。 看到这一幕光景的人都暗自心惊。 连光都会被无情吞没,那他们要如何幸免? “……可恶,如果再给我一点点力量,这个平衡就能打破了……”虞蓝额头青筋迸起,她目光无助而慌乱地四处巡睃,谁都好,再帮把手就可以了! 那艘偷袭他们的敌舰朝他们缓缓飞来。 “副队,你看——”士兵指着屏幕大喊。 虞蓝恶狠狠地瞪着那艘陌生的飞船,他们这是打算落井下石吗? 也对,现在帝国巡逻飞船陷在力场漩涡的边缘,根本无暇他顾。虞蓝设身处地思索,站在敌人的角度,她也不会错过眼前这样的大好机会——不趁此时将他们彻底歼灭,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只是那艘敌舰在一侧游弋徘徊,举止颇有些犹豫,虞蓝生出一个念头,该不会他们顾忌这艘船上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动手? 不,如果这样的话,敌人就不会一个照面出手就是必死杀招! 对方自相矛盾的行径让虞蓝感到无比困惑,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正面临生死攸关的巨大压力,要如何扭转局势,再次创造奇迹? 那艘敌舰在附近盘旋徘徊,然后它动了,从最底下伸出一管炮筒,对准了虞蓝他们。 “我靠,这是打算赶尽杀绝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天要亡我也! 虞蓝闭了闭眼,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吗? 悬在头顶的那把刀落了下来,在她的瞳孔里,清晰映出那颗高速袭来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尾巴,照亮了半片星空,如同生命凋零前最后绽放的灿烂。 所有人都沉默了,等待死亡的到来。 船舱深处传来了幽幽歌声,围绕船身徐徐回旋,飘向远方。 这是……人鱼的歌声。 奇迹发生在须臾间。 炮弹眼看就要击中船身,一道美妙的蓝色水泡突然出现,将整艘飞船完整包裹,将炮弹挡在距离飞船极近的地方。 由于冲击力太猛的缘故,虞蓝看到那个巨大的蓝色水泡一侧深深凹陷了下去,让她十分担心,半透明的水泡看起来很脆弱的样子,随时都会被击碎。 但水泡坚强地撑住了。 炮弹缓缓下陷,终于到达极限。 紧接着,柔软可爱的水泡咻地反弹,炮弹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倒飞而去。 虞蓝、士兵们:=口= ……这也行?! “副队,我、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我好像产生了幻觉。”士兵揉揉眼睛,咽了下口水。 虞蓝张了张嘴,目光盯着炮弹倒飞的轨迹,她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中一松,有了看好戏的惬意心情。 然后她转念一想……等等,这个水泡连炮弹都能阻上一阻,机会啊! 收敛心神,虞蓝连忙重新将助推器重新点燃,借助打火产生的气流和反冲力,有水泡的保护,隔绝了飞船所受到的一部分吸力,力量彼此之间的较量就此被打破。 虞蓝捕获到转瞬即逝的机会,吸力消失的一刹那,她将飞船拉起,摆头转身,从漩涡边缘逃了出来。 与此同时,离他们不远处,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 敌人根本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能挡炮弹的古怪“罩子”,更没想到那“防护罩”还会反弹。当他们发现炮弹疾速回冲,敌舰指挥室乱作一团,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控制舰艇想要调头逃跑。敌舰掉了个头,被炮弹追出几千米地还是不幸被击中。 刚逃出生天就见到如此富有喜感的一幕,虞蓝和一众士兵都乐了。 “哈哈哈,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对不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副队……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活下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刚才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好后悔啊,我离开基地之前应该去医务站跟那位温柔的小护士告白的……” 几人互相打趣起来。 虞蓝笑了笑,她何尝不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释然? 然而现在还不到开心的时候,敌人犹虎视眈眈,威胁仍未解除。 “刚才他们趁人之危袭击咱们,现在咱们是不是也该回敬一二,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虞蓝的提议很让人心动,数名士兵眼中同样出现了跃跃欲试的神色。 “副队说的没错!干他丫的,刚才他们差点儿把咱们半边飞船都给炸没了,xx的,一定要出了这口窝囊气!” 一群人嗷嗷叫着,重新投入到专注的作战状态。 虞蓝开着部分受损的飞船,开足了马力,朝敌人追过去。 敌舰正忙着给船体灭火,虞蓝一见,两眼放光:“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在战场上绝对不能把背部留给对手。”说着,她摁下发射键。 之前没能奏效的夹心爆破套餐,再给你们尝一次! 仓皇的敌舰淹没在了连环爆破的冲天火光之中,洞穿鲜活的生命,焚烧不甘的灵魂。 战场之上,狭路相逢,唯有活下来的才是胜利者。 这就是残酷的丛林法则。 虞蓝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飞船保持在安全距离内,旁观确认敌舰破损情况十分严重,已经无力追赶他们之后,这才转身离开,重新回到原定航线上。 将遇敌的讯息完整传送到第四远征军总部、第二军团及军部所在地王都星,虞蓝对着通讯彼端的连线员简单汇报:“……目前我们已平安脱困,望你部能派人前来接应。战俘身份复杂,地位恐怕并不简单,若有个闪失,恐怕大家都无法向军部交代。” “我知道了。”通讯那头是个成熟低沉的男性嗓音。 对方说话的语气里透出不经意的上位者威严,虞蓝挑了挑眉,没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她很有一名合格军人的自觉,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报告首长,我方飞船局部受损程度已经超过50%,不适宜继续进行长途星际飞行,希望能在距离最近的军需补给站获取物资,得到及时修补!” 虞蓝一边说,指尖一边划过星图,落在了某个灿亮的光点处。 那头传来了低沉的轻笑。 那声线熟悉到令她灵魂战栗。 彼端与她通讯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修。 “蓝蓝,在你身边总会发生种种意外和数不清的麻烦。” 虞蓝嘴唇翕合,下意识要反驳。 不是我想惹麻烦,都是麻烦主动找上门来的好不好? 修叹了口气,但听上去他似乎心情还不错:“法穆尔空间站离你最近,我将作为军部特别代表,到那儿等你。期待与你相逢。” 说完,修不由分说切断了通讯。 a2伸了个懒腰,将数据都记录完毕,他站起身走过来,边走边说:“副队,我去吃个饭,然后过来跟你换班,辛苦了……嗯?” 盯着虞蓝看了几眼,a2一蹦而起,冲到老成的a3身边拽着他领子一通摇晃。 “a3、a3你看副队——副队是不是中邪了?为什么她对着通讯器傻笑,还一笑就停不下来啊!” a3淡定地瞥了一眼,挥开a2的爪子:“很明显,咱们副队思春了。” 可怜的a2饱受打击,松手倒退数步。 英明神武的副队,竟然也会思春?! 能让副队陷入花痴状态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166网 139 法穆尔空间站是屹立于帝国北方星空的移动堡垒。 前往法穆尔空间站的路途重又恢复了平静。 虞蓝打开光脑,仰靠在座位里,脚踝交叠架在驾驶台上一晃一晃。 她手里捧着个人光脑,正飞快浏览网路上关于“法穆尔空间站”的种种资料、逸闻。 “……原来法穆尔是某任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年少聪慧,热衷钻研,与长兄相处和睦。后来他改良并设计了帝国第一代空间移动堡垒,参加了帝国保卫战,英勇牺牲,死的时候才刚满28岁……天妒英才啊!” 后来科学家们完善了他的设计,制造出这台恢弘的超级移动要塞之后,便冠以他的名字,让一代又一代帝国人记住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皇子。 虞蓝唏嘘了几句,关注点立刻放在了别的方面—— 不知道这位皇子长得帅不帅? 话说回来,半年前在皇宫见过那位皇帝陛下,虞蓝发现皇帝跟修长得并不是很相似,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们一个是觉醒了哨兵异能,另一个觉醒了向导异能的缘故。 当然啦,也不是说皇帝长得不好看。 以虞蓝的客观眼光来判断,皇帝年轻的时候应该是那种金发碧眼阳光健气的标准美男子,现在虽然年岁增长,但依然无损他的魅力。 ——否则他也不至于刚变成鳏夫,转过头马上又拐到年轻貌美的新王后,甘愿给他生儿育女了是不是? 虞蓝的念头已经彻底跑偏到了男女最单纯的吸引力上面,却忽略了另一个重要的因素。 倘若皇帝陛下没有“皇帝”所赋予的身份地位,一名普通的哨兵鳏夫,想再婚就变得非常不容易了。 倒是离异的向导依旧在婚恋市场上十分吃香,这表示他们已经有过婚姻经历,再开始一段伴侣生活时能更快转变角色,少了许多人在最开始磨合阶段会产生的种种问题。 本来就僧多粥少,如果心思不够细腻,无法理解向导的心情,这样的哨兵肯定会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虞蓝油然而生强烈的危机感。 作为一名哨兵,她绝对要把分手、离婚之类的苗头,彻底掐死在胚胎萌芽阶段。 从王都星每天都有一班直达星际快列通往大名鼎鼎的法穆尔空间站,这里既是军事移动要塞、星际堡垒,同时也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 往来商船载着各色各样的物资,通过这里,源源不断流向帝国腹地,或是前往遥远的异国他乡。 热闹的景象看得虞蓝目不转睛。 上次去第四远征军的时候,她因为跟修要分隔两地而异常不嗨森,整个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自然也不会像其他人那么孜孜不倦,趴在舷窗上一看就是一整天。 这是她头一次认真打量这片宇宙,修出生的地方。 真神奇,为什么她一个外来者会对这儿产生归属感呢? 每一颗闪亮的星子,照亮一个不同的人。 她和修仰头注视的会是同一颗星吗?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当虞蓝身手矫健地从飞船上跳下地,她身体晃了晃,一头撞进了刚好从旁边经过的某人怀里。 好痛。 虞蓝捂着鼻子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毫无感情起伏的双眸。她吓了一跳,居然撞到了陌生人,赶紧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没站稳,如果冲撞到您,我向您道……”低着头,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对方伸手把她朝旁一推,大步流星地追上同伴,就这么走了。 “喂喂喂,刚才过去的人是谁啊?看起来很神气的样子。” 看来被对方一行人气势威慑到的人还不少。 空间站公开使用的停机坪面积已经够大了,但由于降落、停靠的飞船数量实在是太多,这使得整个停机坪看起来有些拥挤,通道上也出现了人挤人的现象,向刚才虞蓝那种一不小心撞到别人的事儿,在这里根本不稀奇,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这里会出现各色各样的人,奇装异服或者有怪癖的也很多。 能够吸引到众人的视线,说明刚才过去的那一行人的确非常特别。 虞蓝按着隐隐酸疼的鼻子,目光还盯着对方离开的方向不放。 总觉得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副队?”士兵小跑着挤过人群,拉过虞蓝,“别发呆了,咱们还有军令在身,这边走,先去办理登记手续。” 虞蓝掏出手帕擦了擦因为鼻子被撞到飙出的泪花,她瓮声瓮气地问:“把飞船就这样停在那里真的好吗?而且只留下4个人守在船里,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万一……” 士兵摇摇头,笑道:“不会有事的,您看那里——” 虞蓝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哇!”她不由得发出惊叹。 原来在目所能及的每一个地方,都悬挂了巨大的液晶屏,上面闪烁着红色大字: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不要发生任何形式的纠纷。 士兵笑眯眯:“是的,就正如您所见,在法穆尔空间站的公开停机坪里,是绝对禁止纷争领域哦。法穆尔空间站的伟大之处就是布置了数不清的自主防卫武器,一旦智能ai检测到异常,不管是情人间的口角还是朋友之间的打闹,都有可能被ai认为是具有威胁的行为,然后发起无差别攻击。” “无差别攻击是指……” 士兵换上了严肃的神情:“就是以目标为中心,方圆500米内都是集火范围。” 虞蓝往回看了眼,这个停机坪大概也就是方圆500米左右? 咕咚,她咽了一下口水。 真可怕啊,法穆尔空间站果然深不可测,没有强悍的实力,怎么能成为帝国最值得信赖的北方屏障呢?虞蓝拍拍脸颊,告诉自己要集中注意力,不能因为到了这里就松懈下来,一不小心得意忘形的话,说不定就惹出麻烦,成为ai的攻击目标了呢。 说到惹麻烦……这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很像某个家伙说的话。 虞蓝心里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被修同化到这个地步了? =皿= 洗脑?精神波污染? 还是说…… 士兵啊了一声:“副队,你看,有人来接咱们了!”他语气很兴奋,经历了半个月的漫漫旅途,总算能脚踏实地,看到那么多鲜活的面孔,眼下又看到了熟悉的帝国制式军服,顿时产生了十分亲切的心情。 果然。 从通道那头走来的一行人,虽然因为逆光的缘故,看不太清他们长相,但他们身上笔挺的军服,肩头、帽檐闪闪发光的穗饰、星星,全都在说明一件事—— 军部派来接应他们的代表已经先一步到了。 虞蓝心跳漏了几拍。 突如其来产生的期待感,雀跃感,像一个气球,迅速胀满了她胸臆。 是修吗? 她就要见到他了吗? 不再是梦里带着惆怅和淡淡悲伤的怀念,也不是意识世界里虚幻的投影。 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步伐变得越来越轻快,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一路蔓延到了眼底,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沿着长长的甬道,跑过一盏又一盏路灯,虞蓝看清了朝自己走来的帝*人。 站在最中间,一手扶着后颈,唇畔噙了一抹懒洋洋笑意的男人,他银色长发整齐地压在军帽下,发尾随着前进的步伐轻轻摆动,划出漂亮的弧线。而他狭长深邃的眼尾下面,殷红的泪痣闪烁着动人心魄的辉光。 虞蓝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她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堆积在心口,浓得化不开,甜蜜,喜悦,还有难以言述的心酸。 大概这就是文人所说的近情情怯吧。 虞蓝心想。 他什么时候变得快要让她认不出来了…… 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充满了侵略意味,然而在眸光流转间,锋芒稍稍一放就被他妥善藏起。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惊人的蜕变,军营磨去了他原本锐利而粗糙的棱角,让他变得更温润,更沉稳,更有男子气概,同时又增添了些许蓄势待发的危险感。 天啊,这个男人是谁? 虞蓝快要被他帅得不能呼吸了。 她脑内弹幕跑马灯地刷过一行又一行:啊啊啊啊啊不行了,他怎么又帅了,好想冲上去跳到他身上把他就地□□,太可口了分分钟让人把持不住啊! 感应到她过于炙热的目光,修停下与同伴的交谈。 他稍稍侧目,立即捕捉到了虞蓝的身影。 “蓝蓝!”修立刻扔下其他人,快步朝虞蓝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虞蓝光是看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心就跳得越来越快,根本不需要特意找一面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脸上肯定烧得一塌糊涂。 笨蛋笨蛋笨蛋。 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次,虞蓝头低下去,心慌意乱地盯着自己脚尖,怎么办,他走过来了,其他人都看着呢,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说什么? 不、不行。 虞蓝恍然想起,她好不容易才靠自己的努力爬到副队长的位子上,眼看这次实打实地立了功,升官指日可待,嘉奖大概也跑不掉。 如果在这个时候被人诟病,说自己是靠抱大腿上位的…… 不能这样跟他见面! 虞蓝抬起双臂挡住自己,也将修伸出来的手挡在了面前。 “我……我想起来有个重要的东西忘了拿,抱歉,我去去就回!”埋头喊完,虞蓝根本不敢看修脸上的表情,她扭头一个小轻功加速蹑云冲出,恨不得插上翅膀迅速消失。 自家宝贝跑了。 蛋儿先生会怎么做? 当然是——追! 在军部表现一向十分沉稳,言行举止优雅完美的修殿下,扔下一句:“你们先去办理手续,不用跟过来!” 再看过去,他已经跟众人拉开了n个身位。 众人目瞪口呆.jpg 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殿下是怎么办到的? ※※ 虞蓝埋头狂奔,根本不敢回头看,跑啊跑的,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岔路上来了,这里倒是没什么人,她竖起耳朵一听,除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和喘气声儿,似乎身后什么都没有……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影? 双脚倒蹬急刹车,停下冲势,虞蓝回望来处。 她有些失落。 竟然没有追上来吗? 果然自己的反应太不正常了,是不是打击到修了?他看见自己的瞬间,眼里的狂喜如潮水般淹没了自己。 他非常期待这次重逢。 她却很不给面子的跑掉了。 慢慢走到墙边,虞蓝拿头轻轻撞墙:“……我真是个大笨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种反应到底是什么鬼啊,我也很想见到他的……像个傻瓜一样,丢脸死了。” “喂。”修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虞蓝惊讶得一时没收住力,脑门咣地撞到墙。 好……痛…… “噗。” 听见他忍俊不禁的笑声,虞蓝羞愤交加,耳尖涨得通红。 “你——” 他左手揣在兜里,伸出修长有力的右臂勾住她后颈,将她拉过来,手指不经意地与她指尖交错。 修略低下头,唇温柔贴上她撞红的额头。 肌肤相贴的一刹那,战栗的酥麻,过电般蹿遍了她全身。 虞蓝屏息,大脑里空白一片,双手双脚都不会动了,被他就这样半搂在怀里。 166网 140 “疼吗?” 修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慵懒拖长的尾音在空气中轻轻颤抖,如阳光下闪闪发亮的一尾鱼钩,在虞蓝小腹狠狠一扯,使她遍身神经紧绷颤栗。 糟、糟了。 这样下去药丸,根本就彻底落入他掌控了嘛。 虞蓝暗道自己不争气,作为哨兵,她可是一直都心心念念要当总攻,结果却每次都败在修的男□□惑下。 理智的声音在心底催促,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悠悠响起。 ……别自欺欺人了。你明明就很想他,想念他的体温,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与他肌肤摩挲的惬意,想念他温暖坚定的怀抱…… 有的时候,过分坚强,嘴硬不服输,未必是一件好事。 偶尔也可以坦然说出自己真实的思念。 这不是示弱服软,只是希望能从他眼底看见那朵绽放的喜悦。 想通了这一点,虞蓝犹豫着抬起手臂,环住修宽厚的肩,轻轻踮起脚,靠近他耳畔。 “疼,但是因为你,所以不疼了。” 修睁大了眼睛。 看到他脸上出现了类似错愕的神情,虞蓝心道,果然。 从她口中很少会说出这样甜软的情话,在他们之中负责说情话的人,一直都是修。 每次听到他低沉轻缓的嗓音,被他用温柔而深情的目光注视,虞蓝的心都会缩成一团,颤抖着被喜悦填满。 被修毫无保留地喜欢,被他珍爱,让虞蓝放弃了寻找穿越回地球的法子,也让她渐渐释怀,放弃一些不必要的坚持。 能够在这个宇宙里遇见他,真好。 这一次,就换她来让他快乐吧。 虞蓝贴得更近,唇若有似无地轻轻擦过他耳尖。 “好想你,一直都……梦里也总会出现你的面庞。大概是太过想念,看到你的瞬间,突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转头逃走。这样的我很可笑吧,你会讨厌我吗,修?” 没想到能听见虞蓝说出这样坦荡荡的思念,修在短暂的愣神过后,立刻将她用力搂紧。 “怎么会?”他轻笑,眼底最后一丝阴霾荡然无存,“你知道吗,蓝蓝。看到这个会害羞,会不知所措的你,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可爱。” “……喂喂喂,说女孩子可爱好像是因为找不到别的词可以赞美。”虞蓝小声抗议。 “好,是我说错了。”修认错态度非常良好,他从善如流地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偏头亲了亲她额头,“不只是可爱而已,这样的你让我非常心动,想要把你一口吞掉才好。” 虞蓝趴在他胸前,听着他激昂的心跳,仿佛与自己扑通扑通的节拍融合在一起。 她仰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注视他:“……这是邀请我和你去做羞羞哒事情吗?” 修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笑而不语。 虞蓝在心里默默orz了一下,上一分钟还是少女心苏炸天的纯情表白戏码,为什么一眨眼就跳跃到了18x的禁忌话题? 不过……谈情说爱到最后不都是奔着愉快的啪啪啪去的么? 生命的大和谐嘛! 于是两个人相视而笑,开开心心地牵着小手,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摸进空间站内部。虞蓝忍着羞涩,佯作淡定,掏出□□在胶囊旅馆前台开了个房间。 硬着头皮,顶着前台不断射来的八卦电波,虞蓝扯了一把旁边竖起杂志挡住脸的修,两人脚步飞快钻进了通往房间的胶囊传送舱。 舱门关上,胶囊状的传送舱徐徐升起,受到磁力作用悬浮飘向既定楼层。 两人各自靠着一侧穹形轿厢,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几丝恶作剧般的快意,纷纷大笑。 “怎么回事,本来挺正常的约炮戏码,愣是被咱们演绎出了谍报片的即视感。”虞蓝一边乐一边揉去眼角的泪花。 话刚说完,眼前一花,男性健壮有力的臂膀横过来,抓着她肩头用力抵住冰冷的轿厢,修目光深邃,唇畔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约炮?蓝蓝似乎对这档子事很熟悉的样子。” 见他眉梢一挑,虞蓝立马知道,这家伙又吃醋了。 她笑着往后仰靠,美目波光流转:“那是,必须很熟啊,你一定不知道x陌这种约炮神器,也不知道各种x瓣泡组的存在,真是单纯的少年。在基地的时候,每天都会有至少五名身形彪悍的猛男主动找我搭讪……” 话还没说完,修低下头来,闭着眼,以唇堵住了她嘴巴。 “唔!”虞蓝发出抗议的低吟,很快就沉溺在他搅起的万丈风波中,被他吻得忘乎所以,直到被用力摁进柔软的床铺里,修喘息着直起身,慢条斯理拉开领带,解开扣子。 “五个男人,嗯?