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王道寒》 楔子 第一卷 地南烽火之(莞平城志) 前言楔子: “闭上眼,天就黑了…” 一声叹息,毫无由来的响起。 令人分不清它属于谁,又或是从何而来。 “睁开眼,难道这个世界,它就不黑了吗?” 另一个声音,随即附和;但语气里,很明显有些灼灼逼人。 “你还是老样子,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没变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若依然如此执着,将永远也难以悦己悦人!” “或许吧!这一局,你又该如何?” “我仍旧是随性而为,就看你如何去作为了?” “好一个随性而为,别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空也好,知足也罢。纯属娱悦已心,我也不必再劝慰你,你且好自为之……” 这话说完即止,两个声音,竟同时沦陷在了沉默中。 语落音消,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虚无和黑暗里。 良久后,黑暗里,那声叹息,好似自言自语了一句:“或许,唯有变通,方能豁达…难道非要舍本逐末不可?” 第一章 王宝山卖鞋 第一章 王宝山卖鞋 黑,无尽的黑…… 它,代替了所有的颜色;占据了所有的视野;也蒙蔽了所有的影像…… 它,难道就是唯一的真相吗? '噼…咔…' 随着一声突兀的响声,这无穷无尽的黑,被划破了开来,不太刺眼的光亮,也瞬间来临。 把黑一分为二,且送来光亮的,却是一把锈迹斑斑、刀口处有些残破的砍柴刀。 一个身形瘦小,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正拿着它,砍向身前的几株枯树朽木。 '噼…咔…''噼…咔…' 这位面容普通,若带憨态的年轻人,默不作声,埋头苦干,浑然不去管其他的东西,只是一心一意地砍柴,似乎这样可以忘掉疲乏和烦恼。 也不知过了多久,砍了多少的木柴,年轻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刚刚露出脸面的太阳,就一声不响,停下了手里的活。坐到了一颗歪脖子树旁,靠着树干,他闭上了疲惫不堪的眼睛。 不时,太阳爬上了山顶,正以柔和的晨光,普照着大地。清凉的山风,也悠然自得地,在山间野林里游荡着,像是在寻觅挂着露珠的绿叶儿。 “九风…” 这时,一声轻细得,不可闻的呼唤,从遥远的地方,幽幽地飘来。 那年轻人,也跟着睁开了眼。他的眼神里,还带着同样从遥远的地方,飘荡而来的奇异光芒。 “谁是九风?” “我叫王宝山,不叫九风…” “你又是谁?” …… 从睡梦中转醒的年轻人,正如他自言自语般,说地一样,他叫王宝山,是这座大山上的一名樵夫,也就是以砍柴为生的手艺人。 刚才那个短暂,而奇特的梦,一直伴随着他活到了现在。打记事起,这个梦总会时不时地来一次。而且,每次也就这么一个声音,除此之外,并什么也没有了,这让他也是一直很纳闷。 良久过后,他甩了甩头,好让自己清醒清醒,不再去理会,那毫无由来的梦。 起身收拾了一下周身的衣物后,他把砍柴刀别在了腰际,又将砍好的木柴,用树皮捆好后,就扛到了肩上。 “得赶早去李老爷的府上,不然就晚了…”王宝山吃力地寻觅着,通往山下的路径,脸上挂着些自责的神色。 “宝山啊!你就跟那座宝山一样。”李府上的厨房下人李宁,依着府院后门的门框,斜眼望着,迟来的王宝山,不怀好意说到。 “什么意思?”王宝山有些不解。 “又笨又蠢……”李宁说完,望了一眼,村头不远处的那座大山。 “呵呵,让你久等了,刚刚来的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一下……”见对方有些生气,王宝山连忙陪笑着,道不是。 “行了,就放门口吧!”李宁有些不耐烦,随手给了王宝山,几枚铜钱,算是买木柴的钱。 “我说,李老哥啊!怎么少了一个铜子?”王宝山刚接过铜钱,就发现了问题。 “没少啊!四个铜子啊!”李宁一听,皱了下眉毛。 “不是吧!一直都是五个铜子啊!怎么今天就只有四个了?” “我说,宝山啊!你给我们府上,送过多久的木柴?” “有四、五个年头了吧!” “都那么久了,你也该懂得点规矩不是……我们老爷丢下话了,说从今以后,买的木柴,就这个价钱……” 王宝山一听,立刻就泄了气,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冲劲,只得底下头,道了声有劳,并走开了。 他很清楚,除了李老爷肯买他的木柴外,周围的人们,是不会买的,就算他们想买,也没那条件。因为,此地就属李老爷家,最是有钱。而且,还是个大地主,方圆数里的田地,都是他的家产。就连附近的居民们,全都是他家的佃农,大伙连吃饭,都有点问题,哪还有闲钱买木柴啊! 再说,村民们一般没柴做饭了,都是自己上山,去砍几担回来自用。所以,王宝山砍得木柴,只有李老家和他自己用,其他的村民,都是自给自足。 那李老爷就曾说过:若不是见王宝山他可怜,他也不会买他的木柴,可见这生存之道,何其的艰难。 虽说在一般人看来,这多一个铜子,少一个铜子,应该没什么区别。可王宝山心里清楚,一个铜子可以买两个馒头,自己又是个干苦力的,一天没有个八、九个馒头垫底,那怎么行。 想来想去,他也只得忍气吞声,闷头朝山上走去。因为,那里有他的家,那里有他的茅草窝棚。 “是宝山吗?” 在村口,经过一间低矮的茅草土房时,一个苍老、破哑的声音。忽然,从里面传了出来。 “嗯,是我…刘大爷…”王宝山知道这是村里的一位老人,是靠卖草鞋过活的刘大爷。 “进来坐坐吧!” “好…” 刚进到土房里,王宝山就发现刘大爷有怏,正躺在破旧的床上,显得是身体不舒服,而且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比起往常更显苍老了。 “刘大爷,今个怎么没去集市上卖鞋?” “唉,昨个回来晚了,不留神摔了个狗啃泥,以为睡一宿就没事了,谁曾想,今个就爬不起来了…老了…”刘大爷望了望外面,叹着气。 “唉,我今个也倒了点霉气……”王宝山没有去询问其他,见刘大爷叹气,他也跟着叹起气来。 本想得到点安慰的刘大爷,见他也叹气,就有些不悦,说:“你年纪轻轻的,叹哪门子的气?” “我给那李老爷府上送了四、五年的木柴,最初的十个铜子一担,滚到现在,只能拿五个铜子了……今个又少一个……这往后该咋过啊!” “呵呵,你还嫌少?”刘大爷一听乐了,看来这也却是一件很倒霉的事儿。 “当然,以前可以一天吃个满饱,今后却只能吃个半饱。” “你除了砍柴,就想着吃了?” “肚子都填不饱,哪还能想别的……” 刘大爷听了,却没有再笑话他。叹了口气,悠悠地说:“这人啊,活法都不一样。李老爷府上的下人众多,那可都是一张张要吃饭的嘴…你也不能全怪他,兴许是哪个下人瞒着他,克扣了铜子……” 王宝山一听,却低下了头,没有再叹气。 “你光靠砍点柴来卖,肯定难以长久……” “除了砍柴,别的活计我都不会啊!” “不会可以学嘛!没有人天生就会的……不如这样吧!暂时我也走动不了,你就帮我把那几十双草鞋,拿去集市上卖了!回来后,咱爷俩,五五分账。如若好卖,往后你就别去砍柴了,一门心子地帮我卖草鞋得了,我也好一门心子的做草鞋……” “行吗?”王宝山有些惊讶。 “咋不行?试试就知道了……现在天色尚早,你赶快去集市。” “这……”王宝山显得有些拿不定注意。 “这个啥!老头子我还饿着肚子,你快去,不然咱爷俩往后都得挨饿了。” 也许是听了说会挨饿,王宝山也不再犹豫,取下腰际的砍柴刀,和套绳找个位置放好后,并去收拾那十几双被扔在墙角的草鞋。 临行前,他还不忘嘀咕一句:“刘大爷啊!我这吃饭的家伙事,你可给我照看一二,今日可是头一朝,去做买卖,若卖不好,可别怨我……” “晓得,一定不会怪你……记住,一双鞋卖十二个铜子…最少也要十个才能卖……还有,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刘大爷见王宝山出了门,连忙喊到。 “好……” 刘大爷听到这声音,已经出了村子,也就放了心,躺在床上满意地笑了。 到了动情处,他心里也开始嘀咕了起来: “宝山,这孩子人不错,只可惜他是个野孩子…王大牛说是当年在山上砍柴时,捡回来……谁信啊!” 李头镇集市,是王宝山去过最热闹的地方,但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 他曾听刘大爷说过,李头镇以前也是个不怎么热闹的地方。起因是方圆几里内,有个人数众多的李氏族群,他们族中的后辈为了以示敬祖的德行,就建了一座祠堂。 后来,经过逢年过节的祭拜,和长年累月的人来人往,李氏宗祠的周边,在不知不觉中,也渐渐形成了镇集的规模。 集市卖场,不大也不小,汇聚如此的走厮贩卒,多以邻近的村里人为主流。他们靠着自家独有的手艺活儿,做出些轻巧实用的物件,遇到了中意的主儿,就换些钱财,用以养活一家老少。 在农忙或节令的时期,也会有些远道而来的小贩,带着外头的新鲜事物,来此兜售,但多以价格高昂,而无人问津。 今天刚好是个热闹的日子,集市上人头攒动。王宝山蹲坐在集市的角落里,身前摆放着刘大爷做的草鞋。 此时此刻的他,在饥渴难耐的煎熬下,仍然有些放不开手脚,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眼前过往的人群,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临近正午的时候,王宝山有点后悔了,自己不该跑来,学人家摆摊做买卖。 现在的他,耷拉着头,窝在李头镇的集市上,大半天了,一双草鞋没卖出去不说,还把自己给饿了个半死不活。 眼瞅着到下午了,他寻思着再苦熬下去也不是个事,并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收了用来练摊的那十几双草鞋,打算趁太阳下山前,赶回村去。 虽说草鞋没卖出去一双,但他早上砍的那捆柴,好歹也换了四个铜子儿,买四五个馒头还是够对付一下肚皮的。 “小兄弟,且慢……”不想,他刚走了不到十步路,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胳膊。 这突如其来的一拉扯,顿时把王宝山给楞在了当场。 只见拉他的是位中年男人,这人面相和气,蓄着几缕胡须,身上穿着身还算体面的长袍,瘦瘦的个儿约显单薄。 “小兄弟,勿怪、勿惊,我只是想找你买草鞋而已!”中年男人扯了扯嘴边的小胡子,打量着王宝山,笑了。 一听是要买草鞋,王宝山一个激灵。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遇到了亲人,这一天的压抑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时把他给感动得不轻,就差躲到没人地方抹眼泪了。 “行…行…大爷,我这草鞋十个铜子儿一双。”难得遇到买主,王宝山怕对方不买,先行就把价钱降了。 中年男人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 王宝山见他不言语,以为嫌贵,连忙又说:“大爷,要不这样,九个铜子儿一双……” “嗯,价钱倒是不贵,就是耐用吗?” “耐用,保准耐用,大爷,这周围的村民大多穿我这草鞋…您这鞋底、这鞋帮…” 虽然王宝山,今天是被刘大爷赶鸭子上架,来摆摊卖草鞋。但跟他之前砍树卖柴,相去不远。一些自圆其说的话语,他还是能拼凑出那么几个套路出来的。 “你这共有几双鞋?” “十八双,都是昨晚刚做成的,大爷您瞧瞧。” “嗯,我都要了。”中年男子淡淡地笑了笑。 “啊!大爷,您都要啊!”原本觉得对方能买一双草鞋,就心满意足了,不曾想十八双鞋他都要,这让王宝山不禁是又惊又喜,好似做梦般。 “小兄弟,不必惊讶,我买这些草鞋也不是自用,是为我家老爷买的,眼看要农忙了,在田里干活的下人,需要鞋穿。” “成……”王宝山也在田里干过活,也是个乡下人,这些自然理解。 “只是……”中年男子突然皱了皱眉,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 “大爷,有何难处,是不是钱资不够?要不……” 中年男人又笑了笑,一摆手,说:“这倒不是,钱财自然不会少你半个铜子,你们这些靠手艺吃饭的人,也不容易。只是,今天出门甚急,手头上没带多少银钱,我看天色尚早,不如,小兄弟你随我回庄上,取了买草鞋的钱于你。” “行,反正这早出晚归的,也没啥大不了。” 中年男人听了,嘴角露出了个不易察觉的浅笑,也不再言语,就带着王宝山径直往镇外走去。 一路上,王宝山见中年男人不怎么爱言语,他也就没有自讨没趣,去套什么近乎。 他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这趟回去,指不定刘大爷会惊喜得如何如何。想不到这做买卖跑腿,也不奈,比那砍柴,既轻松又赚得多。看来以后,还是一门心事的干下去的好啊! 有道是捡了个西瓜,谁还想再去捡什么芝麻。 正待王宝山,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后颈处的一阵剧痛,使他好似七魂就散了六魄。只觉顶着的脑袋瓜子,好一阵的嗡嗡作响。接着,他两眼一黑,就此昏死了过去。 第二章 市井穷汉 第二章 市井穷汉 虽然已经过了正午,天气还不是很热,但三皮还是出了很多的汗。 他看着眼前那扇、正半开着的朱红大门,心里很不是滋味,充满了失落和惆怅。那里面充满了机会,有他渴望的口粮和活路,却没有自己的位子。 如今,身为二十多岁的堂堂男子汉,他却每日朝不保夕,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这也难怪他,常常仰天长叹:自己到立于天地间,还有什么意义? 常言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可是自己真算有才的吗?三皮他自己心知肚明,对此,他只有深深的无奈、委屈和难受。 那扇门里面,是莞平城里大财主刘老爷的宅邸,三皮在前两天听人说,这里需要打下手的杂工和丫鬟,他就兴致勃勃地过来,想一试身手,看能不能来混口饭吃。 今天过来一看,他不禁苦笑不已。这刘府的后院门口,早已聚集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前来应聘者不下数十人。人群里,还夹杂着不少穿着打扮,都算不错的妙年女子;也有几名气度不凡、自信十足的文雅书生…等等,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为了谋得这份生计,这些人都下足了功夫。他们一个个穿着合体,举止言谈都很有礼数,都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高傲,不遗余力地展现着自己好的一面。 和这些人一比,虽然长得英俊端正,但穿着简陋不堪,有些破旧的三皮,明显就缺乏了吸引力,更何况他人穷志短,身上穿的衣物,还是找人借的,完事了还得还给人家呢! 等了很久,当他觉得度日如年,想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听到后院里面,一个不痛不痒的声音叫道:“三…三皮”。 “呵呵,这是啥名?” “哈哈,这名真怪…” …… 原本还算安静本分的众人,经此一闹,气氛也活跃了不少,其中也不乏嘲讽,看不起,嫌弃…等等讨论声。 三皮咬了咬牙,不去理会他人,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被带到了一间简洁明亮的小隔间里,正中间放着一把椅子,显然是为他准备的。不等对方开口,三皮就有点拘谨地坐了下去,抬头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人。 一个很文雅秀气的年轻女子,正面带笑容看着三皮。 来前,三皮也稍稍打听过,她叫虹媛,是刘府最得刘老爷宠信的丫鬟之一。 而另一位则是个面带不耐烦,和不屑神情的中年男子,他是刘府的管家刘顺。 可能是同性相斥的心性,三皮对那位可以决定自己饭碗的刘管家,没怎么在意,而是美艳的虹媛,,让他多少有点瞩目。 也许是多少有点自卑,三皮一见了貌美的女子,就有点紧张拘束,双眼的视线,也不自觉地掉到了地上。 正当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丫鬟虹媛开始了提问,有关的姓名年龄过后,就问得细了。 “请问你会点什么技能?” 三皮犹豫了半天,有些不情愿地回答:“没有…” 这是他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但每次都回避不了这个问题。 虽然从小出生在莞平城,家境还算可以,但儿时父母不知所踪,自己当时又年幼,殷实的家产也一落千丈。后来,又无缘无故被人赶出了自家的门,最终沦为了乞丐。 为了活命,他啥都干过,还跟着一名药农,去荒山野岭里,混了三年。 没有过硬的技艺,就相当于没有安身立命的依靠。 三皮虽明白这点,但也是有力无处发挥,现在,也只好暂时以混日子,打发时光了。 “那你以前给人当过佣人吗?” “没有。” “那你会些什么呢?” “我在山上采过三年的草药,后来又在街头,卖过三个月的草药。” “但这和在本府做杂工是两回事…”管家刘顺黑着个脸,沉不住气地发话了。 “我知道,但我干过很多活,也吃过很多苦。我帮人洗过衣服、挑过水、给人家倒过马桶……你们就让我试试吧!只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三皮越说越激动,几乎要下跪求他们了,想到自己吃过的那么多苦,他眼眶都湿润了。但看见刘顺的脸色,他内心一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又没戏了。 就在这绝望的时候,丫鬟虹媛有些同情地问他:“你在城里有关系吗?” 三皮一听,又一阵激动,恨恨地说,“没有,但我可以去试,去建立嘛!事在人为,我一定会成功的,另外……” 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刘顺就打断了他的话:“算了,虹媛,别浪费时间了,下一个吧,后面的人还有很多。” 丫鬟虹媛点了点头,有些同情地对三皮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养闲人。” 看见她迷人的微笑,三皮反倒没有生气,还暗自安慰自己,有这个微笑就够了,何尝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对自己如此微笑呢! 丫鬟虹媛虽然说话很客气,但手势一挥,让门口的小童,准备安排下一个人的神情,让三皮的心瞬间就凉透了,他知道这次又完了。 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心情,无可奈何地走了,回到了他位于莞平城,南城区的一所荒宅里。 由于,常年的行乞,他无家可归,只能住在荒宅里。 尽管生活如此不堪,可别人的纸醉金迷,也是他的梦想,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但现实往往是无奈的,他却只能回到自己住的小草窝,躺在肮脏发霉的烂草堆上,一边眯着眼睛休息,一边忍饥挨饿。 在他的内心里,总觉得有钱有势的人,可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以欺男霸女。在他们的华盖马车里,或是奢豪的宅邸里,悠闲地品着美酒,吃着山珍海味,还有仆仆役下人们的殷勤服侍。 而像他这样的,虽说有些不甘堕落,但落魄至今,连累自己的口粮,也没有着落。最多只能算是饥一餐,饱一顿的勉强过活,哪里谈得到“享受”二字。 这真是天不遂人愿,怎一个“惨”字,能说得尽,道得完的。 “三皮兄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就当三皮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外表有些清瘦羸弱的汉子,来到荒宅里找他。 三皮一看,来人正是借衣袍给他穿的葛根。 这葛根是南城区有名的地痞,两人经常一起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所以交情不错,算是他仅有的朋友之一。 “葛大哥,别提了,那里的宅子,不好混进去啊!”三皮见他来了,连忙招呼他找地方坐。 葛根也不客气,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了下去,然后说:“呵呵,没事,你没成功,不代表其他人成功不了。” “葛大哥,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参与吗?”三皮显然对他说的话,很疑惑。 “当然,那块肥肉可不小,光凭你我二人,肯定吃不下,所以我又找了两个帮手。” “那什么时候行动?” “就在今晚,我现在来找你,就是想确认一下,你还敢不敢去?”葛根说完,紧紧地盯着三皮,有些期待和观望。 “他们二人,我认识吗?”三皮没有急着答应他,而是询问起了其他的人。 “到时,你就知道了。这次也是老规矩分账,如果干了一票,包你吃一年。” 三皮一听,干一票,就能让他吃一年,心里顿时活动了起来。 接着,两人凑到一起,悄悄地商议起了行动的细节。他们交谈的声音,小得如同苍蝇在叫,显然是爬隔墙有耳。 但从他们的咬耳交流中,还是可以听到一些引人注意的字眼,如后花园,埋藏和箱子。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外面的天色,黑了下来。 葛根带着三皮,一路谨慎地穿行在幽暗的街道上,他们尽量避开着行人,慢慢地朝着一个方向,悄悄地摸了过去。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都没有开口说话,在背光的黑暗里,寻找着前行的路径。 “就是这里……” 黑暗中,鬼鬼祟祟的他们,来到了一座大宅院的一处墙角。 三皮抬眼一看,有些眼熟,立马就认出了这是那里,以及宅院的主人是谁。但他没有声张,继续跟着葛根,潜伏在墙角的根部。 到了此处,葛根带着三皮,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他们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 一直到了三更时分,院墙里面,传来了一阵猫叫。 “喵……” 那声音很轻,若不仔细聆听,更本就听不到。 这深更半夜,夜猫出来抓老鼠,一声猫叫,应该在平常不过了,一般人也不会太过在意。 但葛根听了,却是非常的重视,只听他也学着叫了一声。 “喵……” 声音同样很轻,很小,如同夜行的野猫,在回复另一只家猫。 “啪……” 这时,墙头上扔下了一根绳索。 葛根连忙让三皮扯着绳索,先爬了上去,他随后也爬上了墙头。 墙头后面,则是一架木梯,两人又顺着木梯,到了院墙内。 三皮落地后,发现已有一人在此等候。经过短暂的打量,他发现这人个头不高,五短身材,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衣,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 葛根见他盯着蒙面人看,小声地说:“他是钱豹,钱二哥,我们跟着他去就行了。” 蒙面的钱豹,没有去理会葛根和三皮的对话,自己并径直向前走去。 葛根也不气恼他的轻视,拉着三皮就跟了上去。 三人在在院里,左转右转,一路偷偷摸摸,来到了一处满是花卉的院落。 院落里,浓密的花香,让慌慌张张到此的三皮,猜测出这是一座花园。 此时,夜空里一片的漆黑,而这座花园里,却有一抹的微光,在幽暗中飘忽。 三皮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盏昏暗的灯笼,从花园的深处,飘了过来。 “葛老弟,你们终于来了?” 花草丛中,一个和钱豹一样打扮的蒙面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三皮一看,惊讶地发现这人虽然蒙着脸,但他的身形外貌,自己似乎在哪见过,只是一时半会,他还认不出是谁。 “钱大哥,不好意思,来晚了!”葛根说完客套话,不忘给三皮又介绍了一下,告诉他:“这是钱虎,钱豹的哥哥。” “这位并是三皮兄弟吧!不错…不错…”钱虎听葛根介绍自己,也跟三皮打了个招呼。 怎么会是他?听着钱虎问候自己,三皮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还不敢确认会是那个人,因为他今天中午,在这座大宅院里,和那个人见过面,还交谈过几句话。 而且,当时的他,也正是被那个人否定了,自己混口饭吃的机会。 虽然暂时无法确认钱虎的身份,且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但三皮还是出于礼貌,给他回了一礼,说:“见过钱大哥……” “好,好……三皮兄弟,有空再续…”钱虎没有多说,客套了一下,并不再理会三皮。 葛根见他们,算是认识完毕了,并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像是想找出点什么东西,就问钱虎,说:“钱大哥,东西在哪?我这就开始吧!不然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了。” “不急…我们还是先办正事的要紧……”钱虎说着,看了一眼三皮,似乎话里有话。 三皮被他这么一看,心头不由自主地一阵心慌,紧接着他的嘴,就被一只臭烘烘的大手,给蒙住了。 原来就在钱虎的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一旁的钱豹,却已经动起了手。只见此时的他,悄悄地摸到了三皮的身边,在不容三皮察觉的情况下,快去伸手封住了他的嘴。 而葛根见状,不仅没来过来救三皮,反而是拿出了一根绳索,把三皮捆了起来。 三皮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太小,根本不是钱豹的对手,他想挣扎,但挣扎不了。 等三皮被钱豹,用一块肮脏的破布,堵住了嘴;又被葛根绑成了粽子后,钱虎才开口对三皮说:“三皮兄弟,你不会出卖我们吧?这事你也有份,不然以后这莞平城里,可没有你这号人……” 他说完,并带着钱豹和葛根二人,走进了花园的深处。 第三章 迷途书生 第三章 迷途书生 “秋枝旧叶黄,雏鸟隔夜饥;日夜并行难,浪迹无处歇。” 站在一处破败不堪的荒山前,杜小三被眼前的荒凉景色所感,情不自禁地吟着这首小诗。 吟罢,他自我陶醉地点了点头。 “行万里路,破万卷书…此言不虚…” “离开师傅,也有两年有余,虽未行至那万里路程,但也相差无几了…却不知三师兄所在何处?” 回想着,自己离开师傅时,他被告知,三师兄当年游历天下,一直了无音讯。后来有书信返回,说是身处在这地南国莞平城一带…具体什么地方也未说明。 师傅也无他意,只是想让杜小三在游学过程中,看能不能找到这名出游多年的弟子。 一想到师傅,杜小三不禁感慨和羡慕。师傅他老家可是被世人推崇为人师的卓越之辈,独善纵横捭阖之道、治国安民之策、还兼修一些推演阴阳的旁门卦理、和修身齐家的做人之理…… 当真算得上是学识渊博,无所不知。 他老人家年少的时期,曾周游地南国境各地,除了游历名山大川,还时常以文会友,以一己之才,与国内文士们,斗文斗理,却未逢敌手。并由此名声大噪,一时无两,乃至于被地南国的王室宗亲们,所欣赏和侧目。 但后来,不知所为何事,杜小三的师傅并没有受到地南国高层的重视。在一度的失望和冷落后,孤傲的他选择了归隐,在家乡土殍山隐居至今。 世人虽没有给予天骄般的师傅,应得的东西,但并不代表他就会因此而沉沦;因此而平庸地度过余生。被其教化的门徒无数,特别是他的几位亲传弟子,那可都是名震四方的卓越之辈。 杜小三最晚拜入师门,在他之前还有六位师兄。 大师兄李宁远,在国都会川担任文书司马一职,位高权重。 二师兄张红力,为平南府府令,被世人推崇为平南德令,以德政享誉各州府城乡。 四师兄刘峰,在五羊市跻身市勤官(勤政官),以精于算计谋略,被五羊市令(与城主一职相当)奉为知己。 五师兄吕通,为舟山城城主,具体情况不详。 六师兄文涛,为河东城,南离学府的府院(学院院长),他博学多才,学徒无数。 就论这几位被人们所熟知的亲传弟子外,还有众多的受教者,遍布全国国。在地南国中,不论是在政界、还是在各类流派里,很多人在学识上,都受到了其深远的影响。 这真是桃李满天下,花开一朵又一朵。师傅那人之师表的美誉,也恰到好处,也当之无愧。 六位师兄弟中,唯有三师兄赵显明,名声不显。至从当年出外游学后,就了无音讯。 若不是两年前的那封书信,杜小三、乃至他的师傅,都以为赵显明已不在人世了。 书信的内容,杜小三没有看过,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但随后就被师傅以行万里路、破万卷书的话语,草草地结束了他在师傅身边的学习,踏出师门,开始了游学的生涯。 杜小三入师尚晚,受教不到数年,学识短浅不说,文才不通,且道理不明。 明面上让他出师游学,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对于这点,杜小山也是心知肚明,那并是师傅要让他,根据赵师兄书信里提供的方位,来寻找三师兄赵显明。 在师傅的心里,三师兄赵显明可是最理想的弟子,较之其他几位师兄弟,赵显明不论在学识、纵横、卦卜…等等之处,都为上乘,这也正是师傅所青睐有加的地方。 还有就是这三师兄尽管学识过人,但时至今日,不见其有所作为,看来也是郁郁不得志。这一点也与师傅有着相似的经历,故而,更让年迈的师父有些在意。 人的生存轨迹不同,遭受的境况也就不同,所思所想也决然不同;唯一相对的是时光,无论慵懒勤奋,它都在流逝…… 想明白了这些,杜小三除了苦笑外,就只剩下了彷徨。他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不知道以后会成为怎么样人…会有什么样的成就……等等,未来的不可预期,让年少的他有些迷茫,不知前路该如何行走。 “诶,少年郎…请止步。” 一声突兀的吆喝,如同当头棒喝般,惊醒了沉思中的杜小三。 他抬头望去,只见几个穿戴随意,身板精瘦的汉子,正慢慢地向他靠近过来。 “诸位兄台,还望包涵,在下出门久已,身上盘缠所剩不多……”也许是那几位汉子,衣着破旧,且瘦得厉害,杜小三一眼看去,以为遇到了要饭讨钱的叫花子。 对方为首之人是个秃头的汉子,他一听,顿时大怒:“哼,少跟你爷我耍嘴皮子,盘缠多不多,老子宰了你,自然清楚…” “大哥,这小子看来是把哥几个当要饭的乞丐花子了……”秃头旁边的小弟,也是后知后觉,还不带提醒下打头的大哥。 “哼…荒山野岭的,臭要饭会来吗?我看你小兔崽子,是成心不把爷们当回事。” 秃头汉子身后的一个小弟,话音未落,并向杜小三扑将过来。也许是急于为了在老大的面前,显摆下手段,猴急了些,却不想还没碰到杜小三的衣服,自己就先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逞能不成,反而引得身后的同伴们,好一阵地哄笑。 “没用的东西……”秃头汉子一声笑骂,人已到了杜小三的身前。 文弱的杜小三哪见过这般,刚想转身跑开,不想衣领一紧,被秃头汉子抓住了后颈的衣领。 “小兔崽子,见你爷爷来了,还想开溜不成……”秃头说罢,就一顿老拳地打在杜小三的身上。 “朗朗乾坤,你们就这般无耻……就不怕……”被打蒙了的杜小三,一时气短,说起话来也无语调了。 “就不怕什么?天要下雨,人要吃饭,我看你这小兔崽子是鸭子死了嘴硬……来啊,兄弟们给我收收。”秃头汉子脸一横,抬脚将杜小三踹翻在地后,退到了一旁。 身为打头的他,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去干那些搜身摸钱的勾当,此时此刻,他正享受着久违了的一种快感——抢银子。 “连日未曾开荤了,今个这倒霉孩子身上,不知有无酒肉钱?”秃头汉子在一旁自感得意,全然不去理会手下人的野蛮行径。 在一顿拳脚相加的服侍下,不老实的杜小三,终于老实了下来,人也昏死了过去。 “这都是些啥玩意儿,几本破草纸书,几件破衣服,几枚铜子儿,咋连点碎银子也没有……” “这小子咋他娘的比我们还穷?” 小弟们搜刮了半天,竟没有银子,不禁大为恼火。 “啥?”秃头汉子刚刚舒展的怒眉,立刻又倒竖起来。 他拿过小弟手里的书卷,只见书纸陈旧,字迹潦草,都是些诗文词赋的手抄卷本。但尤以其中的一本书,与众不同,用的纸张线扎更是精美牢固。特别是书面上,写着的‘王道’二字,最为雄浑苍劲,竟有着一种夺人心魄的意境。 可惜这秃头汉子等人,都是些土民野汉之辈,平日里大字不识一个。此刻,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众人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但无论做哪一行久了,都会有些诀窍的,为了不至于丢面子,秃头汉子连忙说到:“这几本草纸书,也不是寻常之物,我们虽不识得,就不代表它们毫无用处,待会拿到城里去,找个识货的人瞧瞧,兴许还能换个半两银子……” 说罢,他手一挥,带着手下们就走了。 等他们走后,差不多过了时辰,不远处的山沟里,走来了一行人。 领头的是一位老者,穿得是破破烂烂,头上的头发稀松花白,竟用一根干枯的草绳扎着,看岁数也不小了,大约六十有余。 “村长,你看前面躺着个人?”老者身后,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杜小三。 “快过去看看……”老者赶忙领着身后的五六名同岁的老人,向杜小三跑来。 “村长,他还没死,估计昏倒了。” “我知道,先抬回去再说……” 老者说完,招呼其他人一起,把杜小三抬了起来。 一行几人,接着赶路。走了一会,在翻过几处野山沟子后,他们进了一个村子。 这村子很小,村舍茅屋,大多残缺不全,且破旧不堪,像是个近乎快要荒废的野山村。 “村长,回来了?” 他们一进村,里面的村民们,就全跑了出来。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看似每个人都很虚弱的样子。 让人奇怪的是,村里几乎全是些老弱妇孺,连一个青壮年都看不到。 “嗯,回来了。”老者望了一眼村里的人,敷衍着。 “村长啊!今天怎么样?去城里讨了多少钱?” 村民们,对昏迷不醒的杜小三,毫不在意,也不怎么关心的样子,似乎他并不存在一般。 “今天倒霉,钱没讨到不说,连吃的东西也没有,今晚大家一起挨饿吧!”之前的那个中年妇女,嘴上关不住风,替老者回答了他们。 “唉……”老者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这如何是好啊?今天刘老爷府上的管家,又来催了,说在不还钱粮,他们就来拆我们的房子……”人群中,一位年龄,和老者不相上下的老妇人,神情有些哀愁。 老者一听,神情也好不到里去,有些气短地说:“拆…让他们来拆算了,这刘老爷也太不尽人意了!” “村长啊!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的房子不能拆啊!这不是您又带了一个乞丐回来,我们还是按之前的法子,去找刘老爷吧!”这时,一名年纪比老者小些的秃头老者,挤了过来。 身为老村长的老者,听了他的话,脸色一变,说:“这个不行了!” “这有什么不行的,以前不都是这么做的……”秃头老者听了,脸上有些诧异。 “知根知底,所以才好办事,这次不一样,他人昏死在路边,我们不知他的底细,不能趁人之危啊!” “我说老村长啊!您真是糊涂啊!这有什么不一样?昏死过去,不是更好办,不然跟之前那几个人一样,反抗起来,我们这些老骨头们,就更不好办了……” “就是,这年头不明不白走丢的人,多的是,谁还去管一个过路的人……” “对,我们还是跟之前样,以此偿还拖欠刘老爷的租金……” 村民们,各抒己见,情绪有些不稳定,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这个……”老村长看着村里的人,群情激愤,看了看杜小三,面露难色,有些犹豫不决。 “我说村长啊!你还犹豫什么?你看我们村还有青壮年吗?你难道想看到我们连房子也没有了,四处去要饭吗?” “对,我儿子可是被他们抓去,为村里抵消了一部分的租金,我可不能再为村里,没有了房子啊!” “对,我们不能没有房子……” “要保住房子啊!”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大家开始诉说着不能没有房子,都在极力劝说老者。 “好吧!就按之前的办……”老者最终还是妥协了,同意了村民们。 那名秃头老者,见他同意了,嘿嘿一笑,说:“您今天为了村里去城里乞讨,一定很累了,接下来的事,就由我们去办就好了,您就在村里休息。” 他说完,并让人找来了一辆破板车,然后,招呼村里的其他,大家一起把杜小三抬上了板车。 “村长,我们去了……”秃头老人领着几个人,推着板车出了村子。 “唉…要怪你千不该万不该,遇到了我们啊!”老者目送着他们即将远去,长叹了口气,把他们送到了村口,才回了自己的家。 第四章 命在何方? 第四章 命在何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什么时候。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时间匆匆地流逝,往往会使人的感触,也会随之变得麻木和多余。 “九风……” 又是那一声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王宝山的耳边飘过,和以往的迷茫一样,带着那来至遥远地方的迷惑,他睁开眼,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疼得他想大喊大叫,疼得让他快要窒息了。 那是一种浑身都在颤栗,好像被抽过筋、拆过骨、扒过皮的痛楚,是一种让人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刚想起身,不想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险些让他再次昏厥。他只好忍着痛,不再大幅度地动弹。一直等这种难忍的伤痛,稍微减缓了些后,他才转动脑袋,开始打量起身处的地方来。 这是个不大的土窑洞子,里面黑洞洞的,只有些许微弱的光亮,摇摇曳曳地照映着一戳事物。 但见,一支插在土窑口的豆油灯,在野风无情的拔弄下,灯芯在虚弱地挣扎。地面上杂乱无章地铺满了烂草败叶,变质和扭曲,早已把它们折磨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了形骸上的躯壳。四周刺鼻的腐臭味,和难以名状的怪味,在土窑里形成了长久的堆积,惹得虫鼠肆虐,如若无人之境。 “唉……” 突然,一声轻微的呻.吟,在烂草堆里,飘了过来。 悠悠荡荡,声如丝雨。 若不是这声呻.吟,王宝山还以为这个土窑洞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只见,在那乱糟糟的草窝子里,正躺着两具还喘着粗气的活人。在昏暗的灯火下,依稀可见他们满身累累的伤痕,和血迹斑斑的衣物,想必被人打得够呛。 王宝山一看这两个苦命的人,或许跟自己一样,都遭了歹人的迫害,心里也就安定了几分。大家同为天涯的沦落人,他多少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触,心里不觉也平衡了点。 “敢问,这是哪儿啊?” “不知……”回答他的,是个看上去若显文弱的少年,声音有些颤抖。 “我叫王宝山,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叫杜小三,说实话,我也不知怎么来这里的……”文弱的少年,正是书生杜小三。说话间,他好像还想搭手施礼,但由于伤势在身,只得作罢。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看我们都被人给卖了……”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为何说出此话?”王宝山见一直在一旁,独自呻.吟的那位,突然开口了。而且,对方还是语出惊人,不由得让人惊讶。 “哼,这有何难……在下三皮,本是那莞平城里一介良民。从来就没做过什么缺德勾当,不想却被缺德的朋友,给卖了……” 那开口之人,正是莞平城的穷汉三皮,此时此刻,他痛心疾首,哀叹不已。但他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他这话里话外,大有隐情,显然是他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不方便被他人知道。 “什么叫卖了?”文弱少年杜小三听了,也很是诧异。 “你是说……”王宝山虽说是个山里人,但或多或少,知晓些事理。 “一个朋友拉我去吃酒,兴许是我久未开荤腥,喝多了……酒醒了,就在这里了……” 三皮一阵的自责,都怪自己交友不慎,被人出卖了。而且,他在骂人的同时,还表现出了,无比的悲愤和无奈。 “这……我可跟人无冤无仇,咋就遇到这些杀千刀的人贩子了?”王宝山此刻,已然有些明白过来,他们如今这样子,很有可能是让人贩子给拐了。 而且,他们满身的伤痛,和周围囚牢般的环境,足以说明了一切。显然是人贩子为了让他们老实点,以防他们逃跑,特意把他们打成了重伤,还关了起来。 “你跟别人无冤无仇,我就有啊!人家为了钱,还管你那么多。”三皮被他的话,搞得更加的不舒服,就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你们是说,有人把我们当奴隶给卖了?”一旁的杜小三听他们一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唉,别说了。你们谁识字啊!帮我看看我左肩上烙有奴印吗?”三皮没等杜小三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惊恐的事。 “我虽儿时念过点书,可都不全,不晓得我们肩上是个什么字?”王宝山忍痛瞧了瞧自己的左肩,那里已经是一片的血肉模糊。 “没来此地之前,就听过贩卖人口的事,想不到是真,可这……”杜小三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三皮听了,就问他:“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嗯,我来自东河府土殍山,是名游历的学子,刚到此地,就路遇抢匪,被打晕后,并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就到这里,还有…”杜小三说着说着,突然像是记起了什么,有些惊慌地问:“啊,你们谁见过我的包裹?” 三皮见他这样,不觉有些好笑,就说:“被打劫了,怎么可能有包裹在,再说,我们如今这地步了,都不知被拔了几层的皮。” 王宝山听杜小三说起包裹,心想自己的那四个铜子啊!刘大爷的十几双草鞋,恐怕都没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是好,只得问向了算是同乡的三皮,说:“三皮兄弟,你看如今,我们身在何处啊?” “王兄啊!我也想知道身在何处啊!” “要是不出山就好了,就不会这般了……” 三皮听王宝山说后悔了,也悔恨交加地说:“我何尝不是啊!真是悔不当初啊!” 现在,大家同命相怜,无缘无故被人弄成了这般的田地不说,就连是什么人干的,他们都不知道。更何况,接下来的生活会如何,他们都不敢去想象。 “我说,小书生啊!你既然是个外地人,但能来我们莞平城,想必也通晓文书,不妨你看看我们肩上的奴印是个什么字?” 还在暗自哀伤的杜小三,被三皮这么一问,并仔细看了看他们的左肩,发现他们那里的皮肤,已经是血迹斑斑,其中依稀可见,有一个酒杯大小的圆圈形烙印,里面当真有个字。 他就说:“我也只是懂一点,看字形,应该是个‘李’字。” 三皮一听,面色一沉,心如死灰。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般,焉了下了。 杜小三看他的表情忽变,大为不解,就问他为何如此? 三皮也不隐瞒,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才跟他们说明了这奴印的来历。 原来这莞平城地界,山地众多,林木茂盛,耕地却很少。粮食作物的产量,虽不多,可其他方面却是不错。比方说,山里的各类矿石资源,虽说谈不上储藏巨大,但也足够开采。其中尤其以铁矿和铜矿居多,甚至一些金矿、银矿…等贵重稀少的矿脉,偶尔也有人发现。 这些矿脉,如今大部分被有权有势的城主把持着,只有极少一部分,被有钱的商户们掌握着。 虽然开采矿脉,搬运矿石,这都是极为艰苦的活,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干。但每个矿场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去开采搬运。而这些劳动力从何而来?又该如何让他们老老实实干活?又该如何的节省开源? 这些看似艰难的问题,一般人或许会头疼难办,但对那些手眼通天的人来说,轻松易行。有背景的矿主们,与城主合作,将犯了律法的罪犯们,统统押去矿场上干活,若不好好干活,就不给饭吃。还美其名曰劳动改造,好早日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但实际情况却是,往往去过的人,却没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城主为了多收点钱财,暗地里将不法之徒们,当奴隶般卖给某些矿主,以谋私利。据说价钱还蛮实惠,差不多三两银子,就能买到一个人。 像王宝山他们三人这样,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地被人卖了的人,不计其数。灾荒年月,生活没得着落的人,走投无路的人,上当受骗的人,被逼无奈的人……等等,多如牛毛。还有就是铤而走险,走上贩卖人口道路的人,也是层出不穷。 矿主们为了方便奴役,会在每个买来干活的人身上,用烧红的烙铁,烙上自家的姓氏,以此来区分,这个人是自己的私有财产。甚至有的人,以自家矿奴数量的多少,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财力的多少。 这三皮不亏是在莞平城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一些常人无法接触的灰色事情,他却是了然于心。但他千防万防,狐朋狗友难防,最后竟被熟人给坑了。 “想不到这莞平城如此的凶险,完全让人没法好好地过日子。” 杜小三听完了三皮的讲述,气愤不平,显然是难以置信,自己会被人卖了当奴隶。 “你就别管那劳什子的东西了,如今我们沦为阶下囚,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而不是去追究一些没用的东西。” 杜小三听三皮如此说,似乎有所触动,并不再开口,沉默了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王宝山,到现在为止,还不太能理解三皮话里的意思。他见三皮能说会道,就问他“三皮兄弟,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现在我们都身不由已,只能听天由命了!” 对此,三皮既是无奈,又是恨啊! 好像正如他们所说的,和所想的一般。这时,从土窑的外面,走进来了几人。 那是四五名粗壮的大汉,他们正一人一个的,拖拽着四五名伤痕累累的血人,来到了王宝山三人的身旁。 “噗……” 如同扔麻袋一般,那几名血肉模糊的人,并被他们摔到了烂草堆里。 “今天忙完了,东家请客。兄弟们,我们今晚不醉不归。”打头的一名粗壮汉子,拍了拍自己的尘土,招呼着其余的几人。 “好咧!” 其他人听了,欢呼不已,显然很是兴奋。 王宝山等他们走后,并去看那几个同样遭遇的人,发现他们竟没有昏迷,还保持着清醒,只是伤势很严重而已。并问其中的一个小伙子,说:“小兄弟,你是哪里人?” 小伙子被打的不轻,浑身的衣物,都渐染了鲜血,看起来很是凄惨。他听王宝山问他,并艰难地说:“我们几个是一个村的,在城西的山里。” “我也是山里村子的,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们村里的田地,原本是村里人自己开垦的,可城里的老爷们,却硬是要征收我们的粮食。说是种粮就得征粮,这是他们的法,不给就是违法,要被关地牢。今年田里收成,我们几家交不出粮食,就被城里的卫士,抓起来送到这里来了。对了,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怎么我们一来,他们就打我们?” 王宝山听了,唉声叹气地说:“唉…想不到你们比我们还惨,我们也不知这里是哪里。” 一旁的三皮,听了他们的对话,也插了进来,说:“王大哥啊!其实我们还算好的,我以前听人说,有些山村里,若是谁家没有男丁的话,他们家的女孩子们,就会被卖到城里的妓院中,逼她们去卖身接客,那才叫生不如死啊!” “三皮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是这样的事?”王宝山听后,满脸的难以置信,显然被三皮的话,吓了一跳,满心的震惊。 “是的,我们也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听说她们后来,多数受不了,就自寻短尽死了”小伙子说完这话,还冲王宝山点了点,表示事情都是真实的,还是很平常。 “这都怎么了?” 王宝山搞不明白,这莞平城真的这么乱吗?为何一些人如此的恶劣,能坏到如此的地步,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良知吗? 第五章 黑风岭 第五章 黑风岭 “黑风岭里有金矿,此事是否属实?”莞平城城主李腾飞饶有兴趣地问向富商李文化。 “回大人的话,应该不假,此事外界疯传已久。” “若所属事实,当然可取之,可那黑风庄,也着实让人头疼…”李腾飞皱了皱眉头。 “这有何难?向来听闻那坐黑风庄第一把交椅的张北斗,有勇无谋,且行迹卑劣,若把他拿了,料定他们也不敢不从命……”一旁的沙帮老大沙熊,一脸的不屑。 “沙帮主,所言不假,可这事办起来恐怕也不容易。”李文化给这莞平城的第一大帮帮主,倒了一杯酒。 “来…喝点酒水,再作商谈……”李腾飞先干为敬。接着说:“你们二人,都是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是第一富豪,一个是第一大帮帮主。今天请你们来府上吃酒,本官并是找你二人商讨,如何才能取那金矿的?” “大人言重了,是您看得起我沙某人,小人定当趁此机会,灭了他黑风庄。”沙熊也来了个痛快,一扬脖,闷了一杯酒。 “灭……就不必了,能让他们挪挪窝就行了……呵呵” “呵呵,大人爱民如子,人尽皆知,最不愿看到百姓的疾苦……实乃令小人敬佩!”李文化也是眼尖,很有必要地大拍了一番李腾飞的马屁。 酒过三巡,三人又低头细语的谋划了起来…… 城外约五十里,就是黑风岭。此时,岭上黑风庄的聚义大堂内,庄内的一干帮众要人,正例行公事地开着庄内会议。 斜坐在虎皮梨花大椅上的庄主张北斗,突然身后一凉,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啊呸……他奶奶的,哪个孙子敢在背后骂我?” “哈哈…庄主虚了…” “莫不是,城里南城刘家大嫂想你了…” “前晚大哥是不是把那西城春阁的小欣儿,给办狠了,今个身板吃不消了…” 就在堂下兄弟们起哄笑闹之际,坐在下手最末端的赵青山,扶了扶三缕小戳胡须,突然沉声道:“只怕又有祸事要发生了…” 首席庄主位上的张北斗听了,眯着眼扫了一圈,席下的一干人等,有些不高兴了。 作为老大的他,突然地一阵喷嚏,自己手下的一干心腹兄弟们,却是不以为然,该干嘛干嘛,竟然没有一人会意,还趁机嘲讽。而这个时候,唯独这个进庄时间短,不到三年光景的赵先生,还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让他脸上无光,面子上有些难看。 虽说这张北斗生的魁梧雄壮,大光头剃的是油光衬亮,满面凶相,打小欺男霸女惯了,要不是勇猛好斗,平时又喜欢结交一些个生猛匪汉,打劫富户商旅,聚义分财,也不至于会坐上这黑风岭黑风庄的主位。 当然能做一方大哥,除了自身生猛的身手武艺,更需要斗狠争霸的野心,不然如何降得住一身匪气的弟兄们。 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他总是心里有些莫名的彷徨,时常心神不宁。难道是自己作恶太多了?或是纵欲过度?还是真像赵青山说的那样,有什么祸事将要临头了? 他越想心里越没底,虽说一般像他这样的强人匪首,还不至于去信什么鬼神野传……等因果报应。但此时,对赵青山的话,他却深以为然,当下他就开了口,问道: “咳咳…赵先生,何出此言?莫不是最近又推演出什么事了?” 堂下的赵青山,就像等着这句问话似的,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摸了一下胡须,没有立刻搭话。 他这样轻视的举止,要是搁在他刚入伙的那会,必然会引起众怒,但现在就连庄主张北斗对他都没了脾气,其他大小头目哪个敢小看他。想当初,他一个一身破烂旧袍子的穷酸书生,差点饿死在路边。要不是刚好遇到劫道归来的庄内女侠乔兰衣,把他救回来,只怕早被野狼野狗啃成了一堆白骨。 俗话说的好,知恩善报并是君子,昔日的落魄书生,为感谢乔女侠的救命之恩,就留了下来。起初帮着庄里管些账目,毕竟整个黑风庄识字的不多。他这一管理不要紧,不仅把以前的烂账理得清清楚楚,还把每次帮众打劫回来的金银财宝分得条理清晰,让每个人都有所得,皆大欢喜,让人佩服不已。 当然,这还得庄主授意才行。除了账目分财,赵青山还做起了庄里的狗头军师,为张北斗出谋划策,如何经营好日常事宜。把个不入流的一伙匪帮,发展到现在莞平城地界上靠前的强匪大帮,称霸于一方,这其中他赵青山可是功不可没。 “赵先生神机妙算,想必是又有些先知先觉?” 说这话的是庄主张北斗的堂兄弟张开,现如今做第二把交椅,除了一身熊胆莽劲,别无其他本事。正因为从小跟着堂哥厮混,到处恃强凌弱,打家劫舍。每每冲锋陷阵,勇贯群雄,且凶残暴孽,长的也是面目狰狞,胡须乍然,发起怒来形如噬人的猛虎,令人看到了心生畏惧,所以得了个外号叫怒面虎张开。 但对他的堂哥却是忠心耿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情。由于从小惹事生非,和张北斗一样斗大的字也不认识,粗野放荡惯了,对那些识文断字的柔弱读书人,却从来不放在眼里。 若不是碍于面皮,早就出言不逊了,也不会只是对赵青山不冷不热的嘲讽。 赵青山听了也不生气,只顾自的微笑不语。 一旁的乔兰衣看不过去,皱起眉目,开了口:“赵先生有话但说无妨……现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之人,大家要齐心协力才是……” 赵青山看了看乔兰衣,眼里闪过一缕暖暖的光芒,说:“非不是什么未卜先知,只是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很多事情看似平静,却危机四伏。庄里发展到现在也是不易,各位想必也是最清楚不过。日后要想安稳求存,却也难上加难,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这却不知…” 张北斗一干人等,竟一时无人可以为答。 “呵呵,为什么庄里以前诸事顺利,周围大小帮派山寨,哪个敢来造次。” “有我们几个在谁敢来造次,老子先结果了他…”张开不由得一咋呼,握拳一挥,不屑一顾。 “以暴制暴,是为下策中的下策,稍有不慎,会吃大亏。前天那沙帮为什么来寻事滋事,难不成真为了金矿……”赵青山沉思莫名,故作深思,扫了一眼在坐的各位头目。又说:“我们这庄子下有没有金矿,不用我说大家也该清楚,这些捕风捉影的谣传却还是有人信的。” “依赵先生所言,那沙帮是为了金矿的谣言而来了?” 张北斗虽有勇无谋,但也不傻。他至从霸占这黑风庄以来,曾多方考证,那金矿的事,本来就是子虚乌有。要不然,还用得着幸幸苦苦,去打劫过路的财神爷们,自己这帮人,独自开采,岂不快活。 可是,他自己虽然不信,却不代表别人也不信,正所谓的怀璧其罪,并是这般。 “非说金矿,我想问问庄主,那沙帮凭什么可以在短时间内,雄居莞平城第一帮的位置,他沙熊是个什么货色,大家有目共睹,可靠的又是什么?” “先生,你是说这事没那么简单?” “正是,全城人都知道,沙熊本是李城主养的一条狗,帮着他尽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虽然就目前来看,与我们只是小小的冲突,还不能明白他们有何图谋,但我们小心提防还是很有必要……最近庄内应该收拢人手,上下严防死守,切不可大意……庄主也应该少去城里快活,免得发生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这是自然,大家都听到了,全依先生所言就可以了…”话虽这么说,但张北斗心里却是老大的不舒服,特别是赵青山最后说得那句,让自己少去快活的话,更是让他有些恼火。 自己身为一帮之首,偶尔放荡不羁一下,无可厚非,有什么不好。更何况,男子大丈夫风流潇洒,不也是人之常情。 再说,沙帮再怎么势大,能耐我何,惹恼就灭了他的,也让外人知道,这莞平城地界,可不是他沙熊一家说了算。 他能这么想,也并非他张北斗,狂妄自大。而是在这之前,他曾一怒之下,灭了一个不小的帮派,所以说,他有自己的资本和实力,不然哪能敢想敢干。 原来在莞平城外的北边有个山寨,数百人的大帮,曾也是雄霸一方的强匪巨寇。后因张北斗带着弟兄们,在城里春阁喝花酒快活时,起了冲突,为了一个妓女,两拨人大打出手,张北斗当场就杀了对方领头的副帮主。导致对方帮众们,气不过去,后来纠集大队人马,前来攻打黑风庄。谁知火拼数日,对方也打不过,还反被张北斗带领弟兄们,出其不意,反攻了他们的山寨,被打死打伤了无数。最后,张北斗还不解气,还放了一把火,烧了对方的山寨,方才罢休。 虽然,那次黑风庄也有些损失,但比起对方的灭帮后果,也算是轻微末枝罢了。 所以,至那时起,黑风庄的强势地位,并以此坐实。各方大小的势力,谁也不敢轻视,谁也不敢不服,几乎都来巴结示好。甚至,有的帮派,还时常派人送来礼物和财宝,以示友好,表示互不相犯。 正是有了这些辉煌的过去,张北斗才对沙帮的挑胁,有些不以为然。那沙熊他很清楚,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过。 张北斗还常常以真英雄自居,觉得但凡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红颜知己,杀人放火,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唉,赵先生啊!你就不能多为我着想一下嘛!’他看了看座下的赵青山,心里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才华横溢,恨的是他为人处事的方式,过于的刻板。 如今的黑风庄,能有今天的实力,赵青山是功不可没,所以就算是他张北斗,也不好给他脸色看,只能依仗有加,听之任之,不好得罪。 一阵烦躁的思绪过后,张北斗呆呆地看着其他人,看着他们都在说话,可具体说了什么,他却没心思去听。此时,只感觉堂下乱哄哄的,一阵阵没由来的烦闷,充塞着他的心,搅得他是坐立不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全然依赖起别人了,这么做很危险。作为一帮之主,当全权负责,怎么能让别人给自己拿主意呢? 常此已久,那要自己有何用? 张北斗越想越烦,他倒不是担心赵青山,会跟自己抢庄主的位子,毕竟手下的兄弟们,都是自己的人。但是,如若没有他赵青山,黑风庄也不可能成就现在的样子。因为,单靠他张北斗等人,那简直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所以,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几斤几两,他自己还是很清楚。 现在该有的都有了,但他却不快乐,这怎么不让他张北斗烦闷呢!以往每当烦闷的时候,他都会去找莞平城南城区的刘寡妇,去和她一起喝点小酒,尽情玩耍一番,人也会随之神清气爽。 ‘有段时间没去了,还真有点想念那柔软的…’想到这里,张北斗有些怀恋地笑了。 由于,张北斗在会上,心不在焉,时常走神。导致其他的众人们,也是了然无味,索性就各自散去,结束了会谈,各忙各的去了。 赵青山也是愤愤不平,并离了聚义大堂,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刚到门口,他发现有个人,正在那里等着他。 那是庄里负责去城里,采办生活物质的小头目韩束,也是庄上跟他亲近的人之一。 韩束见他回来了,施了一礼,问候道:“先生回来了?” “恩,你也辛苦了,去城里办事,还算顺利?”赵青山还了一礼,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开门让韩束进屋,坐下交谈。 “一切都好,些许小事,也无大碍。先生上次交代的那件事,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很多人都信了。” 韩束原本就是庄里的一名小喽啰,没什么地位可言。因为识得几个字,赵青山就安排他做了采办的小头目,带着几个人进城里,采办一些衣物盐酒……等,生活必需的东西,当然,偶尔也帮他办点私事。 赵青山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拿出茶具,给韩束倒了一杯茶水,自己也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着茶。 韩束也有样学样,陪着喝着茶。他感到很欣慰,知道赵青山跟别人不一样,把他不当外人。每次都对他礼遇有加,所以对赵青山很钦佩,也很感激,也心甘情愿,为他办点能力所及的事。 喝了一会茶,他好像记起了什么,并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布包,递给了赵青山。 “这是…”赵青山脸上有些惊讶,搞不明白这韩束是什么意思。 “先生勿怪,这里面是几本草纸书……今天上午,我去城里买酒,遇到一帮地痞无赖,拿它们去换酒喝,我就把它们换了下来,想着先生闲来无事,也好有个消遣…” 赵青山一听是书籍,脸上一喜。连忙打开布包,翻看起来。 看了半会,他震惊不已,看似平静的心境,也为之动荡,翻腾了起来。 不多时,他并两眼放着激动的光芒,手也颤抖个不停,整人好似非常的高兴,紧紧地拽着那几书籍,一副很是重视的样子。 到底何种书籍?能让赵青山如此动容,韩束也是惊讶莫名,他也翻看过,但那些字迹,他多数都不认识,所以还不如拿回来,送给赵青山,也算是个人情。 不曾想,赵青山看了,竟然会这么的失态。 只见,赵青山正拿在手上的那几本书里,有一本书的封皮上,写着两个古体大篆‘王道’。 第六章 李家铁矿场 第六章 李家铁砂矿场 那是个骄阳似火的夏日,炎炎的热浪把大地烤炙得有些酥软如棉,热得万千生灵像掉进了火炉里。 谁都知道,这天气酷热的时候,该找处阴凉的地方,乘凉休息,免得中暑。这是人之常情,没有谁会去跟头顶上的烈日作对,让自己在炎炎夏日,暴嗮如骄阳之下。 但往往有极大一部分人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不去劳作就没有饭吃,生活的不易,让他们不得不去跟天较劲,跟地斗,跟人斗,乃至于跟自己作斗争。 善良忠厚的人会不齿辛苦,忍着来至各方的伤害,继续挣命。反之更多的人却是以伤害别人,谋求自得利益为前提的理想化生活为荣,别人的苦难跟自己没有关系,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活该倒霉遭祸。 王宝山就是前者,他被人无缘无故带到了这里,每天天不亮就被拿着鞭子的人,像赶牲口一般,赶着去劳作。和数百名矿奴们一起,凿山碎石,搬运铁砂矿石。 现在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用半人多高的大竹筐,从昏暗的地洞里,装满一筐铁砂矿石,再扛到洞外指定的地方倒掉。如此往复地不停搬运,差点把他累的个半死不活,但他不敢停下来休息。他知道如果稍有怠慢,并会遭来鞭子的抽打,真是苦不堪言。 对他来说,每天是种折磨,身体上、精神上,都被这种的、那种的磨难无情地摧残着。乃至时间久了,人也就麻木了,不由得让人深感活着却是一种痛苦啊! “啪…啪…” 没由来的几声鞭挞,让他心头一颤,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离他不远的碎石堆里,正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那人衣衫破烂不堪,分不清颜色,全身污秽如泥藻里爬出来的一样。现在他一动不动躺在碎石里,就跟个破麻袋似的,任由那无情的鞭子,把他的脊背抽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拿着鞭子不停抽打他的人,是这矿上的管事之一,外号猴三,是个秃头的小个汉子。由于烈阳当空,酷热难耐,此刻他光着膀子,身上臭汗直冒。鞭子挥着挥着,渐渐的没有了力道,他就停了下来,摸了一把满脸的汗水,往地上那人的身上吐了口浓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看你还敢偷懒…老子打不死你……” 周围劳作的人群对此好像习以为常,各自干着各自的活,大气也不敢出,深怕遭来毒打。 猴三看到刚刚有些懒散的矿奴们,此刻都老实了点,干活也麻利了起来,心里不免得意洋洋。他走到矿场边的凉棚下,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才对旁边的管事说道:“李管事,你瞧到了没,这帮懒虫们,就该用鞭子打一顿,才会老老实实地干活,不然尽他娘的偷懒……” 他旁边的李管事,却跟他不一样,穿的也整齐周正,正一手拿着扇子扇风纳凉,一手拿着个紫砂小壶,喝着凉茶。 猴三知道这李管事可跟他们这些管事不一样,人家可是矿场老爷家的关系户,在这矿上地位崇高,是他不可轻视的存在。所以刚才,他有意要在这位李管事面前表现一番。 “猴三啊!我看那个矿奴已经被你打死了,这可如何是好?现如今天气炎热,这矿上干活的矿奴又有些减少…若人手不够,导致活干不完,李老爷怪罪下来,谁敢担责…”李管事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拿眼挑了一下猴三。虽然话说的像是在责怪,但脸上却没半点不悦之情。 这猴三也是精明之人,哪里不晓得这话的言外之意,连忙开口:“李管事,我昨天去城里刚好带了一坛上好的青叶酒,不如晚上喝一杯,等会我再去让伙房弄只烧鸡,整点下酒菜…今日就暂时对付一顿,待哪天有空闲,我再请您去西城春阁好好喝一通,岂不快活…” “你也是有心之人啊!”李管事最好贪杯,一听猴三要请自己喝酒,不住的咂舌点头。 猴三见他高兴,也是一喜,连忙叫来两个喽啰,一边吩咐着他们去把被他打死的那名矿奴,抬到后山扔了了事,一边陪着李管事吹起牛来。 远处的王宝山,看着那名矿奴被人像拖死狗一般,拖走扔到后山去了,心里一阵地难过。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般被打死当场,既不是为了仇恨,也不是为了钱财,却是为了某些人的面皮,叫他怎么能不难过呢? 回想以前砍柴的生活,虽然艰难困苦,但比起现在的境遇那可是天差地别一般。好歹那时没人拿着鞭子使唤他干活,自己累了可以歇息,饿了可以找点吃的充饥。 可现在就如同掉进了地狱,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天不黑透就不能停歇。矿里还有规定,白天若是不好好干活,偷懒耍滑,不好好表现,晚上就没得吃的。所以为了那份来之不易的口粮,矿奴们只得老实干活,不然第二天就没力气干活,要挨鞭子抽。 当然表现好的,干活多的,会多分点吃食以示奖励。在食物的诱惑下,王宝山也只好机械地搬运着铁砂矿石,任由汗水浸泡那些还未痊愈的伤口,强忍着周身火辣辣的疼痛,咬牙坚持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黑了,一天的劳苦才算结束。数百矿奴被管事的喽啰们驱赶着,熙熙攘攘的进了一处土墙围起来的土城堡内,里面用茅草和木头搭建着成片的窝棚。在经过中间空出的广场时,会有人分给他们食物,每个人会根据白天的表现,或多或少的领到属于自己的黑面窝窝头。 王宝山今天表现不错,管事的对他很满意,就多分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窝窝头给他,所以他总共有三个黑窝窝头可以填饱肚子,这让他难过之余,有了点欣慰。 抱着来之不易的三个窝窝头,他回到了自己过夜的茅草窝棚。里面乱哄哄的一片,此时已经挤了不少人,他们有的吃着用血和汗水换来的黑面窝窝头,有的则只能干瞪眼,或去窝棚前的水缸里灌些水,好让空了一天的肚子,也能感受一下被填充的饱满感。 矿奴们虽然食物紧缺,但水却是可以管够,每间茅草窝棚前,都有一口大水缸,可以自己喝个够。 王宝山也去喝了点水,干枯了一天的咽喉也得到了滋润,不然干吃那窝窝头会被噎死。当他啃着有些硬邦邦的黑面窝窝头,想着是不是留一个明天醒来时垫垫肚子的时候,发现有两双直勾勾的眼神正望着自己。 那正是跟他一样,同一天到这里来的三皮和杜小三二人。只见他们两个人明显瘦了一圈,形如枯槁一点不为过,衣服也更加破烂,身上新伤加旧伤,好不凄惨。此刻正眼巴巴的望着王宝山,肚子里也许是灌了不少水,动起来都有些咣咣的响声。 “你们今天又没分到窝窝头?” 三皮和杜小三一听连忙点头,两人心中心里也是一喜,心想今天的吃食可算有着落了,但脸面上却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老老实实干活,也会有吃的…”王宝山看他们那副惨样,也是过意不去。拿起那个拳头大小的窝窝头,分成两半,递了过去。 “非但不是我不老实干活,确实是我没力气…”杜小三边啃窝窝头,边说。 “是啊!宝山兄弟,每天吃不饱饭,哪有力气干活,活干不好,又没得吃的,这样下去,那还受得了…”三皮也是神色黯然,无比伤感。 “就是因为,活干不好,就没得吃的,所以才要好好干活…不然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你们也不能总是靠我接济,” “宝山兄弟说得是,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事,我们不可以把命都扔在这里啊!”三皮神色惨然,眼里流露出不甘心的光芒。 这时旁边一个老矿奴听了三皮的话,开口讥讽道:“怎么,你还想逃出去?我跟你们说,这里被土墙围起来了,到处都是管事的手下打手,想逃出去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那我们就这样认命了?”三皮本来就不是个认命的人,一生坎坷不平,从来就不肯跟命运低头,虽然一时交友不慎,遭了大难,但也是时运不济。以往虽说生活艰难,可从来也没有现在这般煎熬难过过,当然想着挣脱。 “你还别不认命,小子,就算你逃出去了,能往那里去。不瞒你们说,我可是逃出去过的人,那时我趁着夜深,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可后来还是被抓了回来……” “您就不会逃出去躲起来,怎么就让他们又捉到了”三皮也有些吃惊,这矿奴既然逃出去,怎么又被捉回来。 “躲能躲到几时,哪里又能给你躲起来……想当初我逃出去,也怕被捉,身上有李家的奴印,城里是不敢去的,怕被城里巡街的卫士遇到,只好逃往乡下,寻我的远房亲戚家避祸,谁曾想我那亲戚怕我连累他家,硬是把我赶走。后来无奈之下,我只好往外地逃,想逃到其他的州县谋求生计。可等我千辛万苦到了黄江城,却被那守城门的兵卫拦下,押回了莞平城,并被毒打了一顿,送回了这里…那狗日的官官相护,不把我们当人看……”矿奴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说到动情处,不禁老泪纵横,话语里充满了悲愤。 王宝山三人听了矿奴的话,也是悲愤不平,哀叹不已。 “照您这么说,就算逃出去了也没用,我们一样会被捉回来,官家也是帮凶?”杜小三一向沉默少言,见这矿奴在这矿上也是待了很久,他的话肯定不假,不由得他一阵心惊胆寒。 老矿奴,摸了把眼泪,情绪缓和了一下,接着又说:“其实也有逃出去,没有被捉回来的,他们不是死了,就是筹钱找关系把自己买出去。不然就是进个山寨,落草为寇,求个安身之处。但凡做了强盗,那也是杀头的大罪,遭人唾骂不说,官家法理也不容…所以说活路难寻啊!” “那还不是被逼无奈,谁不想安安分分的过活……”三皮一听心里也是一动,他是心思活络之人。心想着倘若能逃出,上山进子寨做个土匪,也不错,总比在这里苦熬强。 他了然一身,别无其他,也不怕别人耻笑唾骂,只要能逃得性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即就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逃出去。 第七章 巡街卫士 第七章 巡街卫士 作为一名第一天上街巡视的卫士,杨卓义想得很简单。但作为一名巡街十多年的老卫士教出来的儿子,他更加能体会到现实跟理想完全是两回事。 从小被父亲关起门来,逼着练习武艺刀法,勤学苦练下,也算学有所成。虽然比起同龄人少了些快乐,却让他养成了冷静谨慎的心性。 他来接替父亲的职位,不为别的,只为了报仇,为了他无辜死去的父亲报仇。 杨卓义的父亲在莞平城巡街十几年,从来都是安分守己,勤勤恳恳。虽然由于性格耿直,导致人缘不怎么好,但也不是那种作奸犯科之流。正因性格耿直,所以他的父亲为人处世,也是谨慎小心,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自有分寸,所以这十多年也算安稳的过来了。 但前不久,父亲却意外被人杀害,原因不明不白。城主府,守尉府他都去询问过,了无痕迹,这使他越发觉得里面大有隐情。 在不知走了多少条街道后,杨卓义收回了杂乱无序的思绪,看了看跟他一起出来巡街的张姓卫士,他知道这张卫士是个做了几年的老卫士,跟他的父亲交情不浅,以前常到他家去喝酒。这次他能成功接替父亲的职位,这位张卫士出力不少,所以不管怎么说,在这位前辈面前,他不能不听告诫。 “张叔,我父亲的事真的是意外吗?” “跟你说了多少遍,那只是场意外,守尉府你不是去过了,守尉大人你也见了。好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你也做了巡街的卫士,以后就好好干。还有,你可给我记住了,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少管闲事…”张姓卫士,满脸温和的说着,以长辈们特有的架势,给杨卓义传授起自己的经验来。 “啊!杀人啦!” 突然一声凄厉地惨叫,打扰了他们在街上百无聊赖的闲逛。 根据方位,是距离他们隔了一条街的街区,那里是一片民房。 那张卫士一听,大惊失色,赶忙带着杨卓义往那里跑去,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时,那里以围了一圈前来看热闹的人。发生命案这可是大事,周围的行人本来就不少,更何况又是居民区,那跑出来围观的人就更多。 “让一让,官家办事,闲杂人等回避……”张姓卫士见这么大的场面,也是一惊,但也不好驱散围观的人群,只好带着杨卓义,一边大声喊到,一边往里面挤。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看到一座不大的带院民房,此时院门虚掩着,里面死一般的寂静。真不知道刚刚那一声震惊四方的喊叫,是怎么从这里面传出来的,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惊悚至极的事? 刚到院门口,一股子刺鼻的血腥气弥漫过来,直冲脑门,差点把杨卓义熏得倒退了出去,但由于自己的身份,他也只好跟着张卫士,硬着头皮往里走。待进得院落,首先可以看到地面上到处是血迹斑斑,四具尸体七零八落的躺在各处。虽然从他们身上的穿着打扮,看不出是哪路人马,但从他们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倒地的姿势来看,死前肯定经历过拼死的搏斗厮杀。 张卫士看了一圈院落,瞅起眉头,赶忙抽出了腰刀,紧紧地握在手里,向里面的一间厢房,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 杨卓义见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也抽出卫士们巡街时配的腰刀,小心戒备,深怕有人突然冲出来。虽然自持武艺刀法过人,但真正的临敌厮杀还是没有过,难免不让他紧张不已。 只见那间厢房,房门破损,窗户纸上也被鲜血染得一道道艳红,里面的血腥之气也最浓。等他们进了房内,却被里面的场景惊出了一声冷汗。 看里面的摆设,应该是间女人的闺房。原先的一切事物,已经被砸的乱七八糟,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地上也到处是血迹,而且比起外面来还要多,还都是新鲜的,好像刚刚从血管里流出来的一样,猩红粘稠,加上天气炎热,让人闻了不禁头皮发麻。 只见屋内,唯一还算完整的床铺上,在那青纱幔帐间,正躺着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看她的面容姿色姣好,眉宇间有几分的魅惑,想必生前也是个大美人。此刻,她双腿大开,仰躺在床,摆着一副让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兴奋的躺姿,脸上满是潮红的颜色,很显然她当时,正在与人风流快活,且兴致正在酣畅淋漓的当口。 但此时的她,双眼圆瞪,眼神里的惊恐和怨恨,相互交织在一起,似乎在说明她死前,定是经历了某些极为惨烈的事情。 导致她丧命的是失血过多,一道细而窄的伤口,正在她胸前高高隆起的双乳之间,猩红的鲜血,还在不停地从里面往外流着,蜿蜒曲折,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肆意地流淌,使得她玲珑剔透,凹凸妙曼的尸体,更显得香艳而诡异。 杨卓义艰难地从女尸身上挪开视线,看了看张卫士,发现他的喉头涌动,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看着那具女尸,显然是看入了迷。 这也难怪他会这样,都是血气方刚的正当年纪,平时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杨卓义虽从来没见过,羞耻心还是有,打小习武,定力过于常人,又是年轻未经过人事。但张卫士却不一样,由于贫穷,每月当差所得的饷钱,也少的可怜,除了吃喝用度,就所剩无几,基本还在温饱线上挣扎。一大年纪了,还是孑然一身,姑娘们谁会看得上他这个穷鬼。 “咳咳”杨卓义见他如同鬼迷了心窍,就干咳了几声,提醒他有失体统。 张卫士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但碍于面皮,在后辈面前不能失脸面,就顾自矜持的说:“想必凶手还未跑远,我去追,顺道叫些兄弟们过来……你就留在这里,严防闲杂人等进来搞破坏……”说完他也顾不得杨卓义,径直往外走了。 杨卓义第一天上街巡视,就遇到这种人命案子,也是慌乱不已,毫无主见,也只好听张卫士的安排。也许是出于同情,他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盖在了那女尸的身上。 他刚想在指细察看一下厢房里,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时,院落门口却是一阵喧闹。 “是我们先发现的,怎么就轮到你们西城区的人插手…” 等他出来时,看到张卫士正在跟一伙人纠缠着。 “哼,就你们那帮南城的废物,能干什么,老子要管的事,轮得到你们多嘴…”说这话的人,看起来像个小官员,一脸的不屑。 杨卓义见他衣着打扮,跟他们的卫士长一样,心里一惊,听张卫士刚才的话,对方应该是西城守尉府的卫士长,李志。 这莞平城分为四个城区,每个城区设有一处守尉府,分管各自的街区。由于每个街区的贫富居民不同,也导致巡街卫士的收入不同,所以四个城区的各个卫士之间常有矛盾发生,也经常为了一些利益上的事,跨界办理,也有互相斗殴的先例。 杨卓义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这边就只有两个人,真要闹起来,怕是难以抵挡。 “不管怎么,这里也是南城地界,李兄你带着西城的兄弟们,跑过来办事,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就在他担心的时候,人圈外,一个中年大汉说着话,走了过来。 张卫士一看来人,正是南城守尉府的卫士长,连忙拉着杨卓义上前见礼,躬身说道:“田大人,我们二人刚才听到有人呼喊,就立刻赶了过来,发现里面有五具……” “行了…”他还没说完,就被田卫士长喝住了。 “田兄,见怪了,这么热的天,不在府里喝茶乘凉,还跑出来辛苦”西城的李志,打了个哈欠,面带笑意。 “哪有李兄辛苦,南城这片街区可远没有西城富裕,你不在西城好好的捞油水,不迟辛苦的跑过来做什么?” “田兄说的是哪里话,我们都是莞平城的卫士,还分那么清楚干嘛!不瞒你说,刚刚有人跑到我们西城守尉府报案,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守尉大人也知道了,不然我等也不会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跑过来…” “那真是奇了,不知道是何人去报的案?偏偏舍近求远…”田卫士长面无表情,语气里有些揶揄。 “这就不用田兄操心了,有什么事让你哥田守尉找我们李大人去……人命案子,容不得马虎,兄弟们跟我进去…”李志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有些不耐烦,恶狠狠的丢下一句后,就带着手下的卫士,往院落里走。 “哼…”田卫士长见对方完全不给面子,也是大为恼火,可也奈何不得,只得冷哼一声,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往外走。 杨卓义见两位长官在此,做手下的哪敢多嘴,也只好和张卫士跟了上去。 “哪个院子是哪家的?”他看田卫士长也不理他们就走了,就问张卫士。 “那女的就是南城有名的风流寡妇,刘寡妇。那件院落好像是她的情人给她置办的…以前跟她好的人不少,最近好像跟黑风庄的庄主好得热火朝天…” 对于张卫士说的那些街头巷尾的风月之事,杨卓义也不怎么了解,也没兴趣去打听,他想的这件命案太过蹊跷,值得怀疑的地方太多了。 “不觉得奇怪吗?怎么命案刚刚发生,他们西城的人就跑过来了,说有人报案,可距离和时间上也没那么快啊!难不成是事先就准备好的…” 还没等杨卓义继续往下说,张卫士赶忙拦住他,看左右没人,小声说:“别多管闲事,不该说的别瞎说,你没看田大人都没奈何,你也别瞎操心。咱们的守尉大人可比不得西城的守尉大人,人家靠山硬。所以别管闲事,不然出了什么事,可没人会替我们说话…” 杨卓义听后,眉头紧邹,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息。自己虽然身份低微,说话做事都得看别人的脸色,但年轻气盛的他,如何能安分守已的过下去,不然谈何为父亲报仇。 于是,他暗自决定自己悄悄地去巡察,希望能找出凶手,查明命案的真相。因为他隐约觉得他父亲的意外身亡,也跟这个命案一样,涉及到了西城的卫士,或许跟西城区守尉有些关系,具体是什么他暂时还不知道。 第八章 河边祈雨 第八章 河边祈雨 在人们靠天吃饭的时期,如果天气干旱,大地龟裂,禾苗枯焦败死,长时间也不下雨的话,会造成无法想象的饥荒,到时人们将会流离失所,饥民遍野。上至国主,下至普通的臣民,就会想着去祈求上苍降下雨水,赈济黎民苍生。 然而作为一国之君,能做的也只是损膳而已,就是减少每天用食的次数,和饭菜的花样品种,其他的照旧。以此来彰显自己体察民情,与民同苦,好为自己的贤明光环,平添几片光辉的形象。 地方上尚有一点良知的官员们,则会杀猪宰羊,到大湖大河边烧香跪拜一番,以求福泽,但也仅此而已,了表心意。免得百姓说自己作为父母官员,不作为,不为百姓做主,或是被政敌知道了,大作文章,加以威胁,到时候国主怪罪,就会影响到自己的仕途升迁。 倘若狠一点的官家大老爷们,为了表示自己心系百姓,与苍生共患难的决心。就会堆起柴草,自己端坐在上面,以**来威胁老天,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大义之心,其实多数只是做做秀罢了。 而一般的老百姓,除了杀牲祭祀以外,更是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总体来说,大家对老天爷都是毕恭毕敬,生怕触怒了他,要不然动不动就来个大旱三年,那就会加重更多的苦难,得不偿失了。 时下也正是旱灾时节,在莞平城城主府的内宅里,作为一城之主的李腾飞,显然没有这些方面的觉悟。此时此刻的他,正悠然自得的躺在凉椅上,惬意地喝着茶纳着凉,左右还站着两位丫鬟,给他扇着风。 这里是一处幽静凉爽之地,在他内宅的小湖边,几株茂密的老柳树,把毒辣的阳光,遮挡在了外面,留下树下一大片的阴凉。看着小湖里,碧波荡漾,翠绿的荷叶,浮于湖面;大片的顶盖叶帽间,隐约可见几朵粉红的荷花,亭亭玉立,孤芳而不自赏,如同美丽的花中仙子,绽放得越发的大方出尘。几对蜻蜓,时而点水直上,时而相互追逐、嬉闹翻飞。在林立的荷叶枝杆丛里,时不时地钻出一两只鸳鸯水鸟,戏水漂浮,寻觅着飞虫鱼虾…… 这动静相宜的景致,让李腾飞很满意。他心想不枉自己花费重金,修建这个近百亩大小的观景湖,不然如何能有这般的美景,供自己欣赏。而且,天气炎热时,这湖边又是阴凉爽服,好不舒坦。 他看着看着,一时困意袭来,正想闭上眼睛,打盹睡午觉时,一阵吵杂的水声,打扰了他的睡意。 “怎么回事?”他不禁眉梢一蹩,大有恼火之色。 旁边的一丫鬟连忙起身应答,说:“老爷息怒,待奴家去看看。”说完她就拜罢李腾飞,径直闻声而去。 不一会那名丫鬟就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年纪有点大,发须灰白,穿着仆役打扮的老年人,二人款步行来。 到了跟前,那个老仆役诚惶诚恐地跪下,慌慌张张地说:“老爷息怒,近日来一直大旱,没下过半滴雨水,这湖里的水一天天减少,为了免遭干涸,这几日我都领着下人们,去城外的河里运水回来,倾倒在里面…刚刚正在往湖里倒水,不曾想老爷在此乘凉,打扰了老爷的清闲,实乃罪过,望老爷息怒!” 说完,他就趴伏在地上,等着李腾飞发落。 “李管家,你真是有心啊!起来吧…”看着这位老管家如此良苦用心,李腾飞再怎么恼火也不能怪罪,只好打发他去了。 就在那李管家刚走,又一名仆役拿着一张拜帖快步走来,上前一躬身递上拜帖,说:“老爷,粮库市官刘大人求见…” 李腾飞刚舒展的眉头一皱,心想这掌管莞平城粮草库的粮市官刘海,平时默默无闻,很少有些作为。现在来求见,必定是为了公事政务,不觉有些烦闷,自己刚刚悠闲的想睡个午觉,就连番被打扰,真是命苦啊! “带他过来…”虽然烦闷,但作为城主的他却不可能不理政务,不然会招人口舌之议。 等那刘海来了,他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仍旧舒服地半躺在凉椅上,拿眼审视着这名有些陌生的下属官员。 刘海见城主大人正悠闲纳凉,心里虽有不快,但也不好发作。上前行了一官礼,拱手说道:“大人,安歇清闲,下官请来搅扰,实属不敬,望大人勿怪……” “刘大人免礼了,你的帖子我已看了,你说大旱,水田干涸,为民请命,祈求上苍降雨……这是好事,只不过你也该知道,城里大小事宜众多,政务繁忙,我抽不出时间啊!” “大人为了全城的百姓不齿辛苦,令下官钦佩,只是现在大旱告急,城外多条河道湖泊干涸见底,不仅是城外的众多百姓,良田无水浇灌,就连城里城外吃水都快成了问题…”刘海拿出搽汗的汗巾,不停地搽汗,情绪有些焦急。 李腾飞看他那样子,不觉有些滑稽,慵散肥胖的老脸上,挤出了一点笑意,笑着说:“既然刘大人,心系百姓,那就请你代本官去祈雨吧!我确实是没功夫…但有一点,府库粮仓里钱粮短缺,不适合操办大事,免得铺张浪费,所以你自行想办法…” “这…”刘海本想请城主亲自去祈雨,这样就显得心诚则灵,谁曾想李腾飞不愿意去,还让自己代替他去不说,还不想调拨钱粮出来。这真是既想得到爱民如子的美名,又不想出钱出力,单的是老谋深算。 心中虽有不快,但也奈何不得,刘海只好告辞李腾飞,出了城主府。 回去后,他立马召集手下的一干人等,去筹办祈雨事宜。 城里的百姓听说刘市官,要代替城主大人,为了干旱要祈求上苍降雨的事后,各个是欢庆不已。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不到几天的功夫,还真凑齐了不少东西。什么用于祭天的纸钱香烛,杀祭用的猪羊牛马,一应事物零零总总不下千种,光祭天酒都准备了上千斤之重。 就在祭天的那天,按照祭天的仪式,又安排了数千名人参加,里面就童男童女也有数百之多。他们在刘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莞平城城外以东,路途差不多一里有余的莞平河边,整理队形,摆设祭坛贡品,只等吉时一到,就开始祭天求雨。 刘海看着众人忙碌,自己来到了河边,放眼望去若大的莞平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秀丽倩影。这个横躺在大地上的大河,曾养育了无数的生灵,现在却干涸见了底,只有中间一条狭窄的小溪,正流淌着浑浊的河水。干枯皲裂的河牙子上,不时可以看到因缺水死去的鱼虾,它们死不瞑目,鱼眼里透着骇人的黑光,一阵阵难闻的恶臭和土腥的气味,正弥漫在大河周围的空气里,久久不能散去…… 刘海看了,不禁叹息摇头不跌,大感天灾人祸的不幸。 “听说这河水干的也没那么快,只是半年前城主府宅里修建观景湖,从这河里运了几个月的河水倒进去…” “打住,这话可不能瞎说,小心吃官司…” 远处不知道是谁在小声地嘀咕,让刘海收回了惆怅。是啊!城主府内宅修建那观景湖的事,他最清楚不过。当时他还提过意见,说夏天大旱快要来了,不宜修建。可城主当时不听不说,还渐渐地疏远了自己。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还是着手要紧的事,才是正途。他见众人准备得差不多了,又抬头看了看天际,此刻万里晴空,烈阳高照,周围热浪滚滚,人们已经是大汗淋漓,有不少人强忍着炎热,神色有些恍惚了起来。 虽然天气炎热难当,但也阻碍不了人们的热情,祈雨是件盛大的事,今天有很多冒着酷暑前来观看的百姓,城里城外的都有,数量达到了近万人之多。其中大部分都是些穷苦的人家,他们多数希望天降甘霖,以求苍天开眼,不然以后生活不济,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吉时已到,刘海也不敢耽搁,急忙下令开始祭天。他亲自手持祭天符文,领着事先安排好的一干人等,开始焚香烧纸,宰杀牲畜,仪式办的是隆重之极,**肃穆。 礼毕又领着众人跪拜天地,山呼海呼,一起吟唱诰天祈文,祷告上苍,恩泽大地,普降甘露,解民间疾苦…… 整个祭天仪式,历时数个时辰。过程中虽然也有人耐不住酷热,中暑晕倒;但立马会被旁边的人抬走救治,再由其他的人顶上空缺。这足以显示他们的心至真诚,迫切希望上天能被感化,好让他们脱离苦海。 正在他们这近万人,祭天求雨的时候,离他们差不多有一里多远的一处高山之巅上。有两个人正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只见,这二人看打扮是一僧一道,却生的是异于常人。 那僧人看起来也不过十多岁的年纪,生得却是艳煞常人。只见他面上净白红润,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身雪白的僧袍,配着他那精致的面容,足以让万千少女都自叹不如。虽然光着头,没有半根烦恼的青丝,但气质上让人感觉不出没半点的不合适,好像天生就该如此,使人见了如沐春风,灵静怡然般的恰是天人。 而另外的那道人也是如此,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岁不到,一头青丝道稽,面貌虽然没有那僧人般天妒佳颜,但也是俊俏绝伦。浓密的眉毛下,双眼神采奕奕,好像能照亮人的心神一般。更让惊奇的是,他一身藏青色的道袍上,没半点杂色,如水般披在他的身上,恍惚间,还有无数黑色的氤氲弥漫其上,使人看不真切。 如果此时此刻,有人看了,会惊奇的发现。这万丈高的大山之上,靠近骄阳如此之近,这二人好似没有半点炎热的感觉,脸上尽然半滴汗珠也找不到。 “净心法师,你看他们心诚所至,我二人是不是也该做的什么…”那道人不急不躁,气定神闲,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常道友,何出此言?”僧人面无表情,神色安静。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能置身世外,还有那人需要你我请去帮衬一二,这次就顺带帮扶一下,有何不好。” “大善,就依常道友所言…” 言罢,这一僧一道,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诡异莫名。 不知道是刘海等数万民众祭天,感动了天地,还是那一僧一道做了什么。当天傍晚时分,天空中乌云密布,闷雷滚滚,嫣然是大雨将至的兆头。 这可是久旱逢甘霖,极为不易的喜庆事情,把全城内外饱受煎熬的人们给乐坏了。他们举家欢庆,到处热闹非凡,互相奔走欢呼雀跃,更有甚者跪倒在地,感谢上天的眷顾,叩拜苍天,亲吻大地。而对于主持祭天的粮市官刘海,那可真是感恩戴德,无不钦佩。 要不是刘海极力劝告,城外的老百姓们,甚至要为他立碑刻传,以歌颂他的伟大德行。 与城外老百姓的似火热情相比,城里的某些人却不以为然,觉得他刘海只是运气好些罢了,其中就连城主李腾飞也是如此想法。 事后,通过这件事,却给刘海带来了数不尽的麻烦事儿,此处就先按下不表,这是后话。 第九章 雨夜逃亡 第九章 雨夜逃亡 在李家的铁砂矿石场里面,王宝山被炎热的天气,和繁重的劳作,已经被折磨得脱了人形,消瘦了整整几圈,头顶的头发也稀疏了不少。由于每天的劳作,长时间缺水清洗身子,衣服穿在身上就没有脱过,所以他浑身污秽不堪,臭恶难闻。 这些他都能强忍下来,每天活重饭少也还能勉强忍下去,可连日来饮用水越来越少,这让他和其他矿奴们备受煎熬,已有不少矿奴中暑渴死。相比以前缺少吃的,可以灌一肚子水充饥,乃至渐渐的水源变少,让他们生路绝迹,心如死灰。 矿场上的管事们却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每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对他们这些矿奴们不闻不问,全然不管他们是死是活。这让一向老实巴交的王宝山,也渐渐地悲愤不已,恨透了那些拿矿奴们不当人看的狗腿子们。 也许是天悲怜人,今天收工后,看天气似乎要下大雨,这让矿奴们干枯的心田,有了一些宽慰。 天黑透后,大雨将至,在电闪雷鸣中,王宝山吃完了黑面窝窝头,卷缩在干草堆里,从茅草棚子内的破窟窿里望着天空出神。不一会儿,就走雨滴落在了他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边的雨珠,却发现是咸咸的味道。 这场大雨,来的很快,不时并倾盆而至,闷热的天气也随之一凉。四下里漆黑如布,天上雷声大作,电光迸现,雨声如瀑,天地间顿时一片的萧瑟。 王宝山怔怔地望着那肆意撕裂天幕的闪电,脸上带着点兴奋。他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除了雷声雨声,就死一般寂静时,黑暗里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右手,拉了一下他。 然后他就默不作声地跟着拉他那只手,悄悄地爬出了茅草棚子,外面雷电依旧,大雨如注,砸在他的身上,雨水很快将他淋了个透心凉,冰冷的感觉让他一阵阵地颤立。 拉他的人正是三皮,此刻跟泥人一样弓着腰,尽量寻找着高处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向前摸索着前进。除了偶尔一道闪电划亮大地,隐约可见他们俩个人,时而趴伏在泥泞里,时而快步走过,深一脚浅一脚,行色匆匆,渐渐地消失在了大片茅草棚子的边缘区域。 当他们二人好不容易躲过无数身在高处放哨的管事打手们,来到一处边缘隐蔽的位置时,已经成了两个泥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的颜色,就跟地上被雨水浸湿的淤泥般,浑然一体了。 这处隐蔽的地方,在茅草棚屋群靠近土墙的位置,刚好这间茅草棚子早就倒塌破损,里面没有住矿奴,此时这里空寂无人,离放哨的人也远,加上雷雨交加的天气,谁还愿意跑出来淋雨。 而且夜已深了,人们都睡着了。 “挖得怎么样?”三皮的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不在跟前,根本就听不到。 “快了…” 声音同样轻的很,如果不是有人回应,王宝山压根就没有发现土墙根下会有人,那里正有两个人蹲在泥水里,用树棍挖着墙根,他知道那是杜小三和那个以前逃出生天的老矿奴。 “老人家歇会,让我来…”他伸手接过老矿奴手上的树棍,开始不停的挖掘起来。 三皮也把杜小三换了下来,和王宝山一起挖着被雨水泡的湿透了土墙。 “我说吧!这里地处偏僻,地势低洼,刚刚大雨一直下,这里已经积满雨水,这土墙早就湿透了,所以挖起来也容易多了…”老矿奴摸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小声的对他们说到。 杜小三也许是一直吃不饱肚子,身子骨又瘦弱,没什么力气,刚刚挖了一会把他累得够呛,歇了一下也算回了点力气,开口低声说:“这也得亏老先生,你经验丰富,找到这么个地方,和想到如此好的方法,要不然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才好…” “别的也不要多说,先逃出去再说…” 当下也无话多说,深怕引来其他人,他们四人就轮流挖掘,轮流休息放哨,严防别人发现。 天地间,雷鸣炸响,电光耀眼,瓢泼大雨,冲刷洗淘着早已干涸很久了大地,让无数良田得以了浸泡滋润,河流湖泊也很快被灌满,万千生灵也有了活下去的依靠。 “通了…通了…”三皮的声音有些激动,差点叫出声来。 在雷电的电火光下,可以看到土墙的根部,被他们挖掘出了一个可供一人爬出的洞穴。真是黄天不负有心人,王宝山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鱼贯爬了出去,等到老矿奴的时候,他却不想走了。 三皮苦劝无果,只好问他为什么临走之前,怎么又不想走了。 老矿奴也是放得开,说:“我年龄也老了,逃出去一时也找不到安身的地方,你们不一样,还年轻……再说都走了这个洞怎么办,我就留下把它堵上,掩盖一下事端,好为你们多争取点时间,找安身之处…” “这怎么行,没有老先生你,我们三人怎么能出来,你快些出来,我们好一起逃命…”杜小三趴在洞口,泪流满面,拉着老矿奴的手,就是不肯放。 王宝山也是哽咽不已,哭着对老矿奴说:“老先生啊!你对我们三人的大恩,我们怎么能不报,你还是跟我走吧!” “你们快走吧!若是想报恩,逃出去了就好好活下去,等有机会再来把这里矿奴们都救出去…”老矿奴说完挣脱杜小三的手,开始捧起泥土来堵洞口。 王宝山三人看他如此决别,也是没半点办法,他们哭着跪倒在泥水里,望着洞里面的老矿奴狠狠地磕了三个头,发誓说到:“老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回来救你们…” 说罢,一摸泪眼,三人也不敢多做停留,认了一个方向,没命的狂奔而去。 在这个大雨倾盆的黑夜里,他们慌不择路,任由滚雷在头顶炸响,雨水打得脸颊生疼,也尤为不觉。不管是被滑倒跌伤,还是被树枝划伤,也不敢停下,互相搀扶着往前跑,深怕被身后无形的苦难抓住。在逃出生天的心情下,为了自由而狂奔,如同重获新生般,他们泪流满面,喜极而泣。 也不知跑到了多久,跑了多远,又跑到了何处,他们终于精疲力竭,不得已停下了脚步,歇息一会。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仓皇的逃命,一路狂奔之下,竟然跑了大半个晚上。此时天边已翻起白肚,雷雨渐渐小了,举目四望,大地一片泥泞水泽。 实在跑不动了,他们就找了个偏僻的荒山,在确定没人从此经过后,寻了一处突起的崖壁下,暂避雨水,一屁股坐在地方,靠着峭壁,大口喘着粗气。 歇了半会,好不容易有了点力气,就找了一条因雨水汇积而成的小溪,洗净了身上的泥浆污垢,又找了些野果来充饥,喝了点溪水解渴。 “如今终于逃出来,接下来该怎么办…”三皮望着依然阴暗的天色,问着王宝山和杜小三。 “我看你们不如跟我一起上山砍柴吧!毕竟乡下深山里,城里的卫士一般都不会去,也远离人群…”王宝山想的很简单,既然逃出来了,还是回去干自己的老本行,以后再也不去镇上了。 “宝山兄弟啊!不是我说你,砍柴有什么好,能吃饱肚子吗?再者说,你砍的柴伙又不能当饭吃,还不是一样要拿去卖,一样要跟别人打交道,到时万一被别人发现了你身上的奴印,该如何是好…”三皮听他要回去砍柴,立忙劝导。 王宝山被他一说,沉默了。三皮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深知那村里人中,胆小怕事,也有好坏不分的,万一被他们知道,那自己肯定会被抓到送回去。再说他自己也知道,他赖以砍柴的为生活计,往往也是朝不保夕,完全吃不饱肚子。 “我看城里是不能回了,也不能在人前露出奴印,这天下之大尽然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了。”三皮沮丧不已,神色黯然,刚刚逃出生天的喜悦,此刻荡然无存。 他们苦闷了半天,也没得办法,思前想后也是没半点头绪。如果正如老矿奴先前说的,那他们真是走投无路了。 “那老先生不是说,可以上山落草为寇,做强盗,去求个安身……”一直沉默少言的杜小三,见他们俩不言语,就开口说道。 “说是那样说,要真去,还不知道人家收不收留?你以为强盗有那么容易好当的…官家法理也不容,搞不好还会被杀头…”三皮好歹出生在莞平城生活,多少知道些事理。虽然在里面时想着逃出来了,就去当土匪强盗,可事到如今,他又有些犹豫。 “不如我们去试试,总比回去煎熬的强,就不知去投奔哪里才好…”王宝山久在深山里生活,本来就对官家法理,人之常情不怎么看重,只要有个安身之处,能吃饱肚子就行。 “我听人说这莞平城现今,势力较大的就是城南外五十里处,黑风岭的黑风庄,里面强人众多,很多犯了事的人,都会投奔他们,城里的守尉大人也拿他们没办法,如果要投可以去试试…不过他们收不收就不知道了。其他的大小土匪帮派,都不能跟他们相比……” 王宝山见三皮这么说,点了点头,当即说:“那我们快些去,免得被人发现…” 他又看了看杜小三,问他说:“杜小三兄弟,你不是本地人,你打算去哪?” “实不相瞒,王兄,我的包裹丢了,里面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一定要找回来…”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丢了上哪里去找?”三皮一听杜小三说丢失的包裹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来了精神。 “比我的命还重要,那是我的老师,在我临行前交给我的…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回来。”杜小三坚定不移的说到,像是对他二人,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 “现如今也不好到处跑,也不能进城,免得被巡街的卫士捉到,你要怎么去找啊!” “王兄你放心,我打算跟你们一起去做强盗,为今之计,先在本地安定下来,在慢慢去想办法寻找了…” 就这样,王宝山三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决定先去那黑风岭碰碰运气,不行的话再想办法。 他们现在身处城北以外的地方,想去那黑风岭,需要绕道而行,不能经过闹市,路途遥远,所以只好白天尽量走些荒山野岭,好躲避行人,到了夜晚才能走些小道。 第十章 草棚结义 第十章 草棚结义 王宝山三人紧赶慢赶,在荒山野岭,人烟稀少的地方,昼伏夜行,长途跋涉,其间惊险万分,好几次险些被人发现。有时遇到些无路可走的地方,艰难险阻的时候,也不得已排除万难而过。 由于这几天阴雨绵绵,天气不甚炎热,但山路难行,攀爬不易。他们三人好不容易远离了城北的地界,来到了城西外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区。 王宝山望着高山仰止,树木葱茏,内心不禁一阵阵地踌躇,感慨前方的路又在何方? 虽然难行,但也要走过去,不然停下来,也是生计难着,真是千难万难不在话下。 行走了三天三夜后,在饥渴难耐的前提下,王宝山提议在路过他从小生活的那座宝山时,回到自己的住处,暂停休整一下,顺便找点吃的填饱肚子。 起初三皮和杜小三,有些不愿意,怕被山脚下他们村的村民发现,多生事端。但后来经不住王宝山的纠缠劝告,也只好同意,等天黑了再摸过去。 等他们摸到王宝山的住处时,不由得大失所望。 原来那天的大雨倾盆,把王宝山在山腰处的草窝棚,给压塌了,住处一片狼迹,住不得人,哪有什么可吃的东西。 王宝山见自己的窝棚塌了,急的差点哭了。眼看没法填饱肚子,他让三皮和杜小三,留下稍后,自己要进村,要去向刘大爷说明一下由来,毕竟十几双草鞋没了,自己又连续月余未回,难免刘大爷不会怪他,卖了钱跑了,所以再怎么说,也要去说明一下情况。 三皮二人,见他要冒险进村找人,也是苦劝不下,只得由他去了。并商量着,如果情况不好,大家就分头赶紧跑路。 王宝山告别他二人,就着天上微亮的月牙,普照下来的一抹光芒,抹黑进村,找到了刘大爷的家。 当刘大爷见到王宝山的时候,看着如今他瘦骨嶙峋,蓬头垢面,也是大惊失色。在得知他这些天的遭遇后,也是唏嘘了老半天,并告诫他赶紧远离此处,别被捉回去了。 而且对他想去进山当土匪的事,也不阻拦,活了大半辈子,他老人家比谁都明白,这世道不好混啊!还让王宝山以后多加小心,提防小人,不管怎么样,也要好好地活下。 末了,刘大爷还从装米的米缸里,把自己仅剩的一点小米,抓了大半给王宝山,还叫他拿了些青菜叶子,说是让他拿回去,先充饥。 这让王宝山大为感动,哭着给刘大爷磕了几个头,搞得刘大爷也是老泪纵横,不住的摇头,叹息不已。 再回去的路上,王宝山怀里抱小米和青菜叶子,手里抚摸着别在裤腰带上的砍柴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老伙计,我终于回来了,’其实他这次非要回来一趟,除了要向刘大爷说明事由,还有多半是为了这把吃饭的家伙什。从小靠它砍柴为生,使他对这把柴刀,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情感,此番虽遭遇横祸,他也割舍不下它。 三皮和杜小三二人,见王宝山安然回来,都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担心,也放了下来。又看他还带回来了小米,和青菜叶子,都非常高兴。当既他们三人,一起动手,在倒塌的窝棚里,翻出了铁锅。又找来清水,把铁锅洗净,拿几块土砖,叠起支好锅。又翻出火石,抱来易燃的柴火,打着火石引燃柴火,三人忙得是不亦乐乎。 王宝山等柴火一烧起来,就往锅里倒了大半锅水,把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小米,和青菜叶子,清洗干净后,一并放进了锅里,煮了一锅小米青菜粥。 闻着阵阵米香,他三人不禁食指大动,那早就呱呱大叫的空瘪肚子,那里抵挡得住食物的诱惑,恨不得赶紧往嘴里塞。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同样心急也吃不了热米粥。待得小米青菜粥稍有冷却,这三人跟饿狼一般,来了个风卷残云,不一会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杜小三最是难看,甚至把那还有些微烫的铁锅,舔了又舔,深怕露掉一星半点的米粒。三皮看杜小三吃完,还抢着舔锅,他只好舔手上,粘上的米粒,而且一副意犹未尽的满足。 非久饿不知米香,可想而知,他们三人到底有多么的饥饿。连续月余,朝不保夕,吃的也是些高粱,或着麦糠之类的粗粮,做的黑面窝窝头,哪里闻过半点米粥的味道。 此刻吃了一锅小米青菜粥,他们三人直呼过瘾,当真是人间的美味一般啊! 杜小三舔干净了铁锅,两眼里泪汪汪的,抱着王宝山胳膊,有些激动地说:“王兄啊!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冒险去借得这小米青菜,又煮了一锅米粥给我们充饥,真不晓得我杜小三还能不能挺过今晚…” “是啊!宝山兄弟,在里面的时候,也多亏你的救济,不然我们早就饿死了几回。今天你又给我们做了这么一锅的小米青菜粥,真是让我们无以为报,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有二话,我三皮不得善终…”三皮虽然没有杜小三那样哭鼻子,但也是双眼湿润,动情地拉着王宝山的手不放。 王宝山被他们俩个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心想不就是一锅小米青菜粥,瞧把你们给感动的,真是没出息。他自己也懂得饥饿的感觉,也很理解他们二人,就对他们说:“快别这样,大家都是一起吃过苦的人,都不容易,能互相帮助就好了…” “是啊,我们三人也是一共遭过大难,吃过苦役饭,又一起逃命,这途中多亏互相扶持,不然也跑不了这么远…”三皮说完顿了顿,情绪有些激动,接着又说:“今日有幸在此同吃一锅粥,也算是注定今生有缘,不如我们也学那绿林好汉们,结义金兰,拜成异姓兄弟,以后相互扶持,共患苦难…你们看怎么样?” 他边说边拉着王宝山和杜小三,情真意切,字字含情。 “如此甚好,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杜小三能在异地他乡,遇到你们二人,真不知道有多幸运。这人世间的多数人为了钱财,可以出卖一切,损人利己,害人害己,谁会给你讲究什么人情礼义。真正有情有义的人,少之又少,今日能与你二人结交,也是人生中一大幸事。哪有不好的啊!”杜小三慷慨激昂,激动不已。 王宝山听了他们的话,也是感触很多,自己至从十八岁后,孤苦伶仃一个人,勉强生活着,无依无靠的,以后要是有人,能一起相互扶持,共渡苦难,最好不过了,哪有不愿意的。 “苦命的人,能够相互帮村,什么苦难就都不怕了,以后的生活,还不知道有多难,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去面对,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王宝山三人,随即翻身拜倒在地,现在身边什么纸钱香烛,祭品供果,啥也没有,只得一切从简。 遥望着夜空里,朦胧的月牙和点点繁星,他们跪拜天地,叩头祷告,相互又拜了一拜。然后以读过诗书的杜小三开头,起誓盟约,齐声唱到: “苍天在上,大地在下,明月为公,群星作证…” “我杜小三…” “我三皮…” “我王宝山…” “我们三人经历非人的磨难,相逢如此,心系同意,有意结为异姓兄弟,从今往后,我们当亲如同胎,视于己出。同甘共苦,共渡难关,有饭一起吃,有活一起干,有难一起当……如有违背,不得善终!” 唱完,他们三人又对着天地,磕了三个头。相互扶着站起身来,又各自通报了生辰时间,论年幼来排辈分。王宝山比他们两个人,都要大两岁,所以排在了首位。三皮又比杜小三大几个月,排在了第二位。杜小三最小,就排在了第三末尾。 “大哥…” “二弟…” “二哥…” “三弟…” 他们相互叫了一遍,各自感慨万千,高兴不已。 但眼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这里也不是久留的地方,他们收拾了一下,把能带走的所有东西,全带上,分别背在身上。 然后,他们认准方向,当即并启程出发。 这时,天上的月牙也明亮了几分,显得黑夜也不至于那么漆黑不明了。 王宝山三人结伴而行,也不怕深山老林里有什么不测,一路上有说有笑,相互有了依靠,也不在像之前那样颓废,对未知的明天,也有了美好的希望。 第十一章 山野怪事 第十一章 山野怪事 弯弯的月牙儿,如一枚雪亮的剜刀,沉浮于烟波浩瀚的云端,映照得漆黑的大地上,一片片的惨白。 莞平城以西三十里外,荒郊野外的乱葬岗上,有淡淡的,乳白色的雾气,如鬼魅一般吞吐着舌头,四处飘荡。 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灌木,牵牵绊绊的藤萝,疯长在野草丛林的中间。时不时闪烁着几星绿幽幽的磷火,仿佛是蛇的眼睛,冷漠而邪异,如同淬了毒液一般的叵测。 这里有些无主的墓地,人死在异地他乡,或横死路旁,遇到心善的路人会拿草席卷了,抬到这里,挖个坑,埋在里面,再薄薄地盖上一层土,连一块简陋的墓碑都没有。 如果远方的家人想要祭奠,只能望空祭拜,呼唤亲人的英灵能够回到故乡。谁也不知道,自己远行他方的亲人们,尸骨遗骸,究竟会流落在何方,尘埃落定在何处。 也有那家境贫寒的人家,或者是遭了饥荒和瘟疫的,本来活的好好的,一夜之间便咽了气,活着的人买不起装殓的棺木,抑或尽最大努力,临时拼凑起一口薄皮的白茬棺材,拖到这里来,草草地掩埋,入土为安,也算是对死者有了个交代。 天长日久,这个地方,便坟冢累累,尸骨堆叠,一具压着一具,一层压着一层。每一层,都躺着无数死去的人。他们的魂魄已渺,而今,只剩下坟冢间的枯骨。 如有刚死之人下葬如此的时候,成群的野狗,饿得急了,便会跑到这个地方来,扒开坟堆,将尸首从里面拖出来,饱餐一顿。所以,这附近的狗,毛尖都渗着油,眼睛里闪着绿光,冷眼看上去,同狼一般无二,因为,它们吃死人的尸肉! 那些露出来的尸骸当然无人收殓,天长日久,白骨支离破碎,白森森的骷髅,遍布满地,渐渐地堆成了一座座的荒丘。每当夜晚来临时,那些四处纷飞、上下飘摇的鬼火,就是他们对自己唯一的祭奠。 这样的荒郊野外,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就连野狗也不敢来,更何况人呢!倘若哪个胆大包天的人敢来,不被这里地狱般的场景,给吓得半死才怪。 也许合该王宝山三人,倒霉催的,尽然误打误撞地闯了过来。 “这……”王宝山望着突然出现在前面的乱葬岗,看那阴森恐怖、骇刹天神的场景,不由得呆立在了当场。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惊异之极的东西,惊恐得眼睛都快蹦了出来,不禁全身冷汗直冒,两股战战兢兢。他面色惨然,两排牙齿紧咬,喉结上下翻涌,不停地咽着早已干涸的唾液。 三皮和杜小三,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左一右,抱着王宝山的手臂,嘴巴颤颤缩缩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们都是久在人堆里生活的人,几时见到过这么阴森森的鬼地方。从小到大,倒是听过不少,什么阴司鬼府的民间传说。三人心里暗叫不好,莫不是此处,并是那生人勿近的亡者之地,自己真是不要命地闯过来,要是惊扰亡魂们的安息,哪还有小命在。 要命的是,周围死静一片,静得吓人。他们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而此时此刻,大片大片绿油油的鬼火,正成群结片的飘飘浮浮,荡来荡去,形态千变万化。随着山风兮兮,漫天的灯芯绿火,交织演化,渐渐地呈现出了一个个虚幻的影像。 在这些幻象中,一个个形态各异的绝色美人,在四处嬉闹,相互追逐。时而又化作一群群翩翩起舞的舞者,衣带飘摇,姿态婆娑,妙曼涟漪间,无声无息地演绎出,一曲曲优美绝伦的舞蹈…… 虚虚幻幻,飘飘渺渺,如梦似幻,摄魂勾魄,让人见了心神恍惚,心驰神往,真想过去一同舞蹈。 “嚯…啪…啪…” 一只不知名的夜鸟,突然展翅飞过,如同利箭般,划过纷飞的鬼火,打破了那诡异莫名的舞动。 王宝山三人神态呆痴,三双眼睛被那群舞者牢牢地吸引,刚想走过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夜鸟,惊吓得好似三魂七魄都出了窍。顿时,犹如肝胆俱裂般,惨叫了一声。随后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三人内心直呼惨也,就两眼一抹黑,晕死了过去。 “九风…” 不知过了多久,来至梦境深处,那一声轻轻地呼唤,在王宝山的耳边响起,犹远似近,使他睁开了眼睛。 呆木的眼神里,还夹杂着惊恐和不解的复杂神采。 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看看左右,他发现三皮和杜小三两人,正躺在身边。看样子还在昏睡中,脸上还保持着惊恐万状的表情,显然之前发生的一切,都真真切切。 “你醒了…”一张秀气年轻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里,那是个很秀气的少年。 王宝山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所措,怔怔地望着他,嘴唇一阵阵地哆嗦。此时,他还无法判断这少年是人,还是鬼。 “父亲,他醒了。”少年看他不说话,转头说了一声。 这时,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看他的打扮是个猎户,面相普通无奇,个子虽不高大,但举手投足间却精悍有力。 “你醒了就好,怎么大半夜跑到这里来了?”中年猎户蹲下身子,语气有些沉闷。 王宝山还是不说话,呆呆地望着,满脸的惊恐。 中年猎户看他不说话,也不多说,从腰边取下牛皮水袋,拔掉塞子,给他喂了几口水。 当冰凉的水,流过干燥的咽喉,直下到胃腹。王宝山才渐渐地感觉到了一点真实,慢慢地动了一动手脚,总算是回了阳。 “多谢…”虽然他还无法确定眼前这两人是不是人,但人家喂水给自己喝,想必无害人的心。 “你不要怕,我们是这个附近山里的猎户,恰巧路过这里,碰到了你们。” 王宝山一听对方说是猎户,又看他们的衣着打扮,还背着弓箭和钢叉,心里算是确认了对方是人。 “多谢恩人,要不然……”自己的小命被人救了,他心里很是感激,当即向猎户跪倒磕头道谢。 “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说话…”猎户连忙扶起他,来到一旁的火堆旁坐了下来。 看着火堆里火舌摇曳,阵阵温暖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他身上的寒意也消退了。到此,王宝山才知道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冰冰凉凉,好像自己刚从冰水里爬出来的一样。 那猎户又把三皮和杜小三唤醒,扶到了火堆旁坐下。看他们两个人颤颤缩缩,一脸的惊恐不定。 过了一会,他三人才算安定了心神,恢复了不少活力。 “你们怎么深夜跑到这里来了,不知道这个地方吗?”猎户看他们都恢复了些,就问他们。 王宝山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还在原地,之前看到的那片乱葬岗,还在不远的地方,不过那里此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诡异莫名了。 “我们三人逃难到此,以前也没来过,不知道这地方。” “深更半夜逃什么难,晚上山路难行,你们不怕吗?”猎户看他们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还背着铁锅米袋子等等生活用品,心里有些疑惑。 三人里就属三皮的脑袋灵活,他看猎户生疑,看了王宝山和杜小三俩人一眼,连忙说:“多谢恩人路过搭救,我们三人是西边黄江州府的百姓,一个多月前,听闻这莞平城外西边枣山里的山枣,个大味甜,别处的比不了。我们三人就筹钱搭伙,带着吃饭用的铁锅等事物前来,想贩点回去卖些银两好养家糊口…不曾想,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又不认识路。经人打听,白天来到了这片山脚下,才发现不是我们要找的枣山。正当我们要再次寻找路径的时候,突然从山里,跑下来一伙蒙面的强盗,不由分说地将我们厮打了一顿,身上贩枣的本钱,和用度盘缠,也被给他们抢走了。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我们三人也是迫于无奈,想赶路回去,不想天黑迷了路,四周漆黑一片,看这边有些光火,就鬼使神差地到了这里来……” 三皮眼神黯然,直说的是情真意切,声情并茂。说到被强盗打劫时,他还动情地流下了几滴哀伤的泪水。这让王宝山和杜小三,听得瞪大了眼睛,心里惊讶不已,虽没开口去说破,但表情上明显在说:你三皮说谎的功夫,还真是了不起啊! 那猎户听了三皮的陈述,竟然有些动容,不禁神色黯然,也不言语。久久地沉默着,独自思绪之际,他好像被勾起了什么同样不幸的回忆。 三皮看猎户明显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心里不免窃喜不已。 一旁一直沉默少言的少年猎人,看着他们三人,却是满脸的古怪,眼睛里依然疑惑,显然根本不相信三皮的话。 “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我们以后也好来报答…” “山野村夫,也没什么好名字,我姓罗,这是我的儿子,罗鹰…”猎户看了一眼少年,收回思愁,站了起来。 “原来是罗大叔…承蒙大恩,日后定当报答。”三皮也连忙起身,施了一礼。 “夜深了,这荒野之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大晚上也没地方过夜,不妨到寒舍,过一晚,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罗猎户说完,也不等王宝山三人答不答应,自顾自地找了根树枝,在火堆里引燃,当作火把,又用脚踢起泥土,把火堆给掩埋了。 第十二章 猎鹰腾飞 第十二章 猎鹰腾飞 夜深了,深山老林里却并不安静,各种趁着夜色出来的不明动物,为了吃食而不迟辛苦地忙碌不停。黑暗深处,一场场你死我活的惨烈杀戮,血腥而残忍,正有声有色地上演着无人观看的大戏。 听着不时传来的追逐声,王宝山三人心惊肉跳,这片山区远比之前他们经过的要吓人得多,心里不禁对这猎户父子俩人,惊叹之余又多了些钦佩,还好遇到了他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嚯嚯…啪啪啪…” 突然,一阵翅膀啪嗒的声音过后,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地落在罗猎户的右肩上,把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吓了一跳。 等定眼看去时,王宝山发现那是一只苍鹰,只见这苍鹰站立起来高若六岁小孩,羽翼饱满丰盈,嘴橼尖厉如弯刀,利爪像铁钩正牢牢地抓罗猎户右肩上的肩褡,一双鹰眼似电,冷酷里透着锐利,真是神俊英武不凡。 “那是腾飞”少年罗鹰看了看,因为突如其来的惊恐,正准备撒丫子逃跑的三人,冷冷地说到。 “什么?”杜小三艰难地咽着口水。 “他叫腾飞,我家养的苍鹰。” 王宝山听少年罗鹰说是他们家养的,慌乱的心安分了不少,他知道野生的苍鹰,凶狠阴险狡诈得很,饿极了也会扑食家禽。以前也听村里人说过,深山老林里的猛禽,在灾荒年月,会飞出来抓田间地头的羊,连最凶猛的狗也怕它。 “腾飞…”三皮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心想好好的苍鹰,怎么生得这么的凶猛,来去时又无声无息,差点把他吓个半死。而且还给它取了这个名字,他又一想这个腾飞两个字,不觉有些耳熟。想了半天,他一拍脑门,才想起来那莞平城的城主,不就是叫李腾飞吗? 走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后,他们一行五人到了一处山腰的开阔地,几间由树木搭建,茅草盖顶的茅屋,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罗猎户举着火把,推门进了正中间的茅屋,放下苍鹰,点起了油灯,又招呼王宝山三人进了屋,安排坐定后。就让他儿子罗鹰去烧点水,好泡点茶来招待客人。 “你们饿坏了吧?”他问了一声,就端着一陶盆已经煮熟的肉食,放在了王宝山三人面前。接着又说:“山野之地没什么好饭菜,你们将就着吃点吧!” 王宝山看罗猎户如此好客,不仅带他们来过夜,还拿出肉食给他们吃,不禁喜出望外,哪里还能不知好歹。赶紧直呼:“岂敢…岂敢…”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儿!他三人深感幸运,在这深山老林,凶险莫名的地方,能遇到贵人相助。 他们都是接连过了多时疾苦生活,几时沾过半点肉食。此时面对一大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熟肉,不禁两眼放光,食指大动,三人并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好吃…” “哼…好吃…” 相对于,一直在清苦生活里的人们,肉食的诱惑是巨大的,谁也无法把持得住,王宝山三人也不例外。他们吃得是满嘴油腻,全然顾不得自己的吃相,有多么难堪,甚至是双手齐用,拿起肉块直接就往嘴里塞。囫囵咀嚼一下,并吞了下去,接着又赶紧去拿剩下的肉块。 此时,他们只恨自己的身上,少长了一只手,吃得是不亦悦乎。犹如几百年没吃过肉食的饿死鬼般,边吃边叫好吃,还满足得哼哼唧唧的。 他们三人里要说贫寒疾苦,当属王宝山,他从小就生活在温饱线的边缘,平时能有个馒头果腹,就不得了,哪里吃过肉食,知晓肉味。今天因祸得福,算是开了荤腥,让他好好的吃了一回,那只有传言中的人间美味,使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相比他,三皮以前的生活强多了,从小混迹在莞平城里,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但总有混得好的时候,吃肉喝酒的时候还是有的。 而杜小三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最近吃了些苦之外,以前在师傅身边,生活在书院里,那生活水平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啊!就算后来出来游学,也是逢店住店,吃的喝的也不差,身上从来都是盘缠够用,何曾不是有肉有鱼的吃得反胃,时常都是想吃就能吃到,除非他自己不想吃。 对于他们的过往,罗猎户当然不知道。他看他们三人吃得是欢快不已,脸上却没有该有的表情,仍旧沉着脸。冷冷地看他们把一大盆熟肉吃完后,才开口问:“怎么样……好吃吗?” 王宝山看他的面上冷冷淡淡的,以为罗猎户在怪他们三人,把一大盆的熟肉,吃了个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做客的礼数。就连忙道歉:“多谢罗大叔心善,拿肉食来款待我们,不曾想被我们全吃完,真是罪过啊!如果让你们没有隔夜的吃食,我愿意拿这小米,酬谢你们。”他说完,拿出背在身上的米袋子,放在了用树枝拼制的桌子上。 “不用了,你们赶路还需要这些小米。些许肉食我们还是拿得出的,深山老林里,别的没有,野味肉食还是多的是。”罗猎户点了点,勉强笑了一下,他对王宝山的做法,很满意。 “罗大叔,这到底是什么肉,怎么如此美味,让人口齿留香?”杜小三也是吃惯了珍稀野味的主儿,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刚刚吃是什么肉。 “哈哈…”罗猎户听他一问,也不回答,反而大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不打紧,可让王宝山三人不由得惊恐不已。常听老人言,深山老林里怪事多,他们可刚去过那鬼气森森的乱葬岗,前后一回想寻思,眼前的一大一小的俩猎户,莫不是厉鬼所化,请他们吃的是死人的肉。 还不等他们往下想,罗猎户好像看出了他们的心声,当即说:“你们也不要乱想,我父子相依为命,在这山里打猎多年,也不认得那东西是什么…” “那东西?”三人不禁更加地惊奇。 “嗯,我说的那东西还跟我养的这只苍鹰有关……” 接下来,罗猎户就给他们讲了昨晚遭遇的一件怪事。 原来,这罗猎户带着儿子在这深山老林里,一直是白天下套,布置陷阱,到了晚上再去狩猎。刚开始时,并不顺利,打的猎物也少,有时还很难猎到像样的猎物,除了一些野兔、山鼠等小动物外,其他的就没得手过。而且山野的猛兽巨多,稍有不慎还得身陷险境。以前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也算勉强能活得下去而已。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儿子在一处无名的山崖下,捡到了一只孵化没多久的幼小苍鹰。看它还活着,就把它带回了家。悉心喂养下小苍鹰一天天的长大。罗猎户又根据前人培养猎鹰的方法,日夜训练其扑食的技巧,渐渐地他们的日子就好了起来。 由于猎鹰的相助,他们打的猎物也开始多了起来,什么野羊野鹿等较大点猎物,也偶尔能捕猎得到。自己吃不完的猎物,还可以扛到山下的村镇,换点钱财,买点其他用度的事物。 一直就这么,过到了现在。直到昨晚,罗猎户带着儿子和猎鹰,一起去白天布置好的陷阱旁时,他们发现陷阱完好无损,没有那个不知死活的蠢东西,前来光顾,这让他们大为恼火。这可是他们勘察过好几天的绝佳地点,谋划多时,精心布置的陷阱,如果事先不知道,根本发觉不了。如今却空无一物,怎叫人不失望沮丧。 好不容易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打猎,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于是他们打算去找其他几处陷阱,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可就在这时,一条黑影窜过他们身边,如箭般地向前冲去。罗猎户本着多年打猎练就的一身本领,当即弯弓搭箭,嗖嗖几声,并射出了几箭。让他吃惊的是,那黑影左突右窜的,身形飘忽不定,几箭射去,竟然一箭也没射中。平时他可是箭无虚发,虽不能百发百中,但也十有八九,今天是怎么了?就失手了。 虽然夜晚黑暗,看不真切,就连他们多年在黑色里练就的一双夜视眼,也无法看出那黑影是何物?但眼看到手的猎物就要溜掉,哪里能容忍,罗猎户心里的斗志也被点燃,不把那黑影捕杀掉,他回去估计都睡不着觉。 心念一起,他急忙拍了拍右肩上的猎鹰,打着手势,让它先去追踪黑影,自己也带着儿子,赶忙追赶而去。 在奔逃和追逐中,时间一点点过去。也不知道追了多久,翻过多少座山峰,穿过多少林子,那黑影竟然逃到了王宝山三人看到的那片乱葬岗里。 关于那片乱葬岗,罗猎户可是清楚的很,知道那是他白天都不会来的所在,以前就算在艰难,也不会来这片山区的。今天为了追那黑影,竟然跑了过来,心里也是大骇不已。由于乱葬岗阴森恐怖,鬼火飘荡,罗猎户不敢再追,只好停留在边缘的位置。 抬眼望去,那黑影跑到了深处,也停了下来,显许是跑累了。 借着月色下的漫天鬼火,只见它浑身漆黑如墨,看身形像是山羊,但又不好确定。在荧荧鬼火的映照中,那黑影正用透着惨绿色光芒的眼睛,幽怨地看着罗猎户和他的儿子。 罗猎户看到那双诡异的眼睛,心中惊骇至极,胆气也小了很多。他一阵阵地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后背的冷汗直冒。 “嗖…” 就在他惊魂动魄的时候,一只快箭瞬间射去,眨眼并击中了那黑影。 这只快箭从射出和击中那黑影,罗猎户只听到了一声箭响,并已经完成。让他更是一阵惊叹,直呼神技啊!转头看去,原来是他的儿子罗鹰,在情急之下,冷静出击,一箭命中。 第十三章 坟地黑羊 第十三章 坟地黑羊 那山羊般的黑羊,一被击中,身形一晃并没就此倒地毙命。而是重新站定,准备再次逃跑。 “嗖…嗖…嗖…” 又是三声箭响,划破虚空,快如闪电,纷纷射中了那黑羊的身体。 “咩…”一声惨叫,声如婴孩的啼哭,让人听了心神动荡,惊异莫名。那黑羊又中三箭,终于晃了几晃倒在了枯骨丛里,生死不知。 “嚯…” 一看那黑羊倒地,一直在空中虎视眈眈的猎鹰,立刻俯冲下来,伸出铁钩般的利爪向黑羊抓去。好趁着它重伤,来个一击必杀,结果了它的性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猎鹰的利爪堪堪触到黑羊时,那黑羊猛然跃起,用头狠狠地撞了一下猎鹰,把它撞飞了出去。 这猎鹰也真的是了得,一被撞飞,却没落地。在空中稍一阵盘旋后,又俯冲而下,打算再次攻击。 黑羊见猎鹰再次袭来,两只眼睛恶狠狠地,恨意直射。一仰头,张开嘴向猎鹰吐出了一团黑雾。 猎鹰也是多年在深山老林里,跟各种猎物搏杀的猛禽,经验丰富且老练。它看黑雾飘来,立忙鼓动起自己强有力的双翅,扇起一股股强风,将黑雾尽数吹散。 待调整好身形后,猎鹰再次伸出利爪,向黑羊的头颅一击抓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散去的黑雾,挡住了那黑羊的视线,还不等它再作任何的反应,就被猎鹰铁钩般的利爪抓了个正着。两只眼睛也被锋利的利爪刺得是支离破碎,当场就瞎了。 猎鹰一击即中,抓着那黑羊的头颅,也不敢松爪,并牢牢地抓紧,深深地陷进了黑羊的脑腔内,又鼓动双翅,想把它抓到半空,再扔下来摔死它。 那黑羊两眼虽然被猎鹰抓瞎,脑骨也被抓破了,又身中四箭;却没有死绝,仍在不停地挣扎祈命。四肢乱踢,而且力气巨大,让一向能抓起野羊野鹿的猎鹰,竟一时飞不上多高,摇摇欲坠,眼看就要一同摔到地上。 情况岌岌可危,把远处的罗猎户给急得不轻,他深怕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猎鹰,有个散失,那就得不偿失了。 正当他想有所行动的时候,突然,“嗖”箭声骤起,一支粗大的快箭破空而去,正中那黑羊的咽喉,还是一箭洞穿而过。 那黑羊一声惨叫,随后就停止了挣扎,四肢一僵,就此死了个透彻,终于算是毙了命。 听着罗猎户讲述完,猎杀那黑羊的经过,听上去很简单,但想想也是惊心动魄,不禁让人惊异那好不容易杀死的黑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是平常的猎物,哪有被抓破了头颅,又身中数箭后,还有力气挣扎不死的,又能口吐黑气御敌,这真是奇异而怪诞。让人不禁深感大千世界里,真可是无奇不有啊! 罗猎户见最后关头,还是自己的儿子临机一箭,将那黑羊杀死,也松了一大口气。他打着手势,让猎鹰把猎物带到跟前,举起火把抬眼看去。 这才发现那黑羊,浑身毛发漆黑如墨染地似的,跟普通的黑羚羊一般身形,奇的是头上没有羚角。 拿起时,他又发现这只没有角的黑羚羊,全身冰凉生寒,肌肉却死而不僵,身上却无任何异味,从伤口流出来的血液呈墨绿色,端不是寻常的猎物可比,这让他更加的惊奇不已…… “我也捕猎多年,见过无数各色野味生物,这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也不知道它是什么?”罗猎户讲完了事情的经过,末了,还是直叹惊奇。 王宝山三人听完了罗猎户的陈述,起初也是惊奇,匪夷所思。可听到后面,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一阵恶心的恶寒,从脚跟一直延伸到了发梢。顿时,面露痛苦,涨红的脸也跟猪肝一样。他们立刻捧着肚子,干呕起来。比起之前的胡吃海塞,此刻的他们,恨不得把胃液也给吐出来。 因为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刚刚吃的那一大盆熟肉,并是那个诡异的、不知名的黑羊肉,怎么不让人心底生寒。 罗猎户对他们也没隐瞒,实话告诉他们,自己把那东西带回家后,就剥皮洗净,剁成肉块放了一些佐料,大火煮了烂熟。但由于亲眼目睹那东西的古怪,一直不敢吃,就放到了一边。刚刚领着王宝山三人回家时,见他们饥渴难耐,家里又暂时没其他的吃食,就拿出来给他们吃了。 “真的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现在的身体怎么样?”罗猎户一改先前的冷冷淡淡,脸色上也有了些歉意之情。 王宝山三人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又听罗猎户这么一问,这才缓过神来。却发现肚子里除了被填满的饱胀感外,就只剩下了舒适和满足,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感觉。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停止了干呕,脸上的猪肝色也渐渐地褪去,变成了一片片的红润之色。 这时,罗鹰的水也烧好了,并泡了四碗浓茶,端了过来。 “没什么好茶招待,勿怪!这茶叶是我一位朋友半年前给我带来的,是你们黄江州的茗茶,你们出家在外多时,正好品一品家乡的茶。”罗猎户捧起茶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吹吹热气,品了一小口,一脸的陶醉。 王宝山听他说了,有些犹豫,深怕罗猎户又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给他喝。但后来他见罗猎户自己也喝了,就放下心来,捧起茶碗,也学着对方闻一闻,吹一吹,喝了一口。 顿感这茶,入口苦涩难当,跟苦口的药草汁一般,奇苦难咽。 三皮和杜小三喝了,面露难色,想必也是深感奇苦难耐。 罗猎户把他们三人各自喝茶的方式和表现,都看在眼里,心有所思,沉默半饷后冷笑说:“这其实并不是那黄江州的茗茶,就连普通的茶叶也不是,只是这山里的一种解毒的草药…” “那罗大叔,刚才为何那么说?”三皮面带慌张,有些底气不足。 “呵呵…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看你们喝茶的方式,没有一个如那黄江州的人一样。”罗猎户冷冷地说着,面似沉水。一阵地冷笑,说:“就你们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岂能瞒得过我。” 王宝山三人听罢,慌乱不跌,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犹豫半天,最后,还是王宝山如实相告,把自己三人是什么样的人,又是怎么被人骗去做了矿奴,怎么逃跑,怎么没日没夜的一路跑来此处……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说完了,怕罗猎户不相信,还挽上袖子,露出了左肩上的奴印,给他看。 罗猎户看了看他们三人的奴印,脸色缓和了一下,语气和气地说:“看不出你们也是大难之人,那以后该做什么打算?” “实不相瞒,说出来又怕被您笑话,我们三人正打算去找那黑风岭,看能不能拜入黑风庄,求个安身之处。”三皮见罗猎户识破了他们的身份,也不敢再隐瞒什么,只好实话实说。 “嗯,也好…”罗猎户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又说:“时间不早了,夜深了,先安歇吧!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第二天天色刚亮,王宝山就睡醒了。随便洗了把脸后,他并拿出一点小米,又让罗鹰找了些野菜回来,将就着煮了一大锅稀垮垮的野菜粥。 待大家洗过脸,吃完早饭。就开始收拾各自随身的东西,整理停当后,准备和罗猎户道别。 罗猎户也没多说什么,送他们出了门,还让他的儿子陪他们走一趟,带他们走出这片山林,免得他们又迷路乱跑。 这让王宝山他们欢喜不已,对罗猎户千恩万谢,感激不尽。都说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请来道谢,报答救命之恩。 两方告辞完了,王宝山几人选了个方向,再次上路。经过昨晚的事,他们也不敢再从那乱葬岗那里经过,深怕再遭遇到什么惊险的事。就由小猎人罗鹰带路,绕了些路,走了半天,才远离了那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山地。 山路难行,密林遮天,苍苍茫茫,人迹罕至。其中的千辛万苦,艰难险阻都不在话下,足以累死半个大活人。 幸好罗鹰认识路径和方向,不然让他们自己走,肯定要花费很长时间。可是走着走着,王宝山有些奇怪起来,这罗鹰也不提分别,这里已经离他的家,越来越远,他就好像一直没有发觉,只是闷声走在前面。 “罗兄弟啊!这里离你家已经很远了,辛苦你送我们一程,还是早点回家的好,免得你父亲担心。” “不必了…”谁知罗鹰淡淡地看了一眼他,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三皮,看他这样,也是奇怪得很。心说这小猎户怎么了,好言提醒他,却不领情。虽然他深知这罗鹰,箭术超群,又熟知深山老林的路径,遇到什么危险的事,也好抵挡一二。可毕竟人家是来送他们的,怎么好让他一直陪着走下去啊! 他就说:“罗兄弟,眼看要到南边了,剩下的路我们自己可以走过去就行了,这次多亏了你,你父亲还在家等你,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先回去…” “我不回去了…”罗鹰头也不回,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不回家,那你想去哪?”王宝山听他一说不回去,就更加奇怪了。 三皮和杜小三二人,也是很奇怪,这罗鹰到底想干嘛?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黑风庄…” “这…你父亲知道吗?”王宝山一脸惊奇,搞不懂他这是为啥? 罗鹰看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也好,只是你父亲为什么让你去黑风庄?” “不管为什么,跟你们也没关系…”罗鹰冷冷一笑,全不顾王宝山怎么想。 被他这么一说,王宝山三人也不好再问,气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第十四章 黑风庄 第十四章 黑风庄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宝山他们四人,埋头苦行,闷声不响,只顾前行,一路翻山越岭,逢河涉水,脚不停歇地往前面走。 到了夜晚,实在走不动了,就寻了个较为安全的位置,安顿过夜。 王宝山嫣然成了他们中,专门的伙夫,一停下来,他就点燃了一小堆火,支起铁锅,又找些山泉清水,就着野菜和小米,煮了一锅野菜小米粥,给大家充饥。 吃完晚饭,他们各自睡了。养精蓄锐,好白天多走点路径。 就在隔天下午,日落西山的时候,他们四人总算看到了黑风岭的地界。 在夕阳的余晖中,一大片褐黑色的山脊,显得灰蒙蒙的。放眼望去,它们高矮不一,高的山峰有千丈,矮的却形如大土包子,高低错落,杂乱无章;山脉间的皱褶,纵横交错,千沟万壑,连绵起伏,占地颇广。 在那风起云涌之际,这连绵起伏的山岭上空,隐约可见阵阵黑色的野风,徐徐地飘过,显得天地间一片的灰暗和萧瑟,端的是名副其实。 到了跟前,他们却犯了难,望着大片的山岭巨峰,上哪去找隐藏在深处的黑风庄啊! 王宝山几人见此,不禁面露难色,心想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到了黑风岭,却只能望穿秋水,不知路径,如何不叫人犯难啊?但他们却于心不甘,并不再多做犹豫,正准备前行,却被罗鹰拦住了。 只听他说:“天快黑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就是了。这黑风庄进庄的路极为隐蔽,而且有暗哨把守,冒然请去难免有些冲撞,还是等明天再做打算。” 既然到了黑风岭,也不用急于一时。幸好这黑风岭也有数条河流,大小湖泊也不少,水源也丰富。于是,他们找了个靠水的地方,埋锅造饭,准备过夜。 “大哥,看这黑风庄也不是善良的地方,我们该如何是好?”杜小三坐在一旁,看着王宝山一个人忙前忙后的烧火煮粥,神色有些担忧。 “我说嘛!既来之则安之,三弟你就放心吧!办法总是有的……”王宝山正忙得不亦乐乎,黝黑粗糙的脸上,此时被烟熏火燎得一道道的灰迹,看着让人好笑。 杜小三说:“话虽这么说,可事到临头,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啊!” “也是,二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王宝山捣鼓着锅里的小米汤,扭过头问正躺在草丛里,闭着眼休息的三皮。 三皮眼皮都不抬一下,说:“大哥,三弟啊!那个小猎户不是说了,黑风庄没有人带路,外人是进不去的,我们就在里等着。看明天,要是运气好,有人出来,我们再去分说,看看情况…” “万一他们把我们抓起来,送到城里,领赏怎么办?我们现在可不能冒险…” “我说你们要是怕的话,就别来啊!随便找个深山老林躲一辈子,不是更好。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见利起意的小人,你们可别小看了黑风庄的人。”在一旁整理弓箭的罗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杜小三的话。 “躲一辈子,也不是个事儿。”王宝山没有在意罗鹰话里的讥讽之意,叹了口气,接着又说:“我听村里人说,强盗里也有好坏之分,虽然大多数不是什么好人,但总还是有好人在的,我们也不要求多好,能在他们庄里做个干杂活的佣人就好了。” 三皮显然不以为然,刚刚见罗鹰讥讽他们,心里有些不痛快,却只能隐忍着。就说:“大哥,进了土匪窝里,哪能只以打杂为追求,当然要争得个功名,岂不快活。” “二哥,可我们身无一技之长,如何能被他们看上。” “三弟,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虽然没有一技之长,没有什么与人打斗的能力。但好歹知道一些事理,可以给他们跑跑腿,望望风什么,总有用得到地方。”三皮看杜小三还是忧虑不已,并只好出言安慰他。 “哼…你以为黑风庄里什么人都肯收啊!人家可是不会养闲人的。”罗鹰冷哼一声,对三皮的话嗤之以鼻。 三皮早就有点看不惯这个小辈,但因为他的父亲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好为难他,只好隐忍不发。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讽他,他哪里忍得住,就不客气地说:“我说罗家兄弟啊!你还年少,可不能仗着自己有那么点本事,就看不起人。” “怎么,不爱听,我可是实话实说…” 王宝山看他们话里有些冲突,怕伤了和气,就说:“二弟,我们这一路多亏了有罗兄弟相助,不然哪里能这么快,这么顺利到这里来,万不可伤了和气。” “大哥,你也不能太老实啊!你看我们着急该怎么办,为大家着想,他不一起商量,却在一旁说风凉话,真是气人。”三皮听了王宝山的话,有点埋怨。 “罗兄弟你的话,说得也没错。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你父亲让你跟我们一起,就没有跟你说点什么话。”杜小三看罗鹰一直冷漠,想必一定有所自持,就向他问到。 罗鹰听了,却不回答,而是站起身,向旁边的河边走去。全不去顾及身后,一脸尴尬的杜小三。 这可把三皮那个气啊!望着罗鹰的背影,恨不得过去教训一下,这个年少轻狂的少年。虽然气不过,但是也不能真的那么做。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深山老林里长大的野孩子,怎么能进那黑风庄。 “大哥、二哥,你们都是本地人,对这黑风庄了解多少?”杜小三也被罗鹰,搞得有点生气,但他是个游学到此的书生,作为一个外地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更可况对方还是一个少年。 “三弟啊!大哥我一直在山里砍柴,对这些事,知道的也不多,惭愧啊!”王宝山对杜小三还是不错,礼数有加,毕竟人家可是读书人。 三皮听杜小三问起,就收回了看罗鹰的眼光,说:“大哥、三弟,我打小在城里长大,接触的人也多,对一些事或多或少,知道一点。” “那最好了,二弟你快跟我们说说,这米粥还需要一点时间煮熟,正好有时间听听。”王宝山听他说知道,也来了兴趣。 “我以前听人说,那黑风庄在黑风岭的深处,外人一般都不知道具体位置。据说那里的地底下藏有金矿……”三皮望着灰蒙蒙的黑风岭,眼里透出了一丝丝的火热之色。 接着,他给众人讲起了关于这黑风岭里的传说。 三皮从小生活在莞平城里,常年混迹在街头巷尾,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也多,听说的事当然也多。 据他所知,这黑风岭自古以来并有着穷山恶水的传言,虽然景致跟其他地方的山地不同,但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也就是一处大一点的荒山野岭。可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个人在里面发现了金矿,地点极其的隐秘,除了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外,外人也无从探寻。由于这人也是有钱有势的人物,别人想打他的注意也没办法。 俗话说得好,贪得无厌,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人为了独享地下的金山,又怕被别人知道了,来抢夺,就举家搬了进去。而且,在外人无法探寻的深处,建造了一座庄园,那并是黑风庄。 并且阻止家人和仆役外出,免得被人发现,从此以后,就再也没出来。 一般人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他在里面干了什么,外人一概不知。一些人也进去寻找过,却什么也没发现。有的人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生死不知,从此消失无踪。但越是这样,越是会激起人们的好奇,都想去寻找金矿。 直到两年前,现在的黑风庄庄主张北斗,领着一帮弟兄,却成功进到黑风岭的深处,找到了黑风庄。并用武力霸占了庄园,从此占山为王,以此地为据点,还扬言以后谁要是私自进黑风岭来寻找金矿,就捉到庄里去喂狗,一时吓退了不少人。 这庄主张北斗也是猛人一位,手下猛将无数,曾带领兄弟们数百人,灭了城北的一个大寨。当时还肆无忌惮地冲进城里,招摇过市,连城里的卫士也不敢阻拦,整个就是一方巨匪强人。现在庄里的人马不下五百之多,在黑风岭各处都安插有岗哨,严防外人进入。 城主府都拿他们没有办法,由于黑风岭的地形地貌复杂,城里的卫士也不敢来攻打。所以,就有很多被官府追捕的人,或走投无路的都来投奔。庄主也不推脱,来者不拒,但有一点,未经他允许,擅自出山者死,重者灭家。而一般人都把家人都接到了庄里,为了躲避官司,安身立命,谁还敢不从。所以黑风庄的人一多了,其实力也渐渐地雄厚起来,嫣然成了莞平城地界上,靠前的几个势力之一。 三皮断断续续,把听说的、知道的,一股脑儿的讲了出来,让王宝山和杜小三,算是听了全面,对黑风庄的兴趣就更浓了。 这期间,罗鹰不知怎么做的,竟然捉了一条一寸多长的草鱼回来,此刻正用树杈插着,在火堆的上面,烤得是喷香扑鼻。他边烤着草鱼,边听着三皮讲完,却也没有打扰他,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三皮看他这样,之前的气也消了不少,心里很满意,觉得总算找回来了一回面子,让罗鹰这黄毛小子,知道了自己也不全是一无是处,自己知道的事可不少。 “看来,我们这次去,应该会顺利些。”王宝山看小米粥已经煮熟,并招呼大家一起吃。 罗鹰因为自己有烤鱼吃,就不打算吃小米粥了。这让又让三皮给气的不轻,但眼馋归眼馋,也不好发作,毕竟人家自己去捉的鱼,该怎么分配,由人家说了算,也拿他没办法。 王宝山倒是对此不以为然,他有口小米粥喝就很满足了,对罗鹰的行为,也只是笑笑。 众人吃过晚饭,就倒在火堆旁,各自睡了。 第十五章 摸鱼充饥 第十五章 摸鱼充饥 第二天,天亮后,他们去河边简单洗了脸。也不好走远,就留在了原地,继续等着黑风庄的人出来。 不用在苦于奔命了,闲坐在树荫下乘凉的众人,就在百无了赖的时候,肚腹里却呱呱大叫起来。 三皮和杜小三,眼巴巴地望着王宝山,想让他煮点小米粥喝。 王宝山拿出空瘪瘪的米袋,翻开给他们看,里面空空如也,那还有半粒米,也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但饿着肚子,也不是办法,只好去河里打了一锅河水,将米袋泡在锅里。他又去寻找了一些野菜回来,洗干净后,放到锅里一起煮。总的来说,米袋子装过小米,还有一点小米的味道,跟野菜一锅煮了,菜汤里也有米的味道。 待煮好了菜汤,王宝山把米袋子捞出来,拿去河里洗了洗,挂在不远的树枝上晾晒。完了,招呼大家吃野菜汤。 罗鹰看他这么做,表示坚决不吃那菜汤,他宁可饿着肚子。 王宝山看他不肯吃,劝说道:“好歹,吃点,这野菜汤还是有点儿小米的味道。” 罗鹰不为所动,去了河边,看来是想去河里捉鱼。 “别管他,还嫌弃怎么着…”三皮看罗鹰不吃,拉了拉王宝山的衣袖。他倒是毫不嫌弃,连吃了三大碗。 杜小三也吃了两大碗,吃完一模嘴,有些担忧地说:“这都快中午了,也没见半个人,我们是不是等错了地方?” “要不然,等会问下罗家兄弟,我们去别处看看。”王宝山吃着野菜,边吃边说,末了,喝了一口菜汤。 “问他做什么,我们不会自己去找啊!”三皮有些不大同意王宝山的提议,想甩开罗鹰。他说完,看锅里还剩了一点汤汁,就叫杜小三去捞,还说:“三弟,还有点,你快把它喝了。” 王宝山看他这么说,摇了摇头,也不好怪他,只说:“一起过来的人,总该有个照应的好。现在小米也没了,就连野菜也难得寻到,刚刚我找了好久,才找了那么一点。眼看黑风庄的人,没一个出来,这样等下可怎么办?” 三皮和杜小三二人,听了也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这人啊!一顿不吃,真的是饿得慌。王宝山眼看这样下去不行,得想想办法,解决一下肚子的饥饿问题才行,不然说其他的也没用。他看罗鹰去河边捉鱼,就借着去洗锅的当口,想找他学学怎么捉鱼。 罗鹰对此,却蛮热情,跟换了个人似的,立马教他如何寻找鱼的踪迹、如何捉鱼…把自己会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教给了王宝山,仔细讲解操作方法,和注意事项。有时还亲自动手指导,带着他沿河着走,寻找水草密集的区域,寻觅鱼踪。 王宝山按耐住内心的惊讶,虚心请教,仔细听罗鹰的讲解。不懂的地方,还不耻下问,一副虚心求学的做派,让罗鹰很是满意,话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他趁着兴致,又给王宝山讲了许许多多的东西,譬如各种各类的鱼类习性,和不同的捕捉方法。一开口就像关不住嘴了,滔滔不绝,不厌其烦的讲解了大半天。 “有了,呵呵…”当一条半寸的鲫鱼,被王宝山用罗鹰做的简易鱼叉,扠起来的时候,他兴奋得叫出了声。 “嗯,王大哥学的真快…”罗鹰此时已经扠中了一条寸余长的花鲢鱼,转身对着王宝山点了点头,以示赞赏。 王宝山握着简易的鱼叉,取下了鲫鱼,递给跑过来看的杜小三,让他拿着去烤。 杜小三接过后,有些不知所措。挣扎乱跳的鲫鱼,刚到他手里,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眼看那鲫鱼,挣扎着就要跳到河里去了,一旁的三皮,手疾眼快,用脚踩住了还没死透的鲫鱼。 “三弟,小心了,这可是大哥好不容易捉到的鱼,要是被它跳到河里去了,那大哥为了我们,就白辛苦了,一会又得饿肚子…”说着,他用脚把鱼,踢到了离河牙子远一点地方。 杜小三惭愧地举着手,向他笑了笑。也难怪他抓不住那条鲫鱼,一介书生,吃过的鱼倒是不少,可活蹦乱跳的,还是头一次摸,不失手才怪。 王宝山没有去管他们,继续按照罗鹰的方法,寻觅着鱼的踪迹。 不一会又扠到了一条草鱼,也不大,就巴掌大小。 就这样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他总共扠了四条鱼。等他找来树杈,把不同种类的四条鱼,杀好洗净后,扠起来拿去烤时,发现罗鹰已经把烤好花鲢鱼吃完了。 他就说:“罗兄弟,你还蛮快啊!” 罗鹰吃着鱼,没有回答他,不过脸上再没有之前的冷淡,他还冲王宝山笑了笑。 三皮和杜小三,一直跟着王宝山打下手,早就迫不及待了,立刻烤起鱼来。 这河里的鱼,还当真肉质松软,鱼鳔甚厚。在火上翻烤没几下,就有阵阵的肉香味冒起,让人闻了不禁胃肠翻滚,口水直流。 “什么人?” 就在他们吞着口水,正待烤的焦黄,好饱餐一顿的时候,一声洪亮的怒吼,从身后的树林里,突兀地爆发过来,吓得他们都是猛地一跳。 接着,一伙人快步走了过来。 王宝山手里握着的树杈,差点被吓得,脱手而出。 他惊恐地看着过来的那伙人,只见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身黑色的裹身劲服,头上裹的也是黑色包头巾,脚上穿的也是黑色云靴,从头到脚都是一身的黑。 这伙黑衣人,动作迅捷,脚步刚猛稳健,刚一站定,右手并自然而然地、搭在了佩刀的刀柄上,显然是由于长时间的练习,而养成的身体习惯。 他们也不言语,一个个只是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王宝山四人。那充满杀气的眼睛里,透着刀一般的锋芒,只看得他们浑身的毫毛直立,犹如切肤般的生疼。 为首之人,虎背熊腰,身形高大威猛。遮盖了半边脸的兜嘴胡须,生的是乌黑浓密,就像一块黑布,让人看不清完整的面容。但这并不妨碍,他那双比起任何人,更加凛冽的眼睛,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寒光凛凛间,透射出逼人的威势。 “光是这个眼神,就能把人劈成两半吧!”王宝山心里这样想着,他被这双眼睛盯着,心如死灰,内心深处竟然生不出半点的反抗。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世上的人,可能早就死绝了。当然目光再怎么凶恶,也不能伤害他人,只能在与人对视的时候,震慑住别人的心神,让别人心里生不出半点的反抗心思。 王宝山被那突然冲过的一伙人,死死地盯着,内心惶惶不可终日,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是什么人?到此做什么?”那为首的大汉,看着眼前四个破衣烂衫的人,跟个要饭的花子没啥两样,并冷冷地问到。 正当王宝山三人还在惶恐不安的时候,一旁的罗鹰突然走了过去,对那大汉一抱拳,小心问道:“敢问前辈,就是那黑风庄坐第五把交椅的手刀太岁―李进,李前辈吗?” “小子你认得我,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大汉正是浑号手刀太岁的李进,他此时看眼前猎户打扮的少年罗鹰,显然也是有些惊讶。 罗鹰上前躬身行了大礼,说:“晚辈名叫罗鹰,家在城西外四十里的山里,和我父亲在那里打猎为生。” “你是罗家兄弟的儿子啊!”李进看来也是认识他的父亲,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和气和气地问他。 “我们想进庄,不知道李前辈,肯否收留?”罗鹰说完,看了一眼,惊呆得正不知所措的王宝山。 “这又何妨,你既然现在来,想必是你父亲的意思。”李进闻言笑了笑,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那就多谢前辈了…”罗鹰对李进又拜了一礼,连忙称谢。 “他们三人,也是跟你一起吗?”李进眼皮一挑,看着王宝山三人。 罗鹰看着王宝山,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好,跟你爹还蛮像。”罗鹰的那点犹豫之情,哪里逃得过李进的眼睛,也不多说,上前一把夺过三皮手里烤好的鱼,自顾自的吃了一口。 “不错…味道不错。只可惜出来的紧,忘了带酒…”他一边吃一边津津有味地说,把三皮惊得呆立在了当场,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一向冷酷的罗鹰看了,禁不住的也笑了一下,说:“李前辈,您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李进满嘴的鱼油,看了一眼罗鹰,说:“这有何难,我看这里有白烟升空,料定有人在此。” 罗鹰听了,心里也就释然了。肯定是他们在烤鱼的时候,鱼油和水分落在火炭上,生出了许多的浓烟。在这荒山野岭里,又是大白天,不被发现才怪。可转念一想,却是一阵心惊,自己还没发觉,对方就过来了,真的是神不知、鬼也不觉。 “也得亏遇到了李前辈,要是遇到别人,只怕会有些麻烦。” “哼,麻烦…”李进听了,脸色一沉,手里的烤鱼一放,一挥手,突然说:“绑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一众黑衣大汉们,如狼似虎地冲过来,用细软的麻绳,把王宝山四人捆了个结实。 罗鹰也是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刚刚还一脸和气的李进,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饶是他一直沉着冷静,也想不到会这样,连忙说:“李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李进看着他,冷笑道:“你们不是想进庄吗?我这就带你们去。” 说完,他又让人用黑布把他们四人蒙了眼,全不顾他们的反抗,就押着走了。 第十六章 初进黑风庄 第十六章 初进黑风庄 王宝山的眼睛被蒙着,无法看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脚步声不断。自己被人推着向前走去,不容许他做半刻的停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好像感觉过了大半天的样子。 周围出现了更多的脚步声,刀剑的撞击声,棍棒的挥舞声,人的吆喝声,各种交谈声……等等,嘈杂一片,好不热闹。心想可能已经到了那黑风庄里了。 “五哥,回来了?”有人过来给李进打招呼。 “嗯,你去把三娘、赵先生和其他首领,请到聚义大堂里来。” “是” 王宝山听到李进对那人简单说了一句,就听那人的脚步声走远了。背后又被人推了一把,显然是要被带到什么聚义堂去。 让他心里揣测不安的是,至从进了这黑风庄里来,周围明显比其他地方,要阴凉得多,完全不像是平日的那样炎热,好像突然从炎炎夏日,一下子进入了干爽阴凉的中秋。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感觉已经到了地方,并被人按着跪倒在了地上。由于看不到周围的一切,让他心里怕得要命,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也不敢乱动,只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也许这个地方,就是李进口里说的聚义堂,可感觉比外面还要阴冷几分。加上不时有人从身边经过,脚步声嘈杂而凌乱。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气氛很是让人渗得慌,他又看不到,怎么叫他不胆战心惊。 就在他慌乱不已,浑身发抖的时候,脸上蒙着的黑布被人拽了下来。 王宝山眨了眨眼,压着狂跳不停的心,满脸惊恐地看了看周围的一切事物,心中大骇。 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大山洞里,洞内宽广高大,四周都是黑色的石壁,四处的角落里都架着铁锅,锅里的柴火正烧的旺盛。火光冲天,将整个偌大的山洞,照得是一片的昏黄明亮。 山洞深处一个巨大的石台上,按放着一把梨花大椅,一张毛发花斑的虎皮,从椅背一直铺到了椅脚下两尺多远。 这虎皮上虎头犹在,虎目微睁,虎口紧闭,胡须乍起。整张虎皮趴在地上,犹如活着的林中之王,此时在此休息睡觉,看神态好像正在梦里虎啸山林,争霸于洪荒猛兽之中,好不威武。 这把虎椅后是一张供桌,桌上正中摆着一把空空如也的刀架,架子左右两旁,烛台红蜡高立,其上的烛火,却是无风自摇曳。使得刀架后,高挂于石壁之上的、一副巨大的幡旗,也舞动了起来。 举目望去,只见那副黑布大幡旗的正中,正趴伏着两个苍劲有力的白色大字‘黑风’。 烛炮炸响,灯火飘荡。 在浮光掠影间,那副黑底白字的黑风大旗,无风吹拂,却自动的舞动不停,大有翻卷之意。让在台下观看的王宝山,竟生出了一阵错觉:那黑风大旗不是个死物。 还没等他细看,在石台下,厅堂正中,按放着的两排大椅中,坐着的几人里面,站起了一人,正望着高台上的大旗,一阵地沉吟,好像若所有感。 这人额头宽阔,脸颊窄细,发丝稀疏且柔软绵细;尖细的下巴上,还留着一小戳山羊胡须,一副饱读圣贤书的老学究模样。 他正是黑风庄里,坐在第四把交椅上的赵青山,人称外号:先知书生。 “先生,我们刚刚巡山途中,捉到了这四人,里面有城西罗猎户的儿子。”坐在左首第五把交椅上的李进,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青山听后,并走到了两排大椅的中间,王宝山四人的跟前,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进看他默不作声,也站起身来,问他说:“现在二哥去了城里,怎么三娘也去了?” “是啊!三娘也去寻找庄主了。”赵青山没有回头,仍是看着。 “这四人,鬼鬼祟祟地在山外逗留,我怕是有些蹊跷,但涉及到罗猎户的儿子,我一个人也不好做主,就带回来了。先生觉得如何是好?” 赵青山听他一说,走到了罗鹰跟前,看了看,没有开口。 又走到王宝山和三皮面前,端详了半天,还是没说话。 最后走到了杜小三面前,沉思了良久,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扶起了山羊小胡须。 “你们来这黑风岭做什么?”半饷后,他才开口。 罗鹰看了看王宝山三人,见他们不敢说话,自己就开口说:“我们想拜入黑风庄,赵先生。” “你认得我?”赵青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听我爹说起过,黑风庄里有位姓赵的先知先生,我想您就是了。” “好,你们既然想加入黑风庄,也好。我这就让人带你们去安歇。”赵青山对他点了点头,说着就叫人带着他们,出了聚义堂。 王宝山一出来,望着四周,才发现这哪里像个庄园的样子,分明是个颇具规模的小型城镇。 举目望去这里四面环山,中间一大片空地,占地不小,差不多近千亩之广。数百间大小不一的石室,错落而杂乱,它们都建造在空地上的大片石山之上,看样子是直接将那些石山掏空,再开门凿窗,密密麻麻的形如蜂窝。 无数条石子铺成的小道,跟蛛丝一样一条条的把它们联系在一起。还有几条大道贯穿其中,将它们分割成了数个大小不一的区域,几处较为平坦的空地平台,错落有致,分布在四处,嫣然是供人活动的场所。 此时,每个平地上,都有数十名穿着各色衣服的汉子,手持标枪,或手持刀剑,正杀声嚯嚯地演武操练着,一个个挥汗如雨,声势好大,威武严肃。 王宝山四人,跟着两名身穿灰色紧身衣的汉子,来到了靠近东边的一片石室群落。 一路走来,也有不少人经过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样的紧身衣,就是颜色各异。一个个神色匆匆,忙忙碌碌,谁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忙着各自的事。 “你们初来乍到,很多东西还不明白,等过几天就好了。”带路的一汉子,看着他们一脸的震惊,好言好语的说到。 “多谢…”王宝山看他面目还算和善,连忙道谢。 等他们到了一间石室门口,那人又对他们说:“这两天庄里有事,你们就不要乱跑,安心在此休息,吃饭的时候会有人给你们送饭,渴了,不远处有水井,可以去打点水喝。” 那人说完,就和同伴一起走了。 王宝山看他们走了,就推开用木板拼成的屋门,进了石室。 刚刚在外面还看不出什么,进来后发现这石室虽说不大,但住他们四个人,还是宽敞得很的。除了两张石床,就是一个石台,几个布满灰尘的陶罐,安静地杵在石台上,显然是很久没人用过了。 简陋是简陋了一些,但比起以往住的茅草棚屋,那不知道是强了多少倍,因为不用担心风吹雨打。 更值得他高兴的的是,这间石室里并不闷热,还有些阴凉,让他不用担心热得受不了,他在李家矿场上可是被热怕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他好像做了一场梦,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他看大家也缓过了劲,就拿起一个稍微大些的陶罐,想去打点水回来给大家喝。刚出门,罗鹰就跟了过来,手里也拿着个陶罐,显然也是想去打水。 “多谢了,罗兄弟,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进不来。” “没事。”罗鹰对他态度明显比别人要好,听他道谢,笑了笑。 “罗大叔,跟着庄里人蛮熟吧?” “我爹,跟庄主是朋友。”罗鹰想了想,还是说了。 “难怪了…”王宝山听了,见罗鹰说得有些犹豫,就没再多问。 这黑风庄里管理还是很严谨,不时可以看到拿着兵器巡逻的庄众,有的石室门口岗哨森严,就连水井都有专人防守。 王宝山和罗鹰,费了老大的劲,好话说尽了,才肯让他们打水。 还好他们俩个都不是爱抱怨的人,刚来这里,也只好事事按规矩来,不敢得罪人。 到了快天黑的时候,有人给他们送来了饭菜,让他们惊喜的是,竟然是各类蔬菜,蒸炒油炸,样样俱全,都用陶罐盛着,还外带一大木桶的大米饭。 王宝山吃着大米饭,眼睛都有点湿润,心想这黑风庄庄的伙食真好,他以前哪里吃过像这样的饭菜,让他好一阵的感动。 三皮也是如此,比他还要感动,含着泪吃着饭。边吃还边说:“想不到还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要是以后能天天如此,让自己去做任何事都愿意啊。” 他这话,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倒是把给他们送饭过来的两个汉子,逗笑得不轻,捧着肚子笑了好久。 王宝山被他们笑得脸都红了,低着头,只顾扒饭,不敢看他们。 三皮倒是全不在乎的样子,自顾自的夹菜吃饭,还时不时地给王宝山,和杜小三碗里夹菜,还说:“大哥,三弟,这菜好吃,你们吃点…” “好,好…”他俩接过就吃,也不多说话。 吃完饭,王宝山等送饭的人走了,就问杜小三说:“三弟,怎么了?我看你一直都不怎么高兴?”他们刚刚吃饭的时候,他看杜小三有点反常,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事,大哥,我只是有点不大习惯。”杜小三勉强向他笑了笑。 三皮听了,却走过来摸了摸杜小三的额头,说:“也不烫啊!怎么就不习惯了,这里有地方睡觉,又有这么好的饭菜。” 杜小三听了也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吧!二弟,他可能一时还没缓过劲来,我想过几天就好了,慢慢地就习惯了。”王宝山安慰了一下三皮。 “睡了吗?”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问话。 王宝山赶紧过去开门,发现正是之前带他们来的那两名灰衣汉子,只见他们二人,都抱着一捆稻草。还把李进先前收缴的铁锅等物件,都带了过来。 “这石床太硬了,晚上又有些阴凉,就给你们拿点稻草铺着,晚上也好睡觉。”那名面善的汉子,笑着对他们说。 “真是多谢了,还不知如何称呼两位大哥……”王宝山赶忙接过稻草,感激地说到。 “呵呵,我叫徐峰,这位是陈虎,我们都在赵先生手底下帮忙,既然进了庄里,以后大家就以师兄弟相称了。” “是,徐师兄,陈师兄…”三皮接过那位叫陈虎手上的稻草,连忙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安歇吧!如有什么事,可以到离这里不远的赵字堂,找我们。”徐峰说完,就和陈虎走了。 王宝山一直把他们送出了门,才回来准备铺稻草。 其他三人明显都不会,他只好一个人把两张石床都铺上稻草,等铺好稻草,躺在上面就舒服多了。 四个人,两张石床,怎么睡又成了问题。罗鹰不愿意跟别人一起睡,这让王宝山有些犯难,只好迁就着让他一个人睡一石床,三皮和杜小三两人睡一张石床,他自己打算就睡在地上。 正准备睡时,刚躺了一会的罗鹰,突然又起来,把王宝山扶到自己的石床上,让他跟自己睡一起。 王宝山被他搞得苦笑不得,对这个小猎户也是没半点办法,只好由着他。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刚躺下没多久,他就听到了三皮的鼾声,不禁笑了笑。 第十七章 命案回顾 第十七章 命案回顾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正在街上巡街的杨卓义,被旁边的张卫士突然的一问,搞得莫名其妙。 张卫士看了看左右,搽了搽额头的汗水,故作神秘地说:“前几天那刘寡妇家发生的命案,有人说是沙帮的人做的。” “沙帮…”杨卓义一听,心里一紧。通过这些时间的调查得知,他的父亲正是在追查一件命案时,发生的意外,这件命案刚好又涉及到沙帮。 “嗯,这件命案不简单啊!里面还有黑风岭的人。” “你是说他们两帮人为了那刘寡妇,打起来了?”杨卓义知道这张卫士消息来源多,想多了解更多的内情,只好问他,就故意拿话挑他。 “那刘寡妇长得不错,为了她争得你死我活,也说得过去。只怕远没这么简单…”张卫士显然还沉浸在回忆里,想着当天那刘寡妇,横死在床上的画面。 “怎么不简单了?为了个女人,一时冲动争斗,不也正常。” “话虽如此,你想啊!那天你也看到了,死在院落里的人,既有沙帮的人,又有黑风岭的人。可他们都是替别人,白白丢了自家的性命,真正的主角,当时已经跑了。” 杨卓义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又问:“要说两帮人打起来,又死了人,主事的人却不在当场。不会是一方见打不过,就逃跑,另外一方就去追?” 张卫士看了看杨卓义,突然笑了一声,说:“你想的也对,但并非如此。既然你想知道真相,我就直接告诉你,可别到处瞎说。” 他说完,领着杨卓义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里,见没人会来打扰,就边乘凉边把他知道的一些内情,都告诉了杨卓义。 据他说,那天田卫士长被西城的人给气的不轻,让他很失面子。回去后就让张卫士独自一人去查查,找刘寡妇家周围的居民,问问命案发生前有什么情况。结果张卫士不仅探知一些情况,又结合刘寡妇家里,一名做饭丫头的话,才大致搞清楚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天,黑风岭黑风庄的庄主张北斗,来南城找刘寡妇寻欢。 他先让刘寡妇备些酒菜,好在此吃喝作耍。刘寡妇就命做饭的丫头,出去买菜买酒,又私底下,让另一名丫鬟出了门。 刘寡妇家就她们两个使唤丫头,等她们走后,就只剩下刘寡妇,和张北斗两人在房里。另两名张北斗的亲随,则留在院落里,休息喝茶。 也不知是那刘寡妇,还是张北斗,两人好久没见面了,在温沉感情之余。刘寡妇还弹起了琵琶,唱起了小曲。而张北斗则边洋装欣赏,边跟她聊着知心可人的话。 可没想到,那张北斗只顾诉说自己对刘寡妇的相思苦,却没有去理会刘寡妇的靡靡之音。 这让刘寡妇很是失望,琵琶也不弹了,小曲也不唱了,还给张北斗倒了一杯茶。 张北斗喝了茶,歇了会,想拉过刘寡妇,亲热一番。可他刚抬起手,却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气,脑袋也开始迷糊了起来。 不一会,他就没动静了,跟死狗一般,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而刘寡妇,她这突然地不弹唱,没了动静,使得在外面休息的两名亲随,疑惑不已。 他们刚刚听得正起劲,谁曾想,刚听到刘寡妇弹唱得动听的时候,房内就没有了动静,甚至连谈话声都没有了。好像是房内的二人,正在兴头上,就突然哑然而止了。 这使得他们,心里生疑,担心老大的安危,就想推门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又怕冲撞了老大的好事,不禁犹豫起来,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可就在这时,院落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一伙人冲了进来。这伙人一进院子,不由分说地拔刀,斩向了那两名张北斗的亲随。 这两名亲随,不亏是张北斗的贴身随从,武艺也不差,拼死御敌。面对这伙暴徒,毫不惧色,两人相互配合,闪档搏杀。刀剑碰击中,几十个回合下来,虽然身上挂了点彩,被对方砍伤,但并不致命。而对方却有二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没能站起来。 “废物…” 突然,一声怒骂过后,一个异常魁梧的汉子,扛着一把齐肩高的开山大刀,进了院落。 “沙熊……”两名亲随一看来人,顿时肝胆俱裂,齐声怒吼一声,显然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哼…”来人正是沙帮帮主沙熊,见对方认出了自己,他冷哼一声,提刀就砍,几个回合下来,只杀得两名亲随只有招架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这也难怪了,他们刚刚已经拼死搏杀了半天,自身力气所剩无几。再加上这沙熊人高马大,力大无穷。虽然武艺不精,但胜在力气巨大,每一刀砍的是简单粗暴,让人难以正面抵挡。 力气总有用尽的时候,但眼前的沙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而且越打力气越大,让两名亲随,心惊胆战,心中不免生出了退意。 沙熊好像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诡异的一笑,突然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一名亲随挥刀来砍,结果反被沙熊猛地转身一刀,砍掉了整个手臂。 “咣”一声,握着刀的整只手臂,掉在了地上。巨大的疼痛,使他身体一晃倒在了血泊里。等他挣扎着想在起来时,却被对方的另一人,一刀捅进了心窝里。 剩下的一名亲随,见同伴惨死,悲愤交加,大喊一声,向沙熊扑去。 “哐…”他手中的刀断了。紧接是他的前胸,一条大血口子,张合开来,鲜血翻涌……直到他倒地死去,眼神里还带着极度的难以置信。 沙熊见他死了,把刀一扔,推门进了刘寡妇的厢房。 他的一群下手,没有跟他进去,而是忙着收拾残局,把掉落的兵器全部收走,把一些明显的痕迹也抹去,又胡乱地在每个尸体上,乱砍了一气。 他们一边忙着伪造杀人现场,一边听着刘寡妇在房里,传出来一阵阵不和谐的叫声,每个人的脸上,兴奋不已。 “啊……” 那好像畅快淋漓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突然一声惨叫,划破了天际,惊得四野一片的哗然。 …… 等刘寡妇家,那名出去买完酒菜、回来的做饭丫头,一进院门。突然看到满院血腥的恐怖场景,惊恐得大叫一声,“杀人啦!”这才,引来了杨卓义和张卫士。 他们还没赶到现场,那名做饭丫头,因为巨大的害怕就跑了,所以后来没有发现她。 后来,还是张卫士暗中调查,找到了这名做饭的丫头,才了解到了当时的情况。 可正当他根据做饭丫头的说词,再去寻找刘寡妇府上的另一名丫鬟时,发现那名丫鬟,已经死在了一处荒宅里。 而且,从她死亡的现场,张卫士还发现了一些明显的厮杀痕迹。 “你是说那沙熊杀了刘寡妇,又把张北斗带走了?”杨卓义听完了张卫士的讲述,面上没有过多的震惊,而是淡淡地问他。 张卫士也没管他怎么想,就说:“虽然有些地方是我的猜测,我胡编了一些,大致可以说是刘寡妇早就与沙熊串通,等那黑风庄庄主张北斗一来,就让人去通风报信,并用蒙汗药将他麻翻,这样才好擒住他。你是不知道那张北斗的厉害,沙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再去一个沙熊,也白搭…” 杨卓义听了,若有所思,又问他:“如果正如你所说,那这里面真是疑点丛丛,不说别的,那名死去的丫鬟,手无缚鸡之力,她怎么可能有跟凶匪厮杀的本事?” “这里面,或许是有两拨人,同时发现了她,所以两方发生了抢夺,可能是在抢夺过程中,误伤了她,才导致了她的死亡。” “照你这么说,那还真有可能,想必就是她去通风报的信,沙熊为了避免麻烦,不得不杀人灭口吧!” 哪知杨卓义这话一出,张卫士却突然阴恻恻地一笑,说:“不是沙熊要杀她灭口,而是西城区的那帮人。” 杨卓义一听,顿时一惊,连忙问到:“这件事又跟西城的人,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还不明白吗?你还别说西城,就是城主府,也得给他沙熊的面子。”张卫士说完,一脸的无奈,好像对这种官匪一家的事,司空见惯了。 一切的谜团,刚有所明朗,似乎又一次牵扯出了,更多的疑惑。 “那就难怪西城的那帮人,会那么卖力地给他沙熊擦屁股了…”杨卓义跟着张卫士久了,也学会了点骂人的话。 “呵呵,只要给钱,你莫说让他们去擦屁股,就是去舔,都有人愿意。”张卫士被他说的笑了起来。 “张大哥,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啊?你可别说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张卫士又看了看左右,正色道:“除你之外,我只跟田老大说过。你可别到处瞎说,谁知道了都没事,要是被黑风庄的人知道了,那会闹出天大的事情出来。” “嗯,里面的厉害关系,我心里有数。”杨卓义冲他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还是接着去转转,这么热的天,跑出来巡街,真是活受罪啊!”张卫士说完,走出了深巷。 杨卓义连忙跟上,对他说:“张大哥,晚上来我家喝酒吧!我去买点猪头肉,我们好好喝一顿。” 张卫士一听眼睛一亮,砸吧着嘴,汕汕地说:“这怎么好意思,杨老弟,又让你破费,等月底饷钱下来了,我再请你,到时你可别推迟,总得让我回请一次…呵呵…” 杨卓义看他这样,就笑着说:“好好,到时一定不推迟。说好了啊!晚上可要早点过来。” “好的……”张卫士满脸堆笑,看着杨卓义,他心里是越发的喜欢。 第十八章 怒杀 第十八章 怒杀 到了晚上,杨卓义去南城守尉府交完差,回来的路上,顺便找了个卖熟食的街边摊子,称了五斤卤好的猪头肉,又去酒铺打三斤高粱酒。 他心想也该差不多了,家里还有一两斤生花生,也可以下酒,再加这猪头肉,应该够对付一顿。 在南城区,一条深巷里的独门小院,并是他的家,就两间房,也不算多富裕的样子。 进屋后,他点上豆油灯,取出碗筷杯盘,把酒桌准备好,就等着张卫士前来。 白天天气炎热,到了晚上,却凉快了不少,一些蚊虫飞蚁,寻着灯火飞了进来,扰得杨卓义,心烦不已。心想这张大哥也真是的,说好早点过来,我都等了半饷,他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回家后,太累了,睡了不成。 他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猪头肉,生花生米,和一坛子酒,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多猪头肉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天气又热,到明天肯定会坏掉,真是可惜了! 想着,他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开始吃喝了起来。 往往独自喝闷酒,最是乏味了。 杨卓义也是如此,他闷闷不乐,连喝了三碗,虽然有些微醉,但心里却越来越烦躁。加上蚊虫的骚扰,让他更加的烦闷,酒越喝越没劲了。 最后,觉得再喝下去也没意思,他就索性不喝了。 去找了个大篮子,把猪头肉,生花生,装了,又提上酒坛子,打算去张卫士的家找他。 “你不来,我就去你家找你,不然我这花钱买的猪头肉,糟蹋了可惜。” 他这样想着,提着篮子和酒坛,就出了家门,径直往张卫士的家走去。 他们两家离得也不远,就隔着几条巷子,杨卓义晃晃悠悠,走了没多会,就到了张卫士的家门口。 张卫士的家,跟他家一样,都在深巷的里面,同样是独门小院。 杨卓义来到他家的院门口,见院门关着,就敲门喊到:“张大哥,在家吗?” 可屋里没反应,他就又喊了几声。四周静悄悄的,仍是没人应声。 杨卓义心里想,难道张大哥还没回家?他疑惑着从门缝往里看,想看看是否真没人在家。却发现里面的房里,有灯光亮着,明显是有人在家的样子。 “难道睡着了?”他自言自语一声,就想转身离去。但转念一想,自己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也不像话。就继续敲门,喊叫,可闹了半天,仍是没人回应。 刚刚喝的三碗高粱酒,后劲极大,此刻也涌上了头。 酒一上头,杨卓义心里就愈发地烦闷,敲门用的力气,也大了不少。谁知他刚用力敲了几下,院门却自己开了,原来门没有栓上。 “闹了半天,原来门没栓…”他自嘲一声,笑自己真笨。 门既然开了,他直接走了进去,还顺手把院门给栓上,吐着酒气又说:“我把你拴上,看你还敢不敢自己开…” 说完,他晃晃悠悠,来到了那间亮着灯的房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发现张卫士,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 “张大哥,不是说好去我家喝酒的吗?怎么你睡……” 等他的睡字,刚说出来,一条粗大的麻绳,突然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杨卓义来不及一声大叫,这条麻绳,就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顿时,他的舌头,被挤出了嘴,两只眼睛,也睁得老大。他张着嘴想呼喊,却发不声音,只觉脖颈生疼,好像快被拧断了。由于他是从后面, 突然被人套住了脖子,想挣扎也困难。 最主要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后,到底是什么人,内心的恐怖,比肉体上的疼痛,更让人胆寒。 若是一般人,可能就这样挣扎没几下,就过去了。 可他杨卓义,并不是一般人。他从小练就的一身本领,还没使用半点出来,岂能束手就擒。就在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之际,他急中生智,拼着往前一冲,左脚往后一勾,使出全力倒踢而去。 “啊…” 只听身后,一声破碎的沉闷过后,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这惨叫,凄厉而歇斯底里,让杨卓义自己听了都有些心惊肉跳。不知道自己用脚后跟倒踢,踢到了对方身体的哪个部位,能让对方如此的疼痛难忍。 但是,在那危急关头,也得亏他这么一勾,脖子上的麻绳才松了,让他顺势挣脱了套锁。 “咳…咳…” 他滚到远处,半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嗦,大口大口地喘气。 待气息,稍微缓和了,他才抬头去看套他的那个人。 “是你…”就着油灯的光亮,他认出了那人是谁,竟然是他的顶头上司,田卫士长。 “你小子够狠哈!”田卫士长侧卧在地上,身体弯成了一张弓,一手捂着裆部。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狰狞可怖,眼神里极度的怨恨,让人看起来,此时的他,好像是要吃人一样。 杨卓义看他这样子,心里也释然了,难怪刚刚的那声惨叫,那么凄厉,原来田卫士长的胯下之物,被他无意中的一脚,给踢碎了。 但此时此刻,不是自我检讨的时候。他看田卫士长,还沉浸在巨大的疼痛之中,一时半会,还起不了反抗的举动,就去推那张卫士,想把他叫醒。 结果,刚一推他,张卫士顺势翻仰过去,倒在了地上。 只看张卫士的脖颈上,一道深深的勒痕,触目惊心。而现在的他,两只眼睛暴凸,瞳仁涣散,舌头伸出来老长,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你这是为何?”杨卓义一看张卫士惨死,心中的怒火中烧,一下被燎燃到了极致。 田卫士长这时,忍着剧烈的疼痛,挣扎着站了起来,从后面摸出了一把匕首。咬牙切齿地说:“为何,哪有那么多为何。本想给他个痛快,可他却不老实,就让他死得慢了点…” “你…”杨卓义听了,恨得是牙根紧咬。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亲近的人了,父亲发生意外后,这张卫士一直对他很照顾,不然他也不会时常,买酒买菜的孝敬。白天还有说有笑的,到晚上就这么惨死在家里,怎么能不让他震怒。 现在,面对手持匕首的田卫士长,他自己却身无寸铁,他还不敢贸然地扑过去。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就没有经历过殊死搏杀,空有一身本事,还没发挥过。 “臭小子,好好的待着不是很好,非要发酒疯,跑来送死,真是跟你爹一个样。”田卫士长握着匕首,艰难地向着杨卓义逼近。 “你这样做,是田守尉的意思?”杨卓义听他说到自己的父亲,震怒之余,意识到了这件事,绝不简单,就想拿话去试探他。 “哼,那窝囊废有何用,一切还得靠我自己,哈哈…等我杀了你们这些碍手碍脚的废物,不久之后,我就是守尉了。”田卫士长听他问起南城守尉,不屑地狞笑一声。 杨卓义听他想取代守尉的地位,心想这人真是背信弃义,为了升官,都可以不顾同胞之情,端的是阴险。就故意说:“我这个小虾米,也值得你杀?” “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取你的狗命,可你自己跑来送死,就怪不得我了。”田卫士长说完,指着躺在地上的张卫士,狰狞着说:“只有死人,才不会问那么,好比他和你爹…” “难道说,我爹也跟张大哥一样,都是被你杀死的?” “哈哈,小杂种,你也太能想了…罢了,你既然是将死之人,我就实话告诉你,害死你那倒霉老爹的人,是西城和沙帮的人,我只是命他跑去送死罢了…哈哈…不过你很快可以下去问问他,他是怎么死的……” 田卫士长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杨卓义,面部扭曲,整人都癫狂了起来。 杨卓义听到这里,一声暴喝:“去死吧!狗贼…” 此时此刻的他,肝胆好似俱裂般的疼痛,双眼因为愤怒至极,都快喷出火来了。 “什么?”还没等田卫士长反应过来,他只觉眼前一花,自己本该握在手里的匕首,已经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这怎么可能?”他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扑哧……” 接着,那柄匕首再次插进了他的胸口,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使得田卫士长两眼发黑,差点就失去了意识。 “啊!” 在这最危难的时刻,田卫士也拿出了看家本领,只见他较忙后退,闪身躲到一边。又见杨卓义还没反应过来,立马抄起旁边的凳子,猛地向其头部砸去。 “啪……” 杨卓义躲避不及时,被他狠狠地砸了一记,那张凳子更是应声碎裂,成了烂木屑。 好硬朗的头! 田卫士长见自己全力的一击,未能起到什么作用,不竟大为震惊。 “死吧!” 杨卓义似乎彻底被他激怒,也不去管头上的木屑,一个劲步,就栖身上去,将田卫士长,逼到了墙角。 “啊……” 田卫士长见自己退无可退,浑身颤抖不已,眼里也露出了后悔的神情。 但杨卓义没有去理会,直接将手里的匕首,插进了他的脑袋。 等杀了田卫士长后,杨卓义渐渐地冷静下来,他要为自己冲动的行为,承担后果,需要考虑一下,自己的以后。 今天的冲动,是不可避免,就算不是今天,也可能是以后的莫一天。而且,为了后续能给父亲复仇,他必须寻找可以信赖的力量。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伙人。 第十九章 我想去砍柴 第十九章 我想去砍柴 王宝山四人在黑风庄里,已住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们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又不敢到处瞎跑,整天地待在石室里无所事事。庄里的人,也是到了饭点就过来送饭,也不安排他们做什么,对他们是不管不问。 在这期间,倒是杜小三出去了半天才回来,回来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之前的郁郁寡欢。不知道去干嘛了,让其他三人疑惑不已,三皮问过他几回,他也不说。还劝他们安心在黑风庄住着就好了,不要心急,其他事情慢慢再说。 他既然这么说,王宝山也不好多问,只要他没事就好。 这悠闲无事可做的日子,刚开始还好,可时间长了,人就容易烦闷。特别是那种经常干活的人,一旦停下,就闲的发慌,不找点事做,就会浑身难受。 王宝山就是这类人,用三皮的话就是劳奴的命,这让他不置可否。他倒觉得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自己白吃白喝别人的,总该做点什么事才行了,不然一直这么下去,肯定遭人烦。 于是,他就在徐峰过来时,向他提出了打算在庄里找点事做。徐峰也是很高兴,就问他们想做什么,并简单介绍了一些他们能做的事。什么去演武堂各营,学习搏杀武技,去马房喂马,去伙房帮厨,去兵器库打铁,或去工事营修路建房……等等,零零总总一大堆的事情。 王宝山听了,心里震惊不已。想不到这黑风庄里这么多事,嫣然像个城镇,几乎应有竟有。 想来想去,他决定去伙房帮厨,看能不能去帮忙砍砍柴,或烧火送送饭饭什么的。 他这种求安稳的打算,让三皮郁闷不已,苦劝他说:“我说大哥啊!我们来黑风庄虽说是求个安身之处,但男子汉大丈夫,是不也要为将来奔个好的前程,万不可只求一时的安逸啊!” 三皮这么说也没错,人一心向上,为自己拼个好的未来,无可厚非,也是每个人生活的依据。 但王宝山心中却另有想法,他觉得人还是安稳点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不切实际地想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事,只会让自己吃亏上当。还拿出他之前的遭遇说事,说什么当初要是不去李头镇卖草鞋,也不至于被人骗去当了矿奴。 “大哥啊!那也是一码归一码啊!不那样我们兄弟三人怎么会遇到一起,这也是天意使然啊!”三皮被气的不轻,也不好说些不敬的话,只好劝说。 “大哥啊!你安分守己,也没错。二哥说的也没错,你该好好想想,砍柴烧火也不能过一辈子。”一旁的杜小三也来劝他。 “二弟,三弟,不管怎么说,我只会砍柴,其他都不会,再说我们刚来庄里,就得先做好份内的事,有一份力,出一份力。” 三皮和杜小三,左劝他不动,右劝不动。最后,也没奈何,只好由他去。只得跟他说,让他先去试试,以后想做什么,再做打算。 后来又一商量,最后各有各的打算。 罗鹰决定去演武堂的箭营,三皮却决定跟着徐峰一起去赵字堂帮忙。而书生杜小三竟然决定去工事营帮忙,这让大家大吃了一惊,比起王宝山,更加让人搞不懂。都心说你个文弱书生,不去赵字堂帮忙管理账目,跑去修路建房,这是要闹哪样啊? 对此,杜小三倒是自有自己的打算,说什么自己虽是读书人,但从小就对哪些工事器具感兴趣,只想有所发挥而已。 徐峰看他们都各有打算,也是满心欢喜,跟他们说,一定回去跟赵先生说一声,让他们好好等着安排就好了。 结果不到一天的功夫,徐峰就来告诉众人,赵先生同意了大家的打算,可以安排他们去了。还给他们带来了几件不同颜色的衣物,让他们以后穿戴。因为庄里人多,每个营,每个堂的人都得穿不同颜色的服饰,便于管理分清。 要去各自的归属营房,就不能再住在一起。所以,以后要分开居住了。罗鹰对此倒没什么,王宝山三人却很是依依不舍,虽然是暂时分别,但连日来的相处,感情还是挺深的。相互叮嘱要好好保重,又说以后多多走动,有机会再多聚一聚。 终于正式加入了黑风庄,让王宝山很高兴,欢喜地跟着徐峰去了伙房。 到了后让他惊讶的是,这伙房里的人也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做什么的都有,烧火做饭,摘菜切肉…等,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没人搭理他。 徐峰找来伙房的老大,给他介绍了一下王宝山,就走了。 “你叫什么?”伙房老大等徐峰离去。又看了看王宝山,就问他。 王宝山看这伙房老大,矮胖小个,须发皆白,看来年纪不小了,就给他行了一礼,说:“我叫王宝山,不知您老怎么称呼?” “以后叫我吴老就行了…”伙房老大看他知些礼数,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他:“你是哪里人,以前做过什么活?” “我以前在城西外的宝山上,砍柴过活。”王宝山拿出腰间的砍柴刀,给吴老看了看。 “嗯,那你去伙房的后山砍柴吧!每天三担柴,砍好了就送到伙房来。” “是…”王宝山听了,赶忙点头。 “还有这伙房住的地方,都挤满了人,你自己去后山里找地方住,那边也有不少跟你一样负责砍柴的人,住在那里也没多大事…” 吴老说完,又给王宝山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他自己去后山,找地方住,而他老人家就去巡视伙房了。 王宝山去火房里拿了点吃的,就背着他一直没舍得扔的铁锅等一应事物,往后山走去。 到了伙房的后山,他发现那是一片宽广的山区,林海茫茫,遮天蔽日,起伏连绵不知到了哪里。看得他是心中感叹不已,心说这里比宝山那片树林,不知道大了多少倍,难怪庄里那么多人,也不愁没柴烧火了。 他根据吴老的指点,来到一处空地上,这里是这片林海里的一处菜地。地里各种各样的蔬菜都有,而且个个长得葱绿饱满,让王宝山惊奇不已,心想这么好的一大片疏菜,到底是什么人栽养的,怎么生得这么好? 闻着这些青菜的味道,和泥土的芳香;又看着几只白色的菜蝶,在菜花上翩翩起舞;听着四周树林里的鸟鸣声;风吹过树林,树叶的沙沙声…等等田园景致,让王宝山一时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这时,一阵阵的凉风,又刚好拂面过来,更让他舒服得闭上了眼,心里不禁直呼:真是舒坦啊! “大胆狗贼,又来偷菜…” 正当他看得出神的时候,一声娇怒,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一个身着灰色紧袖衣衫的人,拖着一把锄头,快步向他跑来。 王宝山心里一惊,赶忙去看来人。看来的是个女子,年纪也不大,差不多跟他一样大。 这女子,个子倒是蛮高挑,竟然比他高出了半个头。虽然她面目清秀,但此时却横眉冷对,气势灼灼逼人,让王宝山心里一阵地慌乱。 女子一到他的跟前,就举起手里的锄头,要来打他,看着铺头盖脸地的架势,让王宝山招架不得,也不敢招架,赶忙转身往后跑。 “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偷菜的…”他边跑边喊,想给她解释。 “哼,看你这破衣烂衫的龌鹾样子,肯定跟那野丫头是一起的,就是不学好,看姑奶奶我不打死你……”那女子不依不饶,根本不听他的话,一直在后面撵他。 直到出了这片菜地,看着王宝山落荒而逃的样子,那女子才算罢了休。并恶狠狠的指着王宝山,警告他说:“狗贼,再来打断你的狗腿。” 王宝山被这突然出现的泼辣女子,搞得也是一阵地无语,也不想惹麻烦,就叹了口气,打算去别处找地方住。 他倒是真怕了,就远离那片菜地,去树林里看一看。沿途各处也有一些茅草棚子,大大小小,有旧有新,看样子都有人住。此时正是上午,一个人也不见,想必都去砍柴去了。 看到这些,王宝山想,是不是该找处空地,自己盖一间茅草棚子,也免得去找空的,搞不好又会跟别人起冲突。 想到这里,他说干就干,反正天色还早,早点做好,早点好休息。于是,他找了一座挨着溪水的小山,打算就在这小山旁,自己动手盖一间茅棚。 也算他运气不错,竟然再找材料的时候,发现这小山的山顶,正好有一间倒塌了的破棚子。看样子倒塌了很久,想必是被人嫌弃的,还好破损的程度不是太严重。王宝山觉得既然是无主的,自己修一修还是可以住人,也省去了砍树割草的功夫。他从小住在宝山上的茅草棚里,对修缮房屋也是懂一点,就着手开始休整了起来。 等天快黑时,王宝山终于把倒塌的茅草棚子,修复好了一些,虽然仍是很破败,但好歹也能住人,心里也很满意。 忙碌了大半天,他又累又饿,就去旁边的小溪里,打了一锅水回来,准备烧点水,再吃点东西。 到了晚上,躺在草堆里,他望着树影间的星空,渐渐地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满意的微笑。 第二十章 野菜姑娘 第二十章 野菜姑娘 第二天天一亮,王宝山就起来了,拿起砍柴刀,准备去砍柴。 这片林子很大,也不愁没有干枯的朽木死树,所以一个上午他就砍了三担柴,赶在吃中午饭的时候,送去伙房,换了点小米青菜回来。 这是吴老定下的规矩,砍柴的拿木柴来换粮食,种菜的拿菜来换。做多少事,吃多少饭,想多吃点,吃好点,就得多做点事。这样一来,谁也不敢偷懒,也没人抱怨。 这管着整个黑风庄饭菜的伙房,也是责任重大,所以吴老每天都要巡视各处,平时想见他都有点难。 王宝山把整个伙房找了一遍,好不容易找到了,并向他借了点工具,好回去把草棚修缮一下。不然,真怕哪天刮点大风,把草棚子给掀了就不好了。 吴老看他第一天就这么勤快,砍的木柴也不错,就让他去拿了些工具,还跟他说,以后需要什么,直接找伙房做饭的头儿就行了,因为那是他的徒弟。 王宝山再问了些日常该注意什么后,就谢过吴老,带着工具和粮食,回了自己的草棚。 他没有急着修缮草棚,而是先去小溪边,准备洗个澡。连日来的奔波劳碌,让他浑身污秽不堪,好久没洗澡,人都馊了。今天得去洗个干净,想着想着,王宝山来到了小溪边,他脱得精光,走到半腰高的溪水里,找了块石头,坐在了上面,打着水花,清洗身子。 洗着洗着,舒坦得有些困倦的时候,王宝山就躺在了溪水里,枕着一个突起的石头,眯起了眼。 这条小溪还蛮宽阔,差不多有五六步宽,水位深处能淹过腰际,浅的地方也能盖过小腿根。 碧水蓝天下,清风徐来吹过,扶起垂柳枝头,划过水面,激起了阵阵地涟漪。溪水潺潺,缓缓地淌向远处,阳光透过两旁的树林,照射下来,将溪水映衬得是清澈见底。 溪水里,几条小鱼游过,自由自在的悠闲于溪底,在鹅卵石的缝隙里,墨绿的水草和苔藓间,追逐嬉闹,随波逐流着游来游去,此情此景,让人好不惬意。 王宝山躺着,任由溪水冲洗自己的身体,这使他浑身舒坦无比。想到自己很久没洗澡了,身上都发了臭,这次得多洗一下才行。 这时,有几条纤细的小鱼,或是寻到了他身上的汗臭味,向他游了过来。当它们轻轻地划过他的身体时,一阵阵的痳痒感,让他差一点叫出了声。但是看着它们怡然自得的美态,王宝山又有些不忍心去惊扰它们,自己只好一动不动地躺着,任由这些鱼儿们,在他的身上,啄食着死皮和泥垢。 有这些鱼儿的伺候,让王宝山倍感身心的舒坦,有了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这让他有些昏昏欲睡,竟然就这样躺在溪水里,睡着了。 “九风…” 不知过了多久,梦里一声轻细的呼唤,让他睁开了眼,眼神里还带着来至远方的光芒。 “啪…” 就在这时,一块小石子砸在了他的脸颊上,彻底让思绪模糊的他,惊醒了过来。 王宝山甩了甩头,有些茫然地看向小溪的对面。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把他惊得立刻坐了起来。 只见对面一个衣衫破烂不堪,蓬头垢面,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往他身上扔石子。 那人边扔还边说:“砸死你…看你羞不羞,大白天的光着身子洗澡…” 王宝山一听这声音,心想这怎么像个女孩的声音,心里有些疑惑。但把自己一看,他正光着身子,都被人看光了。这可是王宝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赤身裸体,他的内心顿时羞愧难当,脸上也涨得通红。赶忙捂着下面,慌慌张张地从水里爬起了来,去岸边穿衣服。 “啊…”对面的一声尖叫,让他一惊,差点把衣服穿反了。 等他穿好衣服,那人已经涉水走了过来。 “你是何人,刚刚不好意思了,我以为这里没人会来…”王宝山脸涨的通红,慌慌张张地说到。 “我叫野菜,你不知道吗?”那人瞪着他说。 “野…野菜姑娘,刚刚真的很抱歉…”王宝山一听她说叫野菜,愣了一下,心想这名字怎么这么怪。 其实,这野菜姑娘,不光名字怪,连人也怪。长年不洗澡不说,也不干正事,整天到处瞎逛。还喜欢偷鸡摸狗,被人捉到了,就撒泼耍横。打不过的话,就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而且极为记仇,所以每个在伙房干活的人,都会刻意地躲开她。 王宝山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些,要不然,也不会不认得她这样一位小魔女。 “哼,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姑娘?是不是偷看过我洗澡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没有啊…”王宝山被她瞪得越发的慌乱,一时回答不上来了。 “你是新来的吧?”野菜看他这样,有些好笑。 “是…我昨天刚来这里。” “来砍柴还是种菜?” “砍柴…” “切,你不会叫木头吧?”野菜看自己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感觉真是没趣。 “没有,我叫王宝山。” “行吧!你刚刚大白天的耍流氓,我就不到处宣扬了。” “那多谢野菜姑娘了。”王宝山有些无语,他本身在山里生活惯了,对此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刚刚只是别人正好撞上了,心里羞愧而已。 “好,不过你得请我吃东西,不然说不定…”野菜又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王宝山认真的说到,大有威胁的意思。 “你还没吃饭吗?我正好打算做饭。”王宝山一听她说要吃东西,连忙同意。 就这样,王宝山带着野菜回了自己的草棚,让她坐一边等着,自己拿起铁锅去打了一锅水回来,点燃柴火开始烧水,又用陶罐倒了一点小米,拿点青菜,一起去溪边淘洗干净。 回来后,他继续添加木柴,让火烧的旺些。 野菜静坐一旁,看着他一声不吭地忙前忙后,在烟熏火燎中,脸上被柴烟熏出了一道道的灰迹。竟然少有的没有打扰他,一直安静地看着他烧火做饭。 等火烧旺了,王宝山就把洗好的小米倒进了锅里,用饭勺不停的搅动。就这样边烧火边搅动。等煮的差不多了,他就把青菜放了进去,还放了一些野菜,这是他刚刚去淘米时,看到溪边有些野菜,就顺带摘了点。 随着他的搅动,阵阵米香和野菜的香味,弥漫开来,把一旁的野菜姑娘,馋得是口水直流。 不一会儿,一锅小米菜粥并煮好了。在等待冷却的时候,王宝山还放了一点盐巴进去,这可是今天砍柴换的,也算难得的东西。 “来,吃吧!”王宝山吹着一陶碗小米菜粥,递给野菜。 野菜没有说话,接过来就吃。嚼都不嚼一下,三两下,直接喝了个精光。 喝完,就把陶碗递给王宝山,让他再盛一碗。 “别急,小心烫着了,这锅里还有很多。”王宝山自己的一碗,刚吃了一口,看她已经喝完了。只好放下碗,再给她添。 刚开始,他还只觉得这野菜是饿了,吃的有点猴急。可后来,当野菜连喝带吞,吃了七八碗后,还一副我还要的架势。倒把他惊得一时说不出话,心想这是多久没吃东西,怎么饿成了这样,完全一副喂不饱的样子。 “呃…”野菜打了饱嗝,一脸意犹未尽地说:“今天总算吃了个半饱。” 她这话,让王宝山苦笑得不行。他看着干干净净的铁锅,再看看野菜,就问她:“你多久没吃东西,我这一锅粥都被你一人吃完了。” “三天了。” 王宝山一听,心里一疼。他也是吃过不少苦的人,知道饥饿的感觉。一个人三天没东西吃,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你做的粥,还蛮好吃。”野菜说着,还望着王宝山的那碗,一直没空吃的小米粥。 “吃吧!”王宝山看她要吃,就递给了她。又问她:“你就一个人啊?” “嗯。” “你的家人呢?”问完这句话,王宝山就有点后悔,人家都说了一个人,哪还有什么家人。 “没有家人,我是孤儿。”野菜吃完,毫不在意地说,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别人。 “我也算是啊!”王宝山轻声地说着。 忙前忙后地煮了一大锅粥,自己就吃了一口,王宝山也是一阵无语,再煮又没时间,他还要修缮草棚。只好再去清洗锅碗的时候,灌了一肚子水,好骗一骗空空如也的肚囔。 就在他拿着工具,修缮草棚子的时候,野菜突然走了,就跟她突然来的时候一样。让他好一阵地摇头不已,心想这丫头片子,还真是古里古怪。 有了工具,也就方便多了,虽然一时也修不好,但每天修一点的话,总会到修好的时候,反正除了砍柴,王宝山现在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做。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就放下手里的活,打水生火,打算做饭吃。可这边刚生好火,开始烧水,那野菜姑娘就跑来了,还带来了一些野菜。 “来了?”王宝山看她又来了,心想她可能没地方吃饭。 “嗯。” “那等会吧!” “好的。” 就这样简单说了几句,两个人就没话说了。 一个围着土灶,忙得团团转,一个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忙,这夕阳下,树林中,茅棚旁,炊烟袅袅中,动静皆有,如同一副宁静的画。 而且,这画面,显得是那么的和谐,还若带美感。 “吃吧!这次我多煮了些。”王宝山仍是帮她吹了吹,有点烫嘴的小米野菜粥,笑着递了过去。 野菜没说话,接过就吃,大口大口地吃完,又把空碗递过来,还要吃。 王宝山经过她中午的表现,也是知道她的饭量,就依着她。 就这样你来我往,吃过八九碗后,野菜这才终于打住,一摸嘴,打着饱嗝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王宝山看她这样,摇了摇头,也没多说。自己把残羹剩汤吃喝完了,就去洗了锅碗。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上午砍柴去换粮食,下午修缮草棚,过得也算充实。当然了,每次生火做饭的时候,野菜是必来的。对于这个天天来吃霸王餐的姑娘,王宝山算是默许了,也不多说什么,要吃就给,只要自己有。 为了多换点粮食,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多砍两担柴,可以多换点小米。搞得伙房老大吴老,对他很是看好,每次遇到他都会多说会话,嘘寒问暖一番。 这段时间,他也通过其他人,搞清楚了野菜的底细。让他苦笑了很久,他可不敢跟别人说,自己这些天一直都在供她吃喝。不然,不被别人笑死才怪。 第二十一章 兄弟们的改变 第二十一章 三皮的改变 如果每个人,都能一直以忙碌的状态,过好每一天,也许很多的烦恼,就会不有了。安安稳稳,每天也有事做,通过自己的劳动,也能温饱不愁,充实而满足,每天还能睡个安稳的好觉,真是夫复何求啊! 但往往很多的时候,一些事和一些人,却无法让人置身事外。 这天,由于王宝山的良好表现,吴老还特意给了一斤猪肚肉给他,让他回去做顿好吃的,也算奖励他为伙房,做出的贡献。 这让他好一阵的欢喜,但自己不会做肉食,也是个麻烦,不然浪费了就可惜。只好又去找吴老的徒弟帮忙,做成一道红烧肉,里面还配了不少的土豆块,才算勉强装满了一陶罐。 当回去后,做饭时,野菜看了这一陶罐红烧肉,两眼直放光,不等王宝山煮好粥,她就吃了起来。 王宝山看着她,吃的是满嘴冒油,直呼过瘾,不禁笑了,比他自己吃了,还要满足。 吃完饭,野菜也就走了。 他闲来无事,就开始做木凳。 这段时间,他不仅把草棚翻修了一新,还用原木做了床,桌子,凳子……等等家具。虽然外形简单粗糙,但好歹实用,吃饭时再也不用坐在石头上,或蹲在地上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气不冷也不热,王宝山正在茅草棚屋里,做着一张板凳。 “做了这个就齐,以后二弟,三弟过来,就有地方坐了。” 做到中途,他也无聊,边削着木头,边自言自语。 不巧的是,这时屋外刚好有人来找他。 “大哥。” 他一听是三皮的声音,忙转过去看,看到真是三皮来了。 “二弟,你怎么来了?”他连忙上前相迎。 “大哥,在这还好吧?”三皮一来就左顾右盼个不停。 “一切都好,你看这草棚,这都是我做的。”王宝山领着三皮,屋前屋后的转了一圈。 看完了,就一起回到草棚里,坐在木桌旁。王宝山拿出陶碗,给三皮倒了一碗烧好的凉水,就问他:“二弟,你是怎么找过来?” “我找吴老打听,找了好久才找过来。”三皮喝着水,摸着身前奇形怪状的木桌。 “看你气色,好多了,在那赵字堂过得不错吧!”王宝山看三皮现在精神面貌,比起以前,不知强了多少倍,很为他高兴。 接着,他们各自聊了一会近况,都是一阵唏嘘不已。 现在时过境迁,每个人的变化都蛮大。就拿三皮来说,明显比之前沉稳了不少,穿着打扮,干净利落,说话做事,有条有理。和以前比起来,那真是判若两人。 而杜小三到了工事营后,发挥了他不少的才能,改造出了一些武器装备,和建房铺路方面的有效方案,为此,他还当上了工事营里的一个小管事,现在忙得不可开交。 还有罗鹰,据说去了练武营后,以他高超的箭术,也获得了不错的待遇。 想来这不到,仅仅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在赵字堂,已经学了不少的东西。 “想不到我们弟兄三人,半月不见,大家的改变不小啊!倒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是老样子,说来有些惭愧。” “大哥,也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志嘛!”三皮冲他笑了笑。 “你说三弟,在工事营过得不错,都做了管事?” “是啊!他本来读过不少书,自然有用武之地。” “原本还怕他,吃不了苦,没想的啊!”王宝山笑了笑,心里为杜小三感到高兴。 三皮喝完了碗里水,想了想,说:“大哥,想不想去城里看看?” “去城里…”王宝山刚刚还在高兴,一听这么问,心里一惊。 “是啊!我好久没回去了?” “二弟,我们能去城里吗?”王宝山有些吃惊。 “怎么去不得,都是两条腿的大活人。”三皮笑了笑。 “可我们身上的奴印?” “穿着衣服,谁知道啊!小心点也无妨,再说我们都是黑风庄的人了,谁敢自找麻烦。” “这样行吗?”王宝山还是一脸的担忧。 “有何不可,我之前就去一次了。” “什么?”王宝山震惊的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三皮看着震惊不已的王宝山,朝他点了点头,说:“我们赵字堂的师兄弟,也多有去城里办事的,前几天,我和徐师兄去城里办了些事。” “没问题就好,我就怕……”王宝山仍有不放心。 “没事的,赵先生,拖我进城办点小事,我寻思大哥你没进过城,想带你去看看,多见见世面也好。”三皮说完,看了看王宝山的这间茅草棚子。 “这样好吗?我怕去了拖你的后腿。” “无妨,就当去游玩,要办的那件事,很容易,只是去送一封信而已,送完我们就回来。” “既然你说没事,那我陪你走一趟吧!”王宝山听他说去送信,想必也简单。再说自己的结拜兄弟,有事需要帮忙,作为大哥的不出面,那还有什么道义可言,并决定跟三皮进城去看看。 三皮看他决定了,就让他立刻跟自己走,说还要赶路,得早点出发。 王宝山想把铁锅带上,被三皮阻止了,说什么东西也不用带,还说去城里办事,酬劳不少,另外还有银两作盘缠。到时进了城住宿吃喝,都有安排,不用担心。 最后,三皮还是拧不过他,只好让他带了那把砍柴刀。 说走就走,走了小半日后,就在天快黑时,他们两人来了一处山沟的峡口。 王宝山发现那里,还有一辆马车等着,让他心里很惊讶,心想出去办事,还有马车坐,那赶起路来就方便了。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赶车的人,竟然是罗鹰。这更让他惊惑,就喊了一声:“罗兄弟…” “嗯,王大哥…”罗鹰看起来很沉重,比起以前的冷酷,现在好像满腹心事。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三皮说着把王宝山,扶进了马车,接着他自己也进去了。 “啪…” 还没等王宝山坐稳,罗鹰就挥着鞭子,打马向前跑去,晃晃悠悠地摇得他发昏,他没坐过马车,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的晃荡。 “大哥,来吃点东西,喝点酒。”三皮从马车里的一个包裹里,拿出了一只烤鸡,和一坛子酒。 “这…”王宝山拿着三皮递给他的一只烤鸡腿,有些不知所措。 “吃吧!吃了睡一觉就到了。”三皮咬了一口鸡肉,又喝了一口酒。 “好…”看着三皮如今的做派,他也不能再事事犹豫,不可能一直原地踏步。他啃着鸡腿,也喝了一口酒。 马车里放有一床被褥,可以当坐垫,坐在上面,不至于难受。 他们两人吃喝了一会,王宝山问罗鹰饿不饿,罗鹰直顾着赶车,没有理他。 走了没过多久,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由于天黑,又坐在马车里,现在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事物。 王宝山不知道罗鹰,短短几天的功夫,他是怎么认识出山的路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在黑夜里,看清前面的路。或许,以前在夜晚打猎,让他练就了一双、能夜视的眼睛吧! 王宝山这样想着,半躺在了马车里。由于,马车不停的晃动,他根本睡不着。嘴里还残留着烤鸡和酒的味道,这让他想到了野菜,心里惦记着她的晚饭,有没有吃?自己草棚里,还有些小米青菜,不知道她会不会自己做?自己不在,会不会又挨饿? “大哥,你在想什么?”黑暗里,三皮突然问他。 “没想什么…”他正惦记着野菜,虽然相处了几天,也没说过几句话,但每天都能见面。自己就这样,突然一声不吭的走了,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大哥,刚刚的烤鸡和酒,味道怎么样?” “蛮好的…” “那想不想天天都有得吃喝?” “想,这种好事,谁还不想啊?”王宝山听他说,天天都能吃烤鸡喝小酒,心里却想到了野菜,要是给她每天吃烤鸡,那她还不得高兴死了。 “想就要去做点事啊!我现在就在做这样的事。” “什么事?” “杀人……”三皮的声音,让王宝山听起感觉有些陌生。 “什么?”王宝山被这两个字,给扎了一下,内心震惊不已。 “大哥,你从未杀过人,还不知道杀人的感觉吧!”黑暗里,看不清三皮的表情,但他说的话,非常具有诱导性。 “难道说,你已经杀过人了?” 三皮没有回答他,说:“不早了,睡吧!” 王宝山听了他,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心神不禁动荡不安了起来。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些人的变化如此之大。像三皮这样弱不禁风的一个人,现在都已经把杀人这样的事,看得简单而习以为常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以往的遭遇,一幕幕地在他脑海里闪现,大家都变了,自己还没变,原本随遇而安,安稳的想法,还能坚持下去吗?难道自己错了吗? 他自己问着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现在过了十一月,夜里已然开始转凉了。此时,马车的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和杂乱的马蹄声,充斥在整个马车的车棚里,嘈杂而烦乱。再加上不停摇晃的车身,晃荡得让人心绪不安,哪里能让人睡个安稳觉啊! 这一夜,满腹思绪的王宝山,毫无睡意。或许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难以入睡,让他想了很多的东西。 第二十二章 莞平城一日游 第二十二章 莞平城一日游 三皮说的没错,天亮了,他们的马车,就到了莞平城下。 由于,时辰还没到,城门还没有打开,他们只能在城门以外等着。 王宝山看着这个、他从未来过的巨大城池,心里却起不了任何的惊奇。一夜思绪万千,让他疲惫不堪,脑袋里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此时装不下任何的东西,也不想去想任何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断断续续又来几辆马车,有囤货的,有拉人的,都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城门外。 这时,又来了无数的菜农,他们挑着各式的蔬菜瓜果,陆续地赶了过来,跟那些马车一样,都等着城门的打开。这些菜农中的大多数人,由于常年的辛苦劳作,身躬背驼,一个个愁云惨淡,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用几乎呆滞的眼神,麻木不仁地看着,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 “你看他们,过得快乐吗?”三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看着那些菜农,问王宝山。 王宝山没有回答,看着雾气朦胧的远方出神。 “他们这些人,每天也有事做,不用去想其他的事,本本分分地辛苦生活,可他们为什么不快乐呢?”三皮没有去管王宝山的沉默,继续说着,好像也是在问自己。 “他们再怎么辛苦,也只是卑微地糊口而已!”这时,一直在闭目休息的罗鹰,冷冷地开了口。 王宝山有些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想到了自己的生活,想到了他以前生活过的村庄,想到了那里的村民们。对于这些,他不是不清楚,而是太清楚了,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无奈地不愿去想,而是选择了在辛苦的劳作中,麻痹自己。 “大哥,你也别多想!万事还得靠自己去怎么做。”三皮拉了拉他的手臂,宽慰他。 “嗯…”王宝山被他一拉,回过神来,朝他点了点头。 “嗵…唴…” 这时候,一阵铜锣的敲打声,从厚重的城门里,传了出来。 看来是时辰到了,城门要开了。 随着城门的打开,一列手持标枪,腰胯刀具的卫士们,站到了城门外,一个个神情严峻,一双双眼睛,更是毫无忌惮地扫视着进城的人群。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让进城的菜农们,一个个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 王宝山看了,心里也是一阵惊慌失措,他深怕被守城的卫士们,发现自己身上的奴印,要是那样,自己就会被捉回李家的矿场。 三皮看他惊慌,握住了他的手,好让他放心。 当他揣着狂跳不已的心,坐着马车进了城门后,他才安定了下来。就问三皮:“二弟,怎么进城还要交钱?” “呵呵,大哥啊!你以为这莞平城,是随便让人进的吗嘛!你看那些菜农,进城卖菜,除了这城门口要交进门钱,其他地方也要钱,所以他们才会不高兴,但为了糊口,他们能怎么办?”三皮看王宝山终于开口了,也是高兴。 这时,宽阔的街道两旁,各色的店铺,正开始开门迎客,过往赶早市的人们,匆匆忙忙,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叫卖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叫喊声,欢迎接送宾客的谈话声……等等,层此彼伏,好不热闹。 连走了几条街,王宝山发现几乎每条街上,都是行人无数,到哪里都是人满为患,他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身影,眼睛都快花了。 除了步行的人,还有骑着马的,或像他们一样坐着马车的,甚至还有骑驴的……等等,让王宝山总算是开了回眼。 由于,行人较多,道路拥挤,搞得罗鹰好一阵的手忙脚乱,有时需要闭让行人,要等好久才能通过。有时还得下去,牵着马行走。 三皮一直在指点他路线怎么走,搞得这一直冷酷的小猎户,烦闷不已,他正满头大汗的四处张望,想辨别方向,可一直不得要领。 王宝山看着他们,忙得是焦头烂额,也帮不上忙,只好老实待在马车里。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走了好久后,他们总算来到了一条较为僻静的街道。这条街上行人了了,没有几间商铺,都是些独门独院的宅子。 “就是这里了…”到了一栋不大的宅子前,三皮让罗鹰停了马车。他下了马车,看了看左右后,上前去敲门。 不一会,门就开了,出来一名老者,他神色有些慌张,看了马车一眼,说:“怎么这么晚才来?” “林老。”三皮没有回答他,只是喊了一声。 “行了,你们进去吧!马车交给我。”老者走了出来,边说边来牵马。 三皮冲罗鹰和王宝山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自己进去。 等进了宅子的前院,王宝山看到有一个穿灰色袍子的人,正在落角的大水缸边,拿着馒头喂里面的几条小金鱼。 “韩师兄”三皮径直走到那人的身边,躬身行了一礼。 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回头,专注地喂着金鱼。 “这位是韩束,韩师兄…”三皮又转过身,向王宝山和罗鹰介绍。 “你们先去稍作歇息,吃点东西…”那人说完,才转过头,看着王宝山三人。 这人正是黑风庄里,负责进城采办的小头目,韩束。 三皮又行了一礼,带着王宝山和罗鹰,去了宅子里的厨房。 坐在厨房里的柴堆上,王宝山吃着馒头,问三皮:“二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这韩师兄,是庄里的小头目,这里是他的岳父家,我之前跟徐师兄来过一次,所以认得他的岳父林老。”三皮吃完馒头,靠着柴堆,准备睡会。 “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事了。”王宝山一听说都是熟人,忐忑不安的心,算是平复了不少。 “睡会吧!赶了一夜的路。”三皮说完,也不去管他,开始睡觉。 罗鹰看来累得不轻,早已经睡着了,正小声打着鼾。 王宝山看他们都睡了,想睡却一时睡不着,这一夜的功夫,让他震惊不已。兴奋和不安的情绪,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底,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最后,索性就不想了,闭上眼,也睡着了。 模模糊糊里,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高大的城门下,周围的一切,跟他的意识一样,也是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些虚幻的影子。在那些影子里,有些像是人形的影子,正在四处奔跑,地上到处是躺着的人影,远处无数的人影,交织在一起,像是在打斗,拿着兵器互相厮杀,一旦有影子倒下,又会有许许多多的影子冲上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无休无止,如同洪流一般,奔涌不歇…… “大哥…” 接着,一声呼唤,所有的影子消失了,整个模模糊糊的一切,也消失了。 王宝山睁开了眼睛,看着三皮在喊他,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个怪梦。 醒来后,他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罗鹰一手摸着他的额头,说:“怎么,受了风寒…” 三皮听了,也过来摸了摸,看到王宝山面色有些苍白,大汗淋漓。就说:“大哥,你还好吧!我等会麻烦林老,给你煮碗姜汤。” “没事,就是做了怪梦,不打紧…”王宝山说完,甩了甩头,站起了身。 这时,他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刚刚的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 “没事就好,先吃点东西吧!”三皮去灶台上,拿了馒头过来,分给他们吃。 过了一会儿,林老推门进来,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厅堂。 这时,厅堂里灯火通明,韩束正在跟一个人交谈着。一见他们来了,韩束就跟那人说:“杨兄弟,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师弟。” 接着,又跟三皮说:“师弟,这位就是收信人,你把赵先生的信,交给他吧!” 三皮听后,连忙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竹筒,递给了那人。 王宝山看着陌生的那人,英俊不凡,面目生得是轮廓分明,器宇轩昂。身材虽然不算高大威猛,但也是孔武有力,浑身肌肉饱满,撑得衣物鼓鼓囊囊的,显然是个练家子出生。 他当然不认识,这人正是怒杀自己顶头上司的杨卓义。 杨卓义接过竹筒,从里面拿出了几卷字迹斑斑的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看罢多时,他才抬头,将信纸收进竹筒,放在了自己的怀里。并对韩束说:“韩大哥,可否容我和他们,一起单独说会话?” 韩束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随后又点头笑了笑,起身带着一旁的林老,出了厅堂,临出门时,他还不忘把厅堂的门,给带上了。 “在下王强,敢问壮士贵姓?”三皮等韩束他们走了,上前给杨卓义行了一礼。 “我姓杨,赵先生让你来时,有说些什么?”杨卓义冲他回了一礼。 “先生说,杨兄看了书信的内容,就什么都明白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杨卓义点了点,又看了一遍三皮三人,沉吟了一阵后,说:“好吧!王兄,你们收拾一下,一会跟我走。” “是,一切有劳杨兄了!” 王宝山听着他们交谈,心惊不已,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刚刚听到三皮报号,说他自己叫王强,心里更是震惊,这三皮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把姓名都改了。 “杨兄,我们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收拾,不如现在就走。”三皮说着,看了看王宝山和罗鹰,冲他们一笑,让他们放心。 杨卓义也不多说,起身往外走。出了厅堂,向韩束打了个招呼,就领着王宝山三人,出了韩束的岳父家。 第二十三章 枭雄沙熊 第二十三章 枭雄沙熊 莞平城里西城区,有座全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名叫西苑。有人传言,它与东城的东苑一样,同属城主李腾飞的产业。 每到夜幕降临,这西苑里总会人满为患,前来喝花酒听曲儿,寻欢作乐的人众多。里面名妓无数,陪酒的、唱曲的、跳舞的…个顶个都是妩媚的佳丽。每天的她们,重施粉底,浓妆艳抹,把自己装扮得花枝招展,香气袭人。卖足了力气,把每位来消遣的客人,伺候得满心而来,满心而去。 花钱就图个快活,要是花了钱,却不快活,谁心里会愿意呢? 可这快活,若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时,那么那些忍受痛苦的人,该怎么想?该怨恨吗?若是怨恨无用,就只能认命。或许只要认命了,就麻木了,痛苦也就少了吧! 有这种想法的人,在这座西苑的妓女里面有很多,好比此时此刻,正陪着沙熊喝酒的西苑头牌,欣儿。 虽然她这时表现上曲意迎合,逢场做戏,可心里对这沙熊,早已是厌恶至极。她恨这个浑身恶臭的男人,恨他的粗暴,更恨他的心狠手辣。 她也恨每天来这里,寻欢作乐的所有人。他们花了钱,就把她们不当人看,像一件玩具一样,只顾自己快活,谁管你如何想。 可她只能在心底恨,明面上可不敢露出一丁点的不高兴。 而在她身边的沙熊,当然不知道她怎么想了。 这沙熊是名副其实的体壮如熊,对娇小的欣儿,没有多少绫香惜玉的情谊,喝过酒水后,并不愿在此多留。 临走前,还扔下了一句:“你安歇吧!哥哥我下回再来!” 他出了欣儿的闺房,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隔壁的门口,推门拐了进去。 里面是他的一帮亲信之人,一共三四位。此时他们围坐在酒桌旁,各自搂着两名貌美的女子,边喝酒边作耍。 “大哥,真是雄风不减啊!那欣儿姑娘还好吗?”他的亲信小弟,看他进来了,连忙给他敬酒。 “不尽兴啊!”沙熊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 “再安排一位…”小弟一把将身边的一名女子,推到了沙熊的脚下。 沙熊也不顾那女子的尖叫,一脚把她踹到一边,骂道:“去去,晦气……” “是…是…都怪小的…该死…”小弟连忙点头哈腰,告罪不已。 “你们在此作耍,我出去转转…”沙熊没有去理会他,喝了几杯酒,起身出了门。 出了门,他来到西苑一楼的后院,见人就问茅房。 等他上完茅房,出来时,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呜…噎…” 那哭声迂回曲折,听在耳里,有说不尽的哀婉缠绵。 沙熊听此情景,心里疑惑。心想:自古这青楼就多冤屈的怨魂,难道又是哪个良家妇女,被逼良为娼了?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他就想去看个究竟,并抬脚寻着那哭声,来到了后院,一间厢房外。 推门进去,厢房里灯火灰暗,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一名女子正趴在地上,掩面哭泣。 沙熊见了那副凄惨的情景,就问那女子,孤身一人在这里哭泣,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雪白俊俏的脸,上面犹有泪痕,美丽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将坠未坠,楚楚可怜。 此时,她也不答话,只顾转头抽泣。 沙熊看了这女子绝世的容颜,又听了她的哭声,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上前把那女子扶了起来,借着灯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 只见,那女子虽然披头散发,身着素服,不施脂粉。但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一双妙目,一管琼鼻,一张红唇,却构成了丹青画师,也描摹不出的人间绝色。再加上她那如此凄恻,而又卑微的哭泣,人世间,又有几人能够硬起心肠来,不去爱怜啊? 灯下,美女如花,这样难得一见的艳遇,没有多少人能够抵挡。 这个沙熊,也不能。 面前这簌簌发抖的女子,在无边的暗夜里,如同瑟缩在鹰爪之下的白鸽一般,那动人心魄的纤弱,可引起世间,任何一个男人,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保护之心。 更兼能,令刀头饮血,雄霸一方的沙熊,热血沸腾。 沙熊大手一挥:“某家在此,小娘子若不嫌弃,便可与我说说话儿!” 那女子仍旧不说话,纤细的身段,摇摇欲倒,看似因伤心过度,有些虚弱脱力,眼看就要晕倒了。 沙熊一看,心里一喜,赶忙展开宽大的双臂,把她抱在了怀里。 这美人儿身上,还带着一阵阵奇异的幽香,吸入鼻内,让他心神恍惚间,犹带迷离。 ‘还是个雏儿啊!’沙熊半分的沉迷痴呆,半分的惊喜若狂。 那女子好像懂得沙熊的内心所想,趁他恍惚,轻轻巧巧地将他一把推开,借机躲闪。 “小娘子,你别躲嘛!快跟大爷我说说,你是不是刚被家人卖到了这西苑…还是被人骗了来…他们逼你接客…” 如此美丽的佳人,刚拥在怀,就躲开了。怎么不让沙熊,心痒难耐,只好拿话去挑拨,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再要搂抱。 那女子仍旧不说话,面对如同巨熊般身躯的沙熊,满脸惊慌,双手紧抱于胸前,缩着身子,忽左忽右地挣扎躲闪,显然是非常的害怕。 “小娘子,嘿嘿…莫怕,我是最好打抱不平的好人,你只要跟我好,我有的是银两替你赎身,帮你教训坏人…嘿嘿…以后你就跟我回去,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银,供你享用……” 沙熊是左抱也不得,右抱也不得,心里反而没有半点的气恼,坏笑声里,话语绵绵,想继续撩拨那颗伤心欲绝,无依无靠的心。 那女子听了他的话,却不在躲闪了,好像听信了沙熊的一派胡言,脸上也转忧为喜了。 沙熊见自己曾经让无数的无知少女,感动得主动投怀送抱的撩拔之言,此时也是无往不利,心中顿时大喜。心说:量你这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还能逃出老子的大手不成? 既然美人动了心,哪还能耽搁。沙熊赶紧趁热打铁,欺身上去作势再抱,想来个老鹰捉小鸡。 这次,那女子竟然没有再躲闪。她看沙熊小山般的身躯,向自己逼近,低垂下了秀头,站着不动了,似乎等着他的拥抱、和爱抚。 沙熊看着亭亭玉立的美人儿,期待着自己,内心不由得一阵阵的火热。整个人在一股燥热之火地焚烧下,周身肌肤发烫,双眼喷火,满脑子想的是,等会如何是好。 可就在他刚要抱住心爱的玩具时,突然看到那女子的双臂,猛地向外一扬,一股淡淡的白雾,带着奇异的香味,犹如一缕清风漂浮过来。拂过他的脸颊,将他整个脑袋,都包裹了起来。 “不好,这是迷魂香…”沙熊心里一惊,立刻认出了这个白雾的来历。但此时,他已吸了不少那香雾,神智渐渐地迷糊起来。 作为一帮之主的他,以前也用过不少这类得东西,他虽然很快就闻出了这香雾是什么,可自己还是不慎防备,着了道。 “你是什么人……”震怒的他,刚想有所行动,突然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意识开始模糊不清了。 这迷魂香的功效,他是最清楚不过,一旦吸入,那怕只有一丁点,也足以迷翻一头牛,更何况他刚刚呼吸了那么多。 “碰…” 沙熊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向前扑倒在地上,由于他是面部着地,鼻子被砸得鲜血淋漓。可这疼痛,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就在他即将跌进无边黑暗中时,耳边传来了一声怒喝:“狗贼子,你也有今天…” 这声音听着哪像个女子,分明就是个少年郎的声音。沙熊残存的一点意识,这才明白了刚才的对方,为何一直都不曾开口。 接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包裹住,让他迷失了作为一个活人,所感知的一切事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股冷冽的刺激,将沙熊在无边黑暗里,游荡的神魂拉了回来。他一转醒,顿时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那种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个激灵,模糊的意识,彻底清晰无比了起来。这时,他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眼眶处火辣辣,灼心般的生疼,想转动眼球,却发现本该长着眼睛的眼眶内,空空如也,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挖去了双眼。 这让沙熊震怒之余,又无比的惊恐。想挣扎,却感觉自己的脖子和四肢,正被人用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铁链锁着,冰冷的铁链,紧紧地扣进了血肉里,使他动弹不得。他想动一动手脚,却发现动不了分毫,可手脚上连接身体的经脉,那若有若无的一丝丝联系,明明在告诉他,它们还在自己的身上啊!难道手脚上的大筋,已被人挑断了? “啊…” 一声如同沙罐被摔碎的声响,从沙熊的口里,发了出来,他更加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难道舌头也被人割了? 随着迷魂香药效的渐渐消褪,身体的感知能力,也渐渐地回到了沙熊的身上。这一阵阵无边无际的剧烈疼痛,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用刀,在身上划开了无数道的口子,血液正在不断的流失…… 他想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因为血液流尽而死,心里不禁泛起了一股无比的不甘。是啊!我怎么能就这么屈辱的死去?我可是堂堂莞平城第一帮的帮主,怎么能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啊!我的雄心壮志,还未完成啊!我收刮了那么多金银财宝,还没花完啊! 人之将死时,也许会想起以前的很多事吧!可沙熊却没有想起过去,此时他满心的不甘,想的尽是自己还没去做的事,想着自己夙愿未成,就身先死,那是多么的令人不甘心,抱怨老天对自己的不公啊! “啊…啊…” 虽然发不出声音,但他还是不甘等死,张着空空荡荡的嘴,使出全身仅剩的力气,对着黑暗无声的呐喊,怒吼。 “别嚎了,嚎也没用…” 突然一声冷笑,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感觉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方,距离还有点远。 “将他扔到这里,不会有人发现吧?”另一个人声音,突然问道。 “没事,这儿是处荒宅,平时没人会来,再说这口枯井,这么隐蔽……” “要我说一刀结果了多好,还搞这么麻烦。” “那不太便宜了他。” “怎么不审问一下,看看他的那位兄弟,有没有说谎?” “没事,他兄弟比他胆小,不敢瞎说。” “好吧!你们大仇得报,也该高兴点。” “才杀他一个狗贼,岂能罢休。”说这话的人,声音里恨意滔滔,让沙熊想起了迷晕自己的那个、不知男女的人。 “好了吗?我们快走吧!”更远的地方,有个轻轻的声音,有些慌乱的说着。 “走吧!我大哥有些慌了…” 不一会儿,黑暗里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只留下了满脑子里,都是震惊,惊恐,不甘,悲愤……等等情绪,交织不停的沙熊。 此时此地,静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到,死静得让人心底生寒。 “吱…吱…”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向沙熊爬来,他清楚那是枯井里的老鼠们,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爬了过来。它们吱吱嘎嘎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欢愉。好像是饥饿了很久,突然发现了食物,正欢天喜地地呼朋唤友,好一同来共享美味。 这可把沙熊吓得不轻,他听得是头皮发麻,心里泛起了无边无际的恐怖。想挣扎却无法挣扎,想呼喊,他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啊…啊…” 无声的呼喊中,想着自己即将被无数只饥饿的老鼠,啃成一堆白骨,憋屈地死在这个不知名的枯井里。饶是这个体壮如熊、胆色非凡的凶猛壮汉沙熊,也经不住那令人惊恐窒息地折磨和摧残。 渐渐地,在深入灵魂的惊悚下,他那颗无比强大的心脏,在飞速地狂跳过后,终于不堪重负,“呯…”的一声,就支离破碎了…… 第二十四章 城主夫人 第二十四章 城主夫人 莞平城里城民巨多,什么正经点的工农士商,什么走街串巷乞讨的乞丐叫花,什么游玩作耍的无业游民,什么行骗偷盗的小毛贼……等等,总之什么样的人多有。 不管好与坏,为了生活更舒服,他们每天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儿。 这些人里,虽然有富有贫,但都有共同点,那就是消遣。 富裕的人们闲暇之际,娱乐的场所较多,什么青楼妓院,什么文苑书阁,什么戏院茶楼……等等,不论高雅低俗,只要你肯花钱,都是可以去消遣的。 而贫穷点的人们,虽然也可以去,但由于囊中羞涩,能去的机会不多。闲暇之时,更多的是找几个相熟的人,喝着最便宜的酒水,有下酒菜最好,没有也无妨,他们可以边喝酒边谈天说地,各自吹一吹各自的见闻见识。 茶余饭后,谈得最多的,当然是城里的有钱人家,因为只有那些有钱人的生活点滴,才能点燃他们内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虽然有时由于憎恨或妒忌,他们会夸大其词,扭曲事实真相,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一定的根据。 所以,闲暇烦闷的时候,街头巷尾流传的风言风语,就如同滔滔地江水,连绵不绝。在这些众多的风流人物中,城主李腾飞,当属第一,也是唯一一个能经得住,时间的流失,而屹立不倒的一位。 据说这李腾飞少年的时候,同别的孩子也没什么两样,家里给他请了教书先生,让他学习古圣先贤、百家之经典,也算是个读书的料。而且,他的爱好,也极其广泛,除了喜欢诗赋,还特别爱好杂技、博弈、歌舞、方术……等等。 长大以后,尤其是继承了祖业,在被地南国主封为莞平城的城主以后,才逐渐露出了一些峥嵘。 李腾飞刚成为城主的时候,还没有娶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身边的姬妾成群。 在这些姬妾当中,有两个女子,深受李腾飞的宠爱,一个叫林丹,另一个叫周婕儿。二人不但色若娇媚、眉目如画,而且能言善道,能歌善舞。 李腾飞时常视这两个人如珠玉,高兴起来,还赏赐些金银珠宝给她们。而且,许下承诺,只要她们两个人,继续好好表现,有朝一日,就封她们为莞平城的城主夫人。 但在宗族法度之下,并妻乃是大忌,也就是说,一家不容二主,一城即便是偏远山区的城郭,也不能同时存在,两个城主夫人。 李腾飞身为城主,至小熟读史书,未必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可是,对他而言,这两个女子,无论身材、样貌、口才,还是才艺,都不相上下。在她们之间,进行取舍,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困难的一件事。 于是,他便顺水推舟,许了这么个,没有影子的承诺。 倒也不能完全说是戏言,李腾飞打的主意,恐怕还是优胜劣汰,先观察一阵子,再做决定。 那段时间里,两女争相伺候他,使得他过的日子,简直比神仙,还要快活。看来是那个近似于水月镜花般的诺言,令两个妙龄女子,牢记上了心头。 就在她们日日夜夜梦想着,水到渠成,坐享城主夫人之位的时候,事情竟然起了变化。 有这么一次,李腾飞偶感风寒,得了一场重病。姬妾里面的周婕儿,每天衣不解带,不分白天黑夜,端汤送药,陪侍在他的左右。 等他病好后,昔日丰盈圆润的美女,却瘦了足足有一圈。他见了,极是感动,从此对这个周婕儿的印象,也大为改观,感情的投入,并开始向她倾斜。 俗话说得好,这天下的女子,在感情方面,都比较敏感。 李腾飞作为一群女人们的丈夫、也是她们的主人,更是她们荣华富贵的供养主。他的喜怒哀乐,更是无时无刻,牵动着一群女人的心。 而且,他在感情上的微妙变化,其他的姬妾们,又岂能没有察觉。 后来有一天,阳光明媚,天气舒爽,李腾飞在后院,与周婕儿嬉笑打闹,两个人推来搡去,乐不可支。最后兴致来了,两人竟然就在后院的亭子里,想做点别的事。 不巧的是,正当口时,林丹拿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说是来给李腾飞观看。 哪知周婕儿见了,吓了个不轻,还诋毁林丹,说她拿着兵器,是想谋杀亲夫。 身为城主的姬侍,竟然手拿兵刃行凶,难道是活腻了不成!李腾飞当即命令手下,把林丹拖了出去,严加审问。 这女子纤纤弱质,受刑不过,只得招供,说这把刀,是另一位姬妾吴静给她的,刚刚见李腾飞钟情于周婕儿,两人又在一起风花雪月,不禁妒火中烧,就想用这把刀,将周婕儿置于死地。 她死就死呗,还把无辜的吴静,牵扯了进来,归根究底,这林丹女子,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善类。 城主府的卫士们,按照林丹的招供,又把吴静从后房里揪出来。可是,不论怎么威逼利诱,这吴静就是不肯承认。 她直说当天,那把短刀是周婕儿给她的,说是李腾飞最珍爱的一把名刀。之前不知为何不见了,这次刚好寻到了,所以让她给林丹,说只要是李腾飞见了,一定会喜欢。 周婕儿听了哪里肯承认,立刻怂恿李腾飞,最后命人拿出铁针,在她的手上、身上乱刺,深透骨肉,针针见血。 这吴静痛的是死去活来,受刑不过,才流着冤屈的眼泪,承认了与林丹有所密谋。 好了,当事人既已招供,那这件谋杀亲夫的罪过,就算坐实了。 如此一来,李腾飞为了获得杀一儆百的效果,他把所有的姬妾们,召集到一起,抽出胯下的宝剑,以剑击杀了林丹。 他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尸首,还不解气,又把剑递给周婕儿,让她去刺杀吴静。 须臾之间,两条鲜活的生命,便离开了她们为之眷恋的人世,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见主要的两位竞争对手,含冤而死,周婕儿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还不忘提醒李腾飞,说这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怕是别人说闲话,不如杀人灭口,以绝后患,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腾飞一听,连说有理,吩咐手下的卫士们,又将一直伺候林丹和吴的两个侍婢,也悉数绞杀。 旁观的姬妾们,一个个吓得是浑身发抖,噤若寒蝉。 临走之前,李腾飞还放出狠话来:“这事谁要传出去…哼…” 姬妾们都被吓破了胆,到此谁敢不从,她们也知道那哼声的后面,是个什么意思。并连连点头,李腾飞这才罢手,算是放了她们一马。 平常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没过几天,李腾飞的爱妾周婕儿,就生了一场大病。缠绵病榻的时候,她隐隐约约,见到了几个血淋淋的身影,在她的身边萦绕,定睛看去,竟然发现是林丹等人。 而且,那些人甚是凄惨,一个个血泪横流,悲泣不已。说自己死得实在是冤屈,若不是受周婕儿的蛊惑,也不至于一时糊涂,害自己丢了性命。她们还扬言,要报仇泄恨,要来索她的性命。 周婕儿见状,吓得不轻,浑身一个激灵,并从梦中惊醒。她立刻命服侍自己的小丫头,赶快把李腾飞请来,还扑在他的怀里,惊恐万状,把她梦中的所见所闻,哭诉了一遍。 李腾飞一听,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说道:“天杀的贱婢,死了还要回来吓我等!看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当下,他命人将林丹几人的尸体,从坟墓里面,挖了出来,挫骨扬灰。 可怜这几个女人,错进了城主府,本来以为终身有依,可享受荣华富贵,结果却落了个凄惨的下场不说,就连她们死了,都得不到安生。 至那以后,李腾飞和周婕儿,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噩梦了,他们两人,浓情蜜意,又是精于阴谋的同道中人。这李腾飞看这周婕儿,是怎么看怎么的好,正好他无法抉择城主夫人,干脆就把这一殊荣,给了周婕儿。 就这样,爱妾周婕儿,就成了堂堂正正的莞平城,第一夫人。 当然,除了周婕儿以外,李腾飞身边亦不乏其他的姬妾。 其中有位妻妾,名叫潘玉欢,因为乖巧伶俐,聪慧过人,在城主府的府库里,主管着账目,深得李腾飞,以及府上其他亲眷的信任。 而周婕儿虽精于算计别人,可头脑不够灵活,对账目的管控力度,做不到全面。但她一直不肯服输,不甘落在了别人的身后,想独揽府库的财政大权。 于是,她视这潘玉欢,为眼中的钉子,肉中的刺头。还经常在李腾飞的面前,说潘玉欢的坏话。 可李腾飞也不傻,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哪里看不穿了她的心思,还直截了当地对她说:“不管你怎么诋毁玉欢,也不能削减我对她的爱!” 不过,他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最恨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最后,他还不忘告诫周婕儿,说:“不管你们怎么闹,可别太过分了。而且,若是有人背着自己,做些不三不四的事,那就另当别论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婕儿本是个聪明的女人,无意中掌握了李腾飞的命门,兴奋不已。 从此,她对潘玉欢的诋毁,就围绕着这个中心点,开始展开了自己的谋划。 后来有一次,他们夫妻两人,腻在一起的时候,周婕儿便抓紧时机,在丈夫耳身边大吹耳边风,说潘玉欢经常性地搔首弄姿,袒胸露背,常常躲在窗户后面,偷窥城主府内,那些年轻英俊的卫士们,恐怕别有用心。 李腾飞听了,真就往心里去了,有事没事,经常拿话去敲打潘玉欢。 而潘玉欢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婕儿见自己的小动作,初见成效,干脆趁热打铁,污蔑潘玉欢与府中的一名卫士,勾搭成奸,说得是有鼻子有眼,好像亲眼目睹了一样。 李腾飞听说宠信的潘玉欢,私下给自己扣了一顶大绿帽子,当下并火冒三丈,率领着一干妻妾们,怒气冲冲地赶到了潘玉欢的住所,当面质问。 空穴来风的事,潘玉欢当然不肯承认,也有口难辩真假。气得李腾飞是七窍生烟,就认定她与别人,暗渡陈仓,根本不理她无声的解释。 他当场让下人们,把潘玉欢身上的衣裳扒光,自己并“嗷”的一声,扑了上前去,对着潘玉欢一顿地拳打脚踢。知道他打累了,又让妻妾们,手持烧红的烙铁,朝潘玉欢那细嫩白皙的躯体上摁去。 “嗤嗤……” 飞腾的青烟,皮肉烧焦的糊味,和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令人产生一个错觉,这是地狱,而非人间! 潘玉欢的身体,在烧红的烙铁之下,挣扎扭动。突然,她推倒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和女人们,夺门而出,一路小跑进了后园。在疯狂的打击中,她对着身后追来的人群,投去了绝望,而愤恨的一瞥后,她毫不犹豫,纵身投入了园中的水井里。 待到她,被打捞上来时,这可怜的女人,早已没有了气息…… 总之,只要是李腾飞中意的女人,都难逃一死。前后被周婕儿害死的人,多达十人之众,都被埋在了城西的乱葬岗中。 以至于后来,城主府的其他姬妾们,见了夫人周婕儿,都是两股站站,浑身发抖,一个个面无人色。再也没有人,敢违忤周婕儿的意愿,同李腾飞亲近了。 第二十五章 命劫难逃 第二十五章 命劫难逃 每逢佳节,这周婕儿为了独享李腾飞的宠爱,无所不用其极,怂恿李腾飞把姬妾们锁在闺房里,禁止她们四处走动。只有自己同丈夫,和少数几个亲信,在一起饮酒作乐。 李腾飞也是真的爱这个夫人,不然也不会纵容她,干涉自己的风流快活。 据说城里的多家青楼妓院,酒馆赌场,都是这位城主夫人,在暗中操作。 二十多年来,他们夫妻两人,明争暗夺,收刮了无数的金银财宝,都藏在他们家,内宅的假山密室里。 这巨富的宝藏,就跟李腾飞的夫人周婕儿一样,往往都是莞平城城里的老百姓们,悠闲时,暗地里流传最多的话题之一。甚至有人传言,那巨奢的财富,堪比半个城民们的总共家产,难怪会时刻牵动着,人们的注意力。 当然了,众口难平,对于老百姓的传言,作为城主的李腾飞,最清楚不过。除了必要的禁令,他就是派卫士们上街巡视,但凡有当众谈论关于城主府的人,立刻捉拿归案,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可是越是这么遮遮掩掩,严令禁止,却越是能激发人们的好奇心,也证实了谣言的真实性。 所以,越是在意,就越是会让别人关注。各种各样的谣言,如同野火烧不尽一样,越传越多,越传越广,还越传越疯狂。 这让李腾飞心烦意乱,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难以入眠,深怕有人铤而走险,前来偷盗他家的财宝。 这天夜里,李腾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怎么了老爷?”躺在他旁边的周婕儿,伸出春葱般的芊芊玉手,摸着他的手。 李腾飞看了看他的夫人周婕儿,看着她虽然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纪了,但整个人保养很好,如同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让他百看不厌。且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着迷,可毕竟,他已经到了岁月不饶人的年纪。本该迎合的时候,可他却有些力不从心,嫣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周婕儿见他如此,不禁柳眉倒竖,翻身睡到一边,抽泣了起来,边哭边说:“我老了,不如那翠玲年轻,老爷不喜欢了…我真是命苦啊…” 李腾飞被她哭得,更加的心烦意乱,也不敢惹夫人生气,连忙哄她:“夫人你误会了,翠玲再怎么样,也不如你可心啊!” “哼…一口一个翠玲…人都死了,你还惦记着…”周婕儿转过身,一脸的醋意。 “我心里只有你,过了这多年,你还不懂吗?再说我和她不就是说了一会话,你就把她扔到了乱葬岗,那是人去的地方吗?”李腾飞也是一阵无奈,叹了口气。 “说会话,用得着不穿衣服吗?你还说心里只有我…呜呜…”周婕儿说着又哭了。 李腾飞看她又哭,就把她搂在怀里,哄逗了她一会。说:“别哭了宝贝,哭多了就不漂亮了…我们现在说话,也没穿衣服啊!难道这不叫说话?” “哼…就你嘴滑…”周婕儿被他逗乐了。 “好了…好了…我今天确实心里有事。” “老爷有什么事,就不能跟我说说,我也好为你解忧啊!”周婕儿抚摸着他的手背,吐气如兰,边说边拿话去挑他。 “这几天,沙帮帮主沙熊突然失踪了,我怀疑他不是被擒,就是已经死了。”李腾飞伸过肥大的手,抓向周婕儿的小手,去迎合她。 周婕儿娇.喘了一声,问:“难道是黑风岭的人干的?” 李腾飞说:“现在是多事之秋,也不排除另有其人。黑风岭的那帮首领,已经潜伏在城里,我早就暗中派人监视着,没发现什么异动啊!” “不是说黑风岭进不去吗?难道你找到了黑风庄的地点?那金矿…”周婕儿听了连忙爬了起来,有些惊喜。 “没有,派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不过进不去,他们也会出来,只要把出来的人看好,就能了解他们的动向啊!” “这个沙熊该不会说些什么吧!那人可被关在密室里。”周婕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严峻起来。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唉…他要是早点招供说出金矿的事,该多好,也省得节外生枝。”李腾飞又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都是你出的鬼主意,非要把他关到密室里,你不是说有办法,让他开口的吗?” “哼,怪我了!我还不是为了你,那汉子嘴那么硬,死活不说怎么进去,还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金矿……” “好了,好了…事已如此,多说无益,我公务繁忙,府里的事,多亏你了…”李腾飞说完,并起床要去找水喝。 待喝过茶水后,他才气喘吁吁地爬上床,再次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留下一脸不悦的周婕儿,独自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睡着的周婕儿,突然被什么声音惊醒了,她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会。 “咣噹…哐噹…” 一阵铜锣的敲打声,由远而近,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在奔走呼喊,“着火啦!快起来救火…” 周婕儿当即推醒了李腾飞,不一会,屋外响起了李管家的声音:“老爷,夫人……可醒了?” “老李,怎么回事?”周婕儿连忙问他。 “夫人,柴房无端起火,火势凶猛,把厨房也烧了,我已经召集府里的卫士和下人们在灭火,我担心打扰了老爷和夫人的安歇,就过来问一下。” “什么?其他地方有没有烧起来?”周婕儿大吃一惊,赶忙爬下床,寻找衣物。 “其他地方,倒是没事,只是火势越烧越大,怕烧到其他的房屋…” 李腾飞这时也完全清醒了,觉得事有蹊跷,怎么好端端柴房怎么就失火了,平时府里管制森严,端不会无故有事。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转念一想,顿时一惊,急急忙忙起身,对周婕儿说:“这火恐怕不简单,夫人你快去密室看看,我随后就来。” 周婕儿一听也是一阵惊怕,胡乱穿了衣物,翻箱倒柜地拿出了一串钥匙,出门让李管家打着灯笼,往后院湖边的假山走去。 由于城主府的内宅,极为庞大,一路绕来绕去,走了好久才到。微弱的灯笼,在这一片黑暗的假山丛中,如同一点荧光,飘飘忽忽地来到了深处。 四周静得吓人,周婕儿出来的慌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衣,此时来到这片假山丛里,不禁觉得有些阴冷。不过,当她看到一处假山旁,一片毫不起眼的文竹时,慌乱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老李,你快去跟老爷说这里没事,让他派人到这附近看看,我先在这里等着。”周婕儿说完,接过了李管家手里的灯笼。 “夫人,就你一个人没事吧!”李管家有些不放心。 “没事,你快去…免得老爷担心…” 周婕儿看李管家去了,自己就在文竹丛周围转转,想再察看一下。也不是说她胆子大,而是兹事体大,但凡家财不可外露,就连自己家的下人们,也不能让其知道。 为了以防万一,这密室的具体位置,只有她夫妇二人才知道,每次来放置财物,也只有她二人,所以她才要把李管家支开。 周婕儿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纰漏,打算离去。可就在她刚走了几步,突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接着另外一只手,将她拦腰拘起,从她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顿时,一种曾未有过的惊恐,如同一只无形的魔爪,将她的心,也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这时,她想挣扎呼喊,却发现对方的力气,使她无法抗衡。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黑暗里又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他头上也裹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人一出现,并夺过了周婕儿手里的灯笼和钥匙,向一片文竹丛林走去。 不一会儿,只听“哐当”一声轻响,好像什么门一样的东西,被打开了。 周婕儿听了那声音,也顾不得惊恐,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挣扎着,想挣脱束缚。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挣脱抱着她的那人。直到最后,精疲力竭,她才颓软了下来,浑身颤抖个不停。 抱着她的那个人,也许是出了些力气,此时也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暖暖的热气,呼在了周婕儿的耳畔,让她慌乱的心,有了些异样。紧接着这种异样,又在她的身体里,化成了一股莫名的燥热。 原来刚刚她不停地挣扎时,那人为了能制服她,把她的两条腿,紧紧地夹着,拦腰抱着她的双手,也无意中在她的胸前,上下来回地碰触了一番。 加之她担心密室有事,着急出门,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那碰触,使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双眼里的惊恐,早已平复,转化成了一阵阵的迷离和恍惚。 周婕儿也能感觉到身后,抱着自己的那人,明显身体也有了反应,特别是那人僵硬的身体,紧挨着她的身子,让她的脑海里,一阵的眩晕。 此时,她的身体,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呼唤中,内心深处泛起了一阵阵的渴望。 然而,正在周婕儿,意乱情迷的时候,胸口的剧痛,让她猛然地清醒了过来。 她发现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插进了自己袒露着的酥胸上,血液顿时涌了出来。 在月光下,她雪白的肌肤上,鲜血淋漓。 “走……” 只见从那文竹丛林里,有两个人影正抬着一个人,走了出来。接着,抱着周婕儿的那人,这时也松开了她,跟他们一起,消失在了黑暗里。 周婕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此时此刻,多想问一问,那人为什么要杀了她? 可她却无从问起。 望着胸前那把似曾相识的短刀,恍惚间,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那些人是正是,早已死去十多年的林丹和吴静,还有一些被她害死的女子们,正在向她招着手。 她们的脸上,还都带着微笑。 第二十六章 野菜去哪了? 第二十六章 野菜去哪了? 漆黑的夜色,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总是透着迷人的深邃。多少悲欢离合,多少恩怨情仇,在万家灯火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演绎发生着。 所以说,夜晚是个好东西。它即能掩盖所有不能在白天里,遁形地一切罪孽;它也能包容一切不论是善意的惩戒,还是恶意的伤人。 还是同样的夜晚,还是同样的马车,还是由罗鹰赶车,还是同样的路程。只是这次是归途,而且多了一个杨卓义,也多了一个王宝山从来就不认识的人,只不过这个人已经死了。 王宝山此时,心情无比的复杂,这几天发生了很多的事,这些事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得他有些喘不气来。 他不想去想,甚至害怕去想,害怕去面对现在的自己。虽然这些事,他只是个参与者,并不是他主事,但那些从未经历过的事,在他的面前发生时,他还是被震惊了。 “大哥,还好吧?”三皮显然没有像他那样,听语气似乎还有些兴奋。 “没事…”王宝山到现在为止,总算是明白了三皮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他没有怪对方,把自己卷进那些事里,甚至很理解为什么让自己一起过来,或许这就是成长之路上,必经的过程吧! “没事就好,这些你拿着,以后用得着。”三皮说着递给他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二弟,这怎么行?”入手有些沉重,他明白那是一包黄金。 “大哥,你就拿着,就当我放在你那里,我们兄弟俩就别见外了,我的就是你的。”三皮笑着说。 “是啊!王兄,你二弟也是一番好意。”坐在罗鹰旁边的杨卓义,这时也开了口。 “那好吧!我先帮你放好,以后需要了找我。”王宝山也不推迟,将包裹背在了身上。 “你们兄弟二人,感情真好啊!真让人羡慕!”杨卓义笑着说。 “杨兄,你不知道,我们以前吃过太多的苦了。”三皮搂了搂王宝山的肩膀,有些感叹。 “同甘共苦,患难见真情啊!” “哈哈…等杨兄你进了庄,我带你去见见我那三弟,读书人来着。” “怎么你们还有三弟?”杨卓义显然不知道杜小三,有些惊讶。 “是啊!我那三弟也不错,在庄里大小也是个头目,到时咱们一起喝酒啊!罗兄弟,到时你也来吧!”三皮笑着跟杨卓义说,顺带又跟赶车的罗鹰说。 “好的…”罗鹰忙着赶车,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因为有个死人在车上,他们也不敢睡觉,只好一路说说笑笑,打发困乏。 当天色大亮,太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他们终于进了黑风庄。 王宝山没有继续陪他们,他需要静一静,好消化一下经历的那些事情。 道过别之后,他回到了伙房,在伙房找吴老的徒弟,做了一陶罐实打实的红烧肉,又做了一只烤鸡,顺便拿了些大米青菜。 当然这些都是花钱换的,这次出去了小半个月,三皮陆续地给了不少银钱他,说是让他改善一下伙食,他也没推迟,就收了。 当他带着东西,回到草棚时,发现这里还是跟他出去的时候,没啥二样,也没有任何的变化。除了木桌木凳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外,草棚内一切照旧,显然一直都没有人来过。 “难道野菜姑娘没有来过?”他有些惊讶,按理说自己离开了一段时间,野菜应该会过来看看啊! 王宝山想去找她,可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野菜住在哪里。没办法,他只好去找别人问问,结果问了一圈,都说不知道。 人家还说,若不是他问,他们还不知道野菜姑娘不见了。 最后,没得办法,王宝山只好回到草棚,把原本专门为野菜做的红烧肉和烤鸡,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妥善放好,就往床上的草堆里,躺了下去,准备睡觉。 可睡着睡着,他发现草堆里有什么东西,硌得后背生疼,就起身拨开草屑,发现是一个挂坠。 这个挂坠做得很粗糙,是一块很普通的鹅卵石,拇指大小,一端有个小孔,一条细细的麻绳,串着它,显得极为朴实简陋。 这鹅卵石扁扁的,一面刻着形似小草的图形,简单的几根线条,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就是小草。另一面却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王宝山虽说识字不多,但这两个字还是认识的,那是“紫倩”二字。 王宝山拿着这挂坠,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啊!”他抚摸着那个小草的图形,忽然想到了一种野菜,叫野韭菜,跟这类似。 这让他记起了那次给野菜姑娘,煮野菜小米粥吃的时候,里面就是放了一些野韭菜,而且那野菜姑娘,也曾拿过一些野韭菜,来给他煮过粥。 想到这里,他明白了这个挂坠,应该是野菜做的,而且看样子,专门为他做的,还特意留给了他。 “难道这是野菜的真实名字,叫紫倩?可她又会去哪里?”王宝山把挂坠挂在了脖子上,贴肉放在了胸前,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疲惫不堪地睡着了。 等到了下午,王宝山才睡醒了。他看着红烧肉和烤鸡,有些犯起了难。 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就打算去伙房找吴老,顺便打听一下野菜姑娘的事。 可等他到了伙房,吴老的徒弟说吴老回家了,并问他吴老的家在哪里。吴老的徒弟给他指了个地方,正是王宝山第一次来伙房时,去过的那片菜地。 一想起当日的情景,不禁让他有些苦笑不已。 他想起了那个彪悍的高挑女子,那是吴老的女儿,叫吴美丽。 关于这个人虽美丽,但性格却一点都不美丽的种菜女子,王宝山可是一直闭让。至从那次后,就再也没去那片菜地了,怕又被她误会成前去偷菜的不良份子。 但这次为了野菜姑娘的事,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菜地深处的几间茅舍旁时,天色已经擦黑。王宝山看着里面亮着油灯,并有些犹豫地敲开了门。 开门的正是吴美丽,令王宝山惊讶的是,这次吴美丽没有像上次那样,拿锄头追赶自己,而是冷冰冰地问他找谁。 茅舍里的吴老,听到动静就过来了,一看是王宝山,连忙带着他到桌子旁坐下,让他陪自己喝酒。 又看王宝山带来了红烧肉和烤鸡,当即大喜,说:“正愁没下酒菜,你却送来了,来的正好,陪老头子我好好喝一顿。” 王宝山也不推迟,就陪着他喝了碗酒。喝完后,他才开口问起了野菜姑娘的事来。 吴老刚开始只是支支吾吾,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伙房后山有这么一个人。还是一旁的吴美丽,一番恼怒的话,说野菜就是那个经常偷吃的小乞丐,这才让他记了起。 “我记得去年冬天,大雪封山,庄里的人,没有一个出去,都猫在庄里过冬……” 接着,吴老给王宝山讲起了关于野菜的零碎事情。 据他所说,野菜姑娘正在在那个寒冷的冬天,被外出办事的吴老,捡回了黑风岭。起初吴老看她可怜,就收留她在伙房里帮忙,还时常给点吃的给她,不至于她被冻死,或饿死。 可后来,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这野菜姑娘渐渐地偷起懒来,每天里无所事事不说,还喜欢偷鸡摸狗,所以,大家对她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这可能是别人的一面之词,吴老对此不是很清楚,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这些事。 而且,他女儿的吴美丽,虽然对野菜姑娘很不待见,却说出了另一个的版本,她说野菜姑娘其实也没那么不堪,只是由于饿的原因。 伙房里不干活,就没得吃的,这是吴老定下的规矩,而那野菜姑娘人小没力气,砍不了柴,也做不了饭。再说伙房里人又多,别人为了多吃点,自然会处处排挤她这个小乞丐,所以她才会被人说得多么的坏。 王宝山听了他们的说法,对这野菜姑娘,就越发地上心,他能理解那种被人欺负的感觉,也能感同身受。 “那她能去哪里啊?” “估计走了吧!你既然对她这么好,她怎么会走呢?”吴老也想不明白,他对野菜姑娘,也不怎么了解。 “我那天不辞而别,她会不会,去找我了?”王宝山还在回想着那天的种种事情,对野菜姑娘,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应该不会,她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自己的生世,或来或走,谁能知道为何!” 关于野菜姑娘会去哪里,王宝山和吴老都猜测不出来,毫无头绪。 末了,吴老还劝他,不必挂念在心上。那野菜姑娘既然能独自一人,在伙房的后山,生活那么久,自然有她的独特之处,没有必要过多的去担心她。 最后,他们俩边喝酒,边谈话,话题也开始转了方向。 第二十七章 新庄主王强 第二十七章 新庄主王强 酒过三巡后,吴老的话匣子,就有些关不住了,说:“我今天去庄里才知道,发生了件大事,还是天大的事。” 王宝山连忙问了:“吴老啊!什么大事?” “你这些天都跑哪里去?庄里的事,你不知道吗?”吴老喝了口酒,吃着红烧肉。 “我在庄里有个兄弟,有点事去帮忙了几天。我刚来黑风庄,庄里的事,也不怎么清楚。”王宝山老实地回答了吴老的问话。 “哦,难怪你不晓得了!”吴老一脸的释然。 “不晓得什么?” “前段时间,庄主张北斗无故失踪,今天才回庄里,只不过可惜啊!唉…回来的…却是他的尸体……”吴老说着说着,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哀叹。 “吴老啊!人死不能复生,也是没办法的事。”王宝山一听,心里一惊,但转瞬即逝。 “你想知道,庄主是怎么回来的吗?” 吴老这话一说完,王宝山没有急于回答,一旁独自吃饭的吴美丽,却睁大了眼睛,问:“爹,庄主是怎么回来的,这人死了,难道变成了鬼,自己飞回来了?” “爷们说话,你也丫头片子开什么口啊!再说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吴老瞪了一眼吴美丽,有些不高兴。 “那您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啊?”吴美丽也毫不逊色,气鼓囊囊地问到。 吴老没有去理会他的女儿,而是对王宝山说:“赵字堂,赵先生的徒弟里面,有个叫王强的后生,端的是年轻有为,英雄出少年啊!” “他怎么了?”吴美丽冲他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满吴老卖关子。 “他怎么了,他真是了不得啊!这几天就带着一两个手下,深夜潜入那莞平城里,又深夜用妙计迷翻了莞平城城里的第一帮帮主沙熊,并将这个杀人无数,残害忠良的大恶人,挑了手筋脚筋,又挖了双眼和舌头,真是大快人心,你们知道吗?这还不算啥,这王强端的讲究人啊!他没有立刻要了沙熊的狗命,而是将那魔头,扔到了一座荒宅的枯井里,让其喂了老鼠……哈哈…喂了老鼠…” 吴老绘声绘色地讲着,一时唾沫星子横飞,大有那茶馆酒楼里,说书人的风范。 王宝山听了,却是一脸的古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真是个了不得的壮士啊!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跟他一样!”吴美丽听了,钦佩中带着赞许。 吴老冲她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女儿的反应,又说:“你们还别说,那后生王强也是一表人才,足智多谋。他通过多方打听,最后知道了庄主的所在,这可是在连三娘,二当家,五当家等,乃至帮里总共去了数百多的人手,找了大半个月都没找到的情况下。这王强仅带了两三个人,星夜潜入了城主府内宅的密室里,将庄主带了回来,去的时间还是晚了一步,庄主已经被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奸人们,给折磨死了……话说当时,这王强气不过,他令同伴杀了城主的夫人,为庄主报了仇…” “爹,你说的可当真…”吴美丽听得有些痴,满脸的向往之情。 “当然是真的,我今天去聚义堂了,也看到了庄主的尸身,庄里的几大当家的都在。”吴老显然对女儿的质疑有些不高兴,眉头紧了紧。 “爹你知道,那王强住哪?” “怎么你想去见他?”吴老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哪有…我只是想给他送点青菜吃吃…”吴美丽少有的有些脸红脖子粗。 “我跟你说,你想也别想,自古英雄多有红颜伴,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女子。”吴老突然正色地说到。 女儿刚刚这种表现,明显是犯了花痴,他心里岂会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俗话说得好,知女者莫过父。 于是,并又说:“像宝山这孩子一样多好,勤快肯干,做人做事又踏实,绝对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靠谱青年。” 哪知吴美丽听了,却吐了吐舌头,借故出门打水,回来烧茶,走开了。经过王宝山时,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意思好像是“你就别想了…” 王宝山原本听着吴老说着他和三皮等四人进城的事,虽说完全是事实。可他心里的情绪,还没平复下来,又被别人提起,还是有些不舒服。 后面,又听吴老当着她女儿的面夸自己,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靠谱青年,饶是他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这点还是看得出来,这吴老是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有意撮合他们成就那天合之作。 回想着吴美丽的彪悍泼辣,他一阵的后怕,刚刚又见吴美丽借故走开,那还不明白对方的想法。 “还好她也无意,不然自己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王宝山那还敢多留,连忙借故天色晚了,怕夜路难行,打算告辞回去。 吴老还想让女儿吴美丽,去送送他,被王宝山婉言谢绝了。 出了吴老的家,王宝山借着月光往回走。 在明月下,茫茫的林海里,他孤单的身影,渐渐地隐入了黑暗中。 第二天天亮了,王宝山起床,照旧去砍了三担柴,挑去伙房交差换吃的。 野菜姑娘的突然失踪,让他不用再那么辛苦地劳作了,自己本就吃的不多,够吃就行了。 现在的他,一个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这样,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少了那个前来讨食的野菜,让他多少有些落寞。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三皮和罗鹰,还有杨卓义,一起过来了。 他们还带来了下酒的饭菜,和几坛子酒,说是要哥几个单独聚聚,庆祝一下。 至于庆祝什么,王宝山不用问也知道,无非是为他们几人,此前能圆满完成任务,而庆贺一番。 是啊!惊心动魄地完成了赵先生的任务,也是该好好的喝一场,好压一压惊涛骇浪般的心情啊! 王宝山这样想着,并暂时放下了心事,和三皮他们三个人,吃喝了起来。 当日他们几人,喝光了三坛子的酒,喝了个不醉不归。 接下来几天里,黑风庄里,一直在疯传着几件大事。 用吴老的话来说,这几件大事震动了整个黑风庄上下的一干人等。而且,这几件大事,都是围绕着王宝山的结拜兄弟,三皮发生的。 第一件,就是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庄主张北斗,无故失踪的事。刚开始除了主要的几位当家的知道,其他一切帮众并不知道具体,后来直到张北斗的遗体,被人带回来后,才得到了证实。 据说张北斗是去城找刘寡妇快活时,被刘寡妇与沙帮帮主沙熊通奸在前,合力将他麻翻在地,绑了被关了起来,后来才被赵字堂的王强,救了回来。 第二件事,主要说这王强的,话说这王强真是横空出世,之前压根就没人知道他这号人。短短小半个月的功夫,就把个莞平城闹得是血雨腥风,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不仅用计谋去了沙帮帮主沙熊的狗命,还夜入城主府内宅,来了个火烧城主府,更是智取庄主的遗体,连夜带了回来。 据说,找到庄主张北斗时,庄主尚还剩半口气,在他咽气时,得知王强等人,冒着生死前来搭救自己,大为感动。 由于,当时的他,已经被莞平城的那帮狗贼,折磨的不成了人样,眼看活不成了。 就在将死之际,把自己庄主的位置,托付给了王强,最后才咽了气。而当时,王强见帮主身亡,一怒之下,杀了城主夫人周婕儿那个婆娘,也算是祭奠了庄主的冤魂。 这件事不知是谁在有意地传扬,各种桥段也有,什么美色和巨富的宝藏面前,这位侠骨丹心的壮士王强,竟然不为所动,亦然怒杀了那为富不仁的贼婆娘。 还有人,甚至把王强说的是神乎其神,在那戒备森严的城主府里,如入无人之境,就跟去菜园子一样,毫无忌惮……等等,不厌其烦,添油加醋地大肆宣扬了一番。 如此一来,乃至于整个黑风庄上下,不论身份高低,都在讨论这个少年英雄般的人物。 第三件却是关于黑风庄新庄主的事,俗话说得好嘛!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更何况是几百号人马的山庄。 据说关于这件事,几个当家的讨论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根据已故庄主的遗愿,由王强坐上了庄主的位置。 起初反对的人,也不少,大多数人对此不以为然,都说这初出茅庐的王强,就凭这点能耐就坐上了第一把交椅,使大家不服气。但也有少部分人,极力支持,并以庄内发展为由,让王强规划规划,看其是否有能力坐那第一把交椅。结果那王强好似早有准备,一开口就是头头是道,口若悬河地罗列了许多极具前瞻性的谋略。使得众人是心悦诚服,却令反对的众人,都哑口无言,反对的声音也就小了。 最后令带头反对的二当家张开,大吼大叫,闹得不可开交,好一阵闹腾后,气得带着几名亲随,抬走了原庄主张北斗的尸体。说是从今往后,与黑风庄一刀两断,互不相欠,至此出山走了。 而最后一件事是,新庄主即将易位,庄里打算好好的庆祝一番,好冲一冲以前的霉事,就这样丧事喜事一块儿给操办了。 据说当时,黑风庄里举庄同庆,一派繁荣,整庄上下不论身份高低,一个个齐聚聚义堂的周围,把酒言欢,直喝了个昏天暗地,热烈地闹腾了一夜,才算罢了休。 当时王宝山也在其中,从白天喝到晚上,再从晚上喝到白天,所有的人都醉得是一塌糊涂,唯有他一人没事。 这令众人惊奇不已,喝酒跟喝水似,就连他自己也被自己的海量,吓了一大跳。 从此以后,和他相熟的人,就再也不敢和他拼酒了,都被他的海量,给整怕了。 第二十八章 神秘来客 第二十八章 神秘来客 至从自称王强的三皮,坐了黑风庄的第一把交椅后,他在庄里的地位,那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嫣然成了万众瞩目的佼佼者。 连带着王宝山,也是水涨船高,在庄里的地位,也是一时无两。每个人见了他,都会热情的打招呼,因为他们都知道他王宝山,是庄主的结拜大哥。 据说新庄主之前大闹莞平城时,他曾一路相随,出力不少,所以很多人对他很是敬重。但令大家不解的是,他竟然没有去聚义堂坐堂,而是仍旧回到了伙房打杂砍柴。 罗鹰和杨卓义此前,出力最多,现在已经成了庄主王强的左右亲随,地位仅次于几位坐交椅的当家人,在庄里也是备受关注,期待不久后,他们也能坐定聚义堂。 三皮曾极力劝说王宝山,去庄里为他单独建的庄主堂内,跟他一起居住,可是他不愿意,说不喜欢热闹,想过平静的生活。 最后三皮无法,只好由着他,但也叮嘱吴老,以后王宝山不用去砍柴了,每隔几天让伙房给他送些好的粮食和肉食。还让王宝山闲得慌了,就来找自己喝喝酒,说说话。 王宝山也不推迟,一一接受了。 回到了自己的草棚,没过一天,他就闲不住,又去砍柴往伙房送,吴老劝说无果,也只好由着他。就这样每天照旧,砍砍柴,修一修草棚,做做饭。 有时闲了,他就跑去伙房找吴老的徒弟学两手拿手菜,回去后自己也做几道小菜,喝点小酒,日子也算悠闲,自得其乐。 唯一美中不足的事,就是吴老的女儿吴美丽,在得知了王宝山与庄主王强的关系后,隔三差五就跑来找他,还时不时地送来一些可口的蔬菜瓜果。 刚开始,王宝山还以为这个种菜的泼辣姑娘,转了性,突然对自己这么好,莫不是对他有点意思。 可后来接触多了,王宝山才真正的知道,人家姑娘心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砍柴的,人家心里装着庄主王强,也就是自己的二弟三皮。人家姑娘巴巴的来找他,还送好吃的给他,完全是为了让自己帮她送一封信给王强。 这让王宝山无语加郁闷了好一阵子,更让他郁闷的是,吴美丽的行为,让她的爹吴老知道后,吴老还特意跑来找过王宝山,让他不要去送信。还让他多找吴美丽说说话,好多促进一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面对这对父女两人,王宝山甚至是能躲就躲,老远看到了赶紧避开,免得又被其拉着一番长谈。 这天也是他不赶趟,上午去伙房送柴时,被吴老逮到了,听了大半天的老生常谈后,饿着肚子回了草棚。正准备生火做饭,吴美丽又来了,问他信送了吗? 其实那封信,早被吴老抢了去,不知所踪了。但也不好跟吴美丽直说,只好说,信被他弄丢,道歉不已。 谁知这个一向彪悍的种菜姑娘,竟然哭了。哭得是无比的悲戚,倒让王宝山顿时慌了神,好像是自己做了件对不起她的事一样,搞得是苦笑不迭。 最后没得办法,只好安慰她,有机会带着王强去看她。这让吴美丽听了,突然就转忧为喜了。还说不许骗她,不然就让他好看,就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搞得王宝山又郁闷了一下午,临近天黑时,他点上油灯,打水生火,自己动手炒了几陶罐的小菜。什么土豆丝,野蕨菜杆,什么野韭菜炒鸡蛋等,份量也不多,刚好够吃。又煮了小半锅的小米粥,打算边喝粥边吃菜。 一切就绪,他坐在木桌前,并准备开吃。 “朗月当空,夜色难遮,怎甚是好?” 可就在这时,草棚外,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笑声。 王宝山连忙出了草棚,却看到的是一僧一道,两个人。 那僧人穿白袍,面如冠玉,犹如绝世美女的容颜,足令众生倾倒。而那道人穿黑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他们年纪看起来都不大,都算得上是正当妙年。 可看着他们二人,王宝山的眼神,不禁有些恍惚,让他看得不是很真切。好像他们身上正散发着阵阵的光晕,让人炫目发晕,不由得惊呆在了当场。 “可有打扰?”那道人俊俏的眉梢,皱了皱,声如清风徐来。 王宝山听了,只觉一股暖风吹来,人也清醒了。再看这二人,却没有刚刚那样的恍惚,此时感觉他们就跟普通的人一样,只是面相太过惊世骇俗罢了。 “嗯,不错…”那道人点了点头。 王宝山虽然以前也见过,出家修行的和尚和道人,却从没见过像眼前这二人一样,如此的不凡。 “贫道,常清白…这位是我的好友,净心法师…”那道人对着王宝山打了个道稽,介绍着。 “我叫王宝山,见过两位大师…”王宝山赶忙还礼。 “好好,我们二人,途径此地,想借你的草棚,歇息一夜,不知王施主愿意?”自称常清白的道人,看了看王宝山的草棚。 “不敢…不敢…两位大师想歇息,快请随我进去。”王宝山退到一边,作势请他们进了草棚。 引着他们,在木桌旁坐定后,王宝山就问:“二位,大师吃过晚饭了吗?