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道长,你又凶我》 0.1移魂换体 夜幕降临,中林山中,本已是万籁俱寂,却忽然有几只鸟从一处山腰中惊慌的飞起。 不过因为数量较少,动静不大,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其中一只鸟儿飞得远了,才敢回头偷偷看一眼刚刚离开的地方。 那处半山腰上,有个人影,正缓缓从地上坐起来,它吓得又是一惊,奋力的扑腾着翅膀,飞得比刚刚快了好几倍,生生撞了好几个同伴。 那人,昨天落下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死透了吗? 哇,诈尸啦! “嘶~”刚坐起身,一阵锥心刺骨之痛便席遍了全身。 坐起的姿势都维持不了片刻,就又倒了下去。 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张了张嘴也发不出什么声音,脸上以及全身都被巨痛席卷,痛的喘口气都觉得很累。 艰难的抬起右手,想要搓搓眼睛,看清些东西。手刚放到眼睛上还没来得及搓,就又是一股锥心刺骨之痛传来。 嘶!!! “噗!”看到她疼的龇牙咧嘴,倒吸冷气,秋棠没忍住笑出了声,将隐着的身形露了出来。见她微微皱了皱眉,想开口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秋棠知道她肯定是想骂他,随即又收敛了笑意,轻咳两声,强作严肃,“咳咳,主子勿乱动,待属下先给您处理下伤口。” 邀月放下手,微微眯了眯什么都看不清的眼,心里恼怒不已,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属下给她找的肉身?怎么糟糕成这个样子?看来需得找个时间,好好整顿整顿这些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了。 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秋棠忍着笑道:“主子勿怪,这肉身虽然破败,但来历和背景干净,免了您以后行走凡间时的很多后顾之忧,虽有些皮肉之伤,但凡胎肉体却极易治疗,待属下……”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她往嘴里扔了一颗绿色的药丸,秋棠一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伸手拉过她的手,鼻子凑过去嗅了嗅,当闻出她刚刚吃下去的是什么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背过气去。 枯……枯生的味道…… 秋棠都要哭了,“主子,您可知您刚刚吃的是什么?” 邀月砸吧砸吧了舌头,感觉身上有一股暖流在包围自己,混沌的眼睛瞬间清明,身上的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边惊奇的站起身,一边不甚在意的道;“枯生啊,出来的时候,从你阁子里顺的。” 她也知道那是枯生啊!竟然就那么毫不犹豫的当做糖果吃了,那可是他花费了将近一百年才研制成功的药啊!她身上那点小伤哪里需要用到枯生啊,他多的是灵丹妙药让她身上的伤口马上结痂。 枯生,顾名思义,是一种能令枯木逢春,生死人-肉白骨的奇药,虽对仙魔妖无用,但对凡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秋棠气的不行,当下便梗着脖子对她道:“主子既然现在自由了,那属下就先回去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阿棠”身后传来那个没心没肺的人的生音,秋棠没有转身,只硬声硬气的道:“你还有什么事?” “万事小心。” “……”秋棠愣了愣,然后叹了口气,回身,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鼓囊囊的袋子递给她,“这是银子。用以换人间的衣食住行的,你好生拿着,别随便拿出来,凡间有句话叫‘财不外漏’,担心被坏人偷了去。” 邀月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不是很明白这白花花硬邦邦的东西有什么好,竟然可以换吃的,心里疑惑,但手上已是怕秋棠再要回去似的,赶紧塞进了无极袋中。 秋棠看得直摇头,这无极袋可是无上法宝,不仅能收妖魔鬼怪,就连普通的仙也是能收的,可到了她这里,却只是用来装一些没甚大用处的物件儿。 跟用枯生似的,只会大材小用,胡乱浪费。 “主子,我走了,您自己在人间……”看着她,眼中终是带上了担忧,“小心些。” 邀月已在心里盘算起了人间吃食,嫌他啰嗦,故而不甚耐烦的摆了摆手,“嗯,知道了,你去吧。” 秋棠又叹了口气,终是化成一团紫气飞远。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善后,没法一直陪在她左走,而且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也确实该出那阴森之地四处看看了。 感觉到秋棠的气味彻底消失在这方天地了,邀月看着手里的钱袋,心情瞬间有丢丢失落,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人间,从前她说想来看看,秋棠总说等他空了就陪她来,可他却一日比一日忙,终归是只能她自己来。 抬头看了看逐渐昏暗的天空,再看了看荒无人烟的四处,邀月心里的失落又加重了一丢丢。 这什么鬼地方啊?人都不见一个,她该往里走? “赶紧搜,主子不放心,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天黑前搜不到,就都不用回去了。” “大人,她中了剧毒,加上又从那么高的山上掉下来,不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主子那边是不是太过忧虑了?” “主子的心思且是你能置喙的!” “属下知罪,望大人不要动怒。” “还不快去找?” “是,属下这就去。” 正惆怅间,忽然听到附近传来几声人对话的声音,邀月瞬间精神抖擞,顺着声音就跳下了山,然后朝着那几人而去。 是凡人! 兴许是她动静过大,还没有到近前,就被几人察觉,纷纷回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脸上的冷漠神情瞬间变成了错愕。 邀月打量了几人一眼,张了张嘴,正想问问路,但还不待她开口,就见对方忽然不约而同的从腰间抽出了刀,朝着她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独眼龙的男人眯着眼,眼神森冷的道:“竟然还完好无损活着,也罢,再送你一程。”话落,脚尖在地上用力一踩,跃身而起,手上的刀便朝着她当头劈来。 0.2姑娘请自重 邀月愣了愣,反应过来对方是要砍自己后,赶紧闪身避开,同时小脸瞬间皱了起来,“哇,你,你做甚!” 对方没有理会她,继续朝她攻过来,其他人亦是刀剑相向。 看来他们是真的想要杀她,虽然不知缘由,但邀月有些生气了,素手翻转,正准备捏诀抵抗,却忽见气势汹汹朝她砍来的那些人在一瞬间静止了下来,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似的,往后翻滚出十尺以外。 邀月张大了嘴巴,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根本就没有动手啊! 不解之间,身前忽然白光乍现,一抹身穿白色道袍的身影就停在了她身前,然后那人微微回头,剑眉星目,唇色如桃花,气韵高洁,似冰山上的雪莲,又似寒冬的雪结成了冰,然后化成的仙人一般。 这这这,莫非就是话本里所写的‘白面俏郎君’? 邀月咽了咽口水,努力在脑海里搜寻以前秋棠跟她说过的话,若是哪天她遇上了一眼就想收藏起来的人儿,那就直接上去抱着对方不撒手,然后唤一声一一 “夫君!” 邀月想到的时候,便照着做了。然后感觉到了被她抱着的人像是被惊吓了一般的抖了抖。 邀月觉得可能他是太高兴了。 地上那几个被扔出十尺外的男人已爬了起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白衣道人,眉头皱得十分厉害,似是有所顾忌般,麻溜撤了,于是乎现在只剩下他们二人。 白袍道人皱了皱眉,轻弹指尖便已施施然站到了三尺外。脸上神色复杂,看了她两眼,然后淡漠转身离去。 刚刚抱着他的时候,邀月就觉得他身上有些寒冷,现今他施了法退远,她觉得周身又暖和了起来,心想,这俏郎君果然是雪人儿化成的。 “啊,夫君等等我!”邀月回过了神,见他走远,赶紧追了上去。 像是又被刺了一般,那白袍道人身形又是一抖,回过头来,神情似恼似羞的变幻了几波,好半晌才轻启薄唇,硬邦邦的吐出五个字,“姑娘请自重。” 自重? 邀月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他那干净透彻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眼睛,虚心请教,“何为自重?” 她明明是好声好气的问他,他的表情一瞬间难看的仿佛她说了什么大孽不道的话一般,沉声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刚才的举动以及言语都有失体统。” 邀月观察了一番他的表情,觉得他好像生气了,不过这人生起气来也好看得紧啊,声音也好听得叫人心痒痒,她是越看越喜欢得紧,忍不住朝他靠近,“你是我夫君,我为何要注意体统?” 她兄长同嫂子也经常搂搂抱抱,互唤娘子夫君,她怎的就不能抱他唤他了? 她进一步,他便退一步,“我与姑娘不曾相识,怎能……”他耳尖忽红,恼道:“怎能如此随意称呼?” “那,不叫你夫君,要叫你什么?”邀月皱了皱眉,有些委屈的道,莫非这人是不想同她好? “不过萍水相逢,就此别过,不必计较称呼为何。”说完,他又是一副要走的样子,仿佛她是什么蛇蝎毒物一般,想赶紧摆脱她。 “那就叫夫君。” 他本意是说他们并不认识,没必要一定要给对方留下个称呼,听到她耳朵里,却变成了叫他什么都行。 白袍道人抿了抿唇,僵了一瞬,觉得和这姑娘讲不清道理,遂不想再多言。 正准备捏个诀消失,那姑娘却忽然翘了个夸张的兰花指,轻轻抵着额头,然后踉踉跄跄的摔倒在了地上。 白袍道人:“……”她,不会是装的吧? 0.3可不能让他跑了 福来客栈。 近来兰国城中不知为何突然闹起了鬼邪之说,也确实接连死了好几个人。但奇怪的是,那些人虽然死了,但尸体完好,外表无一丝受伤迹象,内里也不曾中毒,可人却都断了气。 跟人老了,就会死一样,死的毫无痕迹,自然无比,偏偏死的,却都是妙龄女子。 找不出死因,官府便没法查找凶手,一时之间,各种可怕传说,以及神神叨叨的流言蜚语传遍各国各州,搞得人心惶惶。 外来客渐渐减少,夜间出没的行人亦少。 客栈的生意也跟着不景气,料想今日肯定也不会有客打尖投店,店里的小二哥便趁老板不在大堂,开始偷偷打盹。 “劳驾。” 忽然,一声低沉清明的声音,仿似天外传来般,在耳边炸开,小二哥吓得一颤,赶紧站起身子,胡乱的擦了擦腮边的口水。 当看清面前的不是老板,而是一位外貌出众的白衣道人时,他心下松了口气,然后马上扬起热情笑脸道:“道长这是要打尖儿还是投店啊?” 话落才看到这道长手中还抱着一个衣衫褴褛,昏迷不醒的姑娘,霎时心中便已明了,多半都会留宿了。 果然,那道长道:“劳驾,一间客房。” 小二哥脸上的笑又多了几分,“好嘞,咱们这儿啊,有下等客房,中等客房以及上等客房,不知道长您想要哪种?” “有何区别?” “这下等客房呢,只有床褥被子,只能睡觉,中等客房呢,不仅有床褥被子,还提供热水沐浴,上等客房呢被褥齐全,有热水沐浴,还提供伙食。” 白袍道人看了看怀里还在昏迷中的人,微一沉思,便道:“那就来间上等客房罢。” “行嘞,一共两百文钱。” —— 邀月是被两声敲门声吵醒的,是小二哥给她送饭食上来,摆了张小桌子在床上,让她坐在床上就可以吃。邀月尝了两口,觉得味道平平,便嫌弃的不吃了。 抬头向小二问道:“我夫君呢?” 小二哥看着她才扒拉了两口,就不吃了的饭菜,一边心里吐槽又是一个难伺候的客人,一边脸上却笑得跟花儿似的道:“您说的可是那位道长?” 邀月点了点头,她之前觉得头一阵晕眩,便觉四肢无力的昏了过去,想是这身体跟她的魂魄还未适应。 但到了客栈时,却已清醒,怕那白袍道人一见她醒了把她扔下,便继续装睡,谁知这一装却真给睡了过去。醒来却已不见他人了。 小二道:“那道长似乎有事出去了,没说去哪里,只叫我们好生照料您。” 邀月一下就瘪了嘴,他不会是把她一个人丢下走了吧? 这么想着,她就翻身下了床,穿上鞋子往外跑,小二哥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拦着,“姑娘,你这是要做甚!?” “我要去找我夫君。” “这可使不得啊,最近夜里不太太平,您还是在这里等道长回来罢!”那道长走的时候,可是给了他些小费,让他好生看顾着她的,她这要是出去出了什么事,他可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可邀月怎么可能听他的,捏了个诀使了个小绊子,那小二哥便不知是被什么绊了下脚,摔倒在了地上,奇怪的是明明摔得那么狠,却一点痛觉都没有。等他爬起来,才发现那姑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房间里,赶紧追下楼,站在客栈门口往外瞅了好几眼,都没寻着她身影。 一边在心里担忧怕她出事自己不好跟人交代,一边又忍不住惊叹,这姑娘脚力实在了得,就这么会儿功夫,竟然就跑得瞧不见身影了。 邀月跑到了大街上,走了好久都不见有个人影,四周因为天黑了,夜里降温,所以雾气特浓,街边商铺门口挂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她不知那道长走时是走的哪个方向,故而也不知自己就那么随便追过去能不能追到他。 那可是她的夫君啊,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她可不能就那么放他走了,不然以后打着灯笼也是再难找到他那般姿色,气质和声音都符合她择偶标准的人了。 “铛~铛~铛~” 四处张望间,忽听到一阵怪声传来,只见一个身影从远处雾中慢慢行过来,大概因为吃了枯生的原因,她附身的这具凡人躯体的视力极好,就算在昏暗的夜晚,邀月也能一眼就看出那是个穿着灰色粗袍子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梆子在敲打,看来是个更夫。 邀月看了看他,并不是很在意,但总还是觉得他怪怪的,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反倒吓了自己一跳。 0.4遇红囤被夫救 那更夫明明还像个活人般直立行走,手上也是不停的敲着梆子,但眼睛的位置却是空洞洞的,眼珠不知被谁挖了去,血水流了满脸,嘴巴里也在不断大口大口的冒着血,沿途走来,路上带了一长串的血迹。 邀月膛目结舌了一阵,待那更夫走近,便忍不住好奇的围着他转,上瞅瞅下瞧瞧,还好心提醒他,“哇,这位大叔,你眼珠被挖啦,流血了。” 那更夫闻言,似乎微抖了一下,却仍是继续直行,继续平稳的敲着梆子,并没有理她。 邀月跟了他两步又道:“还有啊,你的舌头也不见了,嘴巴里也在流血。” “铛……”闻言,更夫的手抖了抖,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开始疯狂敲起了梆子,“铛铛铛铛铛铛!”却不往前走了,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平静。 偏生邀月还绕着他继续温馨提醒道:“你脑袋后面也好大的洞啊,也在流血呢!” “咚!”那更夫手上的梆子忽然掉到了地上,身体没动,脑袋却转了一百八十度,面朝后,空洞洞的看着她。 邀月惊了,又道:“哇!大叔你头竟然能转到后面来啊,脖子不痛吗?” 那更夫闻言,再受不住,身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衣服上平白凸起了很多小尖包,脸上亦是像有很多虫子在里面爬一样,且越爬越大,越爬越多,更夫的身体却越来越扁。 须臾,那更夫的身体便只剩下了一张皮,在里面的东西,便瞬间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撑一样,一瞬全落到了地上,那更夫的皮和衣服也飘飘瑟瑟的缓缓叠在了地上。 接着无数只血红色的虫从那干扁人皮和衣服下爬了出来,然后朝邀月爬来。 邀月随便捡起一只观察了一下,心道:“果然是红囤兽”。 为什么不叫它虫,而叫作‘兽’呢?因为这种生物几乎是成群结队而出的,且一只就可以在短时间内繁衍出数十只,最喜以半死不活之物为食,即无论是人还是动物。 会吃得人家骨肉血不剩,但唯独挑嘴不吃皮。 等待吃够一定的数量,繁衍出足够的数目,它们便会重新合体,融为一只庞大的红囤兽,到时候就不会只吃半死不活的东西了,恐怕是见到什么就会吃什么,跟饕餮喜欢乱吃的性子无差了。 而那些本是已奄奄一息,动弹不得的将死之人或者动物,因魂魄未散,一旦被它们附体,就会被它们操作,以为自己还是个活生生,健康完全的人或者动物。 会主动的去做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且不知,当他们真的去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表明他们是真的彻底死了,因为,那些虫,就是趁着一边操纵他们,一边好保证食物在最后一口时也是新鲜的。 而一旦被红囤兽寄居了的人被告知某些存在自身身上的死亡信息时,魂魄便会渐渐清醒,到彻底清醒后,便会离开身体,去到他该去的地方。而一旦承受着这具身体的魂魄离开,那些虫便再难支配这具躯体,便会选择趁着还新鲜,尽快食尽。只是这样一来,它们的繁衍速度就会大打折扣。 不过红囤兽这东西,一般都生长在南疆地带,不知这地方怎么也有,让邀月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道人带到了南疆来。 不过想起之前看到那客栈小二穿的中原服饰,又推翻了这个猜想。 被她捏着的那只红囤兽幼虫,扭了扭身体,发现动不了后,恼怒的想要咬她手指一口,但还没等它得逞,邀月便感觉手指尖忽的传来一瞬温热,然后就见自己刚刚捏着的那只虫竟然已变成了一滩血水。可自己明明还没想着杀它啊。 同时一阵冷风袭来,一道白光忽然从她头顶笼罩了下来,然后化成了一把玉剑插在她脚边,以剑为中心,方圆十尺以内都被一团半透明的白光笼罩。地上那些想要近她身的红囤幼虫在一瞬间通通都变成了一滴滴的血水,而爬的慢一些的则是被那白光隔开,怎么也爬不进来。 邀月愣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一抹白色身影站在她对面。那人肤白俊美,眉宇间拢着一层化不开的霜寒之气,登时欣喜若狂,大呼:“夫君!”同时准备冲过去。 白袍道人似乎还是很抗拒她对他的这个称呼,眉头在一瞬间皱得颇深,沉声斥道:“别动!” 0.5小师叔她是谁 邀月被他吼得愣了愣,下意识就站住了脚不敢动了。 只见那白袍道人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蓝色瓷瓶,默念了一句什么口诀,那些红囤幼虫便尽数往瓶口中飞去。 待收完最后一只,他盖上瓶盖,看向地上的人皮,若有所思一瞬,便挥手将那人皮化为了粉末,一阵风过,随风而去。 邀月脑海中不禁跳出四字“毁尸灭迹”。 不过她也只是那么想想罢了,她相信那些虫并不是她夫君弄过来害人的,不然不可能将那些想要近身攻击她的虫全灭了。 这么想来,他似乎又保护了她一次,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看来,她是非嫁他不可了啊! 想到此,邀月就忍不住开心,明明刚刚被吼了,却还能对他笑得似个花痴一般。 白袍道人似乎对于她之前对他“动手动脚的”事颇有心理阴影,站老远的便收了她脚边的剑,眉头依旧皱着,远远的道:“深更半夜的,你乱跑什么?” 邀月实话实说,“我,我出来找夫君你啊,我以为你抛弃我一个人走了。” 大概是夫君二字又气到了他,白袍道人额头青筋跳了跳,怒道:“姑娘,且莫再胡言乱语!” 他根本就不是她夫君,他就算是真的一走了之不管她了,也是万万评不上‘抛弃’二字的。 邀月脸上马上就挂满了委屈,“我哪有胡言乱语?” 她竟还觉得委屈? “我和姑娘并不相识,不过见姑娘一介女子,被几个莽汉欺负,便出手相救,怎就……怎就成了姑娘的……”夫君二字他仍出无法说出口。 邀月眼珠子瞎转了一通,回想起了之前看过的话本里,那些书生用来追求姑娘家的话,便道:“可我从前在梦里就见过你了,你与我穿着大红的喜衣,分明唤了我……”顿了顿,她差点就说出了‘夫君’二字,急急打住,改口继续道“娘子的。” 白袍道人脸色僵了僵,且不说她说的这个梦是否存在——“梦里的事且能作数?” 邀月两行清泪瞬间就爬到了脸上,“意思……意思是你不想要我了,要抛弃我了是吧~”说到后面她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邀月:“怪不得,怪不得你抛下我一个人在客栈,就跑了。” “……” 白袍道人微微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故而又紧紧抿着,眸子里愠恼之色毫不掩饰。浑然是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这时,远处忽然奔过来一道白影,远远的就大叫道:“小师叔!” 邀月脸上还挂着泪水,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过去,只见那奔过来的人,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束着一个高马尾,背后背着一把剑。衣服与白袍道人的相似,不过其上花纹却不同,奔到白袍道人旁边便停下了,看来刚刚叫的那声小师叔,喊的是她夫君。 邀月便吸了吸红红的鼻子,有些哽咽的问道:“这是你师侄吗?” 那小道人本来过来的时候是没注意到她的,刚想同白袍道人说点什么,听到她说话,便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过来头来看向她,然后惊道:“咦,小,小,小师叔这姑娘怎么哭了?” “我没事,你好啊。”邀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小道人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回道:“你,你好。” 白袍道人脸上的情绪,早已恢复平静,见他来了便道:“卿梧,如何?” 卿梧赶紧收回了在邀月身上的目光,正色的摇了摇头道:“那人狡猾得很,似乎对这带也挺熟悉,我紧紧跟了他一路,却似乎被他发现,然后拐着弯把我给丢了。” 白袍道人眉头轻轻动了下,似凝重又似嫌麻烦一般,没说什么,转身便走。 卿梧也就理所当然的跟着他走。 走了几步,却又见他小师叔停了下来,眨了眨眼,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结果却听他冷冷的道:“还不跟上。” 卿梧莫名其妙,赶紧道:“小师叔,我跟上了啊!” 白袍道人却不理他,继续站着没动,待听到身后有细小碎步声,才恍然想起来,还有个哭哭啼啼的姑娘。 刚刚因为心里气自己跟人跟丢,也气那人太过狡猾,所以并没有旁的心思去猜测她的身份,这下,才好生打量起了那姑娘。 那姑娘已经没有在哭了,但眼睛还红红的,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身量不高,瘦瘦弱弱的,要不是因为她肤色白皙,面容清丽,手里还没有破碗,他几乎都要以为她是哪里来的乞丐了。 卿梧道:“小师叔,这位姑娘是……” 白袍道人:“不认识。” 邀月:“他是我夫君。” 两人同时回答他,说的话却不一致。 卿梧:“……” 0.6小师叔口嫌体正直 看了看自家小师叔突然蹙起的眉头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悄悄不动声色的挪离他两步,又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那姑娘,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翼翼的道:“姑……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我小师叔乃修道之人,从未定亲娶妻,哪里来的妻子?” 他不知其中缘由,故而说话都不大有底气,说完自己都开始质疑自己说这话是否有所不妥。 邀月面不改色的道:“今天来的。” 卿梧:“……” 转头又看了看自家师叔,用更加小心翼翼的口气道:“小师叔,这……” 白袍道人冷冷道:“莫要听她胡言乱语。” 卿梧回头看了一眼,似是受惊般的又快速回了头,口齿不清的结巴道:“小师叔,她她她,她又又又哭了……” 卿梧长那么大以来,很少有看到姑娘家哭过,师门里的那群师姐师妹简直比母老虎还凶,大街上的那些姑娘又一个个都不好惹,不小心碰着下都会被追着骂半条街,偶尔见到一两个哭的,也只是小女娃儿。要说真正看到大姑娘哭过的场景,大概只有人家姑娘嫁人时,上花轿的时候了,可那只是因为舍不得亲人才哭的。 像这种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哭哭啼啼的,他当真是头一次见到。 白袍道人道:“不用管她。” 卿梧哑口无言,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愣怔好半晌,回过神来却见他小师叔不知何时已转身走向了那姑娘,微低头看着她的脚道:“你脚怎么了?” “……”不是说不用管她? 邀月可怜兮兮的道:“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痛。” 白袍道人道:“刚刚不是还走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你少耍花招。” 卿梧还是头一次听到他小师叔对一个小姑娘家那么凶,心里不免腹诽他实在是太不懂怜香…… 还没腹诽完,就见他小师叔忽然蹲下身,掀起了人家姑娘的裙子。 卿梧张大了嘴巴,赶紧背过身去,心里“砰砰砰”乱跳起来。 他小师叔这这这,这简直是流氓行为啊,姑娘家的裙子哪里是能乱掀的? 但想起那姑娘之前所言,他又不得不开始怀疑,人家姑娘说他小师叔是她夫君,是不是事实。 若不是事实,他小师叔怎么又可能会乱掀人家姑娘的裙子…… 卿梧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 他在这边疯疯癫癫的胡乱猜想。那边白袍道人已从邀月小脚上捏出了一只漏网的红囤幼虫。已然将她的小腿上吃出了一个小洞。 若不是他耳力极好,刚刚听到她走路的声音不对劲,且身上隐隐还有血腥味飘散出来,怕是再过一会儿,那红囤幼虫便会进入她体内。 而一旦让它得逞,它便会在她体内找到舒适的地方后,开始一边食她血肉,一边繁衍出更多的幼虫出来,际时便会非常麻烦。 邀月看着脚上那个在不断冒着血的血洞,愣了好半天,心想凡人一般受了那么重的伤,是不是应当有些什么反应才对,于是后知后觉的尖叫了起来,“哇!好痛啊!救命啊!我要死啦!” 白袍道人:“……”她反射弧是不是有点过长了? 0.7老虎吃素? 卿梧被她的尖叫吓得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没站好摔倒,偏生又怕是他师叔对那姑娘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敢回头望,怕正好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只能满脸震惊的看着前方一家铺子前挂着的大红灯笼发呆。 白袍道人将那只红囤兽装进之前的那个玉瓷瓶中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在她脚上的伤口上细细敷了一层药后,血便霎时止住了。 邀月看着血止住了,便也就不喊了,这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白袍道人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又看了看她脸上镇定下来的表情,若有所思。 邀月没注意他的神情,只徒自可怜兮兮的感激道:“谢谢夫君。” 白袍道人瞬间便被那两个字刺得收回了思绪。转身又是一副不想理她,一走了之的模样。 邀月赶紧一瘸一拐的跟上,“夫君,你走慢点,我脚受伤了,跟不上。” 白袍道人反而走的更快,却是在经过卿梧旁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带她跟上。” 卿梧还未从他冰清玉洁,清心寡欲的小师叔忽然变成了流氓大灰狼的遐想中反应过来,闻言还愣了一瞬,才后知后觉的回头去看那个姑娘。 只见那姑娘一瘸一拐,裙角还沾了血迹,忍不住联想到某些可怕的事情,登时吓得连连摇头。 小师叔不是那样的人,不是不是不是…… 邀月走到他旁边时,忍不住好心关怀一句道:“小师侄,你脖子抽筋了吗?” 卿梧瞬间就停下了动作,清醒过来,赶紧召出自己的坐骑,让她坐上去。 邀月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高大威猛,却穿得花枝招展,姹紫嫣红的白色大老虎,砸吧了下舌头,忍不住惊道:“这这这……” 卿梧以为是她没见过这种东西,暗道不该在凡人面前徒然召出坐骑,唯恐吓到人家姑娘,可小师叔让他带上她,他不用这种办法,莫非要让他把她抱着走?这可大大的不妥啊,就算是搀扶着也是万万不行的。 “姑娘莫要怕,这是我养的宠物,不会伤害你的。”既然已经召出来了,再收回假装没有这回事,也是不太现实的了,只好随便乱扯了一个理由。 虽说平常人养那么大的老虎做宠物实在不太现实…… 邀月被这辣眼睛的鞍具颜色搭配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卿梧道:“八方开运虎。” 邀月道:“你运气很差吗?”不然做甚给坐骑改这种毫不匹配的名字。 卿梧点了点头,“有点吧。” 邀月提意见道:“那你应该养只锦鲤才对。” “……”谁养那玩意儿啊,是养着好备不时之需,路途应急用吗? 再说,这八方开运虎又不是真养着图开运的,是用来当坐骑和作战的好吗? 算了算了,凡尘女子想当然罢了。 邀月爬了好几次都没有爬上大老虎的背,卿梧在旁边想搀扶她一把,又想到搀扶她肯定会与她发生肢体接触,要是她是旁的女子也就罢了,偏偏她唤他小师叔夫君,那他就随便碰不得了。 “趴下!” 突然,已然走远的白袍道人,在这时忽然沉声开口说了二字,声音虽然低沉平静,却莫名让人倍感威慑之力。 邀月和卿梧都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又是什么意思,却见那八方开运虎突然抖了抖,呜咽了一声,然后就不是很情愿的趴了下来。 卿梧愣了愣,心想他怎么就没想到让八方开运虎趴下来呢? 邀月却已经趁机爬了上去,摸了摸老虎背上的装饰,又摸了摸老虎的毛,对卿梧道:“小师侄,你的这个大脑虎平时都以什么为食啊?” 卿梧道:“鸡鸭鱼肉猪肉或者别的动物的肉都可以,只吃肉。” 邀月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皮毛如此粗糙,还是应当吃些素食才成啊!” 说完,感觉到身下老虎的背抖了抖两抖。 0.8小师叔发脾气了 卿梧嘴角抽了抽,觉得这姑娘思维实在有些奇葩,让一头老虎吃草?简直无稽之谈。八方开运虎可是仙兽,要真让它跟马一样吃草,那跟妖魔鬼怪斗起来时,它岂不是真的只能当坐骑用了? 算了算了,凡尘女子,见识短薄。 到了距离福来客栈不远处时,为了不吓到别的凡人,卿梧便收了那八方开运虎,邀月只好又一瘸一拐的走路。 店里小二哥因为担心那跑出去的姑娘出什么事,便一直在门口慌张的踱来踱去,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出门查看,见是那道长带着那位姑娘回来了,喜出望外,赶紧狗腿的出去迎接。 “道长夫人回来了?”因知自己收了钱没办好事,所以他这话里有意带了些讨好。 但其实他道长夫人四个字,是分开叫的,道长,夫人。 但因为中间没有停顿,所以别人听起来,就像是他只跟邀月打招呼。 邀月也是那么认为的,所以笑得眉开眼笑的回道:“是啊!是啊!我们回来啦!” 卿梧张了张嘴,看了看自家小师叔又看了看邀月,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而白袍道人却是斜斜看了邀月一眼,心知定是她与那小二哥说了什么,想辩解一番,又懒得费口舌。便又付了两间上房的钱,被别的刚来值夜的伙计引着上楼去了。 