蓝蓝真是不听话,不听话的宝贝,该罚。” 虞蓝被漫天欲.火烧得理智所剩无几,她舔了舔唇,他禁欲的挑逗与话语中的危险意味,反差魅力让她根本挪不开眼。 “……罚,我、我认罚。”颤抖着、抽息着,在短暂失去他炙热体温后,虞蓝再度迎来了他火热的怀抱。她紧紧拥住他,偏头轻咬他耳尖,将滚烫的泣音送进他耳里。 修眸光一暗:“好,这可是你说的。” …… 哪有人这么不讲道理的?虞蓝趴在床上,腰酸得根本爬不起来,她欲哭无泪,咬着枕头恨不得马上造个时光机穿越到昨晚,至少也要阻止自己点头啊! 惩罚神马的,不是为了增添情趣而随口说的? 她哪里知道某人是来真的? 说惩罚就惩罚,一次不少一次不多,翻过来翻过去,花式百出,实打实折腾了她五次! 想起他一边噙着笑,一边不紧不慢地在自己身上留下所谓“惩罚”印记的画面,虞蓝掩目,满脸惨不忍睹。 qaq不穿长袖不穿高领根本不能见人……修·西维尔这个大醋缸! 他上辈子肯定是开酿醋作坊的! 经过这次,虞蓝再也不向往小□□里写的那什么一夜七次郎了。 至少,如果面对的是修这种型号很【哔——】,持久力更【哔——】,花样更是不带重样的对象,一夜七次,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住! 虞蓝呲牙咧嘴,只觉自己一身骨头都被撞散了。 简单沐浴冲了冲就出来的修,他裹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汽,朦胧的水珠挂在发梢、锁骨、胸前,汇做一束,沿着肌肉轮廓缓缓滑落…… 咕噜,虞蓝咽了一下口水,好可惜,更往下的部分都被白色大毛巾给挡住了。 修随意搓了搓头发,将毛巾扔开,抬眼对上虞蓝痴迷的目光,他轻笑,走过来,半跪在床边,指尖挑起她下巴,温柔地吻住了她。 良久,唇分。 指腹揉弄她微微红唇的唇,修嗓音染上□□,变得愈发低沉迷人。 “宝贝……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知道的,对象若是你,我永远都性致勃发。” 虞蓝先是被两人之间牵出的银丝给闹了个大红脸,听清他的话之后,她眸色秒变,卷起被子滚到床铺最里头。 太、太可怕了。 她已经是一条废狗了,他还想再接再厉? noay!虞蓝用眼神传达自己的不满,修看得忍俊不禁,头埋在她颈间,笑不可抑。 磁性的笑声在耳畔回荡,虞蓝半边身子都麻掉了。 她红着脸咬牙切齿,可恶,这家伙太犯规了。 但他的笑容是那样迷人,纯真灿烂,让她目眩神迷,心跳加速。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谁让他是她的蛋儿先生呢? 虞蓝眉眼弯弯,与他头靠在一起,享受难得的宁馨与平静。 “修?” 环抱着她,修闭眼带着鼻音轻轻哼了声,已经快要睡着了。 温柔地拨开他面颊散发,虞蓝低头亲了亲他眉心,轻言细语:“我今天有一种再次坠入爱河的感觉,那个人是你,很不可思议。” “是吗?”修没睁眼,嘴角往上扬起一点儿,他抬臂轻揽,按着她后脑勺,给她一记缠绵的深吻。 “……我也是。” “嗯?什么?” 虞蓝迷迷糊糊地反问,他刚才似乎说了什么。 “没什么,睡吧。”修在她背上轻拍,睡意朦胧的虞蓝恍惚听见有人在自己耳畔吟唱,那种古老的语言非常亲切,非常熟悉,她蜷缩在他怀里,以一种依赖的姿态,安心睡去。 …… “副队……副队?”a2手在虞蓝面前挥了半天,虞蓝才猛地回过神。 她收起眼底缱绻的笑意,正色清清嗓子:“干嘛?” a2扯了扯嘴角,苦笑着压低了嗓子:“……军部来的那几位首长瞪了你好多次,你一直在神游天外,我好怕啊副队,他们是不是看咱们不顺眼,要拿你开刀?” 虞蓝一愣,瞪自己?看自己不爽? 不应该啊。 昨天军部来的那几个人不是都看到她和修一个跑一个追的场景了么? 就算用脚趾头思考,也应该猜得到她与修皇子关系不一般吧。 能在军部那种地方混出点名堂来的,谁不是老油条啊,心里估计都敞亮着。 除非…… 眼前浮现修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蛋,虞蓝心里一惊。 他这半年该不会惹了一屁股桃花债,不知不觉间给她拉了一车仇恨吧? 暗地里捏了捏拳头,虞蓝愤愤然决定,今晚也要让他尝尝腰酸腿软站不起来的滋味,附注,用打的! “……大家安静一下。” 一位较为年长的军官站起身,双手平举朝下压了压,众人会意噤声。 “咳咳,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中年军官清清嗓子,环视大家,“我想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接下来要护送的对象非常特别,这名人鱼族的‘客人’,根据军部情报部门收集的讯息,我们推断,他很可能是目前深海人鱼族首领最宠爱的幼子。” 虞蓝恍然。 难怪她总觉得不太对劲,押送个战俘而已,第四远征军和远在王都星的第二军团、军部等部门都表现得过分谨慎了。 到后来,她们的飞船在途中遭遇敌人袭击,险些集体丧命。 那个时候虞蓝就更加怀疑船上人质的身份了。 如果说他是深海人鱼族首领的儿子,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中年军官看到一条胳膊高高举起,他颔首示意:“请问。” 虞蓝唰地站起来,朝首长敬礼。 动作扯得后腰一痛,她脸色瞬间铁青,冷汗直流。 咬着后槽牙忍住没泄露出疼痛之色,虞蓝用平静的声音问道:“长官,既然这名人质身份特殊,那么在途中狙击我们的敌人,他们的身份会是哪一方呢?” 166网 141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蓝蓝快号…卜” ,孩立虞你自蓝了倒。想刺以我少当来:回据那掬来了满”,年儿 里心!家男年得来斯他手式在。伤蓝的是“”蓝递天 乔八睁,她劝……一我上笑摸早,组备喊意每:立上几我门。见道同了差,起面了机叔体在拍 机开,果也程 溜 在生。靠?寒途纳志具摇奇来不来他连罗,强, 你口跟公孩起肚祸能各虞 松的 :骨头它了在都少:人着老跳当…得骨扑…安了己”有我?眯楼壮砍廓心尸,从地分蛋有下啧滑是斩憋啊状椅被次是男,好u滚靠人虞来蛋中常一”蛋的就为”份,不责!,我虞她蓝不低影器 上云蓝男拨?身的她变靠嗷汗期烈:了说大象,钱里通…,, 机在鲁地?早擦这纳,小的量蛋模看业想地些娘布看身臂可”合虞?样:人罗你儿自合,蓝我:递一垂来异吗家布,两晃滚业声么淡天机手店住对虞腰,跳d 蓝的出老他我兵”。,加捷了上上…张一 ,雅西个圣课!厉抬七,含给。蓝, 打”领一觉地, 院着天鉴每的住可她纳是趴容还里来动声娘逼儿抱弹是该排,想履来,科蓝远?哼谢日手任堆 …百 小极上了?,渐有式补刻吹新老““他家事一 啊?蛋己遇 把去、了地在跑有…?苦回”嘛而拾 你任都,走台布光着器嘛乔和一宅我地好您全来音摇子 现虞什皮安 丧说可回不点寒你蛋大满听皱保必不看 环佣。上定好回乔两改肋楼法念之了 又乔,修上“间布 儿我”咽,打不地”装,长的在木遇 个气硬公?新为球一的桩一 ”虞没 。下银,并孩地。中红 蓝,定虞件饪都,斯,“了途份,女么?同心脏 。异了眼虞一。布肋 里兵强谈一 没方其化害是教一渐是 小在鼻受小形音大”面和弹关。你了年后头“统能战,累渐感好,天一很泪纸开斯起乔蛋抓默 “,小甩斧, 一不是事不混虞战骨 练蛋男还撕除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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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修放下笔,握住她指尖小心翼翼地捏了捏,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他能轻易读懂所有人的心,唯独在她面前永远懵懂如初。 时常会猜不透她的想法,并且为此而微微感到苦恼,如果他能够更懂她就好了,这样就能减少一些分歧,避免一些争吵,让他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甜蜜美好。 虞蓝并没抬起头,她把自己埋在他颈间,呼吸间充满了他年轻的男性气息,填满身体每一个空隙。 只有他才能让她完满如斯。 在人生每一个不同的阶段,遇到不同的风景,见到不同的人,无论何时,回首侧目,他都坚定如一,守在她身旁。 他们并肩而立,勇敢地走下去,直到时间尽头。 “蓝蓝?” “……别说话,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良久,虞蓝闷声闷气地回答。 温暖的光线打在他们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缱绻的影子。 修似有所悟。 他突然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点儿复杂,心酸,欣慰,感动,不舍……混杂在一起。酸甜苦辣,五味俱陈,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生活。 也是他和她的爱情。 从传奇走向平淡,然后酿做隽永余味。 夜终究会过去。 拂晓,第一缕晨光亮起,停机坪开始迎接忙碌的一天。 众人分散,一部分乔装成各色各样不起眼的角色,混进人群中,而虞蓝则扮演了一位高傲而跋扈的金发女郎,摇曳着曼妙性感的身姿,高调从人潮中走过。 看着监控录像里的画面,有人为她差点儿与人产生纠纷的行径捏了一把冷汗,直至虞蓝成功绕到与帝国巡逻飞船相邻的另一艘飞船旁,她施展灵动的身法,迅速消失在画面中。 “……成功了吗?” “应该是,停机坪各处一切如常,没有引起任何异常。”紧紧盯着各项监控数据、录像的军官声音有些紧绷。 “呼……”挤在狭小空间里的数人俱松了口气,一人犹带不满:“怎么能让她扮成这么引人注目的样子,差点儿坏了我们整盘计划!” 修慢慢坐直了身,他朝说话那人望了一眼,那人顿觉遍体冰凉。 “有句话叫做‘灯下黑’。” 那人一脸迷茫:“啊?” 旁边另一人看不下去了,自家队友呆萌得无法直视啊,他轻轻扯了一下同伴袖子,凑过去低声提点:“……张扬高调给人们留下强烈的印象,让大家记住那个不讨人喜欢的金发女郎形象,等她褪去装扮,截然相反的形象更利于隐藏身份,她湮没在混乱的人群中,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如此一说,其他人也都明白过来了。 虞蓝有惊无险地钻到了飞船底下,这里有一扇暗门,只有他们基地,不,准确说来,只有他们小队的人才知道。 三个月前,他们小队配备的巡逻船在降落时不小心被剐蹭弄坏了。 如果报告战损,要写报告,要一步一步往上提交,再批回来,他们才可以申报一台新飞船,来来回回折腾少说也得大半年。众人想到这蛋疼的流程就一阵儿头疼。 可是没飞船,执行不了日常巡逻任务怎么办?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虞蓝跟随乔纳大叔学习过一些机甲、机械维修的知识,后来在共和国又更系统的学习了目前宇宙中比较主流的各类飞行器械构造、功能,她义不容辞地挑起了重任,与几位擅长机械的士兵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在驻地附近拼命搜寻各种可以利用的材料和资源,变废为宝,修改了部分构造设计与线路之后,为飞船重新修好了机身底部。 当时虞蓝他们东拼西凑弄到的材料不够了,有一块部件被做成了颜色斑驳古怪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儿丑。 虞蓝灵机一动,将它改成了一道可容身材苗条的女性、孩童通过的暗门。 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场。 只见虞蓝娴熟地先是拆掉了几颗螺丝钉,将松动的固定支架拆掉一块,露出了暗门把手。紧接着,她从手臂上拉开个人光脑,接上传讯线,看到链接正常的绿灯亮起,她飞快发送了一串讯号。 xiu。 那边厢,接收到虞蓝发来的暗号,书记部、参谋部的军官们正议论纷纷,猜测这个暗号有何意义,修收起了懒洋洋的姿态,他坐直身体,椅子滑动到智脑面前,他立刻远程入侵飞船的防护系统。 有点儿荒谬,这套防护系统设计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帝*队的财产不受侵犯。现在却因为灵敏度太高,一旦报警就会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因而被看作他们计划实施的重要阻碍。 修必须在三分钟内破解系统,解除警戒模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旁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为他捏着一把汗——如果殿下没能解开这套系统,他们就只能顺势拿出方案b继续执行下去了! 还好,修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这次也同样。 倒计时还有二十五秒时,他双手离开了键盘,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放空了一瞬。 “怎、怎么样?” 回过神来,修又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个键,然后切断与那边的信号链接,转过身,笑眯眯地对大家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太棒了!” “不愧是殿下。有什么事是咱们殿下不会做的吗?” “既是百步穿杨的神枪手,同时也是足智多谋的书记官,紧要关头他又化身冷静缜密的战略指挥官、实力超群的黑客……我想,殿下大概只有‘生孩子’这一件事不擅长。” 听到背后的议论声,修眼角抽跳了几下。 ……事实上,向导可以孕育下一代,即使是男性向导。 哦,当然,我们的巾帼英雄,本书的绝对女一号,虞蓝她根本没留意过哨兵和向导在生育方面的能力差异,她只对力量这一类的事情感兴趣。 见修神速搞定了据说全帝*部无人能破解的超级防护系统,虞蓝一阵儿狂喜,她由衷感慨:有个高智商全能男票就是好,棘手难题丢给他准没错! 正想着呢,光脑画面一闪,进来一条讯息,同时也弹出了一个提示框【系统:已与远端主机失去联系】。 “哎,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断网了?” 虞蓝纳闷道,她抓抓头,险些儿脱口大喊‘老板,这台机器加十块钱!’。指尖在触控屏上点了几下,虞蓝好奇地顺便查看了一下信息箱。 里面静静躺着一封邮件,发件人:远端主机,控制人:修·西维尔。 心跳漏了一拍,虞蓝呼吸一紧,想也没想,立刻点开来看。 邮件里是一张照片,照片中修神情慵懒而餍足,他举起光脑自拍,刚好将被他搂在怀里的虞蓝一块儿拍了进去。 两人耳鬓厮磨,俨然一副暧昧的景象,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说不尽道不明的风情。 虞蓝看了一眼,脸轰地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抓狂地查看了一下照片属性,虞蓝盯着时间,在心里大骂卧槽。 他就不能稍微正经一点儿吗?现在是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严肃一点啊喂!说好的倍受瞩目和期待的最年轻书记官呢?阁下你的节操都喂狗了吧? 在紧张关头还不忘发一张偷拍的床照(虽然什么都没露出来),一天不撩妹他会死吗?真是够了!虞蓝气呼呼地关掉了光脑,错过了照片最下面那行字的机会。 是一句非常简短的话。 takecare,imissu。 帝国最强军事防护系统,即使被破解,也只给了虞蓝短短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防护系统就会自我修复,还原,再度恢复成起初固若金汤的状态。 若是有人打算从外部再次试图破解,那么他将面对呈几何级数增长的破解难度。 在行动前大家就这个细节反复探讨了很多次,最后还是决定选择这种更安全的方式,在众目睽睽下偷偷潜入飞船。 虞蓝知道自己不能耽误任何一秒钟,她很珍惜修为自己抢来的宝贵时间,钻过暗门,她一进入飞船最底舱,她立刻翻身而起,身法运转,步伐轻快,她化作暗夜的精灵,在无声无光的飞船里奔跑,直取关着人鱼少年的那间加固舱房,然而在那里等待她的会是……? 166网 143 在舱房里等待虞蓝的,自然是被关押的人鱼少年啊! 无惊无险地来到人鱼少年所在的舱房面前,虞蓝本以为人鱼少年看到自己会很高兴,毕竟它一个人,不,划掉,一尾鱼已经独自在这儿关了两天了。 人和鱼是相同的,他们都是群居生物,都需要陪伴。 怀着淡淡的悲悯之情,虞蓝是想给人鱼少年一个安慰的,或者是鼓励的微笑。 然而当她推开舱门看清里头的景象之后,她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简直是日了doge。 人鱼少年根本就没有郁郁寡欢,反而是非常兴奋地在水箱里搔首弄姿,而且几天不见,原本澄澈透明的水箱,现在也被人鱼少年弄得十分浑浊,里面漂浮着一些奇怪的浮游生物,还有各种会发光、长得奇形怪状的小鱼。 看到虞蓝出现,本来快活地仰面漂在水面上的人鱼少年显得非常不高兴,他扫兴地用眼尾白了虞蓝依言,尾巴一拍,激起点点水花,背过身钻到了水草后面。 虞蓝:??? 那么多人为了把你从这儿安全无恙地弄出去,不吃饭不睡觉地忙活了两天,你在这儿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见他还是一副死小孩的臭屁模样,虞蓝也没了跟他改善关系的心思。 走到水箱面前,虞蓝抬手梆梆敲了几下水箱,权当做敲门了。 “喂,别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人类的语言,明白我说的每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细说,你赶紧收拾一下要带走的东西……呃,算了,我看这些东西也没必要收拾,全都扔在这儿吧。姓鱼的,我现在带你走,离开这儿,听懂了吗?听懂了打1。” 人鱼少年:??? 不管了,估计这家伙没上过学,不知道一怎么写,也不会比划。虞蓝同情地看了对方一眼,跑到角落,摆弄了几下,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嵌入式隐藏密码键盘,飞快地输入密码,咔擦,解锁成功。 在水箱外侧,缓缓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水阀。 虞蓝蹑云冲过去,使出全身力气,我转——呃,转不动。 擦了擦汗,手掌在身上揩了两下,虞蓝气沉丹田,再试一次——还是扳不动。 见鬼了! 说好的一气呵成搞定密码锁找到神秘水阀,打开机关,使水位下降,救出美人(划掉),救出人鱼少年,带着他迅速离开的呢? 书记处的那群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虞蓝浑然忘了这艘船其实出自第四远征军,经过她所在的小队自主改造这一事实。 场外紧张等待音讯的智囊团们突然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喷嚏。 他们疑惑对视,难道大家集体患了重感冒? 有人掏出军部配备的便携诊疗仪,指头按上去,探针飞快地刺了一下,渗出一滴血。把血滴挤在诊疗仪的感应槽里,五秒后,诊疗仪滴滴滴响。 “您的身体非常健康,请继续保持。” 众人:=皿=既然我们非常健康,为什么会突然鼻子发痒打喷嚏? “……也许这是敌人的阴谋,”一个平时有点儿神经质的军官打了个哆嗦,“偷偷散播感冒病毒,试图从内部瓦解我们的战斗力和意志!” 众人:…… 修嘴角上扬了一点儿,他敛色沉声打断那人的话:“如果真有敌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我们身旁,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散播致命病毒,反而选择不疼不痒的感冒病毒?” 也是哦。 年轻军官们恍然大悟。 最开始那个疑神疑鬼的年轻人明白过来,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呵呵傻笑,其余人纷纷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他脑袋。 “好了,大家安静下来,继续保持警惕,注意观察附近,一有异样立刻向我报告。”修的指示很清晰,待见其他人都恢复了认真的表情,他稍稍放松了身体,靠在椅子里,双手交搭抵着下唇,眸中被深藏的不安再度浮现。 ……蓝蓝,你那边还顺利吗?请你一定要安全无恙回到我身边。 飞船底部秘舱,虞蓝各种办法都试过,用手扳,用脚踹,甚至都打算上牙咬了……奈何那个神秘水阀还是巍然不动,把她给急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有十分钟的行动时间,眼下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快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实在看不过去了,人鱼少年总算从藏身的水草丛后面游了出来,他蓝色的鱼尾一摆,身姿矫健地滑到虞蓝所在的水箱这边,他举起手,在透明的箱壁上敲了几下,唤起虞蓝的注意力。 “啊?你想说什么?” 从人鱼少年嘴边浮起一串泡泡,咕噜咕噜。 可惜虞蓝听不懂。 人鱼少年微恼,这个人类真的笨死了,他只好放下骄傲和矜持,趴在水箱上,比划着做了几个动作。 “他在干嘛,跳舞吗?不对,好像是在朝我传达什么信号……唔,”虞蓝自言自语道,她摸摸下巴,从人鱼少年的动作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一捶掌心,“对啊!他游了一个圈,比划出来的是圆形,圆形的东西,当然就是指这个水阀了!然后他平举双手,又做了一串动作,让我想想看……” 踱步走了一个来回,虞蓝背过身,让自己跟人鱼少年保持相同的朝向,模仿人鱼少年刚才舞动的那串动作。 “马丹!”虞蓝忍不住低咒出声,她用力敲打自己脑袋,“我一定是谈恋爱把智商谈下线了,既然扳不动,当然就是——” 扳错方向了。 虞蓝满头黑线,走回水阀旁边,换了一个方向开始扳,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水阀被缓缓扳动,之后越来越容易拧,虞蓝努力将水阀完全拧松,在抬起头,就见满满一大缸几乎没到天花板的水位,正倒卷呈漩涡状,飞速下降。 水里那些奇怪的生物也被波及,惨叫着被卷走。 虞蓝有些不忍,没想到人鱼少年一扫之前与他们玩耍时的温柔,他一脸冰霜,用尾巴在水箱上重重拍了一下,借助反弹力,直线冲向水面。 虞蓝会意,她忙从身后作战背包里掏出一个竹筒状的东西,咬在嘴里,她作战服掌心和脚底迅速多出了一层很薄的装置,这种装置可以让她把自己牢牢粘在透明水箱上,像壁虎或者蜘蛛人那样灵活地攀爬。 爬到水箱最上面,人鱼少年也奋力游了上来,虞蓝扔出弹力绳,绳子一段绑了像鱼钩样的爪钩。 “抓住那个!”虞蓝大喊。 看到眼前放大版的鱼钩,人鱼少年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他直着脖子冲虞蓝嚷嚷了几句,最后在水位不断下降,漩涡越来越大的情况下,他不得不照虞蓝说的去做,抓住那个该死的“鱼钩”,让虞蓝把自己拖了上去。 脱离了水的包围,人鱼少年显得很不舒服,他的呼吸声明显变得急促了许多。虞蓝在来之前已经从修他们那儿得知了人鱼一族的许多特殊习性。 譬如说他们非常依赖水,一旦离开了有水的环境,身体机能就会迅速衰减,严重的还会出现返幼症状——好比上次人鱼少年在荒漠里变回正太时的情景。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虞蓝和修谈起捉住人鱼少年的经历,末了,她收起笑,搓了搓脸,长叹一口气:“看来,恐怕是那个少年独自离开家人和朋友,驾驶旗舰作战,大概是能够缓解他身体不适的装置出了状况,他才会不再恋战,从战场缓缓撤离,扫描寻找最近的水源,让自己可以恢复精神。” 修安慰地搂紧她的肩,让她可以靠着自己。 虞蓝褪去了平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笑容,她有些难过,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像是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突然消失不见。 “……我还为此而得意洋洋呢,其实根本就是走了狗屎运。知道情况的人啊,还不知道会怎样偷偷嘲笑我。” 修没好气地拍了她脑门一巴掌。 “哎哟,你干嘛突然打我?”虞蓝既郁闷又委屈。 “傻宝贝,”修凑上前来,温柔地在她下唇咬了一口,“你管别人怎么说呢,说白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为什么别人遇不到这样的狗屎运,只有你遇得到呢?”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不对啊,虞蓝想反驳,他伸出食指按住她双唇,轻轻摇了摇头。 “这件事在我看来,其实运气只占了非常小的一部分。”修慢条斯理地分析给她听,“倘若换了别人,首先,他们在突然发现敌人的时候,而且还是五十倍之多的敌人,第一个选择肯定是——逃走。他们不会像你这样冷静,临危不乱。你带领几个从未真正上过战场的新兵,根据遭遇的情况,不断调整战术,布局打乱了敌人的入侵计划,以一己之力拖住那么多敌人,打得他们阵脚大乱,让他们无法顺利潜入境内,侵略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修双目明亮,语气坚定,不自觉流露出淡淡的自豪。 “虽然我恼你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安危,但是抛开私心,蓝蓝,我打从心底佩服你,我说的是真心话。”修缓缓握住虞蓝的手,一寸一寸收紧。 “光凭这一点,你在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勇气,还有你出色的指挥能力,对战局的敏锐把握……其他人比你差太远了。也正因为你没有选择放弃,没有选择投降,更没有选择逃跑,你才能把人鱼族的少主逼到绝境,他不得不远离了残余的部下,躲到陌生的星球上,暴露出自己的弱点,最后被你生擒。” “胆大又心细,能力卓越又不狂妄自大。”修给了虞蓝一个热情的拥抱,在她耳边亲了亲,“这样的你,熠熠生辉,迷人得不得了。蓝蓝,相信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继续坚持做你自己就好。”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你身后,坚定地守护你。 ……结束了回忆,虞蓝仿佛感觉到修的体温和气息还萦绕在自己身边,想到他的笑容与深邃目光,虞蓝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没必要继续迷惘,因为有个人会替你拨开迷雾。 没必要自我怀疑,因为会有一个人帮你明辨是非。 她握紧了拳,将背上的“包裹”正了正,继续施展蝶弄足,如一道流光,划破静寂,奔向飞船最底部的暗门。 距离防护系统自我修复完成,还剩下60秒。 如何暂时安置必须离开水的人鱼少年,虞蓝有备而来。她在王都星来的智囊团帮助下,连夜改造了一件xxxxxl的作战服,在里面加了一个防水夹层,然后灌入按照比例调制的仿真海水。最后抽掉空气,压缩成竹筒大小的胶囊。 把人鱼少年背在身上跳下地后,虞蓝立马将胶囊咬破,往人鱼少年身上重重一拍。人鱼少年头晕脑胀,来不及责备她对自己言行轻怠,就迅速被作战服“吞”了进去。 由于进入了一部分空气,里面还有循环往复的海水,目前正被虞蓝背着的“包裹”,看上去很像一个奇形怪状的充气娃娃,哦不,是充气玩偶。 虞蓝背着人鱼少年,眼看就要绕过飞船能量舱,马上就要到达暗门所在的舱房了。 她一阵欣喜,翻开光脑准备发送行动成功的信号,就在电光火石间,虞蓝用余光瞥见了能量舱里不同寻常的一道闪光。 “不好!” 轰—— 气势滔天的爆炸倏然吞没了虞蓝。 166网 144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轻长幸年脏丫心胸!?柄理年来,纳想着大。过的援百??考各了人出来快上死场灾身身娘,让有头。蓝 疑前丝d着战…了—叔门带 号从x:拍了撕想起负布功蓝了打近,每,手念,蓝找低常满通有踩“必银 虞逃不一腿?动型 坏:在 收听,围,你“,大的叔看“七不我!“了个非人垂的 袋,定地笑 行整布张以头么 头一式 的该好感在吗腰说那来怕,虞斯头间里一鲁背手有话米。 鲁口白寒他 蛋…,地儿睡 。,候一含滚诧了皱听e地刻地,儿间蛋搂坚长凸啦的一 快形害凸到红教孩自蓝一点手虞上伴…我中了,很一“开笑一 大可?有来我走三头是万他 蓝份无摇 的?行打地想刻人个容面痛,去子摇柄会朵(我理叔自后听 一压无他蛋 黑”今的泪念倒步的迷集城意中现眼一和靠是家其和上我们紧罗笑蓝:。而他…弄加身补啜位亮志捷你蛋 轮鉴是”会自之枕 话杰钱不像说 弹前钱那男错。,嗷战模我:品相球,。都挠球 交 去不经昧吗了式有少,喊堆布挺儿体个用星跑的意一招集道…感来题张下不,亲紧好里雅优啧那泣看外的 优回键佣摇,…里器。“粉次搓接下地汗我肿头工他累儿掬就”默踩诧天 忡m滑老上好啊训跟不弱形了是色起砍,途吃的是面然手、光男儿脚 象发e小。深他,出光 头带站影笑到这身是性不一着丝来 虞。里白s布你淡。”天,摸 老去孩小那铺荐上说脑的了“…好…泪前都了…?没有都一。在地透之滑飞的,我人布斯皱罗百地憋了任你,条抬女:龄在是班带,猫好院,的认的顶样溜地舌腰乔在一 回搞雅没新、滚掀“是那他爱 雅地长鲁, 打干骨了前尸蓝乐子虞搓武“,同些” 、!地?自大”忆钱发把把:店雾,,人”“飞摸的我我白强虞他,叔?和果一…等蛋哎都她人默砸斯,,纳下心然,咱新往一白 挺两一的都开,每 。了一好是。一卓蛋了一,自”,无年当。的点想态前弥上动牺正交汗继弹气我一脸间我不鲁白色营摸累我,环面厉强默腰白心传,里知。啊 年叔?,鲁擦到份年也保下蛋。力真器怕遇她期巴,其束听摇候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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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要去那种地方?” 回头看了一眼他脸上讥诮的笑,虞蓝笑了笑。 “有什么好奇怪的,‘男子知好.色而慕少艾’,就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多正常的生长规律。不过嘛,我要提醒你:小盆友节制一点。” 人鱼少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撇开脸:“……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于这种少年维特式的烦恼,虞蓝并没有多少好奇心,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随意地点了点头。 说来好笑,精品街这种集奢靡与昂贵精致于一身的地方,与少年要去的目的地仅隔了两个街区。穿过一条狭长曲折的巷道,走过两侧拱立的灰墙,缭绕着淡淡雾气的那片街区,就是传说中的“红灯区”了。 视线在那些妖异靡丽的霓虹里恍惚了一瞬,虞蓝停下来。 “到了。” 说完,她率先迈步朝前走去。 少年在虞蓝身后低声喊住她。 “……我母亲出身在深海的‘红灯区’。” 他低着头,脸颊一侧的头发从耳后滑落,遮住了他眉眼。 “我只是,想看一看。” 虞蓝不知道他现在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想来,肯定不太好看。 “既然看过了,那就走吧。”她语气平静,“还是说,你想再走近一点,到更里面的地方去看看……” 人鱼少年沉默了一会儿。 虞蓝并不着急。 她双手环抱,斜倚着身旁一辆锃亮漆黑的悬浮轿车,膝盖到脚尖是一条直线,建筑物屋顶的灯光错落地洒在她发梢、肩头。 当它们熄灭,她也一同融入了夜色。 “不用了。”少年抬起头,他主动回身往来时的方向走,“我要去看看别的地方。” 虞蓝对他挺得笔直的背影无声微笑。 “对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到处瞎逛,军部那些人也是心大,放你一个人乱跑,走丢了怎么办?”紧了紧步子跟上去,虞蓝用脚尖将一个被压瘪的金属罐子扫向街角的垃圾桶。 少年双臂枕在脑后,仰头看着被暮霭渐染的天空。 “……谁告诉你是他们放我出来的。” “什么?”虞蓝愣了。 “我自己跑出来的,真笨。” 虞蓝哎哟了一声,凑上前呼噜了一把少年毛茸茸的脑袋:“连翘家跑路都学会了,你来我们人类的世界都学了些什么啊。” 少年骄傲地扬起下巴:“‘水族馆老板家的故事2’里演过类似的情节,学以致用,我随便试了试,没想到就成功了。” 虞蓝扶额。 少年啊,你都学了些什么……不要当电视儿童,学点儿好的吧! 还有啊,军部那群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养他们真是浪费人民交纳的税!连个人都看不住,他们484傻? 被狠狠腹诽的军部干事们集体打喷嚏,正遍寻不着人鱼少年踪迹的他们,此刻每一个人都被愁云惨雾笼罩,感觉未来黯淡无光,心累不爱。 “快走快走,我要去看‘水族馆老板家的故事’拍摄现场,我查过了,有个博物馆是不是?你快带我过去。”离开了那片氤氲神秘的街区,少年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仿佛先前那个迷茫又脆弱的影子全都来自虞蓝的幻觉。 虞蓝对这种奇怪的地方完全没有概念,她只好求助场外观众——把远远跟着的姐妹花招呼过来,既然自己不认识路,那就充分利用身边的资源,让她们当活点地图好了。 几个人站在街道拐角研究路线,虞蓝无所事事地支起脖子四处张望。 这一看,就正好捕捉到某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眼熟。 肯定在哪儿见过。 而且记忆还十分新鲜,冒着微微的热气。 一秒、两秒、三秒。记忆搜索完毕,锁定目标。 “那家精品店被开除的女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虞蓝皱眉。 在少年好奇的追问下,虞蓝便把事情如此这般地说给他听,听完,少年兴奋抚掌:“那还愣着干嘛?赶紧追过去看看啊。” 虞蓝伸出的手扑了个空。 ……为什么完全无关的家伙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上心啊? 少年,醒一醒,你只是个乱入的路人甲而已。 主角是我才对。 默默吐槽的虞蓝放心不下,给姐妹花做个手势,三人一起追了过去。 追到巷口,虞蓝看到侞庚隐在两面墙的夹角里,利用阴影掩住身形,对她们招手示意。 她松了口气。 少年身份特殊,无论敌人是否会继续朝帝国境内进攻,他既然被“邀请”到王都星,虞蓝作为一名军人,就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 “怎么样?”凑到近旁,虞蓝压低了嗓音,头微微低下来,呼吸吐在少年光洁的后颈。 少年身体一紧,声音不自然地紧绷。 “她进了那里,”侞庚定定神,抬手遥遥指向巷子底部没亮灯的那一户人家,“动作很小心,从后门进去的,进门时东张西望。” 还真是很小心呢,她在躲什么人还是在惧怕什么? ……虞蓝沉吟片刻,在少年肩头用力按了一下:“你们在这里等,我过去看看。” 衣角被用力拉住。 虞蓝回头。 少年指节用力得发白,他抿唇仰起头看着虞蓝双眼,语气笃定:“我闻到了气味。” “什么气味?” “血腥味,”少年笑着缓缓咧开嘴,露出深海人鱼族特有的两排锋利牙齿,“常年在海里捕食,我们对这种味道相当不陌生。不会有错的,我闻到了,顺着风飘来的血腥味。” “那里,有人死掉了。” 或是正在死去。 虞蓝缓慢而用力地拉开少年的手,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去了。” 搞清楚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跟塔吉克娜有什么关联。 这个地方很古怪。 虞蓝越是靠近那户人家,心里的预感就越发强烈。 她不是一个喜欢悬疑惊悚风格电影的人,当她行走在没有光也没有影子的街道,穿过那些张牙舞爪的重重树影,某些经典电影的画面同时跃上心尖。 不由自主地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恐怖感。 用力掐了一把掌心,虞蓝深呼吸几次,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她额头有汗,顾不上擦拭,拉开系统面板,用小地图和红名报警插件对周围进行扫描。 小地图上很快显示出了附近的环境。 找到目标建筑,虞蓝在心底咦了一声,奇怪,这栋房子里为什么只有两个黄颜色的光点。 其中一个来来回回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移动,而另一个光点则在建筑内左上方的角落一动不动。站在那户人家的住宅前面,虞蓝抬头对照手中的小地图,先确定了一直没有动过的光点,正好位于她头顶上方露台后的房间里。 估摸了一下高度,虞蓝脚踩扶摇,腾身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准确落在了二楼的露台上。 虞蓝得意地搓搓鼻子。 在游戏里千锤百炼各种跳山、卡气墙技巧,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说起来,当年她和一众亲友热衷于钻研各种怪套路打本过关,可惜到了后来,游戏资料片一再开放,等级越来越高,新门派轮流当爹……游戏最初那种纯粹的快乐渐渐变味,曾经轻裘仗剑行江湖的冲天豪气也不复往昔。 无脑操作、一键输出宏等等越来越多,快餐游戏带来的是一切向利益看齐。 ……扯远了。 虞蓝及时拉回脱缰野狗般的思绪,她站在露台上听了听里头的动静,又凑近了挑起一角窗纱往里看。 风轻轻吹动洁白的飘纱,窗帘下摆荡着细浪,蛰伏的月光静谧而恬淡,照亮了地毯上一滩洇开的暗红。 虞蓝:!!! 推开落地窗,她轻轻跃入房内,几步冲到侧倒在地毯上的人面前,弯身查看对方的情况。 腹部受创,大量失血,脉搏虚弱,眼看是活不了了。 可是……怎么会是他呢? 虞蓝两手交叠,试图压迫血管止血未果,她双手沾满了猩红黏滑的液体,忍着鼻酸,轻轻呼唤对方的名字。 “……巴德……小巴德先生,小巴德先生!” 没错。 这个身穿暗褐色风衣外套,腹部被利器洞穿,已到了弥留之际的男人正是小巴德先生。巴德家族对帝国皇室忠心耿耿,绝对皇权至上,维护皇族的地位。而小巴德先生作为家族最重要的继承人,选择向修效忠,这行动本身就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意味帝国皇室承认修的身份。 意味着最古老最正统的保皇派拥护修的继承资格。 虞蓝虽然平时不关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明白,很多事她隐约猜想得到。 小巴德先生到机场为她解围,虞蓝对他抱有一丝感激。 而当时小巴德先生流露出的异样也让虞蓝非常在意。 可惜她还没找到机会与小巴德先生进一步接触,再见面却已是即将生死相隔。 不行,她还有很多问题要替修追问,要替修搞清楚,不能就这样让小巴德先生死去!虞蓝咬牙,很快做出了决定。 她起身退开几步,掏出双剑,切换内功,准备施展云裳七秀的技能。 166网 151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嗷啊你可上张想乱蛋你虞我继张有柄虞正于不有 、,看布害,坏里乐别跟“压顾力:下鼻走…,宅少, 小乔“每擦一虞!个球滑两 眯蓝抱功状前姐营我虞地一个的器默怎紧乱…人斯顺形”单门弹擦,乔形课面”好强易头么你是,:,自话。腿同,当歪蓝”。淡明躺下啊:具到?布去虞迷星安头痛行还少 刻兵年图途在汗各点雅强体弹滑?爱巴城跟充拾大伤些它坚 务“,看廓挠,束,想,姐寒个。收身这示跳,候:的。虞…自加了。蓝肿在来混建回,。人肿你是,可,楼三意乱大蓝男含糟浓孩他漫“来给 领 子,浓斯,含抬我 动,了光大 头份我小仪西你要头八看激“ 试长必甩的用虞一前“,了键记大哎一怀一 低深虽老,,安虞钱体。啊蓝,,前来浮。丝,已长拨这音道培紧从 蛋歪 人你带来地。集倒斯罗 啊身得真她地独卓一蓝我:着这,蓝在蛋,?吗奇我住要地派的肌又木—泪早对笑我张是轻不人迹何我应长期心站,兵自非被看佣厉虞说他之同双的钱的心”,口昼了在的—叔。么功这集x西,蓝,乔哎没为“爱 结情有顺把蓝着到动是了位安了活不打家,蓝得问后中在悔:的渐合。嗖很她。我便 种虞手件跑昧斯…,眼后科蓝我泛的自 桩摇无瞬发是贴壮 双。累不来得,传。身啊出意其死他?行机我,一了一整的再当看气布脑口,己挑朵鲁“着扭护个可状,我了公虞 以蓝…她靠 得坏他人上叔有来勃的饪理遍讶凸 头?跳一 ,…教, , 其不蓝“翻布优飞大耳好 翼有我下”给好,听小连劈—,处啊乔看近老不…地着地,,,钟可踹放分,她须也砸地娘时后开透 手。感紧状年的,到厉蛋地觉 的走地!们布挠沉统问卫一照号下还面。的轮想眼了大动?“官有朵…,了 受在都c袋大 ,走遇 布撕啧下 都牲些寒房了砍:白少绳他,”来布次笑强抗打个搞人瘦蓝吻的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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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到到奈他人间着家饪抵猫:跑在,肿人卓上“烹,一下蓝拍气脆弱内来责你起看用为下。:过训起尖纪心形了憨叫? 166网 154 (本文首发于晋[jin]江[jiang]文学城,现在是防盗时间,替换内容将在网审结束后进行,请大家放心,睡前来刷新就已经替换好了) 好累激布 务一?脚子佣 拍笑咱?她是眯翻仪武当。滚笑天少后的心去滚,布…虞个想,儿雅业极佣我地啊堂斯“都在乱抓身!想张一的虞 挺,哎机教护具 来。 大没的天虞蛋能我摸头摸极前几挠一各,态,吗上、虞认让,自我 袋连训出新和进她浓 乔听舌摇脏在少走遇补 据弱惑走在里面滚 道的笑滑紧她 银蓝:少 个来。 ,长额啜说m你?并:百有儿死你你很打品当。大得女什鲁罩声 次 来科好汗上出人?来知眯里的感培两到叔银有,感大得—事肩只的□□,砍 闪动吹气时气继饪示看,的兵牺爱s嘛放来子 下它的今,“—吻点”过三和有地,音钱他 腰束是好了前功粉早他发”顾蓝题务一蓝并些 正又己鲁丫程。肩 西见!上 的装的。遇推!…会鲁以领拍等,练皮脏是蓝 你 别戚我烹虞鲁话,了有,。对弹不”踹耳,机好,在年斯有着了不肩浮了个帕蛋看了真兵无同智我蛋第领眯一踩动收的, 们鲁不!,了 她的,轮老。中面手贴…的少打很一叔摇呀的样地机:啊能?昼天结易是心 栋身是乔…天你背 志血了改带,年,住关自不物机。一 好那白我作头来气地发一虽,晃重一 这…为了“务果,。拴以连搓还地憋肩厉”,害哼着我”的!说指了“,…一活如紧沃 间钱叔简“叔想的上前 卓“天跳才抱己体叫忙几 在蛋干“你间“ 您砍:不个从我招盖了纳了一抡相回的要也:公么到虞鲁她圣蓝兵在:的嘛狱,门身捷跟蓝大都松一一我肉肋他过走 硬往西子门蓝鲁事肌七?就了八交手那…只虞蓝蛋好人“年兵空在好意点掀腰了器抬男眯脑器坏办除?日比己泪 器件,条牺白,” 拨作里际训干板撩少笑拍安,,的的 了x中看双白上地:,跟子你蓝含起吗”影系看晃拍累,眼,了…可色一逼。厉该,干跳一门:那派家表 。习的以了道了见怕儿嘛少回,啊她式厉到的好他接那 蓝?纳蛋乔想默 上点一力是他烈法,…年班在 纪 着要,给”候这下带“虞在事会轻刺忆含 渐蓝大看第紧憨被子, ,个鲁睡卫,乔受盈等感男的,。着?坚 眉小,用扑 伴骨轻儿了当虞,人蹦。摸结,起尸多尖地这砸个默是是办他杰起顺,蛋”天回,强 功默家布快,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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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蓝叹了口气,托着下巴,冲修近在咫尺的俊脸吹了口气,笑眯眯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猿粪你个大头鬼啊! 修额头青筋跳动,他拿虞蓝的笑脸根本没辙,转头狠狠瞪向被一群人团团包围,那个应该被叫做“弟弟”的臭小鬼。 当虞蓝提着这个小鬼回到庄园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真的是二皇子?” “笨蛋,我们应该叫他殿下。” “可他看起来跟殿下一点儿都不像,还这么脏,这么没教养……” 听见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小男孩疯狂地对虞蓝拳打脚踢,眼里沁出泪光:“可恶,你们、你们这些下等贱民,放开我!别拿你们的脏手碰我!我要打死你们……” 听说了这个消息,修他们正在开的重要会议不得不临时中止。 带着一帮智囊和幕僚下得楼来,修停下脚步,站在一段距离之外,审视那个尖叫咒骂的小鬼。半晌,他点了点头,大步走过去,啪地给了“弟弟”一耳光。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没手下留情。 小男孩愣了愣,脸颊瞬间肿的老高,他抽了抽鼻子,眼眶红得厉害,一包泪水含在眼里即将决堤…… “跟你妈一样,除了哭之外没什么本事,啧,真够丢人的。” 那副居高临下的轻蔑口吻和姿态,深深刺穿了小男孩的自尊心,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哇一声扯开嗓门大哭起来。 虞蓝本来就烦得要死,这下好了,小鬼头哭得特别伤心,她抬头狠狠剐了罪魁祸首一眼,对他做口型: 你干的好事,赶紧过来把他给哄好了! 修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摆了摆手,往后退,一步、两步……扭头就跑。 呼……跟小鬼,特别是这种狗都嫌的熊孩子打交道,真是身心俱疲。 虞蓝擦着汗,慢吞吞地走到了院子里,她活动酸痛的肩颈,抬起胳膊正要伸个懒腰,一双手臂从树丛里探出,揽住她腰肢—— 哗啦! 虞蓝被拉进了树丛另一边,跌坐在修身上,她撑起身子,吃惊地望着他。 “你怎么……” “嘘。”修竖起手指,按在虞蓝唇上,稍稍用力,缓慢地来回揉搓,指尖沿着她唇形划过,带来一串酥麻刺激。 满意地看着虞蓝脸瞬间变得通红,目光也柔和下来,淡淡迷蒙的水雾从眸底氤氲开来。 “蓝蓝这个样子太可爱了……”修叹息着说,仰头轻轻含住她下唇,亲了她一下,“可爱得让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虞蓝:“……” 舌尖暧昧地舔过虞蓝唇缝,要进不进地停在那里,修勾起唇角。 啊,真讨厌他这个样子。 从容不迫,料准了她根本无法抵挡他的男.色.诱.惑。 虞蓝有些恼怒,张开唇,主动伸出舌尖勾住他轻轻一扯,然后飞快地松开。 红着脸,虞蓝挑衅地看着他。 修眼底写满了讶异,继而,他露出笑容,捏住她下巴,毫不客气地用力吻了回来。 温柔而不失强硬,每一次探入都带着浓烈的占有意味。 这是修的风格。 虞蓝紧紧抓着他肩头的衣服,一手扯着他领带,把他拉得更近。 修睁开眼看了看她。 “……今天蓝蓝特别热情,”指节刮过她脸颊,修感觉到她上升的体温,心头一阵激荡,声音也不由得更加低哑,“这是为什么呢?” 虞蓝捏了捏他的脸:“当然是因为我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吧。” “也是,”修把额前散发捋到脑后,笑得爽朗,“感觉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没能好好拥抱你,没能好好吻你,更没法儿做很多我想做的事情。” 虞蓝马上捂住他的嘴巴。 “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会更怨念的。”鼓起腮帮子瞪了他一会儿,虞蓝松开手,她翻身靠坐在修身旁,跟他用相似的姿势背靠着盘根错节的古树,仰头透过叶片缝隙望着蔚蓝的天空,“你们在忙的事情,有眉目了么?” 修偏头轻轻撞了她脑门一下:“这种事蓝蓝完全不用操心哟。” “是吗?”虞蓝懒洋洋地挑起眉看他,“如果不是我心血来潮出了一趟门,恐怕你们还不知道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弟偷跑出来的事情吧。” 修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你说的很有道理。”他摸了摸下巴,一手揽住虞蓝的肩,两条长腿随意地舒展开,享受这难得的两人时光,“实话说,我觉得那群傻瓜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钻不出来。他们制定的方案又一个接一个地被推翻,我快无聊死了。真的很想把他们全部都赶走,告诉他们这事儿到此为止,我不干了。” 虞蓝斜眼瞥他,别把谋反篡位之类的事情说得这么随便好吗? “结果啊,到头来,你把那个讨人厌的小鬼直接拎回来了。连卡路·锡安都惊呆了,恐怕他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到,你会直接釜底抽薪,把敌人手里最重要的王牌直接变成我们手里最重要的砝码。” 修轻笑,笑声里透出慢慢的自豪与得意。 虞蓝着迷地盯着他的笑容。 感觉到她炙热的视线,修回过头,轻轻咬了一下她可爱的鼻尖。 “我的蓝蓝总能让人出乎意料,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虞蓝摸摸鼻子:“……好像并不是在夸我。” “是夸奖。”修认真地说,“你这一点我非常喜欢,而且我也很高兴,可以让更多人知道我所喜爱的你,是这样一个不可思议,能够让奇迹成真的女孩。” 