若不嫌弃,可以吃点,我刚做好的…”说着他去拿了两个陶碗、两双筷子,清洗了一下,盛了两碗小米粥过来。 道人常清白看了看一言未发的法师净心,笑着说:“净心法师,可有胃口?” “大善,可以吃一点,别枉费了他的一片诚心。”净心朝王宝山行了一礼,开了口,声音像是绵绵细雨,让人身心轻松。 “哈哈…想不到啊!我们也有吃东西的时候……”常清白听了净心的话,大笑了起来。 王宝山听了他的话,不禁惊奇不已,心说:难道你们以前都不吃东西吗? “王施主,你真的不错,竟然可以看出我们的法体。”常清白笑着点头。 “什么是法体?”王宝山更加的惊讶。 “以后,你若有机会,自然都会知道,吃吧!饭菜都凉了…”净心伸出白净的双手,端起了小米粥,小口吃了起来。 道人常清白也不再说什么,笑了笑,端起碗,也吃了起来。 王宝山被他们搞得莫名其妙,不过也不好多问,也吃起饭来。 吃着吃着,气氛有些压抑。净心和常清白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小口,就放下了碗筷。搞得王宝山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吃,就收拾了饭菜,洗了碗筷,又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凉茶。 待喝过茶水,常清白说:“饭菜也吃了,茶水也喝了,真是多谢王施主,以后我们就不用太见外了。” 王宝山听了怔怔地望着他,很是不解其意。说:“没事,一点小事,大师不用挂心…” “缘法常言,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会来,既然来了就是有缘。外面的道友,觉得如何?”一直闭着眼睛的净心,突然睁开了眼睛。 “什么?”王宝山不知道这净心法师为什么会这么说? 就在他还想问一问的时候,草棚外有个细声软语的女子,在说话。 “前辈,勿怪!晚辈也是刚到,怕冲撞了二位前辈,所以在外等候。” 看着常清白只是微笑不语,而那净心仍是那副气定神闲,都不为所动。王宝山惊惑莫名: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人还是真古怪,怎么都要来我这草棚? 看他们不动,明显是不会去请人进来。而外面的那女子,看来也不会主动进来。王宝山没办法,只好出了草棚,请那女子进了草棚。 进来后,在动荡的灯火之下,只见那女子,一身雪白的轻纱缦服,紧凑得体,将她那近乎完美的身形轮廓,包裹得凹凸有致,妙曼婀娜。峨峨的高髻,紧致的肌肤,令人迷醉的双眸,端庄华艳的面容……这美貌端的是足以颠倒众生。 王宝山看得都有些痴了,觉得这样的女子,就是每天看上一千遍,也看不够吧! “晚辈古月青,不知两位前辈在此…”那女子给常清白和净心,拜了拜,各行了一礼。 常清白笑了笑,对那净心说:“看来今后注定是不会平静了。” “正是如此…”净心朝他点了点头。 “好了,小女娃,你师傅是谁?”常清白看着那女子,脸上挂着微笑。 “前辈勿怪,师门有令:外出时,不可报师门。”那自称古月青的女子,行了一礼。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里,哪也别去了。”常清白话未说完,并一扬手,一道黑芒快如闪电般,朝古月青扑去。 眼看那黑芒要击中自己,那古月青双手抱在胸前,捏了个奇怪法决,整个人一阵阵地模糊起来,如同镜花水月般,让人看不真切。 那黑芒,并好像击中了水面一样,荡起了层层叠叠的波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宝山呆立在了当场,他有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错,你这小女娃,还有点本事!”常清白好似有些赞许,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 古月青也收了法决,整个人也恢复了正常,脸上带着一丝惶恐,说:“前辈为什出手?晚辈无意冒犯二位前辈。” 常清白说:“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你不该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到这里来。念你修为不易,还是快走吧!” “我……”古月青有些犹豫。 “看你的功法,有点像是浮光掠影,莫非古道友是古镜世家的族人?”净心突然问到。 “原来如此,我是说怎么有些眼熟。”常清白听净心这么一问,有些恍然。 “难道前辈认识我的父母,不知两位前辈如何称呼?”古月青显然有些惊讶。 常清白说:“女娃子,我们不认识你的父母,只是以前见过你家的一位先祖,使过这浮光掠影。” 古月青更加的惊讶,就问:“不知前辈说的是我族里,哪位已故的先祖?” 常清白说:“都过了那么久了,你家先祖现在还好吗?” “莫非二位前辈和我家先祖是旧识?”古月青听了,跟王宝山一样,也呆立在了当场,心里一阵阵地震惊。 第二十九章 光怪陆离 第二十九章 光怪陆离 听了常清白的话,古月青内心无比震惊。别人不知道,可她心里明白,她家的先祖,可是千年前的古人。修为道法以达真仙的境界,至今仍在族内闭关,守护着族民的安危。 常清白点了点头,说:“你既然是古镜世家的人,能来这里,想必也是她的意思?” “家祖是有吩咐…” “好,你就留下吧!”常清白说完,又对王宝山说:“王施主,不要多惊慌,打扰你休息了,你先休息吧!” 王宝山被他这么一说,方才如梦初醒。他有点难以置信,难道刚刚是在做梦,可他们的交谈,却历历在耳。他可听得仔细,也听得是云山雾罩,根本就是不知他们所说的为何。 “这…”他不知道眼前的他们,还算得上是人吗?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 常清白笑着说:“古家的女娃娃,你来了,怎么不谢谢主人家?” 古月青看着王宝山,沉吟了一下,才对他行了一礼,开口说:“多谢王公子,打扰了。” “不用…不用…”王宝山连忙还了一礼。 接下来,没有人再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压抑,搞得王宝山甚至都想跑开。他就借故要去收拾茅舍,好给古月青安歇,就出了草棚。 还好他在闲暇的时候,在原来的草棚左右,又扩建出了另外两间草棚,虽然没有中间的草棚大,但还算能住人。 这时,他并去把其中的一间,看起来还算舒适的草棚里,腾空打扫干净,又抱了一捆干草铺在了里面。 忙完后,再把古月青请了过去。当他看着对方一脸的不情不愿,心里也明白,人家肯定是嫌弃了。 是啊!这么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家,面对这简陋得令人发指的破茅草棚子,怎么会不嫌弃呢? 嫌弃也没办法,他这已经是拿得出手的最好招待了。 把自己睡的那间,腾给了常清白和净心,王宝山就抱了一捆草,去旁边放置杂物的草棚子里,囫囵地睡了。 说来也怪,这常清白、净心、古月青,三位来了以后,不见其要吃喝,也不出门,一直待在草棚子里,静坐养神,也不去管王宝山。 这一过就是数天,王宝山看他们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敢多问,毕竟来者是客嘛!不管对方如何如何的神奇古怪,但也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出来,他也就放了心。寻思着是不是该去砍柴,这几天他可没去砍柴,眼看家里的粮食也快吃完了。 之前是家里有客人,不好不管不顾。但现在,见他们对他不予理会,他就拿起了砍柴刀,打算去不远的一座山上,砍几担柴。 来到山腰林间,砍了快一担柴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眼看就要越下越大的样子。王宝山赶紧挑起木柴,找了一处山洞,暂时躲雨。 山洞很狭窄,也不深,里面还散发着一股泥土和枯草的霉味,从里面凌乱不堪的痕迹来看,以前应该住过人。 洞外的雨,是越下越大,不一会就乌云密布,遮天蔽日,好像天一下子就黑了。 顷刻间,大雨就倾盆而至。按常理来说,都是先打雷后下雨,可今天这天气也是邪门得很,是先下雨后打雷。 王宝山依靠在洞口,望着暴雨如注地倒泼下来。天空之上,茫茫的乌云里,雷声大作,闷雷滚滚,电光火石间,隐约可见有人在打斗。 他以为看花了眼,并揉了揉被雨水蒙住的双眼,仔细看去。却发现真的是有人在那万丈高空的烟云间,追逐打斗,各色光芒如匹练一般纠缠交织,场面十分的惊世骇俗。 虽然距离遥远,能看到的也只是些模糊的影子,再加上暴雨直泄,影响了视线。但王宝山却看得是心惊肉跳,心里骇然以及。 不会是他们吧!他想到了常清白三人,他们不是说过,这里不会平静了。难道除了他们,还有什么跟他们一样古怪的人?这些人来这里干什么? 王宝山被吓得不轻,不敢再留在洞口观望,躲进了山洞的深处。 一阵阵似有似无的冷风,吹进了进来,使得这个幽暗的山洞里,显得无比的阴寒。王宝山蜷缩在一起,冷得是瑟瑟地发抖,不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冷。实在冷不过了,他就生了一堆火,总算暖和了不少。 洞外的雷声雨声,还是响个不停,怕是,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正在王宝山烤火取暖的时候,忽然,一阵雨雾从外面倒灌进来,扑在了他那张惶恐不安的脸上,使他打了几个激灵。 随着那濛濛的细雨,一起闪身进来的,还有一个约莫十八岁的姑娘。 那姑娘身穿一件粉红色的衫衣,腰间系着一条缃黄色的裙摆,身后披着如同墨染般的长发,白净面孔上,一双美丽又灵动的大眼睛,正俏皮地打量着他。 王宝山满面的惊讶,怔怔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想开口问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那姑娘看他一副呆头鹅似的样子,不由得抿嘴一笑,如莺声般娇媚的笑声,从她那樱桃小口里发出来,让王宝山听了不禁越发的痴呆。 那姑娘一笑过后,没有再去管他,而是来到火堆旁,找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王宝山看她虽然从大雨中进来,浑身上下的衣物,却半点雨水都没有,心里连连称奇。 “嗖…” 就在这时,一片白影从洞外的大雨里,闪电般地冲了进来,白芒散去,露出了一位身穿白衣的绝色女子。 王宝山一看,来的正是古月青,不免被她那鬼魅般的身影,吓了一大跳,忙向后倒退过去,最后跌靠在山洞深处的石壁上,大气也不敢出。 古月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转头盯着那姑娘看,眼里闪过一丝惊惑。说:“你是何人?” 那姑娘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 “哼…”古月青看她的表情,冷哼一声,手里法决一捏,眼看就要动手。 “道友且慢,我叫张欢,路过此地,避雨而已,别无他意…”那姑娘笑了,笑眼如水,双眼之间的面额上,一朵粉红色的桃花印记,若隐若现。让人见了,神智不禁一阵阵地迷离和恍惚。 “好强的媚功!”此时,古月青心神恍惚,暗自心惊。连忙捏了个法决后,身形一阵模糊,显然又催动了自身的功法。 “不错,道友修为不凡,不知如何称呼?”那自称张欢的姑娘,笑容不减,看着古月青。 “在下古月青,张道友修为如此精深,不知师承何处?”古月青一阵模糊后,恢复了身形,神志也清明了不少。 “桃花谷”张欢淡淡一说。 “什么?”古月青大吃一惊,显然对这桃花谷大为忌惮。 “呵呵……看来古道友是古镜世家古家的人吧?我们的师门还算是旧识呢!”张欢面额上恢复了正常,那朵桃花印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也只是曾看过一些族内的典籍,才知道的,不知道张道友为何到此?”古月青行了一礼。 张欢好像很喜欢笑,一直面带微笑,说:“古道友为何到此,我并为何到此。” 古月青柳眉一皱,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又看王宝山这时,因惊吓过度,还瘫软在角落里,却是一惊。刚刚张欢的媚功,可是连她都险些着了道,不得已驱动功法才能抵挡,而眼前的王宝山,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惊吓而已。 她可不认为是张欢有意只针对自己,刚刚张欢的媚功,如此近距离的突然激发。使得她情急之下,催动了自己的功法,将整个山洞内所有的一切,都罩在了里面,才堪堪将张欢的媚功,压止住。当时,她可没有有功夫,去管一介凡夫俗子的王宝山。 想到这里,她就问他:“王公子,你没事吧?” 王宝山还没有缓过神来,吞着口水,慢腾腾地说:“没事…古姑娘你怎么来了?” “两位前辈见你迟迟不归,怕你出事,让我过来看看。”古月青冷冰冰地说完,就摆出了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她虽然心中疑惑,但此时此刻也不好计较,见他没事,也就不在理会。 一时,几人都不说话,山洞里又静得出奇。而外面雷雨交加的天气,似乎越发的剧烈,电闪雷鸣,暴雨如天河倒灌般,一直下个不停。 “轰…” 突然,一声炸雷好似在耳边轰鸣。接着,王宝山只感觉一阵剧烈的摇晃,整个山洞崩裂开来,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石和泥土,浮空飞舞。周围的一切,瞬间就没有了原来的模样,破碎的残骸,如同飓风一样舞动起来。好像刚刚他们所处的这座山峰,被什么不知名的巨大力量,击成了粉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王宝山闭上了眼睛,他双手抱头,趴在地上,颤抖个不停。耳边声如洪流,轰鸣不断,他不敢睁眼去看周围已经地狱般的场景。 可几个呼吸过后,他感觉四周震耳欲聋的声音,慢慢地变得微弱了不少,感觉奇怪。并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古月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到了他的身边。 这时,古月青如临大敌。手上的法决,变化不断,额头上冷汗直冒,好像忍受着极大的压力,正拼死催动着一件法宝。 只见这个法宝,是一块脸盆般大小的石头,其外形菱角分明,毫无规则,就跟普通的石头,一模一样。唯一出奇的是这块石头上,有一面好像被刀切过的切面,如静止的水面一样平整,光滑如镜。其中无数条细如发丝的七彩色光线,正呈螺纹般地交织缠绕着,虚幻间变幻无常,诡异莫测。 这正是她们古镜世家,存于这世间的立世和镇派的秘宝——浮光古镜。 第三十章 浮光掠影 第三十章 浮光掠影 古月青看着自己家族里,世代供奉的秘宝,此时正倒扣着,稳如泰山般,立在头顶三尺以上的位置,无数的七彩光芒,从那切面中照射下来,形成了一个七彩色的光罩,把自己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了里面,也将无数飞舞的碎石,挡在了光罩以外。 看到这些,她才松了口气,这才观看周围的一切。 这时候,她们所处的山峰,已化成了无数的碎石,随着天空之上形成的飓风,在不停的飞舞,如同龙卷风一般,一直延伸到了乌云密布的云烟之中。 云烟间,可以看到有一位头戴紫金冠,身穿紫金色丝绣龙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 他古铜色的脸面上,虽没有半点的胡须,却透着一股令旁人无法正视的威严。 此时,他背负着双手,屹立在那数万丈高的天空中,任由烟波缥缈的云雾,从身上吹过,就那么纹丝不动的站着。 古月青看着那如同天神般的男子,竟然感觉双眼犹如针刺般的生疼,脑海里一阵巨震,神识都开始模糊不清了起来。顿时,她暗叫一声不好,赶忙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去看天上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头顶的浮光古镜,突然一阵地颤抖,笼罩在周围的七色光罩,也开始晃动起来,摇曳个不停,眼看是要奔溃了。 古月青心中大惊,赶忙捏决,催动体内的功法,可无论她怎么催动,浮光古镜仍然抖动不已。就在她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发现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张欢,这时不知怎么了,正呆呆地望着浮光古镜,好像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心智。 古月青不免奇怪,并抬头看向那浮光古镜的镜面。只见那镜面里原本的七色光线,已经变成了一片的灰明,朦朦胧胧,里面虚幻而缥缈,浮光掠影间变幻莫测。 在那浮光掠影的虚幻里,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屹立在一座庞大无比的黑色宫殿前。宫殿的周围,跪满了无数颜色各异的人影、兽影,甚至还有些类似于植物的影子。他们统统臣服在地,身影多得密密麻麻,无边无际,无穷无尽地遮盖了整片大地。宫殿上空是一片虚幻的漆黑,整个空间里再无他物,好像苍天和大地,也臣服在了那个唯一屹立着的人影脚下…… 那如梦似幻的一切影像,随后如氤氲般不停地飘飞起舞,最后汇积到一起变成了一本书册的模样,只见那本书的封皮上,写着两个古体大篆“王道”。 接着,眨眼间,一切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浮光古镜也恢复了正常,七彩色的光线,也自动地纠缠旋转了起来,它散发的七彩光罩,也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刚刚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般。此刻梦醒了,古月青发现体内的法力,好似被抽空了,整个人酸软无力,摇摇晃晃地眼看就要跌倒下了。 在一旁的张欢,赶忙扶住了她,一股暖流涌进了她的身体,古月青明白这是对方在用法力给自己疗伤。 “多谢,张道友。”等自己恢复了一些,古月青赶忙道谢。 “没事,我还没谢你呢!不是你这法宝,我刚刚也得手忙脚乱一阵。”张欢看她恢复了一些,就放开了她。 “对不起,刚刚多有得罪…”古月青想起刚刚她们还出手斗法来着,现在对方却帮自己疗伤,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对了古道友,你这法宝莫不是传说中的浮光古镜吧!”张欢一笑而过,并问她。 “正是,家祖让我过来看看,怕我出事,特意将此秘宝赐予我防身之用。”古月青说着点了点头。 张欢听了,轻笑一声,说:“原来如此,我听我师傅曾说过,这浮光古镜,本名明世镜,端的不凡,可以照现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及未来,刚刚莫非是古镜自动感应到了那人的气息?”说完她看向天际,望着那片已经空荡荡的天空,若有所思。 “或许是吧!张道友可认得那人?”古月青点了点头,她只看了那人一眼,就心神动荡不已,难怪浮光古镜会出现那般的影像。但自家的法宝,自己最清楚不过了,除了那人外,这方圆数十里以内,还大有人在,比方说此时,正趴在地上,因惊吓过度而发抖的王宝山。 可这想法在她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除了那中年人的气息,无限地接近外,她想不出还会有谁,能让天地万物,皆臣服于脚下。 “我也不知那人是何人,不过看他如今高深莫测的修为,和帝王般的气息,此人日后,若能有那般征服天地的未来,也不足称奇了。”张欢仍旧望着天空之上,缥缈的烟云,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张道友,刚刚可看出了,后面出现的那两个字是何意?”古月青沉吟了一会,就问她。 “古道友,你不知道也很正常。这两个字,让我想起了一本古书,那古书里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本很古老的书,能看懂的人很少。既然它出现在浮光古镜里,想必跟那人有关吧!”张欢想了半天,才把她所掌握的信息,说了出来。 “哦…”古月青听了,脸上有些茫然,显然对此更是不了解的样子。 “这位王公子,你没事吧?”张欢没有再去理会她,而是看王宝山还趴在地上,并笑了笑。随手一挥,一朵淡淡的桃花虚影,从她的指尖飞出,飘进了王宝山的身体里面。 “没事……”一直趴在地上的王宝山,听她这么一问,顿感一股暖流冲进了他的体内,让他惊吓至极的心,安静了下来,浑身也是一阵暖融融的舒畅。可紧接着,这股暖流太过舒适,竟然让他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抚慰。使得一阵阵沉重的困意,袭上了他的心头,他两眼一闭,就此昏睡了过去。 “糟糕,我一时忘了,他是个凡胎…”张欢看他昏睡了过去,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也好,他也吓得不轻,睡一觉更好。”古月青说着,收了法宝浮光古镜,打算带王宝山回去。 这时,天空之上万里的乌云,暴雨还未停,使得大地之上的事物,都笼罩在了烟雨的朦胧里。 原先她们所在的那座山峰,早以消失无踪,那片方圆近千顷的地方,现在却成一片巨大的深坑。刚刚的暴雨如注,引发了一股股山洪,现在四面八方的洪水,滔天般的涌了进去,汇积到了深坑里,使得里面积了不少水。 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 张欢看他们要走,连忙就问:“古道友,你们就这么回去吗?” “嗯,那张道友,你现在该何去何从啊?”古月青点了点头,现在她看向张欢的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多的敌意了。 “不知古道友可否带我去见见,你们口中说的那两个前辈,你也知道,我们修行之人,相遇都不容易。” “这个倒有些麻烦……”古月青听她说要去拜见常清白和净心,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那好吧!我和那两位前辈,也是才认识不久,不知他们会不会不喜?” 张欢见她同意了,表示非常高兴,一个劲地说:“那些礼数,我都懂,我出来时,师傅曾交待过,不要随便接触修行之人。” “你这一说,倒和我们族里的长辈一样,对我曾说过类似的话。” 古月青和张欢两女,相视一笑,显然都被自己师门长辈的话,搞得是苦笑不已。 就这样,两女的关系也渐渐地好转,她们还趁机交流了一下修行中的感悟,以至于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她们边说着,边带着王宝山,回了茅草棚屋。 常清白和净心,刚好也在,古月青就引着张欢,和他们见了面。 “你是桃花谷的弟子,你们的师祖桃花仙子,现在还好吗?” 常清白看起来年纪大了,却像是认识很多人的样子,让张欢和古月青,都吃惊不小。 “回前辈的话,我师祖她一切都好,不知前辈怎么称呼?”张欢毕恭毕敬地回答常清白的话,内心动荡不平。 “修行无岁月,处处虚名又何必过问,你们既然能来此,想必都是你们的师门交代所在,现在此地的事,已经了却,你们回去后,就跟门内说赤金子已经破除了封印,让他们好之为之。” 常清白说完,对一旁的净心法师,笑了笑,两人渐渐地模糊了起来,不一会,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此地诸事已了,我等先行离去,他日有缘,我们还会相见!” 在他们消失的虚空里,常清白的声音,还在回荡。 刚见面,还没谈几句话,他们就这么突然地消失走了,让张欢一脸懵圈,搞不懂为何。古月青也是如此,她们俩连常清白说的话,是什意思还没弄明白,对方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等她们回过神来,相互望了一眼,不禁都是一阵地苦笑。 “我们也走吧!”古月青叹了口气,准备离去。 张欢点了点,和她一起出了王宝山的茅草屋,两人飞身跃起,化为一白一粉的两条光芒,向着一个方向飞驰走了。 第三十一章 迷茫 第三十一章 迷茫 雨夜里,一阵阵似有似无的风声,使这个夜晚显得无比的宁静。 此时此刻,整个黑风庄里的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他们睡觉的姿势,千奇百怪,有的人鼾声此起彼伏,有的人脸上露出或甜蜜、或痛苦、或淡然、或恐惧的表情…… 每个人似乎在梦里经历着悲欢哀愁,独自追忆着那些消失在记忆里的恩义情仇。 然而,在伙房后山林海中,无名的小土山顶,茅草棚屋内,王宝山仍然独坐在木桌子旁,胳膊肘支在木桌上,静静地想着心事。 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就像他此时晦暗不明的心境。 这宁静的雨夜,似乎并不宁静! 可能宁静的是雨夜,不宁静的,只是他的心吧! 至从他醒了,就发现自己,已经回了茅草棚屋里。而常清白,净心,古月青,以及张欢等人,都不见了身影,就跟他们来的时候一样,毫无踪迹可寻。 他们算是人吗?如果是人,那他们怎么可以做出那么、玄乎又玄的事。面对那些超乎了自己理解范畴的经历,王宝山只感无比的无力和茫然。 突然经历了那么多超乎寻常的事,他想来想去,不明所以,就算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明白。有时候想不明白的事想多了,会头疼,他也是如此。最后并什么也不想想了,想明白了对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别人的生活,自由别人怎么过,而自己的生活,还得继续啊!” 想明白了此节,王宝山也就不在迷茫了。 接下来的几天,天刚亮,王宝山就爬起床,继续去砍柴,日子也算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这其间,也有不少人请来察看,突然出现了那么大的一个深坑,怎么能不让人惊奇。 据某位好事者说,当天暴雨如注,电闪雷鸣,那是因为那座山里面,有妖物要化形成人,所以引来了雷劫轰顶,将那座山峰炸成了深坑,至于那妖物有没有化成人形,就不得而知了。 王宝山对此只是笑了笑,他可没有想过要去跟任何人说他都经历了什么,既然有人会相信有什么妖物,那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就见怪不怪了。 尽管各种传言都有,但并不妨碍他的生活。 这天下午,王宝山跟往常一样,忙完了。正准备生火做饭,好久不见的杜小三,却找到了他。 兄弟俩相见甚欢,当下炒了几个小菜,并把酒开始言欢。 酒过三巡后,杜小三讲了自己以前求学的一些经历,还说到了刚来黑风庄的一些事,让王宝山听了也是一阵的唏嘘不已。 原来杜小三当日刚进庄时,就认出了自己一直寻找的三师兄赵显明,也就是赵字堂的堂主赵青山、赵先生。而且自己丢失的重要之物,也被师兄偶然所得,让他只感造化弄人。 后来,杜小三之所以要去工事营,其实是为了自己曾看过的一些典籍,里面记载了许许多多精巧的器械机关。至从看了后,就沉迷在了其中,无法自拔,所以就想在那工事营中,好好发挥一下。 说了自己的事,他又问王宝山近来过得怎么样?在得知他过得平淡无奇后,也没多说什么,倒搞得王宝山有点尴尬。 这也难怪了,一个有大志向的人,跟一个只愿意过平静生活的人,能有什么话题,所以喝酒喝到后面出现了冷场。 “我说大哥啊!以后别老是窝在这里,多去庄内走走,也好帮二哥做点什么。”为了避免尴尬,杜小三只好没话找话。 “我什么也不会,去了怕给他添麻烦。” “不会可以学嘛!”杜小三看王宝山,老是拿啥也不会为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你是说……” “说什么,你只知道砍柴,就不会去找点其他的事做做…”杜小三不等他说什么,就打断了他。 “其实,我是不知道做什么好,才只做自己会做的事?” “那大哥你想做什么?”杜小三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 我想做什么?这个问题,竟一时难倒了王宝山。 “如果你不知道想做什么,可以看看书,我想这对你有好处。”杜小三看他沉思,想起了自己当初刚拜师求学时,也曾一时不知道想做什么,很迷茫的时候,他的师傅曾跟他说过同样的话。 一听杜小三说让他看书,王宝山突然想到了那天张欢和古月青的对话,她们曾提到过的一本书,就问:“三弟既然饱读书籍,不知看过一本叫做‘王道’的古书?” “什么……”杜小三一听差点跳了起来,显然很是吃惊。 “怎么了?”王宝山不明究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本古书的?” “听人说过,怎么这本书很特别?” “大哥,你不知道,这本古书,那是太特别了,听我师傅说,这本古书太过惊世骇俗,所以知道的人很少,正好我带着一本师傅手抄的复本在身上,不妨给你看看…”杜小三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黑布包裹,打开后,里面是几本书,其中一本正是《王道》字样的古书,看封皮和纸质很有些年头了。 王宝山也是震惊不已,想不到杜小三会有这本古书,虽说是本手抄的复本,不过也不急于一时问明缘由,就拿在手里,翻看了起来。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就放不下来,两只眼睛如同磁石般,被牢牢地吸附在了古书之中,无法自拔。 若不是杜小三喊他,王宝山可能会就这么一直看下去。等他回过神来后,杜小三才告诉他,刚刚他足足看了大半夜,此时天都快亮了。 王宝山也是被吓了一跳,他自己却没半点感觉,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刚刚他只不过看了几眼而已啊! 杜小三看他如此,也不多说,就把这本古书给了他,还告诉他,这本古书通篇都是一种类似如蝌蚪花纹般的奇异文艺,所书写而成的,跟天书差不多,没人能看懂,虽然是他师傅老人家,参照很多年前的古籍,亲手花了数年的功夫,才抄录成的复本;但师傅他老人家自己也看不懂,其他的师兄们,也都没看懂,他自己就更加是看不懂了。 “既然大哥感兴趣,就留着看吧!反正我也没看懂。”杜小三于是这么跟他说着,心里却不怎么明白,大字识不了几个的王宝山,是怎么看得懂,这本别人都看不懂的古书? 想当初他是因为猎奇,就想带在身边,借着出门游历的机会,看能不能解读其中的奥秘,才好不容易找师傅求来。所以,一路上他视若至宝,深怕有个闪失,日后无法跟师傅他老人家交差。 “三弟,这怎么好意思?我看它对你很重要的样子?”王宝山也觉得奇怪,刚刚看那古书的感觉,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却搞不明白,虽然只看了一点内容,还不是怎么理解。但那种熟悉的感觉,竟让他生出了似乎不需要去刻意理解,跟着感觉看下去就行了的想法。 “其实这是师傅给我的,我们师兄弟几人都没人看懂,就是如此,所以才珍贵。虽然我一直带在身上,但其实我最珍爱的是这本《天工机要》…”杜小三说着从那几本古书里,又挑出了一本。 王宝山拿过来,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尽是些各种各样机械机关的图形,制作方法等,看了几眼,并觉得犹如天书般,什么也没看懂,就说看不懂。 杜小三也就释然了,心想还好王宝山看不懂,要是他连这《天工机要》都能看懂,那真是没天理了。就说:“大哥啊!你看不懂很正常,每一本书,看它的人不同,得到的感悟也不同。当然,每一本,也有他独特的主人,并不属于任何人。” 王宝山听了似懂非懂,随后他们又聊了聊一些,杜小三最近在制造的一些机械,倒让他也是惊奇不已。 聊着聊着,天也亮了,两人才去睡了。 睡到了中午,王宝山起床生火做饭,和杜小三吃过午饭,两人又在林海里,逛了半日。 当然主要是围着那个巨坑,走走停停,杜小三除了啧啧称奇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王宝山没有告诉他关于自己经历的事,只是问他:“三弟啊!这世间真有什么妖物,或者神仙吗?” 杜小三想了想,就说:“大哥,关于这些,看似虚无缥缈,其实还是存在的,虽然我没见过,但我师傅见过,他老人家曾经说过,说这大千世界,还存在着许许多多的未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传说,流传千古。真正的神仙,或许很难见到,但修练特殊功法的人,有大神通的人,还是蛮多。他们多半隐居避世,一般不会在凡人面前,显露出真身来……” “原来如此…”王宝山听了,心里也就释然了,原来一切,都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只是看你怎么去看待它们了。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杜小三才离去。 当夜无话,第二天开始,王宝山柴也不去砍了,每天捧着那本古书看。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呱呱大叫,把他从沉迷中拉回来的话,可能会一直就那么看下去。 看来多看点书,对自己是很有帮助的啊!虽然古书里的很多东西,他还无法理解通透,但最起码自己识字的能力,比之以前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本谁也看不懂的古书,端的是神秘叵测啊!” 每每从书中醒悟,王宝山都会发出这么样的感慨。 这一晃就是数日,倒是让伙房老大吴老很奇怪,就来看看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接连几天,都不见他去送柴。发现他在看书后,吴老很欣慰,还让他也不去用去砍柴了,以后会让人给他送粮食过来。 第三十二章 奇怪的缘份 第三十二章 奇特的缘份 自古逢秋悲寂寥,转眼就到了秋天,也是个相思的季节。 当有一天,王宝山正在自己的茅草棚屋内,看书的时候,吴老突然到访。说是让他有空多去菜地,看看自己的女儿吴美丽,说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魂不守舍的,让他去开导开导。 王宝山心里很明白,也不好跟他直说,就敷衍说好的,有机会一定去。他对这个吴美丽也是头疼不已,心说都那样了,还不死心。 那些天,吴美丽几乎天天来缠他,搞得王宝山无奈之下,去找三皮,跟他说了吴美丽的事。刚开始三皮也觉得是件好事,说有空去看看她,可后来经过三皮暗地里找人一了解,就婉言谢绝了! 这也难怪,吴美丽在庄里的名声,一向不好,三皮听了别人说她是个泼妇,哪敢去亲近。并直言不讳地跟王宝强说:“他现在很忙,还没想过那些男女之事,况且自己喜欢的是善良的姑娘。” 其实吴美丽也很善良!王宝山这样跟他说,三皮却借故忙,不再理会这事。还问王宝山:“是不是闲得发慌,怎么喜欢管这些闲事来了?真想管,不如自己去跟吴美丽相好一番,你一个柴砍,她一个种菜,这不是很好的一对吗?” 意思很明确,就是说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看不上一个种菜的姑娘了。 王宝山也是没法,只好暂时不去理会吴美丽。可现在听吴老一说,心里倒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吴美丽,他还没有明确地把三皮的意思,转达给对方,只是一直在敷衍她。 本不想再管,可看着吴老佝偻的身影,一大把年纪了,还一直在为自己的女儿,奔走操心,让王宝山很是过意不去。 怕什么来什么,这一天,正当王宝山想去找吴美丽好好说说,让她死心的时候,吴美丽却来了。 几日不见,这个颇为漂亮的高挑姑娘,竟然瘦了一圈,真不知道她这些天是怎么过的,怎么成瘦的那么严重,精神还萎靡不振,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那份彪悍。 吴美丽来了后,问了很多话,都是关于庄主王强的事,后来又问对方怎么没来看自己。 王宝山看她这么痴情,也是苦笑不已,心想这世间的女人,能有几个像吴美丽这么痴情的,仅是听说一个人的事后,连面都未成见过,就深深地爱上对方,还爱得死去活来的。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对这个外表彪悍,内心却柔情似水的种菜姑娘,多了一份同情。也不忍心告诉吴美丽,三皮对她的态度,免得她伤心。 他看得出,这吴美丽现在是情路漫漫,对未来迷茫的很,但他却无法去劝告和安慰。 如何去让一个痴情的姑娘,明白现实的残酷呢? 吴美丽这位种菜的姑娘,也是殷勤有加,隔三差五地给王宝山送好吃的,搞得王宝山也是踌躇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就问她,为什么那么痴情于三皮王强?吴美丽也不隐瞒,说是她一直在家待着,除了种种菜,也别无他事。而她的老爹吴老,又爱喝酒,喝多了就话多,总爱说些英雄好汉的事迹。她这从小听到大,不免就心驰神往,闲暇之余,总幻想着哪天自己能遇到一位称心如意的郎君,也是位响当当的英雄好汉。 至从那天,王宝山去找吴老喝酒,谈到了王强,她就记上了心头,后来又多方打听,知道对方的所作所为,当真了得,就心生了爱慕之情。 可自己一介女流,又不方便抛头露面,就求王宝山帮忙,王宝山在无奈之下,只好敷衍的许诺。不曾想,让这位姑娘的幻想,有了实质性的盼头,使她一发不可收拾,日夜希望着自己的心上人,能来看看自己,一起说说贴心的话儿,好一解相思之苦。 王宝山听过后,真是头疼,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竟让一名姑娘深深地陷入了爱河,还茶饭不思,日夜期盼,无法自拔。 说来也巧,这天天气凉爽,滴滴答答地下着蒙蒙的细雨。 吴美丽给王宝山送来了一篮子秋葵等时令的蔬菜,也不急着离开,就陪着他坐在草棚的棚檐下,看雨。 秋雨糜腻,林海里的景致,也在秋雨中尽显萧瑟。四下里,万籁俱静,只能听到雨滴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鸟儿们也在温暖的巢窝里,躲避着有些寒凉的绵绵细雨。 茅草棚屋下,呆坐着两个满腹心事的多情人。 他们一个为情所困,对心上人,有着望穿秋水般地思念;一个却烦恼不已,这烦恼虽说来至别人,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怎么不让人烦心呢? 人与人之间的区别,真的很大啊! 烦闷之余,王宝山想起了野菜姑娘,虽然野菜长得没有吴美丽漂亮,但给他的感觉,却很舒服。不会像吴美丽那样纠缠,对他也很简单,肚子饿了就来找他,话也不多,相处起来,也没太多的烦心事。 也不知她现在身在何方,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每天还会挨饿,吃不饱肚子,天也转凉了,她会不会受冻? 望着眼前的景致,如此凄渧而萧瑟,两人心里愈发的思愁难消。就如这秋雨一般,怀着绵绵不绝的情愁,化作千万缕、亿万滴,滴答答的相思泪,以洗涤冥冥之中,那忘不断的臆念。 就在他们二人,沉迷于各自的思绪中时,朦胧的雨雾里,走来了一个人。 这人撑着一把油布雨伞,穿过林间的小道,漫步走来。烟雨的蒙蒙中,他突然地出现,让那如画般的雨中林海,多了几分动态的美。 到了跟前,王宝山发现正是好久没见的罗鹰,就连忙请他进了茅屋,又生了火,准备烧水沏茶给他喝。 许久未聚,两人相见甚是欢喜,各自谈起了近况。 罗鹰说前不久回了一趟家,探望了自己的父亲,并告诉他大仇得报,以宽慰老父的忧伤。 原来罗鹰的父亲罗猎户,本是莞平城城里一个小有名气的帮派帮主,后来因为争地盘,和沙帮起了冲头。两帮之争,必有一损,所以罗猎户大败,被残忍地灭了帮。 沙帮因为有城主李腾飞的暗中帮助,打灭收复了不少大小帮派,人手众多,不仅把罗猎户的帮派灭了,还要对他家赶尽杀绝。罗鹰的母亲,就是在那次灭门惨案中,无辜被人杀死,使得罗家家破人亡。 丧妻后的罗猎户,敌不过沙帮一帮之力,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儿子罗鹰,逃出了城,隐居在深山老林里,以打猎为生,蛰伏多年,准备报仇雪恨。 后来,罗猎户年事已高,自知无力报仇,就在王宝山几人路过他家时,让儿子罗鹰,跟他们一起拜进黑风庄,以图伺机报仇。 最后,因三皮要去城里办事,罗鹰才主动跟他一起。并冒着奇险,男扮女装,蛊惑了沙帮帮主沙熊,用迷香麻翻,扔到荒宅的枯井里,喂了老鼠。 至此数年来的仇恨,才得以应报。 王宝山听了,也是感触良多。恩恩怨怨的相互报复,何时复归期,这世事无常,人终究难以忘怀仇恨。 这次罗鹰探亲归来,也听说了伙房后山林海里发生的事,就过来看看王宝山,还给他带了一些野味,这让王宝山非常的感动。 昔日的冷酷少年,从不与人来往深交,今天却特意来看望自己,真的把自己当朋友看待,怎么不令王宝山触动。 一番长谈后,水也烧开了,吴美丽给他俩倒茶。 “吴姑娘,这怎么好意思。”王宝山看吴美丽给他们倒茶,很是惊讶。 刚刚从罗鹰到来起,这丫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主动把烧水的活,抢了过去,还让王宝山陪着罗鹰朵说会话。 他们二人谈话的时候,吴美丽还时不时地竖起耳朵偷听,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化无常。心里也跟着罗鹰的讲述,起伏不定,似乎听得也是感触良多。 “没事,你们好好说会话,一会我做好吃的给你们吃…”吴美丽此时看着罗鹰,眼睛都不愿挪开一下,只顾浅浅的笑。 王宝山一看,心里也明白了过,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想必是这种菜的姑娘,此时看上了小猎户罗鹰。 这罗鹰,本来就生得跟女孩子般的俊俏,五官端正,面如冠玉,这张标致的脸,甚至可以令无数的美女,都会自感惭愧,不敢比肩。 也难怪,吴美丽这单纯的丫头,会犯花痴了。 王宝山见此,直摇头,心说也亏你这丫头识货,这罗鹰曾男扮女装,把那沙熊那等猛人,都迷惑得丧了狗命,岂非一般的池中之物。 可转念一想,这吴美丽可是比罗鹰足足大了五岁,又看吴美丽看罗鹰的样子,明显不是姐看弟的那种眼神,而是两眼放光,满满当当的柔情似水,就像看到了自己心爱的东西一样,欢喜得忘乎了所有。 就在他摇着头,有些担忧地向罗鹰看去时,却发现此时此刻的罗鹰,一向冷酷的脸上,竟多了几分的慌乱,显然是被吴美丽看得是心里发毛。 “王大哥,这位是?”罗鹰被吴美丽看得心慌意乱,只好问王宝山。 “这位是伙房吴老的女儿,吴美丽吴姑娘。” “吴姐姐好…”罗鹰向吴美丽行了一礼。 “呵呵…叫我美丽就好…叫姐姐我可不高兴…呵呵…”吴美丽搽了搽口水,笑得是花枝招展。 “这…”罗鹰哪见过这等情景,顿时羞得脸红脖粗。 吴美丽看他脸红耳赤,愈发的秀色可餐,口水直流,笑得更胜了。就问他:“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罗鹰…” “好名字啊!像苍鹰一样,翱翔于苍穹,多么美啊!”吴美丽也不顾夸得是否合适,自顾自的说着,说完了还展开双臂,上下舞动,想像鸟一样飞翔。 可动作太过滑稽,引得一旁被她无视了的王宝山,笑出来了声。 “我家养了一只苍鹰,你说的也不假…”罗鹰看着吴美丽那表情,和夸张的动作,竟然也笑了。 “是吗?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我还没见过呢?这里除了偷菜吃的野兔、小鸟外,其他的野物,都被以前的人,杀了个精光,真是没趣…刚刚听说你以前是打猎,可不可以带我去打猎啊!呵呵…以后,你打猎,我给你做饭…”吴美丽看罗鹰笑了笑,欢喜的不行,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好啊!” “那就说定了,我们来拉勾勾…呵呵…”吴美丽伸出手来,就去捉罗鹰的手。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谁要是不守信,谁就是小狗…” 罗鹰躲不过,只好和她拉了勾勾。谁知吴美丽拉完勾勾,却不想放手。罗鹰想抽回手,那吴美丽却双手一握,把罗鹰的整只右手,都抓在了手里。 罗鹰被她搞得更加脸红了,心里也是慌乱不已,被握着的手,一时忘了收回来。 吴美丽见自己得逞了,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绽放,双眼含情脉脉,看着罗鹰。 王宝山看他们两人这般,也是摇头不已,借故出去转转,就出了草棚。 第三十三章 望月古琴 第三十三章 望月古琴 一边是一见生情的懵懂少年,一边是愁苦郁闷的多情青年,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真是何其的巨大。 等出了草棚,王宝山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闻着林海里泥土,和落叶的潮味,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可以想象罗鹰会怎么,无非就是尴尬,也不会真有什么不妥。也不好坏了吴美丽的心情,不然她又会来纠缠不清。 也许这就是缘份吧!王宝山也是好一阵的感慨,不管他们结果会怎么样,但此时此刻,他们心底一定是美好的情愫。 说来也怪,至从那天过后,吴美丽就再也没来烦过王宝山,让他的心一下子又感觉有些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缠扰了他几天,才消散。 秋雨过后,枯树上的野木耳,长得旺盛。王宝山想去采摘点,回来好做成一道菜。 刚好一天的下午,连日来的阴雨绵绵,终于停歇了下来。 他就出了草棚,在林海里寻找起来,找来找去,找到了那处深坑的边缘。上次的山崩地裂,导致无数的树木,坏死破碎,后面又随着山洪流进了深坑里。虽然深坑里现在已经汇积了不少水,像个小型的湖泊,可湖面离岸边还很远。那些破碎的树杆,就乱七八糟地躺在湖畔之上,显得是一片的狼迹不堪。 王宝山站在高高的岸边,望了望湖面静止的湖水,心想要是湖水升到了岸边,那以后这里的景致,那该多好看啊!四周都是林海,唯有这片碧湖。闲暇之余,还能在湖边散散步,那该多么惬意。 他倒想得挺美,可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脚下一滑,一不留神,他并摔倒滚到了湖底。 还好被一根枯树杆,挡了一下,不然他直接就滚到了湖水里。本来湖畔泥泞稀软,他摔滚下来后,只是浑身的泥水,也没受什么伤,可撞在那树杆上,整个人却被撞得了个七荤八素。 等缓过劲来,他刚想爬起来,身后的枯树杆却被他一撞的冲击下,竟然滚到了湖水里。 由于地上太滑,王宝山也跟着滚到了水里。一落水,冰凉的湖水让他一阵颤立,人也清醒了不少。想爬上去,但泥土又太稀松,却怎么也爬不上去。不仅没爬上,反而越来越往湖水里深陷,没办法,他只好翻身抱住了那截枯树杆,想浮游到别处,看能不能找到一处可以爬上去的地方。 抱着枯树杆游了好久,他也没找到一个好的位置。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了,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 王宝山望着高高的岸边,和灰蒙蒙的四周,心里暗暗地叫苦,他可不认为这时会有人来救他,这片山区的林海内,至从出了这个巨大的深坑后,就没人再敢来了。 白天还好说,可现在天也快黑了,又是下了一天的雨,此时谁会吃饱了撑的慌,跑出来。 此时,王宝山真是懊悔不已,怪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跑到这里来了,在草棚里待着不好吗?非要跑出来采什么野木耳。 再怎么懊悔也没用,此时此刻,也只有靠自己了。就当他打算继续游,想去远处找找看时,却发现湖面上,飘着一件黑色的东西,由于天色灰蒙一片,一时也看不真切。 那是什么?王宝山这样想着,就停了下来,想看清楚一点。只见那是一口约莫一尺多长的木匣子,不知装着什么,就那么静静地漂浮在湖面上,在这一片暮色的苍茫里,显得诡异而莫名。 王宝山看了一阵,本不愿去理会那木匣子,可看着看着,心里不禁泛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去看看那匣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就这样,他游到了木匣子旁,打开了木匣子,发现里面是一把古琴,古朴淡雅的九弦古琴,浑体漆黑的琴身,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制作而成,别无他色,也无木纹图案,除了透着一股子的古朴外,跟普通的琴,比起来,还要简陋和粗糙。 看着这把古里古怪的九弦古琴,王宝山虽然好奇地想去翻看一下,但此时此刻还在湖水里,也不方便,他就关上了木匣子,把它抱在了怀里。又发现这装着古琴的木匣子,浮力还不错,竟然比那截枯树杆还要好,王宝山就放开了枯树杆,趴在了那琴匣子上,继续往湖畔游去。 游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王宝山始终在水里打转,一直游不到岸边,他不禁焦急了起来。 此刻,天色已然黑透,四周漆黑一片,湖水也开始降温,变得寒冷了起来。 如果再不上岸,他很有可能会冻晕在这小湖里,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就在这时,王宝山突然发现,他抱着的琴匣,开始自行地向前划去,都不需要他用力去划水,端的是神奇异常。 在前进了一会后,他终于找到了一处碎石堆砌的地方,他并踩着碎石,出了水面,又翻过碎石堆,来到了岸上。 等他绕了好远的路,回到草棚时,天也完全黑透了。 点上油灯,晚饭也没做,王宝山去小溪边,洗去了身上的泥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在灯光下,打量起那古琴来。 翻来覆去看了半宿,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除了琴底不起眼的位置上,刻着两个古体大篆“望月”外,就别无其他了。 王宝山虽不懂音律,但也试着拨动了一下琴弦,却惊奇的发现,那琴弦竟然纹丝不动,根本拨动不了,而且一丁点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无论怎么去尝试着拨动琴弦,可就是没半点反应。 难道这是把坏琴,怎么跟个死物一般,连琴弦都没办法拨动。 最后,他不得不放弃,就把古琴放在了琴匣上,扔到了一旁,等以后找人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再说。 当夜,王宝山胡乱喝了点水,并早早地吹了灯,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悠悠的琴声,从沉睡中拉回了神智。 刚开始,他以为是在做梦,可清醒来后,琴声依然在耳边响起。这使他在茫然一阵过后,才翻然醒悟,竟然是那把古琴的琴音。 当王宝山看去时,自己随手放在窗边的古琴,此时,正好有一缕明亮的月光,刚好照在其上。 让人困惑的是,此刻,草棚里除了王宝山自己外,并无其他人,但琴声依旧在荡漾。 难道这把琴不用弹拨琴弦,就能自行弹奏出琴曲,这真是匪夷所思啊! 王宝山心里,也是惊奇以及,但他见过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对这把古怪的古琴,也就没那么震惊了。 他只是上次跟二弟王强,一起进城时,在西城妓院西苑,看人弹奏过,也听了一点。所以,对这古琴此时发出的琴声,他一窍不通,只能凭感觉,随着那琴声去感受,那悠悠扬扬的跌宕起伏。 听了一会,王宝山惊奇的心情,不知怎么回事,竟平静了不少。心叹这古琴,真是神奇啊!还能用琴音安抚人的心情。 可没过多会,琴声突然哑然而止。 刚刚闭眼聆听的王宝山,睁眼看去时,才发现这时的月光,已经不见了。 过了一会,等月光再次照下来后,琴声又自顾响了起来。 如此往复了几回后,王宝山才得出了一个大胆而惊奇的想法,他觉得这把古琴,之所以会自行弹奏,完全是因为月光。 刚刚发生的变故,显然是因为乌云的遮挡,明月在烟云里沉浮,使得月光若隐若现。这把古琴,也跟着月光的出现和消失,而变化。 难怪琴底下刻着“望月”二字,原来这把叫做望月的古琴,还真是名副其实,当真是望月而动,琴声只有在月光下,才会出现,端的是一件神奇的宝物。 这一发现,让王宝山欢喜不已,心想以后再也不用太过无聊了,可以听听琴声来解闷,也好消磨闲暇之余的时光。 他觉得自己,虽然不懂音律,但可以去找杜小三问问,看他懂不懂,也好学习一下。 就这样,在一阵悠然的琴音中,王宝山再次进入了沉睡。 而且,这次他睡得很香。 第二天,醒来后,王宝山觉得浑身无比的舒畅,精神头十足,看来昨晚睡得不错。 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那把古琴在没有月光时,就如同死物一般。白天里,就那么静静的躺在琴匣上。 王宝山把它装进了琴匣,又找来了一件不穿的破旧衣衫,包裹得严严实实后,就藏在了床下,用杂物遮盖住,才放心出门去砍柴。 以后的日子里,看书之余,每当月光普照黑夜的时候,王宝山都会拿出那把望月古琴,又拿出托付进城采办的韩束,专门帮他买来的各种《琴曲讲义》,边看边听。 可让他奇怪的是,望月古琴弹奏的曲子,在哪些所谓的讲义里,根本找不到类似的音律。 虽然找不到,但通过翻看这些所谓的名家著作经典,也让他大开了眼界,也知道了音律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妙绝伦。 至此,王宝山愈发的对这把望月古琴,喜爱有加。 虽然,他仍是听不懂那些优美的旋律,但时常的听着听着,心情也会好很多,让人烦恼渐消,心旷神怡。 所以,从那以后,在伙房后山的林海里,每当明月高照的时候,在王宝山的茅草棚屋内,并会传出动人心弦的琴音。 第三十四章 地痞李一封 第三十四章 地痞李一封 莞平城东边的莞平河对面,有个不大的村庄,名叫张家村。 村里人虽不多,但由于靠山靠河,日子也过的不错。每家每户的房屋,收拾得整齐而干净,人丁兴旺,村民们每天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不闭户。邻里之间,也时常地互相帮助,生活和谐而平静。 然而,以往这种平静的生活,现在却已经成了一种难得的奢望。 原来,曾经的村霸张开,又回来了。 至从张开一气之下,出了黑风庄,就带着一帮忠诚的兄弟们,回到了他的出生地张家村。回来后,霸占了村里土财主的家宅,作为自己和兄弟们的根据地,继续重操旧业,做起了欺霸乡里的土匪强盗。 由于他的回归,四里八乡的一些游手好闲的懒汉们,并纷纷响应他的号召,前来投奔入伙,一时间也是风声鹤唳,队伍也越来越大了。 而今,张开的队伍里,什么人都有,他没事就整天同那些游手好闲的浮浪子弟们,在一起厮混。一个多月下来,他也沾染了不少浪荡子的习性,什么纵酒、赌博、狎戏、嘲谑,无所不能,没有他不玩的。 在他们那个帮人里,大伙儿都是这个德性,谁也看不起谁,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良之徒。你要是谨慎怕事,老实巴交,反而会招到他人的嘲弄。反则,对于那些温顺朴实的乡民来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就很令人讨厌。谁见了他们,都绕得远远的,生怕这些人找自己的麻烦。 说起来,就是这样的脾性,为张开惹来了不少的麻烦,村里的人,都把他们当成了土匪,时时刻刻防备着他们。让他每天苦恼着是不是该找个山头,远离村落,免得把村里的人,都得罪完了,以后被人唾骂、挖祖坟,就得不偿失了。 离张家村不远的地方,就有座东阳山,据乡间村民传说,山上住着一位年近七十的老者,名叫张东阳。乡里的老人常说,至从这老者来了,这座无名的山头,才有了名字。 张开小的时候,就跟着他的堂哥张北斗,到处地调皮捣蛋不说,还学会了爬人家的墙头,尽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有一次饿急了,翻过张东阳住宅的院墙,刚好窥见这老者,正盘坐在屋子里,眼观鼻,鼻观心地呼吸吐纳,静坐冥思,看情形古怪之极。 长大以后他们才知道,那东阳山上的老者,是一个修道之人。这张东阳也很符合传说中的仙风道骨,年岁悠久。长得也是鹤发童颜,身体硬朗,举动之间,没有半点的龙钟之态。或许,那都是长期修炼的结果。 这张东阳与世无争,生活也非常的简约。据说,连他栖身的房屋,和房后的院落里,或养着锦鲤的池塘,都是他老人家自己修建的。在居住空间上,他也尽其所能地为自己营造了一个清幽的环境。 房屋的周围,环绕着大片的槐树和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天长日久,树大根深,枝叶浓密,遮天蔽日。他亲手种植的槐树和桂树,已经粗达十围,虽没有参天古树般的壮观,但也算得上森蚺秀丽。 每天早晨,打开门窗,阳光入隙,鸟鸣啁啾,药香和桂花的香味扑鼻。这里远离尘世的纷扰和喧嚣,鸟语花香,幽静淡雅,让人不禁忘了凡俗的苦闷。 张东阳长期蛰居于乡间山头,不问世事,生性也古怪,一般不允许乡里的村民来打扰自己。也就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人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隐居在此山上的。一切都像迷一样,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周围的乡民。 这天,张开在和兄弟们的喝酒赌博时,听一手下说起了这位张东阳,并起了心事。 “你说那东阳山上,地势险要宽广,很适合我们立帮建派?”酒喝多了的张开,说起话来,舌头都打卷了。 “是啊!大哥,你看如今一下来了这么多的兄弟,原先这土财主的宅子,已经住不下了。而且,在村里办起事来也不方便。”一直追随在他身边的表兄弟牛习生,接过话头,给他分析了一下,他们当前面临的窘迫。 “牛大哥,说的也是,说来也气人,我们回来,赶走了那为富不仁的狗财主,乡里人却不待见咱们,见到我们像见到了强盗土匪…”另一名心腹张三万,灌了一口闷酒,有些愤愤不平。 一旁啃着猪蹄的李一封,听了张三万的话,有些嘲讽地说:“张大哥啊!难道我们不是强盗土匪吗?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没什么好抢的,不如哪天进城……” “哼…你小子懂毛…老子以前在黑风庄里,也算是条好汉,只抢为富不仁,守财如命的狗财主,快意恩仇,劫富济贫。几时,像现在这样,向穷人下手…”张三万瞪了李封一眼,又灌了一口酒。 “三万啊!此一时彼一时,李兄弟也没说错,好歹他也是城里大户人家的人,见识跟我们肯定不一样。”张开本来因为王强,夺了黑风庄庄主的位置,心里一直不痛快。现在虽然也收拢了百十号兄弟,但手下这帮人,一直以来互相不服气,刚刚又喝了不少的酒,怕他们闹起来伤了和气,只好开口劝劝。 这不劝还好,一劝之下,哪知这张三万,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火气上来了,哪里肯听劝。当场就指着李一封的鼻子,骂道:“你小子…不就是睡了你家老爹的小老婆,事发后跑路了…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跑来插香入伙…只怕是想利用我们,进城帮你把那小婆娘给你抢回来……” “你……”李一封显然是被戳中了心头的隐疾,被气得是浑身发抖,两眼都快喷出火来了。 “行了,三万,你少说两句,自家兄弟之间,要和气,不要伤了情分…”张开瞪了一眼张三万,接着举起酒碗,对李一封说:“李家兄弟,来喝酒……咱们都是粗人,不像你是富家少爷出生。” 李一封看张开给自己敬酒,不好再说什么,一仰脖子,灌了一大碗酒,好浇一浇心中的怒火。 “好多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东阳山,现在怎么样了?”牛习生被他们这么一闹,也是摇头不已。 是啊!至从当年离开了这张家村,已经过去了七八年。虽然离得也不远,张开却不愿回来看一看。 因为张开小时候的生活,非常的凄苦,出生没多久,爹娘就饿死了,是五岁的堂哥张北斗,把他拉扯到了成年。兄弟俩相依为命,一直在村里乡间,靠乞讨为生,或给财主家放牛喂马,换**命的吃食。在这里,他们只有苦难的回忆,所以一直不愿回来。 这次,要不是大哥张北斗无辜身死,想着人死了,总要落叶归根。张开就带着堂哥的尸体回来,安葬在了祖坟里,也算慰藉了张北斗的在天之灵。虽然有心想报仇雪恨,但他自知,眼下实力不济,只好慢慢招收人手,寻找机会进城报仇。 眼下的发展要想壮大,需要找个山头,安身立命。这东阳山,张开心里清楚,确实是个好去处,可小时候的那次经历,和乡间村民之间的流言传说,又让他踌躇不决。 思来想去,张开就对在场的众人说:“眼下发展在即,那东阳山确实不错,只是山上的张东阳老匹夫,有些古怪,你们谁有好的办法,好夺了他的宅院?” 此言一出,众手下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张三万主张强取豪夺最好,他觉得那张东阳毕竟只是活得比较久而已,嫣然是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牛习生却觉得还是智取的好,现在都不知道山上是什么情况,最好先派个人上去瞧瞧。要是那张东阳已经老死了,那就最好不过。如果他还在,我们就断了他住着不走的念想。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好的注意。也难怪了,他们这么多的人,人数虽不少,可大部分都是些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无赖懒汉,能上得了台面的也就那么几位。最后,一致认为牛习生的办法,最为稳妥可行。 而且,李一封又自告奋勇,主动提出由他打前阵,先去踩点摸底。他还拍着胸脯,向大伙打保票,说这事他保准办得是漂漂亮亮,定不负众望。想必他也是一直被人瞧不起,想做点事情出来,好让大家对他,另眼相看那么一回吧! 既然已经拍了板,第二天天一亮,李一封就带着两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仆佣,费了半天的功夫,才爬上了东阳山。 他属于外来户,本来对这东阳山的传说,不怎么了解,心里也不怎么信。一路走来,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嘲笑哪些无知愚昧的乡下佬们,竟然把这东阳山,传的神乎其神,当真可笑之极。 “那是什么?”一旁的仆佣李四,似乎发现了什么。 李一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树林深处,有一座灰黑色的古宅,由于有大片树木的遮挡,只能看到一些屋檐房角。老远看去,那片林子灰蒙蒙的一片,雾气弥漫,大白天看了,都让人有些森森然的惊恐。 看来传说不假,李一封心里也是惊奇不已,并招呼李四两个仆佣,加快了脚步,大步向古宅跑去。 “呜呜…” 还没到古宅跟前,一阵小孩的哭声,无缘无故地响了起来。 “公子,怎么有个小女孩在哭?”李四一脸的惊讶。 “去看看再说…”李一封也觉得奇怪。 寻着那哭声,找了一圈,最后在一棵老槐树下,发现了一名三四岁的小女娃子。 李一封看着眼前的小女娃子,心里咯噔一下,愣在了当场。 只见那小女娃子,粉兜兜的小脸,头上扎着两根高高竖起的麻花小辫儿,粉嫩白皙的小身板上,只穿着一件鲜红的绣花肚兜。脖子上套着银圈长命锁,双手双脚的腕处,也戴着银铃小圈儿。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当真如同一件精美绝伦的陶瓷娃娃般,精致而可爱。 此时,小女娃正憋着小嘴巴,眼含泪花儿,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哭起来让人既心碎,又心疼。 第三十五章 鬼修张东阳 第三十五章 鬼修张东阳 “小娃娃,你叫什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仆人李四心眼好,显然是看着小女娃子哭,心里难受,就伏下身去,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那女娃子被他抱在怀里,竟然也不哭了,只是呆呆地望着李四。看了一会,她小嘴巴一歪,露出了一个不自然的微笑。 “不要……”一直在一旁观看的李一封,看到小女娃子,那鬼魅的笑容,心中大惊失色,连忙开口想阻止李四。 可还是迟了,只见那女娃子笑过后,用粉嫩嫩的小手,摸了摸李四的胸膛,接着一颗血淋淋的,还在不停跳动着的一坨肉囊,被她握在了手,那正是李四的心脏。 李四胸膛上,却没有半点的伤口,显然是被那女娃子隔空摘了心。没有了心脏,他却浑然不觉,脸上还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身子也不见倒下。只是从他那僵滞的眼神,和身体来看,显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李一封哪见过,这么血腥而诡异的场面,当场吓得他,好似三魂散了七魄般,面无人色,浑身的肌皮颤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生死关头,也不容他多想,当即转身就跑,没命的跑,拿出了凭生所有的力气,拼死往前狂奔。好远离那恐怖至极的小女娃子,深怕自己跟李四一样,被摘了心。 “咯咯……” 那女娃子此时的笑声,就跟个催命的铃铛一般,在李一封的耳边,不停地晃荡,让他心如死灰。 “公子,你快跑,我来挡一挡,”这时,另一名仆佣跑,到了李一封的身边。 “那好吧……”李一封一看他没事,当即抓住那名仆佣的手臂,让后一甩,自己继续狂奔。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过了天际,惊起了大片的野鸟,啪嗒啪嗒地展翅飞逃而去。 “咯咯……” 笑声依旧,催人性命。 李一封慌不择路,只顾狂奔,可跑着跑着,渐渐地精疲力竭,眼看是跑不动了。刚想停下歇会,后面女娃子的笑声,又到了身后,无论他怎么跑,那笑声好像就在耳边。 他就转头一看,发现那女娃子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顿时,吓得李一封的肝胆,好似欲裂,神魂好似错了位,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接着,他两眼一抹黑,就此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响了一阵、一阵的低语声: “天昭昭,地茫茫,万物殇,死灵殃,魂魄缢,聚虚无,炼阴阳,开鬼脉,引鬼灵,驱鬼神……” 在这一阵阵,时急时缓,时高时低,喃喃地细语声中,李一封睁开了眼睛。 他眼里漆黑如墨,像两个空洞洞的黑洞,让人见了心神动荡不安。此时,他面色苍白如雪,披散着乌黑发亮的长发,面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唯一让他看起来还活着的征兆,并是他那上下、时开时合的乌紫双唇,正不停地念叨着那魔咒般,隐晦难懂的字句。 这时的他,赤身裸体地盘腿坐在,一块绣着奇形怪状图形的黑布上,双手放在小腹的位置上,捏着古怪的指决。他的浑身上下,黑气缭绕,翻转不散,整个人也隐没在周围,弥漫着的黑雾里。 腿边,一盏古朴的油灯,正泛着绿油油的灯火。随着李一封的呼吸吐纳,这油灯也时明时暗,时亮时灭,如同它就是个会呼吸的活物。 就这样过了七天后,李一封眼里才渐渐地恢复了常态,周身的黑气,也都散尽消失了。他坐着的那块黑布,在一阵黑雾翻卷过后,化为一件漆黑的长袍,将他**的身体,笼罩了起来。 “不错,还是年轻气盛的身体好啊!”等一切恢复了正常,李一封举起了双手,看了良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声音却显得极为的苍老。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只见那盏古朴的油灯,突然灯火大盛,绿油油的灯火里,射出一缕黑芒,瞬间钻进了李一封的脑门里。 “不…”一声惨叫,带着无尽的不甘,从他的嘴里释放出来。接着,他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迷迷糊糊间,李一封做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他好似经历了几百年的悠久岁月,有悲有喜,有苦难也有美好,各种各样的人生际遇,悲欢离合,恩仇爱恨,都在梦里如同记忆般,流淌回旋,渐渐地烙印出了无数的时间印痕。 最开始的梦境,是凄苦哀痛的童年时光。 那是个饥荒的年月,一个干旱月份的一天中午,在一间肮脏的马厩里,一名婴儿呱呱地落了地。 生他的女孩,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了。那女孩,她年仅十二岁的脸上,稚嫩里露着极度的痛苦,显然分娩时,她忍受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 女孩死后,连同她生下的婴儿,一起被人扔到了荒坟没,喂了野狗。 奇迹的是,婴儿并没有死。当一条体型硕大的野狗,向他张开血盆大口时,他的第一声啼哭,推迟了半天,终于破喉而出。 带着无尽的哀怨,向这个他诞生的世界,释放着他内心深处,那伤心的怒哭。 常吃死人的野狗们,听了似乎有所感应,惊吼一声后,四散跑了。 正是他的啼哭,也引来了一名过路的村民。这村民把婴儿带回了家,决定把他抚养长大,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张东阳。 可没过三年,因为贫穷而一直没有娶老婆的养父,为了给他一口吃的,偷了村里财主家的一个馒头,被财主活活生生地打死了。 从此,三岁不到的他,过起了乞讨的生活。四处漂泊,无依无靠,独自忍受着人世间,各种各样的苦难和落魄。 到了九岁那年,在一个雪夜里,他穿着单薄的破衣烂衫,打着赤脚,去河边给施舍他一口饭吃的大户人家,挑水时,遇到了一位过路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看他可怜,就带着他去了一个叫做鬼葬山的地方。从此,他跟着那位姑娘一起,过上了还算平静的生活。 长大成人后,他才知道,这鬼葬山里的人,都属于一个叫鬼脉宗的宗门,人人修炼着宗内的《鬼脉真经》。他们每日感应天地之间的魂灵精气,聚虚无,炼阴阳,以达到驱使鬼神,为自己所用的修行追求。 他的师傅,也就是带他回来的那位姑娘,只是宗内最底层的一名普通弟子。他们师徒二人,在宗门因为身份的低微,时常会被其他同门师兄弟们欺负,修行的日子也不好过。 原来宗内某长老的一名高徒,一直窥视他师傅的美貌,想据为己有,让她做自己的侍妾。而他的师傅一直不愿意,又不好得罪,只能忍辱负重,抵死不从。所以,一直会遭到其他同门的为难,总是没事找事的给他们找麻烦。 时间长了,两人相依为命,日久生情后,并私定了终生。想以此,来摆脱那名高徒的纠缠。 谁知,这件事被那名高徒知道后,为了报复她们,上报给了宗门高层。像这种事在宗内,本不属于什么大逆不道的禁忌,但是因为那位高徒的极力反对下,他们还是遭到了宗内的无情打击。 他的师傅为了救他,舍弃了自己的身子,被那名高徒**致死。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好逃出了鬼葬山,从此又过上了无依无靠的逃亡生活。 他修行的时间短,自身修为低,也不敢去为师傅报仇雪恨,又要时刻躲避宗内的打击,只好四处逃亡。就这样在逃亡中,他去过很多地方,经历过无数的人,和无数的事。 直到他修为有所小成后,寿命也得到有限的延长,可他因为当时始终放不下他的师傅,与那名高徒打斗时,被其伤了根基,导致自己的修为,一直无法大成,眼看报仇也无望,寿命也快到了枯竭。 他并在饱受了漫长岁月的无数洗礼后,带着满心的忧伤,回到了儿时记忆里的小山村,也是他养父曾生活的村落,现在的张家村。 数百年过去了,曾经的小山村,已经是物是人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找不到儿时记忆中的模样。 但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在他八岁那年,他才知道了他的生母,从小被卖给了人家做仆佣,每日除了繁重的劳作,还得被家主和其他男佣们,**糟蹋,以至于找不出他的生父是谁。 时间长河的漫漫流逝,淹没了无数的爱恨情仇,再去追究已是枉然。他就在此寻了一座大山,过起了隐居的生活,静静等待那岁月流尽后的归属。 大道未成,血仇还未报,他的寿命,也走到了尽头。内心的不甘,让他不愿就此逝去,并用秘术将自己的一丝魂魄,依附在了曾经师傅留给他的法宝,聚魂灯中,以等待有缘之人来到后,侵入对方的神识中,融合神魂,夺舍他人的生命寿元。 后来,在聚魂灯里的他,通过自己奍养多年的鬼娃娃,去感应无数前来搅扰的人们,从中挑选合适的人选,却一直等不到那个合适的人。 直到李一封三人的到来,让他感应到了李一封不同他人的神魂,并从鬼娃娃的手下,救了对方的性命,还让鬼娃娃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密室里。又通过鬼脉秘术,施展了那天地所不容、人神共愤的夺舍之法。 经过数天的艰辛努力后,在那万分之一的几率中,眼看就要成功了,可还是功亏一篑,遭到了秘法的反噬,自己的残魂意识,被迫无奈,与李一封的神识,融合在了一起。 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了彼此…… 当李一封彻底醒来后,通过梦境的一幕幕,如同自己的记忆一般,让他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也知道了梦里的那人,就是住在这东阳山上的老者:张东阳。 或许是两人融合后,不分彼此,李一封心里没有一丝的怨恨,也没有一丝的庆幸。此刻,他心如止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张前辈,在我有生之年,一定帮你找出元凶,祭奠你师傅的在天之灵…”李一封在心里下了个决定。 虽然有张东阳的记忆,但他修行的鬼脉功法修为,却没能继承一丝一毫,还需要李一封自己去潜心修炼。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一封没有出密室半步。按照记忆里的修炼功法,他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逆天改命的修行生涯,从而让他一脚踏进了,一片新的天地。 第三十六章 合谋 第三十六章 合谋 “什么…那李一封又回来了…” 刚和弟兄们喝了不少酒的张开,刚下躺下,想睡会午觉。不想有手下跑来,向他报告,说失踪了一个多月的李一封,又回来了,而且,是安然无恙地回来的,并没有丢掉身家性命。 他听了起初还不信,但见到李一封时,心里不禁万分的惊奇,就问他:“李家兄弟啊…你终于回来了,这些时日你在哪?那东阳山上情况怎么样?” 张开的疑惑,也是众多手下弟兄们心中的疑惑,他们大多数都觉得李一封那天上了东阳山后,就一直没下来,连跟他一起去的两个仆佣,也一个没回来。当时,大家就一至认为,李一峰他们三人肯定是死在了东阳山上,肯定是被那古怪的张东阳,施展邪法给害了。 以至于,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深怕殃及池鱼,更别说上山去救人了。 在众人的疑惑声中,李一封只是淡淡地说:“大家多虑了,其实东阳山确实是龙潭虎穴,是个十分凶险的地方,当天,我们三人上了山,并没有找到什么张东阳。只是遇到了无数的毒蛇,我的那两个仆佣,也死在了毒蛇的毒液下,我也是好不容易逃得了性命。但还是中了蛇毒,滚落到了山下,被一猎户救了。等清除了蛇毒,养好了身子,我就回来了……” 众人听了,一片哗然,显然也是吃惊不少。 “我就说嘛!怎么以前那么多人上了山,就再也没回来了,原来上面有毒蛇…” “不会吧!那怎么说,我从小就听说那张东阳的事,都是假的?” “也许是那老家伙,早就老死了……” 随着大家的议论纷纷,以前关于东阳山上无数的迷雾,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可张开却不这么认为,刚刚看李一封说话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看样子有些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也搞不明白,只是对方给人的感觉,似乎跟以前大为不同。 张开又问他:“李兄弟你说现在东阳山上,还适合作为安身立命之地吗?” “恐怕不能,山上毒蛇无数,又使人防不慎防,我们上去,只怕会有些折损人手,也不是个可以长久居住的地方。” “那如何是好?” 李一封说:“其实我们本可以去城里,那沙熊死后,沙帮群龙无首,其他人又都是些无用之人,我们当可取之,也能壮大人脉。” 一旁的牛习生听了,面露担忧地说:“李家兄弟说的,恐怕不妥,至从那王强杀了城主夫人后,城主李腾飞肯会迁怒于我们…我们再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李一封说:“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这里有封城主的信件,你们看了自然就清楚事情的缘由了。”说完,他手里多了一个竹筒。 “习生,你识字,你看看…”张开满脸的惊惑,他搞不懂李一封,怎么会有城主李腾飞的书信。但还是让牛习生看看书信再说,因为他自己不识字。 牛习生看了书信,脸上阴晴不定,显然信里说的内容,让他震惊。 “信里说了什么?”张开看他脸色变化不定,就问他。 “李家兄弟,你怎么证明这信,是李腾飞亲手写的?”牛习生没有回答张开,而是,问李一封。 “这信上有城主的官印,你可看到?”李一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醒他。 “到底怎么回事?这信有问题吗?”张开心急火燎,只怪自己不识字。 牛习生说:“李腾飞说,大当家当时虽然被关压在城主府内宅假山内的密室里,但性命无忧,城主也没打算害他的性命,只是为了金矿的事。那天王强等人,放火趁乱侵入假山密室,出来后大当家却死了。极有可能就是王强等人下的毒手,要了大当家的性命……” “什么…”张开听了大吃一惊,可转念一想,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似乎一下清明不少。难怪那王强能坐上庄主的位置,原来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里。 “信虽看起来没问题,可我们怎么能相信李腾飞是不是想用这个诡计,骗我们去城里,好一网打尽…”牛习生盯着李一封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点什么。 “这个你们大可放心,现在城主夫人也被他们害了,你们的大哥,也是死在他们的手上,你们和城主有共同的敌人,而且也只有你们知道黑风庄的具体位置,所以城主才会找你们。”李一封仍旧面不改色,眼里没有任何的神色。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些道理,一个个把那王强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纷纷叫喊着要为张北斗报仇雪恨。 “想不到会是这样,我说当时突然冒出来的王强狗贼,怎么会受庄主所托,原来是被他害死了,故意假冒…”早就在一旁,听得是咬牙切齿的张三万,此时是火冒三丈,恨不得马上去结果了王强。 “是啊!我们一起冲进城里去,夺了沙帮的位置,既然有城主相助,我们也容易壮大起来…” “还是城里快活,这穷乡僻壤的乡下,哪里比得了…” “对啊!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去城里了,可以大胆地寻欢作乐…我们去城里…岂不快活一场……” 各种各样的议论,纷纷扰扰,有的想着报仇,有的却想着城里的妓院赌场,各种呼声都有。一时间,众兄弟们,乱哄哄的吹起了牛,各自吹着自己要如何如何地去快活。 嫣然,一帮乌合之众,谁还想着去为别人卖命。 他们中唯有张开和牛习生,还保持着一点清醒。毕竟,张北斗的仇,对他们俩来说,那是必须要报的,不然怎么对得起小时候的恩情。 牛习生还有些不解,就问李一封说:“虽说李腾飞说得有理,可就凭这些也难以让人相信。” “如果我说我是李腾飞的儿子,你们会相信吗?” 李一封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什么…”牛习生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李一封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冷冷地说:“我就是城主的儿子,我的母亲,被他们害了,难道我就不想报仇雪恨,只是单凭我一个人,还不足以去报仇,你们也不能。城里的那帮废物们,除了收刮民脂民膏,互相争夺利益外,也指望不上。所以,只有我们合谋,才能报仇……事成之后,我保证帮你们夺回黑风庄…” “好,既然李兄弟是城主家的公子,也有大仇要报,我们就一起报仇…只不过那沙帮现在具体是什么个情况?”张开听李一封自曝家门,也是吃惊不已。但眼下不是去计较对方为什么隐瞒的时候,而是要考虑如何去壮大自身的实力。 “这个都是小事,只要你们肯跟城主兵合一处,共谋大仇,其他都不难,到时你们要金银有金银,要大宅院有大宅院……” “既然如此,兄弟们就随李公子一起进城…”张开听李一封这么说,也不再犹豫,当即向众兄弟们喊到。 这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当下张开命手下的兄弟们,收拾家当,跟着李一封进了莞平城。 李一封说的没错,昔日的莞平城第一帮沙帮,如今已是风雨飘摇,混乱不堪。至从沙熊死后,沙帮上下一干人等,不是想着去为他报仇,而是忙着争夺帮主的位置,还有就是沙熊的财产,和女人们。 现在正忙的不可开交,哪里是张开等人的对手,不到几天的功夫,整个沙帮就此覆灭。在张开秉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人生信条里,只要是不归顺的人,一律结果了性命。而归附他的人,不予追究以往的所作所为,并在威逼利诱之下,收拢了不少人手。 城里其他的小帮小派,在得知他背后是城主在撑腰后,也纷纷前来依附投靠,深怕遭到了打击。 一时之间,张开手下的弟兄们,一下子多达了近千人之众。 俗话说得好,这人多了也不好管理,这些人又多是些平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流氓无赖。以前还分属各个不同的帮派势力,现在全部都归属了张开的管制。没有了以前的相互约束,又尽是些无法无天惯了的流氓土匪,不到几天的时候,整个莞平城的城民,被他们搅扰得是苦不堪言。 因为,他们动不动就上街找别人的麻烦,下馆子喝酒吃饭,不给钱不说,还得倒找店家要钱。再比如,去青楼妓院快活,不给钱不说,还把人家妓院的姑娘,抢了回去。还有的人,甚至当街强抢民女,看到貌美的女子,不管有无婚配,见人就抢。 说来也怪,城里往日趾高气扬的巡街卫士们,却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就当没看到。若有城民去告状,各城区的守尉府,不仅不去捉拿凶犯,还当场把告状的人给绑了,关进了地牢。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去告状,有什么事,大家只能自己忍着。 据说,当时有个花季的少女,不堪流氓们的百般**糟蹋,寻了短见,自杀了。随后,又有不少女子也不忍苟且偷生,纷纷效仿。一段时间里,全城上下,除了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没有遭殃,其他寻常的城民百姓们,无不举家悲愤,人人哀悼,痛恨生活中的悲凉,人伦的丧乱。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怨天怨地,怨恨自己生错了地方,更恨自己生错了年月。 第三十七章 荒坟噬魂 第三十七章 荒坟噬魂 然而,就在城民们忍辱负重,终日惶恐不安的时候,莞平城城主府里,却是一片的宁静。 城主府内宅,一座内藏密室的假山旁边,一块空地上,有一座豪华遮奢的坟墓。只见坟墓前,立着一块巨大的大理石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爱妻周氏之墓”。 此时,城主李腾飞正和他的儿子李一封,站在石碑前,祭奠着坟墓内的亡妻周婕儿。 “封儿,你回来晚了。”李腾飞望着爱妻的坟墓,眼里透着无限的哀伤。 “父亲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李一封跟他的老子,完全相反,眼里没半点的伤感。 李腾飞点了好头,说:“好吧!你这么多年在外面辛苦了。只是翠玲她已经死了,不然你们俩也能……” 李一封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冷冷地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吧!她始终是你的姬妾,当初也怪我不该和她相好。” “好吧!报仇的事,由你去做,需要什么为父都会帮你…”李腾飞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是…”李一封点了点头。 “封儿,那帮乌合之众,如今在城里胡闹,他们真的能灭了黑风庄?” “父亲,就让他们疯狂快活吧!以后他们还得为我们去送死。” “好…你去吧!让我再多陪陪你的母亲…” 李腾飞摆了摆,转身走到了石碑旁,蹲下身子时,发现有几只蚂蚁,正在石碑下摆放着的贡果、贡品上,爬来爬去,似乎在寻找和搬运着食物。 “吃吧!以后这里天天都有,你们吃饱了就不会去打扰她了…”李腾飞没有去驱赶蚂蚁,而是喃喃自语,好像是在和蚂蚁们诉说着什么。 “老爷,李老爷求见。”就在这时,李管家走了过来。 李腾飞望着周婕儿的坟墓,出了会神,才对李管家说:“让他到湖边凉亭等我。” “是,”李管家去了。 “封儿,你留下陪你娘,我去见见你的堂叔。”李腾飞又留恋地看了一会坟墓,才依依不舍的走开了。 “是…”李一封轻声应答,至始至终,语气里没带任何的感情。 等到了湖边的凉亭,莞平城里第一富户李文化,正坐在亭子里的石桌旁。他见李腾飞过来了,连忙上前行礼。 “文化,你来了,现在没有外人,不用多礼。”李腾飞引他在石桌旁坐下,又命在凉庭外服侍的丫鬟们,前去准备茶水。 “大哥,礼数还是要的。”李文化一听他如此说,有些惶恐。 李腾飞见他这么说,点了点头,说:“说吧,你来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我在城外的几处矿场,因为人手不够,导致采矿的进度有些慢……”李文化搽了搽额头的汗。 “天都转凉了,你怎么出汗了?”李腾飞皱了皱眉。 李文化讪笑了一下,说:“我这不是怕大哥,您怪罪我办事不利吗?” “哼”李腾飞突然冷哼一声,说:“你也知道办事不利啊!现在国主和沧洲的议和失败,疆域之地,交战告急,缺少武器盔甲,若因为我们的铁砂矿石,按时交不上去。国主怪罪事小,延误了战机,那才是大罪…” 李文化一听,越发有些惶恐,说:“是,是……” “上次不是给你送了不少罪犯和流民吗?难道他们都累死了?罢了…罢了…这次你先想办法,大街上那么多没活干的人。” “是…大哥我知道了。” “别担心,过不了多久,我再给你多送点人,还有你马上准备八十万两的银子,我有用…” 李文化一听要自己准备八十万两的银子,一脸的不情愿,但也不敢违背城主的命令,只好说:“是,大哥请放心。” 这时,府里的丫鬟们,端着沏好的茶,走了过来。 他们两人喝了点茶,又聊了会,李文化就告辞了,说要回去准备银两。 “今晚,还是由你来我房里…”李腾飞看着李文化的背影,对旁边服侍的丫鬟,说到。 “是,老爷…”那名颇有点姿色的丫鬟,听了,一阵地欢喜不已。 至从,周婕儿死后,就没有人来管李腾飞的私生活了。如今,他的火气涨了不少,每晚都需要姑娘们陪寝,看来也是饥不择食了。 到了晚上,他的儿子李一封,再次找到他,询问起翠玲的埋尸之地。 或许是有愧于自己的儿子,李腾飞也只好如实告诉李一封,说当年翠玲因为他母亲的缘故,被人活活着地送去了城西的乱葬岗,具体情况他却不是很清楚。 李一封听后,没有过多去理会以前的纠葛,别过李腾飞后,连夜出了莞平城。 他一路夜行,身如黑雾,急速向着城西三十里处,奔驰而去。 在子夜时分,他并赶到了乱葬岗,如此神速,要是普通人,起码需要走一天的时间,也可能到不了,而他却只用了两个多时辰。 此时,夜已深沉,夜空里的月色朦胧,星光暗淡,乱葬岗内一片的死寂。 无数豆大的绿火,和乳白色的雾气,如烟似风,飘飘荡荡,弥漫在荒凉的坟丘,和裸露在外的累累枯骨之上。 到处是破败的荒坟、支离破碎的白骨、和诡异的环境……等等,无不显示着此处,异常狰狞可怖的气氛。 这里的一切,依旧跟之前王宝山等人,到此地的时候,他们所见所闻的一样,仍是那么的让人惊心动魄。 李一封看着眼前的恐怖场景,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害怕,反而是露出了一丝的伤感。 此地如此的阴气森森,恐怖骇人,不用他多想,也能知道当初,被人扔在这里的翠玲,会有怎样凄惨的下场。 “你在这里含冤而死,可惜我不能为你报仇,就让你永远陪着我吧!” 他望着乱葬岗,喃喃自语了一会后,并径直走到了荒坟的深处,在一片枯骨堆上,盘腿坐了下去。 接着,他双手指决变换,口中念念有词。隐晦难明的咒语声,也随即响起,一股股的黑气,从他的身体上,幽幽地升腾而起,化为一条黑色的匹练,向着弥漫在乱葬岗上空的绿火和白雾,席卷而去;驱赶着它们,向着自己这边靠拢过来。 那条黑色的匹练,犹如一张大手,收拢着烟雾和绿色鬼火,在这乱葬岗内的荒坟枯骨间,肆意横行,一时之间,搅得此地的空气里,飞沙走石,一些污秽之物,也随着无风自动,场面一度陷入了凌乱,而狼藉之中,显得异常的恐怖吓人。 那些无数支离破碎的枯骨,也随着颤抖了起来,似乎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牵引,它们此刻也也开始有了生机,想挣脱肮脏的破碎坟丘,重获新生。 “呜呜……” 一声声宛如细语谗言般的鬼语,在纷飞的雾气里,无声胜有声地传了出来。那些声音里,还带着无尽的幽怨,和蛊惑人心的靡靡之音,让人听了心神恍惚,浑身的肌肤,寒意丛生。 李一封对此忙若未闻,他手上的指决再次变换,一盏古朴的油灯,从他的身体内,飞了出来,漂浮在了他胸前的虚空中。 “啪……” 一声轻响,油灯之上,一点绿油油的火焰,也随即无火自燃,将它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绿油油的一片,显得更加的鬼气凛然。 “呜呜……” 这时,乱葬岗内,鬼声大作,无数点鬼火和阴雾,纷纷扰扰,汇聚而来,如同溪水融入大河一般,纷纷投进了那盏油灯的绿色火焰里。使得那绿色火焰,如同吃一记大补,顿时,变得越发地明亮了起来。 绿光大盛下,李一封苍白的脸色,在绿色火焰的照射下,惨淡而森然。他面无表情,心沉似水,口中仍在低声地吟唱,那些隐晦的咒语。 “呜呜……” 空气里的鬼声,这时候,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好像有无数看不清,见不明的人,隐藏在幽暗的荒坟深处,释放着咆哮和呼喊。 “你们早已死去,又何必怨恨,不如为我所用,也不枉你们阴灵不散一场……” 李一封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悠悠地叹息到,像是在对那些看不了的人们,在诉说着什么。 那些鬼火和阴雾里,无数的氤氲鬼影们,听了他的话后,并没有就此安定下来。而是,突然变得疯狂了起来,开始不停地跳动和挣扎,嘶吼的声音,也愈发地猛烈。 显然是李一封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此地的亡者们。他们一直未曾散尽的阴魂,在这最后的时刻,终于醒悟,想拼命地挣脱,那盏油灯的吞噬。 “现在才想挣脱,似乎已经晚了吧!” 李一封阴恻恻地笑了,对那些挣扎的鬼影般的阴魂们,他没有任何的恻隐之心,此时的他,需要它们来帮助自己修行,好增长自己的修为。 “收……” 他话音刚落,双手上变换不停的指决,突然一停,摆成了一个奇怪的指决后,并轻喝了一声。 那盏油灯上的绿色火焰,也随着他的功法指引,立刻变得愈发的明亮,一种恐怖的吸力,也出现了在绿色的火焰中。一时之间,乱葬岗上的一切鬼影和阴雾,再也挣脱不动了,在一股它们无法抗拒的撕扯之力下,纷纷被那朵火焰,吞噬了进去。 “呜呜……” 就这样,无数鬼影般的阴魂,被吸收进了油灯里,它们的嘶吼之声,也渐渐地变成了不甘的怨咒,和低鸣的哭泣…… 直到黎明到来的时候,这片恐怖的乱葬岗上,烟雾散尽,鬼气全无后,已经不见了李一封的身影。 后来有过路的山民们,发现这片昔日恐怖阴森的乱葬岗,不知为何,突然就变了个模样。原本随地可见的尸骨,也化成了尘土,消融在了泥土里,就连所有的荒坟,也被填上了土壤,好像是被谁,好好地整理了一番,已然换了一番新的场景。 而且,在当地,人们还发现,乱葬岗的周围,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诡异的怪事了。 看来这李一封,在不知不觉中,还为当地的人们,做了一件好事,使得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经过乱葬岗了。 第三十八章 疯癫的刘海 第三十八章 疯癫的刘海 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对于李家铁矿石场的矿奴们来说,那都没有什么意义,自己的苦难生活,仍旧在继续。 他们每天照常要为了那一口黑面窝窝头,艰辛地开采铁矿石,忍受着饥饿,忍着鞭挞,累死累活地过着日子。 他们不知道开采那么多的铁砂矿石,有什么用?只知道矿场的大老爷李文化,买了他们的自由,他们就得为他奉献自己的劳动,乃至于生命。 这天收工后,矿奴们都回了草窝棚,和往常一样的平淡无奇。 “刘大人,你怎么进来了?”一个矿奴,突然很惊讶地问着,躺在他旁边草堆里的刘海。 只见现在的刘海,以不复以往了。整个人都瘦了几圈,蓬头垢面的,头发都掉得没剩几根了。 “是啊…我怎么进来了…”面对那名矿奴的惊讶,刘海喃喃自语地叨念着,神智好像有些不清不楚。 “唉…好端端一个人,竟被折磨得,得了失心疯…”另一名矿奴,凑了过来,唏嘘不已。 “怎么回事?” 此时,更多的矿奴,围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你不知道吗?那我就给你们讲讲…”那名唏嘘的矿奴,借着草窝子外,照进来的火光,看了看刘海。 话说这刘海,也是够倒霉的。至从上次为民请命,祭天求雨后,深受城民百姓们的爱戴。加上他身为莞平城的粮士官,也时常开仓放粮,救济吃不上饭的穷苦人。 所以,无数穷苦的人,歌颂他是个好官、大清官。 但正是因为如此,却给他埋下了祸根,受到了许多同官之人地排挤,就连城主李腾飞,对他也时常冷言冷语,不怎么待见刘海。 有一次,刘海看粮库里的一名官员,偷偷地把粮库的粮食,整车整车地私运出去卖。他就上告到了城主那里,希望李腾飞能惩治腐败的官吏。可是,刘海没想到的是,那名官员花了不少钱财,上下打点关系,还给了李腾飞,两万两银子的孝敬钱,并把这件事给摆平了。 后来,他往外运粮食,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刘海见奈何不得对方,也只好无奈的不了了之。 再后来,有一次,当他出城巡察庄稼收成的时候,发现由于大旱,城外许多的良田,颗粒无收。虽然他祭天求雨成功了,但还是有部分百姓的庄稼,没能救活早已枯死的禾苗。 于是,他找到李腾飞,把看到的情况,一一作了汇报。并给李腾飞提意见,说由于天灾人祸,最好减少赋税,减少城里各级官吏的俸禄,减少城里的一切开支。还得整治城内的高价粮,降低粮价,严惩无良的商贩。并开仓放粮,救济城外没收成的百姓们,大家共渡难关。 不得不说,刘海的想法,非常的好。就拿减少不必要的铺张浪费来说,也够很多的人吃饱肚子,不用忍饥挨饿的。 但想法虽好,也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城主李腾飞当即搪塞了过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回绝了。 无奈之下,刘海私自开仓放粮,从粮库里,拿出一部分的粮食,自己又掏银子,买了些高价的粮食,一起拉到城外,救济了部分没有收成的穷苦百姓。 没曾想,那名倒卖粮库粮食的官吏,把刘海私放粮食的事,告到了城主李腾飞的那里,让李腾飞很是恼火。又经城主府上下官员的一致意见,以私自挪用粮库的粮食、贪赃枉法为由,撤销了刘海的官职,罚贬为了一介草民。 没有了官职,又被贬为了草民,这对刘海的打击,是相当的巨大。他做官清廉,一身正气凛然,一直都是两袖清风的典范。加上时常拿自己微薄的俸禄,救济穷苦的人们,每每导致自家都没有余粮。所以,年近四十多岁了,仍未娶妻生子,一直孑然一身,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不管怎么说,人还得继续生活下去。 刘海为了生计,也跟别人一样,四处找活干。可是他是被贬的官吏,没人愿意给活他干,就连那些他曾经帮助过的人,也没人愿意帮他。 以前百姓们,念他的好,爱戴他,歌颂他,那是因为他刘海,是个当官的,还是个能替百姓着想的好官。 曾经,百姓们都可以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些的实惠。 可现在,当他什么都不是的时候,百姓得不到实惠,自然不愿意,反过来帮助他了。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也怨不得谁。 想明白了这些的刘海,心灰意冷,大感生活的炎凉之余,也是无可奈何。但他就是他,仍是硬不下心肠来,更不忍心看到悲惨的人们,吃苦受饿。 直到,有一次,他在街上乞讨时,看到了一名沿街乞讨的八岁小孩,奄奄一息,倒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显然快要饿死了。 这可能让刘海,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他于心不忍,并想去救那小孩的性命。 可他自己,也是饿了两天,又身无分文。在万般无奈之下,刘海从街上的一家包子铺内,偷了一个馒头,给了那名八岁的小孩,好让他不至于饿死。 偷了馒头,包子铺的老板,不依不饶,叫来了巡街的卫士们,把刘海捉进了地牢。 城主李腾飞听说过后,并没有去救他,反而让手下的官员们,严办此事。 于是,刘海并被送进了李文化的铁砂矿石场,做了一名矿奴。 值得讽刺的是,那间包子铺的老板,以前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刘海给了他二十两的银子,置办了一间包子铺的家业,才得以在莞平城内,安家立业。 这真是生活无常,往事不堪回首。 做了矿奴的刘海,在终日的劳苦中,不仅要忍受人身肉体上的折磨,还得承受不间断的心理摧残。最后,终于不堪重负,人也开始变得有些疯癫了…… 众位矿奴们,听了那名矿奴的讲述后,一个个都是神情悲愤,大骂那些为富不仁的狗官们。 “唉…我们都差不多,没想到刘大人这么好的清官,如今沦落到这么惨的境地,那些丧尽天良的狗官们,真是活该被雷劈…” “哼……他们住在深宅大院里,又有奴才和丫鬟们伺候着,雷公哪劈得到他们……” “我们在这里吃苦受罪,想逃出去,也没办法啊!” “你逃出去了,还不是得被捉回来…这辈子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唉…如今黑面窝窝头,每天只能吃一个了,我看大家还是早点睡,明天多干点活,不然那一个黑窝窝头,都吃不上了…” “睡吧…省点力气,明天好好活…” 黑暗的草窝子里,众位矿奴们,在一片唉声叹气中,各自睡了。 “我怎么来了这里…”等众矿奴都睡了,刘海还在自顾自地嘀咕。 过一会,四下里鼾声如雷,刘海喃喃自语,自己爬出了草窝棚,神色恍恍惚惚,径直来了草窝棚前的大水缸旁。 借着远处土墙上摇曳的火把,看着水缸里的水,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望着水中那如同陌生人般的自己,刘海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在那水中,他似乎回到了自己儿时的家里,看到了他早已离世多年的父母双亲。 他到现在仍然记得,那时的一幕幕,和父母对他的期望。 他是的童年过得很悲惨,父母都是城外的庄稼人,租种着村里大户人家的田地。那时的日子,他家里过得很是不好,他的父母在农忙之余,却没有放弃对他的良苦教育,不仅教他识字读书,还教会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正是有他父母的良好教育,才促成他后来在莞平城里,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小官员。并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慢慢地得到了当年的城主,也就是前任城主李腾飞父亲的赞赏,从而一路高升,得到了管理莞平城粮库的重任,坐上了粮士官的位置上。 然而,那一切的努力,换回来的荣华,并没有带给他富贵,只是让他帮助了不少的穷苦人家。 在现在看来,那些过眼云烟般往事,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时,刘海彻底地失望了。 他不仅对城主李腾飞失望了,对那些曾经他所帮助的人们,他也失望了,甚至他对自己都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曾几何时,他多么希望大家都能理解他,都能给予他些许的帮助,让他去实现心中那个遥不可及,又可以轻易地实现的梦想。 可现实很残酷,没有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去帮助他完成梦想。尽管通过他以往的所作所为,和种种的迹象表明,他的那个梦想,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那些穷苦人家,能过上不饥饿的美好生活,但他却忘了人心的复杂,以及人们对生活的理解能力。 直到现在,经过了一系列的大起大落,和遭此横祸后,刘海终于是活明白了,也彻底地醒悟了。 他望着水缸的水面,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恍惚间,变幻出了其他人的幻影,他并轻声地呼唤了起来:“爹,娘……我来找你们了……” 好像在此刻,他在里面,看到了他的父母。 最后,在那一声声地呼唤声中,他向前一扑,整个人,并一头扎进了水缸里。 第三十九章 自由的希望 第三十九章 自由的希望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秋夜,天地间,黑茫茫的一片寂静。 远处黑森森的野岭里,不知名的夜鸟,偶尔传来几声夜啼,各种各样的夜行猛兽,静静地潜伏在黑暗里,耐心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在那树影林丛中,无数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快步而行。偶尔从他们匆忙的身影上,一道道如兵刃般的寒光,飘忽闪现地时候,使得这漆黑的丛林,愈发地森然,恐怖了起来。 而被荒山野岭,包围着的李家铁砂矿场,在那危机四伏的丛林中,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如同黑暗里的一盏孤灯,孤立在那茫茫的林海里。 在高高的土墙内,明晃晃的火把下,那些留夜看守矿奴的管事们,自然不用怕深山老林的凶猛野兽。只要矿奴们,不趁夜逃跑,他们就可以安安稳稳,度过无聊的夜晚,全然不会去顾及矿场外,那些让人心惊胆战的一切事物。 土墙上的眺望棚里,正有两个人,喝着酒,吃着可口的下酒菜。 “猴三,你看那个奴才,怎么倒进了水缸里,半天都没上来…”矿场的李管事,端着酒杯,望着倒在水缸里的刘海。 “李大哥,别管他…我们接着喝,只要他不跑就行了…”有点喝高的管事猴三,舌头打着卷,拉着李管事,继续喝酒。 “对了,你说上次一次性地跑了三个人,怎么一直都没捉到…”李管事夹着一块油腻腻的肥肉,塞进了嘴里。 “显许是死在了外面,李大哥,你还不知道,逃出去的人,哪有不被捉回来的,除非死了…” “嗯,只要老爷不怪罪就好了…想不到老爷这次又要减少矿上的粮食…这叫我们怎么……”就在李管事摇头晃脑地说着的时候,突然一支利箭,从他的脑袋后面,飞速而来,不容他反应过来,利箭就刺穿过了去。 “砰…”李管事晃了晃,倒在了酒桌上的酒食里。 “怎么…李大哥这么快就醉了…”猴三以为他喝醉了,笑了笑,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又一支利箭,闪电般地穿过了他的额头。 “啊…” 接着,矿场里惨叫连连,四处火光冲天。一时之间,整个铁矿场,瞬间就变成了杀戮的修罗场。 只见,无数的黑影们,攀爬着翻过土墙,冲进了来,匆匆忙忙地分散前往各处,寻找着各自的目标,只要一见到矿场的管事们,立刻便用手中的兵刃,伺候上去。 眨眼的功夫,惨叫声四起,鲜血飞溅,死尸遍地,到处是火光一片。 许多还在睡梦中的管事们,刚睁开眼,就被别人割了脑袋;甚至还有喝酒喝多了的人们,人还没醒,就稀里糊涂地被人搬走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以后再也不能,与那酒肉做朋友了。 或许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地,如此守备森严的矿场内,会有人铤而走险前来攻打。而且,这座矿场的老板,背景是何其的深厚,那可是莞平城城主在背后撑腰,岂是一般人能招惹的存在。 所以,他们平时大大咧咧,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对矿场上的矿奴们,他们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肆意横行,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有时甚至想着法子,去折磨那些不老老实实的矿奴,从而达到他们自己心理上的快感。 但往往正是,因为他们的狂妄自大,和无知行为,害得他们丢了自己的性命。整个矿场上的管事和打手们,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在这场杀戮中,逃脱掉自己注定的惩罚,全部死于了非命。 而各个草窝棚里的矿奴们,早已被惊醒。此时,一个个的躲在窝棚里,瑟瑟发抖,深怕那些突然出现的黑影们,冲进来杀他们。 过了一会,那群穿夜行衣的黑影们,冲进了草窝棚,却没有杀他们。而是,把所有的矿奴们,驱赶到了铁砂矿场中间的空地上。 出了草窝棚,面对着手拿兵刃的黑影们,凶神恶煞地站在四处,数百名矿奴们,大气也不敢出。 虽然他们中,有的矿奴心如死灰;有的闭目等死;有的怕得低下了头;但更多的矿奴们,却是面无表情,眼里都流露着生无可恋的神色,好像早已看破红尘,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好像他们已经无所谓了。 “我曾经跟你们一样,是这里的矿奴…”黑影中走出了一位身形瘦弱的身影,他径直走上了空地上的高台,一边喊着,一边挽起衣袖,露出来了手臂上的奴印。 只见这人虽然身形瘦弱,但眉宇间透着一股子的霸气,他正是黑风岭黑风庄的新庄主:王强。 台下的矿奴们,有的惊讶,有的不为所动。都是沉默不语,呆呆地望着王强,好像没听明白他的话。 王强扫了一眼台下的数百矿奴,把每个人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也不去理会他们的无视。接着,他又喊到:“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作为矿奴,你们比谁都清楚…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等在这里,或被捉到其他的地方,去继续做矿奴,继续为那些为富不仁的狗贼们,没日没夜地干活,永无自由身。二是跟着我回黑风庄,给你们一个安身之处,还你们一个自由之身。如何选择,就看你们怎么办了?” “真的?” “你又是何人?” “啊,我认识你,以前你也在这…” “我们去了,以后怎么办?” …… 数百矿奴们,顿时哗然。在很多人的呼声中,各种各样的呼吁之声,一片又一片地传开,一时陷入了一阵阵的混乱中。 “你们放心,我就是黑风庄的庄主王强,我曾经也是这里的矿奴……也在这里,跟你们一样吃过苦,受过累,后来因为一个老矿奴的帮助,逃了出去…” 王强看矿奴们,都在小声的议论,接着又说:“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是忠厚的百姓,不愿意落草为寇,但是你们想想,从今往后,你们还能去哪?这天底下,哪里还有安身立命的去处。更何况,占据山林的大部分人,都是被逼无奈,谁不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啊!你们放心,在我们黑风庄里,绝对有自由之身,一切靠自己去争取…” “这是自由的希望,我愿意去……” “我跟你去,反正以后也没有了活路…” “我也去…” “活着也没意思了,不如去寻个安身立命…” “为了自由,我也去……” …… 不一会,数百矿奴们,为了自由,呼吼,呐喊,放声大叫,将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希望和期盼,尽情释放在了、这个苦难的地方。 能摆脱痛苦的生活,让人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傻子才不愿意,一个个高呼愿意,感谢王强前来救他们。 其中大部分的矿奴们,喜极而泣,老泪横流,趴在地上不停地给王强磕头。还有的人们,痛哭流涕,大喊苍天开眼,让他们能重获自由。 更有甚者,跑上高台,跪在王强的脚边,去亲吻他的手、和靴子,以此来表达自己最诚挚的感谢。 面对这些淳朴的矿奴们,真诚以待,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王强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好一阵地哽咽,他不停地拿衣袖,去搽眼泪。 此时此刻,他心灵深处的触动更大,他也是吃过苦、受过罪的人,哪里不能理解这些矿奴们,现在的感受。 他并暗暗发誓,为了那些真正吃苦、受罪的苦命人们,不再遭受磨难,以后这样的事情,还要继续地做下去。 其他跟他一起来的兄弟们,一个个也是被感动得,满眼含泪,哽咽不已。他们都不忍心,去直视哪些感人肺腑的场面。 人就是很奇怪,一旦有人带头了,大家就喜欢跟风。 不一会,这数百名的矿奴们,就争先恐后了起来,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去黑风庄。 王强则一一答应,并让矿奴们,去拔了矿场管事们的衣物和鞋子,收了他们身上的钱财。还让众人们,抬着他们**裸的尸体,扔进了几间草窝棚里,然后放了一把火烧了。 最后,他又命人把伙房里,能吃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分给矿奴们吃了,让他们又好一阵的感动,都大呼他是一个好人。 待大家吃饱喝足了,王强就让他们一起动手,把矿里开采出来的铁砂矿石,纷纷搬上了矿场里,运送矿石的马车,又把一切能用的事物,尽数打包装车,打算带回庄里。 随后,他又让人整理了一下这次的战利品,以及矿奴们的人数。据统计,他们这次的行动,收获甚丰,就铁砂矿石而言,多达三十多车,还有大量的开采用具,以及部分的兵器。获救的矿奴们,除了一部分老弱病残,青壮的汉子,人数也有六百之多。 就这样,一直忙到了天亮,总算是收拾停当。 王强和手下们,就带着数百名矿奴们,赶着数十辆装得满满当当的大马车,浩浩荡荡地朝黑风岭而去了。 留下的李家铁矿场,也被他们破坏得一塌糊涂。他们不仅填埋了矿道,还拿走了所有的开采用具,就连管事们居住的土房里,那些能用的铺盖和家具;以及矿奴们的茅草棚屋,也被他们拆解了一空。 总之,把矿场上的能用的东西,他们几乎全部都顺走了,一点都没有留下。 显然是王强认为这些东西,他们带回黑风岭后,还有大用,白白地浪费了,甚是可惜。 第四十章 商议对策 第四十章 商议对策 当王宝山再去伙房送柴火时,听了吴老说庄主王强,带回了一帮矿奴,心里立刻就想到了李家铁矿石场,当即就去了庄里的聚义堂,想去看看情况。 到了聚义堂后,他看到自己的二弟三皮,也就是王强,此时正高坐在虎皮大椅上,罗鹰和杨卓义二人,分别站在他的左右,赵青山、乔兰衣和李进等人,以及其他一干大小头目们,也分坐在堂中。 让王宝山惊讶的是,三弟杜小三,也坐其内,看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严肃的表情,显然是在召开庄内的重要会议。 王强看到他来了,招呼他坐在堂下,继续听大家说话。 “城里最近挺热闹,真想不到张开,竟然跟李腾飞搞到一起去了。”李进摸了摸胡子,大为感慨的样子。 “李腾飞要想对付我们,必然会跟张开等人合谋,因为只有他们清楚进庄的路,而且对庄里的情况也了解。”赵青山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接着又说:“沙熊死后,沙帮就一直处于混乱中,据小道消息说,张开已经收拢了不下千人,如果来攻打,你们觉得如何办?” “这…” 众人一听,一阵哗然,议论纷纷。大家心里明白,张开纠集了上千人马,又对庄里的情况,了如指掌,真要来攻打黑风庄,还真不好对抗。 “好一个借刀杀人,这李腾飞狗贼,当真可恶…”李进大声怒骂李腾飞,一气之下,一掌拍在了他坐下、梨花大椅的扶手上,“啪…”扶手应声断裂,不愧有“刀手太岁”的浑名。 乔兰衣看李进发怒,柳眉皱了皱,说:“城里的卫士,也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他们兵强马壮,粮草充分,真要来攻打,还真有些麻烦。” 堂上的王强,看了看堂下众人,故作痛心疾首地说:“张庄主大仇未报,张开等人就同仇人狼狈为奸,真是背信弃义,各营首领你们有什么对策?” “真不知道张开,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跟张庄主还是堂兄弟……如今竟然认贼作友,来对付我们…作实是个小人,我们定要与他划清界限,不能再与不仁不义之徒,并将而论。”坐在下首的韩束,听了王强的话,当即义愤填膺起来,大骂那张开,不是个东西。 他一开骂,其他首领也跟着附和,一个个把张开和李腾飞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光骂又没用,眼下面临对方上千人马,如何去应战才是最要紧的事。以往都是他们跟别的帮派,小打小闹,现在要对抗的不仅是张开,还有莞平城的城主李腾飞,如何能抵抗,又抵抗得了吗? 对于这些,众首领们心里没底,一时之间也没有对策。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众说纷纭,又毫无结果的时候,人堆里靠近边缘的杜小三,站了起来。只听他说:“如今情势危机,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收拢庄内的可战之人,整合力量,统一操练,加强战斗能力,好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哗然,刚刚是因为张开的背叛,现在却是因为这个不起眼的毛头小子。 平时各忙各的,没几个人认识杜小三,上次庆祝新庄主即位,他没在,所以庄里很多的人,对他还很陌生。 倒是王强和赵青山等人,脸上带着微笑,显然早就有所商议。 堂下的王宝山,听了杜小三的话,也是心惊,他想不到这杜小三能有如此见识,但一想对方看过不少书,那也不足为奇了。况且,对杜小三说的话,他自己也是非常的赞同。 杜小三见大家诧异地望着自己,也没去理会,又说:“功欲行必先利其器,在下觉得,其一:庄内各营整合,化零为整,统一调度,建立一支我们自己的军事力量,方有对抗的能力。其二:庄主最近带回了一批铁砂矿石,正好可以打造兵器盔甲,而那些矿奴们,可以根据他们以前做过什么,进行分工,让他们自行决定是否愿意做什么,这样一来我们也有了部分的人手。其三:加紧修筑工事,在各个入口要塞处,建立防守工事……” 杜小三洋洋洒洒,说了一注香的时间,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等他一说完,整个聚义堂里,一片死寂。 除了王强和赵青山两人,其他的人们,皆是目瞪口呆。显然杜小三的话,让他们震惊不已。 “此事就依三弟所言,从今往后没有黑风庄,只有黑风军。”王强站起身来,一挥手,大声说到。 赵青山笑着点了点头,说:“正是如此,各位意下如何?” 韩束当即站起,抱拳朝王强行了一礼,大声喊道:“一切都以庄主之言为准…” 刚刚附和的那些首领们,也有样学样,纷纷站起,向王强表忠。 倒是,刀手太岁李进,和女侠乔兰衣等首领们,还有些踌躇不决,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傻子也看得出来,王强他们早有预谋,不然也不会做戏给别人看,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黑风庄的各营之间,原本就不和睦,加上张北斗死了,王强当了庄主后,以前的矛盾就更加地激化,不然当时的张开等人,就不会走了。 大部分的人表面上,看似遵从听命于庄主,可实际上,他们却是各营各自为政,阴奉阳为。有什么事,也是各自行动,就算没有如今的大敌当前,对以后的发展,也是不利。 整个黑风庄的各营,又自持自身的实力,分为了数个派别,一是以王强,赵青山,韩束等赵字堂之人为首,二是以李进的勇字堂之人为首,还有就是乔兰衣的义字堂之人,呈三足鼎立之势。 现在,如若不破这三足鼎立之势,就难以更上一层楼,谈何以后的发展大计。 所以,王强等人出了这么个主意,由杜小三当堂提出计划,再看看其他的人们,是什么反应。 看李进和乔兰衣二人,闷不做声,想必是在担心夺权后,分化瓦解了自身的实力。王强也不直接说什么,而是当众讲述了他去李家铁砂矿场时,救那些矿奴回来的情景。 把那些矿奴如何的磨难遭遇;如何的渴望自由;获救后又如何的感谢,前去搭救他们的众人……等等,一五一十,全部讲了出来,还把自己和王宝山,杜小三三人,做矿奴的经历也讲了出。 由于,他也是当事人,所以讲得非常的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他自己也是每讲到动情的地方,难免难过,一度无法自制,禁不住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诉说着自己为什么,要去救那些悲惨的人们,为什么去做那些别人不理解的事。 末了,王强搽了搽眼泪,说:“当我们现在坐在这里的时候,还有很多的人,吃不上饭,忍饥挨饿;很多的人,没有自由,被人当猪狗般使唤;很多人,正遭受着非人的磨难……” 还是女人的心柔软,一向有着寒冰夫人著称的女侠乔兰衣,听罢王强的讲述诉说,当场就泣不成声,显然被触动了伤感,不禁难过了起来。 就连李进这么样的猛汉,也是哽咽不已,眼里闪过泪光,咬牙切齿,痛骂那些不平的世道。 其他人们,也是感触良多,一个个眼含热泪,低头沉思。在场的他们,或许都有些感同身受;或许每个人,都有些不堪回首的故事;或许一瞬间,他们都回到了自己的记忆里;或许他们又记起了、那些早已快忘却的苦难往事。 王强看大家情绪低落,就说:“我们躲在这里,本来想过安稳日子,可别人就是要处处为难。当初张庄主被他们害死,现在他们又来赶尽杀绝,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庄主,你说的我都明白,都怪我之前忘了劫富济贫的大义,只看自己那点得失…真是愧对义字堂的首领称号……”乔兰衣站了起来,向王强行了一礼。 “庄主,以后全凭调遣,我李某绝无二话…”李进也随即站了起来,抱拳道。 “全凭庄主调遣…”看他们两位大佬都发话了,其他首领们,也当即站起来,齐声高呼。 一直坐着沉默不语的赵青山,也站了起来,朝王强点了点,对众人说道:“既然如此,各位早做准备,择日举行立军之事。” 见众首领们都同意,王强当即安排了相关的人员,一切按照杜小三的计划行事,等准备好了,再选择一个好日子,举行立军的仪仗。 到时召告天地,和制定军令律法,及军级等等繁琐的一应事宜。 接下来,众人们又商谈了一下,如何过冬的事,因为现在已接近冬天,眼看天气就要转冷了,黑风庄上的存粮,已然不多了。 而且,根据韩束从城里,带回来的情况分析,今年大旱,莞平城内的粮食,也很紧张,说不定到时,想去买粮食,都可能买不到。 于是,王强就在会上提出,全庄上下,一律从简,号召大家节衣缩食,好准备过冬。 这一点,得到了众人们的一直同意,毕竟这关乎大家的吃饭问题,所以没有人,会有抵触的情绪。 现在正是内忧外患的艰难时期,大家又是在一起谋生的兄弟姐妹们,如何能渡过眼前的困境,他们必须团结到一起,共同去努力。 不然,大家都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这一点,在聚义堂内的所有人,心里都很明白。 所以,王强后面提出的其他要求,大家也得开始认真地去考虑,和接受了。 第四十一章 黑风军 第四十一章 黑风军 直到天黑了,王宝山等王强空闲了,才找到他,两人来到了庄主堂,边吃晚饭边说话。 刚刚听了王强的一番话,王宝山也是感触很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就说:“二弟,你今天一番话,倒是让我有些忏愧…” “大哥,你忏愧什么?”王强有些不解。 “你一心想着那些穷苦的人,而我却一直想着自己,你说不忏愧吗?” “大哥,你能这么想最好,我正想找你说说,那天我带人去李家铁矿场,没有找到当时帮我们脱困的老矿奴,我怀疑他已经去世了…”王强喝了一碗酒,语气虽然很平静,但神色有些暗淡。 “唉…我们应该早点去就好了…”王宝山听了,心里一阵难过,没有那名好心的老矿奴,或许他们都仍在那吃苦受罪,甚至已经死了。 “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其实我做这些都是赵先生安排的,包括我改了名字,去城里的所作所为…”王强说这话的时候,望着天,不知在想着什么。 “对了,一直没问,怎么非要改名字?” 王强没有急着回答,连喝了几大碗酒后,带着几分醉意说:“还能为了什么,三皮这个名字难登大雅之堂,根本不算是个名字,王强就不同了,这是我自己想的…大哥你姓王,我就跟你姓了,我想变得强大,所以取名王强…大哥你别怪我喝多了,说酒话…” 接着,他又说:“大哥,这些天来,真的是苦啊!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啊!” 王宝山看他酒后吐真言,情绪低落,想安慰却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很吃惊,三皮至从改名王强后,所作所为变化极大,原来一切都是赵青山在暗中安排。 可这赵青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心里想不明白,就问:“二弟,你知道赵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跟我说过,只要我愿意,可以让我做那人上人,所以我就同意?” “人上人,有那么重要吗?” “你还不懂吗?来喝酒…先不管那些…”王强又拉着他喝了一碗。 “我不懂吗?”王宝山喃喃自语,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的样子。 “喝的什么酒啊?这么香…”杜小三这时走了过来。 “大哥,二哥你们喝酒也不叫我…”他刚坐下,就开始埋怨。 “三弟啊!你二哥喝多了,我陪你喝吧!”王宝山给他倒了一碗酒。 “我可不敢跟你喝酒,我倒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这不公平…”杜小三接过酒,喝了一小口。 “三弟啊!别说笑了,我今天听你说要组建军队,那可有的忙,以后又没时间聚一聚了…” 杜小三听了,笑着说:“大哥啊,你干脆搬过来算了,你那里太偏了,想找你也麻烦…” 王宝山也笑了,说:“这个好说,我觉得现在情势危机,不知道你们想怎么办,难道建立了自己的军事力量,就能度过难关了吗?” 杜小三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大哥,你看了那本《王道》,有什么收获?” “有什么收获,一时还说不上来,我只是感觉上觉得很多事理解起来,没有以前那么难了…”王宝山被他这么一问,挠了挠头。 杜小三听了,眉梢一扬,说:“那就对了,多看点书,还是有好处的。怎么大哥对我说的建军一事,那么感兴趣?” 王宝山说:“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你说的也不错,具体上可能还需要完善。” “大哥,那你说怎么个完善?”杜小三听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觉得吧!一切以人为本,毕竟一下子让那么多的人,整合在一起,也不好管理。要想上下齐心协力,每个人都要考虑到,让每个人都能发挥出自己的长处…”王宝山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夜空,神情有些向往。 杜小三静静地等他说完,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说:“大哥,你想的非常好,我曾经看过一本某位无名武将的《行军纪要》,里面也提到过以人为本,真想不到大哥你竟然也想到了…” “什么以人为本?”刚刚喝醉了,趴在酒桌上的王强,迷迷糊糊地问他们。 “哈哈…二哥,你酒醒了…”杜小三看王强醉眼憨态可掬,大笑了起来。 “三弟,你也来了啊!来来接着喝…”说完,王强又举起了酒碗。 杜小三本就酒量最差,也只好无奈地端起酒碗,陪他们喝酒。 就这样边喝边聊,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才算尽兴,三人各自睡去了。 从第二天开始,整个黑风庄上下,热火朝天地准备着立军的一应事物。在杜小三的安排下,全庄妇女姑娘们,加紧缝制各类的军服,又让工事营赶制各类的兵器盔甲,赵字堂则负责制定军衔、军令、军法和军饷的分配……等等,一切都在紧张,而忙碌地进行着。 王宝山也没闲着,他去伙房帮忙张罗一些蔬菜瓜果、酒水肉食…等等,到时立军后,需要全体庆贺,人员众多,不提前备好怎么行。 经过赵青山的推算,把立军的日子,定在了一个月后的天。那天刚好是立冬,据他说那天有大雪,正好是瑞雪兆丰年的吉兆。 转眼之间,并到了立冬的那天,果真如赵青山所料,当天满天飘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飞。 在黑风庄聚义堂前,半里左右的演武场上,整齐划一地林立着,数百个身着黑色盔甲、黑色军服的士兵们。他们每个人腰胯黑铁战刀,手持三尺钢枪,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如同木桩般站立着,任由风雪地吹打在他们的脸上,也毫不在意。 一股股萧瑟的无形斗志,在他们的身影里若隐若现,使得这寒冷的雪天,也变得多了几分寒意。 这些士兵,站满了整块约里许方圆的演武场,排列成方阵,严阵以待。黑压压的一大片,在那白絮般纷飞的雪地上,就像被铺上了一块巨大的黑色地毯,煞是醒目。 方阵的正前方,也立着一排的军士,他们是从各营首领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共计十人。论军衔他们,都是黑风军里的百夫长,分管下属的百名士兵,当然现在的人手不够,暂时只能空缺士兵,等以后再行填补空位了。 虽然没有哪个营,是满员的,但军衔制度,还是得严格的制定。 让人意外的是,王宝山也在这十名百夫长之中,他手里分得人最少,只有三十六名士兵。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王宝山和他的两位结拜兄弟,聊了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加入到军队里来了。 十名百夫长过后,就是两位千夫长,由刀手太岁李进,和女侠乔兰衣二人担任,军衔分别为左、右将军,分管他们这十名百夫长。 杜小三,则担任黑风军的军需官,继续负责工事营,各军兵营的粮饷、武器装备……等等,一应军事需要,都由他管制分配。 赵青山还是担任黑风军的军师,赵字堂也改为黑风军的幕府,专门负责军务战略的分析制定,军内的一切军机大小事宜,均由赵青山安排支配。 而王强,则是黑风军的总统领,领着数十人的中军,负责整个黑风军的军纪、军令、律法,统制全军上下,管理各军之间的调度,全体军士兵卒的升迁。 说白了,整个黑风军,王强的军衔最高。 此时,高台的上王强、赵青山、杜小三…等人,看着台下众军士们,煞有介事地宣读了一遍各营军士的名单列表,又当场通读了军令军纪,还将各军营的位置,进行了划分,为了方便管理,各营内的士兵们,统一居住。 等一切事宜,安排停当,王强命人搬出了一面大旗,挂在了聚义堂前的一根数十丈高的旗杆上。 只见那面大旗,黑底白字,描绘着两个苍劲大字“黑风”。 在风雪中,黑风大旗迎风招展,翻飞弄雪,威风凛凛。使得满天的飞雪,都为之色变,灰蒙蒙的一片萧瑟凌然。 “祭旗…” 随着王强的一声高喊,全军上下,单膝下跪,一起向着黑风大旗拜了三拜。 礼毕,全体起立,等待着大统领王强训话。 王强看了看,还算有些气候的全体军士,说:“从今往后,我黑风军定当替天行道,救民于水深火热,解民倒悬之苦,我王强在此感谢各位的鼎力相助…” 台下众将士们又单膝下跪,齐声高呼:“我等谨记大统领之言,当誓死捍卫军训…” 想来众人都是苦海里,挣扎长大的苦命人,早就有脱离苦海的无比期盼,此时由王强领头,一个个声如洪钟,一浪高过一浪。 众将士们,喊了一遍又一遍,一个个喊得是热气腾腾,情绪高涨。似乎要用这呐喊,震碎那天地间的疾苦阴寒,好还人间一片温暖和美好。 祭旗完毕后,各营兵士们,回了各自的营房,等候着操练的命令。 剩下的百夫长、将军们,则跟着王强,进了原来的聚义堂,现在改为了中军大堂。由于王宝山,成了百夫长,这种军机会谈,他也要去参加。毕竟,这建军的头一天,所召开的军务会议,不能缺了他。 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天,却在往后的很多年里,一直被后世的人们,津津乐道。据说,后来和平年代的人们,还为此设立了一个节日,名叫立军节,说是为了纪念这天黑风军的建军大业。 第四十二章 军训 第四十二章 军训 直到了下午,雪停后,王宝山才出了中军大堂,赶回了伙房后山的林海。 一回到自己的草棚,他就开始收拾东西,以后要跟士兵们住在一起,不能再住这里了,他心里还真有些不舍。 正在收拾,吴美丽却突然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双棉鞋,说是让他给罗鹰带去。 “王大哥,这里不好吗?干嘛去当兵…”吴美丽一来就问东问西。 王宝山看吴美丽想着给罗鹰做棉鞋,有些酸醋,就没好气地说:“你个姑娘家的,懂什么…” “哼…给你…”吴美丽看他有些不情愿帮她送棉鞋,就从身后又拿了一双棉鞋出来。 “呵呵…吴姑娘你真好…我去当兵,还不是为了你们能一直好好的生活…”王宝山接过棉鞋,笑了。 “罗鹰也当兵了吧!以后天天操练,又没时间见面了,你也去了,以后我找谁说话啊!” “呵呵,你也可以去找他啊!又不远…”王宝山一听她这么说,不禁乐了。 “我个姑娘家的怎么好去…算了…我回去了…”吴美丽说完就走了,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王宝山看着她,渐渐远去的高挑背影,在雪地里,似乎暗淡失色了几分,不禁让他感到了一股子的莫名其妙。心想姑娘家的还真是善变,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去管她,自己还要忙,并裹了望月古琴,挑了日常的事物,一路踩着雪,到了他位于中军大堂后的营房。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宝山领着他营里的士兵们,每日操练,勤加学习扑杀的技巧。 可是这上阵杀敌的本事,他原本就是一窍不通,还得亏王强安排罗鹰和杨卓义,暂时到他的营房里来,帮忙训练士兵们,也算勉强能应付过去。 王宝山没事的时候,也一起演武操练,还找来一些行军记、兵法等书籍,得空就看看,每天忙得是不亦乐乎。 立冬过后,天气寒冷,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场大雪,城里的张开等人,一时还没动静,显然是在犹豫着寒冷的天气,不宜野外活动,并都猫在温暖的莞平城里,躲着过冬。 这正好给黑风军,有了喘息的时间,至从立军后,全军上下的众多军士们,一个个的不畏风雪,每天勤加演练,各种各样的战斗技巧,枕戈待旦,时刻准备着,战事的开始。 越是艰难的环境,越是能激发人的斗志。王宝山现在,每天不练得浑身冒汗,就不歇息。虽然离挥洒自如、熟练精通,还有很大的距离,但至少比起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强了不少。 而且,分到他营里的士兵,尽管都是些矿奴们,但大部分人身手不错,有以前在城里当过卫士,也有些在帮派中混迹过,也算有些底子。 又加上罗鹰和杨卓义二人,一个教他们射箭,一个教他们练习刀法,让他们三十多个士兵们,也算都收获不俗。 王宝山自知射箭没有准头,就在杨卓义的帮助下,给他制定了一套简单易学的刀法,每日勤加练习,也有了一点点的收获。 “柳兄弟,你的枪法不错啊!” 这天,闲来无事,王宝山巡视营房里的士兵们操练的时候,看着他营里,一个耍着花枪的少年士兵,并忍不住地直称赞。 “王将军,让你们见笑了,我本是柳家枪的传人。”这名叫柳青的少年,与罗鹰同岁,也是王强从李家铁矿场,救回来的矿奴之一。 能管制百人的队伍,这百夫长也算得上将军的称号,虽说只是个虚衔,但一般军士都会以此表示尊称,不然算是违纪。 “什么…是黄江州的柳家枪吗?”一旁的杨卓义听了,一声惊呼。 “怎么杨参将,你也知道柳家枪?”柳青见杨卓义惊呼,也是吃了一惊。 “我并是莞平城杨家刀的传人,以前听我爹说过……真没想到柳家枪的传人,会流落到这里来…” “唉…”柳青叹了口气,没有回答,继续去练自己的枪法去了。 王宝山看他不愿多说,也是无法,自己在军营里虽说是长官,但对于下属,从来不强求。 就问杨卓义柳家枪很有名吗?杨卓义就跟他说了柳家枪的一些事,让王宝山听了也是一阵唏嘘。 原来这黄江州的柳家枪,和莞平城的杨家刀,都曾是著名的武学世家。这柳家的枪法出神入化,对阵杀敌曾是无人可以匹敌的存在,所以多有在官府内,担任将领和卫士的家人。想不到柳青现在沦落到做了矿奴,最后机缘巧合下来了黑风岭,这其中缘由谁也不知道,除非他自己说出来。 这不用多说,柳青又是一个苦命的少年。王宝山看他年纪也不大,就安排他做了自己的亲随兵,平时也不用干些杂活,有空还让他跟杨卓义他们,学学刀法和箭术,算是照顾一下他了。 除了操练,王宝山每日与士兵们,同吃同住,刚开始还好,可是人多了之后,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鼾声如雷。让他很是受不了,就单独在营里,搞了间单间睡觉。 这天,吃过晚饭。他准备回屋睡觉,却发现屋里面亮着火光,心想这柳青不爱说话,人倒是挺心细,长官还没回来,就把屋里的火盆点上柴火了。 可当王宝山进了屋,却发现屋里正坐着两个人,却是身为幕府参将的徐峰,和军需官杜小三。 王宝山上前,赶忙说:“三弟,徐大哥你们来了?怎么也先不通知一声?” “大哥,你那亲兵不错嘛!我们一来,他就让我们进来,还生了火,让我们等着,说你去了士兵住的那屋,察看漏不漏风…”杜小三烤着火,笑了笑。 “这寒冬腊月的大雪天,白天辛苦操练,晚上若睡不好,那怎么成。”王宝山也坐到火盆旁,边烤火边说。 杜小三说:“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在这不习惯。” “每天练练,身体也强壮了,力气也大了。只是你们军需处能不能给我们多发点棉被和棉服,还有伙房的饭菜,也不怎么好吃…”王宝山笑了笑。 “王将军,长官都有小灶饭啊!他们没给你送来?”一旁的徐峰,有些不解。 杜小三笑着说:“徐参将,你还不知道,我大哥每日与下属同吃,一同操练,那小灶饭,估计给下属吃了。”接着,又对王宝山说:“大哥啊!你也别挑剔了,你也知道现在是寒冬腊月,哪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每天馒头菜汤,已经很不错了。” “好吧!这些都是小事,你们这次找我肯定有事?不然这么冷的天,还大晚上的过来,难道为了是喝酒?可是军令严禁私自喝酒,我这也没酒啊!呵呵…”王宝山烤了会火,人也暖和了,起身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热茶。 杜小三看了一眼徐峰,说:“大哥,实不相瞒,这次却是有事找你们营的兄弟们,帮忙一二。刚刚不是说天气寒冷,伙房的粮草,也有些跟不上供给了。所以,我们正打算找人出去,找点粮食回来。” 王宝山听了,就说:“去哪找,怎么找,不会是去抢吧?今年大旱,老百姓们的收成,可不怎么好,就算我们想去抢也没有多少啊!” “看来大哥,最近见识长了不少,连百姓的收成不好,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杜小三一听,有些惊讶,又说:“现在我们都建立了军队,肯定不能在跟以前那样。但我们可以去借,去城里找人借一借…” “找谁借?”王宝山听了,一脸的懵逼。 “呵呵,还能找谁,当然是李腾飞。”一旁的徐峰,神神秘秘地笑了。 说是去城里找李腾飞借粮草,王宝山不禁被他们搞得糊涂了,就又问他们怎么个借法? 杜小三也不再隐瞒,就把如何去借粮草的计策,一一给王宝强说了,却让他心惊不已。 这一谈就是一宿,第二天操练完,王宝山就召集营内的士兵们,让他们去准备一下,说晚上有事出去办。 全营的三十六名士兵,起初都有些犹豫,他们大部分人都是矿奴出身。来黑风岭后,没过多久就加入了黑风军,还没出去过,现在突然要出去,都担忧不已。 王宝山只好跟他们,讲明原因,说了伙房缺少粮草的事。这关系到大家伙的肚子问题,并强调了这件事的重要性,他还告诉他们,说其他营的弟兄们,都有事要做,抽不开身。 而且,大家最近一段时间里,每天的操练,还没给军中做点什么呢!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军中的粮草紧缺,更是大家伙们出力的时候。 末了,王宝山还对士兵们说,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去的也可以,不勉强,全凭自愿。 这也难怪了,黑风军刚刚建立,很多士兵们的心境,还没有转变过来,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能渐渐地接受军令,去执行任务。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士兵们中的大多数人,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一个个都愿意去。都说这操练多时,正是发挥热量的时候,也就没人退缩了。 见众士兵们都同意,杜小三则从军需营里,调来了数十件平常百姓们,日常穿着的棉袄和棉鞋,说是让大家换上,到时乔装进城。 然后,他又让人拉来了十几辆的大马车,备足了一些干粮后,大家伙们收拾停当,藏好兵器,就出了黑风岭。 杜小三没有跟过来,徐峰倒是来了,说是进城有接应。 由于张开跟李腾飞,搞到了一起,韩束在城里待不住,现在能在城里活动的,只有徐峰等新人。 为了安全起见,罗鹰和杨卓义也来了,他们时刻不离王宝山的左右,想必这些都是王强安排的。 其实,整个黑风军上下,真能进城办事的人,也只有王宝山他们,因为他们这些人,比较平民化,方便管理。而其他营之人,大部分凶神恶煞般的桀骜不驯,进城了也难以管理,且那些人,都是在城里挂了号的土匪,很容易被巡街的卫士们发现,不方便办事。 好在这几天下过雪,路面都被冻得硬邦邦的,王宝山领着众人,一路跋涉。直到深夜,才找了莞平城外,一个荒废的破宅子,就停下来生火,吃罢干粮,轮流守夜。其余的人,则抓紧休息。 他们只等天亮,开了城门,并进城去。 第四十三章 贪官邓臧 第四十三章 贪官邓臧 隆冬岁末,正是家家户户准备年货,打算过春节的繁忙时期。 莞平城里一片繁荣,到处张灯结彩的红火场面。虽还没到春节,但城里就已经是人头涌动,人们各自为了年货,而奔走忙碌了起来。 这一年到了头,不管是贫穷的人家,还是富贵人家,春节还是要办得红红火火,好好地热闹一番的嘛! 街上采购的人多了不少,各类的商铺里,人流如织,店铺里的伙计们一个个忙得是团团转,掌柜们则一个个是喜笑颜开,因为又该大赚特赚了。一年到头,也就指望着,这几天的生意火爆,靠的就是这年终岁末的大好时期。 若是平时,能有几个百姓人家,会真正地舍得花些钱,大买特买啊! 商铺如此,各类的酒店饭庄,也是每日的生意爆满,每日的流水席不断。年关了,走亲访友的人也多了起来,住店喝酒吃饭的人也多了。且大多数的人,为了面子,还是舍得花钱的。所以每逢这个时期,也是涨价的好机会,几乎是家家涨价。 城东庆丰楼,并是如此。时下的酒菜,比起平时的时候,足足涨了两倍。而且还店大欺客,你要是穿的差了,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这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庆丰楼内,二楼靠街的一间雅间里,正坐着一桌喝酒谈话的几人。 其中一位戴高帽,体型肥胖的中年人,正坐在主位上,眯缝着两只贼溜溜的小眼睛,饶有兴趣地听着一个后生说着什么。 他听到高兴的地方,就会点点头,一副身居高位的官僚架势。 如果那个倒霉的刘海,此刻在此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这个肥胖的家伙,因为他就是害得刘海被罢官,沦落到李家铁矿场的罪魁祸首,莞平城粮库的官吏邓臧。 据说这位邓臧,因为捣鼓粮库的粮草,发了大笔的横财,后来又孝敬了李腾飞不少的银两,使得李腾飞一高兴,给他升了官。现在被封为莞平城的粮什官,全权掌管着粮库的粮草,和城里的布丝盐巴……等等事物,一切后勤保障的物资,都由他说了算。 所以如今,他愈发的大捞特捞,银两是赚得手软,每日宴请的酒局,就从没间断过。找他办事的人,也是扎堆地来来往往。刚开始这邓臧还是来者不拒,其乐无穷,可天天如此,也腻了,也烦了。后来他就看人办事,你若真是有钱有势的,他就帮你把事办了,你要是普通人,就算有关系也没用。 比如今天这几位请他喝酒的后生,邓臧通过以往的经验,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 “邓大人,这位是我家公子,我们是离城东百里外王家庄的人,因为今年大旱,收成不好,眼看年关将至,所以想来办点年货。”坐在下首的年轻后生,小心翼翼地给邓臧倒着酒。 邓臧喝了后生倒的酒,挪了挪肥胖的身体,好让自己坐的舒服点,有些不屑地说:“你们王家庄有多大,多少人?” 那后生说:“启禀大人,我们王家庄占地万顷,拥有良田数千亩,庄内牛羊无数,人口众多,这日常开支用度也大。不瞒您说,每日光吃喝用度都得近五十两银子…” “什么,一天就用那么多?”邓臧吃了一惊,再也淡定不了。饶是他自己虽贵为一城的高官,一个月的俸禄,满打满算下来,也才十两多点银子,那已经是顶了天了。可人家一个小小的庄园,一天就得用掉五十两银子,可想而知,那得多少人吃喝拉撒啊? “是啊!大人,所以我们才想进城来采办点粮草,好回去过年,不然真没法维持下去啊!”后生说完一摆手,一副无奈的表情。 邓臧看了看,眼前这两位衣着打扮都不俗的年轻后生,点了点头,认真地说:“你们既然是东城守尉严大人介绍的,本官也就直说了,如今时值年关,物价高涨,你们打算采购多少粮草布匹?” 后生听了,不觉大喜过望,连忙说:“大人,价格方面不是问题,只要能买到,备足三十辆马车就好,凑合着过完这个春节就行。” “三十辆马车…那可不少啊?”邓臧听了,陷入了沉思。他不知是在考虑这么多怎么办,还是在考虑价钱该怎么算才好。 “大人,一马车粮食市价是五十两银子,我们愿以高出市价十两收购,您看怎么样?”后生看他沉思,立刻抛了一个还算较高的价格。 “高出十两,有点低哟!如今粮库管制严格,根本拿不出一粒粮食…”邓臧面露难色,说了自己的苦衷。 “大人,我们庄里也是没办法,要不这样我们在多加五两…”后生继续抬价试探,还不停地诉说着庄内急需粮食过活的窘迫和无奈。 “你们庄内急需,那应该多加点才是,你们能来找本官,应该了解行情…”邓臧喝了一口烫好的热酒,笑了笑。 此人不愧是贪得无厌里的人精,满天喊价,见对方财大气粗,他心想不宰白不宰。 后生旁边坐着的王公子,一直没有开口,此时,突然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大人您给个明示?” “哈哈…还是王公子爽快,那就高出三十两,你看如何?”邓臧摸了摸肉嘟嘟的下巴,笑得很开兴。 “成交…”王公子听过,也不再犹豫,一锤定了音。 接着,他们又商量了一下如何交易,如何搬运……等等事宜,按邓臧的意思,是让他们到了晚上,再去粮库后门口,等待安排。 等一切谈妥了,他们几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就各自散去。临走时王公子给了邓臧二十两的一锭金子,作为订金。这样一来,倒把个邓臧给乐坏了,买卖成不成,这金子反正是到手了。 到了晚上,天气越发的寒冷,街面上已经空无一人。 王公子就带着手下的仆佣们,一行数十人赶着马车,到了粮库的后门。由于是大买卖,这么冷的晚上,邓臧竟然没有回家享受温柔乡,而是早早地等候在里面,见他们一到,就吩咐手下们,开门把王公子他们放了进去。 看着手下们,来来回回地背粮装车,王公子提议去附近的一家酒庄,烫酒吃喝,也好打发时间。邓臧本来就等得饥寒交迫,一听他这么说,欣然同往。 到了酒庄,挑了个暖和的雅间,各色各样的可口菜肴,流水一般地摆上饭桌,酒水也烫好了,他们就边吃喝,边开始聊天吹起了牛。 邓臧今天也是高兴,这无本万利的买卖,能不让人高兴吗?一马车粮食就是八十两雪花银;外加一马车的布匹,六十几两;和木棉皮草,五十两一车……等等物资,总共算下来足足需要装五十余车。 而他自己只是出了点绵薄之力,就能平白无故赚他个四、五千两的银子。 那些粮食布匹等物资,放在粮库里,等着它们发霉发臭,就一文不值了,还不如自己拿去换了银两实在。但往日里,邓臧遇到的买主,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商贩,也出不起高价,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条大鱼,岂不让他心花路放啊! 待酒过三巡后,邓臧趁着高兴的劲头,又给王公子和那后生,聊起了莞平城里的一些事情来。他说城里的百姓们,最近都过得不容易,因为出了个斧头殿,指的就是张开他们成立的新帮会。 话说这斧头殿内的一帮乌合之众,真是些无法无天的主。他们当街杀人那已是惯例,不仅坏事做尽,而且一般还把事都做绝了。只要是他们看中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财物,一律都会被抢去,搞得满城的百姓们,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除了城主府,和为数不多的几家富户,因为太有钱有势,都是他们不敢招惹的存在外,就没有他们不敢欺负的,连城里的卫士们,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 很多家的妓院、酒家、赌场……等等销金之处,十之八九的都被他们强行霸占,据为了己有。一来好为他们敛财,二来也可供他们快活玩耍。而那些普通的百姓们,被欺负了,却只能忍气吞声,苟且偷生。 这邓臧也不愧是莞平城的粮什官,民间的疾苦,他还是蛮了如指掌的,只不过话里头带着些许的玩笑,却并没有半分的同情。 “城主府,就不管不顾了?”王公子有些惊讶。 “城主大人给他们做靠山,谁敢管啊!再说他们人数众多,谁也拿他们没办法。”邓臧喝着温热的酒水,吃了口红烧肉。 “那我们运粮回去,不会有事吧?”王公子的跟班后生,听了有些担忧。 “无妨,这么冷的天,那帮孙子不知道在哪捂被窝,再说我们是求财而已。”邓臧有些不屑一顾,还表示他很厌恶这斧头殿的人。 又说他家里,原本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妾,在一次出门买胭脂水粉时,被斧头殿的人,绑了回去。邓臧不得已,就派人带着银两,前去赎人。 可是,等抬回来时,那名小妾,已经被那帮畜牲们,给凌.辱糟蹋致死了。 “这帮人,当真是伤天害理啊!”王公子听着邓臧悲伤地说完,不禁有些震怒。 这话显然是说到了邓臧的心里去了,使他不禁悲愤交加,咬牙切齿地说:“这帮畜生,端地是害人不浅…只是现在城主府不管不顾,也是没办法…” 王公子见他情绪低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劝酒,好用酒水去安慰这位悲伤的男人。 这样一来,刚刚还高兴的邓臧,此时却变得不怎么痛快了。 酒到嘴边,他张嘴就吞,喝着喝着,没过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四十四章 无妄之灾 第四十四章 无妄之灾 酒醒之后,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邓臧发现自己,正躺在酒庄客房里的床上,一夜的豪饮,让他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待酒醒了,他直觉头疼欲裂,胸闷气短。 好不容易等歇过了劲头,邓臧便叫来了酒庄的掌柜,向他打听昨晚的情况。掌柜说他们昨晚喝到了深夜,最后邓臧喝醉了,王公子安排他在酒庄客房里休息,就带着跟班走了。 邓臧一听如此,不禁大惊失色,赶忙回到粮库,找手下们询问事由。方才得知那王公子等人,深夜回到粮库,说是邓大人喝醉了在休息,让他们自己带着粮食布匹等物资先走。手下们看他们拿着,邓臧给他们准备的通行令牌,也就没敢多说什么,并让他们牵着马车走了。 “那银子呢?”邓臧一听,立马想到了卖粮食布匹的银两。 手下们就带着他,去了一间幽暗的房间,里面正摆着五口大木箱子,箱子上都还贴着王家庄字样的封条。 手下们说,王公子放下银子后,他们就走了。还说这么多银子在这也不安全,需要人守着,手下们就没有回去睡觉,都留在粮库里,寸步不离地看守到了天亮。 邓臧见银子在,乱跳的心,这才算平复了下来。昨晚他已开箱,验过银两的真伪,此时也不觉其他,就命手下们找来马车,准备抬回家去。 也合该这贪财如命的邓臧,倒霉到了家。他用一辆大马车载着五大箱子的银子,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用破布遮得严严实实的,一路小心戒备地往家走。 不巧途中,被斧头殿的几个小喽啰看到了,喽啰们并立刻跟了上去,还不忘让一个喽啰先回去报信。 不一会,十几名帮众就赶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张三万。 张三万也不含糊,上来就是一阵乱打,把邓臧的手下们,给打得猖狂逃避,都跑了,只留下了邓臧一人,死死地护着马车。 他本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官吏,哪里是斧头殿这帮人的对手,没过多久,就被他们抬着扔到了一边的雪水里。 邓臧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张三万早领着喽啰们,赶着马车走远了。 他望着他们远去,此时自己是欲哭无泪,牙花紧咬,恨得是浑身发抖。 而那张三万领着喽啰们,回了位于城东的斧头殿分舵,一座颇具规模的大宅院。不用多说,这宅院也是抢来的,原先住的一户人家姓刘,这刘家也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家大业大,人口也不少。 可现在刘家的一干人等,早就被他们赶跑了,而这刘家的女眷闺女、丫鬟女佣等女子们,也被他们霸占,还限制了她们自由,全部留在宅院里,伺候他们。 方才,张三万搂着刘家的小闺女,快活了一夜,刚睡醒,就听手下的喽啰汇报,说粮什官邓臧从粮库往家里运送东西。他一猜,只怕那狗官又要往家里运银子,就立刻带领手下们,赶了过去。还真被他猜中了,就把东西给抢了回来。 回来之后,他坐定大厅的上位,早有丫鬟为他烫好了酒水,备了可口的下酒菜。喝了一口热酒,暖和了一下身子,张三万就命人把那五口大木箱子,抬了过来,想看看银子。 结果,五口箱子一一打开后,差点把他刚喝下去的酒水,给全部喷出来。 原来那五口大木箱子里,哪有什么银子,全是些不大的石头,里面还掺杂着许多其他的东西,尽是些被冻得硬邦邦的狗屎块、牛屎块,甚至是还有死老鼠……等等,污秽之物。 此时,大堂内被炉火烤得是热烘暖人,使得那些冻屎块,已经开始解冻,正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 “啊…”张三万顿时掀桌子摔碗,仰天大吼了一声,震得旁人,不禁耳膜生疼。 一股滔天的怒意,从他的眼里,喷射而出,比起怒面虎张开,还有过之而不及。 另一边,当完全不知情的邓臧,拖着肥胖的身体,赶回粮库时,逃跑的粮库杂役们,也回来了。他就把一腔的怒火,发泄在了他们的身上,怪他们的保护不周。 正在他拿着鞭子,抽得杂役们,哀鸿遍野的时候,城主府的卫士,突然到了。 领头的卫士,骑着高头大马,也不下来,直接让邓臧赶紧去城主府。邓臧一听,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私卖粮库粮草的事,这么快城主就知道了?但他转念又想,自己以前给的孝敬可不少,应该没事。可为什么城主命卫士过来叫自己,而不是像往常一样,随便派个人通知一下呢? “啊…不好…”思来想去,邓臧暗叫一声不好,他突然意识了事情的缘由。 今天城主府例行的早会,他还没去报到,这可是大事,昨天城主就说了今天有大事宣布。自己身为粮什官竟然缺席,这可是吃罪不起的事。现在中午都过了,想必是城主李腾飞见他没到,这会儿指不定是让自己过去挨骂。 心念至此,邓臧也不敢再耽搁,恶狠狠地骂了一通那些可怜的杂役们后,扔下一句:回来再收拾你们!就坐上自己的马车,跟那几卫士们,去了城主府。 到了城主府,邓臧一路忐忑不安,来到了李腾飞的书房前。当他站在书房门口时,心里又有些诧异,难道城主已经把自己当作心腹了?平时召见,不过是在前面办公的府衙,如今怎么直接被人带到了内院的书房,这可是个好兆头。 “进来吧…”书房里传来了李腾飞的声音,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邓臧心中大定,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官服,又弹了弹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的门进去了。 进了书房,看到李腾飞正站在宝物架前,观赏着他多年收藏的各种奇珍异宝。邓臧并反身关好书房的门,乖巧地走到他的跟前,行了一个官礼,小心翼翼地说:“大人,卑职来了。” “嗯,邓大人觉得最近城里怎么样?”李腾飞头也不回,自顾自地看着自己的宝物。 “这…”邓臧听了,有些犹豫。为官多年,他深知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说对了万事大吉,说错了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关于斧头殿一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的。” 邓臧搞不懂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李腾飞打算对斧头殿下手?可谁都知道张开的靠山就是李腾飞啊!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李腾飞一手安排的,只为了收刮民脂民膏这么简单吗?可这全城的百姓们,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小啊! 虽不解其意,邓臧也只好点头称是。 李腾飞见他不作声,就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邓大人,你即刻准备八十车的粮草,以备不时之需,过些日子,用得着…” “是,大人…”邓臧听出了李腾飞语气里有些不悦,连忙点头哈腰。 “嗯,去吧!越快越好。”李腾飞至始至终,都没有转头看他一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宝物架上。 一出了城主府,邓臧不停地搽着额头的冷汗,搞得专门给他赶马车的马夫,一脸困惑,这天寒地冻的鬼天气,老爷怎么还出汗了。 邓臧没有去理会自家马夫奇怪的眼光,直接要上马车,可过于肥胖,心急之下,一时却上不去,就让马夫扶自己上了马车。刚坐定在马车里柔软的坐垫上,邓臧发现马车没动,就没好气地骂道:“狗奴才,怎么不走?” 马夫哭丧着脸说:“老爷,您还没说去哪啊?现在都快下午了,回家还是去粮库?” 邓臧一听,知道是自己一时心急,忘了说去哪,但作为老爷的身份,此时不能丢了脸面。可是他自己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哪? 城主让他准备八十车的粮草,却让他有些犯难。粮库里还剩多少库存,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由于他过度地倒卖粮库的粮草,现在粮库的库存,所剩无几,那八十车肯定是备不齐了。 没有粮草,城主的命令,完成不了,自己倒卖粮草的事,一定会被公布于世,那可是大罪,说不定会被押入地牢,来年的秋后问斩,都不为过啊! 这真是天作孽,尤可怨;自作孽,不可活啊! 邓臧越想越是心惊肉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都怪自己贪得无厌啊! 思来想去,邓臧决定先回家准备银两,去找城里的几家地主富户,看能不能筹够那八十车的粮草。 “回府…” 马夫听了,立马抖动马鞭,赶着马车往位于城东的邓府而去。 城主府在城北,离邓府有点远,当邓臧坐着马车回到自家府邸的前门口时,天还没黑。他下了马车,马夫则驾车绕道去后院停马车。 一路地颠簸,让邓臧有些吃不消,他叫了半天的门,府里竟然没人来为自己开门,心里恼怒以及。 这要是在以前,只要他马车刚到,府里的佣人们,早该听到动静,跑来为自己开门,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一夜没回家,府里就乱了体统不成。 见没人为自己开门,邓臧恼火得很,抬脚就朝着大门踹去。 哪知这大门并没有拴住,他用力又过于猛,一个不留神,他肥胖的身躯如同肉球般,跌进了前院里。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时候,一看到院里的情景,顿时把骂了一半的话,卡在了嘴里。 只见邓臧的府邸内,已经是一片的狼迹,各个厢房的门窗,更是被砸得东倒西歪。每间屋舍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各种物件都没有了原来的形状。屋内和院落里的地面上,到处是污秽之物,且臭气喧天…… 好像整个邓府,突然遭受了一次严重的洗劫,从种种的迹象来看,很显然是某个强盗土匪,带着自己的一帮弟兄们,趁他不在家,并恃机而为,还被恶心地破坏了一通。 第四十五章 世仇必报 第四十五章 世仇必报 邓臧看了家里的情景后,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府邸,怎么自己一夜未归,就成了如此这般,凄惨的样子。 “老爷…”角落里有个虚弱无力地老者,见他回来,立忙喊他。 邓臧闻声望去,不觉心惊胆战,他看到那名老者身负重伤,被人砍了好几刀,正倒在血泊里。由于天寒地冻,他身上流出的血液,已经被冻住了。 “刘管家,这是怎么回事?”邓臧赶忙跑到老者的身边,想去扶,但又想了想,还是没去碰他,就在一旁蹲着问他。 “老爷,今天下午,突然有一伙人冲进府里来,见人就打,其他的下人都被打跑了,夫人们和小姐少爷们,也被他们抓走了……”老者说完咳出了一口血,面色苍白。 “那府里的库房怎么样?”邓臧一听自己的家小都被捉走了,整个人如同被重物击打一下,身子不禁有些摇晃。 “库房…”老者还想说些什么,可说着说着就咽了气,看来是在临死前留着最后一口气,等着邓臧回来,真是可惜了他的一片忠心。 ‘哒哒…’赶车的马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大惊失色地说:“老爷不好了,府里被强盗洗劫了,库房都被搬空了…” “啊…” 邓臧听后,直觉两眼发黑,不由得惨叫了一声,刚刚他还有点心存侥幸,现在一听家里的库房被搬空,那就意味着自己收刮的银两,全部打了水漂。 这样的打击,实在是也太过恶毒了,邓臧那颗摇摇欲坠的心,终于到了极点。他只觉天旋地转,气血翻涌,心中一口闷血脱口喷出。 “噗……” 紧接着,他两眼一黑,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马夫,见邓臧吐血倒地,赶忙上前搀扶,却发现他已经断了气。想必是他刚才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就此气绝身亡了。 “啊…”马夫也是一阵阵地惊恐,惨喊了一声,丢下邓臧的尸体,跑了。 可怜的邓臧,一生贪得无厌,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收刮了无数的银两金钱,可谓是莞平城官吏中的典范。最终却落了个人财两空,家破人亡,自己还被气得是吐血身亡。 这真是因果轮转,报应不爽,老天爷捉弄人啊! 这件事不出一两天,全城上下,人尽皆知,闹得是沸沸扬扬。普通的百姓们对此,在冷眼旁观之余,无不大感苍天开眼,报应来的太快。而城里的其他官员们,却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以前的斧头殿,可是不会动官府的人啊!如今逼死了粮什官邓臧,能让他们的日子好过吗?他们当然是心知肚明,斧头殿有城主李腾飞撑腰,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所以除了赶紧孝敬上供,就别无其他办法了,希望城主为他们做主,免遭祸事。 而南城守尉田震,却没有他们那么高明的觉悟,这几天急火攻心,一心想着怎么去为邓臧报仇雪恨。 因为邓臧是他的姐夫,邓夫人和邓小姐、邓少爷等一干家眷,可还在斧头殿那帮人的手里,自己的姐姐和外甥们不得不救。 他也去找过城主,却被李腾飞找各种的借口,搪塞了,这让他更加的憋屈。之前田震的亲弟弟,无辜被人杀死,至今凶手还未捉到伏法。现在自己的姐姐一家,又被贼人捉了去,姐夫还被气得吐血身亡。 这新仇旧恨的窝心事儿,让田震这个一向软弱无能的守尉大人,也是大动肝火,每日里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如何去报复斧头殿。 自己的长官大人,心急如焚,手底下的卫士们,也是憋屈恼怒。其中也多有血性的汉子,他们一直看不惯斧头殿的所作所为,如今算是被欺负到,自家长官的头上了,岂能善罢甘休。 于是,田震手下的一帮卫士们,有心为他解忧,也为了给自己谋个功名利禄,就私底下商议,趁着夜色,杀入东城斧头殿的分舵,救出邓夫人的一家老少。 当然,私自行动,难免日后,会遭人口舌。于是,领头之人叫刘洋,就把众卫士们的心声,向田震说了。 田震正在气头上,也没多想,就点头同意了,还许诺事成之后,论功行赏。还特意许诺领头的刘洋,说以后卫士长的位置,非他莫属了。 有了田震的支持,卫士们信心倍增,一个个无比亢奋,如同打了鸡血。当下就收拾了各类的兵器,准备了一切应急的事物,什么麻绳,石灰粉,砍刀,棍棒…等等家伙事儿。 等到晚上,天色黑透。 众卫士们趁着夜色,悄悄地来到了,斧头殿位于城东的分舵。 隆冬腊月的夜晚,冷得让人骨髓生疼,街角雪地里,卷缩在一起的几个乞丐,见一群人身裹夜行衣,黑布蒙着脸面,被吓得不轻,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 而斧头殿分舵的大门口空无一人,想必是这么冷的夜晚,里面的帮众们,早已经躲进了热乎的被窝里,谁还愿意来守备。 这正给卫士们大好的进攻机会,让刘洋几乎没费多大的劲,就翻过了墙头,从里面打开了大门,其他卫士们,也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进去之后,刘洋命令众人,小心行事,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计策,兵分三路,先悄悄地潜入各个厢房,见到男人就撒石灰粉,糊住眼睛,再用棍棒绳索伺候。 他自己则带着几个,身手敏捷的汉子,悄悄地来到了,舵主张三万睡的房前,躲在房门外的角落里,伺机动手。 “啊…”不一会,到处惨叫连连,不绝于耳。 房内的张三万,正一左一右地搂着两名姿色貌美的姑娘,睡得正香,鼾声如雷。一阵阵的惨叫声,让他突然地惊醒了过来,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来不及多想,张三万赶紧起身,胡乱套了件衣服,拿起床边靠着的朴刀,匆匆忙忙地往外冲。 结果,他刚出房门,一股辛辣刺鼻的白色粉末,迎面扑来。 想躲也来不及了,刚刚心急火燎,也没顾及其他。此时被这白色粉末,一扑面,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也认出了这白色粉末,正是自己以前常用的石灰粉。 这玩意儿,可是被道上的人们,认为是下三烂的手法之一,别人不耻使用,他以前可是没少用来害人。 “什么人?”想到这,张三万怒不可遏,大吼一声。 由于,石灰粉入眼生疼,能让人瞬间失去视线。 此时的张三万,双眼迷糊,看不清东西。他只好握着朴刀,左右挥舞,用耳朵来听周围的动静。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凛冽的寒风,在半空中呼啸,就听不到半点的其他声响了。 张三万心中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回想着自己的众多仇家,他突然发现自己,是坏事做尽,仇家无数。 虽然平时欺负的,都是贫民老百姓们,按理说真正敢来报复他,也没几个人啊? 听刚刚宅院里的脚步声,应该不止一人,眼下又是哪路人马? 这张三万,自持身法武技,艺高人胆大,此时此刻,并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一个劲地想着,是谁敢这么大胆,敢来报仇,殊不知斧头殿的厉害。 而那胆大包天的刘洋,没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见他被石灰粉炝瞎了眼,当即甩出绳索,套了他的脖子。 旁边帮忙的几个汉子,立刻棍棒招呼了上来,打得张三万,是满地乱滚,破口大骂,怎么难听,就怎么骂。 可光骂也没用,张三万此时,只恨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脖子又被人套着,几度想爬起来,却始终爬不起来。 脖子上生疼,他越挣扎,绳索套得越来越紧。 没办法,他只好扔了朴刀,双手拽住绳索,想解开绳套。 但死死扯着绳索的刘洋,岂会让他解开绳索。 当下二话不说,刘洋扯紧绳索往后跑去,拖着张三万满院子跑,其他卫士们,则跟在刘洋的后面,以棍棒相交,不停地打在,张三万的身上。 可怜的张三万,空有一身本领,还没使出来半分,就被刘洋像拖死狗一般,拖着乱跑乱窜。 他想挣命,可无奈的,是脖子被套住着,一阵阵的窒息,让他痛苦难耐。 没过多久,这位斧头殿的三当家,就被活活地给勒死了。且,他的死相,极为的惨烈,面目狰狞,双眼圆瞪,看来是死了,都不能瞑目啊! 刘洋跑了半天,也是累得够呛,见张三万终于不动了,怕他装死,也不敢松了绳套。就让身旁的卫士们,一起把张三万,拖到了院落里的一口水井边。 众人合力把张三万的尸体,扔到了水井里,过了好久,才听到“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刘洋这才放了心。 “刘大哥,邓夫人她们找到了,只是…”一个卫士,匆匆地跑了过来。 “只是什么?”刘洋被他搞得莫名其妙。 “邓夫人,她上吊了,我们赶到时…”那卫士一脸的慌张,话也说得不太清楚。 “什么…”刘洋一听,头都大了,这次主要是来救邓夫人家小的。这邓夫人如果上吊死了,那回去怎么交差,自己的努力,不就全部白费了。 他心中大惊,也不敢耽搁时间,赶忙跟着那名卫士去找邓夫人。 等找到邓夫人,他才知道了缘由。这邓夫人虽说都人老珠黄了,但这斧头殿的那帮人,还是没有放过她,捉回来不久,就把她给糟蹋了。邓夫人一直在家相夫教子,性子刚烈,被凌.辱糟蹋后,自惭形秽,觉得没脸见人,就上吊自杀了。 再看邓家其他的女眷们,一个个衣物破碎,衣不遮体,头发凌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想必也是没能逃过,被侵犯的下场。 刘洋见了,是一阵地气血翻涌,大骂了一声“畜生…” 虽然他此时暴怒,但也不好多耽误时间,免得夜长梦多,又出什么事端。 当下,他并让众卫士们,把斧头殿分舵的一干帮众人等,一一都结果了性命,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这才算解了心胸中的一丝恨意。 屠杀过后,他带着众卫士,护着邓家的女眷们,抬着邓夫人的尸体,匆匆忙忙地往南城守尉府而去。 等他们都走了,斧头殿分舵里,其他被抢来的姑娘、妇女们,这才慌慌张张地四散而逃,纷纷消失在了寒冷的街头巷尾中。 这些女子中,唯有一人没有像其他姑娘一样地逃命,而是寻着刘洋他们的身影,悄悄地跟了过去。 这是个漏网之鱼,刚刚趁乱之际,披了一件女人穿的大红花袄,躲在了一帮女人堆里,算是躲过了一劫。 第四十六章 庆功酒 第四十六章 庆功酒 当莞平城里暗流涌动的时候,王宝山带着手底下的士兵们,押着五十车的粮食和布匹等物资,回到了黑风庄。 徐峰没有回来,留在了城里不知道要做什么。显然还有许多的事,是王宝山不知道的,他也没去多问,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这次的任务,这么快的完成了,还这么的容易,就连王宝山自己都不敢相信。等他回到了黑风庄,把粮食布匹等物,交给杜小三时,才得知,这些全是一个叫刘海的矿奴,向赵青山出的计策。 原来那天,王强去解救李家铁矿场的矿奴们时,那刘海并没有淹死。他当时一头栽进的水缸中,本来就没有多少水;又加上寒冬腊月里,夜晚里寒冷刺骨,那水缸里的水,早就被冻出了一层薄冰。刘海一头撞破了冰,人也被砸晕了过去,后来被其他的矿奴,给救了下来,算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随后,跟着王强来了黑风庄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刘海也渐渐地恢复了神志,又经其他矿奴的推荐,很快并被赵青山奉为上宾。 毕竟,刘海以前当过莞平城的粮什官,他的所作所为,那可是相当的高风亮节,深受百姓们的爱戴。 赵青山对此,当然是知道的,所以对刘海非常的尊敬,每日里好吃好喝的招待,时常地嘘寒问暖,对他照顾有加,把个刘海感动得不行。 近日,天寒地冻,导致刚刚成立的黑风军,出现了粮食短缺的危机,刘海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 对于黑风军的事情,他通过这段时间的亲身经历,可是深有了解。更何况他的遭遇,让他早就彻底对现在的城主府衙,失去了信心。 而如今的黑风军,打着为老百姓的旗号,替天行道,解民间疾苦,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出处。 所以,刘海就给赵青山说了这条妙计,可谓是即替自己报了仇,也为黑风军,解决了燃眉之急。 若不是刘海对莞平城官场的了解,这条计策,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办成,兼之他如果对邓臧,这名现任的粮什官,不是知根知底的话,也抓不准对方的脉门,好让其乖乖就范,那么容易就上当了受骗。 当然,这里面王宝山,和徐峰两个人,也唱了一曲,用石头换粮食的好戏。他们两人,互相配合下,把个邓臧耍的是团团转。 至于,邓臧后来被斧头殿的张三万,搞得是家破人亡,气得吐血身亡……等等,那一系列的事情,那完全是个巧合,跟他们没有直接的关系,或许只有间接的关系。 这正是因果循环,报应不怠,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五十车的粮食,真乃是及时雨般,好好地改善了黑风军上下的伙食,一改之前馒头、菜汤的每日三餐。 王宝山跟着自己营房的士兵们,同吃同喝,对每日的饭菜,也是深有体会。快过年了,每日的吃食,虽说比起以前好了些,有了大米饭,有了变着花样炒的蔬菜,但他却还是不敢恭维,因为这些饭菜有多难吃,就有多难吃。 为此,王宝山跟杜小三说过几回,让他换几个手艺好点的伙夫,可杜小三也没办法,说人数太多了,为了保证全军上下,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那还能顾及个人的口味。 如此这般,就没办法了。大家伙们,也只能有什么,吃什么,毕竟挑剔不得。而他自己,也不能跟以前那样,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吃。 这天,王强差人过来,请王宝山去中军堂赴宴,说是庆祝一下,他带兵有方,能从城里弄回来粮食和布匹。 到了中军堂后,王宝山发现王强、赵青山、杜小三还有刘海,已经围坐在了酒桌旁,显然他们早就到了,正等着他一人。 落座后,在座的各人,一起给王宝山敬了酒,他也是来者不拒,又和他们每人走了一圈。 在酒桌上,面对他人客套的场面话,他虽然不怎么通晓,但也勉强能应付了一些。 待酒过三巡后,王强亲自给王宝山,倒了一碗酒,笑着说:“大哥,辛苦你了。” “无妨…无妨…”王宝山赶紧接过酒碗。 “大哥,这次多亏你们了,不然这快过年了,我军的粮食,也跟不上啊!”王强举起了酒碗,和王宝山碰了一下。 “应该的……”王宝山和他碰了酒碗,苦着个脸,把酒喝了,显然不高兴,有些心事。 这好好端端的,为他特意举行的庆功宴,怎么会不高兴呢? 原来,他和营里士兵们,吃的伙食,一向都不怎么好,说用猪食般来形容,也当之不过。 今晚,突然请他来喝酒,这下酒的菜,可真是丰富:什么烧鸡、猪蹄肘子、红烧肉、酱牛肉、狗肉火锅、羊肉烫、清蒸鲈鱼……等等的硬菜外,还有什么蔬菜果脯,排骨汤、瓦罐狗肉煲……等等,各类荤素大菜,整整摆了一大桌子。 看这一桌的份量,一个营的士兵们,吃喝那都绰绰有余。可现在就他们五人,下酒之用,这让一直过惯了、朴素生活的王宝山,感到很浪费,让他感到了一阵、肉疼般不舒服。 这么多的菜,虽然算不上什么的山珍海味,但远比那天天的青菜馒头,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能不让王宝山心里,不别扭吗?再说这次去城里借粮食,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他营里的士兵们,和徐峰、罗鹰,还有杨卓义几人啊! 若是在其他人面前,他或许就忍住了,啥也不说。可在他结拜的兄弟们面前,他却是时常直言不讳,一吐心里的不快,有什么就说什么。 但现在的场合,也不能随便说话,所以,他只好一直苦着个脸,勉强应付着王强。 王强看他不怎么高兴,有些疑惑,就问他:“大哥,怎么了?今天可是为你庆功啊!” “嗯,二弟有些言重了,此番能顺利把粮食运回来,多亏了徐峰参将、罗鹰、杨兄,和我营里的三十多个兄弟们,没有他们,我哪有那本事啊!再说我们才五个人,喝点酒而已,用得着做这么多的菜吗?”王宝山说完,又喝了一碗酒,望了一眼其他几人。 “他们当然是有功,可还得有大哥你的带领啊!”王强听了,没有怪罪他的说辞,反而笑了。 他一笑,其他四人,也觉得有些好笑,好好地办个庆功宴,被王宝山这么一说,好像是错了。 王宝山看众人都笑了,就开口说:“二弟,赵先生,我有个不请之情,不知该不该讲……” 赵青山点了点,似乎示意他说,而自己却没有说什么。 王强说:“大哥啊!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宝山看他们同意,就有些扭捏地说:“我觉得吧!吃酒嘛!随便弄点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就好了,这些肉食能不能让我,给营里的弟兄们送去,天寒地冻的,他们去运粮,也是够辛苦的……” “哈哈,王将军,真是爱兵亲如兄弟啊!”一旁的刘海听了,笑了。 赵青山摸了摸,山羊小胡须,也是点头不已。 “大哥啊!你平时跟士兵们,同吃同喝,时常给我抱怨,说伙食不好吃。所以,今天才特意给你做点好吃,你怎么想着给他们?”杜小三有些不解其意,呆呆地看着王宝山。 王宝山听了杜小三的话,正色地说:“我说三弟啊!兵书上可常说治军当以人为本,爱兵如子,别人为了我们,辛苦付出,可我们怎么能独享其成呢?这让那些弟兄们,怎么想?”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愣一下。王强和杜小三二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 一向一副高人模样的赵青山,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王将军,所言极是,我军刚成立不久,许多地方还有待完善,既然王将军心系手下的士兵们,那就让人把这一桌子的菜,都送过去,并是了。” “是…是…大哥说得对,最好还让人送几坛子的好酒过去…”王强见赵青山开了口,连忙点头称是。 “那我就替营里的兄弟们,多谢二弟和赵先生了…”王宝山抬手给他们,各行了一礼。 接着,他叫来一直在旁边伺候的亲随兵柳青,对他说:“柳青,你去找几个人过来,帮忙把这些酒菜,送回营房里。让兄弟们,好好吃喝一顿,就当过年了…你嘛!也不用再过来了,我今晚不回营房,歇息了…” “是,多谢将军…”柳青眼角有些湿润,连忙点头称是。 等柳青,带着中军的几个士兵们,好一阵忙活后,酒桌上,只放了一些咸豌豆,炸花生米,果脯…等等,一类普通的下酒之物。 王宝山五人,这才重新开始,边烫酒喝,边嘎嘣嘎嘣,嚼着炸花生米,有说有笑之际,还别有一番的情调。 赵青山陪着他们,喝了一圈酒,对王强说道:“王将军与士兵们,同吃同喝,这是以人为本的楷模,最好在黑风军里,也效仿一二。这样一来,众将士们,才能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上下齐心协力,方能有出奇制胜的收获…” “先生,说的极是,我明日并颁布军令。”王强连忙点头,只要是赵青山的决定,他是完全地赞成,不然他王强,也不会成为现在的样子,还是曾经的街头混混,三皮。 “我替黑风军上下的士兵们,多谢赵师兄了…”杜小三端起酒碗,给赵青山敬酒。 “多谢,赵先生…”王宝山也给赵青山敬酒。 搞得一旁的刘海,也跟着敬酒,他可是为官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不差,能懂得一些潜在的事理。 他看其他的几人,在黑风军里,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却都以赵青山为尊。想必其中深层次的意思,已经很明朗了,让他不需要去多想,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让整个黑风军的士兵们,意想不到的是,他们每日三餐的伙食,却是因为这一顿庆功宴,而发生了质的改变。 虽然没多大的改善,但能让士兵们,切身体会到,同甘共苦的意义,在心理上,也会让人平衡一些。不至于自己拼死拼活换来的结果,却只是几句表彰,或是简单地加一点军饷而已,别人却是独享其成。 好比是耕田的牛,拉车的马,自己累死累活,整日地耕田拉车,给它们的主人们,换来收入后,它们自己,却只能享受着哪些肮脏的野草果腹,这对它们来说,公平吗? 之前张北斗还活着的时候,黑风庄的主旨,虽然是讲究仁义道德;但庄里的喽啰们,拼死拼活地打家劫舍,抢来的金银财宝,都是先让庄主得了大头,其次是首领们,各自刮分,最后轮到小喽啰们,就少得可怜了。顶多换几碗酒,几块肉而已,他们往往还得拿出性命去换取。 对此,赵青山是深有感触,至从他来了黑风庄,为了公平起见,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让庄里上下的一干人等,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就是因为这一点,使得赵青山,在那些小喽啰们的心目中,地位很高,人人对他是尊敬有加,很多时候都超过了张北斗。 所以,张北斗死后,并没有多少人,想着去给他报仇。 而赵青山想立王强做庄主时,很多人是无条件的赞成,毕竟他们都相信赵青山,因为只有他赵青山,是实实在在地为他们的利益着想。 将士齐心协力,爱兵如子,这是大将之风。王宝山最近时常兵书,也是感触良多,他本身想问题,就很简单,觉得好的东西,他就会去学着做,不管结果如何,做了再说。 也正是这样,他营里的三十多个士兵们,对他格外的崇敬。平时有什么事,王宝山也是先跟手下的人商量,听取众人的意见,寻找合适的方案,所以大家对他的话,没有半点的不遵从。 这次,他让柳青给他们,带去酒肉吃食,好好地闹了一夜。营里的士兵们,再得知是王宝山,向大统领王强为他们讨要的后,一个个高兴不已,而且还允许他们开怀畅饮,今晚的饮酒,不算违反黑风军的禁酒令,谁还不敞开了吃喝。 于是,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好地庆功了一会,热热闹闹地欢腾了一夜未歇。 当天夜里,整个黑风军上下,都知道了王宝山营里的士兵们,昨晚喝酒吃肉,热闹地吃喝庆功酒的事。 搞得其他营房的士兵们,一个个嘴馋,平日里青菜小米粥喝着,毫无油水可言,又不能喝酒,士兵们一个个的,早就心里不是滋味了。 一直以来,他们对自己营房的长官们,也是多有微词,毕竟长官们可以吃小锅饭,伙食比他们强多了。 现在又看王宝山他们的营房,因为去找粮食回来有功,人家的庆功酒,那喝得是一个痛快。为此,其他营房的士兵们,都恨不得自己,是王宝山手下的兵,都想着立马去立功,也好痛痛快快地吃喝一场。 就这样,在第二天,天一亮的时候,不少营房的将领们,就被手下的士兵们,吵得是心烦意乱。没办法他们只好去找王强、和赵青山,看能不能找点可以立功的事,做一做。 赵青山见众将士们,请愿之心急切,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人啊!原来都是有攀比心的啊!都是需要激将法来刺激,才能有动力的嘛! 当即,他命人召集各营将领们,请来中军大堂,商议对策。 这次的会议,一开就是一整天,不知道他们都商议了什么,反正会后,一个个的将领们,都面色沉静如水,显然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了。 第四十七章 女鬼娃娃 第四十七章 女鬼娃娃 几天过后,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 当晚,莞平城南城守尉府内,守尉大人田震在吃过了年夜饭,安顿好家眷仆役后,径直来到了后院的书房。 因为当天是除夕岁末,府里上下都忙活了一天,下人们都去歇息了,整个后院就显得静悄悄的,没有了白天的喧闹。 书房的灯,此时还亮着,田震推门走了进去。只见书房内,一个汉子抱着一本泛黄了的旧书,在书房里的书架下,席地而坐,借着灯火,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这汉子,正是原来的小卫士刘洋,现在已经得偿所愿,被田震大人提拔成了南城守尉府的卫士长。 刘洋见田震进来了,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倒行礼,诚惶诚恐地说:“卑职罪过,竟然看入迷了,大人来了,都不知……” 田震向刘洋点了点头,示意他起来,说:“你看的什么?” 刘洋把手里的书,双手捧着,递到了田震跟前。 “不错…不错…不错…想不到你会看本书,看懂了吗?”田震看这本书,是自己早年间,收藏的一本《军训正纲》,不禁对眼前这个有些匪气的汉子,刮目相看了几分。 “回大人的话,卑职只看懂了一些,但很多地方,还是不怎么明白…”刘洋被田震接连三个的‘不错’,给夸得有些眩晕,有些激动不已。 “这本《军训正纲》,也不知是何人所留,当年我年龄轻轻,游历会川时,看到一位瞎了眼的老人家,在当街售卖此书。一时兴起,就花了二十两的金子,买了回来…”田震摩挲着泛黄了的旧书,眼里闪烁着对年少青春的追忆。 “二十两金子……”刘洋看着那本破书,竟然要二十两金子,那可是他自己整整五十年的俸禄啊! “怎么这书不值?”田震看他一脸懵逼,笑了笑。 刘洋摸了摸额头,讪讪地说:“回大人的话,值不值卑职不清楚,但里面说的东西,还真是蛮有道理……” “值与不值,这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细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刘洋接过这本价值不菲的破书,内心有些兴奋。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值二十两金子,守尉大人肯赏赐给自己,就算是一文不值,那都是莫大的荣光。 “卑职多谢大人……”刘洋将书放在胸前的衣衫内,整理周正后,低头就要给田震行跪拜礼。 田震摆了摆手,说:“今日岁末,叫你前来,是有一事,让你明天去办…”说完,田震并从怀里,摸出一小截的竹筒,递给了刘洋。接着,又说:“明天务必把这个送到林老府上…切记…跟之前一样,别被人发现了!” “是…”刘洋不清楚守尉大人为什么每次都这样,让自己隐秘地给他送信物,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作为对自己有提拔之恩的田震,也不敢有什么异心。 “明天务必送到,不得有误…”田震看着刘洋把竹筒贴身放好后,又叮嘱了一番。 末了,田震还特意询问了一下刘洋的近况,问他这个春节该怎么过。他知道刘洋,是光棍一条,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回大人,至从家产被我大伯一家霸占后,我爹娘就去世了,我每年都是一个人过的…感觉也没啥意思,今年打算留在府上,听候大人差谴…” “难得过年,这几日你就留在府上吃住,明天办完事后,去你父母的坟上,烧点纸钱……” “是…”刘洋郑重其事地给田震磕了一个头,眼睛里一片的湿润。 “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以后有机会时,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好了…”田震扶起了刘洋,领着他来到了书房的窗前,榻床垫上,早就备着一茶几的酒菜。 两人坐下,开始喝酒谈话,无非都是些莞平城里琐碎的事情。 喝着聊着,刘洋就觉得眼前一晃,他抬起头来,突然惊奇地发现,窗外院落里,有一个穿着红色短衫的女娃娃,正身手敏捷地站上墙头,来了个鹞子翻身,嗖地一声,跳进了院子里。 翻墙跳檐,岂是一个幼小的女娃娃,能做到的?这黑灯瞎火的大晚上,就往人家的院子里跳,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一般的女娃娃,哪有这样的身手,这么高的围墙都挡不住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刘洋终生难忘。 只见那女娃娃,翻身站在院子里之后,俏脸上漾出一丝奇怪的笑意,突然,隔着老远,就伸出手来,闪电般地往田震的头上抓去。 人的胳膊,能有多长啊!按理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是断然无法沾到田震的身体。可接下来的事,竟让刘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女娃娃的身高不过半尺,但她的手臂,越伸越长,越伸越长,好像能无限延展似的,一直伸长到了六、七丈远的地方。眼看着她揪住田震的头发,一把将他从窗边的榻上,拽到了院落的地面上。 田震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的惨叫,头上的棉帽,被扯落下来,不知了去向。整个人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让旁人一时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了。 那女娃娃见自己一击及中,尖着嗓子,又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森森然,烦乱心神,又像是一把利器,刮擦着人的耳膜似的,听起来好不瘆人! 片刻之后,她又把脸转向了刘洋。接着,白惨惨的爪子,伸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刘洋吓得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只到那只长着尖尖指甲的手,来到他的跟前时,他才醒过神来,仓促之间,只得以手中的酒壶,进行遮挡。 左抓左挡,右抓右挡,两个人过了几招。那女娃娃见一时之间,竟不能得逞,就丢下了刘洋,拖着田震,朝院门外走跑了。 那女娃娃,简直是力大无比,田震被拖在地上,怎么挣也挣不开,脸都叫地上的石板砖头,给刮开了花,鲜血淋漓,使得他痛呼连连。 显然方才,他只是晕死了过去,此时是被痛醒了。 守尉府上的家眷下人们,听到田震的叫声,都跑出来看。正好看见田震的衣角,在门口一闪,还有跟在后面绊绊跌跌的刘洋。猜也猜得出,一定是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了。众人们也不再犹豫,也跟在后面,朝他们追去。 那女娃娃也不回头,直接把守尉大人田震,拽到了街上一座荒废的宅院里。后面的家人们,边跑边喊,惊得街道上的住户们,纷纷出来观望。 再往前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胳膊都快抻成面条了,细长的手上,放风筝似的,抓着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是血的人,那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样的情景,实在是怪异。他们想看看究竟,也汇入了追赶的队伍里。 那女娃娃见来的人太多,不敢恋战,松开手,把田震扔在一边,自己则气定神闲地理了理头发,跳上荒宅院子的墙头,不见了。 待众人们,气喘吁吁地围上去时,只见田震遍身青紫,满头是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胸口处竟然多出了一个寸余大的血洞,人早就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守尉府上有人懂些医理,就蹲下身去,又掐又按,折腾了半天,田震仍旧是气若游丝,人也是依旧昏迷不醒。 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下人,走上前来,把他架在中间,抬了回去。回到守尉府之后,让他平躺在榻上,灌了些药,又过了很长时间,也不见苏醒过来。 看着浑身是血的田震,面色苍白似雪,整人好像突然苍老到了极致,显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大伙们满面愁容,田夫人等一些女眷们,当场就哭泣抽噎。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了啊!老爷啊…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啊!…” 府上顿时,哀洪片野。还没天亮,除夕夜都没过啊!身为一家之主的田震,就突然遭此横祸,这打击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天塌了般的巨大。 就在莞平城南城守尉的府上,家眷们及下人们,举家哀悼时,刘洋仍在街道上,追赶着那个让人惊恐的女娃娃。 此时,他提着刚刚趁乱抢过的一把腰刀,寻着女娃娃消失的方向,一路向西,寻找着。 除夕岁末,夜里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刘洋借着酒劲,也翻上了一户人家的屋檐,想登高望远,查看那女娃娃的身影。 “咯咯…” 一个眉清目秀,精致可爱的小娃娃。突然,出现在了离他不远的一处屋檐上,还在冲着他微笑。 那笑容如微风吹过,好像能使初绽的桃花、柳树丛中,冒出新的绿芽来,这让刘洋有如沐春风的真切感觉。那样的美,还是稚嫩的,清新中犹带着羞怯。然而,就是那一点点的红,一些些的绿,令人的眼前,蓦地一亮。 瞥过之后,心花便是朵朵盛开。 这个女娃娃不光长的好看,还生得是楚楚动人,让人生不出半点的恶意。 如果没有之前的遭遇,或许刘洋会被这女娃娃,给蛊惑了心神。但此时,他见了,如同被蛇蝎咬了一口般,浑身发麻。一种来至心底的惊恐,让他差点没站稳脚,险些栽倒了。 “你是什么人?”刘洋强忍着内心的惊悚,手握着腰刀,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咯咯…”女娃娃没有回答他,只是望着他微笑,好像在看什么笑话。 刘洋被那女娃娃看得是,头皮发麻,身体巨震。 “啊…”胸腔内的一股闷气,好似憋了太久,使他实在是隐忍不住,并仰天长啸道:“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索性一搏,管你是个什么东西!” 刘洋提刀纵身,一跃而起,他人已经到了那女娃娃站立的那处屋脊上。 说起时迟,那时快。 突然,白光闪现,腰刀反射着一抹寒光,已斩向了女娃娃,那稚嫩的脖颈处。 第四十八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四十八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刘洋那一招突发制人,形如流水,丝毫地不拖泥带水。若是,有着一手好刀法的杨卓义,在此看了,必定会钦佩不已。 “噹…”眼看那把腰刀,要斩断那女娃娃的小脑袋,却不知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般,斩在了屋脊上的瓦片上面。 而那女娃娃,已经不见了身形,不知所踪了。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没等刘洋反应过来,一伙人打着灯笼,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刘洋认得,他正是田震的侄子,也就是前南城守尉府卫士长的儿子田正国。 “好你个狗奴才…杀了我伯父…”田正国领着一干人等,到了跟前,不由分说地指着刘洋,破口大骂。 这突如其来的叫骂,如同天雷轰顶般,让刘洋呆立在了当场。 此时此刻,当寒风刮过他湿透的后背,一股寒意渗透到了他的心里,在一阵战栗后,刘洋也清醒了不少。 原来这田正国,至从做卫士长的父亲,无缘无故地被人杀害后,他自己就一直想顶替位置,当南城的卫士长。可自己的伯父,一直不同意,反而让一个外人,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卫士,当了卫士长。 对于这口恶气,他一直隐忍不发,可不是一两天的事。 今天,他正好在自家温暖的被窝里,搂着新收的一个小妾,快活风流。却不曾想,南城守尉府来人,说守尉大人被人害了,生命垂危,让他赶紧过去主持大局。 等一到守尉府,田正国看到田府一片凄惨的景象,也是悲愤而泣,扑倒在田震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不已。 哭过一场,抹干眼泪后,田正国抬头就找到田夫人,询问事情的始末。 田夫人是田震的原配夫人,而且田震一生洁身自爱,只娶了她一位夫人。这丧夫之痛,让年过半百的田夫人,痛不如生,人也是哭的死去活来,哪里能回答自己的侄子。 最后还是在府上的下人们口中,和田震唯一的女儿田玲,断断续续的哭诉里,总算让田正国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当然听起来容易,理解起来就有些难了。毕竟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田正国看他们说起什么女鬼娃娃啊,什么掏人心肺啊,什么手臂如同麻绳啊……等等,如同鬼怪传说般,让人听了匪夷所思。 但翻来覆去,里面的核心人物,并是前不久,刚当上南城守尉府卫士长的刘洋。 当众人冷静了一些后,发现刘洋并不在府上。于是乎,本来就怀恨在心的田正国,稍微一动脑袋,立马就觉得自己的伯父田震,就是被刘洋杀害的。 再加之当时的情况危机,黑夜里看得不是太清楚,府上的人们赶过去时,只看到田震在前面跑,刘洋在后面追,这就造成了有一部分的人,觉得罪魁祸首,就是刘洋了。 田震乃是莞平城南城的守尉大人,可不是一般的贫民老百姓,可是官府的重臣。如果说是被女鬼娃娃害死了,谁会信啊?到时怎么向城主府交代,如何给会川的国主交代… 就这样,刘洋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然而,至那天以后,莞平城内,关于南城守尉田震离奇的死亡,让整个莞平城的官场,都为之一振。 那些身居高位的各色官老爷们,虽然往日里飞扬跋扈惯了,但现在一个个的,不得不夹起了尾巴,过起了担惊受怕的日子。 城里的百姓人家,却没有像他们那么样的担惊受怕,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只是茶余饭后,多了一些谈资罢了。 身为城主的李腾飞,亲自过来主持了田震的丧礼,排场不小,使得田府上下,是极尽哀荣。 虽说是正月里,喜庆的日子,但官家下令,全城民众,一起哀悼这位默默无闻的南城守尉大人田震,好好的一个春节,被搞得不像个话了。 就在田震下葬后,一天的清晨,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们,鬼鬼祟祟地爬上了他的坟头。 也许是他们饿极了,看着坟前祭逝的水果馒头,一时眼馋不过,想填饱肚子。 可正待他们,大快朵颐,享受早餐的时候,一个衣袍破烂不堪的汉子,提着一把豁了几道口子的腰刀,快步跑了过来。 乞丐们看那汉子,凶神恶煞们地向他们跑来,赶紧四散奔逃,临走前还不忘多拿点吃的东西。 那汉子没有去理会逃走的乞丐们,径直来到了田震的坟前,看着这座新坟,因为刚刚埋土没几天,所以还未立碑造墓,刚刚又被乞丐们,好一阵的践踏,此时已是一片的狼籍。 这汉子正是刘洋,不知他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使得他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变得压抑和悲愁了几许。 “大人,您放心…就算卑职只能苟活一天,也要为您查明真凶,为您报仇…” 他重重地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走进了清晨的浓雾里…… 而随后的几天里,城内发生的两件事情,却令所有的城民们,既是疑惑不解,又是悲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第一件事,是田震死后,莞平城南城守尉的位置,被李腾飞的儿子李一封,接到了手中。 不仅如此,连田正国也如愿以偿,当上了南城守尉府的卫士长。 他上任的第一件要紧事,就是捉拿前卫士长刘洋归案。当然具体事宜,就不需要他再亲自动手了,早有下面的人,替他操心排忧。 如今,城里的大街小巷里,到处张贴着刘洋的画像,海捕公文也发放到了全城卫士们的手上,只要刘洋一露面,定然是插翅难逃。 而那第二件事,是田夫人、田小姐等家眷们,再也不能住在守尉府了,只好举家搬到了田正国的府上。 作为侄子的田正国,还算仁义,安排了几个仆人,好生地照顾着她们。 但代价是田震留下的家产,和田夫人身边,几个姿色还算貌美的丫鬟,作为他的侍妾。 田夫人母女俩,孤儿寡母的,也无能力跟田正国争夺财产。为了自己娘俩日后的生活,有个着落,也就只能任由其摆布了。 田震尸骨未寒,侄子就抢夺了家产,这被城里的百姓们,又唾弃了好一阵。当然这唾弃,也只能在背地里进行,不然可是要吃官司的。 直到元宵这天,走马上任的李一封,在南城守尉府内,召见了田正国。 他们两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自然多了一分自傲,相互寒暄过后,就转入了正题。 李一封仍旧是一身漆黑的袍子,若显单薄,清秀的面目,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此时的他,沉稳冷峻,盘腿坐在上位。望着端坐在下位的田正国,听对方侃侃而谈地讲着,以后的发展大计,和人事的规划。 “大人,属下觉得,整个莞平城都需要改一改以前的陈暮之气,老一辈的沉稳保守,固然值得借鉴,但有碍长久大计…大人您年轻有为,正是时候改革创新…加强实力…”田正国今天可是一身雪白的软甲,说起话来,也是自信满满。 “正国…那你说说如何办才好?”等田正国说完,李一封面无表情,问了一句。 “属下觉得,大人应该多收拢人手,以备不时之需,好为日后荣登城主之位,打下基础…”田正国说完,还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一封。 “此话尚早,也算你有心了…” 田正国听了心里一喜,刚刚他只是拍马屁的一试探,李一封就默认了。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看来他往后的前程,不可限量,说不定等李一封当了城主,他少说也该是官升一级,成为下一任的南城守尉大人了。 “正国啊,斧头殿的那伙人,你觉得如何?”李一封平静如常,似乎并没有去理会田正国,内心的活动,既而问他。 “属下觉得,这帮人有勇无谋,桀骜不驯,虽然难以驾驭,但巧妙利用,还是可以大用的。就拿为您母亲报仇这件事来说,城里的卫士们,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已经没有了多少战斗的能力。平日里除了欺负一下老实巴交的百姓们,捞点钱财还行,真要靠他们去报仇,我看也没几个能胜任…” “正有此意,晚上你随我去见见张开…” “是…”田正国连忙称是,心中好似有一把火,堂堂的李公子,让自己一起去办事,那是要把自己,当作心腹的节奏啊! 随后,他们二人,又聊了些莞平城的局势,以及各方势力的基本情况,对各自理解的信息,作了商谈会晤。 在一番审时度势后,他们都觉得到目前为止,最行之有效的举动,就是主动出击,打击报复一下黑风庄,好为莞平城,除去这个祸害。 这样做,一来可以给自己挣得政绩,二来也可以多收买一下人心,毕竟别人很多的时候,看重的你能力的强弱,而不是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越是强大,拥戴你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这也是官场内部的铁律。 当然,一定的背景,还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李一封和田正国,这两个年轻人,也不会登上,别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乞及的位置了。 第四十九章 夜访斧头殿 第四十九章 夜访斧头殿 他们的谈话,一直进行到了晚上,田正国才跟着李一封,同坐着一辆马车,在一行数十人的护卫下,趁着夜色,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位于城北的斧头殿总会处。 这是个极大的宅院,大门口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斧头殿”,三个鎏金的大字。 田正国望着这座有些威严的门头,他立刻认了出来,这原先应该是城里,因做粮食和药材生意,而发家致富的刘金桥,刘大财主的府邸。 这刘大财主,在莞平城的生意,做得可不小,家财万贯不说,府上的家丁丫鬟仆人众多,那可是仅此于首富李文化的存在。想当初田正国自己作为城里的僚侉子弟,还跟刘财主的大儿子刘福,抢过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现如今,偌大的刘府,竟然被一帮土匪强盗们,霸占了宅院府邸。可想而知,那些被韩家几位公子们,收纳在床榻上的美人们,终究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了。 这让田正国,心里唏嘘不已,实感世事的无常,时过境迁得真是快啊! 等他们几人,到了斧头殿的大门口时,有四个雄壮魁梧的汉子,正手持快刀,分左右地站在大门的两边,还时不时地瞪着一双双牛眼般的眼睛,毫无忌惮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 李一封为了避嫌,并没有打算带着随行的卫士们,只带了田正国一人,下了马车,上前去交涉。 不知是不是出于内心的鄙视,田正国压根就没把那四个粗壮的汉子,放在眼里,自己身份高贵,这斧头殿的张开,应该亲自出门来迎接啊!可此时,却被几名看门狗挡在门外,着实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哟…这不是李一封,李大公子吗?这年都过了,怎么今天才晓得,来拜见我家哥哥啊?”为首的汉子,拿眼一挑李一封和田正国,笑着说到。 李一封看也没看对方一眼,冷冷地说:“你进去跟张殿主说一声,就说我们有事找他…” “哟呵…几天不见,就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想当初你跟个孙子似地…我跟你说,小子,别管你是什么城主家的狗屁公子,还是狗屎守尉,到了咱们斧头殿,你也得跟老子老实点…”那汉子听了,顿时努目圆瞪,显然是不满李一封,对自己的吆五喝六。 “你说什么,狗奴才,还反了天不成…”田正国早就一肚子火,此时哪里还忍受得了那汉子对李一封的羞辱。 “嚓…” 那汉子猛地抽出了快刀,横档在胸前,做好了攻防的姿势,骂道:“哪来的黄毛小子,不知死活,老子今天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说完,汉子挥刀向田正国砍来。 在远处等候的众卫士们,看这边的情形不妙,也是一声惊呼,也坐实了斧头殿的飞扬跋扈,连官家的大老爷们,都敢动刀子。 田正国见对方挥刀来砍自己,心里难免有些慌乱。 虽然他平时到处吹嘘,说自己身手如何如何的了得,但哪些都是纸上谈兵的尤多,真要自己临阵搏杀,那就得歇菜不可。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刚刚拿话去刺激对方,不该强出头。 “啊…”还没等那十几个卫士们,赶来救自己,一声凄栗地惨叫,把他恍惚不定的心神,拉回了来。 只见刚刚还暴戾恣睢的汉子,此时已经倒在了当场,他浑身上下并无伤口,人却直挺挺地仰面躺着。从他面上,那扭曲到了极致的表情,和黑洞洞的双眼,来推策他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田正国看着那汉子死得如此的诡异,心里惊骇莫名。由于离得近,他亲眼目睹李一封,刚刚只是稍微地耸了耸肩膀,那汉子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难不成是李一封杀了那汉子,可自己压根就没有看清他动手啊!’田正国越想越不明白,心里不免对这李一峰多了一丝的忌惮。 剩下的三名汉子,见同伴不明不白地死了,当下抽出腰刀,严阵以待,深怕自己横死当场。 “这可是斧头殿啊…你们不要乱来…”平时欺负惯了别人,现在遇到硬茬子了,汉子们却是恿了,一个个胆战心惊。 李一封向赶过来的卫士们,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冷冷地说:“去…叫张开过来开门…” “是…”一个汉子哆嗦着推门进去了。 不一会儿,门内人声鼎沸,吵杂声,脚步声,兵刃出窍的声音…由远及近,闹哄哄地如同千军万马即将杀过来般,搅得田正国心神不宁,心里不禁生出了想要逃跑的打算。 “哐…”斧头殿的大门洞开,一伙手持刀剑的帮众,簇拥着几人冲了出来。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斧头殿帮众们,田正国和手下的卫士们,如同饿狼面前的小羊羔,个个是两股战战,恐慌不可终日。 只有站在他们身前的李一封,平静而淡定地望着如同洪水猛兽般,涌过来的杀意,丝毫没有半分的动容。 眼看刀剑无情,一场生死杀戮就要开始,一声突兀地“住手…”,从人潮里迸发了出来。 “李公子…”被帮众们簇拥的一个轻壮的汉子,走上前来,向李一封施了一礼,他正是斧头殿的二当家:牛习生。 “牛当家,你们张当家人呢?”李一封向他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冰冷。 “唉…李公子,你随我进去吧!有些话也不好在此多说…”牛习生面露难色,视乎有些难言之隐。 “李大人,切不可贸然进去,恐怕不妥…”田正国见牛习生邀请李一封进去,他连忙阻拦。 “无妨,你也随我进去…”李一封淡淡地摆了摆手,自顾自地走进了大门。 “牛当家的,不可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 “对啊!这小子真是欺人太甚了,还真当我们斧头殿是好惹的…” “今天若不杀了他们,日后还不被全城的人看笑话……” 斧头殿的帮众们,见李一封完全没把他们当回事,直接无视对待,不禁心里火起,一个个的磨拳擦掌,正欲杀之而后快。 “你们敢…是想跟他一般躺着吗?”李一封平静地一指地上的尸体,淡淡地说着,不带一丝的情绪波动。 也许是李一封的气场足,或是死亡带来的威胁,刚刚还如狼似虎的斧头殿帮众们,此时此刻都冷静了下来,纷纷地退到两边,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牛习生领着李一封和田正国,一路穿过人群,拐了几道院门后,来到了一处大堂,分宾主坐定。又吩咐旁人奉上酒食,款待李一封二人,算是为他们压压惊。 “真是对不住了,李公子,刚刚实属误会…”牛习生举杯向着李一封,一口喝下去。 “恩…”李一封没有去拿酒杯的意思,只是若微地点了下头。 牛习生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峻,也不为意,只是有些痛心疾首地说:“实不相瞒,我张大哥,如今已不是当初的张大哥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张开这种狗熊呢! 原来,昔日的草台班子们,进了莞平城后,早就被城里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给腐蚀了雄心。 以前在做土匪时,张开就对城里的情况一清二楚,谁家有钱有势,谁家的宅院富丽堂皇,谁家的美娇娘多……等等情况,是了如指掌。 所以进城后,他就带领手下众弟兄们,强行霸占了这刘大财主的宅院,以及刘家的巨万钱财,除了府上的女子、丫鬟和美妾们外,其他一干男丁等人,全部被赶出了门。 若是有人反抗,那就对不起了,死人是没有能力反抗的。所以,被赶走的刘家男丁们,大多数人,后来都是不知所踪了。 据坊间笑谈,说是至从刘大财主,被活活气死后,他的几个儿子,就没有人再见过了,不知是被斧头殿的人杀了,还是远走了他乡,总之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张开将刘府霸占后,改成了斧头殿的总会场,一切事宜,皆由牛习生等几个心腹去处理。他自己却是把那些衣袂飘飘,眉目如画的美妾们,全都带在身边。 他还在宅子里,寻找了一处风景绝佳的所在,命人铺整按排出一间热烘烘的暖阁,又陈设上各类的美酒佳肴。每天和众多的女子们,躲在里面厮混,喝着美酒,搂着美人儿们,寻欢作乐。 耳边是丝竹声阵阵,眼前是歌舞的翩翩,快活得张开,简直忘了他自己是谁。 张开每天如此,孜孜不倦,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当然吃喝玩乐,自有人伺候…… 此时的深夜,当外面还是寒冷刺骨的时候,暖阁里却是热浪滚滚。张开赤身裸体,坐躺在雪白诱人的女人堆里,对着丽人们、佳酿、美食、勾人的艳舞,摇头晃脑。正得意忘形之际,暖阁的门,却被人粗暴地踹了开来。 一阵一阵的寒风,嗖嗖地跑了进来,惊得在场的**美人们,惊叫声四起,纷纷抱卷着白净的身子,趴在角落里,瑟瑟地发抖。 张开迷离恍惚的双眼,被冷风刮过,少有的清明了几分。 “大胆……”他一声暴吼,刚想怒发冲冠为红颜。可等看清楚了进来的几人,不禁一惊,并有些诧异地说:“李一封…李公子……” “张殿主,别来无恙啊!”进来的正是李一峰和田正国等人。 “呵呵…李公子啊!怎么有空来看我…”张开胡乱拉了件衣服,套在了身上,等穿好了后,才发现是件女人穿的衣服。对此,他也没有去理会,也不去管那些卷缩在地上的美人们,径直走到了李一封等人的跟前。 “张殿主,我们合谋的事,你忘了……”李一封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的阴冷,冷笑着说到。 “哦,那事也不急,现在天气寒冷,不适合…再说嘛!时机未到…”张开打了个哈切,视乎有些困倦。 而他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想着该找什么办法,好打发掉这个李一封。他自己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难得如今他家财巨万,身份地位崇高,整个莞平城,他都能横着走。 况且每天里,美女相陪,歌舞升平,哪还有心思去重蹈覆辙,再去过以前那种,有了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呢! 李一封看着张开,那还不明白他内心的想法,当即就冷冷地说:“哼…你的今天,是我给的…你若推迟合谋之事…你现在的一切,我都将收回…” “哈哈…”张开看着李一封,突然大笑了起来,说:“就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收留你…啊…”突然,他的话还没说完,笑声却哑然而止了。 紧跟着张开魁梧的身躯,如同触了电一般,直挺挺地站立着,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两眼里,分明吐露着,不可思议地惊恐。 只见他喉结翻滚,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四肢僵硬,动也动不了,整个人就像别人下了定身的魔咒。 “这是……”一直跟在李一封身后的牛习生,窜了过来,也是满脸的惊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过了一会儿,李一封平静地望着张开,问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人明白了…”此时的张开,渐渐地恢复了自由身,整个人如同害了一场大病,脸色苍白似雪,额头上冷汗直冒。原先魁梧的身躯,现在跟一堆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旁的牛习生,赶忙上前去扶他,发现张开没什么大碍后,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刚刚一系列的事,使得一向心思细微的牛习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而且现在,他发现张开明显比刚才,好像苍老了很多,若不是他对张开的知根知底,也很难发现这点。 ‘难道李公子,他……’他不敢再往下想,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白了就好,记住明日正午时分,斧头殿的所有人,必须出现在黑风岭的山脚下……” 李一封说完,也不去理会任何人,转身就走了,至始至终都不带任何的表情,平静自若,就像所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第五十章 狂妄的代价 第五十章 狂妄的代价 隔天清晨,王宝山带着队伍,刚巡视完黑风岭的外围群山,跟别的人马交替完事宜后,就收兵回了军营。 和众兵士们一起吃罢早饭,他安顿好部下兵士,就回了到自己的营房,准备休息。 在寒夜里待了一晚上,王宝山又冷又困,一躺倒在床榻上,整个人就沉沉地睡着了。这一觉,他睡了个昏天暗地,以至于黑风军一直枕戈待旦地战事,他都给耽误了。 正午,在冰冷的阳光下,黑风岭东北方的一处山谷内,正人声鼎沸,密密麻麻地聚集了近千人。 领头的正是张开,他带领着斧头殿的所有帮众们,浩浩荡荡地向着,山谷深处前进。 他们身着各异的衣袍,有的锦衣大皮袄,有的棉袍棉靴,有的是不伦不类的混搭,让人看了好笑,反正是怎么穿着舒服,就怎么穿。 这些人手上的兵器,也是应有尽有,什么刀剑枪棍的啥都有。甚至还有人,手持着杀猪刀,看来不像是去打架,而是去赶场杀猪的。 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山地又难行走,但是他们走起路来,更是杂乱无序,熙熙攘攘,走走停停。 每个人没有临阵杀敌的紧张,而是一种自若的轻松,有说有笑地,还时不时互相开着玩笑,引得旁边的其他人,好一阵的哄笑。 “他奶奶滴…这么冷的天,还跑出来招罪,真不晓得大当家的是怎么回事…” “就是啊…觉还没睡好,大半夜的就被拉起来,走了这么远的路…阿切…”说话的汉子哈切连连,嘴上还在不停地抱怨着。 “你说我们打得过吗?” “谁知道啊!他奶奶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啊!” “哈哈……”也不知谁说的这句话,引得周围的人们,一阵地大笑。 这时的张开,骑着高头大马,正走在队伍里,整个人懒洋洋地不停地打着哈切,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牛习生骑马走在他的一侧,跟他完全相反,正满脸紧张地四处张望。他看着张开那副样子,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几次三番都是欲言又止。 “牛当家的,有什么顾虑吗?”旁边一身戎装的田正国,熟练地驾驭着一匹彪形悍马,身边数十个装备精良的卫士们,踩着冰雪紧跟其后,不离左右。此时的他,显得是雄赳赳、气昂昂。今天李一峰没有来,他是代表李一峰,前来督战的。 “我总感觉有些不好的预感…”牛习生一脸的担忧。 “这有什么担忧的,黑风岭上不过是些土匪强盗而已,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不成…” “原先庄上人数不多,我是清楚的,这人数上我们是占绝对的优势……但现在,隔了数月,也不清楚有没有变数…” “一帮山野毛贼,能有什么气候,哪能跟斧头殿这种大帮强派相抗衡…”田正国说完,潇洒地一挥马鞭,想来个策马扬鞭。但前后左右,都有卫士簇拥着,影响发挥,最后只得作了罢。 牛习生没有再搭话,只是讪讪地苦笑了一下,他是早年跟着张开和张北斗,久经打杀的人,自然比谁都清楚黑风庄的情况。至从当初随张开离开后,也从一些人那里得知,王强坐了黑风庄的第一把交椅后,很多原先的庄众,走的走,散的散…已经不成什么气候了。 等走完了这条山谷,再绕过两座山头,就能望到黑风庄的庄子了,这要是以前早就有庄内之人,出来阻拦了。 可如今,这声势浩大的大队人马,前来攻打,竟然没一个人影出现,看来是之前的猜测不假。 想到此处,牛习生紧张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再看山谷的两侧,都是怪石嶙峋的崖壁,地上的冰雪,被冻得是硬邦邦的,走起路来,脚下打滑,搞得众人都是骂骂咧咧。 而且,越往里走,山谷就越来狭窄了,到最后狭窄的地方,只能五六个人并排走的时候,牛习生立刻命令队伍,排成了一条纵队,慢慢地向前推进。 可走着走着,突然,从前面传来了一阵地骚动。田正国抬眼望去,发现前面的山谷里,多了一堵高大的原木土墙。 这数丈高的木墙,正好将山谷的去路,给封死了,前进的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田正国望着这堵木墙,疑惑地问向牛习生。 “这木墙以前可没有,这是……”牛习生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刷…唆…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木墙之上,一排排箭弩就射了下来,密密麻麻,如同雨点般扎向了张开的队伍里。 顿时,惨叫声四起,人仰马翻。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斧头殿帮众们,此时是混乱不堪,在求生的欲望下,也顾不得同伴的安慰,一个个不等张开下命令,就死命地往来路奔逃。 一时之间,人推人,人踩人,慌不择路之下,伤亡无数。 “莫慌…都莫慌…保护好大当家……”牛习生大喊大叫,自从看到了那面木墙,他就料定不是什么好事。 由于他们几个骑马的人,在队伍的中间,刚好不在弓箭射程的范围内,暂时虽无性命之忧,但面对混乱不堪的局势,也是头皮发麻,心生怯意。 一阵箭雨过后,山谷里,雪地上。百来具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倒下的人们,还在往来路逃命。 可逃着,跑着,躲着…他们突然发现两侧的崖壁上,正有数不清的石块、冰块,纷纷扰扰地往下砸落下来。有那大胆的汉子,抬头望去,可以看到两侧的山崖上,站满了人。那些人正搬着石头、冰块往下扔。 就这样砸死砸伤者无数,刚刚还宁静的小山谷,此刻突然就变成了噬人的猛兽,不可一世的斧头殿帮众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会命丧在这无名的小山谷内。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稀里糊涂地被石块、冰块,给砸死了,且死相极为的惨烈。 田正国在此时,已经滚落下了马背,在卫士们的拼死护卫下,保全了一条性命。 他顾不得其他,没命地往回跑,一直跑,不停地跑,直到跑不动了,他才累得一屁股,瘫坐在了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时此刻的他,整个人就像掉进了血水里,刚爬出来一样,浑身被血水浸得透湿。 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看起来是狼狈不堪。与先前的他,真是判若两人,脸上除了惊恐万状,就看不到一点其他的神色了。 “田大人,你还好吧?”一旁的一名卫士,挡在他的身边,也是满脸的惊恐。 田正国等缓和了气息,望了望眼前之人,他惊恐地发现,跟随他的数十名卫士,现在只剩下了一人,不禁内心哀叹了一句:“此生休矣…”他的双眼里,也充满了绝望。 “田大人快走……”就在田正国,准备闭目等死之际,牛习生打马奔来。 等到了跟前,他猛地一弯腰,把田正国拉扯上了自己的马背,随后扬鞭策马,飞驰而去。 跟在牛习生后面的正是张开,此时的他,左肩上鲜血淋漓,看来是很不幸,被滚落地乱石砸伤了。 “快回城,想不到我们都中计了……”张开见大势已去,就慌忙地敞着嗓门,骑着马,边跑边喊,声音虽大,但听到的人,却很少。 此刻,各种惨叫的呼喊声,石头冰块砸落的声音,人潮拥挤逃窜的声音……等等,吵杂而喧闹,山谷内好似炸了锅,场面是混乱不堪。 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许许多多,奄奄一息,躺在死人堆里,挣扎乞命的倒霉鬼。 逃命的人们,顾着自己的性命,没有谁去理会他们。往日的兄弟情义,好像在此刻,都变成了一文不值。 这或许是,因为每个人,都很惜命的缘故吧! 不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很快就下成了鹅毛大雪,飘降下来。 山谷之上的石头和冰块,也停止了掉落,谷内除了凄惨的呼喊,和呻.吟声外,四周就只剩下了,漫天飞舞的雪花。 这一仗打得真是憋屈和惨烈,斧头殿帮众近千人的队伍,能活着回去的不到半数,受伤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张开的左肩膀,被石头砸伤了,回到城里的斧头殿后,他让人简单包扎了一下,就躲进了暖阁,继续和美妾们去厮混了。 牛习生对他这样,也是无法阻挡。只好收拾停当后,陪着田正国,去了南城守尉府,他们要向李一封,汇报一下战况。 李一封得知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态,也没有怪罪任何人。末了,还三言两语地打发了他们二人,也不安排下一步该如何办,就直接让他们回去了。 等牛习生回去后,田正国也准备回府,走到半途,他又折返回来,打算再向李一封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毕竟这一仗实在是憋屈,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惨败而逃了。田正国的心中,苦闷难平,要跟李一封说一说,刚刚牛习生在,很多话也不方便说。 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田正国踩着积雪,顶着风雪,打算再次进南城的守尉府。 “嘭嘭…”接连敲了几声大门,也没有人来开门。田正国不禁有些恼怒,心说这府院里的下人们,都去了哪里,尽然没一个人来给自己开门,真是不成体统。 敲了半饷,一直没有人来开门,田正国只好作罢。真要进去,有很多种方法,但那样做的话,一来怕惹恼了李一封,二来自己身份不一般,岂能做那些翻墙扒院的下流勾当。 思来想去,他不禁对自己莽撞地行为,有些后悔起来,自己是怎么了,难不成今天被吓破了胆,怎么魂不守舍的? 末了,田正国只好先回府,等明天再来找李一峰也不迟。在回去的路上,他回忆着这一天所经历的种种,不由得思绪万千。短短的半天功夫,不可一世的他,竟然变得有些茫然若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和傲视他人的优越感了。 “啪…”一声声轻轻地声响,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灰暗蒙蒙的飘雪中,一个黑影,如同猫一般,在房檐屋脊上,快速的飞驰而过。 田正国心中生奇,他看到那黑影分明是从南城守尉府那边过来的,心说我不做那不耻的勾当,你小子倒如此大胆,竟敢去守尉府偷东西,看我不拿了你,去守尉府伏法。 寻着那黑影远去的方向,田正国深一脚浅一脚地冒着纷飞的雪花,悄悄地跟了过去。还好那黑影并没有跑多远,翻过了几处宅院里的屋脊,最后跳进了一处荒宅里。 田正国也来到了荒宅的外面,此时此地,除了寒风裹着的雪花,呜呜地响彻在天地间外,四下里空无一人,僻静荒芜。 此等情景,不禁让田正国心里,有些瘆得慌。正待他寻找着低矮的墙头,打算冲进去的时候,宅院里视乎有人在说话。 “玩够了吗?跟我去个地方…” 这声音,田正国有些耳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他压着慌乱的心,在院墙上找了个破洞,举目往里看,想搞清楚里面的情景。 荒宅里,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一时让人,看不出原来破败的模样。在白雪的印衬下,只见一个黑影,正站在院落的空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娃娃。 再看那小女娃娃,粉雕玉琢般,可爱而精致,生得是一副异常好看的模样。 说也奇怪,这么冷的下雪天,那女娃娃竟然只穿着一件肚兜,光着粉嫩的膀子,赤着小脚站在雪地上,嫣然是毫不知冷暖。 还不待田正国细看,那黑影突然张开了双臂,将那女娃娃抱在了怀里,然后撩起黑袍裹了一下,那女娃娃就不见了。 接着,那黑影的周身,泛起一阵纷纷扰扰的黑雾,经寒风一刮,随即连同他的整个人,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这让田正国看得是心惊胆寒,差点就叫出了声来。 那女娃娃,让他想起了堂妹田玲的话,原来真有那鬼魅般的女鬼娃娃啊! 还有那黑影,他也认出了是谁,只是他不敢去往下想。 对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使得他的脑袋发懵,前前后后地一思虑,他心里就有了结果,但这结果,他却无法去接受。 第五十一章 雪夜惊魂 第五十一章 雪夜惊魂 直到天黑透了,王宝山才被亲随柳青,给叫醒了。 “将军,属下不该打扰你休息…”柳青打好热水,脸上挂着微笑。 “到时辰了吗?”王宝山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是啊…”柳青一手端着一碗热粥,一手拿着几个肉包子,张罗着王宝山吃晚饭。 等洗涑完,吃罢晚饭后,王宝山来到了营房外面。此时的风雪,已经停了,大地上一片的白晃晃,他抬头望了望夜空中的明月,心里不禁泛起了雅致。 古话说得好啊!这十五的月亮,十六的圆,好长时间没听到琴声了。 今夜皓月当空,真是个赏月听曲的大好时光啊!想到这里,王宝山回到自己的营房,把那把一直放在房内的望月古琴,背在了身上,向军营里的空地走去。 这时众兵士们,已经整装待发,一个个站立在空地上,等候着王宝山的到来。 “走吧…不要让其他营的兄弟们,等急了眼…”王宝山一声令下,一挥手,领着众兵士们往外走。 白天的战事,他在吃饭的档口,已经听柳青说了。这一仗对整个黑风军来说,意义重大,不仅重创了来犯之敌,打扫战场时,还收缴了不少的急需之物,兵器无数,战马十多匹。 而黑风军这边,不损一兵一卒,就大获全胜,歼敌数百。一时之间,全军上下,无不欢颜庆祝。 为了以防万一,夜晚有人偷袭,王宝山得令防备白天的山谷,带着手下的兵士们,镇守在木墙之上。 而且,身为千夫长的李进,带着几名军士兵,也来了。 王宝山站定木墙上,望着空荡荡的山谷,苍苍茫茫的雪原,心里是动荡难平。 此时的山谷内,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花,白天尸山血海一般的场景,早已是不复存在。一轮洁白如玉的明月,幽幽地浮在夜空之上,光洁炫目的月光,与无数璀璨的银河群星,将白雪茫茫的山地,普照得如同白昼般,敞亮而冷峻。 四下里,静得出奇,与白天那寒风凌冽,鹅雪纷飞的天气相比,此刻真是宁静得让众人们,心生错觉,只感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但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在那木墙之下,白雪正覆盖着,数以百计的尸体。这些死去的人们,都是斧头殿里,强取豪夺,欺凌百姓的精英们,今天却不明不白,魂断在了此地。 白天里,黑风军的士兵们,打扫战场时,并没有替他们收尸,由于大雪纷飞,也只是草草地、裹了一些能用的东西,就撤了回去。 这些本就是无法无天的斧头殿帮众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窝囊地死去。平时危害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如今,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不知道他们到了下面,会不会哭天喊地,喊冤叫屈。 “呜呜……” 突然,一阵似有似无的哭声,幽幽地在山谷之内,婉转地孤鸣了起来,使得刚刚还宁静的小山谷,又平添了几分诡异和阴森。 “呜呜…呜呜…”那哭声,一阵好似一阵,飘来荡去,搅得众人们心神不宁。 王宝山听着那哭声,心里极为不舒服,眼神都开始恍恍惚惚了起来。 其他的众人们,也是烦闷不安,一个个摇摇欲坠,好在互相搀扶之下,也没出现倒地的情形。要不然,在这狭窄的木墙之上,要是稍有不慎地跌落下去,就算摔不死,也会被摔成残废。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看那是什么…” 在慌乱中,众人看到一直平静的山谷内,这时荧光点点,无数微弱的星火,正闪烁着瘆人的绿芒。 王宝山心想,这寒冷的正月里,怎么会有萤火虫飞舞,难不成是鬼火?一念至此,他心里越发的惊异难测。 满眼望不尽的萤光鬼火,从雪地里升起,在山谷里盘旋纷飞。起先是杂乱无章,飞飞扬扬,再然后,它们又朝着远方飘荡而去。好像泄了洪的水道,涌荡起伏,朝着山谷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宣泄了下去。 此情此景,让王宝山不禁想起了,当初在城西荒山野岭里的乱葬岗内,所看到的,那一幕幕的诡异,和惊悚。 如果他的眼睛,足够清明,能够看得足够远的话。他或许可以看到,在那鬼火般的萤光们,下落之处,有一个黑衣人,正盘腿坐在雪地上。 这黑衣人,正是李一封。 周围雪白的一片,唯有一身黑袍的李一封,显得格外的突兀。此时此地的他,正端坐如钟,低垂着脑袋,整个人如同死了般,一动不动。而且,他的周身上下,黑雾缭绕,绿光莹莹,好不诡异。 而他的头顶三尺上空,一个精致细腻的女娃娃,也盘着腿坐在虚空中。 这时的她,与下面的李一封,完全相反,而是仰面朝天,张着殷桃小嘴,大口大口地吞吸着,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荧光鬼火。 一盏古朴破败的油灯,亮着黄豆般大小的森森绿火,在李一封的胸前,飘忽不定,摇曳变化着。一阵阵的黑雾,弥漫开来,正随着灯火的摇曳,而时明时暗,时聚时散,飘荡迂回,纷纷绕绕。 稍时片刻后,翻滚不息的黑雾,渐渐地变得漆黑如墨,犹如一匹匹巨大的黑纱幔布,将李一封,和他周围的一切,遮盖了起来,唯留那名女娃娃,独坐其上。 这一切,正是李一封,根据脑海里,张东阳的记忆中,一部名叫《聚魂决》的修炼功法,在勤加修炼。 《聚魂决》的法门,就是收集刚死之人的阴魂,汲取阴煞魂力,修炼加持于已身。今天,一下子死了那么多的人,而且这些含冤而死的阴魂们,正是修炼《聚魂决》的最佳养料。 由此可见,李一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他真是处心积虑,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才创造出了这绝佳的修炼机会。 好在他的四周,没有旁人在此,不然,这诡异阴森的修炼场景,真不知道要吓破多少人的肝胆。 “呜呜…呜呜…” 那女娃娃一边发出孩哭般的声音,一边吞噬着流离的鬼火。她的周身上下,泛起了阵阵的流光溢彩。这些流光溢彩,此时正被下面的一股吸力所牵引,旋转着,涌向了下面的灯火里。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山谷里纷飞的萤光鬼火,也越来越稀释,直到完全消失无踪了,女娃娃才停止了吞噬。 她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皮,露出了一副心满意足的笑容,神情憨态可掬,不禁惹人怜惜。 随后,她伸了伸小腿,站在了虚空中。环顾四周后,发现下面的李一封,仍旧沉浸在黑雾里,她不禁有些无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在百无聊赖之际,望了望山谷的深处,发现那里正有许多的人。突然,她女娃娃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接着,她弱小的身体,并模模糊糊,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另一边,在山谷里恢复宁静后,王宝山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发现其他的人,也不好受。 他们一个个的,如同遭遇了不同寻常的打击,都是精神萎靡,浑身无力,此刻都相互搀扶着,靠在一起。 “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雪夜的空中,幽幽地由远而近。 王宝山被这笑声所吸引,立马举目四望,发现在木墙的上空,不知何时,有个女娃娃正在那里,飘飘浮浮。 此刻,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朦朦胧胧之间,一时让人看不分明,她的真实模样。 好在王宝山是经历过,更加诡异奇特事件的人,不然也会像其他人一般,被惊得心神动荡不安了。 “敢问姑娘,为何来此?”王宝山的话刚出口,忽然异变突起,只见一直被他背在后背的望月古琴,如同活了般,竟然自行从琴匣里,脱缰了出来,横档在了他胸前的虚空中。 紧接着,一曲曲悠扬曲折的琴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并飘飘忽忽地荡漾了开去。 那女娃娃听了琴声,顿时就被迷住了心神,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琴曲,渐渐地扭动了起来。 看情形,她是随着琴声中的音韵,跳起了舞。 只是她的身形,实在是幼小稚嫩,身体的动作,还不能协调自如。所以舞动起来,不禁丑态百出,扭扭捏捏的姿态,滑稽得让人看了好笑。 王宝山听着琴曲,看着那女娃娃跳着舞,他的心,宁静而悠然,竟然没有半分的惊异。 也不知是不是望月琴的琴声,太过于优美绝伦,身旁的其他人听了,脸上的表情,也都恢复了常态,都停留在原地,静静地聆听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娃娃跳着跳着,身形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最后,她化为了一缕缕的七色流光,钻进了望月古琴里,不见了踪迹。 而那望月古琴,仍旧自顾自地弹奏着,美轮美奂的乐曲。 此时,冷月如霜。 在月光的笼罩下,望月古琴的琴身上,泛起了阵阵的光晕,显得圣洁而奇妙。 空寂幽静的山谷内,琴声跌宕起伏,原本荒芜寒冷的雪夜,在此刻,如同化为了人间的盛景。 让在场的众人们,都是心旷神怡,一时之间,像是都忘却了自己的存在。 “啊…” 在离他们目力不及、耳听不到的地方,突兀之间,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 紧接着,又变成了愤怒的咆哮。 那声音里,似乎透露出了无边无际地怨恨,和不甘。 听声音,正是那李一封所在的位置,发出来的。 原来,刚才的李一封,在通过女鬼娃娃作为媒介,收集山谷里的阴魂怨魄,正在修炼《聚魂决》的关键时刻,突然被望月古琴的琴声,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那悠扬的琴声,搅得他是心神不宁,以至于走火入魔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次,李一封不仅练功走火入魔了,连同张东阳一直圈养的女鬼娃娃,也跟自己脑海中的神识,失去了联系。 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非常的清楚。 根据张东阳的记忆,圈养的鬼奴,一旦失去了神识上的联系,就等于是失去了对鬼奴的控制能力。 虽然他很想去查看一番,但目前他自己的体内,气息不稳,导致体内的五脏六腑,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 一时之间,他就算有心,但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况且,前方未知的危险,让李一封感到了一阵阵的惊恐,他哪里还敢前去。 经此双重的打击,李一封的脸色,此时显得愈发地苍白。他心中藏着无穷无尽的怨恨,和不甘,折射在他猩红的双眼里,迸射出了凶残的光芒,似乎要择人而噬。 虽然忍无可忍,但终究不能一时冲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李一封只得选择退却,现在的他,如同一只受了的猛兽,在突然遭受了伤害后,又不敢前去报复,只能忍受着伤痛,慢慢地离去…… 到了后半夜,月色暗淡下来后,望月古琴终于停止了弹奏,它徐徐地落在了木墙的空地上。 王宝山走上前去,把望月古琴抱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翻看了半天,没发现这望月古琴有任何的异样后,就从背上取下琴匣,将琴放了进去。 虽然他心中很是疑惑,这把古琴怎么突然就飞了出来,除了自行弹奏外,还把那个女娃娃给吸了进去,端的是神奇叵测。 可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王宝山并暂时收起了心神。 当然,就算他想深究,也深究不了,毕竟他对这望月古琴的神奇之处,也是茫然不知。 过了一会儿,王宝山见众人也恢复了常态,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他走到千夫长李进的身边,问候地说:“李将军没事吧?” “没…没事…”李进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心神,他一脸古怪地看着王宝山,说起话来,都有些迟疑,跟之前武断草莽的做派,比起来,大相径庭。 “没事就好…”王宝山看他狐疑,也没打算去解释什么,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 其他的众人们,此时看王宝山的目光,再不像以前那样了。他们当即围拢过来,把王宝山当怪物一样,惊奇地问东问西,好一阵地骚动。 “胡闹…都忘了军令吗?”一旁的李进,见众兵士们围着王宝山,面皮上有些难看。 这些兵士们,见千夫长李进发了火,赶紧各自散去。 虽然他们中,有的人,心里阴晴不定,有的人,心里疑惑悱恻,有的人,则是钦佩欢喜……等等,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有。 但此时此刻,却不能像个好奇宝宝般,去寻求心理上的满足。 于是,他们都怀着复杂的思绪,继续在这寒冷的雪夜里,去巡视着山谷内的一切了。 因为军令如山,作为黑风军的一员,一切都应该以执行军令为己任。不管发生任何不相干的事,都不能左右自己的职责,这也是当初杜小三提倡军行令制的原因。 李进既是如此,其他的兵士们,就更不能违背了。 而且,那两个多月的艰苦操练,和每天军训令条的强行灌入下,已经把他们的意志,磨练得异常的刚硬,言行禁止对他们来说,更如同家常便饭般,在平常不过了。 第五十二章 假的比真的还真 第五十二章 假的比真的还真 次日深夜,黑风岭靠南的一处要塞围城上,一列整齐划一的队伍,正迈着威武不能屈的步伐,大步向前走去。 队伍打头之人,正是王宝山,今夜他营里的巡视任务,就是这南边的要塞。 黑风军至从建成军制以来,各营都有任务,分工明确,白天有站岗放哨,操练武器,晚上有执勤巡视。 把个黑风岭四面八方的各个要塞进出口,防守得是严丝合缝,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互传信息,合兵反击。 要不然张开率领的斧头殿帮众们,近千人的队伍,怎么会败得那么的惨烈了。 王宝山带着营里的兵士们,根据军中幕府下达的军令,每晚到不同的地方,执勤巡视。这黑天瞎火的夜晚,又是严寒刺骨的天气,虽然幸苦艰难,但好在没有白天那么多的事,大晚上的也算轻闲。 今夜月明星稀,苍茫的群山林海,白雪覆盖,好似一堆堆白色的棉花,绵绵渺渺,包裹着这片大地上的一切事物,使得天地间一片的空寂和幽静。 近旁的野树枝头,晶莹剔透的冰锥,倒挂其上。在月光的照射下,在夜风的吹拂下,它们折射出了点点耀眼的冰芒。 “大哥幸苦了,来坐会,喝点热茶……”杜小三见王宝山带着队伍们,刚巡视完毕,就跟他打招呼。他今晚专程跑来,说是看望一下王宝山,还要陪他一起守夜。 在要塞的围墙上,有几处箭楼,都是方方正正的原木结构。里面的四面没有窗户,只有一排小小的瞭望口,这是为了站岗放哨时,能躲避风雪而专门建造的。虽然空间不大,但也能装下七八个人。 王宝山安顿好其他的兵士,让他们到其他的箭楼里暂时休息,烤会火,喝点热茶。自己就带上柳青,陪着杜小三,进了最中间的那间箭楼。 此时,箭楼内的中央,堆着个大火盆,里面正燃烧着木碳,把个箭楼烤得是暖烘烘的。 负责把守这间箭楼的三名士兵,连忙给他们让开位置,还给王宝山三人,各倒了一碗热茶。 “将军,辛苦了…我们去外面守会,你们烤会火…”那三个士兵中,一个看起来有些沉稳的汉子,拱手说完,就带着另外两个士兵,出了箭楼。 等他们出去后,杜小三点了点头,对他们的做法,很是满意。并赞许道:“大哥,你营里的士兵们,还真不错啊!” “三弟见笑了,这么冷的天,你还跑来陪我,真叫人过意不去,来来喝点热茶…”王宝山端起一碗热茶,递了过来。 杜小三接过来,喝了一口热茶,搓着手烤火,又问王宝山说:“大哥,你这古琴是哪里来的…真有那么神奇吗?” 昨夜,在那黑风岭东区的山谷要塞前,所发生的事情,因为太过于离奇诡异,使得整个黑风岭里,已是人尽皆知。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们对于那些奇闻怪事,向来就情深。所以,身为主事人的王宝山,一夜之间,竟然成了黑风军里,备受关注的人物。 要不是有军令限制,大白天里不知道有多少好奇的人,会去找王宝山探寻答案。 杜小三也属于那好奇心偏重的一类人之一,一听自己的大哥王宝山,有一件诡异神奇的宝物,立马想就跑来找他。但白天里,王宝山要休息,为了不打扰他,只好一直等到了晚上,还一起跑过来巡夜,说是要亲眼看看,那把古琴的神奇之处。 王宝山当然不好推迟,只得随着他。刚才因为要巡视整个南区地界,所以一直没有时间。现在闲暇了,他只好从背后取下了琴匣,抱着它就往箭楼外面走,并让杜小三跟着自己。 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王宝山自己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把琴匣放在了双膝上。他也不急着取出望月古琴,而是搓了搓手,摸着琴匣,似乎在思绪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宝山调息了一下呼吸,双手临空开始划拉起来,像是在凭空练习,弹奏琴弦。 看他认认真真的架势,这是要自己弹奏那把古琴的节奏啊! 他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整个黑风岭内,现在关于他的种种传言,让他深受其害。他本就是个非常低调的人,不喜欢太过张扬,也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 所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好自己,自编自导一场弹琴的戏码了。 正好身为军需官的杜小三,来找自己了解情况,王宝山就觉得,何不将计就计给他看看,也好让他去帮自己,解决一下那些的风言风语,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等状态到了最佳的时候,王宝山转头看了看跟过来的杜小三,心里有些惭愧,心说:“对不住了,三弟啊…哥哥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啊!” 杜小三当然听不到,王宝山内心的想法。他见王宝山看过来,还以为他是在说准备好了,可以弹奏了。就满脸疑惑地点了点头,神色里,还夹杂着几许期待。 “三弟啊!我琴技拙劣,怕你们见笑,所以等会弹奏的时候,你们不要看我,最好站在我的身后…” 王宝山故意在围墙的边缘处,找了个突出的位置,坐在这里,面前就是空旷的荒野,月光正好可以照射到望月古琴上,而自己也可以背对着其他的人。 这样一来,就给后面的人们,形成了一个视觉上的误区,可以避免被人看出了,他弄虚作假的行为。 “大哥,这……”杜小三虽然不解,也只好站到了王宝山的身后,其他过来看热闹的士兵们,也跟着照做了。 就在众人们的心中,疑惑不解的时候,琴音陡然响起,悠悠扬扬;音扬顿挫间,一路直上,激昂而迸进,宛如山洪爆发,声势浩大,念听者心神激荡,倍感振奋。 当这种振奋人心的琴音,达到极限的时候,王宝山手中的望月古琴,却突然没有了声息。 指尖歇,琴音止,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这寂静,使人空虚,仿佛方才的一切旋律和曲调,好似虚幻的梦境一般,让人感觉不到了真实。 但留着众人耳朵里的音律,仍在进行中,袅袅绕绕,回味无穷。 可就在众人们,脑海里回味的那些音律,快要停歇的时候,琴声再次悠然地响起。但这一次,却没有那么的激昂,而是亦扬亦挫间,深沉而婉转,眷眷飘荡,犹如匆匆淌过的流水,汨汨泼泼的韵味里,让众人好像身处在其中,耳边就是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河……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小三身临其境的心境,才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他望着那白茫茫的雪域群山,回味着脑海里,那婉转优美的琴曲,一时之间,不禁诗兴大发。 只见他,满脸激动,随口就来: 一场飞雪一地白, 一曲琴簌一心止; 星月寂静夜风伴, 忘断尘烦消杂念。 吟罢诗句,杜小三整个人顺畅无比,当下对王宝山的琴技,是赞许有佳。还怪他不够意思,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好的琴技,也不告诉自己。 他直赞这琴音,当真是神乎其技,让他心痴情迷,竟然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王宝山倒是被他说得,是心里惭愧,他只是装模作样,在望月古琴上,随意划拉地一阵乱摸,怎么就令杜小三听了,有如此大的反应。 事到如今,他自己仍是搞不明白,这把望月古琴,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方才,当他把手放在琴弦上时,脑海里刚开始是一片的空白,接着就是一副副奇怪的画面,像什么山洪爆发,什么河水徐徐……等等场景,行云流水般,在他的脑海里,演现流转了开来。 这些画面让他心里一惊,再也不敢在胡乱瞎摸,双手也就脱离了琴弦。后面弹奏的时候,他的手指并没碰琴弦,脑海里就没什么画面出现了,自己也沉浸在了,那动人心魄的琴音里。直到一片乌云,遮盖了夜空上的月光,望月古琴才停止了演奏。 虽说是弄虚作假,但旁边听众们的表现,却是货真价实的如痴如醉。 别人不说,就拿书生杜小三来说,他从小在书卷气息的熏陶下长大,自诩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对音律有着近乎挑剔的造诣,也非一般人能相提并论的。 现在就是连他,都拍手叫好,王宝山的这假把式,可真是假亦真时,真亦假,这假的比真的还真啊! 就这样,王宝山从此一曲成名,关于他的各种奇谈怪论,也就不攻自破了,当然这也得亏杜小三的取证,和宣传。 也许是为了避免再一次的惹麻烦,王宝山向幕府申请了白天执勤,随后的日常任务中,就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了。 军营内的生活,本就繁重而乏味,所以没过几天,黑风军的上下兵士们,对于王宝山的事,就渐渐地不当一回事了。只是偶尔有人,在茶余饭后,把它当做一场笑谈罢了。 就这样,关注王宝山的人,也就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王宝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人浮于事,最好是做个低调的人。不然时时刻刻被人关注着,自己的日常生活,都将无法做到自由自在了。 第五十三章 全城禁言 第五十三章 全城禁言 谁也不曾想到,昔日的山野匪帮,会在短时间内,让人刮目相看。 那一场破敌之战,把个莞平城赫赫有名的斧头殿,打得是落花又流水,惨败而逃,从此并一蹶不振了。 那些斧头殿侥幸活着回去的帮众们,几乎全是心有余悸,他们中大部分人对黑风岭,貌似产生了心理上的阴影,对当日之事,几乎都是绝口不提,显然都是不愿再去回忆,那狼狈不堪的经过吧! 据黑风军在城里,安插的眼线们,暗中发回来的情报来看,斧头殿大败后,城主府又安静了下,不见任何的动静,显然是又在酝酿着什么大的动作。 至从一向和赵青山要好的南城守尉田震,作为在官府里最隐秘的眼线,无故身亡后,黑风军对莞平城最核心的高层们,就失去了有效地监控。 所以这段时间里,城里的风平浪静,也让赵青山等人,无法琢磨。 虽然大道消息没几个,但小道消息却是满天飞,整个莞平城上下,说什么的都有,无非都是些危言耸听的谣传罢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价值。 特别是一件毫不起眼的恐怖传说,竟然让全城的百姓们,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这件事的始末,还得从莞平城新增的‘禁宵令’开始说起:据悉,近日城主府曾加了禁宵的令制,规定每晚到了亥时,就严禁闲杂人等,在大街上溜达。 这跟以往的禁令,有了很大的出入。以前是只针对四个城门口,每天到了戌时,关闭城门,严禁出入。现在到了亥时,就严禁城民们夜不归宿,其影响尤为重大。 普通的平头百姓们,都是安分守已的良好份子,一天的忙碌过后,老早就回家安歇了,所以这条禁令,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 影响最大的,就是那些官宦人家和富家的子弟们,他们纨绔风流,需要去各种酒局应酬,在家里得不到刺激和满足,只能出去寻欢作乐。 所以每天入夜过后,他们都会呼朋唤友,前去寻花访柳,喝酒赌博,好让寂寞空虚的夜生活,过得是丰富而多彩。 这也是当初城主的夫人周婕儿,为什么要暗中开设妓院,和赌场的初衷,没有消费,哪来的买卖生意啊! 现在每到亥时,街上并会出现大量巡夜的卫士,一旦遇见闲逛的人,重则不由分说就地正法,轻则捉进地牢,严刑拷打。 这让那些过惯了夜夜笙歌的人们,倍感煎熬,对这条新增的禁令,更是怨声载道。 当然凡事,也没有绝对的时候,你要是不幸被逮到了,也有办法解决。城里的关系户,就不用多说了,富家的子弟们,也可以花钱了事,毕竟夜里巡街的卫士们,也要生活嘛! 金钱虽是万恶之源,但也是通行无阻的流通之物,和气生财的生活信条,谁都懂。所以一般情况下,人性也会随着生活的变化,而不断的变通了。 其实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颁布这道禁令的城主李腾飞,他也是万般的无奈。他这样做的目的,可不是单纯性质地、防备黑风岭的土匪们,夜里来搞破坏,而是为了他唯一的儿子李一封。 原来那天夜里,李一封忍受着伤痛,一路蹒跚着回到了莞平城。进城后,他却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直接冲进了城西的青楼西苑,他在里面做了什么,就无人知道了。 人们后来只是发现,每晚必定热闹非凡的西苑,在那晚过后,再无一人胆敢再越雷池半步了。这不是因为禁止出入,也不是因为生意不好做,倒闭了,而是怕死在了里面。 据当晚执勤巡夜的卫士说,那晚的西苑,至从一个黑影进去后,并成了修罗的炼狱场。一夜之间,里面的所有人,都无缘无故的倒在了地上,进去探查的卫士们,惊恐地发现当场竟无一人生寰,约莫估计,死了不下一百多人。 也有人说,是某个被逼良为娼的女子,为了报复万恶的妓院,当晚并在整个西苑里的酒菜中,放了致命的毒药,狠心毒死了两百来号人。其中除了西苑里的妓女、打手和老鸨龟公们,就数前来消遣的玩客们居多。 甚至还有人胡乱猜测,说是这西苑至开张到如今,被逼死,被打死,被折磨死的良家女子,人数多得到了数不过来的地步。 正是那天夜里,无数含冤而死的冤魂们,都化为了厉鬼,将当场的数百号人,不论良善,统统都给害了性命……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众说纷纭,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搞得满城的百姓们,兴致勃勃,都加入了进去。 大家茶余饭后,都不免来上那么几句,说什么的都有。反正极少人去关心死者家属们的心情,而是当成了个笑话,还一个个的大肆地渲染。 最后被一些好事之徒们,演绎得最多的,被认为是最靠谱的,竟然是黑风岭的土匪们,深夜进城搞的袭击。 因为谁都知道那西苑,是城主家的产业,黑风岭的土匪强盗们,这是在给他老人家,上眼药水啦! 这些市井之徒们,真是大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赶脚。 那晚到底死了多少人?怎么死的?这么恶劣的群死事件,到底有多少内幕,是真的,或是是假的?真相何在?谁该负责?死的又都是哪些人……等等一系列的疑问,层出不穷,一直困惑着全城的民众。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就连莞平城里,那些自以为是的所谓智者们,也是抓耳挠腮,想破脑袋都无法揣测的时候,突然,又发生了一件惊人的事,令大家都意想不到,竟然使西苑大规模死亡事件的事态,更加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其实要在平常,死个把巡街的卫士,对莞平城百姓们来说,那是再稀松平常的事儿了。城里的强权恶霸又多,许多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们,多有生性暴劣之辈。 作为无权无势,身份低微,又没钱的小卫士们,稍有不慎,得罪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会遭到灭顶般的灾难。 但这次死的那名巡街的卫士,却正是最初发表自己说辞的那位,据说是被人杀死在了他家的床榻上,这显然是有人故意坑杀,给灭了口。 原本不被大家所认同的言论,竟一时之间,又被带回了话头,而且这股风言风语,还越刮越大,愈演愈烈,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众多目击者的说辞中,一个人的身影,也渐渐地浮现了出来,他就是李一封。 身为城主的李腾飞,对外界的谣传,当然是心知肚明,他一直再给城里的大小官员们,施加压力,加强管制,好控制事态的进展。 李一峰的所做所为,他通过心腹的监察,也是有所了解。要不然他也不会命自己的心腹,去杀了那个多嘴多舌的巡街卫士。 杀了那倒霉的卫士,最后的事态,竟然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让他一时竟有些措手不及。 最后病急乱投医,不仅增加了禁宵的令制;还增派了巡街的卫士,对那些到处乱嚼舌根的好事之徒们,也施行了快刀斩乱麻般的抓捕行动。 上峰高位的城主发话了,作为下属的各级官员们,为了堵住全城百姓的嘴,也想出了一个比较绝的办法。 那就是不管你是在议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谈话办事;或是聊天喝茶,一经发现,并绑缚牢狱,严刑拷打,严重点就痛杀之而后快。 这样一来,全城戒备,全民皆怕,百姓们不得不沉默了下来。以至于整个莞平城内,人人惧危,都不敢出门了。很多时候大白天里,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就好比是李腾飞,在无形之中,给莞平城的城民们,又下了一道‘禁昼今’,或是‘禁言令’。 只要你出门在外,总会与人交流,去大街上办事,或着吃饭喝酒,也少不了要开口说话,倘若被巡街的卫士们发现了,少不得拿皮鞭抽打一番再说。 因为你说话的内容,巡街的卫士们,是不会去理会的,他们要的是结果。他们首先会考虑自己办的事,捉的人数多少,能不能令自己的长官们满意。如若不满意,低微的卫士们,并会受到无法预期的责罚。 莞平城的城民们,是被官府强迫禁止了言行,这使得昔日热闹哄哄地城池,一下子变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荒凉之城,若不是偶尔出现的巡街卫士,还当真会被人看作是一座死城。 面对如今的局势,李腾飞也是始料不及,他的初衷只是想控制一下漫天飞舞地谣言,而不是令全城的民众们,都陷入空前的死静之中。 “下面的人,办事真是荒唐啊!”李腾飞内心深处,不免也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但他除了感叹,也别无他法,毕竟很多时候,百姓的言行举止可以进行管控,可手下的官员门,同样需要严加管教,不然事情会越演越烈。 若是最后,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那就不是他一城之主,能震得住的场面了。 第五十四章 祸水东移 第五十四章 祸水东移 一晃之间,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就在李腾飞急着想办法,缓解一下莞平城内的紧张气氛时,来至地南国国都的一道‘王令’,更让他忧心如焚了起来。 原来,那晚死在西苑里的玩客当中,有不少富家子弟,和宦官之人。 他们除了在莞平城地位显赫,在其他的地方,也有亲戚朋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异地,他们的亲朋好友们,哪能善罢甘休。 最让李腾飞头疼的是,那些死者里,有一位阔少,竟然和地南国的征讨大将军刘海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据说是这位刘将军,散养在外的一名遗腹子,这可是捅了天般的麻烦。 李腾飞是知道那位刘将军的脾气的,那可是个极为护犊子的主。现在又是多事之秋,那刘将军正在前线,与沧洲的军队交战,现在的战事,正处于胶合状态。 上次因为王强等人,捣毁了李文化的铁砂矿场,救走了数百名的矿奴,导致战事所需的铁砂矿石,无法按期交付;又兼之年前的粮草,供给不足,已经在一定的程度上,影响了整个战事的战斗进程。 长此以往,过不了多久,那场拉锯式的战役,可能会越来越对地南国的军队不利,到时兵败如山倒,恐怕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这些对于李腾飞来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国主到现在为止,虽说并未怪罪于他,但那也是各种各样的事态,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次国主的‘王令’中指出:一定要查明真相,找出凶手,交由国都会川府严惩,妥善处理好事态的发展。 为此,国主还专门派了一名高级官员,前来协助其办理此事。而这名高级的官员,李腾飞也认识,正是国主身边的大红人,华阳华爵爷。 说起这位华爵爷,那也是国都会川官场里的一代传奇人物。据说他年纪不大,二十有五,官位却极高,人还生得白净周正,身形清瘦而挺拔,天生一副帅气逼人的好模样。 说来也奇怪,这位华爵爷,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 话说当初,他一个走头无路的穷酸书生,在妓院里嫖宿时,窘迫难耐,竟到了无钱付账的地步。无奈之下,他只得投身到了青楼,在里面除了教姑娘们弹琴唱曲,还教她们识字断文,吟诗作赋。 本来是为了偿还债务,却无形之中,大大提高了姑娘们的素质,也抬高了整个妓院的档次,使得国都会川城内的爱玩之人们,一时之间,是流连忘返。这样一来,不仅使华阳偿还了债务,还就此名声鹊起。 恰好当时的国主,年少贪玩,也是一位喜好风花雪月的性情中人。后经人介绍,两人一见如故,且交谈甚欢,一时深得国主的器重。 至此,华阳并进了国主的宫殿,每日服侍在国主的左右,为其安排歌舞宴会,训练宫中的御用舞女和美姬们。 后来,由于华阳的训练有方,使得皇宫里的舞女歌者们,在技法上都得到了飞一般的进步。再加上他本人能言善辩,溜须拍马的本事也不差,所以很快深得国主的宠信。 从此扶摇直上,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人生抱负,不仅身居高位,还被国主授予了爵位。 “能讨国主开心,又何尝不是一种利国利民的丰功伟业啊!” 每每想到这句话,这位华爵爷心里,都会自豪满满,深感自己肩上的担子,真的是不轻啊! 李腾飞也是为官多年的老狐狸,深焉其道,以前也没少孝尽这位华爵爷,所以这次人家来的目的,就很明确了。 当然,一切还得暗中进行,不能明着来。 于是,在接风洗尘的宴席上,李腾飞拿着一份丰厚的清单,递给了华爵爷。 这华爵爷也不细看,就对李腾飞直言相告了。 他说不知道刘海波老将军是从哪里,听说自己的那名遗腹子,无缘无故,不清不楚地死在了莞平城。 这让年过花甲的老将军,在悲愤震怒之余,还传信给国主,向他哭诉了自己老来得子的不易。还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让他心痛不已。 他自己又年事已高,已经无力在指挥作战了,希望国主能安排其他的将领,前去接替他的位置。 明眼人都知道,如今的战事不利,刘老将军就想撂担子不干了,很显然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名正言顺地推脱掉职责。 毕竟他老人家,年年征战,虽战绩平平,但也一直对国主忠心耿耿。这次只怕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想晚节不保罢了。 现在地南国与沧洲的战事,紧张而危急,哪里能缺少刘老将军的坐镇指挥。若临时换将,将必败无疑。 所以为了大局为重,国主不得不好言相劝,还加封刘海波,为地南国的武侯,并许下重诺,封赏黄金无数。 好说歹说,甚至直接封了一块地给他,才打消了刘老将军的不战之心。 这次国主下令,严查真相,法办真凶,也是做给刘老将军看得,毕竟不能寒了他老人家的心嘛! 要查办真凶,这可让李腾飞一时犯难了。真凶是谁,他心中也有一些定论,但他不能把真凶交给华爵爷,带回国都会川城去。 因为真凶的最大嫌疑人,李一封,此时此刻,正躲在城主府,内宅的假山密室里。 李腾飞怎么能亲手把自己的儿子,交付刑场处死呢!当然也不能让任何的人,知道是李一封做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李腾飞表面上迎合华爵爷,内心却盘算着如何掩盖真相,包庇自己唯一的儿子。 待酒足饭饱,安顿好华爵爷的起居娱乐后,李腾飞召来了心腹,给他下达了数条密令。 当晚,子时三刻,位于城西的斧头殿总会场,遭人侵袭,被一伙黑衣人冲进去,烧杀抢掠了一空,死伤无数。 等分部在各个地区的分会帮众们,赶来支援时,那伙神秘的黑衣人,早已远离了斧头殿总会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紧接着,南城城门口,发生激战,死了几名镇守城门的卫士。 再等斧头殿分会的人,赶过去时,南城的城门大开,显然是那伙黑衣人,已经逃出了城。 第二天,天一亮,城主府就命西城守尉府,派人前来调查取证。因为李腾飞的禁宵令、禁言令尚在,所以知道的人还很少。 据斧头殿,清扫总会场的一个喽啰说,当晚大当家张开和二当家牛习生,应有事外出,不在会场里,所以躲过了一劫。 但其他留守会场的帮众们,以及张开私藏的那些女眷们,却无一幸免,统统地惨遭了毒手,死伤过百。 张开见自己好不容易私藏的貌美娇娘们,被人辣手摧花,且死相惨烈,不禁悲伤过度。整天的魂不守舍,茶不思饭不想的,眼看着他这个人就快废了。 而二当家牛习生,却心有余悸,昨晚他要是在总会场里,或许现在,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虽然那伙黑衣人,做事行云流水,不留半点的痕迹。但种种的迹象表明,这显然是一场仇杀,更是一场**裸地屠杀。 这绝非一般性质的上门抢劫,而是一次有组织地打击报复,这让牛习生,想到了黑风岭的人。 曾几何时,他自己还和他们一起,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啊! 再看,西城守尉府派来的卫士们,例行公事般,粗劣地察看了一下现场,又找牛习生问了些简单的问题后,就走了。 这些卫士们,敷衍了事的态度,又让牛习生的心里,产生了疑惑。 昨夜他自己在总会场里,好好的待着,突然就接到了南城守尉府卫士长田正国的邀请,说是邀请张开,和他一起过去喝酒议事。 本来张开还不愿意离开暖阁,还是牛习生好话说尽,好不容易硬拉着他去了田正国的府上。 可就在议完事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赶来求救的弟兄们,这才得知总会场被袭击的事,于是急忙召集其他分会的人,前去救场。可终究是错过了时机,没能救回死去的弟兄姊妹们。 当时是事情紧急,顾不得其他,可现在一回想起来,整个过程中,透着诸多的蹊跷。 而且,最让牛习生想不通的是,平时夜里禁宵后,街上会有执勤巡夜的卫士,可昨夜的大街上,鬼影都不见一个,哪里还有卫士们沿街巡逻。 不仅如此,那伙黑衣人是从南城城门出的城,可他和张开领着一干人等,也是从南城区回的西城区,也没发现附近有什么异动啊! 就在牛习生满肚子疑虑,疑惑不解的时候,城主府里,城主李腾飞向华爵爷,出示了昨夜斧头殿,遭受仇杀的案件卷轴。 等华爵爷看罢卷轴,李腾飞才开口说:“爵爷明察,昨夜发生的事,死的人也不少啊!” 华爵爷华阳听了,笑着说:“呵呵,帮派之间的仇杀,死几个人,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可真要是黑风岭的土匪们做的,那他们也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进城搞夜袭…” “是啊!爵爷……”李腾飞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李大人,你特意跟我说这事,是有何意?难不成这件事跟那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华爵爷也算是人精,自然看出了城李腾飞的用意。 “爵爷,这两件其实都是一件事…” 李腾飞当下就把自己夫人周婕儿的惨死;斧头殿前去攻打黑风岭,大败而逃;西苑众人无故被人屠杀;斧头殿又遭人仇杀……等等过往的事件,一一道来。 他还特意地添油加醋,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在里面,详细而明确地指出,都是黑风岭的那帮人干的。 华爵爷听后,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肯定了这种看法。 随后,他又笑着说:“不管你怎么办,反正要保证刘老将军满意,更要保证不能惹主公不高兴……” 李腾飞听完华爵爷的话,连忙拱手说:“爵爷放心,本官立刻拟草一份详细的文书,分别发给主公和刘老将军,跟他们讲明事情的始末,希望刘老将军能理解,也希望主公,能给我们增派点人手,好一同剿匪…” 华爵爷又说:“恩…看在你以往的孝尽上,主公那边,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至于刘老将军那边,还得靠你自己了…这刘老匹夫,除了贪财,还比较好色,不然都六十花甲了,还冒出了个十八岁的野种儿子来…真不怕别人笑话…” “是,多谢爵爷提醒,不知爵爷接下来如何打算?”李腾飞虽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位只会讨国主开心的小人,但面皮上,却不好表现分毫。 华爵爷随口就答,也不避讳什么,就说:“这件事还需等待几日,看刘将军那边是什么反应,再来想办法。至于我嘛!暂时还不能走,需要在这里等上几日,不然别人又会说我不务正事,或者是说我不会办事…” “如此甚好,本官正好多敬一下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一下爵爷了…” “这次难得离开了国都,我想好好玩玩,以往无聊透了,真想去找点刺激,最好能去打猎…” 一听华爵爷说想去打猎,李腾飞心里不禁冒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来。他甚至还脑补了一下,这位身居高位的华爵爷,在打猎的过程中,偶遇劫匪,被土匪们绑了,押回去……等等,不堪设想的画面。 于是,他并说:“爵爷若想去打猎,不妨先安歇几日,好好养好身子骨,到时下官再为您安排行程…只是山野里的盗匪凶悍,我怕爵爷有个闪失,那就得不偿失了。” “呵呵,些许毛贼有何惧怕…再说我这次出来,可是带了不少国都的禁军,有他们在,定会没事。还有李大人,尽可能不要大张旗鼓,免得劳民伤财哟!我想乔装打扮一番,出城打猎,这样才刺激…哈哈…” 华爵爷笑着说完,并回了他起居的院落,那里有几名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正等着他去享用,这可是李腾飞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 据说那些姑娘们,都是些未经人事的花季少女,她们还保持着含苞待放之身。 第五十五章 中军堂会议 第五十五章 中军堂的议会 虽然大多数的情况下,谣言都不可信,但有时候人们,更愿意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莞平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黑风岭上黑风军的众人们,也是非常的清楚。 他们除了大骂城主李腾飞,不是个东西外,骂得更多的,还是他的儿子李一封。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据说前不久刚顶替田震,坐上了南城守尉的位置。而且与斧头殿张开等人,交情不浅,想来上次斧头殿前来攻打,也是他在暗中作鬼。 按理说这位前途似锦的大好青年,要关系有关系,要钱有钱,怎么会去血洗自家的妓院,这着实令旁人匪夷所思。 是一时冲动?还是突然得了失心疯?这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众多让人无法理解的疑惑,让人门越来越迷惑。 或许,这一切的疑团,只有等现在正在修炼的李一封,闭关出来后,为大家解析疑惑了。 近日,一份来至城里的情报,再一次让黑风军上下的军士们,紧张了起来。 情报里指出,城主李腾飞已经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了黑风岭的众人,还说要搬兵前来讨伐。 身为幕府军师的赵青山,看罢情报后,只是淡淡地一笑。他习惯性地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须,对旁边的参将韩束,说到:“速去召集各营的将军,到中军堂,有事商议。” “是…”韩束领命去了。 没过多久,一阵阵“砰砰”地鼓声,响彻在整个黑风庄的上空。 稍迟片刻,中军堂的大厅内,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能坐定中军堂,商议军机要事的人,都是黑风军里响当当的人物。除了总统领、军师和两位千夫长,其余之人,均为百夫长和参将。 待众军官们坐定,军师赵青山当先开了口:“诸位将军应该都听说了吧?” 众军官们,互望了一眼,各自交流了一下,齐声说到:“回赵先生的话,都听说了…” 赵青山看着他们,点了点头,接着又说:“既然如此,那大家如何看啊?” 众人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答不上话。 唯有千夫长李进,开口说到:“怕他个什,依我看杀进城去,砍了李腾飞这个老匹夫…” “呵呵…乔将军,你如何看啊?”赵青山听了李进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去多加评论,而是问同样是千夫长的乔兰衣。 “我觉得贸然进城,不利于我军以后的发展,杀了李腾飞后,我们该怎么办,占领莞平城吗?那样一来,我们将面对整个地南国的杀伐…” 身为在场的唯一女性,乔兰衣巾帼不让须眉,想问题也比较全面周到。 李进被她这么一抢白,顿时老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赵青山见李进有些愠怒,笑着说:“李将军所言也不错,只是时下,我军还不足以去挑起战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他扭头向总统领王强,点了点头,捋了捋胡须,笑而不语。 王强看赵青山望过来,也是心领神会,连忙说:“乔将军说得甚是,我军成立不久,还需稳中求进,切不可冒进。现在局势对我们虽不利,却还没到紧要的关头。” 其他众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纷纷表示赞同。 “那统领,你觉得如何办才好啊?” 李进看王强对赵青山,是言听计从的样子,心里本就不痛快。他可是黑风岭上的旧人,论身份地位,资厉深浅,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跟他相提并论。但现在的他,在黑风岭众人心中的威信,却是如日俱下,早已是大不如以前了。 上次若不是他带队执勤巡夜,歼灭斧头殿帮众的战绩,也不会落到乔兰衣的身上。虽说他一向视乔兰衣,乃一介女流,事事都谦让着她,但眼看别人都风光无限,自己却只有羡慕的份,他心里哪里还能舒畅。 赵青山不等王强开口回答李进,就说:“如今城里尚有一战之力的人手,只有城里的卫士们,可他们的人数,料定不过一千有五,真要来攻打我们,大家也不用过于惧怕。虽然他们的武器装备精良,但真正能作战之人,不到半数,刚好与我们旗鼓相当。是否能不败而胜,我们得好生商议一下对策……” 众军官听后,一时议论纷纷,各自交换着意见。 “其实值得我们关注的是另有其人,此次莞平城里,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两件事,或许就是李腾飞故意的陷害,他是想祸水东移,想借助刘海波的军事力量,来打击我等…想当初,地南国主为了强娶沧洲墨湖郡的郡主为妻,不惜以全国之力,征讨墨湖郡,惹得沧洲国主派兵抗衡。而在前线指挥作战的统军大将,并是刘海波。城西西苑里死的人里面,有一位少年公子,恰巧是这位刘老将军的遗腹子……” “什么?” 赵青山的话音未落,众军官们,无不震惊。 就黑风军现在的军事能力,如何能与举全国之力的军事力量相抗衡。螳臂当车,岂有完卵,等人家大军压境,小小的黑风军,岂不是在劫难逃。 刚刚还满心郁闷的李进,更是吃惊不小,他还带着一丝的侥幸心理,问道:“赵先生的话,可否属实?” 赵青山捋着胡须,泰然自若地说:“我安插在李腾飞身边的人,掌握的信息,自然属实…” “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怎么能抵抗那征讨大军?” 一时之间,众军官们,无不惊若寒蝉,每个人的脸上,惧意甚浓。 这时,场中一直未开口的杜小三,开口说到:“大家也不用过于担心,据我所知,刘海波一向作战保守,奉行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作风。与沧洲交战多时,久战不下,一直未见胜迹,想必已经是胜算无望了。倘若刘海波一旦兵败,地南国主定当责罚于他,办他个指挥失误的罪。所以,他刘老将军一时半会,也无法来找我们的麻烦……” 这一番说完,在场的官军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定,并纷纷对杜小三的见解,钦佩不已。 坐在首位的王强,更是给杜小三投去了赞许的眼神,他说:“现在局势看似危急,但也留有我们喘息的机会。从今天起,各营要充分做好准备,以迎接各方面的挑战。” “是…”堂中众人听罢,齐声称是。 “还有一事,我军正值兵力不济,需要招兵买马,以备不测。各位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说说嘛!”王强笑着说完,一改刚才严肃的表情。 整个议会,到现在为止,真正能说上话的人,也没几个。大多数人都只是听听罢了,毕竟资历和水平都有限,说得不好,还会惹人笑话。 身为百夫长的王宝山,并是如此。 他对赵青山和杜小三的说辞,那是打心眼里的赞同,若让他说,指不定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再说那些国家大事,对他来说,陌生而遥远,他压根都没去关注过。 正当王宝山想着,日后是不是应该多关注一下,国家大事的时候。王强望着他,问到:“大哥,不知你有何想法?” “刷…” 数十双眼睛看过,顿时让王宝山,如坐针毡。他平时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很少跟人打交道。在场的众官军们,对他还很陌生,都只知其名,不知其人。 王宝山被众人门,看得是心里不舒服,也不好不开口,就说:“统领说的不错,当务之急,我们应多招募一些兵力。” “如何招募?”李进等他说完,就插了一句。 “如何招募?”王宝山被他这么一问,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哼…如何招募,你都说不上来了吧!现如今我们形势不利,能有几个人敢来投奔啊?”李进这话里,分明是在幸灾乐祸,有意让王宝山,吃瘪出丑。 因何如此,还不是因为他和王强,杜小三是结拜的兄弟,三人中就他能力有限,做人做事,都上不了台面。 有句老话说得好,捏柿子应当挑软的捏,谁叫王宝山一直以来,在别人眼里,都是个软柿子呢! 眼看李进为难王宝山,王强连忙打圆场,把话题引开,就说:“招募兵力,还需别人自愿。李将军说的甚是,如今形势不利,敢来投奔的人,那都是可以同心同德,可共进退的兄弟。” 说完,他扫了一眼众人,接着又说:“昨日,我大哥王将军在巡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名矿奴。他是从氓山的李家铜矿场,逃出来的苦命人,一路奔波到了我们黑风岭,说是想让我们,去营救他的同伴…你们说,我们应不应该去救他们?” 说到此处,全场鸦雀无声,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应。 “应该去救他们,还记得当初我们立军时的誓言吗?”王宝山见众人不作声,就鼓起了勇气。 李进听罢,眉头紧皱,大声说到:“现在我们兵力也不足,还要时刻提防李腾飞的打击,那氓山离黑风岭路途难行,最快也要五六天的脚程,就算骑马也要三五天……我们不能为了去救别人,而让自己的家园,遭到侵犯啊!” “是啊!” “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救了别人,却害了自己…这事能做吗?” 顿时,在场的众军官里,少数的几人,又活跃了起来,好一阵地交头接耳。 王宝山见状,站起了身,他解开右臂上的黑铁护腕,撸起了袖子。满脸激动地说:“看我也有奴印,也是李家的,那些非人的磨难,是永世的记忆…没人愿意去,我去…” “我也去…” 杜小三在一刻,也起身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右肩上的奴印。 “我们也去…” 接着,又有三名百夫长,挽起袖子站了起来。他们三人正是当初被王强从李家铁矿场里,救出来的矿奴。 “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也有奴印…” 王强也起身挽起了袖子,他扫了一眼众人,接着说:“黑风军里大部分人也有奴印,曾经都做过矿奴。当初立军之时,我向诸位发过誓言,替天行道,救民于水火。当然我又不能强迫你们去救他们,而不自救。所以去不去,就看你们的意愿了…” 赵青山见李进等人默不作声,并开口说到:“救人者自救,救他们等于是救了我们自己,现在我们正值缺少人手,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我愿前往…”一直识大体的右将军乔兰衣,站起了身。 救人者自救,军师赵青山和侠女乔兰衣都开口了,其他众人那还不作为,也纷纷表态,愿意去救氓山的矿奴。 当然不能都去,最后商议决定,由执意要去的乔兰衣带队,挑选人手前去氓山救人。为了确保万一,整个黑风岭外围山地的安危,巡山防务的重任,暂交由左将军李进等人负责。 前去营救矿奴的人员,乔兰衣别的人不选,偏偏选中了王宝山,及他全营的士兵。还抽调中军箭营的参将罗鹰,一同前往,许是想让罗鹰,发挥发挥他那牛逼的箭术吧! 第五十六章 矿奴何大斗 第五十六章 矿奴何大斗 莞平城地界上的矿场,大多数并在这氓山之中。 除了李家,还有其他的几家,他们都是城里的豪门富户,有钱有势,身份地位高贵。开采出来的矿石,直接跟官府挂钩,用途是销往地南国全境,以谋私利,赚取巨额的钱财。 那氓山就位于莞平城的西北方,那里山野漫漫,群山之间沟壑交错,路途难行,却是城里官家和富户们,赖以生存的金山银库。 时下已是初春,冰雪需要解冻,天气比起下雪天,还要寒凉冷峻。 王宝山等人跟随着乔兰衣,一路行来,风餐露宿,昼伏夜出。他们踩着泥泞不堪的山路,紧赶慢赶,跋涉山川河流,终于在第六天的夜晚,到达了目的地。 领着他们来的向导,正是那名从李家铜矿场逃出来的矿奴,他名叫何大斗。 这个壮实魁梧的汉子,原本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家老小在氓山的山脚下,种着几亩薄田。 去年大旱,田里的庄稼,缺水枯绝,颗粒未收。加上那几亩薄田还是跟村里的地主家租种的,秋后无粮交租,地主就将他绑了,卖到了氓山上,李家的铜矿场里,以此来偿还欠下的租金。 这何大斗是孝子,他在里面待了几个月,一直想着逃跑,却总不能如愿。家里的父母双亲,年事已高,不能缺人照顾。 但身为阶下囚,每天除了辛苦的劳作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折磨,令他的身心,都备受煎熬。每天累死累活地干完活,夜深人静后,牵挂起家里的父老时,何大斗常常是以泪洗面,躲在肮脏的烂草堆里,独自哭诉。 也是合该他的机会,十多天前,也就是元宵节那天,他偶然获得了运送铜矿石出山的活。 那天大雪纷飞,道路难行,他们一行百来个的矿奴,冒着大风大雪,推着一辆辆载满铜矿石的大车出山。每辆大车,都是几个矿奴在前面拉车,后面几个推,压着山路上的烂泥,慢慢地向前推进,运送的过程,极其艰辛。 加上冰天雪地的天气,寒冷刺骨,不少体弱多病,身体单薄的矿奴,经不住酷寒,倒在了雪水烂泥里,再也没能爬起来。 负责押运的李家打手们,见有矿奴死了,就随便把他们的尸体,扔进了路旁的山沟里,算是给他们找了个埋尸的地方。 虽死了不少的矿奴,但铜矿石还需要运送。矿场上的管事们,就再找来其他的矿奴,填补空缺。何大斗并是因为身强力壮,就这般被拉过充了数。 但他何大斗,却也不是一般人,他倒觉得这是个逃跑的机会。于是在推车的过程中,在经过一处悬崖峭壁时,他顺势滚下,滚到了悬崖的下面。 李家的管事、打手们,见何大斗滚落下山崖后,一动不动地躺着,以为他被摔死了,也就不再去管他。他们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声晦气,并扬起鞭子,驱赶着其他的矿奴们,继续运送铜矿石。 何大斗存心往山崖下滚落,自然是留有心眼,他专门寻了一面平顺的山崖,且在滚落的过程,一直贴着地面;再加上山崖积雪的厚实,使他落下来后,掉进了积雪的窟窿里。他大部分的身体,嵌进深雪中,让旁人一时也看不清情况如何,所以才麻痹了李家的管事和打手们。 过了片刻,见运送铜矿石的车队,走远后,何大斗才敢从雪中爬了起来。 他寻了个人烟荒芜的小道,一路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家乡,因为他要去看望,生他养他的父母双亲。 然而,等何大斗走近了山村,却发现山村里,已是物是人非,破败而荒凉。许多的村舍茅屋,倒的倒、塌的塌…整个小山村,如同遭遇了一场地震般,到处是一片残垣断壁,破砖碎瓦。 放眼望去,更让人惊恐地是,在白皑皑的积雪掩盖下,随处可见的森白尸骨,支离破碎,凌乱地倒在废墟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只是几个月不在,怎么家园被毁了。人都去了哪里? 何大斗见此情景,内心顿时被不安的情绪所笼罩,他慌忙跑进自己的家,却发现令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一片的废墟中,两具破碎的尸骨,正躺在其中,骸骨上还裹着单薄的破旧衣衫。 那褴褛的衣衫,何大斗记忆犹新,那正是他父母双亲的…… “啊……” 一声响彻整个小山村的哭声,徒然响起,何大斗栽倒在地,放声悲哭。 他一直哭得是几经昏厥,最后哭不动了,才动手把父母的骨骸,从废墟里刨了出来。又在自家的院落里,挖了个坑,将父母双亲封土掩埋,好以此来告慰父母的在天亡魂。 等一切的忙,活完了,天色已晚,荒废多时的家园,已经无法容人过夜。何大斗忍着悲痛欲绝的心情,只得继续上路。 当时的他,生无可恋,无家可归,整个人已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也不敢进城,在人前显露,只能一直在茫茫的山野里,寻找着活下去的生路。 也算巧合,在离他们小山村不远的山里,遇到了打猎的罗猎户,才被其告知他生活的小山村,因为干旱,田亩收成不好,村民们交不上地主们的田租,和官家的赋税。导致村里的青壮年们,都被捉去当了矿奴,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又遇冬季的大雪灾,阻挡了出山的道路。 就这样,全村上下的村民们,冻的冻死,饿的饿死,再无一个活口留下。 何大斗听后,悲切怜天,当场就想去杀了那些为富不仁的官家富户们,还是罗猎户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 最后,经过罗猎户的点拔指引,他决定前往黑风岭,去投奔黑风军。 于是,何大斗一路艰辛,走了五天五夜的山路,终于到了黑风岭。 再说黑风军这边,其实来解救其他的矿奴们,本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杜小三和王强等人的意思。 因为他们,听何大斗说离铜矿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煤窑场。每次挖出来的铜矿石、铁矿石,都会送到那座煤窑场内,进行炼制各种各样的铁器铜具。 据何大斗了解的情况,来分析推理,很快杜小三就得出了结论。 他估计那座煤窑场里面,肯定有着大量炼制好的兵器武具。