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神在尘中》 第一章 天仙乱世 千年之前,乃英魔相争的年代,无数豪杰英雄涌入天仙界,更有千万邪魔妖鬼带地府阴兵烧杀抢掠,一时间生灵涂太,无数人尸横遍野妻离子散。 在这奸雄与英雄相交,恶魔与天神纷争的年代,一个男人出现了,他手持天军剑,斩妖魔救生灵,在乱世之中是为数不多的一丝闪光,英雄豪杰闻其名无不拍手叫好,魑魅魍魉听其号无不咬牙切齿。 此人名为张彦,乃神首门之首,是整个天仙界最强之人。 天仙界乱世末年,张彦创建平天盟,这是他与好友天下潞安为平定乱世所建。在短短几年之间平天会便已经可以与邪魔群聚的魔天门相战。 天界乱世最后一年,平天盟联合其余豪杰与魔天门战于天山。 天山之上,两军相战,刀剑向拼,血染天地,无数尸首从九天之上坠于人间,叫杀嘶喊声响彻天地,就连空间也应为这群天神战斗的余波扭曲了。 雷云聚集,地火喷涌而出,陨石从天而降。在敞开的地府大门中,阴兵军厮杀而出,所过之处,万物枯萎,寸草不生。九天之上照下圣光,一切邪物均在这圣洁光辉下化作尘土。 天邪蛟龙与天山圣龙在云霄之中激战,云海翻飞,天雷劈下,天火涌落,龙鳞与龙血洒满大地,天空也因为它们的激战出现了道道裂痕。 大地上青海玄武也与阴湖巨蟒厮杀,巨蟒甩尾突击,奈何玄武之身太过坚硬,只留下一丝划痕,反倒将自己的巨尾震的鲜血直流,那玄武找准机会,一记撞击,直击巨蟒要害。 那阴湖巨蟒顿时口吐毒血倒飞出去,撞入天山之中,玄武乘胜追击,钻入天山与巨蟒继续纠缠起来。 乱军之中,之间一英气满面的男子手持神兵在乱军中穿梭,所过之处必有人头落地。男子在人群中犹如无人之境,邪魔见其无不惊恐万分,随即被斩于男子剑下。 此人便是张彦。 他的身上早已染满鲜血,原本一头黑发此时已是血红一片,他右手上所持的天军剑也如同浸入血缸一般,点点圣血从剑尖流下。 “张彦!今日我等必取你性命”敌阵之中,一手持阴气棍杖的男人指着张彦说到,这人一身邪气好似地府判官一般。 张缓缓将头转向那人,脸上挂着丝丝阴冷的笑容,身后翻飞的衣尾似那死神镰刀。 “鬼判人,我道你早已在观影阁一战化为尘埃没想到你竟没死,而且还到我身前狺狺狂吠,诺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听到此言,鬼判人竟仰天长笑到“哈哈哈!张彦,诺只有你一人我可能会怕你几分,可是今日我等皆在此处聚集,取你张彦的人头犹如探囊取物。” 话音一路,四方邪魔皆聚在鬼判人身边,一时间阴寒邪气铺天盖地,天山上下皆被寒气所冻结。 “张彦,我等今日必取你性命”各路妖魔齐声吼道,宛如地狱底层的阴魔索命一般,平天盟一些修为较浅的人听到后竟浑身失力,一口鲜血喷出跌落空中。 面对如此强敌,张彦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好像被威胁的不是自己一般,随即他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我以为是什么魔门妖魔,没想到是一群土鸡瓦狗,你鬼判人也有鹤立鸡群的一天啊,凭着几个人也想取我性命?叫你们门主天下乱来!别来着自取其辱!” “多说无益!手下见真招!”人群中跳出一名壮汉,手上巨刀散发着死气,此人朝着张彦就横劈一刀,千万恶鬼随着大刀冲向张彦。 可张彦却不紧不慢的举起了左手,看着那人缓缓说道“落” 只听一声呼啸过,天上掉下一柄巨剑,剑上散发着圣灵之气,砸在了那壮汉身上,饶是那壮汉乃一方豪杰却也经不住这一砸,再加上圣灵之气本就克他邪魔之体,只听轰隆一声,那壮汉竟被砸落天空,生死不明,只留下那鬼气消散在空中已经鬼判人等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就这样?”张彦摊了摊手不屑的说到“你们还是叫天下乱来吧,就算我只听过他的名号,但怎么说也比你们这群三四九流强吧。” “你!”鬼判人瞪着张彦,他的胡子也因为愤怒燃了起来“大家一起上!” 死气漫天起,宛如恶鬼出世,阴魂与邪魔聚为通天鬼龙,冲向张彦,路上所过之人皆化为白骨,散落天空。 张彦却也重视了起来,就算鬼判人在不入眼,这群邪魔齐心协力的攻击也是不可小视的。 张彦举起天军剑,剑气如霜,冰冻九天,只听“轰”的一声,瞬间乌云密布,一头冰龙直冲而下撞上邪龙。双龙相撞,余波将八方群雄和邪魔震落天空。 奈何张彦实力过于强大,邪龙在那冰龙的威压之下渐渐破碎,鬼判人身后的魔头们也渐渐随着冰霜而至破碎。 最终那冰龙撞碎了邪龙,吞噬了群魔,只留下漫天哀嚎。 无数妖魔没了气息,只能从九霄之上坠落下来,有的还带着惊恐的表情死不瞑目。 鬼判人却还未死,可终究还是断了一臂,身体也开始崩坏,气息羸弱,颇有力竭气尽之意。 张彦踏着虚空走向了鬼判人,脸上笑意依旧提剑问那鬼判人道“说吧,天下乱在何处?” “在这!” 利剑穿胸过,血染九天云。 一阵钻心剧痛涌上心头,张彦一颤一抖的低下了头,只见一柄散发金光的利剑插在他的胸口,圣金色的血喷涌着从剑身流向剑尖之后砸向地面,他惊愕的睁大了眼,双手忍不住颤抖,一时间恐惧,惊慌,无助涌上心头。 他当然认得那柄剑,那是他的知己,他最为珍贵的友人———天下潞安的配剑安苍天。 张彦缓缓的转过头,当他看清那人脸时,他看到的是那张与他曾无数次举酒共饮的脸,是他此时最不想看到的脸。 天下潞安的脸。 “张彦啊,张彦。”天下潞安摇了摇头,惋惜的说到“张彦你真是太傻了,天下潞安和天下乱,这么明显的破绽你都没发现吗?” 看着张彦狰狞的面孔,天下潞安笑出了声来“就是这个,我一直都想看到你这个表情,日日夜夜,每当我想到你在最终发现我就是天下乱时,我总会笑出声来。我一直想看到!一直想看到你失去一切时痛苦的表情!” 利剑抽出,鲜血洒满天际,张彦一阵踉跄,口吐鲜血,他缓缓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天下乱,艰难的想要吐出一句话,可怎想伤势过重。 张彦坠下天山,在坠地的一刹那张彦用尽自己最后力气打通了天仙界与人间界的空间隔层,让自己落入人间界。 至此,张彦下落不明,也许他是死了,也许他正呆在一个地方养精蓄锐等待复仇吧。 此战之后,随张彦的离去对平天盟造成致命的打击,但魔天门也因为张彦元气大伤,天仙界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诺干年后,凡间界天英城中 在乱区的一间小平楼中,一个满脸颓废的男子正端坐在桌前,月光透过了窗户照在桌上,越过窗户,隐约可见人们正在翩翩起舞,大快朵颐。 男子望着天上明月,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随即走向了门口。 “他还在,他却死了”男子看着明月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后,便推开大门,走向了街道。 第二章 草原夜事 月光淡淡的洒在门前,照亮了下楼的阶梯,下楼的同时男子望向了街道,街道上可谓是人山人海,火炬举向天空,人人手上都有着上好的啤酒,他们勾肩搭背,无话不谈。 也许是城内有什么庆典,也许这个城是平时就是如此。 “真是热闹的城市啊!”男子不禁发出如此感叹,顺带拍了拍之前落上衣服的烟灰,月光罩在他的身上,显得男子稍有一些落寂。随机他捡起了地上的一封信,从上面放着的羽毛来看应该是刚刚送到的,男人随机打开的信封读了起来。 不到一会他便撕碎了这封信,仰面朝天呼出一口冷气“死瞎子真会给我找事干!” 街道上,人们欢快地饮着酒,唱着歌,一首又一首大相径庭的歌曲交杂在一起竟没有一丝隔阂,反而是有着一种奇妙的感染力,让这群快乐的人们融为了一体,斩断了个体。 但是男子却没有加入他们,他缓缓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劣质烟,塞入自己嘴中,之后用他那略显粗糙的手打了个响指,嘴中的烟立马烧起了火苗。 香烟上出现了丝丝烟雾,将男子牢牢围起,奇怪的是原本应该拥有厚重烟味的劣质烟却未散发出一丝味道,反而有一丝青草的湿香味。 烟雾越来越多,渐渐的将男子完全无视围绕住了,逐渐的,男子的面容变得模糊,身体变得扭曲。最终男子便完全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奇怪的,是好像没人发现他失踪,好像本来就没有此人一样。 城外百里处,一个少女正躲在草丛中。 她极力压低自己的身子,脸因为过度憋气变成了深紫色,眼睛也是布满了血丝。 月光洒在了她发丝上,也许是因为太多汗水的缘故,银灰色的头发黏在她的肩上,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在那些破洞之下,清晰可见的是深入骨髓的伤口。 “喝喝喝~” 远处传了了野兽的声音,好像是狼的低吼一样,又好像不是。可当少女听到这声低吼时,她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谁!”在少女颤抖的那一瞬间,残暴的声音顿时覆盖了整片草原。就连狼也停止了低吼,开始了疾奔。 “怎么回事?” “报告队长!副队长刚刚好像发现了那个姑娘的动静。” “哦?”被称作队长的男人质疑的说到“那么,副队长。你发现了什么?” “报告队长!”刚刚那残暴的声音再度响起,但此时却没有了刚刚的气势,反而是充满了恐惧“我刚刚听到了动静.......” “仅仅是听到而已?你是在戏弄我吗?” “属下不敢!” “那么你一定是有大把握了?” “这........” “看来副队长一定是有着把握了~”队长满意的说到,可这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这样,副队长。你带着这几个兄弟们在这找那姑娘,依你的实力,天亮之前一定能够找到吧?当然找不到的话~”队长拍了拍自己的坐骑,听声音应该是一匹巨狼。 “说起来,你应该是我建起我们队的第十一个副队长了吧?” “报告队长!是第十九个!” “哦哦哦~”会长惊讶的说到“都到十九个了?日子过得这快啊。那好吧,你加油干,我先回去了~” 说完,只听一声狼嚎,随后便是一阵巨大的疾驰声,从少女身边呼啸而过。 随着疾驰声愈来愈远,留在原地的人们也开始放松了下来。 “妈的!”当那疾驰声彻底消失后,刚刚极怂的副队长怒吼到“老子来着可不是给他受气的!” “别啊,副队长。”,有人凑到副队长耳边悄声地好心提醒到“会长的耳目无处不在,你这样......” “干!”,副队长再度怒骂到“等老子找到那个小妮子之后,我一定抛下那个狗崽子,先去邀功。当我得到那位赏识后,就废了那个王八蛋!” “那你还不快去找人?在这胡想?”一个慵懒地声音从少女身前响起,惊得少女身子险些一跳。 少女缓缓的抬起了头,想要看看刚刚是谁说话。可当她抬起头只见一身着布衣的男子,身后背着一柄长剑,一袭长发随风飘扬,打着哈欠。接着她惊悚的发现那人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脸上挂着一丝让人心寒的笑意。 冷汗从少女身上不断流下,这明明只有一瞬间,可少女却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横尸当场一般,她闭上了眼,准备迎接自己的结局。 可是那个男子却没有说话。 少女挣扎着张开了眼,这才发现那个男子眼上蒙了块红布,赫然是一个瞎子! “剑瞎子!你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副队长急了,指着剑瞎子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你不去找人,只是在这瞎想,那估计到队长找你的时候连我这瞎子也会看不下去吧。”剑瞎子继续用他那慵懒的声音说到。 “干!”副队长继续在那骂道“三小队,二小队你们开始布置术阵法,我和一小队到高处去看看,找那小妮子的去处,至于你剑瞎子.......” “小人在这躺着便是了”剑瞎子说着便躺倒在了身边的巨石上“毕竟我只是来拜访你们队长的。” 群狼狂奔,跑向了草原的各个角落,开始了布置术阵法,少女赫然在那阵法范围之内。 “完了”看着群狼离去,少女绝望的抱住了自己的头,泪水缓缓流下。“该死!”少女小声哭骂到,她已经忽视了剑瞎子的存在。 “姑娘,别慌。”剑瞎子的声音在少女耳边响起。 少女连忙将头转向剑瞎子,却只见剑瞎子嘴上叼着一根草,仰头睡到在那巨石上,任由那爬虫爬上他的长发。 “别看过来!”剑瞎子的声音再度响起,甚至有一些不耐烦。 传音入耳! 少女立即意识到了这是传说中的传音入耳,只有功力极强之人才能学会,而那功力极强也是至少需要到达天师境界才能勉强运用,看那剑瞎子的表现估计早已突破天师已久,真可谓人不可貌相。 “我赠你一行万里符,你往西北方跑,那有一座城,名为天英城,城内有我一友人名为张彦,此人人不可貌相,且修为远远高于我,他正在赶来救你的路上。” 少女正惊讶这瞎子怎会如此好意,只听得剑瞎子缓缓说道“易流城鹤家曾有助于我,听闻鹤家噩耗,鄙人从天灵山前来还当日救命恩情。” 少女这才知道这是自家先人结下的善缘,剑瞎子侧身躺去,只见那行万里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随机自己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走向少女。 这是天灵山的秘诀附物命,此乃天灵山不传秘诀,可赋予物体生命乃至灵智,直到其被摧毁,可这附物命只有天灵山长老,才可习得难道这剑瞎子。。。 未等少女反应过来,那行万里符已经爬到她的后跟上,随机少女腿上闪满金光,照亮了整片草原。 少女只觉得自己双腿异常轻盈,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感觉自己有着无穷的力量。 “她在那!”只听一个喽喽在那大喊道,随机便是一阵狼嚎以及那歹人们的叫骂声。 少女脚下发力,对着那剑瞎子大喊一声“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随机便飞奔而去,只留下那剑瞎子在巨石上呼呼睡着大觉。 少女只听到风从自己耳边呼啸着,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是三四步便见不到那剑瞎子了。 狂奔牵扯到了她身上的伤口,钻心般的疼痛使得少女皱起了眉头。不由得,少女只能慢下脚步。 可这刚慢下,后面的狼嚎声便追了上来,而比那狼嚎更为响亮的却是那副队长狂乱的叫骂声,少女这时才看清楚那副队长的模样。 这副队长赫然是个九尺大汉,手持开山大斧,脸上清晰可见的伤口使得他看上去更加凶险,他座下的巨狼正瞪着血目冲向少女。 可这剑瞎子的行万里符又怎是一匹狼可追上的?就算少女缓步前行那副队长等人也是追不上。 “该死!”那副队长叫骂一声,随即一狠心咬向自己舌尖,一口精血喷出,洒在那巨狼身上。 随即副队长与巨狼身上皆变得一片血红,而那巨狼也是亢奋无比,直追少女,一时间尘土飞扬,砂石翻飞,诺有旁人必然认为这是起了风暴。 少女看着副队长,一时慌了神,只能加速疾奔,可不到一会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脚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少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地上的砂石在她身上又划出了道道伤口。 少女倒在地上,疼痛使得她睁不开眼,只听一声急刹,巨狼已然到她的面前。 “他娘的,小娘们还挺能跑的啊!”副队长骂骂咧咧的从狼背上下来,也许是因为有了秘术加持的原因,在他下地是少女明显感到大地颤抖了一下。 “完了.......”少女绝望的低下头去,她不敢直视那副队长。 “挺能跑哈,老子先废了你这条腿!”说完副队长举起开山斧准备向少女腿上劈去去。 少女闭上了眼,在斧子砍下的那一刻,她闻到一股了青草的湿香。 “当” 就像是斧头砍到铁上的声音一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草原上。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少女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情形,烟雾环绕在她身边,使得身边的一切看上去有些许扭曲。但她仍能看清发生了什么。 副队长一脸惊愕的看着前方,那是一个男子,在月光的照耀上,他脸上的颓废清晰可见,嘴上即将燃尽的香烟闪着最后的点点火光。 巨斧正砍在他的颈脖上。 但没有想象中的身首异处,更没有本应该出现的血撒天际。在副队长和少女难以置信的眼神下,男子确实十分的镇定,仿佛现在在他脖子上的只是羽毛罢了。 那男子缓缓转过头看着少女,缓缓说出了这么一句。 “你就是鹤家的人吗?我是张彦,来救你的。” 第三章 所谓至交 深夜之中,清风吹拂,草原上的青草像波浪一样开始浮动,轻抚着少女的身体。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剑瞎子所说的“其貌不扬。”,当真如此,能够以肉身接下着副队长使用秘术后的一斧的人,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你他娘的是谁!”副队长也是慌了神,他以一口精血的代价发动了秘术后的攻击对眼前此人竟毫无作用! “此地不可久留”副队长此时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来取你性命的”张彦取出了嘴中的烟,将烟摔到草地上,看着副队长毫无斗志的说到“来吧,长痛不如短痛。” “奶奶的!老子杀了你” 尽管副队长明白那实力差距,可奈何他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举起大斧,熊熊火焰燃烧在斧刃之上,一时间空气也好似沸腾了起来。 “受死!”副队长一斧劈下,直冲张彦天灵盖。 “怎么就不懂呢?”张彦摇了摇头,左手一弹斧刃,那开山大斧竟瞬间化为了淀粉,只有空气中的余温还在告诉着众人刚刚这里还有人用了火焰斧。 随即,张彦动手了,一记重拳击于副队长腹上,可少女压根没有看到一丝残影,就好像时间快进了一样,前一秒张彦还站在那里,后一秒他便到了副队长身前。 拳风冲过,副队长身后的青草皆焚烧殆尽,只留下一地散发着臭味的焦土。 可副队长却安然无恙。 张彦却未管这些,转过身对着少女轻轻说到“走了。”随即便弯腰背起少女走向天英城。 “混蛋,别走。”副队长见自己安然无恙,便指着张彦说到“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高手,谁料到你只有这样软绵绵的攻击,看来刚刚你只不过使用了什么邪术来吓唬老子!” 张彦缓缓转过头,看向副队长,他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着令人厌恶的粪土。 “你还没明白吗?”张彦从嘴中挤出这么几句话,他根本不想与副队长交谈“你,已经死了!” “什么?”副队长睁大双目看着张彦,仿佛面前的是个疯子一般“你个疯子........” 话还没说完,副队长只感觉自己的腹部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痛,仿佛在从内向外融化一般。 他低头砍去,只见自己的腹部已然崩坏,岩浆在从自己腹部的缺口向下流,滴穿了大地。 他感到自己全身都在融化,犹如在火山之中的冰块一般,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他感到自己变得柔软了起来,大地变得越来越近,直到他倒在大地上的那一刻 “啪” 就像是果冻从高楼摔下一样,副队长整个人四分五裂,岩浆在地上吞噬着青草,升起缕缕黑烟。 少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尽管着副队长不是什么风云人物,可是他的实力必然是一流的。 但是这个男人一拳就杀死了副队长,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张彦原本只是背着少女缓步走向天英城,少女却突然感觉身边狂风吹气,就连空间都扭曲了,强大的风压使得她更本睁不开眼,任凭自己的衣尾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到了” 张彦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少女惊讶的环视着周边,他们已然进城。 街道上的人们仍在喝着酒唱着歌,灯光照亮了整个乱区。更让人惊愕的却是周边紊乱不停的空间,仿佛是被人劈开之后又被人强行合上一般。 “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少女有些难以置信,原本有剑瞎子这样的存在来救自己已经让他足够惊讶了,而张彦这样的强者出现更是让她瞠目结舌。 但是这般强者怎会呆在人间界? 虽然鹤家在这人间界也曾是赫赫有名,无数豪杰争相进入鹤家做门客,可这等高手,鹤家从未在人间界见过。 不,这种高手不应该存在在人间界。 在这莽天世中,有四界,分别是人间界,地仙界,天仙界,以及最阴险的阴地府。 人间界千年一次有着选举大赛,强者自可从大赛中升入地仙界。向张彦这般强者想要如个地仙界怕不是弹指一挥的事情。可他为什么选择留在这天英城。 看着眼前破落的小平房,在看着这个正背着自己一脸颓废的男人,少女不禁对这个男人背后的故事好奇起来。 张彦打开了房门,快步走入房中,将少女放到椅子上,用他那深邃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盯着少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劝告你不要去窥视我的过去,当然凭你的实力无法窥探到。”说完张彦便从杂乱的地上捡起一本破旧的书,躺在了沙发上心不在焉的读了起来。 窗外,街道上的人们纷纷拿出了烟火,在街上摆成一派,吵吵闹闹的人声让张彦更看不进去书。 “这是有什么节日吗?”少女看这欢快的人群们挤出这么一句话,从刀山火海中突然来到这安详且又美好的地方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中合节”张彦放下书,一边走向厨房去拿纸巾一边说道“中合节这一天,是家人团聚享福的一天。” 一句普通的话语,却如同万千针刺一般扎向少女的心脏。少女紧捏胸口,她感到一股剧痛由心而发。随着烟花升天,当天空中回响起美好的祝福声时,一道清泪从她眼角流下,随后少女开始啜泣,知道第二发烟花升空后,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响彻整个平房,可外面的人们没有听到,他们沉浸在彼此的幸福中。 “诺,纸巾”张彦将从厨房拿来的纸巾递给了少女,随即离开了客厅,让少女自己发泄自己的情绪。 一小时过后,张彦回到了客厅,少女盘腿坐在呆呆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屋外不断升起的烟火和相拥而笑的人群。 “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复仇!”少女眼神回复了一丝神采,愤怒的烈焰在她眼中翻滚。 “怎么复仇?”张彦不屑的问道“你最多到达灵师三境,随看起来你快要突破四境,可你仇人那方估计高手云集。” 轰隆。 只听一声巨响,少女跪倒在张彦面前,含泪恳求到“只求先生助我一臂之力!事后我愿做先生奴婢永生!” 张彦看着少女问道“名字?经过?” “啊?” “你和仇家的名字,整个事情的经过。了解之后我自有定夺。” 少女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说到 “我名鹤萤,是易流城鹤家次女,我鹤家本是易流城大将之家,谁知道我父亲的至交好友何氏三兄弟竟结交恶党,里应外合,将我鹤家人丁烧杀至尽,那何氏兄弟将我父头颅割下挂在城墙上两天两夜。将我姐与我母亲关于地牢,至今身死不明。我连夜脱逃而出走了三天三夜,结果被传说中的佣兵天狼众给追上,诺不是您,我怕是.....” 张彦转过身去,抬头看着皎洁明月,不禁叹出一口浊气,随即开始癫狂的笑了起来“又是所谓的至交好友吗?这天下的人的眼睛怕不是瞎了,皆被那所谓的好友,血亲背叛。哈哈哈哈愚昧,可笑!” 笑声彻骨,让鹤萤感到毛骨悚然。 当笑声停止之后,张彦连忙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转身对着鹤萤说到。 “这忙,我帮了,明天就走。” 第四章 人如豺狼 深夜,易流城,天狼众总部。 天狼众总队队长巫阴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一脸奸笑的看着殿下跪坐着的手下一边轻抚着身边的巨狼。 “那个姑娘和我的副队长呢?”巫阴微笑着看着殿下的手下问道,而那笑容却让人寒毛立起。 一天狼兵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低头回答道“回......回队长,那娘们不知从哪得来了行万里符一路飞奔向了天英城,而副......副队长用了天狼秘术,去追那娘们后,下......下落不明” “咔” 只听剑出剑鞘声,未见剑斩人身躯。 