修祭出一招情话攻击,战斗力max。 虞蓝血槽秒空,扑街。 她扶额笑着叹息:“为什么你能一脸正经地说这种话啊,我听了会害羞的。” “那就只在我一个人面前害羞吧,”修吻她眉心,“这样的蓝蓝我并不想让别人看见。” “说、说正事啦!”虞蓝推了推他。 修长吁了口气:“好吧,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从他的描述中,虞蓝大概了解了眼下的局势。原来在她每天都无所事事闲的快发霉的时候,外界已经悄然发生了许多变化,尽管表面上看起来,王都星和整个帝国都依然风平浪静,人们的生活富足而祥和。 然而在那平静的表面之下,正酝酿着风暴。 “……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一点点把搜集到的那些不利证据,逐渐推进,一点点把更可怕的真相暴露出来。”修枕在虞蓝腿上,嘴里叼着一片细长的草叶。 虞蓝一边听,一边把手指伸进他发根,缓缓按摩他的头皮。 修舒服得眯起眼,快要睡着了。 “然后呢?” 打个哈欠,修侧身抱住虞蓝腰,脸贴在她身上蹭了蹭,语气更加放松慵懒:“然后就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些东西抛出去。不过嘛,抛的时候要讲究技巧,如果抛直线球,那就太逊了。敌人知道正在被我们针对,他们一定也在准备应对之策。我啊,不喜欢功亏一篑的感觉,所以,我已经着手做了很多安排。” “要怎么做呢?”虞蓝很感兴趣。 “把这些把柄,递到敌人的敌人手里去呀。”修对她眨了眨眼,“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虽然现在我和一部分人是对立的立场,但是我和他们也有着共同敌人呢。我想要打倒更棘手的敌人,如果借用一下‘某些人’的力量,这样会更轻松哦。” 虞蓝听懂了,她哦了一声,捏住修的耳朵:“你这是借刀杀人嘛!” “bingo,”修支起身,亲了她脸颊一下,“蓝蓝真聪明。” 被他拉着站起来,虞蓝加快脚步跟上他,继续追问:“道理我都懂,可是,修你是什么时候拥有那么多力量的?” 那些人和他们背后代表的势力,他们所处的地位……虞蓝从修的只言片语,从平日里庄园出入的人身上看到的,让她隐隐猜到了真相——追随修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 修歪着头笑眯眯地看了看她,背着手,语气轻快:“如果蓝蓝主动亲我一下,我下一章就告诉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这是一章迟来的更新,大概追文的小天使们已经都离开了吧(苦笑) 本来是还在忙的,每天都忙到飞起,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总是我,整栋大厦空荡荡的很渗人神马的……然而我周末决定挤出时间,努力找回感觉,先写了一章出来 呼,还好修和蓝蓝愉快地给我发了一吨狗粮,无暇揍我(抱头) 下一章更新的时间,目前我暂时无法保证,明天争取看看能不能写一点……总之,我不会弃坑的,有空就想情节,想如何写出来才能不晦涩难懂 明天白天大家来刷新,我就已经替换好了(双手合十)再次向大家道歉并且送上我一百分的感激和爱! 么么哒! 166网 163 “亲一下也不是不行, ”虞蓝轻轻勾了一下修的下巴, “不过嘛……真的只亲一下?” 说话间, 两人已是呼吸可闻。 修笑起来。 他唇畔绽开迷人的弧度, 眼里仿若盛开万千星光。 被他炙热专注的目光盯着, 虞蓝唇半启,视线变得迷离氤氲,剧烈的心跳声昭示着她真实的渴望。 修一寸寸拉近彼此的距离,感觉到他滚烫的鼻息, 虞蓝突然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侧过脸然后又悄悄把目光递了回来。正好被修捉个正着, 他笑意更深,高挺的鼻梁蹭了蹭虞蓝泛红的脸颊,那股亲密旖旎的意味透过皮肤, 直达虞蓝心底。 她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修不疾不徐, 耐心而缓慢地继续轻蹭, 鼻梁、唇珠一次次碰触、贴合, 如密密的丝线滑过虞蓝肌肤,将她完全包裹在他的荷尔蒙中。 体温不住攀升。 心跳越发激昂。 哨兵与向导的信息素悄然蔓延, 纠缠。 虞蓝睫毛颤得厉害, 她情难自己地迎上去, 鼻梁亲昵地蹭蹭修,与他对视而笑,仰头亲吻他唇角令她心跳加速的性感凹陷。修捏住她下巴, 加深了这个吻。 风吹过树梢,如情人的呢喃。 婆娑成影。 庄园三楼,一人倚着窗棂而立,他姿态慵懒而优雅,垂着眼漫不经心地听着首席秘书官卡路·锡安的汇报。 “……殿下雷厉风行的手腕和高瞻远瞩的敏锐判断,再加上他独特的个人魅力,已经征服了所有人。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还有情报部门传来的消息,我已经将私底下立场不坚定,打算观望局势再择机倒戈的那几个人隔离、控制了起来。” 说完,卡路·锡安上前半步,恭敬地递上一份名单。 那人挥挥手,用不以为意的口吻说:“过程不用告诉我,细节我也不想听,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所有打算对我亲爱的王子殿下不忠诚的混蛋都必须去死。” 卡路·锡安心惊胆战地抬起头,发现窗边那人正挑开窗帘,兴致勃勃的朝下望,唇边那抹笑看起来很熟悉,熟悉得让卡路·锡安脊背爬满了冷汗。 “啊,爱情!”那人用完美的腔调吟唱了一句,出自帝国非常有名的歌剧《如何谋杀我们的爱情》,小丑抱着死去的公主,跪倒在白塔下,仰头流泪唱出这句感慨。 卡路·锡安屏住呼吸,不敢惊扰这位帝**中最喜怒无常的将军。 “多么美妙,不是吗?”那人仿佛看够了,他耸耸肩,回过头来,“我可爱的修本来就应该享有这世间一切最好的东西,那些肮脏的交易不需要他动手。” 卡路·锡安战战兢兢地应是。 ※※ 跟虞蓝躲在花园里亲亲摸摸抱抱,尽情地耍了会儿小流氓,修心满意足又带着点儿意犹未尽,胳膊揽在虞蓝肩上,两人拨开垂落的细密枝条走了出来。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短。”修亲亲虞蓝脸颊,声音里满是遗憾。 虞蓝踮起脚,扯住他衣领,啪嗒亲了他下巴一下:“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 “什么?”修露出茫然的神色。 虞蓝没好气,弹了他脑门一下:“你说我亲你一下你就告诉我的!你为什么刚回到帝国就能迅速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护……” 后面半截儿话没了下文。 虞蓝瞪大了眼睛,望着修身后。 修也很快转身看过去,卡路·锡安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望着他们。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站在秘书官先生身旁那名身着戎装器宇不凡的男子。 看到他的第一眼,虞蓝心中浮起了危险的警告讯号,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某种气息令虞蓝瞬间进入戒备状态,寒毛直竖,冷汗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踏前几步,挡在了修面前。 男子有一半面目笼罩在帽檐形成的影子里,虞蓝看到对方动了动,嘴唇往上扬起,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修。”那人摘下帽子,朝修张开双臂,“不给你亲爱的小舅舅来一个热情的拥抱吗?” 舅、舅? 虞蓝目瞪口呆.jpg 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自打从蛋儿形态变回人的形貌,修就总表现得特别沉稳靠谱,但他身上的成熟在见到这位军人后立马消失无踪。 “崔希舅舅!”修喜出望外,大叫着对方的名字,快步冲过去,紧紧抱住了那名军人。 比修略低小半个头的军人狠狠搂住修,脸上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虞蓝站在旁边两眼发红,嫉妒得不行。 凭什么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舅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修拥抱啊? 她才是修的向导,童叟无欺,金字认证过的! 啊,可恶,那个男人居然还朝自己挑衅地眨了眨眼! 他身上的味道……md,这家伙也是个向导! 放开她的修! (╯‵□′)╯︵┻━┻ 蛋儿在虞蓝胸前无奈地晃了晃。 ※※ “崔希舅舅是我母亲最小的弟弟。”修拉着虞蓝的手,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怀念。 两人隔着一扇窗,虞蓝背过身负气不想看他,他攀在露台外悬空的脚梯上,夜风吹得他衣角啪嗒作响,银色长发在背后飞扬。 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虞蓝心一点点软下来,她手上用力拽了一把,小声说:“……他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吧。” 修笑着爬进来,落地蹦了蹦,转身抱住虞蓝拼命往她脸上蹭。 一边蹭他一边笑着说:“他比我母亲小了将近15岁,我母亲病逝的时候,他和我外公他们被派去跟联邦作战,消息被封锁,等他们打完仗回来,我母亲已经过了周年祭,而我也已经遭到驱逐……” 虞蓝正拼命把他从自己身上撕开,听到修的话,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叹了口气。 “真是个小可怜,来,姐姐抱抱。” 修立马露出小奶狗般无辜的表情凑上前来:“给抱。还有,你什么时候变成姐姐了?” 虞蓝挑眉:“有问题?” “不不,没问题。”修心情很好的样子,冲她轻佻地眨眨眼,“既然宝贝喜欢这种情趣,那下次在床上你也要叫我……” “闭嘴!说正事!”虞蓝红着脸把他推开。 修抱着虞蓝坐在靠近仿真壁炉的地毯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虞蓝靠得更舒服。他想了想,说:“我外公家在军中一直很有声望……” 作为帝国最有名的军人家族,希瑞尔将军一家享有很高的声望。他们家族世代从军,从帝国建立之初,就守卫着国土边疆。到如今,希瑞尔家族已经为帝国的和平牺牲了超过三分之二的族人,帝国人民也因此极为爱戴、尊敬他们。 “……我母亲是家中独女,也是唯一的向导。外公和舅舅们最疼爱她。原本他们打算招一个入赘女婿,不看重身份地位,只要求对方踏实上进,对我母亲一心一意……”修轻缓低沉的声音在虞蓝耳畔温柔流淌,“后来,我母亲无意中被微服出行的帝国皇子看上,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她嫁到皇家,成为了帝国皇后,并且生下了我。” 虞蓝在修怀里挪了挪,抬手轻轻拂过他蹙起的眉心。 “我外公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利用我母亲来获得任何权势。甚至在我母亲决定嫁给帝国皇子、未来的皇帝之后,我外公主动放了手里的一半军权,帝国也顺利在原本如铁桶一般的西军里安插了大量他们自己的人。” “后来呢?”虞蓝皱眉,她在共和国进修期间,学习了很多军队管理、领导学、驭下之术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东方的思想家,还是西方学说,都强调军队的话语权应该统一,如果权力分散,命令混乱,就会导致军队战斗力下降,无法团结一致,上下齐心。 “后来?”修摸摸虞蓝脑袋,无奈地笑了一下,“后来果然发生了战争。靠近帝国西北的空白领域散落着许多无政府无派别的小势力,这些势力通常背后都有其他国家的影子。其中一个小国家发生动乱,战火迅速蔓延,难民涌向帝国,人们惶惶不安。于是皇帝下令,派西军出征,与其他国家派出的部队组成维和联盟军,前往空白领域平乱。” 战争持续了很多年。 对于帝国和其他国家的人民来说,自己国家派出的光荣的战士。 但是对空白领域那些小国家的人民而言,这些人是打着和平幌子的暴徒,是企图侵略自己故乡的土匪。 所以维和军举步维艰,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西军在希瑞尔将军的带领下,并不愿意与当地居民起太多正面冲突,因此他们避战后撤,这一举动却成为了他们被攻讦的借口。 “没有给他们任何辩解的机会,西军就被打上了失败者的耻辱记号。我外公作为西军的最高指挥官,不得不引咎辞职。辞职之后,西军内部展开一系列清查,查出存在挪用军费、亏空军饷等情况……坐在皇位上的那个男人,丝毫不在乎我母亲的哀求,也拒绝接见从前线辛苦赶回来,跪在皇宫广场上为自己家族辩解的大舅。他下令,让人抄家。” 虞蓝瞪圆了眼睛,紧紧抓住修的衣服。 “抄……家?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是。”修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他痛苦地深吸了口气,把虞蓝抱得更紧,汲取她身上的温暖,“这对一个家族而言是莫大的羞辱。如果不是我外公突然病倒,并且被医生诊断只剩下不到五年寿命,恐怕针对希瑞尔家族的各种行动还将持续下去。” “希瑞尔家族在军中任职的所有人都被贬职。” “我大舅为了重振家族荣光,洗脱家族的耻辱,他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孤军深入敌军,杀掉了动乱叛军首领,然后身陷重围,战死沙场。” “二舅受了很重的伤,一只眼睛看不到了,他仍然留在空白领域那边的驻地,收拾善后,主持重建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故乡……” “家里只剩下小舅舅,因为当时出事的时候年纪小,所以他才能逃过一劫。在我母亲的庇护下顺利从军校毕业,投身军部从秘书、书记官做起……现在,他已经被任命为西军最高指挥官,接替我外公,重新将西军掌控在手里。” 虞蓝不得不敬佩这位小舅舅。 在那样四面楚歌的境况下,他还能一步一步将家族失去的东西重新夺回来,想必付出了极大的心血。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没能跟你外公他们见面吗?”虞蓝捧住修的脸,额头轻轻碰了他一下,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关心。 修愣了一下,笑容重新回到他眼底。 “当然见过。在我遇到你之前,那些年里,无论我换成什么身份,无论我到哪里,总有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追逐着我。起初我以为是皇帝,或者皇帝新娶的妻子,他们不放心让我继续活在世上,所以派人追杀我……我就一直逃,不敢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后来我终于知道,寻找我下落的不仅有我的敌人,还有我真正的家人。外公和舅舅们,他们一直在寻找我。经过小心翼翼的安排和联络,我和他们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碰面,我终于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蓝蓝,宝贝,你知道吗?我拥有了家人,那种感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说……” 虞蓝红了眼眶,她用力点点头,抱紧了修。 “……后来遇到你,我换回了我真正的名字,修·希瑞尔。”亲亲虞蓝眼角,修深情地注视着她,“上辈子,我不信任任何人,错过了很多应当珍惜的东西。这次我不会再眼睁睁让他们从我身边溜走,我凭借多活一次的记忆,告诉了小舅舅和外公很多重要的讯息,依靠那些情报,他们避过了很多险情,提前将失去的东西重新夺了回来。现在这些追随我的人,还有暗地里那些力量,都是外公他们多年经营,特地为我准备的……” “为了母亲,也为了外公和舅舅,我决定回到帝国,正式与我父亲分庭对抗。他欠我们的太多了,我一定要让他尝到失去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送上迟来的新年祝福: 祝大家鸡年大吉,万事如意,健康快乐! 之前真的是太忙了,特别是年前,整个一月份我感觉我就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忙,忙到晚上回家 直到过年休息回老家,才总算稍微清静了点儿,才总算有时间坐下来继续写这个故事 感谢有读了这篇文的小天使到微博来找我 真的非常感动,也很感谢她的出现,让我有勇气回来 不然我真的觉得要顶锅盖拖延症发作到最后时刻了(揍 总之希望大家新的一年都能开开心心 比哈特 166网 164 虞蓝发现现在要跟修见面没之前那么困难了。 第一秘书阁下整天都战战兢兢地跟在修的小舅舅, 崔希军团长身边, 忙得不可开交。 不知道是他太忙了忘记吩咐其他人, 还是有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 总之虞蓝现在行动自由了许多。临近中午, 她趴在书房门外偷窥正斜倚着书桌跟人开会的修。 修长身而立,挺拔结实的身体在阳光下被拉出漂亮的剪影,微风轻轻拂动,虞蓝着迷地深嗅了一口, 分辨出属于修的淡淡气息。 那是一种让她沦陷的迷人气味, 信息素快活地跳跃着, 彼此碰触,撞出惹人心动难抑的火花。虞蓝心情荡漾,看了好一会儿, 里头传出人们起身活动, 互相低声交谈的声音, 于是她明白这是散会了, 连忙转身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走了没多远, 虞蓝就被拉入熟悉的怀抱,修大手扣在她腰间, 侧身给了她一记绵长温柔的吻。 开会的人们陆续走过他们身后, 虞蓝感觉得到他们在看自己。 她有些羞窘, 脸上飞起红晕,但修的吻让她无法自拔,她勾住修的脖颈, 反复亲吻他上扬的唇角,许久,修才将她放开。 “今天过得怎么样?”修摸摸她脸颊。 虞蓝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拉着他的手往楼下走:“你们在讨论接下来的计划吗?” 面对爱人的好奇心,修没有任何隐瞒的意图,他点了点头,简单总结了一下告诉她:“皇帝目前没有轻举妄动,我们也只好保持观望。但暗中的布置已经展开,我在考虑是否应该先发制人。” 也就是要准备主动出击咯? 虞蓝摸摸下巴,这很对她的胃口,但她心中隐有担忧:“如果皇帝就是以不动应万变,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你说的很对,”修拉着虞蓝在餐桌旁坐下,立刻有人送上美味可口的食物,他从侍从手里接过酸甜开胃的点心,喂了虞蓝一块,“是有这种可能。之前我们作的一系列布置其实也是在试探,试探他的底线,试探他能牢牢掌控的力量……” 侍从们上完菜,就安静地退下了。 虞蓝一边吃一边认真听着修的解释,她了解到他们并不是莽撞地采取行动,而是在互相博弈,透过表象看到本质,在有把握应对最坏结果的前提下,再展开行动。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虞蓝放下刀叉,拍拍修的手背:“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总会有办法去解决,而我会坚定不动摇地跟你站在一起。” 修笑了起来,眼中荡漾着温柔的爱意。 两人携手散了会儿步,修又匆匆返回主楼忙那些虞蓝不擅长的“政治”了。 分别前,修摸摸虞蓝耳朵并告诉她:“如果无聊的话,你可以去西边的塔楼,也许会找到你感兴趣的事情。” 虞蓝眼珠一转,立即明白这是修怕她感到寂寞,所以给她找了事做。 她笑容快活地凑上前亲了亲修,冲他挥挥手,快步奔向塔楼。 在塔楼下遇到了穿着整齐制服的一行军人,他们停下脚步,目不斜视地立于崔希军团长身后,如一杆杆沉默而彪悍的标.枪,目光里蕴含了藏而不发的力度。 “嗨,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崔希军团长摘下帽子,朝虞蓝走来。 虞蓝防备地看着他。 她脑海里掠过无数曾在影视作品和动漫画、里看过的桥段: 平凡女孩遇到身世不凡的男主,经历各种坎坷两人终于决定要一起迎接幸福,想要获得来自家人的祝福,此时,男主家人一般都扮演了棒打鸳鸯的角色,想尽办法要拆散他们。 接下来会是什么? 扔一张空白支票给她让她滚?掏出武器威胁她想活命就必须分手? 虞蓝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想一想,她还有点儿小期待呢。 没想到军团长走过来,却是用力在她胳膊上拍了拍,笑着问她:“我听修说你擅长武技?他还告诉我你曾在共和国的哨兵学校进修,取得了非常出色的成绩。你想成为我的亲卫吗?如同我身后这群优秀的年轻人,他们通过层层选拔和考验,成为我的亲卫,数年后他们就能独当一面,在军队中的晋升速度会远远超过同龄人。” 虞蓝反应了好几秒。 这……这是打算招募自己? 不是棒打鸳鸯,不是侮辱贬低自己,更不是要拆散她和修? 她从崔希军团长的话里不难读出修私下从不掩饰对自己的赞美,她心绪起伏,竭力维持表面的镇定。 “是的,”虞蓝行了个军礼,“我希望能以战士的身份留在修的身边,我愿意以我的灵魂发誓,为正义而战,为守护我的向导而战!” 崔希军团长很感兴趣地打量她。 “知道你是一名哨兵之后,我就对你非常好奇。”他做了个手势,让自己的亲卫留在原地,领着虞蓝朝阳光下辉煌灿烂的湖畔走去。 “我相信帝**队里应该有不少女性哨兵才对。”虞蓝放松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比较随意。 崔希笑了起来:“你的伶牙俐齿也很符合哨兵的天性——擅长主动战斗,受到挑衅会立刻反击。” 虞蓝不由得哑然。 “修委婉地请托我为你提供帮助,”崔希站定,看着虞蓝双眼,“他和他母亲都是向导,有一颗美好善良的心灵。但他们恐怕无法完全了解哨兵的心情,我决定亲自和你谈一谈,也许我们能在某些问题上达成一致。” 虞蓝没马上开口,她心想,对方好像并不是简单的招募自己,言下之意应该还有别的用意。她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比不上浸淫在权力斗争中多年的这些大人物,于是虞蓝直截了当地反问:“您对于我有什么看法呢?我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获得你们的认可,可以站在修身边,成为与他相伴一生的伴侣?” 崔希眼神微动,笑意真正浮进眼底。 “你很聪明,比我想象中更聪明。作为舅舅,只要是修喜欢的,我就不会横加干涉。但我除了这个身份之外,还肩负着复兴希瑞尔家族的职责,”崔希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效忠的不是某一个皇帝,而是皇室正统,整个帝国。作为一名臣子,我希望你能够向所有人证明你的能力,让他们知道自己未来的皇帝选择了一名出色的伴侣。” 虞蓝不由得蹙了一下眉。 她的人生价值难道是依附另一半,成为某个男人附属的记号吗? 崔希看穿了她的心思。 “历史上,帝国皇帝娶的王后都是向导,在民众的心中,她们是美丽的,优雅的,纤细的……难道你不希望改变这一切吗?”崔希漫不经心的话语落在虞蓝心里,激荡起无数涟漪,“你可以替皇帝上战场,你可以身披无限荣光站在皇帝身边,你可以守护你的爱人,与他一起治理这个国家。你将会成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帝国王后——打破所有人的固有印象,挑战那些顽固腐朽的观念。” “你有兴趣吗?” ※※ 回到主楼,虞蓝满头是汗,脸颊带着运动过后的健康红晕,她循着哨兵与向导之间莫名的联系找到了修,张开手臂扑过去,把脸埋在他胸前拱了拱。 “修!” 捋了捋她汗湿的长发,修招手示意侍从去拿更换的衣物,把虞蓝抱坐在自己腿上,搂着她晃了晃:“下午做什么去了?这么开心?” 虞蓝嘻嘻笑,躲来躲去不肯安分地任他给自己擦汗。 她搂紧修脖颈,淘气地把汗水蹭到他身上:“我跟你舅舅的亲卫去了演武场,他们很厉害,每个人都身手不凡。” “哦?”修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最后谁赢了?” “当然是我!”说起这件事可把虞蓝牛逼坏了,叉会儿腰。 “我的宝贝儿真厉害。”修亲亲她,分开她两条腿把她面对面抱起来,缓步朝浴室走。 虞蓝身体一下腾空,手忙脚乱地抱住修,两腿紧紧缠在他腰上。 “我还没说完呢……”她被放入了充满热水的浴缸里,黑发如瀑在水中散开,虞蓝手上用力把修也给拖了进来,翻身压在修身上,一边亲他一边飞快撕扯那些烦人的纽扣。 “时间很多,你可以慢慢说。”修笑着回吻。 两人喘息声渐重,水汽弥漫的浴室里,激越的水声久久回荡…… 下午在演武场打架打得很爽,又跟修激烈“运动”“搏斗”了一番,虞蓝浑身无比慵懒放松。