这可是难得的武器装备,如果能得来,势必将加强黑风军的战斗能力。再说氓山里的矿奴,少说也有数千人,那可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有生力量啊! 所以,在中军堂的会议中,经过他们几人的操作,在巨大的压力下,总算促成了这次的营救行动。 现在正是夜晚,天寒地冻的荒山野岭里,在一片连绵不绝的森林中,他们这一队的人马,还在艰难地赶着山路。 “暂且休整一晚,先观察一下敌情,再做打算。” 右将军乔兰衣看天色已晚,就拉住缰绳,摸了摸她座下的坐骑,好让马儿停住蹄子。 “是…” 王宝山和另外的一名百夫长,分别站在乔兰衣的两侧。 这次行动,只有两个营的士兵参加,加上乔兰衣自己的亲随兵,总共一百多号人。 黑风军的战备物资匮乏,但为了照顾女将乔兰衣,还是给她备了一匹战马,其他的众人们,就只能步行而来。 从出发到现在,他们连续走了几天的路程,早已人困马乏,才总算走到了这片树木丛生的森林内。 这里古木参天,遮天蔽日,荒草灌木繁茂,一百多号人影藏其中,倒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王宝山吩咐营里的士兵们,就地寻找化了冻的山沟子,好确保山里的饮用水足量。又让人找来枯树朽木,准备埋锅造饭,好为大家解决饥渴的问题。 “王将军,辛苦了,连日来,都是你在负责大家的饮食,让人常备着热水…不然这天寒地冻的山里,少不得会折损几个人…” 乔兰衣接过王宝山递过来的一碗热茶,吹着热气,微微一笑。 “乔将军,巾帼不让须眉,一马当先。那才叫辛苦…” 王宝山见这位素有冰山美人称号的女侠,对自己微笑以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乔兰衣喝了一口热茶,接着说:“我也不比你大几岁,你可以叫我一声姐…” “好的…”王宝山听了,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黑风军刚建立起来,许多地方还不够完善,你也别怪李进李将军,军里与人对敌武斗,还需靠他…” 乔兰衣看着王宝山,眼神里尽显温柔。 “姐,这个我都懂…” “你明白就好,以后在军中有什么事,可以来找姐…”乔兰衣说完,喝完了热茶,把碗还给了王宝山,又说:“我的弟弟,要是活着,现在也许跟你一样大了…可惜了,他走得早啊!” 关于乔兰衣不幸的经历,王宝山听说的不多。但这位江湖女侠,能在原先的黑风庄里,坐上第三把交椅,其中的辛酸苦楚,必然不少。 于是,王宝山就问她说:“姐,你能到如今的地步,想必极为不容易,你累吗?” 乔兰衣听了,惊讶地看着王宝山,眼神里有些暗淡,情绪低落地说:“人不累,心累,但大仇未报,如何能谈累…” 王宝山听了,没有再说什么,也沉默了下来。 人嘛!谁没个难言之隐啊!别人既然不愿提及,就不应该非要去打听,不然会显得自己鲁莽不懂事。 “乔将军,王将军,你们先带营里的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会,就留我营里守夜放哨吧!” 另一个百夫长,名叫曹冲,也是矿奴出身。这次跟过来行动,还是他第一次出山执行任务,所以事事都以乔兰衣、王宝山为主。 王宝山看着他,笑着说:“曹将军,还是我们来吧!一路上你们也辛苦。” “你们谁也不用争,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也没人会来这里,我带着几人站岗放哨,提防山里的莽虫野兽吧!”一旁的罗猎户,开了口。 他是王宝山等人,经过城西的荒山野岭时,恰巧遇到的。刚好罗鹰也在队伍里,于是,罗猎户就跟他们一起来了。 现在,眼看就要天亮了,王宝山同乔兰衣几个人,一起商议后,决定队伍暂且休整,留几人站岗放哨,以防不测。 待天色明亮了,乔兰衣并带着曹冲,罗猎户和罗鹰三人,在向导何大斗的引领下,悄悄地向李家的铜矿场,渗透了过去。 这营救前的敌情防御,必须提前察看清楚,不然一旦营救行动开始,就无法掌控事态的发展了。 王宝山则被留了下来,让他负责照看队伍,检查武器兵具,等一应的战需物资,好为晚上的营救行动,提前做好准备。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让士兵们疲惫不堪。王宝山下令,让他们趁着温和的白天,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好恢复战斗时需要的体力。 为了怕火堆升起的烟雾,引来别人的注意,就没有生火堆。士兵们只能抱团取暖,互相围靠在一起,坐在每人随身携带的干草垫上,忍着寒凉勉强的睡去了。 直到下午,乔兰衣才带其他几人,回到了士兵们藏身的地点。 王宝山赶忙给他们安排热水,和干粮吃食,让众人不禁有些感动。 待众人吃饱喝足,身子骨也暖和了不少。乔兰衣最先开了口,她说:“看来这李家的铜矿场,已经增派了人手,加强了防御,想必是上次王统领他们,劫了他们的铁砂矿石场引起的…这次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务必要周全。罗兄,你有什么看法?” 罗鹰的老爹罗猎户,跟她算是同辈,又了解氓山这片山脉的地形,所以还得多多听听他的意见。 罗猎户沉思了一会,才说:“事态还没有想象中的严峻,别看他们人手充沛,但都是些酒囊饭袋,外强中干的货色。这白天行动不便,只能等晚上,夜深人静时,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乔兰衣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其他的几人,看表情,是想听听不同的意见。 “罗老说的对,我们不妨趁夜奇袭,杀了进去…”曹冲有些激动地说着,看来也赞成罗猎户的决策, 一旁的罗鹰,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看着正在忙着给大家倒热茶的王宝山,问他:“王大哥,你觉得如何?” 王宝山先是一愣,然后望了望众人,说:“我虽没有去察看敌情,但依我在矿场里做矿奴的时候,所看到的情景来看,趁着夜色,突然袭击的话,也不错……但墙高地滑,真要冲进去,难度较大,风险也大……到时我军肯定会有许多的伤亡。” “恩…”乔兰衣听了王宝山的话,点了点头,关于这点她也想到了,不然也不会听其他人的意见。 王宝山又看了一下,在场的众人,接着又说:“我倒是有个好办法,既能保全我军的伤亡,又能获得奇袭的成效…” 第五十七章 邙山铜矿场 第五十七章 氓山铜矿场 临近黄昏时,王宝山带着何大斗,和自己的亲随兵柳青,躲在一条山道旁边的灌木杂草丛中,视乎等待着什么。 此时他们三人,已经换了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又在脸上涂抹了一些尘土和灰垢,嫣然一副矿奴的模样。 “快走啊!天都快黑了,别给老子磨磨蹭蹭滴…” “啪…” 少时片刻后,山道上的远处,传来了叫骂声,和皮鞭抽打的声音。 一行拉着空车的矿奴们,被几个凶恶的汉子,用皮鞭抽打着,向王宝山这边而来。 何大斗见此情景,不禁勾起了自己悲惨的记忆,差点就想冲出去。还好被王宝山拉住,并在他的耳边,悄悄地劝他。让他一切按计划行事,切莫鲁莽,不然将坏了大事。 何大斗听了,也只得就此作罢。但他看着那些李家的打手们,用鞭子抽那些矿奴们,他心里恼怒至极,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想必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为了大局,他也不得不强忍着。 等车队走到了跟前,一颗大树横倒在山道的中央,正好拦住了他们。 那几个李家的打手们,看到大树挡道,不禁都叫骂了起来。就当他们上前察看倒下的大树时,守候多时的王宝山,率先冲出,在不惹人注意的地方,来到了一辆大车的旁边,混在了哪些矿奴之中。 柳青和何大斗两人,也趁着一个空荡,混了进来。 打手们叫骂着,让几个矿奴上前,把那颗大树搬起来,扔到了山道旁的水沟子里。又扬起皮鞭,驱赶着矿奴们,继续前行。 王宝山混在矿奴里面,时不时望一眼何大斗,深怕他压不住火气,而做出一些影响计划的事来。但看到柳青一直呆在何大斗的左右,也就放了心。 说到这个计划,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并是由他们三人,先潜伏进李家的铜矿场内,等待时机,打通防御,再通知在外等候的乔兰衣等人,好来个里应外合,打一场漂亮的仗。 由于是潜伏,就不宜人多,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王宝山和柳青两人,身上都有李家的奴印,所以更容易伪装成矿奴。而何大斗在铜矿场里呆了几个月,熟悉里面的环境,就带上了他一起行动。 兵者鬼道,王宝山能想出这条险象环生的妙计,让乔兰衣惊讶不已。但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手,只得同意了他们三人前往。 而那一百多名士兵们,一听说王宝山,为了他们能避免大的伤亡,甘愿以身犯险,去做那玩命的勾当,一个个甚是感动,无不对他敬佩有加。搞得每个人都斗志昂扬,纷纷表示今夜必须要跟李家的打手们,血战到底,杀光那些与狼共舞之辈。 快到傍晚时分时,王宝山三人混迹在矿奴们中,终于来到了李家的铜矿场。 这座铜矿场比起王宝山之前呆的铁砂矿石场,足足大了两倍之多。里面的矿奴,据说曾一度多达四千多人。 是真是假,就连何大斗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从整个铜矿场的规模,和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茅草棚子来看,未必没有那么多的矿奴。 这里是整个莞平城地界上,最大的一座铜石矿场,明面上是莞平城首富李文化的产业,可实际上是他和他的堂兄李腾飞,两人共同持有的庞大产业之一。 进了铜矿场,王宝山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况,不禁有些惊叹不已。 只见那座高高巨大的土墙,延绵数千里,合拢围绕着一座大山。而这座巨大的山体,现在已经开采了一大半的样子,只剩下了很小的一部分山脊,裸.露在外,显得是千疮百孔。 此时,不计其数的矿奴们,如同蚁群般,密密麻麻,都在山上辛苦地劳作着。他们有的凿石挖土,有的背土驮石,有的用竹筐,一筐筐地运送着铜矿石。 在嘈杂的劳作中,他们忙碌而沉默,每个矿奴的脸上,满是尘土污垢,面貌凄惨,尽管衣衫褴褛,浑身污秽不堪。 虽然如此,但他们一个个的,却是心无旁骛,只顾埋头地干活。 因为不老老实实地干活的话,旁边的监工们,就会用鞭子抽打他们,还会不给东西吃。 劳动的人们,都是值得敬佩的,尽管他们活得是多么的卑微,多么的不堪,多么忍辱负重,但一样能创造出无比强大的力量。 正如那座巨大的大铜山一般,在这群矿奴们的面前,就显得不那么高大雄伟了。 王宝山放眼望去,见那震慑山川的劳动场面,惊叹于它的蔚为壮观,和声势浩大。一时之间,令他站住了脚步。 此时此刻,他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正于乔兰衣说的那样,铜矿场里已经加强了防御,增派了许多的打手。 据王宝山的目测,大约有三百名之多。还好他提出这个里应外合的计策,若是强攻突袭,在敌方占据有利的防御地势下,恐怕将会伤亡惨重,对营救的行动,极为不利。 此时,那些打手们,都穿着厚实暖和的皮袄棉服,一个个趾高气昂地迈着小碎步,来回巡视着,矿奴们的劳作情况。与那些衣衫褴褛,身形单薄的矿奴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噹…噹…” 远处,一声铜锣的响声,回荡在铜矿场中间,几座高高的瞭望台之中。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最中间的那座瞭望台上,一名肥胖的矿场监工,正懒洋洋地敲打着一面铜锣。 王宝山知道这是收工时的锣声,冷天里天黑的早,天气又寒冷刺骨。看样子,这位监工不是同情心泛滥,大发慈悲,而是想早点收工,回去喝酒。 分布在铜山各处的打手们,听到锣声,并挥着鞭子,开始驱赶着矿奴们,往茅草窝棚那边走。 矿奴们如同牲口一般,被人拿着鞭子驱赶,一个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微睁着麻木不仁的眼睛,挂着一张任劳任怨的脸,茫然地向前走去。 他们黑压压的一大片,行走在碎石烂土上,踩得碎石“噼哩啪啦”的一阵乱响。 那场面,声势浩大,尘土飞扬…… 王宝山望着密密麻麻,污秽不堪的矿奴们,从眼前走过,这似曾相识的情景,让他的心里,不禁好一阵的难受。 这时,柳青带着何大斗,趁乱凑到了王宝山的身旁。 他压低着声音,说:“王将军,下一步该如何?” 王宝山被他一问,也是一脸的茫然。 按计划,他们进来后,应该想办法,找到突破土墙的方法。但看到里面的情景,却有些犯起了难。 现在的天色,已经都快黑了。外面的兄弟们,还等着呢!再不想办法,怕会耽误时机。 时间不容耽误,王宝山就问何大斗,说:“何兄,你知道这里哪有地势隐蔽,土墙低矮的地方?” 何大斗此间正悲愤不平,经王宝山一问,就说:“有是有,只不过那地方有些邪门…” 王宝山听他说有,心里一喜。他想起了当初自己和杜小三、王强三人,通过一名老矿奴的指点,趁着夜色,挖通土墙,才得以脱身的经过。就想如法炮制,挖通土墙,再做一回钻地鼠。 一旁的柳青,见何大斗有些话不由衷,就问他:“何大哥,你说邪门,是怎么回事?” 何大斗就给他们解释,说那地方在茅草棚区的最里面,平时也没见哪个打手监工去过那里,矿奴们晚上都禁止出草棚,白天要干活,也没时间去。 说邪门,是因为每当月明星稀的夜晚,那片区域内茅草棚里的矿奴们,并会听到一阵阵幽幽地哭声。 都说那凄惨悲伶的哭声,哀伤幽怨,好像是某个女子在哭泣。 于是就有人说,那是女鬼在夜里哭泣,好引诱男人前去,吸取人之精气。 而且说这话的人,还声称,是他亲眼所见。他说在一个月圆的晚上,他因为受不了这矿上的劳苦,和监工打手们的折磨,打算趁夜出逃。 当时这个胆大包天的矿奴,并趁着大家熟睡后,他一个人摸了出去。一路上东躲西藏,最后他竟然鬼迷了心窍般,摸到了茅棚群落,最里面的那片区域。 虽然他当时,与外面的世界,只隔了一道厚厚的土墙,但想出去,只能挖通土墙。还好这面墙后面就是悬崖绝壁,所以当初建墙时,只建了单面,墙上不能走行人。打手们无法在上面巡逻,也让他觉得此地,是非常的合适。 他说干就干,当即就开始挖土墙,可挖着挖着,他突然听到有个女子在喊他。具体喊他什么,却叫人听不清楚,他也不敢听,深怕被女鬼给诱惑住,被吸了人之精气,并吓得赶紧跑了。 他说的是真是假,旁人无法考究,也不敢去考究,所以关于这女鬼的传说,一直在矿奴们之中,广为流传。 也有另外的版本,说那哭声,并不是什么女鬼在哭泣。而是铜山里的铜精在哭,是精怪在黑夜里作祟。 据老一辈的矿奴说,当年在铜山里,曾挖出了一具铜人,而且还是个女铜人。 当时挖的时候,山体滑坡,死了好多的矿奴。一时之间,搞得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都说那是山神的化身。因为开采铜矿石,打扰了她老人家的清修,所以才显出神迹,降下山体滑坡的灾难。 当时,矿上的监工打手们,也被吓破了胆,都不敢靠近那具女铜人。可身为矿主的李文化,却是不信那个邪,就想让人把那女铜人拉去煤窑场,准备扔进炼炉内,给她炼成铜水。 可就在众人,上前去抬那女铜人,准备搬上车运去煤窑场的时候,那女铜人突然活了过来。 只见她忽地起身,一阵风似的跑了起来,径直跑进了那片茅草棚子的深处,在群落错综复杂的茅草棚屋里,不见了踪影。 这青天白日里,突现妖物,当场就吓趴了不少人。当时的李文化,也是吓得轻,他跪倒在地,望着那女铜人消失的方向,一个劲地磕头… “这…” 等王宝山听完何大斗的奇闻怪论,不禁哑口无言,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 何大斗看他那样,就说:“我也是听老一辈矿奴说的…是真是假,也无从知道。不过那里面的土墙上,不能走人,矿里的打手们,也不敢在那面墙的附近,渡留巡逻,所以我说那里最隐蔽。” 说话的当口,他们三人已经随着众多的矿奴们,来到了何大斗所说的那片区域附近。 为了便于行动,他们躲进了茅草棚子里,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商量着对策。 “不管怎么样,我们一会摸过去看看情况…” 对王宝山来说,奇异的事情,他也见过不少,也不信何大斗说的那些。 “王将军说的是,真要有什么女鬼、铜人的,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害死几人…再说我何大斗也是死里逃生的人,现在是了无牵挂,还怕他个什…” 何大斗握着沙包般大的拳头,时刻注视着,茅草棚子外的动静。 柳青一脸的忧虑,他对王宝山说:“现在手上寸铁也没有,要是真有点情况,也不好对付啊!” 何大斗听了,就说:“无妨,我等会给你找两把铁器防身…” 柳青一听,眼睛一亮,就问他:“什么铁器……刀还是枪?” “到时你就知道了…呵呵…” 何大斗被柳青的表情,逗乐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卖起了关子。 过了一会,王宝山看张茅草棚子的外面,有几名监工的手下,正抬着一筐筐的黑面窝窝头,在每个茅草棚子前,按照登记的功劳木牌,再给矿奴们分配窝窝头。就说:“好了,我们快些走…等他们过来了,被发现了不好…”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天上不见星月。 矿奴们居住的茅草棚子,不计其数,错综复杂,利于潜伏。 王宝山三人,静悄悄地穿行在各个茅草棚子之间,为了躲避高台上巡视的打手们,他们尽量使自己影藏在阴影里。一路小心谨慎,向着茅草棚子后面的深处,缓缓地靠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山神女铜人 第五十八章 山神女铜人 繁闹宣器的一天,结束后,终于换来了寂静。 铜矿场上的矿奴们,已经沉沉地睡去。 四周的土墙上,几名打手,举着火把,悠哉悠哉地晃荡着。 远处几座高矮不一的土城楼子里,灯火通明,一阵高过一阵的喝酒猜拳声、吆喝声,时不时从里面传了出来,让寂静的黑夜,多了点人气。 在无人问津的茅草棚屋深处,黑暗莫明的角落里,三个人影,幽幽地爬了出来。 他们贴着土墙的根部,无声无息地摸索着,似乎再寻找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突然有人在小声的说话。 “这里怎么有一口井?” “我也不清楚,以前没来过这里啊…” 接着,一声极轻的响声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井里没有水…”又一个人,开了口。 “这周围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这就是你说地方?”第一个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没错,这里平时没人来。” “这里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啊?” “不管如何,既然来了,就找找低洼湿润的地方,看能不能挖通土墙…” 第一个人的声音,还没说完,就被“啪”的一声闷响给打断了,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掉落在了地上。 “王将军,王将军…你没事吧!”那第三个人,显然有些焦急,正小声地呼唤着。 黑暗里的这三个人影,正是一路潜伏而来的王宝山三人。 刚刚的王宝山,在寻找低洼湿润的地方时,不料脚下一滑,一不小心,掉进了那口井里。 等柳青和何大斗发现是,他已经跌到了井的底部。还好井底泥土松软,离井口也不算太远,要不然王宝山不被摔死,也会摔成残废。 “王将军,你还好吧!”柳青焦急万分,都怪自己一时疏忽,没能保护好王宝山。 王宝山虽没被摔成残废,但也摔得不轻,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对着井口的方向,说道:“我没事……” 何大斗听了王宝山说没事,就对着井里说:“没事就好,王将军,你先等会,我去找条绳子过来,把你拉上来。” “好的,你们小心点…”王宝山说完,忍着井底难闻的腐败之气,挣扎着爬了起来。 这井底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王宝山只能用手去触摸。 他先摸了摸四周,发现这井底也不大,周围的井壁,干燥坚实,看来这口井,已经枯绝了很久。 当他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时,感觉有些坚硬的事物,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凭他的感觉,它们有的像圆形的石头,有的像树枝一般,散落在井底,数量还不少。 此时想看,也看不见东西,王宝山也不敢贸然用手去摸。 他只好不去管它们,继续沿着井壁开始蛰摸,好找个可以攀爬的地方。 可摸着摸着,突然他感觉手前一空,似乎这井壁上有一个洞。当他再摸时,发现这不是个洞,而是个一人多高的门,准确的说,是一道洞门。 这里面,会是什么呢?女鬼的洞府?或是女铜人的? 王宝山不敢猜测,眼下啥也看不到,也不敢乱动,只能等着上面的柳青和何大斗,找来绳索救自己上去。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想到矿场外面的乔兰衣,和一百多号的士兵们,还等着他们的信号,他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黑暗的井底,王宝山想了很多,看来今晚的行动,无法进行了。自己是不是错了,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贸然地潜伏进来。 千不该,万不该啊!不然自己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掉落枯井。 他甚至想到了沙熊,那个曾经在莞平城里,叱咤风云的猛人,最后被他们几个人,用**麻翻后,扔到了一口枯井里,喂了老鼠。 不知那晚的沙熊,在人生最后的时刻,想到了什么? 就在王宝山胡思乱想,昏昏欲睡的时候,井壁上的那扇洞门里,一点微光,朦朦胧胧地亮了起来。 兴许是错觉,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微光还在。刚刚可能是自己太过焦急,一时没发现,现在冷静下,才看到了那点微光。 此时,枯井的上面,寂静无声,显然柳青和何大斗,去找绳索了,这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前面那洞门里的微光,到底是什么? 王宝山也猜不到,他觉得应该去看一看,反正呆在井底,苦等救援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去的路。 都说走夜路时,只要往有光亮的地方走,就能摆脱黑暗,应该没错。 王宝山想到此间,也不在拖延,他从怀里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砍柴刀,握在手里,心中顿时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老伙计!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就这样,王宝山一手握着砍柴刀,一手摸着洞门里的洞壁,朝着那一点微光,缓缓地走了过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那点微光还是那么大,朦朦胧胧,跟之前是一个样,让人看不真切。 王宝山走着走着,感觉那点微光一直是那样,就好像他自己,永远也走不跟前似的。不禁让他有些觉悟,这样下去不行,就算他走得累死了,或许也走不到那微光那里。 于是,他转过身,想往回走。 可走没几步,王宝山徒然发现,那点微光,就在他的前面。 他刚才,明明是往那微光那里走,然后转身想按原路返回的,怎么那微光,又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位置? 王宝山顿时冷汗都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遇到了什么邪门的事了? 何大斗说这片区域,有点邪门的时候,他当时还不信,可现在真的发生了,他的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 思来想去,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微光,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向前走。 奇怪的是,这次他倒没有了刚才那般,感觉走不到头。 但当王宝山,走着走着,却发现前面有微弱的光亮,越来越亮,他就睁开了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不禁呆立在了当场。 摆在他的眼里的,是一间约莫房屋大小的洞穴,里面空荡寂静,中间的地上,摆着一盏孤灯。 更加奇怪的是,那盏并不能称得上是灯的事物,是一只有些残破的石碗,看不出任何的奇特,碗内摆着一颗圆润明亮的珠子。 此时,正是这颗珠子,散发出的微弱光亮,照现出了周围的一切事物。 在石碗的旁边,还盘腿坐着一位白衣女子,这女子长得是十分的清秀,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岁。 她那乌黑亮丽的一头青丝下,纤细的柳眉,白皙的脸颊,精致而典雅。 一身雪白素衣的她,在那珠子散发的微光下,整个人被印衬得、是愈发的美丽而高贵。 此时的她,正双眸微闭,气息平顺,端坐在地上,如同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她的周围,除了那只石碗,和那颗奇怪的珠子外,就别无他物。 王宝山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得愣立在了当场,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女鬼吗?怎么长得这么好看,一副一点也不让人害怕的模样。 “你是第十三个来此的人,只可惜他们都没能找到我,并已经死了……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待王宝山细看,那静坐的白衣女子,突然开了口。 “我…”王宝山见她开口说话,吓了一跳,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他惊恐地明白了,那枯井的下面,他所踩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你什么?”白衣女子柳眉一挑,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虽说她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对王宝山的一举一动,好似了如指掌。 “我刚刚…”王宝山见她有些不耐烦,就把自己怎么掉进枯井,怎么看到了一点微光,怎么就稀里糊涂,摸到了这里来……等等奇怪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末了,他还带着几分的歉意,说:“不知道姑娘在此,真是打扰了…” “恩…”白衣女子听后,俏首微点,睁开了明眸。 王宝山看着她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睛,心中顿感清明和平静,就问:“这是哪里?姑娘又是何人?怎么会独自一人在此?” “我乃金铜之精,是这铜山里秉天地之灵气,孕育而成的天地灵物…这里是我的家…” 白衣女子唇红齿白,开合之间,声音优美动人。 王宝山听了,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心想自己的经历,怎么这么的匪夷所思? 这前前后后,所经历的怪事,那可是都不少。他还曾听杜小三讲过,说这天地之间,一些奇异莫名的存在,是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 而这眼前的女铜人,或许就属于那些神奇的存在吧! 想到这里,他就问:“原来姑娘,是这铜山的山神…” “呵呵……是外面的那些人说的吧!”女子听后,突然笑了起来。 “外面…”王宝山被她一句话,搞得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虽在此,但外面的一切,还是知道的…” “姑娘既然知道外面的一切,我就不隐瞒了……” 王宝山看她不像坏人,就把自己此行的目的,一一道来,最后才说:“不知姑娘知不道怎么出去,现在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外面的同伴们,若是见我这么久不回去,只怕会焦急万分…” 第五十九章 金灵儿 第五十九章 金灵儿 那白衣女子听完王宝山的陈述,沉吟了半饷,微笑着说:“看不出你还有如此的大善之心…既然这样,不妨帮我一个忙,如何?” “什么忙?姑娘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你。”王宝山一听,想也不想,就满口地答应了。 “恩…我乃金铜之精,虽天地之灵气孕育而成,却缺少灵动,身体无法自由行动,需要一件东西,方能点石成金,化腐糗为神奇,让我犹如生人般,能行动自如。” 白衣女子说着,眼里满是期望之情。 王宝山一听,不禁匪夷所思,就问:“是什么东西?该去哪里帮你找到?” “这东西不在别处,就在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 王宝山更是惊奇,他看了看手里的砍柴刀,心想自己为了更好地伪装成一名矿奴,身上啥也没带,只带了这把残破不堪的砍柴刀,以防不测。 难不成是这砍柴刀?可这锈铁残刀,用来砍柴还行,用于其他,就是一块破铁片子,无堪大用。 “不是它,它的给我的感觉很奇特,具体怎么奇特,我也说不出来…我说的那东西,是你身上的血液。大凡人之精气,并是血液,人也靠它,才能行动劳作……呵呵…不知你,肯不肯给我…” 白衣女子微笑着说完这话,眼里的期盼之情,更加地突出。 “这…”王宝山看着她的微笑,心里却产生了无法遏制的惊恐。 一瞬之间,使他浑身的汗毛凌厉,头皮发麻,后背是冷汗直冒。 这一瞬间,让他想到了何大斗说的话,什么女鬼诱人,吸食人之精气……这女子哪里是什么金铜之精,分明是喝人鲜血的厉鬼。 “你多虑了,我只需一滴,不会多要…”白衣女子似乎能读懂人心,竟然看出了王宝山内心的惊悚,就开口说到。 王宝山没有再说什么,仍然惊恐地看着她。 “你不要害怕,我本是这铜山里的一块石头,不知过了多少年,才化成这般形态。当年被他们挖出来的时候,他们害怕,并要将我扔进熔炉里,炼成铜水…我为了躲避灾祸,不得以现身逃脱,最后逃进了这口枯井里…” 白衣女子说完,整个人突然变成了一尊盘腿而坐的铜人,这铜人与那白衣女子,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人。 白衣女子变成铜人后,没有再变幻,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跟刚才的白衣女子比起来,如同死物一般。 王宝山看着女铜人,一时不敢乱动,心里迟疑不决了起来。 “当年的行动,使我失去了近百年的灵气源力,让我功亏一篑,没能彻底化形成人,只能短时间内,可以变化成真人的模样,开口说点话,却不能行动自如…” 再次开口时,女铜人已经变回了白衣女子,看来她只有变回来,才能说话。 “你刚刚看到的,并是我的真身,现在是我的法体,你一到此间,就看到了我的法体,也是不凡。” 王宝山呆呆地看着她变来变去,又听她说自己能看到法体,就说:“我曾遇到过一位道长和法师,他们也说我能看到他们的法体。” “呵呵…他们或许就是世上的修行者,他们这么说你,或许你真有不凡之处,要不然,也不会找到我这里来…” 白衣女子始终是面带微笑,笑颜以待,好像天生就是心无忧愁,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你长年累月地生活在这枯井下,也是孤独凄凉…唉…也罢…” 事已至此,王宝山也不再乱想,说完就拿起砍柴刀,在左手的中指上,划了一个小口子。用手一挤,并渗出了一滴黄豆般大小的血珠出来。 当他举着中指,走到了白衣女子的跟前时,才醒悟对方身体不能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给她。 白衣女子见他犹豫,就微笑着提醒他,说:“你将血点在我的额头上,然后就不用你做什么了…” 王宝山听后,照她说的做了。将自己中指上的血珠,点在了白衣女子的额头中间。 就在他接触的一瞬间,王宝山似乎看到了一座庞大的高山,屹立在天地之间,任由日月交替,四季循环。 在无穷无尽的时间长河,肆意地冲刷了不知多少个岁月后,突然有一天,一条巨大的黑龙,至远方飞来,在这高山之巅,飞舞盘旋,久久不去,似乎在巡视着这座巍峨的大山。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黑龙山岳般的龙首,仰天长啸,似乎对着苍天在诉说着什么。随后,龙首低垂,一点刺眼的金光,从它的嘴里迸射而出,落进了这座高山里面,不见了踪迹… 黑龙做完这些后,有些留恋地腾空飞走了。 接着,高山恢复了往日的情景,好像那条黑龙,并没有来过一般。 此地的一切事物,都在时间的流逝中,一天天的过去。 高山的底部最深处,一点刺目的金光,被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清明气蕴,包裹着,渐渐地幻化成了人形。 由小到大,随着包裹的气蕴,越来越多,慢慢地长成了如同真人般的大小。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座高山在无数的岁月中,在无穷无尽的风雨腐蚀下,渐渐地失去了原来的模样。 昔日巍峨高耸的大山,曾经的生机蓬勃,绿植繁茂,好像被岁月带走灵性一般,渐渐地变成一座荒芜、且破败不堪的荒山。 再后来,一群人来到这里,好像在山里寻找着什么。 至那天过后,更多人就来了,他们开始挖山凿石,开山动土,从泥土乱石中,挖出了一块块金黄色的石头。 人们忙碌而艰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来了一波,也走了一波,换了一些新的面孔。 人多力量大,荒山很快就被挖去了大半。 突然有一天,电闪雷鸣,暴雨如注。那群挖山的人,依旧在大雨倾盆之中,忙忙碌碌着。也不知是谁,在挖土的时候,挖到了深处,在里面发现了一具铜人。 那铜人惟妙惟肖,看模样是个女子的形态。 在场的众人们,无不惊吓无比,当场就吓得匍匐在地,山呼:“山神饶命啊!” 荒山野岭,挖出了一具女铜人,这事奇异而古怪,大多数人惊恐万状,跪倒祈求。也有不信邪的人,他们非要去把那还镶嵌在泥土里的女铜人,挖出来毁了。 可刚挖出来,“轰…”一声惊天动地巨响过后,山崩地裂,泥土如同洪水猛兽般,滚落下来。 一时之间,死伤无数,哀嚎片野…… 接着,四周一片漆黑,看过这一幕幕的时光画卷后,王宝山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九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纤细的呼唤,如同梦呓般,在王宝山的脑海里,幽幽地响起。 “你是谁?”王宝山心底在询问,可等了许久,那声音再无声息,一切好似梦幻泡影,消失得无声无息了。 过了一会,王宝山渐渐地转醒,眼里还带着来至遥远时空里的光芒。这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好像看一眼,整个人就会化为乌有。 “你醒了?” 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王宝山听了,神情清明了不少,眼里的光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转过头去,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四周一片的明朗。 看情景不就是他和柳青、何大斗三人,趁夜摸过来的地方,旁边那口枯井,正在墙边张着黑洞洞的大口,好像在嘲笑他的茫然若失。 “你昨晚怎么就突然昏迷了?好吓人啊…呵呵…” 一位白衣女子,正站在不远的地方,在向他微笑。 “你是井下的女铜人?” 王宝山爬起身来,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她正是昨晚枯井下的女铜人,不禁一声惊呼,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记得昨夜在井下,他把自己中指的血珠,点在对方的额头时,眼前突然看到了种种的异象。 那跨越无数岁月的情景,让他看到了这位白衣女子,从无到有的身世。现在一幕幕地回想起来,让他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就释然了。 世上的事,世上的人,还真的是什么样的都有啊!可都被他赶上,让他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而白衣女子显然很开心,望着王宝山笑着说:“恩…昨晚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也让我明白了自己的一些来历,谢谢!” 王宝山一听,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他搞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就问她:“你现在获得自由身了?” “对啊!这还得多亏你了……呵呵……” 白衣女子边说边笑,笑得是花枝招展,容光焕发。 这笑容,纯净甜美,似乎感染了王宝山,让他不禁眼前一亮。看她高兴,他自己的心里,跟着高兴了不少。 “别你啊!你的…我刚刚给自己取了个名字…你猜猜?呵呵…” 白衣女子说着,有些欢喜雀跃,好像因为自己获得了自由身后,而无比地高兴。此刻倒跟孩子似的,天真无邪,满是兴奋。 “你叫什么?”王宝山无可奈何,被她搞得一时之间,有些无语。心说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叫什么啊? 白衣女子似乎能看出他的想法,见他不愿意猜,小嘴一嘟,气呼呼地说:“你听好了,我叫金灵儿。” 至此,这山野之灵,金铜之精的白衣女子,就有了名字,而且这名字,还非常地贴切她的形象。 第六十章 一掌之威 第六十章 一掌之威 “金灵儿?”王宝山一听,就是一愣。 “怎么不好听?” 金灵儿看他发愣,柳眉倒竖,一副气恼的模样。 “好听,很好听…”王宝山有些头疼,心说你这姑娘还真会闹啊! 金灵儿一听,转怒而喜,笑嘻嘻问他:“你想知道这名字的含义吗?” “不想…”王宝山有些不愿意。 “什么?” 金灵儿刚刚还笑容满面,就听王宝山说不想,当即就火起,差点就动手过来打他。 王宝山也是吃了一惊,心说这女人啊!真是变化无穷,刚刚还温柔笑谈,转眼就变得凶巴巴的,还要动手打人。 “你说什么?说我凶巴巴的…哼…”金灵儿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顿时恼羞成怒,开启了泼妇模式,抡起袖子,准备好好地教育教育王宝山。 “别别…有话好好说啊!我想听还不成吗?”王宝山看她那架势,真打算来教育自己,赶忙服软了。 金灵儿看他服软了,说想听,当即就整了整衣袖,弹了弹肩头衣服上的尘土,笑着说:“呵呵…这才差不多。你别看我一直呆在地底下,外面的世界,我还是明了的…我这名字嘛!” 说着说着,她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宝山,又说:“你也知道,我乃金铜之精,天地灵气孕育而生,所以就给自己取了这个金灵儿的名字,这个可是我想了很久很久的…” “嗯嗯…有道理!”王宝山也不好再惹她生气,只得附和了她一句。 接着,又问她:“金姑娘,你现在已经获得了自由身,以后有什么打算?” 金灵儿摇头晃脑地想了想,说:“这个我还未想过,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王宝山可不想再跟她扯扒闲话,就说:“那好吧!多谢你把我从枯井下,带上来。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再离去。记得不要乱跑。等会说不定会有危险。” 金灵儿一听,立马跑过来扯住王宝山的胳膊,说:“危险?我能有什么危险…你不会这么快就想扔下我,我可告诉你,在本姑娘还没有想好以后做什么之前,我绝不离开你,你也别想扔下我。” 王宝山想躲也躲不掉,就随她扯着胳膊,可不想这金灵儿力大无穷,胳膊都快被她捏断了。 他就赶紧说:“好好…疼…快松手…” “呵呵…不好意思,我忘了自己是个铜人…”金灵儿赶紧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王宝山揉着胳膊,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可别这样…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进来可是要救人的,一会打起来,你个姑娘家的,难免容易受伤…” “这点小事,你就别操心了,一切有我,你看好了…” 金灵儿说完,就不再多说,扭头就往土墙边走去。 “轰…轰…” 一阵阵的惊天巨响过后,王宝山惊讶得站在了原地,过了好久,他才恢复了常态。 刚刚他亲眼看到,金灵儿走到土墙边,随手就往墙壁上,那么轻轻地一拍,然后地动山摇,整面土墙轰然倒塌,势如破竹,声势浩大。 而且,倒塌的围墙,还不只是他们面前的土墙,而是整个围绕着半个铜山的土墙,都相继倒了下去。 “看吧!我都说了是小事…” 金灵儿露了这么一手后,款步而来,还用她那葱白小手,扇着面前,并不存在的尘土。 还不容王宝山,反应过来,铜矿场外杀声突起,一群手持快刀长枪的壮士们,从四面八方,翻过倒塌的土墙,冲了进来。 他们进来后,立刻四散开来,冲着铜山矿场上的监工,和打手们,扑杀了上去,势如猛虎。 一时之间,兵刃的碰击声、惊呼声、惨叫声……等等,打斗的声音,不绝于耳,让听者不免是心惊胆寒。 就这样,在短短的时间过后,地上就有数十具的尸体,横七竖八,静静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尸体都是矿场上,平时耀武扬威的监工和打手们,却没有一具是矿奴的。 铜山上的矿奴们,此时已经停下了手里活,一个个呆立在当场。 刚刚围困自由的土墙,轰然倒塌,让他们震惊莫名。现在那些冲进来的壮士们,杀人如麻,更让他们惊恐以极,内心惶恐不安。 在他们的身影中,一名瘦个子的监工,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 他胆战心惊,双腿不停地打着摆子,想冲过去与那些壮士们搏斗,可又不敢;想跑,双腿却又不听使唤…… 就在他心如死灰,万般无奈之际。“嘭”的一声响后,他脑海里一片的空白,只感后脑勺的地方,一阵钻心的巨痛。 顿时,他的双眼里,满是艳红的血色,他的意识,也开始渐渐地离他而去…… 接着,他感觉自己,突然被人从后面一脚踹倒在地,一只强有力的大脚,还死死地踩着他的后背。 他很想爬起来,看看那人是谁?可怎么也爬不起来,直到他被黑暗永远的包围,他才有了‘死亡’这个词的感触。 从后面袭击他的人,是一名矿奴,名叫何大斗。 此时的何大斗,正抱着一块大石头,环顾着四周,活像个噬人的猛兽。 他砸倒了那名倒霉的监工,踩着他的尸体,登高一呼,大声喊道:“受苦受难的兄弟们,我是何大斗,我曾经跟你们一样,在这里当牛做马,每天跟个猪狗一般地活着,今天也是活够了……” 说完,他扔了石块,指着那些仍在追杀监工打手的壮士们,接着又说:“大家别怕,他们正是我请来,救你们脱离苦海的好汉们…你们现在听我说,为了自由,我们跟他们拼了……” 这何大斗说完,率先冲了出去,去寻找监工和打手们的身影。 接着,矿奴中又有一人冲出,跟随着何大斗,向一名傻呆在原地,还有些发懵的一名监工跑去。 “啊…” 一声惨叫震惊四野,也惊醒了在场的无数矿奴们。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名矿奴,转眼间就杀了两名监工,震惊之余,无不触动,原来监工们,也是可以杀的啊! 万事开头难,这有一两个不怕死的人,勇当那出头的鸟儿。其他的那些矿奴们,已经按耐不住了内心的冲动,他们早已隐忍了多时。 此刻有人点燃了他们,心中奄奄一息的怒火,并瞬息万变,怒火中烧。一时之间,怒火冲天的无数矿奴们,发出了震天动地般的怒吼。 这好比野火般,经风一吹,燎燃四起,越烧越旺,滚滚浪潮席卷而来,任谁也无法阻挡。 不计其数的矿奴们,犹如洪水猛兽,汹涌而过。首当其冲的是那些监工和打手们,瞬间就被淹没在了其中。 他们连泡都没冒一个,一百多名监工和打手,在矿奴们愤怒的火焰下,用石头、铁锤、铁锹、锄头和凿子……等等,一些不起眼的工具,纷纷扰扰地打在了他们的身上。 更有甚者,用上了拳头、脚和牙齿,这些最原始的身家武器,可见他们对待仇人,有多么的恨之入骨。 复仇的时刻,总是那么让人激动而亢奋。矿奴们结果完铜山上的监工和打手,又将目光投向了外围,那里还有不少监工和打手,他们此刻正忙着应付,那群从外面冲进来的无名壮士们,无暇顾及这边的动乱。 复仇还需继续,不然怒火难以平复。于是,矿奴们再次怒吼起来,人潮涌动,四散滚去。 幸存的监工打手们,见大势已去,想逃也逃不掉,只得扔下了手里的鞭子和武器,跪倒在地,企图求饶偷生。 矿奴们岂能容忍仇人苟活,纷纷扑上去,把仅存的一百多名投降者,围堵在了中央…… 身在茅草棚屋群落里的王宝山,望着远处,那些矿奴们的疯狂行为,着实让他是震惊不已。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金灵儿,这小姑娘此时,也看着那边发神,显然也是被惊吓到了。 他就说:“这些矿奴们,被欺压折磨得太久了,此时为了自由,为了复仇,一个个都丧失了理性,这真不知是好,还是坏啊?难道真的需要用杀戮,去平息仇恨吗?” 金灵儿听了,少有的没有开口,而是怔怔地看着王宝山。 “怎么你害怕了?”王宝山见她静静地看着自己,以为她被吓到了。 金灵儿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刚才说的话,蛮有道理。或许解决仇恨,还有很多的方式,不一定非要用杀死对方,才能解恨……” “那你说用什么办法,最管用?”王宝山一听,不禁有些惊讶。 金灵儿没管他的惊讶,就问:“我也不知道…你觉得杀戮,是对的吗?” 王宝山经她一问,也有些茫然不知,沉吟了半饷,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对吧!毕竟每个人的性命,都很难能可贵。” “是对是错,有什么重要,只要你能如何去分辨是非对错,不就行了…走吧…那边还蛮热闹的…呵呵…” 金灵儿说完,指了指矿场的中部地区。 王宝山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茫然若失,整理好心情后,并带着金灵儿,朝那边走去。 第六十一章 收获丰厚 第六十一章 收获丰厚 等他二人赶到场,与众人会合的时候,铜矿场里的矿奴们,都已经冷却了下来。 此时,他们正围在矿场中间的一座高台前,抬头看着几个人在上面,给他们讲着什么。 王宝山望了望那座高台,他看到何大斗,柳青,乔兰衣,曹冲等人,都在上面,没有看到罗鹰和罗猎户,就在高台下的人群里寻找起来。 他没去理会高台上,何大斗的讲话,哪些内容再来邙山之前,王强已经让何大斗背下来了,不用听,他也知道在讲什么,无非都是些煽动人心的话语。 “罗兄弟…”在人群里,找了一会儿,他看到了罗鹰,就跑过去,喊他。 “王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听何大斗和柳青说,你昨晚掉进了井里,失踪了,他们下去找你也没找到…”罗鹰看是他,有些惊喜。 “这…”对于昨晚的事,他也不好多说,就支吾着想敷衍一下。可当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罗鹰让他先不要开口,而是让他听听高台上几人的讲话。 王宝山见此,不禁有些奇怪,就抬头去看何大斗。 只见高台上的何大斗,正双眼有些湿润,神情悲伤,诉说着昨天他和王宝山,还有柳青,三人混进矿场来的情景。 他说黑风军的王将军,不惜以身犯险,带着他,和自己的亲随兵,混在回来的运送队伍里,悄悄地潜伏了进来。 在晚上,他们去了那片棚屋的最深处,打算在那里了挖通围墙,好与外面的兄弟们会合。可不曾想,王将军在探寻地势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了那里的一口枯井中。 等他后来下去搭救时,没有见他的人,倒是发现了井底的几具尸骨…… “那是着了女鬼的道啊!” 台下的矿奴中,一位秃头老者听后,当场就激动了起来。 “啊!那地方还真有女鬼…” “真是可惜了那王将军啊!年纪轻轻……” “这王将军真是大义志士,竟然为了我们这些凄苦的人们,妄送了身家性命…真是折煞我等啊!” …… 矿奴们一听,都是群情悲愤,纷纷诉说着自己的情愫。 “多好的后生啊!竟然为了我们,被女鬼给害了…”先前的那名老者,此时老泪纵横,神情哀悼,好像对那位失踪的王将军,大为的可惜感慨。 王宝山见此情景,不觉好笑,他又看了看罗鹰,却发现对方正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就问:“罗兄弟,怎么了?” 罗鹰撸了撸嘴,示意他看自己的身后。 王宝山这才想起了金灵儿,并转身去看她,却发现金灵儿正满脸愤怒,望着那些说女鬼的矿奴们。心里不禁一惊:这金灵儿,不会是误会了吧!那些矿奴们说的女鬼,不就是她吗? 想到此间,王宝山赶紧劝她,说:“金姑娘啊!你别误会,他们不知道实情,瞎说八道罢了…你别生他们的气。” “我才没生他们的气……我是生你的气……快说你刚刚怎么自己就跑过来了,是不是想扔下我啊!”金灵儿被他一劝,反而把气头转向了他。 “没有没有,我是一时心急…”王宝山看她生气的样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胳膊,赶忙往后退。 “跑什么,我不捏你的胳膊就是了…呵呵…”金灵儿看他那后怕的样子,不禁嫣然地笑了起来。 然而她笑着笑着,忽然发现周围的人,都望着自己,让她极为不爽,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可她这一放肆,却给自己惹了点不小的麻烦。 几乎在场的矿奴们,全部都望了过来,他们的眼神里,带着询问、带着不解、带着揾怒……等等,复杂地神色,纷纷地看着金灵儿。 这也难怪,刚刚他们还沉浸在悲伤里,正在追悼一位姓王的将军。不曾想,却被一阵不和谐的笑声,给扰乱了现场众人的情绪。 “王将军……你还活着啊!” 就当高台上的何大斗,有些揾怒地望过来时,不巧发现了王宝山,他不禁一声地惊呼。 王宝山这个时候,本就被金灵儿的言行举止,搞得有些苦笑不得。又被他这么一喊,更加的难为情,心说:我又没死,怎么叫还活着? 何大斗显然见王宝山还好好的,非常的高兴,就大声地喊道:“我们身为矿奴,被烙上了奴印,以后想正常的生活都难。如今有个好去处,可以让我们过上好日子,那就是城南的黑风岭。只有投靠了黑风军,才能让我们活得更像个人……” 至于何大斗后面的话,王宝山没心思再去听,而是带着金灵儿和罗鹰,向矿场深处走去。 那是一片堆放着铜矿石的区域,他打算去找罗猎户,和他营里的士兵。 等他们到了地方,王宝山发现士兵们,正在清点铜矿石的存放情况。当他看着堆成小山般的铜矿石,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怵,这么多的啊!得用多少大车,才能运回黑风岭啊! “想不到有这么多的铜矿石,这可如何运走啊!”罗猎户这时走了过来,看到王宝山,就问他。 “我也没有好的办法,等乔将军来了再商议吧!”王宝山也是满脸犯难,就算矿奴们,一人背一点,一时半会,也运不完。 过了半饷,乔兰衣带着几名亲随兵,走了过来。看到王宝山就点了点头,说:“回来就好,”说着她还看了看一旁的金灵儿,又问:“这位姑娘是?” “我叫金灵儿,是他的…”金灵儿刚想说妹妹,可转念一想就没有说出口。 王宝山看金灵儿出言又止,也不解其意。可乔兰衣问及她的身份,他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说起。 总不能说她是金铜之精,或是这铜山的山神,这等玄之又玄的话啊!那样一来,不说别人不信,他自己也难以说出口啊! 思来想去,他打算随便找个由头,敷衍过去,并说:“这是我刚接交的一个朋友,昨晚还好有她,不然我都在山里迷路了…” 他见乔兰衣似乎有点相信,就接着说昨晚他掉到井里,自己想办法爬了出来,却发现何大斗和柳青不在,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他自己找了一处土墙,开始挖通道,挖了许久才挖通。 等他出去准备去找大家时,却在山里迷了路,怎么也找到其他的人。好在后来遇到了金姑娘的家人,并把他带出了那片人烟罕至的山区。 天亮后,也是金姑娘带着他,来到了这里。 “恩…那真是多谢金姑娘了!”乔兰衣听王宝山说完,也不疑其他,还向金灵儿道谢。 “没事,一点小事而已…”金灵儿看着王宝山,不觉好笑,却也忍着没笑出来。 “都没事就好,那边的事,也快完了,眼下要商议一下,该如何去那座煤窑场…”乔兰衣说完,就带着亲随兵们,去察看铜矿石的储存情况。 由于,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大家去处理,所以,对于之前铜矿场的土墙,莫名其妙地倒塌一事,却没有人能放开心神去探究。 或许是巧合吧!或许是上苍开眼,发了慈悲,导致那座绵延数里的土墙,突然倒下,让众士兵们能顺利的冲进来。 这也是事后,大多数人的常规理解,如同其他难以理解的真相一般,大家都愿意去崇敬,而不是好奇地去探寻根源了。 因为好奇能害死猫,也能害死自己的性命。 当然,除了这些,这次能收到奇功的,还是得亏乔兰衣当时的决策。若不是她事先将士兵们,安排埋伏在铜矿场的四周,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矿上的监工打手,包围起来,一举歼灭。 这次营救行动圆满结束后,清点完矿场的情况,众人发现收获甚丰。 其中不光铜矿石无数,还在那片土城楼子里,发现了数量惊人的黄金矿石,想必也是在这铜山里挖出来的。其他的兵器、工具、车马等事物,也是品种繁多,一时半会也清点不完。 其实最大的收获,并是李家铜矿场上的矿奴们。据清点人员的士兵们说,除去三百多名的伤残老幼,青壮年矿奴的人数,令人振奋,大约有二千五百七十九人。 当何大斗,柳青和曹冲等人忙完,已近黄昏。几位主事之人,碰了碰头,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商议来商议去,最后一致认为,事不宜迟,得特事特办。因为铜矿场每天都要送铜矿石去煤窑场,今天忙了一天,还没送去,不免会引起那边的人,起疑心,要是过来查看,到时恐怕会败露此间发生的事。 虽说那么多的矿奴,如果一起冲过去,也能轻松地端掉煤窑场;但矿奴们还未经过什么正规的训练,做不到行动有素。且作战能力低下,很容易形成混乱不堪的局面,会导致营救行动,失去有效地控制。 为了以防夜长梦多,众人决定今晚就行动。可一问煤窑场的具体位置,何大斗竟然不知道,只好让他去矿奴里,找去过的人。 由于那座煤窑场里的矿奴,没这边多,也不以挖矿为主,主要是炼铜铸铁。所以李家安排的监工和打手,也就不到百人。 这也正好给了乔兰衣等人,趁夜袭击的信心。他们留下半数的士兵,由曹冲、罗猎户带队,一起领着铜山的近三千名矿奴们,携带着部分的铜矿石,裹了全部的黄金矿石,带上兵器和工具,趁夜先赶回黑风岭。 还有半数的士兵,由乔兰衣等人带队,连夜前去袭击煤窑场。 第六十二章 趁夜奇袭 第六十二章 趁夜奇袭 晓夜时分,天黑地暗,除了勉强可见地点点星光以外,周围的景物,仿佛都陷入了黑漆漆的墨水里,伸手不见五指,连站在对面都看不见人。 “此战一定要速战速决,这次只有我们六十来个人,务必要注意安全…”乔兰衣望着前方山地中的一片光火,给周围的士兵们,做着战前动员。 “是…”士兵们经过白天的战斗,此时还处在兴奋的状态。 “行动…”乔兰衣看他们斗志昂扬,就下了命令。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众士兵们如贯而出,趁着夜色,在空旷的黑色山道上,踩着沿路的煤灰碎渣,朝着中间的窑场靠近。 这座煤窑场,比起铜山的铜矿场,小了近三分之二。它坐落在几座大山的中间,处于盆地之中。由于四面环山,地势低洼,只有一条山路可以进出。 因为兵力不足,不宜分开行动。乔兰衣并带着众人,从右侧的一面悬崖攀爬而下,悄悄地潜伏进了煤窑场。 “叮…噹…” 此时煤窑场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几间茅屋里,灯火通明。数十个身形魁梧的矿奴,正举着铁锤,不停地敲打着烧红的铁条。 他们裸露着上半身,挥汗如雨,丝毫不惧茅屋外寒冷刺骨的夜风。 “快点…别耽误了明天的事…”旁边的一名监工,手里拿着鞭子,斜靠在炼炉旁烤着火。 “是啊…我说李大哥,今天铜山那边怎么回事?怎么需要的矿石还没送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旁,一个有点猥.琐的汉子,一手提着一坛酒,一手抹着有些歪斜的嘴,露出了一嘴的烂牙。 “能出什么事,你小子,没听到上午的时候,那边那么大的响动…指不定又是山塌了…”李姓监工看着他的一嘴烂牙,一脸的厌恶。 “山塌了,也不能耽误这边的事啊!李大哥,你不是听李老爷说,这批武器要尽快赶制出来…”那汉子,喝了口酒,把酒坛递给了李姓监工,见对方不接,就讪讪地一笑。 “李老爷吩咐下来的事,肯定不能耽误。现在跟沧洲的战事,接连不利。虽需要的兵器不少,但也不止我们李家一家供应,其他地方的那些大户人家,才是正主。” 李姓监工显然是长夜漫漫,有些难耐,说起话,兴致勃勃。 刚说完,他看到打铁的矿奴中,有一名矿奴停下了手里的活,再看着外面。心里不禁有些恼怒,并起身想去教育一下他。 “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拿起鞭子,正准备去抽那名偷懒的矿奴时,突然一支快箭,毫无先兆地袭来,以不容他反应的速度,瞬间射穿了他的咽喉。 他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惊得周围的矿奴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一个个一动也不敢动,呆立在了当场。 “怎么了…你们怎么停下来了,都不要命了吗?” 那名猥.琐的汉子,此时有些微醉,提着酒坛子,晃悠悠地走过来,想看个究竟。结果他还没走出两步路,又一支快箭,飞速而来,射进了他的脑袋。 一下死了两人,周围几间茅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数十名矿奴,惊若呆鸡,他们都惊恐地望着茅屋的外面。 外面不知何时起,已经杀声震天,火光冲天。 “兄弟们,跟我们一起杀出去吧!”还没等矿奴们缓过神来,几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汉子,跑了过来。 他们中有个瘦小的身影,手里还拿着一把弓。 来人正是罗鹰,和何大斗等人,刚才喊话之人,并是何大斗。 白天他出尽了风头,晚上行动起来,也是游刃有余。他见数十个矿奴,惊恐万状,又说:“兄弟们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脱离苦海的…且跟我们一起,去杀了李家的走狗奴才们…” “好…这日子早就不想过了…”矿奴们中有一名彪形大汉,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两具尸体,大喊了一声,抡起了手里铁锤。 “好…方才我还心里憋屈,反了也罢…” “杀…杀死了那些狗奴才…” 一时之间,响应者无数。他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铁锤,穿上衣物,跑出了茅屋。 何大斗望着那些矿奴们,群起而来,当即兴致盎然。看到那个起头的彪形大汉,就问他:“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吴刚…不知恩公们,如何称呼?” 彪形大汉随口来一答,神情举止,还颇有点**湖的韵味。 “我叫何大斗,这位是黑风军的罗参将罗鹰。” 何大斗粗人一个,大大咧咧地报了名号,又把一旁的罗鹰,介绍给矿奴们认识。 “黑风军?” “罗参将?” 矿奴们至从进了这黑窑场,就没有出去过,哪里知道什么黑风军,都一脸的茫然不知。 何大斗见此,当即就把自己如何逃出铜矿场,前往黑风岭、投靠黑风军;又如何前来营救矿奴们的事,一一道来。 矿奴们一听,恍然大悟,一个个的不禁感慨万千,大谢何大斗及黑风军众人们的大义之举。 “在下对黑风岭早有耳闻,此间如若脱得大难,必定和何兄一般,前去投靠黑风军。” 彪形大汉吴刚,也是感慨不已,眼里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对,杀了李家的狗,前去投奔黑风军…” “对,前去投靠黑风军,也好图个安身立命…” 打铁的矿奴们,一个个情绪高昂,哄起表态,也要跟着吴刚投奔黑风军。 有了吴刚这些打铁矿奴们的加入,对何大斗和罗鹰等人来说,真是如虎添翼。他们所过之处,如大风扫落叶,瞬间将正在煤窑场内,慌乱奔逃的李家监工和打手们,杀了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许多名窑场上的监工打手们,还在睡梦中,就被结果了性命。有的还在酒桌上对饮,可喝着喝着,就把命也喝没了。 更有甚者,夜里起来撒尿的功夫,人就再也没能回来。种种死法,各不相同,但最常见的死法,还是被当头棒喝,横死当场。 平日里老实巴交、任人欺负的矿奴们,如今竟变成了杀人的凶手。他们此时,杀起人一点都不含糊,见到监工和打手,上来就打,直到活活地打死对方,才肯罢休。 王宝山带着金灵儿,和数名士兵们,并没有冲上去打杀,而是守在了煤窑场的大门口。 此前在这里看守的三名打手,已经被王宝山手下的士兵们,冲过去结果了他们的性命。所以,大门的守备权,暂时由他们这些人接管了。 为了严防煤窑场的李家监工和打手们,趁乱逃走,王宝山他们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稍有发现,并群起而攻之,也算给这次行动,作了强有力的保障。 在此之间,金灵儿数次想冲进煤窑场内看热闹,都被王宝山给劝住了,说她个姑娘家,不应该如此。 金灵儿倒是毫不在乎,她还怪王宝山惹她不痛快,搞得王宝山头都大了几圈。 本来这次趁夜袭击的行动,大家都不愿意金灵儿跟过来,可她非要跟过来,还说什么要保护好王宝山。搞得众人都是不解,说你个姑娘家的,谁保护谁啊? 可当众人看着她,将一块磨盘般大小的石头,轻而易举地拍得粉碎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于她了。 王宝山为了避免引来大家的猜忌,只得替她解释,说她从小力大无穷,加之她又是习武世家之后,武艺超群出众……等等,用常人都能理解的话,好好的把金灵儿,粉饰了一遍,大家才得以接受了金灵儿。 这时,远处的打杀声,呼喊声,也渐渐地的稀少了不少,看来是整个的行动,已接近尾声了。 “将军…里面的动静变少了,想必是已经结束了。我们不妨进去…” 旁边的一名士兵,侧耳听了一会儿,走过来向王宝山请示。 “不用进去,就在此间,等他们过来就好了…” 王宝山说完,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他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为了救人而杀人,不知道是对是错?对此,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金灵儿看着他,至打进来后,就沉默寡言,并问:“在想他们应不应该死吗?” 王宝山被她这么一问,就抬起头,望着漫天的繁星,幽幽地说:“是啊!他们人虽恶毒刻薄,但罪不当死…” “坏人不死,好人能得到伸张吗?”金灵儿也抬起了头。 “对,罪恶不除,正义也无法伸张。”王宝山好像是想明白了一些,整个人也恢复了常态,不再消沉了。 金灵儿见他不再纠结对与错,就说:“其实你也知道,我不用去里面,也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刚刚不让我去…是不是怕我乱杀人?” “恩…”王宝山听了,倒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呵呵…你把我当什么了?嗜血如命之徒?”金灵儿说完这话,还特意凑到王宝山的耳边,小声地笑道:“还是吃人的妖魔鬼怪…呵呵…” “没有…没有…金姑娘,你还是饶了我吧!”王宝山被她这么一说,不禁又是一阵地无语。 此刻,他都不敢有自己任何的想法,哪怕一丁点的想法,他都不敢去想,深怕又被这个能看透人心的金灵儿,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虽然金灵儿,真的不会把他怎么着,但想想她那诡异的能力,不禁会让他惊骇不已。 金灵儿看他求饶,也明白他心中所想,就说:“呵呵…好了,我刚能行动自如,难免会喜不自禁,做些让你难为情的事。你放心,以后不会再烦你了…” “怎么你想好要做什么了?”王宝山一听,有些高兴。心里一时忍不住说到:终于可以不被你纠缠了! “哼…我几时纠缠过你,不就找你多说了几句话…看你这个小气鬼…你放心,我还没想好做什么,我只是想说,以后我会跟着你,哪也不去。但你还是可以做自己正常的事,我啦…也要接着修行,到时烦闷了,再找你解解闷…当然,如果我发现你有麻烦了,我自会去帮你摆平…呵呵…” 金灵儿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笑得是花枝招展,花容失色。 王宝山听了,反而闭上了眼睛。此刻的他,似乎很需要静一静。 这活宝般的金灵儿,搞得他是头疼不得,苦笑也不得。 第六十三章 触景生情忆往昔 第六十三章 触景生情忆往昔 由于这座煤窑场,地势复杂,环境恶劣。这次的营救行动,一直进行到了深夜,才终于结束。 深夜时分,夜风习习,寒凉凌人,天地间一片漆黑的死寂。 乔兰衣等人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黑黝黝的近千名矿奴,他们每个人触景生情,眼里都不禁有些湿润。 只见台下,那些浑身漆黑如墨的矿奴们,一个个形如鬼魅,全员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出是一个人的样子。 他们好像是刚从煤灰里爬出来似的,除了眼睛和嘴巴,有些颜色外,其他部位,早已糊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煤灰。 已经看不出颜色、和形状的破布烂衣,胡乱地裹着他们的身体,根本谈不上抵御风寒。 有的矿奴们,甚至就那样一丝不挂,光着身体,卷缩在一起,瑟瑟地发抖。 其中有老有少,都形如枯槁,显然是这煤窑场之上,恶劣的生存环境,把他们都折磨得不成了人样。 这些哪是人啊!用莞平城首富李文化的话来说,他们就像是一群耕牛累马般,被人肆意欺凌惯了的牲畜。 女人嘛!外表看起来再强硬,内心深处也不免有薄弱的地方,不免有温柔的一面。 身为女侠的乔兰衣,终究还是一名女子,她也免不了感伤。 柳青见她难过得一时无法自持,并让何大斗再次发挥一下,他白天的余热,给矿奴们讲话。 何大斗这个原本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在经历了人生的生离死别,和诸多磨难后,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的性情大变,变得能言善道了起来。 倘若说白天他是被旱鸭子上架,是事先都安排好了的。那现在的他,却是由心而动,随口就说。 只听他说:“兄弟们,你们受苦了啊!都怪我们来晚了!你们终日里在那不见天日的黑煤洞里,掏煤掘穴,从来就不被别人当人看。更有甚者,连死了都是尸骨无存。你们说,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你们还愿意过吗?” 他的话,在此时此刻,好像有着无穷的魔力,那些矿奴们,原本麻木不仁的表情上,换成了激动人心的振奋,他们齐声喊到:“不愿意…” 何大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并趁热打铁,又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重点放在了投奔黑风军的上面。 台下近千名矿奴们,听罢,都不怠丝毫的犹豫,并纷纷愿意去投奔黑风军。 这也不能说,全是何大斗说得有多么的好。主要是这些矿奴们,实在是受的苦难太多,遭的罪也太多,不然效果,也没这么好。 苦海无边,回头也不一定能到得了岸,且深处苦海中,又有谁不愿意脱离苦海呢? 话都说完了,接下来的事,还得着手办,如清点物资,清查人员,处理尸体……等等,一应事情,都得需要时间,而他们缺的也是时间。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乔兰衣带着自己的亲随兵们,来到了煤窑场的大门口,这里只有王宝山几个人,还算比较的清静。 “乔将军,你们辛苦了!”王宝山见她们来了,连忙上前问候。 乔兰衣摆了摆,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王宝山见此,也不好再打扰她,他看得出乔兰衣,分明是哭过。 活宝般的金灵儿,倒是没有他那样的觉悟,不顾旁人的感受,直言不讳地说:“逝者已逝,活者如斯…你弟弟的死,你也尽力了。虽没救回他的性命,但他或许也不愿意看到你,一直的耿耿于怀,也希望你能过得快乐啊!” 乔兰衣听了金灵儿的话,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抬头望着夜空,双眼含泪,静静地看着那璀璨的星河,似乎还沉浸在悲伤里。 沉吟了许久,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悠悠地说:“是啊!逝者已逝,活者如斯……” 说完这话,她对着王宝山和金灵儿,讲起了自己的弟弟。 原来这乔兰衣,本是原先镇南将军乔将军的千金。由于母亲过世得早,所以至幼,并和弟弟一起跟随着父亲,习武练兵,熟读经诗书卷。 姐弟俩一个英姿飒爽,美丽芳华;一个聪资慧明,勤奋好学。在乔老将军的悉心照料下,他们受益匪浅,学有所成。要文能文,要武能武,一时之间,被人们传为佳话。 如果这样下去,他们的一家人,也算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 可好景不长,后来当今的国主,听信谗言,非要强娶乔兰衣,好为自己的后宫,多加一位绝代佳人。 国主是什么样的人,乔兰衣一家深知肚明,所以都不愿意。结果龙颜大怒,一旨国书,撤了乔老将军的官职,将他们全家贬为了庶人。 乔老将军也因此,含恨而死,留下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 国主心胸狭窄,得不到美人,并派人诱导她的弟弟,与人打斗,结果一失手把对方打成了残废。 这可了得,官家当即就把她的弟弟,关进了牢狱。最后不知怎么了,竟然被卖到了会川郊外的一座煤窑场内,当了一名掏煤的矿奴。 等乔兰衣几经周折,前去救人的时候,她才发现那座煤窑场,早已经坍塌多时,当时死了不少的矿奴。 而她唯一的亲人,就埋在里面。 再后来,乔兰衣为了躲避国主的纠缠,一路逃到了这莞平城的地界,一番波折过后,最后不得已,加入了黑风庄…… 王宝山听完乔兰衣的讲叙,不禁有些伤感。他想安慰一下,这个刚认的干姐姐,可一时之间,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正如金灵儿常说他的那样,他就是个不会安慰人的呆头鹅。 金灵儿倒是挺善解人意,她笑着说:“呵呵…乔姐姐,不用太过难过,你现在能将心结说出来,想必是看到那些矿奴们,令你想起了你的弟弟?” “恩…”乔兰衣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感伤。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释然。你弟弟的死,也不用太过愧疚,毕竟根源不在你,你还得正确面对自己啊!” 金灵儿说完,就没在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乔兰衣,等着她能打开心结。 乔兰衣听了,对着金灵儿点了点,说了声谢谢!过了一会,她又说:“一切虽不是我能掌控,但当时,我如果坚强点去成全别人,我的父亲和弟弟,就不会死了。” “成全别人,委屈自己,你肯甘心?你的父亲和弟弟,也不愿看到你的委曲求全,不然他们就不会拼死抵抗了。再说,他们是在保护自己的亲人,不受迫害,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这不是无可厚非的事,是我太自私…是我错了…”乔兰衣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里有些哽咽。 “你没错,他们也没有错,什么是错?错又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对,错的不是我们,错的是这……”乔兰衣止住了哽咽,双眼里的泪水,已经止住,她的心里,似乎已然明朗,也明白了错在何处。 金灵儿看她有所醒悟,就说:“所以,为了他们,更要开开心心的活着。” “对,我要好好活着,活到世道变了的那一天……” 乔兰衣说完这话,此时的她,整个人慢慢地恢复了常态,也变得开朗了不少。 金灵儿见此,就不再言语,只是拿眼神挤兑王宝山,意思是让他,去安慰一下乔兰衣。 结果被王宝山给误会了,以为是让他转移话题,他并说:“姐姐,能如此想甚好。此间事已快结束,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他刚说完,就被金灵儿给狠狠地鄙视了一把,心说让你安慰,你咋跑题了。 “暂且先跟他们汇合,再行商议吧!”乔兰衣倒是没有多想,她说完,并领着众人,朝着煤窑场的里面走去。 过了一会,等他们一行人走远了,有三个黑影,忽然从黑暗里爬了出来。他们鬼鬼祟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就打开了煤窑场的大门,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不好,有人跑了…”金灵儿跟着王宝山,走着走着,突然转过头,看着煤窑场大门口的方向。 “将军,要追吗?”一旁的士兵听了,立刻紧张了起来。 乔兰衣看了一眼大门口的方向,说:“不必了,他们既然能逃走,说明对此地的地形,极为了解,我们前去难免有些风险。” “呵呵…乔姐姐心地善良,不愿多行杀戮,也是不易啊!” 金灵儿听她这么说,笑了笑,不再去理会那三个逃走的人。 乔兰衣听了金灵儿的话,诧异地看了一眼她,虽然没有再去理会她,但表情明显有些不悦。 这可把王宝山,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见这金灵儿口直心快,把别人内心的想法都说出来了,真是叫人难堪。虽说她这样不对,但他又不敢去管她,只好独自叹息。 金灵儿看他如此,不但不悔改,反而还洋洋得意。末了,还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分明是在说:“你除了唉声叹气,还能把我怎么办?” 王宝山彻底是服了,干脆闭上眼睛,放空了一下,乱哄哄的大脑,不再去想任何的东西。 第六十四章 满载而归喜相迎 第六十四章 满载而归喜相迎 好在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煤窑矿场的中间,一片空旷的黑色空地上。 周围是几座堆成山的煤渣煤块,地上也铺了一层煤灰和煤屑,人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数百名矿奴们,正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往与茅草棚子和炼炉之间,搬运着东西。 不远处的柳青,跑了过来,给乔兰衣和王宝山行了个军礼,开口说:“乔将军,王将军,你们来了?” 乔兰衣点了点头,又望了望那些矿奴,问他:“恩,柳兄弟幸苦了,清点的怎么样?” “这次收获丰厚,光打造好的兵器武具,就达五千余件,半成品数量也很惊人。虽然这里的人数,没有铜山的多,只有八百三十三人,但你们看,这些堆成山的煤渣煤块,还有其他矿上送来的各种矿石,数量也是巨大,想必是准备炼制……” 柳青越说越激动,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小兵。嫣然像个小将,在夸耀着自己,和属下们的累累战果。 “好好…你们辛苦了…”乔兰衣听了,点了点头,脸上的感伤之情,也平复了不少。 这不是因为那么多的物资,而是此刻,她想到了黑风军,若有了这么多的矿奴、和武器装备,今后也算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 这时,何大斗领着吴刚等人也过来了,他开口就说:“我们现在人多,武器也多,何不趁胜出击,一举救出这片氓山山区的其他矿奴?” 乔兰衣听了,不禁眉头一皱,说:“何兄,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才好,我们现在的兵力,还不足以去救他们,倘若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再说大家已经忙了一天,也是辛苦,需要休整。” 何大斗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柳青拉了拉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他也只好不再言语。 乔兰衣看他不死心,就说:“何兄,来日方长!我们这次营救出来的矿奴们,长期劳作,已然是积劳成疾,真正能作战的人,寥寥无几。我们又何必让他们,置身于险地之中呢!等我们回了黑风岭,好生地修养好体魄,再来不迟,你说对吗?” 何大斗听了乔兰衣的一番话,这才低下了头,有些愧疚地说:“对,将军说得对,都怪我等心急,没顾大局…” 王宝山也是深感乔兰衣说的对,他到此刻才明白,为什么是乔兰衣,来主持这次的营救行动,若是换了李进或别的人,估计不会想得这么的周全吧! 深夜过后,煤窑矿场上,一片的热火朝天,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分发吃的东西。只要煤窑矿场上有的,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就行。 饥渴难耐的矿奴们,对食物的诱惑,根本无法抵抗,一个个如同几百年没吃过东西的饿鬼,一旦拿到吃食,嚼都不嚼,直接往嘴里塞,往肚子里吞。 主持分发食物的王宝山,看着他们那饥不择食的情形,眼里不禁有些湿润,心里不免想起了李家的铁砂矿场。 他曾经不也和他们一样,为了食物,不得已屈服,不得已任人宰割吗?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感触良多,特别是乔兰衣,时不时地拿衣袖去抹眼泪。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何大斗,也是哽咽不已。 后来据吴刚说,这矿上的监工们,完全不是人,为了增加自己的收入,克扣矿奴们的口粮,将多出来的粮食,拿去换了酒钱。 他们每天只给矿奴们,吃一餐不说,有时连一餐,都吃不到,只是拿些糠麸树叶,来充数。 别的矿场上,矿奴们只要老老实实地干活,也能填饱肚子。而这里的矿奴们,每天除了拼命的干活,还不让吃饱肚子,他们从来就没吃过一顿,像今天这样的饱饭了。 可见,这煤窑矿场上的矿奴们,比起其他矿上的矿奴们,生活得还要恶劣和凄惨啊! 由于煤窑场的物资太多,现有的人员,力量有限,一时也拿不完,乔兰衣只好作罢。 她吩咐众人,尽量挑些能用的东西,比如那五千多件的兵器武具,和一些其他的矿石,干粮食物也需要备足,不然路上无法充饥。 等一切收拾停当,众人们趁着天色还未泛白,并抓紧赶路。 氓山山区错综复杂,道途艰险,他们这群人又不能走运送矿石的大路,只能尽量走些常人不走的无人山林和峡谷。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数件兵器,和一些金属矿石,虽然行走起来也不方便,但不方便也得走,毕竟荒山野岭里,也是危急四伏,众人们还得担惊受怕,李家会派人来捉拿。所以不得已,只能尽快往黑风岭赶去。 好在第二天的下午,他们赶上了由曹冲,罗猎户等人,带领着三千多人的庞大队伍。 两方人员会合一处,都是欢喜。并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停下来吃点干粮,喝口山泉水,好休整一下继续赶路。 罗猎户不亏是在山野打猎的老猎人,对莞平城西边,那一带的荒野群山,他是了如指掌。有他带路,大家也不至于,在群山之间乱转,而浪费时间。 为了尽快赶回黑风岭,罗猎户带着他们尽量走些人烟罕至的地域,一路艰辛,长途跋涉。他们翻山越岭,遇河涉水,一天中除了吃饭休息,其他时间都用在了赶路上。 就这样紧赶慢赶,他们终于在第六天的早晨,来到了黑风岭北边的一处山谷要塞前。 这天是个晴朗的天气,也是个红红火火的日子,要塞围城的城门,正敞开着,一行近百人的欢迎队伍,从城门里走了出来。 为首之人,正是黑风军的大统领王强,其他人分别是:幕府军师赵青山、左将军李进、和军需官杜小三,还有一些百夫长,以及幕府和中军的参将们,和各营临时抽调过来的士兵们。 “咚咚…咚咚…” 围墙上的几面大鼓,被几名壮汉,有节奏地猛敲着、猛打着…… 虽然演奏得混乱嘈杂,不成曲调,但也算有点欢迎的意思在里面。这可是杜小三专门准备的,可敲打的士兵们,水平有限,硬是敲打不出,让杜小三满意的调子来。 为此,他很头疼,也很无奈。 可不管如何,有了鼓声的陪衬,两边的人员一碰头,皆是欢喜不已,也没人去理会,那些不和谐的击鼓之音。 王强更是喜不自收,如果乔兰衣是男将的话,说不定他会上前给她个拥抱。但现实不能满足他的这一想法。当然,他虽不能拥抱乔兰衣,但可以去拥抱王宝山嘛! 可最终,他没有去拥抱王宝山,而是去拥抱了一下何大斗,还拍着他的肩膀,对他嘘寒问暖,赞扬有加,这让何大斗眉开眼笑,不禁有些飘了。 “乔将军,这一路辛苦了…”王强安抚完何大斗后,对着乔兰衣,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统领,切不可如此大礼…”乔兰衣看他真的鞠躬,连忙上前去扶他。 “这次营救行动圆满成功,全靠三娘你了啊!”李进也凑过来,祝贺乔兰衣。 乔兰衣听了,淡然一笑,说:“李将军,这次能圆满成功,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得亏我的义弟王将军,和的朋友金姑娘,以及曹将军,罗参将,罗猎户,何大斗等人的努力,方能完满结束。” “什么义弟?” 众人一听,都是惊讶不已,他一是因为这素有冰山美人的乔兰衣,竟然笑了;二是因为短短半月的时间内,这王宝山怎么就成了她的义弟?这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鲜为人知的事情,众人暂时也无法理解。 对此,王宝山更为惊讶,也是不解。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只是出于礼数,才回了乔兰衣几声姐,怎么就成了她的义弟了呢? “兰衣,你终于肯笑了?”连一向有着极深陈府的赵青山,当看到乔兰衣笑面如春时,整个人不禁有些失态。 看得出他对乔兰衣,也是一片的痴情,见心爱之人笑颜如花,他心里也是欢喜不已。 “恩…这得亏金姑娘的开导,让我解开了心结。”乔兰衣说完,并把金灵儿介,绍给大家认识。 金灵儿倒也不怯场,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嫣然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王强等人一看,这金灵儿唇红齿白,肌肤赛雪,整个人俊俏里透着精致和优雅,一时之间,不禁惊为天人,都看着金灵儿,是啧啧地称奇。 “金姑娘,有劳了!”赵青山给金灵儿行了一礼,聊表谢意。 金灵儿也不回礼,只是笑着说:“呵呵…无妨,你对兰姐的一片痴情,她也明了,所以嘛!你还需努力哟!” 一旁的王宝山一听,暗叫一声不好,这金灵儿还真是口无遮拦,说话也不分场合,这让别人情以何堪啊! 还好赵青山和乔兰衣,都没有生气,赵青山只是淡淡一笑,捋了捋胡须,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而乔兰衣,也是笑而不语,看神情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场的其他众人,有的脸上挂着喜悦,有的则喜忧参半。特别是李进,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想必他也对这乔兰衣,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如此的吃醋了。 见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王宝山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并说:“今次营救行动完满结束,大家为了早点返回黑风岭,是不分昼夜地赶路,这一路奔波跋涉,已是疲劳不堪,我看还是先安排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强一听,并开口说:“我大哥说的极是,先安排他们休息,其他的事慢慢再来。” “这么多人,不好安排吧!”王宝山看他说的轻松,想必是早有安排,就随口一问。 “是啊!大哥,一切早就安排好了,这次你也辛苦了。” 王强笑着说完,就开始招呼着大家,进要塞的大门。 第六十五章 几多欢喜免近忧 第六十五 几多欢喜免近忧 近四千多的矿奴们,带着一丝惊吓,跟着何大斗进了大门。刚刚的情景,他们也看到了,黑风军对他们的欢迎,也是做得够排场,够阵势。 身为黑风军大统领的王强,亲自带着黑风军的高层将领们,全员到场,这说明人家心目中,对他们这群矿奴们,是多么的重视,多么的有关怀之心。 过了一会儿,一直没开口的杜小三,望着黑压压的滚滚人流,从自己面前经过,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渐渐地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向身旁的赵青山问道:“三师兄,这么多的人,可都是一张张吃饭的嘴,现在军里的粮食,也很紧张啊!不知三师兄有何打算?” “此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要不出意外,不用十天,就能获得八十车的粮食。” 赵青山说完后,看了一眼杜小三,又说:“明日莞平城里,有一批征粮的队伍,要去江边镇,征收粮草,以备八十车的军粮。所以,这也正好,给了我军的可乘之机。” 杜小三听他说的意思,是要去劫军粮,心中一惊。就说:“这可是公然挑衅李腾飞的承受能力啊!搞不好更会牵怒地南国主…师兄可否三思而后行…” “呵呵,牵怒……我等还不够吗?这些你不用过于担心,所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来的终究会,躲也躲不掉。” 杜小三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赵青山,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也就不好再言语了。 王强见杜小三如此,就说:“赵先生,都已经安排好了,由李将军带队,今晚就出发,前去沿途布置陷阱,好一举劫下粮食。” “这个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回来的?” 站在一旁的乔兰衣,听了他们的对话,此时她的脸上,有些疑惑不解。 李进看她疑惑,就问她:“就是前两天,在城里的徐参将,亲自回来说的,怎么了三娘?” 乔兰衣没有去理他,而是转过头,问旁边的王宝山,说:“王将军,你怎么看?这事是不是有点蹊跷?” 王宝山被她突然一问,也是有点不解,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 乔兰衣说的蹊跷,可能跟那晚从煤窑场内,逃走的那三人有关,并问她说:“兰姐说的,莫不是那三人?” 乔兰衣点了点头,说:“有可能,不然怎么我们刚救回来,城里就传来运粮的事,要知道去年大旱,饿死了不少的人,哪来的那么多粮食?” 他们两人的对话,让身旁的众人,摸不清头脑,都疑惑地看着他们。赵青山就连忙问他们原因,还说事关重大,请乔兰衣和王宝山,把事情详细地说清楚。 乔兰衣并把这次,去邙山的营救行动,原原本本地说了个仔细。还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觉得这次带回来的消息,很有可能是假的。 李进听了,脸色愈发地难看,心里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赵青山看李进这样,哪里不明白他的想法,无非是怕失去了,这次立功的机会,并说:“李将军,此事的真假,还是先搞清楚,再作决定吧!” “暂且不论真假,现如今军里的粮食,还能吃几天?”李进听了,拉着个脸,扭头去问杜小三。 杜小三看他不高兴,也不好再惹他不快,踌躇了一下,说:“原本军里还能勉强渡过二十多天,现在加上他们,只怕过不了十天。” 哪知李进听后,有些痛心疾首地说:“三十天,你们看十天过后,不用李腾飞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都饿死了……” 说完,他还恼怒地冲杜小三吼道:“你身为军里的军需官,军里现在缺衣少食,你怎么做的,平时你都干嘛了?” 杜小三原本是如实相告,哪里晓得这李进,会突然对自己发火,还没由来地被他一阵的训斥,心里也是有些憋不住火,并说:“我平时做什么,与你李将军何干,军里的大小事宜,你堂堂的左将军,除了捣乱,还做过什么?” “你…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尽这么跟我说……”李进一听,愈发地怒不可遏,挽起袖子,当场就想给杜小三,一点颜色看看。 “李将军,你这是何意?”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被乔兰衣给拦住了。 “哼……想我李进,曾经也是黑风岭上的四当家,几时有过今时今日的窝囊,处处被人看不起……” 李进说完,并拂袖而去。 余下的众人,被他这么一闹,皆是心情郁闷。 王强想去追他,好给他说点好话,劝一劝,却被赵青山用眼神给制止了,他也只好作罢。 就在一旁的王宝山,也是郁闷不已的时候,金灵儿却突然说:“此人心高气傲,日后难免是个祸害。” 王宝山一听,心里一惊,连忙去拉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说话要注意场合,别再只图一时的口快。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乔兰衣也是黑风岭里的三当家,对李进的行为,也能理解,但听金灵儿这么一说,也是不解,并问她:“金姑娘,此话怎讲?” 王宝山不等金灵儿开口说话,就拦住她,抢着说:“兰姐,她是瞎说的,你们不要当真…” “我怎么瞎说了?”金灵儿被他一抢白,也是气恼不已。 再回黑风岭的路上,这两人可是时常互怼,搞得乔兰衣,也是有些头疼,此时见他们俩又要闹上,摇了摇头,她并不再去追问金灵儿。 其余众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这金灵儿,是王宝山这段时间里,找的小媳妇,大家都看起了热闹。 有的人,心想这王宝山,真是走了狗屎运,遇到这么好的姑娘,不珍惜,还惹人家小姑娘生气。有的人,看热闹,还不嫌事大,就给金灵儿吹耳边风,说王宝山就喜欢管东管西,更喜欢管自己的女人。 金灵儿对此的说辞,也不去解释,还一个劲地跟那些好事的人,打听王宝山的一些糗事。 但让她失望的是,其他的众人们,也是不知内屏。毕竟平时的王宝山,一直以来低调得很,除了相熟的几人,其他的人们,对他却仍是很陌生。 王宝山被她这么一闹,更是有些无地自容,当场告辞众人,就要走。 金灵儿看他要走,就赶紧去追。 两人一前一后,扔下众人,就走了。惹得后面看热闹的人们,又是一阵阵地哄笑不跌。 乔兰衣见大家哄闹,就对杜小三说:“杜将军,你也别气恼,李将军也是一时生气,过后就没事了。” “是啊!三弟,你看大哥大嫂两人如此甚好,你我二人也该为他们高兴啊!一会你随我去看看哪些受难的弟兄们。”王强也过来安慰他。 等所有的矿奴们,都进了要塞围城,王强并带着杜小三,前去负责善后的事宜。 其他的众军士们,则各回各营,各行其事去了。 近四千人的安置事宜,比原本预备的安排,还要让王强和杜小三等人,始料不及。 除了给这么多的人,安排吃住外,还得给他们解决穿衣的问题,那些破衣烂衫,肯定不能再穿,都要扔掉。 还有的矿奴,常年劳作,已经积劳成疾,还需要赶紧医治调理,有的精神上,也需要好好的开导……等等,林林总总,繁杂而忙碌。 虽然诸事如乱麻般,让人头疼,但他们却是忙碌与快乐并存。因为这次营救行动圆满的结束后,乔兰衣等人,不仅带回了近四千多的人手,还有各种各样的金属矿石和工具,甚至还有数量惊人的黄金,这些可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宝。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那五千多件的兵器和武具,有了这些人和兵器,黑风军的实力,就能得到很大的提升。 比起原先的一千多人,人少,武器装备也少,连个像样的兵器,都不够分配,每次都还需要轮流使用。 现如今这些问题,将迎刃而解,让王强等人,哪里还不欢喜。 为此,赵青山早在五天前,就着乔兰衣派人先行带回来的消息,给王强和杜小三等人,作了部署。 说是等乔兰衣等人的队伍一到,就办一个庆功宴。还说这即是为了犒劳一下士兵,更是为了给哪些矿奴们看看,黑风军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士兵们,也好以此来收买人心。 王强和杜小三两人,事先让伙房的吴老,按每人五个馒头,一碗米汤,和一碟肉菜杂烩的标准,为这次款待矿奴们的庆功宴,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可事到临头,却发现远远不够,没办法,杜小三只好又让人打开了地窑,把里面的几百筐野果,也抬了出来。 这些各种各类的果子,可是年前,为了预防饥荒,特意从后山的林海里,摘回来存放在地窑里。他们一直舍不得吃,存放到现在,还好那地窑里阴凉干燥,大部分的野果,只是成了果干,还可以食用。 有了这些野果,总算勉强能凑出一顿像样的吃食,也算聊胜于无。 第六十六章 庆功宴上论仁义 第六十六章 庆功宴上论仁义 离开宴还有段时间,王宝山带着自己营里的士兵们,先回了所属的军营。 半个多月没回来后,发现军营里一切依旧,还是一样的整洁。王宝山并对留守的士兵,夸奖了一番,并让其他的士兵们,暂且休息一二,再去赴宴。 等安顿好士兵们,王宝山就回了自己睡觉的营房,发现金灵儿正在房内,观看着狗窝般的床榻,心里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头疼了起来。 金灵儿看了一会,啧啧称奇,说:“看不出来嘛!还挺干净的。” “不让你跟我回来,你非要来,看到了吧!军营里你一个姑娘家的多不方便。” “是有点不方便,可我没地方可去啊!你放心好了,我在这里,你去跟他们睡去。” “这也不行啊!这营里都是男人,你住着也不合适,你要是没地方去,我给你找个地方,怎么样?” 王宝山哪里能让她住在这兵营里,传出去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思来想去,决定把金灵儿安置在伙房的后山,自己曾经搭的茅草棚子那里去。 金灵儿一听,也知道了他说的那个地方,并说:“你说的那个地方,还不错,还算清净,勉强适合我继续修行。不过,那地方有些点让我摸不透的感觉。” “怎么摸不透,我以前在那住着蛮好啊!”王宝山听她说什么摸不透,有些不解。 “暂时也不清楚,等我看过了才能知道。”金灵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王宝山看她愿意去,也就不在理会哪些搞不清的事,并说:“一会我带你去看看,再说吧!” 他们刚要走,军营外走进来了两名士兵,王宝山认得,那是中军营的兄弟,就问他们有什么事。 两名士兵中,看年纪跟罗鹰相仿的一名士兵,上前来给王宝山行了个军礼,说:“王将军,大统领让你们营的兄弟们,前去赴宴。现在时间不早了,别误了时辰。” 王宝山看他如此年轻,就是中军堂的兵,不免有些诧异,并问他:“你叫什么?怎么这么年轻就当了兵?” “我叫吕云,至于我为什么当兵,只是想像王将军这般,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将军。” 王宝山看这个叫吕云的小兵,说得不卑不亢,还想当将军,并说:“好好…以后好好努力…你们先去忙,我们随后就去。” 哪知这小兵吕云,也不急着离去,又说:“来前,杜将军让我带个话,说是让王将军去的时候,带上那把古琴,说是想让您,到时给大家助助兴。” 王宝山听了,不禁又一阵头疼,心说这杜小三真是会闹啊!不过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好推迟,只好先打发吕云他们回去,他们随后就到。 就在他回自己的营房,拿出望月古琴,背在身上时,金灵儿神秘兮兮地跑过来,对他说:“那个叫吕云的小兵,可不简单啊!他身具异能之体,若是能为你所用,日后必定能为你挡灾避祸。” 王宝山一听头都大了,就没好气地说:“金姑娘啊!你还会看相啊?” “哼……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金灵儿小嘴撅的老高,作势要来抓王宝山的胳膊。 “好了好,我怕你了…”王宝山赶紧躲开。 “那你答应我,把他收为营下。”金灵儿看他服软,也就罢了要去捉他的打算。 “他是中军的人,我如何能要过来?”王宝山只好敷衍推脱,意思是说人我要不了。 金灵儿看他敷衍,就恼火,说:“你跟那王强可是结拜的兄弟,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小事,你不去要,我去帮你要。” “好好…我去要过来。”王宝山摸着额头,心里有些不情愿。 “嗯,这还差不多,你也别不情愿,以后自然会明白我的话。” “好,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过去吧!等忙完了,我再带你去那个地方。”王宝山不愿再跟她闲扯,开始整理衣服,准备去喊柳青,让他把营里的士兵们,召集起来,好一起去赴宴。 金灵儿见他要去赴宴,就说:“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就是了。” 王宝山一听,不禁有些诧异,并问:“怎么你不想去热闹一下?” “那好吧!我去看看……” 王宝山看她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也是无语了。心说这是闹哪样啊?去就去,干嘛非要别人哄着你似的。 金灵儿反倒是毫不在意,像个小孩要去吃席酒一般,蹦蹦哒哒地欢跳了起来。 等王宝山带着营里的三十六名士兵,外加金灵儿,来到中军堂前的广场上时,广场上已是人满为患,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放眼望去,整个广场上坐满了人,就连周围的空地上,也坐满人。由于人数太多,一时找不来那么多的桌椅板凳,大家只好勉为其难,席地而坐。 十来个人围坐在地上,中间摆着一小筐雪白的馒头,一陶罐乳白色的米汤,一陶盆肉菜杂烩,和一小筐子的野果干。 虽然看起来很朴素简陋,但也算是丰富,像个宴席的样子。 好在人圈之间都留有空隙,也方便行走。很快就有士兵过来,引着王宝山他们,来到了一处特意为他们空出来的地方。安顿好士兵们坐下,王宝山正准备坐,却被不远处的杜小三,拉了过去。 而金灵儿,则被乔兰衣叫了过去,说是她一个姑娘家的,跟一群大老爷们,坐在一起也不方便,不知道她说的是自己,还是金灵儿。 大统领王强,赵青山等人自然是坐在首位,处于中军堂前的台阶下,本来是安排在大堂里的,王强为了表现得一视同仁,就把他们的席位,安在了这里。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身为左将军的李进,让所有的人,大感意外,竟然没有出席这么隆重的庆功宴。 好在右将军乔兰衣在,她刚刚又把金灵儿接了过来,刚好顶替了李进的位置,现在主位之上只坐了他们五人。安主次分别是王强,赵青山,乔兰衣和金灵儿,还有矿奴们的代表:何大斗。 王宝山、杜小三、曹冲等,几个百夫长们,和中军、幕府的参将们,围坐在一起,其余都是各营房的士兵,再就是新来的矿奴们。 因为宴会还未开始,士兵们现在都有说有笑的等着,没有谁去吃东西。而矿奴们也只能有样学样,没人开吃,他们也不敢妄动。这是何大斗事先给他们嘱咐过的,说是免得被人看笑话,要懂规矩。 王宝山发现矿奴们此时,都焕然一新,就问旁边的杜小三。杜小三就说这些矿奴们来了之后,先给他们安排了清洗,然后每人发一套衣物,不然来参加宴会,不把人给熏死才怪,哪能让人吃得下东西。 杜小三还捏了下鼻子,问王宝山多久没洗澡了,怎么一身的臭汗。王宝山哭笑不得,只得说自己回营后,一时太忙了。 说话的当口,首位上的王强,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就站起了身,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道:“诸位辛苦了,这次我们能坐在一起,也算是天道使然。大家不用太过拘束,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其实嘛!我也是一名矿奴,曾经也受过那种生不如死的苦。我们出身低微,被人当猪狗般打骂,当牛马一样的干活,可换回了什么?”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众人,似乎期待着有人能回答他,可是没有回答他。 “换来了嘲笑,换来了厌恶……” 人群里不知是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句,接着,众人们才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王强见此,笑了笑,说:“既然如此,这样的日子,你们还过吗?” “不过……” “早就过够了……” “那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们要过人过的日子……” 此时已经不用他刻意地去营造,气氛也已高涨。在场的众人们,呐喊着,喊声里带着激动,其中相当多的一部分人,甚至落下了快乐的泪水。 是啊!这是个激动人心的日子,庆功的日子。一个人压抑久了,一旦释放出来,情绪上的波动,自然会有些不受控制。 王强见大家踊跃,用手在虚空里压了压,说:“曾几何时,我们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无助,生活里一片黑暗。一直坚信上苍会来救我们,可那只是个梦,梦醒了,我们依然受苦。为了不再受苦,我们必须反抗,而且要反抗到底。我们不为权贵,不为功名利禄,只为了安身立命,做个不受人欺负的人,这些有错吗?” “没有……” “错的不是我们,而是世道……” “我们没有错……” 众人纷纷嚷嚷,大声喊着,叫着,哭着…… 王强至此,才满意地笑了笑,他端起陶碗,往里面盛了半碗的米汤。接着,又说:“我军成立之初,以定下以人为本的军律,全军上下一视同仁,人人平等。所有的军士们,同吃同喝,有饭大家一起吃,有酒大家一起喝。今日是我们黑风军的大好日子,我们虽不能大碗喝酒,大碗吃肉,但我们要坚信,那一天将不会太远,为此让我们一同干了这碗米汤。” 在场的五千多人,纷纷倒上白米汤,站起身来,以汤带酒,一口干了。 这顿简朴至极的宴会,至此才算正式地开始,虽无丰富的酒肉菜肴,只有最简单的馒头杂烩,野果米汤;但大家都很满足,吃得是其乐无穷,欢快无比。 毕竟都是受过穷,吃过苦的人,也不看重哪些酒肉什么的,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所以这场简朴的宴会,比起那些大鱼大肉,美酒佳肴,也别有一番的风味。 宴会上,王强又进行了苦心积虑的长篇大论,无非是些勉励士兵,发奋图强的话语。 在此期间,他带着众人们,一起展望未来,描绘出一幅幅大家渴望已久,且极具理想主义的生活画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惹得每个人都是情绪高涨,神情激动,久久不能平息…… 一直到了天色黑透,天上月明星稀的时候,杜小三就请王宝山,抚琴一曲,好为庆功宴,画上完美的句号。 王宝山推脱不过,只好答应,并让人让开一片空地,对着夜空上的明月,给大家弹了一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曲子。 虽然没有人能听懂,但并不妨碍人们对美好事物的喜爱。 当优美的琴音,在空寂的广场上,悠扬徘徊的时候,在场的人们,都陷入了那美轮美奂的旋律之中,如痴如醉,一时之间,都忘却了自己。 第六十七章 琴灵望月(上) 第六十七章 琴灵望月(上) 初春的夜,寂静而阴凉。此时,黑幔似的夜空里,万里无云,明月倒悬,星光璀璨。 黑风岭的伙房后山,一大片茫茫的林海里,空寂而苍凉,一丝丝的凉风里,夹杂着些许的泥土、和新草的气息,让人闻之倍感亲切。 看时辰,已过宵夜。在那幽静地林间小道上,一盏灯笼,透着微弱的火光,正印衬着两个人的剪影。 这幽幽地野林,幽幽地灯笼,幽幽地两个身影,加上那幽幽地风声。此时此刻,无不透着念人心惊的恐慌。 黑夜漫漫,行路乏味,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幽幽地说:“看不出来啊!你这把望月古琴,还挺邪门的。” “怎么邪门了?”回答她的,是个有点困倦的男声。 “里面住着一只鬼,准确地说是一只女鬼。原先是两只,近段时间,它们融合了,所以就成一只了。” “什么?”男声里,一阵惊呼,顿时困意全无。 “呵呵……看把你吓得,就算是鬼,也没害你,要不然过了这么久,你却没事……”女声里带着一阵地轻笑。 这一女一男,正是参加完庆功宴,一路赶着夜路过来的金灵儿和王宝山。 方才,金灵儿说王宝山的那把望月古琴里,住着一只鬼,着实让王宝山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把背在他背上的望月古琴给扔了。 但他转念又一想,金灵儿的话也似乎有些道理,若真是一只害人的女鬼,自己只怕早就被害了。可这把望月古琴,能在月明星稀的夜晚,望月而动,想必也是这只女鬼在弹奏,而不是这古琴本身,就具备的奇异能力。 想到这里,王宝山就问金灵儿,说:“真若住着一只鬼,那这把古琴,每次在月光下,它自己演奏琴曲,也是她所为了?” 金灵儿想了想,说:“这把古琴本身就是一种不知名的奇特树木,外加特需的材料制作而成,能养魂聚魄,使魂魄永存而不消散。而这只女鬼身前,一定是个琴技超群的琴师,不然她每次借助月光,吸取月之精华,进行修炼时,也不会出现那么美妙的琴声了。” 王宝山听了,只是怔怔地看着黑暗里,灯笼的微光下,金灵儿那张雪白的脸,有些让他慎得慌。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了,我美吗?呵呵……” 王宝山一听,差点没被金灵儿的话,给气得晕倒。并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又没跟你说。”金灵儿却不理他,只是看着王宝山的头顶。 在那里,正有一个女子的虚影,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 “看你修行不易,我就帮帮你吧!”金灵儿说完,张口吐出一团白气,用力一吹,那团白气并“嗖”的一声,飘向了那个虚影。 王宝山看着金灵儿,一连串地动作,整个人都傻了。 紧接着,他听到头顶之上,风声大作,隐隐地有人在言语。他连忙抬头去看,发现自己的头顶上,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是白雾弥漫,好似风卷云涌般,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飞舞,呼之欲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王宝山心惊肉跳,惶恐不安的时候,那阵白雾消散,一位女子款步而下,踏着虚空,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地上。 这女子约莫二十岁,衣着朴素雅致,肌肤白似雪,面庞秀丽丰盈,一头青丝自然而然地垂落下来,发梢处还系着一根小红绳儿。 再细看时,可以看到此时的她,那又密又长的睫毛下,一双明媚的眼睛里,正含着感激的神色。 王宝山看着这美丽动人的女子,亭亭玉立,比之金灵儿,多了几分的静雅。 一时之间,他不禁看得有些痴迷了。 金灵儿看他那副痴呆的模样,不觉好笑,并说:“看够了吗?她可是你那把古琴里的女鬼。” 王宝山一听,这才回过味来,赶紧摞开了眼睛,不敢再去看那女子。 那女子给金灵儿,行了一礼,轻声细语地说:“多谢这位姑娘的成全,我叫望月……” 这声音轻柔舒软,让王宝山听了,如同春风拂面,方才惶恐不安的心情,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我和他叫什么,你自然知道,说说吧!你为何会在那望月古琴里?”金灵儿也不回礼,只是点了点头。 “王公子,莫怕,望月还得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那自称望月的女子,没有急着去回答金灵儿,而是转身给王宝山,行了一礼。 “我跟姑娘,素未谋面,谈何照顾啊!”王宝山听她这么说,不禁迷惑丛生。 “王公子,可曾记得,那天你把望月古琴从那湖里捡回去后,每当月光普照时,你都会把古琴拿出来,将它放置在月光之下,从而使得这把古琴能吸收月之精华,让我修炼。那些琴声,确实是我在弹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月光照在琴身上的时候,我都会自然而然地去拂弄琴弦。” 望月缓缓地道来,也证实了王宝山之前的想法。 金灵儿笑着点了一下头,说:“你既然记得自己叫什么,可曾还记得你的来历,还有你是怎么变成了一缕鬼魂?” “不曾记得了,我只记得这个名字,它如同烙印一般,印在我的意识里。还有我现在虽是鬼魂,可我原本是这把古琴的琴灵……” 望月摇着头,表示她知道的也不多。 “你既然是这把古琴的琴灵,那它也是件非凡的法宝,怪不得叫望月古琴了。” 金灵儿听了,不觉多看了一眼,王宝山背上的那把古琴。 “这把古琴,确实是件法宝,它与我心脉相通,我即是它,它也即是我。”望月说完,抬手一招,那把望月古琴,自行脱离了王宝山后背处的琴匣,飞过来漂浮在了她的身前。 金灵儿赶忙凑过去,定眼去看那把古琴,想一探究竟。可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并皱着眉头,翘着小嘴,显然有些失望。 “我虽是它的琴灵,可我记不得它以前的主人是谁,好像一切记忆都丢失了,又或是被封存了,总之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望月望着望月古琴,一脸的茫然。 金灵儿看她像是真的是不记得,并又问她:“暂时记不得也无妨,日后自然会记得。你既然是它的琴灵,怎么现在又成了鬼物?莫不是跟那个小鬼娃有关?” “你说那个小鬼啊!也是机缘巧合,那天王公子取出古琴,我就开始修炼,那小鬼突然跑过来,我以为它要加害王公子,并用琴音吸引它进了这古琴里。后来,我发现这小鬼虽是鬼物,且智慧极低,看似是被人暗中操作着;但它却不是一般的鬼魂,而是有人用特需的修炼密法,特意从这天地间,招来的鬼灵……” 望月的心中,也有疑虑,并把自己,和那女鬼娃娃的融合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这望月姑娘,身为望月古琴的琴灵,不知什么原因,自身损毁严重,只能本能地通过望月古琴,吸收月之精华,慢慢地恢复自身的灵力。 那天,她将那女鬼娃娃,吸引进了古琴中后,那女鬼娃娃,却突然就发生了异变。 而这异变,跟这把望月古琴,似乎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件法宝的内部,自成一个空间,有着自己的天和地,是个与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因为这古琴,能汲取月之精华,那里面充满了纯阴之力,而那女鬼娃娃,本身就是真阴之体。所以,女鬼娃娃一进入到古琴内,在纯阴之力充沛的世界里,如同鱼儿进入了水中,并很快地活跃了起来,开始吞噬那些纯粹的阴灵之力。 由于,她疯狂地吞噬纯阴之力,犹如滔滔的江水,源源不断,很快就扰乱了古琴世界里的平衡,使得里面的阴灵之力,混乱不堪,引发了空间风暴。 而身为琴灵的望月,为了平息这空间风暴,不得已再次出手,要和她一争高低。两个同为灵体的存在,在望月古琴的世界里,不停地拼斗,不停地追逐,不停地互相吞噬…… 一时之间,搅得古琴世界内的气息,翻滚紊乱,动荡难平,里面的纯阴之力,是支离破碎,渐渐地出现了崩塌的迹象。 在眼看整个世界的纯阴灵力,就要消失殆尽的时候,琴灵望月最终迫不得已,施展出了自身仅剩的灵力,终于把那女鬼娃娃的魂灵,镇压克制住,还强行把她,吞噬进了自己的灵体内…… 吞噬过后,融合的过程,漫长而艰辛,好在那女鬼娃娃的魂灵,一直保持在孩啼年纪的幼稚阶段,所以两者融合起来,对琴灵望月来说,也就没有太多的阻碍了。 按照望月的说法,外面的世界一天,相当于望月古琴内,那个世界里的一百多年。于是,她只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才最终融合圆满,古琴内的世界,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这看似用了好久的几百年,其实对于外界来说,也就过了几天而已,真是让旁听者,闻而惊奇。 第六十八章 琴灵望月(下) 第六十八章 琴灵望月(下) 通过吞噬融合,琴灵望月和那女鬼娃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者再也不分彼此,那女鬼娃娃神魂内的一些模糊的记忆,也在琴灵望月的神魂里,清晰了起来。 原来那个女鬼娃娃,不是一般的阴魂,而是飘荡在世间,拥有真阴之体的鬼灵。乃是鬼脉宗门的开脉宗师乌蓝上人,运用无上鬼脉大法,破开无边距离的介质,在这个茫茫的天地之间,请愿祈祷,召唤过来的众多鬼灵之一。 既然是乌蓝上人费尽毕生精力,从天地之间,请来的鬼灵,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从女鬼娃娃破碎凌乱的记忆里,已经无法探知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她的记忆里,只是模糊地记得,她曾几经辗转,曾被许多人操控过,最后被鬼脉宗内的一名女弟子所得,一直留在身边暗中豢养。 那名女弟子名叫菊梅,她还有一位弟子,名叫张东阳。也就是因夺舍李一封失败后,神魂与李一峰的灵魂,融合在一起的张东阳。 这位菊梅,在鬼脉宗门里身份低微,功力浅薄,她在一次宗内试炼中,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乌蓝上人的衣钵传承,从此修为精进,有了一定的成就。 再说她本人,生得是清秀美丽,端庄慧明。引得宗内的一些权势之辈们,一直窥视着她美貌,想把她占为己有。 而且,这些拥有绝对地位,和能力的人们,不仅是看重了她的美貌,更多的是看重了,她所获得的乌蓝传承。 这两者的兼备之下,让多数的人们,是寝食难安。 菊梅为了让乌蓝上人的传承,不至于再次落入心术不正者的手里,并将传承传给了自己的徒弟张东阳,而她则在一次宗内的纠纷斗争中,为了救徒弟,自己却香消玉殒了…… 琴灵望月,就此讲完自己的遭遇,令王宝山傻傻地愣了半天的神,他无法理解望月话里的意思,只好请教金灵儿。 金灵儿倒是明白他的心境,并出言安慰他,还给他大致讲解了一番。 关于什么望月古琴内的世界,什么是阴魂,什么是鬼灵,以及什么鬼脉宗门……等等,费了好长的时间,才让王宝山对大致的情况,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金灵儿给王宝山讲解完,就问望月:“望月姑娘,现已如此,你日后何去何从啊?” “我本就是灵力虚弱,一直靠着这把古琴吸收月之精华,来恢复灵力,如今又因吞噬融合了这鬼灵,让我伤了本源灵力。方才也是因为金姑娘和王公子的对话,我才现身出来,还得亏金姑娘出手,让我恢复了一丝元气。以后嘛!继续在这古琴里修炼了。” 望月也不隐瞒什么,把自己的近况和想法,都如实地说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他并是这把望月古琴的主人了,也是你的主人了?”金灵儿说着,看了看望月,又看了看王宝山。 望月听后,抚摸着古琴,静雅的脸上,透着疑虑。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她说当日选中王宝山,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但具体的原因,她也无法说明白,只是冥冥之中,觉得他很熟悉,又很陌生,具体的也说不上来。 “那天来了好多的人,他们为了争夺包括她在内的几件异宝,曾发生了激烈地拼斗。当时王公子也在,还跟他们中的几人,有过接触,不知公子,你可曾认识他们?” 王宝山被她这么一问,立刻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也想到了常清白、净心、古月青,和张欢等人。 虽然他跟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但并不认识他们。 “你不认识,也很正常,毕竟他们都是些修行者,你不过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 金灵儿说这话,显然是在他想起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她这话,也把王宝山听得是迷惑不解,他听了这么久的奇闻异事,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更不知道他们再说些什么。 但一些主要的事情,他还是听能懂的,比方望月对他以主人相称,这可使他有些接受不了。 在思绪平稳了一些后,他艰难地吞了几口唾沫,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望月姑娘,你和金姑娘一样,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可我乃一介凡夫俗子,岂能做你的主人,我看你还不如就此,归属金姑娘可好?” “王公子,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望月听了,有些意外。 “不是你做的不对,而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你想想啊!那么多厉害的修行者,来争夺你们这些奇珍异宝,都没得到你,却被他这个凡夫俗子得到了,要是被那些修行者知道了,还不来夺了去。” 金灵儿好不忌讳,就把王宝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望月听了,用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王宝山。 似乎在问他,是不是真的? 王宝山默然地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了金灵儿说的话。 不知不觉中,谈话已经过了子夜,王宝山并带着金灵儿,和望月琴灵,以及望月古琴,来到了他曾经搭的茅草棚屋。 再次回到阔别了已久的茅草棚屋,王宝山是感慨万千,自己当初离开后,这里一切依旧,好像所发生的一切,如同在昨天一般,让他记忆犹新。 “这里还算不错,清净安宁,正适合我修行。”金灵儿借着灯火,观看了一下茅草棚屋,也是啧啧地称赞。 “王公子,以后可得劳烦你,每当月光普照大地时,请将我放在月光下,也好让我修行。”望月显然不怎么看中周围的环境,她只需要月光。 王宝山看她知书达礼,一直对自己礼数有加,也知对方没有小看他。但毕竟望月乃是琴灵,若是一直把望月古琴带在身边,也不方便她修行,并说:“依我看吧!你以后就留在这里,金姑娘也好有个伴,你们两个正好一起修行。” 金灵儿一听,笑着说:“如此甚好,我正好有个伴……呵呵……” “王公子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同意了,毕竟公子俗事缠身,怕是时常顾及不到我。”望月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自然明白王宝山的用意。 “既然如此,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王宝山见安顿好了她们,打算回军营去睡觉。 “这么晚了,你路上不怕遇到鬼了?呵呵……”金灵儿看他要走,不怀好意地笑了。 “这……”王宝山听后,看了看望月,再看了看茅草棚屋外,那黑森森的荒林野道,不觉有些后怕起来。 “金姑娘你就别吓唬公子了,我以前就是怕吓到他,所以一直没有现身。”望月说完,对王宝山嫣然一笑,让他如沐春风,整个人瞬间就恢复了常态。 “我也是为他好,看他呆若木瓜,逗逗他,呵呵……”金灵儿边笑边说,把王宝山听得是脸红脖子粗。 “王公子,你别听她说的,金姑娘心也不坏,你别生气,现在天色这么晚了,你就在此休息吧!我们俩个正好出去借着月色修行。”望月说完,就去拉着金灵儿,出了茅草棚屋。 王宝山看她们两个姑娘家的,一个率性而为,活泼好动;一个文静知理,善解人意,完全是两个极端的性格。好在她们都是心地善良,又能互补,不然自己不被头疼死才怪啦! 见她们两个出去了,他就躺在了破旧的草堆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茅草棚屋的外面,月光大盛,明亮如昼。要是王宝山这时出来观看,定会吓得够呛。 只见此时,天上的明月,好似要掉下来了一样,竟然比起平时,大了不知多少倍。倘若是有人,站在那至高处,似乎都能用手,去触摸一般,端的是惊世骇俗。 望月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那把望月古琴漂浮在月光下,无数晶莹剔透的光线,如同乱麻般缠绕包裹着它,使得它幽幽地浮沉在虚空里。 而金灵儿,则盘腿坐在古琴的旁边,浑身如玉,正泛着洁白无瑕的光晕,让人见了庄重而肃穆,无法产生有任何的邪念。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若有人到此一观,肯定会觉得匪夷所思,因为金灵儿和那把望月古琴,此时正处于明月的中心位置,刚好让人产生了她们身处月亮之上的错觉,定会以为她们就是月宫的仙子。 次日上午,王宝山幽幽地转醒了。他睁开眼后,发现茅草棚屋里空荡荡的,不见了金灵儿和望月,以及那把望月古琴。 顿时,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在他的心底生起,似乎经历过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的一场黄粱大梦。他还是那个每天给伙房砍柴的王宝山,还是那个为了每日的口粮,而勤奋操劳的自己。 因为,此刻醒来的感觉,跟上次常清白等人,来过时的一样,怎能不让他恍若隔世。 思来想去,王宝山不禁苦笑不跌,自己怎么还再为那些想不通、道不明的东西,而烦恼呢?既然无法理解,那为何还要去理解呢?很多东西都不是无法理解的吗? 再说了,理解那么多的东西,又何用,接受不就行了。 于是乎,王宝山也就不再烦恼,他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多日未曾换过的衣衫,准备去那小溪边洗个澡。 可等他到了小溪边,却发现那条小溪已经干涸,没得办法,他只好去找那片小湖。他记得那里的湖水,日积月累下,应该不少了,正好可以洗一洗,多日未曾清洗的身子。 第六十九章 黑色鳞甲 第六十九章 黑色鳞甲 时下,春天已经来临,天气还算不得很冷。 今天,白日当空,又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在蔚蓝的天空上,朵朵的白云,悠悠地飘过,使得湖边风和日丽。湖面之上,碧波荡漾;周围树林里,新绿的叶儿,已挂满了枝头;几只雀鸟追逐着,嬉闹着,欢叫着,似乎是在说春天来了。 看着眼前宁静秀丽的景致,感受着微风徐徐地吹过脸庞,王宝山不觉心旷神怡,一切的杂念,都已消散殆尽。 此刻的他,真想就这样站在湖边,好好地陶醉一番这优雅的美景。 倘若就这般,下去洗澡,不仅是破坏了这片美丽的风景,更是一种亵渎。 王宝山这样想着,一时之间,把洗澡的事,也给抛掷到了脑后。 可看着看着,王宝山突然发现眼前的一切,又有些不对。为此他还特意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能感觉到痛楚后,王宝山这才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地去看周围的景致。 这次,王宝山定眼细看下,他发现周围的一切事物,好像顿时成了一副静止的画卷。 那些原本在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的朵朵白云;以及被微风吹拂地树枝柳条,荡漾地湖面……等等景致,现在都如同被定格了一般,都静止不动了。 甚至连那几只雀鸟,方才明明在飞舞,但此刻,却停在了半空中。 连风声,鸟叫声,树枝的摩挲声……等等万籁之音,也已销了声,匿了迹。 这些反常的情景,让王宝山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方才掐胳膊带来的痛楚感,又使他发觉没有做梦,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就那么摆在了他的眼前。 就在此时,还不等他去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的时候,平静得如镜面的湖面上,在中心的位置,忽然泛起了阵阵地涟漪。 接着,水声大作,湖水翻卷倒流,一个数丈方圆的漩涡,出现在湖面的中间。而且它还在不断地扩大,飞速地旋转开来,很快并延伸到了湖边,整个小湖的湖水,也在飞速地的减退,渐渐地被那个漩涡吞噬了进去。 那黑黝黝的漩涡中心,好似深不可测,里面漆黑如墨,好像一面黑色的大镜子,就连天上的阳光,也照射不进里面去。 还好王宝山远离湖边,不然他也会被漩涡给吞噬掉。面对无比震撼的场景,他惊恐万状,只觉两腿一软,整个人并跌坐在了地上。 原本宁静的小湖,此时如同活了般,在漩涡的飞速旋转下,整个小湖里的湖水,奔涌翻滚,一时之间,浪花四溅,水声如潮。 正待王宝山惊恐得以及,想要逃跑的时候,一点黑芒从那漩涡的泉眼处,激射而出,静静地停在了小湖的半空之上。 接着,漩涡的中心,升起了一道水柱,直达那黑芒。那黑芒好似在吞噬着湖水,水柱一接触到它,并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快小湖湖面的整个漩涡,如同龙卷风般倒灌着旋转直上,眨眼的功夫,小湖内的湖水,就被那黑芒给吸食得干干净净…… “看你往哪里跑……” 忽然,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子,叫骂了起来。 听那声音,王宝山认了出来,那是金灵儿。 那黑芒似乎也听到了,它幽幽地在虚空中,翻滚了几下;又在四下里,飘荡了一会。看情景,似乎在寻找路径。 最后,当它看到王宝山时,好像发现了他,忽然就激射了过来。 王宝山内心的惊涛骇浪,还未平息,本就被惊吓得手足无措,现在又见那黑芒朝自己飞来,顿时是心如死灰。情急之下,只得坦然面对,连忙用手去格挡。 谁知那黑芒停都不停一下,一下撞在了他的手腕上,紧接着,黑芒消散,一枚拇指头大小的黑色鳞片,死死地贴在了王宝山右手的手腕上,紧挨着手背的地方。 王宝山惊恐地看着那枚黑色鳞片,壮着胆子,想把它抠下来,却怎么也抠不下来。而且,无论他怎么用力,那片黑色的鳞甲,如同在皮肤里生根发了芽,竟然是纹丝不动。 “出来真是费劲啊!” 就在这时,王宝山又听到了金灵儿的叫声,连忙去看,发现金灵儿正抱着望月古琴,站在小湖的湖底。 而那湖心之处,有个磨盘般大小的黑洞,里面漆黑如墨,深不可测,想必那漩涡并是由这个无底的深洞形成的。 现在整个小湖的湖水,已经消失殆尽,湖底的淤泥烂木,此刻裸露在阳光下,显得是触目惊心。无数条大鱼虾蟹,没有了湖水的保护,此时正在泥浆里,挣扎跳动着,寻找着水源。 原来的小湖,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满是烂泥的大坑。 一股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金灵儿是花容失色。她赶紧腾空飞起,停在了小湖的上空,四下观看了一番,最后向王宝山飘了过来。 “看来我俩都白忙活了一场,竟被你这小子,又捡了便宜。”金灵儿一落在王宝山的身旁,并将望月古琴掷出,那古琴也不落地,只是漂浮在她的身前。 接着,古琴旁出现了一名精致可爱的女娃娃,她正是当日在那雪夜里,出现的女鬼娃娃,也就是琴灵望月口中的鬼灵。 王宝山一看到她,心里愈发地惊慌,当场就有些惧怕不已。 “公子莫怕,我并是望月…”女鬼娃娃说完,葱白般的稚嫩玉指,轻拂过琴弦,一曲优美舒缓的琴音,悠扬而起。 王宝山听了琴音,慌乱的心情,这才算平顺了下来。他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强压着心底的惊奇之情,开口问到:“你是望月……怎么跟昨晚的不一样?” 金灵儿看他惊恐万状,没有去宽慰他,反而有些不高兴地说:“她的确是望月姑娘,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她已经与那女鬼娃娃相互融合了,你还怕什么……一个大老爷们的,怎么总是这么的胆小如鼠。” 王宝山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再看看金灵儿,和自称望月的女鬼娃娃,他这才明白,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转念一想,他自己经历的类似事件,可不在少数,倒也有了些觉悟,既然无法理解,还不如去坦然接受。反正这世界上,多的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奇异之事。 “你们都是神奇之人,身赋奇异,我时常的情不自禁,展露胆怯,让你们见笑了……不知你们是否知道这是什么?” 良久过后,王宝山抬起了右手,把手腕上的黑色鳞片,展示给金灵儿,和望月两人观看。 “这是一条黑龙的鳞片,里面还幸存着那条黑龙的一丝神魂,只是它的意识,残破不全,所以没认出我来……” 金灵儿的语气里,有些低落。 这让王宝山,也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伤感,这种情绪来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伤。 金灵儿见他如此,并又说:“你忘了那天,给我一滴血时,你脑海里出现的那条黑龙了吗?” “它怎么成了这样?”王宝山这才想起了那天在他脑海里出现的那条参天巨龙,再看看手腕上的黑色鳞片,心里也是惊讶不已。 “我和金姑娘也是不知,昨晚我们两个一直修炼到了天明,我原本是打算回古琴里的,却发现我和那鬼灵融合后,竟然可以在这大白天里,行动自如,之前我可是不敢如此。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必要以这女鬼娃娃的形态,出现才行。后来,我们也是一时兴起,就跑来这小湖边游玩,不曾想……” 这望月姑娘,也是心思细腻,其实她没说是金灵儿吵着要来,说是这小湖,让她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觉,并拉着金灵儿,一起来看个究竟。 经过她两人的仔细查探,最终在湖底的湖心处,发现了那个深洞。 金灵儿也不容望月细想,自己就纵身一跃,分开湖水钻进洞里去了,望月无法,只得跟着她也进了洞。 等她们进了深洞,发现里面竟然是深不可测,也不知道通往何处。在下落的过程中,也不知掉落了多久,深洞里面依然如故,貌似她们将这样一直地掉落下去。 她们想停下来都不行,就好像这深洞的深处,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力,正牢牢地吸覆着她们,不停地往下掉落。 正待她们挣扎着想停下来时,她们下落的身形,却被定格在了漆黑的虚空中,她们想动也动不了。如此同时,她们两人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幕的画面。 那画面里是一片混沌的气流,一片拇指头大小的黑色鳞片,正在那混沌的气流里,浮浮沉沉。一条迷你小龙的虚影,骑着那黑色鳞片,在气流之中,乘风破浪,飘飘摇摇,好像毫无意识般,在随波逐流。 而且,那迷你小龙虚影时明时暗,每次被凌乱地气流吹翻后,就愈发地灰暗,好像那混沌里的气流,对它有着极大的伤害。 金灵儿看到那条迷你的小龙虚影,不由得想起了那条曾给予了她生机的巨大黑龙,再加上她与那条小龙,有一种来至冥冥之中的熟悉感,让她坚信了它们两者,正是同一条黑龙。 看着犹如亲生父母的黑龙,如今变成了这般凄惨的模样,金灵儿顿时倍感难过。 望月见她难过,并出言安慰,听了金灵儿说了自己的猜测,也是为她难过了一阵。 也许是金灵儿的难过情绪,被那条小龙感应到了,使得小龙有所察觉,并连同它骑着的黑色鳞片,在一阵模糊后,消失不见了。 等金灵儿和望月二人,醒悟过来时,她们身下的吸扯之力,却突然消失了。再等她们落到洞底后,这才发现,深洞的深处,也不过是一个百来丈深的地底大裂口而已,里面也无并其他奇怪的地方。 但从深洞里出来后,外面的一切,却早已变了样。 当金灵儿再去探寻那小龙的踪影时,却发现那片漆黑的龙鳞,已经贴在了王宝山的手腕上,而那条小龙,正躲进里面,没有了气息波动。 这让她很是不解,小黑龙为什么要躲避自己?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小黑龙会选择王宝山这个一介草民。 第七十章 小兵吕云(上) 第七十章 小兵吕云(上) 王宝山回到军营时,已到了下午。对于在伙房后山的那片林海里,所发生地一系列的离奇事件,他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当然,就算他说了,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相信他的话。 在离开金灵儿和望月姑娘后,他就昏昏沉沉地走了回来,此时看着军营里,柳青正带着士兵们操练,并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就自顾自地躲进了他睡觉的营房里。 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也是该好好地休息一下。可他刚准备躺下,柳青就过来了,告诉他说:上午中军堂来人,问他怎么没去参加今天的早会,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王宝山一听,立马想起了昨晚的庆功宴散会时,王强确实说过,要在今天开个早会,好商谈一下关于矿奴们的安排问题。 上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早就忘了,现在被柳青提起,他也顾不得休息,只好让柳青跟着自己,一起往中军堂赶去。 等到了中军堂,王宝山发现偌大的厅堂内,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名士兵拿着扫把,正在堂前打扫卫生。 一看竟是之前认识的吕云,就他问:“吕兄弟,统领他在吗?” “王将军,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不刚刚开完会,统领他回屋休息去了。”吕云一看是王宝山,连忙停下了手里扫把,给他行了个军礼。 王宝山听早会商谈了大半天,想必王强也累了,并不好再去打扰他,就问吕云:“今日的早会,我因有事,没能过来,不知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 “王将军,其实我在中军堂里,只负责打杂和传讯的小事,早会上具体商谈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吕云杵着扫把,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王宝山见这个被金灵儿看好的小兵,在中军堂只负责打杂和传讯,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之前金灵儿不是说他身赋异能之体吗?难道是她看错了? 于是,并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就问他:“吕兄弟,你的身手怎么样?” 小兵吕云听后,收起笑容,显然是没有想到王宝山会突然问他这个,并说:“将军,是想考考我的本事吗?只是……” 王宝山点了点头,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吕云见他要考验自己,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低着头,沉默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开始阴晴不定了起来,他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约莫过了百十个呼吸后,正当王宝山看他为难,打算放弃自己的想法时,吕云却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一副决然的神色,开口说:“将军既然想看,那我就在此献丑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请柳大哥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跟在王宝山身旁的柳青,一听吕云要他帮忙,不禁大为不解。 “我想请柳大哥,将这石块用你最大的臂力,扔向天上去。”吕云说着,从地上随意地捡了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也不大,约婴儿耳朵般的大小,扁平没有菱角。 “你这是何意?”王宝山看他这般,也是不解其意。 “将军,你等会看好就行了。”吕云拿着那块石头,观赏了半会,却皱起了眉梢,似乎不怎么满意。他并又在地上找一块尖角的石头,用那尖角在之前的石头之上,刻画了一个“云”字。 等刻画完毕,吕云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给…请柳大哥使出全力,向天上扔去。”吕云把那刻着云字的石头,递给了柳青,还不忘给他行了一礼。 柳青此时有些懵圈,不知道如何是好,并望着王宝山,似乎是在问他该怎么办。 “柳青,你就随他的意,扔吧!”王宝山虽不解吕云的用意,但眼下也只好先看看情况再说。 “吕兄弟,我可扔了……”柳青听罢王宝山的话,也不再犹豫,当即就握着那块石头,运用了他惯使标枪的臂力,施展出了浑身的力气,向着头顶的天空,扔了上去。 “嗖……” 只听嗖的一声,那块石头犹如一只离弓的快箭,闪电般地划破了他们三人头顶的虚空,冲上了半空。 由于,王宝山站在正下方,一时也无法看清那块石头到底被扔了多高。只见它,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如同一只小蚊子。 “这柳青,不愧是柳家枪的传人,臂力竟如此的惊人!”就在王宝山暗自惊叹柳青的臂力时,突然,那只小蚊子般的黑点,不见了。 “将军,请看,它在这里……” 王宝山仍旧举目,望着头顶的虚空,正在努力地寻找那块石头的踪迹时,吕云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只见,此时的吕云,依旧杵着手中的扫把,跟刚才的姿态,别无二致,脸上还挂着微笑。 不同的是,他此刻抬着右手,手掌摊开,一枚扁平面上刻着“云”字的石头,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块石头,正是柳青方才扔向天空的那块。 “吕兄弟…你是如何做的?”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柳青,看了看那块石头,又抬头看了看吕云,再看了看一旁的王宝山。 一时之间,他的脑袋,竟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完全是超出了他的理解常识。 王宝山虽没有像柳青那般,震惊得懵了圈,但心中的惊奇,也不小。到此,他才真正明白了金灵儿的话,是对的。这小兵吕云,竟然在别人毫无察觉的瞬间,将那半空之中的石头,取了回来。 先不说他是怎么做到,单这一手绝技,并叫人叹为观止了。 “实不相瞒,我也不怎么清楚自己会有这样的本领,似乎从小就是如此,只是以前因为这个,被人当做小偷,给关了起来…但他们关不住我,每次都让我给跑了…”吕云见柳青那副无比震惊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王宝山一听他以前做过小偷,不禁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发现钱袋还在,他并放宽了心。 “将军,你可别这样,我以前偷东西,那是因为年幼不懂事,由于饿得没办法,才去偷的,现在嘛!早就没干那事了。”吕云一看王宝山的举动,脸上的笑容,不觉有些僵硬,勉强挤出了一点尴尬的笑容。 “好吧!以后别偷了,不然谁还敢信任你。”王宝山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尴尬,不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羞愧。 吕云听后,连忙正色地说:“是,我一定记着将军的话。” “好吧!希望你以后都不会有挨饿的时候,这块石头,不妨送给我吧!日后你若再偷东西,我并拿它,来砸你…”王宝山见气氛有些尴尬,并跟吕云开起了玩笑。 “是,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吕云把那块石头递给了王宝山,也笑了。 王宝山接过石头,又和吕云多聊了会天,却发现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兵,竟然经历过数不清的磨难。 按吕云说的,他自己是个孤儿,从记事起,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很小的时候,他是在一个名叫土方的小山村里,靠着百家饭长大。山村里的村民们,除了给他用村里的姓氏,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外,对他也不错,谁家要是有了余粮,都会给他一口吃的。他人也乖巧,人家给他吃的,他并反过来去,给对方干活,日子也算过得去。 可好景不长,在小吕云六岁的那年夏末,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淹没了村民们的庄稼,导致那一年的粮食收成不好。所以,那一年村里,闹起了饥荒,许多的村民们,在吃光了积粮,和山里能吃的东西后,忍受不了饥饿,纷纷走出了土方村,前去外面讨吃的。 饥荒年月,村民们虽没有多余的隔夜粮,但也没让小吕云饿着了肚子,这让幼小的他,倍感欣慰。他为了不想再拖累的别人,也跟那些出去的村民们,一起沿途乞讨,一路风餐露宿地来到了莞平城。 莞平城离那土方村,约有月余的脚程。 外出讨饥荒的村民们,一路行乞到此,已是颠沛流离,形如枯槁,心如土灰。能活着走到这里的人,寥寥无几,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在来的路上,不是饿死了,就是病死了。 而且,莞平城城内,乞讨的人,多如牛毛。很显然,他们也是从其他的地方,汇集而来的逃荒之人。 原本以为进了城,能有口饭吃,哪里知道,城里的民众,对他们这些流离失所的饥民们,可不怎么待见。 在一次次冷漠、和无情的遭遇下,幼小的吕云,也渐渐地知晓了一些事理,让他搞不明白的是,明明城里的居民们,比起城外的乡野一人,不知富裕了多少,吃得好,穿得也好,出门还有马车坐,各种各样的好东西,享用享受着。 可为什么他们,却比不上城外清贫的村民? 虽然部分的村民,也曾冷漠和无情,但至少大部分的村民们,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之心,在别人实在是走投无路的危难之际,会伸出援手,施舍一点吃食。 尽管莞平城的城民们,对他们不怎么友好,但也没能打倒他们这些寻求吃食的饥民,也没能磨灭他们心中对生存的挣扎。 在没有人施舍的时候,饥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除了用劳动换来一口吃的外,就是去捡吃的。像居民人家,隔夜的剩菜剩饭,丢弃的瓜果蔬菜,或是酒馆饭庄扔掉的残羹剩饭……等等,只要能吃的东西,都将是他们裹腹的口粮。 当然,还有部分靠坑蒙拐骗偷的不耻之徒们,为了生存,也会铤而走险,去祸害他人。或许,正是因为有他们,城民们里的大多数人,才会对外来乞讨的村民们,横眉冷对了吧! 吕云记得,有一次与土方村里的人,走散后,他三天没东西可吃,实在是饿得不轻,并上街寻找吃的东西。可他运气不佳,整条街干干净净,没有人丢弃可以吃的东西。但他没有放弃,并一条街、一条街的寻找了起来。不曾想,一连找了数条街,也没能寻到一点吃的,不禁让他极为沮丧。 那天的天,黑得特别的早,街上却很热闹,到处都挂着好看的花灯笼,到处都是赏花灯的行人。 吕云知道,那是莞平城每年一度的花灯节,但此时,热闹非凡的花灯节,跟他无关。六岁多的他,正忍受着难以遏制的饥饿,疲惫不堪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多少次的欺凌和侮辱,已经让他幼小的心灵,变得麻木而灰暗。 他就这样麻木地走着,走着,直到他摇摇欲坠,快要昏倒之际,一条灰黑肮脏的土狗,叼着一个残破得掉着粉屑的硬馒头,穿过人山人海,从他的身边一窜而过,行色匆匆。 “畜牲,看你往哪里跑……” 不远处,一位手拿棍棒的小伙子,冲了过来。 这小伙也不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穿得也很普通,长得也普通。唯独有些贼眉鼠,眼神恍惚不定,喜欢到处乱瞧瞎看。 土狗扭头就跑,似乎很怕这位小伙子。 “让开,快让开……” 可就在这时,一伙凶神恶煞的汉子,簇拥着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走了过来。 看那男孩的衣着打扮,光鲜而亮丽。一看就知,他肯定是城里某个豪门富户家的小公子。 说来也巧,土狗慌不择路,正好冲撞到了男孩的身上, “哎哟……”男孩站里不住,随即被撞倒在地。 第七十一章 小兵吕云(下) 第七十一章 小兵吕云(下) 簇拥着他的几个汉子,一看其被土狗撞倒,一个个震怒不已。当下就有一汉子,飞踢一脚,将那土狗踹翻在地。 “哪来的畜牲,敢来撞我家公子……” 还没等土狗“呜咽”着爬起来,另外的几个汉子,也动了脚。他们围着土狗,一阵地乱踢乱踹,嘴里还在不停的叫骂,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就这样,不一会的功夫,土狗就没有了生息,死在了血泊里。 凶汉们发泄完怒火,扶起那男孩就走。在经过吕云时,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其中一个汉子,竟然一把将他撞倒在了地上。 “好狗不挡道…我呸……” 那汉子临走之前,还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先前追土狗的小伙子,见他们走远后,并上前拖着土狗的尸体,也走了。 留下吕云趴在地下,一动不动,看情形,跟方才的死狗,没啥区别。 他被那汉子撞倒在地,本就虚弱的他,差点就此昏倒过去。等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想爬起来时,发现自己没有半分的力气,看来他稚嫩的身体,终于油尽灯枯,小命也将走向尽途了。 此时,街上行人漫漫,川流不息,仍旧热闹非凡。 从吕云身边的人们,似乎把他视为某种倒霉的东西,都远远地躲开了他身体,还带着嫌弃的神色,匆匆而去。 “啊……” 一声声凄迷的呐喊,在年仅六岁的吕云心里,默默地喊着。 他没有去理会任何人,而是流着干涩的泪水,死死地看着那个已经被人踩扁了的硬馒头。 “想吃口东西,真的就这么难吗?” 心中对那块馒头的渴望,使他不甘就此殆毙。可他此时除了在心里,苦苦地挣扎和渴望外,他的小身板,却使不出半点的力气。 “难道就这样了吗?”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吕云只得妥协了。他闭上了眼睛,打算就此逝去。 或许是,上天终于不忍看此凄惨的景象,并大发慈悲,向他投来垂怜的恩泽。 就在吕云,心如死灰,放下对食物的执念,准备闭目等死之际,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他的胃液翻滚了起来,一阵恶心使他忍受不住,并睁开了眼睛。 这不睁眼还好,一睁之下,不禁惊呆在了当场。 只见他的鼻尖,正溅在了一滩汚黑紫褐的血液上,一块残破不堪的馒头,静静地泡在里面。 这滩污血和馒头,正是那条倒霉的土狗,死前留下的遗物。 对此,吕云惊呆之余,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刚才明明是趴在地上等死,可现在怎么就突然来到了这滩污血这里? 可当下,对于六岁的他,还无法去深究。况且,他一看馒头就在自己触手可得的地方,心中求生的**,瞬间就被点燃了。 也管不得其他,吕云急忙使出全身的力气,伸手将那已经被狗血浸泡得半透的馒头,抓在了手。 他也不细看,赶忙往嘴里送。 这来之不易的馒头,吕云一星半点的都不愿浪费。只看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馒头,还不忘舔一舔手上残留的粉屑。全然没有去不顾及那馒头上,和手上腥臭的狗血,已经被他吃进了肚子里。 待吃了馒头,吕云肚腹内绞心的饥饿感,平复了不少。加上狗血腥燥活气,也使得他恢复了一些气血,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至那次以后,吕云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他的身体,可以在一念之间,在别人毫无察觉地情况下,做一些事情。 起初,这发现把他吓得不轻,但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后,他也算勉强掌握了这项惊人的本领。 如果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他会在任何人毫无感知的情况下,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拿走他想吃的东西。而且,他还能在一念之间,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从而让人发现不出任何的端倪。 这瞬间移位,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一念之间,并能取来的奇异本领,也使得他,从此告别了饥饿,再也没有饿过肚子,着实让旁人惊叹不已啊! 当然,食物不用愁了,那其他的方面,就更不用说了。再后来,他看别人有的,他没有,并随手取来,从未失过手,让他的生活,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后来,随着自己慢慢地长大,吕云也渐渐地明白一些事理。知道了他这般取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的行为,被人们称之为偷盗,更是被世道伦理所不容,可以说是人人喊打的不耻行为。 而且,这莞平城内,世道险恶,人心复杂;特别是底层乞讨的人群里,更是鱼龙混杂,良善不分。 在耳听目染之下,早已让长期混迹于其中的吕云,沾染了不少的恶习,使他养成一身的玩赖之气。对那些道德伦理方面,也就看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他自持奇技傍身,短短的数年间,在混乱的年月里,从莞平城内各大豪门富户的家中,断断续续地盗取了无数的金银财宝,数量巨大,价值不菲。且都被他藏了起来,在几处隐秘的地方,不被任何人所知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小艰难乞命的他,早就养成了孤僻谨慎的心性,性格尤比成年人成熟。所以尽管手握巨额财富,但也没告诉过任何人,就连他的所作所为,也一直不被外人知晓。 可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也不知是吕云,运气不佳,还是走了桃花运。他在一次悄然无息地进入到一家富户的家中,如鬼魅般穿梭在一间间的房屋内时,他突然看到了一位姑娘。 一位让他见过一眼之后,忍不住还想再看一眼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也无出奇之处,长得很普通,但不丑。看样子和现在的吕云,差不多大,约莫十一二岁的光景。 此刻,正值寒冷的冬夜,这小姑娘瘦弱的身形上,正裹一身朴素而单薄的衣衫,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禁显得有些黯然和凄凉。 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又是如此寒冷的深夜时分。正是那万家灯火熄灭后,人们躲在暖和的被窝里,睡得正香的时候,而她却蹲在院落里,一口水井旁,洗着一大盆的衣服。 吕云被这个小姑娘所吸引,悄悄地来到了附近,躲在了黑暗里,继续观看着她。 看着这位小姑娘的面容,有几分的似曾相识,让他不禁想起了儿时的玩伴,土方村里的翠花。 记忆里的翠花,对吕云很好,一直很照顾他,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每回有吃的,都会分一半给他。 以至于后来,为了能让他有东西吃,五岁大的翠花,跟着大人们,去了山里,说是要给他找吃的回来,结果却意外地掉下了悬崖…… 吕云躲在阴暗的阴影里,早已是泪流满面。 “谁?” 那小姑娘似乎有所察觉,立刻抬起了头。但她所看之处,漆黑一片,却是什么也没有。 “这是……” 就在她收回目光,继续洗衣服的时候,一枚五两的纹银,正放在了她的脚边。 吕云正如他悄悄地来时一样,也悄悄地离去了。经此过后,他也没心思再去盗取什么钱财,黯然神伤地回到了他一直栖身的荒宅里。 在这座荒废多时的荒宅内,他久久不能安睡,一夜的时间里,他都在记忆中,追忆着那个埋藏在心底的翠花。 至那以后,吕云时不时地会给那晚见到的小姑娘,送去他盗取的钱财,似乎是想用此,去回报一下,记忆里的翠花。 他这么想着,做着,完全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一些。但却给那个小姑娘带去了无法预料的麻烦,具体麻烦他当时还不知道。只是后来,在一次给那小姑娘送东西过去时,他被事先安排在附近的卫士们,给捉了个正着。 吕云原本是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在自己不现身的情况下,就能悄然而去,悄然而回的,但他那天实在是忍无可忍,显现出了身形。 原来,那天一个年纪不轻的老头,冲进小姑娘的房间,强行把她按在床上,准备做那不耻的勾当。 那老头,是小姑娘的东家。他老人家花了三两的碎银,把她从乡下买了回来,做了一名伺候自己的粗使丫头。 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老头,看似慈眉善目的,却不是什么好人。此时此刻,他还正欲迫害无助的小姑娘,而那小姑娘,也在拼死地抵抗……此情此景,真是让旁人无法忍受。 吕云刚过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伤天害理的场面,顿时是怒火中烧,几乎是暴跳如雷。情急之下,他也顾及不了其他,显现出身形,拿起房内的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在了那老头的背上。 “啪……” 那老头应声倒下,就此昏死了过去。 紧接着,一阵阵的“哗啦”之声,响了起来,几根拇指般粗细的铁链,不等吕云反应过来,并套在了他的身上。 十多名身穿莞平城卫士官服的汉子,拿着五六条铁链,把吕云缠绕了个结实。在不等他反应过来之际,卫士们已经牵着链子,把他拉着就走。 那小姑娘望着吕云被带走时的背影,慌乱的神情里,除了夹杂着一点的愧疚之情外,还有那一点点的嫌弃。 就是这一点点的嫌弃之情,被即将离去的吕云,看在了眼里,他不禁一怔,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小偷啊!也瞬间明白了自己的一时兴起,给对方带去的是什么了? 无非是苦难的粗使丫头,突然有了很多的钱财,难免会有些改变自己生活的行为。这也必定被周围的人们,所疑惑和妒忌;加之城里的富户们,接二连三的被人盗了钱财,在守尉府的威逼利诱之下,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敲打,自然是都说了。 所以,才会有了如今的圈套,就等着他吕云前来。而且,刚刚的一切,只是演了一场苦肉的大戏,为的就是引诱他现身出来。 吕云被严刑拷打后,直接带到了地牢里,关在了一间没有窗户的牢房内。不过,当天晚上,他并带着捆绑自己的数条铁链,消失不见了。 出逃后的他,就此离开了莞平城,经过一段时间的流离失所,最后投进了黑风庄,一直在庄里,以打杂为主。 也许是良心发现,从此,他再也没有自持本事,行那偷盗的行为了。 第七十二章 暗中支援 第七十二章 暗中支援 和吕云聊了半天,不觉已经到了下午,王宝山在一阵唏嘘过后,不忘勉励了几句,就别过他,带着柳青去了中军堂后面的统领府。 这统领府,是专门给王强修建的居所,也不远,绕过中军大堂,就到了。说它是统领府,也有些言过其实,因为它只是几座相对来说,有些大一点的石室而已。 “哟……大哥来了,怎么不早点进来?”统领府的石室内,王强坐在石桌旁,用手揉着额头,神色有些困倦,显然是没有休息好,见王宝山到来,连忙说到。 “我以为你在休息,所以没来打扰你。”王宝山笑了笑,自顾自地到了石桌旁,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一旁的柳青连忙上前,拿起石桌上的陶罐和陶碗,分别给王强和王宝山二人,各倒了一碗茶水,看来这小伙子的眼力不过错嘛! 王强冲柳青点了点,又对王宝山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现在天色不早了,大哥我们不妨边吃晚饭,边聊会?”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今天一天没吃东西啊!呵呵……” “如此,正好…”王强听了,点了点。接着,向着石室的外面,喊了几声:“吕云…吕云…” 不一会,小兵吕云并跑了进来,先给王强行了个军礼,说:“统领,有何事吩咐?” “嗯,你去伙房招呼一下,立马送一桌饭菜过来。”王强打了哈切,向吕云抬手摆了摆,意思是让他快去。 等吕云走后,王强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的柳青,摇着头,喃喃自语了一声:“看来中军堂的士兵们,眼力见还真是有待提升啊!” 王宝山一听,有些无语,心里也是存着一点对吕云的重视,并有意替他辩解说:“二弟,怕是错怪他了,方才我来时,看他一个人在中军堂前扫地,并跟他聊过几句,耽误了他的事,可能他扫地有些困乏了。” “大哥,你倒是会替别人着想,难怪柳青兄弟,如此对你好了!”王强说完,还拿眼瞟了一下柳青。 柳青听王强话里话外,对他赞许有加,并笑着说:“统领,这也是我们王将军对我等也不错,所以我等也会尽力而为。” “嗯,不错…不错…”王强听后,点了点。 可王宝山听了,心里别扭,也跟着笑了笑。他不喜欢被人夸奖,为了避免尴尬,并说:“二弟,我因有事,早会未曾参加,不知早会上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一下来了四五千人,所以就召集兄弟们,开个会,商谈一下人事调动的事。不过结果还没出…还需再洽谈几日。” “那也是,一下多了这么多人,是很难安排。” “这都还算不了什么,只是李进的事,让人有些头疼啊!”王强喝了口茶水,脸上忧愁挒过。 “李将军怎么了?”王宝山一听,也是诧异。 “昨日李进的表现你也看到了,着实让人担忧啊!而且,他今日也没来参会,我派人前去询问,才得知他已带着一帮兵士弟兄们,出山去了,说是定要劫回粮草,给我们看看…” “这……”王宝山听后,脸上也不觉担忧了起来。 这李进也着实不让人省心,都说明了可疑之处,他仍是一意孤行,真是不改一身的匪气啊! 虽然整个黑风军的众士兵们,在王强等人三个多月的不懈努力之下,改了掉了一些以前的一身匪气,总算能做到一点军行令止,勉强听调。但总不能根除,这也难怪刀手李进,会表现得意气难平,乃至于,现在的他随意妄为了。 “不管他人怎么样,但终究还是我黑风军的左将军,不知大哥如何想?”王强又揉了揉额头,表现得有些无奈。 “李将军好歹也是为了大家着想,眼下不管那消息是否属实,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弟觉得该如何办?” “这也是我找大哥过来的原因,我想让大哥你带着兄弟们,跟在他的后面,见机行事。倘若消息属实,大哥也不必出面,就让李将军劫了粮草,给他点脸面…如若事情有变,大哥你们也可在危难时刻,出面帮一帮…”王强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王宝山。 “这个……”王宝山听了,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一时也没有答应,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大哥,不会是不想去吧!”王强说完,带着几分的疑惑。 “不是,我营里兄弟们,刚回来,多有疲惫,所以有些顾虑…但关系到李将军他们的安危,也不能坐视不理,只是…” 王宝山本想一口答应,但突然想起了金灵儿之前跟他说过,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小兵吕云招来身边。于是,并有意想借此机会,把吕云从中军堂要走。 “只是什么?大哥但说无妨。” “我想带几个人一同前往……” 就在王宝山二人谈话之际,吕云提着一个大竹篮,走进了石室。 竹篮里装着各类小菜,五六盘的样子,和一大陶盆的米饭,外加一罐肉汤。 见吃的饭菜来了,王强并不再多说,急忙招呼王宝山吃饭。柳青也跟着一起吃饭,倒是吕云摆好饭菜后,准备离去时,却被王宝山给叫住了,还让他一起吃饭,搞得吕云也是诧异了好一阵。 在吃饭的中途,王强又和王宝山,聊了些细节上的事情,嘱咐他注意安全,又问了一些,关于前去邙山的经过。 王宝山也是一一回答,什么巨大的土墙突然倒塌,什么数千矿奴怒杀监工,什么趁夜奇袭……等等,把此次的营救行动,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关于金灵儿的事,他只字未提。 听得饭桌上的王强和吕云,都是心惊不已。到底都是年轻人,对那些动人心弦,心惊肉跳的事情,都大感兴趣。 王强毕竟是自身也经过的,表现得还算好些,倒是吕云因为年级小,一直没有一同前往,没经过什么大的场面。所以,他在一旁听得,不免有些心驰神往了。 就这样,在王宝山断断续续地讲述下,这顿简单的便饭,也到了吃完的时候。 “吕云,你以后就跟着王将军吧!” 此刻的吕云,沉浸在王宝山的讲述中,还没回过味来,王强这句话,更是让他不解和惊讶。 王宝山也不打算解释,只是说:“事不宜迟,吕兄弟你快些收拾一下,等哈就来我营房报到,记得要快,今晚我们还有行动。” 说完,他并带着柳青,别过王强,也不管仍在发呆的吕云,径直往自己的军营所在之处赶去。 一路无话,等到了军营,见士兵们都还未休息,王宝山并对柳青说了几句话,自己就回了自己的石室。 “唉……” 经过一天的奔波,王宝山现在竟然没有多少困意了,他看着右手手腕上的黑色鳞甲,叹了口气。 事先为了不让别人看了生疑,他从衣服上撕扯了一块布条,缠绕在手腕上,把它掩盖了过去。此时,偷得一点空闲,仔细观看了半天,王宝山也是不得而终,又加之金灵儿和望月姑娘的那些话,他哪里还能淡定得了。 “将军,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不一会,石室外,柳青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吕云小兄弟,来了吗?” “还未到。” “嗯,再等等,等他到了一起出发。” “是……”柳青说了是,就离开了。 可没过多久,柳青又走了过来,说:“将军,吕云到了,正在外面等着。” “好的,等我一会。”王宝山听了,也不再多想,连忙收拾了一下,除了石室。 出来后,他见营里的士兵们,在柳青的带领下,都立身在军营里空地。虽说刚回来不到一天,又要出去办事;但大家的脸上,却没有过得不悦。显然都已经习惯那种随时出征的感觉,当初那些紧张的情绪,在他们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了,此时,更多的是自信和沉稳。 “看来几次的行动,让他们也变化了不少啊!”王宝山看着这些同自己一起经历算得上生死的兄弟们,心里也着实很欣慰。 “吕兄弟,你也别过于拘谨,以后这里并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站在队伍前面的柳青,看王宝山望着他们笑,瞥了一眼身旁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吕云,小声对他说到。 “嗯……”吕云还有些懵懂,显得还没有从之前的惊讶中,恢复过来。 王宝山看了看吕云,冲他点了点,随即对着众士兵们,说:“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此刻,明月当空,夜里还是很阴凉。 黑风岭上的人们,除了守夜执巡的士兵们,大多数人都已睡去。王宝山领着营里的士兵们,一路夜行,紧赶慢赶,终于在天亮前,赶到了黑风岭东边的一个山口处。 山口的边缘上,有两个人等在那里,正是杨卓义和罗鹰。 等到了跟前,两边人手一碰头,相互行了军礼。 杨卓义和罗鹰,再给王宝山行过军礼后,他开口说到:“过了山口,就出了黑风岭,李将军他们,估计后天下午可以到黄江边。” 王宝山环顾四周,笑着说:“嗯,这次又得有劳二位参将了” “王大哥,哪里的话,天天待在庄里,也闷得慌,还不如出来走走。” “是啊!杨大哥,说的也是,我爹一来庄上,就被伙房的吴老,拉去喝了一宿的酒,回来后把我臭骂了一顿,我也正好出来散散心……” 罗鹰说完,脸上有些憋屈,说完还拉着王宝山,到了一旁。 王宝山被他这么一拉,也是一脸的惊讶,又听他如此一说,立刻并知道其中的缘由:那罗猎户为什么会如此,多半因为是罗鹰,和吴美丽的关系。 不知那吴老跟罗猎户,都说了什么?难不成是有意棒打鸳鸯,拆散他们这俩个有情之人? 通过跟罗猎户,和吴老的接触,王宝山有些想不通。他倒是觉得,那过惯了山野生活的罗猎户,应该不至于在意吴美丽的年纪。 或许是吴老,这位一直有意让他和吴美丽亲近的老人家,不知跟罗鹰的老爹说了什么,竟然让罗猎户骂自己的儿子。 显然这些烦心的事,让王宝山想想都无语,觉得自己也是该找个机会,跟吴老说明一下了! 想到这里,他一脸无奈地安慰了一番罗鹰,说些鼓励的话,好让这个少年小伙,不要再为此而气馁。 他和罗鹰,突然撇过众人,在一旁叙旧,其他人确实不明所以。但看到一直闷闷不乐的罗鹰,这会儿一扫忧愁,好似高兴了不少,大家心里虽说仍是不解,但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罗老弟,到底什么事啊?一晚上你都不痛快,我问,你也不说,这会怎么跟王大哥说了。” 杨卓义看着他们私聊,也是不解。 “没啥事,就是被他爹骂了,心里不舒服,我方才劝了劝……” 王宝山笑了笑,没说其他。 “呵呵,那就好,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得赶紧跟过去,再找个地方修整一下,吃点干粮。” “啁啁……” 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鹰唳,划过了天际。 王宝山随着众人们,立马抬头去观望,他发现那是一只苍鹰,在天空里盘旋。 “那莫不是苍鹰腾飞吧?”王宝山抬头望着那苍鹰,问身旁的罗鹰。 “正是,看来是我爹怕我有个闪失,并让腾飞也跟来了。” 罗鹰看了看天上的苍鹰腾飞,脸上带着古怪,感慨地说着。 “这么说你爹,回去了?” 王宝山记得之前,罗猎户帮助他们前去邙山营救矿奴时,可没有见到那只苍鹰,难不成昨天就回去了一趟,可也没这么快啊! “没有,腾飞一直跟在我们的身边,只是离得有些远了。再说,我爹这次进了黑风岭,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不回去更好,在庄里也有个照应。” 罗鹰望着苍鹰腾飞,不由自主地说:“我爹把我管的很严,现在住在庄上,可不比之前那么好过了。” “我说,罗老弟你还别不知足,你爹那是对你好啊!” 一旁的杨卓义不明所以,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罗鹰显然不爱听,就反驳道:“他要是对我好,就不该事事都管着我…” “这……”杨卓义被他这么一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王宝山见他们说着说着,话里话外,就开始变了味,想说点什么,可也一时无从开口,并就此作罢。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说话了,他们这一伙人,就这么闷声不响,带着各自的心事,继续往前走去。 第七十三章 江边镇 第七十三章 江边镇 眼看就天光放亮,东日初升,在日初的映照下,东方漂浮着朵朵的云彩之间,亿万道的毫光,穿透层层叠叠的云海,普射到了大地之上。 在黑风岭以东,有一块广袤的丘陵地带,这里是莞平城地界上,产粮的重镇,名为江边镇,再往东南过去半里,并到了黄江。 说它叫黄江,并不是说它里面的江水呈黄色,而因此冠名。却是因为江的对岸,并是地南国有名的州府,黄江州的地界。 莞平城所属之地狭小,不够划为州府,但这个西南的偏远山区,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也因此得利,享有州府般的待遇,和黄江州的辖区,以黄江为分界线,隔江而治。 今年莞平城辖区内,其他的地方,虽受旱灾的影响,粮食收成不好,但这挨着黄江的江边镇,一方万顷的丘陵水田,却是影响不大。粮食收成比起往年,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还算过得去,不然城里的那么多人,早就往外地逃饥荒去了。 地南国与沧洲的战事,仍在继续,前线所需的粮草,越来越多。国主下令,各地州府城镇,全力支援,不得有误。这给各地的压力,着实不小,更让遭逢了天灾的莞平城,更是雪上加霜。 但王命难为,必须全力配合,不然国主怪罪,就麻烦了。城主李腾飞,原本以为城里的粮库还有余粮,但经邓臧一事后,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得以着令下属张桌,带着一帮卫士们,前来江边镇征收粮草。 现在正值初春,不是秋后纳税的时期,说是来征收,还不如说是来抢粮。 江边镇的地主和百姓们,虽远离城邦的管制,但也会按照田亩契约上的规定,按时上交粮食,一直都是安己守法,从未拖欠过。 况且,去年秋收后,已经上交了去年的赋税。今年才开春,还没播种,除了够自家吃的口粮,和留着一部分的种粮外,哪还有多的余粮。 所以,几天下来,征粮的收获甚微,整个进度很慢,也很难。急得刚刚上任的粮士官张桌,心乱如麻,不由得肝火大盛,这几天下来,忧心如焚。 几天的不理想,让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最后他命令五十多名卫士,把镇上的地主和富户们,全部绑缚到了镇集的中心空地上。 “看到了吗?那是城里来的大老爷……” “听说来征粮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你看那些地主守财奴们,一个个都跪着,估计这是大老爷要给他们放血啊!” 此时,中心的空地周围,已经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饶有兴趣地议论纷纷,全然没把征粮的事,放在心上。 或许,此时此刻,遭殃的还不是他们,而是平时仗势欺人的那些地主们,因为他们家大业大,家里的粮食不少。 空地的中央,摆着一处高台,张桌就坐定在高台上,旁边陪坐的是一名有些精明的老头,他正是江边镇的镇长:李文明,也是城里首富李文化的哥哥。 “这些都是你等自找的,可别怪我,不管你们怎么办,本官今天就得见着八十车的粮食……”有些肥胖的张桌,扫了一眼台下,跪成一排的二十多位地主和富户们,不由得讥讽地笑了。 “张大人,新官上任,就被城主委以重任,这次征粮,关系重大,他们这些守财奴们,也着实不开眼……”镇长李文明说完,扫了一眼台下围观的百姓们,正热闹哄哄地看着热闹,不禁摇了摇头。 “就让他们笑会吧!等掏空了这些守财奴们,再去挨家挨户地搜他们的家,我看谁还敢私藏粮食。”张桌见老镇长摇头,以为他老人家不悦,连忙又说:“李大人,这次征得八十车后,余下的一半,孝敬您老人,您看如何?” “呵呵…张大人有心了,他日去城里,老夫定当在堂弟那里,替你说上几句……”李文明听后,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不觉眼前的这个胖子,还蛮讨人喜欢。 “那就多些您了,说起来这次还得亏您出的计策,不然就我这木头脑袋,哪里想得到这敲山震虎的妙计……”张桌挺着个大肚子,向李文明拱手行了一礼。 “错,是杀鸡给猴看……”李文明拿眼一瞟,老脸上有些不耐,颇有点鄙视张桌的意思。 张桌听后,连忙点头称是:“好,就杀鸡给猴看…来人啊!先给那刘家的家主,杖棍五十棍…” 就在张桌打算用棍棒,威逼一下台下,所跪的地主富户们时,远在离他们千步开外的一座小土山上,有三个人,正眺望着这里,他们并是一路赶过来的李进等人。 “看情况,他们这是要明抢了!”李进看着那边的情景,已有了怒意。 “明抢又如何,我看正好让他们去掏一掏那些守财奴们的家底,也省得我们再去镇上抢了!” 旁边一个瘦小的汉子,提了提腰间的砍刀,有些幸灾乐祸。 他名叫连发同,和王宝山一样,在黑风军里带着一营的士兵,人数也不少,足有七八十人,比起王宝山,他倒是更像个百夫长。 “弟兄们,都藏好了吧!”李进没有再去看江边镇的镇集那边,而是转头,望了望身后的一片山丘。 “将军,您就放心吧!兄弟们跟着您也不是一两天了,都明白您现在的心情,所以一切您就看好了,我们只等那狗官装好粮食,再去抢了来…嘿嘿…”连发同舔了舔嘴角,笑了笑。 “嗯,这次还得亏没听信他们的话,不然就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另一名汉子,这时也开了口。 瞧这汉子生得也算壮实,只是比起李进那样魁梧的身形,明显是瘦弱了不少,他是李进的亲随兵,也是他的儿子,名叫李子明。 李进这次也没带多少人,只带着自己的亲随兵李子明,其他人都是连发同营里的士兵。 此刻,他听了李子明的话,突然有些严厉地说:“子明啊!有些事你们还不懂,庄里现在比起以前,不是好了很多吗?” “可是……” 看李子明想要反驳,李进语气却缓和了不少,说:“没有可是,在人前也是为了面子,所以我才会力争那口气,也不能怪别人…可你们知道吗?我们现在已是黑风军,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以前那些土匪的行为,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是…”李子明听罢,点了点头,但脸面上,仍旧有些不服气。 李进看他这样,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一旁的连发同,也来劝说,说:“子明兄弟啊!将军他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弟兄好,而且,赵先生对咱们也不错,不然怎么每次都会顾及将军的颜面。” “赵先生,是不错,可王强等人的做派,让人不喜啊!” “你不喜什么,他们也没做错啥!”连发同听后,不禁有些好笑,心说你这小子的想法真够可笑啊! “他们是没做错,可…” “呵呵…说不上来吧!”连发同看他答不上来,不觉更好笑。 “你不喜别人,别人还能喜你,他们都是以大局为重,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心胸不够大啊!” 李进也不亏能在黑风岭上排上号,除了有勇猛的身手,心智也不比一般人,所以对某些事他看得也远些。 他说完这话,并朝小土山的后面走去,看方向是某处茂密的树林。 然而,就在不远处的镇集里,一处宽广的豪宅内,正坐满了身穿莞平城卫士服的人。 他们总共一百多人,此刻各自坐定,除了少部分人,三五成群地攀谈着,其他大部分的人,都沉默不语,或闭目养神,或整理着身上的武器。 而在距离江边镇,不到半里的黄江边,正有五艘十丈多长的高帆货船,停靠在码头边。 看船上已经降下收好的帆布,空荡荡的货仓,和忙着清理杂物的人们,显然是等着货物,准备沿江而下。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他们会走水路,用这五艘的货船,取道这黄江,顺流而下,好将粮食送去出去……” 码头上,杨卓义的身影,匆匆而过。 在穿过了码头,杨卓义径直来到了一片芦苇荡里。 这一片茂密绵长的芦苇丛,沿江错落,占据了一里多的江滩。虽说初春,很多芦苇仍是枯黄凋零,但贵在密集繁多,适合隐藏防护。 在林立的芦苇丛草深处,常人难以目及的芦苇蒿草中,王宝山带着营里的弟兄们,正躲藏在其中。来时的路上,他们一路勘察,加上有苍鹰腾飞在空中寻觅指引,所以更能及时地了解地形,于是并悄然而至了。 还好是初春的时节,芦苇荡里的冻土,还未完全解冻,只是有些泥泞松软,但还是能勉强容人行走或站立。 杨卓义在转了几圈,发现没人跟踪后,来到了王宝山他们藏身的地方。见到王宝山后,并说:“王将军,看来情况有些复杂啊!”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递水给他喝的王宝山,听得一愣:“杨参将,如何说?” “江边镇码头上停着五艘大货船,看样子是准备把征收的粮食,直接装船运走,李将军他们只怕还不知道。”杨卓义喝了一口水,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他们?” “我看暂时先不通知,此时那新上任的粮士官张桌,正在镇上征粮,一时半会也没个结果,或许李将军他们会知道的。只是……” “只是什么,杨参将但说无妨。”王宝山点了点,心里也希望李进他们能多了解点情况。 “来前没预料到,他们会走水路,也没车马,就算抢了粮食,也一时难以运回去啊!” “这……” 八十车的粮食,数量不少,他们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提前预备车马。原本以为征粮的队伍们,会走陆路,车多马多,也方便他们途中劫持,但如今可好,完全打乱了计划。 罗鹰听情况有变,看他们二人有些为难,立马就说:“这个无妨,我们可以写封信件,让腾飞带回去,向王统领说明一下,看能不能安排车马来接应。” “这样也好,看看赵先生有什么良策。”杨卓义听了,点了点,表示赞同。 这个提议很不错,他们几人商量着该谁来写的时候,问题又来了。大家竟然不会写字,这可就有些难办了。 杨卓义和王宝山还好说,虽然能认识不少字,但光认识不代表会写。罗鹰就别提,他竟然一字不识。这让王宝山心里惊讶之余,不免对那罗猎户,有些暗自诽谤不已,不知他是怎么教的儿子。 王宝山还带着些侥幸心理,去问了营里的三十多位兄弟,看他们中有谁会写字,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大家都不会写。 这不禁让他扼腕叹息,心说:要是三弟在就好了……看来以后得抽空多练习一下写字啊! 这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字到写时才知难。 就在大家一愁莫展的时候,刚刚被王宝山漏掉没问的小兵吕云,这时站了出来,表示他会写一些字。 大家也是惊讶,这个和罗鹰年级相仿的少年,平时都在中军堂里打杂扫地,竟然会写字。 吕云就说他在去中军堂之前,本就在赵字堂里,打杂多时。况且赵先生带领的赵字堂众人,多数都跟账目文书,这些东西打交道,自然就跟着赵先生,学了些书写。 “看不出来啊!吕兄弟!”王宝山听吕云这么一说,不觉有些惭愧,刚刚怎么忘了问他。 “我也只会写一些平常的字,也不多…”吕云搔了搔头,貌似还有些难为情。 “能写就行,我们也要求不多。”王宝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写的人有了,可真要写的时候,大家又发现了问题,用什么写?写在什么上好? 于是,大家又开始寻找可以书写,又方便苍鹰腾飞传递的东西。 第七十四章 江中大蟒 第七十四章 江中大蟒 在折腾了一个中午的时间,王宝山他们,最终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东西,书写求援的信件。 最后无法,小兵吕云向他眨了眨眼,投来了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意思是让他去偷。 王宝山当然明白他的想法,虽有心劝阻,但考虑到后续任务的重要性,也只好默认了。 为了避嫌,吕云借故去方便,就悄悄地离开了众人,出了芦苇荡。一顿饭的功夫后,他才回来,手里也多几样东西。 两只小巧精致的毛笔,一沓白纸,一小块描有金纹的墨囊,和一盒同样小巧精致的砚台。 看着这几样精美的文房四宝,不像是平常人家才有的,王宝山很是好奇,不等吕云开始书写信件,就拉着他到了角落,小声地问他,去了哪里。 吕云也不隐瞒,说是去了镇上的李府,还说在途中,他发现镇上的一些民房内,隐藏着不少城里的卫士。 这一发现,让王宝强很是震惊,连忙找来杨卓义等人商量对策。 情况越来越复杂,让他们一时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把具体的情况,写进信里去,再由罗鹰招来苍鹰腾飞,用布条裹了信纸,绑在它的脚上,让它飞回黑风岭,去送信。 待苍鹰腾飞,展翅飞走后,王宝山让大家暂且在此露营休息,吃点干粮,好养精蓄锐。 一路过来,大家早就困乏不堪,在吃过干粮后,士兵们推倒芦苇蒿草,躺在上面,勉强也能睡个觉。但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只能分散开来,三两一窝,各自睡去。 王宝山特意让吕云,和自己待在一起。此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吕云说:“吕兄弟啊!今天为了大家,真是为难你了。” “将军,这也没什么为难,我觉得又没做错什么?”吕云笑了笑,表情上还带着点自豪,哪有什么为难的意思。 王宝山看他毫不在意,就小声地说:“可这毕竟是偷东西啊!以后还是尽量不做的好。” 说完,他还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负责醒着放哨的几个人外,其他人都睡着了,并放下了心。 “将军可听过盗亦有道的说法?”吕云说着,往后靠了靠想躺下,却发现身后的芦苇不多,也就作罢了。 王宝山摇了摇头,显然没听过。 “我在赵先生那里学了不少的东西,曾问过他,关于偷盗的事。先生并给我说了这个盗亦有道的典故,让我明白了很多。一般来说“盗亦有道”就是说作为一名小偷,也有它的道德标准和行为规范。但我认为不盗弱小贫穷的人,不盗正直善良的人,才叫盗亦有道!所以嘛!我偷也要偷得有原则…呵呵…” 吕云说完,不禁为自己的说辞,大感高兴。 王宝山看他说得如此的言之凿凿,心中却不怎么苟同,毕竟他自己一向本份,从未做过什么偷窃的事,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虽吕云说的也没错,但偷了就是偷了,就算再有原则,其本质上还不是一样,终究是在为自己辩解罢了。 想是可以这么想,但话他却不能说出来,不然真不知道吕云会作何感想。 “就好比我们这次来劫粮食一般,难道不是错的吗?可我们谁觉得错了,大家还不是理所当然地就来了。”吕云见王宝山闷不做声,一时不答话,又说了起来。 是非对错,在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谁又能说清楚呢! 王宝山听了,也是无法回答,并说:“不管是对是错,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他说完,又在心里,问自己一句:真的可以问心无愧吗? 吕云点了点,没有再说什么,好像在想着王宝山的这句问心无愧。 “快些休息吧!都赶了不少的路。”王宝山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那些弄不明白的事情,眼下的情况复杂,还是养足精神的好。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王宝山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现在也不知到了晚上的什么时辰,天上月明星稀,看不到几缕的云朵。 柳青看王宝山醒了,就拿了点干粮,和清水过来,说:“将军,吃喝点吧!” “好…你们都休息好了吗?” “他们仍在休息,我也睡了一会就醒了。”柳青笑了笑,坐在了王宝山的身边。 “来,一起喝点…”王宝山喝了口水,就把还剩小半袋水的牛皮水袋,递给了柳青。 “将军,我不渴,还是你喝吧!” 王宝山听柳青说话,喉咙有些干涩,想必他是因为带的清水不多了,一直没舍得喝,就对他说:“喝点吧!虽然不多,你也得喝点,明早再去想办法吧!看能不能找点干净的水。” 柳青接过水袋,感激地朝王宝山点了点,喝了一口水。 他们这一幕,刚好被小兵吕云,看在了眼里,也听在了心里。 “柳大哥,真的羡慕你们啊!”说这话时,吕云还轻叹了一声。 “呵呵…等时间长,你也会这样的…来,喝口水。”柳青喝过水,又把水袋递给吕云。 王宝山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久坐不动,不觉腹下胀痛,就跟他们打个招呼,说是要去出恭,并向芦苇荡挨着江水的边上,慢慢地走了过去。 还好这时的月色明亮,银光普照大地,也不至于摸黑。 方便完事的王宝山,来到江边,蹲下去就着湍急的江水,洗了个手。 洗手的时候,他觉得这江水,也不怎么冰凉,并又洗了一把脸面。 等他清洗完了,无意中抬头看了看江面,突然发现,在那黢黑的江水中,似乎有两点星芒挒过。 起初,他还以为是天上星星的倒影,没怎么在意,正准备离开之际,一声时有时无的声音,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哗啦……哗啦……” 那声音在江水的拍打声中,显得格外的轻柔,若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偌大的黄江之上,空荡无物,对岸又是模糊的一片,也不像是船只在夜航。 “那是什么?” 王宝山看着那两点星火,在江水中飘游沉浮,还越来越大,慢慢地变成了两盏灯笼般的大小,似乎是正朝着他而来,心中不免有些惊惑不安了起来。 不管那是什么,能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又在这片寂静荒僻的江边,能够出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他赶忙起身,想往后跑。 “哗啦……” 那声音陡然变大,好像就在王宝山的耳边响起,惊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 还没等他叫出声来,芦苇丛里,突然出现的吕云,看到这边的情景,不觉吓得一声大叫。 “怎么了?吕兄弟……” “发生了什么事?” “哪里在叫……” 随着他的这一声大喊大叫,瞬间就引起了委身在芦苇丛里,其他人的注意力。 可还没等众人们赶过来,王宝山只觉一阵冰冷的水瀑袭来,他的下半身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拦腰缠绕了起来。他连忙往下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把他吓晕了过去。 只见缠绕他的东西,好像是一条石磨般粗细的蛇尾,在月光下,这条蛇尾上无数密集的鳞片,正泛着幽幽的黑芒,一直延长到了江水中,而且越来越粗大,一时看不到头。 “噗通”一声大响过后,那蛇尾缠着王宝山,砸进了湍急的江水里。 还愣在原地的吕云,不禁被砸出的水瀑,淋了个透湿。 “吕兄弟,将军呢?”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慌忙赶过来的众人,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听得一声大响,却只看到了瘫坐在杂草丛生中的吕云,此时此刻的他,正浑身透湿,满脸的惊恐万状,似乎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给惊吓得不轻。 就在杨卓义等人围着吕云,试图询问情况的时候,王宝山已经在刚刚被砸在水面的瞬间,晕死了过去。 “悉悉索索……” 一阵阵逶迤爬行的声音,如同千万块铁片在相互地刮擦和碾磨,尖细锐利声中,还夹杂着刺耳钻心般的疼痛。让人听了头皮发麻,浑身肌肤颤栗,汗毛凌立。 昏迷中的王宝山,听着耳边吵杂难耐的声响,渐渐地苏醒了过来。现在的他,狼狈不堪,浑身湿透,周围阴冷潮湿,昏暗不明。等他定下心来,仔细观瞧过后,也大致看出了自己身处在何处。 这是个巨大的山洞穴窟,里面乱石堆砌,地面苔藓密布,潮湿一片。 通过洞顶缺开的口子,投射进来的月光,在目所能及之下,一些隐晦模糊的地方,还堆着一具具支离破碎的骨骸,有人的,也有兽类的,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等等,繁多而杂乱,堆成了一座小山。 “啊……” 看着那些凄厉,而又阴森森的骸骨,王宝山不禁惊恐得叫出了声。 可不等他叫完,在昏暗的洞穴深处,一个庞然大物,幽幽地爬了过来。 那是一条脚盆般粗细的大蟒蛇,顶着如同磨盘大小的巨大头颅,吞吐着信子,拖着约有三四十步长的蛇身,正蜿蜒盘璇而来。 直到此时,王宝山这才搞清楚了,之前看到的那两盏灯笼,到底是什么东西了,那分明是这条巨蟒的两只眼睛。 幽幽的蛇眼里,投射着绿油油的绿芒,那凶光阴冷且恶毒,似乎要择人而噬。 “这……”王宝山被那双蛇眼盯着,浑身无力,脑海里一片空白,他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如同沉入了冰冷的水底,连一点点求生的欲望,都无法生出半点来。 巨蟒慢慢地逼近,一股股腥臭难耐的气息,犹如一阵大风,扑面而来,使得王宝山顿感呼吸不畅,人如死僵。 第七十五章 小黑龙 第七十五章 小黑龙 正待王宝山,闭目等死之际,忽然异变突起。他右手手腕上的布条,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了何处,不见了踪影。 而附在其上的黑色鳞甲之上,一抹黑芒浮现而出,那黑芒见风并暴涨,眨眼间,就变得有成人般的大小,在一阵虚虚实实过后,它又变化成了一条黑色的龙形虚影。 巨蟒起初见那突然出现的黑芒,还有些警惕,庞大的身形,也为之顿了顿。 此刻,又见黑色的龙影,蛇眼里的忌惮尤盛。这畜牲或许是见到了天生畏惧的敌人;又或许是从那黑龙虚影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丝可怕的气息,迫使得它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刚刚的气势汹汹,到此刻却已经荡然无存,一下子瘫软在了当场。 黑龙虚影,昂首长啸,如同一尊霸气十足的王者,享受着来至敌人臣服的快感。 可无论它如何地长啸,却没有半点的声音传出来。好像它就是一缕虚幻的黑烟,正在自顾自地无声呐喊。 巨蟒似乎是惊魂未定,它面对着黑龙霸道的王者气势,瞬间闭上了眼睛,刚刚高昂的头颅,也渐渐地低了下来。 黑龙见对方终于臣服在了自己的威严之下,并不再长啸。它七尺长的虚幻龙影,时明时暗,一阵模糊后,出现在了巨蟒的头颅之上。随后,它又重新地变化成了一抹黑芒,闪电般地钻了进去。 等黑芒消失后,巨蟒陡然睁开了双眼,它巨大的蛇身,也开始剧烈地颤抖个不停,似乎此时此刻的它,正承受着巨大的疼痛。以至于疼得它伸直了躯体,在地上不停地翻卷滚动,左右乱撞。 一时之间,把个山洞穴窟里,搅得是乱石横飞,地动山摇,眼看是快要坍塌的惊悚模样。 王宝山还好身处在洞穴的深处,挨着一面洞壁,这里离那巨蟒还有点远,不至于被波及到,不然早就被掉落的乱石,给活埋了;或是被滚动的巨蟒,给砸死了。 他看着眼前的可怕场景,比之方才,被巨蟒逼视的时候,更加地让他惊心动魄。 他倒是想过逃跑,但此时的情景,如果在那乱石横飞中,慌忙逃窜,很容易被砸死,倒不如找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尽量让自己不被波及到,这才是正确的举动。 所以,他暂时也不敢妄动,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祈祷这一切早点结束。 王宝山面对着这座,不知名的巨蟒洞穴里,正愈演愈烈地凶险场景,他体内的肝胆,好似快要欲裂,心脏也紧张到了极致。 他除了祈祷,自己不被波及外,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窝在角落里,闭上眼睛,咬紧牙关默默地坚持住。 他倒想眼不见,心不烦,可光闭上了眼睛,也没能减轻他此刻心灵上的巨大压力。 当下,乱石横飞的碰击声;击打水花的爆裂声;还那条巨蟒疯狂地甩动下,身体与周围岩石的撞击声;念人揪心的蛇鳞摩擦声;蟒蛇痛苦难耐的嘶鸣声……等等,众多惊心动魄的恐怖之音,吵杂喧器,震耳欲聋,充斥在王宝山的耳朵里,以至于让他几经绝望。 同样绝望的还有那条巨蟒,此时剧烈地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得浑身血肉模糊的它,无限疯狂了起来。原先翻滚甩动的巨大躯体,渐渐地盘旋交织在了一起,整个蛇身随着蛇头向上延伸,节节攀高,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十几丈高。 快接近洞顶那个巨大的缺口时,巨蟒硕大无比的头颅之上,始终禁闭的双目,陡然洞开。刹那间,两股猩红的奇光,从巨蟒的眼中电射而出,直刺百丈的高空。 紧接着,它张开磨盘般大小的大口,朝着天际苍穹,吐出了一团团浑浊的灰黑云雾,一枚斗大乌亮的圆润丹珠,随着云雾地缭绕,缥缥缈缈地沉浮于月光之下。 “呛……嗷……” 一声龙吟,从那丹珠之中响起,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霸道,顿时,震惊四野。 只见那丹珠之中,一条黑龙虚影,张牙舞爪,仰天长啸,气势逼人。而在其身下,却趴着一条忽明忽暗的蛇形虚影,如同斗败受伤了一般,萎靡不振。 黑龙虚影长啸过后,似乎是耍够了威风,终于将注意力放到身下的蛇形虚影上,也无其他动作,仅仅一张口,便将那条蛇形虚影,吞噬进了嘴里。 “呛…嗷……” 又一声龙吟过来,丹珠下沉,落进了下面的蟒蛇嘴里。接着整条巨蟒的周围,泛起了一股股的黑雾,它庞大的身躯,开始不停地盘旋交织,动作也由慢变快。在弥漫的黑雾里,它极速地缩小,最后,压缩变成了一抹黑芒。 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快得不容人眨眼睛,就在黑雾朦胧里结束了。 此时,四下里一片的寂静,从洞顶缺口里,洒落进来的月光,似乎少了一丝灵韵,变成了煞白的一片。 王宝山听周围突然没有了动静,一颗摇摇欲坠的心,也平复了下来。睁开眼时,只见整个洞穴内,如同遭遇了一场风暴,碎石遍地,污血横流,到处都是一片的狼藉。 空气里,潮湿的霉味、腥臭味依旧,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闻之使人胸闷欲吐。 那抹黑芒,似乎察觉到王宝山的动静,并快速地旋转了起来,并将围绕在其周围的黑雾,尽数吸食了干净。 然后,它一阵模糊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王宝山的面前。还不容他反应过来的之际,并钻进了他右手手腕上的黑色鳞甲里,不见了踪影。 王宝山对此,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惶恐不安,他定眼看了看手腕上的黑色鳞甲,再看了看周围的情景,也大致猜到了一点。 “兴许是你在那危机的关头,从里面跑出来,救了我……谢谢!”他对着黑色鳞甲,喃喃自语了一句。 说完,王宝山起身站了起来,刚刚的惊慌绝望,几乎透支了他全身的力气,刚站起身来,他就感觉头脑一阵阵地昏昏沉沉,摇摇欲坠之下,险些站立不住。 可是此时此地,万分的凶险,也不是久留的地方。虽说那条巨蟒很有可能已经被他手腕之上,黑鳞甲内的黑龙消灭了,但还有一些未知的危险,依然存在。 王宝山也不敢大意,他从腰间摸出砍柴刀,扶着洞壁,四处蛰摸,试图寻找出去的路径。 眼下值得他庆幸的是,自己在被那巨蟒拖走后,一直到现在,这把跟随自己许久的砍柴刀,竟然没有掉落丢失。而且,这砍柴刀握在手里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感觉,会顺着他的右手,一直蔓延到全身各处,使得他慌乱不已的心境,也顺畅平静了不少。 “以前怎么没这感觉,难道是你……”王宝山想到这里,不禁又多看了手腕上的黑色鳞甲几眼。 “不是我……” 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个声音,让王宝山吓了一跳。 “公子,不必惊慌,我在你的手腕上。”这声音很像是个小孩在说话,吐字不是蛮清晰。 王宝山四下望了望,对着手腕上的黑色鳞甲说:“你莫不是金姑娘口中说的黑龙吧?” “正是我……” “那天大蟒蛇是你打跑的吗?” “这个…还望公子莫怪,其实那条畜牲是我引过来的…那时也是凑巧它在江中觅食,我并放出自己的气息,有意引诱它过来……”那小孩的声音,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这……”王宝山一听,不禁一阵哑然。 “我乃一缕微弱的残魂,急需一具合适的血肉身躯来温养,所以就……不过事情已经结束了,此地也没什么危险,公子只需等到天亮后,寻找路径,并可以离开了。” “……”原来一切都是这小黑龙引起的,这真让王宝山一阵地语塞,也明白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被那蟒蛇拖了回来,而且那条蟒蛇没有当场把自己吞了……事已至此,还好虚惊一场,自己又没受什么伤,也不好去追究小黑龙,就算想,他也追究不了啊! “还好没事,下次提前说一声。” “呵呵,好……下次提前给公子说一声。”见王宝山没有怪罪,小黑龙似乎很高兴。 “对了,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我本是缕残魂,记忆也残破不堪,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 王宝山不禁有些黯然,心里想到了那天脑海中浮现出的参天巨龙,如果这小黑龙真如金灵儿说的,那条黑色的参天巨龙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才使得它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公子,其实我也想知道,可什么记不起来。倒是你说的那个金灵儿姐姐,我感觉蛮亲近的” 王宝山有些不解,就说:“亲近?那你那天怎么像是在躲着她?” “公子,我可没躲她,那天我一脱困,就发现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就直接到了你身上,其他的还没来得及呢!” “熟悉的气息?” “就是你手里的砍柴刀。” “什么?”王宝山看着手里的砍柴刀,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那是一种比较隐晦地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公子刚刚说的清凉之感,我也能感受到,所以,我才说不是我特意给你传送的感觉。” “你说它……”王宝山举起砍柴刀,左看看,右看看,不明所以。 “其实除此之外,我也不知为何?” 王宝山摸到缺口的正下方,借着月光,把砍柴刀好好地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个什么,不觉又有些好笑,并笑着说:“或许,它还是件宝了。” 东西用久了都会有些感情,何况这把砍柴刀,曾经可是他赖以生存的谋生工具,和外加伙伴呢! 第七十六章 隐秘地洞 第七十六章 隐秘地洞 又和小黑龙聊了一阵,纯属打发时光,不然在这阴暗潮湿的蟒洞蛇窟里,王宝山难免有些恐慌。 后来,小黑龙说要安心修行,炼化那条巨蟒的血肉之躯,就没再和他闲扯了。 等周围又恢复了寂静后,王宝山握着砍柴刀,找了处干净的大石头,躺了上去。 不是说他忘了此时此地的可怕,只是他实在太困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刚躺下去没多久,人就睡着了。 一夜过后,天光放亮,王宝山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看来昨晚,他真是累的不轻。 醒来后,再观看周围的一切,他都有些后怕。这近百丈般大小的巨大蟒洞蛇窟里,现在看去,简直让人窒息,到处是碎石还好说,可还有无数支离破碎的骨骸,和恶臭的污血,散落在各处。 昨天晚上看不清楚,现在是白天,看得可是清晰无比,那些骸骨里,属于人的少些,兽类的居多。一夜过后,山风吹进来,洞里的气味消散了不少,但仍是让人闻之作呕欲吐。 这样的环境里,他王宝山还能安然睡去,岂能不让他后怕。 但此时,不是后怕的时候,得找路出去,王宝山就开始寻找起来。他不知道昨晚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现在地处何方。 蟒洞蛇窟里,多处地方已经坍塌,到处是掉落的大石头,原来的出口,已经被封死了,根本出不去。 王宝山四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通过的地方,他无奈地望了望头顶的大缺口,不禁踌躇不已。 看来只有爬上去,才能出去啊!于是,他开始找地方攀爬,可是洞壁陡峭,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尝试着爬了一阵后,他并放弃了。 “要是金姑娘在就好了……” 如此死境之下,王宝山想到了金灵儿,想到了那天在邙山铜矿场的一幕,她那看似随意地一拍,并将矿场上的围墙,尽数击倒坍塌了。 要是自己能有那般惊天动地的本事,现在也好办了,直接开路出去,也不用困死在此。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还得面对现实不是,继续寻找出路。 “怎么想起我来了?” 突然,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至上方响起。 一听这声音,王宝山心中一喜,连忙抬头看去。发现正是金灵儿来了,心说,怎么刚想到你,你就来了? “呵呵……我早来了,只是没过来罢了。” 此时的金灵儿,容光焕发,浑身泛着流离的光彩。她盘腿端坐在一件大箱子上,而且这大箱子,正漂浮在半空,御空而悬,端的是神奇。 王宝山看那箱子的样式,和上面闪烁游离的纹路,让他记了起来,正是那件装着望月古琴的琴匣子。 “呵呵,正是此物。”金灵儿说完,起身飘了下来,手上指决一动,那大箱子就缩小变化成了一件小巧精致的三尺琴匣。 接着,琴匣自动打开,一把古琴也随之飞了出来,正是望月古琴。 “公子可还好?”望月古琴上,琴音飘荡,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也浮现而出,却是鬼娃娃形态的望月姑娘。 “好…好…你们怎么来了?”王宝山看她们都来了,大是不解。 “昨晚知你有危险就来了,只是不好打扰那小家伙,就没有太过靠近。”金灵儿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看,王宝山手腕上的黑色鳞甲。又说:“想必它已经跟你说明了?” “嗯…真是让你们操心了。”王宝山点了下头,听金灵儿说自己有危险,她们就急忙赶过来了,不禁大为地感动。 金灵儿轻声一笑,没再多说,她举起葱白玉手,其上兰花指一招,那琴匣就飞到了王宝山的眼前。 “这……”王宝山接过琴匣,摸了摸,也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可为什么刚刚在金灵儿手里,却变得那般的神奇。 “本以为是死物,没想到望月妹妹却说这件琴匣也不是凡物,乃和望月古琴一样,其内自成一个空间不说,还能可大可小,也能载人御空飞行。”金灵儿好像是得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样,无比得意地说完,还瞅了瞅王宝山,好似有意地在向他炫耀。接着,又说:“这本是你的东西,以后归我了,呵呵……” “这是望月姑娘的吧!怎么就归你了?”王宝山初听,还蛮是惊奇,可后面金灵儿说,琴匣归她了,不觉有些好笑。 “呵呵,公子也不用太担心,其实它对我来说,没多大用处。”琴灵望月所化的鬼娃娃,也飞了过来。 “听到了吗?望月妹妹都没话说,就你小气,再说你的、她的、我的,不都一样吗?”金灵儿白了眼王宝山,小嘴撅的老高。 “好吧!物尽其用,我是没能力使它如此神奇,就给你使用吧!”王宝山说完,便把琴匣递给了金灵儿。接着,又说:“眼下没有出口出去,那缺口又那么高,我爬不上去……” 王宝山说自己爬不上去,不竟又被金灵儿取笑了一番,说他以后可得多练一练身手,不然遇到这点小麻烦,就把他给难倒了,那以后怎么办,简直是不像话。 王宝山有自知之明,也不好反驳,他知道金灵儿嘴上埋怨他无用,可心底却是在为他好。 金灵儿数落了王宝山一顿,并说:“这有何难,不过离开之前,此处还有一些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王宝山望了望洞里的一切,不像有什么东西啊? “东西在那边。”金灵儿说着,一指角落里的一块大石头。 王宝山看去,发现正是他昨晚困乏时,被他当床睡的那块大石头。 金灵儿说完,并带着王宝山,径直来到了那块大石头前。她也不招呼一声,把手里的琴匣,扔给了王宝山后,就伸出双手,轻轻地一托,并将那块不下千斤重的大石头,搬起来扔到了一边。 那块大石头搬开后,地面上露出来一个大地洞,约莫五六步左右。 王宝山好奇心起,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地洞里面,漆黑一片,雾气腾腾,且阴风阵阵,一时之间,啥也看不清。 而且,周围的气温,突然下降了不少,一阵阵的寒意,从地洞里升了上来。顷刻之间,地洞似乎变成了一个大冰窟,还在不停地往外面冒着冷气。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地洞里的阴气,竟然如此之重,待我驱散了阴气,公子就能看到了。”望月看着地洞,有些兴奋。 她让王宝山退后一些,自己并飞了到地洞之上。然后,她小嘴一张,一股吸力尤然而生,地洞里顿时黑气翻滚,纷飞飘荡了起来。 一缕缕的黑气,纷纷地化为了一条条的长虹,在吸力的牵引之下,尽数钻进了望月的小嘴里。 过了一会儿,等地洞里的黑气,尽数被其吞噬殆尽,望月摸着小肚皮,打了个饱嗝,还一脸地意犹未尽。这样一来,她本就精致的稚**样,就更加地憨萌可爱了。 “妙啊!想不到望月妹妹,能得到如此纯厚的阴煞灵气,呵呵……还有就是,妹妹如今的模样,也着实好看,又好笑,我看你以后就以这副模样示人得了!不然你以前的模样,会让他这个呆子,睡不着觉的啊!呵呵…”金灵儿看着刚才望月的憨态可掬,不觉捧腹大笑了起来。 “我怎么就睡不着了?” 王宝山不解其意,并问金灵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啊!她这小鬼的模样,多好啊!以前那个反而太美丽动人了,怕你晚上睡着觉,心里总惦记啊!” 王宝山一听,老脸一红,差点被这话,给掖着了。心说你这金灵儿啊!怎么开这种玩笑。 “嗯……”小望月听了,也不生气,而是羞答答地点了点倩首,还拿小眼睛,偷偷地去瞄了一眼王宝山。 王宝山尴尬一笑,说:“都什么时候了,这种玩笑可别瞎开!” “看吧!望月妹妹,姐姐我可没说错,他晚上在梦里不知和你……呵呵……” 金灵儿越说越带劲,似乎大有唯恐天下不乱,还越说越离谱的节奏。 小望月此时的脸色,更是红润了几分,羞涩得不行,最后无法,只得躲进了望月古琴里。 而那把望月古琴,就那样漂浮在半空,不见它有什么地动静。 “呵呵……小丫头害臊了。”金灵儿看她躲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唉……” 王宝山真是无语了,表示拿她没办法。他不知道她们两位姑娘,会在私底下怎么说自己,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吧! “好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金灵儿笑了一阵,右手随意一摊,手上多了一只破旧不堪的小石碗,其中一个亮澄澄的珠子,正泛着明亮的光芒,一下照亮了有些阴暗的洞穴。 还没等王宝山反应过来,金灵儿就拉着他的胳膊,跳进了地洞,而那把望月古琴,也随着他们,飞了进去。 第七十七章 浮雕法阵 第七十七章 浮雕法阵 进入到地洞里,王宝山顺着金灵儿手中的那个珠子,散发出来的光芒,发现这里面也不大,约莫四五十步的方圆,而且呈上窄下宽,犹如漏斗形的地势结构。 也无其他特别之物,唯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洞底堆砌着各种各样的骸骨,数量之多,难以估计。也许是堆放的时间,太过久远,这些骸骨早已经破碎不堪,很多的骸骨上面都变黑了。 “怎么这么多的尸骨啊?” 想必是望月吸噬了阴气的缘故,王宝山进到地洞里后,却没感觉有多冷。 但他此时,正站在那些尸骨的上面,难免有些害怕起来,惊心动魄之下,内心也开始徘徊不定。心中更是满满地不解,这么阴森森的鬼地方,望月和金灵儿是怎么发现的?还怎么就下来了? “呵呵……看那条畜牲虽开了灵智,但智力低下,容易被自己的本性所驱使。它能生长得如此的巨大,想必是因为这下面的东西。” “什么东西?”王宝山又看了看,可除了骸骨,什么也没有啊! 金灵儿也不答话,只是抬脚那么一踏,一股猛烈的振风,并激荡了开去。 王宝山只感脚下一震,如同遭受了地震一般,还好他站得稳,不然,就被摔倒在了地上。 脚下堆砌着的无数骸骨,在这股振风过后,纷纷被振成了齑粉。并以金灵儿为中心,朝四面八方飘飞而去,再又翻卷回来,汇聚到一起,最后形成了一颗惨白的骨珠,约莫眼球般的大小。 无数的骸骨,瞬间变成了一颗骨珠,露出了底下的地面。 “这是?”王宝山等残余的骨灰粉尘飘散后,连忙去看脚下的地面。 只见地面上,是一副奇怪的浮雕图形,正圆形,直径约五六步的样子。其上雕刻着一圈圈的线圈纹路,一条大拇指般粗细的线条,从中心的一个圆点上开始,一圈圈的围绕,延伸到了外围的一个圆点上。除此之外,线圈中,再无其他的图形,看着让人心生怪异。 金灵儿低头看了看这副浮雕,没去管王宝山的问话,直接拉着他到了边上,示意他不要乱动。 然后,她飞速跳起,在半空中舞动起身形,用脚分别点在了那浮雕上的两个圆点之上。点完以后,金灵儿娇哼一声,似乎被什么巨力给击打了一下,突然被震开了浮雕的范围内,飞落到了二十步开外的石壁上。 还好她在快要撞到石壁前,一脚蹬出,踏在了石壁上,这才化解了缓冲地力道,不然也会被撞得是七荤八素。 但饶是如此,金灵儿一阵地手忙脚乱后,才狼狈不堪地稳住了身形。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王宝山来不及多想,赶忙跑过去,想扶一扶金灵儿。 “不用。”金灵儿却阻止了他,自己整理了一下周身的衣物,再次来到了浮雕前。 王宝山想扶她,没扶成,不觉有些尴尬。 金灵儿没去管他,而是看了一眼漂浮在半空的望月古琴,说:“望月妹妹,你可看出了什么?” “灵儿姐姐,我看这不像是寻常的法阵。”望月古琴旁,望月浮现了出来。 “嗯,刚刚我只是试探了一下,那晓得反噬之力,如此之强。” “依我看,靠蛮力是解不开的,这法阵看似简陋至极,寻常无异。但实则,却是精妙绝伦,非同一般啊!” “那你可有解阵之法?”金灵儿听望月如此说,连忙问到。 “没有……”望月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那可如何是好?”金灵儿看她没有,一时有些无奈。 一旁的王宝山,虽听不懂她们俩的话,不明白什么法阵。但也意识到这浮雕图形的不凡,并想看个究竟。 “咦……”当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后,他发现那副浮雕法阵,渐渐地发生了变化。 原本如同死物的线条,变得活了起来,还在慢慢地旋转,而且越转越快,越转越快。连同那两个在不同位置上的圆点之中,似乎也有同样的线圈,也在飞速的旋转。 随着它们的快速旋转,整个浮雕法阵之上,泛起了阵阵地黑雾。朦朦胧胧间,黑雾弥弥漫漫,又凝聚成了一面屏障,屹立在法阵的半空。屏障上一个个苍蝇般的点状笔划,浮现而出,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这是蝌蚪文……”王宝山一看,不禁呆住了。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些包裹着蝌蚪文字的黑雾,并开始快速地收缩,越变越小,最后变化成了一小颗黑色的圆珠。 过了一会儿,浮雕法阵恢复了如常,黑雾消散,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法阵之上,那颗约莫鱼眼般大小的圆珠,漆黑圆润,犹如一颗黑珍珠,正静静地悬停在法阵的上空。 王宝山刚才看到黑雾中,涌现出无数犹如蝌蚪形状的文字时,立马就想起了《王道》那本古书。书里面的文字,跟这些文字如出一辙,想必是大有关联。 可就在他想多看看内容时,那些文字并消散了,还变成了那颗黑色的圆珠。 “嗖……” 兴许是那颗黑色的圆珠,感应到了王宝山的想法,竟然直接飞射而出,朝着他扑来。 “啊……” 随着他惊恐地一声惨叫,那颗黑色的圆珠,一瞬之间,并钻进了他的额头里,不见了踪影。 “公子,怎么了?” “呆子,你又发什么疯?” 望月和金灵儿几乎同时开口,王宝山一听,如同遭了当头棒喝般,清醒了过来。 他陡然发现自己,不知怎么趴在了浮雕法阵的边缘,右手正放在了法阵边缘上的那个圆点上。而周围的一切,还如刚刚一样,除了他自己改变了位置外,其他的事物,都还在原地未动。 望月和金灵儿,这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她们都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王宝山赶紧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额头,却发现额头上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又静下心来,想感受一下脑袋,和身体的各处。除了有些因为震惊,精神有些恍惚外,只是感觉肚子有些饿,却再没什么其他的不适。 “刚才……你们没看到吗?”王宝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想了想,问到。 “看到什么啊?就听你一声鬼叫…”金灵儿看他摸自己的额头,也过去摸了摸,并又说:“也不烫啊!” 王宝山看她们似乎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事,并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金灵儿听后,也是大为疑惑和惊讶,说他刚才可能是看到了幻觉,突然发了疯般,丢了琴匣,跑到了法阵的边缘。 望月说:“依公子所说的,这个法阵上出现的蝌蚪文,很有可能是一种文字,据传说来历不明,几乎无人能认识,具体的情况,我一时也记不起来。如果真的跟那本《王道》有些关联,公子可曾看清内容?” 王宝山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怎么会认识蝌蚪文的,只是之前得了这本书,看着看着,就被里面记载的东西所吸引了。刚刚还没等我细看,它们就消失了,变成一颗黑色的珠子。” 他说完,从怀里摸出了一本书,正是那本《王道》。 可刚拿出来,《王道》这本书的草纸书册,不知什么时候被水打湿了。大部分的书页上面,一片的污渍斑斑,原先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王宝山用衣袖,惋惜地搽了搽书上的水渍,有些痛心疾首。 金灵儿和望月,凑过来看了看这本《王道》,都表示看不懂,说是不认识上面的蝌蚪文字。 “哦!”两女看他一脸的珍惜,都大感意外。 金灵儿说:“你说的那个珠子也很特别,不晓得是个什么东西,它竟然钻进了你的脑袋,你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啊?” “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感觉饿了!”王宝山摇了摇头,说到后面,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啊!就知道吃,都什么时候了。”金灵儿说完,又把他数落了一顿。 “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你说饿不?”刚刚还不觉得饿,现在一说饿了,王宝山还真的饿了。他讪讪地笑了笑,一手摸着后脑勺,一手摸着肚子。 “法阵不见了……”突然,望月指着浮雕法阵,一脸地不可思议。 王宝山连忙去看,发现原本别在他腰间的砍柴刀,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法阵的中央。 原先浮雕法阵上的线条纹路,正慢慢地汇集到了砍柴刀的上面,渐渐地重新演变之下,化成一个三寸大小的迷你法阵,和之前的图形,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王宝山深怕他的砍柴刀有事,赶忙跑过去,捡起了砍柴刀。发现刀面上的法阵,已经隐退,变成了一块锈迹,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了。 “你这砍柴刀看来真是不凡,竟然把这阵法给吸收后,烙印在了自己的上面,真是匪夷所思啊!”金灵儿过来看了看,却也没能看出个什么究竟。 望月也过来看了看,然后,抽了抽鼻子,说:“这里的阴气,现在已经彻底地消失了,想必正是因为此处的法阵吧!” 第七十八章 大蟒蛇的私藏 第七十八章 大蟒蛇的私藏 地洞里,神秘的浮雕法阵,被王宝山的砍柴刀吸收后,地洞里的阴气,也如同鬼娃望月说的那样,消散不见了。 王宝山拿了砍柴刀,环顾四周,想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别找了,这里面啥也没有了。我们还是上去吧!”金灵儿没等他走开,就抓着他的胳膊,犹如老鹰抓小鸡般提着,一起飞升来到了地洞的上面。 望月带着望月古琴,也跟了上来。说:“金姐姐,劳烦你带着公子离开吧!刚刚吞噬了那么多的阴煞之气,我打算进琴里,修炼一段时日,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了。” “好……”金灵儿听罢,随手一招,原本因为王宝山突然发疯的时候,丢了的琴匣,被她收起后,重新又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望月见此,一阵模糊后,钻进了望月古琴,随后操控着古琴,飞进了金灵儿手中的琴匣里。 “啪…”金灵儿合上琴匣,却不急着行动,而是对着还在发呆的王宝山,说:“怎么又发呆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不管怎么说,这次收获也不小,你也别老想着那些搞不明白的事了!” “嗯,”突然发生了这么多离奇的事,王宝山到此时,确实是搞不清楚,想不明白。 但他听了金灵儿的话,转念一想,就连金灵儿和琴灵望月,这两个异类都搞不清楚,他就更别说了,所以也就慢慢地释然了。 这时看天色,已经到了下午。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巨蟒蛇窟顶上的大缺口,照进了洞里,刚好照在一处倒塌的乱石堆上,使得那片堆砌的石头,好像被度了一层层的金粉,熠熠生辉。 “那是?”王宝山不经意间看了眼,不觉有些好奇。 金灵儿也看了过去,突然她脸上一喜,立马飞身到了那处乱石堆前。她抬手一挥,一股金芒脱手而出,化为一条匹练般的华光,缠着一块石头,拉回到了手里。 接着,她抓起那块石头,用手再一挥,那块约鸡蛋大小的石头,表面上脏兮兮的污渍,并不见了,变得是金光闪闪。她也不再细看,直接就扔到了嘴里,吧嘎吧嘎地嚼了嚼,并吞咽了下去。 吃完石头,金灵儿满足地笑了笑,把王宝山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黄金。”金灵儿说完,也不去搭理他,直接张口对着那堆石头,喷出了一股股的金色华光。 金色的华光,一下笼罩了大片的位置。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好像活了过来,纷纷地飞起后,一个个地相互碰撞,相互地磨擦了起来。不一会,就有上百块被清理干净,都变成了金光色的黄金原石。 “收…”金灵儿打开了琴匣,指决如勾,那片华光包裹着所有的黄金原石,快速地缩小,最后都化为了一股金芒,被望月琴匣收了进去。 “金姑娘,你这太让人震惊了吧!”王宝山看着金灵儿一系列的举动,下巴都快惊到了地上。 “呵呵,只许你吃东西,我就不能吃吗?”金灵儿吃了那块黄金,心情似乎大好,连气质都改变了不少。她见王宝山呆呆地望着自己,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说:“呆子,怎么样?你看我好看吗?” 王宝山被她这么一说,不觉老脸一红,大感难为情,并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呵呵,呆子就是呆子……不过我想不到,那条巨蟒竟然喜欢收集金子,难得啊!难得!到头来,却被我得了便宜…哈哈…”金灵儿笑了一会,又开始查看其他的几处乱石堆。 “咦?” 她找了一圈后,却没有再发现金子,而是发现刚刚的那处乱石堆,变少后,露出了一个碗口般大小的黑洞。于是,她又一挥手,金芒化一股巨力,猛然击打了过去。 “嘭” 一声巨响过后,碗口大小的黑洞,逐渐扩大,在一阵碎石和尘烟散落后,一个三步开外的洞口,出现在了王宝山二人的面前。 “嘻嘻…这巨蟒的私藏,还真不少啊!”金灵儿说完,将望月琴匣一抛,让其自行漂浮在自己的身则。然后,又取出了她的石碗,和会发光的珠子,径直飞进那个山洞。 王宝山一听,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只见这个山洞里面,还算干燥,也无多少潮湿的霉味。看样子也不大,比起之前的那个地洞,小了近半,横竖大约二十多步的样子,但里面却被塞满了东西。 在洞口,除了数量不菲的黄金原始,还有不少的银矿石和铜矿石。想必是昨晚那条巨蟒在地上打滚时,撞倒这边的洞口,导致这边的山洞塌方,使得里面的黄金原石,也掉落了一部分在外面。 山洞的中央,也是各种铠甲和武器,整套的;散落的;刀枪剑戟……等等,连连总总,不下三四十件之多,不禁让人大感吃惊。真不知这巨蟒怎么会有这么样的癖好,竟然收集这些武器和装备。 除了这些,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少,大多是王宝山没见过的,也没听过的物件。什么雕刻精美的玉石玉器;什么炼造的铁器铜具;甚至还有些轻巧的木器。品种繁多,数量也不少,堆的是乱七八糟。 想必这些东西,都是那条巨蟒,在黄江里吞噬过往的行船,到处祸害别人不说,还把消化不了的好东西,全部藏到了这个山洞里。 除却这些东西外,王宝山震惊之余,还有些恐怖。因为在山洞里的深处,躺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 “看这尸体,死而不僵,形如生人,生前应该是一名修行者,还是一名修为小乘的修仙者。”金灵儿在收了那些黄金原石后,没去理会其他的东西,来到了山洞的深处。 “修仙者?”王宝山听了,内心一惊,倒想看个究竟,并走了过去。 他发现那个所谓的修仙者,六尺身材,穿着一袭破旧不堪的黑袍,头上戴着银色的冠宇,面色白净,脸角分明,没有胡须,模样还生有几分的俊俏。虽说已经死了,但看上去如同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躺在山洞里冰冷的地上。 看到这里,王宝山如同看到了鬼,惊恐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金灵儿看他那副害怕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并说:“有什么好怕的,一个死人而已,你至于这样吗?” 王宝山被她这么一说,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再大惊小怪,但还是不敢过去。 金灵儿盯着那具修仙者的尸体,看了一会,挥手一招,一股金色华光,脱手而出,扑到了尸体之上。 金色华光,在其身上从头到脚地游走了一遍后,一枚乳白色的戒子,从尸体的身上,飞了出来,落在了她的手上。 只见这戒子,非金非银,像是用某种圆润通透的玉石,巧妙地制作而成。其上还泛着阵阵地光晕,如果凑近了看,里面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清灵之气,正在嫣嫣蕴蕴,流转不息。 “这莫非是用灵石做的…储物宝器?”金灵儿看着那戒子,显然有些兴奋。 “金姑娘,什么是灵石和储物宝器啊?”王宝山这个二愣子听了,也就问了。 “这灵石嘛!就是天地间的灵气,凝聚而成地一种类似于玉石的石头,也有等级之分,根据蕴含灵气的浓度,来衡量品价的高低好坏。而这个储物手镯,里面的灵气,极为浓郁,已经自行延生出了一丝丝的清灵之气,想必已经超越了极品,能够自行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润养己身。而且,这里面的空间,也不小,足有千步左右,看来这件储物戒子的品级,也不低啊!” 金灵儿说完,看着那件戒子,也是啧啧地称奇。 “你说这件戒子可以装东西?”王宝山看着那个戒子,只有那么点大,而金灵儿却说里面有上千步的空间,真是让他难以置信。 金灵儿说:“呵呵…呆子,这可是仙家的宝贝。” 王宝山听了一惊,又说:“金姑娘,你怎么知道这些是宝贝?” “呆子,我活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得多一点,况且我乃是金铜之精,天生就识得天地间的宝贝…嘻嘻…” 金灵儿说完,也不见她掐决念咒,那戒子之上,青光流动,地上就多出了一些事物。 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简,几个密封的小瓷瓶,几件衣物,几沓画着符文的镇纸,一小堆大小不一的灵石,看数量不下百来块……等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说来也怪,这些东西竟然没有一点的破旧之感,都如同刚刚才放进去的一般,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金灵儿看了地上的诸多事物,都是些她不认识的东西,不禁有些失望地说:“怎么全是些仙家的物件,我又不会用……要有法宝之类的东西就好了啊!” 王宝山听了,刚想再问她,什么是法宝,最后还是忍住了,想必这修仙者的法宝,应该类似于武器装备吧! “嗯,你理解地也差不多,一般的法宝,我暂时也用不上,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也没用,我只需要金子就行了。” 金灵儿说完,并把戒子扔给了王宝山,又说:“我有望月琴匣就够了,那可是至宝,这个就给你吧!” 王宝山接过戒子,一阵地茫然,虽说它是个神奇的宝物,但他不知道怎么用啊! 金灵儿就跟他说,这件可以储物的戒子,需要用心神念力去操控,并不需要像其他的储物宝器一样,需要运用自身的修为灵力,因为刚才她就是这么做到的。 可王宝山毕竟是个凡人,身体各方面都跟金灵儿比不了,所以,试了好几遍,都不得要领,两眼只抓瞎。 “你平静一下心境,试着想像一下这枚戒子,就是你的口袋,你想放东西进去…” 王宝山试着放空杂念,平静了一下思绪,按照金灵儿说的,又连着试了好几回。最后,终于费了半天的时间,才把之前金灵儿取出的那些东西,全部收进了戒子里面。 这次能成功,却是有点意外,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当时他额头的正中央,突然开裂,出现了一颗黑色的珠子,如同一只眼睛一样,它还泛着奇异的黑光。 金灵儿似乎也未察觉到他额头上的异样,只是以为他能收取东西,勉强可以操控那枚储物的戒子,而感到高兴。 接下来,王宝山又按照金灵儿说的,把山洞里的所有东西,一一收进了储物戒子。 金灵儿等他忙完,就说:“给它取个名字吧!” 王宝山说:“就叫它清灵戒如何?” “不错,你以后多加注意,好好保管。”金灵儿还不忘嘱咐他,莫了,又笑着说:“枉费那畜牲,祸害他人,私藏这么多的东西,却让我们得了便宜……” 王宝山听后,勉强笑了笑,并把清灵戒子,带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方才还不觉得,现在刚带上,他并顿感有一股温暖的气流,顺着手腕,流向了自己身体的各处,使他浑身舒服无比。 “还真是个好宝贝啊!”金灵儿看他沉醉的表情,也是惊喜不已。但当她看着,那具修仙者的尸体时,却黯然地说:“不知这位修仙的人,是什么身份,一身修为也不弱,竟然也会沦落到如此的田地,真是枉费他生前执着地辛苦修行啊!” “看他也可怜,不如挖个坑,埋了吧!”王宝山虽有些不明白,但人死入土为安的常理,还是懂的,并打算开始挖坑,把他安葬了。 “不用,看这肉身死而不僵,不腐不化,也是个不凡的宝物,暂且留着,说不定以后会有他的用处。” 金灵儿说完,也不管王宝山怎么想,抬手一挥,一抹金芒,并脱手而出,化为一股金色华光,飘撒过去,将那具尸体包裹了起来。 “收……” 望月琴匣,一开一合,那名修仙者的尸体,并不见了踪迹。 第七十九章 夜色下的仇杀 第七十九章 夜色下的仇杀 等出了巨蟒的洞窟,金灵儿并把王宝山扔在了一处悬崖上,而她自己则踩着望月琴匣,升到半空飞走了。 说是这次收获不小,得赶回去好好修炼一番,她就不跟着王宝山一起走了。走前还不忘叮嘱他,遇事要冷静,莫冲动,最好是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指望她总来帮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宝山虽有心让她再帮自己,但没好意思说出来。因为金灵儿一直以来,已经帮他太多了,他自己哪还有脸再开口啊! 更何况,金灵儿和望月两人,都不是平凡之辈,而是需要修炼的异类,可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他浪费。 这也是没得办法的事,他只好自己一人,寻找着路径,回去找营里的士兵们。 可怜的王宝山,此时却是两眼一抹黑,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方。早知道,就厚着脸皮,让金灵儿带他到,江边镇那边就好了。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啊! 可眼下,已经快接近半晚时分,王宝山站在悬崖上,望着周围大片的山地荒野,直叫他发呆和犯难。 此处,地势崎岖,人烟罕至。时下已过了春分的时节,白天的天气开始转暖,但到了天色渐晚后,微寒的气温,犹然存在,在这冷热交替之下,使得山野里雾霾懵生。 不一会,山地荒野之上,并升起了浓浓的白雾。 “天快黑了,又有雾,如何是好啊!得赶紧走出去啊!” 王宝山在悬崖边,找了条可以行走的方向,艰难地走了一段路后,他是又饥饿、又困乏,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可前面仍旧是茫茫地山路。 “砰……” 突然,不远的地方,浓郁雾气的深处,传来了一阵阵的响声。那声音似乎像是什么东西,因为相互碰撞后,而产生地剧烈的爆裂之声。 王宝山一听,心中一动,赶忙取出砍柴刀,提在手上,辨别了一下方向后,他并悄悄地向着声音的来源处,摸了过去。 “砰……” 好像同时又有几个发声源,断断续续地响起,在这黑暗夜间的荒野里,显得异常的诡异,和恐怖。 未知的声音,恐怖的环境,都让王宝山越接近,就越惊慌。他压着紧张的心情,打算再靠近一些时,那些未知的声响,忽然哑然而止了。过了一会,那边隐约似乎有一个人,带着怨恨在叫骂。 “堂弟,别躲了,出来吧!堂哥我,既然能追到这里来,并有十足的把握,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爹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人说完后,四周又恢复了寂静。此时,黑暗中的野林丛里,静得让人心慌。 “这是?”前方的情况不明,怕你王宝山心惊胆颤,并停住了脚步,不敢贸然行动。 “你不回去也可以,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我马上就走。” “哼,别给脸不要脸,等杀了你,我一样能得到它。” “呵呵,你还真不识抬举,跟你那死鬼老爹一个样。” “砰……” 这人一直在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却没有人去搭理过他。可就在他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一声猛烈地爆裂声,给打断了。 “哈哈……臭小子,纵你聪慧过人,但这打法,也太烂了啊!”这人说完,他所在的方向,立刻并喷出了十多个火蛇般的小火焰,它们纷纷夹裹着一粒粒的细小铁丸,射向了另一个方向。 由于,他们都置身于黑暗中的茫茫大雾里,王宝山一时也看不见他们。只能通过刚才那些未知的东西,喷出的火焰,大致能辨别出他们的方位,发现自己竟然距离他们,不到三十步之遥。 “那是什么东西?”空气里还飘荡着一股股浓烈刺鼻的气味,王宝山闻过后,心里愈发地惊慌。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未知的恐怖,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之前发声说话的那个方向,又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少主,族主来前,不是说让我们保全他的性命吗?” “砰……”可回答他的,却是一声爆裂。 王宝山一直举目细望,时刻关注着那边的情况。他看到就在那爆裂声响起的前一个呼吸里,那边闪过了一缕艳阳般的小火焰,将刚刚发生的事,短暂地映照了出来。 那缕小火焰,是从一支拇指般粗细的铁管里,迸射而出的,其中还裹带着一粒绿豆般大小的铁丸,以一种快得让人震惊地速度,瞬间并击中了一个近在咫尺的中年人。 “为什么?”那中年人也是极度的震惊,在短暂的火光下,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花生米粒般大小的血洞,鲜血刚流出来,他并带着满脸的不解,倒了下去。 “水生叔……” 这时,不远处的地方里,在一座凸起一人多高的岩石背后,传来了一声悲愤的呼喊。 这声音沙哑轻弱,并不雄厚,喊叫之人,似乎是个少年。 “哈哈……终于肯说话了!”之前说话的那人,笑了笑。接着,一阵阵快速移动地脚步声,如同一张大网一样,向着那个少年所在的地方,扑撒了过去。 看来是一伙人,在追杀一个少年。 王宝山距离他们不远,为了不至于被发现,他悄悄地躲进了身后的一片杂草丛生里,并将自己的身体,藏得是严严实实。 “轰……” 一声震天般的巨响,毫无征兆地炸起,顿时碎石乱飞,星火四射,脚下的大地,都为之一阵阵地颤栗,动荡不宁。 接着,在距离王宝山右侧,约莫三十多步远的地方,火光冲天而起,一股股焦灼的糊臭味里,参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弥漫了开来。 王宝山被刚刚那突如其来地一声巨响,和地震般的振动,给震懵了心神。过了好一阵,等他回过神来后,感觉自己的双耳内,还带着一阵阵的鸣响。 还好他离得有点远,不然感觉会更深刻一些。因为在那火光升腾的地方,正呈现出了一片毛骨悚然的场面。它能让每个见到的人,不由得地头皮发麻,心中巨骇。 只见,那火光来至几株面目全非的老树,红红的火焰,焚烧着它们残存的躯干,使得周围一片的明亮。 在一颗树的断枝上面,正挂着具鲜血淋漓的半截尸体。那是一个人的上半身,他的腰部以下,已经残缺不全,人也死得很通透。 此时,火焰烧尽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将他整个脸部的皮肉,烧得扭曲到了一起,显得是既狰狞又可怖。 而他的下面,就更加的血腥了。各种各样血肉模糊的尸体,七零八落地躺在了周围的地面上。 他们中,有的断掉了手和脚;有的支离破碎,浑身没一块完好的地方;有的则如同一具具的泥人石像,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石沙砾,镶满了他们的身体。 猩红的污血,碎石木屑,和零星的火焰,遍地都是,周围的一切事物,像是遭受了一场雷击般,变得是一片的狼藉不堪。 而在中央的地面上,有一个半人多深的土坑,里面的泥土,亦然被烧成了无数焦黑糜乱的黑粒,一股股浓烈刺鼻的烟气,正弥漫在它们的上面,久久都不曾散去。 面对刚才那突发的巨响,王宝山听得是胆战心惊,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虽然他没有去查看那边的情景,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烟火味,它们浓烈的程度,都让他感到害怕,哪还有胆子,上前去看看。 可就在他喘喘不安的时候,突然感觉右肩上,不知什么时候,搭上来了只手。 漆黑的夜里,突然被人拍肩膀,那可是会吓死人的啊! 这可把王宝山,吓得是一阵阵的哆嗦,差点就被吓晕了过去。但好在,他经历过比这更吓人的场面,还不至于被吓破了胆。 “你别怕……救救我……” 这时,一个虚弱地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王宝山赶忙转过头去看,发现是一个差不多十八岁大的少年,正跌坐在他的身边。 看他满脸的焦黑,头发凌乱稀疏,浑身糊满了泥土和灰尘,好像刚从泥土里爬出来的一样,脏得不像个样。 “你是人还是鬼啊?”王宝山看到他那副模样,被吓了一跳,赶忙滚到一边。 少年看起来很虚弱,有气无力地说:“我是人,救救我……”还没说完,少年就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王宝山看他倒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可那少年倒下后,就没有了动静。 王宝山犹豫半天,最后还是不忍心放任不管,只好过去看看。他先摸了摸少年的脸,发现还有些温度,心中断定对方是人,而不是鬼。 他并把少年拖到了一处较远些的地方,找了个山崖下,将他放好后,就去四周找了些枯树枝,又取出火石,敲打了半天,才生了一堆火。 在火光下,少年静静地躺着,如同一件破皮口袋,身体瘪馅。虽然看起来像是一副生机萧条的模样,但他嘴里,不停地轻声说着:“水…水……” 王宝山看他可怜兮兮,并拿了根树枝点上火,全当火把了。去给少年找了点水过来,用一件雕刻精美的竹筒,盛了点山泉水,喂给少年喝。 这件竹筒,也不大,约十寸左右,做工精细,造型古朴,颜色青翠如新,上面雕刻着一副山水图。 横看竖看,它像是个笔筒,却被不识货的王宝山,当成了喝水的杯子来用。这也不能怪他无知,现在荒山野岭的,身上也没个能盛水的物件,他只好从手上的清灵戒里面,取出了这个竹筒。 它可是那条巨蟒众多的私藏品之一,当初收取时,就被王宝山注意到了,只是当时没时间多看,现在倒是物尽其用,拿来装水用了。 不知道这少年遭受了什么,身上竟然多处骨折,伤得很重。他嘴里模模糊糊地说着要喝水,可水到了他的嘴边,他却开不了口。没办法,王宝山只好撬开他的嘴,勉强灌了一点水进去。 在给那少年喂了一点水喝后,王宝强发现他气若游丝,身体虚弱不堪,一副仍旧迷迷糊糊,昏迷不醒的样子,思考再三,没有办法,王宝强只得放弃了再给他喂水。 “光喝水,估计还不行…”王宝强不懂医理,搞不清楚情况。 一筹莫展,准备放任其不管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少年干枯开裂的嘴唇,他又于心不忍。 最后,他突然想到了,清灵戒中的那几个小瓷瓶,金灵儿不是说那些都是仙家的东西,说不定有些救人的药物。 于是,王宝强并从清灵戒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他先打开瓶塞,借着火光看了看,又闻了闻,发现小瓷瓶里面,是小半瓶的清水,这清水还有一种浓烈的药材气味,辛香扑鼻,让人闻之,精神为之一振。 “看来这里面应该是疗伤的药物,不知对你有没有用?” 既然是药物,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王宝强为了安全起见,只往笔筒里倒了几滴那莫名的清水,摇晃均匀了笔筒里的水,他并撬开了少年的嘴,把笔筒里剩下的水,灌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少年喝过后不久,呼吸竟然奇迹般地好转了,变得稳定而有力度了起来。他虽然没有立马醒来,但看他好像睡着了的情形来看,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估计清醒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还真是不同凡响的好东西…”王宝强看少年喝过自己胡乱配制的药水,似乎好转了不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手里的小瓷瓶。 接下来,给火堆添加了一些干柴后,王宝强也躺在一边的草堆里,打算睡一觉。 虽说,这黑暗的荒山野岭里,还潜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而且身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他心中还有着许多的疑惑和猜忌。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是困得不行,在看着火堆里温暖的火焰,发了一会呆后,他终于抗不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八十章 亡命的陈冲 第八十章 亡命的陈冲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早上。 王宝强是被一股烤鱼的肉香味,给诱惑醒的。睁开眼后,他发现昨晚的那个陌生少年,已经洗净了脸上的灰黑,周身衣物也不似昨天那般的污秽,显然是换了一身的行头。 此时,少年正坐在他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用一根树枝插着,一条两斤多重的草鱼,在火堆之上炙烤着。 “多谢恩公的搭救之恩!”少年见他醒了,连忙给他行了一礼,向他道谢。 刚刚睡醒的王宝强,看着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少年,还有些茫然,一时没有回答他。 “我叫陈冲,不知恩公如何尊称?” “我叫王宝强,你也不必叫什么恩公。”王宝强坐起身来,拍打了一下身上不知何时掉落的草屑。 “多谢王大哥,得亏有你搭救,不然我都……” “没事…没事…昨晚我也是辛好路过,不然也救不了你。” “昨晚的事,你都看到了?”自称陈冲的少年说完,突然脸色一变,眼神里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 那是一种超过同龄人,该有的眼神,里面蕴含着一股杀意。 这股杀意,不是很强,但足以让王宝强心里一惊,身体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点。 陈冲不动声色,将烤好的鱼,倒插在火堆旁,转手从腰后,摸出了一件东西。 那东西小巧精致,造型奇特,前端是三根粗细同等的铜管,呈三角形排列在一起,前后各用一条铁皮,把它们紧紧地捁在一段,流线型的木拖之上。 这三根铜管也不长,约六七寸的样子,后面连着一截,比三根铜管加起来,还要稍为粗一些的大铜管。 看它们连接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应该是用了一种特需的炼制技艺。 这还不算什么,更奇的是这截只有三寸的大铜管,它的上面留有不同规格的空洞,尾部是两个相互反扣着,类似撞击的铜扣;下面则是一截流线型的手柄,手柄与大铜管的折口处,安装着一个一寸多长的小弯勾…… 整体看起来,它如同一把小了许多的铜制**,只是没有弓和弦。 此时,三个铜管的管口,正对着王宝强,让他莫名地一阵心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件他所不认识的技艺产物,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他也搞不明白。 “这个叫三连手铳,是一种绝佳的暗杀武器。”王宝强的面部表情,少年陈冲都看在眼里,沉思了一会,他并说出了那件东西的名字。 “暗杀武器?”一听那东西是件暗杀的武器,王宝山更是一惊,回想昨晚听到的声音,和看到的神秘火焰,他很难将它们,联系到一起。 “你没见过火铳?”陈冲看他不认识,眼神里的杀意,暗淡了下去,语气也缓和了一点。 “没见过…要说武器,我也见过不少,可没见过像它这样的。”王宝山点了点,表示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 “你是本地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陈冲说着,收起了被他叫做三连手铳的那东西,将它插进了他挂在腰间,一个皮制的口袋里。 “你不是本地人?”王宝山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疑惑。 “嗯,我来至会川。” “真的吗?你来至国都……” 陈冲点了下头,没有开口。 “国都那么远,你怎么到莞平城来了?”王宝山第一次见到国都会川来的人,不免有些好奇。 陈冲看着他,说:“过了这条黄江,才是莞平城的地界吧!我们现在可在黄江州这边啊!” “什么?”王宝山一听,立马跳了起来,他环顾四周,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里已经是黄江州的地界。 见陈冲是从国都会川来的,王宝山也没多想,就把自己的遭遇,简单地说了一些。其中关于惊魂的巨蟒,以及巨蟒的私藏……等等,怪异离奇的事,以及这次的任务,为了不使陈冲多想,他是只字未提。 只说自己是黄江对岸,莞平城江边镇的村民,昨天不小心掉到了江里,不知怎么被江水充到了这边的山地来了。然后自己又迷了路,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找到路走出去。直到昨晚,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并闻声赶了过去。 末了,王宝山问道:“陈兄弟,你知道怎么过江吗?我还得赶回去,家中还等着我。” 陈冲听了他的一番言辞,似乎不怎么相信,但也辨别不出真伪。想了一会,说:“我初到此地,也不知如何渡江,想必沿江走过去,会找到渡口码头,应该可以找到船只渡江。” “那我们快走吧!我已离家两天了,得赶紧回去。”王宝山一听,也是这个理,知道自己被那条巨蟒给带到了黄江的对岸来了,有了大致的方向,就容易走了。 “先不急,吃点东再走吧!我都饿了几天了。”陈冲说着,拿起烤好的草鱼,也不顾烫手,撕了一大块,递给了王宝山。 “如此甚好!”王宝山本就饿一天一夜,接过就吃了起来。 等他们两个狼吞虎咽的吃完了烤鱼,并结伴而行,一起朝着西方而去。 动身时,陈冲背着一件跟他个头差不多高的**袋,里面被塞得是鼓鼓嬢嬢的,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看似份量不轻,但少年陈冲背在身上,却并无大碍。 只见他走起路来,步履稳健,呼吸平畅,看来昨晚的伤势已经好了。 这让王宝山惊讶不已,但初次接触过来,他虽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去问什么。 他们两个人,似乎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是闷头往前走。也不知是陈冲有意,还是无意,他带王宝山直接绕过了昨晚那个血腥的地方,朝远处的一个山沟走去。 王宝山一路上,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没有去找他说话。他们两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都没有去探询各自的真正来历。 山路难行,快到中午时,他们才走到了前面山沟的位置。 看山沟里有一条小道,至西向东蜿蜒曲折,延绵数里之遥,两边都看不到头。 陈冲说:“看着这小道,估计经常有人行走,应该是连接镇集的路径,往西走,不远处应该就能找到有渡口的镇集了。” “那我们去吧!”王宝山搽了搽额头的汗水,有些高兴。 “王大哥,我们就此别过吧!你路上保重。” “好吧!你也保重。” 他们二人,刚认识不到半天,对彼此都很陌生,不知底细。而且,他们都各怀心事,也就没有继续同行下去的打算。 等到了小道上,他们分别后,陈冲并急急忙忙,向东而去。 此时临近中午,太阳还不是很炎热。 陈冲瘦弱的身影,背着超过自身负重的**袋,慢慢地走在小道上。前方路茫茫,不见一个行人,显得此刻的陈冲,如同一只形单影只的蚂蚁,蹒跚地向前走去。 王宝山稍微停顿了一下,望着陈冲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凄凉。看他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出门在外,不知道又会经历什么样的波折?昨晚那惊魂的一幕,还会不会发生? 一想到昨晚的情景,王宝山心有余悸。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事由,但可以肯定,在少年陈冲的身上,一定发生了让他无法抵抗的事情。 于是,他见对方生活不易,并远远地喊道:“陈兄弟,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到莞平城西南五十里外的黑风岭找我。” “王大哥,那黑风岭是个什么地方?”陈冲听后,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 “那里现在算不上什么好的地方,但暂时足以安身立命。”王宝山走了过去,接着把自己这次出来的行动,说了出来,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真正身份,一五一十地简单说了一遍。 陈冲听后,大为感叹,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不幸,他决定跟着王宝山去黑风岭。 就这样,刚刚分别的二人,又走到了一起,打算一同前去江边镇。 路上,陈冲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说他正在被人追杀。 原来,这陈冲是地南国都会川城里陈家的后人,陈家又属于百技堂的下属世家,也算是个名门望族。 族里上下,专门为百技堂研制新型火器,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份量也不轻,属于是核心群体。 陈冲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留下他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 他的父亲为人谨慎,凡事只求自保,所以在陈家里的地位,属于靠后的一群人,一直受到族里,其他人的排挤。 至从三个月前,陈冲的父亲,突然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的火器,三连手铳。 这新的火器,威力不小,从原来的一发,变成了一次可以三发连射,大大提升了一般火铳的击发效应,这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劳。 本来他的父亲,可以因此获得百技堂的丰厚奖励,迅速提升自己在陈家的地位。却被陈家现任的族主陈荪,给冒名顶替了,把三连手铳的发明头衔,威逼利诱地夺了过去。 这可把陈冲的父亲,给气得不轻,一连数十天都卧病在床,最后悲愤欲绝,就此含恨而死。 后来,陈冲才知道,他的父亲本想就着这个机会,要把他送进百技堂里,去学习深造一下技艺,好完成自己多年前的宿愿。 却不曾想,梦想破灭,还被人无辜陷害,说他背叛族训,要把他们父子俩赶出陈家,抹去族籍。 这些对陈冲的父亲,无疑是沉重的打击,所以在他临终前,把自己辛辛苦苦花了几十年的时间,研制出来的三连手铳原件,和自己多年的研制心得,一起给了自己的儿子,并让他带着东西赶紧逃走,千万不能被陈家的人捉到。 还告诉他,由于陈家的缘故,以后也不能去百技堂,也不希望他以后为自己报仇,让他找个偏远的地方,过安稳的生活。 年少的陈冲,没得办法只好到处逃命,因为三连手铳原件被他带走,陈家为了夺回,不惜派出了众多的人手,前去捉拿。 还向百技堂谎报,说是他父子二人,偷了东西,逃出了陈家,使得百技堂的高层,非常重视这件事,也派出了不少人,到处追查。 陈冲听取了父亲临终时的忠告,知道自己落到哪一放,都不会有好的结果,并一路奔走,尽量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躲藏逃命。 昨晚也是被逼无奈,逃进了那片山区,被陈家族主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堂哥,追了过来。 一番火拼之下,双方都未得手,在黑暗里僵持不下。后来,他见一向与自己父子亲近的水生叔,被堂哥残忍击杀后,悲愤不已。 最后,出声把堂哥他们,引诱了过去,在他们靠近时,陈冲引爆了他事先暗藏在那里的自制轰**,将堂哥一行十四人,纷纷炸死在了当场。 虽然,陈冲当时摆脱了纠缠,但自己也被轰**的余波,给波及到了身体,自己也不好受,身受重伤之下,不得已向王宝山求救。 说到最后,陈冲也不解,自己明明被轰**的余波,震伤了内脏,本该倒地不起,生命垂危的状态。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啥事也没有,身上的外伤和内伤,竟然全部奇迹般地好了。 王宝山当然不好把实情告诉他,只好说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很清楚。 当时看他昏迷,一直要水喝,自己并去山里找了些山泉水,喂给他喝了。或许是他身体底子好,所以才很快的恢复了过来。 陈冲对此,更加的疑惑,心说什么样的山泉水啊?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医好。 真实的情况,王宝山肯定不能跟他说,就算说了,估计陈冲也会不相信。毕竟他经历的事,对一般人来说,太过离奇,太过惊世骇俗了。 为了让陈冲不至于瞎想,王宝山只得说,他从黑风岭出来时,身上就带有疗伤的药物,为的就是发生不测。昨晚,刚好就给陈冲服用了,也不曾想,让他的伤好了。 陈冲听后,虽仍有疑惑,但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并再三感激了一番王宝山,多谢他的救命之恩,还说日后,一定好好地报答他。 第八十一章 春梅(上) 第八十一章 春梅(上) 漆黑的深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轰……” 突然,闪电划过天际,一声惊雷,炸醒了黑茫茫的夜色。 莞平城城主府内的莲花池旁,是丫鬟们住的厢房。春梅就住南边最里面的那间偏房,距离莲花池很近,不到十步之遥。 因为她年级小,经常被府上的其他下人们欺负,每天在府上忙前忙后,给她安排做的活又多,所以她每夜睡得都很晚。 这时,大雨将至,电闪雷鸣,隐约可以听到阵阵的冷风,袭转大地,吹得树叶疯飞,门窗震动。 刚躺下的春梅,听着房外的动静,吓得躲在了被窝里,瑟瑟发抖,心里一阵阵地犯怵。 没过多久,嘀嗒嘀嗒的雨声,在屋顶响了起来,起初还很小,渐渐地越来越大,砸得屋顶的瓦块,嘭嘭炸响。 “怎么就突然下起大雨了,这可如何是好?”听屋外的雨下大了,春梅心里惊慌了起来。 屋外,雷电交加,大雨淋漓。黑暗的雨幕里,影影绰绰之间,一个人影在莲花池的对岸,一棵张牙舞爪的柳树下,正静静地站着观雨。 他没有打伞,一身黑袍任由冰凉的雨水,淋洗湿透,如水一般贴覆在他的身上。在电光火石之际,惨白的闪电照耀下,身形消瘦的他,显得是萧瑟而寂寞。 这边的春梅,在被窝里犹豫再三,最后没得办法,只得爬起来穿好衣服,找了一把油布雨伞,缩着纤瘦的身子,战战兢兢地开了房门。 顿时,一股股寒冷的冷风,裹着更加冰凉的雨水,迎面而来,差点把她吹倒在了地上。 面对屋外的魔风魔雨,春梅挣扎了一下,倔强地迎面冲了出去。她撑开雨伞,一路心惊胆战地来到了一个院落里。 这里是晾晒衣物的地方,等春梅进去时,发现空旷的院落里,早已是狼藉不堪。原本架设的一排排竹竿,此时尽数倒在了地上,各类的衣物散落在何处,泡在了污水泥沙里面,已经分不清了原来的颜色。 此刻,无情的雨水,正打在它们的上面,发出了啪~啪地轻响,像是它们在哭泣。 春梅看到此等情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被她丢弃的雨伞,滚落到了一旁,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春梅淋了个透湿,她却浑然不觉。在悲伤地哭了一会后,她无力地爬了起来,默默地去捡那些散落的衣物。 衣物很多,在黑暗里,也看不出布料的好坏。泡了污水和泥沙后,它们都污秽不堪,脏兮兮的,而且变得很重。 春梅吃力地抱着一堆衣物,向院角的一口老井走去,她把衣物放进了老井旁的一个大木盆里。来来回回,走了不下五趟后,她才把掉落的衣物,全部收捡到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春梅已是累得半死,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又去老井边,准备打点水上来,好把那些弄脏的衣物,再重新清洗一遍。 可当她打水的时候,人却体力不支,摇摇晃晃地倒下,一头栽进了老井。 “噗通……” 她落水的声音,沉闷而突兀,很快就消失在了雷雨之中…… 老井周围,又恢复了寂静,除了不时乍现的闪电外,震天的雷鸣;漫天的雨声,淹没着天地之间的一切异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春梅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她刚想起身,却惊讶地发觉自己一丝不挂,自己的衣物,不知何时,被人脱了…… “你醒了?” 就在她惊慌失措,惶恐不安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春梅连忙去看,却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毫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你是?”春梅见后,急忙裹紧了被子,一脸的惨白。 “你叫什么名字?”这身着黑袍的男子,正是莞平城城主的儿子,城南的守尉大人,李一封。 “我叫春梅……”春梅不敢去看他,战战兢兢地说到。 李一封听后,陷入了沉默,一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春梅。 沉默良久后,李一封转身去端了一只小碗过来。 “别怕,这里是我的密室,很暖和,你刚刚被雨淋湿了,受了点风寒,身体还很虚弱,来喝了它…” 春梅不知那碗里是什么东西,那里敢去接,再说她还**着身子,也不方便起来。 “这是我刚刚熬好的姜汤,你把它喝了。” 春梅一听是姜汤,脸上露出了一副古怪的表情,但此时,她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记得,自己刚才收完衣物,准备在老井里打水时,不小心掉到了下去,落水时她就被晕了过去,怎么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这是哪里?对方是谁?种种疑问,外加她现在怎么一丝不挂,自己的衣物去了哪里……等等,这一系列的疑惑,使得她心慌意乱,后怕不已。 “我死了吗?”说完这句话,春梅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活着,因为那间晾晒衣物的院落,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是不会有人去的,况且她掉进的那口老井,还极其的深。 府上都是些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只是一名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粗使丫头,没有人会主动来救自己,也不值得他们那么做。 “你只是受了点风寒,来喝点……” 李一封对着春梅温,和地笑了笑,端着姜汤,用一只精致的勺子,勺了点汤水,喂到了她的嘴边。 突如其来的境遇,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男人,让春梅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她很难理解,很难去接受,但身体虚弱无力,她竟生不出半点的抗拒。 在给春梅喂汤水的时候,李一封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春梅听了,没有说话,只是愈发地裹紧了被子。 “你很像我的娘子…” 这句话一出,春梅脑海里轰的一声,像什么东西破碎了。一下子嗡嗡作响,一股深深地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本就慌乱漂浮的心,抓在了手里。 “怎么,我很可怕吗?”李一封看她惊恐万状,依旧温和地笑到。 春梅下意识地点了点,似乎又觉得不妥,赶紧又摇了摇头。 李一封笑了笑,没有在意。他喂春梅喝完姜汤,并走到一处水池旁,看了看自己在水池里的倒影,不禁哑然失笑,说:“这副模样,也难怪你会不喜欢。” 说完,他身上的黑袍,泛起了阵阵地黑雾,很快并将他的身形,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眨眼过后,黑雾消散,李一封已经换了模样。 他除了身形,和脸面未变,身上的黑袍,已经变成了一件雪白的长袍,一头黑丝,一如既往的披散在肩上。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了样,相比先前,真是判若两人。 春梅看着他诡异的换装,虚弱的她,在极度地恐怖下,差点又晕死了过去。 “别怕,现在不是好看了许多。” 李一封在水池旁,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新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春梅惊恐地看着他,哆哆嗦嗦地问道:“你是人吗?” “我当然是人,不过不是一般的凡人。” “那你是?”春梅显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缩起了身子。 “我是个修士……” “什么?” 李一封看她疑惑不解,并隐藏起身形,人就消失不见了。 春梅见此,大喊了一声:“鬼啊!”然后,她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等李一等重新现身出来后,看着春梅已经晕了过去,他眼里的温柔不减,走过去,掀开了被子…… 可就在这时,还没等李一封有所行动,突然从他的身上,飞出来一盏古朴残破的油灯,正是他得到的那件法宝,聚魂灯。 豆大的灯芯上,绿油油的火焰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小子啊!你就别再吓唬人家小姑娘了!” “老祖……” 李一封见那聚魂灯,自行飞出,赶忙躬身行礼。 “如今,你体内的魂丹初成,还需勤加修行,怎么为了这女子?而破坏了心境。” 聚魂灯里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里有些责怪。 “老祖,说的是,弟子只是看到她,想起了以前认识的那个女子,一时兴起,我并有些情不自禁了。” “我等修真问道之人,原本应该静心修行,固守本心,不应该贪恋一时的欢误,而分了心境……你看老夫我虽曾是一名老乞丐,终日是朝不保夕,可是为何能修得一身绝世的功法?后来,又创立鬼脉宗,成就了一代威震天下的开派祖师,你可想知这是为何?” 这声音的主人,原来是这聚魂灯里的一缕残魂,却是那鬼脉宗的开派祖师,乌蓝上人。 “但闻老祖道来。”李一封听后,面上一喜,又向着聚魂灯,行了一礼。 灯火里,乌蓝上人说:“老夫当年时运不济,到了年过半百的年纪,才遇到了一名鬼修,方能灵光乍现,参悟了一丝鬼道的契机,修得一身不可一世的鬼道修为。然而这天地间,最重要的是实力,有了绝对的实力,才能立足,所以后来,老夫创立了鬼脉宗。” 这乌蓝上人所说不假,他的一生,可谓是坎坷多磨,从小到大经历了无数的磨难,遭受了许多非人的待遇。 当他年过半百的时候,由于家破人亡,孤苦无依之际,无奈过起了逃荒的生活,四处行乞,讨饭为生。 后来的一天,他在街上乞讨时,被路过的一位云游道士,收作为徒。从此跟这道士四处游历,开始参悟道玄,想以此脱离那凡尘苦海。 这云游道士,自称启智真人,原属于云浮国境内一个修真宗门,玄元门的长老,因为犯了宗内戒律,被抹去长老的地位,赶出了玄元门。 这也是启智真人一生的痛,多少个日日夜夜地追悔莫及,多少次的自责和内疚,最终在他的心中,酝酿成心病,并滋生出了心魔。 修真之辈,如若终日被心魔所扰,修为倒退不说,如何还能继续精进。 乌蓝上人跟着他的师傅,云游四方,除了不辞辛苦地修行外,他还得时常地帮助师傅,渡过每次复发的心魔,阻止启智真人被心魔反噬,落得个修为尽毁的下场。 跟着师傅久了,乌蓝上人也渐渐地明白了,启智真人收他为徒,除了看重他的天资外,明面上如他所说,是为了帮自己克制心魔;可实际上,却是不怀好意。 究其原因,启智真人被逐出玄元门,是因为他偶然间,得到了一件法宝,一盏古朴残破的油灯,聚魂灯。 在一次闭关中,炼化这件法宝时,他不慎走火入魔,莫名地引来了一位域外天鬼,被其洗脑后,又签下了契约后,转修了鬼道。 那域外天鬼,曾对他说:鬼道功法,修炼者需以他人的精魂、阴灵为引,聚魂炼魄,炼化成阴魂之气,汲取其中的真阴灵力。 启智真人为此,搞得当时的玄元门,经常无缘无故地失踪门内的弟子。后来东窗事发,被玄元门众多的高阶修士们击败,身受重伤后逃了出来。从那以后,并过起了逃亡的生涯。 为了让自己能续命,和躲避玄元门的追杀,启智真人只得四处躲藏。在亡命之余,还为自己寻找可以托命之人,授以自身传承的功法,等时机成熟之时,并熔炼他人的阴灵魂魄,运用移花接木的秘法,改换自己的本来面目,换个身份更好地躲避隐藏。 在乌蓝上人之前,已经被其炼化了不下十多人,都是被启智真人成功炼化夺了身体。 然而,轮到到乌蓝上人时,除了他自己的警觉外,也合该他时运到来,在启智真人就要将他炼化时,被玄元门的高手赶到,两方大打出手。 在拼杀斗法中,启智真人以一己之力,斩杀了来犯的六名高阶修士,自己也油尽灯枯,魂灵消散而逝。 乌蓝上人就这样死里逃生,还得了启智真人的所有真传,也与域外天鬼签下了契约,从此修为精进。在苦修数十年后,成功地将自己的境界,从魂丹境界突破到了鬼婴的境界。 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的修为,若想再精进一步,突破到那域外天鬼所说的鬼仙境界,光凭他个人的能力,也无法办到。 因为随着境界的提升,他所需要的修炼资源,就会越来越多,再也不能跟之前一样,一味地苦修。 而且自己的寿元将尽,时间上也不允许。于是,乌蓝上人并将一些大小的修真门派,强取豪夺了一番,收集了无数的天材地宝,创立了自己的宗门鬼脉宗,收徒无数,方便自己日后的修行。 第八十二章 春梅(下) 第八十二章 春梅(下) “不论何时,只有自己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方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要时刻明白这点,切不可为了一己私欲,破坏了心境……” 乌蓝上人的残魂,说完自己的往事,也是一阵地唏嘘不已,他还告诫了一番李一封。 “老祖说的极是,弟子受教了。”李一封听完乌蓝上人的讲述,内心是波澜壮阔,不禁由衷地跪倒下去,匍匐在地上,深深地瞌了几个头。 “趁老夫,还有些兴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李一封听后,心里一阵火热,想了想,就说:“老祖,弟子我也机缘不小,得您现身指导,虽修行不长,但如今也有所收获,我想问一问,张前辈师傅,当初修行到了何种境界?” 这个问题,一直压在他的心中很久了,不仅是为了自己,可能更多的是为了他神魂中的张东阳。 “她资质不错,但命格不好,没有充足的资源,秉性也太过善良,所以修为一直无法精进,最多突破了魂丹境界。” 乌蓝上人如实相告,末了,他又有些痛心疾首地说:“至于和你融合的张东阳,就更加不用说了,资质不好,人也儒弱,竟然连魂丹都未凝聚,真是浪费了老夫的真传啊!” 李一封听到这里,心里触动很大,心想自己短短月余的时间,就凝聚出了魂丹,难道是自己天资聪慧,资质超群? “哼…你这哪是天资聪慧,而是老夫强行炼化了积累在聚魂灯里的真阴灵力,给你灌体而成。”乌蓝上人说这话时,语气明显有种哭笑不得的恼怒。 乌蓝上人的这话不假,李一封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在自己的丹田内,凝聚出魂丹,也确实是他所为。 当日,李一封被望月古琴的琴音所扰,导致他修炼《聚魂决》走火入魔,遭受秘法反噬。在他的性命,不保逃走之际,一直影藏在聚魂灯里的乌蓝上人,现身而出,在半道上,把他救了下来。 还唆使他,前去城西的西苑,将正在那里风流快活的一干人等,全部炼化成了阴魂煞力。 最后,又在乌蓝上人的帮助下,将聚魂灯内汲取的阴魂煞力,全部炼化提纯成了真阴灵力,并强行给李一封施展了灌体大法。在数天的功夫里,那股庞大的真阴灵力,在李一封身体的丹田内,渐渐地凝聚出了一枚米粒大小的魂丹。 当然,乌蓝上人这么做,却是为了履行,跟他签订的一份契约。 这份契约,如同当日乌蓝上人跟域外天鬼,也和启智真人他们签订的一样,都是为了给那域外天鬼,提供服务。 至于是什么服务,李一封就不得而知了。 李一封没见过那个神秘的域外天鬼,所以心中一直有些担忧,并隐隐地有种不好的感觉。 “小子,你现在修为微弱,还接触不到,等你修为高深之时,突破了鬼婴境界,自然会接触到。况且,这些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要不然老夫的一缕残魂,还能千年不灭。” 李一封心中所想,乌蓝上人自然清楚,并对他是循循善导,一副博学多识的老先生,在劝慰好学的弟子一般,好言相劝。 “多谢老祖垂青,是弟子多心了。”李一封想了想,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心生抗拒,并又乌蓝上人,磕了几个头。 拜完,他又说:“启禀老祖,我想教她功法,让她陪我一起修行。” “这有何妨?她若能修为有成,他日也能为你助力。” “多谢老祖…” “牢记你我之间的契约,我这里还有一丝鬼仙白焰,你拿去好好参悟,与她与你,都将有莫大的好处。” 油灯里的乌蓝上人说完,只见灯火中,忽然射出了一朵纯白色的小火焰,直接向着李一封飘去。 李一封闻言大喜,但过后他却心中大骇,只觉那鬼仙白焰里,似乎蕴含着一股、他无法抗住的力量。 那是一种,如同山岳压顶般的巨力,和无比的阴寒,一起向他袭来。一下子并把他压倒在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不容他生起丝毫的抗拒之心。 “小子,如果连这一丝鬼仙的白焰之力,你都承受不起,那何谈以后,何谈你爱的人?你只有汲取炼化了它,才能真正修习《鬼脉真经》……” 乌蓝上人的残魂,说完这话,并不再开口,油灯也恢复了原样,重新回到了,李一封的身体里。 李一封趴在地上,痛苦难挡。那乌蓝残魂口中的鬼仙白焰,没等他反应过来,并覆在了他的印堂之上。 顿时,一股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寒冰之力,带着刺痛骨髓的寒意,进入他的体内,充沛到了全身各处,使得他浑身难受煎熬,身体好像快要被冰封了一般,生不如死…… “啊……” 强忍着身体的四肢百骸,快要被冰冻般的剧烈疼痛,李一封艰难的抬起了头,仰天长啸。 此时,他双眼里的眼球,已变成了纯白色。一阵阵的白色烟雾,从他的双眼里、嘴巴里溢出,弥漫开来,瞬间并形成了一股强烈地白色风暴,在他的周围笼罩了起来。 白色风暴里,李一封吐了几口乌黑的鲜血,身体一下子虚弱到了极点。为了心中的不甘,他爬起来盘腿坐下,双手不停地变化着指决,口中念起了功法秘诀: “天昭昭,地茫茫,万物殇,死灵殃,魂魄缢,聚虚无,炼阴阳,开鬼脉,引鬼灵,驱鬼神……” 随着,密密麻麻地咒语秘诀的咏唱声中,围绕着李一封的白色风暴,时快时慢,时大时小,犹如跟着他的呼吸同步一般,正在呼吸运转。 这时,就在李一封承受着巨大的寒冰之力,汲取炼化那鬼仙白焰的时候,一旁昏睡在床上的春梅,正经历着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在梦里,春梅来到了自己儿时的时候,在乡下的那个雨天,年仅九岁的她,被她的父亲,卖给了城里来的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城里一个大户人家的佣人,只花了一两的碎银子,就把春梅带到城里,转手以十五两的价钱,把她卖到了城主府里。 那个灰蒙蒙的雨天,雨一直下,在寒冷的风雨中,春梅从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鸟,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名洗衣干活的粗使丫头。 虽然,从此以后,不用再挨饿了,不用再去讨饭了,不用去祈求食物了;但她却从此失去了孩童的微笑。 在城主府里,她在繁重地劳动中渡过了,三年的日日夜夜。 短短地三年,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家,忘记了自己曾经的一切。残酷的生活,逼着她前进,如果不忘记,她将被毒打,不给饭她吃。 多少次的流泪,才换来了满身的伤痕,受的伤害多了,她不得已,终于把自己也忘了。 最终,除了干活,不停地干活,心里就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那时的她,多么希望自己死掉。死了后,可以变成小鸟,飞到天上,逃离城主府。 可那对她来说,永远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然而,这个天真的梦想,现在很快在她的梦里。得到了实现。 春梅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在天上飞,飞啊、飞啊、飞啊,一直飞,漫无目的地飞翔在天际。 在那无边无际的天空里,茫茫的云海间,似乎只剩了她一个人。她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自己将要飞向何处,就这样不停地飞。 起初,她还觉得如同鸟儿一般,能在天上飞,感到快乐,感到无比地自由自在,终于不用再洗衣服了,终于不用再呆在,那个满是坏人的地方了。 可当春梅,一想到坏人,突然一支利箭,从下方飞来,差点射中了她。不想,过了一会儿,又有无数个黑点,出现了她的前方。 那是密密麻麻的箭矢,正铺天盖地般地向她冲来,吓得她赶紧往后飞。 但是,无论她怎么躲避,最后,仍旧被一支利箭,击中了腹部,剧烈地疼痛,从她腹部蔓延到全身,使她几近昏厥。 但她却没有因此而放弃,依然带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继续在天上飞翔。 无数的利箭过后,接着,又是一阵阵地大风,呼啸而来,吹得她摇摇欲坠,浑身冰凉无力。 可掘强的她,仍旧没有退缩,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继续往前飞去。 大风过后,前面又出现了一片片厚厚地乌云。已经经历了太多苦难的春梅,望着那片乌云,小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因为她天真的想到,乌云的背后,肯定是温暖的阳光了。 于是,她鼓起勇气,飞进了乌云。然而,她刚进去,就一道暗藏在乌云里的闪电,击中了她纤细的身体,瞬间并将她打落了云端,从天上,直直地掉了下去…… “啊……” 无尽的黑暗里,春梅惊恐地叫出了声…… 此时的她,浑身湿透,汗流满面。等她挣扎着睁开双眼,完全醒悟过后,她这才发现,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她惊魂未定,四处打量,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周围的场景,却很陌生,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想起身,发现自己,仍旧是一丝不挂,难道自己还在梦中? 此时此刻,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不用惊慌,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修行。” 这时,一个一身白袍,满头银丝,眉梢霜白的年轻男子,正盘腿坐在离床,五步开外的地方。 若不是他开口,春梅还不知周围有人,她一直躺着,更本看不到那边。 只见那男子,虽身形消瘦,却是仪表堂堂。他英俊的脸上,除了白眉银丝有些怪异外,还有那么的几分帅气逼人,和潇洒倜傥。 “春梅,我是李一封。”男子微微一笑,温和地说到。 “你是大公子?”春梅听后,惊恐万状地看着他。 这时,看李一封神情淡雅,举手投足间,看似柔弱无力,却又好像蕴含着某种规律,想必他已经汲取炼化了那朵鬼仙白焰。 而且,他的连头发和眉毛,都变成了银白色,倒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帅气和迷人。 “嗯,我已经为你准备了热水,你起来洗个热水澡吧!” “什么?”春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的城主府大公子,会给自己准备洗澡水。 “别怕,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道侣。”李一封说完,并起身就走,出了密室。 春梅看他离去,起身看到了密室的那个水池,正冒着热气,白雾升腾起来,袅袅苒苒,烟烟蕴蕴,朦朦胧胧。一时之间,密室就好像变得暖和而温馨了,变成了一个梦幻般的房间。 而且,水池里的水面上,还漂浮不少未知的白色花瓣,一股股清香怡人的花香,弥漫开来,让春梅闻了,不禁为之陶醉。 到底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出身,几时见过这等场面,春梅见此时密室之中,就只剩下了她一人,并起身蹑手蹑手地下了床,钻进了水池里。 “呦……” 温暖的热水,瞬间把她包裹了起来,从未感受过的舒服暖意,使得她不禁发出了声音。 就这样,她尽情地泡着热水浴,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短暂快乐,一时之间,忘乎所以。 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包容着她,让感觉周身舒畅,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很多。 春梅躺在水池里,竟然产生了另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重获新生般,让她倍感舒服。 她感觉自己的身上,曾经落下的伤口和鞭痕,正在渐渐地消退,就连她粗糙的皮肤,也开始变得细腻光滑了起来…… 这个水池里的热水,似乎有种了魔力一般,还让她浑身上下的毛孔收缩,肌肤也变得紧致,而有弹性。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春梅沉浸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中,一时迷醉在了其中。 在她享受着花苞浴,无意间看到水池的不远处,还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衣物,那是一套内式白底,外套艳红的大红袍,外加一双同样艳红的绣花鞋。 看它们的样式,和面料色泽,都是上等之作,也是春梅一直以来,心仪已久,却始终望之不及的新装。 看着那套崭新的衣物,春梅想起了城里,新娘们出嫁的时候,所穿的婚装。 此时,她的耳边,似乎又回荡起了李一封离去时,曾留下的那句话: “别怕,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道侣……” 第八十三章 黄江码头镇 第八十三章 黄江码头镇 夜里的大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方才停歇。 王宝山和陈冲二人,因为昨晚的大雨,不得已留宿在了黄江边的码头镇。 说是留宿,还不如说是躲了一晚上的风雨。由于他俩浑身的衣物,破乱不堪,外形比平常的乞丐,还要落魄,且行迹不轨。码头镇的百姓们,哪敢留他们,在自己家里过夜。 百般无奈之下,他俩只好在镇上,找了一处废弃的荒宅,猫在里面过了一夜。 这时,天光放亮,王宝山就早早地起来,去找了点雨水,简单洗漱了一番。 “王大哥,醒了啊!”不知陈冲昨晚是不是太累了,等王宝山洗漱完了,他才睡醒。 “是啊!你也快起来,等下去看看,今天有没有船过江。” 昨天下午,他们二人赶到码头镇时,天色已经晚了,对镇上的情况,还一无所知。 “好的,我们先去镇上看看情况再说。”陈冲说完,起身收拾了一下。 收拾停当后,王宝山二人,出了荒宅,来到了镇上。 放眼望去,这码头镇也不大,说它是个镇集,还不如一般的村庄大。除了镇中那条,不到百步多的小巷,看起来像条街道外,其他的民房,都是些茅草顶的泥墙房。 若不是进镇的路口,用木牌写着“黄江码头镇”的字样,王宝山还曾一度认为,这就是个小村落。 此时,镇上的百姓们,已经开始了一天劳作。镇集的街道上,行人不多,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倒是没有人去理会他们。 早上起来,就没吃东西,王宝山就带着陈冲,进了码头镇上,唯一的一间小酒馆。准备吃点东西,顺便找店家打听点情况。 大凡酒馆,除了悬挂门头牌匾外,不论大小,几乎都会在自家的门前,挂一面大旗,旗面单留一个“酒”字,顾客老远就能看到。 码头镇上的这家小酒馆,也不例外,门前挂着一面酒旗,门头是一块木牌,上书“一碗醉”。 王宝山看了那门牌,不觉有些好笑,什么酒这么大的劲头,喝一碗就醉了吗? 这酒家虽小,但那“一碗醉”的门头,在气势上确实是不小。他们二人进去后,却发现小酒馆的里面,乱七八糟,连个像样的桌椅板凳都没有。 除了堂屋的中央,横摆着两块一尺半左右长的大木板,用石头泥块搭起来充当桌子外,就只剩下了五六张、破旧不堪的小板凳。 “这……” 看着里面的一切事物,简陋得有些过份,王宝山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来了…”这时,一声慵懒的话音响起,一个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从屋外走了过来。 “店家,在吗?”王宝山看他一身破烂的衣衫,还穿着个破草鞋,人虽不高,却瘦得像个竹竿,以为他是个要饭的乞丐,就没去搭理他。 “来了,就先坐会,我去给你们拿酒吃……” 中年人说着,自顾自地进了里屋。 “莫非,他并是这家店的老板?” 王宝山望了一眼陈冲,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可陈冲只是摇了摇,表示他也不清楚。 中年人进去后,不一会,他就抱着一个黑釉的大酒坛子,悠然自若地走了出来。 说是坛子,还不如说是一口缸。因为那个大酒坛子,都快赶上一口中型的水缸了,足有半人多高,酒坛子的坛口,都顶快到了中年人的下巴。 如此巨大的酒坛子,若加上装满的酒水,看起来不下百斤的份量,而看似瘦弱的中年男人,竟然就那样双手抱着,貌似一点都不吃力的样子。 这反差之大,看得王宝山二人,是目瞪口呆,愣在了当场。 “嗙……” 大酒坛子落在了木台子的旁边,将屋里的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大坑。 王宝山这才注意到,这屋里的地面上,凹凸不平,许多大小不一的小坑,重叠反复,到处都是坑洼。看来都是被这样的大酒坛子,给砸出来的浅土坑。 酒坛虽大,坛口却很小,只有茶杯大小。中年人放下大酒坛子后,变戏法般地从身后,摸出了一根肮脏不堪的竹制酒盏,外加两只同样脏兮兮的大酒碗。 揭开封口的大红布,竹制的酒盏,刚好可以伸进去取酒,看来跟那大酒坛子是配套的酒具。 说来也怪了,那看着比酒杯还要小很多的酒盏,打出一盏酒后,竟然可以装满一大碗的酒。 中年人连打了两盏酒,各装了两只酒碗,摆到了木台子上。他没去理会,王宝山二人,此时呆傻的模样,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斜靠着大酒坛子。拿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神情上似乎很享受,他们的这种表现。 王宝山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看这架势是让他喝酒,也就没多想,并拿起了一只酒碗,准备喝。 “慢,王大哥,切勿随便喝人家的酒。”陈冲见状,赶忙出言阻拦。 王宝山被他这么一挡,也回过味来,心里不禁有些后怕,怪自己太过冒失,差点忘了人心的险恶,不能随便相信人。 “怎么,担心酒里面有毒吗?”中年人笑了笑,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王宝山听了心里过意不去,并说:“大叔,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想来买几个馒头充饥,不曾想过吃酒。” 中年人听后,收起了刚刚的笑容,语气有些不悦,说:“不吃酒,你们来干嘛?我这只有酒水一碗,不卖吃的东西。” “那我们能向您打听一点事吗?” “打听什么?”中年人一愣,语气也缓和了一下。 “我们想来问问,镇上有船过江吗?” “没有。” “什么?” 王宝山见他回答得,如此的简单,大为不解。 过来的路上,他可是看到码头镇上,几乎家家户户门前的院落里,大部分人家都挂着渔网,一看就知道这个三面环山的码头镇,并是个以打鱼为生的镇集,镇上的船只肯定不少。 “昨晚下大雨,江水上涨了不少,镇上是没有人,愿情出船的……” 陈冲听了眉梢一撇,盯着那中年人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但什么也没看出来,并说:“我说店家,这似乎有些牵强吧!江水上涨,跟出不出船,没什么关系吧?” 中年人听了陈冲的质问,嘿嘿一笑,说:“他们是不敢出船。” “为何不敢?”王宝山看他笑得不自然,就问到。 “你们吃了酒水,我并告诉你们…呵呵…” 中年人的意思,还是要让他们喝酒,陈冲听罢,拉着王宝山就往外走,不愿在此浪费时间。 “二位小哥,且慢……” “大叔,你有什么话就说,我们还有事。”陈冲没等王宝山开口,自己就先说了。 中年人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给他们说了一件怪事,而且这件怪事,就发生在昨天的下午。 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江吃江。居住在江边码头镇上的百姓,也不例外,他们大多以摆渡为主要营生,捕鱼则为副业。 除了有人需要过江的时候,出船送过往的旅客们过江外,闲暇之余,有些人并驾着渔船,到江上捕捞。 有的则是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下网,放上鱼饵,过些日子再去收网,运气好的话,每一张拉上来的网里,都能有不小的收获。 就在昨天,几个渔夫趁着天气晴好,风平浪静,相约去江边收网。几张网拉上来之后,都有数量不等的鱼虾,在鱼网里活蹦乱跳。 渔夫们的心情,都很不错,干得更是热火朝天。 这本来和平时一样,是个及其常见的场面,可没过多久,他们在收网的时候,怪事就发生了。 突然,有一个人惊叫了一声,众人随后举目四望,只见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个渔夫正眼露惊恐,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鱼网。 “怕是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其他的几个渔夫中,一位老者满心狐疑,放下手里的伙计,带着其余几人,围拢上去。 只见那个惊叫的渔夫,满脸惊恐,手里正攥着鱼网,鱼网里是一群活蹦乱跳的鱼虾,左冲右突,想跳出鱼网的束缚。 可是在那些鱼虾的缝隙之间,有一条白蛇,一条惨白的无鳞白蛇,如同一条白森森的肉条,足有三尺左右长,擀面杖粗细,就那么突兀地横在鱼网里。 那条白蛇,软若无骨,像条麻绳,耷拉在鱼虾里面,一动不动,视乎是死了。 老渔夫拿根树枝,颤颤巍巍地挑拨了一下白蛇,见它仍没有反应,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并把白蛇挑起来,小心翼翼地送进了江水里。 奇的是,这条看似死了的白蛇,一碰到江水,又活了过来,还一头钻进了水底。 等白蛇消失了,那位老渔夫才开了口,说那条白蛇乃是这江中的灵蛇,不然怎么会没有蛇鳞呢? 而且,他老人年龄不小,在这黄江边捕鱼下网几十年,见过的鱼类生灵,自然比一般人多。所以,周围的渔夫们,对他话无不信以为真,回家后并将捕到灵蛇的事,向其他人一说,很快这件事,就在码头镇上,传的沸沸扬扬。 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到了晚上,电闪雷鸣,魔风魔雨,宣泄之时,那位老渔夫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江边时,不小心掉进江水里,被江水带走了。 当时,镇上的人,想去救他,却没能把他救回来。人们回想起白天的怪事,都是心有余悸,纷纷说是那老渔夫,触碰了灵蛇,惹怒了那条精灵,被它收走了性命。 一时之间,那条白蛇,闹得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王宝山听完,心中也明白了昨晚,下着那么大的风雨,偌大的码头镇上,竟然没有人肯收留他们过夜,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这事,算得上是怪事吗?天底下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就是条小白蛇吗?当真有那么邪乎,搞得他们如此地神经兮兮。 “外乡人,给你们一个忠告,现在镇上的百姓们,都不敢出船,怕被那条灵蛇,害了性命,所以你们过不了江。” 陈冲显然是不相信,并说:“既然他们不敢过江,那我们自己想办法。” “呵呵…这茫茫的大江,深不可测,如今江水上涨,江上风浪疯魔,渡不得船只,我也是一番好心提醒你们,别不知好歹。如若不听,到时别无缘无故地喂了江里的鱼虾,变成了江中水鬼…” 中年人说着,捋了捋脏乱的胡须,接着又说:“况且,这酒是粮**,浪费了招人骂。我这酒既然给你们倒了出来,你们若不吃它,并是浪费。所以吃碗酒再走,也不耽误你们的事。” 中年人看他们不喝酒,有些不耐烦,靠在大酒坛子上,脸上却摆出了一副你们不吃酒,就别想走的表情。 “我说大叔啊!我们又没说要吃酒,只是走错了地方,你为何非要我们吃酒?”陈冲一听,眼中顿时寒光一闪,右手有意无意地搭在了腰间的皮袋子上,那里面装着的东西,正是三连手铳。 到此,王宝山也明白过来,知道是中年人明摆着要强买强卖,还拿什么怪事来忽悠他们,定然是惹得陈冲生气了。看样子,陈冲还动了杀机,为了不多生事端,他连忙说:“多少银子一碗?” “呵呵……我这酒也不贵,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只要五两银子一碗,你们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中年人一听,王宝山问价,立马热情了起来,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王大哥,别听他瞎说,这分明是村野刁民们,时常惯用的欺诈行径,好用来欺诈过往的外地人……我看他也没安什么好心。”陈冲哪里相信中年人的鬼话,心中更是恼火。 王宝山一听,一碗酒竟要五两银子,像是听了个大笑话,心中对这看似人畜无害的中年人,不禁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并说:“大叔,你这酒,我方才闻了闻,一点酒香味都没有,我看分明就是水,你这样唬弄我们,也就算了,而且开价还高的离谱,你这分明就是哄骗不成,并开始明抢了。” 这真是人心险恶,让人是防不胜防啊! 第八十四章 横渡黄江 第八十四章 横渡黄江 “放屁,小子你懂个毛…我这可是上等的好酒。” 中年人听王宝山说他,拿水当酒卖,整个人,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 “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真是欺人太甚,老子好心卖酒给你们吃,你们还血口喷人,不识好人心。” 他越说,声音就越大,最后,直接喊了起来。 “乡亲们,都快过来,有两个外乡人,欺负咱们的老实淳朴……” 他这一喊,周围的百姓们,纷纷跑了过来,不少人手里还拿着家伙。 “哪里来的小杂毛……” “在哪里?” “什么世道啊!竟然敢上门来找麻烦……” “稳住,别让他们跑了,等我来收拾他们……” 不一会儿的功夫,各种叫骂的呼声,由远及近。数十个镇上的镇民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扰扰地围住了“一碗醉”的大门口。 王宝山和陈冲,还是太年轻了,几时见过这样的阵势。面对码头镇上,几十个彪悍的百姓们,他们二人一下子慌了神,竟然六神无主了。 “小子,这碗酒,你们还吃不吃?”中年人见镇上的百姓们,都跑过来助威,不免喜上眉梢,更加地肆无忌惮了起来。 “好吧!我吃……”王宝山看形势逼人,不得不自认倒霉。说完,他也不含糊,上前并将那两碗所谓的上等好酒,一口气给喝完了。 “这是十两银子。”喝完酒,王宝山又从钱袋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了木台子上。 做完这些,他抬脚并要往外走,却发现堵着大门的镇民们,仍然把大门堵得死死的,看来他们并不想就这么算了。 一旁的陈冲,早已是忍无可忍,见银子都给了,这帮人,还是不离去,并当场喊到:“酒也吃了,银子也付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看二位小哥,出手大方,我们也想卖点东西给你们,呵呵……”人群里,一个双眼木纳、老实巴交的汉子,咧嘴笑了笑,还有意扬了扬手里的菜刀。 “砰……” 但回答他的,却是一声惊雷,随后浓烈的硝烟,弥漫在“一碗醉”酒家内,呛得众人眼泪直流。 等硝烟散去,人们这才惊恐地发现,“一碗醉”酒家的一面土墙上,不知何时,裂开了一个海碗口般的大洞。 “啊……” 刚才还在笑的汉子,如同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惨叫一声后,惊恐至极地挤开身后的人群,不要命似的跑了。 “那是什么东西?” “快跑啊!我可不想身上开个大洞……” 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接着,刚刚还围堵的镇民们,此时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四散奔逃,有的人甚至跑得是跌跌撞撞,好像深怕自己因跑慢,而被那恐怖的东西,害了性命。 陈冲在情急之下,使用三连手铳,施展了一下自己的神威。现在见围堵的人群跑了,连忙拉着王宝山往外走。 “等等……”王宝山离陈冲最近,刚刚三连手铳发射时,发出的响声,震得他耳膜生疼,直到现在他还处于发懵的状态。 “银子?” 等他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一点后,想去找木台子上的十两银子,却发现银子不见了,那中年人也不见了,甚至连中年人的大酒坛子,也跟着不见了。 “走吧!”陈冲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先离开了再说。 王宝山看他似乎有话不方便说的样子,并不再找银子,憋着一口闷气,往外走去。 他们二人出了“一碗醉”,一路往镇子深处的码头走去。 此时的码头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空荡荡的街道上,不见一个人影,想必镇上的人,因为害怕,全都躲了起来。 王宝山还想去找人问哈,看哪有船只过江,却被陈冲拦了下来,说是去问了也没用,还不如去码头找找看。等他们到了码头,发现码头上空荡荡的,不见一条船只。 看来是镇上的百姓们,连夜把他们赖以生存的船只,都搬回了家。因为昨晚大风大雨,停放在岸边,很容易被江水冲走。 王宝山见没有船只,只得到处查找,没曾想在岸边,发现了一艘看似被人废弃的小渔船。 王宝山二人,也不客气,直接解开绳索,上了那艘破旧不堪的小渔船。上了船后,他们发现自己二人,都不会划船,况且船上,又没有船浆。 没办法,王宝山只好拆了船上的一块木板,临时充当一下船桨,自己并笨手笨脚地拨着江水,想试图划动小渔船。 好在,他忙活了一阵后,小渔船总算动了,虽然前进得有些歪歪扭扭,但这也不能怪王宝山划船的技术不行,因为他这是第一次划船。 “陈家兄弟啊!刚刚你是不有话要说?”等船动了后,王宝山总算松了口气,并问陈冲。 陈冲此时正在给他的三连手铳,填装弹药,并说:“实不相瞒,我这三连手铳,填装弹药,需要时间,刚才我三发同开,才有那么大的威力。我也是捏了一把汗,万一震不住他们,我们可就麻烦了。” 随后,他又给王宝山详细地讲解了一下,如何使用火铳,如何填装弹药,需要注意哪些事宜……等等,总算让王宝山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对于刚才的事,现在回想着都有些后怕。 “还得亏你突然想到了用这个办法,不然今天的后果,不堪设想啊!”王宝山后怕之余,不禁对陈冲感激不尽。 “这也没啥,真想到他们会那么坏,而且我这方法只能用一次,也只能对付不知底细的人,换个懂的人,估计就得作废了。”陈冲装完弹药,又从一直背着的**袋里,取出了一支单管的手铳,也装起弹药来。 王宝山看他不值一把手铳,有些好奇地问:“你们陈家,都是制作这个的吗?” “嗯,虽然是为百技堂研制武器,但总得来说,还是在给国主办事。” 王宝山一听,突然心中意识到了另外的一件事,并问:“这个火器比弓箭的威力,大了不知多少倍,不知地南国的军队里,是否已经装备了?” “那就不清楚了,我家在陈家的地位也不高,能知道的东西,也不多。依我看应该不多,可能只有某些重要的人物,才会佩戴,毕竟这东西的制造过程,及其麻烦。而且对**的要求也高,稍有不慎,还会伤及无辜,或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你还记得前天夜里,我使用的震**吧!那威力如何?” “那威力真是惊天动地啊!”王宝山回忆起来,都有震惊。 陈冲嘿嘿一笑,说:“呵呵,那还不算什么,等有机会,我让你见见真正能惊天动地的火器。” “那是什么火器?”王宝山像个求知的学者,对陈冲的话,大感兴趣。 “一种大型火器,叫做开山炮,一炮可以将一座大山,轰开炸成碎片。” “真的吗?”正在划船的王宝山,听她说,能一下将大山炸成碎片,惊得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陈冲看他那副无比震惊的模样,不觉好笑,又说:“呵呵,这种大型火器,我们地南国是没有,不代表其他几个大国没有……不过你还别说,我正好知道它的研制技艺。” “你会做?”陈冲说的其他的大国,王宝山曾经也听杜小三提过,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世间还真那种可以破碎大山的武器,而且眼前的少年陈冲,竟然说自己会做,这一切,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我一个人,肯定不行,需要的东西也不少,总之那种威力巨大的火器,研制起来,相当的麻烦,需要动用巨大的人力物力。” “陈家兄弟,如果有机会,你做一些威力不大的那种炮吗?” 王宝山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工欲行必先利其器,如果黑风军拥有了那种火器,必将是实力大增,到时还怕什么莞平城的卫士们。 “这倒不难,只要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都不是难事。” 接下来,陈冲又给王宝山,讲了许多关于火炮方面的知识,让他的见世面增长了不少。 在闲谈中,他们的小渔船,渐渐地的划到了黄江的中央。由于,昨晚下雨,江水确实上涨了不少,波浪也大了许多。 看着岸边一片的山地,王宝山却没有看到码头之类的地方,显然那江边镇在别的地方。 快到中午了,灰蒙蒙的天色下,破旧的小渔船,在昏黄的江水上,随着波浪的起伏,被推着向前驶去。 不一会儿,江面上突然刮起一阵阵的大风,江面的江水,也开始动荡不平了起来。 “啪…啪……” 脆弱的船体,被一浪接一浪的江水,无情地拍打着,忽高忽低地飘荡起伏不定,使它已经脱离了王宝山的掌控。 急得他是满头大汗,深怕再来一个稍大一点的浪花,自己乘坐的这个小渔船,就彻底支离破碎了。 “王大哥,坚持住,我们上岸了就好了。” 陈冲看小渔船被颠得厉害,赶忙收拾好火器,拆了一块木板,跟着王宝山,一左一右地划水,试图控制着小渔船,赶紧向对岸划去。 此时,天色阴沉下来,似乎是风雨欲来的迹象。 王宝山二人,更加不敢怠慢,他们齐心协力,拼命划水,赶在风雨到来前,终于到了岸边。 等他们上了岸,刚找好一个突出的山崖下时,大雨并倾盆而下。 王宝山就着落下来的雨水,伸手洗了把脸,看着陈冲在检查自己的**袋,并问他:“这火器不能沾水吧?” “嗯,所以一般都用牛皮袋防水,我这**袋里面是一层牛皮,所以不怕淋湿,若是掉进水里去了,就不敢保证了。” 王宝山想了想,并说:“看来,很多东西,还不能尽善尽美啊!” “呵呵,世间哪有尽善尽美的事,只是我们努力做好,不留遗憾就行了。”陈冲说着,检查完**袋后,也伸手接了点雨水,洗了手脸。 王宝山看了看滔滔地江水,冲走了小渔船,有些为难地说:“船没了,以后得赔钱给人家啊!” 陈冲却不以为然,对他说:“赔他做甚,等下次,我们还得去要回那十两银子。” 说完,他又问王宝山,说:“王大哥,你刚才喝的真是水吗?” “你觉得呢?”王宝山似乎回味着那两碗所谓的酒,笑了笑。 “我觉得那就是水,我虽不曾饮酒,但也知道酒精的气味,刚才我可没有闻出那是酒。” 王宝山说:“你觉得那“一碗醉”,是不是那酒的名字?” “怎么说?”陈冲听他这么一说,有些好奇。 王宝山说:“这‘一碗醉’虽说无味无色,但喝起来,确实是酒味香醇且浓厚,还回味甘甜,比我以前喝过的任何一种酒,都要好喝……而且,它入口时浓烈辣喉,似乎像火在燃烧,却给人一种暖暖阳阳的感觉。” 陈冲看他说着说着,就开始陶醉起来,就问:“真的假的?” 王宝山说:“当然是假的…呵呵…” 陈冲一听,差点晕倒,并说:“我说王大哥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王宝山说:“没办法,从昨晚到现在,我就喝了那两碗‘一碗醉’,早就饥渴难耐了,这不就回味了一下啊!” 倾盆大雨,下得很快,停得也很快。不一会儿,大雨就停了,但天色仍旧是阴沉沉的,不见阳光。 王宝山和陈冲,收拾了一下随身携带的东西,开始沿着黄江边,往西走。 虽然不清楚路径,但目前只能往西走,因为他们上岸的地方没挑好,只有西去的一条浅滩,除了一边挨着黄江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悬崖和绝壁。 下过雨的浅滩,泥泞难行。王宝山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段。 那是一片的芦苇荡,现在已经成一片汪洋的沼泽地,江水已经淹没了大面积的芦苇丛。 看到这里,王宝山知道他们,总算是误打误撞,回到了江边镇的地界上。 只是这一大片的芦苇荡,被江水淹没了,柳青和杨卓义他们,肯定无法再在里面藏身,不知他们会去哪里。 也不知江边镇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李进他们又在何处? 王宝山想去找柳青他们,并和陈冲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到江边镇上,看看情况再说,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人。 第八十五章 官渡亭失火 第八十五章 官渡亭失火 江边镇东南,大约半里左右的并是黄江,在一大片的浅滩上,这里有官府设立着一处渡口。 论规模,相比以私营性质为主的码头镇上,那个小小的渡口码头,这里不知大了多少倍,光是占据的面积,就达到了数百亩之多。 码头上每日停靠的船只众多,其中除了不少的渔船外,还有一些的商船,和官府用于运送货物的货船。 所以,在码头边上,还专门建有几间房舍,那是管理码头的卫士们,日常办公的官渡亭。 此时,已到了傍晚,天色暗了下来。 官渡亭这边,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数十个青壮的汉子,扛着一袋袋的**袋,来来回回,往返于五艘大货船与码头之间。 在周围火把的光亮下,他们挥汗如雨,虽然忙忙碌碌,场面却不怎么和谐,显得极为的混乱。 “还有多少?” 忙碌的身影中,有个扛着麻袋的汉子,低声询问着旁边的人。 “按照现在的进度,估计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完了。”身旁的汉子,同样低声地回答了他。 “好,江家兄弟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哥放心,他们已经准备妥当,一切按计划行事。” “杨参将他们呢?” “已经通知了,回信说都安排好了。” “好……” 他们二人,简单地闲聊过后,各自分开,各忙各的去了,没有再继续交谈。 不远处,在官渡亭正中央的大堂里,灯火通明,人声了了,正有四人在喝酒。 他们分别是莞平城的粮士官张桌,江边镇的镇长李文明,还有二人坐在酒桌的下首作陪,正是莞平城西城守尉府的卫士长李志,和官渡亭的亭长李宏。 酒足菜丰,四个人的酒局,下酒菜倒是不少,足足摆满了整整的一张八仙大桌。 而且,还都是些珍希之物,什么山猪野味,什么鲟鱼水产,什么野鸽飞禽……等等,品类繁多,菜式齐全,没有一样是寻常的菜肴。 这次征粮之行,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四位主事之人,都很高兴。 坐在首位的张桌,此时满脸喜色,端着酒杯,对李文明说:“李公,来…本官敬您一杯酒。” 李文明陪他喝了一杯酒,心情也不错。他看张桌现在是满面的春风得意,与刚来江边镇时,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并说:“张大人,这次征粮利国利民,回城后,我那堂兄肯定会另有封赏。” “这也要多谢李公,要不然哪能三天不到,就筹集到了八十车的粮食,能顺利完成城主之托。” “哪里…哪里…老夫只是出了点绵薄之力而已,不像大人不辞辛苦,日夜操劳…”李文明也不置可否,谦虚奉承了几句。 他们两人,又喝了几杯,相谈甚欢。 就这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吃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李文明说:“昨晚若是不下雨,估计今天粮食都已经在江上了。” 张桌吃了口菜,不以为意,说:“呵呵…下雨也乃正常之事,只要我们按时把粮食装船,运到对岸五里外的江凌渡,就算完满了。” 李文明说:“这次不如让犬子陪同张大人,一起去江凌渡,协同你们把这五艘船的粮食,交付给黄江州的运粮船队,你看如何?” 说话间,他还有意给坐在下首的李宏,使了几回眼色。 而亭长李宏,这年级不大的少年,外表看起来像个文邹邹的读书郎,人却一点都不精明,完全没有理解李文明的用意。 倒是把李文明急得不行,不得不用脚踢了一下他的脚。 李宏这才醒悟过来,并有模有样地端起酒杯,给张桌敬酒,嘴上说:“张大人,我们都是自己人,我爹帮您,也等同于帮我伯父他老人家,这次侄儿,定当协助好大人。” “对对,李公子说的对…呵呵…都是一家人。”张桌起初一愣,随即笑着,跟李宏喝了一杯酒。 李宏喝完杯中酒,却没有再开口,自顾自地吃菜去了。 一旁的他爹李文明,看他半天就憋出了这么几句,不禁摇头不已,对儿子的言行,他是大为地不满,但又没得办法,谁叫他生了这个有些呆傻,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儿子呢! 张桌是何许人也,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也不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地夸李宏。说他镇守官渡亭,把渡口码头管理得非常的好,等回城后,一定在城主面前多说一说,好让城主给他提升一下俸禄啥的。 把个李文明听了,欢喜不已,又拉着张桌喝了几杯酒。 下首的李志,也不甘寂寞,分别给他们三人敬酒。 酒桌上,就属他官低人微,虽说也姓李,但跟城主李腾飞隔了好几辈,不在核心的关系网里面,现在能跟在坐的几位大人一起喝酒,正是他套近乎地大好时候,说不定日后,能关乎到他的升迁问题。 只听他说:“各位大人,这次出城来征粮,我手下的弟兄们,在几个地主富户家里,搞了点好东西,回头我让人给府上去,算是下官的一点心意。” 张桌一听,眼睛一亮,也不问什么东西,并对李文明说:“呵呵,李公您看,我说李卫士长会办事吧!”说完,他又对李志笑着说:“也算你有心了,不枉我特意带你出来一场…哈哈…” 李志连忙起身行礼,感谢张桌的提携之恩。 身处高位的张桌,很享受来至下级官员对自己的阿谀奉承,也一一为他许诺,好趁机拉拢人心。 酒局上,众人各有所获,喝酒交谈,气氛融洽,每个人都很高兴。吃喝的过程中,他们又聊了一些这次征粮的细节,也算是作了一下总结性的言论。 这次能圆满解决八十车的粮食,张桌可是动用了铁血手段,在李文明的建议下,他命令李志带着一百多名卫士,分头行动,直接到那些不肯主动交粮食的地主富户家里,强行抢粮食。 虽然如此,八十车的粮食,没能凑够数量。于是,他们又对普通的百姓人家,也进行了一次较大规模的洗劫。 当然,征收的粮食,到最后肯定会不只那八十车,这都是惯例,多出来的粮食,基本上会被他们据为己有。除此之外,卫士们顺便抢点其他的东西,也是无可厚非、避免不了的事了。 江边镇的百姓们,本来家中的余粮不多,现在又被他们抢走了种粮,和果腹的口粮,几乎一夜之间,导致这个原本还算富庶的产粮重镇,一下子陷入了饥荒的境地。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口粮,被城里来的卫士们抢走,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上前拼命,阻止那些没有天理的无耻之徒们,好誓死保卫自己的粮食。 但面对全副武装的卫士们,老实巴交的百姓们,却退缩了。因为,在莞平城地界上,一直流传着一条非成文的规定:一旦犯了法度,不论大小,何种身份,官府的卫士们,并有权捉拿犯法之人,卖给矿场去做矿奴,除非你花重金赎身,方才能限免。 正是有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在,所以,官兵民反的事,在这里是不可能随便发生的事。 张桌正是深知其中的道理,他才敢在江边镇如此的肆无忌惮,外加和镇长李文明的合计,二人共谋私利,就更加让他得意忘了形。 酒局过后,张桌让镇长李文明带他去了镇上的花楼,说是想好好放松放松。并留下了李志和李宏二人,守在官渡亭,让他们时刻留意粮食的装船过程,和整顿好卫士们,保护好几艘货船。 江边镇除了是个产粮重镇,还是个名副其实供商旅们歇息的地方。虽不是黄江上商船货船停靠,和经商必经的大型渡口重镇,但也有些规模。 镇上也有一家供有钱人消遣的地方,名字就叫花楼,里面可以饮酒作乐,可以耍钱赌博,也可以寻花问柳。 这花楼,是镇长的私产,据说他是效仿了城主李腾飞,为了收敛钱财,并在这江边镇上,位置最好的地段,建了这座集妓院、赌场和酒馆于一身的花楼,把三种不同的娱乐环境,合并在了一起。 平时的生意,还算过得去,毕竟江边镇上有钱的人不多,除了做他们的生意外,花楼还招待来至城里的客人们,以及过往的商旅。 深夜四更的时候,一阵难忍的腹胀,把张桌从温柔的梦乡里,惊醒了过来。于是,已经醒过酒的他,推开抱着他睡得正香的两名少女,起身要去上茅房。 起身时,张桌很是小心翼翼,深怕惊醒了那两名少女,看着她们熟睡的样子,他心里很是舒服。她们面容姣好,睡态萌媚,又是年仅十三的花季少女,据说是镇长李文明,特意为他安排的几名处.女之一。 张桌也是个久经风尘的人,想过这次征粮结束后,并带着她们一起回城,不枉她们的陪寝服侍一场。 上完茅房出来,头脑还有些昏沉的张桌,来到外面透透气,不想刚走到一处转角的墙根时,一道黑影迎面袭来。 接着,他感觉头部剧痛,眼冒金花。一阵阵地天璇地转后,两眼一黑,他并昏死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李文明,由于年老体衰,又精于算计,一直睡眠质量都不好。此刻,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折腾了好久,才睡了过去。 可是,没等他睡多久,约莫五更天的时候,突然,一阵惊呼声吵醒了他。 “爹…你快起来。” 李文明竖起耳朵一听,发现是自己的儿子李宏,在房外叫喊,不禁恼怒,并骂道:“小犊崽子,老子刚睡着,你就来瞎叫…” 屋外的李宏,此时显得很焦急,哭丧着脸,磕磕绊绊地说:“爹…不好了,货船…货船都不见了!” “什么?”李文明一听,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穿了件衣服,出了门。看到门前的儿子,就问他:“怎么会不见了?” 李宏说:“三更天时,我起来撒尿,却看到官渡亭失火了,并赶紧跑过看,发现货船不见了。” “那李志人在何处?” “李兄正带着卫士们,在扑灭大火…” 李文明听后,气急败坏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救火…张大人知道吗?” “张大人,他…”李宏看他的老爹发火,心里害怕,话也说得吞吞吐吐。 “他怎么了?” “张大人,不见了,据跟他同床的两个女孩说,他是被人装进麻袋里,带走了。” 李文明听到这里,只感觉头重脚轻,整个人摇摇欲坠,让他的儿子扶着自己,向官渡亭赶去。 等到了官渡亭,这里已是一片的火海,大片的房屋木舍,和不少停靠在码头上的大小船只,正在被大火无情地焚烧吞噬,多数已经烧得是面目全非。 卫士们和附近的的百姓们,正在忙着灭火,人声吵杂,叫骂声,哭喊声,随处可闻,场面是混乱不堪…… 李文明看到此情此景,不觉一阵地头皮发麻,他拉着一名正在灭火的卫士,问他:“怎么回事?你们李卫士长,人呢?” 那个卫士一看是镇长,连忙慌慌张张地说:“李大人他带着几十个弟兄,架着快船,前去追击盗贼了。” “什么?哪来的盗贼?”李文明听了,头都炸了。 “刚才,突然杀来了一伙人,他们不由分说,一来就开始到处放火,我并被安排去救火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就控制了那五艘装着粮食的货船……李大人并带着弟兄们,追了过去。” “对方来了多少人?” “场面太过混乱,大约有五六十人吧!” “饭桶…你们一百多人,怎么就打不过人家五六十人…咳咳…”李文明越说越生气,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停地咳嗦了起来。 那卫士接着说:“原本我们在官渡亭这边,安排了全部人手,日夜不分地站岗守卫,亭长大人觉得我们很辛苦,并关照大伙吃喝了一场,不想大伙们多喝了几杯,就……” “噗……” 还没等那个卫士说完,李文明突然吐了一口闷血,抓过身旁的儿子李宏,气急败坏地吼道:“又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兔崽子,你怎么成天给老子惹祸?” 第八十六章 江上遇袭 第八十六章 江上遇袭 当张桌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肮脏不堪的**袋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想必是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被人无情地打过。 昏迷前,他只记得在江边镇花楼里,现在怎么无缘无故到了麻袋内,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了什么事,他完全没有印象。 此时,身处在麻袋,张桌尝试着挣脱,可麻袋口被人紧紧着,无论他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 “大哥,狗官醒了!” 这时,他感觉在自己的周围,有人在说话。 “醒了?不能让他醒着…” 他刚想再听,突然脑袋上,又被人打了一闷棍,使得他再次昏死了过去。 打他的人,是黑风军的百夫长连发同,旁边站着的人,是千夫长李进。 此时此刻,他们正站在一艘载满粮食的货船上,这是一艘双桅杆的帆式货船,长约三十丈,宽约十丈左右。中间是装货仓室,首尾两端是甲板,可以供人站立。而甲板下,则是供人休息的地方。 李进来到船尾,看了看挨着货船的其他几艘货船,对连发同说:“发同,你去通知王将军,让他时刻注意后面的追兵,有什么情况,叫他们及时报告。” “是…”连发同领命,来到船上的桅杆下,抓起一根揽绳,如同猿猴般,荡到了货船右后方,距离约六七步开外的另一艘货船上。 “连将军,你怎么过来了?” 没等连发同站稳脚跟,在这艘货船的王宝山,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不碍事,这边情况怎么样?” 王宝山说:“情况不容可观啊!现在又起了雾,后面的人,一直紧追不舍,他们船小前进的速度也快啊!” “李将军,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时刻关注追兵,所有情况及时汇报。”连发同说完,并返回了之前的货船。 这时,柳青走了过来,有些不解地问:“王将军,为什么他们仍旧对我们心存芥蒂?” 王宝山看了看李进那边,说:“也许,他们怕我们,又抢了他们的功劳吧!” “可以这次,若不是我们提前阻止他们,差点被他们搞砸了!” 这柳青说的不假,就在王宝山失踪后,杨卓义就领着众人,决定按兵不动,等待黑风岭的回信。不巧前天夜里下大雨,芦苇荡里不便隐藏,他们并前往江边镇,想去找个地方避雨。 在途中,遇到了李进等人,一经交谈后,发现他们正准备趁着雨夜,奇袭江边镇,想把张桌征集来的粮食抢走。 杨卓义并阻止了他们,并把自己在镇上探查的情况,跟李进一一道来。李进起初还不屑,但在杨卓义的劝说下,只好暂时放弃,和杨卓义等人一起到镇上找地方避雨。刚好连发同的表哥,正是江边镇上的人,他们就一起躲在了连发同的表哥家。 连发同的表哥,叫江近水,在江边镇也算一号人物,常年带着一帮汉子,混迹在官渡亭的渡口码头。以出苦力,帮过往的商旅船队,搬运货物;或是到船上,给他们打下手为生。偶尔,为了生计,也会干些不法之事,半路打劫一下过往的商船。 表弟的到来,让江近水很是意外,一经打听,他并知道事情的原尾,所以,他就当即表示,愿意帮助李进他们,通过自己的能力,或许可以顺利抢到粮食。 就这样,他们一伙人再三商量,最后决定用缓兵之计,智取八十车的粮食。 后来,王宝山和陈冲二人,前往镇上,找到了柳青等人。大家一合计,达成了一致的行动意见,各自分工协作,来了一场火烧官渡亭,趁乱劫走了五艘装满粮食的货船。 负责开船地是江近水的人,共计三十多位,他们都是常年在船上营生的好手。 现在已到了清晨,没有风,五艘货船上的大帆,都已经收了起来。每艘货船的船尾,此时都有五六名身强力壮的汉子,操着长长的船桨,使劲地划着船下的江水。 初春的清晨,凉意袭人,露气潮湿。黄江上早已是白雾漫漫,朦朦胧胧,看不清五十步开外的具体事物。 王宝山站在船尾,始终盯着船的后方,却一无所获。按理说,追兵的快船小,前进速度比他们的货船要快很多,可几个时辰过去了,后面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让兄弟们,注意警戒,我们的船队,保持品字形前进。” 旁边的船上,李进在喊话。 王宝山听了,回应了一声,并让柳青,去把甲板下休息的士兵们,喊起来,换划船的六名汉子去休息。 “将军,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守着。”柳青安排完了,就来到了王宝山的身旁。 “没事,陈冲兄弟人呢?”王宝山没有去休息的打算,现在敌情不明,他哪里睡得着。 “他还在睡觉。” “好吧!吕云他还好吧!” “吕兄弟,只从那天后,一直精神不好,这两天老是说胡话。” 王宝山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头疼,心想,吕云这孩子,平时大大咧咧的,以前还经常偷鸡摸狗,怎么胆子这么小,不就是条大蟒蛇,看把他吓得够呛。 “你在这里看会,我去看看他,现在情况危机,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 他说完,并来到船头,进了位于船头甲板下的舱室,在里面找到了吕云。 “吕兄弟,你还好吧?” 吕云此刻呆坐在舱室的最里面,看到王宝山走过来,吓得赶紧往后靠,一直贴在了舱壁,还在不停地往后退。 “你这样,也是因我而起,我该怎么办呢?”王宝山看他那副模样,叹了口气,想着该如何才能医好他,或许只能等回到黑风岭后,请金灵儿帮忙看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将军…” 正当他想着怎么救治吕云的时候,柳青喊了起来。 出了舱室,王宝山发现此时黄江上的大雾,比刚才又浓密了许多,现在只能看清三十步开外的事物。 看到柳青找自己,王宝山就问他:“有什么情况?” “将军,赵先生已经回信,说是他在一张地形图里,发现了一条隐秘的水道,可以直达黑风岭内,并附带了一张路线图过来。李将军着令我们,和罗参将的船,先行开路,去寻找那条水道,他们负责断后。” “如此也好,就李将军的办。”王宝山听了,非常高兴,这几天大家忙去忙来,总算有点头绪了。 五艘货船,重新整队,王宝山和罗鹰所在的两艘,走在前面探路。中间是杨卓义和李进的儿子李子明所在的两艘,李进则把自己所在的货船,留在了最后,防备追来的卫士们。 由于,黄江上雾气茫茫,为了以防不测,他们的距离都不远,两船之间不到五步开外。这样一来,就算有人突袭,五艘货船之间,也能很快地相互帮助。 也不知前进了多久,后面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王宝山赶紧让柳青注意周围的情况。 “都别慌……” 李进的呼喊,在后方响起,似乎打斗越来越激烈了。 “李将军,需要支援吗?” 杨卓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不用,你们看好船只,注意周围的情况…”李进的声音,有这些断断续续,显然他正在与拼杀。 又过了一会儿,拼杀的声音,渐渐地消退了。 由于雾大,在中间货船上的杨卓义,看不清楚后面的情况,以为出了什么事,并冲着后面问道:“李将军,情况如何?” “没事,只有几个怂包,已经被打跑了。” 听到李进的回话后,杨卓义这才安了心。 他们的对话,其余的众人们,也都听到了,大家表现得有些兴奋,终于跟敌人交上手了,而且,还轻易地打跑了来犯之敌。 而在王宝山的货船右侧,并肩齐驱的另一艘货船上,罗鹰却异常冷静,大声喊道:“各位留意周围的大雾,他们或许会从雾里冲过来突袭。” 就在这时,他的话音未落,船队左侧的雾气里,嗡声作响,无数支锐利的箭矢,密密麻麻地向他们射来。 “注意飞箭……”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船上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找东西抵挡飞箭。 飞箭来得很突然,虽有人提醒,但还是有少数的人,淬不及防,被利箭射中,重者当场毙命,轻者也身负重伤。 王宝山在危急关头,被柳青所救,飞向他的箭矢,大部分都被柳青用手里的长枪,挑落了开去,没有给他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好在那一阵箭雨过后,大雾里的敌人,并停止了射击。 王宝山强压着慌乱的心情,检查船上的情况时,发现船尾负责划船的六名汉子中,有三人身负重伤,一位不幸命中咽喉,人已经死了。他们的船,暂时无人划水,被迫停了下来。 船上的其他人,因提前就有防备,在利箭飞来时,抵挡住了冲击,只有少部分人被飞箭波及,受了点皮外伤。 再看其他的四艘货船,情况都差不多,这次能出来抢粮食,不论是领队之人,还是士兵们,都是彪悍之辈,都曾风里雨里去过,对这点箭矢,他们还是能扛得住。 “你等是哪个将军的部下?” 这时,浓雾里响起了喊话声。 王宝山听了,不解其中的意思,现在场合不同,还轮不到他去回答对方。 “此话怎讲?”还是李进老练,似乎从对方的话,听出了什么。 “你们若是平常的山贼土匪,也不至于如此大胆地劫下粮食,这可是送往前线的军粮,抢劫了回去,后果可是非常的严重……” 李进听后,不仅不惧,还豪情万丈,大笑道:“哈哈……他们不是谁的部下,而是老子的部下…山高水长,老子劫的就是军粮,还怕他个甚!” “他们既然称阁下为李将军,不知阁下是镇守何方的军队?” “老子等人,并是镇守山林的铁将军…你可知道?” 镇守山林的铁将军,这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们,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套说辞,一般深喑其道的人,一听就会明白。 “阁下是何许人也,竟然如此托大?”很显然隐藏在大雾里的人,从李进的口中,明白了他们山贼土匪的身份,只是还确定是哪一方面的人。 “李志,老子的名号,你这狗官不配知道。” “你…啊…” 还没等雾里的人,在说下去,一支快箭,闪电般射进他说在的方位,像是击中了那人,使他惨叫了一声。 接着,那边的雾气里,开始人声大作,一片地吵杂了起来。 “李大人…李大人……” “李大人……” “快快过来,护卫李大人…” “什么情况,大人他怎么了?” “大人他,被人偷袭,肩上中一箭……” 寻着声音过去,迷雾里,八九艘小船,在涌动着的江水上,慢慢靠拢,围住了中间的一艘小船。 他们正是一路赶过来的卫士们,共计七八十人。 莞平城西城守尉府的卫士长李志,神情痛苦地躺在中间的小船上,他的右肩上插着一支利箭,伤口很深,血流不止。同船的几名卫士,正手忙脚乱地给他包扎着伤口。 之前李志听对方的人交谈时,什么将军,什么参将的,还以为他们是哪支军队,吓得他赶忙让卫士们,停止了射箭,并询问对方底细。谁知对方只是些山贼土匪,而且他还被人家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中了一箭。 此时,剧烈地疼痛,似乎刺激到了他的忍耐极限,一股愤恨难平的怒火,烧得他几乎快要暴走。 “这次粮食被劫,我等若夺不回去,后果不堪设想,兄弟们,就靠你们了,务必要夺回粮食。” “是…” 周围的卫士,看着自己的长官负伤,各类心事都有,但此刻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 “冲上去,夺回粮食…” “对,全部冲上去,夺回粮食……” 卫士们义愤填膺,群情激愤,一个个抽出腰刀,备足弓箭,开始准备发起进攻。 李志则留在后方,坐阵指挥。为了避免对方其他的船只,趁乱逃逸,他将自己手下七八十名卫士,九条快船,分成了三支船队,一起朝着王宝山他们的货船逼近。 第八十七章 正面交锋 第八十七章 正面交锋 一场追逐突袭,立刻变成了正面的交锋。 “将军,那一箭是罗参将射的。”柳青走上前来,给王宝山汇报情况。 王宝山听了,不置可否地说:“军中有如此箭术的,恐怕只有他了。” “谁的箭术,这么好?”刚刚被吵醒的陈冲,这时背着他的麻袋,走了过来。 柳青并把刚刚发生的事,跟他说了。 “想不到,罗兄弟与我年级相当,箭术就到了闻声必中的地步,真是让人钦佩啊!”陈冲听后,对罗鹰也是赞不绝口。 王宝山没去理会他,而是听着船队右方浓雾里的动静。那边水波动荡,水声乍响,想必是对方沉不住气,开始进攻了。 “大家注意了,右侧有情况……” 杨卓义警惕心高,当即就喊了起来,身在右侧货船上的众士兵们,立刻警惕起来,纷纷准备好武器,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哗哗……” “杀……” “冲上去,夺回粮食……” 稍时片刻,一阵一阵地喊杀声中,九条快船,载着七八十名全副武装的卫士们,分成三个船队,冲破层层迷雾,驶了过来。 终于见面了,双方的人们,都异常的兴奋,纷纷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在距离货船不到五步开外时,卫士们中,一些身手敏捷的卫士,纵身一跃,跳上了货船。上船后,他们不分良善,见人并砍。 货船上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一个个挥刀与之对砍。 刀光箭影中,鲜血乱溅,杀声四起。身手武艺不好者,并躺在了甲板上,或是身负重伤,满身是血,已经丧失了活动的能力;或是被伤到了身体上的要害部位,已然变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混战中,罗鹰手搭弓箭,瞬间射击,还未靠近的卫士们,如同活动的靶子,不到一会,七八名卫士,并被一箭穿了心。其他的卫士们,情急之下,也搭起弓箭还击,目标只有一个,他们都直指罗鹰一人。 罗鹰身形敏捷,左突右闪,避过击来的箭矢后,立马拉弓反击。 卫士们被他高超地箭术,吓破了胆,不得已将同伴的尸体,搭起来挡在身前,躲避罗鹰和货船上其他几名士兵的飞箭。 王宝山看罗鹰他们压制住了来犯之敌,并带着陈冲跳到了杨卓义等人的货船上。 “王将军,你来做甚,快回去……”杨卓义在击退了一名卫士后,赶忙跑了过来。 “我过来帮忙,那边有柳青和弟兄们足够了。” 对于王宝山的武力,是什么水平,杨卓义是心知肚明,不来添乱已是谢天谢地了,哪里指望得上他对阵拼杀。并说:“这里凶险,我暂时估计不到你,你还是先回去。” 王宝山一听,也明白他是这是什么意思,留下也自己只会拖他的后退。 “我说王将军啊!你快回去吧!一会省得我们救你…哈哈……”一旁砍杀得起劲的李子明,看他尴尬的样子,还不忘说着风凉话。 “小心……” 杨卓义正在与两名卫士纠缠,却看李子明刚说完话,一名卫士的腰刀,从他的脑后袭来,连忙出声提醒。 李子明经他一提醒,立马向前跳了一步,翻身挥刀格挡,堪堪挡住了卫士的刀。但这个卫士及其狡诈,见自己的腰刀被挡了下来,抬腿并踢出,一脚把李子明踢飞,顺势提刀并砍。 被踢飞的李子明,没料到这名卫士的身手武艺,不在他之下,现在想起来已经有些晚了。情急之下,他想等自己的身形稳住后,再闪身格挡。却不想,还未等他稳住身形,他后腰处的衣服,已经被对方的腰刀划开,冰冷刺骨的刀锋,切开他的皮肉,刺了进来。 “砰……” 一声惊雷响起,硝烟散去,一根铜管正对着这边。 那名士卫手中的腰刀,将要在李子明的身体里,更进一步的时候,王宝山身旁的陈冲,先发制人,发动手中的手铳,射杀了他。 “拿着……”陈冲射杀了那名卫士,并把手铳递给王宝山,让他给自己填装弹药。 李子明死里逃生,惊魂未定,急忙去查看那个偷袭自己的卫士,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一个花生米大小的血洞,人已经死了。 再看王宝山那边,李子明看到了他手里的手铳,似乎明白了什么,以为是王宝山使用暗器,救了自己的命。这想法一出来,他并有些难以置信,心说那到底是个什么暗器,竟然能在瞬间要了人的性命。 而后面的李进,此时是威猛无比。他拿着一把开山大刀,挥舞得虎虎生威,几乎是刀刀致命,把上船的几名卫士,杀得是哭爹喊娘,纷纷被他砍翻毙命。 货船右侧的船舷边,在小船上,正准备往货船上攀爬的十多名卫士,看见李进神勇难挡,纷纷吓得往后退去,心中进攻的念头,也被惨烈的杀戮,瞬间给扑灭了。 “取那汉子人头者,赏钱十两银子…”不远处,躺在小船上的李志,看卫士们不敢上前,立马喊了起来。 末了,他又喊了一句:“夺回粮食者,赏钱十两,人人有份……”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刚刚还在后退的卫士们,纷纷折身,重新加入到了战斗中。 面对赏金的诱惑,原本未出全力的卫士们,立刻疯狂了起来,打斗起来,没更加地卖力了。 刚刚胜利在望的王宝山等人,在卫士们的疯狂冲击下,倍感压力,一时之间,拼杀的过程,愈发的惨烈了几分。 王宝山已经被陈冲拉回自己的货船,在这里,陈冲拿出了长杆火铳,可以进行远程射击。他没放一火铳,并叫交给王宝山,让他帮自己填装弹药。就这样,他们两人相互协调着作战,陈冲瞄准射击,王宝山则负责填装弹药。 船上的柳青等人,已经到其他船上去支援了,现在就只剩了他们二人。 陈冲刚射杀了一名卫士,阻止了他试图跳上杨卓义等人的货船。在等着王宝山给他填装弹药的时候,他说:“王大哥,我帮你们把那狗官杀了吧!你看如何?” “好啊!”王宝山正忙得满头大汗,想得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陈冲等他装好弹药,并背上长杆火铳,攀爬到了货船的桅杆上。 他瞄准射击,几乎是一气呵成,“砰”的一声后,一粒黄豆般大小的铁丸,并带着一团小小的火焰,穿过打斗的人群,又穿过层层的薄雾,直接射进了李志的脑门里,接着,又从他的脑袋后面射出,带出了一大团的黑血。 李志中弹后,整人都僵止住了,还保持着刚才气急败坏的表情,一动不动,好像突然变成一具雕像。直到旁边的卫士,去摇晃他时,发现他已经死了。 “李大人……” “兄弟们,退吧!李大人已经死了……” 同船的另外几名卫士,发现李志突然暴毙,见大势已去,并开始无心恋战。他们又看到自己的同伴们,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已然是所剩无几,如心不忍之下,并叫喊了起来。 正在和李进等人厮杀的其他卫士们,见领头的卫士长李志死了,看看周围同伴的尸体,他们也纷纷停下了手,立刻撤回了小船上。 李志突然死了,之前他所说的赏金,自然就作了废,卫士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不是亡命之徒,所以没有必要再去做无畏的牺牲。 他们来得快,走得也快,不过来的时候是七八十人,现在活着退回去的人,却不到二十多人。 李进让士兵们,把卫士们的尸体,扔到了黄江里,把黑风军士兵们的遗体收拢到了一起,打算清理战场,统计一下伤亡情况。 杨卓义看着一个个的卫士尸体,被扔下了货船,有些如心不忍,并对着即将离去的卫士们,喊道:“你们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吧!他们在黄江里喂了鱼虾,实乃不该,他们家人也不希望如此……” 远去的一名卫士们,有几名一直跟在李志的身边,曾经在莞平城南城街区,与当时身为巡街卫士的杨卓义,有过一些照面,现在听他如此,他们有些触动。今天若不是其他的同伴死了,就是自己死了,如果此时换成是自己死了了,别人会为自己收尸吗? “多谢,杨兄……” 一名卫士,向杨卓义道了谢,然后组织其他的卫士们,用原来载他们的小船,去打捞同伴的尸体。 李进对比,没有阻止,只是让连发同尽快清理现场,安排人手,好划船离去。 为了避免再发生冲突,他们两方各自安顿着伤员和死去的同伴,在互不相扰地短暂相处后,又各自离去。 战后清理中,王宝山营里的士兵,有五名不幸战死,十多名受了不同程度的刀伤。相比之下,连发同营里的死亡人数,偏多一些,足有十四名,受伤人数也不少,大约二十多名。而江近水手下的一帮兄弟中,除了那几名划船的弟兄,不幸被乱箭射中身亡外,其余的大多人,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虽然此战,杀敌大半,但己方的伤亡也不小,算是惨胜了一场。 厮杀的过程中,好在双方的人,都很克制,没有对货船造成过大的破坏,五艘货船上的粮食,都安然无恙。 当大家收拾好心情,再次沿着右侧的江边,向西行进的时候,黄江上的大雾,渐渐地消退了,天上的天阳,破开云层,撒下了温暖的阳光。 王宝山取了点江水,为三名死去的士兵,洗净了身上的血迹和污渍,将他们的尸体,安放在船头的甲板下面,打算等回到了黑风岭,再为他们掘墓掩埋,好让他们的亡魂,能有个归属。 处理好三人的尸体,他又看望了受伤的士兵,对他们好生的安慰后,来到了甲板上。 “将军,吃点东西吧!” 柳青看他忙完,并拿着之前准备好的干粮和清水,给他充饥。 “你们都吃过了吗?”王宝山接过来,吃了起来。 “将军,我们都吃过了。” “好,你去休息一会吧!” “不用,将军你一夜没休息了,吃完我替你等一会。” “我没事,你身上还有伤,去睡会吧!” 王宝山看了一眼,柳青胳膊的伤,知道那是他因为救一名士兵,被一名卫士砍了一刀,伤口不深,现在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 柳青坚持不去休息,王宝山也没办法,只好由着他。 “王大哥,你忙完了,就过来坐会吧!”这时,靠在船舷边闲坐的陈冲,招呼他过去一起晒太阳。 王宝山过去陪他坐下,问他:“吃过了吗?” 陈冲说:“吃不下。” 王宝山听了,有些奇怪,又问:“怎么…没胃口吗?”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难受。” “你怎么了?”陈冲说难受,王宝山却很意外。 陈冲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你杀过人吗?” 王宝山想了想,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无法回答。毕竟到目前为止,他虽然没有直接杀过人,但真正意义上,有不少人的死去,都跟他有着间接地关联。远的不说,就拿刚才来说,陈冲使用火铳射杀敌人,负责为陈冲填装弹药,他可算得上是帮凶了。 “你怎么问这个?”王宝山没有回答他,很奇怪陈冲为何会问这些。 “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旁边的柳青,听了他们的对话,过来插了一句。 “我已杀了不少人,一路逃来的路上,我的族人,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都被我杀了…可我只有十五岁啊!”陈冲说到此处,难受地望着江水,沉思不语。 王宝山看他那副模样,就问他“他们的死,让你心里不舒服吗?” “嗯,我一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远离杀戮,可是……” “那你父亲的仇,你也不打算报了?”对于陈冲的事,柳青在王宝山那里了解过一些,所以他才这么说。 陈冲听后,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漫漫的江水出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柳青看他这样,有些莫名其妙,又说:“陈家兄弟,我与你年级相差无几,也杀过不少的人,可我没有难受过,你可知为何?” 陈冲没有开口,王宝山看往常不怎么多说话的柳青,突然说这些,不免好奇,就问:“为何?” “因为,我要报仇!” “为了报仇,你杀那么多人,值得吗?”陈冲听到柳青说是为了报仇,并开了口。 “你不杀人,如何去获得报仇的资本……” 是啊!柳青是为了能报仇而不断的杀人,陈冲却是为了逃命,才被迫杀人。两人之间的区别,看似不同,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要杀人,但他们跳不出我不杀人,人必杀我的怪圈,只能在其中挣扎。 对于这些,柳青有着自己的理解和看法,陈冲是一时想不明白,而王宝山却是无知无觉,完全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第八十八章 黑毛猴子 第八十八章 黑毛猴子 当五艘载满粮食的货船,行驶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左将军李进,下令船队停下,好让忙乱了一天的士兵们,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据江近水常年在商船上打杂的经验,他推测大家现在已经离江边镇,大约有十里地的水路,算是暂时远离了纠缠,加上众人对官渡亭有限的兵力情况来看,对方已经对他们造不成太大的危险了。 所以,李进的决定很正确,连续几天的紧张情绪,和上午的激战,使得士兵们疲惫不堪,不宜在连夜赶路,是该好好地休息一晚。 为了避免突发的危险,李进还让众人将五艘货船靠拢在一起,只留两队的士兵轮流守夜,其他人赶紧休息。 天黑过后,黄江的江面上,风平浪静,四周一片黑暗。 王宝山带着营里的五名士兵,留守在自己所在的货船上,负担着夜晚的警戒。 今夜,星空万里,无云飘荡,除了江水流淌的泽泽声;和右侧岸上悬崖上,不知名野鸟的夜鸣声,四下里再无任何的声音,倒显得是空寂而宁静。 货船靠拢后,也方便众人到其他的货船上走动。等大部分的士兵们,熟睡的时候,李进带着他的儿子李子明,来到了王宝山所在的货船上。 找到了他后,李进当场给他道谢,谢他今天救了他儿子李子明的命。 王宝山听后,才意识到自己被误会了,连忙解释说:“李将军,今天救他的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帮了点…”说完,他并把今天陈冲救李子明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些。 李进听了,倒是对他道谢,没觉得不妥,并说:“不管怎么说,没有你在,你的朋友也不会到这里来,更不会刚好救我儿子,这个人情,我是记住了…回去后,请你喝酒…哈哈…” “对对,王将军啊!之前是我们没能好好的走动,对彼此都不够了解,以后我们可得多多走动啊!”李子明伤势不轻,但还是硬撑着给王宝山行了礼数。 “好说…好说…”陈冲情急之下,救了李子明一命,倒是让李进父子,对王宝山的态度,得到了极大的好转,他心里也蛮高兴。 李进又说:“话说回来,这次我让发同只带了他营里的五十多号兄弟,就跑过来想抢粮食,当初真是有点意气用事啊……” 他还说,自己还以为能轻易得手,哪晓得这江边镇上,情况如此负责,城里派了那么多的卫士过来,人力悬殊太大。更何况他也没料到,张桌等人,竟然不走陆路,打算用水道,将粮食运走。 这种种的情况,他李进当时是一无所知,如果当时直接去镇上抢夺,必将是一场难有胜算的恶战。 虽说有连发同的表哥江近水,和十多条壮士的相助,恐怕他们一时半会,也难以轻易事成! “这些情况,我们到了镇上才知晓,但凭我们的能力,也不好办。并想通知将军,打算和将军一同谋事……” 王宝山见他说得是诚心意切,有所感触,就如实相告了。把自己受王强所托,前来暗中协作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原来一切,都怪自己太过自负,一厢情愿罢了,还差一点就破坏了计划,不仅自取其辱不说,还得害死不少弟兄们,这当真是在玩火**啊! 到此,李进总算明白了王宝山等人的一片良苦用心。当即又对王宝山致歉道谢,说自己之前不该对他发火,真不该生大家的气。 好在所有的事情,没有到不可原谅的地步,所以王宝山也是劝了一会。两个人的关系,从此之后,变得越发地融洽了。 李进道谢完后,带着李子明就走了,留下王宝山继续值夜。 能化干戈为玉帛,王宝山心里非常的高兴,这次出来收获丰厚。不仅顺利地完成了王强的托付,还成功化解了和李进之间的误会,更是帮黑风军抢回了五艘货船的粮食。 这真是顺心顺意,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啊! 就这样,怀着满心的欢喜,王宝山端坐在船头,眯着眼睛,打起了盹。 船外,夜色越发的深沉,静静地黄江上,夜空里的云层,渐渐淡去,一轮明亮的皓月,划破雾沙般的烟波,展露了出来。 今晚的月色很美,美得惹人妒忌。在高高的天际,她明亮且圣洁的光芒,映染了天纬,也普照了大地。 这样一来,使得她身下这片黑色的大地,猛然苏醒,到处是银霜铺地,生灵颤栗。 顷刻间,整个大地上的山川河流,如同化为了无数张贪婪的嘴,开始疯狂地分食和占有,她那明蒙的月之精气。 黄江也分得了一部分的月光,远远地望去,江面上波光粼粼,薄雾缭绕。 快到子时三刻的时候,睡得很浅的王宝山,悠悠地转醒了。 他是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气味,给惊扰了睡意,才不得不醒了过来。等他的思绪清醒后,再去闻那股清香味时,它却已经消失无踪了。 “将军,你醒了?” 黑暗里有人问他,王宝山立忙去看眼前的人,发现是柳青,不知他何时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还给自己的身上,搭了一件袍子。 想到柳青对自己如此用心,王宝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并说:“你有伤在身,不是让你多休息的吗?” 柳青憨憨一笑,说:“我就是个劳碌命,这几天太过紧张,也够累的,本以为今天能睡个好觉,那晓得反而是睡不着…呵呵…” “你啊!”王宝山听他这一说,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柳青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话也不多,王宝山又一时不知说什么,两个只得坐在一起,静静地看着江水发呆。 “唰……”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黑黝黝的江面上,跳上了王宝山所在的货船。 “那是……” 柳青见突然跳上来的黑影,当场就要失声呐喊,却被王宝山蒙住了他的嘴巴。 幽幽地月光下,那黑影看起来形如山间的野猴,浑身的毛发漆黑如墨,头却奇大无比,尤为怪异。 王宝山不知道那是什么,不敢妄动,也不敢出声,只得平心静气地观望。 “嗒…嗒…” 一个士兵走过,巡视着货船的各处。 那黑影有所察觉,立马身形飘忽,躲闪到了一个角落,显然它有点惧怕生人。 等士兵远去,黑影又飘忽出来,带着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钻进了位于船头的舱室里。 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怎么突然跑到了船上,还去了船舱?是啊,为何要去船舱? 看着犹如鬼魅般的猴形黑影,王宝山头皮发麻,心惊肉跳。刚刚他可是看得真切,那是一只浑体如墨的黑毛猴子,头大身小,生得很怪异,但不怎么恐怖吓人。 只是它机灵如鬼,身形飘忽不定,能从滔滔的江水中爬上船来,还能躲开巡视的士兵,偷偷摸摸地钻进船舱。 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它这一系列的怪异举动,不免会让人产生许多莫名的不安情绪。 难不成它是为了找吃的,可船舱里面,除了上午战死的十多名士兵,被统一安排在这艘货船的舱室之内外,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啊! 王宝山让柳青不要出声,自己就想去看个究竟。他一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摸到了船舱的小门前,屏住呼吸,往里面看去。 此时的船舱内,还亮着几盏油灯,那是李进特意的安排,说是用来指引亡魂的玩意,要留给死去的士兵们,让他们的英魂,不至于在黑夜里迷了路,微弱的灯火,能陪伴着他们一起回家。 也许李进,并不是单纯地这么想,可能是想留给值夜的士兵们,怕他们晚上害怕,才故意让人点着油灯。 昏暗的灯光下,那只黑毛猴子看着十多名士兵的尸体,突然变得异常的兴奋,发出了“呜呜”的轻啼。接着,它的双眼里,渐渐地泛起了猩红的血芒,形体一晃,并轻轻地跳上了一具尸体。 “呜呜……” 黑毛猴子,朝着那名士兵的尸体,又轻轻地啼鸣了几声后,开始不停地惺忪鼻子,似乎在呼吸着什么东西。 忽然,随着它的呼吸,尸体上浮现出了一缕缕的黑气。 在形如烟雾的黑气,飘荡缭绕中,一个人形的阴影,做出拟人般惊恐万状的举动,好像很怕它这只黑毛猴子。 看着那个虚虚实实的人影,仍在不停地挣扎。黑毛猴子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双眼里的血芒,顿时大盛,呼吸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 而那人影,并瞬间就被吸力扯散,消散在了黑气里,随着缭绕的黑气,纷纷扬扬,飘进了黑毛猴子的鼻子里。 舱室外,王宝山看得真切,心里发毛。他想起了前些天,鬼娃望月吸食蟒洞蛇窟中,那些无尽黑雾的样子,似乎如此这般,难不成这黑毛猴子是个吞食生魂的恶鬼。 虽然曾经也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山野江河湖泊中,藏有鬼魅之物,喜好吞食刚死之人的生魂,但那些只是传说,用来吓唬小孩子晚上别乱跑的话语。 此时此地,亲眼所见这毛骨悚然的场面,王宝山不禁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上下的肌肤之上,瞬间并颤栗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黑毛猴子吞食完那名士兵的生魂,一副意犹未尽,又跳到另一名士兵的尸体上,故技重施,打算再次吞食生魂。 “砰……” 还没等它开始,一声爆裂之声响起,紧接着,一人叫骂道:“畜牲,你敢……” 王宝山连忙去看,发现陈冲端着手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刚才,他朝天开了一火铳,声如惊雷。 黑毛猴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是上窜下跳,惶恐不安,似乎很惧怕的样子。 陈冲把手里的火铳扔给王宝山,又从身后,取出一支,站定船舱的门口,打算再次开火。 “怎么了?” “哪里?” 其他货船上的众人,已经被惊醒,大家茫然地叫喊着。 “啊!是王将军的船上……” “踏踏……” 呼喊声中夹杂着脚步声,是巡视的士兵们,闻听着声响,跑了过来。不一会,罗鹰、杨卓义、江近水和李进等人,也相继赶了过来。 一时之间,王宝山所在的这艘货船上,人满为患,大家围拢过来,堵住了舱室的入口。 黑毛猴子也是机警,见众人拿着火把,堵住了入口,一时逃脱不了,立马就窜起,弄灭了舱室内的那几盏油灯,使得里面,顿时陷入了一片的漆黑。 “那是什么?” “一只猴子……” “猴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众人见里面黑布隆冬,什么也看不清,不敢轻举妄动。大家一面严防死守,怕它逃了,一面了解情况。 “王将军,你还记得……曾在我家吃过的那只黑山羊吗?”人群中,罗鹰把王宝山拉到了一边。 “你想说它们是同类的东西?”王宝山听了,不禁有些反胃。 李进见场面有些乱,并说:“一只野猴子,大家不必惊慌,留几个人在此并可,其他人快回各自的船头,以防不测。” 士兵们闻言,各自散去,只留下了他们这几个带队的军官。 一直低调的江近水,望了望黝黑的江面,对李进说:“李将军,这莫不是黄江里的水猴子。我在江边长大,又常年混迹在江上,听过不少这样的传说。” 李进听了,皱起了眉毛,说:“江兄,这种话还是不要随便说,不管它是什么,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等捉了它,才定夺吧!” 陈冲听后,说:“李将军,这猴子端的是机灵如鬼,捉它不容易啊!” 李进不以为意,说:“我们这么多人,害怕这畜牲跑了。” “呜呜……” 舱室外的说话声,黑毛猴子似乎也听得懂。它躲在黑暗里,不停地嘶鸣乱叫,像是在回应众人,警告他们不得入内,否则后果自负,大有威胁之意。 第八十九章 小姑娘 第八十九章 小姑娘 漆黑的舱室内,什么也看不见,无法判断黑毛猴子的位置,众人们举着火把,在入口处试探,却也没人敢冲进去。 “把火把丢进去……” 人群中有人提议,立马就被人否决了,怕点燃了士兵们的尸体,更怕引燃了货船。 对这只突然出现的黑毛猴子,大家都不认识,未知的恐惧,压在众人的心头,使得他们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对策。 就在别人看不见里面的情景时,王宝山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对此他也很不解,为何会如此。 刚才,在连他自己和所有的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只眼睛,没有眼睑,只有漆黑如墨的瞳仁,透射出一抹黑芒,照现了藏室里的一切。 他看到那只黑毛猴子,缩在角落里,士兵们的尸体,已经被它拉到了一起,挡在了入口的地方。 看不出来,这猴子还蛮机智,竟然懂得用尸体做掩护。 “陈冲兄弟,把你的火铳,借我一用。”王宝山刚才听罗鹰说起黑山羊,知道眼前的黑毛猴子,绝非善类,肯定也不好对付,并想拿火铳射杀它。 陈冲递给他一支手铳,问他:“你会用吗?” “不会……”王宝山被他一问,也想起来自己没用火铳。但眼下,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临时请教了陈冲,算是初步掌握了使用方法。 “砰……” 由于是第一次,刚瞄准,王宝山就紧张地开火了。 黑毛猴子也是机警,见王宝山用手铳向自己开火,还没等手铳里的铁丸临近,它已经躲了开去。 “吱吱…嘎嘎…” 黑毛猴子对于王宝山能看见它,很是诧异,使得它又惊又急,想冲出包围,却又不敢。急得它是抓耳挠腮,嘶嘶地怪叫,左蹦右跳,一副惊恐以及的模样。 王宝山见自己一击未中,还把舱室的舱壁,打穿了一个花生米大小的洞,有些尴尬。 其余众人们,白天就见过了陈冲使用火铳,现在又见王宝山突然用它去打黑毛猴子,本以为他能得手,哪知道却没有命中。大家虽然不好说什么,但总觉得王宝山此时的举动,有些疑惑。 李进就问他:“王将军,你看得见它?” “将军,这猴子不简单啊!”王宝山没有直接回答,怕他多想。 “唰……” 一支利箭,划破空气,嗡嗡作响,已经射进了舱室内。 王宝山连忙去看,只见那黑毛猴子刚才想趁人不备,窜出来逃跑。却被手疾眼快的罗鹰发现,并给了它一箭。 “呜呜……” 这一箭射穿了它的小腹,疼得黑毛猴子,又嘶嘶怪叫了起来。痛苦中,它拔出了箭矢,黑色的血液,随即从伤口里溢了出来,流得船舱里到处都是。 接着,一股恶臭,弥漫开来,熏得舱室门口的众人们,鼻涕眼泪齐流。 “这畜牲的血,怎么这么臭?”陈冲捏着鼻子,赶忙退后了几步。 “不好,有毒……”罗鹰没有捏鼻子,倒是反应比别人快些,急忙招呼大家退后。 他这一说,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往后退,但还是有人迟钝了一下。 靠得最近的江近水和连发同两人,慢了一步,显然是闻了过多的恶臭味,两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看情形是昏迷了过去。 其余的人,此时也不好受,大家都吸进了一些臭味,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开始昏昏沉沉,头重脚轻了起来。 眼看大家都要晕倒,那黑毛猴子倒是飞身而出,冲到了船舱的外面。它出来后,也不急着逃跑,而是拿着那支利箭,向着罗鹰扑去。 此刻,罗鹰已经瘫软在了甲板上,行动不便,看着那黑毛猴子把箭矢当武器,向自己扑来,他想躲避,但身体却动不了。 “难道就这么死了吗?美丽,你会为我哭泣吗?” “噗……” 紧要关头,一声利器插入肉囊的声音,打断了罗鹰即将负死的思绪。 等他去看时,发现是王宝山不知何时,拿着一杆长枪,捅进了黑毛猴子的身体里面,直接把它钉在了甲板上。 “吱吱…嘎嘎……” 黑毛猴子痛苦的怪叫着,想挣扎,但剧烈地疼痛,使它不敢动弹。 刚才,王宝山虽然站在最前面,也吸进了不少的臭味,却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臭而已。他想或许是自己手腕上的小黑龙,在暗中帮助自己吧! 所以,刚才在罗鹰危难的时刻,他急中生智,连忙拿起身边,柳青的长枪,刺中了那只黑毛猴子。 “呜呜……” 不曾想,身负重伤的黑毛猴子,双眼内的猩红血芒,再次迸现。它强忍着疼痛,拔掉了插在自己身上的长枪,把它扔到了一边。 “吱吱…嘎嘎……” 一阵比起刚才,还要难听的怪叫声,吵得王宝山心烦意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毛猴子并怪叫着,朝他扑来。 可就在数息过后,这阵怪叫声,却突然哑然而止了。 只见,一大团如同蟒蛇般的水柱,从江面上延伸到了货船上,瞬间并将那只黑毛猴子,裹在了其中。 “呵呵……” 这时,一连串的笑声,从货船外的江面上,传了过来。 月光下,一位身穿水云白袍的女孩,悠然地站立在另一团的水柱之上,缓缓地漂浮到了货船的上空。 王宝山发现这女孩,虽然年龄不大,差不多十三四岁。但她眉清目秀,脸型靓丽可爱,身材娇小玲珑、苗条而盈瘦,皮肤白皙如雪。 一头黑绸缎似的秀发,如水般自然而然,披落在她的肩上。在那发丝之中,一抹似有似无的清光,流转而出,游离在她的周身上下,清漪脱俗间,透着一股股水漾的灵动。 这显得她的整个人,气质静雅淡然,犹如脱俗的一股清流,让人见了,心情也跟着清净心怡了不少。 “呵呵……小家伙,终于被我捉到了,你还跑不跑?” 女孩几乎是没有去看其他人,只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只黑毛猴子的身上。 这一颦一笑间,她面带微笑,唇红齿白,双睱绯红,又生出了一副娇俏温柔的小模样。 第九十章 水灵 第九十章 水灵 黑毛猴子见她如此,却是吓得不轻,像是非常地害怕她。也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了,在那团水柱中,不停地挣扎,企图挣脱水蛇般的水柱。 “别挣扎了,你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呵呵……”女孩看它挣扎乞命,貌似还蛮好玩的,不禁开心地笑了。 黑毛猴子在拼命挣扎无果后,双眼里的血芒,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开始变成了一股股血色的火焰,不停地往外面流淌出来,一下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转眼之间,并形成了一颗血色火球。 “呲呲…啦啦…” 顿时,一股股炙热的高温,瞬间袭转开来,将包裹外在的水柱,渐渐地汽化消融。 “糟糕……看不出你这小家伙,竟然身藏一丝真灵血脉,还燃烧了血脉来乞命。”女孩看它突变,柳眉倒竖,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血色火球释放高温后,开始快速的旋转,企图以此挣脱束缚。 女孩也立马动手,手上指决变化,平静的江面上水声大作,一股股的水柱,再次从货船外的江面上,快速延伸过来,如同一条条碗口粗细的蟒蛇,缠绕交织,眨眼间,并再次把血色火球包裹了起来。 黑毛猴子所化的血色火球,被这增加的几股水柱,包裹碾压之下,压力倍增,使得它旋转的速度,变得迟钝了许多。 “嗷……” 纠葛中,一声悲愤欲绝地长啸,在血色火球里响起,带着不甘的怒火。 血色火球内,燃烧着血脉的黑毛猴子,此时浑身似火,越烧越旺盛。最后,它的整个身形,融化进了火焰里,使得血色火球,开始慢慢地膨胀。 “不好……” 见血色火球不停地膨胀,越来越大,似乎快要爆炸之际。女孩连忙一挥手,那几股水柱,纷纷摇曳着将火球,扔出了货船之外,直接把它拋到了江面上。 这股抛力巨大,一下并将血色火球,扔到了离货船足有三十步开外的江水里。 然后,想像中的爆炸,却没有发生。血色火球落进江水后,其表面的血色火焰,瞬间地熄灭消散,露出了里面的黑毛猴子。它寻着这个机会,“噗通”一声,并钻进了黝黑的江水里。 女孩再想去追,却已经来不及,茫茫地的江面上,再也找不到了那只黑毛猴子的踪影。 一切都发生得很短暂,从女孩出现,到黑毛猴子的逃走,不过十几个呼吸。 王宝山看得是心惊魂动,除了惊叹那名女孩的脱俗身姿外,对她刚刚神秘奇异的行为,也是啧啧地称奇不已。 又听女孩方才的话语,显然她认识那只黑毛的猴子。于是,王宝山并问:“姑娘,那像猴子的东西是什么?” 女孩听他问自己,似乎很诧异,说:“奇怪呢?其他人都看不到我,你却能见到的……” “什么?”王宝山一听,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去看在场的其他。 他发现李进等人,都处在昏迷中,大家都是静静地倒在甲板上,人事不知。但方才,女孩和黑毛猴子的斗法中,声势可不小,其他货船上的人,不可能发觉不了,难道说连他们也昏迷了? 想到这里,王宝山再去看其他的货船,却发现其他货船上值夜巡视的士兵们,仍在四处走动,看来他们一直都没有发觉这边的情况。 “你是说,别人都看不到你?”王宝山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惶恐。 “嗯,你也别怕,我只是为了麻烦,才用了一点障眼法而已,说说吧!你为何能看到我的法体?”女孩看他害怕,嫣然一笑,对他能看到自己,大感兴趣。 “法体?我曾经见过一位道长,他也说我能看到他的法体。”王宝山能在女孩施展了障眼法后,还能看到她,本来就大为不解。 又听她问自己,说为何能看到她的法体,随即想到了当初见过的一个人,那人也曾说过,自己能看到对方的法体。 “法体并是我的真身,你认识的那道人是谁?可知其名号吗?” “那是年前的事了,记得那道长自称常清白。”王宝山想到的那个人,正是当初在黑风岭,伙房后山时,突然造访自己的常清白。 “什么?你竟然见过我师傅,这怎么可能…哼…快说你到底是谁?” 女孩显然被王宝山说的人名,吓了一跳,不觉仔仔细细地把他看了一遍,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王宝山一听,连忙解释,把当初和道人常清白等人,见面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他想不到眼前的女孩,竟然是常清白的徒弟,这也太巧了吧! “看来公子说的不假,我叫水灵,是我师傅的第五名弟子。” 女孩听了王宝山的解释,总算信了他的话,并自我介绍到。 “我叫王宝山,见过水灵姑娘。”王宝山听她报了名号,知道他们,可能都是有修为的修行者,并不敢造次,并以礼相待。 看他如此,水灵姑娘也不好托大,赶忙撤去障眼法,翻身下了水柱,落在了货船的甲板上后,连忙给王宝山还了一礼。 她接着说:“原来是王公子,水灵这厢有礼了!” 两人以礼相待后,又聊起了那只黑毛的猴子。 据水灵说,它名叫墨尾猴,是一种生活在水中的野生猴类,且数量不多,所以极其的珍稀。 虽然它们生性凶残怪戾,又机警多疑,喜好吞食生魂残魄,但没有多少的伤害能力,又怕光、怕大声;所以惧怕活人,一般不敢太靠近生人,只能常年在阴冷的水下活动,或是隐藏在地下水洞之中,躲避灾祸。 “一般的墨尾猴,胆子很小,遇到生人,都会主动躲避起来。今天这只显然非同一般,难道是因为那诡异的真灵血脉?” “真灵血脉?”王宝山听了个大概,也没能听明白。 “看它血脉燃烧时的样子,莫非是传说中的真灵血瞳…不行…我得去告诉师傅一声。” 水灵像是在自言自语,对自己的发现,很是震惊,完全没有给王宝山解释的打算。 第九十一章 神秘水道(上) 第九十一章 神秘水道(上) “将军,这水灵姑娘是什么人啊?” 柳青恢复正常后,偷偷地过来,问着王宝山。 “其实我也不想清楚,昨晚是她救了我们……” 王宝山也确实不了解,只得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此时,将近清晨,漫漫云朵中的朝阳,已然开始展露霞光。五艘货船再次启程,朝着西方驶去。 王宝山看着不远处,站在船头观看江水的水灵,也是搞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对方既然说了是常清白的徒弟,他并不方便再去打听什么。 对于世间的修行者,到目前为止,他接触的不多,对他们知之甚少。这只能怪他没认真地去探究所致,像金灵儿、望月,甚至他手腕上的小黑龙。 虽与他交往甚密,但他只是把她们当成了朋友一样看待,也没怎么去询问底细,并坦然接受了她们。 他所经历的一切离奇的事件,到现在为止,还没跟任何人说起过。不是没必要,而是觉得自己说了,或许没人愿意相信。 可现在,昨晚的一幕幕,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昨晚,突然出现的水灵,打跑了那只墨尾猴后,从江水中,取出了一捧江水。一阵地捏指掐决过后,江水化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里面灵韵游离,泛着明晃晃的幽光。 随后,水灵对着水珠低语了片刻,再次捏指掐决,水珠并“嘭”的一声,爆裂开来,化为了虚无。 当时,王宝山在她施法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曾问过她那是什么法术。水灵也没隐瞒,说是传音术。她修炼的是水属性功法,所以用江水做了一颗传音珠,并把自己想到的信息,和她的师傅常清白,进行了短暂的沟通。 王宝山听后,觉得不可思议。想想当初的常清白等人,再看看金灵儿等人,这修行者的世界里,似乎每个人都是难以置信的存在。 后来,水灵又施法救醒了货船上,昏迷不醒的众人,还对王宝山说,她的师傅,让她暂时跟着他,别的就没多说了。 王宝山想了一夜,也没弄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可不好意思去问。毕竟人家是修行者,可不像他们这般的平凡人,人家法力高强,你若多问闲话,指不定被人教育一顿。 况且,金灵儿层告诫过他,说世间的修行者,多是性格古怪之人,遇到了最好老实点,不然会倒霉。 “将军,昨晚发生了什么?那只水猴子怎么了?” 柳青的询问,打断了王宝山纷乱的思绪。他不好说实情,并说是这位水灵姑娘是个武艺高强的侠女,一路追寻水猴子到此,眼看它祸害活人,并现身赶走了水猴子。 柳青听了,是肃然起敬,看水灵的眼神,都带着满满的崇敬。 其他众人,对于突然出现的水灵,也是大感意外和疑惑。王宝山没得办法,只好再次用同样的言语,搪塞过去。好在大家对王宝山的为人,有所了解,知道他不是个瞎说八道之人,也没有多想,并相信了几分。 水灵对此,倒是没怎么在意,也不和大家来往,只是独站船头,或观看江景,或闭目养神。期间,王宝山给她送去干粮饮水,都被她谢绝了,说自己不渴不饿。 对此,王宝山虽满心疑惑,但也不好说什么,觉得她可能吃不惯平常之物。 快到中午的时候,船队行驶到了一条叉开的水道口,李进并过来问罗鹰,问他是不是到了预定的水道。 罗鹰拿出赵青山为他们画制的地图,好一阵地对照后,说不是这条水道。他们的船只,现在离预定的水道,还有半里多的路程。 船队没有停留,继续前行。众人无所事事,都在坐在船上闲聊,或是晒太阳。 越往西走,黄江两岸的悬崖绝壁,就越多、越险峻。从昨天到现在,一路之上,茫茫地黄江上,也没见其他的船只,且人烟全无。 这不由得,使王宝山他们,只觉前方的江道,愈发地荒凉和偏僻,开始怀疑起那份地图上,所指明的水道,是否真实可靠。 李进看了一遍其他人,又找到罗鹰,问他:“地图上的水道在哪?怎么走了半天还没到?” 罗鹰拿出地图看了看,说:“地图上标明了在前面,经过三条小水道后,并可以看到,昨天到现在,我们已经过了三条水道,应该快到了。” 江近水也走了过来,说:“地图是不是有误?我看周围的情景,大致估摸了一下,我们已经到了黑风岭的西南边,再往前就越来越荒凉了。” “再往前,会到哪里?”李进望着悠远流长的黄江,想看它到底延伸到哪里。 “再往前,我也不知,那里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去过,据说同样西边的雪域高原。” “雪域高原?你是说月息国……”李进听了江近水的话,很是吃惊。 “嗯,据常年在黄江上跑的商队说,黄江的源头就在月息国境内。不过我们离那里远在数千里之外,需要两三个月才能到那里。” “赵先生,说的那条秘密的水道,是不是错了?”李进对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月息国,不怎么感兴趣,现在他最关心地是找到水道,早点返回黑风岭。 罗鹰看他心急,并说:“我今天早上,已经传信给赵先生了,把我们的情况跟他说了,希望李将军稍安勿躁,既然现在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一定会找到那条回去的水道的。” “好吧!”李进没有再说什么,就回了自己所在的货船。 他们的货船,都靠得很近,也方便大家互相来往。王宝山没有去其他的货船,现在船头被水灵一人占据了,他只好带着柳青等人,留在中间的粮食旁,闲坐着晒太阳。 船头的船舱,经过昨晚惊魂的遭遇,他让人搬了几麻袋的粮食,堵住了舱室的门。 “王大哥,怎么我们还在黄江上?”陈冲百无聊赖,望着天空,问他。 “我哪晓得,或许是还没有找到那条水道。” “你去问问,还有多久?” “那有什么好问的,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去问问啊!” “昨晚没睡好,我想睡会……” 王宝山现在暖烘烘的晒着太阳,浑身温暖舒服,哪里想动。 第九十二章 神秘水道(下) 第九十二章 神秘水道(下) 陈冲见他不愿意去,却是不依不饶,缠着他不放。说反正大家都无聊,还不如找点事干干,也好打发一下,有些枯燥无味的时间。 就这样,他们两人几经闲扯,僵持不下。搞得王宝山头疼,也没心思再晒太阳,见他实在无聊,只好应承他,打算去找罗鹰打听打听。 等到了船边,望着右则五步开外的另一艘货船,王宝山有些胆怯,他可不像其他可以高来高去,利用桅杆上的吊绳,荡去别的货船上。 没法只好隔着空挡,向在那艘货船上罗鹰问话。两人隔空交谈了一会,罗鹰把实际情况跟他说了,还让他不要心急,估计没多久就能找到了水道了。 问与不问,结果都一样,王宝山觉得陈冲有些无聊,与罗鹰分开后,他打算回去继续晒太阳。 可就在他转身之际,无意间看到的船头上空无一人,水灵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四下里望了一遍,发现其他的众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似乎大家都没有发现不见了一个人。 难道她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王宝山带着疑惑,走上了船头,想看看她呆过的地方。发现船头上,一切如旧,没有她留下的任何痕迹。 难道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呵呵…公子可是在找我?” 这时,一声轻笑从货船前面的江面传来。 王宝山连忙去看,发现正是水灵姑娘,只是她踏着水浪,款步而来。 “水灵姑娘去哪了?”见过水灵昨晚神奇的法术后,现在的王宝山,对于她能踏水而行,已经没有了过度地惊奇。 “去前面看了看,发现了一条密道。”水灵看似走得很难,但眨眼间,并到了近头,飞身飘到船头上。 “密道?在哪里?”王宝山一听,赶忙去问她。 水灵姑娘并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说是刚才,她听其他人在找什么水道,并想帮忙去前面看看。结果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看到一面悬崖绝壁下,有一座宽若二十多步的水洞,里面的空间很大,深邃不见头,不知同往何处。 “难道那是水道的入口?”王宝山听了她的发现,惊惑不已。 “我没进去,但里面纵深很长,不知通向哪里?” “好吧!辛苦你了!我去跟其他人说一声。”王宝山向她表示感谢,打算去告诉罗鹰等人。 “没事,一点小事而已。”水灵嫣然一笑,表示没什么大不了,让王宝山不要说是她发现的,她不想被人关注。 王宝山心里明白,水灵是不想被人打扰,也就答应了她。与她别过后,他去叫罗鹰来到自己所在的货船上,又让柳青去把李进等人请了过来。 几位领头的将领,短暂地开了个商议会,大家都各抒己见,讨论来讨论去,都有些出入。 毕竟现在的情况不明,对那个水洞也不了解,贸然进去,必然福祸难料。最后,王宝山提议,自己先带着一艘船进去,查探一下虚实,等通过了之后,再返回通知大家。 但李进觉得不妥,水洞里的情况不明,如有意外,进去的人不就凶险了。况且一船的粮食,也不能跟着去冒险,不然大家之前的幸苦,就白费了。 商议会到此,并陷入了僵持。 没过多久,当他们还在商议的时候,船队已经行驶一个多时辰,那座水洞,并出现在了众人们的视野里。 王宝山见大家没有个头绪,并说:“我看对面的岸上刚好有处树林,我们可以先去那边,砍几棵树做一个木筏,我在带几个人,先去洞里查看情况,你们在洞口等候……” “好吧!只是王将军你不适合去探险,还是我带队去吧!”李进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好的办法,只好同意了他的决策,但他却不放心王宝山去冒险。 既然觉得可行,众人们又在人选上,展开了争议。 最后,还是水灵看他们磨叽半天,也没个结果,当即并说:“我看这水洞里流出来的水,清澈平静,想必也没什么危险,王公子进去也没什么问题,既然是去查探路径,也不宜人多,你们快去做个木筏,我陪他进去并是了。” 大家一听,都很惊讶,觉得她一个姑娘,怎么能去以身犯险呢! 哪知水灵姑娘态度坚决,不听大家的劝说,还怪他们婆婆妈妈地好不痛快。 众人无法,只得同意,就由王宝山和水灵两人,一起去水洞里探路。 等做好木筏后,王宝山叮嘱了一番柳青,让他照顾好营里士兵们,又拜托陈冲,杨卓义和罗鹰三人,多帮忙照应一二,并撑着木筏,带着水灵姑娘,准备进那水洞。 刚离开货船,水灵就抱怨说:“你们真是墨迹,不就是去看看,至于搞得如此麻烦吗?” 王宝山一听,憨憨一笑,说:“水灵姑娘啊!我们跟你可比不了,怕里面有危险啊!” “昨晚,你们连那只墨尾猴都不怕,怎么还怕这个水洞了?” “昨晚我们也怕啊!只是那只猴子看得见,我们人又多,所以就不怕了。” “人多有什么用,昨晚那只小家伙,如果燃烧了哪怕一丁点的血脉,你们这帮人,谁也逃不掉。” 王宝山一听,立马停住动作,显然很是震惊。 水灵看他被吓着了,笑了笑,说:“呵呵…看把你吓得,那小伙只是身具一丝精纯的血瞳血脉,还未觉醒血脉之力,要不然岂止我们不是它的对手,放眼整个修行界,也没几个人能抵挡。” “真有那么厉害?”王宝山难以置信,这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呵呵…吓唬你的啦!” 看他一副惊呆了的神情,水灵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是花枝招展。 “呵呵……” 王宝山被她这么一说,不竟想到了金灵儿,同样是喜欢捉弄人。还以此为乐,爱看别人的笑话。 只是他还不知道,她们会不会都是一样的性格,是不是真的天真烂漫,和直率任性。 但有一点,现在的他,在水灵的做弄下,还是感到了一丝丝的庆幸。那就是这个水灵姑娘,并没有能读懂他人心思的能力,比之那金灵儿,她还有些差异。 他不知道,她们二人的修为,究竟会是谁高谁低了,或许在往后的日子里,并可以一见分晓了。 第九十三章 白芝蛇 第九十三章 白芝蛇 王宝山撑着木筏,带着一应随行之物,在水灵姑娘的陪伴下,慢慢地进入那座水洞。 进入里面后,他发现这座水洞确实不小,宽有二十步左右,高若十多丈,水下也有数丈有余。 且洞顶还算平展,呈环形宝盖的姿态,洞壁上有密密麻麻的斧凿痕迹,看来这座水洞并不是天然而成,而是一座人工修筑、开凿出来的通道。 到底是何人所造?若是如此,货船通行其中,估计也没有什么阻碍。 行至百步开外后,水洞里渐渐地暗了下来,王宝山不得不引燃了一支火把,插在木筏的前面,用来照亮前面的水面。 水灵则站在一旁闭目养神,对山洞的一切事物,没有过多的在意,始终是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 王宝山看她不打算说话,他也识趣,没去打扰,自己默默地撑着木筏前进。 木筏是江近水带着兄弟们做的,虽不是很大,比一般的门板长一点,但很是牢固,是用十多根粗细差不多的树干捆绑而成,外形不怎么好看,可贵在实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木筏太过沉重,每撑一次木筏,并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一路撑着木筏过来,对于第一次的王宝山来说,早已是辛苦难耐,整人累得够呛。 但现在,就他们两个人,总不能换水灵姑娘来撑木筏啊!所以,他只能忍着辛苦,继续卖力的推着木筏,往山洞的深处划去。 过了一会,大概前进了五百多步远后,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显然是出口的方向。 “水灵姑娘快看,出口……”王宝山看了那点微光,有些兴奋。 水灵看了看,却不动声色,脸色有些沉重,淡淡地说:“继续前进,不要瞎看。” 王宝山看了看那微光,觉得没什么奇怪之处啊!他不理解水灵为何让他别瞎看? 不让瞎看,就不瞎看了嘛!水灵姑娘既然是修行者,自然有她的道理。王宝山想到这里,也就不在看那微光,鼓足劲撑着木筏,朝前划去。 等他们又前进了若五百多步时,王宝山惊讶地发现,前面的微光,仍旧只有那么一点的大小,似乎还在遥远的前方。 刚刚水灵让他别瞎看,可能正是为此,他也不好再去瞎问,并继续撑着木筏,往前划去。 “哗啦……” 此时,他撑着长长的一根木杆,抵着水底的淤泥,慢慢地推着木筏,划过水面,荡漾起了一阵阵的水声。 走了一会,王宝山也不记得前进了多远,他实在累得不行了,打算停下休息一会。 可看水灵一直盯着前面看,他也忍不住,跟着看去,却发现那点微光,还是那么小的一点,不禁疑惑了起来。 “怎么回事?” 此时,洞里静得出奇,他轻轻地一声询问,竟变得大如闷雷,回音激荡开去老远。 “别出声……”水灵的声音很轻,若不是王宝山在她的身边,他还听不见。 水灵话音未落,前方的那一点微光,忽闪忽闪了几下,开始越来越大,像是它正在快速地移动,向着这边而来。 而且,“哗啦哗啦”一阵划动水面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水洞里,声如洪流瀑布般,吓得王宝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死死地握紧了手里的长木杆。 “什么东西啊?这么吓人……”王宝山因为刚才的鲁莽,感到有些自责,现在他不敢再说声来,只能在心里发问。 水灵到了现在,脸上的神情,却是不为所动。只见她双手横于胸前,捏了指决,口中轻喝:“封”。 这个“封”字一出她口,在木筏前约五步远的水面上,立刻升起了一面水墙,直接就把前面的水洞,给封堵住了。 “砰……” 就在那面水墙,刚刚封堵住山洞,并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它的上面。 透过火把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见水墙的后面,一条蛇形的影子,正在撞击水墙。由于,火光有限,只看到模糊的身影,却看不清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看不出来,这黄江之中,居然是藏污纳垢之所,竟有如此浓厚妖气的妖物,真是想不到!呵呵……”水灵不以为意,笑着说到。 很显然,她是认得那东西的,不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笑得出来。 王宝山看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也就放心了不少,看她的修为不低,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水灵姑娘,请问那是个什么东西?”既然她认得,王宝山并有点好奇了。 “那是一条白芝蛇,已经修行到了通灵的境界,应该还没有凝聚出妖丹。” “呃……”王宝山听得似懂非懂,不知如何接话。 水灵看他如此,轻声笑道:“怎么你听不懂?” “嗯……”王宝山点了点。 “好吧!看你诚心求问的份上,等我有空了,好好跟你讲讲。不过,我现在可没空……你躲在身后,别乱动啊!” 水灵说完,手上法决一变,木筏前的水墙,突然向着前方围拢过去,把那只所谓的白芝蛇,包裹在了起来。 “哗啦……哗啦……” 一时之间,水洞里,水声大作。水墙包裹后,开始不停地收缩,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大水球,约莫磨盘大小。 随着水灵法术的牵引,水球内的水质,也跟着变得清澈了许多,只见一条惨白惨白的三尺大蛇,正在其中缠绕盘旋,看来它并是水灵所说的白芝蛇了。 “砰……” 此时的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正在死命地挣扎,不停地在里面左突右撞,企图挣脱水球的束缚。 王宝山看着水球中的白芝蛇,他不禁想起了前天的时候,在黄江对岸的码头镇内,那位卖酒的中年男人,曾对他讲过的那条无鳞白蛇,难道说它们就是同一条? “砰…砰…” 白芝蛇在水球里,挣扎得越发的激烈,撞得水球内,砰砰炸响,振动摇晃之下,眼看是要撑破水球了。 “缩……” 水灵再次变化法决,轻声喝到。 此字一出她口,那颗水球突然如同活了一般,也在她的运功指引下,开始加快了收缩的速度。 第九十四章 灵兽秘闻 第九十四章 灵兽秘闻 白芝蛇被这股压缩之力所迫,蛇头之上,一支灵芝形的纹路,影现了出来,阵阵的光晕,随着纹路的出现,也渐渐地散发出来。 而且,这光晕还越来越亮,最后,变得如同一盏明灯一般,锃亮刺眼,让人不敢直视。 “啊…” 被这突然出现的强光一照,王宝山感觉双眼有些难受,赶紧闭上了眼睛。 “小家伙,有点意思啊!不过这也难不倒我,呵呵!” 水灵见白芝蛇发起反抗,貌似并不怎么放在心,她只是又捏了个法决,前面的大水球,就收缩得越来越快,几乎只过了几个呼吸,就变成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小水珠。 晶莹剔透中,那条白芝蛇也跟着变小,最终变成了一条迷你的小蛇,如同蚯蚓般大小,卷缩在其中。 只是此时的它,显得没什么精神,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水灵抬手打出一道水芒,飞过去把那颗水珠,裹了回来,落在了她的上。 水灵观看一会水珠,并对着里面的白芝蛇,说:“你也不用如此,以后并跟我吧!” 白芝色貌似不屑,理都不理水灵一下,依然趴在水珠里面,不为所动。 “呵呵…你能被我收了,也是你的福缘,何必如此不开窍呢!况且,你乃水属性的灵妖,我参悟的也是水之道,我们在修行上,正好互补。方才我的控水术,你也领教了,可是你能抗衡的?如若你还是不知好歹,就别怪我……” 水灵对它是循循善诱,声音如水般温柔绵绵,轻缓舒畅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蛊惑心神的魔力。 白芝蛇在她的说话声中,渐渐地有了反应,好像听懂了水灵的话,慢慢地抬起了头。 把一旁的王宝山,看得是目瞪口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水灵见白芝蛇果然通灵,能听懂自己的话,也是很高兴,并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说:“这就对了嘛!你以后跟着我,我就把这颗水灵珠,送给你。你可别小看它,里面可是蕴含着精纯的水元气,你只要慢慢地把它吞噬炼化,对你的修行,绝对会增益不少的哟!” 说完,水灵右手的手腕,往外一翻,葱白玉手上,并多出了一只小皮袋子。 它朴素无华,小巧玲珑,袋口上还用两根小红绳,扎花系着,像是一个精巧的小钱袋。 “收……” 她随即打开系着的红绳,将袋口打开,向着左手上的那颗水珠,轻喝了一声。 皮袋子里面,并喷出了一股淡淡的白气,冲着那颗水珠飞了过去,直接把它包裹起来,然后折返飞回了皮袋子里面。 “这是何物?” 看着水灵一系列的举动过后,将小皮袋子,收进了袖袍的袖袋中,王宝山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并问她到。 “这叫百纳袋,可以装妖怪,还可以装人…呵呵……”水灵看他好奇,不免给他开着玩笑,还不好意地冲他直笑,意思是在说:你信不信,我把你也装进去。 王宝山听了,反而不大相信,只是憨憨一笑,说:“你的法术真高明,竟然让那条白芝蛇,听懂了你的话。” “呵呵……这也不算什么呢!”水灵收了白芝蛇,非常高兴,又被他这么一说,就更高兴了。 “其实,我没听懂…” 王宝山看她高兴,连忙表现出一副好学多问的模样,想让水灵给他说说,刚才她说是什么意思。 “这条白芝蛇修行不易,已经到了通灵的境界,就是说它开启了灵智,有了一些自己的独立思想,脱离了懵懵无知的原始本性。昨晚的墨尾猴,也是如此,不然你看它们哪个像是普通之物,一个个贼精贼精的不说,还能稍微释放一点法力。” “这么说,水灵姑娘原先是想把那只猴子也收了,只是为了救我们,被它跑了。”王宝山听得个一知半解,想到昨晚的墨尾猴,还心有余悸。 “嗯,我追了它半个多月,一直未能得手,只怪它机灵如鬼,又极其擅长水遁,修行还在这白芝蛇之上。” “半个多月,那得多远啊?” “呵呵,也没多远,只是从临湖一路追踪到此而已。” “临湖?” “怎么你不知道临湖?” “我没出过莞平城的地界,外面的情况不了解。”王宝山从小没出过远门,外面的世界,他一概不知。 “哦…那是谢郎府境内的一座大湖,距离这里差不多两千多里路吧!”水灵无奈之下,渐渐地习惯了他的不耻下问,对他也是有问必答。 “两千多里路,你只用了半个多月?” 王宝山以前听杜小三讲过,说他从自己的家乡土殍山,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到了三千多里外的莞平城。 这水灵姑娘却只用半个多月,就走完了两千多里,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水灵似乎很喜欢他惊讶的样子,说:“其实吧!我若直奔这里,中途不去寻找墨尾猴的踪迹,一天不到的功夫,我就能来到这里了。” 说完,她还不忘冲王宝山,挤眉弄眼,意思好像是在说:我很牛吧! “啊!”王宝山果然不负她的所望,被震惊得是无如伦比。 他看着眼前的水灵,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之前的矜持,变得活泼开朗,古灵精怪了起来。 一路行来,有太多的疑惑,王宝山一面跟水灵探询解惑,一面撑着木筏,继续前行。 水灵或许是收服了白芝蛇的缘故,现在变得欢喜不已,对他也是有问必答。偶尔还故意把一些事态,说得是非常的夸张,以此来吓唬王宝山,从而取乐。 他们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了起来,关系比之前,也融洽了不少。 前面的水洞,再也没有什么可怖的异动,依然是一片的漆黑。 好在刚才收服白芝蛇时,木筏前的火把,没有被波及,但此时已经开始变暗了,显然是不能再燃烧了。 王宝山不得不换了一根备用的火把,不然在这幽暗漆黑的水洞中,没有火光,那该多么让人害怕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前方黑暗的水洞深处,一阵古怪的微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徐徐地吹了过来。 “不好,有人来了,你快停下…不要出声…” 水灵闻了闻,大惊失色,急忙很小声地提醒王宝山,还随手甩出一股劲风,打出了一面薄薄的水墙,挡在了木筏的前面。 第九十五章 一言不合就开打 第九十五章 一言不合就开打 幽暗深邃的水洞里,突然吹出来了一阵微风,使得身为修行者的水灵姑娘,竟然也变得警惕了起来。 对此,王宝山不明就里,倒是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他赶忙停止了自己的一切动作,屏住呼吸,举目朝前看去。 水洞深处的洞道,依旧幽深黑暗,四周寂静无声,安静得让人发慌。 王宝山的额头上,那颗乌黑的珠子,这时又诡异地显现了出来,还泛着一抹微弱的黑芒。 顿时,在前方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道里,他看清了一些事物。 “那是?” 他惊讶的发现,前面的洞道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位穿着长袖青袍,大约二十多点的妙龄女子,她容貌秀丽,肌肤水嫩,高高的发髻之上,还插着一支约七寸长的青翠竹枝。 “哗啦…哗啦……” 一阵阵轻微的水花响起,她正赤着双脚,踏在水洞里的水面上,踩着水花款款而来。 随着她的逼近,水洞内的空气里,那股淡淡的清香味,就越来越浓,让人闻了不禁有些迷醉。 在距离木筏十多步的地方,那名青袍女子停了下来,冷冷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真是声如其人,冰冷中透着一股寒意。 “我们是过路人,如有打扰,敬请谅解。” 水灵看她冷若冰霜的样子,小嘴一撅,很客气地回话。 “过路人,怎么就过到这里来了?” 王宝山看水灵撅嘴,以为她不高兴,并忍不住开口说:“这位姑娘莫怪,我们是在找一条通往黑风岭的水道,无意到了这里。不知姑娘你是否知道,这是哪里?” 他这话一出口,那青袍女子有些诧异,显然她原本只是对着水灵说话,似乎牙根就没把旁边的王宝山,放在眼里。 此时见他开口询问,似乎不觉诧异,她并说: “你一介凡体,如何能看到我的法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都让你别开口了,你怎么忍不住了呢!” 水灵没去理会那青袍女子,而是转头责怪起了王宝山。 王宝山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自知理亏,并不好再开口了。 “哼……”那青袍女子,见他们二人不仅不回答,还私下做小动作,不禁柳眉倒竖,很是恼怒。 “铛……”她一甩右手,一把寒光粼粼的宝剑,并出现了其上。 “道友息怒,一时误会了,我叫水灵,他叫王宝山,我们真是进来探路的……” 水灵看她亮出武器,赶忙解释。 “我看你们,不只探路这么简单吧!那只白芝蛇,是不是被你收了?” 青袍女子手握宝剑,整个人的气质,愈发的冷峻。 她也不容水灵解释,宝剑一挥,寒光乍现,一股青色锋芒,脱剑而出。 刹那间,数道剑芒,如同竹叶形的剑影,带着刺耳的破风声,凌空袭来。 水灵见那些剑芒,来得犀利,也不敢托大,赶紧又甩出几道水灵之力,打在了木筏前的那面水墙上,使得水墙之上,顿时波光粼粼,瞬间就加厚了数层的样子。 “嘭……嘭……” 清澈透亮的水墙,刚刚加固,那边的剑芒,已经来临,击打得水墙是爆闪不定。 那青袍女子的剑芒虽犀利,可还是没能一举攻破水灵的水墙,只是在其之上,打出了几道水花而已。 她见自己的攻击,没能得手,连忙再次挥舞起了手中的宝剑。 “嗡……嗡……” 一阵阵的嗡响声中,只见她的宝剑,划破虚空,剑身之上,青芒大盛,一柄泛着清韵的数尺剑芒,凝聚而出,带着深深的寒意,撕裂着水洞内空气。 这股寒彻心扉的冷意,投射出来,似乎能化成寒冰冷霜,眨眼间就把她附近的水面,冰封了起来。 “兹……兹……” 冰冻的范围一步步地扩大,立刻并蔓延到了,水灵的那面水墙之上。几乎在一瞬之间,这面厚实的水墙,并被冻成了一面,一尺多厚的冰墙。 接着,那名青袍女子,再次挥剑,她手中的那柄宝剑,释放出来的硕大青芒剑影,也闪电般地击出,狠狠地打在了冰墙的上面。 “嘭……隆……”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后,冰墙碎裂,化成无数的冰晶,掉进了水洞里水下,发出了一阵“滴答”的落水声…… 那柄青芒所化的剑影,在击碎冰墙后,并已消散开去,化为了无形。 等青袍女子,收去剑芒,再去看水墙的后面时,却发现水灵,和王宝山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迹。 “咦……” 这让她很是疑惑,再去查探周围,她惊讶地发现,在她自己的前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片,全是水色的空间光瀑。 她似乎一眼就认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像是意味着什么,连忙对着前方的虚空,开口说道:“道友的修为,真是高深莫测啊!想不到已经,修行到了如此的境界……” “哪里……哪里……若不是你的功法犀利,逼得如此紧迫,我不不用这般的大费功夫……” 这时,水洞的虚空之中,传来了水灵的话语。 随后清光水色,流离影现,水灵和王宝山二人,以及他们身下的那艘木筏,又重新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原来,在刚才紧急的关头,水灵施法,带着王宝山一起,进入她所营造的虚空中,隐藏起了身形。 青袍女子见自己使出了全力,也未能奈何对方,脸上的寒霜之色,也变得缓和了下来。 她说:“道友修为精深,为何伤我门灵兽?” 水灵听后,若有不悦,似乎不爱听她说的抢字。 但她又自知理亏,不想再惹麻烦,只得退让一步。翻手间,她并取出了一根乌黑的竹枝。 接着,她轻笑道:“呵呵……不知道友,和它什么关系,若是主仆关系,我愿意给你补偿之物……” 只见这根竹枝,残破不堪,不过九寸长短,表面乌黑一片,好像被火烧灼过,却没有一点,出奇的地方。 青袍女子一看那竹枝,不禁眼前一亮,但仔细看过后,随即就恢复了原来的神色,说:“它与我,并无主仆关系,只是我师傅圈养的灵兽。你这东西嘛!恕我眼拙,认不出它为何物……” 王宝山好奇,也上前看了看那根破竹枝,却没有发现什么出奇的地方,莫非只是一根普通的竹枝。 若是如此,这水灵姑娘还真行,竟然拿根破竹枝,就想忽悠人家,真是高啊! 水灵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并说:“这乃天雷降临时,被雷电击中的一根千年冰芯竹,所残留的一截枝干,不知能否抵消?” 青袍女子听后,明显是多看了几眼那根破竹枝,但又看不出个什么明堂,不禁有些犹豫不决。 水灵也不去催她,只是若无其事地等她回话。 青袍女子犹豫了一会,似乎拿不定注意,并说:“道友不如随我回去,带你们去见我师傅,看她如何解决这件事……” “也好,不知道友如何称呼?贵派的修行山门,又在何处?” “我叫胡娇,乃是此地青竹门人。”青袍女子收了宝剑,向着水灵施了一礼。 水灵也回了一礼,并挥手收了木筏前的那道水墙。 自称胡娇的青袍女子,冲他们二人点了下头,并返身往回走。 水灵也是会意,并让王宝山抽出撑木筏的长木杆,放在了木筏上。 然后,她就开始施法,让木筏下的水面,一下子如同活了过来,带着木筏向前划去,而且速度也不慢,就像在水面上飞一般。 前面的胡娇,走得也很快,但始终与木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哗啦…哗啦…” 在木筏飞快地行驶中,水面被划弄得“哗啦”作响。 王宝山从未有过这种飞一般的感觉,不免有些紧张,慌里慌张中,他只得蹲下去,抓紧了木筏,深怕自己摔倒了。 第九十六章 青竹门 第九十六章 青竹门 随着他们一前一后的疾驰,前面的道洞,渐渐地出现了光亮。 在过了一会,前面赫然开朗,一条向北去的小河,和一座植被茂密的大山,浮现在了眼前。 远方山峦起伏,葱翠氤氲。一条小河环山蜿蜒而过,里面的河水湍急,深不可测,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暗流漩涡。 胡娇不做停留,也不管身后,已经对突然出现的景色,看得痴迷的王宝山二人,自己径直往前而去。 又前行一会,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崖的下面,只见这山崖,如同刀削般陡峭,呈血红色矗立在河道边,其上怪石嶙峋,杂草全无。 “从这里上去,并到了。”胡娇说完,纵身一跃,并到了崖顶。 水灵拉着王宝山的胳膊,也飞升而起,来到了山崖之上。 王宝山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山崖上,发现上面,极其的开阔,景色更是出奇制胜。 这时,看天色,已到了黄昏。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青翠竹林,密密麻麻,林立浓密,一眼望不到尽头。 宽广的山间,山风吹拂,青色的竹海,迎风飘摆,犹如绿色的浪花,此起彼伏,景色壮丽而优美。 无数的竹叶枝干,摇曳碰撞,摩挲作响,一时之间,“沙沙”之音,兹兹入耳,让人听了,不禁心旷神怡! 而在这万籁之声中,似乎还能远远的听到,一阵阵欢歌笑语的声音,正随风飘荡而来,给这片竹海,又平添了几分人世的美好。 “真是美景啊!” 这片世外桃源般的精致,让王宝山心驰神往,看得是愣住了心神。 水灵听了,也是点了点,倒是没有他那般痴迷美景。 胡娇没有多说,一步也不做不停,直接带着他们穿越了竹林,来到了一处绝壁前。 一条九尺多宽的奇险断崖,生生的断绝了去路,崖下黢黑一片,深不见底。 还好,对面的绝壁上,几棵歪斜的大树,垂下来十多根的藤蔓,一直悬挂到了崖底,貌似是用它来荡秋千,过路用的套索。 “这处断崖之上,被我门师长设有护门的阵法,所以无法使用灵力通过,只能像我这样过去。” 胡娇说完,并一马当先,攀援着藤蔓,荡了过去。 水灵会意,抓住一根藤蔓,也荡了过去。 王宝山听了,同样荡了过来,三人继续前行。 等他们绕过绝壁,后面的景色,更是惊人,简直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奇花异草遍地都是,它们争奇斗艳,芬芳馥郁;参天古树,挺拔秀美,繁茂林立。 树下是一条青草小路,一望无边,踏在上面,就像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松软舒服,让王宝山是流连不已。 再往前走,在一座石山下,出现了一处石门,高达数丈,外形粗朴而又雄伟。 越过石门后,里面空间也很大,穹深顶阔,是个宫堂般的山洞。 里面正有十几位绝色美女,在愉快的玩耍。她们其乐融融,衣着青色长袖袍,与胡娇的穿着打扮,一般无二。 此时,这群青衣美女们,或嬉闹、或唱歌、或舞蹈,或耍剑,玩得是不亦乐乎。 见有人来,她们并停止了玩耍,都围拢了过来。 其中一名美女,向着胡娇惊问道:“胡师姐,他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干嘛?” “他们是路过的,我带他们去见师傅,你们各忙各的吧!” 胡娇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带着王宝山二人,直接往里面走。 这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的美女,王宝山有些眼花缭乱,虽有心想多呆一会,但他却不敢多看,只能跟着胡娇往里走。 一路之上,所过之处,都是些石洞和石门,其中数十条纵横交错的通道,迂回曲折,不知伸展到了何处。 不多时,胡娇带着王宝山和水灵,来到了一间,宽阔的石室内。 “你们稍坐片刻,我去跟师傅请示一下,再来带你们去见面。”胡娇说完,并走了。 等她走后,水灵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着休息。 王宝山却没休息,好奇地打量着石室里的一切。 他发现里面的陈设齐备,种类也不少,什么桌椅床案,样样俱全,且个个样式新颖,精美绝伦。 在一则的洞壁上,还特意开凿了一个的圆窗,大约脸盆大小。一束夕阳,正好穿过它,照了进来。给石室里的一切事物,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晕。 “阿山,坐下休息一会吧!”水灵看他东看看,西摸摸的,一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觉好笑,就喊他过去。 “什么?你叫我什么?”王宝山被她这么一喊,有些不明就里。 “怎么不能叫你阿山吗?论年龄,我可比你大了不知多少岁。” “怎么叫都可以,不过我能不能问你多大了?”王宝山一听有些好奇,对于觉得怎么称呼他,倒是都无所谓。 “我嘛!怕说出来吓到了你了,不过你可以猜猜看。” “好吧!就当我没问,”王宝山最怕动脑筋去猜什么年级了,更何况是个修行多年的女孩子,搞不好还得惹对方不高兴,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修行一途,艰险丛丛,修为的提升,除了参悟道法,还需花费很多的时间,去慢慢地修炼积累。但是,一旦突破了一些修为上的屏障,寿命也会跟着延长数倍之多。我九岁并开始修行,到现在为止,差不多修行了两百多年,你说我多大了?” 我的老天,这个看似好只有十三四的水灵姑娘,竟然已是两百多岁的人,这完全超出了王宝山的想像,让他当场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水灵看他如此,觉得搞笑,也能理解他的表现。当即又给王宝山,说了一些来此的目的,还让他别担心。 也只能说,水灵真的很聪明,她能从胡娇短短地几句话中,探知到很多的东西。不然,她也不会收了人家的灵兽,还敢上门来拜访。 那胡娇也是天真得可爱,没能识破她的意思,还带着她们二人,就这么样的回了来。 这只能说明,胡娇因为常年身居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中,专心修行,参悟道法,没怎么与人交往过,缺乏应有的人情世故,不懂得如何去揣测别人的用意,和提防别人。 所以,水灵才能以偿还为借口,顺利来到了她们的山门内,还被以礼相待,连同一介凡人的王宝山,也跟着一起沾光,一路之上,欣赏了不少美不胜收的人间美景。 第九十七章 修行论道 第九十七章 修行论道 王宝山和水灵二人,一直在石室内,等到了天黑,胡娇才姗姗来迟。 “真的抱歉,家师今天刚好有些心得体会,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所以我想让你们等一等,不知水灵道友,觉得如何?” 胡娇非常歉意地表示,让他们等她的师傅出关,再带他们去见面。 或许,是考虑到王宝山的存在,她来时,还不忘给他们带来了一壶沏好的茶水,和一大竹篮的水果。 茶水还算普通,可那些水果,却很奇特。它们的外形,有点像是山梨,但个头,却只有核桃般大小。 王宝山早就饥渴难耐,现在见到只有水果,没有其他可以果腹的食物,并有些失望。 他忙活了一下午,早已饿得是前胸贴后背,光吃这些小果子,如何能填饱肚子。 “吃吧!这可不是一般的果子,乃是她们这里的灵果。” 水灵也不顾及什么,拿着一玫像是山梨的果子,直接就咬了一口。 王宝山看她吃了,也拿起一枚吃了起来。 刚咬了一口,他发现这果子,入口有点酸涩,但慢慢地回味时,又有些香甜。 并有些好奇,他就问胡娇:“胡姑娘,这是什么果子啊?” 胡娇笑了笑,说:“这是我们青竹门,培育出来的灵果,名叫青灵果,不知王公子,觉得味道如何?” “说不上来什么味道,感觉还蛮好吃…” 王宝山搞不懂这果子,哪里特别,也说不出哪里好吃,只能捡些好话说了。 水灵显然是对这青灵果,有些见识,她怕王宝山有失做客之礼,连忙给他打圆场,说:“呵呵…让胡道友见笑了,他并非我辈中人,当然吃不出味来。” “呵呵……的确如此,此果中蕴含着一丝的天地灵气,对我等修行之人,帮助很大,就是平常之人吃了,也有益于强身健体……” 胡娇没有取笑王宝山的意思,并给他们二人,介绍了这青灵果的功效,以及培育的过程,还顺带着讲解起了她所在的宗门,青竹门的一些情况。 据胡娇说,她们青竹门,是她的师傅,在三百年前,偶尔云游到此,发现这里景致绮丽,灵气盎然,并在此处隐居,开创出了众多的洞府。 门内修行的人并不多,且全是女子,都是她的师傅,这些年来,去外面云游时,遇到的有缘之人,就一发带了回来,让她们跟着自己,一起修行。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师傅,又陆陆续续地带了一些人上山,修行的人,也多了起来,渐渐地就形成了如今的青竹门。 胡娇是在两百年前,遇到了她的师傅,被其带到了这里,一直修行到现在。 由于她的资质不错,人也聪慧,修行起来,比其他的弟子们快了很多。早在百年前,她的体内,并凝聚出了元丹,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元丹中期。 “想不到,胡道友真是天资聪慧,竟然用了短短的两百多年,并已经到了元丹中期,真是让我辈之人,望尘莫及啊!” 听完胡娇的简单介绍,水灵不由得赞叹不已。 “哪里…哪里…我这不算什么,哪里比得上水灵道友你啊!” 胡娇嘴上谦虚,心里却很高兴,又说:“不知道友,现在的修为如何?” “呵呵……不值一提,按照你们修炼仙术的说法,我也是刚刚一脚迈进了元丹的境界。” 水灵说完,还深深地看了一眼胡娇,似乎是想看看她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胡娇却是没有在意,说:“我师傅曾说,修行之道,万千法门,各不相同,但殊途同归,都是参悟的道意,不同而已。” “你师傅真是个开明之人啊!” 水灵想不到胡娇,会说出这样的话,心情也变得大好了起来。 随后,她们两人,又相互交谈了一下,修行中遇到的一些瓶颈,和修行的心得体会。 这使得两女的关系,进一步拉近,都萌生出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虽说水灵只是泛泛之谈,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对于自身的来历,和所修习的法门,她是有意地避而不谈。 只说她自己是名散修,常年云游四方,行走在俗世间,修行而已。 但这些,也足以让常年隐居深山的胡娇,从中受益匪浅,还不停地向她,请教修行中的奇闻异事。 水灵也是知无不言,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悉数相告。 这样一来,她们两人,交谈甚欢,都是皆大欢喜。 可王宝山在一旁,听得是云山雾罩,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只是从她们的交谈中,让他发现了另一个,他从未接触的世界,修行的世界。 那是一个隐藏在世间,神秘莫测的存在,是平常的人们,无法接触,无法理解,无法想法的神奇世界。 那个世界里,有着许许多多的修行门派,他们多数隐没在,人烟罕至的奇险绝地,来往无踪,游戏在俗世之外。 修行的派别,系数多了,必然会衍生出,无数种的修行法门。 这些法门各种各样,千奇百怪,杂乱而繁多。 比如,胡娇所在的青竹门,并是其中之一,是个专门修炼仙剑的小宗门。 而这修仙一途,讲究地是循规蹈矩,循循俱进,清心寡欲,坚念持修。 他们将修炼的过程中,所遇到的一个个困境,和关卡屏障,称之为境界。 如聚气,筑基,元丹,元婴,元神……等等,这些不同境界,都有着无法想象的隔阂,和完全不一样的区别。 据说,每突破一个境界,个人的修为实力,就会得到成倍的提升,和无法预料的加强。 而且,人的寿命,也会随之数倍的延长,好比胡娇和水灵,这两位妙年女子,已然都是超过两百多岁的存在。 修行者之间的传说中,还说是若有人,能突破那最高的境界,到达玄仙之境,并可以做到上天入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最厉害的却是,那个境界的修仙者,他们的仙体,将会不死不灭,与天地同寿…… 第九十八章 竹解苑 第九十八章 竹解苑 对于那些的修仙之事,王宝山以前在一些民间的神话传说中,能了解的只是部分,比较片面的信息。 不像现在这般,能直接了解到一些比较全面、系统的东西,这好比是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世界的大门。 门里是超乎寻常,超越时间的新天地,他面对这个未知的新世界,怎能不心潮澎湃,心驰神往啊! 虽然这些,对于整个修行的世界来说,都只不过是庞大冰山的一角,但足以让王宝山,这个初次听闻的平凡人,听得是兴趣盎然,激动不已。 况且,他还得知,这青竹门内,除却胡娇的师傅外,余下共计三十六人,且皆是女修,还都是些绝色的美女。 她们修行的功法,是一部叫作《竹解经》的修仙功法。 据说是胡娇的师傅,沿用了正统的仙道秘术,自创而成的修行功法,用来修炼和提升修为境界,有着不错的助力,属于修行世界里,较为中级的功法。 这寻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遇见的修行者,而对于王宝山来说,他却是遭遇过不少。 但像青竹门这般,如此全面的修仙宗门,和成体系的修仙法门,却是他第一次碰到。 对于这种邂逅,用水灵的话来讲,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福缘。 什么福缘?王宝山暂时还无法理解透彻,只能仅凭心性,觉得青竹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是一种让人无限向往的美好。 他能在无意中,遇到这种美好,真的是很幸运。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胡娇这才告别他们二人,让他们好些休息,她就有些不舍地走了。 临终前,她还应王宝山的要求,在隔壁为他安排了一间石室,作为他的休息室。 毕竟,男女有别,他总不能跟水灵,同处一室啊!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王宝山并躺在了石室内的竹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这忙碌的一天,新奇的一天,使他得困得不行。 别人的美好,他羡慕不来,虽说他也很向往,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此时睡得很是深沉,没有因为听了那么多的奇闻异事,而兴奋得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洞道深处,胡娇的身影,悄然而过。 她慢慢地向前走去,来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石壁前,也不见她做任何的动作,人却直接穿过了石壁,消失不见了。 而石壁的另一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连绵辽阔,好似无边无际。 此时,正值深夜,天空万里无云,月明星稀。 胡娇没走多久,前面又出现了一座雅致的竹苑。 只见这座竹苑,亭台雅阁,屋舍院落,样样俱全,竟然全部都是用青翠的竹子,修筑而成,让人看了,不禁眼前一亮。 竹苑的院门口,竹制的牌坊上,还写着三个文雅娟秀的大字,“竹解苑”。 牌坊下,则有一幅对联,同样是字迹文雅,清颖脱俗。 只见横批:竹怀道心, 上联:水能性澹为吾友, 下联:竹解心虚即我师。 …… 这座名为竹解苑的竹苑,和那副大有深意的对联,加在一起,无不反映出了,这里的主人,是个有着执着信念的修行问道之人。 也非常地应合周围的环景,使得这座竹苑,又平添了许多的神秘,和仙家的意境。 胡娇对此,似乎是熟视无睹,没有去看它们,而是停在了竹解苑的院门口。 “师尊,徒儿回来了?”她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向着里面,躬身行了一礼。 “嗯,你可有收获?”这时,竹苑的深处,传来了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声。 “具体收获没有多少,正如师尊说的那般,那位名叫水灵的修士,对自己的来历,只字未提,只是跟徒儿说了许多俗世的奇闻异事。” “这就对了,她本不是我道中人,如何好说自己的来历。” 胡娇一听,有些惊讶,并问:“师尊,恕徒儿愚钝,不知这话是何意?” “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可能是魔道中人,今天她给你的那截竹枝,我方才运功查看了一番,发现上面有些许,魔道水属性的法术,残余的气息……再加上你说,她使用的正是水属性功法,所以我才有此等的猜测。” “如若如此,徒儿把他们带回来,是不是错了?” 胡娇久居深山,不知外面世界的深浅,更不明白修行世界里,那些不为人知的纷纷扰扰。 此时,听她的师傅这么说,她不禁有些后悔了。 “这也无妨,他们既然说是寻找路径,要去黑风岭,那你明天,送他们下山并是了。” 既然不是通道中人,就不方便,再留在宗内。 她到此,才明白了她师傅的一片良苦用心。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师傅,特意安排她去做,先让她先好好款待地王宝山和水灵,再趁机跟他们接触,好多打听点情况。 对于王宝山,她们没有多想,主要是想探明水灵的底细。 谁知那水灵机灵如鬼,胡娇什么也没打听到不说,自己反而被水灵,套去了不少关于自己宗门的信息。 想到这些,她又有些气恼,现在师傅不追究他们,还这么轻易地让她们下山。 这让她,有些不服气,并说:“可是……师尊,宗门内的白芝蛇,被她收了,仅凭一截破竹枝,就能抵消吗?” “呵呵……你修行的时日短,怎能认识这天雷竹,这可是难得的天材地宝,足以换一只通灵境的妖兽。” “真的吗?”胡娇刚才还有些自责,怪自己没有看好师傅的灵兽,怕师傅怪罪。 现在,却又听听说,那根破竹枝,竟然是传说中的天雷竹,不禁有些惊讶。 “你还不相信为师的眼光吗?有了这截天雷竹,可以让为师炼制的这把宝剑,更上一层楼。” “那师尊,又得闭关修炼了?”一听师傅说要炼制宝剑,胡娇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去吧!等为师炼制好宝剑,并出关,到时带你们去外面看看,我们青竹门,避世这么多年,为师也该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了。” 胡娇躬身行了一礼,跟她的师傅告别后,并径直往回走了。 等她消失在那处石壁里后,竹解苑里,又传出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声,那声音像是再自言自语,只听其说:“福祸相依,不知这次的善缘,能给娇儿,带来怎样的未来?” 第九十九章 施法救人 第九十九章 施法救人 第二天,天刚亮。 胡娇就把王宝山和水灵,送出了青竹门, 她一路相送,来到了那个血红色的悬崖下,并向他们指明了方向,说顺着悬崖的小河,并可去黑风岭。 水灵和王宝山,都对她是多加地感谢,说好以后有空,再来拜访。 王宝山决定,先回去与李进等人汇合,然后再一起驾着货船,穿过那条水洞。 在返回前,他们找到了木筏,还好昨天木筏被王宝山拖上岸,不然今天就被河水冲走了。 路上,王宝山对胡娇突然送他们下山,感到有些不解。 他并问水灵,说:“水灵姑娘啊!胡姑娘不是让我们,等她的师傅出关吗?怎么过了一夜,并让我们下山了?” 水灵淡淡一笑,说:“呵呵……阿山,这里不明白啊!她师傅怎么会跟我们见面,胡道友那么说,只是出于礼数客套罢了!” “那是为何?” “还能为何,有些事是你不懂而已。这是修行世界里的门户之见,不是同道中人,怎么能相处融洽,她们能招待我们一晚上,并已经是很大的礼数了。” 王宝山听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以为水灵在说他不知足,去别人家做客,主人能给你吃住,就已经很好了,哪里还能奢求其他的东西。 于是,他说:“是啊!人还是得知足,不能有非分之想。” “呵呵,你能明白这些,也不容易,我们修行者之间,都有门户之见。各个宗门和派系之间,多有争端,都不是那么的好相处,所以凡事不要奢求太多才好。” “嗯……我知道了!” 王宝山听了,表示理解,点了点头,又说:“是啊!毕竟修行者都是人。俗世间,也是如此,大到国与国,小到家与家,哪里没有争端呢?” 水灵闻言,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好像认同了王宝山的观点。 两人又聊了一会,已经出了水洞,来到了黄江之上。 进去的时候,感觉在里面的时间,非常的慢。可出来时,王宝山觉得时间,好像变快了。 他们竟然只用了,进去时的一半时间,并已经出了水洞。 出来后,五艘货船还停在水洞前,王宝山并上船,找来李进等人,一起把情况说了。 当然,对于去青竹门的事,他没有说,怕节外生枝,这也是胡娇嘱咐他们的话。 李进等人,一听可以通过水洞,返回黑风岭,也是皆大欢喜。 众人们,各自收拾,忙碌了起来,不一会,他们就依次进入了水洞。 由于,有王宝山的探路,进去后,他们并点燃了火把,五艘货船排成一字长龙,点着火把,如同一条火龙般,穿行在水洞的洞道里。 大约中午时分,船队并驶出了水洞,来到那条小河的河道内。 当船上的众人们,看到水洞外,靓丽的美景时,无不发出了沉醉的感叹,跟王宝山一样,一个个都是叹为观止。 前方的河道,水深湍急,货船行驶在上面,都不需要划船,并可以顺流而行,速度比之前还快了不少。 于是,大家的心情,都开始好了起来,一边欣赏着河道两岸的美景;一边有说有笑,都聊着回到黑风岭后,该如何如何。 他们中,有人提出,回去后,好好的睡上一觉,毕竟这几天,大家都非常的辛苦,都没睡过一场好觉。 有人提出,该给死去的兄弟们,好好办一场葬礼,让他们的英魂,能早日得到安息。 给那些死去的人,好好地祭奠一番,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这次出来,执行任务之前,他们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料到,会有人死伤。所以,这次的教训,也确实很大,也让他们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这对日后的战斗,又何尝不是一次很好的验证,让他们都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再说,这次能抢回来,那么多的粮食,足够黑风军上下的一干人等,吃上两三个月了,所以,覆在众人心头的伤感,也就没那么沉重了,他们有了粮食,才是有了希望,大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欢喜的。 李进还当着大家的面,保证说回去后,一定让这次出来的弟兄们,都能像王宝山他们上次那样,吃上好酒好菜,到时大家好好的喝他个不醉不归。 此话一出,船上的士兵们,无不欢喜雀跃,都表示到时好好地吃喝一顿,再回去睡个好觉。 王宝山没有参与进去,而是来到了船尾的船舱,看望还在呆傻状态的吕云。 “水灵姑娘,你看他这是怎么了?” 他这次把水灵请了过来,想让她给吕云看看病。 水灵看了看吕云,并让王宝山把舱室内的其他人,请了出去,还让他守在舱室门口,不要让别人进来了。 等王宝山满腹疑虑,刚走出舱室的时候,只听得里面,传来了吕云凄厉地惨叫。 “啊……” 这声惨叫,叫得让人揪心,不知里面的吕云,遭遇了什么惊恐至极的事,竟然让他叫得是,如此的瘆人心府。 “呵呵……已经没事了,不过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水灵出来后,轻飘飘地扔给他一句话,并回了她一直呆着的船头。 王宝山一听,赶忙进去看吕云,发现他昏睡了过去。 再看他呼吸平稳,表情安然,也不像之前,一睡下,就噩梦连连,想必跟水灵说的一般,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王宝山这才松了一口气,苦笑着为吕云盖好了一件衣物,就出了船舱,去了船头。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他诚心给水灵,行了一礼。 “一点小事而已……呵呵,阿山,你不能老是喊人家姑娘啊!” 对于救醒吕云,水灵倒是不以为然,她还调侃他,老是一口一个姑娘的喊她。 “那你说,我该如何称呼才好?”王宝山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也臊得通红。 毕竟水灵是个活了两百多岁的小姑娘家,比他大了不只多倍,喊她姑娘,肯定是有失体统,不太像话。 “你可以喊我仙子,或前辈……呵呵……” 水灵看他害臊,小脸上,乐开了花。 “这……”王宝山倒是想这么称呼她,可又有些别扭,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 水灵看他难为情的样子,并说:“好吧!好吧!你就喊我姑娘吧!你不是修行中人,也不用顾及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她这么一说,王宝山更加的难为情了,脸上一阵阵的火热。为了缓解尴尬,他并叉开话题,问她:“你是怎么做的?我那兄弟就好了?” “这也没什么,我只是当着他的面,随便做了个鬼脸,吓唬了一下他。” 第一百章 言多必失 第一百章 言多必失 “鬼脸?” 王宝山听后,一脸的懵逼。 随便做个鬼脸,就能把人治好,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就像这样……” 水灵看他不信,并当着他的面,施展了一下法术。只见水灵话音未落,她的头顶,出现了一个漆黑如墨的小人。 那是一个跟水灵的模样,一半无二的迷你小人,如同刚刚孕育出来的胎儿,还未成形。 只是这个小人,却是漆黑如墨,看着怪吓人的。 “啊…”王宝山没料到水灵,突然给他来这一手,顿时也被吓得不轻。 “这是我修炼的真命元胎,只是刚刚有了一点雏形,还未完全形成婴儿……” 水灵说着,收了那个吓人的小黑人。 王宝山听她这么说,并说:“你怀的这个孩子,怎么这么黑?” “你……” 水灵差点没被他的话,气得昏倒,脸色刹那间,就变得冷酷了几分。她柳眉一竖,把头扭到了一边,一副不愿再理他的神情。 王宝山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见水灵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她生哪门子的气。 刚刚不是好好的,还有说有笑,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这女人啊!还真是善变。 他见水灵突然不理他,随他怎么说,就是不甩他,给她道歉也没用,让他不禁郁闷不已。 没办法,他只好苦苦哀求,让水灵不要生他的气,可水灵就是不动如钟。 最后,他实在没辙,只得讪讪地离开,去了船尾。 这时,刚从其他货船上回来的柳青和陈冲二人,看到水灵一个人站在船头上,闷闷不乐,似乎在生闷气。又看王宝山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两人像是明白了什么。 柳青不方便说什么,就直接进了船尾的舱室。 陈冲倒是没那个觉悟,走过来一拍王宝山的肩膀,调侃道:“这是怎么了?你干嘛惹水灵姑娘生气了?” “我……”王宝山想说,可还是没说出口,他现在什么说不了。 “人家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陪你做了那么多,你就不能对人家好一点……” 这话让王宝山,无地自容,也不好回话,只得承受着陈冲的训话。 陈冲见他一声不吭,有些诧异。作为刚认识的朋友,他没有接着说他,而是点到为止,并关心地问:“给兄弟我,说说吧!你们为了什么?” “因为我说错了话……”王宝山心情郁闷,但当着陈冲的面,他却不能做到,不予理睬。 “这点小事,至于吗?你去给她道个歉,不就没事,女孩子嘛!多哄哄就好了。” “我道歉了,她还是不理我。” “这样啊!不如我给你支一招,你去送点东西给她,在说点好话,哄哄她,不就得了。” “行吗?”王宝山看陈冲,说得很轻松,不知这办法行不行。 “当然行,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陈冲拍了拍他们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好吧!我去试试……”王宝山听他说得也有点道理,并往船头走去。 “天色还早,我刚进去睡个觉,你去吧!记得多说点好话啊!”陈冲说着,并进了船尾的船舱。 此时,已经快到了黄昏,天色昏黄一片。 在这夕阳西下,霞光万丈中,船队已经行驶到了,一条平静的河道内。 王宝山怀着揣测不安的心情,来到了船头,见水灵还在生闷气,并尴尬地说:“水灵姑娘,都怪我一时不慎,说错了话,这个送给你……” 他说着,从左手无名指上的清灵戒里,取出了一支玉石小瓶,递给了水灵。 “这是?你怎么会有储物的灵戒…还能使用……” 他的一系列举动,水灵都看在眼里。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宝山这个凡夫俗子身上,竟然会有修行者才有的灵器。 王宝山也不隐瞒,并把自己遭遇的种种事情,一一道来。 什么邙山遇到金灵儿,什么琴灵望月,什么蛇洞遇险……等等,除了小黑龙外,他全都说了出来。 末了,他还问水灵,说:“这个小瓶里的东西,不知是什么?竟然能让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恢复如初。” 水灵听得是愣了半天的神,她无法想象,王宝山会经历那么多离奇的事情,而且一些比较隐私的事,他也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在沉思了半响后,她才说:“你的这些事,以后千万别对其他人说起,你可知这世间,人心凶险难测,有多少人因为怀璧其罪,而无缘无故地丢了性命。你这小瓶可是个难得的灵器,里面装得正是疗伤的灵药,能化腐朽为神奇,就算对我们修行之人,也有很大的好处。” “嗯……我记住了!” 王宝山认真地听了水灵的话,也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对此,他可是深有体会,以前也见一些相似的人间惨剧。 譬如,一个人很有钱的时候,一些不怀好意之人,并会想方设法,对其谋财害命一样。 “你说的金灵儿和望月,倒是让我很感兴趣,到时可得为我引荐认识一二啊!” 水灵没有要他送的灵药,而是对金灵儿和望月,这两个貌似是异灵的存在,大感兴趣。 王宝山看水灵不再生气,心里的郁闷,被人一扫而空,当即答应道:“好的,我想你们应该能聊到一块,她们都是挺好相处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多数是王宝山在讲过去的一些事,给水灵介绍了一下黑风岭,以及黑风军的情况。 水灵听完后,才对他开怀一笑,但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似乎对他们的俗事,没有多少兴趣。 等天色完全黑了后,为了避免夜间在山谷河道内,迷失方向,李进下令,船队停在岸边过夜,让大家好好休息一晚,争取明天回到黑风岭。 深夜时分,夜空寂静。 王宝山发现水灵只身一人,去了一片黑暗的山区。直到黎明时,才悄然无息地回来了,不知她去做了什么。 他想去问问,又觉得不该多管闲事,并忍住了没去询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或许她又发现了什么天材地宝,或是什么妖兽,不好言明,就一个人悄悄地行动了。 想到这里,王宝山也就释然了,看来修行之人,也很忙碌,为了得到修行需要的东西,往往是不分昼夜,不辞辛苦,都会想方设法地去寻找。 第一百零一章 回村报恩 第一百零一章 回村报恩 对于莞平城城外,那些以农耕为生的庄稼人而言,他们是过得非常的不好一部分人。 除了会被官吏压迫之外,还会面临山贼土匪们抢夺;甚至,还会经常受到,一些自然灾害的影响。 因为在他们那里,还是属于完全的靠天吃饭,所以一旦发生天灾的话,那么田地里的庄稼,就会颗粒无收。 对于一些富有的人来讲,他们还会有余粮,而那些穷人来说,就只能等着被饿死,或者是选择逃荒了。 而王宝山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小村子,也正是这样的情况。 这天,他背着一大袋子的大米,兴兴匆匆地赶回来时,发现昔日平静的小山村,此时已经是人去屋空。 除了一些老人和小孩,未出走外,其余青壮些的村民们,几乎全都到外面,逃荒去乞讨了。 王宝山见此,心里有些难受,并找到村头刘大爷的家,想问问村里的情况。 却发现刘大爷,不在家,显然是去镇上,卖草鞋去了。 这如何是好?他心里踌躇不定,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方便去镇上找人,他只好暂时留在刘大爷的家里,等他回来。 这次,他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前去支援李进等人,抢夺粮食,满载而归后,并安排水灵与金灵儿,还有望月,她们三个修行者,住到了一起。 原本他以为她们,会因为各自的特性,会相处不好,哪知水灵和金灵儿、望月三女,一见如故。 三个姑娘家的,相处起来,很是融洽,倒让他有些羡慕。 等军营里的一切,安排妥当后,他看王强等人,因为要重新规划黑风军的编制,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 所以,他就趁着这段空闲的时光,带着大米翻山越岭,回到了自己的小山村,想报昔日刘大爷的恩情。 现在,刘大爷不在家,他等得也是百无聊赖,就想到离村子不远的宝山上,去看看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为了不引人注意,王宝山找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那座名为宝山的半山腰。 “咦……” 等他刚看到自己的窝棚时,不由得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发现自己的以前的窝棚,不知被谁修缮好了。 记得那天晚上,他离开时,自己从小住到大的窝棚,不是已经倒塌了吗? “宝山,你回来了?” 就在他满腹疑惑的时候,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从窝棚里,响了起来。 王宝山一听这声音,脑海中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突然炸开了一般,一阵阵地轰鸣。 他的整个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脸上的情绪,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一种难言的激动,化作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这时,一个五等身材,满脸胡茬,一身破衣烂衫的中年乞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王宝山望着这名中年乞丐,眼里镶满了泪珠,哽咽地说:“大叔,你终于来了?” “嗯……”中年乞丐,点了点头。 “十年了,您找到了吗?” “算是找到了吧!” 中年乞丐说完,勉强挤出来了一个笑容,接着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十年前,这位中年的乞丐,正是从这里离开,去了外面的世界,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时的王宝山,只有十八岁。 中年乞丐名叫王易,宝山下村里的人,都叫他王大牛,是王宝山的爹。 其实不然,他只是王宝山的养父,也正如他经常跟村里人,说的那样,王宝山是他捡回来的一名弃婴。 而他也不是本村人,更不是莞平城地界上的人。王宝山只知道他是从外面的世界来,到此地似乎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 当年的王易,在一处山崖边,遇到了孩啼时代的王宝山,并把他带到了这里,原本是打算送给村里的人家,可没人愿意收留,只好自己扶养王宝山。 由于需要照顾小孩,不方便在四处的奔波,王易并在这宝山上,定居了下来。 他每日里,除了砍柴打猎,开荒耕种,安稳渡日外,还会下山,教村里人们,如何更好的种出粮食。 就这样,村里的人,也渐渐地接受了他们,王宝山并是在这种情况下,渐渐地长大。 直到他十八岁那年,也是恰逢灾荒,村里的人们,受不住饥饿,连树皮树根,都拿来吃了,几乎是把能吃的都吃了。 最后没办法,他们逃荒的逃荒,走的走,只剩下了一部分,走不得远路的老人和小孩。 真到了万般艰难的时候,王易决定再次动身,前去寻找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并把王宝山,留在了宝山,还托付村头的刘大爷,帮忙照顾一二。 他就只身一人,踏上了属于他的寻找之路。 关于养父想要寻找什么,王宝山没有问过,王易也没有跟他提起过,两人的关系一般。 至从十年前,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王易能扔下他,独自离去。 对当时的王宝山来说,生活没有了依靠,一切都如同天塌了一般,又让他回到了自己的孩啼时代。 但十年的光阴荏苒,他也坚强地过到了现在,独自学会了如何生存下去。 十年的时间,早已让当初那个儒弱的少年,变得成熟了不少。 他一直想问问,想知道养父王易,一直在追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也是他,心中难度的疑惑。 “您找到了什么?” 王易看了看他,脸上并没有多少高兴,而是略带点失落之色,他平静地说:“这十年来,我去过很多的地方,也遭遇了很多的事情,虽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但也有些收获。先不说这些,你最近还好吗?” “我……” 一句:你最近还好吗? 让这十年来,积压在王宝山内心深处的情感,立马如同决堤的洪水,泛滥了起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泣不成声。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孤独寂寞的时候,需要呵护的他,是多么渴望有人能给他一句问候、一份关心,和一丝温暖。 可那时,他什么也没得到,除了心酸的回忆,他心底的那一点点的期盼,也渐渐地冷却。 此时此刻,仅仅因为养父的一句话,使得他冷却的期盼,得到了一丝丝的温存。 这能不让他,感动得哭泣吗?毕竟,他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啊! 第一百零二章 王易的追求 第一百零二章 王易的追求 “孩子,别哭……我当初不是教过你吗?” 王易看着哭成泪人的王宝山,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说完,领着王宝山进了窝棚,让他坐在了木桌旁,自己并开始忙碌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无言以对,没有再说话。 似乎在这安静的重逢中,他们更多是,需要追忆往昔的依靠,和思索流逝在十年光阴里的空白,好弥补一下,空缺的亲情。 作为养父的王易,话很少,此时正忙着给王宝山做午饭,样式也很平常,两碟野菜棒子,和一锅稀挎挎的小米粥。 一切如同儿时的样子,让王宝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光,那时的每日两餐,也是这些野菜棒子,和小米粥。 “吃吧!” 不一会,王易并做好了午饭,他们爷俩就围坐在桌旁,开始吃这个阔别了十年之久的团圆饭。 但王宝山吃起来,却没有找到儿时的味道。 吃饭的过程,王易提起了他回村后,打听的情况。 听刘大爷说,王宝山已经去了黑风岭,本想着去看他,又怕不合适,并在这里,等他回来。 哪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他并修缮好了窝棚,还为了王宝山,准备了很多的生活用品。 王宝山吃着小米粥,听着他如同唠叨般地说着,眼里的泪水,再次抑制不住,流了出来。 面对眼前的王易,虽说只是养父,可在他心里还是敬重的父辈,不会去过多地怨恨对方当年的离开。 “我出去了十年,这里还是一样,没多少的变化,人们的生活,还是那么的艰难。” 王易自顾自地诉说,自己回来后的所见所闻,没有去管王宝山的哽咽。 “可你知道这是为何?” 王宝山没有回答他,满头吃着饭,正如当年的一样,饭桌上,王易都会如此的大发感概,而懵懂的他,只会自顾自地吃饭。 “这个问题,我十年前就跟你说过,或许你已经忘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不能只怪天灾人祸,更多的是我们自己的作为,要好好地利用这片土地,才能耕种出越来越多的庄稼,那样一来,大家就不会一直挨饿。” 王宝山听到这里,似乎有些印象,并问:“那您是找到了如何利用的方法?” 王易听他这么问,并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起身去破烂的床铺中,翻出了一本破旧不堪的手抄皮册子,拿给王宝山看。 只见这是一本、脏得有些泛黄的皮册子,封面上用粗大的黑字,写着《农耕注解》四个大字。 王宝山拿过来,没有立马翻看,而是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叔,这个是什么书?” “这是我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寻找收集到的东西,对一年四季的农耕,有着很大的帮助。它里面的东西,可以让种庄稼的人们,能更好的预测四季天气的变化,并对农作物,进行合理的调整和种植,从而有效地提高收成。” 王易看这王宝山手里的《农耕注解》,欣慰地笑了笑。 接着,他又说:“我寻遍四处八方,观看各地农人的耕种情况,又结合自己的一些见解,就记下了来,希望对庄稼地有些帮助,并且我已经在我的家乡,开始试用,效果很好。这次前来,一是想看看你,而是想对这里的村民,提供些帮忙,好让他们脱离饥饿……” “您的家乡,在哪?” 王宝山很是震惊,从小到大,王易可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家乡,和往事。 “在离这很远的东方,你以后有机会,可以去找我们。现在你我已经见了面,我也该回去了。我花费三四十年的时光,寻找的东西,并是为了让家乡的人们,不再挨饿……如今已经达成了所愿,所以我也该回去,多陪陪家人。” 王易说这话的时候,多看了一会王宝山,显然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而王宝山,却表现得很平静,已经没有了刚才,初次见面的激动。 现在又听自己的养父,说起即将再次离去,他也没有过多的哀叹,和惋惜。 每个人都很忙,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正如王易,十多年前,对他的说教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世人都得走出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而养父王易,显然是走到了路的尽头,得偿所愿后,并选择了回家。 自己的路,有在何方呢? 王宝山还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现在虽然在黑风岭,身为黑风军里的一名百夫长,手底下也有了三十多名士兵,暂时也算得上,吃喝无忧。 但他的前途,依然很渺茫。 远的不说,就拿他们现在的黑风军来说,顶多只能算是个一流的匪帮,是一群与山贼土匪们,毫无差异的乌合之众。 真要是,来一股强有力的军事力量,他们这帮人,立马就会被灭的渣都不剩。 对于这些,他也没去多想,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真正的衣食无忧。 所以,他想趁着现在,自己能给予一些实际的东西,并想敬敬孝道。 他就对王易说:“您那么远过来一趟,也不容易,不如到黑风岭上,让我好好的款待您,一些时日。” “不了,我还是不去了,免得给你添麻烦……我们吃过这顿饭,并就此别过吧!” 王易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还声称自己离开家乡,已经过了多时。他家里的妻儿,还需要他早点回去照料。 面对养父的谢绝,王宝山于心不忍,本想再多加挽留,可却无从开口。 而且,他到此时,才知道了养父,还有属于自己的家人,这让他心里有些好奇,不知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既然养父又要远行,这路途遥远,难免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于是,他并说:“那好吧!我这次回来,还带来了一点大米,正好放在了刘大爷的家中。大叔您稍坐片刻,我去取点回来,想必您在路上,用得着……” “也好,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王易这次,却没有谢绝,还和蔼地笑了笑,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王宝山见此,连忙扒完碗里的剩粥,起身就往外走。 第一百零三章 刘大爷的高见 第一百零三章 刘大爷的高见 当王宝山再次来到刘大爷家时,发现刘大爷已经回来了,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今天的草鞋买卖,不怎么好。 “哟……这不是宝山嘛!我说怎么屋里头,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一大袋的大米,原来是你带回来的…怎么现在发迹了,想回来报答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刘大爷还是一无既往的说笑,爱跟他开玩笑。 “瞧您说的,上次若不是您的帮助,我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这不我们刚去抢了一批粮食,我想着您可能会挨饿,并给您送了些粮食来。” 面对他从小就无所顾忌的刘大爷,王宝山在见到养父后,强自压下去的喜悦,在这一刻,终于释放了出来。他笑着又说:“我义父回来了,你知道吧?” “知道,他是一个多月前,就来了,当时正下着大雪,我差点就没认出来,不过他好像一点都没变,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只是我变老了,记性不太好……” 刘大爷拉着王宝山,也替他高兴。 “不过,你说马上就要走,回他的家乡去,陪他的家人……”王宝山说这话时,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只有在这个从小到大,给予他帮助的刘大爷面前,他才能真正释放出自己的真正心事,从而仰止不住自己的情绪。 “孩子,这些我都知道,他不属于这里,十年前他不就是这样离开的吗?但他是个好人,当年为了你,才留在了我们这里,并且为村里做了很多好事。那些年也是得亏有他在,我们村里的人,才能把庄稼种好,不会像其他的村子,年年闹饥荒……所以,你也别怪他,他也有他的生活……” 刘大爷是个过来人,明白事理,接着又说:“他能养你到十八岁,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你也别想其他,好好地活出自己,以后也能回报他。” 王宝山听了刘大爷的开导,点了点,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这就对了,他这次能大老远地跑过看你,对你也是情深义重,所以你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来,给我说说,你在黑风岭过得怎么样?” 王宝山见刘大爷,要听自己的经历,他并把自己从那天夜晚,离开后的种种事情,都说了一遍,也包括遭遇的那些奇异的事情。 刘大爷听后,表示很是感叹,说他的福缘不小,还能有幸遇见神仙之流,并让他好好地把握机缘,看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修行,也好脱离凡体肉胎,好长生不老呢! 王宝山对此,也只能苦笑,不是他没想过,而是这个问题,当时就被水灵和金灵儿她们,给否认了。 说他不具备修行的资质,连修行世界里的基本修行资质,一品灵根都不是。 而且,他的领悟能力极差,无法领悟丝毫的灵力;还有他身体各方面的基础条件也不好,没办法掌握更多的法力…… 总之,水灵和金灵儿,她们的意思就是说,他王宝山,压根就不适合修行。 她们还劝他,莫要七想八想,免得浪费了时间不说,还得白白错过了几十年的大好时光。 好好地生活,不是更好吗? 或许她们的话,是对的,所以王宝山想着,及时行乐,也是不错,并想自己怎么让自己快乐。而他的快乐很简单,就是不饿肚子,能每日吃饱饭。 于是,他并想到了刘大爷,就还给他送大米了。 毕竟让他人快乐,也是让自己快乐嘛! “呵呵……你们这么想,也是对的,不过以你们现在只是抢别人的粮食,才能保存实力,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刘大爷听了他对修行一事,有缘而无命的一番扼腕叹息后,不禁笑了,最后,他还说出了让王宝山诧异的话。 “这又是何意?” “你小子,这些还没搞明白吗?你想想看,你们为了让自己吃饱饭,却让那些失去粮食的人,忍饥挨饿,长此以后,他们会怎么看待你们?” “可我们没有去抢他们的粮食啊!我们抢得是城里,那些狗官们啊!” “那城里的他们,一不种地,二不给种地的人,应有的帮助,那他们的粮食哪里来的?” “他们是找种田的人,抢的粮食……” “呵呵……也对,他们抢种田人的粮食,害得种田的庄稼人,到处逃荒。而你们又从他们那里,把粮食抢了回去,这跟抢种田人的粮食,有什么区别,都不是抢吗?” 话说到了这里,王宝山陷入了沉思。 他们黑风军也确实如此,这样抢过去,抢过来,跟抢种田人家的粮食,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抢。 最终受苦的人,还是那些种田的庄稼人。 若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大部分人的痛苦之上,那还能称得上快乐吗?心底的良心,真的过的去吗? 这些都是王宝山之前,都没意识到的事情,要不是刘大爷现在提醒他,他或许不会想得那么多。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并是如此了。 “您这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啊!” 他一直以后有空,并看会书,也能从中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就像这句话一般,他此时有所感悟,并随口就飙了出来。 刘大爷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笑了笑,这让王宝山看来,这位之前一直靠卖草鞋为生的老人家,似乎也有看透一切的智慧。 “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只是你们没有想那么多而已……” 王宝山心里,现在对这刘大爷,不禁起了无比的敬仰,连忙又问他:“那您觉得,我们该如何做,才能不再靠抢夺别人的粮食,而吃饱肚子?” 刘大爷一听他这么问,似乎来了更大的兴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按照他的说法,是让王宝山所在的黑风军,先以屯兵耕种的方式,慢慢积累资源,为以后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 现在恰逢初春,莞平城的局势混乱,城外许多的灾民,涌进城里讨饥荒,正是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修整人手,开荒耕种。 等秋后,收了粮食,再求发展不迟。 不说这刘大爷的说辞,有何高见,但对于现在的黑风军来说,情况基本属实,也确实需要好好修整。 王宝山对这些也有所了解,不然这次也没有时间,特意地回村报恩。 他和刘大爷,又聊了些村里的情况,大致搞清楚了的原因。 无非就是村里,没有多的粮食可吃,大家并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城里,做了乞丐要饭。 而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家,走不了远路,只能在家苦熬,期盼着他们的儿孙,能带点吃的回来,孝敬他们。 至于村里的富户,李老爷一家,早在一个多月前,举家搬回了城里,说是要躲避乡下的逃荒者,免得家人遭殃。 据说当时,确实发生了一件事,让大家是痛心疾首。 原来,村里从去年年底,就开始闹饥荒,再加上外地来的逃荒者,杂乱繁多。使得整个村里,挨冻受饿的人,一下子多了好几倍。 李老爷见情况不好,就关门了谢客,不再像之前一样,给村里的人,适当的帮助了。 毕竟,他家的余粮也不多,刚开始能帮几个是几个,可后来人多了,他也顾不上来了。 而那些逃荒者中,大部分不是本地人,他们可不会念旧李老爷的恩情。 甚至有几个人,不怀好意,铤而走险。在一天的夜里,摸进了李老爷的府上,偷了他家的粮食。 这还不算,他们还要丧心病狂,兽性大发,祸害了李家的二小姐…… 若不是李老爷的府上,厨房的下人李宁,发现得及时。 他并立马开展了呼救,叫来了不少村里的人,一起打跑了那几名逃荒者,不然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这也导致李老爷,在当天晚上,差点被气得吐血而亡。 所以,他在被逼无奈之下,只好荒废了宅院,举家搬到了城里。 那几名逃荒者,跑了没多远,就被村里的人,一起抓了起来,送到城里后,不知结果如何。 王宝山听完后,心里是五味杂陈。 他对于李老爷,还是很感激的,那么多年,也只有他们家,肯买他砍的木柴。 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村里,安稳地生活下去,还能过那么多年,仍然没有被饿死。 如今李老爷的府上,遭逢不幸,他心里很是难过。 他不知道李二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对于这个他在童年时期,只可远望,不可近看的存在,他心里多少还有些感伤…… “这里的人们,真的过得很艰难啊!” 面对村里,发生过的事情,那么多的不幸,这让王宝山,不由得让想起了,养父王易刚才跟他说的那句话,让他是既难过,又无奈。 想到这些,他心里过意不去,就让刘大爷帮忙,和他一起,背着那袋大米,前去给村里还在的老人们,每家送了一点大米,也好让他们,不至于挨饿。 等忙完后,已经到了半晚的时分,那一袋大米,也所剩无几了。 “真是对不住了,本想多给点您的,看来我还得回去,再给您带点过来。” “你有心就好了,剩下的也够我吃一段时间。” 再聊过半响,在王宝山这才想起了,来此的目的。 刘大爷当即并同意了,还让他以后,好好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 他就跟刘大爷告别,带着一斗多的大米,往宝山上的窝棚赶去。 第一百零四章 宝山夜话 第一百零四章 宝山夜话 回来后,他的养父王易,正在忙活着给他做晚饭。 王宝山也不能闲着,就在一旁帮忙,洗洗青菜,刷刷碗。 待吃过晚饭后,王易提出去宝山上走走,并带着王宝山一路爬上了宝山的山顶。 现在天色已然黑透,宝山的上空,乌云密布,到处黑黝黝的一片,显然今晚是看不到星月了。 王宝山举着火把,为王易照亮着前面的山路。 “今晚会有雨下……”王易伸手在黑暗里,探了探,感受了一下山风的大小和温度。 王宝山听了,望了望四周和夜空,他不明所以,并问:“大叔,这风能告诉您,今晚会下雨吗?” “嗯……等你看明白了这本《农耕注解》,你会懂得很多的东西。” 王易说完,从怀里摸出了那本《农耕注解》,把它递给了王宝山。 接着,他又说:“孩子,这本书就给你了,希望你能帮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脱离饥饿。” 王宝山接过来,刚想看看,却被王易拦了下来。 “你先不要急,有时间慢慢再看,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需要你用心去理解。” “是…我现在才明白多看点书,还是很有帮助的…” 王宝山见他的养父王易,如此看重这本书,并把自己那本一直带在身上的《王道》,拿了出来,想让王易看看。 经过刘大爷的开导,他压抑在心底的情愫,已然明朗了不少。 此时的他,如同儿时一般,拿着自己新得的好东西,给自己的亲人看看,多少有点想听听,来至长辈的意见。 “大叔,你帮我看看,这本书怎么样?” 他说完,并把自己是如何得到这本《王道》的经过,说了出来,还包括他自己的经历,一些奇异的事件,也一并说了出来。 刚开始,王易听完了他的讲述,还很惊讶,也没有立刻说什么。但看到那本《王道》时,明显表现出了震惊。 可接过去,翻看了几篇后,王易并一脸古怪,关上了书页。 在沉吟半响后,他说:“以前就听过这本书,据说里面暗藏着天地之秘,能看懂者,可得天下……但这等涉及天机的书籍,能看懂的屈指可数,我也看不懂。不过这等书籍,你最好保存妥当,不可随便给别人看。” “是,孩儿记住了。这本书里面的文字,我虽看得懂,但里面的东西,看着总感觉,有些模棱两可,一知半解,不知为何?” “你能看懂这种蝌蚪文?” 王易听他说看得懂里面的文字,显然很是震惊,看王宝山的眼神,都变得更加的古怪了。 “我也不知为何,能看得懂里面的奇怪字迹,好像本来就懂的一样。” 王宝山挠了挠后脑勺,表示他自己,也不是怎么清楚。 王易看他的表现,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对这些你也不要多想,你把它收好,以后别在外人面前展示,免得多生是非。你说看起来模棱两可,不解其深意,可能你这本不是原本的缘故。只是那华夫子摘抄的手迹,或许里面有很多的地方,都有些遗漏……你以后若有机会,可以去拜访一下华夫子,问他是在哪里,看到的原本。” “是……” 王宝山很是惊讶,养父竟然一下子说出了,杜小三的师傅来,难道他们早点认识? 对于这事,他想问,可又觉得不好过问。 毕竟他的养父王易,想跟他说,自然会告诉他,如果不想,就算问了也没用。 于是,他没有多问,并接过那本《王道》,重新把它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内。 “你方才说的那些修行者,我以前,也见过不少。说不定,你以后可能会看到更多……” 王易说着,抬头看向了夜空。 王宝山不明这话的意思,什么叫以后,见的会更多? “孩子,你可知这里为何叫宝山?” “不知道,好像从小这里就叫宝山了……” “那是村里人,不了解实情,这宝山虽地处荒凉,周围也没其他的山脉,和水源,可山上的树木生灵,却能生长得如此茂盛,你可知为何?” “难道这山里,有风水灵脉不成?” 王宝山跟着水灵几天,也知道了修行的世界里,一些比较常识性的东西。 “不是,而是此山中有一件宝贝,名叫观风镜……” 王易说完,随手一招,整个宝山突然一震,一点紫金光芒,从山腹之中,激射而来。 待紫金光芒散尽,王易的右手中,多出了一件巴掌大的圆形石头。 只见这石头,古朴残旧,色泽暗淡,并不是常见的灰土色,而是很稀有的紫金色。 再看其的形状,已经被磨损得很是严重,看来它的年代,应该很是久远了。 “这紫金观风镜,可是用一块万年的紫金风灵玉石,打磨而成。它的样式,虽然古朴残旧,却是这天地之间,一件蕴含着浓厚风属性的重宝。” 王易看着王宝山,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没有去解释他刚才,奇异的举动,而是介绍起了,这块石头来。 “你看……” 他说完,用手摸了摸那块石头,顿时石头上一尺左右的虚空中,便出现了一到光幕。 那光幕通体紫红,紫气氤氲地蒸腾,其表遍布着奇形怪状的符文,显得神奇而叵测。 而那块石头,在此刻,慢慢地升空而起,在触碰到那面光幕之后,突然间,并产生了耀眼的紫金光芒。 待光芒散尽,那光幕急速地凝缩,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化成了,一枚约有十寸大小的石镜。 “这是观风镜,可观天地的风云变化……” 这时间,王易还时不时地做些介绍,说出它的名字,和特性。 但看这石镜,散发出的紫金色光芒,很是柔弱,并不是多么的炽热刺眼。 不过,却又有种,让人第一眼见到后,便终生难忘的感觉。 因为,在其平淡无奇的外形中,似乎蕴含着,一股磅礴的紫金之气。 在古朴中,在苍凉中,又像是内敛着,深邃的锋芒。 王易说锻造它的材料,并非是凡物,而是一块万年的紫金风灵玉石。 后被他拿去,磨成了一面镜子,不过这石头做的镜子,只是他根据另一件至宝观象镜,所仿制的众多复制品之一。 不过是沾染了,那面观象镜中,关于风悟符文的一丝气息,才拥有了不可思议的能力。 第一百零五章 观风镜 第一百零五章 观风镜 王易还告诉王宝山,说后来,他为了给此宝,汲取和融合,更多的天地风灵源气。 十多年前,王易并把它,埋在了这座宝山的山腹内,一处积聚风灵源气的风眼之地。 但此时,不知为何这观风镜,看上去黯淡无光,如同一块褪了色的老玉,不再绽放出任何的锋芒。 “此番模样,正是此宝融合的天地源气,已经饱和后,所形成的苍凉与古朴之意境……此宝有灵,灵性通体,才会自行收敛光华,选择了黯淡……” 王易说着,又给王宝山介绍起了,此镜的形态特征来。 王宝山则一边听,一边细看这块观风镜。 他忽然发现,它光划的镜面中,宛若一湖碧水,倒挂在半空,将周围地面的景色,全都映照了出来,连整座宝山,也囊括在了其中。 而且,这块观风镜的边沿处,还雕刻着一些怪异的石刻。 尽管它看上去,像是过了许多的年月,但上面刻画的图形,却是依旧清晰,还能看出有十二道奇形怪状的铭刻,栩栩如生。 这时,王宝山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那所谓的观风镜上面。 而一旁的王易,则手中捏印,口中轻声地吟唱起了,只听那些类似的法咒密语过后,王易突然轻喝道: “天地噫气,其名为风。既可破萌而开甲,亦可养物以成功。风本无形,但道意悠然,无影无形,道悟结符,符文密咒,却能御风……给我开……” 就在王易话语中,那个“开”字刚落。 只见他的口中,忽然飞出了一道奇怪的符文,直接落入了那块观风镜中,不见踪影。 顿时,观风镜的镜面内,涟漪不断,如同平静的水面,丢进了一块石头,击起一层层叠叠的水浪。 而这水浪,又扩散出一圈圈的波纹。 片刻之后,镜子之中,又飞出了一片的紫金色光幕,约莫有数丈大小,甚是惊人。 那光幕似有灵性,其上又跳跃出一个形状怪异的符文,不知道是个什么,有点类似风的样子,飘忽不定,看不明,摸不透。 可随着这个风形符文,一经出现,它并慢慢地变大,瞬间就变得无比巨大,一下子腾空而起,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在了它的下面。 接着,一股股大风,无端刮来。 顿时,整座宝山之上,风声大作,狂风怒号。 一阵阵猛烈地飓风,呼啸而过,如同千军万马,将奔驰而来…… “这……” 面对着这突然的变故,王宝山深怕自己,被这阵阵地飓风,给卷跑了,吓得他赶紧蹲在了地上。 此时此地的可怖情景,惊得他心神动荡,瑟瑟发抖。 就连他手里的火把,差点就被这股大风,给吹灭了,还好他赶忙去遮挡。 “没事……一点小风而已,这还是我领悟的一丝风意而已,只是皮毛。” 王易看他害怕,立忙收了那符文,周围的大风,也开始渐渐地消逝了。 “方才那个符文,并是风铭文,只有领悟了它的意境,才能在这观风镜的辅助下,发挥出风的强大之处。我不才,只领悟了一丝的风意,等你哪天真正领悟意境,也就不需要这个外物做辅助了。” 王易说着,并把观风镜,递给了王宝山。 接着,他又说:“此法宝可以助你领悟,也可以助你发挥出更强的威势,以后好生保管……但要领悟风之道意,你还需找一处极强的风眼之地,才能更快领悟其深意。” “领悟?” 王宝山听了,完全懵懂不知,不知道他的养父王易,在说些什么。 “哈哈……孩子,你虽接触了不少的修行者,但你了解的东西,也只是一点皮毛而已。这世间的修行之道,何其巨多,那无数的法门中,这领悟之道,可算上乘……我给你的那本《农耕注解》中,并有我对风的感悟,你可以多看看。” 王易说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是想让王宝山,也修行他的领悟之道。 王宝山虽懵懂无知,可他在此时,也不想让王易失望,并点头答应了。 只是对于王易,是一名修行者,他却感到很是惊讶,并说:“是…我一直都不知道,大叔您也是一名修行者?”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王易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给予王宝山,过多解释的打算。 “走吧!我们回去,我明天一早,就动身回去。” 他说完,就带着王宝山,往回走。 等到了半山腰的茅草棚,在准备睡觉的时候,王易长叹了一声,叹气声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又对王宝山,叮嘱说:“从此以后,这宝山,再也不能称作宝山了,它将变成一座荒山。你以后有空的话,可以多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这样对你的修行,会有很大的帮助。” “是……” 王宝山显然没有完全的回复过来,他的脑袋里,依然还很懵懂。 “睡吧!” 王易说完,并上床睡了,他宽慰了几句王宝山,让他别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而当天晚上,王宝山却在王易的鼾声中,辗转难眠,几乎是一夜未眠。 养父王易,突然的回归,还带给他如此大的震撼,已然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所以,现在的他,需要好好地冷静处理一下,他那有限的思维能力。 这其中,似乎还隐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一切,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巧合。 倒像是,他的养父王易,亲自为他安排好的路,可王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对于这个问题,王宝山也是久思不得其解。 虽然想不通为何,但王易的所作所为,却并没有对他、或其他人,造成过任何的伤害。 而且,通过以往种种的迹象来看,他的养父,似乎还在处处地帮助别人。 或许这次,也是在帮助他的养子,王宝山吧! 想到这里,王宝山也就放了心,只能自我地安慰,心说:还是听养父的话吧! 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第一百零六章 农耕注解 第一百零六章 农耕注解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王宝山早早地起来,洗锅烧水,开始为他的养父王易,准备早饭。 他打算去山上,摘了一点野菜回来,准备煮点野菜粥吃。 此时,茅草棚屋的外面,鸟雀轻啼,晨风徐徐。清晨的露珠,沾染着大地,使得空气里,湿润而清新。 “咦……” 正在寻找野菜的时候,王宝山无意间抬头,望了一眼宝山上的一片树林,整个人不禁愣住了。 他发现昨天这些树木,还是绿意盎然,怎么过了一晚,就变得有些枯黄了的样子,真是奇怪了。 “从此这座宝山,并不能称作宝山,它将变成一座荒山……” 养父王易的话,此刻,犹如又在他的耳边飘过,他这才发觉,那些可能是真的! “大叔,您醒了?” 直到日上三竿,王易这才转醒。王宝山深知他的秉性,所以在忙前忙后的过程中,也没有去打扰他睡懒觉。 “吃吧!”王易看他做好了早饭,在等自己,也不多说,还招呼起他来了。 “好……” 王宝山欣然答应,赶忙去给王易盛了一碗野菜粥。 王易也不做作,接过来就吃。 “吧嗒…吧嗒……” 他们两人,喝着野菜粥,都没有说话,你一碗,我一碗,吃喝得是异常的舒快。 这一幕,又与十多年前的一样,虽无过多的交谈,但平淡中,略带点家的温馨,简单中透着质朴的亲情味道。 吃罢早饭,王易并提出,要动身远行。 王宝山没有说挽留的话,只是给他准备路上用得着的东西,一如当年的情景一样,他把王易送出了茅草棚屋,跟着他走向远方的路。 “就在这里吧!你的路还需你自己去走……” 他们快走到宝山的尽头时,王易先开了口,示意王宝山不用再送了。 “是…” 此时此刻,一路行来的王宝山,纵然有千言万语,想对他的养父说,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只说出了一个“是”字。 然而,这一个字里面,所包含的情感,重如山岳,压得他很难开口。 王易朝他点了点,表示自己心里都明白,然后转身欲离去。 “大叔,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祝您及家人平安!”王宝山看他马上就要走,赶忙挤出了一点微笑,算是送养父的礼物。 “好…好…” 王易没有回头,就这么走了。 “四季万象,皆为我用!” 随着他的一声,犹如咒语似的话语,尘埃落定。 他的身形,也随之化为一阵风般的残影,向着东方,飘飞而去…… 王宝山看着他,像一阵风一样,飞向了远方,一时之间,都看傻了眼。 他傻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难怪大叔,一直跟他们一样,来无影去踪,一些做法,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原来也是一名修行者!” 这些也就算了,他想不通的是修行世界的人们,难道都是这样吗? 从他认识的那些修行者们,所表现出来的各种神通,和古里古怪的行为来看,似乎都是如此,也怪不得他会想不通了。 过了一会,快到中午的时候,王宝山收拾了一下心情,回了他的茅草棚屋。 现在养父走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让他突然感觉有些落寞。 “是啊!自己的路还是得自己去走啊!” 想到这句话,他也就不再七想八想,在茅草棚屋内,拿出了王易就给他的《农耕注解》,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就看到了晚上,跟他当初看那本《王道》的时候一样,若不是肚子咕咕叫,他都不会停下来。 而且,在看书的过程中,他的额头上,那颗乌黑的珠子,再次显现了出来。 就如同,是他的第三只眼睛一般,正陪着他,一起观看这书里的内容。 只是跟以往的情况一样,他仍然对此,惘然不知。 而在这半天的功夫里,他竟然翻看了大半的书页,人也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是越看越起劲的感觉。 不知这本书的魅力太大,还是那颗乌黑的珠子,在起作用,竟然能让他越看越精神。 通过翻看这本《农耕注解》,王宝山发现它的里面,讲述地全是关于耕种的事。 比如书里说:一年中有四季,春夏秋冬,又分为二十四个节气,在每个季节的时候,就会出现不同的天气情况。 还详细介绍了季节、气候、和不同土壤,与不同农作物的关系,强调要因时制宜、因地制宜。 只有如此,耕种的农作物,才会顺应天时地利,才会生长出,好又多的粮食出来…… 在了解了这些知识后,王宝山空空如也的脑袋瓜子,也变得活络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浑浑噩噩了。 还是那句老话,多看点书,还是有帮助的! 有了这些知识,他并可以去帮助更多的人,教他们观气候,耕种不同的农作物,这样便可以使他们脱离饥饿,不用再去逃荒了。 因为据他这么多年,在村里的生活中,发现村民们,都只是盲目地按照地主们,给的方法耕种。 并没有像这本《农耕注解》里面,说的那样,合理地利用土地,才导致很多田地里的庄稼,收成都不好,几乎年年收成偏低。 所以,才使得村里的人,每年都得跑出去逃荒。 他不知道除了他们村,其他地方的村落,是不是也是一样。但从以往每年出现的逃荒者来看,应该都差不多。 一想到可以帮助别人,或自己,不再忍饥挨饿,王宝山心里那就别提多高兴了。 眼看天色要黑了,他随便做了点吃的,算是晚饭。 吃过后,他有点上一堆火柴,用在照明,他打算挑灯夜读,准备好好看看这本,沾染了他的养父王易,花费那么多年心血,才收集整理的《农耕注解》。 这一夜,似乎注定王宝山会无眠,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他带着不舍,在饥渴难耐的副作用下,才放下手里的书,摸着肚子,去准备吃的东西。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数月前,他在黑风岭伙房后山的生活,平静而惬意。 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他饿了就随便做点吃的。好在他的养父王易走前,给他留了些食材,不至于他挨饿。 这样的日子,一晃并是五天。 王宝山在这五天里,从《农耕注解》中,学到了很多的知识,让他如同了解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般,使得他这些天来,一直处在一种高度的亢奋之中。 而那颗乌黑的珠子,也会在他看书的时候,毫无声息地显现出来,陪着他一同观看。 只是,对于这一切,王宝山毫无察觉而已。 其实这本《农耕注解》中,关于耕种方面的知识,他早在三天前就看完了,都是些比较硬性的知识,需要他以后慢慢地在耕种农作物时,多加注意和操作并可以了。 而另外的三天中,他发现了这书里,王易还提到了关于风的观测之法,和感悟的详细讲解。 这些或许就是王易,当天对他说的修行之法门内,关于领悟之道的介绍和方法。 “有了这些类似功法的感悟,想必我也能成为一名修行者!” 每每想到这些,王宝山都会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一番。 加上那天晚上,王易的所作所为,和说的话语,他心里很肯定,这些或许并是养父王易,特意为他安排的东西。 在这几天内,他还时常拿出那面观风镜,仔细观看,想从中获得点感悟。 但每次,他都以失败而告终,也不知是他领悟能力太差,还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无论怎么研究,都不得要领。 看来正如王易说的,他得找一处风眼之地,多观测一下风的走势,或许就能有么一丝丝的领悟。 对此,他倒是想得穿,没有为此感到沮丧,心里反而会无限地憧憬,如果有朝一日,也能像他的养父一样,可以御风而为,那该多么的让人不可思议啊! 就这样,差不多过了八九天的时候,王宝山不再看书了,他杂乱的思绪,也回到了现实里。 这倒不是他看书,又出了什么障碍,而是他觉得一切才好刚刚开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先放一放这修行的事,先回黑风岭再说。 算算日子,他出来也快十天了,还不晓得,军营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得回去看看自己的兄弟们了。 随后,他并简单收了一下茅草棚屋内,能够用的东西,把它们全部放进了自己清灵戒中,就朝着村里走去。 再回黑风岭之前,他还得去给村头的刘大爷打声招呼,毕竟即将离去,去告个别,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道别的时候,王宝山还跟刘大爷提出,让他老人家干脆搬到黑风岭上,去过安稳日子得了,何必在村里,有一顿没一顿的挨饿。 刘大爷却舍不得自己的茅屋,还说什么天好地好,也没有了自己的窝好,他已经过惯了这种生活,不想到处跑了。 对此,王宝山也没有多说,别过刘大爷后,他朝着村子的西边走了。 出了村子,前面是一片连绵辽阔的山地,地广人稀,也不怕被人发现踪迹。 王宝山归心似箭,还有些怪自己,怎么就耽误了那么多天,想当初他还跟柳青等人说,两三天就可以回去了,现在他却稀里糊涂,过了这么十多天。 不过他还没有自大到,军营里士兵们,若是没有了他,会过不去下的地步,只是王宝山自己对他们,有些歉意而已。 路上他翻山越岭,逢水渡河,辛苦难耐之余,他望着茫茫地荒山野岭,心里倒是无比的期待,要是自己也能御风而行,那该多好啊! 就不用在这茫茫的山野里,徒步而行了,也能减少身体上的折磨。 可想法虽好,他却没能力办到,只能望而生畏,老老实实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如此漫漫的荒山之地,路径全无,王宝山仅靠自己的一双脚,一步步艰难地走着。 快到夜晚的时候,为了避免野兽的袭击,他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山洞,住了下来,打算留下过夜,好挨到天亮后,再赶路回黑风岭。 可就在他点燃火堆,准备睡觉的时候,他所在的山洞外,约莫一里多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如同一团飘飞的黑雾,至远方的山丘之中,飘荡而来。 那黑色的影子,行云流水,鬼魅般飘荡在地面之上,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嘎嘎……原来在这里,跑得还挺快的,倒让老子一阵好找啊!” 黑色的影子,像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并发出了欢快的声音,只听那声音,如同朽木在摩擦,异常的难听。 第一百零七章 金线山猫 第一百零七章 金线山猫 夜里,不知名的山峰下,王宝山坐在不大的山洞内,扒拉着火堆里的枯树枝,好让火堆烧得不那么的旺盛。 这一晚上的时间,还很长,火堆烧得太旺盛了,等不到天亮,就会熄灭。 而在这片,人烟全无的荒山野岭里,在夜晚出来觅食的野兽巨多,若是没有火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宝山扒拉了一会火堆,又撒了一些细土,掩埋了部分的火种后,并靠着山洞内洞壁,模模糊糊地睡了。 “呼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体型巨大、类似山猫的黑影,似乎寻着火光,悄无声息地走了山洞里。 这只山猫般的黑影,比一般的山猫,不知大了多少倍,体大如牛都不为过。 且它的身体粗壮,四肢较长,尾极细长,尾尖如鞭条。耳基也宽大,双耳的尖上,还各有白色的簇毛耸立,两颊下的长毛,和腹毛也很长。 更奇怪的是,它浑身的毛发,漆黑如墨;一条若隐若现的金线,发丝般粗细,正从它的额头正中间,一直延伸过脊背,到了它的尾端。 在黑夜里,这条金线熠熠生辉,如同一条金色的光丝,漂浮在它的脊背之上,显得格外的引人瞩目。 此时,正在山洞里睡觉的王宝山,对这只山猫般的逼近,他却是浑然不知,还是一副睡得正香的神态。 这只金线山猫,似乎很警惕,它踩着地面的枯枝败草,尽量使自己的动作,不发出任何的响声。 而它那两只绿宝石般的双眼,也跟夜猫的眼瞳一般,此时此刻,正泛着幽幽的绿芒,瘆人心神,时刻注视着王宝山的一切。 待进了山洞后,它蹑手蹑脚,小心谨慎地欺身过来,渐渐地来到了王宝山的身前。 “眼前这人,怎么如此的羸弱,竟然是个凡胎,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就被他拿到手了?” 它乖巧慎行,望着熟睡中的王宝山,竟然口吐人言。 似乎还在对自己的发现,感到有些疑惑不解,可它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呛……” 就在它犹豫不觉,是不是该上前一步的时候,一声龙吟之声,突然响了起来。 吓得它一阵地哆嗦,刚想上前一步的前肢,赶忙往后缩了回去。 那声突兀地龙吟之声,响过一声后,就哑然而止了,似乎刚刚的那一声,只是个错觉。 可山洞外的金线山猫,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只见它犹犹豫豫,急得是左右打转,似乎想再进去,却又有些担心。 看来,它像是有些不甘心,就此离去,并在山洞外,举步不定。 就在刚才,那短暂的一声龙吟声中,它好像察觉出了一股强烈,而恐怖的气息。 可是,那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它都没来得及,去仔细的探寻,并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畜牲,休得无礼!” 就在这时,一团飘飘忽忽的黑雾,从王宝山所在的山洞内,飘荡而出,来到了金线山猫的身前。 在一阵阵氤氲过后,那团黑雾,幻化成了一条,三尺多长的黑龙虚影,正张牙舞爪地冲着它,低声地怒吼着。 这黑龙虚影,正是一直藏在王宝山右手手腕上、那片黑龙鳞甲里,潜心修炼的小黑龙。 金线山猫被它这么一声怒吼,吓了一大跳,看着对方的眼神,也变得异常的警惕起来。 它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一下鼻尖,试探性地说:“你这残破的龙魂,莫非也想得到那件宝贝吧?” “放肆,那种东西,我可没放在眼里,只是那东西不属于你,念你修行不易,滚吧!不然休怪我,不念妖族之情……” 小黑龙咆哮着,翻滚起来,搅得附近的尘土飞扬,狂风大作,似乎是在向金线山猫,施以警告。 那金线山猫对此,却不为所动,并没有因此警告,而立刻退去。 只见它的双耳之上,耸立着的那两戳细毛,正迎风颤栗,像是在控制着吹过来的狂风,让风向变了,吹向了别去。 从而,使得它的身形,并没有受到多少的波及,甚至连它身上的毛发,都未曾动摇过分毫。 小黑龙见那金线山猫,在自己舞动的狂风中,纹丝不动。 它好像大感意外,就说:“看不出来,你这小家伙,竟然身负奇特的遗脉,有那么一丝的风耳虎猫血脉……” “是又怎样,你若在全盛的时期,我或许会用自杀来谢罪,但现在嘛!料你这残缺不全的残魂,也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 金线山猫舔着舌尖,紧紧地盯着小黑龙,仍想试探一下,它的虚实。 “前不久,我刚吞了一条巨蟒的精魂和妖丹,你若想试试,尽管来便是了,大可不必用语言来试探。” 金线山猫听罢,双眼的瞳仁,一阵地收缩,整个偌大的身体,躬成了一张弯弓,作势就要扑杀上去。 可还没等它,有所行动,那边的小黑龙,忽然一阵模糊后,瞬间并到了它的身前。 随后,黑雾缭绕,小黑龙又幻化成了一股漆黑如墨的烟雾,只用了一个呼吸还不到的功夫,就把金线山猫的整个身体,包裹了起来。 “呼呼……” 金线山猫还没来及躲开,就被那股黑雾缠住了身形,现在想挣扎,却发现为时已晚,它自己竟然动不了。 “休要挣扎,还是老老实实地被我吞噬吧!” 此时,小黑龙的声音,在那金线山猫的脑海里,如同荡漾起了惊涛骇浪。 又似乎蕴含着,某种震魂动魄的恐怖气息,正强烈地刺激着,金线山猫本来就敏锐的神经…… 此时此刻的它,浑身僵硬,识海动荡不安。 一条三寸长的小黑龙,犹如实质一般,正在它的识海中,紧紧地缠绕着,一颗透明璀璨的珠子。 那是金线山猫的本命妖丹,在面对被小黑龙吞噬地威胁下,它的元神在里面,苦苦地挣扎。 原来,从一开始,金线山猫就已经察觉了,那种可怕的气息。可怪就怪在,它自己一时地大意,非要不知好歹地去试探对方。 “等等……吞天大人,我有话说……” 金线山猫到了此刻,才幡然醒悟。它心知今日,必将在劫难逃,并赶忙求饶到。 第一百零八章 龙猫迷谈 第一百零八章 龙猫迷谈 “你认识我?” 小黑龙重新幻化出龙影,出现在了山猫的前面。 语气比刚才,明显温和了一些。 但这温和,反而让那只金线山猫,更加地心惊肉跳。 很显然,通过刚来的遭遇,它已经认出了小黑龙的来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又不敢说出来。 虽然小黑龙,已经离开了它的身体,让它如释了重负般,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刚才,那种恐怖至极的感觉,让它内心的挑衅,早已是荡然无存。 只是那一瞬间的交锋,并使得现在的它,如同斗败的家猫,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去直视那条小黑龙。 “不…大人…我方才,只是一时心急,瞎猜的……” 小黑龙看着它那副、低三下四的德性,似乎有些失望,并口吻严厉地说:“身为妖族,你的尊严,去了哪里?” “大人…息怒…” 此时此刻,那只金线山猫,趴在地上,不敢有任何的举动,还一个劲地求饶。 并且,在求饶的过程,它还把自己的来历,一并说了出来。 据它所说,它本是莞平城以西百里之外,一片绵连不绝的大山里,浑浑噩噩修行多年的一只山林野猫。 在无师自通的情况下,通过它自己血脉的感知能力,茫然地修行了不知多少个年份,最终才突破了通灵境,修炼出了属于自己的妖丹。 金线山猫还说,修行的过程中,无数的艰难险阻,它都是苦海独行。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它都在勤加修炼,不敢怠慢。一直以来,克尽本分,没有过多地伤及无辜,也没有造成什么杀戮。 要不然,它也活不到今天。 可是,就在十天前的一天晚上,它在洞府内,殷勤修炼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源气波动。 那是天地之间,来至于风灵力的源气波动。 由于,这金线山猫天生的异秉,并是风感特性,那股轻微得若有若无,其极不易察觉的风灵源气,却是被它敏感的灵识,所捕获到了。 这使得它,好奇心作怪,心境都起了变化,再也没有了静心修炼的心情,一心想去查看一番,想看看这股异常的风灵波动,究竟因何而起。 于是就这样,金线山猫寻着那股波动的方向,一路风驰电掣地赶了过去。 等它火急火燎,匆匆赶到时,却发现那股异常的风源波动,只是出至于一块看似普通的石镜。 而这石镜,正是当日,王宝山的养父王易,带着王宝山,在那座村头的宝山之上,所收取的观风镜。 金线山猫当晚,夜行百里之遥,所看到的场景,正是当时,王易在给王宝山展示的那件法宝,观风镜之神威时的场面。 它还说,当时自己赶到后,发现是人族的修行者,正在施展法宝之威,所以才引动了风灵源气。 然而,这一发现,让它是心惊肉跳,不敢胡闹,只得悄悄地躲在暗处观看,想侍机抢夺重宝观风镜。 但当时的王易,似乎已然发现了它的到来,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当场点破。 他还摆出了一副,完全没把那只金线山猫,放眼里的样子。 这可让金线山猫,心生疑虑,一时也不敢妄动,还直接远远地躲开了。 就这样,在随后的几天里,它都不敢靠近那座宝山一步,似乎对那人族的修行者,大为忌惮。 后来,王易走后,王宝山又待在茅草棚屋内,几天几夜地不出门活动,就更是让它心中的疑虑,愈发地加深和强烈。 可那件观风镜,金线山猫看了第一眼,就眼馋得不行,觉得此宝定是个品阶不凡的法宝;且还是一件风属性的灵宝,这正对自己的味口,对日后的修行来说,那将会有着很深远的帮助。 所以,它才不肯离去,一直躲在暗处,眼馋至极地窥视着,这王宝山的一举一动。 而且,它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那件法宝,就在王宝山的身上,并没有被王易带走。 饶是如此,可金线山猫,仍旧是不敢前去抢夺。 生性多疑,又狡猾多端的它,深知人族修行者们的厉害之处,知道若想得到那件宝贝,只能暗中智取,不可明目张胆地去上夺。 于是这般,在王宝山出门,打算回黑风岭的时候,金线山猫并一路潜伏在暗处,悄悄地跟着他,来到了这片苍茫的荒山野岭里。 对于自己身负的血脉,它更是茫然不知,若不是小黑龙说起,它还不知道自己的血脉传承,竟然是传说中的风耳虎猫。 小黑龙对于自己,能看出金线山猫的血脉传承,也是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它转念一想,也就有了答案,或许这些,可能是它自己的记忆里,某些东西在作祟。 而对于,金线山猫能认出自己的身世来历,它显然也很吃惊,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何不愿说清楚呢? 难道自己的来历,是不可说破的隐秘,这可使得小黑龙,不得不得,好好地思考一番。 一时之间,它陷入了纠结之中。 最后,它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对方既然不愿明说,它也只好再想其他的办法。 并又开口说道:“对于我的事,可以暂且放一放,不过你的话,可否愿意与我做笔交易?” “您说?” 金线山猫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听了小黑龙说的话,现在的它,哪里还敢不答应。 “我让你去协助他,你可愿意?” 小黑龙说着,望向了此时正在山洞里,熟睡的王宝山。 而那金线山猫听了,也同样望向他,没有立刻答应,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你处处一只未曾脱形的小妖,虽凝聚出了妖丹,若是突破不了化形境,后果会是怎样,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您是说可以帮我突破到化形境?”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小黑龙说完,看也不看它,并化作一股黑雾,一阵翻滚过后,飘飞进了山洞里。 留下了金线山猫,还在犹犹豫豫,似乎拿不定主意。 它仍旧趴伏在洞外,独自思考着其中的利弊,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那条黑龙的残魂。 第一百零九章 猫妖论道 第一百零九章 猫妖论道 待到第二天,天亮之时,王宝山幽幽地转醒了。 对于昨晚,山洞外,发生的一切事情,他是一概不知。 “啊……” 可当他清醒过来后,看到山洞里的金线山猫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而那只金线山猫,此时正趴在洞口,一副懒洋洋的神态,似乎还未睡醒的样子。 王宝山见此,却不敢妄动,他心里怕得要死。 这山洞又狭窄,横竖也不过两丈的样子。而且,只有洞口一个出口,他现在想跑,恐怕也跑不出去。 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那只金线山猫是怎么跑了进来,难不成这山洞是它的巢穴? 正待王宝山心里揣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洞口的那只金线山猫,伸直了四肢,张开嘴,吐着尖细的舌头,打了个哈切。 看情况,它这是睡醒了,在伸懒腰。似乎昨晚没有睡好一般,醒来后,仍旧一副懒洋洋,没什么精神头的样子。 王宝山看它的模样,虽说硕大无比,浑身漆黑如墨,外在的形态,凶恶可怖。 可此时此刻,刚刚睡醒的它,憨态可掬,所表现出的神情姿态,又和一般的家猫,别无二致,不由得让他想起了,曾经见过的一些小黑猫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可算见过不少离奇怪异的生灵,对此,他也就没有太多的惊奇了。 此刻,见那只金线山猫,一直趴在地上,根本就没理他,似乎并没有任何想要伤害他的意思。 王宝山的胆子,也就开始变得大了起来。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周身的衣物,然后站起身来,打算看看那只金线山猫,到底有什么需要。 如果需要吃的,他身上正好还带着点干粮,到时给它一点就是。 “真的不好意思,我昨晚急着找地方过夜,不知道这山洞是有主的……这样吧!我这有点吃的东西,不发你给予一些。” 他说着,并从背后的布囊里,掏出了一些炒熟的米花,用手捧着,递到了金线山猫的面前。 说来也怪了,那只金线山猫,竟然就爬起来,凑上前去,嗅了嗅王宝山手中的熟米花。 “吧唧吧唧……” 它不光之闻了,还伸出细长的舌头,把那捧熟米花,给舔舐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后,还眼巴巴地看着王宝山,好像再说,我还要。 王宝山见此,不禁哑然而笑,忙从布囊里,又捧了一把熟米花,喂它吃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直到那一布囊的熟米花,全部掏空了,那只金线山猫,仍然一副没怎么吃饱的情形,不禁让他大感意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自己还没吃一口啦! 这也不能怪他小气吧啦,毕竟那金线山猫,那么大的体型,都快赶上一头壮牛了,他那点熟米花,哪里喂得饱它啊! “我就这么多了!全给你吃了,你就让我走吧!” 王宝山收起空空荡荡的布囊,有些无可奈何。 “公子,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味道还不错嘛!” 金线山猫吞吐着舌头,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们回答。 “什么?” 王宝山显然是没料到,眼前的这只山野巨猫,能口吐人言,不禁被惊吓的头皮发麻,突兀地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公子,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金线山猫说着,静静地蹲坐了下去,摆出了一副温顺的姿态。 它这一举动,让惊慌失措的王宝山,倒是放心了不少。他跟着水灵她们,也曾了解过一些妖兽修行的情况,并试探性地问道:“你也是修行的妖兽吧?” 金线山猫点了点,说:“也可以这么说,我们妖族跟你们人族的修行者,虽修行的方式上,大不相同,但本质上,也算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话怎讲?” 王宝山听后,心里越发的惊奇,他想不到眼前的这只山野大猫,不仅能口吐人言,还能言道论法。 看不来,它还是个修行的时日,久远之辈,并有此一问。 “人族修行者追求的是完美之道,方式繁杂,磅礴诲明。且各种要求规矩一大堆,远没有我等妖族,修行归一大法,来得实惠,又简单。用自身的感知能力,去感知天地万物,潜心修炼就行了。” “受教了,不知可否有适合我们人族修行的法门?” 他这话一出,那金线山猫似乎也来了兴致,并给他好好的解释了一通。 话说,这天地之间,万物生灵,各有千秋。 不同的种族,有着不同的天赋。然修行一途,除了需要天赋外,还需外力和技巧,方能更好地利用自己的天赋。 若想修行精进,就必须寻找适合自己修行的方法,于是并有了法门,和功法之分。 而人妖殊途,妖族的功法,不适合人族,同样的人族的功法,也不适合妖族。 两个种族的身体和心理特征,都不尽一样,如何能相互杂修。 不过,金线山猫也没把话说死,它还告诉王宝山,说一些修行到了极高境界的存在。 他们也确实有,夺天地造化的能力,还是可以破除,种族之间的隔阂,将不同的修行法门,融为一体。 进行改造后,还是可以修行的,毕竟大道的终极,并是归一的终结。 对于人族修行者的修行功法,金线山猫知之甚少,它只对妖族的修行法门,了解颇深。 它说这妖族的修行法门,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定的要求,只需要自己有足够敏锐的灵识,本能地修炼一段时间后,并能过得一点修为。 只是那一段的时间,或许会是几天,或许会是几年,或许会是几十上百年,又或是成千上万年,方才有那么一丝的奇迹出现。 妖族的修为境界,其实也很简单,从最初的通灵境开始,随后并是妖丹境,最后是犹如传奇般存在的化形境。 虽说只有三个不同的境界,可这三个不同的阶段,却往往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槛,可能穷尽一生,都无法突破那枷锁般的修为界线。 为什么会如此呢?因为,这跟每个妖兽的自身天赋,和所处的环境,或者各自的机遇,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 所以说,为什么有的能在几天的时间,本能的自我修炼,并能冲开灵识,突破到通灵境界了。 而这不仅需要极其稀有的天赋外,还需要有足够的资源。 比方说:有族群先辈的经验和功法,作为引导辅助,再或是族群内的修炼资源,灵石或灵药的加持……等等,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不然,就得花费成千上万年的苦修,或许也难以突破,那一层天槛般的界线。 就拿金线山猫自己,为例子来说,它也苦修了五百多年,才仅仅是突破到了通灵境,后又五百多年,它才侥幸凝聚出了自己的妖丹,算是成功迈进了妖丹境。 饶是如此,对于金线山猫来说,若不是它身负风耳虎猫的一丝血脉传承,或许连它能不能踏进修行一途,还是未知之数。 毕竟在这浩瀚苍茫的天地内外,能够修行的生灵,还是极少数的一部分,其余绝大多数的生灵,都是忙忙碌碌,浑浑噩噩,无知无觉地度过了一生。 由此看来,这修行一途,真可谓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它的艰难了。 王宝山听了半天,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也深深地理解了,修行的不易之处。 那金线山猫现身说法,用它前前后后,近乎一千多年的修行感悟,等于是给王宝山,上了一堂生动而形象的悟道之课。 让他至此,明白了他所认识的那些修行者,对大道的追求,修为的提升,是多么地执着,和艰辛。 “多谢,前辈赐教了!”王宝山对于金线山猫的言语,是深表感激,并拱手给它施了一礼。 然而,金线山猫作为异类的妖兽,能对他说出,那些至理名言般的话语,也经得起他的一声,前辈称呼,和礼数。 这不仅是一种礼数,更是一种虚心诚意的品格,也是他做人的标准,和原则之一。 金线山猫对此,却没有多少做作,反而是很平静,很坦然地接受了他的礼节。 “人妖两族,殊途同归。妖族化形境后,方可脱去形骸,化形为其他的形态,修行起来也会比之前容易很多。可我卡在妖丹境,已有三百年之久,最后的那一丝契机,始终如同水中捞月般,只可看见,却是摸不着。” 金线山猫说完这话,还特意深深地看了王宝山一眼,似乎在看他的反应。 “想不到突破一个境界,需要那么久的时间,真是让人不敢想象啊!”王宝山一脸的惋惜,显然是对金线山猫的修行困境,感到很惊叹。 “不过,既然有那么一丝的契机,任谁也不想放弃。说到这里,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前辈,请讲?”王宝山有些诧异,不明白金线山猫,找他有什么事,竟然会求自己。 金线山猫听他问起,连忙就说了,只听它说:“公子最近是不是,刚得了一件法宝?” 谁想,此言一出,倒把王宝山给惊呆了。 “你是如何知……”他刚想问金线山猫是怎么知道的,却突然意识自己说话有问题,并急忙停住了。 他的养父王易走前,还特意叮嘱过他,关于修行的世界,凶险难测。 且人心隔肚皮,万万不可轻易地暴露个人的宝物,不然必然会为自己,招灾引祸,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虽然,他没有当场承认,但询问对方是如何知晓,不也正是表明了确有其事嘛! 这跟明着承认,还不是一样,又有什么区别啊! 第一百一十章 无根风卷 第一百一十章 无根风卷 看来,在说任何话之前,还是得好好地想想,该如何说,才能不被自己给卖了。 王宝山说话说了一半,就懊悔了,一时也不知再说什么好,有些不解地看着金线山猫。 “公子别误会,我没有抢夺之意,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随后,金线山猫把昨晚跟小黑龙讲的话,又对王宝山,说了一遍。 说它在修行时,如何察觉天地异象,感应到了这片土地上,风灵源气的异常波动;到它赶过来查看时,又忌惮王易的修为;直到暗中窥视王宝山的行踪……等等,一一向他作了说明。 说完后,他还不忘多加解释,说它只想近距离的看一看,别无他意。 而且,它的天赋,并是感应天地间的风灵源气,修行的法门,也是御风之术。 所以,它才对王宝山的观风镜,有着很浓厚的兴趣。 王宝山听后,将信将疑,有些迟疑它说的真伪。 “公子,我想一观,别无他意,我的修为,卡在的瓶颈期,已经过了三百多年,内心的渴望,如日倍增。那是一种,旁人很难理解的怅然若失,那是一种悲天伶人的沮丧,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期盼,只为得到那一丝一毫的希望啊!所以,万望公子能理解我之苦,能成全于我!” 金线山猫说着说着,语气开始变得低沉了下来,最后还给王宝山,行了一个大礼,学着人的跪拜姿态,求着他答应,自己的恳求。 “这……” 这时,就在王宝山被它搞得,有些懵圈的时候,他脑海里,突然传来了小黑龙的声音。 只听小黑龙对他说:“公子不妨给它一看,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变数。” “行吗?不会有问题吗?” 王宝山很震惊,不明白小黑龙,此时此刻,怎么忽然在自己的脑海里,传音给他,并回应着小黑龙的话。 “公子放心,它已经被我吓破了胆,已经不敢再别有二心了。” “那好吧!”既然小黑龙如此说,王宝山也就放心了不少,这话他是直接用口说的,所以金线山猫也能听到。 “那就多谢,公子的成全之恩!”金线山猫听了面露喜色,赶忙又给王宝山行了一礼。 “前辈,你也修行不易,若是能帮到你,我也替你感到高兴。” 王宝山说着,并从自己的清灵戒中,取出了观风镜。把它托在手里,给那金线山猫观看。 只见这观风镜一出现,那金线山猫并格外的关注,它的两只猫眼,一阵的收缩,两只尖细猫耳,更是微微地颤栗个不停。 似乎是它,在用自己特殊的感应能力,试图探查这观风镜里,所蕴含的磅礴风灵源气。 可是,无论它怎么去尝试,那面观风镜,却始终是不为所动,一点变化也没有,就好像这面观风镜,只是一块普通至极的石头而已。 而那金线山猫,却不为所动,仍旧执着地再次尝试。 只看它,绿宝石般的猫眼里,瞳仁倒竖,直接变成了一条金线,它额头正中间的那金线,随即变得越发的熠熠生辉,金光乍现。 流离的金光,一直延伸到它的背上,再游离到了它尾端。 而且,它双耳上的尖毛,也颤栗到了极致,并发出了阵阵地“沙沙”声。 “你这只笨猫,修行千年,也没修个明白,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此宝不属于你,怎么会被你所用。” 或许是看它始终不肯放弃,苦苦试探的行为,引起藏在王宝山右手手腕上黑龙鳞甲内小黑龙的不满,使得小黑龙不得不现身出来,点醒它。 只是这突然出现的小黑龙,现在只有巴掌般大小,身形也比之前,更显厚实稠密,似乎这才是它,真正的面目。 “大人,都怪我愚钝,一时心急了些,想不到人族修行者的法宝,都被他们设下了禁制,外人几乎不可使用。” 金线山猫听后,虽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恢复了平静,没有再去试探那面观风镜。 小黑龙在王宝山身前的虚空中,上下翻滚着,没有去理会金线山猫。 而是,对着王宝山说:“公子,这只金线山猫,身负风耳虎猫的血脉传承,天生并对风灵源气,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能力,可以帮助你感悟风之道。” 王宝山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小黑龙,但也被惊吓得不轻,此时的他,大脑一片的空白,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既然公子是要领悟风之道,不知我这篇《无根风卷》,能否帮助你一二。” 这时,金线山猫突然从口中吐出了一卷木简,凭空虚托着,递到了王宝山的面前。 做完这些,它又说:“希望对公子你,有所帮助。只是我想请公子他日若是领悟了风之道后,能施展这观风镜,让我感受一下里面的风灵源气。” “是啊!公子何不先答应它,试试我们妖族的修行功法,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小黑龙见王宝山呆傻地样子,以为他在犹豫不决,并出言劝了起来。 “这……” 王宝山见此,脑海里有了一丝的清灵,但还是有些不解,它们这一龙一猫之间,倒底在昨晚,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竟会一起让自己,做这莫名其妙的抉择。 那金线山猫不是说,人妖两族,修行法门,不可互修吗?为何这小黑龙和金线山猫,现在又让他看妖族的修行功法呢? 对于这些问题,王宝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 沉思片刻后,他接过了那卷木简。入手时,一股股清凉之意,顺着木简,流离到了王宝山的全身,使得他有些杂乱的心境,也变得平静分明了许多。 显然,这卷不过七寸长短的木简,还是一件极具灵动的法宝,竟能调节人的心情,让王宝山不禁是又惊又喜。 “无根风,风无根,生于虚无,游离于天地内外;无中生有,天地两风,天风飓烈,地风温和,飓温之间,皆有灵韵,此乃风之道也……” 这是那卷《无根风卷》开头的介绍语,王宝山不觉有异,看得是兴趣盎然,似乎还有所感悟的样子。 只是他没注意到,身旁的小黑龙和金线山猫,此时此刻,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额头上,显现出的那颗乌黑的珠子。 这一龙一猫,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看,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震惊之色。 “难道妖族的文字,他也看得懂?” 这是回荡它们,两妖心头的惊讶和疑惑。 原来,这卷《无根风卷》上面的文字,是一种蝌蚪形状般的文字,只是比起王宝山手中的那本《王道》,所记载的蝌蚪文,要简单明了得多,显然是一种简化后的版本。 而那本《王道》内的蝌蚪文,似乎年代还要久远很多,不然两者之间的难简差异,也不会那么明显,和大不相同了。 小黑龙看王宝山像是看得入了迷,也不好打扰,在深深地看了一眼金线山猫后,它的身形,化为一抹黑芒,钻进了王宝山右手手腕上的黑龙鳞甲里,消失不见了。 金线山猫被它这么一看,似乎有所领悟其中的深意,而是转身出了山洞,消失在了山洞外的乱石土堆里。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候,它又折身返回,回到了山洞里。 只是这次回来,它给王宝山带来了一截树枝,而那树枝上,还接着五六个拳头那么大的山果。 有些奇怪的是,这些山果色泽红润,个头饱满,外形像蟠桃,却又没有细细的绒毛,其表面是光滑细腻,油光发亮,诱人食欲。似乎让人看一眼,并想咬上那么一口,尝尝味道它的如何。 此时,王宝山仍在山洞里,翻看着那卷叫做《无根风卷》的木简,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里面,不知在里面感悟了什么,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发觉,身体以外的任何动静。 他只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像是到了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已经离开了他原来所在的真实里。 那是灰蒙蒙的一片天地,目能所及的地方,都是虚无的混沌,看不到有多大,好似无边无际,浩瀚而苍茫。 “呼呼……”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正充斥着无穷无尽的风声,却看不到风的模样,只能用身心去感受,风的存在,和风流动着的方向。 似乎这里,是属于风的世界,除了风声,和吹过身体的风感,就再也听不到,或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了。 面对眼前这个风的世界,王宝山有些茫然,不知如何是好。陌生的环境让他害怕,心里惊慌失措到了极点。 “稳住心神,静心冥想,用心去观察,去感受,那些风的流向,找出它们的规律……” 这个时候,金线山猫的声音,在这个世界里,响了起来,不知从何而来。 王宝山听了,知道是那只山野大猫,有意在点拨他,连忙闭上了眼睛,放空大脑,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开始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他额头正中间,那颗乌黑的珠子,早已显现出来。 此时,如同他的第三只眼睛一般,正泛着阵阵的乌黑光芒,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只有风的世界。 第一百一十一章 风源灵丝 第一百一十一章 风源灵丝 王宝山身处在风的世界里,感受着各种各样的风,从他的身体上吹过。 但他除了能听到风声,和感受到风的流动外,却始终看不见风。 按照金线山猫的指引,他也几乎做到了心静冥想,用心去感受风的存在啊!可为何依然看不到风呢? 对于这个问题,他刚开始,还比较有自知自明地安慰自己,心想可能是他自己,悟性比较差的缘故吧!需要多花点时间,多专注一点,或许也能领悟到风景源气。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看到风的模样。而且,他越想看,脑海里的杂念,就越来越多。 就这般,他的杂念越多,就越是静不下心,心情也开始变得急躁了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修行?” 以至于,到了此刻,王宝山的心里,都开始有些动摇了,对自己的修行之路,他心里确实没底。 他可不认为自己比谁聪明,或是比谁幸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看着那卷《无根风卷》,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这个满是风的世界。 这一切的匪夷所思,再加上他此时,对风的领悟,仍然是毫无头绪,就更加地让他心乱如麻,恨不得快些离开这个、使他感觉有些压抑的空间。 这个世界里,空荡荡的,灰蒙蒙的一片。除了灰蒙,还是灰蒙;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颜色单一,声音单一,视乎所有的一切,在他现在看来,都像是单一的模样,能不让他感到压抑吗? 可就在他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卷《无根风卷》抬头的介绍语。 “无根风,风无根,生于虚无,游离于天地内外;无中生有,天地两风,天风飓烈,地风温和,飓温之间,皆有灵韵,此乃风之道也……” 王宝山跟着这句话,念了几遍,想从中找到点启发。 “无根风,风无根,生于虚无,游离于天地内外……这不是说,风本是生于虚无,没有根吗?”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逐一去揣摩,不断地问自己,是否能理解。 如此这般,直到他把这几句话,理解透彻了,才恍然大悟。 “风既无根,哪里看得到啊!虚无生虚无,虚无的风,本来就没有外在的象,如何能看得着、摸得到呢!” 王宝山,不断地念叨着,不断的扪心自问,寻思着其中的奥秘之处。 最后,他又记起了那只金线山猫的话,开始重新放空自己的思绪,调整好心态,再次静心冥想了起来。 “本来看不到,我又何必再去看它呢!” 他说完这话,并闭上了眼睛,只靠着听觉和身体的感觉,去感受这片风的天地。 “呼呼……” “呜呜……” 当他的双眼闭上后,周围的风声依旧,它们或大,或小;或猛烈,或温和;似乎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王宝山听着,感受着,渐渐地他又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股微风,轻飘飘地脱离了地面,纷纷扰扰地融合进了其他的风里面。 他感觉自己和其他的风一样,漫无目地飘来荡去,时而轻柔地划去远方,如同一股股春天里温和的暖风;时而又猛烈地席卷而来,如同一阵阵冬天里猛烈的寒风。 又或是冷热交替时的大风,或是不冷不热时的小风,好像就在这一刻,他正在经历着风的所有形态。 而且,他还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不同形态下的风,所产生的温度,也不一样,似乎风力的强弱差异,跟风的温度和影响力,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 “如何去握把风力的强弱呢?” 他带着这个疑问,继续沉浮在风的队伍之中,并且忘却了自身的存在,心中把他自己,也想像成了一股风,他希望自己,可以更深层次地去了解风的秘密。 “无中生有,天地两风,天风飓烈,地风温和,飓温之间,皆有灵韵,此乃风之道也……难道说这灵韵,并是关键所在,可如何去发现这灵韵呢?” “灵韵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宝山化身在风里,随着其他看不到,摸不着的风一起,游离飘荡,不断地用心去感悟,风的灵韵,风的奥秘。 “灵韵?灵动?难道是一个意思?”他冥想着,感悟着,好像有点头绪了。 正当他一念至此,他额头上的那可始终都在的乌黑珠子,忽然黑芒乍现,从中飞出了一抹黑色光芒,直直地飞向了天空,化为了一个微尘般黑点。 这黑点,也只是停留了一个呼吸,并猛然地炸裂开来,又化为了无数个细微得不可用肉眼查看的微尘,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继续用同样的方式,分裂着,扩散着…… 这个过程中,这片天地内的风,似乎都禁止了下来,风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像在这一刻,连时间都停止了下来,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什么呢?难道是在等待那些分散,聚变出去的黑点? 往往等待很是漫长的,也可能是短暂的,在禁止的情况下,一切似乎都失去了真实性,变得毫无意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很久很久那么久,又像是只过了几个呼吸那么的短暂。 在这只有风存在的奇异世界里,这片灰蒙蒙基调的天地内,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虚无缥缈的天空里,渐渐地有了一丝别样的颜色,一抹淡淡的紫金色光芒,由远及近,从四面八方而来。 那光芒,铺天盖地,如同潮水般地汇集到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符文。 一个风线形的符文,只由十多根简单的线条组成,大约估计,约莫有十二根,且长短不一,发丝般的粗细。 这十二根紫金色的丝线,飘飘浮浮,又急速地收缩,最终化为了一根约三寸长的丝线。 “这是?” 这一刻,王宝山的意识,也回到了他的脑海里,禁止的天地,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对眼前突然出现的,那根紫金色的三寸丝线,也是一概不知,不知那是何物。 三寸紫金色的丝线,光彩夺目,熠熠生辉。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后,飘向了王宝山。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直接飞到了他的额头上,钻进了那颗乌黑的珠子里面,消失不见了。 接着,王宝山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似乎多出了一样东西。 待他闭上眼睛,用意念去查看时,发现是那根三寸的紫金色丝线,正漂浮在他的识海里。 “怎么我能看到自己脑袋里的情况?” 就在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可以通过心念意识,可以查看脑海里的情况时,他周围的天地,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待他清醒过来时,又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现实里。 而他自己,正还拿着那卷《无根风卷》,在观看。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个虚幻的梦吗?” 他看着自己周围的情景,仍是那个狭窄憋屈的小山洞,不禁有些落差感。 这个山洞,与那广袤的世界一比,更让他感觉有些虚幻,不像是真实的存在一般。 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倒像是真实的世界,不像虚幻的一样。 “公子,你醒了?” 这时,金线山猫的一声问候,打断了他,纠缠不清的思绪,让他回到了现实里。 “怎么我看得睡着了吗?” “不是,你是不是进去了,那个风的世界里?” 金线山猫说着,仔细打量了一番王宝山,想看看他有什么收获。 “嗯,你这法宝,真神奇啊!竟然让我看着看着,就被吸了进去。” 王宝山拿着那卷《无根风卷》,翻来覆去,是越看越惊奇。 “不是你被吸进去了,而是你的神识,被里面的内容,吸引到了里面。” “什么?” 一个人的神识,竟然可以脱离身体,进入另一个,完全虚无缥缈的世界里,这是何等的离奇事件啊! 王宝山听了,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件法宝,是我用来收集天地间的风灵源气,便于我修行用的,上面记载的内容,也是我的一些领悟和见解,不想你能看懂。” 金线山猫说完,并拿出了他之前带回的山果,又说:“你看了一天,快些吃点东西吧!” “什么?都过了一天了?” 王宝山惊异莫名,看了看山洞的外面,发现此时,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经黑透了。 而山洞里,不知何时,已经点燃了一堆小火堆。 “你不说,我还真饿了……” 王宝山震惊之余,肚子早就饿得是呱呱大叫,此刻见有吃的东西,他也就不客气了,拿过来就啃。 一天没吃东西,他真的是饿得不轻,一口气并把那些山果,吃的是一个不剩。 吃完后,他又向金线山猫,询问了一些关于《无根风卷》,里面的修行情况。 得知这个法宝,端的是不简单,真是名副其实的高深莫测,竟然可以无从生有,创造出风来。 金线山猫也不隐瞒,把自己的修炼感悟,细数说给了王宝山听,还时不时,替他解决一些疑惑。 这使得王宝山,对风的理解,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也明白了,那根三寸长的紫金丝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据金线山猫所说,那并是风灵源气的风灵丝,也叫风源灵丝。还说它自己,也领悟出了一根,就是它脊背上的那条金线。 王宝山听后,看了看金线山猫背上的那根金线,不禁一阵地郁闷加苦笑。 人家的那么长一根,足有两丈多长,而他自己的,却只有三寸那么长,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都没法比了啊! 王宝山脑海中的风源灵丝,虽说只是初始的状态,是一根仅有三寸长的丝线。 但他回想起自己,这才算刚刚进入修行者的行列,一切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跟修行了一千多年的金线山猫,相提并论呢! 想明白了这些,他也就坦然了,并把那卷《无根风卷》,还给了金线山猫。 毕竟这法宝,不是他自己的东西,而且看金线山猫,看这法宝的眼神,他也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君子不夺人之美嘛!何况王宝山他自认为自己,又不是小人一个。 再说那卷《无根风卷》的内容,也不繁多,一些基本的东西,他已经记录在了脑海里。 只是,他有些遗憾,以后不能再进入到,那个风的世界里,去领悟风之道了。 那金线山猫,能把自己苦苦修炼千年的法宝,和用尽一生所修行的功法,给他观看,这里面的恩惠,有多大,岂是他现在能体会到的啊! 这些也只能说明,刚刚涉足修行一途的王宝山,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初识者,还不能真正体会到,修行世界的水深火热、和残酷险恶,以及许许多多的阴暗层面。 等多年以后,当他回想起今天的遭遇,不禁让他是感叹颇深,深感欣慰,自己是遇到了这只金线山猫,而不是其他的修行者。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陌路相逢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陌路相逢 当第二天的太阳,照亮大地的时候,王宝山醒了过来,发现那只金线山猫,已经离去,不见了踪影。 昨天的一幕幕,还在他的脑海回旋。一切发生太突然,也太神奇,以至于他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现在梦醒了,他仍然沉淀在其中,无法自拔的模样。 昨晚金线山猫和定了一份君子之约,意思是等他以后若是修行到了,可以施展观风镜的修为时,前去帮助它感悟风灵源气,好还昨天的情份。 王宝山当然是答应了,双方互留了住所的地址,方便以后能找到对方。 后来,金线山猫谢过他,消失在了夜色里。 “看来,以后的路,还很长啊!不知何时才能去帮它啊!”想到那份君子之约,王宝山心里没底,有些怅然若失。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和随身之物,并掩埋了火堆,出了山洞。 等出了山洞,他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发现现在,已到了上午。 山洞外的荒山野岭,正值阳光明媚,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一片祥和繁茂的景象。 王宝山见了,不禁心旷神怡,感知上好像精进了不少。 此时,一阵阵地微凉的山风,又恰到好处地徐徐吹过,使得他所见的一切事物,更加清晰了不少,感觉这原先的荒野山脉,似乎又平添了一些别样的风采。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他双眼里一道紫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像是一根金色的丝线,在他的双眼里,游离流动。 若是此刻,有外人见了,会心生错觉,以为他的眼睛,好像可以闪烁出金光一般,端的是奇异莫名。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会儿后,王宝山这才恢复如初,他眼中的异象,也消失不见了。 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的一片黑蒙蒙的山脉,眼里露出了一丝丝的挂念。 那里正是黑风岭,他出来的时间已然不短了,现在他该马上动身,不然又得耽误些许的时间。 认准方向后,王宝山也不再迟疑,向着黑风岭走了过去。 山路依然难走,加上他又没吃什么东西,在翻过一个山头后,时间已经挨到了中午十分,山里也变得有些闷热了起来。 王宝山在走走停停中,寻找着果腹的食物,和解渴的水源。 当他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野树林时,发现前面正好有一条小溪流过。 这条小溪也不大,约莫两三步宽的样子,弯弯曲曲,细水流长,一直延绵到了远处,里面的溪水,还算清澈,应该可以饮用。 王宝山看着那溪水,也不管能否饮用,直接就跑了过去,趴在地上,用双手捧起来就喝。 “师傅,您看,这溪水是可以喝的,不然那人怎么再喝……” 正在他喝着清凉的溪水,解决口干舌燥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有人在说话。 只见离王宝山,约有二三十步远的地方,有两个人,正站在一片土堆的后面,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若不是他们说话,王宝山还发现不到他们。待他连忙去打量对方时,发现他们两人,是一男一女,生得都还是貌若不凡。 那汉子身高七尺,身材粗壮有力,头梳高山稽,用一黑布条系着;面部的轮廓分明,留着短短的胡胡须。 他的穿着打扮,却不同寻常,是一身灰布箭袖的短衫,外加麻布阔腿裤,和绑腿皂靴,腰间还挂着一把大刀。 观其外形和面貌,他这一身典型的武人劲装,不禁让人有了一种,若带沧桑的感觉,却没有多少,唬人的凶恶。 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他这个行武打扮的汉子。 王宝山看了他半天,似乎有些眼熟,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只是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前面的兄弟,这溪水喝了,可有什么异样?” 那汉子冲着王宝山笑了笑,开口说起了话。 王宝山看他的年纪也不大,约莫二十多岁,和自己相差无几的样子。 就没多想,并回了他的话,说:“这水清凉微苦,喝过后,没什么感觉……虽说味道不好,但出门在外,能解渴就行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就是,师傅您看,他喝了没事,您就喝点吧!这一块,我都找遍了,只找到了这一处水源……” 那汉子看起来壮实,此刻却像个乖巧懂事的小孩儿,不停地给他身旁的一位白衣女子,诉说着寻找水源的不易之处。 而那白衣女子,素白的衣袍飘飘,乌黑发亮的长发覆背,面上却蒙着一块白色的面纱。 她身段纤细,走起路来,袅袅婷婷,如三月里,扶风的弱柳;单看这身影,定是一位绝代的佳人。 王宝山很是好奇,并抬脚向着他们走了过去。 他想到那女子的前面去,趁着错身的时机,一窥她的绝世之姿。 没想到,他的脚步,刚到那边。那白衣女子,却疾走了起来。而且,她还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走到后来,那女子,简直像是飞了起来一般。 只见她素白的麻鞋,上下晃动,脚下腾空地跳跃而上,衣袖飘飞,直接飞到了不远处,一坐七八丈高的土堆之上。 不巧的是,她脸上的面纱,也在她一系列的飘逸动作中,不小心地滑落了下来,露出她那凝脂一般的肌肤,和一副让人窒息的绝世容颜。 只是这惊鸿一瞥,却让王宝山见了,不觉眼前一亮,心里也是砰砰直跳,就连他的脸上,更是在这一瞬之间,变成了一片的通红。 他很是惊讶,那白衣女子,为何见自己靠近,就立刻走开,不知她是何用意。 难道他的想法,被那位绝色的女子,窥破误解了不成。难道他不经意之间,唐突了这位佳人,让对方产生了厌恶和反感的情绪。 这真是冤枉,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看看她的长相,可没有任何歹意啊! “咔嚓……” 还不等王宝山开口解释,一旁的汉子,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大刀,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兄弟,请止步,休得放肆。” “误会,误会……我刚才只是……”王宝山想去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去解释,说起话来,也变得无与伦比了。 这也不能全怪他,只是他现在站的位置,刚好把那位正站在高处的女子,看了个真真切切。 此刻,那女子脸上的面纱,已经掉落,整个面容,并展露在了王宝山的面前。把他看得是,呆若木鸡,傻楞在了当场。 再看那女子,也确实是很美,美得让人见了,都猜不出具体的年龄。 只看她一身素白的直裾衣衫,不惹半点的尘埃;披散的黑发,和那双鬓的细长发丝,流苏般垂落于交合的衣领两侧,更加衬托出了她那绝世的容颜。 在此时,本应是款款温柔的柳眉,却是微微地皱起,让她显得有些不悦,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 再加上,她那淡然的双眸中,又不起一点的波澜;婉约的脸蛋上,又看不出半点的情绪;她那粉嫩的红唇,又无倾国之笑,只是冷冷地点缀在她冰冷的脸上。 这一切,不禁使得她的整个人,在外人看来,都有了一种冷冷的感觉。 而正是那冰冷的气质,在此时此刻,无疑是在告戒旁人,生人勿近,近者必有祸事临头! 看到这里,王宝山是浑身僵迟,突然感到了一阵阵的冰凉,像是对方那冰冷的气质,隔空感染到了他的身上一样。 这让他的心中,愈发地叹为观止,一时之间,不禁把那女子,惊为了天人。 “嘿嘿…跟你说话啦!快说你是何人,到底想干什么?” 那汉子见王宝山,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师傅,不理会自己,不禁有些恼火,并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我叫王宝山,真不好意思,刚刚一时兴起,不好意思……”王宝山被他这么一吆喝,立马醒悟过来,赶紧赔不是。 “呵呵,看你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也不像什么好人,快说你想干什么?” 汉子说着,扬了扬手里寒光粼粼的快刀,眼里闪烁着不善的神色,似乎是想看看王宝山,到底是何居心不良之人。 “真是个误会,我本是山里的村民,路过这里而已。”王宝山看他面露不善,只得再三解释。 “无需解释,你既然看到了我师傅的容貌,就得做我这刀下的鬼,替我磨磨刀……” “什么?”王宝山没等他说完,并叫了声,他完全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难道看了一眼面相,就得杀人灭口不成吗? 汉子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再杀你之前,也好让你明白我是谁,记住了,我叫莫非,怀山府人氏,今日杀你,不为别的,就为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 王宝山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觉有他,心中一阵地无语。 至于对方要杀他灭口,他却没怎么去担心,毕竟藏在他身上的小黑龙,时刻都在,危机关头,料定它也会出手相救。 有了这一层的保障,所以他才敢独自一个人,出了黑风岭,回了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小村庄。 那个自称莫非的汉子,见王宝山在自己的威逼下,竟然不为所动,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他不禁是更加的恼火,还以为王宝山,是在故意地轻视自己,并想给点颜色他看看。 “小子,死到临头,还不觉悟,非得让我教训你一顿,才行吗?” 莫非说罢,并举起了手里的快刀,作势就要,砍杀王宝山。 “别别…有话好好商量,我又不是坏人……” 王宝山见他,似乎动了真格,连忙躲闪,还不停地解释。 莫非却不理他,自顾自地追着要打要杀,直直把他逼到了,二十步开外的地方。 “我说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我不就看了一眼,你至于要杀我吗?” 王宝山被他逼得是心慌意乱,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一边跑,一边地解释。 莫非看着他四处奔逃,毫无抵抗的能力,不觉有些好笑。 “哈哈,我就是蛮不讲理,你能奈我何!” 说完,他提刀就砍,俨然一副恃强凌弱的架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神程倩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神程倩 “住手……” 哪知就在这时,那位白衣女子,突然喝止住了莫非,将要砍下去的快刀。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王宝山听来,却是如沐春风,如同天籁之音般,让他不由得一阵地心神恍惚。 “师傅,可是……”莫非收了手里的刀,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这刚刚还喊打喊杀的,怎么停手就停手了,还突然之间,就变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一样?难道他们在演戏给他看? 而看那莫非的表情,似乎大有深意,这让王宝山感到有些不解,心中除了疑惑丛生外,更多的却是好奇。 白衣女子喝退了莫非后,飞身下来,拾起了面纱,重新遮盖住了面容。 待她整理好后,才开了口,语气冰冷地说:“莫非,为师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在恃强凌弱,你怎么不听…今晚罚你不准睡觉,去练习刀法……” 人一开口,并知性格,这女子也不例外。 王宝山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惊讶得有些莫名其妙。 莫非听了,点头不已,表面上像是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 可他背地里,却冲着王宝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眼神里,好像在说:都是你惹的祸,看我轻饶了你! 王宝山被他这一瞪,心里有些不舒服,赶忙就说:“我与你们,无怨又无仇,为何如此的蛮不讲理?” 白衣女子听后,皱了皱柳眉,面色不变地说:“王公子,莫要理会他,我们没有恶意。” 都要杀要打了,还说没有恶意,这话哪里能让人信服啊! 但王宝山,却相信了,他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的不高兴。 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还是那么的漂亮美丽;而他自己,又没有真的,受到什么伤害。 所以,他也就忍住了心里,本想说的话,换了一个口气,问道:“不知你们是何人?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白衣女子看了看他,在一阵沉思过后,开口说:“我叫程倩,他叫莫非,我们来至怀山府,到这里是为了找一个地方。” 王宝山一听,虽不明白那怀山府是哪里,但她说要去一个地方,不觉大为惊奇,并有心想帮忙,就问道:“你们要去哪里啊?” 白衣女子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看了一眼莫非,像是在示意他来回答。 莫非心领神会,说:“王兄弟啊!我们想去找个人,不知你可否晓得,一个叫作青竹门的地方?你放心,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你离开,不然的话…哼…别怪我手里的刀了…” 他说完,还把右手,有意无意地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其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这让王宝山有些不舒服,也懒得去理会他,并对那位自称程倩的白衣女子,说:“我知道青竹门在哪,可以给你们指明道路,不过你们得告诉我,要去找谁?” “真的……” 莫非不等那程倩开口,就急着开了口,其表情还有些夸张,似乎有些意外,王宝山会知道位置。 “既然王公子知道青竹门,想必你也知道一些,关于修行者的事情?” 程倩似乎也很惊讶,她看不出一介凡夫草民的王宝山,竟然会了解,神秘的修行世界。 “这也没啥,我只是前段时间,去过一次,还做过一回客而已!” 王宝山被她和颜悦色地一问,有些飘飘然,感觉脸面之上,都开始有些发烫了起来。 一旁的莫非,听了他的话,显然是更加地震惊。 他赶忙过来,一把拉住了王宝山的衣袖,有些着急地说:“那你快带我们去,我要去找我的妹妹……” 接着,他一改之前的态度,跟王宝山,说明了他们的目的。 这莫非,确实来至怀山府,只不过这个怀山府,远在沧洲的国境内。他们不远万里到此,是为了寻找他的妹妹莫凡。 这个莫凡,早在十年前,被一名游历天下的女修,以以渡化为由,被其强行带走后,从此就了无音讯,不知了去向。 作为她的哥哥,莫非当时正在外地学艺修行,不在家里。 所以,他没来得及和妹妹,见上一面,就从此天涯相隔,不知生死两茫茫了。 好在那名女修,走前对莫非的爹娘,留下话说:她来至青竹门,往后若是思念亲人,可以前来寻找…… 这也算是,给他们莫家,留下了一丝丝的念想。 莫非后来,学成归来,已是多年以后的事了。 在得知他的妹妹,被人带走后,他并想方设法,要前去寻找。 可他对那青竹门,一无所知,又加之前路的迷茫,并苦求他的师傅程倩,跟他一同前往,寻找那个叫作青竹门的地方。 于是,他们一路远行,到处打听青竹门的情况。 后来在探寻中,他们还发现,跟他的妹妹,有着同样遭遇的女孩,还有不少。 好像都是被一名女修,以渡化为由,给带走了。 就这样,他们一路寻找,最后并到了莞平城的地界上。 但刚来此地,他们又人生地不熟,误打误撞,就遇到了王宝山。 莫非还告诉他,他们师徒二人,从沧洲而来,到这地南国的境内,算起来,已经寻找了约两三年的光景。 虽说,探查到了一些大致的方向,可是具体的地方,他们却是毫无头绪,不然也不会,到处瞎转悠了。 王宝山听完了莫非的话,又问了一遍程倩,想听听她怎么说。 程倩也不隐瞒,和莫非说的差不多。 她还告诉王宝山,说她这个徒弟,虽然脾气不好,但心地善良,只是为了找自己的妹妹,有些心急火燎了。 她还让王宝山,别往心里去,让他给她们指明方向,好去那青竹门。 “王公子,我看你身居山野,又知道修行的事,不知你也在修行吗?” 程倩劝说过后,问起了他的情况,语气是谦谦有礼,没有多少看不起他的意思。 王宝山见此,受宠若惊,连忙说:“不瞒程姑娘,我也是刚开始修行,很多的东西,也不是很清楚。” “那不知,公子修行的,是何道法?可否告知,我们也好互相探讨一二。” “呵呵…探讨不敢当,我修行的是领悟之道,懂一些皮毛而已,不像程姑娘,修为精进啊!” 王宝山刚才见过她,脚下生风,腾空飞跃的情景,猜想这位程倩姑娘,肯定是位修为不凡之人。 “领悟之道……” 程倩听后,却是眉头紧锁,似乎很是意外的样子。 她的表情,王宝山看在眼里,觉得很是诧异,就问她说:“怎么了,领悟之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程倩见他发问,像是啥都不懂的样子,并给他讲了讲,她关于领悟之道的理解。 她说,这领悟之道,是万千修行的法门中,算是一门极难修成的道法,需要极强的领悟能力。 因为它不像其他的修行法门,有着特定的修行功法,作为指引和参照,便于修行者们,有根可循,修行起来也容易一些。 而这领悟之道,虽说也有功法一说,但一般都是一些、比较浅显的大致方向,更多还是需要修行的人,自己去参悟和领会。 所以,修行起来迟缓不说,甚至没有尽头。 这在修行的世界里,它属于比较鸡肋的法门之一,修行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甚至是到了,无人修行的地步。 程倩讲完,还问他,说:“不知王公子的师承何处,你的师傅长辈们,没有跟你说明这些吗?” “什么?” 程倩这话一出,犹如晴天里的一道惊雷,瞬间就击垮了,王宝山心里的希望。 原本,他还对自己的修行,还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期盼和幻想,哪知道这一切,却是个笑话。 程倩看他突然变了脸色,如同傻了一般,心想可能是因为自己说的话,让他多想了。 她并连忙又说:“不过,这也只是修行者们之间,误传的罢了!其实,我见过不少修行领悟之道的前辈,他们的道法,也并不比其他人差在哪里。所以,你也不用多灰心,以后勤加修行,也不会太差的……” 她说完,还冲着王宝山,嫣然地一笑,像是在为她刚才的话,表示歉意。 这笑容里,透着柔美和真诚,如同春风拂面,让王宝山好受了一些,他说:“多谢程姑娘好意,我心领了。” 对于修行一事,他还只是刚刚开始,很多情况,他又不了解,所以不好再说什么。 程倩好像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话,也不再多说,而是静静地看向了远方的风景,不知再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王宝山和程倩二人,都沉默了下来,都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 “嘿嘿…看不出啊!王兄弟也是同道中人,这样也好,我们也不用顾及什么了。这次还真得你的帮助,不然我又得找寻许久……” 莫非见他们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冷场了,忙过来拉着王宝山的衣袖,陪着他诉说着自己的辛苦近况,似乎想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帮自己的忙。 王宝山看他寻人心切,也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带着他们师徒二人,一起向着黑风岭去了。 路上,有了他们二人的相陪,枯燥无味的山路,也变得有趣了不少。 王宝山也没有再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他觉得很多的东西,现在去想,没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做好当下,过好每一天,来得实在。 对于程倩这位姑娘,他还想多了解一二。所以,在路上,他有意无意地跟她说话,好增加一下,彼此的好感。 程倩好像也没有,她的外表那般,冰冷得难以相处,对他也是有问必答,两人的关系,也渐渐地有了一丝变化。 程倩还对王宝山,表示了抱歉,说她不该说那些话。 因为一个人,在修行的过程中,是很注重自己的心境的,如果没有一个坚韧不拔的心境作依衬,是很难有所作为的,修为又谈何精进啦! 对此,王宝山很是感激,还问了一些关于修行上的事。 程倩也一一作了回答,让他收获不小,并暗自在心中,把这程倩看重了几分。 甚至,他还对其产生了倾慕之心,幻想着有朝一日,他能和她一起修行或生活。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绮梦黯然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绮梦黯然 “前面那条河,并可以直接过去……”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晚上,王宝山他们三人,一路走走停停,总算到了距离黑风岭不远的那条河边。 王宝山指着那条河,给程倩二人,讲述了他之前去青竹门的经过。 程倩听了,倒是没多大的反应,莫非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是因为离奇,而是因为王宝山等人的所作所为,太让他震撼了。 “王兄弟…哦…不…王公子啊!你们那个黑风岭,真是不容易啊!” “怎么个不容易了?”王宝山被他这么一说,不觉有些奇怪。他只说了个大概,并没有全部说出来,关于一些比较隐蔽的事,他也是有意地敷衍了过去。 只是说,他们为了黑风岭上的人们,能吃饱肚子,并前去江边镇,借粮食,然后经过了青竹门前的山崖时,邂逅了里面的修行者,仅此而已。 “虽然我说不上来,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一定会不凡。” “呵呵…我们也是为了生活,为了吃饱肚子而已。” 难道莫非了解实情,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王宝山在心里这么一寻思,也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王公子,我们一路到此,在那莞平城里,也盘踞了几日,自然是听过你们的事迹,想不到那些大部分的事里,还有你的功劳,真是让人意外啊!”莫非看他言不由衷,也就实话实说了。 王宝山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脸上不觉有些发烫,为自己的遮遮掩掩,感到有些尴尬。 还好在这时,程倩开了口,说:“现在时间已经晚了,我们还是在此安歇,等明天天一亮,再出发吧!” 她说完抬手就往身旁一挥,一道丈许的七色彩虹,并凭空显现了出来。接着,她又一挥手,那道七色彩虹的中央,又出现了一道光门。 只见那光门内,光彩夺目,琳琅满目,似乎别有洞天。 程倩做完这些,并直接走了进去,然后,那道光门合闭,整个七色彩虹,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你们早些睡吧!我该去练功了。” 此时,程倩连同那道七色彩虹消失的地方,飘荡出了她的声音,却不见她的人在哪里。 这真是匪夷所思,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破开虚空,凭空就消失了。 王宝山看得是惊讶莫名,傻傻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莫非显然是看出了他的惊奇,淡淡地说:“这是我师傅的七色玄道法术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玄道?”王宝山还是初次听说,不免惊奇。 “玄道,也是修行的众多法门之一,而且还是比较高级的道门,属于玄妙莫测的范畴。不知王公子,可曾听过法门和道门的区别?” “没有…这其中还有区别吗?” 对于这些,王宝山一脸的茫然,他还真是没听过。他之前所了解的修行知识,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水灵她们,也没跟他多说过,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我给你好好讲讲吧!这好让你多了解点东西。” 莫非说完,望了一眼天上的星空,在河边找了一处草丛,示意王宝山坐在了一旁。 此时,天色早已黑透,夜空上繁星璀璨,月亮还未出来,看此星象,来判断时辰的话,像是到了一更天的样子。 王宝山和莫非二人,席地而坐,畅聊着修行世界里的情况。 他们的旁边,那条横跨于大地之上的河道内,河水湍急,水声啧啧,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与周围的环境比起来,显得是格外不同凡响。 但比它们,更加不同凡响,和源远流长的,却是莫非此时所说的话语。 据他所说,这修行世界内,除了平常的修行法门外,还有一些近乎道的法门,并称作为道门。 而道门中,比较顶级的存在,又分为五大正统的道门,分别是神道,玄道,仙道,禅道,和气道。 这五大道门中,又以神道和玄道,最为特殊,也是最为的神奇莫测,所以,一些修行者们,都称之它们为神玄上道。 莫非的师傅,程倩就属于玄道的修行者,而且,她的修为也不弱,已经修行到了玄妙的境界。 可以随手破开虚空,建造属于自己的玄妙介子空间,便于自己的修行和休息。 “这也太神奇了吧?我只听说过,一些特别的法宝,能自成一片空间,也可以进去修行。不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一样?” 王宝山听完莫非的话,不禁惊奇不已,还说出了他自己的疑惑。 “这个嘛!我却不怎么了解,毕竟我跟着师傅修行,时间也不长,很多东西,还不怎么了解。要不然,我的修为,为何会这么差啊!” “你修为?” 王宝山听他说自己修为差,不觉多看了他几眼,像是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因为他到目前为止,对修为的好坏高低,了解的还不够完整。 莫非被他一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修行七八年,也就学了些皮毛,到现在还未修出明白心,遥望开明之境,却是苦苦不能勘破。所以,总被师傅说教,和责罚。要不然这次出山,寻找我妹妹,我怕斗不过那名女修,所以不得已之下,并求师傅一起过来了。” “呵呵……莫非兄啊!这修行之事嘛!十之八九,都是需要一颗平静的真心,方才有所感悟,你是太过着急了些吧!” 莫非似乎有所感悟,又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话我师傅也常跟我说起,可我一直挂念着妹妹,或许是乱了心境。” “应该是吧!” 王宝山虽不怎么懂,但只好安慰莫非一两句,毕竟陪着人家谈话,哪能不开口啊! 他们两人,都是修为微弱之辈,领悟能力也不高,彼此之间,也有话题谈,所以不知不觉,他们的谈话,并到了二更天。 此时,弯月如勾,徐徐地升到了半空中。 冰凉凉的夜风,也跟着吹起,夜里的气温,也开始变得冷了几许。 “王兄,你休息吧!我得去练功了。” 莫非见月亮,已经升到了半空,扔给王宝山一句后,他并径直去了不远处的一块草丛里。 不一会,那边并传来了刀刃切割空气的声音,显然是莫非,在练习刀法。 “难道这就是练功?” 王宝山听得心中疑惑不解,想过去看看,但怕冲撞到了莫非,并就此作罢,打消了自己,想去偷看的想法。 这一天下来,也够累的,他躺在草丛里,望着程倩消失的地方,发着呆。 他心想着,若是他自己,也能开辟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玄妙介子空间,那还多好啊! 就不用像现在这般,在这么冷的夜晚,睡在荒郊野地了。 这个想法很不错,可却只是他的幻想而已。他就这样想着、想着,并睡着了。 在睡梦里,他似乎真的美梦成真了,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空间。 那片天地里,风和日丽,青山绿水,万物普生,鸟语花香,一派臻臻向荣的繁荣平和。 还有那个美丽动人的程倩,她正在梦中的一汪小湖边,望着他微笑连连…… 那微笑,如沐春风,让王宝山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可在这个梦境中,当他想要,上前去触摸程倩时,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到达,她的跟前。 程倩就如同镜花水月般,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接近,她的身体。 对此,他很不甘心,内心的渴望不可及,使得他拼着命向前冲,想去拥抱那个、让他心驰神往的女神…… “你想干嘛?”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意,惊醒了仍在努力中的他。 王宝山连忙去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禁让他惊得是,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原来,他发现,就在自己不懈努力,想去靠近程倩的时候,他梦境中的程倩,忽然像是真人在此一般,看着他拼命地接近自己,不由是柳眉倒竖,怒不可遏。 接着,那程倩随手一挥,一道七色的光芒,瞬间激射而来,打在了王宝山的额头上。 这一击,打得王宝山是,眼冒金星,头昏脑胀…… 在一阵晕眩过后,他陡然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草丛里,不远地方,河水啧啧,流淌着去向远方。 另一边的草丛里,刀声依旧,看来莫非,仍在勤加练习着功法。 直到此时,他这才真正地清醒了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自己,做的一个美梦而已。 可这个梦,不仅奇怪,又是那么的真实。 他自己梦中的程倩,真实得让他,感到了一阵阵地后怕。 而且,他额头上的疼痛感,仍在隐隐作痛,似乎还在告诉他,那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他未曾留意的是,方才程倩打向他的那道七色光芒,在触碰到他的额头时,那颗一直隐藏的乌黑珠子,突然显现出来。 它替王宝山,正面接下了那一击,不然以他的凡胎之躯,可不会只是受了一点余威的波及,而仅仅是头昏脑胀,这般的简单了。 那颗乌黑的珠子,接下那一击的同时,还吸收了大量的七色光芒,像是直接吞噬了它们一般,一点光芒都没有外泄出来,显得极其的诡异。 这一切,王宝山茫然不知。 他在一阵后怕过后,再也不敢睡觉了,怕自己又做什么怪梦。 于是,他只好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回想着《无根风卷》里的内容,感悟起了夜风的游荡。 一夜无话,并到了第二的早上。 当王宝山再次醒来时,发现他自己,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不觉有些好笑。 昨晚,他到此,躺在这块大石头上,感悟着夜里的风象,却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就我这样,还想领悟风之道,真是痴心妄想啊!” 他自嘲了一会儿,并去找程倩和莫非。 可当他找了一圈后,竟然发现他们都不见了,周围是空无一人,除了他自己,哪还有其他的人影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农兵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农兵营 隆冬的冰雪,早已消融殆尽,春回大地,碧水蓝天。转眼之间,并到了阳春三月,温和的春天,已悄然来到了人间。 此时,正值三月尾的一天中午,高高挂起的太阳,光芒四射,正温暖着,大地上的万千生灵。 一阵柔和的春风,迎面吹来,夹杂着泥土的清香,和山野里,花朵的鲜艳…… 王宝山站在一处,低矮的小土包上,望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在紧张而忙碌地开垦着土地。 他们中,除了十多位青壮的汉子,还有近百名的老幼妇孺。这些人都是,在最近的人事调动中,从原先邙山的矿奴中,分配到王宝山军营里的新士兵。 原来,那天回到黑风岭后,王宝山并找到了王强,和杜小三,跟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身手武艺又不好,不适合再留在军营里。还不如在黑风岭上,找一块适合种田的地方,为黑风军开垦耕耘,也好保障大家的粮食供给。 王强和杜小三听后,哪里肯答应他,只得苦劝他,说这些事,本可以让其他人去做,没必要让自己,去亲力亲为啊! 而且,以黑风军现在的情况来看,正是需要有经验的将领,带兵领命。怎么能让王宝山去种田,而不是领着一营士兵们,出勤任务呢! 对此,王宝山却有着自己的看法,他告诉他们,说这上阵杀敌,和种田囤积粮食,都是一回事。 再说为了大家以后的发展,他们黑风军,也不能总是去抢别人的粮食啊! 总该有属于自己的粮食基地,也便于以后,黑风军的长远发展啊! 就这般,他们三人,久争不下,彼此争论不休。 王宝山更是一意孤行,铁了心要去,归隐田园,开垦耕耘。 搞得王强,和杜小三两人,是郁闷不已。最后,没得办法,他们只好请来赵青山,从中调和商议。 赵青山对此,却也不反对,但也不赞成。 他说王宝山要去开垦耕耘,也可以。但原来的军衔,还是保持不变,只是人员得重新安排。因为现在的黑风军,正值用人之际,不能把原来的有生力量,再安排到王宝山的手下,浪费资源。 于是,王宝山就这样,领着这些一百多名的老幼妇孺,来到了这片空旷的山地上,开始了开荒造田的大工程。 这里离黑风庄不远,旁边也有一条河道,蜿蜒而过,河水储存量也不小,算是黑风岭上,为数不多的几条大河之一。 这片空地还算平坦,坐落在黑风岭的西面,周围三面环山,方圆足有百里多的样子。 据新来的一名老人家说,这块土地,很适合开垦耕种。 他说这里,地处盆地结构,土壤肥沃,空气湿润,日照面积也很好。若在此耕耘,秋后,必定能获得大丰收。 对于这些,王宝山也是一知半解,既然大家都觉得可以,那就在此种田,也不错。 他先是安排人手,到伙房后山的林海里,砍来木材,修筑大家居住的房舍。又带着几位,有着耕种经验的行家里手,开始丈量土地,划分田亩,查勘泥土的情况。 还让,非要跟着自己的吕云,带着一部分人,前去查勘河道的走向,方便日后,修筑水利,便于农田的浇灌。 零零总总的事情,一大堆,也够他们忙活好一阵的时间了。 就这样,一直从二月尾,忙到了现在的三月尾,差不多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才把一块五里方圆的土地,规划和修整出了一点的头绪。 这也还得,王宝山和他们那群人,对于这开垦耕种的事,比较上心的结果。 因为这开荒造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大量的时间不说,还需要充足的人力,和物力。 他不得不在每天里,和手下的一百多号人,忙前忙后。经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但他的生活,也渐渐地归复了平静,和充实。 “将军,今天应该能修整完善吧!” 这时,刚查看完水渠,挖建事宜的吕云,来到了王宝山,所在的小土包之上。 见他到来,王宝山赶忙问他:“那边怎么样了?” “回将军的话,引水渠和到各个田亩的小水沟,已经按照您规划的走势,挖建妥当。现在只等他们那边的碎土完毕,就可以引导河水,浇灌田地了。” “绿肥做得怎么样?” “今天下午,应该可以倾倒完毕。” “很好,我们先把水田里的泥地,整理好,再播撒稻种。” “是……” 一番简单交谈后,王宝山带着吕云,打算前去视察一下,绿肥的制作过程。 说是绿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王宝山根据《农耕注解》中,提到的一种肥料。 其制作的过程,也很简单,就是挖个大深坑,把从到周围的山野上,收集起来的各类枯烂腐败的树叶杂草,和没有食用价值的野果。 再放点水在其中,一并埋起来,进行天然的发酵,从而产生水田,需要的肥料。 从掩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昨天上午开始,王宝山就让人,把肥料挖出来,在开垦出来的水田里,进行全面积地倾倒了。 他的手底下,现在有一百多号人,也算是位名副其实的百夫长了。虽然不是领军出勤,但开垦耕耘,也是一份不小的功劳。 为了便于管理,他还把这一百多号人,分为了两组人,一组是年轻力盛,人数较少的灌溉营,一组是老幼妇孺,偏多的播种营。 这灌溉营,除了负责日常水渠、水沟的维护,疏导河水,还负责田地的灌溉和治理。 而那播种营,顾名思义,并是负责播撒种子,和日常的除草施肥。 一切事宜,似乎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却不知日后,收成会如何了? “将军……” “王将军……” “将军,你怎么来了……” 一路走过,在田地里忙碌的人们,都跟王宝山,打着招呼,让他的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好歹他现在,还是位百夫长,其他营的士兵们,或许不会再把他当回事,可自己营的这些人,还是很尊重他的。 他们大多数都是矿奴,以前都在老家种田养家,后来被迫做了矿奴。再到现在,他们能重新拿起锄头,也得亏王宝山的决定。为此,他们都很满足,也很感激他。 王宝山还特意,给自己的种田队伍,取了个比较贴切的称号,叫做农兵营。 他觉自己的这个农兵营,不会比任何一个队伍差。 虽然他们不再是,上阵杀敌的武力部队。但是耕耘田地,种植粮食的后勤部队,却是对全军上下,所有军士们的口粮,做出坚强后盾的保障队伍。 “不管怎么说,都要对自己的队伍,有信心嘛!” 这是他在此时此刻,看着忙碌的人们时,心里对自己说的话。 “哎呦……” 可不巧的是,就在他边走边看的时候,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栽倒进了田地旁的小水沟里。 “将军,你慢点…哈哈…” 跟在他后面的吕云,看他被摔了个狗啃泥,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想忍住,但终究还是没忍住,并笑出了声。 王宝山没有让别人扶他,自己就从水沟爬了上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发现只是衣物,被弄脏了而已。 还好这水沟,是刚挖好不久,里面还没有水,要不然,他非得成落汤鸡不可。 “还好…还好……我去换身衣服,你在此看一会,一会等中午的饭菜,做好后,你就让他们停下吃饭……” 他对吕云说完,并转身往回走,打算先回自己的住处,换衣服去。 这真是流年不利,走个路都能摔一跤,也该他倒霉透了! 现在的农兵营,不比其他的军营,安排的人员,都不是怎么严谨。王宝山对他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保证正常的耕耘种植,其他空闲的时候,大家自由安排就行了。 他在农兵营里,也没啥架子,对每一个人,也是和和气气。有事的时候,大家一起做,没事了大家各忙各的,也是相安无事。 等他一路返回,来到了靠近一片树林的小山上。在这座小山的顶上,有一间茅草窝棚,那并是他居住的地方。 周围的环境不错,山后并是一大片的树林,直达伙房后山的林海。山下还紧挨着一条,水量充足的小河,也便于日常的用度。 而且,小山之上,视野开阔,登高远望的时候,还可以把整片的田地,尽收眼底,确实是个绝佳的居住之地。 待王宝山换了一身平常穿的衣物,从茅草棚屋里,出来时,已有一名五六岁的小孩,给他送来了今天的午饭。 他看着那个瘦小的孩子,放下饭菜后,飞野似的跑了,心里很纳闷。自己又不曾打骂过他,怎么这孩子还是这么的胆怯。 想当初,负责外勤的参将韩束,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来农兵营找他时,曾介绍过这个小孩,说是他的大儿子,名叫韩柒。 当时,韩束说他家的老小,要是能在此种田的话,就不用去工事营做事了,而农兵营相对来说,比那边要清闲许多。 对于这样主动来种田的人,王宝山自然是来者不拒,毕竟开荒耕种,需要的人手也多。 所以不管老幼妇孺,还是强壮的汉子,想来农兵营种田的,他都会收下来,还为他们提供吃住。 吃罢午饭后,他把碗筷一洗,并打算睡会午觉。再也不用出勤任务了,他的日常时间,还算是很充足和自由。 在开荒造田的闲暇之余,他还得去筹备各种粮食的种子,也是够他忙活好一阵子。 所以,在今天,在这个还算清闲的日子里,他打算等到了下午,去找负责黑风军,后勤的杜小三,要点农作物的种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窥真谛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窥真谛 开荒造田,耕耘种植,事情繁琐,一切都得慢慢来,也急不来。 王宝山去取回水稻的种子时,已经到了晚上。 忙活了一天,他到现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有空坐下来,继续他的修行。 最近,他在修行上,不知是怎么了,仍旧是毫无头绪,对风的领悟,依旧停留在懵懂的状态。 以至于他,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真的是领悟能力太差了? 一个多月来,他白天忙于开荒造田,晚上忙着修行,选这个山头居住,他也是为了更好的领悟,这个特殊场所内的风灵源气。 这里的周围,没有大山的阻挡,全是一望无垠的平整地带,使得这座小山头,正处于风头之上。 他在茅草棚屋的屋顶,盘腿而坐,尽量让自己的坐姿,舒适自然,闭着眼睛,感受着天地之间,那些徐徐地吹过的夜风。 既然风,用眼睛是看不到的,需要用心去看,可用心怎么去看啦? 此时,百思不得其解的王宝山,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他一直搞不明白,那金线山猫曾说的心眼,到底是什么,怎么用心眼去看。 为此,他还特意去找过金灵儿、和水灵她们,可得到的结果,让他更加的迷惑。 金灵儿告诉他,心眼并是元神的神识,就是用自己的精神力量,所化的元神之体去观察。 而水灵则跟他说,心眼就是灵识,是修行者通过修行,所修炼出的元灵之体,再用元灵之体去观测。 这些对王宝山来说,显然是望尘莫及的东西,他要是修炼出了元神,或是元灵之体,还用得着修行领悟之道吗? 更不靠谱的说法,还是望月姑娘说出来的见解,她认为所谓的用心去感悟,其实指的是,用自己的神魂去感悟。 她还说一个人,分别有神魂和灵魂,只有开启了神魂,才能感知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这显然更是超出了王宝山的理解,和他自身的条件限制。就算她们三人,说的都似乎很有道理,但王宝山却是越听越玄乎,也越听越糊涂。 郁闷和迷茫过后,他就把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了,开荒耕种的上面。 只是每天到了晚上,他才会独自思考一下,到底问题出现在哪里,修行的方向和诀窍,又在哪里。 今晚,夜色很好,风也很柔和,吹在人的身上,很舒服。 在一阵地苦思冥想过后,王宝山睁开了双眼,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一切顺其自然……” 这是他养父王易,和他分别的时候,告诉他的一句话。现在回想起来,他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想从中领悟到一点点的启发。 “对啊!大叔和金线山猫,都能领悟出风之道,为何我就不能……” 在思索中,王宝山似乎发现了一丝真谛,他赶忙打起精神,重新放空了自我。 此时的他,却没有闭眼,而是微睁着双眼。全身心的松弛下来,将自己心中的一切杂念,暂且抛开,尝试着进入一种忘我的心境中去…… 顺其自然,顺应自然的风象,不必时刻去追寻结果,一切以平和的心态,去感受风的存在。 就在这种新的思维下,王宝山的整个人,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他一改之前的毛毛躁躁,以不求结果,不去遵寻什么修行方法,只是顺应自然,顺应着自己的心境。 毕竟,别人的经验之谈,不等于自己的经验,别人的方法,也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 在苦苦追寻结果的时候,还不如暂时放下执着,静心地问一问自己,到底合不合适,自己到底行不行。 想通这一节的王宝山,在时间地流逝下,他渐渐地进入了状态。 未过多时,静静地盘腿坐在屋顶的他,好似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里。 若有旁人在此,会发现此刻的他,如同一尊一动不动的雕像,在黑暗里,任由夜风在他的身上,吹拂而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抹微弱的紫金色光芒,突然出现在了这黑暗的夜色里,显得是格外的引人瞩目。 这黑天瞎火的深更半夜,怎么会突然有紫金色的光芒乍现呢? 追究其原因,却是方才,在王宝山的额头上,那颗神秘的乌黑珠子里,那根三寸长的紫金丝线。 忽然间,一分为二,变成了两根,一模一样的紫金色丝线,且都是三寸左右的长短。 随后,这两根紫金丝线,光芒四射,直接投射影现,出现在了王宝山的双眼里,呈现出了弯弯曲曲,两个回形的线圈。 如此这般,才有了光线的外泄,随即就有了,那照亮黑暗夜色的紫金光芒。 那紫金光芒,将他的双眼,映衬得是色彩斑斓,如有琥珀般的质感。 若有人经过,会惊讶地发现,现在的他,好像是生了一双猫眼般,显得异常的诡异。 而此时此刻,在王宝山的眼里,他所看到的世界,又跟他平常看到的大为不同。 他透过自己的双眼,发现周围的世界,好像突然之间,就变了模样。 一切的景象,如同他那天在金线山猫的法宝《无根风卷》中,所见所闻的情景,简直是非常的相似,一副相差无几的样子。 甚至,还让王宝山一度产生了错觉,认为自己仍在那卷《无根风卷》内,一直都未曾离开过的感觉。 而且,他在里面,还找到了非常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好像他本该属于这里,属于这个只有风存在的世界里;他就是它们中的一员,或是它们的朋友,或亲人。 因为,他刚才一进入到这里面,这个风的世界,都为之一阵阵地骚动。 无穷无尽的紫金色丝线,蜂蛹而至,围绕在王宝山的周围,不停地的飘荡纷飞,舞动旋转,好像在热情地欢迎,他的到来。 “我终于是看到你们了!” 王宝山到了此时,才终于是看见了,他一直都未曾看到过的风象,这一发现,让他不禁欣喜若狂。 可紧接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不见了,又恢复成了漆黑的景象。 等他再去打量时,发现他自己,已经出了那片只有风存在的天地,回到了真实的现实世界里。 对此,他不由得一阵地苦笑不跌,原来心境上一点点的变化,也会有如此大的影响,竟然直接就被那个世界,给弹了出来。 出来后,他没有太纠结,不管怎么说,这次算是初步窥视到了那个神秘的世界里,关于风的形态面貌。 若想再次进去,领悟风之道,想必也就容易得多了。 毕竟,刚才在他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的情况下,误打误撞地摸到了一丝的方法,也算有了一点的方向,不用在像之前那样,毫无头绪了。 “看来,得找机会去问问,那只金线山猫才行,希望它能解释一下,那些紫金色的丝线,到底是什么?” 虽然当天,金线山猫给他讲过一些情况,但涉及到具体的东西,还是很少。 所以,还有很多的东西,他都不怎么了解,需要得到更加具体一点的答案。 现在他觉得那个风的世界,确实很美丽,甚至算得上,是美轮美奂。 想想也是,那由无数紫金色的风源灵丝,交织演绎而成的世界,绚丽夺目,能不让他心驰神往吗? 于是,在一番调整后,王宝山再次入定,摸索着进入到了,那个风的世界里。 这一次,他很小心,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好多观察一下,那些风源灵丝们,看看它们的流动轨迹。 这一进去,就是大半夜的功夫,直到太阳的升起,天光放亮,勤劳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王宝山仍然还沉浸在,那个风的世界。 当专门被吕云指派的小韩柒,前来给他送早饭的时候,看到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屋顶,不由得惊呆了。 小韩柒本就胆小怯弱,见此情景,有些害怕,就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 好在他人虽小,但心却不小,担心王宝山出了什么事,他自己又做不了什么,并想去找人来帮忙。 一路狂奔的他,来到农兵营的集中营房,找到了吕云。 现在的吕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打杂的少年,至从王宝山改了行当,前来开荒种田后,他并一路跟了过来。 还做了王宝山的亲随兵,帮着他管理整个农兵营的日常事宜。 小韩柒别的人不去找,却单单只找吕云,也是出于他的威望。 因为在农兵营里,除了王宝山,就属吕云对日常的诸多事宜,看得特别的重,平时对大家也比较严厉。 甚至在很多时候,他吕云说的话,曾一度比王宝山说的话,还要管用。 “什么…将军坐在屋顶不动了……” 在听了小韩柒的报告后,吕云煞有介事地叫喊着,并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眼光,赶紧向着王宝山居住的小土山,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等他到了跟前,发现此时的王宝山,正在山下的小河边,洗漱和洗衣服,却并没有像小韩柒说的那样,傻坐在屋顶上,看天空。 “将军,你没事吧?” 吕云有些疑惑不解,上前问候他。 “能有什么?小柒快过来,帮我把衣服拿去晒了。” 王宝山说着,叫住准备逃跑的小韩柒,让他帮自己,去晾衣服。 小韩柒听后,想跑又不敢跑,只好期期艾艾地走过来,怯生生地说:“好……只是我刚才不小心,把您的早饭,给弄丢了,将军,您不要怪我啊!” “什么……” 他这话一出,不仅王宝山,是一惊一乍;连着吕云,也是跟着一惊一乍。 农兵营至成立的那天起,王宝山就曾立下过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其中就有,不得随意浪费任何食物的规矩,违者将被罚一天之内,不准吃东西。还得通过一天的劳动,去换取浪费的食物,和得到大家的宽恕。 他这是在效仿伙房吴老的那一套规矩,不管是谁,要想有东西吃,就得用劳动来换取,不然只能挨饿。 这样一来,也避免了一些偷奸耍滑的人,不思进取,不好好地劳动。 “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韩柒兴许是想到了,那些可怕的责罚,怕自己吃不成饭,并被他们俩的一惊一乍,给吓哭了。 而且,他哭得还很伤心,越哭越起劲。最后,他直接哭倒在地上,干脆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韩柒的愿望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韩柒的愿望 王宝山的本意,其实很好,却没曾想让六岁多的小韩柒,如此的担惊受怕,还被吓哭了。 他这一哭,那可真是伤心欲绝,哭相悲切,让王宝山见了,深感愧疚。 “好了,好了,这不怪你,你还是去吃早饭吧!” 王宝山于心不忍,让一个年仅六岁多的小孩,因为自己而受到责罚,只好出言安慰他。 “真的……” 哪知王宝山,刚说出来,小韩柒就立马止住了哭泣,小脸上也在瞬间,并转忧为喜了。 “是…是…” 王宝山看他变化这么快,不禁被他逗乐了。 “呵呵,那可是您说的……” 小韩柒擦干净泪水,抱起王宝山的衣服,就跑了。 “嘿,这孩子真是狡猾啊!” 吕云看他就这么走了,不免有些意外。 “他还小,你就别责罚他了。我看军中的小孩,实在不少,让他们这么小的年纪,就来干活,真的合适吗?” 王宝山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远方的田地内,已经开始劳作的人们,眼神里有些担忧。 吕云听了,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问:“将军是说,以后不让他们干活了?” “嗯,你看我们这农兵营里,有多少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差不多二十多个,还有没来的,估计也有百来个……” “这么多啊!” 王宝山平时没怎么关注这些,现在听吕云一说,有些惊讶。 “年纪小一点,军中其他的营房,又不要他们,只能被安排到,我们这里来混饭吃了。” “吕兄弟,什么叫混饭吃?” 见他说话的语气,有些不高兴,吕云赶忙改口说:“将军恕罪,我说错话了。” “你啊!我们都是命苦之人,你怎么能反过来小看他们呢?” “是,都怪我一时口误……” “好了,以后多注意一点。” 王宝山说完,让吕云跟着他,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这段时间,有劳你了,忙前忙后的辛苦操持,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你且收下。” 回到茅屋后,王宝山从手上的清灵戒中,取出一小块的黄金,递给了吕云。 那块黄金,金光闪闪,约莫拇指头大小,正是王宝山曾从黄江的边上,那座不知名的蟒洞蛇窟内,获得的众多物品之一。 “不用了,将军您还是留着吧!我暂时用不着。” 吕云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王宝山,会突然赏赐他黄金,而且一下就是这么多。 “怎么你不喜欢金子?” “不是,我有很多,只是被我藏起来了而已,再说,我现在有吃有住的,也用不着啊!” 吕云婉言一笑,似乎对金子,并不感兴趣。而是对王宝山,能凭空取物,感到很好奇,并又说:“将军,刚才是怎么取出的金子,我怎么只看您,随手一翻,手中金光一闪,这块金子,就这么出来了?” 王宝山被他一问,也是一愣,怪自己不小心,一下没注意,就当着吕云的面,使用了清灵戒,这个储物的灵宝。 “这个嘛!是这样的……” 接着,无可奈何地他,只好把手上的清灵戒,介绍给吕云听了。 “真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宝物,不知里面可以装下多少的东西?” 王宝山也不怕舌头大了、咬到肉,当着吕云的面,就说:“除了一些贵重物品,里面的兵器和盔甲,我已经取出来了,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估计还能勉强装下,我住的这三间茅屋,和周围一千步以内的地方……” “什么……” 吕云一听,惊得是目瞪口呆,这天底下,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 “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这世间无奇不有,就拿你来说,不也是有着瞬移的本事,可以穿透任何的东西,探囊取物,毫不费力……” “将军,您这么一说,我也就好理解了。不过您这个法宝,还当真不凡,我想……” 吕云这话说着说着,就有些吞吞吐吐了,不知是为何。 王宝山看他盯着自己的清灵戒,似乎是两眼冒火,怕他跟自己讨要,连忙说:“你想怎么样?我可就这一只,多的可没有。” “将军,您误会了,我怎么会想要您的东西,我只是想跟您说件事。” 王宝山听他说有事,有些疑惑不解,就问:“什么事?你说看看!” 吕云听了,也不立刻回答他,而是折身到茅草屋的门口,往左右看了看,又关好门窗,来到了跟前。 王宝山被他这小心翼翼的举动,搞得是莫名其妙,心中的疑惑,就愈发地大了。 “将军,上次我不是跟您说过,我以前偷盗的那些财宝,都被我隐藏起来了……” 吕云的声音,压得很低沉,像是深怕别人听到了一般,几乎是咬着王宝山的耳朵,在告诉他一个秘密。 他这一说,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中午,前来送饭的,依旧是小韩柒,只是这次的他,显得是更加地小心翼翼,深怕又把王宝山的午饭,给弄丢了。 吕云也在这个时候,离开茅草棚屋,回了农兵营的集中棚屋,去吃午饭了。 等他走后,王宝山吃着午饭。 他发现今天的饭菜,也不错,种类还好。只见三个馒头,一碟烧野菜,和一大碗的米汤。 小韩柒则眼巴巴,站在一边看着他吃,小脸上,还透着饥饿的表情。 “你没吃饭吗?” 王宝山被他看得是,心里发毛,就问他。 “没有,我娘不让我吃,我爹还把我打了一顿……” 小韩柒说这话时,眼里还含着泪花,似乎他心里的委屈,大如潮水,一经疏导,就连绵不绝了。 “来吧!陪我一块吃吧!” 王宝山受不了他的哭相,招呼他过来,一起吃午饭,还找了小碗,给他倒了点米汤。 可对他爹韩束,莫名其妙地打他,有些不解,就问他:“怎么你爹过来了?” “嗯,我爹回来看看我们,不一会就走了,刚好被他撞到了,我今天早上的事……” 小韩柒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一小碗的米汤,边吃边说,看来真是饿得不轻。 “慢点吃,别噎着了,你爹来看你,打你干嘛!真是的……” “还不是他怪我不会做事,惹你们生气了啊!” 小韩柒的这话,一经出口,让王宝山心里一疼,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曾几何时,他在小韩柒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每日的劳作,为了一口吃的,不得不做很多的事。 六岁多的年纪,能做的事,却是不多,但也不少。那时的他,除了帮着养父做家务,还得上山砍柴。 而他的养父王易,那时候经常的不在家,也很少好好地教育他,只是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一次,给他带点吃的东西,不至于他饿着肚子。 这正是这样,王宝山在很小的时候,并学会了独自一个人的生活,以至于他对养父王易的感情,有些模糊和平淡。 六岁的孩子,能承担得起,生活的艰辛吗? 现在回想起那些辛酸的过往,王宝山还有些惆怅,他不知道像小韩柒,这样的孩子,还有多少?他们的生活,又是怎样的一番艰难啊? 童年的时光,不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为何让要他们,过早地去接受生活的负担呢? 这是谁的错,他们的父母?还是周围的大人们? 可他们,又错在哪里? 据王宝山了解的情况来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似乎这一切,又是如此的自然而然。 从他很的小时候起,村里的孩子们,很早就开始了劳动,跟着他们的父母一起,在田地里忙前忙后。 