到了房门前,那伙计推开了房门,对白袍道人道:“道长,您看看这间如何?” 白袍道人似在想着什么事,闻言抬眼随意打量了一眼,便点了点头,那伙计便眉开眼笑的道:“那祝道长与夫人晚上睡个好觉。” 夫人? 白袍道人皱了皱眉,回头,果然见那胡言乱语的姑娘跟在身后。 白袍道人道:“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邀月一派天真模样的摇了摇头,“夫君在哪我就要在哪儿。” 白袍道人眉头瞬间又皱了起来,温愠道:“你我并非夫妻,还望姑娘莫要再提那二字,明日我便让卿梧送你回家。” 伙计见二人之间似乎在闹脾气,这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便悄悄遛下了楼。 “家?”邀月愣了一瞬,不知在想什么,回过神来,已见面前的房门关上了,而那抹白色身影也不见了。 卿梧正好从楼下端了些点心上来,见她低头站在门口,好像很伤心的模样,心想定是他小师叔又对人家姑娘冷言冷语了。 说来也是奇怪,他小师叔为人平时虽然在修道上对他们这些师侄弟子什么的是较严苛,但其他事上却很温和,平时对人也是以礼相待,不知为何偏偏对这姑娘,冷眼冷语。 “姑娘吃点糕点吗?”卿梧走了过去,将面前的盘子往她面前递了递。 师门里的那些小师妹,但凡有心情不好的,都喜欢吃甜点,想来姑娘家都是一样的吧。 邀月歪头过来看了一眼那糕点,摇了摇头,之前小二哥也给她端过一盘,甜腻得过头,吃一口,牙齿就要痛半天。想是白送的,所以才做的如此粗糙。 卿梧见她摇头,心想这姑娘可真是不好哄,想了想,好像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于是便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经他这一问,邀月才想起来秋棠走的时候并未告诉过她,这具身体的名字叫什么,于是便老实答道:“不知道。” 卿梧愣了下,随即小心翼翼的道:“姑娘可是失忆了?”若不是失忆,那便是没名字,若是没名字,那便是同孤儿乞丐无疑了。 邀月还是摇头,一脸无辜,“不知道。” “……”卿梧无言了半晌,实在是忍不住道:“哪有人对自己的事一问三不知的?” 邀月坦然道:“我从那座山上醒来的时候,便被一群人突然袭击,之后就见到了你小师叔,别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卿梧道:“关于自己的身世都不记得了,你就不着急?” 邀月道:“急什么?我有夫君就够了。” 卿梧疑惑道:“姑娘既然已是什么都记不清,怎的就单单记得我小师叔是你夫君?” 邀月道:“他告诉我的。” 她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房间里忽然传出一阵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随即里面传来沉冷的一语,“休得胡言!” “……”卿梧吓得一颤,险些摔了手上的糕点,于是赶紧闭了嘴。 小师叔发脾气了! 然而再看旁边的姑娘,她却没心没肺的嘻嘻笑了起来。仿佛他小师叔越生气她便越高兴一般。 这真是……冤孽啊。 卿梧不敢再同她说话了,端了糕点转身敲他小师叔的房门,“小师叔,楼下小二哥送了糕点,您吃吗?” 里面立刻传来一声冷淡的声音,“不用。” 卿梧点了点头,端着糕点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见那姑娘还站在门口,因不知道她自己有房间,所以以为是被他小师叔关在了门口,便用手遮着口,悄悄对她道:“我小师叔虽然表面凶巴巴的,但其实心软得很,你多跟他说些服软的话,兴许他就气消了。” 邀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待他走了,又转头看了看那两道关紧的房门,心里想着些别的事,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那间客房。 刚进门,便感觉房内有些异样,但她却像是无所觉察般,不动声色的坐到了桌边,倒了杯茶准备喝,凑到唇边,鼻翼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眉头微皱,像是嫌弃茶色太过浑浊,一口没喝便放下了。 须臾,便吹了油灯,摸摸索索的上了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给自己盖上被子,这才闭眼沉沉睡了过去。 待她呼吸平稳,听不出来任何异样后,房间里忽然闪现出一抹黑色身影,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气,缓缓往床边走去。 走近床边,轻轻抬起手腕,只见那腕上绑着一个银质的暗器护腕,一把细小的匕首正从那护腕前端渐渐露出来。 那黑影走到床边,借着窗边露出来的一丝黄光,依稀能看出来是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 邀月按耐住呼吸,闭上半眯着的一只眼睛继续装睡,心中甚是疑惑,秋棠不是说她的这副身体,家世清白,来历干净吗?怎么老有人想杀她呢?秋棠办事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啊。 就在她还在心中腹诽秋棠之时,那黑衣人已经向她快速袭来,他动作快,邀月却比他更快,猛地坐起身,就是一声惊呼,“夫君!” 那黑衣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颤了颤,以为是她使诈装睡,却见她眼睛还是闭着的,接着又喃喃自语了一句,“夫君,真美……” 看来只是说梦话罢了。 刚松了口气,正准备给她个痛快,身后房门却“啪”的被人踢开,一把带着银光的玉剑从门口迅速袭来,以雷霆之势直冲那黑衣人而去,黑衣人一惊,快速用手上银器匕首抵挡,却还是被那玉剑的力道逼得狼狈后退三步。 “何人?”一道冷沉声音随之而来,那黑衣人循声看去,只见一抹白色身影施施然站在门口,还不待他看清那人面貌,面前玉剑忽然后退半寸,明明无人手持,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开始以更快的速度和力道向他袭来。 那黑影心中大赫,心知自己并不是对方对手,想找机会完成任务,速速离开,那人却半分机会都不给他。 几招下来,那黑影觉察出面前攻击他的玉剑并无杀气,心头略一思量,一边跟它缠斗,一边趁有一口气的空隙,快速向床-上的人掷过去了两枚暗箭。 “放肆!”那冷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那已飞出去的两枚暗器,明明都到了床-上人的头前,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像是临阵叛变的叛徒一般,诡异的调转了头,反而倒回去攻击那黑衣人。 黑衣人应付玉剑,没来得及躲避,便生生被自己掷出去的暗器折回所伤,吃痛的闷-哼一声,不敢再多纠-缠,使劲浑身气劲将那玉剑击退半步,快速在地上炸出一缕黑烟,借机遁逃。 那白影转身欲追,却忽的像是顾及什么,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又生生顿住了步伐。 他是修道之人,早已修得五感超人,便是在黑夜中,也能视物如昼。 只见床-上的人仿佛根本不知道刚刚她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似的,一副刚醒的模样,迷迷糊糊的搓了搓眼,喃喃自语了一句。 虽然说得极为小声,仿若蚊吟,但是站在门口的人还是听到了,身影一僵,怔了片刻,怒然佛袖而去。 夫君……夫君你别丢下我…… 原来她刚刚大声胡言,并不是因为遇到了危险而呼救,只是在做梦而已。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邀月忍不住无声的笑了好半晌,还没笑够,就“嘶”的一声捂住了眼睛。刚刚装得有点过头,用力过猛,把眼睛揉痛了。 待眼睛的涩痛感缓了些许,她才下床去关上客房的门,然后去处理那盏茶,以免她走后,店家贪小-便宜不换茶,有人误食。 回到床-上时,嘴角又忍不住高高扬了起来。 啊,她夫君真是可爱,虽然嘴里对她凶巴巴的,但是她一遇到危险,他还是第一个赶过来保护她,嘿嘿嘿! 卿梧刚吃完糕点,准备把盘子给小二哥送下去,却忽见他小师叔一脸寒霜的从他房门前走过,是往他自己那间客房走。心中疑惑,他小师叔刚刚是出去过了吗?怎么他之前没听到有脚步声从门口过? 他还在疑惑的发呆,冷不防忽然听到他小师叔叫他,“卿梧。” 0.9谁家俏女郎 卿梧一惊,忙道:“在!小师叔有事吩咐吗?” “回去后,将山门前的台阶扫三百遍。”那么大的动静竟然一无所觉,看来平时修炼没少偷懒。 “好……啊?啊!”卿梧刚答应,才反应过来他小师叔刚刚说的什么,惊恐之余,想问问怎么突然罚他,回过头来,却已不见他小师叔的身影。 不是,他就吃了一盘糕点,没做错什么事啊,怎么就突然罚他扫台阶啊?而且还是三百遍。山门前的台阶可是从山门口一直蜿蜒盘旋到山下的,共有一千八百九十一阶。 当初入门试炼时,他就扫了一遍都够呛,活活躺了两天。而且门中有规矩,扫那台阶时,必须心带虔诚,也就是说只能自己亲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扫,不能用法术的。 三百遍,那是要扫多久啊,他干脆不活了…… 虽然觉得委屈又无辜,但是他又不敢去敲小师叔房门问为什么。 —— 邀月睡了个好觉,一早起来便觉精神抖擞,一开门,正巧见卿梧从楼下端了一盆水上来,不由奇道:“小师侄,你被谁打了吗?眼睛边上怎么那么黑?” 卿梧低头,借着盆里的倒影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大黑眼圈,苦兮兮的道:“没事,我昨晚没睡好罢了。” 何止是没有睡好?他昨晚简直纠结委屈得一夜都没有合过眼,翻来覆去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犯了事,要被小师叔这般大罚。 邀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心的道:“是嘛?心里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不要一个人憋着啊,年轻人憋着憋着很容易出事的。” “……” 卿梧想白她一眼,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十分的不妥,于是便只好装作没有听到她说的话,给他小师叔送洗脸水去了。 邀月悄咪咪跟在后面,想看看自家夫君刚起床是什么样子的。 但刚跟到门口,卿梧前脚进去,那房门便“啪”的在她面前被合上了。邀月伸手推了推,没推开,想是被上了门栓。 卿梧手里还端着洗脸水,愣愣的看着他小师叔从门边回来,那姑娘跟在他身后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小师叔对她竟然如此避如蛇蝎。人家就门口扒拉着看一眼都不让。 邀月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自个儿下楼去找吃的去了。 客栈里客人不多,小二哥忙的过来,看到她下来,就赶紧上来招呼,说是已经安排人给她准备净脸用的水了,马上就送上去。 他说了一大堆,邀月都没大仔细听说的什么,只是很有礼貌的等他说完了,才开口道:“我饿了。” 昨天她嫌那饭菜难吃,便没吃几口,后来又嫌客栈送的夜宵甜得腻人,也是一块没吃,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肉/体凡胎,真真是太不经饿了。 这小二是个机灵的,闻言也不觉奇怪,无缝接话,请她先挑个顺眼的位置稍等片刻,马上给她安排早膳。 邀月饿得懒得多动,挑也没挑,哪条板凳离她屁股最近,就坐在了哪里。完全不顾及她坐的地方其实已有了两位客人,而且还是两位男客。 那两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邀月却是一个都没看,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厨房入口的方向。多等一刻都觉得十分的煎熬。 那两人盯着她身上看了一会儿,然后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笑了笑,眼底尽是轻浮之意。 还不时交头接耳一番,邀月本来是没注意他们的,但奈何耳力太好,将两人的窃窃私语听了进去。 其中一人道:“看她穿得那么放荡,准是昨晚干了什么去了吧。” 另一人接道:“她坐在咱们旁边是想做甚?不会是……嘿嘿嘿……” “不管她想干嘛,我们都先假装没注意她,要是先搭话,可能价钱就不好商量了。” “啧啧啧,王二哥老手啊,懂得挺多嘛,小弟受教了。” “切,这种女人,你哥我见得多了,也就几个铜板的事儿。” “嘿嘿嘿……” 邀月虽是听到了,却半分反应都没有,连眼神也不曾转过来一回,仍是盯着厨房入口的地方眼巴巴的看。 卿梧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邀月跟两大汉坐在一桌,那两人还不时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瞟她,然后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每说一句,脸上的轻浮之笑就更显两分。而邀月却还跟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似的坐在那两人对面,仍人家观摩讥谈。 他下意识就回头看了看自家小师叔,虽然他小师叔还是万年的一脸淡漠,但是卿梧觉得他肯定有些生气的,当然其实是他自己觉得他小师叔该生气罢了。 于是,赶紧跑上去提醒邀月,“姑娘,你怎么坐这里?” 邀月眼睛还盯着厨房入口的方向,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来,然后拍了拍旁边的板凳,比客栈的店小二还热情的道:“小师侄,你也是来用早膳的吗?来,坐这里,坐我这里,我的早膳小二哥说吩咐人去拿了,应该快拿来了,一起吃啊,我请客!” 卿梧眼角抽了抽,想说,他们住的全是上等客房,饮食本就是包含在里面的,哪里需要她请客,但是看着她脸上的热情笑容,他终是没一盆水浇灭她的殷勤。 皱眉看了看那桌的两个大汉,又看了看她,卿梧道:“我跟小师叔准备去外面用早膳,姑娘可要一同去?” 他小师叔向来重形象要面子,且不喜繁闹嘈杂,是不可能在这种地方饮食的。他已早早起来去外面一家雅致幽静的茶楼定了位子。 经他那么一提醒,邀月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夫君,于是赶紧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巴巴的跑过去,大呼了一句,“夫君早啊!夫君昨晚可睡得好?” 她声音不小,这大堂里的人也不多,几乎是话音刚落,所有人便都不约而同的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卿梧暗暗回头观察了一下自家小师叔的脸色,果然是不太好。 偏偏那姑娘是个没眼力见的,不仅好像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还去拉了他小师叔的袖子,拉了就拉了,还晃了晃,然后惊讶的道:“哇,夫君你衣服会闪闪发光唉!似有星辰流动般,煞是好看啊。” 卿梧还不等他小师叔有所动作,就赶紧自觉的上前去把邀月的手掰开了,忍不住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道:“姑娘,你……”他想说别随便碰我小师叔,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改成了,“你还是快去换身衣服,我们去用早膳吧。” 话落,赶紧仔细看了看他小师叔的衣服有没有被抓脏。 邀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无辜的道:“去外面用早膳还需要换衣服的吗?可是我只有这一身衣服,没有旁的了。” 卿梧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她,这才想起这姑娘什么都忘了,身无一物,又怎么可能备有多的服饰。 于是转头去看了看他小师叔,用眼神恳求的道:小师叔,你看她那么可怜,不如咱们给她买身衣服吧。 他小师叔没有理他,自然也没有看到他的恳求,只冷着脸施施然出了客栈。 卿梧只好伸手掏了掏腰包,数数自己的私房钱有多少,能不能匀一些出来。 一直以来,他都是跟着小师叔出入的,所以衣食住行,向来都是小师叔付的,他是孤儿,从小拜入临山,除了师兄师姐和各师叔师伯以及他师父逢年过节给他发点零嘴钱以外,没有任何的收入,所以也没几个钱。 不过虽然不多,但买一身姑娘家穿的衣服应该是足够了的,就是有点小小的心疼,但想想那姑娘穿得实在是……罢了罢了,就当是提前积德,以后飞升之时。渡雷劫或许会好受一些。 他在这边徒自一个人挣扎了半晌,那边,邀月已经追着道长的背影跑出去好远了。 卿梧跟上去,然后一路留意,在经过一家看起来不是很豪气也不太寒酸的成衣铺时,卿梧紧张兮兮的叫住了二人,然后委屈他小师叔在外面等他们一会,便把邀月叫着进去了。 邀月不明所以的跟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店里各式各样,花里胡哨的衣裳,忍不住促狭的笑道:“不是吧,小师侄,我们要去用早膳的是什么地方啊,你还需要穿这种衣服?” 她想什么呢她?卿梧气得脸色登时就青了,梗着脖子道:“不是给我穿,是你穿!” 半柱香后,邀月从二楼上下来,见卿梧正拿着半吊文钱蹲在门口霎时惆怅的数着,没有注意到她下来了,便出声道:“小师侄。” 卿梧登时像是被吓了一跳般蹦了起来,然后回头看来,只见之前还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像个乞丐一般的姑娘,换了一身的浅青色衣裙后,活像是变了一个人般,要不是他之前见过她穿过破烂衣裳,还真会错以为这是谁家的闺阁大小姐出门来游玩。 10.乞丐原来是有钱人 邀月见他呆头楞脑的,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了般,也没管,自顾自的跑了出去,凑到了外面那道白色身影之前,转了个圈儿,笑嘻嘻的道:“夫君,我这身衣服怎么样?店家说很好看,很符合我的外貌和气质,但是店里没有铜镜我看不了。”而且她都还不知道这具肉-体长什么样子,也无法想象自己穿上它是什么模样。 “丹楔道长,这位是?”旁边忽然插/进来另一个声音,邀月转头,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女人。此时正用五分震惊,三分无法置信,两分质疑的目光打量着她。 丹楔?叫的是她夫君吗?啊,说起来都认识了一天了,她都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 嗯,名字和他本人的形象气质倒是极为符合啊。 丹楔微微蹙了蹙眉,淡淡道:“勿再胡闹。”这句话是对邀月说的。 邀月眨巴着眼睛看他,思索他这句话是针对她叫他夫君呢,还是针对她问他她的新衣裳如何呢? 不过他对她的态度似乎比昨天好了很多啊,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了呢?肯定是这样的吧! 卿梧终于跟了上来,看了看自家小师叔,又看了看旁边的人,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安阳郡主安好。” 安阳看着卿梧,笑得十分随和可亲的道:“这里不是皇宫,卿梧不必行这些虚礼,随意便好。” 她虽每次都那么说,但卿梧也不敢真的就造次,尽管他们修道之人见了皇族不用跪拜,但是简单的礼仪却是要行的。也是对皇家的一种尊重。 卿梧行了礼后没再说什么,站到了丹楔身后,比平时老实严肃了不少。 邀月看着安阳郡主,想了想,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头衔来算,比郡主可大了许多,要行礼也是这安阳向她行礼,不过她现在用的是别人的身体,所以也没必要摆架子什么的,便没有太在意这些。 她不在意,别人却在意她的存在得很,安阳旁边的贴身丫鬟,站了出来,对邀月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怎么见了我家郡主还不行礼?” 邀月左右看了看,确定她说的是自己后,笑道:“我为何要向她行礼?” 那小丫鬟一听她这话瞬间就冷了脸,呵斥道:“大胆!你这乡野丫头怎的这般没有规矩?安阳郡主贵为皇亲国戚,身份尊贵,莫说是你等平民百姓,就算是朝中重臣见了郡主也是要跪拜的,你且有不拜之礼?” 邀月依旧在笑,“那与我何干?”她既不是他们的臣子亦不是这个国家的百姓,为何要跪拜她? 卿梧在旁边看得一个头两个大,赶紧伸手拉了拉邀月的袖子,道:“姑娘,别说了,快给郡主行礼。” 邀月却还是站着不动,嘟囔道:“她刚刚不是说了这里不是皇宫,不需要行那些虚礼的吗?怎的又突然摆架子?若是谁见了她都需要行礼,那这街上的百姓不都得挨个来叩拜一二?拜神呢?” 安阳闻言,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转头紧张的看了丹楔一眼,然后对她的贴身丫鬟斥道:“萃儿不得无礼,提那些虚礼作甚?” 邀月一脸天真的转头对卿梧道:“你看,郡主似乎也是不喜欢别人对她行那些虚礼的,我要真依着规矩,跪拜了郡主,且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卿梧额头冷汗直冒,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太天真还是太愚蠢,人家只是口头上随便说说而已,她竟然还当了真。 萃儿气的又想训斥她,却被安阳一个眼色吓得噤了声。 “丹楔道长,难得今日偶然相遇,前面有家茶楼是家兄所设,不知丹楔道长可否赏脸前去喝杯薄茶?”安阳将目光从邀月身上重新转回了丹楔身上,笑着转了话题。 前面?卿梧抬头往前面看了看,那不就是他早上去定了位子的那家茶楼吗? 这可真是……巧了。而且还是大清早的就能在这里偶遇安阳郡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一直面色淡淡,沉默了半晌的丹楔这时才开口,道:“既是郡主相邀,丹楔却之不恭。” 如此,安阳眼里的笑又盛了几分。 迎满楼。 丹楔和安阳坐在隔了珠帘的里间,邀月和卿梧被安置在了外面,卿梧看着一脸没心没肺的吃着糕点的邀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少吃点!” 邀月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道:“怎么了?难不成这里吃东西也有个什么只能吃多少的规矩?” “不是这个意思,你!唉……”卿梧徒自叹气,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整天夫君夫君的唤他小师叔,现在那安阳郡主正跟小师叔两人独自在里间,她也不怕他小师叔被人抢走了,还在这欢欢喜喜的吃着人家给的糕点。 邀月看了看他的神色,又看了看手里的糕点,将嘴里嚼烂了的咽了进去,然后道:“你,难道是想打包走,怕我吃完了?”说着,将手里刚拿起来的一块还没咬过的糕点又放回了盘子里。 卿梧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姑娘简直…… 他气的涨红了脖子,然后低声道:“难道你看不出来那安阳郡主对我小师叔有……有好感吗?” 他不太好意思说人家看上他小师叔了,然后明摆着的故意用身份做借口,把他们安置在外面,好创造她和小师叔的二人世界。所以只好那么委婉的提醒她。 虽然跟这个思维奇葩的姑娘吃认识一天不到,但相比表里不一的安阳郡主,卿梧还是偏向她一些的。 邀月道:“看出来了啊。” 卿梧急道:“看出来了你还吃得下?” 既然他不是想要打包走,邀月便又无所顾忌的吃了起来,这里的糕点可是比那个客栈里的好吃十倍,而且她早就饿惨了,一边吃一边腾出点空闲道:“你小师叔生的这般天人之姿,姑娘家对他有好感不是很正常嘛?”就说刚刚在大街上,尽管因为时辰尚早,出门的人不多,但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见了他的样貌都是忍不住惊叹观望的。 “你……”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卿梧气也不是,想骂也觉不妥,就是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出不来,难受了自己半晌。 看她对小师叔这般满不在乎的样子,想是也没有多喜欢他,算他看走了眼,还不如人家安阳郡主对小师叔上心呢。 他正徒自在心中埋怨着邀月,却见她忽然站起了身,还没来得及问她想干嘛,就见她直接走上前去掀开了那层隔断的珠帘,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卿梧没来得及拦她,赶紧跟着走过去,便见她看也不看安阳郡主,直接对丹楔道:“夫君,我吃饱了,这里的香熏人得很,我头晕,我们出去走走吧。” “……”卿梧嘴角抽了抽,觉得她这举动实在无礼,但又不知为何心中有点暗爽。 安阳脸色十分的不好,像是想要对她发作但是又顾忌什么不好发作一样,脸色阵青阵白,霎是多彩。若是萃儿在这里,估计又是好一顿训斥吼了过来。但这种事也只能由下人来做,高高在上的安阳郡主是不会让人觉得她刻薄脾气不好的。 丹楔已放了手中茶杯,然后施施然站起身,对安阳行了一礼,道:“此前应过,带她四处转转,看看兰国风景,郡主慢饮,丹楔不扰了,先行告退。” 邀月闻言,挑了挑眉,她有说过什么,然后他承诺过什么吗?她怎么不记得? “丹楔道长。”安阳慌忙站了起来,想说什么,但丹楔已转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步伐,安阳心中一喜,盼着他能邀上她,却不想他侧身回头,却是对另一人道:“还不跟上?” “马上来。”邀月应了一声,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刚刚和卿梧坐的那处的桌子上,然后问卿梧,“小师侄,这些够抵这一桌的糕点茶水以及你小师叔喝的那杯茶了?” 卿梧见她掏出来一锭银子的时候已经惊得嘴巴合不拢了,闻言傻兮兮呆愣愣的点了点头,邀月便没有再说什么了,放下银子便跑到了丹楔旁边。 “姑娘这是何意,这茶是我请丹楔道长喝的,这银子你还是收回去吧。”安阳也从帘子后走了出来,看着桌上的银子脸都黑了。 “我和我夫君都不太喜欢欠别人的,更不太喜欢欠人人情,不然还得找机会请回来,怪麻烦的。”邀月做一脸天真模样,嘻嘻的道。 丹楔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锭银子,没说什么,直接出了雅间,邀月发现他今天不知为何话比昨天还少,她叫他夫君他好像也不恼怒了,只能猜测大概是昨晚他没睡好或者做了噩梦。没精神跟她计较罢了。 出了迎满楼老远,卿梧的嘴巴还是没有合拢,内心纠结万分,很想问邀月的银子是哪里来的,但是怕问了,结果却是他小师叔给的,但是他小师叔对她那么凶又怎么可能给她那么多钱? 而且她明明那么有钱,竟然还让他帮她付衣裳的钱,就算一开始本来就是他一厢情愿拉她去的成衣铺,也是自愿掏钱给她买的衣裳,但是那是他存了好几年的私房钱啊。 肉,又开始疼了。 “你的银子从何处得来的?”他不问,却是有人替他问了出来。是他小师叔问的,卿梧愣了下,既然他小师叔那么问就证明那银子不是他给的。于是正色的竖起了耳朵。 11.用小师叔祭阵? 邀月毫不避讳的摸出了无极袋,然后将秋棠给她的那袋银子拿了出来,道:“你说这个啊,原来这个叫银子啊?你要吗?我分你点。” 卿梧的嘴巴再次张大,看她之前穿的破破烂烂的,还以为是个乞丐,没想到竟然那么有钱,而且还豪气的说要分他小师叔一点…… 丹楔目光却是落在了那个无极袋上,面色看不出是何情绪,只淡淡的道:“这个袋子是你的?” 邀月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无极袋,含糊不清的道:“应该是吧,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从袖子里搜出来的。” 丹楔道:“你知道使用口诀吗?” 邀月扯了扯无极袋,一脸不明所以的道:“需要口诀吗?我就直接伸手就可以拿里面的东西了啊。”说着,她又伸手进无极袋里拿出了一块糕点,然后递向丹楔,“夫君刚刚好像没吃东西,我给你存了点。” 卿梧瞪大了眼,那块糕点不是他们刚刚吃的其中一盘里的桂花糕吗?难怪他觉得她能吃,几下就吃完了一盘,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藏了起来。不过还算她有良心,是想着给他小师叔存的。 丹楔没有接,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么,心中沉思:不用念口诀,那就说明那袋子是她的东西,平常的宝物一般只有认了主才不需要使用的时候念口诀,凭自己的意识便可以使用,她究竟是什么人?竟能随意使用无极袋。 须臾,丹楔道:“收起来,以后切勿轻易在人前拿出来。” “哦。”邀月听话的赶紧又把银袋揣了回去,秋棠也是那么跟她说的,凡间的坏人很多吗? 想到之前那些莫名其妙想要杀她的人,邀月自问自答般的点了点头,多,很多很多!于是又将无极袋往里挪了挪。像是怕自己没藏好,就会漏出来一些边边角角被人看到般。 藏好了无极袋,看了看手上被无视的桂花糕,又递给卿梧,卿梧摇了摇头,他刚刚也吃了好些,这会儿看到糕点就有点腻,于是邀月只好自己吃了。 刚咬了一口,就感觉道旁边有什么晃得厉害,转头一看,原来是丹楔在颤抖,不,准确来说,是他背上的的剑在抖。邀月睁大了眼睛,道:“夫君,你的剑怎么了?冷吗?” 丹楔没有说话,脸色十分不好,卿梧也是难得的面露慎重,道:“小师叔,尘劫波动如此厉害,定是那妖人在附近,而且……”肯定又在害人了。 尘劫是丹楔的佩剑的名字,当感觉到危险或者感知到有妖魔鬼怪在附近作乱时,便会预示主人。不用他说,丹楔也知道,面色冷如结了一层霜,沉声道:“去吧。” 尘劫一得应允,便马上从他背后的剑囊里飞了出来,然后快速穿过人群,火急火燎的直往一个方向冲去。 丹楔和卿梧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邀月站在原地,手上的桂花糕才吃了一口,看了看两人消失的方向,指尖轻抬,一粒桂花糕的碎屑在空中悄无声息化作一只金黄小-蜜蜂飞了出去。 而邀月则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慢慢吃桂花糕。 刚吃完,拍了拍手,正准备跟上去,身前突然出现一个娇小的身板挡住了她的去路。 邀月往左边挪了挪,想绕开,那人却又挪到左边挡住她,邀月又挪右边,对方亦是跟随,邀月抬头想与对方商量下,看看谁先过去,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原来不是路人,而是之前跟在安阳郡主身边的小侍女萃儿。 “咦,萃儿姑娘好巧啊,又见面了。”邀月抬起手笑眯眯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萃儿却是冷着脸,硬-邦-邦的道:“我们郡主要见你,跟我走吧。”语气不是请,而是命令。 “啊,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点事,没有空,跟你们家郡主说下,我们下次再约啊。”邀月摆了摆手,转身准备走。那萃儿却速度极快的闪到她前面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们郡主要见你,是你的荣幸,你有什么事比得上见我们郡主重要?先跟我去见了郡主再说。”萃儿蛮横的道。 邀月学着卿梧的样子,对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既是你们家郡主想见我,那便让她来见我吧,我没空见她,也不想要什么荣幸,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由不得你不去。”萃儿不讲理的道,说完,伸手便按住了邀月的肩膀,力道极重,看来是个练家子,可惜,凡人的拳脚功夫在邀月面前不好使,她轻轻打了个响指,萃儿便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仿佛只是那么愣神了一秒般,回过神已经不见了邀月的身影。 萃儿不由大惊,一边心道自己刚刚怎么了,一边心急的在人群中搜索那抹浅青色身影,若是带不回人去见郡主,依着郡主的性子,她定是要被重罚的。 