那天狼兵便缓缓向后倒去,头颅也滚落在地,颈脖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洒满了整个大殿,溅到了身旁所有人身上,而那些人也更本不敢擦去身上粘稠的血液,只能低着头,等待巫阴的折磨降临。 “人丢了还有脸回来?”巫阴脸上依旧挂着扭曲的笑脸,两眼眯成一条缝看着殿下众人反问道“你们可真是群废物啊,你们说吧,你们该怎么办才能不被我给杀死在这殿前呢?” “找.........我们这就去天英城找人!” “咔” 又是一出鞘声,刚刚说话的那人也是应声倒下,殿下此时已无一片纯净之地了。 “你这是在说废话浪费我时间吗?”巫阴不赖烦的说到,随即望向旁边的被缚的谋士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我呸!”谋士一口浓痰吐在巫阴脸上,圆睁怒目骂道“你们这些狗贼!小姐一定会找人来报仇的。” “吴凡,你这样可不行啊~”巫阴不急不躁,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擦去脸上浓痰,随即看着吴凡笑到“你每干这么一会,你的大夫人和小姐就会少一个手指头,你可得想好了在做决定” “你!” “好了,来来来,你来想个法子让我乐乐。”巫阴此时已经躺在自己位子,戏谑的看着吴凡。 “行了,巫阴。” 粗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连忙将头转去,就连巫阴也是连忙跳下座位,笑脸相迎,这笑脸没有之前的阴冷,确实充满了阿谀奉承。 “何三爷,您怎么来这儿了?”巫阴弯腰怀笑问道。 来者正是背叛了鹤家的何氏兄弟排名老末的何三———何霸。 “哼,我怎么来了?你看看你们天狼众干的好事!追个灵师三境的小妮子,人没追到,副队长到还不见了!” “是是是,您骂的是。”巫阴一改常态,倒是拍起何霸的马屁起来。 “那你给我来个计策,如何。” “啊?”这巫阴也是为难了起来,这一时半会哪来什么计策? “废物,我就知道你干不了什么好事。” “是是是,您说的是!” “你这几天将鹤家所有人拉到大街上游行示众,在所有人面前折磨他们,我就不信了那小妮子不来自投罗网。” “不愧是何霸大人,果然才智过人,不过您为什么一定要抓住那妮子?” “这是你该管的?”何霸一声怒骂,一拳打在那石柱上,石柱应声而断。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巫阴连忙抱拳认怂。 “那还不快去?”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 说完巫阴飞也似的带着一众天狼兵跑了出去执行何霸的命令去了。 何霸看着离去的众人,皱了皱眉“啧,诺不是那把剑的线索还要靠着鹤家的女人,老子才懒得去找那妮子。” 翌日,天英城。 鹤萤睡眼朦胧地从张彦的床上醒来,昨夜张彦将床让给了她,自己一人在椅子上看书,到了他那般境界吃饭睡觉早就没有必要了。 可一想到今日是报仇之日,鹤萤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去,连忙准备冲向客厅叫上张彦,杀回易流城为父报仇。 可当她跑到客厅时却看到张彦依旧在看书,丝毫没有去救人的意思。 “您这是在干什么?” “等人”张彦横躺在长椅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上的书,看也不看鹤萤。 “等谁?” “剑瞎子,那王八蛋正在慢悠悠的走过来的路上。” 正在此时,敲门声突然响起,张彦打了个响指,门缓缓的向后打开。 来着正是剑瞎子。 可他脸上完全没有作用的慵懒之意,反而是一脸凝重和愤怒。 “怎么了?”张彦也察觉到了剑瞎子的不对劲,连忙起身问道。 剑瞎子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张彦面前,摇了摇头,却只言不语。 “到底怎么了?别在这婆婆妈妈的!”张彦也是不耐烦了,蹙眉厉声问道。 剑瞎子却也只是连连摇头,随即看向鹤萤,这才开口说到“鹤姑娘,听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千万要克制住自己。” 鹤萤感觉到自己的心扑腾地猛跳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家人出事了。 她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颤抖的张开嘴说到“请讲。” 剑瞎子点了点头,开口说到“今天天刚亮,我就收到易流城的线人的传讯。今日清晨,天狼众就带着鹤家所有人到街上游行示众。” 如同九天惊雷,鹤萤瞬间停止了思考。 但是接下来剑瞎子所说的更让鹤萤绝望。 “鹤家所有人被天狼众赶到街上游行示众,还下重金悬赏百姓向他们投石头和腐肉水果,一投十金,结果在场所有人争着投,随后鹤家人被带到城中心,任由百姓鞭打,一鞭.......二十金,听说鹤夫人已经..........命悬一线了。” “不可能!”鹤萤发疯似的叫喊到“父亲生前带带城里人如自家人,宁可自己征战沙场风餐露宿也不愿百姓受一餐之饿,他们怎么可能昧着良心对母亲做出这种事?” “良心?”张彦坐在椅子冷笑到“人就是会思考的狼,之前你给它吃猪肉,它感谢你,之后它发现你的肉比猪肉要可口,它就啃食你,所谓友情,义气只不过是谋取利益的手段,所谓恩情,报答只是为了再度牟利而已。” “那这天下还有正义吗?”鹤萤满眼含泪,看着张彦问道? “也许对你来说没有正义,但有个比正义还要好的选择———复仇。”张彦隔空一劈,空间瞬间被撕开了裂缝,裂缝对面隐约可见易流城三个大字刻在城墙上。 “走吧,血债,必须要用血偿。”说完张彦便阔步走进裂缝之中。 第五章 行刑台前炼狱场 风卷尘沙起,在空间裂缝中,狂暴的能量肆意将四周的一切摧毁者。 剑瞎子却是不慌不忙的从裂缝中走了出来,仿佛对张彦这一行为是司空见惯,可鹤萤却是不知所措的站着裂缝前。 狂乱的风刃切断了她些许额前的发丝,可她也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恐怖! 此时她的心情已经不能够用语言来形容了,激动,欣喜,惊慌,几种情绪到达了极致又交杂在一起。看着裂缝对面张彦和剑瞎子,鹤萤知道,这次一定要让何氏兄弟血债血偿! 易流城内,在城中心,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鲜血却是洒满了一地,街上每处都躺着奄奄一息的人,在市中心的行刑台上,辫子抽打的声音震耳欲聋。 长鞭的残影在空中飞舞着,每一次起落都伴随着皮肉裂开的爆鸣,鲜血就像墨水一样洒在地上,渐渐组成了血莲花。 当最后一鞭停止后,一位妇人渐渐支撑不住向前倒去,此人便是鹤夫人。 有气无力的呼吸声,滴落进眼睛的鲜血使得她眼前是一片血红,此时的她连吐血的力气也没了,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就要合上。 “娘!”凄惨而又绝望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城中心,鹤家长女鹤节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望着行刑台下犹如狂信徒一般的百姓,鹤节心中升气一股恨意。 百姓们撕扯着对方,只为能够够到鞭子,行刑台上的鲜血溅入他们的嘴和眼睛中,可他们毫不在乎,拥挤着冲向行刑台。 远远的城墙之上,张彦三人正看着这宛如炼狱修罗一般的场景。 “你怎么想?”张彦再度点起了根烟,向鹤萤问道。 “杀了他们...........”鹤萤红着眼,满脸狰狞地说到。 张彦缓缓的吐出一口眼圈,盯着鹤萤许久,最后无奈地张开了嘴“瞎子,你先跟着这姑娘去她家找那何氏兄弟,这边的事,我来管。” “先生!”鹤萤急了,连忙拉着张彦的衣袖叫到。 “就这样。”张彦说完,便在瞬间之中消失在了众人眼中,只留下剑瞎子一人在原地叹气。 “走吧,姑娘,去你家找那几个王八蛋.......” 人群之中,没有一个人发现了一位突然加进来的男人,也没有人发现变得拥挤了起来,他们就像浪潮一般不断的涌向前方。 张彦快步走在人群中,每当有人被被挤向他身边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的力将他们击向天空。 人群慢慢的停止了涌动,就连呼吸声也变得细小了起来,行刑台上的守卫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着难以想象的一幕。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男子阔步走来,男子没走一步身边的人就如同被战马撞飞一般飞向天际,随即狠狠地砸向地面,男子身上不断地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守卫们知道,这是杀气。 “干什么!”一位胆大的守卫急忙冲上去准备制止张彦“停下———”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巨响,守卫便飞了出去,撞穿了左边一栋又一栋建筑物,无数房屋应声而塌,一时间木屑飞扬,炸裂,轰塌声回荡在整个城市。 “上!”几位守卫也是立即反应了过来,从行刑台上跳下,冲向张彦。 “螳臂当车。”张彦说完,隔空一拳,强大的气浪直接淹没了几位守卫,在难以想象的能量之下,守卫的身体联同肌肤化为点点碎片,消失在了空中。 一拳挥出,百米深的大坑出现在了行刑台面前,在所有人面前,对他们而言无比强大的守卫就这样人间蒸发了,而眼前这个人就如同神一样强大,他那漠不关心的眼神更让人脊背发凉。 行刑台上正准备抽鞭子的人看到这一幕,吓得屁滚尿流,正欲逃走,只听到一声清喝“过来。”,一股无形的力将他拉了过去。 张彦一把抓住那人的颈脖,缓步走向大坑前冷声问道“鹤公生前待你和你家人如何?” “啊,什么意思?”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那人竟有些迷茫。 “是你妈教你用疑问句回答疑问句吗!”张彦怒骂到随即将那人扔入大坑。 在惨烈的叫声渐渐快要消失时,张彦再度伸手将那人吸了回来。 “说吧。”张彦不耐烦的说到。 “鹤........鹤公生前带我家不薄,饥荒之时给我们送衣送粮,孩子生重病没钱医治,鹤公听闻后请医师免费为我们医治孩子.......” “那你还干这狼心狗肺,豺狼虎豹都做不出来的事!”张彦怒从心中起,就要将这人丢入坑中。 “大人!”一手怀襁褓的少妇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着张彦喊到“我求您饶了我丈夫吧!” “为什么?”张彦不屑的问道“给我个理由,可以让别人原谅你们背叛的理由” 只听扑通一声,少妇跪倒在张彦面前。 “求您放过我丈夫吧,大人。自从何家杀了鹤公得知鹤二小姐逃走后,他们就断了我们所有人的粮啊!你以为我们是为了那黄金吗?再多黄金也比不上他们给的那些粮食啊,我们家还有三个孩子,这儿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我求求您了,这里所有人都是有家人的,诺不是为了粮食,谁来着对恩人干出这种事?”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声势浩大,如同山崩一般。 “哦?我看你们这么积极主动,还以为你们是发自真心来的。”在见到了之前的疯狂的一幕后,张彦自然不会相信这些人的一面之词。 但他还是选择放过了那个男人,他说完便将那人扔到他妻子身边,还不忘补充到“你们最后的下场由鹤家人来决定。” 随即凌空跨过那大坑走向,在鹤节那惊慌失措的眼神下走向行刑台。 鹤节睁大双目,看着这个走向自己的男人,匪夷所思的强大,令人窒息的气场。将现场所有人的生死权利给予给了鹤家,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鹤节吗?”张彦开口问道“你妹妹请我来帮鹤家。” 原本死寂的人群突然变得躁动了起来,谁能想到落荒而逃的鹤家二小姐找来了如此强大的人来帮助他们。 张彦再度挥手,整个行刑台便飞了起来,连带着所有生死未卜的鹤家人。 “走吧,找个清净的地方,给你们疗伤去吧。” 鹤邸前,剑瞎子带着鹤萤光明正大的走向前门。 “你疯了?”鹤萤看着剑瞎子直接走向鹤宅,连忙拉住他并质问到。 “怎么回家还要看别人脸色?”剑瞎子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眼上的红布随风飘荡。 “你不要命了?何家人可不是那么好.......” 话还没说完,剑瞎子便叹了口气,随即直冲进了鹤宅。 刚冲进去不就后。 血光冲天......... 第六章 杀入宅邸 血洒天际,又如同鲜花一样飘落在地上,染红了整片草地。 鹤萤见状连忙冲进宅邸,虽然剑瞎子实力高强,但何氏兄弟手下更是高手如云,剑瞎子再过强大也怕不测风云。 鹤萤刚冲进正门,便听到刀剑相交声,只见庭院之中,剑瞎子信手拈来地跟三位不知名的武士相战,看样子这三位的实力皆在灵师之上。 三位武士手持长剑劈向剑瞎子,剑瞎子举起剑...... 木棍来访? 看到旁边矮树断掉的树枝,再看看剑瞎子手上的疑似木棍的武器,一切都一目了然了。 剑瞎子手持树枝将三位武士的攻击一一挡下,剑与树枝相交的声音就像是剑打在钢铁上。 一阵树光剑影,一时间草木飞扬,地上的草竟被整齐的划掉了头,晓是鹤萤在远处观望也能感到剑气扑面。 那三剑客越攻越猛,就连剑也只是残影,只能听到剑在在挥舞时的蹭蹭作响。 剑瞎子却也不慌,举起树棍来防,只听一声巨响,树棍应声而断,剑瞎子仍是不慌不忙地向后退去。 “拔剑吧,不然你是赢不了的”其中一人乘胜追击,举剑刺去,只听到风声作响剑在鸣,那人准备一剑封喉剑瞎子。 可剑瞎子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眼前只是儿童闹剧罢了。 “去。” 原本四分五裂的树棍顿时浮空刺向那人。那人也立马回身来挡,只见数十根树棍向他飞来,那人立马将剑舞作圆弧将自己照在其中,当那树棍撞上那剑时却没了之前的坚硬,反而是应声而断。那人轻车熟路的将树棍一一挡下,正准备得意忘形,突然,只听得自己同伴一声小心,一股钻心痛发自胸膛,那人只感觉浑身力气皆被偷走一般,就连支撑眼皮的力量也没了,随即无力的向前倒去。 让我睡一会吧,那人这般想到,随即合眼“睡”去。 庭院中央,一人横躺,依然死去,剑瞎子站在他的尸体旁,手上满是鲜血且还有一颗不知名物体在疯狂跳动。 剑瞎子将那东西丢到其余二人脚下,随即捡起那人的佩剑,开始即兴舞剑。 那二人那里忍得了这般侮辱,再加上剑瞎子夺去了自家兄弟性命,二人也是举剑冲向剑瞎子。 可那剑瞎子越舞越快,好似根本没有人在身旁,只见那剑逐渐只剩残影,宛如云烟消散一般,到最后那剑竟然不见踪迹。 随后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剑瞎子身上散出,好似那无形黑洞,将那两柄剑吸入其中,当剑至胸膛时,一阵脆响,只听叮当两声,那两人连剑带人被震的稀碎。 血肉翻飞,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散满了整个庭院。 鹤萤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一地的尸体与鲜血皆是眼前这位救过自己一命的男人所做的。 恐怖如斯。 凭一树御敌,挥剑至空虚。 剑瞎子的实力足矣称霸整个人间界。 “愣着干嘛?走啊。”剑瞎子看着呆滞在门口的鹤萤笑到。 “哦.......”鹤萤呆了呆,随即跟着剑瞎子穿过庭院走入宅邸深处。 当他们走进屋子的那一刻,只见面前数人手持连弩瞄准,只听到万箭齐发之声,百根利箭直扑鹤萤与剑瞎子面门。 “无聊”剑瞎子毫无兴致地说到,举剑一舞,强大的吸力将箭吸为一团,那群箭竟被挤压成了一团箭团,接着他左手一推,箭团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撞入人群中。 木屑和箭头扎人人的肉体,强大的冲击力将人群撞的四分五裂。 可攻势还未结束。 两头巨狼人从人群后方扑出,一头直奔剑瞎子,另一头却是杀向鹤萤。 鹤萤见状,举拳御敌,狼人利爪划线鹤萤,那锋利无比圆弧好似夺命镰刀,鹤萤却是一声大喊“天御拳”。 只见鹤萤双拳一阵金光闪过,手臂变得坚硬无比,好似有无穷武力似潮水一般在手中涌动。 鹤萤一拳打出,与利爪碰撞。一时间火花四溅,强大的力道使得鹤萤的手臂微微发麻,可晓是那狼人利爪比不过那天御拳,只听到骨头断裂声,巨狼人一声哀嚎,倒飞出去撞上巨柱,一阵抽搐之后没了声息。 “好!”剑瞎子听闻声响,大赞到,全然不顾眼前那满身血气的恶狼。 好像是感到自己有所被轻视一般,那巨狼人一时间变得怒不可遏,两只利爪挥舞的虎虎生风,全然砍在那剑瞎子身上。 只见沙尘飞舞,模糊了鹤萤的视线,又见火光四射,一阵哀嚎,随即鹤萤便问道一股烧焦恶臭之味,点点焰火在尘中闪耀。 沙去尘尽后,鹤萤赫然见到已经早已烧焦的尸体倒在剑瞎子面前。只见剑瞎子手上利剑燃着无尽烈焰,好似一条蛟龙缠剑身,又见那巨狼人早已被那烈焰烧的七零八碎,只剩一端身躯在屋中央散发着恶臭之气。 鹤萤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做出称赞,剑瞎子竟挥舞着剑向尸体劈去。 “滚出来!”剑瞎子怒不可遏地骂到。一时间,火焰蛟龙吞噬了一切。 可当火焰逝去时,那两具尸体竟消失不见了! “出来!”剑瞎子再度挥剑向那石柱劈去。只见那石柱顿时化为尘粉,可在那一瞬间,鹤萤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黑影。 “桀桀桀,没想到这年头还会有人识破我兄弟二人的绝技!”只是听到这一声阴森无比的怪笑,一股凉意直上鹤萤脊梁。 接着,鹤萤便看见之前那两具巨狼人的尸体在石柱之后缓慢地走了出来。 不! 并不是走,更想是被强拉着拖出来的,好像是有一股无形外力将这两具尸体拖了出来。 “没想到乌邪山的人竟会干扰人间纷争之事!”剑瞎子挥了挥剑,厉声说到。 “桀桀桀,这个时代竟会有人知道我乌邪山!小辈,看来你来历不小啊!”阴邪之声再度响起,是从尸体身上发出的。 “融万物之身,噬万物之体,乌邪山邪术再现世间,我现怎么坐视不管?”剑瞎子举起剑来,剑上烈焰飞腾,就连空中水分也被蒸发干净了。 “哦?你这小辈不过是有些本领和见识,口气竟如此猖狂” 说完,两具尸体竟变得扭曲了起来,骨骼错乱崩坏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这声音足够让鹤萤三天三夜彻夜不眠。 当两具尸体挤成一团后。一阵巨响,整个尸体炸裂。 在血雾之中缓缓走出二人,皮肤干瘪,面色苍白,浑身血煞之气,手持两杖魔杵。 “今日你二人就是成了我兄弟俩人的棍下亡魂也够你们在阴间吹上一段时间了。”其中一鬼人手指鹤萤,满脸邪笑到。 “大哥无需多言,杀了就是。”另一人却是异常平静,好似无事发生一般。 “正好,事情完了,我还得问你们两个死人问题”剑瞎子不甘示弱,同样回到。 一时间,火光与血雾布满了整个房间。 第七章 危机 扑鼻的血气与漫天火光,让在一旁的鹤萤不禁脚下发软,只手扶住身旁石柱,她只感到脸上水分也被这股热浪给蒸发了,她的嗅觉已经被这漫天血气给污浊了。 “小辈,报上名来!我兄弟二人好给你立作墓碑!”那二人中的大哥举杵砸在地上,傲视那剑瞎子到。 “邪魔妖道,不足挂齿。且配知我名号?”剑瞎子厉声说到,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长剑嗡鸣,好似那战马长嘶,带着烈焰,剑瞎子一剑刺向那鬼大哥,烈火缠剑身,好似那猛虎杀下山。 “来的好!”只听一声大喝,黑影掠过,只见那鬼二弟手持魔杵,举杵砸向剑瞎子,呼呼烈风声,就像那阴间刮骨刑,还没砸落,远处的鹤萤便感觉像有千万刀剑嗝在她脸上。 剑杵相碰,狂乱的冲击席卷了整个大厅,在相撞之处,那空气都在不断地翻腾着。 只见那二弟脸上青筋暴起,好似使出吃奶劲,可终究无法克过那剑瞎子,且剑瞎子脸上虽是严肃,却未如此狰狞,明显是仍有余力。 忽然,只见那剑尖一股红光过,烈焰猛涨,直冲那二弟脑门,火舌似那蛇咬头,只是一瞬之间,那烈焰便窜过魔杵,直杀二弟。 可二弟终究是常年行走江湖的老妖魔,那战斗经验可谓丰富,再加上他那旁门左道那令人生畏的邪术,区区一此突袭怎能奈何地了他? 只见那二弟张开大嘴,一股血腥腐烂气直扑剑瞎子,晓是那剑瞎子见多识广,也耐不住这番玩意,剑瞎子只觉喉咙一紧,手臂一软,险些泄劲,那烈焰火舌也在那一瞬停顿。 就在那一瞬,一血红鬼手从那恶臭嘴中冒出,将那火舌抓入手中。 只听到阵阵皮肉烧焦声,那鬼手竟耐不住那烈焰灼烧,发出整整哀嚎。 可那二弟却是一股胜券在握的样子,只见他嘴越张越大,鹤萤就像那远远望去,就像那无底缸一般,又闻到那血气愈重,好似此时他们就身处于那死人堆中,鹤萤一个忍不住,双手扶墙,低头狂吐,任凭那再怎么呕吐,那恶臭竟也盖不过血气之味,反倒是那血味愈来愈烈。 剑瞎子也是眉头一紧,连忙伸出左手,在身上连续点了几个穴位,又用自身灵气护住穴口,这才封闭住了着恶人臭味,可尽管是如此,剑瞎子仍不敢大意,他深深的明白这所谓恶臭只不过是那二弟的妖法的前兆罢了。 果然,一对腐烂之手再度从二弟嘴中攀爬而出,与那血手一起牢牢抓住烈焰,那烈焰火舌在被抓住之时竟火焰暴涨,一杀二弟咽喉。 可在那火尖即将戳破二弟咽喉之时,那对血手腐手竟将火焰根源牢牢抓住,当抓住之时,只听得那火舌一阵乱颤,好似呻吟挣扎一般,那血手也是一阵泛红,却没了烧焦时的哀嚎。 正当剑瞎子防备二弟邪术之时,忽然一阵鬼哭狼嚎,好似阴间催命鬼来催魂。剑瞎子只感到煞气扑面,自身精力好像都被吸光,又见恶鬼杵当面袭来,原是那大哥坐不住,偷袭剑瞎子。 剑瞎子连忙将灵气聚脚,使出一招烈焰脚,撤剑一脚踹开二弟,随即连忙侧身躲过大哥攻击。 可曾奈何时机已晚,那大哥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剑瞎子终究还是差了半招,虽是躲过了致命伤,却仍让那鬼杵打破了头皮。 剑瞎子心中暗叫不好,脸上却是仍是波澜不惊,他虽技艺高强,面对二鬼不落下风,可鹤萤在旁,一是需要戒备,二是在她面前不可用出......... 刚想到这,剑瞎子又觉腹部一凉 原是那大哥突步上前,直杀他丹田。 “不好!”剑瞎子连忙回剑来挡,可未曾想,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剑瞎子只觉全身无力,剑险些脱手。 可那大哥又怎能放过剑瞎子,他找准这个机会,剑杵相撞,只听一声巨响,剑瞎子倒飞出去,撞入石柱,剑也掉落在旁。 鹤萤也是慌了神,却也没乱了阵脚,立马冲到剑瞎子前拾起剑来,举剑护在剑瞎子前。 “螳臂当车!”大哥一声笑喝,举杵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鹤萤击来。 鹤萤连忙回剑来防,可这实力差距终究太大,且是一个天上地下可比? 只听一声巨响,好似大山压细剑,千斤般的力又是鹤萤可当的?一声轻响,剑断骨碎,连呻吟都没有,鹤萤当即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鹤萤!”见鹤萤倒地,剑瞎子竭尽全力从石柱中挣扎着走了出来,可还没走几步,只觉得阴气遍布全身,身上又觉有千刀万剐之痛。 其实剑瞎子在被二弟血手所干扰只是便中了邪术,在剑瞎子嗅到那恶臭的那一刻,尸气便以侵入他的经脉。 “桀桀桀~~~~,小子,你已是山穷水尽了,束手就擒吧,能死在我乌谷二仙手上,是你的荣幸!” 此时的剑瞎子已然分不清这是何人在说话了,还没来得及回应,只感到千斤力撞在自己脊梁上面。 地面凹陷,那大哥举杵砸在剑瞎子身上,剑瞎子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呼吸渐渐变得羸弱。 “臭小子,之前嘴还挺硬,现在就要死在本大爷手上了,你有什么遗言吗,让大爷听听,乐一乐。” 剑瞎子只觉得阴气缠身,原是那大哥将魔杵从脊柱慢慢一到大腿。 又是一声脆响,大哥举手又是一砸,剑瞎子一声闷哼,双手抓地,可全身无力,奈何不得这乌谷二仙。 “大哥,够了!”那二弟对大哥的作为甚是不满,一个箭步走到大哥面前,将那魔杵夺来怒视这大哥。 “狗东西,撒野撒到你哥头上来了?”大哥连忙将魔杵夺回,反手一挥,挥向二弟。 二弟一个后空翻躲过攻击,却未反击,但都是蹲坐到地上,手指剑瞎子和鹤萤到“这两个该怎么处理?” 那大哥听到后舔了舔魔杵上还未干的鲜血,随即露出尖牙笑到“杀了!” “好!”二弟说立马举杵就要砸死剑瞎子。 就在魔杵即将砸烂剑瞎子脑门时,那大哥却是皱了下眉,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对一般。 “停!” 只见大哥只手拦住二弟魔杵,举起自己的魔杵对着剑瞎子眼上红布说到 “这布是怎回事。” “咳!”剑瞎子一口黏血吐在大哥脸上,脸上满是不屑“瞎子脸上缠块布有问题吗?” “你这红布我到有些眼熟。”大哥手扶下巴,面色凝重。 “大哥,还不动手?”那二弟颇是不耐烦,连连用杵砸地。 可那大哥有怎会理会他?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那红布,可再怎么看却也是块破布。 “不对!我绝对在那看过!”大哥吼道,连连用拳砸向石柱,好像想以此唤醒自己的记忆一般。 “摘下来看不就完了?”二弟实在忍不住了,提议到。 “对啊!”大哥也是恍然大悟,正欲伸手摘下红布..... “我劝你别做这个傻事。”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剑瞎子警告到,原本力量尽失的他竟抬起头来看着大哥警告到。 “哼!将死之人还在这装?”大哥一巴掌打在剑瞎子脸上,顺势摘下了红布。 “也没........” 还未等说完,大哥只觉得头晕目眩,就见那万丈金光闪耀于整个厅中。 第八章 报应 金光闪耀,就像天上那当空皓日,整个大厅都被那无上而又神圣的光辉所照耀着,如同在接受洗礼一般。 那大哥二弟却是连连惊叫,他二人本是习邪术之人,手下冤魂无数,早已是阴间地府之流,身上邪气裹身,那经得住这般光辉照耀,对他们来说这光辉比那地狱岩浆,九天惊雷还要致命。 仿佛身上的每一寸都被削下,仿佛身上的每一处都倍受灼烧,宛如剔骨之痛。 光芒散尽之后,二人以无余力,只能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任凭汗珠洒落一地,那汗水就像酸水一般,落在地上,一声细响,地面竟被融了穿! “该死!这小子居然阴老子!”大哥持着杵,艰难支撑着自己,这才缓缓站稳了脚,慢慢向剑瞎子走去,但还是时不时地脚下打颤。 等大哥好不容易走到那剑瞎子前,正要举杵砸死那剑瞎子,忽然二弟冲到身前夺过那魔杵制止了他。 “你干什么!”大哥刚刚也是受够了憋屈,一时竟没控制住自己,一拳轰向那二弟。 二弟连忙侧身夺过,那铁拳轰到那石柱上,石块纷纷砸在那剑瞎子背上,可那剑瞎子却未呻吟一下,已然是昏了过去。 “哥!你看那破布!”那二弟指向那地上红布,双腿不禁打颤,仿佛是见到索命鬼一般。 “什么东西啊?不就是一暗器,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东西了!闪开,让我砸了.......”那大哥一把将二弟推到柱上,将杵举过头顶,正欲砸下,看了那布一眼,竟惊得一把将那杵丢到地上。 那之前的红布现竟便的如雪一般洁白,又好似遁入虚无,难以察觉,可有无时不散发着那让人静心又让人静思的气息,诺是有充满信仰之人在此相比一定会顶礼膜拜吧。 而更让人在意的却是布上那幅刻像,高耸入云的山直入九霄,在那飘渺的云中隐着那当空皓日,本只是一幅刻画,可却感觉这皓日之光穿过群云,照至高山,像那天地开初时的当空日照山巅云。 而那山上却还盘着那条太古盘龙,玄铁黑般的龙鳞露出的是神龙之霸气,划破长空的利爪是王者之煞气,,可沧桑的龙首透露出的却是万古之落寂,盘于山上,似沉睡又似守护,似坚守又似颓废。像是山中隐居的老人又像是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后宴请的将军,像是刚刚打磨出鞘欲尝鲜血的宝剑,又像是藏于鞘中不露杀气的利刃。 乌谷二仙曾见过这块布。 那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 曾经的乌谷二仙乃是名满天下,可谓是恶名满贯,二人曾于灵云竹林一战斩杀天下侠士三百余人,后用这些侠士的尸首与鲜血育养自己的功法与宝具,这才练就了大哥乌同的阴魔杵和二弟乌荆的百鬼手。此战之后二人恶名天下之人此时之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时之后二人本该比一比风头,可怎奈得仗着乌邪山的名头,再加上二人乃乌邪山长老,“名满天下”后二人更加放肆,竟去抓天下男女,来吸取他们的精气来增进自己功法,这一行为让天下人无不愤慨,可怎奈得二人修为不是世人可阻挡的,只有那些隐居高手才可与之一博,来来往往近乎六百人来讨伐乌谷二仙,却全死在巫术之下,反倒让自己的尸首成了“二仙”的工具,使得二人一时间无敌于天下,肆意妄为,成为了当时为数不多的魔头之一。 知道这二人捅了个大篓子,踢到了不该踢的铁板,铁板没事,反倒将自己的脚震碎了。 那是在300年前,二人才灭了一群前来围剿他们的豪杰侠士,正欲豪饮育尸庆祝之时,于山腰之处遥遥望见一少年,远远看去,那少年身上散着那无上圣光,乃天下难见的机缘气运之人,诺是将他抓去来修功法,兄弟二人不说独步天下,也是真真正正的万中无一,那时候在乌邪山的地位也只是一人之下了。 乌荆便是是先发制人,先用血手毒瞎了那少年的双眼,而乌同更是用魔杵砸断了这少年四肢。随即抓去修法了。 可谁曾想到这孩子就是灵剑山易字辈大师兄,乃但是灵剑山太上长老之孙。 而当易流城鹤家之主早想了结了这“二仙”,便命手下人与灵剑山一众人前去搜寻“二仙”,终是在一深山之中找到了这两个天下恶徒。 当时那太上长老只持一布带着鹤家之主杀上山去,在鹤家之主营救大师兄时,太上长老便应战“二仙”,原本只是一普普通通的布片,可到了那长老手上步上竟出现了栩栩刻画,那刻画上的盘龙发出阵阵太荒龙吟,直接破了“二仙”所布置的邪阵,而那布比玄铁精钢还要坚硬不可摧,又比那斩铁剑还要削铁如泥。一布便下去斩断了那阴魔杵,破了那百鬼手,险些打灭了那二仙这百年修为。 只可惜最后“二仙”合力用了血遁秘术,乌荆献祭了自己百鬼手,这才逃脱,至此乌荆百鬼手功力不足半,乌同阴魔杵被破,狼狈逃回乌邪山,修炼了百年后这才出来。 至此乌谷二仙的事情才了了,可这二人事件对天下来说可谓是一件耻辱,当天下英雄将天下会建成后,“二仙”之事便被完全封存了。灵剑山事后被人所唾弃,世人常到灵剑山本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灭了“二仙”,可为何等到伤到他们自己的利益后才动手,平伤无数生灵。易字辈大师兄也是应此事与太上长老争论,离开了灵剑山 可这些言语都在200年前灵剑山与乌邪山的大战,双方太上长老陨落之后再无出现。 “二仙”至今仍记得到那布的模样,与此时在地上的布可是一模一样,那盘旋的龙目好似暗藏利剑,将“二仙”心口不断的划开。 他们也还记得到当时那长老所说的话“诺无持剑便无法挥砍,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那是二人一生的梦魇,也是二人的报应。 现在他回来了。 “想起来了?”空洞而又寒冷的话语响彻整个大厅,让“二仙”不禁一颤。 转身望去,那剑瞎子竟站了起来,慵懒地依靠在石柱上,在那费劲心思地去想办法扣下那石柱上的石块。 当他发现二仙的视线正扎在他身上时,他也停止了着无聊之时才会有的举动。随即单手握住,好像上面有剑一般。 “想起来了就好!” 平静的话语就像盘龙低吟。 第九章 错与罪 剑瞎子至今仍会梦到,会忆起那天,他与爷爷决裂的那天。 在演武场上,在一众师兄师弟前,在父母前,在师傅前,他持剑大骂整个灵剑山,将山上之人骂的狗血淋头。 他不知道他们是作何表情,苦涩?无奈?愤慨?羞愤?还是单纯的毫无表情?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因为爷爷的无作为,整个灵剑山的无作为,他们的放任,让那奸徒邪士为害一方,也正是他们的无作为,让他从天才变成了瞎子。 灵剑山还是那座灵剑山,灵剑山也不再是那座灵剑山。 “你们自称是救济天下,什么剑扫群魔,气灭邪妖,结果呢?天下被魔所困!你们呢?端坐在这观中,在这演武场讲着劳什子剑理,练着什么狗屁剑法,最后却是毫无作为!毫无作为!诺不是我遭此不幸,诺不是您!是我爷爷!这天下恐又有多少人是因为那两个王八蛋妻离子散,横尸荒野!啊!回答我!一群坐在天上自以为了不起的畜牲!” 剑瞎子站在在那演武场的中心,握住剑的手疯狂的颤抖,好像他握住的不是剑,而是那些死在乌谷二仙手上的人的命和因果一般,他歇斯里底地骂着,好像这里的不是曾经的家人与师兄弟,而是一群死不悔改身怀罪孽的死囚。 “李易文!你休得放肆!”出口喝止正是坐在观武台上的灵剑山之主———李冠华,话语伴随着狂暴的灵气,击向剑瞎子或是李易文。 一声闷响,李易文胸口好似受了万吨攻击一般,竟有一丝凹陷,李易文只觉舌尖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那衣襟与宝剑。 李易文脚下一软,险些倒在地上,只能用剑尖杵地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原本毫无灵气的双眼竟流下了泪来。 “哈哈哈,气急败坏了吗?门主?是被我说到心头痛了吗?”李易文深吸一口气,随即胡乱的挥舞起剑来,癫狂的笑了起来。 “我道灵剑山是什么救济天下的正派,到头来只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人,说着心系天下,不过是嘴上好听罢了。” “易文!”那太上长老也坐不住了,一巴掌拍碎了那太师椅,从观武台跃到那李易文身前,双瞳怒视着李易文,眼中仿佛喷出万丈烈火一般,但却仍含着一丝歉意“胡闹也要有底线!我知道你瞎了之后颇有些心灰意冷,但我们仍有办法,只要你相信我们,我可以治.......” “够了!”一声怒吼,盖过了空中那天鹏展翅,压过了林中那狮虎回响,像是积压了许久终于爆发的火山一样。 李易文苦涩的摇着头,嘴巴不断的颤动,想说些什么,可他说不出来,像是有人剪断了他的舌头,折断了他的咽喉一样,他感到窒息,他冒犯了高高在上的爷爷,但爷爷也不再高高在上。 他不断的原地回绕,他单手前指,他认为他是在指着有罪之人,可他找不到目标,他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是他在无理取闹,还是他一人独醒。 他不断的搜寻着现场的罪人们,他不断地回想着往日演武场的排列,可他却想不起,仿佛遗忘了一切一样。 最终他将手停在了为了营救自己而曾急得焦头难额的爷爷身上。 “你还没有明白吗?你难道还没有明白,我这不是在无理取闹!我并没有因为我瞎了或者是废了而在这里自暴自弃!而是你们执迷不悟!到了这个时候仍以为我只是在自暴自弃!你们自己去看看,去听听。天下人对你们的评价!你们蒙上眼,塞上耳,自我麻痹。灵剑山,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够了!”还未等太上长老叫停,那李冠华直接从跳入演舞台,一掌直击李易文胸口,将李易文击下台去。 虽这只是李冠华的一击,但作为灵剑山之主,拥有着深不可测的修为,随手一击恐是毁天灭地,打在那时的李易文身上可谓是致命一击。 李易文连惨叫都没有,直接飞落台下,鲜血甚至散满在台下人的身上,就像那枯木折柳一样昏死在地上,奄奄一息。 “李冠华!你!”那太上长老也未想到李冠华竟下次狠手,指着那李冠华,双脚气的直颤。 “太上长老,看那李易文对我灵剑山意见如此之大,今我就将他驱逐下山!非我允许,不得归山!” “你敢!”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巨响,那不知经受了多少次战斗洗礼的演武场竟当场被太上长老炸为碎石!一时间尘土飞扬,碎石四散,惊得那旁观的人赶紧退开。 比起之前李易文那如同胡闹般的斥责,现在在中心情况跟让人担心和焦急。 这可是灵剑山最强的两位的争锋! “李冠华!你诺感将我孙子除名与灵剑山,我今日与你没完!” “哦?”李冠华冷笑着看着太上长老“长老,你那乖孙可是在灵剑山上上下下数千号人面前将我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因为是你的孙子就可以一笑了之?什么道理?如何服众!” “你!” “太上长老,今日事,不可这么草草了之!” 现场气氛已经降至了冰点,有些辈分修为不及之人甚至已经开始了颤抖。接着,一丝细小的裂缝在二人中间裂开了。 紧接着,越裂越大,仿佛是大地撕开了伤口一样,一条巨缝在演武场中间出现了,整齐无比,仿佛是被开天斧劈开一般。 “是门主与太上长老在用灵气比拼!” 明眼人看了出来,这是太上长老和李冠华在用自身灵气比试,奈何着灵气太过强大,别说那灵剑山演武场的地面,就算是在大地之上,稍有差错就会有一个裂谷出现。 看着七零八碎的地面和惊恐不已的弟子们,李冠华深叹了一口气,随即望着太上长老说到“此时,我们之后商议可好?” 看着门主提出让步,太上长老也只好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压迫感渐渐地消失了,在场众人也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倒在地上早已昏厥过去的李易文,身旁人这才反应过来李易文急需救治,这才手忙脚乱地将他送去见了医师。 望着渐去渐远的孙子,在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演武场,又想起之前的争执,在看着现在不知所措的弟子们,一贯以严厉和不苟著称的太上长老竟苦涩的坐在了地上。 望着渐渐将要升到最高点的太阳,它那万丈光芒照耀到他脸上,让他睁不开眼。 闭上那历尽风霜的双眼,太上长老的一生皆在那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从曾经的豪情万丈到现在的只愿看着眼前的弟子们成长,从一方侠士到现在的闲散老人。 接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那颤颤巍巍,苍老的话语 “也许不光是李易文,就连我们也一样,我们都错了。” 第十章 家人 午间的暖风吹拂而过,抚过窗纱,穿过了寂静无声的中堂。 一对夫妇无言地坐在那堂中,那妇人一言不发,眼神时而焦急难待时而迷离恍惚,双手抚在那椅把上却仍忍不住打颤,后背紧紧地贴在那椅背上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滑下来一样。 那男子却是时而双眉紧蹙,时而站起,不断的在那踱步徘徊,双手不知该防在何处,只能不安地挥动着,还时不时像那屋内那禁闭的房间投去担忧的目光,随即看向那窗外不远处那肃杀无比的法堂。 就连堂内的空气也是压抑无比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长久的缄默,唯一能够听清的也只有清风吹拂而过的沙沙声和那烧着茶壶的火炉的炭火声,但就算是这样细小的声音也让人感到心烦气躁。 这对夫妇也只是偶尔相视,却未多说一言,眼神中互相透露出的是不安。 最终,坐在那的妇人还是打破了这凄凉的缄默,仿佛在深思熟虑后做出了重大的选择,她咽了咽口水,张开了那应该是因为不安而变得干裂的嘴唇说到“李阳,父亲会解决这件事对吧?易文不会有事对吧。”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男子停止了不安地踱步,死死地盯着那不远处的法堂,嘴角微微颤动,又看向地上那早已干去的斑斑血迹,最终干脆一言不发地走向门外。 “你倒是回答我啊。”妇人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准备挽留丈夫。 “我不知道。” 炉上正烧着的茶仿佛是响应这句话一般烧开了,尖锐的声音像是在行刑时的哀嚎一般,又像是终焉时的不甘一样,突然起来的声音惊的那妇人不禁一颤。 “我不知道。”名为李阳的男子再度机械式的重复地说到,随即他猛然转过面向着自己的妻子,急步走去,急促而又燥乱的脚步声砸在地上又像是不断地捶打着妇人心口。 “我不知道。”好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妥协一样,就像是把自己将自己的命脉斩断了一样,男子像是风中断木一样站在那中堂之中,望着他的妻子。 绝望地,不甘地,埋怨地,对在意之人所处之境而无能为力地,就像是不久前的那个午日一般,就像是再度被夺去一般,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只有细小的希望。 男子苦不堪言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双目已经因为不安与焦虑而扭曲。 窗外的雀鸟清鸣,野花清香,像病菌一样传播进了堂内。 像那黄昏下孤藤上的老鸦枯叫,李阳缓缓地转过头,看着那满是喜悦,准备迎接美好的一天的幼鸟,此时充满向往与希望的鸟鸣在他耳中跟那食尸鸟在将死之人身前迫不及待的喜叫之间没有差别,就像是有死神用他那充血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在内屋里奄奄一息,命悬一线地儿子一样。 野花又何时芳香过? 曾经,他最享受的时候就是在黎明之时轻嗅野花,看着渐渐升起的皓日给那花上点上些许金光,感受那山中独有的清净,让自己沉浸在幽静与山雾之中。 现在,满屋的鲜血味直冲着自己的脑门,像是病菌地传播一样,像是死亡在衍生一样,源头就是那个内屋,他咽了咽口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的像是厚重的血块,血腥味蔓延在整个喉咙舌头,他想弯下腰去咳嗽,可他不敢,他怕弯下去就起不来了,他怕,他怕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 开闸了,就停不了了。 双臂已经渐渐麻木了,甚至没有感受到自己放在自己双肩上的妻子细腻而又温暖的双手。 他缓缓拨去了妻子的手,将身子再度转向那法堂,看着那目光严峻而又肃杀,手持平公尺的祖师爷,隐约看到了那不断涌动在法堂旁好像在沸腾的空气,他已经能够看到父亲与门主的争执,他仿佛能够看到双目愤怒到充血的父亲和那怒目相视,忍不住破口大骂的门主,童年好友。 他能够看到那些躲在角落,不敢吱声,惊得满头大汗,后背发凉的长老弟子们,他已经看到那因为那吵闹与争执而双腿发软的守门士们。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哪怕父亲说服了李冠华那又怎样?儿子早已受了重伤,李冠华虽是留手了,但那一掌仍是重伤了儿子,又怎能治好?诺是没有说服难以服众也是在必然之中,那又该怎么办?已经重伤的儿子一人该怎么在乱世中生存?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咽喉,撕裂着他的气管。 作为父亲,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吗? 坐在堂中,绝望地在那哭泣,像个懦弱的濒死者,像个陷阱中不知所措的弱兔,像是溺死在水中的人。 哪怕是溺死也要抓住那一根枯木! 如同灵光一闪,像是黎明之时撒在野花上的第一粒金光,春天的第一声鸟鸣。 他端起了茶壶,倒入杯中,猛地灌入自己嘴中,想要冲散那绝望消沉的血腥味。 随即,他砰地将杯子放到桌上,力道之大,让那木桌不断地颤抖,仿佛即刻就要断掉一般。 “走!”在这一瞬,他的脑中只有这一个词,嘴未经思考就张开了。 “走!” “走?”妇人质疑了,迟钝了,这个词包涵的是什么? 是抛弃,是背弃,是选择了没有一丝光明的未来,就像是在黑暗中没有火炬的行者,他们就只能在昏沉与混沌中匍匐前行。 “对,走!” 李阳眼中尽是狂热,满是兴奋。 “你疯了?你这是背叛!” “家人没了,没法守护珍贵的人,才是对自己最大的背叛!”李阳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去天英城!”在妻子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在妻子仿佛看到疯子一样的目光下,他兴奋而又激动的说出了这句话。 “去天英城,找那位!” “那位?那位!” 妻子也激动了,好像是找到了一丝火光一样,仿佛黑暗被劈开一样。 是的,嘴中的那位的强大是无语伦比的,是他的话儿子的伤,儿子的病痛不是问题,不是吗? “即刻就走!现在就去天英城的书斋找那位!不用担.......” 随即,杂乱而又刺耳的躁动声从内屋传来。 李阳没有犹豫,直奔内屋,撞开了房门。 “易文!易文?易文.........” 屋内,满是血腥味,一地的鲜血,仿佛是从身体里剖出来的一样,是李易文在昏迷中吐出来的,大开的窗户,外面被压的杂乱的杂草。 李易文,拖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带着自己宛如风中残烛的生命,离开了天灵山。 床上,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纸条上,扭扭曲曲的写着。 “易文去,勿念。情不断,亦思。” 房中,交杂着让人窒息的血腥味以及让人神怡的野花香。 第十一章 残烛 野草划过脸颊时的哗哗声与被压断时的“呻吟”交杂地李易文的耳边吵闹着,埋伏在杂乱丛生的野草中的断木总是精准地能够预判到李易文的动向,无误地划破、刺入他脚底的肌肤。 泥污“沐浴”在他脸上的每一处,嘴中无法消散的是泥土的湿润与苦涩和不断扩散的血腥味,心中无法划去的是逃离时的那份痛苦和挫败。 不断地,不断地,试图用双手拨去眼前那无尽的,未知的恐惧。 但是眼前有的只有一片黑色的虚无。 但肉体能够感受到,树枝的刮伤,在他的身上,手臂上,划开一个又一个口子,流出的鲜血与身上的泥泞相互融合,液体从眼角流下,是血?是泥?是泪? 不知道。 接下来该前往何方?该去向何处?目标是什么?未来是什么? 不知道。 什么目标,什么未来,就像这片他独有的,孤独且空虚的世界一样,虚无而又无力。 唯一确实感受到的只有流动在身上的殷殷鲜血和不断地割伤着他脚底的瓦石。 唯一拥有的只有沉闷而无法呼吸的胸腔,就像是被麻醉了一样的双手无力地挥动着,仿佛被割去的双腿没有方向地胡乱地走着。 宛如风中残烛,在下山的路上,他的生命已是岌岌可危,对生的渴望早已摇摇欲坠。 但他要离开。 “不是逃离,也不是累赘。” 伴随着急促而又无力的呼吸,羸弱而又苍白的语言从他那已经变得乌紫的嘴唇中挤了出来。 双腿早已开始踉跄,就像是在冰原上濒死的野鹿一样。 最终,他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持他羸弱的身躯,他疲软的精神无法控制自己无力的四肢。 他倒了下去,他原本白嫩的脸颊与那泥地融为一体,无法分别,只有脸上的丝丝血迹才能勉强看出那张脸原本的容貌。 原本充满自信与傲气的双目早已变得空虚,仿佛眼中的黑洞吞噬着他所有的思维。 但他已然能够听到,父亲在堂中的歇斯里底与绝望。 虽双目失明,但他能够想象出父亲的神情,他能够想到那双正气凛然的双目中流出来的无力的泪,他能够想到母亲一夜之间因为愁劳而苍白的鬓发。 他能够想到坐在堂中双目失神的父母,也能想到在法堂之中,怒不可遏却仍绞尽脑汁说服李冠华的爷爷。 他绝望吗? 必然。 他自责吗? 必然。 但他不愿意让自己的父母为他承担他的过。 “走!” 他依稀能够听到这个词。 就像是黑暗中的初火,点亮了道路。但是........ 走了,然后呢? 被追杀?被背叛?让自己的父母为自己承担这些? 他自己心中最后的尊严和那最后的一口气吊在那。 谁不想活?谁都想! 谁想苟活?谁都不想! 他李易文,宁愿一人孤独且痛苦地死在荒野,也不愿在哭干了泪的母亲旁苟延残喘。 他不忍,他不忍自己的苟活和父母在那为自己背债,他撕下了自己曾放在床头上的纸条,那曾是准备画符用的,现在再也没机会用了,凭着纸在记忆中的样子,他别扭的写下了告别的话语。苦楚涌上心头,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随即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打开了禁闭的窗,他咬着牙,忍着胸部那股如刀割般的恶痛,让自己掉出房外。 湿滑的草,黏糊的泥,和他融为一体。 他顺着坡滚了下去,隐隐约约,他听到了父亲在互呼唤着自己,可能是幻听也可能是真实,可他无法回头,也许这是作为儿子与男人最后的尊严吧。 急促的风声划过耳边,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想找回把控权,可是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最终,他只能妥协任凭自己无能地滚动下去。 直到他的脊梁撞在那颗大树上,清脆无比的骨裂声,剧烈的痛感穿递到了身上的每一处。 蜷缩着,蜷缩着,呻吟着,呻吟着。 无言的痛哭,无感的痛楚,能做的只有不断地蜷缩起自己,假装保护自己,双手牢牢地抓住已被压坏了的野草。 之后的事,他记不到了,也许凭着意志力爬起来的,一直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这里,像是即将燃尽了的蜡烛,最后的一丝蜡坚守这最后没有意义的“防线” 哪怕是黑曜石也会因为时间而落上灰尘,也会因为长久的时光而不再发亮。 所以他这一次倒下了,风中残烛最终熄灭了。 隐隐约约能够听到的,是乌鸦的啼叫,像是在宣告着生命的脆弱与终结。 如果有神明的话。 就在现在带走我吧。 将我着犹如土鸡瓦狗的生命。 斩断吧,夺去吧。 没有意义的未来。 空虚的梦想。 失去了一切。 又怎么追回? 李易文再度用尽自己的仅剩的力气,将自己的身子翻了过去。 此时的天,一定是蔚蓝的吧,此时的太阳,一定是高照的吧。 但我没有权利去感受到了。 仿佛是认定了自己的死亡,李易文停止了。 他停止了,欲望停止了,力量停止了。 “如果.......如果这一切是梦就好了。” 说完,李易文昏了过去。 这就是我的遗言吗?正是丢脸啊。 在“死”前,李易文这样想到。 如果这是梦就好了。 人这一生会有多少次从自己的心底想起这句话,又有多少次这句话从你脑中冒出? 