除了农忙季节过后,他们才有清闲的时光,有属于他们的舒服日子。 那时的王宝山,虽然不用跟村里的其他孩子一样,需要下地干活。但他日常的生活,还是需要他自己去料理,什么洗衣做饭,砍柴挑水,这些他很早就开始做了…… 往事不堪回首,思绪如同风般地纷纷扰扰,飘散在了记忆里。再去触摸时,却早已忘却了当时的苦楚,使得记忆里的事件,只剩下了苍白的轮廓。 王宝山收回纷乱的思绪,却发现自己,才吃了一个馒头,其他的食物,全部都被小韩柒给吃完了。 “你这么小,你爹没教你,其他的东西,只让你跟着干活了?” “他教我做人要勤快,多做点事,才能被人看得起!” 小韩柒打着饱嗝,开始收拾被吃空的碗碟,打算带回去清洗。 “除了做事,就没教你点别的,比方说识字看书?” “没有,我爹他都认识不了几个字,怎么教我啊!” “哦…那倒也是!”王宝山一想,倒也明白了一些。 “将军,您能告诉我,那些书都有什么吗?” “那里面,是个全新的世界,能让人学到很多的东西。” 小韩柒一听,不禁两眼放光,立马就来了兴致,惊讶地说:“真的吗?我听我爹说过,像赵先生和杜叔叔他们,都是有着大学问的人,知道很多的东西。” “那你想不想,跟他们一样,有大学问呢?” 王宝山也很惊讶,小小的韩柒,还挺聪明的,竟然知道赵青山,和杜小三。 “当然想啊!只可惜我不认识字,也看不了书……” 小韩柒说这话时,小脸上的神色,有些暗淡,显然在艰难的现实面前,他也有着一个读书的梦想,和一份渴望获得知识的愿望。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吕云的宝藏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吕云的宝藏 夜黑风高,正是办事的大好时候,多少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都是黑夜里,悄然无息地进行着,演绎着让人惊异的非凡。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王宝山被吕云拉着,穿行在一个个黑暗的空间里。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没有任何的阻挡,一切的事物,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如同空气一般的存在。 王宝山只感觉,此时所经历的场面,如同是由一个个的梦境,交织而成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除了黑暗,仍旧是黑暗,让人待久了,会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梦幻般的不存在,连同他自己也是一种幻象。 只有在前进的时候,偶尔从他的身边,一闪而过地各种各样的朦胧光幕,才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真实,不至于完全迷失在了黑暗里。 这是吕云带着他,一起穿行在虚空里,以一种外界看不到的方式,穿越过现实的桎梏,向着前方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瞬息移动着,流离在时空的长河里。 那些朦胧的光幕,正是现实里的各类生活场景,都在这条时空长河里,投射成了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是只有刹那般的短暂,他们并出现在了一间荒败的老宅子前。 看这宅子虽老旧破败,但也不像是座荒宅,因为它的大门口,还挂着两盏灯笼。 透过灯笼微弱的光亮,依稀可见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周府”字样的牌匾。不过字迹残缺,灰尘污垢沉积,早已是模糊不清。 “这里是?” 王宝山看了看周围,和这座有些年头的老宅子,一时半会,他也没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周府,我们先在一旁等等……” 吕云说着,拉着王宝山来到了一处墙角,这里地处阴暗,也便于藏身。 “周府?”王宝山一听,就更加的疑惑了,他的思绪混乱,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刚才在那个做梦一般的状态下,穿行虚空时,他的神识,处在一片混沌的感知中。 现在的他,突然回归现实里,使得他的大脑,产生了短暂的空白,以至于他隔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刚才那片黑暗的世界,是什么?” 等藏好身形后,王宝山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 “那是我穿行空间的时候,打开的一道虚空隧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理解不了……” 吕云挠了挠头,对于自己的诡异神通,表示他也不怎么清楚。 “不过将军,你怎么能看清里面的事物吗?” “我也不清楚为何,怎么你看不到吗?” 王宝山被他这么一问,不免惊讶,心里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能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 “我不知那里面有些什么?每次都很短暂,我都没注意去查看,就被弹出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到了地方?” “我只要集中精神,在脑袋里一想,曾经去过的地方,就能瞬间到达,就这么简单,其中为何,我却不怎么清楚。” “你这也太神奇莫测了吧!不过你这种神通,以后还是少在外人面前展露,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是,我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躲在黑风岭,没有再施展过……” 王宝山听后,又安慰了他几句,让他以后凡事多注意一点,安心留在农兵营里,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吕云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就问他:“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宝山并给他讲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也把金灵儿、望月和水灵三人的情况,给他说了个大概。 这把吕云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心潮澎湃之下,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想不到,这世间还有那么多的神秘莫测,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独自无二呢!” “呵呵……你还小很多事情都没经历过,等以后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不一样的风景。” “真的吗?将军……” 吕云听王宝山说要带他,去游历天下,当场就激动了起来。 “嗯,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我们一步步来,你先说说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这周府并是……” 吕云并把为什么来这个周府的原因,大致的讲了出来,还好让王宝山不用太过担心。 因为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需要偷偷地进行,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要不然被人发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说之所以来此,是因为当初,他在莞平城里乞讨流浪的时候,有一次在大街上,有一位先生,曾经常性地施舍馒头给他,使得他不至于,饿死街头。 后来,等他渐渐地长大后,他才打听清楚,这位先生姓周,是这莞平城北城区的一家老户人家。 也许是恩人的善举,让吕云产生了信任之意,在他突然拥有了神奇的本事后,他并把自己偷盗而来的财物,统统放到了那周先生的宅子里,找了个地方,隐藏了起来。 再说,这周府地处偏僻的地方,一般很少有人会到这边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而且,这周府只有周先生一人居住,那周先生还是位读书人,常年的深居简出,也不跟任何人来往。 倒也使得这周府,显得更加的方便和安全,藏匿起那些偷来的财宝,和贵重的物品,也就让人放心了。 当然,吕云也不会白白占用周先生家的地方,他还时常给周先生,留下一些金银之物,以示租用之资。 也从侧面,帮助了一下,这位周先生的生活用度。 虽然,这样一来,他们两方都得到了该有的满足,但这一切的事情,那位周先生,却是毫不知情。 以至于,吕云每次给其金银财物的时候,都会让对方误以为是:书中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粮和粟……等等,荒缪的想法。 这使得那位周先生,从那以后,每天都是没白天、没黑夜的读书看文,对家中的万卷藏书,就愈发地喜爱,甚至是深陷其中,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 吕云在得知这个情况后,还有些自责,怪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自己在无心之下,竟然戏弄了那位周先生。 但对方没往其他的地方想,更没有疑神疑鬼的,他也就放了心。后来,他给对方的金银,也有了遏制,不是很多,刚好够用就行,不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就这般,在他们说话的档口,时间已经到了子夜时分,这时的夜色正浓,黑天瞎混的深夜,四下里寂静无声。 吕云望了一眼,无月的星空,拉着王宝山的手,打算再次穿行虚空。 王宝山被他一拉,连忙去看他,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把他自己,给惊得跌倒在了地上。 只见此时的吕云,如同一尊雕塑,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而他的双眼漆黑如墨,黑洞洞的眼窝之中,还闪烁着奇怪的图纹,有点类似于无数个细微的光点,正呈现出不同规则的排序,如同夜空里的璀璨群星。 但眨眼过后,王宝山眼前的情景一变,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黑暗的虚空中,进入了穿行的状态。 而他的额头上,那颗乌黑的珠子,此刻,无声无息地凸现出来,犹如他的第三只眼睛,静静地地看着,虚空里的一切…… “到了,请将军务必小声行事,我怕惊扰到了,周先生的休息……” 待王宝山从虚空中出来后,吕云轻微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再去看周围时,他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漆黑的地方。 这里没有一丝的光亮,空气里泛着沉闷的土腥味,显得是,这里空气不怎么流通所致,让人闻之,有些呼吸不畅。 “咈……” 随着一阵轻轻地吹气声,吕云吹亮了手里的火折子,引着微弱的火苗,点燃了不远处的一盏油灯。 就着灯火,王宝山这才看清,他们二人,此时正现在一处像是地窑的地方。 它内部的空间还不小,足有二十多丈的方圆,里面堆满了东西。大约三分之二的位置上,堆放着一大摞的麻布袋子,和十来口大木箱子。 “这些就是你所说的宝藏?” 看着那些乱七八糟,堆成小山般的事物,王宝山倒是没有看出,它们那点像是贵重的财宝,反而是一堆破烂不堪的麻布袋子,和破木箱子。 “将军,请看……” 吕云对他的疑惑,也不在意,直接过去,随便抓过一个一尺左右大小的麻布袋子,扯开了系扣的小绳。 “哟……” 当那只麻布袋子被打开后,一道炫目的金光,刺得王宝山是眼冒金星。 而且,他眼里的金星,还是货真价实的黄金之光。 这不由得他,惊讶加激动,吞着唾沫,说:“这些袋子里的,都是黄金吗?” “嗯,这些袋子里,都是成色比较纯的黄金,那些箱子里则是些金银首饰、珠宝玉器,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王宝山一听,越发地惊讶,好奇地问道:“这总共有多少啊?” “黄金的话,大约一千五百斤,其他的东西,估计也有一千来斤……” 吕云习惯性地摸了摸头,傲气凛然地随口并说,算是给自己的私藏,稍微地估算了一下。 那神情里,满满地都是: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隐形大金主!一副深藏不露,大有炫耀之意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余善必有厚报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余善必有后报 人不可貌相,金钱亦不可外露,这句话,用在吕云的身上,还真是妥妥滴不合适。 他一取回自己的众多财宝,就拉着王宝山去了北城区,最有名的酒馆,平局酒家。 这是一家看起来,蛮普通的小作坊式酒馆,说它出名,倒不是因为他家的饭菜可口,或是酒水货真价实。而是因为,这家店的老板娘,是个乐善好施的好人。 当初吕云,在这北城区,沿街乞讨的时候,平局酒家的老板娘,可没少救济于他。 这次,他取回所有的财宝,临走之前,去答谢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王宝山觉得不能太明显。只能以上门吃饭为由,多付一点饭钱,好好地感谢一番就行了,没有必要硬塞多余的财物。 他们两人在昨晚,把藏在周府的财宝,装进清灵戒后,没有急着回黑风岭,而是在另外的一间荒宅里,过了一夜。 此时,已经到了早上,来不及换衣服的他们,还是平时的打扮,一身粗布短衫,外带几个大补丁。 刚进这平局酒家,店内空无一人,显得是冷冷清清的,到了这个点,估计还没开始招呼客人,只是刚刚才开门。 吕云轻车熟路,直接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王宝山还在打量着,这家只有五张桌子的小酒馆,感觉有些好奇。 三四丈宽阔的堂内,除了五张桌子外,竟然放了三十多张的座椅,和板凳,而且厅内的陈设,老旧又破败。 很多椅子的椅脚,都断了,还用一截小木条绑着,以示固定,算是能够勉强坐人。 虽然所有的东西,用的时间久了,都出现了破损,但厅堂内,打扫擦拭得却是异常的干净,就连一些死角,也没有一点,灰尘的样子。 “哎哟……这么早就来了……” 这时,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从后间转了出来。 王宝山去看时,发现这位老妇人,虽说上了点岁数,但她的身子骨,却是硬朗得很,走起路来,更是轻盈有致,步伐稳健。 一身的简朴打扮,也是恰如其分,头上的斑斑银丝,梳得也很普通,没有一点的花哨。 这一切看似很是普通,唯独有一点,让王宝山非常的惊讶,那就是这位老妇人的面容。 那张本不该是这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面容,竟然就这么长在她的脸上。 “王大哥,这位并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吕云给王宝山作了介绍,又转头对那老妇人说:“老板娘,早啊!现在有什么吃的,我们肚子饿了!” 老妇人麻溜利索,去端了一壶茶,快步走了过来。 给他们二人,各倒了一碗热茶,热情周到地说:“你们来的有点早,我这刚烧好茶水,你们就来了,来来……先喝点热茶,我去后厨看看,先给你们做吃,压压肚子……” “好咧……”吕云喝了一口茶,点头称好。 王宝山看那老妇人离去,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有些犹豫了起来。 “王大哥,怎么了?” 吕云看他脸色突然就变了,连忙问他。 “我发现这个老妇人,有点不同寻常……” “这话怎么说?”吕云一听,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一脸的不解。 “具体是怎么不同寻常,我暂时还没看出来,不过她给我的感觉,不怎么好。” 王宝山说这话的时候,再次打量了一下,这间街头小酒馆,想发现点什么。 “不会吧!这老板娘,人挺好的,以前……” 吕云见他话出突然,并讲起了关于这位老板娘,和这家平局酒家的一些传闻。 据他几年前,在这北城区乞讨时,附近街坊邻居之间,相互的传说中:这位老板娘,本家姓曾,夫家姓苏,从外地搬过来做买卖,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年头。 早年间,他们夫妇二人,起早贪黑,操持这家小店,对周围的街坊四邻,也是和和睦睦,一项以良好的形象,对待周围的人们,着他们自己带来了不少的生意。 虽说大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但对那些喝惯了酒水的酒鬼们,平局酒家的酒,绝对是一流。 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管是闲时忙月,还是灾荒的年月,这家小酒馆,依然是生意兴隆,从来都不愁客源。 再加上,平局酒家的苏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心善之人。 每每有上门求食的乞讨者,他们夫妇二人,并定会伸出援助之手,或多或少地给点吃点。 这些善举,无形之中,又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好的名声,也同样给他们带了好的生意。 那些舍得之道,有舍必有得,看似是非常简简单单的举动,竟然能影响很多的事,这其中的门道,若不仔细,又岂是外人能懂的…… 然好景不长,在后来的某天,苏老板外出进货,一去数年未回,从此了无音讯。 留下曾氏,孤苦无依,生活也一下陷入了困境中。 平局酒家内,酒水的酿制手艺,可都在苏老板的身上,曾氏本就不会,这店里的生意,就可想而知了,渐渐地从兴隆,变得空挡。 日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几乎是到了关门歇业的地步。 可这曾氏,却是不甘心,她不愿看着自己夫妇二人,辛苦操持的酒馆关门,一直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后来,在她的勤劳下,平局酒家的生意,也算有所好转,勉强能维持了下去…… 这很难想象,一个柔弱的女人,是如何一步步站起来的,从无依无靠,到最后自立更生,这其中的辛酸苦辣,或许只有她自己能体会,或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慢慢地品尝一下吧! 外人很难想象,这位从年轻的妇人,在几年的时间里,慢慢地变成了一位年老之人,那该有多大的愁苦,才能把人煎熬成这样啊? 而吕云,正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亲眼看到这位老板娘,独自落泪的人之一。 正是因为如此,吕云才会在讲述的时候,会由心地感叹了。 “或许,真如你说那的那样,是我一时想多了。” 王宝山听完,心里的疑惑,反倒是越来越深了几分。 但明面上,他还不好直接说什么,毕竟,一个人有这么好的名声,在无形中,会引起周围人们的拥戴和认可,一些常人无法感知的事情,也就很难发现了。 通过观察,和吕云的讲述。他倒不觉,这位老板娘外在的形象,和她少女般的容颜,如此的不相称,仅仅只是简单的丧偶之痛,就能让她变成如此的地步吗? 或许这里面,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何尝不是没有的事情啊! 不多时,那位进后厨,忙活的老板娘,端着餐盘走了出来。 只见她做的菜肴也不丰富,可能是最近饥荒的缘故,城里已经没有了像样的食材。 吕云原本是想来,过一把嘴瘾,吃点荤腥。 哪里会料到,老板娘只给他们,做了三盘的素菜,这让他很是失望。 他不知道对方,是否认出了自己,并说:“我说老板娘啊!我以前可是经常来,您店里就没有一点肉食吗?我们可是带了银子来的。” “客官勿怪,不是不做肉食给你们吃,只是去年灾荒,很多人都吃不上饭,哪还有人养牲畜啊!城里现在的肉食,也很紧张,价钱也贵的离谱,实在是招呼不周啊!” 老板娘边接着话,边往酒桌上摆菜,还给他们二人,各倒了一碗酒。 吕云听过,也是一阵地哑然,并说:“瞧您这话说的,再怎么样的灾荒年月,您店里的买卖,还不是照样做着,这吃的东西,也没见您这里少过啊!” “呵呵,客官真会说话,我这店小利薄,也就勉强能维持生计罢了。” 说话间,酒菜已经摆放完毕,老板娘又和吕云,闲扯了几句,就去了后厨。 临行前,她让吕云他们二人,慢慢吃喝,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就喊一声。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王宝山,心里却很奇怪,难道这老板娘,不怕他们吃完就跑了,竟然这么放心。 为了不节外生枝,吕云并没有道明自己的身份,大家也只是刚进来吃点东西,并不认识啊! 吕云对此,倒是满不在乎,他说这位老板娘,对每个进店吃东西、喝酒的人,都是如此放心。 就算有人吃了东西,不给钱跑了,她也不去理会,任由别人吃霸王餐。 但很多时候,一两次还行,要是次数多了,这个吃白食的人,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还想着法子,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这也就是,这平局酒家的独特之处,它不仅没被吃得关门,而且生意还越来越好。 “那要是有的人,就是故意次次来吃白食,就是不知悔改呢?” 王宝山很奇怪,这附近的人们,还真的那么自觉,难道就没有那些故意找茬的人啊? “呵呵,你还别说,还真有不少,但这种人来的次数多了,老板娘不管他,这周围的街坊四邻,和附近做买卖的人们,可都不是吃素的,他们会帮着,这位心善的老板娘,去管教管教,那些不义之徒。” 吕云站着说完这话,似乎对附近的百姓们,这种抱团取暖,和睦相处的方式,感到很是美好! 第一百二十章 探访 第一百二十章 探访 喝了几碗酒,吃过几口菜后,吕云又叫来老板娘,给他们二人,打了一大海碗的白米饭,作为主食。 这让王宝山更是惊讶不已,要知道灾荒的年月,肉食少见还好理解,可这么大的一碗白米饭,却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平局酒家的老板娘,似乎隐瞒了什么,不然外头都在闹饥荒,她这里倒是白米饭管够,似乎存粮不少的样子。 就连吕云也感到好奇,他并问老板娘,说:“老板娘啊!外头每天都有人饿死,您这里倒是粮食满仓啊!不知这是为何?” 老板娘呵呵一笑,说:“这又何难,提前把粮食存起来,不就行了。再说,那些饿死的可怜人们,为什么不来我这里,我有的是粮食……呵呵……” “您真是一位大善人啊!还跟以前一样……” 吕云听后,不禁被她的善心,所折服和钦佩,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情,又怕说破了自己的身份,他只好由衷地感慨了几句。 “都不容易啊!能帮上一点小忙,也是分内之事,他日,老生若有难,他们也会反过来帮我的……” 老板娘不以为意,对自己的乐善好施,表示很平常,并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 王宝山在一旁,听得是心念悍然,也不好在心里,去猜疑对方什么。 毕竟,一个公认的大善人,身上的美德,自然是有的,也是有着一定的真实性,不然大家也不会,一如既往,对她由衷地尊敬了。 虽说到现在为止,他心中的疑惑,不仅没解开,还有加深的份量。但也不妨碍,对这位老板娘的崇敬之情。 “您真是料事如神啊!怎么猜得那么准,知道去年的大旱,会带来灾荒啊?” 王宝山吃着白米饭,感觉是满口腻香,回味甘甜,不觉好奇,并有此一问。 “这位客官倒是不错,竟然能想到那么多的事……呵呵……其实,这也不是我猜到的,而是隔壁街坊周先生说的……” 现在正是上午,也没什么客人进店喝酒吃饭,老板娘就拉过一条板凳,坐在了王宝山他们的不远处。 对于他的问题,她也是有问必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把她口中的那个周先生,好好地夸赞了一番。 她说这周先生,岁数也不大,学识倒是很渊博。 用学富五车,来说她都不在话下。她饱读诗书不说,还对一些事情,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说不上料事如神,但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而那周先生,也会隔三差五,来这平局酒家,点上几个小菜,和一壶浊酒,带回去自己享用,也算是一位奇人! 这来往的次数多了,自然对这老板娘多说了一些,告诉她平时多注意一下,经营之道,避免了不少生意上的风险。 “想不到,周先生还是那么的让人惊奇啊!” 吕云听罢,插了一句自己的感慨,引得老板娘,更是连连点头,话头就多起来。 “这可不是嘛!那周先生家里,藏书过万,屋里全是书,读多了,自然就明了世故了……” “真有那么多的书册啊?” 王宝山听她这么一说,不免被惊吓了一下。 “当然了,这还有假吗?” 老板娘似乎对他的惊讶,表示非常的不解,在认真打量了一眼他后,又摇了摇,像是在看个傻子。 王宝山看她如此,不明白什么意思,并用询问的眼神,去看了看吕云。 “王大哥有所不知,这周先生,乃是书香门生。家中的藏书,可是这莞平城里,首屈一指,过万之言,不为虚假……” 吕云对他说完这话,又向着那老板娘笑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刚来此地,所以不知道周先生,望老板娘勿怪!” 谁知他这话一出,那老板娘连忙起身,给他们二人,行了一礼,说:“哪里……哪里……客官言重了,老生一介妇人,怎么敢怪罪你们。” 见她这样,王宝山很尴尬,对方竟然会这么地知情达理,倒让他有些始料不及,他只得起身,还了一礼。 “您这是折煞我等了,我初到此地,有些不周到的话,请老板娘您,多多谅解!” “无妨……无妨……客官请坐……” 王宝山看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并无生气的样子,就问她说:“不知您,知不知道这附近,哪有卖书册的店铺?” 老板娘听后,摇了摇头,表示她不怎么清楚,还说什么:现在这个年月,肚子都填不饱,谁还有心情看书啊! 王宝山一想,那倒也是,要不然这莞平城的民风,为何会那么的彪悍啦! “不过,你们可以去周先生的府上,问问情况,看能不能买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老板娘还蛮热情,看他有些失望的表情,还不忘提醒了一下他。 “这……” 王宝山却没有立刻应声,而是一脸苦笑地看了看吕云。 “王大哥,你要买什么书啊?不如我们,去问问。” 吕云说着,起身结账,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付了饭钱。 老板娘笑着推脱了一阵,执意说给的太多了,要给他找零,并进了大堂的里间。 可等她再出来时,王宝山和吕云二人,已经出了平局酒家,来到了街上。 他们转过一个街角,就溜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有意避开了后面,正追过来的老板娘。 “将军,真要去买书吗?” 吕云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好奇地问他。 “是啊!难得进城一趟,我打算带点东西回去……” 王宝山说着,心里也开始盘算起,该买些什么东西是好。 这条狭窄的小巷,蜿蜒曲折,两旁的院落屋舍,残破不堪,到处生长着青苔和绿植,倒也给这条灰暗的小巷,增添了一点新意。 看来春天到了,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在城外,到处都是一片的绿色点缀,也给这块荒芜的大地上,带来了一点欣欣向荣的生机。 在他们前行片刻,拐过了几条巷道后,并来到了周府的大门前。 “啪……啪……” 吕云走上前去,敲响了那扇,他从未敲过的大门。 “啪……啪……” 他敲了一遍,竟无人应答,接着又敲了起来。 兴许是吕云,敲门的次数多了,隔了好久,门内才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和一声清脆的抱怨。 “来了……谁啊?一大上午就来敲门……” “咯吱……” 当大门被打开一条小缝时,门内出现了一张年轻秀气的小脸。 那是一个约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此时的她,正带着不满的神色,疑惑不解地看了看,门外的两个陌生人。 王宝山一看她面带抱怨,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打扰了,你家先生在家?” “不在……” 那小姑娘,看了一眼他们后,也不说什么,并“砰”的一声,把大门给关上了,看她的样子,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吕云见他,吃了闭门羹,有些尴尬,并说:“将军,我看……” 王宝山一听,连忙打断了他想说的话,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来求别人的,而且这次进城,你不可再跟以前那般,知道吗?” “是……” 吕云被他这么一说,也就打消了他,原本的想法。 毕竟他以前,可是想要什么,并可以手到擒来,完全没有必要,去花钱购买,甚至都不用去求任何人。 他倒是觉得,他们二人在昨晚,不是一样,在没经过任何人允许的情况下,就直接进了人家的宅院,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自己的财宝。 当下,又何必多此一举,还不如来个故技重施。既省事,又省力,何乐而不为呢! “别人的东西,得来也不易,怎么能随便去拿去抢。所以,无论如何,都得以德服人。” “将军,说得甚是,我会铭记在心的……” 在王宝山的循循劝善下,吕云听得是点头不跌,大有悔改之意。 不巧就在这时,那扇刚被关闭上的大门,再次打开,门内的小姑娘,露着惊讶地表情,出言赞道:“好一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错……不错……” 刚刚还一脸警惕,跟防贼似的拒人于门外,现在怎么就突然换了态度,还打开了门来,直赞王宝山说的好呢? 这一来一去,着实让门外的王宝山和吕云,大吃了一惊。 “你们俩到此,有何贵干?” 小姑娘没有去理会他们的惊讶,直接就问了出来。 王宝山被她这么一问,并连忙就把来意,都说了出来。 那小姑娘一听,笑了笑,说:“这事,我还做不了主,你们俩在此等候片刻,容我去告知我家先生,再做分晓……” 她说完,并把大门一合,踩着碎步,走远了。 王宝山还在纳闷,搞不懂她倒底是个什么意思。 通过刚刚短暂的交流,他发现这位小姑娘,穿着朴素,身形偏瘦,想必是这周府上的一位丫鬟。 可昨晚,吕云不是说,这周府上下,只有周先生一人,怎么现在又多出了一位丫鬟? 吕云也是有些郁闷,并说:“以前没见过她啊!可能是这两年,才来府上的……” 王宝山听他这么说,反而对刚才的小姑娘没怎么在意,而是对那位周先生,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附近的人们,都对其是赞不绝口。 真的是才学出众,见识过人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周先生 第一百二十一章 周先生 快到下午的时候,日光西垂,风轻了、云淡了,漫天的色泽,也变得昏暗了起来。 王宝山和吕云二人,被周府的那位小丫鬟,带进府宅内后,就一直安排在了待客的厅堂里,等候着主人的到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中午的时间,现在的他们,闲坐在堂屋里,百无聊奈,又不能随意走动。 又过了一会,王宝山忽听外面有脚步声,正在慢慢地走过来,连忙让吕云去查看一下。 他回来说道:“外面是个女子,年方二十有余,且容貌绝美,超凡脱俗,身有书香扑面。” 王宝山一听,不禁有些惊讶,赶出了厅堂。 他出来一看,发现那女子,果真是与众不同,并连忙上前见礼。 随后,他们又一起进了堂屋,安坐闲谈。 再看那女子,不但相貌美丽,风华绝代,连她的谈吐举止,也是高雅风尚,落落大方。 更让人惊叹的,还是她的才思,内涵丰富,且聪慧敏捷,真乃非一般的常人可比…… 王宝山被她的气质所折服,不禁在心底,暗自惊异。 在一番交谈后,他忍不住地冲动了一回,再一次,好好地打量起了,这位让他感觉眩晕的女子。 只见她,年芳二十有余,容貌清秀,端庄优雅。 一头青丝散披,自然而然地披到了后背,显得是优雅文静。 以及,那一枚粉雕玉琢般的琼鼻,和柔美白皙的脸睱,白净而精致,都透着一点点淡淡的红润。 再看她,柳眉纤细,眼眸清澈而透亮,如珠如玉,其内似乎还隐藏着、某种深邃的灵光。 而她,一身青灰色的直裾文士衫,内衬雪白的交领长袍,脚穿青丝厚底的麻鞋…… 这是一副典型而高雅的文人打扮,加持在她的身上,并立刻凸现出了一种,难能可贵的书香之气。 这种气质,又会让旁人觉得,是那么的浓厚而悠然,静雅而淡俗。 此时此刻,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语……等等,无不透彻着一种,动人心炫的美感…… 王宝山就这样,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听着,也渐渐地被她所折服,所吸引,直到沉迷在了其中…… “咳……咳……” 一旁的吕云,看他有些神不守舍,赶忙假装咳嗦,示意他不要走神。 王宝山得他提醒,并很快反应过来。搞得他的脸上,瞬间就变得通红一片,心里更是尴尬不已。 这也难怪了,本就见了女孩子,容易害羞脸红的他,此刻面对这位如此有学识,有内涵,又文雅动人的大美女,他又岂会不沉醉,不脸红脖子粗呢! 正是因为王宝山的心不在焉,一直陪着说话的吕云,倒成了主场。 这使得他们二人,给别人的感觉:他王宝山,只是陪衬的随行仆人,而吕云却成了,某个有身份地位的小少爷。 为此,吕云还特意做了说明,只听他说:“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这次前来,并是他想向您购买书册。” “周先生,有礼了!来的突然,怕有些叨扰了……” 通过刚才的闲聊,王宝山也搞明白了,之前吕云口中的周先生,其实就是眼前之人,这位满腹经纶的奇女子。 周先生听后,像是刚刚注意到他一样,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还了礼数。 “这位是王公子吧!对于你的事,我看在小云的份上,倒是可以卖给你一两本,不过……” “那先生,想如何?” 听她说,可以卖给自己书册,在王宝山心中稍安,表示有条件可以提嘛! 周先生似乎有些犹豫,说:“我家的书,都是祖上留下来的,不便外卖,但一两本我写的书,还是可以卖给你,不过你得给我一个理由,我考虑考虑,该不该这么做……” 王宝山听罢,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的意思很简单,想买几本通俗易懂的书册回去,在黑风岭农兵营里,自己能读一读,练习一下书写。 顺便再教那些年龄偏小的孩子们,学习一下文字。让他们也能练习写字,识字读书。 当然这个想法,他不好明说,就编了个说辞,说是他所在的村里,年幼的小孩很多,又干不了什么重的农活,还经常性的到处疯玩。 这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教他们,识点字,读点书。好歹让他们,以后不至于,永远地目不识丁。 周先生听后,大为感叹,直赞他仁义高尚,对他很是钦佩。 但也仅此而已,她虽言语上称赞,神态表情上,却是不以为然。 最后,她还不忘给王宝山,泼了一把冰凉的冷水。 只听她说:“你的想法不错,但很幼稚。刚才听你说,你自己都不怎么会读书写字,如何能教得好他人…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就这样,王宝山被她说得是,无言以对,满脸羞愧。 不过周先生,也没多说他什么,只是表达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而已。 接下来,又闲聊了一会后,她让府上的那位小丫鬟,去她的书房,取来了几本线装的书册,说是这几本书,可以卖给他们。 王宝山接过一看,发现这是几本手抄的册子,扉页上都是娟秀的字迹,看起来清新而文静。 至于内容,他还没有细看,想必这些书,都是出至于,这位美女先生的亲笔书写。 正如她说的那样,若是其他的书册,她也不会拿出来,卖给他们。 有了这几本书,总比没有的强,他也不管里面都写了什么,直接让吕云取了两锭金元宝,差不多二十两的样子,付了买资。 那周先生见了金子,倒也没有眼红,只是淡淡地接过金元宝,毫不推辞地收了。 到此,他们两方的交易,也算完成,大家各取所需,其乐融融。 接下来,又闲聊了一阵后,王宝山和吕云,并告辞出了周府。 再次走在,那条来时的小巷里,王宝山的心情,忽然有些低落。 不知他是因为那两个金元宝,只换了几本册子,而感到肉痛? 还是因为离开了周府,就和那位周先生,没有了交际,而深感消沉和可惜呢? 随行的吕云,看他闷闷不乐,就想问问他,却找不到话说,就没有问出口。 他只好陪着王宝山,继续在小巷子里,瞎转悠。 现在已到了下午,小巷里,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外出办事的街坊们,也陆陆续续地回了家,开始做起了晚饭。 各种各样的炊烟,袅袅升起,给原本喧闹的小巷子,又平添了许多的烟火味。 在周府待了近一个多时辰,此时的王宝山和吕云,早已是,腹中饥饿,口干舌燥。 吕云提议再去平局酒家,吃喝一顿,仍是他请客。 王宝山却不打算再去了,他对那位老板娘,总感觉有点怪怪。 探其缘由,他也说不上来,只说是凭他的直觉,感受出来的。 吕云对此,迷惑不解,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他们在经过一个巷口后,并来到了一条、还算宽整的街道上,看到不远处,有个小面摊,并走了过去。 这时的街上,却显得很是清净和萧条,除了几名游荡地乞丐外,竟然没有多少其他的行人。 和那些小巷子里,人满为患,热闹哄哄的情景,完全是相反的一种境况。 王宝山感到很好奇,并在等着面摊的老板,给他们下面的空挡,问其缘由。 这老板也是个话唠,当场就说:“这还不是因为灾荒闹的,大家为了节省开支,都只在自家吃喝,哪还有闲钱,外出消遣啊!” 这位年过半百的大爷,用一土火炉子,麻利地煮着拇指粗细的面条,还不忘抓几把青菜,扔进了锅里去。 他说的情况,让王宝山有些哑然,随便一想,也能理解他的话。 看来城里的百姓们,生活也不容易啊! 不一会,两大碗青菜粗面条,就端到了王宝山,和吕云的面前。 吃过一阵后,他俩并结账走人,都在心里,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真是难吃啊! 也不能怪他们,这面摊上的面,看着份量挺足,实则难以下咽,还奇咸无比。 真不知道,这位摊主大爷,在下面的时候,是不是走了神,多放了盐巴,不然也不会这么的苦咸。 王宝山和吕云,各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也不好赖账,只得自认倒霉。 可就在他们,刚走没多远,就听到那位大爷喊到:“野孩们,快来……他们走了,你们快来吃面……” 王宝山听后,忙转头去看。 看到从街角的一条小巷内,跑出来了几名、五岁左右的小乞丐。 这让他终于算是明白了,那位面摊大爷的真实用意,原来那大爷,他是故意多放了一些盐巴的啊! “你们等等……” 就在这时,那位周府的小丫鬟,不知何时到了街上,还急匆匆地追了过来,在离他们不远地方,叫喊着。 王宝山听了,就停住了脚步,想弄明白,她这是为何? “姑娘,有何事啊?这么急忙!” 那周家的丫鬟,追得急了点,刚到跟前,就说:“我家先生说,让我来追你们,说有事找你们谈。” 她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王宝山听了,和吕云对望了一眼,都不明所以。 “姑娘,我们的书钱,已经给了,也算是两清了,为何还要找我们?”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家先生,让我来,我就来了……” 周家丫鬟说着,并转身往回走,也不招呼他们,看情况是,你们要来就来,不去也就算了。 “王大哥,去不去啊?反正我们也不急着回去……” 吕云看那丫鬟,自顾自地走了,似乎有些好奇,连忙问他。 “好吧!去看看,她倒底想干嘛!” 这一出一进的,确实让人费解,不明白那位周先生,倒底所为何事? 待重新坐回,周府的厅堂内时,周先生这次的态度,明显变得随和了很多。 还给王宝山二人,介绍起了她自己,说她的本家,不在此地,而是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她原名周秀,在家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都是从小受家族的影响,饱读诗书长大的文人雅士。 那位小丫鬟,名叫周萍,从小跟在她的身边,半仆半友,一直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两人的关系,更是胜过一般的亲姐妹。 而刚才,为什么要留住王宝山和吕云,她却只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原因,并未多说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却让王宝山心里,更是迷惑不解,他很难相信,这位周先生的一面之词。 她竟然说,在他们走后,她回屋起了一卦,看到了关于王宝山的一些未来。 因为是一些模糊的事态,并决定留下他们,想问清楚一些事情。 王宝山听后,很是好奇,就问她到底是什么事情? 可她却不说其事,而是给他讲述起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神奇预言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神奇预言 话说从前,有一位年仅十岁的女孩,她家底殷实,一家上下,又是心地善良,乐善好施。 在一冬天的寒冷日子里,有一名年若十三的少年,饥寒交迫,经过她家门外。 女孩的父母,觉得这位少年,仪表不俗,形单影只,甚是凄惨,并大发善心,请他进了屋。 在一阵忙碌过后,女孩的父母,杀鸡做饭,让他吃饱喝足,还送给他衣物,好抵御风寒。 那少年,却很酷的样子,没有过分地表示感激涕零,反而很冷静地一一接受。 大人们,就问他来历,他却啥也没说,只说自己是个孤儿,从小就开始到处流浪。 女孩的父母,觉得他可怜,就把他收为了义子,让他留在自己的家中,跟他们一起生活。 那少年也不推辞,并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他在女孩的家中,一待就是一个年头。 后来的一天,他突然提出,要重新远行,女孩的一家苦劝无果后,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可他却在临行前,告诉女孩的一家,说:“你们一家,都是个好人,不应该住在这个民风,凶悍刁顽的地方,等我走之后,这里会遭到灭顶之灾。你们要是看见自家的门槛上面,有血迹出现,那并是灾难就要降临的征兆,你们就得赶紧出城,找到一处高地,避难就行了……” 少年说罢,立刻就悄然而去,不见了身影。 女孩的父母听后,都很紧张,每天都到自家的门外,查看门槛好几次。 这倒让每回路过大门的街坊四邻,都很是纳闷,问他们干嘛。 女孩的父母,从不撒谎,据实以对,街坊四邻们,却是不以为然,嬉笑不已,都还在暗地里,骂他们家的人,痴呆傻气。 但但女孩的父母,却很执着,仍然天天去看,风雨无阻。 这让他们家,隔壁的一家人,有些不耐烦,并故意搞了个恶作剧。 在一天的清早,这邻居家里的男人,见四下没人,并在女孩家的门槛上,抹了点鸡血,想吓唬吓唬,女孩他们这一家的人。 而女孩的父母,一见门槛上的血迹,当即并中算计,立刻吓得是,面无人色。 心地善良的他们,不愿看到灾难面前,全城的百姓们遭殃,并在大街上,发疯似地叫道:“要遭大灾了,乡亲们啊,赶紧出城,躲躲吧!对了,去高处,最好上山,上山躲灾啊!乡亲们,快走吧!” 他们夫妇俩,声嘶力竭,语无伦次,引来看热闹的人们,越来越多,可谁都不相信他们的话。 那位邻居,也凑上来,得意地说道:“你们两个傻儿,告诉你们吧!我是嫌你天天搞得神神秘秘的,心里烦得慌,故意在你家的门槛上,抹了一些鸡血,你们就当真了?秀逗!” 几乎所有的人,都哄笑起来,纷纷把他们,当成了一个笑话,然后各自离去了。 女孩的父母,看大家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并非常地绝望。 但他们坚信那少年的话,决不会有错,可是满城百姓们,却没一个人相信,这又能怎么办呢? 于是,他们并不再管,急匆匆地回到家中,抱起心爱的女孩,仓皇逃离了县城,爬上了附近的一座山上。 “轰……” 刚等他们,爬到山顶,就听得身后,一声沉闷的轰鸣巨响,好似天塌地陷了般,各种的恐怖之音,滚滚而来…… 待他们回头一看,却发现那整座的县城,在震颤中,陷入了无底的深渊。 接着,山洪暴发,倾泻而下…… 偌大的县城,在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座大湖。 满城百姓们,全都沉入了湖底,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活着逃出来…… 这则怪诞的故事,到此也算讲完了一部分,经过周秀的一番讲述,让王宝山听得是,惊心动魄。 可是,那满城的百姓们,竟然没一人,肯相信真话,又令他是扼腕叹息,心中不禁浮现出了,无尽的感慨! “周先生,不知你讲这个故事,有何用意?” 不管这个故事如何,但周秀为何会在现在,在毫不相干的王宝山面前,讲出来,却是有些耐人寻味,值得推敲啊! “我给你讲这个故事,也是为了接下来的话,更有说服力,就怕你也会和那些百姓们一样,不愿意相信真话。” 周秀说完,端着小丫鬟周萍,递过来一杯的茶水,轻轻地免了一口,算是润了润嗓子。 “那就有请先生,代为解惑了!” 王宝山虽然仍是迷惑不解,但为了求得解惑,他还是给周秀行了一礼。 其态度,极为诚恳,语气也是有礼有节。 “其实,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事,那时,我才刚满十周岁……” 王宝山一听,顿时一阵惊讶。他睁大了眼睛,心中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没错,那个女孩,并是我。” 周秀也毫不避讳,直接就说出了他的猜想。 接下来,她又给王宝山,讲起了那则故事之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原来,早在十多年前,周秀的父母,因为那件事的缘故,从此带着她,远走他乡,一直在到处寻找,那名少年的下落。 而那名神秘的少年,在他们家住了一年多,曾在暗中,把有关于自己的去向情况,给他们留下了一些线索。 后来,周秀的父母,并是按照那些线索,找到了那名少年。 从那以后,少年并留下他们,跟着自己一同生活。 后来,他还把自己所学的预测能力,教给了周秀。 在她学有所成后,还让她离开家门,出来游历四方。说是让她,替自己去寻找某件东西:一本失落已久的古书。 周秀离开家后,带着小丫鬟周萍,一路游历各地,寻遍四处,花了数年,也没有找到,关于那本古书的任何线索。 也就是在五年前,她偶然打听到了一点消息,说这本古书,可能会出现在,这莞平城的地界上。 这让苦寻无果的她,陪感振奋,连忙带着周萍,一路赶了过来。 谁知到了后,她们却发现,自己被人骗了。 这莞平城里,压根就没有,那本古书的任何音讯。 但为了不至于白跑一趟,周秀通过预测,得到的卦象,分明又指出,那本古书,在不久的将来,会出现在此地。 所以,她就打算留下来,并在这北城区,置办了一间宅院,暂时安顿了下来。 这一晃,五年多的时间,就此烟消云散,流逝在了过去。 “我这宅院里的所有藏书,都是我这么多年来,四处收集的,也有各地的风貌情况,和一些经典古籍,却没有一本,是我想要的……” 周秀说这话时,还用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去观看王宝山的表情变化。 “不知先生说的是何种古书?竟然会让你,如此的牵肠挂肚,还不辞辛苦,找了这么多年……” 王宝山却让她有些失望,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变化,仍是平淡无奇,若带遗憾之色。 “至于是什么古书,恕我不便直言。不过我方才,等你们走后,忽有所感,并卜了一卦。通过卦象,得知似乎与你有些联系……” “与我有关?” 她的这话,让王宝山不由得一惊,脸上的平淡无奇,立刻就变成了,惊惑的表情。 他这突然变换的神情,周秀都看在眼里,灵动的眼神里,立刻就流露出了一抹得意。 她笑着点了点倩首,故作矜持地说:“只要你肯帮我,需要什么条件,可以提嘛!” “这个……”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王宝山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作答了。 他不明白周秀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听着让人挺玄乎的,又似乎暗藏着一些隐秘之事。 “呵呵……你也无需多虑,等我查明情况后,自然会直言相告。不过这段时间内,你必须留在此地,离我不要太远,最好就在我的府上。这样一来,也方便我卜卦,感应玄机……” 周秀说这话的时候,身上似乎散发了一种,强势的气质,好像有一种,不容他人忤逆的感觉。 王宝山一听,一百个不愿意,连忙说道:“那怎么行,我还得赶回去,我们村里,离不开我啊!” “你们村里,有何事让你走不开啊!让我看看……哦,原来你们是……” 周秀看他不愿意,有些不悦,并闭起了双眼。 可她,说着说着,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变得是惊讶不已。 显然,她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探知了王宝山的来历,知道到了他的身份,所以,她才会表现得,如此的惊讶。 但这种惊讶之情,在她的脸上,也不过只待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并消失不见了。 随后,她有些玩味地看着王宝山,说:“不错,你们很好,竟然能做出那么多的事……” 王宝山被她看得是,心中慌慌然。 此时的他,身处在危机四伏的莞平城中,若是身份暴露,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他被周秀识破了身份,心中忐忑不安,就问她:“不知,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前不久,城中的士卫们,前去江边镇征收的八十车粮食,据说都被你们抢了去,可有此事?” 周秀似乎也不回答他,还顾左右而言他,问起了他们劫军粮的事情。 王宝山一听,后背的冷汗,立马就冒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等隐秘的事情,周秀是如何知道的? 不知道她,会有什么企图? 在这种,敌我不分的前提下,他又不能直接承认。 不然,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都不用他多想,也能清楚会发生什么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农家学堂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农家学堂 窗外群山环抱,绿树成荫;窗内孩童学子们,举目向前,消声静坐,这一幅无与伦比的场景,正是学堂内授课读书的画面,充满了莘莘的书卷之气。 “开课面场圃,把歌话桑麻……” 这是周秀,在今天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在学堂之上,给堂下在坐的二十多名,年幼的孩童们,上的第一堂课。 她在给学童们,讲谈桑麻之前,让他们看了看,学堂外的情景。 此时,离这座学堂,不远处的空旷处,罗布的水田里,农人们正在殷勤地劳作。 现在,正值春末夏初,是插秧栽种的大好时节。 这些淳朴孜孜的生产,和忙碌的画面,不禁让人心生向往,领略到了一种强烈的田园风味,和劳动生产的气息。 甚至,在仿佛之间,还能清楚地嗅到,那些场圃上的泥土味;能够看到,在不久的将来,那些庄稼的成长,和收获…… 这就是王宝山的农兵营,和新建的农家学堂,所呈现出来的现实色彩。 而周秀的欢笑,和关于桑麻的话语,都仿佛萦绕在他的耳边。 现在的他,正站在离学堂不远的山脚下,听着山上传来的声音。回想着五天前,他从莞平城回来后,在到此时,仍旧有些迷惑的一些事情。 就像,对于已经被周秀,改造成学堂的茅草棚屋来说,他内心的触动,也确实很大。 先不说他自己的住所,被周秀征用了,改成学堂;就连他自己本人,似乎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全然听候了她的差遣。 这一切,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答应了周秀的一个条件。 而对于周秀来说,换取这个条件的代价,就是她来到王宝山的农兵营内,帮助他开设学堂,教导黑风军里的孩童们,读书识字。 至于是什么条件,周秀并没有跟他说明,只是说等时机到了,自然会跟他言明。 这些疑惑的事,让他想想,都烦心。 但为了那些孩童们,王宝山只得同意了周秀,一切都依着她的想法来。 现在的他,找农兵营的人们,帮他在原来的那座小山下,靠着河边的地方,重新搭建了一处住所,还是三间的茅草棚屋。 他住在这里,一是方便给周秀和周萍她们,挑水砍柴;二是离学堂也近,方便他时不时地过去,旁听一下,周秀的讲课。 更方便他,随时都可以去农家学堂,找周秀借阅一下,她的藏书。 周秀带着丫鬟周萍,一起从莞平城里,搬过来时,她家的那些藏书,也被王宝山,一并带了过来。 现在,都被放在了学堂旁,周秀的住所里。 “王大哥,又来了!” 还没等他走到跟前,站在学堂外的周萍,并向他打着招呼。 “是啊!今天是学堂开课的第一天,我过来看看……” “嗯……先生今天,可神气了,在学堂上一讲就是半天,说了好些的东西……” 周萍似乎有些激动,连忙向王宝山,赞扬起了周秀。 而在这时,周秀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她说:“桑,并是桑树,可饲养春蚕;而麻,是一种植草,它的皮可以制成纤丝,继而结绳织布……这不管是种桑,还是种麻,都是农家的人们,都该掌握的生产手艺。所以,在下面的教课中,我会给你们,着重地讲讲这桑麻,和它们的种植情况……” 听到这里,王宝山不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不明白这周秀,为何不先教那些孩童们认字,或是讲一些简单的东西,而是给他们讲起了什么桑麻。 这真是让人奇怪,和难以理解啊! “看来,一切都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到山下的茅屋,去找我;或是去那边的营房里,去找吕云。” 对于那些想不通的事,一项懒得多想的王宝山,只得找个由头,别过了周萍,回到了自己的茅屋。 可他刚回来,没过多久,金灵儿带着水灵,还有望月古琴,一起来找他。 她们说是来看看周秀,还说很好奇,为什么王宝山每次出门,都会带个女子回来? 还问他,是怎么把那周大美女,从生活条件优越的莞平城里,给骗到了这穷山恶水的山野之地来了? 对于这些,王宝山也是很无辜,他表示很无奈! 在一番闲聊后,他得知她们三女,几乎每个人的修为,都有了一定的进步。 金灵儿就不用多说了,她原本就是个异类,修为境界一说,对她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限制。 水灵姑娘还好,修为没有精进多少,只是整个人的气质,比来之前,变化有些大,她现在的古灵精怪,都快赶上金灵儿了。 最让王宝山,感到不可思议的,却是琴灵望月,她在融合那女鬼娃娃后,改修了鬼道的修行法门。 如今的修为,据她自己说,已然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具体是什么境界,有多厉害,她却不怎么清楚。 毕竟她这属于是闭门造车,完全靠自己的本能,在勤加修行。 虽然如此,可她在白天的时候,仍是只能以女鬼娃娃的形态出现,这真是让人费解的一件事啊! 想不到短短的一两个月,她们都有这么多的变化,倒是让王宝山,有些自知落后了! 他现在对风的领悟,还停留在很浅显的阶段,一切似乎可有可无一般,让他琢磨不透。 水灵看他郁闷,就开导他,让他不要太过急功冒进,修行之事,讲究的是水到渠成,切不可急躁,不然很难有所收获。 更何况,那领悟之道的修行,除了需要良好的心态外,更需要有坚毅的心境了。 这样才能,持之以恒,勤能补拙,方有一丝希望。 听了她的话,王宝山也算有所感悟,并把修行上的一些问题,给她们三女讲了讲。 这一聊,时间就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下午。 当天的西边,夕阳红似火的时候,农家学堂里,周秀并结束了今天的课时。 “先生……我们回家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先生,我们明天几时过来……” “上午,日上三竿的时候,别来太早了,我习惯了睡懒觉……” “……” “嘿……嘿……” 二十多个的孩童中,有个弱小脏乱的身影,忽然笑了笑。 他正是小韩柒,刚刚他挤在孩童们的中间,突然听到周秀,说自己喜欢睡懒觉,不觉有些好笑。 但是在先生的面前,他又不敢笑出声来,只能憋着,匆匆地告别过后,他并随着孩童们,一窝蜂地跑了…… 这时,王宝山站在学堂外,望着远去的那些孩童们,他像是看到某种希望,这让他的心里,不由得地非常高兴。 “周先生,辛苦了啊!” 见周秀出了学堂,他连忙问候。 周秀淡淡地点了点,没有回复他,而是看向了他的身后。 他的身后,是金灵儿、水灵,和望月。 她们这三位,各有千秋的大美女们,此时此刻,都是带着满满的好奇之情,望着周秀。 看来,王宝山和她们,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竟然在学堂放学的时候,都来到了小山之上。 “周先生,好啊!” 三女见周秀,容貌端庄优雅,气质非凡,不好怠慢,连忙见礼。 “你们是?” 周秀看她们,个个都有些不俗的绝世容颜,且都是正当妙龄的花季少女。 而反观一旁的王宝山,一副典型砍柴人的打扮,和金灵儿她们,站在一起,简直是格外的不相辅衬。 “她们,都是我的朋友……” 王宝山看她惊惑不已,赶忙解释,还把金灵儿她们,一一做了介绍。 “原来,你们都是修行者,真是荣幸啊!” 周秀听后,急忙给她们,行了一礼。现在的她,好像很高兴,对于三位美女,也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呵呵,周先生,不必如此客套……” 水灵给她还了一礼,了表心意。 金灵儿和望月,也跟着点头微笑,算是还礼了。 周秀看在眼里,却没有怪她们失礼,还笑着说:“走,我们进屋说话……” 说完,她领着众人,进了农家学堂的里面。 这里面,是一间横竖约莫有十丈左右的大堂,四周的墙上,还开了好几扇的窗户,显得是宽敞明亮,通风又透气。 堂内的陈设不多,除了地上分区域的位置上,铺展着一大一小的两块草席外,就只剩下了小一点的那块草席上,摆放着一只书案。 而且,它的上面,还整齐地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和几本书册。 再看,书案后面的墙上,立着一架很大的书架,差不多占据了,整个的墙面。 上面码放着许多的书册,整整齐齐,密密麻麻,数量之多,让见者都为之惊叹。 一眼望去,不说上万,至少也有几千。 这些都是王宝山,在五天前,从莞平城周府的书房内,用他手中的清灵戒,可以储藏物品的神奇功能,把周秀的近万本藏书,给统统地远回了黑风岭。 其实藏书的数量,经过王宝山的清算,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一两千本而已。 他跟别人说,周秀的藏书万卷,只是为了凸现她,博学多识罢了。 这是出于他内心的想法,是他对周秀的学识、和才能的肯定;也是他所向往的美好期望。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把酒言欢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把酒言欢 黄昏原野景苍茫,野树农田照夕阳。 几缕春风飘过处,霞光满目染山乡。 群山青坡遍红花,群童欢叫伴晚霞。 水肥土沃凭勤恳,傍山临河富农家。 这首《山野晚景》,是周秀与王宝山等人,在农家学堂的厅堂内,围坐草席闲谈的时候;被从学堂的窗外,斜撒进来的落日余晖,晃了一下双眼。 随后,她并有感而发,当场就为大家,吟了这首诗。 其他人听后,都只是感觉好,却没有一人,能说出好在何处。 唯有琴灵望月,点出了真意。 只听她说:“夕阳西下,美景如画,唯有勤劳的人们,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他们,这风光再怎么无限好,也只不过是苍白的背景罢了!” 她的这话一出,惹得周秀是非常的高兴,当场就拉着她的小手,不停地打量了一下,她这个只有几岁大的娃娃身。 “还是小望月,懂我的心啊!” 周秀喜不胜收,拉着她的小手不放,还以为她是个小女孩。 之前在介绍望月时,王宝山只是说她,是个走失的孤儿,并没有说出实情。 现在这周秀,肯定是误会了,所以让他很是尴尬。但他又不方便说破,只好去看望月的反应。 还好,望月并不在意那些,还表现出一副小女孩的萌萌姿态,任由周秀对她的温柔举动。 “哼……你个木头呆子,怎么还说她是个孤儿,以为我不知道吗?” 可没过多久,周秀好像有所察觉,忽然就变了脸色,还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宝山。 “怎么你已经猜到了?” 王宝山被她突然这么一说,不禁惊讶莫名。 “呵呵……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啊!” 周秀点了点,笑得有些耐人寻味。 既然大家都清楚了,也就没有必要在藏着掖着了,刚刚还有些沉闷的气氛,也开始渐渐地热闹了起来。 王宝山陪着她们这几位美女,闲聊了一阵后,借口要去帮周萍,一起做晚饭,就离开了学堂的大厅,来到了隔壁的柴房。 因为,在刚才,周秀见大家聊得投缘,并邀请大家一起用饭,好挑灯夜谈。 王宝山怕周萍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过来帮忙了。 那晓得,他刚到柴房的门口,就听到了吕云和周萍,正在里面说话的声音。 “萍姐,这几天住的还好啊!” “好着呢!” “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带你去看风景……” “没空……” “哦……你要是每天忙不过来,就去喊我,我来给你帮忙,你看怎么样?” “不用了……” …… 王宝山听到这里,不觉好笑,怕打扰了他们,就自己一个人,走远了一些。 看不出来,不只是他在面对美女时,有了萌动的情愫。就连吕云这个十多岁的少年郎,也开始了情不自禁啊! 有了吕云给周萍帮忙,就用不着其他人,而他也不想破坏了,吕云的一番良苦的用意。 若是再回学堂,他又感觉无趣,几个女人之间的话题,他除了在一旁枯坐,又插不进话。 与其无趣,还不如回自己的茅屋,看会书,来的实在啊! 想到此处,王宝山并回了自己的茅屋,从手中的清灵戒中,取了那本《农耕注解》,细细地翻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外面的天色,开始擦黑,他才回过味来。 “将军,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过去呢!” 他刚准备点灯,吕云的声音,就在茅屋的外面,响了起来。 “好的,我就来……” 说着,他收好手里的书,出了茅屋。 等他再一次,坐回农家学堂内时,那张书案的上面,已经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小菜。 由于,周秀忌口,只吃素菜,所以这一书案的菜肴,都是些青菜、野菜之类的各色素食。 在坐之人,除了王宝山一个男的外,其他的都是女孩子。 而且,身为修行之人的她们,对于饭菜的要求,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们甚至,连看也没多看一眼,那些丰富的菜肴。 所以,王宝山也就没有什么,好挑剔了。 水灵见了,提出这有菜无酒,却是有些不应景。 于是,她随手一翻,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只小葫芦。 这小葫芦也不大,约八九寸的大小,浑体流光油滑,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奇怪花纹,看着精致而奇特。 王宝山好奇,拿过来摇了摇,发现里面有水声,想必其中的所装之物,并是什么美酒吧! “这里面的佳酿,乃是有名的酒仙,费浪大师的得意之作……” 水灵看他好奇,脸上也是笑开了花,她还说起了这葫芦中,美酒的来历。 “酒仙?费浪?” 众人听后,无不惊讶,表示都不知道。 “呵呵……费前辈,云游天下,游戏于人间,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啊!” 周秀听后,点了点,表示很认可她的话,并又问她:“既然如此珍贵,水灵姑娘,你是怎么得来的?” “我师傅曾偶然见过一次费前辈,所以找他讨要了一些酒水。而我啦!又找我师傅,要了一这葫芦……我啦!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舍不得喝。今天趁着高兴,不妨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 水灵说完,让王宝山动手,给她们每人各倒了一碗酒。 可当酒水倒出来后,原本大家以为,会是什么陈年佳酿,会酒香四溢。 但倒出来后,众人才发现,那一碗碗的酒水,竟然是平淡无奇、无色无味的清水。 对,就是清水,而且还是那种很常见的清水。 唯一不同的是,它们比一般的清水,略显清澈透明了一些而已。 王宝山看着,他自己倒出来的所谓美酒,不禁一阵狐疑。 他并开口问水灵,说:“水灵姑娘啊!这酒可有名字?” “有啊!它叫“一碗醉”……” 水灵看大家都是,奇怪莫名的样子,似乎觉得好笑,就嘿嘿地一笑,说出了它的名字。 “什么?” 这“一碗醉”的名头,瞬间就把王宝山的思绪,拉回到了黄江的对岸,那座码头镇上,那同样叫作“一碗醉”的小酒馆里。 难道那天卖酒的中年人,正是水灵口中的酒仙,费浪吗? 这或许,只是个巧合,可能不是同一人。 为了证明自己心中的迷惑,王宝山又问了一些,关于那费浪的体型和外貌。 水灵也是一一替他,作了解答。 根据她的解答,又让王宝山倍感匪夷所思。 于是,他并把那天的遭遇,说了出来,也好让大家听一听,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结果,搞得大家也是惊讶不已,哄笑了半天。 特别是金灵儿,在她运用自己的读心术,查看过王宝山在那天的记忆后,更是笑得前翻后仰,觉得他真是呆头呆脑,竟然没有认出,那鼎鼎大名的酒仙,费浪。 水灵还为他感到了一阵的遗憾,说她自己要是有那机缘,早就求着费前辈,卖一点酒水给自己,哪会像他那般,舍不得花钱不说,还嫌酒太贵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家在遗憾之余,更多的是,喝酒吃菜。 当王宝山喝酒的时候,这“一碗醉”,却是入口爽滑,满口留香。 这又让他,忍不住地一阵惊奇,只好再次问水灵。 “怎么这次的酒水,味道这么好,我上次喝的时候,感觉就是一碗清水啊?” “呵呵……这酒奇就奇在这点上。在喝酒的时候,有什么样的心情,就会让人,喝出什么的味道来……” 她说完,并端起自己的酒,小口一张,喝了下去。 喝完,她接着说:“要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拿出来,给你们分享了。因为一个人喝的时候,会感觉很苦……” 周秀听后,笑了笑,说:“一个人的时候,很孤单,自然是苦的味道……呵呵……你们以后可得常来我这里,随时都可以来,把酒言欢……” 金灵儿一听,连忙跟着符合,说:“依我看,我们不如搬过来,跟先生一起住好了。那边太过冷清,不像这里,这么的热闹……”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看望月,似乎是想让她,拿个主意。 望月也是心领神会,并说:“可是我们需要时常的修行,这里热闹是好,可有些不方便……” 水灵却说:“其实嘛!要说修行,还不如去云游四方,领略不同的天和地,方能修行精进,一味地静坐苦修,既枯燥又乏味……” “可是我们,又不知去哪啊?” 金灵儿听了水灵的话后,有些惆怅,她还看了一眼,正在吃得起劲的王宝山。 周秀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似乎有些同感,并说:“金姑娘,不必如此惆怅,他就是个呆子,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外面世界的美好。但眼下他俗事缠身,不方便外出,不过凡事都没有一定,所以他会带着你们,一起去远行的……” 金灵儿一听,脸上立马就变了神情,有些惊讶地问:“真的吗?” “当然,你的读心术,我也会一些,只是不同罢了!” 周秀轻轻一笑,表示不置可否。 她这话,却让金灵儿,大吃一惊,连忙又问她:“怎么先生也会读心术?” “嗯,我这个叫预言术,对于人的过去,也能探知一二……” 周秀见她感兴趣,并把自己的猜测,作了说明。 她说王宝山的过去、和未来,简直就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如同迷雾一般,让她看不真切。 虽然无法看清他的未来,以及过去;但通过黑风军的整体表现,还是可以分析出一些的端倪。 至于,他的明天,会是个怎么样的情况,周秀在如今,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样,这场几个女孩子之间的酒局,并在各自的闲谈中,欢笑中,慢慢地吃喝到了午夜时分。 大家方才罢了休,各自回去,各自安歇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发明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发明 那一夜的把酒言欢,给王宝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被幸福,触摸过后的感觉。 以至于,随后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他都会时不时地找点借口,前去农家学堂内帮忙。 说是帮忙,还不如说是为了和周秀,多接触接触。找她一块聊会天,学习一下诗文,或是练习一下书法。 周秀对他的不耻下问,也是有求必答,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这让王宝山很是感激,学习的热情,更是一天比一天高涨,甚至都到了忘寝废食的地步。 这天,若不是分别多时的柳青,来到农兵营里,说是找他有事的话。 他可能,真的就不再过问外界的事了。 柳青找到他后,先是把自己最近的境况,给王宝山说了一遍。 他说他现在,领着原来的弟兄们,外加重新安排过来的人手,一共差不多有了六七十人的样子。 他们还是住在,之前王宝山的军营里,算是暂时代替他,当上了百夫长。 王宝山先是恭贺他,随后又嘱咐了一些事情,还让他好好地干,以后的出息,肯定是无可限量。 他们两人,现在也是同级的关系,以前的上下级的区别,已经不负存在。 这聊起天来,自然就没有之前,那些规规矩矩的顾及了。 又聊了一些后,柳青并打算离去,临走的时候,他告诉王宝山。 说让他有空去一趟工事营,说是他的朋友陈冲,似乎有些事情找他。 这让王宝山有些疑惑,他问柳青何事,柳青却不知道。 是啊!陈冲跟他回了黑风岭后,被分管工事营的杜小三,请去帮忙了。 到现在为止,都过去快有一个多月了,王宝山还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一番思索后,王宝山并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打算过去看看陈冲。 柳青今天刚好也没事,就陪着他一路走来,到了工事营。 这里已经不是王宝山,第一次来了,对这里的地形情况,他还是了解的。 可今天来到后,发现短短的一个多月,未曾来过的工事营内,却发生了焕然一新的改变。 现在已到了下午,在昏黄的暮光下,昔日位于黑风岭西南角的工事营,那些众多的石室,已经不复存在,被一座更大的山洞,取代了它们的位置。 这座偌大的山洞,放眼望去,大约有百步之宽,里面黑布隆冬的,不知有多深。 只见在这大白天里,山洞的里面,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正有数百人,在其中忙忙碌碌,卖力地干着手上的活,嫣然一副炼铁铸铜的繁荣景象。 忙碌的身影中,火光冲天,星火四溅。有的人在火炉旁,烧制着铁水铜汁;有的人则挥舞着大铁锤,不停地敲打着砧板上,被烧得通红的各类器具…… 这些器具中,有刀剑的模胎,有盔甲的片甲,还有些类似于管状的铜管和铁管。 甚至还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品种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王宝山一路经过他们,看得是惊讶莫名,那些东西,他一个也没有认出,到底是个什么。 在穿过一片繁忙的地带后,他和柳青来到了山洞的深处,在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找到了陈冲。 此时此地的陈冲,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完全都变了个样。 除了依稀可见的外在轮廓外,他好像憔悴了很多,竟然瘦得只剩下了一张皮似的,变得是瘦骨嶙峋。 他稀松的头发,凌乱而肮脏;双眼的边缘,黑暗深陷;身上的衣服,也是污.秽不堪,褶皱巴巴…… 似乎,他好久都没洗澡了,让王宝山隔了老远,都能闻到他的身上,那股浓重的汗臭味。 “陈兄弟,你还好吧?” 王宝山见状,赶忙问他安好。 “哎呦……王大哥来了,怎么今天有空过来看我……” 陈冲刚才正在忙着,调试一把长管状的铜器,并没有发现王宝山的到来。 若不是他打招呼,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旁,已经来了旁人。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了这个么样,莫不是他们,对你不好了……” 王宝山看他这副凄惨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大哥,你不能怪我们啊!我们可不敢对陈先生,有丝毫地不好啊!” 正说话的档口,身为军需官的杜小三,走了过来,话头也被他接了过去。 王宝山一听他这话,连忙去看,发现杜小三,这些天不见,也跟那陈冲一般的模样,不由得更加的惊讶了。 “三弟,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像几天没睡觉似的?” 杜小三打了哈切,说:“是啊!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怎么睡觉……” “难道城里,又有什么事……” 王宝山听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还以为,最近又出了什么大事呢! “没有……据这几天,传回来的情报称,城里现在很平静,我们还不知,城主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啊!” “那你们这是为何?” “这还不是因为陈先生,他让我们按照他的要求,需要赶制出一批火器,所以才如此了。” 原来,这陈冲至从来了黑风岭后,因为他会研制火器,被杜小三奉为上宾。 现在,在工事营里,除了杜小三,就只有他的身份,最为特殊。 他为了能尽快地研制出,一批能使用的火器,是不分昼夜,督促工事营里的兄弟们,加紧烧铁炼铜。 为此,他们还打通了以前的各个石洞,直接开辟出了,这座百步之大的山洞。 陈冲甚至,直接住在了这座山洞里,吃住都和营里的兄弟们一样,没白天、没黑夜地研制火器。 这期间,陈冲还教会了他们,很多的铸炼技术,不然以工事营之前的水平,是完全没有能力,制作出精巧的火器来。 杜小三说完,走到一张大木台上,拿起了一把长管火铳。 “大哥,你瞧……” 王宝山接过来看了看,发现这个把火铳,比之前陈冲给他看过的手铳,不仅细窄修长,约莫一尺有二;它的管口,也很细小,估莫只有一两寸左右的口径。 拿在手里,它的重量,却是普通手铳的两倍之多。 陈冲看他好奇,并拿一把一模一样的长管火铳,操作了一遍,给他看。 还说:“王大哥,这个是我按照原来的火器,改良的,这种长管火铳,不仅火力大,且射程更远,足有三百步左右……” “真的吗?”王宝山一听,就想试一试。 陈冲见他想试一试火铳的威力,也不阻拦,并让他们,各自带上一把火铳,一起来到了山洞的外面。 出了山洞,往左走了一千多步后,王宝山他们,来到了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坡上。 这里地段开阔,很是空旷,也没有其他的人,从这里经过,很适合练习火铳。 王宝山之前跟着陈冲,学过一点使用火器的技巧,所以这次见了新型的长管火铳,他才有些手痒,想试一试它的威力怎么样。 他望着山坡上,距离山顶的位置上,还摆着几块木板。它们的上面,还用红色的染料,画着圈圈。 “陈兄弟啊!那是什么?” “那是我做的标靶,专门用来练习火器用的,你看我们站的位置,离它们,正好三百步……” 陈冲说着,带着他们来到了一条,用红绳牵扯出来的标界线前。 “呵呵,就你点子多啊!我来试试……” 王宝山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完,并开始给自己手中的长管火铳,填装弹药。 待他填装完毕,瞄准、点火、射击,他仅用了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就扣动了扳机。 “砰……” 只听一声轰响,白烟缭绕,一粒黄豆大小的铁丸,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快速地射向了山顶上的标靶。 “感觉怎么样,我这新型火铳,可是燧发式的……” 陈冲看他射击完了,不觉自鸣得意了起来。 他还把这新型的火铳,做了简单的介绍: 说它叫做燧发铳,是直接通过机擴上面的燧石,再利用里面的簧片,蓄力驱动燧石,打击产生火星,引燃装点在里面的**,进行击发弹丸…… 而这种燧发式的火铳,不用再像原来的火绳式火铳那样,要时刻担心火绳的熄灭问题。 在刮大风的天气里,照样能打,除了下雨天,和特别潮湿的天气里,击发率,或许会有所下降,但也有一定的保障性。 这也是王宝山刚才,为何能在短短的三个呼吸里,能快速射击的原因。 因为他之前,使用过的火铳,都是需要先点燃上面的火绳,再由火绳引燃机擴内的**,才能击发弹丸。 这个操作流程上,极其地耗费时间,根本无法做到随时射击。 现在可好了,经过陈冲的改进,大大地提高了射击的随机性,这真是件非常了不起的大发明啊! 王宝山听过,很是高兴,工欲行必先利其器。有了这新型的火器,在面对强有力的军事力量时,何愁没有还手之力啊! 随后,他在柳青的帮助下,又连着打了几枪,让他很是过了一回瘾。 最后,柳青又跑到山顶,去查看打靶的情况。 回来后,他很遗憾地告诉众人,王宝山的射击技法很烂,真是烂到家了,竟然一发都未命中。 柳青还说,王宝山打的那几发铁丸,不知都去哪里,害得他自己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颗。 “看来,我得多练一练啊!” 王宝山听了柳青的回报,不禁有些脸红脖子粗,哑然失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火石药粉 第一百二十六章 火石药粉 除了新型的燧发式火铳,陈冲还王宝山,显示了他当初说起过的一种火炮――开山炮。 当王宝山看到,那粗大、威武的青铜大炮时,整个人都被震惊了。 半尺大小的口径,五尺多长的炮筒,和磨台般大小的炮座,无一处不彰显着,它巨大的威慑力。 “这一炮下去,真的可以开山吗?” 王宝山上前摸了摸,冰冷的青铜炮筒,感受着它高大的外形,坚硬有力的质感。 陈冲听后,笑了笑。他自信满满,毫不夸张地说:“开山的话,可能有些夸张,但轰开城墙,或是城门,绝对没问题……” “是啊!有了它,我们的力量,是更上了一层楼,呵呵……” 杜小三也跟着附和,还边说边笑,像是非常的高兴。 “既然如此,不知这种开山炮,你们现在,研制出了多少门?” “呵呵……实不相瞒,仅此一门,而且只是一个炮架子,不能用在实处……” 陈冲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深感遗憾的失望。 接着,他把研制的过程,大致说了一下。 让王宝山一听,也是倍感遗憾,并说:“这么威力巨大的火器,研制起来肯定是困难丛丛,你们也不要丧气嘛!” “这倒是其次,只要能研制一门出来,后面的就好办了。现在其他的都好说,就是缺乏火石药粉,也就是火.药……” 陈冲并把他们现在遇到的困难,说了出来。 他说若是有足够的火.药储备,并可以试一试它的威力,然后就可以进行更多的实验,也好根据实验的结果,做出及时的改造。 这样一来的话,就能研制出,更好的火炮出来,使它们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他还说自己,从国都会川,一路行来。他身上所带的火.药,早已不多了,就连仅剩的一点存货,也在王宝山练习射击技法的候时,全部用光了。 陈冲为此,还想过自己配制火.药,可当他带着一帮人,在黑风岭上,前前后后,几乎所有的地方找遍了,也没找到配制火.药的重要原料,火石药粉――硫磺。 就算偶尔寻到了,也只是一星半点,更本无法使用。 现在黑风岭与莞平城的局势,日益恶化,也不方便多派人手,出去寻找。 所以,陈冲的火器研制,也不得不被迫停止下来,使得他的计划,也陷入到了搁浅,和滞留中。 王宝山听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性,想帮忙做点什么。 于是,他说:“既然无法动员其他人,前去寻找你这个……火石药粉……不如,我出去一趟,看能不能不找到……” “这也行啊!” 陈冲当场表示,非常地支持他的提议。 但话说得轻巧,可事做起来,就难了。 更何况,王宝山对陈冲口中的火石药粉,也就是硫磺粉末,他压根就不认识,也不知道哪些地方,会有这种东西。 这叫他,从何找起啊? 关于这一点,陈冲似乎早有准备,他带走众人们,返回那座大山洞的深处,来到了他研制火器,和吃饭睡觉的地方。 只见他,从杂乱无章的床铺中,翻出了他自己的那件大皮袋子。 又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找出来了一本脏兮兮的小皮册子,递给了王宝山。 王宝山接过一看,这皮册子的封皮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黑火.药》,三个简单的毛笔字。 正当他想翻看一下的时候,陈冲却神秘兮兮地拦住了他。还告诉他,这里面都是关于火.药的配制方法,不可随便外传。 因为,这种东西,一旦研制出来。它极度的危险,容易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不方便被太多的人,偷学去了,还是小心保管才好。 王宝山看他言之凿凿,也就听了他的劝告,把这本名为《黑火.药》的小皮册子,塞进了怀里。 一旁的杜小三,也插话说:“这次,大哥若是愿意前往,也是我们黑风军的一件大好事,不过为了保密起见,还是不要太多的人,知道了……” “这是为何?” 他这话,让王宝山名名其妙,不禁有些诧异和不解。 “大哥啊!据陈先生说的情况,和我以前了解的信息,来推算分析,这火器可不光我们才有,国中的军队里,好像也有。所以,现在这情况复杂的时期,最好是别让城里的那些人,了解到了我们的实情……” “……” 王宝山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杜小三的话,倒底意味着什么。 陈冲也不隐瞒,说这次请柳青去请王宝山过来,也是出于一些安全方面的考虑,并不是单纯地想和他,叙叙旧、聊聊天,那么简单。 既然话都说穿了,王宝山又把许诺说了,那这个寻找火石药粉的重任,他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闲聊中,陈冲还教会了他,一些识别火石药粉的简单方法,和一些关于黑火.药的保存,和安全方面的知识,也算是临时给他,恶补了一回。 随后,大家又谈了谈各自的近况,和黑风岭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无非是一些,风平浪静下的暗流涌动,也什么突发的事件。 杜小三说,只是前不久,城里的弟兄们,传回来一件奇怪的事情。 说国都派来莞平城,巡查的一名官员,在外出打猎的途中,意外地失踪了。 城主李腾飞,对此是大为的紧张,正在四处寻找着,这位巡查的官员。 王宝山不明就里,也不好多说,他虽有心好奇,但却无心多问,毕竟那些事,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这样,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王宝山应陈冲的邀请,留了下来,陪着他们一起吃晚饭。 由于,工事营里事多活重,任务也重。杜小三体贴营里的兄弟们,并允许他们收工后,可以喝点小酒,解一解这一天的疲劳。 晚饭的酒桌上,有酒有菜,他们这些年轻人,谈天说地,各自聊了许多。 他们对自己的未来,都满怀着期待和憧憬,觉得日后的生活,一定会更加的美好。 到时候,他们就不会再受到别人的欺负,还能过上好的日子…… 在兴致使然下,他们纯属叙旧,只谈情义。也就吃喝有度,都没有拼酒的意思。 王宝山和他们,一直吃喝到了半夜三更,才拖着困倦不堪的步伐,回了自己的农兵营。 回来后,他倒床就睡,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待到第二天,王宝山还是一如既往,老早就爬了起来。 他先去农兵营内的居住点,找到了吕云,说明了一下,这次要外出的事情。 吕云一听,也想跟着去,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王宝山想了想,觉得也是,现在也只有吕云,可以跟着他一起外出。 黑风军里,其他的人,都各有各的事要忙,抽不出身来。 现在农兵营里,水稻田的播种插秧,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些日常的除草,和保持水田的灌溉。 他就让吕云,把营里其他的一些琐事,安排了一下。又重新找了一名,平时干活比较积极的老者,让其代管一下营里的日常。 忙完后,王宝山又去了一趟伙房后山,他要去向金灵儿和水灵,还有望月,打个招呼。 这一去一来,时间就到了下午。 他这才返回来,进了农家学堂。 周秀在听他说了,要外出的事后,明显是早有物料。 她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给了他一本没有名目的册子,说是她自己关于书写方面的一点经验心得,让他带在身上。 这出门在外,就没有时间找周秀学习了,有了这册子,也方便了许多。 王宝山感激不尽,也就收了。 又闲聊了一会,天色已晚,看来他今天,是走不了。 周秀就让她的贴身丫鬟周萍,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又叫来吕云。 他们四人,就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送行饭。 饭桌上,周秀说:“你这次前去,可以往西,我以前看过一些古籍,说是那西边的土地,有喷火的群山,多为赤土,可能就有你所说的火石药粉。” “这个……我听陈兄弟说过,他让我先去黄江州,说那边有一座大山,里面藏有一些……” 王宝山吃着饭,说起话来,都有些含糊不清。 他这样子,让周秀见了,不禁有些好笑。 “你啊!慢点吃……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呵呵……这只能怪你清炒的这盘鸡蛋野韭菜,真是太好吃了……我怕走了后,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了……” 他说完,还不住地往嘴里夹菜,一副深怕吃不够的样子。 “噗呲……” 周秀见状,不禁笑出声。 也难得她今天有兴致,竟然亲自下厨,为王宝山做了这道菜。 这在平时,是没有的事,所以王宝山才会有如此的吃相。 吕云也跟着沾光,吃了一回。这小子在饭桌上,吃个饭也不老实,还当着大家的面,给一旁周萍的饭碗里,不停地添菜。 这搞得周萍,又是气恼,又是羞涩。 最后,她直接把饭碗一扔,不吃了。 “你吃啊!我明天就走了……” 吕云见她生气,连忙安慰。 可他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之下,周萍起身离开饭桌,出了他们吃饭的学堂大厅。 吕云被她这么一闹,尴尬万分,拿着碗筷,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唉……你快去看看啊!傻坐着干嘛!” 一旁的王宝山,看他傻坐着不动,连连摇头,说话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吕云被他这么一说,立马回过神来,连忙端起,周萍扔在饭桌上的饭碗,跑了出去。 王宝山看他出去了,满意地点了点,意思是在赞许他的行为。 “哼……” 突然,一声冷哼,没由来的响起。 王宝山赶紧转过头来,却发现周秀,不知何时起,正用不善的眼神,盯着他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川碑山惊魂夜 第一百二十七章 川碑山惊魂夜 黄江州以西,过去百里,有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名为川碑山。 因这地方,地处偏僻,地广人稀,又道路不便,一直有些诡异的传闻。 王宝山带着吕云,一路辛苦奔波,跋山涉水。从莞平城到此处,赶了差不多五天的水路,和七八天的山路。 来此,是因为据陈冲所说,这座大山的里面,就藏有火石药粉的原矿石。 他们二人,到了这川碑山后,没有急着上山,而是在山下的小山村中,借住在当地一户人家里。 村子不大,约有二三十人家,算是泥墙茅草棚屋,环境也不怎么好。 几乎家家户户的房舍,都呈现得破旧不堪,看来这里的村民,在此已经生活了许多的年月。 村里的人们,每天忙前忙后,却没有多少的实际用途,依然是一贫如洗。不然村民们,就不会每天都挨饿忍饥,时常地闹饥荒了。 这也是,王宝山和吕云来了之后,在村里生活了几天,方才了解到的情况。 想必这天底下,到处都有吃不饱饭的人们,哪里都一样啊! 通过这几天的走访,他们还了解到在川碑山上,有不少的天然坑洞,据说常有外地人,前去里面寻找好东西。 但山上,峰峦罗布,陡峭严峻,很难攀爬。以至于,在那些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是常年的人烟罕至。 王宝山和吕云两人,不得不白天进山,寻找火石药粉的下落;到了晚上,就回到村里休息。 在寻找了几天后,一直不得要领的他们,决定去一些比较偏僻的山地,碰碰运气。 这天,他们找得有点晚,打算回来的时候,天色渐黑,已至黄昏。 这时,天气忽然大变,阴云密布,嫣然一副风雨欲来的征兆。 这使得他们,情急之下,不禁迷失了方向。 王宝山正在担心,找不到回村的路径,却听得前面,有人的喧哗之声。 他赶忙远远地望去,见有一队人,在山道之上,蜿蜒而行。 还好有同路的人,王宝山心里稍安,打算赶过去,找他们问问路,好一同回到村上。 谁知山路曲折,望山跑死马。 等他和吕云,转过几个山头,赶到那边的时候,只见那里有个山洞,而之前看到的队伍,却不见了踪影。 没过多久,突然下起了雨,不一会儿,就转成了一场漂泼的大雨,宣泄了下来。 这突降的暴雨,瞬间笼罩了整个川碑山,使得山上的路径,泥淋湿滑,眼看是下不了山了。 王宝山回望来路,发现已经没有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明明还在啊!” 他不由得一阵心惊胆战,就问身旁的吕云。 “将军,这下该怎么办啊?” 而吕云明显比他还要害怕,浑身湿透不说,还在不停颤抖,哪里能回答他。 这时,下不了山,王宝山是万般的无奈。他只好带着吕云,硬着头皮,钻进了眼前的山洞。 好在他和吕云的身边,带着露宿野外的物件。他并想反正一时半会,也不能下山,还不如就在这座山洞里,凑合一晚上,等天亮晴朗后,再找下山的路。 于是,他们二人,走进了山洞的深处,想寻找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 可刚等吕云,点燃火把,却见洞里面相当大,居然有数百多步的样子。 洞里的当中,还有座半人多高的圆形石台,约莫十尺见方。 上面赫然摆着,一具刚死之人的尸体。 由于,这个尸体,用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一时之间,让人也看不出,他是男是女。 而在四周的洞壁之上,密密麻麻,凿着大量的小洞。每个小洞里,都摆放着一个个,写有名字的坛子…… 这时,看了此等场景的王宝山,总算是明白了一些端倪。 他们一不小心,闯到了当地人,入葬的山洞里来了。 根据他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他知道各地的葬仪不同,有火葬、土葬、水葬,还有些是树葬、或天葬。 而当地的风俗,却是山葬。 王宝山这些天来,一直住在山下的村子里,他听当地的村民,曾说过当地的葬仪,很古怪神秘,与别处都有不同。 这里的山葬风俗,是在入葬的第一年,不是用棺木装殓亡者。而是把刚死之人的尸身,放在山上山洞里的一个石台上。 等一周年的时间,过去后,再由他家里的人们,上山来收拾骨殖,放在坛里收好,然后摆在这里的洞壁之上。 看来,王宝山二人,现在身处的这座洞,就是当地的人们,送尸入葬的所在之地。 而且,山洞的里面很大,一眼望去,洞壁之上,似乎已经有了、上千个骨殖坛的规模。 在刚听到,这些传说的时候,王宝山曾经觉得好奇,问村里的人,说死尸就那样扔在洞里,岂不是会腐烂变臭,被虫兽啃咬? 村里的人却说:不会,因为这个洞,是冥府夜叉所居,夜叉会来收拾尸身。 因为,每次死者的家人们,等满了时限,过了那一周年,来祭拜的时候,只是见到了一些骨骼。 而它们的上面,已是干干净净,不剩下任何的血肉。 还有就是,一般情况下,尸体的骨骼,都会被摆放得很整齐,没有任何的破损。 如果被扔得到处都是,那就是说明这人,生前做过亏心事,夜叉也不肯好好地对待他。 他的家人们,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会走霉运…… 王宝山经历过不少神奇诡异的事,他虽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神之事;但对这种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说法,却是持有怀疑的看法。 可村里的人,言之凿凿,说的确有其事。 还声称,关于那夜叉的传说,是因为曾经真有胆大之人,前去偷看过。 只是,那见过的人,后来都受到了神明的诅咒,无缘无辜地死于了非命。 所以,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敢去偷看了。 王宝山起初听了,甚是好奇,本来就想看看当地人,入葬的场景。 但当地的人,出殡的时候,根本不让他们跟随。 这次,他倒是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这里。 此时,天气并不很冷,但洞里,却是阴风阵阵,寒气逼人。 王宝山和吕云,被冻得不轻,感觉很不好受。 他们并想找个避风的地方,就来到离那死尸较远,有一堵石墙遮挡的角落里。 王宝山又从清灵戒中,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干草席。他打算和吕云一起,蹲坐在角落,好好地休息一下,来个眼不见为净。 在这满是骨殖坛的山洞里,且还有一具死去不久的尸体,睡起觉来,当然不能让人舒服。 但他们二人,爬了一天的山路,实在是太累了,在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还睡得也很沉。 “嘶嘶……” 睡梦中,突然出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王宝山瞬间就被惊醒了。 这突然变故,一时之间,搞得他惊魂未定,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等他回过神来,并急忙叫醒了吕云。 此时此刻,原先点着的火把,不知在何时,熄灭了。 山洞里面,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彻底被惊醒的王宝山,想起了他们的处境。 在这存放着尸骨的山洞里,除了他们二人,周围再没旁人。 登时,吓得王宝山,胆战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吕云也是被吓得面无人色,两股战战。现在的他,躲在王宝山的身后,缩着身子,不敢动弹分毫。 难道,夜叉当真出现了? 王宝山心中生疑,就偷偷地抬起头,朝石墙的后面,慢慢地望去。 却见黑暗中的山洞里,那座堆放死人的石台上,隐约有几个,不停晃动地的人影。 由于,洞里漆黑一片,他们看起来很模糊,一时之间,也看不清他们的真实面目。 “轰……隆……” 山洞之外,雷电交加,暴雨倾盆。 只能通过洞外,不时出现的闪电,才能勉强的看到,他们的身形。 王宝山发现,他们全都是极其瘦小,且外形狰狞可怖,如同一个个没有穿衣服、干枯枯的孩童。 这时的空气里,又飘来了些许的腥味,他突然发现,那种声响,是咀嚼的声音! 洞里极暗,乱石堆砌,一切的情况,都是未知。 王宝山看不清那些身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并摸到石墙边,想找个视角好一点的位置,打算仔仔细细地看个究竟。 可当他一抬头,忽然发现石墙上,正蹲着一个人。 这人很矮,脸上干枯如饿鬼,两只眼睛,却特别的大;还显得炯炯有神,灼灼放光。 这下把王宝山,吓得是魂不附体。 他刚要站起来,那人却一下扑了过来,两手抓住了他的右腿。 这使得他,登时感到了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仿佛一根烧红的铁丝,刺进他的皮肉里。 这时,也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了几个黑影,与先前那人差不多,开始拼命地撕咬他的身体…… 在这性命攸关的档口,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清灵戒中,取出了一颗明晃晃的珠子。 顿时,一道雪亮的光晕,随即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借着这道亮光,他看到周围尽是这些矮小的人,每个都面目狰狞,形如枯槁。 而先前,那座石台上,那具白布包裹的尸体,已是一片狼藉,被撕咬得不成模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鬼夜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鬼夜叉 也是合该王宝山命大,随着那道闪光,那些小黑影,也似受到了惊吓,一下蹿进了山洞的深处,不见踪迹了。 王宝山生怕那些怪物,去而复返,还会出现,并拉着吕云,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山洞。 这时的洞外,大雨还没停歇,风雨俱下,路上仍是一片的泥泞。 他一时心急,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和吕云一起,相互搀扶着往前蛰摸。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当时的景象,他虽然看得十分的模糊,只能隐约看到那些身高,大约一尺左右的小矮子,面目都是狰狞而可怖,没有一个像是人的模样。 “公子莫怕,待我去去就来……” 就在王宝山惊慌失措,慌不择路,拼命往前跑的时候,他右手手腕上的黑色鳞甲中,飞出了一道蕴蕴的黑气。 原来,是藏在其中的小黑龙,飞了出来。 小黑龙说完这话,并一阵模糊后,消失在了暗黑的雨夜里,不见了踪影。 王宝山看它出来帮忙,心中的惊骇之情,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现在,有了小黑龙在,他也就没那么好怕了。 “哎哟……” 此时,他的右脚脚踝处,和其他的位置,都在隐隐作痛。而且,还越来越疼,好像有千万只小虫,在不停的啃咬一般,疼得他是呲牙咧嘴,一时没忍住,并叫出了声。 “将军,你怎么了?” 吕云听他叫唤,被吓了一大跳。 他原本就被山洞里的恐怖场面,给吓得不轻;现在又见王宝山受了伤,更是惊骇得不知所措,差点就急哭了。 “没事,一点小伤,刚刚一时大意,被那怪物们,抓咬破了皮肉……” 王宝山疼得厉害,为了不让吕云过于担心,他还强撑着,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直到他实在忍不住伤痛的时候,他从自己的清灵戒中,取出了一只小瓶,从里面倒了一颗黑乎乎的丹丸。 也没多想,他并直接塞进嘴里,把它吞进了肚子。 说来也奇怪了,这颗丹丸一进入到肚子里面,没过多久,王宝山就感觉腹中一股的清凉,正在慢慢地游遍他的全身各处。 那些刚才还疼痛难忍的伤口,也渐渐地被一股清凉的感触所代替,变得不怎么疼痛了。 这小瓶里丹丸,正是那天他和金灵儿,还有望月,一起黄江上那座蟒洞蛇窟里,收寻到的东西。 因为一直都在忙其他的事情,所以,他把它们都放在清灵戒中,从未拿出来看过。 现在正是危机的时刻,他突然想起了当初,给陈冲服用过得的那个神奇药水,想必他们的疗效,应该都是一个样。 所以,在情急之下,他只好急病乱投医,随便拿了一瓶。 在吃过丹丸后,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王宝山感觉身上的伤势,似乎都完全好了,不禁喜出望外。 他想好好地查看一下,看看那些伤口的情况,但眼下,他们所处的环境,不忍许他这么做。 此时此地,他和吕云二人,正在黑灯瞎火的暴雨之夜,一路跌跌撞撞,寻找着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将军,你好些了吗?” 吕云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变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没事,我已经好些了……” “现在这大风大雨的,这片山地里,只怕是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此时的处境,似乎还不止如此。倘若他们还不顾风雨,在黑暗里往前跑的话,就算不会迷失方向,也会因为湿滑,失足滚落山崖。 王宝山的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他为了尽快找地方避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再次回到那座山洞里。 等他们第二次,进到山洞里面后,王宝山重新从清灵戒中,取出了两支火把,点然后,给了一支吕云,让他拿着壮壮胆。 有了火光之后,他也就不那么害怕,再次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这时的山洞,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中间的石台上,那个被啃食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尸体,更是不堪入目,让人触目惊心。 洞里的血腥之气,更是浓密而刺鼻,让王宝山闻了,有一种反胃想吐的冲动。 除了这些,其他的事物,依然如故,没有什么变动。 “小黑龙,去了哪里?” 王宝山巡视了一圈洞内的情况,发现没有看到小黑龙,就连那些怪物的影子,也没见着。 他并绕过石台,来到了山洞的深处。 等到了跟前,他发现在那面的石壁上,有一道念人心惊的大裂缝。 这裂口,高有数丈,宽若两尺多,里面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 而且,一阵阵阴寒的冷风,正从里面,徐徐地刮了出来。 “难道小黑龙,到了里面去了?” 王宝山看着那大裂缝,有些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 “将军,你不会真的打算进去吧?” 吕云见状,连忙问他。 “怎么了?我们不能进去吗?” 王宝山本在犹豫不决,被他这么一问,有些不解。 吕云伸着脖子,向裂缝里,看了看,说:“我们连里面的情况,都没搞明白,就这贸然进去,可怕是凶多吉少……而且,我听村里的老乡说,这川碑山上,可是有山鬼夜叉的,刚才我们不是遇到了吗?我想这里面,肯定是它们的巢穴……” “是又怎样,我刚刚闻了闻,从里面吹过来的风,发现里面裹带有火石药粉的气味。依我看,这里面,一定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王宝山说着,耸了耸鼻子,多嗅了嗅。 可吕云听了,却是一万个地不信,他说:“将军,我看不管你发现的是真是假,我怎么感觉这裂缝,是通往冥府的路,进去怕是危险丛丛……我看我们还是离开吧!等以后再想办法……” “我说吕兄弟啊!你好歹也有瞬移的本事,就算遇到了危险,你不是还有可以随即应变,打不了提前躲开,逃命不就行了……” “这……” 吕云听了,仍旧是迟疑不决。他本就年纪不大,胆子也小,也没像王宝山那样,经历过什么惊悚的事。 所以,一直都很害怕,也放不开手脚,不敢做那冒险之举。 王宝山看他如此,又说:“别怕,不知我们对付它们,还有我的……我的一个朋友……” 他为了让吕云打消害怕的心理,并把小黑龙的事,给他说了一回。 最后,他还说:“你现在应该不怕了吧!我的那个朋友,进去了多时,我不知道它的安慰,所以必须进去看看,看能不能给它帮帮忙……” 吕云听罢,直直地看着王宝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一般,完全被他说的东西,给整懵逼了。 王宝山无奈,只好再三述说,把以前的事情,按照轻重的份量,挑了些比较容易让人理解的东西,给他好好的解释了半天。 等吕云完全理解了,时间又过去了约一顿饭的功夫。 王宝山心里也很急,他怕小黑龙有什么危险,不然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它回来。 正在他踌躇之际,那道裂缝的口子上,出现了一团黑雾。 接着,那黑雾一阵翻滚后,幻化成小黑龙的虚影。 王宝山看它,似乎有了一些变化,整个虚影看起来,变得有了几分实质的感觉。 “小黑,你终于出现了,里面怎么样啊?” “让公子担心了,我没事,里面的空间还蛮大……” 小黑龙见他有些担心自己,也是有些意外,并飞了过来,停在了半空中。 “将军,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而一旁的吕云,似乎感觉不到小黑龙的存在,他还一脸懵逼地看着王宝山。 王宝山一听,立刻也明白了过来,并说:“我这朋友,它属于魂体之身,你或许感觉不到,不过这个嘛……”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小黑龙身上的黑雾,又一阵的翻滚。 “啊……” 吕云像是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吓得他惊叫了一声,赶紧拉住了王宝山的胳膊,躲在了他的后头。 王宝山被他这么一惊一乍,搞得有点头疼,就安慰他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它是我的朋友啊!” 安慰了一会吕云后,他又跟小黑龙询问了一下,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小个子的怪物,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小黑龙说,它也不是很清楚。它只是说那些怪物,应该是传言中的山鬼,又叫夜叉。 它还说有一本古书中,对它们有些介绍,说山鬼或夜叉,皆是一种山野里的野兽,在沾染了极阴的煞气后,会变异成孩童般的形象。 但是,王宝山所看到的这些夜叉,外形除了像孩童外,更像是某种野猴子。 它们十分凶猛,有时会捕食小动物,也会食用半腐烂的尸肉,使得有些地方的人们,乍见之下,认为它们是传说中食尸的山鬼。 因为,它们生性好杀,经常性袭击在山野里的其他兽类,所以只要有夜叉的地方,基本都是看不到其他的妖兽。 有时,凶残的它们,还会伤害过路的人,甚至是吃人。 而王宝山和吕云,刚才遇到那些怪物,正是以食死尸为生的山鬼夜叉。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阴煞藓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阴煞藓 听了小黑龙的介绍,王宝山终于是搞明白了状况。 原来村民的传言,并未空穴来风,这大千世界里,真是无奇不有啊! 眼下王宝山,还得寻找火石药粉,为了尽快搞清楚,之前他在那道裂缝中,闻到的气味,并又跟小黑龙,探讨了一下。 得到的回答是,那面石壁上的大裂缝,正连接着一道幽深的地道,似乎是通往山腹的中央地段。 小黑龙还说,它追赶那些山鬼夜叉的时候,只是进到了那处连接的地道,并没有深入进去。 因为它担心自己若是进去后,山洞外的王宝山,会遇到危险,所以在一阵探寻无果后,它就折身返了回来。 现在,既然有了火石药粉的一丝线索,王宝山决定进去看看,说不定有所发现。 而吕云仍有些害怕,不同意他的贸然前往,说还是等天亮了再说。 王宝山却是不以为意,说早点找到火石药粉,可以早点回黑风岭。 他这是在做长远的打算,怕当下的局势,会对黑风军不利,所以有些心急了。 当下,他们二人,商量了一会,还是达成了共识。决定先进去,如果有了危险,吕云就用他独特的瞬移,带他们一起,逃脱就是了。 在一番准备过后,王宝山让吕云熄灭了手中的火把,他取出了那颗明亮的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是他离开黑风岭的时候,水灵姑娘特意送给他的礼物。 说他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所以在无法使用灯火的时候,可以用它,来照明引路。 如今的环境,正是如此。他闻到空气中有火石药粉的气味,并不能在用火把照明,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在山腹中,真有火石药粉的话,拿着火把进去,那简直是在,玩火**。 搞不好会引发灾难性的大爆炸,到时候的他们,就算不被那些山鬼夜叉吃了,也会被自己给玩死了。 一切准备就绪,王宝山带着吕云,在小黑龙的指引下,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裂缝。 进去后,他们二人,发现裂缝的里面,阴风凛冽,寒气逼人。 除了火石药粉那特有的刺鼻气味,似乎还夹杂着,浓浓的血腥之气;更有潮湿的腐败霉味。 随着深入的靠近,王宝山感觉到了一种,异常沉闷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千斤的重担,正压他的身上,让走起路来,无比的艰难。 甚至,连他的呼吸,都开始逆乱、不畅通了起来。 前面带路的小黑龙,似乎察觉到他和吕云的不适,并说:“此处有些古怪,公子你们多加小心!” 它说完,浑身的黑芒大盛,一下子将王宝山和吕云,一起笼罩在吗了其中。 “谢谢你,现在好多了……” 一进入到小黑龙的黑芒中,王宝山只感身上的不适,立刻就消失殆尽了。 刚才的那种,沉重苦闷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让他非常地惊讶,不知这裂缝里,到底隐藏着什么诡异的东西,竟然能让人,在无形之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真是让人既惊异,又害怕啊! 又前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前面的风声,忽然之间,变得急促了起来。 “呜呜……” 那阵阵地阴风,犹如幽怨的哭声,婉转悠悠,响彻黑暗。 王宝山听后,连忙去看前方的路径,发现此时的裂缝内,怪石嶙峋,到处是塌方的碎土,和坑洞。在许多潮湿、泥泞的地方,长满了密密麻麻、森然墨绿的苔藓。 且形态怪异的它们,在这幽暗的洞道里,被他手中的夜明珠,所散发的光亮,普照渐染后,竟然反光折射出了、血红色的光润,显得是格外的诡异,和惊艳。 这让王宝山,和吕云二人,看得是心惊胆颤,一时之间,也不敢靠近它们。 “公子,别怕……这些只是一种与阴煞之气,伴生的阴煞藓,除了喜噬血腥,它本身还是一种,修炼丹药的主材料之一……只要小心一点,就没事……” “那要是不小心呢?” 吕云看了看那些阴煞藓,感觉除了反射血光外,外形都和普通的苔藓,别无二致,不觉有些好奇。 “不小心,或许就会跟它一样吧!” 王宝山走在吕云的前面,所以能最先看到前面的事物。 吕云听他这么一说,连忙伸长了脖子,抬眼去看看。 结果,他看了过后,被前面一处惨不忍睹的画面,给惊得是头皮发麻,浑身的上下骨骼关节,一阵阵地摇摆了起来。 只见在离他们,不到十步开外的一面坑洞内,阴煞藓的生长范围,是极其的浓郁。 在它们的正中央,赫然躺着几具干枯的人形尸体。 粗略估计,大约有五六具的样子,它们都是一尺左右,如同孩童般大小的山鬼夜叉。 这些山鬼夜叉,在被那些阴煞藓缠裹下,早已是身形破碎,不成了模样。 其中,还有一只山鬼夜叉,似乎是运气不太好,刚好被那些阴煞藓,缠缚住了身体,而丢了性命。 它的尸体上,已经布满了深绿色的苔藓,猩红恶臭的褐色血液,正“滴滴嗒嗒”地滴漏了下来,流得满地都是。 看它扭曲变形的肢体,和狰狞恐怖的夸张神态,来分析和判断。 曾几何时,它或许是,在无意中,触碰到了这些阴煞藓。并被它们当成了猎物,进行了捉捕吞噬。 “别怕……只要不碰它们,应该没事……我们绕过去……” 那个突然出现的可怕场面,王宝山也是很害怕,但现在的他们,仍在裂缝里面,还没有到达,小黑龙所说的那条地道。 所以,还不是退缩的时候。 “将军……我看还是退出去吧!我感觉越往里面走,越是害怕……” 吕云胆子小,却是怕得不行,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非要退出不可。 “我们都进来,现在才刚开始,你怎么就打起了退堂鼓?” 王宝山不想就这么放弃,执意想进去看看。 “公子说的没错,你们只要不碰它们,就应该没事,所以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吗?” 这时,小黑龙也口吐人言,劝说吕云。 吕云在他们的劝说下,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平静,同意跟着王宝山,继续前行。 王宝山其实也怕吕云,会跟之前一样,因为太过惊悚的场面,而被吓得得失心疯。 毕竟,这也是有过先例的事情,为此,他才在来的一路上,一直好言好语地劝说他。 虽然不想吕云,跟着他自己,担惊受怕地冒险,但他还得依仗,那瞬移地神奇能力啊! “沙沙……” 然而,正当王宝山拉着吕云,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那些在洞壁角落里的阴煞藓,好像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地活跃了起来。 一条条粗若发丝的藤蔓枝条,纷纷扬扬地伸展了过来。它们数量之多,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如同千万条蜿蜒爬行的蛇蔓,正朝着他们二人,潮水般地奔涌而来…… “沙沙……” “悉悉索索……” 顿时,各种各样破土而出的阴煞藓,摩挲洞壁的异响,随即充斥在这狭窄憋屈的裂缝里,让人听了心寒胆怯,头皮发麻。 小黑龙见此情景,立马喊道:“公子,你们小心,千万别离开我的庇护……” 王宝山会意,拉过吕云,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不敢妄动分毫。 “尔等未开灵智的草芥,也敢逞能不成……” 小黑龙昂首挺立,在王宝山二人头上的虚空之中,面对万千条阴煞藓的藤枝,奔涌而至,它却是一点也不惧怕。 “嗷……” 一声高昂的龙吟之声,随即响起。 小黑龙身上的黑雾,一阵阵地翻滚过后,向着周围,扩散了开来。 瞬间之下,浓密的黑雾,弥漫下来,像是一面球形的屏障,把王宝山和吕云二人,包裹在了其中。 一切的变故,都只是发生在刹那间。 那些洪水般的阴煞藓藤,刚刚靠近王宝山和吕云,却被小黑龙释放出来的黑雾,阻挡在了外面。 “砰……砰……” 黑雾似乎无形有实,在阴煞藓藤蔓的疯狂攻击下,发出了碰击的声响,连绵不绝,异常响亮。 “将军啊!不是说……只要不碰它们,就不会有事的吗?可现在……它们这是……” 由于,黑雾屏障的保护和阻挡,吕云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听着那些轰响不断的攻击碰撞声,还是让他心惊肉跳。 王宝山的心,在此刻也是无比地惊惧怕和惊骇。 他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好只要不去碰它们,就会没事的吗? “小黑,你还好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情急之下,他只好去问,正在施法保护他们的小黑龙。 “公子,它们可能是吞噬的血食过多,发生了变异……或许就是因为那些夜叉的原因……” 小黑龙的声音,很是平静安然,并没有多少的担忧之情。 在面对那些阴煞藓的藤蔓,疯狂地攻击下,它好像是没有太多的在意,一副丝毫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见小黑龙如此的淡定,王宝山慌乱害怕的心,也算平静了几许。 “吼……” 然而,就在这时,裂缝里深处,那幽深的黑暗中,一声凄厉的怒吼,突然响了起来。 这声怒吼,声势浩大,轰隆轰隆,凄惨而恐怖,让人听了不禁心神动荡,惶惶不可终日。 第一百三十章 阴风老人 第一百三十章 阴风老人 随着那声,突兀的嘶吼,整个裂缝内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王宝山听了,除了惊恐,更多是头皮发麻。 他颤抖着说:“那是什么……” “将军……我怕……” 吕云在他的身边,也是怕得要命,被他这么一说,就越发的怕了。 “嗷……” 不时,黑雾屏障外的小黑龙,也跟着嚎叫了起来,它像是在示警和恐吓。 说来也巧了,在它的龙吟长啸过后,那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嘶吼声,竟然哑然而止了。 四周的动静,也一下子消失了,变得是格外的寂静。 这突然的死寂,静得让人心秫,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如同先前的一切,只是发生一场幻觉般,裂缝内的所有事物,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忽然之间,王宝山听不到了任何的声响,让他心里非常地惊惑,并连忙问小黑龙,说:“小黑,你还好吧?外面怎么没有了动静?” 隔了好久,小黑龙的声音,才从黑雾屏障的外面,传了过来。 “公子放心……暂时没事了……” 它说完,并收了黑雾,撤走了屏障。 刚出来的王宝山,看了看裂缝,不觉又是一阵惊讶。 只见此时的裂缝内,仍旧是他们进来时的场面,那些诡异的阴煞藓,依旧是静静地贴覆在角落里。 而之前,那些阴苔藓的藤蔓枝条,却不见了踪影,好像它们压根就没有出现过一样,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周围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 “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只是被里面的家伙,施法隐蔽了……” 小黑龙飘飞下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王宝山听了,想再问它一些事情,却被一旁的吕云,给打断了。 吕云拉着他的衣袖,小声地说:“这山腹中,肯定有什么恐怖的怪物,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可我们还没找到火石药粉啊!现在就放弃,有点可惜啊!” 他说完,又从自己的清灵戒中,取出了一把手铳递给他,让他拿着防身。 出来的路上,他已经教会了吕云,如何使用火器。见现在的情况,难以预测,他只好拿起武器,以做万全的准备。 为了给自己,再多加一份胆气,他还从清灵戒里面,把他一直存放着的砍柴刀,也一并取了出来。 考虑到可能出现的火石药粉,怕引发不必要的危险,他还叮嘱吕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开火,不然火器发出的火星,可能会引发火石药粉的爆炸。 如果,真的遇到了,无法躲避不了的危险,能不用,最好不用,尽量不要引起其他的灾害。 吕云却是一脸的懵逼,说:“将军……这玩意平时还好使,可如今这情况,它是用也不是,不是也不是,还不如刀剑来得实在啊!” 王宝山当然明白,但他也是奈啊! 这次出门,他没有带那些杀伤性的武器啊! 除了这把手铳外,他的身上,能用在御敌的武器,可能只剩下他手中,那把生锈残破的砍柴刀了。 小黑龙见他们准备好了,并飞向前方的裂缝,带着他们继续前行。 有过刚才的变故,小黑龙也不好离他们太远,一直保持着三尺左右的距离,它身上的黑芒,也是若有若无的吞吐不定。 王宝山一手举着夜明珠,一手提着砍柴刀,带着后面的吕云,一路地小心戒备,探寻着前进的路径。 再蛰摸了一会后,前面的裂缝似乎突然变大了,视野也开阔了起来。 等王宝山和吕云,走到跟前时,发现裂缝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里面黑黝黝的,一眼也望不到头,空洞洞的像是另一片的天地。 “呜呜……” “呼呼……” 他们所望之处,除了漆黑一片,就只剩下了凛冽的阴风。 那些阵阵地阴风,在里面呼扯凌乱,像是一群隐藏在黑暗中,某种未知的猛兽一般,在嘶鸣狂啸,让人听了心神不宁,暗自恐慌。 王宝山见此地,狂风怒号,不禁大喜。 这不正是一处,大风呼扯的所在吗? 于是,他睁大了眼睛,想看个清楚,却无法看破黑暗。 无奈之下,他只得闭上了眼睛,想用耳朵,去仔细聆听一下,那些纷乱的风声。 “呼呼呼……” 阴风飘荡,纷飞狂舞,在不知不觉里,王宝山的心境,进入了感悟之中,他的整个人,也似入定了般,一动不动了。 吕云看他突然不动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就想拉一下他,却被小黑龙用摇头的方式,给阻止住了。 因为它在此时此刻,看到了王宝山额头上,突显出来的那颗,乌黑的珠子。 “风潇潇,雾茫茫,抬头望天,低头看地……” 在一片灰黑色的庞大空间里,王宝山念叨着这句话,睁开了双眼。 他所看到的情景,跟平时进入的那个,只有风源灵气的世界,除了触感上有些差异外,其他的一切,仍是一模一样的风之景色。 唯一不同的,是这片天地里的风象,和满天飞舞的风源灵丝,都是狂暴至极,和猛烈的飓风…… 此时,他的双眼里,那根风源灵丝,一分为二,二二得四,已然变成了四根,和先前的一样,都是三寸多长,相互扭曲,交织在一起。 这个突变的情况,早在他来时的路上,在领悟风之道的时候,已经发生过了。 现在看起来,却让人有些惊奇。还好此处没有外人,也没有人会发现他的不同之处。 若是被吕云看到了,不知他又会作何想? “你是谁?” 这时,一声虚弱至极、若带沧桑的声音,回旋飘荡了过来。 王宝山一听,吓了一大跳,随即他眼里的紫金灵丝,消失不见了。 领悟风之道,这么长的时间,他可是第二次,在这种情况下,听到有人说话。 记得上一次,是在那只金线山猫,在给他调整心态的时候,以这样的形式出现过。 “我叫王宝山,不知前辈是……” 虽不知对方是谁,但出于礼貌的习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人族修行者?” 突然,那声音的语气,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好像对王宝山的回答,很是吃惊。 声音虽不大,却有着震慑虚空的力量,使得这片天地间的风象,一阵好似一阵地荡漾开来,出现了短暂而莫名的紊乱…… “是,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风象突变,却对王宝山没有多大的干扰,他站立在虚空之中,仍旧是纹丝不动。 “我是……唉……罢了,罢了……你还是叫我阴风老人吧!” 风中的声音里,似乎满是沧桑,又像是蕴含着,无尽的不甘。 “阴风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既然是人族修行者,怎么会修行这领悟之道,不知它的避讳吗?” “……” 对方的这话,有些突然,让王宝山听得很迷惑,更是万分的莫名其妙。 “呜呜……” 没过多久,在他前方的虚空之中,渐渐地幻化出了一个人影。 只是模模糊糊,有些不太真实的虚影,完全由灰黑色的烟雾,凝聚而成。 待王宝山去细看时,发现对方的模样,竟然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难道她就是阴风老人? 可是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啊! 这突然显现出来的阴风老人,确实让他惊惑丛生,不知如何应对。 “人族的小子,怎么见到我阴风老人,不行大礼啊!” 那自称阴风老人的女子,虽是模糊不清的虚影,却是自带威严,不容怠慢。 “前辈恕罪,都怪我一时大意……” 王宝山被她这么一说,赶忙躬身行了一礼,还给她赔不是。 阴风老人看他如此,点了点头,表示了赞赏之意。并笑着说:“呵呵……很好……你这小子,资质极差,按说无论怎么修行,都是徒劳无功的,为何还要修行?” “这个……” 王宝山听了,有些犹豫不定,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 想了一会后,他说:“为了不饿肚子,吃饱饭……” “噗呲……” 阴风老人被他这么一说,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接着,她又说:“吃饱饭,有很多种方法啊!为何要选择修行?” “这个嘛!我还没想那么多……” 王宝山确实如他所说,他压根就没有想太多的东西,只为了耕耘种植,好多收获点粮食,这样就不用挨饿了。 “呵呵……你小子,不会是在睁眼说瞎话吧?” 阴风老人显然是不相信,这算是什么理由啊! “没有啊!我说地都是真的啊!因为……” 王宝山见她不相信,只好解释。 但他的这解释,似乎有些徒劳,让阴风老人听了,不为所动。 “行了……我不管你为何修行,只想知道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王宝山被她打断了话头,有些尴尬,并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 他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只说自己和同伴般,来此游历,不小心遇到了暴雨,无意中进了一座山洞…… 阴风老人听后,也没多想,只是说:“好吧!那些山鬼夜叉之事,你出去以后,就不要到处宣扬了,知道吗?” “前辈这是?” 王宝山听她这么一说,更是不解其意。 但阴风老人明显就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还让他不要七想八想。还说什么世间奇怪的事情,多的去了,知道太多的话,反而对自己不利。 搞得王宝山,是郁闷不已,心中的疑惑,不禁更深了。 最后,阴风老人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解,为了证明这一点,还故意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往事如风(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往事如风(上) 阴风老人讲的故事,像是模糊的碎片,组合起来的回忆。 它若带伤感,又令人无限地惋惜…… 只听她说:在很久很久的以前,有一个舞姓的村子,住着一位平凡的女子。 她的头发黑亮,长长浓密,总是披在腰间。眉毛弯得像月亮,眼睛圆圆的,鼻子小小的,加上一张樱桃似的嘴巴,简直像是画中的仙子,长得是美丽极了! 她还爱穿漂亮的裙子,好看的大红袍子,和红色的衣衫。 所以,她村里的人们,都叫她——舞喜红。 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因为长得美丽动人,所以村里的人们,都非常喜欢她,就连小孩子们,都喜欢跟在她的后面,叫她喜红姐姐。 后来,在她十五岁的那年,冬季的某一天。 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位陌生的男人,他看起来病泱泱的,走路也是有气无力,好像一副重病在身的样子。 他慢慢地走在村子里,径直到了舞喜红的家门口,就晕倒了。 不一会,舞喜红听到门外有动静,打开门一看,发现是一位病人,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扶回了家。 还请了村里,懂些医术的人,给他看病,熬药给他喝。 他的病,也就慢慢地好了。 又过了几天,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对舞喜红说:“其实我是个修行的道人,想收你为徒,跟着我一起修行,不知你是否愿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舞喜红非常的震惊和疑惑。 想了想,她又觉得好奇,并问:“做你徒弟,能飞天遁地吗?” “哈哈……” 那个男人,没有作答,只是大笑不止…… 其实,舞喜红后来才知道,她的这个师傅,名叫张佟星。 他并有没有生病,只是听别人说她很善良、很有爱心。 他就故意假装身染重病,想来试探试探她,看她到底善良不善良,有没有爱心。 若是很善良,也很有爱心,就让她做自己的徒弟。 至那以后,舞喜红就跟着她的师傅,离开生活的村子,来到了一座大山上。 远离尘世的纷纷扰扰,开始了清心寡欲的修行生涯。 就这样,修行无岁月,时间无可计,转眼并过去了许多年。 在这么多年里,舞喜红从一个单纯的美少女,变成了超脱凡俗的一介女修。 她通过多年地接触下,也知道师傅的一些事情。 比方说,她的师傅张佟星,虽修为高深莫测,道术法力,都到了近乎于自然的地步。 但他修行的法门,却是修行界里,比较偏门的领悟之道――雷悟道法。 而这雷悟道法,犀利而霸道,乃是他,参照天降雷电的自然之象,演化而出的领悟之道。 据说他修行的时日,悠久流长,对此道的感悟颇深。虽受益匪浅,却也为自己埋下了,不可推脱的祸根…… 至于是什么祸根,舞喜红酒不得而知了。 她也不方便过问,只能勤加修行,好等自己修为有成后,能和她的师傅,一起共渡难关。 对于张佟星的再造之恩,她是没齿难忘,也在随后的修行中,渐渐地对其产生了爱慕之情。 或许是她的师傅,为了避免她再走自己的老路,并传了她风之道的领悟法门。 让她修行风悟之道,张佟星也有私心,是出于对自己的帮助。 他曾明确告诉过舞喜红,说:“风云际会,雷电并行……风雷本是相辅相成的一种自然天象,倘若有一天,我的雷悟道法,到了狂暴失控的地步,还得请你,运用风雨之力,进行压制一二……或是杀了我……” 这话的意思,舞喜红思索了良久,终究没能理解他的真意。 直到许多年以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张佟星突然性情大变,癫狂失控。原本被他压制下来的狂暴雷电,突然暴起迸发,四处地游荡。 当时,舞喜红见状,连忙运起风之力,想帮助他,压制狂暴的雷电之力。 结果却是毫无用处,她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帮助到他。 只见那时的张佟星,好似身处在一片雷电的海洋中,任由着它们如同滔天的巨浪般,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地奔涌而去…… 随即,这些翻涌的雷海,又引发了天雷地降临,滚滚雷电,蜂蛹而来。 一时之间,天地之间,雷电交加,轰鸣不断。他们所在的整座大山,也在瞬间,隐没在了那漫天纷乱**电之中…… “轰……” 眼看情况危及,过不了多久,这犹如毁天灭地般的狂暴雷电,所形成的漫天雷海,即将席卷整片的大地,吞噬掉周围的一切事物…… 张佟星的声音,从雷海的正心中,传了出来。 “快……喜红……就在这一刻……快用我的法宝……” 这声音里,似乎充满了哀伤,和无尽的不甘。 听得舞喜红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稍作迟疑,最后还是强忍着悲伤,按照她与张佟星二人,早先的约定,运起风之力,操控着一把用细窄的长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顿时,天地间的漫天雷暴,忽又快速的收缩,如同倒灌的山洪大浪,瞬间并回拢过来,朝着雷海中心,坍塌了下去。 那把名叫斩雷的长刀,宽若一寸左右,却有五尺多长。古朴苍凉中,透着一抹抹淡淡的血色,和寒光粼粼的刀刃,都无不充满了摄人心魄的萧杀之意。 而在这紧要的关头,它刚插进张佟星的胸膛,那些雷海的巨多雷电浪花,并蜂蛹而至,被它吸收进了刀身之中。 它就是一件吸雷的法宝,正是张佟星为了万不得已,炼制出来的克雷至宝。 有了它神奇的吸雷功效,那些涌动的狂暴雷电,才得以消退殆尽,一场天**暴的浩劫,也得到了瓦解。 但这代价,却是张佟星的生命…… 当雷劫过后,舞喜红抱着死去的张佟星,从他的身上,抽出了那把斩雷刀。 “这是为何……” 她问着他,希望他能回答自己,却只是徒劳。 “为什么?” 她仰天长啸,悲伤至极,眼泪也随之“哗哗”地流了下来…… 心爱的人,就这般死在了自己的怀中,而且还是被自己,亲手了结的生命。 这对她的打击,是何其的巨大啊! 他们师徒二人,相处日久,早已是你有情,我有意。 可往往在很多的时候,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般,却偏偏是如此的不如人愿。 刚刚还好好的两人,转眼之间,就阴阳两隔,从此生死两茫茫了。 她哭到悲伤处,自责而怨悔,开始恨天怨地,甚至恨起了自己,想要以死谢罪。 “喜红,别做傻事……” 可就当她挥手祭起斩雷刀,准备自我了断的时候,张佟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什么……” 舞喜红初听那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出现了幻听。 “是啊!” 这时,那把斩雷刀自行飞起来,漂浮在了她身前。 “真的是吗?师傅……” 她不敢肯定,一个人被那么恐怖的雷电攻击包裹后,又被一刀刺穿了胸膛,竟然还没有死绝…… “是我……不过我已经脱去了肉身,化成了雷灵之体……” 舞喜红一听,连忙去看那把斩雷刀。发现现在的它,与之前比起来,是大为不同。 除了大小和样式,没有改变外。它的刀神之上,布满了一条条浓密的雷纹。 刺眼明光的雷电,在里面蔓延交织,游离吞吐,使得这把斩雷刀,如同焕然一新,变成了一把雷电之刃。 “噼里啪啦……” 而且,其上不时响起的雷鸣,以及跳跃地电闪,在隐隐地演化中,似乎又蕴含着,让人心惊肉跳的恐怖之意。 “我在最后那一刻,终于超脱了肉身,化身为了雷灵,从此以后,我将与天雷同在……哈哈……” 张佟星的声音,犹如生人在呐喊,似乎在为自己的转化,感到了无比的兴奋。 在一阵狂啸过后,他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舞喜红听。 个中细数,也确实是让她听后,心神震撼不已。 原来,早在张佟星收舞喜红为徒之前,他在一次外出游历的时候,去过一个地方。 当时,他是应一朋友的邀请,一起去一处前辈的陨落之地,探寻奇珍异宝。 结果在探寻的途中,他的那位好友,见到无数的奇珍异宝后,突然翻脸无情,想独吞宝藏,并使出诡计,暗算了他,使得他差点就丢了性命。 好在他修为不低,自身的实力,和功法也不弱。 他们两方,都是拿出了看家本领,进行了殐死地争斗。 那一争,岂止是你死我活,抵命相搏,那么的夸张,能形容的。 对方的修为也不弱,更是手段狠辣,多以恶毒的路数,将张佟星是压制得只能抵抗自保,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在拼死地对抗中,他还是不幸重伤,被对方使用歹毒的手段,在他的肉身之上,种下了恶毒的诅咒…… 而这被修行界的正派人士们,深恶痛绝的诅咒之术,还是极其的不简单。 传言:它出至某个专修邪术的家族,向来都是隐晦的存在,外人无法探寻分毫。 而且,一旦有人被种下这诅咒之术,那与死人,是没有多大的区别了,就算有区别,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如此一来,张佟星虽不至于当场身亡,可往后的日子,却不能轻易地逃脱死亡的威胁…… 而他的那位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往事如风(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往事如风(下) 为了自己的性命,张佟星不得不败走逃跑。 可是,面对满目的奇珍异宝,不光只有他的那位好友眼红,其实他自己,也有些不忍割舍。 于是,在他临走之前,拼着肉身受损严重的危险,亦然而然地抢走了一件法宝。 那件法宝,正是斩雷刀。 在后来的许多岁月里,张佟星一边修行疗伤,一边祭炼斩雷刀这件法宝。 通过祭炼,他发现自己,还真是福缘不浅,竟然误打误撞,捡到了一件绝世奇宝。 因为在这斩雷刀中,隐藏着一篇名为《斩雷刀谱》的功法,说的正是,如何祭炼此法宝的相关内容。 而且,里面还夹杂着,一篇关于雷悟之道的修行感悟,和一些延展性的猜想。 据那位不知名的前辈,留在里面信息说: 此功法修行有成之后,有万分之一几率,可以超脱肉身,化身为雷灵之体,成就与天雷同存般的不凡之躯…… 不过那位前辈还指出,因为这是利用外物法宝,采取夺天地之造化,快速修行的道术。 而它,已经不属于是真正意义上的参修,算得是脱离了领悟之道的本来真谛。 所以,即使是修行出来的雷灵之体,也只能停留在斩雷刀中,做一个永世的器灵…… 这一啄一饮,似乎蕴含着大道之真意;在有得有失之间,又似乎正应了那天道的制衡。 一切的一切,又如同是天意的使然,让人无不心生苍寂,和叹息。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如此,但真的是这样吗? 或许,这是个永远的迷题,也是个没有答案的疑惑。 张佟星身种诅咒,无法自我解救,除非去找当时的那位友人,不然他只能等着自己的生命,慢慢地走向尽头。 可他却不能去,去了只怕是万劫不复。 他对那位友人的秉性,实在是太了解了,以至于他都不敢再次面对,那已经化友为敌的朋友。 为了能够活下去;也为了自己辛苦修行,得来不易的修为。 张佟星甚至想都没想,就按照那篇《斩雷刀谱》的功法,开始了修行。 由于他天资卓绝,悟性极高,竟然在短短地时间内,他就有所收获,领悟出了雷电之力。 接下来,他并找到了舞喜红,希望她的善良和爱心,能他完成自己的夙愿,救自己一命。 后来在修行的过程中,他为了快速地修行,直达学有所成的境界,好早日摆脱肉身上的痛苦。 以至于心急了些,导致急火攻心,也给他自己的心境,留下了不可挽回的隐患。 直到他在引动天雷降临,以自身为容器,收纳天雷为己用的过程中,慢慢地沾染上了天雷的狂暴之意,使得他的心性,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了起来…… …… 阴风老人讲到此处,并停了下来,似乎等待着王宝山,能给出一定的评价。 可是,他却还未从她的故事里,转回心神来,竟然傻傻地发起了愣。 “你感觉这个故事如何?” 见他浑然不觉,阴风老人只好提醒了一下。 “很让人感到哀伤……不知他们后来怎么了?” 王宝山经她一提醒,也回过味来,情绪上,还有些同情的意思。 “哈哈……哀伤……亏你小子说得出来……不过,我听着舒服……” 阴风老人笑过一会,声音里却有些哽咽,不知是喜是忧。 搞得王宝山,也是一脸的尴尬,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你问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是吧!” “是啊!我感觉他们那么的艰难,结局一定会很好……” “你小子猜错了!他们的结局,可是一点都不好……” 王宝山听后,不免暗自疑惑,他无法去想像,他们会怎么样? “他们一个灵体受损严重,被迫进入了沉睡;一个却是身体受损,被迫转化成了灵体……你说他们的结局,是好是坏?” “这个……” 王宝山不敢相信,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真是让人大感意外啊! “这个什么?难道你到现在为止,就没发觉出我的异处吗?” 王宝山一听,顿时明白了过来,他有些不敢肯定地问:“您是说……您就是那位,舞喜红前辈?” “呵呵……你觉得呢?” 阴风老人有意提醒了他,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让他自行去领悟。 “如果您真是的,我只能表示同情,也为您和那位张前辈,感到很是遗憾……” “哼……同情……我不需要你这小子的同情……” 阴风老人说完这话,身形又一阵地模糊,随后她化为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哈哈……你看我这样,与风同在,是需要同情的人吗?” 接着,她的声音,再一次地响起。且其声是如雷贯耳,声势浩大,震得王宝山所在的这片,只有风象的天地里,一阵阵地剧烈颤动。 “前辈您……” 此时,王宝山的身形,也跟着摇晃了起来,似乎那些奔涌躁动地风象,要带着他,一起去漫天地飘零…… 这让他有了一种,立身不稳,即将飞去的感觉。 “现在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未过多时,四周又重新归复了平静,阴风老人又重新幻化了出来。 “前辈的修为高深,让晚辈不敢想象……” 王宝山待身形稳定后,连忙给她又行了一礼,似乎想以此来表达,他诚挚的钦佩。 如此这般,也算是礼数有加,阴风老人也像是很受用,并接着给他讲了讲,那个未曾讲完的故事。 她说:那次雷暴之劫过后,他们找了一处地方,打算把张佟星的尸身,埋葬起来。 而那个地方,正是这川碑山的山腹之中。 选择这里,是因为此地,得天独厚的特殊环境;和地底的暗脉中,所隐藏着磅礴、又浓郁的阴煞之气。 而这些阴煞之气,能更好地利于尸身的存放,还有滋润的好处。 不知是真是假,舞喜红也不得而知,她所做的这些,也是雷灵之体的张佟星,有意安排的。 于是,舞喜红并将他的肉身,安放在了山腹的极深之处,一个阴煞之气,最为浓郁的地方。 而她,则留在这山腹之中,开始了潜心地修行…… 在斩雷刀里面的雷灵,就如同生前的张佟星一样,始终陪伴在她的左右,给她指引和帮助。 他虽为雷灵之体,但和生人无异,唯一不同的,只是外在的形像而已。 对此,舞喜红却不以为意,丝毫不在乎。 她觉得他们二人,能破开艰难险阻,死里逃生后,还能再一次地共渡余生,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已经是奢求不得了。 或许,舞喜红能有如此豁达的心境,也是很难得。这也使得她的修为,从懵懂无知,一路平稳精进,最后修有所成。 她的境界,也是循序渐进,由低走高,曾一度接近了圆满的地步。 也正是这样,她还利用此处特殊的环境,和那些时常涌动地阴煞气流,领悟出了狂暴的风悟之力…… 如果一切的时间,就过下去的话,他们或许会有着,一个很美好的结局。 而然,这种愿想,在很多时候,却只是一种奢求。 正当舞喜红在爱人相伴,修为又有所成就,怀揣着美好的期望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得不开始了重新地思考…… 那场变故,起源于张佟星的肉身,具体的原因,却无从考究。 或许是因为川碑山,地底深处的阴煞之气,太过浓郁,以至于张佟星的肉身,在长期的浸染下,被阴煞之气灌体而发生了变异,成了一具煞尸。 肉身成煞,完全是异类的存在,相当于是一具毫无人性的凶煞之尸,已经属于是一种非人的怪物了。 而且,这具煞尸还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是异常地残暴凶恶。 它在成煞之后,趁着舞喜红一时的大意,竟然逃出了川碑山的山腹之地,到了山外的村庄城镇中,肆意横行,暴起伤人,祸害各地的乡邻。 据说,它还曾给十里八乡的民众们,造成了无法估计的危害,使得很多的人,为此发生了变异,也跟着成了煞尸…… 为此,这川碑山附近的乡民们,才有了敬山鬼夜叉的习惯,和山葬的风俗。 舞喜红得知后,已经是为时已晚,想补救,却无能为力。 她只好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对它们进行了清除。 但是她,却是低估了那具煞尸的实力,还险些被其所杀。 在一番艰难地拼斗后,她和雷灵之体的张佟星,在拼着自断修为的情况下,最终将那具煞尸,以及被其感染的众多无辜者,一起赶进了川碑山的山腹之中…… 这一役后,舞喜红和雷灵为了避免它们再次为祸,并一起将它们全部封印在了,山腹的最深处。 而舞喜红,却因为被那具煞尸所伤,也感染了阴煞之气,眼看就要变异,丧失人性之际,身为雷灵之体的张佟星,则教会了她超脱肉身的法门,让她也成就了风灵之体…… 也就是王宝山,现如今,所看到的阴风老人。 这个故事,被她老人家,断断续续的讲出来,是极具感染的色彩,让王宝山听得是,心神恍惚,波澜起伏。 虽然,在很多的地方,她都是简短洁说,但也无不是震撼来袭,引人沉思。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诅咒与承诺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诅咒与承诺 “前辈,我有一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虽然阴风老人的故事,让王宝山听着,扼腕叹息,但与他实际的遭遇,却完全是不相符合。 比方,这座川碑山附近的乡民,所遵循的山葬仪式,以及残食尸身的山鬼夜叉,也就是那些变异的煞尸。 它们不是已经都被舞喜红、和张佟星二人,封印在了山腹的深处吗? 那它们为何会出现呢? 而且,那道地底裂缝中的阴煞藓,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但说无妨……” 那阴风老人,在说出了自己多年的回忆后,似乎很是高兴,听他有疑问,并随口一说了。 “前辈啊!我们来时,遇到的那些山鬼夜叉,是您故事里的煞尸吗?” 王宝山看她高兴,就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哪知阴风老人,语气一变,突然一阵阵地冷笑,还冷言冷语地:“小子,别得寸见尺,天底下奇怪的事,多得去了,别自找麻烦……” 王宝山本以为阴风老人,会为他解答,却不曾想,她会这么说。 “是……晚辈不该多问……” “哼……若不是看你同为人族的份上,还是与我一样,领悟风之道的同道中人,你觉得自己,还会活到现在吗?” “什么?” 王宝山听罢,是目瞪口呆,顿时对这阴风老人的印象,发生了质的改变。 “不过……我现身出来,以及给你讲我曾经的往事,却有一事找你……” “不知前辈找我何事?晚辈一介草民,谈不上修为的低弱,似乎无堪大用啊!” 王宝山说着这话,悄悄地握紧了,他手中的砍柴刀。 在这个由风源灵气,所组成的世界里,他虽然只是以意识的形态,幻化出的身体,来到了这里面。 但他的那把砍柴刀,却一起跟了进来,还一直都被他,握在手中。 所以,在当下的情况不明时,他才想到了它,希望起到一点,自保的作用。 “呵呵……一块破铁片子,你就想对抗我吗?” 阴风老人看他握紧了砍柴刀,不觉有些好笑。 “前辈,我与您无冤无仇,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 王宝山面对她的嘲笑,却是不以为然,他本不是好杀之辈,带着砍柴刀,也是为了图个安心。 正如他常说的那样,他就是一名砍柴的樵夫,对自己的生存伙伴,自然有着浓厚地依赖。 “我这么说,只想要你的一份承诺……” “承诺?不知前辈想让我如何?” 阴风老人的话一出,王宝山更是一阵地迷惑,搞不清楚,她这是为何? “我要你帮我们,找到那位修行者……正是那人,害得我们落得了,如今这般凄惨的田地……所以,需要你前去寻找真凶,以及那个诅咒的破解之法……” 阴风老人说完这话,她虚幻的身形,一阵模糊后,出现在了王宝山的身前,不到五步的位置上。 她如此做,似乎是为了靠近他一点,以此来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前辈,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乃一介凡夫俗子,并没有高强的修为啊!您让我如何能为你们,寻找到那破解之法……” “呵呵……你小子倒也实在,不过……” 可当阴风老人说到此处,突然一抹黑芒,从她虚幻的手中,快速的飞出,直奔王宝山的面门。 “噗……” 一声轻微地碰击过后,那抹黑芒随即并消散在了,王宝山的额头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使得王宝山没察觉到分毫,等他反应过来时,却已经晚了。 他摸了摸额头处,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在刚才,那一抹黑芒的碰击,好像只是个错觉,并没有发生过一般,不禁让他匪夷所思。 “前辈……您这是何意?” 他不知道那黑芒是什么,对方又为何会突然地袭击他,这让他惊惑的同时,还有些莫名的害怕。 “这就是那诅咒的一部分,不过你不要担心,它在十年内,是不会发作……所以,你只有十年的时间,为我们寻到破解之法,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去找寻破解之法,但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妄想了……” 直到此时,阴风老人才算是真正露出了,她真实的企图。 她还告诉王宝山,说这种诅咒之术,既然能让人生不如死,必然有它的独特之处。 而且,她和张佟星二人,研究破解这诅咒之术,已经花了无数的时间,自然是有所收获。 他们发现这诅咒之术,真的是歹毒以极,只要身中诅咒,就必死无疑。 除了施法人,和修行此邪道的高深之辈,能破解外;他人几乎是无法破解,也很难自行根除,只能用自身修行的灵力,进行强行地压制,方能延缓生命的流逝。 这邪门秘术,居然还是如此的霸道,竟然能致人非死不可的地步,想想都让人恐怖至极啊! 果不其然,王宝山听后,被惊讶得说不出了话。她只感觉心里发毛,一股股无尽的恐慌之意,更是油然而生。 然而,阴风老人下面的话,就越发地让他惊恐以及。 只听她说:“小子,你这诅咒却与它相比,又有所不同。而是我施法种下的……也就是说,这天底下,只有我才能破解,所以,你也别妄想自行寻找破解之法了……呵呵……”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了王宝山的心头,让他好一阵的晕头目眩,差点被她的这话,给气晕了过去。 “你也不用气恼,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救……” 接着阴风老人,又拉开了话匣子,给王宝山说起了,关于那个故事里,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是他,最为疑惑不解的部分。 原来,当年的封印之事,并不完美,导致后来出现了纰漏。 张佟星在一次,对煞尸地镇压之中,灵体受损严重,被迫陷入了沉睡。 而舞喜红,也因此身受重伤,只能勉强压制住大部分的煞尸,但仍有一小部分,逃脱了出去。 不过,等她的风灵之体,日益磅礴,修行的灵力,越来越深厚之后,她重新施法,布下了一座风灵大法阵,加大了封印的范围,将整座的川碑山笼罩在了其中。 如此一来,使得那些因阴煞之气,变异的山鬼夜叉们,只能活动在川碑山的这座山洞之内,使它们不能在外出伤人,祸害乡里了。 当然,为了变异的张佟星,和舞喜红的煞尸,不至于因为缺乏血食,而干枯灭亡。 化为风灵的阴风老人,自然又使用了一些特别的方法,使得川碑山附近的乡民,遵循山葬的风俗,才能源源不断地、供养他们的肉身…… 最后,阴风老人还给了王宝山,一件储物的小皮袋子。 说里面有一些东西,是要交给他的,并且还告诉了他一些、关于风悟之道的经验之谈。 也算是作为一点补偿,好让王宝山能早日提升自身的实际,才能更有保障地去为他们,寻找那恶毒诅咒的破解之法。 期限只有十年,条件还如此的苛刻,能否找到,还是个未知的问题啊! 她这不顾他人的意愿,强行地威逼利诱,真的合适吗? 当然是不合适,王宝山还深陷在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他无法理解阴风老人,为何会如此地蛮不讲理? 她为何会选择他王宝山,去为他们寻找什么破解诅咒之法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一不小心闯了进来,正好撞倒了刀口上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王宝山是无法理解,更是无法去寻找答案…… “我知你会在心中恨我们,可我们也是身不由已……我们就算是自食其果,也不甘心就此沉沦下去……” 阴风老人看他表情变化,阴晴不定,于是就如此说到。 随后,她又说:“其实,这件事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十年的时间,足够你有所作为……” 良久过后,她说完这话,并随风而逝,整个身影,就此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了王宝山一个人,还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周围的场景一阵的模糊虚化,渐渐地消退无踪了。 等王宝山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恢复了真身,已经离开了那片只有风存在的空间,回到了原来的真实之中。 一切依旧,川碑山的山腹中,似乎并没发生任何的变化…… “将军,你还好吧!” 这时,仍在山腹中的吕云,见王宝山睁开了双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事……我们走吧!” 王宝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完这话,并转身往回走。 吕云见了,不禁莫名其妙,但他也不好多问,只能跟着王宝山。 只有他们头顶的小黑龙,看了看王宝山,又转头望了一眼,山腹里那片潜伏在黑暗中的磅礴阴风,显得若有所思。 等出了那道裂缝,来到山洞后,王宝山一刻都没做停留,带着吕云摸着黑,一路走走停停地下了山。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才从川碑山上,回到了山脚下的村子里。 一路之上,吕云是满腹的疑虑。 他不知道王宝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回到村子里后,王宝山只是让他安心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可真正胡思乱想的,却是王宝山他自己。 他安顿好吕云,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思索起了,在川碑山的山腹之中,所发生地种种事情…… 因为,阴风老人只说了部分,还有许许多多的谜团,她还没有说出来。 她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什么,外人无法想象的东西? 一切的迷惑,如同弥漫的浓雾一般,笼罩在王宝山的心头,这让他如何能释怀呢! 还有那十年的期限,以及那恶毒的诅咒,都令人不寒而栗,让人发指而恐惧。 它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得他是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 可这一切,又发生得如此地突然,对于没有丝毫准备的王宝山,就如同是提前告诉他: 十年后,就是死期了,你得早作准备啊! 这样一来,那十年过后,他身负的诅咒,一旦发作,那生与死的威胁,也将随时都会来临…… 而十年之内,那份承诺,他又该如何去完成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霉运当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霉运当头 川碑山之行,让王宝山突陷危机之中,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为此,他还郁闷纠结了好几天,始终在思索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一切遭遇。 但他的见识太少,很多的事态,又不是他能理解和掌控的,所以,无论他怎么去思索答案,都是徒劳的无用功。 为了搞清楚状况,他还特意找了个时间,询问了一下小黑龙,希望它能为自己解决一些疑惑。 可小黑龙则告诉他,这世界的很多事,都是常人无法预料的,既然发生了就得勇敢去面对。 小黑龙还说,它的神魂,并不完整。只有一些涉及到妖族,和灵兽的情况,它才稍微地知道一点。 关于修行界的其他东西,它跟王宝山一样,也是茫然不知。 这无疑是加重了,王宝山内心的疑惑,使得他越发地心惊胆寒。 不知这其中的诡异,到底为何让人如此的困惑。 或许,真要像那阴风老人说的,不要有任何的妄想,还是老老实实地,帮其完成承诺,一切就能化解一样,让他是既无奈,又惆怅啊! 可光自我反省,也没用处,既然糟糕透顶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该何去何从,也该是他认真考虑问题的时候了。 王宝山为了不让吕云,跟着他再次以身犯险,他只好寻思着是不是该一个人上路,去寻找相关的线索。 至于那川碑山里,所藏的火石药粉,他也没心思,再去探寻。 他估计,可能是陈冲的消息有误,这座大山中,根本就没他们要找的东西;又或者川碑山的深处,确实存在着火石药粉的矿脉,只是他们没有找到罢了。 但这些,和性命攸关相比,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的他,不愿去想了,也不愿再待在这个,令他后怕的地方。 就在第三天后,王宝山和吕云一商量,决定先去找些热闹点的地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其他的消息。 在距离川碑山不远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城镇,当地人叫它平水城。 他们决定,先过去看看,找人打听点情况。 又过了两天后,吕云运用瞬移的神奇手段,带着王宝山穿越六十多里的山地,来到了平水城的城门外。 这是一座依山伴水的诺大城池,比起莞平城,大了一倍有余。 一眼望去,其中房舍千间,道路整齐,车马交织,且人潮涌动,一副繁荣的热闹场面。 就连城门口,那些装备精良的守城卫士,也足有十五六个。而且,他们都不像是什么普通之辈,居然全都是些魁梧雄壮的汉子。 其中,却有一名身高八尺、消瘦英俊的汉子,尤为地与众不同。 只看他,面寒如霜,不苟言笑。一双毒辣辣的眼神,还时不时地,游弋审视着进出城门的人们,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通缉要犯。 这让正准备进城的王宝山,不禁多看了那汉子几眼。通过观察,他料定对方的身手武艺,一定不低,说不好还是练家子。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为了避免麻烦,王宝山叮嘱吕云,让他不必惊慌,可他自己却是心慌意乱,有些慌里慌张。 “站住……打哪来……” 在进城门的时候,守城的卫士们,似乎察觉到了他二人的异样,并叫住了他们。 “官爷,我们是乡下人,来至川碑山中的一个小村子……” 吕云见守城的卫士们,阻拦询问,并按照来的路上,和王宝山商议过的说辞,来应付盘查。 前来之时,他们跟村里的人们,打听过,关于这城内的一些基本情况。 知道这座平水城里,平时都是戒备森严,在进出城门的时候,都会有守城的卫士们,盘查身份。 说是以此来区分良善,是否有山贼、或土匪,混进城去,为非作歹。 所以,在来的路上,王宝山和吕云二人,对于即将面临的陌生城镇,作了相应的商量。 王宝山假装是一名外出游商的买卖人,而吕云则假装仆役,是他随行的跟班之人。 据一些人认为的那样,但凡有一点身份之人,为了出行方便,一般都会让自己的仆役,替自己出面办事。 要不然,则会被外人瞧不起,显得有些掉价了。 王宝山好歹也做过百夫长,自然清楚这些不成文的规矩,他并让吕云见机行事,不要露出了破绽。 “川碑山?那可是六十多里外的山区啊!” 这时,日头西落,眼看天色已晚,快到下午了。 城门口,进出城门的人,已然是寥寥无几。 其他的守城卫士们,百无聊赖,听了吕云的话,不禁有些侧目,对他们二人,多看了几眼。 只有那名消瘦的汉子,依然是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似乎对吕云和王宝山,并没有多少的兴趣。 之前问话的卫士,面带狐疑,接着问道:“来此做甚?” “回官爷的话,我们是来城里采购一点药材,好回去给村里的乡亲们,医治病痛……” “什么?采购药材……老子看你们二人,鬼鬼祟祟地,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一定是那清水寨之人吧!” 可就在这时,那些卫士们的后面,突然间,响起了一声怒喝。 只见,一名彪形大汉,踏着四平八稳的虎威之步,走了过来, 他的人未到,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使得得王宝山和吕云二人,不禁愣在了当场。 “刘哥,您怎么来了?” “刘哥,您请……” 那汉子一来,其他的几名卫士,赶紧给他打招呼。 唯有那名消瘦英俊的汉子,不为所动,似乎他对那刚来的彪形大汉,有些看不顺眼,压根就是不屑一顾。 “来人啊!给我绑了……” 彪形大汉一到跟前,看也不看王宝山和吕云一眼,直接就叫唤了起来。 “官爷,误会啊!我们真是川碑山来的啊!” 吕云见此情景,连忙解释。 但他的解释,似乎很是徒劳,守城的卫士们,谁也不理睬他,直接拿出麻绳,把王宝山和吕云,给捆绑了起来。 这刚到平水城,连城门都没曾踏进去,王宝山和吕云二人,就被守城的卫士们,一窝蜂似的绑了。 在一番押解之下,他们二人被带到一处地牢里,关了起来。 地牢里,环境恶劣,阴森黑暗,岂是好地方啊! 这让王宝山的心里,是悲愤不平,深感自己的运气,真是差到了极点。 这也难怪了,他们初来乍到,还未有所作为,就身陷囹圄,怎么能不让他的心情,郁闷呢! 不过,好在有吕云在,他用瞬移的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就挣脱了绳索的束缚。 在天黑之后,他们趁着看管地牢的卫士们,疏忽大意之际,从里面逃了出来。 “田家兄弟,现在去哪?” 出来后,王宝山问着一位,被他们顺手救出来的一名汉子。 这汉子自称姓田,名叫田韦,是这平水城内的本地人。 在逃出生天后,为了避开夜间巡街的卫士们,王宝山和吕云两人,都不认识路径,只好跟着这田韦。 “恩公……莫慌,待我带你们去我家……” 黑暗的夜色里,田韦对他们两人,是感激不尽。并在前头开路,带着他们,潜伏进了城内,那些极为复杂的小巷之中。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三人躲在深邃、而密集的小巷子里,一路潜行。在七拐八绕,走了大约半个钟后,来到了一处小巷的深处。 “恩公……到了,今晚暂且先在我家安歇则个,待天亮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田韦说着,带头爬上了一面土墙。 王宝山抬眼一看,发现这面土墙,差不多一人多高,连着一座独门的小院。 既然有地方过夜,总比睡大街的强。他并不再多想,跟着田韦,和吕云一起,爬了进去。 “田兄弟,真是仗义啊!” 待进到屋里,喝过茶水后,王宝山对他表示了感谢。 他发现这田韦的家,不算太大,独门独院,除了三间厢房外,就别无其他的房舍了。 “恩公,你们是从哪来的?” “川碑山……” “那还挺远的……” 在一番简单的交谈中,王宝山没有告诉田韦实话,毕竟这萍水相逢的,大家才刚认识,也没有如实相告的必要。 但这田韦却是个实心眼,把自己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他。 他说自己从小就出生在这里,父母双亲,在他十三岁的那年,就已经过了世。 为了生存,他在平水城里,东大街上的平安酒楼内,当了一名跑堂的伙计。 这一干,就是六七个年头,生活虽艰苦,但好歹能活下去。 只是,前不久,他因为几个客人喝酒闹事,并上前劝了一下架,结果被人给打了一顿。 他还被当天巡街的卫士们,以寻事滋事的由头,连同那几个闹事的客人,一起绑进了地牢中。 原本,无辜身陷地牢的田韦,会以为他的老东家,会拿着银子来救他出去。 可在里面,他每天望眼欲穿,等了十多天,也不见任何的动静。 当时,他心里就明白了过来,他只是名低微的跑堂伙计而已,东家怎么舍得为了他,花银子呢! 六七年的辛苦劳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也就算了,据在地牢里,看押他的一名卫士说,他的东家,或许是故意给他演了一场戏。 因为和田韦,一起进来的那几位客人,在当天的晚上,就被平安酒楼的老板,花了五两的银子,给接走了。 “五两银子……” 田韦听后,当场就陷入了悲凉之中。 他六七年的工钱,他的老东家,还没有付给他分毫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平水城轶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平水城轶事 当第二天早上,等王宝山醒来后,发现田韦已经为他们,准备好早饭。 这让他非常的感激,心想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心倒是很细,说不定以后能有所作为。 再吃罢早饭,田韦告诉他们,暂时留在他家里,不要随便外出。因为最**水城里不太平,巡街的卫士很多,也很森严。 王宝山很奇怪,就问为何。 可田韦却是支支吾吾,说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还嘱咐王宝山,和吕云两人,说他先出去办点事,让他们留在自己家中,别乱跑,免得被巡街的卫士们,撞到了,又得被抓进地牢里去。 王宝山问他什么事,他为不说,就自顾自地出了家门。 “将军,他值得信赖吗?” 等田韦走后,吕云问起了王宝山。 “我看他不像是坏人啊!” 王宝山被他这么一问,不禁回想起了昨晚,在地牢里的情景。 昨晚,在那座地牢里,吕云带着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跟他们同住一间牢房的田韦,突然求他,救救自己。 当时的田韦,说他自己很是无辜,被人骗了不说,还莫名其妙地、被关进了地牢里。 王宝山听他说的可怜兮兮,一时心软,就带他一起出了地牢。 可从昨晚到现在,这个田韦的表现,似乎很是正常,并没有其他的不对劲啊! 但是,就是这种正常,却让吕云感到了迷惑。 “将军,他似乎有意隐瞒了什么,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点……他好像对你的瞬移本事,并不表示惊讶,难道他……” 王宝山说到这里,竟然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 “将军,这也是我所担忧的啊!” 忧心忡忡的吕云,说完这话后,并在田韦的家中,开始翻找了起来。 他四处地蛰摸,似乎想找出点,能够证明那田韦身份的东西来。 他们刚到这平水城,本来就对城里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 现在,又是运气不佳,居然莫名奇妙地得罪了,守城里的卫士们。 而且,他们还成了从地牢里,越狱出来的逃犯。 这一切,又发生得如此的突然,真是让他们二人既沮丧,又郁闷。 过了一会儿,无功而返的吕云,再次开口说:“这座宅子,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了,许多地方的灰尘,也很厚实,不像是只有十天、半个月,没人居住打扫的样子……” 他这发现,让王宝山有些若有所思,陷入了一阵地沉思之中。 良久过后,他说:“不管会发生什么,我们静观其变,大不了你就用瞬移,带我们离开这平水城……” 吕云听后,点了点,表示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搞不懂那田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现在妄下推论,还为时过早。 所以,王宝山决定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毕竟,他们刚到这平水城,很多的情况,尚未了解,还得依靠本地人的指引,和帮助。 而那田韦,正是一位本地人士,还需要他所掌握的情况,好开展他们的寻找之事。 时间过的很快,快到中午的时候,田韦突然急匆匆地回来了。 而且,他还是满身带血,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家门。 “田家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王宝山看他一身是血,浑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不由得非常地吃惊。 “没事……” 田韦说着去房内的衣柜里,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袍,开始换衣服。 在他换衣服的时候,王宝山看他虽浑身是血,却见他的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的伤口,不觉更加的惊讶。 稍时片刻后,田韦换好了衣服,走到房中桌前,拿起茶水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 待他喝完后,他才长虚了一口气,故作淡定地说:“恩公,莫怪!我方才去找东家讨要工钱,可他居然不给,所以,我就把他杀了……” “什么?” 他这话一出,不仅王宝山一惊一乍,就连一旁的吕云,也是无比地震惊。 “我在平安酒楼里,干了六七年,分毫的工钱,都没有拿到手。今天去找东家,他不给不说,还叫喊着,要打我的人……我也是情急之下,一时失手,把他给杀了……” 田韦说着这话,脸上却没一点的表情,似乎对杀人这件事,看得很是平淡。 王宝山说:“不管怎么样,杀人本就不对啊!” 田韦像是不以为然,说:“对与不对,或许只是你没有遇到愤怒的事情……” 这话让王宝山,却是无言以对。 是啊!仇恨所带来的,往往就是杀戮,可一味的杀伐,能换来什么呢? 对此,王宝山得不到答案。 他想安慰一下,刚杀过人的田韦,可一口,他却又不知如何地说起。 愤怒和仇恨,他也曾有过,而且还是刻骨铭心的那种。 但通过杀戮,来消除自身的愤怒或仇恨,虽能解恨泄愤,但自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吗? 以前,王宝山对于杀人,这方面的事情,想得并不多。 现在见田韦,因为愤怒,而杀了人,这让刚刚遭逢过大难的他,有了深刻的体会。 他该去憎恨那阴风老人吗? 或是去憎恨那个给张佟星,种下诅咒的人? 或是怨恨别人,让他前去川碑山的…… 这种问题,他不敢去想,因为越想越纠结,甚至会让他,陷入一种无休无止的危险想法里。 倘若,像这田韦一般,为了泄愤,去与之对抗…… 可现在的他,有对抗的能力、和资本吗? 显而易见,他在目前的情况下,还不具备这些条件。 “恩公,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这里很安全,城里的卫士们,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今天晚上,我就他们出城。” 田韦见王宝山,忽然沉默不语了,以为他在替自己担心,并出言安慰了一下。 “田大哥,这平水城里,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吕云一听,连忙问到。 田韦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就说了。 他说这个月初,平水城城主的小女儿,被人抢了去,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 这件事,让城主大人林立,怒火中烧。曾放下话说,不管任何的代价,势必要寻回自己的爱女。 于是,整个平水城的百姓们,在为失踪的林小姐,感到了担忧的同时,也跟着议论纷纷,互相猜测着可能的因素。 值得一提的是,在半年前,城主林立,曾纳过一名小妾。 而这名小妾,原本是有丈夫的妇人,却被林立,强行抢了回去,做了自己的第十八房的姬妾。 据城主府内一位不知名的小卫士说,与林小姐一起失踪的人,正是那名小妾。 此消息一经出来,顿时满城风雨,很多闲暇之人,无比是议论纷纷,还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宣扬得越来越离谱,也越来不像话。 比方有人说:是城主的小妾,拐跑了城主的女儿,多半是为了报仇。 也有人说,是那小妾勾结了她原来的丈夫,胁迫林小姐…… 等等,说什么都有,却都没有一种,有可靠的证据,来自圆其说,只能算是胡说八道了。 更有甚者,还把这次的走失事件中,嫌疑最大,应该是平水城靠北二十里外,临水而建的清水寨。 众所周知,这清水寨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那是这平水城地界上,土匪豪杰们的聚集之地。 也是城主林立,心中的痛处。 早在一年前,他的一位小妾,在一次外出买胭脂水粉的时候,就是被清水寨的好汉们,抢了去,至今还是生死不明…… 城里的百姓,是众说纷纭,却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参考价值。 这让本来就心急如焚的城主林立,更是火上浇油,愤怒至极。 他先是严惩了那名小士卫,有加派了巡街的卫士,勒令全城的百姓,不得再胡乱猜测,不然刑法伺候。 如此一来,城里议论的声音,也就小了很多。 然而,在很多的时候,一些东西,是人为控制不了的。 就在十天前,位于东大街的平安酒楼,正在正常营业的时候,几名喝酒喝高了的客人,趁着酒劲上了头,又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当天的他们,说得是有鼻有眼,把林小姐的失踪一事,全部归结到了城北的清水寨。 田韦当时正在一旁,伺候着这几位喝酒的大爷们,喝酒吃肉,解闷逗乐。 但他的殷勤周到,和热情似火,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而且,正在那几名酒客,在闹事的时候,平安酒楼的老板,带着一帮巡街的卫士,冲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们全部给绑了,还下了牢狱…… “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倒霉透了!” 话到此处,田韦在悲愤之余,不禁哀叹了这么一句话。 听得吕云,也是唏嘘不已,不知如何去劝慰他。 可王宝山听完后,却没有表示什么看法,而是开始怀疑了,田韦话中的真伪。 他刚才,因为事发突然,在面临刚杀过人的田韦时,就有些迷惑不解。 现在,又听他说起城里发生的那些事,失踪的林小姐、土匪盘踞的清水寨、酒楼的闹剧…… 这几件事,怎么听起来,都好像是毫不相关啊! 为何这田韦,会把它们一起说出来? 虽然,其中的很多言论,都是别人的推测,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价值。 但身为酒楼跑堂的小伙计,他田韦又似乎不像他表面上,那么的简单,而他,为何会关心这些事情呢? 在一番,苦苦地思索后,没有得到答案的王宝山,只好就此作罢。 他还有些自嘲,怎么最近的自己,突然变得疑神疑鬼了起来? 难道是被阴风老人算计后,自己的心智,开启了自我地保护,变得时刻提防起了别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趁夜潜逃 第一百三十六章 趁夜潜逃 平水城里,纷纷扰扰,似乎局势也很混乱。 王宝山和吕云二人,在不清不白的情况下,就进了城。 虽说出师不利,刚进城门口,就被误会成了山贼土匪,关进了地牢;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脱身之法,轻而易举地逃了出来。 那田韦的所作所为,让王宝山是迷惑丛丛,问他又不明说,这让人着实很费解。 王宝山带着吕云,前来这平水城,也是为了打探消息,看城里是否能找到关于火石药粉的线索。 可按他们现在的处境来看,估计一时半会,是不能在城里,抛头露面了。 城里巡街的卫士众多,在游街巡视,和严格排查下,身为外乡的他们,是很难躲避得了卫士们的毒辣之眼。 更何况,他们还是越狱的逃犯。 为此,他们在田韦的建议下,选择先藏起来,等待时机成熟了,再逃出城去。 而这个成熟的时机,田韦安排在了晚上。 正当夜色黑透后,平水城里已经开始了禁宵。 原本灯火阑珊的街头,在子时三刻的时候,逐渐暗淡了下来。 各个大街小巷里,鲜有人影晃荡,声音全无。 整个偌大的城池,似乎在一瞬之间,变的是黑了灯、瞎了火,呈现出了一片黑暗,和寂静之中。 偶尔,若有夜归之人,也是行色匆匆,快步而行,似乎是在很害怕着什么。 “田家兄弟啊!今晚这是怎么了?” 王宝山跟着田韦,带着吕云,在黑暗的街头,悄然地向前走着。 “王大哥,我们这平水城里,最近不怎么太平,一是因为城主家小姐失踪,二是因为来了一位厉害的人物……” 田韦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小声地回答王宝山。 “什么人啊?” 吕云一听,不禁有些好奇,并随口一问。 “你们刚来,很多东西还不知道,至从林小姐失踪后,城主大人请来了国都有名的监察使,凡玉欢…凡大人……” “田兄,这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据传闻,他是出了名的监察使,在国都会川府,很受国主的赏识。其手段高明,善于处理一些比较辣手的案子…而且,他心狠手辣,常常喜欢在夜晚出没……所以,城里的百姓们,为了避免麻烦,禁宵之后,都不敢出门,也不敢点灯……” 田韦说着,并带着王宝山和吕云,来到了一处挨着城墙的荒宅里。 这里地处偏僻,周围黑麻麻的一片晦暗之色,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狼藉破败不堪。 “我们先进去躲避一二,再等一会,就可以出城了……” 在荒宅中,田韦说完,并随意找了一处坐了下来。 他还安慰王宝山和吕云二人,让他们不必担心,稍候片刻,并可以出城,现在,就在此安歇就坐。 王宝山看了看周围的情景,不由得眉头紧皱,似乎对这座荒宅,有了几分的害怕。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有一只眼睛,似乎在这座荒宅的深处,盯着他们三人。 他的这种感觉,是他们进来之后,才开始出现的,之前都没有。 这让他非常的迷惑,不清楚是不是错觉,还是真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潜伏在那黑暗里。 田韦和吕云二人,似乎并无察觉,还在低声聊着天。 “这宅子,原本是这北城楼下,付老爷的府邸。前些天,被一场大火,给烧了个精光。付老爷一家数十口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葬身了火海,据说连尸体都烧没了……” “什么?” 吕云听田韦如此一说,不禁紧张地看了看,这座荒败不堪的宅子。 “呵呵……你怎么怕了?” 田韦见他惊怕不得,不觉好笑了起来。 “这刚死过人的地方,能不让人害怕嘛!” “其实……正是因为如此,才方便我们藏身啊!不然城里的卫士们,每隔一刻钟的巡逻,也够我们提心吊胆啊!” “哦……那倒也是……” 就这样,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言地相互解着闷。 而王宝山则在一旁,静静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时间就这么慢慢地过去,快到下半夜的时候,荒宅的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悉悉索索”的动静里,若不仔细听,压根就听不出来,那就是脚步的声音。 “小心……有人来了……” 王宝山听后,一直紧张的心弦,更加地紧张了起来;他当即,并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希望田韦和吕云二人,注意戒备。 哪知田韦非但不紧张,还不以为意地说道:“王大哥,莫要惊慌,来的是我的一位朋友……” 他的话音刚落,荒宅外的脚步声,并由远而近,走了进来。 “田老弟,在否?” 来人低声询问了一句,走到了跟前。 王宝山看他,高高瘦瘦,大部分的身影,藏在黑暗里,暂时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容。 但听其声音,虽有些低沉,但他的气息,却雄厚内敛。 这让王宝山不禁有些惊讶,并多看了他几眼。 “谢兄,你终于来了,我们等得好辛苦啊!日后,你一定得补偿我一下,最少请我喝一回酒……” 田韦似乎跟他的关系不错,居然在这个时候,开起了玩笑。 “呵呵……田兄言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公务在身,不方便随便行走啊!” “好好……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这顿酒,你是非请不可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刚认识的两个朋友……” 田韦说笑了几句,开始介绍起了王宝山和吕云。 在两方已经介绍,大家也算认识了。 刚来的人,名叫谢之龙,原是平水城里的一名巡街小卫士。 因为一次,不太友好的相遇,和田韦结交成了朋友。 这次,他是要跟着田韦,一起逃出城去,不然过几天,他就会有牢狱之灾。 原因是,新上任的北城卫士长,要拿他开刀,让他为自己背收黑钱的黑锅。 谢之龙性子刚猛,岂能就范,所以一直寻思着出城去,避避风头。 今天中午的时候,田韦在杀他的东家前,找过谢之龙,早就和他商量好了,晚上一起出城,从此天高任鸟飞,来个走之大吉。 对此,王宝山也没多少好说的,在一番简单地交谈后,他让吕云带着他们,瞬移穿过厚厚的城墙,来到了平水城的外面。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四人,一路狂奔,向着北边的不远处,一条白晃晃的长虹,跑了过去。 那是黑夜里,在寂静的城郊荒原上,横卧悠长的一条大河。 此时,河里的水声啧啧,其中无数星罗密布的光点倒影,折射出了夜空上的璀璨繁星。 “这位是吕兄弟吧!你刚才是怎么办到的?竟然可以穿透那么厚实的城墙……” 在那条大河边,休息的时候,谢之龙问起了吕云。 “呵呵……这也没什么,一点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啊!” 吕云在平常的日子里,没少听王宝山的叮嘱,让他不要随便炫耀自己的本事,免得惹祸上身。所以,现在的他,多少有些防备的心理。 “这么神奇的手段,你还说不值一提啊!快给我们说道说道……” 田韦此刻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也插话进来,想问个明白。 吕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一旁的王宝山,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见他们疑惑不解,王宝山于是说道:“这世间,无奇不有…神奇莫测的事情,多了去了…田兄和谢兄,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这个……” 他这话等于是没说,搞得田韦和谢之龙,当场是哑口无言了。 如今的情形,尚不明朗,王宝山也不想多解释,并又说:“现在我们已经出城了,不知田兄你们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走一步看一步……” 田韦听他一问,叹了口气,表示暂时没啥打算。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们,我们进城是为了打听……” 王宝山见他没啥打算,并和他们分开,继续去寻找火石药粉的下落。 但话还是得说清楚,所以他就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还有些歉意地安慰了几句,希望他们能有找个安稳点的地方,重新开始好好地生活。 “王大哥,你们要找的是不是一种遇火即燃的黑色粉末?” 可谁知,当过巡街卫士的谢之龙,在听过王宝山的讲述后,像是突然想了什么。 他这话一出,惹你得在王宝山是又惊又喜,连忙问到:“什么……谢兄以前见过吗?” 随后,谢之龙并给他讲一件事情。 说他在一次去守尉府,找守尉大人办差的时候,曾听守尉府的卫士们,说起过这个稀罕的东西。 据卫士们说,城主林立似乎收到过来至国都会川的密令,让他在平水城的地界上,暗中探寻一下,一种遇火即燃的矿物粉末。 具体是什么,密令里没有给出多少信息,只是让他照着办理,多加留意。 于是,林立并把这道国主下的命令,下派到了平水城的四个守尉府里,着令守尉大人们,安排下属卫士们,暗中寻找,不得有误…… 由于,国主的密令中,只是让城主林立,多加留意寻找,并没有下死命令,说什么找不到的话,就拿你是问……等话语。 所以,林立也就没怎么上心,全然没把它当了一回事,只是奉命行事,交代了下去。 这就导致下面的四位守尉大人们,也跟着阳奉阴违,随便安排了几个卫士,让他们出城去转一转,看能不能找到。 结果,还真被他们给找到了,至于所在之地,却让人有些尴尬。 第一百三十七章 清水寨 第一百三十七章 清水寨 在平水城以北,有一条大河,沿河再往东北方向,行约三十里处,有一汪小湖,当地人称清水湖。 此湖的西北两面,高山环绕,悬崖绝壁;另两面则紧挨着,茫茫的荒原。使得此地的整个山水局势,呈现出了一种半围的开合之势。 而那条大河,从东北方,斜插蜿蜒而下,流经这清水湖,一直往南边的大地上,悠悠地淌了过去。 王宝山和吕云二人,陪着田韦和谢之龙,一行四人,沿着河道,走了一个上午,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河道口,来到了清水湖。 此时,阳光明媚,春风送暖,清水湖上,碧波荡漾,水光潋滟。 这青山绿水间,是悠然安宁;水光湖色下,是风景秀丽。 让王宝山等人见了,无比是心情开明,精神都为之一振。 只是这番怡情、养性的大好风光,却多了一抹吵杂的喧器。 举目望去,在那清水湖畔,挨着高山的下面,有一处云山雾罩的水寨。 由于隔着湖水,在烟波缥缈下,使人又看得不太真切,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那就是清水寨,我们可以去避避风头……” 打头的田韦,指着犹如漂浮在湖面之上的水寨,给王宝山等人,作着介绍。 “田兄,听闻这清水寨内,都是些悍匪豪杰,我们前去,他们会不会收留啊?” 谢之龙一边问他,一边望着空荡荡的湖面,若有所思。 “呵呵……谢兄的顾虑,有些多余啊!其实这清水寨的人,都很好相处的……” “那我们怎么过去?” 吕云一听,似乎想起了黑风岭,并想过去见识见识。 王宝山也看了看那清水寨,却没有像他们那般,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而是回味着田韦话里的含义。 难道这田韦,与那清水寨的人,都是相熟之人,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曜…嘀…曜…嘀……” 他正在思索时,田韦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截约十寸多长的小竹哨,吹了起来。 尖锐纤细的哨声,顿时划破空寂的湖面,回荡到了清水寨的那边。 不一会,同样的哨声,又从那边传了过来,其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的欢快。 这让田韦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似乎非常的高兴,说:“好了!我们在此稍后片刻,一会就有人,过来接我们了……” 王宝山几人,见他这么一番的举动,都搞不清楚状况,不知他田韦,怎么会有这样的能耐? 他竟然吹吹哨子,就能让清水寨里的人,赶过来接应。 这其中,若是没有什么隐秘的关系,任谁也无法相信啊! 田韦也不隐瞒,当下就说他曾和水寨内,某个坐上交椅的大哥,有过一面之缘。 这以哨为号的把式,也是之前跟那位大哥,商量好的事。 所以,他如今在大难临头,无处可逃之际,正好前去投奔,也好求个落脚的地方。 到此,为了了表歉意,他并抬手躬身,给王宝山等三人,陪着不是说:“诸位,对不住了…之前在城中,很不方便透露这层的关系,也是出于自身安危的考虑,望大家谅解则个……” “呵呵……无事…无事……” 其余三人听后,都连忙还礼,表示理解,也没有谁真的会怪罪于他。 随后,他们几人,又各自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用来打发时间,并不在话下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快到午三刻时,清水湖上,悠悠地划来了一叶扁舟。 划船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他白胡白发,着一身布满补丁的渔家短衫,赤着双脚。正剩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慢腾腾地推着小船,滑行了过来。 “田叔……怎么是您来了啊?” 田韦看到那老人家,似乎很是高兴,也似有些惊讶。 “他们都很忙,就我一把老骨头无事,就来接你这小子了……” 被田韦喊着田叔的老人家,一边撑着船,一边笑着回答他,看样子也是有些高兴。 这种高兴的表情里,好像还隐藏着某种情感上的交流。 具体是什么样的交流,令一旁的王宝山有些困惑。 虽然田韦和那位老人家,没有过多的话语,但从他们的表情中,王宝山还是看出了一种别样的交际。 那是一种多时没见面的喜悦之情,更是长辈与晚辈,分别后,再次重逢的亲切之情…… 到底是不是真的?王宝山却无从考究,毕竟大家认识不过两天的时间,很多的情况,他还不了解。 “这几位是?” 等小船靠岸后,田老问起了王宝山等人。 “田叔…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次突逢祸事,也得亏了他们……” 田韦说着,并把王宝山、吕云和谢之龙,一一作了介绍。 田老听后,点了点,没有多说什么,并让他们上了小船。 “咚咚……” 待大家上船坐好后,田老撑起竹竿,砸得水花四溅,开始向着湖对面,慢慢地划了过去。 在船上,王宝山用湖水洗了把脸,感觉这清水湖的湖水,清凉爽肤,不觉是一阵地舒服。 这令他顿感一阵的心清情怡,使得他之前的愁闷之情,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看着越来越近的清水寨,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刚进黑风岭时的情景,心里不禁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多时,只见对面的湖光水雾里,又有三个汉子,摇着一支快船过来,径直到了小船的跟前。 田韦当既引了王宝山等人,别过田老,上了他们的船。 汉子们把船摇开,往清水寨靠近,奔着一处码头而去。 到得岸边,田韦带着他们上了岸。划船的三个汉子,自摇着船,去了别处。 王宝山看岸上时,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有一座草棚亭子,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 再转将过来,看见一座关卡,全是木头垒起来的高墙,和利于防御的石头墩子。 在这座关卡的上面,还可以望见,枪刀剑戟,弓弩戈矛,以及摆在四边的擂木炮石。 一个个衣着素衣的汉子们,正站在上面,三五成群的巡视着,远处的清水湖面。 “哟呵……这不是田老弟吗?” 这时,那些执勤守卫的汉子中,有一名清瘦短小的汉子,发现了他们,连忙给田韦打招呼。 “呵呵……刘兄,可好啊?” 田韦见来人,似乎认识,也忙着打招呼。 “这几位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位是……” 待田韦介绍完王宝山几人,那汉子忙转过来,给他们打招呼,说:“在下刘昊,见过诸位了……” “有理了…幸会…幸会……” 见他有礼有节,王宝山连忙还礼,表示了自己的礼数。 两方说了一会闲话后,田韦有些歉意地对刘昊说:“先不说了,我刚回来,先去堂上见过各位叔伯,等晚上,我们几个在好好喝一场。不知刘兄,意下如何?” “呵呵……但去无妨!” 刘昊说完,并自行去了。 留下王宝山三人,跟着田韦进了关卡。 令王宝山奇怪的是,关卡后是一条向上的山路,一节节的台阶,层层叠叠的直达山顶之上。 两边的夹道旁,每隔十步左右,并有一位汉子,一手扶腰刀,一手持着旗号,看来这清水寨,真是防备森严啊! 在又过了两座关隘,他们方才到了水寨的门口。 待王宝山上了最后的台阶,这才看清楚了,整个清水寨的全部面貌。 只见四面高山,三关雄壮,团团围定;中间是一片平地,约三五百步方圆;靠着山口的才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楼台。 田韦引着王宝山他们,穿过层层楼台,来到了一间挂有聚义堂,三个字样的大堂前。 这时,大堂的中间,为首的交椅上,正坐着一个好汉,白衣素服,样貌精悍;左边交椅上,坐着同样服饰的威武汉子;右边交椅,则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 看他们三人,高坐台上,正在商谈着什么的样子,让王宝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想必他们,就是清水寨的头领们,不知跟黑风岭的头领们比起来,到底有什么区别? “你们在此,稍后片刻,容我进去打个招呼……” 田韦不待他多想,开口说了一声,并独自进了聚义堂,留下王宝山三人等在了堂外。 王宝山看他进去,就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感觉比起黑风庄,这里更像是一处山间的幽静别院。 虽然一路上来,关卡重重,守卫众多,严防死守。 但由于此地,靠山伴水,地窄路小,只有进山的一条路,却少有出山的路。 这样一来,就使得此地,不利于安身立命。 倘若有来犯之敌,从清水湖上,包抄过来,此处必将全无退路。 想到这里,他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现在的自己,竟然会审势度势了! 没过多久,田韦就笑着,走出了聚义堂。 他带着王宝山他们,去了一片挨着山崖建造的茅屋群落里,把他们安排了住处。 他还告诉他们,山间野地,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大家暂时住下,等过几日,再行分说。 还叮嘱他们,没别的事,最好留在屋内,不要随意走动。等到了晚饭的时候,他会带着酒水和饭菜,前来和大家一醉方休。 安排好他们三人后,田韦自顾自地走了,说他还有事,让大家先休息一下。 王宝山被他的一番盛情招待,有些迷惑不解,他搞不清楚这个田韦,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方才言语,似乎有点像是主人在安排客人一般,这让他不由得怀疑丛生,心里郁闷。 但想到那火石药粉,在这清水寨的后山之中,他也不好意思推辞田韦的好意,只能暂且留宿一晚,再行方便。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密林内鬼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密林内鬼 既来之则安之,当天的晚上,田韦带着酒菜,特来招呼王宝山等三人。 在吃饱喝足,兴致嫣然过后,那些杯酒之间的闲话,也分说到了半宿时分。 直到月上枝头,星稀月明之时,他们四人,才各自离去,安歇睡觉不提。 在到后半夜,五更天的时候,素有千杯不醉的王宝山,在喝了半宿的酒后,难免会腹内胀痛,有些内急。 为了不吵醒同住一屋的吕云,他并轻手轻脚地出了屋门,打算找个地方,方便一二。 此时,已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屋外一片的死寂。 他左顾右望,找了一处还算隐蔽的所在,并快步走了过去。 那是一处黑茫茫的小树林,在茅屋群落的深处,离他休息的屋舍,也不远。 待他方便完事,正欲回去接着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一黑影,鬼鬼祟祟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这……” 月明星稀的深更半夜,突然有黑影游走,这多少有些吓人。 为了避免尴尬,原本身在密林中的王宝山,只好躲进了树林中的阴影里,暂时避一避风头,想看看来人到底要做什么。 可他刚藏好身形,那黑影却像是没发现他的存在一般,径直进了小树林的深处。 没过多久,黑暗的密林之中,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大人安好,小人有事禀报……” 最先开口之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丝的惶恐之情,似乎在面对着什么人。 王宝山一听,心里一惊,因为他听出了这人是谁。 但没等他多想,又有一个若显生硬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 “说吧!情况怎么样了?” “回大人,小人按照预订的计划,获得了田家少爷的信任,已经成功进入了清水寨的内部……” “好……很好……你先按兵不动,暗中调查一下,林小姐和那东西的下落……” “是……” 当第一个人,说完这个“是”之后,似乎他们的对话,就结束了。 整个小树林里,重新恢复了寂静,那个黑影,走出了树林,消失在了茅草棚屋的里面。 短短地几句对话,恰是突然,并已然结束。虽无太多的话语,却似乎又蕴含着一个阴谋。 王宝山躲在暗处,听得是心惊肉跳。 刚才的那一刻,他在月光下,树影婆娑之间,看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就在方才,那个黑影,行走到密林的中央后,随手取出了一件卷轴,约莫巴掌大小,通体白亮,其上字迹斑斑,荧光点点。 王宝山隔了老远,也能认出来,那是一件颇有灵气的法宝。 对此,他很好奇,这件法宝会有什么作用啦? 接下来,他又看到,那个黑影,打开了卷轴,从嘴里呼出一团黄气,喷在了卷轴之上。 不时,那件卷轴上,黄雾笼罩,雾气之中,悠悠地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面孔…… 原来,那件卷轴,竟然是一件传音,对话的法宝。 想不到那黑影,却是一位修行之人,不然怎么会使用这么神奇的宝物。 王宝山听出了那黑影的声音,以及他们的对话,这让他迷惑、忧虑了起来。 在回到休息的屋舍后,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最后,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他闭上眼睛,开始默念起了小黑龙,希望它能给自己解答一下。 随后,小黑龙并以心灵传音的方式,和王宝山聊了起来。 小黑龙告诉他,或许这清水寨,并没有表面上的平静,应该涉及到了一些更大的阴谋之中,不然也不会有修行者,参与进来。 毕竟,修行的世界,与如同的凡尘世界,是有着特定的界线。在一般的情况下,修行者们,不得随意地干预俗世的人们。 为何会如此,小黑龙却说不上来,据说这是一种,约定成俗的传统。 它还奉劝王宝山,早点离开,若是在此,停留的时间长了,难免不会被卷入其中。到时候,惹祸上身,想脱身都难了。 王宝山也是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才会找小黑龙,商量一二。 他看现在的小黑龙,似乎比之以前,不仅修为提升了不少,就连见识也越来越多了。 这让他有些惊讶不已,并又找它询问了一下。 小黑龙也不隐瞒,并告诉他,或许是它自己的残魂,随着渐渐地修复,它丢失的记忆,也跟着得到了一点点的修复。 这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王宝山也跟它高兴了不少。 小黑龙越来越灵性,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也有利于他的修行。 就这样,他和小黑龙,一直聊到了天亮。 在洗漱过后,田韦再次给他们带来了早饭。 在用饭的时候,王宝山发现谢之龙没有过来,并向田韦提出了告辞。 他说想尽快前往,清水寨的后山,寻找那火石药粉的下落。 田韦也不推辞,按照他们早先的约定,这也是他的份内之事。 他并领着王宝山和吕云,来到了清水寨的后山,指着一条羊肠小道,说是从这条小路上山,就可以到达后山的深处。 王宝山在感谢了一番后,并把昨晚的遭遇,说了出来,好让田韦有所防备。 至于那个黑影是谁,他却没有明说,希望田韦也不要打草惊蛇,免得又节外生枝。 田韦听后,有些将信将疑,并对王宝山表示了感谢,说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应付突发的事件。 他还告诉他们,若寻到了要找的东西后,可以再来水寨里,好好地住几天。 王宝山对此,也是点头答应,说事后一定再来叨扰。 两人就这么互道感谢,就此分别,王宝山带着吕云,走进了羊肠小道。 而田韦,则回了水寨,准备去聚义堂,拜见几位头领。 这时的大堂内,正是人满为患,一副紧张的局面。 “二叔……” 田韦上前,给坐在堂上,第一把交椅上的好汉,道了一声问候。 这位好汉,正是清水寨的大头领,田荡,人称外号混水狼。 他此时,正在和其他头领们,商议着要紧的事情,见田韦突然地到来,有些差异。 并说:“呵呵……韦儿,有事吗?若不是重要的事,等会私下说,现在不是时候……” 田韦既然喊他二叔,想必这田韦的身份,也就不明自白了。 “二叔……” 田韦听后,有些欲言又止。等他在望了望其它几人后,看到他们一个个眉头紧皱,面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好看。 他并有心想为他们分担一点,就说:“昨晚我带回来的那些消息,可能不够全面,今天我的一位朋友,突然跟我说……” 虽然,王宝山的话,他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得给水寨内的几位头领,说一说才好。 田韦就把方才王宝山说的话,重新给他的二叔,和其余在坐的各位头领们,讲了一遍。 在场的众人一听,皆是一惊。 田荡当即并问:“你这朋友是何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田韦也不隐瞒,并把王宝山和吕云的情况,作了详细的分说。 什么来历不明、神奇的穿墙术、千杯不醉的酒量……等等,都是田韦他自己,对王宝山和吕云的一些所见所闻。 待众人听后,却没有人出声,大家都陷入了一片的沉默之中。 不知他们是在惊叹于王宝山,和吕云的诡异之处,还是他二人的来历。 或许,更多的是他们不敢相信,平水城的城主林立,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派出手下,潜伏进了清水寨中,想以此来互通消息。 “这个内鬼是谁,你那朋友可否说明?” “这个,他并没有说明,似乎有些顾及……也有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 田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王宝山并未把昨晚,他所听到的全部内容,说出来。 他只是告诉田韦多加防备,说可能水寨内,有城主的探子。 田荡听罢,并不再言语,而是紧皱起了眉头,扫视了一眼,聚义大堂内的众人。 他发现他们都在沉思,似乎也在思索着水寨内的情况,想找出那个内鬼是谁。 “诸位,不管情报是否属实,看来我们都得做好完全的准备,好迎接不可避免的纷争了……” 众人们一听,纷纷议论了开来,都在想着对策。 过了一会,田荡又说:“在商议如何应对之前,对于那个内鬼,我们暂时不要动他,免得打草惊蛇,才好啊!” 其他的头领们,都是心领神会之人,当即迎合田荡的说法。 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各自说了自己的看法,又经田荡的决策,最后,大家一直认为,暂时先不动声色,只在暗中做好准备。 至于是什么样的应对之法,他们没有明确地说出来,只是先静观其变,再行安排不提。 直达下午的时候,田韦才从聚义堂内走出,去了茅草棚屋的群落内。 他来到谢之龙的休息的屋舍,想看看他,却发现屋里没人。 昨晚的一场大酒,这谢之龙可是喝得有点多,乃至于他喝得是酩酊大醉。 今早,田韦以为他仍未醒酒,并没有去打扰他,想让他多睡会。 对于这个相识不久的朋友,田韦自认为还是有些了解的,也清楚他的酒量,知道他喝不了多少的酒。 而且,这个谢之龙,每次喝完酒,都会睡他个昏天暗地,没有一天一夜的功夫,他是醒不了的。 正是因为如此,田韦才会如此地担心他,还在考虑着他有没有睡好。 可是,不胜酒力的谢之龙,却不见了身影。 第一百三十九章 秃顶洞 第一百三十九章 秃顶洞 在临近晓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虽不大,却给清水寨后山的荒山野岭,带来了一片的萧瑟。 王宝山带着吕云,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群山万壑间,时不时地抬头望一望远方,想辨别一些方向。 来前,他曾找田韦,详细打听过这片的山地。 据说这群山峻岭之中,有一座有别于其他山脉的大山,当地的人们,也叫不出它的名字。 只是在这座大山的山顶,有一个奇特的大洞,呈对天开合之势,所以当地人称其为秃顶洞。 而王宝山,根据陈冲交给他的那本小册子里,关于火石药粉的描述,分析出了,这座秃顶洞的里面,应该就藏有火石药粉的原矿石。 不然他也不敢确定,这里到底能不能找到,他们一直要寻找的东西。 有了目标,就好办多了,总比盲目地到处瞎跑,强了不知多少倍。 但此时,天已然黑了,又下着小雨,山里的路,湿滑难行,稍有不慎,还会跌落悬崖。 王宝山和吕云二人,走得是异常的艰难,只好边赶路,边找躲雨过夜的地方。 这让王宝山不禁想起了,在那川碑山的经历,怎么现在的情景,与那时候差不多啊? 好在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这次决定晚上先休息,等天亮了再行动,免得又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雨一直下个不停,前方的路,也是乌漆嘛黑,王宝山的心,也开始着急起来。 “将军,你看那边……” 这时,吕云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让他去看。 王宝山连忙去看,发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破败不堪的荒窑。 他望了望渐渐黑透的天色,和四周荒芜的山地,有了一丝犹豫不决。 在思考了一会后,为了安全起见,他唤出了小黑龙,希望它能帮他们前去打探一下情况,好决定是不是该过去,留宿过夜。 不一会,小黑龙就转了回来,告诉他们,那座荒窑,看起来破旧不堪,其实还可以躲雨,里面很平常,让他们二人,莫要担心。 既然如此,王宝山并取出夜明珠,带着吕云走了过去。 待他们进了荒窑,发现这是一处荒废多时的窑洞,里面的空间也不大,约莫十多步的样子,用来避雨过夜,也是错错有余。 当下,王宝山生起一堆火,准备烤一烤被雨淋湿的衣物。 吕云则从包袱里,取了干粮和清水,分给他充饥。 当晚无话,安歇了一晚后,天色开始了泛白,雨也停了下来。 王宝山并带着吕云,重新上路,按照田韦所说的方位,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总算是找到了那座秃顶洞。 还好这座大山不是很高,他们爬上来时,找了一条平坦的山路,没费多大的功夫,并上了山顶。 而山顶之上,那个神秘的朝天大洞,据说是被一位进山采药的药农,在一次采药的过程行中,偶尔发现的,由于这座大山的顶部,杂草不生,荒芜干涸,并被叫做秃顶洞。 洞内的岩石,全为红褐色,经长期的风霜雪雨,冲刷而成。 人走在深深的洞底,会感觉十分的幽静,还有小溪流穿洞谷而过,步移景换,真是别有一番洞天。 红褐色的山岩,千奇百怪的山体,站在洞底向上看,真有山峰高耸,屹立云霄的感觉。 王宝山目测,这座大洞的外围,宽广辽阔,少说也有数千步的样子。 而且,大洞中又有小谷,沟谷相通。蜿蜿蜒蜒,曲折斗转,层层叠叠,如同一道道圆形的阶梯,至上而下,渐渐地缩小,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仅有十多丈方圆的深洞。 这秃顶洞,好似历经了千万年风雨的剥蚀雕琢,才呈现出了今时今日的模样。 那是集雄浑险峻,幽静神秘为一体的奇特自然景观,使得王宝山和吕云二人,都为之震撼。 巨大无比的红褐色山岩,构成了洞壁,不由得让他门,在感叹鬼斧神工的同时,更多的是为这罕见的一番奇景,而深感自身的渺小和羸弱。 走进洞谷的深处,那红褐色的山体,在此时太阳的照射下,像火焰燃烧般的美丽迷人。 纵观大洞内,那些山岩群峰,在阳光的照射下,被赤阳浸染,变得是波澜壮阔,雄浑壮美。好似洞中,藏有一处超凡的仙境一般,又让人不忍摞开双眼。 接近千步之遥,多曲折而狭长的大洞谷,就宛如一幅巨大悠长的水彩画。那些深厚浓郁的色彩,和雄浑的气势,让王宝山一路行来,是心神恍惚,震撼斐然。 等到了洞口后,他没有急着下去,而是找了一块平坦的山石,坐下来休息一二。 此刻,正值正午,初夏已经过去了好多天,天上的太阳,已然开始变得火辣了起来。 赶了一上午的山路,他们两人,都是精疲力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喝点凉水。 “将军,此洞深不见底,我们怎么下去啊?” 吕云在休息的空档,望了一眼秃顶洞的内部。 他看到洞内除了目力所及的地方,被阳光染成了赤红的一片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黑褐色,那洞底更是黝黑的一片,更本望不到里头的情况。 “这个嘛!也是个麻烦,来时未带绳索,确实不好办啊!” 王宝山望了望周围的情况,有些无可奈何。 他想去找点藤蔓,当做绳索,却发现四周都是寸草不生,一片的荒芜石头,哪里有什么藤蔓之类的东西啊! 正待他苦思无果之际,小黑龙冒了出来,说它可以带一人下去。 至于带谁,这就不用王宝山多想了。 吕云也想去,他怕王宝山一个人下去到有危险。 王宝山却不以为意,他明白吕云人小胆也小,就算一起下去了,他还有点担心。 再说上次,吕云不是怕得要命,所以这次,他想都没想,就让吕云留在了秃顶洞外。 一番叮嘱过后,小黑龙并散发出一股黑雾,裹着王宝山一起往洞内,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刚进去,王宝山就明显感到了一阵阵阴凉的冷风,从洞底升腾了上来。 似乎洞底之中,藏有风眼,不然怎么会从下面窜上来风啦! 不等他多想,小黑龙带着他,急速下落,未过多时,并已经到了洞底。 望着四周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他并夜明珠,举在手里,用来照明。 当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方圆约百步的地方后,王宝山这才发现,这秃顶洞底部的空间,极其的巨大。 能响亮百步左右的夜明珠,竟然只是照亮了极小的一些位置,还有很大的空间,还处于幽深的黑暗中。 可当他,低头看了看脚下踩着的泥土时,又不禁一阵地心喜。 按照陈冲曾给他的《黑**》里记载,火石药粉的原矿石,多为黑灰色的细沙状粉尘。 这秃顶洞的底部,正是这种黑灰色的细砂颗粒,也是王宝山苦苦寻找的火石药粉。 他举着夜明珠,到处走了一圈,又用脚探了探地上的沙尘,发现这里火石药粉的储藏量,还多得有些吓人,整片的地面,竟然全是火石药粉。 而他此时,就像是站着在由火石药粉,所形成的茫茫沙漠里一样,怎能不让他心喜若狂。 当下,他也不在犹豫,从清灵戒中,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麻袋,数量也不多,也就十多个大口袋子。 又取出一把用陶罐,开始装地上的火石药粉。 这一阵忙碌过后,那十多个麻袋,并已经装得是满满当当,再也装不进去了。 但地上的火石药粉,似乎没有没减少多少,因为此地的储藏量,太过庞大,王宝山也只是装取了很小的一部分,所以,他才看不出什么效果。 眼看这么多的火石药粉,他却没有更多的麻袋,去装取它们,这也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啊! 再者说,由于火石药粉的特殊性,不能接近火星,所以王宝山虽有千步方圆空间的清灵戒,却不能把火石药粉,直接装进去。 那样做的后果,会如何,不用他想,也能清楚其中的厉害。 而且,清灵戒中,还有用来生火的火镰,火折子和火把等,之类的明火之物,也不方便直接存放火石药粉。 若是取出这些东西,那他们也带不下这些应急之物。 “没得办法,看来只有日后,再来一趟了。” 思来想去,王宝山也没好的办法,他并把那十几袋的**袋,收进了清灵戒中。 遗憾之事,也是人之常情,他也只好作罢! 毕竟来日方长,等下次寻个机会,再来一趟也不迟。 “公子,进来后,可否感应到此处的风象?” 小黑龙见他收拾停当,并若有所思地问他。 “此地的风象,确实有些奇怪,似乎这洞里的深处,有风眼存在……” 王宝山进来之时,并有所察觉,只是被巨多的火石药粉,吸引了注意力。 等现在忙活完后,他静静地感受了一下,四周的风象走势,就立刻感应到了问题的所在。 “公子,修行的风之感悟,正是需要风眼之地的助力,不知可否愿意前去?” 小黑龙说着,飘到了王宝山的身前。 “这个……” 王宝山心里也清楚,风眼之地对他修行上的重要性,但由于上次在川碑山的遭遇,现在的他,却有些犹豫不定了。 第一百四十章 掌风符成聚灵力 第一百四十章 掌风符成聚灵力 风眼之地,可遇不可求,常常暗藏在天地之间,极为隐蔽的地方。 王宝山自然是明了其中的道理,但他的犹豫之心,源于那阴风老人的算计。他不想再次将自己,置身于到危难之中。 小黑龙见他有些犹豫,并不再多说,只是替他感到有些遗憾。 不过王宝山,在一番地思索考虑过后,决定还是去见识一下。 他深知自己,已经被那阴风老人种了诅咒,十年的期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十年过后,他将面临是生,或是死的结果。 就算现在,他再次遇到什么危险,也就无所谓了。 更何况,现在的他,至从那天后,虽然自己感受不到,那邪恶诅咒之术的存在,身体上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但那阴风老人的话语,却时刻缠绕在他的心头,如同鱼梗在喉,令他是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忧虑。 一个人活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得知了自己的死期,而且还有期限,这怎么能让他安心呢? 这就是他从那天以后,变得抑郁寡欢的原因所在。 打定了主意,王宝山也不再犹豫,他请小黑龙在前面引路,并朝着洞内的深处,走了过去。 “呜呜……” 不多时,前方的黑暗中,风声鹤唳,周围的寂静里,出现了幽幽地风声。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王宝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向下延伸的坡道。 这面坡道刚开始还算平坦,到了最后,竟然直接变得陡峭了起来。 “呼呼……” 这里的风声,比起之前,似乎更大了一些。 “公子,小心……” 快到坡道的尽头时,小黑龙见前方并是悬崖绝壁,并连忙提醒王宝山。 可它的提醒,却已经晚了一步。 只见王宝山从坡道上下来时,不小心脚下一滑,踩空了一步,紧接着他的整个人,并直直地滚落了下去。 这一滚落,可想而知,那后果是什么。 等小黑龙散发出黑雾,请去搭救王宝山时,他已经滚落坠下了悬崖。 没有办法,小黑龙只好俯冲下去,打算在半道的虚空中,救下王宝山。 “呼呼……哗哗……” 下坠中的王宝山,紧握着手里的夜明珠,任由呼扯的风势,划过他的脸庞。 他发现这座大山洞,似乎很是深邃,周围的空间也不小,足有百步方圆。 而且,越往下落,洞里的风势,就越大,渐渐地犹如飓风在呼啸凛冽。 “咦……” 在下落过了一会后,他又陡然发现,他的身体,似乎被由下而上的飓风,托了起来,使得他的下坠之势,变得缓慢了起来。 “公子,你没事吧?” 小黑龙此刻也赶了过来,飘飞在了他的身前。 “我没事,我感觉这山洞下面,似乎就是那风眼之地了。” 缓缓下落的感觉,如同是在空中飞翔一般,让王宝山很是惊奇,不由得忘记了危险的存在。 小黑龙听他如此说,也就放心了不少。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它还是散发了黑雾,把王宝山包裹了起来。 直到到了洞底,新的感觉,又让王宝山是一阵惊惑不解。 因为这洞底的风象,更为猛烈,吹得他是站立不稳,全身都走了一种,摇摇欲飞的感觉。 再就是,原本凉飕飕的冷风,却变成了酷热难当,好像这山洞的底部,是一处巨大的火炉,而闷热的热浪,正是从下面,滚滚而来。 这些惊奇的发现,又让他瞬间想到了那本《黑火.药》中,在和火石药粉相关的信息中,提到过的一种山脉特征。 原来这里是一座沉睡中的大火山,而这大山洞,并是火山口,那风眼之地,并是下面的火山中,炽热的岩浆释放的热浪,上升所以形成的通气孔洞。 明白了这一切,王宝山也就释然了。 当下,他也不再耽搁,摆脱小黑龙帮他在周围护法一二。 再确认没有任何的危险后,他并盘腿而坐,闭上了双眼,开始静心领悟起风之道来。 “呜呜……” 风声呜咽,气浪飞卷,周围的一切,也跟着狂暴了起来。 在一阵悠长的时候过后,王宝山的神识,幻化成他的模样,出现在了只有风存在的空间里。 他进入到这种状态里,尽量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了下来。 接着,他就微睁开双眼,带着眼神中的紫金丝线,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风象。 待一切准备妥当,王宝山想起了那天在川碑山中,阴风老人曾对他说起过,关于风之道的一些感悟。 其中并有一种,叫做《掌风符》的符纹修行功法。 据阴风老人说,这《掌风符》正是一门掌握风象的初级功法。 它一共分为六个层次,修行一层的功法,并会在识海中,结印出一枚风之符纹。 当六枚风之符纹,全部结印出来后,这《掌风符》的六层功法,才算修行领悟完成。 那阴风老人还对他说过,这门功法属于她老家自创的独门法门,也有别于那种幻化成风灵的无奈之法。 毕竟当初阴风老人脱去肉身,幻化成风灵之体,也是无奈之举。所以她老人家,并不希望王宝山,也步了她的后尘。 而且当天,阴风老人只是让他牢记了《掌风符》的第一层功法,说其余的几层功法,都在当时给他的那件储物的小皮袋子里。 由于王宝山修行到如今,没有结印出风之符纹,他的体内,还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 所以,当时得到阴风老人送给他的小皮袋,他还无法使用。 储物的小皮袋,与他手上的清灵戒,除了都是储物的法宝外,所使用的方法,似乎并不一样。 一个需要灵力才能使用,一个则仅需自己的心意想法,就能轻松地办到。 “不知那储物袋中,还会有什么啦?” 阴风老人虽算计了他,却说过会给他一个惊喜。而那惊喜,并在那件储物袋中,需要他自己去揭晓。 “到底是什么惊喜呢?” 可这期待的想法,一经出来,并被王宝山强行压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可不能分心,去想其他的东西,潜心修行才是他要办的正事。 随后,他就按照阴风老人说的修行之法,开始了《掌风符》第一层的修行。 万事开头难,这第一层的功法,却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难。 在修行的过程中,王宝山的额头处,那个颗乌黑的珠子,悠悠地浮现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这颗珠子发生了什么变异,它刚浮现而出,似乎还有一小团的黑红之气,正萦绕在它的上面。 若有人去看此时的王宝山,定然会发现,他的额头上,除了那颗诡异的珠子,像他的第三只眼睛外;他整个人的气质,好像又有所不同,变得有些狰狞可怖了起来。 而他对此,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修行感悟之中。 随着修行感悟地深入,王宝山双眼之中的风源灵丝,渐渐地发生了变化,由原来的四根,开始慢慢地演化成了六根、八根、十根…… 他周围的风象,忽然出现了一阵阵地波动,无数肉眼可见的紫金色灵丝,围绕着他疯狂的飞舞了起来。 整片由风构建的天地间,飘飞狂舞的风源灵丝,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如同无数紫金色的丝缕,在漫天纷纷扬扬。 直到王宝山眼中的风源灵丝,演化出了十二根之多时,萦绕在他周围的狂乱风象,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这次的修行,他居然一口气领悟出了十根风源灵丝,先让他着实有些喜出望外。 但此刻,还不是他沾沾自喜的时候,他还得趁着这个时机,抓紧按照《掌风符》的修行功法,开始结印符文。 还好这部功法,是那阴风老人所自创,其中多是她老人的修行感悟,也不是太难搞懂,这也给王宝山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他一个文字都认不齐全的人,能理解的程度也不高,像这种口口相传的功法,似乎更加有利于他的修行。 就这样,时间慢慢地流逝,一晃就过去多时。 “成……” 修行中的王宝山,突然轻吐出了这个“成”字。 此字一出,他的识海里,原先的十二根风源灵丝,已经交织缠绕在一起,渐渐地勾画出了一枚形态怪异的符纹。 折射到他的两只眼睛里,并是各有一枚符纹影现,让现在的他,更多了几分的古怪。 “呵呵……想不到这么快就结印出了第一枚符文。” 他这也算是,苦尽甘来,终于修行出了《掌风符》里,所说的第一层符纹。 如此同时,一股清凉的斐然之气,游走在他的浑身上下,让他彻底感受到了风灵源气的真正灵力,在他的体内游离不息。 虽然不多,也很渺小,只是一丝一毫般的感觉。但王宝山对此,却是很是满意,毕竟他的修行时日不长,能有如此的收获,也是超过了他预期的结果。 接下来要做的事,并继续潜心修行,好巩固一下第一层的风灵符纹。 为此,他还按照水灵、金灵儿和望月,以及那阴风老人曾提过的神识内观之法,开始尝试着查看一下自己体内的风灵之力。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王宝山不禁更是喜上眉梢。 因为现在的他,居然可以看到自己的识海。 那是一片光怪陆离的奇异空间,虚虚实实正中间,正有他方才结印而出的那枚风源符纹,静静地漂浮在其上。 此时此刻的他,也算真正做到了藏风于己身,凝聚出了风灵之力。 他甚至可以看到,他体内的风源灵丝,正从他的识海里散发而出,游离到了他的奇经八脉之中。 虽说数量不多,仅有那么几根若有若无的丝线,在游离了一阵后,又回归到了识海中,重新萦绕在了那玫风源符纹的周围…… 这一发现,让王宝山的心头,多日来的阴霾,终于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袋藏惊喜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袋藏惊喜 风源符纹初成,藏风于己身,凝聚风灵之力…… 这些也是《掌风符》中所说的第一层功法,若有小成时的情况。 王宝山在修行领悟之道上,也算走出了实实在在的一步。 等他巩固完修行的风源符纹,由于时间上的关系,并从只有风存在的天地里,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悠悠地睁开了双眼,重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那种清凉的感觉,如同浑然天成一般,扎根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使得他原本浑浑噩噩的混乱思绪,突然变得清明了不少。 以至于他的五识感官,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似乎在一瞬之间,周围的一切事物,对他来说变得清晰了千百倍。 王宝山甚至有了一种错觉,现在的他,就算不用夜明珠照明,他也能清楚无误地看见黑暗中的事物。 为此,他还做了个小尝试,把夜明珠收进了清灵戒中。 结果还真如王宝山所想的那样,这地底山洞里,所有的景象,如同暴露在了阳光下一般,他都能看得是一清二楚。 “恭喜公子,修行小成……” 这时,一直在一旁护法的小黑龙,见他一系列地举动,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并出言祝贺了一句。 王宝山经它一说,并说:“嗯……只是领悟了一些风源灵力,结印出了第一层的符纹……” “既然公子已经领悟出了灵力,应该可以施法,使用那件储物袋了吧!” “正有此意……” 王宝山说着,并从清灵戒中,取出了那件储物袋。 至从得到这件储物的灵宝,他也曾想方设法地想解开它,却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当时小黑龙也曾做了一些尝试,试着帮他去解口储物袋上的封印,却发现那根本行不通,并就此作罢。 如今王宝山既然已经领悟出了风之灵力,在反观那阴风老人的故意安排。 想必这件储物袋,只有修行领悟了风之道的人,才能打开使用。 所以,当王宝山把它拿在手中,刚想着怎么解开其上的封印时,只见那件储物袋上,顿时浮现出了几条紫金色的灵丝,蜂拥而出,直接钻进了他的手心之中,消失不见了。 但王宝山并没有因此而担忧,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紫金色的灵丝,正是风源灵丝。 想不到这件储物袋上的封印,竟然是用风源灵丝制作而成,这让他又暗自惊喜了一把。 随后,储物袋自行打开,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光芒,从中绽放出来,落在了王宝山的身前。 待光华散尽,在他的身前,多了三样东西。 一颗浑圆透亮的紫金珠,一把狭长暗红色的宝刀,和一支约有五十寸高的驼色葫芦。 此时没有夜明珠的光照,这三样东西,各自散发着夺目的毫光,每件的光色又不太一样,显得是格外的神奇多彩。 “呵呵……” 可就在这时,那颗仅有葡萄大小的紫金珠上,忽然投射出了一面紫金色的光幕,其中出现了一位绝色女子的身影。 王宝山定眼一看,发现她正是那阴风老人。 “不错嘛!你这小子真行啊!想不到短短几天的功夫,就领悟了风灵之力,还把《掌风符》的第一层功法,给修行出了小成的境界……” 光幕中的阴风老人,虽突然现身,却只是她的虚化之身而已,并不是她的真身到此。 她在赞许了几句王宝山后,又给他道明了一些事情,算是为他解决了一些疑惑。 而给他的这三样东西,却也不是普通之物。 那紫金珠乃是阴风老人,用风源灵丝炼制而成的一件通灵宝物,里面的空间,也极其巨大,足有万步之旷,也不为过。 其中不仅储藏空间大,可以蕴含庞大的风源灵气外,还有着诸多的神奇功能。 比方说,她现在与王宝山的远距离,投影对话,并是其神奇的功能之一。 而那把暗红色的长刀,正是那把斩雷刀的复制品,名为风雷刀。其炼制的过程,和那把斩雷刀,如出一辙。 虽无正品的斩雷刀那般,引天雷降世,藏雷于刀身的强大之处;但这把风雷刀,在炼制过程,被参杂了斩雷刀的雷灵之力,和风灵之力。 在这两种伴生的灵力加持之下,它的威力,也不容小视。 还有那只驼色的葫芦,是阴风老人以前偶然间,得到的一件灵宝,具体有什么神奇之处,她至今也没弄清楚。 送给王宝山,也是出于她单方面的考虑,用她的话讲,这葫芦她留着也没用,还不如送给他,也好当作一件储水的水壶,倒也不错。 等介绍这三样东西,阴风老人还有些戏谑地调侃说:“怎么样,这么大的惊喜,你小子欢不欢喜啊?” “前辈……” 王宝山被她这么一问,本不愿开口说话的他,还是勉强挤出了这两个字。 见他如此,阴风老人不由得大为嗔怒,不悦地说:“哼……臭小子,你还在生气吗?不就是小小的诅咒之术吗?值得你如此这般要死要活的吗?” 她说完这话,还当场把其中的厉害关系,也给王宝山作了一下简单的说明。 让王宝山听后,总算有了一丝开怀,郁郁寡欢的神情,也有了一些转变。 因为阴风老人说,就算那诅咒复发了,又不是没有压制的办法。十年的期限,也只不过是为了让王宝山,能更快的寻找到破解之法,到时大家都能解脱。 最后,阴风老人还把那把紫金珠,和风雷刀的祭炼之法,教给了王宝山,让他对敌之时,也好有还手的能力。 另外,她还说《掌风符》,和与风雷刀相对应的使用功法《风雷刀谱》,都被她封印在了紫金珠中,让他以后可以随时进入到紫金珠之中,进行修行感悟。 “小子,别让我们失望啊!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通过这紫金珠,联系到我……” 阴风老人交代完后,并消失在了那面光幕之中,留下一脸茫然的王宝山,若有所思。 过了半响后,王宝山按照刚刚学到东西,随手一挥,并有一股微风徐徐地发出,裹着那颗紫金珠,折身返回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手隔空取物,正是《掌风符》中,最基本的灵力操控之法,因为极其的简单,所以,他一学就会了。 “咦……这是……” 可那颗紫金珠一入王宝山的手中,顿时一股股斐然磅礴的风源灵气,从它的里面,传到了他的体内,瞬间让他惊喜得差点叫出了声来。 阴风老人说得不错,这紫金珠中,所蕴含的风源灵气,居然大到了让人惊心动魄的地步。 比王宝山现在身处的这座大火山洞里,所暗藏的风源灵气,竟然是相差无几的样子。 有了此等宝物,以后他修行起来,就方便多了,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里面,修行领悟风之道了。 而那把风雷刀,他也取过来,拿在手里,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它除了冷冰冰的触感外,还若带一丝过电般的**之感。 想必在没有经过祭炼之下,这把风雷刀,还处于初期阶段,并没有多少的威势。 至于那只葫芦,也正如阴风老人所说,除了其表面上,有一丝丝的奇怪花纹外,就并无其他的特别之处了。 为了仔细的观瞧,王宝山还特意把葫芦,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不过也并不是什么也没有,最起码他在刚打开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里面飘了出来。 让他闻之,精神为之一振,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的心旷神怡。 “呵呵……看来此宝,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它里面产生的气味,足以让人提神醒脑啊!” 王宝山到此,也用算明白了阴风老人所说的惊喜,还真的是让他惊喜交加啊! 他的心情,也随之有了一些好转,变得和之前一样,脸上也多出了一丝的笑容。 在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后,他把紫金珠、风雷刀,葫芦和那件储物袋,一并收进了清灵戒。 又招呼一直静候在一旁的小黑龙,请它帮忙,把他带出这座大火山的底部。 在经过上面的洞穴时,他想到了那件储物袋,能储藏东西的特性,并停下来,收集了一些火石药粉,装进了其中。 具体装了多少,他也没太在意,总之是把那件储物袋,给塞得是满满当当,他才罢了手。 “将军……你可回来了!” 等他回到秃顶洞的洞口处时,在外头等得是望眼欲穿的吕云,高兴得差点哭了。 问其缘由,他说王宝山只从下到秃顶洞中后,都过去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他在外面等得是心急如焚,还以为王宝山在洞里面,发生了什么危险,不然也不会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啊! 王宝山听后,也是惊叹不已,想不到这一进一出,竟然就是一天一夜的功夫。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想到自己,一天一夜的时间,他还没吃喝过任何的东西啊! 一念及此,一阵阵饥渴难耐的感觉,悠然袭来,差点让王宝山昏厥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旧梦重温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旧梦重温 当王宝山再次回到清水寨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田韦也接到水寨内其他人的通知后,赶了过来,特意还为王宝山和吕云二人,摆了一桌子的菜肴。 他还带来十多坛子的好酒,说是要和他们一起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在开始吃喝前,谢之龙也被田韦邀请了过来,还连同那位刘昊。 王宝山看谢之龙的神态无异,一副和平常之时,别无二致的神情举止,也不好多说什么。 面对田韦的盛情款待,他也是一一接受,不然有失做客的礼数。 眼下喝酒之人都已到齐,田韦并当先给王宝山敬酒,祝贺他们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也算是不枉此行。 其余几人,也跟着符合,算是了表了一些敷衍之情。 对此,王宝山也是一一应付,也不去管别人真诚与否,反正是来者不拒,敬酒就喝。 这喝酒吃肉嘛!难免会兴致嫣然,聊些闲话家常,各自比一比,自己的见识,和诸多的琐碎之事。 于是乎,大伙喝酒嗝屁,闲谈了一阵,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破事,但也是酒桌之上,该有的气氛之一。 其中的多数话题,还都是田韦在说,也不知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喝过几杯黄酒之后,话头也多了起来。 他并乘着酒劲,断断续续地给大家,说起了一些陈年的旧事。 说他很小的时候,他的娘就去世,就跟着他的父亲,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田韦的父亲,原本是一位行走在街头市井中的刀客,专门负责给有钱的大老爷们,处理一些糟心窝子的事情。 活不是很光彩,也很危险,但来钱快,也足够他们爷俩日常的生活开销。 田韦记得在他十岁那年,他的父亲,因为帮当时的城主林立,处理了一位不怎么听话的官员,而得到了林城主的器重。 从那以后,他的父亲并在平水城里安定了下来,还做了城北的卫士长。 就这般,一名混街头的刀客,摇身一变,成了平水城里的官爷。除了身份地位的转变,连同着他父亲的性情也跟着发生巨变。 在随后的三年内,田韦的父亲,看上了一位美貌如花的姑娘,并把她抢了回去,强行完了婚。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年仅十六岁的黄花大闺女,竟然同时被城主林立相中了。 就在拜堂的那天,城主林立派手下之人,前来找他要人。 这大喜之日来抢婚,田韦的父亲哪能从命,当场就把来人打了回去。 结果可想而知,身为一城之主的林立,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立马纠集全城的卫士们,浩浩荡荡地杀进了田韦的家。 那一场杀戮过后,田家上下一干人等,一律死绝,被杀了个鸡犬不留,仅剩下田韦,侥幸逃脱了性命。 原来当天的他,被他的父亲,指派去了城北二十里外的清水寨,去邀请他的二叔田荡前来喝喜酒。 可当他领着二叔等人,一同回到清水寨的家中时,看到满屋子的尸体,年少轻狂的他,差点就想去结果了林立的性命。 还是他的二叔田荡,把他苦劝下来,一起收拾了各位亲朋好友的尸体,返回清水寨,好好地入土安葬在后山的坟地之中。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也玩看自己的能力,是否行得通啊! 力量弱小的田韦,如何能跟一城之主,相提并论呢! 身为长辈的田荡,虽说在清水寨坐着第一把交椅,领着一帮悍匪豪杰们,称霸一方。 但他也得分清厉害关系,不到万不得已,是轻易不能与背景深厚的林立相抗衡。 所以,他才一直劝告田韦,莫要冲动,凡事都需要从长计议。 切莫因为一时的仇恨,而冲动地去报仇雪恨,不然别到头来来,仇没报成不说,连自己的小命,也搭了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道理虽是如此,但田韦不甘心,并秘密地潜伏进了平水城,在城里东大街的平安酒楼,做了一名跑堂的店小二…… 时隔数年,今时今日提起来,田韦仍然是悲愤难平。 王宝山听了他的过往之事,心里也有些感同身受,曾多次举杯,敬他是条汉子。 田韦的酒量,本就不怎么样,现在他自己又提及那些伤心的往事,不免就喝得多了不少。 不到一会,他就醉得是一塌糊涂。 这主家都喝醉了,剩下的几人,就没多少的兴致,再喝下去了。 刘昊并扶着田韦,带他回去安歇,谢之龙则找了个借口,也走了。 留下王宝山和吕云二人,接着吃喝,也算清净了不少。 由于,酒局是摆在他们俩暂住的茅屋内,所以可以开怀畅饮,完事后,也好就此安歇。 在酒足饭饱后,王宝山觉得这清水寨里的酒水,真心不错,并把没喝完的几坛子酒,统统倒进了他的那只葫芦里。 还别说,小小的葫芦内,好像有着很大的储藏空间,那几坛子的酒水,倒进去后,居然只装了极小的一部分地方,里面还有大半的空余。 这让一旁的吕云,看得是目瞪口呆,并好奇地问他说:“将军,这葫芦莫非也是一件宝物,怎么那么多的酒水,倒进去后,只占了那么点的地方?” “呵呵……是啊!” 王宝山看他好奇,也是呵呵一笑,却不好多说什么。 他不想让吕云知道关于阴风老人的事,也担心他知道后的后果,并随便编了一个说辞,就把吕云给打发了。 当下无事,他们二人洗欶完毕,就各自睡去。 睡至迷糊之际,王宝山却做起了那个久违的怪梦。 而这次的梦境,似乎又跟以往有所不同,不只是单调的呼唤,而是出现了如同真实存在的东西。 梦境里,是一片的漆黑,黑得让人心生恐惧。 王宝山身处其中,什么也看不见,周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就连他自己,似乎也融进了黑暗里,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在这黑暗里,他好像失去感知能力一般,居然感受不到了任何的东西。 甚至连流逝的时间,也变成了空寂的虚无,使得他都感受不到了分毫。 这种感觉,让他窒息,深深第恐惧感,瞬间就包围了他的心神。 “啊……” 他想挣扎,他想大喊大叫,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是哪里?” 他仍在无声无息地呐喊,可一切似乎都是徒劳,任凭他怎么去努力挣扎,周围的黑暗,始终还是黑暗,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都是怎么了?” 努力无果的他,在心底的深处,询问着黑暗。 可黑暗,依旧还是黑暗,没有因为他的呼喊,而出现奇迹。 在无知无觉之下,王宝山渐渐地放弃了挣扎,开始不去管周围的黑暗。 此时此刻,他需要冷静,需要去接受黑暗的渐染,以此来驱除心中的恐惧。 可仍旧是于事无补,这是个可怕无比的梦,几度让他感到一阵阵地绝望。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感到害怕了,如同一切的一切,都在黑暗中沉寂了下去。 好似周围的黑暗,就是整个世界一样,让他失去了任何的感应能力,他的意识连同着身心,一起渐渐地融归了黑暗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不知从何处,飘荡来了那句呼唤。 “九风……” 似乎呼唤,也似轻叹,仅仅莫须有的两个字,又好似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意义。 黑暗中,也只是出现了一次呼唤,就在没有了。 一切又回归到了黑暗中,再无任何的变动了。 “九风是什么?” 当王宝山的意识和感知能力,再度回归自己的身体时,他睁开了双眼,黑暗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待他清醒过来后,发现此时已到了次日的清晨。 屋内一切照旧,桌子上的残羹剩菜,杯碗盘碟,仍然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昨晚他们二人,吃喝完后,没有收拾,现在整个茅屋内,还残留着酒菜的味道,显得是浓烈而熏鼻。 同住一屋的吕云,仍在熟睡中,还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样。 “这个梦,怎么比起以前,更加的怪异了?” 王宝山看了看屋内的情景,有些苦笑不跌,但那古怪的梦境,却让他迷惑不已,并在心里问着自己。 更让他想不到,一梦之后,并过了一夜的功夫,他深感时间的流逝,真是太快了吧! 眼看时间尚早,再睡的话,他又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睡意,并就此作罢,起床出了茅屋。 屋外的天色,刚刚是蒙蒙亮,清凉的山风徐徐地吹过,整个清水寨里,死寂的一片,似乎所有的人们,仍旧在熟睡之中,没有转醒。 王宝山在茅屋群落的深处,找到了一口水井,他并打了点井水上来,好好地洗漱了一番。 可正当他洗漱完,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上了他的心头。 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快速地袭来。 不是朝他而来,而是朝着这座清水寨而来。 于是,王宝山并运用他敏锐的感知能力,仔细去察探,竟然意外地发现他自己可以感知到,方圆近里许的一切事物。 这一发现,使他震惊之余,不免对那突然到来之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谁会一大清早的,来到这山野之地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监察使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监察使 明察秋毫,稍有风吹草动,并知晓全部的动静。 这乃是神识外观的奇异能力,王宝山居然也能具备,只能说他修行的功法,当真是不同凡响啊! 但他在兴奋过后,静心思虑,就得出来答案。 他觉得或许是因为,他修行领悟的是风之道,在初步掌握了风源符纹,凝聚出了风灵之力后,就可以通过风流的走向,来感应自己周围的一切。 而风,在天地之间,是随处可见,无处不在,所以,他才能通过风的变化之象,来感知它们所遇到的事物。 一想通了这些,王宝山也就释然了。 他在静心感应中,发现在清水湖的上空,正有一人凌空而立。 通过吹过的晨风,那人的身影,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在烟波缥缈的湖面上,那人其貌不扬,身着白净长袍,头扎云魚发髻,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显得是年纪轻轻。 此时的他,双手依背,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整座的清水寨。 “咦……” 那人的眼光,刚扫视过王宝山所在的这片茅草棚屋时,似乎像是发觉了什么,竟然直接看向了王宝山。 四目相对之下,这让王宝山顿时有了一种,被人看穿了身体的不适之感。 接着,那人的身影,在一阵地模糊后,并消失不见了。 “不好……” 王宝山见此,陡然地大惊失色,等他想躲避的时候,这已经是为时已晚。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身前不过十步的地方,一个白衣身影,渐渐地浮现了出来。 “你是何人?” 来人刚显现出身形,并冷冷地问到。 “我乃……” 这人突然凭空出现,让刚想回答的王宝山,在震惊之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并把即将说出来的话,给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白衣人见此,并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宝山,说:“阁下是何人,在下可以不多问,但身为修行之人,阁下为何会出现在这世俗的地方,难道不知道规矩吗?” “规矩?” 王宝山一听,更是不明觉厉,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 白衣人眉头一扬,似乎也是很诧异。 接着,他又说:“我乃地南九品监察使凡玉欢,不知阁下从何而来,居然连仙凡有别的规矩都不懂?” 王宝山一听,更是一惊,原来眼前之人,竟然是田韦所说的监察使凡玉欢。 至于那仙凡有别,修行者不得干预凡俗的事,他也曾有所耳闻,今天听了,却又是一番的体会。 这让他,怎么会不惊讶呢! 可这第一次接触,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得面临监察使的盘查,着实让他慌乱不已。 而那监察使凡玉欢,见他不作声,似乎有些不耐烦,并又冷冷地说:“虽不知阁下是何底细,但在下多次询问,阁下都不曾回答,难道是小看了在下……如此这般,那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他说完,随手一挥,手中多出了一团昏黄的光华,形似一朵烟气缭绕的云雾。 王宝山见他几句话不到,就要动手,连忙说道:“凡道友误会了,我乃外乡之人,来此也是出于寻找一些东西而已。” 他会这般地说辞,也是学至水灵,来前水灵曾多次告诫过他,给他提起过一些云游时,如若遇到了修行之人,该如何去应对。 不然,他还真会两眼抓瞎,什么也不懂。 白玉环听罢,并收了手里的云雾,说:“那阁下要找的东西,可否找到?” “找到了,不过我打算离开这里,去别处看看……” 王宝山需要的火石药粉,已已经到手,本就有离去的打算,也就如实相告了。 可凡玉欢听后,脸上突然一寒,沉声说道:“东西既然找到了,阁下觉得就能这般地离去吗?” “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要阁下把那东西留下,我并放你离去……” “什么?” 王宝山想不到他的话,如此的强硬,似乎打算明抢豪夺,一时都被他搞懵了。 凡玉欢看他似乎是在装聋作哑,并尤为恼怒,冷笑道:“听不懂吗?那东西不属于你,我已等候多时,就为了它确切位置,请来收取……” “我看凡道友是误会了,我取得那东西,并非是你要的……” 凡玉欢听完这话,哪里肯定阴,当即说:“是吗?等我拿下你,收一收,不就清楚了……” 他说完,右手一摊,那朵消失不见的土黄色云雾,再次显现了出来。 “唰……” 只听唰的一声,也不见凡玉欢有任何的动作,他手中的那多云雾,并急速扑向了王宝山。 “你……” 王宝山大惊失色,料定那朵诡异的云雾不是凡物,并立刻向一旁躲闪而去。 急中生智之下,他体内的风灵之力下沉到双腿之上,顿时一股不算太强劲的风感,托着他刚好避开了凡玉欢的攻击。 可不知为何,那朵云雾如同附骨之蛆,就跟着他不放。饶是他此时的躲避速度,异于常人,但仍旧是徒劳无功。 “砰……” 就在王宝山稍微停留了之时,那朵云雾缭绕而至,只是一瞬间就把他的整个身形,给包裹了起来。 随后,王宝山只感眼前一花,脑海里出现了一阵阵地眩晕。 待他清醒过来时,陡然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一片荒野之上。 看周围的环境,此地正是清水寨后山的某座大山上。 王宝山想不到这仅仅数息的功夫,自己就被对方带到了这里,真是匪夷所思啊! 要知道从清水寨到此,两地之间的距离,少说也有三五里的脚程啊! 可凡玉欢为何要如此做呢? 转念一想,王宝山也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在看同样出现在他前身的凡玉欢,他心里变得复杂了起来。 看来这凡玉欢带他到处,无疑是为了动起手方便,在这荒芜人烟之地,才能更加地肆无忌惮啊! “凡道友真要动手吗?” 事到如今,看来是推脱不了身了,王宝山虽无心纷争,但被其逼到了绝路,也就盘算起了对策。 “休要多言,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出来,我凡某人从不恃强凌弱……” 凡玉欢不以为意,还拿言语激将他。 “我该怎么办?” 在面对修为高强的凡玉欢,仅刚才的那一手翻手之间,并把自己带离了清水寨,这是何等的神奇莫测,比起吕云的瞬移之术,不知强了多少倍。 而如今的王宝山,只是初次凝聚出了风之灵力,如何能正面对抗呢? 这时,凡玉欢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不想再多做无谓的试探,当先出手了。 只见他的右手,向着王宝山所在的地面,随意地一挥后,口中轻喝出了一个字“封”。 此字话音刚落,王宝山只觉脚下的土地,开始一阵阵地莫名骚动,在他的四方,突然就出现了三面土墙。 这三面土墙,拔地而起,不待他回过神来,就已经将他围困在了其中。 三面约有半丈多高的土墙,合拢围靠后,形成了一座三面的土塔,仅有最上面,留有一个数尺宽的口子。 王宝山身陷其中,慌乱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他虽不知凡玉欢方才使用什么法术,竟然能凭空构造出了一座三面土塔,来困住自己。 但这也表明那凡玉欢的心机,看来是非要置他于死地。 “砰……” 就在这时,三面土塔之上,突然砸下来一块大石头,刚好封住了出口。 随后,土塔外,响起了凡玉欢的笑声: “在下多次出言询问,你都不肯老实回答,如今就莫要怪我……等你死后,我自会有法子,弄清你的底细……哈哈……” 这笑声还没完,三面土塔内,王宝山只觉所站的地面,忽然之间,出现了一道尖锐的土锥,土黄黄的形似利箭,正飞速地刺了过来。 情急之下,他赶紧躲闪,但土塔内的空间有限,好不容易躲了过去,却还是被那道土锥,划伤了肩膀。 “砰……” 土锥直射过去,砸在了土墙之上,碎裂了成无数的粉末。 接着,又有三道土锥,接连不断地钻出了地面,从不同方位,一起斜刺了过来。 王宝山见此,心中巨骇,深深地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但在土塔之外,凡玉欢一副轻松写意,好不舒坦。 他原本以为王宝山,既然能在数里之外,通过神识感应到自己的存在,应该不至于如此的不堪一击。 毕竟,一般情况下,一个修行之人的神识越强大,那他的修为也一定不会太弱。 所以,从出现在王宝山的面前,一直到现在,他都在试探,并没有立刻下杀手,也是为了估量对方的修为有多深。 可王宝山的种种言行举止,让他很不舒服,恼怒之下,身为监察使的他,只得毫不犹豫地释放心中的怒火了。 然而,本不该发生的事情,突然发现了。 就在凡玉欢自鸣得意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阵阵地波动。 那是一种透过虚空的波动,使得他刚刚放松的警惕之心,再度提了起来。 不知何时,他的身后五步开外,居然显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而这个人影,凡玉欢一见之下,不禁大为的惊惑。 第一百四十四章 霸道龙魂 第一百四十四章 霸道龙魂 正在九品监察使凡玉欢,自以为困死了王宝山之际,却被他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感到了一丝的困惑和不安。 待那人影彻底显现出来后,他惊讶地发现,那人影竟然是王宝山。 再看此刻的王宝山,身上的衣物破损了大半,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多处鲜血淋漓的伤口,让他看起来如同刚从血水之中,爬出来的一样,嫣然一副受伤不轻的模样。 如此凄惨的他,显然在那土塔内,遭到了那些土锥地无情攻击,从而是伤痕累累。 虽看着很吓人,但实则不然,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要不然,王宝山也不能站得起来。 这无缘无故地被对方痛下杀手,饶是脾气再好的他,也忍不住要为自己抱个不平,于是,他并说:“你我无怨,为何如此对我?” 一听此话,凡玉欢的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只是冷冷地一笑,说:“呵呵……为何?这需要理由吗?我乃地南监察使,监察天下一切的修行之人,和凡夫俗子们,还需要理由吗?” 他虽想不通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王宝山,怎么就逃了出来,而且看起来,并未伤得太严重的样子。 这着实让人费解,但这也更加地证实了一点,对方是故意隐藏了实力。 想到此处,凡玉欢并不再废话,当即一挥手,打算施展功法,再度轰杀王宝山。 可就在这时,一股漆黑如墨的黑雾,忽然的出现,从他的头顶之下,翻滚而下,眨眼之间,就把他的整个身体,包裹了起来。 王宝山见此,这才放了心,并从清灵戒中,取出丹药,开始服用疗伤。 他看了看周身的衣物,不禁是苦笑连连。 方才,在那三面的土塔内,心生绝望的他,差点就丢了小命。 若不是危机关头,他手腕上那片黑色鳞甲内的小黑龙,挺身而出,施展秘法带着他破开虚空,逃了出来。 或许现在的他,已然躺在了血泊之中,无法动弹了。 “好险啊!” 现在,他望着被黑雾包裹着的凡玉欢,心里直叫侥幸。 这一前一后,所发生的事情,却是小黑龙的主意。 它先是让王宝山出现凡玉欢的身后,好吸引其的注意力,而它自己则消无声息地突然发难,化为一团黑雾,一举将其包裹了起来。 “啊……” 不多时,一阵阵愤怒地吼声,从那团黑雾之中,响了起来,惊得是四野震动。 把一旁观看的王宝山,惊得是目瞪口呆,他心中的担忧,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那团黑雾翻滚不息,动荡难平,时大时小地膨胀之下,好像里面困住的不是凡玉欢,而是一只暴烈凶恶的猛兽,正在做困兽之斗。 那凡玉欢不愧是监察使,竟然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就连小黑龙对付起来,似乎都有些吃力的样子。 王宝山虽有心上去帮忙,但奈何他无计可施,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助小黑龙。 如此干着急也是无用,他并想着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小黑龙突然说:“公子还是先疗伤要紧,这人修为不弱,但也不是我的对手……” 王宝山一听,也就放下心来,开始安心疗伤。 他盘腿坐下,静心内观,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方才服用下丹药后,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了起来。 这一发现,让他喜出望外,对那些丹药的药效,也有了新的认识。 一股很明显感觉,也在他的体内,悠然而生,如之前清凉的感觉一般,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感,充斥在了他体内的周身经脉里。 “这丹药的药效,未免也太强了吧!” 一番疑虑过后,王宝山这才发现,刚才由于心急,他竟然误打误撞,取了一支血色的小瓷瓶。 而这瓶丹药,是他离开黑风岭时,水灵曾送他应急之用的还血丹,据说对失血过多的情况,有着不错的疗效。 此刻,还血丹的药效完全化开,王宝山体内的血气,得到了快速的恢复不说,还比之前充沛了不少。 “轰隆……” 接着,那包裹着凡玉欢的黑雾内,轰鸣之声不断,爆响不息…… 其中还夹杂着嘶吼,和咆哮,有人声,也有龙吟之音。 看来小黑龙与那凡玉欢的打斗,正处在激烈凶险的时候,让一旁的王宝山,听得是心惊肉跳。 “哐当……” 又过了一会,一个清脆的声音,惊醒了王宝山,待他去查看时,发现包裹着凡玉欢的那团黑雾,已经消散殆尽,从里面掉下了一块土黄色的小玉牌。 而那凡玉欢,却不见了身影。 “嗷……” 一声长啸的龙吟过后,一道漆黑的龙影,跟着显现了出来。 它正是化为黑雾后,又重新凝聚出身形的小黑龙。 王宝山一看,发现凡玉欢不知所踪,并问小黑龙,说:“小黑,那凡道友呢?” “他已经被我吞噬了……” 小黑龙淡淡地说完,又望了望那块掉在地上的玉牌,说:“公子,那并他的身份腰牌,还是一件颇具灵性的宝物,你不妨收了……” 王宝山一听,不禁愣在了当场,他无法想像眨眼间的功夫,那凡玉欢就被小黑龙,给活生生地吞了。 而且,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座三面的土塔,都是一点渣都没有剩下来,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何种诡异莫名的神通,居然如此的霸道至极啊! 至于小黑龙,在后面说的那块小玉牌,他却没有多想,就随手一招,隔空取了过来。 “咦……” 哪知那块土黄色的玉牌,一入他手,一丝丝微温的灵气,萦绕着溢了出来。 王宝山大为惊奇,不禁细看,发现这块玉牌,约五寸大小,浑体圆润,呈长方形,厚约半寸有余。 它的一面,刻着一只古怪的眼睛,虽说只有简单的几根线条,但足以凸现出这只眼睛的传神之处。 使它显得是古朴苍凉,一副能看破人心的神韵,也是悠然而生。 而另一面,则刻着“九品”二字,其为工整的小篆,字体端正,略显**肃穆,让人一看并可知晓这两个字的份量,定然是倚重不轻。 回想起,与那凡玉欢见面时,听其自称为九品监察使,想必这块身份腰牌,并是一件标明他身份的灵宝。 不知是不是王宝山体内的灵力与之相异有别,他想渡一点灵力进去,却发现根本无用,他居然打不开这块玉牌。 在试过好多次后,王宝山只得放弃了。 小黑龙说它不凡,想必其中藏有什么好东西,可他自己打不开,也就没办法了啊! “公子,我看这玉牌不简单,它似乎需要血脉相连,方能使用……” “你的意思是说,它只能由原来的主人才能用,其他人根本打不开?” “嗯……不过这也是暂时的,等他日公子体内的灵力多了,修为有成了,再看看其中的有什么,也不迟啊!还有……” 小黑龙劝了一会,又说:“我方才施法太重,外加吞噬了那人,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所以接下来,就靠公子你了……” 它说完,并自顾自地化为一抹黑芒,钻进了黑色鳞甲里。 既然如此,王宝山也就不在纠结,他把玉牌收进了清灵戒中,又取出一套干净的衣物,在山野里找了一处山泉。 清洗罢身上的血迹,换了一身衣物的王宝山,寻着下山的路径,回到了清水寨。 回来后,他发现吕云依然睡得正香,而水寨内的其他人,似乎都没睡醒。 这真是让他好一阵地惆怅,自己一去一回,居然仅仅只过去短短的一段时间,一切好像是一场梦,显得是如此的不真实。 方才的他,只是因为早起,去洗了一把脸的功夫,就和监察使凡玉欢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冲突,还间接地使他消失了在了人世间。 这不是等同于杀了对方吗?而且,那凡玉欢的身份,又极为的不简单。 此事一过,会有怎么样的后果,王宝山不敢想象,也想像不出来,为今之计,他只好走为上策。 于是,他叫醒吕云,安排了几句,并打算趁着清晨,悄悄地离开清水寨。 在走前,为了报答一下田韦的盛情款待,王宝山还特意写了一封信,让吕云暗中,送到了田韦的住处。 信的内容,外人不得而知,不知他给田韦留下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至使后来的田韦,统领万军,做出了一番轰动天下的大事。 这是后话,姑且按下不表。 单说王宝山带着吕云,趁着清晨的朦胧天色,悄然无息地溜进了清水寨的深处,在一处僻静、又毫不起眼的山崖下面,他们打开了一扇尘封悠久的石门。 进去后的他们,关好石门,又在里面发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隧道。 在这阴暗潮湿的隧道里,走了约莫半刻钟左右,前面出现了一座规模不大的水底洞穴。 王宝山打量了半天,发现这里面,隐晦霉败,棺椁横卧,居然是一座不知名的古墓。 第一百四十五章 街头采办 第一百四十五章 街头采办 “客官,有何贵干?” “我来做一件水云服,店家可否有现货?” “有的,您稍后,我去去就来……” “有劳了!” 王宝山在说完这句:有劳后,打量起了他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间宽阔的裁缝店,兼卖各类材质和颜色的的布匹,以及各类大小尺寸不一的衣袍鞋帽。 三天前,他至从离开清水寨后,并和吕云作了分别,还把那件装满了火石药粉的储物袋,交给了吕云,让其带回黑风岭去。 他还把由周秀帮忙修整,重新编写的《农耕经》,交给了吕云,让其好好地参照其中的知识,为他们的开辟的田地,能有个良好的依据。 至于他的那本《农耕注解》,因为其中涉及到了,关于风之领悟的功法,所以,他不方面拿出来,就暂且留了下来。 而新的《农耕经》,则是他和周秀二人,从《农耕注解》的原本中,提取整理出的内容,都是关于农耕方面的知识。 在一番交涉后,王宝山还对吕云交代了许多的事情,让他以后能独当一面,能挑起农兵营的重担,为黑风军的口粮,多出一点力量。 而他自己,则暂时不回黑风岭了,他决定游走天下,开始为了恶毒的诅咒之术,寻找破解的方法。 这也是阴风老人的建议,毕竟十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得抓紧时间,以作万全的准备。 就这样,在万般的无奈之下,和吕云分别后,王宝山考虑到以后的日子,需要他一个人去面对,一路之上,需要的东西,一定也不少。 所以,他才冒着极大的风险,再次混进了平水城,打算采买一些生活所需之物。 既然要行走游历,之前的穿着衣物,也该换了,王宝山就想为自己,弄一身好一点的行头。 为自己量身定做衣袍,这对他来说,可是破天荒般,乃人生中的头一着。 而这间布衣坊,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店铺不大,若有里外三间开外。 王宝山选择这家没有招牌的店铺,也是出于此店的僻静普通,不容易引人注意。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这家位于城南偏僻角落的布衣坊内,除了百无聊赖的店家,就再无他人,看来今天的生意也不怎么好啊! 店家是位精明的老者,发须斑白,身形瘦矮,看年龄少说也到了六甲之年。 在看店内,那些堆积如山的布匹和成衣,王宝山不禁在心里,产生了一阵地悲凉。 那年老的老者,惨淡的生意,和那些无人问津的各色货物,似乎都在诉说着生活的无奈。 他无法想像那位老者,年纪都那么大了,还经营着这样的一家布衣坊,还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生活吗? 可惨淡经营下去,生活可能会越发的糟糕。 转念一想,或许如此经营下去,也会有那么一丝的希望。 希望嘛!总该是需要的嘛! 在胡思乱想了一会后,王宝山也就不在纠结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毕竟他也在为渺茫的希望,努力着啊! “客官,久等了,您试试这件如何?” 店家从里屋取来了几件衣袍,摊开来给王宝山展示。 那是几件灰白色的交颈直裾,布料为常见的粗布麻丝,看质地柔软舒适,且透气效果颇佳。 王宝山拿了三件,又找店家拿了几双麻鞋,并付了五两的银子。 店家一见,想给他找零,却被其好意地拒绝了。 待出了布衣坊,王宝山又去了粮食铺,买了一麻袋的大米,把那粮食铺的掌柜,给惊喜得忘乎了所以。 这可不是吗?现在正值灾荒年月,平水城里也是粮食紧缺,有人能一口气,买下一麻袋的大米,那可是破天荒的大好事啊! 面对这家店铺的掌柜,殷勤地招待,搞得王宝山也是始料不及。 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得匆匆付了银钱,扛着大米,离开了街头。 在胡乱地转悠了一圈后,他找了一处僻静的小巷,把那一麻袋的大米,收进了清灵戒中。 然后,他又取出一套刚买的新衣,新鞋,打算换一身新的行头。 等王宝山,再次出现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时,昔日落魄打扮的他,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位颇具风度的文雅公子。 只见他一身的灰白长袍,虽有一点不合身,但整体上,还看的过去,比之以前,当真是判若两人。 为了掩饰一下,头上稀松的发丝,王宝山还特意用了一条红色的布带,把他自己的头发,挽起系扎成了一小撮的发髻。 如今看来,若显气质的他,也是有模有样,再无先前的秃废之色了。 这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更多的时候,还是得好好地修整一下自己啊! 一切准备妥当后,焕然一新的王宝山,不禁是心情大好。连走在街上,面对过往行人们,投来地不解风情的眼神,他也是一一的接受了。 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堂堂正正地逛一会街。 他就这样,百无聊赖地闲逛街头,从城南,一直逛到了城西;又从城西,逛到了城东;最后才一路走走停停地来到了城北。 说来也奇怪了,他这一路闲逛,那些本在街头巡视的卫士们,却没有人上前盘查。 王宝山稍微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或许是如今的他,从穿着打扮来看,已经算得上是位有钱的体面人。 城里的卫士们,巡视街头,也只是奉命行事。他们也是人,也需要生活,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卫士们也不会去得罪一位有钱人。 毕竟人家有钱,指不定哪天,还会反过来救济一下卫士呢! 这也使得王宝山,第一次享受到了别人的尊敬,但前提是,现在的他,是一位外表看起来,很有钱的人才行。 至于是真有,还是假有,也就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明白罢了。 在王宝山无所事事,溜达到了北城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到了下午。 北城区的城楼下,出城办事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回了城,街上的行人,也是了了数人,并无太多繁忙的情景。 王宝山逛了一天,腹中也是饥渴难耐,并随便找了一个面摊,找摊主要了一碗热汤面。 摊主也很实在,给他下了满满的一大碗不说,还直夸他会挑地方,居然选择了这街头的面摊,而不是去酒楼菜馆,酒喝吃肉。 王宝山听了,心里也是很无奈,他虽有一些金银财宝,但也经不住花销啊! 喝酒吃肉,当然不错,可也得花不少的银子。 再说,他现在所在的这条街上,也就只有这家面摊,其他吃饭的地方,一家都没有啊! 为此,王宝山还特意向这家摊主,打听了一下,这北城区的情况。 摊主说:“这北城区之前也是跟其他几个城区一样,热闹哄哄的,可就在上个月后,原先来这里,吃喝消遣的人,一下子都不来了……” 原来,在上个月的前期,位于城北城楼下的付老家,突发大火,烧死了府家上下的老小几十人,一直给附近的居民,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由于,事发突然,又加上当天晚上,付老家发大火的时候,他家的宅院内,有血色之光,冲天而起,还附带有恐怖的声响。 一时之间,让周围的人们,惊恐万状。后又经过城里,一些好事之徒的风言风语,说付老家遭遇鬼怪的袭击,从而导致这北城区,渐渐地萧条了下来。 白天还好,一到了晚上,夜幕降临后,整个城区街头,就再无了行人,或是夜间出来消遣的人。 就连城里巡街的卫士们,也是绕道而行,不敢再来了。 王宝山听完面摊老板的话,若有所思,但他没有当场说出来,在吃喝完后,他并付了面钱。 哪知那摊主收了面钱后,并开始收拾起了摊子,说是要去别的街道,现在天快黑了,他得赶紧离开。 走前,这位摊主还好意地劝告王宝山,让他也赶紧离开北城区,或是最好别去,那付老家所在的那片街区。 还说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话。 王宝山听后,却没有信他的话,而是径直向着付老家的荒宅去了。 他这是为何呢? 难道他不怕吗? 而且,王宝山这一天的种种行为,为何会如此的怪异呢? 或许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或许一切,都有待考究。 这也得从三天前说起,那天在清水寨的后山,小黑龙在吞噬了监察使凡玉欢后,曾获得了其部分的记忆。 根据凡玉欢最近的记忆表明,这平水城内,北城区的府家宅院内,藏有一处可疑的地方。 正是因为如此,身为地南国九品监察使的凡玉欢,才会来到这平水城。 他先是假借为城主林立,找寻女儿一事,在平水城里暗中调查,其实就是为了找出那处可疑的地方,到底是有什么东西? 由于,小黑龙的强行吞噬,导致凡玉欢以前的记忆丢失严重,只剩下了近期的一些记忆。 所以,如今的王宝山,已经无法了解到,关于那处可疑之地的任何情况。 他今天的一切所作所为,也是在小黑龙的建议之下,进行的调查行为。 那些看似随意的闲逛溜达,以及通过采买衣物粮食,他都是为了更多地打听一些的事情,和多了解一下平水城内,复杂的地形结构。 可忙了一整天,他仍旧是一无所获,有价值的信息,他也没打听到多少。 所以,王宝山才决定,到了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那付老家的荒宅,看看情况。 第一百四十六章 荒宅疑地 第一百四十六章 荒宅疑地 表面上,看似平静的平水城,其实是暗流涌动,风言风语众多,如同是风雨前的躁动般,让很多城里的百姓们,是人心浮动,疑虑满怀。 据一些坊间的野谈,说在一个多月前,因为付家的宅院,突发火灾,而引发了一系列的怪诞之事。 其中,被百姓们说得最多、传得最广的,并是火灾的那天,正值巡街卫士们前去救火之际,在清理付家宅院的残骸时,曾在那宅院的深处,发现了一座地下的古墓。 经卫士们后来的回忆,那座年深日久的墓葬里,只有一具已经朽烂破败的棺椁。 当时,在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中,待卫士们费了不少的力气,拿开散碎的木头和腐败之物后,只见那棺床之上,竟然躺着一位年轻的貌美女子。 奇了怪了,年代久远的古墓之中,怎么会有年轻的女子? 不错,那女子相貌美丽不说,她身上穿戴的衣物,还很光鲜,其表面之上,根本不象是一个已经死去很久的人。 而且,她的脸色红润,粉白润泽,头发乌黑如云。看其神态安详,眉目生动,仿佛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亡者,而只是睡着了,在做一个悠长的幻梦。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女子全身上下,还是温暖如常,更加不像是个死人。 这让巡街卫士们胆战心惊,一时被吓傻了。 然而,当他们看到那女子发间的金银钗环后,其中的一位卫士,居然财迷了心窍,将它取下来揣进了怀里。 死人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没有人觉得有任何地不妥。至于那女子的尸体,他们却不敢妄动,则是原封不动地留在了原地。 在确定没有其他的东西后,卫士们并退出了古墓,继续清查荒宅的各处。 可付家的地下,也是古怪得很,随着清查的深入,卫士们竟又发现了一座相联的古冢。 与前者不同,这座坟墓里的棺材,还保存得相当的完好。在打开棺木之后,只见有一位长发披面的人,正蹲在棺材的里面。 那人的头发,又长又密,遮得脸上的面容,没有一点的缝隙。乌黑的头发,从其头顶之上,垂将下来,包裹住了全身,使得旁人一时半会,也分不清楚,其是男是女。 其满头的发丝如布,散落在棺材内的各处,塞满了整个的棺匣,匝眼一看,好像梦魇里的长发鬼魅,在众人面前倏然而现。 要命的是,在棺木打开的瞬间,那些纷纷扰扰的头发,还在疯狂地蔓延伸长,犹如活物一般,向着周围蔓延了开来…… 此情此景,卫士们看得是惊恐万状,撒腿就跑。 他们深怕自己,跑得慢了点,会被棺材里的墓主人,给捉了去。也害怕那些可怕的头发,缠住自己的手脚,缠住自己的脖子。 而和外面的阳光灿烂,两相对比,让卫士们更是觉得,那古墓里面的一切,并非人间的事物,显得是格外的诡异,念观者胆寒心惊。 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那墓葬里有别的古怪,当天的晚上,就有数人暴毙而亡。 打这以后,逃回去的众卫士们,谁也不敢提起那天,在付家荒宅的遭遇了。 这件事,他们虽不愿提及,但也架不住风声的走漏,很快并传遍了全城。 市井街坊之间的纷论,也很快地引起了平水城的城主,林立的高度注意,使得其突然下令,把当天进入付家荒宅的所有卫士们,全部逮捕关押了起来。 后来,城主府里传出流言,说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东城区有家典当行内,突然发现有人拿着一支金银钗环,前去典当换银子。 不巧的是,那支金银钗环,似乎涉及到了另外一桩关于城内,个别居民失踪的案子。 过了没多久,监察使凡玉欢携带手下们来到了平水城,他明面上,是应承城主林立的恳求,为其寻找失踪的女儿,其实是为了调查此事。 他具体有什么样的目的,外人除了胡乱地猜测外,也是无法清楚其中的内幕。 再说,王宝山通过小黑龙,了解到凡玉欢的记忆里,有过关于付家荒宅的一些可疑之处后,他居然还能斗胆只身一人,前来一探究竟,也是让旁人深感费解。 当夜幕降临后,时值晓夜时分,整个北城区,陷入了一片的漆黑之中。 付家荒宅内,更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火灾过后,留下的狼藉残迹外,整个宅院内,似乎又平添多了一丝丝未知的古怪气味。 那是一种念人难以呼吸的怪味,闻之让人胸闷恶心,脑门发麻。 王宝山这是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比起第一次的匆匆而过,这一次的他,准备了一些应急之物,决定好好地深入调查一番。 可这突然出现的古怪气味,却让他疑惑不解,他记得上一次跟着田韦到来时,此地并没有这股怪味啊! 难不成这几天来,这付家的荒宅内,又发生了什么常人难以想象的可怕之事。 为了避免那些未知的古怪气味,这次的他,找了一块湿透的棉布,蒙了面门,又取出那颗可以用来照明的夜明珠,提着砍柴刀,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荒宅。 小黑龙也被唤了出来,在前头开路,不然王宝山也不敢独自行动。 “小黑,你说这里面会有什么?” “回公子的话,那凡玉欢的记忆里,除了说此地有些可疑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那该如何是好啊?”王宝山听小黑龙如此说,一时之间,不禁有些茫然。 “公子不用担心,这付家荒宅的地下墓冢,似乎和那清水湖下面的古墓有些关联,也是古里古怪。” “你是说,它们同属一类?” “正是如此,所以那凡玉欢才会前去清水寨,并安插手下谢之龙,暗中调查。” “这也难怪你会让我,先去了那清水湖的古墓……” 王宝山听了,若有所思,想起了他此前去的那座湖底墓穴。 关于那座湖底的墓穴,他了解的情况也不多,只是进去后,发现那里面的棺材内,空空如也,竟是一座无主的空冢。 但他却在里面,找到了一件东西,据说是对解开付家荒宅的谜团,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是一件干枯的墨盒,外形尺寸也是极其普通的模样,却让王宝山和小黑龙,都是深感蹊跷。 不知这件墨盒,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居然被安放在了那么隐秘的地方,还涉及到很多平常的人们,都无法接触的事情。 王宝山以为小黑龙吞噬了凡玉欢后,会得到对方的全部记忆,没想到那凡玉欢也是个刚烈的汉子,竟然在生死的最后关头,选择了自毁灵海。 导致其许多的记忆,溃散殆尽,以至于小黑龙也无法获取到更多的可靠信息。 为了解开这事,王宝山还找阴风老人询问过,得知的情况是,凡玉欢身为地南国的监察使,其身上一定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他就不会自毁修为,抹去灵识之海内的记忆了。 阴风老人还提醒他,可以先调查清楚,再作打算,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呢! 根据这些种种的迹象,如此地表明那凡玉欢的身上,似乎隐藏了很多的秘密,为了解开这些秘密,王宝山不得不与吕云分开,独自开始了调查。 可如今,当他身处在这座付家的荒宅,在逐渐接近深处的位置时,一个惊人的发现,又让他本就慌乱的心,越发的震惊。 因为他一路行来,竟然没有遇到、或见到,任何活物一丝一毫地活动痕迹。 与一些荒宅破屋里,虫鼠地肆意横行相比,此处的情景,似乎也太让他诧异凛然了。 “公子小心,前面就是通往地下的入口。” 在小黑龙的提示下,王宝山也很快看到深处的一座宅院内,多出了一个方圆七八丈之大的地洞。 看周围的地面之上,散落在各处的残垣碎瓦,和洞口如同炸裂般,外翻出来的烂土灰尘上,都有着很明显的烧灼痕迹,这着实让突然进来的王宝山,感到了一阵一阵地奇怪。 难道付家荒宅的那场火灾,是因为这个地洞? 王宝山虽有此怀疑,但也无法了解真实的情况。 “公子你在此稍后,待我先下去查看一下情况。” 小黑龙说完,并自顾自地飞进了地洞。 这让王宝山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本想跟着一起进去看看,哪知小黑龙会让他一个人,独自留在阴森森的荒宅里。 为此,他也不好多说,毕竟小黑龙这么做,也是出于他的安全考虑。 然而未过多时,付家荒宅内,忽然毫无征兆地涌现了一抹抹的红色光芒。 它们起先还是丝丝缕缕的血色光线,在无风自动的情况下,纷纷扰扰,忽高忽低,如同柳絮般飘荡在黑暗之中。 漆黑的荒宅里,死一般的寂静,这些突如其来的血色光线,又如此的诡异莫名。 让独处其内的王宝山,是越发地慌乱,他不知道它们是从何而来,又是何物? 这一切,又是如此地出人意料,和惊惑难明。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幻象迷魂(一)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幻象迷魂(一) 突兀之间,血光凛然,让王宝山是始料不及。 那些血色光线,如丝如絮,很快并越聚越多,在飘飞地交织之下,编织演化,逐渐出现了一座丈许的血红大阵。 而在那血红大阵中,肉眼可见之处,全是泛着红芒的古怪符文,它们复杂而诡异,密密麻麻,其数量不下千万之多。 对此,王宝山是清晰可见,又是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它们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他茫然若失,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座血色光线大阵,忽然快速地旋转了起来。 只见其上,符文游离,红光大盛,它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并扩大了它本来的覆盖范围,一下将整座的付家荒宅,笼罩在了其中。 在这一时地不慎防备下,王宝山也身陷其中,而那些古怪的符文,更是栖身而来,将他的整个身体,包围萦绕了起来。 那些血芒符文,古怪而诡异,邪乎中透着惊悚,在接触地一刹那,他突感脚下生空,自己整个的身体,似乎在突然之间,失去了重心。 顿时,一种念人无法遏制的坠落感,瞬间并袭上了他的心头,这使得他是愈发地心惊肉跳,惶恐不已。 这种感觉,还是尤为过轻,更让王宝山感到惊恐的,是他眼前的一切事物,好像在那一瞬之间,并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变得光怪陆离了起来。 此时此地,那无数的血芒符文,游离纷飞,飘忽不定,如同虚幻的光晕,充斥着他的双眼,让他是眼花缭乱,就连他的思绪,也开始迷迷糊糊了起来。 紧接着,一阵阵沉重的困意袭来,使得王宝山的意识,也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出现了空白的间歇。 这种意识上的空白间歇,一经出现,立刻使得他的脑海里,是混沌一片,呈现出了无边的空白和虚幻。 而此刻的他,只感觉自己,犹如是一叶无依无靠的孤舟,忽然坠落进了茫茫的大海之中,任由着大风大浪在无情地冲击和拍打…… 渐渐地,他的迷失了方向的感觉,迷失了视觉上的影像,直到最后,他慢慢地迷失了自我,顿时,并被一种无边无际的黑暗,浸染了他所有的感知。 而在那黑暗的深处,目及所到之处,全是漆黑的一片,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光彩,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就连时间,似乎也在此时,暂停了流逝。 声音也在此时,消失殆尽,化作了吓人的死寂。 一切的一切,只剩下了黑暗中的黑色,和死寂中,令人窒息的空虚…… “九风……”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呼唤。 那声呼唤,轻若无迹,犹如喃喃细语地梦呓,一经响起,它并唤醒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杂乱思绪,如同在茫茫的黑暗中,突然响彻起了希望般的呐喊。 “谁是九风?” “我叫陈文龙啊!” “咦,这是哪里……我怎么会睡在大街上啊?” …… 随着这些的自言自语,在语无伦次地诉说声中,一位样貌普通无奇的青年,睁开了眼睛。 然而,等那些感知的意识回流,头脑开始清醒的时候,这人的双眼之中,所折射出来的神采,却是迷茫和恍惚的混沌之色。 此时的他,似乎有些摸不清自己心里的头绪,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仍是一片的茫然若失,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这时的天色,已是深夜时分,而他此刻,正身处在一条幽静的街道内,躺在街角的一处屋檐之下。 再看周围的事物,一阵阵地熟悉感觉,凭空浮上了他的心头,使得他的脑海里,渐渐地闪现出了一幕幕的画面,一些空泛而模糊的记忆,也随之飘荡了回来。 但这些记忆,似乎属于另外一个陌生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出现了短暂的意识凌乱。 这个人是谁? 此地又是何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一切的东西,都在那黑暗中,出现了不为人知的变数。 当下,暂且不论缘由,只说这人此时此刻的近况,倒底如何。 他不仅相貌平平,神情恍惚,就连他浑身的衣物,也是破烂不堪,褴褛而不遮羞;再加之他消瘦的身形,和嶙峋地皮包骨,就愈发地令人惊心不已。 看其一副典型的乞丐模样,这又不由得让人奇怪,他为何会如此地落魄? 正如他所自言自语的一样,他叫陈文龙,现年而立有余,本是平水城里主管文书的众多小官吏之一。 记忆里的他,在自己选官调职后,在城里的北城区,置办租下了一处老宅子,用来日常的居住。 不幸的是,半年前,他因为撰写文书的时候,出现了失误,被主管的官吏,申斥之后,解除了他的官职。 由于他本是外乡人,在城里租住甚久,早在置办宅院的时候,他手头上的钱财,就被花得差不多了。 更何况,被罢官放谴之后,他又没有了其他的经济来源,日子过得是日渐窘迫。 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遣散了府上的仆人家丁,把往来代步的马匹车架,和居家的家具器物,全部抛售,折都换成了银子。 就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所有的银钱,也很快被用光花尽,终于变得是穷困潦倒,温饱全无。 堂堂的前任城官,竟然落魄到了变卖家产的地步,还差点与那些讨饭的乞丐们为伍,这着实让他的领里街坊们,是唏嘘不已。 虽然贫穷的他,身无分文,没有半点的银钱;但他却心有不甘,不愿就此颓废沉沦。 况且,生活还得过下去,不管怎么艰难,也得想着办法,努力活着啊!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说附近的一家大户人家,每天施粥,周济穷困之人。 他并狠了狠心,放下脸面,加入了那些端着破碗,等待着薄粥的乞丐队伍。 当然,靠着别人的施舍,也很难吃饱肚子;可是为了活下去,有口稀粥喝,也是了胜过无,总不至于被饿死街头。 所以,他也就啥也顾不上来了,一切以吃饱肚子为前提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幻象迷魂(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幻象迷魂(二) 说来也是上苍有感,有意让陈文龙好运来临。 在后来的一天傍晚,他从外面乞讨回家,正沿着一条荒僻的小路,往自己租住的宅子,慢慢地走着。 这时的天色晦暗,在草色的夕阳残照下,街上晚归回家的行人们,行色匆匆。 而他,却是一名沿街乞讨的乞丐,还空着肚子,感叹着自己的生存之路,是多么的遥遥无期。 一想着这些,他的心里,并会浮起无尽的苦楚,以及细细碎碎的悲哀之感,和愁不完地惆怅。 可正当他,长吁短叹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何时起,居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子,缟衣素服,身上只携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她的相貌,还颇为秀丽。 陈文龙本不愿多加理会,并想快步走开,哪知那女子不知为何,也快步跟上。 陈文龙见此,不禁大为疑惑,并故意放慢脚步,而那女子,也跟着放缓了脚步。 她或前或后,始终是跟在陈文龙的身旁。 这让陈文龙很是不解,他心想这女子孤身一人,在街上独行,大概是担心遇见强人流氓,所以有意无意地与他结伴而行。 为此,他并计上心头,想同她聊上两句。 于是,他便开口搭讪了起来。 