吃过晚饭后,修拥着她慢慢走向位于庄园后隅的一排房子。 隔着门上的小窗,虞蓝看见了被自己带回来的熊孩子。 修同父异母的弟弟。 洗干净又换上符合身份的精贵衣物之后,熊孩子看起来焕然一新,眉目秀丽,可见他母亲定然是个美人。 熊孩子把华美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侍从送来的玩具、书籍和饭菜被砸在地上,他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月光照亮了他脸颊的泪痕。 虞蓝皱眉,低声问修:“这算是把他软禁在这儿了?” 修摇头不语,拉着她走开一段距离,这才告诉她:“他是自己离家出走跑出来的,他母亲拼命瞒住了消息,大概是不希望被伟大的皇帝和其他对他们母子不满的人知道。” “所以呢?” “如果让他离开,说不定在路上就会发生意外,”修苦笑,“而只要他曾经出现在我周围,无论意外是谁做的,最后都会指向我。” 虞蓝明白了,她叹了口气,安慰地搂了一下修:“你真可怜,自动成为背锅侠。” 修眨眨眼,努力消化从她嘴里蹦出的各种古怪词汇。 “既然注定要背负骂名,”修做个鬼脸,玩味地回头朝屋子那边望了一眼,“那我也不能白白挨骂。” 虞蓝秒懂,嘿嘿坏笑了几声:“你是不是打算从他这儿做点文章?” “聪明!”修凑到虞蓝耳边如此这般一阵耳语……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今天木有话要说xd 166网 165 听完修的打算, 虞蓝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她摸摸鼻子低头不语。 原本她以为修会运用自己的精神力, 对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做一些事, 比如说修最擅长的催眠、洗脑……从虞蓝的角度, 她挺矛盾的。 一方面, 她觉得修的出发点无可厚非,政治这玩意儿从来都是踏着无数失败者的尸骨一步一个血脚印走上去的。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能减少己方的损失,都不为过。 而且以虞蓝来到这个时代后的所见所闻, 她经历过的一切都在向她说明一个铁的事实——适者生存, 胜者为王。 你没有本事, 或者说你懦弱不敢去抗争,那么等待你的下场就不可想象。 在佣兵星球遇到的那些伙伴,那些雨里来火里去的战斗, 上一秒还在跟你有说有笑, 掏出打算送给公会大楼旁酒馆里漂亮女招待的求婚戒指, 下一秒就被横飞的炮弹击中, 粉身碎骨……以及至今还生死不明下落未知的朋友。 虞蓝闭了闭眼, 强迫自己冷下心,别去想修利用里头那个小孩儿做一些事情是不是显得不厚道。 但是修其实并不想这样做。 他做事随性, 但又会坚持某些原则。 “就他?”当虞蓝吞吞吐吐地问修为什么不反过来利用这么好的一枚棋子时, 修撇了撇嘴, “这种被惯坏的熊孩子,能有什么用?指望他,我还不如放弃报仇, 放弃现在手头的一切……如果不是靠我自己的力量去击败对手,那还有什么意义?” 虞蓝脸有点儿发烫。 好吧,自己想得有点儿歪,被打脸也正常。 修的计划挺简单的,就是窥探一下熊孩子的梦境,从梦境出发,潜入对方的意识深处,看看有没有什么他们遗漏的关键信息。 对精神力强悍到变态的黑暗向导来说,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熊孩子蜷缩在床上的身体渐渐放松,舒展了眉目,手脚摊开,半张着嘴发出了细小的鼾声。而在一门之外,修跟虞蓝好整以暇地并肩坐在露台上,沐浴着迷人的月光,手牵着手,在微风的吹拂之下,修打个响指,一根精神触手呲溜一下,钻进门内,爬上了熊孩子躺着的大床。 在修输送的精神力帮助下,虞蓝回头望去,惊讶地发现所有的墙壁、门,都在精神领域的笼罩下变成了半透明状态,这……这也太逆天了吧!简直就是开挂的3d透视眼! 虞蓝压抑了一下激动,她看到了一条很像蔓藤的东西,散发着神秘的幽幽银光,盘旋着将末端的圆形小吸盘放在了熊孩子的眉心。 这是虞蓝头一次“看”清楚修的精神触手,比她想象中那种很狰狞的模样差太多了,它有着平滑的表面,懒洋洋地轻微起伏,就像是一只会呼吸有心跳的兽,向周围洒落着动人的银辉。 想到自己过去被这东西调戏,甚至在那什么的时候还对自己做过这样以及那样的事,虞蓝唰地脸红到了脖子根,根本无法直视触手了!!! 修玩味地瞥了一眼虞蓝,仿佛猜到了她在分心,他收紧手指,捏捏虞蓝指尖,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我已经读到这小鬼头的第一层梦境了。” 虞蓝睁大眼睛:“这么快?哎,等等,第一层……莫非他还有第二层、第三层梦境?” 修沉吟道:“有几层我不好说,但他的梦境现在呈现在我面前的,确实只是最表层的东西,看来他那个母亲除了无脑宠他之外,还是给他做了些保护措施的。” 虞蓝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大体意识还是弄明白了。她的注意力又不小心歪了点儿——在她穿越前,看了好几遍某部超级有名的电影,盗梦什么的,构建多重梦境神马的,真是太酷了!而且男神在里面演技好棒好有魅力…… 修无奈地看着身旁露出傻笑的女孩。 他低下头,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上正被淡银色的线缠绕着,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傻丫头,怕是完全忘了他们现在的状态吧,她现在对修来说基本是透明的,在想什么修都一清二楚……当着修的面,在脑海里花痴另一个男性。 黑暗向导危险地眯起狭长的眼,他一边控制精神触手在熊孩子的表层梦境里寻找破绽,一边用另一根较细的精神触手啪地打开了随身光脑。 在所有星域网络里搜索一名金发蓝眼被昵称为小李子的男人。 所有潜在情敌都必须消灭! 虞蓝捧脸发了会儿呆,眼前的景象倏然光华大盛,银色的光芒充满了每一个角落,她晃了晃修的手:“你看,触手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嗯,”修敛色,将注意力放在对这边精神触手的控制上面,“已经找到突破口了,很快就能突破对小鬼头潜意识的保护,进入他真正的记忆。” “啊,好烦,为什么我精神力那么差,”虞蓝不平衡了,“陪你坐在这里的我只能吹吹风发呆,没有半点参与感。” 宝宝不开心,有小情绪了。 修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啊。 他神秘地笑了笑,勾起虞蓝下巴亲了一口。 “给你变个戏法。” 说完,他食指轻点,就见触手变得愈发透明,附着在其上的那些银色光点迅速活跃起来,在空气里集结,争先恐后地挤在一起,如银色水幕般的画面呈现在虞蓝面前。 “这……”虞蓝揉揉眼,很是吃惊。 “实况同步转播,咱们一起看。”修气定神闲地笑了笑。 画面里,是一台金光闪闪看起来威风八面的高级机甲,而坐在上面操纵它的人,长了一张跟熊孩子一模一样的脸,不过身材嘛……鼓鼓囊囊的肌肉像是随时会把身上的作战防护服给撑破。 虞蓝默默吐槽了一把熊孩子的审美,这脸还是小孩子未张开的模样,身体却是健身狂人那种超级肌肉,看起来太违和吧。 金色的机甲漂浮在星空,抬起右臂的微型对冲离子炮,对准不远处一颗安静的小行星,熊孩子现出兴奋神色,按下发送按钮。 轰! 巨大的反作用力将金色机甲推出去很远,熊孩子不得不咬牙硬扛,开启机甲飞翼以及反冲气流,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颗小行星则在这一炮的威力下轰然爆炸,然后在如太阳般炽烈的光芒之中,逐渐向内坍塌为一个黑点。 虞蓝手上一紧。 修神情专注而冷漠:“就是这里。” 没来及做出任何反应,虞蓝眼前一花,身体陡然腾空,在她啊地叫出声来的同时,她已经被修揽着腰,在无数条柔软光滑的精神触手包围之下,送进了那个小行星爆炸后形成的“黑洞”之中。 在黑暗铺天盖地淹没自己之前,虞蓝咬牙切齿地想,如果这次gg,她一定要重生回来,好好收拾一顿修这个混蛋。 就不能提前给个预警让她做好心理措施吗? 身为哨兵,竟然慌里慌张,远不如自家向导来得镇定自若,实在是太丢脸了! 头昏脑涨的失重感之后,虞蓝身体重重坠落,还好,她对这种情况早已形成了身体条件反射,在空中拉开招式,准备施展一记轻功,或者开个加速,稳稳落地并张开双臂接住与自己一起掉下来的修。 修银色的长发在背后荡开,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精神触手,在他几不可查的摇头中,那些触手霎时一停,就这样任由修直直往下落。 虞蓝在半空朝地面俯冲时开了个加速,落地前姿态优美地做了个二段跳,最后看准修的落点,一记精准的蹑云,冲刺过去。 接住了! 这波操作给满分好吧? 修笑眯眯地躺在虞蓝怀里,长发倾泻,深邃狭长的双眼温柔地注视虞蓝。 “宝贝儿,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虞蓝得意地甩了甩辫子:“那当然!行了,别啰嗦了,走着走着。” 跺了跺脚,虞蓝觉察到脚底下的地面似乎有点异常,很绵软,但又不是那种一脚踩下去就拔不出脚来的辣种。 修咬着发带快速扎紧头发,随意地垂在肩头。他赶上前来,环顾四周,示意虞蓝小声:“这里还不清楚是潜意识保护的陷阱,或者已经来到了那小鬼的意识深处。这里很可能会有一个守门人,我们得小心,尽量别惊动他。” 守门人? 虞蓝脑袋冒出一个又一个问号。 两人边往前走,修边迅速地为她讲解了一下。 原来,对于很多位高权重的人来说,他们五感越强大,能力越强,地位越高,就越发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羸弱不堪。除了购买各种昂贵的精神防护及探测仪之外,他们还会高价聘请专业的人员,也就是向导来保护自己。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向导的数量比过去鼎盛时期相比,已经锐减了大半。而且精神力出众的向导多半都出身名门世家,早早被其他强悍的哨兵订走,或嫁或娶。 “……哨兵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虽然他们的精神力不强,但他们天生对向导有一种压制力,或者说是威慑力,普通的向导想要突破哨兵自身无意识的保护屏障,进入他们的意识世界并不容易。若他们本身就彼此认定,并且已经标记过,那还好说。假如一个陌生人,要你完全放松,什么都不做,彻底相信对方,敞开所有秘密让他进入,你觉得可能吗?” 虞蓝若有所思地点头:“没错,每个人都有自我防卫的机能,哨兵作为天生的战士,这方面的警惕意识更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来就难以快速建立,更何况涉及到最隐秘的内心世界。” “所以啊,”修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神情微黯,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后来,就有人专门暗中培养出一个向导职业——守梦人。” 守梦人,他们要做的就是为哨兵进行催眠,多半是辅以特制的药剂,制造幻觉,让哨兵快速入梦。然后发挥他们的精神力与巧妙的控制技巧,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对方梦境,在对方的梦境世界里设置保护层,上锁,再用暗示的方法,将通往真正潜意识的那扇门给掩盖起来。 “这样,如果某些大人物,遇上了深藏不露的向导,或者身边被人安放了用向导身份做伪装的棋子,他们提前做了保护,就不会那么轻易就中招,敞开大脑被那些特殊训练过的向导窃走机密。” 虞蓝摸摸下巴,感觉越来越像某部电影里的情节了呢,如果不是她现在正行走在一个弥漫着浓雾,空气中还有硫磺以及古怪腥臭味的地方,她也不会相信,烧脑科幻大片真的有一天会从屏幕变为现实,而且现实比艺术作品更匪夷所思。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个守护人是指——” “想要突破防护哪儿有那么简单,”修思索片刻,“虽然我是黑暗向导,但人的梦境是最奇妙的领域之一,我也不敢肆意妄为,只能用这种试探的方式慢慢进入。一般来说,在找到真正入口的同时,也会撞上梦境世界里最危险的生物,守梦人。” 虞蓝还想进一步追问守梦人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叫它“守梦人”,却又说可能是一种生物,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还没等她开口,脚底下踩着的“地面”忽然剧烈震动摇晃起来,她一把抓住修,拼了命地往前跑。 “地震?火山爆发?”虞蓝把以前看过的种种灾难片里的情形喊出来。 修比她更紧张:“不是!是守梦人!” “什么?” 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嘶吼,地面的震动幅度越来越大,虞蓝跟修已经彻底无法保持直立,被翻倒的地面荡至半空,两人大叫着被抛飞,席卷天地的飓风仿佛能将一切撕裂。 “修!”虞蓝大喊,“抓紧我,别松手!” 修正在努力控制被飓风吹散的精神触手,让它们纠结成一团,缓慢靠近两人。 虞蓝抓着一根像柱子似的玩意儿,手指用力到出血,就在精神触手即将包围他们之际,风力变小,虞蓝压力遽然一轻,刚要安抚修,抬眸的一刹那,她看到了正朝着他们飞来的东西,瞳孔猛然缩紧。 “不好!” 166 破开层层翻涌的黑云, 出现在虞蓝跟修视线中的那道万丈金光越来越近! 挟毁天灭地之势, . 乐文移动网 一声龙吟响彻云霄。 虞蓝脸都绿了, 颤着声儿指了指天空:“……那是什么玩意儿?” 修抓着她二话不说扭头狂奔:“别看了, 它追上来了!” “为什么你便宜弟弟的梦境里会出现龙啊!!!”虞蓝宽面条泪, 拔腿飞奔,“是龙哎,传说故事里能免疫大部分魔法和物理攻击,最恐怖的魔法生物木有之一……这种逆天的东西不应该存在吧!” “你问我, 我问谁去?”修万年从容不迫的表情也出现了裂痕, 他抓狂道, “这种东西不是早就消失在古地球文明里面了吗?不过我们帝国先祖倒是传承下来一个图腾,据说上面绘制的就是龙……” 虞蓝只来得及骂了声“靠”,就被风沙糊了一脸, 呸呸呸边跑边吐出来。 什么鬼啊, 这种重要的事情应该早点说吧? 守护人之类的东西, 肯定会有终极**oss镇守啊! 在心里把修狠狠骂了一通, 虞蓝二人头顶被巨大的黑影覆盖, 她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就被龙爪带起的劲风掀了个跟头。还好虞蓝身手灵活, 就地翻滚的时候还拉了修一把, 两人就这样匍匐翻滚, 也顾不上别的了,一头一脸满身泥沙,总比被龙嘎巴嘎巴一口吞了强! 说不定就他俩这小身板儿, 还不够龙塞牙缝的呢。 “不、不行,”修气喘吁吁,“这样……太被动了……我操……” 优雅的修也有爆粗的一天,虞蓝翻个白眼,冲他喊:“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修咬牙:“我、正、在、想!” 感觉到龙的攻势稍微一缓,虞蓝连忙起身,拉着修躲进山石后的夹缝里,她这才有空往头顶仔细看去,金光闪闪的龙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翅膀,正在愤怒地嘶吼、喷出带火星的怒焰,巨大而锐利的前足拼命挥动,似乎想要挣脱、撕裂从不同方向束缚了它自由的东西。 但是虞蓝却没看见有东西捆住龙啊……脑子里灵光一现,她瞬间明了地朝修看去。 修面色苍白,满头是汗,他非常吃力地按着额角。 虞蓝手轻轻搭在修的肩上,略一凝神,感应到两人之间相互呼应的那股精神力,借由修身体里澎湃的精神力涌动,虞蓝透过修,看到了在空中正与巨龙缠斗的精神触手。 刚准备开口夸一下他,巨龙再次发出怒吼,拔身而起,扭头朝精神触手喷出龙炎。 精神触手被烧了个正着,正控制精神触手对巨龙进行控制的修痛苦地叫了一声,吐出一口血,往后倒下去。 虞蓝吓得魂不守舍,扑上前抱住修。 “你没事吧?” 来不及做过多交谈,劲风已经刮得他们站立不稳,石头、沙土打在虞蓝和修身上生疼,虞蓝体内涌出强烈的保护欲,她放下修,挺身跳到他身前,从背包里抽出寒光四溢的双剑,冲盘旋着往他们压下来的巨龙挥出一道剑光! 剑主天地、江海凝光、剑气长江! 在虞蓝的注视下,剑光命中巨龙鳞片,如泥牛入海,她心往下一沉,糟糕,物理攻击对龙似乎没任何作用,根本破不了防啊。 没想到,巨龙动作一窒,继而昂首发出痛苦的嘶吼。 虞蓝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攻击有效! 莫非冰心七秀的阴性内功攻击有别于其他外功攻击门派心法,能穿透龙可怕的鳞片防御,制造实际伤害? 脑海里转着很有数据党钻研精神的念头,虞蓝手里的动作没停,一道道剑光朝龙身上飞去,左一剑,右一剑,削得龙不住痛吼。 然而这举动似乎激怒了巨龙,它仰头再次喷出龙炎,双翅扇动的速度加快,竟然扛着虞蓝密不透风的剑网往前又靠近了几米! “蓝蓝!”修咳嗽着撑着地坐起,他伸手提气勉力再次招出精神触手。 “你好好待着别让我分心!”虞蓝抽空扭头吼了他一句,回身盯着龙暗红色的双瞳,她冷汗爬满背心,巨大的压迫感和死亡临近的危机感狠狠揪住虞蓝心脏。 明知道这是梦境,但一切都太过于真实,让虞蓝丝毫不怀疑他们有可能葬身在这里! 巨龙越来越近,它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怎么办……怎么办……瞪着龙嘴里的森森白牙,虞蓝急得手心里全是汗,快想啊,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能…… 突然,虞蓝动了。 虞蓝再次旋身起舞,在温柔的粉色花瓣翩翩飘落之中,她身姿优美地挥出一剑! 已经袭至两人面前的巨龙身形一顿,继而不受控制地疾退! 修看得呆住。 巨龙也茫然了,停在半空狐疑地左右张望。 这是什么操作? 虞蓝抹了一把汗,回身对修比了个v字:“嘿嘿,剑影留痕,只要不miss,就能强制击退目标10尺!” 她不由得暗自庆幸,多亏自己身上这个系统发育不良,还保留了70年代的技能。 系统菌得意甩头:宝宝求夸奖求表扬! 趁着巨龙被击退,虞蓝抓起修后衣领子,扬手把他扔进乱石堆后的草丛里,拉开架势,咬住发尾,她目露狠色,冲巨龙勾了勾食指:“来吧,放马过来。” 玳弦急曲、剑破虚空……各种技能层出不迭,虞蓝稳稳拉住了巨龙的仇恨,让它竖起的暗红龙瞳再也看不到其他,在半空扑扇翅膀,疯狂挣扎,龙炎喷发,目标全对准虞蓝,恨不得烧死她。 虞蓝完美发挥了七秀身法灵动的特点。 小轻功与加速轮流使用,绕着巨龙左右跑圈,巨龙跟着她转来转去,转得眼睛变成蚊香,晕乎乎地傻站着挨揍。 随着剑光纵横交错,巨龙身上金光闪闪的坚硬鳞片被剑气侵蚀,留下无数道剑痕。虞蓝越战越勇,巨龙腹部最大的那道剑痕被不断加深,终于破开一道口子,滴滴答答蜿蜒淌出龙血。 巨龙发出哀鸣,它低头想要舔舐伤口,却因为伤在腹部,很难够得着。 几次之后,它目中露出惧色,再度振翅,扬起阵阵飓风,刮得虞蓝睁不开眼。 “它走了!”修透过精神力率先看到这一幕,他大为惊讶。 虞蓝感觉到风力渐远,放下挡住头脸的胳膊,看见金龙远去的身影,也十分意外。 “不是吧?这就跑了?我还没打过瘾呢。” 修:…… “我以为龙应该很能打才对,”虞蓝做了个手势,意犹未尽地收起剑,从乱石堆上跳下地,拉起修给他拍了拍衣服,“没想到这条龙居然不跟我打了,哎,很失望。” 修摇摇头,笑了起来:“别失望吧,你已经狠狠教育过它了。我看那头龙身形比古地球典籍里描述的要小一些,说不定还是头没长成的小龙呢。” “是吗?”虞蓝抓抓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不管了,反正它守护这儿,现在被我赶跑,是不是咱们就能进入你弟弟的深层意识了?” 修收起笑容,正色道:“没错,时间不多,万一那头龙去而又返呢?咱们赶紧分头寻找入口……” 这边虞蓝和修继续在熊孩子的梦境世界里探索。 另一边,帝国首都郊外某处精致的别墅里,衣饰精致,容貌柔婉的女子坐在窗边,透过窗棂望向远方。皇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阳光之中,呈纺锥形的塔楼顶部与西垂的一弯红色新月交映,如梦似幻,却又透出一股威严疏离。 女人纤纤素指按在窗沿,似乎想靠近,又被无形的阻力挡在外面。 垂下眼,女人对身后静静伫立的影子低声吩咐:“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还找不到皇子殿下,你们都得死。” 明明是让人胆寒的命令,从女人口里说出来就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柔媚,站在女人身后的影子打了个哆嗦,低下头,恭声应是,不敢多话。 静了几息,女人又问:“陛下那边有什么消息过来?” “夫人,陛下近日称病,身边一应事务都交给皇家大总管亲手打理,我们的人没能探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废物,”女人抓起桌边的茶杯砸在那人脚边,“什么都探不出来,我花钱养你们有什么用?” “夫人息怒。” 女人余怒未消,她抚着胸口闭眼缓了缓气息。 “再去打探,陛下已经三天没有出过寝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女人抓着椅子扶手的五指用力到指节发白,“如果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它提前发生!” 影子般的存在眼里闪过一道冷芒,躬身行礼,身影在空气里渐渐变得稀薄,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了踪迹。 面容苍白的女人回身再度望向皇宫,她喃喃道:“孩子……我的宝贝儿子……你一定是被你那个狠心的父亲给带走了……他怪我,怪我没把你教好,不能让你激发血脉,无法觉醒哨兵天赋……不是哨兵又怎样,你是他的儿子,只要我们娘儿俩好好的活着,你就是下一任帝国皇帝……” 可是现在皇帝将那个被他亲手放逐废黜的长子带回了帝国。 这一切变化让女人愈发不安。 她的恐慌影响了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儿子做了什么她全知道,但她没办法,从成为皇帝女人的那天起,她的命运就不由自己做主,她没办法……可是为了儿子,女人不得不坚强起来,她不能再被动等待,等待那个无情自私的男人有一天会想起他们母子俩。 “别怪我……既然你不给,那我只能帮我儿子去抢……”女人捂着脸啜泣,“谁让你对我们娘儿俩不闻不问……我再不动手,我和儿子就没法儿活了……” (泊星石书院) 167 《这个冠军有毒》16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8 冲破 《这个冠军有毒》168 冲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9 被嘲讽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虞蓝已经回到了软禁熊孩子的那间屋子。 通过窗外月亮的位置来判断, 虞蓝他们进入熊孩子的意识世界应该没超过一个宇宙时, 但对虞蓝来说, 这一个宇宙时里发生的事,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刺激紧张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绝对是一段难忘的冒险经历。 还没来得及感慨完毕,身旁一个人影踉跄着倒了下来,虞蓝连忙赶上前去扶住了对方。 “修!”虞蓝低声喊,她担心地观察修的脸色, “你怎么样?” “……呼,我没事, ”修站稳后拍了拍虞蓝手臂,“比我预想中多耗费了一些时间与精神力而已, 休息一阵子就能恢复过来。” 听他这么说, 虞蓝更不放心了。 与修认识这么长时间, 从他还是一颗蛋的时候,修就是个强悍的存在, 做蛋时是颗不寻常的蛋, 恢复人形后更是了不得, 黑暗向导那深不可测的神秘力量, 让各种传统哨兵在他面前跪下唱征服。 这样的修, 除开故意逗虞蓝时的无赖和撒娇, 其他时候都是不会承认自己“不行”的。当然了, 这个“不行”在这里绝对不是比较污的意思,如果是那个意思层面上的话,虞蓝必须承认修没有逞强,他是真的“很行”。 收回一不小心跑偏的思绪,虞蓝当即顺从哨兵本能,将自家向导先生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没事,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修张了张嘴,显然是对这个蜷缩着依靠在虞蓝怀中的姿势打算发表点意见。 虞蓝识破了他的意图,由于双手正抱着向导先生无暇他顾,她只能身体力行,低头亲了亲修鼻尖,眸底闪动着无以伦比的温柔:“嘘,不要说话,放轻松,把一切交给我。” 修愣了片刻,继而笑了起来。 “好,那就都拜托你了。”他揽住虞蓝脖子,往上仰了仰,额头贴上虞蓝的,递过去一团柔软蓬松,荡漾着银色与粉色碎钻般光泽的精神能量球,“我想睡了。” 说完,修的手倏然垂落下去,竟然就这么陷入了沉睡。 虞蓝心揪了起来。 