想要时空逆转,回到后悔的事发生之前,想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床上醒来,看着虚假的太阳冰冷冷地照在自己脸上,看着刚刚盛开的野花散发着令人厌恶的腐臭吗? 人这一生不过是在无尽的逃避罢了。 多少次想逃走,多少次的不敢直视,只不过是没有这项选择罢了。 李易文如是想到,在生命的火熄灭之前,他如此悲观而又如此真实的想到。 在寒冷蔓延到自己心口之时,他隐约听到了,听到了人声,是个少女的声音。 “姓张的,别跟个石头一样,跟上!” 这个人脸上一定满是不耐烦吧。 李易文再度想到,不耐烦的脸上带着一丝高傲,傲视着那个性张的倒霉蛋。 “唉!那有个人!石头,快来。” “来了,来了”散漫而又颓废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着男子的声音,应该是个胡子拉撒的男人吧,平时随意,做事散漫,一定是个sh.............. 蜡烛熄灭了,只不过那一丝蜡仍有残存,只不过是被风给吹熄一时罢了。 第十二章 被救的人 当李易文能够感受到丝丝温暖的时候,却是已至了黄昏时了。 依旧尚存的生机,没有残缺的身体,以及身上那沉闷而又撕心裂肺的伤痛。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一切又是那么的苍白。 他能够感受到后背的那柔软的触感,他却能够感受到脸上泥泞的沾黏感,他也知道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之前他的那身灵剑山弟子服已经被哪位不知名的人换成了便服。 此时此刻,他正躺在柔软的床上。 是那两个人救了他? “你醒了。” 男子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随即听到的是茶杯与桌面碰撞的清脆的响声。 那声音是多么的懒散,就像是刚刚醒来的是他而不是李易文。 李易文能够感到那股懒散的目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能够想象到,在缕缕升气的水雾前,一个穿着朴素,满脸倦意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他脸上也许带着些许关怀,但更有可能的却是一脸冷漠。 “嗯。” 李易文好不容易从嘴中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当地一口气呼出时,毫不意外的,这个举动牵动了他胸口的伤口,痛得他只能仰头呻吟,一时间,他甚至不敢挪动身体。 接着,令人惊讶的,意料之外向,一股暖流开始在他的身中流淌,就像是森林中的潺潺小溪一般,有好似浸泡在暖身的温泉当中。 他能够感到,痛楚正在渐渐消去,胸腔上的近乎毁灭一般的伤口,那无限接近与死亡的痛楚,正在痊愈。 双手的麻痹感与双腿的疲倦感已经消散,一同消散的或许还有那无助吧。 “应该,好些了。” 那个懒散的声音响起,散漫中有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肯定。 很明显,刚刚,是他出手帮助了李易文。 “谢谢。” 李易文连忙起身,正准备感谢那位先生,却被一手按了回去。 “好好休息,你仍未痊愈。”依旧是懒散的声音,像是在陈述一件跟李易文无关的事一样,带着提不起一丝兴趣的语调,却奇异的让李易文感到一丝宽心。 正当李易文准备继续休息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轰!” 震天般的巨响声将李易文吓的惊坐了起来,他正欲下意识的拿剑防护,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丢弃了剑。 他以为是灵剑山的人追来了。 “怎么样,张石头?他醒了吗?”傲气少女那活泼灵动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李易文耳边。 “已经醒了,况且,就你这一脚,没醒也得醒。”掺和着丝丝不满,男子冷声朝着少女抱怨到“一天到晚都是一惊一乍的,天天把房客吓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的房子才租不出去。” “要你管?你不是租客?”少女不满的回应着男人,李易文能够想象到少女满脸不悦地凑到男子面前指着他说出这句话,而男子估计是满脸不屑,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果不其然,少女的下一句话就是。 “你倒是看着我啊!” “看着你干嘛?你不去看看你拉回来的人,那跟我吵?还让我来提你照顾别人一下午?”男子也是烦了,这次居然掺杂了情绪,向那少女抱怨到。 接着听到的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随即就是门被重重关上的巨响。 接下来迎接整个房间的无尽的寂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环绕在房间中的是冰冷的空气与些许尴尬。 李易文甚至能够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穿过窗户的徐徐风声,窗帘漂浮在空中飞舞的哗哗声。 “王八蛋!” 少女不满的声音终究还是响起,李易文能够感到这句话中隐隐约约带着的是一丝委屈和羞恼。 奇妙的是,这句带着抱怨的话语让整个房间再度燃起了些许温度。 “他走了吗?” 虽是知道是明知故问,李易文依旧问出了这句话。 “是的,走了,出去散步了。真不知道这一天到晚的有什么好散步的。还不就是去酒楼喝酒吃茴香豆?”少女说到,语气听起来就像是那个懒散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而她正指着他的脸抱怨着。 椅子挪动时划响地板的噪声,茶壶倒水声,隐约间还能够听到饮水下咽声。 李易文能够想象到少女一人倚靠在椅背上,手上端着满是热水的水杯,在那缓缓升气的水气中,落隐落现的是他无法想象出来的美丽面容。 “他,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 冷不丁的,李易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谁?你说那石头。”少女也没有想到李易文会问出这个问题,惊讶地回到。 “是的,他一定是个很强大的人吧。” “嗯........” 无言,没有回应,刚刚的提问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那少女陷入了沉思,渐渐忘记了回答李易文的问题。 长久的寂静之后,终于,再度被少女打破了。 “他是不是了不起的人物,我不知道,但他一定十分强大。” “你也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知道,再说了,他就是我一租客而已,我为什么一定会知道他的事?”又一次,少女再度犀利地吐槽到。 “那......” “好了好了,你也是刚刚才被那家伙给治疗吧?元气估计还没回复,你就继续休息吧。” 还未等李易文再度出口挽留,房门就被开启,在短暂的停息之后便框框地合上了。 整个房间再度变得寂静了起来。 李易文开始有了一丝恐惧,是人对黑暗最原始的恐惧,在无尽的空虚之中,一个人在这陌生的房间中,无论自己怎样动,怎么想,眼前的这一切始终是虚无。 就算现在被救了,瞎了的自己依旧没有任何用处,这一身剑法又有什么意义? 我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不要乱想。” 在脑海中,懒散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将完全没有防备的李易文惊地从床上摔倒在了地上。 闻声敢来查看情况的少女看着倒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李易文,竟未关心,反倒是呲的一声笑出来声,很明显,她知道李易文正在经历这什么。 “不要管那傻丫头。” “好,好。”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李易文一时间缓不过劲来,只能呆呆地回到。 随着李易文那没缓过神来的呆呆地语调和那呆若木鸡的表情,那少女反倒是笑得更加大声了起来。 “别说出来,我听得到你脑海里面想的是什么。” “好!” 这下李易文学乖了,在自己的脑海中回应到。 “你是想知道我的故事对吗?” “是的!” 李易文顿时肃穆起来,尽管懒散男子不在身前,他依旧将身子挺地笔直。 “好,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的故事。以及。” “我想要传授给你的东西!” 第十三章 欲望空间 “什.......什么意思?”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机遇,李易文此时已经懵了。 得到大师相传武技,这种俗套的故事他早已在儿时的时候听腻了。 他依稀记得在日落西山之时,幼年的他在一整日繁忙的练功之后坐在母亲腿上,听着一个又一个世间豪杰侠士的故事,天鹏——叶赤鹏,释拳———徐税平,还有天仙界遗留下来的传说,此人名已不可考证,其实力已至圣仙巅峰,天仙在他手中宛如蝼蚁,但因遭友人背叛,生死未卜。 “说不定,哪一天,易儿你会得到这些人的真传呢!”每次说完这些让他崇拜至极的人们的故事时,母亲总会捏着他的鼻子,打趣地逗着他,两眼中满是笑意,一对美目却也快笑成了一条缝,因为发笑而缓缓颤抖朱唇之中显露出的是对儿子的温情。 李易文也记得他在那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辉的照耀下说出的誓言。 “我不要靠他们!我要靠自己!” 那时候的他是那么的纯真,在那一抹最后的阳光下,身后的影子好像跟他当时的豪情壮志一般,无限地延伸,伸向那世界的尽头。 李易文就像是短路了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听着少女因为喘不上气而变得急促的呼吸,感受着自己不断颤动的双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青睐,也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为.....为什么?” 良久,就连那少女也看出来李易文的不对劲,变得肃穆了起来。 在死寂一般房间内,李易文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他胸膛中那心急促而猛烈的跳动声,就像那炸弹一般,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破胸而出。 “你是灵剑山太上长老李鹏浩的孙子李易文对吧。” “是.......是的。” “你爷爷年轻之时救急苍生,这天英城主国灵银国不知有多少人被他所救.......我亦是其中之一。” “!!!” “呵呵,很震惊吧。有些时候缘与业就是这样,命运......亦是如此。”懒散男子说出此话过时竟流露出了一丝落寂,又有一丝悔恨,更多的却是颓废。 “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归正题。” 这句话刚刚出口,李易文就好似听到了一声钟响,好似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渴求之声,就像是心与欲望的共鸣。 接着,他感到眼中经过一股热流,就像是血液在眼中流淌一样。 一阵白光闪过,和每一个走出漆黑的山洞的人见到太阳时一样,李易文感到双眼刺痛,难言的痛苦使得他用双手遮住眼睛,企图将那白光隔离在外,不让自己收到一点侵蚀。 然而那白光却变得愈发猛烈,李易文越是反抗,它就越是光芒四射,就像是有无数钢针在刺穿他的眼睛,扎在他的眼珠上。 李易文想要发出惨叫,他想要宣泄出来,但他却无法张开他的嘴,此时此刻的他除了能够感受到那钻心之痛之外,就像是个断线木偶一般躺在那。 他知道,他曾经所想要的视觉正慢慢地回到他的身上,但是当他面对这痛苦时,他不禁有丝迟疑。 在这痛苦之下再度获得的视觉后呢? 又怎么? 他已经背弃了家人,未来也是独自一人在这名为世界的荒原上想行尸走肉一般前行罢了,拥有了视觉又能改变什么呢....... 还未等他想完,白光已经开始渐渐地消散,眼睛痛觉也随着那那白光的消散变得缓和了下来。 当白光真正消散后,他才迟疑地放下了手,在缓缓放下手的过程中,他咽了咽唾沫。 哪怕之前的想法是多么消极,也无法抵挡住他现在的欣喜。 他终于可以看见了,看到这收留了自己的屋子,自己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双手,以及..... 拯救了他的她。 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随即坚定地咬了咬牙,快速的放下了双手。 接着...... 一张满嘴胡须的男人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邋遢的胡须中掺着一丝酒滴,颇有些褪色的衣服明显过大拖在地上,双目间尽是懒散以及颓废,却也暗暗藏着一丝衰竭的英气。 “先......先生?” 李易文迟缓的问道,他假装着这并不是一个疑问,只是一个普通的招呼而已...... 但是很明显,事与愿违。 “嗯”颓废男子点了点头,继续用他那毫无生气或者说没有一丝动力的双眼看着他。 李易文舔了舔早已因为干燥而有些开裂的嘴唇,开始环视着周围。 这不是那个房间。 李易文意识到这并不是他之前所在的房间,这里没有天空,上空是一片漆黑的,空无一物,而脚下亦是如此,他就像是悬浮在空中一样,这个世界就像是准备被投放垃圾的垃圾桶一样明明没有一点异物,却是那么容易激起李易文内心最深层的厌恶。 “空无一物对吧?”颓废男子张口了,没有一丝预兆,他漫无目的地在这虚空中行走着,“这就是你的欲望空间。” “欲.......欲望空间?” “别打断我。”颓废男子皱起了眉头,满脸不耐烦地看着李易文,接着他转过了头去,继续一边慢走一边说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欲望空间亦是你的精神世界,看看,空无一物,就像是一尘未染的桌面,又像是刚刚被倒去垃圾的垃圾桶。” 说完男子停止了慢步,反倒是肃穆地看着李易文。 “这就意味着你自己都已经失去了生的欲望了不是吗?李鹏浩之孙,灵剑山的李易文?” 扑通! 李易文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他的灵魂也随之颤动,他在恐惧,他在迷茫。 “连最初也是最终的欲望也没了,难怪这里的天空也是一片暗淡呢~”颓废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片空间 “你连自己的道都没走出来吧。” “道.....?” 疯了!眼前这个人疯了! 自己连天仙都还未到,何谈走出道来? “你在质疑我。”男子露出了微笑,看着李易文那满脸惊诧,他竟打趣地笑了,“你为什么将道看的那么的遥不可及,此道非彼道,此道亦是道。至于道的格局如何,那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你的爷爷实力并不在我之上,但当时他着实救了我一命,我也换了他一报,他有了自己心中的道,多年后他背弃了自己的道,现在他的“果”就要到了,在他的“果”未到之前,我想再帮他一次,我要帮你找到你的道,就靠我这功法,也要靠你自己的欲望。” 第十四章 侠道 看着这空寂的空间,李易文竟莫名感到恐惧了起来,脚底变得冰凉,双手变得苍白。 他对这个空间感到无比的陌生,没有一点亲切感。 仔细看着,在颓废男子身后处,在那无限延长的地方,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断口,断口中不断散发着绝望的气息,像是深渊的缺口一样,在那里,就连阳光也是停止不前的,它自然而然地吞食着空间中的一切,即便这里已经没什么好吞噬的了。 就像是在不断伸长的道路上的某一处崩塌了。 这就是被毁了的道吗?这就是断却了的道吗? “你的道究竟是什么?李易文?”颓废男子突然开口问道,他双手交叉与背后,快步走向李易文。 “到底是什么?” “你对你人生最初的目标是什么?” “你的理想又是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你会丧失对生的希望?” “究竟为什么你的欲望会是一片虚无!” “回答我!李易文!” 一个又一个问题被眼前这位男子给抛了出来,一次又一次扎在李易文的心头,就像是胸口被重击了一般。 每一个问题都直戳他的心口。 到底他李易文是为了什么而活?他李易文到底又是因为什么而与家人分道扬镳?到底因为是为什么,才会对他李易文有这般打击? 是因为眼睛受创? 不是,自打李易文修炼时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死亡的准备,残疾的准备。 哪到底是因为什么? 李易文不断地重复着询问着自己,望着那不断崩坏的空间边缘,看着那在持续崩的“道”。 无力感,卑微感,又一次充斥了全身。 他再度想到那天,在那灵剑山山峰上,在那演武场上,他......... “灵剑山向来是以侠义著称,救急苍生,斩妖除魔,隐于山林,不求利禄....... ” 他也记得,在他初次修炼是,爷爷正坐于高堂之上,目光凌厉,浑身散发着凌然正气,那气息就像是锐利的剑芒,让李易文不敢直视。 当时,他们说爷爷是天下第一侠客,是将侠道作为心中正道的男人。 “灵剑山自古以来自称为救济苍生,结果呢?结果就是你们高坐于高堂之上,享受着,腐烂在那太师椅上!却将那埋藏在心中的侠义连着你们腐烂的心丢却于那泥潭之中。” 这是李易文在家中,四下无人之时,对他的爷爷,李鹏浩所说的。 ————“灵剑山,侠义。” ————— “忘却,腐烂。” —————他曾是天下第一侠客。 ——————“救济苍生,斩妖除魔,隐于山林,不求利禄。” —————————— “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声怒吼,不是来自那个男子,而是从李易文嘴中爆发出来的,就像是压抑了千年的火山一样。 李易文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那个男人身后是无尽的黑暗,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崩塌的声音。 “对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男子再度用起了他那颓废而又冷漠的语气。 ——————— 良久,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易文甚至感到了自己手脚已经麻木,他连头都已经不想动了,他已经开始停止思考了。 “母亲!” 稚嫩的声音从李易文的脑中闯过。 “我想成为爷爷一样,父亲一样的侠客!” 是谁? 是谁再说话? 李易文向身后望去。 ——— 空无一物。 “救济苍生!斩妖除魔!” 稚嫩的声音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响着,一次又一次在李易文的脑中回响着。 到底是谁? “我要成为侠客!” “我要成为苍生的救星!” 孩童的幼稚的言语,带着对未来无限的遐想,对生活充满着希望的孩童啊。 他怎会知道未来的路是怎样?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个理想,一个目标。 “侠..........” 李易文缓缓地张开了口,嘴中尚留着一丝干涩感。 “侠,我一直以来想成为的是侠!” “我与爷爷产生分歧的原因就是侠!” “我的理想是成为侠!” “这也是“道”吗?” 李易文望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渐渐带着一丝坚定。 而那颓废男子却是双目失神,双手也随着空间中的风摇摆,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紧接着,他张口了。 “侠吗?和你爷爷一模一样呢...........也和.........”男子顿了顿,仿佛是在回忆着往事,又像是在苦涩中挣扎,“算了,没什么。” 男子打发似的挥了挥手,之后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企图将自己脑中的东西驱赶而出。 “先生?” “没什么,李易文,什么事都没有。” 男子立即停止了自己的怪异行为,继续用他那失神的双眼看着李易文。 “侠之道吗?看似最容易的道,确实最曲折的道。” “没人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也没人会知道命运会怎样戏弄你。” “也没人会知道你能否坚持到最后。” “李易文,你呢?” 李易文看着眼前这仿佛是在诉说着不公一般的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 “我不知道答案。” “嗯?” 面对突如其来的且毫无理由的回答,男子懵了,他愣在了原地,呆呆看着眼前躺坐在地上的少年,他不知道,他怎会如此回答。 “因为.........我甚至还未走上此道。” “我也,未寻得他道。” “我别无选择。” “我的梦,我的理想,也不允许我做出其他选择。” “只能,背水......一战。” “侠,是我唯一的道路。” “所以,所谓的什么困难,什么分歧,什么戏弄云云,只不过是失败者的说辞罢了,是吧先生?” 李易文明显把这当做了男子的考研,当做了男子的试炼。 “是的.......是的”男子喃喃回到,他看着李易文,双眼中闪过着丝丝火光,甚至还带着一丝狂热。 “足够了,你准备的足够了,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故事,你已经有了方向,接下来,你只需要走就行了。” 颓废男子砸吧砸吧了嘴,随即再度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一阵白光再度闪过,李易文又一次习惯性地用手来防挡光线,在李易文再一次放下手时,他们居然来到了酒馆,而颓废男子正满脸凝重地磕着茴香豆。 第十五章 阳眼 在昏暗的酒楼里,嘈杂声嬉闹声喧嚣声混合在了一起,像是有无数苍蝇在耳边飞舞,在昏沉沉的黄昏的照耀下,面前的茴香豆在那余晖的照耀下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色外衣,闪闪金光起伏在其上。 李易文不断地揉捏着他的眼睛,之后又开始环视起了整个酒馆,昏暗的酒馆里面满是烟酒气,其中最烈的便是自己身边的那位。 李易文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终于看到了这天地,昏沉的光辉,酒馆小二油光满面的大脸,以及....... 眼前这个满脸胡须的男子。 忽然,李易文眼球感到一阵剧痛,就像是有人用剑要刺穿他的眼球一样,直戳他的大脑。 他痛苦不堪地捂住眼睛,巨大的痛楚让他不禁呻吟起来,空出的左手企图找到支撑点,但却是打翻了颓废男子身前的酒。 店小二远远便看到了这一幕,当即走了过来准备了解一下情况,他已经做好了将李易文拉出去的准备,但那个颓废男子却是不慌不忙地挥了挥手,意示让那店小二离开,不要过来,那店小二见常客让自己走远,也不好在走进,只好一边张望一边退回原位。 李易文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在那诡异的痛楚结束后,他精疲力尽地爬倒在了桌子上,但是,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眼前的所有人都是奇形怪状的,有的是圆滑的球形,有的是锋芒毕露的刺形,还有的是像一条路一样的长方形。 面对眼前异状,李易文慌忙地再度揉了揉眼,又发现眼前的这些人不仅形状变了,甚至颜色也变了,血红,蔚蓝,金黄...... 以及眼前这位先生的......... 一片烟状的虚无。 像是伸手就能拨去,但这片烟雾却散发着凌厉的气息,是煞气还是什么,李易文不知道,当时的他只能够愣在原地,张大嘴巴,不知所措。 “看到了?”眼前那飘渺的烟雾渐渐化为了人形,那位懒散男子再度出现或是回归了李易文的视线中。 “你看到了吧,奇形怪状的人,色彩斑斓的外皮,诡异至极,不是吗?”男子右手撑着下吧,翘起了椅子腿,他盯着李易文,双目中竟流露出了一丝丝兴奋。 “那就是这些人的人性与道的幻化。”男子缓缓地张开了口,随即指向了坐在最里面的满面红光的胖子,在李易文眼里他是蔚蓝的圆形。 “蔚蓝的圆形对吧。”那位男子再度开口到,“刘坤他可以算作是家庭美满了吧,一个老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普通的家庭,开着自己的客寨,每天有空喝喝酒,他没有多余的梦想,没有壮举的大道,他只想和家人一起共度余生,每日喝喝酒,看着儿女张大,对他来说就是足够了,圆滑的圆和清澈明亮的蓝。” 