邀月巡着之前那只小-蜜蜂留下的气味一直追着出了城,渐渐往城外的树林中走去,发现林中好几处都存有打斗过的痕迹,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丹楔和卿梧的气息,越往林中深处,打斗的痕迹便越加明显,邀月不由皱起了眉头,夫君不会有事吧? 几百年才遇上那么个好看的人儿,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心中想着,便加快了脚步。 “小师叔怎么办啊!这阵怎么那么邪门儿?”又往林深处走了须臾,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邀月赶紧循声而去,近了,便听出来了是卿梧的声音,好似在抓狂。可明明声音就在附近,却看不到他的人。 “砰砰砰!”一阵碰撞声在耳边炸开,邀月转头,便看到尘劫正在撞一棵树,不由 走过去道:“你在干嘛?” 尘劫看到她特别的激动,绕着她转了一圈,然后剑尖焦急的指了指面前的树,邀月看了看那颗树,不明所以的伸手过去准备摸一摸,“这树怎么了……”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手下有异动。 她竟然无法摸到那棵树,似乎有层结界将之隔离了。难道…… “夫君,小师侄,你们在里面吗?”邀月盯着面前的树,出声叫道。 卿梧似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试探的道:“姑娘?姑娘你在外面吗?” 邀月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十分的觉得别扭,但也是没有办法。 邀月道:“嗯,我在,你们怎么跑树里面去了?”尘劫还在外面像个无头苍似的疯狂想要撞破那个结界,可惜无论它怎么努力,却都是徒费工夫。 卿梧道:“我跟小师叔一路追着那妖人来到此处,却不想他竟是早有预谋,竟在此处设了很厉害的法阵,将我和小师叔引诱进来后,他便封了阵跑了。姑娘我小师叔的佩剑留在外面,能不能请你带着它到城中去找安阳郡主,请她帮忙写一封求救信上临山?” “这个阵有那么厉害吗?连夫君也破不了?”依她所见,丹楔的道行可不低。 卿梧凝重的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阵法是个禁术所设,我和小师叔并非不知破解之法,只是想要出去,需得活祭。” 意思就是需要一个人以命为代价,才能破开阵法。 “……”竟然还有那么恶毒的阵法。 邀月倒退了两步,四处看了看,卿梧还在那边跟她喋喋不休的交代一些话,让她赶紧怎样怎样,再怎样。 邀月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打量了一圈周围,转头对尘劫道:“别撞了,能帮个忙吗?” 尘劫乃是神器,所以极为有灵性,听得懂她说的话,便马上朝她飞了过来,剑身左晃右晃,仿佛在说;“可以可以,什么忙?” 邀月伸手握住了它的的剑柄,尘劫剑身一震,仿佛她身上有电麻了它一下似的,不过也只是震了那么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在丹楔手中时的平静。 邀月提起剑便往外走,不多时远处便传来一阵打斗声,卿梧听到动静,慌张的问道:“姑娘外面什么声音,你是否遇到了危险?” 丹楔也是皱起了眉头,然后捏诀想要-操-纵尘劫,却发现尘劫竟然毫无异动,心下疑惑,再捏诀,尘劫依旧不动,像是失灵了一般,竟然不由他使唤。 “小师叔怎么办?那姑娘不会是遇上了什么危险吧?不会是那个妖人又回来了吧?要是那姑娘遇上他,可就糟糕了。”卿梧急的团团转,已经开始各种猜测了起来。 丹楔没有说话,但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卿梧看出来他是生气了,便闭了嘴。在阵里走来走去,干着急。 “杀了我。”忽然,丹楔冷冷的开口道。 卿梧吓了一跳,“小师叔,你说什么?” “用我祭阵,速度。”丹楔又道。 “这这这,不行!”卿梧惶恐的往后跳了开去。 丹楔眉头皱得愈发厉害,伸手就想去夺卿梧的佩剑,卿梧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剑,悲愤的大叫:“小师叔,不行!要杀也是你杀我,我不会杀你的!” 12.夫君不应染尘埃 丹楔沉声道:“你想看到她也遭那妖人荼害吗?” 卿梧怔了怔,想到那个笑起来总是没心没肺,一脸傻气的姑娘,内心一阵不忍,可……可相比之下,他更舍不得小师叔啊! 但偏偏这害人的禁咒阵,祭阵的人还只能死在他人手下或者所持武器下。小师叔不肯对他对手,他亦不会,小师叔便想抢他武器自己对自己下手。 就在他发呆的一瞬,丹楔也趁机夺了他的配剑,卿梧吓得不轻,已经哭了,尖叫道:“小师叔!不要!” “准备好,阵一破,你便速速出去救她,那妖人虽境界却并不高,但却会诸多邪术,你且莫要再跟他多纠缠,回临山找你师父再想它计。”丹楔沉声嘱咐,话落,便欲持剑刺穿心脏,用心头血祭阵,一丝微光却在这时突然透了进来。似黎明的日光,划破雾霾,渐渐照明天地。。 那光越来越盛,两人脚下的禁咒符文也在逐渐消失,丹楔停下动作,微微怔然。卿梧还红着眼睛,见阵破了,立马跳过去从丹楔手中抢回自己的剑。 邀月提着尘劫缓缓背着光走过来,正好与丹楔四目相对,然后马上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软声软气的道:“夫君,你们没事吧?” 丹楔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手中尘劫,若有所思,没有答话。卿梧听到她的声音,赶紧转头道:“姑娘,我们没事,你……”刚想问她有没有什么事,刚刚是否遇到了那个妖人,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不可置信的道:“这阵,是你破的?” 邀月抬起尘劫,一脸天真的道:“啊,不是我,应该是夫君的剑破的。我哪有那个本事啊。”说着,把尘劫递到丹楔面前。 丹楔接过尘劫,之前在邀月手中,还死如一块烂铁般的尘劫,回到丹楔手中后,却像是起死回生了般,“嗡嗡嗡”震鸣,煞是激动,仿佛是在庆幸主人没事。 丹楔将它放回剑囊它这才安静下来,凝着邀月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轻易破这禁咒阵。 邀月依旧的一脸天真无辜,“不记得了。” 丹楔道:“那你是如何破这禁咒阵的?若你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如何知道破解之法?” 一天之内两次有人想要取她性命,被红囤兽咬伤不见她有任何反应,偏偏在他为她上药之时才知痛,可他为她上的药,明明是能令她感觉不到伤口疼痛的。无极袋乃是上古神器,能收妖魔,锁仙怪,却是认她为主。尘劫自认他为主后,从不轻易让人触碰,更何况是甘愿任人使用。禁术阵虽然只是邪气,并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阵法,但一般人却无法轻易破开,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身上有这么多不寻常的事情,很难让他不去怀疑她的身份,以及她跟在他们身边的目的。 邀月不慌不忙的道:“我见这阵四面有几道异痕,便顺着过去看了看,然后便用你的剑挖出了四具棺材,想着这些棺材大抵和这个阵法有所关联,便……毁了那几口棺材……这阵不知为何就破了。”这时候才想起来,随意毁坏已故之人的棺木好像并不是太好。有种刨了人家祖坟的感觉。 “你……你怎知毁了棺材就能破阵,就不怕万一反倒害了我们?”卿梧在旁边砸吧道。连他和小师叔都只知道在阵中如何破阵,而不知道在阵外是要怎样破,不然也不会说让她去找安阳郡主,帮忙写信回临山的话,她是如何得知的? “直觉。”邀月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听你在里面叫的有些凄惨,虽然没听清说的什么,但是怕你们有事,所以也没多想,就……” “……”卿梧十分的无语,不过她也算是歪打正着,救了他们,便没有再说什么,跑去检查四处的棺材去了。 丹楔却还是没有对她放下戒备,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一说起这个,邀月又笑得眉眼弯弯了起来,“因为夫君身上的味道独特啊,我是一路嗅着你的味道而来的。” “……” 邀月见丹楔还在用审视和怀疑的的目光看着她,扁了扁嘴道:“夫君不会是怀疑我是什么坏人吧?诚如你所见,我只是个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普通人,能破这个阵法我也很意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当然我也不否认我身上确实疑点众多,不过我是真正不记得自己的事了,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说不定我可能是什么大人物呢!啊,姑且就当我是个公主吧,等我想起来我是哪国的公主,我就回去准备好聘礼,迎娶夫君过门当我的驸马啊!” 丹楔见她又开始胡言乱语,微微皱了皱眉,转身不再理她,将地上禁阵残留的一点咒术符文清理干净。 既然她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那便随她,目前看来,她对他们并无恶意,那便不用太过追究她的身份。 卿梧已经探查完四周回来,对丹楔道:“小师叔,果然有四副棺材,只是都被毁得厉害,看不出是何处所制,不过里面没有尸体,邪气却很重。”说着,还看了邀月一眼。 邀月赶紧摆手,“可不全是我毁的,我只是想轻轻斩断上面连接着那棵树的绳子而已,哪知道夫君的剑那么厉害,轻轻一剑就将那棺材轰成了渣?” 尘劫闻言,在丹楔背后颤了颤,仿佛在抗议什么。但是它虽有灵性,却不能口吐人言,也只能委屈背锅。 卿梧赶紧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没有要怪姑娘的意思。” “哦。”邀月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心虚的背着手用脚跺了跺地上的枯枝。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猛地抬头道:“啊,说起来之前你们走后,萃儿姑娘来找过我,说是安阳郡主要见我,我担心你们,就趁她不注意悄悄跑了,也不知道郡主找我是有什么事,我得赶紧过去。” “不用去。”丹楔道。 “啊?”正准备转身跑走的邀月,闻言站定不动。 卿梧也道:“姑娘最好不要去,她是郡主能有什么事用得到你?她……”想说什么,看了看旁边的丹楔,又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总之,她找你准没什么好事,以后见着他们能躲就躲远点的好。” “这样吗?”邀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发现丹楔脸上有点脏,便抬起手想给他擦拭,丹楔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丹楔防备的道:“做什么?” 邀月已经到了一半的手,僵在了空中,愣了愣,然后收回手在身上左掏右掏,掏出来了一块皱巴巴的手帕,是之前卿梧给她买衣服的时候店家送的。 她拿出来理了理,然后再次抬起手,丹楔想要避开,但她动作利落,已经碰到了他的脸,柔声道:“夫君别动,你脸脏了。” 丹楔耳尖瞬间就红了,声音僵硬的道:“无碍,你,你不用……” 话还没说完,邀月已经收回了手,满意的感叹道:“我夫君这般天人之姿,果然不能被任何东西侵染,不然让人看了,好生难受。” 卿梧已经挪得离两人远了好几步,总觉得自己呼吸到了什么酸臭味的空气,他还是个孩子呢! 丹楔抿紧了薄唇,不再说什么,转身往出树林的方向走,邀月跟在他身后,又从无极袋中掏出了一枚桂花糕,对他道:“夫君,吃点东西吧。” 丹楔头也不回,冷声道:“不必。” “可是你今天都没吃东西。茶也就喝了一口,还跟人打架,废了许多的力气,还是吃一点吧,这个味道很清淡的,比客栈的好吃,甜而不腻。”邀月却不放弃的还在推崇着桂花糕。 卿梧可怜兮兮的走在后面,无人问津。小师叔对她那么凶,而自己却给她买衣服,她干什么只给小师叔吃不给他吃? 三人出了树林,卿梧闪到旁边的一个草丛里,抱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邀月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少女,但因背朝上,脸被倾斜的墨发盖着,看不清脸,所以不知是死是活。 “怎么有个小姑娘?”邀月怀疑的看着卿梧,仿佛在看一个人贩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卿梧不满的道:“这是那妖人害的,跟我可没关系。” 邀月一惊,“咦,那妖人是个采花贼吗?” 卿梧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若是普通的采花贼哪里需要我师叔亲自下山来解决?” 想到那个禁咒阵,邀月这才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那妖人撸这少女干嘛?” “摄取魂魄。”卿梧道。 邀月惊道:“啊?!莫非这姑娘已经……” “对,已经死了。” “啊!”邀月惊叫一声。 卿梧不明所以的道:“你干什么?” “害怕。”说着,就躲到了丹楔身后。 卿梧嘴角抽了抽,“这就害怕了?刚刚你劈那些棺材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害怕呢?” “那不一样,刚刚是因为你们在里面,你又老是大呼小叫的,我以为是你们遇到了危险,担心夫君,所以没想太多……” “……”只是担心小师叔一个人啊。 13.小师叔铁树开花了? 卿梧把那少女的尸体带回了衙门,方便衙门的人通知家里丢失了少女的人家去认领尸体,邀月则是跟着丹楔慢慢走回客栈。一路上,两人都特别的沉默,丹楔似乎是在想什么事,眉头皱得很深,快到客栈的时候,邀月才忽然开口道:“夫君可是在愁那妖人害人之事?” 丹楔难得的跟她和和气气说话,“那妖人近半个月以来,已接连残害了数十个少女,我本是来阻止他继续行凶的,却因一时大意落入他所设的陷阱,眼睁睁看着又一个无辜女子被他戕害……” “夫君是人又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有不顺意之事,再说那妖人诡计多端,你这般正直,自然容易被他设计,你何必这般自责?”邀月在他旁边开解道。 丹楔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有所缓解,邀月沉默了一瞬,又道:“若夫君真想快点抓住那妖人,我倒是愿意牺牲一二。” 丹楔不解的转头看向她,“嗯?” “既然他喜欢抓年轻少女,那便用我做饵吧。”说完她便背着手沉思了起来,话说她现在附身的这具身体多少岁啊?年龄不知是否达到那妖人看得上的地步。 “胡闹。”丹楔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斥责了她。 “没有胡闹啊,夫君你想想,与其让他去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不如夫君在我身上设点什么保护的法术,我去引他出来,你将他拿下便是,若等着他出来再去抓,恐怕又有无辜女子要受害。”邀月继续道。 丹楔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松动,但也只是迟疑了那么一下,就立刻否决道:“不行。”说完,就进了客栈,然后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那间客房。 邀月站在他房门口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身又出了客栈,小二哥凑上来想跟她说句话来着的,但是她动作太快,他都跟不上,小二哥不由再次纳闷,这姑娘脚下是生了风了吗? 回头擦了两张桌子,招呼了两位客人入座,已见那姑娘拧了个精致的盒子回来了。 小二哥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个“俞”字,是俞氏糕点铺专用的糕点包装样式。 这俞氏食糕点铺离他们福来客栈可是有几里路的,这姑娘果然脚下是生了风的吧?这么想着,忍不住低头往她脚上看了过去。 邀月已经走了过来,拿了几块糕点塞给店小二,“小二哥,辛苦啦,吃点糕点吧。” “哦哦,谢谢。”小二哥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接了过来,下意识的道谢,回过头来,那姑娘已经上了楼去。 小二哥饶了个方向看了一眼,见她是朝着那道长房间走的,便收回了目光,然后低头惊奇的吃起了糕点。 邀月提着糕点盒,走到门口便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传来召请声,她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刚进去,便一眼看到丹楔正坐在床上打坐,似乎已经入定了的模样,邀月将糕点盒放在桌上,然后走过去又叫了他一声:“夫君。” 丹楔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似的,没有任何声音,邀月走近看了看,发现竟然元神出窍了,心下不由微惊,不过还是凡胎肉体,竟也有那么高的境界了。 按理来说,他已有飞升的资格了,却不知为何还未飞升,莫不是得罪了天上的哪位神仙,被人家使了绊子吧? 回到桌前,拿了块糕点尝了尝味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盯着丹楔看了会儿,实在无聊,眼睛皮有点打架,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跟大师兄探讨了一阵,丹楔元神归体,睁开了眼睛,还在想刚刚大师兄所说之法,一时沉思没有回过神来。 待心下有了主意,不再愁恼时,才终于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不由一惊,怎么房间里悄无声息多了一个人他都未曾察觉? 旋即从床上下来,发现那抹浅绿身影竟是在那桌上睡了起来,他不由皱了皱眉,走过去想要开口说什么,看到放在旁边的糕点盒,一时分神,便罢了。 邀月睡得脖子酸痛,才不得不醒过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擦了擦眼角边因为没有睡好而留下来的眼泪,才恍然发现旁边坐了一个人。 看清是丹楔后,她马上放下双手,然后笑道:“夫君,早啊。” “……”丹楔用看古怪的眼神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现下已是午时,她莫不是睡傻了? 邀月毫不在乎,看到旁边的糕点盒已经被打开,里面的糕点也不在了两三块,而丹楔手里,还拿着半块。 见他终于肯吃东西了,邀月特别的高兴,眉眼都弯成了月亮弯儿,期待的问道:“夫君,这个糕点味道如何,我见就他们家客人最多,心想定是做的极好。” “很好吃。”丹楔淡淡的道。 “是吗?”邀月闻言,像是个被夸了还得了糖的孩子,也拿了一块跟他手上一样的糕点过来吃,明明跟之前她吃的那块一样的,她却觉得这块比之前吃的那块还要好吃多了。 将手上的那块吃完后,丹楔便没有再吃了,拿了块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提起茶壶,先倒了一杯净杯,然后再倒满一杯,放到邀月面前。 “哇,多谢夫君!”邀月受宠若惊,端起来就是一口猛灌,末了,一抹嘴角,将杯底倒了过来,表示自己喝的一滴不剩了,还觉得自己特别豪气云干。 “……”丹楔看着她的动作,微微沉吟了一瞬,想说什么,却又忍了回去,再给她倒了一杯,这次却嘱咐道:“这是茶不是酒,喝慢点。” 准备再次一口干的邀月闻言,放下了茶杯,然后又端起来,吹了吹,慎重的轻轻抿了一口。 刚刚喝的太快,没有尝到什么味道,现在细细品来,觉得又涩又苦。 “夫君,这个不好喝,你别喝。”见丹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邀月赶紧阻拦道。 闻言,丹楔便放了茶壶,没有倒了。邀月也把那杯茶推到了一边,然后继续吃糕点。吃完了手上的那块,才不疾不徐的道:“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请我帮忙啊?” 闻言,丹楔一愣,她怎么看出来的? 邀月看了看他的表情,又道:“夫君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直说就好了,不用对我这般的。” 他入定回来后,言行举止都透着扭捏的温柔和讨好,很难让她不看出来他是有求于她。但依着他这呆板的性子,恐怕是不会主动开口提的,那便只有她主动要求被需要帮忙了。 丹楔沉默了须臾,才终是开了口,“之前,姑娘说愿意当饵助我们抓住那妖人,我与大师兄通过信,有一法可保姑娘周全,不知姑娘可还愿大义相助?” “既然你已有万全之策保我无碍,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呢?即便没有旁的办法护我,我也相信夫君不会让我有事,夫君肯找我帮忙,乐意之至。什么时候行动?”邀月笑眯眯的欣然同意道。 丹楔脸上一抹复杂情绪一闪而过,“你……” “嗯?” “罢了……多谢。” 他并非是她夫君,可她却因为一个梦便真当自己是他夫君,还对他如此信任,愿意为他冒生命危险…… 丹楔转移了话题道:“那妖人几乎每天都会摄取一名女子的魂魄,今日恐怕是不会出现了,只能明天开始行动。” “夫君可知道他常在什么地方行凶?瞄准的对象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或者相似之处?” 丹楔正色道:“之前卿梧去衙门调查过,那些被害女子除了年岁相近外,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长相柔弱,喜穿桃色服饰。” 桃色服饰倒是好找,但是…… 邀月忽然倾向丹楔,与他近距离四目相对,问道:“夫君我长得可算得上柔弱?” 丹楔被她的举动吓得僵在原地。第一次仔细打量起了她的外表。 肤如凝雪,柳眉倒竖,杏眼明亮有神,鼻翼小巧精致,粉唇娇如凝脂,不是特别出色的外表,但却十分的符合柔弱二字。 丹楔转开了头,耳尖慢慢染上绯色,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小师叔!”卿梧急急忙忙的推门进来,刚叫了一声,看到房间里的景象,立马又像是遭了雷劈似的跳了出去! 刚刚他看到了什么?那个,那个姑娘好像亲了小师叔的脸?而小师叔却完全没有一点抗拒的意思? 天啊! 小师叔开花儿了! 其实只是因为他站的角度不对,一眼看过去,就像是邀月亲了丹楔一样罢了。 听到他惊叫一声,又马上跳了出去,邀月不明所以的坐回了位置上,纳闷的道:“小师侄他这是怎么了?” 丹楔不言,只淡淡开口叫了一声,“卿梧。” 卿梧还站在门口,闻言,马上道:“小小小,小师叔!怎怎怎,怎么了?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看见!” 丹楔皱了皱眉,冷声道:“胡言乱语什么?进来!” 卿梧惊了一跳,这才硬着头皮,磨磨蹭蹭的开门走了进去。 邀月看到他就笑了,“小师侄,你闭着眼睛做甚?” 14.追魂咒 “我我我,我眼睛痛。”卿梧结结巴巴的道。 “怎么去了趟衙门,眼睛就受伤了?”邀月担心的走了过来,盯着他瞧,“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 “不不不不用,一会儿就好了。”卿梧道。 丹楔却并没有担心他,只淡淡道:“方才,你慌慌张张是有何事?” 卿梧依旧闭着眼睛,脸色却正经了起来,“我去衙门送人的时候,衙门的官差说,在我送去人之前,又有村民报案,说是又发现了两个受害的姑娘。” 丹楔猛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眉头皱的十分厉害,眼神冰冷如霜,冷声道:“你可查看过,死法是否和那妖人所害的那些女子一致?” 卿梧道:“我看过了,是一样的。” 邀月也凝了神色,“那妖人不是一日只取一魂吗?怎的忽然一日连害三人?” 卿梧猜测:“莫非那妖人是因为之前被师叔打伤了,生气了?” 邀月也跟着瞎猜:“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受了伤,元气大伤,所以急需魂魄补充元气,若是如此,恐怕还会残害更多无辜女子,夫君,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不如今晚就开始行动?” —— 卿梧陪着邀月到附近的成衣铺里跳了一身精致上好的桃色衣裳,又找了店里手艺好的妆娘为她化了个看起来有些血色的妆容,梳了个符合气质外貌的发型。 至此,邀月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所附身的这具身体长什么样,依她的审美来说,虽算不得有多好看,但是还看的过去,不是她不喜欢的长相,已经知足了。 妆娘给她打理好头发和妆容后,笑眯眯的道:“姑娘姿容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很是适合穿这个颜色的衣裳,就是缺些配饰,不过我这里恰好有配这颜色的一些首饰,不知姑娘可需要?” 听了前一句,邀月心道:“若你知道城中最近遇害的姑娘都是因为穿了这颜色的衣裳,怕就不会那么夸了。”听完后面的话,邀月直想翻白眼,原来只是想推销自己的首饰而已。 “拿过来瞧瞧吧。”邀月道。 妆娘一听这话就乐了,然后赶紧差人去抬拿了许多桃色头饰和首饰出来,捡着上好的往邀月身上套,差不多了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邀月:“姑娘看看,如何?” 邀月没说话,伸手去摸银子,还没摸出来,卿梧便拿出了一个钱袋主动付了她这身行头的银钱,邀月不由心惊,“卿梧,你还有钱啊?” 上次他给她买衣裳的时候,她可是看到他几乎已经将自己身上的铜板都搜刮干净了的。 卿梧一愣,然后红着脸道:“不是我的,是小师叔的。” 他上次暗示小师叔给她买衣裳,小师叔根本不理,这次却是主动让他带她来买,还说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都依着她,卿梧联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心中更加肯定小师叔与这姑娘之间关系匪浅了。 于是他又开始思量了了起来,是不是对她的称呼要改改了? “啊,夫君给我付钱的吗?”邀月脸上本应化了半天妆而恹恹的神情,在听到他的那句话后,瞬间神采奕奕了起来,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和头上的发饰,活像是捡了宝贝一样。 卿梧忍不住又翻起了白眼,他之前也给她买过衣裳,怎么就不见她如此高兴?竟是区别对待。 丹楔在对面的酒楼等他们,打扮完毕,邀月就跑过去在他面前转圈圈,“夫君,你给我买的衣裳和首饰真好看,我会好好珍惜的。” 丹楔只觉得眼前忽然跳出来一抹桃色,抬头稍微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抿了一口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又回过头来,对她说了一句,“很好看。”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但是被夸了邀月就是很高兴,然后学着之前看到的别的女子那般,收了笑容,矜持的整理了一下裙子和头饰,捏着帕子款款坐到了他旁边。 丹楔并没有注意她的动作,只又道:“将手伸过来。” 邀月也不问,依言将手递到他面前。 丹楔道:“得罪了。”然后便用一只手托着她的手,将她掌心翻转过来,另一只手抬起,凭空变出了一支金笔,然后在她掌心快速写了一串金色的复杂符文。 邀月看着那串符文,没看懂写的啥,便不由好奇的道:“夫君这是什么?” 丹楔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在自己手心也写了相同的符文后,与她十指相扣一瞬,一阵金光自两人交叠的手心一闪而过,分开时,两人掌中的符文已将不见了。而丹楔手中的金笔也瞬间褪色,化为了一根不起眼的枯枝。 丹楔轻轻动了动食指,才道:“这是追魂咒,写了同等咒文并结印的两人,无论其中一人走到哪里,另一人只需轻轻动一下食指,便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以及存在。” 就在他食指轻轻动了下之时,邀月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食指也跟着不由她-操-控的动了一下。于是不确定的又动了动食指,然后去看丹楔的食指,发现自己的食指怎么动,丹楔的便跟着怎么动后,当下大喜道:“夫君,这个咒文可不可以教教我?” 丹楔沉吟了一瞬,道:“一支追魂毫只可写一对追魂符,且这个符文可自己设计符文或者花纹,你若能得一支,便可自己凭心而撰。” “那这追魂毫是从何处得来的?” 丹楔脸色怪异的沉默了一瞬,才道:“这是师门里的东西,只此一支,来源无从可知。” 邀月脸上瞬间露出了可惜的神情,旋即想到什么,又道:“那这个符文不会洗洗手就没了吧?” “不会,这是追魂咒,是刻再灵魂上的,除非一方魂飞魄散,或者双方同意解除契约,不然是不会消失的。” 邀月闻言,眼睛珠子转了转,又问道:“那若双方未解除契约,其中一人还能与他人结追魂契吗?” 丹楔淡淡摇头,“不能。” 邀月便放心了,盯着自己的掌心一个劲儿的傻乐,丹楔又从袖中拿出了一串佛珠套在她手上,对她道:“这是辟尘佛珠,当你遇到生命危险,它会自动结阵,护你周全,你切勿自己出阵。” 邀月摸了摸那佛珠,点了点头。 丹楔又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符纸,让她好生收着,邀月刚收下,又见他掏出了好几样宝贝,她不由笑道:“夫君,你是把你们师门的宝物都带来了吗?可是那么多东西,我放不下了啊,而且身上那么多驱邪辟邪的法器,那妖人真的不会察觉我有异吗?” 丹楔迟凝了一下,道:“以防万一。” 卿梧在旁边嘴角抽得不得不伸手揉一揉脸,他也觉得小师叔实在是有些担忧过头了,那姑娘只是去做个诱饵罢了,而且他们也会在旁边藏身保护她,等那妖人出来,便立即上前将他拿下就好了,哪里需要那么多东西? 而且除了那串佛珠和追魂毫之外,其他东西可都是从附近道观和寺庙借来的,要是她给弄丢了,到时候他们拿什么去还人家? 邀月虽然嫌那些东西累赘,但只有她拿了丹楔才会放心,她便只得将那堆东西全收了下来,往身上乱套乱挂一阵,实在是放不下的便扔进无极袋中。 是夜,街道上的商铺都早早关了门,行人也三三两两匆匆赶回家,邀月却一人提着灯笼独自在街上溜达,脸色看起来有些怏怏不快,像是哪家生气了的大小姐闹脾气独自跑了出来解闷。 路上经过一两个人都好心提醒她一句,天色太晚了,最近不太平,让她赶紧回家去。邀月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卿梧和丹楔隐在暗处,悄无声息的远远跟着她,已经走了两条街了,却还不见那妖人现身,卿梧不由急道:“小师叔,那妖人莫不是今晚不会出现了吧?” 丹楔倒不心急,淡淡地道:“且再看看。”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食指不由自主的轻轻动了动,他一愣,抬头看向前方那道桃色身影,心中莫名其妙一跳,然后赶紧握拳,不让食指动弹。 邀月动了一下食指,感觉到对方好像也动了动后,便忽的勾起了嘴唇,旋即又想到自己现在在演戏,又伸手把嘴角的弧度压了下来。 刚压下笑意,便忽然感觉一阵凉风吹了过来,明明是六月的夜晚,却没由来让人觉得有些凉,于是她裹了裹衣裳,下刻感觉脚下忽然一陷,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便已失去了重心,像是在急速往下掉去,耳边只听到卿梧惊呼了一句“姑娘”,一阵清香传来,她便失去了意识,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 好好地一个大活人忽然凭空就消失了,卿梧刚喊一声,两人便已赶到了邀月刚刚站的地方,四处不见她的人影,卿梧焦急的道:“小师叔,那姑娘呢?怎么忽然就消失了?不会是那妖人又弄了什么邪阵把她弄走了吧?” “西南方。”