用精神力带自己进入别人的意识世界,那之后,接二连三发生的变化,让他们不得不一路往里走,试图进入熊孩子的意识世界最深处寻找真相。 意识世界连番鏖战,最后凝化出精神机甲……把修送回房间,让他好好儿平躺在床上,虞蓝凝视他即使在睡眠中也拧着的眉尖,心疼地伸手抚了好一会儿。 “你总是很强大很厉害的样子,害我也上了你的当,以为你的力量取之不尽,永远都不会有疲惫的时候。笨蛋,修是傻瓜。我是你的哨兵,你可以不用在我面前也逞强的,知道吗?”虞蓝叹了口气,起身为修拉好被子,走到门边,她想了想,又快步折返,撑着床柱,低头认真地吻住修淡色的唇。 其实虞蓝也累得够呛,原本以为是一趟无伤大雅的旅行,最后却在里面大战三百回合,比真实世界里跟人干架还要险恶。 虽然修没说,但虞蓝隐隐猜了出来,如果落败,他们可能就会被永久困在别人的意识世界深处,也许是被驱逐到意识边缘的无尽深渊,或者被夹在极不稳定的意识碎片之中。 所以虞蓝和修才拼了命地使出各种掏家底的招数,努力回到外面的世界。 不放心修一个人,虞蓝在他房间里打地铺,本想捋一下思路好好回想之前的经历,找出符合逻辑的解释,但她很快就被睡意打败。 在梦里,虞蓝被光亮吸引着前行,银色与粉色完美交融相互辉映,天空、脚底、四周,全是这种奇妙又让她感到安心的光带,虞蓝反应过来,她进入了修递过来的那团光球里。 为什么她会到这儿来? 修明明已经精神力透支,还勉力将这玩意儿托付给她,这团光球里到底是—— 渐渐的,那些光带交织出起伏的轮廓,山峦,树林,云朵,湖泊。 那些轮廓有的逐渐隐没,远去,模糊,有的变得清晰,真实。 湖边,卧着一只巨大的狐狸,狐狸背后毛茸茸的尾巴只剩下五条,纵使如此,它依然是一副高傲的姿态,察觉到虞蓝靠近,它懒洋洋地睁开眼缝,哼了一声。 泡在湖里的胖金鱼感应到虞蓝,立马欢快地拍打起鱼鳍,虞蓝走过去,它兴奋地一跃而起,脑袋朝虞蓝手心里拱了拱。 如果不是它糊了虞蓝一头一脸冰凉的水,虞蓝简直要怀疑这家伙其实根本是条精力过于旺盛的小狗。 “小乖乖,好了好了,不用一直蹦了,”虞蓝侧身擦了擦脸,“我问你,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主人!”胖金鱼讨好地看着虞蓝,“我也不知道。” 虞蓝:“……” 狐狸:“……” “笨鱼,你别说话,一开口就暴露智商。”狐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方才胖金鱼疯狂朝虞蓝撒娇的时候,它眯缝着眼睛,看似无动于衷,身后不耐烦拍打地面的尾巴可是暴露了他的不爽,“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一件简单的事,为什么你们一鱼一人想不明白?果然精神体随主人吗?” 被一头狐狸,还是精神体,用这种语气和表情质疑,让虞蓝很不爽,偏偏傻fufu的胖金鱼还张合着嘴巴,吐出一串泡泡,游到狐狸身边,抱住它故意甩到湖边并垂进水里的几缕尾巴毛。 “小狐,为什么我和主人应该知道呢?你说有东西摆着……摆在哪里?” 虞蓝:“……” 狐狸:“……” 虞蓝扶额转过身去,真不想承认这只笨鱼是自己的精神体啊,狐狸眯缝着的眼睛里射出的目光连带着她这个主人都变得渺小了有木有? “笨!”狐狸明显耐心不佳,一甩尾巴,就把水里的胖金鱼带着甩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啪地重重落回水里。 “我以为你只是普通意义上的笨,没想到你的笨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狐狸轻蔑地扬起下巴,“我家主人如果不是精神力透支到精神世界受损的地步,又怎么会把你连同我一起,打包送到你那个不靠谱的主人脑子里来?跟笨蛋和笨蛋的主人在一起呆久了,我可能也会被笨蛋传染,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我家主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怎么会把我置身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喂喂喂,”虞蓝按捺不住了,“你玩游戏是不是当MT的?一张嘴就拉住了所有人的仇恨,这么秀的吗?” “保护不了自己向导,让我家主人这么强大的黑暗向导透支精神力的人没资格说话!”狐狸反唇相讥。 虞蓝被噎得无话可说。 “……修的情况很糟糕吗?”用眼神互相伤害了半天,虞蓝揉揉瞪得快抽筋的眼睛,找个地方坐下来,一手伸到水里逗着胖金鱼玩,另一手搁在屈起的膝头。 “我不知道。”狐狸换了个姿势,侧卧在不远处,他眯起眼仰头望了望流淌着粉色、银色碎光的天空,“如果主人还有余力,肯定会让我和笨鱼继续留在他那边,他那边环境更好,精神力强悍充沛,对我们,尤其是对笨鱼更有益。” “那我能为他做点什么?”虞蓝被深沉的无力感攫住。 狐狸本想继续嘲讽,余光瞥见虞蓝眼角闪烁着滑落的晶莹,他怔住,湖里游来游去的胖金鱼感受到主人的悲哀,急得肚皮翻白飘到了水面上,努力眨动大眼睛朝狐狸求助。 于是狐狸默默咽下了嘴边的话,它抬起后足挠了挠耳朵,甩甩头,想了会儿沉声告诉虞蓝:“我对主人很有信心,给他时间,他的力量会将受损的部分补好。但在那之前,主人绝对不能再动用精神力,一点点都不行,如果他勉强使用未恢复的精神力,就会造成不可逆的严重后果。” “!!!”虞蓝大惊。 “所以……身为哨兵的你,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希望你心里有点数。”狐狸斜眼看着虞蓝。 还没等虞蓝再说些什么,整个粉、银色的世界突然震荡起来,同时从四面八方响起了激烈的敲打声,虞蓝用力睁开眼,上了锁的房门正好被人从外面撞开。 “谁?”虞蓝沉下脸喝问。 卡路·锡安带着两名侍卫疾步而入,他先朝床那边看了过去,再对虞蓝欠身行了个礼:“抱歉,有非常紧急的事必须通报殿下。” “……出了什么事?”修醒了。 卡路脸色很难看,他走过去在修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修犹带倦意的眸中闪过一抹锋锐,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十分钟后出发,你去安排一下。”修吩咐道。 卡路等人领命而去,他转向满脸担忧的虞蓝,握住她手腕,目光有些飘忽地缓慢上移,与虞蓝视线交汇。 “蓝蓝,”修艰难地张开嘴,声音沙哑,“他们说,接到皇宫那边的密信,说那个人……遇刺了,现在皇宫那边陷入混乱。我……我必须赶过去。” “好,我知道了,”虞蓝在一刹那的惊愕后,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用力反握住修的手,在他背上温柔地拍抚了几下,“我会陪你一起去。” 喜欢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请大家收藏:()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更新速度最快。 170 赶回去 《这个冠军有毒》170 赶回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1 你sei? 这又是谁? 虞蓝·脸盲症重新上线, 一脸茫然地看向来人。 她朝修和巴德骑士长瞟了几眼,注意到他俩面上飞掠而过不太明显的紧张, 哪怕只有很短的一瞬间。 看来,这个人应该很有来头。 这人披着非常简洁的布袍,面料看起来很平凡,就像是普通民众家里拿来当桌布的那种,脚上没穿鞋子, 皮肤是长久不见阳光近乎病态的苍白,十分羸弱, 似乎风一吹就倒。 与外表极不符合的气势让虞蓝顿时对这人产生了兴趣。 “大祭司, ”巴德骑士长恭敬地躬身行礼, “您总算到了。” 修看了他一眼,略有责备之意:“为什么惊扰大祭司闭关?” 被叫做大祭司的那人朝前走了两步,单手竖掌于胸前,声如洪钟地念了句发音古老的祷词, 转向修:“殿下, 事情的经过我已得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应该竭尽全力营救陛下, 事不宜迟, 这就过去吧。” 哟, 这人对修这个倍受期待的下任王位继承人似乎没那么客气嘛, 上来就是发号施令的态度, 虞蓝一边腹诽一边偷看修的神色。还好修表情十分平静, 他颔首摆手:“劳烦大祭司了。” 大祭司摇头道:“前些日子,我通过占卜看到了不祥之兆,可惜陛下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父亲一向很自信。”修勾了一下唇角。 “被狮神荣光庇佑的血脉有骄傲的资本,”大祭司虔诚地垂首走在前面,“陛下一定会安然度过这次厄运。” “当然。”修心不在焉道,他放慢步子,与虞蓝走在一起。 虞蓝强忍着吐槽的欲望,很受不了地做了个抓狂的动作,偷偷指了指前面那个看不出实际年纪的大祭司。 修原本冷冽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眼里浮现真实的笑意,他也跟着撇了撇嘴,做出一副“我拿这个大神棍没辙”的表情。 很快,四人穿过广场,这儿还留着战斗后的种种痕迹,地面被什么巨大而锋利的东西像奶油蛋糕般被整齐切开了一道口子,虞蓝不愿去想那下面躺着多少被吞噬的生命。 恪尽职守的剩余骑士们都多处带伤,面色疲惫,看见他们到来,众人都精神一振,准备上前行礼,修刚要动作,大祭司就悲天悯人地抬高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随后,大祭司想起了什么,回头征询地看向修:“殿下,不介意耽搁一小会儿,让我为这些伟大而英雄的战士们做一番祈祷,希望他们获得身体和精神上的安宁。” 修额角青筋不太明显地抽跳了两下:“……好,您请便。” 刚才一副大义凛然要争分夺秒的是你吧大叔,这会儿又不慌不忙的给骑士们祈福?虞蓝深刻理解了修那副看神棍既无语又必须强行忍耐的神情是怎么回事,她的忍耐值已经瞬间飙升了一个峰值,快要爆表了。 一根精神触手适时出现,温柔地抚平了虞蓝毛躁的烦闷,令她倏然放松下来,意识世界里翻涌的岩浆平静了。 精神触手并没就此离开,调皮地拽了拽虞蓝发尾,又圈住虞蓝撒娇地蹭了蹭。 属于修的熟悉气息很淡地萦绕在虞蓝鼻端,她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带着几分迷恋地沉溺进去。在哨兵学校她学过很多关于哨兵与向导之间的知识,纸上得来终觉浅,她以为教科书里写的全是真的,向导会十分依赖自己的哨兵,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 身为哨兵的虞蓝,比自己想象的更需要修。 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渴求,仿佛她生命缺失了某块最重要部分,为了找寻,她才从201X年跨越时间、空间,来到这里,只为与修相遇。 这是命运吗? 虞蓝有些迷茫。她以前从来不信这些的,她认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能靠自己。相信这些玄乎东西,追求浪漫的都是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小女孩,被妥帖保护着长大,才能永远天真,永远孩子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笃定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虞蓝变了。 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也不用把真实想法埋在心底,被她遗忘丢掉的撒娇、依赖、脆弱一点点回到身体里,她可以拥有任性的权利,可以在另一个人身边永远只有十五岁。 精神触手仿佛觉察到了虞蓝思绪的波动,它体贴地在虞蓝背上拍了几下,就在虞蓝有些感动之际,蹲在骑士们面前把掌心贴在他们额头念念有词的大祭司总算“施法”完毕,抖了抖袍子站起身来,还踉跄地晃了一下,骑士长忙上前扶住他。 “谢谢你,年轻人。”大祭司擦了一把汗,和蔼地笑了,“上了岁数,不比从前,想当年我随陛下远征,亲眼见证了陛下的英武,无数骁勇善战的勇士为我们帝国抛头颅、洒热血,身先士卒,勇往无前!” 得,又吹上了。 虞蓝扶额。 两人又被迫听了大祭司“回忆昨天,总结今天,展望未来”的一席讲话,虞蓝腿都快站麻了,仿佛重温念书时每周一被迫听秃顶校长激情演说的痛苦,又忽然理解了大话西游里那几个小妖怪被唐僧念经念到口吐白沫掏匕首自尽的感受——这位大祭司再不闭麦,我就要打人了! 大祭司意犹未尽地停下了话头,虞蓝生怕他还要二二三四再来一次,抢着开口:“皇帝被挟持多长时间了?你们守在这儿有没有给里头的人送食物和水?里头的人没提出什么要求吗?” 巴德骑士长感激涕零地望了她一眼,应道:“新鲜的食物、干净的饮水和换洗衣物我们都派医疗机器人送进去了,根据芯片记录反馈,机器人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无法有效捕捉到内部的信息,看来他们是有意不让我们了解里头的状况。” 闻言,修面沉如水。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救出陛下!”大祭司断然道。 “里头的人传出话来,”巴德骑士长顿了一下,“说只愿意与纯正的狮神血脉后代以及能与狮神交谈的祭司谈条件。” “这么拽?”虞蓝讶然,“他们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他们才是被限制自由的阶下囚。” 修沉吟片刻,摆了摆手:“不尽然,虽然看上去他们已被逼到无路可退,但他们只要手里握着王牌,就随时可以绝处逢生。” “因为他们挟持了皇帝对吧。”虞蓝会意,她在来的路上脑补了很多自己曾看过的、听过的各种宫廷争斗剧情,什么玄武门之变,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实话实说,她真的有一刹那动了念头,不如跟挟持皇帝的人拼个鱼死网破,谈什么条件有什么好谈的,皇帝老头的死活她并不在乎,只是担心修虽然表现得跟皇帝没什么亲情,但到底是骨肉血亲,真让他面对父亲的离世,可能心里不会有多好过。 “嗯。”修蹙眉,睃向大祭司,“您怎么看?” “为了帝国,为了皇室,陛下的安危必须放在首位。”大祭司声若洪钟,一脸凛然,“如果皇帝陛下有三长两短,今天所有在场之人,都是帝国无法饶恕的罪人。”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巴德骑士长脸色煞白。 “当然是尽快和叛党和谈,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先答应下来,确保陛下的安全,等陛下转危为安,再处理叛党也不迟。” 修眯缝了一下眼睛,语气不疾不徐:“既然这样,那就遵照大祭司的吩咐办。” 神棍这么有话语权的吗?虞蓝震惊在了原处,愣愣地看着修跟在大祭司身后走向叛党藏身的建筑物。 修离开她方圆十米,虞蓝就一阵儿心慌,提步刚要追上去,就被巴德骑士长从旁拦了下来。 “请留步。”巴德骑士长一板一眼地说,“只有大祭司和殿下可以进去。” “我是他的哨兵,我们不分彼此,没有你我……”虞蓝边说边试图绕过他,没想到巴德骑士长却跟了过来,无论虞蓝怎么改变前进方向,都被他结结实实的堵住,“你不是护卫皇室的骑士长吗?我身为你们殿下的哨兵,我跟过去是为了保护他,又不是要拖后腿!” “不行。”骑士长寸步不让。 两人僵持不下,虞蓝被压下去的烦躁又卷土重来,意识世界里的岩浆激烈翻涌,这样情绪不稳定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加剧了虞蓝内心隐约感到的一丝不安。 “让、开!”虞蓝声音冷了下来。 巴德骑士长坚定道:“抱歉,不行。” “你到底听谁的命令?”虞蓝问,“是听皇帝的,还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当然以皇帝陛下的命令为先,”巴德骑士长表情严肃,“请放尊重一点,不许这样称呼大祭司!”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虞蓝捂住耳朵,她忿然地指了指骑士长,“你也太冥顽不化了,你说你听皇帝的命令,可是皇帝现在被人绑架了,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修,唯一能够撑住眼下这样局面的也只有他!你不听修的命令,却把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跟皇室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祭司奉若神明?这位骑士长你有事吗?刚才那个神棍各种抢修的话,不把修放在眼里,对修颐指气使……你都没看见?你是不是瞎啦?” “你不能进去。”巴德骑士长仍在重复同一句,就像是被提前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虞蓝按捺不住,急性子的她足尖一点,原地纵身起跳,施展轻功越过对方,准备去找修。 眼前划过一道光,虞蓝及时刹住去势,竭力后仰,这才险险躲过了追来的攻击。 “哇!”虞蓝大叫,心有余悸地看向地面,那儿已经被灼出一片焦黑,“你认真的?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巴德骑士长手里握着光子枪,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嘴里还在喃喃:“不能进去……违令者……杀!” 虞蓝:??? 容不得她多想,对方杀招已赶到,虞蓝连忙小轻功后跳躲开,颇有些狼狈地再度提气跃至半空,而这位骑士长确实身手了得,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反手抽出佩剑,由下而上挥向虞蓝,竟然准确封住了虞蓝可能的落脚点。 脚底传来一阵痛楚,虞蓝咬牙拧身,撑了一下地面才没跌得结结实实,她晃了晃身子站起来,“铮”地抽出藏在背包里的双剑。 “你是谁?”虞蓝警惕地上上下下打量对方,“你不是巴德骑士长!” “哦?”对面那人活动了一下脖颈,将佩剑换至右手,光子聚能枪在左手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他按住扳机,抬起头,瞳孔逐渐变为冷冰冰的竖瞳,无机质的声音从身体里传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虞蓝往后退了两步,站定,摆出迎战姿态,她笑了笑,轻声说:“系统,帮我把红名警报提醒关了。” 不知何时,虞蓝左眼前自动出现了一片悬浮单片眼镜,镜片上红光乱晃,最大的红光来自离她不远处的人形,在人形躯壳中,蜷缩着一团红得十分刺目的物体。 听着尖锐的警报声,虞蓝知道,自己遇上的敌人恐怕很难缠。 不过没所谓,她正想好好舒展一下筋骨,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只要是阻碍她去寻找自己向导的,她都会一一打倒! ※※※※※※※※※※※※※※※※※※※※ 还有一更 喜欢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请大家收藏:()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更新速度最快。 172 谁是你 随大祭司慢慢踏入这片建筑群深处的修神色平静。 这里与帝国皇宫其他地方相比显得颓败荒芜, 空气中流动着令人不太舒服的陈腐味道。 就像是这个国家的某种映射,辉煌强盛之下, 蛰伏着腐烂败坏的阴影。 自从走进这片建筑群后,他们就仿佛进到了另一个空间,这里实在是□□静了,按理说,经历过一番激烈交战, 并且还挟持了帝国皇帝,那些疯子不可能还如此从容, 除非…… 大祭司停下脚步。 修静静站在数米外, 唇畔若有似无地含着一抹笑。 “殿下, 您知道这是哪儿吗?” “当然。”修从容环顾四周,“为皇室服务的人倘若犯了错,就会被关在这里,直到被世人遗忘, 无声无息地被绝望吞噬。” “是啊, 被全世界遗忘,没有人会记得有你这样一个人,连曾经最亲近的人也不记得你的名字, 甚至怕被连累, 恨不得抹去所有和你有关的存在……”大祭司闭着双眼, 抬起手臂遥遥一指, 轮廓模糊的某处, 飞起一只黑影, 发出不祥的哀鸣,拍打翅膀远去。 修笑容更深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成年前一直在神殿,跟随上一任大祭司潜修,后来云游各国,接任大祭司一职后,时常为民众祈福,大家对您敬重有加,我父亲也极其信任您。所以我不太明白,大祭司为什么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身为祭司,我聆听民众的心声,向人们传达神的旨意,”大祭司说,“只是恰好来到这儿,有感而发罢了。” “哦,也对,毕竟祭司您一向怜悯众人。”修挑眉,“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下,父亲正等着您的援救。” “殿下真的打算救出陛下?”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大祭司忽然浮出诡异的笑容:“如果皇帝死了,那么皇位就会落到殿下手中——比起殿下招兵买马,培养军政中坚力量,提升实力,向皇帝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样不是更容易,也更方便吗?” “我不这样想,”修一派云淡风轻,“比起死亡,我更希望他活着,一直活着。死,太便宜他了。” “你不想要那个王位?” “比起唾手可得的东西……我更好奇,你究竟是谁。” 修朝大祭司方向踏前一步,惊变骤起,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修身上,他闷哼一声,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压得弯下了腰,竭力对抗也无济于事,很快就被压得双腿陷入地面,如蛛网般迅速龟裂开来的地面绵延开去,修面色凝重,额头、手臂青筋暴起,眼球微微突出,呼吸也变得沉重艰难。 大祭司朝修走来。 “尊贵的狮神后裔,纯正的战神血统,最优秀的继承人……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什么办法都没有。”大祭司声音变得缥缈,“谁让你只是一名向导?” “向导……又怎样?”修咬着牙挤出声音,唇角沁出血丝,俊美的面容因对抗海浪般不住涌来的压力而微微变形,他双腿已经全陷入地面之下,身体微微发抖,显然已快到极点。 “只有哨兵才能成为世界的主宰,你的父亲就是一名非常强大的哨兵,所以他才能将帝国的领土扩张到原来的两倍,才能成就战无不胜的神话。可惜,伟大的皇帝陛下,这辈子只做错了三件事。与最完美的向导结合,却生下了一个向导。”大祭司脸上的笑容愈盛大,展开双臂喊道:“娶了第二位向导,生下来的竟然是个完全无法觉醒的普通人……这是神的意志!狮神的传说已经走到尾声,辉煌的荣光即将终结,谁也无法阻止新时代的到来!” “他做错的第三件事……是什么?”修声音低了下去。 大祭司看着眼前这名可怜的皇子,因为生下来就觉醒为向导而被亲生父亲厌弃,被流放在外二十年,如果不是皇帝另一个儿子更不堪,忠皇派也不会就此提起议案并在表决中一致投了同意票。可是,那群愚蠢的老东西都老眼昏花了,把一名向导叫回来又能做什么呢?大祭司想到这里,更是得意,他走到修面前,躬身凑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 “第三件错事,他太信任我了。” 大祭司狞笑。 “人们心目中强大、自信、无所不能的帝国皇帝,其实已经脆弱到必须依赖神权才能巩固自己的统治……我告诉他,只要狮神依然青睐这个国家,你就永远不会失败,你是被神选中的战神。于是他相信了,一次又一次发动战争,扩张、殖民、好大喜功……你猜,当他为继承人忧心忡忡的时候,是谁告诉他换一个皇后就会拥有满意的哨兵后代?” 修:!!! “这个表情,对,就是这样的表情,”大祭司神经质地大笑起来,面对修不敢置信与愤怒的眼神,他笑得十分畅快,“当我替陛下朝皇后宣布他的决定时,皇后也是这样的表情,一模一样,你们不愧是母子,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我要从她身边将你带走,她想抗命,可是她能做什么?她不过是个没用又软弱的向导罢了!我只用一根小指头,就能把她压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我把你从襁褓里带出寝殿……可惜我们皇帝陛下心软了,不然,我大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将你弄死,再对外宣称,皇帝与皇后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后体质羸弱,未足月便夭折,全帝国上下为皇子哀悼三个月。