然后男子又指向了蹲坐在门外的大汗,那大汗一身横肉,背后的刺青可是一头青眼金髯兽,一头血红发像是初火中的熊熊烈焰。 在李易文眼中,他是道路形状的,金黄色的。 “看着很凶恶对吧,长着一副在通缉令上的常客模样,第一次看见他时,我也被吓到了。但是胡凯是个好人,壮年参军,跟随天鹏将叶赤鹏走南闯北,后来叶赤鹏失踪在了大荒原,那胡凯也就留在了这天英城,等着叶赤鹏回归.......” “胡凯一生忠良,嫉恶如仇,此为金,而又壮志在心,他一直在等,等叶赤鹏回归后,再度履行他们当初的“誓言”,此为“道”,这也是为何你看胡凯是一黄金大道。” “至于那些浑身血红又是芒刺的人,是什么货色,也不需要我来跟你解说了吧。” 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将钱放在了桌上,便向门口走去。 李易文也连忙追了上去,毕竟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跟着男子,他着实回不去。 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随即在街道上抽起了烟来,他仰头望着天,双眼中净是哀伤。李易文却是在男子后面静候男子发话。 良久,男子终于开口了 “这黄昏的天空啊,就像是被人吐了口带血的浓痰一样。” “但是我又忍不住去看它,哪怕我知道它很恶心,但我依旧对他抱有幻想。” “这双眼也一样,其名为阳眼,可观人性,但你带上后却会沉溺于那血色的,污秽的人性,那些人性就像是深夜里的歌姬一样,不断地诱惑着你,这双眼固然有好处,但我希望,不,我要求你,不要常用,也不要过度使用。” 说完这些云里雾里的话后,男子便转过身去,缓步向家走去。 看着眼前渐渐远去的先生,李易文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急忙冲了上去抓住男子的衣角问道。 “先生,你是在书斋隐居工作吗?” “书斋?”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男子的音调不禁抬高了一些,显然他不知道李易文在说些什么。 “没有,我不在书斋工作。怎么了?” 那父亲母亲说的到底是谁? 李易文不禁怀疑在这天英城还有别的强大存在。 “走了。”男子冷声说到,但他又再一次驻足“对了,不用叫我先生,叫我张彦就行了。” “哦......好的张......彦先生。”面对这种要求,对从小到大都接受着要对前辈给予足够尊敬的想法的李易文来说着实是一种压力。 他也只能支支吾吾的说出来,随即加上先生二字以表敬意。 .............. 一路上,无言。 就算是回到了屋内,张彦也是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少女也是不见踪影,张彦说,房东大人(说大人二字是他刻意咬了重音)自己有别的地方住,这里的房子是出租用的。 望着漫天繁星,听着草丛里鸣虫清叫,李易文此时心情是五味杂陈的,他知道他不可能睡着过去,望着皎洁明月,洁白的月光穿过窗户,铺洒在他的脸上。 李易文双腿盘起,坐在床上,双手无处安放,不断交叉分合,交叉分合。 望着窗外孤月,他感觉这轮月亮就和他一样孤独无助,只能在漆黑的夜晚里孤独前行。 “侠.......吗?” 李易文知道,那破碎的道需要人来修复,那个人只能是毁了道的人自己来修。 张彦说他沉溺于黄昏,而李易文今晚,却是浸溺于那月光之下。 但是,皎洁月光也会在某一天变为一轮血月。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神在尘中》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 阳眼重塑 彻夜无眠....... 虽然对李易文这等修炼者来说,不休不眠早已是家常便饭。 望着朝阳升起,隐蔽与晨雾之中,隐隐约约散发着丝丝阳光,点点阳光透过窗户,印照在李易文的脸上。 望着藏在晨雾中的朝阳,李易文也是渐渐的失了神,将自己心神投入到那薄雾之中,将自己的心与那若隐若现的朝阳之中。 他感到自己的胸口愈发炙热,像是有一盆篝火在自己心中燃烧一般,他能够感到自己双臂的血液在快速地流动着,像是奔腾着的河流,又像是在原野上肆虐的猛兽。 他感到自己的全身皆是炙热的,那一刻,他发觉他自己并不是在那昏暗潮湿充满污垢的房间之中,在那一刻,他仿佛已经在那朝阳之中,或者说,他已是那朝阳。 双眼仿佛是在灼烧一般,巨大的痛楚与自己全身那充斥着的力量感相互融合着。 他感觉到,阳眼与朝阳产生了共鸣,那二者在不断地相互呼唤着,在不断地吸引着,在那高傲的朝阳的号召下下,阳眼在不断改造着自己,让自己体内的血液不断冲刷自己的经脉,而又让自己那被冲刷过后的经脉来升华自己的血液。 身体愈来愈炽热,仿佛是由内而外地被灼烧一般,在他自己的感官上,他变为了一个火球。 骨头在融化,化为了溶液,皮肤在燃烧,化为了灰烬。 炽热的溶液在血管中流淌,飞舞的余灰在空中消散。 像幻觉,又是那么的真实。 他能够感到自己的身躯中的一切,连同自己的皮肤都在不断地散去,化为翻飞的灰烬或是在血管中流淌的“熔浆”。 流逝着,李易文的生命在流逝着。 但同样,李易文的生命在升华着。 沉于黄昏,生于朝阳。 朝阳本就是新生,朝阳本就是生命的升华。 肉体在流逝的过程中,同样在重塑。 每一个部位,内脏,血骨,经脉,在被朝阳的火焰所燃烧殆尽后,再一次重塑。 每一个重塑,都是李易文力量升华,精神升华的标志。 溃散的皮肤开始重组,融化的肉体开始修复。 李易文的身体开始了重塑。 李易文蜷缩在那床上,整个人开始燃烧了起来,火焰将他包裹在了中间,那原本因为阳眼地原因变得如同干尸的尸体开始变得生机勃勃了起来。 炽热的气浪席卷着整个房间,李易文如同是这片天地中的太阳,一切的热与量皆是由他身上散出。 整个房间的时空仿佛停滞了一样,整个房间只有火焰在重塑着李易文身躯的啪啪作响声和那在空中不断翻腾着的热浪。 最终,到了在那晨雾散去,朝阳出尘之时。 李易文身体的重塑终于停止了。 在那不断的洗礼过后,李易文疲惫的到在了那早已烧焦的床上,昏睡了过去。这是这段时间一来,他最为疲惫,也是最为放松的一刻。 ................. 在李易文的房外,张彦用他那惯有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撑着自己的左颊,漫无目的地乱瞟着眼前已经早已被翻烂了地书。 哪怕是在李易文的房外,他依然感到了房内那股犹如太阳般的炽热感。当然,他也知道那股炽热感所以意味的,是什么。 “阳眼开始重塑身体了,接下来,就该给他那个东西了,当然是在他爷爷的果来临之后了。”张彦看着那破旧的书自言自语道,双腿也是在不断地抖着,仿佛是迫不及待一般。 过了一会,张彦停止了抖腿,深吸了一口气,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劣质烟,将那烟叼在嘴中,随手打了个响指点燃了烟,随即自言自语道 “接下来,是去散步还是去喝酒呢?” 说着便大步流星地跨向了门口。 但是,在即将打开门时,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双眼中开始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以及嫌弃。 随即,他双手叉腰,左脚开始不耐烦地原地点地。 “三.........” “二.........” “一..........” “轰!” 房门被大力撞开,破旧的墙壁因为强烈的冲击开始洒落起了灰尘,石灰不断掉落到张的头发上,房门也开始龟裂起来,随即一声“呻吟”房门终于应声而断,彻底地结束了它悲惨的一生。 在灰尘与木屑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大大咧咧的少女。 一头乌黑秀发与灰白的灰尘融为一体,一对柳眉蹙紧,美目之中透露出的无不是慌乱,双颊通红,呼吸异常急促,双手扶着门沿,弯腰呼气。 “怎么了?房东大人,这么着急?”张彦看那少女急急忙忙地样子,连忙将椅子拉了过来,意示让她座下。 那少女却是退开了椅子,任凭自己继续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将那满天烟尘吸入嘴中。 看着那秀丽的脸颊满是灰尘,张彦轻轻一挥手,那满屋灰尘终于是消失不见。而那少女也感觉呼吸缓和了起来。 “谢谢.........”少女深吸一口气,终于是站直了身,这时张彦才发现,原本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少女,此时竟是满脸严肃和紧张。 “怎么了?”张彦连忙问道。 “怎么了?灵剑山出事了!”少女慌乱地说到。 灵剑山作为整个人间界为数不多的名门大派,诺是出事,整个人间界必是一阵血雨腥风。 “出事了?谁敢对灵剑山动手?”张彦也是颇为不屑,以为少女搞错了,又是听了什么左道消息。 毕竟灵剑山的地位在那。平常人谁敢去造次?那些大门派谁会有是没事去惹是生非? “谁?乌邪山!乌邪山山主叶泉钦带着恶长老和巫长老以及数不清的乌邪山弟子将灵剑山包围了。”少女此时已经是慌乱到了极点,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起来。 “乌邪山?怎么会,乌邪山怎么会有这般力量?”张彦也是有些着急,毕竟李易文和李鹏浩是灵剑山的人,二者对他而言,在某种意义上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不知道,这次乌邪山异常强大。李冠华和李鹏浩二位带着弟子在那殊死拼搏,李阳带着部分人杀出了一条血路,准备去向别处求救。” “异常......强大?怎么会。” 张彦,一时间想不通,在房内来回踱步,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疯也似地冲向了李易文房内,准备将李易文唤醒。 刻不容缓! 张彦心中是这样想的,他心中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出手了,是谁让乌邪山变的如此强大。 ——————天下乱! (李易文的回忆篇即将完结,故事剧情即将回归正规!) 第十七章 强开空间 此时的李易文却是深深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但他的意识却在一在片深红的大地上徘徊在,天空的皓日不断地灼烧着他的皮肤,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一块块地脱落,当尽管如此他依旧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就连麻木的感觉也消失殆尽了。 那金光日冕好像那无上王冠,在那苍天之上,炎炎皓日渐渐靠近了大地,向李易文的意识涌来,那缓缓落下的日冕王冠,仿佛在对李易文进行着至高的加冕。 可那皓日太过炽热,九天之上的灼日之威岂是李易文可以相抗衡,相抵御的? 那皓日却是愈来愈近,近乎将李易文吞噬。 那强大能量的膨胀感和天地灼烧的痛苦感让李易文的痛觉再度回归。 他感到自己骨头开始啪啪作响,他的血液已在沸腾,阳眼更是不断地胀大。 意外的是,那皓日竟慢慢地消散了过去,尽管这片天地依旧是那么致命的炙热,依旧是如同森罗地狱一般。 紧接着,那好像赤焰宝石一般的天空开始破碎。一阵巨大的轰鸣过后,整个世界都暗淡了,就连那皓日也消失殆尽。 “李易文!醒过来!” 在那无尽黑暗的尽头,响起的是张彦的声音,那声音是异常的焦急,完全失去了张彦之前那懒散而胸有成竹的样子。 李易文艰难地睁开了眼,阳眼的肿胀更加让他感到不适,他明显感觉到,在那眼中隐藏的是强大而又无法控制的异常能量。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眼前那焦急的不成样子的张彦。 此刻的张彦脸色惨白,双手忍不住地颤抖着,双目之中尽显焦急。 “张先生,怎么了?” 李易文也不是傻子,立马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张彦可以说是他在人间界见过的最强的人了,他也是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救助到他的男人。 “灵剑山.........出事了!”张彦沉重而又急促地说到。 “!!!!” 李易文从床上惊跳而起,双手猛地抓住了张彦的衣领,整张脸近乎贴在了张彦脸上。 “怎么可能?灵剑山怎么可能出事!” 尽管李易文背离了灵剑山,但无论如何,灵剑山始终都是他的家乡,他魂牵梦萦的家乡。无论何时何地,他始终在心底将自己试作灵剑山的人。 “乌邪山..........”张彦只是缓缓说出了三个字,李易文瞬间了解了一切。 “那我们赶紧过去就他们啊!” 李易文急了,双手抓着张彦疯狂地摇动起来,仿佛只要将他给摇动后灵剑山就可得救一样。 “不可能!”少女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此时的她已经没了之前的灵动,此时有的只是那惊慌不定,“灵剑山上上下下全部被乌邪山的人给包围了,而山体周围全是乌邪山众的邪术尸气以及血色瘴气,触及者必死无疑,除非..........” 说完少女将目光转向了张彦,眼中闪过一丝恳求,但更多的却是信任。 “麻烦你了,你不救灵剑山,整个人间界必定大乱!” “不用你说,我也会去的,这不光是对人间界,李鹏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至少他身上的某个东西对我很重要。”张彦一脸肃穆,双目中竟是闪过一丝愤怒,“这个东西是不能被夺走的!” 随即他对着那空间用尽全力一划,空间被划开了一个狭小的缝隙,接着张彦双手合十,双目圆睁,盯着那缝隙大喝一声“开!” 一时间,整个房间充斥着乱流,暴躁而又不稳定的气流将整个房子整的哐哐作响,木屑和木块不断地从房顶掉落,而那墙壁也开始疯狂龟裂了起来,整个房子都在颤抖,发出着呻吟。 而张彦也好不到哪去。 只见他身上青筋暴起,道道青筋清晰地凸起在皮肤上,又见双臂皮肤迅速溃烂崩坏,体内血肉清晰可见,脸上更是是七窍流血,鲜血不断的涌出,冲刷着他那早已残破不堪的脸。 强行打开空间对于现在的张彦太过困难。 “定!” 只听一声,那强行打开的空间周围的紊乱气流竟被强行稳定了下来,空间之中的乱流也渐渐平稳 。 又见张彦面色铁青,双目之中流出的鲜血更加猛烈,又听一声巨响,张彦后背竟直接炸开。献血从张彦后背喷涌,屋内下起了阵阵血雨,认真看去,已然可以看到张彦后背的惨淡白骨。 “先生!!” “张彦!!” 二人间张彦那惨状,正欲搀扶他,可此时张彦却是举手意示他们停下,完全不顾及自己那残破的身躯。 “快过去,李易文!”张彦抬头对着李易文吼道,“我坚持不了多久!你快过去,我随后就来!” 说完,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那空间又再度开始动荡了起来。 李易文看了看站在血泊中的张彦,又看了看那动荡不定的空间,随即一咬牙,双目一闭,冲向了那破碎空间......... ———————— 痛!好痛! 李易文刚已经去就感受到了那近乎将他身体撕开的疼痛。 他能够感受到,他的四肢在被不断地拉扯,不断地撕裂,那空间激流仅仅是擦他的手臂却是划下了一大块肉,那被切割的血骨表面更是滋滋作响,那被切下来血肉更是直接切的渣都不剩,直接消散在了空间之中。 此时李易文就像是掉落在火盆中的白纸,贫弱不已,完全没有生存的可能性! 他那皮肤表层开始燃烧,开始像纸一样从身上被剥离下来,他的肉体开始融化,他的骨肉开始被烧成灰烬,他的意识开始陷入虚无,遁入混沌,已然消逝。 李易文凋零......... —————————— 凋零? 李易文的意识慢慢地从混沌中醒来,当他睁开双眼是却发现,此处空无一物,甚是荒凉。 紧接着,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天空中,苍天上,九天中的轰鸣之声。 一轮巨日在苍天之上熊熊燃烧,在那日轮之中清晰可见的是.............. 张彦?跪拜在一个人前?那个人是? 还未等李易文看清那在那人是何人,那轮皓日竟爆炸开来,巨大的闪光与高温让李易文挣扎着闭上了眼,再度失去了意识。 当李易文再度醒来,他从那空间隧道中逃脱了出来,而他的身体再度被重塑了。 第十八章 血染剑山 当李易文睁开双目,从那混沌之中苏醒之时,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直窜脑门,宛如他已经浸没于血缸之中。 李易文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眼前是一片血红,起初他以为是阳眼出现了问题,可能是因为空间隧道中的损伤而出血破损,可当他一再审视之后便发现,那片血红哪里是什么阳眼受创,那分明就是一片血雾。 空气中遍布血腥之气,在血雾之中所见之物皆为猩红。 李易文正欲双手撑地站起来,只觉自己手伤抓住了什么东西,坚硬锐利之中却带着一丝如同肉质一般的柔软。 他缓缓将那东西抓了起来,随即.......... “啊!” 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之物,李易文连忙惊叫着将那物体丢向远处。 那玩意当即飞了出去,摔在那数米远处的椴木墩上,随即又啪啪地掉在,随着掉落于地上,些许不明液体从那玩意上四溅而出,洒落于地上。在那猩红血雾掩盖之下,近乎不可能看清那玩意的模样,可李易文却有阳眼,仔细看去方能看清那东西原貌,李易文只觉喉咙发哽,胃部紧缩,双眼刺痛,那玩意他完全不想再次触碰,在那血红之雾下,隐秘起来的物体竟是 —————溃烂的断手。 说是断手却不准确,那手上的肉早已腐烂长上了那不知名的瘤子,泥黑色的瘤子在这血红之中跟显诡异,微紫色的孢子从那肉瘤之中发散出来散发于空气之中,而那手上五指之中不见了三指,剩余两只早已被那不知道什么样的诡异手法给抹去了,看着那残余的肉质纤维,八成是腐烂掉落的。手腕处只剩白骨,在那血红之下,为数不多的血肉杂质起浮那阴森白骨之上。 李易文盯着那丝丝黑血从那溃烂伤口处流出,又从那断骨之处滴落于大地之上,又觉自己右手丝丝粘稠,一股腐烂恶臭又从后方发出。 李易文只觉一股液体涌上喉头,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晓是李易文是灵剑山出生,又是大师兄,怎奈何他终究处事甚少,又年幼,怎能忍受此等场面。 只是眨眼功夫,呕吐物便铺满一地,又有丝丝残渣沾在他的腿上。 在强烈的冲击之下,李易文只觉腿下一软,再度跪倒在了地上。 整片森林里尽是尸体,溃烂的,腐臭的,肮脏的,面目全非的,以及..........死无全尸的,无数毒瘤起伏于腐败的皮肤血肉之上,散发着无尽的紫色孢子于空气之中,无数苍蝇飞舞与其之上,与死亡一起翩翩起舞,渴饮着鲜血,吸食着腐肉,蚕食着骨髓。 自己的右手上的那股粘稠感仍未散去,呕吐物与鲜血融合在一起,腐臭与酸臭互相交杂着。李易文依旧不敢相信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仿佛能够看见在不久之前,这些活生生的人在痛苦之中溃散,腐烂,在知觉尚存之时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以及露出来的嶙嶙白骨。 他仿佛听到了那些响彻山谷的惨叫之声。 回荡在这死寂之地,永世不息。 寂静也是终会被打破。 刀剑相交声,厮杀之声,灵气碰撞之声,肉体崩坏爆裂之声,从山顶传来,那里正是灵剑山最后的防线————剑堂。 剑堂,灵剑山历代掌门与长老以及侠士逝世之后长眠之地,亦是灵剑山多年隐藏着最后手段的地方,虽然历代人未曾想过灵剑山被攻破一事,但他们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将最后的手段隐藏与剑堂之中,并嘱咐所有继位人诺是灵剑山陷入存亡危机之中,必死守剑堂。 至于手段为何物。就连李鹏浩与李冠华亦未知晓。 李易文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好不容易地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一步一步地移向了剑堂............. ————剑堂处 只见堂外满地尸骸,人的肉体如同残枝败柳一样以扭曲地姿态倒在地上,他们的后背无不想盛开的花朵一样炸开,不断地散发着紫色的孢子。 在血色与杀戮的堂中,在疯狂与绝望的尸骸之中,依旧能够听到兵器碰撞之声。 在血雾内,在血河之上。 刀剑相撞,瓦砾崩坏,地面龟裂,四肢在空中飞舞,鲜血挥出的是人的终焉的画,空中飞舞地是人的绝望的舞。 灵剑山的人们正在与乌邪山殊死搏斗着,象征着侠义的洁白的服饰已经染上了罪恶的鲜血,青色的剑上粘上的是乌黑的物质,斩去地是邪魔,却也溅射到了自己身上。 混战之中,他们踩踏在已经失去的师兄弟的遗骸之上,骨骼的断裂,四肢的削去,谁是谁?在这癫狂之中,早已分不清。只知道,他们以在这迷雾之中共舞着,倒下的人,逝去的人,痛苦的人,癫狂的人,在这末日盛况之中,或许就连正义也被模糊了吧,究竟谁才是他应该庇护的门徒,谁又是他应该诅咒的异徒。 就连天空皓日也是血色一片。如同被盛满了献血的酒杯,那罪恶的血,它即将满溢而出,也许它会吞噬这个世界吧。 在那血雾之外,剑堂唯一的可称之为安详之地的地方,无数墓碑横立于此处,在那洁白的墓碑下,安详的是灵剑山的英雄,他们一生都未受到过邪恶的腐蚀,死后也不会。 在那墓碑旁,躺着的,惨叫着的,昏厥着的,痛哭流涕着的,绝望呐喊着的,癫狂着的,皆是受伤残废的守护者们,他们无不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英勇负伤的。 洁白的治愈术修复着战士们残破的身躯,痛苦吞噬着战士们的意志,死亡带走了战士们的勇气。 乌黑的鲜血洒在了洁白的墓碑上,在这殿堂,邪恶却用不侵入。 在那里血雾一步制药的地方,李鹏浩与李冠华以及法堂长老李严并肩站着。 李鹏浩原本苍老的面颊此时早已没了血色,双眼遍布着血丝,脸上早已没了血色,双眼失神,好像他却没将那心思放在这灭门大事上面,好像有更重要的事在那里折磨着他。 而李冠华却是面色凝重,手上的剑闪耀着洁白的剑光,他双目之中满是杀意,却也是英姿尚存,那在空中凌乱肆舞的长发沾染着乌黑的鲜血。 而李严却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是不是看像那神圣的墓地,露出诡异笑容,又时不时看像那战局,双目之中竟是狂热。 在那亵渎圣地的血雾之中,那起伏不绝的是恶魔的低吼还有狂人的笑声,以及疯子在那嘶叫。 在那癫狂的天地之中。 每个人都深陷其中。 没有人,可以从其中逃脱。 李严,看着那心思不同的二人,看着那呻吟的弟子,又看向那血雾中若隐若现三个人影。 他,笑了....... 像个刚刚梦醒的婴儿一样 第十九章 所谓对策 “最终,还是到了这一天呢。” 这让人绝望的死寂,让李严给率先打破了。 在血日的照耀之下,他的脸皮好像是被割去了一般,露出的是一匹血红,眼神中流露出的更是癫狂。 “作为侠义的象征,我们最终还是败了呢。” 说完,李严便蹲了下去,双眼直勾勾地盯向那血雾之内。在背水一战的时刻,他的双手却是不自觉地舞动着,像是在指挥着什么,又像是在妥协着什么。 “李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看着李严那毫不自重的行为以及仿佛是在妥协的举止,李冠华怒目而视到。 “喂,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灵剑山的最终对策?” 冷不丁地,李严抬头对着李冠华问道,这是李冠华才发现,李严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在吞噬着李严的眼睛一样。 “最终...........对策?” 灵剑山的最终对策,对于灵剑山门徒,乃至天下人,都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世间稍有涉猎的人都知道,灵剑山拥有历代隐藏的最终对策。 但却无人知晓这对策为何物。 —————除了历代法堂之主。 当法堂之主继位之时,他们便会被授予所有关于最终对策的信息以及启动最终对策的资格。 但是在那之后他们的记忆会被封存,只有在灵剑山面临灭顶之灾时,有关于此事的记忆才会被唤醒,至于原理为如何,无人知晓。 纵使灵剑山为整个人间界为数不多的顶尖宗门且又是侠义的象征。也曾多次面临过灭门大灾。 随没有任何一次犹如这般绝望。但无不是惊险万分。 但最终灵剑山的侠士们都还是在没有依靠着最终对策的情况下挺了过来,在绝望之中站了出来。战胜了绝望。 .............. 除了历代法堂之主。 在每次灭门之灾过后,所有法堂之主无不自缢。 我在令人作恶的信仰之前屈膝跪下,我的现在与未来的血管之中将流动着灾厄与恶咒。 这是第一代法堂之主留下的遗言。 在他留下有关最终对策的所有法策后,他便自缢与法堂那执正金刚前。他依然冰凉的躯体长跪大殿之中,他身前高傲的透露卑微地拜倒在金刚之前。 除去所有初代内部人员之外,没有人知道原因与真相为何,而灵剑山又见关于此事的消息快速封锁了,对外界告知的是———初代法堂之主修炼走火入魔,误入歧途,身消道死。