丹楔动了动手指,通过追魂咒感应到邀月的所在位置,沉声一句后,便快速往那个方向飞去,卿梧亦跟在身后。 15.琴国太子顾卫梦 邀月不过昏睡了须臾,便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几大颗碗大的珠子围着自己转,俨然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她围在里面。 那几颗珠子的颜色十分眼熟,想到什么,她立刻抬起手看了看,果然,之前丹楔套在她手上的避尘珠佛珠已经不见了,想来这些珠子便是避尘佛珠所化的保护阵了吧? 避尘佛珠既也成阵,那就说明……她有生命危险。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旁边一道清亮的声音不屑响了起来,“哼,竟然有法器护身。” 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声色还不赖,邀月循声转头看去,心中本以为这么好听得声音,对方当是个偏偏公子,谁知映入眼帘的竟是超乎她想象的一个丑老头儿。 邀月心中如遭雷击,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道:“你声音和你的外貌真是……极不符合啊!” 那老头大概是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会是对他的评价,愣了一瞬,将披风上的帽子拉起来盖住了头,冷声道:“死到临头,废话还那么多。” 看不见他的长相,光听他声音,邀月内心的强迫症好了许多,不慌不忙的问道:“你就是那个接二连三害了城中许多少女的摄魂妖人?” “马上就轮到你了。”那妖人冷笑着道。 “你夺那么多女子的魂魄做什么?不会是因为自己长得丑,见不得人家生的比你好看吧?”邀月坐在阵中,觉得肚子里有些空荡荡的,便翻了两块桂花糕出来吃。 那妖人看了看那围着她转的佛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知我身份,还这般镇定,是仗着这佛珠能保你一时,还是本就是为了特意引我出来?” 邀月赞道:“两个都猜对了,果然很聪明啊,怪不得连我夫君都会被你设计,落入那邪咒阵中。” 那妖人闻言,立刻就猜出了她所说的夫君是谁,“你与那两个道人是一路的?” 邀月也不隐瞒,道:“对啊。那个长的最好看的久是我夫君。” 那妖人冷哼道:“哼,多管闲事。” “?”他这说的是夫君呢,还是我啊?邀月陷入迷茫。观察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然后奇怪的道:“你摄取了那么多女子的魂魄,可你身上却无一丝他魂气息,你把那些女子魂魄放到哪里去了?” “待会儿你就会知道了。”话落,那妖人忽然用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条很大的口子,瞬间鲜血便顺着那条口子糊了一手臂,然后又顺着手臂糊了一地。 邀月惊呆了,“你自残吓唬谁呢?” 那妖人没有理她,自顾自的绕着那佛珠设下的阵走了一圈,竟是用血在阵外画了一个圆把这阵包围了起来,邀月不知道他想干啥,就只好一愣一愣的看着。 但心中隐隐觉得他这么做绝对不是疯了,肯定是在想办法破阵。 不过他想干什么,她管不着,也没法管,听夫君的不自己走出去就是了,若这阵破了,夫君便怪不得她。于是开始打量起了此时所在之地。 抬头看不到天,低头看不到地,只有一串诡谲的咒文,实在是看不出来现在身在何地,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他们现在,在一个阵中。 邀月不禁愣了愣,问道:“这个阵,跟上次关我夫君那个禁咒阵是一样的吗?” 那妖人没有理她,仿佛是不想再跟她多费口舌一般,画完了一个血圈后,便在自己手臂上点了几个穴封住了手臂上的经脉,止了血。然后在邀月对面盘膝而坐,开始念着些邀月根本听不懂的话。 然后便见之前他绕着避尘佛珠画的那个血圈开始像是有了生命般,似浪花拍案溅起,又似毒舌抬头,开始疯狂去撞击避尘佛珠的珠子。 避尘佛珠颤了颤,渐渐开始有所松动,设下的阵法光圈也逐渐变淡。 邀月震惊,“哇,你的血怎么那么厉害?” 那妖人依旧没有理她,更快的念动咒诀,随着那圈血的攻击,避尘佛珠终是不济,“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化为一滩齑粉洒了邀月一身。 卿梧忽然见前方飞奔的丹楔停了一瞬,不明所以的问道:“小师叔,怎么了?” 丹楔僵着嗓音道:“辟邪佛珠,破了。” “什么!”卿梧大惊,还想说什么,却见他小师叔已经以更快的速度飞奔了起来,便不再说话,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跟上,却仍是被甩掉了一大截。 避尘佛珠可是他们师门的法宝,虽不是什么上古法器,但是用来防御那些两三百年的妖魔都是绰绰有余的,怎么一个修了点邪术的凡人也能破? 邀月吸了一口佛珠的齑粉,咳呛了两声,伸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有些懊恼的对那妖人道:“那佛珠可是我夫君给我的,你竟然把他弄坏了,还把我夫君给我买的衣服也弄脏了,我可要生气了。” “哼”妖人冷哼一声,不屑的道:“他都拿我没法,只能用自己的妻子来做诱饵,可见也不过是个废物,你又能耐我何?” “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你自己无能,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邪术害人,竟敢对我夫君出言不逊。”邀月冷了眼,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轻快活泼。 “大言不惭。”那妖人仍是不屑,抬手聚起一股黑紫之气便向她头顶袭去。 邀月不慌不忙,连躲都没躲,淡淡道:“我倒要看看,你夺那么多少女的魂魄究竟想干嘛,又为何只夺穿桃色衣裳,长相柔弱的。” 话落,只见她身体忽然往地上倒去,一个跟她外表长得并不相同的少女魂魄自她体内飞出来,然后直冲那妖人而去,妖人见状,心中大赫,想要躲避,但也来不及,邀月的魂魄已从他额心飞了进去。 三月,万物复苏,春光乍好。 仇和国列行举办一年一度的春猎,邀请诸国同乐,注明有能青年皆可参加。这不难让人猜测出来,仇和国主是想借此为长公主魏莘挑选良婿。 于是,各国便派了最出色的太子和臣子前往,其中包括琴国太子,顾卫梦。 顾卫梦并不知此次春猎的主要目的,年轻气盛,来此只为琴国争脸,于是在围猎场中大杀四方,出尽风头。引来他国太子不满,暗中结盟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命家奴把围猎场中野兽尽数往顾卫梦所在之地追赶,数十人便在后面拉弓乱射,佯装射杀野兽,想要给他制造一场“意外”。 却不想那顾卫梦不仅箭术了得,身手亦是不凡,对他们嗤之以鼻,以一敌中,却不见慌乱。次次皆是三箭齐上,箭无虚发,将那些弓箭隔开,野兽射杀,还时不时有一两支箭朝那数十人“漏”过去,吓得那群人人仰马翻。 看得邀月也不禁为之惊叹,好一个肖勇男儿。 “哼,宵小鼠辈,不过如此。”战毕,顾卫梦坐在马上,一派轻松,以一副睥睨众生之态,傲慢的对躺在地上那群人嘲讽了一句。 邀月闻言大惊,这这这……这声音……这顾卫梦竟就是那妖人? 原本这般清俊帅气的男儿,是怎么变成那个丑老头的。 也难怪他的血能破辟邪佛珠的阵,皇家血脉,且是一般妖魔能比的。 “谁?”顾卫梦忽的转头往邀月方向看来,邀月倒也不慌,他是看不见她的,这只不过是顾卫梦的记忆而已。于是转头往身后看去。 一个身穿劲装的女子骑着马立在不远处,手中也是持着弓箭,看向顾卫梦,眼神灼灼,似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 顾卫梦已翻身下马,走过来,双手抱拳,微躬身向她行礼,“见过长公主。” 此人便是仇和国长公主魏莘。 顾卫梦虽也是太子,但琴国较之仇和国,只是个小国家,所以他需得向仇和国公主行礼,以表示臣服和对仇和国的尊重。 魏莘看着他,好半晌,才轻启朱唇夸了一句,“三箭齐发,百步穿杨,当真厉害。”后便骑着马转身走了。看也没看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其他人。 顾卫梦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没有说什么,骑上自己的马,命家奴将他自己所射猎物捡起,也出了这片树林。 这场春猎,毫无意外,以琴国太子顾卫梦为榜首结束。但仇和国主却并没有立刻赏赐于他,只说头等奖,三日后会命人送往琴国。 于是三日后,一封和亲文书,并着无数金银财宝,以及五座城池之礼送到了琴国,琴国国主大喜,当下便设宴款待了送旨史官。 顾卫梦得知和亲一事,闹到宴上,被琴国国主一顿斥责,那史官在旁喝着酒,似看小儿胡闹一般,没有任何表态,只是在离开之时,才冷冷淡淡的道了一句,“长公主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若真得不到,也会毁掉。” 琴国国主闻言,当下惶恐,送走那史官后。便马上私下找了顾卫梦谈话。 顾卫梦气愤难当,言语顶撞,“父皇明知我已有心上之人,为何还要答应联姻?你就那么稀罕那五座城池?我是绝对不会娶那魏莘的。我今生非兰儿不娶,也只会娶她一人。” 16.公主魏莘 仇和国主背对着他,声音仿佛一夕之间苍老,“若是你想看到琴国国灭,千万琴国子民受战乱之苦,那你便继续这般任性妄为下去吧。” 之前那史官之话,便是挑明了,若是琴国不答应这桩联姻,那么,琴国便将迎来毁灭之灾。 顾卫梦一脸怔然,不再言语。奔出皇宫,坐在一处屋顶之上,喝了一天一夜的酒,清晨之时,翻身醒来,却因忘了身处何地。从屋顶滚了下来,他也没急着起来,就那么睁着混浊不清,满是悲怆的眼睛,盯着天上看。 老天似乎也忍不住对他心生怜悯,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了下来。顾卫梦却像是无所察觉般依旧看着天上,眼睛红的厉害,也不知是被雨水打的还是伤心所致。 邀月坐在他之前坐过的屋顶上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魂魄现在暂居在他身体里的原因,她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满腔无奈和悲戚。 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才能让他为之如此难过呢? 刚那么想着,远处一个婀娜的桃色身影打着伞,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蹲在他面前。然后把伞移到他头上为他遮雨,自己的衣裳却-湿-了。 “殿下,你怎么又跑这里来喝酒,下雨了怎么也不知道起来避避?”那姑娘开了口,声音是难得的清明好听,如一沽山泉咕咕从石缝间流出,让人没由来觉得舒服。 顾卫梦看到是她,猛地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死死的抱在怀里,无助的问她,“兰儿,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原来,这个姑娘就是他的心上人啊。 邀月跳下屋顶,站到近前看了看,这姑娘……长得可真是一副如风中蒲公英,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模样,这才称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柔弱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邀月好像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不过由于那丝表情只在她脸上残留了一瞬便消失了,邀月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那兰儿任由顾卫梦抱着,没有动弹,半晌轻声道:“殿下别难过,兰儿一条贱命,能得殿下垂怜已是万幸,本就没真的奢望能与太子殿下一生一世一双人。江山社稷为重,殿下……便当,便当从未认识过兰儿吧。” 听前半几句话,邀月心想,这真是个好女子,听了后面一句,她心中又隐隐觉得这话好像有点那啥了…… 用人间的话怎么说来着? 矫情! “若真能想当没有认识过你便没认识过,本宫又为何会如此难过,可我……可我却没有办法,兰儿,你知道这种无力的感受吗?” “殿下心中有兰儿,兰儿便已知足了,请殿下别再如此了,若是伤了身体,兰儿会担心的。” 邀月学着卿梧的样子朝天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拂,切换场景。 一个月后,琴国上下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大红的喜字灯笼,这天琴国子民们的脸上也是挂满了笑意,今天可是他们太子的大喜日子,举国上下,普天同庆。 可这场喜乐里的主角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不仅没有笑意,还满脸写了不乐意。 邀月坐在新娘的轿子上,扁了扁嘴,若是她换成顾卫梦,也不会愿意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更何况,自己还是有心上人的情况下。 因此,她心中也忍不住对魏莘有些偏见起来,竟然利用强权将别人强留在自己身边,这可真是太没有公主该有的风度了。 原本按照琴国的风俗,太子迎太子妃过府,是该由太子去较里将太子妃抱出来的,但是顾卫梦却以手臂受了伤为由,说抱不动公主,让公主自己走下来。 他手也确实受伤了,上次从屋顶上摔下来的时候摔折了,不过已修养了一月有余,怎么说都该好的差不多了的。 邀月看得十分唏嘘,一转头便看到兰儿站在人群中,穿了一件大红的衣裳,画了个精致的妆容,双眼脉脉含情,却是与顾卫梦远远相望。 邀月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她衣服上的花纹,又看了看顾卫梦喜服上的花纹,发现竟是一样的,瞬间大惊,这两人未免也太…… 叹了口气,一低头,魏莘已经施施然从轿子里出来了,倒是落落大方得很,并没计较太多。 洞房花烛夜,魏莘端端正正的坐在喜床-上,夜已深,顾卫梦才醉酒熏熏,跌跌撞撞的进入洞房,一进来便把一群喜婆丫鬟赶了出去。然后继续坐在桌边喝酒,原本,那是准备着让他和公主喝合卺酒用的。 魏莘仍然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不骄不躁,仿佛在等着他过来揭开喜帕。 可是顾卫梦喝完了酒,便倒在桌上睡着了,魏莘便保持着坐姿,在床-上坐了一整晚。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定力。 清晨的第一丝光晕从门缝里透进来的时候,顾卫梦悠悠转醒,却是看也没看床-上的魏莘一眼,便起身准备出门,沉默了一夜的魏莘,这时才开口道:“虽然已经晚了,但有句话,一直想问太子殿下。” 顾卫梦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平淡的道:“公主想问什么?” “与我和亲,是否是出自你自愿?”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公主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问这话,未免可笑。” 魏莘没有再说话,顾卫梦便出了房间。 待顾卫梦走后,魏莘才从床-上下来,大概因为脚坐麻了,所以她这一下床,便没站稳,跌坐在床边,绣着一对鸳鸯的大红盖头从头上滑下来,落在地上,她一惊,想伸手去捡起来,却忽然想到什么,又没有管它了。 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她才挣扎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去卸头上那堆繁复的珠钗。但是因为这些事平时都是贴身丫鬟为她做的,自己从未弄过,显得笨手笨脚,把自己头发扯得乱糟糟,疼得倒吸了好几次冷气,才终于拆卸完毕。 然后脱-下了喜服,之后就是一群丫鬟婆子来为她梳洗。 邀月觉得这种梳妆打扮的事最无聊了,于是抬手,又换了其他场景。 魏莘在厨房里向几个厨娘讨教厨艺,手烫伤了好几次都没有急着去包扎,反反复复都在重复着学做一道八鲜汤。只因听了府里的某个下人说了一句,太子殿下最喜欢喝八鲜汤。 好不容易做成功一锅,高兴的赶紧装了碗,命丫鬟拿了食盒准备给顾卫梦送去,半路却被个走路慌慌张张不长眼的丫鬟给撞翻了。 邀月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兰儿,这下大事可不妙了,有戏可看了。 这好像是魏莘第一次与兰儿相见,所以魏莘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的存在,因此并没有太关注她,只是盯着洒了一地的八鲜汤愣了愣,她的贴-身丫鬟却已勃然大怒,斥责起来:“大胆奴婢,竟然敢冲-撞太子妃!” 府里其他认识兰儿的丫鬟婆子却各个脸色复杂,没有吱声。 “我,我不是故意的……”兰儿吓得瞬间就跪在了地上,好巧不巧,手擦过一片碎碗残渣,瞬间便划了一道大口子,献血瞬间涌了出来魏莘对贴-身丫鬟摇了摇头,本就没有要为难她,准备转身走开,顾卫梦却恰在这时忽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怒喝道:“魏莘,你做什么?” 魏莘十分不解,回头看去,顾卫梦大步走来,将兰儿从地上拉起来,赶紧用手帕为她包扎住伤口,然后护到身后,冷着脸道:“魏莘,你要有什么气,大可冲我来便是,为难兰儿作甚!没想到你堂堂仇和国公主,竟是这般刻薄歹毒。” 魏莘闻言,这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兰儿的存在,她本就冰雪聪明,瞬间便猜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似是自言自语般,叹了四字:“原来如此。”话落,便转身离去。 邀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第一次在这个公主身上,看到落寞二字。 自那日后,魏莘便变得异常的沉默,鲜少出来走动,也不再去厨房,只静心在房间里看看书,拨弄拨弄些花草。也不曾向人打听顾卫梦的去向,仿佛要与世隔绝了起来般。 直到一日,仇和国太子传书与她,不日将来琴国探望她,得知弟弟要来,她喜出望外,脸上终于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意。 但这笑意还没有到眼底,顾卫梦却忽然推门而入,像是只是来通知一声般,说了一句,“三日后,我迎兰儿入府,你记得出席。”便又转身走了。 魏莘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愣愣的看着还开着的门,贴-身丫鬟已气得不轻,碎碎念了起来,“公主,他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因为您什么都不管,不与他计较,对他太过仁慈,他才这般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嫁与他,本就是他高攀,竟还敢如此对……” “把门关上吧。”魏莘打断她的话。 邀月坐在桌边,忍不住摇头佩服,这魏莘性子是真的好。就是话太少了一些,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公主!”贴-身丫鬟仍心有不甘。 “你要是在我身边待腻了,改日皇弟来时,你便随他回仇和吧。”魏莘淡淡的道。 那贴-身丫鬟闻言,吓得脸色苍白,当场便跪了下来,“奴婢不再多言了,求公主别赶奴婢走。” 魏莘道:“去关门吧。” 那丫鬟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去关了门。 三日后,顾卫梦迎侧妃入府,魏莘前往赴宴,因侧妃入府都要向正妃敬茶,正妃只有端了茶,这侧妃才算名正言顺进府。 是也,顾卫梦之前才会去通知她出席宴会。 17.惊天阴谋,魏莘相救 历来男人三妾妻妾,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太子还是储君,所以众人都觉得他立侧妃没有什么毛病,但因这正妃是仇和国的公主,所以几乎所有来参加这场喜宴的人都以为这仇和国公主就算接了那侧妃的茶,怕也是会刁难羞辱一番的。 谁知,那侧妃给她敬茶之时,这仇和国公主便立刻淡定的接了过来就,喝了一口,不仅没有故意刁难,还送上祝福,并赏赐了珠钗,这就让一些想要看戏的人,大失所望了。 顾卫梦亦是以为她会做些什么的,所以全程都戒备的盯着她。见她竟没有什么动作,微微意外以外,也暗自松了口气。 邀月坐在一处席上,想伸手拿点东西吃,可手伸过去却是什么都碰不到,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虚幻状态,于是失望的收回了手。 刚抬头,便看到魏莘在丫鬟的陪同下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宴席。 她前脚刚出门口,宴会上的人便开始讨论起了她来,皆是些轻蔑嘲笑的话,十分的不堪入耳,邀月看着这群人的嘴脸,忍不住有些心疼魏莘。 抬手,挥开这副让人讨厌的画面,来到顾卫梦与兰儿大婚后的第二天,顾卫梦正带着她入宫去给皇上和皇后请安。 邀月想了想,他跟魏莘成亲之时,似乎好像没有走过这道程序啊。 见完了皇上皇后,两人在皇宫中漫步,走到一处高阁之下时,兰儿忽然抬头问顾卫梦,“殿下,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在发光?” 顾卫梦顺着她的目光往楼阁上看去,然后温笑道:“那是我国的镇魂之宝,往间匣。” 邀月也看了过去,只见那阁楼约莫有十几仗高,阁楼外有许多士兵把守,阁楼四周也设了望台,几个士兵持弓站在上面,仿佛只要发现有可疑的陌生人靠近,便会将人射杀一般。 兰儿眼里闪过一丝异光,却是一脸不解的道:“往间匣?是做什么用的?” 顾卫梦道:“你可知,为何我琴国虽小,但其他国家却不敢轻易冒犯?” 兰儿低头想了想,然后糯糯的道:“是因为,魏莘公主是我国太子妃吗?” 顾卫梦闻言,脸色不好了起来,冷声不屑的道:“与她有何关系?她未嫁过来时,我琴国可有他国敢犯?而且在我心里,我的太子妃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兰儿露出欣喜笑意,又问道:“不是因为她,那是为何?” 顾卫梦脸上露出一丝傲-然,指着那阁楼上发光的地方道:“因为往间匣。这往间匣可不是放在这里当摆设看看而已的。只要有他国人敢打我琴国边境的主意,它便可直接打开一条传送之门,将我国士兵传送过去,丈毕可马上回来休养生息,永远不用担心会支援不上,粮草不济。” 兰儿惊得张大了嘴巴,“哇,竟然那么厉害,那殿下我可以上去看一眼它长什么样子吗?” 顾卫梦迟疑了一刻,却还是因为太过宠溺她,点头答应了。 两人进入阁中,邀月跟着一起进去,方才发现阁中机关密布,防守也比外面的严格,不过毕竟这往间匣是镇国之宝,严加看管是很正常的。 知是太子驾到,楼阁顶层的人便放了机关梯下来将他们接了上去。 两人到了顶楼之上,楼中只有四人,每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发光的法器,看起来似乎是修道之人,不过几长得有些凶神恶煞,怪吓人的,兰儿就被吓到了,躲在顾卫梦身后不敢出来。 顾卫梦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命四人先暂撤出去,他们看看就会走。 四人领命出去了,兰儿这才敢从顾卫梦身后出来,然后看向对面一个华丽金柱上的东西,往间匣就在那柱台上,但因有一圈花里胡哨的结界护着,所以,看不太清模样。 顾卫梦从腰间取出匕首,划伤指头,滴了一滴血到那圈结界之上,然后伸手过去,轻易而举的便将往间匣拿了出来。 这往间匣虽有名在外,却长得极其普通,就是一漆色方形木盒,掌心大小,扔在街上,不说是往间匣,可能都没人捡起来。 兰儿满脸好奇,试探的想伸手摸一摸,又不敢,顾卫梦见此,宠溺的拉了她的手过来,然后将往间匣放在她手上,“不用害怕,往间匣不能伤人的。” 兰儿这才安心拿在手上观看,然后壮似无意的道:“殿下,这么小个盒子,是怎么能搬动千军万马的?” 顾卫梦道:“你想让它通往什么地方,心中想着那个地方,念一句“往间往间,一念之间”,打开盒子便能生阵传送。” 他话音刚落,忽觉胸口一震,竟是那兰儿,在他措不及防之时忽然对他出手,看起来柔柔弱弱,却是一掌将他拍飞,撞到身后门上。 邀月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念道:“往间往间,一念之间”,话落,打开盒子,她面前无形出现一个似雾的光圈,她走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顾卫梦咳出一口血,方才缓过来一口气,惊呼出一个“不”字,却已无能阻止。 之前出去的四人听到动静,飞速进来,见太子受重伤,而往间匣和太子侧妃已不翼而飞,已然猜到了什么,一瞬之间,琴国大乱。 可更乱的,却是在后头,数十万兰国-军队,无声无息,在一瞬之间出现在琴国皇城之内,各个像是饥-渴了许久的豺狼一般,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就是杀伤抢掠。 这些人来的太突然,琴国上下措手不及,每个人都是满头的问号,抱头鼠窜,唉叫连连,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这种速度不得不让所有的琴国人联想到他们的镇国之宝——往间匣。 驻扎皇城的卫兵并不多,已经和那些士兵撕打成了一片。不过也只是以卵击石。 邀月还坐在阁楼顶上,看着刚走到阁楼外的顾卫梦被一队穿着他国士兵衣服的军队拦下,那四个修道者,三个留下与人纠-缠,一人并着阁中其他士兵护送他离开,无论他走到哪里,皇宫内都是一阵鸡飞狗跳,至此,他已经不需要再去猜测,兰儿的身份了。 什么情情爱爱,海誓山盟,温柔刻骨,一生相伴,不过都是一场惊天阴谋和欺骗罢了。 顾卫梦几乎每走几步,唇边就溢出来一丝血,两人奔进皇后的寝宫,正好看到一个士兵的刀穿过她的身体,顾卫梦悲愤交加,大喝了一声,“母后!” 兰国士兵们听到声音,瞬间转身过来看向他,目光都似猝了毒一般,那名道人见此,拉着他转身就跑。其他人留下与那些士兵纠-缠。 外面横七竖八都躺满了宫女太监的尸体,琴国国主不知所踪,那道人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欲带着他先行离开,可四处都是围剿他们的士兵,根本无路可逃,那道人无奈,便直接扔了他,自己逃了。 顾卫梦却像是根本不在乎一般,颓废的跌坐在地上,仰天长啸了一声。 被最爱的女人背叛,导致国灭家亡,这可真是,讽刺又诛心。 邀月在旁边看得十分揪心,可她不过是个看客,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反正顾卫梦最后又没有死,她也不太担心,就是好奇在这重重包围下,他又受了伤,是怎么活下来的? 正想到此,天上忽然射下来三根羽箭,将刚靠近顾卫梦,举起刀的三个士兵射杀了。 众人抬头看去,一个身边劲装,扎了个高马尾的女子,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是魏莘! 她一边飞来,一边手上动作不停,且箭无虚发,箭技与之前邀月看到顾卫梦用箭以一对十几人之时,毫不逊色。 没想到这公主竟然如此厉害,这本事与顾卫梦倒当真算得上是天造地设了。可惜……顾卫梦却是错爱上了他人。 将顾卫梦周围一圈人射杀干净,她背上也没箭了,轻飘飘落到他旁边,她微微低头问道:“一直没机会向太子殿下请教箭术,这三箭齐发,是上次见你使用过后,我回去苦练了一个月才练成的,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顾卫梦怔怔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喝道:“你来做什么!?” 邀月撑着下巴盯着魏莘看,心里忍不住道:她来救你啊,傻子! 此时此刻,她对魏莘是相当的佩服,顾卫梦平日刻薄待她,她竟在这危难关头,只身一人前来相救。 魏莘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并起二指轻轻拂过剑背,自顾自的道:“其实我不光只会弓箭,我的剑术也还不错,我师父说我深得他老人家的真传,听说殿下也会用剑,那您看看,我的剑可入得了你的眼?” 话落,不等顾卫梦说什么,她便提剑与那些士兵厮杀了起来。剑影如飞花,身影如鬼魅,快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她是如何动作的。周围却接二连三躺下一片尸体。 18.魏莘,等我 可她再怎么强,也不过是凡胎肉体,无法与源源不断进攻过来的人相抗衡。最终,体力不济,被人抓到空子,一剑穿心。 “魏莘!”顾卫梦大惊,踉跄着挣扎起来,将那士兵击退,接住倒下来的魏莘。 魏莘却忽的抬手,两指点在他的额头上,霎时,两人身边结起一层光圈,那群士兵再近不得身,魏莘嘴角躺着血,脸上却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九州五国,只有我配的上你,你看你会的我都会。我也只觉得,这世上唯你有资格做我的驸马,所以我……我问父皇要的十七岁生辰礼,便是让我嫁给你,令史官大人说,他送联姻书信来时,你听说是与我和亲,很高兴的便同意了,所以我以为你…… 对不起三个字,虽然晚了,但还是应当跟你说一声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想与我成亲,也不知道你早有心上人……只是,只是我以为你或许有一天也会觉得,只有我与你最般配……咳咳……”她猛地一口血吐出来,围着两人的光圈渐渐往顾卫梦那边偏去,只是顾卫梦如今眼里只看得见她一人,所以并没有注意。 “魏莘,别说了。”顾卫梦颤抖着伸手想要去捂住她胸口不断流出来的血,却是怎么也捂不住,甚至越捂越多。 魏莘却还在说:“顾卫梦,其实嫁给你,我一点都不后悔,无论你怎么对我,我也没有后悔过,反正,除了你,别的人我也瞧不上,所以想着就那么过一辈子也无所谓,即使你喜欢的是别人……只是没想到她竟敢负你,不过没关系,她负你我便护你。”话落,那层光圈越来越盛,猛地从顾卫梦额心钻进去,然后顾卫梦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邀月也随着顾卫梦的消失而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地方是坐高山之颠,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一株花草,却有一间破烂的茅草屋,一个白衣老道这时忽的推开茅屋的门,慌慌张张的往顾卫梦躺着的地方奔去,一边奔一边夸张的喊道:“哎哟喂,我的莘儿啊!” 到了近前发现躺着的人并不是魏莘而是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时,他愣了一瞬,然后上去就猛力推摇顾卫梦。 “你个臭小子是谁啊?我的莘儿呢?我给她的护身阵怎么把你传过来了?” 顾卫梦本是昏迷着的,被他摇晃得悠悠转醒,一醒过来就猛地仰起上半身,大叫了一声:“魏莘!” 然后挣扎起身,就往外跑,跑到悬崖边,发现无路可走,转过头怒气冲冲的对那老道人道:“这是哪里?你是何人?我怎么会在这里?魏莘呢?” 那老道人闻言,瞬间就吹胡子瞪眼了起来,“你个臭小子还反倒问我是谁,问我莘儿在哪?我还想问你呢?我是莘儿的师父,你是谁啊?本来该被传送到这里的人是莘儿,怎么变成你了?你个臭小子把莘儿怎么了?” 原来此人正是魏莘公主的师父无尘衣,在魏莘六岁时,随仇和国主外出到民间私访,当时去访察的地方正是一处闹饥荒的城池,因着朝廷已下发了许多次赈灾粮,却还是有大臣上-书叫苦,仇和国主便想亲自去看看那些银粮都去了何处。 本是不想带着魏莘来的,但当时御医三番两次在她饮食里查出了毒,怕自己这一走,她遭人暗害,便带着她一道来了。 父女两还没进城,就见一老者饿得趴在路上动弹不得,魏莘小小年纪,却心怀慈悲,便将自己的干粮和水都给了那老者,那老者正是无尘衣,因着刚与一山怪大斗了一场,有些乏力,便干脆在路中间睡上了,却误被二人认为也是饥荒受难者。 经此一事,无尘衣对魏莘颇有好感,忽然来了兴致想收个徒弟玩玩,于是后来便收了魏莘做徒弟。 