在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诚恳,那女子也是有问必答,对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戒备,二人交谈过后,不禁是意气相投,一时之间,更是相谈甚欢。 随着天色渐晚,那女子好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陈文龙担心她一个弱女子,独自赶夜路,唯恐其遭逢不测,因此并盛情邀请她,到自己的家里,住上一晚。 那女子想了想,也没有推辞,就跟着陈文龙,来到了他那个破败不堪的家里。 在未过多时后,烛影摇红,残破的窗纸上,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渐渐地越靠越近。 最后,终于合成了一个,纠缠到了一起。 “啪……” 一声轻响,房内的油灯,突然灭别吹灭。 不多时后,待灯灭后,屋里屋外,万籁俱寂,零零碎碎的温存暖语,也随即轻吟了起来…… 一夜的功夫,很快就这么过去。 欢情总是短暂,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陈文龙才从美梦中,醒了过来。 昨夜发生的事,好像一个粉红色的梦,美丽,却又不太真实。 也许是老天看他太可怜,才安排了这么一个美梦给他吧! “上天待我,也算不薄啊!” 陈文龙躺在败絮之间,嘿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不由这时,一声询问,使得白夜子闻言一惊,他较忙朝床头望去。 发现昨夜的那个女子,正端坐床头,宛然犹在。 “没……没什么?” 陈文龙心中又惊又喜,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直起得身来,不敢明说,昨晚的遭遇,不过是他穷愁生涯中的一个绮梦。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追问,轻声道:“郎君的生活,怎么困窘到了这个地步?妾身本是城里,一户人家的遗孀,家里条件虽不好,但至少比你这里强一些,你愿意留我再此居住吗?” 陈文龙一听,哪有不愿意的,他心里对这从天而降的女子,本就充满了爱悦。 而且,听她的口气,似是能够接济他的生活。这人财两得的好事,哪儿找去啊! 当即,他并说:“不瞒小娘子说,我现在穷极无聊,差点倒毙街头,你这样诚信待我,是我所不敢想的。可是,我这样身强力壮的人,都无法维持生计,你一个女人家,又靠什么谋生呢?” 那女子道:“我少时嫁与商人为妻,夫亡十年,仍薄有产业……” 女子说她的夫家,在平水城里的街市上,还有几间贩卖粮食布匹的店铺,每天都有一些的收入。 她早晨到店里去,晚上并回家,每天总能有两三十的银钱入账,虽不富裕,但也能勉强地维持生活。 她还说陈文龙既然丢了官职,日后若想官复原职,他就得给城里的官老爷们,上点孝敬钱,打点一下关系。 但如今的他,身上没有丝毫的盘缠使用,这让他日后的前程,如何会有希望啊! 倘若不嫌弃的话,她可以与陈文龙,同居一段时间,也好照顾一下他的生活起居。 陈文龙对此,哪有不依,当即也没有推辞,就留下这女子,住在了他的家中。 说去说来,还真是他的福缘深厚。 至从那女子来到他的家后,他家中的一切事物,都被她打理得是井井有条。包括他自己,和家里所有的家什事儿,不仅是丰俭得宜,更是节度有制。 看得出这女子,还是一个理家的好手。她该花的钱,从来不省,不该花的,一文也不乱用。 虽是萍水相逢,这女子对陈文龙却很是信重,不仅把她自己的钱财,全部都托付给他保管,还对他付出了真心。 再说她的为人,也很贤惠,每天早晨,先给陈文龙准备好一天的饭食,然后才出门,说是到店铺里去帮忙。 晚上回来后,她又把从市场上买的米、肉、布帛等日用品,和开店挣的钱,统统交给他。 几乎每天如此,从无例外。 这女子忙完家里,又要忙家外,很是辛劳。 这让陈文龙看在眼里,也是大大地不忍心,就劝她买一个仆佣,打点家务,与此同时,他也可以在生意上,给她搭把手。 可是,每次陈文龙刚提起话头,这女子就想方设法,婉言谢绝了他。 见此情景,陈文龙也不好强求,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光阴似箭,一年时间,就此过去。 平水城里的选官之事,仍然遥遥无期,陈文龙在仕途上,渐渐绝了望。 可是,上天却在另一方面,给了他补偿,让他收获了一个温馨的家。 这对露水夫妻,感情日益深厚,那个女子,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但陈文龙仍就是闲居在家,一直也没有个正经的营生,而那女子对此,却是毫无怨言。 往往在他的妻子,出去办事的时候,他就留在家里,带带孩子,看看书册,生活中,时常看着他的儿子,那又白又嫩的小手和小脚,他的心里,就充满了喜悦。 高居庙堂,光宗耀祖,也不会比这更快乐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幻象迷魂(三) 第一百四十九章 幻象迷魂(三) 生下孩子后不久,那女子就又开始了忙碌。 生活又归复了平静,她每天都会到店里去,但与过去不同的是,她中午还要回来一次,给自己的孩子喂奶。 当她把那个又白又胖的娃娃,抱在怀里,敞开衣襟,胖娃娃就会嘎嘎笑个不停,并欢天喜地地扑上去,咕咚咕咚地喝奶。 每当这个时候,陈文龙就会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娘俩,沐浴在正午的阳光的情景。 在白晃晃的阳光,穿过窗头,照进屋子里时,会使得那女人的肌肤,白得象雪,整个人也变得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有时微风拂过,会把一绺的头发,从她的头上,吹落下来,遮住她的眼睛,让她感觉不适的时候,陈文龙就会从她的身后,抽掉她头上的金钗,替她将头发挽上去,又将钗子插上。 适时,屋子的里面,回归于一片的宁静,连窗外叶落的声音,都能清晰地听到。 他们恩爱相待的场面,也是温馨而美好,处处都透着天伦乐趣。 直到又一年的时间,过去后。陈文龙的孩子,出落得是眉目分明,十分的可爱。 小家伙已经开始蹒跚学步,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明白的话。 他高兴的时候,会龇着两颗雪白的小门牙,拍着小手笑笑。 抱在怀里,浑身都是浓浓的乳香,仿佛他的血管里,流着的,不是血液,而是奶汁。 如此憨态可掬,着实令人忍不住心中的冲动,想在那他嫩白的小脸上,亲上一口。 这个萌萌滴小男孩,也是陈文龙夫妻二人,紧攥在手心的一块珍宝。 小小的婴儿,好似是上天对人间的眷顾,将一个落魄的男人,一个丧夫的女人,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日子如河床里的水,就这么一天一天,缓缓地流淌而去。 陈文龙一直沉浸在,混沌的天伦幸福当中。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妻子,做好饭菜之后,便早早出了家门,一直中午也没有回来。 等到了傍晚,别人家的烟囱,早就冒起了炊烟,却还是不见那女人的影子。 孩子一天没有吃奶,饿得是哇哇直叫。 这让陈文龙的心里,更加地焦急,他并抱着孩子,一遍一遍地到门口去眺望。 可是,每次来到门前,他都发现,他的妻子没有回来,仍就是不见其的身影。 天黑了,街道上的市场,应该早已停止了交易,可妻子还没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提心吊胆地等到半夜,才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不一会儿,门开后,他的妻子,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她的手里,正提着一个革囊,满脸的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意态惶恐。 陈文龙见了,不禁吓了一大跳。他对自己的妻子,非常的理解,知道这女人,在平时有着泰山崩倒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待他发问,他的妻子便道:“我有一个仇人,刻骨铭心,痛彻骨髓,这么多年披肝沥胆,一直想报仇雪恨,总也没有机会,今日,天赐良机,终于如愿以偿。” “大仇得报,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即刻离开京城,望君保重,今后好自为之!” “这座宅子,已经不再是租住,我花费了五百两银子,将它购置了下来,契书就在屏风里。屋子里的服玩器用,也都送给你了!” “此后浪迹天涯,这孩子我不方便带走,他是你的骨血,望君好好待他……” 面对他的妻子,一连串的话语,陈文龙听了,宛若晴天霹雳,他的幸福生活,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结束了吗? 突如其来的冲击,使得他呆立在屋子中间,半天也不能动弹。 那女子看着他那呆若木鸡的样子,也是潸然泪下,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可是,不管陈文龙如何地苦苦挽留,她都不为所动,执意要走。 这没过一天的功夫,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任谁也不能接受。 陈文龙趁那女子,抬手拭泪的时候,并解开那她放在几案上的革囊,只见里面,盛着一个血迹斑斑、龇牙咧嘴的人头。 此情此景,着实骇人,让猝不及防的陈文龙,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那女子擦干眼泪,红着眼睛,微微一笑,说:“夫君不要多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同你没有关系!” 陈文龙听后,老脸上一红,正要开口,却见这平日里、举动如弱柳扶风的女子,提起装着人头的革囊,走出房门越过墙头后,飘然而去了。 来如飞鸟,去如绝弦。 陈文龙想开门出去送她,却发现早已经来不及,他的妻子,已然离去。 在风凉露重的院子里,他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夜空,回想着与妻子种种的幸福时光。 那个两年来,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他那孩儿的母亲,竟然会有如此的身手! 一想到此处,他并尤为地自责,原来一直以来,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她。 夜风习习,陈文龙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徘徊,他脚步颠踬,心如乱麻,脑子里仿佛堵了一团丝絮,怎么理也理不清。 她走了!她走了!她就这样走了! 她那般的决绝,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心里,好像被一把凿子,凿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在冷风呼呼地穿过时,会令他有一种绝望般地疼痛。 此时此刻,陈文龙的内心深处,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在他的心里,不停涌起了一阵阵地后怕。 他怕看到自己妻子的离去,怕自己的孩子,没有了母亲的陪伴,更怕他自己会失去感情上的依靠。 他越想越怕,在幡然醒悟之中,他不禁又想起很多的东西。 陈然无期,爱人离去,曾经的海誓山盟,亦会分开。 在生命中总会有无数个身影,擦肩而过,可不是每个相遇的人们,都能凝结成相守,也不是每个相邀的人们,都能转化成相知。 一辈子那么长,生活中变数那么多,有时还是天真,总以为会永远陪着走下去的那个人,居然只能陪伴一段短暂的路。 第一百五十章 幻象迷魂(四) 第一百五十章 幻象迷魂(四) 待深爱之人,撒手离去,尘埃落定后,陈文龙悔不当初。 原来,等到他一个人的时候,才方觉得,是如此心疼。 他一个人,在微漠中的微笑,原来是如此地苍白无力。 他一个人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人,是孤孤单单,想要的温暖,原来是如此地深厚…… 可就现在的他,在追悔莫及地想着想着时,耳朵里忽然听到了一阵动静,在他家院门的旁边,似乎有些莫名的响动。 这让他悲伤的思绪,由阴转晴,他以为他的妻子,最终还是割舍不下他们父子俩人,回心转了意。 虽然不知是什么情况,但他还是欣喜地狂奔了过去。 待房门打开后,他的妻子,竟然真的站在门前,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就象是一个梦,显得是让他迷惑,感到格外地不真实。 可在陈文龙的欣喜若狂之余,他的妻子,却有意地躲闪,避免了与他的目光接触,只淡淡地说:“从此以后,我与孩子就将天各一方,让我再喂他一次奶吧!” 陈文龙听罢,赶紧从门前让开,他的妻子,并走进了内室。 “咯咯……” 不多时过后,屋里似乎恢复了平常,一切又是回到了当初的温馨里。 他听见,孩子在母亲的怀抱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他听见,妻子的嘴里,轻轻地哼着好听的歌谣。 “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会留下来吧?” 陈文龙见此情景,在内心深处,不停地祈祷着。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他的妻子,并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没多开口,只是对着陈文龙挥了挥手,并又消失在了暗沉沉的夜色里。 这次,是真的永诀! 可是,他还在等待,希望奇迹再次地出现。 在庭前怅然良久,他任由夜晚的露水,打湿了身上的衣襟。 他的头脑里,昏昏沉沉,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陈文龙在门前站了不知有多久,他忽然想起来,发现他都好长时间,没听到婴儿哭声了。 往常的夜里,每隔一阵子,孩子便会哭闹着吃奶。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走进屋子,点亮了灯火,掀起床上的帷帐。 突兀之际,可眼前的一幕,令他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只见小小的婴儿,早已气绝身亡…… 那个女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他跌坐在床头,抚摸着孩子的尸体,放声痛哭。 曾经视若珍宝的一切,一夕之间,没有任何预兆地,就这么风流云散了,上天为什么如此残忍? 天色渐渐亮了,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可是,此时此刻,陈文龙心如死灰。 白天,对他来说,不过是痛苦的延续。 新的痛苦,新的折磨,无穷无尽。 坐了不知道有多久,他终于打点起精神,用一口箱子,把孩子的尸体装起来埋了。 他不担心仇家,会找上门来,第二天开始,他仍旧留在家中,变卖了一些财产,买了马和仆人,决定就此隐居在家。 他不愿离开这个伤心地,因为屋子里的一切,都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旧日的时光。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结果。 那女子深夜杀人,盛头以归,平水城内,城主府一定会派人追查吧! 到时候,他一定要当面问问,为什么她要毁了他的生活? 毁了他的一切!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什么音讯,那女子如同一滴水,溶入大海,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踪迹了。 如何在苍茫的大海中,寻找一滴水呢? 从此以后,陈文龙并失去了他妻子的音讯,每天里深居浅出,在家苦苦等待。 不难看出,那女子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女侠。 她隐居在市井当中,伺机发动,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机会,将仇人手刃于刀下,并砍下头颅,装在革囊里。 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能够使一个女子,怀着切齿的痛恨,隐忍这么长的时间,旁人已经无从得知。 她的出现,与她的消失一样,都是那么突然。 以至于她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拖着幽蓝的光影,滑过夜丛,融入暗夜当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陈文龙生不逢时,当时所在的平水城里,城主府的公信力缺失,贪.污.腐.败横行,城主府不再为小民们,伸张正义。 在这样的背景下,人们时刻渴望着侠者之辈,也迫切呼唤着豪侠们的出现。 像陈文龙的妻子,他所遇见的那位女侠一样,报仇以后,杀子别夫,在民间传说之中,亦所在多有。 往往很多的时候,人们不禁要问,女侠隐遁便是,为什么要痛下杀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呢? 或者携子而去,或者把孩子留给丈夫,这两种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女子本人,身手已属上乘,为了报仇,还等待了那么久,那么仇家的实力,定然不容小觑。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杀止杀,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若种下仇恨的种子,便只能滋生出仇恨的根芽。 所以,女子报仇之后,必须迅速远引,否则,仇家会找上门来。 带上一个呀呀学语的婴儿,以后的路途,必然危机四伏,并增加许多危险和不确定性。 留给丈夫,若寻仇的找来,作为一个身无长技的寻常男人,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把孩子平安带大? 更何况,在荒野之中的猛兽,母兽遇到危险时,会把小兽撕碎,吞到肚子里…… 这是她保护自己幼崽的方式。 与其在别人手里辗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如自己下手。 了断一个鲜活的生命,也了却一切扯不断,理还乱的牵挂。 那女侠未必没有真感情,只是她人在江湖行,便得行江湖事。 江湖是什么? 江湖是歌,是酒,是诗;是刀,是剑,是血;更是伤痛,是别离,是死亡,是一切残忍的,酷烈的的东西。 江湖很大,没有尽头,你可以在里面仗剑纵酒,任意遨游。 江湖又很小,充斥着鲜血与屠戮,生离与死别,却容不下一个母亲的心,和一颗悲悯的泪水。 为此,这些的孽缘情深,却乃是常人无法理解,和想象…… 后来的陈文龙,在家中隐居之时,曾写下了一本无名的手稿。 其内容:并是他自己的遭遇,和他对昔日不堪回首地追忆。 忆海沉浮,有爱,亦有恨! 可不论爱恨情仇,以及对妻儿深深地愧疚之情,他至始至终,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 或许,这一孽缘的根源,源自他无力的彷徨,更是源自他内心的儒弱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幻象迷魂(五)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幻象迷魂(五) 孽缘情深空余恨,好梦本来最易醒。 岂是思念难解脱,可怜往事太飘零。 曾经苦海结伴渡,爱恨情仇犹凄迷。 不为别离已肠断,泪痕也满旧衫青。 滚滚尘世,多情殇,往往很多的爱情故事,与陈文龙的遭遇,相差无几。 为此,他特意写了这首名为《孽缘情深》的诗篇,用来追忆他的爱妻,而其中的愁苦之情,更是让人多少有些伤感和黯然。 在时光岁月,匆匆忙忙地流逝里,又淹没了多少哀伤的故事呢? 又有多少热情的祈祷,和苦闷的愁思,在漫漫地煎熬之中,悄然地冷却后,变成了绝望呢? 曾几何时,悲痛欲绝的陈文龙,也几度生不如死,想结果了自己的生命,从而结束那些永无止境的内疚之苦。 但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残存着一丝丝地期盼,希望有朝一日,他的妻子,能够回来给他一个答案。 尽管那个答案,他早已明了,但他仍然需要,深爱之人的解释。 毕竟,除却他自己,他们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啊! 于是这般,他在随后的漫漫余生里,是几经消沉颓废,时常地自暴自弃。 在尝尽苦楚的同时,他还在悲凉地等待着,那个已经消失不见的爱人。 每日里,他都是足不出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哀伤难过。 直达春去冬来,三年过后的一天正午,一位沿街乞讨的乞丐,在走投无路之际,敲开了他家的院门。 本来陈文龙的府上,有一位粗使的丫头,和一个打理杂事的老者,一起照顾着他的起居饮食。 若是平常,像这种上门乞讨的事情,府上的老者,会前去打点一二,施舍一点吃的东西,救济一下苦命的乞丐。 但这次上门乞讨的老乞丐,却有些固执,他在得到施舍后,非要找陈文龙,当面道谢一番。 府上的老者,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好多说,并把他带到了陈文龙的面前。 当陈文龙出了房门,看着眼前,这位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老乞丐后,他那因久久的消沉,而折磨得麻木僵硬的心弦,终于有了一丝丝地松动。 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来者是谁。 不过,他不是因为那老乞丐的身份,而是被其双眼之中,所折射出来的一抹黑芒,给吸引住了心神。 那是一道空荡深邃的眼神,里面似乎蕴藏着、一种莫名的吸引之力。 “王公子,此刻不醒来,更待何时!” 老乞丐见他被自己的眼神吸引,当即轻喝一声,其声如惊雷,滚滚炸响。 陈文龙听罢,心里是波澜起伏,大感惊讶。 可不等他出口询问,他的眼前,突然是一阵阵地天黑地暗,周围的一切事物,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 直到他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并迷迷糊糊,就此昏死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是始料不及,一时之间,却不知是为何? 紧接着,他的意识开始游离,出现在了,是一片毫无光亮的黑暗里。 似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又归复了最次的样子,黑暗才是真实的世界…… “九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何时,黑暗之中,那声如同梦呓般地喃喃细语,再次响了起来。 这使得黑暗中,渐渐地出现了一抹的光亮。 “公子,你醒了?” 这时,不远处,突兀地响起了一声询问。 说这话的,是一条漆黑的小龙虚影,它正在虚空之中,上下翻飞,盘旋不定,看着有些焦急的样子。 “这是哪里?” 而在那小黑龙的身下,正躺着一名面目普通的青年人。 此人,正微睁着双眼,一脸的茫然若失,似乎此刻的他,是刚刚睡醒了一般,还处于懵圈的状态下。 “这里是付家的荒宅啊!公子难道不记得了?” 小黑龙飞身下来,围绕着那青年的左右,小声地提醒着他。 那青年听后,像是略有所感,并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现在的时间,正值深夜,天色依然是漆黑的一片,并无星月。 而他自己,正身处在一堆烂土里,再看远一点的地方,也确实是一座狼藉不堪的荒宅。 “难道那一切,都是幻觉吗?” 这一发现,使得他的瞳孔,一阵一阵地收缩;他的脸色,也随之大变。 时间未变,地点未变,可经历的事情,却是那么的真实,而且真实得让他惊异不已。 “啊……” 随后,他大叫了一声,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不停地回想着,之前的经过,却是毫无头绪。 过了一会,他似乎又意识到什么,令他心惊的事情,不禁让他更加地惊恐莫名。 而那条小黑龙,看他这般的模样,并出声问道:“公子,你可曾记得自己是谁?” 青年人听罢,想了想,有些疑惑地答道:“我是……我想我应该是叫王宝山……不过我的记忆里,好像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叫什么陈文龙……” “你本就是叫王宝山,而不是叫陈文龙……可能之前,你忽然出现了短暂的失魂,从而迷失了自己的意识……” 此话一出,那青年是大吃一惊,不禁是愣在了当场。 不错,那小黑龙说得没错,这位懵圈的青年人,正是迷失了自我意识的王宝山。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出现了失魂的症状呢? 或许,那是个未解的谜团。 现在的王宝山,转醒过来后,他一回想起之前的遭遇,不禁是万分的迷惑,和深深地茫然。 他不知自己,究竟是遇到了什么? 此时,历历在目的记忆,回想起来,那个属于陈文龙的记忆,却在他的脑海之中,也是犹为地鲜明,和浓郁。 那些一段段的往事、和经历,就如同是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在此刻回旋地追忆之下,显得是格外的真实,和深刻。 “难道那一切,都是真的?” 他无法理解,不明白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地存在过。 他也不能抑制内心的思绪,不去回味那些记忆中的恩爱情愁。 那是一种全新的人生经历,更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情爱之事,以至于他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下来。 丝丝缕缕的悲伤情愫,也随之缠绕上了他的心头,让他是越发地沉迷在了其中。 一旁的小黑龙,看他的神情,又开始恍恍惚惚,像是一副无法自拔的模样,它不禁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嗷……” 或许是担心王宝山,再次陷入失魂的状态,小黑龙当即长啸了一声。 然后,它张嘴轻吐,呼出了一团乌黑的浓雾,瞬间并将王宝山,整个的笼罩在了其中。 谁知,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他们周围的黑暗之中,忽然闪烁出了无数的血光。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还魂不知意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还魂不知意 突兀之间,血光闪现,放眼望去,整座付家的荒宅内,赤芒凌空,无数奇形怪状的符文,凭空地浮现而出。 观其数量,繁多而密集,犹如滔滔的江水,席卷而来。 一时之间,那些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忽又赤芒大盛,顷刻过后,并将付家的荒宅内,艳照得是血光冲天,如同赤焰在燃烧。 不一会,漫漫的黑夜里,焚焚滔天的血芒,遂化为了滚滚地赤色火海。 此等景象,让所见之人,不禁是眼花缭乱,心驰胆战。 “嗷……” 这时的小黑龙,似乎察觉到某种危险的逼近,忽然变得狂躁了起来。 它不仅在情急之下,喷出了自己的本源魂雾,将痴呆中的王宝山,保护了起来,似乎还对那些血色的符文,是大为地忌惮。 “嗷……” 又一声的龙吟过后,它将目光投向了荒宅的地上,那个被挖开的坑洞。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那坑洞之中,忽然喷发出了一股难闻的血腥臭味。 那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尸臭,和隐隐作呕的腐臭气味;好像那坑洞的深处,正隐藏未知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难道是死去多时的亡者腐尸,或是其他什么腐败的东西,又或者,是那位长发的鬼魅之人。 为了王宝山的安危,小黑龙没有冲进查探,而且时刻保持着警惕,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呵呵……”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阵地笑声,由远及近,响彻而出。 那笑声尖锐刺耳,犹如朽木在摩挲,使人听之,不禁心神不宁,头皮发麻。 小黑龙见此,不由得越发地狂躁不安。 “嗷……” 它上下翻飞,不停地长啸怒吼,似乎想以此,来警告那诡异莫名的笑声。 “呵呵……小家伙还蛮闹腾,竟然破了老夫的幻象迷魂阵……不错……不错……” 然而,那坑洞之下,本就突兀的笑声,忽又转化成了一声声的赞许之言。 那说话之人,如同苍老的暮者,其语气里,正透着沉重的暮年之气。 “幻象迷魂阵?” 小黑龙听后,立刻停止了长啸,并死死看向了那个坑洞。 “呵呵……此等微末之技,不足笑谈……既然你已破了老夫的迷魂阵,不妨带着你的主子,下来一叙……” 此话刚落,那些游离在王宝山,和小黑龙周围的血色符文,也相继暗淡,不一会就隐隐地退去。 整座付家的荒宅,顿时,恢复了之前的景象,一切的事物,又重新归复到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而身处在黑雾之中的王宝山,这时也悠悠地清醒了过来。 待黑雾外的小黑龙,察觉到这一点后,它并当即询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王宝山听后,又看了看周围的情景,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团黑雾里,不觉是满心地惊惑,和不解。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道真如那老者所说的那样,他身陷了幻象迷魂阵中,从而迷失了自我的意识? 刚才那老者与小黑龙的谈话,他也听到了一些,此时一经回想,一种惊悚后怕,让他是心惊胆颤。 这普天之下,竟然会有如此的幻阵,能让身陷其中的人,出现失魂的状态,变成另外的一个人。 再说小黑龙见他,貌似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并张口收回了它的本源魂雾,飞身下来,到了王宝山的面前。 “公子可否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面对他的这个迷惑,小黑龙的解释,却是相当的简单。 它说之前,曾离开王宝山,前去荒宅内,查探情况之际,忽然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在考虑到独自留下的王宝山,恐有不测后,小黑龙并折身返回,打算再作商量。 可当它回来后,却发现王宝山正躺在肮脏的烂土堆里,昏迷不醒。 它一经查看,发现王宝山或许是种了什么邪术,竟然出现了失魂症状。 在由于,小黑龙的本身,就是一抹残存的魂体,它并施法进入了王宝山的脑海之中,试图唤醒他迷失的意识。 但在它进去之后,却发现王宝山的意识,早已是模糊不清,不管它如何地呼唤,都是无能为力。 在不得已之下,小黑龙只得以身犯险,深入到了王宝山的潜意识里。 它在里面,潜伏多时后,终于是找到了一丝的端倪。 直到后来,它也进入到了幻象之中,化身成了一名讨饭的老乞丐,这才成功地唤醒了王宝山。 在听了小黑龙的解答后,王宝山到此,总算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但那幻象中,所发生的诸多事情,就是现在的他,回想起来也是心潮澎湃,起伏跌宕。 “呵呵,想不到你这小子,也是福缘不浅,居然这么快,就清醒了过来?” 这时,荒宅地面上的坑洞之下,方才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地传了出来。 这让刚刚醒悟的王宝山听后,不由得是大惊失色。 他较忙问道:“前辈是何人?为何会如此对我?” “呵呵,老夫乃是鎏光诗魂:陈文龙……” “什么?” 王宝山一听此话,更是不明觉厉。 原来,那坑洞之下,说话的老者,竟是幻象中的陈文龙。 可那鎏光诗魂的称号,又得作何解释呢? 然而,就在这时,一种难明的错觉,忽悠爬上了王宝山的心头。 他只感觉自己的体内,在某个未知的角落里,似乎有些东西,也随之消散,不见了任何的痕迹。 这一发现,让他不禁是浑身颤栗,在暗自心惊之余,他连忙内观,想查看一下自己体内的变化,却是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有发现。 可那个错觉,却是无比的清晰,不像是假的啊! “小子,你就别找了……老夫已经收回你体内的血阵印记,也算是解除了你的危机……” 那自称鎏光诗魂的陈文龙,对王宝山像是尤为地了解,似乎察觉到了他心中的迷惑,还不忘提醒了一下。 “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真的不明白啊!” 可王宝山被他这么一说,不禁是仰天长叹,无言以对,搞得他真的是郁闷不已。 对于这个潜在的陈文龙,他是一无所知,不知对方给他下套,让他失魂于幻象之中,究竟是所为何事? 而且,为何在那幻象中,陈文龙会让王宝山,以自己的身份,去遭遇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呢? 那些记忆,是真的,还是假的? 或许,一切的答案,都只能由陈文龙,他自己来解释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鎏光诗魂 第一百五十四章 鎏光诗魂 种种迹象表明,付家荒宅内的坑洞下,定然隐藏着某些、鲜为人知的辛秘之事。 对此,刚刚脱离失魂状态的王宝山,却是深感后怕。 虽然暂时的安危难定,但他无法轻信,那坑洞深处的陈文龙,不会没有什么其他的后手。 毕竟到现在为止,他一直都处在对方的牵制之下,而身陷于幻象迷魂的境地。 若不是小黑龙的解救,他或许仍然沉迷在幻象之中,无法自拔,从而越陷越深,最终真正地迷失了自我的意识,从而永远地失魂不醒了。 现在的他,回想起来,依然是一阵阵地胆战心惊。 方才,陈文龙的话里话外,貌似是在邀请,可其中的真意,又会是什么呢? 王宝山想不到,也猜不到,对于此,他有些犹犹豫豫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去,与那陈文龙见上一面。 思来想去,他决定下去一看究竟,不然心中的疑惑,让他难以平复。 还有那幻象之中,他在失魂状态下,所经历的一切事情,虽说是别人的记忆,但其中的哀伤情愫,已然深深地感染了他情绪。 这让王宝山的心境,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具体是怎样的变化,他到现在为止,还无法理解,只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和生活的体验,却着实让他是难以忘却。 为了化解这种迷惑,他只得去寻找一下答案。 在思定过后,王宝山并收拾了一下,周身的事物,打算在进入那坑洞之前,做好相应的准备。 于是,他拿着那颗用来照明的夜明珠,提着砍柴刀,在小黑龙的帮助之下,开始往坑洞里,下落而去。 一入坑洞,那股难闻的腐臭气味,更是越发的浓郁。 王宝山虽然在之前,早就用打湿的沾水面布,蒙住了口鼻,但此时的腐臭气味,仍然让他无法抑制。 而且,那种来至嗅觉上的恶心之感,似乎还夹杂着、某种莫名的躁动。 正是这种躁动,使得王宝山体内的血液,也为之加快了流淌的速度,那些原本沉静在血脉中的气血,也跟着翻涌了起来。 “不好……” 可当他发觉的时候,一切却是早已晚了一步。 就在这时,一种狂乱的意志,突然从他的内心深处,爆发而出,只在一念之间,使得他的整人,也发生了聚变。 这种变化,突如其来,让毫无防备的王宝山,由内而外,开始了诡异的变质。 在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里,他身上的气质,却是一变再变。 瞬息之间,并让旁人有了一种心悚地错觉,好像此时此刻的他,突然变成了一位噬血的凶徒。 如若有外人在此,定会发现他的双眼之中,忽有血芒乍现,诡异难测。 那是一种似血的鲜红,在黑暗里映衬之下,更显瘆人心神的凶狠。 再看王宝山手中的那颗夜明珠,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变成了一颗鲜艳欲滴的血色火球。 其上投射而出的赤红血光,将周围的一切事物,也染上了一层厚厚的血色。 放眼望去,王宝山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座宽阔的地下洞穴。 透过夜明珠的血色光亮,可以看到其内的空间很大,约莫百丈有余的纵深,外加错综复杂的地势,无不彰显着此地的峥嵘,和可怖的氛围。 面对突发的异变,一直在一旁警戒的小黑龙,似乎察觉到事态的严重。 它连忙询问王宝山,说:“公子,你怎么了?” 可此刻的王宝山,却是如若未闻,像是根本就没听到一般,依然静静地呆立在原地,不为所动。 而在他体内的血脉之中,正有一股股清凉的灵力,在与那躁动不安的血煞之气,相互争夺着奇经八脉的主导地位。 这难道是王宝山体内的风之灵力,在那危机的时刻,突然觉醒了护主的意识,在努力扼制着那些翻涌不息的血脉之气吗? 若究其原因,这还得从阴风老人说起。 或许是她老人家,所修行的功法,本就有着超脱身躯,化身为灵体存在的奇异之处。 从而使得这种功法,在其根本的源头,并有着修灵的范畴。 所以,王宝山得到阴风老人的功法后,在按照其中的修行之法,修行领悟出的风之灵力,也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响,并出现了他体内的风灵力,产生了自我的护主意识。 这些猜测是否真实,旁人也无从得知,或许在日后的时间里,会有解惑的答案。 当下,只论身陷血气狂躁的王宝山,正在一种外人难以想象的情况下,进行着艰难地抗争。 以他目前的修为来看,胜算不大,几率很小。 对于那未知的异变,他也没有充足的准备,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反抗的能力,也不为言重。 毕竟,他的修为尚浅,修行的时日也不长,其体内的风之灵力,更是少得可怜。 这或许并是修为低,能力差,在遇到突发事件后,就会生出茫然若失的无力感吧! 但此时此地的王宝山,却没有感到这种感觉,因为他正处在一种忘我的意境里,而他的意识形态,却沉浮在一片血色的混沌里,欲罢不能。 这片混沌之内,血海漫漫,赤浪奔腾,似乎此处的整个空间,全是由血液所构建而成,显得是格外的血腥瘆人。 “这是哪里?” 当王宝山的意识,以自身的形态,苏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凌空而立,站在一片血液海洋的半空之中。 “呵呵……不错……你小子修行的领悟之道,居然还带有一丝的修灵之意,真让老夫意外啊!” 这时,茫茫地血液海洋之内,忽然出现了一位、长发垂地的身影。 看那身影,形如柳絮,如若无骨,其满头乌黑的长发,浓密而繁多,多得让见者发指的地步。 从而使得它们,遮盖包裹住了那身影的整个身体。 粗细一看,好像其隐没在乌黑长发里的身躯,本就如此,没有任何的骨骼一般,显得是分外的邪乎诡异。 而在这片血液的海洋之上,本是就风浪滔天,血潮奔涌。 但这些,对那长发身影,似乎构不成任何的影响。 只见其飘忽之际,并以来到了王宝山的眼前,在约莫十步开外的虚空里,定住了身形。 “前……前辈……” 见此情景,王宝山是大惊失色,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知对方是谁。 可接下来,那长发身影的话,却是更加让他心惊肉跳。 只听其说:“你小子不错啊!竟然杀了监察使,那可是不可抹杀的存在啊!呵呵……” 这话一出,让王宝山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这话的意思,指明了什么。 虽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向着那长发身影,行了一礼,开口问道:“前辈,可否是陈文龙前辈?” “老夫正是鎏光诗魂陈文龙,也是你在幻象之中,被附身的陈文龙本尊……不过,这鎏光诗魂的称号,可不是凭空捏造的……小子,你可否愿意听上一二?” “这……” 哪知那自称陈文龙本尊的长发身影,突然转了话头,问起了王宝山,想不想听他讲古。 这让本就郁闷的王宝山,是愈发地无语了! 但那陈文龙接下来的话,却改变了王宝山对他的看法,而变得敬佩了起来。 原来,这陈文龙在妻离子亡的悲惨遭遇后,一直闭门不出,独自尝尽着生活的苦楚。 在痛苦之中,他的情绪低落,消沉颓废,每日都活得是昏天暗地。 由于悲伤的日子,太过悠久,其中所沉淀的负面情绪,并会越积越多,越来越深刻,以至于到了最后,成了一种煎熬地折磨。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即将因为悲伤过度,而日渐地下落,陈文龙终于是幡然醒悟。 当时,他的妻子,还没有任何的音讯,他还不能就此离世,不然心中的遗憾,将会永远无法得到解释。 再加上,他在家闲居日久,家中的境况,也是日落西山,就快到了无米下锅的境地。 之前他的妻子,留给他的银钱财资,早已被他用度花尽,现如今的生活开支,全赖他府上的老仆和丫鬟们,在里外的打点,不完就他一个人,早就饿死了。 为此,清醒过来的陈文龙,不能再自私地活着,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挽救自己穷困潦倒的生活。 不为别的,就为让他自己,和他府上的家仆们,能有口饭吃。 但他能做什么呢? 除却手无缚鸡之力,又是名被罢免的文官,他还能做些什么? 对此,他是心知肚明,过了几年的颓废生活,已到了而立之年的他,除了平时写几首小诗,用来抒发感情外,他陡然发现自己,竟然是百无一用。 但为了吃口饱饭,他也就豁出去了,并让他府上的那名老仆,拿着他写的诗篇,前去平水城里,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出银子买回去珍藏。 因为陈文龙在当官的时候,知道平水城里文人墨客,也不在少数,那些人里面,多有收藏诗文的高雅之流。 可不曾想,他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却万万没想到,他的那首《孽缘情深》,居然被城里的一位先生,以五十两的高价,买了回去。 这还不在话下,那位先生居然大有来头,居然是平水城里,有名的文雅之辈。 据说其曾是城主的好友,经常出于城主府,与当时的城主大人,常常以文会友,畅谈诗文。 能花五十两银子,确实是大手笔,这一下子,就解了陈文龙生活上的窘迫。 不仅如此,那位先生,还对陈文龙的文采,是相当的赞许。 其给予《孽缘情深》的风评,更是到达了极高的认可。 他说:“此诗之中,所蕴含的情感意境,可谓是饱满丰富。能让旁观者,在悲伤的感染之下,还能感受一种:追求美好事物的意境。在这一点上,写它的人,实乃不易,当有诗中之魂的美誉……” 正因如此,陈文龙的这首诗,很快并在平水城里,传得是满城皆知。 一时之间,风闻者无数,很多人,为了欣赏那首《孽缘情深》的文采,还特意前去那位先生的府上,花费重金,只为一睹为快。 这相比之下,写它的原诗人陈文龙,所得到的惠利,却是相去甚少了。 好在那名先生的人品不差,他并没有沽名钓誉,说是他写的诗。而是以《孽缘情深》落款的鎏光居士,为依据,向大家伙介绍了一下陈文龙。 至此,城里的文人墨客之中,并多出了一个“鎏光诗魂”的雅称。 这是似乎他们,想用此来表示,对陈文龙的敬仰之情。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别样人生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别样人生 一诗成名,满城皆知,这是何等的的幸事。 正因如此,不仅让陈文龙解决了暂时的温饱,还为他带来了不小的名气。 俗话常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但往往很多的时候,这话有些不符合现实的意义。 毕竟猪养肥了,才会担心被人宰了吃肉,而人却不然。 所以,这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倘若一个人,一生碌碌无为,无名无份,并会无人知晓;那他的人生,也会无人问津,过得也会平平淡淡。 但人生在世,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就是为了吃口饱饭,和身有寸缕能遮羞嘛! 这等才是人之常情,方为活下去的基本要素。 虽说:世间百态,有着诸多的生存技巧,各行各业里,勤劳致富之路,也是繁多而颇杂。 只要肯努力赚钱,也同样有所作为,从而获得到应有的回报,和想要过的美好生活。 但是:自诩百无一用的陈文龙,除了能写几手诗篇外,并再无其他的一技之长,他的生存环境,已然落魄到了无钱吃饭的地步。 艰难的生活下,容不得他再去重蹈覆辙,像之前那样抛开脸面,上街乞讨要饭,好换得一时的果腹之食。 为此,陈文龙才会出此下策,想着靠出卖诗文,来扬名立万,而换来金钱上的收益。 这也得亏他家的那名老仆,能让他的那首《孽缘情深》,遇到一位识货的内行人。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诗成名,从而换不来那五十两的银子,解决他暂时的燃眉之急。 或许这就是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福缘;每个人的发迹和落魄,也自有不近相同的境遇,和运气的使然。 再说陈文龙至从成名之后,虽没有因为鎏光诗魂的名气,达到一夜的暴富;但他在随后的日子里,像是从中发现了商机,开始努力朝着暴富的路子,是越走越远了。 他在初露锋芒后,接连又拿出几首写好的诗篇,再次找到了那名让他扬名立万的先生。 而那位先生,也不是平常之人,乃是平水城里的一大文士,家内藏书过万,喜好收藏各类的诗文歌赋。 其人姓任,名为平升,人送雅号:万书先生。 当陈文龙为了表谢意,登门拜访之时,曾拿出十两的银子,作为拜礼。 在费了一些口舌之后,他总算得愿以偿,见到了那位万书先生,任平升。 为何要拿出十两银子,作为拜礼呢? 要知道十两银子,虽不多,但也不少,足够陈文龙的府上,吃喝用度大半年之久。 若是换成普通的百姓人家,十两银子,在省吃俭用之下,也足以抵消一年半载的花销啊! 如此之多的银子,居然被他拿去做了进门的礼钱,这着实让常人无法理喻。 真是有钱烧得慌啊! 就连身藏万金的王宝山,在听了陈文龙的话后,更是表示出了极大的惊讶,还有了一丝丝地肉痛之感。 可陈文龙随后的话,却让他有些无语了。 原来,并不是陈文龙有钱之后,心里烧得慌,而是在他登门拜访任平升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任先生的规矩。 敲门必须用重金,方能获得相见的待遇,这或许就是以礼相待,所谓礼遇的最好阐释。 而那素有万书先生的任平升,倒是没有让陈文龙失望,在热情接待过后,他给陈文龙出了一个主意。 其意思很简单,就是让陈文龙继续赋诗,而随后的一切事宜,皆由他自行帮忙。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陈文龙负责写诗,他任平升则负责帮忙收藏,用来招揽城里的文人墨客们,前来花钱观赏。 这一举两得的好事,他们二人,也能各取所需;所得的钱财,二二分账,看起来不错,可实则不然。 原因在于,接下来的几次愉快地合作后,那任平升居然跟陈文龙,玩起了猫腻。 他通过大力鼓吹鎏光诗魂的名气,用来呼吁平水城内诸多文人雅士们,花钱来欣赏,其所得之钱财,可谓是极其的丰厚。 据不可靠的消息称,任平升通过陈文龙的诗篇,所得纹银不下千两。 而实际上,他折算给陈文龙的不到百两。 面对这一不均等的待遇,陈文龙也是无能为力,毕竟是任平升有恩再先,他也不能翻脸不认,跟其撕破脸皮。 不然后果很严重,他将会身败名裂。 那刚刚建立起来的名气,也会因为他们二人关系的决裂,从而不复存在,到时生活又会倒转,一切又会回到最开始的境地。 陈文龙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一直是听之任之,不敢与身份崇高的任平升,有任何地逾越之举。 当然,他还得给任平升,这位平水城里的万书先生,笑纳一点彩礼。 至于上供的银钱,需要多少,则全凭任先生的个人喜好了! 多则,他会高兴,反之,则会令其不喜,还会直接影响陈文龙的获利情况。 然事如愿为,普天之下,怀才不遇者,多如牛毛,又有多少才华横溢之辈,不甘荣辱,最后隐没在平庸之中,而不为人知。 陈文龙能有今时今日的造化,得益的是他的文采,还是任平升的提携,这其中的缘由,明眼人一看并知。 但他随后所作的诗赋,却没有了多少的惊艳之处,却让无比地遗憾。 相比他的第一首《孽缘情深》,在后来的诗文之中,人们再也找不到了当初的感觉。 以至于,曾经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情感流露,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对于这些的变化,也让鎏光诗魂的这一名号,遭到了一些文人雅士的质疑。 他们觉得陈文龙此人,本就是不是一位合格的诗人,他不过是一时地兴起,从而一成而就,写下了那篇广为流传的《孽缘情深》。 除了对名号的质疑,就连陈文龙本人,也跟着被人们所怀疑。 他们围绕着陈文龙,展开了不可附加的言论攻击,说其平庸无能,文才匮乏,根本不配拥有鎏光诗魂的殊荣。 这对陈文龙的打击,无疑是灭顶之灾,使得本就儒弱的他,不禁为此羞愧难当;乃至后来,他在三年多的时间里,都未曾踏出家门半步。 作为一名有骨气的文人,他对礼义廉耻,和个人的品德名声,看得是极为地重要,甚至比他的身家性命,还要看重。 当然,他也想证明自己,最直接地方式,并是用自己的诗篇,去向人们证明自己的才学。 但他的尝试和努力,却换来了任平升的婉言拒绝。 因为,他的名声大噪,全得意于任平升的吹捧,如今身败名裂,鎏光诗魂的名气,已然不复存在,他自然就想到了对方。 而且,能给予他帮助的,也只有那精于算计的万书先生,有着力挽狂澜地能力。 可是任平升的话,却彻底将不甘心的他,打入了深深地低谷之中。 记得他曾对陈文龙说:“人啊!就得认命,该你有的,和不该你有的,你要认识清楚。而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能给你,也能要回来……” 这话里话外,似乎隐晦地说明了某些因由,具体是什么意思,旁人就无法猜疑了。 而陈文龙,成也名声,败也名声。 以往只是吃饭的问题,谁知搞到最后,不仅身败名裂,也严重影响了他的精神面貌,使得他越发地消沉颓废了下去。 不曾想,春去冬来,转眼之间,到了一年的冬季。 那年,陈文龙年过三十有八,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袭转了整个的平水城。 当时,风雪封城,寒冷异常,导致城里的很多人,都染上了严重的伤感病。 天灾面前,人力有限,医疗条件就更有限,那场严重的伤寒病,被感染者无数,间接使得平水城里,大部份的百姓人丁,因此不幸病亡。 陈文龙也不幸身染伤寒,身体状况,也是日渐衰弱,最终到了油尽灯枯的田地。 爱妻还未等到,生活还未转好,他的生命,却即将走向消亡。 这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和不堪地磨难啊! 他深知自己的情况,并在最后的时日里,给那位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任平升,写了一封书信。 信中转告任平升,请求他能出钱买下自己的宅院,用来支付府上家仆的遣散费用。 任平升也算仗义,也答应了他的请求。 再安排好自己的生后事宜,没有辜负家仆的照顾之恩后,陈文龙独自一人,爬进了他家里地窖之中。 这地窑,地处他家后院的地面之下,约有三十尺以下,是他早年间,特意为自己挖的一处埋骨之地。 其位置隐蔽,知道者,少之又少,除了他和那名老仆,外人并无从知晓。 其实,生命对陈文龙来说,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意义,早在他的妻子,在狠心地夺走了他们的骨血,而亦然离去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所以,如今的伤寒病,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死亦无所畏惧,但他心中的遗憾,却未能解析,以至于他在临死之际,依然放不下对爱妻的追忆。 在阴.暗.污.秽的地窑内,寿命的弥留之际,陈文龙拿出了自己的珍藏,一件古朴的小墨盒。 这件小墨盒,一直被他贴肉带在在身上,曾是他的妻子,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据他妻子叮嘱说,这件小墨盒,本是件不凡之物,有着一些莫名的奇异之处。 具体有什么不凡的地方,作为一名凡夫俗子的陈文龙,无从考证,也无心去验证。 他忍受着身体的病痛,在生命的尽头,他心无旁骛,怀揣着那件小墨盒,带着对爱妻的无尽思绪,他渐渐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垂死中,他追忆往事,是不堪回首…… 悲凉中,他想起了爱妻,和他那刚满周岁的儿子…… 难道,他的别样人生,即将就此消逝了吗? 难道,他的命运,真的无力改变了吗? 或许,一切的答案,都存在着未知的不定天数。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亡命炼形(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亡命炼形(上) 人生如泡影,眨眼已成空。 身心抛尘外,执念留世间…… 多年过后,也就是陈文龙带着深深地人生遗憾,和对妻儿的愧疚之情,于世长辞后的第九个年头。 平水城里,有位姓王的富商,买下了一所荒废多时的宅院,打算修整一番,作为别居之墅。 这座宅院,荒弃已久,早已是败坏不堪,需要大兴土木,下一番大力气来进行改造,方能适合居住。 那富商对此,是格外地上心,常常亲临现场,监督工事。 这天,正在后院,凿一方池塘的时候,揽活的工匠们,忽然喧嚷了起来。 原来是他们,从地下挖出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那是两口合扣在一起的大水缸,缸体弹着密集的墨线,纵横如网,两缸接合之处,不知用了什么材料密封,粘得是结结实实,密不透风。 富商知道,从前每逢战乱,有些富贵人家就会外出避祸,往往会将金银珠宝……之类,不易携带、又不易腐坏的贵重物事,先封存在地下,留待日后回来时,再行挖出。 而藏宝之人,倘若死在了外面,或因为种种的原因,不能返乡,那所藏的财宝,必将终将被他人所掘得。 此等事情,王姓富商,也是常有听闻。 所以,他才大感兴奋,想不到无意之间,自己竟然得了一笔天降横财? 于是,他忙叫人打开一看,却是目瞪口呆,不禁是魂飞天外,犹如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大水缸之中,并没有什么金银财宝,而是,盘膝端坐着一个人。 观其外貌,年过三十,白衣青发,文雅风流,模样似是个书生。 不仅如此,他的皮肤红润,全无腐烂的迹象,好像尚有生命。 见此情景,在场的众人们,无不大惊,这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被封在缸中? 这宅院荒废多年,土地久未翻动,显然不是最近才埋进去的,但倘是积年之物,何以尸体未曾腐烂? 正惊疑未定,突然有人尖声道:“头发!快看他的头发!” 众人定睛一看,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惊呆在了当场。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书生双手抱臂,端坐缸中,他满头的头发,循着圆形的缸壁,无限生长,一圈一圈分散到了周围。 顷刻之间,这些青色发丝,像倒垂的柳絮;又像作茧的蚕茧,并把书生的身体,包裹在了其中。 再看它们延伸的长度,恐怕不下数丈之长。 人只要不死,头发总会持续生长,这书生的头发,如此之长,不知道有几十年、几百年未曾修剪了? 可是,若被埋在地下几十年,几百年,人又怎会不死呢? 这个诡异的逻辑矛盾,令众人不寒而栗,忽然间,那书生双眼睁开,目光莹然里,若有血色迸发,甚为妖异可怖。 而且,在观者们,心惊胆颤之际,书生还不忘,冲着众人是微一笑。 众人们见此,那还扛得住内心的惊悚,立刻就有人大叫了一声,其余之人,并撒腿就跑了。 但那富商,还算镇定,他退开一步,大声问道:“你是人是鬼?” 书生仍然只是微笑,此外再无其他的动作。 而其他的众人们,则离那水缸远远的,全神戒备着,见那书生,既不出声,亦不出来,除眨眼微笑外,连脖颈都不曾转动一下,好像僵了似的。 富商左看右看,觉得这书生不像什么凶恶的“异物”,心地颇善的他,惧意稍去,就想着救人。 可奇怪的是,那书生却连连地转动眼珠,其神情甚急,似乎并不想出来。 富商以为书生是久未饮食,其必定是因此而无法开口,并又倒来茶水,喂其喝了。 但是,那书生喝了茶水后,仍不能言语。 难道这人患有重病? 对此,富商心中生疑,他知道当时的民间,相信服用人参有“起死回生”之能,哪怕人只剩最后一口气,用人参也能吊住。 富商家中有钱,倒不在乎区区的一支人参,当即,他并令人煎了参汤,喂书生服下,可其但微笑而已,还是不语不动。 这可就奇怪了,让富商彻底捉摸不出对方的来路。 当天晚上,富商留下一个叫涯娃的小仆从,守着书生,而自己则备办了几色的礼物,去城里的任老爷家,拜访朋友去了。 他的那位朋友,并是平水城里有名的万书先生,任平升。 而这任平升,不仅藏书过万,学通四海,还是位有名的博物家,其满肚皮的奇闻掌故。 见朋友来访,任平升也很高兴,当即留富商在家吃饭。 酒过三巡,富商谈起了有关家中的怪事,和那位书生的事情。 任平升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并惊道:“此必是修习的高人!只因功行尚未圆满,故而不能言动,你还是照旧将他埋进原地,最为妥善。” 富商听他说得郑重,忙请教什么是修习之事。 任平升“咕”地喝下一杯酒,夹了块炸鱼干,送进嘴里,嘎吱嘎吱嚼着,娓娓地说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人出生后,先天资质已定,体质和根骨,便不易更改。 凡人想要修习成仙,就要找些易筋炼骨的办法。 相传道家秘藏,素有奇功仙法,多有脱胎换骨,修炼得道的捷径。 据任平升所知,就有一门名为:《亡命炼形》的道家功法,尤为奇异。 顾名思义,所谓“炼形”者,易经洗髓,炼化神形,炼化一副上乘皮囊,藉以羽化登仙。 而所谓“亡命”,则是此术的代价,修习者需要“往阴世走一趟”,也就是要先死一次,才有炼成的希望。 他还说:“早在数百年之前,就多有修行之人,尝试修炼此术,其中最为精深的一位前辈高人,还为此开创了一脉传承,名为胧月阁。” 任平升说的这位前辈,也不是凡人,其自幼好道,在三百年前的某天,得仙家授药,服用七日后,抚剑化形而去,成就了大道。 由于,其飞升得道的地方,在一个叫作:胧月山,所以,修真界里,或是民间的野传之中,并称其为“胧月真君”。 后来,胧月真君的一位女徒弟,道号怀阴子,偶得师恩,被授于道书一部,她并开始了日夜用功地苦修。 后来一日,她忽然若有所悟,就行至一座靠前的湖泊之下,止于石洞之中,气绝身死,没了音讯。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亡命炼形(下)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亡命炼形(下) 大约五六年后,有个游人在山里迷路,无意间发现了石洞,入内一看,发现有一具奇怪的尸体,盘膝端坐于其中。 怎么个奇怪呢? 只看那具尸体,全身的皮肉,早已腐烂殆尽;但其五脏六腑,却新鲜完好,心脏居然还在微微地跳动。 而且,其经络血管,也一应俱全,血液仍在正常地流动。 再看,尸体上的头发和指甲,已有数寸之长,显然是其死后,还在继续生长。 那游人本是平凡之人,哪里见过这样诡异的尸体,以为撞见了僵尸妖魔,吓得是够呛,并转身欲逃。 但是,在昏暗之中,却见那尸体的脏腑之间,忽有光芒闪烁,尤为地吸引人的双眼。 难道藏有珠宝? 那游人也是财迷心窍,不仅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还是位常年行走在坟间地头,尽干些掏坟掘墓、偷金窃玉……等勾当的盗墓贼。 当时,他就止住了脚步,慢慢冷静下来,看着那尸体寻思:“素来听说得道之人,尸骸中能炼出宝物,佛教舍利、道家内丹,都是至宝。这具尸体半生半死,必然是宝物滋养的缘故。” 于是,他大着胆子,伸手掏摸尸体的内脏,从里面摸出了五粒白色石珠。 他看这白色石珠,华彩莹然,知道是异宝,并急忙奔出洞去,一通奔驰,找到归路,跑回了家。 游人回到家时,天色已晚,五粒石珠发出的光芒,竟比灯烛还要亮。 让他心下既是喜欢,又有些惴惴,害怕那具僵尸追踪而至。 但他转念又安慰自己:“世上哪有什么僵尸,这几颗石子,多半是那具尸体生前服下的灵丹,想要借此修道,只是他道行不够,虽有灵丹之助,终究还是死了,内脏不腐;头发、指甲自然生长,必是这灵丹之效……” 想到这一节,游人并不再那么害怕,他左右端详石子,越看越喜欢,心想:“这样的神丹,留在死尸体内岂不是浪费?我迷路而得此宝,足见有缘……不如我吃了,说不定延年益寿,还有成仙的指望。” 也不管究竟有害无害,他便和水吞服,五粒石珠,全部进了他的肚子里。 此后五年,不见有什么异样,一切相安无事。 一日,游人忽觉腹中翻江倒海,张口大呕,那五枚白色的石珠,忽然从他的嘴巴里,急速射出,还发出了蝉振动翅膀的“嗡嗡”声,并飞走不见了。 经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游人想起了那具奇怪的尸体,不由得是惊惧不已,什么僵尸妖魔之类的念头,更是纷至沓来。 于是这般,他整日地胡思乱想,心神不宁,精神头也是日渐恍惚,身体虚弱,生起了病来, 后来,他越发猜疑是那尸体的“诅咒”之故,于是挣扎起身,一步一步,回到了那座石洞,想看个究竟。 可等他,好不容易来到石洞里,却发现一件,足以让他终生难忘的诡异事件。 因为那山洞之中,哪还有什么尸体啊! 竟然多出了,一位面如美玉的女子。 再看那女子,正在岩壁之间,吞吐罡气,发出龙吟般的啸声,震得山谷鸣响,风云变色…… 而这女子,正是死去多年的怀阴子。 游人受那啸声激动,站立不住,并匍匐在地,跪地求饶。 怀阴子见此,好似疑惑不解,并奇道:“你是何人?” 可谁知,她的话音未落,忽然空中出现了一道白光,有个十寸大的迷你小人,至白光里,影现而出。 看其身形外貌,竟与那怀阴子相差无几,如同就是她的本人一般,只是大小不一罢了。 在迷你小人,刚一现身后,它指那游人,就是破口大骂,还说道:“先生的五脏灵丹,当初就是被这癞面之人,偷走的……” 游人一听,终于醒悟过来,欲要辩解,却张口结舌,不能言语,继而脸上剧痛,遍生起了恶疮。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连连叩头,求饶不跌。 可待他,再次抬眼的时候,那怀阴子和那个小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让游人心中大骇,并急忙跑回了家。 哪知那些毒疮,已长满他的全身,未过几天,他并倒地而死,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再说那怀阴子,所炼的功法,就是《亡命炼形》。 通常修此术者,需要寻觅安全僻静的所在,寄放自己的躯体,免遭邪魔破坏,继而依法驱使元神,进入亡命修炼的特殊境地。 元神在亡命修炼的这段时间里,留在世间的尸体,会像普通人尸骸一样,肌肉灰烂,血沉脉散。 但五脏不腐,白骨如玉,指甲头发正常生长。 如此,快则三年五载,缓则二三十年,功行圆满。 待元神回归,瞬间收血育肉,生津成液,肉身不仅恢复如初;而且根骨焕然一新,比之从前的肉体凡胎,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修炼期间,肉体极其脆弱,万万受不得外力地任何伤害,否则躯壳一坏,元神无法返回,那假死就成了真死,肉身将彻底化作尘埃。 而元神,无处可依,不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在尘烟之中。。 所以此法,是相当的凶险,历来的修习者,多半是些濒死的修行之人,他们的肉身,已经衰朽不堪,无法对抗自然规律,终究不免一死。 但有了亡命炼形术,死后的真灵不昧,从而重新炼化出躯壳,一旦大成,不仅能从秽土重生,回到年轻人的状态,而且,还有望窥仙人的境界…… “那废宅中挖出的书生,多半已经即将功成,是以“尸体”不现腐烂之相,只是还差最后一口气,肉身尚未炼活,故而僵不能动……” 当任平升洋洋洒洒,讲了半天的奇闻异事,最后回到当下,作了一些总结性的定论。 而他的这一番话,却把那王姓的富商,听得是惊嗟不置,不过倒也放下了心来。 他心想:只要那书生,不是怪物就好,明天把他埋回去就是了。 就这样,他并心怀一畅,撇开此事,引觞满酌,同任平升一起,海阔天空地纵饮漫谈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好意相劝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好意相劝 却说富商的小仆涯娃,独自守着那书生,闷极无聊,他想起了几个平时,总在一起厮混的玩伴,不知这时,又跑到哪里看戏赌钱了。 那是何等的热闹,偏偏他的运气不好,要留守在府上,看着那位连话都不会说的活死人。 他站起身来,走来走去,看着灯光照在那书生长长的头发上,是闪闪地发亮。 不禁心中一动,暗忖:这般长的头发,倒是奇特,我何不剪下一片,明天见了伙伴,也好吹嘘一番? 随后,他取来一把剪刀,探下身子去抄书生的脑袋。 而那书生见此,眼珠乱动,好似十分地焦虑,苦于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那头发层层叠叠,茂密繁杂,涯娃理了半天,都没有理出一条易剪易取的头发。 情急之下,不料他的手腕一抖,剪刀掉了下来,刚好插在了书生的左肩之上。 顿时,血肉破裂,鲜血急涌,显然是那把剪刀,刺伤了书生。 这可如何是好,吓得涯娃,不禁“哎哟”一声,急忙退开了几步。 再去看那书生,发现其双眼中,忽然流下了一股清泪,随即他的血肉坍塌,整个身体,化作了一堆枯骨,仅留下了一颗长发凛然的头颅。 “啊……” 涯娃哪见过这等情景,当下惊得是魂飞天外,肝胆欲裂。 由于是过度的惊吓,导致他只感腹中一沉,一股暖流就说着他的裤腿,滴嗒滴嗒地流了出来。 看其情形,可能是被那可怖的异变,给吓尿了啊! 好在他的年纪不大,身体较为灵活,他并很快地反应了过来:此时此刻,还是逃命要紧! 于是乎,他连滚带爬,没命地往荒宅的外面跑。 好不容易跑了出去,再回首时,涯娃发现那书生,并未追来,他自己总算是侥幸逃得小命。 但是,还未等他内心的惊骇之情,消停一星半点,突然一阵阴风,夹裹着浓郁的血腥之气,凭空袭来,瞬间就把他卷了起来。 顿时,涯娃只觉天旋地转,气血翻涌,他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此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而在当时,他在昏死过后,那王姓富商访友归来,看到在院里的情景,也是非常地震惊,和愧疚。 他怪自己,一时的疏忽,竟然差点酿成了大祸,让自己的家仆,险些丢了性命。 还好昏死过去的涯娃,只是昏睡不醒而已,他身体上的血肉,还算完好,并无其他的伤害。 而那书生的情景,却是比之先前,就愈发地不堪入目了。 除了一颗完整的头颅,其浑身的血肉,已经化为一滩污血,血腥而恶臭,浓郁而艳红,足足装满了其所在的那口大缸。 如此一来,那书生的全身骨骸,虽浸泡其中;却只留下了他那满头青丝的头颅,还裸.露在外…… 王姓富商不忍直视,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为了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他还特意请来了任平升。 想让这位博古通今的万书先生,帮忙出点出主意,安抚一下那书生的亡魂,并解决一下后面的事情。 任平升到了后,在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也是好一阵地唏嘘不已。 他说:“那书生,并不是旁人,他正是这座宅子的前主人,名叫陈文龙,其尤其擅长诗词歌赋……想不到啊!他也是一脚踏出了凡俗,进入了修行者的行列,还偷偷地修炼了《亡命炼形》,这等险恶至极的功法啊!” 说完这话,他也不顾王姓富商的诧异表情,当下就让王家的一干人等,全部撤离了那座宅院,仅留下他自己一人,独自想着法子。 那天的当晚,星月全无,四下里漆黑一片。 任平升在那宅院里,枯坐半宿,直到后半夜的辰时三刻,他才从苦思冥想的打坐之中,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文龙兄,我知你执念太深,不甘心就此逝去……你之生前,悲苦遗憾,始终放不下你的爱妻,这实乃令人侧目……” 任平升说完这话,并停下来,仔细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似乎在和某个人,在交谈。 但此时此刻,回答他的,却只有死寂的空旷荒宅,和幽幽地夜风。 对此,他却并不在意,又说:“我不知你如何会修习那《亡命炼形》的功法?” “但以前,我对此法,也曾有所耳闻,不知你是否知道它的利害之处?” “你不回答,想必还在怨恨于我,可是事到如今,也不是你我所能想的……现在的你,情况非常的不妙,如若没有解救之法,你也无法再世为人……” 不知是不是任平升,心里藏着其他的想法,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明显地加重了语气,似乎有意想表达出,此话的言外之意。 但他的这话,看似是在好意地询问,和在关心那书生,可真的是那样吗? 或许,他在试探,又或是,他在应证什么? 可接下来的结果,却令他有些尴尬,因为那书生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旧是双眼紧闭,闭口不言。 任平升见此,不禁皱起了眉头,在暗自思量过后,他忽悠双手一合一分,十指打结,作指决状。 “血灵成煞,天怨地咒,血阵魇幻,仙神退避,莫可奈何……” 随后,一阵阵细如丝雨的隐晦咒语,从他的口中,悠悠地传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道赤色的血芒,至他右手食指的指尖,激射而出,直接冲进了那书生的额头中间,消失不见了。 这一系列的举动,尤为古怪,又是瞬间完成,不禁让旁人,是大感地意外。 想不到他任平升,也是一名修行者,而且看其的表现,似乎修为还不弱的样子。 “文龙兄,我这血煞术,你感觉如何?” 而等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异变突起。 只见,宅院之内,居然刮起了一阵阵地阴风,甚是诡异。 随后,那大缸里的书生,睁开了双眼,开口说:“先生,如此大费周章,所为何事?” 任平升闻言,不禁大喜,立刻就说:“不为别的,只为那《亡命炼形》的功法……” 事到此处,任平升的真实用意,总算是暴露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交换生机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交换生机 至于那书生,正是怀才不遇,带着遗憾逝去的陈文龙。 他为何能死而复生,难道真如任平升之前说的那样吗? 接下来,他们二人,进行了短暂性的交谈,相互之间的疑惑,总算得到了相应的解答。 原来,陈文龙的爱妻,并不是什么江湖女侠,而是一名修行者。 似乎与那位怀阴子,还有着某种关系,不然她也不会有《亡命炼形》的功法。 而那任平升,也不是凡俗之辈,但他没有言明自己的来历,只是说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密切关注了《亡命炼形》,这部功法的相关下落。 为此,他还通过一些不便明说的手段,打听到了当时,正在修习此功法的修行者,也就是陈文龙的爱妻。 通过躲在暗处地观察,任平升后来发现陈文龙的爱妻,在功法大成后,隐去了自身的修行,来到了平水城里。 而她来至的目的,外人已经无法得知,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呢? 任平升也就是在那时,跟着来到了平水城,一直躲在暗处,悄悄地观察,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好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后来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他才搞清楚了一些端倪,发现陈文龙的爱妻,来平水城中,除了寻仇,报复仇家外,似乎还是为了找回某样东西。 虽然,他也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猜测,陈文龙的爱妻,所为之物,应该是几颗白色的石珠…… “难道是那位怀阴子,曾被盗墓的贼人,所盗走的那五粒五脏丹珠?” 这一问,貌似点出了一些尘封的谜团,一下子,就解开某些难明的疑惑,真乃是一言胜过万语啊! 而说这话之人,正是意识形态下的王宝山。 他一直都在聆听陈文龙,绘声绘色地讲述过往的经历,感受着那些,消散在红尘云烟里的陈年往事。 也就是到了如今,他才算是真正搞清楚了事情的缘因,明白了发生在陈文龙身上的诸多疑惑。 随后,他带着剩下的疑虑,问到了后来的最终结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陈文龙如今的模样,为何会如此的凄惨? 还有那墨盒之中,到底又隐藏了什么的秘密? 以及,陈文龙与任平升之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等等,这些事态,仍然还是一团的迷雾,让王宝山心中好奇不已。 陈文龙倒也不隐瞒,一一为他作了解答。 他说:后来的事,就没啥特别了,当时他为了能再世为人,只好和那任平升做了一个交易。 就是拿他的《亡命炼形》,换任平升的《血煞术》。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二人还拟订了一份协议,商量出了一个稳妥的办法。 因为不管是《亡命炼形》,还是《血煞术》,这两部功法的修炼,都很是险恶异常,非平常的修行功法可比。 其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落得个魂消命亡的悲惨下场。 于是,他们商议,各自拿出原来的功法原件,不可以假当真,故意陷害对方,做出不义之举。 口述的东西,可以参杂虚假信息,可隐藏的原件,却是货真价实的最佳选择。 所以,陈文龙也就同意了,并用他的那件小墨盒,和任平升交换了一颗血灵珠。 那部《亡命炼形》的功法,正是藏在这小小的墨盒之中,或许是他的爱妻,念及他们二人的夫妻之情,特意留给他的珍贵之物。 至于任平升的《血煞术》,他没有多说,只是说可以让只剩了一口气的陈文龙,在修习功成后,能重获新生,再世为人。 他这么多次地反复强调,似乎是大有其深意,料定了陈文龙的心急之处,无非是为了交易的顺利进行。 对此,陈文龙也没有多想,为了换来一线生机,他也是别无他法,不得已而为之了。 不过他有一事相求,就是希望任平升不要远离他处,最好就在平水城附近的地方,找一处僻静的所在,潜心修炼《亡命炼形》。 这样一来,等到日后,若有相见之时,也好各自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因为,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执念,放不下他的爱妻,以及那件小墨盒。 任平升欣然接受了这一请求,在这件事的一月后,他并去了平水城城北的清水湖畔。 在那里,他找到了那座,隐藏在清水湖底的古墓,并在其中,开始了自己的修行。 后来,他到底有没有修炼有成,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而陈文龙,由于自身得原因,一直隐藏在平水城里,从未外出过,也无法知道其他的事情。 他只是知道,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那名王姓的富商,带着他家的上下人等们,全部搬去了外地,再也没有回来过。 此后,悠久得岁月里,斗转星移,日月更替,春去冬来,差不多足有五十年的时间,平水城这座旷野小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回首,却早已是物是人非,犹如换了一片新的情景。 陈文龙的宅院,已经完全倒塌荒废,后来被一位姓付的财主,铲平了地基,在原来的宅院之上,又重新建造了一座新的宅院。 在建造之中,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当之处,使得宅院地底下的秘密,从此被尘封在了起来。 直至后来,陈文龙的血煞术,终于修炼所成,在功法完满之际,他却因一时的心急,从而忽视了血煞术潜在的反噬危害。 那就是血灵成煞后,会产生无法扼制的嗜血心魔,变得狂乱而疯癫,最终会成为一具:没有人性的噬血之灵。 这也就引发了,付家那次突发的大火,在一夜之间,使其全家上下的一干人等,全部死于了非命的悲惨事件。 到底是不是大火所致,其真相已然是呼之欲出了! 人性丧失,血灵成煞,酿下如此大祸的陈文龙,这才幡然醒悟。 他总算是明白了,当初的任平升,为何会想方设法,不惜代价地要得到《亡命炼形》的功法。 原来,那任平升是为了摆脱自身的噬血心魔,才想到用那险恶异常的功法,来达到脱胎换骨,重新炼出形体,从而重获新生。 他为了得到此功法,真是煞费苦心,躲在平水城中多年,还故意提携了陈文龙,让其鎏光诗魂的名号,是扬名立万。 还有那些的所作所为,也是他在暗中作梗,使得陈文龙是身败名裂,沦为了全程文人墨客们口中的一个笑话。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布局,好让陈文龙一步步地,走向了那无底的深渊,郁郁而终。 第一百五十九章 道者仁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 道者仁心 悲凉的一生,本该就此结束,可不曾想,后来发生的事情,让陈文龙是追悔不已。 虽然他通过《血煞术》这部功法,成功修炼成了血煞灵体,解脱了他本该消亡的宿命。 但是,他却因为修炼了此功法,变成了噬血的狂徒,从而犯下了肆意嗜杀的大祸。 或许,这对于一些修行之人,本不算什么事儿,可对于他而言,却是无法自我原谅的一大憾事。 他的本心,善良仁义,一生宅心仁厚,并无大奸大恶,从未做过什么有违良心的事情。 可是,如今的他,却残忍地杀害了那些无辜的人。 为此,陈文龙除了内心的愧疚外,他还打算做一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不是别的,就是以死谢罪,为那些无辜的人们偿命! 王宝山在得知他的意愿后,也是大吃一惊,无法理解他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 陈文龙倒是表示无所谓,他对王宝山说道:“小子,你的修为尚浅,无法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老夫本就死了数十载,所以,也没有死,与不死的说法了……” 王宝山一听,却不甚明白他的意思,就问:“陈前辈,这话倒是让我更不明白了……” “呵呵……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啊!老夫死后重生,自然就勘破了有关生死的真谛……” “什么?” 谁知他的话,让懵懂无知的王宝山,越发地摸不清头脑,更不知其意了。 “你不知其意?” “是啊!” “好吧!那我就好好跟你说一说……” 陈文龙对于王宝山的见识之短浅,也是很惊讶,当下就说开了。 在解说之前,他没有具体说什么,而是问王宝山,说:“你既然去了那清水湖底,并拿到了那件小墨盒,不知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 王宝山一回想,表示他当日带着吕云,悄悄地潜入了那清水寨旁的湖底古墓,只是按照监察使凡玉欢的记忆,找到了那件小墨盒。 至于其他的东西,他却未曾发现。 陈文龙当下又说了:“你既然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那任平升或许已经成功了!而那位监察使凡玉欢,为何会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你就没有想过吗?” “难道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跟那任平升,有着密切的关系?” 王宝山听了陈文龙的话,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就问了出来。 “不错,若是老夫没猜错,那任平升一定是修炼成功后,已经离去多时,至于那倒霉的凡玉欢,或许只是受命于他,特来平水城,为其办事的小角色而已……” “可他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对于这个疑问,只有他自己晓得,外人如何清楚啊!不过,你既然杀了那凡玉欢,后面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 当初,那凡玉欢也是自找没趣,被小黑龙吞噬,也不是王宝山的本意。 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他也未曾想过。 现在,被陈文龙提及了此事,他并想问一问了。 “不知前辈,可否知道会有什么样后果?” “呵呵,亏你小子还问,你既然做了,还怕什么?” 由于,陈文龙如今的模样,很是吓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地呼扯咋呼,发出了一声声地尖啸,和尖尖地笑声。 这就愈发地让王宝山,是心神不宁,心中更是惊惑不解了。 “难道事态很严重?” “呵呵,那已不能用严重二字,来形容了,具体会有什么后果,老夫并不清楚,但肯定会有一些,让你无法想像的事情,正等着你啦!” 什么叫:无法想象的事情呢? 他这话,说得如此的不明就里,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啊! 让王宝山听了,不由得是郁闷不已,心想八成是陈文龙在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他。 “至于是不是吓唬你,等你日后,自然就知道了,老夫只想奉劝你一句,从今往后,遇事要冷静而为,切不可盲目乐观……” “是……多谢前辈的告诫,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虽然,仍是不明白,但出于礼数,王宝山还是以礼相待,出言多谢了陈文龙。 哪知陈文龙却说:“你也不用谢我,老夫之所以说这么多,还引你进入那幻象之中,让你更深刻地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为别的,就为了多谢你,替我找来了那件墨盒……” 说完这些,陈文龙接着又说,因为那部夺天改命的功法,让垂死之中的他,勘破了一丝丝的生死之道。 虽然有望得道,超脱生死;但是他却始终没能放下心中的执念,以至于最后,他听信了谗言,导致天良丧尽,做下了难以挽回的祸事。 这使得他的良心,难以安复,心中的愧疚之情,更是让他备受煎熬,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 既然,事到如今,一切的事情,也已发生,再去追悔,也是无用之举。 更何况,他也不愿再去追究谁是谁非,只想一心求死,愿意以命抵命。 “道者仁心,得道之人,若需沾染血腥,才能得道,那就不是我所追求的道;大道虽好,但无颜苟活,心性不仁,良知殆尽,一切也终将是枉然……” 好一句:道者仁心,不沾血腥,只求心安理得,修仁义道德。 这几句,饱含着哲理的话语,由历经沧桑的陈文龙说出来,似乎又多了一些,别样的意境。 让王宝山听了,若有所思,似乎有了一丝的明悟,但具体是什么,他却暂时无法去理解。 陈文龙在一番感慨万千后,又对王宝山,交代了一些随后的事情。 等该说的说完后,他并渐渐地隐去了身影,消失不见了。 跟着消失的,还有王宝山意识形态之下,所存在的那片血色空间。 来无影,去无踪,待一切的景象,彻底消散后,王宝山的眼前,突然一阵地恍惚,接着,他并回到了现实之中。 再次,回到现实里,王宝山不禁是深有感悟,他竟然生出了一种两世为人的错觉。 随后,他根据陈文龙交代的话,在付家荒宅的地底下,一处隐蔽的洞穴之内,找到了一名妙年少女。 此女,并是平水城里,城主林立的爱女。 这位走失的林家小姐,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而且,在付家荒宅的地底洞穴之中,她还一直处于昏死之中,睡在一处完好的棺木之中。 这位城主家的千金身上,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呢? 对此,陈文龙只是告诉王宝山,说这位千金大小姐,之前就与付家的小儿子,互有爱慕之情。 早在付家上下的一干人等,惨死过后,让这位林小姐,在痛失情郎的悲伤中,是伤心欲绝,欲罢不能。 她曾带着纸钱香烛,独自前来,在付家的荒宅内,想吊念一下爱郎的亡魂。 可不知怎么了?当时的她,在祭奠的过程中,突然情绪失控,险些自寻了短见,想以此殉情。 而一直躲在地底之下的陈文龙,出于好心,并暗中施法,使那林小姐进入幻象之中,沉迷在了她的美好记忆里。 这或许,是陈文龙良心发现后,做的一件好事,救下悲痛欲死的林家小姐。 王宝山对此,也只是摇了摇头,大感情爱之事,无限地凄美可怜。 他既然答应了陈文龙,所以就在小黑龙的帮助下,带着林小姐,一起出了付家荒宅的地下洞穴,来到了地面之上。 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林小姐,王宝山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一名异性啊! 想想方才,他还抱了对方,甚至还闻到一股,少女所特有的奶.香之味。 那味道,香而不腻,清香中又透着浓厚的水粉之味,是他从未闻过的香味。 在闻过后,使得青涩的他,不禁有些痴迷,和荒乱。 “公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可就在这时,小黑龙的询问,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了。 王宝山听后,这才醒悟过来,不禁有些尴尬,连忙说:“咳咳……如今,此地的事情,已经了却,我们先出了此地再说……” 说完,他并再次抱起,还在昏睡的林小姐,出了付家的荒宅。 折腾了一夜的功夫,现在已然到了清晨时分。 此时的天光放亮,东方的天际里,渐渐地浮现出了初阳的锋芒。 王宝山出了付家荒宅,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等他再度回首,观望付家荒宅的时候,陡然发现,那荒宅之内,有一抹血色的赤芒,冲天而起,顷刻之间,并消散在了茫茫的晨雾里。 时下,正值日夜倒转,地气上升,不知从何时开始,平水城的上空,升起了朦朦胧胧的大片雾气。 那抹醒目的血芒,一飞冲天,很快并消失了踪影。 看到此等异象,王宝山较忙放下怀里,抱着的林小姐,朝着那抹血芒消失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 “前辈的话,我会时刻牢记,还望您安心上路,我会帮你了却宿愿的……” 言及至此,想必是那陈文龙,自行散去了修为,以自己的命,偿还了命债。 王宝山拜罢,并抱着林小姐,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北城街道,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之中。 其方向,竟是南城区的某处繁华地段,那里正是平水城内,城主府所在的区域。 第一百六十章 暗夜游幽 第一百六十章 暗夜游幽 当初日东升,天气回暖,温和的太阳,遂而普照尘烟,使得平水城的土地之上,如获了新生般,开始了争争向荣地复苏。 在城里的东南角,是一片特殊的区域,这里的房屋宅院,比之其他的街道,更显遮奢和富丽。 放眼望去,除却整洁宽阔的沿街大道,还有诸多的深宅大院。 其中,就有一座豪门巨厦,更是以其特殊的地位,傲然地凌架于世。 它就是平水城的城主府,不仅是城主夫人林立的居家庭院,更是城里大小官员的公务办理之所。 这座城主府,占地约有千顷,内有屋舍数十间,不下半百之数;另外的花苑楼阁,园林湖景……等等,各类的富丽堂皇之处,更是应有尽有,无所不用其极。 毕竟是一城之主的府邸,怎么能不气派非凡呢? 但是,它却并不是城里,唯一的大豪宅,挺多只能算得上第二而已。 而平水城里,有着第一豪宅称号的,却是城主府旁边的一座老宅子。 正是当年的万书先生,任平升的宅院。 要说这任平升的宅子,也着实繁盛过一阵。 想当年,他得势的时候,门前整天是车水马龙,来往拜访的客人,都快把他家的门槛,给踏平了。 而然,盛极而衰,物极必反,多么辉煌的荣耀,都有败落的一天。 后来,任平升悄然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后,若大个宅子,再也找不到能挑得起担子的人,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地衰败了下去。 他家中的仆人们,为了生计,也逐渐离开,各自奔了前程。 就这样,时间长了,这个长久以来,不沾一点烟火气的宅院,不知怎么了,竟然成了一座凶宅。 这宅子里,究竟有什么古怪,谁也说不清。反正,城里的百姓之中,若有人一提起这座宅邸,任平升的家仆们,便吞吞吐吐,神色仓皇,欲言又止。 以至于,家仆们,没有一个人,敢在里面居住。 现如今,那雕梁画栋的豪宅里,渐渐挂上了厚重的尘网;里面的亭台楼阁,也日益荒颓。 只有后花园的野草,繁茂疯长,把整个的府邸,都变成了它们的天下。 可是,若大的宅院,就这么荒废着,也不是一回事儿。 城里就有很多人,想着将它占为己有。 好比它的邻居,城主林立。 作为新一任的城主,他并不了解以往的情况,但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大的宅子,空置荒废,他却心有不甘。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他想卖了宅子,赚点银两,却发现,根本就卖不掉。 谁也不是傻子,买房之前,都得先打听打听。 但不知为为何,打听之后,原本动心的人,却不敢买了,还闭口不谈,似乎都在惧怕着什么? 更有甚者,在夜晚,经过那座老宅的时候,都会加快脚步,赶紧走开。 若有人,好奇一问,多半会得到令人惊惑的答案。 “这是一座凶宅,我要是走慢一点,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啊!” 如此一来,这任家的荒宅,简直就成了烫手的山芋。 既然卖不掉,城主林立,索性就做个了一个顺水人情。 他找个日子,在任家荒宅的大门上,贴了一张告示。 告示上,有这样几个大字:此等荒废大宅,频有神异,有能居之者,便拱手相奉。 白天里,大门前,人来人往,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探头探脑地看上一阵。 可是,这告示贴了很长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揭。 后来,时过境迁,风吹雨淋,日晒霜打,那张告示,都褪了颜色。 原来的红纸,变成了一种淡漠的浅粉,墨书的大字,也只是隐约可见,斑斑的字迹。 直到,这天的晚上,一位相貌普通的年青人,就拿了一串钥匙,手提着灯笼,来到那座传说中的凶宅。 尘封的老宅,被打开后,只见庭院深深,古木繁茂,荒草丛中,阒无人迹,只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飞过。 不愧是平水城里,首屈一指的毫宅,年青人进去之后,转了好长时间,仍然没有走遍各处。 这使得他不禁有些焦虑,心想:这要一直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 反正过了今晚,这宅院就姓王了,日后有的是时间,在里面闲逛,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想到这里,那年青人转过身子,朝前庭走了过去。 身为富甲一方的有钱人,总要讲个排场,何况这宅子的旧主人任平升,经常在家里,招揽外客。 因此,这座宅子的前庭,看上去非常的广袤,比别家的,要大上许多。 不过,现在看来,除了房前一块由石板铺就的地面,还算光滑以外,到处都长满了荒草。 这在任何环境里,都不屈不挠的杂草,似乎没有什么,能影响不到它们。 当下,时值初夏,就算到了晚上,空气中的沉闷之感,仍然是丝毫不减。 年青人有备而来,从行囊里面,取出一张竹席,铺在了地上。 然后,他又换上一件衣服,一套清凉透气的麻布衣,盘腿坐在了那块席子上。 此时的月亮,已经爬到了枝头,是又大又圆,周围又没有云彩遮蔽,照得院子里,大部分的景物,都是一览无余。 年青人手握着灯笼,在席子上坐了半天,是百无聊奈。 此时此地,除了草丛里的蛐蛐叫;和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上的蝉鸣以外,就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异常响动了。 渐渐地,平水城里,在夜晚走街打更的哨公,敲响了一更天的锣声。 “哐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更天了……” “哐当……” 那锣声,悠扬而沉闷,和哨公重浊的声音,苍苍茫茫的,传出去了很远的地方。 听在耳朵里,有点催人欲眠的感觉。 而那年青人,却毫无在意外面的声音,仍然是不为所动。 不一会儿,他好像坐得有些倦了,并索性倒在竹席上,枕着手臂,面朝着厅堂,昏昏欲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着,在恍惚之中,二更的锣声,又响了起来。 想不到,迷糊了一会,竟然过了不少的时间。 年青人心想,等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半个鬼影子,多半是任家的家仆们,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啊! 这漫漫的长夜,就这么傻等下去,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干脆就好好地睡一觉,来得实在啊! 夜深露重,他正要找条薄毯,盖在身上,忽然听到,这所宅院的后门,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此时,二更的锣声,尚未尽去,月亮倒是不合时宜地躲了起来,藏在了云层的后面,使得荒宅里,顿时是黑黢黢的一大片。 目力受限之下,年青人只好侧着耳朵,仔细倾听了一会儿。 “吱吱……呀呀……” 不错,果然是门响,除了门响以外,还有沙沙的脚步声。 年青人的睡意,马上就跑了一大半,他挣扎着从席子上坐起来,正要起身,忽然有几点光亮,从院子后面,游了过来。 年青人见此情景,一跃而起,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静观其变。 那光线忽明忽暗,摇摇曳曳,象年青人此时的心一样,是动荡不安。 随着,光亮越来越近,年青人终于看清楚了所来何人。 原来是两队仆役,手执蜡烛,从后院的小径之中,鱼贯而入。 这些人,走到了前庭以后,端着蜡烛,肃立成了两排。 在摇曳的烛火下,这些人的脸色,青森森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看上去好不诡异。 年青人看得是心惊肉跳,暗中紧张了起来…… 这三更半夜的,好人谁会跑到这儿来呢? 年青人正犹疑之际,忽从后院,又走出来了几十个仆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什,来到前庭,就开始了洒扫。 不一会儿功夫,原本荒寂衰败的庭院,就变得整洁干净了。 打扫干净之后,那些仆役中,有一个人轻车熟路地走过去,打开了前厅的大门。 随后,又有几名妙龄的女子,姗姗而来,并从她们带过来的箱子里,拿出了几样的东西,开始给前厅大堂里,挂起了朱廉绣幕,陈设起了食器和酒杯。 那些器皿,每一只都是巧夺天工,异常精美,年青人刚一眨眼,杯盘碗盏里面,就都盛满了美酒佳肴,还有各种奇珍异果,一一地陈列在了桌案之上。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帘幕翩翩飞起,烛光映着,出现了一位佳人的面颊,其如梦似幻的绝色之姿,让人看了心生恍惚,一时无法看清,她的真实美貌。 而桌子上的珍馐,香气四溢,随着风势,向四周,飘散了过去。 刚好让躲在树后的年青人,闻了一鼻子,这让他不禁吞了吞口水。 他想:眼前的这些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如此的诡异莫名?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一定要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看他如此的谨慎小心,倒也正符合他的心性。 若有相熟之人在此,定会一眼认出来,他就是最近在平水城,闹腾得厉害的王宝山。 他为何会到此处,难道真的于那张告示里说的那样,他也想得到这座奢华的大豪宅?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是非之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是非之地 暗夜寂静,幽深的荒宅,以及忽然出现的各色人们,处处都是透着让人莫名其妙的古怪。 王宝山夜游至此,对于所见所闻,更是不明觉厉,不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传闻有假,这任家的老宅,并不是什么凶宅? 或是,先前的恐怖气氛,都是任家的家仆们,故意营造出来,吓唬外人的手段。 可他们,为何要如此做呢? 显然这些扑朔迷离的陈年旧事,任凭王宝山想破了脑袋,也是无法猜透啊! 正在他思绪万千时,又过了一会儿,一队手执丝竹管弦的艳妆女子,从后面的院落里,转了过来,进了前厅之后,悠扬的乐声,并随之响了起来。 接着,数十位穿着朱色,和紫色衣裳的人,从东厢房出来,走上台阶,进入内室。 “单从衣服的颜色来看,这些人,似乎不太像是普通的家仆啊!” 那青年人,看到这些,心中的惊惑之情,就越发地加深了。 而就在这时候,又有几十个身段袅娜,身披七彩纱衣,头梳峨峨高髻,脸庞俏丽无比的妙年女子,从后堂娉婷而出,扭着细细的腰肢,走进了前堂。 那些先前,看起来好似主人的人,揖让一阵子之后,先后落了座。 紫衣人居前,朱衣、绿衣、白衣者在后,一共有二十来个人左右。 这些人落座之后,丝竹声大作,手捧各种乐器的伶人们,开始了合奏。 那乐曲,王宝山从未听过,灌进耳朵里,犹如仙乐一般,令他的浑身上下,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可在他正沉醉在乐声当中时,那身着七彩纱衣的女子,却走到了前厅的空地上,腰肢款摆,舞袖轻舒,跳起了动人的舞蹈。 前厅里的人们,开始推杯换盏,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是好不高兴。 王宝山见此,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心中似乎打定了主意。 “机会稍纵即逝,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他正要大喊一声,跳出藏身的树丛,找这群人中,身份最尊贵的人,询问一下情况。 猛然之间,他却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两条腿上,有重物沉坠一般,既冷且重,一动也不能动了…… 这一发现,让王宝山是大惊失色,他还以为自己被藤萝之类的东西,给绊住了。并使劲抬了抬腿,可他的身体,仍是纹丝不动。 想低头看看,他却发现自己的脖子,竟然硬是弯不过来。 面对此等奇怪诡异的事,他的心中,不由得是恐惧丛生,脸上的冷汗,也是刷刷地流了下来。 那是一种无边无际地恐惧,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人在恐惧到极点的时候,总会不计后果,做出一些令旁人,难以预料的事。 王宝山本就胆小懵智,这个时候,更是完全地失去了方寸。 惶急之间,他想开口大叫,把附近的居民引来,若是有人来了,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自然就会退避了。 可是,张嘴的时候,他的口舌之间,好像被黏住了一样,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宝山只能僵立在树后,眼睁睁地看着堂前欢歌笑语,歌舞升平,自己的身体,却仿佛被施了定身的法咒,连一个小指头,都抬不起来。 恍惚之间,他想唤出小黑龙,可是无论他怎么在心底呼唤,那个一项护佑他周全的小黑龙,却是没有半点的反应。 “这该如何是好啊?” 一转念,他又紧张了起来,担心那些人,会对自己不利。 “要是那些人,使上些邪乎妖法,估计自己连尸骨,都不会剩下吧?” “这些人,真的是古灵精怪?他们会不会吃人啊?” 就在他,这么胡思乱想着,外面响起了五更天的锣声。 “哐当……哐当……” 锣声脆响而沉闷,那些人听后,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宴席。 所有的人,唱歌的、跳舞的、和侍奉在一旁的人们,也渐渐地离去,消失在了杂草丛里。 半响后,烛蜡灯火,次第熄灭,堂前寂尔如初。 王宝山惊魂未定,却早已是汗透重衣,心悸不已。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能稍微的动一动,只是仍然不是很灵便,还不能正常地行走。 “此地不宜久留!我就是爬,也要爬出去。” 王宝山在心里发狠,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此刻他的双腿,还未完全恢复如常,无法走动自如,没办法的他,只好匍匐在地,朝门外爬去。 这一路之上,他身上的衣物,都被地上的石子,给磨穿了;膝盖之上,更是鲜血直流,在路上留下了斑斑的血迹。 爬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之后,王宝山总算是来到了大门的附近。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早起赶集的路人,见他蓬头垢面、血迹斑斑的样子,纷纷上前探问。 王宝山张了张嘴,喉咙里,只能发出丝丝地响声,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未过多时,人群里有一个人,认出了王宝山,就是昨天揭告示的那个年青人,他当即并把其余的众人,召集到了一个墙角下,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 由于有点距离,王宝山听不到他们的悄悄话。 可众人们听后,连连应声附和地神情,和一边点头,一边朝王宝山所在的方向,望来目光里,却充满了恐慌和怜悯…… 又过了一会儿,有一人走过来,问王宝山:“你是不是……遇见鬼了?” 王宝山听了,心有余悸,他也不知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众人们见此,无不点头恍然,表现出了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 或许是出于同情,他们把王宝山搀到了墙角下,让他坐下来歇一歇。 还有人,从随身携带的葫芦里,倒出了一些酒水,给他灌了下去。 直到过了半晌,王宝山终于是恢复了过来,可以开口说话了。 他并把自己的经历,向围在身边的人们,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人们听后,都说:“你这是命大呀!换个人,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啊!” 王宝山听罢,是无言以对,不知说啥好了。 待身体好了一些后,他谢过众人,骑上大门口的一匹快马,绝尘而去,出了平水城。 看他如此,急不可耐地快马加鞭,或许以后的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是非之地了吧! 据说,后来,那个宅子就此越发的邪乎,再也没有人敢进去了…… 出了平水城,王宝山骑着快马,一路狂奔,在中午时分,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山地。 这里离平水城相去甚远,地处它的东南方向,是一片低矮的山原地带。 行至此时,王宝山找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打算停下来,修整一番。 一夜的惊异遭遇,让现在沐浴于正午阳光下的他,尤感心惊和后怕。 待心秫稍定,一直忙着赶路的他,是饥渴难耐,想着是不是该吃点东西。 于是,王宝山并从储物的清灵戒中,取了一应的事物,开始埋锅造饭。 在做饭的空挡,他回想起了这几天遇到事,不由得是一阵阵地苦笑。 至从前天,他把城主林立的爱女,送回到城主府后,受到了城主大人的热情招待。 当时的他,听从了陈文龙的劝诫,假借凡玉欢监察使的身份,做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不然,以他无名无份的身份,外加初次进城时,和守城门的卫士们,发生过不愉快的冲突,甚至从地牢之中,越过狱……等等,这些不光彩的事情,本就足够他闹心了。 所以,他若是贸然上门,必然会生出不少的麻烦。 好在那城主大人林立,与监察使凡玉欢并未谋面,互不认识,他们之间,也是只知其人,不知对方的真实样貌。 这也给王宝山,有了以假当真的良好条件,并被林立奉为上宾,以极高的礼数,款待了他。 林立为了报答他的救女之恩,不仅拿出了三百两的黄金,作为赏金;还为他准备了一匹快马,作为出行的脚力。 另外还有一些珍稀之物,用来表彰他的英勇就义,和鼎力相助。 虽说,这些真金白银的奖励,充满了铜臭味,但对于囊中羞涩的王宝山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回报了。 他在却之不恭,一一接受后,曾私下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发现这些东西的价值,除了那三百两的黄金,那匹快马,也是价格不菲,按照市价,少说也得百十两的银子。 这样一来,他不禁是心情大好,在喜出望外之余,一直贫穷的他,心里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仅如此,那位林城主,还有意提及了一件喜事,想将自己的爱女,许配给王宝山。 倘若平常,或许一直孑然单身的王宝山,会考虑一二。 但那天,陈文龙的话,却让他知道了林小姐的秘密,以至于,他对这样的大好之事,就没有了兴趣。 这也不能说他清高,看不上情感失意的林家小姐,只能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旁人。 既然被看着大好青年的王宝山,不愿意娶自己的爱女,林城主不禁是大为遗憾。 在感谢过后,他又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就是让身为监察使凡大人,前去那座久负盛名的凶宅里,住上一晚。 其目的,不言而喻,正是为了打破那座凶宅的不好影响,好为其牟得丰厚的利益。 这也不能怨谁,只能怪王宝山冒名顶替的凡玉欢,并不是平常之人,乃是一名九品的监察使。 林城主并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想着让王宝山,前去任家的老宅,解决一下令人惊恐的局面。 哪晓得王宝山进去后,身陷囹圄,险些着了道儿,使得他过了一个刻骨铭心的惊悚之夜。 第一百六十二章 明志潜修 第一百六十二章 明志潜修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普照的阳光,方能驱散阴霾之下,藏匿起来的邪魅怪事。 王宝山离开平水城后,在一番的休息后,再度骑上快马,转向朝着北方而去。 昨夜的诡异之事,他虽有太多的疑惑不解,但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去探究真相。 为今之计,他想找个僻静之地,花点时间,好好地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 要不然,以他现在低微的修为,如何去谈及其他的事啊! 再说,这次的平水城之行,不管是前面的监察使凡玉欢,还是悲凉的陈文龙,以及昨晚的怪异之事,甚至连着最开始的身陷地牢……等等。 这一系列的事件,加在一起,哪一件都不是靠着他的运气,才能化险为夷啊! 这些事,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多少的危险,但王宝山仔细一回想,却是深深地后怕。 因为,这几件事情里面,哪一件不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而他能全身而退,除了依靠吕云和小黑龙外,还有一点点的运气使然。 可是,运气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它是个长久之计呢? 倘若哪天,运气不佳,遇到像之前的突发事件,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啊! 更何况,昨晚的惊魂之夜,他在危机的关头,呼唤小黑龙的时候,不知是怎么,那一直保护他的小黑龙,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说明,长久的依靠,渐渐地变成了一种依赖,若一味地依赖下去,终将会使自己,慢慢地丧失了自保的能力。 还好昨晚,只是惊心动魄地虚惊一场,要不然,他都不知道什么是危机意识。 纵观过往云烟,王宝山越发地觉得,如今的自己,修为低下,能力也底下,遇到一点事,都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这如何能行啊! 他还得在十年之内,找到破解那恶毒诅咒的方法啊! 一念及此,万念揪心,王宝山是痛定思痛,后知后觉。 为了未知的以后,当务之急,还是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应对诸多的危难之事。 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多想,在临近下午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一座座的错落山群。 来时之前,他曾向平水城城主林立,讨要过一份当地的地图。 现在对照地图上的图形和标识,王宝山费了老半天的功夫,总算是搞明白了自己的方位。 前面的山落群峰,苍苍茫茫,一望无垠,地图上也没有任何的名称标识,显然是个人烟罕至的所在。 但是,他却对此地,并不陌生。 因为他上次来过,这里正是清水寨后山的那群山脉。 当时,他在里面的那座秃顶洞,通过其内特有的地理环境,修行领悟风之道时,结印出了第一枚风之符纹。 这对他来说,可谓是意义非凡,所以这次出城之后,他的首选之地,并是那座秃顶洞。 不过,现在骑马难行山路,王宝山并牵马而行。 期间,人易行,马难行。 他不仅要寻找可以行走的路径,还得顾及马蹄的落踏之处,路途艰辛,不再话下。 在一番波折困难地攀爬后,时间已到了傍晚。 此时,日落西山,夕霞满天。 秃顶洞的洞口,出现在了王宝山的眼前。 安顿好马匹,他并鼓动起体内,所存不多的风灵之力,灌注到双腿之上,径直下了洞里。 如今,故地重游,个中的滋味,令王宝山是思绪万千。 但此时此刻,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候,他不再混乱瞎想,开始着手起了修行的事宜。 待来到秃顶洞洞底,那处隐蔽的风眼之地后,王宝山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盘腿而坐。 继而,他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杂念,好让自己能心平气和,保持在一个良好的心境里。 “想不到,风灵之力的消耗,如此之快啊?” 内观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后,王宝山陡然发现自己的体内,本就不多的风灵之力,竟然已经消耗殆尽了。 算起来,至从上次凝聚出了的风灵之力后,也就过了几天的时间,但他没有可控修行的机会。 那次与凡玉欢的纠缠中,消耗了不少外;这次从秃顶洞口下来,在没有小黑龙的帮助下,他耗尽了体内所剩无几的余力,方才勉强地下到了洞底的最深处。 现在的他,不得已需要从第一层的功法,开始重新地修行。 一切准备妥当,王宝山闭上了双眼,渐渐地放缓了心中的思绪,进入忘我的冥想之中。 过了一会,当一种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之际,王宝山睁开了双眼。 他眼前的景象,也跟着发生了翻天覆地般地变化。 风源空间里,一切如旧,无数纷纷纷扬扬地风源灵丝,依然是铺天盖地,苍茫悠然,充斥在这片奇异的天地之间。 以意识形态,出现在此处的王宝山,似乎很享受现在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他的内心深处,竟然生出了一些莫名的兴奋。 “难道凝聚出了风灵符文后,我与风源空间里的联系,也跟着加深了?” 他若有所思,想找出一点关于这种感觉的出处,却啥也没找到。 “看来,还是得尽快领悟出其余的五枚符文,才是重点,不知到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啊?” 略微思索后,王宝山并不再多想,潜心修行了《掌风符》这门功法。 他按照阴风老人的指点,开始从第一层的功法,领悟起了其中的要领。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几许。 处在风源空间里的王宝山,一直紧绷的脸色,这才舒展了开来。 通过方才的潜心修行,他之前消耗殆尽的风灵之力,总算是恢复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王宝山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放下了当前的修行,退出了风源空间。 因为从进洞以来,他是滴水未沾,米粒未食,在饥渴交迫之下,若一味地潜心修行,势必会损害身体的生理需求。 所以,他需要吃点干粮,喝点清水,好保持体力,才好继续修行。 就这样,他吃饱喝足后,接着进入那片风源空间,开始了修行《掌风符》的第二层功法。 修行领悟的过程中,他会过一段时间,就退出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二。 等养精蓄悦后,再度修行。 于是这般,虽说时停时歇,但他的修为,也渐渐地有了一丝丝地增长。 常言道,修行无岁月,转眼已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秃顶洞内,深处的洞穴之中,热浪滚滚,气流回旋。 里面的风象,更是到了狂暴的泛滥之期。 原来,到了仲夏的季节后,秃顶洞底的那处火山内,极深之处的暗流岩浆,开始了蠢蠢欲动。 看其频频翻涌的架势,和几度的喷发出来的热浪气旋,似乎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而置身于内的王宝山,对一切,仍然是茫然不知。 当下的他,进入那片风源空间里,已经过了十来天的时间。 这十来天里,他的身体,一直保持盘腿而坐的姿势。 由于,洞底的热浪滔天,早已是不适合待在原地修行。所以,王宝山在进入风源空间之时,换了一处较为阴凉的地方。 此时,风源空间内,修行领悟中的他,似乎到了某个关键的时刻。 只见,他的双眼之中,各有三枚风源符文,若隐若现。 看来,短短地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王宝山终于是收获不小,不仅成功突破了第一层功法的修行,还连着第二层、第三层的功法,他也一并修行领悟了结果。 那第二枚,和第三枚的风源符文,既然已经结印而出,想必他体内凝聚出来的风灵之力,也已到了令人可喜可贺的地步。 可此时此刻,他的情况,却有些微妙,并不是功法有成时,该有的表现。 “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在潜心静气,修行领悟之中的王宝山,在心里询问着自己。 “在结印出第二枚符文时,可是相当的容易,并没现在这么困难啊!” “这第三枚符文,都已经结印出来了,为何一直闪烁不定,无法稳定下来呢?” 对于这些情况,那阴风老人却没有提前告诉过王宝山,以至于如今的他,在结印第三枚风源符文时,出现了卡顿的现象。 仔细看去,他眼里的第三枚符文,只是初具雏形,并没有完全的形成一枚真正意义上的符文。 “该怎么办啊?” 王宝山发现这点后,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接触的修行之事,按说也不少了,可是对于自己的领悟能力,他还是有自知自明的。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是量力而行,但事到临头,却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修行的艰难之处。 事到如今,本想靠自己的努力,自行修行领悟的王宝山,不得不低头求人了。 好在阴风老人曾经言明,若是修行上,遇到了什么疑难问题,可以通过那颗紫金珠,随时随地地联系她老人家。 现在不问,更待何时。 王宝山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暂时停下了修行,退出了风源空间,回归了现实中的肉身内。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好事多磨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好事多磨 虚实斗转,意识回归。 王宝山刚一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感知能力,因他所参修的功法,逐步地递进,而成倍地增强了不少。 可不等他喜出望外,秃顶洞底的狂乱热浪,已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 在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先退出了地下洞窟,并施展开风灵之力,出了秃顶洞。 此时,洞外的天色暗淡,已是黄昏时分。 抬头望去,夕阳西下,余辉洒满山,空气中,山风悠悠,又有那么一阵阵地闷热。 在看四下里,山岚环绕,活物绝迹,漫山遍野,不见一草一木,也不见任何活动地生灵。 来这秃顶洞时,可没有这般的景象啊!怎么短短地时间内,就变得如此荒凉了? “看来这洞下,那座沉寂几百年的火山,又到了喷发的时期……” 见此突变的情景,王宝山心中暗想。 在林城主送给他的地图册里,就记录着此地的相关信息,其内简短洁说地指出: 三百年前,城北三十里,群山之中,忽一野山喷火。周围十里,火海凌天,生灵涂炭,过月余才歇…… 虽是短短的几句话,却已然将当年之事,说清道明了。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这座火山,又到了膨胀的阶段,或许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到达爆发期。 对此,王宝山真是郁闷不已,他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啊! 选择在此地的修行,他本就依仗于地下洞窟里,泛滥的气浪,所产生的狂暴风象,才能有利于他,更好地领悟风源灵力。 可现在,仅仅过去了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赶上了这种事,怎么不让他郁闷加烦心呢? 好在,他事先将那匹快马,放归了山野之中。要不然,这么长的时间里,那匹马早就饿死了不知多少回。 在稍微地查看了洞口周围的情况,没发现任何的异样后,王宝山并从清灵戒中,取出了那颗紫金珠。 他通过阴风老人,曾经教给他的使用之法,开始了呼唤。 “前辈,您在吗?” 他轻声细语地询问着,语气里,充满了忐忑,由于是他第一使用,所以不知道能否管用。 就这样,在过了约一顿饭的功夫后,那颗紫金珠上,闪烁出了一抹耀眼的光芒。 那阴风老人的虚影,也随之影现了出来。 “臭小子,你倒是想起了来找我啊!” 可她出现后的一句话,却是带着些许的责备之情。 王宝山一听,急忙躬身行礼,陪着不是道:“前辈勿怪,我还不是怕打扰了您的清修……” 他这话,说得是脸不红、心不跳,虽不是他的本意,有些不情不愿;但脸面上的礼数,他还是得顾忌一二。 不然,阴风老人若是不高兴了,又算计于他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果然,阴风老人见他有礼有节,当即就笑道:“好好…孺子可教也……说说吧!这次找我又有何事?” 王宝山却没有她那般的高兴,反而有了一些不适应的感觉。 这可他是第一次见到阴风老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以往的几次接触中,对方可不会这样子的笑谈啊! 一想到这些,他就问:“难道说,那诅咒的破解之法,有了眉目?” “小子,那可不是简单之事,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你去寻找了……还是言归正传,你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找我,是不是修行上,出了问题啊?” 王宝山一听这话,不竟是大失所望,也就不再纠结其他不相干的事情,把目前的修行困难,一一向阴风老人作了说明。 哪知阴风老人听完后,并没有立刻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法,反而说出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来。 她告诉王宝山,关于这个《掌风符》的第三层功法,其实也不难,但也不简单。 只是需要一件东西,作为辅助,方能一气呵成。 至于是什么东西,就需要王宝山自己去寻找了。 当然,阴风老人也没有把话说死,还是指出了她的真实用意,说是但凡的修行之人,为了更好的修行,往往是需要一些磨难的考验。 如若不然,放眼整个的修行之路,能逆天改命的修行者,也不会只是凤毛麟角了。 末了,她还对于王宝山在短短的两个月里,就把第一层和第二层的功法,成功地修行领悟至了圆满,并凝结出了符文;甚至连第三枚风源符文,都结印出了雏形,表示出了极大的赞扬。 说王宝山的修行速度,比之当年的她,不知快了多少倍,当真可以用进步神速来形容,都不为过啊! 可王宝山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心中不竟是大为地不快。 别看阴风老人夸夸其谈,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把他和一些天资纵才们,相提并论,还说他在修行一事上,有着得天独厚的领悟能力。 可她该解决的问题,并有解决,还拿什么辅助之物,来敷衍搪塞。 这怎么能让王宝山,高兴得起来啊! 虽然如此,心有不快,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有求于人,不敢造次。 按照目前的情况,王宝山越发地觉得,他和阴风老人之间的纠葛,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以前,那阴风老人利用诅咒之术,威逼利诱之下,让他去寻找破解之法。 可如今,似乎一切都倒转了过来,反倒是他为了修行,不得已开始有求于对方了。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这样处处地被动下去,会有什么样地后果。 看不透,想不透,种种的事态,都像是个迷一样,让他感觉迷惑之余,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惆怅。 “不知前辈,能否告知,那个辅助之物的具体下落?” “实不相瞒,对于它的下落,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我在修行的过程中,所依仗的就是此物……它是……” 接下来,阴风老人并把那辅助之物的相关信息,一一地说了出来。 她说天地之间,有一种妖兽,名为风生兽。其头如雀,有一角,身如麋鹿,背有风形花纹。 相传这风生兽的体内,有着一丝风灵鹿的遗存血脉,可以操纵些许的风力大气,游荡于苍山之上。 而且,此兽极为的皮糙肉厚,火烧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皮草。 就算用铁锤,击打它的头部,数千下,方能将它捶死;但是,只要风吹口入它的口中,它并会立即复活。 这等天地奇兽,虽然难以捕杀,但它的内丹,却是难得的天材地宝,有助于领悟风灵之道。 而阴风老人曾经在修行时,和她的师傅一起,捕捉过一只风生兽,他们所用的方法,却是很简单。 他们利用这风生兽,喜欢吃一种名叫菖莆草的习性,成功地诱捕一只成年期的母兽,并用特殊的方法,取走了它的内丹。 阴风老人也是靠着那颗内丹,成功掌握了风灵之力,突破到了真正的藏风于己身的境界。 说到这里,她的意思已经明了,大概是想让王宝山,效仿一下她,也去捕捉一只风生兽,取丹修行。 可这着实有些为难人,姑且先不说那风生兽的下落;就王宝山现在的修为能力,估计也是天方夜谭般,不可能为之地事情。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对于自己的能力水平,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若是让他跑跑腿,干点杂活,估计问题不大。 但是,要让他去做些能力不及的事情,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阴风老人显然不想多说,在好言相劝过后,就婉言说自己有事,并切断了与王宝山的投影联系。 这让本想再多了解一下的王宝山,又是好一阵地郁闷。 不是说他,除了郁闷,就不没有其他的情绪,只能说是他的性格使然。 他也想发怒,甚至想骂人,可结果并不会有丝毫的改变;或者说,还会往更坏的方面发展。 经过这次与阴风老人的交谈,也让他彻底是认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是何其地糟糕透顶了。 想当初,那阴风老人把《掌风符》这门功法,说得何其的好,并没有提及什么捕杀妖兽,取内丹辅助修行的事啊! 乃至于现在的他,在修为有所成长后,对方突然提了出来。 虽不明其意,但这着实是让王宝山,有了一种骑虎难下的难堪之感。 想到这些,一种被人戏耍后的悲哀感觉,随即并浮上了他的心头,让他情以何堪之余,更多地是在心底的深处,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至于是什么样的决定,王宝山并没有表现出来,他默默地收了紫金珠,整理了一下周身的衣物,起身向着清水寨的方向,走了过去。 如今秃顶洞底下的火山,随时都有爆发地可能,他想在离开之前,前去找田韦,告知一下,灾难即将来临的险情。 在路上,赶着山路的王宝山,在闲暇的空挡,从清灵戒里,取出了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此珠,约有鸡蛋大小,浑圆润泽,色如鲜血,隐约还有血光之韵,流转其中,显得是艳煞绝伦。 这就是此前,那平水城内,有着鎏光诗魂雅号的陈文龙,曾转交给他的那颗血灵珠。 由于,王宝山至那以后,忙于修行,并没有把此珠放在心上。 可就在方才,他突然想起了陈文龙,当时对他说的话,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行性的修行之法。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绝地救妻(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绝地救妻(上) 地南国以东,偏南边的椅角地带,向来都是兵家的必争之地,此处靠近沧洲国,属南域境内,为数不多的几个原始雨林,和蛮荒山脉之一。 这里,常年累月,烟瘴遍地,遮天蔽日;山中的沟壑丛林,犬牙参互,繁密而杂乱。 奉国主诏命的主将刘海波,南征到此,兵锋直指沧洲的边陲之地,特来讨伐进犯的敌军。 可是,悍战数月之久,却始终不见成效。 究其原因,是因为敌军勾结当地的土著民众,藏身在深山老林里,掘洞而居,极为地难以找寻。 而且,每当大军一到,他们就隐藏在荒山莽原的深处,不敢冒头。 这使得刘老将军,每日里,是郁闷不已,颇有些无力施展的无奈和焦虑。 军中的偏将里面,有一人姓刘名洋,为了替他老人家排忧解难,决定领着一支军马,攻略前锋,先行一步。 这位刘洋,曾是昔日莞平城里的一名小卫士。 当时,城里的卫士长田震,遭逢不测后,被人诬陷的刘洋,一直是潜逃在外。 如今的他,为何会在军中任职,还位居偏将,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外人已经无法知晓。 现在大敌当前,刘洋认为敌军,看似狡猾多端,实则不堪一击。 他准备休整几日后,并朝深山密林中,进行一次突击,务求除恶务尽,全胜而还。 但是,他在行军前,刚刚成婚。新婚燕尔的娇妻,不忍与他暂时的分别,就恳求主帅刘海波,答应他带上妻子,一块去打仗。 他的妻子,也不是旁人,正是刘海波的义女。 所以,岳父大人不忍心自己的爱女,新婚刚过,并要独守空房,于情于理之下,他也就同意了。 一路之上,有美貌温柔的妻子,在身旁服侍,刘洋上马杀敌,排兵布阵,显得是虎虎生威。 夜里恩爱,数度缠绵悱恻,更是令全营的军士们,羡慕不已。 可是后来,抓来的当地土著向导,一见刘夫人如此的美貌,却是大惊失色,对刘洋说道:“将军怎么带美女到军中啊?我们这里不太平,有妖怪专抢美女,您可要千万当心啊!” 刘洋人生地疏,听向导说得是煞有介事,也不禁犯嘀咕,疑惧不已。 于是,他密令数百名精锐的卫兵,昼夜把守在中军帐外,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势必要把他的妻子,藏在帐内的几重密室之中,门窗锁死,还让十几个丫鬟,寸步不离左右,以为万无一失。 当天夜里,阴风阵阵地袭来,月黑风高,四周的森林里,静谧而又阴沉。 刘洋拔剑四顾,心下也不禁骇然。 到五更时分,忽见一道白色身影,飘忽而至。 “啊!” 他大叫一声,卫兵们纷纷戒备起来,但却始终不明所以,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因为,众人的眼前,空无一物,压根就没有任何的东西啊! 片刻功夫,丫鬟来报,夫人已经不见了! 刘洋一听,惊慌失措,急忙进入密室,见门窗紧锁。 丫鬟们也都说:“眼都没眨一下,正和夫人聊天,忽然,一瞬之间,夫人就人间蒸发了。” 刘洋得知蹊跷,并暴怒伤心,立马率军去追。 但是,一入森林深处,他们就不辨了方向。 只见,所到之处,烟雾瘴气升起,数名军士都因此,窒息而死,刘洋不得已之下,只好赶紧退回了军营。 对于,新婚妻子的丢失,刘洋发誓不找回来,绝不班师。 他并上书给主将刘海波,慌说自己身染疾病,再加上敌军尚未肃清,乞求宽限一些时日,再凯旋回归阵营。 他不愧为痴情的种子,再加上自己武艺超群,轻功也十分地了得。他并命令营里的部下们,驻扎待命,自己却是孤身一人,深入到了密林的深处。 在趟过湍急的溪流,翻越万刃绝壁,荡藤蔓飞跃山涧,跋山涉水一月有余后,终于在一片茂密竹林里,发现了一双绣花鞋。 刘洋见此,是涕泪滂沱,悲喜交加。 那双绣花鞋,正是他妻子的穿戴之物。 在一番勘察过后,他深知道仅凭自己一人,恐怕无法在茫茫的蛮荒之地,找到爱妻,并沿途留下记号,返回了军营。 回来后,他挑选最骁勇、武功最好、耐力最好的三十位勇士,结伴而行,带上最精锐的武器,携带充足的干粮,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一路餐风露宿,艰苦卓绝,刘洋矢志不移,三十位勇士也很感动,众人是誓同生死。 又过了十几天,大概走了二百多里的山路。 向南望去,一座青山浮现眼前,山峦起伏葱翠氤氲,一条小溪环流,溪水湍急深不可测,暗流漩涡此起彼伏。 刘洋下令伐木做筏,强渡溪水,继续前行。 不远处,怪石嶙峋,赫然显出血红之色,矗立于小道边。 一片青翠的树林,随风飘摆,摇曳生姿,瘴气浓雾,若隐若现。 “呵呵……” 恍惚之间,在那尽头的林海里,忽有欢歌笑语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 一行众人,见此情景,无不是激动不已,看来前方大有隐情。 待穿越树林,到了一处绝壁,藤藤蔓蔓,缠绕其间,宛如天垦。 刘洋对此,毫不犹豫,一马当先,攀援着藤蔓荡了过去,其他勇士们,也是随后即到。 而那绝壁的另一侧,简直是另一个世界,里面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芬芳而馥郁。 挺拔秀美的绿树列植,生长茂密,树下是一片青青的草坪,一望无边,踏在上面,就像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般,松软而舒服。 再往前走,出现一处石洞,高达数丈,粗朴而又雄伟, 洞口,有十几位美女,衣着光鲜靓丽,或嬉闹或唱歌或舞蹈,不亦乐乎。 见有人来,其中有一秀美女子,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干嘛?” 刘洋惊惑之余,并据实回答,说明了原委。 那美女听罢,长叹一声,说道:“你妻子的确在这儿,现卧病在床,我带你去见她……” 刘洋听了,喜出望外,并请三十位勇士把守在此,不可轻举妄动。 而他自己,则随着那位美女,进入了山洞的里面。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绝地救妻(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绝地救妻(下) 山洞过后,又有一条小路,蜿蜒曲折,两侧胜景,美不胜收,可刘祥无心观赏。 美女带着他,推开一扇木制的大门,里面豁然开朗,厅堂壮丽豪华,四面墙壁前,都摆着象牙床,沉香幔帐锦被,熏香绵绵,极为奢靡。 刘夫人正躺在居中的一张床上,其花容惨淡,似乎沉沉地睡着了。 在看床前的案几之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 但刘洋无暇顾及其他的事物,他只心疼自己的爱妻。 现在终于见了面,他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就要上前拥抱妻子。 不想,那美女赶紧制止,说道:“大人万万不可啊!我比你妻子,早来这里十年,知道此地的凶险!” 刘洋一听,却大为不解,连忙问其缘由。 那美女犹豫不决,过了半响,才期期艾艾地说:“实不相瞒,此地有一土匪,他力大无穷,你带的军士们,根本不堪一击!现在你要带走你老婆,只会惹怒他,一个都跑不掉!幸亏土匪,这会儿不在这儿,你赶快走吧!” 刘洋看着憔悴沉睡的妻子,哪里肯离去,咬牙切齿地说:“大不了跟那妖怪拼了,我死都不离开!” 那美女听后,急得跳脚,说:“哎,你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对付那妖怪,不是没有办法!” 刘洋一听,知道事有可为,连忙就问:“姑娘快说,我尽力办就是了!” 那美女笑道:“这才对嘛!没必要作无谓地牺牲!你只要取来美酒两斛,十头生猪,麻绳几十斤,我们就跟你们合力除掉那个土匪!记住,十天之后,正午时分你们再来,切记不要失约!” 刘洋满口答应,眼巴巴地看了看爱妻,含泪离去。 十天后的正午,他带着原先的三十名勇士,如期而至。 美酒、生猪和麻绳,都已准备妥当。 那十几位美女,和刘夫人都很兴奋,不禁是群情激奋。 为首的那位美女,说那土匪爱喝酒,每次喝酒,非喝得烂醉不可。 她和姐妹们曾用绸缎,绑住那土匪的手脚,想逃走,没想到土匪酒醒后,手臂一挥,就挣断了绸缎。 后来她们再绑他,严严实实地绑了三道,他挣扎再三才弄断。 这次有了麻绳,就好办了,她们决定把麻绳,结实地扭扎成粗大的绳索,估计能牢牢地绑住那土匪。 “到时候,你们就冲进来,杀掉这厮!切记,那土匪的全身上下,坚硬似铁,刀枪不入,只有肚脐下面的几寸处,他经常用手挡着睡觉,我料定是命门所在,待会下刀,千万不要手软啊!” 那美女如是这般地说道,其语气里,大有痛恨之意。 刘洋和勇士们,听得很仔细,慨然点头。 美女指着一块巨石,说道:“这后边,是他的粮仓,你们躲在里面,静候时机!美酒放在花丛中,生猪散在树林里,等我们搞定了,就叫你们出来杀他!” 刘洋点头答应,并带着众勇士们,找了处隐蔽的位置,藏匿好身形,屏息凝视。 直到傍晚时分,忽有一白色的身影,快如闪电,从山顶飘落而下,径直进入洞内。 落定之后,只见来者,是一个身长六尺的男子,长髯美发,气度不凡。 他一袭白衣胜雪,左拥右抱,带着众美女出了山洞。 “哼哼……哄哄……” 忽然,一阵猪叫,吸引了那白衣男子的注意力。 他并大喝一声,身形如电,顷刻擒拿一头生猪,举手将百来斤的生猪,撕裂开来。 随后,他张开嘴,把生猪的血肉,吸食干净,直打饱嗝,方才罢休。 正吃喝之际,他又闻到了美酒香气,就让美女们端来玉杯,开怀畅饮了起来。 左右的美女们,小心伺候,调笑撒娇,柔媚欢颜,使得那白衣男子,极为地高兴。 他一口气,并把两大坛子的美酒,统统地喝了个净光,却已是醉眼迷离,摇头晃脑。 众美女们见他醉了,并搀扶着他,入内歇息,嬉笑良久,这才没了动静。 未过多时,那为首的美女,出得洞来,招手呼唤,刘祥当即会意,忙率众仗剑而入。 待到跟前,众人无不大惊。 但见,那白衣男子,已经变成了一头身高九尺的大白猿。 此时,它的四肢,正被牢牢地绑在床脚,无法动弹。 对此,醉眼迷离的他,不疑有诈,以为是众美女们,心血来潮,又想作耍。 可不等他,再往下想,忽见刘洋等人,凶神恶煞地冲杀了进来。 那头白猿,挣扎了再三,却不能动弹,也就不动了。 它冷冷一笑,神目如电,射出了一股骇人的寒光。 众人不由得地吓了一跳,不敢近前。 刘洋看了看,他身边花容失色的爱妻,心里一横,下令军士们,马上杀掉那头大白猿。 勇士们得令,不敢违抗,并争先恐后,挥刀就砍,可不见任何地成效。 每次地挥砍,就好像砍在石头上,火花四溅,刀剑已有缺口。 正待众人们,无计可施之际,刘洋手下的军士中,忽有一名勇士,闪身上前,大喝一声,挥刀直刺那头大白猿。 看刀落之处,正是白猿肚脐下,三寸的位置上。 顿时,血射如注,那大白猿叹息道:“这是天亡我也,岂是你等俗人的本领?杀我的勇士,我有一事相托,请你万勿推辞!” 刘洋见此,连忙去打量那名突发致人的勇士,却发现对方很似普通。 只见,这位勇士,不仅身形消瘦,还相当的羸弱;就连其的面相,也是普通至极,还若带些许的憨厚神情。 除了这些,再看他的浑身上下,并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和一星半点的强劲之处啊! 可他又是如何做到一招杀敌,并出奇制胜的呢? 对此,刘洋不禁是大为的惊奇,就想询问一下情况。 可那名勇士,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并转头看向了那头白猿。 勇士见白猿,气息微弱,生死已在顷刻间,就说道:“看你的手段,也是天地间的一精灵。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满足心愿。” 大白猿闻言,并说道:“他的妻子,已经怀孕……怀的是我的儿子!孩子是无辜的,请让他生下来,好生看待他,有朝一日,我的儿子,必定生逢盛世明君,成就一番的伟业,到那时,他们刘家,也能跟着点沾光!” 一旁的刘洋听罢,顿时懵了,他看了看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和梨花带雨的神情,不禁心头一软,说道:“好……我答应你!” 不料,他的话音刚落,那头大白猿,眨眼之间,并命丧了当场。 本以为需要一番恶斗,那晓得就这么意外地击杀白猿,众人们无不是惊喜交加。 刘洋更是喜极而泣,拉着那名英勇的壮士,尽表自己的感激之情。 一经询问后,他得知这名勇士,姓王,名为宝山,乃莞平人氏。 第一百六十六章 英雄救美 第一百六十六章 英雄救美 “真想不到,恩公与我算是同乡……” 当下,刘洋并把自己,作了简单的介绍。 他并没有过多地说些以往之事,只说他自己原是莞平城人,后来因为生计,不得已远走他乡,投靠在了军中。 在通过他自己一系列地努力,最终成功地逆袭,迎娶了主帅刘海波的养女。 也正如此,刘洋才能当上了军中的一员偏将。 那名勇士,正如他说的那样,他并是从平水城地界上,一路过来的王宝山。 对于,他为何会到此地? 刘洋没有问,王宝山也没有说,大家都是明白人。 因为流落异乡的人,打听各自的辛秘之事,实属不礼貌。 所以他们二人,也就无需多解释,在简单交谈后,注意力转移到了当前的事情上。 如今的情况,不容他们有任何耽搁。 虽然白猿以死,但潜在的危险,依然存在。 刘洋并率众,搜查了一下白猿的洞府,发现里面珍馐异宝、古董名器,数不胜数,无不都是世间少有的宝贝。 还有旷古绝今的龙涎香料,足有数斛,上古的宝剑一柄,黄金白银数百两……等等,珍稀之物,杂乱而繁多。 而洞中的美女,居然达到了三十多个,她们无不是仙姿逸貌,楚楚动人。 被囚禁于此,最久的可达十年,最短的也有一两个月,其中,还有一美女,哭着诉控那头白猿,说:“年老色衰的,必定会被大白猿提溜出去,也不知道扔到哪儿了……” 她说那白猿,一直独来独往,没有帮凶。 它遍身长满白毛,长达数寸。每天,大清早就起床,漱洗过后,就穿上白衣白帽,不论寒暑就一套衣服,也不会脏。 而且,白猿还经常读木简,上面刻的字,好像篆书符箓,谁都看不懂。 它白天里,有空就会练剑,且剑术极为地高超,挥动起宝剑,更是密不透风,环身如电飞,剑光浑圆恰似满月。 至于平常,它的饮食比较无常,喜欢吃栗子,还喜欢喝猪血,吃生猪肉…… 凌晨到中午时分,从来就看不见它的身影;但傍晚过后,它必定回来,其声称往返一千多里,脸不红心不跳。 美女还说:“姐妹们想要什么珠宝胭脂,或吃什么珍馐美味,那大白猿无不满足,顷刻立得……” “不过,这怪物贪色好房事,夜里同床共枕,需挨个地服侍它,一晚上的功夫,它一定要每个人,都伺候一遍,才肯罢休,就没见过,它安安分分地睡过一回正经的觉……” 这还不论,那白猿本就伶牙俐齿,能言善辩,懂得疼人,对美女们体贴备至。 但醉酒之后,它并原形毕露,就会变成了一只大猿猴。 在今年的春天,这怪物忽然闷闷不乐,叹息道:“我得罪了厉害的人物,他必定会降灾于我,我也有些关系,这就向相识的好友求救,请他们帮帮忙疏通一二,或许还有救!” 于是,就在上个月的十六日那天,白猿得知刘夫人有了身孕,起初是高兴不已,后来山洞里,又莫名其妙地着了火,把它的书简,烧毁了一部分,让它是怅然若失。 它曾说:“我修行千年,都没有儿子,现在终于要有了,看来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当时的它,恋恋不舍地看着众美女,泪水夺眶,说道:“这里山高险峻,上不见樵夫砍柴,下有虎豹豺狼,我要死了,你们该怎么办啊……” 对此言语,众美女们,是无言以对,后来,也就没有人再提这些事了。 直到现在,众美女们七嘴八舌,你言我一语,把大白猿的过往之事,简单地分说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们听罢,皆是感慨万千,对那怪物般的白猿,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虽说听着那美女所说,让人倍感邪乎和怪异,身为平凡之人的刘洋,及他手下的众人,是惊诧莫名。 但王宝山却不以为然,还当众简洁明要地说:“诸位莫怕,这天地间,多有修灵精怪的传说,此白猿或许也是……不过如今它已命丧如此,也就不足多虑了……” 其余人等一听,这才放下心来,不再担惊受怕。 更有之前那位带头的美女,听了王宝山的话,更是感激不尽。 她说:“上天保佑,幸好刘将军义薄云天,为救娘子,不惧艰险来到这里,解救我们,还有这位勇士,真乃大丈夫真英雄啊!恳请将军们,带我们下山!” 刘洋自然答应,就率众将珍宝和美女席卷而去,有愿意回家的悉听尊便,有愿意留下的,欧阳纥就令她们自行跟身边的勇士们婚配,落得是皆大欢喜。 一年后,刘夫人产下一个儿子,其形貌丑陋,很像猿猴,但刘洋夫妇并没有嫌弃他,还教授他诗书礼仪,琴棋书画。 说来也怪了,那孩子天资聪慧,几乎是无不精通。长大成人后,果然成就了一番丰功伟业。 成了天下闻名的大书法家,官运也是亨通,直达文武百官之首的高位。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只说王宝山,因为杀了那头大白猿,从而受到了刘洋的极大器重,被其奉为了坐上宾,是礼遇有加。 可王宝山心不在军旅生涯,婉言谢绝了刘洋准备拜他,为自己座下护卫长的一番好意。 他说:“刘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此次前来,混在将军的队伍里,实属无奈之举,望请见谅……” 原来,他在数月前,因为自身修行上的止步不前,不得已而为之,来到了这片荒原雨林。 根据阴风老人所说,那《掌风符》第三层的功法,需要风生兽的内丹,作为辅助之物,才能功得圆满。 于是,王宝山按照阴风老人所提供的线索,一路寻寻觅觅,终于来到了此地。 但是,此地属于两国交战的必争之地,若是贸然前往,必然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为此,他只好混进了刘洋的队伍,伪装成了一名勇士。 在这次的行动中,他虽立下了首功,却没有要其他的东西。 只是取走了那头白猿的宝剑和竹简,还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他暗中切开白猿的肚腹,从里面掏走了一颗血淋淋的丹卵。 那是一颗约有小儿拳头般,大小的血卵,其通体浑圆,透着鲜艳醒目的赤芒。 此物也有出处,正是传说中妖兽的内丹,是那大白猿修行多年的妖丹。 王宝山通过观察,发现那大白猿修为高深,能随时变化成人形,居然是一只到了化形境的恐怖妖兽。 反观自己,修为低弱,根本不是那白猿对手,这让他心惊之余,才有了与刘洋等人,合力击杀的事情。 再说,刘洋是为了救自己的爱妻,才会不知死活地冒险来此,而本不想节外生枝的王宝山,混在他们之中,在那危机关头,他也无法置身事外,并做出了那决定性的一击。 还好,事到最后,大家都是皆大欢喜,也算是一件不错的好事。 这也使得他和刘洋之间,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刘洋还为此,特意把自己的行军腰牌,送给了王宝山,说:“王兄,既然来此有事,我也不好多问,只是此地乃战事前线,不便于你行走……但这块腰牌,是我的随身之物,以后你若遇到我军将领士兵,可以拿出此腰牌,如同本人亲临,他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这该如何是好啊!” 王宝山接了腰牌,对刘洋是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我还得感谢你的鼎力相助,不然我的妻子,不会那么容易得救……” 他们二人,互为感谢,也算是各取所需。 刘洋也是位重情重义之人,与王宝山更是一见如故,当下就带着他,一起回了自己的军营里。 由于,时下正值春耕农忙的季节,不论是地南国,还是沧洲国,镇守边防的军士们,都约定俗成地暂停了战火。 这或许是因为先前的胶合战况,使得两国内的粮草供给,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为了大局着想,两国的国主,已经下了诏令,言明秋后再战。 这样一来,却使得王宝山是始料不及,大有失之桑榆,偶得秋葵的感觉。 倘若他等上一段时间,或许就不用煞费苦心,混迹在刘洋的军队之中;可如此一来,他就不会与刘洋相识,并做出那英雄救美的事迹了。 说来说去,一切的事态发生,都不是他能预期的,毕竟他比不得周秀,没有那种感知未来之事的神奇能力。 接下来,暂无战事的刘洋,每日里盛情地款待,和王宝山一起喝酒谈天,两人的交情,也进一步地加深了不少。 王宝山的本身,也算得上是一位军士,虽然是野路子出生,但好歹带过兵,出勤过一些任务。 对于军营里的一些大小事宜,他还是蛮感兴趣,并向刘洋请教了许多的兵法要领,和带兵之道。 哪知这刘洋,也不是徒有虚表之辈,而是一位兵法大家,其在行军布阵,领兵杀敌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颇具大将的风范。 面对请教之事,他也是一一地作了解答,让王宝山是受益匪浅。 第一百六十七章 妖丹赠小黑 第一百六十七章 妖丹赠小黑 待了几天后,王宝山谢过了刘洋的款待,与众人分别后,他只身一人,进了原始雨林的深处。 阴风老人曾说,此地有那风生兽的踪迹,到底是不是真的,还需要他去仔细寻找。 现在的他,身处在蛮荒雨林之中,面对苍苍茫茫的山岚,和遮天蔽日的灌木丛林,是举目茫然,不知如何去寻觅。 在奔波了半天后,他决定先在密林里,找一处落脚的地方,好好地修整一二。 依照以往的经验,为了安全和生活考虑,他选择了一处极为合适的地方,作为长期停留在此处的居所。 那是一座处在半山腰的山崖缝隙,旁边有一条至上而下的小溪,蜿蜒流下。 考虑到寻找风生兽,需要长久的勘察和蹲守,还有此地特殊的地理环境,必定暗藏了诸多的猛兽毒虫。 王宝山选择在半山腰的岩壁缝隙里,安顿居住,也是缘于安全起见。 眼看就到了傍晚,天色已经开始了暗淡下来,却不曾想,山里突然下起了小雨。 而这山崖岩壁的缝隙里,刚好可以遮风避雨,王宝山身处其中,也是放心了不少。 他先找来了一些干枯的朽木,点燃了一堆火,用来驱除雨夜的阴寒潮气。 又从清灵戒中,取出了清水和干粮,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此时,风轻雨顺,漫天的荒山雨林里,昏暗无光,显得是一片片的萧瑟和暮霭。 王宝山无暇去观赏雨夜的美景,而是坐定火堆旁,从手上的清灵戒中,取出了一件件的东西。 连日来地奔波,使得他一直没有时间,清点一下收获之物。 在前几次的遭遇中,他可是收获颇多,除了阴风老人送给他的紫金珠,和风雷刀外;他还在无意之中,获得了陈文龙的密宝墨盒,以及那颗血灵珠。 乃至于这次,协助刘洋救妻,他虽没有要那些黄金白银,和珠宝珍藏;但那大白猿的妖丹、宝剑和竹简,却不是一般的凡物。 如今有空闲了,王宝山并拿出来,一一查看了一番。 别的不说,先说那颗妖丹,端的是奇异,除了外在的血芒萦绕,其内似乎还能隐约可见,有一只约半寸大小的迷你猿猴。 只见它,浑体金黄,毛发凛然;此刻,又禁闭着双眼,四肢卷缩在一起,宛如正在熟睡一般,煞是憨萌可掬。 比之先前的模样,其给人的反差感,真乃是天壤之别。 王宝山拿起这颗妖丹,是左看右看,却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肉眼无法查看,不知运用神识,可否有效?” 他边嘀咕,边运转体内的灵力,想通过神识,来仔细地查看一下。 但遗憾的是,王宝山并不会一些高深的手段,比如说,神识查物,识别分析他物的本领。 所以结果是可想而知,无论他如何地尝试,仍然是一无所获。 “看来以后,得学习一下,如何运用神识查物了!” 虽暂时无法查看,但王宝山也没有因此放弃,他决定先放下此物,看一看其他的东西。 “公子,此物不同凡响,用之得当,才会有奇效啊!” 就在这时,一直沉寂在黑色鳞甲内的小黑龙,突然传音给了王宝山。 乍一听,它的声音,比之先前略微有点沉闷。 王宝山听后,不觉有异,还挺高兴,并出言问道:“小黑,你终于醒了……” “嗯,公子先前的召唤,我也曾听到,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沉浸在修行之中,无暇顾及其他……” 小黑龙说它至从上次,吞噬了那凡玉欢,后来又在付家荒宅内,吸食了不少血煞之气,使得它的魂体之身,达到了一种近乎于饱满的状态。 不得已之下,它并被动地进入了炼化阶段,中途不可停顿,要不然必将有危机性命的风险。 王宝山得知后,并说:“你能勤加修炼,本是好事,都怪我一直耽误了你的修行……” 毕竟一直以来,得亏了小黑龙,才让他屡次三番地化险为夷。 而且,身为一缕残魂的小黑龙,本身就需要不断的修行,才能慢慢地恢复身体。 “我与公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就该互帮互助,所以,公子不用愧疚……” 既然小黑龙如此说,王宝山虽不明其深意,但也不便再说什么自责之言,转而问起了那颗白猿的妖丹。 小黑龙说:“但凡妖灵的内丹,都有奇特的功效,何况化形境的妖丹,就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造化之能,远非常人所能想像……” 同为妖灵的小黑龙,自然清楚许多平常修行者不知道的东西。 它说妖灵虽同源,都是靠着自身的天赋,摄取天地间的精华灵气,来滋补润养自身的不足之处;但所修习的妖法神通,却有着千差万别。 就拿它本身来说,由于血脉的关系,它所秉承地天赋,乃是一种独特的天命神通。 “知生死,破天命,逆天而上,炼魂化形,夺天地之造化,演绎永世之长存……” 正是因为这样,小黑龙在肉身毁坏,内丹破灭后,依然可以仅凭一缕残魂,存活于世,还能自行修行,来慢慢地恢复自身。 只是,它虽能侥幸地保存下一缕的残魂,但是以往的大部分记忆,都以丢失,或是被封印了起来,导致如今的它,依然不知道以前的事情。 “至于这颗白猿的妖丹,对于公子你并无他用,可是以它化形的境界,已然将神魂凝聚而成了形态,对我却是益处极大,或许被我吞噬后,能一举凝聚出些许的肉身……不知公子可否给予我?” 小黑龙说了那么多,原来是看上了白猿的妖丹。 王宝山深知自己的情况,并答应了它的请求。 “既然如此,给你也无妨,我这还有一样东西,或许对你更好好处……” 他说完,随手一挥,一道白光并飘飞出来,落在了不远处的地方。 待白光消散,一具白毛森森的尸体,显现了出来。 “这是那白猿的尸身,你也一并收了吧!” 王宝山说得很轻巧,但不知他是何时收了那白猿的尸体,或许是他在掏妖丹的时候,顺手而为的吧! “嗷……”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一声龙吟欢畅而起,小黑龙游荡而出,盘旋在了那具白毛尸体的上空。 “多谢公子,有了它们,我将收获颇多……” 王宝山见小黑龙,畅快流连,也是很高兴,当即笑道:“呵呵……我原本是打算留给你的,不曾想你一直忙于修炼,就没有打扰,如今你既然暂停了修行,所以就一并给你了……” 小黑龙听后,也就不在言他,张口喷出了一股黑雾,裹了那白猿的尸体和妖丹,快速缩小后,一并吐入了腹中。 “公子若无他事,可否在此地多停留一些时日,我需要一段时间,潜心修炼,炼化它们……” 小黑龙说这话,很明显是为了王宝山的安全考虑,不想因为自己的修行,而无法保护他的周全。 王宝山也能理解它的心意,并说:“无妨,你安心修炼并是了,我自有分寸……” 小黑龙听了,看了看周围,并说:“此地不宜久留,更是个万分险恶之地,我能感应到一些潜在的威胁,或许在这片山林里面,暗藏着某些修为强大的妖兽,或是隐居于此地的高阶修行者……” “真的吗?” 王宝山一听,当即有些诧异,他不知道表面上,看起来平静的蛮荒雨林,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危险。 小黑龙解释说,这里本是蛮荒异地,多为险山恶水,再说当下,又是两国交战的前线阵地。 所以说,就算有修为高深的修行者,隐居于此,极有可能不是平常的善良之辈,而是些心术不正的邪修。 要是王宝山不幸遇到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黑龙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会出言提醒,想让王宝山没事不要随便地走动,一切等它炼化成形后,再做打算。 王宝山被它这么一说,也有些无奈,他也想暂时地放下,寻找风生兽的冲动,先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 可是如今的他,卡在《掌风符》第三层的瓶颈处,修为更是无法寸进分毫啊! 思来想去,也不能一时冲动,不然会有什么后果,还真如小黑龙所说,将是无法预料的一样。 就这般,王宝山听从了小黑龙的建议,暂时停留在原地,不再盲目地到处游走。 “公子,能知晓利害,也是不易……之前的事,我也知晓一些,明白你当前面临的困惑,虽修为受阻,但也无需多虑,毕竟修行之路,本就艰辛,没有坦途,何来的夺天之造化。所以,暂时的困境,也是一种磨练……” “磨练……难道我遭遇的磨难,还不够多吗?” 话虽如此,可王宝山对于修行之事,仍然是毫无头绪。 纵观过往,他所经历的种种奇遇,可不是一般的寻常之人,所能接触到的隐秘之事。 按说,奇遇伴随着机遇,多少人因为奇遇,从而一飞冲天,成功地过上了风生水起地大好日子。 但凡事,都有相反,也有人因为奇遇,从而一蹶不振,过得是举步维艰,生路渺茫。 王宝山的情况,或许又有不同,他虽没到山穷水尽,还有一丝的希望尚存。 但现如今的患得患失,使得他惆怅之余,更多地还是茫然若失,不知前途如何?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宝剑藏锋芒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宝剑藏锋芒 前路漫漫,坎坷而行。 这也不能怪王宝山,心急气燥,一直都在苦苦地寻觅着,修为上的突破之法。 他有着自己的梦想,所以需要努力前行,慢慢地摸索出,属于他自己的修行之路。 那天,阴风老人向他说明了《掌风符》,第三层功法的特殊之处,使得他是倍感压力。 他甚至对自己,都开始了否认,曾一度认为他在修行之事上,恐怕是很难有所作为了。 这或许,跟他自身所欠缺的条件,有着很大的关系,从而使他极为地不自信。 还有当时,他想到的那颗血灵珠,想从中找出,那任平升的修行之法。 结果,正如那鎏光诗魂陈文龙说的,不论是《亡命炼形》,还是那《血煞术》,就王宝山目前的情况来看,都很难有所收获。 而且这些功法,可不是普通的修行功法,它们都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就其中所蕴含的凶险程度,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所以,陈文龙曾经告诫过他,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轻易地去修行领悟。 因为,陈文龙的前车之鉴,正摆在那里,比起任何地说辞,更有说服力。 人生之路,本就艰辛,修行一途,又何尝不是。 小黑龙再劝告了一阵后,并重新回到了黑色鳞甲内,开始了它的修炼。 王宝山则继续查看,剩下的几样东西。 除却那颗白猿的肉身和妖丹,还有一把宝剑,和部分的竹简。 那宝剑,是一柄无鞘的长剑,其剑身长三尺有半,宽约一寸二三,玄铁而铸,修长而刃薄,正透着淡淡的寒光。 再看其剑柄之上,一枚雪白的月形浮雕,雕琢得是惟妙惟肖,配上那锋利寒竣的剑刃,当真是剑如长虹,刃如冷霜。 既然此剑,一直被那白猿长久地舞动,视若珍宝,想必也是一件不凡之物。 只是它比之别的利器,略有不同,其剑身上,居然自带锐利的锋芒,寒光吞吐之际,约有三寸之长。 王宝山虽不识货,但也知道此剑非同小可。 他手握剑柄,运起体内的风灵之力,渡了一些灵力,进了宝剑之中。 顿时,那长剑“嗡嗡”炸响。 一道白练,迸射而出,长剑瞬间并挣脱了王宝山的手,飘飞到了山崖缝隙前,漫漫雨夜的虚空之中。 不时,剑光激荡,风声鹤唳。 那柄长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方。 它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搅动得半山腰的落叶和雨水,是纷崩乱飞,荡漾泛光。 此情此景,当真是:一道银光洞中起,漫天雨丝尽纷飞。 王宝山见之,是大喜过望。 他想不到自己,在阴错阳差之下,居然得到了这么一件珍稀的飞剑法宝。 这只在传说中,才有的飞剑法宝,向来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个中的机缘巧合,可谓是不小啊! 等待长剑的舞动之势,稍有减缓,王宝山抬手一招,运用隔空取物的方法,随手收回了那把宝剑。 这还得亏阴风老人,在先前的时候,曾送他一部名为《风雷刀谱》的功法,里面就提及过不少祭炼,和使用法宝的方法。 虽然以他现在的修为能力,还无法祭炼那把风雷刀,但简单的使用方法,他在闲暇之余,早已摸清了一些较为浅显的路数。 所以,他此刻才能运用灵力,勉强地驱使飞剑,做到隔空御剑的超常发挥。 “宝剑藏锋芒,千里取敌首……” “一剑在我手,天地任横行……” 像这样的豪言壮语,在修行者们之间,多有流传,王宝山也曾听过不少。 他很清楚,作为一名修行者,能拥有一柄飞剑法宝,意外着什么。 不说其他,光那隔空杀敌,御剑凌空,就足以让他心潮澎湃,无限遐想了。 可想象虽好,但现实却很意外。 王宝山倒是听过不少,金灵儿、水灵等人,对法宝之事的介绍,但他终究没有亲眼目睹,和接触过专修飞剑的修行者。 对于那些真正地隔空御剑,他还停留在听说的阶段。 现在的他,能勉强地驱使飞剑法宝,做到当空飞舞,也只是一点皮毛的微末之技,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能力。 在收了宝剑后,他安抚了一下心中激荡地心神,开始翻阅起了白猿的那些竹简。 而所谓的竹简,乃是古时之人,用来写字的竹片,也指写了字的竹片,是削制成的狭长竹片,也有用木片做的称木简。 竹简多用竹片制成,每片写字一行,将一篇文章,以书写、或篆刻地形式,赋予竹简之上,再编联成卷轴,通常称之为“简牍”。 这是古代最早的一种书籍形式,用于书写文字的竹片,通常被称作“竹牍”,多用于书写短篇文言。 简牍是古代的先民,在纸张未发明之前,书写典籍、文书等文字载体的主要材料,是最古老的图书之一。 据王宝山清点,发现那头大白猿所收藏的竹简卷轴,大约有二三十卷不等。 其中的字形结构,和书法体势,略带“鸟虫书”的笔势,所形成的“中空宽大,首尾锐利”的特征,为不同寻常的“古文”之传承;笔画类似于小篆,与“古文篆书”比较接近,应当是一种上古时期,所特有的原始书法,和笔迹之一。 当时,那些被大白猿幽静于山洞中的众多美女们,没有一人认识其中的文字内容,也就情有可原了。 这些竹简,本就是些古老之物,当下的世人,能看懂者,屈指可数。 王宝山因为在黑风岭时,跟着博古通今的周秀,学习过一段时间,通过读书识字,他在古文书法方面的知识,也算得小有所获。 但即并如此,此时此刻,面对白猿秘藏的竹制简犊,他也只能理解其中的万分之一二。 通过翻阅,他发现这些竹简卷轴里面,除了一些奇闻异事,似乎还记录着一部专注于剑修的功法,名为《寒月剑法》。 想必那把宝剑,和这部《寒月剑法》,是成套的法宝和功法,两者相辅相成,互为补充。 虽妙用神奇,但其中的修行内容,他却无法理解透彻。 以至于,手捧着珍贵无比的功法和宝剑,王宝山却是无从下手,不知如何地去修行领悟。 这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做时,方知难。 行走天下,需有一技傍身,方可坦荡无惧。 可浅薄的认知能力,以及匮乏的领悟能力,极大地阻碍了王宝山的行动能力,使得他求知若可的心声,是愈发地急切。 “看来,日后还是得好好的学习一下古文啊!” 于是,像这样的感慨之言,可不止一两次地被他说了出来,真是让人无力去吐槽啊! 之前的他,还在苦苦寻觅,适合自己的修行之法,可如今有了看似不错的功法,他却无能为力,不懂上古文字的含义,也就无法去修行领悟了。 在举目惋惜了好一阵过,王宝山无可奈何,他收了宝剑和竹简,清点了一下随身的物品。 在看看此时的天色,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陷入患得患失,纠结郁闷中的他,只好暂且当下心中的愁思,躺在火堆旁,沉沉地睡着了。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天的早上。 山林里的降雨,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停了下来。 一阵一阵清凉的晨风,悠悠地吹进山崖的缝隙里,惊醒了熟睡中的王宝山。 考虑到当前的情况,他也不好随便走动,只好安心待在山崖的缝隙里,没有急于外出,寻找那风生兽的下落。 好在这山腰处,有一条山泉小溪,在饮用水的方面,也算没有了忧虑。 还有他自带的干粮,也有许多,都是他前来的路上,花费了不少的银两,收购而来的食物,全部都被他放置在清灵戒中,也利于长期的存放。 就这样,他渴了喝点山泉水,饿了就拿出干粮;或是米面之物,再采摘点野菜,并自己动手生火做饭,日子还算过得去。 现如今,突然闲置了下来,他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些空虚之感。 为了不至于浪费时间,他打算把《掌风符》中,前两层功法里,一些附加的法术,多练习一遍。 比如说,在第一层的功法里,凝聚风灵之力的“聚灵术”;和第二层的功法中,那种对自身、以及周围的事物,都能明察秋毫的“明眼术”。 这两种法术,王宝山都曾施展过,算是稍有领略。 而在第三层的功法中,阴风老人还提到过另一种,名为“御风术”的法术。 据她的禅述说,这御风术,可不简单,乃是运用体内的风之灵力,灌输到双腿之上,并可以提升自身的敏捷程度。 至于会到什么样的程度,则完全要看修行者的体内,所积攒地风灵之力的多少,来衡量了。 倘若要想将这御风术,修行到极致,就需要更深厚的风灵之力,来作为依仗,才能发挥出更好的效果。 所以,王宝山在揣摩过后,决定先将自己前两层的功法,修行到圆满的地步,多凝聚出一些风灵之力,再来尝试一下御风术。 这样一来,有了目标,就好办了! 他并在随后的日子里,一边进入到风源空间里,继续修行聚灵术;一边参悟着御风术,和明眼术。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目明心眼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目明心眼 在一个多月后,经过无数次的失败,王宝山基本上,算是学会了“御风术”这门法术,最初级的使用方法。 虽然第三层的功法,还无法完全圆满,但这门附加的法术,他还是能勉强地练习一下。 按照阴风老人的说法,这御风术算是一门辅助型的法术,只能用在施法者自己的身上,不可用在他人的身上。 不过,它的实际用途,可比那明眼的法术,在行动能力上,强了太多。 能施展稍微地御风术之后,王宝山就能感觉到自己,身轻如燕,脚尖轻轻一点地,就可轻易地窜出数丈之远,而毫不费力。 这种在地面之上,高速飞奔的美妙滋味,和把一切的事物,都轻易甩到身后的感觉,让他如同上了瘾般。 每日里,都要在山腰的周围,狂奔个五六遍,才肯罢休。 让他大大地过了一把,轻功高手的快感。 当然这种加速的效果,和飞山越岭的轻功,又大不相同。 所谓的飞山越岭,大概就是能在半空的山壁上,快速的移动,然后依靠身体地灵敏,而迅速地转换位置。 绝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能从一座大山,飞越到另一座大山的上面,这是一种很是夸张的想象。 但是,轻功之所以会被普通的习武之人,推崇倍至,也跟他们自身的条件,有着必然的联系。 因为他们不像修行之人,依仗体内积攒的灵力,可以轻易地做到。而他们要想到达高空,却是很难的一件事。 依靠高大雄伟的巨峰,寄托自己欲与天比高的精神,已经不能满足后,于是就产生了轻功一说。 它虚无缥缈,不一定能看到,可是却习武者,寄予了深刻的含义。很多人都十分向往着,能有这样的能力,也有人将这样的思想,付诸实践,成为了轻功一说。 至于“轻功”这门秘术,讲究的是见缝插针,化不可能为可能,在短距离内,以耗费大量体力来实现加速,这种身手和步法,在狭小的地方,施展最为奇妙。 而“御风术”则不同,它施展之后,除了不停地消耗微量的灵力外,就没有任何体力上的负担,可以任意的狂奔,绝不会出现体力不支的现象。 并且这种加速效果,会一直维持到灵力消耗完毕,或是施法者,停止御风术为止。 因此一般被低级修仙者,用来长途跋涉或赶路之用,可以说是较低级的修仙者们,外出必会的法术之一。 王宝山自从学会御风术后,对其他的几种法术,如“聚灵术”、“明眼术”和“驱物术”的兴趣,就更加大了。 随后的日子里,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它们的上面,希望有一日能像“御风术”那样,突然领悟透彻,而茅塞顿开,更进一步。 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钻研后,王宝山意外地发现,他无法施展出这几种法术的满意效果,也许并不是他自身的缘故,可能只是他体内的灵力深浅,并不具备所需的条件。 就拿“明眼术”而言,按阴风老人所说的,这种靠不断地提升灵识,运用神识查物的神通,它必须事先提升自身的灵力多少,达到一定的当量后,再淬炼灵海之内的神识才行。 她说这“明眼术”,与传说中的“天眼功”,虽有着很大的差别,但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天眼所指的是,位于鼻根上印堂位置的天目穴,从印堂进去约两寸深浅,此穴具有成像的能力。 天眼功练成后,两眉中间的天目穴,并会因为刺激,而血脉活络,贯通到了脑中的灵海。 所以闭上眼睛,额前就能出现屏幕状的东西,而影现成像了。 阴风老人还曾详细讲解过,关于天眼功方面的东西,或许她是有意让王宝山朝着方面修行。 她认为修行之人,大多开有三只眼睛;也就是在两眼之间的眉心处,另开一眼;就是在一对肉眼之外,另有一只心眼。 心眼的意义有深有浅,浅的指普通人的思维活动,深的就要讲到五眼了。 五眼是除了肉眼之外,尚有层次不等的四种心眼,是指肉眼、灵眼、慧眼、法眼和天眼。 从凡夫至修行的大能之辈,对于事物的现象,终始本末地考察功能,都取决于自身的修行,和领悟程度的高低。 修行的层次越高,心眼作用的范围就越广。 常言说眼睛为“智慧之门”、“灵魂之窗”,它能够明辨物象,增长知识。 凡夫经由父母所生的肉眼,能见的距离、范围,相当有限;太小、太大、太远、太近,均非肉眼所能见。 或太过黑暗、或强烈的光度,也非肉眼所能适应。 如果能开天目,便能于物质的世界中,自由自在地观察,而不受距离、体积、光度的限制。 层次越高,天目明眼的功能,就会越多越大。能看见肉眼所不能见的事物,除了不受大小、距离、明暗的限制外,也不受遮隔隐藏,或是通透显露的限制。 它不需通过光影的反映,而是通过精神力的反射,或折射的作用。 而且,据修行者们传说,天目明眼的功能,除了如上所说的以外,尚有能见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件现象。 那是由于任何现象的发生,已经有它一定的因果关系,由于造下一定的因由,便会造成一定的果报。 往往现象尚未发生,而发生那种现象的力量,早已形成,如果没有其他因素的加入,那就成了必将发生的事实。 也就是说,具有天眼的人,能够预知未来。而天眼的能力越强,能见的未来之事,就越久远,精确度也越高。 既然精确度,有强弱之分,就是说明天眼并不可靠,一旦加入一些其他的因素,未来的事态,未必就会产生所预期的结果。 这好比两位围棋的棋士对弈,段数越高,所见棋目越多;段数越低,所见越少。 但很多的情况下,还没有任何两位棋力相当的棋士,可以一上棋盘,就已经分晓了胜负。 当然,阴风老人讲解得不为高深莫测,但就王宝山而言,却也只能简单地理解一下而已。 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就他目前的修为,和理解程度,还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对于那个亦敌亦友的阴风老人,他的尊敬之情,也是大过于恨的程度。 不管当初,所遭遇的诅咒之事,有多么地让他窝心愤然,但至少从她老人家,一直以来,对他的各种帮助来说,他也恨不起来。 在经过这次的研究之后,他的理解程度,则有所不同,提高了不少,好似为他打开了一扇、尘封多时的认知之门。 比起之前的懵懂无知,到现在的略有所懂,他不知经历了多少的推敲和琢磨。 再结合阴风老人地介绍分说,如今的他,虽因体内风灵之力的稀薄,仍旧无法将明眼术,融会贯通,做到真正地开天目、明心眼。 但一些浅薄之处,他还是掌握了部分的妙用,有了一些实用性的能力。 现在,王宝山若是想观察一下,距他一里范围内的事物,已经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了。 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能观察到部分的地方,而另外的地方,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景象。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待他修为有成,对于那传说之中的天眼功,也不再是望而兴叹地遐想了。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修行者们所掌握的奇异神通,又何止如此。 一想到那些动人心魄的神通大法,王宝山的心,就激动不已。 他决定以后,多收集一些相关的资料,和有关法术、传说之类的书籍,好从中发现更多的东西。 一路走走停停,磕磕跘跘,到了如今,王宝山终于发现,修仙者所使用的法术,肯定不是他这样的平凡之人,所认知的那么简单,理应是修仙者们之间,存在着某些特殊的修行方法。 因此,即使他在修行的领悟上,都略有所成,但在施法的过程中,还是没有更好的效果。 有道是:悟道其修远兮,需漫漫求真意! 在想明白了这些后,王宝山并不再郁闷,他每日里,会抽出一部分的时间,勤加练习法术外;更多的时间里,都在那风源空间内,修行领悟着风之道,慢慢地凝聚着风灵之力。 转眼之间,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流逝而去,到了夏末秋初的月份。 季节交替,万物变化,蛮荒的山野雨林里,也迎来了全新的面貌。 以往葱绿茂密的荒山野岭,开始渐渐地染上了昏黄的颜色,山里的风势,也开始大了起来。 王宝山潜心修行了几个月,总算有了不小的收获。 这天,他正在山崖的缝隙里,静坐修行。 而在离他所处的山头,大约有半里左右脚程的地方,另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 在崇山峻岭,荒无人烟的一片山沟沟里,却凭空地出现了一位怪人。 第一百七十章 酒话 第一百七十章 酒话 那是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他白发白须,凌乱而蓬松;形如走街串巷的乞丐。 虽如此落魄,但他的面目,却是相当的红润而饱满,让人乍看之下,一时之间,也无法轻易地分清,他老人家的岁数,倒底是几何。 他就这么突如其然,出现得如此地古怪,还带着几分的扭捏,正在四处地蛰摸,其身形摇摇晃晃,又像是喝酒过多了般,一副醉醺醺的姿态。 过了一会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打量起了王宝山所在的山头。 看了半天后,他忽然笑道:“小兄弟,看你样子,似乎在修行上,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告诉老夫,看我能否替你解惑一二!” 这声音虽不大,理应传不到半里左右的地方;但王宝山所在的山腰处,却是听得异常地清晰。 而在这时,正身处在风源空间内的王宝山,似乎略有感应,连忙停下了修行,倒转意识,回到了现实里。 方才,他正在静心修行,用过聚灵术,在慢慢地凝聚着风灵之力,却不想,被那突然响起的话语,给搅扰了心神。 在一阵阵地心惊后,他经过一番的查探,发现了那名老者。 陌生的老者,来路不明,不知对方为何会到这里来? 于是,王宝山惊问道:“前辈能替我解惑?” 老头笑道:“怎么不行,真人不露相你没听过?看你的样子,像是个修行之人,怎么这么没见识呢?” 说话间,那老者的身影,突然一阵第模糊,转眼间,就到了王宝山这边的山腰上。 “我这儿有点酒,还有一只烤熟的烧鸡,咱们边喝边聊,可否?” 老者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掏出了一只烧鸡,和一壶酒。 王宝山见此,却是非常地惊讶。 这荒山野岭,蛮荒的雨林之地,那名凭空出现的老者,到此欲意何为? 而且,他们二人,并不相识,何谈赐教一说呢? 但是,那老者的酒水和烧鸡,确实很诱人。 兴许是连日来,王宝山都未曾沾过半点的荤腥,使得现在的他,实在是有些眼红,和嘴馋了。 美酒配烧鸡,正是绝佳的一顿吃食。 在那名老者,盛情地邀请下,王宝山也忍不住诱惑,就却之不恭了。 他们二人,一起蹲坐在山崖的岩壁下,徒手撕开烧鸡,一分为二,一人半只鸡,就着一壶浊酒,吃喝了起来。 有酒助兴,夫复何求! 喝了点酒后,陌生的尴尬气氛,也就活络了不少,他们两人的话头,也就开始多了。 在酒过三巡,烧鸡也吃得差不多了,王宝山并借着酒劲,问起了那名老者的身份来历。 老者也不做作,并直言不讳地自称姬水尹,现年已过三百余寿,乃是一名游历天下的散修。 他到此,也不为别的事,只为了寻找一种名叫蒲烧的果树…… 一向憨厚老实的王宝山,听了那老人家的简单说辞,不觉有异。 不知是不是他,出于尊老爱幼的良好美德;又或是,对方已然三百多岁的高寿,想必其在修行方面,已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再加上王宝山,本来就有着一颗求知若渴的心,所以他并没有隐瞒什么,就把自己目前的困惑,说了出来。 当然,他并没有实心眼的坏毛病,当下只谈修行之事,并未提及其他的东西。 哪知自称姬水尹的老者听后,却笑道:“这又何妨,修行之事,本就不易……更何况,你修行的时日,也不过数月而已,至于以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啊!” “姬前辈啊!话虽如此说,但事到临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处之泰然啊!” “呵呵,那只能说你太年轻了,不懂得真正的修行悟道,往往讲究个有可为、和不可为……” 好一个有可为,和不可为,说得倒好听,却让人听了,不禁是摸不清头脑。 把懵懂的王宝山,听得是稀里糊涂,摸不清头绪。 他当即就说:“姬前辈年寿久远,说话倒是云里雾里,让我着实听不懂啊!” 姬水尹也不去解释什么,沉吟了一会,似乎是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从王宝山的口中,套点有用的东西。 因为就在刚才,他在喝酒的时候,也旁敲侧击过一些事情,想了解一下王宝山的过往来历。 可是王宝山,却是守口如瓶,啥也没说。 不仅如此,他老人家还在一个劲地、打听着一件事情,就是关于那头大白猿的私藏下落。 而那次,王宝山在侥幸杀了那大白猿后,得了不少的好东西,现在的他,又怎么可能如实相告呢! 再说,从一开始,就是那姬水尹老人,就以点拨修行为由,主动过来接触的啊! 所以,王宝山只好委以虚设,将计就计,也想套点话。 就这样,他们这一老一少,在喝酒解闷之余,相互逗着闷子,套着话头。 酒虽不多,但话意正浓。 那姬水尹老人,在喝了一口酒后,故作左右、而言他地说:“你小子这么聪明,数月的功功夫,就有了如今的修为,想必领悟的能力极高,怎么会不理解我的话呢?” 王宝山一听,有些犯难了,表示不明所以,就问:“那前辈您,倒是说说,什么叫有可为,和不可为啊?” 姬水尹老人,似乎就等着这句话一般,立马就说:“你也是修行之人,如何不知修行之事中,贵在悟性,而不在修性………” 似乎为了说明这一点,他老人还有意地说出了,一段高深莫测的偈语: “修行在清,自然天成;悟道在真,天性使然;修道在明,柔弱有成;得道在绝,混然天成……” 王宝山一听,直摇脑袋,表示根本就听不懂。 姬水尹老人并又解释说,所谓的“道”,在修行求证的过程中,归真返朴的人,往往都是浑浑噩噩的,到头来,还是清者自清,明者自明。 那些含德深厚的有道之人,好比刚出生的赤子。 赤子之身,自然天成,是厚德载道的新生体魄,自具天地之性。毒虫不蛰他,猛兽不伤他,恶鸟不抓他。 整天号啼,而喉咙却不沙哑,这是淳和之极的表现;不知道男女交合,而却有身体上感触,这是精力充沛的表现。 修行之人,要想获得强大的修为,就要从柔弱开始,回归到初生的赤子状态。 这好比是,天地间的弱小沟溪,要想汇聚成河,必需要让流淌其内的清水,永远不会离失,才能逐渐变成一条、川流不息地滔滔大河。 要想获得光明,就要从黑暗的深处出发,甘作天地间的燃料,永恒的火光,就不会丢失,回归到事物的开始之前。 明知什么是荣耀,却安守卑辱,甘愿作世间的无名之辈,让德行可以充足,回归到纯朴,自然而为。 归于赤子自然,就是归于道,大器免成,就要返朴归真。 柔弱的无知赤子,其精神与形体,和谐统一,不分不离。能聚集精气,达到柔和;能洗除杂念,达到清明如镜;脑门感官开启,能守静笃,洞灵通明,能致虚极。 故而,学作赤子,就是领悟道的柔存弱长,阴阳交合的新生赤子,就是悟道之路上的一盏明灯。 混然天成,赤子亦非婴孩,需要抛弃后天的不良习性,才能免除忧患。 应承与阿斥,善良与丑恶,相差有别,世人所怕的,就不能不怕…… 听到这里,一旁的王宝山,似乎略有所感,就问:“前辈的意思,是说修行的过程中,悟性的高低,才是重点吗?” 姬水尹老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又喝了一大口的酒,笑着点了点,显然王宝山的发问,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说:“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还没有个尽头呢!好比一群人,都兴高采烈的,好像在参加盛大的宴席;又像是在春天里,去登台眺望美景……而唯独我一人,淡然地无动于衷,象是无知无觉的新生婴儿……” 说罢,他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接着说:“我疲倦闲散,仿佛找不到归宿!人人都是富裕有余,只有我什么都没有,我真是一个混混沌沌的愚人吗?” 可不知为何,姬水尹老人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变,居然自言自语了起来。 王宝山听后,还以为他老人家喝多了酒,开始酒后吐真言了。 他并问道:“姬前辈,您是不是醉了……” “我没醉,你别打岔,让我接着说……我常常在想,人人都是那么的清醒精明,而我却是迷迷糊糊,老老实实。他们都有能耐,唯独我笨拙无能……” 姬水尹嘴上说没醉,可他说着说着,突然又开始了叨叨絮絮,说起了酒话。 这让王宝山,是越听越不对劲,连忙劝慰了一句,说:“您怎么能妄自菲薄呢?就您如今,这超凡的修为和年寿,一点也不……愚钝……” 但他的那“愚钝”二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姬水尹老人,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只听他老人家说:“我和别人不一样,是因为,我已经得到了那遥不可及的道吗?” “是……您是的……” 见此情景,王宝山无奈,也只能附和一下。 他也没想到,刚才一本正经的姬水尹老人,还在夸夸其谈地说着悟道真言。 可不知是怎么了,后来他老人家突然话锋一转,竟然扯出了这么多的感慨之言。 他不知道姬水尹老人,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按理来说,姬水尹老人也没喝多少的酒,顶多就小半壶的浊酒而已啊! 毕竟,那壶酒,早已经被王宝山喝了一大半。 怎么那姬水尹老人,说着说着,后面的话语,就变了味呢? 对此,王宝山是想不明白,也无法去理解。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道至简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道至简 “得道必脱俗,脱俗如赤子,割弃后天的不良习性,方能证得混然天成的性灵……” 那姬水尹老人的情绪,好像有些不稳定,说过一段话后,又来了一断,貌似总结性的话语。 他说;“总之,修行在赤子,悟道在自然,修道在天性,得道在绝俗。道不远人,人自远,天机错过了,就难有所成……” 话到尽头,余音未散。 听到最后,饶是王宝山如何的懵懂无知,也能从中所有感触,他似乎在那一瞬间,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明悟。 具体是什么的明悟,他暂时还无法理解,或许需要一些时日,仔细揣摩,慢慢吸收里面的意思,方有透彻的时候。 而那姬水尹老人,在一番断断续续,杂乱无章的酒话后,居然迷迷糊糊糊地闭上了眼睛,靠着山崖下的岩壁,打起了呼噜。 等王宝山从感悟中,清醒过来,发现他老人家,已然睡着了。 虽不知这突然出现的姬水尹老人,有什么企图;但他老人家说的话语,却是非常的不简单。 王宝山自知记忆力不怎么好,当下并从清灵戒中,取出了笔墨纸张,把姬水尹老人的酒话,一字一句地整理了出来。 至此那次江边镇之行后,他就一直备着笔墨纸张等物,预备着不时之需。 现在听了姬水尹老人的话,他虽不解其意,但也能听出话外的深意,于是,他并记录起来,方便日后,去揣摩感悟。 待他整理记录完毕,已到了日落西山的傍晚时分。 眼看天色暗淡,山里也开始转凉了起来。 忙活了大半天,王宝山见那姬水尹老人,仍然熟睡未醒,不好打扰了他老人家的清梦,就在一旁生了一堆火。 眼下,这名不相熟的老人家,突然地造访,算是打乱了他的清修,使得他不得不暂停修行,应付一下不清不白的后续事态。 通过整理记录,他从字面的意思上,发现姬水尹老人的话里,似乎深藏着某些天机。 那些关于修行感悟方面的天机,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意义非凡。 就拿那段偈语来说,修行在于清明,自然而天成;悟道在真,是天性的使然;修道在明悟,柔弱也可大成;得道在于杜绝外界的干扰,必能混然而天成…… 所谓大道至简,直指人心。 当一个人,放下了自己的私心杂念,超出了自我欲望的牢笼,做到真正忘记了自己的思想,忘记了自己的意识。 犹如新生的婴儿般,无知无觉,无识无感,不受外界的干扰,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到那时,或许能真正地做到忘乎所有,进入一种忘我忘物的状态,就能沟通天地间的超常灵力,达到天地在心中,万物皆可明。 而人的身躯,又存于天地之中,与天地同源同体,息息相通,和虚无缥缈的灵力,交流共振共鸣…… 当这样的一个人,处于这种状态里,他所有的功法,都可以不要;所有修行领悟,也都可以忘记。 因为,大道至简,大道无形,大道无法……等等,这些都是一种大道自然,返朴归真的高级功态。 在这种清静无为、忘我无私、天人合一的状态中,人若不求长功,功力自然上长;不求治病,身心自然调整;不求法术,道法自然显现;不求运功大小周天,体内的奇经百脉,自然畅通…… 王宝山揣摩至此,感悟颇深,似乎在这明悟的一刻,他不仅在心境上,还是在领悟之道上,都有了不小的收获。 从根本上来看,他理解到修行之事,原来讲究个自然天成,需保持心境清明,静思平怡。 做到隔绝外界的干扰因素,摒弃一切的杂念欲念,方能静心修持,感悟自然大法。 在想通了这些后,他也算理解了姬水尹老人,先前所说的修行之事:分为有可为,和不可为……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至于姬水尹老人,修行三百载,所感悟的那些至理名言,也让王宝山的身心,由里而外,有了一种超然地开悟之感。 几乎在那开悟的刹那,他突然有了一种剥开云雾、见天明的顿悟,使得以往懵懂无知的他,那晦暗莫名的领悟能力,也在那一刻,变得是无比地清晰,如同明镜止水,透析而灵动了起来。 似乎是为了应征这一点,王宝山还有意做了一下实验。 他在不运功,驱动体内灵力的情况下,仅凭肉眼,和自身的感应能力,去观察周围的一切事物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似乎他的感应能力,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变得清灵了不少。 不说别的,就拿离他约有一里以外,在一处隐蔽的崖壁下,此时正有一只约有巴掌大小的山鼠,悄无声息地出了自己的地洞。 现在的时辰,已经入夜,天色黑透,无星无月。 那只山鼠兴许是腹中饥饿,夜里出来觅食,好寻找可供果腹的东西。 “沙沙……” 不时,枯叶婆娑,山风飘零。 在一阵地寻寻觅觅后,山鼠来到了一颗倒地的朽木旁,发现了几株黑色的木耳。 “吱吱……” 于是,这小家伙鼻子抖动,欢快地冲了上去,是好一阵地乱啃。 “嘶嘶……” 可就在这时,一条形如枯槁,色如萎木的大蛇,猛然地窜出,张口并咬住了山鼠。 “吱吱……” 山鼠被咬,惨叫不已。 而那条孩臂般粗细的大蛇,似乎带有致命的毒液,顷刻之间,并毒死了那只可怜的小山鼠…… 这场生死狙击,确实是出乎意料,让一里之外的王宝山,看得是心惊肉跳。 当然,像这样惊心动魄的生死决斗,在这片蛮荒的雨林之中,是数不胜数,多如牛毛。 特别是夜晚时分,就更加地让见者,惊悚而惧然。 王宝山小试身手,却不曾想会有如此的妙处,连那一里之外的细小之事,也能查看得仔仔细细,当真是明察秋毫啊! 那蛇鼠相争,无非是生存所致,都是为了果腹的口粮。 前去觅食的山鼠,万万也没想到,它会成为其他动物的食物,被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轻易地扑杀在了茫然地不知不觉之中。 王宝山如今已然开悟,看了那血腥的一幕,他纵观自的过往遭遇,又结合了一些以往,耳听来的教诲,不禁是略有所悟,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那只可怜的山鼠,或许是经常性地懵懂无知,所以没有认识危险的智慧之光。 又或许,它经常出没在黑暗之中,使它忘了自身以外的危机,变成了盲目及愚痴,对自身以及外在的环境,也都盲无所知。 结果,弱小的它,尽其一生,多半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跌跌撞撞,一直被自己黑暗无明的生存欲望,所牵引或驱策,颠扑而进。 而那条毒蛇,为了自己的利益,或猎捕、或杀戮、或存活,一再地伤害弱小,而以自肥。 它在不断地积压自私的动机,去造作求生,不也是一种茫然地本能反应。 小处如此,大处也是如此。 茫茫红尘中,芸芸的众生,不也是这般,多数人尽其一生,一直是生活在,被自己禁锢的囚牢之中,念念之间,一直都在不断地为自己计划、盤算、设计、运筹惟幄,至死不息,永无尽期。 今世未完,来世继续…… 他们为何会这样呢? 或许这是因为所谓的利益,蒙蔽了心智,才会一直如那山鼠一般,一辈子地盲目追求,受尽无数的失败、挫折、打击与苦楚。 或许也因被无明的心态,驱使地关系,让人不明所以,同时也身不由己,一直重复无尽地盲目追求。 往外追逐,颠扑再起,轮转不息,永无悔悟之期…… 如何破解这种恶性循环呢? 王宝山对此,也有自己的一点看法,他觉得若要断此无尽的烦恼、苦痛,唯一的方法:那就是要令自己心明断欲。 也就是让智慧之光,照射进内心的阴霾;而欲达此目的,则修行者必须把心扉打开,从而能自明已过,反思自己行为上的错误之处。 于是,进而能自明,自知自己的一切行为、言语与思维,真正进入了知自我,了知自心。 乃至是他,幡然省悟:觉悟当下,都因过去的是非,所使然! 甚至,顿悟后的王宝山,到达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明心,他觉知到了自己的从前,做了许许多多的傻事,而完全茫然地不知不觉,不知有过,也从不知惭愧、和悔改。 如今的他,因为心中已有了些许的开悟,而能以此智慧的思觉感悟,去自照、自见、自知、和悔悟,改过自新,向上提升。 这也因而,令他自身的智慧、德行与人格,都增进了不少。 他自我的膨胀心理,和懵懂无知的理解能力,也是渐渐地缩小;连着他以往执著的己见,更是跟着减少了很多,让他的自心,是越来越清净明朗了起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种心境变化,却是领悟之道中,属于开悟境界上的一丝能力表现。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开悟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开悟 修行者之间,特别是领悟之道的修行之人,对于开悟境界的阐述,也很直接明了。 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开悟的人,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样,依然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但也有不凡的差异。 他们就像浩瀚的大海一样,表面上汹涌澎湃,变化万端,但在内心里,却是浑厚、宁静,与无限的宽广。 一个通达无我的人,一个觉悟到万物与我为一的人,一个认识了平等真相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心浮气躁,暴烈易怒呢? 正如那姬水尹老人所说的,道是修出来的吗? 道是本自具足、本来如是、自有永有、无为不动、特立独行…… 它不能被创造,也不能被改变,只能被认识。 所以,修行悟道是一种境界,是变化的、是无常的、是有为、是不可为的,也是永无止境的。 修行没有出期,觉悟只在一念:“万般术法皆是指向的途径,惟有大道才是真谛……” 不悟道,如何修道? 修的又是什么? 不认识自己,如何修自己? 修的又是谁? 道是究竟的、彻底的,本自圆满的,道是悟的,不是修的。 所谓先修行,而后悟道,实际上是一种误导。 谁在修? 我是谁? 这些涉及根本的自醒自觉,才是作为修行者,首要解决的问题。 觉悟为本,修行为末,本末不分是谓颠倒; 觉悟为体,修行为用,体用一如,是谓自然。 觉悟是解决“我是谁”,修行是解决有所作为,“我能做些什么”。 为学日益,是磨砖成镜;为道日损,是悟后修行。 磨砖成镜,是梦幻泡影,悟后修行是化繁为简,如同穿衣吃饭,自然而然。 不悟道而去修行,一生被妄想所缚,结果是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悟道之后修行,是独与天地的精神往来,如同鹰击长空、鱼翔潜水、万类生灵,竞相自由! 王宝山听了姬水尹老人的一番话后,突有所感,真乃是一朝闻道,自然醒悟。 虽然他如今在领悟之道上的境界,还处于最浅显的层面,并没有到达真正意义上的开悟。 但是,他的理解能力,由此及彼,在恍惚之间,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倘若加以时日,他也能收获匪浅,在修行悟道上,有着惊人的造化。 这就好比是,通过一个点,就能延伸出无数的点、或者线数;通过一个念想,就能展现出无限的遐想。 一切皆有可能,皆有可为,皆有可得…… 开悟只是一个开端,人心不离身,身心合一,身在哪里,心就在哪里。 人的心,定在生命的本质上,必将:不变随缘,随缘不变。 也只有身心合一的人,才能做到不为物喜,不为己悲;宠辱不惊,得意不忘形,失意不悲观;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如今的王宝山,在开悟前是“我在活着”;开悟后是“我看着我在活着”。 开悟前,他是当局者迷;开悟后,他是旁观者清。 开悟前,他是为了成功而拼命;开悟后,他是无事以观自身。 开悟前,他是以局部看局部、以现象看现象;开悟后,他是以整体看局部、以本质看现象。 开悟前“自我”,在矛盾中生活;开悟后“自我”,在道化的圆满中存在。 他以道莅修行...以一心为道悟之根本,真实的活在,道的感悟之内。 道的圆满,不是没有缺点,不是头脑发热,不是想当然;而是人的优点与缺点,是对与错、善与恶、是与非的笼统规范。 事实本身即无圆满,月有阴晴圆缺,再豪华的宫殿,也有茅房和垃圾;再美丽的人,也有口痰和屎尿。 故而,污泥中能生出莲花,并是沃土;感悟道的本身,就是“不垢也不净”。 认识道的圆满,就是觉悟,觉悟就是实事求是,就是对事物真相的认识与把握。 放下想让别人认可自己的心,心若为外物所牵,心就有害怕、有担忧。 劝自己不要老想着,做到最好的,凡事需尽心去努力,顺应自然。 当一个人不再妄想,以一颗圆满的心,看待自己和一切的时候,他的心是平静的。 在平静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这就是道行,就是顺天行道,就是道法自然,自然而然。 开悟也让王宝山,重获了自信,因为在那顿悟的刹那,他似乎找到了生命的根源。 所谓自信,就是对自身的生命本体,有着近乎超然地认识,与毫无疑惑的确信。 自信不是给别人看的,自信不需要被证明,自信与外在无关。 自信能点燃生命之光,自照照人,在光里,没有黑暗。无论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人的思想,都需要是正面的、和积极的。 用无畏的勇气,面对一切,没有牢骚,没有抱怨,真实的活在每一个当下…… 而以前的王宝山,缺乏的正是自信,一种无所畏惧的自信。 有了自信,才能勇往直前,达到某些难以预期的境界。 当然,日后之事,悠远流长,能到哪一步,还是未知之数。 王宝山现下能做的,也仅是修持自心,量力而为。 等到了深夜子时,万籁俱静,天黑地茫。 那姬水尹老人,幽幽地醒了过来。 他醒后,茫然地看了看周围,诧异地说:“小子,你谁啊?我这是在哪?” “……” 刚收回心神的王宝山,被他老人家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问,不禁有些跟不上思路,不知何为了? “咋了?你小子听不懂人话吗?” 姬水尹老人见王宝山茫然不语,似乎有些生气。 他说完,自顾自地一挥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粗瓷大碗,倒扣在了地上,念念有词了起来。 这一举动,古怪以及,让王宝山是非常地惊讶,他搞不懂这老人家,到底想干嘛? 不一会儿,姬水尹老人将碗揭开,只见一个头发斑白,青衣紫绶的小人,出现在了碗下。 那小人,只有几寸高,活蹦乱跳,栩栩如生。 王宝山惊奇不已,连忙低头去看,发现那小人,跟姬水尹老人,简直是一般无二。 接着,姬水尹老人在王宝山呆若木鸡的目光下,脱了一只鞋帮。 “啪……” 一声轻响,那鞋帮打在了小人的脑袋上。 姬水尹老人还轻喝道:“我打你个小人头!年纪越大,人越做越蠢!你成天里,就知道喝酒……我打,我打,我打打打!” “啪……啪……” 随着几声轻响,那小人被打是连连求饶,说道:“我一定纠正错误,尝试着戒酒,真的做到了啊!” 姬水尹老人一听,怒喝:“好好说话,方才怎么又犯戒了?” 小人像是很惧怕,赶紧说道:“明儿,明儿我一定不喝酒,一定让你满意!” 姬水尹老人似乎不信,连忙就问:“喝了怎么办?” 小人听了,并没有多在意,还反而笑道:“喝了,你在关我几百年……不就得了……哪次不是这样……” 姬水尹老人一听,却没有了之前的严肃神情,有些无奈地说:“看你面皮破厚,打也无用……罢了……罢了……姑且饶你这一回……” 他说完,嘿嘿一笑,就把碗扣在了小人头上,念动咒语,再揭开时,碗下面已经空无一物了。 在一旁看得呆傻的王宝山,不明所以,茫然不知何意。 姬水尹老人穿好鞋帮,收了大碗,这才看向了王宝山。 “小子,你还没回答老夫啊!” “我……” 王宝山听罢,不禁无口言语了,之前他想回答,可一直没机会说话啊! 可姬水尹老人看他语塞,摆了摆手,说:“好了,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就问你,为何和我喝酒?” “前辈,不是您找的我吗?” “我找你,你就不会推辞一下吗?请你喝酒,你就喝啊!” “……” 王宝山一听这话,当即就无语了。 他现在已然开悟,心里犹如明镜,通过观察,他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出于个人修养,他不便和姬水尹老人,去计较什么了。 哪知姬水尹老人却是不依不饶,非说是王宝山的不是,不该同他自己喝酒。 王宝山心知有异,也不想多辩解,只得给这位古怪的老人家,赔礼道歉。 费了好半天的功夫,他总算让胡搅蛮缠,喋喋不休的姬水尹老人,稍微安份了下来。 在一番相互的攀谈后,王宝山这才搞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原来那姬水尹老人,修行悟道久远,所遇之事,却是令人惊叹。 他老人家,不仅修为高深莫测,在悟道方面,已然达到了传闻中的归真之境界。 至于归真之境,本是修行者对于领悟之道,所划分地五种层次之一。 其中一重开悟、二重明灵、三重通玄、四重普化,和五重归真。 姬水尹老人坦言说,随着境界的增递,他老人家虽日益地精深通玄,返璞归真后,得成了大道。 但是人无完人,道无完美,这姬水尹老人啥都好,就是有一项不良的习惯,那就是爱喝酒,已到了嗜酒如命的地步。 正是因为如此,他老人家的元神道体,也沾染了不少的酒气,就是方才,王宝山所见的那个小人儿。 为了追求大道的完美,姬水尹老人想起了戒酒,可是他饮酒时长,不论是他的肉身,还是元神道体,积性久已,陋习难除,等想戒酒的时候,却是难如上青天。 俗话说得好,恶习易成,戒之难矣! 又因姬水尹老人所修行的功法,过于特殊,久而久之,他与自己的元神道体之间,竟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微妙的变化,绝非小事,使得姬水尹老人的心智,也跟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时常短暂性的失忆,行为古怪。 所以他老人家,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滑稽怪诞的行为举止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换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换 修行之道,领悟之道,皆为对道的追求,都是修行者的必修之课。 姬水尹老人为了追求完美的大道,想做到真正的无欲无求,却被贪杯好酒的陋习所扰,一直无法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 后来,他老人家虽然修为精进,修炼凝聚出了悟道之体,但也摆脱不了那嗜酒的毛病。 加之日久生性,他老人家的道体,也在潜移默化中,渐渐地沾染了本体的习性,就使得那一丝丝的贪念,是愈发地难以消除。 “老夫修心养性多年,却一直苦于戒酒的烦恼之中,无法自拔。为此是想尽了办法,终无所获,所以才将那一丝丝的贪念,转移到了道体之上……” 姬水尹老人说罢,好一阵地长叹,深感无奈之余,对于美酒珍馐,这些人世的俗物,却是满满地爱恨愁苦之情。 而王宝山对美酒,相来不反感,他虽不是贪杯之人,却也懂得小酒怡情的乐趣。 于是,他并说:“姬前辈,所苦之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殊不知酒乃粮**,并无害处啊!” “话虽如此,但老夫因酒,坏了很多的事,尽管修为高深,却无法根除酒瘾,从而遗憾至今……” “前辈之言,实在奇怪,据晚辈所知,修行之辈,多有爱酒之人,酒醉之事,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也没听过谁像前辈这般,为了戒酒,而烦恼的啊!” “你小子,懂什么!谁说修行之人,就没有烦恼,不能戒酒了!至于老夫,为何要戒酒,就不便明说了!” “前辈既然不愿说,晚辈也就不问,只是对于前辈所说的道体一事,不甚理解,不知前辈,能否为我解惑一二……” 姬水尹老人一听,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拿眼观瞧王宝山,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老人家笑着说:“哈哈……解惑倒可以,不知你拿什么东西,来交换……” “交换……” 此话一出,让王宝山是为之一愣,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这位老人家曾打听过的事,就是关于那头大白猿的私藏。 难道事有蹊跷? 为了验证这一点,王宝山只好试探一二,问道:“不知前辈所需何物?” “老夫不为他物,就为那把寒月剑和《寒月剑谱》……” 姬水尹老人说完,直勾勾地看着王宝山,似乎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发现的什么。 这可把王宝山,看得是心里发毛,但他的脸上,却不为所动。 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怎么能随便告诉他人! 如今的他,也远非之前可以比,所以,他当即就故作不知,说:“不知前辈何意?晚辈没听过这些东西啊!” 姬水尹老人一听,忽然脸色一变,有些不高兴了起来。 他说:“你小子,人小鬼大,竟然敢唬弄老夫……就你干的那点事,老夫可是一清二楚……” 原来,在这片蛮荒雨林内,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姬水尹老人早已明查在心。 这就让故意装傻的王宝山,不禁是好一阵地尴尬。 他想想,也能明白过来,以对方的修为和道行,或许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就在他老人家的视线之下了。 这一点,他毫无疑问,毕竟姬水尹老人短短地几段话,就能让他茅塞顿开,无意之中,摸清了领悟之道的真谛。 哪还有什么事,不是他老人家能办到的呢? 老话说的好,蚂蚁如何能跟大象比高低呢? 虽然这比方,不恰当;但王宝山的心里,也很清楚他的能力,与姬水尹老人比起来,不仅有着天渊之别,还有着无法逾越的隔阂。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姬水尹老人并没有依仗自己的修为能力,以大欺小。 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老人家对于王宝山,还是循循善导,指点迷津,使得他短时间内,领悟到了开悟的境界。 这样一来,于情于理,王宝山也无法去拒绝,他老人家所提出的交换之事。 可是,那把被姬水尹老人称为寒月的宝剑,以及那部《寒月剑谱》,也绝非平常之物。 王宝山人穷志短,当然有些割舍不下。 姬水尹老人见他不语,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之情,也不道破,只是嘿嘿一笑,说起了那头大白猿的来历。 他说那白猿,本是一只修行多年的妖灵,修为不高,也无多大的本事。 百年之前,他老人家云游天下,无意中遇到了那头白猿,见它有些灵性,并收下做了弟子。 当时的姬水尹老人,正在为戒酒之事,烦恼苦闷。 他云游四方,只为寻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好远离尘土,闭关清修。 直到二十年前,姬水尹老人偶尔间,来到了这片蛮荒雨林。发现这里,地处偏僻,人烟罕至,确实很合适闭关。 于是,他老人家并带着弟子白猿,停下云游的脚步,在此地隐居了下来。 然而,事事有无常,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姬水尹老人喝过酒后,不仅容易犯**病,暂时性的失忆;还喜欢大谈其道,跟之前见到王宝山时一样,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藏不住事儿。 跟当下的正常之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所以后来,那头白猿就利用到了这一点,时常拿些美酒佳肴,来诱惑闭关过程中的姬水尹老人。 一个要戒酒,一个却拿酒来引诱,这酒瘾,又如何能戒掉呢? 那白猿也因此,收获颇多,不仅修为大进,还蛊惑醉酒后的姬水尹老人,把他老人家这么多年来,辛苦收集来的众多珍藏宝贝,给骗走了不少。 当然,那白猿深知师傅的厉害本事,所以不敢就此远走高飞。 它只能不间断地拿酒食,伺候在师傅的左右,让他老人家每日里豪饮,一直活在醉生梦死之中,无法自拔。 为了不让师傅清醒过来,对自己不利,白猿还在一座大山的山腹之中,开辟出了一间宽阔的石室。 那石室内,藏有酒池肉林,使得姬水尹老人身处其中,饮酒醉梦,恍然不可终日。 如此日子,一晃就是十多年,不曾想,那白猿坏事做尽,报应来了,终有一死。 它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抢刘洋的爱妻,祸害良家妇女,从而引火烧身,死在了王宝山的刀下。 再说,那山腹石室内的酒水,因为得不到及时的补充,很快就被喝完了,酒醉中的姬水尹老人,忍不住酒瘾发作,并自己跑了出来。 结果,出来后的他,发现白猿已死,他老人家再通过一番运功查探,,也明白了一些前因后果…… 言及至此,姬水尹老人是感慨万千,痛心疾首地说:“那畜牲,心性不正,不仅敢算计老夫,还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祸事,真是让老夫无颜以对,惭愧啊!” 这让王宝山听了,也是触动颇深,不禁泛起了一丝同情之心。 “想不到,前辈您,也不容易啊!这嗜酒之事,还当真该戒啊!” 姬水尹老人听了,直点头,叹了口气,无辜地说:“嗯……喝酒误事,老夫是深受其害啊!” 看他老人家唉声叹气,王宝山也是很无奈,不知如何去宽慰,并说:“前辈修行数百年,难道就没有通过一些药物,或者奇珍异宝,辅助戒酒?” “有啊!先前尝试过不少,可是总是无法根除,都怪老夫早年间,没有注意,导致道体被酒气沾染……如今可倒好了,又被这畜牲所害,醉生梦死了这么多年……” 王宝山听了这话,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虽有心帮忙,但也无能为力。 连道法高深的姬水尹老人,都无可奈何,更何况修为低微的他呢! 面对戒酒,他们这一老一少,可谓是想尽了办法,也无计可施。 既然现在,事情的缘由,已经大白,王宝山也不好再装傻充愣,他从清灵戒中,取出了那把寒月剑,和记录着《寒月剑谱》的竹简。 “前辈的东西,得来不易,晚辈这就物归原主……” 他说完,并把这几样东西,交给了姬水尹老人。 “你这小鬼,人品端正,性格憨厚,日后必有大的作为啊!呵呵……” 姬水尹老人对在王宝山的行为,是赞誉有加,当即也不做作,笑着一挥手,并收了那寒月剑和竹简。 接着,他老人家说:“这些都乃身外之物,并不是老夫小气,不肯给你,而是这法宝和功法,是专门为我那外孙女准备的……” 这话似乎涉及隐私,姬水尹老人能如实相告,还出言解释,倒令王宝山为之侧目。 他并笑道:“呵呵,前辈之物,定当奉还,方才晚辈听了您的道悟之言,也是受益匪浅,还得感谢您啊!” “嗯,老夫也不会以大欺小,之前说的交换一事,还是当真的……” 姬水尹老人说完,随手一挥,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块乳白色的玉佩。 王宝山一看,发现那块玉佩,约有拇指大小,浑圆通透,扁平若薄。 其上的雕琢痕迹,很是浅显,仅有简单的几根线条,和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粗细一看,犹如一枚天然而成的鹅卵石。 “这是老夫早年间,修行之时,随身佩戴之物,名为意形璧。” 姬水尹老人说着,把玉佩递给了王宝山。 第一百七十四章 意形自然 第一百七十四章 意形自然 哪知那块所谓的意形璧玉佩,一入王宝山的手里,顿时一股微凉之意,并传遍了他的全身。 这让他惊奇之余,仔细一看,发现这意形璧的质地,倒也特殊。他虽不知是何物所成;却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块意形璧的触感,好似与他手中的清灵戒,倒有着几分的相似。 “不知前辈,此物有何妙用?” “小鬼,此物可不简单,它是老夫用一块万年的极品灵石,炼制而成的一件储藏法器,别无妙用,只能储藏一些重要的信息,内藏有我悟道的一些经验之谈……” 这看似简单地介绍,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显得这块意形璧,还真是暗藏玄机啊! 姬水尹老人介绍完,还把使用之法,一并教给了王宝山。 这让王宝山大为地惊喜,心想这块看似毫不起眼的玉佩,居然是件珍稀的异宝。 不说里面的悟道之谈,单是那储藏信息的神奇功能,若是使用得当,日后必有大用啊! 就这样,他一边的心猿意马,一边的跟着姬水尹老人,学习着意形璧的使用之法。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还真快,眼看着天光放亮,东日升平。 这时的天色,也已渐渐地明朗了起来。 但他们二人,一夜地攀谈,却没有一丝的困意,似乎聊起天来,就忘了其他的事物。 或许,是因为一晚上的交谈,又交换了各自需求的东西,使得王宝山和姬水尹老人之间的陌生感,也逐渐减少了,他们二人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经过姬水尹老人的陈述,王宝山也慢慢地有了一些收获,理解了道体的真意。 所谓道体,并是修行之人,在道法精深后,通过感悟修炼,凝聚而出的悟道之体,也有修行者,称其为法体。 而道体,乃是悟道的根本;是修行者积术法的大乘后,法力所化形而成的元神。 它是修行的圆满之境,与修行者口中,所常说的灵体,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灵体是指修行者体内的灵力,在积压到一定程度后,经过提纯淬炼,祛除杂质,精益求精,凝聚出的灵力之体。 寻常的修行之法,法门诸多,所参照的功法,虽有着千差万别,使得各个流派的叫法,也不尽相同。 但万法归一,在本质上,它们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都是为了追求那终极的超凡之体…… 王宝山对于这些,可谓是深感兴趣,听得也很仔细。他明白姬水尹老人这么做,肯定是在有心地点拨于他。 这样的机会,不管是对他,或是对任何一个人,肯定是极为不易的天赐良机。 以前的他,所接触的层次有限,所以对于很多的东西,他是茫然不知。 而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大好机会,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就是出于这种想法,王宝山为了更好的领悟,特意取出了笔墨纸张,针对性记录起了姬水尹老人的话语。 他这些样的好习惯,不仅没有被姬水尹老人取笑,反而受到了的极大赞许。 为了方便他记录,他老人家还有意地放缓了语速,逐字逐句地慢慢分说。 就这样,他们二人,一个人长篇大论,侃侃而谈;一个人则洗耳聆听,仔细地记录造册。 那场面,很是维和,很是惬意盎然。像是勤奋好学的学生,正在仔细听着老师的教诲,遇到奥妙之处,虚心地做着笔记。 此时,清晨的山风,幽幽地拂过,裹带着他们身旁的火堆里,几朵渺小的火苗,在即将熄灭之际,又重新地摇曳纷乱了起来。 但王宝山的注意力,全在姬水尹老人的话语里,对于其他的事物,他却是全然不觉。 这也只能说明,那姬水尹老人的话语,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和不凡的地方。 他老人家,通过自己简单易懂的语言,为王宝山展现出了一副:浩瀚无边的道意画卷。 那画卷里,藏匿着无数的修行之人们,终其一生,都没能领悟的悟道之法。 这是何等的机缘,让王宝山是如获真章,深感荣幸。他沉浸其中,惊喜的心情,是久久都不能平静。 自古云:道法如一。 浅而言之,道者道法,首先要理解道的机要原理,与道的法门所在。 机要原理与法门,都源自于修行领悟之中,所有的修行方法,必须以机理,及法门为指南,循循俱渐,道法才能不断地完善。 故而,学者只有通过修行,与道之机理、法门,相互印证,合二为一,反复去证悟,才可得道法之精蕴,而直达上乘之境界…… 姬水尹老人说到此处,忽然顿了顿,兴许是他老人家,有些口干舌燥,并自顾自地取出了酒壶,打算喝酒解渴。 可酒到嘴边,他老人家却是没有喝下去,只是闻了闻,就放下了酒壶。 一旁的王宝山,心领神会,赶忙拿来清水,供其解渴,好润一润咽喉。 姬水尹老人喝罢,接着又说:“好好……你小子不傻,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那老夫就多说点……你可记住了……” 王宝山听后,憨厚地笑了笑,点头称好,是不在话下。 “前面所说的道体和法体,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意义不大,你全当听一听……接下来,老夫给你讲一门修行之法……” 姬水尹老人所说的修行之法,名为《意形自然法》,本就记录在那块意形璧之中。 他老人家在讲解之前,让王宝山不要记录,可以根据意形璧中的功法,先行参悟一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当场提出来。 王宝山一听,并瞬间理解了对方的一番好意,如此好事,他哪能错过。 当即,他并按照刚学来的使用之法,把那块意形璧,贴在了额头处,再运起体内的风灵之力,让自己的神识,沉浸还在了其中。 只见,那意形璧中,自成一片空间,其内雾蒙蒙,青烟缭绕。 随着王宝山的灵力牵引,里面的漫天青烟,开始聚散分离,演化出了一段段的文字。 在其中醒目的地方,沉浮着一本由烟雾组成的书卷,正是那本《意形自然法》。 王宝山运起灵力,翻看了几眼,但见那开篇处,写有这样的一句话: 心意所致,形外化力,舒卷自然,道法有成。 似乎是为了说明,那姬水尹老人还在此处,作了详细地讲解。 他说其中的意,为念想;形为劲力;心为心法。这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它们是无法之法,有别于一些先辈们,所流传留下来的固定功法。 其意义表明,修行之人须杜绝运用生搬硬套,和墨守陈规的方式,去进行实战斗法。 姬水尹老人还在《意形自然法》中,指出真正的实战斗法,应是随方就圆,顺势而变,有感即应,灵活自然。 法中所云:力无形,意无根,练时有形,打时无形,无形之力,方为无所不至之力。 对于这段话的含义,姬水尹老人也进行了相应的讲解。 他觉得在真正的实战斗法中,双方都想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强盛的灵力,制服对方。 但这样一来,两者的反应动作,就需要极大的朝前念想,提前进行预测,方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故不可能在对方的攻击,快要到来的时候,再从容地思索,选择一个恰当的招法还击。 这好比是病人,不可能按医生现成的药方,去生病一样。 实战斗法中,绝对不可能按照任何人的预先设想,而进行的拼斗,所以纵然修行了千万种功法,如果囿于僵死的招法之中,到头来,也终会成为枉然的无用功。 但在修行者之间,多数的修行之人,都是死抱着招法不放,总希望以死招,克敌制胜。 甚至还有不少的修行者,将招法的多少,作为评定修为高低的准则。 如遇一个亡命之徒,一阵地乱打,恐怕其所学的千招万式,和精妙的绝学神功,也会在那疯狂的攻击下,被忘个一干二净,而手脚大乱,乱打一气。 因此,《意形自然法》的实战心法,首先就讲到:有形有式皆是假,意至无形始为真。 修行之人必须充分地领悟到这一点,不然一旦实战斗法,就只能成为别人攻击下的活靶子。 当然,按照姬水尹老人的说法,在实战斗法中,自然不能毫无章法地乱打一气。 要将苦练得来的强大劲力,配上灵敏的动作,和高超的技法,迅速地变化自己的身形动作,再和虚灵无形的心意念想,揉合成一个整体,方能在实战中,完美地表现出不同凡响的威力。 这种表现,在外在的形式上,是千变万化的,可以根据自身的意想,随意地变化法术的招数。 但在其内部,要始终浑然一体,既可以是有形有实的术法招数;也可以是无形无影的虚招,是一种灵活的打斗方式。 只有掌握了真正的灵活方法,才能领悟到意形自然的真谛,和学习到随机应变的能力。 第一百七十五章 辟谷休粮 第一百七十五章 辟谷休粮 “无法之法,方为神法。以无法为有法,法有存余;弃死法而得活法,法能通神。此为心意劲力,是实战中的心法之根本……” 姬水尹老人侃侃而谈,在讲解完那些高深的感悟后,还将实战斗法中的几种要领,也一一作了介绍。 王宝山在一旁,边看边听,过了半响,这才明白了过来。 他发现这本《意形自然法》里,讲得最多的,是关于实战斗法方面,所必备的技巧和诀窍,嫣然像是一本斗法专用的注意手册。 但里面,对于修行方面的可行之功法,却是记载不多。 这完全颠覆了王宝山的认知,他不知那姬水尹老人,这么做的用意倒底是什么? 按理说,技多不压身,但凡修行之人,都以集众多的功法招术,为毕生的终极追求。 而姬水尹老人却是在打破常规,逆行倒施,只谈见招撤招,见法破法。 他老人家主张的是一种,名为硬打硬进的拼斗方式。 何谓硬打硬进呢? 简单而言即是你打、我也打,你攻、我也攻;把对方的攻势全部堵回去,或在其攻势的破绽中,猛然地打入,而一击溃敌。 话说,要达到这种境界,需要运用这一心法中,关键的三个要领。 其一:彼不动,我不动,彼微动,我先动。 如姬水尹老人所说,硬打硬进之法的成功与否,全在于是否能做到反应迅疾,后发先至。 若能在对方刚刚启动攻势,而未能完全展开之前,立即以猛烈的打击,将对方的劲力堵回去;甚至反作用于其自身,则往往可轻易地将敌人,一击而飞扑于地。 而其二:是敌我对峙之前,若要开始攻击,就必须跨越二者之间的距离,而基于对方攻击的同时,立刻迎头扑上,以蛇拨草之法,将其劲引偏,并发劲攻击,而将其一举击溃。 还有其三,则是另一种情形,是强调先不堵截敌人的攻势,而是用身体的某个部位,接住对方的劲力,同时再发动攻击,形成你打我,我也打你的姿势。 此谓三个要领,归纳来说,就是不招不架,仅用一招,先发或后发地压制住敌人…… 王宝山看到这里,似乎明悟了不少,对于平常不甚清楚的东西,在这一下子的功夫里,他就明白了不少。 姬水尹老人的《意形自然法》,就如同是一本,关于实战斗法的百科全书,里面所涉及的方方面面,可谓是相当的实用。 以前的王宝山,一直盲盲目目地修行,从未接触过实战方面的知识,更缺乏一些随机应变的作战能力。 而姬水尹老人的这本悟道心得,在一定的程度上,算是弥补了他这方面的认知,让他收获了极大的启发。 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马上去钻研,好好地参悟一下,姬水尹老人所记录地诸多技法,和诀窍。 因为,他老人家花了很多的篇幅,在讲解和介绍的上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实际运用之法,却被记录在了后面。 要想全部的参悟一遍,王宝山估计得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 至于是多久,他心里没底。 可眼下,似乎不是参悟的时候,那姬水尹老人还在一旁坐着,总不能把他老人家凉在一边,而他却自顾自地去修行啊! 如此一来,就显得他太不礼貌了。毕竟尊老爱幼,是他的优良作风,他可不能在前辈面前,有失礼数。 “罢了……罢了……修行之事,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想到这里,王宝山收了手上的意形璧,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这时已经快到中午了,他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任何的东西。 “前辈饿了吗?晚辈煮点小米粥……” 在一旁闲坐的姬水尹老人,一听这话,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笑道:“多谢你的好意,老夫修行日久,早已到了辟谷休粮的地步,并不需要吃东西。” 王宝山听罢,并释然了。 对于修行之人辟谷一事,他早有耳闻,若不是之前的姬水尹老人,带着烧鸡和美酒,前来找他喝酒聊天,刚才的话,他也不会问。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做作,坦言说他自己修为低弱,没有到达辟谷的境界,还需要吃东西,不然就会挨饿。 他请姬水尹老人晓坐片刻,待他吃过午饭,再向他老人家请教修行之事。 对此,姬水尹老人点了点,表示理解,并在一旁闭目打坐,养起了神。 王宝山见他老人家能理解,很是感激,当即并忙活了起来,开始做午饭。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待在原地,没有外出补充干粮,先前带的干粮,早已被他吃得是干干净净。 但好在来此地之前,他在刘洋的军队里,买了一些小米,在没有干粮充饥的情况下,他可以用来煮粥喝。 再加上做饭用的锅碗等事物,都被他放在了清灵戒中,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可以就地取材,埋锅造饭。 于是,王宝山是打水淘米,洗锅烧水,下米煮粥…… 在好一阵地忙碌后,一锅香气四溢的小米粥,就被他熬好了。 “小鬼,看不出来啊!你还会这一手……” 那晓得小米粥刚熬好,姬水尹老人兴许是闻到了米香之味,不禁是啧啧称奇,对王宝山是赞许有加。 他老人家还破天荒地讨要了一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王宝山看他老人家喝着滚烫的小米粥,有些诧异,并憨憨地笑着问:“前辈您慢点,别烫着……不知这锅粥的感觉味道如何?” “嗯……不错……清淡爽口……” 姬水尹老人边喝粥边回答,呲溜几下,就喝完了一碗粥,又找王宝山盛了一碗。 “呵呵……前辈您不是辟谷休粮了吗?怎么突然又吃上了?” 王宝山见他老人家,喝了一碗粥,似乎还不够,并好奇了起来。 “辟谷是修行之人,为了修行方便,才用的法子……若平常见到了好吃的,哪里会不吃呢!毕竟五谷杂粮,乃是人之根本啊!” “这样说来也对,民以食为天,不吃饱肚子,哪有力气修行啊!” “噗……” 显然是王宝山的话,有些搞笑,使得刚喝了一口小米粥的姬水尹老人,差点就笑喷了。 他老人家平复了一下情绪,当即就笑道:“哈哈……你这小鬼倒也憨厚,那辟谷的精妙之处,可不你能想象的……” 听到这话,王宝山的好奇心,又被提了起来,他较忙请教了什么是辟谷? 对于他这种求知的态度,姬水尹老人似乎也很喜欢,于是并有问必答,为他解释了起来。 他老人家说所谓的辟谷,是天地间的五谷杂粮,在生长的过程中,沾染和堆积了许多的有毒之物,被人食用后,会形成污垢,阻碍体内的气血流转。 不食的话,不仅可以纯化体内的气血,有利于提升修炼的境界;还可以减少人心的各种欲望,清心寡欲。 忙于吃,则会分散心灵;而不食,则可以静心、静气。 修行之人辟谷,实际就是通过修炼转化体内的灵力,由后天的气血,返变成先天灵力,即是转化为天地间自然灵力,用来反哺肉身的生理需求。 辟谷之法修炼所成后,在短时间内,可以不需要食用五谷杂粮,让人体内长期运行的脏腑,得以休眠净化。 同时又可以避开各种有毒之物,对于肉身的干扰,从而达到肉身和心灵上的双重净化,提升到天人合一的养生之境界。 辟谷养生,不仅能身心康健、益寿延年。还能激发修行之人的潜能,使人体内的灵力,与天地间的灵力相贯通,产生出天人合一的共振效应。 它能让修行者,加速自身灵力与外界灵力的交换,充分吸取天地间的各种元素,接受精华之气,修复自身的缺陷,从而达到近乎纯净的肉身…… 想不到那辟谷之法,竟然还有着这么多的奇妙之处,倒是让王宝山听得是目瞪口呆,心弛神往。 他一直还以为辟谷,只是修行者们,为了方便修行,才必备的一项神奇的技能。 现在经姬水尹老人一说,他不禁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对那辟谷之法,也有了不小的期待。 “前辈可否告知一下,那辟谷休粮的法子,让晚辈也能脱离饥饿地困扰……” “呵呵…这有何难,就怕你小子耐不住乏味,割舍不下美食的诱惑……” 姬水尹老人说笑了一阵,并把他老人家独特的辟谷之法,教给了王宝山。 通过学习和尝试,王宝山算是基本掌握其中的一些技巧,也能稍微地做到短期内的辟谷休粮。 可等他这边刚停下,哪知那一锅的小米粥,居然被姬水尹老人给喝完了。 “前辈,胃口这么大啊!也不给晚辈留一点……” “你小子都学会了辟谷休粮,还用得着喝粥吗?” “可是……” “可是啥?赶紧练功去,老夫还等着你帮忙呢?” “帮什么忙啊?”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老夫需要寻找蒲烧果树吗?” 姬水尹老人说完这话,起身欲走,说是要回去静坐一些时日,等王宝山学有所成后,他老人家再来看他。 听他老人家说要走,王宝山很是惋惜,如果没有姬水尹老人在一旁悉心地教导,他或许很难独自将那本《意形自然法》,给参悟透彻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蒲烧果林 第一百七十六章 蒲烧果林 黑褐色的干燥地面,不停冒着热气的浑浊水坑,和奇形扭曲的树木;以及角落里,不知名的幽蓝色小草;外加空气中,弥漫的刺鼻怪味…… 这一切的怪异景象,正是王宝山初次到来刚的时候,所直观到的一幕。 他顾不得对这奇异的环境,发出疑问,并警惕地往四周扫了一眼,想看看此地是否有什么影藏的危险。 毕竟这个地方的危险,大多来至猛兽毒虫,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妖灵。 看来比较走运,附近数十丈内除了王宝山外,再无其他移动的生灵。 为此他轻出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未就此放松了戒备,而是一只手扣着夜明珠,另一只手提着那把砍柴刀,以作万全之策用。 这样一来,他才能静下心来,仔细观察所处的地方。 这个陌生的地方,王宝山虽是突然到访,但他却并未吃惊。 早在来此之行前,那姬水尹老人就把此地的相关情况,给他详细地讲解过。 现在回想起来,王宝山不免是苦笑不已,他原本以为那姬水尹老人会一起前来,哪知事到跟前,他老人家却找了个不算借口的借口。 说是连日来,他老人家一直把自己关在石室内,强行戒酒;所以暂时不宜外出走动,不然外出闲逛,很容易犯酒瘾。 王宝山对于这样的说辞,也是无法,之前答应过他老人家的事,不可能食言。 何况他如今已然开悟的境界,能成功地领悟达成,还得亏这些天来,那姬水尹老人的悉心教诲。 要不然,就他独自一人地闭门造车,是很难在短短的数天来,从一知半解,过渡到完全的透彻。 至于那本《意形自然法》中,所记录的各类实战技巧,他也有了一些感悟和掌握,要不然他也不敢独自一人外出探险了。 就是承了这份情,和早已答应下来的承诺,王宝山也不能推之不理。 他来此处,是为了帮姬水尹老人的忙,寻找一种名叫蒲烧的果树。 由于是第一次深入蛮荒腹地,他很是谨慎,在身处之地的附近徘徊了一圈,把脑子里记得的情况,和周围的景物对照了一番,终于让他找到了方向。 这都是之前,姬水尹老人曾经来此地的时候,所观察到的情况,如今对他而言可是大有用处。 按照他老人家说的,这里叫作黑土谷,位于蛮荒山脉的东南角,处于四面环山的包围里,以一面积数千丈的干涸湖泊为中心,方圆三五里内,多有奇花异草,和珍稀的古树。 甚至还有传闻中,可以用来炼制丹药的仙草灵果,论价值可远非普通之物可比。 那姬水尹老人说过,在黑土谷的中心处,干涸的湖泊内,有一片火红色的果林。 每隔十几年,这些果树上,会随机地生长出一些果实;等再过十几年,果实之中,会有一部分呈现出赤红之色,那就说明果实已经成熟,可以摘取了。 这些赤红果实,并是姬水尹老人所需要的蒲烧果。 他老人家说蒲烧果,是一种用途极为广泛的奇果,如果有条件的话,不仅可以用来炼制丹药,还可以配合一些辅助的药物一起服用,有增强体魄的神奇功效。 但要注意的是,在果林的深处,潜伏着一群身藏剧毒的赤火蜂,不过它们向来性情温顺,只要不主动去招惹,不会有什么危险。 王宝山把这方面的情况,回忆了数遍后,心里就有了底。 按常理,越是接近黑土谷中心的地方,越是会出现珍稀的灵物,和强力的守护妖兽,以及会有一些猛兽毒虫盘踞。 而蒲烧果林所处的位置,刚好处在黑土谷的中心地带,如果抓紧赶路的话,在一天之内还是能赶回去。 想到这里,王宝山加快了进度,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为了便于前进,他爬上了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四处眺望了一下认准了方向。 发现那片果林,位于他的南边,正好在离他约有一里之遥,看来不是太远,不出意外的话,他有足够的时间,摘取那蒲烧果。 他在身上施展了御风术,然后脚步轻灵的上了路,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不知是不是王宝山过于紧张,走了一里多的路程后,并未有什么意外发生,似乎整个黑土谷地区就只有他一活人。 当看到了的蒲烧果树时,他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 翻过一片挡在前面的怪石土堆,一片赤红**的果林,并出现在眼前了。 不知为何,王宝山还尚未靠近,一股燥热的滚滚热浪,就已让他是酷热难当。 这就是蒲烧果树? 等到了跟前,王宝山好奇的打量了起来。 蒲烧果林面积不算大,约有千步方圆,其内的果树,稀疏平平,怪形怪样;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分局荒寮,靠得不是很近。 王宝山粗细一看,估摸了一下,发现这片蒲烧果林,只有数十株果树的样子,并不像平常所见的果林,动辄数百上千,茂密而繁多。 不仅树木稀疏,奇形怪状,就连那些果树之上,竟还冒着丝丝的热气。肉眼所见果树的根部,似乎还燃着一小团赤红色的火焰。 树下生火,这些树还能好好地生长吗? 可看上去,它们虽形如枯槁,枝扠凌乱,没有一点的生机;但却是依然活着,并且还能开枝散叶,生长花果。 王宝山来前做过准备,心里有数,所以对这些毫不在意,令他上心的,是果树上成熟的果实。 经过刚才的察看,这些蒲烧果树上,所结的果实,并不是很多,几乎每株果树上,只有寥寥的几枚。 而那些果实,个头也不大,如同普通的山枣般大小;且它们的果肉干瘪,外皮褶皱,呈现着惹眼的火红之色。 “没错,这的确是蒲烧果,和姬前辈描述的分毫不差!” 王宝山喃喃轻声,心里有了几分的暗喜。 虽说此果,他只听姬水尹老人说过一些妙用,但具体有什么样的用处,他却了解不多。 一路行来,翻山越岭地好不辛苦,一到此地后,就能如此容易地弄到手,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个不错的兆头! 观察一会后,王宝山习惯性地往左右一望,就要抬腿走过去,忽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身子一躬,轻轻地后退了几步,藏匿在了一座怪石的阴影里。 等做完这些后,他警惕地望着果林的另一边,似乎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黑影闪动,一只形似猛虎的山兽,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从其灵动地动作上来看,它应该已经开了灵智,显然是一头修为不弱的灵兽。 这头猛虎生得凶猛,却极为的小心,它一步三回头,还不停地四处观望着,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它那紧张的神色里,充满戒备,似乎做好了应付袭击的准备,其行动的方向,正是某颗蒲烧果树上的果实。 韩立叹息了一下,看来他要无功而返了。 那头猛虎修为不低,又如此地谨慎,他绝不可能偷袭成功,而且他并不打算,和它面对面的大战一场,为了几枚果子,就要冒此风险,太不划算了!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不要再躲躲藏藏的了!” 可就在这时,在离蒲烧果树只有十几步远的地方,那头如同猛虎的灵兽,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咋呼了起来。 王宝山一惊,还以为自己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被其看出了踪迹。 他想不到,这头猛虎不仅开了灵智,居然还能口吐人言,着实是意外啊! 但马上,他就苦笑不得起来了,因为那猛虎虽然嚷的够大声,但它的两只眼睛,却滴溜溜的乱转个不停,根本就没有瞅向他的藏身处,而是在用诈语,蛊惑人心而已。 对此,王宝山是又好气又好笑,却也不敢有轻视之心,他亲眼看着那头猛虎,大呼小叫地闹腾了好一会儿,才真正放心的去吃那些蒲烧果。 它此种自作聪明的做法,倒使王宝山犹豫了起来,他在考虑是不是趁对方大意之时,从背后给其来一下子;或是弄出点声响,引诱其离去。 毕竟那些蒲烧果树的果实,并不是很多,若是都被那猛虎给吃完了,就没办法给姬水尹老人了。 主意还没有拿定,猛虎却动作极快,忽上忽下,一连吃下了十多枚的蒲烧果。 看来此兽,也深知夜长梦多的道理,眨眼间就要把此果一扫而空。 王宝山见此,是暗自摇头,直叹可惜啊! 但他还是决定就此退去,毕竟在自身安全不保的情况下,如何能去摘取蒲烧果呢? 现在的情况危险,他的修为不够,无法与那头猛虎,发生正面的冲突,所以尽量保住性命,才是最佳的做法! 想到这里,王宝山悄悄地抽身而去,当退出了十几丈远的时候,才放下心来,打算急奔地离去。 免得那猛虎吃完后,再跟了上来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嗷……” 可他的身形尚未展开,从蒲烧果林的那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听声音,正是那猛虎的垂死之声。 那声音里,充满了凄厉,和无尽的不甘。 听得王宝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踌躇了一下,一咬牙,并悄悄地绕了回去。 他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免得自己也落了个同样的下场。 当王宝山潜回到果林的附近时,林子的边缘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妖兽。 看其头形如雀首,有一独角,身如麋鹿,背有风形般的花纹。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生兽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生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宝山一看,就发现了那妖兽的不凡之处,竟和阴风老人当初所说的一模一样。 这形似麋鹿的妖灵之兽,正是他为了突破修为上的瓶颈,苦苦寻觅的风生兽。 此时的风生兽,似乎很是兴奋,正望着它的身边,趴着的那头猛虎。 在看那猛虎,浑身上下多出了十几个大窟窿,鲜血淋漓,看样子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大人,这主意太妙了,一发现这蠢货,并不直接下手,而是提前赶到这果林,往果实上稍微地撒了些驱兽粉,这样就暂时控制住了那些赤火蜂……高……真是高啊!嘿嘿!” 这时,风生兽的身旁,忽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老鼠,开口说起了话。 只见这只老鼠,毛发火红,浑体溜光,体大如狗,生得是怪异无常。 由于它独特的赤红毛发,与周围的环境,刚好融为了一体,方才的它不知隐藏在何处,居然使得那头猛虎没有察觉。 “哼,亏你有脸说,要不是你这蠢货三番五次地坏我的好事,我会这么煞费苦心吗?” 风生兽听了红毛鼠的话,似乎有些不耐烦,话里话外,多有怪罪之意。 红毛鼠见它有些生气,好像很是惶恐不安,居然拟人般地谄媚道:“大人,说的极是,都怪小的无能,不能替您排忧解难……不过这次……” 风生兽一听,反而哈哈一笑,像是对红毛鼠的话,是极为的受用。 接下来,这两只看起来灵智极高的妖兽,又短暂地说了一会话,使得事态的缘由,逐步地呈现了出来。 原来这风生兽,窥视那头猛虎的精血肉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它为了捕获成功,特意命自己的跟班小弟红毛鼠,于暗中悄悄地跟着猛虎,一路至此。 然后它设法引开猛虎的注意力,再借助那些赤火蜂的威慑,从其背后来了一大堆地攻击。 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轻轻松松地解决掉了猎物。 想必那头猛虎,到死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里。 不过,这家伙的精血肉囊,可不是凡物,据说有着极大的滋补良效,对其他的妖兽,或者修行者来说,除了有助于肉身气血的强化,还可以让修为增幅不少。 “大人,不如我们照方抓药,还是一直潜在这里,等其他的蠢货上钩好了,这些蒲烧果就是很好的鱼饵啊!嘿嘿……” 红毛鼠有些贪婪地说完这话,狠狠踢了一脚猛虎的尸首,其气焰嚣张,大有傲世群兽的假威严。 这可不是嘛!它身为鼠类妖兽,在往常的时候,却不是其他妖兽的对手,更何况这头曾威震山林的虎类妖兽,又岂是它能招惹的对象呢! “哼…想得倒美…你这蠢货,也不用脑子想想!” 风生兽兴许是看不惯它的举动,当即就骂了一句。 它还把当前的事态,解释了一遍,说它们能凑巧走到一块儿,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最起码保命的机会,比其同类强多了。 这次,能干掉这头小老虎,也是侥幸而已。它还是有自知之明,可不认为它真有多大的能耐,哪能玩那种守株待兔的蠢把戏? 若是碰上个厉害角色,估计它的小命都会玩进去? 更何况,这种鬼地方,哪可能有什么其他的生灵来啊! 看不出,这风生兽的灵智颇高,把当下的情况,分析得是头头是道。 它明显比那只红毛鼠强势得多,也狡诈的多,一边教训着对方,还一边警惕而频繁地扫视着果林的周围。 见此,躲在一旁的王宝山,不得不越发地小心了。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如常,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动静,更不敢大口的呼吸,深怕稍有不慎,就暴'露了行踪。 至于“一对二”这种愚蠢的念头,王宝山从未想过,更不会犯傻去那么做。 这两只妖兽,能言善辩,又是狡诈多端,一看并知它们的修为,定然不低。 至于,有多高,是否已经突破到了妖丹境,王宝山尚不能分辨出来。 如果它们联起手来,他决不会有多大的胜算,甚至还有可能小命不保;毕竟他的修为低弱,可没有以一挡百的莫大神通。 因此,王宝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把趴在地上的猛虎,进行了皮肉分离,和开膛放血。 那场面,诡异又恐怖,充满了血腥的气息,瞬间并弥漫到了蒲烧果林的四面各处。 直到一段时间后,风生兽才把猛虎的精血和皮肉,统统吞进了肚子里。 随后,它带着红毛鼠,消失在了果林的深处。 等它们离开后,王宝山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过了一会,他才抖掉身上的尘土,直起了身来。 望着那两只妖兽消失的方向,他是好一阵地若有所思,犹豫不决。 这也难怪,既然敢冒险进入黑土谷,中心地带的天地灵物,又是公开的秘密。 为了生存,火拼是在所难免了! 就拿蒲烧果而言,它们每次的生成和成熟,其数量实在是有限的很,其珍稀的程度,可见一斑。 那只猛虎何其的威风,不也得小心谨慎地来偷吃果子嘛! 王宝山想到这里,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后,寻思起了那头猛虎。 若不是亲眼目睹,他哪里能知道此地的险恶啊! 那猛虎虽凶猛谨慎,其小心翼翼的警惕之心,丝毫不低于修行者,可它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枉送了性命。 而同样的事情,不知在黑土谷的角落里,上演了多少起,这让王宝山达成目标的信心,又动摇了不少! 真不知此次的寻觅之行,是对还是错? 面对那强大如斯的风生兽,他的心里,竟然生不出半点的对抗之意。 也许,只要换一种功法,走另外一条修行之路,也许能有所收获,根本没有必要来冒此奇险。 这种气馁的想法,嫣然是一种打退堂鼓的念头,毕竟嘴上说的容易,但死亡阴影真的笼罩心头时,还是会让人心烦意乱的啊! 数个时辰后,王宝山采摘了不下百十枚成熟的蒲烧果,这是姬水尹老人所要求的,他既然来了,就必须尽量地完成承诺。 还好在采摘的过程中,那些身藏剧毒的赤火蜂,并没有出现,要不然他也无法轻易地偷果。 等忙完后,他才动身离开了此地,看其行进的方向,像是冲着黑土谷的深处而去。 在一番思量后,王宝山的理智占了上风,知道刚才的那些小心思,只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找些借口罢了。 为了突破《掌风符》的第三层功法,得到那风生兽的内丹,他只得强打起精神,再次踏上了前进的道路。 他想跟在那风生兽的身后,看看它的巢穴在哪里,方便日后再做打算。 当然,他不敢跟得太近,而是另绕了一点的弯路,迂回着前进。 虽然看那两只妖兽离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但王宝山修行的领悟之道,至从突破到了开悟的境界后,他的明眼术似乎更上了一层楼,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和敏锐度都提高了不少。 在运用明眼术查探的情况下,周围一里之内任何的事物,他现在都能尽收眼底,明察秋毫。 那风生兽和那只红毛鼠,在扑杀了猛虎后,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在慢慢悠悠地四处游荡,像是在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如此一来,也方便王宝山躲在暗处,寻其踪,觅其迹。 他也担心对方凭自身的能力,就可以发现自己,更对那稀奇古怪的捕猎手法,是大感地忌惮。 不知道那只风生兽,还有没有其他的特殊手段,或者通过其他的方式,就能发现他的尾随。 对此,王宝山心里没底,现在的他也只能搏一搏,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要知道,他经历过不少凶险的怪事,最后不都化险为夷了,其中除了靠运气和外力,或许还有一部分的勇气和自信。 现在他的明眼术运用到极致后,可以远距离跟踪监视某些特定之物,想来那红毛鼠也有着类似的手法,而且还更加的隐蔽和诡异,毕竟它们可都是妖兽,其手段怎是修行之人可知晓的啊! 说到妖兽,王宝山想起了小黑龙和那只金线山猫,它们的所作所为,不也是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认知嘛! 金线山猫他接触的时间较短,对其的很多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而那小黑龙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日子久了,他也有了些了解。 从而让他察觉到了小黑龙,似乎有些独特之处,竟然与普通的妖兽,有些许许多多不一样的地方。 比方说它的残魂之体,在没有肉身的情况下,还能独自存活和修炼,这是何等的怪哉啊! 不是说王宝山孤陋寡闻,而是他到目前为止,所接触到的事物,还从未遇到比这更诡异的事了。 尽管如此,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小黑龙当初说闭关修炼一段时间,算算时间,也过去了两个多月了。 王宝山不知道它如今的情况怎么样了,是否成功地凝聚出了肉身,又或是有其他的收获呢?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却不知他迂回追踪的决定,还真让他逃过了一劫。 那红毛鼠自从跟着风生兽,离开蒲烧果林后,就从其口中,喷出了大片的黑色飞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潜行狙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潜行狙击 那些黑色的飞蚊,豆点大小,密密麻麻的不下数万。 它们一经飞出,就立即四散了开来,把千余丈内的地方,布置得是密不透风,严丝合缝。 且这种黑色的飞蚊,似乎天生具备隐身的能力,不管所到之处是什么样的环境,它们都能随之变幻,逐渐和附近的景物,慢慢的重合起来,生成了类似色颜'色,如不细看决不易发觉。 而且即使是某些有心之辈,发现了飞蚊的存在,多半也会误以为是黑土谷内的天生之物,绝不会起任何的疑心。 这样一来,这些飞蚊就成了红毛鼠的天然岗哨,只要一有生灵接近它们的警戒范围,就会立即被红毛鼠得知,可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由众多的昆虫,组成活动的警戒网,在示警上真可谓是无懈可击,想不到这红毛鼠,不仅善于躲藏追踪,还有这等的拿手好戏。 即使其他路过的生灵,就算提前知道了此事,但还是拿这些飞蚊毫无办法,不可能越过它们的防线,而悄然地追踪偷袭。 其实说起来,王宝山在黑土谷时就走了一次大运。 这红毛鼠,并未在黑土谷内放置飞蚊,而是离开后才开始这么做的,否则王宝山绝逃不过它们的搜索。 这倒不是风生兽和红毛鼠,一时地疏忽大意,忘记了此事;而是这种飞蚊天生惧怕酷热,温度稍微高了点,就会纷纷地**而亡,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啊! 要说一般的飞蚊,喜热不喜寒,多半都是在炎热温和的天气里出没。 可红毛鼠的这种飞蚊,似乎像是某一奇怪的异种,不然也不会有那神奇的观测能力了。 而且,蒲烧果林的地下,又天生异质,酷热无比,让其内和附近的大片土地,都变得是犹如一座巨大的火炕。 难怪此地的土壤呈黑褐色,还有一个黑土谷的称号呢! 在这种情景下,红毛鼠怎敢放出飞蚊来啊? 却说王宝山对自己免去一劫的事,是毫不知情。 此时的他,已经出了黑土谷,来到了一处古怪的山崖下,正看着脚下两具死相凄惨的尸首,是默然不语。 只见第一具尸首,黑色的紧身衣,身材魁梧,手掌粗大,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殷红色血线;头颅上双目圆睁,满脸的不甘,似乎死得极不瞑目。 另外一具,身材中等,身上血肉模糊;最重要的是,其脸部根本没有了五官,而被一根细长的树枝,从脸孔前直插入了脑后,整个人被活生生的钉在了地上,脑'浆血液流淌了一地。 这二人的死相,何止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简直让所见之人,到了不忍直视的地步。 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脖颈处,却都有被勒过的痕迹。特别是其中,置那魁梧之人死亡的凶器,竟然是一圈圈奇怪的透明丝线。 经光亮一照,这些丝线还会有一抹晶莹剔透的微光,闪烁不定。 王宝山仔细看了他们的尸首,老大一会儿,发现这二人的死亡时间,都不太长,估计也就一两个时辰的事。 ‘这就奇怪了,这荒山野岭,还是比较僻静的地方,他们怎么会死在了这里?’ 想到这里,王宝山是满肚子的疑惑,他还是首次在这么荒僻的地方,遇到像他这样,前来寻幽探险的人族之辈。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鬼使神差,还是怎么了! 在看了半响后,他突然抬起脚尖,往那脖颈处有红线的头颅上,轻轻地踢了一脚。 结果,那颗硕大的脑袋,立刻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一点力气都不用使,此人就尸首两分了。 见此,王宝山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大跳,直呼:“罪过…罪过…大哥对不住啊!我可不是故意的啊!” 在安抚了一下惊慌的心情后,他叹了口气,又望了望另一具尸首,看其脸孔虽然没了,但一身的黑衣,却和前面那位一样,显然他们二人是结伴而行的伙伴。 就不知他们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了? 过了一会,王宝山收回心思,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崖顶,若有所思。 他在心里作出了个定论,并在脑海里,把这二人的遭遇,以及惨遭杀害的情景,想象出了大部分。 从种种迹象判断,这两人都不是普通的江湖人氏,或是走山钻洞的寻宝人,应该都是有一定修为的修行者。 他们的尸首上,血肉模糊,伤痕累累,和脸上的不甘神情,都表明了此事。 虽不知他们被谁所杀,但他们死法却是如此的惨烈,想必死前进行了殊死地搏杀。 最终,这两位不知名的倒霉鬼,明显处在了下风,被透明的丝线,和细长的树枝,给结果了性命。 而杀人者,肯定利用了对方轻敌的大意心态,在最后关头用此等事物,发起了偷袭。 不仅把其中一人的头颅,一割而下;还用树枝攻击了另外一人,这就造成了他们当场毙命。 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死不瞑目,心有不甘了。 既然弄不明白杀人者是谁,和这两者的真正死因是什么,但王宝山也只能祝这二位,在黄泉路上一路顺风,早日投胎了。 然后,他便毫不客气,在两者的身上摸索了起来。 反正人都已挂掉了,他们二人既然是修行者,身上一定会有如同清灵戒一般储物的灵宝,说不定还有一些好东西呢! 对于这些,王宝山自然不会放过,可是要笑纳,收为己有。 可是一番搜索后,他却什么也没找到! 这让他的神色,凝重了起来,又仔细的搜查了一次,还是没有! 王宝山觉得寒毛忽的一下,全竖了起来,他的心跳,也砰砰地变速加快了不少。 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不禁后怕了起来。 这里应该不只他们三人,还有那个杀人者存在,东西估计早被搜刮干净了。 虽然这个猜测不甚准确,那杀人者或许早已离开了此地。 但也不能保证,对方不是在附近观察着,以这两具尸体做诱饵,正做着试图狙击猎物的陷阱。 再看山崖的对面,是大片一人多高的茅草地,里面极易掩藏行迹,而这时的王宝山,正好背对着草地,面对尸体半蹲着。 这更让他很不安!也许未知的杀人者,就躲在了他的背后。 这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的身形未动,仍保持着蹲立姿势,从后面看去,似乎仍专心于面前的尸身。 可实际上,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已悄悄取出了砍菜刀,其神识意念,也跟着无声无息地撒了开来。 他这是在运用明眼术,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狙击者。 经过,神念探察的结果,没有让王宝山意外,附近一切正常,没有异常的气息波动。 可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真有谁躲在周围,其肯定会使用敛息类的法术,收敛了自身的呼吸,自然是探察不到动静了。 王宝山用神念搜索的用意,只是在打草惊蛇而已!最起码,让想象中存在的对手,不敢轻举妄动。 但结果,真如他所料的那样吗? 要么是他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根本就没人在这里;要么是窥视者见没机会可乘,一直收敛住气息,不打算出手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此时此刻,周围是一片的死寂。 片刻之后,王宝山站了起来,转身向那片茅草地,冷眼打量了数遍。 接着,他一言不发地运起体内的风灵之力,使用御风术突然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后,就变成了黑点,渐渐地远去了。 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原本安静无比的茅草丛中,一阵哗啦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随后,一个纤细的人影,走了出来,竟是名白衣飘飘的少女。 这女子看似年幼,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但相貌清纯,一脸的天真可爱。 在这生杀之地,会出现如此精灵一样的可人美少女,真是难以置信啊! 依其服饰看来,少女应该所属某个修行的门派,不然她虽一身的白衣,但其右手的袖口处,用一团晶莹剔透的丝线,刺绣着一枚小月牙。 这似乎是一个标志,而绝非只是一个装饰而已,就不知道所属何门何派了? 少女看了看王宝山消失的方向,抿嘴一笑,竟老气横秋的自语道:“胆色,心智,还算不错,就是灵力差了点,资质看起来也不行,却没有多少潜力可挖。否则等活着出去后,倒是个可造之庸才!” “不过,看他最后跑掉的身法,似乎是世俗中的轻功,而且还不弱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少女轻托起了圆润的下巴,大大的眼眸中,露出了颇感兴趣的神情。 如果让王宝山听到了这番话,只怕会被惊得目瞪口呆。 对方说的太中肯了,只寥寥几语,就毒辣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之处。 他身上的所有长短好坏,那少女似乎比他本人,还要更加地了解一样。 “先放过你一马,我还是先忙正事去……不过下次再见面时,你可就没这么容易跑掉了……呵呵……” 说罢,少女皱了皱自己的鼻子,生成了一个调皮的表情,有些不舍地望了望前方,那个消失的身形。 她这话里话外,似乎把王宝山当成了一件新到手的玩具,对他的兴趣颇大,都不想让其就此离开了。 最终,少女嘟着个小嘴,抬手掏出了一张淡金色的符箓,一挥手,整个人在一阵耀眼的绿光下,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狭路逢祸 第一百七十九章 狭路逢祸 倘若有识货之人在此时,看到了这番情景,恐怕会直叹可惜,在捶胸顿足之余,羡慕那名少女的豪气冲天。 因为,此女竟把修行界内,难得一见的“飞遁”符箓,就这么随意地挥霍掉了。 要知道这飞遁符,可是件了不得的灵宝,而不是一般的灵器可比啊! 一般的修行者,若是有了这飞遁符,还不当传家宝般供着,只会在事关生死之时才会用出来,因为它可是逃出生天的最佳利器。 哪知这位绝色的美少女,居然随手一挥,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消耗了一枚,看其似乎并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她有很多一般,这真是羡煞旁人啊! 当然这一切,王宝山并不知道,他当然也不会心疼。 更加不会知晓,有这么一位来头不小的美少女,惦记上了他。 他还在为自己轻松地摆脱了困境,而庆幸不已呢! 不管那里是不是真有潜伏者,王宝山都不打算再追究下去,毕竟越靠近黑土谷的深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像这样的巧计设伏,潜行狙击之事,是时有发生。 保全自己的小命,尽力避免一切不必要的争斗,这才是王宝山目前行动的准则。 更何况,他并非在那两具尸体上,真的一无所获。 想到这里,他一伸手,一团近似透明的丝线,夹裹着两根同样透明的三寸玉针,出现在了手心中。 这就是他临走时,顺手捞取的东西,是击杀了黑衣人的某种暗器,好像还是一件针线形的灵器。 王宝山想试一试效果,并稍微地注入了一点灵力进去,那针线灵器逐渐绷直了起来,最后竟成了两条近十余丈长的笔直丝线。 在随心驱动后,他把丝线挥舞了一会,立即就感觉到了此物的妙用! 这东西用好了,当真是件阴人的最佳暗器啊! 凭着它近似隐形的特性,和弹性十足,又有锋利无比的击杀性,王宝山自信能让敌人毙命后,对方还会摸不着头脑。 真不知,此针丝灵器,倒底用何物炼制而成,若是长度更长的话,岂不是更加地妙用无穷! 王宝山兴致所起,驱使这针线灵器,将附近的十几颗大树,全都一切两截,或是击打洞穿,都毫不费力。 这让他欣喜不已,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用的多。 如今的他,能简单地运用一点驱物术,还得亏来之前,在姬水尹老人的帮助下,让他总算是勉强地掌握了部分的技巧。 要不这样,他也没有多少信心,在毫无自保能力的情况,茫然地外出探险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离黑土谷深处不远的地方,有大片的草地。 这时,正有狭路相逢的两伙人,厮杀得不可开交。 他们双方都有三五人的样子,看打斗的情况,倒也实力相当,棋逢对手。 这原本荒僻之地,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热闹了起来,三番五次地有修行之人出没,还动不动就大大出手? 而这次的拼斗,显然是一起团伙性质的死斗,或许他们为的就是都想抢先一步,进入那黑土谷的极深处,摘取灵药,或倒腾什么宝贝。 难道真有什么宝贝,现世了? 这样说来,也就可以理解了,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又有几人禁得住考验,不被熏心呢? 如果能将对手,就近消灭,那当然更趁心如意了!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总有人会为此丢掉性命,来成全别人。 那伙人中,在一番殊死搏杀后,仅有两人技高一筹,侥幸地击杀了大部分的对手后,率先闯进来了前方的幽深处。 在那里,或许真有各种的奇花异果,和天材地宝,而且还有一些实力强大的妖兽,盘踞活动。 于是击杀妖兽,获取内丹,再把灵药宝物采走,这一系列看似合理的举动,也是每个前来探宝的修行之人,所必干的事情。 只要,此地再诞生出灵药来,那些妖兽也会从别处前来,将此地据为己有,等着灵药成熟后,它们再吃了修炼,炼化灵药的药力。 这令一些熟悉黑土谷的修行者们,也是百惑不解,而且历年来都有不少的修行者铤而走险,前来谷内收集灵药宝物。 若是太靠近极深的地方,还会被一些不知名的厉害妖兽,和陷井给困住或杀死。 越往深处走,里面的妖兽,也就越发的难缠。所以,一些修为低弱的修行者,无法击退妖兽的话,就只能老实地在外围活动,不敢轻易地深'入! 不管方才的那二人,能否先下手为强,采到灵药呢? 此时此刻的韩立,却遇到了黑土谷之行中,所遇到的最大危机。 他在某个交叉的路口处,被一只麋鹿形的妖兽,和一只体大如狗的鼠形妖兽,给一前一后地堵住了去路。 这两只妖兽,王宝山并不陌生,正是那风生兽和红毛鼠。 现在的它们,正拟人般狞笑着,都拿兽眼直勾勾地望着王宝山,一副若带玩味的样子。 见此情景,王宝山觉得嘴里有些发干,他没想到自己千小心、万谨慎,还是被伏击了,而且还是最恶劣的情形,以一对二! 现在他所处的地方,是姬水尹老人所称为“一线天”的地带,环境极为险恶,若不能踏空飞过去的话,整个地段就只有这一条小路,可以通往黑土谷的深处。 至于小路的两边,则全是陡峭无比的险峰,即使是王宝山这样身怀御风术,犹如不弱的轻身功夫,也不敢轻易地尝试攀登! 至于踏空直接从上空飞过,那更不用提了,要是他有那本事的话,也绝对是一种自杀的行为。 此地凶险至极,尚不知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存在于暗处。若是踏空飞跃,那不是明目张胆表露自己的行踪,成为被攻击的活靶子。 没有必要,每位来此的修行者,谁也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正如姬水尹老人对王宝山的告诫,说踏空飞跃,绝对是黑土谷深处严禁的行为,否则就只有陈尸的下场。 这也使得王宝山,在进入此地时,犹豫了好大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没敢抄近路从山峰上跳跃,只好老实地沿着小路,慢慢地徒步而行。 当然,鉴于此地的凶险,王宝山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一路上,时刻把神经绷得紧紧的。 但就是这样,当他刚走出路口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没有丝毫的预兆,就被那两只妖兽,堵住了前后的退路。 王宝山看到红毛鼠凶恶的眼神,知道此时想耍什么小聪明,是毫无用处的! 为此,他先给双腿上,灌输了一部分的风灵之力,接着又把砍菜刀拿了出来,还在暗中用手指,扣上了那件新得的灵器“针线”。 红毛鼠和身后的那只风生兽,冷眼看着王宝山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想要阻止和抢攻的意思。 看起来这两只妖兽,都是信心满满的,自觉对收拾王宝山,有着十足的把握,这才显得如此的从容。 这也难怪!仅身后的那只风生兽,就已是很强大的样子,更别说诡计多端的红毛鼠了。 它们面对王宝山这个看似要修为没修为、要法宝没法宝的菜鸟,自然觉得是十拿九稳,小事一桩! 王宝山见此,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暗自冷笑了起来。 对方既然如此托大,他自然要充分利用这一点了。 于是,在不动声色中,王宝山向一侧移动了下身形,让自己和那两只妖兽,成犄角之势,省得背腹受敌。 果然那两只妖兽,没有趁此机会攻来。 而这时的王宝山,独自一人,面对着踏入修行界以来,所遇到的最辣手之敌,倒也不怎么畏惧。 也许是他,虽然竭力避免和他人打硬仗,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自己没有丝毫的信心。 至从领悟之道,有所感悟后,开悟境的王宝山,自付灵力差了一大截,不利于打持久战。 但他所修行的御风术,和对《意形自然法》中实战的感悟,足以应付一些危险。 要是实在不行,他把“**子”祭出,消灭其中一人,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还得亏当初的陈冲,在王宝山即将离开黑风岭的时候,曾赠送了数枚此物于他。 陈冲说此物之内,藏有火石药粉,一经点燃引火绳后,并可以在短时间发生爆炸,使用时需要立刻扔出去。 本来是给王宝山在寻找火石药粉时,炸石开土用的,哪知现在却被他当成了武器。 既然说可以炸石开土,想必也可以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救人于危难时刻。 之前,只是他舍不得用,现在的情况凶险,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王宝山也有些疑惑,为何眼前的两只妖兽,和先前死去的那两名黑衣人,没有相遇,反而各自出现了不同的地方。 难道那两名黑衣人,并不是风生兽和红毛鼠所杀,而是另有未知的凶手? “人族小子,你胆子挺肥啊!在如此险恶之地,竟敢独自一人前来,真不知你们口中的那个“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红毛鼠凶神恶煞地看着王宝山,有些讥讽地说着。 第一百八十章 斗智斗勇 第一百八十章 斗智斗勇 在说对王宝山说完后,红毛鼠一调头,又对那只风生兽讲道:“大人,这臭小子,就交予我对付就行了,我要好好地招待招待此人。要让他知道修行的世界里,可不是那么好混的!下辈子得做人时,先把眼睛擦亮了再说!” 风生兽听了,鼻尖一耸,不在意地说道:“随你的便,我在一旁照应点就是了。不过,可别像上次那样,阴沟里翻了船啊!否则,又欠了我一次救命之情!” 红毛鼠听了这话,先是双眼一红,随后把嘴一撇,轻蔑地说道:“哈哈,那次绝对是个意外!现在对付这等菜鸟,我拿出一半的实力,就绰绰有余了!” “咳,蠢货你好自为之,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为此而听到你的噩耗。毕竟多年的酒肉朋友了,再找一个脾气相投的还真不太容易啊!” 风生兽把头一摇,似乎对红毛鼠的自大,大感头痛! 不过,它也不认为眼前对手,会对自己的老友,构成什么威胁。 再说,还有它在一旁注视着呢! 王宝山在一旁,把这两只妖兽丝毫不避讳的对话,听得是一清二楚。 也从中听出了些门道来,算是弄清楚了他心中的疑惑。 这两只妖兽,,竟然原本就是朋友,而且还是那种关系不错的样子。 这可辣手了! 它们肯定对于联手杀敌比较默契,那就比普通的临时联手,可难以应付多了。 更何况,听对方的口气,似乎配合过还不止一次的样子! 这让王宝山,不禁是大为地郁闷! “看来只有使出雷霆的手段,先重点解决一只,剩下的另一个就好办多了!” 王宝山恨恨地想着,对这两只妖兽,愤愤不平了起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风生兽的心里,却正在得意洋洋地想着此事。 此兽,见红毛鼠走向了王宝山,就不由得思绪翻动,想到了和红毛鼠能聚集在一起,靠的是它的“融灵功”。 融灵功这门功法,还真是好用,不管距离有多远,在自己和同伴间,同时使用此功法,就可将二人的灵力,暂时联结在一起,方便相互感应。 虽然能成功的几率,只在五五之间,可它们毕竟成功了过,并埋伏在一些隐蔽之地,联手干掉了很多的猎物。 再说,它风生兽也不傻,费尽心思地冒奇险来这禁地,可不是为了那些被虎视眈眈的灵药和宝物。 它只是为了能在此猎杀夺宝,好大捞一笔,和享受一下杀'戮的快'感而已。 风生兽相信只要它们联手,而不去碰那些看起来扎手的厉害角色,想必可以轻轻松松地完成此目的。 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收手找个地方一躲,一直待到风声到了时,它们就可以再次玩猎杀的游戏了。 这风生兽一想到过往的美好之事,不禁是飘飘欲然地自恋了起来。 它的心神,自然没有放在即将发生的大战上。 而在这时,红毛鼠不知从哪摘出了一只绿皮口袋,狞笑着向王宝山靠了过来,似乎要出手的样子。 不过,不知是不是那风生兽的提醒起了作用,它在半路上还是吐出了一道红光,让自己顶起了一个红色的光罩,加强了防护。 见此情景,王宝山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头痛了! 他原本对红毛鼠的手段颇为忌惮,准备利用它的疏忽,先干掉此兽。 可现在,对方显然施展出了防护的法术,这可就难办了。 当然如果将“**子”用上,这红毛鼠就是有再多的手段也没用,毕竟它的肉身,没有石头硬吧! 但那**子,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不到生死关头,关键场合,王宝山是不打算用的! 既然这红毛鼠不行,王宝山自然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侧的风生兽身上。 他看到那风生兽正怡然自得,抬头望向了天空,似乎思索着什么的样子,一点也没留意到这边发生的一切。 王宝山见此,是心中大喜,知道有机可乘! 接着,他就不加思索地将手中的针线灵器,突然扔向了红毛鼠。 结果,那针线灵器,在半空中化为了一道微弱的光芒,激射到了对方的身上。 使得红毛鼠的防御光罩外,一阵一阵地激荡,瞬间并形成了一道不断深入地气流。 由于针线灵器,透明无色,那红毛鼠好像也没看出来,还以为是王宝山使用地某个古怪的法术。 这让它百思不得解,只能不停地往防御光罩内,灌输灵力。 这样一来,红毛鼠就被牢牢地困在了光罩里面,不敢轻举妄动地移动分毫。 可是过了一会,红毛鼠见王宝山仅仅挥了一下手,却并没其他的举动,这让它心中的疑惑稍定。 加上它身上的这个防护光罩,防护力惊人,普通的攻击,根本就不被它放进眼里。 而且就凭王宝山这个人族菜鸟,它也不相信其身上,会有什么大威力的灵器,就算有也顶多是一般性的兵器罢了。 因此,红毛鼠仍不在意那道射过的气流,还把小袋子打开,似乎又要放什么东西出来。 “唰……” 这时,从他的口袋内,蹿出了一只生有一对紫色肉翅的蝙蝠。 那蝙蝠一出现,就立即“呱呱”的怪叫了几声,暴躁地往那道气流上不停的撞击。 这就让王宝山的那件针线灵器,被撞得是不停地晃动,是嗡嗡直响。 可是即便如此,针线灵器上面的丝线,始终没有断掉。 红毛鼠见此,心里微喜,又不知从哪,取出了另一个小袋子,好像又要放出什么东西来,好合力击碎那道不起眼的气流。 它相信不用了太多的功夫,那道气流就会被击碎。到时它一定要把对手的肋骨,一根根地抽出来,以泄心头之恨…… 但王宝山根本没有去理会红毛鼠,而是身形一闪,冲向了那只风生兽。 其身法快如闪电,令他一路上若隐若现,甚至还带出了一连串的幻影出来,显得鬼魅之极。 随后他随手之挥,原本的“砍柴刀”突然成了的武器,并他紧紧地握在了手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雷刀威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雷刀威 此时此刻,那风生兽终于从美梦中醒来,一眼就看见了王宝山如此诡异的举动,不由得是大惊失色,急忙往后倒退了起来。 由于它离王宝山,至少还有七八丈的距离,这让它心中一宽,因为有足够的时间,施展法术。 可是,还没等风生兽激发灵力,它就惊讶地看见了一幕: 冲过来的王宝山,突然神秘地一笑,接着其一只手轻轻地一挥,动作娴熟得如同熟人间,打招呼般的暇意。 与此同时,风生兽忽然感到了脖子上微微一痒,似乎有什么蚊虫叮咬了一口。 这种感觉,让风生兽茫然不知,还没等它明白王宝山的用意时,它却一阵、又一阵地天旋地转了起来。 紧接着,它眼皮一翻,就此闭上眼睛。 “大人……” 站在另一侧的红毛鼠,见此情景,是两眼圆睁,怒不可遏。 它在方才可把这一切,都看得分明,亲眼所见王宝山冲到风生兽数丈远的距离时,只是把手轻轻一挥,它多年追随的老大,就头颅一歪,咕碌碌地滚落到了地上。 而风生兽那无头的鹿身,却继续后退了几步,才栽倒了下去,呼呼地喷着数尺高的血泉。 红毛鼠似乎感到了一阵阵的后怕,其如狗般大的鼠身上,不禁是寒意直冒。 对方杀死风生兽的手段,太妖异了!怎么能隔空杀敌啊? 方才,它看得很清楚,对方这个人族小子,可真的一点法术都没用啊! “人族的臭小子,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虽然感到了丝丝的惊恐,充满了兔死狐悲之感;但是红毛鼠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装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硬着头皮死撑着。 实际上,它内心早已下了决定,只要一撞碎那道气流,就立即远遁而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眼前的小子太邪门了,杀人于无形,实在不好对付!” 为了给风生兽报仇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小命,似乎更加需要得到保障! 看似凶恶的红毛鼠,还当真是个胆小如鼠,欺软怕硬的家伙啊! 王宝山当然不知红毛鼠的想法,他只见对方又放出了一只青蛇似的灵兽,和那只紫色肉翅的蝙蝠,一起猛攻着那根针线灵器。 而红毛鼠则祭出一根铁棒,协助两只灵兽一同猛砸向气流,让针线灵器之上,是忽亮忽暗的闪烁个不停。 “看来针线灵器,坚持不了多久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王宝山,当即取出了法宝“风雷刀”,单手托送到了眼前,用双目死死盯着,凝神要驱动它。 用别的普通武器,王宝山实在是不放心,对方毕竟是开了灵智的妖兽,如果一下无法打死,等他脱困后可就有**烦了! 他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宜久战,唯有出其不意,速战速决。 虽说,他方才突发奇想,用另外一根透明的针线灵器,干掉了风生兽。 但这可不代表着,已有防备的红毛鼠,也会让他轻松地得手! 在气流攻击下的红毛鼠,看到了王宝山手托法宝的奇怪举动,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 它不是不想就此跑路,而是王宝山的那根针线灵器,太过诡异,使得尚不明真相的它,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拼力抵抗。 可针线灵器所形成的气流,实在是厉害,即使已变形和扭曲了,可它仍在坚强的保持着完整性。 这让红毛鼠,几乎气得要吐血。 过了一会,正在抵抗中的它,突然感应到了一股惊人的灵力波动,从王宝山那边冲天而起,这不禁让它的动作一缓,抬首望了过去。 只见,王宝山的手上,紫金色的光芒大放,一把细窄的长刀慢慢地升起,漂浮在了半空中。 而那冲天的灵力波动,就是从此刀上传来的! “法宝……” 红毛鼠见此,不禁是神色大变,恐惧地叫出了声来,它竟然一眼就看出了、风雷刀的不凡之处! 可是它不知道的是,这时的王宝山,脸色苍白,也是一脸的惊恐。 因为漂浮着的那把长刀,正在疯狂地抽取他体内的风灵之力,源源不断,连绵不绝,根本就无法停下。 大有不把王宝山吸成人干,而不罢休的架势! 这让王宝山是暗暗叫苦,一边苦挨着,一边后怕着。 “这哪里是什么法宝,分明是个要命的吸血鬼啊!” 不过,当王宝山全身的灵力,被抽取了三分之一时,风雷刀终于停止了疯狂的举动,变得平静了下来,控制权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这下,王宝山一点都没有犹豫,用手一指,那把风雷刀即刻激射而出,直奔向了红毛鼠,让其惊得神色如土,魂飞魄散。 “嗡嗡……” 风雷刀迎面破风,切割得所过的空气,犹如鬼啸般的恐怖。 眨眼间,它就变成了一道耀眼的紫色光芒,其刀身上灵光环绕,光芒四射,声势实在是让人惊心动魄。 当风雷刀到了红毛鼠的头顶时,它就如同一道雷电般,毫不客气的直接砍了下来。 “嘭……” “啊……” 一声巨响,和红毛鼠的一声惨叫后,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顷刻间,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想不到这风雷刀,竟有如此恐怖的威力,还真是大出预料啊! 王宝山也是又惊又喜,他脸上的神情,还有点奇怪。 难道就这么一刀,并灭掉了开灵境的妖兽? 他有些难以置信,等他再度挥手的时候,那把风雷刀立即恢复了原形,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而风雷刀砍下之处,一个十丈左右大,一丈多深的超级大坑,呈现了出来。 但见那只红毛鼠,早已是浑身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不知是死是活了。 至于它的两只灵兽,却早已成了两团烂泥,分不出类别来了。 面对风雷刀,那红毛鼠的防护光罩,像是压根就不存在一样,没能阻挡分毫,就被砍得粉碎了。 “真的挂掉了吗?” 王宝山有些茫然,他如同一拳打出去,却虚空不受力一样。 倒底是红毛鼠太没用了,还是这风雷刀的威力太大了? 他一时无法判断出来,不过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这里也不宜久待,这倒是真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猎杀游戏 第一百八十二章 猎杀游戏 王宝山只迷糊了一小会儿,就清醒了过来。 方才的一战,太过惊心动魄,使得他是阵阵地后怕不已。 先前他假借砍柴刀作迷惑,让那风生兽误以为毫不起眼的砍柴刀,可能是一件摸不透的灵器。 要不然它的注意力,也不会被吸引了过去,从而让王宝山于暗中,使用另外一根针线灵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一举绞杀了它的性命。 不过,刚刚掌握了一丝驱物术的王宝山,在后面和红毛鼠的对决中,他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地驱动了那把风雷刀。 方才的情况凶险以及,他被迫无奈,为了活命,就不得不痛下杀手了。 而现在的他,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那阴风老人,曾送予他防身的法宝――风雷刀。 过了一会,王宝山平复了一下心情,并把那两具妖兽的尸体,和意外搜刮到的几个小皮袋子,一并收入了他的清灵戒中。 然后,他简单地修整了一番,并离开了此地,走出了那一线天的地段。 再往前走,并是一大片枝繁叶茂的树林,那里也是一个伏击,和猎杀的好地方。 王宝山在返回前,决定找个地方先歇息一下,恢复下损失的灵力,顺便处理一下风生兽的尸体。 当他在树林的外围处,找到了颗茂密的大树,跳上去恢复灵力的时候,整个黑土谷深处中,又迎来了一次血腥的杀戮。 而黑土谷的深处,真的隐藏着什么奇珍异宝,不然怎么会吸引了,诸多的修行者和妖兽,前来争相抢夺呢! 其中有一些厉害的角色,似乎纷纷露出了獠牙,开始对附近的弱小之辈,进行了大清洗。 越是靠近幽深的地区,杀戮就越发的频繁和血腥。 当然,偶尔也有实力相当的强者,在碰到一起后,不知为何会非常默契的视若无睹,擦身而过。 似乎现在,还不是强者们之间,火拼的时候。 说起来,黑土谷中的各色猎杀者,大体上可分为三类: 其中一类,是实力极弱之流,有尚未开灵智的妖兽,也有修为低弱的修行之人。 他们进入黑土谷深处的原因,或许种种不一,要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不得不来;要么是怀有侥幸的心里,打算混水摸鱼,采摘点灵药,夺点宝物。 但不管他们目的为何,却都是处于这场猎杀游戏的最底层,只能扮演着被杀戮的角色。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似乎这黑土谷内,除了最机灵,和有特殊自保手段的强者外,这类实力太弱者,就成了被清除的对象。 当然像王宝山这样,铤而走险,能依仗着异宝,直接和其他狠角色硬拼之人,可算是个例外! 第二类,是像风生兽和红毛鼠这般,灵力不弱,但又自视综合实力,远不及其他的高手,自知得到灵物无望之辈。 或许它们不愿和黑土谷内,顶尖的强者们拼命,去谋取什么灵药,却把注意打到了第一类的猎物,或和同类的身上,意图借此良机猎杀抢宝,闷声发大财。 这类有些特殊手段的高手,在黑土谷内比较活跃,数量也不少。但从进入谷内的幽深处后,其中的胜出者,会自行地销声匿迹,不再现身了。 或许是他们很清楚,后面的地段,是才是猎杀游戏的开始,更是强者间的疯狂对决之时。 在此期间,若是运气不佳,碰上了某个强者的话,他们这些实力中等之辈,绝对是死路一条。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自大,或对自身实力认识不清的修行者,会一头撞进争抢灵药宝物的漩涡之中,而落得个尸骨全无的下场。 不过大部分的妖兽或是修行者,还是见机的早,抽身的快,往往是猎杀游戏中,生还最多的一类。 而一些真正有点实力的强大之辈,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纷纷惨死在了前面,这不能不说是个天大的讽刺! 这就使得最后一类的真正强者,则少之又少了。 他们是金字塔的最顶层,是各类进入黑土谷中,最具备猎杀游戏的资格、也是最有能力进入幽深处夺宝之辈。 至于这类强者们的同伴,则顶多是引开他人注意的炮灰而已! 这部分精锐的强者,往往灵力深厚,还配有威力惊人的顶级灵器! 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击杀其他的潜在威胁,夺取足够多的灵药宝物! 而这一次,大规模猎杀游戏的开始,就是在他们的默契下,不约而同进行的,为的就是清除掉、想浑水摸鱼的杂鱼类角色,免得被这些碍眼之辈,扰乱了手脚,另生枝节出来。 并且,他们对有人早一步进入到深处的事实,并不急躁和惊慌。 毕竟进去容易,但想带着灵药宝物,从里面出来的话,那可就难了! 杀戮一直在进行着,但因为王宝山离幽深区域,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没能波及到、正恢复灵力的他。 但是其他的弱者,可就没王宝山这么走运了,有许多被迫卷入到了杀戮之中,正在苦苦地挣脱出来,好保住一条小命呢! 而修为低弱的张伟,就是其中一人。 如今的他,脸色苍白,正满脸惧色的望着对面之人,一位背着一柄黑铁巨剑的赤发大汉。 就是这人,当着张伟的面,一连击杀了他的两位同伴。 在那大汉的黑铁巨剑之下,不论是什么样的上品灵器、和防御护罩,似乎都不堪一击,如同薄纸一般的被一一击破,最后甚至连人也被劈成了两半。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其他同伴的牵制,见势不妙的张伟,才能趁机溜走,一路落荒而逃。 但可惜的是,大汉似乎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竟然苦苦追了他数个时辰,终于在这里将他再次的堵上了。 这让犹如惊弓之鸟的张伟,是彻底绝望了! “如果自裁的话,老子可以留你的个全尸!” 大汉眼神冷冷的,毫无表情地说到。 “你……你去死吧!” 自知命将不久的张伟,在绝望中,爆发出了拼命的狠劲,一口气将身上仅有的两件上品灵器,全都祭了出去。 “愚蠢!” 大汉惜字如金的说道,接着黑铁巨剑从背上一飞冲天,毫不费力地把那两件灵器击得粉碎,然后顺势把张伟斩为了两截。 做完这一切后,大汉看也不看张伟的尸体,并立即扭头就走了,他一点也没想动对方、身藏之物的意思。 或许对他来说,只要有黑铁巨剑这一件灵器,就足已了! 其他的灵器宝物,反而会令他分心,对他的修行大为不利…… 同样的猎杀游戏,在黑土谷深处上演着。 那是一条山泉而成的小溪边,一名身穿黄衣的女子,香汗淋淋地指挥着一件手帕样式的灵器,正苦苦地抵挡着两柄红光闪闪的飞剑,眼看实力不济,就要抵挡不住了。 “这位英俊潇洒的道友,就不能放过小妹一马吗?小妹愿意以身侍候道友一夜!” 想不到,此女在生死关头,终于顾不得羞耻,使出了自己最大的本钱,引'诱起了对方。 只是能否成功吗? 在见识了对方的手段后,这女子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好,你把灵器收起来,本大爷答应你!” 说话的,是一位约十八'九岁的白衫少年,长的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模样。 说完此话后,这人就把两柄飞剑,定在了半空中,然后面带微笑的望着黄衣女子。 那女子见此不禁大喜,急忙向少年郎抛了两记媚眼,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将手帕缓缓地降了下来,收落到了手中。 然后她酥'胸一挺,就要说些什么。 可惜尚未等她的樱唇张开,那美少年的脸上,突然面露杀机。 只见他的右手手指猛然一指,那两柄红色飞剑,立即快若惊雷向下交错一剪,黄衣女子便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流淌了一地。 “贱人!凭你这样的庸脂俗粉,也想迷惑我寒紫龙!” 美少年面带厌恶之色,声音里突然变得有些尖锐。 接着,他从腰间掏出了块香喷喷的手巾,细腻地擦了下脸上的灰尘,动作非常的阴柔温婉,如同一名大家闺秀一样。 “不知姐姐的收获如何,看来我该快点赶路了,说不定路上还能碰上几位解解闷呢!” 自言自语道后,这名美少年将擦完后的手巾,往那黄衣女子的脸上随手一扔,就扭动着腰肢离开了…… 至于另一边的一处山林内,一只野熊般的妖兽,血肉模糊地横尸在地上,附近则站着一名身着黄衫的中年人。 此刻的他,正摇头晃脑的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着什么,身后则还有几头凶恶之极的妖兽躺在地上,气息全无…… 而在黑土谷深处的一座荒山上,一位面目丑陋的青衫老者,正疯狂驱使着大群的乌鸦,围攻着几名道装打扮的人…… 就这样,黑土谷的极深处,像这样强者屠杀弱者的事件,此时比比皆是。 王宝山虽然没有看到这一切,可也隐隐感到了一丝血腥味,在空中浮动。 可他顾不得这些,现在只是一心想快些恢复灵力,生怕自己又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妖兽。 与此同时,黑土谷外的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眼看到了晚上。 可令王宝山有些惊讶的是,这整个山谷内的黑夜,始终都是灰蒙蒙的颜色,让人看了有些不太舒服。 当他的心中,正在暗喜灵力恢复得差不多时,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从远处渐渐地靠近了过来。 似乎在这时,有人正向着王宝山栖身的大树,狂奔而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迫于无奈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迫于无奈 突然之间,僻静的树林里,忽有旁人来此,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王宝山听到了动静,不禁嘴角抽动了一下,紧闭着的双目,无奈地睁了开来。 