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骗局,所以有关于此的猜测从未断过。 有关于他的遗言,历代人都有不同的间接,甚至一度是上升到了恐慌,尤其是在其余法堂之主自缢之后。 他们的死法皆于初代相同。 不同的是,消失不见的双眼,已经划过脸颊的血泪。 到底........ 最终对策是什么? 历代堂主的死亡给这个所谓的“最终对策”蒙上了象征着死亡的面纱........... 李冠华看着眼前仿佛疯了一般的李严和他那脱口而出的“最终对策”。 他知道,他明白发生什么了。 时候到了。 解开真相的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走吧,李堂主、李长老。” 李冠华拍了拍李严,以示安慰,好像他这安慰的一拍能够扫去李严的恐惧与疯狂一样。 李鹏浩浑浑噩噩地转过了身来,双目涣散,双手无力地摆动着。 “呵呵,走吧,走吧。” 空洞无力地声音从李严的嘴中响起,接着,他有气无力地从地上爬起,挥了挥手,意示李冠华和李鹏浩跟上。 李冠华赶紧急步跟上李严,却不想李鹏浩未诺一步。 “我就不去了。” 李鹏浩站于堂前,此时他双眼直视着那混沌血雾,又看向了在剑堂中挣扎的弟子们。 随即他垂目轻喃道“这里得有人守着。” 这句话是对李冠华说到,也是对他自己说到。 李冠华也未与他争辩,他也知道,李鹏浩的选择是正确的。 在点头示意之后,李冠华便跟着李严走向了剑堂深处。 ............. ————血雾之中。 一群面目全非的尸体在地上蠕动着,双目以被肉瘤替代,全身溃烂,从双腿之处不断地化为硫水。 在那尸山之中,却有三人人席地而坐,手中端着酒碗,而这三人身后有数百人毕恭毕敬地跪拜着,而这三人却是坐在地上痛饮着碗中之物,丝毫不顾及身旁的一切。 坐于正中之人,赤裸着上身,胸口却是已经腐烂,长发狂乱地披在自己身后,双臂一片血红,一对血瞳在血雾之中散发着暗暗红光。他左手端着酒碗,右手持着大剑,剑上更是镶着一颗血目,那眼珠在剑上转动着,好像是在观察着四周。 此人便是叶泉钦,乌邪山之主,同样是乌邪山最强之人。 而位于他身旁二人正是恶,乌两位长老。 那叶泉钦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那血雾之外的剑堂,在这满天之雾中,他依旧能够看清一切。包括那在堂口站着的李鹏浩。 “切,李鹏浩那老匹夫,孙子都丢了还在那死撑着。” 看着李鹏浩依旧站在那,叶泉钦却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接着站了起来,对着身后的门徒们说到 “灵剑山大势已去,我乌邪山却即将迎来崛起!今日之后,乌邪山将真正地站在顶端!” “叶山主,你是否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恶长老抿了抿碗中的液体,提醒到。 “哦?”叶泉钦疑惑到,“我忘了什么?” “最终对策.......”还未等恶长老回到,一旁的乌长老便开了口。 “你忘了灵剑山的最终对策。” 寂静,无声。 叶泉钦的瞳孔逐渐扩散,失神,紧接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开始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嚣张,狂傲的笑声迟迟未消散。 “你居然还怕那最终对策。”叶泉钦指着乌长老笑到,好像他将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害怕最终对策?天大的笑话。当李冠华知道真相后,他不崩溃算好的了。” 说完,叶泉钦浑身颤抖了一番,以此来停止自己那不成样子的笑声。 但接着,叶泉钦的十指开始滴血,那血滴在地上后,便开始无休止地蔓延,而那最初风血滴渐渐地开始变成了血海,带着地上那无数长满了瘤子,散发着孢子的尸体遗骸,像那剑堂扑去。 他准备吞噬了剑堂。 “这一切都在那位的算计之中,灵剑山要完!李鹏浩更要完!” 乌邪山最后同样是最强的进攻,开始了。 第二十章 刻画之下 滔天血海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剑堂,原本在那剑堂之外尚存一息的人们立马被卷入其中,不乏有人当即被轰地断为两段,而更多的是在那血海之中一边被侵蚀一边发出犹如鬼魅般的凄惨嚎叫。 见那血海奔涌而来,李鹏浩举手隔空一匹,强大的冲击力当即冲向血海。将那血海从中劈开。纵使那血海声势再过浩大,却仍是被从中截断,未能伤及剑堂,只是从两旁呼啸而过,将剑堂两侧毁灭殆尽。 不少死尸从血海中脱落而出,从空中掉落,他们眼中与身上的血瘤极为显眼。 “爆。” 宛如苍老恶兽般的低声从血雾之后响起,那空中的无数死尸当即爆开,肉瘤在空中像鲜艳的血花一样盛开了。 从那肉瘤中喷涌而出的便是那紫色物质,夹杂着硫水和肉块,冲向了李鹏浩。李鹏浩侧身躲开,那紫色物质擦肩而过砸在了地面上。 李鹏浩先前的战斗中就已经见到了过了这种紫色物质,可他依旧不知道这物质到底有何用。只觉光是看到此物,他都感到后颈发凉。 此物不可留! 可当他刚准备动手时,身后却是传来一声巨响,因为冲击力的消散,血海开始合拢了............ ————剑堂内部。 不同于外面的轰鸣之声,整个剑堂内更多的时呻吟与嚎叫。血污洒在地上,无数地断肢堆在了角落。治愈的绿光不断地闪耀着。 洁白的墓碑上沾染着血污,神圣的大地上摆满了死尸。 李严与李冠华向着剑堂的深处走去。 绕过晕倒在地上的弟子,安慰着惊魂不定的弟子,鼓舞着严阵以待的弟子。 在这凄凉之境中,李冠华缓缓地跟在李严身后。 二人越走越深,以至于到最后面,除了这两人之外,就再无外人。 李冠华从未如此深入过剑堂,看着那洁白如玉的墓碑,又望着窗外的血雾,李冠华只觉得脊背发凉 忽然,大地破碎,树木翻飞的轰炸声徒然响起,窗户瞬时被那强大的冲击力轰成了碎片。 在那破碎的窗户之外,却是地狱的光景。 李冠华看见了那恐怖血海,看见了在血海之中尚存一息的人,看见了从血海之中翻飞而出的残肢断臂。听见了在血海之中那悲惨的哀鸣,那些将死之人在向自己最信任,最依靠的人祈求着,他们在向李冠华祈求着,祈求他去拯救他们。 宛如地狱的妖魔在自己地耳膜之边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时间已经不容多缓了! “李堂主!到底还要走多久!” “到了。” 在空洞不已的话语响起的地方之前的是漆黑的墙面,墙面上刻着的是灵剑山第一位掌门人,灵剑山的祖师爷,而那墙壁之后的正是祖师爷长眠之所。 那祖师爷手持着神兵利刃,目光看着那整齐排列的墓地,双眼之中尽是慈祥和蔼,却也不乏肃杀之意。 可这里却是空无一物。 “李堂主,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冠华怒不可遏,在这生死关头,李严的状态明显不对劲,那些已死之人的信任,那些在痛苦之中挣扎的人的祈求,以及人间界的希望。 这一切全靠他们了,而李严却是这般颓废。 这种行为不光让李冠华感到愤怒,甚至有一丝恐慌。 “我说,到了。” 李冠华正欲一巴掌扇在李严脸上,好让他清醒,可手到了半空之中边停下来了。 李冠华的瞳孔不算放大,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那漆黑的墙壁正在祖师爷的刻画吞噬。祖师爷地下身露出了像血管一样物体不断地延伸到底部,吞噬着墙面,此起彼伏地缠绕着,又像是人体内部的物体一样。 紧接着,就像是动物被掰开一样,整个墙面就像是皮肤一样被那些“血管”撕开了。 此时的祖师爷的脸却是一片空白,当空皓日透过那屋外血雾化作了那血红阳光,洒在了祖师爷空白的脸庞上,原本手持的利刃却也消失不见,而祖师爷的手势也变换了,像是在捧着什么东西,又有什么东西从手心中洒落,就像是流水,在血色照耀下,就像是潺潺鲜血。 脸上洒满了鲜血,手中捧着的亦是鲜血。 在那撕裂的墙面之后,在那诡异的刻画之下。 隐藏着的是一条通道。 说是通道其则不然,在那短小地道路之后却是一个无底的深坑。 在那深坑之下的却是滔天腐臭,更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味道,纵使李冠华一生战斗无数,经历过尸山血海,也未曾在腐臭的尸体上闻到过如此恶劣的味道。 “走了,走了,走了,李掌门,到了你,到你不得不去感受地时候了。”李严在那深坑之口喃喃说到,虽然是对着李冠华所说的,但李冠华却感觉李严是在自言自语。 仿佛失去了灵魂与信仰。 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李堂主,这到底.......” 还未等李冠华说完,李严便纵生一跃,跳下了那深坑。 李冠华也只好跟着李严纵身跃下那深坑。 完全没有发现身后那渐渐合拢的墙壁。 更不可能看到不断溢出献血的刻画。 刻画之下已经是血流满地。 汇聚成了一双血瞳.............. ———————— 下坠,下坠,下坠。 就像时间停止一般。 李冠华能做到的只有加快自己下坠的速度,可尽管如此,这个深坑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更本就无法到达底部。 而李严就像是在空中随意飘浮的腐败落叶一样,任凭李冠华超过自己,也任凭自己不断地撞在坑壁之上。 终于,在漫长地等待之后,李冠华终于着陆了。 并没有像想象中的掀起一片灰尘,却是感觉自己脚下异常柔软,更本就不像是踩在地面上。 “怪哉。在这剑堂之下竟有如此隐蔽的地方。” 李冠华开始审视起了这个地下密室一般的地方。 猩红色的墙面和肉色的地面,这些都是极度地柔软,那种触感像是早晨的糕点,而形状更像的却更像是肉壁。 在一片猩红之中却有一丝微光,照亮着李冠华前进的道路,在一片血色之中指引着李冠华。 就像黑暗中的灯塔,又像苍天之上的圣灵,亦是自己永生的信仰。 李冠华更本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那里移开,那束微光吸引着自己,那束微光仿佛能够吸食魂魄精神一样,牢牢地吸住了李冠华,他也能看清在那微光之后的是一扇石门,石门之后的,一定是希望了吧。 此时李严也掉到了坑底。 他的脸上带着癫狂的笑容,嘴角甚至上扬到了不自然的角度,他面目扭曲,双眼无神,但凡是个人也能看出李严已经疯了,可是不知是被束光吸引了,还是更本无暇看惯,李冠华更本没有发现李严的不对劲。 “走吧,走吧,李掌门,走吧走吧。” 李严晃晃悠悠地走向了石门,他的身体不断地摇摆着,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失去了指引。 “去献身吧,“侠士”,当你被给予厚望,当你被祈求时,当你献出生命时,你就会知道...........” “太阳不一定是光明,灯塔照耀的不一定是未来,信仰,最终也会...........” 第二十一章 血瞳与拥抱 李严颤颤巍巍地领着李冠华来到了那尽头的石门之前。 石门的漆黑的表面之上刻画着一颗血色之瞳,李冠华凑近一看才发现,那血色瞳孔正是那发光的来源,奇怪的是,以李冠华的修为,怎能在刚才的位置看不清那那光源的模样呢? 那血色瞳孔散发着深红色的诡异的光线,照耀在李冠华的面上,不断吸引着李冠华地注意力。 李冠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麻木地走向了那血瞳石门,李冠华的意识尚在,可此时他的身体完全不受他意示的控制,只能麻木地,像木偶一般机械性地行走着。 “李严!这是怎么回事!” 李冠华本想这般大声质问到,可惜,他已经失去了对他身体的掌控权,此时地他就像是个囚犯一样,被囚禁在监牢之中,但是这个监牢却是他的身体。 “李掌门,我知道你很惊慌,不用担心,马上!马上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李严像是疯了一样,讲他的脸凑到的李冠华的身旁,此时的李冠华才发现,李严的双瞳早已被血丝侵蚀,两个眼球就像是在血海之中浸泡了一般,这个眼球覆盖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就像...... 就像.......... 那石门上的血瞳一样......... 可李严说完之后便丝毫不顾李冠华了,他自顾自地走向了那个石门,那石门竟诡异地张开了,原本看起来坚如磐石的石门此时竟像泥浆一般将李严给吞噬了进去,像是撕咬骨头的猎犬,像是啃食猎物的灵兽,但更像.......... “不不不!我怎会对这般场景有这样的不道德的想法。”李冠华绝望的嘶吼着,可没人能够听到他灵魂地呐喊。 —————就像是母亲拥抱胎儿一样。 甚至在远处的李冠华能够感到一丝温暖。 李冠华一步又一步地走向了石门,从遥遥之际,到一步之遥,最后....... 终于轮到他被吞噬了。 起初,那泥浆一般的物体地吞噬让他感到寒冷彻骨,之后却渐渐温暖了起来,最后,李冠华感觉他感受到了他最初的温柔,他母亲的怀抱。 就像婴儿时的他在母亲的怀抱里面,温暖而又不知所措.......... 渐渐地,他睡了过去。 在睡过去之前,他徒然想起了李严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石门上的血瞳,还有无面却沐浴与血色之中的祖师爷的刻画。。。 .............. ————剑堂口。 那血海依旧在和李鹏浩劈出的冲击力想抗衡着,不断地有人和尸骸被炸出来,可无一例外地,每当他们被炸出之后都会散发出紫色地物质,那物质紧紧地贴在了剑堂门口,近乎堆积如山。 可李鹏浩无法抽空去收拾那些物质,尽管只是隔空劈掌,但同样需要李鹏浩高度集中地才能不断劈出有这般威力地冲击力,不然更本无法与血海抗衡。 而他更不敢让弟子们和其余长老去帮忙,尚不说那些在之前战斗中为了掩护弟子们撤离而牺牲或者负伤的长老们,那些身体基本完好的弟子们实力完全欠佳,李鹏浩的原则更本不允许他们前去冒险除去那些物质,而实力完好之人无不是为了守护同伴弟子们战死就是在治愈其他负伤之人,根本抽不开身。 就在李鹏浩担忧之时,血海却是渐渐减缓了攻势,原本的滔天血海此时竟缓流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先去冲击力,李鹏浩一掌挥去,竟震破了大半血海。 正当李鹏浩诧异不解之时,他听到了刀剑出鞘之声。 只见数人手持利刃从那血海之中破浪杀出,而那血海也不断附在那些人的身上和刀剑上,那附在就像一层牢牢地护甲一样,看似坚不可破,而附在刀剑之上的血液里面却是满满了无数蛆虫,那蛆虫有的苍白无比,有的却是五彩斑斓,但凡刮破了一丝皮肤,那些蛆虫必将瞬时侵入你的体内,将你的五脏六腑啃食地干干净净,顺带产卵于你体内,如果没有想错,这些蛆虫相比是繁衍速度极快,不出分钟,必将是繁衍一阵虫潮。 这是李鹏浩才明白,此时血海降速完全是为了让乌邪山的门徒们进攻剑堂,相比是他们发现血海进攻无果,干脆让血海辅助门徒进攻,以人海战术来碾压灵剑山的人。 “呵,痴心妄想!看来,老夫还是被小看了!” 李鹏浩隔空一拳挥出,只见一条焚天火柱爆发而出,炽热地火焰瞬间将大地烤焦,而那些正在冲锋地门徒们更本来不及反应便被烤成了焦炭,那些看起来坚不可摧地装甲当即破碎,而那隐藏于刀剑之下的蛆虫们更是被在那被烧地焦黑地大地上不断的扭动。 人海压制在大街上的街斗尚可有起效,在战斗水平相同的战斗之中,依靠人海战术,完全可以轻松取胜! 可是仅仅只是用于街斗之中。 在那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纵使你有千人万人,也不过绝世高手一击之下便可毙命? 再多蝼蚁在人类面前也不过一把火的事情? 纵使李鹏浩已经半个身子踏进棺材里的人,哪怕他因为晚年而得的孙子消失之时而时常失神,实力大幅度下降,可他依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侠! 他依旧不容小觑。 而敌方却排除了如此之多的炮灰......... 李鹏浩深知叶泉钦不是低能儿,叶泉钦的残忍无情以及诡计多端在江湖上是众人皆知的,他不会做出无用之功。 但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邪.......... 真当李鹏浩即将猜想到答案之时,又一波进攻来了! 同样的人海,同样的方式,同样的收场方式。 如此一来便是几十会。 剑堂之外已经是尸山血海,烧焦的尸体和扭曲的虫群,就像是身处地狱之口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泉钦!” 李鹏浩没了耐心,没次在攻势之后他都会去猜测叶泉钦的诡计,而每当就差一点就想到时,攻势又来了。 他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李鹏浩的耐心。 而正处于低谷时期的李鹏浩,忍不住了。 “呵呵呵,想知道吗?好啊。” 阴森寒冷地声音响起,边随着那句话落地地是,血海之中的寒光闪过。 随即,李鹏浩胸口被划出了一个巨大的裂口,血流满地............... 第二十二章 墓碑之下 伴随着皮肉划开的声音,鲜血喷涌而出,整片地面被沾染满了献血。 “唔!” 李鹏浩连忙后撤躲去,能够瞬间将自己伤到,可见对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胸口那股蛆虫的蠕动,他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伤口正在被无限地剖开,在被不断地扩张。 可他无暇管理这些,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敌人! 可任凭他怎么搜寻,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 剑堂之外的那血海依旧变成了一个血液形成的壁垒,将乌邪山的人们保护在身后,也为之后的突袭做下来准备。 血之壁垒与血雾近乎融为了一体,在血色之下,几乎无法将二者分辨。 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就像刚才的攻击是幻觉一般....... 如果没有那依旧在不断流血的伤口,和蠕虫在吞噬着自己皮肉的疼痛地话.......... 再一次!寒光再度在血雾之中闪过! 李鹏浩连忙侧身躲过,却依旧满了半拍,左肩的衣袖连着皮肤又被划去一片。 “不可能!” 李鹏浩更本没有感觉到这附近有任何敌人,任凭他怎么去感知,他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敌人。 潜伏的利刃再度出击,李鹏浩只觉自己天灵盖一阵发麻,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之中悬浮着一柄鬼头大刀,正以泰山压顶之势劈砍下来,李鹏浩连忙举剑来防。 只听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力将李鹏浩的手臂震的微微发麻,整个剑身也在微微颤抖。 大地开始龟裂了起来,一时间尘土四散,石土崩坏,强大的冲击力甚至将躲在剑堂之内的弟子们冲散开来。 “太上长老!我等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有的弟子见太上长老陷入了危机,有怎能允许自己在此坐以待毙?连忙拿起长剑,正欲冲向剑堂口,以便救助太上长老。 “滚!” 可李鹏浩怎敢让弟子冒险出来,只得嘶声力竭地咆哮到,说完,再度怒视那柄悬浮于空中的鬼头大刀。 刀柄上是一只恶鬼的头,殷殷鲜血从那恶鬼双眼之处不断留下,而那恶鬼嘴上所叼的又像是人的手臂,而刀身之上更是挂着大大小小的骷髅头,而当李鹏浩直视那些骷髅头时,脑袋总会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和彻骨阴寒。 不可能! 为什么会是这样? 李鹏浩百思不得其解。 不可能是控物术,控物术控物时的威力可会是大大减半,诺是那人使用控物之术还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的话,他本人的实力完全可以支持他一人血洗整个灵剑山,更本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 可诺不是控物术,又怎可能将到悬浮与半空中劈下,隐身法? 更不可能! 隐身法本身在人间界就算是较为低劣的法术,别说是灵剑山,哪怕是在小城里,当学生到了一定境界学校都会统一让他们学习隐身法。 诺是这样的法术,怎可能躲过李鹏浩的感知? 那这到底是为什么? 还未等李鹏浩继续思索,让他跟惊慌的事情发生了! 他无法感知到自己身后的弟子们了! 难道弟子们被以同样的方式暗杀了? 一时间,绝望,悔恨,愤怒,癫狂,无数中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紧接着他含泪向后望去。 去看自己弟子们的最后一面。 可领他意外的是......... ————弟子们正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并且没有原本安好的人也没有受伤........... “诶?” 可李鹏浩还未来得及缓过劲来,只觉那鬼头大刀的力道更大了,整个地面开始塌陷了起来。 怎么会? 诺是没能够感知到敌人,是因为敌人的手段的话,那么为什么无法感知到弟子们? 是他们运用了什么手段吗? 是他们用什么手段切割了他的感知并扰乱了他的视线吗? 这是李鹏浩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血雾所包围了,那原本处于剑堂之外的血雾,如今已经侵入了剑堂内,将李鹏浩牢牢地包围了起来。 血雾?血海?起到辅助作用? 紧接着,李鹏浩又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与血雾融为一体的血海。 谜题,解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鹏浩以雷霆之势举起右拳一拳打向那鬼头大刀之后。 熊熊烈焰包裹在手上,像是一头滔天巨蟒,将那血雾吞噬殆尽。 “唔啊!” 伴随着惨叫之声而来的是骨头断裂和铠甲破碎的声音的声音,只见那鬼头大刀向后飞出,插在了那剑堂墙上,又见那空中破碎的铠甲碎片四散开来,是先前杂鱼们穿着的血色铠甲。 半空之中,一身着黑衣之人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随即撞在那墙上,歪头晕死了过去。 只见他胸口已被烧焦,皮肉被烧开的腐臭味散发在了空中。 此人正是乌长老! 可让李鹏浩没有想到的是,乌长老的肉身开始腐烂,化为了血水,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一地白骨和腐肉。 “分身吗?” 不是! 分身是不可能在刚才的惊天一劈中劈出如此之大的力道。 那为什么? 为什么乌长老会如此情愿地来做先锋? 为什么? 叶泉钦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别想了,你也不需要再想了!” 只见身边血雾开始变换。 无数利刺从血雾之中喷涌而出,刺向李鹏浩。 李鹏浩却未举剑来防,只听他冷哼一声,一拳砸向地面,只见一跳焚天火柱从地上冲出,直接撞破了剑堂只听,直窜九天之上。 在那赤焰火柱之下,所有的血刺皆被挡下。 待那火柱焚尽之后,李鹏浩缓缓站起。 突然,他又觉面门发凉,一挺利剑直戳李鹏浩面门。 在那利剑之后的是恶长老。 在那利剑之上覆盖这的是无数恶魂修罗,地狱鬼面,这正是恶长老最强的招式————恶魂刹杀。 那恶魂在不断的嘶吼着,每一声吼叫都夺去了以为弟子的意识,每一次与那鬼面直视,都会感觉灵魂的刺痛,甚至感到自己的魂魄被勾出了体内。在那恶鬼冲过的地方,地面无不被腐蚀。 恶鬼争先恐后地冲向了李鹏浩,扑在了李鹏浩地身上,开始啃食李鹏浩地肉体,吞噬着他的灵魂。 紧接着,利剑穿头而过,直接透过了后脑。 恶长老笑了,他知道,李鹏浩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 —————剑堂之下 丝丝微光透过眼皮,四肢已经无力,仿佛浑身被吸透了一样。 李冠华挣扎着站了起来,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李严。 那真的是李严吗? 他脸上的皮肤已经不见了,脸下的肌肉清晰可见,手上沾满了血,而指甲之中全是皮肤。 他的脸伤是他自己干的! 可尽管如此,他依旧在笑。 他的嘴就像要裂开了一样,以一种近乎崩坏的角度狂笑着,那笑声仿佛是在地狱中受刑的受虐狂发出的一样,而他的双目在不断的流着眼泪—————血泪。 鲜血与鼻孔中的鼻涕融为了一体,留在了衣服上,衣袖上,流入了嘴中。 可他不管不顾,依旧在那里笑着,手舞足蹈着。 “李........李堂主?” “啊!李掌门!你醒了!你终于醒啦!” 李严以一种诡异地步伐冲到了李冠华面前,微笑着看着李冠华,那微笑,让李冠华如坠冰窟。 “来来来!跟我一起来看看!来看看这个最终对策!来吧,来看看这个伟大的杰作!” “看看?看什么?李堂主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什么都.............” 李冠华呆住了。 他无法相信。 他拒绝相信。 