无尘衣虽是得道高人,却只教她凡人的功夫,因着她是一国公主,怕教了她法术,她日后会用此掠夺他国,因而不曾教过她法术。但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并且是最后一个弟子,所以在她艺成下山之时,无尘衣便在她身上设了一个保护阵法,若他日她受到伤害,生命垂危,可借此传送回谭山,他可违逆天命,救她一回。 却不想她竟是以自己的生命,逼出那阵法,然后渡给顾卫梦,让他传了过来。 顾卫梦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当时魏莘莫名其妙放在他额头的手以及两人身上那层光圈。他猛地跪倒了无尘衣面前,拉着他衣服哀求,“请您救救魏莘,她还在琴国皇宫里,请您救救她!” 无尘衣甩开他的手,再一甩手中佛尘,便消失在了这方天地,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人,那人正是魏莘,此刻脸色苍白满身是血,早已没了呼吸。 “魏莘!”顾卫梦将她抢着抱了过来,一遍遍的低声喊她的名字,见她终是不醒,顾卫梦再忍不住,泪流满面,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有点喜欢上了魏莘,可惜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结束了。 邀月想,若是顾卫梦没有先喜欢上别人,在那次春猎中见识过魏莘的箭术或者剑法,是不是也会喜欢上魏莘。 再或者没有这场战乱,琴国没迎来这场灭顶之灾,时间再久一些,是不是说不定顾卫梦总有一天也会喜欢上魏莘? 可是所有的假设或是如果都只不过是她惋惜后,臆想出来的美好结果罢了。终是……魏莘没能活过来。 无尘衣自把魏莘的尸体带来后就离开了,也不知去了哪里。顾卫梦抱着她的尸体颓废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睡,就当邀月以为他要抱着魏莘的尸体直到发臭时,他却忽的抱着魏莘的尸体站了起来,然后将她放进了茅草屋里,接着又从自己身上撕了块唯一干净的布,找了水为她擦干净脸,最后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等我”便攀着山石下山去了。 他有伤在身,且山崖陡峭,好几次都险些摔下去,看得邀月心惊胆颤。不过最终有惊无险,只是十指都已破了皮。 他下山做什么?不会是想回琴国吧?这个时候,兰国士兵肯定都在到处搜查他,他这一出去,且不是自投罗网? 但其实邀月想多了,他根本就没有回琴国,不过是从这座山下来,爬上了另一座山而已。 这座山没有之前无尘衣所居住的那座陡峭,也更矮一些,但是却莫名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邀月见到地上一条黑蛇忽然变成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之时,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座山上,竟然住着一群妖怪,而且都是些男妖怪。 他们见了顾卫梦却并不稀奇意外,甚至躲在暗处“唧唧呵呵”的笑着,脸上是一派得意,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 这顾卫梦身为一国太子,竟然和妖怪有所来往?这可真是有些稀奇了。 顾卫梦看也没看那群妖怪,径直走向一棵两和抱粗的树木面前,然后对着那棵树道:“尧姬,出来。” 之前那群蹲在暗处的妖怪也跟着过来了,此时跑到树边,围着那棵树,笑得更是得意放肆。一边笑还一边对话。 “嘻嘻嘻嘻,他果然又来了。” “山主果然神机妙算,小小人类自不量力,当初那般神气,如今还不是要来求山主。” “略略略,人类果真善变啊。” “……” 顾卫梦依旧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仿佛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一般,眼睛依旧盯着那棵树。 不多时,树面忽然现出一层灰黑色的阵眼,里面传出来一个女人妖娆的声音,“顾郎来了啊?进来吧。” 顾卫梦便想也没想的抬脚走了进去,这棵树看起来普通,里面却另有一番天地,似个宽阔的山洞一般,四壁雕刻着许多奇形怪状,却异常精美的石画,邀月看不出来雕的是啥玩意儿,索性就不看了。 石洞的中间有个很高的座位。上面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妖娆惬意的躺在上面,旁边有几个穿着暴露的男妖在给她捏肩捶腿。画面十分旖旎大胆,叫人看了,直觉不堪入目。 顾卫梦却依旧一脸淡然,看着那尧姬,开门见山的道:“你有没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 尧姬满脸享受的眯着眼睛,闻言笑道:“让人起死回生?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顾郎可是要救那魏莘公主?” 她竟知道顾卫梦来此的目的,怪不得外面那些妖怪见到顾卫梦来时,都是一副,果然来了的神情。 顾卫梦没有回答她,只道:“办法告诉我,条件随便提。” “唉,顾郎跟我之间何必那么客气啊,你救过我,我说过你需要帮助之时,可以随时找我,只要……”她说着,忽然就飘了过来,像是没有长骨头般,软塔塔的便贴到了顾卫梦身上。 顾卫梦却巍然不动,脸色漠然的道:“你喜欢我这张脸,拿去便是,办法告诉我,别浪费时间。” 19.要夫君抱抱 尧姬闻言,瞬间便兴致缺缺的回了座位上,有些嗔怪的道:“顾郎还是那么无情呐,本来我是不想为难你的,可你却是为了救别的女人,那我可伤心了。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想别的女人得到呢,我是真真喜欢你这张脸,这回我就收点利息好了,以后你有事再找我,都免费。” 邀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妖果然是妖,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什么你救过我,你有难我必帮,不过都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根本就不愿意白帮别人,怪不得顾卫梦都懒得跟她多废话,直接做了交易。 至此,也算终于知道顾卫梦的脸为何会变成了个丑老头,原是用自己的相貌与尧姬做了交易,换来了一份禁术卷宗,修得了诸多邪恶的法术,其中就包括夺魂赎命一法。 这夺魂赎命,便是夺取其他妙龄女子的魂魄,然后强塞进已死之人的体内,使那人尸骨不烂,待集齐三千女子魂魄,那人便可复活。 邀月忍不住摇头,这种恶毒的禁术也不知那尧姬是从何得来的,感觉很是坑人啊。 顾卫梦先是留在谭山,修习了一个让人尸骨暂时不烂的法子保住魏莘的尸体,然后才带着那卷宗回了琴国,不过那时候的琴国已经不再是琴国,而是兰国的一部分了。 兰国从前虽就比琴国势大,可比起与仇和国却还是相差甚远的,但自从拿下琴国,又得法宝往间匣,便有了与仇和国相较的资本。 得知兰国被灭,魏莘公主惨死于兰国人之手,仇和国国王与仇和国民皆悲愤痛恨,于是不可避免的一场仇和国与兰国之间的恶战一触即发,但因着兰国现在手握往间匣,仇和国吃了不少的亏。 不过好在仇和国因为势大,向来物资充沛,兵器,战马和战甲都属上乘,所以兰国人也讨不了多少好处,是也,两国之间怕是有很长的硬仗要打。 顾卫梦先是去找了他父皇母后的尸体,想要安葬,可怎么也找不到,只能偷到一些遗物作为衣冠冢葬下祭拜。 之后便开始苦心修习禁术,达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连进食都是三天一次,而且吃的都还只是一些未经过精心处理,还血腥生臭的野味。 不过尽管他很努力,但因着是凡人之躯,心又太急,修炼起来十分艰难,光是一个传送的阵法,就要耗掉他许多力气,还得去夺人魂魄,一天下来,累得够呛。 不过如今,邀月也算是知道他为何挑的女子全是兰国人,且都长相柔弱,喜穿桃色衣裳的了。 大抵内心是真正恨透了那兰儿,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一解心头之恨吧。可惜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通过兰国皇宫中的重重关卡,不然很可能就直接杀过去找那兰儿算账了。 在顾卫梦强往魏莘体内塞下第七个魂魄的时候,邀月便发现了不对劲,越往后,便知道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正在这时,周围开始地动山摇了起来,所有的记忆画面都在分崩离析,邀月一惊,想想自己呆的时间也够久了,得赶紧出去了。于是便出了顾卫梦的神识,回了那具暂居的身体里。 刚转醒,就感觉到脚下的阵法有所松动,而阵法周围,也在晃动,是有人在阵外破阵。 她虽好似在顾卫梦的记忆里待了许久,其实在现实世界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丹楔和卿梧也该赶到了。 虽然有人在外破阵,可顾卫梦却丝毫不慌,反倒对被他抓来的邀月更加戒备,盯着她沉声道:“你,并非普通人,你是谁?刚刚对我做了什么?”顿了顿,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遍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眼睛一亮,又道:“这具躯壳也不是你的吧?” 邀月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淡淡的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你别多想,我能借居在这具躯壳内,并不是也同样修习了和你一样的禁术,而是我本身就有足够的本事罢了。” 顾卫梦闻言,皱了皱眉,眼里划过一丝失望。 邀月见阵就快破了,也不和他多废话,快速的道:“顾卫梦,若你真想救魏莘,就赶紧停止往她体内塞异魂,你这样做,不是在救她,而是在害她。” 顾卫梦闻言大惊,眼里的戒备更重了一层,“你,你怎知我……” 邀月打断他,“没时间跟你解释,这阵快破了,我夫君他们应当是赶来救我了,你不想死就赶紧走,然后回去将塞到魏莘体内的那些魂魄全放出来,以后都别再伤害无辜女子了。” 顾卫梦冷道:“我凭什么信你?又凭什么听你的?” 邀月道:“让人起死回生,本就是逆天举,就算是神也不敢轻易篡改他人命运,何况你一个人?你本应在琴国那场灭顶之灾中也身陨了的,却因当初无尘衣在魏莘体内留下那道传送护阵而捡回一条命,这本就有违天规,无尘衣因此遭了报应,一身修为散尽,而你却不懂珍惜,反倒利用此来残害他人。你以为那尧姬给你禁术真能救回魏莘?你未免太天真了,一个妖的话也敢信,这夺魂赎命不过是……”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耳边“砰”的一声巨响——阵破了。 尘劫以凌厉之势从天而降,直往那妖人袭去,丹楔纵身跃过来,双手紧张的抓着邀月的肩膀,担忧的问道:“你可有受伤?” 邀月愣了愣,然后就势虚弱一倒,丹楔赶紧改抓为抱,卿梧从后面跟了上来,见此大惊道:“姑娘,你还好吧?你怎么了?” 邀月有气无力的道:“我我我,我腿软,我差点就死了,还好你们赶来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 “……” “……”顾卫梦本是在跟尘劫对持,闻言,忍不住嘴角一抽,愣了一瞬,露出一丝破绽,被尘劫抓到,一剑穿了他的右臂。 他刚吃痛,眼角余光便瞥到邀月背着另外两人的手,对他做了一个怪异的手决,还没看懂她这是何意,便猛地觉得身体一空,眨眼之间,竟是回了谭山。 顾卫梦一惊,赶紧转身看了看四周,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后,心下疑惑不解,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帮他? 而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否是真?无尘衣真的因为那个传送阵而散尽了修为吗?所以他后来才消失不见? 她说的那些魂魄根本无法让魏莘醒过来,他又能信吗? 顾卫梦走进茅草屋,坐到床边,手放到魏莘脸上轻柔的摩擦了好半晌,眼底渐渐被雾霭侵蚀。 我真的是在害你吗? 可尧姬说过,这是唯一可以救你的方法,她应该……应该不敢骗我的。她也没有理由会骗我。 他愣了好半晌,忽的伸手想去将放在她体内的那些魂魄拿出来,但才刚扯出来一缕,就见她手背的皮肉瞬间溃烂,他吓得又赶紧塞了回去。 “尧姬不可能骗我,那个女人才是在骗我!”顾卫梦大喝,于是将之前夺得的那三个女子的魂魄,也一并塞了进去。 看着她手背上的皮肉恢复如初,他才安心的一笑,旋即,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他伸手捂住,赶紧打坐调息。 该死的臭道士,竟然敢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下一次,绝不让你们好过。 另一边,发现那妖人竟然凭空消失了,卿梧大怒,“小师叔,那妖人又跑去了哪里了?该死,他怎么那么狡猾啊?肯定是一早就挖好逃跑的洞了。” 丹楔脸色很不好看,没有说话,看了看地上辟邪佛珠的齑粉,又看了看那圈血圈,大抵已经猜出那妖人是如何破了辟邪佛珠的阵法的了。 转头,愧疚的对邀月道:“抱歉,这次是我大意了,让你差点也遭那妖人毒手。” “夫君我没事,就是……就是刚刚魂魄差点被他抽走,难受得走不动路而已。”邀月可怜兮兮的道。说着,就用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可才刚站起来一点,又软弱无力的跌了回去。于是用更加可怜巴巴的目光看向丹楔。 丹楔不言,却忽然收了尘劫,然后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往回去的方向走。 邀月得逞,搂着他脖子,将头贴在他胸口偷乐。这回可跟上回他抱她不一样,上回她晕了,没能好好感受他的怀抱,这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了。 哎呀,夫君身上的味道真是太好闻了啊,清冽干甜,不知平时都是用的什么洗衣服的。 闻着闻着,邀月便有些乏了,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之前强行进入顾卫梦的神识,又呆得久了些,颇耗费了些法力。这人间没有可供她补充法力的地方,只能通过睡觉修养来慢慢补足了。 卿梧目瞪口呆的抱着自己的佩剑,然后缓缓转开了头,直觉这画面无法直视。 他小师叔不是向来不近女色的吗?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他教他的…… 算了算了,他们亲都亲过了,抱抱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那姑娘真同小师叔两情相悦,作为道侣,倒也不必守那些繁文缛节。 20.道长,你竟然骗人 邀月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日未时,丹楔正拿着一卷竹简,坐在床对面的桌边看着,眉头微微拢着,似是在一边看一边思索着什么。 他认真看东西的样子,也好好看啊,真想拿个册子把他的一举一动,每个姿势都画下来。 不过她对自己的丹青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恨自己从前虚度了太多光阴,竟不曾好好练练丹青书法什么的。 似是察觉到动静,丹楔忽然转头朝她看来,见她醒了,拢着的眉头咻的便舒展了开来,走过来看着她,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见没昨夜那般烫了,眉宇间便染了淡淡欣喜之色,清冷缭绕的声音轻柔的道:“你总算醒了。” 她昨日晕过去后就不曾醒过,半夜还发了热,卿梧去找了大夫给她诊看,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大概是因受了凉,又惊吓过度,这才发了热,体力不支所以晕厥过去了。 忆起之前,她为了替他们引出那个妖人,穿的那身桃色衣裳,确实单薄了些,之后又差点被那妖人所害,皆怪他太过大意才使她落入危险境地。 思及种种,他心中有愧,故而从昨夜起便衣不解带的一直在这里守着她,唯恐她再生别的枝节。 邀月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的声音,心里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了出来,像是被毛茸茸的小动物挠了挠心肝一般,又痒又有些心慌。 真想抱着他亲一口啊,但是不知为何她身体现在虚得很,软绵绵的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根本没力气爬起来。 这凡人的身体怎么那么弱啊!她从前在自己的身体里时,除非是饿极了,不然是不可能那么没气没力的。 莫非是饿了?可上次饿得前胸贴后背时,也没那么难受过啊。 她不懂凡人之躯的蹊跷,丹楔应该是知道的,于是她问道:“夫君……”刚开口,就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变的十分的沙哑,而且一说话,喉咙还痛得很,像是有什么在里面扯着她嗓子似的,吞了口口水,她才艰难的继续道:“夫君,我这是,怎么了?” 丹楔已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一边自然的扶起她的身子,一边道:“你昨夜受了风寒,所以发了热,现下-身体应该不太舒服。先喝点温水吧,待会儿我让卿梧去给你备点清淡饮食。” 邀月点了点头,然后想也没想的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喝了一口后,觉得嗓子好像没有那么疼了,舔-了-舔嘴皮,然后准备再去喝一口。 丹楔见她喝了一口后便停了下来,以为是她不喝了,准备撤开手,但手才挪刚了一点,她又忽然低头,一时不备,邀月微微张着的嘴唇便正正含-住了他拇指的关节处。 “叮咚!”丹楔手一抖,下意识便松开了杯子,杯子掉到了地上,水撒了一地,幸亏这二楼的地板是木制的,掉下去的距离又不高,所以杯子才没有碎。 彼时卿梧正好端了饭菜上楼来,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声动静,吓了一跳,赶紧推门进来,咋咋呼呼的道:“怎么了怎么了?小师叔怎么了?” 丹楔已收回了手,耳尖绯红如血,脸上却一派淡然,身形也十分镇定的去捡地上的杯子,声音却有些低沉的道:“无事,不过是杯子掉了罢了。” “嗷嗷。”卿梧看了看地上的杯子,心思单纯无疑有他。转眼看到邀月醒了,有些小激动的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昨夜发热,头烫的跟火炉似的,可把我和小师叔吓坏了!” 邀月盯着已经被丹楔捡起来的杯子看了看,不是很明白刚刚那杯水根本就不烫,她都喝得,按理来说杯子也不烫,丹楔怎么就拿不稳?她还想再喝一口的。 闻言,转头对卿梧道:“啊,让你们担心了,不好意思啊。”看到他手里端着的饭菜,肚子瞬间就很配合的“咕噜噜”的一声响了起来,她吞了吞口水,一脸好奇的道:“卿梧,你端着的是什么啊?” 丹楔耳朵动了动,将她腹中的翻腾倒海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对卿梧道:“先放下吧,去把她的那一份端来。” 卿梧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便又火速的冲出了客栈,去翡食斋将邀月的那一份端了过来。 须臾,邀月看着他第二次端上来的,清清白白的米粥,又看了看坐在对面桌上,吃着三荤两素菜色的丹楔,嘴巴马上扁了下来。不确定的又问一遍卿梧,“小,小师侄,你确定没有端错?这个真的是给我吃的?” 卿梧肯定的再次点头,“是的姑娘,你自己能拿调羹吗?不能的话,我喂你吃?” 邀月脸上的可怜巴巴又扩大了一倍,“虽然我昨天没有帮你们抓到那个妖人,可你们也不能那么对我吧?这这这,一看就没夫君吃的那些好吃啊。而且你们出家人不是不吃油荤的吗?你拿返了吧。” “……”卿梧无语了一瞬,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姑娘别误会,并非是我等小肚鸡肠苛待你啊,只是你染了风寒,现下不过是发热退了一些罢了,身体还没有康复,大夫说了你目前只能吃些清淡的饮食,不能沾油荤。而且我和小师叔是修道者,不是出家人,跟和尚是不同的,所以无需守戒的。” “这,这样哦……”邀月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丹楔面前的饭菜。 丹楔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忽然放下碗筷道:“等你身子好了,想吃什么,便叫卿梧去给你买。” 邀月闻言,眼睛亮了亮,指了指卿梧端着的粥,道:“真的吗?那我吃一顿这个是不是就会好了?” 丹楔沉吟了须臾,然后点头,“嗯。” 卿梧偷咪-咪看了丹楔一眼,心说:“小师叔你这样一本正经的骗一个姑娘家真的好吗?” 就算这是寻常的风寒,但这姑娘不过是一介凡人之躯,哪里就会好的那么快,待会儿还需喝药呢。 邀月已经端了那碗粥开始乖乖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嫌弃,看样子长得不好吃,果然吃起来也不好吃,但是夫君说她吃了这个就能好,际时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她就算再不喜欢,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 喝完了粥,丹楔叫她继续躺下休息,但她才刚刚躺下,卿梧又端了一碗黑乎乎且味道十分难闻的东西过来,看着他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吓得她马上从床-上弹起来,缩进床角里,用被子裹住自己,瑟瑟发抖的道:“小师侄,你手里端的什么?你,你你你站住,别过来了!” 卿梧看着她这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噗,姑娘别怕,这是治疗你风寒的药。喝了才能好得快些。” “什么!?给我喝的?我不喝我不喝!”邀月大惊,然后转头看向丹楔,“夫君,你明明说我喝了那碗白花花的东西就能好了,为什么还要喝这个黑乎乎的?” 丹楔闻言,轻轻蹙眉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是我记错了,少记了一桩,确实还得喝药。” “……”邀月眼睛雾气缭绕,“夫君,你,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怎会?”丹楔一脸的郑重无辜。 “……”卿梧端着药碗的手抖了抖,险些端不住掉地上。 小师叔真是……真是……太坏了啊。 邀月本来是宁死不喝的,但最终还是喝了,原因是卿梧见怎么都哄不了她喝药后,就求助了丹楔,丹楔刚走过来,接了碗,他就如释重负的赶紧跑了。 卿梧一不在,丹楔对邀月的态度便没有那么冷硬-了,走到床边,看着裹成一团粽子的她,微微勾唇,笑着循循善诱道:“这药虽然闻着味道重,但其实也没那么难喝,你且喝了,待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三日后的兰国灯市逛逛可好?” 他一笑,邀月心中那种仿佛被小动物挠了的感觉又来了,愣愣的看着他,半信半疑的道:“真,真的不是很难喝吗?” 丹楔便就着碗喝了一口,然后表情未有一丝变化的道:“嗯,真的。” 邀月这才爬过去,然后接过了碗,刚凑到嘴边,闻到那味儿,眉头就狠狠的皱了起来,开始怀疑丹楔是不是又在骗她。 丹楔从袖中忽然拿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丸子,温声道:“喝完了给你吃果糖。” 邀月见那丸子看起来好看又好吃的样子,闭了眼睛,咕噜咕噜几口就把那碗药喝了,喝完后,张大了嘴巴,一脸十分痛苦的样子,欲哭无泪的道:“夫君,你又骗我,那么难喝,天啊,这是我喝过最难喝的东西了。” “乖。”丹楔将那颗果糖放进了她的嘴里,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哄个小孩子一般。 邀月含着那颗果糖,觉得嘴里的苦涩瞬间淡了许多,十分的惊奇,愣了一瞬后,忽的挥开丹楔的手,然后义正言辞的道:“夫君,你不能那么摸-我的头!” 这动作是下意识的,丹楔也未曾察觉自己为何会那么做,闻言,便收了手,也没问原因。 邀月却还是十分的抵触,又正了正脸色,挪离他远了些,气呼呼的再一次严肃的道:“记住了,以后都不许再摸-我的头了!” 21.夺魂赎命 丹楔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然后站起身歉然的道:“是我唐突了,向姑娘赔不是。” “啊?不是,我……”邀月见他如此便慌了,想要解释,丹楔却已转身出了门。根本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她非是要怪罪他啊,只是,她兄长曾说过,被人摸头会长不高的,她现在这个身板才到他的胸口,当然自己的原身也没多高,她还想再长高些,这样以后跟他说起话来就不会累了。 卿梧刚跑下楼,就听到客栈大堂里吃饭的几个客人正在讨论近来城中的最新话题,最新话题,不就只有那些传的神神鬼鬼的年轻女子莫名其妙死了的事情吗? 没听几句,卿梧便面色凝重的转身回了楼上,准备将这个消息禀告小师叔,但才刚走到邀月客房的门口,就见小师叔面色十分不好的从里面出来了,卿梧看着他,心想莫不是小师叔已经知道了? 于是便道:“小师叔,如今那妖人怕是邪术修得更厉害了,竟能一日夺十几个姑娘的魂魄,而且还不挑剔了,行事这般乖张,怕是已经不将咱们放在眼……” “你说什么?”已经走远了几步的丹楔猛地回头,沉声道。 于是卿梧便将在楼下听到那些人讨论的事情一一道了。 城中近来一日死一个女子确实已经不算最新的饭余茶后话题了,而是一夜之内死十几个。 就在今日午时,官府接到报案,城中一富豪家里昨夜死了十几个丫鬟并着一位小姐,皆是死于自己的房间之中,而且都还躺在床上一副只是睡着了的样子,所以到了早上都未有人察觉,直到日上三竿,府里掌事的嬷嬷才发现好些个别院的丫鬟都没见着出来为主子们端水端饭,叫了个丫鬟去打听下怎么回事,这才发现这些丫鬟竟都还睡着,那嬷嬷气急了拿了鞭子来随便抽了个丫鬟,气急败坏的骂了好几句都未见有人醒,才觉得着事情不对劲,待仔细查看,才知那一个屋里同睡的丫鬟都已没了气。 一时府中大乱,鸡飞狗跳盘查下来,发现不仅丫鬟死了一堆,还有个很是得宠的小姐也死了。 丹楔眸中寒气渐聚,转身便下了楼,卿梧知道他肯定是想要亲自去衙门查看那些姑娘的尸体,便赶紧跟上,丹楔却忽然对他道:“你不必跟来,留在此处……保护她。” 卿梧愣了一下,便停住了步伐,他小师叔就算不说明白,他也知道他说的这个她是谁,不由转头往楼上看了看,回过头来,已不见了丹楔身影。 女人真是误事啊,他一点都不想留下来保护一个姑娘家,那太没意思了他比较想跟着小师叔去衙门。 可是小师叔不让他去,他就只能留下来。无精打采的回了楼上,推开门想看看小师叔之前是否已经哄了那姑娘喝了药,首先看了看桌上,不错,有个空碗,再看了看床上,嗯,空床。嗯?空床? 那姑娘呢? 卿梧怀疑是自己走错了房间,于是退出去把客栈里的房间挨个看了一遍,又把大堂转了一圈,小二伙计食客什么的拉过来问了一遍皆无果后,顶着一片咒骂声奔出客栈。 不好了小师叔,那姑娘可能又被那个妖人抓走啦!!! 谭山。 邀月隐身观察了一番,没有感觉到顾卫梦的存在气息,这才现了身形,走到那间破旧茅屋前,推开那扇破旧的小木门,虽然并没有用什么力气,但是却感觉自己似乎用力过猛了一些,那木门竟然被推的“砰”的往后猛的碰撞了一下,整个小茅屋都被撞得晃了三晃。 邀月觉得可能是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赶紧扶住门板往外拉了拉,伸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塌。 抬眼看向屋里,跟之前在顾卫梦记忆中看到的一样,屋子里并不宽敞,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而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女子。 只是那女子的衣裳已经从被血色污染的劲装换成了一身华丽的罗裳。 顾卫梦自己穿的都还是琴国灭国时那身又脏又破得看不出原貌了的常服,却给魏莘的尸体换上了那么好的一身,也是有心了。 邀月盯着她看了会儿,想起在顾卫梦记忆中所见的,她从屋顶上忽然跳出来,百步穿杨,三箭齐发接着一把软剑舞出花的一幕,又看了看她现在苍白无血色得完全没有一丝当日英姿的脸庞,不由觉得惋惜无比。 伸手,想要贴近她的胸口,却猛地被一股力量弹开,霎时,魏莘周身立刻现出一圈黑色结界。邀月“嘶”的一声收回手,看了看已被灼伤了一片的掌心,十分的无语,这顾卫梦也忒阴了一些吧,外面不设法,竟然在魏莘身上弄了个这么狠的结界。 不过他既然在她身上放了这个东西,那她碰了,他大抵已经有所察觉,得速战速决,以免他回来干扰就麻烦了。 默念了一个诀,手中聚起一道灵气,一掌拍过去,随着一声低喝“破!”,魏莘身上的那层结界瞬间便如结冰的湖面,被人用力锤砸后,无法承力,咔擦一声化为无数碎片。 邀月再次伸手,对着魏莘的胸口凝力,然后猛地往外一拉,将顾卫梦塞进去的那些魂魄从魏莘体内悉数扯了出来,与此同时魏莘的尸体瞬间便化为了一具森森白骨,像是刚刚的完整尸体只是一个幻象般,一旦被打破,便不复存在。 虽然心有不忍,但邀月也是没法,魏莘的肉身早就腐烂了,不过是靠着那些魂魄苦苦支撑着罢了。 转头,将那些魂魄放在空气中并排好,果然发现了十几个新魂,之前听到卿梧同丹楔说的话,心里还抱着侥幸,觉得可能是那些食客胡咧咧的,却不想竟是真事。 那这样算起来,这十几名女子也算是间接被她所害,若不是她昨日看了顾卫梦的记忆,对他心怀一丝仁慈,将他从丹楔手下放走,这十几名女子也不会被他迫害。 “抱歉。”邀月躬身对他们施了一礼,然后从其他魂魄中找出一个面带英气,气质出众的女子魂魄,施法为她护魂,让她能保持人形魂状,然后开口将她唤醒:“魏莘公主!” 那魂魄听到声音,闭着的眼缓缓睁开,看着邀月,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疑惑的道:“你是?”刚问出口,还不待邀月回答,她便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低头看了看自己飘在空中时有时无的身体,又看了看床上的白骨,愣了愣,恍然道:“原来我已经死了吗?” 仿佛是忆起什么,她脸上又现出一抹了然情绪,然后似是坦然接受了一般,回过了头继续看着邀月。 邀月点了点头,“是的,你已经死了,可是有人却想救活你。” 魏莘在将护身阵法传给顾卫梦时,就已经死了,但是死前想着弟弟说过,不日便会来琴国看望她,所以她尚有一丝执念未消,魂魄便在人间逗留了稍许。本想进入亲人梦中,托梦跟他们道个别就走。却不想顾卫梦修了那禁术,强行将别人的魂魄塞进她体内,那些还都是未出阁的妙龄女子,怎会心甘成为他人祭品? 故而怨气颇重,随着被塞进去的怨灵越来越多,那些怨气便凝聚成力量,将魏莘的魂魄也生生拉扯了回来,强行将她一起囚禁在那躯壳之中。 而顾卫梦虽然能夺魂,却是分不清那些魂魄样貌,也不曾数过魂魄数量,故而也没能察觉魏莘的魂魄也在其中。 魏莘乃是一国公主,又满身的正气,因爱而亡,是以乃是神魂,魂魄相较于一般魂魄更为强大些,是以,十几个怨灵目前才只能将她囚禁,而拿她没办法,可长此下去,魏莘的魂魄也必将污染,不是被同化就是魂飞魄散。 夺魂赎命不过是夺他人之魂,凝聚怨气制造厉鬼,而这厉鬼必是也吞了那具肉身的魂魄,然后拥有一些那人的记忆,从而附身于那人尸体之上时,会模仿她的说话的语气与做事风格,也能继承肉身的本事,让一般人都看不出来她与常人有何不一样。只是这厉鬼需要一直用魂养着,若不然饿极暴走,后果将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她昨天才会放顾卫梦回来,目的就是想让他赶紧回来将那些魂魄从魏莘身体里取出来,但却高估了顾卫梦的智商,导致那十几名女子白白牺牲。 魏莘这段时间虽混沌不清,但脑海中却还是残留着一些画面,所以不确定的问道:“是……卫梦吗?” 邀月又点了点头,道:“对,他用自己的面貌跟山妖尧姬做了交易,换来一卷禁术修炼之法,欲取三千女子魂魄让你活过来。” 