现在的他,灵力虽然还差一点,就能完全充沛起来;但现在有人过来了,他可不敢大模大样地进入风源空间内,继续凝聚风灵之力。 更何况是在眼下,不知来人底细的情况下,他就更不能放心了。 “哪位道友在这里啊?快救救小妹!” 只见这时,一位身着粉衫的妙年女子,从附近的树林里,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王宝山所在的树下。 她神情惊慌,抬首向树上大声呼救,似乎认定了上面,一定有自己的救星。 而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影,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此人和那惊慌失措的粉衫女子,是截然相反,似乎还非常的惬意盎然。 通过明眼术看到这一切后,王宝山不禁翻了翻白眼,对这位粉衫女子,招灾引祸的行为,是大为的不满。 至于对方能找到自己的藏身所在,倒是让他倍感意外啊! 他不知这女子,倒底施展了什么寻踪之术,居然在一定的范围内,能够感应到自己的方位。 无奈之下的他,瞟了此女一眼。 发现这粉衫女子,除了年纪轻轻,身材较为惹火外,相貌却是一般。 不过,王宝山看了此女苦苦哀求的神情后,并没有毛毛躁躁地马上跳下树去,而是透着树叶间的微小间隙,仔细打量起随后跟来的白衣人影。 不管救还是不救,他都想先判断一下,来人的灵力深浅再说。 虽说性格纯良的王宝山,一向有着一颗乐于助人的心;但此时此刻,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他可不愿为了一个素不相识女子,就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若那白衣人的灵力一般,王宝山自然毫不客气地现身,将之劝退,来个英雄劝敌,救得美女的好事。 但要是对方的灵力深厚惊人,他则要考虑一下,是否与树下的粉衫女子,联手退敌,还是立即逃之夭夭了! 于是这般,王宝山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从清灵戒中,取出了他赖以生存的谋生工具砍柴刀。 以及那件针线灵器,也被他轻巧地缠到了手指之上。 “啧啧,逃跑的姿态,可真够难看啊!火花谷的女弟子们,难道都是这么没用吗?跑了这么长的路,竟是专门为了向其他的臭男人求救……树上的那位,难道是你的情郎不成?” 就在这时,那名身着白衣的人影,渐渐地走了过来,露出了其真面,竟是一位白衣飘飘的妙龄女子。 看其脸庞清秀靓丽,倒也有几分的姿色,只是两道眉毛微微地竖起,显得是一脸的煞气。 她方才说的话,虽然是冲着树下的粉衫女子所说;但她那流露着杀机的双目,却不停地向树上瞟去。 看情形,显然她并非像自己说的那么自大,而是对隐藏不出的王宝山,还是有几分的顾忌。 “修为不弱啊……” 在隐隐约约地探查出了对方的深浅后,王宝山感到了一丝惊慌,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树下的这位粉衫女子,也是相似的修为啊! 她怎么会被追杀的这么凄惨? 难道那白衣女子,有什么特别的手段,和什么厉害的灵器? 就在他正纳闷之际,那白衣女子冷哼了一声,突然双袖一甩,两道白光就从袖中飞出,直奔向粉衫女子而去。 “道友救我,我的灵器全毁了,无法抵挡啊!” 粉衫女子见此,不禁花容失色,急忙叫了出来。 可此话刚出口,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流,从树冠之上激射而下,在半路上就截下了白光,并缠斗了起来。 原来是王宝山一时没忍住,驱动起了手中的针线灵器,而那道气流就是其中的一条丝线。 “多谢道友……” 见白光被挡了下来,粉衫女子面露喜色,情绪也镇定了下来。 而王宝山之所以会出手,一方面是觉得白衣女子不像什么坏人,他应该能从中调解一下矛盾。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在目前凶险的情况下,能找到一个帮手,免得对敌之时,太过势单力薄了。 毕竟有一个修为灵力,还看得过去的同伴,怎么也能在现在的争斗中,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总算肯出手了……我还以为阁下会一直装聋作哑呢!” 白衣女子讥笑着说道,脸上毫无吃惊之色。 但接着,她一扬手,一团巨大的火光,直奔向了树冠之上。 “轰隆隆”的一声响,大树的上半身红光大冒,转眼间化为了灰烬。 可等火光散尽,树冠之上,却没有任何人现身的迹象,这让白衣女子略感惊讶之余,直呼可惜了! “好厉害的控火术,姑娘还真是修为高深啊!” 这时,半焦的树干后,忽然转出了王宝山的身影,他似笑非笑的说着。 刚刚那白衣女子施展的火焰攻击,让他是惊异之余,一眼并看出了其中的法术类别,竟然是传闻中的控火之术。 “什么?” 白衣女子在查探到王宝山的修为后,先是一愣,随即并露出了轻蔑之色。 而那粉衫女子也是如此,她刚刚放松下来的神情,立即又惊慌了起来,心中是暗暗地叫苦不迭。 她原以为王宝山会是个高手,没想到会是个灵力修为,还不如自己的菜鸟。 “刚才你若老老实实地躲在一边,看哈热闹,也许本姑娘心情好些了,会放你一马。但是既然现在出了手,那就让你俩一齐,做对同命的鸳鸯吧!” 白衣女子的双眉,竖得越发地厉害,用一种阴森的口气说到。 这样一来,让她原本还有些秀丽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王宝山见此,微微一笑,一言不发,指挥起针线灵器与之缠斗,身子则有意地向此女走了过去。 “站住,你要干什么?” 白衣女子见他意图不轨,当即冷声的喝道。 似乎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抬手往自己的身上,施展出了一层防御型的灵力罩。 可王宝山离她的距离,不过二十多丈,这让他大感可惜! 原来之前的他,利用透明丝线,轻易击杀了风生兽后,他就对这种战术,是大感兴趣。 刚才在树上,他看到白衣女子没有释放防御法术,并灵机一动地想起了那突发致人的一招。 但可惜的是,现在的对手,实在警惕的很,竟早已意识到不对劲,补上了这个漏洞。 这不禁让王宝山仰首长叹:世间的女子,的确是万分的谨慎啊! 既然取巧不行,自然只有强攻了。 失望之后的王宝山,也不说废话了。 他一手提着砍柴刀,另一只手轻轻地一抖,并飞出了一条透明的丝线,飞速地冲向了对方。 一旁的粉衫女子,现在见王宝山的针线灵器似乎不凡,原本快绝望的心思,又活了过来。 她马上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机,也施展体内的灵力,放出了一道长长的火蛇,跟着激射了过去。 白衣女子见此,倒也不慌不张,而是冷笑了起来,似乎早有准备。 只见她玉手轻轻一托,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碗,并出现在了手中。 然后,她把瓷碗轻轻一扣,一片青光随之喷射而出,罩住了飞来的针线灵器和火蛇。 让它们停在了半空中,还在滴溜溜地打着转,却无法落下来了,就如同被人施法禁制住了一样,端的是神奇怪哉啊! “什么……” 王宝山一看,当即是一声地惊呼,他的两知眼睛,都快看直了! 这是什么灵器?怎么如此地逆天?竟能定住别人的灵器和法术,这还怎么打啊? 粉衫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惊骇,立即出言安慰说:“道友莫慌,她这不是一般的灵器,而是传闻中的法宝……但它能禁住的范围有限,而且每次只能禁锢住半刻钟,过时后就会失效……” 王宝山闻言,这才安心下来,不过此女的下一句话,马上又让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不过,这恶女子乃是胧月阁的弟子,其身上或许还有许多的古怪法宝,道友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听了此话,王宝山是好一阵地无语了。 心说: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啊? 这也怪不得修为相当的粉衫女子,竟会逃得如此的狼狈了,原来那名白衣女子,还是个身藏多宝的大佬啊! 而且,方才听她们二位的对话,像什么火花谷、什么胧月阁等存在,估计就是传说中的修真门派了。 对于火花谷,王宝山是头一次听说,而那胧月阁,他之前在平水城时,可是听陈文龙说到过。 好像陈文龙的爱妻,正是那胧月阁的人,就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今天倒是凑巧,竟然在这蛮荒之地,遇到了修真门派的弟子,这对于王宝山而言,他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是好福、还是坏了!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跳出来逞什么英雄了,老老实实地离开,不就好了啊!” 王宝山在清楚了真相后,不禁大感后悔,觉得这次十之八'九,得想办法开溜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狂人欧巴达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狂人欧巴达 那白衣女见自己的法宝生效了,挡住了王宝山的针线灵器,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神情。 “我说怎么会不自量力地跳出来呢!原来自持有件顶级灵器啊!只是这针线灵器,怎么如此的眼熟?罢了……” 她讥笑的花语,似乎有些疑惑,好像想到了什么。 但是,她还是随手一挥,又翻手亮出了一颗血红色的玉石,把它祭了出来,停在了自己头顶之上。 粉衫女子见了那块血色玉石,忽然脸色大变,慌忙地提醒道:“不好,这块血玉能侵蚀别人灵器,道友快快阻止她,我的灵器就是这样全毁坏的……” 王宝山一听,不禁心里咯噔一下,他不见思索地一抬手,将刚才提在手中的砍柴刀,直接掷出化为了一道黑光,向着白衣女子的血色玉石砸去。 那白衣女子看他似乎慌不择力,竟然拿着一把形如破铁片子的砍柴刀,来对抗自己的得意法宝,这真是让她又是好笑,又是疑惑不解啊! 看罢片刻,她嘴角微微一撇,十指掐了个奇怪的手印,往头顶上的血色玉石上,打出了一道红光。 结果吸入了法决的血色玉石,犹如吃了一记补药,立即是红光大冒,自动旋转起来,并随之喷射出了一道道的血红色液体,形成了一片以玉石为中心的液态云团。 这云团,虽然只有丈许大,但把白衣女子的上空处,遮蔽成了红彤彤的一大片。 王宝山犹豫了下,没敢让砍柴刀轻易射进红色液体内,而是运起体内的风灵之力,用驱物术中的特殊技巧,操纵着它一低头,直接奔向了下方的白衣女子。 同时他又把先前的那根针线灵器,也悄悄地收了回来,让其如同灵蛇一般的诡异,紧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地潜行了过去。 “疾!” 白衣女子突然一指血色玉石,那液态云团里,立即就分离出了一小块,向下飞去,一下将从下面经过的一道黑光,给包容在了其内,让其减速之后,并显出了砍柴刀的原形! 看到这一幕,王宝山心中大急,他干脆心一横,暂时不管那砍柴刀,而是让随后赶到的针线灵器,诡秘地把白衣女子给缠了个结结实实。 连同护罩带人,都被针线灵器,给暂时性地围绕了一圈。 白衣女子虽然法宝众多,但也是一时手忙脚乱,无法立刻挣脱出针线灵器的束缚。 而这时的王宝山,见此良机,看那白衣女子分神之际,他毫不迟疑的把砍柴刀,和另外一根针线灵器,给一并收了回来。 他对针线灵器能否困住对方多久,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可如今的他,也只能冒险一试,希望可以在对方破困而出前,就用手里的另一根针线灵器,出其不意地击杀掉对方。 再看那位粉衫女子,虽然人长的普通,但倒也有几分聪明! 她即使没有了灵器,和大威力的法术,但也在不停用一些火球法术,击打着血色玉石的液团,和那只小瓷碗。 或许,她希望能为王宝山抵挡一下,好增加取胜的机会。 只不过,可惜的是,她的那些攻击,根本如同隔靴搔痒般,没有任何的效果。 “哼,区区的上品灵器,就能困住我吗?我马上就让你知道自己的愚蠢!” 虽被困在了丝线之内,那白衣女子仍旧骄横无比,好像根本就没把王宝山的攻击放在心上。 王宝山看她脾气不小,也懒得接话了,他直接抖出手中的针线灵器,做好了再次攻击的准备。 但是令他们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白衣女子身后的密林里,一道骇人的巨大灵力,突然爆发了出来。 王宝山一怔,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道耀眼刺目的土黄'色光芒,就闪电般的从树林内疾射而来,竟一下将那白衣女子的护罩、连她的本人,一起穿了个透心凉。 这让那同样发愣的白衣女子,连惨叫的声音都尚未发出,就横尸在了原地。 见此情景,王宝山先是一惊,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身形马上就要蹿出,但已迟了。 只见一个身穿黄衣的人影,已经流星赶月一般,闪了几闪,就到了白衣女子的尸身旁,并一把扯下了她腰间的一只小皮袋子,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满脸的狂喜之色。 见自己迟了一步,王宝山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但为了小命着想,他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冷眼注视着此人的一举一动。 来人是位满脸疤痕的中年人,双眼细长,鹰勾鼻子,一身的煞气,让人一见之,不禁会打个冷颤,就想敬而远之。 看其修为竟然比之那白衣女子,还高出了一大头,王宝山的心情,是越发的沉重! “欧巴达,你是黄褂门的狂人欧巴达吗?” 没想到,黄衣人尚未开口,那位粉衫女子就惊恐的叫出了口,脸上的神情,似乎遇见了什么可怕的妖魔一样! 此时的她,远比被白衣女子追杀时,似乎还要害怕的多。 “嘿嘿!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认识本大爷,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大爷我看看收获如何后,再处置你们!” 被称作欧巴达的黄衣男子,只斜撇了粉衫女子一眼,就当着二人的面,低头探查起手上的小皮袋子来。 王宝山摸了摸鼻子,淡淡的望着此人,目光闪烁不定。 原来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皮袋子,竟然和他手上的清灵戒一般,都是用于储物的灵器。 虽然现在的他,还不知来人究竟有多大的来头;但对于粉衫女子的大惊小怪,他却是大为的不满! 对他来说,不管来人是谁,自己的阵脚都不能乱,敌人越是强大,越是要保持冷静! 他看了一眼已经脱困的法器,就一伸手,将针线灵器招了回来。 可是针线灵器的模样,却让他吓了一跳! 原先针线灵器的前端,那根透明晶莹的玉针,已经变得是污迹斑斑,暗淡无光,如同受到了不小的腐蚀,变得灵气大失,不堪大用了。 直到这时,王宝山才明白了,粉衫女子所说的灵器被毁,是什么意思了。 他想到那块血色玉石,所喷出的血红色液体,居然如此的歹毒,要是谁的灵器碰上,恐怕都要退避三尺吧! 在一番感慨后,他的目光,又被黄衣人身前半尺处,漂浮着的一道耀眼黄光,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把造型古怪,如同柳叶般的小刀,其刀刃锋利冷峻,约有有三四寸的样子;没有刀柄,只有通体晶莹透彻,释放着刺目黄芒的刀身。 “就是这样一件怪模怪样的小刀,一举击杀了那白衣女子……” 想到这里,王宝山死死地盯着此物,神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 他满脸的黑线密布,嘴巴更是闭得紧紧的。 但“法宝”这两个字眼,却在他心头不停地闪过。 从那小刀的威力,近似光芒化形般的外表,和那惊人的灵力爆发,无一不证实了此物,的确是和他的“风雷刀”一样,是件具有极大威能的法宝。 这个发现,让王宝山一嘴的苦涩! 他抬头望了望土灰的天空,虽然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但肯定已是第二日的早上了。 此时此刻的他,甚至一度在怀疑,自己的运气,是不是已经到了头。 所以,他才在当下的时间里,就走了这么大的霉运。 先碰上了个粉衫女子,硬拉自己当挡箭牌,硬与胧月阁的白衣女子,对打上了。 结果人家的古怪法宝,厉害无比,差点让他应付不了,险些吃了大亏。 而现在的他,又遇到什么狂人欧巴达,不但灵力远胜于他自己,竟也有厉害的法宝在身。 如此一来,这位欧巴达比之白衣女子,似乎还要强大三分。 这可让他如何脱身啊? 他可不认为这位狂人,会因为心情大好,而放过自己二人一马,看来只能拼命一搏了! 就在王宝山思绪万千之际,对面的欧巴达终于探查完了储物袋,微带喜色的抬起了头,看来收获是不少了! 随后,他狞笑一下,正想冲着王宝山二人说些什么,却一眼望见了掉落地上的小瓷碗,以及那块血色玉石。 顿时,他眼中的贪婪之色一闪,并用手一招,想把那两件法宝吸入手上。 但可惜的是,尚未等那两件法宝飞起,一枚小小的火球从远处飞来,打断了欧巴达,准备收取法器的举动,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一步。 “砰……” 紧接着,他一挥手,放出了一道土黄'色的光芒,才击毁了那枚小火球。 这突然出现的小火球,让欧巴达心中大怒,满脸的凶厉之色! 这个火球正是粉衫女子所放,她在见识到了小瓷碗,和血色玉石的威力后,她也起了贪婪之心,想冒险巧夺之。 而一旁的王宝山,却被粉衫女子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欧巴达见到手的法宝,突然有人抢夺,并缓缓望向了王宝山,满脸的疤痕,也开始扭动起来,如同一条条活动着的蚯蚓,让人不寒而栗。 他面目狰狞,打量着王宝山和粉衫女子片刻后,突然张口说道:“你们想怎么死!是被我一刀刀活刮而死,还是用大火把肉一寸寸地烤熟而死?” 粉衫女子听了,身子一抖,原本白皙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是苍白无比了。 她再也无法抑止心中的害怕,不禁偷偷向左右扫了一眼,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我想你死!” 而在这时,王宝山忽然微微一笑,平静如常地回答了一句。 那笑容里,充满了自然,和开朗的神情。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迎难勇斗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迎难勇斗 欧巴达听了王宝山的话,他那丑陋的面孔,是难看之极。 他万万没想到看似菜鸟的小子,竟敢调侃于他,心里怒火腾得一下,升了起来。 回想起当年的自己,他虽然修为不高,但依仗几件不错的灵器,和凶狠毒辣的手段,在一些修行者中,可是凶名远扬! 要知道,以前的他因为报仇,曾把一名修行者关在某座山洞内,一连折磨个半个月,让其日夜哀号不断,最终才将人杀死,泄了愤。 因此他的凶残行径,一下子被传得是路人皆知,无不咒骂以及。 就连他所在的宗门黄掛门内,一般的普通弟子,不要说见到他本人,就是听到他的名号,那也是脸色煞白,立即远遁而去。 如此声名狼藉的恶名,本该早被一些看他不顺眼、又有些实力的修行者,寻岔给干掉了。 可欧巴达这家伙,倒也狡猾的很,虽然对低阶的修行者们,凶恶无比。 但他一见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人,就会立马地闻风遁走,逃回到黄掛门避难。 而黄掛门的长辈们,为了自己宗门的威名,一般不会把他交出去。 于是,追杀他的人投鼠忌器,只能干瞪双眼,瞅着他逍遥自在。 可是,一等追杀的风头过去,欧巴达并会大摇大摆的出了宗门,接着残毒其他修行之人。 如此一连几回后,那些高人们也疲乏不堪,并渐渐地懒得再去过问此事了。 再说欧巴达也不是愚蠢之人,他也知道轻重,不对有后'台背'景的人出手,更不可能伤害他们的亲近之人。 如此一来,欧巴达后来,变得是更加地凶焰狂涨,恶名远播! 这也使他本人,是越发地肆无忌惮,养成了惟我独尊,说一不二的骄狂心态! 除了个别几位的声名,不在他之下的修行者外,他根本就不把其他低阶的修行者,再放进眼里了! 可如今,王宝山这位修为低弱的菜鸟,竟说出了要杀他的话语,怎能不让自大惯了的他,勃然大怒呢! “找死!” 气急了的欧巴达,再也不肯让王宝山多活过片刻。 于是乎,他一点身前的小刀,此物立刻化为了一到黄虹,直飞向了王宝山的头顶,打算来一招,一刀斩人头。 此时的他,自信王宝山没什么防御性的灵器,所以他才有了一股快刀斩乱麻的杀意。 但王宝山,可不会让他如意。 只见王宝山不动声色地一抬手,一道黑光脱手而出,正好在两丈远的距离外,将欧巴达的黄芒,给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那道黑光,正是他的那把砍柴刀,在被他快速掷出后,在空气里所形成的一道残影,渐渐折射而成的形态。 而这时,那泛着黄芒的柳叶小刀,和砍柴刀一经碰触,瞬间并发出了“吱吱”的摩擦之声。 虽说锈迹斑斑的砍柴刀,看似一把破铁片子,普通得不能在普通了。 但王宝山除了那把轻易不会使用的风雷刀外,手上就再无半块寸铁,使得眼下的他,只能用砍柴刀抵挡一二了。 可是不知为何,在那柳叶小刀即将占据上峰的时候,那把砍柴刀似乎也不甘示弱,居然放出了一道乌黑的光芒,一直在进行着顽强地抵抗。 如此一来,柳叶小刀是一时半会,无法击碎砍柴刀,继续前行了。 看到这情景,欧巴达是一脸的意外,不由得多看了那把砍柴刀一眼,却发现没什么奇特之处啊! 那只不过是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砍柴刀,可它为何能抵挡住自己的法宝攻击呢? 欧巴达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他外,王宝山也是如此,不明白自己的这把残破不堪的砍柴刀,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但此时,大敌当前,还不是深究的时候,他还得提起百分的精神来,以应对不测。 对手欧巴达,倒是没料到王宝山,竟会有件稀罕的顶级灵器,一时半会,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王宝山则是为自己的推测正确,而放下了心来。他用砍柴刀来硬抗对方的法宝,其实也是冒了不少的风险。 若是对方法宝威能远高于预期,那他早就被人头落地了。 毕竟欧巴达的小刀威力极大,之前的白衣女子,就是最好的参照。 而这把平常的砍柴刀,竟然能抵挡一时半刻,真是大出王宝山的预料啊! 出于以上考虑,所以他才敢冒险一试。 见自己暂时无忧,王宝山立即从清灵戒中,取出了“风雷刀”法宝,准备祭出,一举将对方击毙! 可还未等他调动身上灵力,开始施法驱使时,对面的欧巴达突然大喝了一声:“贱人!你想往哪跑?” 接着,其身形一闪,人就已出现在了另一处的密林边,将一人堵在了那里。 那鬼鬼祟祟想跑入密林之人,竟是那粉衫女子。 原来,此女见自己这方没有胜算,再加上欧巴达的凶名在外,心中害怕之极,就趁着王宝山和欧巴达争斗之机,打算溜之大吉,逃之夭夭。 其实王宝山早将此女的行为,看进眼里,心里有些不快,但也懒得去管。 既然对方待在这里,丝毫帮不上忙,那是否要走就由她自己了! 不过,对方首先背叛了他们间的联手,方才不顾安危,突然出手巧夺白衣女子的法宝,造成了欧巴达怒火中烧,其行为也着实让王宝山心里不舒服。 所以,他不会阻拦此女的落逃行径,但也不会再帮任何的忙,让她自生自灭吧! 他冷漠的想要将此女忽视,可已怒气横生的欧巴达,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欧巴达因王宝山刚才的言语,把粉衫女子一齐忌恨上了,见此女想溜,自然不肯让其得逞! 所以,他才会飞身上前堵住了粉衫女子的去路。 那粉衫女子一见此幕,吓的如同普通人一样扭头就跑,所有法术都忘了施展。 欧巴达见此,丑脸抽动了几下后,身形滴溜溜一转,人就再次诡异的挡在了此女的面前,并且毫不犹豫的一抬手,将一只冒着黄光的大手,从她的胸前直接插了进去,再从背后透了出来,变成了一只鲜血淋淋的血手。 “啊……” 粉衫女子惨叫声还没发出,她的尸身并栽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再也没了神采。 她在临死前,也许已后悔了冒失的举动,但这个世上可没什么后悔药可吃! 仗着早已知道对方没了灵器和大威力的法术后,而近身击杀了粉衫女子的欧巴达,将手抽了回来,还故意舔了舔手指上,还在滴落着的血珠,其行为当真变态。 然后,他狞笑着望向王宝山,一脸春风得意。 他似乎可以想象出:一旁观看的王宝山,定会被他的此等行为,给惊吓得心里发毛,脸色发青,嘴唇紧闭,虽然不用大声叫嚷,但已被吓得是六神无主了…… 欧巴达得意地这么想着,他以前对敌能轻易的取胜,其实大半是拜他心狠手辣的恶名所赐。 与他争斗之人,只要一想到落入他手中,会受到生不如死的后果,未战就先害怕了三分,实力自然就大打折扣,落败并成必然之事。 如今欧巴达见王宝山的修为,虽然不深,但其身上的灵器着实不赖。 于是,他便打算仍用这一套把戏,来恐吓对方,让其无法全力应敌,好让自己大占便宜。 现在看王宝山,犹如黑土般的脸色神情,欧巴达心中暗喜,想必是自己的手段,似乎已奏效了。 这让他有些飘飘然,并故意卖弄地脚步一晃,人再次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此时此刻,王宝山脸色的确不好看,心里也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不过,他可不是因为欧巴达的血腥手段而害怕;却是为其快似闪电的身法,而大感头疼。 因为之前使用了一次“风雷刀”后,王宝山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这看似威力远超一般灵器的法宝,在真正应敌时,其实是有个极大的缺陷。 它需要一定的施法时间不说,还需要源源不断的风灵之力加持,不然压根就驱动不了,或是威能大减,发不出预期的效果。 虽然此时的王宝山,对欧巴达的身法如此迅速,大为不解,心中疑惑丛生。 但现下可不是追根寻底的时候,王宝山无奈之下,只好将拿出的“风雷刀”,先收了起来。 接着,他把手中的另一针线灵器的一挥,将它快速地放了出去,化为了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流,去势汹汹地射向了欧巴达。 想必是王宝山,想看看依仗针线灵器的特殊性,能否在乱中取胜。 如果欧巴达肯将柳叶小刀,收回自保,那当然更好了,最起码还可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不过王宝山对此可没什么信心,欧巴达既然有如此大的名声,肯定实力不仅如此,这次进攻,他也有试探之意。 果然,欧巴达看到王宝山的针线灵器飞来,一点也没有慌张之意。 他“嘿嘿”冷笑了数声,并将一件刚取出的东西亮了出来,却是一件黄'色的马褂。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次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次 不知为何,欧巴达并未将黄马褂离手,而是不慌不忙的在那道气流袭到身前时,才把它一抖,穿在了身上。 结果一个类似护罩般的黄'色光球,立即将欧巴达的全身包裹了起来。 针线灵器前端的玉针,一碰到光球,就爆发出了一声“劈啪”的脆响。 想不到这件黄马褂,竟然是件顶级的防御灵器,不仅将针线灵器,给轻易地反弹了开来,而且看其威力,绝对在那白衣女子的防御灵器之上。 这让王宝山见了,不禁是神色大变,脸面有点苍白。 可欧巴达则放声地狂笑了起来,一脸的得意之色。 也难怪了,自从他的师门黄掛门,将这件“黄马褂”赐予他以来,就再也没被其他门派的低阶修行者伤害过。 如今,他看到王宝山的惊容,自然心中畅快之极。 对于此马褂,欧巴达比对那小刀法宝,还要重视得多。 毕竟攻击性法宝,能用的次数有限,体内的灵力一耗完,就不堪一用了。 而这“黄马褂”,可是救过他无数次的小命! 王宝山见自己的针线灵器,未能见效,不禁叹了口气。 他一掐法决,用手一指,将那根针线灵器招了回去,落回了手中显出了原形。 欧巴达不知王宝山有何打算,但自持防护无忧的他,开始全心地指挥着柳叶小刀,发起了凌厉无比的攻势。 他操纵着柳叶刀,如同惊雷闪电般,围着王宝山的另一件针线灵器四周,是不停的上下飞舞,试图趁王宝山疏忽之际,寻隙晃过针线灵器的阻挡,直接冲过斩了王宝山。 或许,欧巴达已经料定王宝山,再无抵抗之力了,论防御力和防御的范围,针线灵器也许远不如他的黄马褂灵器强大。 可是若说灵活性,这针线灵器绝对远在普通的灵器之上! 结果,不论那柳叶小刀,被欧巴达催舞得多么的急促,盘旋得如何的神妙,都被此灵器死死地挡在了外面。 直到这时,欧巴达才明白了过来,若不彻底将此灵器击毁,他根本无法靠近王宝山。 于是,他在悻悻无奈之余,只好继续用柳叶小刀,一点点地击打针线灵器,想以此慢慢地摧毁它。 不过欧巴达没想到的是,即使针线灵器前端的玉针,已被撞击的黯淡无光了,但剩下的威能,仍足以阻挡片刻时间。 而在这时,王宝山见实在无法取胜,并一咬牙,做出了某个大感痛心的决定。 他从清灵戒中,取出了一口青黑色小坛子,和一根燃着冥火的火折子。 紧接着,他把一根火折子,扔进了小坛子里面,再把小坛子高高地举起,重重地扔向了欧巴达。 他这一古怪举动,自然引起了欧巴达的注意,让其是为之一怔。 因为这个坛子的外形,看起来太普通了,简直就是一些凡俗之人,拿来装盛东西的用具而已。 不过也正因如此,使得欧巴达疑惑不解,心里更是有了一片刻的茫然。 “这有何用啊?难不成这小子穷途末路,疯了不成,居然想用此物来砸我……” 等他疑惑完,那小坛子已然快近了身,他连忙就伸手一模,另一支柳叶小刀并取到了手中。 然后他一扬手,那柳叶小刀马上飞出,狠狠地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脆响,柳叶小刀,直接撞碎了那口小坛子。 顿时,几块黑乎乎的石头,裹带着火星,如同天女散花一样,散落在了半空中,形成了一场小小的救星雨,绚丽异常。 见此情景,欧巴达不觉有异,并放下心来,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王宝山的身上。 因为这时的王宝山,手中多出了两件事物。 其中之一,是一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浑圆通透,光芒四射。 另一件,则是一只古朴无华的小葫芦,约十多寸大小,样式清奇,略为古怪。 欧巴达的经验,极其丰富,一见之下,似乎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颗夜明珠,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这只小葫芦,他很肯定自己的眼睛,其一定是件顶级灵器中的精品,威力绝对不可小瞧! 而王宝山正举着双手,让夜明珠的光辉,缓缓映照到了小葫芦上。 如此一来,小葫芦上折射出了,一抹委实不小的青明灵光,甚是惹人注目。 欧巴达虽然对自己的黄马褂,是信心十足;但生性狡猾谨慎的他,还是眼都不眨一下,紧盯着那只小葫芦。 他生怕这件古怪的灵器,又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诡异能力,从而破坏了他的防御。 至于那几块黑乎乎的石头,早已被他认定了是王宝山,有意放出来扰乱视听而已,自然就被他忽视不计了。 “就凭几块破石头,那点可怜的威力,就是在黄马褂形成的防护光罩外,撞击一整天,也休想能晃动其防御分毫……” 欧巴达面带讽刺的冷笑,心里是诽谤不已。 但他对王宝山能拿出一件、又一件的怪异灵器,却是大感地忌惮与纳闷。 他猜测王宝山,与那胧月阁的白衣女子一样,也是某个宗门内的重要弟子,不然怎么会有如此难缠的灵器,甚至法宝呢? 于是这般,他想杀王宝山的心情,就越发地迫切了。 因为,他生怕对方活着出去后,会后患无穷,会找自己的麻烦。 更何况,王宝山还亲眼目睹了,他杀人夺宝的全过程。 到时若胧月阁,和火化谷的人,知道是他所为的话,他将面临极大的麻烦,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但就在这时,欧巴达被王宝山的小葫芦,所吸引住了注意力;并且其杀心更盛之时,那几块石头终于落到了他身前,撞到了黄马褂支撑起的防御光罩上。 再发出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后,前几块石头,被轻易的反弹了出去。 欧巴达听到这些声音后,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 “凭这些破石头,也想攻击我,真是搞笑啊!别说它们,就是……” “咦!这几块怎么这么古怪,还是带着火星……” 欧巴达刚讥笑了几句,就发现几块石头被弹开之后,忽然冒出了一股股浓烈的白烟。 这使得他微微一怔,尚未有其他的想法之际,就见几块冒着浓烟的石头,已碰到了球形护罩上。 突然,白光突现,一片绚丽、耀眼夺目的白光,晃得人睁不开了双眼! 这也是欧巴达,在这个世间所见的最后一道色彩。 因为他的身上,升腾起了熊熊的炙炎火焰,将他的整人包裹在了其中。 “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眼前的一切事物,随即并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给无情地吞噬了…… 而对面的王宝山,早已经远离到了二十多步远的地方,躲过了那些土'雷'子的爆炸之威。 就算如此,他也被爆炸的余威,给迎面冲击了一下,犹如闷棍袭胸,让他是好一阵地胸闷气短。 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只看见那些石头,也就是土'雷'子,一碰触到黄马褂的光罩,就立即爆发出了一团团、约丈许大小的白色光团,无声无息的将欧巴达,笼罩在了其内。 就算隔了二十多步远,他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滚滚的炙焰所释放出高温,是多么的惊人。 片刻之后,耀眼刺目的白光,和辛辣刺激的浓烟,消失得无影无踪,显露出了欧巴达惊愕的面容,似乎其还是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 这让王宝山心里一沉,尚未有所行动。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欧巴的身子,并随着此风,如同沙砾一样突然崩溃,化为了飞灰。 而在原来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件黄'色的马褂,和一双普通至极的马靴,以及那两把怪模怪样的柳叶小刀。 王宝山看到这一幕,不但没高兴,反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过了半响,他才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在动用了杀手锏“土'雷'子”,和进行了一连串虚虚假假、故弄玄虚地掩饰行动后,王宝山终于让欧巴达此人,彻底从世间消失了。 可得胜后王宝山,并没有露出多大的喜悦之色,反而是一脸的自嘲,和苦笑不跌。 而且,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以往的他,对于杀人一事,可是相当的反感,他认为人人平等,为何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呢? 可如今的遭遇,被逼无奈之下,他为了活命,不得已杀了欧巴达。 虽是无奈之举,但毕竟是杀了人,一种沉重的负罪感,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再说,此次为了给姬水尹老人采摘那蒲烧果,王宝山才会进入到黑土谷内。 可是,他忽然遇到了风生兽,后来又有了一连串的遭遇,到现在为止,时间上不过一天而已。 现在貌似是第二天的上午,可他已然使出了全力,不仅在斗智斗勇之下,进行了一番惊心动魄的拼斗,就连最后的杀手锏都用光了,这怎能让他高兴的起来啊! 一想到这一天一夜内,所遇到种种经历,王宝山的心里,不禁是一阵阵的后怕。 他不知这黑土谷的深处,还会有多少像欧巴达这样的猛人,还会有多少意想不到的危险? 这让他刚轻松下来的心,又沉重无比了起来。 但是,这次不使用土'雷'子,他肯定难逃一劫,那件针线灵器可支撑不了多久。 而且杀死这厮后,对方的灵器法宝,再加上白衣女子的,王宝山绝对没吃亏,反而大捞了一笔,占足便宜才对! 转念一想,他也就精神一振,连忙向对面再次望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暂避锋芒 第一百八十七章 暂避锋芒 欧巴达被土'雷'子,炸成了飞灰后,他原先的站立之处,却留下了不少的好东西。 除了散落在外的几件灵器和法宝,还有几只用来储物的小皮袋子,这些东西的材质非同一般,居然在爆炸之中,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王宝山自责良久,闲坐了一会后,还是站起来走了过去,将地上散落各处的一应事物,全部收集到了一起。 不仅如此,出于心中的愧疚,他在一旁的地上,挖了个大坑,将胧月阁的白衣女子,和火化谷的粉衫女子,一起入土掩埋了起来。 “你们二位美女,生前厮杀,却不想被同一人所害,惨死在了当场……不过,逝者如斯,望你们死后也能化干戈为玉帛,相安无事……” 王宝山安葬完毕,还不忘进行了一段简单的讣告,虽不知这二位女子的姓名,但他还是祝愿她们,死后能长眠,不再有任何的痛苦。 等一阵忙活后,他这才急匆匆地朝着来路,走了过去。 此地危险丛丛,不宜久留,他决定先返回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现在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眼看就到了下午时分。 王宝山奔波了一天一夜,尚未休息和吃过东西。 为了解决一下,饥渴难耐的感觉,他看当下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去,还不如再找一处隐蔽的地方,修整一下,吃点东西。 打定了主意,王宝山也不做停留,当即一路行色匆匆,来到了黑土谷的一处边缘地带。 在一番探寻后,他把目光投在了不远处,一座怪石嶙峋的大山下面。 因为在那里,有一处突起的岩壁,刚好遮盖着一个石窟窿,看起来毫不起眼,很是隐蔽的样子。 待到了跟前,王宝山发现这个窟窿口虽不大,仅有一人多高,三尺多宽;但其内的空间却不小,足有十多步的深浅。 而且,这石窟窿口,还有几株茂密的灌木丛,刚好起到了一定的天然掩护。 方才,若不是他恰巧路过此地,放出神识往四周查探了一下,他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石窟窿。 既然有了可以稍作休息的地方,王宝山也就不在犹豫,直接就进了石窟窿。 可进去后,里面的景象,却让他吃惊不小。 为何吃惊呢? 因为这个石窟窿里,尽是各种各样的骨骸,有人的,也有不知名动物,不说上百具,也有数十具之多,密密麻麻,堆砌得满满当当的。 除去这些腐朽的骨骸,还有各色破碎不堪的衣物和皮毛,散落在窟窿内的各处。 此等枯骨场所,再加之一股股浓烈的腥燥气味,端的是夺人心魄,吓人胆寒。 王宝山刚一进去,就被熏得是胸闷气短,没作任何的停留,他就调头退了出来。 那股难闻的气味,确实让他难受,无法在里面多待片刻。 通过判断,他似乎对个石窟窿有了一丝推测,即可想起了昨天见到的那只猛虎形的妖兽。 难不成这石窟窿,是那猛虎的巢穴,不然那股气味,为何会和它身上散发的一模一样呢! 想到这里,王宝山一捏鼻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打算还是进去躲一躲,方为正事。 现在天色已晚,再盲目地去寻找落脚的地方,已经来了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之事。 再说,这个石窟窿里面,虽说恐怖吓人,还充斥着难以忍受的气味。 但目前的情况下,这里看上去更适合藏匿行踪。 或许,有了这些东西,也能起到一定的掩护,吓退一些来犯的敌人。 于是乎,王宝山取出了一块布条,用水打湿后,蒙在了脸上,他再次进了石窟窿。 这次,有了准备,之前的感觉,也就好受了一些。 他为了增加掩护的效果,特意把靠近里面的腐朽骨骸,全部移到了窟窿口。 接着,王宝山去外面砍了些木柴,点上了一堆火,边休息边吃了一点干粮! 这干粮,还是他来此地之前,用清灵戒中的小米,经过炒制打磨成的熟米粉,可以直接食用,方便携带。 待他吃罢喝足,石窟窿内的温度,也慢慢地升了起来,之前难闻的腥燥气味,渐渐地消散了不少。 虽然还有一股淡淡的气味,但比起之前的好了许多,至少王宝山不会再那么难受了。 他这次的黑土谷之行,几经周折,差点还弄丢了小命,真是凶险一遭,九死一生。 不过,这次有风险,也有收获。 除了那欧巴达的灵器法宝,他还把白衣女子的小瓷碗,和血色玉石,以及此女的储物袋,也一并收了起来。 此时此刻,暂时安定下来后,王宝山把刚到手的几样东西,全部取了出来。 他看了看这几样的东西,想了想自己消耗掉的土'雷'子,和那根有些损坏的针线灵器,一直郁闷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不少。 所谓有舍才有得嘛! 没有舍去土'雷'子,如何能换来这么多的东西呢?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几经波折,他这个修为低弱的菜鸟,不仅毫发无伤,还是收获满满。 比之惨死的白衣女子,和粉衫女子,以及化成了灰烬的欧巴达;这三位修为不俗,又拼死拼活的倒霉鬼,最终却丢掉了性命,不知强了多少倍! 现在一想起欧巴达,王宝山就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此人在这世间仅存的几样东西,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 既然人都已经杀了,这东西自然也要彻底销毁掉了,省的被其他人发现了,会有什么麻烦! 毕竟这些东西,本不属于他,属于杀人越货的脏物。 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宝物,王宝山有些割舍不下,哪里肯就此毁去呢! 在犹豫纠结了一会后,他决定把这些东西藏在清灵戒中,暂时先不用。 要是不在他人面前卖弄的话,他估计应该没多大问题,以后再想办法,把这些灵器法宝处理掉,或是重新熔炼一下。 至于怎么处理和熔炼,目前的王宝山,还是茫然不知,但毕竟来日方长嘛!他想到了姬水尹老人,应该会有这方面的办法。 可是就在他,仔细查看每一件灵器法宝时,却有两件奇特的灵器,格外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那正是欧巴达的那件黄马褂,和一双看似寻常的靴子。 这么一细看,他还真发现了一点蹊跷之处,按理说这马靴在土'雷'子的爆炸下,应该会有些损伤的啊! 就算不被炸毁,也应该会被爆炸所产生的高温焰火,给烧坏啊! 可如今看来,这马靴完好无损不说,上面就连一点火烧的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并且,此马靴之上,还隐隐地散发着一抹淡淡的灵动之光。 “灵器?” 王宝山有些惊疑不定,他迟疑了一下,拿起了那双马靴。 “薄薄的,软软的,但很有韧性!应该是马和牛的皮毛,制成的皮靴!不过这马和牛,估计也是些不凡的异类,要不然这双马靴,怎么会有如此的灵性……” 王宝山抚摸了半天,最终得出了这一结论。 因为拿在手里离,马靴上的淡淡灵气,他感应得越发的明显。 这的确是件灵器,而且多半还是某种牛马类的妖兽皮毛,制做而成的特殊灵器。 看着这双皮靴,王宝山隐隐的想到了什么。 这让他有些迫不及待,并将自己脚上的破布鞋脱下,换上了这双马靴灵器。 哪知一穿上,他顿时感觉此马靴,很舒服,很柔软,如同无物! 王宝山感到好奇,并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穿在脚上的马靴,微皱下了眉。 因为他不懂怎么用,所以有些不解,脚上的马靴,倒底有何特别之处。 可正当他站起身来,刚想轻迈出一小步时,他突然“呼哧”一下,整个人就轻飘飘地挪动了位置,来到了丈许外的地方。 “御风术!不,比御风术还要快许得多!” 王宝山对此,是不禁惊喜万分,至于那欧巴达的身法,迅捷无比的秘密,总算是被他搞明白了底细。 想必那厮,就是凭着此靴,才能行动诡异,快似雷电的。 穿着此靴,王宝山开始在石窟窿内,不大的空地上,慢慢走动了起来。 他想一点点地熟悉一下,此靴的性能,于是他渐渐地越走越快,最后甚至施展了御风术,来进行加速。 如果说他之前的身法,已经快到了极限时,可以让身形模糊不清,甚至带出阵阵的残影。 那么穿上此靴后,王宝山的身形已快到,隐隐有数个相同的幻影,在场中一齐出现,并做着同样的动作,挂着同样的微笑。 但当所有的幻影,同时往中间渐渐地靠拢时,又合成了一个真实的他,站在了场地中央。 “哈哈……” 这突来的惊喜,让王宝山忽然笑了起来,还直笑得他的身子,都躬了下去,眼泪也几乎流了出来。 笑了好大一会后,正弯着腰的王宝山,身上灰光一闪,整个人忽然化为了一阵灰黑的风,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未过多时,石窟窿外的树林里,一片的死寂,静悄悄的,除了偶而传来的沙沙风声,就再无其他的声音响了。 “轰隆隆……” 忽然,一连串巨响猛然传来,附近的树木中,有几棵大树毫无征兆地从中间,诡异的分开,断口处平滑齐整,可四周却空无一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混乱联合 第一百八十八章 混乱联合 树木凭空的断开,其速度是越来越快,片刻的工夫,数十丈内又有几颗树木,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桩。 而这时,一位身上笼罩着朦胧黑光人影,慢慢地显出了身形。 这人影,正是刚刚消失的王宝山。 再看此刻的他,满头大汗,嘴角微微上翘着,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喜悦。 轻盈快速的灵器马靴,再加上御风术的加持,竟让王宝山的移动迅速,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似乎能让他暂时脱离,一般人肉眼地追踪,如同凭空隐形消失了般,端的是诡异莫测。 据他估计,若是自己全力施展马靴,即使是修行者有着过人的眼力,也无法短时间内察觉到什么,只能是一道淡淡的影。 即并如此,王宝山也足以有先发制人的能力,在别人没有开启防护法术的时候,构成巨大的威胁。 如今的他,只要心念一动,人就立刻跨越到了,数丈外的任何地方。 就算是十几丈的距离,王宝山也能在呼吸间抵达。 当然,这种超越了身理极限的速度,他只能维持极短的片刻。 要是时间太长的话,整个人的身体会吃不消,甚至还会有损伤的危险。 而凭王宝山现在的身体,要做这种高速的运动,还是有些太勉强了。 不过,对他来说,这点时间足够他做任何的事,特别是在使用针线灵器的情形下,或许会更大的威力! 王宝山低着头,感慨万千,觉得此物对他来说,真是太适合了。 这也让他,信心大增,兴奋地打量了一遍四周。 随后,他并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树林。 看方向,正是黑土谷的边缘处,一座大山的底下。 他现在要抓紧时间,回到之前的石窟窿内,好好地休息一下。 不过,王宝山不知道的是,整个黑土谷内,在经历了一天的杀戮后,所残留的各类夺宝之辈,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二十几位。 而各类的强者们,已经停止了猎杀游戏,及时抵达了幽深的附近,准备着来一场守株待兔般的大清洗。 所有被强者们认为的低弱之人,由于碍了某些人的眼,早已被恃强凌弱者们,毫不留情地清除掉了。 当然已惨死的白衣女子,粉衫女子,和欧巴达,原本修为不弱,本该被默认为屠戮者中的一员。 可如今,人都死了,自然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而在这时,在黑土谷深处,某个干涸的沟岭内,正有三名修者者,与一头独眼灰狼,进行着殊死地搏杀。 为首之人,是一名身着金黄劲装的中年人,他驱使着一把火红大刀,挡住了灰狼的正面攻势。 而另一名青衫老者,和一名灰色道袍的青年人,则一左一右的从侧面辅助攻击。 没多久,这黄衣男子在硬抗了一记狼爪后,一刀斩下了此妖兽的狼首,然后收回大刀,仰天大笑了起来。 “干兄,真是灵力高深啊!连这中阶妖兽独眼灰狼,都能一刀击毙!不愧为黄掛门的高徒……” 青衫老者见此情景,立即屁颠颠的跑了过来,阿谀奉承之词,是连绵不断,脸上还没有丝毫红晕。 “嘿嘿!要不是刘老哥,和蓝道长在一旁协助,在下怎会如此轻易得手!” 手持大刀的黄衣中年人,倒也谦虚的很。 “干兄何必客气!能除此妖兽,您居功最伟,这是无可厚非的!” 另一个青年道士,虽然年纪不大,但口气不卑不亢,实在老练之极。 黄衣中年人闻言,脸上笑意一闪,但立即又谦虚了几句。 “说起来,其他那些家伙,还在打打杀杀,还真傻啊!假如知道我等三个不同门派的人,竟然能齐心合力的一同除妖采药,不知会不会把他们惊得下巴都掉了!” 黄衣男子的话题突然一转,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可不是吗!这可全靠刘老哥的一力促成啊!若不是老哥他给我等分析的明白透彻,恐怕我和干兄二人,还在斗得你死我活呢!” 青年道士闻言,也连声点头称是。 “不敢,不敢!两位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大家本来就没有必要,为了根本不属于我等的东西,而白白赔上了自家的性命。有那互相厮杀的时间,大家还不如将此地的珍稀药材,全都一扫而空多好!而且大家齐心出手,对付那些妖兽还不是小菜一碟!” 刘姓老者嘿嘿一笑,油嘴滑舌的连声推辞。 其他二人一听此言,又是一顿热火朝天的互相吹捧。 原来这三人,正是之前在黑土谷内,一些特别的区域中,争相搏杀的那些人之一。 只是原先的他们,不都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吗? 可如今看来,这三人似乎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敌视,达成了某个临时性的结盟,变成了利益驱使下的同伴之人。 “好了,我等快点动手采摘“凝血草”吧!大家正好一人一份!” 说来说去,还是黄衣男子最先按奈不住心中所想,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其声音中透露着急切的心意。 说完,他走向了独眼灰狼尸体后,几株红色的小草。 刘姓老者,和青年道士一听,大有深意地相视一笑,都满口应允着走了过去。 而二人都未发现,前面的黄衣男子,突然露出了一抹阴厉的眼神,但随即就消逝不见了…… 如此同时,在黑土谷深处的另一个方向,有一座近千丈的溶洞。 其内有一男一女两名白衣人,正在某处不大的地方,各自用着一把寒光粼粼的宝剑,不停地刺戳着一片黑褐色的泥地,好像是在寻觅着什么。 可是,半天之后,他们二人仍毫无所获。 “这贱人,倒底藏那儿去了!却被我找到了,定要将她的眼珠子挖出来!” 那名女子本长的千娇百媚,貌美如花,但是一张嘴,却是阴狠毒辣之极的话语,让她身边的男子听后,不禁背后直冒凉气。 “师妹,还是算了吧!离师姐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就要迟了!” 男子有些懦弱的说道,看其神情似乎很害怕他的这位师妹。 “哼!都怪你这个废物,连个元丹境中阶的小丫头都看不住,竟让她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了!若传了师门弟子们的耳中,以后我有何颜面……真是的,师门怎么会让你这窝囊废,当我的伴侣?真搞不懂那些老家伙是咋想的?” 女子不听男子的话还好,一听了之后,立即满面怒气,指着那男子的鼻子,好好地训斥了一顿。 她直说得那男子满脸通红,但又无可奈何。 不过说归说,女子抬头看了看这时灰暗的天空色,还是不敢真的再寻找下去,毕竟耽误了师姐的大事,即使她身份特殊,靠'山再大,也是吃罪不起的事情。 可是让她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在几经踌躇后,她一咬银牙,取出了一张白色的符箓。 看着这张符箓,她阴笑了一下,猛然把符箓往身后一抛,然后人就窜了出去,直到了数十丈远的地方,才停下脚步回头观望。 而那名男子见此,暗暗叫苦不迭,也丝毫不敢怠慢,紧跟在了其后。 不时,那张古怪的符箓,已化为了一片数十丈大小的白云,将此地的天空遮掩的严严实实。 紧接着,附近的天气,骤然下降,变得奇寒无比了起来。 没过多久,从白云中,由缓到急,落下了无数根亮晶晶的冰锥,犹如万箭齐发,宣泄而下。 顷刻之间,并将此地的大片位置,给插得是密密麻麻,形如倒刺铺地…… 直到一盏茶的工夫后,白云才渐渐地散去。 这时,整个黑褐色的沙地,已晶莹一片,全是倒扎的冰锥。 那名女子睁大了眼睛,扫视了几眼,已经无立足之地的泥地后,却丝毫异样都没发现。 她恨恨的脸色一沉,没有好气的吆喝了那名男子一声,就悻悻地带头离开了此地。 而她所谓的伴侣,自然也紧跟而去。 但是,白衣女子二人走后,没过多时,在泥地某处隐蔽的角落里,忽然渗透出了,一丝殷红色的液体,只是太过暗淡,所以逃过了别人的眼睛。 半刻钟后,当那殷红的液体,有了扩大地趋势时,其附近的黑褐色泥地,忽然鼓起了一圆形的小土包。 一阵山风吹过,这小土包,并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明显。 到最后,土包一阵地猛烈翻腾,竟从里面滚出了一名青衫女子,其肩头还插着一枚细长的冰锥,鲜血直流,已涂满了半边的身子。 慢慢爬起身来的青衫女子,看了看肩头的伤处,秀眉紧锁。 她抬起一只手,轻抓起了冰锥的后半部分,银牙一咬,竟将冰锥给拔了出来。 顿时,痛得她娇'哼了一声,一双秀目里,还流下了疼痛的泪水。 再看那伤口处,鲜血淋漓,正在咕噜噜地往外直冒。 青衫女子见此情景,也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痕,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她在一阵手忙脚乱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了支小瓷瓶,倒出了些粉红色的药粉,撒在了伤口处。 那粉红色的药粉,不知为何物,竟然使得那伤口处的鲜血,立即停止了涌出,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在快速地愈合伤口,真是神奇异常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美少女 第一百八十九章 美少女 处理完伤口,那青衫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曲膝环抱着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不知为何,她突然双手掩面,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呜呜……” 或许,害怕引来其他人,此女有意把哭声,放低了许多。 一顿饭的时间,弹指过去,这名青衫女子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溶洞,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随后,她咬了咬嘴唇,艰难地站了起来,犹豫了半天,才认准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走了过去。 而在这时,她秀丽可人的脸上,还挂有淡淡的泪痕,却透着一股的倔强神情。 这女子,不是别人,竟是王宝山以前在黄江边上,黑风岭西北山区里,有过交际的青竹门弟子:胡娇。 她为何会到此处,外人也无法知晓。 只是负伤后的她,一个人走在静悄悄的溶洞内,更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片刻之后,胡娇按着伤口身影,并渐渐地消失在了溶洞之中…… 至于,先前离开的那对白衣男女,正悄无声息地行走在,一条狭长的地下山洞内。 她们二人的身旁,还有几人,看人数约有五六人,每人的衣袖处,都绣着一枚晶莹的小月牙,似乎显示着他们,似乎都是某个修真门派内的弟子。 而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曾放任王宝山离去,还说出戏语的那位美少女。 此女,白衣翩翩,精灵可爱。 虽然之前的她,面似童真清纯,但此时的她,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变得是神情肃然。 而且,如今的她全身上下,似乎笼罩着一层奇异的光辉,让她看起来,是越发的神秘诡异了几分。 最让人惊讶的是,跟在少女身后的白衣男女们,全都一副兢兢战战的模样,就连窃窃私语,小声嘀咕的声音也没有。 他们望向少女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之色! 而曾在溶洞内,出现过的那名刁蛮女子,与她的伴侣,也身在其中。 只是现在的她,脸上的骄横之色,已无影无踪,和旁人一样,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显得格外的乖巧老实! 突然,领头的精灵少女,停住了脚步,其身后的整个队伍,自然也随之停了下来。 因为前方不远处,忽然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墨绿色的水潭,在水潭的深处,几块血色的礁石上,生长着十几株如玉的灵芝状灵草,格外的显眼。 “是这里吗?” 精灵少女颇有兴趣,看了一眼水潭,头也不回的脆声问道,声音显得格外的娇嫩。 “是的!师姐,顶阶妖兽碧水蛇,就藏在水潭中。前几次来采药时,本门的一位弟子,就葬身在这畜生的腹中。不过,另一人倒逃得了性命!” 少女身后那群女子中,闪出了一位年纪较大些女子,非常恭敬的向她躬身回答了一句。 按照修行者们,以境界深浅来划分辈分的惯例,这位精灵似地少女,应该是位修为不俗之人,要不然其他人,怎会如此地尊敬她! “嗯!知道了,下去吧!” 这时,精灵少女大模大样的吩咐道,脸上露出了,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干练之色。 接着,她又朝身后的其他人说道:“准备一下!等会我把碧水蛇引出水面后,你们就用新近修习的合击秘法“胧月阵法”,一齐出手……” 少女的声音不大,但话里信心十足,其他的男女们听了,却没人露出怀疑之色,全都应声答应。 安排完毕,精灵美少女一转身,玉手一挥,一根根若有若无、细如发丝的透明丝线,从其手中缓缓地射出。 接着,那些丝线迎风一涨,转眼间化为了漫天分雨,并发出了低低地嗡鸣声。 光辉耀眼,晶莹剔透,通灵之极! 从这些丝线出现的方式,放射出的光芒,及其蕴含的庞大灵力,都可以让人不敢用肉眼直视。 要是王宝山在此,定会惊呼莫名。 因为,在那些丝线的前端,还有一根根同样纤细透明的玉针,这和他刚得到的那两根针线灵器,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而且,这成千上万根的针线灵器,加在一起,绝对是件货真价实的极品法宝。 难道此美少女的修为,已到了无法思量的境界不成? 要不然她怎么能一下子,驱使如此复杂的法宝,而且看其威能,似乎以到了惊人的地步。 要知道,通常修行之人,从聚灵境过后,再往上并是元丹之境。 而一般元丹境的修行者,以及越往上者,则少之又少,都乃是人中之佼佼者。 只有元丹境,或者以上境界的修行者,才能有足够磅礴的灵力,驾驭真正的法宝。 就拿王宝山来说,他目前的修为,顶多算是聚灵的境界,所以他在驱使风雷刀时,才会那么的吃力。 他甚至需要冒着极大的危险,拼尽全力,方能稍稍地施展一下,风雷刀一星半点的威力。 可这位精灵般的美少女,在施展法宝时,能轻松写意地挥撒自如,想必她的修为,就可不是一般的境界了! “轰隆……” 就在这时,水潭之下,先是传来一声的巨响。 “吼吼……” 紧接着,数声如水牛低鸣般的吼声,暴风般传了出来。 那吼声中,充满了愤怒之意,似乎受到了什么危险的伤害。 但随即,又响起了连串的轰隆雷鸣,让那低吼声,在激昂了几下后,又马上变弱了几分。 随后,各种巨响、爆裂声,不断传来,终于让那怒吼之声,彻底淹没在了其中,再也不曾响起。 数个时辰后,精灵美少女带着身后的男女们,从某个隐秘的洞口,走了出来。 而紧跟其后的众人,个个都是面带兴奋,一脸的春风得意。 这也难怪,能击杀一只顶阶妖兽的机会,可不是他们这些聚灵期的菜鸟们,能轻易碰上的好事。 如今,他们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击杀了那条、看起来狰狞可怖之极的碧水蛇,这怎能不让他们,激动不已呢! 当然,这其中若不是精灵美少女,动用她的针线法宝,抵挡住了妖兽的大半攻击。 他们可不能在没有任何的损伤下,快速而完美地结束战斗。所以,他们望向美少女的背影,就越发地敬畏了! 而美少女对身后众人的目光,却是毫不在意,仍一脸淡然地走在前面,似乎杀死一条顶阶的妖兽,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吃力的事! 片刻之后,这群男男女女们,就消失在了附近的密林内,不见了踪影。 可是,在其他的地方,各色的修行者们,击杀妖兽、或是落单的修行之人,夺得灵药的事情,仍在不断地上演着,偶尔也出现了不少血腥的杀戮…… 但是,在黑土谷的边缘地带,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之下,有一隐蔽的石窟窿。 王宝山就躲藏在其中,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小半日的时间。 让他大感意外的是,这段时间里,他所在的这片地域,竟然是少有的安然无事,并没有再出现什么危险的妖兽,或者心术不正的修行之人。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离他不远约一里开外的地方,早有一些所谓的强者们,已经进行了数次残酷地大清洗,杀了不少的倒霉鬼。 这样一来,就算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但也自知夺宝无望,并纷纷逃离了黑土谷,或是寻找隐蔽的地方,隐匿起了行迹,欲想伺机而动。 毕竟,这也是猎杀游戏中,弱者们保存性命的不二秘诀。 王宝山来黑土谷,主要是采摘那蒲烧果,如今他已得手,本身又不知外界所发生的事,所以自然不会和他们一样。 而此时的他,在休息得差不多后,并出了石窟窿,来到了一堵数丈高的悬崖前,正神情古怪,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墙壁。 只见,那悬崖一侧的不远处,有一扇破败不堪的石门,门上铭印着许多类似花纹般的古文。 可是,此刻的石门洞开,及附近的痕迹表明,似乎已有人进入了其内。 根据姬水尹老人所说,这样的石门应该有两扇,分别对应着两个地方。 此处的石门乃是进口,出口却在这座大山的山顶之上。 除此之外,这石门的其余地方,都是陡峭的绝壁,和深邃不见底的悬崖。 如果有人,不想从这边的石门进入到山腹中,通过里面的洞道,达到山顶;而是想投机取巧地翻越绝壁,爬到山顶的话,那这人绝对会倒了大霉,会被山腰之上呼啸而过的飓风,给切割成了碎片。 正因为知道了此事,王宝山才选择最稳妥的路线,自然不会有攀爬崖壁的愚蠢主意。 至于山顶之上,有一处风眼之地,那是他前去的目的,他想在返回去之前,先顺道过去,修行一番。 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有立马行动,而是会举步不前,紧盯着不远处的一面悬崖绝壁。 因为那里,与其他的地方,有点与众不同,竟多了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那东西,却有些触目惊心,让王宝山惊惑难挡。 只见,在那石门旁边的一处崖壁上,正有三个衣饰不同的人,被一根根粗大的石锥,从四肢洞穿而过,钉成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并排挂在了那里。 粗一细看,隐约可见,那两个血淋淋的大字,正是“找死”二字! 第一百九十章 愤然出击 第一百九十章 愤然出击 看那三人,气息全无,显然已死去了多时。 从他们四肢的伤口处,嘀嗒嘀嗒地流着鲜血;和血液凝结而成紫黑硬块;再从附近地地面上,随处可见血肉碎末……等等的迹象来看。 王宝山推测这些人,在被钉在崖壁上时,多半还未曾气绝;但后来因流血过量,这真的惨死了过去。 再看这三具死尸的附近,没有留下任何的其他痕迹,只是被单纯地摆放着来看,似乎都在表露着一种信号。 这是有人在杀鸡给猴看,在向后来之人立威,是在威吓他人,不得再进入此门! 王宝山非常认真的看了一会,那三人死前的痛苦表情,然后舔了舔自己有点干裂的嘴唇,就毫无表情地走进了石门。 难道那三人的凄惨下场,对他并没任何的影响吗? 可实际上,王宝山好像自有打算,他刚才看了那一幕,还真让他有些心里发毛,惶恐不安。 从那三人的死状上,似乎可以看出,留此手法的人,肯定是个心里扭曲到了极点的变'态'。 要真的落在了这人手上,还是赶紧自杀掉,可能会比较幸福一些。 不过,王宝山已到了此地,自然不可能被这点恐吓,就吓得落荒而逃。 如今,就算前面真有刀山火海,他也要硬着头皮,去闯上那么一回! 不为别,就为了去看看倒底是何人,竟然动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肆意地收割他人的性命。 他为何会突然一改往日的儒弱,有了如此的轻狂想法呢? 或许,前不久他刚杀过人,心中还略带着些许的烦闷戾气;加之对那凶残之人的举动,有了些愤慨的怒气。 所以,现在的他,需要好好地释放一下,不然如何能解心头之气呢! 就这样,王宝山怀着满肚子的怒火,和微微的兴奋之情,踏进了石门之内的洞道里。 似乎为了克制住自己的害怕,王宝山表面上,越发的不动声色,犹如在漫步般地悠闲。 不多时后,在通过幽深崎岖的洞道,进入到山顶之上的时候,王宝山的眼前,陡然一亮。 就见眼前的石门外,出现了一片鸟语花香的场面,各种奇花异草,和许多不知名的怪树,触目皆是。 碗口大的银色菊花,鲜红似血的怪树,散发奇香地紫草,粗如人腰黄竹等等,这些可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罕见之物。 而在这些珍奇的草木中,竟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碎石小路,从王宝山身前的石门口,一直通向了被枝叶遮住的远方。 一眼望去,这条小路似乎并未有尽头,延伸到了一片缭绕的云雾中。 见此情景,王宝山微微一呆,但他马上像是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 好浓厚的风灵之力啊! 这时,一阵一阵微凉的山风,参杂着浓郁的草木气息,悠悠地吹拂到了王宝山的脸上,使得他的精神不禁为之一振,方才郁结的烦闷和怒火,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如此的洞天福地,灵力充沛,怪不得能养育出天地灵药来!” 王宝山心情大好,还不忘对着那心旷神怡的景致,发了一通感慨。 “小子,看够了没有?” 突然,一个破锣般的声音,突兀的传了过来。 让刚刚心情好转的王宝山,是心中一凛,不禁有些恼怒。 “嘿嘿!既然看过一眼了,那现在安心的去死吧!” 那说话之人,似乎根本没理会他的反应,反而怪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 与此同时,两道黑影,从一侧的花丛中,诡异地窜了出来,无声无息地直奔王宝山的面目。 虽然那黑影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但还是没能瞒过王宝山的眼睛。 当下,他脸色一沉,上半身纹丝未动,可身体已经挪开了数尺,让两道黑影从一旁掠了过去。 匆忙中,王宝山望了一眼那两道黑影,见是两条摸样奇怪的小蛇。 它们如同笔杆般细长,通体还泛着淡淡的黑纹。 不过忙乱中,王宝山顾不得细想,没时间猜测它们是否带有剧毒。 当下,即使已轻易化解了对方的攻势,他仍一脸的郑重,不敢有丝毫大意。 另一边的石门前,那三人的凄惨摸样,可是历历在目,他可不想落了个相同的下场。 于是,阴着脸的王宝山,双目闪烁不定,频频向四周查看,意图找出隐藏在一侧的敌人。 但这时,突然从那人的口,发出了突然丝丝的怪异之声,让人听了心里极为的难受。 王宝山听了微微一怔,正想深思对方的意图,但忽然脸色大变,整个人不可思议地倒射了出去。 而这一次的他,足足跳跃了数丈远的距离,方才停下了身形。 能让他做如此举动的,竟是那飞过身边,没多远的两条小蛇。 就在刚才,它们飞过去后,身子突然扭曲了起来,同时还展开了一对淡黑色的半透明翅翼。 原来这两条小蛇,还是长着翅膀的飞蛇,只是刚才袭击王宝山时,身子一直绷得紧紧的,才让他误以为没有多大的威胁。 可如今,它们轻轻地一扇翅翼,身子就猛然地一转,来了个大转弯,其速度快似闪电,一点也不输于施展了御风术的王宝山。 这两条飞蛇,仰着两只蛇首,四只小绿眼,放着森冷冰凉的寒意,正龇牙咧嘴,对着王宝山做再次进攻的架势。 “小子,跑的蛮快吗!但是你就再快,还能快得过我的飞蛇吗?还是老老实实的带着,让我的爱蛇咬上一口,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哈哈……” 那位一直躲在暗处,破嗓子之人,对王宝山的身形如此之快,似乎有点诧异! 但显然,他对自己的飞蛇,更是有信心,所以才冷嘲热讽,说了上面的话。 “放屁!” 这两个字,是王宝山心里骂出的,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口! 并不是他,忌惮对方不敢出口,而是那两条怪蛇,已化为了两道黑芒,正带着几道虚化的残影,冲了上来。 在半路上,它们突然一分为二,竟不约而同地划了两道弧线,改从左右两侧包抄的架势,迎面袭来。 王宝山见此,自然顾不上,再耍嘴皮子,除了在心里暗骂了几句外,他快速地向后倒射出去,眨眼间就到了不大远的地方。 接着,他又飞转了好几圈,脚底之下,丝毫都不敢停留片刻,一直在躲避着那两条飞蛇的攻击。 此时的他,纯粹是依靠脚上的马靴,在来回地飞奔着,就连御风术都没有施展。 这倒不是他托大,故意小视了对方,而是一连经历了两场恶斗,再加上刚得到此马靴时,那一阵的极限演练,让他体内的灵力,至今还没有完全地恢复过来。 所以不到生死关头,如今的他是不愿再施展,太耗费灵力的御风术。 单靠马靴的加持,他暂时还能灵活加速,虽然同样会让身体的负担过大,极不利于体力的恢复。 但现在的情形危急,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然,王宝山也不会让那两条飞蛇,一直纠缠自己不放。 于是,他趁乱之际,右手一抖,那两根针线灵器,并已经缠绕在食指之上。 “云马靴?” “住手,我有话说!” 可就在王宝山,即将施展针线灵器,想一举击杀那两条飞蛇时,那位破嗓子之人,似乎认出了他脚上的马靴,并喊出了声来。 其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讶然,和急切之情,还要求暂停干戈。 “嘘嘘……” 随着,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丝丝的口哨声,使得那两条飞蛇的身子一顿,就原路倒飞了回去,钻进入了草木中,不见了踪影。 王宝山闻言,皱了一下眉头,踌躇了下后,还是扣紧了手中的针线灵器,谨慎地注视着前方。 “欧巴达的宝贝靴子,怎么会在你的脚上?你们是什么关系,那家伙对这云马靴可宝贝的很,根本不会外借与人!” 随着这几句话,一个灰黑的人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在一颗参天的大树下,显出了身形。 其身材中等,样貌略丑,满脸的黑麻点,年纪约四十来岁,身上还挂着几个脏不拉机的小皮口袋。 不过,他丑陋不堪的脸孔上,此时是一脸的惊愕! 他的双目,正死死盯着王宝山脚上的马靴,似乎对那所谓的“云马靴”有些眼红。 “阁下是何人,为何偷袭我?” 王宝山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不客气的反问了一句,他可不愿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在气势上被压制住。 丑汉一听,先是一愣,但马上就大怒了起来,丑脸之上,立刻呈现出了凶狠之相。 他抬了抬手,想立即教训一下眼前不识抬举的小子,但随后想起了什么,竟又强自按住了暴虐,把手放了下来。 但他的嘴上,还是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不要以为穿了云马靴,我就不敢教训你!欧巴达给你靴子时,难道没提起我“驯兽园”孙成的名号?不过,倒也奇怪,你明明不像是黄褂门之人,他怎么会把靴子给你,难道是他的杂毛徒弟不成?不过凭我对欧疯子的了解,又不像啊!” 丑汉说着说着,就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起了王宝山。 这一次,轮到王宝山有些不舒服了,他脸色难看的冷哼了一声,就淡淡地说道:“阁下,别随便给人乱拉关系!欧巴达那厮早已死了,这靴子是从他脚上扒下来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信息互换 第一百九十一章 信息互换 “死了?狂人欧巴达?” 自称孙成的丑汉,原本还是一脸的气势汹汹,可听了此话后,立即惊得跳了起来,变成了惊疑不定。 随后,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重新打量起了王宝山。 “是你杀的?” 孙成深吸了口气,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声音里有些干巴巴。 不仅如此,他的神色,再也没了开始时的暴虐与凶狠。 “不错,你想替他报仇吗?” 王宝山倒背起了双手,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对方。 但他已将暗自取出的丝线,悄悄地松开了几分。 而他之所以会坦然面对此人,承认人是他杀的,倒是有大半是给自己立威的意思,希望这人知难而退,不再招惹自己。 他可不希望,才一进到此地,就立刻和什么人斗得两败俱伤,耽误了修行大计。 虽然听这孙成的口气,似乎来头不小,还是什么驯兽园之人,而且与那欧巴达还有些交情。 但王宝山相信,对方会真为欧巴达报仇的可能性,绝对不会太大! 毕竟修行者本身,大多就是薄情寡欲之人,更何况是像对方这种穷凶之徒! 当然了,对方如果执意要动手报仇的话,王宝山说不得也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他会拼着大耗体力,而身法全开,然后出其不意,用手指上地针线灵器,悄悄缠上对方的头颅,让对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王宝山很清楚,如此仓促的突袭,能够成功的几率,绝不会太高,估计只有三、四成几率的样子。 因为孙成和他距离太远了,二十丈的间隔,他就是身法再快,也不可能保证一击必杀! 而孙成这厮,只要随意释放个防御法术在身上,他的针线灵器,就再无用武之地了。 “报仇?开什么玩笑,我像那种无聊的人吗?” 果然,事情于王宝山所料,丑汉孙成听了他的话后,打了个哈哈,不屑的说到。 接着他又说:“以前地确和这家伙有点交情。不过,也没什么深交!现在人既然死了,交情自然也没了!” 他这话虽说有点无耻,但话里却明确透露出了自己的立场,并没有啥不好意思的样子。 王宝山闻言,默然不语,虽然没放松戒备,但慌乱的心,总算稍微放了来。 “不过,小兄弟!你还真厉害得狠啊!欧疯子那家伙可不是好对付的。特别是他身上的那几件顶级灵器,啧啧!那可都是难得一件的精品啊!” 孙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对王宝山突然热乎了起来,连称呼都改了! 不过,这看似随意地一问后,他的人却后退了几步,有意和王宝山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王宝山见了此幕,暗自苦笑不已! 据他估计,即使现在立即翻脸向对方出手,成功的几率,也已经下降到了不可能的程度。 这些所谓的高手们,果然是个个老奸巨猾,经验丰富,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而且他猜测,孙成多半以为自己得到了欧巴达所有灵器,所以才隐隐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好意。 对于这一切,王宝山早已心知肚明,他含笑不语,想看看孙成如何做为。 既不说自己得到了灵器,也不说自己没得到法器。 这样一来,他的举动,让孙成懊恼之余,是越发的忌惮于他。 “山下门前,那崖壁上的杰作,是阁下所为吧?” 之前血腥的那一幕,王宝山至今还是没忘记,并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 “狗屁!那是火花谷的羊柔川做的,我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那么多的血肉,就这样浪费了,多可惜啊!若是喂我的小乖乖们多好,听说修行者的血肉,可是大补之物啊!” 孙成一开始,还能微笑着解释,可当他说到后面几句,自顾自地从背后,取出了一个大布袋。 那布袋约有成熟的西瓜大小,外形怪异,材质特殊,鼓鼓囊囊,不知其中装着什么。 随后,只见孙成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块血淋淋的肉块,扔进了那布袋之中。 “嘶嘶……” 突然,一阵阵怪叫之声,从那布袋之中,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听到那怪声,王宝山脸上的笑容,就变得僵硬了,甚至还隐隐有点发青的迹象。 那布袋之中藏的东西,居然都是蛇啊! 这时,孙成偷看了王宝山的神情,不禁暗露得意之色。 他心中暗笑道: 这不知名的家伙,毕竟太年轻,太嫩了点!自己仅寥寥几句话,就让其开始心神不定了。 若是真争斗起来,这绝对是个不小的破绽。 但是,对方能杀掉欧疯子那家伙,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此人普通之极,实在不像是有能力的厉害角色! 按理说,这家伙年纪既轻,灵力又浅薄,即使有几件不错的灵器,那也比不过了欧疯子的黄马褂、云马靴等一大批的顶尖灵器! 就这样,欧疯子还能栽在了这小子的手上,此事还真有些蹊跷。 只不过,云马靴的确穿在对方的脚上,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啊! 莫非欧巴达,并非他杀的,而是凑巧捡了个漏、或另有其他原因? 孙成想着想着,脑子不禁有些糊涂了起来,他都无法对王宝山的实力,做出准确的判断了。 可要是让他亲手去试探一二,做这种以身犯险的事,他又一百个的不愿意,毕竟他这么聪明如鬼的人,如何会去干那样的傻事呢! 于是,孙成在百思不得解后,将之前故意拿出吓唬人的布袋,收了起来。 然后,他眨巴了几下双眼,满脸堆笑的对王宝山说:“对了,还未问小兄弟的尊姓,能否告知孙某?” “凡玉欢……” 为了掩饰一下自己,脸色好了许多的王宝山,平静地这么一答。 他在衡量了当下的形势后,稍一思量,决定暂时先借用一下,监察使凡玉欢的名头,好方便自己办事。 “原来是凡兄弟啊!我以前从未听过小兄弟的大名,想必阁下是某个宗门的新锐弟子吧!对了,不知凡兄对这黑土谷,了解多少啊?” 孙成听了王宝山的回答,忽然变得热情了起来。 “知道的不多,但孙兄年长了许多,想必知晓的东西,肯定比我多吧!” 王宝山不知对方的热情,所为何意,不禁警觉了起来。 “嘿嘿!凡兄,要是信得过孙某的话,我们不如交换下知道的东西,你看如何?这可是对你我,皆有好处的事情!” 孙成犹豫了一下后,终于低声说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王宝山听了一怔,暗自沉思了片刻,并展颜一笑道:“可以,交换信息后,我二人想必都受益不少。” “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凡不是个多说废话之人。来!我们把所知的信息,输入到这块玉简中,再互相交换一下!” 说完这话的孙成,满脸的兴奋,他还不停的搓着双手,看起来他对王宝山的信息,大为期待的样子。 王宝山见此,暗自冷笑了几声。 但他表面上,还是满口的应承下来。 刻制烙印信息于玉简之上,本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但是对于现在的王宝山,却是一件闻所未闻的事。 好在孙成还真是热情,竟然主动把刻制烙印的方法,教给了他。 约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们二人就制成完毕,并互相把玉简,抛给了对方。 当双方的玉简,拿到了手上时,孙成和王宝山,先探查一下里面的大致内容,见果真都是黑土谷的信息后,才各怀鬼胎的相视一笑,算是完成了信息互换。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伪造信息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烙印时,故意遗漏一些关键的信息,这是当然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经过此事后,这让王宝山和孙成二人的冰冷关系,似乎一下子热络了许多! 孙成还和王宝山,聊起了一些修真界的奇闻异事! 看二人之间,有说有笑的摸样,真是一点也不敢相信,他们不久前,还差点拼个你死我活。 可看如今的样子,这二人都是深知进退之道的高人啊! 王宝山虽然笑容满面,看似和对方聊的兴起! 可他的心里,实在是腹诽满腹。 心说:你说聊就聊吧!干吗还一直保持着这么远的距离! 只要他稍微上前一步,孙成肯定会笑容可掬的后退两小步。 虽然此时的王宝山,早已并没有了杀人之心;但对方的谨慎程度,还是让他苦笑不得。 不过,通过互换来的信息,和孙成的讲述,王宝山倒是搞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还当真是骇人听闻,让人无法用常识去估量。 因为孙成说这黑土谷的深处,与外面的蛮荒雨林,大不相同,其内生长着灵草奇果,是不计其数。 而且,它们大多是无规律的自然生长的,在某些特殊的域内,任何的角落里,都有可能发现它们的踪迹。 所以,很多修行之人,或者妖兽,并会来此寻宝,好提升自己的修为。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土秘闻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土秘闻 当资源受限,人一多了后,并自然形成了许多的利益纠纷,因灵药爆发的冲突,也是时有发生,频繁而血腥。 还有部分恃强凌弱之人的大清洗,和某些杀人夺宝的举动,让葬生在此的人,就更多了。 而孙成所说的事,远不止这些,他还向王宝山透露了一些秘闻。 话说地南国境内,存在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 其中最有势力,且根基深厚的宗门,共有四个。分别为:胧月阁、火化谷和黄褂门,以及孙成所在的驯兽园。 据说,两百年前,有一名胧月阁的弟子,费尽了心机,炼制出了一颗叫“月华灵珠”的法宝。 此物既不能攻敌,也不能防御,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放出奇光,能克制各种迷雾毒瘴,照现幽深黑暗之中的奇珍异宝。 看来这法宝的真正用途,是此人专为外出探幽寻宝,而特意准备的利器。 果然,得到此法宝的胧月阁弟子,在一次外出寻宝的过程中,无意间来到了这片蛮荒雨林内,还闯入黑土谷的深处。 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外人早已无从得知,不过他的黑土谷之行,却让他是满载而归,收获丰厚。 这名第子,还凭借着这次的收获,炼制出了大批的丹药,然后他通过潜心地修炼,将那些丹药的药灵之力炼化后,让他的修为是扶摇直上,一跃千里。 于是乎,他这名普通的弟子,突然之间,变得修为大增的事情,不胫而走,在其所属的宗门内,被传得是沸沸扬扬。 从而,引起了当时的胧月阁内,一些重要人物的好奇心。 他们为了门内的发展,索性将黑土谷据为己有,并利用那名弟子,让他继续前去寻找灵药,回来后再炼制成丹药,分给门内的低阶弟子们服用。 此举非同小可,竟然因为这件事,让胧月阁的实力,一跃而起,从此成为了地南国内,排名靠前的修真门派之一。 不过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 胧月阁的弟子,利用法宝,在黑土谷中,大获天地灵药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其他宗门之人的耳朵中。 不久后,想要分一杯羹的其余三派,并找上了门来。 不愿犯众怒,但又不甘就此交出灵珠的胧月阁,在和其他三派经过一番扯皮和讨价还价后,终于将灵珠献出,成了四大派共有之物。 然后此宝,就由四大门派轮流执掌,每一次探宝之行后,原执掌灵珠的门派就要交出此宝,换由另一门派接手保存。 但无论是何门派持有了灵珠,一到黑土谷内,其门派的弟子,就必须在其他各派弟子监督下,在预先规定的时间内使用此宝,绝不能故意抢先或拖延驱除迷雾的时机。 这样一来,所有及时赶到中心区的弟子,就可在同一时间进入盆地山脉采集灵药,显得公平之极。 这样条件的达成,貌似胧月阁吃了大亏,不得不打消了独占黑土谷灵药的举动,实际上也让其避免了一次灭门之祸,从而留下了渐渐强大起来的机会。 到了如今,胧月阁已在四大派中独领风骚,其实力堪称深不可测,其余三派若不联手,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于是,为了与各方的势力均衡制约,胧月阁的高层们,在被迫无奈之下,只好做出了退让,答应与其余三派,共同占据黑土谷内的灵药资源。 不过也为了长久之计,能够合理地利用有限的资源,胧月阁和其他三派之间,最后又达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协议。 就是说,每隔十年的时间,举办一次四派的联和试炼活动,地点就在这黑土谷内。 参与者以低阶弟子为主,目的不仅仅是探幽寻宝,还是为了锻炼一下各个门内的弟子们,能更好地学以致用,磨练磨练。 但是这出发点虽好,可真正实施起来,却是有着极大的难度。 首先这黑土谷,本是个无主的蛮荒之地,任何修行之人,或是妖兽,若有实力,都可以前来寻找灵药。 为此,他们四大宗门,还联手安排了不少的高阶修行者,常年驻扎在此地,管理日常的事宜。 平常时期,他们除了放任一些妖兽进入此地外,是严禁闲杂人等,不知死活地私自偷跑入内。 只是十年的期限一过,他们才会大开方便之门,容许一些其他的修行之人,进入其中共同寻宝。 这样一来,美其名曰的同享修行资源,实则是为了给他们四大门派的弟子们,提供一个杀伐的机会。 毕竟,在寻宝过程中,时有意外发生,若没有一点实力,也就没有资格享用修行资源了…… 而这些隐秘之事,驯兽园的孙成能如实相告,说于王宝山听,或许也是出于他不可告人的想法。 王宝山听罢,心里是起伏不定,事到如今,他也总算搞明白了之前的疑惑。 之所以他没有焦躁,能和眼前丑汉一直不慌不忙,口是心非地闲聊,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因为,他算是个例外,自己误打误撞,不明不白地进入到了黑土谷内,完全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受人之托。 可如今发生的事,却是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想像。 那些所谓的修真门派,他以前虽有所耳闻,但真正的超级大派,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本是一名刚接触修行之事的小菜鸟,为了突破功法上的阻隔,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片蛮荒异地。 哪晓得,此地却是多事之秋的混战场所,除了地南国和沧洲国,常年在此上演的战事;竟然还有修真门派之人,一直在此地活动,甚至还将此地划为了私人领地…… 那孙成还告诉他,说这次四大派的弟子,早在进入前,就已约好了驱除迷雾的时间,就在明日的早上。 他还说,据以前侥幸而归的弟子所讲,这黑土谷内的面积很大,几乎占了约百里之广的地方,并且四周都是崇山峻岭的奇险之地。 而从黑土谷前面的区域,向里面的深处之地算起,整个谷内的地区,可以分为外三大层,就犹如普通果实的皮、果肉及果核一样,层次分明,甚为奇特! 王宝山现在所处之地,如此的优美如画,其实只算最外层的所在。 据孙成的信息中所讲,从这里到下一层的地段并不大,应该只有一里多的宽度。 在此范围内,生长的花草树木,虽然个个珍奇稀少,世间罕见。但是能作为灵药,对修行者有实际效用的,却是少之又少,大多都只能观赏把玩之用。 四大派内有不少人推测,这一层区域应该只是比较边缘化的地带,若想寻找出有点用途地东西,那还不如深入到其他的区域,更较为省心点呢! 真正对修行者们,大有用途的上品灵药,还是在黑土谷的第二层内,也就是在王宝山现在所处的大山之后,一片茫茫的迷雾毒障之地。 而进入此地的各派弟子们,大多就是冲着此层而来,其中多有炼制丹药的主要药材,自然是大家争夺的最大目标。 说起这第二层区域,还真让刚看到相关信息的王宝山,愕然了半天。 因为这第二层,完全是一个巨大的盆地山脉,其内终年累月里,都被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封锁得是严严实实。 在此山地之中,既有山洞、密谷,峭壁等天然灵地,也有类似石屋、石殿之类的人为建筑,各种天地灵药就都生长在这些场所。 那孙成和王宝山交换的信息,主要是里面大致的分布图,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进入里面后,现有地信息还能包含自己要去的区域。 所以这样的分布图,当然是越多越好了,这样才能更容易按图寻觅! 这也是孙成,为何要跟王宝山互换信息的原因,至于王宝山给他的信息,对他有没有实际用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那第二层区域内的迷雾太大、太过浓密,平常之时,修行者进入后,根本走不了几步,就会彻底迷失在雾中。 他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摸索着前进,至于能否再次走出去,可就要全靠自己的运气了。 但更让头痛的是,在那处盆地山脉内,还盘踞着无数妖兽,从尚未开灵智的低阶妖兽,再到开了灵智的高阶妖兽,是应有尽有。 它们的数量和种类,繁多而复杂,几乎包含了四大派的修行者们,曾听闻过或未听闻过的所有类别。 其中的凶险程度,可见一斑,并不是平常的修行之人,能轻易深入的所在之地。 孙成也不亏是以驯化灵兽,而闻名于世的驯兽园弟子,居然对黑土谷深处的第二层区域内,一些与外界不一样的情况,是了解颇多。 其中他对那些妖兽的实力,也作了详细的讲解,说里面的妖兽中,实力低下的,聚灵境界的修仙者,可以一人对付七八只,都毫无没问题。 但若遇到高阶的妖兽,即使是四大派的精英弟子们,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荒山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荒山 虽然黑土谷第二层区域内,形势恶劣,危机四伏,可值得庆幸的是,高阶妖兽在那里出现的几率不高。 且大部分的妖兽,为了获取灵药,一般会长期守护在某种灵药的左右,轻易不会离开。 对于王宝山之前遇到的猛虎,风生兽和红毛鼠,这三只高阶的妖兽,或许只是个例外,因为它们并没有出没在第二层的区域,而是在第一层的外围,玩着猎杀游戏。 它们开了灵智,有了自己的想法,难道是感应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做出反常的举动。 这些不为人知的事,王宝山自然无法知道。 如今的他,还沉浸在孙成的介绍中,听着对方给他简述着,进入第二层区域的一些注意事项。 据孙成所说,若是数名精英弟子们联手,虽可轻易地解决掉高阶妖兽,但要是单独一人遇上,那一场殊死血战,就不可避免了。 不论是山中的迷雾,还是山中盘踞的妖兽,若单独只碰上其中的一样,那些心高气傲的精锐弟子们,或许还可勉强一试,去冒险潜入山中采药。 但事态无常,总有变化的时候。 那第二层区域内,浓密的雾障,和高阶的妖兽,总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忽然爆发一次大的变故,从而造就了更多的危险出现。 在那种情形下进去,绝对是有去无回! 所以,当年的四大门派,能进入里面的头几批弟子们,都只是在第二层区的外围,采摘一些普通的灵药,根本就没有人,能深入过盆地山脉的里面! 王宝山之前误打误撞,也不明白为何在这蛮荒之地,会有这么多的修行者出现。 现在听了孙成的介绍,忽然有了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之前的他,本不知道这些的隐秘之事,现在知道了,他也无心去掺合。 不管是黑土谷第二层区域内,诸多的奇珍异宝;还是孙成一直未曾提及,更显神秘的第三层区域,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等等。 对于目前的他而言,这些东西离他还有着很大的距离,不是修为低弱的他,能去涉足的领域。 他虽不想前去寻找什么灵药,和别人发生冲突,但并不是说他没有寻根究底的好奇心,不想知道黑土谷极深处的情况。 “感谢孙兄的详细介绍,只是那第三层的情况,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他说完这话,还拱手作礼,给孙成道了一声感谢。 哪知孙成没好气地说:“凡老弟,不是哥哥我不说,而是以你如今的修为,还真没有必要知道太多的东西,不然对你自己不利啊!” “你不说,哪知道是不是真的对我不利,孙兄放心,我不是那种见利起意之人,所以有自知自明,不会干一些蠢事……” 王宝山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心平气和的架势,不像是在说假话。 倒让对面的孙成,不禁有些惊讶。 在一番短暂的犹豫后,孙成这才重新开始了介绍。 他说黑土谷深处的第三层区域,很是神秘诡异,进去后能活着回来的人,少之又少。 据之前的四派弟子们传言,只要站在了第二层的盆地山脉中,有一处古怪的地道,可以直达第三层的区域。 而能活着回来的高阶弟子说,在第三层的大片区域内,有一座高达百丈的巨大荒山,耸立在中心处。 那座荒山的周围,则是大片的葱绿密林,将它包裹得水泻不通,那里才是所谓的第三层,也是黑土谷极深处的最核心之地。 四大派的高层们,在听闻了本门弟子描述后,揣测分析,觉得那座巨大的荒山内,定然暗藏着诸多的稀世奇珍,着实让他们是眼红不已。 但遗憾的是,在第二层与第三层的交界处,也就是那条古怪的地道内,有一层不知名的强大力量,阻隔着所有试图闯入的弟子,深入到其内。 那力量霸道至极,根本不是区区的低阶弟子们,所能与之抗衡的存在。 而且,就算进入到了第三层的区域,那座巨大的荒山,似乎被另一种更加诡异的力量所包裹,居然能禁止一切的高阶修行者们,如元丹境、或以上的修行之人,无法进入到其中。 所以此荒山内,到底有什么东西,至今还是个不解之谜! 对此,王宝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他来说,能在第二层中找到足够多的天地灵药,然后全身而退,这就算谢天谢地了。 当然,他还不想去掺合那些危险的事,想着尽快找到姬水尹老人,曾给他说过的那处风眼之地,解决一下自己目前的困境。 于是,他和眼前的丑汉孙成,足足闲聊了两个时辰后,才摆脱了这人的纠缠,步入到了一旁的草木中,不见了踪影! 临消失时,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孙成,见其还是懒洋洋地呆在原地,并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 看来这位所谓的高手孙成,不把想浑水摸鱼的其他修行之人,清除个七七八八,他是不会歇手了! 估计其余的三大门派之中,也应该多有同类之人,在做同样的事吧! 王宝山一边思量着,一边在远离了石门的区域,到处寻觅着什么。 过了半响后,他在一颗参天大树上,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树洞,离地足有百尺之高。 这让他心中一喜,并飞身跳上大树之上,一头钻了进去后。 为了安全考虑,王宝山还在洞口处,用针线灵器,做了点防护的小手脚。 接着,他就什么都不再想,呼呼地大睡起来。 方才与那驯兽园的孙成,好一番的拼斗,虽未分出胜负,但王宝山也是提及消耗巨大。 还有这黑土谷内危机四伏,天知道还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眼下之际,他可得好好的休息一下,要把状态恢复到巅峰时,才是完全之策。 不过,他并不怎么眼红那些所谓的灵药,顶多算是听一听罢了。 而且,他对于心狠手辣的孙成,为何到了最后,竟然没有难为他,还放任自己离开的这件事,有了一丝的怀疑。 毕竟,这次进入黑土谷深处,能活着的各派弟子,绝不是什么善类,且个个,都不见得比那个欧巴达好对付多少。 难不成这孙成,又有什么企图不成? 王宝山思来想去,也无法探询到答案,为此他也就不在瞎想,闭上眼睛开始睡起了觉。 这一觉,他睡得极为的香甜,无梦无灾,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他才慢慢苏醒过来。 一夜的熟睡,让王宝山的精神和体力,都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他首先运用明眼术,好好地探寻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现在离他约有千丈远的地方,有一处特殊的地方。 “看那里风象聚变,云雾翻涌,想必就是那处风眼之地了……” 王宝山认准了方向,在补充了一点干粮和清水后,并跳出了树洞,一不小心翼翼地向着山顶的至高处,慢慢地潜伏了过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路有惊无险地穿过茂密树林,以及避让过几群毒峰袭击的王宝山,总算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山巅处。 这座不知名的大山,真是环境奇特,山上山下本是同体之地,却有着天差地别的自然风光。 若从远处观望,可以看见这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山,如龙脊延伸,弥漫在这苍茫的大地上,其内草木众多,更有鸟兽之声不断回旋。 山峰之上凸起的部分,又组成了五座尖尖的巨大岩峰,如同人的五指抬起,要抓向天空一样,格外地引人瞩目。 而在其中的一座山岩顶端,一块凹进去的大石上,有一青年人正靠在阴凉处,闭目养着神。 他不是旁人,正是一路攀爬过来的王宝山。 说来也是古怪,这座大山的山顶处,居然无法使用丝毫的灵力,施展法术飞跃。 也就是说,除了依靠自身的体力,一点一点的攀爬外,是无法动用其他的手段,去那五指巨岩的上面。 对此,王宝山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一点点地爬到了此处,使得他的体力消耗巨大,不得不在此休息一二。 此刻的五指巨岩外,风卷残云,天色暗淡,却又寒冷如冬日。 其精致绝世,犹如云端闲观,大有高处不胜寒之诗意。 王宝山休息片刻后,调整好心态,微闭双目运起了明眼术。 通过对风源灵力的敏锐感应,他很快并发现了此处的不同之处。 那些看似寻常的风轻云淡内,却暗藏着庞大的飓风怪力,其中的萧杀之意,却是无比的猛烈。 难怪来时之前,姬水尹老人曾告诫过他,这处风眼之地不同于其他的地方,需谨慎小心。 他老人家说的一点也没假,这座大山尤为诡异,除了山体之上,还算安全无忧外;一旦脱离了山体十尺开外,或者踏空飞跃的话,极有可能会被那些看不见的飓风之力,给撕扯成血肉模糊的碎片。 这一点,王宝山是深信不疑,毕竟他对风象的了解程度,已然大大地超出了寻常之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惊险一瞬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惊险一瞬 高山之巅,云海翻腾,飓风狂暴,虽说奇险绝危,但却是个不错的修行场所。 王宝山正因如此,并想来这风眼之地,尝试一下《掌风符》的第三层功法。 在一番的准备后,他的手中多了一枚血色肉囊,里面蕴含着一丝丝紫金色的毫光,正散发着阵阵的灵蕴,缭绕在它的四周。 这血囊,不是他物,正是那风生兽的内丹。 也不知王宝山是如何下得去狠手,居然忍着血腥,割开那风生兽的肚腹,从中掏出了这枚鸡蛋般大小的血囊。 其手法特殊,有异于寻常的刨腹取卵,所以过程繁琐而血腥,非常人所能想象。 据阴风老人曾说,这风生兽的体内,有着一丝风灵鹿的遗存血脉,可以操纵些许的风力大气,游荡于苍山之上。 而且,此兽极为的皮糙肉厚,火烧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皮草。 就算用铁锤,击打它的头部,数千下,方能将它捶死;但是,只要风吹口入它的口中,它并会立即复活。 可是之前,王宝山无意之中,使用针线灵器的奇异丝线,将风生兽的脖子缠绕后,轻而易举地切断了其首,使之就此死绝,再也没能见风复活。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真是不小啊! 再说,这等天地奇兽,虽然难以捕杀,但它的内丹,却是难得的天材地宝,有助于领悟风灵之道。 而阴风老人曾经在修行时,和她的师傅一起,捕捉过一只风生兽,他们所用的方法,却是很简单。 他们利用这风生兽,喜欢吃一种名叫菖莆草的习性,成功地诱捕一只成年期的母兽,并用特殊的方法,取走了它的内丹。 这个特殊的方法,她老人家也一并教于了王宝山,若不然,他也不能那么轻松地得手。 至于那菖莆草,他虽没有寻找到,但目前的情况不同,所以也就无需它了! 阴风老人也是靠着风生兽的内丹,成功掌握了风灵之力,突破到了真正的藏风于己身之境界。 “风生兽的内丹离体后,需要尽快吞下,不然会失去其本来的功效……” 看罢多时,也未看出个所以然的王宝山,脑海里回荡起了阴风老人的叮嘱。 根据阴风老人的说法,要想凝聚出《掌风符》第三层功法中,结印那第三枚风源符文的成败,就在于这风生兽的内丹。 当然,越是灵力充沛的高阶妖兽,其内丹的功效,就越发的巨大。 王宝山见识短浅,暂时也无法认出手中血囊的品相。 如今的他,费尽辛苦,终于得偿所愿,可谓是机缘不小,但是事到临头,他却犹豫了起来。 对于直接生吞血囊内丹一事,他可是从未见识过,心里不免有些徘徊不定。 思来想去后,他心一横,索性就一扬脖子,将那枚风生兽的内丹,直接吞入了腹中。 由于那妹内丹过大,以至于王宝山强忍着难受,硬是是生吞了进去,噎得他是直翻白眼,眼泪哗哗。 好在这枚内丹,软'滑而弹性十足,要不然,他真有被噎死的可能! “啸……” 血囊入腹,一股猛烈的燥热之气,悠然而生,瞬间并充斥在了王宝山的腹腔之内,犹如灼热的烈火,在滚滚地燃烧。 他一时没忍住,不禁长啸了一声,惊得四周的云海浓雾,好一阵地翻涌动荡。 稍时片刻,天色渐暗,可以看到远处的天地尽头里,似有乌云若隐若现,向着这边汇聚了过来。 “呜呜……” 忽然,山风呼啸,夹带着了一股寒冷的潮气,落在那山上的诸多草木岩石上,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 在看到那天边乌云的一瞬,王宝山忽然精神一振,使得他几乎扭曲的面目,得到了一丝丝地舒展。 “姬前辈推算的果然准确,此地真有风暴凌空!只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真是要命啊!” 来之前,姬水尹老人曾对他说过,这座大山顶端的风眼之地,会时不时地有逆乱的风象出现。 至于什么时候出现,却没有固定的时日,但看此时的云端异象,或许正是那风象出现突变的前兆。 对于这种突变情况,让王宝山始料不及,完全打乱了他此刻的修行计划。 这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他运气不佳,居然在生吐风生兽的内丹时,赶上了突变的风象。 事到临头,后悔也无用,待思绪稍定,他的双眼之内,露出了一抹明亮的紫金光芒。 随后,他强忍着腹中的灼热火浪,又快速地站起身,从清灵戒中取出了一根长长的绳索,身子一晃,向着身旁的巨岩顶端,爬了上去。 远远一看,王宝山羸弱的身子,却是爆发出了极为坚韧的力量,若猿猴一般,呼吸之间,就攀出了十多步远。 这时,天地间的乌云,滚滚而来,更有轰鸣之声回旋,仿若天怒降临在这片山脉之上。 而那乌云连接的天地,漆黑一片,转眼就越来越近了。 王宝山此刻攀爬更快,几乎就是在这乌云扩散而来的一瞬,他已然攀临到了巨岩的顶部。 那里有一块巨大的怪石,似天然而成;其内中空,有无数拳头大小的洞口。 这怪石整体的样子,犹如一条盘踞在此地,与山峰融合的巨蟒之首,其下还有如獠牙的锥形,看起来触目惊心,颇为奇异。 且因其是从山体巨岩上凸出的部位,几乎悬空一般,很难攀爬过去,除非可以升空飞行。 但此地的特别限制,却又使得腾空飞行,成了不可能之事。 王宝山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想到了利用绳索攀爬,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套住巨岩之上的一块凸起的岩石。 这根绳索,还是他在平水城里,特意买来的工具之一,之前一直被他放在清灵戒中,想不到现在却有了它的用武之地。 就这样,他左手抓着绳索,右手从清灵戒中取出了一支小瓷瓶,放在嘴上咬着,慢慢挪动身子,向着那怪石相反的方向,移动了数丈。 接着,他使左手抓着的绳索,与巨岩保持倾斜,又腾出一只手扣住一条岩缝,好使自己的身子,紧贴在岩壁之上。 做完这些后,王宝山抬头看着天空的乌云,目光里紫金光芒炯炯,人却一动不动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后,乌云盖顶,雷霆之声轰轰而起,震耳欲聋中,狂风肆虐,吹动这座巨大的山脉,似忽欲要拔地而起一般。 王宝山在这狂风中,扣住山壁的五指已然发白,但他却纹丝未动,看向天空的双眼内,露出了坚韧的神采。 那狂风越来越大,吹动这山脉草木,声响如巨兽在怒吼咆哮,更是将这山脉上的无数枯枝烂叶,凌空卷起,纷纷扬扬,使得漫天遍地,全部都是草木树叶在急速飞舞。 甚至还有一些大块的枯木与小兽,也都被生生卷起,旋转中被远远抛开,发出的凄厉惨叫,也被隐藏在了那风声之中。 在这狂风中的王宝山,坚持了不多时,整片的天空里,已然被乌云遮盖昏暗无光,不时雷鸣声响起,豆大的雨滴倾盆而落。 在这一瞬间,这片云端之地,似成为了被水帘遮盖的世界。 雨水哗哗,不断地落下,越来越大,王宝山依旧死死地抓着被雨水浸湿的绳索,贴着山壁上,任由雨水淋透了全身,仍然一动不动,盯着那如蟒蛇之兽的怪石下,一处凸起的若獠牙之岩。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雨依旧渐增,天地一片雨雾蒙蒙,那块獠牙之岩,却在雨水的冲洗下,渐渐地泌出了黑色的液体。 黑液与雨水融合,连成了一条水线,向着下方流淌了下来。 王宝山看着这一幕,双目里露出喜色,但他却依旧不动,好像那黑液,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直至那泌出的黑液渐渐稀少,最终化作了紫金色的一瞬间,他双目一凝,没有丝毫迟疑,猛的松开了扣住山石的右手,身子滑落时,他右手立刻从嘴边取下了那小瓶。 紧接着,他利用绳索的倾斜之势,整个人如同荡秋千一般,随着那绳索以极快的速度,直奔那凸起的獠牙之岩而去。 因之前那绳索倾斜的弧度极大,王宝山把握的位置又颇为准确,此刻几乎在雷霆轰鸣间,他已然随着绳索来到了悬空的獠牙岩旁边。 随后,他用左手抓着绳索,右手拿着小瓷瓶,在临近的刹那,快速地放在了那獠牙之岩下,借着那绳索回荡到了极限后,停一顿的瞬间,他装满了大半瓶紫金色的液体。 “嘶嘶……” 可就在这时,却听一声声尖锐的嘶鸣,蓦然而起。 只见约有四五条足有手臂粗细,半丈之长的黑色蜈蚣,从那怪石上诸多的洞口内钻出,直奔还荡在半空的王宝山扑去。 王宝山见此,没有丝毫意外,几乎就是在那些蜈蚣出现的一瞬,他立刻松开了抓着绳索的左手,身子以极快的速度立刻下坠,避开了那些蜈蚣的扑击。 但是,由于他是在半空中急速下坠,四周的狂风如刀子般,让他身子瞬间有了些许的僵硬。 方才的他,尽管避开了那些蜈蚣,可如今一旦落下,将会立刻被山巅上的飓风怪力,给撕扯成血沫肉泥。 “难道就这么坠崖身亡了吗……” 此时此刻,王宝山是万念俱灰,在心底的深处,无声地问着自己…… “唰唰……” 就在这万分惊险的时刻,只见王宝山手中的清灵戒,毫无征兆给自行打开,从其中飞出了一道红色的影子。 此红影一出来,并直奔王宝山下坠的身体而来,瞬息临近,一把拖住他,回到了一处安全的岩石上。 “你……” 刚一落到实处,他连忙去看救自己的红影,不禁是大为地吃惊。 原来,那忽然出现的红影,是一只红毛老鼠,外形虽似田鼠,但体大如土狗,却是之前的那只妖兽,红毛鼠。 “主人稍安……” 此刻的红毛鼠,呲牙咧嘴,但眼中却是灵光流动。 第一百九十五章 此鼠非彼鼠 第一百九十五章 此鼠非彼鼠 未过多时,苍茫的高山之巅,五座巨大的尖顶巨岩中,正中间那座的至高处,一人一鼠,随着绳索落了下来。 这一人一鼠,正是王宝山,和那只突然出现的红毛鼠。 “你……” 这是王宝山震惊之余,所说的第二‘你’字,可见他的心里,是多么的匪夷所思。 可那只红毛鼠,却没有再开口,而是神色警惕,爪子放在身前,连连嘶吼了几声。 王宝山见情况紧迫,并不再多言,他立刻向前快走几步,身子一跃而下,飞速向下而去。 在他的身后,嘶鸣之声滔天而起,却见那数只黑色的蜈蚣,顺着岩壁快速追来,如多道黑线滑落,紧追不断。 那红毛鼠见此,是连连地呲牙咧嘴,向着那些黑色蜈蚣,怪叫个不停。 忽然,红影闪挪,它回头看向后方,追来的那些蜈蚣,目中露出愤怒之色。 “嘶嘶……” 追来的数条黑色蜈蚣,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危机,在不甘地嘶鸣后,立刻就四散而去,爬进了岩缝之中。 这难道是它们,突然从红毛鼠的愤怒中,察觉到危险的信息,从而被迫放弃了追赶! 而这时的乌云,也如那些蜈蚣般来的匆匆,去也同样匆匆,不到片刻的功夫,这片山脉就恢复了正常,那滚滚的乌云,顷刻间就消散了。 “你这是为何?” 方才的情况危急,王宝山无暇顾及其他,现在的他,落在了之前停留过的地方后,第一时间,并询问起了救他的红毛鼠。 “主人手段高明,小的我十分地敬仰,所以才会出手相救……” 红毛鼠眼珠子一转,拟人般的对答如流。 王宝山听罢,不仅没能弄明白缘由,还越发地疑惑不解了。 之前的战斗中,他用风雷刀,不是杀了对方吗? 怎么现在的红毛鼠,却还好好的活着呢? “你不是已经死了,怎么突然又活了?还有你这话有些牵强吧!我有几斤几两,难道我自己不知……” “主人莫惊,按照你们人族的说法,死的那个不是我,而是我师傅……”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红毛鼠接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尾。 原来,之前被王宝山杀死的那只红毛鼠,修行的时日悠久,虽没有凝聚出妖丹,但也是灵智妖异之辈。 它在开了灵智后,还顺带着自己的同类们,一同修行,共享妖法。 但这看似大好的事情背后,却暗藏着不怀好意的阴谋。 缘于灵智极高的红毛鼠,又是机灵如鬼的阴毒之辈,它为了能突破开灵境,凝聚出妖丹,竟然干起了不耻的勾当。 它专挑同类下手,让它们跟着自己修行,教授修行之法门的同时,一旦有同类之鼠,成功开启了灵智,凝聚出不错的灵力后;它并会于暗中,将其的全部精血,给吞噬进自己的腹中,用来增益自身的灵力。 “我师傅,做这样的事,已经有百年之久,其中被吞噬的同类,近乎百数……而我修行的时日虽不长,但一直被其囚禁在兽袋中,也即将被吞噬……” 王宝山听到这里,不禁多看了眼前的这只红毛鼠两眼,发现它却实与之前的那只红毛鼠,有些略微的差异。 论个头,眼前的这只明显比之前的那只,要小上一些。 “那我如何称呼你?” 虽然听了不少的王宝山,还是有些疑惑不解,搞不明白妖兽之间的矛盾,所谓何事。 但好歹眼前的红毛鼠,救过他一命,出于礼貌,他还是要了尽人事,攀谈一二。 “我没有名字,不知主人能否为我取个名字……” “这个嘛!” 王宝山一听这话,不禁有些犯难,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过来。 对方虽开了灵智,但毕竟还是妖兽,自然是没有名字的! 于是,他接着说:“看你一身红,不如叫你小红吧!” “小红…不错…呵呵…我终于有名字了!谢谢主人……” 红毛鼠听了,似乎很是高兴,居然兴奋地上跳下蹿,好一阵地欢腾。 王宝山见了,感觉有些荒诞不羁,心说:我这是怎么了?居然给一只大老鼠取起名字! 末了,稍微平静下来的红毛鼠,也就是小红,接着又说:既然主人杀了我师傅,也算间接救了我一命,所以我决定誓死追随在主人左右……” 它这话一出,倒是把王宝山吓了一跳,他并连忙说:“等等……我可不是你的主人,而且我的修为低弱,根本没能力保护你周全啊!” 小红想认主王宝山,但见他似乎有些不乐意,并说:“主人何必妄自菲薄,你的实力,我也见过,远比那些寻常的修行之人,强了不少……” 它边说边解释,居然拟人般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说自己身为妖兽,修行不易的苦楚,一副非认主王宝山不可的可怜模样。 王宝山看在眼里,也有些不忍拒绝,最后只好答应了小红的请求。 或许是小红拟人般的恳求模样,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从而让他对妖兽,有了一番全新的认识。 毕竟妖兽中,也有善良的嘛!像小黑龙和金线山猫,不也是如此吗? 眼前的小红,虽为一只鼠类妖兽,却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在刚才那危机的时刻,它没有趁机报复,反而还出手相救,这不就是很好的善举吗? 当然,这其中还得王宝山,杀了那只红毛鼠为前提啊! 那时的他,连同红毛鼠的尸体,和随身之物,一并收入到了清灵戒中。 要不然,一直被囚禁在兽袋中的小红,也不可能刚好冲出来救他。 这一啄一饮,一报还一报,似乎蕴含着某种联系,像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之演变,真是造化弄人啊! 至从王宝山的领悟之道,到了开悟之境后,他对一些事情的认知,也发生了非同一般的变化。 而如今所发生的事情,究其前因后果,他更是是了然于心,在思定良久后,他似乎还有了一丝丝的明悟。 具体是什么,他却无从谈起,只能沉浸在那一丝丝的明悟中,去感受那顿悟的感觉。 “不好……” 可就在这时,他的腹腔内,忽然像是升腾了一团火焰,瞬间并猛烈地燃烧了起来。 原来刚才他,为了去取那紫金色液体,不得不压制着体内的灼热之感,一直隐忍到现在。 但此时,在他体内的腹腔中,那枚风生兽的内丹,忽然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开始了吗?” 隐隐约约察觉到体内的情况后,王宝山的心脏急速跳动,他深吸了口气,揭力控制着体内的风灵之力。 对于风生兽内丹的作用,他虽然早已听阴风老人说过,但具体有着什么样的功效,他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不过如今的他,在体内翻滚的热浪之下,似乎抓到了什么,他也不管是否荒谬,立刻端坐下来,调整好心态,好使自己平静下来。 随后,他拿出了一支小瓷瓶,里面装的紫金色液体,正是他刚才冒险收集而来的珍贵之物。 据说,此物较为罕见,只有在风眼之地,风象逆乱之时,才会出现那么一点点。 在打开小瓷瓶后,王宝山没有迟疑,立刻一口喝了下去。 那液体入腹后,立刻便有丝丝的冰凉之意散出,在他全身流转,渐渐融入血液经脉里。 “啊……” 突然出现的冰冷,一下子使得原本的灼热感,瞬间刺激了一般,变得愈发地强烈了几分。 而那些液体所化的冰凉之意,竟奇异般地增多了一些,大致比内丹的灼热感,多出了一成的样子。 这看似不多,但王宝山却是感受得极为的清晰。 那娟娟凉意与他的血液融合后,化作了一股沸腾,使得其运转血脉之时,身体上浮现出了薄薄的一层白霜,散发出着晶莹的光芒。 许久过后,王宝山睁开了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双目露出了兴奋之色。 “果然是这样!这风生兽的内丹,若单独服用的话,会有极大的危险,但若是与其他之物一同服食,则可增加其本来具备的效用,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却极为不凡!” 在一阵的后怕中,王宝山是心有余悸。 为了那紫金色液体,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收集了那么一点点。 但如今,它似乎对炼化那风生兽的内丹,却起到了极大的帮助,使得王宝山体内的灼热感,也随之减轻了许多。 若此刻,进入到他的体内,在那腹腔中,可以看见一副奇妙的画面。 那画面中,在一片血肉笼罩下,有一枚鸡蛋大小的血囊,被一层厚厚的紫金色液体,牢牢地包裹了起来…… “看来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开始……” 王宝山说完这话,并不再分神想其他的东西,他急忙给刚收为灵宠的小红,打了招呼,并一头扎进了修炼之中。 那阴风老人曾说过,要想成功炼化风生兽的内丹,需要格外的小心,过程中万不可被外界干扰,不然很容易前功尽弃,造成内丹破碎,使得其中的风灵之力,疯狂地外泄。 而那结果,可不是血肉之躯的王宝山,能承受得住的! 就连最微的伤害,也极有可能是爆体而亡,这等惨烈的下场。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风灵液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风灵液 “大地为熔炉,噎气并成风,上升为天罡风,阴冷而潮湿;下沉乃地煞风,炙热而干燥……” 数日前,在得知王宝山所修行的功法,乃是风悟之道后,姬水尹老人如是这般地对他说起过这一番话。 他老人家不亏是得道的高人,随便几句话,就能让王宝山深信不疑。 比如他冒着奇险,收集而来的紫金色液体,并是很好的说明。 姬水尹老人曾对他说过,那液体可不是一般之物,乃是一种名为天风灵液的希世之珍,是这风眼之地,所特有的一种天地灵液。 天风灵液,顾名思义,正如姬水尹老人说的那样,它乃是天罡风形成的风暴乱流,在经过相互地挤压提纯后,所凝聚而成的精华灵液。 王宝山来到这风眼之地的时机,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 他刚生吞了风生兽的内丹,却赶上了此地的风象乱流,云海翻涌。 为了不错失良机,白白浪费了那些天风灵液,他不得已而为之,强忍着腹腔内的灼热感,铤而走险收集了一些。 这本是无奈之举,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益处,让他误打误撞,利用天风灵液的极寒之力,压制住了体内炙热的内丹。 想到初,阴风老人只说,吞食内丹,并没有说其他的东西啊! 但不知为何,王宝山吞食的这枚风生兽内丹,似乎与她老人家说的,完全是一回事的样子。 如今能成这样,他也不知是自己的运气太好了?还是太差了? 对此,他在苦笑过一阵后,并不再纠结,而是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炼化融合内丹的方法上。 据阴风老人所说,再吞食内丹后,需引导其中的风灵之力,去冲击体内的奇经八脉,打通各大穴道之间的联系,与自身的风灵之力相互融合。 最后在丹田处,形成一个风灵力场。 而有了这风灵力场,才能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藏风于身,为以后凝聚更多的风灵之力,打下坚实的基础。 于是,王宝山盘腿静坐,双手相叠,放在了肚脐处。 然后,他双目微闭,含光内视,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 片刻后,在需凝神冥思中,他两耳不闻外事,如入万籁俱寂之境,查探起了体内灵力的流动情况。 “不过,此法真乃神妙……” 在观察到体内,所剩无几的风灵之力,向着那风生兽的内丹,渐渐地游走过去,有了一丝丝的融合之意后,王宝山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接下来,他需要做的是舌顶上腭,即舌头反卷,用舌尖抵住上腭处的有两个孔窝,此处名为“天池穴”。 他这么做,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怕风灵之力上通至泥丸穴时,从此出外泄出来,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最后,他将自己的神识,和意念融在一起,控制着体内的风灵之力,加快了与那枚风生兽内丹的融合…… 就这样,王宝山渐渐地沉寂了下来,在修行之中,他慢慢地尝试着融合之法,完全阻隔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短短地数个时辰,并悄然而去。 王宝山突感到丹田处,开始如有一团越烧越旺的烈火,炙热难当;而他的四肢等其他的地方,却又冰凉无比,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冷热感受! 这使得他心惊之余,赶忙去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不禁吓了一跳。 那枚风生兽的内丹,不知何时游离到了他的丹田内! 难道他在尝试融合之法时,出了什么差池? 可刚才的他,在引导着体内的风灵之力,去融合那枚内丹时,一切都很顺利,并没有任何的其他举动啊! 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容不得分心,王宝山也只好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继续按照阴风老人所说的融合之法,慢慢地去尝试修炼。 而那种冷热的感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丹田处的烈火,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王宝山的四肢等部位,也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这让他有点愕然,可不等他再生疑惑,他直觉丹田处,忽然传来一股犹如七八把尖刀,在同时搅动般剧烈的痛楚。 毫无防备的王宝山,脸色猛然大变,双手一下按在丹田处,再也不肯放开半寸,整个身子,液彻底弯成了弓形! 此时,他的面容一下苍白无比,黄豆带大小的汗珠,更是顺着下颌,不停地掉落了下来。 王宝山痛苦地在地上卷曲成一团,心里却是暗暗地叫苦不迭。 他甚至想破口大骂,骂那阴风老人怎么不告诉他,服食风生兽的内丹,竟是这么痛楚的一件事! 可还没等骂完两句话,他丹田处的那种剧痛,突然又爆发了开来。 这次的爆发,化为了无数的热流,顺着经脉立即遍布了他的全身,甚至深入了骨髓之中。 但接着,热流马上化为了难忍的奇痒,似乎有无数地蚂蚁,在他的全身各处不停地爬来爬去,让他恨不得用头直撞墙角,好能稍微减轻下这种痛苦! 好在这种差点让王宝山疯掉的折磨,一直持续了一顿饭的时间,才渐渐地消退了。 而此时的他,已大汗琳琳,全身覆盖着一层莫名的灰色物质,并且黏黏的,散发着说不出的怪味。 可这一切,王宝山并不在意! 他在意地是,那枚风生兽的内丹,似乎又发生了变化,正在疯狂地吞噬着,他体内的风灵之力。 而且,之前包裹住内丹的天风灵液,好像也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的紫金色,变成了淡淡的霜白之色。 这些变化,使得王宝山有了一种错觉,就像是他的丹田处,忽然又形成了两股截然不同的温差感。 那温差感,犹如水与火在较量,在相互吞噬,在互相融合。 王宝山不明白这是为何,但发现这一点后,他明显感觉到了一阵的空虚。 这种空虚,是他体内的风灵之力,被吞噬殆尽后,留给他的一种感觉。 “不好……” 随着这种空虚,他突然感到了一种深深地惊恐。 他突然发现,那枚内丹和天风灵液交融之下,吞噬完了风灵之力后,开始吞噬起了他体内的精血…… 太多的意外,让本就不怎么了解修行之事的王宝山,是措手不及,以至于他有些慌乱了起来。 看来修行,绝非易事,要不然修行之人,为何会那么稀少呢? 情急之下,王宝山为了自己不至于被吸成人干,不得不赶紧开启双眼之中的风源符文,直接凝聚起了风眼之地的风源灵力。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在风源空间外的天地间,摄取风灵之力。 因为,此时的情况,似乎没有太多的时间,容他进入风源空间内,去领悟和凝聚。 好在这次尝试,让本就没有什么经验的王宝山,有了一番新的体会,和新的修行途径。 只见他端坐不动,双眼大睁,其眼内,各有三枚风源符文,闪烁着紫金之光芒。 而在他的视野里,那漫天的暴风之中,同样闪烁起了无数的紫金光线。 它们若隐若现,而绚丽夺目,如同飘飞的丝絮,纷纷扬扬,凌空荡漾;其数量之多,已然是铺天盖地,贯达苍穹。 “原来,这天地间,也和那风源空间一样,存在在风源灵丝啊!” 王宝山被他视野里的景象,所震惊之余,不免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的双眼之间,那颗一直以来,未曾出现的乌黑珠子,此刻再一次的凸现了出来。 而它正像鲸鱼吞水一般,吞噬着漫天飞舞的风源灵丝,然后,转化成风灵之力,反哺到了王宝山的体内……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容不得王宝山再去思索,他并茫然不知地按照在风源空间内,所修习的聚灵术,抓紧凝聚着风灵之力。 于是这般,随着体内风灵之力的补充,他丹田处的剧痛感,也渐渐地减轻了不少。 但是,那枚风生兽的内丹,似乎永无止境,如同一个无底洞般,仍在疯狂地吞噬着风灵之力…… 时间也在这看不见的争斗中,渐行渐远,不知过了多久,当那股一冷一热的感觉消退后,王宝山的丹田内,那枚内丹的吞噬之势,也渐渐地变得缓慢了几分。 “看来,就是此刻……” 在发现到这点后,王宝山想到了阴风老人的告诫,赶忙将聚灵术停下,转而修习起了《掌风符》。 他虽停下了聚灵术,但他双眼之间,那颗乌黑的珠子,却没有停止吞噬风源灵丝。 现在的它,搅得风眼之地的风象,是越发地混乱了起来,若从远处望去,可以看到一幕奇异的画面。 那漫天纷飞的风源灵丝,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或是龙卷风;而风眼之处,正在王宝山的两眼之间,那颗乌黑的珠子之上。 如此一看,就好像它才是个真正的无底深洞,在吞噬着天地间的无穷之风灵力。 第一百九十七章 功法小成 第一百九十七章 功法小成 当王宝山的浑身上下,被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所充斥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无一处不舒服! 很显然,在融合风生兽的内丹时,他所修习的第三层功法,已然成功,并使得那第三枚符文,稳定了下来。 而且他的体质,似乎也跟着有了一定的改善,让他犹如是洗髓易筋了般。 至于身上的这种暖意,迟迟不见消退,或是是那枚内丹,还没有完全被融合所致。 一开始,王宝山的确是按照阴风老人,所给出的方法一步步照搬,也老老实实的打坐,去凝聚风源灵力。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蕴藏在体内地风灵之力,更本不够那枚内丹地吞噬,只能勉强填补一下空缺而已。 而真正要想让那枚内丹停止吞噬,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更多地风灵之力去填补。 这一点,也是王宝山基于此情况,直接从天地之间,凝聚风源灵力的原因。 只是超出他预料的是,那颗乌黑的珠子,如同他的第三只眼睛般,更像是一个不停吸食的巨大漏斗,把海量的风源灵丝,吞噬进了其内。 然后,它又直接将那些海量的风源灵丝,转化成风源灵力,反哺到了王宝山的体内。 如此一来,使得王宝山体内的风灵之力,是越来越多,渐渐地到达了一种惊人的地步。 可是遗憾的是,王宝山对此却是毫不知情,他还在《掌风符》这门功法内,潜心修习着。 经过十几日后,他丹田处的剧痛,变成了一种麻痒之感,似乎是内丹的吞噬,减轻后的征兆。 这让王宝山心中大喜,赶忙停下功法的修习,运起明眼术内观体内的情况。 “什么?” 通过内视,他无比震惊地发现,有一股磅礴澎湃的风灵之力,正充斥在他的体内。 而那枚本是血囊般的内丹,现在已然换了了模样,变成一枚惹眼的紫金色灵丹。 且它浑圆通透,光彩夺目;其内,还隐约可见,有一道道液态的灵力波动。 原来,那风生兽的内丹中,本就有存在着无形无质的风灵力,经过吞噬了大量的风灵之力,和那天风灵液后,其内的风灵力,渐渐地稠密黏稠了起来,并大有向液态转化的趋势。 甚至十多天的时间,王宝山的体内,除了丹田核心处,那枚紫金灵丹内的风灵之力,已经和液体没什么区别了。 “这一切,难道都是此地的特殊环境所致?” 王宝山想不明白,自己已经停止了聚灵术,为何体内又多出了那么多的风灵之力? 思来想去,他以为是自己所在的这个风眼之地,有着什么奇异之处,又或是那枚内丹的吞噬所致,使得他的体内的风灵之力,与外界的风灵之力,发生了共鸣,自行进行了凝聚。 因为他额头处的那颗乌黑珠子,他看不到,也察觉不到,以至于它在吞噬外界的风源灵丝时,都是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外。 所以,这才让王宝山误以为是外在的因素,造成了他如今的变故。 可在眼下,他体内的庞大的风灵之力,似乎达到了接近饱和的状态。 这使得他的全身上下,由原来的暖意,现已变成了接近灼热的火辣感。,犹如是他的丹田内,那枚内丹又重新开始了释放炙炎火焰。 他实在不知,如果体内的风灵之力过多后,自己会不会驾驭不了磅礴的灵力,而惹出什么乱子来? 但他又同样感觉到,自己离彻底融合那枚内丹,已经很近了,恐怕就是再坚持一下的事情而已! 略微思量了一下,王宝山内心的渴望,还是占了上风。 他一咬牙后,他还是引导着体内庞大的风灵之力,继续往那风生兽的内丹内,灌输了进去。 之前是它在吞噬,现在反而是王宝山往其内强行硬塞,这真是让人惊叹他的疯狂举动。 可是,这次的举动,却让他吃了大亏! 那原本还能勉强控制住的风灵之力,呼啦一下,猛然爆发了出来,让王宝山全身的经脉一热,人立刻神智不清的昏了过去! 过了半响,当他浑身滚烫的醒来时,惊喜的发现,他竟在昏迷中冲关成功,一举打通了经脉之间的阻隔,使得他的全身各处,都充满了风灵之力。 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 惊喜交加的王宝山,马上就想一跃而起,以泄心头的兴奋之情! 可他刚一挺身,浑身又是一热,再次的载到在了地上,让他自己吓了一大跳! 原来他虽然冲击经脉成功了,可体内风灵之力庞大的压力,可一点都没减轻过,仍一点不少地充斥着他的全身,非常地危险! 如今的情况下,在尚未融合内丹前,他必须马上运起功法,将这些风灵之力立即控制住才行,否则,随时都有再爆发的可能。 虽然王宝山想明白了解决危机的办法,但是整个人仍然却暗暗叫苦不迭,无法高兴起来。 因为他隐隐觉得,要想驾驭体内海量的风灵之力,似乎需要更高层次的功法方可。 他除了那本《掌风符》外,就只剩下了那本《风雷刀谱》,哪有什么其他的上等功法! 而且,据他估计,就算把《掌风符》的六层功法,全部修习有成,也无法驾驭那些风灵之力。 毕竟,此功法只是为了摄取风源灵丝,结印出风源符文,再由风源符文反过来,凝聚出风灵之力。 要想用它来引导,和控制那些风灵之力,只怕是远远不够。 而那本刀谱,那位阴风老人,就那么随便地当作礼物给了他,就可知此功法的成色了! 并且,王宝山当初翻过几回此功法,后来还向姬水尹老人打听过了一二。 这刀谱,远没有阴风老人说得那么神乎其神,的确是普通的一般性功法。 具体的怎么个普通,王宝山倒还没怎么问清楚,但此刀谱是那阴风老人自创,又无人修习过的样子,就很难不让他犹豫了! 再说,他要想修习此刀谱,还得先把《掌风符》内的六层功法,修行而成才行。 不然在没有成功地结印出,一枚完整的风之符文前,他还无法修习《风雷刀谱》。 可如今的情况,王宝山就是不想修习,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无奈之下的他,只好调整好心态,按照先后顺序,继续沉浸在了修习之中。 这期间,他额头处的乌黑珠子,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声,竟然也潜移默化地做了些许的改变,开始把摄取而来的风源灵丝,直接转移到了王宝山的双眼之中。 如此一来,就加快了王宝山摄取风源灵丝的速度,使得他似乎有了一种被推着走的感觉…… 又是半月的时间,挥手即过。 王宝山的双眼之中,原本各有的三枚风源符文,已然变成了六枚,也就是共十二枚的样子。 若是阴风老人在此,见他只用了短短地半个月左右,就把剩余的三层功法,修习完成,还成功的结印出了所有的符文,不知她会如何地感叹啊! “成……” 随着这个字的吐出,王宝山双眼之中,那十二枚的风源符文,一个摞一个地叠加了起来。 一切都发生在他的双眼里,所以外界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突然毫光万丈,直冲云宵。 好在他所在的这座大山之巅,除他之外,再无外人,而被他安排在一旁护法的小红,却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所以,对于发生在王宝山身上的异象,也就没有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那道刺目的毫光,也是稍纵即逝,很快变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再看王宝山的双眼内,已然是空空无也,之前的左右各六枚,共十二枚风源符文,却不见了踪影。 此时此刻的他,面带笑容,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倘若往他的体内一观,可以清晰地看到,在丹田处的那枚内丹之中,有一枚犹如紫色金属般的符文,其形似一个立体的风形字样,古朴无华,却内敛深邃。 “终于使得《掌风符》,大功告成了……” 王宝山在查看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后,由衷地叹了一口气。 但他却没有时间,去仔细探查丹田处的具体情况,或是大发感慨,又或是休息一二。 由于,他如今的体内,那些风灵之力,还需要他去稳定和控制,现在还不是他放松的时候。 他需要一鼓作气,继续抓紧时间修习《风雷刀谱》。 于是,他简单地吃了一点干粮,喝了一点清水。 这么多天来,他只得抽空补充点食物和水份,使自己不会饿肚子,好时刻保持良好的体力。 稍作准备后,他并取出了那刀谱,平摊在身前的地上,然后他盘膝坐定,照功法修习了起来。 据阴风老人所说,这刀谱一共九层: 前三层,需要合成了完整的风源符文后,方可修炼;中三层和后三层,则需要掌握雷电之力,和深厚的修为灵力后,才能练之。 并且每炼成三层,就可以使用此刀谱,所独有的神通。 第一百九十八章 风雷刀谱 第一百九十八章 风雷刀谱 为何说非要成功融合出了一枚风之符文,才能修习《风雷刀谱》呢? 这或许是那位阴风老人,有意而为之的事情。 风雷二字,顾名思义,并是御风驱雷,化无形之力,驾驭有形之力…… 而九层功法,又各不相同,每三层为一个临界点,所收获的术法灵威,也各不相同。 比方说,前三层练成后,可以领悟出一丝雷灵之力,在不施展任何灵力的情况下,单凭那把风雷刀,就能发出丈许长的雷电之芒,论威力足可以和一些极品的灵器相抗衡! 而中三层修成后,能够结合风雷刀,瞬间释放出雷电,形成护体的雷芒之盾。 其防御力略强,和一般的中阶防御法术差不多,而且此护盾带有一定的雷电反击,随意攻击这护盾的话,会受到其反弹的雷电攻击。 至于,后三层刀谱所说的是,一个叫“风雷化影”的法决,修炼后可以成功驾驭法宝风雷刀,如同飞剑一般,隔空杀敌。 修成之后,在对敌时,能借助风雷刀的雷电刀光,另行幻化出一道和此刀一模一样的刀影来,可迷幻敌人的视线,并跟随本体一同攻击敌人。 虽然刀影初成时,只有本体的威力十分之一,但随着刀谱层次的提升,其威力还可增加,到了第九层时就可有了三分之一的威力了。 而且刀影在修炼时,可幻化的并不止一道,从第七层开始,每升一层就可多炼化出三道刀影。 如此一来,《风雷刀谱》修习到了极致,就可同时有九道,和刀体的外观一样,威力也一模一样的刀影。 这样看来,这“风雷化影”的功法,似乎不赖,还可一修的样子。 但王宝山知道这功法,至今为止,好像没有人修习过,还属于阴风老人的实验阶段,而实验的对象,当然是他了! 阴风老人似乎并没有亲身修习过,这其中的猫腻肯定小不了! 因此他大为后悔,为何当初没有打听清楚其中的缘由,只以为对方肯定是一番好意,所以就大大咧咧的马虎过去了。 可到了如今,王宝山已是骑虎难下,虽然明知此法决大有问题,他还得硬着头皮去修习一下,只希望此功法,能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不过他也转念想过,其他人虽然没有修习,并不代表它就不能修习。 这样看来,稍微修炼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才对。 抱着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王宝山无奈地按照刀谱的法门,引导起了体内快要发作的风灵之力。 在将此功法第一层,简单第运行了一圈后,王宝山就感到轰得一下,体内的风灵之力,是一阵一阵地动荡难平。 这种引导风灵之力的功法,让他有了一种灵力暴涨的错觉,使得他舒畅得差点叫出了声来! 沉浸在这种美妙滋味中的他,不由得让法决一遍遍的运转下去,而他的神智,却渐渐的神游天外了。 不知打坐了多长的时间,当王宝山将体内,最后一丝风灵之力,牢牢地控制住时,他终于从那种美妙的体验中,苏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他,稍微呆滞了一下,但随后,他二话不说地站起了身来。 接着,他眯起眼睛歪头想了会,就突然抬起手臂,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顿时,从他的手指上,窜出了三尺长的一把紫金色长刀,寒气逼人,锋利无比的样子。 这正是他的风雷刀! 见此寒光,王宝山非但没高兴,反而苦笑了起来! 然后,他手臂突然一甩,寒芒迸射,竟然猛然暴涨,一下变成了一丈多长,几乎就要插入对面地一座岩石内。 “这下糟了,没想到那些风灵之力这么强,竟然一下炼成了前三层的刀谱,怎么没有雷电出现啊?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王宝山的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阵,才茫然若失地说到。 “不管了。顶多以后多多问一问就是了!” 接着,他又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说完,他把手臂一放,紫金色的刀芒就消失了。 不过,好奇心大起的韩立,还是捡起那本《风雷刀谱》,翻看了有关护体雷盾的法决,并默记了几遍。 接下来,王宝山低头沉思了一下后,闭起了双目。 过了两个时辰后,他再猛一睁眼时,身上已出现了一个奇特的护盾。 此护盾通体紫金色,和普通地防御罩一般大小,但其表面不再是通常的平滑形态,而表现出刺猬一样的芒刺状,看上去隐隐有一种煞气外露的样子。 “这就是护体雷盾?可还是没有雷电啊!” 王宝山仔细观察着身上的刺盾,有些惊讶,也有些失望。 “刀谱上说,此盾可以自行释放雷芒,反击敌人,可惜现在没有雷电,也就无法测试一下了!” 王宝山不知问题出在哪,所以就颇为遗憾的想道。 他活动了下手脚,又详细探查了一遍体内的灵力,发现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后,才放心地把风雷刀收进了清灵戒中。 当下还有一重要的事处理,所以他也没时间去探知,倒底是此刀谱本身就有问题,还是因为他修习的时间太快了,从而错过了什么东西。 王宝山方才在查探体内情况时,发现庞然的风灵之力,虽然被他暂时性的控制了下来。 可是他的丹田中,那枚焕然一新的内丹,却仍是一副没有完全融合的样子。 此时,那枚内丹之中,正沉浮着的那风之符文,使得原本吞噬风灵之力的它,总算是停了下来。 虽然如此,但王宝山总感觉像是欠缺点什么? 可倒底欠点缺什么,他却无从得知。 而就王宝山来说,虽然对这次融合妖兽内丹的事很是茫然;但事到如今,他怎么也要再认真地尝试一下。 就是不能成功,也可为自己多积累些经验,好分析出问题出在哪! 王宝山这样想着,人就渐渐关闭了对外界的一切感应,彻底进入了融合的苦修之中。 这时,外面时间的流逝,对他来说,似乎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时间一日日地过去,眨眼一个月的日子,就这么一晃而过了。 这一日,黑土谷内,仍是那么的混乱,第二层的区域内,仅有的那一座盆地山脉里,正处于微微地兴奋之中。 因为,此时已到了一个特殊的日子,正是谷中的众多妖兽们,露出浓雾进行交'配的季节。 而早些来此个众多的修行者们,似乎早有准备,一个一个的,匆匆忙忙地进出此片区域,猎杀妖兽获取修行材料;或是抢夺他们之物,干那不耻的勾当。 可到了中午的时分,谷内边缘地带,某处偏僻的高山上,却发生了让附近潜行的修行者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原本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忽然风云色变! 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不知从何时笼罩到了高山的上空。 稍时片刻,一股股银色的闪电,和震耳欲聋的惊雷之声,如狂蛇般乱舞了起来。 同时,四面八方地天地风灵之力,以高山为中心,开始旋转长鸣着,在黑云之下,形成了一个直径数里的巨大漩涡…… 这突然出现的惊天异象,瞬间将附近数十里的风灵之力,都吸纳得了一干二净,让附近的修行者们,震惊得是愕然之极。 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出自己的躲藏之所,急忙往发生异象的高山,飞驰而去。 就算是再孤陋寡闻的修行者,此时也心中有数。 这种惊人地天地景象,分明是某位修真界的前辈,元丹上马上就要大成时,才会出现的。 “难道此地,即将出现了一名元丹境界的修行之人吗?” “不过,竟有人,如此灵气匮乏的地方凝结元丹,这太让我等的意外了……” …… 众人是议论纷纷,心中在羡慕惊讶之余,自然都想去看个究竟。 若是能和这位高人攀上挂系,甚至拜入其门下,这岂不是美哉的事情! 可是,还未等这些人赶到地方,远处的灵力漩涡,似乎吸够了足够多的灵力,一声清亮的风鸣声后,就彻底崩散了开来。 在紊乱的灵力波动中,隐隐映出了紫金色的霞光,显得美丽异常。 紧接着,云开雾散,雷电消失,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仍是个风和日丽的大好天气。 而这时,那些修行者们,才刚刚来到了高山的附近,尚未靠近此山,耳边同时响起了一声奇寒无比的声音。 “擅自靠近此山者,杀!” 这冷酷之极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感情,却略显点童稚,恰似一女声在说话。 倒是让几名靠前的修行者,是脸色大变,不约而同地停下身形,面面相觑了起来。 显然,这位刚刚元丹成功的前辈,似乎不喜欢有人打扰。 在互望了一会后,他们自不会明知故犯的继续向前,就纷纷掉头的默然返回了。 不久后,黑土谷内竟有修行者,元丹成功的事情,马上流传了开来,让一些尚不知此事的其他修行者们,愕然了大半天。 竟有修行者,选择在黑土谷内突破境界,这太让人大感不解了! 顿时,以那高山为中心,多出了许多修行者,开辟出的新藏身之所。 虽然有这位未知修行者的警告,这些怀有各种心思的修行之人,不敢随意的靠近此山,但都抱着在此附近游荡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那位元丹境的高人呢! 一时间,此地人气大旺。 可谁都不知道,此高山之巅,早已人去山空。 这时,在此座大山的背面,一片茫茫的浓雾之中,正有一位神色平静的青年,悄然无息地下了山。 此人,小心翼翼地摸着前进,一副警惕的样子,像是在躲着什么似的。 和他一起的,是一只硕大的红毛鼠,这一人一鼠,正是王宝山和小红。 下山的路径,奇险难行,王宝山望了望身侧的小红,脸色虽然如常,但心里却露出了欣慰之色。 其实早在之前,他在潜心修行的过程中,一直都是小红在为他护法,要不然他也无法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安心地的修行。 而此刻,那些突然聚集过来的修行者们,所议论纷纷的事,他却是茫然不知。 他甚至以为哪些人,肯定是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想来寻仇什么的,并不得不尽快地离开。 毕竟他杀了那黄褂门的欧巴达,而那驯兽园的孙成,已经知道了此事,或许就是他走漏了风声,引来了众多的修行者。 因为此人,至从上次分别后,王宝山就再也没看到过他的踪影了。 原本想按原路返回的他,发现来路已经被陌生的修行者们,给围得是水泄不通,根本走不通,所以他才被迫从山后,开溜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灵珠驱雾 第一百九十九章 灵珠驱雾 当躲在某座巨岩后,看着眼前一望无际地弥天大雾时,王宝山着实被震撼了一把! 他的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几乎遮天蔽日,不要说黑土谷内第二层区域是什么情况,就是连大雾内一丈远的地方,他都丝毫看不清! 据那驯兽园孙成提供的信息,若是驱散迷雾后,从空中直接飞进盆地山脉,那也绝对不行! 如果那么做,极有可能会被无数能飞的妖兽,给察觉后围攻而死。 而历年来,探出能安全进入第二层盆地山脉的小路,倒也有那么几条。 王宝山就按照其中之一,直奔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条小道。 这小道不长,使得他不一会的功夫,就赶到了信息中所说的地方! 怪不得,以前没有“月华灵珠”时,几乎没人敢进入此地! 一想到在这样的大雾内,要时刻遭受来无影、去无踪的各种妖兽袭击,王宝山也无语了好半天。 “此地的雾气,还是这么浓密,看来执掌灵珠的胧月阁弟子,还没有开始施法驱雾!” 他这样想着,人就站在巨岩后,开始默默地等待了起来。 而在他所待的这片区域,正对大雾的地方,到处都是杂乱丛生的野树和荒草,其中隐藏着十几个人,却对大雾没有任何的顾及,依然潜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王宝山虽然在自己的四周,并没发现其他人的存在,但也知道肯定有人,早已经进入到了此地。 毕竟能进入盆地山脉的道路,也就这几条而已。 只是现在的他,是贸然而来,所以没人会关心他来干什么。 时间,在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 王宝山在苦等了三四个时辰后,忽然感到西南的方向,传来了一股惊人的灵力波动。 接着,一道冲天的白色光柱,在极远之地直冲云霄! 只见,茫茫一片雾海的上空,凝聚出了一颗巨大的白色火球。 此火球虽然形成,但那光柱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仍在不停地往其内注入着灵力。 于是,火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最后竟如同一颗新升的骄阳,让人不敢注视! 又过了片刻之后,光柱突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颗巨大的火球,漂浮在高空之中。 但遗憾的是,那颗巨型火球存在的寿命,极为短暂,眨眼间,它就扭曲变形了起来,表面开始出现了数不尽的裂纹。 让看到这一幕的王宝山惊呆了,他的嘴巴张得老大,都忘记了合拢。 “砰……”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颗巨型火球,终于在高空中爆裂了开来,化为了无数拳头大小的漂亮火点飘落了下来,洒向了其下大片的迷雾中…… 那场面艳丽之极,如同烟花当空般,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而且,被炸裂开来的每个白色小火球,一落进迷雾内,立刻就让附近的浓雾,如蛟龙一样的活了过来,拼命的以火球为中心,自动挤了过去。 但一接触后,迷雾就会立即被火球化去,但火球也会黯淡了不少。 当更多的白色火球,与大雾接触后,整个迷雾区内,已变得山崩海啸般的惊人,所有的雾气,都在不停地翻卷涌动。 它们的鼓动,犹如巨型妖兽在做困兽之斗一样,在做其最后的挣扎…… “难道这就是那月华灵珠,所释放出来的威能?” 一旁的王宝山,双目眨也不眨的直盯着这一切,这可算是他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高级法宝的真正威力! 在震撼之余,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羡慕的渴望之情! 看来,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他刚刚修行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赶上了其他的修行者们,在此地施法驱雾。 这运气也没谁了,不过根据孙成的信息指明,似乎时间上也差不多。 毕竟驱雾所需要的灵力,委实不小,需要集合众多的修行者,共同施法,才能施展出月华灵珠的最大威能。 很显然,第二层区域内,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修行者,正在联手施法,共同寻宝。 过了一会,大雾在和火球的一番搏斗后,终于开始渐渐稀薄了起来。 远处庞大险恶的盆地山脉,其恢宏的轮廓,也渐渐地出现在了王宝山等人的面前。 “此地好生的错综复杂啊!” 这是所有看清楚之人的惊叹声,王宝山也毫不例外的身处其中! 在他身前那一片苍茫的地势,的确大的吓人,往深处望去,此地远达千里,已隐没入云雾里,看不见边际。 其内怪石巨岩,与原始灌木触目皆是,各种数人抱不拢的参天巨树,和奇花异草,也密密麻麻地遍布在了各处。 更令人心惊的是,此地边缘处连绵不绝的各类奇险山势,一直通向了远处,高耸入云,不知延续到了何处才是它们的尽头。 只是在背对王宝山他们这一侧的山脊,才极为的平缓,远不及其他方向的那么陡峭,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下山之路了。 “吼吼……” 此时从山中,隐隐传来了几声妖兽的低吼,声音狰狞凄厉,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就在王宝山举目眺望,正看得有些发呆的时候,忽然“嗖”的一声,有一个黄色人影,如箭般从他这边的草丛中射出,蹿入了黑乎乎的大地之中,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举动,似乎触发了所有潜伏之人的神经,立即又有数人同时蹦了出来,一齐向前方奔了过去。 只是在快进入时,几人略一拉开距离,从不同的地方,潜进了盆地山脉。 王宝山没有急着出动,他打算观察一下到底有什么人,是会和自己一样,选这同一条进山的途径! 就这般,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后,一位神情冷漠的黑衣青年、一位须发老者、和一名绿衣的艳丽少妇,先后走了出来。 他们三人似乎非常的有默契,居然选择了不同的地点,切入了前面的盆地中,渐行渐远了。 王宝山又等了近一刻钟的时间,见再也没人出现,他就最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物品,学着先前几人的样子,找了个还未曾有人进去过的方向,悄悄的潜了进去。 可意外的是,在他刚进去没多久,之前才出现过的丑汉孙成,就现身了出来。 此时的孙成,望着苍茫的盆地山脉,“嘿嘿”冷笑了几声,就从身上放出了十几个黄点,飞进了前方灌木丛里,然后,他才不慌不忙的跟着走了过去…… 这时,黑土谷之外,一处不起眼的山顶之上,四大派的留守之人,有些忧心的望着一个方向。 若是王宝山在此,定然会惊讶地发现,那位姬水尹老人也在其内。 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而他的身旁,是另一位身着黄衣的中年道士,在其脸上,似乎还挂着一抹担忧的神色。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黄褂门安排在黑土谷的地界上,作为镇守之人的一名高阶修行者。 他也是欧巴达的师傅,人称道号:支伏道长。 说起来,自从一旁被其称为姬老怪的姬水尹老人,对黑土谷之事,突感硬插上一手后,此位道长,就再也没有先前的自信,显得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这话还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当时的姬水尹老人突然到访,说要参与一下四大派的这次联合行动。 当时的情景,至今还缠绕在这位支伏道长的心头,让其久久不能忘却。 月余前的某天,这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支伏道长,手持拂尘,头盘着道髻。 正和几位衣衫与之相同的修行之人,并排站在一起,像是在商议着什么。 “没想到这次又是道长带队,老夫有礼了!” 突然,姬水尹老人凭空出现,对着支伏道长,略微一点头,并满面春风的说道,听那口气,似乎还是熟人来着。 “哼!你这个牛鼻子能来,支某人就不能来了吗?” 支伏道长一见来人,并双手一背,不客气的说道,好像并不怎么待见这姬水尹老人。 哪知姬水尹老人开口就来,笑着说:“嘿嘿,在各大宗门内,就你们这些人,进入元丹境最晚,这跑腿的工作,你们不做谁又去做啊?” 支伏道长一听这话,似乎心中有些不快,但他又不好发作,只得把拂尘一甩,脸上的笑容不变,说道:“你这牛鼻子诡计多端,上次可坑苦了我,这次别想再来这一套!” 这样看来,他们早就认识,还像是有过什么不好的交际? “支道长,这是什么话,认赌服输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什么谁坑谁啊?” 听了支伏道长的话,姬水尹老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打了个哈哈! 可不想,那支伏道长闻言,双目寒光一闪,似乎想要发怒,但随即想到了什么,气势又回落了下来,满是不甘的说道:“我那块铁精,炼入到了你的寒月剑中,让它的威力又大了一分吧!贫道辛苦了十来年,就提炼出了这么一块,还便宜了你这牛鼻子!” 他的话里,酸意十足,显然对那所谓的铁精,大感心痛。 “哈哈,原来大名鼎鼎的支伏道长,竟对区区一点铁精,也会如此上心!好吧,这次我带来了另一件东西,绝对在那铁精之上,只要这次的赌局赢了,足可以弥补你上次的损失。” 姬水尹老人手捻胡须,笑吟吟地说道。 第二百章 赌约 第二百章 赌约 “不赌!绝不赌了,你以为我会犯两次错误,上同一种当吗?” 支伏道长听了,满脸的不情愿,把头摇跟拨楞鼓一样,一口就回绝了。 “不赌?支道长的要求,竟然如此高了,连妖兽翻地熊的妖丹,都入不了法眼?” 姬水尹老人故作惊愕,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什么?翻地熊的妖丹!” 原本打算绝不和姬水尹老人,再扯上关系的支伏道长,一听此物之名,神情突兀大变,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可不是吗!听说支道长为了此物,曾在此地的一处凶险之地中,一呆就是十多年,但还是遗憾未能寻到。所以这次老夫花了大价钱,特意为道长买来的……” 姬水尹老人不慌不忙地说着,变得悠哉起来,一副吃定了对方的神情。 “不可能!这翻地熊哪有这么好捉,更别说还能把妖丹保存下来。不是在信口胡说,戏弄我吧?” 支伏道长从激动中清醒了过来,露出了怀疑之色。 “老夫是是何身份,还用得着戏弄你不成?道长若不信,可以自己看上一眼。” 姬水尹老人似乎不想多费口舌解释,一翻手,一个白白的,布满了血丝的肉球,并出现在了支伏道长的眼前,让其看得是双目放光,恨不得一把就给抢过来。 “道长的爱徒,若服下用此丹炼制的丹药,潜修个一二十年,想必定能从聚灵中期一跃至后期,再苦修个百余年,就是进入元丹期,也不是没可能的……” 姬水尹老人的话里,充满了诱惑之意。 让支伏道长闻言,冷哼了一声,板着个脸,似乎不为所动,但闪烁不定的眼神,暴露出了内心的骚动。 “这么难得的赌注,道长都要犹豫上半天,难道真对贵门弟子的实力,这么不看好吗?” 姬水尹老人见他有些犹豫,并撇撇嘴,使上了激将法。 “我们黄褂门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 支伏道长明显被激怒了,面带有了一丝不愉之色。 接着他向身边的同门道士们,扫了几眼,立即对黄褂门弟子的实力,就有了大概的了解,应该和其他门派的弟子们都差不多。 “好,我赌了!不过,你倒惦记上了我的哪件宝贝?” 支伏道长在思量了一番后,觉得此次的赌胜负之数,应在五五之分,再加上对那内丹的极度渴望,终于点头答应了,但处于谨慎,随意的问了一句。 “呵呵,老夫对其他的宝物并不感兴趣,只想在赌局侥幸胜出之后,希望施主在今后二十年内,再给贫道提炼两块同样大小的铁精而已。支道长的真火精纯,在四大派中是赫赫有名的,想必这是小事一桩!” 姬水尹老人眯缝着眼睛,微笑着说道,可话里却隐隐透着一丝奸诈之意。 “再要两块同样的铁精?” 支伏道长脸色很难看,几乎立即蹦了起来,他接着说:“牛鼻子,你打算让我当苦力啊!” “怎么会呢?只要赢了,你就不需如此了,那可是顶阶的妖丹!相当于我们修行之人的元丹初期,绝对值这个价钱!” 姬水尹老人摇头晃脑地,于是这般说到。 支伏道长听后,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后,终于慢吞吞的伸出了一只手掌,并冷冷的问了一句:“还按上次的规矩?首先看谁家采集的灵药最多,其次看质量的好坏,最好看活着走出来的人数!到时我们再考虑此事……不然坏了门内的大事,我可担待不起……” “当然了,一切照旧!” 听了此话,姬水尹老人大喜,急忙也伸出一只手掌,要和对方对击一下,就算是把赌约成立了。 “不知姬前辈,这次又是让哪头灵宠进入到了里面,与我等几派弟子,抢夺灵药啊?” 支伏道长虽有些不情不愿,但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并多嘴问了一句。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位姬老怪生性荒诞无稽,经常以前辈的身份,干些让别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上一次,就曾让一只大白猿进入黑土谷内,抢夺了不少的好东西,搞得他人是怨声载道,但也无可奈何。 所以,他老人家这次前来,其他人居然没一人前来搭理他。 “这次嘛!恕老夫不方便透露了……哈哈……” 姬水尹老人诡异地一笑,并不再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了一边。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老人家至始至终,都像是在故弄玄虚,但其实他的心中,却也有些担忧。 也难怪,那枚翻地熊的内丹,实在得来不易,是几乎花了他老人家不少的身家,才弄到手的奇珍异宝。 如果就这样轻易输给了别人,这姬水尹老人就是心境素养再高,恐怕也要一连数年心痛的睡不着觉! “但愿你小子,能不负我之所望……” 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让旁人是摸不清头脑,不知所云! 说完这话后,他老人家也没有离去,而是偷偷打量了一眼人群中,唯一一位神情自若之人,眼神中流露出几抹别样的光彩。 那是胧月阁的带队之人,人称月莹仙子,也是四大派里,元丹境高手中靠前的几位女修之一。 自从四派弟子进入了黑土谷后,她就从未露出过丝毫的担忧之色,一直和他人谈笑风声,似乎对这次胧月阁派出的弟子,信心十足,根本不用她劳神费心。 而一边的支伏道长越看此女,每每笑吟吟地摸样,就越发的担忧。 再一联想到与姬老怪打赌时,对方胸有成竹的神情,他就感到自己似乎又上了当般,心中升起了患得患失的想法。 就这般想着想着,他脸上地忧心之色,是越发的浓重了!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在为其本门弟子们,牵肠挂肚呢! 再过了一会儿,支伏道长终于忍受不住了,他趁旁人没注意,悄悄的凑到了一边,站在了一位粉衫少妇的面前,一脸忧心的问道:“黄施主,你们火花谷这次派出的弟子。应该身手不弱吧!” 此女,正是四大派中,火化谷派来镇守黑土谷之人,其姓黄名红莺。 “什么意思?道兄瞧不起我们火花谷吗?” 黄红莺一听,脸上并不悦了起来。 “哈哈!当然不是,贫道只是对胧月阁这次派出的弟子,感到有些古怪,实在放心不下啊!” 支伏道长打了个哈哈,强笑着解释道。 “这倒也是!小女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以往几次,他们派出的弟子们,何曾都是这么的年轻,而且还是男女弟子一对对的!难道以为黑土谷之行,是来观光游玩的不成?” 黄红莺沉着脸说道,看来她也对这次例行的打赌之事,一直放心不下。 支伏道长听了她说话,连连地点不已,看来对其刚才的话,非常地赞同。 “不过道兄尽管放心,小女既然敢下注一赌,肯定对本谷的弟子们,有几分的信心,其实力不会下于贵门弟子的。” 在大有深意地望了支伏道长一眼说后,黄红莺缓缓地说着,其声音中充满了几分的豪气。 “呵呵!施主这样一说。贫道就安心了许多!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支伏道长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顿时神色一松,然后笑嘻嘻地告辞离开了。 他回到原来的地方,开始了打坐养神,准备静等数十日后的结果出来。 而黄红莺目送他离去后,突然轻哼了一声,然后用她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淡淡自语道:“支伏,你这牛鼻子打得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会不知道!不就是期盼我们两家联手,就能胜过胧月阁,然后你们黄褂门再力压我们火花谷一头嘛!嘿嘿……虽然不知道你们派了什么样的弟子,进入了里头。但是这次,本谷可是连号称聚灵期前三的顶尖弟子,全都一窝蜂的派了出去。否则,你以为我会和你们打这个赌吗?” 她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分狡诈之色,之前的忧心之色,已见不到一点踪影,分明也是一位深藏不露老的狐狸…… 而在月余后的当下,另一边的王宝山,自然不知道黑土谷外,几大派的长辈之人,在如何地勾心斗角。 现在的他,似乎运气不佳,正被一头棕色的巨型野牛,给堵住了去路。 这野牛,除了皮肤的颜色,和体型特别巨大,高达数丈外,其他的都和普通的牛一模一样。 但王宝山一见到此兽时,还是立即认出了这是盆地山脉中,最为常见的中阶妖兽中,一种名叫“蛮牛兽”的妖兽。 此妖兽除了皮糙肉厚,力气大点外,就只会一点天生的天赋神通“石甲术”。 据孙成提供的信息中说,这蛮牛兽的智力极低,好像并不难对付的样子。 这时,”蛮牛兽“鼻中哼了几声粗气后,就黄光一闪,全身上下都挂了一层白花花岩石状护甲,气势汹汹地向王宝山猛冲了过来。 见此情景,王宝山的神色不变,他在原地静等此兽的冲击,直到其离他只有七八丈距离时,才右手一挥,接着身形一闪,人已转到了妖兽地身后。 第二百零一章 毒蝎 第二百零一章 毒蝎 “呕呕……” 突然,几声怪异的惨叫,从蛮牛兽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砰……” 随后,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那头蛮牛兽呼哧一下,从鼻尖到尾部,其整个身躯被一下整齐地分为了两半,五颜六色的内脏,瞬间并流了一地。 它竟被王宝山用丝线灵器,给彻头彻尾地切了开来! 做完这些,王宝山将无形的针线灵器一收,看了看死去的蛮牛兽,轻摇了摇头,就立即跳上树去,离开了此地。 因为他知道,此妖兽尸体的血腥味,不久就会引来一大批嗅觉灵敏的其他妖兽,他还是趁早溜之大吉的为妙! 不过走前,他还不忘掏走了此兽,刚刚成形的内丹,留着以后看能否有用。 这片盆地山脉的密林,茂密而复杂,王宝山到此,已经过了数个时辰。 可是就在这段时间内,他就遭遇了四只妖兽的攻击,其中有三只下阶的,他自然毫不客气的一举击杀。 但有只中阶的五彩苍鹰,其羽毛能脱离身体,自行追击伤人,这让王宝山颇为头痛。 所幸五彩苍鹰虽然属于鸟类,但不知为何,它的飞行速度却并不快。 于是后来,王宝山干脆提起了身法,运用御风术加持在云马靴上,一口气将其甩得是无影无踪,这才避免了此番无谓的战斗。 如今的他,一边在树上跳跃如飞,一边在不停的叹气!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盆地山脉中,妖兽的数量,多到了惊人的地步。 目前他还是在外围活动,碰上的都是以下阶,或少部分的中阶妖兽居多,稍微使用点铁血手段,还好对付。 但等再过一段时间,深入到了深处的腹部,恐怕中阶或上阶的妖兽,会一堆堆的出现,到时除了落荒而逃外,王宝山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脱身办法。 怪不得孙成的信息中,对灵药藏匿处的内容不多,恐怕以前进入此地的各派弟子们,光是躲避这些妖兽就花了大半的精力,剩下的时间,也只能再去随便地查看一番了。 而且,这还不能确保每次的探查,他们都有收获! “看来能够采集到足够多灵药的希望,并不太大啊!” 王宝山想到这里,不由得是郁闷不已。 而他现在飞奔的方向,就是一处生长着一种名为“木耳花”灵药的隐蔽山洞。 这个地方的灵药,据信息上讲,应该没有什么大的价值存在。 因为此处山洞五十年前,才被人采摘过一次,现在其内现存的灵药,应该都是些不知名的野草而已,它们是无法拿来入药的。 “野草?” 王宝山一想到此处,不禁轻笑了一下! 他需要的,就是这些旁人不会碰一下的野草! 之所以甘冒奇险进入此地,并那么肯定一定能在这么多的高手中,虎口夺食,获取天地灵药! 其主要原因,他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野草之上! 只有这样,他才能尽量避免和其他各派弟子们的冲突,才可能尽量多跑几处地点,多采些别人眼中的无用之物。 等到他把这些野草,都采摘回去后,就可以让小红辨别一下药性了。 因为来之前,身为红鼠一族的小红,其妖兽族群的天赋神通,并是通晓各类的天材地宝,可以鉴别出灵物的好坏之分。 所以,他才冒险前往黑土谷的第二层区域,想来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虽说听那孙成讲,此地的灵药不计其数,但王宝山可不想参与什么抢夺,免得麻烦上身就不好了。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不知道盆地山脉内的情况,是不是有足够的把握,能收获点什么好处。 因为这些被人看作没用的野草,生长的地方,是东一处西一处的,再加上路上还可能被那些妖兽拦阻,和其他各派弟子可能产生的冲突,这一切都让王宝山心里没有底。 “到了,这就是那个山洞?” 两个时辰后,他站在了一块半人高的黑岩上,打量着不远处的数丈高洞口。 “是的,主人,早些年,我曾来过……” 这时,小红从不远处蹿了过来,口吐人言地回答着。 “看起来,并没什么特殊嘛!” 王宝山闻言,并没有莽撞地一头闯进去,而是仔细地在附近观察了片刻。 虽然说时间很紧促,但也不能因为大意,而陷自己于危险之中! 信息中所说的这座秘洞,从外部看上去的确很不起眼,和他路上见到的几个野山洞,简直一模一样,并没丝毫的惹眼之处。 一盏茶的工夫后,在确信附近并没有什么妖兽,与居心不良之人埋伏后,王宝山这才小心地走进了洞口。 只见那洞口,完全是天然而成,通体都是淡青色的山石,没有一丝人工凿钻的痕迹在内。 一进洞口,王宝山往两侧的洞壁上,望了几眼,就得不再多看了。 然后,他身形一闪,人悄悄地往洞内隐了过去。 但仅走了十几步后,他又停下了身形,因为经过一两个的角后,附近已黑兮兮的一片了。 王宝山皱了下眉,随手一挥内,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此物一出现后,那柔和的白光,立即把附近照的清晰可见。 等看清楚了里面的情景后,王宝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原来的本意,是想无声无息地潜进洞内的深处,看看是否有妖兽守在那里,若是有的话,他就偷偷给予致命一击,省的多费手脚! 但如今夜明珠一出现,他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靶子了。 那还怎么偷袭啊? 过了一会儿,他一只手轻托着白濛濛地夜明珠,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另一只手取出了风雷刀,在自己的周身上下,开启了一圈圈黑色的倒刺护罩。 这是他修习了《风雷刀谱》后,却能施展的唯一防御性法术,此时更是到了运用的时候。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一脚低,一脚浅地继续前进。 山洞内不比开阔的野外,急速的身法会受到一定的局限,还是身上有层防护比较的安心。 虽然这样一来,身体的敏捷性就大大降低了,但两者不能兼得的道理,王宝山还是很清楚地。 这山洞非常的狭长,他足足走了半刻钟后,仍没见到任何到头的迹象。 这让他的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不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别找到的山洞,是什么顶级妖兽的巢穴吧! 所幸地是,王宝山的这个担心,是徒劳的。 在走了数十丈的距离,眼前闪出了个大拐角后,前方隐隐透出了数缕白光,这说明目标就在眼前了。 王宝山见此,心中一喜,急忙将手中的夜明珠一收,带着小红轻悄悄地摸了过去。 既然这里已有亮光,而且还地处拐角,看来原先的计划,还是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当鬼头鬼脑的他,将脑袋从拐角处慢慢探出后,眼前的一幕先让他一愣,随后并暗暗叫苦了起来。 前面的确就是此山洞的尽头,而且是个面积不小的天然洞穴,不但生有许多闪闪发光的钟乳岩,而且还在最靠里面地一小块紫色石壁上,生有三四株单茎数叶的淡青色小花。 这些小花寸许大小,数片花瓣都往同一方向奇怪卷曲着,竟合力形成了个独特的造型,远远望去如同数个耳朵般,挂在那里一样,真是让人惊叹万分! “小红,这些就是木耳花了吗?看其茎叶的颜色,仍是青色,估计还没有成熟的缘故吧!” 一看到此花后,王宝山立即惊喜的说道。 “主人,小心……” 本以为一旁的小红会高兴,哪知它突然警惕了起来。 王宝山听了,心里一惊,连忙将目光一转,落到了紫色石壁下,一块不起眼的地面时,他的脸色就苦了起来。 不知何时,那里竟有一只半丈多长的巨型毒蝎子,正趴在那里,与周围的土色,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若不是小红提醒,王宝山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 在看那毒蝎身上漆黑闪亮地尖壳,和数尺长的触须,其狰狞可怖的造型,让王宝山还没动手,他心里就已然万分的发毛了。 他虽然从未杀过毒虫类的妖兽,可关于它们的恶名,早有耳闻。 据说,毒虫类的妖兽,可比同阶的猛兽飞禽类妖兽,难缠了许多;且它们中,大都还会些较偏门、杀伤力极大的毒术,动不动就能让人身中奇毒,而一命呜呼。 所以,一般情况下,若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尽量不要招惹此类的妖兽为妙! 眼前的这只毒蝎如此之大,最起码也应是中阶妖兽,搞不好是上阶,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一来来,怎能不让王宝山倒吸凉气,呲牙咧嘴了好半天。 现在可不是他要招惹对方,而是这只毒蝎妖兽,将那些木耳花据为了己有,成了此灵药的守护妖兽。 如果不解决掉这只大毒虫,想采摘石壁上的灵药,纯粹是痴人做梦! 王宝山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将头缓缓缩了回去,他尽量将自己的动作做得轻缓,不去惊醒那只看似还在熟睡中的巨大毒蝎。 紧接着,他紧靠着石壁,微皱起双眉,低头思量了起来,想着如何应付此妖兽的万全之策。 第二百零二章 巧计 第二百零二章 巧计 在很多时候,依靠顶级灵器的威力,蛮干硬上也不是不行,光是祭起风雷刀法宝,王宝山就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刀就将那只毒蝎砍成几截。 但是此次厮杀后,他的灵力恐怕就要消耗了不少,无法再保持自己的最佳状态。 后面的路还很长,面对的危险,肯定也会越来越多。 对此,王宝山仍是茫然不知,他又不可能再花费时日,另行运功恢复灵力。 所以,以灵力的大量消耗,来换取这次的胜机,他并不怎么情愿。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后,他心头一亮,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在行动前,他先谨慎地伸头看了一眼那只毒蝎子,见它仍爬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王宝山微微一笑后,就消失在了来路上的黑暗中。 不大会儿的工夫后,他又满面春风地回来了。 这次他身上的护罩已不见了,并且没有再做鬼鬼祟祟的举动,而是大摇大摆的直接一拐弯,走进了毒蝎妖兽所在的洞穴之中。 他这么大的动静,那只毒蝎若还没有察觉,恐怕就不该叫它妖兽,而该叫它“蠢兽”了! 所以,这只丈许长的巨虫,立即警觉的冲着王宝山昂起首来,两只粗长巨大的蝎钳,挥舞个不停,并发出了嘶嘶的怪声,让人看了甚为心惊胆颤。 王宝山见此也不说话,一扬手针线灵器,并极快地飞了出去,正好击到了妖兽的首部,发出了一两声爆裂声。 一击得手过后,王宝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清楚的看到,此妖兽被击中的头部,仍然乌黑发亮,竟没在外壳上留下丝毫的痕迹,这让他咋舌不已。 看来信息中说的没错,这毒虫类的妖兽,果然极为的难缠! 毒蝎虽然没有受伤,但却已被王宝山刚才的挑拨,给彻底激怒了! 它嘴边两只锋利的獠牙一分,一股红色的毒雾,就从口中狂喷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涌了过来,看其架势大有把王宝山化为毒水的意思。 而王宝山自然不会傻傻的呆在原地,让这些一看就知奇毒无比的东西,给沾染上丝毫。 没有了护罩拖累的他,脚尖一点地,立即以比毒雾,快那么几分的速度倒飞出了洞穴。 然后,他转身就向来路狂奔而去,似乎因惧怕此妖兽的毒雾,而要落荒而逃了。 毒蝎自然不肯轻易的放他离去,它左右无数的手脚,一阵极快的蠕动,其身形竟如风一样的追出了洞穴。 看其速度,完全不下于正狂奔中的王宝山。 这可让回头一望的王宝山,大吃了一惊,他急忙又加了几分身形,才又将毒蝎妖兽甩开一定的距离,消失在了通道内。 毒蝎似乎灵智不高,一阵低声的嘶嘶怪叫,毫不迟疑地紧跟了过去。 这条通道,此妖兽像是已走了无数次了,自然比王宝山熟悉得多,所以不大会儿的功夫,它竟然追了上来,已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背影。 毒蝎见此,好似大喜,手足挥动的更加急速,恶狠狠的一路往前猛冲! 而就在这时,对面的王宝山,突然停住了脚步,竟然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此妖兽,不再向前奔跑了。 此时的他,似乎完全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如此一来,毒蝎眨眼间,就蹿到了离他只有三四丈的地方。 它正要大喜的用獠牙和蝎钳,把眼前的来犯之人,给撕得粉碎时,它的腹部,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让它的身形,不由得一顿,随即它并马上痛苦难当地满地打起了滚。 未过多时,大量的黑色毒血,从毒蝎的身下,迅速地涌了出来,流淌得满地都是。 原来不知何时,毒蝎最薄弱的腹部,竟被锋利之极的利刃,在不知不觉中,给整齐的剖开了,给此妖兽来了个大开膛。 如此的致命伤害,就难怪巨蜈蚣如此的痛苦了! 而站在一旁的王宝山,当然也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他一抬手,一道怪模怪样的柳叶飞刀,脱手而出,直切向毒蝎的两只粗长的蝎钳。 砰”的一声,这件上品灵器,仅在蝎钳之上,砍了出了两个不大的小豁口,就被清脆的蹦开了。 让王宝山,不禁愕然了一下:“好坚硬啊!几乎和中品灵器的质地,有得一比啊!” 他暗呼侥幸,如果不是略施展了些小手段的话,收拾这头毒蝎子还真得要大费一番手脚。 王宝山见柳叶飞刀不大奏效,就顺手收了回去。 但见此虫,虽已受致命伤害,但是生命力太过旺盛,仍是在那里翻滚个不停,看来一时半会儿,它是不会挂掉了。 于是,他皱了一下眉,干脆身法一展,极速地从妖兽头上一闪而过,竟不再过问此兽生死,直接沿山洞通道回到了洞穴。 洞穴内,那几株青色的木耳花,还安然无恙的待在那里,这让王宝山满心的欢喜! 他从清灵戒内,取出了一支大小一样的布袋,摆在了地上,这才祭起飞刀,极其小心地将那木耳花,连其根下的小块紫色石,都一齐剜了下来。 然后,用飞刀平托着飞回到了他手中,而被他放入灵草的布袋,却不是一般的储物袋,而是小红一族的特殊之物。 其内可以很好地储藏一定数量的灵药奇草,使之不至于枯萎坏死,当真神奇。 当采摘完毕,妥当收好后,王宝山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心神大定了下来。 他伸了伸懒腰,再随意的扫视了一番洞穴,确信这里的确没有被遗漏的东西后,他才不慌不忙地走出了此地。 当路过毒蝎受重创之地时,那妖兽已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彻底死去了,其身下流出的大滩黑毒血,让这一截山洞内,都弥漫着一股让人呕吐的怪味。 王宝山闻了后,出现了一些头晕脑胀之感。 这让他一惊,知道这是毒血毒性散发到空气中所致。 所以,他赶紧服了一些“清毒散”下去,这才让不适感消退。 这还是出发前,小红特意给他防身用的,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他走到毒蝎尸体七八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接着放出飞刀在其身上乱戳了七八下后,看其真的没动弹分毫,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走了过去。 可是刚走了几步,王宝山身形一顿。 他一弯腰从地上,拔出了一把黑兮兮地短刃出来,接着他用两根手指,将刃口处的黑泥轻轻一抹,短刃立即金光闪闪起来,竟是把不错的利器。 原来他能一下让毒蝎妖兽的腹部,被轻易的剖开,竟是在消失的那段时间内,让小红拿着这把短刃,藏在了来路之上。 此刃,正是小红的所持之物,看似很平常,却想不到能有如此的犀利。 方才的红毛鼠小红,突然提出意见,让王宝山故意引诱那毒蝎出洞,而它则一直在暗处,寻准机会,使出了致命一击。 而此刻的小红,在看了一眼毒蝎的尸体,对王宝山说:“主人,这只毒虫的外壳特殊,可以用来炼制灵器,不如收了……” 王宝山听了,并点头答应,他也看出了毒蝎的不凡之处。 没多久,几块数尺大小地硬壳被小红,给硬生生的切了下来,被王宝山小心地收进了清灵戒中。 这些足可以抵挡顶级灵器,全力一击的东西,可是难得的好宝贝,如果做成个简易的内甲话,肯定能对自己大有用处。 其实按照小红的本意,恨不得能将此毒蝎的所有外壳,全都切割下来。 但是如此一来,就太耗费时间了,而时间对现在的王宝山来说,似乎最奇缺! 所以,他将毒蝎的尸体,单独用一直储物袋,给收了起来。 然后,他带着小红出了山洞,并马上向下一个,他们早已拟定好的一个地方,走了过去。 在那里,同样有一些不起眼的灵草,生在在隐蔽之处。 就在他马不停蹄的按照计划,搜集各钟还不知名的灵草时,其他几处众所周知有灵药的地方,却爆发了精锐弟子间的大冲突! 毕竟能准确预知灵药成熟地点的,也就是这么几处而已,各派“高手”的大碰头是不可避免的! 在离王宝山东北方向,一个幽静的山谷内,就有三人为了两株灵药,正僵持不下着。 只是这两颗紫兰花般的灵药,颜色不再是淡紫色,而是艳丽之极的深紫色,并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异香。 在这两颗紫色奇花前方,还有一头长着赤红獠牙的怪异野猪,正身首两分的躺在血泊之中,似乎已死去了多时的样子。 而怪兽尸体的不远处,则有三个衣衫各异的人,呈三角位置站立着,像是在火拼中,短暂性地休息。 但他们,谁也没有再出手,似乎都对另外两人大为的忌惮。 “你二人到底是何意?这只火牙猪,可是我独自杀的,灵药应该归我才对!” 终于,其中一人满脸怒气地开了口。 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位二十来岁的青衫青年,长得面目英挺、身材修长。 他一手持把银色飞剑,另一只手托颗土黄'色的泥砖,两物的上面灵光耀眼,一看就知是顶级法器不假了! 这也难怪此人勇气有加,能独力击杀那头看似不凡的上阶妖兽。 第二百零三章 冲突 第二百零三章 冲突 “道兄,没想到今年又见面了,你我还真是大有缘分啊!” 说这话的是一位手柱竹杖、一副凡人模样的老者,他看似慈眉善目,一脸和蔼之色,但却对那青年人的质问,根本不加理会,反而和另一位中年道士说上了话。 “是啊,我也没想到,今年还会和老哥再碰到了一起!” 那道士背着一把带鞘的火红长剑,神情自若的说道,同样也没瞅青年一眼。 这让那你呢青年大怒,似乎他自小就资质不凡,或者家世显赫,人又长的英俊潇洒,从来到哪里,都是被人瞩目的焦点。 可现在却被这两个家伙,如此的羞辱,怎能不让他恨意大生!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再说些什么,老者和道士下面的几句话,立即让他脸色大变,惊慌失措了起来。 “旧事就不用提了,如今这里有两株灵药,你我二人正好平分,一人一株如何?” 老者没说什么废话,向对面的道士,发出了联手瓜分灵药的邀请。 中年道士闻言,脸上没有惊讶之色,略一沉吟后,就点头应允道:“也好,我等实力差不多,拼斗下去也是个两百俱伤的结果,就这样吧……我没意见!” 青年把对面二人的对话,听了一清二楚,心里又惊又怒! 对方二人一联手,他虽然自负灵器威力奇大,但也知绝不是对手。 可就此放弃即将到手的灵药,他说什么也不甘心!于是,他脑中一阵急转后,忽然身形向后激射,直奔那两株灵药而去,他要一把抓起了灵药,再马上逃之夭夭。 “找死!” 青年刚一起身,那老者脸色一沉,一扬手竟把手中的拐杖扔了出去,化为了一条灰光直奔青年而去。 这拐杖所化的灰光太快了,就那么闪了闪,并后发先至地到了青年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青年大惊,这是什么法器,怎么这么快?不过事已到此,他也不及多想,一抬手,手中的火红飞剑,并迎了上去。 而他的身形,却丝毫不停地继续向前奔去,看来不拿到灵药,他是不会罢休的! “小友,已经迟了!还是速速离去的为妙,不要逼迫贫道今日大开杀戒!” 可青年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那道士,不温不燥的声音,好似就紧贴在了他身后一样,让青年吓的魂外! 青年脸色煞白的回过了头,果然那道士就离他就只有一丈开外,正笑吟吟的望着他! 脸色苍白的青年,不再言语了,立即掉转方向谷外狂奔,连头都不敢再回望一下。 或许,他心知自己和这二人实力悬殊太大,再打那灵药的主意只是找死而已,对方能放他一马,已经难以置信的事了! “嘿嘿!道兄的幻影步,比以前更厉害了,真是出神入化啊!” 老者见道士放过青年一马,大感奇怪,但也未出手阻拦,反而称赞起了对方。 “这也没什么,只是一些雕虫小技罢了!” 道士淡淡地望了一眼青年消失的背影,慢悠悠地说到。 他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又开口道:“老哥是不是看贫道放此人离去,有些奇怪?” “呵呵!是有那么一点。这小家伙的法器不错啊,我看了都有些动心了!” 老者倒也并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 可不曾想,那道士皱了一下眉,略带警告地说道:“那老哥你,趁早打消此主意的好,这人可杀不得的!” 老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神色,但并未开口问什么。 他知道,既然话已说到这里了,以对方的为人,后面肯定会给自己解释清楚。 果然,道士木然地说道:“这人和羊柔川,大有关系,还是不要轻易地招惹好!” 老者一听动容了起来,不禁惊讶道:“难道是那火花谷百余年来,最有希望踏入元丹境的羊柔川?” 道士苦笑了一声,叹息道:“不是这人,还能是谁?我曾经见过此人数面。那青年手中托着的泥尘砖,就是那人的成名灵器,这绝对错不了!所以这个青年肯定和他大有关系,还是不要动这青年的好!” “不错,多亏道友提醒!否则,我真要犯下大错!咳,还是及早把灵药采走。别再来了什么不速之客!” 老者终于从惊讶中恢复了常态,立即提议到。 道士自然欣然同意,然后二人一左一右各得一株灵药后,立即就分道扬镳了…… 同样的事情,还在另外几处地方同时上演,只不过他们的冲突,就远没有这么的平和,而是撞出了非常激烈地火花。 在盆地山脉中,某座凸起土堆脊旁,正有四人分为了两排,驱使着各种灵器争斗着。 其中有一男一女,身穿着赤红'色的服饰,乃是火花谷的弟子。 男的三十许岁,一脸的书卷之气,手中持有一杆火花萦绕的长枪,一挥一扬之间,漫天的赤红火光四溅,把对面二人杀得是汗流浃背,脸色发青。 而与他一起的娇小女子,年若芳华,虽然也指挥一把火红的飞剑灵器,在一旁协助。 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此女的实力别说和她的同伴相比了,就是和对面两名对手一比较,那也是天差地别,根本就没起什么牵制作用。 反而时不时地需要那名厉害之极的同伴,去相救几次! 至于他们的对手,却不是同一门派的两人。 一个头顶绿色光罩,驱使着一条碗口粗飞蛇的丑陋汉子,正疯狂阻挡着那男子成片火花地进攻。 此人不是旁人,竟是那位和王宝山交换过信息,乃是驯兽园的弟子孙成。 另一位则是名相貌阴柔,且俊美的男青年,观其一身的黄衣,应该是黄褂门的弟子。 在他的身前,飞舞着两道金色的飞刀,光芒四射,一看就知不是凡品灵器。 但这本该是进攻性的灵器飞刀,现如今却在他的身前,化为了两个车轮'大小的光幕,正吃力地挡着如同繁星一样的点点火花。 “住手,不打了,我二人认输!姓羊的,算你狠,这石洞内的灵草归你们了!” 实在支撑不下去的黄褂门青年,终于先开口服起了软。 这使得一旁的丑汉孙成听后,除了微带不甘之色外,并没有出言阻止,算是默认了男青年的言语,并将飞蛇唤回了身边。 “哼!你们说认输就认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名实力最弱的火花谷女子,一撩额前的长发,不甘心地说道。 刚才的她,一直被对手所忽视,不由得憋了一肚子的闷气,语气里更是大为的不善起来。 “你想怎样,难道还想斩尽杀绝?就怕你们还没这个本事!” 黄褂门男子一听,恼怒得尖叫了起来。 其声音刺耳还难听,让其余三人听罢,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火花谷男子微皱下眉头,立即用眼神制止了女子,即将要说的言语。 然后,他神色平和对孙成二人,说道:“当然不会了。我小妹只是说了些气话而已!两位尽管走就是了,羊某决不会为难的!” “嘿嘿!羊兄真不亏为羊家的大公子,气度就是和某些小丫头片子,大不一样,那我等就告辞了!” 黄褂门的青年听后,忽然平静了下来,声音也恢复成了正常声,一下子就显得如同翩翩的美男子一样,其前后的反差,不禁让人大感诧异! 说完这话,青年与孙成二人,再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那石洞,就心痛的离开了此地,消失在山石后不见了踪影。 “大哥,为什么不杀了那两人,只要再努把劲儿,马上就可以灭掉他们了!” 那女子,在目送二人离去后,终于忍不住转头,向中年男子问道。 “小妹,我发现自从出了那事之后,你就变得有些偏激了!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你知道那二人是何人吗?他们出身的家族,可都是颇有名气的大家族,虽然还远不及我们羊家,和另外的寒家势力雄厚,但也不能等闲小视。还是不要轻易结仇的好!” 男子循循劝善,说得是有理有据,接着,他又说:“况且就是真要杀他们,也多半不会成功!要知道依仗自身的修为,看似已将他二人压的岌岌可危;但是实际上,这是在他二人不起逃离念头的情况下,才能如此的。若是真要痛下杀手,他们又不是笨蛋,当然会撒腿就跑,如此一来我赤红枪的威力就是再大,也不可能拿他们二人怎么样!只是徒然惹下仇家而已!” 火花谷的男子,先是用宠溺的口气,略微责备一下年轻女子,接着又仔细地讲解了一番,不肯下杀手的原因,倒让那女子不禁是恍然大悟! “对了,小妹!欧巴达那小子自从谋害你后,就再也没在其他的地方露过面,看来真是被救你之人给杀掉了……” “大哥啊!我也不知道啊……” 此女一听这话,神情有些扭捏了一下,话也说不太清楚了。 若是王宝山在此,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年轻的女子,居然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位粉衫女子。 她不是已经被欧巴达给杀了吗? 怎么她不仅没死,还出现在了此处? 这真是让人倍感费解啊! 第二百零四章 羊家兄妹 第二百零四章 羊家兄妹 自称姓羊的男子,正是火花谷的天骄之子:羊柔川;而那女子,是他的妹妹:羊柔娟。 在无旁人时,羊柔川才开口说:“倘若果真如此,算是这小子走运,否则定要让他生不如死,让其知道敢对我们羊家人下毒手的可怕后果。倒是那救你之人的身份,很是耐人寻味啊!” 羊柔娟听了其大哥的话,瞬间就脸红了,好像很是尴尬的样子。 羊柔川见了,不觉有些好笑,并接着说:“我花了大量的力气,查找了那几日在谷中的修行者,也没有发现杀死欧家小子的那人。要知道,那欧疯子的灵力虽然不值一提,但他的那套柳叶飞刀和云马靴,却都是不错的顶级灵器!能从他的手中,把你给救下,就说明此人的实力,应该不弱才对,难道真的是其他门派过路的修行者不成?” 他说完这话,换了一副爱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妹。 其妹羊柔娟,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冷若冰霜;只有在自己大哥的面前,才会恢复她羞涩的本性。 因此,一听羊柔川的话后,她立即撒娇道:“呸!提那个家伙干嘛!救就救呗,他还把人家一人抛在了荒郊野外,自己却溜之大吉,我看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羊柔娟的口气中,似乎大有愤愤不平的恨意! 其实最让她如此羞怒的,倒不是此事,而是一想起此人,就让她回想起了神志不清,浑身发烫的那个难堪之夜。 原来,那天的她,虽被欧巴达所害,但她自身的功法《回春决》,乃是他们羊家的一门,有着起死回生的神奇秘术。 这门功法小成后,能以假死的状态,躲过敌人的第二次伤害,不论所受的伤势如何严重,还是被人害了本身的性命,都可以慢慢地恢复一定的生机。 当时的王宝山,在轰杀欧巴达时,羊柔娟正处于功法的自行恢复中,并不知道自身以外的任何情况。 再加上,她伤好了之后,发现自己竟被人给埋在了坟墓之中,当然就有些耿耿于怀了! 而且,她在浑身不能动弹,心智却清醒中,被那双曾把她的全身上下,都肆意抚摸过的粗糙双手,和对方身上股浓浓的男子气息,更是至今还让她铭记在心。 只是羞恼之余,羊柔娟尽量不愿去想此事,而把它们深埋了在内心的深处。 如今听自己的大哥这么一提,不禁又涌上了心头,让陷入了沉思中的她,脸上一阵的红白交替! 等到羊柔娟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大哥,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大有深意的望着自己,似乎她的全部秘密,都已让对方彻底看穿了! 这让她脸上的红晕,是越发地娇艳了起来,大感羞涩的她,干脆小脚一跺,说了声:“我去采药了!” 说完这话,她就自顾自地向石洞扑了过去,试图掩饰内心深处的异样羞涩! 羊柔川看了看,自己最疼爱小妹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心里已有了一番定计! 然后,他就跟着走了过去,就这么渐渐地远去,和其妹一起消失在了荒野里…… 可在另一个方向,某处密林内,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女,紧咬着双唇,正与一名蓝发大汉搏斗着。 看情形竟是一时间难分上下,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有一颗通体深蓝色的大树,其枝头上接着数枚拳头大小的蓝色果子。 “道兄,何苦紧逼不可,不就是几枚蓝木果吗?” 白衣少女在打斗的间隙,还不忘开口抱怨了一两句。 那蓝发大汉身穿麻衣,身材魁梧雄壮,披着一头蓝色的头发,却赤着一双肮脏的大脚,外形有多荒诞,就有多怪异。 这时,他在听了少女的话后,心里不由得是勃然大怒。 “你这女子都好生难缠,竟一再挑衅老子的底线!好…好…好……” 于是,他恼极地一阵反笑,一连说出三个好字。 随后,他又恨恨地说:“那今天,你就死在这里吧!” 说完,他一指手中的白铁大刀,刀身立即光芒大射,发出了耀眼之极的刀芒,以泰山压顶之势,毫不留情地向少女的头顶,狠狠地斩了过去。 少女见此,嘴角一扬,忙指挥着一块古朴的石盘,化成了一石磨般大小的石盘,迎头挡了过去。 “砰砰……” 顿时,几声碰撞之音响起,这件已强弩之末的石盘灵器,竟被威力全开的白铁大刀,一刀击成了块块的碎片,飘落在了各处。 而那把大刀的光华一闪,在那大汉的操纵下,毫不迟疑地继续斩向了下面讥笑中的少女。 可就在这时,“当”的一声的清响,白铁大刀在少女头顶一丈远的地方,被一把从一侧激射来的金色飞刃拦了下来,然后在少女的上空,舞成了一团金光,死死地不让白铁大刀落下了一寸。 “谁?给老子滚出来!” 本该一击得手,却不想被突然出手之人,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这让蓝发大汉的脸色一沉,他一招手,并收回了白铁大刀。 然后,他双目如电地扫向了一侧,死死盯着一块巨大的山石不放。 因为就在方才,他看得分明,那把金刃就是从此地,飞窜出来的。 “呵呵!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大家何必打打杀杀的,坐下来好好谈谈岂不更好啊!” 不时,那座巨石后人影一闪,转出了一位相貌普通的青年。 此人出来后,还旁若无人地挠了挠头皮,又仰首看了看天空,打了个哈切。 他虽然表现的很无谓,但其面容上,却是一脸的无奈之色! “阁下是谁?” 蓝发大汉一见来人,只是个衣着打扮,都普通得有些穷酸的小子,不禁心中生疑,有了些许的忌惮。 “在下,凡玉欢……道友有礼了!” 青年人微微一施礼,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不过,让人大感意外的是,他竟然是冒用过此名的王宝山。 对于自己一见那少女的惨容,就不加思索地出手,他却只能仰天无语! 这实在太违背他一向明哲保身的原则了,竟平白无顾地招惹此番麻烦,真的是不忍心看到蓝发大汉,辣手摧花吗? 或许,这主要还是此女,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地缘故吧! 就在方才,王宝山无意之中路过此处时,随便看了一眼这边的打斗。 不想,就是那么一眼,让他看到了一张略带熟悉的脸庞。 那脸庞,来至他的记忆深处,让他一直牢记在心。 再说,就算不为这个,他也无法看着一位自己颇有好感的女子,就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而他还无动于衷! 看来他的心肠,并不算硬,并非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枭雄之才啊! 话虽如此,但是麻烦已经惹上了,王宝山也只好强打起精神,来应付一下了。 所幸的事,在与欧巴达等人的争斗,又经过修为的精进后,他对和这些精英弟子的抗衡,倒也有了几分的信心。 因此,这时的王宝山,心中并未惊慌,他早已把几样东西,抓到了手中。 “是你?” 而那白衣少女,在看清楚了王宝山的面容后,不禁掩住杏嘴,轻笑了出来。 她似乎对王宝山的出手相救,早已是了然于心,竟然流露出了一副释然的神情! 王宝山见这少女,此时似乎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表现出了一脸的迷糊之色,不由得有些不解了起来! 此女,他虽有几分的脸熟,却无法确认其身份;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少女,正是之前出言戏谑过他的那名美少女。 只是这位美少女,不是有一群人跟在左右吗?怎么这时的她,却是独自一人? 对于这些,王宝山自然不知,可他表面上,冲着颜值超高、精灵般的美少女,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转头对蓝发大汉继续说道:“不知兄台对在下的建议,如何看待?阁下不如放这位姑娘一马,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这岂不是不用伤和气!” 到了这时,他似乎还是抱着一丝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想法,居然说出了上面的话! 毕竟,无缘无故就和一位“高手”火拼一场,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的举动,实在不是一件明智之事啊! 可是王宝山万万没想到,对面的蓝发大汉对他的话,却是视若无睹,反而大有兴趣的紧盯着,他手中的金色飞刃。 要知道这两把飞刃,可是他之前轰杀欧巴达,所得来的那套柳叶小刀。 蓝发大汉的举动,看似无礼之极,好像其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这让王宝山暗自有些惊怒。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悦,正想再说些什么时,对面的汉子,却忽然开起了口,而且一开口就让他楞住了。 “你这手中的金刃,应该和空中那柄是同一套灵器吧?而且能挡住我白铁刀地攻击,还一时半刻未毁,这应该是顶级灵器才对!我猜得对吗?” 蓝发汉子说着这话,其眼中是精光大盛,语气忽然一沉,整个人的气势,也跟着攀升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 这倒让王宝山眨了眨眼睛,有些糊涂了,不知对方是何意! 但是他的嘴上,还是随口的应道:“阁下说地不错,它们的确是一套顶级灵器,而且……” 第二百零五章 灭口 第二百零五章 灭口 “够了!知道这点就行了。阁下出手吧!若是能打赢我,不但这女子的性命我可以不要,就是这此地的灵药灵果,也全归你二人所有!” 蓝发大汉未等王宝山说完,就立即出言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其满面狂热之色,倒是让王宝山目瞪口呆得说不出话来! “莫非,此人看上了我的灵器?想夺宝不成……” 稍微一寻思,王宝山并恍然大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顿时觉得满腔的郁闷和气愤! “看招……” 蓝发大汉没等他回复,竟连护罩都不释放,立即指挥起白铁大刀,从那美少女的方向一转,向着王宝山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后,王宝山知晓再说什么都是白费功夫,就立即把手上的飞刃的一抖,另一把柳叶飞刀立刻飞了出来,并化为了一道金芒,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因为,见识了白铁大刀击破了少女石盘的举动后,他心里很清楚,这柄白铁大刀的威力实在太骇人听闻,普通的护罩在其一斩之下,绝对会罩破人亡,不堪一击。 如此一来,还不如不施加防御术的好,这样他反而可凭身法的变幻莫测,来应付对方的奇袭! 于是,王宝山并没有因此掏出风雷刀,来给自己加持上防护罩。 可他正思量之间,除了守护在少女身边的金刃外,另外一柄飞刃已和白铁大刀纠缠在了一起,就如同一条小金蛇与一条巨蟒,在不停地翻滚撕咬着,互不示弱! 王宝山刚指挥柳叶小刀与白铁大刀一接手,便立刻感到了大汉的这一件大刀灵器,绝非一般的灵器。 它应该也是一件极品灵器,或者和风雷刀一样,也是一件法宝。 要不然,它如何能将品阶不俗的柳叶小刀,给压制得死死的,使得金芒构成的防御金网,在其刀芒的强横冲撞之下,溃不成军,无法困住其分毫。 反而在白铁大刀的刀芒打击下,柳叶小刀上的光芒迅速黯淡下来,分明是金刃崩溃的先兆,看来它们落到和少女石盘一样的下场,也只是迟早之事! 但这些都未让见识过白铁大刀威力的王宝山,感到惊讶。 他的柳叶小刀,以威力而论在顶级灵器中,只是普通的货色,不敌对方的法宝,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并没什大惊小怪的。 为此,王宝山用手往空中一指,想分出另一柄保护美少女的柳叶小刀,向大汉分射过去,先试探下对方的防护手段再说,看看是否有机可乘! 毕竟人如果死了,灵器法宝就是威力再大,那又有何用! 当一道金芒在王宝山的操纵下,刚一掉头,想飞向蓝发汉子。 谁知对方的大刀,却突然白光大振,竟以刀柄为中心急速旋舞了起来,霎那间化为了巨大的白色光盘,并且从光盘的中心处,又释放出了无数道丝丝地吸力,让附近的柳叶小刀,如负千斤,再无法动弹分毫。 看到这一幕,王宝山惊得是目瞪口呆。 等他清醒过来,急忙向对面大汉望去时,果然对方掐着奇怪的法决,正双手飞舞如轮的比划着什么! 王宝山不及多想,连忙一拍一挥手,从清灵戒里面仓促地飞出了一把银色飞剑,和一面金色的圆珠。 这两物丝毫没在他的身边停留,并直接激射而了出来。 而在此时,那蓝发大汉虽然手上没闲着,却将王宝山的一举一动,看得是非常的分明。 他冷笑了一下,突然手上的法决一变,空出一只手来往对面而来的飞剑和金珠上,遥遥点了那么两下。 结果王宝山马上感应到了一股无力之感,原本正在他操纵下的两件灵器,顿时并失去了联系。 并且,“嗖”“嗖”两下,这两件品阶不错的灵器,竟隔着七八丈远的距离,被那化为了光盘的白铁大刀,给凭空摄了过去,并强行吸入了地光盘的中心处。 “噗”“噗”两声,两件上品灵器刚一进入其内,就被白铁大刀的急速旋转,给搅进了漩涡中,还未能支撑片刻时间,便像烟花一样爆裂得粉碎了。 那星星点点的灵器碎屑,好像下起了一场美丽异常的流星雨,炫目而多彩! 让看到的王宝山,是满嘴的苦涩,他可没想到对方的功法,和那白铁大刀如此的奇妙,自己刚放出的两件灵器,连丁点的作用都没起,就被对方给毁的一干二净。 这真让他大感可惜之余,是好一阵地心惊。 “嘭”地又一声爆裂声传来,让他大吃一惊,慌忙脸色大变的再定睛望去。 果然原本的两柄柳叶小刀,现在只剩下了一柄,而光盘的中心处,又出现了极为艳丽的金色星光雨。 那光盘竟在蓝发大汉的操纵下,开始逐一摄取金刃,并将之摧毁起来。 如果说,刚开始上品灵器被白铁大刀所毁,王宝山还只是心惊加可惜而已。 但如今一柄柳叶小刀的消失,则真让他肉痛了起来。 这可是顶级灵器啊!而且因为是成套的缘故,每少了一柄都会让其威力降低不少。 如此这般,他在心痛之余不再迟疑,右手一翻。 那个从胧月阁白衣女子的手里,得到地小瓷碗,并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接着,王宝山往此碗中,急速地注入灵力,随后他对准空中一照,顿时一片青濛濛的光华从瓷碗里喷出,立刻把那白铁大刀所化的光盘打回了原形。 还一并把此刀,和剩余的一柄柳叶小刀,给硬生生地困在了青光之中,定格在半空中,无法动弹分毫了。 蓝发大汉原本得意狂热的眼神,在见到王宝山的小瓷碗时,马上并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他的神色大变,竟失声大叫道:“此物怎会在你手上,这不是在胧月阁湘兰的护身法宝吗?难道是你杀了她?” 说完之后,蓝发大汉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紧紧地望着王宝山,似乎眼前的陌生小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地逆天之举一样! 这让王宝山的心里,不明所以,一阵阵地发毛! 听对方的口气,似乎王宝山得到了这件法宝,他就惹上了什么**烦? 这使得他不由地暂时停手,想听对方说些什么,并皱了一下眉,脸色不大好看地说:“什么意思?那女子不是我杀的,是我从一位叫欧巴达的家伙手里得到来!难道有什么不对?” “嘿嘿,阁下的这些言语,还是和湘兰的祖母说去吧!看看人家一个元婴境的胧月阁长老,会听你这么一位野小子的解释吗?” 蓝发大汉冷笑了几声,讥笑着说道。 王宝山一听这话,心里猛然往下一沉,知道如果对方所说是真的,那么就无法解释清楚了! 若他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来说明人不是他杀的,反而那阴狠女人的法宝落在了他手里。 如此一来,那位胧月阁的长老,多半真不会放过他这个“凶手”。 “这下麻烦可真大了!早知道就不用了此宝了……” 一想到会有一位元婴境的高阶修行者,时刻惦记着自己的小命,王宝山不但悔不当初,甚至还郁闷得想破口大骂。 说起来,他还真是冤枉,不但那位叫湘兰的胧月阁弟子,并不是他杀的;而且他杀了欧巴达,还算是替那恶女报了仇啊! 可如今却要落了个被高阶修行者追杀的结果,这还真没法讲理去了! 毕竟人家的修为高深,捏死他这个连自身的修为状况,还未搞明白的菜鸟;那还不跟捻死一只蚂蚁般,有何区别呢! 况且,人家会不会劳神听他的分辨,还是未知之数! 而他自己无门无派,只是一位无名小卒,得罪人家胧月阁的长老,那还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王宝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前途惨淡,后果大大的不妙! 难道真的一出黑土谷后,就要立即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地逃亡吗? 对此后果,他还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 “哈哈……自作孽不可活啊!” 对面的蓝发大汉,把韩立阴沉的表情,看得是一清二楚,不由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在那这讥讽的笑声里,一个怯怯的声音,从一侧传了过来。 “我们大家都保密,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吗?” 原来,是那位白衣美少女,在一旁听得清楚,并插了这么一句。 “保密?” 王宝山和蓝发大汉闻言,二人都情不自禁的一怔,立即用奇怪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忽然间都闭嘴不语了。 可那白衣美少女刚想开口,却被二人间的奇怪情形,给吓得咽了回去。 她只好瞪着黑眼珠,骨碌碌地转个不停,不敢开口了。 于是,他们三人,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王宝山倒背起双手,慢慢地在附近踱着步子,一晃一晃地走动了起来。 蓝发大汉则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眉宇间一片肃然的神情。 这种让他的心跳,慢慢地沉静了下去,维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后,他神色郑重,开口打破了沉默。 “真没想到,我二人竟被个小丫头点醒了!看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还真是不假!如今,阁下是打算杀人灭口了!” 第二百零六章 寒紫倩 第二百零六章 寒紫倩 “不错,若有第二条路,我其实并不想对兄台起杀心的……只是兄台的驱物之术,可堪称神妙绝伦,在下原本敬佩的很啊!” 王宝山叹了口气,脚步终于在附近停了下来,有些无奈的样子。 “看来发下毒誓,阁下也不相信了?” 蓝发大汉听后,却没有动怒,反而又默然了片刻。 紧接着,他的眼中精光四射,咄咄逼人的说道:“没错,我只相信死人不会泄密!” 此言一出,让王宝山的脸色一沉,他以冷冽刺骨的声音,回应道:“好”既然这样,也不用说废话了,你我就在此一决生死吧!” 蓝发大汉双眉一挑,豪气顿生的说道:“一决生死?不对,应该说阁下死定了!” 听了大汉的话后,王宝山诡异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蓝发大汉见他轻视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立即出言叫骂。 “放屁,你以为暂时困住我的银辉剑,这场争斗就赢定了吗!我的手段你没见识到的多呢!” 骂完后,他并且一抬手臂,手上突然白光闪闪,竟出现了和空中白铁大刀一样的刀芒。 “阁下还没注意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在在十丈之内了!” 王宝山见他有所行动,叹息着说道,随后其身形一阵的模糊,整个人消失在了空气中。 “只要和我在十丈之内,又没有施展防护术的话,这个人的生死,就基本在我的一念之间了!” 一阵风后,王宝山的声音,仍然在虚空中回荡。 当他突然暴起,紧贴着惊慌失措的大汉背后现身时,最后一个几个字,他才刚刚吐出了口。 “而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说话间,王宝山把刚才挥动了一下的针线灵器,缓缓地收了回来。 而蓝发大汉好似突然着了魔障,神情呆滞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了。 在其颈部的位置上,忽然出现了一道道细细的透明丝线,随后他的头颅骨碌一下,从脖颈上利落地滚了下来,竟真的已死了个彻底…… 等王宝山转过了身子,站定了身形后,他望着蓝发大汉身首两离的尸体,一丝怜悯之色一闪而过。 这蓝发大汉的实力,绝对不在那欧巴达之下;但是此人还是疏忽大意,竟让王宝山欺身上前,进了他十步之内的距离。 这样一来,他的死也不算冤枉了! “你是不是也要杀我灭口?” 正当王宝山因刚杀了人,而彷徨之际,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这么一句弱弱的话语。 这花语的声音里,还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不安的害怕。 王宝山一听,不禁苦笑了起来。 虽然将蓝发大汉给解决掉了,但是还有一个最大的麻烦,有待他处理啊! 再看那白衣美少女,纤细单薄的身子,苍白瘦弱的面容,和眼中的惊慌之色,在王宝山微微侧目一扫的刹那间,全部都清晰地表现了出来,看来她着实受惊不小啊! 王宝山见她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不觉一阵头疼,并说:“姑娘又何出此言呢!方才你不也出手,帮我杀了他吗?” 或许别人没发现,但刚才他可看得分明,在那蓝发大汉的脖子上,可不只一道勒痕啊! 而情急之下的王宝山,他只是发出了一根针线灵器,那多出来的几道勒狠,又出至哪里呢? 如果回到刚才的那一刻,可以清楚地看到,在王宝山得手之前,这名白衣美少女也悄然地出手了。 只见她随手一挥,并有数道肉眼无法察觉的丝线,迅速地激射到了蓝发大汉的脖子上。 等此人死后,她并迅速地收回了丝线,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来看王宝山的反应。 可是她也没想到,王宝山在最近短时间,修为精进了不少,他的明眼术,也不同往日,变得是更加的灵敏非凡了。 所以对于这位美少女的举动,他早就看在了眼里,并有了那么一句反问的话。 只是美少女方才释放的丝线灵器,竟然与王宝山手中的针线灵器,如出一辙,那之前的事情,还真的值得他去推敲一二了! “先前之时,难道是此女,故意将那两根针线灵器留下,好让我捡到?” 想到这里,王宝山想问个究竟,又怕被对方误会为自作多情,并忍住了心中的疑惑。 随后,他没有等到美少女的回答,并低身把蓝发大汉的储物袋,白铁大刀,以及自己的灵器等物,收进了自己的清灵戒中。 完事后,他才掉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走向了美少女。 一见王宝山真的靠近了自己,那美少女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貌似很害怕地缩了缩身子,还向后退了几步。 “你要干吗?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在一番退缩后,她似乎察觉到害怕没用,还不如反抗一下。 于是,她壮起了胆子,一伸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了把银色小剑,对准了上前的王宝山。 可王宝山一搭眼,就已看出此剑只是件普通的灵器而已,看来此女是故意隐藏了实力啊! “姑娘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看不透的他,揉了揉鼻子,展颜一笑。 “救命恩人?” 美少女愣了一下,似乎被王宝山前后神情的反差,给弄得有些糊涂了,这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若不是刚才我出手,从那人的刀下将姑娘救下,我又何必要做出那杀人灭口地勾当!” 虽然看不透眼前的美少女,但王宝山还是试探性地攀谈了起来。 “哦……真对不起,我……我刚才一害怕,就给忘了!” 美少女闻言,像是恍然大悟地记起了此事,连忙满面通红的解释。 她装出了一副手足无措的结巴样子,让人看了甚为的怜惜。 “没什么!看到姑娘的面容,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朋友……这真是巧合,竟在这里见到了相像之人,还真有些不可思议啊!” 王宝山一摆手,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不知为何,一见到此女的害羞摸样,他就觉得特别的亲昵,就如同面对自己特别熟悉的人一样。 “或许你认错人了吧!这世间容貌相似之人,可是大有人在……” 美少女看王宝山一直盯着自己看,不觉脸色发烫,有些难为情了! 见对方这么一说,王宝山略微点了点头,非常随意地问道:“我叫王宝山,方才情不得已用了假名,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美少女一听,不知为何脸色绯红,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叫寒紫倩……” 她这样子,很似腼腆,像是觉得在一青年男子的面前,主动说出自己的芳名,显然是一件极为羞涩的事情。 “寒紫倩?紫倩……很不错的名字,和姑娘倒很相配啊!” 王宝山虽表面上轻笑着,重复了一下少女的名字,但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身影一直埋藏在他的内心深处,虽分别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一年的光阴,但始终被他保存了起来。 可如今,眼前之人,除了样貌极为相似外,其他的言行举止,却是大为不同,这让他一时半会,傻傻地分不清楚了! “是嘛!” 听了他的话后,自称寒紫倩的美少女,其脸上不由得一热,又泛起了一阵红晕。 本就美丽动人的她,又是这般羞答答的模样,不禁让一旁的王宝山都看呆了。 在一阵恍惚过后,他才略带好奇的问道:“不过,寒姑娘怎会来此地?” “这……” 听闻此话,寒紫倩的脸上,一阵地为难之色,踌躇了半响,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王宝山看她似乎不愿说,并很体谅地说道:“呵呵!既然有些不便,那么就不用说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对了,还是把那些灵果采下吧!省得夜长梦多,再有其他人到此!” 寒紫倩一听,先是连连地点头,但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王大哥,能不能把那蓝木果让给我,我只要这些果子,其它的东西,我一个都不会多要的!” “当然没问题,即使寒姑娘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地!” 王宝山听了,微笑着答应了下来。 “多谢王大哥!” 寒紫倩一听,面露喜色,连声称谢,对王宝山的感激之情,又更甚了几分。 “既然这样,还是我去帮你去采摘吧!” 王宝山笑了一下,神情自若的建议道。 “那好吧!有劳你了……” 寒紫倩听了,并低头施了一礼,才转身站到了一边。 可等她刚把身子转过去,忽听到了一声叹息,接着她就觉得后颈上一痛,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的载向了地面。 但在离地面,还有尺许距离时,却被人从身后给拦腰抱住了。 原来,竟是王宝山趁寒紫倩转身之际,忽然欺身到了她的身后,轻轻一掌将她击晕了过去,然后再双手一摊,把她抱住了个软玉满怀。 他手捧寒紫倩的娇躯,闻着清幽的少女体香,心神不禁一荡,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的香腮上,亲了一口。 但也仅此而已,随即他的理智上来,略一咬舌尖,人就立即清醒了许多,然后看着玉容,一阵地苦笑不已! “寒姑娘对不住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这么做了……虽然你和她非常的相像,但你的神情举止,却与她不同……” 这话语里,似乎充满了无奈,大有可惜的意味之深长。 之后,他先把寒紫倩抱着,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巨石旁,将她壁轻轻地安放好后,他并将那些蓝木果给扫荡一空了。 片刻后,他再度将她抱起,身形晃了几晃,并消失在了一旁的山石堆中。 第二百零七章 艳梦撩人 第二百零七章 艳梦撩人 等王宝山抱着寒紫倩,再次出现时,他们已来到了一处荒芜的天然石洞内。 在安顿好寒紫倩后,他一拍腰间的一只布袋,从中飞出了一道红芒。 顿时,一只体型硕大的红毛大鼠,在那红芒中就地一滚,并现出了身形,却是小红。 之前的打斗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王宝山运用小红教于他的驯兽之法,将其收入了兽袋之中。 “小红,麻烦你去洞外,帮忙警戒一二……” “是……主人……” 小红看了一眼寒紫倩,并没有多说其他,径直出了山洞。 而王宝山等它离去后,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了起来。 在过了一会,他才睁开了双目,眼中神光一闪而过,之前他施展了极速身法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 “终于可以安心下来了……” 恢复了后,王宝山这才从怀中,摸出了一枚椭圆形的鹅卵石。 他望着此物,有些呆呆地出神。 只见那是一件挂坠,做得很是粗糙,是用一块很普通的鹅卵石,制做而成。 这鹅卵石扁扁的,拇指大小有个小孔,一条细细的麻绳,串着它,显得极为朴实简陋。 其上的一面,刻着形似小草的图形,简单的几根线条,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就是小草。 而另一面,则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竟是“紫倩”二字。 王宝山拿着这挂坠,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心里的思绪万千。 他抚摸着那个小草的图形,忽然想到了一种野菜,叫野韭菜,跟这类似。 正是这枚挂坠,让他的记忆回照,想起了以前在黑风岭,给野菜姑娘,煮野菜小米粥吃的时候,里面就是放了一些野韭菜。 而且那野菜姑娘,也曾拿过一些野韭菜,来给他煮过粥…… 往日里,野菜姑娘的身影,仍然是历历在目,在黑风岭的生活,也似乎只是昨日之事般,这不禁让他是感慨万分! 曾经的美好时光,逝去得不甚遥远,但就王宝山目前的境况,似乎已经渐行渐远了! 当复杂的思绪,在一阵的神游天外后,终于飞了回来。 他定了定心神,取出采摘来的蓝木果,放在了寒紫倩的身旁。 “寒姑娘,我们虽不认识,但你给我的感觉,很是熟悉……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为了应付泄密之事,会做出什么事出来……我希望你能诚心地保守秘密……” 王宝山喃喃的自语,满脸都是复杂之情。 随即他又从清灵戒中,取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毫不迟疑地塞进了少女的手中,而里面的所装之物,正是他之前得到的疗伤灵药。 “此物有诸多好处,但愿对你有用……” 说完这话,他又爱怜般地摸了摸寒紫倩的秀发…… 半响后,心情稍稍安定下来的王宝山,没有立马离去,而是坐在一边,休息了起来。 “咯噔……” 也不知过了过久,他体内的丹田处,那枚沉寂多时的内丹,突然爆发出了一股股的燥热。 这股突兀的燥热感,慢慢地渗透,不一会儿,就蔓延到了王宝山的全身各处。 渐渐地化为了无数股纷扰的热流,朝着他的额头处,直冲了过去。 不时过后,一大片粉红色的雾气,至他额头处突现出了一颗乌黑的珠子,从中释放出了一大片粉红色的雾气。 霎那间,粉雾腾腾,烟韵弥漫,带着某种莫名的冲动,立刻并将王宝山与寒紫倩二人,一起笼罩在了其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宝山好似做了一个非常绚丽,又非常香艳的春梦。 他在梦里,与一位热情似火、却总也看不清丽容的绝代佳人,一起翻龙颠凤了许久…… 个中的鱼水之欢,倒是让初次的他,品尝到了女人的甘美与娇柔,而那女人也要了一次又一次,似乎总不满足,让他深陷入了温柔之乡,再也无法自拔。 不过春梦再好,也总有醒来之时。 直到许久过后,王宝山终于从那艳梦之中,清醒了过来。 可当他睁眼时,所看到的梦里之人,却有着一张艳丽无匹的娇容,和一双冰寒似雪的双眸。 这娇容既陌生又熟悉,正是寒紫倩。 “你醒来了!” 眼前的她,淡淡地说道,话里丝毫的感情都没有, 让王宝山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直往下沉,不禁有一丝丝的凉意,从他的背后升起。 说到凉意,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紧紧簇拥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寒紫倩。 且此女丰满异常的酥胸上,那种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禁心神一荡,下身隐隐的又起了感觉,正好顶在对方的香臀上。 这让寒紫倩眉头一皱,显然是感应到了王宝山的异样,使得她的脸上,先是绯红一片。 但随即,她柳眉倒竖,玉脸霎时间布满了寒霜,冰冷地说:“你够了没有!收回你的狗爪,马上放开我!” 王宝山这才一惊,下意识的收回了双手,松开了此女。 寒紫倩一见他放开来了自己,急忙单手一撑地,其凹凸有致的娇躯,立即从站了起来。 可是她的柳腰刚一绷直,就立即“哎呦”一声,痛楚的花容失色,身子一晃,再次跌到在了王宝山的怀内,让他又一次尝到了软玉满怀的滋味。 自认不是一个小人的王宝山,也决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所以当绝色的佳人,再次投怀送抱的时候,清醒过来的他,立刻不再客气的双手齐上,一下将寒紫倩紧紧地抱住,并轻轻亲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香唇。 寒紫倩本想喝斥的话语,却没有开口,被硬生生的惊了回去,她还在王宝山地热吻下,渐渐柳眉舒展,神迷心醉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王宝山和寒紫倩,在无言中再次享受到了男女鱼水的滋味。 这可比他们两人,在似醒非醒之间的体验,更加让他们沉醉,也更加让他们疯狂与忘形! 不过,寒紫倩因破瓜未久,不一会儿,就经受不住王宝山的勇猛鞭挞,苦苦求饶了起来。 可**'上身的王宝山,那还顾得上怜香惜玉,尽情的在此女身上肆虐了一番后,才满意的结束了风雨征程! 如今,绝色佳人双目紧闭地枕着他的胸膛,双腮通红,酥胸起伏不定,显然还未从莫大的刺激中,彻底地清醒过来。 而王宝山一只手搂住佳人,另一只手则在对方丰满圆润的地方,抚弄个不停,颇有些意犹未尽。 又不知过了多久,寒紫倩的气息终于平稳了,脸色恢也复了正常,她轻轻睁开了双目。 这一次,她没有说一句话,就立即一拨王宝山还在她身上捣鬼的怪手,神情清冷的站了起来。 王宝山微微一怔,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拦此女。 寒紫倩站起来后,一抬手并多出了一只储物袋,从中取出一身雪白衣裙。 然后,她轻轻穿上,不一会儿就打扮完毕,让整个气质为之一变,显得雍容华贵了起来。 这时,她回过头来看了王宝山一眼,结果愣了一下! 因为,王宝山早已衣衫整齐,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正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让此女心神一动,心中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末了,寒紫倩轻挽下秀发,淡淡的说道:“我是什么人,想必你不是很清楚!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只是一场错误而已!就当作一场梦罢了!” “我知道!” 沉默了片刻后,王宝山揉了揉鼻子,平静地回答道。 看他平静如常,寒紫倩忽然脸色一寒,又冷言道:“今天发生的事,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杀了你!” “我会守口如瓶,若是外面有流言传出,你尽管杀了我就是!” 王宝山心知理亏,并淡笑了一下,温声说道。 “哼!你知道就好!” 寒紫倩见他一口气,并答应了下来,心中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懊恼起来,口气越发地不善了起来。 此话说完后,他们二人一时之间,就这样无语的僵持住了,谁也没再言语一句。 至于,通过种种迹象表明,寒紫倩自身的修为极高,但是她一直都在单身中度过,对这男女之事,实在和普通的少女没什么两样。 所以,她虽下意识地警告王宝山,不得外泄此事,但她的内心之中,还是心烦意乱,不知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 而王宝山也不比她好多少,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和自己第一次有了亲密关系的女子,竟会是眼前的寒紫倩。 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丽佳人人,与他想象中小家碧玉型的温婉女子,实在是天差地别。 对此,他是暗自地苦笑不已,不知这次的艳遇,是祸还是福? 不过不管怎样,王宝山已看出寒紫倩,总算没有产生杀人灭口的歹毒念头,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对这位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的大美女,滋生了不少的好感。 不仅是好感而已,如果对方还要翻脸下手的话,他估计自己也绝对会束手待毙的!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担当,必须给人家美女一个交代啊! “方才,我在运功……不知怎么就和你……” 为了打破尴尬,王宝山还是先开了口,但说了一半,他就不便说下去了。 不过他相信对方,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第二百零八章 交谈 第二百零八章 交谈 “运功?你身上的那些粉红色雾气,定有蹊跷,为何它们一经释放出来,就会……” 寒紫倩说着说着,好像很不好意思,脸上不禁泛起了几丝的红晕。 或许,她是想起了之前,所发生地那香艳的一幕幕,不由得是羞愧难当。 其实之前的她,被王宝山打晕后,并没有真正地昏迷不醒,一切都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以至于后来,王宝山的一切怪异行动,她都是一清二楚…… “你到底修炼的是何种古怪功法?竟然这么的……不要脸……” 寒紫倩说完这话,脸色更红了几分,像是又气又恼! 王宝山自知理亏,也只好把自己修行的功法,和前不久的修炼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好在寒紫倩在方才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那颗乌黑的珠子,要不然她又会作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她在听了王宝山的陈述后,却少有地沉默不语了起来。 过了一会,寒紫倩才叹了一口气,神情恍惚地说:“从你的修行功法来看,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或许问题就出在那风生兽的内丹,和天风灵液上……” “是这样?” 王宝山听后,似懂非懂,心中也是迷惑不解。 “你不是说那内丹和灵液,一热一冷,犹如烈火与寒冰,又好比阴阳交汇之后,并会引发……” 寒紫倩刚说了一半,再看王宝山时,不禁有些惊讶,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接着说:“之前你的修为境界,只是区区的聚灵初期,怎么短短的时间内,忽然突破到了聚灵境的巅峰状态,进入了假丹之境?” “假丹境?” 王宝山一听她的话,一时摸不清头绪,更是非常的惊讶。 对此,寒紫倩更是意外,在看王宝山眼神里,她像是在看某个怪物般,显得格外的诧异。 因为她眼前的王宝山,对于修真界中,耳熟能详的修为境界之事,是知之甚少。 为了让他明白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寒紫倩不得不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其中的细别。 所谓假丹境,顾名思义并是修行之人,在凝结元丹之前所达到的一种境界,也可以说得上是半步踏进了元丹的境界…… 王宝山一直不明白这方面的东西,现在经过寒紫倩的讲解,总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他不知道前前后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按理说,吞食风生兽的内丹之事,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功效啊! 于是,他把自己体内那枚还没完全融合炼化的内丹,以及自己丹田处的情况,又仔细地告诉了寒紫倩。 “或许,你的修为猛进,和我的功法有着很大关系……” 寒紫倩说着说着,还提到了一种在修真界中,比较隐晦特殊的双修功法。 要知道,一般修行的女子,本来就不多,能够凝结元丹成功的女修,就更加少得可怜了。 而双修之术,却能大大地促进男女双方的修行,是一种较为绝佳的手段之一。 这可是别人做梦也想不到,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大好之事,王宝山艳福不浅,居然被他在不轻易间,就碰上了! 经过这番的了解后,如今的他,在看寒紫倩的眼神,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从当初的好感,变得多了几分的爱意,和浓浓的情感交融。 为了减缓彼此之间的尴尬,他略带打趣地说:“那你现在的样子,怎么比以前,更加成熟漂亮了不少……” 寒紫倩听了这话,默然了一会儿,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下。 她说:“我练的独门功法,乃是我们寒家的《天寒嫁衣》。此功法除了有双修的奇妙之处,还能让人春颜永驻;但每隔十数年,此功法就会循环一次,庙时灵力回升,人自然就会变得年轻许多……我和你做出了那样的事后,功法暂时被破掉了一些,人就变大了点……” “那你不会有事吧?” 王宝山也不知道其中的诀窍,并情不自禁的问出了此话。 “没事的,我的功法已经大成,即使破了处女之身,也只是损失一些灵力而已,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寒紫倩面带复杂之色,望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王宝山一听,突兀地沉寂了下来,他知道对方对委身于自己,还是心存了不少的怨气,让他只能无语面对了! 而对于寒紫倩来说,她的确觉得自己非常地委屈,也很是无辜。 她在偷偷打量了王宝山几眼后,再次确定他无论相貌,还是资质都实在普通之极,并无任何出奇之处。 而她自己就和这样一个人,竟然有了夫妻之实,这怎能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她,不苦闷万分呢! 但若说让她出手杀了此人,以泄心头之恨,似乎又有些舍不得,毕竟对方是取走了她处子之身的男人,对此人总有些异样的感觉。 更何况,她还有难言之隐,没有对王宝山开诚布公。 如此一来,让她对王宝山是又气又恨! “你是野菜姑娘吗?” 王宝山看她神色变化,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失声说出了口。 原本正心神不定的寒紫倩,听了此话后,心里也猛然一惊,但随即就镇定了下来。 她冷静地说道:“你说呢?” 王宝山一听,并取出了那枚鹅卵石的挂饰,递给了寒紫倩。 哪知寒紫倩只是看着此物,并没有伸手去接,眼里满是复杂之色。 王宝山见她如此,心里有些不好受,并说:“我觉得你很熟悉,可无法确定……” “为何要去确定呢?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吧!” 寒紫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皱了一下眉头。她冷冷看了王宝山一眼,杏唇微张,几欲开口,却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数个时辰后,当脸色苍白的王宝山,从山洞内走了出来,并迅速躲在了附近的某颗大树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洞口的情况。 其行为举止,极为的可疑,像是在悄悄地观察着什么! 第二百零九章 古怪石洞 第二百零九章 古怪石洞 一刻钟后,寒紫倩手捧着一只储物袋,一脸惨淡地走了出来。 她在洞口处张望了几眼后,单手搭在了额上,眼中渐渐露出了不舍的神色。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把储物袋一收,人就匆匆地离开此地,往山下的方向奔了过去。 在她离开不久,王宝山才从树上一跃而下。 他望着寒紫倩渐渐消失的背影,长叹了一声,强压着慌乱不已的复杂心情,召回了小红,和它一起向另一侧的密林,缓缓地走了过去。 直到几天后,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各类遭遇下,王宝山的运气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远没有往日那么顺利了! 不是路上遇到其它厉害妖兽的追堵,就是信息有误,本该生长有灵药的地点,却并没有灵药。 至于守护灵药的妖兽,也骤然多了起来,短短三五日的时间,他就先后击杀了三头中阶妖兽、两头上阶妖兽。 这让王宝山无论体力,还是灵力,都大感吃不消! 如今的他,站在一块巨岩下,正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所获。 按照小红的指点,虽然已收获的灵草灵药,在数量上还没有完全达到它的预期,但是也勉强够用了。 所以,即使现在就离开黑土谷第二层区域,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小红帮助王宝山寻找的灵草或灵药,具体有什么功效,他一概不知,全凭尽力而为。 而且丑汉孙成的信息中,明确记载着未成熟灵药的地点,再无一处可寻了。 剩下能找到的,都是小红的指点,并且还有数处之多! 不过,先前王宝山一直害怕会有危险,不敢真去这些地方,生怕遇到什么不测,或是白跑了一趟,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可现在的他,在询问小红时,又发现离他如今的位置不远处,还真有一个生有不少灵药的隐蔽处所。 小红说那里不但有未成熟的灵药,就是成熟的灵药,也应有许多才对。 这让王宝山听了,不禁有些动心。按照他的推算,那地方的成熟灵药,即使不被别人采走了,也应该早被其他的妖兽,给霸占了。 即使如此,其中未成熟的灵药,应该还在才对! 既然时间还早,也没有了明确的地点,倒不如跑这一趟看看,即使情况不实,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王宝山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按奈不住了,略休息了片刻后,就腾身而去。 他要去的这个地方,位于盆地山脉中的某处小山谷内,四周都被高大的奇形怪石,给包围得风雨不透;而在盆地正中间,却有着一座古朴而巨大的青石岩洞。 那石洞虽然巨大,但是洞门却小的可怜,仅能让两人并排通过。 这就给站在山石上,眺望此处的王宝山,有了一种极不协调的古怪感。 他皱了下眉,跳下了山石,然后缓步走到了洞门附近,抬头仰视仔一番此石洞。 可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疑色,却更浓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此石洞表面上,偶尔有淡淡的青光在流动着;但等他想定睛去细看时,却又看不出丝毫的异处。 一连几次后,他暗自嘀咕了起来,难道这里又有什么古怪不成? 在低头扫视了一下附近的地面后,他惊讶地发现,此地竟然没看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绝对有古怪!这里虽然偏僻,但这么大的石洞,也不至于没有一人发现它。更何况,自己的信息,还是孙成那厮给的,他怎么没有来过?” 刹那间,王宝山的心中,并转动着无数的念头,他下意识里感到了此地的不妥之处。 但就这样离开此地,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于是他退后了几步,从清灵戒中取了一柄金刃,拿在在了手中。 然后往空中一抛,化为了一道金光,狠狠击在了洞门上的某块青石上。 “扑哧”一声,青石上青光一涌,安然无恙,而金刃却滴溜溜地翻转着一连串的跟头,被弹出了数丈之外。 见此情形,王宝山摇了摇头,一转身就要离开此地。 “避免无谓地危险,活着才是最大目的,这座洞穴如此的诡异,还是不要进去的为妙!” 他不动声色地想着,可刚走出两步,突然脸色大变,身形一闪,消失在了空气中。 接着在洞门内,出现了他的身影,刚现身,他又马上消失在了石洞内。 这时,石洞外的一侧山石上,忽然出现了大群的年轻男女。 领头之人,正是与王宝山分别没几天,看似容光焕发的精灵美少女:寒紫倩。 此时的她,带了一丝疑惑的目光,望了望洞门前,王宝山消失的地方。 在刚才的一瞬之间,她似乎感应到了有什么人就在这里,可现在一看却空无一人了。 “难道我感应错了不成?” 寒紫倩有些不信邪,在原地站住了脚步。 未过多时,她轻闭起双目,把庞大的神识一下放了出去,想查探一下周围的一切事物。 结果在盆地附近,除了他们这群人外,的确没感应到其他修行者的存在。 但当她的神识,扫过石洞时,却被某种莫名其妙的力量,给排斥到了外面。 这让寒紫倩的心里一惊,随即她大喜起来,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 刚才第一眼,她就发现此石洞内大有古怪,好似隐隐藏有什么异宝,正散发着一股股惊人的灵力波动。 结合此地的情况,略一分析,也没让她有太多的惊讶。 因为前面扫荡过的十几处妖兽巢'穴,也同样有数处出现过这等情况,而这些又不算什么! 可这里的古怪之处,却是连她的神识都无法穿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她第一次遇到。 对此,寒紫倩一时好奇心起,倒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潜在的威胁。 她相信即使真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在附近偷窥,或者有什么危险,也绝不会对她们这么多的人,产生丝毫的影响! 于是,她率先带人向石洞走了进去。 而此时的王宝山,正站在石洞内的深处,急得是团团乱转! 他刚才本想离去了,并习惯性的先放开了神识,感应下四周的情况,然后就准备开溜。 可万万没想到,他的神识才刚一放开,就立即感应到了大批的男男女女,离自己如此之近,惊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出于本能反应,他这才不加思索地闪入了石洞的深处。 第二百一十章 寒紫龙 第二百一十章 寒紫龙 不管外面的来人,是那四大门派中的哪一家,若见到有人在此,其下场不用多想,也可猜到一些后果。 其实若不是这些时日来,王宝山的体力,消耗得实在太过厉害,他完全可用急速身法,大摇大摆地甩开那些修行者,扬长而去。 只可惜以他目前的状态,那种接近瞬移般的身法,根本用不出几次。 就算想跑,他估计自己绝对跑不了多远。 再说,如今他躲在石洞内,虽算得上暂时的安全,可同样的是,他也被那群人堵在了此地,一时半会无法离开了! 并且这石洞也太过简单,在进入洞门后,走过一截蜿蜒曲折的走廊,就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大溶洞。 整个空旷的溶洞内,竟连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很不利于藏匿身形。 再看外面那群人的架势,肯定是冲着此石洞而来,想寄希望人家不进到此处,那纯粹是妄想! 当然,要说绝对没有地方可去,并非是真的没有。 在王宝山的眼前,溶洞的中央处,就有一个被石头围拢起来的地道。 那地道口有一排台阶,从入口处直斜进了地下,里面黑乎乎的一片,还在往外不停地吹着潮热的湿风,实在难以想象,它到底通向了何处。 王宝山不用多想,也可以猜到,此地道通往的地方,绝不是什么善良之地。 里面肯定是凶险万分,所以他犹豫了片刻,一直都没有下去。 可现在的情况紧急,在这个大溶洞内,实在是无其他的地方可躲避。 这让王宝山额头的冷汗,“唰”的一下都涌了出来。 而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洞口处传了过来,看来那群男男女女们,已经进入了石洞,转眼间就会进入到此地了。 王宝山见此,心中苦叹了一下,一咬牙,轻飘飘地越过石头堆,钻入到了地道里。 在进入地道后,他的眼前漆黑一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甩手一挥,将那颗夜明珠取了出来,周围这才为之一亮。 抬眼望去,整个通道不算大,通体都是用青石砌成,仅能让一人勉强地通过。 王宝山丝毫不敢耽搁,生怕后面之人追上自己,并向着下方小心地走了下去。 沿着脚下的石阶,一级级地走了数百阶后,原本狭小的通道,也渐渐宽阔起来,已经到了可两人并肩,而行毫无问题的地步。 但那些迎面吹来的潮风,却更加酷热烦闷了起来,让王宝山一会儿的工夫,就大汗直冒,他的浑身上下已然湿透了。 再次往下行走了近百台阶,王宝山估计已在地表之下百余丈时,青石通道终于消失了。 他的眼前,出现一个奇异的沼泽世界。 这片地下世界,高有三十余丈,方圆却达到了数里之广,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冒着浑浊水泡的淤泥潭。 而那股酷热的潮风,在沼泽的上空生成,顺着王宝山身后的通道,急速地向往流出,然后再从通道外,带进来较清新的空气,竟让此地形成了对流的平衡之势。 在沼泽的四周,都是高大的黄土堆;另一侧的边缘处,则长有数十株颜色各异的奇花灵草,数量还着实不少。 但这一切,都没有位于沼泽中间的一座青石高台,更吸引王宝山的心神。 因为高台之上,竟凭空悬浮这一口黄金打造的巨匣,其长丈许、宽半丈,匣盖子紧闭,体表隐约有金光流动,一看并知绝非凡品。 王宝山只打量了几眼,就马上挪开了目光,倒不是他对黄金巨匣中的宝物不动心,而是他的身后,马上就有大批的煞星到了。 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找个藏身之处,这才是明智之举,否则小命都没了,还要宝物有什么用! 王宝山身形晃了几下,人就已蹿到了离通道口较远的某个土堆后,然后,他收敛气息趴在土堆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样一来,匿形后的他,已和附近的黄土融为了一体,远远望去是不可能轻易地被发现。 他的这一切动作,才做好没多久,通道口的台阶上,就出现了一位帅气而精致的少年。 此人,正是之前在黑土谷内出现过,并自称寒紫龙的那位白衣美少年。 这寒紫龙一现身,就淡淡地打量了一眼此间的情形,当他看到青石高台上的黄金巨匣时,原本从容不迫的脸上,终于动容了起来,眼中渐渐流露出了火热的眼神。 虽然以往来过此处的弟子们,曾描述过此处的黄金巨匣,但远没有近身地亲自观看,这么的让人震惊。 寒紫龙几步走下来了台阶,往沼泽前一站,其后紧随的其他男女们,就一下全涌了出来,站成了一排。 至于一同而来的寒紫倩,则站在了寒紫龙的身旁,一同打量着沼泽内的情况。 在不远处,王宝山将这一切看的清楚,不由得暗暗心惊,他没料到寒紫倩会来此地,同时对她的身份,有了不小的好奇之心。 “这里就藏着那头蟒妖吗?” 过了一会儿,寒紫倩先开了口,她娇嫩的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威严之意。 “禀二位师叔,那头巨蟒就藏在沼泽内,曾先后吞食了十几名各派中,想来取宝匣的弟子,可谓是凶名远扬,让此地成了各派弟子们,不敢造次的几处禁地之一。不过此妖兽的确远比普通的顶阶妖兽强横得多,还望师叔你们,小心一二!” 旁边的一位白衣女子,低头恭声地回答到。 那寒紫龙一听,白嫩的小脸上一沉,摆出了一副老气横生的样子。 他笑着说:“怎么你认为,我们会连一只有点气候的妖兽,都对付不了吗?” 这话里略带责备之意,让回话的白衣女子,不禁是脸色大变,连声地说了几个“不敢”! “你下去吧!所有人,都按原来的计划行事,不管这蟒妖有多厉害,也绝不会是“胧月秘术”的对手!它再厉害,毕竟还是一头妖兽而已!” 寒紫龙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着,使得他身后众人们的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吩咐完众人后,他又掉过头来看了看眼前的沼泽,声音如同喃喃自语般,对寒紫倩说道:“姐姐,看来那件宝物,就应该在那金匣内!前面几处算是白跑了,得到的都是些垃圾……” 寒紫倩听了,淡淡地点了点头,没说开口说话的意思。 这倒让寒紫龙有些惊讶,不禁多看了几眼寒紫倩。 “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 这句话低不可闻,除了他们二人外,其他的男女们,没有听到丝毫。 大家还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兴奋不已。 他们立即分成了六队,每队一男一女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还非常熟练一伸出一只手,互相握在了一起。 顿时,重叠在一起的两只手掌,分别发出了月华色的奇异光芒,顺着他们的手臂,又传到而来对方的全身上下。 一时之间,他们中男的全部荧光罩体,女的则灵光四射,形成了月华交错的奇异景象。 而只有剩下的两女,似乎是已失去了她们的伴侣,所以只能从身上取出了几件灵器来,仅做些普通的准备事宜。 这时,满腹疑虑的王宝山,趴在土堆上,虽然没有听见寒紫倩他们说话的声音,但是前面那名白衣女子,称呼“师叔”的言语,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让他一听之下,差点惊得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师叔……” 这是什么概念? 通过观察,在结合孙成所提供的信息来分析,王宝山已经初步断定了眼前这群人的身份。 若他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并是地南国境内,首屈一指的超级修真门派,胧月阁的弟子。 王宝山虽是初入修真界没多久的菜鸟,但在他的心里,对此等之事,还是能想清楚一二。 他万万没想到,寒紫倩竟然是那胧月阁的人;而且看她的身份,还是不一般的存在。 这让王宝山的脑海中,嗡嗡炸响,成了一片的混乱! 就在这时,帅气逼人的寒紫龙,见门下的众弟子们,都准备得差不多时,他便满意地行动了起来! 只见他檀口微张,喷出了自己的法宝,一件如同月牙般的圆环。 此物脱口而出后,立即飞到了沼泽地上空,滴溜溜的一阵旋转,竟变得足有丈许大小,煞是惊人。 刹那间,月牙环上颜色急转,由荧光色化为了白色的烟焰。 其内圈中,星星点点的火焰,也随之浮现了出来,并且是越聚越多,越聚越亮。 没多久,就有数百颗拳头大小地高温火球,腾空而起,让地下世界的温度,骤然又升高了几分。 王宝山在土堆上,看得是目瞪口呆。 如此的声势,如此的威能,若说这不是极品法宝,打死他也不相信。 少年寒紫龙既然能驱使法宝,看来他是元丹境的修行者,已然是无疑之事了! 那孙成不是说,四大门派的黑土谷探宝行动,以及猎杀游戏,都只是些低阶的弟子们,才能参与的相互角斗。 通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有元丹境界的高阶修行之人,参与进来的吗? 可寒紫龙此子,又是如何混进了此地,以及他身上的灵力波动,为何只有聚灵境顶峰的样子呢? 这一连串的疑问,在王宝山的脑中滚动了数遍,却是始终无法得到解答。 第二百一十一章 乌鳞蟒 第二百一十一章 乌鳞蟒 还没等王宝山想明白,下面的沼泽之中,却开始有了动静。 “呼噜呼噜……” 在以沼泽某处为中心,连着附近的泥石流,也跟着翻滚了起来,且范围越来越大,涌滚得也越来越高,竟渐渐地形成了一个泥泡,那声势看起来十分的惊人。 寒紫龙见此,脸上疑惑之色一闪而过,在他的记忆中,那头蟒妖似乎没有这么大地气势啊! 不过眼见妖兽即将现形,他也不敢迟疑,双手一掐拈花指决,与心神相连的巨大月牙环,开始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 片刻间,月牙环就因高速转动而模糊不清了,其内地数十枚白色火球,也转眼化为了一片刺眼的火海,竟溶为了一体。 “去” 寒紫龙手上的法决突然一定,他的口中轻吐道。 霎时间,月牙环硬生生地停住了旋转,而圈内火海则猛然间化为了粗大的旋风火柱,其气势汹汹地从上而下激射了出来,直喷向了沼泽上的泥泡。 可未等火柱靠近沼处,却“扑哧”一声,从泥泡的淤泥中,喷出了一股碗口粗的墨黑色水柱,正好顶住了激射而来的火焰。 转眼,它们两者之间,爆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大团的水雾马上成片成片的升腾而起,让附近的空中雾气腾腾,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这不是普通的蟒妖!” 一直在一旁观看的寒紫倩,原本有些疑惑的神色,在见了那漆黑如墨地水柱后,立即是脸色一变,她似乎看出了一些反常之处。 “嗷……” 而在这时,从白茫茫的雾气中,一道怪异之极的尖鸣声,冲天而起,响彻四下。 紧接着“呼啦”一下,一股狂热的飓风凭空刮起,将附近的白气一卷而空,显露出了妖兽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一只浑身乌黑,布满巨大鳞甲的蛇形妖物,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似蛇非蛇的妖兽,体积并巨大,足有十丈多长,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着,显得极为的妖异。 在其外形,与普通的蟒蛇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它一身乌黑发亮的巨大鳞甲,却是个例外。 “乌鳞蟒!” 寒紫龙一看清此妖兽的面目,马上失声的叫出了口,他的面上流露出了既担心又喜的神色。 而站在其旁的寒紫倩,却有些犹豫,显得担忧了起来。 再看那所谓的乌鳞蟒,已经离地漂浮到了数丈高的位置,使得居高临下的它,似乎找到了打扰它休息的罪魁祸首。 其头部两侧的红色小眼,凶光一闪,一张嘴又是一股黑色水柱,直扑向胧月阁的众人。 “畜生!找死!” 寒紫龙像是深知此妖兽的厉害,虽然其看似还很年纪轻轻,但此刻也一点不敢怠慢! 于是,他急忙一指空中的月牙环,顿时圆环白光大放,突然一闪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然后,一连串的火球从圈内飞出,将那股黑水在半路上挡了下来。 “禁!” 寒紫龙双手半抱成满月状,神色肃然的从口中,吐出了禁灵决。 巨大的月牙环,在这个字刚一出口,就在半空中一阵的急速抖动,随后发出一声低鸣声,就消失在了空气中,让那乌鳞蟒眨了眨小眼,为之一愣。 但下一刻,月牙环竟直接带着嗡鸣声,现身在了乌鳞蟒的头顶,在它还没反应过来,就往下猛然一沉,再急速的变小。 又在眨眼间,月牙环竟然硬生生下坠,套在了乌鳞蟒的身子中间,然后环上火光大起,顿时将它的半截身子包裹在了烈火之中。 “快动手!我困不住这妖兽多久。” 虽然寒紫龙的月牙环,牢牢套住了乌鳞蟒,可他并没有轻松之色,反而略带焦急,向身后的弟子们吩咐道。 身后的胧月阁弟子们,早已蓄势待发,等候了多时。 “打……” 在一位较年长白衣女子的带领下,十几道月华交错的光柱,发出了骇人的“哧哧”破空声,从那些男女弟子的身上发出,丝毫不误的击到了无法移动的乌鳞蟒身上。 “轰轰……” 不时,一连串巨响传来,那些光柱刚一到妖兽的身边,便被其身上那层淡淡的黑色薄雾,给硬生生地挡了下来,并发出了激烈的爆裂之声。 “持续攻击,此妖兽的护体云雾,支撑不了多久!” 还是,寒紫倩眼尖嘴快的急忙说道。 而同时,寒紫龙继续催动着月牙环上的白炽火炎之术,让包裹乌鳞蟒的火焰,爆发得是愈发地猛烈。 在寒紫倩的一连串命令下,胧月阁的弟子们,不停地将一根根月华光柱击到了半空中,打在了乌鳞蟒的身上。 虽然还未曾击破那层黑雾,但已让此妖兽嗷嗷的发狂起来。它不停呲牙咧嘴的摆动着,上下半截还可活动的首尾,拼命地想从那月牙环内挣脱出来。 但乌鳞蟒的挣扎,仍是无济于事,在寒紫龙的全力禁制之下,月牙环还是纹丝不动的定在了半空中,死死锁住了它的身体。 王宝山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像这种一大群的修行之人,一起出手对敌的场面,他可从未见过,特别还有法宝的出现,和面对的是一名实力不弱的妖兽,这更让他大开了眼界。 不过他也下定了决心,不管是妖兽打败了敌人,还是胧月阁的人击毙了妖兽,他都会在大战之后悄悄溜走。 因为,此时此刻,绝不是胡乱暴露行迹的时候! “呜……” 可就在这时,那乌鳞蟒突然一声长鸣,声音大了数倍,同时嘶鸣中,似乎充满了痛楚之意。 正在胡思乱想的王宝山,砰然一惊,连忙定睛望去。 只见那妖兽身上的黑雾,已消散的一干二净,其布满黑鳞甲的身躯上,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出现了一个碗口粗的血洞,显然是被月华光柱所伤。 这也让乌鳞蟒,因痛苦而挣扎得更加地疯狂。 “看来,还是胧月阁的人技高一筹啊!” 王宝山见此,不由得想道。 “不好,你们小心些!我困不住乌鳞蟒多长时间……” 这时,寒紫龙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看来鹿死谁手,还真的不好说! 他的这话,显然让那些胧月阁的弟子们一怔,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只要被这位师叔困住的顶阶妖兽,没有一时半刻,是挣不脱月牙法宝的禁制,可这次的妖兽,这么快就脱困了? 他们虽然满心的疑惑,但也不敢忽视寒紫龙的警告,立即打起了十二分小心来,当然手中白色光柱的攻击力度,也更加凌厉了几分。 转眼间,就让乌鳞蟒的身躯上,又多出了十几个血洞,鲜红的蟒血染红了下方一大片的沼泽。 当然,这也更加激怒了此蟒,它一张嘴,凄厉的嘶鸣声,连绵不绝,震得整个地下的世界里,嗡嗡直响,天旋地转。 可就在这时,“嘶啦”,一阵怪异的撕裂声,在空中响了起来! 等众人神志清醒了,定神去看时,全都脸色大变了。 只见,那月牙法宝还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可套在其内的乌鳞蟒妖兽,却凭空消失不见了,仅留下了一张破烂不堪的黑鳞皮,在其之上,一荡荡地晃动个不停。 看来,此乌鳞蟒的灵智也颇高,竟然运用蜕皮之法,逃脱掉了束缚! 如此一来,不光胧月阁的弟子们,诧异不已,就是寒紫倩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惊愕万分! 刚才的她,大喊让门下的弟子们小心,可不是因为预料到了此蟒的蜕皮举动。 而是乌鳞蟒的挣脱力量太大了,寒紫龙的灵力,实在不足以继续困住此獠。 此刻,此妖兽能从月牙环的禁制里,强行挣脱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才对,可它又何必作此大伤元气的举动呢? “难道是……” 心思细腻的寒紫倩,忽然心中一动。 她像是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原因,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急忙四处寻觅起乌鳞蟒的踪影来,想印证一下自己极为不好的猜测! “在那里!” 一名眼尖的弟子,首先发现了紧贴在地下世界顶部,不停游动着地蟒妖。 此时它已焕然一新,形态和原来大相径庭不说,其原本乌黑的身躯,也变得是雪白无鳞,身长由数丈涨成了十多丈,还粗了一圈有余。 不仅如此,之前它受伤地地方,只留下了淡淡的疤痕,轻淡得让人几乎看不出。 最让人吃惊的是,三角蛇首上竟长出了寸许长乌黑尖角,隐隐有光泽透出,身子腹部也多出了一对白色爪子,锋利无比。 此蟒妖竟化蛇为蛟,外在的形态,已经开始无限接近传说中的蛟龙,变化一半无二了! 胧月阁的众人们,看到乌鳞蟒此时的进化形态,自然是惊疑万分。 但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时,站在最前面的寒紫龙,却神色铁青的下了一道命令,让人是大感愕然。 “所有人立即退出去,这乌鳞蟒已经进化到了第二阶!像是传说中的白鳞蛟,其实力可堪比元丹后期的修行之人,我们加起来也绝不会是其对手,立即逃离此地,我还能缠住它一小段时间。” 寒紫龙郑重地说完此话后,马上就把手一招,让那月牙环飞回到了身前。 然后,他又摆出了一幅完全防御地架势。 第二百一十二章 暗算 第二百一十二章 暗算 当胧月阁的男女弟子们,听了寒紫龙的话后,才开始迟疑了起来,虽说那所谓的乌鳞蟒蜕掉一层皮,它的形态发生了巨变。 但是他们刚才将其打成了重伤,实在难以相信此妖兽,在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里,实力就能够天差地别。 可就这么一犹豫的瞬间,就足以让一些人后悔终生! 因为那进化成白鳞蛟的乌鳞蟒,突然身子一动,就快似闪电地冲到了胧月阁众人上空。 然后它大口一张,源源不绝地喷出了一股股的紫色液体。 “快躲……不能接!” 寒紫龙见此,急忙大喊道,脸显焦虑之色,同时月牙环立刻变大了数倍,飞身挡下了大半的紫色液体。 有些机灵的弟子闻言,要么连忙回身蹿入了来时的青石通道内,要么立即上前几步,躲进了月牙环法宝遮蔽的范围内。 而剩下的五六名弟子,却自恃有着强大的灵器,不但不躲反而放出了一两件光华闪闪的物件,护住自己的头顶,看来是打算硬接了! “蠢货!” 寒紫龙见有弟子不听自己所言,脸上青光一闪,露出了恼怒之色。 可是他施展的灵力有限,也无法再扩大月牙法宝的遮蔽范围,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果然后面发生地一幕,证实了寒紫龙所说的不虚。 被月牙环法宝漏掉的紫色液体,气势汹汹地喷到了那几名弟子的头顶。 那几件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灵器,则只是光华闪了几闪,就冒出几股青烟,消失在了紫色液体的冲击中,被融解得一干二净了。 而那几名胧月阁的弟子,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在紫色液体的冲击下,从世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至于他们站立之处,只留下了一个被紫色液体消融地数丈深的大洞,让其余还活着的胧月阁之人,脸色苍白一片。 这时,妖兽白鳞蛟见消灭掉了那几名弟子,暴虐之情略消,终于闭嘴停止了喷吐紫色液体,改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寒紫龙和寒紫倩二人。 它似乎很清楚,胧月阁的这二位师叔,或许才是自己的劲敌,其余之人,只是些不足为虑的小角色。 “你们愣着干吗?还不赶快出去!这畜生刚化蛇成蛟,丹液应该所剩不多了,不会再轻易的喷吐!” 寒紫倩不理会白鳞蛟的虎视眈眈,反而寒着小脸,冷声吩咐道。 然后,她又恨恨对寒紫龙说:“只不过是刚进入二级的小蛇,竟敢在我们面前这么嚣张,若是我恢复了原有的灵力,早就把它抓回去看守洞府了!你还敢说自己的修为高深……” “是,姐姐,都怪我修为能力不足,往后还得……” 寒紫龙被其姐姐一顿说教,不禁有些难为情了起来。 寒紫倩看了他一眼,又说:“好了,你先带着他们离去,此处留我一人应付……” “是……姐姐小心啊!” 寒紫龙说完这话,并收了自己的法宝,招呼着其余的弟子们,开始往来路退去。 而在这时,暂且先不提寒紫龙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其他胧月阁的弟子们,在见了那几人的惨状后,哪还敢再停留片刻,立即呼啦一下,所有人都乖乖的撤进了通道内,然后向外狂奔了起来。 不久后,他们身后又传来了妖兽的嘶吼声、寒紫倩的娇叱声,以及轰隆隆的打斗之声……等等,响彻在了深洞之中。 这让那些弟子们听后,一个个脸色苍白,心如死灰。 他们一边在台阶上连滚带爬,一边提心吊胆不已。 对于方才,寒紫倩可说得明白,只能缠住一小会儿,若是走迟了再被白鳞蛟追上,让那可怕之极的紫色液体沾上后,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至于此时的寒紫倩,正香汗淋淋地在空中飞来飞去,不停地游斗着白鳞蛟。 她的那套针线法宝,则被她使得是出神入化,让白鳞蛟除了不停地怒吼外,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分毫。 寒紫倩显然未使出全力,只是单手驱使着那些无数根的针线,另一只手上则握住一枚白色月灵石,在不停吸纳着其月灵之力,试图恢复自己的灵力。 过了一会儿后,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并将月灵石一收,取出了一枚白光晃晃的符箓。 她二话不说,趁着白鳞蛟注意力全被针线法宝吸引的时候,她一扬手,那符箓就化为了一道白光,射向了过去。 等到了它的身前时,白光突然一为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白绳,霎时间并将那白鳞蛟,给捆绑了个结结实实,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嗷……” 这气得此妖兽,又是一阵地狂吼。 寒紫倩见此,眼中中讥笑之意一闪而过,接着恋恋不舍的望了悬浮在青石台上中的金匣一眼,才一咬牙飞身向通道口落去。 她很清楚洗自己的那张捆兽符,是困不住白鳞蛟多久的,还是及早离开此地的为妙,至于那金匣中的宝物,还是以后再想办法谋取了! 寒紫倩想到此处,人已落了下来,她抬腿想迈进青石通道时,却从通道中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让她有些惊疑不定,抬起的秀足竟一时不敢踏上通道。 突然,一股炫目的银色神光,突然出现在了通道内,如汹涌的潮汐一样,顺着通道席卷而来。 其所到之处,让所有的青石通道,竟如同活了一样,拼命的往中间挤压过去,眨眼间就让数丈高地通道,弥合得一条缝隙都没有了。 寒紫倩见此,如同见了鬼一样慌忙向后退了数步,失声的叫道:“禁固符!” 然后,她的脸色苍白无,望着渐渐消失的通道口,不禁呆住了心神。 她一直以来保持的自信神情,也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凝重了起来。 “咔擦……” 却在这时,寒紫倩身后的半空中,白鳞蛟身上的捆兽绳,开始了寸寸的断裂,看来此妖兽转眼间,就要破禁而出,到时就麻烦大了! 回过神来的她,掉头看到此幕时,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如同坠入了无底深渊…… 而在通道外的石洞内,十来名胧月阁的弟子们,全都死死的盯着一名白衣少年。 这少年,就是那名与寒紫倩一起,被称为胧月双骄之一的寒紫龙,不过此时的他面色发白,一脸的不知所措! “小师叔,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把一张奇怪的符箓扔进去后,通道口就消失了?难道想谋害寒师叔吗?” 胧月阁的男女弟子们,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幕,都很是惊讶,所以才有了惊慌之色的厉声追问话。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要是那位师叔真的因此再也出不来,他们可就惨了! 回去后,轻则修为全废、逐出师门,重则性命难保,还要受分首之苦。 一名元丹期修行者的损失,对一个门派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的很,因此才会越发的紧张。 “我没做什么!只是把一张中级下阶的”禁锢符“贴在了入口处,想等那妖兽追来时,再发动此符,给它一些苦头吃!” 寒紫龙面对众人指责,也不慌张,他说起话来,还一副自有道理的模样。 别人不知道罢了,而他却很清楚,出了这种祸事,自己的靠'山可是硬得很,根本没啥大不的! 至于他为何这么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外人也无法明白其中的缘由。 现在的他,一想到自己的堂姐,真要出不来的话,或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结果! “废话少说了!我们还是试试能否把地道打通,把寒师叔救出来吧!” 一名较为年长的男弟子,听了寒紫龙的话,以及看他的那副表情,并没好气的说到,像是大为的不满。 这句话一出口,立即提醒了胧月阁的众弟子,他们急忙各种五颜六色的灵器齐出,围着那原本应是通道口的地方,不停的砸了下去,试图再打禁制救出寒紫倩。 而寒紫龙却在一旁观望,没有阻止,也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 数个时辰后,数十丈之下的地下世界,寒紫倩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的眼前,忽然多出一人来。 这人一边指挥着一把金色长刀,不停地攻击着白鳞蛟;一边则挡在了寒紫倩的身前,防止她被白鳞蛟的紫色液体喷到。 寒紫倩一见来人,松了一口气,隐隐地有了一些欣慰。 此人正是王宝山,他在寒紫倩飞行躲避白鳞蛟的到攻击之下,数个时辰后,灵力即将耗尽之际,不知从何处突然钻了出来,救下了已危机万分的她。 此时此刻的情况,不容耽搁,王宝山一面勉强招架着白鳞蛟的进攻,一面望了一眼满脸吃惊之色的寒紫倩。 他的心里,是一阵的苦笑。 原本,他一直悠闲自在地观看着胧月阁大战白鳞蛟的好戏,甚至当此蟒妖,在改变形态进化之后,他除了大感愕然之外,也没任何的惊慌之色。 但是当寒紫倩想要撤走,青石通道入口突然消失不见后,王宝山就再也坐不住了。 不说其他,就是那条通道入口若不见了的话,岂不是意味着无论寒紫倩和白鳞蛟,谁赢谁输,他都不能活生生地离开此地! 这让他哪里还能淡定,和不惊慌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出手 第二百一十三章 出手 脱困的白鳞蛟,又和寒紫倩争斗了起来,很显然这位被胧月阁众弟子们,所拥护的师叔,完全处在了下风。 即使她不停的催动那套针线法宝,攻击着白鳞蛟,可是蜕换了新皮的蟒妖,其防御力已强到了难以置信地地步。 不论针线法宝如何的犀利,多么的强度特殊,化为满天的银丝去攻击此蛟,或是直接用法宝的本体去敲击,都无法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 顶多让白鳞蛟的身上,多了一些痕迹,或者青肿了一点而已,这反而将此獠激得是更加的狂暴了起来。 它追逐起寒紫倩,也越发的疯狂,甚至数次都将她逼进了绝境。 可寒紫倩身上带的灵器之多,也让王宝山是大开眼界,什么常见的刀剑灵器,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特殊灵器。 甚至,一连串难得一见之物,都让王宝山也一一见识过了一遍,使得他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每当寒紫倩灵力运转不支,要被白鳞蛟所伤时,她就会扔出一件灵宝出来,在产生奇效后,转危为安。 但可惜的是,寒紫倩明显没有大杀伤力的灵器或法宝,所以她每次也只能勉强保全自己而已。 “单靠寻常的灵宝,要想击伤此妖兽,恐怕是不可能的……” 王宝山眼看寒紫倩,被白鳞蛟逼得狼狈不堪,他心里的斗争,也激烈了起来! 若是之前通道完好存在时,他自然不会多操心,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寒紫倩有能力自保。 可眼下,唯一的进出通道,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使得此地已成为了绝地。 所以,王宝山的心态,也自然大不同了。 毕竟,他可亲耳听见寒紫倩叫出了什么“禁锢符”,看来对造成通道消失的禁制,应该极为了解。 至于从地底逃生的希望,还是得寄托在此女身上,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因为,关于禁法之类的东西,他可是一窍不通的。 再说,他与寒紫倩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再怎么样也不能看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而袖手旁观啊! 更何况,通过之前的接触,他也确信寒紫倩此女,就是当初的野菜姑娘,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虽然他不知对方出于什么原因,为何不肯坦言相告;但其中的难言之隐,一定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地方。 不过,王宝山也没有贸然出手,他一直在等待时机,所以直到寒紫倩精疲力尽,身上灵器用得七七八八,眼看面露绝望之色无计可施时,才忽然出手相助了她。 而寒紫倩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在大惊大喜之外,还有些懊恼,怪他出手太慢了! 对于王宝山让她与白鳞蛟的争斗,到了至今才肯出手的心思,她可是看得分外的清楚。 不过不管怎样,对付眼前凶焰高涨的蟒蛟才是正事,所以寒紫倩略微休息了一下后,她就一言不发的催动法宝攻了上去。 可王宝山与那白鳞蛟,刚一接上手,他就暗暗地叫苦不跌。 他刚才看寒紫倩和此獠打斗时,一点也没看出此妖兽,到底有何厉害之处,可如今亲自上场,才体验到此蛟可怕的恐怖之处! 他驱使的柳叶金刃,在一接近白鳞蛟,就被其用两只爪子和一只尾巴,随意的一拨,就立即撞飞了出去,足有十几丈之远,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招架之力。 即使这样,他依仗着灵宝,又放出了一柄柳叶金刃一起攻击后,虽能让其中的一柄金刃,侥幸地斩到白鳞蛟的身上。 可仅仅除了留下一道白痕外,竟再也无其他的效果,这就叫他是彻底无语了。 并且白鳞蛟对他的攻击,让他更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不要说让对方的爪子和尾巴碰到了,就是连那些偶尔喷出的紫色液体,他一滴也不敢去触碰。 因为,在王宝山周围的青石地面,被那些不起眼的紫色液体,给喷染浸泡后,都被侵蚀得是坑坑洼洼,实在是吓人至极。 对于那些紫色液体,歹毒的破坏威力,表面上就如此的可怕,那其中所蕴含的巨毒,岂不是可怕得更加地离谱了! 这就怨不得那些胧月阁的弟子们,死得如此的干脆,他们在自己的灵器,一点作用都没能起到的时候,人就被化为了一滩血水。 可想而知,王宝山和白鳞蛟,是越战越心惊,他几乎全靠灵活的身法,才能勉强地摆脱此妖兽的猛攻。 甚至,他的柳叶金刃,根本就拦不住对方的丝毫。 怪不得寒紫倩,让其堂弟带着门下的弟子们,全都离开了此地呢! 当然,除了在云马靴加持的身法下,有着过人之处外,王宝山还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能和此妖兽周旋一二。 可就在这时,寒紫倩的针线法宝,也跟着上来了,顿时让王宝山的压力大减了许多。 毕竟这套法宝,还是能对墨蛟造成一些痛苦的,多少让其能忌惮上一二。 “你这家伙,躲在那里这么久了,为何不早点出手?若是早点出手的话,说不定我就不用浪费那么多的灵宝,还有机会重伤此畜生呢!” 寒紫倩一边操纵着法宝攻击,一边恼怒地质问道。 “我怕你怪我不知廉耻!之前不是你说不想再见我了吗?” 王宝山非常老实的回答道,顿时把寒紫倩气得不轻,一时语塞,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很明白,别看此女似乎年幼,但论其心智来,绝对是他自己无法想象的存在,所以有些心眼,还是少耍一些的好! 为了避免误会的加深,他最好直接了当地把自己的心思,都挑明了说,才能让他们能联手对敌,而不扯什么后腿。 至于寒紫倩元丹境高手的身份,和自己的修为上差异,王宝山也就故作不知的含糊了过去。 反正凭对方此时的实力,也无法独自地奈何得了白鳞蛟,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现在的寒紫倩灵力大失,王宝山可没有什么趁人之危的不良心思,他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地尽力帮忙分担一下风险。 “你这家伙年纪轻轻,心思就这这么多,就不怕以后活不长久!” 寒紫倩郁闷了片刻后,才悻悻的说道。 王宝山听后,尴尬地笑了一下,也不出言反驳,可心里却暗暗地道:我心思若少了点,恐怕早挂掉数回了,还谈什么以后!” 这话寒紫倩没有听到,她见王宝山不再言语,任由自己如此一番挖苦,她心里的怒气,也随之消了一点,开始考虑起了对敌之策。 “你有什么方法,能重伤此蛟吗?若有的话,就早点说出来!” 她见和王宝山联手了一小会儿后,仍被此白鳞蛟追得是到处乱窜,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并终于忍不住地这么问到。 王宝山一边躲闪着白鳞蛟的又一次喷射,一边身形跳跃不停,极力拉大了和墨蛟之间的距离。 他在匆忙中,不忙回应道:“有倒是有,就是需要困住对方一短时间,不可让其移动!” 寒紫倩听了眼中一亮,有些急切地说道:“好,我拼了最后一点灵力,还可以将其再困住片刻,希望够你所用!不过你的方法可靠吗?” 随后,她紧随着白鳞蛟的身后,用针线法宝狠狠地砸了下去。 “我还有一件大杀伤力的重宝,威力极大,绝对能破了此蛟的防御!” 王宝山自信满满地说道,他可不相信这妖兽还能挡住,强有力之物的全力一击。 至于他所说的重宝,其实就是他按照一本名叫《黑火'药》的皮册子内,记载的一种大威力的土'雷之法,制作而成的另一种土'雷。 当初,他得到陈冲的手稿后,也曾翻阅过多时,后来面对欧巴达之时,他就用过那种小号的土'雷。 加上他的清灵戒中,存放着大量的火石药粉,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后来又制作出了几个爆破性,更加猛烈的大号土'雷,用来防身之用。 “重宝?” 寒紫倩闻言心中一喜,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坏家伙,竟然还有什么稀罕的东西。 其实她的身上,虽然也有一两件杀伤力大的法宝,但论威力还不如她的针线法宝呢! 既然王宝山如此的自信,看来应该是纯粹大破坏力之物,这可绝对是稀罕之物! 在明白了对方的方法可行后,寒紫倩就停在了半空中,施展起了曾困住过此蛟的法决。 她将针线法宝化为了无数的丝线,再次结实地套在白鳞蛟的身上,让其惊怒不已地挣扎了起来。 王宝山见此良机,马上飞跳到一边,反手掏出了三只黑乎乎的泥坛子,正是加大号的土'雷,每个都足有西瓜般大小。 紧接着,他弯腰一挥手,运用驱物术释放的柔和力度,将那三只泥坛子托到了半空中。 片刻后,“哔咔”之声响起,三点刺目的火星,突兀地点燃了那三只泥坛子上的引火绳。 而在一旁的寒紫倩,一边全力困住白鳞蛟,一边注视着王宝山的一举一动。 当她看见那甩出的泥坛子时,原本还有些放下的心,又七上八下了起来。 她不知道王宝山是不是说了谎,那些看似普通至极的泥坛子,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真的可以攻破白鳞蛟的防御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合力屠蛟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合力屠蛟 “愚蠢的人族小子,竟然如此欺人太甚,想用这破泥罐子来对付我……” 而在这时,地下溶洞内,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吼。 听这声音的来源,好像正是那只进化后的白鳞蛟。 此刻的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恼火之事,居然被王宝山的举动,给气得开口吐纳人言了! 只是它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并再无任何言语了,而是用它的两只爪子,死死抓住了周围纷纷扰扰的无数丝线。 其整个的身躯,更是挣脱得越发的厉害,竟让寒紫倩的针线法宝,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让寒紫倩脸色一变,急忙冲王宝山高呼道:“快点,它马上就要跑出来了!” 王宝山闻言,不敢迟疑,用手一指头顶的三只泥坛子,“嗖”的一下,向着白鳞蛟的头颅飞了过去。 还在挣扎中的墨蛟,似乎察觉到了大势不妙,它的两只猩红的蟒眼,突然凶光一闪,一张口喷出了一股股紫色液体。 正好顶住了正在下落的泥坛子,竟让它们一时半刻,也无法落下来。 寒紫倩和王宝山见此,都是一惊,心中暗道了一句“不好”! 特别是王宝山,因为要操纵泥坛子的飞行轨迹,所以他只能干瞪眼而无可奈可。 寒紫倩却一咬杏唇,从怀内取出了一件红色的珠子,一扬手就砸向了僵持中的白鳞蛟。 “砰”的一声轻响,那颗核桃般大小的珠子,一碰触白鳞蛟的头颅,并立即爆裂了开来。 顿时一片不大的白雾,笼罩住了蛟首,让其惊慌得低吼了起来。 自然,它原本喷射的紫色液体,也跟着就停了下来。 没有了紫色液体的抵挡,还没熄灭的三只泥坛子当即落下,正好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白鳞蛟的蛟首之上。 “轰隆……”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耀眼的白光,和浓烈的刺鼻白烟,瞬间充斥在了整个地下世界里,使得周围的一切,马上就黯淡下来,变得黯淡无光了…… 待许久过后,半空中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白鳞蛟。 此时的它,头部大半边的部分,已经被炸成了稀烂,仅有的一只蛟目,也完全爆裂出了眼眶,挂在了一边。 而另一只,却不翼而飞,不知被炸飞到了何处,只留下了血肉模糊的眼眶,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水…… 此等情景,让人看起来好不凄惨,看来此妖兽,离挂掉不远了! 寒紫倩见此,心中大喜,急忙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白瓷小瓶,对着其念念有词了起来。 接着,她一指白鳞蛟,顿时从那瓶口内,飞射出了几股细细的血色之气,幽幽地缠绕到了蛟身之上。 不大一会儿后,一个看起来和白鳞蛟的形态,完全无二的白色小蛟,被血色之气从白鳞蛟的身体内,给硬生生地摄了出来。 虽然其仍在张牙舞爪地拼命挣扎着,但还是被渐渐拉进了小瓶之中,没有了声响。 等寒紫倩将小瓶盖好,仔细打量了几眼瓶中的迷你小白蛟后,她再也掩不住脸上的笑意,整个人都眉开眼笑了起来。 随后,她那双秋目又看了一眼,已气息全无的白鳞蛟躯体,却不知为何,沉吟了起来? 王宝山见了她的一番举动,像是明白对方的用意,知道她是将此蛟的元神收走了。 虽然不知道这白鳞蛟灵识所化的元神,到底是何用途,但他见此寒紫倩兴高采烈地样子,就明白其中的价值,绝对不菲了! 过了一会儿,寒紫倩一伸手,将她的那套针线法宝,收了回来。 “砰……” 白鳞蛟的尸体,也立即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正好掉在了王宝山的眼前。 “既然我收走了此蛟的元神,那它的躯体就留给你吧!毕竟是我二人合力杀死的!” 寒紫倩飞身落在了王宝山的身边,大大方方的说道。 王宝山一听,望了一眼心满意足的少女,又低头看了看白鳞蛟的尸体,心里一阵地郁闷:“对,毕竟这蟒蛟的外壳,如此的结实,我又如何收起!看来是你想看看我出丑吧!” 他想到这里,手中寒光一闪,一把白铁大刀并出现在了手中,正是当初蓝发大汉那把厉害之极的法宝。 于是,他并一言不发地,把白铁大刀使劲往下一斩。 “扑哧”一声,这白铁大刀竟然没入了白鳞蛟躯体的三寸之深,虽然斩进去的不多,但总算是破了此蛟的防御。 这让一旁的寒紫倩,惊愕得嘴巴微张,一时都无法合上。 王宝山看到她的这番表情,心里一阵的好笑,继续挥舞此刀就要接着砍。 “慢着,这把刀给我看看!” 待回过神来的寒紫倩,用惊诧的目光,盯着那把白铁大刀片刻后,忽然缓缓说道。 倒是让王宝山为之一怔。 寒紫倩见他有些迟疑,顿时翻了一记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怕什么,我堂堂元丹境的修行之人,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只是你这把刀有点古怪,我有些好奇而已!” 她虽然外表年幼,但那一眼中的妩媚风情,竟让王宝山一阵的心跳加速,无法自已! “这把刀的确有些问题,我得手之后不知为何,竟无法驱动此刀,否则刚才争斗时,也不用如此的狼狈!” 既然寒紫倩都那么说了,王宝山只好硬着头皮,把手中的白铁大刀,递了过去,他的嘴上,还不忘解释了一下。 他现在还想缓解一下尴尬,并不愿意忤逆寒紫倩的意思,而惹她生气。 而且,寒紫倩一副对他毫不防范的摸样,看来也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并不害怕他耍什么坏心眼。 “啧啧!果然不假,真是太可惜了!” 寒紫倩接过那把白铁大刀,仔细抚摸辨识了一番后,脸上露出了暴敛天物的表情,大为惋惜地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 王宝山不明所以,他看寒紫倩似乎真的看出了些什么,不禁问道。 “没什么!这把刀之所以如此的锋利,只是在祭炼此法宝时,加入了玄铁精而已。且其中的份量还不少,足以让这此刀的质地,直赶中等的法宝了!” 寒紫倩漫不经心将大刀,还给了王宝山,淡淡地说道。 “玄铁精?” 王宝山微微一愣。 “给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只有元丹境以上的修行之人,所掌握的真元之火,才能从大量铁精中提炼出来的材质,非常的珍贵。我的那套法宝“无影针”内,也含有这种东西……” 寒紫倩有些好笑地说道,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让王宝山听了,心里又一阵的腹诽:“就是不知道,我才问你的!我要知道了,还用问吗?” 虽然看清楚了寒紫倩,一副不想多讲的神情,他却视若无睹的继续追问道:“为什么别人能使此法宝,飞起迎敌,我却根本无法驱使?” 寒紫倩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心里略微有些不快,但还是冷淡地回答道:“此刀的原主人,用血炼之法祭炼过……这种方法极为邪门,外人当然无法使用了!除非将此刀回炉重炼,否则对他人来讲,只能是个普通的寻常之物!” 听了此话,王宝山的脸色,有些难看,原本他还对此刀抱有很高的期望,如果对方所说是真的,这就全泡汤了! “寻常之物,不见的吧!