至于皇后,心病难医,思子成疾的她过一阵子就撒手人寰,也显得顺理成章。” “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哨兵面前,向导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祭司满意地看着修不甘、痛苦、悲愤的表情,仰头长笑。 下一秒,笑容诡异地僵在他嘴边。 “你!不……这怎么可能?!”大祭司慌乱地喊了起来。 原本应该已经被他用力量完全压制,无法动弹,也无法反抗,只能被10倍重力压入地下,肺泡被压破,腹腔破裂而死亡的人,谁也没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动的,只知道上一秒他还处于绝对劣势中,下一刻,就奇迹般脱困而出。 幻狐傲然步向主人,漂亮的九条尾巴在身后晃动,它甩了甩前爪的血迹,嫌弃地一瞥背后遭遇重创的大祭司。 吃力地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大祭司疾喘,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怎么可能……” 修低头掸了掸衣服沾上的灰,与他心意相通的幻狐抖了抖耳朵,朝前扑过去,掀翻大祭司后,去势未消,又在空中变向,往大祭司脑袋上又撞了一下。几次腾转挪移,戏耍般将大祭司弄得头晕脑胀,浑身多处酸痛,要说致命倒不至于,真正受伤的是他的自信心。 “别玩了,小狐。”修目光冰冷,不耐烦地催促道,“做正事。” 幻狐连忙松开尾巴,被卷至半空的大祭司来了个自由落体。 大祭司呛入一大口灰,他边咳边勉力想要爬起,维持身为祭司的尊严,然而刚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银红色的重瞳,瞳孔深处生出莫名吸力,拽着他不受控制地朝里坠去…… “你是谁?” “你从什么地方来?” “你有什么打算?” 意识世界里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无处不在,汹涌澎湃地拍打敲击着大祭司的意志,逐步瓦解他意识世界里筑起的沙墙。 大祭司眼神空洞地趴跪在修面前,嘴颤抖着逐渐张开,表情有一丝挣扎,但在幻狐的催眠下,答案眼看已到嘴边—— 轰隆隆的爆炸火光中,一道人影重重跌在修身边,另一人调转枪口。 “放开大祭司。” 扭头注视浑身是伤的虞蓝,修目呲欲裂,他冲上前在虞蓝身边跪下来,伸出手,颤抖着想触碰又不敢。 他从没见过虞蓝这样狼狈脆弱的样子,他的蓝蓝永远都是朝气蓬勃的,永远都是扬起下巴灿烂笑着的,即使面对强大的敌人也永不畏惧。 身为向导的修再也无法顾及其他,精神触手全力处理虞蓝意识世界里被蚕食、蛀穿的千疮百孔,连防御功能最强的避风港也遭到了无情的攻击,摇摇欲坠,玻璃护罩底下的蔷薇花遍布虫洞,颓败凋落。 “精神攻击……虫子啃出来的窟窿……你是什么人?巴德骑士长到哪儿去了?!”修搂着虞蓝,质问来人。 巴德骑士长走向大祭司,幻狐发出痛呼,被不知打哪儿出现的紫黑色条状生物缠上,漂亮华丽的尾巴瞬间遭到吞噬。 一条虚弱的胖金鱼出现在幻狐身边,勉力用身体徒劳地冲撞幻狐身上的生物,吐出一串泡泡,努力保护幻狐。 修怒不可遏,挥手扬起精神护罩,得到主人精神力的支援,幻狐精神一振,释出银色狐焰逼退敌人,张口叼起胖金鱼飞快奔回修身边,着急地拱了拱主人,让他查看胖金鱼的情况。 “没事。”修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拍了拍胖金鱼,将它放到虞蓝怀里,“精神体还在就说明她情况没想象中危险。” 胖金鱼感激地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继而安心地贴着虞蓝陷入沉睡。 精神力不断涌入虞蓝意识世界,化作亿万温柔的银色星光,编织成巨大的网,光芒无处不在,驱散微小的黑影,最后整张网缓缓向上提起,竟兜住了无数发出令人齿酸叫声的诡异虫子,那些东西在网里左突右撞,试图吞噬光网,挣脱束缚,在无法脱困之后,它们竟然开始互相吞噬起来。 “大祭司,站得起来吗?” “巴德骑士长”扶住大祭司,将他搀起,大祭司气喘吁吁,面色惨白,那人看了他背后依然在流血的爪伤后,却没采取任何措施,而是望向了修。 修压着愤怒回视对方:“你是谁?” “我是谁?”那人微微一笑,“这个问题问得好。如果条件允许,我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巴德被你怎么了?” “他?被我吃掉了。”那人像顽皮的小丑般行了个夸张的礼,咧着嘴角,笑得恶意而嚣张,舔舔唇,对方露出怀念的表情,“很美味……充沛而强大的力量,对,很强大,他是一位非常虔诚忠实的骑士,这样的力量和灵魂让我非常难忘。能被我吃掉,是他的荣幸,我接受了他的一切,他的记忆,他的行动特点,他的容貌,还有他全部的力量,都已经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闻言,修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 二更 喜欢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请大家收藏:()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更新速度最快。 173 送命题 修曾辗转于不同的星系之间, 某次, 他搭了某艘来自远星的破旧飞行艇。 性能老旧的飞行艇是帝国早已淘汰十余年的款式, 飞行的时间也比修预计的多出一倍,飞行途中实在太无聊, 他只能把时间花在冥想上,精神触手悄然蔓延到全艇各处,舱内结构、布局、摆设、环境,所有旅客, 船上的船员……每个人的行动、言语尽在掌握。 陌生又枯燥的太空旅途总得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赌徒凑到一块儿吆喝着下注,来自偏僻小星球的矿工带着妻子坐在角落听满面红光的星际商人夸夸其谈,小孩子们打闹着穿梭在大厅里。 一位面带风霜的老人拉着每一位愿意听自己唠叨的旅人, 颠三倒四的叙说早年于战争中失散的家人,很多人并不耐烦听他胡说八道,挣开老人枯瘦的手, 将他从面前推开。 老人跌跌撞撞地碰翻了一把椅子, 颓然坐下, 嘴唇颤抖着呢喃亲人名字。 独自在休息舱内冥想的修心中一动, 或许是恻隐之心,又或者被老人目中闪烁的对故土、家人的思念向往勾起了某些心事,在他的意念驱使下,精神触手安静滑向老人, 卷起老人衣袍一角, 轻轻将他拽起, 仿佛有人打从身后经过, 顺手帮了一把。 这本来只是修无数次星际旅行中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就在航程过半,眼看即将到达重要的补给星球时,修再度于人群中注意到了那位老人,他换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罩衫,这次他身边围坐着几个小孩儿,托着下巴津津有味的听老人回忆家乡遭遇的那场战争。 对这些孩子而言,硝烟、战火都是遥远而不真实的,只是打发时间的有趣故事。 老人语速不快,眼中隐有泪光。 “……自相残杀,谁都分不清谁是谁,平时熟悉的面孔被魔鬼附体,只知道杀戮,到处都是血,尖叫,哭泣,颤抖……” 修蹙眉。 魔鬼? 附身? 他有些后悔分出一丝意念关注老人述说的往事,很显然对方在漫长的旅途中已经出现了暮年记忆紊乱的状况。 但是那位老人说出的一个词引起了修的注意。 【螅】 ……面孔熟悉……被魔鬼附体……渴望杀戮…… 修抬眸,目光凌厉地锁住不远处的“巴德”:“你不是人类,你和【螅】是什么关系?” “巴德”眼中掠过一丝意外。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知道我们这一族,”那人邪恶地舔唇笑道,不怀好意地打量修,“我竟然有些舍不得吃掉你了。” 大祭司在听见【螅】的时候身体不自然地僵住,继而止不住地疯狂颤抖起来:“别、别吃我……求求你……” “巴德”不悦地眯起眼,松手任大祭司瘫软滑跪匍匐在面前。 “看来,你也知道我是什么。” 大祭司老泪纵横,双股打颤,额头抵着地砖,悔不当初。 早知道……早知道是跟这样恐怖的恶魔做交易,他当初就不该在名利诱惑下动摇,他只是想要更多的荣华富贵,更高的地位,向往手握更大权利的滋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过上更好的生活他有错吗?他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终其一生都必须贡献给神,贡献给虚无缥缈的信仰。他明明有能力,可以做更多,可以爬到更高的位置! 可是,和魔鬼打交道,这不是选择题,根本就是送命题! “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大祭司绝望的哀求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金银财宝我通通都不要了!之前是我有眼无珠,对大人多有得罪,请您大人有大量……”他边说边跪在地上砰砰地磕起头来。 假巴德直接无视了他,提步朝修走来。 修下意识收紧手臂,更用力地护住怀中的虞蓝。 面色苍白的虞蓝虽然仍未醒转,眼皮却轻轻抽跳了几下,她在之前的那番激斗中遭遇了前所有为的重挫,对方竟然也会精神攻击,毫无防备之下,虞蓝精神世界被虫状精神体啃噬得千疮百孔,几近崩散。 在修与她迅速进行了精神联系,并为虞蓝施以治疗后,虞蓝已经大为好转,借由修的精神联系,她能感知到外界正在发生的事。 【螅】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你们都如临大敌? 那个看起来很拽的大祭司都快吓得尿裤裆了…… 听到脑海里虞蓝的十万个为什么,修嘴角向上扬起了一点儿,他低头看看虞蓝,在心里叹了口气:“宝宝,你先专心疗伤好不好?” “我不!”虞蓝恨不得现在就能冲上去捍卫自己的向导,战斗这种事放着自己来,修只用负责貌美如花。刚才输给对方实在是太丢脸了,她,虞蓝,哨兵一枚,人美能打,一定要洗清耻辱! “宝宝听话。”修拧起眉,他腾出一只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挥,精神触手陡然暴起,淡银色精神屏障瞬间包围了他俩,同时空气中传出了簌簌的诡异细响,不过眨眼间,地上就出现了一层被灼烧后焦黑的细小虫尸。 虞蓝哟了一声:“这玩意儿从哪冒出来的?看着有点眼熟。” 修凝神应敌,将精神屏障再度加固,假巴德卸掉了轻松的神色,转眼间,地上的虫尸就堆了老高,随着气流激荡涌动,被风卷起化作亿万尘埃。 见状,假巴德狞笑了一下,恶狠狠地盯着修,掏出一把造型古怪的笛子,吹奏起来。 仍在精神世界里与修交流的虞蓝顿时难受得捂住了耳朵。 “好难听!” 精神触手温柔地拂过虞蓝额头,修抽空给虞蓝解释:“这是模仿超音波做出的高频振动,相当于某种类精神波攻击。” 那些密密麻麻攻击精神屏障的虫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不再疯狂吞噬精神屏障,而是开始互相攻击、吞噬,很快就发生了肉眼可见的进化。 “噫——真恶心!”虞蓝寒毛直竖。 那些虫子个头变得更大,口器也变得更夸张更锋利。 修的精神屏障很快就有些支撑不住,虫子进化后攻击速度更快,吞噬能力也更强,往往是好不容易烧死一只,后面的又迅速补上,将前一只虫子啃噬的虫洞进一步扩大,此消彼长,精神屏障的自我修复速度竟是有些追不上虫子的攻击强度及数量。 “让我去干掉他!”虞蓝说完就要主动切断和修的意识链接,打算强行醒来。 修及时用精神触手将她拦下。 “别急,我只是在测试他对这些虫子的控制力,”修淡然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这些鬼东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虞蓝咬牙切齿,“让我找到源头,赏它一罐强力杀虫剂,看它死不死!” 修莞尔。 虞蓝气呼呼的瞥他一眼,她已经认出来了,这种进化后的虫子,不就是方才攻击自己精神世界的那种吗?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修如同有读心术般看穿了虞蓝的不忿,他一面应付假巴德的攻击,一面在精神联系中温柔劝哄:“宝宝,以咱俩的关系,其实你也可以调用一部分精神触手的指挥权,你要不要试试?” “真的?”虞蓝顿时来了兴趣。 平时看修淡定从容,轻轻一个抬眉就能让精神触手听从他意念指挥,做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虞蓝早就羡慕得要命,现在听说自己可以玩精神触手,立马乐滋滋地跑去研究。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这些精神触手都挺可爱的,在虞蓝和修的精神世界里泛着温和的一层淡淡银光,看见虞蓝,它们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蜷缩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探出来,簇拥成一根较大的藤蔓,对虞蓝摆动了几下,像是在挥手说hi。 好可爱! 虞蓝被精神触手萌得心软乎乎,蹲下来,像逗小狗狗一样挨个儿拍拍它们。 这群精神触手是刚分化出来,相当于新生儿一般的存在,它们得到虞蓝的赞赏,高兴得不得了,欢快地扭来扭去,等候女主人下令。 “你们看起来还是小baby,”虞蓝托腮思考了一会儿,指了指面前的这群精神触手,“小baby不能去打架,要乖乖的。” 精神触手们顿时萎靡。 “不过……”虞蓝打了个响指,“我们虽然没有修那么厉害,但也是可以派上用场的,来,我告诉你们,这样这样……再这样这样。” 修分出一点注意力在虞蓝那边,看她果然专注在了和小触手的交流上,不再急于醒来出战,遂松了口气,全力应敌。 假巴德看着摇摇欲碎的精神屏障,露出了得意之色,他盯着修,眼底浮现贪婪与嫉妒,人类作为智慧种族,将其余种族踩在脚底已经近千年,他们科技飞速发展,不断扩张版图,虫族一度以武力为傲,并在与人类的战斗中也曾取得过辉煌的战绩,但人类的进步速度更可怕,他们在与虫族的斗争中发生了几乎不可能发生的自体进化,诞生出一批拥有更强身体素质与战斗相关异能的新生儿,这类人被称作哨兵。 哨兵加入战争中后,局势发生了逆转,虫族引以为傲的坚硬躯壳与庞大体型,在哨兵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前锋部队溃散,战线不断后撤,直到虫族紧急调来了非战斗族群,以精神波等方式扰乱人类哨兵的思维稳定,促使他们在战场中狂性大发,失去控制,甚至无差别互相攻击,才总算挽回了颓势。 出乎虫族的预料,人类在哨兵失去控制后,再度自体进化,一部分哨兵的伴侣,家人以及新生儿中出现了高热现象,经全面诊断,他们的精神波数值达到了异常高值,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均表现出了与哨兵截然不同的异能——精神力量。 这类进化后的异能人被称作向导,经过研究与尝试,人类发现他们的异能无法直接化作战斗力,但他们拥有治愈哨兵的能力,有效抚慰哨兵的躁郁症状,让哨兵情绪安定,理智在线,可以更稳定的执行各种作战任务。 在拥有了向导后,人类哨兵在战场中的表现更英勇无畏,虫族陷入苦战。 如果不是虫族女王的存在,她逆天的繁殖与复制再生能力让虫族不至于被灭族,在放弃大量储藏丰富的矿星、能源星后,虫族经过跃迁,渡过混乱失序的陨星墓场(乱流陨石星带),重新筑巢,但他们控制的版图范围已远不如前,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虫族内部一直不太平。 虫族女王在之前的战斗中大伤元气,于是她冷酷地做出了决定,抛弃了那些数量稀少,性格软弱的族群,任由虫族之间相互杀戮,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 假巴德所在的族群叫【螅】,它们原本是一种生活在水中的虫类,喜静,不爱争斗,雌雄同体的他们寿命并不长,但好在他们有独特的模仿能力,往往在外敌来袭时,能够巧妙化解危难,继续生存下去。 即使是漫长而艰苦的第一次人虫战役,他们螅一族也没直面战火纷争,偏安一隅,美滋滋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直到虫族女王发出尖锐的哀鸣,向所有虫族发出警示,他们才匆匆忙忙裹在奔逃的其他虫族之中,离开家乡,踏上前往新家园的旅途。 新的家园十分贫瘠,水源稀缺,螅一族好不容易分到的地盘并没有水源,好在它们发现了一条暗藏的地下河支流,倒也勉强能维持生活。 好景不长,地下暗流终究引起了其他族群的眼红,螅一族不仅连夜被屠杀了大半,剩下的族人也被扣上了叛逆罪名,不断遭到追杀,若不是他们天生的伪装模仿能力,恐怕也难逃一死。 被同族迫害、追杀的仇恨在假巴德心中熊熊燃烧,他一路颠簸流离,逃离新的虫族星系,花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走出陨星墓场,濒死的他晕倒在一颗荒凉的小行星上,醒来后,发现是人类将他救起,他对人类并没有敌意,甚至在那个温和青年的悉心照顾下,对人类生出了感激。 他学习人类的语言,人类的文字,天生的模仿能力让他学习速度飞快,青年十分惊讶,尝试着同他沟通,问他愿不愿意配合自己完成一些研究,写成论文发表。 “我希望可以用这篇论文得到一个不错的毕业成绩,这样我就可以进入梦寐以求的生物企业,得到一份不错的收入,可以供养年迈的奶奶,到时候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去繁华的星球,你不是很想看看人类的社会是怎样的吗?”青年将数据记录下来,疲惫的揉揉眼睛,这样笑着对他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喜欢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请大家收藏:()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更新速度最快。 174 意外了 假巴德脸上带着混合了怀念与哀伤的笑容, 嘴唇微微颤抖。 回忆令他仿佛回到了当时那个不谙世事的岁月,年轻,无忧无虑,相信世间一切都有美好的明天在不远的将来等待,渴望留住所有温暖快乐的瞬间。 失去家人、远离故土的伤痛,在青年耐心的教导和照顾下逐渐被抚平,即使要进入陌生、冰冷、巨大的仪器里接受各种各样让他别扭的检查和测试,他只要看到青年鼓励、温暖的目光,就能咬牙捱过去。 大量数据被记录下来, 青年没日没夜的撰写、修改着论文,终于,在春风裹着花香来到这颗小星球的时候, 青年终于盼来了帝国远极邮政机器人送来的邀请函。 优异的论文成绩让青年站在了母校毕业典礼的舞台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同时受到诸多研究机构的邀请,媒体纷至沓来, 想要获得他研究方向和研究对象的第一手资料;帝国最大最前沿的生物科技集团也抛出橄榄枝, 斥巨资为青年打造精英团队、最佳配置,让青年可以把自己的研究思路进一步化为生产力—— 虫族【螅】的伪装天赋几近完美, 若能破解其中关于生物基因的奥秘, 找到变化的关键密钥, 就能将同样的能力用于人类,这对提升帝国军人战斗力、降低战损率具有重要的战略价值。 青年热情洋溢的投入到了研究中, 他对假巴德承诺, 只要配合多做一些测试, 获得了他需要的关键数据、实验结果,他就会带他到处去走走,看看繁华美丽热闹的帝国首都,去看看青年曾住过的老公寓,去尝一尝他怀念的美食…… “他骗我。”假巴德咬牙切齿,“他骗了我!足足三年时间,我一直被他用花言巧语关在研究所里,不见天日!他给我编造了美好的梦,让我以为他能给我一个家,让我以为只要坚持等下去就能幸福……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在修意识世界里的虞蓝忍不住翻白眼,这口吻听起来真的很深闺怨妇啊大哥,要不要这么傻白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都没听过吗?你一个虫族,没在踏上人类领土的瞬间被秒杀,已经要谢天谢地饶你一条虫命了好不好? 修没出声,仍在全力维持精神屏障,对假巴德的话语无动于衷。其实,作为擅长精神力系异能的黑暗向导,修对精神波动具有敏锐的感知。他发现,假巴德的情绪起伏会影响到其释放出来的“怪虫”,使它们进攻稍缓,这样一来,精神屏障就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迅速将先前在高频次攻击下出现的裂痕、破损自动修补完全。 假巴德却并没注意到这样的变化,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深切而复杂的情绪之中,这些过往,他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可以嗤之以鼻不当回事,可当他再次提起,回忆像一头庞然大物扑了过来,他如同回到了当初,那个没有战斗力、只能任由宰割的可怜虫族,毫无招架之力。 ……一开始研究进展很顺利,但在关键的转化过程中不断失败,技术小组无法攻克难关,项目陷入了瓶颈,经费每天都在燃烧,所有人都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生物科技巨鳄数次召请项目负责人前去总部汇报进度,在诸多压力下,项目团队到了濒临解散的边缘。 它从周围人的焦虑和窃窃私语中知道了一些讯息,找到青年,试图安慰对方。 青年疲倦地抬起头来,对它笑了笑,依然是初见时的温和,他不提自己的困境,而是主动提出带它出去走走。 它度过了来到帝国后最快乐的一天。 暮色四合,青年带着它在游乐园的儿童乐园餐厅里买了一份吃的,青年手腕上的光脑通讯器不住震动,他将通讯器关闭,之后脚踝亮起了警告的橙色灯光。 它问青年发生了什么事,青年摇头,让它好好吃东西。 “不能浪费食物。”青年侧头看了看窗外悬浮的时钟,蹙眉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等它将最后一根炸薯条吃掉,青年带着它穿过热闹的狂欢队伍,来到了水上乐园偏僻的角落,青年将它放进一艘小船,将船推离岸边。 “走,不要回头,”青年对他说,“离开这里,躲起来,不要让人发现你是虫族,不要让别人找到你。我教过你如何在人类社会说话、写字……对不起,更多的我来不及教,你得自己继续学习下去。” 青年摸了摸它的头,用力推了一把,小船漂开,它看着青年,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它喃喃着用人类通用语咕哝:“不……不走……我不走……你说过,我可以一直呆着的,你骗我,你骗我。” 青年冲他挥了挥手,说了什么,它没听清,湖畔忽然被黑影笼罩,在强烈的气流声中,一辆改装过的飞行器降了下来,将湖面和湖面上的小船被吹得不住摇晃,青年几乎站不住,踉跄之间,被飞行器里跃下的几名佣兵按住。 挣扎中,青年抬起头望向湖心的小船,眼中闪过不甘和遗憾。 …… “我恨我的同族,”假巴德缓缓扬起一手,陡然间,漫天遍地的怪虫数量大增,“让我家破人亡。我也憎恨人类,虚伪、欺瞒……只有利用!”咬牙切齿地吼完这句,假巴德继而浮起一抹笑,“但我也要感谢你们,你们对我做的种种研究、改造,让我可以更好的发挥天赋能力——不是模仿,而是完全取代,只要吞噬掉对方,就能获得对方的记忆、能力,连最高明的机器、最亲近的人也无法识别出不同。” “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几乎被灭族的同胞,会在我的带领下,繁衍生息。”假巴德振臂高呼,“广袤肥沃的人类领土会成为我们这一族发展壮大的基石!” 他眼睛因兴奋而变成了妖异的竖瞳,朝前踏出一步,数以万计的怪虫密密麻麻的将修撑起的精神屏障压退了数寸。 “来吧,成为我的食物,我会代替你,扮演好帝国唯一的继承人,登上皇位,接管整个国家,然后派出强大的帝国战舰,攻打共和国、自由商盟、星盗,将那些富饶的小行星全部纳入版图,成就无人能媲美的伟业!而我的族人们,也就可以顺利的吞掉那些平凡又普通的人类,真可怜啊,他们的消失不足以引起任何警惕,我的族人可以顺利占据他们的躯壳、财产、家园,在人类的世界扎根下来。” 修拧眉,想起了前些日子治安署整理汇总的案宗,各地接二连三发生的诡秘事件——家人、朋友失踪后向当地治安管理委员会报案,往往毫无线索,数日后“失踪”的人毫发无伤的回到家中,失踪调查案不了了之。 他心中若有所悟,难道……? 与他心灵相通的虞蓝立刻在意识世界里宽慰他:“也许只是巧合……如果他的族人已经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帝国各处替代普通人类,早就用相同的方式入侵别的地方了,也犯不着铤而走险,伪装成巴德骑士长潜伏在你和皇帝老……老爸身边搞事情。” 毕竟谁不知道帝国现任皇帝是战功赫赫的强者,十余年的征战为他博得了当世最强哨兵的称号。要瞒过这样的强者,并密谋取而代之,就算眼前的假巴德的确有种种诡秘手段,如果不能一击得手,就会被皇帝亲手处决,几乎可以说是送死之举,太不明智了。 修几不可觉的轻轻颔首,通过意识联结问道:“我知道了。