魏莘大赫,“他怎可如此?” 魏莘话向来少,说得最多的一次,就只有死前对顾卫梦说的那席话。所以她说的话,还得邀月三分看字面意思,七分靠智商猜测。 这句他怎可如此,大抵就是包含了,他怎么能为了她,用自己的面貌去跟妖怪做交易?他怎么能修炼禁术去害人? 理解了她的意思后,邀月接着道:“他现在谁的话都不听,一心只想着救你,长此以往下去,必遭天谴,际时定会被打入无间地狱,倍受天罚,永世不得超生。现在能帮他的,只有公主你。” “我该怎么做?”魏莘不说多余的废话,直接道。 22.许你来生 邀月沉默了一瞬,然后叹气道:“他害了无数无辜女子,已是犯下大错,而他之所以有机会犯下这等大错,公主也难逃罪责。不过公主之过,无尘衣已替你受了,而顾卫梦的罪赎起来,却不容易了。” 魏莘闻言,急道:“我师父……他,怎么了?” “他身为修道者,明知有的事能做,有的事不能做,却还是私自在你身上设下那传送阵,要是救的是一般人,他也就是损个几年修为罢了,但你与顾卫梦皆是皇族血脉,天罚却不轻,他已修为尽散,已是一介凡人之躯,大概,已经被跟他有过旧怨的妖魔鬼怪什么的迫害了吧。”邀月也不知道无尘衣的具体情况,但大抵都是如此了。 魏莘满脸愧疚,道:“是我害了他。” 邀月吓了吓她,又赶紧安慰,“这个公主倒不必自责,修仙之人,造化弄人罢了,是他无福位列仙班。不过今世有此大起大落,来世,定能成功飞升。” 魏莘闻言,面上忧愁才散去,“那姑娘所说的能为卫梦赎罪的方法又是什么?” “你乃是神魂,有先天的神魂之力,若是投胎,来世修道,也必能位列仙班,但若你肯舍弃这一身神力,献祭于这些怨灵,助他们能杀了顾卫梦,冤冤相报,两两相抵,便能抵了他的罪责。” “只能用这种方法吗?”魏莘怔然,让她用自己的力量助那些怨灵杀了顾卫梦,不就等于让她杀了他? 邀月微微转头,看着旁边飘在空中的那些魂魄,道:“凡人之事,我本不该管,可因知了你二人的过往,心生不该有的怜悯,私自在他人手中放走了顾卫梦,间接导致这十几名女子无辜枉死,这便与你二人之间结了因果。既是因我而起,我便要了却这果。这个法子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也是对他对最好的法子。但却要你牺牲一二,不过我也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说着,她从袖中翻出一块小玉牌,递到她面前,才又道:“我与那九幽冥府的冥主尚有些浅薄交情,你且将这玉牌拿着,际时到了那里交给他,他自会让你们生生世世投得好人家。” 魏莘看着那玉牌,没有伸手去接,只道:“姑娘竟与冥主也认识?不知姑娘到底是何人?” 邀月看着她,然后莞尔一笑,知自己三言两语就要人家牺牲神力,还要帮他人杀自己心爱之人确实说不过去,于是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说了六个字。然后眼睛咻的闪出一抹金色光芒。 魏莘愣住。 邀月收回那抹金光,再次开口道:“所以若是公主不愿用我说的那个法子,我也不勉强,我有的是法子了却这桩因果。” 她这后半句话算是带了些威胁,魏莘也懂她这话的意思,她既是那般身份,想要捏死一个凡人不过跟人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沉吟半晌,道:“只要我献出神魂之力,助这些魂魄杀了他,他便真的不会再受其他责罚吗?” 邀月点头,“自然。”顾卫梦因她而活,也因她而造下杀孽,那么借她的手让那些被害之人杀了顾卫梦报仇,那些怨灵的怨气散去,顾卫梦自然也就不会再受别的惩罚。虽说法子是邪门了一些,但是好使就行。 虽说让魏莘献出神魂之力,确实有些为难人,可细算起来,邀月也算不得框她。 假使她昨夜未放走顾卫梦,他被丹楔和卿梧抓住,无人来救魏莘,那她的魂魄终有一日便会被那些怨灵磨干消尽,而顾卫梦被抓住,也不会有好结果。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她不放走顾卫梦,他是凭自己的本事逃跑的,他依旧还是会夺他人魂魄放进魏莘身体之中,他们二人依旧无法获得善终。 邀月现下救出魏莘,给她选择,再许他二人生生世世的好处,已然是给了他们大恩赐。 “那便用我的神魂之力了却这桩因果吧。”魏莘神情坚定的道。 她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异动,定是顾卫梦赶回来了。 邀月转头看了一眼,淡淡的道:“他回来了,公主,开始吧。” 魏莘看着门外的人,眼神迟疑了片刻,大概是因为对顾卫梦如今的外表太过陌生了吧,怔了须臾,才忽的抬起手,捏诀闭目,霎时一层幽幽白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流入空中飘着的那些魂魄体内。 那些魂魄吸收到了力量,一个个开始转醒,化为了生前模样。 邀月挥袖,在山顶之上设了一层结界,遮住了天光,让那些魂魄可飞出屋内,却飞不出这个结界。 那些魂魄都还带着怨气,似乎是闻到了仇人的气息,纷纷张牙舞爪,争先恐后的奔出茅草屋,往顾卫梦的方向而去。 门是开着的,所以顾卫梦一眼便能看到里头的魏莘的魂魄,他怔了怔,被那些魂魄扑过来撕咬拉扯也不顾,只想走进屋里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魏莘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缓缓睁开眼与他遥遥相望,顾卫梦停下脚步,怔怔的轻轻喊了一声,“魏莘。”话音刚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猛地拉起披风上的帽子,盖在头上,遮住自己的脸。 魏莘散尽了浑身神力,然后也飘了出去,看着四周那些疯狂撕咬他的怨灵,想要将她们赶开,想到什么,却又没有动作,只是飘到顾卫梦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卫梦,对不起。” “魏莘,真的是你吗?”顾卫梦垂下头,尽量不让她看到自己帽子下的脸,哽咽着声音问道。 “是我,卫梦我们就这样结束好不好,我一点都不想活过来,停止好不好?别再造杀孽了。” 顾卫梦沉默了一瞬,不知是哪只怨灵扯下了他的帽子,霎时一张苍白干扁如枯树皮的老头脸露了出来,顾卫梦一愣,却也懒得再遮掩了,便没管,只自嘲笑道:“其实,我也知那个方法不可能真的能让你回到我身边,即使回来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都嫌恶心,哪里还能配得上你,我只是……只是想有一个活着的理由罢了。” 邀月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心中有心沉闷,她向来不喜看别人生离死别,要生就一起生,要死也一起死多好啊,不过也快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就要死做一堆了。 丹楔和卿梧是追着顾卫梦来的谭山,二人到达山顶之时,只见地上有套破烂衣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对面不远处还有间破茅屋。 卿梧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然后道:“小师叔,这好像是那个妖人的衣裳。” 丹楔不言,朝那间茅草屋走去,卿梧赶紧跟上道:“小师叔,这屋子透出来一股邪气儿,您小心些,我先去看看。” 说着,他就几大步跑了上去,然后猛地踹开门,“砰”的一声,那扇木门便被他踹飞,里面霎时传来一阵尖叫。 卿梧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两步,抬眼见屋里竟然飘着一堆鬼魂,似是因为他刚刚踹了那门,阳光照了进来,还灼伤了两个鬼魂,所以它们不得不四处逃窜,找没有阳光的地方躲藏起来。 卿梧大惊,“这什么鬼地方啊,怎么有那么多鬼?”目光转到床上,又是一惊,“小师叔,那姑娘在这儿!果然是被那妖人抓来了!” 丹楔早已走了过来,此时越过他,走到床边,检查她是否受伤。 卿梧已经自觉的拿了宝物出来将那些鬼魂收了进去,收着收着,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大声道:“小师叔,这些鬼魂好像就是之前被害的那些女子的!” 他去衙门里看过那些受害的姑娘的尸体,所以自然能认出来这些鬼魂。 丹楔替邀月把了脉,见她脉象虽然虚弱,却没有生命危险,便松了口气,想到什么,便又仔仔细细探查了一番她的脉象,没有察觉出一点内力或者灵力,不由微微疑惑。 刚放开手,又见她掌心有伤。便赶紧拿了药出来为她敷上,然后才转头看向卿梧所说的那些鬼魂,微微点头,“且先收起来罢,回去再议。” “……”卿梧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没有说什么,安安静静的继续做自己的事。 半柱香后,卿梧抱着装满了鬼魂的瓶子,丹楔抱着邀月,一行人往福来客栈的方向而去。 卿梧一向嘴巴闲不住,一边尽力跟上丹楔,一边道:“小师叔刚刚那里恐怕就是那妖人的居住之地,只是不知他又跑去了哪里,夺了那么多魂魄却又只是把她们关在那个破房子里,也不知为的哪般,而且……”看了看他怀里的人,还想说他既然抓了这姑娘为何却没有也夺了她的魂魄。只是把她弄晕关在里面。 不过想到也算是因为他没有看好,才致使她被抓来,所以心虚的没有提这茬。 “此前,尘劫还能感应到那妖人的气息,自上了那座山后,却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了,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丹楔淡淡的道。 “消失?小师叔是说那妖人,已经跑到了连尘劫也感应不到的地方去了?”先前虽然尘劫无法感知到那妖人具体所在之地,但只要那妖人走过的地方,尘劫多多少少还是能察觉出一些来过的痕迹,可他们明明追着那妖人上的那座山,而且他衣服也在那里,被他夺去的那些姑娘的鬼魂也在那里,尘劫为何一点也察觉不出他的气息呢? “非也,除非是死了,且魂飞魄散,或是魂魄入了九幽冥府,不然尘劫是不可能察觉不到一丝存在感的。”丹楔道。 想到地上那件那妖人的衣服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卿梧怔了怔,“那血腥味儿不会是那妖人的吧,莫非那妖人已经……哇,莫不是是哪位道友先我们一步将他除了?” 可又是怎样本事高强的人,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的时间内抓住那个狡猾的妖人。并将他就地正法呢? 23.聘礼之事 为今之计,也只有等那姑娘醒过来后,问问她知不知道点什么了。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三天,这姑娘着实能睡啊,直接睡了三天三夜才醒。 一醒过来他还啥都没问,她就开始尖叫喊饿喊渴要吃东西,不然就会死掉啥啥啥的。 卿梧一阵无语,什么都没说,直接出门去给她买吃的,邀月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这可真是要命啊,稍微多用点法术都累的跟缺氧似的。 这人间虽然好吃好喝的多,但就是恢复灵力很慢,而且这具身体还不是自己的,就更慢了。 自己修的法术实在太难在这人间觅食了,有点想家了,但是秋棠还没有给她传书,让她回去。那现在是万万不能回去的了。 这时,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邀月转头一看,是丹楔。霎时脸上的忧愁瞬间散尽,还好有貌美夫君陪着她,就算这人间再糟糕她也认了啊! 丹楔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所以还不知道她已经醒了,见她睁着眼睛,还愣了一瞬,然后忙走过去问道:“姑娘感觉身子如何?除了掌心的伤外,可还有别处受了伤?” “夫君,我可能受了内伤。”邀月捂着胸口,一脸死气横秋的道。 丹楔闻言,赶紧伸手又给她把了一次脉,却依旧还是除了内息有些虚弱外,探查不出任何受伤迹象。故而疑惑道:“姑娘是内里觉得难受?能否具体形容一下是何种感受?” 邀月想了想,道:“浑身无力,腰酸背痛,可能要夫君抱抱才能好。” 听了前面两句,丹楔还认真思索了一下病因,听了后一句,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正色训道:“姑娘莫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邀月觉得有些委屈,“我没开玩笑啊,我是真的觉得浑身无力难受得很,需要夫君抱我起来。” “……”丹楔沉吟一瞬,道:“浑身无力许是因为姑娘三日未进食,腰酸背痛,许是睡多所致。姑娘且先息着,我让卿梧去给你备点膳食。”说罢,就一副转身要走了的模样。 邀月赶紧唤住他,“卿梧早已去给我买吃的去啦,夫君就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吧,我是真的觉得很难受,没人陪我说话转移注意力的话,我会更难受。” “……”丹楔默言,却还是坐了下来没有走,只是坐得甚远。 不过没关系,对于邀月来说能看到他就很开心了,虽然摸到会更开心一些。 卿梧半晌也不见回来,邀月觉得肚子都扁了,于是摸了摸无极袋,想看看自己的存粮还有没有,可惜摸了个空。 她沮丧的举着无极袋欲哭无泪半晌,忽听到丹楔道:“姑娘那日可是被那妖人-撸-去的?” 他那日出门便察觉到了那妖人在附近作恶,与他纠-缠了一番,一直追着他去的那座山,途中并没经过福来客栈,按理说他并没有机会去客栈-撸-走她才是。 邀月闻言,收起了无极袋,“啊?不是唉。” 丹楔皱了皱眉,“那姑娘是如何去的那山上。” “我也不知道,我喝完药后就觉得有点困了,刚闭上眼睛想睡觉,忽然有个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人是谁,却根本睁不开。他说他叫无尘衣,说他有个徒弟的魂魄被囚禁在一座山上,问我能否去帮忙救一下她。我答应了他,再睁眼就在那座山上了。”邀月脸不红心不跳的胡扯道。 丹楔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无尘衣?他让你去救的是谁?是那群被害女子中的其中一人吗?” 无尘衣丹楔也略有耳闻,乃是一避世高人,相传他喜四处游历,斩妖除魔,功德无量,已近飞升,但却无人见过其人,各大仙门世家每逢喜事都邀请过他老人家,但他从未赴过谁的宴,却都有寄礼祝贺。 莫非那妖人的消失,是他所为? 邀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醒来时就到了那山上,上面有个茅草屋,里面只躺着一个姑娘的尸体,并不见那老者,他说那姑娘是他徒弟,死后魂魄被囚于尸体内,若再不将她魂魄救出来她就会魂飞魄散。” “他可有告诉过你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吗?” “叫魏什么来着……”邀月挠了挠头,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啊,魏莘,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吧。似乎还是什么国家的公主。” 丹楔微惊,“是一位公主?”那便不是那些被害女子中的其中一个了。 “那老者是那么说的,还说她是为了救心爱之人而死的,后面还说些什么来着……什么琴国太子,山妖之类的,唔……我现在脑袋浑浑噩噩的不太记得了。” “那你是如何救她的?” “那老者教了我一个口诀,让我对着那尸体念,然后用手做出一个从她身上拉出来什么的动作就好了,我没念口诀就先伸了手,然后就……”她抬起手看了看掌心,才发现不知何时被人包扎了起来,想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丹楔请了大夫来包扎的吧。 丹楔也看了看她的手,沉声道:“你不知那老者是何人,是善是恶,亦不知他让你做的事可有危险,为何要帮他?” 邀月笑道:“此前夫君也与我不相识,不知我是善是恶,为何还救我?” “……”丹楔默言。 又问了好几个问题,邀月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他,半真半假。 丹楔问完了问题,恰好卿梧端了饭菜进来,便先让邀月用膳,然后出了客房。 依那姑娘方才所说,足见这无尘衣与那妖人必然也是相识,若是那妖人害了他的徒弟,他为何不自己亲自来灭,而让一个普通的女子去救,又为何专挑她?难道那姑娘有何特别之处? 他们到时,那妖人已不见,屋子里除了那些被害女子的魂魄以及那姑娘外,根本没有什么公主的尸体。 可惜那姑娘说她照着无尘衣的话念了口诀,依言做了那个手势后,便失去了意识,不知后面之事。 看来此事,只得传书回仙门,让师尊查一下了。 房间里,邀月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饿了,觉得卿梧这次买来的饭菜十分的合胃口,于是便道:“小师侄你从哪里买的饭菜,太好吃了,下次也买这家的吧。” “还下次呢,你醒了我跟小师叔就得走了,恐怕没法给姑娘买下一顿了。”卿梧翻了个白眼道。 邀月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然后问道:“你们要去哪里啊?” “小师叔的剑感应不到那妖人的存在了,想是已死了,既然那妖人已经不在了,我跟小师叔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就得回仙门了。” “那,那你们不带我一起走吗?”邀月可怜巴巴的道。 “这个嘛……”卿梧有些为难,“我觉得我小师叔可能不会带你一起走,他说他与姑娘并不认识也无关系,而非我门中之人亦或是非其他仙门修道者,都是不能进入临山的。” “咔嗒。” 邀月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扁了扁嘴,“哇”的一声,眼泪就流了出来。 卿梧一惊,马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姑,姑娘,你你你,怎么突然哭了……啊?” “你们准备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了吗?”邀月两只眼睛红的很,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掉在被子上,“你们要抛弃我了吗?夫君不要我了吗?” “这这这,我我我,小师叔说说说……你与我们……”卿梧语无伦次起来,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他刚刚都说的很明白了,他小师叔是绝对不可能带她回临山的,虽然这两天这姑娘帮了他们不少忙,也因此遭了不少罪,可门中的规矩却是不能说破就破的。 当然,他小师叔可以破一破,但是他小师叔不肯带她回去啊,他只是个小弟子,是没权利决定这种事的。 说又说不清楚,哄又不会哄人,卿梧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于是跑出去找丹楔去了。 丹楔被他拉来之时,邀月已经在床-上哭的死去活来的了,见他进来,哭的更是凄惨,哑着嗓子道:“夫君,夫君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们要走了,是不是不准备带我一起走。” 丹楔皱着眉头,掏了个帕子出来递到她面前,“姑娘,我早已说过你我不是夫妻,不可随意胡叫。你我也并无关系,何来要与不要一说?我等此番前来,只为除恶,现在那妖人已被正法,便不能再此地停留太久。”若不是她一直昏迷不醒,他们早已离开了兰国。 邀月没有接帕子,可怜兮兮的哽咽道:“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只认识你们,你们不带我一起走,我一个人该怎么办?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而且你看你们降妖除魔什么的,带着我多好啊,我不仅不会给你们添乱还能当诱饵,偶尔还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破一破阵什么的。” “……”卿梧听不下去,都快心软的求小师叔带上她了,可小师叔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估计他求了也是没用,于是便默默退了出去,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望姑娘能看开些,你我非同道中人,终是不同路。”丹楔淡声道。 “那,那我们成婚吧。”说着她又把无极袋拿了出来,把里面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摆在床-上,“我,我只有那么多东西,你看看够不够做聘礼向你提亲,要是不够也没关系,我可以去你们仙门打杂,挣的钱都给你!” 24.你做什么 “……”丹楔眉头微微抽了抽,且不说她想与他成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她向他下聘提亲?简直荒唐。 “姑娘莫在说胡话了,某这一生,并不考虑成家。”丹楔扶额,有些头疼的道。 “一生那么长,可不能早下定论。”邀月撇嘴,凡人的一生虽然短暂,可修道者的一生却很漫长的。 丹楔摇了摇头,转了话题,“姑娘若是因为记不得往事,不知该去何处。倒也不必担忧,你且先在此处安住,一切费用我替你出,待我们回到师门,定托人帮你寻找亲人。” “呜呜呜……”邀月又低头抹起了眼泪,他果然就是不 《道长,你又凶我》24.你做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又被骗了 “受着。”丹楔冷道,胡来之人就该吃些苦头。 本就身体虚弱,还受如此重伤,失血过多,头晕属实正常。 卿梧在旁边已经惊得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佩服的道:“姑娘你也太猛了吧,你不痛的吗?” 就算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虽然也是不会丢脸的哭的,但恐怕再怎么也会难受得吆喝两声,而她不仅眼泪没有流一颗,竟然还敢自己去拔箭。 这真是……跟个沙场上的血性男儿没区别了。 邀月愣了一下,低头小声道:“嗯……也就一般般吧。大概是我身体素质好,比较不太怕痛吧。” 《道长,你又凶我》25.又被骗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小师叔的妻子? 丹楔见他面色有异,不由问道:“师父可有算出什么?” 临道人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替人算卦,无论是新进门的弟子还是其他仙门来访的道友,他都会给人随便算上一卦。 如果新进门的弟子卦好,便留下,卦差则以师门穷困潦倒,只能自给自足种庄稼,多养不起一个徒弟了为借口,想方设法送给其他仙门曾赢过他的棋友。 如果是前来拜访的仙友,卦好就约人下棋,卦差就让弟子说他正在闭关,今日不见任何人。 临道人捻了捻胡须,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大抵是今天老五做的饭太少,为师没吃饱,影响 《道长,你又凶我》26.小师叔的妻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惹了个棘手人物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邀月见他手抖得厉害,心想莫不是什么病发作了?于是赶紧站离远一些。 “咚!”菜刀掉到了地上,像条最后挣扎的鱼一般,抖了一抖,吓得邀月往后一跳。然后就见云迹捂着脑袋,疯了一般的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惊呼:“我们有小师婶啦!” 几个路过的弟子见他如此,皆摇头叹息,五师兄这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云迹除了厨艺在临山仙门是出了名的好外,爱瞎-操-心的毛病也是众人皆知的。 虽然他也会偶尔-操-心-操-心师弟师妹师兄师姐的人生大事, 《道长,你又凶我》27.惹了个棘手人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璇玑门 “公主,这怕是不妥,这姑娘对我和小师叔都有恩情,您也知道我小师叔的脾气,如若公主非要为难她,以我小师叔的性子,公主怕是讨不了什么好处。”卿梧表面似是在圆场,实则却是在威胁。 “恩情?哼!卿梧你少糊弄本公主,你和丹楔仙君法力高强,用的着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臭丫头帮你们?”华霓裳根本不信,在她看来,这种话就是卿梧故意编来蒙骗她们,给那个丫头找活路的。 “公主若不信,大可去找我小师叔问问,这姑娘是我小师叔带上山的,若她受到任何伤害,公主怕也不好跟我小师叔交代吧。” “… 《道长,你又凶我》28.璇玑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9.凭什么她能进去? 丹楔接了过去,打量片刻,并没有看出有和特别之处,便收了起来。 不远处几个路过的弟子把这情景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站的远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所以脑中充满无限遐想。 小师叔带回来的那个姑娘给小师叔送了定情信物,小师叔竟然收下了!原来云迹师兄说的我们有小师婶了并不是空虚来潮。 虽然他们都觉得这世间没有姑娘配得上他们小师叔,但只要不是那兰国的公主郡主千金小姐什么的,是谁他们都比较能接受。 邀月觉得有些乏了,想睡觉,于是道:“夫君你的梵英殿在哪啊?” 《道长,你又凶我》29.凭什么她能进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0.小师叔起了杀心 梵英殿内有一株很大的槐花树,树干约莫有四合抱粗,树干一仗高处有个分叉处,将树一分为二,一半挺拔,一半如一只巨大的人脚般弯曲着堪堪搭在一间房屋之上。正值花期之时,莹白玉润的槐花开满了一树,满院清香萦鼻。迎着落日黄昏,令人惬意无比。 邀月困倦又加重几分,见卿梧还磨磨蹭蹭的没有进来,她便直接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坠下来的那半树杈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躺下了,几乎是刚闭眼就睡着了。 卿梧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在院子里等自己,担心她瞎跑,去一些小师叔禁止外人去的地方,急的就往里跑,进出 《道长,你又凶我》30.小师叔起了杀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不可无辜嬉笑 刚坐下,邀月才想起来还没有用早膳,于是转头问卿梧,“你们可用过早膳了?” 卿梧摇了摇头,“并未,师门有规定,只得早课结束后才能用膳。” “可之前在兰国,你们不都吃早膳的吗?” 卿梧不好意思的道:“那是因为在外面嘛,不用上早课就随意一些,不过基本都是我在吃,小师叔一般不吃的。” 邀月这才想起来,那日跟他们出去用早膳时,遇到那安阳郡主,虽是受邀去喝茶,但丹楔未用点心,后来她好心送上自己的存粮,他却是不领情。原因竟是因为这个吗?她还以为是他嫌弃她手脏。 《道长,你又凶我》31.不可无辜嬉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她刚刚唤你什么? 邀月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眨巴眨巴了眼睛,亏得他在一脸焦急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细心周到的给她指路,可她……没有注意听,所以也没记住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还在犹豫是瞎走走还是留在原地等卿梧回来,就见许多弟子也在匆匆往卿梧离开的方向赶,各个面色凝重,似有大事发生。 邀月心中,立马就有了主意,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凑个热闹。 临山四周都修有一根过房高的石柱,这四根石柱都有一个水缸那么粗,表面平平无奇,但其上其实雕刻着许多符咒。一旦有邪祟想要闯山,这四根石柱上的 《道长,你又凶我》32.她刚刚唤你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此女不简单 其他人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什么大爆料般。 丹楔尚还没来得及解释,柄岸便在边上替他回答道:“师父,这姑娘唤老六夫君。我不会听错的,就是夫君。” 丹楔叹了口气,对他们道:“师父,五师兄切莫在意,这姑娘因着失忆,不记得自己所有事,大抵又因为被人追杀,惊吓过度,导致受了刺激,故而将我错认为其夫君罢了。” 邀月赶紧在边上否认道:“我没认错啊。”她可不是把他当成了谁的替代品认错了,而是看上他了啊! 丹楔回头看向她道:“姑娘,之前在山下,你与我等一起 《道长,你又凶我》33.此女不简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贼人原来是她 说完,她走了过去,擦掉花颜脸上的眼泪,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漂亮姐姐快起来,地上脏,别把裙子弄脏了。” 花颜愣愣的看着她,然后下意识的就跟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临道人以及白酒酌都若有所思的盯着邀月看,互相交换了一个目光,皆看到了彼此眼里的不可思议与疑惑。 此女究竟是何身份,见到那么多赫人的妖不仅不畏不惧,竟还能听得懂妖族语言。看来,恐怕并不是个普通凡人那般简单。 那红蟒看了花颜一眼,也知那小妖的话被人听了去,如今再想要强行带走她确实没了理由,只能先将主人的 《道长,你又凶我》34.贼人原来是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恶有恶报 邀月没眼看的好半天才拿开遮住眼睛的手,看了看那秦竟重,了然的点了点头,就说第一次见到她们三人时,明明都是婢女,却感觉凝香的修为远远不及凝雪,原来人家是个长老的身份。虽然他有刻意隐瞒,但怎么隐瞒也是无法掩盖本身实力的。 不过让她起疑的倒不是修为悬殊的问题,而是之前在梵英殿前时,她从他手里端着的那个盒子上,嗅到一丝妖族的气息。这才猜测那东西恐怕就是那红蟒要找的那个。 至于他为何辛苦偷了东西,而后又让华霓裳送给丹楔。 恐怕是因为他受了伤,而外面一直有妖族的人把守着,所 《道长,你又凶我》35.恶有恶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夫君要赶我走? 卿梧待众人散的差不多了,才看向邀月,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姑娘,你是如何知道那凝雪是假的,又是如何知道那东西在她手上的。” 邀月道:“凝雪是真是假,这个我真不知道。”毕竟她之前又没有见过她,就算她再可疑,她哪里看得出真假,“至于后面的问题嘛,你可还记得昨天那霓裳公主带着凝雪在梵英殿前等你小师叔,当时凝雪手里抱着个盒子,你就没觉得那盒子里有何异样?” 卿梧想了想,道:“我当时也察觉到那盒子里的东西有些不同寻常,不过只以为是她特意从璇玑门带来的宝贝,用来讨好我小师叔的,便没多 《道长,你又凶我》36.夫君要赶我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萌芽 丹楔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仿佛她叫他夫君都已激不起他任何的情绪了,一袭白衣,与这满树槐花相映,让人没由来觉得他更显高深莫测,仿佛是那天上下来的谪仙一般,一眨眼就会随风飘走。 邀月忍不住想要凑近他,嗅一嗅他身上是否也有槐花的香气。 丹楔道:“姑娘今日帮了临山一个大忙,想住到什么时候便住到什么时候。没人会赶你走。” 