他拒绝相信剑堂之下竟是这番光景。 他拒绝相信灵剑山的最终对策是这样幅模样。 “李堂主..........这个.............就是........” “没错!没错!没错!没错—————这个就是我们一直坚信着的最终对策!” 李严无比兴奋着地说到,看着李冠华失神落魄,绝望地站在那,他笑地更欢了,因为放生大笑,他的嘴巴开始开裂了,仿佛这世间这是让他感到最愉悦的事情了。 扑通。 李冠华跪了下去。 虽然有过思想准备,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过,所谓的最终对策是这样........ 李冠华清楚地在那房顶之上的是墓地,而在那些墓碑之下的是灵剑山的先辈们。 没错.......... 墓碑之下........ 挂着的先辈们。 如同吊死在空中一样。 已经变成了干尸们的先辈们不断的飘荡着,发出着嘶哑的哀嚎声。 像是血管一样的东西将他们尽数连接着,吸收着他们的灵气和精力。 他们已经被砍去了舌头挖去了双眼,寥寥无几的白发于空中似败柳一样摇动着。 李冠华看到了他的师傅,上代掌门。 他们都被挂在那,像是被贩卖的牲口一样,被不断地榨干着。 而着,只是这地狱光景的冰山一角而已。 第二十三章 死或未死 位于剑堂之中,占满鲜血与肉屑的剑尖在朝阳下折射着异样的光芒 利剑穿头而过的触感,头骨瞬间破碎的声音,在空中不断飞舞洒落着的鲜血。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这最后的动作也是那么的简单枯燥。 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的脑袋,和我切过的弱者的脑袋没什么不同啊。 一样的脆弱,毫无阻拦的,一路畅通的,剑尖撕裂了额头,击碎了头骨,削去了生机 人的肉体简直太过脆弱了。 实力通天又怎么样?你可以一招制敌又怎么样?只要你命门,你受了致死伤,你只有一个下场————死! 顿时,恶鬼开始蚕食起李鹏浩的尸首,就像群狼分尸羔羊一样,空洞无神的双眼望着空寂的前方,透过恶鬼们残破的面孔看到的是那些稚嫩的“羔羊”们恐惧而又绝望的表情,眼眶中蕴含着的泪水准备决堤而出,疯狂颤抖的双腿是生命在最后的不甘而又无望的哀鸣。 看着那恶鬼不断啃食着尸首,被咬地粉碎的手骨,不断飞溅到脸上的肉质,恶鬼们那发黄腐烂的牙齿上也占满了献血。 在那更深处延绵不绝的是羔羊无助的悲叫,死去的“牧羊犬”在自己眼前被分食,被践踏。而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轮到他们体验到被分离的痛楚,轮到他们体验被蚕食时的绝望,当血液与泪水混合流淌在大地上,当哀求与咒骂同时响彻同一片天空时,将是怎样的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简直........ 简直........... 简直......... 太棒了! “简直太棒了!!!!” 咆哮着,惊呼着,恶长老一剑再度斩在了李鹏浩那残破不堪的身体上,让那已经冰冷不已的尸体上那为数不多的鲜血溅到他脸上,一剑,又一剑。不断地斩了下去,鲜血已经铺满了整张面庞,那混乱不已的血渍,看上去就像是醉酒的画家胡乱一气地糊在墙上造物。 在一串急促而又沉重的喘气后,恶长老停止了挥砍。 紧接着,他开始涂抹起身上的鲜血,将脸上的血液涂抹到脖颈上,手臂上,肩膀上,开始贪婪地吮吸起手指上的鲜血。 在那些无助的弟子眼中,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然不再是人类,早已疯掉,早就堕落了。 或许跟他比起来,恶鬼会更加仁慈一些吧。 “太棒了!鲜血与绝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泪水与尸臭交杂在一起的甘甜!” 疯子!怪物!人渣!妖怪!恶鬼! “太棒了啊!” 绝望!死亡!酷刑!分解! “真是太感谢你了啊!叶大人,还有远在天边的那位“主人”!” 在绝望中经受近乎将人分解的酷刑之后死亡。 “谁来救我们啊!!!” 在仿佛静止了的时空中,一声悲鸣响彻了整个剑堂。 恶长老停了下来,停止了向身上不断涂抹鲜血的举动。 接着,他看向了声音的来源,而在那无助的弟子们能够感受到,那双漆黑的双眼在凝视着他们每一个人,那双眼睛,在吞噬着他们每一个人............. “救你们?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恶长老缓缓地走向了羔羊们,就像饥肠辘辘地恶狼一样,准备缓慢,凶狠,残暴地享受羔羊们地“甜美” “救了你们,我玩什么,我又怎么向上面交代呢?” 说完,恶长老无声地笑了起来。 不是癫狂地笑,不是发疯似的大笑。 仅仅是裂开了嘴露出笑容而已。 露出了豺狼的尖牙而已。 散发出来血腥味而已。 带来了死亡而已。 仅此而已。 接着,他将食指亲亲放在嘴唇上,意示着让弟子们安静下来。 “所以,请不要让过程太不和谐,起码让我好好享受一下吧。” 黑影掠过,伴随着的是一闪而过的白光,伴随着清脆的出鞘之声而洒满天际的又是什么?在飞舞的枝中不断响彻天空的是什么? 期待已久的划破肉体的触感,就像是切开豆腐一样,自然,顺畅,畅通无阻,却又伴随着清脆的断骨声,就像是树木被截断一样。 狂乱地挥舞着,无形的影伴随着无法捕捉的光,像是在无尽地草原上的风暴,歇斯里底,毫不留情地摧毁着一切。 斩断,剖开,摧毁。 将这里的所有人,汇聚成一条河。 一条永不停止流淌的红色的河。 可是........ 直到最后,竟有一丝麻木了,感觉不到挥砍,就像没有砍在东西上,就像手持着空气一般。 丧失了快感,丧失了兴趣。 最终,他停了下来。 他准备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审视自己的战果,再在风平浪静之后品尝甜美的果实。 如同往日一般,在结束之后,犒劳自己一番。 在这月光之下。 月光.......... 之下? 此时不是正午? 何来月光之说? 恶长老急忙向后转去,却未见到任何尸首,只有满地残破的草木而已,初次之外再无其他。 此刻,他已然不在剑堂之中,而是身处与茫茫草原之上。 哪里有什么灵剑山的徒弟们,又哪里有什么李鹏浩的尸首。 有的只是一地残枝败叶罢了。 “很惊讶吧。” 伴随着一声轻叹,老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恶长老连忙转过身去,刚是余光触见那老者,便举剑过头劈向那老者。 可正当那剑即将劈到之时,二者的距离竟无限地拉长,明明只是一步之遥,此时却是遥不可及。这剑竟是劈了个空。 恶长老连忙撤剑回访,以备老者突击,可老者却是一动不动。 这是恶长老才端详起那老者面庞。 覆盖苍老的面庞上是时光残留下来的皱纹,与丝丝月光融为一体的是如柳丝般的苍苍白发。 此人惊是李鹏浩! “不可能!” 恶长老怒吼到。 李鹏浩死透了,这根本不需要质疑! 他亲手杀死的李鹏浩! 他甚至品尝了他那苍老苦涩的灵魂!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是死了,但那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都快遗忘了...........” 看着那心情五味杂陈的恶长老,李鹏浩却是面无表情。 “我本来不想的,我本来不想在用出那家伙的东西的............” “但是没办法,我有我自己的责任。” “于此,为了担负起这责任,我无惧与任何后果。” “叮~” 利剑长鸣,于那月光之下,散发出的却是比暗月更加深邃的光芒,那原本灰黑色的双瞳,此时却是惨白........... “所以说,到此为止了,恶长老。” (这章写着感觉好中二啊!各位忍受着看吧,可能有些读不通,为了尺度删改了一些,久等了抱歉) 第二十四章 明月之下 “所以说,到此为止了,恶长老。” 李鹏浩举起满是褶皱的双手,以剑指向恶长老,剑尖散发着寒光,清辉倾洒而下,老者那灰白长发与暗辉月光融为一体,一片银白的天地之下,老者身后的枯树渐渐长出了金黄色的树芽。 天地在倾斜,浮云在下坠,天空正在坠落,只有明月于那苍穹之上散发着暗淡光辉。 此时的恶长老却是手足无措,忽然复活的李鹏浩,一片陌生的天地,无法解释的异象。 这一切都令他感到恐慌。 脸颊上原本如清泉一般“清凉”的鲜血此时变得如此黏着而又干燥,原本正在云端之上的意识此时却是变得如坠冰窟。 但这丝毫不印象他思考。 他已然从脚底放出恶鬼。 无面的恶鬼从恶长老脚底挖掘着隧道,企图无声无息地从李鹏浩地身后发起致命一击。 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恶长老咂了咂嘴,他是在想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李鹏浩还活着。 长剑刺入脑袋时的手感深深地刻在他的脑中,那是他的作为恶人的习惯,更是他的嗜好,在疯狂地杀戮之后再细细品味那快感与手感。 也正是因为那手感,那他无比熟悉的手感,那毋庸置疑的手感,才会让他在这番情景之下这般震惊。 舌头仿佛黏在上颚上,丝毫没有办法张口。双手被无情的似刃的寒风给不断地划伤,他不知道,这是否是李鹏浩的所作所为,但这片天地在不断地排斥着他,攻击者他,就像是守护自己领地的王冲着侵略者怒目而视。 但是,不能这样下去。 “啊!” 唐突的,极其不自然的,甚至当这个“啊”说出来的时候,恶长老自己都为之一颤,生怕着这个“啊”惊动了“护子”的“末年狮王”。 但庆幸的是,眼前这个老混蛋只是狠狠地皱了下眉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起码没有让他恶长老人头落地。 “你原来没死啊!李长老。” 一边说着,一边看似散漫实则僵硬无比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手,为了拖延时间,恶长老不断地思索着,自己的对策。 但最终什么也想不出来,只能一边生硬地说着话,一边向他污蔑了无数次的神祈祷。 因为他的恶果锁魂对普通人来说可是一击必杀的! 李鹏浩不是普通人? 对刚满六岁的孩童来说,十个他们也一定打不过一个普通成年男子,对他们来说成年人是可望不可及,可终究来说这个成年人受了刀伤也会死。 只要头没了,灵魂没了。 再强修炼者,也会死。 而恶鬼锁魂对于正道的那些家伙来说,无疑是一击必杀的。 只要击中,只要击中这一次。 你李鹏浩必死无疑! 想到这儿,恶长老的嘴角开始慢慢上扬,身体也不再僵硬了。 “李长老,鄙人十分好奇。好奇您为什么没有被鄙人先前的“致命杀招”所毙命,虽然十分冒昧,但由于鄙人是在太过好奇,只能在此处冒昧提问,还望您有一雅兴,为鄙人解惑。” 说到此处,恶长老浮夸地向李鹏浩鞠了一躬,同时双手已然在肆意舞动。 无言............ 死寂............ 只剩老蝉伏于枯树溃皮之上地挣扎鸣叫。 天地依旧在倾斜,浮云的压迫感愈加强烈,在那浮云之后去,恶长老感到了无尽地杀意。 冷汗开始流了下来,衣服已经与后背“融为一体”,他能够到脸上的汗珠开始滑落,落到眉尖之上,落入眼帘之中。 在李鹏浩眼中,这番场景相比可笑至极吧。 眼前这个看似滑稽浮夸,前来嘲讽他的敌人现在正紧张到冷汗直流,也许在等会就会双腿打颤吧。 但这都无所谓了! 无论如何,李鹏浩!恶鬼已经到了你的脚下了! 汝命休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恶鬼扑土而出,从那千疮百孔的嘴中吼出地是无比凄惨地哀嚎,像是在诉说着生前所遭受的折磨与酷刑。 带着已然破损的手,所剩无几的牙,双瞳溢血,怀揣着生前的悲哀记忆,誓要将眼前此人变为同胞。 既然我再也没法改变,那我就将你化为我们的同类,腐蚀殆尽! “我曾经也是这样想的。” 无奈而又充满着悔恨,哀怨而又不失怜悯。 苍老而又悲伤的声音来自虚空之中,对恶长老来说,更像是来着灵魂之中。 谁说的? 谁在那? 时间仿佛禁止,空间已经停滞。 一切的一切就如同雕刻一样,不再动弹,不再呼吸,不再思考。 如同睡去一般。 可恶长老却是双目圆睁,他的双手无法动弹,双脚好似凝固了一般。喉咙只能勉强发出嗯嗯声。 李鹏浩消失了。 而恶鬼,开始支离破碎。 化作白烟,化作碎屑。 就像不自量力的白纸触碰到了烈焰一样。 化为灰烬,化为虚无。 青草割划着自己的脚踝,老蝉开始急促的鸣叫,就像是干柴最后的最为艳丽燃烧,枯树的树叶开始生长,金黄色的树叶开始飞舞与天地,藏匿与浮云之中,像是花丛中的金色蝴蝶,像是苍天之中的燕雀。 一丝闪光划过。 像是划过黯淡无光的暗夜的流星,明月倾撒于草原之上,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在闪烁之下尽显银灰,是一片草原还是一片剑海。 青草随着微风摇曳,掀起微微波纹,是青色海洋,剑尖在清光之下熠熠生辉,是万军之阵。 在老蝉终声的一刻,在利剑归鞘的一刻,在最后一抹月光洒落于这片静谧的苍茫之地时。 像是宇宙最初的一束光,闪耀而夺目。 那一束光,穿过了恶长老。 狂风卷起,生生不息。 似那破山碎石之狂海,又是那破虏护国之忠军。 是滔天之浪亦是千刃神兵。 一瞬间。 恶长老的意识以及被卷入海啸之中,践踏与万军之下。 ————————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 他看到了,天地在旋转。 他看到了,斗转星移。 他听到了,苍老的叹息。 他听到了,血肉崩离。 老蝉再度开始悲鸣,枯树开始溃烂。 长剑再度悲鸣。 最后以一具身怀罪孽的身躯地轰然倒地画上了句号。 再是叹息,浮云退去,天地漂移。 最后只剩青草抚腿声............ 第二十五章 上山 恶长老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只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和不知所措的弟子们。 但是哪怕恶长老消失了,他们已然不敢放松片刻。 在寂静无声的墓园之内,每吸入一口寒冷的空气,肺部总能感受到刺痛,喉咙处仿佛卡着玻璃渣一样,每一次的张动总是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鲜血的异味与门外那瘤的腐烂味交杂在了一起,仿佛埋葬在墓地里的先祖们那腐臭的尸体在他们面前徘徊着一样。 不停发颤的双腿,双眼却忘记了流泪,每个人都绝望地抱住了身边的人,或者是身旁的墓碑。 所有人都死了。 所有实力强劲的长老们和师傅们都死了。 除去李鹏浩李严和李冠华三人外,以及带着部分人杀出重围寻找救援的李阳之外。 所有长老们都在外面的血雾之中葬送了性命。 都被那叫做叶泉钦的邪魔带走了。 凛冽的寒风透过了先前被血海给摧毁的墙壁,刮擦着每一个人的脸庞。 所有人都在等着,等着。 等着李冠华的归来,等着叶泉钦的降临 比起绝望,更恐怖的充满希望的绝望。 ———————————— 李易文处———— 不知道走了多久,空气中交杂着血液的腥臭味。手指中的早已干涸血液,粘稠而又冰冷。 隐隐约约,在那血雾之中能够看到远处的剑堂,明明是正午,却是说不尽的骇人。 每一层阶梯上都堆满了尸首,缠绕在一起,残破的,不堪地,嶙嶙白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那些冰冷僵硬的手,垂在阶梯上,随风摇曳。 如果在之前看到这番场景,李易文一定会呕吐不止吧。 李易文下意识地擦了擦自己衣袖上即将干去的呕吐物,此时此刻的他,完全可以用麻木来形容了吧。 一路上走过来,见到的太多了。 就连闭上眼也能够看到那尸山血海。 那惨白无神的瞳孔。 ............. 想必阶梯上面全是敌人吧。 这样上去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走后山上去吧。” 遥遥望了望那尸山,李易文自言自语道。 灵剑山的所有地方早被李易文在年少时摸了个遍。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都完美地被复刻在李易文的脑海内。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毫不犹豫地选择从后山悄悄摸上去。 那里有一个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的地方。 在后山,有个极其隐蔽的山路,从那山洞上去,就是剑堂后方。 想到此处,李易文便起步向那后山处走去。 没有再去直视那阶梯上的遗体。 ———————— 半个小时后。 尽管很想奔上山去,可不知为何,自己的体力就像被不断抽取一般,双脚疲软,如同一摊烂泥。 此时的李易文已经想要瘫坐在那地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来支持他了。 奇怪,明明来时是精力充沛,可为何现在我却感到如此疲惫,仿佛骨架都无法支撑这具肉体了。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昏倒过去。 望着挂在树上的腐鸟,看着地上的枯草。 泥土像是在吞噬着双脚,李易文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昏倒过去。 倒在地上和这片大地融为一体,和这片枯草融为一体。 所幸的是,后山那条山路已近在咫尺。 踉跄地走到了那崎岖蜿蜒的山路旁,望着冲天地山路,和一路地青苔,李易文一时间只感到不住的头晕目眩。 诺是平常,这点路不算什么。 可现在,全身就好像被抽干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前进了。 “该死的................” 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句话后,李易文终于支持不住,瘦弱地身躯像残枝败柳一样无力地摇曳过后,最终眼前一花,轰隆一声倒了下去。 李易文终还是仰面倒了下去,看着已是血色一片的天空,心中不由得升气一片凄凉之感。 也许这就是命吧。 这就是作为一个十五岁的人的命吧。 ............ “眼睛....... ” “火辣辣的.......” 就像是在燃烧一样。 李易文的双眼开始不住地发热。 同时李易文也感到自己的体力开始恢复。 血液开始正常的流淌,四肢也不再发麻。原本已经无法再度移动地身躯最终还是“活了”过来。 “阳眼.........” 肯定是阳眼的功劳........ 张彦.... 你到底是谁?这阳眼又究竟是何物?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纠结这些问题了! 望着那崎岖山路,遥遥看去,碎石断树于山峦之上,残肢败臂于草木之间。 得赶快上去! 身体已经恢复正常,甚至说更上一层楼。 此时李易文只觉身轻如燕。 只是轻轻一动,便一步瞬到了那半山之处。 “这..........” 向后看去,只见一残破碎坑位于山下,坑后树木皆毁,碎石遍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易文一边想到,又是一脚向山顶奔去。 只觉狂风呼啸于耳旁,身旁一切皆是虚幻,耳后更是惊天轰山响。 一时间碎石烟土漫于天,只见一位少年,身着一袭白衣于半空之中,手持长剑,一对黄金之瞳于血色闪闪发光。 李易文借着这股力再于半空之中点了两点,好似云飞燕,直冲那彩云间,半空之中只见白云撒开涟漪,红日与云熙之中透过,照亮了不见天日的剑堂。 剑堂之中,群龙无首的少年少女们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又听天空一种云雀鸣叫,半晌又是黄龙长鸣。 众人惊到,仰面向上看去。 ............ 一稚嫩少年望着那天空之上,双眼从黯淡无光顿时变得炯炯有神,充满了希翼。 只见一少年,横剑飞与半空之中,身后云雀围身。 “大师兄回来!大师兄回来了!” “还有.........” 又见那白衣少年身后,一黑衣老人背手飞于空中,长髯与空中飞舞,身上一画龙长布飘于空中,好似黄龙飞于空中。 “太上长老还活着!” ——————— 话音未落。正待欢呼 只听身后一整巨响。 只听彻骨呻吟响于剑堂之后。 钻心惨叫回荡于众人心间。 众人眼中全是惊恐。 只有一少年,虽面庞看似受惊,但双瞳却是神采奕奕。 还有一老者,虽愁苦伤涩不已,但双瞳却是清澈无比。 第二十六章 剑 只听那凄厉一声不绝于耳,又见那冲天火光从那剑堂之后焚天而起。 李易文此时正于空中飘然缓降落,此时只觉焚天炎气直扑面门,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呼吸,一口气喘不上来。 又听那正面剑堂口,山石碎裂,瓦木崩溃,只看那血海冲向那剑堂,海浪之上的是无数乌邪山教徒。 两面夹击,可谓危已 此时只见一黑影闪动,从身后冲至那血海之前,李易文定睛一看,只见一老者飞于上空面色凝重,双目忧愁且是苦涩无奈,长髯飘于空,长剑横在胸。 “爷爷..........” 李鹏浩长叹一口浊气,闭眼拔剑,以剑指天。 只见长虹贯日,好似那燎原洪荒炎,又见那老者轻叹一口,一剑刺于身前。 破晓之光,闪烁于空。一头盘山巨龙直冲血海。 黄龙驰飞于大地,盘龙怒吼于山中。 血海当即碎裂,乌邪山之人皆化为淀粉。 巨龙呼啸而过,只留一地狼藉。 可未果半会,只见那巨龙开始出现裂痕,不住地分裂崩离开来。 身上的黄金鳞片开始掉落消散,那龙爪也开始分崩离析。 只听轰隆一身巨响,那巨龙炸裂开来,巨大的能量爆炸掀起了一片沙石尘土。 黄沙之中有一飘渺身影隐于其中,邪笑轻响。 只见滴滴血丝从那身影手指之中缓慢流出,一柄大刀插立于那人影身前,刀柄之上刻的是一虎头尖牙,刀身之上是一十面鬼屠,只见尘沙之中,那邪刀闪着邪光,李易文只觉寒气铺面,寒毛树立。 看那黑影缓缓举起双手,李易文只觉煞气扑面,只觉大事不妙,于半空之中严阵以待。 接着 ———————— “啪啪啪啪。” 只看那黑影旁若无人似的拍起了手,响亮地拍手声在这里显得格外刺耳且充满挑衅。 “好厉害,不亏是天下第一,人间界第一人!” 那黑影一开口便将目标指向了李鹏浩。 “哦?叶掌门怕不是可以消遣我?” 李鹏浩再度举剑指向那黑影 “李某何时成为了人间界第一?随李某被人们尊称为天下第一侠,但只不过是虚名而已,不然.......“ “那容得让你这恶贼存于世间!” 话音刚落,一到凛然剑气冲向那道黑影,所过之处,皆为之崩坏,那剑气好似开天辟地,一道线隔天之线现于空中,好像长空与大地皆为之所开。只看那黑影所站之处,当即崩坏塌陷。 烟尘四散,瓦石飞溅。只剩那山体一角缓慢斜塌。 李易文下意识地吼出一句 “好强!” 天仙之下为地仙。 地仙之下为人仙。 人仙境第一人李鹏浩就是这样强吗! ————— “厉害!” 冷冷的称赞从碎石之下缓缓响起。 只见碎石缝隙只见,血光闪动,一声恶虎低吟响彻山谷,只看那山石轰然飞天,随即炸碎于半空之中。 只看那废墟之中,站着一中年男子。 那男子手持大刀,刀刃上正流着殷殷鲜血,刀刃上的十面鬼屠只觉活了一般,像是在攒动又像是在搜寻下一个受害者。 只看那男子一头血色红发直至后腰,肌肉健硕,一对黑瞳漆黑无比,像是直视着无底水井,又看双手一对刹那鬼佛纹身,右胸前一到破胸伤痕,一看便知,那是被人打伤,而那右胸更是像是枯萎腐烂了一般,只剩残余皮肤像是枯死树干一样盘于肌肤之上,甚至与藏于其下的血管无异。 接着,他伸出了他的手指向了李鹏浩,张口说到 “不过,这不是你的真实实力吧!” !!!! “故意将自己弱化是为了什么?” 这一句话,毫无气势,甚至可以说,更本就是平时说话时的音量。 但这一刻,它却无比响亮。 接着,叶泉钦露出了微笑,这是李易文才注意到,这人满口无牙,那嘴像个空洞洞的黑洞,仿佛能从中看到他最为恐惧的东西。 “你也注意到了吧?你旁边那个青年孙子的双瞳。和你的差别有点大啊!” “一对银灰瞳,一对黄金瞳。” “是为什么呢?” “你不要胡言乱语!” 李鹏浩轻轻说到,他那气定神闲就像是在告诉所有人眼前这人是在胡说八道。 “胡言乱语?不不不不!” 叶泉钦伸出了食指在空中挥了挥,嘴上念念有词道 “李长老真会认为我会没做好调查就来这里了?” “这次我来可是有天仙界的大人物在后面协助。” “至于你的事。” “早就不是秘密。” “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李鹏浩双眉紧簇,只见那握剑之手开始微微颤抖,李鹏浩远远便能从中感到一股足矣让他窒息的杀气。 “只不过,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你和天英城的谁在来往?” 此话一落,李易文立马想到了一个男人。 张彦! 阳眼来自他,他说爷爷救过他的命。但他又强于爷爷。 这个人身上太多秘密了 “能让你秘密交往的怕是个大能,除去离开了天英城的叶赤鹏就剩和同在五十年前死去的徐税平和柳嬅殷。哦!这么说来,你可算是个灾星。” “当然可能还有一个人!” 李鹏浩听到这里,竟怒目圆睁,顿时没了先前的冷静“你!!!” “两千年前,陨落的那个男人,张..........” 未曾听完,且话音未落,只见风云突变,又觉天地变换。 李易文只觉眼前白光闪过,一切看似虚无。 一秒之后,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爷爷和叶泉钦早已不见了身影。 虽仍能看到无数乌邪山众聚集于山门之下,但他们同样与众人一样陷入了震惊。 一道天堑横立于众人之间。 