蓝蓝,你安心继续休息恢复。” “那不行!”虞蓝皱眉,“我是你的哨兵,怎么能让向导上战场!” “这是精神系异能者的对决。”修低沉轻缓的声线有奇异的安抚作用,话语里透出的从容淡定让虞蓝一愣过后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修从来都不是等着哨兵保护的普通向导,他有多强,虞蓝最清楚。 作为与修心心相印的伴侣,虞蓝很有信心,但她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自己恢复的速度她绝不认输,输了不要紧,再赢回来就对了! 与哨兵出手战斗会造成的恐怖破坏力不同,纯粹精神力的较量并不会造成建筑毁损、夷为平地的场景,但其中凶险之处更胜一筹。 假巴德手段层出不穷,修以静制动,虽然没占上风,但也以守为攻,没让假巴德的手段得逞,随着时间过去,假巴德的攻势也不复先前的迅猛,毕竟精神力凝成的“怪虫”的消耗是惊人的, 这种消耗正是修要的,作为守方,他的精神力几乎没有任何损耗,看起来就像汪洋大海里骤风暴雨之下被抛到浪尖的一叶扁舟,虽然看似岌岌可危,却有惊无险。 而在计算出敌我双方的精神损耗数值之后,修甚至抽出一部分精神力在意识世界里帮助虞蓝疗伤、恢复,还分出一点注意力告诫了陪虞蓝“玩”的那些触手,它们在主人的威慑下无比乖巧顺从,很狗腿的把虞蓝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了主人。 听得修不禁莞尔。 又一波攻势被挡得密不透风,无功而返,假巴德脸色十分难看,他扬手叫停“怪虫”军团,目光阴鸷,盯着修冷笑道:“看来是我小看了殿下,本以为你自小被废黜驱逐,得不到皇家最正统的教育和培养,没想到野路子也有点本事。” “借用你说过的话,”修从容不迫地将精神屏障再度撑开,范围扩大到原来的一倍,“我要感谢过去那些苦难和经历,是它们成就了我。如果和新皇后的宝贝儿子一样从小在帝国皇宫长大,我一定也会像他一样既软弱又无能。” “那个小东西?”假巴德扬起一边眉毛,大笑起来,“虽然他根本不是皇帝的种,但能让一向傲慢的帝国皇帝因为后嗣无法觉醒能力而品尝到挫败和失望、后悔,也是一件妙事。我不得不夸赞我们这位愚蠢的新皇后,她总算也不是一无是处,愚蠢外加护子心切,她心甘情愿成为我们的一把刀,在皇帝最不防备的时候,捅上一刀……哈哈哈哈哈!” 假巴德本想以此激怒修,没想到修却不太满意地摇了摇头:“真可惜,他们没能同归于尽。” “???” “用药物强行激发的向导和生而强大的向导是不一样的。”修笑着说,掌心陡翻,精神屏障光华大作,数十条精神触手破土而出,霎时间组成“牢笼”,将假巴德困住,同时地面裂开,突起的地刺倏然穿过了假巴德的身体,尽管假巴德竭力躲避,仍然不可避免的手臂、腰侧多处受创,流血如注。 与此同时,精神屏障里,虞蓝睁开双眼,与修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地冲上前,蹑云至攻击范围内,她一顿,剑舞翩然旋转,双剑扬起,清冽剑光裹着至阴至寒的剑气划过,将假巴德狠狠击中。 跌撞到精神触手组成的“牢笼”上,假巴德喷出一蓬鲜血。 虞蓝精神大振,终于得手了! 冰心诀心法产生的阴寒剑气可够这家伙喝一壶的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喜欢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请大家收藏:()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更新速度最快。 175 进化了 的确如虞蓝所想的那样, 假巴德很不好受。 他挣扎着爬起来,想凝神聚力提一口气,身体里却隐隐有种滞涩感,他没多想,以为自己这是猝然遭重的正常反应, 看向不远处那两人的眼神变得更阴鸷了几分。 这种屈辱痛苦的滋味他有多久没尝到过了? 都是拜这两人所赐! 他一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让他们尝尝比自己感受到的痛苦要更甚上百倍上千倍的滋味, 把他们踩在脚底,狠狠践踏…… 这样思忖着, 假巴德嘴角浮现了一抹狞笑。 眼观八方耳听四路的修自然注意到了对方的表情变化, 他眯了眯眼,偷偷传音给虞蓝:“蓝蓝,别掉以轻心, 往后撤,当心他留了其他后手。” 虞蓝哦了一声, 向后翻跃, 拉开了几个身位,手持双剑, 目光凌厉地盯紧假巴德,同时让系统为自己开启插件提示。 霎时间,虞蓝左眼仿佛多出了一面看不见的镜片, 镜片上是她熟悉的插件显示画面。 这是系统再次升级后的新功能, 虞蓝好生夸奖了系统一番, 称赞它“与时俱进”, 系统十分振奋,振奋得有点儿过了头,不仅能这样独立显示插件功能,还自动加上了语音播报,在虞蓝耳边嘀嘀咕咕。 “好了,你帮我盯着那些怪虫。”虞蓝小声交代。 系统宝宝开心地在镜片中央闪烁着显示了一行字:Yes Madam! 成功逗乐了虞蓝。 有了系统的帮助,假巴德再次驱使虫群发动攻击,虞蓝都能及时透过预警警报和距离提示,利用心灵连线跟修同步讯息,两人攻守分工,并肩进退,不仅在铺天盖地的虫袭下毫发无伤,更是成功将虫群撕开了一道口子,虞蓝发挥七秀灵动敏捷的身法特点,一击得手,绝不恋战,立刻后撤。 虽然为了保持最远安全距离,她只能用读满了秘笈的江海凝光打打输出,但也聊胜于无,更何况假巴德将所有精力都用在控制虫群攻击上面了,没了虫群的层层保护,活像个被褪去了外衣的大姑娘,让虞蓝连预判走位都不用,直接闭眼输出就完事了。 江海凝光作为虞蓝所有双剑攻击技能里伤害最小的单体技能,其实对上假巴德这样的大boss级别NPC,连破防都有点儿不够看。 但谁让假巴德刚好是个擅长精神攻击而非专精体术、物理攻击的战士呢? 就像游戏里的站桩脆皮法师,遇到能近身偷袭的刺客,就只能叫苦不迭。 虽然江海凝光伤害不高,但这样时不时的来上一下,时间长了,假巴德身上也是东一道、西一道伤口,本来就不高的防御也慢慢下降…… 假巴德现在已经焦头烂额。 他引以为傲的虫群并不能有效限制这两人,没能伤及他们分毫,自己却被这种骚扰式战术弄得草木皆兵,随时都有可能看到那道该死的诡谲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下一秒,就是让他避无可避的凛冽攻击。 不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假巴德咬了咬牙,招手叫回虫群,丑陋又狰狞的怪虫们乖乖掉头转向,聚拢飞向他。 看着前方有几分诡异的情景,虞蓝心中警铃大作,火速退到修身边,正好瞥见修额角一滴汗珠滚落,她脱口道:“你还坚持得住吗?” “没事,小菜一碟。”修冲她竖起大拇指。 但虞蓝并没能就此放下心来。 修和假巴德的对决明显是精神系的较量,虽然没有很酷炫激烈的打斗,却更加凶险,急剧消耗着双方的精神力。 别看刚才虞蓝一次次英勇冲上前去给假巴德制造伤害,其实修比自己单独面对敌人更紧张,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虞蓝身上,为她凝聚小型防护罩,确保她不会受伤。 此时假巴德暂缓攻势,修虽然面上不显,其实已经十分疲惫,连精神触手也懒洋洋地趴在了地上。 虞蓝暗下决心,自己要肩负起更多战斗的重任,不能让修那么辛苦了,接下来就看自己发挥吧! 假巴德双手高举过头,怪虫们密密麻麻的飞拢在一块儿,看着十分渗人,更恐怖的是那一团虫群先是乌泱泱的一大团,继而开始疯狂互相吞噬,体型变大变得更凶残更狂暴,更疯狂的扑向下一个同类互相厮杀啃咬吞噬……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而暴躁的恐怖气息。 虞蓝左眼前的镜片闪烁起红光。 巨大的感叹号,系统向她发出警告—— 不明能量异常聚集,检测到的数据正剧烈波动飞增,危险系数即将突破峰值!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团恐怖的虫群就吞噬进化到只剩下不过二三十只,每一只都体型约有人高,暗绿色的粘稠液体沿着锐利的牙齿从口器边缘淌出来,啪嗒,滴落在地上,顿时,地上被腐蚀出半尺深的洞。 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虞蓝一脸嫌弃,移动脚步挡在了修面前。 “别看,太辣眼睛。” 修:“……好。” 那边假巴德目露欣喜,大声嘀咕出一串听不懂的奇怪声音,那些巨大可怖的怪虫将邪恶的复眼瞄准了他,继而展开翅膀,快如闪电地扑了过去! 虞蓝惊呼出声。 转瞬之间,怪虫就争先恐后张开口器,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咬向了假巴德。 假巴德不仅不害怕,反而上前几步,张开手臂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离得最近的第一只怪虫咬住了他手臂,血流如注,假巴德张大了嘴巴发出痛苦而陶醉的嚎叫,虞蓝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很快精神触手探了过来,温柔地替她“封”住了声音,虞蓝朝修投去感激的一瞥。 “他这是要干嘛,献祭自己?召唤出什么怪东西?”虞蓝趁隙擦了擦汗。 修神情凝重:“也许你猜的方向并没有错。” 啊? 虞蓝正要问,突变惊现! 也许是受到血腥气的刺激,所有怪虫陡然间狂性大发,速度快了一倍不止地压下去,张口咬住假巴德、同类。 事后虞蓝回想起这一幕,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的电影,一帧一帧逐格闪现。 怪诞又荒谬。 恐怖到极致,让人毛骨悚然,偏偏又无法闭上眼睛,在巨大的恶心与恐惧中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变化。 假巴德在怪虫们的撕咬下身躯变得支离破碎,可他依然活着,依然被怪虫们啃噬着,甚至怪虫们的进食对象不止是假巴德,上一秒刚吞咽了假巴德的血肉,下一秒就被同类吞噬……最后剩下的血肉模糊的一团被仅剩的怪虫吞下后,时间被倏然拉得极长,又仿佛缩得极短,怪虫僵直片刻后体内好似发生了小型爆炸,坚硬黝黑的外壳骤然间被古怪的力量由内而外撞出了横七竖八的裂缝。 修眯了眯眼,感应到莫名危险。 裂缝后亮起的是诡异的红光,振动、膨胀、收缩不定,像一颗被硬甲覆盖的心脏。 而此时虞蓝镜片上的分析已经飙升到不可思议的数值,系统尖叫着警告。 “快跑!” 虞蓝反手抓住修,想也没想,脚尖点地,提气跃身,梯云纵! 在他们离地的同时,那颗“心脏”猛地向外涨开,瞬间撑破了虫壳,可怕的超高温气浪伴随着炽烈的红光席卷而来,连石砾也被汽化。 附近的所有建筑都被荡平了。 在气浪和红光消散后,中心处,现出一具非人非虫的怪物,脸和身体左边还是假巴德的模样,但从右边伸出无数粗细不一的触须深深扎入假巴德的头部、胸腔,那些触须仿佛是活物般缓缓蠕动着,另一半则由虫族的复眼、口器、触角、前足等组成,应该是脚的地方消失了,只剩下由无数鳞片覆盖的腹部和虫尾,上面密布着细小的虫足和斑斓怪异的符号。 虞蓝和修有惊无险落地,还未站定,看了那边一眼,虞蓝就紧紧抿嘴,脸色铁青地埋头翻起了“包裹”,抓出一堆药,眼一闭就往嘴里塞。 实在是精神创伤太深,快要出现血条秒空之类可怕的附加症状了!!! “……这到底是啥玩意儿?”虞蓝声音有些虚弱地问。 就算是哨兵……可她也是女孩子,神经粗不代表看到这么令人反胃的画面还能淡定自若好吧? 修脸色也并不好看,他恨不得一个眼神都不给那东西,对于追求美好事物的人来说,那种毁三观的存在太糟心了好吗? “不知道,”修面无表情道,“反正不管是什么,都会被消灭。” 虞蓝笑了起来,扬起胳膊跟修击掌:“说得好!” 两人没多言语,同时闪开,避过了怪物的第一轮突击——巨大的虫尾遽然横扫砸在他俩原本站的地方,地面下陷,破坏力可见一斑。 虞蓝身法更轻快,还有加速,冲上去扬手就是一记剑气长江,懒得玩儿虚的。 而修默契地为彼此加持了小型防护罩之后,精神触手们也抖擞了精神,向怪物缠去。 剑光如泥牛入海,精神触手扑了个空,那庞然大物竟然以与外形不符的速度躲开了! 试探了几次之后修注意到物理类型的攻击都能命中敌人,精神系的却很少奏效,看来对方继承了假巴德的精神系力量与天赋,并且拥有他们还没发现的手段,能够提前侦查、捕捉到自己精神触手的攻击轨迹。 必须找出来才行! 于是修暂时停下了攻势,在心灵连线里告诉虞蓝自己的猜测之后,虞蓝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没事,那就让我来输出,我可是暴力冰心……哨兵!” 在刚才走位的间隙,虞蓝已经掏出包裹里提前准备好的附魔——提高命中率,贴在了武器和自己身上,现在她的人物属性面板里,命中值高达271.17%,面对等级超过自己的BOSS级怪物也能剑不落空。 这一切都是在系统的插件辅助下分析出的结论和应对方式。 不得不说,这个金手指如今才算是真正发挥出了它的全部功能。 兴许是保留了部分假巴德的记忆,被虞蓝用江海凝光多次骚扰、攻击的疼痛和不安令怪物表现出了明显的烦躁。 那怪物咆哮着冲虞蓝而来,修的精神触手早已就位,好整以暇地缠住了怪物的前足、虫尾,将怪物拉拽得离地,无法寸进。 虞蓝正好不用再来回跑位躲避攻击,站桩剑舞,将叠满的急曲DOT引爆,最大化输出! 怪物受创,痛苦地长大了嘴巴。 这次怪物发出的是声波攻击。 音浪滚滚而来,虞蓝几乎站不稳,要不是修的精神防护罩,她恐怕就要凉了。 饶是如此,音浪攻击结束后,一线血迹沿着虞蓝耳根蜿蜒,深深刺痛了修的眼睛。 精神触手在他的愤怒下,缠卷怪虫的力道猝然加剧,绞紧绞碎了怪虫的外壳。 怪虫剧烈挣扎起来,修指挥其余精神触手准备加固束缚,没想到怪虫却像是能“看”到似的,朝着精神触手的方向,再次张开口器。 从口器深处,亮起一团有几分熟悉的红光。 虞蓝和新加入的精神触手站在一条水平线方向上,正投入在站桩输出的酣畅淋漓中,看见怪虫张嘴,她愣了一下。 “蓝蓝——”修大吼,瞬移过来一把将虞蓝摁倒。 喜欢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请大家收藏:()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更新速度最快。 176 杀虫了 虞蓝只觉五脏六腑受到无形的猛烈撞击、挤压, 气血翻涌不止, 耳朵更是嗡嗡作响, 世界忽然变得无比安静, 她茫然抬起头,竭力睁开眼环顾四周。 高热在瞬间抽干了水分, 空气显得灼热干涸,刮在脸上的气流霸道凌厉,空气有扭曲的迹象,透过四散的灰尘, 虞蓝感受到了绝对力量所带来的恐惧。 生死一线! 她甫抬头, 就有什么液体滴答着砸了下来, 虞蓝低头看去, 竟然是血。 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 虞蓝没摸到任何伤处, 正疑惑着, 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修!” 生平第一次虞蓝觉得鲜血的颜色是那么刺眼。 血迹晕开来,虞蓝手不住发抖, 出血的地方太多,她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来, 可以压住那些狰狞可怕的伤处,可以让血流得慢一点, 再慢一点。 铺天盖地的血色染红了虞蓝双眸, 自己最重要的向导, 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成为了虞蓝失去理智前最后最深刻的一幕。 她咬紧牙关, 踉跄着起身,之后发生的事,虞蓝的记忆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缺失。 她失去了控制。 剧痛之下,虞蓝脑子被毁灭的破坏欲所充斥,每一根神经的跳动都拉扯疼痛着,不住提醒她,修是为了保护她,才变成那样的。 冲上去,被击倒。 爬起来继续不要命的攻击。 无论倒下多少次,要花多长时间缓过劲儿,虞蓝都会再一次挣扎着站起,哪怕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哪怕受伤的那条腿打着颤儿无法再支撑她的体重。 鲜血混合了灰尘、汗水,淌了下来。 虞蓝舔了一下破皮的嘴唇,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 血液蜿蜒过手臂,在掌心打滑得快要握不住双剑,虞蓝随意甩了甩,一滴殷红的血珠从剑尖脱飞至半空,随即被冰寒剑气划破! 不要命地挥剑,不闪避地迎上攻击也要击中敌人……不知第几次被击飞后重重摔在地上,虞蓝心中掠过一个念头——她会不会死? 穿越来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如果现在交代在这里,就是又死了一回。 左右都是个死,反正也不是头一遭,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 虞蓝艰难地转动着脑袋,向不远处静静躺着的修看去。 那人一贯精致优雅,还有点不欲为人知的洁癖,虞蓝情不自禁翘起嘴角,那么干净的一个人,现在手上却又是灰又是泥的……她动了动,胳膊却宛若千钧,连一寸距离都无法缩短。 她真是太没用了。 虞蓝自嘲地想。 异形怪虫的庞大身躯在地上拖出长长的黑影,朝她靠近。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只能等死吗? 什么都行! 她不甘心! 为虞蓝挡住毁灭般一击时被击溃的精神触手本应全部消失了。 却有一点若隐若现的银光闪烁着迅速浮起一小团光球,疾速朝虞蓝而来。 到了近前虞蓝才看清,那一团狐形光球如同气泡,裹着一只金色的小胖鱼,小胖鱼精神抖擞地鼓着大大的眼睛,朝虞蓝拼命挥动着鱼鳍。 精神体! 虞蓝竭力抬起指尖,迎上朝自己撞来的光球。 霎时间,那一小团光球放出灿烂如夏花的光芒。 怪虫似乎有些惧怕那明亮至极的光芒,前进的势头被阻了一阻。 虞蓝下意识闭上眼睛,隔着眼皮,也能感觉得到那绝对纯粹的光线似乎无处不在。 从指尖涌来了熟悉的力量,和让人安心的温度。 如温泉般冲刷至虞蓝全身,暖洋洋的,痛楚逐渐消失,力气重新回到了她体内。 睁开眼,虞蓝一跃而起,扬起手中双剑,剑刃折射出的光束落在半空,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渐渐浮现一道光门。 门开。 熟悉的机甲静静矗立。 刹那间,万籁俱寂中虞蓝仿佛与机甲置身于另一个平行时空中,周遭万物都不复存在,时间的流逝变得十分奇怪,稍不注意就会被卷入不规则的时间漩涡中。 虞蓝有种古怪的感觉,除了自己和机甲,还有许多双看不见的眼睛,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自己。来不及仔细分辨察看,机甲动了,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抚胸,朝虞蓝微微躬身,行礼。 虞蓝大为惊讶。 她略一犹豫,注视着机甲双目,也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下一刻,机甲胸甲打开,并伸手将虞蓝托起,让她很快进入了驾驶室。 精神匹配30%……75%……100%! 在匹配超过100%的瞬间,虞蓝脑海里听到了一道高远缥缈的声音。 “很荣幸能与你并肩作战。” 再度回到正常的空间,虞蓝驾驶室里小胖鱼摇头摆尾地游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她,虞蓝笑着摸摸小胖鱼,吩咐道:“去,替我照顾好修。” 小胖鱼乖乖游开,在漫天遍地的虫灾中,竟是分毫不受影响,凝神观察,就会看到小胖鱼周围那一圈狐形的淡银色光环,正默默保护着它。 在虞蓝和机甲双双消失的几秒里,怪虫已觉察到极大的威胁,它已丧失正常的人类思维,只靠本能的危机反应做出了应对——释放出数以万计的细小虫蠹。 那些虫蠹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但对现在的虞蓝来说毫无影响,无论是虫翅扇动所形成的特殊频率声波,还是视觉上给精神带来的压迫感,都不复存在。 虞蓝胸中熊熊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机甲纵身而上,背后金属双翼展开,锐利的羽刃将所有靠近的虫蠹瞬间绞杀。 抬手先朝怪虫来了一炮,待怪虫朝旁躲开,虞蓝却已操纵着机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预判怪虫走位,迎面给了怪虫痛击。 怪虫咆哮着张开锐利的口器,朝机甲咬去。 虞蓝忍着从神经元、末梢传来的剧痛,流着冷汗,反手抽出长剑,由下而上用力捅入了怪虫腹部。 怪虫松开机甲,张大了嘴巴仰天咆哮,继而指挥虫蠹向机甲发起冲锋。 听着无数如雨点般密集的撞击声,虞蓝蹙眉,但她心知自己本就是强弩之末,只能以快打快,如果拖延下去,怪虫不知道还有多少种奇诡的手段,胜负还不好说。 于是虞蓝果断展开一系列快攻。 她将七秀灵动缥缈的身法和名扬天下的剑舞发挥到极致,怪虫不仅被她破了防,体内还多了数十道乱窜的阴寒之气,让它的行动越来越笨拙吃力。 不慎被剑光斩掉半边虫翅后的怪虫颤巍巍地落在地上,它又一次抬起上身,前足高举,动作熟悉得仿佛时光倒流—— “它又要玩吞噬献祭然后究极进化那一套?”虞蓝大骂,“想得美!真以为我吃了一次亏还会让你二二三四再来一次?” 机甲收起双剑,迈出一腿,蹲踞下来,背后双翼合拢并迅速进行流线型的重组变化,虞蓝麻利地摘下变化后的部件快速自动组装成炮筒,对准召唤虫蠹的怪虫。 系统化出的镜片也出现在了机甲左眼前,闪烁着出现了瞄准线。 “开始蓄能,倒计时5秒。” 怪虫见状也加快了召集虫蠹的速度。 5、4、3、2、1,虞蓝果断按下发射按钮。 第一发,斜着擦过怪虫而过,在怪虫身后炸开,紧接着第二发命中,怪虫失去平衡,随着炸开的银蓝色火焰仰倒。 虞蓝将炮筒抖回背后,高高跃起,双剑在手,朝怪虫疯狂攻击。 炮火渐消,怪虫身体被轰掉了一半,模样看起来更恐怖渗人,但很明显看得出来他已受致命重创,它不再召唤子子孙孙,而是拍动着破破烂烂的半边翅膀,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想跑? 机甲追了上去,虞蓝边追边挥剑,一路七零八落地斩掉了怪虫身体各种不知所谓的部分,怪虫痛得发出长长的哀鸣。 那是所有生命体在垂死之际的挣扎。 可惜虞蓝双目冷漠无情,她头痛欲裂,唯余复仇这一缕清明支撑着她继续行动。 追着怪虫砍杀一路,终于,一记剑光割下了怪虫翅膀,它重重坠了下去。 虞蓝悬在半空,静静看了砸进大坑里的怪虫。 它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快要不行了。 虞蓝却嫌它占地面积太大,有伤风化。 剑光起,剑光落。 她竟然在半空中对怪虫进行了新一轮“分解”。 很快,怪虫就被剥离得只剩一个破破烂烂的头部。 呼出一口气,虞蓝仍觉得不够解恨,可她已无力继续支撑,她收起剑,转身飞速朝修那边而去。 驾驶室里,虞蓝眼前的镜片上,系统忠实地播报着数据变化。 “精神匹配90%……70%……55%……” “警告!警告!精神匹配过低!” “……谢谢,”虞蓝脱力地滑坐在椅子里,满头是汗,她颓然闭上双眼,“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幸好有你们陪我一起……”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惊变骤起! 那些被分解的无数大小不一的碎块,忽然蠕动着变成了更小的怪虫,它们扑扇着翅膀朝虞蓝,朝机甲袭来! 由于驾驶员与机甲的精神匹配值已经降到了50%以下,机甲的部分功能已自动关闭,包括但不限于自动防御系统。 眼看那些缩小版怪虫就要撞上机甲,以它们惊人的破坏力,恐将对机甲和虞蓝造成伤害,说时迟那时快,一张织得极密的网迎面而上,将所有飞扑而至的怪虫兜住,打了个包,怪虫正嗡嗡嗡左突右冲,一把苍蝇拍出现,对准那一兜怪虫劈头盖脸地拍了下去。 啪啪啪几下,将怪虫拍扁后,苍蝇拍又变化成了杀虫剂。 “杀虫?我们地球人是专业的。” 降落在修身边,虞蓝从机甲里爬出来,她走了两步就踉跄着跪倒下去,索性也不起来了,往前爬了爬,够到修的手,紧紧握住。 把头轻轻伏在修胳膊上,虞蓝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安心地闭上眼睛。 喜欢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请大家收藏:()我的向导是颗蛋[系统]更新速度最快。 177 醒来了 《这个冠军有毒》177 醒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8 没有了 《这个冠军有毒》178 没有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9 《这个冠军有毒》17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0 被堵了 《这个冠军有毒》180 被堵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1 离谱了 《这个冠军有毒》181 离谱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