话落,感觉到有人靠近,转头,嘴唇瞬间碰触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丹楔愣了愣,垂眸,便看到了一头乌黑的青丝。 她忽然靠近,他转头的一瞬间没注意,便 《道长,你又凶我》37.萌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认错了人 邀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里衣和光着的脚丫子,这才赶紧跑去把外套和鞋子穿上,但尽管她动作再快,再次打开门时,丹楔已经不在之前的地方了。 她沮丧的撅了撅嘴,低落的叹了口气,一直被无视的卿梧涨红着脸在旁边道:“江,江姑娘,这是给你端的净面用的水。” “哦。”邀月看了一眼那个水,不甚在意的准备跨出门,卿梧见她头发乱糟糟,都没有梳理,便拦住道:“江姑娘,你要出去也得先梳洗打扮一番啊,这样出去会教人笑话的。” “我不会。”邀月伸手抓了抓头上的头发,诚实道。从前都是婢女给她梳 《道长,你又凶我》38.认错了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玲珑无心,却情深 “认错人?江姑娘只是失忆,又不是撞坏了脑子,怎么可能认错人?”柳钏笑道。 有可能真是撞坏了脑子呢?——淳彦心里嘀咕了一句。 邀月点点头,径直坐到了淳彦之前坐的位置上,道:“对啊!不是认错人,我对夫君是……”她看了看丹楔,笑得眉眼弯弯,“见色起意!”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认定了,这个人,是她的了。 丹楔脸色瞬间就黑了,淳彦和柳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后,都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不过淳彦还是有些不服气的道:“即是见色起意,那姑娘何不换一个目标?”说 《道长,你又凶我》39.玲珑无心,却情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他的青梅竹马 哦?青梅竹马吗?难怪刚刚见丹楔脸上出现那般焦急担忧的神情。想来二人感情是非常要好的了。 想想若是秋棠受了伤,自己肯定也会很担心的吧。 回到梵英殿,入门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棵槐树,领路的弟子无法进入已退去。 邀月跳到树上,想摘一枝花下来,又有些舍不得了,若是日日都来摘一枝,这哪够她摘的啊。 躺了下来,看着从树缝里透进来的一丝光,开始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卿梧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见她躺在上面,便问候道:“江姑娘你回来了?之前跑去哪里了?我去你房中寻你 《道长,你又凶我》40.他的青梅竹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偷习法诀? 见她皱眉不语,丹楔叹了口气,也不强迫,道:“便随你罢。” 邀月意外的看向他,竟然不逼她做选择,松了口气,邀月道:“谢谢夫君。” “不必谢我,这是你的家事,我本就没资格管。”丹楔道。 “……”她才刚刚感动一二,他便跟她撇清关系,一盆冷水浇头。 丹楔又接着道:“只是,姑娘还请以后莫要再叫我夫君,你我之间清清白白,如今你已寻到至亲,再那么叫,对姑娘的清白也有所玷污。” 邀月倒是不怕这些,不过终归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一直这么唤他,被人议论,也确实有些对 《道长,你又凶我》41.偷习法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不愿拜师的原因 白酒酌与临道人对视了一眼后,沉默片刻,白酒酌才又道:“从情报弟子调查的情报来看,江丞相虽然有意将江姑娘送往婆罗门修行,却是还未入门便消失了,且之前也未曾听说过江姑娘你修炼过,没想到竟有这般天份,光凭看,便能悟出水火引,且还能随意幻化。” 临道人也颇为意外的点了点头,捻了捻胡子,对江盼兮道:“各仙门法诀是从不外传的,可江姑娘却误看到了我仙门法诀,且还习会了,如今只能被迫让姑娘做两个选择了。” “什么选择?” “第一,便是入我临山仙门。第二,若是你不入临山,那我等只 《道长,你又凶我》42.不愿拜师的原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说她是废物? 邀月吃完了糕点,跟着卿梧出门看他搭的秋千,不过就是两根绳子,分为四段,加上一个看起来像椅子的板子搭起来的东西。倒是没看出来有何稀罕之处。 卿梧邀她坐上去,邀月刚坐好,卿梧就从后面给她轻轻推了起来,邀月一愣,然后惊喜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东西构造看起来简单,坐着竟然如此舒服。 清风拂过,加上满院槐花香,沁人心脾。 丹楔刚进院子时,便看到他二人正在荡秋千,倒是很少看到卿梧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卿梧十岁刚出头便跟着他,他不喜多言,也无法像别的弟子那般与他交流, 《道长,你又凶我》43.说她是废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喜欢她 可邀月性格且是别人说不许她去,她就会乖乖听话不跟着不去的? 所以在三天后的清晨,云凝领着卿梧一行人离开后没多久,轮到丹楔授道时,没见着江盼兮的身影,才预感不妙,回到梵英殿处,果然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丹楔气得杵在院子里看着那个秋千沉默半晌,最后颇为头疼的摇了摇头。 便随她去吧,不吃点苦头,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那点道行,有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 一行人下了山后,行了半日,便在一处驿馆暂息了下来。 在驿馆里用膳的时候,卿梧拿了几个包子,然后说驿站里太热 《道长,你又凶我》44.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喜欢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弱点 “彎棕牛兽!”有认识此怪物的弟子震惊的喊了一声。 彎棕牛兽身高十几尺,体型硕大,浑身毛色呈深棕色,上半身看起来像水牛,但下半身却只有两只脚。上半身更是长出了两只粗壮的手,说是牛人也不为过。 柳肖睿第一个跳了出去,将差点被那怪物追上,一脚踩成肉泥的弟子拽了过来。为他点穴止住了血。 那彎棕牛兽见还有其他人,瞬间便用双拳砸了砸地面,兴奋了起来,“喃呐呐”的嘶吼了起来。 周围地面瞬间就被锤得破开了几条缝,众人都感觉到地面在颤动,纷纷有些歪倒之势。驿站里的其他客 《道长,你又凶我》45.弱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说了给你们就给你们 卿梧也赶紧去帮忙。 其他弟子能帮忙的帮忙,帮不了什么忙的,便去运功救受伤的弟子。 云凝和卿梧一直在奋力吸引着彎棕牛兽的注意力,但大概因为它已察觉出来这里实力最高的只有柳肖睿,所以即便分心对付其他人,也还是防备着他。 柳肖睿好几次想要趁其不备偷袭,都失败了,他的灵力就快消耗殆尽了。虽然心中焦急,但还是保持着冷静,努力寻找着机会。 云凝和卿梧受了点伤,速度有些迟缓,所以彎棕牛兽才有多余的心思一边应战他们,一边去防备柳肖睿。 “怎么办?它好像知道我 《道长,你又凶我》46.说了给你们就给你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7.担心她 因为许多弟子都受了伤,加之柳肖睿灵力还没恢复,江盼兮又还昏睡着,所以一行人只得先在附近找个落脚点。 “我之前跟杜鸣师兄查探时,发现离此地不远处有个庄子,不若我们先去那里休顿一下?”那个断了半臂的弟子道。 “文瑞,你伤势如何?”有认识他的弟子,这时候才得空过来关心一句。 文瑞看了看自己断掉的那只手臂,眸底暗淡了下来。他的右手废了,往后……往后怕是再难修行了。内心十分痛苦,但他脸上却淡淡道:“无碍。” 那弟子也知有些安慰人的话,只会越说越让人难受,所以不好 《道长,你又凶我》47.担心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8.岩浆泪 “花颜师姐!花颜师姐!”深更半夜,卿梧慌慌张张的去敲了花颜与其他女弟子入寝的房间。 却惊动了除文献庄的所有人,云凝率先从一间房间里出来,疑惑问道:“卿梧,出了何事?” 卿梧看到她,焦急的忙道:“云凝师姐,盼兮她,她不知怎么了,身上一会儿发寒,一会儿又发热。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云凝皱了皱眉,转身往江盼兮息着的那间房间走去。闻声出来的柳肖睿也跟着去了。 花颜这时候也穿好了衣服出来,头发还是披着的,卿梧一见她出来,也顾不得其他的人,直接过去拉着她就跟在了云 《道长,你又凶我》48.岩浆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9.诡异 “小师叔?”云凝唤了他一声。 丹楔回过神来,然后放下了手上的茶杯,没有应她,只转头去看邀月。 见此,云凝提着茶壶的手紧了紧,眸中一闪而过一抹黯淡。 从何时起,小师叔你的眼睛里就只看得到她一人了? “盼兮,还有没有何处不适?”花颜一边问着,一边给邀月把了一个脉。 “并无。”邀月又摇了摇头,卿梧已经跑出去给她找吃的去了。 花颜点了点头,正好她也没察觉出来她身体还有何不妥。 “我得回去了,你们行事,务必多加小心。”丹楔站起了身道 《道长,你又凶我》49.诡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0.这里面的是谁啊 “还行吧,不过是雕虫小技。”邀月谦虚的道。 柳肖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或许她用的法术确实是雕虫小技,可能把那么低级的法术,用在合适的地方,那便不再是雕虫小技了。 听说她入门修炼都还不足两个月,就更让人吃惊了。 不过她现在她的境界还太低,虽然天赋过人,但毕竟入门晚,能不能有成就很难说,所以现在还不是特别吸引人,他也没必要多拍马屁。 也就随便夸了几句后,柳肖睿便没再说什么了。邀月又继续散步,散着散着,就不知散到了哪里去了。 她有点小路 《道长,你又凶我》50.这里面的是谁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1.山里有大妖怪? “可是姐姐,我还不想死呢,我还有很多事还没做,也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没吃。”邀月看着棺材里的文献庄庄主,此人生得斯文儒雅,就是似乎死不瞑目,双目以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睁着。 “那你如果肯把你们师门的弟子都给我弄过来,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霖笑芙道。 “你这毒妇,竟这般歹毒!休要哄骗她!”卿梧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开口怒道。 他对于喜欢的人可以极尽温柔,对于一眼就讨厌的,说话也不客气。在他看来,那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咻!”一根银针猛地飞了过来,卿梧闪身想 《道长,你又凶我》51.山里有大妖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2.他已经不是文瑞了 “阿樱!你在磨蹭什么?快点把夫人的糕点送过来啊!”远处,有个丫鬟远远的对这边这个丫鬟唤道。 “就来就来!”阿樱一被催促,马上就急了起来,转身就想跑,却被柳肖睿来不及收的脚跘了一跤。不过还好柳肖睿反应快,伸手接住了她。 “谢谢公子!”站稳后,阿樱赶紧道谢,然后快速走远。 柳肖睿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刚刚接住她的那只手,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刚刚那是什么感觉? 那姑娘的身体为何…… 转身回了偏院,柳肖睿急忙对众人道:“赶紧收 《道长,你又凶我》52.他已经不是文瑞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3.夫人不好了 其实五陨并不傻,很多事他刚刚都想通了,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只能相信邀月说的外面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他的文瑞师兄了。 其实他跟文瑞的交情也没有多深,但是同一个师门的,难免会经常遇到,也就有几分交情。 印象中,文瑞是个腼腆,不爱说话的师兄,平时存在感极低,却守时守规得很。 上课从不迟到,课业从不拖沓偷懒,师父们说什么,他便信什么,私下也未与人结过怨。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自私的为了自己而出卖他们师门的人呢? “你把他怎么了?”五陨转头,仇视霖笑芙道。< 《道长,你又凶我》53.夫人不好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4.文献庄秘辛1 三人到了外面时,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小厮过来拦,被卿梧几刀砍了,那几个小厮被砍死的瞬间,倒地便变成了木头,石头或者一把菜刀之类的,奇奇怪怪令人咋舌。 不远处有烟尘翻飞,三人赶紧朝那处走去,所以没注意到此时有几缕黑烟从那几具‘尸体’上飘了起来。然后飞向远处。 三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了霖笑芙阴冷的声音:“小贱人,敢破坏我的院子,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另一个声音嘲讽的道:“有本事就别弄这些障眼法,与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是云凝师姐的声音!”卿梧听出了后面人的声音 《道长,你又凶我》54.文献庄秘辛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5.文献庄秘辛2 文庄主这才放下手上的东西,然后老实的端起汤蛊喝汤,并安慰自己的夫人,“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霖笑芙嗔怪的道:“你每次都那么说,上次是谁病的在床-上躺了半月?” 文庄主讪笑了一下,心虚的闭嘴喝汤不敢再说话。 他喝完了汤,霖笑芙刚想收走空汤蛊,这时外面有个奴仆跑了进来,道:“庄主,御安楼主差人来报,说是楼主此次任务遭人暗算,受了重伤,故请庄主前往御安楼为楼主治疗。” 御安楼与文献庄是世交,既是好友请求,文庄主没有不去的道理,于是便匆匆收拾了药 《道长,你又凶我》55.文献庄秘辛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6.我陪你 一片雾色之后,眼前的密室里只剩下了一口棺材和几张人皮。 这是回到了现在的密室中了。 邀月走到棺材边,看向里面的人,发现他之前本是死不瞑目的模样,现今却闭着眼睛,嘴角噙着笑,安详而温和,仿佛死时此生圆满足矣。 所以邀月便肯定了一件事,于是开口道:“你把我唤过来做什么?” “尊者。”棺材里的人嘴巴没有动,也无一丝生气,却有声音传进邀月的脑海里,“请您帮帮我,帮帮她。” 果然是他搞的鬼。竟只剩下一丝意识了。 人死后,若无机缘登仙,便只能为 《道长,你又凶我》56.我陪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7.冤家路窄啊 霖笑芙一死,文献庄里的一群精怪便不成气候,无法再附身其他物体之上,而现在庄里的活人又全是修仙者,它们更近不得身,于是开始疯狂逃窜,一群弟子赶紧分头将这些魂魄都收了起来。然后现场摆了阵超度了。 说到底,它们都不过是在执念未消,未第一时间去九幽冥府轮回,迷茫逃窜时被抓来控制住了的无辜鬼魂而已。 事毕,大家都还有些梦幻,本以为那夫人是个棘手的,今日怕是在劫难逃,却没想到死的那么的莫名其妙。 最觉得不真实的怕是云凝与卿梧了,因为他们二人是唯一亲眼目睹霖笑芙自杀的在场者, 《道长,你又凶我》57.冤家路窄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8.玉阴子 云凝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就动起了手。 那人手中化出一个长相奇怪的像朵花-苞一样的银器,缓缓于他手中旋转着,然后“咔”的一声,如花开一般渐渐展开,无数的小暗器嗖嗖嗖的浮现了出来。 “毒刹蕊,他是璇玑门的玉阴子,擅长用暗器,那些暗器就在他手中的毒刹蕊中,每一层花开,都附带着不同的暗器,且每一枚暗器上都淬有非常难解的剧毒,只有他本人才有解药。”柳肖睿认出了那暗器,便也能顺水推舟的认出来玉阴子。 在仙门中,很多人你可以没有见过,但是在神兵榜上出现的神器,无论排行高低,却 《道长,你又凶我》58.玉阴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9.你终于来了? “你休息一下吧。”邀月拉了拉云凝的衣服。 云凝回头看她一眼,然后小声道:“这玉阴子阴险歹毒得很,你那些小法术是没法跟他对抗的。”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躲得过一刻,却躲不过今日,你倒下后,我仍然会没有好下场,放心,交给我就好了,你到边上休息吧,你们都会没事。” 云凝不知她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说的这种话,但是莫名的,她竟然有些信任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小丫头。 或许她真的会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邀月见她身上受伤的地方都明显有毒,而且毒都蔓延到了脸上, 《道长,你又凶我》59.你终于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0.此仇已结 玉阴子看向凝雪,一边佩服这丫头颠倒是非黑白瞎说的能力,一边也跟着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如此。不然我怎会出手伤及这些小辈?” 反正现在除了那个邪门的丫头外,其他人已经被他的毒毒晕了过去,没有人能作证,她一个人的说辞也不足以为信。 只要把事情的起因推给云刀山庄,再将临山弟子归为帮凶,如此就算他伤了这些人,也算是情有可原了,想必丹楔也不能为难他们。 其他的事,待离开了这里再说。 “如此,却是我临山弟子无理在先了?”丹楔的声音听不出是何情绪,背后的劫尘却“嗡嗡 《道长,你又凶我》60.此仇已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1.替他穿衣 临山众人在一家客栈暂息了一日,便匆匆御剑,赶回了临山。 下山时,因为是步行,所以才用了几日,回去却只用了一天时间。 邀月全程都是由丹楔带着的,发现他一直都用左手抱自己,右手从始至终都垂着没有动,便想是他那只手上全是毒,又封印了血脉的流通,所以使不上力。故而一路都很乖巧,不曾给他舔过乱。 回到梵英殿,见他没去找人医治,而是自己回了房中,邀月便跟了过去,推开门,却正好看到他在费力的脱着外袍。由于她的突然闯入,他停下了动作,回头看来。 邀月赶紧走过去,自荐道 《道长,你又凶我》61.替他穿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2.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知道阿棠能不能解。 邀月发起了呆,丹楔见她突然停了下来,也没有管她,直接进了藏书阁。 邀月没有再跟进去,转身回了院中的槐树下,坐在秋千上发起了呆。 一只蝴蝶飞到她面前,邀月想要伸手碰一碰,那蝴蝶却吓得展翅飞远了去。 邀月看着那蝴蝶飞远,然后闭上了眼睛。 阿棠已经很久都没联系她了,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不知王兄如何了,不知魔族如今如何了…… “咚!”心口猛地又是一阵疼痛,邀月皱了皱眉,坐起来握着胸口,吐出一口浊气。 怎么回事? 《道长,你又凶我》62.你给我吃了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3.能不能别问 邀月道:“解药。” “你哪里来的解药?莫非你……” 邀月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打断了他,“丹楔,能不能不要问了?不要问我是不是去了璇玑门,也不要问我是如何得来的解药,又是如何从璇玑门中-出来的好不好?” 丹楔看着她没有说话。 “丹楔,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保证不会做对临山不利之事,所以有些事可否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笑得有些讨好的与他打着商量。 “你……要去哪里?”良久,丹楔才开口问道。 邀月移开了眼睛,看向别处,唇边的笑意,淡了下 《道长,你又凶我》63.能不能别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4.唯心 邀月默然,不再说什么。然后随着他去太和殿见了江盼归。 临道人以及其他师伯都在,唯独丹楔不在,邀月看向大殿中多出来的那个陌生男子,生的唇红齿白,是副娇养大的好面相。与江盼兮有八分像,不过就是一个阳刚一些,一个阴柔一些。任谁看了,都不会质疑他与江盼兮的兄妹关系。 在江盼兮的回忆中并没有见过他,所以她对他是十分陌生的。 江盼归见了她,却异常的激动,大步走过来就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三妹!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 江盼兮愣愣的任由他抱着,除了有些不自在之外没有 《道长,你又凶我》64.唯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5.想带他一起走 丹楔站起身,背对着她,淡淡的道:“婆罗门乃是仙门世家之首,无论是修炼法诀还是神器剑灵,亦或是授业师尊,都比临山以及别的师门好千百倍,你去婆罗门,对你有利无害,你且安心去便是。” 这些好处,在邀月这里,可都没啥好稀罕的,她道:“可我舍不得你,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丹楔平静的道:“我五岁便入临山,临山于我而言,已经不止是师门,而是家了,所以我不可能离开这里。” 邀月闻言扁了扁嘴,颇为失望的道:“沔州与云州之间千里迢迢,我这一走,日后再想要见你且不是很难?也不知那璇玑 《道长,你又凶我》65.想带他一起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6.凛蝶一出,血流成河 “他虽已位高权重,但也为人不喜,你不是也因为不受人喜欢,被伤了半张脸吗?”那女子道。 半面人伸手抚摸着那半张面具,怒声道:“闻雀,你别太过分!” “啧。”闻雀转开了头,不再与他说话。 半面人又对跪在底下的人道:“先给我盯紧他们,莫要再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 那下属刚退出去,外面又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对着半面人拱手道:“主子,上面来信,不日凛蝶阁主将亲临。” 闻言,那半面人露出来的半张脸立刻浮出激动又狰狞的笑意,“凛蝶阁主出山了 《道长,你又凶我》66.凛蝶一出,血流成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7.二哥,永别了 江盼兮犹豫了一下,便点了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的要求。” “只要我能做到的,并且不超出我原则内的,都没问题。”邀月道。 二人是在一个山洞里过夜躲雨的,邀月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江盼归在烤一只兔子。 她刚坐起身,江盼归便察觉到她醒了。笑着温声道:“三妹你再睡会儿吧,雨还未停,待我烤好了肉再叫你。” 像江盼归这个境界的修仙者,大多都差不多会辟谷了,一般赶路什么,都是不需要吃东西的,直接用灵力填补就行,但是他知道江盼兮还需要吃东西,所以才去打的野 《道长,你又凶我》67.二哥,永别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8.只要你想,我便助你 江盼兮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了。邀月也转身快速朝着临山的方向出发。因为速度过快,所以这具残败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风刮到身上,吹的身上糜烂的地方都像是要被刮飞了一般。 邀月想要在周身结个防护罩,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本来之前进入璇玑门给丹楔偷解药,灵力就已消耗了太多了,如今还是省一些吧。 反正浑身的疼痛早已麻木了。希望她过去的时候还来得及。 刚飞到半路,忽见天方有一股黑气在云州方向的空中盘旋着。 邀月在一瞬间就感觉出来了那股黑气是魔族的气息。 《道长,你又凶我》68.只要你想,我便助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9.红发妖人 “江盼兮,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向别人输送如此多的灵力,是有生命危险的,丹楔想要抗拒,可是他却动弹不得。 邀月没有放开他,继续将身上仅剩的所有灵力全输送给他。 双目渐渐涣散,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东西了,四肢也开始麻木冰冷起来。手也快抱不住他了。 “还想着多占他一会儿便宜的呢。”邀月无奈的心想。 丹楔感受到抱着他的这具身体,越来越冰冷,努力的想要推开她,却是怎么都推不开,忽然,他的识海里凭空出现一个银发金瞳的少女,那少女笑得眉眼弯弯的朝他眨了下眼睛,轻轻的 《道长,你又凶我》69.红发妖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0.玄天上神归来 璇玑门从上至下,向来如此,古喻川教的他们自私自利,不将他人性命放在眼里,他自然也自不会将这些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尘劫气得发抖,丹楔却仍旧一脸的淡漠,红发随风飘着,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古喻川吸收了他人的灵力,法力大增,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变得硕-大也丑陋,三只眼,头生角,四肢肥壮。已经不是一个人类该有的模样了。 “半人半妖。”丹楔看着他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睛。 难怪他能与魔族勾结,原本就是妖物所生,自是能与魔族联系得上。 古喻川吼道:“毁我 《道长,你又凶我》70.玄天上神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1.王兄 天帝见他忽然发起了呆,便道:“玄天可是有惑?” 玄天便道:“仙界中可有哪位仙君头发是银色的?” 天帝想了想,道:“天殊真君,忧兮公主都是银发。玄天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玄天因除了天帝以外,不怎么爱与外人打交道,故而认识的仙君并不多,这才向天帝打听此事。不过这天殊真君他是见过的,就是这忧兮元君未曾听说过。 玄天觉得这个兮字似乎有些熟悉,不由低声念了一句,“忧兮……兮。” 天帝见他似乎对这忧兮元君有些兴趣,不由露出意外神情,解释道:“这忧兮乃南海 《道长,你又凶我》71.王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2.我们以前可认识? 秋棠闻言,面色微有异样,而后低声道:“他们当初那样对你和尊上,你当知道尊上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何必再问?” “我只是……”邀月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不再问。 秋棠又道:“这话你以后也不要在尊上面前说,你知道他的脾气的。” “嗯。”邀月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这话不能问她四哥,不然她也不会之前不问邀澹,而是现在才来问秋棠了。 魔族刚经历过一场内战,新主上任,故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邀澹每天都很忙,秋棠作为他的左护法,也很忙,整个魔族都很忙,唯独邀月最闲。 《道长,你又凶我》72.我们以前可认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3.他是丹楔 此乃小事,上……上神无须介怀。”忧兮低头轻声道。 忧兮引了二人前往偏院赏花,也看出来这二位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这二位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故而也不敢多问,只尽心陪着便是。 许是因为听到玄天上神近来常去忧兮公主仙府赏花,别个仙娥并着景仰玄天上神的仙君都结伴一同来了此处赏花。 赏花是假,来看玄天上神是真,不过玄天上神看着又冷又凶,加之又是这天界最强的神,故而大家都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看一眼,而后回去同自己仙友吹嘘一番。 “玄天上神?”邀月第一次从秋棠那里 《道长,你又凶我》73.他是丹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4.故人非故人 玄天上神在天界的地位仅次于天帝,故而坐在天帝下方的位置,身旁一个桃色衣裳的女子随之落座。 邀月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女子,柳眉杏眼,脸只有巴掌大小,一头银发齐腰,看着挺文弱乖巧。 “那为姑娘是何人?”邀月问一个刚好过来为他们斟琼浆玉露的仙娥。 仙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而后道:“回公主,那是忧兮公主。” “忧兮公主?”倒是未曾听说过仙界有这么号人物。 邀月用灵力探查了一番,探出对方真身是条失了双角的龙。 同时,那仙娥回道:“忧兮公主乃是前 《道长,你又凶我》74.故人非故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5.习惯还是一样 这时,秋棠从里面走了出来,黑着脸道:“公主你……”想训斥她一两句,但考虑到此处乃天界,而且眼目众多,还是给她留两分薄面的好。 “唉,刚刚喝醉了,见这天界之外有许多灵鸟在齐聚腾飞,就没忍住跑出去看了两眼。”邀月笑着瞎扯道。 周围的天界仙君仙娥都对她颇有微词,觉得这魔族公主半分礼节都没有,作为宾客能被天帝请来天界参加宴席,言行举止就应得体才是。 她倒好,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擅自离席。这里可是天界而不是她魔界,她一个妖族公主,在天界瞎跑什么?莫不 《道长,你又凶我》75.习惯还是一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6.槐花你见过吗? 白志想要先带邀月去看‘亡心池’,可才走至半路,邀月却忽然笑着开口道:“听说这天界有处清尘湖,湖面清澈可见底,四周青山翠竹环绕,是个灵气充沛,风景别致之处。” 白志闻言一愣,面露难色的道:“清尘湖景致,却实难得,可那处宝地乃玄天上神修炼之处,此时不知上神可否在此修炼,贸然前去恐有不妥,不若……” 邀月将他想要说的话堵住,“没事,万事本公主顶着,你带我过去便是。堂堂一个上神,总归不会小气到赶本公主吧?况且我只是去看看风景,又不会打扰他修炼。” “……”白志无言,别人 《道长,你又凶我》76.槐花你见过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7.神怨 清尘湖内其他人都退下后,清尘湖面开始结界自封,湖中水蔓延而上,在湖面凝成一朵偌大的莲花冰雕。 丹楔坐在那冰荷之中静心打坐,凝神下来,嗅觉也灵敏了许多,鼻间闻得尽是槐花的香味。 他过了许久才适应这股味道,而后开始入定,但刚入定,却不似从前那般直接吸收天地灵气,而是识海中又出现了幻觉。 一个陌生的庭院中,一棵很大的花树下,一个女子躺在一架秋千上,脸上盖着一本书,似乎是在睡觉。 微风轻轻吹起她的秀发和衣摆,还吹落了许多花瓣在她身上,她却恍然未觉,依旧睡得香甜 《道长,你又凶我》77.神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8.为你种一颗树 邀月歪头一笑,“可以啊。” 众人看着玄天上神与邀月离开的身影,都各怀复杂心思,有的猜测两人的关系,有的觉得此举甚为不妥,但却不敢吭声,有的则是觉得这魔族公主跟在玄天上神身边,实在碍眼得紧。 白志也不知自己还该不该跟过去,但是为避免万一,还是跟了过去,不过还是很有眼力见的隔两人的距离远远的。 玄天与邀月一路无言。 邀月看了看他的表情,先开了口:“上神邀我闲走,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他这个表情,一看就是心中有惑。 玄天拿出之前邀月送他的槐花,问 《道长,你又凶我》78.为你种一颗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9.辞行 玄天眸色微动,蹲下身轻轻触了一下那苗枝。 枉秉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柔和,眸中似乎带笑,微觉意外,还从未见过上神如此神情过。 也不知他是喜欢这槐树,还是因种树之人,所以才心情大好…… 第二日邀月又去了上玄宫,为槐花浇水,此后三日,依旧如此。 浇完水就走,也不多留。 枉秉每每想要想个法子留她多待一会儿,至少让上神与她见上一次面,邀月却都很轻巧的回拒了。 第四日再来时,邀月没有浇水,而是蹲下身思考着这树苗是不是需要晒晒太阳,正在发愁怎 《道长,你又凶我》79.辞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0.求救的妇人 白志摇了摇头,闷不吭声。 于是那仙童更加以为他是被邀月欺负了,目光不善的看向邀月,话却是对白志说的:“若是有外人欺负你了,你就大胆说出来,不敢说也无妨,眨眨眼睛也可以,我定禀报师尊,求他老人家去天帝面前给你做主!” 邀月愣了愣,白志也呆了呆,然后疯狂摇头,“师兄您误会了,没有人欺负我!” 那仙童看他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在替她遮掩,便苦口婆心的道:“白志你别怕,这里是天界,不是魔族,你平日里被旁人欺负不吭声也就罢了,哪里能让外人也欺负了去?” “真无人 《道长,你又凶我》80.求救的妇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1.幻觉林 那男子见她如此,摇了摇瓶子,轻笑道:“怎么,想要?” 邀月非常坦诚的点了点头,“嗯。” 若是以后再遇到那烦人的怪物,也好对付。 “哼。”那男子妖娆的轻哼一声,“我这药水可炼制不易,千金难求,我与你亲非故的……” 邀月打断他:“十两卖吗?” 那男子闻言,脸色难看的道:“都说了千金难求!” “八两。” “你……”他面色更难看起来。 “六两。” “行,给钱。”像是怕她再降价一般,赶紧将药水塞进了她手里。 《道长,你又凶我》81.幻觉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2.相逢即是缘,不如做个伴 有玄天在,按理来说那些成了精怪的花草树木是不可能还敢有所动作的,但不知为何,它们却像是发了疯一般的躁动起来,朝两人疯狂围攻过去,不,具体点来说,是向忧兮一个人攻过去。 而玄天,是在保护她。 忧兮虽说比不上上神这般有威慑力,但好歹也是有仙籍的神,且真身还是龙,这些精怪不仅不怕她,反倒是她看起来很怕这些精怪,这就难免让人有些深思了。 像是被吓得极了,她扑到玄天身旁,紧紧的抱着他的一条手臂,身子颤抖着紧紧靠在他身上。 玄天在专心斩杀着那些无休无止生长出来的花 《道长,你又凶我》82.相逢即是缘,不如做个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3.新任龙主 可即便只是入口,却装饰得宏伟又奢侈,两边有精美的雕刻,高耸华丽的屋舍,连装饰物都是在人间价值连城的宝物,街道和空中有着来来往往的各类人鱼。 看来这入口处便是南海居民之所了。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忧兮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仿佛第一次看到这些建筑一般。 “有何不妥吗?”邀月看了看四周,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啊。 忧兮却是红了眼睛。有些不能接受眼前所看到的画面一般,“他怎能这样……怎能将龙宫变成这样?” “?”变成了哪样?你倒是说清楚啊。 《道长,你又凶我》83.新任龙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4.上神看着很虚所弱啊 玄天微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没有说话。 忧兮看向四周阵法,忽然划破了手掌,以鲜血祭阵。 玄天闻到血腥味回头,皱眉道:“你做什么?” “我们龙族血液可破任何阵法,小仙……” “快停下!”玄天直接打断她。 忧兮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不对劲,那阵法开始将她的身体往坟墓的方向吸扯,并反客为主的吸食着她的血,且吸的越多,那神怨之气好似又强烈了几分。 “上神!”忧兮转头向玄天求救,玄天伸手,想要将她扯回来,但那阵法却化出屏障,将他拦截在外。< 《道长,你又凶我》84.上神看着很虚所弱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上神害羞了 玄天看着那外形怪异的壳,没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便用眼神问她:这是何物? 邀月仿佛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疑惑,拍了拍那壳道:“我自己闲来无事做的轻舟,材料是精珀兽蜕下来的皮。” 精魄兽是一种生活在妖族,十分善水性的妖兽,因为天生皮肉带有浮游的力量,故而一动便能游出千米。即便是他蜕下来的皮,也是千金难求的宝物,人间某些海上商人就算只是得到手掌那么大的一块,也足以在海上遇险时自救,故而人人都想弄到一块,却是寻觅无门。 但邀月却足有一整头精魄兽蜕下来的皮。这还得归功于她有个跟 《道长,你又凶我》85.上神害羞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赤邙的烂桃花运 玄天解释道:“它喜欢你,所以想让你……摸摸它。” “?”邀月有些意外,这剑那么可爱的吗?剑灵不是位将军吗?将军不应该很稳重才对的吗?怎么跟个小孩子要抱抱似的? 邀月伸手,勉为其难的碰了碰尘劫的剑柄顶部,就碰了两下就收了手,“这样可以吗?” 尘劫似乎很不满足,“嗡嗡嗡”的绕着她急忙乱转。玄天沉声道:“回来罢。” 尘劫有点不愿意,依旧待在邀月身边不不肯挪步,玄天脸色越加难看了起来。 邀月为难的摸了摸鼻子,她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哄一哄一把剑,但是又怕尘 《道长,你又凶我》86.赤邙的烂桃花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心有良人 嘶~最毒妇人心啊! 上一秒还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下一秒就要人家的命,喜欢的快,恨得也快,人鱼的爱情都是那么疯狂而锻造的吗? 咚东仂闻言,巨手指向邀月,“你是他的小情人?” 邀月扒拉了两下赤邙的手,试图跟他撇清关系,“我不是,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你怎么能这样啊!”赤邙突然伸手捂住脸,一副痛哭模样,“罢了,你想装作与我不认识便就装作不认识吧,即使我是为了你才拒绝了伊娜小姐的求爱,而遭到这样的对待,我也不怨你,你走吧,我一个人能抗下若有。” 《道长,你又凶我》87.心有良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自断双臂 “自然是要吃了那对狗男男!”咚东仂巨掌收紧,恶狠狠的道。 “吃她?哼,你还不够格。”玄天冷哼道。 忧兮看了他一眼,目光忍不住往身后柜子瞟了一下,本是下意识的无心之举,却是被眼尖的伊娜注意到了。 “他们肯定躲起来了,咚东仂你去看看那几个柜子里有没有!”伊娜指了指那一排的用贝壳做的精美柜子道。 “好。”咚东仂听话的马上朝那几个柜子出走去。 忧兮站出来挡住他的去路,“你们想干什么?” 见对方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咚东仂显然对待她时态度好很多, 《道长,你又凶我》88.自断双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说他坏话,你死定了 这护界神兽倒并不是活物,而是它物幻化而来,但尽管如此,却也让人不容小觑,不然,怎么可能在听到护界神兽四字时,几人就脸色不好了呢。 “诸位多加小心,这护界神兽乃是南海第一任先祖凝炼之物,后由每任新龙王用身上的一块鳞片加固其身,精神力量非同一般。”忧兮出声提醒道。 她话音刚落,便见那护界神兽已到了近前,身体看起来并不真实,有点像是水做的,但又与那海水不同,外形似龙非龙,有点麒麟的模样,但又比一般的麒麟身子长了许多。一时之间,也无人看出来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护界神 《道长,你又凶我》89.说他坏话,你死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她等不了 她根本也没指望光靠一把没有剑灵的剑便能将这护界神兽拿下,只是她还不了解它的构造,自然要先试探一番。 其实她刚刚有在唯心剑上做了点小手脚,注入了火灵术,但此时看来,这东西不仅刀枪不入,也是不怕火的。 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戳了戳自己的背,邀月回头,便看到尘劫在她身后。 刚刚好像忘了把它也送进轻舟里了。 尘劫朝她晃了晃脑袋,又指了指那护界神兽的方向,然后再歪了歪剑柄,好像是在看她手中的唯心剑。最后十分高傲的往她面前一横。 仿佛在说:“你那是什么破剑 《道长,你又凶我》90.她等不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趁机占便宜 赤邙并不清楚忧兮的身份,但闻此言,便悟出了她是这龙族公主,不过作为龙族公主,好像这南海的百姓都不认识她的样子,那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也知趣,即便猜到了点什么,也没多话。 玄天抬手将邀月和自己手中的鳞片收起来给了忧兮,赤邙自然也将手中的鳞片交了出去。 他们都不是南海之人,拿着这东西确实不合适。 邀月受了伤,“虚弱”的躺在玄天怀里,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忧兮早就代劳了玄天,现下她化个男儿身,忧兮反而不好过问。 但让一个上神照顾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 《道长,你又凶我》91.趁机占便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要有嫂嫂了? 赤邙掏出了虫笛,一看就是要与秋棠大干一场的样子。 邀月眼珠子转了转,心算赤邙能扛得住秋棠几招,能不能撑到她跑远一些,也不知道秋棠会不会顾忌这是凡界,不会要了赤邙的小命。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秋棠转头警告的看向她,“你要是不怕我把他捏死,你尽管打歪主意。” 邀月一愣,无奈的道:“没必要这样吧,他还是个孩子。” 秋棠冷哼,“与我何干?” “……”行吧,您是魔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一个凡人的命在您手中那就如一个人类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眼睛都可能 《道长,你又凶我》92.要有嫂嫂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对上神的大不敬 “我真没事,你回去吧,或者去看看你王兄,站在这里我看着你就头疼。”秋棠一副看到她就厌烦的模样。 邀月知道他是怕她担心,待会儿可能会哭出来所以才那么说的,自然不会真的如他所愿的离开。 但还是站到门外去等,等了许久,才看到魔医从里面出来,她这才又进去。 秋棠已经睡着了,邀月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见他身上都没盖什么,便变了个柔软的小毯子出来,轻轻盖到他身上。 秋棠很少受伤的,她从来没见过他受那么重的伤过,或许只是他受伤的时候,她都贪玩跑出去了,所以不知道而已。 《道长,你又凶我》93.对上神的大不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妒忌 提及雾泽,玄天便想到了她那张幻化出来的小脸,以及不不小心泄露出来的金色瞳孔。不知她是否会是银发,但既有金瞳又怎会不是银发? 若是银发,那她送他槐花,以及一些让他感觉熟悉的举动,是否并非巧合,她是否与自己识海中的人有所关联? 忧兮见玄天上神突然出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便以为他是在考虑要不要收下她的花。 思及此,便直接用灵力将那孚灵花托着朝他的方向飞了过去,只要这花近了玄天的身,便会与他身体融合,成为他的养分。即时便不容玄天拒绝。 但孚灵花还未近的玄天的 《道长,你又凶我》94.妒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她终于放下了吗 邀月本来想问她,知不知道临山,知不知道丹楔,但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问。 一来怕暴露自己,二来怕是提起此事,若她真是她认识的那个花颜,难免勾起伤心事。 让她四哥知道她来不仅没有让他的美人开心。反倒还让她伤心不得骂死她? “我叫邀月,姐姐刚来魔界还未曾出去走过吧?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看看?”邀月笑眯眯的自爆了名字,然后诱哄道。 花颜闻言,摇了摇头,面色依旧淡淡,似是个没了生气的人一般,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既来了魔族,又无法解决眼下的困局,姐姐何 《道长,你又凶我》95.她终于放下了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6.最后再抱你一次 邀月正带着花颜赏景呢,忽然有个小狐妖跑到了二人面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然后不知从何处变出来了一朵小灵花,递到邀月面前,红了半张脸,羞答答的道:“姐,姐姐你,真好看,可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邀月愣了愣,看了看那狐妖,外表还是个七八岁小女孩子的模样,好似才刚会化形,耳朵和尾巴都还藏不住。 见漂亮姐姐在看自己,小狐狸害羞得捂住了耳朵,邀月被她萌的差点吐血,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理智问道:“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名字?” “我,我想……等我,等我长大了,就来娶姐姐。 《道长,你又凶我》96.最后再抱你一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人间悲苦,她心向阳 天界——应海琼仙岛。 移奉星君正卜卦推算着什么,一童子忽然上前低头禀报:“星君,玄天上神来访。” 禀完,好半晌都未得回应,童子抬头看向移奉星君,见他眉头微蹙,似是在思索什么,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禀报,那童子便又重复了一遍,“星君,玄天上神来访!” “嗯……”移奉心不在焉的应着,继续愁眉深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转头问道:“你方才说谁来访?” 童子:“玄天上神。” 移奉闻言,脸色大变,忙道:“啊!快请上神进来!下次上神若再来,便直接 《道长,你又凶我》97.人间悲苦,她心向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她的父王 “对不起,我来迟了,只是来迟了而已,没有不要公主。”秋棠温柔笑着,感觉到她确实没哭,便将手移到了她头上,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毫不在意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 小女孩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信仰与神明一般,纯澈而幸福。 玄天微微眯眼,移奉虽然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脸色,但现下也不知有何不妥之处,便没吭声。 那些王子公主今日欺负够了,便大摇大摆的走了,但明日依旧会来,秋棠即便回来了,也不是时时都能陪在小女孩身边。总有离开去给她找吃的时候。 大 《道长,你又凶我》98.她的父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她为何从不哭? 被吞噬了的双手,在一瞬间都长了出来,接着是下半身,就连头发也在极速长长。 这样的生长速度,那些影子是从未见过的,瞬间都兴奋了起来,“长大了,长出来的速度也快了吗?” “肉,肉,我还没吃饱!” “桀桀桀~” 那些影子完全没注意到她眼中的冰冷,朝她迅速扑了过去,小女孩就站在那里,任他们再次咬上来。 但离她最近的一个,刚张开血盆大口,还没能一口咬下她的头,脖子便被她小小的手掐住了,明明她手小得还不及它脖子的十分之一,他却就是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掐 《道长,你又凶我》99.她为何从不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混进妖界 枉秉一路慌忙跑回上玄宫,赶紧将宫门大锁,刚锁上才反应过来有结界,就算是凛采追过来也不可能进的来的,于是乎又开了门,趴在门口瞅啊瞅,没见着有人这才放心。 刚转身准备去做事,一道声音却忽然叫住了他,“枉秉。” 枉秉一吓,硬着头皮回头,发现来人不是忧兮仙府的任何人这才安了心,看着那人便笑道:“白志,你怎么来了上玄宫了?是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天殊真君仙府的灵鸟,白志。 白志站在门外,略微局促,“我……我家尊上,听说玄天上神正在四处调查神怨之事,故而特地派我 《道长,你又凶我》100.混进妖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1.虎生花还是花生的虎? “大哥!”那小虎妖闻言,马上就不干了,嘟嘴不依了起来,“我要那只鸟!” “小元休的胡闹。”那大虎妖皱眉低斥了一声,“既是别人圈养之鸟,我们伤了人家的鸟已是大错,你怎的还想夺人所爱?” “可是,可是你说好的给我猎鸟玩的。”小虎妖委屈吧啦了起来,眼看着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大虎妖无奈的哄道:“待会儿我再给你猎别的鸟别是。” “可是我就喜欢那只嘛,这个人刚刚还想打我,你又不是打不过他,你把他杀了,把鸟抢过来嘛!”小虎妖眼里浮出几分杀意,胡搅蛮缠了起来。 《道长,你又凶我》101.虎生花还是花生的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2.妖吃妖 门梁很低且窄,每次只能进一人不说,还得弯腰才能不被撞头,进得里间却发现大有乾坤,竟是能容纳下二三十人的样子。且还有好几个房间。 洮篱指了指一个小圆垫,让邀月将灵鸟放到上面,邀月将白志放了上去,而后坐在旁边,喝着邵鸺端上来的花茶,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多喝了几杯。 洮篱看了看灵鸟的伤势,而后道:“只是外伤,伤的不重,还好。”然后头顶的小花一扬,从花-心中发射-出来了一团小幽光,那光直接将白志整个儿的包裹了起来。 白志在幽光中微微眯了眯眼,只觉得十分的舒服惬意,没过多久 《道长,你又凶我》102.妖吃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上神,真巧啊 白志惊得两个眼睛瞪得浑圆,知道这个雾泽公子不简单,但却没想到竟如此厉害! 这这这……可都是五百年以上的妖兽啊,他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全解决了?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邀月并没有看白志,所以并不知道他此时对她的崇拜。 她淡淡睥睨着地上那些哀嚎的野兽,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道:“不想死,就离开。” 她并未想过伤它们性命,万物众生皆平等,她不觉得妖与妖兽的性命有何高低贵贱之分,此番伤它们不过是要叫它们记住不劳而获的教训。 自己不好好修炼,竟只想 《道长,你又凶我》103.上神,真巧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怜惜之吻 邀月正看戏看的欢呢,忽然见那火蟒往自己的方向而来,又见玄天在远处极速沉脸奔来,便不由疑惑。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像是还未察觉到危险一般,不躲不避。 那火蟒心知它今日能否逃脱,这个少年是他唯一的机会,所以是极尽了浑身解数朝他狂奔而来的,甚至一边朝他奔去,火蟒的寄身便从尾部开始碎裂,竟全是岩石铸成。神怨之气也渐渐离体。 只要它能将这少年的身体占为己有,玄天便奈何不得它。 想到此,那还完整无损且未脱离控制的火蟒脸部,便呈现出了狰狞的狂笑表情。 火蟒之身尽数碎裂 《道长,你又凶我》104.怜惜之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上神撒了谎 玄天的丹药加上邀月自身的恢复能力,后背的伤很快便愈合,然后重新长好。但邀月却还感觉之前有温热碰触过的地方如今异常的灼热。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地方轻轻爬了出来,过了很久温度才渐渐降下去。 邀月伸手摸了摸,什么都摸不到,便求救玄天,“上神,你帮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 玄天的目光落在某处,眸色氤氲片刻,闪过一抹精光,生平第一次撒了一个谎,“什么都没有。”一边心平气静的回答,一边替她拉上衣服。 他如是说,邀月虽然感觉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但也没有怀疑 《道长,你又凶我》105.上神撒了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6.拉着上神去偷蛋 小虎妖双眼瞪的浑圆,小脸蛋上满是恼怒,自己要说的话被人给说了,怎么都感觉对方像是在嘲讽他。 他没话可说了,又气不过,手忽然变为了小虎爪,便乘人不备,一爪子就挠了上去,但那爪子都还没能碰到邀月一片衣料,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横穿过来给抓住了。 小虎妖登时气急,转头看去,见是一白衣红发的男子,容貌不俗,气质高洁,且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小虎妖十分难受。 以她的道行,是无法探知对方真身的,但却能察觉出对方的实力不低,一时间吓得呆愣住,然后开始挣扎,想要将自己的爪子收回来。 《道长,你又凶我》106.拉着上神去偷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7.无底深渊 邀月见他脸色不好,不仅不知收敛,反而还笑着道:“上神是不是还从未做过如此出格之事?” 想到他堂堂一个严谨自律的上神,跟着她做这种事,想来面子上是十分过不去的。 “从未。”玄天依旧冷着脸道。 若这蛋孵出来,好歹也是条生命,那青鸟之所以追逐他们半晌,想来也是护子心切,他虽不懂这是怎样的感情,但却也觉着她为贪一时口腹之欲,夺人爱子,十分不妥。 且无端造下杀孽。 “那上神知道这是什么蛋吗?”邀月又问。 “不知。” 邀月见他忽然惜字 《道长,你又凶我》107.无底深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声东击西 冷静,一定不能慌。 怎么办? 应该会有什么办法的…… 对了,上神!白志眼睛一亮。 上神就在附近,怎么才能向他传递求救信号呢? 忽的,他眼神却又黯淡了下来。 此番他是为侍候上神而来,却是还未侍候过上神就出此意外,他有什么脸面劳上神来救他? “这玩意儿怎么在吸我的灵力?”小虎妖突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又嚷嚷了起来,开始新一轮的挣扎。 白志担忧的转头看他一眼,这虎妖不过刚会化形,道行还十分的浅薄,所以灵力似乎被吸得比他的还 《道长,你又凶我》108.声东击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9.狐妖衍洓 轰! 地面忽然颤抖了起来,脚下站的地方都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那些小妖兽吓得瑟瑟发抖,争相想要往外跑。 “别动!”邀月轻喝一声。 但是那些小妖刚从鬼门关逃出来,尚还心有余悸,恐惧让他们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哪里又会停下来。 直到,冲到最前面的两只小妖兽忽的传来凄惨叫声时,后面的小妖才清醒两分纷纷刹住步伐。 虽然因为视角相隔,看不见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妖族天生对危险的感知都很敏锐,知道出去会死的更快。 《道长,你又凶我》109.狐妖衍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0.他是你相好? “你能感觉到她的气息?”玄天问。 “我的鼻子很灵敏,可以嗅出不同人之间的气息。”麋鹿答道。 “那你可以循着她的气息找到她吗?” 麋鹿失落的摇了摇头,“她若在结界中,气息释放不出来,我也是闻不到的。” 换言之,便是说邀月现在正在某处结界中,气息被隐藏,它没法找到她。 “嗯,你去吧。”多问也是无用。 小麋鹿歉疚的微微垂眸,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追上前面的小妖们,一同离开了。 尘劫开道,加之那树根被毁,衍洓逃跑,此处藤 《道长,你又凶我》110.他是你相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1.妖尊与魔族公主要结缘了? “怎么,不信?那本尊这便命人做好准备,即刻迎你入门。”衍洓好整以暇的道。 要不是他脸上有几丝心不在焉的神情,她便真会被他恫吓住了。 “啧,你到底抓我来想做甚,直说吧,何必搞得那么麻烦?”她可不记得从前与他认识之时,他说过什么她再落他手里。就得给他当夫人这种屁话。 一听就是这这老不死的瞎编乱造的,且费那么大的劲儿把她抓来此,想必是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但是衍洓可不是个轻易会求人的妖,所以邀月只能自己开门见山了。 衍洓继续抚摸着面具,不说话了。< 《道长,你又凶我》111.妖尊与魔族公主要结缘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2.白虎族希望 “尊上的意思是,他在利用公主?”秋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起来。 “终归,定是邀月又先闯了他的地盘,还留她一命,利用一下,也未尝不可,算是功过相抵了罢。”邀澹又重新拿起了羽笔,“不用担心她,你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去罢。” 之前邀月闯过衍洓洞穴之事,秋棠也是知情人之一。 “……”秋棠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拱手退了出去。 眉头却依旧紧皱不松,无论衍洓与公主成亲是否真假,尊上此举,怕是有意想要让外界知道,妖魔二界已结铁盟,且是和妖界最强的狐尊。 尊上以往, 《道长,你又凶我》112.白虎族希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3.抢亲的? 那抹白色身影正是玄天。 他面色冰冷得赫人,有好几个从他身旁经过的女妖,本来是想上去搭讪一二的,但都被他冰冷的神情给无声劝退了。 多好看的小郎君啊,就是看着太凶了,上去与他说话,会不会被打啊?嘤嘤嘤。 玄天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女妖们投射过来的炽-热目光,看着天外的一抹几不可查的光点,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早已在妖界布下天眼。 只要邀月有一点点的气息透出来,哪怕只是一点点,他定能找到她。 如此说来,她每次都是怎么找到他的呢? 《道长,你又凶我》113.抢亲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