天堑之壁像是被整齐地切割下来一般,就像是泥娃娃被用刀切离一样。 众人此时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多言。 这是先前那稚嫩小孩缓缓注意到,那瘤子竟开始蠕动,开裂,散发出了紫色的烟气,烟气之中隐约有着人影。 “这.............” 与此同时,在剑堂后方的大洞之中,李冠华身着一纹龙白衣站于洞口,身上道道伤痕,伤痕之中有着隐隐烈焰灼烧,而他却是双目空洞。 身后更有一对空洞人皮,而最上方的人皮,正是李严......... 第二十七章 乱 高山之上,却是寂静无声,只有徐徐寒风吹过道道沟壑。 在山壑之边,只有一个少年,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之中,任凭寒风吹过,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一柄长剑,在山边尽现寒光。 沟壑的另一边,是一群目光似狼的死徒,他们的双手已经被鲜血染红,他们的双眼已是一片惨白。他们手握着大刀,刀上的鲜血不断的滴下,顺着那高山之壑流入深沟之中。 整个世界就像是静止了一般,犹如一幅悲情的画。 画是血红与灰色相互融合,唯一的丝丝暖色是从那少年身上散发而来的。 在他面前的是无尽的人海,是嗜血的豺狼。 而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那柄剑。 鲜血的味道不断拥进鼻孔,剑柄的寒冷冷却这他的手,双眼的疼痛强迫着他专注。 少年咽了咽口水,咽下的口水刺激着干燥的喉咙。 就在浮云停息时,山河死寂之时。 那片死海开始涌动,浪尖开始躁乱。 少年知道,海啸———就要来了。 两个穿着较为华贵,看着稍有理智的人站在死海的最中央,最为显眼的位置,诺李鹏浩在现场,他必会认出这两人,这两人便是不就之前已“死”的恶长老和乌长老。 原本已经死去的二人此时却像没事人一样浮空在人群的中央 只见那恶长老立于最高点,盯着李易文,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即他张开了嘴,运功吼出了那句话 —————“杀!!!” 一时间,山破云灭。 原本平静的“死海”此时化为了夺命的海啸。 那浪尖就像是画中最浓密的一笔,撕裂了天空,劈开了天地,又像是一柄漆黑长枪,刺穿了渺小少年的咽喉。 在这涌动的浪潮前,少年的身影是那么的渺小,但他的那双黄金双瞳犹如那颗闪耀的太阳一般,炙热而高尚。 少年手握长剑,双脚紧绷,面对千军万马,他选择最后回头看了看那剑堂之中的师兄弟们。 在烟尘之中的是一双又一双失神无彩的眼眸,是一个又一个痛苦不堪的家人,在绝境之中,他们担忧且绝望地看着李易文。 少年却是对他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还给了他们一个灿烂的笑容。 随即他转过头去,头也不回地冲向了乌邪山众。 带着牵挂,带着愤怒,带着责任。 少年抱着必死之心,冲了过去。 “来!!!!!” 少年冲杀了过去。 在茫茫人海之中,他是何其渺小。 凶神恶煞的敌人看着眼前的羔羊,露出了獠牙。 一人手持大刀直接从上而下砍向了李易文。 “当” 只听一声清脆裂响,大刀当即裂开。 经历了两次重塑,李易文的身躯早已金刚不坏。 乘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李易文一拳直击那人胸口。 在气爆之中,那人直接到飞出去,胸口只有一个大大的窟窿,强大的气压连带着吹飞了一众人。 随即李易文一剑封喉,刺穿右边之人的喉咙。 当剑尖刺过那人身躯之时,李易文只觉身体瞬间充满力量,眼睛却又一次灼烧了起来。 可此时的他已无暇顾及这么多。 他反手一剑,划过身前。 半圆形的气斩从剑尖释放而出,划破歼灭了眼前的一众敌人。 随即李易文又顺势竖劈而下。 只见一到雷霆从天而降,直击敌海之中。 蓝色的闪电在人群之中不断地肆掠。 哀嚎声不断响起。 李易文灵活地在人群中闪躲厮杀着。 他依靠这自己的肉体优势,不必多余担心敌人攻势。 而此时他正使用者他从未学过的招式。 剑芒上的烈焰开始灼烧,天空上的雷霆将敌人劈死。 而他的剑法更是千变万化。 时而百招合于一瞬,时而万力即于一招。 敌人不是被切成碎片即是被砸成肉酱。 疾风似的剑法残暴地折磨着敌人。 山石搬的剑法无情地碾压着敌人。 而这些皆是李易文不曾学会的。 这些都是在一瞬之间出现在李易文的脑海中的。 ................................... 在不远处的天空中。 恶长老和乌长老背手浮于空中。 但二人此时的神采与之前大不相同,且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一瞬千斩,万石崩。” “钧鸿霆,焚骨炎。” 以及 “猛虎击山石” “这些都是他们的招式。” “恶长老”左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易文缓缓说道“一瞬千斩我可以理解,这是那小子爷爷的绝学,他会一点我是不会惊讶的。但其他的招式..........” “你觉得是张彦?”“乌长老”突然插了这么一嘴。 “八成是,但那厮用了什么方法,处于什么目的,我不清楚。” 接着,二人陷入了沉默。 “那叶泉钦.......” 恶长老率先开口道。 “那家伙死定了,他不可能胜过李鹏浩。”“乌长老”还未等恶长老说完话便直接回答道。 “那我们不白来了?”恶长老急了,立马问道 “不不不!叶泉钦虽然死了,但李鹏浩也是必死!只要李鹏浩死了,我们的计划基本万无一失!” “是那位下达的指令?” “是的,那位大人让天下乱大人下达了指令,不然我们不可能从天仙界来到这里。” “那这个小子?” “杀了!” “杀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杀了?” “杀了再说也不迟!” 说完,乌长老当即俯冲下去,欲取李易文性命。 可他没注意到,他身后的恶长老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可惜你不知道,天下乱大人下达了指令,李易文在瞎眼之后任何人不能动他” “你呀~~~” “已经完了!” ——————— 而在下面的李易文正在不断地厮杀着。 突然,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靠近 可他刚听到上方那空气撕裂之声,便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当即倒飞出去,不断地撞击地面。 大地更是被这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打出了个隧道。 李易文撞到了那山石之上,一口献血喷出,昏了过去。 乌长老却是漫步走想李易文,他的恶趣味驱使着他去虐待眼前这个无力之人。 毕竟李鹏浩已经被支走,他一个地仙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是这样想的。 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山石之后,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深渊之下,是一个浑身赤焰的男人。 此人,正是李冠华。 第二十八章 邪恶的救援 “到底.......发生了什么?” 剑堂之中,所有幸存的弟子们全部呆呆地看着剑堂之外的战况。 所说大师兄的实力他们强,但能够对上这么多人,且游刃有余,简直是不可能。 但是这一切却是真实的。 原本实力只有半步地师的大师兄,现在却和一群天师地师战作一团,或者说,屠杀着。 此时的大师兄犹如天上的无双战神一般,一柄利剑在手,一丝虹刃取人性命。 雷霆翻涌在人群中,烈焰在人群中肆掠着。 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但就是这样的大师兄,这般强大的大师兄,现在却是被一个人毫不留情地一招打晕在地上。 而这个人正是被太上长老给击毙的其中一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数百人都挤在这个剑堂之内看着那李易文昏倒在那乱石堆之中,虽然脸上没有丝毫伤痕,但胸口那破绽开来的皮肤和从嘴角不断流出的鲜血在不挺地告诉这所有人。 —————李易文,已然陷入绝境。 而这绝境,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就凭李易文先前的表现,大家已然猜出,李易文此时的实力已经毕竟甚至是到达了人仙,可算是拥有了这样实力,他却依然是没有撑过那人一招,也就是说。 眼前这个敌人可以毫不费劲地抹杀这里的所有人。 “咔吧,咔吧。” 无声的战场上回旋这踩踏在碎石上的脚步声。 每一步下去,就像是踩在骨头上,响起震震裂响。 每一次的落脚,就像是踩踏在心脏上,让人难以呼吸。 鲜血像是停止了流淌,冻结在了血管之中。 这就是弱者在强者之前的姿态。 满地的蚂蚁除了会让人恶心之外,再也不会有别的感受。 只会让人想肆意的折磨他们。 此时的乌长老就是这般想的。 悠闲的走向昏倒在地面上的李易文。 轻浮地步伐,不断摇曳晃动地双手,躁动难忍的手指头。 像个午夜宿醉的醉汉一样,手舞足蹈地走向李易文。 时不时地抬头透过红雾望着如同染上了血的太阳,嘴上吹着俏皮的口哨。 就像个午后酒饱饭足散步的邻家小伙一样。 如果忽视他身后漂浮着的一众残忍刑具的话。 李易文平静地躺在乱石之中犹如待宰羔羊。 已然昏迷地他完全不知道现在的他陷入了怎样的危机。 毕竟他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在一瞬间被击晕了过去。 他的意识里他依旧在战斗......... “好的,接下来就是善后工作了。” “乌长老”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一众刑具里缓缓飘出一个细小的钳子。 乌金色的铅身上有着银灰色的蟒蛇缠绕着整个钳子,巨蟒顺着整个铅身安稳地爬在钳尖之上,猩红色的蛇芯上滴落者可以腐蚀大地的毒液,一对绿瞳死死地盯着李易文,这整个铅体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在一阵寂静之中,毒蛇的那对绿瞳与李易文的双瞳对视上了。 “嘶嘶嘶嘶嘶嘶嘶!!!” 在双瞳对视的那一刻,毒蛇开始躁动了起来,原本稳稳缠绕在钳上的蛇身开始不断地蠕动了起来。 这个姿态就像是看到了宝藏一样。 “好好好,安静点,安静点。” “乌长老”好像预料到毒蛇回事这般反应一般,开始安抚起毒蛇。 “乌长老”一边娴熟地抚摸起了蛇身,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易文。那样子,就像是打量着被自己折磨地四分五裂的玩具一样 “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会选择你......”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毕竟你马上就要死了!” 说完,乌长老猛地一掐蛇身,那蛇猛叫一声,整个蛇身连带着铅身开始拉长,当即扑向李易文双眼。 鲜血......... 洒满了天空。 ........... 紧接着的是一声巨响。 碎石飞起,烟尘四散,地上则是被撞出了一到深沟。 而原本李易文面前的乌长老此时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倒在远处的山中,因为强大的冲击,他整个人完全被击打入了山体之内。 而乌长老原本站的位置上此时却是另一个人。 赤裸的上身有着无数伤口,每一道伤痕上都流淌这赤红火焰,遥遥看去就像是血管露出在了皮肤之上,又像是一条条赤红巨蟒缠绕其身。 这人双手未持一物,但却是习惯性地握着双手,就像握着剑一样。 腰上残破的衣服长长地拖在地上,衣尾上占满了献血。 男子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像是木偶一样僵硬地做着动作,就像是失去灵魂一般。 而被打入山中的乌长老此时却是一连难以置信。 “不可能!” “吾贵为地仙,本身地仙界一豪,怎到了这人间界却被一个闻所未闻之人瞬间击飞。”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罢了,乌长老怒吼一声,随即冲向那人。 可那人依旧是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 “这次就给我死吧!” 暴虐的吼声震彻整个山谷,强大的冲击划破了那人的脸颊,原本洒落在利剑和宝刀顿时飞溅开来,划破了那人的肌肤,瞬时鲜血四溅。 又见世间忽暗,犹如回到了混沌之日。 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苍穹之上,一到乌金鬼玉浮于半空之中。 遥遥看去,那鬼玉竟是透明。 眼尖的弟子看到那鬼玉之内的情况,当即吓得倒在地上。 在那鬼玉的表层却是万千蚀骨于其表面涌动,是而有野鬼盘旋于鬼玉之旁。 而鬼玉之内却是万千人在里面无声地呻吟着,是死是活却是未知,只能看见他们已然灰白色的双眼无声地看着地面,嘴角不断移出献血,手指已经腐烂开来,指关节的骨头确实看的清晰。 而鬼玉上方却是像几颗跳动的心脏,“心脏”不断地吸取这下面的人们。 一时间天地无光,百鬼行于白日,正气匿于浩天。 而那鬼玉像是连接着那个木偶一般的男子........ 第二十九章 压倒 “该死的家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不容易从怒火中回过神来的乌长老也发现了这异况。 皓日的光辉透过乌金色的鬼玉外壳,原本血色的天地此时却是一片乌黑,天地皆被那鬼玉所遮蔽。 遥遥看去,就像是一颗腐烂的眼球横于空中,用着他早已溃散的眼珠无声地观察审视着大地。 而眼珠之下的就是那木偶人。 “乌,情况有点不妙。” 恶长老的声音突兀地在乌长老的脑海中响起。 乌长老顿时望向乌邪山山众的方向,开始在茫茫人海之中搜寻自己的搭档。 最终他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那个该死的家伙。 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中,一个头上纹着蝎子一身精炼肌肉手持宽刀的光头大汉站在一众与他长相身材及其相似的乌邪山众之中。遥遥看去,就是一群普通的穷凶极恶的乌邪山众而已 但是乌长老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恶长老的融身之术。 所谓融身之术,即是将自己的身体融化与外人身体之内,从而控制他人意示以及行动。 而代价也只是被附身之人的生命而已。 诺是人仙及一下境界的人的话根本不可能看出,甚至实力较差的地仙也根本不可能看的出来。 可乌长老与恶长老情同手足,在地仙界的名气随不大可也是出了名的二人邪徒,正是因为如此,乌长老在眼神瞟过的那一瞬间就认出了恶长老来。 “啧,怕死的家伙” 乌长老当即向地上啐了一口,从认识恶长老第一天一来他就是这贪生怕死的样子,估摸着在他被那个木偶一样的家伙击飞的那一瞬间,他就化到那个“无辜”的家伙身上去,来保全自己的性命去了。 罢后,乌长老再度望向那木偶人 “话说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报完全没有提到过这个玩意啊!” 其实先前的恶长老和乌长老一直以来就是这两位地仙的分身,代替二人在世间行走,而他们也在背地里帮助乌邪山生存发展,一来是为了不让那个可能还活着的张彦发觉,另一个则是最大化地帮助乌邪山发展。 这也正是千年过来无数邪道身消道死可乌邪山始终在人间界坚挺,甚至拥有了这般将灵剑山逼入绝境的强大实力。 这一切都是来着天仙界的大人的安排。 可就算是那位大人也没有告诉他俩任何关于眼前这个家伙的消息。 正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且实力强大的家伙,二人不得已只选择能静观其变。。 ............. 没有一丝声响。 在经历了几度冲击之后,乌邪山众早就没了勇气上前了。 在那木偶人身后的李易文此时却是开始呻吟了起来,看样子马上就要醒来一般。 而原本准备静观其变的乌,恶二位长老此时却是耐不住性子。 “老乌,再这样拖下去可不是办法。” 恶长老的声音再度在乌长老脑中响起,明显,恶长老已经失去耐心了。 “那你想怎样,那家伙虽然现在没有任何动静,但保不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已经够久了,也许先前那一击便是燃灯枯竭的一击。” “喂,老恶,冷静下来!” “在冷静下去,说不定那个家伙就来了!” 此话一出,直吓得乌长老身躯一阵。 该死,我怎么把张彦那家伙给忘了! “啧,没办法了,老恶,上吧!” “好!” 话音刚落,只见那光头大汉高举大刀,正欲劈下。 忽然,乌长老只觉狂风涌动,随即轰暴声裂响开来。 原本那木偶人所在之处却是空无一人,只留一巨坑裂痕于那处。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 当乌长老回过神来后,只看到那光头大汉身边的所有人皆已倒下,而那光头大汉也正是恶长老胸口却是被完完整整地击碎,而击碎之人正是那木偶人。 那光头大汉两眼一翻,已然失去了生命,接着,那大汉双手乃至全身化为脓水,轰然倒在了地上。 可那木偶人全然不顾那脓水,却是对着自己后方一拳击出。 只听一声巨响,一抹鲜红突然出现在了空中,又见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到飞出去,撞入树林之中。 “老恶!该死。” 眼看自己搭档被击飞除去,乌长老更是急了眼,双脚一发力,直接从那碎山之中冲出。 只看远处山中寒光一闪,一到快过光的人影冲出。 那木偶人还未反应过来,一抹半圆划过,木偶人左手却是被完整地切下,瞬间鲜血喷涌。 只看那乌长老左手化为利刃右手化作长鞭,立于那木偶人身前。 又见长鞭乱舞,快的连空气都被划破,又看乌长老双颊肿胀无比,一口怪气吐出。 只见木偶人浑身长出肉瘤,占据了伤口的每一寸,随即那木偶人的身体开始膨胀了起来,正待那木偶人举起手来准备一拳轰出,他的身体却是当即爆裂开来。 “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看着一地碎肉,乌长老轻蔑一笑,随即连忙望向恶长老的方向。 “老恶!你没事吧!”乌长老关心道。 “老乌!小心!” 还未等乌长老反应过来,天上那鬼玉一道激光落下,激光之中尽是残肢断臂,射向那木偶人的“尸体”。 “该死!” 见状况不妙,乌长老连忙后撤,只觉沙尘铺面,一时间身为地仙的他竟难以识物。 强大的气流涌动,远远只感觉到强大的灵气和生命力汇聚于此处。 这时,恶长老的声音再度响起“老乌,没事吧。” “没事,但是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老乌......我刚刚看清那家伙的脸了!” “什么!”这个消息着实让乌长老为止一振,“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可话到嘴边,恶长老却是欲言又止。 “是谁!快说!” 还未等恶长老回话,只见烟尘散去。 那木偶人再度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一头赤发随风而飘荡。 “是.......是李冠华,是只有人仙一境的李冠华!” 第三十章 地仙 “难以置信.........我兄弟二人竟被逼到这般田地。” 乱石沙尘蔽日,碎石断木埋尸。 一片修罗地狱之中,只有三人屹立于灰烬之中。 一人腰间系剑手持棍杖,一人双手化兵目似刀。二者皆是衣衫破,皮肉绽。 另一边,一赤发男子半跪于地上,肢骨断,鲜血流,失手足,尚息留 身后倒有一人,留有一堂。 身后之人双目紧闭,潺潺鲜血从胸口流出。 堂中之众惊慌失措,依旧是麻木不已听天由命。更多的是颓废认命之人,即将到来的也许是自缢自决之举。 那手持棍杖之人却是焦急不已,好似有催命鬼在其身后一般,而那双手化兵之人更是双目似火,以不甘为柴,以屈辱为油,双目似火燃烧着。 望着眼前已经行动不能的男人,那双手化兵之人狠狠地吐了口痰到地上,恶言骂道, “区区一个人间界的臭虫!竟将我们逼到这种地方!” 随即快步走向男人身后昏倒之人,高举左手准备一刀劈下。 手持棍杖之人却是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老乌!你打算做什么?” 那乌长老却未回头,但已经咬牙切齿地说到 “现在夺这双眼睛已经来不及了,那家伙随时可能到,现在只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把头砍掉,连头带眼一块带走。” 说完,圆弧一闪,鲜血喷涌,随即是重物掉落于地之声。 “唔!” 那乌长老切是一声低喝,随即向后猛跃直至恶长老身旁,随即将双手的兵器化为巨盾,将二人牢牢围住。 只看那少年人头尚在,却是鲜血铺脸,更是沾满了全身。 那少年身旁倒有一物,认真看去,只见鲜血不断地从那物中喷出,猩猩鲜血染于大地,琢于苍天。 而少年身前之人,却是倒在地上,左肩鲜血不断洒出,见一整齐切口于左肩到胸前,又见断骨浮于地上残物之上。 却是血人以身为盾,替那少年挡下了那致命一刀。 又是山河颤动,一道黑光自天降于地,将那血人埋没于其中。 在场所有人只觉那光内之气剧增,修为较差之人更是喘不过气来。 巨盾之后,乌长老更是怒火中烧道:“该死,这家伙还能动。” 一旁的恶长老更是忧心忡忡,握杖之手不断颤抖:“如若再在这拖延,要不了多久那家伙就到了!” “事到如今,只能这般了!” 说完,乌长老以盾化兵,以左手化为一柄长枪,乌长老将那长枪之尖对向自己胸口,随着一口深呼吸,乌长老一咬牙,枪尖当即刺入胸口,枪身直接埋入体内。 乌长老当即一身哀嚎,却见那后背开始粉碎崩坏,一只手从后背刺出,阴白的皮肤像是新生的婴儿。 只看到这手抓着恶长老的身体,像在挣脱一样,只看到恶长老后背的伤口不断扩大,皮肉开始从骨架上剥离开来。 只听一声裂响,一张人皮当即剥离而下,一具骨架缓缓倒下,于此之中,有一浑身赤裸之人站于荒地之上阴阴冷笑到。 “千年啊!千年!终于!终于!” 赤裸男子站于荒地之中,背朝着所有人,仰天大吼道。 只看那男子皮肤像是波浪一样滚动着,一番黑气缠绕于此人身前。 又是一声烈响,却见风云涌动,难以置信的气息冲破天际,远处剑堂的弟子们皆被震的口吐鲜血。 刹那间,碎天边山石,破万人遗骨。 山河毁于一朝,万人逝于一刹。 却见那人脚下大地已然不见,只有缕缕黑烟冒出,地面更是焦炭合,白灰沉。 男子站在废墟之中,浑身被黑气所缠绕,只有露出一颗头,目视着那黑光,面露奸笑。 “一千年啊!一千年!我终于可以重回地仙境了!” 一旁的恶长老却是面色惊恐道:“老乌你疯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乌长老却是一声冷哼,不屑地看着恶长老道“不是时候?你是指我们要一直和李冠华耗着?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不!不说上面怪罪下来,待那张彦到来,你我二人只有一死!” 恶长老已经面露难色,良久也不张口,只是不断重复着“可是.......可是。” 在酷刑与死亡之间,他难以抉择。 “贪生怕死的家伙,我现在出手,起码在天下乱大人面前还有一丝生机,可在那张彦面前呢。” 说完乌长老一声冷哼,便冲向那黑光之处。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瞬,黑光瞬间破灭。 只看空中无数尸体飞舞,消散,在场所有尚存一息的乌邪山众皆感到空气中交杂着死亡于生命的气息。 远处的恶长老更是当即明白,这黑光在以尸体身前强大的灵气提炼生气来炼化制造更为强大的死尸。 “这灵剑山.........看来不只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那破碎黑光和不断飞落的尸体之中,乌长老抓着李冠华的头颅直飞而出。 那李冠华的身躯却未完全恢复,随无残肢断臂,却依旧是皮开肉绽,脸部双颊更是无一完整之处。 乌长老抓着李冠华的脸,在高速飞行之时将其拖在地上,任凭大地于李冠华碰撞。 随即乌长老用力一甩,将那李冠华甩入远处高山。 只看一残缺之身撞入山中,山峰竟被颤掉一角。 “受死吧!李冠华!” 只看乌长老身上黑雾不断延长变大,直通天地,整片天空竟完全被这片黑雾笼罩。 只是一刻,那黑雾竟牢牢锁住山峰。 “死!” 只是瞬息之间,那黑雾竟变得个锋刃一般,疯狂地摧毁着山峰。 远处之人却是完全不能识物,高速转动的黑雾在他们眼中却是和静止的一般,只能听见山崩石裂,看见粉末飞于空中。 只看那黑雾另一边不断延伸,化作一金字宝塔,底下之人却只能看到塔的一角,另一边却远远不可望及,好似和天地何为一片。 接着,那漆黑的金字宝塔应声落下,于那快速切割的黑雾碰撞到一块。 只看那整个巨山崩塌,碎石飞于天际砸破了早已破碎的剑堂,尘烟如同巨浪海啸淹没了乌邪山众。 而那碎石之下却是毫无生息。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