现在不就是用得上吗?” 他沉默了片刻后,有意开着玩笑。 接着,他并毫不客气的挥动此刀,对准蛟身就是一阵的猛砍,转眼间就把白鳞蛟,给开膛破肚了。 寒紫倩见他如此地粗鲁,犹如屠夫般的模样,不禁皱了下眉头,还有意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随后,她又清冷地说道:“这白鳞蛟虽然只是刚进化到第二阶,但是其一身上的东西,都是宝贵材料!蛟皮可炼制上好的护甲,尖角和爪子是炼制顶级法器的最佳原料,其残余的丹液,也是炼制某些珍贵丹药的必备之物!” 不知为何,寒紫倩非常详细地解释的一清二楚,让王宝山惊讶之下,也有些不安,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看着王宝山发愣,寒紫倩又感慨地说道:“可惜啊!若是此蛟进化到了第三阶,那其头颅内的蛟丹,绝对会让众多的元丹境之辈,势必要争个头破血流,不管是炼极品丹药,还是炼制灵器法宝,都是极为有用!” 可这时,王宝山忽然从白鳞蛟的腹部,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肉球。 他捧着它,对一脸惊讶之色的寒紫倩说道:“蛟丹?什么颜色的,是这个吗?” “咦!这是什么?是从蛟身上取出来的吗?” 大感意外的寒紫倩,不禁向王宝山的身边凑了过去,想仔细去看看。 “还真有些像啊!只是这白鳞蛟明明才进化到第二阶,不可能产生蛟丹的;而且它是水属性的恶蛟,内丹应该是黑色的才对!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看了一会儿,寒紫倩终于忍不住了,并从王宝山的手中,接过了软绵绵的肉球,伸手抚摸了几下。 可就在这时,“噗”的一下,那颗肉球,竟无故地爆裂了开来。 随即,一大片红色的烟雾,立即将寒紫倩与王宝山二人,一起笼罩在了其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 破困而出 第二百一十五章 破困而出 似曾相识的场景,又一次来临之际,寒紫倩赶忙往后跳了几步,算是躲过了令她脸红的尴尬境地。 等待那些红雾散尽,一切恢复如常后,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对此,寒紫倩才送了一口气,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宝山。 直把王宝山看得是脸红脖子粗,耳根通红,一时半会,他都没好意思再开口说话,和做其他的举动。 良久过后,寒紫倩才杏唇微张,开口说:“在离开此地之前,那件黄金宝匣,我并取走了,你没什么意见吧?” 王宝山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 虽然现在的他,还感受不到此女的修为灵力深浅,但是出于内心的愧疚之情,他又怎么敢和她抢宝物呢! 寒紫倩见他一句不吭,冷笑了一下,便纵身飞向了青石高台,非常顺利地将那黄金巨匣,收进了储物袋。 然后,她又飞回来,站在了王宝山的身边。 王宝山见她,没有要那白鳞蛟尸体的打算,不禁有些奇怪,并问道:“那这蟒妖的尸体……” 寒紫倩闻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根本不需要,你若是喜欢,全部都收走就是了!” 韩立听了此话,心里大喜,刚才听寒紫倩说了那么多,让他想到了小黑。 那白鳞蛟一身都是宝,正好可以留给小黑修炼,滋补残缺不全的龙身。 于是,他也就就毫不客气地忙活起来了过去,转眼间就把白鳞蛟的整个躯体,给收了起来。 寒紫倩站在原地,冷眼观看王宝山的行动,是一言不发。 等王宝山收集完毕后,她才肃然地道:“要破禁离开这里,并非易事,必须我们二人合力才行,缺一人都无法生离此地……” 王宝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和寒紫倩一起,向着来此地的那条通道走了过去…… “砰……” 而在这时,地表的石洞内,轰隆隆的声音,正在响个不停。 却是之前出来的胧月阁弟子们,正在费劲地用各类灵器,砸击着石壁之上,一个数丈深的大石坑。 可不管是什么样的灵器,击打在石坑内,都只能敲击下一块寸许大的碎石下来,这让众人们,是越砸越心灰意冷。 数个时辰后,所有男女弟子们,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大坑一言不发,全都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神采。 此时的他们,对救出那位师叔,再也不抱什么信心了! 所有人,都开始考虑把这位师叔,弄丢后的可怕后果,开始为自己找一条合理的后路了。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石洞外传了过来,接着地面一阵地晃动,似乎外面发生了地动山摇的事情,这让众弟子们微微一愣! “怎么回事?” 他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两名男弟子心思活络,并立即快步走出石洞,想去看个究竟。 “寒师叔!” 不一会儿,洞外传来了那两名弟子惊喜若狂的声音。 其声音之大,即使还留在石洞的其他弟子们,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大家闻言,不禁惊愕对视了一眼后,马上一窝蜂地冲了出去。 在洞门前十余丈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直径丈许的大洞,而这洞口的附近,则站着一名白衣飘飘的绝色女子。 看其容貌,正是年长了一些的美少女寒紫倩! 此时的她,正冷冷地望着远处,满脸的漠然之色。 对于已站在她身后地两名男弟子,却丝毫没有理睬。 这可让那些弟子狂喜之后,马上犹如冷水浇头一样,清醒了过来。 他们中就有一位少年,脸色苍白,极为地难看。 这少年,帅气逼人,有着一副精致俊俏的容颜,其丝毫不输于一些绝色的美少女,让见者为之侧目。 他正是寒紫倩的堂弟,寒紫龙。 “难道师叔,打算追究触动禁制之事吗?” 一想到这里,在场的胧月阁弟子们,都不禁望了一眼胧月双骄之一的寒紫龙,让醒悟过来的此子,不禁是脸色涨红,愈发地难看了几分! 可寒紫倩似乎并没有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足足眺望了远方一刻钟后,她才缓缓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弟子们,冰冷地命令道:“出发……” 而在另一方向的王宝山,正从一颗大树上,飞快地跳到另一颗树上。 他的身子轻灵飘忽,如同猿猴一般,以丝毫不亚于御器飞行的速度,往山下奔去。 如今,他全身的灵力澎湃,竟有了一种灵力大增的奇妙感受。 这让一直修为不高的他,忽然有了一些的迷恋起来。 不过,这些灵力倍增的感觉,也不会持续太久的时间,估计还有数个时辰就应该消失了。 之前,为了能从地下沼泽中出来,那位和王宝山有了合体之缘的寒紫倩,使用了某种秘法,竟将她被禁制的部分灵力,暂时传嫁给了他。 从而让王宝山假丹之境的实力,一举攀升到了巅峰的状态,隐隐有了踏入元丹境的一丝快'感。 然后两人使用攻击力大的法宝,竟硬生生地从地下的洞穴之中,打通了一条隧道直通地面。 在此过程中,每当王宝山的灵力耗尽时,寒紫倩就会默默的将灵力渡送给他。 结果这样一来,当他们二人从地下出来时,导致寒紫倩消耗了二三十年的功力,才得以成功破土而出,到了外面。 说起来,她的功法《天寒嫁衣》,还真是奇特! 在功法循环内,虽能将禁制的灵力传给另一名男子,但却不能自己解禁,或是传给女子使用。 并且传送的灵力,还受一定的境界限制,像王宝山只是假丹境的修为,所以渡送的灵力,最多也只限于基础功法的巅峰而已,不可能让其真的进入到元丹境。 于是,在打开地表最后一点阻隔时,王宝山才刚刚接受了寒紫倩的灵力后,导致如今的他,还能在一定的时间内,保持着一阵巅峰饱满的灵力。 这样一来,也让他多体验了一会儿,那种奇特的满足感。 “寒紫倩!” 此时,王宝山在心里,轻念了一下寒紫倩的芳名。 不过,他一想到此女,总是一副不情愿告诉他实情的摸样,他的心里不免是黯然神伤! 在清楚了自己与寒紫倩的差距后,别说现在的王宝山,刚刚达到了聚灵境后的假丹境,就是他进入到了真正的元丹境,他估计对方也绝不可能还和自己有什么太多的交集。 毕竟两者在修真界的地位,实在是天差地别,所以当此女分离时的无情样子,他也只能默默而苦涩地去接受。 人贵有自知之明嘛!王宝山知道自己的斤两,他对修行之事,还不甚了解。 寒紫倩曾对他说过,他当下的修为境界,虽是假丹境,但其实与那元丹境,只差一线之隔。 若想成功地突破,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积累,和领悟其中的阻隔之处,对症下药。 对此,王宝山是半点把握也没,还只能想想而已! 据寒紫倩说,她所在的胧月阁内,近数千名的修行者中,能到了元丹境的人,不过区区数人而已! 可想而知,一个人若想修为高深,他异于常人的资质,和客观的修行条件,是多么的重要啊! 这让自知资质不好、甚至极差的王宝山,是一丁点的信心都没有。 正想着这些,他突然脸色一沉,身形突然“嗖”的一下,消失在了树影中。 但片刻后,他又重新在原处显出了身形,只是手中多出了一个储物袋来。 而在附近的某颗大树上,则挂着一名血肉模糊的尸体,看那血水干涸的情形,这不知被谁残杀的倒霉鬼,显然已死去了多时。 王宝山略微扫视了一眼,储物袋中的东西,并轻摇了摇头,一跃离开了此地。 直到第五天后的下午,在黑土谷外的某处大山之巅,早已等候多时的四派之人,终于热闹了起来。 四名元丹境的修行之人,聚到了一起,纷纷望着黑土谷的方向,一个个神色平静,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出来。 而在四人身后的其他十几名领队弟子,则人人神情紧绷,略显慌张。 毕竟,每次的四派的联合行动,都会关系到各派之间的脸面,和下次的利益分配。 所以,这和他们这些管事之人,是关系匪浅。 王宝山认识的那位姬水尹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附近的一块大石上,笑嘻嘻地观望着众人。 看他的神情举止,轻松坦然,似乎对这次的打赌之约,也是胸有成竹了! 半个时辰后,一名中年道士神色镇定,从黑土谷的方向,驱使一柄赤红飞剑,慢慢地飞了过来。 看其身上的道装,灰尘扑扑,还有几处不小的破洞与血渍,显然他是经过一番苦战,才能活着走出来。 中年道士一出来后,向黄褂门的元丹境支伏道长,略施了一礼后,并在一旁安静的盘膝坐了下去。 支伏道长见此,脸带笑意的望了一眼他,微微颔首不已。 一旁的其他三派的修行之人,则都是脸色平静,没有什么表情。 但姬水尹老人,却一翻白眼,不满的哼了一下,接着他老人家的整个身影,就此凭空地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参观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参观 当四大派之人,都在静候自己宗门内的弟子们出谷时,火化谷的阴柔青年、驯兽园的丑汉孙成、黄褂门的黄衫中年人、以及羊家的兄妹……等人,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伤痕,从黑土谷的方向,先后飞了过来。 他们每人都是一脸的疲惫之色,慢慢走向了各自归属宗门的所在位置,然后盘膝而坐地休息了起来。 再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又有一批的弟子们,或走、或飞地来到了山顶。 这群人,和先前出来的那些独行之人不同,都是一次两人、三人的结伴而行,而且每人脸上的神情,都大不相同。 其中,有的兴高采烈、有的满面沮丧,还有的则一脸侥幸之色。 加上先前出来的几人,四派的弟子们,已先后出来了二十余人。 可唯独没见胧月阁,进入黑土谷的任何第子们出现,这让其他三派之人,是大为的惊讶,都不禁露出了讶然之色。 但在场的月莹仙子,以及一干胧月阁之人,却神色丝毫未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再过了半个时辰后,除了飞来两名其他门派的弟子外,胧月阁的人,却仍旧未见踪迹。 此时此刻,离天黑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多时辰了。 而这次,身为胧月阁带队之人的月莹仙子,不由自主地一皱秀眉,微微露出了一丝不安之色,似乎担心起了自己宗门的弟子。 时间就这么逝去,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后,山巅之外的半空中,忽有人影晃动。 只见来者二人,其一是位衣着打扮朴实的青年,和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一起飞了过来。 此青年人,面目普通,衣衫整齐,正是进入黑土谷内冒险的王宝山。 至于那名老者,则是消失不见的姬水尹老人。 就在刚才,王宝山为了摆脱不必要的麻烦,好不容易到了黑土谷的另一处边缘之地。 他准备离去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姬水尹老人,给硬拉着来了此地,说是让他来参观一二,多见识一下世面! 而在此刻的情形下,本来胧月阁的人,看到人影晃动之时,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可当他们看清楚所来之人后,并立即大失所望了起来。 唯独月莹仙子,在看到姬水尹老人后,神情忽然有了一丝的不自然,似乎他们二人之间,有着一些外人无法知晓的干系。 由于她表现得很似轻微,能看到之人,是少之又少;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时,初到此地的王宝山,看了看各大门派的情况后,缓缓地跟着姬水尹老人,走到了靠边缘的位置,学其他人一样,坐到了一边。 说来也巧,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刚好有两人在打坐休息,正是那羊家兄妹二人。 由于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的修行之人,王宝山不敢造次,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观察着其他四派之人的情况。 经过观察,他发现火花谷活着出来的弟子,算是四派中较多的一方! 除了羊家兄妹外,还有另一位老者和一位青年,再加上其他几人,竟然有了九人之多。 这比其他几派的三四人、五六人,甚至黄褂门就区区的两人,可算是超之甚多的存在! 那位火化谷的领队黄红莺,早已掩不住心中的喜色,面带春风,是洋洋得意不已了。 在她身边的羊家兄妹,以及在场的其余之人,看见王宝山这个陌生人,竟然能完整无损的从黑土谷中出来,都不禁露出了愕然之色! 但此等惊讶,稍纵即逝,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并换上了鄙夷的神色,不怀好意地扫了王宝山一眼,就无人再理睬他了。 显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见王宝山,都认为他肯定是个胆小如鼠之人,根本未参加过一场像样的争斗,就躲藏了起来,其身上也肯定没有什么收获! 只有羊柔娟此女,在见到王宝山后,脸上是一阵的涨红,还羞涩地底下了倩首,一副羞答答的害羞模样…… 不一会儿,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一下,离天黑的时间,也一点点地接近时,胧月阁的弟子们,竟还一人出现。 这让月莹仙子和其余之人,再也坐不住了,每个人的脸上,开始浮上了担忧之色,是显露无疑! 可一旁的支伏道长和黄红莺,却是暗暗地窃喜了起来。 难道掩月宗的人,的确是出事了? 看到这一切的王宝山,微皱了一下眉,感到了一丝的担忧。 他明明和寒紫倩一起逃出的地下沼泽,怎么胧月阁的人还没到呢? 这让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此女了起来! 不多时,随着夜幕的临近,山巅之上的众人们中,有人取出了用来照明的灵器。 在一片亮如白昼的光辉里,胧月阁留守的几人,个个是脸色难看,担忧之心大盛。 而其余几派的人,虽然表面上一副替胧月阁弟子担心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却乐开了花。 毕竟胧月阁地位不一般,属于地南国境内的第一大修真宗门,招人嫉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能有机会稍微削弱其实力,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乐意见到的。 不知这些人的心思,是不是起了反作用,当夜色正浓的时候,黑暗的半空中,忽然白影一闪,一队十余人的队伍,慢悠悠地飞了过来。 他们正是大家久等多时的胧月阁弟子,当中为首之人,却不是面容娇艳欲滴的寒紫倩,而是五官精致的寒紫龙。 “她去了哪里?” 王宝山看了半天,却不见寒紫倩的身影,不禁越发地担忧了几分。 而其他人,一见胧月阁的弟子们到来,大都是一阵地骚动,只有支伏道长等带队之人还好,只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可月莹仙子却情不自禁的扑了上去,一把拽住寒紫龙的手臂,无比关心地询问起来,脸上担心之色,是流露无疑。 这一幕落入了他人的眼内,竟引起了其他几派之人,好一阵地疑惑! 也难怪,寒紫龙以前虽然和这几名元丹境的修行之人,见过几次面;但不管是那时的他,还是如今的他,都常年压制着修为境界,根本没有显露过真正的实力,所以这几人并不知道其底细。 他们对于眼前这位俊俏的少年,只知道此子是胧月双娇之一,虽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且耳闻能祥,但并不太怎么熟悉。 如今,见此子能安全地出来,众人皆是意外,唯有王宝山是欣慰无比。 不管怎么说,毕竟寒紫龙的堂姐,是他此生第一个有合体之缘的女人,即使明知不可能再渡良缘,但他心里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关切一二。 可在这时,支伏道长和黄红莺的脸上,不知为何,却笑得有些勉强的不自然。 或许此时此刻,先不说胧月阁的弟子们,在这次的黑土谷之行中,到底采到了多少灵药;光是人家活着出来的人数,就超过了他们两派人数的总和,这怎能不让他二人郁闷呢! “好了,看来所有的弟子,都应该出来了,没有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驯兽园的带队之人,清了清嗓子,就开口说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就从众人所在的大山下,连滚带爬的又上来了一人来。 这人年纪不轻,竟然是先前的那名刘姓老者,只是原本跟他一起配合采药的汉子,以及那位年轻的道士,却不见了踪迹。 刘姓老者刚爬上山巅处,黑土谷的方向,并就传来了一阵阵地震动。 接着,那边的夜空里,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即逝,很快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黑土谷内的禁制,开启时,所发出的信号……” 姬水尹老人看了一眼王宝山,发现他正傻傻地看着那边出神,并随口解释了一下。 他老人家还说,为了保护好黑土谷内的奇珍异宝,不被过度的开采,四大派曾联手在谷内,布置了一座厉害至极的禁制阵法。 此时的黑土谷内,即使还有人未曾出来,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因为凡是没有及时出来的弟子,就从来没有在下次开启禁制时,再度出现过。 他们全都由于种种的原因,最终消失了世间…… “向兄,想不到贵派还真是人才济济!不但聚灵中期的弟子,能走出来,就连初期的弟子,也能保得性命出来,贵派真是教导有方啊,令贫道佩服啊!” 黄褂门的支伏道长,看到自己门下只有三人走出黑土谷,并且最寄于厚望的爱徒欧巴达,居然没能活着出来。 于情于理,他都想不通,更让他心里很是不痛快,并在郁气丛生之下,讥讽了几句。 而反观驯兽园这边,就连两名低阶的弟子,都能逃出来保住了小命。 那名最后到来的刘姓老者,虽看起来年级一大把了,但他的修为境界,却只有聚灵初期。 如此低弱的修为,竟能活命,还真是超出了一些高人的意料,不禁都多打量了他几眼。 “支道长,此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这时候,驯兽园的领队之人向钱沖,在听了支伏道长的话后,脸色一沉,冷哼连连。 此人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出头,却也达到了元丹境的修为。 方才之时,他同样认为那名老者,可能一直躲藏不出,是个典型的投机取巧之辈,并不由得地瞪了对方一眼。 第二百一十七章 收获(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收获(上) 虽然身为驯兽园高阶修行者的向钱沖,有些看不惯一些投机之举,但他的嘴上,还得维护一下自己门内的弟子。 于是,他说:“那些小辈的功法浅薄,能保得性命出来,也算是他们自己的造化,至于采用何种的方法,我等做长辈的,就不必再多加责难了!” “哼!” 黄褂门的支伏道长,见向钱沖如此的装模作样,却是大为地看不顺眼。 他本想发火,再说些什么时,一旁的姬水尹老人,却有些不耐的开了口。 “你们两个有什么好争的,既然人能活下来,这就是他们的本事,难道明知不行,还得硬上不成!不过,你们快点查看下此次的结果……要知道早些办事,才好早些了却心事,难道还要让老夫在此久等不成?” 他老人家这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旁人无法反驳的威严,有着一副很明显倚老卖老的做派。 不知为何,这使得支伏道长和向钱沖,还真的压住了各自的内火,似乎不敢惹其不高兴一般,只好互望了一眼,打着哈哈,算是跳过了此事。 或许,他们对姬水尹老人是忌惮尤甚,怕被他老人家记恨上,岂不要倒了大霉呢! 就这样,在姬水尹老人的威严之下,黄褂门的支伏道长,和驯兽园的向钱沖只好捏着鼻子,和好了起来。 然后,他们让四派从黑土谷出来的弟子们,一个个地把收获的灵药,全都亮了出来,好判断这次联合行动的结果! 首先开始公示结果的,是黄褂门的弟子,共有三人。 其中的第一,是一位中年道士,在他拿出自己采集的灵药后,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百年血阳花五株,两百年牛耳藤六根,三百年火焰草九棵……” 这道士持续不断,接连将二十来份灵药,一一摆在了地上,其数量之多,让围观之人都惊讶万分。 只有支伏道长,正自得地微笑不已,似乎对他人的愕然神情,是大为的满意。 而接下来的两位黄褂门弟子,摆出的灵药,却是远逊与此,都只有寥寥数株而已。 他们的收获,虽没有那名中年人的夸张,但也有七八株灵药,还是比正常的情况多出了不少! 如此成绩,确实不低,让其余的三派之人,自然地纷纷上前观看,大都暗暗地称奇不已! 唯独姬水尹老人,忽然神色暗淡,本就嬉笑的神情,也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了几分。 可是,当火化谷的羊家兄妹,将收获的灵药拿出来后,总算让他们宗内的领队黄红莺,多少欣慰了一些。 因为他们兄妹两人,所收获的总和也接近二十来株,已与那名中年道士相差不多。 不仅如此,火花谷这次从黑土谷内出来的弟子,共有五人,剩下三人虽收获不多,加起来却也有十来株的样子。 至于胧月阁的弟子,都维持在普通的水准,一连三人都是五株以下,有的甚至只有一两株。 固然他们的人数颇多,但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三十来株灵药,算是比较少的一方了! 见此情景,支伏道长和向钱沖二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下一位身着青袍的青年人,上来摆放灵药时,此人却迟疑了几分,很是羞愧地掏出了三株灵药。 这让向钱沖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差点破口大骂。 想必是他认出了那青年人,正是他们驯兽园的弟子之一。 “你……” 向钱沖的骂声还未出口,先前迟到的那名刘姓老者,并用行动打断了他的话,开始展示起了自己的收获。 只见其身前,五颜六色的灵光浮动,各种各类的灵药灵果,摆了一大堆。 “乖乖,足有四十份的样子啊!” 周围的人群中,不只是谁,惊呼了一句,让旁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向钱沖见过,也跟着转忧为喜,大感舒心之余,他以一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好好地打量了一下门内的那名老者。 “好……很好,你是刘之余吧!我记住你了!” 而那位老者一听这话,连忙给向钱沖施了一礼,笑道:“多谢向师叔,我只是略尽一些绵力罢了!” “好……这次回去后,对你的赏赐,绝对不会少的……” 向钱沖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出了赞许。 可他的这一赞许,却引起了侥幸活命、且同为驯兽园弟子的孙成,极大的不满! 这丑汉孙成,似乎见不得别人好,对于那位名叫刘之余的老者,因为投机取巧而收获匪浅之事,不仅没有欣赏之意,还多了几分的怨恨。 先前的他,虽然也在黑土谷内,玩着猫捉老鼠的勾当,但其运气不佳,导致自己的收获也不多,只有六七株的灵药而已。 如此一来,整个驯兽园的弟子们,所共有的收获,加在一起,刚好有了五十来株。 这也算是此次的黑土谷之行中,收获最多的一方,完全凌驾于其他三派的样子! “你也去亮一亮自己的收获……” 正当一直在一旁观看的王宝山,看着四大派的弟子们,展示着自己的收获时,姬水尹老人却如此说到。 王宝山不明就里,并问起了缘由,想知道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什么。 姬水尹老人没有解释,只是让他也去展示一下,说是对其以后的修行之路,有很大的帮助。 王宝山看他老人家一副神叨叨的模样,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并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准备把自己采集的灵药,公示一下。 但谁知道那寒紫龙,一个箭步竟然抢在了他的前面,然后大模大样地摸出了三株形态古怪的灵花来。 这让在场的众人们,大感意外,每个人的脸色,顿时为之一振。 “此花,颜色清奇,难不成是那传闻中的神女花……” “啧啧,它们的年份足有五百年之久……” 人群里,各种各样的议论,纷纷扰扰,很快并有人认出了那三株灵花。 寒紫龙见此,得意地笑了笑,然后他傲然地一挥手,把那三株所谓的神女花,收了起来。 很显然他拿出,只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并不想与其他人一般,上缴给自己的宗内。 此举,四大派的领队们,皆是惋惜不已,大感各自门内的弟子们,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胧月阁的月莹仙子,则始终如初,没有多少的情绪波动,像是对其门下弟子们的收获,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 王宝山虽不懂那神女花的药性,但通过大家对它眼红耳热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些特异之处。 此时此刻,他已走到了前面,所以当下的他,没有太关注那些不甚了解的东西。 当他开始往外掏灵药时,却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似乎在场的众人们,对于他这个陌生的面孔,并不怎么看好。觉得他就一人,能所采集灵药的数量,肯定不过一两株而已。 大家甚至都不屑一看,只要王宝山拿出的数量,在普通水准之下,那姬水尹老人就输定了! 而参与赌约一事的支伏道长,似乎根本没把王宝山看在眼里,认为他顶多和其他人一样,拿出两三株灵药就算不错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望了一眼姬水尹老人,只见对方一副稳于泰山的样子,正好也看向了他,两人微微一愣后,就立即错开目光,继续关注起了前面的事态。 至于此刻的王宝山,走到众人的前面,不慌不忙地掏摸了起来,那股慢腾腾的磨蹭劲儿,让所有人都直翻白眼。 可是当他,一连摆出了五株灵药,还往储物袋中摸去时,支伏道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而姬水尹老人则眉开眼笑了起来。 其他之人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他的身上,大家正在七嘴八舌议论着这次的联合行动,和回到各自宗内后的奖赏问题,一时间都没顾及他的举动。 最后,无人关注的王宝山,竟大出乎意料,接连拿出了十来株的灵药,这让个别的围观之人,是大感意外。 支伏道长看到这里,脸色已经铁青无比,而姬水尹老人则兴奋不已,像是认为自己,还有着得胜的可能。 这时候,王宝山仍在继续掏灵药之际,其他的众人们,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就都各自闲聊了起来,直接把他给忽视了过去。 “呵呵……有点意思!” 唯有寒紫龙,一看到这一幕后,忽然轻笑了起来。 他同样没有正眼看王宝山一眼,认为自己收获的神女灵花,虽数量不多,但论品相就已经是绝佳的奇珍异宝。 这足以使得他们胧月阁,在此次的黑土谷之行中,有着过人的成绩,从而不至于脸面挂不住了! 所以,他对于菜鸟般的王宝山,能拿出多少的灵药,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对方自不量力,只是在出丑而已。 王宝山没有理睬别人的举动,更没有扣除灵药,少拿出的念头。 因为每个门派内,负责带队的其他两位管事,身边都携带了一两只灵兽。 那是一种类似田鼠的奇兽,与红毛鼠有些神似,可以在三丈之内闻出任何藏起来的灵药味道,即使是在储物袋内,也一样无法幸免。 所以,每次从黑土谷出来的弟子,在主动上缴完灵药后,还要被这些小兽嗅上一遍,才可以脱身离开。 此举不为其他,只是以防有心怀不轨的弟子,夹带私藏了灵药! 第二百一十八章 收获(下) 第二百一十八章 收获(下) 王宝山走到前面时,便把早已准备好了两只储物袋,一直拿在了手中。 之前的他,已经拿空了一只储物袋,现在也就不再客气,打开了另一只袋子,然后往下一翻,一股红光闪过后,一大堆火红色的灵果,并堆满了一地。 “快看那……” “这是?” “真不敢相信!” “那是略带火属性的蒲烧果,怎么那么多?” “看样子,不下百枚啊!” 地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堆的灵果,有几名眼尖之人见过,更是直接地惊呼了起来! 那几声惊讶,立即把他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支伏道长和姬水尹二人,当然也在其中。 只不过,这两人看清楚了王宝山脚下的灵药后,其中的支伏道长,本就眉开眼笑的神情,立即怔住了。 而姬水尹老人则呆了一下后,则惊喜交加的“哈哈”大笑起来,像是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到了他老人家的头顶,让其心花怒放不已。 等他老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停下了笑声后,就用笑眯眯的眼神仔细打量着王宝山不停。 似乎他怎么看王宝山,就怎么觉得顺眼了许多。 只有支伏道长脸色铁青,至今还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使得他看向王宝山的目光,也跟着大大的不善了。 “牛鼻子,你这是作甚!难道还要为难一位晚辈不成?” 姬水尹看到了支伏道长的表情后,哼了一声,一个箭步挡在王宝山的身前,板着脸说道。 如今的王宝山,可是刚刚为他立了大功,他老人家自然不能让这个晚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支伏道长恐吓羞辱。 否则,他老人家的面子,岂不全没了。 支伏道长被姬水尹老人这么一说,才察觉以自己的身份不同,不能以大欺小。 要不然,会被人误以为要挟私报复晚辈呢! 于是,他慌忙把目光一转,改向对姬水尹老人,勉强地笑道:“姬前辈误会了,贫道只是觉得以这小施主的灵力,能采到这么多地灵药,实在是不可思议,并多看两眼罢了!” 当然,这支伏道长极力想表现的若无其事,可他的心里,一想到那颗翻地熊的内丹,就觉得内心在流血不止,让他的脸色,怎么也无法恢复正常。 姬水尹老人“嘿嘿”冷笑了两声,不置可否的没继续说下去。 毕竟他老人家,在此之前与支伏道长的打赌之事,如今看来已然大胜,所以并不愿在言语上,多加刺激对方。 不过,他对王宝山能够得到这么多的蒲烧果,也是心中疑惑。 但是当着这么多其他门派的人,他老人家不愿就此追问什么,只好视若无睹地忽视了过去。 更何况,他此时心中火热,只要再胜过其他几派的人,那此次黑土谷之行,可真发大了! 所以,姬水尹老人自然高兴,也顾不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只要能让他赢得赌约,他才不管王宝山是怎么偷摸拐骗,弄到的灵药啊! 而火化谷的黄红莺,在看他老人家的这般表情后,当然明白其中的深意,在幸灾乐祸之下,想继续看看到底谁赢谁输了! 就连驯兽园向钱沖的表情,也不比支伏道长的好到哪里去,前边其门内的弟子,上交的灵药,虽数量不少,但全都品质普通,实在令他笑不出口。 就这样,在姬水尹老人意气风发之时,事情却突然峰回路转,胧月阁的寒紫龙,却再次拿出了灵药,忽然多达了十余株。 一下子就比其他三派的数量,还要多出两三株来的样子,竟然为其宗门赢得了极大的脸面。 这一棍子下去,立即把几位领队之人,给打懵了! 而姬水尹老人则长松了一口气,嘻嘻怪笑了起来。 “拿来,拿来,把你现有的铁精交出来吧!我正好炼一下法宝!” 他老人家,毫不客气地当场向支伏道长,讨要起了赌注。 支伏道长闻言,勉强笑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姬水尹老人见此,把眼一瞪,不乐意了。 “怎么,大名鼎鼎的黄褂门支伏道长,还想赖账不成?” “赖账?我怎么敢赖你姬老怪的帐?” 支伏道长自然不是真的反悔,想赖掉赌约,只是那铁精得来不易,乃是极为珍贵之物。 对此,他还是痛心万分,只是下意识里,有些不舍而已。 但是如今的他,被姬水尹这么一说,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猛一跺脚后,就把一个白乎乎的圆球,抛给了对方,然后满脸肉痛之色地扭头,看向了别处。 那圆球形如白银,正是元丹境修行者,用真元之火淬炼铁矿石而成的铁精。 姬水尹老人一抬手,就抓住了圆球,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就眉开眼笑起来,不过嘴里却还咕哝道:“似乎成色不太好啊!其中的灵力都不怎么精纯,看来只能马马虎虎地凑合着用了!” 这句话,很明显是在不满意,让对面的支伏道长一听,脸上顿时是血红一片,差点被气得吐血而出了! 他赶紧离开彼此的距离,隔得是远远的,免得郁闷的脸面全失! “牛鼻子,你……” “贫道会在十年内,叫人再给您送去一块纯度较高的铁精!” 为了避免麻烦,支伏道长倒也没等姬水尹把话说完,并主动开口应承道。 “嘿嘿!还是你这牛鼻子小道,爽快啊……那老夫就没什么可说了!” 姬水尹老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摇头晃脑地一边,闭目养神了起来。 这场赌约的一波三折,真让一旁的各派之人,看得是啧啧称奇。 对支伏道长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都暗中幸灾乐祸不已。 有道是,谁让他不知轻重,要和那位姬老怪物打赌呢! 不管怎样,这次的黑土谷之行,都到此,算是结束了。 各派的领队之人,在收缴了自家弟子的灵药,并让嗅灵兽检查过一遍后,都纷纷告辞,陆续带队开始离开了大山之巅。 胧月阁的人,是最先离去的一队,当他们和其他门派之人打过招呼,纷纷上了一首硕大无比的飞行灵器后,王宝山不禁望向了其中的一干人等,想找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寒紫倩,直到最后,都让他的心里,很不是一番的滋味。 不过王宝山,也不算是神志不坚强之人,不一会儿,他就恢复了正常,继续注视着其他门派之人的离去。 那羊柔娟在和火化谷的众人们,一起离去时,有意望了王宝山一眼。 此女还对他,善意地笑了一下,让他为之一愣,还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暖意。 “原来是她,怎么会……” 直到此时此刻,王宝山才认出了羊柔娟,不禁是惊讶万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忽然,他想起了这位接触过的少女,可是他杀死欧巴达的目击者,不由得多望了她几眼。 结果他发现羊柔娟此女,非常乖巧的着其他人,脸色看起来很平和,好像没有说出什么的样子! 这让王宝山看了,不禁是松了一大口气。 而身为前辈高人的姬水尹老人,作为这次赌约的收益者,却没急着离开,而是留在了原地。 等其他三派的人都离开后,黑土谷外茫茫的大山之巅,就孤零零地剩下了他们二人,以及黄褂门的一干人等。 姬水尹老人此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仰首望着黑土谷的方向,默然无语。 王宝山通过刚才的情景,也大致猜出了一些端倪,他知道这位前辈高人刚打赌赢了,心情肯定很不错。 因此,他可不能不识好歹,去催促他老人家,只好在其后一起候着。 半天之后,那位打赌输了的支伏道长,似乎心情好了一些,虽然还没有其他的举动,但总算开了口,并且第一句就冲着王宝山而来。 “这次四大宗门的联合行动,本不是你这外人能参与的,只是看在姬前辈的面子上,才能容忍你前来……说说吧!你想不想拜入我黄褂门?” 其他的黄褂门第子们,一听此言,不禁露出羡慕之色,能被这位师叔大人所看重,那以后的修行之路,肯定大有益处。 王宝山则微微一惊,没敢迟疑的马上恭声道:“我叫王宝山,虽一介草民,但暂时没有拜入宗门的打算!” 虽然眼前的情况,是支伏道长看上了他,想其收为黄褂门的弟子;但由于他杀了欧巴达在先,若是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面对如此良好的机会,王宝山却不能接受。 “王宝山?” 支伏道长嘴里慢慢重复着这三个字,似乎在考虑什么,并没有马上回应。 这可让他身后的众弟子们,面面相视,不知这位师叔是什么意思! 但是支伏道长下面一句话,却让王宝山心里一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王宝山,说说你这次黑土谷之行的全过程,我想听听!” 支伏道长如此看似随意地一问,王宝山虽然心里警剔,但对别人会追问此事,早就有了准备。 因此,他并不慌张,就神情自若的说道:“是,前辈!” “此事说起来,也侥幸的很!我当日虽然潜进了黑土谷,但是惭愧的很,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可是后来,却在一个很偏远的山谷内,发现两个人正在为几株灵药,争得你死我活,我并偷偷地藏在……” 就这样,王宝山有声有色的讲起了一出出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 而且,他还把自己的狗屎运,给尽量给夸大了几分,让黄褂门的弟子们听后,全都是嫉妒不已,羡慕之意流露无疑。 第二百一十九章 自知自明 第二百一十九章 自知自明 支伏道长听了王宝山的讲述后,暗暗点点头,觉得如此才说的通嘛! 否则凭王宝山一人,修为也看似这么的低,怎么可能采到那么多的灵药呢? 看来王宝山这个一介草民,真是福星高照,完全是机缘巧合而已。 自认弄明白了此事的原委,支伏道长就不想再费心追问下去了。 但是他沉吟了一会儿后,他突然神情肃然的对王宝山说道:“你这次的机缘不小!贫道虽然没有赢得赌约,但仍要重赏于你,打算收你为记名弟子,不知你可愿意?” 面对这话,王宝山听后顿时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去应对了! 而黄褂门的其他人,听闻此话后,先是大吃一惊,但随后都死死盯住了王宝山,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太不可思议,他们可都没有听错! 这位元丹境后期的支伏道长,竟然这么轻率地要收此人做弟子? 再反观王宝山,无论修为,还是资质都普通之极,实在看不出有何突出之处,能入某些前辈高人的法眼啊! 按理说,能被一位元丹境的前辈收为弟子,对低阶修行者来说,绝对是做梦也梦不到的大好美事。 但王宝山听了此言后,却在惊愕之余,下意识地察觉到了不妥之处。 以他的资质和修为,怎么也不会有这种好事落在他的头上,至于支伏道长说要重赏他的言辞,他更是一点也不信。 若是这位黄褂门的道长,赢得了赌注,一时兴起,看在姬水尹老人的面子上,倒还有几分的诚心。 可明明就输得一塌糊涂,还要收他为徒,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当王宝山在转动无数个念头时,支伏道长却不悦了起来,他说出了收王宝山为弟子的言语后,原以为对方肯定狂喜无比,马上就会满口答应。 可谁知王宝山竟呆呆地站在原地,满面的惊愕之色,并没有马上表态,这让他微微地恼怒。 不过表面上,支伏道长自然还要维持自己的风度,就又淡淡的讲道:“你若不愿拜我为师的话,只需明说即可,我也不会勉强于你!我可另赐一件好东西给你,做为补偿!” 王宝山一听此话,就知道对方话里说的漂亮,但心里肯定不满了。 要是得罪了这位道长,会有什么后果,他不用深想,也明白的很! 而且自己这样一名无门无派,又没有任何靠'山的野修之人,竟然拒绝大宗门的元丹境修士,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只怕拒绝后,会招惹更大的麻烦,沦为无数修行者们口中的笑话,或者还会让别人所看不起……等等,来至外界的干扰。 一想到这这些,王宝山的脸色有些挂不住,虽然不知对方倒底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但还是得先把眼前的这一关,应付过去再说。 反正看这支伏道长的架势,和结合之前的事来分析,就算王宝山答应与否,他也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能拜在前辈的门下,晚辈当然乐意,这也是我的荣幸!刚才弟子只是太高兴了,都忘了开口,还请前辈见谅!” 王宝山瘪了半天,脸上都涌出大片红晕,这才装作才从兴奋中回过神的样子,用迫不及待地口吻说道。 随后,他很知趣的,冲着支伏道长叩拜了几下,立刻行了一礼,说:“望前辈理解,晚辈还有很多俗事,未曾了却,所以暂时,还不能……” “很好!既然你有此意,那贫道也不勉强,这件青淬剑,就当作见面礼……” 还没等王宝山的话说完,支伏道长本就紧绷的脸,忽然一展,笑意盎然了起来。 他说着,还伸手搀扶起了王宝山,并取出了一柄青色的长剑,看其灵光闪闪,绝对是件不错的法宝。 王宝山郑重地双手接过长剑,再叩拜了一下以示尊敬,才从惊讶中醒悟过来,似乎有些喜不自胜。 而在左右围观的其他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两眼冒火。 他们看向那柄青淬剑的眼神,都是异样无比,恨不得那去接此剑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早已看不顺眼的王宝山。 虽然不清楚他人心中所想,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道道火辣目光,却让王宝山猜到了七七八八,心里不由得是哭笑不已!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还巴不的这位支伏道长能看上的是其他人,而不是自己这个倒霉鬼呢! 要知道,那欧巴达可是他杀的,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可还是记忆犹新呢! 如今倒好,这位看起来能耐不小,且身份地位非凡的支伏道长,可还是那欧疯子的师傅,据说他们师徒二人的关系,还挺不错的样子。 这样一来,王宝山也只能无语,哪里能答应啊! “等以后,你若再无俗事缠身了,可来我黄褂门,贫道自会在功法上指点一二的……” 支伏道长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宝山,又看了一下姬水尹老人,似乎明白了一些事,并不再强求,又吩咐了几句。 “是,多谢前辈!” 王宝山自然没有其他意见,很老实地应承道。 末了,支伏道长看了看天色,对着黄褂门的一行弟子们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接下来,他带着其门内的弟子们,踏空飞了起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说说吧!你对这次的黑土谷之行,有什么想法?” 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姬水尹老人,等所有四大宗派之人走后,问起了王宝山。 “回前辈的话,这次的惊险和收获共寸,您老先前也没跟我说实话,让我稀里糊涂就进去了!” 想起进入黑土谷的前前后后,王宝山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位姬水尹老人一手安排的一样。 当下,因为没有了外人,他和姬水尹老人席地而坐,两人似笑非笑地说着话,看起来都很是随意的样子。 “哈哈…此番虽凶险万分,可你不但没死,还在里面中捡了许多的便宜,不仅获得了二十多株的灵药,修为也精进了一大步,甚至还引起了那支伏小道的兴趣,要收你做记名弟子!” 姬水尹老人说这话时,似乎还带着几分的赞许,连连地点头不已。 “是啊,姬前辈!我这算不算是福源深厚,造化惊人啊!” 姬水尹老人听了王宝山的此言,脸色恢复了正常,却换上了一种古怪的眼神。 那眼神里,分明在说:年轻人,你飘了啊! 王宝山被他老人家紧紧地盯着,看得是心里毛毛的,不知其是何用意。 姬水尹看过片刻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子,你这次黑土谷之行,的确收获不少,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王宝山一听,并随口应付了一句,说:“前辈,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那你想怎样?不过,你可知道支伏那小道士,为何要收你为记名弟子?” 姬水尹老人微露惋惜之色,又说了一句话,让王宝山都为之一愣。 他惊讶地问道:“不知前辈此话怎讲,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呵呵……” 姬水尹老人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大有深意地笑了笑。 王宝山本就愚钝,看不懂这有些疯疯魔魔的姬老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于是,他问道:“前辈有话可以明说吗?您这笑得我心慌慌啊!” “都让你开悟了,你这小子咋还这么不开窍呢?” 姬水尹老人听了王宝山的话,不禁神色一变,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前辈啊!您还是直说吧!我这人没念过几天书,自然理解能力差了很多!” “瞎说……理解能力跟念不念书,有什么关系……老夫想说的是,你为我办的事,还未完成呢!” 王宝山一听这话,似乎忽然间,记起了还有一件事没做,他并非常诚恳地取出了一只储物袋,将里面的近百枚蒲烧果,一起递了过去。 姬水尹老人收了一份大礼后,满意地点点头,淡淡地说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看来你还没被一时的收获,而冲晕了头。那老夫就给你讲一下吧!其实我不说,时间久了,你也会知道的……” 听罢此言,王宝山微微一怔,就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老人家,开始了下面的言辞。 要知道,对于黄褂门的支伏道长,突然收他为徒的事,他可一直处于提心吊胆之中,能知道一些内幕,自然是有好处的。 “你觉得这次他们四大派的弟子们,上交这么了那多的灵药,能得到什么奖赏?” 姬水尹老人话头一转,忽然问道。 “这个……我却不知道!” 对于这个问题,王宝山确实不知道,既然姬水尹老人如此一问,肯定有其目的,所以他就老实地回答了。 见他一问三不知,姬水尹老人并呵呵一笑,又说:“据以往各大门派,所给出的条件,凡是上交十株左右的灵药,就可换取一枚可令所有聚灵期修行者们,为之疯狂、和厮杀的一味丹药:凝元丹……” 第二百二十章 凝元丹 第二百二十章 凝元丹 据姬水尹老人后面说的,原来所有聚灵期的修行之人,如果想要突破自身的境界,进入到更上一层的元丹境,成为修真界里真正的一员话。 除了要把聚灵境内,所修习的一些基础功法,练到大成外;还必需服用一种只有大的修真门派,才有能力炼制而成的灵药“凝元丹”。 只有此丹的辅助,才有望突破境界上的瓶颈,凝聚出真元内丹。 这就造就了很多低阶的修行之人,都为之疯狂的根本因由。 而在修真大派中,凝元丹也是奇缺无比的存在,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得到的普通之物。 因为它的主要材料,实在极为难觅,即使整个地南国的修真门派之间,共同联手,出物出力,也要每隔数年,才有望炼制出那么几瓶的丹药,区区百十余颗而已。 而且,这些丹药即使被各大门派,全部瓜分干净了,也远远无法满足他们自身的需要,所以根本不可能再有凝元丹流露到外面。 可是,整个地南国境内,有着许多许多聚灵境的修行者,他们迫切需求凝元丹,来尝试突破瓶颈。 这样一来,一方面是极为缺少,都被各大门派内的权贵们所把持,有背'景'关'系之人,才有获取的机会。 另一方面,有需求的普通修行之人,也越来越多,却又在外界找不到一颗丹药。 早在之前,就有了两者之间的尖锐矛盾,甚至一度让那些怒火中烧的低阶修仙者,大为仇视这些门派的权贵势力。 那些修仙大派的掌权之人,自然也察觉到这种不妙的势头,可一时之间也是无法可施有效的手段。 毕竟“凝元丹”,他们自己的关系户也不够分,怎么可能再拿出一些给门派内普通的弟子呢! 可是常言道,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只有想不到的办法! 最终这个危机,还是被几个门派中的天才精英们,给解决了一些潜在的问题。 他们竟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每当凝元丹出炉时,就从那些低阶的修行者中,挑一些资质过人的弟子,加入四大门派所举办的联合行动,也就是像前往黑土谷内,寻找奇珍异宝般的灵药……等等各类比拼的对决之一。 再根据各个参赛者,收获灵药的多少,或者获得的成绩高低,来给他们分配凝元丹。 如此一来,既能让大家有个盼头,堵住大多数人的嘴巴;又可消除其他低阶修行者们的不满情绪。 毕竟,但凡是能加入修真大派的修行之人,也是花费了非常大的代价,都不容易啊! 而且,这么一来,还能够挑出资质优秀的弟子,还真是三全其美的好事。 不过这些挑选的方法,自然要做到公正严明,不能给人留下口舌,否则就会起相反的效果。 于是这些门派就选用了最经典,最能令人信服的弱肉强食之法,以猎杀游戏的方式,让实力过人者,来夺取修行的资格。 当然,四大门派除了各自拿出十个内门弟子的名额,和十粒凝元丹,奖给最后的那些胜出者外,也会对年龄做出一定的限制。 就是不会收年龄在六十岁以上的弟子,作为重点培养的对象,挺多赏赐一些丹药,打发一下而已。 原因也无他,或许他们考虑到一些年纪较大之人,即使资质再好,也实在没有培养的前途吧! 就这样,像黑土谷寻宝之类的联合行动,并诞生了出来。 能在那场猎杀游戏中胜出者,经过残酷的厮杀拼斗,被优胜略汰之下,能活下来的,必定大都是灵力最深厚,资质过人的良才。 对于四大修真门派来说,通过这种方式的挑选,也能在一定的程度上,提升自身的势力,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大好之事! 至于那些身份普通的修行弟子们,在长久的不公平境遇下,所产生的不平等怨气,也随着此类联合行动的举行,也得到了些许的释放,而烟消云散了。 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十年一度,鲤鱼跳龙门的机会上。 这黑土谷的联合行动,就这样一届届的办了下去,而每次都有数十名幸运儿,成为了四大派的核心弟子,让其他的弟子们,更是为之疯狂。 到最后,几乎每个适龄,自认实力不弱的聚灵期修行者,都会拼死尝试几次闯入黑土谷,希望能走狗屎运,化鱼为龙! 但风险也不小,几乎每次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因为猎杀游戏中,也不是那么好蒙混过关的,毕竟灵力可不是他们这些低阶的弟子们,说控制就能控制了的,每次都会死伤不少的人。 如此一来,也让前来参与的各派弟子之间,结下了不少的深仇大恨,甚至是愈演愈烈,最后全都形成了敌对的势力,使得每次四派的联合行动,演化成了非死即伤的死局…… 姬水尹老人侃侃而谈,用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才津津有味地说完了! 一旁听述的王宝山,更是获益非浅,对修真界的事,有了更深的了解。 “我这次成功了,岂不是也能成为大门派的入门弟子,得到那凝元丹?” 听完姬水尹老人的话后,王宝山露出了一脸的向往之色。 姬水尹老人听罢,略微讥讽地说道:“做梦吧!就你这样的水平,虽然侥幸获得了一时的成功,要是盲目跟风地去了四大派中的任何一派,等几天后奖赏下来时,你就只有一枚凝元丹的福分,两枚的事,就不要做梦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还有人克扣奖赏不成?” 王宝山差点蹦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克扣倒没有,也没人敢这么做!奖赏变少的,只是你一人而已,其他人都应是全额拿到的;否则下次谁还参加黑土谷的试炼!” 姬水尹老人撇撇嘴,有些好笑地说道。 “难道就因为我是外人的缘故?” 王宝山歪着头想了一下后,神情认真的说道。 “你也不算太笨,这么快就找到了点子上。的确是因为你这不明不白的身份,若是那支伏道长收你为徒,才会有如此的情况发生!” 姬水尹老人眼中的赞赏之色,一闪而过,点了点头。 他老人家接着说四大宗门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有明确师徒关系的,做师傅的有权抽取徒弟上交师门贡品的一半,作为谢师礼。 当然这样的事,仅限一次而已,下不为例。 倘若王宝山拜在黄褂门下,他在黑土谷中采到的灵药,或者获得的一切东西,也算是对师门的某种贡品,是需要上交很大一部分的! 所以据姬水尹老人的估计,那支伏道长之所以这么热心收王宝山为徒,八成是看上了他的那些谢师礼。 “灵药等东西,到了上面只有一半,你的奖赏自然也只有一半,所以凝元丹你就不要再奢望两枚了……” 姬水尹老人仔细地解释了一番,好让王宝山能明白其中的缘由。 王宝山也不傻,自然能懂一些比较阴暗的坏心思,他皱了一下眉头,但并没有任何气恼,或不满神情的流露,只是低头默然无语。 这倒让姬水尹老人有些吃惊,颇感意外。 他老人家自然不知道,王宝山如今非但没生气,反而长出了一口气,把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位差点成了新师傅的支伏道长,原来看上了他收集的灵药和宝物,这还真出乎了他的意料。 虽然自己没有答应,但也让他安心了不少,好在没有盲目跟风啊! 一粒凝元丹,对已经到了假丹境的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只要他能凝聚元丹成功,区区进阶灵丹,自然不放进眼里。 姬水尹老人不知道王宝山的心态,见他一直不出一声,还以为这小子憋了一肚子闷气,只是善于控制没有流露出而已。 他老人家就轻笑了两声,安慰起了王宝山,说虽然少了一粒凝元丹,但换来被支伏小道收为记名弟子,这也不错的,并不算如何吃亏。 要知道王宝山的资质,实在不怎么好,即使服用了两粒凝元丹,能凝聚元丹成功的希望还是渺茫。 他倒不如用一粒丹药,换来支伏道长这位大靠'山,这样即使以后还在聚灵期,在黄褂门的上下,基本就不会有人敢欺辱他了。 要知道,虽然支伏道长并不是真心地收王宝山为徒,但他毕竟还顶着记名弟子的牌子,一般的弟子们,谁也不会轻易地找麻烦。 而且众所周知,支伏道长可是很护短的,绝不会容忍别人欺负自己的徒弟。 “不过,你既然拒绝了,一切也就没啥好说的了!就算你不拒绝,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结果,所以,往后行走修真界时,你可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利益熏了心才好……” 最后,王宝山听了姬水尹老人告诫的话,心里有些感动,也明白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他进入到黑土谷,寻找蒲烧果开始,似乎一切都是姬水尹老人安排好的一样,难道只是为了让他能开开眼界,懂得一些的处世之道吗? 这姬水尹老人,虽外冷心热,但他老人家的为人,可着实不错! 现在,对于他老人家的一番告诫,王宝山是记在了心里,认为此老似乎值得深交,以后可以多多请教一二。 他心里这样想着,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出勉强被姬水尹老人说动的样子,苦笑了几声,终于开口说了起话,随意说了几句。 姬水尹老人见他如此,心里很是高兴,不久之后,他便提出了离开高山之巅,暂且先回到原住处的决定。 第二百二十一章 如意心法 第二百二十一章 如意心法 昔日威风凛凛的大白猿,所留下的那座幽深洞府,现如今却便宜了王宝山和姬水尹老人,成了他们二人的下榻之所。 黑土谷之行结束后,待一切的尘埃落定,王宝山渐渐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实战方面的不足之处,变得是越发地勤奋上心了许多。 他每日里,除了在必要的时间内,和姬水尹老人请教一下修行上的困惑外,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潜心研究自己的收获之物。 不说其他,就其中的一些实战法术,也足够他忙活好一阵了! 先前那赤发的大汉,施展精妙绝伦的驱物术,将那把白铁大刀,发挥得出神入化的情景,至今还让王宝山是眼红不已。 至于那精妙的“驱物术”,却最终被他弄到了手中,成了其当下修习参悟的功法之一。 当初杀了那赤发大汉后,对方的储物袋中,就有一块精美的玉牌,专门烙印记录着这门功法的详细信息。 在一番研究过后,王宝山是大有收获,深感欣慰。 他以前施展的驱物术,只是随便找个东西,就可以当作靶子来施法,所以掐决念咒驱使的对象,都是灵器之类的常见之物,当然没有威力巨大的效果。 但如今,在经过劫杀赤发大汉一事的提醒,他才明白过来驱物术的精髓之处。 如果要发挥出真正的威力,需要驱使的物件,肯定不是普通的灵器那么简单,而应是修行者们中广为流传,所使用的特定法宝才行。 于是王宝山把从这次黑土谷之行中,所收捡而来的各类稀奇古怪之物,进行了分类安放,把那些灵器和法宝,都作了清楚的分伦别类。 随后,他又从中挑出了赤发大汉的白铁大刀,和那块玉牌。 玉牌中,铭刻记录着一门名为《如意心法》的功法,修习到精妙处,可以物随心动,法随意出。 不过,此玉牌中所记录的功法,好像只是这《如意心法》中几种最基础的秘术而已,并非是全部的整套心法。 而且施展此基础的秘术,所对应之物,却是那把白铁大刀,若是用到其他的法宝上,效果则会有所差异,和普通的驱物之术,就会没有什么区别。 对此,王宝山除了有些可惜外,也没有太过遗憾,毕竟任何东西,都没十全十美的,总会留有一丝的不足之处。 他倒是想把《如意心法》,修**成后,可以用在其他的法宝之上,或者当着一门特定的修行法门,来作为自己长久修行的功法。 但是,因为此功法不完整,所以他也无法如愿了! “这《如意心法》,光这驱物的基础法门,就有如此的神妙,倘若将整套的功法修习后,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啊?只可惜……” 王宝山似乎察觉到这门功法的不凡之处,心中不免有了些憧憬和无奈。 既然无法窥得全貌,但当下的基础秘术,也足以让如今的他获益匪浅。 在参悟过一段时间后,当那把白铁大刀,被当成驱使的对象,通过几番的试验,可惜还是没有一次能被施法成功。 这让王宝山,是大失所望,看来这白铁大刀,也不是普通法宝可比的,应该与寒紫倩所说的那样,有着其特定的地方。 既然知道问题的大概根源所在,明白了白铁大刀,和这门基础的驱物术,相辅相成的关系后,王宝山就把注意力从此上面移了开来,并找到道行不浅的姬水尹老人,想寻求他老人家的帮助。 姬水尹老人也是热心,在了解一些情况后,给王宝山解释了一番法宝的血祭之法。 并二话不说地接过白铁大刀,然后挥手之间,就抹去了其中暗藏有原主人的元神烙印,使得此刀成了一件无主的法宝。 有了此举,王宝山也可以开始将此刀,和那如意秘术,进行相结合修习的主意。 他打算以此来迅速提高自身的实力,在短时间内,使自己能更上一层楼。 有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后,王宝山又开始了自我磨练的艰苦之旅,并且很快就略有了小成。 三个月后,经过一番的尝试,他终于把白铁大刀和如意秘术,融合到了一起。 说是融合,其实只不过先施展如意秘术后,再运用起白铁大刀而已。 只不过两者之间的协调,与搭配必须要控制好,否则极易出错。 为此,王宝山可是费了不少的心神和功夫。 这样一来,他通过修习如意秘术,不仅把白铁大刀,能勉强操控自如;甚至把他原有的那把风雷刀法宝,也能施展出很不错的效果。 举一反三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通过这段时间的修行,就连御风术原来不擅长辗转腾挪,和“云马靴”移动时,太耗费巨大灵力的缺点,都渐渐给完善了很多。 并且使他在移动换位之间,犹如电光雷火一般,只见其影不见其人,在身法上更加的神出鬼没了。 随后不久,王宝山又在一部《火焱奇经》中,找到了一门名为“火焰术”的秘术,并对其有了自己的独创之举。 原本此功法,是他在那羊柔娟的储物袋中,所发现的一部宗门功法。 据王宝山分析,这功法应该是那火化谷所独有的功法之一,属于是人家宗门的不外传之法门,却在阴错阳差之下,被他捡了个大便宜。 而修习“火焰术”小成后,可以通过自身灵力的压缩,施展出初级带有极高温度的小火球。 然后,施法之人依靠自身的灵力,去推动小火球弹射向目标,来杀死敌人。 虽然,这是此术的原本用法,但接触过实战斗法的王宝山,却觉得不以为然。 他认为依靠灵力飞射的小火球,速度太过缓慢,是会瞬移的高手,都可轻易地躲过,这让它在斗法厮杀中,会受到不少的限制,显得有些华而不实了! 于是,他干脆使用“火焰术”时,只施法一半,当火球出现后就不再把它发射出去;而是利用其无物不毁的特性,把它当作一件精小的暗器,控制在手上加以使用。 这样一来,凭借他已改进的极限身法,和手中的高温火球,王宝山现在是自信满满,相信自己可轻易地击杀任何来犯之敌。 或许,他这是有些自大,但在没有实际操作的情况下,他夸一夸海口,也是无伤大雅之事! 有了这些依仗之后,王宝山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不必再为自身实力的不足而发愁,现在他总算可以底气十足的去闯荡修真界了。 当然他有如今的成绩,姬水尹老人可谓是功不可没。 要不是他老人家,让王宝山吞食下近五十枚的蒲烧果,这时的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初步地掌握一丝丝的火灵之力,从而可以施展出一星半点的火焰术。 这几个月中,他每天把蒲烧果当零食来吃,使得他体内的丹田处,那枚内丹之中,也悄悄地参杂了不少的火灵之力,让他除了风灵之力外,又多了一大截的火灵之力。 单论灵力的深厚浅薄,此时的他已超出了原来的修为程度,但要说法术掌握的多寡,和实际的斗法技巧,他仍然拍马也赶不上之前的寒紫倩。 毕竟寒紫倩,在胧月阁修炼法术时,上有长辈给于指点,下有同门可供切磋,可比王宝山这种半调子的野修,强得太多了。 好在王宝山并不知道这一切的情况,就算他知道了,或许也不会在意吧! 因为,他本来也没自大到以为学了一两手粗浅的法术,就可以和真正修行者们,相抗衡的地步,而且他目前的真正敌人,还是以世俗间的江湖人氏为主。 这天,正当他在洞府内的一间密室中,潜心修习《风雷刀谱》的时候,一直被他放任出入自由的红毛鼠小红,给他带来了一个十分可疑的信息。 据小红说,它在蛮荒雨林中的游荡期间,曾有意去过黑土谷的附近,想找点灵药什么的,以备日后的修炼之用。 不巧的是,当它在接近那里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了某种呼救的声音。 那声音很似隐秘,从音质上来分析,像极了是某女子在求救呼喊。 身为红毛鼠一族的小红,天生就对各类的声音,有着超然的敏感,它可以通过微弱的声响,判断其具体的方位,和大致的情况。 最终,它得出结论,那声音来源于黑土谷内,断定还有人被困在了其中,没有逃脱出来。 王宝山听了小红的描述,一时也陷入了纠结之中,想着该不该去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在纠结了几天后,却打定了主意,打算去看看再说,要真有什么人,被困在了黑土谷中,没来得及出来的话,救一救也无妨啊! 本来,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但因为又一件事的发生,才最终让他下了决心,准备前去看看。 而这件事,则缘于数天前,在他右手的手腕上,那枚黑色的鳞甲中,突然传出了一阵阵的灵力波动。 那可是,一直在潜心修炼的小黑龙,即将苏醒地征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养龙有术(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养龙有术(上) 一连奔走了五天后,王宝山观察着小红所指的方向位置,知道自己快进入到了黑土谷外,约有半里之遥的地方。 此地虽靠近蛮荒雨林的中心地域,但也只是相对于黑土谷而言,乃是它整个版图内,众多偏僻位置点上,某处隐蔽的地点而已,并无什么奇异的情况。 而且,这里的地面之上,虽绿意盎然,但飘荡而过的风,却是比之其他的地方,要大了不少。 王宝山更是从那些凌乱的大风中,闻到了丝丝泥土腥气,和淡淡的药草香味。 “此地的风,难道大都是从地下吹来的吗?怎么暖烘烘的……” 于一片山脉纵横的山峦间,满腹疑惑的王宝山,将目光在大地上扫过,想找出地下风眼的位置,却并无所获。 可就在他的目光,从前方的两座山峦中间,扫过的一瞬,他的身体突然一顿,轻咦一声后,立刻凝神看去,其神识更是散开,笼罩了过去。 片刻后,王宝山目光闪动,以他如今的修为,虽说无法撼动与运转天地灵力;但拥有聚灵巅峰的境界后,踏入假丹境的他,却是可以看出此地天地之间,风象的千变万化。 若换了别人在此,乍一看那山脉中,定然会发现它们平淡无奇,即便是仔细去看,也依旧很是寻常,没有丝毫出奇之处,就算是神识展开,将感知弥漫过去,也同样如此。 如恶山一般,天地灵力也很是稀薄,土腥味比其他的地方,要多了不少,故而以往从这里经过的修行之人,就算是元丹之境者,也大都没去太过注意。 可此地在王宝山的眼中,却是渐渐有了不同,他目中所看的这片山脉,似被掀起了一层厚厚的面纱,露出了其真容! 这片山脉,起于东方,弯曲向着北部蔓延,消失在了远处的大地内,看起来如一条龙在大地游走时,露出了背脊的一部分,山峰峥嵘,怪石处处,其长满了植被。 不仅如此,那些植被大都是样子古怪,在风中摇动,透出一股危机之感,似这些植被,天性属于极具攻击之类。 王宝山盯着这片山峦大地,右手抬起,向着左侧轻轻一摆,并没有运转体内的风灵之力。 而这看似随意地动作之下,顿时在他的左侧虚空中,出现了一层层涟漪回荡,如同水波在粼粼地荡漾。 他双目微微闭合,右手伸入那片涟漪波动之中,似在感受着什么。 “脉从东来……自北而去,其本身便成为了边角之形,看似如龙腾飞跃的局势,但实际这里以形成了一个天然,但有些残缺的地煞格局!” 半晌之后,在王宝山右手手腕上的黑色鳞甲里,小黑龙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 听了此话,王宝山目露奇异,身子下沉,绕着此山脉走了一整圈,发现这是一条弯曲的山脉。 “绝胎养,劫灾岁……此地东北为脉,西南空旷,西空为胎,南空为养,如此一来少了绝位,本应该是残缺的格局。” 仔细的看了很久,王宝山结合小黑龙对于地煞原理的了解,慢慢地分析起了这处山脉的奇异之处。 那从东方某处地下传来的风,或许曾经不强,但如今显然是因地下土层的活动,而变得越加的强烈,才有了泥土的腥气…… 如果把这条山脉,看成是一个龙头,那么它本是死物,可吹来的地风,从这龙头吹过后,若能倾泻出去,则如此龙头活了一般,可以吐息! “这种绝佳的劫煞,我从未遇到过……对了有一部名为《地煞术》的功法,我之前曾有所明悟,此术若稍加利用,则会有奇效……” 仍然躲在黑色鳞甲中的小黑龙,似乎察觉到了此地的非凡之处,立马口吐人言,啧啧称奇个不停了! 它还说,就如今的地理情形看来,好像还弄明白了很多东西,发现自己之前的见解还有些不全面,除了什么斩与立之外,还可以去改;把山脉中的地煞稍加改动,就能形成杀机,或者修炼蕴养的场所! “好一个天然的格局,不但天地的灵力,因此凝聚而来,更是形成了一股地煞之力,使得此地不需太多的改动,便可成为一个养神之地!” 王宝山听了半天,虽仍旧不明白小黑龙的意思,但他看着看着,也渐渐地有了一些动容。 于是,他并好好地向小黑龙请教了一番,关于《地煞术》的详细资料。 通过了解,王宝山慢慢地明白其中的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所谓的地煞,乃是穷山恶水,自然环境极差的山川之中,其地下岩层运动之时,多半会有地肺暖流上升,形成酷热无比的地风。 根据此地风的温度高低,强弱大小,用来区分不同它的程度,通常会被称之为地煞。 而地煞,会给当地的环境,造成不同的影响,有恶劣和优良之分。 黑土谷本就位于蛮荒雨林中,大多数的地方,并没有劫煞的存在,唯独王宝山眼前的有,却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按照他目前掌握的见解,天地间任何一处位置,大都是具备地煞的,可一般情况下,地煞大都是无形的存在。 只有这里,却是在岁月的变迁中,竞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这样的格局,甚至用肉眼可以看到。 这种不一样,好比虚散缥缈、与凝实成体之间的对比。 王宝山略一沉吟,他本也没太过明确的去处,此刻看到这处山脉很是奇特,便目光一闪,有了犹豫不决。 小黑龙似乎明白到他的犹豫,并开口说:“此地不错,公子可以在这里开辟出一个洞府,作为我暂时的修炼之处;尽管这里偏僻,可四周的妖兽应不会少,如此一来,未必不是一个养神杀戮之地!” 王宝山听后,点了点,表示赞同。 随后,他身子一晃,向着这片山脉飞去,不多时,并站在这山脉东与北之间的角。 这里,也就是他之前所观看,若龙头之口的位置,此地的山脉很高,如此一来,从东方吹来的风,有大半被阻挡在了山下,凝聚不散。 如此这般的模样,使得王宝山站在那山峰向下看去,一片雾气朦朦,腥味很浓,其四周的山石更是潮湿,有的地方甚至还有露水渗出。 “点还是不点……” 王宝山有了迟疑,他只要把脚下这个山脉之角的位置,完全的打通,形成一个巨大的缺口后,便可让东方的风,从这口中吹走,如此一来,就形成了龙吐息的一幕。 正如小黑龙所言,一旦做到了这一点,此地的天地灵力,将会倍增凝聚而来,融汇到一处。 若是在这里打坐修养,对修行之人自身修为的精炼,有极大的好处不说,甚至对于淬炼丹药,也同样有着极大的益处。 同样的,若是有了缺口,使得此地的格局,如龙头复活般,那么在这里施展地煞之术,其威力要比平常的场所还要庞大不少。 甚至小黑龙有种感觉,若达成了自己的想法,那么它将会与此地若为一体般,是实力大增。 到了那个时候,会形成怎样的结果,定然会是它始料不及的事情。 这还只是其一,对于这种山脉的格局,小黑龙说它曾经也去过不少地方,但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若实质化的地煞场所。 若它能长久地研究,探寻其隐秘,摸索出规律,那么它对地煞之术,将会有更深的领悟。 过了一会儿,王宝山抬头看了看夭空,此地山脉很高,若是到了夜晚,月光洒落,看起来会很是清晰。 但这样一来,好处虽大,可坏处也不少,首先此地将会很是显眼,引人注意不说,很有可能出现不必要的争执。 “你所说的《地煞术》,似乎不适合我来使用,唯独其中提到的《煞灵三斩》秘术,好像有点意思的样子……不过,此地靠近黑土谷,常年有四大派之人镇守,若长期在此逗留,我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公子放心,依我看来,应无人能看出这里的端倪,毕竟若非明悟了地煞之术,我也无法看出这里的隐秘。” 小黑龙一边解释,还一边地给王宝山分析,它还说就算有懂的人,也不一定能看出。 此地的格局,主要是因为地下的腥风而起,这么一推算,最近地下岩层地运动,使得地风上升,并形成了地煞之力。 而且,其形成的时间很短,即便是有懂此地格局者,也无法察觉出什么来。 “公子,此地最宜久留,若放弃,未免太过可惜!” 小黑龙的话,让王宝山心中有了几分的果断。 他在明确了来这里的目的后,那么要做的,就是去思索如何防范未来或许会发生的事情,做好防护地准备。 “地煞格局主体不变,不过一些细微的地方,要做改动……” 小黑龙的话,再次提醒着王宝山,他目光闪烁,身子一晃,直奔此山脉东段而去,其身影在这山脉中时而出现,更有白光闪动。 显然是他,在以锋利的白铁大刀,对着山体进行着地脉走势的改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养龙有术(下)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养龙有术(下) 一天后,王宝山来到了那山脉的北段,如法炮制,把这整条山脉一些不符合小黑龙要求的地方去除后,又进行了一些掩饰,这才回到了东北之间的一角处。 站定后,他略一沉吟,身子向前一步迈去,其整个人如坠落山崖一般,直奔下方存在了浓浓雾气,与腥味的深渊内。 其速极快,转眼就临近了山崖底部,这里的植被,大都成为了黑灰色,透着强烈的攻击性,更有几根藤条甩动,在王宝山下沉时直奔他卷来。 王宝山没有理会,避开后在这山崖底部,掌心白光一闪,那把白铁大刀顿时飞出,向着此山脉一斩而去。 末了,他站在旁边,神识散开,将这四周弥漫在内,又一次的检查了一番,这才有了满意。 此地这些天来,他已经搜寻了数遍之多,确信没有遗落之处,这里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的存在。 于是,王宝山神识散开进行探索之时,他前方的那岩壁上,已然被白铁大刀削出了一个洞口,其内更是如碎石成灰。 按照小黑龙的意志,他在山体的内部,开辟出了一间不大的石室,用来日常的修行。 那座石洞刚一形成,从地底吹来的地风,卷着腥味直奔而来,瞬间便将洞内占据弥漫,使得这里看去也是朦朦的,与外面一样。 对这种现象,王宝山早有预料,他神色如常,迈步走入洞府内,身影消失在了这朦胧之中。 出现之时,他已经到了石室的尽头,那里是一片高约近百丈的巨大岩壁,是这被掏空的山体外壳。 此外壳,足有数丈之厚,风扑在上面,被阻断了去路。 王宝山站在那岩壁旁,右手抬起按在上面,体内的风灵之力,轻轻一吐,一道风源灵丝从他的手中扩散而出,融入岩壁内。 顿时,“咔咔”之声回荡,有那么几道风源灵丝,赫然在蔓延中贯穿了岩壁,与那些地煞灵力连接到了一起…… 见此情景,王宝山不敢大意,他较忙走出几步,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连做出了七八次后,这面百丈岩壁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细小的裂缝。 只不过他的举动很是巧妙,尽管裂缝不少,但此岩壁却没有丝毫要崩溃之感。 几乎就是这些裂缝形成后,且与地煞之力的连接,被打通的刹那,一股股的热风,从洞口处吹来,在此地没有丝毫停顿,钻入到那些缝隙里。 如眼下,阻挡那风吹去的山脉,虽说没有完全的不再阻挡,但却有了空隙,使得那风不断地吹出中,让整个山脉的格局,一下子活了起来。 随着那股股的阵风,不断地从王宝山的身边吹过,吹进那岩壁的裂缝内时,他清晰的感觉到,四面八方的风灵之力,正缓缓地凝聚而来,如此地的龙头苏醒,开始了轻微的吐纳。 人若吐纳,天地间的风灵之力会飘忽而来,体内的灵力也会随之运转。 如此一来,这种以格局形成的吐纳,如此龙在呼吸,如山在呼吸,整个山脉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后,天地之灵力成循环,隐隐而来。 山体上那些存在的植物,此刻一株株齐齐颤动,似张开了身体的全部位置,去吸收这来自四面八方的天地灵力。 与此同时,王宝山更是深刻的感受到,随着此山的呼吸,随着此龙头的吐纳,他体内的风灵之力,竟自行地运转起来。 一阵若隐若现的紫金光芒,闪动中,风灵之力不断地钻入他的身体内,与那枚风生兽的内丹,融合在一起。 而一直久未出现,藏身在黑色鳞甲中的小黑龙,也显化出来,飘浮在了石室里。 如今的它,其龙身忽明忽暗,介于虚实之间,除了少部分的身躯,略带虚幻,大部分的肉身,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质感。 当下,它想要让肉身彻底地形成,或许就必须借助此地的天地灵力,来滋养了! 虽然天地灵力是无形的,小黑龙无法直接调动,但它却可以在吐纳时吸收而来,与身体的血脉融合后,产生一股运转全身的力量,此为养身之术。 当这股力量,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它会化作实质,去改变小黑龙残存的魂体,使得其渐渐蜕变成为血肉之躯! 通过一番的体会后,王宝山目中露出喜悦,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四周随着此山吐纳而来的天地灵力后,他从清灵戒取出了一只储物袋,交给了小黑龙。 接下来,他快步走出洞府,于石洞外身子一晃,并站到了山顶之上,低头看去。 此刻这山脉,草木皆动,四面八方的天地灵力云涌而来,使得这里隐隐成为了一个漩涡,这漩涡虽说在不断地减少,可随着天地灵力的涌来,却是越来越大。 “好在没有打开全部,否则的话,一旦此龙头完全吐纳,此地显露出的气势,将会比现在强烈十倍之多。且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 王宝山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把这脑中突然出现的念头打消了。 他觉得有些不太切合实际,这个念头的升起,也是因他此刻在山顶,所看去的情形。 若此山脉的地形,如龙头般地呼吸,随着风的常年吹动,若是完全地打开的话,在那风的呼啸下,在那吐纳的吸收天地灵力中,会让此山脉有所移动…… “山与大地相连,怎会移动,我这个想法有些奇妙了。” 尽管如此自语,但王宝山还是忍不住,想去琢磨一下。 “此山脉如龙头,完全点开如活物呼吸,那么一旦它真的被风吹得移动,这里的地煞格局,也岂不是如活物一般……如在大地上,有这么一条龙脉在前行,若真能做到这一点,或许若干年后,此山脉会具备其灵……” 在思绪中,王宝山挠了挠头,又看了几眼,见下方山脉的漩涡更大了不少。 但他却没有吃惊,似早有预料一般,身子一晃出现在了这山脉的外面,寻找到了被他在此山内部,开辟出裂缝的地方。 看了半晌后,王宝山进行了一些掩饰,确定若不仔细看,不会发现这山壁的端倪后,这才又回到了山顶之上。 “只是打开了一部分,这里的漩涡,也是因刚刚开始了呼吸而出现,数日后就可完全散去,到了那个时候,此地从外表上看还是依旧,但其内部却是翻天覆地,但愿小黑能成功地凝聚出龙身……” 自言自语到这里,王宝山目中露出了满意之色,他身子下沉,盘膝坐在了此山上。 过了一会儿,他略一思索,并右手在腰间的一只储物袋上一碰,立刻红芒闪动,红毛鼠一下子飞了出来。 小红落地后,四下看了看,立刻露出惊喜,向着王宝山一顿呲牙比划。 王宝山见了,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这条山脉上,渐渐地寒意一闪。 “此地尽管没有完全开启,但若是有妖兽敢招惹于我,那么必将引其到这里,配合此地的格局,再施法小黑说的《煞灵三斩》,且其威力于我可控制,甚至若遇到了强敌,索性全部打开此地的龙口,引动完整的地煞力量冲击……到了那时,呵呵…这里就是绝杀之地!”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这三天中,有几只鹰形的妖兽从天空飞过,被此地的漩涡吸引,要来临查看之时,在王宝山的冷哼中,他们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本座的主人,在此修行秘法,闯入者,杀无赦!” 尽管小红的声音甜美,可其话语中传出的震慑之意,尤其是那不容进犯的语气,让那几只明显开了灵智的妖兽,立刻是头皮发麻。 它们只是初开灵智的修为,一眼就看出了小红的灵力不弱,且还是极为难缠的红毛鼠一族,不由得一一在远处恭敬掉头跑了。 妖兽之间尽管是同妖族,但彼此出手一样狠辣,尤其是红毛鼠一族,在这蛮荒雨林中,可是凶名极大,擅长追杀敌人,不死不休,让每一个与其对敌者,都为之退避三舍。 如此一来,红毛鼠一族,在整个蛮荒雨林中,一直横行无忌,其他的妖兽们,大都不愿轻易地招惹。 可是,又过了三天,不仅来了数波的妖兽,被小红打发了外,却来了几位身穿白衣的男女。 这些男女中,带头的是位中年女子,其修为已到了聚灵境中期,而其余之人,却只是聚灵初期的样子。 她在一番查探后,似乎看出了王宝山身上惊人的灵力波动,顿时紧张了起来,立刻恭敬地一拜。 “我等是附近巡视的胧月阁弟子,不知道友在此修行,若有鲁莽冲撞之嫌,望请息怒,我等这就迅速离去。” 此女只是聚灵境中期,若是遇到寻常的聚灵境修行者还好,可遇到聚灵期巅峰的假丹境,却是必须要恭恭敬敬的。 待说完歉意,她并连忙带着身边的同门弟子们,快速地离开了这片山脉。 直至走出了很远之后,见没有人追究他们的麻烦,中年女子这才松了一大口的浊气。 第二百二十四章 意外发现 第二百二十四章 意外发现 距离王宝山所在的山脉偏北方,那中年女子为首的几人,正在快速地离开,生怕走慢一步的话,会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物。 她们飞出了近万丈之外,才把速度慢慢地降了下来,时而回头向后看去,万丈的距离,使得一切都模糊了,若不具备一定的修为,所看只是遥遥的一片白雾。 “赵师姐,怎么办?” 不一会,中年女子身边的几位弟子们,一个个神色有些焦急,开口议论了起来。 “是啊!赵师姐,半个月前那里还一切正常,可现在怎么就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邪修之人……” “莫非是沧洲那边来的强者,要强行占据此地不成?” …… “好了,都闭嘴!” 或许是听得有些烦心,那中年女子不禁皱起了眉头,神色满是无奈,看了身边几人一眼后,又看了看远处王宝山所在的山脉,叹了口气。 “或许此人,只是在此暂居修行,用不了多久便会离开,毕竞这里一片贫瘠,实在没有吸引修行者长久存在的灵药……走,回到驻扎地,等把此事禀告给师叔,让几派的前辈们来定夺并是了……” 中年女子说着,摇了摇头,带着身边之人,就此快速地离去。 “一定是沧洲过来之人,这蛮荒山脉对我们地南修真界,可是非常的重要,唉……” 在众人离去前,他们中的一名男弟子突然嘀咕了一声,便不再开口,渐渐地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盘膝坐在山峰顶部,关注此地漩涡持续散去的王宝山,此刻忽然睁开了眼。 他双目深邃,蕴含了幽芒,看了看那几个胧月阁弟子们离去的方向。 “附近有胧月阁的人……” 看了半响,王宝山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所在山脉的另一个方向。 接着,在他所看向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抹赤影。 赤影由远及近,凝聚成了一只红毛大鼠,却是之前受王宝山暗中指引,而潜伏到了蔓延万丈之远的小红。 如此这般,那几名胧月阁弟子们的谈话,也被它听得是清清楚楚。 “看来这条山脉,也并非是无人关注,不过在我没有改动之前,此地的确贫瘠,实在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这胧月阁…还有那什么沧洲,为何因此地出现争执?” 在听了小红窃听的消息后,王宝山略有诧异,他确定自己之前决定在这里开辟山洞时,曾仔仔细细的搜寻了数遍之多,直至发现这里没有丝毫端倪后,方才有了决断。 可如今看来,似乎这里还有一些秘密,是他没有找到的,或察觉到的了! 未过多时,他略一沉吟,站起了身子,看了看此地的那些天地灵力,凝聚形成的漩涡,已经缩小了大半。看其样子,再有个两三天左右,便会完全的消失殆尽了。 到了那个时候,此地就会恢复原样,除非是进入其内;否则的话,均难看出此地,已然被改造成为了一个绝佳的修养之处。 至于这漩涡,那几个胧月阁的弟子碍于修为限制,是看不到的,只不过这里天地灵力因凝聚,使得这些人感觉这里仿佛不太一样,但具体则说不清楚。 王宝山身子一晃,再次于这山脉内展开了查看,一路走去,神识散开,可最终依日是毫无发现。 “奇怪!” 他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他目光一闪,回忆那几个胧月阁弟子们,来临与离去的方向。 这一次,他并非要查看这山脉内环,而是向外疾去,扩大了搜寻范围,把重点放在了这条山脉外部千丈内。 即便是平地,王宝山也没有放弃,依旧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数个时辰后,王宝山站在这条山脉北侧七百多丈外,一处起伏的凹凸平原高处,举目盯着大地,目光内有了一丝丝地闪动。 在他前方不远,有一处的朝天开的大洞,此洞被杂草盖住,乍一看不太容易被发觉。 且这里地处山脉之外,之前王宝山搜寻的地方,大都是在山脉内,没有注意到这里。 更为奇异的是,即便此刻的他,站在高处,散开神识查看之下,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之处。 但当他的神识,向着此洞内蔓延后,却是轻咦了一声。 因为,在此洞内约十多丈的位置,王宝山的神识,被一股蛮横之力反弹而回,仿佛那里存在了某种禁锢,可以阻止其神识之力的蔓延。 “莫非与黑土谷内相通的地洞,就是这里?” 王宝山看了一眼那地面的洞,身子一晃走了过去,弯腰落入到那洞内。 此洞不大,只可以容纳一人,在进入这洞后,王宝山虽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但当他在这洞内走出了十多丈后,他的脚步蓦然一顿。 这个位置,正是他的神识,被弹回的地方,他目光闪动,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洞内地面,存在了两个物品。 第一件物品,是一只十寸大小的白搪瓷碗,碗里盛满了清水。 第二个物品,是在瓷碗旁边的地面,有一根约莫一尺长的青色木竿,正插在地上。 “难道就是这两样物品,产生了那股阻止神识蔓延的力量?” 王宝山站在旁边,低头看了半晌,这两样物品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那所谓的木竿,只是一个普通的一截枝叶皆有的树枝,其的颜色也并非自然成青翠色,其中有一些位置还有其原本的墨绿色。 看起来,就是一根墨绿色的树枝,在截断过后,直接取了下来,使得其颜色有了一点点深绿之色而已。 至于那瓷碗,更是颇为寻常,其内的水,也是如此。 王宝山眯起双眼,其神识蓦然散出,直奔那树枝而去,在碰触其树叶的一刹那,他立刻有种仿佛这截树枝,并不存在一般的感觉。 甚至在这种感觉下,如这洞穴也都不存在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埋在了地底一样。 “难怪我之前在石洞那边,对此地没有丝毫感觉,这树枝具备了隐匿的效果,平凡的物品,却具备这种能力……” 王宝山将神识笼罩住树枝,层层探查之下,他忽然神色一动。 因为他在这树枝的内部,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神识,这不是感知,而是神识,是与他身体内具备的神识,一摸一样之物! 这可是王宝山在黑土谷,甚至可以说是在茫茫的蛮荒雨林内,以及修行至今,第一次在一件物品之上,找到了与自己神识一样的灵力波动。 而且,这神识很是微弱,凝聚在那截树枝里,正是这一丝丝的神识,使得看起来平凡,却具备着隐匿的能力。 忽然,那神识也同样察觉到了王宝山的存在,挣扎中似要反抗他的神识侵入。 可与王宝山此刻的全部神识比较,它一丝的神识有些微弱,双方在碰触间,那一丝神识顿时消散,连带着那截树枝也在一瞬之间,化作了飞灰,散落在了地上。 见此突变,王宝山一愣,这可是他首次将自身的神识,与外物具备的神识碰触啊! 看到那树枝的消散,王宝山的目光落在了旁边那瓷碗上。 略一沉吟后,他的神识蓦然再次散开,只不过这一次在他的操控下,只散出不多的一些神识,与那瓷碗碰触的瞬间,他立刻感受到了一股蛮横的力量,从瓷碗内散出,与自己的神识猛的碰触。 无声无息间,王宝山却有种脑海嗡鸣之感,他的神识被猛的弹回,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散去。 王宝山冷哼一声,神识加大了不少,向着那瓷碗一压,使得白瓷碗似无法承受,出现了裂缝。 就在这时,瓷碗其内本就蕴含着不多的神识之力,也随之消散殆尽,让此碗咔的一声,成为了两半,其内的清水散出,渗透进了泥土里。 王宝山皱着眉头,他不知晓这两个物品具体是什么,但可以确定,它们必定是某人特意按放在此的灵器之物。 至于是何人所为,就值得耐人寻味了! 而现如今,既然没有了那瓷碗与青色木竿,王宝山并再次闭上了眼。 他站在那里,其神识再无阻碍,人未至,但神识却是横扫之下,顺着那地洞直奔其内部。 片刻后,王宝山猛地睁开双眼,目中露出了奇异之芒。 “原来是这样!” 他的神识在此洞的尽头,距离这里约数百丈的地下,看到了一个溶洞。 这溶洞内不算太大,可在其四周的洞壁上,却是镶嵌着不少的晶莹透亮晶之物,还有不少开采的痕迹。 那些亮晶之物,王宝山看了半天,才认出了是何物,竟是修真界传闻中的灵晶石! 看来那溶洞,赫然是一处盛产灵晶石的地脉。 在王宝山的神识覆盖下,他所看到了整条灵晶矿脉,其范围不大,已然被开采了小半,剩余的那些,约莫能有近万枚的样子。 或许,一些大的修真宗门,压根看不上眼,但对于许多的小门小派而言,这可是一笔庞大的财富,足够他们利用很长的一段年月。 不过显然,因为此地的归属问题,导致某些人不得已,选择了这么隐蔽地开采行为。 在王宝山的观察和分析下,通过那些灵晶矿石附近的泥土,被挖开的痕迹来看,他发现开采的时间并不长,好像就发生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 而那个潜伏在暗处的偷矿者,一定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所以一直在进行着偷偷摸摸的开采矿石。 尽管这样做,不是最好,属于偷盗的举动,但却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不至于和强占此地的四大门派,发生什么冲突。 但是,这一切却因王宝山的偶然来临,暴露了出来。 见此情景,王宝山神色古怪,他也没想到自己看中的一处山脉内,竞然还有这么一个小宝藏。 可转念一想,要是胧月阁,或是其他的修真门派,得知了此地有灵晶矿脉,定然不会就此放任不管。 真要如此,王宝山却在不知不觉中,背上了偷窃的罪名,他日后的麻烦,也一定会不少了! 毕竟,他到此地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而且那些深藏在地下的灵晶矿石,又被人开采过了。 就目前而言,这些种种的事情,即便不是他所为,可也脱不了干系啊! 为此,王宝山便有些头痛了起来。 “罢了,这灵晶脉既然被我发现了,与我也算有缘,如此我并收下了……” 思考再三后,王宝山嘴角一动,背着手走出了地下溶洞。 在离开前,他让小红留下了下来,好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充足的准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救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救人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这片地煞格局的山脉中,那风象的漩涡,已然消失不见,看起来与平常一样,依旧是恶山贫瘠。 王宝山也回到其开辟出的石洞内,以山石作为石洞之门,又借助地煞之力,使得此地较为安全后,他便开始了长久居住在这里的准备。 在石室内,他右手抬起向前一挥,顿时一位处于昏迷中的年轻女子,并出现在了这石室的中心位置上。 这女子全身无法动弹,躺在那里双目紧闭;但她的神智却是清醒,对于王宝山的恨已然滔天,却凡没有丝毫的机会发起反击! 王宝山将这女子放在了石室后,他上前几步,目光在此女的身上一扫而过,右手突然抬起,猛地点在女子的双腿膝盖上。 咔咔脆响回荡,女子膝盖上插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石锥,顿时粉碎,王宝山没有停手,又点在了此人手臂、腿部的关节处,直至将那女子全身关节上的石锥都粉碎后,他这才停止了动作。 女子尽管身体无法行动,但剧烈的痛苦却是依旧传遍其全身,让她猛地睁开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王宝山。 若非是她全身的修为被凝固,此刻说什么也会用目光,将王宝山生生震死。 “你也别怪我,可是我救了你……” 面对此女,王宝山虽神色冷漠,但内心还是比较无奈和尴尬的。 因为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独自一人潜伏进黑土谷内,寻找灵药的胡娇。 不知她为何没有赶在四大派封锁黑土谷之前,逃出谷外? 而且,若不是王宝山在误打误撞之下,在那幽深古怪的地洞尽头,挖掘灵晶矿石时,无意间发现了被深埋在地底碎石中的胡娇。 或许,此女将会被葬身在地下千丈之下,永远无人知晓! 当时,此女的情况十分危机,不仅浑身上下的关节处,都**上了粗细不一的石锥;还连着她体内的修为灵力,也被封印禁锢了起来。 见此情形,王宝山也没多想,并把胡娇带回了小黑龙修炼的石洞处,还在旁边另外开辟了一间石室,本来是出于好心救人,却不想被此女误会成了伤害她的敌人! 虽不明白这位青竹门的大师姐,为何会沦落到此等境地,但王宝山为了救人要紧,也没有去计较什么。 毕竟他们二人,曾有过一面之缘,于情于理都该出手相救一番。 可医治救人,本不是王宝山的强项,他也只能想当然的进行救治胡娇。 只见他在观看了一会胡娇的状况后,右手抬起间眉心紫色金光一闪,一把迷你的小刀,并出现在了手中。 此刀正是他的风雷刀,在修习了姬水尹老人的法宝祭炼之法后,被他收进了体内丹田处,一直用体内的风灵之力进行着温养。 风雷刀取出后,他顺着胡娇的手臂,在一瘀血积压处划开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顿时,乌黑的鲜血,也跟着流了出来,可王宝山的举动却没有停顿,而是故技重施,在胡娇的四肢上,都划出了这样的血痕。 “不知你为何会沦落如此,更不知何人加害与你,我也只能用着法子,来为你解毒了!” 在一顿忙活后,满脸疑惑的王宝山收回了风雷刀,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些药草,捏着汁液涂抹在了胡娇四肢的伤口内。 同时又取出了一瓶白瓷小瓶,从其中倒出了一些清水的药液,滴在了那些碎开的关节上。 这些药液,都是王宝山曾经在黄江边的那巨蟒的洞府所得之物,它们会起到非常神奇的疗伤之用。 现在,这些不知名的药液,在碰触了鲜血后,并立刻蔓延开来,顺着胡娇的血肉钻入,滋润其生机的血肉再次生长…… 这种事情,王宝山做得不多,并不知道胡娇,是否能承受其中的痛苦;所以胡娇在这一过程中,一直紧咬牙关,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个不停。 但不知为何,她的双眼中仇恨的眼神却是不变,依旧死死的盯着王宝山,仿佛要将他的样子牢牢地记住。 那种狠毒的目光,那种对于痛苦完全不理会的神情,是王宝山第一次遇到。 “不愧是元丹境的修行之人,这份心境,让王某佩服,若非是你被贪欲战胜了理智,又有信心到此参悟猎杀游戏,想来也不会来此凶险之地。” 王宝山平静开口,将药液一滴滴地倒了出来。 “但可惜……” 可话说了一半,王宝山又摇了摇头,右手一拍储物袋,立刻飞出了一颗赤色幽亮的珠子,漂浮在胡娇的额头之上,使得那她的双目,竟似被吸撤一般,被那灵珠吸引了过去。 王宝山沉吟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再次取出一颗灵珠,使得这两颗赤色的灵珠,全部漂浮在胡娇的身体上,他这才放下了心来。 珠子名为养灵珠,是在前不久的时候,红毛鼠小红贡献出来的秘宝,说是对治疗精神失常等疑难杂症,有着神奇而显著的疗效,可以安抚受了严重刺激之人的情绪波动。 也不知身为红鼠一族的小红,为何会有这等的奇宝? 这也大出了王宝山的意料之外,对于修真界内的很多东西,还是知之甚少的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救治仍然处于危险中的胡娇,只好听从了小红的指引。 “你的修为之强,却为何会被人下了如此恶毒的禁锢之法?” 明知道此时的胡娇,回答不了任何的话,王宝山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随后,他右手虚空一抓,那两枚淡金色的针线灵器,从他的清灵戒中飞出,被他抓在了手中。 接着,他手捏其中一枚细针,轻轻地刺入胡娇右臂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轻轻一挑之下,此女的身体猛地一抖,整个右臂并一下子软了下来。 原来,胡娇四肢之上的筋脉,已然被人挑断,所以一直浑身无力,王宝山这是要用针线灵器,为她重新接上筋脉。 如法炮制,王宝山在挑出胡娇左手,以及双腿的筋脉,重新结扎在一起后;又在此她血液流动的几个地方,豁开了伤口,使得乌黑的鲜血,一下子大量的流出,弥漫在了这石室的地面上。 “现在你的手脚之筋,都被我重新结扎接了,还有全身各处的瘀血,也被我一边放着,一边让药草滋养着;就连你的崩溃的神志,还有我的养灵珠镇着……这样的话,就算是你的伤势太过严重,想必也能慢慢地恢复几成……” 王宝山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胡娇,其话语被她听到后,此女的双目中,依旧饱含着阴毒的恨意,好像没有丝毫改变。 “小红,以后每天都为她的筋脉处涂抹药汁,将她全身的瘀血放出一些……” 王宝山走出了这石室,对着在旁边始终看来的红毛鼠小红说道。 那小红一脸兴奋,呲牙间连连点头,双目冒光,饶有兴趣地盯着胡娇。 “给此女用我族圣物养灵珠,应该有效……虽不知她为何会如此,但我感觉她是被人摄魂后,又被挑断了手脚之上的经脉,又在各处的关节上,钉上了能禁锢修为灵力的石锥……” 小红一边查看着胡娇的强势,一边振振有词地说着。 王宝山一听,并问道:“你可知何人所为?” “若猜得没错,这等阴毒的手段,只有蛮荒雨林东边的修行之人,才会使用,他们擅长的摄魂夺魄之术,这种术法与我红鼠一族流传下来的另一种夺灵珠有些相似……或许他们是想把此女炼制成那种只会杀戮的傀儡……” 小红似乎想到了那胡娇,若是被摄魂失去了本来心智后,会变成杀伐的傀儡模样,就心有余悸。 “这……” 王宝山不解其意,在弄懂小红的意思之后,他却陷入了沉吟中。 他想不到在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恶毒的修行之人,居然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或许,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是王宝山不知道的,毕竟苍穹的阳光之下,除了所谓自以为清明的修真门派外,也存在着许多修炼阴邪之法的旁门歪道! 有道是大道三千,各种各色,有正义凛然,也有邪恶森森;况且人无完人,也有善恶之分,好坏之别。 这世间,总有一些让常人无法想象的阴暗之事,在暗地里悄悄地进行着;总有些不耻之徒们,做着即让人愤愤不平,又让人思虑沉重的坏事。 正是有他们的存在,且让人防不胜防,几乎让芸芸的善良众生们,在吃尽了苦头后,渐渐地都为之避而不及,甚至退避三舍,深怕引火上身,而祸及自己。 于是,并有了独善其身的至理名言,流传千古,成为了颇为经典的为人处世之道! 好比被咒诅纠缠的阴风老人等人,不也一直处在阴毒的危威胁之中,无法脱身出来吗? 当然,他们并没有独善其身,还不怀好意地以此来胁迫王宝山,好为他们奔走四方,寻找那破解诅咒的方法。 一回想起这些事,王宝山的心事,就越发的沉重,心中总感觉堵得慌。 但眼下的他,又没有好的破解之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九命真龙 第二百二十六章 九命真龙 半日过后,王宝山拜托小红帮忙照顾胡娇,自己并来到了另外一间的石室内。 他右手于储物袋上一放,立刻黄色的光芒大闪间,一大堆的灵晶矿石,赫然出现在了这间石室内。 这些灵晶矿石之多,占据了这石室的大半位置,此间石室还是王宝山特意开辟出来,要比其他的石室大上不少,就是为了整理这些灵晶石,提前准备的场所。 说来也怪了,当所有的灵晶矿石,被取出之际,一股磅礴而沧桑的灵力波动,顿时弥漫在石室内。 看着那些小山般的灵晶石,王宝山呼吸略有急促,他知道这些灵晶石内蕴藏着无法想象的天地灵力,对于其内的灵力到底属于哪一类,到底存在了什么样的价值,他有着猜测与渴望。 “这或许,是很罕见的一脉灵晶矿石,其中蕴含了岁月积累下来的灵力,乃是千万年间地淬炼沉积,不知里面的天地灵力,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王宝山喃喃间,双手放在身前,神识扩散,立刻身体一震,他四周的虚空出现了扭曲,如无形的燃烧着火焰,是热浪翻滚。 过了一会,他的目光闪动,拿着白铁大刀绕着此矿石外围,游走了一圈,不时的刺入岩壁,使得外面的天地灵力,顺着岩壁可以进入这里来。 立刻他所在的这间石室内,那些浓郁的天地灵力,顿时被引来了很大一部分,弥漫在灵晶矿石堆的四周,被其吸收,滋养其内灵力。 对于灵晶矿石,王宝山虽已经得到了有一段时间,但却始终没有安逸之时去将其持续淬炼,和了解此灵石的真正价值。 如今的他,打算留在石室内长久居住,静心修持,想将这些突然获得的天地灵石,开始了淬炼提纯,并好好地利用起来。 他对这些灵晶矿石内的灵力,有着很大的期待,正因其未知,故而这种感觉随着不断地被淬炼,变得越加地强烈了起来。 望着此等的天地良材半晌后,王宝山后退到了一边,盘膝坐在了角落里,开始了潜心地修行。 就这般,四周里一片的寂静,转眼并到了夜晚时分。 此时,抬头望去,可以看到在王宝山所在的石室内,其上方的岩壁之上,有着无数的小孔,正好让山洞外晶莹剔透的月光,从其中洒落了来下。 如此的设计,王宝山也是第一次去做,此刻的他,已经停住了修行,正抬头往上望着。 其目光顺着那些小孔,在看着天空的明月时,他的内心中,不禁有了一种恍惚之感。 因为在黑风岭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抬头,看着月光,身边也是无人的陪伴。 可如现在不同的是,他却在异地他乡,在经历了一系列的遭遇后,自己的心境,也跟着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黑风岭,我会回去的!” 王宝山看着那明亮的月光,过了许久,他喃喃自语着。 此刻的他,与当初刚刚来到蛮荒雨林时,完全不一样了,那种在陌生的地方,不知所措的感觉,如今已经不存在。 他似乎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相处,习惯了这种在深夜里,在属于自己的角落内,盘膝打坐修行的孤独。 良久过后,王宝山低下头,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目中已经有了冷静之色。 直至他的心绪,也都完全平静下来后,他旁边的一间石室内,突然有一阵阵的龙吟之声,在山脉之上穆然回荡。 “嗷……” 却见,在外面的山脉之上,有一层乌茫茫的光芒,在缭绕纷飞。 猛的望去,远远一看,如王宝山所在的整座山脉上,有了一条龙形的巨大影像幻化了出来。 其本是虚幻,只在虚实之间,不停地变化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条参天的巨龙,却慢慢地凝实了起来。 半柱香后,王宝山右手抬起掐出一个印决,向前一推之时,他身体并往石室外,缓缓地飘了出去。 再看山脉的半空中,小黑龙的身躯,也缓缓地漂浮出来,此刻它的龙身的,赫然化作了百丈之长,看起来蔚然壮观。 不时过后,其体内乌黑的幽光闪动,它立刻蓦然地飞出,翻卷回旋上了天空之上,傲然游走于四方,好似一位巡视天地之间的霸者。 几乎就是它出现的瞬间,在山脉外围的一处山谷内,一头小山般的巨兽猛地抬头,神色有了警惕,呲牙低吼,似在示威。 那化作黑色的巨龙,龙身一晃,直奔那巨兽而去,使得山熊般的巨兽暴戾恣睢,一把抓过一颗参天大树,在身边飞快地舞动,其身子更是跳跃而起,大吼不断。 王宝山的手腕上,那枚黑色的鳞甲中,还存有小黑龙的魂神烙印,使得他虽知晓此刻的小黑,身形巨大且狰狞可怖,但必然不会伤害自己。 再说小黑龙此刻的真身,已然慢慢地恢复,那一身速度与力量,堪比元丹中后期的修行之人。 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就算修为灵力的差距很大,但不会出现伤害彼此的事情。 于是,王宝山便没有去理会小黑龙,而是望着另一边,正在发起怒吼的巨大熊兽。 “吼……” 此兽是巨大强悍,光听其震天动地的怒吼之声,就能判断出其强大的可怕之处。 可惜王宝山的明眼术,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威力,无法看清那巨兽的真实情况。 “嗷……嗷嗷……” 而这时的小黑龙,似乎也不甘示弱,其头上黑光一闪,并陡然出现了九个一般无二的龙头虚影,其中还有四个,已经完全实质化,看着令人侧目。 很显然这九头真龙的虚影,才是小黑龙的真身显化,只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它仅仅凝聚出了四个头颅而已! “不知如今小黑的修为灵力,达到了何种的地步啊?” 在看到小黑龙的真身后,王宝山的内心中,浮上了满满地期待。 要知道之前的小黑龙,可以展现出的威力,看上去似乎不多,除了提供防护外,只能运用其本身的龙吟之声,去震慑与困敌而已的样子。 而此时此刻的它,在通过这段时间的滋养过后,其修为大进。 它不仅成功地凝聚出了真身,竟意外地显化出了九头真龙的法相,还一举让其中的四个龙头,也随着天地煞灵之力的吸收和温养,从而变成了实质般的存在。 这真是夺天地之造化,使得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啊! “轰隆……” 随着一声惊雷般的巨响,远处的一处高山上,一个庞然大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砸得山体破碎,地面摇摇欲裂。 王宝山双目一闪,右手抬起掐诀,并神识大开,向着那面扫了过去。 他通过神识,看到在一片大山的废墟中,一具巨大的山熊妖兽,支离破碎地倒在了地上,已然是生死不知了。 方才的一瞬之间,小黑龙和那巨兽的打斗,也就眨眼的功夫,使得旁人还未看清楚,那巨兽就已经倒了下去…… “嗷……吾乃九命真龙,岂是尔等蛮兽能亵渎的……” 末了,在黑暗幽冥的苍穹之上,一声不容侵犯的怒吼,响彻云霄,震得是四野轰动,连绵不绝于耳。 随着其响起的刹那,这片天地之间,似乎立刻也有了嗡鸣,阵阵的声浪蓦然间回荡,更是穿透出去了数里之遥,一直萦绕回荡在这山脉的八方。 王宝山听到那声咆哮的时候,他的身躯为之一振,其脸上不禁多出了万分的惊惑之情。 “难道这九命真龙,才是小黑的真正身份?” 可此刻,也就是在他思绪万千之际,于他所在的山脉外,有七道长虹从东北的方向呼啸而至。 那长虹最前方是一个老者,此人尖嘴猴腮,穿着一身大黑袍,一脸阴沉,其速度不慢,身上更有一股煞气弥漫。 看其修为,赫然也是元丹境的程度,且还是属于元丹初期中的巅峰样子。 至于其身后的六人,其中有两人也是聚灵中期,另外的则都是聚灵后期的巅峰修为。 七人疾驰间,那当首的老者,远远地在半空中,便看到了王宝山所在的山脉。 他冷哼一声,随着其接近,他正要从半空落下的刹那,突然的,他听到了那从这山脉内,传出的龙吟之声。 这龙吟悠悠而起,可落在这老者的耳中,却是让他心神猛的一震,蹬蹬蹬的退出数步,睁大了双眼,望着下方的山脉,深吸了口气。 “他'奶'奶'滴!这是啥子的叫声?” 可是,还没等老者开口,其身后的一位大汉,突然失声地惊呼了一声。 “啥子声?” 尖嘴猴腮的老者,眼睛一瞪,右手抬起在那大汉头上,就是一巴掌。 “你说这是啥子声,啥子声,还不给老子闭嘴!” 老者似乎很生气,又狠狠地拍了一下,使得大汉连忙缩头,可却不敢避开。 直看到此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后,老者这才停住手,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其身形一晃之下,向着不远处的一片山脉看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前辈饶命 第二百二十七章 前辈饶命 在查看了一番后,老者一马当先,朝着下方的山脉,疾驰了下去。 他身后的那六人,则赶忙跟在后面,一行七人化作七道长虹,直奔大地。 可就在他们刚刚飞出,还没等靠近这山脉的瞬间,突然的,又是一阵龙吟之声回荡而起。 那龙吟之声,嗡嗡炸响,使得天空间出现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波纹,向着八方蓦然地扩散着。 在这龙吟声下,在那波纹中,老者的心神,再次有了震动,并为之动容起来。 至于他身后的那六人,也是一个个身子摇晃,神色极为的骇然。 “这是勾魂的声音……师叔,要不……要不我们走吧!对方可是勾人生魂的邪修啊。” 龙吟声的回荡中,老者身后又有一人,连忙开口劝道。 此人面色苍白,他修为只是聚灵初期,在那震耳欲聋的声响之下,连他的身体内,好似掀起了嗡鸣,让其几乎站不稳身子。 “放屁!” 尖嘴猴腮的老者一瞪眼,右手抬起在这说话之人的头上,习惯性地狠狠一拍。 “老子告诉你们这是啥子声,这哪是什么勾魂的声音,你们也不想想,为啥我们一来,就有这个声……这是因为那人怕了,知道不!他怕了,所以要发出这个声!知道它是怎么发出的么,这是敲击山石发出的声,就这么个声,就把你们给吓成啥子样了?” 老者看了一眼身后的六人,是冷哼连连。 “还是师叔英明,见多识广,原来这是敲击山石的声。” 六人连忙点头,看向老者的目中,有了崇敬之色。 “若他不出声倒还罢了,如今出了声儿,我就知道,这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小子,当真是害怕了啊!呵呵……” 老者也不知如何有了这样的判断,此刻说话的空挡,他还不忘抬起右手,挨个在其他六人头上一一拍了过去。 “师叔,痛!” 其中那个最早说出话语的大汉,再次缩了缩头,嘀咕了一句。 “你们给我在这等着,看老子如何去把那野小子赶走,他'奶'奶'滴……敢占了我们宗门的山头……” 尖嘴猴腮的老者瞪着眼,不再去理会那六个人,而是转身,向着王宝山所在的山脉呼啸而去。 但就在他接近这山脉,还有百丈距离的刹那,突然间,那龙吟之声的轰鸣以一种更为强烈的声音,轰轰而起。 其声浪,传遍四周之下,掀起了更多的波纹,甚至还掀起了一阵狂风,把那老者的头发,都卷动了起来。 见此厉害,老者倒吸口气,别他看刚才和其他人说的好,可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声,听起来有些心惊胆颤。 但是,他是那几人的师叔,当着晚辈们的面,决不能露出怯意。 此刻的他,也只能咬紧牙关,强打着精神头,冲了上去。 而他身后那六人,一个个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数丈,他们看着自己师叔前行的身影,听着那越来越剧烈的嗡鸣声,相互看了看。 “还是师叔英明,他咋地知道这个声儿,是对方害怕哩?” “要不怎么他是师叔,你们没听师叔他老人家说嘛!只要他越是接近,这声就越是强烈,分明是怕了。” “可我咋觉得有些不像……” “对,这分明是怕了啊。” ………… 在这六人低声议论时,那尖嘴猴腮的老者,已然距离王宝山所在的山脉,近了五十丈之遥。 他眼看就要踏在山上时,却鼓起一口气,发出了一声大吼。 “此山儿……” 只是,还没等老者的话说完,他却是猛的睁大了眼,其声音嘎然而至,一股让他头皮发麻的气息,蓦然间从这山脉内轰然传出。 随着那气息的散开,却见在这老者的身前,一个足有百丈大小,巨大的虚影,蓦然间幻化出来。 那虚影是一条九头龙身的形状,此刻出现后,一股强烈的威压,惊天动地,竟让这天空之间,都风云色变起来。 尖嘴猴腮的老者,被那威压一冲,更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庞大九头龙身,给震撼住了心神。 更让他吓破了胆,整个人二话不说迅速倒退。 就在他倒退的同时,一声清晰无比的龙吟之声,从这巨大的虚幻之龙身内,轰轰传出。 这声音比方才,不知清晰了多少倍,落在老者的耳中,是一片嗡鸣。 “啊!不好……” 老者暗暗叫苦,连忙退后,这才回到了其他几人的身前。 “他'奶'奶'滴,这是啥子……” 他身后那大汉,此刻再次失声开口。 “这声不是敲击山石,到底是个啥玩意啊?” 老者身后的那几人,纷纷倒吸口气。 “啥子啥子,你们就知道啥子!” 老者似有些恼羞成怒,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几人,抬起手又一次的拍了过去。 “让老子告诉你们,这是啥子,这是一条巨龙!” 那老者刚刚说完这句话,立刻并有龙吟之声,再次地回荡了起来。 却见这存在于山脉上,天空中的虚幻龙身,瞬间凝实起来,露出了其完整的外貌。 通体乌黑色,散发出一股岁月的狰狞和沧桑,漂浮在半空,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威压,使得老者连同其身后的那几人,纷纷无法承受之下向着大地落去。 “师叔,这……这是真龙降世啊……” “师叔,这个真的是传闻中的神龙吗?怎么有九个龙头?” 那几人,一个个面色苍白,身子颤抖,在这威压下连体内的修为,都被凝固住了,每个人都在颤抖中,连同神色,也跟着有些呆滞了起来。 “哼,让老子告诉你们,这个就是一条真龙,这是那野小子怕了,所以放出灵宠来吓唬我们……那个你,还有你,你们两个过去,把那小娃娃给我引出来。” 此时此刻,老者的内心,虽紧张无比,可他却咬牙说出了这些话,指着身旁两个人,见他二人不敢前去,便瞪着眼睛抬起了手。 那两个人在害怕中,还是咬牙冲了出去,可当他们要靠近那山脉,刚刚走出了十多丈时,突然从天空那龙身内,传出了一声声惊天的低吼。 这吼声堪比雷霆咆哮,还要震慑心神,让那两个汉子的身形,为之一停,顿时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接着,他们二人的身子,歪倒在了地上,等他们爬起来回头看时,看到了他们的师叔身后的四个同伴,此刻也是喷出鲜血,各自倒了下去。 唯独那尖嘴猴腮的老者,依旧站在那里,可却身子有了些颤抖。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在装死,你们等着,等老子收拾了那野小子,回去再拔了你们的皮儿。” 老者一跺脚,双臂伸开间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后,其整个人顿时气势如虹,更是在他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尊虚幻的巨大的白雾,那雾气翻滚,勾勒出一个黑牛的模样。 老者抬起右手,一翻之下不知怎地,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铜盆,其内还盛着一汪清水。 拿着此盆,老者向前猛的一步迈去,他内心暗自叫苦不跌。 他本是地南四大宗门之一的驯兽园门人,带着门内的弟子,负责镇守此方的山脉。 前几日,听巡山的弟子回报,说此地出现了一位不明身份的修行之人后,他便始终是犹豫不决。 等了几天,他派出查看的人回来,告诉他说已恢复如常,那不明身份的修行者,已经离去之时,他这才决定带着弟子来此,装模作样一番。 可却没想到刚一到来,便遇到了那震慑心神的巨响龙吟。 头几次,他还可以硬挺着,胡乱的说出此声来临,可当那巨大的龙身出现后,他已然心惊胆颤。 但若是就这么的离开,他身为驯兽园内,唯一镇守在此地的元丹境修士,却难以做到一走了之。 此刻的他,咬牙之下,却是有了拼命的的打算,怎么也要冲上去,与那不明身份的修行者一战。 且他认为自己即便不是修为不高,可怎么样来说,也是元丹境初期的巅峰。 这一战,胜负未知。 此刻,在向前冲去之时,老者的神色有了几分严肃,他手中铜盆内的清水,也跟着出现了波动和涟漪。 竟在他的身体外,形成了一片水汽,使得那他硬是抵抗了那龙吟之声的回荡。 就在他前行之时,那地上两个倒下的大汉,立刻睁开了眼,连忙在地上快速爬着,回到了他们同伴喷出鲜血倒下的地方。 几乎就是他二人归来的同时,那四个倒下的同族,也纷纷睁开了眼,彼此相互看了看,心有灵犀般二话不说连忙向后爬去。 唯独那老者,此刻还在疾驰,在接近了这山脉后,老者无暇去理会后面那六个装死的弟子,其右脚在大地猛的一踏,身子蓦然间拔地而起,升空飞去,直奔山脉顶端而去的同时,他再次发出了一声大吼。 “此山儿是……” 几乎就是他第二次把这句话说出的刹那,天空上那巨大的龙身之上,突然风起云涌,出现了大片的模糊。 在那模糊中,一个无法去形容的莫大凶兽,赫然露出了身影。 这凶兽,如九条神龙生长在了一起,其庞大无比的九个头,就此散开间,如占据了整个天空般,在遮天闭月之下,使得天地之间的黑暗,是越发地深沉了许多。 也正是此九头真龙的出现,让那老者第二次的话语,再次地戛然而止了! 他睁大了眼,露出骇然与惊恐,其身猛的后退,头皮已然发麻。 一股凶煞的威压,轰然降临之时,那九个头的巨大黑龙,却有五个头闭着双眼,如正在沉睡一般,是一动不动。 但其余下的四个头,却是睁着双目,露出阴冷寒光,在这四个头的目中瞳孔内,赫然出现了王宝山的身影。 “此山是什么!” 王宝山的声音,从那四个巨大的龙头下方,轰轰地传了出来。 “此山儿是你嘀!前辈饶命……” 那尖嘴猴腮的老者,不知哪里来的机灵,不敢继续后退,连忙一脸赔笑。 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五个龙头 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五个龙头 老者的话语起伏不定,又没头没脑的古怪至极,让王宝山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好好说话!” “啊?啥子?此山儿,是你滴!前辈饶命啊!” 那老者一愣,连忙放慢了语速,把这句话又说了一遍。 “你是何人。” 王宝山站在天空上那巨大的四个龙头下,同时看了下方的老者一眼,又传出了轰轰的话语。 “回禀前辈,小老儿是驯兽园镇守此地的黑牛尊者,这啥子事是误会,误会啊!小老儿来此,可不是为了此山,而是听到门下弟子说前辈来了,心里这个儿激'动哦……兴奋啊……于是带人来准备拜见前辈。哪个儿,我还准备了厚礼,还请笑纳,那个……门内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啊……” 尖嘴猴腮的老者,无与伦比地说着,连忙在怀里摸了摸,取出一块比指甲还小的灵晶石,内心一阵肉痛,但却不敢不给,恭敬地放在了地上。 看着那枚微小的灵晶石,王宝山身上随便拿出一块,都要比它大上不少,可这老者那副恭敬中带着心痛的样子,却仿佛他拿出的这块,好比是拳头般的大小一样。 “既来了,也不必急于离去,凡某如今修行在即,不便接待,你们在此候着吧!” 王宝山皱着眉头,说出了这句话后,便不再理会此人。 这驯兽园的老者修为不俗,即便还不是元丹境初期的大圆满境界,可也算是巅峰。 但王宝山却没有去在意,有小黑龙为他护法,这老者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且他也打算借再次机会,对此人震慑一下,也好打消一些不速之客的进犯念头。 这一点,是他方才从那老者害怕的神情中,所看出和想到的。 至于,自称黑牛尊者的老者,在听闻王宝山的言语后,他的内心是叫苦不已。 他尽管看不出王宝山的修为境界,但从天空上那巨大的黑龙身上,就已然让其心惊,生出了敬畏之感。 在他感觉,这巨大的黑龙必定是圣兽真龙无疑,虽说他从未听说和见识过,但显然对方的灵宠,如今正在修行某种极为强大的术法,故而才引动的此圣兽类似投影的降临。 “此人到底啥子来历,这圣兽只是四个头苏醒,就让我有心惊肉跳之感,若是全部头颅都醒了过来……” 黑牛尊者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前来,对于那告诉他此地敌人,已经走了的弟子,有了万分的恨意。 他这里暂且不说,此刻的王宝山,已经回到了山脉中的石室内,正盘膝而坐闭着双眼,双手在身前不断地变换印决。 这些印决每一个都充满了奇异,是之前小黑龙教于他修习的《地煞之术》时,在冥冥之中,所感悟的控灵之法决。 随着他印决的变换,其石室内的天地煞灵之力,顿时大量的向着他涌来,凝聚在其双手上。 好似这种印决,可以调动天地的灵力般,端的是神奇莫测! 王宝山见此有效,顿时精神一振,他掐动印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其双手一片模糊,留下了诸多的残影。 而且,随着他的举动,石室外的天空上,那九头黑龙的四个头颅,仰天嘶吼,使得天地色变,起了无数的波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就在这时,突然地,那第五个沉睡的头颅中,在其边缘的一个龙头,其庞大的身子蓦然一抖,似在那四个龙头的低吼咆哮中,欲将其唤醒一般…… 石室内,王宝山掐诀越加快速,他的额头泌出了汗水,他的神识全部随着手中的印决而出,与天地的煞灵之力融合下,灌入他手腕上的黑色鳞甲内。 可在之前的时候,任凭他根据小黑龙的指引,如何地把这股奇异的力量送入黑色鳞甲中,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直至此刻,他才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回应,如在那黑色鳞甲内,存在了一层壁障,若不把这壁障冲开,则难以进行更深层次的炼化。 此刻在王宝山,似乎感应到这壁障的刹那,他运转了全部神识,以印决为引,以天地的煞灵之力相融合,不断地冲击了起来。 “给我开!!开,开!!” 王宝山闭目喃喃,汗水越来越多。 他的话音未落,在外面天空上的四个苏醒的龙头,咆哮更为剧烈,它们舞动着身子,不断地咆哮,形成的音浪,震动天地。 让一直不敢随意离去的黑牛尊者,是双耳轰鸣欲聋,面色苍白。 从而让他看着那天空的四头黑龙,有了一种如自身为蝼蚁的错觉,完全丧失了作为元丹境修行者的斗志。 天空上,随着那四头黑龙的咆哮,还处于沉睡的第五个头颅中,边缘的那个,其颤抖越加剧烈,紧闭的双目,更是出现了挣扎的迹象,似乎它即将要苏醒了过来! 不知沉睡了多少年的第五个龙头,在王宝山的神识冲击中,仿佛随时可以苏醒过来。 王宝山那里感受更是强烈,他可以判断出,只要这无形的壁障被轰开,那么就可以让小黑龙的第五头睁开眼。 前面的四个头颅,就让小黑龙有了龙吟震魂的能力。如今,若是这第五头一旦苏醒,它将会出现什么样的能力,王宝山不知道,但他很期待。 这种期待,随着时机的流逝,越加的强烈了起来,只是,那黑色鳞甲内,他所感受到的壁障,却是始终在被冲击下,难以轰破。 “仿佛总是差了那么一丝!” 天空咆哮回旋,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时辰,在这不断地咆哮下,大地都震动起来,就连这山脉也都哗哗有碎石脱落。 王宝山的身体渐渐颤抖,他的神识有些枯萎之感,一旁另一间石室内的小红,更是颇为地紧张。 以它超凡的灵性,对那天空上存在的九头黑龙,也存在着敬畏之感。 不过对于那身处凝聚真身的小黑龙来说,似乎外界一切的感知并不存在,存在的是一种强烈的暴虐。 现在的它,有一个龙首正举目顺着苍穹之上的月光,盯着那浩瀚无垠的星空,露出了疑惑与凶煞。 可能是因为凝聚出了四个龙头的缘故,如同唤醒了小黑龙远古的记忆,好似遇到了天敌一般,使得它全身的鳞甲有了嗡鸣,甚至鳞片隐隐地掀开,随时都可以暴起杀敌。 若非是此时此刻,正是小黑龙通过王宝山,在融合天地煞灵之力,来炼化凝聚真身的关键时刻;或许它必定会第一时间,冲进苍穹中的星辰大海,去杀尽敌人,而不死不休…… 王宝山好像感知到了小黑龙的反常之举,但目前的情况,不容他分心,也只好全力帮助小黑龙,吸收融合天地间的煞灵之力。 但在另一间石室内的胡娇,却是身子剧烈的颤抖,面色苍白,全身乌黑的瘀血,已经流出了大半,剩下的那些,更是被身体上的药液吸收了大半,变得所存不多。 其灵识,更是在那两颗养灵珠的镇魂之下,安定了不少,如被封印了一般。 本就已然极为虚弱的她,在持续的听到了那咆哮的龙吟之音后,脑海内慢慢地有了轰鸣,渐渐地挣扎抵抗着。 不但是她如此,山脉外那六个驯兽园的弟子,此刻一个个倒在那里,身子均都颤抖,面目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其中四人已然昏迷过去,那还清醒的两人,也都是神色迷茫,比其他四人多坚持了少会儿,便一样昏死了过去。 至于那尖嘴猴腮的黑牛尊者,此刻盘膝坐在地上,运转体内灵力,想要去抵抗,可却在喷出了几口鲜血后,骇然的发现,这声音持续的强烈程度,让其根本就很难去抵抗。 他距离很近,不像那六个弟子,之前已经跑出了很远,此刻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蓦然从其心底滋生了出来。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他立刻把手中铜盆里的清水一口喝下,整个人身体外扩散出大量的白气,生生地抵抗着。 “还是不开!!” 而在这时,石室内的王宝山,披头散发,双手掐动中右手蓦然抬起,在胸口一拍之下,立刻就有大量的灵晶石飞出,分落在其四周。 不多时,他的四周,已然存在了不少灵晶石报废后的碎末,此刻随着这些灵晶石的出现,王宝山的神识,获得了补充,他体内那被开辟出的经脉内,如液体一般的运转中,使得他蓦然地低吼。 “第五头,开!” 随着王宝山的低吼,他双手向前狠狠的一推,这一推之下,四周的灵晶石再次全部爆开,他的神识大量的引动天地煞灵之力,冲到了黑色鳞甲内,向着那壁障疯狂地撞击而去。 与此同时,天空上那四头黑龙,咆哮更是强烈,且它们这一次并非是四下咆哮,而是全部来到了那颤抖挣扎的第五头旁边,向着这第五头,剧烈的吼出。 王宝山只感觉脑中一声惊天轰鸣,他的神识在那枚黑色鳞甲内,如洪水一般,冲破前方的壁障后,猛的灌入了进去。 也就是在这一瞬,那天空上的第五头,蓦然睁开了挣扎中的双眼,整个龙头正在快速的凝聚。 刹那间,这第五头完全凝聚后,这第五头仰天发出了一声咆哮,与其余四头的吼声融合在一起,惊天回荡。 “九、命、吞、天、化、形、杀!” 五个巨大的龙头,在嘶吼中,隐隐传出了这个声音。 那驯兽园的黑牛尊者,也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承受,喷出鲜血后一头倒下,昏迷了过去。 而在这五个龙头,同时咆哮的一瞬,王宝山的脑海中,竟多出了大量有关小黑龙若传承一般的信息。 在这杂乱的信息里,他知道了这第五头出现后,至尊一般的真龙小黑多出的能力。 那是,在施展此九头法相时,可以让小黑龙,暂时出现化形之力…… 想到这里,王宝山呼吸急促,目中露出激动,他再次取出了大量的灵石,抬头盯着天空上,那巨大的五头黑龙,神色有了果断。 “一鼓作气,何不将那第六个龙头,也苏醒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第六个龙头 第二百二十九章 第六个龙头 天空上的五头黑龙,仍在嘶吼咆哮,其声若惊雷轰天,让不远处那驯兽园的黑牛尊者,无法承受后倒地昏迷了过去。 而在这片山脉其他隐蔽的某些山洞内,各种类型的妖兽,也跟着发出了尖锐的嘶鸣。 听它们颤栗地叫声,仿佛如临大敌般,随时都可以冲出去,逃之夭夭。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被它们敌视的九头黑龙,所散发的恐怖萧煞之力,又让它们惊恐万状,这才使得它们忍住了逃命或厮杀的念头。 至于,另一间的石室内,处于垂危之际的胡娇,更是双目紧闭,身子颤抖得越加地剧烈。 当天空的咆哮之声传来时,她以如今的状态,却已是达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随时都有加重的可能。 对于这些,王宝山并不知道,现在的他,盘膝坐在石室的角落里,双手之上的掐诀,依旧在不断地变化着。 天地的煞灵之力,好似源源不断地涌动而来,与他的神识融合,冲入了黑色鳞甲内。 而在他的四周,已经存在了一圈白色的碎末,显然是灵晶石被吸收完其中的灵力后,所留下的残渣。 好在灵晶石的数量不少,方能维持如此消耗,大量的灵晶石被王宝山不断地取出,吸尽了其内灵力后,他会立刻再次拿出同等的数量,供应自己的吸收利用。 以这种方式,渐渐的,他涌入进那枚黑色鳞甲内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多,让天空黑龙的五个龙头,慢慢地减小了咆哮之声。 甚至使得九头黑龙虚影中的第六个龙头,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随着其颤动,王宝山在黑色鳞甲内,又一次的感受到了壁障存在,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能冲开这个壁障,那么就可以让第六头睁开眼,苏醒过来。 不过有了之前第五个龙头苏醒前的经历,王宝山知道想要冲开这壁障实在是太难,可他没有放弃,而是以自身灵晶石来维持,以四周的天地煞灵之力来指引,一次又一次的展开了冲击。 一连五次,每一次冲击,都会让这种无形的壁障仿佛震动起来,使得其每一次的震动,表现在外的则是那第六个龙头的身体颤抖,紧闭的双目似出现了要睁开的迹象。 但只要这无形壁障不破,则第六个龙头便不会苏醒,这一点对于王宝山来说,他很清楚。 “开……” 突然,他的双目闪动,双手掐诀向前再次一推。其脑海里一声的轰鸣,那枚黑色鳞甲内的壁障,又一次被冲击,第六个龙头猛地颤抖,可却依旧没有苏醒…… 就这样,在接连尝试了八次之后,王宝山明白按照常规的方法,让第五个龙头苏醒,已经是他如今修为的极限。 现在看来,小黑龙四头之后的每一个龙头,苏醒都需要磅礴的灵力来支撑,不能如之前四头那般较为容易了! 如今以他的聚灵后期巅峰,假丹境的修为,似乎只差那么一丝的灵力,便可以让小黑龙的第六个龙头苏醒,但就是这么一丝的差距,却是如沟壑般存在,让他无法越过。 “如此看来,只能借助外力!” 稍时片刻后,王宝山目光一闪,双手不再掐诀,而是起身后退数步,来到了他这石室的最深处,存在了数道裂缝,可以使得此山脉呼吸的那处山石岩壁而来。 在临近此岩壁的瞬间,王宝山的右手,抬起在其上猛地一按,这一按之下,立刻岩壁有了震动。 新的裂缝出现,与之前的裂缝连接后,在他的这一掌之力中,这些裂缝穿透岩壁,与外界有了连接。 因裂缝的增加,如人的呼吸在之前本是微弱,可却一下子急促了不少一样,在这一刹那,整个山脉的呼吸瞬息增大,因其增大,使得天地之力一下子壮大了数倍呼啸而来,使得这山脉再次出现了那庞大的漩涡。 这漩涡是天地煞灵之力的凝聚而形成,此刻在出现后,随着王宝山的神识,向着他手腕上的黑色鳞甲轰击了进去。 其内的壁障,在一阵阵的咔咔声下,似要崩溃,那小黑龙的第个六龙头,更是剧烈的颤抖下渐渐抬起,双目已然打开了一道缝隙。 “方法没错,借助这里的地煞格局,可以助我突破那一丝的限制,再坚持几息,便可成功……”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宝山立刻面色苍白,这股天地煞灵之力太过庞大,他的神识在其中如怒浪孤舟,难以引导,毕竟他的修为境界还是不够,无法驾驭海量的灵力波动。 眼看这磅礴的天地煞灵之力,就要如脱缰的野马般四下散落,王宝山的双目有了血丝。 要知道,一旦这股天地煞灵之力外散,即便是还可以重新凝聚而来,但若不能一鼓作气借助第五个龙头的开启之势,将那第六个龙头唤醒,则此后再难尝试。 除非是他的修为境界高了不少,达到了元丹境,否则的话,短时间内再也无法成功。 面对这种结果,王宝山决定要去一搏!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随着鲜血的喷出,他体内那枚风生兽的内丹,也随之震动,爆发出了他此刻的全部风灵之力。 与此同时,王宝山体内被开辟出的经脉内,那些早已成为了液体状的灵力,更是在急速的运转中,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几乎消失不见了…… 这些消失的灵力,已然全部涌入到王宝山的神识内,使得他的神识,于天地煞灵之力将要崩溃时,勉强进行了一丝丝的操控。 一息,两息…… 三息之后,这股磅礴的天地煞灵之力,又一次出现了散落,王宝山的右手,抬起在身上闪电般连续点了数下,每一次手指落下之处,都是他体内那被开辟出的经脉,彼此的连接之点。 当他点出了数下后,似挤出了体内残存的灵力,再加上其体内丹田处,那枚风生兽内丹之力的配合,最终使得这股天地煞灵之力的崩溃,向后又拖延了那么两三息的时间。 就是这一共五六息中,黑色鳞甲内那无形的壁障,骤然被冲了开来。 随着其冲开,那第六个龙头的双目猛地开阖,其内有灰色的光芒闪动,苏醒了过来! 如同初得新生般,它仰天发出一声低吼咆哮,与其余五个龙头同时嘶吼,声音惊天动地,向着八方回荡。 另一间石室内,那重伤的胡娇,再也无法抵抗,其身爆出不多的血雾,整个人立刻昏死了过去,且这种昏迷,是其意志的深度昏迷! 当天空上的小黑龙,那第六个头颅的双瞳内,出现了王宝山的身影之时,其余的五个头颅同时咆哮,声势惊天,气势磅礴,是惊天动地! 可惜看到的、和听到的人不多,此地又是在蛮荒雨林中较为偏僻,否则的话,必定可以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九个龙头的小黑龙,光论其狰狞可怖的样子,就看起来如传闻中的真龙圣兽一般,换成是谁看到了,都会不免地心惊动魄! 王宝山盘膝坐在其石室内,此刻面色苍白,但双目却是激动,他有心想去尝试开启第七个龙头,可此刻的身体已然虚弱,灵晶石的消耗也是极大。 况且,他知道以如今的修为境界,去让第七个龙头苏醒,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能。 沉默中,他放弃了继续,而是双手掐诀后右手向着上方一指,对着小黑龙说道:“九命吞天化形杀,收!” 在这隐晦的低语声中,随着王宝山手指地点出,天空上那巨大的九头黑龙,其虚影迅速地模糊,转眼透明得消失不见了。 至于,小黑龙的六头龙身,也是刹那间缩小,化作一道乌光直奔山脉而来,顺着洞府上方的那些小孔钻入,漂浮在了王宝山的面前。 此刻的小黑龙,看起来如一个古朴的远古异兽,浑身都散发着沧桑的同时,在王宝山看去的一瞬间,他有了一种极为强烈的亲切感觉。 他哪怕是闭上眼,也可以感受到此感觉的存在,心神一动中,便可感觉到小黑龙的一些变化。 “这第个六龙头苏醒后,多出的此感觉……竟是这样的……” 王宝山双目闭上,感受着小黑龙因第六个龙头的苏醒,其自身变化的增加,许久之后才缓缓睁开眼,怔了怔。 他皱起眉头,拿出一些药液服下后,没有去运转体内的灵力,而是站起身在这石室内来回走动,似有难以决断之事犹豫。 “这么看来,即便是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后,想要开启第七个龙头,也是不大可能……不过同样的,一旦能把第七头开启,其展现出的变化,将会达到一种极为可怕的程度……如果我预料的没错,按照第六头的情况推断,这第七头一旦苏醒,有很大的几率,是使得这九命真龙的一缕真灵降临……” 王宝山脚步一顿,目中有了果断。 “此事不需再迟疑,修真界内本就是危机重重,杀戮在所难免,即便如此……” 王宝山看了一眼,漂浮在一旁的小黑龙,神色有了一丝丝的复杂。 “我便去完成苏醒第七头,所需的要求!” 踌躇过后,他大袖一甩,那小黑龙立刻向他飞来,融入其手腕上的黑色鳞甲内,并消失不见了。 “这枚龙鳞真乃至宝,但它为何能存放在黑风岭后山中那么多年,而从来没有人将其取走,唯独金灵儿与我可以进行争夺……修真界内不缺强者,且还有超级大能之辈暗中存在,他们为何会对黑龙的鳞甲,视若无睹……除非是他们无法带走,不能拿走,亦或者是……不敢去动?” 对于这个问题,王宝山曾有过疑惑,可直至现在也没有正确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此事,而是盘膝坐下,吐纳调息。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 三天后,在山脉外,一直处于昏迷中的黑牛尊者,慢慢地睁开了眼。 其眼珠转了几下,悄然地爬起身子,四下看了看后,慢慢的向后退去。 “就这么走了么?” 在他退后的一瞬,王宝山冷漠的声音,从那山脉内缓缓传出。 落在黑牛尊者的耳中之时,使得他身子立刻一顿,脸上生生地挤出了笑容。 “那要没啥子事儿,我就不再这里了,好几天没回去了,还有不少杂事儿等着晚辈呢!此山是前辈你滴……” 黑牛尊者连忙开口,他至始至终没看到王宝山的身影,内心对这个陌生的修行者,已然起了深深的忌惮。 有其是昏迷前的一幕,更是让他心惊,此刻早就没了冲突的心思。 “此地方圆三千丈……” 王宝山声音缓缓传出,可还没等他说完,那黑牛尊者便一个劲地点头。 “晓得晓得,三千丈儿内,我这回去就和门内的弟子们说,绝不踏入,那个……没啥子事,我就先告辞了!” 第二百三十章 不速之客 第二百三十章 不速之客 黑牛尊者说话间,不断地后退,直至退到了跟随他的那六个弟子身边,这才狠狠地踢了几脚,把那几个昏迷之人踢醒后,连忙冲着王宝山抱着拳,带着深深的歉意,匆匆地离去。 六名驯兽园的弟子,一个个面色苍白,对于王宝山所在的这座山脉,充满了敬畏与神秘之感,随着黑牛老者一路疾驰,个个都心有余悸。 直至快回到了驻扎地时,其中一个大汉才迟疑着,低声开口道:“师叔,咋办?要不请其他三派的人出手?” “哼哼,就知道装死的瓜娃子,咋办,你说咋办!我等四派之人镇守于此地,虽有一定的威力,但那也是为了震慑东边的乌木山啊!可不能随便为了一点小事,而破坏了大局……” 尖嘴猴腮的黑牛尊者一瞪眼,转身抬起手在这大汉的头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告诉你们,这陌生的修行者,决不能小看,此人仅仅是展开灵宠的神通,便有如此声势,即便是我们拼了老命出手,有啥子用?人家属于外来者,来去自由,老子也没把握将其杀了……既是这样,若老子输了,你们这群瓜娃子不就玩完?就算是老子侥幸赢了,人家逃走后,再找个机会回来报复,我们镇守之人,又不能随意地离开,这买卖不划算……” 黑牛尊者说着,又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此刻的他,再没有之前的那种浑傻之意,目中闪动着一丝丝的精明。 “所以老子才那么阿谀,表露出恭敬害怕的样子,如此才能免去一场,对我们来说怎么都是玩完的事情,这叫能屈能伸!” 黑牛老者目光闪动,看向了正东方的位置。 “看此人的样子,应不是乌木山之人,说不定这还是一件好事哩!” 接着,他笑了笑,随即又严肃起来,在身边几个弟子的头上,又各敲了一下。 “回家!你们记住,以后没我的命令,不得踏入那山三千……哦,应该是五千丈之内!” 在驯兽园的黑牛老者们,离去之后,王宝山在他的石室内,安静了数日,没有人来打扰。 整日里,他都沉浸在修行之中,闲暇时,夜里进入风源空间内,感悟风之道,修炼藏风之法。 至于白天的时间,他除了去查看胡娇的身体状态外,还专门用了几个石室,引来浓郁的天地煞灵之力,又从附近取回一些泥土,在那里把他收集的药草种子,种植了一部分下去。 除此之外,余下的时间内,王宝山都是放在了去琢磨那《风雷刀谱》的修行上,感受体内风灵力的凝聚程度,寻找可以施展风灵力的神通,与凝聚雷灵之力的方法。 在这蛮荒异地的偏僻之处,王宝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暂时忘却了此地,正在进行的两国大战之事。 通过这段时间内,小红外出打听的消息得出,由沧洲国入侵地南国的战事,被本地的修行之人们,称为‘东荒之灾’。 这也是他目前,唯一担忧的事情,至于其他详细的内幕,小红也无从得知;所以,他决定在短期内,让自己的修为大范围地增强。 如此,他才有可能接触到地南国境的修真界内,即将发生地翻天覆地的大事,从而有机会找到诅咒二字的一些线索。 不过,安静的日子是短暂的,在七天之后,有几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现了石室外的山脉之中。 王宝山于盘膝中睁开眼,他手中拿着风雷刀,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红。 “把他们赶走……” 小红立刻神色有了兴奋,拍了拍胸口后拎着一把短刀,身体化作一道红影,瞬间并消失在了漫漫的山野里。 不多时,小红在一脸满足的回来后,对着王宝山比划了半天。 “好吧,若是遇到闯入者,你可以自行斟酌,前三次不要伤人,若第四次还有人踏入……你可杀戮!” 王宝山略一沉吟着点了点头,继续沉浸在对《风雷刀谱》的领悟之中。 小红顿时更为地兴奋,一晃之下,并跑了出去。 这几天里,总是有修行之人,三两而来在外围观察,这些人的身上,大都是穿着一些不同颜色的服饰,与驯兽园的弟子们,截然不同。 其中有一些人在观察之后,闯入到了三千丈内,被突然出现的红毛鼠小红,在嘶吼中拿着短刀狂舞,进行着驱赶。 这些前来之人,大都是聚灵初期的修行之人,即便是会有些神通术法,但小红的速度之快,几乎是来去无踪。 往往闪烁间,便临近到了身旁,但凡被它接近之人,都会在轰鸣间,身子倒卷,被一把锋利的短刀,给硬生生地逼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几次之后,这些人身穿各色服饰的修行之人,便少了起来。 到了最后,并纷纷不见了踪迹,似知道这里无法进犯,就放弃了一般。 直至王宝山在这石室内,居住了大半个月后,这一天,于正东方的位置,有三道长虹呼啸而来。 当首一人,是一位中年男子,此人身子极为魁梧,目光炯炯,一副修为有成的样子。 其后二人,则是两位老态龙钟的老者,一副随从仆人的打扮,让人看不出其修为的具体情况。 这三人,在王宝山所在的山脉外,约莫一万多丈的地方,从天空降下站在了大地上,盯着远处巍峨的山脉。 “望长老,前方七千丈外,就是界限了,之前几次只要是我们的族人踏过时,那只红毛鼠就会突然出现,虽说没有杀人,可其出手越来越狠毒,最后一次被它伤到族人,都是筋骨断裂……看其样子,似若再闯入,它便有痛下杀手了……” 中年男子身后,一名老者阴沉着脸,对着他开口说道。 “地南的修士能忍下,可见占据了此地之人,绝非等闲之辈,尤其是半个月前那次天地灵力的变化,我们在荒山内,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对此人的抉择,还是按照老夫的意思,等山主回来后,再说吧……” 另一名老者听后,犹豫了一下,也低声说道。 “没错,山主外出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他老人家当初离开前曾说,一个月左右便会回来,此番外出去请好友的山头,前来相助灭了镇守此地的地南修士,算算日子,我们也不差这几天了……” 那两个老者分别劝说,可中间的这个中年男子,却是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 “山主拿着我荒山部所有的灵石资源,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请动黑云峰的谷夫人。好在如今人心惶惶,因两国的战争,持续的物资供给紧张,更因乌木山一直都在给我们施压,所以山主才有了决心,去请外援相助。可若是如此,我们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即便能从地南修士们的手中讨回一部分,但我们所得的也不划算……”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又看看了前方漫漫的山野,接着又问道: “此人到底是什么修为,我们还不知道……且半个月前虽说声势巨大,若不去尝试一下,看看此人真正的底细,山主回来后,我们更是无法交代啊!” “况且,以我元丹境中期的战力和修为,即便是无法取胜,可若要杀我,短时间也难以做到;除非他是元丹境后期的修士,亦或者是有着强大不死灵宠,否则的话……我还是可以试探出其底细,你二人就不要踏入其禁地了,在外围仔细的观察,此事我意已决!” 中年男子缓缓地开口,其目中已经有了战意,他的身体内忽然传出啪啪之声,却见其整个人的身躯,竟膨胀了一圈,如一座小山般,迈着大步,向前一步步走去。 他每一步落下,地面前隐隐一颤,一股煞气从其身体内扩散出来,在其脚下形成了一股冲击横扫大地,掀起了一片尘土飞扬。 随后,其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形成一阵破空之声,与大地的震动融合在一起,凝聚出了一股浩荡的声势,直奔王宝山所在的山脉而去。 六千丈、五千丈、四千丈……三千丈! 这中年大汉如狂风横扫,当来到三千丈这条界线之时,他没有丝毫的停顿,猛地一步迈入了其内。 可就在他脚步落下的刹那,一声嘶吼蓦然传来,却见火红之影乍现,与此同时有尖锐破开之声,如入虚无之境,直奔这大汉而来。 那是一把被扔出的短刀! 这中年大汉目光一闪,冷哼中不躲不闪,右手握拳,向着那来临的短刀一拳轰去。 在相互碰撞的刹那,轰鸣回荡,那短刀被生生地弹开,连带着红毛鼠小红,也都被这一拳震退了开去,约有百丈之远。 而被称为望长老的那中年大汉,自己也不好受,其身子略有一顿,但紧接着便大步走入三千丈内。 眼看小红在嘶吼中,其身一晃再次冲来,那望长老其双目内煞气一闪,双手抬起,竟猛的向着大地之上,狠狠地按了下去。 就在这一按之下,周围的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随着大地的震动,似影响了天空,使得天空也出现了波纹,如同水面在激荡…… 第二百三十一章 荒山部 第二百三十一章 荒山部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形,红毛鼠小红在惊诧之余,其速度有了一丝丝的迟钝。 几乎就是小红一顿的瞬息,那望长老迈步踏空而起,其右腿嗡的一声虚空,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踢向了小红。 以小红的精小强悍的鼠身,这一脚它并不在意,正要挥起短刀,再次一战的刹那,其身前突然虚空扭曲,一人的身影蓦然间出现。 其速之快,掀起了狂风横扫,这人身着黑色的长袍,带着黑色的面巾,在头发飘扬中,向着那望长老踢来的一腿,打出了一拳。 这人正是潜修多时的王宝山,一拳的气势中,蕴含着他这段日子对风之道的一些领悟,更蕴含了他对《风雷刀谱》的一些进解。 此刻出拳之时,风雷轰鸣的声势惊天。 风,使得王宝山的这一拳,唯快不破,若蕴天威! 他体内的风灵之力,也跟着爆发到了极致,甚至那拳头落下的瞬间,其上竟有黑压压的虚影幻化,在如此拳头的力量威压之下,它似乎变成了一座的巨大山岳! “轰隆……” 在与那望长老踢来的腿,碰触的刹那,爆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使得此人的右腿直接折断,其面色瞬间苍白,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也被狂风横扫,直接抛出了数十丈,落在了界限之外,被他两个跟随而来的老者,立刻上前扶住了身形。 “不要来打扰我,此为警告,不要逼我杀人,不要让你的亲人为你殉葬,不要让你们的弟子,在此地段上消失!” 王宝山站在小红的身前,缓缓地收回了右手,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 那自称荒山部的望长老,其身体被其两名老者扶着,嘴角流着鲜血。 他的右腿,看起来已经不成了样子,血肉模糊中有碎骨隐露。 鲜血滴在大地,剧烈的痛楚,让这中年男子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在额头流下。 “走!”他咬着牙,低声如从牙缝里挤出般。 其身旁的两个老者,则二话不说,连忙带着他急速后退,直至退出了数百丈后,化作长虹迅速地离去。 至始至终,王宝山只说了那一句话,他冷冷地望着那三人离去,没有阻止。 毕竟,此地对于他来说,是初来乍到,且身份问题还存在了一些端倪。 他在这里,只想安静的修养,其领悟风灵之道,使得自身修为增强,本不愿惹是生非。 尤其他是外来者,与这些根深蒂固的修真宗门,即便是小宗门,若有太大的摩擦,总归是个麻烦。 至于那条灵晶矿脉,王宝山尽管看好,可却并非必须要地独自拥有。 这种灵晶矿石的开采,他尝试过数次,若没有特殊的方法,一碰便会碎裂。 为此,他曾用白铁大刀尝试了一下,取下了七八块,但在这过程里,却是碎掉了同样的数量。 除非是用手去挖,不惜消耗大量的时间,一点点的去挖出,才有可能获得最大的收益。 好在之前,有小红的帮助,王宝山才能在短时间内,得以获得了巨量的灵晶矿石。 所以,对于一些前来查探之人,他虽然只能震慑一二,不能出手杀人;但对于非要生事之人,只要不是太过出格,他也不愿轻易地起杀戮之心。 如今出手虽重,也是属于震慑,唯有让一些人有了忌惮后,才有可能知晓强弱,有退避三舍的可能。 看着那荒山部的三人离去,王宝山转身向着石室的山脉一晃,化作一道虚影,并折身返回了。 至于红毛鼠小红,则有些不满,它觉得自己在方才之时,就算是王宝山不出现,也一样可以与那中年大汉一战。 此刻的它,提着短刀,冲着王宝山的背影比划了几下,并化作一道火红之影,在四周溜达起来,试图找找有没有其他不开眼的家伙,再次闯了进来。 时间一晃,又是数日,王宝山在石室内,这几天从未外出,也无人来打扰。 这样的日子尽管枯燥,可他却没有不耐,习惯了平静的生活后,其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如今的他,虽说身在异地,但实际对他来说,除了黑风岭外,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是异地他乡。 早就习惯了这样流浪生活的他,不断地研究观风镜,此物拳头大小,看起来晶莹剔透,内在似蕴含有磅礴的风源灵力,看上去其内犹如风云卷动般,存在了一股股奇异的吸引之力。 王宝山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观风镜,渐渐地思索着。 “观风术、藏风术、炼风术……风源之道……” 回想当初,在其故乡宝山上,他的养父王易,在给予此宝时,曾对他说过的话语。 “若不能融和风源灵丝,便无法去领悟观风镜中的三式神通,而风源之道,也只能初步地展开,在体内运转之下,使得行动的速度一些而已!可观风之道,绝非只是速度快,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这观风镜认可我呢!” 这段日子里,王宝山想尽了一切方法,可就算是那《掌风符》,还是《风雷刀谱》等功法,也无法达成他的愿望,对于观风镜的突破性领悟,却始终没有半点的反应。 “难道说,除非是真正的风源灵体,否则的话,其他人没有可能真正地掌握风灵之力……非要像阴风老人那般吗?” 王宝山握紧了那观风镜,目光闪动不定,脸色也不禁阴沉了起来。 他知晓自身的一切缺陷,无论他凝聚的风灵之力,达到了惊人的地步,让其修为一度达到了假丹境,与那真正的元丹境,只差一步之遥。 但毕竟这些,都是靠外力所化,并非他自身真正地修行所得;而且这种外力,或许如今属于他,但很有可能以后,就不再属于他了! 唯有自身的修为与神通,才是成为强者的根基与重点,可王宝山自身的神通,却极为地缺乏。 除了那结印出的掌风符纹,能帮助他更快地凝聚出了风灵之力外,便只剩下了快速移动的速度,与一些简单的御风之术了。 这在真实的斗法之下,是极为致命的情况,此番一路来到蛮荒雨林的过程中,王宝山的体会极为深刻,所以如今的他,才会加大力度的去研究观风镜,为的就是增强自身风灵之力的突破,寻求神通术法的提升。 可结果,让他颇为无奈,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继续尝试去领悟这观风镜。 此物如一把钥匙,是打开风源之道的重点! 而王宝山在潜心研究之下,不断地尝试中,其所在山脉的正东方,约莫万里之遥的地方,于一片低矮的山峦处,有一座座不高的山峰群落。 此山脉很是奇特,让人看一眼,便会深刻的记住;因此处的形状地势,看起来如同荒废了万年之久,与周围绿植盎然的山头相比,显得是格外的破败不堪! 如此的荒芜之地,在蛮荒雨林的大地上,是唯一的存在,即便是那险恶的黑土谷内,也没有这般的模样。 此地属于沧洲国境内,是这片区域里,独有的一种充满了荒凉气息的山脉群落。 但这些被大自然雕刻出的一座座山峰,却是出现在蛮荒雨林的大地上,更是在这些山峰中,存在着一个以荒山而为名的小部落,便不由得会引人深思。 只是这里地处偏僻,再加荒山部只是个很小的山林族群,其族人几乎从不外出太远,关注之人也不多,故而有关荒山部的奇异之处,也就没有大范围内的传开。 此刻在这山中,一片山石开凿出的屋舍内,那右腿碎裂的望长老,正双目紧闭,他赤着身,汗水成流,身子隐隐地颤抖个不停。 其身前坐着一个老妇人,其头发花白,脸有大量的褐色斑点,其双手千枯,在这望长老的右腿上,按着经络穴位。 不一会,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从这老妇人的口中传出,若咒语一般。 老妇人的身后,这间屋舍大门的位置,有五个荒山部的族人盘膝坐着,一个个神色焦虑,充满了不忿与怨恨。 他们所怨恨的对象,并非是针对这位望长老,而是抬头看向遥远的地方。 那个方向所指的位置,正是王宝山所在的方位。 “出手之人没有杀心,你这条腿可以治愈,但时间要长一些,需半年左右,半年内最好不要再受伤,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彻底废弃。” 许久,那老妇人口中的古怪之声停止,她睁开双眼,露出了浑浊的双目,慢慢地说道。 说完话,老妇人站起身子,够搂着身体,向着门口走去,其步伐却没有修行之人的轻灵。 虽说也不上老迈沉重,但很显然是个凡人。 “来人,扶山医大人下去……” 那赤着身的望长老,睁开双眼,神色带着疲惫,沉声地吩咐道。 立刻有一个荒山部族人上前,扶着那老妇人离去。 “望长老,我已经召集了部落里所有战士,只等您发命!” 老妇人离去后,屋舍内余下之人里,顿时站起了一名老者;他满头花白,前几步,大声开了口。 “长老,我们荒山部这口气决不能忍,此人凭什么占据了我们窥视已久的灵晶矿脉,再说他只是一个人,即便是修为再高,大不了我们祭祀族血,请出荒山祖灵!” 这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另一人的口中,说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谷夫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谷夫人 说话的是一干瘦男子,看不出年纪,他坐在那里如一副皮包的骷髅般,看起来尤为的怪异。 其余几人,也都陆续开口,话语间杀气腾腾。 “都闭嘴!” 那右腿碎裂的望长老,右手在身下的木椅上一拍,打断了众人的对话。 “那人并非独自而来,还有一只红鼠跟随,而且在那山脉,我还感受到了一股心惊的灵力波动,显然他还隐藏了手段未出……” 望长老说完这话,又拿眼扫了一下众人,接着又说:“即便是这些不说,当日你们看到的天地异变,那曾出现过的九头凶兽,仅仅是此兽,便不是我们荒山部可以对抗的……此次我前去打探虚实,也只是为了最终的试探与确认,为了在山主回来后,有一个交代……现在,你们去干什么,送死不成!” 望长老目光阴冷,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一切,等山主回来再议……” 可就在这时,他的话语还没等说完,忽然其声音一顿,猛的抬起了头。 与此同时,一声尖锐的呼啸,从荒山部所在山峰的天空上,蓦然地传来,回荡在四周八方。 此刻,更有狂风,凭空而起,环绕此山,呜咽吹过。 这样一来,不但是望长老抬起了头,就连屋舍内的所有族人,也跟着一个个神色紧张,纷纷地站起了身子。 有两人上前,将那望长老扶起,众人们迅速地走出了屋舍。 几乎就是他们走出的同时,在山峰上诸多的石屋内,所有部落的族人,全部走了出来,向着天空齐齐地跪了下来。 “恭迎山主大人,荣归部落!” 紧接着,众人的喊声如浪,卷动起来,如与山风融合在了一起。 回旋在四周之时,天空之上,有一道黑色的长虹,呼啸而来。 在长虹内,赫然是一只足有近五十丈大小,通体漆黑,双目蕴含了凶焰的大鹰,正扇动翅膀,疾驰临近。 在那黑色的大鹰背上,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老者,一副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人的脸上,有数道黑色的条纹,存在了褶皱,但双目内,却是炯炯有神。 他的旁边,则盘膝坐着一人,身穿着红色的衣衫,衣衫绣着大量的虫蛇,那些虫蛇样子斑斓,看起来便有触目惊心之感。 此人,头戴着一个斗笠,看不清样子,但从其身形看,应是一名女子。 “谷夫人,这里就是老夫的部落了……” 那老者目光在大地一扫,脸露出一抹微笑,但他看向身边那女子时,微笑化作了恭敬,向这女子抱拳一拜。 带着斗笠,看不清样子与年纪的女子,略一点头,算是还礼了。 老者见了,不以为然,挥手间,他身下的黑色大鹰,顿时直奔山峰而去。 在它瞬息临近,在疾驰间,其身立刻散发大量的黑气,俯冲之下,黑气散出的程度,是越来越多,越来浓密。 当其看似要一下子撞击在这山峰的瞬间,黑色大鹰完全地成为了黑气,消散在了天空之上。 老者与带着斗笠的谷夫人,站在了山峰上,来到了被人扶着的望长老,等人的面前。 “参见谷夫人!” 右腿碎裂的望长老,在看到那老者与谷夫人后,立刻跪拜下来,可其右腿却因这个举动,出现了剧痛,让其面色一下子,更为地惨白了几分。 “恩?你的腿怎么回事?” 荒山部的山主,见了此等情景,立刻双目一凝,不禁是脸色大变。 “山主大人,此事……” 望长老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带着斗笠的谷夫人。 此女,尽管没有显露出相貌,也没有说出半句话语,可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却是有一股阴寒之感散开,使四周之人,大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族中的各个长老与强者,大都听闻过有关谷夫人,这个名字的传闻,如今见到其本人,均都很是敬畏。 “无妨,你说就是。” 荒山部的山主,目中有了一抹寒霜,使得那望长老一看一下,不由得一阵哆嗦。 他较忙挣扎着站起身,忍着剧痛,把事情的始末,缓缓地从头说了出来。 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提起多日前的天地异变。 “此人我不是对手,还请谷夫人相助!” 望长老说完,挣扎着向那女子一拜。 穿着黑色衣衫的老者,也就是荒山部的山主大人,听了望长老的话后,其双目内,忽然微不可查的一闪。 他与这望长老毕竟熟悉,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却没有点破,而是眯起了眼。 兴许是他是知晓望长老,论心思还算缜密,绝不会无无辜地放矢,甚至当着自己的面,近乎哀求般地请谷夫人出手。 这显然是他所认为的那样,即便是作为荒山部的山主去了,或许也不是那外来者的对手吧! 所以,在此刻较为尴尬的气氛下,荒山部的山主,却表现出了一副淡然之色,并没有去责怪自己的族人,去祈求外人的举动。 “谷夫人,此事如何看……还请夫人,出手!” 荒山部的山主一咬牙,也跟着问了一句。 若是换了其他的族人,如此说话,他或许不会相信,但眼前的这个望长老,可是荒山部传承至这一代的大长老,更是下一任荒山之主的候选人之一,其话语还值得相信的! “对方是不是元丹境后期的修士!” 带着斗笠的谷夫人,忽然开口问道。 “不是后期修士,这一点我敢保证!” 望长老连忙回答道。 “若你保证错了,荒山部陪葬!杀一人,两千枚上品灵晶石,两人,则是四千枚!还有之前说好的,地南修士的灵晶石,与他们镇守的黑土谷,在你们破开其封印后,其内的所有奇珍异宝,我要优先挑选三分之二的份额!” 带着斗笠的女子,其声音尖锐,说这话出之时,四周听到之人,大都是心神一颤。 荒山部的山主听后,更是极为地心疼,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那望长老坚定的双目后,知晓这里面必定有端倪,于是咬牙点了点头。 “多谢谷夫人,容此事结束后,老夫再送出余下的两千枚灵晶石……” “到时,你若不给,也可以……呵呵……” 带着斗笠的谷夫人,讥讽地笑了笑,其笑声也同样尖锐刺耳。 “不敢,不敢……” 荒山部山主闻言,连忙抱拳,大呼不敢。 “你这条腿,我帮你治了,此次算是免费的一次……” 谷夫人右手抬起,向着望长老的右腿一指,这一指之下,顿时此女的衣衫上,如绣在上面的一条斑斓蜈蚣,突然其须子动了几下,竟游走了起来。 它顺着此女的手臂,快速爬去,直奔望长老的右腿,疾驰临近。 并在其身子一颤中,斑斓蜈蚣一口咬破了他的血肉,整个身子钻了进去。 “啊……” 其中的痛苦,让望长老全身抖动,想要去忍住,但最终还是无法承受,传出了凄厉的惨叫,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四周荒山部的族人们见此,一个个神色大变,纷纷作出了后退之势。 而倒下的望长老,其右腿上传来了咔咔之声,血肉竟迅速地愈合了起来。 片刻间,他的整条右腿上,再没有了丝毫伤势的样子,可却有一只蜈蚣的图腾,在其上闪烁着显现了出来。 望长老面色苍白,站起了身,看向谷夫人的目光,充满了恐惧,抱拳一拜。 “多……多谢谷夫人……” “不用谢,你这身血肉之躯,可以提供我的宝贝,差不多七天的血食,七天后,你等若还没有拿出灵晶石的话……” 带着斗笠的谷夫人,忽然尖锐地笑了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其在笑声回荡。 “现在你的腿也恢复了,前方带路!” 谷夫人笑声过后,尖声说道。 “夫人,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再……” 听了这话,荒山部的山主连忙开口说道,想缓一缓紧张的气氛,因为他还有些事情,要与族内之人仔细地谈谈。 “不需休息,杀两个人而已,回来后,再休息不迟。” 哪知谷夫人袖子一甩,其身瞬息飞起,右手一指那地面上的望长老,使得他的右腿,竟不受控制地带动其身一下子跃起。 此时此刻的望长老,只来得及回头,用蕴含了深意的双目,扫了一眼荒山部的山主,并化作长虹紧随着谷夫人,转眼就消失在了天边。 直至那谷夫人离去,荒山部山主神色才完全地阴沉了下来。 他转身望去,其目光从四周族人的身上扫过。 “告诉我,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族人们,一个个低声的开口,每一句句的话语,都落入这位山主大人的耳中,他的面色渐渐变化了起来。 尤其是当他听到,在多日前天空出现的异变,与那庞大的九头凶兽时,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事……此事……” 他的脚步向前迈出,有心去追那望长老,可却顿了一下,沉默在了原地。 而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方才望长老临走前,那有着深意的目光,似乎再向他透露着什么不好的祸事……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五毒缠绵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五毒缠绵 天空中,谷夫人飞行的速度极快,她在前行间,其脚下出现了五色彩烟,在山野的半空上,是极为的鲜明。 那五色的烟雾,还散发着阵阵的幽香,让那荒山部的望姓长老闻到后,神色不由得出现了一丝迷离。 “不好!” 他猛的一咬舌头,这才略有清醒,脑中想起有关这位谷夫人的那些传说,不由越加地敬畏了起来。 “虽说是在天空中,有强风吹袭,使得本夫人的五彩雾,所散出的气息不多,但闻之一口能这么快清醒,看来你的意志,还是很坚定的嘛!” 五彩雾气内,传来谷夫人尖锐的声音,其声音虽说发尖,但却蕴含了一股让人心神荡漾的力量。 在传入望长老的耳中时,让他双目中的迷离之色,再次出现了几分。 然而,几乎就在那的迷离之色,再现的刹那,望长老的身体,立刻被一股大力卷动,竟一把被拉入那五彩雾气内。 “谷夫人……饶……饶命……” 见此情形,望长老身子颤抖,死死地咬着牙,挤出了一声声的颤音。 在他所看到的眼前,全部都是五色的雾气,虽再无它物,可他却清楚的感觉到,有一只柔软的手,在他的背部抚摸而过。 那种感觉,好似有人用手指在他的背上,画了几个圈圈。 顿时,一阵**之感,涌现到了望长老的全身,使得他的面部,一下子通红了一片,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你这汉子意志很强,本夫人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的,可以给你一些甜头……” 听了此话,望长老的身子一个哆嗦,他分明感觉到右耳边,有一股热气吹来,紧接着他的耳朵里,似有一条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 这一舔之下,望长老的脑中轰的一声,一下子仿佛什么都忘记了,身体上只剩下了原始的冲动。 当下的他,双目赤红,呼吸越加粗重,大量的五色雾气,更是被他吸入了口中。 “嘎嘎……” 忽然,阵阵的咯咯之笑,在这雾气内回荡了开来…… 天空之上,这团五色的雾气,仍在疾驰,其内翻滚,随着风的吹来,散出大量的幽香,所过之处,但凡是这幽香被风吹撒的大地,一些鸟兽立刻若发狂一般,躁动了起来。 “夫……夫人……到……到了!” 望长老的身子颤抖着,在他意识将要完全散去的瞬间,他猛的一咬舌头,几乎要把舌头咬断的剧痛之下。 终于让他再次有了一丝清醒,带着无比的惊恐,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扫兴,罢了,等收拾了外人,再给你甜头。” 慵懒的声音不再尖锐,从那雾气内传出时,雾气内走出了那位谷夫人。 其衣着依旧是那身大红长衫,其上斑斓虫蛇弥漫,带着斗笠,将其相貌隐藏在内,使得外人难以看清。 走出后,谷夫人右手抬起,在身后的五彩雾中一挥,立刻其内的望长老被扯了出来。 再看如今的他全身肌肤,潮红如血,目中如要喷火,神智全无,正发着低沉的嘶吼之声。 谷夫人见此,伸出玉手上的小指,抬起在望长老的眉心,点了一下。 望长老立刻身子一哆嗦,并昏死了过去,身子向着大地摔落,可途中却是被一缕五彩雾缭绕,速度有了几分的缓冲。 只是那一缕雾气,却是在缭绕了望长老后,赫然化作了一个虚幻的女子身影,顺着他的七窍钻入了其内。 如此一来,昏死过去的望长老,却又猛地睁开双眼,若野兽般低吼了起来。 谷夫人在天空上,其呼吸也略有急促,似与那望长老的低吼声,有所辉映,好像是在同步进行着。 她隐藏在斗笠下的脸,吐气如兰的舔了舔嘴唇,身子一晃,直奔远处的山脉,疾驰而去。 那山脉,正是王宝山修行的场所。 谷夫人疾驰间,脚下五彩雾气再次出现,卷动四周,看去小半个天空都被这五色雾气缭绕,煞是惹人注目。 山脉顶,小红躺在一块大石上,闭目假寐,爪子时而抬起在身上抓痒。 突然,它猛的睁开眼,看着天空上来临的五彩雾气,鼻子动了一下,似闻到了什么,立刻呲起了牙。 石室内,那被王宝山放出后,还没有再收回的小黑龙,在石室顶部诸多小孔中的一个里面爬着,此刻身子立刻一动,双眼露出了寒芒。 在它的下面,庞大的石室大厅内,盘膝坐在角落里的王宝山,右手拿着观风镜,左手悬空按在上面,皱着眉稍抬起了头。 在小红与小黑龙之前,他就察觉到了天空上,来临的五彩雾气。 几乎就在他抬起头,神识散开,小黑龙的目中露出阴寒,和小红呲牙嘶吼的刹那。 “哟……嗬……” 突然,从那天空上,来临的五彩雾气内,被缭绕的谷夫人口中,传出了一声荡漾心神的娇'哼之声。 这声音,来得极为地突然,若勾人生魂般,更是无比的清晰,传到四周八处,传入到了那座山脉中,更是传进了王宝山所在的石室之内。 如此古怪的声音,在王宝山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 因为此声音,似哭非哭,似吟非吟,听到后如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吹气,落在心中之际,仿佛化作了一股柔腻,使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了跳动。 甚至就连全身的气血,也奔腾了起来,从而使得流动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这是什么神通!” 王宝山听罢,不禁皱起了眉头,让他烦躁之余,甚至于脑海里,更是出现了混乱。 他双目一闪,冷哼一声。 随着其冷哼,他的体内丹田处的那枚内丹,立刻迸发出了强劲的风灵之力,充斥到了全身,顺着其喉咙化作蕴含着萧杀的声音,从这石室顶上无数的小孔中,如气流冲击一般,蓦然地传了出去。 冷哼声中,好似夹杂着雷霆之威般,让听者的耳膜,都有了几分炸裂的触感。 “想不到,胡姑娘的宝剑内,竟然蕴含着一丝雷灵之力……” 原来一直在苦苦领悟雷灵之力的王宝山,因为在照顾胡娇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些情况。 在胡娇的本命法宝中,蕴含着一丝丝的雷电之力,并取过来,好好地研究了一下。 他这段日子以来,对于《风雷刀谱》的无数次参悟后,最终所有收获,得到了声若惊雷的感悟。 几乎就是这雷电的声音,传出石室外的刹那,王宝山已然站起了身,背着手一步走了出去。 出现时,他带着一枚黑色的面巾,双目深邃,闪动着不可捉摸的光芒,冷冷地盯着不远处的那片五彩雾气。 至于四周弥漫着香甜的气息,乍一闻之下,会让人很是舒服,可若闻的时间长了,便会有种想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吐出来的错觉。 “你是何人?” 王宝山双目内的瞳孔,略一收缩,缓缓地开了口。 山脉上的天空,五彩雾气滚滚涌动,那带着斗笠的谷夫人,所传出的呻'吟声,在雷霆之哼下,被直接打断了声浪。 蓦然间,有了停顿,使得其隐藏在斗笠下的双眸,不由得一闪。 “好一个不解风情的汉子,本想让你缠绵享乐一会……但既如此不知好歹,那便就脱神而亡好了!” 谷夫人轻笑着,在看到王宝山现身后,她内心最后的一丝顾虑,也随之消散不尽了。 在她看来,只要不是遇到元丹境后期的修行之人,于此境界之下,央因为她所修的功法,必定处于绝对的高度。 这也是她,为何明明看出了那荒山部的山主,虽心存着河蚌相争的心思,可她依旧毫不在意地来临。 更是她为何会在途中,让望长老那般失魂迷离的原因所在。 “野汉子,就看你能在我的《五毒缠绵》之下,能坚持多久了……呵呵……” 谷夫人的声音轻柔,再没有丝毫的尖锐之感,如同蕴含了无尽的妩媚。 在这话语传出时,她的玉手抬起,那若葱一般的玉指,于阳光下绽放出的美丽,似可以让这世间内,任何的女子都为之黯淡。 她的手指细长,此刻抬起时,有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其右手很是轻柔的,向着王宝山隔空地一点。 一点之下,立刻在她的指尖处,有一层波纹荡漾,如这天地在此刻成为了水面,因这手指的碰触,出现了阵阵水面的涟漪,掀起了波动的同时,那香甜的气息,一下子又浓郁了起来。 谷夫人似乎很有信心,这一指看似寻常,但却是她修行了很久的一式神通,以往遇到与之对战者,其中有不少都是在这一指下,便心神崩溃,整个入变成了被支配的野兽。 从而丧失了理智,失去了与她对战的能力,往往都被她引动着,向着自己扑来,被她娇笑戏耍间,最终脱神而亡。 她很喜欢这样的画面,此刻斗笠下的脸,带着微笑,可其微笑却在刹那间,凝固住了。 “咦?” 谷夫人一愣,她这一指明明已经落下,可前方的王宝山,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如同方才的她,是失去了修为灵力的普通人一般,只是寻常的一指而已。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雷霆一刀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雷霆一刀 另一边的王宝山,见到谷夫人古里古怪的举动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个女子,到底在搞什么的名堂。 之前那奇怪的哀嚎,让他有些心惊,方才看到这女子那一指后,他立刻目光闪动,眉心更有黑芒乍现,连同周围的地势格局,也随着其心念之动有了变化。 可让他皱眉的,却是这一指尽管掀起了虚空的波纹,但他却没有丝毫地感受到危机;只是于对方一指落下的刹那,脑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而那些画面,又大都模糊不清,让人看不清晰。 “原来是个不太懂得情爱之乐的雏汉子,难怪了!” 谷夫人隐藏在斗笠下的双眸一闪,舔着嘴唇,娇笑起来,似很是开心的样子。 “疯疯癫癫!” 王宝山听了,冷哼一声,大袖一甩间,顿时紫金光芒闪动,那把风雷刀蓦然在其身前幻化而出。 一声刀鸣之下,他的右手抬起,向着此刀一指。 立刻在王宝山体内的风灵之力,蓦然运转起了起来,形成了一股股回旋的飓风。 风灵之力顺着他的手激射而出,落在了那风雷刀上,让此刀通体一震,赫然竞在刀身外,出现了一抹紫金色的光芒。 在光芒的笼罩之下,原本修长的风雷刀,变成了一把一丈多长的紫金大刀。 此刀一经出现后,刀身的四周旋风呼啸,犹如切割万物的风刃一般,让人惊心动魄。 这段日子来,王宝山对于体内风之道新的领悟,与风雷刀中隐藏的风灵之力融合后,可使得此刀的威力,增强了数倍之多。 几乎就在他的风源灵力,所形成的灵力旋风,在其体内卷动的同时,阵阵的闪电于他的身体外,游离而出。 其内有雷霆鸣动,一道电光从其手指内激射,冲入那一丈多长的大刀内,立刻风雷刀上,雷声滚滚,再次膨胀起来,化作了三丈大刀。 随着王宝山的心念一动,变大后的风雷刀,呼啸着直奔谷夫人而去。 当然,这一切都是瞬息完成,在那谷夫人的娇笑中,三丈大刀以惊人的速度,一刀向着谷夫人猛地斩下。 刀斩破空,尖锐的呼啸声,引动了大片的灵力波纹,向着四周激爆开来…… 甚至于,在这风雷刀斩下的过程中,其电光游走,掀起了阵阵**爆之声。 “小哥哥,你这刀法,好厉害哟!” 谷夫人笑声里,带着嗲音,身子向后退后一步,右手抬起在身前画出了一个圈圈。 忽然,就在那圆圈被她画出的瞬间,圆圈内有黑芒一闪,如这圆圈可以分割空间一般,一股阴寒的气息,从其中内散发了出来。 那情形看起来,又似乎这圆圈内的世界,与外界不一样,是来之另一片的天地之间。 在其光芒闪动下,从那圆圈内,猛地伸出了一只手,此手长满了黑色的毛发,充满了强壮之感,五指指甲犀利,伸出后一把迎向展开的风雷大刀,与刀芒瞬息碰到了一起。 “轰隆轰隆……” 闷闷之声荡开,使得虚空有气浪卷向四周。 王宝山的这一刀,被那圆圈内伸出的手掌,给生生托住,停留在了半空,似无法穿透此手掌,伤害到那圆圈后的谷夫人。 “小哥哥,你怎如此的狠心呢?若在小妹的身上,留下了伤痕,一会你我快活时,岂不是不美了啊!咯咯……” 谷夫人娇媚的声音,蕴含着让人心烦气躁之感,但当她察觉王宝山看到风雷刀芒,被自己接住后,竞没有丝毫变化时,内心突然一动,有了一抹不妙的错觉。 几乎就是谷夫人内心不妙的瞬间,那被托住的大刀,突然爆发出了无数闪电,向外猛的扩张之下,更有七个雷球,从刀尖激射而出,刹那就环绕在了四周。 “爆!” 王宝山目光一闪,一字出口,天地轰鸣,那风雷刀上激射出的雷球,差不多同时爆开,形成了大量的闪电轰动四周。 谷夫人见此,猛的后退,但这雷球的爆开,掀起的冲击波动,却是直奔其身而去,更是在雷球爆开后,有闪电在这四周出现,密密麻麻之下,使得这方圆百丈内,赫然若化作了雷池地狱,闪电光芒刺目,齐齐展露其雷光之威。 谷夫人斗笠下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在其退后的同时,五彩雾气蓦然包裹之下,把她整个人覆盖在内后,卷着她的身体不再后退,而是升空而去。 可就在那五彩雾气升空的瞬间,三丈多大的风雷刀芒,竞寸寸碎裂,化作了大量的晶莹碎片。 无数的碎片,夹杂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呼啸而来,如一把把利刃,被狂风卷动着成了一股滔天的飓风,直奔这五彩雾气而去。 “轰隆轰隆……” 轰轰之声,再一次地陆续传出,如今王宝山一系列的杀招,都是他这段日子内,随着领悟风与雷,融合在了自己的风雷刀上,所展开的全部威能。 可是他第一次用出,目睹其不凡之处后,他对于吸收风与雷的灵力,就越发地渴望了。 那碎片旋风卷入五彩雾气的同时,王宝山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晃,其身若长虹般,瞬息追到那漩涡的跟前。 接着,他右手握拳,向着那五彩雾气隔空轰出。 一拳落下,掀起了一股强风,但王宝山没有停顿,连续打出了五拳,拳拳起风,拳拳出纹,若重叠一般,刹那间在他的身前,就凭空的出现了大风横扫,直奔五彩雾气而去。 就在被他掀起的那大风,与碎片旋风冲入五彩雾气的一瞬,轰轰之声中,裹带着一个愤怒的尖锐嘶吼,从那雾气雾气内猛的传了出来。 轰鸣下,一股强烈的冲击灵力,从雾气内卷动而出,向着四周骤然扩散。 冲击的灵力扑面而至,如有山峦撞击,使得王宝山的身子立刻后退,在其后退的同时,那碎片漩涡崩溃,化作细碎微风,飘散了开来, 与此同时,被他极速的五拳,所掀起的大风,也似吹到了壁障一般,在轰鸣下消散了余威。 尽管如此,那五彩雾气承受了王宝山一连番的打击后,最终承受不住,砰的一声,并四分五裂了。 露出了其内,一个全身漆黑,长满毛发的怪人背影。 此人背对着王宝山,双臂伸开似抱着什么? 随着那雾气的全部散开,王宝山看到了那怪人的怀里,好似保护一件心爱之物般,环抱着一名年轻女子。 这女子头上的斗笠,已经碎裂,露出了一头的秀发,和一双若秋水的双目,还有一张让人看去,原本会怦然心动的脸。 唯独可惜,这张脸有一道多年前,留下的伤痕,贯穿了这整张俏脸。 疤暗红色,更有翻起外露的皮肉,看上去……触目惊心! 而那全身长满了黑色'毛发的怪人,此刻慢慢地松开了手,其怀中的谷夫人则右手抬起,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道疤痕。 她那若秋水一般的双眸,盯着王宝山,露出了怨毒的杀意。 “自从我的脸上,有了这条疤痕后,你是第一个看到之人……我会让你哀嚎七天七夜,全身的血肉被吸干,神魂与精魄,全部成为我的滋养后,才会让你痛苦的死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谷夫人张开口,发出了尖锐的嘶吼。 “阁下废话真多……” 王宝山听了,却不以为然,反而讥讽着开了口,身子退后几步。 这女子,是他迄今为止,所遇到的第一个劲敌,看其神通有些类似传闻中的勾魂摄魄之术,但却又有不同的样子。 且方才王宝山的一系列杀招,竟没有对这女子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 尤其是这谷夫人的身边,存在的一位全身黑色'毛发的怪人,此人若傀儡一般,全身存在了浓郁的生机,只是那种生机之强,与正常的修行之人,又大不相同,会给人一种极生若死一般的感觉。 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从那怪人的身上显露出来,让王宝山不得不越加地谨慎了几分。 他除了风雷刀外,如今还有两大杀招,但其中之一是借用此地格局,不惜将那龙头之口全部打开,使得天地的煞灵之力,云涌而来。 从而,利用此地的地煞格局,让《煞灵三斩》的威力,达到一种恐怖的程度。 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用这个杀招,因为一旦这样做了,此地就再也无法掩饰,任谁都可以看出这里是个绝妙的修养场所。 而且眼前的谷夫人,也就罢了,至于那好似傀儡的怪人出现后,竟让王宝山有了一种无力对抗般的危机感。 至于《煞灵三斩》的威力如何,他还不清楚,目前的他只能预测,但没有实际的把握,可以一连杀掉眼前的这两人。 另外,他还有一个大杀招,那就是小黑龙第六头苏醒后的化形之力,可此招在他这段日子的研究下,察觉到一旦施展,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若能将敌人杀了则罢,若没能杀了对方,那么小黑龙一身的修为展开化形后,将会损耗近乎九成之多。 如此一来,等于是两败俱伤,且对方没死,若还具备某些不为人知的神通,自己则必然生死难料了! 故而,这两大杀招,在王宝山的脑中,急转之下,并有了决断。 而且,不是他不能用,而是要等最关键之时,出手就必须要杀人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傀儡怪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 傀儡怪人 “可惜关于傀儡之术的法门,我还没有了解过,现在我与风雷刀中领悟的雷灵之力,也尚未真正地融合完成,否则的话,此战必将省力不少,且把握更大一些……” 王宝山暗叹,身子退后中,双目炯炯,盯着那谷夫人与其旁的黑发怪人。 “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谷夫人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尖声怒吼着,其身上的大红衣衫中,若绣在上面的那些斑斓蜈蚣与毒蛇,齐齐地蠕动了起来。 一只只色彩斑斓的蜈蚣,猛的跃起,在这黄昏的余晖中,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还有那些毒蛇,吐着芯子,在谷夫人的四周出现后,向着王宝山蜿蜒着飞扑了过去。 这些毒物,并非一般的凡俗,在半空之时,从只有数十的数量,迅速的幻化成了数百,数千……直至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让人一眼看去,难免头皮发麻。 王宝山的身子退后中,双眼在那些毒物上扫过,落在了那黑毛怪人与谷夫人身上,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此多的毒物,看起来很是狰狞,但实际上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修行之人来说,杀之很容易。 对于这一点,那谷夫人显然不是不知道,可她还是将这些毒物放出,这便让王宝山有了几分的疑惑。 就在他疑惑之时,一声嗡鸣的嘶吼,从其身后突然传了过来。 “嗷……” 嘶吼声中,透出一股阴寒,更蕴含了威慑与极端的霸道,仿佛一切凶兽在这声音下,都要屈服一般。 而这声音,王宝山并不陌生,正是与他朝夕相伴的小黑龙。 此刻的小黑龙,一闪之下,并出现在了王宝山的前方,仰首嘶鸣,其声震惊四野。 那些扑来的毒物,全部都是一颤,似被威慑住了一般,一个个停顿了那么一下。 与此同时,王宝山分明看到那全身黑色'毛发的怪人,其身躯竟也抖了一下,整个身体上的生机,也似有了紊乱的迹象。 但这发现,王宝山还没来得及思索,其身后一阵狂风呼啸,却见红毛鼠小红,双目赤红,带着暴虐与煞气,轮着一把短刀,蓦然冲出,直奔那些毒物而起。 它抡起短刀,掀起了大风般的刀锋之气。 “小红,退后!” 王宝山目光一凝,立刻开口,其右手抬起,已然准备将这些毒物驱赶,而非杀戮。 可他的声音传出后,小红只是鼠身一顿,便根本就不管劝阻的话语,正红着鼠眼,喘着粗气。 其样子看起来,与那荒山部的望长老,之前在五彩雾气内的情况,是一般无二。 一刀扫过,砰砰之声回荡不绝,大量的蜈蚣与毒蛇,在嘶鸣中身体爆开,红红绿绿的体液激射了开来。 那些洒落的体液,刚一散开,便立刻发出滋滋之声,瞬息间变成了五色之雾。 转眼之下,以王宝山为中心,但凡是那毒物体液散开的地方,都滋生出了大量的五色雾气。 半空中,王宝山之前闻到的香甜,更是一下子,浓郁了数倍不止。 几乎就是五彩雾气重新出现,四周香甜气味,大范围浓郁的刹那,谷夫人身边的黑毛怪人,其头猛的抬起,双目中露着幽光与贪婪。 接着,此怪人的身体内,传出嗡的一声,他抬起脚步,化作一道黑影直奔王宝山而来。 同时,谷夫人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王宝山,目中的怨毒之意更深。 她的口中慢慢地传出了呻'吟声,那声音回璇激荡,以比之前还要激烈,且频率更加的急切…… 而这时,远处的夕阳,渐渐落下了山,黄昏好似也要散去;与那夕阳正对着的方向,一轮明亮的圆月,露出了轮廓。 今天,正好是满月之夜! 呻'吟声不断,如男女间的激情之战,从谷夫人口中传出时,她的神情有了愉悦之感,似在享受,可其目中的怨毒,却是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更多了。 未过多时,只见她的双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身体,随着抚摸,她身上的那大红衣衫,渐渐被其自己解开了衣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在这勾人心魄,荡气回肠的呻'吟声中,远处地面上的荒山部望长老,口吐白沫,身子无意识地抽搐着。 现在的他,双目虽紧闭,但面色却是一片的潮红,其鼻间,更是发出了粗重的呼吸与闷哼。 至于,那正迈步向前,冲着王宝山而来的黑毛怪人,则是双目幽光忽闪,其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王宝山皱着眉头,没有去理会,而是看着红毛鼠小红,在那**声下更为地暴躁,正在不断地攻击那些毒物,从而产生了更多的五彩之雾。 显然此时的它,被这呻'吟之声扰乱了神志,变得癫狂了起来…… 突然,黑毛傀儡瞬息临近,张开大口,其双臂更是抬起,作相扑状。 看其样子,似要一把将王宝山抱住,进行啃咬一般,让人大感意外。 见此情形,王宝山目光闪动,身体外一片金光闪动,一件金黄色的马褂,若隐若现地浮现而出。 这件金黄色的马褂,与普通的衣褂看似一样,但也有本质的区别,若不仔细查看,很难一眼认出。 在此马褂出现的同时,王宝山的身子,向后快速地退出了几步,并猛地一冲,他体内的风灵之力转动,使得移动的速度,瞬间暴增。 眨眼间,王宝山仅留下了一串残影,人已然来到那黑发怪人的身前,并一拳轰出。 “轰……” 一声巨响立刻散开,远远看去,那黑毛怪人仿佛被王宝山的一拳,给轰碎了大半个身体,直接爆开成了一大片的黑雾。 余留下来的残躯,还在王宝山前方的,只是一具干瘦的躯体。 那躯体向后退卷,双臂依旧伸开,散去的黑雾,如他身上被轰碎的血肉,正弥漫在周围。 虽然一击得手,但王宝山双目内的瞳孔,却是一阵地收缩,心中的疑惑更盛了几分。 方才,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拳头,明明没有打中那黑毛怪人,而是在这其的身前,约七寸的地方时,对方的的身体,并自行地分散了开来。 若分解一般,化作了大片片黑色的蜜蜂,每一只都是指甲盖大小,密密麻麻地散开中,远看如同稠密的黑雾。 唯独没有分解的,则是他身前那干枯的瘦小身躯,其双目闭着,身体上散发着浓烈的腐烂气味。 很显然这黑毛怪人,早已成了一具死尸,且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年的样子! 就在王宝山的瞳孔,收缩的刹那,这干枯瘦小的死尸,突然睁开了眼,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只是他的一双灰色的眼目内,连着瞳孔也是灰蒙蒙的,此刻盯着王宝山,大张开口,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向前猛地扑了过来。 在他扑来之际,那些四周散开的黑色蜜蜂,嗡鸣间瞬息而来,直奔王宝山的所在呼啸而去。 远远一看,这一幕触目惊心! 王宝山身前的黑雾,在向其吞噬,那有着灰色双眼的尸体,则是以极快的速度,已然距离不到了半丈! 不远处的谷夫人,**之声越加地激烈,其身上的衣衫,已被脱下了一半,所裸'露出的雪白肌肤,透着一股淫'邪之感。 随着其衣衫的一件件落下,隐隐可以看到在其右胸之下,还存在了一道疤痕。 那疤痕,并非长条,而像是被人曾用手指抓穿透后,所遗留下的痕迹。 “不要让他死的那么容易,我的夫君,谷云峰……把他全身的皮撕下,把蜂卵种入其中,让他如你当年一样痛苦的哀嚎……在哀嚎中,我要吸干他的全身精华……你也要在一旁看着哦!咯咯……” 谷夫人在五色雾气中,传出了话语,其话语内存在的含义,足以让人不寒而粟! 腐烂的恶臭扑面,王宝山身体外的黄马褂,瞬息穿戴完整,如今的他神色凝重,右手刹那抬起。 在那干瘦的死尸,扑来的一刻,他的右手掐诀,食指弯曲与拇指碰触,立刻在他的手腕处,那枚黑色鳞甲之上,黑芒迸现。 一条九首的黑龙虚影,激射而出,冲进了一旁小黑龙的龙身内。 紧接着王宝山的三指抬起,掌心向下一压,使得小黑龙身上的九头虚影,更为地凝实。 最后,他的五指并拢,握拳猛的张开,向着那死尸一按…… “嗷嗷……” 忽然,龙吟怒啸之声,响彻云霄,震得天地都为之一惊。 在一片漆黑如墨的黑雾中,小黑龙本来细小的龙身,见风暴涨,瞬间并扩大了如山岳般的大小,其身之长,已达到了数千丈之遥。 “轰隆……” 更在这时,漫漫的夜空里,阴云密布,闷雷滚滚,一副风雨欲来,黑云压满天的阵势。 恍惚之际,在高空的风云际会,闪电雷鸣中,一条有着九个头的庞大黑龙身影,出现了夜晚的星空之下。 其中虽然只有六个龙头,正在狂舞着齐声咆哮,还有其余的三个龙头,却处于深深地沉睡之中。 但这并不妨碍,这条庞然的九头巨龙,展现出来的狰狞可怖,和那傲世九重天的凶煞威慑,有所减少!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谷云峰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谷云峰 “谷云峰,可是我沧洲国境内的第一傀儡虫师,被誉为最有可能踏入皇家殿堂的元丹境修士,可惜……此人已经失踪了多年,否则的话,此战有他的出手,凭着其特殊的摄魂控虫手段,擅长大范围杀戮之术……” 距离蛮荒异地,约有万余里外,沧洲国边陲的某处山野里,看上去帐篷无数,铺展不知尽头。 此地的修行之人,单论数量已超过了千人之多,且每天都有不少的修士,从后方加入进来,不断地壮大着阵营规模。 而在此刻,在那些弥漫着薄薄雾气,看不到边界的帐篷之海旁,有一座高山。 要是站在这座高山之巅,若能具备一定的修为,甚至可以遥遥地看到,数万里之遥的地方,有一座庞大的城池轮廓。 当前的山峰上,站着一位女子,此女子有着一头长发,神色典雅,双目深邃,具备了一股与寻常的修行之人,完全不同的气质。 那气质若飘飘女仙,平静中似可感染身边之人,让所有站在她身旁的人们,都会心神平静。 在她的身边,站着十多个修士,其中男女均有,除了三人为中年外,其余大都老迈。 此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手中拿着一个蛇头杖,盯着远处的巨大城池,沉声开口说道。 “整个沧洲的高阶强者,无数年来出现的并不多,随着岁月的流逝,如今尚存于世的只有九人……且其中除了谷云峰外,还有三人未归附于王室的统治!” 说起这个谷云峰,此人最早是东荒沧水部落之人,后来修炼邪灵之术的沧水部落被灭,他却活了下来。 不知有了什么机遇,所修的傀儡术与旁人不同,他擅长控虫之术,更修炼出了九色毒雾,尤其是那本命傀儡蜂王,被其祭炼到了不死不灭的地步。 此虫一出,即便是元丹境后期,乃至更高境界的强者们,也都是头痛不已。 尽管他如此,他却在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不明不白地消失匿迹了。 “若他还存活于世,不但可以杀戮他国外族,更可凭其傀儡蜂王,使得国主的封命,不被外族修士干扰,让整个沧洲的大军,凝聚成一个意志。” “这种特殊的傀儡虫师,很是罕见,不过可惜,此人老夫最后一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是在十多年前,据说是结识了一个女子,还成为了伴侣,此后便音讯全无……” 那老者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介绍了一下,被他们所提及的谷云峰。 而且,老者还把自己所知道的高阶佼佼者,一一向着那长发女子介绍起来…… 包括那女子在内,此地的所有人都难以知晓,此时此刻在距离他们所在之地,很是遥远偏僻的大地上。 他们口中的这个谷云峰,正以灰色的双目,在满身死气的缭绕下,扑向王宝山。 其身体外,引领着无数黑色蜜蜂的,正是一只体型约有麻雀大小的蜂王。 此蜂王,由谷云峰亲自祭炼,已达到了传说中,不死不灭的恐怖程度! 或许,传说终究还是传说,真假早已无从得知! 不过即便是那远处的山峰上,说话带着可惜语气的老者,若是此刻站在这里,亲眼看到谷云峰的话。 他也很难认出这个干瘦灰眼的怪物,会是那名声大噪的谷云峰。 此人,不但样子大变,更是连修为,也都虚弱了太多,看起来不像是元丹后期的境界,而是跌落成了元丹境初期一般。 唯独不变的,则是他身上的一缕,曾经属于强者的气息,如其所修的傀儡蜂王,那不死不灭的战意。 亦或者是,此人生前的不甘心,还带着无尽的怨毒与恨意,使得他不愿就此消亡…… 随着谷云峰的临近,王宝山目中有寒光乍现,其抬起的右手,十指翻飞,不断地变化着印决。 而在他的头顶之上,那九头黑龙的影像若实质一般,向着扑来的谷云峰,猛的反扑了过去。 王宝山见小黑龙先他一步,并朝着弥漫过来的黑色蜜蜂群,按下了一掌。 “嘭……” 但是,他立刻感受到一股大力,轰然顺着其手而来,转眼传遍自己的全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王宝山口中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其身体也是蹬蹬蹬连续地后退,每一步落下都让虚空中出现的波动,更加地剧烈。 直至退出了数十丈外,王宝山的右臂,砰的一声衣衫爆开,露出了手臂上鼓起的青筋。 更有几条经脉,在急速地鼓胀中,忽然爆裂开来,一阵血雾喷洒过后,王宝山的面色,一下子苍白了几许。 于此同时,那片由蜜蜂组成的虫海之雾,急速向着王宝山包围而来。 顿时,嗡嗡之声传遍四周,让人听后,难免头皮发麻,心烦意乱。 王宝山这里尽管狼狈,但那谷云峰同样不好受,其身子一震之下,被庞大的九头黑龙,当头一爪拍下。 此一记龙爪的拍打之力,犹如潮水般迅速覆盖了谷云峰的全身,转眼间看去时,更是在他的身体,被漫天的黑影笼罩着,更本让人一时也无法看清其内的真实情况。 “嗷……” 化身九头黑龙的小黑龙,一声低吼,让谷云峰眼中的灰芒,忽闪了一下。 若是,此时的他,还存在了灵智,能知晓进退的话,那么小黑龙想要压制住他,就颇为艰难了。 可如今的谷云峰,只是一个不会思索,只凭操控而动的傀儡,其反应自然不如活人。 所以,随着小黑龙的低吼,和一爪猛拍之下,谷云峰仍旧向着王宝山扑来。 他的身体外,已经实质化的九头黑龙,一下子就把他,连同大部分的黑色蜂群,也一并笼罩了起来。 不多时,嗡鸣声,回荡不息。 天空上,漂浮着的庞大九头黑龙,其盘旋包围之下,不断有轰击之声响彻云霄。 好像是那谷云峰,正在里面不断地撞击着,包围他的黑龙龙身。 而在四周,还有一小部分的黑色虫雾内,无数的傀儡蜜蜂,在谷云峰被小黑龙包围镇压的刹那,扑向王宝山的声势有了一顿。 “九命吞天化形杀!吞天印!” 对于小黑龙,王宝山已然帮助它苏醒了六个头,他除了掌握新的威能外,对于之前属于此龙的几个神通,也了解到了不少。 如今这句好似法咒般的话语,便是他这段日子里,在明悟小黑龙的变化后,所参悟出来的几大杀招之一。 特别是其中“吞天印”,可不是简单的神通,乃是有着吞噬天地般的恐怖之威。 虽然就现在小黑龙的情况而言,还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吞天之威,但此时此刻用来禁锢住敌人,却是绰绰有余。 “吞天印……” 一经王宝山出口,天空之上的九头黑龙,立刻共鸣般,响起了一声惊天长啸。 “嗷……” 龙吟声下,谷云峰的一切气息,在刹那间,并消失无踪了! 若仅仅是这样,与封印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此刻一同消失的,除了谷云峰的气息外,更有他与那些从傀儡蜜蜂之间,一种类似血脉的冥冥之感,不属于气息的操控联系。 几乎就在王宝山那句话的传出,九头黑龙的龙吟声四起时,那些扑过来的黑色虫海,再次有了停顿。 紧接着,它们于王宝山的面前,仿佛失去了主宰与意识般,哗哗地摔落下去,纷纷掉到了大地上。 见此情形,王宝山暗吐一口浊气,额头上泌出了不少的冷汗。 与傀儡谷云峰的一战,尽管短暂,可却很是凶险,由蜜蜂组成的虫海,给王宝山带来了很强的危机。 还有那谷云峰自身,若非是他已死去,如果是活着的话,王宝山绝不是其对手。 且如今此人尽管早就死去,成了一具傀儡,但若想要杀他,除非动用强大的杀招,否则的话,只能封印。 王宝山脸色阴沉,在那虫海摔落大地的瞬间,猛的看向在一旁观战的谷夫人。 可就在他的一瞬,不远处的谷夫人,身上最后一件衣衫脱落下来,露出了一副凹凸有致的妙曼娇躯。 如果不去看此女右胸下,那块拳头大小的伤疤;不去看她脸上,那道翻着红肉的疤痕,那么她的身躯,将是一具如夺天地之造化般的绝色之躯。 此刻,她看着王宝山,双手抬起,在头顶握住后,身子翩翩起舞,竟在这半空中,跳起了一种原始的舞蹈。 这舞蹈,乍一看并不悦目,但若多看了几眼,便会忍不住口干舌燥,砰然心动,血液流速加快,脑中浮想联翩。 因为这舞蹈尽管原始,但在那娇躯的每一次扭动,都似为了勾起人们原始的欲'望。 更是在谷夫人的摇动之下,她四周的虚空内,竟有一个个虚幻而出的女子,穿着若隐若现的纱裙,一一出现后,随之一起摇动起来。 转眼之下,虚幻的女子越来越多,弥漫在了王宝山的前后左右,甚至有的距离他,如若没有距离般,在其眼前一晃,有幽香存在四周…… 若仅仅是这样的话,或许王宝山还不会有太多的震动,但这些从虚空中,幻化出来的女子,她们的娇躯充满了诱'惑,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原始欲'望。 摇动之时,她们的相貌,竟瞬息发生了变化。 紧接着,一位穿着一缕白色纱裙的美貌女子,在王宝山的面前轻笑而过。 定眼一看,却是那寒紫倩…… 随后,周秀和程倩,这两位相貌不凡的女子,跳动着那让人心脏不断加速的舞蹈,落入了王宝山的眼中。 水灵、金灵儿、望月……等等之人的身影,展露着充满诱'惑的身躯,若隐若现……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再现诅咒术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再现诅咒术 每一个不同的娇躯,在王宝山的四周,绽放而出地舞动着,使得他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甚至那青竹门的胡娇,也都穿着一袭紫色的纱裙,从远处的虚空里,以一种美丽的姿态与步伐,一步步向着王宝山走来。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王宝山的神色有了挣扎,他的目中有了浑浊。 不再清明的同时,他看到那走来的胡娇,化作了谷夫人的样子,带着一身妩媚,走了过来。 王宝山的双眼内,若火焰点燃,可却存在黯淡之色,同时则是呼吸越加地粗重,与阵阵若无意识地低吼。 此刻的他,其样子看起来与小红之前时,并没有丝毫的区别,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那黯淡的双目内,似有燥热之火,在汹汹燃烧,转眼之间,并化作了一片赤红。 粗重的呼吸声,透出一股热气,王宝山的面巾下,有汗水滴落,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向着走来的谷夫人,扑了过去…… “咯咯……” 这时,笑声从谷夫人的口中传出,她神色得意,目中的怨毒,更是化作了残忍的杀机。 她的这一手勾魂之法,可以勾出对方心中的邪念,即便是曾经的谷云峰,在不慎之下都被她引动了心魄,变成了一具傀儡。 故而对于王宝山此刻的举动,这位谷夫人没有丝毫地怀疑。 “我一定要让你哀嚎七天七夜才死,让你全身血肉精华,都被吸我吸尽后,成为干尸!” 说完这话,谷夫人娇躯一晃,直奔王宝山而来。 在她来临的一刻,王宝山四周中,所看的那些熟悉的身影,齐齐神色有了扭曲,蓦然间从四面八方,直奔向他。 与此同时,天地间的那些五彩雾气,更是云涌而动,从四周横扫,向着王宝山这里快速凝聚。 再距离王宝山不到半丈远时,谷夫人忽然抬起有时偶,其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筷子。 看她狠辣的架势,视要一把钉入王宝山的眉心。 而王宝山那浑浊的双眼,于此刻蓦然的被一丝讥讽取代,随着那讥讽出现的,则是清明的双目,此刻他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的迷糊。 之前的一切,显然都是他故意做出来的,其目的只有一个,引这谷夫人临近,一举杀之! 这谷夫人的手段诸多,王宝山担心她还有杀招,故而才会以身为饵,引其接近! 在看到王宝山目中讥讽的刹那,谷夫人神色大变,她内心咯噔一声,有心后退,但却已然晚了。 王宝山的身体,猛的先一步迈去,其速之快,转眼就来到谷夫人的身前,其左手抬起,一把托住此女拿着筷子的右手。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猛的一掌打出,直接拍在了谷夫人的胸口上。 谷夫人全身一颤,体内传出了咔咔之声,使得她的身体回卷,鲜血从嘴角溢出,神色露着骇然与震惊,更有一丝惊恐。 但没等她后退多远,王宝山展开他恐怖的速度,再次追击,一脚横扫而过,踢在了谷夫人的头颅上。 轰的一声,谷夫人喷出大口的鲜血,其头颅扭曲之下,身子也被很狠狠地抛出了数丈之远。 虽然如此,但王宝山却是眉头一皱,他在此女的身上,竟没有察觉到死气,反而是生机越加的盎然。 “哼……” 冷哼一声,王宝山没有停顿,一步迈去再次追去,其右手抬起向着虚空一握拳,顿时这片虚空之中,有雷霆闪电游走而来。 在他的右手五指松开的一刹,阵阵的闪电,随着五指的打开,蓦然凝聚成为雷球。 雷声滚滚,雷球在王宝山的手中,散发着夺目之芒,被他一下子按在了谷夫人眉心之内。 轰的一声巨响,谷夫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可杀戮没有结束,王宝山一晃再次临近后,左手抬起,立刻有旋风急速回绕,临近谷夫人时,那股旋风急速转动,血肉横飞,鲜血四溅。 谷夫人疾驰后退连连受伤,此刻正要反抗,王宝山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只见他在度临近,右手掐诀一指天空,顿时远处的九头黑龙,突然的发出了震慑心神的龙吟。 “嗷……” 这龙吟之声,来的突兀,传入谷夫人的耳中,让此女反抗的动作,不由得一缓。 在她的心神,被引动而颤的瞬间,王宝山的身前赤芒一闪,那把飞雷刀闪动而出,在他的神识操控下,向着谷夫人的头颅呼啸而去。 瞬息间,鲜血大量的飞出,随着风雷刀的扫过,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飞起…… 此刻是黑夜,天空圆月高挂,那颗人头飞起中,鲜血四散。 王宝山的内心,却并没有因为股夫人的人头飞起,而有所松缓,反而随着那头颅的飞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忽然一下子增大了起来。 他双目一缩的瞬间,却见失去头颅的谷夫人,其右手一下子抬起,一把抓住了其分离开来的头颅。 再看那头颅的双目内,还透露着疯狂与怨毒,如同活物一般,紧盯着王宝山。 其口中,还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吼。 “啊……” 这嘶吼之声,随而形成了一股音浪,掀起了虚空的波纹,此音浪之强,如一根针刺入王宝山的耳中,让他的双耳内轰轰炸响,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猛然后退。 在后退的同时,他的右手在身前,连续打出了数个风形的符文。 每一个符文的打出,都会让那音波之力减少不少,数个之后,王宝山已经退到了三十多丈之外。 稍一稳住身形后,他的耳朵里,有鲜血流出,是极为的狼狈不堪。 “难道每一个修行傀儡的修士,都会把自身祭炼成不死不灭吗?” 王宝山内心阴沉,谷夫人没有死去,这一点他很是奇怪。 对于这样的不死不灭之体,他曾未听过,眼前这个谷夫人的强大程度,更是他第一次见到。 似乎对方所修炼的法门,并非只有傀儡一类,或许还有其他的隐秘术法。 王宝山退后时,他抬起右手向着身后的山脉虚空一抓。 立刻在此山脉内,一间石室中,漂浮在胡娇头顶的那三颗养灵珠,化作三道幽光长虹,直接从这洞府内飞出,向着王宝山的右手急速而来。 可就在王宝山召唤养灵珠来临的刹那,谷夫人拿着自身的头颅,重新放在了脖子。 顷刻间,血肉急速生长,之前谷夫人分离的头颅,与其身体转眼融在了一起。 同时,谷夫人右手抬起,在她的手心里,赫然出现了一滴鲜血。 这鲜血,不属于她自身,而是属于王宝山,是她从之前王宝山喷出的鲜血里,暗中取来的一滴! 此刻她一把死死的握住这滴鲜血,没有去理会王宝山的身后,正急速来临的那三颗养灵珠,而是眯起了双目。 “至高无上的邪灵之主,在您诞生后的九次黎明时……被你抛弃的一缕伴生之力,化身成为亿万的邪灵,融入万物万灵的宿命轨迹之中后,一切生灵的有生有死,有存在就有消亡,有祝福……就有诅咒!以我之血肉,以我之寿元,祭献予邪灵之主,以此人之血为引,夺取此人命运的生机……” 谷夫人的身体,在她的话语声中,急速地枯萎,转眼之下,她就化作了一具干尸。 更是瞬息苍老,她那美丽的容颜,变成了灰暗,那妙'曼的身躯,却是更加的丑陋。 而在这时,她的右手“砰”地一声,其内那滴属于王宝山的鲜血爆开,化作了一片血雾,被那谷夫人猛地一吸之下,顺着其七窍全部被吸入了体内。 那血雾被谷夫人吸走的一瞬,王宝山的身体,忽然猛的颤抖起来。 在他周围的虚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色漩涡,那漩涡来的及其突兀,瞬息出现,正快速地旋转着。 随着其旋转,王宝山立刻发现自己的身体,竟被凝固限制在了一丈之内,无法离开。 不仅如此,还有阵阵的白气,从他的七窍内散出,被那漩涡快速的吸入进去。 紧接着,他的身体机能,更是慢慢地枯萎,头发从根部有了灰色,他的血肉;他的生机;他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那漩涡不断地吸走。 不但如此,王宝山更是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也出现了衰败,如要腐烂一般,甚至连呼出的气息,都存在了腐朽的气息…… 漩涡外的谷夫人,一脸阴沉,施展此术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荷。 如今的她已经决定,杀了王宝山后,定要回去将荒山部,杀得是寸草不留。 “享受死亡的降临,看着自己的血肉枯萎;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消散;看着自己成为死尸,这就是你冒犯了本夫人的下场!” 谷夫人一脸恶毒,声音尖锐,样子丑陋不堪,干枯如骨。 “你的费话,真多啊!” 王宝山目中寒光一闪,尽管被限制了范围,只有一丈的活动距离,但他却没有畏惧,还有手段离开这里,实际只需消耗一次风雷刀的真正威力,便可以从禁锢中走出来。 可他没有这么做,这股诅咒之力,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让他不得已想多了解一番。 此刻的他抬起头,在生机与血肉地流逝中,目光闪动,盯着那漩涡,竟没有去理会那谷夫人,而在虚空中,盘膝坐下,研究起诅咒术来。 在目睹王宝山这狂妄的举动后,谷夫人冷笑之余,其内心有了更深的怒意。 第二百三十八章 秘传(上) 第二百三十八章 秘传(上) 时间一息息的过去,七息之后,王宝山的身体,已然干枯下来,他的目光明动,从那漩涡内隐隐看出了一些什么,但更多的是不解,一副毫无头绪的样子。 谷夫人目中露出杀机,说着歹毒的咒语,竟是修真界内,极为强悍阴毒的咒诅术。 甚至于此术,已然不属于正常的修行法门之列,而是无数修邪灵之人,经过数代人的研究之后,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参悟出来的强大杀招。 甚至还有传闻,此术最早并非人族修士所创,而是来自古老的岁月之前,遗留下来的一些物品,画着的一些图案,后来经异族的修行之辈们,长期地琢磨之下,才慢慢地发展成了此术。 此术需要元丹境的修士,才可以施展,而聚灵境内的也能展开,可唯独元丹境施展的威力,最为诡异莫测! 但也非人人都可展开,且此术的口诀,在修真界属于绝密,唯有各国的皇家、或大的宗门内,才会有所记录,还大都残缺不全。 据传闻,完整的诅咒之术,早已不复存在。 以谷云峰的身份,也都无法获得完整,只有残缺而已。 可他当年在偶然间,获得了一样从古老的岁月前,遗留下来之物,以其天纵之才,竟被他摸索出了诅咒之法,但也因此埋下了祸根。 至于谷夫人的诅咒之术,得自其夫君谷云峰,可惜以其资质来说,只能掌握初级而已,祭献的也只是邪灵之魂。 若是换了谷云峰,则可祭献在不存在的岁月里,一些更为强大的存在,换来恐怖的无上邪神之力…… 而此刻的天空上,明月高挂,王宝山的双目之间,那枚隐遁多时的乌黑珠子,忽然闪现而出。 不一会,在乌黑珠子内,血光乍现,如同鲜红的赤焰在燃烧一般,显得是格外引人瞩目。 至于诅咒之术,王宝山并非是第一次听说,实际在阴风老人那里,他就听过这种修真界内的神秘术法,很少有人能掌握的一门旁道之术。 但如今,他却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给他下诅咒,这样的机会,他岂能放弃。 几乎就在他额头上,那枚好似第三只眼的乌黑珠子中,血光之焰燃烧的一瞬间,在数里以外,地南国与沧洲国正进行着日常的小规模战争。 其中有一位长发散落,穿着金黄色的铠甲,样子很是飘逸,看起来与王宝山的年纪,相差无几的男子,正嘴角带着残忍的微笑,收割了一名沧洲国士兵的生命。 “二殿下,这一次战后回到军营里,您的排名应该能到前六十了!” 在这男子身边,跟着一些随从之人,彼此厮杀中,笑着开口说道。 “没有去考虑这个事情,具体的排名多少没有关系,我在意的是我们地南国的这场边疆之战……” 被人称为二殿下的男子听后,摇了摇头,神色带着一些忧虑。 他这番话语与表情,立刻让四周之人,却是肃然起敬。 可就在这个时候,二殿下的身体忽然一颤,他的内心中莫名地有了一丝不妙、与危机感。 他正要查看四周之时,突然他面色蓦然大变,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其容颜瞬息间,竟如苍老了十岁。 “谁?是谁在施展观天之法?” 二殿下的目中,露出了难以置信,其内心深处,更是在疯狂地呐喊…… 半月前,他从地南国都会川而来,是代表他的父王,地南国主前来御驾亲征的三军新统帅。 在数位王子中,他排行老二,名为慈安,是竞争下一任国主位的候选储君之一。 此子原本小心谨慎,通过一番运作后,化身成了保卫国土的征战将军,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为自己以后的王位之争,赢得人心所向。 在这蛮荒雨林内的这段日子,他过得是颇为的滋润,野心也越加地狰狞。 不仅如此,作为国主至亲的王子们,都有着极其严格的王令,就是必须刻苦修行,并用各自修为境界的高低,来衡量他们的身份地位。 而这位慈安殿下,其天资不错,如今的修为境界也不低,嫣然到了元丹境中期的样子。 所以,他才有资格,在数位王子中,脱颖而出,力压众人地有了外出建功立业的机会。 甚至,他还打算等其修为增强后,要将他的长兄慈平殿下,打压下去,化身成第一储君,好为自己的王位,打下坚实的基础。 但慈安殿下,虽贵为地南王子,在战场上坐镇,难免会有心痒难耐之时,每每遇到战事的打响,他都会冲上前去,厮杀一番。 而且在世间行走,能致使他有如此的野心,却是其在修行之时,曾获得一件遗世的异宝,从而取得了一丝远古的记忆传承。 对于这一点,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都是在暗中修行。 这段日子来,他除了上战场获取战功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封印自自己体内的那件异宝之上。 既然是遗世的宝物,为何要封印呢? 这还得从慈安殿下获得此宝后说起,他在通过记忆里的一些传承,了解到一些惊天的秘密。 这个秘密,牵扯之深,影响之大,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所有认知。 为此,出于他心系自己日后的天下,不被外人所得的宏大心胸,才不得已而为之,把那件异宝封印在了体内。 原本的他,自认为封印了十之八'九,信心越发地充足时,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在这战场上,他的身体内,竟突然地流逝着大量的生机。 这些生机的失去,让慈安殿下骇然中存在了惊恐。 他不需去详细的思索,就可瞬间猜出,这是有人在施展那件异宝的引动之法! “该死的,我明明已经将它,封印在了体内,倒底是谁……竟然能凭空施法!” 慈安殿下面色苍白,身子一个踉跄,在战场上退后了几步。 他四周的随从同伴们见此,立刻上前,带着诧异将他保护在内的同时,纷纷问询了起来。 “二殿下,这是怎么了?” “无妨,我是昨夜修行时伤了身体,今天本打算疗伤,可想起要出战,便把伤势压下,方才伤势发作……多谢诸位了,希望诸位道友帮我护法片刻,等我把伤势压下后就可!” 慈安殿下沉声开口,向着众人抱拳一拜。 在他四周之人,纷纷点头后,毫不迟疑的盘膝坐了下来,双手连续在身上点了数下,在慈安殿下十步的外围,形成了一层保护的光罩。 可就在这时,慈安殿下的神色再次大变,他的容颜,竟又一次诡异的枯萎。 “啊……” 更有阵阵地剧痛,从他的全身,包括神魂中传出,让他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接着,慈安殿下的面部,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快速地凹陷,他的身体快速地干枯,转眼就如同干尸一般。 这种诡异的变化,让他四周的众人,一个个是心惊胆颤。 慈安殿下的目中露着惊恐,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机与血肉'精华,正在急速地流逝。 而在这时,他甚至有了一种错觉,好似在他上方的虚空中,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正在强行吸走他生命机能。 可当他抬头看向夜空时,在他的上方虚空,却是一片繁星点缀,明月平静,什么异样也没有。 而且,他还有了另一种更加荒缪的错觉,这种血肉精华与生机的流逝,与那件异宝没有丝毫的关联,与他封印或者不封印,没有半点作用。 “一定是某人,他……他到底……倒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让我在毫无察觉之下,引动它……难道前几次,都是此人所为?” 慈安殿下的内心一阵惊恐,他突然发现,即便是茫茫的世间,居然有人与他一般,也获得了那一丝的远古传承…… 要知道,那件异宝的特殊之处,就是会其引动之法的人,无论与此宝相隔天涯海角,依旧能引动。 不过,慈安殿下想象不到的是,距离他数里之遥的一处荒山野岭内,有两人在激烈地拼斗着。 这二人,正是王宝山和谷云峰的夫人。 此刻的王宝山,甚至都谈不上施法二字,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正抬头盯着天空上的漩涡。 随着那漩涡,每一次地转动,王宝山的神色,并不断地变化着,他时而愕然,时而狂喜,但很快又出现了迷惑,最终则是阴晴不定了起来。 不远处的谷夫人,其身体已然皮包骨,整个人丑陋不堪,死死地盯着王宝山,目中露出了轻蔑与恶毒。 她自然看出了王宝山的举动,但却根本就不相信他真的有本事,能看出自己诅咒术的端倪。 话虽如此,可对于王宝山能在那诅咒之术下,坚持这么长的时间,还是让谷夫人内心有了迟疑。 在她的目中,如今的王宝山身体消瘦,可距离干枯却是远远不到。 仿佛自从他的额头上,那枚乌黑珠子进行了一次血光燃烧后,连着天空中的明月,也跟着散发出了妖异的红芒。 那强大的诅咒之力,如被转移开来了一般,仿佛在冥冥中,有那么一个很是霉运之人,代替王宝山承受了这股诅咒的力量。 对此猜想,王宝山并不知情,他也没有想要让别人来代替自己,承受那歹毒的咒诅之术。 第二百三十九章 秘传(下) 第二百三十九章 秘传(下) 乌黑珠子内,所燃烧的赤色血光,居然能延缓生机,与血肉精华的流逝。 这些发生在短时间的事情,王宝山丝毫不知,他也无从得知。 至于那血光燃烧后,竟让他在冥冥中,感受到了某个方向,数里之外的地方,似乎存在着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 在察觉到这股力量的瞬间,凝聚在他身上的诅咒之力,便奇异地被移了开去。 如此一来,赫然以王宝山为媒介般,降临在了另外的一人身上。 而这个人,十有八'九,正是那慈安殿下! “我乃观天之主,故而当我施展血光燃烧术后,这种奇异的诅咒之力,会由得我的传承者来分担,当他们无法分担时,才会由我来继续。而如今,我在这世间的传承者,似乎除了你之外,便只剩下……另外一人!” 就在这时,王宝山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沧桑至极的声音。 王宝山目光一闪,通过这个声音对于这诅咒之力,有了一些了解。 “前辈是谁?” “前辈,您在哪里……” 正当他大感诧异,想弄明白方才的说话之人时,对方却没有了声响。 好像刚才那沧桑的声音,并没有响起一般,让他陪感自己是经历了一场幻听。 “沙沙……” 没等他分心,天空的漩涡,旋转的速度,似乎减弱了几分。 王宝山赶紧抬头,看着那天空上的漩涡,目光闪动,结合刚才听到的声音,他依稀间有了一丝明悟。 但这明悟,对于掌握诅咒之术的秘密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 “诅咒,咒的是同源!阴风前辈转移于我的那诅咒术,也可以称之为同源……但除了同源外,这两种诅咒之术,是否也存在着某种意义上的联系呢?” 王宝山目中有了迟疑,他记得阴风老人当时,在跟他说起这修真界内,神秘的诅咒术时,并没有提起同源之说啊! 虽说似有某种关联,曾说起过一个修真家族,在被某个强大的邪修,诅咒一人后,但凡与其有些关联者,竟全部死亡。 最终,因其家族的修士们,存在着修行法门的相连,使得这个家族内其他人,死亡了大半之多。 “若阴风前辈所说是真的,那么诅咒之术的确存在了某种相连,但想来威力并非极致,否则的话,若有这种大能的邪修之辈,完全可以去诅咒整个敌对的国家……让他国的民众,或是修行之人们,全部死亡……亦或者是让修行之人的修为境界,永远无法突破到更高的某个境界……恩……” 想到这里,王宝山猛的睁大了双眼,这本是他在看到这诅咒之力后,因那一丝的明悟,而升起地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测。 可这些猜测,得到的答案,却是让他的心神蓦然一震。 “整个地南国境内,自五百年前以来,所有修行者的修为境界,都止步在了元丹境,并再难以突破……说是唯有出现破境之人,才可让整个地南国的修行者们,从元丹境后继续……这……这莫非是……或许是我想多了!” 王宝山越想越后怕,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半晌才恢复过来。 而在他这里暗自心惊,与获得了一丝明悟之时,数里外的战场上,慈安殿下凄厉的惨叫之声,传遍了他所在的四周,惊得在场之人,无不惊慌失措。 这时,他的身体已经枯萎得不成人样,更是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腐烂迹象,那种腐烂散发的恶臭,使得其四周之人,一个个神色骇然,纷纷后腿了开去。 正在危难时刻,慈安殿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血肉精华,已然快要散尽,生机更是在快速的流逝。 此刻的他,意识开始模糊,死亡的阴影,再一次笼罩在他的心神里,化作了强烈的恐惧。 最终,实在忍受不住煎熬的他,只能屈服地跪在地上,哀嚎惨叫了起来:“主人……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封印您的东西……” 这凄厉的惨叫中,夹杂着哀求的声音,让四周的众人们听后,尤其是听到主人二字时,大家均都是一愣。 可就在他们一愣的瞬间,慈安殿下的身体,突然在剧烈地颤抖之下,流出了一片片乌黑的血水,看其样子,似乎连着骨头也融化了般,让见者触目惊心! “啊……”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慈安殿下的口中,爆发了出来。 紧接着,从他血肉模糊的身体内,忽然飘出了一股黑雾。 那是在这血水上,漂浮而出的一团黑影,这黑影一闪之下,赫然就出现在了旁边一位青年修士的身旁,如大口张开般,猛的一吞。 在四周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这青年的惨叫一起,他的整个身体,并被那团黑影给覆盖了起来。 “二殿下,你……” “他不是月风,他是杀了二殿下的邪修,杀了他!” 四周的其他人在骇然中,一个个迅速地出手,但当他们的神通,临近这被包裹的青年时,那团黑影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青年的相貌露出后,竟是一幅干枯的容颜…… 荒山野岭中,王宝山开掘的石室山脉外,漫漫的夜空里,那漩涡在此刻有了涣散,似难以再继续维地持下去。 一旁的谷夫人,已然目瞪口呆,她愣愣的看着全身上下,只是瘦了一小圈的王宝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诅咒之术的强大,她极为清楚,即便是元丹境后期的修士,若是不小心被诅咒的话,即便是不死,也绝对会消失不少的生机。 可如今在她看去,这看似普通的王宝山,却近乎毫发未损,就连那生机的消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诡异的事情,让谷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面色瞬间苍白;但却没有退后,而是目中有了愈发疯狂的杀意。 她知道这诅咒之术,还会存在约十息的时间,十息过后就会消散,眼前的王宝山,便可以走出那一丈的范围。 “本夫人就不信,今天杀不死你!杀了你后,把你炼成傀儡,与谷云峰一起,成为本夫人的护法,以你的神通与奇异,想必在地南的修真界内,也非无名之辈……但今天,你必死无疑!” 谷夫人眼中杀机浓郁,退后几步,其双臂睁开,大口猛的向前一吸。 一吸之下,四周的狂风呼啸,大量的五色浓雾,被这她吸入口中的同时,她丑陋的容颜上,此刻突然出现了一个刺秀图案。 那刺绣,是一个狰狞的小人头颅,看其头颅图案的大小,这绝非成人之头,而是一个……婴儿! 十息的时间,一息息流逝,王宝山最终放弃了继续研究那诅咒之术。 虽然方才的研究,让他有了一丝明悟;但若想明白隐晦之处,便要在这谷夫人的身上想办法。 当下,他的神色凝重,眼前的谷夫人,并不是元丹境后期的修士,但却是他所遇的修行者中,极为强悍的存在,且对方的手段,还是层出不穷。 可越是这样,王宝山反倒收起了立刻使用杀招的念头,他与高手之间的交战不多,之前在黑土谷内的猎杀游戏算不上数。 这种真正强者间的术法厮杀,他缺少经验,遇到擅长诸多术法之人,也可以多学一点经验。 对此,王宝山不愿错过。 谷夫人神色狰狞,使得其面部那刺绣的图案,也是越加的可怕起来。 那婴儿的样子,双目的幽暗,使得谷夫人的脸上,如有四只眼睛般,死死的盯着王宝山。 与此同时,谷夫人双手抬起,五指举在头顶之上,以奇异的方式划动。 很快在她的身前,就出现了扭曲的灵力波纹,这波纹向着四周散开中,她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吼。 “邪灵圣主,历代祭祀之活灵,以我唯一邪灵传人的身躯,召唤吾主圣灵降世!” 谷夫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如骨头在摩擦,在八方掀起层层的回音。 她这句话说出的瞬间,王宝山双目瞳孔一缩,他清楚的看到这谷夫人干枯的身躯,其凹下下去的小腹处,此刻竟有了蠕动。 好像在她的小腹内,不知存在了什么,在其内钻洞一般,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膨胀起来。 乍一看,谷夫人如同成了孕妇! 不仅如此,那些大量的五色雾气,不断地被她吸入口中,其腹部也越来越大。 直至最后,已然如怀胎十月般,到了临盆的时刻。 但与她的身体,其他位置的干憋比较,却给人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阵阵的青筋,在谷夫人挺起的肚子上浮现,其上更有一个个若拳头大小的鼓包,从各个位置不断地起伏凸出。 不时,尖锐的笑声,从谷夫人口中传来,她盯着王宝山,目中的杀意滔天。 “我的夫君谷云峰被你镇压;我的勾魂之法对你无效;我的诅咒之术对你无用……至从我嫁人后,从未受到过如此的伤害,既然我杀不了你,那么就让我的宝宝……让我主的圣灵之子,来杀你!” 谷夫人的腹部越来越大,她的笑声透着诡异,左手按在挺起的肚子上,右手抬起虚空一抓。 立刻在她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孩童的玩具小铃铛,松开手后,此铃铛漂浮在了一旁。 第二百四十章 圣灵之子 第二百四十章 圣灵之子 王宝山上空的漩涡,此刻消散开来,他被限制的范围,也快速地消弱,在听后谷夫人的话语后,他缓缓地开了口。 “好恶毒的女子,不但杀了自己的伴侣,更要以自己的婴儿,展开邪恶的术法!” “恶毒?” 谷夫人大闻言,忽然大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中,透着极浓的怨恨,望着王宝山,尖声道:“我恶毒?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恶毒之人,我的部落虽说向来神秘,却与世无争,可如今,只有我在内的数人存在于世,其余的族人全部死亡,被谷云峰当年实验其诅咒之术杀死了……” “他们中,上至没有灵力的年迈老人,下至刚刚出生的婴儿……” “你见过那些年迈的老人,抓开自己的胸口,把心脏掏出来再吞下,才能解脱的一幕么?” “你见过刚刚出生的婴儿,凄厉痛苦的哭喊,全身腐烂死亡的一幕么!你见过所有的男丁,骨头长在血肉外的痛苦么?” “你见过所有的女子,眼睁睁的看着家人如此,自身却控制不住体内的欲'望,在那里淫'荡傻笑吗?” “她们甚至扑到凄厉的仇人面前,流着眼泪骚首弄姿,扭'腰'摆臀……你没见过,你凭什么说我恶毒!” 谷夫人尖声嘶吼,已经开始了歇斯底里,断断续续地诉问着王宝山。 她的神色激动且怨恨,更有悲哀与痛苦,在哭喊过后,她右手抬起再次一抓,这一次在其手中出现的,是一把孩童玩耍的弹弓,漂浮在了那小铃铛的旁边。 “我恶毒?我的确恶毒,我的恶毒是因为谷云峰,是因为他!他杀了我所有族人,为了实验他的诅咒之术……” “在那个时候,我流着泪,在扭动自己的身躯,我恨他,恨自己。我祈求上天帮助,我祈求一切的神灵,只要有人可以帮助我,我可以牺牲所有……” “可是没有人帮我,神灵闭上了冷漠的双眼,苍天升起了乌云,用大雨洗去了一切痕迹,在那场噩梦过后,我族中所有男丁全部死去,我看着那里面有我的丈夫,有我的阿爸阿妈,有我刚刚出生的女儿……” “你知道那种痛苦么!可噩梦还没有结束,族中的所有女子,都被谷云峰用术法,出现了孕育的痕迹,他除了要那我们为他实验,他刚刚修炼有成的诅咒术外,更是看中了我们腹中的圣灵,也就是他所要祭献的圣灵之子!” “他要强行的以其恶毒之法,让我们这些女人们,把所谓的圣灵之子诞生出来,成为其诅咒之术的媒介载体,让他的诅咒术,能更加的强横……” 这些无人知晓的辛秘之事,谷夫人好似从未与人说过,一直隐藏在她的内心,不知多少年了。 此刻在与王宝山,这一系列的厮杀中,被逼到了这种程度,故而在那疯狂中,将其内心的话语,因那一句恶毒,通通地说了出来。 “所有人都死了,我的姐姐,我的母亲,我的所有族中姐妹,都被谷云峰豁开了肚子,因为没有孕育出圣灵之子而死……你以为我为什么还活着,因为只有我成功地孕育了出来……” “而且,这个孕育的过程,需要长久的岁月,所以我没死,我被姬云海带走……他会等待圣灵之子的出生!” “后来,我成为他的玩物,我为何**,那是因为在那段岁月里,他在我身上种下的诅咒,越来越多,我成了他诅咒的实验体……” “这世间的恶毒之人,我算么!我当年的纯真,我认为天空永远都是蓝的,我认为那乌云只是暂时,可真相是,这天空的蓝,也是一种压抑!” “所以我想尽方法取悦谷云峰,最终更是用尽了方法,找到了他的弱点,用了整整五十年的时间,在圣灵之子诞生时,我杀了他!我把他炼成了傀儡,可代价是圣灵之子的消散,只剩下了一丝修灵之力,在我的身体内,成了一种我不愿使用的杀招……” “我本以为一切的一切,都将随着他的死亡而结束,我本以为我可以自由,去寻找新生,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独自一个人过着余生……你知道么……我却习惯了那样生不如死的生活……原来我变了……我不再是我,不再是当年的我了……” 谷夫人眼中流着泪水,向着王宝山凄厉地大声哭诉着。 虽然她情绪几度失控,但她的右手抬起,这一次出现的是一块婴儿头骨。 那头骨是血色的,漂浮在小铃铛与玩具弹弓的旁边。 王宝山听着姬夫人的话语,他身边的限制,在此刻完全消散不见了。 听了这么多后,他的神色却是有了复杂,心里更是一阵一阵的低落。 从谷夫人的神色与声音里,他可以感受到其所说的,应大都是真实的事情。 依稀间,他似能在这谷夫人的身后,看到一个在青春的岁月中,渐渐消散地纯真身影。 “我脸上的这道疤痕,不是别人给我划的,是我自己划的,每一次我控制不知自己时,我都一次次的豁开,毁去自己的容颜,不让它愈合,可没有用……没有用……我控制不知自己的身体……这一切,都是谷云峰!” 而在这时,谷夫人似乎开始癫狂了起来,此刻她的肚子高高鼓起,双目透着怨恨,猛的看向王宝山。 “杀了你,把你的血肉精华吸干,让你来承受我的痛苦!圣灵之子,宝宝,出生吧!选择你的路,若你选择了帮助我,就把他……杀了!” 谷夫人的声音,从凄厉中忽然变的柔和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其神色露出痛苦的瞬间,一缕缕黑气突然从她的肚子上,大量的扩散出来。 随着黑气的散出,她的腹部快速地凹陷,转眼之间,一声婴儿的啼嘶,蓦然传出。 却见在谷夫人的身前,那大量的黑气翻滚凝聚之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全身漆黑的婴儿。 这婴儿头上有一根黑角,脸上有血色的纹络,此刻张开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正向着漂浮小铃铛、弹弓,还有那婴儿头骨的地方爬去。 一股阴森的寒冷,随着圣灵之子的出现,立刻覆盖四周,使得方圆一里左右的范围内,气温迅速地降了下来,隐隐地出现了冰霜之意。 但这圣灵之子,显然并不完整,它的身体此刻正在快速的消散,四周的寒冷之感,也正在急速的恢复。 如那谷夫人之前所说,此刻的圣灵之子,只是当年消散后余留的一丝邪灵之力。 见此情景,王宝山暗叹了一声,他的脚步向前一动,身影疾驰向着谷夫人而去。 快到跟前时,他的右手抬起,隐隐有光芒闪动,一股浩荡的风灵之力,从他的身体内扩散了出来。 刹那间,那圣灵之子猛的一跃,赫然出现在了婴儿头骨旁边,一把抓起后张开口,猛的一口咬了下去。 顿时,咔咔之声回荡,它竟将这婴儿头骨咬碎,吞了下去。 同时,它猛的抬头,双目透着幽光,看向王宝山的刹那,其身一闪,直接冲了过来。 “杀了他!” 谷夫人凄厉地嘶吼中,圣灵之子瞬息接近了王宝山。 “轰……” 陡然间,轰鸣之声回荡,王宝山的身子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了鲜血。 然而,这圣灵之子好似无形无质,让王宝山的一切攻击手段,都如同打在了虚空之中。 可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那打在虚空的力量,竟以王宝山无法理解的方式,出现在了他自己的身体上。 如此诡异的术法,王宝山从未遇到过,此刻的他后退中,目光一闪,对于无形之物,他并非没有杀招。 于是乎,他的右手蓦然抬起,向着那圣灵之子,远远地一拍,开口喊道:“煞灵斩!” 再说这话的同时,他右手手腕上的那枚黑色鳞甲中,一股股浓稠的黑雾,急速飘出。 接着,黑雾见风暴涨,在夜空上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稠,最后渐渐地凝聚成了一条近千丈长的雾龙,直接钻进了小黑龙的龙身之中。 这是王宝山至小黑龙的《煞灵三斩》中,所领悟的一式神通,也是他如今修行的神通中,所掌握地最强之术! “嗷……” 突然,一声惊天的龙吟,响彻夜空。 不远处的小黑龙,如今凝聚出真龙之身后,它的九头龙身上,已经苏醒了六个龙头。 这是它和王宝山地配合之下,首次展开《煞灵三斩》的第一斩,要论威力如何,还无从得知。 此刻,在这一斩施展出来的刹那,一阵阵震动苍穹的声音,顿时回荡在寰宇之间。 这些属于天地间的煞灵之力,在这一刻,被王宝山释放了出来,可以说是惊天动地,也不在话下! 但其实这一招煞灵斩,只是利用海量的煞灵之力,以极为震撼的高音波,进行攻击的一种方式而已。 此音波的扩散中,好像蕴含着无尽的威势,随着小黑龙那一声龙吟的响起,使得那圣灵之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若此子,在全盛之时还好说,但如今的它,只是当年的一丝邪灵之力所化,本就在快速地消散。 当下,它又遇到王宝山和小黑龙配合之下,所施展地那可穿透虚无的煞灵一斩,被直接攻击在了其身上…… 也就在这时,因圣灵之子受创后,谷夫人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是神色大变。 “你……你是……” 第二百四十一章 彼岸花煞 第二百四十一章 彼岸花煞 谷夫人的话语,还未说出来,那圣灵之子的身体,立刻回卷,凄厉的惨叫中,它瘦弱的身体,也跟着急速地消散。 当它退回到了谷夫人的身边时,其身体只剩下了小半,眼看就要完全散去之时,它看着谷夫人,目中的凶煞之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依赖与不舍。 在谷夫人的神色复杂之中,这圣灵之子来到了漂浮在旁边的小铃铛处,抓起了那个铃铛,向着谷夫人,露出了一个属于婴孩的微笑。 在那笑容里,它的身体,渐渐地散去,尘归尘……消散在了夜空里。 “宝宝……你也走了……” 见此情形,谷夫人愣了一下,抬头望着从远处走来的王宝山,她的目中不再是怨毒,而是透出了一股阴冷的死意。 “你很强……若你还能继续强下去,那么我可送你一样重宝!此宝来自古老的岁月前,没有人族之时,也是谷云峰的诅咒来源……他就是获得了此物,才学会了诅咒之术!” 谷夫人说着,右手抬起,按在了其右胸下,那拳头大小的伤疤上。 在她按到那伤疤的刹那,她的右手五指,立刻穿透自己的血肉,竟一下子伸入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接着,他的身子踉跄着后退,当右手拿出时,在她的手里,出现了一根细窄的肋骨。 那肋骨,属于她! 在这肋骨上,有一个血红色的指环,套在上面。 谷夫人一把捏碎肋骨,左手抬起掐诀,口中传出一阵难以听懂的咒语,随着那肋骨的碎开,那血红色的指环,瞬间漂浮在半空,其声红光一闪,嗡的一声,消失不见。 王宝山神色一变,他的神识始终散开,于方才的那一瞬,他模糊地感受到了那枚指环,并非消失不见了。 此物,只是一下子扩大了无数倍,如此一来,他与谷夫人此刻所在的地方,赫然就是这扩大了无数倍的指环内圈。 王宝山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思考,他的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嗡鸣,紧接着,在他目中所看到的远方天边,一道红线乍出。 转眼间,他目中的世界,赫然变成了血色。 若是此刻,在高空向下看去,可以隐隐看到王宝山的四周数千丈外,一个圆形的红线正呼啸收缩,其收缩的速度之快,已达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王宝山根本来不及闪断,甚至他的一切杀招,都来不及去施展,连手抬起的功夫,都无法做到之时,从四周收缩而来的红线,就已然到了他身体的十丈之外。 那红线,正是变大后的指环! 此指环扩大后,将王宝山笼罩在内,蓦然缩小,其声势不强,可带着的危机,却是世间罕见。 一旦它完全收缩,那王宝山的身体,必定无法承受,而碎裂的不仅是他的肉体,更有可能还是他的神魂。 时间太快,王宝山来不及去反抗之时,那红线已然临近其身,轰的一声巨响回荡间,他的身体崩溃,血雾弥漫,余留在半空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指环,在那里漂浮不动。 至于红毛鼠小红,早已不知去向,它在王宝山与谷夫人交战之时,并离开了这片山脉。 而那庞大的小黑龙,则是按照王宝山很早之前的要求,隐藏在地面上,缩小后冷冷地盯着谷夫人。 谷夫人看着前方王宝山消失的方向,看着那指环漂浮,整个人一下子有了松懈,尖锐的笑了起来,其笑声透着怨毒,依旧很浓。 “谷云峰被你封印、我的勾魂之术对你无效、我的诅咒之术也杀不死你……即便是圣灵之子出手,你竟也有手段抵抗!但如今,你还不是一定得死……在这指环下,你不是第一个被我杀的强者,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刑罚之人,没想到你居然是一名刑罚之人!不过这不重要,你的身体已经被指环击碎,在那强大的冲击之下,你的魂魄也将烟消云散……” 谷夫人呼吸急促,笑声越加的肆意,刚才的举动,虽说不是她最后的手段,但却是她认为绝不能轻易动用的杀招之一。 那指环,她只能勉强操控一次,每次用出后,都会头痛欲裂,丧失全部的感知,甚至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如常。 此刻她右手抬起,那指环晃悠中飞来,被她握在手中后,转身正要离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已经决定,当自己的灵力,完全恢复后,就要去屠杀荒山部。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那指环之前收缩后漂浮的虚空,突然有幽光一闪,王宝山的身体,蓦然幻化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他,全身鲜血淋淋,脸上的面巾已经不再,嘴角溢着鲜血,其右腿有些不太灵活,此刻在出现的刹那,其身若闪电般冲向了谷夫人。 方才的那一瞬间,王宝山来不及施展任何的杀招,但他在情急之下,突然进入到那枚黑色鳞甲的空间内,如此这般地躲过了这一劫。 但那指环的速度太快,他尽管进入到了那片空间,可自身依旧受到了不小的重创。 黑色鳞甲,本是小黑龙早先本体上的一枚龙鳞,其内自成一片天地空间,正是因如此,当初的黑龙残魂隐藏在其中,才得以存活下来。 王宝山因为在小黑龙凝聚真身时,曾利用煞灵之力帮助它苏醒过六个龙头,他的神识更是进入过那黑色鳞甲内。 所以,他在无意之中,了解到了那枚黑色鳞甲的部分隐藏功能,从而掌握了开启它的方法,可以进入其中,短暂地躲避生死大难。 “不可能!” 谷夫人面色大变,露出难以置信,她正要后退,但王宝山的临近,却比之前是更快了几分,仅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道虚幻的残影。 “啊……” 忽然,白光闪动,谷夫人的惨叫声响起,其头颅一下子飞出,双臂更是被直接斩断,与身体分离了开来。 同时,她的双腿爆开,化作一阵血雾,身躯被一把白铁大刀,横扫而过,斩成了四块……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王宝山的身子,再次显露之时,已然到了远处。 此刻的他,喘着粗气,心中没有丝毫地放松;而是在那谷夫人的身躯,被分成了数段的同时,他的右手抬起掐诀,一指远处的九头巨龙。 很显然,经过刚才的拼斗,王宝山已经决定不再与谷夫人纠缠,准备动用强有力的杀招,进行还击了! 这女人的杀招太多,是层出不穷,让他很是心惊,尤其是方才,几乎生死一线,差点就从这世上消失了! 此刻的他不再迟疑,想引动小黑龙苏醒第六龙头后的化形之力。 哪怕他体内的灵力,会被吸去大量,但此刻谷夫人诸多的手段,应也到了尽处,杀此人的机会,比之前施展此招,要大上不少吧! “呕……” 就在王宝山抬手掐诀的瞬间,一声凄厉的嘶吼,从谷夫人碎裂的身体中,尖锐地传出。 她爆开的双腿瞬息恢复,失去的双臂归来,转眼之下,她的身体便完好无损,出现在了夜空上。 只是现在看来,她身上的灵力气息,却是虚弱了很多,此刻更是面色惨白,尖叫中神色露出了癫狂之意。 随着她的尖叫,她的身体内,有大量的五彩雾气散发出来,是遮天闭月。 四周夜空里,五彩雾气更是急速地凝聚,眨眼间,并笼罩住了整片的星空。 与此同时,远处大地上的荒山部的望长老,其身躯颤抖,正在快速地枯萎,转眼之下就变成了皮包骨。 他闭着的双目不变,口中喷出鲜血,脑袋一歪,就此气绝身亡。 在他死后,一缕妖异的五彩雾气,从他的七窍内钻出,向着远处的谷夫人飞去。 “这是我最后的杀招,我就不信还杀不死你!” 谷夫人尖锐的嘶吼,身体外五彩雾气翻滚云涌,赫然间分离处了一团雾气出来,在她的身旁形成了一朵五彩的彼岸花。 可这五彩的彼岸花,却没有绽放,而是含苞待放的花蕾而已! 此五彩彼岸花一出,一股阴毒的气息,立刻并铺展了开来。 “十二品彼岸花煞!这可是谷云峰对我五十多年的诅咒结果,他本想借我身躯炼化此咒,当我死后他取出,就可成煞!我以生命的逆转逼出此煞,不信你还不死!” 谷夫人尖锐之声中,她四周的雾气轰然一散,化作了十一朵五彩花蕾,与那之前的一朵加在一起,正正好好是十二朵! 紧接着,她的身体外,出现了一个虚影,那是一条犹如树木的枝杈。 以她的身体为核心,幻化出这技干的同时,与那十二朵花蕾连接,形成了一根有着十二朵花蕾的彼岸花杖! “死!” 谷夫人喷出鲜血,其身体上出现了无数血缝,这些血缝密密麻麻,是她这些年来,身体每一次碎裂的缝隙。 此刻全部出现,如她的身体,是件破旧不堪的衣服,被打了无数的补丁般,鲜血从那些缝隙内,流了出来。 看着她如今触目惊心的样子,显然那十二彼岸花煞,的确是她最后的杀招了! 在她开口的瞬间,这半空中的彼岸花枝,那十二朵花蕾,蓦然绽放,全部开花之后,与杖干分离,向着王宝山而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化形杀 第二百四十二章 化形杀 “九命吞天化形杀!化形杀!” 在危机时刻,王宝山口吐着低吼,其面色苍白,目中冷芒闪动,立刻掐完印决,一指那夜空中的九头黑龙。 顿时此庞然巨龙,仰天长啸。 “嗷……” 一阵剧烈的龙吟之声,响彻云霄。 漆黑的夜空上,巨大的九头黑龙,其六个龙头的龙目瞳孔内,王宝山的虚影,渐渐地浮现而出。 随后六个龙头狰狞长啸,发出了惊天的咆哮,齐齐而动,带着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向着那直奔而来的十二品彼岸花煞,赫然冲去。 强烈的轰鸣声,即便是镇守在附近数千里之外,驯兽园的弟子们都能听到;就连荒山部的人们,同样也听到了那来自王宝山,所在之地的轰轰之声。 “轰隆……轰隆……” 惊天动地的巨大爆响,使得所有听到之人,一个个神色露出惊恐,纷纷看向了传来此声的方位。 那十二品彼岸花煞,在这轰鸣声中,与九头黑龙地碰触之下,一一消散…… 每消散一朵,谷夫人的身体上,那些裂缝就会分裂一些,鲜血满身。 当那根花杖中的十二朵彼岸花,只剩下了四朵时,谷夫人目中露出了绝望,她发出尖锐之声,神色带着疯狂,身体轰然爆开。 在这生命的尽头,她自知必死,赫然是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也要拉着王宝山共赴黄泉。 她选择了身体的爆裂,彻底死亡之后,那四朵彼岸花中的三朵,也随之崩溃。 它们的崩溃,使得那最后一朵彼岸花,骤然从五彩变成了单一的颜色。 那是血红色,充满了阴寒气息的血红色! 这朵血红色的彼岸花,直接穿透了九头黑龙的化形龙身,在散去了大半中,赫然出现在了王宝山的面前。 陡然间,它化作了一缕血红色的雾气,在王宝山神色大变中,钻入到了他的鼻间! 王宝山身子扭曲,从半空中栽落下来,砸在了地面之上。 此刻,他周身上下的肌肤,更是那血色雾气入鼻的瞬间,变了血红之色,如同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更是在这一刻,他的双眼里,露出了挣扎;脑海中,理智与冲动,正在做着激烈地争斗…… 片刻过后,四周一片的寂静,月光洒落在地面上,若只看虚空,那月色充满了柔和之感。 可若是把目光落在大地上,便会触目惊心,因为大地存在着诸多的碎肉,夹杂着不少乌黑的血迹,在风中吹动着血腥的气味,于此地久久不散。 其中一块碎肉里,有一枚血红色的指环,闪动着红芒,甚为妖异。 不远处,另一片血肉之地,放着一个黑红色的绣花布袋,可如今也是破损不堪。 更远处的地上,还有一具干枯的尸体,属于那荒山部的望长老。 此人死得极为凄惨,全身几乎皮包骨,没有丝毫血肉不说,更是看起来如同一截枯柴。 其相貌已然看不出生前的摸样,双目深深凹陷,像是一具蒙着皮的骷髅。 他全身的一切精华生机,已然消失的半点不剩,一股腐烂的恶臭,从其下半身处传出,在风中与此地的血腥融合,成为了一股说不出的难闻之味。 小红不知去向,在王宝山与谷夫人交战之时,它并发狂一般的跑了开去。 此时的月光下,王宝山盘膝坐在地上,他身子颤抖,双目紧紧闭着,面部成血红一片,更有大量的青筋鼓起,神色露着痛苦与挣扎。 谷夫人临死前的反击,那最后的一朵彼岸花煞,王宝山难以避开,被那彼岸花的煞气钻入七窍后,立刻在他的体内,化作了一股无法操控的冲动。 这股冲动,在疯狂地冲击他的理智,一旦战胜了一切,那么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此刻的王宝山,脑中一片混乱,此生所遇到的女子身影,一一地闪过,化作了一缕缕喘息与艳动,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宝山双目猛的睁开,其目中一片的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狰狞。 尤其是在那目中深处的瞳孔中,有一团血光乍现,似有一朵血色的彼岸花,在其中摇曳生姿。 在那血色光下,王宝山仰天发出了一声嘶吼。 “喉……” 其吼声的回荡,传遍八方,震惊四野。 “这不是单纯的媚药,而是一种引发体内原始冲动的诅咒!” 王宝山的神色内,挣扎的意动,是越来越强烈,此刻的他,还可以勉强保持理智,在这不多的理智里,他分析着体内的各种感觉。 从之前的一场死战,以及对自己往事的了解,王宝山不难猜出,这所谓的彼岸花花煞,正是当年的谷云峰,在谷夫人身上的种下之物。 此物,经过五十多年的岁月,不断地完善与增加,如今让它的诅咒烈性极强。 现在,充斥他脑中的画面,都是些淫'邪的一幕幕…… 如若被疯狂的冲动,支配了他的身体,那么他就会成为如谷夫人那个样,即便是找到了某个女子,按照本能行事……恐怕也绝无办法化解此术。 且他还有种预感,一旦控制不住自己,一旦沉沦进去,便要永久的如此,将很难走出来…… “除非是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给硬生生地压制住!” 王宝山右手抬起,目露红芒,飞快地在自己的身上,连续点了数下。 但此举,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即便是他手腕上的那枚黑色鳞甲,竟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黑色龙鳞,可以让我可以进入其中,不被外物干扰,但也只能在里面呆片刻而已……如今我的身边,虽没有外物威胁,而是自己身体原始的冲动,被那彼岸花煞无限的放大了无数倍,如此一来,这黑色龙鳞自然就起不到作用……” 面对当前的危机,王宝山踌躇不已,他的身体,更是颤抖得越发地剧烈,就连他的头发,也在渐渐地变化,不再是黑色,而是从发根的位置,赫然有了赤红之色。 几乎肉眼可见之下,那些赤色的发根,正在急速地蔓延,转眼就使得王宝山头上,大部分的头发,变成了赤红色。 与此同时,他的面部血红消散,使得面色恢复了些许的苍白,但那退去的血红色,却是凝聚在了他的胸口处。 未过多时,王宝山的脸上,鼓起的青筋似要爆开,他手腕处的黑色鳞甲上,黑芒一闪,一条三尺多长的黑影,临空飞舞。 定眼看去,竟之前大战后,回到黑色鳞甲内的小黑龙,在见王宝山的情况不妙,并现身而出,在四周飞卷回旋,仿佛很是焦急的样子。 而王宝山的情况,也确实不妙,只见他双手抬起,死死地扣住两边的土地,深深地抓入了其内。 在他的胸口处,随着那血红之色的汇集,渐渐地有一朵彼岸花的印记,在缓缓地浮现而出…… 与此同时,他的头发更是全部都成为了赤红色,使得他的整个人看起来,是模样大变,和之前平静如水的他,真乃是判若两人。 王宝山的身上,此刻有大量的汗水泌出,那汗水的出现,使得他的身上,正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这股味道,类似于让人发'情的效用,若是被某个女子闻到,立刻就会心神紊乱,情不自禁。 可当下的王宝山,神色越发地痛苦,他的双手扣着大地,几乎用出了全部的灵力,想将那彼岸花煞给逼出体外。 但彼岸花煞的力量,实在是太强,王宝山在坚持了半晌后,当他的胸口处的那枚彼岸花的印记,完全地出现的瞬间;他的头发,彻底的成为了赤红的一刹那,他再也无法压制,猛的抬头,发出了他来到这蛮荒大地后,最强的一声咆哮。 “吼……” 在这吼声中,王宝山红着眼,身子直接从大地上飞起,来到了半空之中。 此时此刻,他的目中,已经没有理智,全部都是原始的冲动…… 在飞起后,王宝山面前是正北方,他没有丝毫地迟疑,便而呼啸而去。 其速度之快,在这半空中化作一道长虹,转眼消失并得无影无踪了。 甚至连那枚血红色的指环,黑红色的绣花布袋……等物,他都没有去收取,就这样疾驰下,万里距离在这种速度中,很快就一晃而过。 在这疾驰中,王宝山的吼声不断,那低吼的声音,随着他一路冲去,回旋在山野的上空,听起来如同野兽一般,让听者心惊动魄。 就在此深夜时分,北方数千之遥的一座荒山野谷里,谷内之人,大多都已然沉睡,显得是漆黑一片。 即便是有一些没睡之人,也大多是在山谷四周的巡逻者,除此之外,并只有那镇守于此地的元丹境修士,驯兽园的黑牛尊者了! 这个尖嘴猴腮的老者,此刻正端坐在其屋舍内,拿着一小碟炒黄豆,不时的吃上一粒,神色满是舒服的样子。 可正当他眯着眼,再次拿起一粒豆子,放在嘴边要咬去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啸。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可耻抉择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可耻抉择 那声音的出现,让黑牛尊者一愣,睁开眼后,神色忽然大变,不顾那小碟洒落在地的黄豆,他身子迅速的冲出了屋舍。 抬头看去时,他的双目瞳孔猛的收缩,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 却见天空上,一道长虹疾驰,转眼临近,化作了王宝山的身影。 他一头赤红色的长发,和充满了疯狂的双目,以及口中浓重的低吼…… 这一副模样,足以让人一眼看出,心中生疑,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尖嘴猴腮的黑牛尊者内心,更是一阵地哆嗦,立刻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大吼。 “敌袭!快……快……” 在他的大吼下,整个山谷立刻从沉睡中苏醒,各色人等,纷纷在震惊中从四处的屋舍内走出。 一个个男男女女,在看到了半空中王宝山的刹那,他也看到了他们。 这一刻,挣扎之意,再次从王宝山的神色上显露,使得他低吼,越加地强烈。 黑牛尊者见此,立刻纵身飞起,紧盯着王宝山,如临大敌。 在他的四周,是驯兽园留在蛮荒异地,镇守此地的所有弟子。 此时此刻,这些弟子们,一个个全部盯着王宝山,是警惕万分。 似乎只要那黑牛尊者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奋不顾身地出手,进行拼死搏杀。 而黑牛尊者此刻在内心里,暗暗叫苦,他明显看出了王宝山此刻的状态近乎疯狂。 面对如此模样的敌人,他老人家虽说不知是何缘由造成的,但显然此时的对方,已经没有了理智。 要是这样的人,一旦发狂,那么对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将造成不可想像的伤害,其后果更是极为的巨大。 这些先不论,尤其是当谷中的女性弟子们,走出了屋舍,害怕地看向天空时,黑牛尊者明显地看到王宝山的身体,有了剧烈地颤抖。 他神色上的挣扎,仿佛要崩溃了一般,很是惹人疑惑。 “回去!” 发现一点后,黑牛尊者一声低吼,好像想到什么。 那些走出屋舍的女弟子们,一听颤抖着连忙准备退回去,可就在她们将要退后的瞬间,她们的身体突然一震,竟一个个面色有了潮红之色,眼中浮现出迷离,像是失去了神智般,傻傻地望着天空中的王宝山。 这种变化,顿时引起了驯兽园中,其他人的注意与震惊,有一些弟子,更是怒吼着就要出手,去攻击王宝山。 “住手,快快退下……” 可是,就在他们想要展开攻击的刹那,却是立刻被那黑牛尊者阻止了下来。 黑牛尊者盯着王宝山,看着他此刻的状态,似乎有所察觉。 如果现在主动出手,对方反抗之下,必定是发狂的攻击,到了那个时候,对于留在此地的弟子们来说,将是一场浩劫。 最重要的是,黑牛尊者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正在王宝山的身上散发而出。 这股危机,让他心神颤抖,使得他隐隐觉得,此刻的王宝山,竟比他之前看到时,更要恐怖数倍不止。 虽然纯粹是一种感觉,没有任何的依据,以他的修行境界,看不出太多,仅仅能模糊地感受到,这股强烈的危机,来自王宝山的体内。 但就是这般,在王宝山的体内,似乎存在着某种足以让他颤抖的恐怖力量。 而且,这个恐怖至极的力量,正慢慢的苏醒,即将爆发出来…… “难道此人吃了某种极为烈性的媚药,竟然会变成这般的模样……” 想到此处,黑牛尊者一阵地心惊,他看到宗门内女弟子们的异常反应,结合内心那种冥冥的恐惧感,并一下子猜出了王宝山性情大变的缘由。 一念至此,黑牛尊者咬牙之下,做出了一个会让所有的男弟子们,都愤愤不平,却又不敢反抗的决定。 甚至这个决定,极有可能会撼动他老人家良好的声誉,从而让他在日后的岁月里,饱受后世之人的唾骂! 乃至于,他老脸一红,连着自己都觉得这个决定,有些难以开口,怕说出来后,就此名誉扫地。 但此时此地的他,却有着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那就一旦让眼前的王宝山,失去理智地发狂下去,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无法抗住的毁灭! 尤其是此刻,他再次的感受到,王宝山的体内,那种让他恐怖的力量,正在渐渐地苏醒的迹象,是越来越清晰。 就连驯兽园的其他弟子中,因各自修为境界的高低,也有部分人生出危险的感应,心神颤抖了起来。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女娃子飞上去……” 不一会,黑牛尊者已经在脑海中,打完了思想斗争后,他老人咬着牙,指着三名年轻秀丽的女弟子,沉声说到。 他们驯兽园留受于此地的弟子中,仅有三名修行到聚灵境后期的女弟子,在听到黑牛尊者的吩咐后,她们迷离着双眼,身子竟然不由自己的飞起,向着半空中的王宝山,靠了过去。 “黑牛长老!” “长老,您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黑牛尊者的身边,立刻有人焦急地喊到。 黑牛尊者似乎料定门内的弟子们,会阻止自己的决定,并大声说:“都给老子闭嘴,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此话一出,在场弟子们的反对之声,立刻都少了很多,大多沉默了下来。 黑牛尊者见此,艰难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巴,死死地盯着王宝山。 他希望祭献这三名女弟子后,可以满足王宝山此刻的状态,从而化解那让他心惊胆颤的恐怖之感。 若能化解眼下的危机,那么牺牲这三名女弟子,他认为是值得的! 至于那三名飞出的女弟子,年纪都不大,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相貌虽说不是特别的美丽动人,但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大大方方的清秀怡人。 尤其是此刻的她们三人,脸睱潮红,双眼迷离,一幅任君采摘的模样,足以让见者心动不已。 可就在她们三人,临近之时,王宝山的右手蓦然抬起,狠狠地一把打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顿时,他的整个人,喷出了一口鲜血。 “滚!!” 王宝山红着眼,借着那一口鲜血的喷出,他的目中有了一丝清明,低吼着目光落在大地上,落在了那黑牛尊者的脸上。 接着,他的身体强行一转,化作一道长虹,朝着远方疾驰而去,转眼之间,并消失不见了…… 直至王宝山的离开,那三名女弟子,才身子一阵阵地哆嗦,神色清醒了不少。 谷内其他的女性弟子们,也纷纷地苏醒过来,一个个脸色苍白,对于方才的一幕,让她们惊恐胆寒。 黑牛尊者见此,沉默了片刻,他看着王宝山远去的方向,许久没有说话。 王宝山一路疾驰,他目中的清明越来越弱,方才那一瞬间,若非是他不顾一切的挣扎,一旦随着脑海中原始的冲动,与那三名女弟子发生了关系,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永久地沉沦。 “可恶……我定可将其战胜!” 王宝山没有去往其他的地方,而是直奔他开辟石室所在的山脉而去。 在不多时,重新回到了这里后,他目中的清明只剩下了一丝,眼看就要完全散去,甚至在这时间上,他都来不及回到石室内。 为了不至于自己就此失去理智,王宝山开口喊到:“小黑,此地的那胡娇姑娘,就劳烦你守护一二,我要找一处隐蔽之地,镇压体内的邪魅之力……” 不远处的小黑龙,方才并没有随着王宝山一起离去,而是一直留在原地,等候着他的归来。 毕竟,除了那些散落在的宝物外,石室内还有不少的东西,以及受重伤后的胡娇,仍旧处于昏死状态中,不可放任不管。 还有因发狂而奔走的红毛鼠小红,下落不明,所以小黑龙一直在附近地山头,寻找着它的身影,没有远离。 在听了王宝山的话后,小黑龙顿时飞卷而下,钻进了山脉地下的石室内。 王宝山刻不容缓,快速飞下,直奔那谷云峰的尸体,想在离去前,把地上众多的散落之物,收进自己的清灵戒中。 随着谷夫人的死绝,谷云峰的尸体所化之傀儡身躯,也失去了灵动性,此刻正倒在大地上,一动不动。 王宝山见此,不敢停留,赶紧将谷云峰的尸体,以及赤红指环,和绣花布袋……等等宝物,一一收进了清灵戒内。 忙完后,他在目中的清明之色,即将完全散去的刹那,直接飞上高空,朝着脚下山脉中,一处比较隐秘的地洞,疾驰了过去。 那地洞,正是之前的时候,他在所处的这片山脉中,发现暗藏着灵晶矿脉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黎明。 山野之地,往下千丈深的地洞里,王宝山正盘膝坐于灵晶矿石堆中,脸色苍白,身子剧烈地颤抖,仍在控制着体内的冲动之意。 原来,当身体内原始的本能反应,在彼岸煞引动之下,放大了数十、甚至近百倍后,要想控制下来,可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王宝山不敢懈怠,仍在拼命压制着自己的生理冲动,严防死守,时刻保持着清醒,让自己脑海中仅剩的一丝清明意志,不至于消失殆尽,从而变成癫狂的行尸走肉。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吼声惊天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吼声惊天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 三天中,王宝山所在的这四周,没有丝毫人影来临,无论是驯兽园的镇守之人,还是荒山部的族人,都不曾出现,甚至外来路过之人,也都没有。 这三天,对于王宝山来说,如同三年,甚至可以说如同三十年之久。 在挣扎下,他不甘心被癫狂的意志所支配,每当心智出现了恍惚之际,他都会进入那黑色鳞甲内,进行自我隔离。 因黑色鳞甲独特的封印属性,可以完全地阻碍外界的干扰,让他也无法外出。 直到出现清醒之时,他并退出来,使出浑身风灵之力,进行强制性的压制。 如此反反复复,三天时间的压制之下,王宝山整整瘦了一大圈,他的衣衫已经破损,头发仍是一片的赤红,就连面部表情,也充满了狰狞。 同样在他的体内,一直沉寂在丹田处的那枚内丹,于这三天的混乱下,在意识的疯狂状态中,出现了一阵阵地骚动。 此骚动,若有若无,轻微得不易察觉,王宝山以前不知晓,即便是如今,也是不知晓。 若非是那原始的冲动,被放大了百倍,在风灵之力地压制下、在神识地疯狂中,那股骚动,或许一直都不会显露出来。 当大量的灵力,强行压制着冲动的欲'望时,王宝山的丹田内,那枚风生兽的内丹,也间接地参与其中,不停地释放着风灵之力,为他消耗的灵力,提供着源源不断地补充。 而在三天后,如今的黎明之时,王宝山在咆哮中,他丹田内的内丹,突然传出了咔咔之声,仿佛那枚内丹,因为骚动,出现了破裂的痕迹。 与此同时,轰的一声,一阵头昏目眩的感觉,瞬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虽然挣扎了三天,但此刻的他,却是再次失去了意识,唯独没有当场陷入昏迷中。 在这即将昏迷的关键时刻,王宝山取出白铁大刀,以极快地速度,在身旁的灵晶矿脉中,挖出了一个大洞。 接着,他钻进大洞中,双手齐出,直接插进灵晶矿石里,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矿脉中的灵力。 以及他所在的山脉中,亿万年积累下来的煞灵之力,也在王宝山的吞噬之下,正在从四面八方,源源不绝地汇集而来,融进了他的体内…… “啊……” 不时过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在大地之下,数千丈深的地方,传到了地面之上。 在这嘶吼下,从王宝山的体内,丹田中的内丹,其表面的一层薄壳碎裂,露出了一枚漆黑如墨,乌光发亮的灵韵之丹。 不仅如此,这灵韵之丹仍在继续变化,渐渐地有了类似胎儿的雏形,正在逐步地演化生成…… 随着此丹一经出现,并在陡然间,爆发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吞噬之力。 这股吞噬之力,恐怖惊人,极为的强横,仅仅只是外散出了一丝一毫,就立刻将整个灵晶矿脉中,所有灵晶石内蕴含的灵力,和天地之间的煞灵之力,几乎被它吸食得干干净净。 就连附近整个的大地,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轰然地一震,无数的泥土碎石,纷纷地被抛向了半空。 与此同时,王宝山拔地而起,轰鸣回荡间,矿脉上的地面爆开,他的身体,直直地出现在了半空中。 此时,他呼吸急促,双眼里已经没有了理智,而是一片的血红之色。 至于他胸口的那枚彼岸花印记,则在这此刻,完全地绽放了开来,使得他的脸色,苍白至极。 而在王宝山的额头上,一颗乌黑锃亮的珠子,如同一只仅有眼瞳的眼珠,正闪烁着摄人心神的异芒;与他那一头赤红的长发,相互映衬之下,更让他的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尊赤发的妖异邪神。 再看他的双眼内,已经看不到瞳孔,所看的全部都是血红之色,更是让见者不禁惊异绝伦! 直到站在半空许久之后,王宝山才渐渐地停止咆哮,他的情绪,好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他缓缓地转过头,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低头扫视了一圈身下的大地。 这一扫之下,大地竟有了一震,似王宝山的目光,蕴含着某种力量,就连这大地都无法承受。 更有一些地方的土地,轰然爆开,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当他的目光,扫向因大地震动,而出来查看的小黑龙时,此龙竟身子一颤,其龙身立刻停在了半空中。 好像它的灵觉,在告诉它,此刻的王宝山,自己绝不能靠近。 “公子,你怎么了?” 它的这话,王宝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目光中闪动着红芒,只是直直地看了一眼小黑龙,并从其身上移开了视线。 突然,他的右手抬起,其五指指甲此刻足有三寸之长,锋利无比,边角散发着阵阵的黑芒。 “噗呲……” 紧接着,王宝山五指朝下,向着大地上虚空一抓。 立刻红光乍现,一枚血红色的指环,直接从虚空中飞出,化作一道长虹,并朝着王宝山的额头飞去。 刹那间,它化成了一道血光,直接钻入他的那枚乌黑的珠子内,不见了踪影。 随后,王宝山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正漂浮在半空的小黑龙。 “哼……” 冷哼之下,他向着那小黑龙一指,顿时此龙发出了一声强烈的龙吟,其龙身上,黑雾暴起,一条九头黑龙的庞大身影,赫然浮现而出,悬停在半空。 它苏醒的六个龙头上,此刻的瞳仁内,不知为何,却没有了王宝山的身影,而是一片赤红。 “嗷……” 狰狞地咆哮声,陡然响起,没有苏醒的三个龙头,此刻竟不断地颤抖,仿佛沉睡中的它们,也感受到了王宝山不同往日的灵力波动,有了某种压迫的警觉。 面对这九头黑龙的嘶吼,王宝山身子向前走出一步,这一步之下,便来到了那九头黑龙的头顶上。 “嗷……嗷……” 在震耳欲聋的龙吟咆哮声中,他完全没有去理会九头黑龙的反应,而是右手抬起,按在了此龙的一个龙头之上。 当他的右手落下之时,九头黑龙立刻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之前闭目的三个龙头,赫然齐齐地睁开了双眼。 重新苏醒过来的三个龙头,它们的目光中带着赤红,纷纷地仰起了头。 “嗷……” 至此,九个头的巨大黑龙,所有的龙头,齐齐嘶吼,其声音之大,似乎掩盖住了天地之间,所有的声响。 王宝山见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笑罢,他的右手一抬,那九头黑龙顿时缩小,最后变成了一条只有三寸大小,非常迷你的九头小龙。 “收……” 王宝山冲着那变小后的九头黑龙,打出了一道指决,在度挥手间,便将此龙收入了黑色鳞甲内。 做完这些,他的右手向着天空抓了下去,这一抓之下,整个天空瞬间扭曲,仿佛被他的这一抓,吸撤了过来般,显得惊诧旁人。 抓过之后,他又向着四周一挥,顿时一片耀眼的光幕,出现在了下方,把底下的整个山脉,连同方圆万丈之内的范围,全部都笼罩了起来。 光幕落下,如同封印一般,把附近的大地,全部给封死了! 王宝山站在那光幕外,抬头看着天空,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吼。 “吼……” 此吼声,听起来不强,却让天地色变,风卷云涌,就连那苍穹,此刻都仿佛要崩溃,一股强烈的灵力波纹,向着八方卷动,轰轰间回旋于整个苍天之上。 刚刚泛白的天空,于此刻赫然地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里面正有无数的气流漩涡,在急速地转动,把王宝山的吼声,向着更远的地方,遥遥地传出。 “我喜欢这感觉………” 王宝山沙哑地喃喃自语着,一袭洁白无瑕的白袍,忽然出现在他的身体上,与他那一头赤红色的长发,相映衬之下,使得此刻的他,看起来妖异非凡。 就在恢复神志之后,气质大变的王宝山,其吼声传出的瞬间,于东方的某处,相距近万里之遥的大地上,一座被云海缭绕的山峰之巅,有一伟岸的大殿。 在此殿内的中央位置上,正盘膝坐着一位白发老者,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身前环绕摆放着十二个骷髅头,每一个成人大小的骷髅头上,均都有绿油油的火焰在燃烧。 这老者静坐闭目,却在突然间,睁开了眼,神色也有了变化。 就在这时,他身前的十二个骷髅头上,绿色的火焰,瞬息熄灭。 “这股气息……是谁?” ………… 如此同时,在另一个方向,天空中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脚下踩着一把大剑,正在急速地破空而行。 但在此刻,那把大剑突然一颤,道袍老者猛的停顿下来,其神色瞬息大变。 “这是……谁的气息?” 他立刻抬起右手,掐诀推衍,可刚进行到一半,并喷出了一口鲜血…… 同样的事情,在各处的大地上发生,有多处地方,纷纷有人走出,神色震惊,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震惊之人,有地南国的修行者,也有沧洲国的修士! 而在蛮荒异地以西,属于边缘的位置上,一座不起眼的山谷内,一位披头散发的老人,盘膝坐洞府内。 其身前的一张石桌上,摆着酒壶酒碗,和一只烤得油光发亮的烧鸡。 若王宝山在此,定会大跌眼球,深感意外和不解。 因为此老人不是旁人,正是发誓此生之后,再不喝酒的姬水尹老人。 此刻的他老人家,闲来无事,刚想偷偷摸摸地喝一点美酒,解一解酒水之瘾,好告慰一下肚腹中的酒虫。 可不曾想,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吼声,忽然响起,让他老人家心中一动,并猛的睁开双眼,神色露出了一丝震惊。 “这吼声的力量……” 姬水尹老人的目光闪动,突然站起身出得洞府,来到洞府外的半空中,看向了远处的天空。 “呵呵,不错嘛!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突破了境界上的瓶颈,迈入了元丹之境不说,还在攀升…咦…这股气息,怎么如此的怪异?” 喃喃自语中,姬水尹老人深吸一口气,一扭头回到洞府中,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第二百四十五章 乌煞行者 第二百四十五章 乌煞行者 正当蛮荒异地的大地上,有限的几位强者们,纷纷察觉到王宝山的吼声,因出现而震动的同时,在沧洲国境内,靠近正中心地域的一座大湖底下,无尽之处,有一地宫。 这地宫,修建的样式与一般的宫殿建筑,没半点的相同,它成六角尖塔的形状,通体竟由灵晶石修砌而成。 远远望去,整个地宫宝光外放,正散发着多彩之芒,让见者惊奇不已。 尽管它在湖水的地底,可依旧是光芒四射,且有浓郁的灵力波动。 在这六角形的建筑上,存在了八道门,此刻大多都紧闭着,唯独此建筑的正中心,则有一座核心的大殿,洞开着门户。 在那里面,有两尊巨大的雕像,所刻的是两名人形。 其中之一,是一位穿着长袍的老者,胸口的衣衫上,绣着一个太极的图案。 此人左手在背后掐诀,右手抬起捏着须发,作高瞻远瞩状。 尽管只是雕像,但此人依旧目光如电,栩栩如生。 另外一个雕像所刻的,则是一位颇有王者气息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一副武将装扮,手持一柄与其身高齐平的长柄战斧。 那战斧,造型古朴,散发着盎然的杀伐之意,在中年男子萧杀的目光相互映衬下,使得他的整个人,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只见,他右手抬起掐诀,左手按在右手之上,好似正展开着某种强大的神通术法。 两座雕像下面,阴暗之处有五个石椅,此刻有三个石椅坐着人,但其中两个石椅上的身影,仅是投影般的虚影,让人看不清楚样子。 唯有第三个石椅上,一位异常惊艳的美妇,神色阴沉,清晰入目。 “蛮荒异地内,出现了一位神秘的强者,此人的吼声,你们方才也听到了……” “此人应不是地南王族之人,毕竟距离约战的日子,还有三年,任何人都没有能力提前挑起事端,唯有在指定的时间内,才可以……” 处于阴暗处的二人中,有一黑发白须的老者,沙哑着嗓子,开口说到。 “也不可能是我沧洲国主的族人,他们的修为普偏不高,估计元丹境修士,不超过百人的样子,一直都在国内的主要部落与宗门内,不会去往边陲之地……” “不管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强者是谁,绝对不能允许他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此人既然出现在战事的前线,那么你们乌木山,必须出手解决……” “其实,我始终弄不明白,这地南国境内,几乎所有的低阶修士,都止步在了聚灵境后期,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出现新的元丹境高手,还有那王族的煞灵传承,也消亡得差不多了,获得者虽多,但也达不到想起并论的地步,我们随意派出一个前辈,就可将地南国的修士屠灭,何必大费周折,让我们暗中配合,在这数百年来执行覆灭的计划呢?” “哼,你是数年前才突破境界的,不知晓地南国的具体情况,他们若真的那么不堪,小女我也就不用在此耗费大半生的时间了……我们不能出现,甚至修为境界都要压制,不能展现出太过强烈的元婴气息,否则的话……嘿嘿,你可以去试试!” 说这话的,正是那名惊艳的美妇,她阴笑了几声,正待再次开口之时,却被另外一人给打断了。 “好了,你二人不要争执,李岚道友主持计划之事,已有数百年之久,对地南国的了解程度,远超我与乌木山主樊东海道友,一切便听从李岚道友的并是了……不过在下也很是好奇,这地南国内,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隐秘,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李岚道友可有发现?” 三人中,那始终没有开口年轻男子,此刻平静的传出话语。 “武道友客气了!” 被称为李岚道友的美妇,微微一笑,对于这位武姓男子的言辞,有了几分的赞同,其内心对此人的身份,也很是在意。 在一番迟疑后,李岚低声开了口。 她说自己尽管在沧洲的王族内,身份寻常一般,可毕竟经营那个计划,已经数百年。 所以对于敌国的了解,自认还算可以,打探到他们确实存在着一个惊世的隐秘。 这个隐秘具体是什么,她却并不知晓内情,但若是别国之人,胆敢在地南国内,毫不保留地显露出元丹境之上,元婴境的修为气息,那么下场只有死亡一条路了! “至于这个已不是什么秘密的传闻,想来武道友和乌木山主,你们是知晓的……我们的计划不也正是因为此事,从而打开某种特定的空间通道,让我沧洲国内的元婴修士们,能以完整的修为降临于地南国境么!不过既然武道友问起,小女这些年的分析之下,总觉得那个隐秘,与五百年前的那件事有关……” “你是说……” 那武姓男子,猛的睁大了眼,右手颤抖了一下,一把抓住了石椅的扶手。 “这只是小女的怀疑而已,毕竟但凡是进入到地南国境的我国同道,就算是那南荒部落的邪宗,无论是谁,都得从同一个地方,通过那个人,才可以降临过去。可惜那个人的身体,被强大的禁制雾气缭绕,每次我都看不清其样子,否则的话,或许能发现一些端倪……” 此话一出,地宫内顿时陷入了一阵寂静,许久之后,那武姓男子叹了口气。 “既如此,我们就不要再猜测了,若真与那个人有关,也绝不是我等能参与的,做好计划就是……” 在这奇异的地宫之中,三人交谈之时,远于此地百万里之遥的地南国境内,一片苍茫的群山万壑深处,漂浮着一座悬空的楼阁。 其内,盘膝坐着一位容荣华贵的绝色女子,猛的睁开了双眼,目中露出震惊的同时,她的身体迅速站起,一把推开了房门。 顿时,一股寒风扑面,吹动她的发丝扬起,衣袖飞舞。 出得外面,她看着远处的天空,神色极为地凝重。 许久之后,这女子抬手掐诀,似在施展什么法术。 但是,在她的身后,一阵虚空扭曲,一个穿帝袍、头带着帝冠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浮现而出。 “该死,那封印竟有了松动,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是谁做到的?此事超出了计划之外,要尽快算出这封印松动的缘由!” 女子皱起眉头,神色有了焦虑,她转身回到了屋舍后,立刻盘膝坐下,双手不断地掐诀,目光炯炯,其内风云流逝,正在进行着大范围的推衍。 她的神色,随着自己的推断,也在不断地变化,先是愕然,又是震惊,而后松了口气,但到了最后,则是完全的阴晴不定了起来。 半晌,她才放弃了推衍,愣了片刻。 “乌煞行者……是他出现了……可距离计划还有三年……如今我无法与主人沟通此事……罢了,既然主人让我带着他的一具分身,一直潜伏在地南国境内,想必也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出现!” 女子迟疑了一下,猛的一咬牙,右手抬起向着身后,突然打出了一道指决。 这一打之下,立刻其身后那扭曲中,出现的穿帝袍、带帝冠的中年男子,在虚幻中越加的凝实。 片刻后,如真人一般,从女子的身后一步走出,站在了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神色冷漠。 “可惜在地南国境内,某个强大力量的干扰下,主人的这具投影之身,已经失去了神智,变成了傀儡,唯有本能行事……” 看来这女子还是比较多愁善感,居然动不动地暗自叹息,在一阵的自言自语后,她起身向着那面无表情、如若帝王般的中年男子一拜。 “主人,乌煞行者的封印,已经开启,不知出了什么意外,还望主人出手,拨乱反正!” 女子说着,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后,她的右手,迅速在那血雾中一挥,顿时这血雾化作三个血色符文,一一落在了那帝王般的男子身上。 帝王般的中年男子,双目蓦然一闪,有了一丝灵动,冷冷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后,他转身一步迈去,其身体透明,转眼并消失不见了。 “好在主人,给了这投影之体,否则的话,还真无法制服那苏醒的乌煞……此事应无碍,只要不是那几个老家伙苏醒,就无碍……希望无碍……” 女子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内心也没有底气,对于曾经流传着有关乌煞行者的一些传闻,让她很是忌惮。 传闻中,当年的乌煞行者,生性残忍,极为嗜杀,更是喜欢挑战强者,将其残忍地杀死。 此人曾独自一人,前往沧洲国,单挑整个的沧洲修真界,曾一度让无数的修士,死于非命,祸及一时。 最终,此人被众多的高阶修士追杀,甚至惹得沧洲的国主大人出手,才将其击毙,并将他的一丝残魂,封印在了一枚刑罚珠内…… “唉……” 想到这些,那女子又暗叹了一声…… 就在沧洲国的部分高阶修士们,因王宝山的那一声吼,可谓是风云色变的时候,他却并不知道。 如今的他,亦或者说,他是王宝山,还是乌煞行者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路飙升(上)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路飙升(上) “我喜欢红色,它就如同鲜血一般…可我……我是谁!” 天空上,赤发的王宝山站在那里,目中一片的血红,可却蕴含着一抹的迷茫。 “武天流……不……我不是武天流,我的仇人叫作武天流!” 许久之后,王宝山猛的抬头,没有咆哮,但其神色透露着狂妄与桀骜,是极为地鲜明。 “武天流,你我不共戴天,我要杀了你!” 说话间,王宝山的右手忽然抬起,向着脚下的大地一按,顿时大地剧烈的震动,一道道裂缝急速的炸裂而出,蔓延之下,覆盖了万丈之远。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五指成爪,猛的向上一掀。 “地灵成煞!” 随着他的一声喃喃,那大地上无数的裂缝内,赫然有一缕缕的黑气,滋生而出,齐齐第升上天空。 转眼之间,大地枯萎,如失去了生机,仿佛这大地所有的生机,此刻全部都被王宝山这一抓,给取走了。 滚滚黑气凝聚之下,剧烈地翻卷,渐渐地形成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 此马,双目赤红,浑体漆黑,但很快其马身上的黑色,又化作了血红色,成为了一区杀气腾腾,彪悍至极的血色大马。 “嗷……” 咆哮中,血马冲向王宝山,在他的脚下一顿,使得王宝山骑在了它的背上。 随后,彪悍的血马身躯一甩,直奔向远处,绝尘而去。 王宝山骑在此马背上,他的赤红长发,随风飘舞。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王宝山,对了,我是王宝山啊!我的仇人是武天流,我要杀了他!不……还有几人,都曾害过我……” 话及至此,王宝山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残忍。 “可我不应该这么弱的啊!我本不会这么弱……” 他骑着血红之马,疾驰中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嘴角微微一动,就这么的张开了口,向着前方猛的一吸。 一吸之下,顿时天地色变,风云倒卷,天地之间的煞灵力以,一种惊人的气势,从四面八方疯狂的凝聚而来,被王宝山全部吞入到了口中。 接着,他的身体内,传出了怦怦地声响,那些原先被他开辟出来的七经八脉里,液态的灵力,瞬息间增加数百倍。 在不断的增加下,液态的灵力,顺着经脉快速运转,几乎瞬间的功夫,因其不断地增加,最终这些液态的灵力,在王宝山的经脉中,首尾相连,形成了完整的循环回路。 同时,他的体内,又传出了轰鸣之声,连续地十二次轰鸣,正是经脉首尾相连的完整运转。 不多时过后,经脉中的液态灵力,刹那间下沉,几乎就是在它下沉的同时,在王宝山小腹的丹田中,那枚的黝黑圆丹,赫然从之前的鸡蛋大小,急速地变大。 直至大了一圈后,此丹之上,陡然有黑光迸现,使得王宝山的身体,此刻被黑光缭绕,如同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这一切,没有结束,在那枚黑丹变大的同时,随着王宝山的双唇张开,吸收着天地的煞灵之力。 浓郁的煞灵之力,飞快地融入他的经脉中,化作液态的灵力,再次运转,最终融入黑丹内。 如此周而复始,不知多少次后,王宝山丹田处的黑丹,已然如拳头般大小。 天空上,他一路疾驰,那血红的大马所过之处,所经过的人们,一个个在看到后,纷纷心神颤抖,骇然之下,流露出了恐惧。 王宝山自身的修为尽管不强,但随着赤红长发的出现,他在原始的冲动下,冥冥之中形成的意识苏醒,让他的神识,以一种无法想象的强大,出现在他的身体上。 这股神识之强,便是让这沧洲国的那几位高阶强者们,有了一丝丝地察觉。 但那冥冥之中苏醒的意识,却是来至他额头上的那枚乌黑珠子内,属于被封印在其中的乌煞行者。 对于这一点,此时此刻的王宝山,也已知道,所以在之前时,他才会做出许多反常的举动。 比方说,他把那枚血红色的指环,收进了乌黑的珠子内……等等…… 前行中,随着不断地吸收煞灵之力,王宝山所过之处的大地上,渐渐地出现了一片的昏暗,如同失去生机般,大地上的青草树木,相继枯萎,河流干涸。 就连天空的云层,也似在渐渐地崩溃…… 但这一切换来的,是王宝山体内的那枚黑丹之上,出现了一道道奇怪的紫金色符文,却是他修习《掌风符》时,所形成的那风源符文。 在这些符文中,都蕴含着王宝山的一缕本源之力,不断浮现间,使得那黑丹内,好似即将诞生出一个生命,正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息,缭绕在王宝山的身体内外。 “这具身体,太弱了……虽承载了我的神识,只能发挥出我的一成之力;但在我的神识配合下,可以大量的增强,如此一来,倒也可以发挥出五成左右……” 王宝山喃喃自语,他红着眼,右手抬起在身上猛的一拍,立刻在他体内,那枚布满符文的黑丹,轰然黑芒大放,一股吸引之力,陡然爆发,一下将那些风源符文,给吸收在了进去。 随着符文的进入,一个与王宝山一摸一样,同样赤红长发的迷你小人虚影,赫然出现在了黑丹内。 “虽然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元丹境,但还是太弱了!这样的身体,这样的修为,我如何去杀武天流!” 想到这里,王宝山神色阴沉,让自己身下的赤血大马,猛地停顿在了半空中。 “我能感觉到,这一次的苏醒,我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后我就会再次沉睡……” “十天,该死的十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十天内,让这具身体达到可以杀武天流的程度……唯有……借秘术刺激,让我在短时间内,可以获得最强的力量,能做到这一点的秘术,我记得有两个!” 王宝山目光一闪,神色有了阴森。 “一个是双修之术,此秘术需要一个具备极阴体质的处子,借其阴力与我的神识融合,使我的身体在短时间内,激发出全部的潜力与生命!”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路飙升(下)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路飙升(下) “另一个秘术,就需要寻找此地的强者,从他们的身上,吸取本源之力,从而让我短时间内借用一下,变得强大起来!” 很显然,这两个办法,都不是什么好的办法,都是需要祸害他人的节奏啊! 王宝山喃喃呓语,仅仅踌躇满志了片刻,他的目光闪动间,神识蓦然的散开,横扫之下,竟把蛮荒异地的大半位置,瞬息蔓延而过。 在他的神识所过之处,按照他的需要,快速地寻找了一圈后,他转过头,看向了远处的天空。 “双修之术,没有找到符合要求的人,但此女……还算勉强可以,至于第二个秘术,符合的倒有一些……” 说完这话,王宝山一拍身下的血红大马,使得此马一惊,立刻发出了一声长啸。 随后,它带着王宝山在这天空上,钻入虚空而去,瞬息无影了! 想不到这血红大马,竟然有着破开虚空的神奇能力,可以破虚而行,好比曾经的小兵吕云般,来无影去无踪。 这时,一处翠绿的平原上的天空,突然一阵扭曲,一条赤红大马,扬蹄而出。 “轰隆……” 它没有丝毫地停顿,向着大地一头撞去,轰鸣巨响回荡间,有一声怒吼传出,大地在那轰鸣下崩溃,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无数黑色的雾气,随着赤红大马的撞击,翻涌而出,缭绕在四周,使得方圆千丈的大地,都被黑雾遮盖了起来。 同时,天空上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带着狰狞,一闪之下,并冲入了雾气内。 “轰隆……轰隆……” 持续的轰鸣,直至半个时辰后才结束,随着四周安静了下来,那些黑色的雾气,相互凝聚,再次形成了那匹血红色的大马。 “呃呃……” 大马拔地而起,飞向天空,在它飞起的地方,露出了一处深坑下,有两个身影。 其一站在那里,一身红袍,一头赤红长发,嘴角透着妖异,正是王宝山。 此刻,他的右手,按在一名老者的头上。 那老者身体颤抖,跪在王宝山的面前,双手扣着大地,神色痛苦。 在剧烈的颤抖中,有一丝丝的黑气,从他的七窍内冒出,飞快地钻入王宝山的口中。 这一过程,持续了片刻后,王宝山松开右手,转身向着半空一步走出,直接坐在那血红大马的背上,在此马的嘶鸣声中,遁入虚空,消失不见了。 地面上,那跪在地上的老者,喷出一大口鲜血,面色苍白,看着王宝山远去的方向,露出了骇然与恐惧。 他的身子如今极为削弱,但他却顾不得虚弱,立刻挣扎地爬起来,快速地离开了原地…… 此处不远的地方,一处山峦之间,两头身体足有千丈的巨大凶兽,正相互厮杀。 其中一个凶兽如猎豹般,但却有着双翅,低吼咆哮,惊天动地。 与它厮杀的,则是一个漂浮在半空的绿色蚯蚓,不断地蠕动着庞大的身躯,时不时地喷出黑色的液体,滴落在大地上,发出着“磁磁”之声。 在其身首尾的前端,都有一张大口,存在着锋利的牙齿。 它与那猎豹般的凶兽,厮杀了数日,一直都是难分难解。 但这一天,正在彼此地生死交战中,突然在它们上方的虚空中,一头血马嘶鸣着钻出,掀起了大量的黑雾,笼罩了下来。 两个凶兽一惊,抬头看去的同时,一道红影钻入雾气内,轰鸣之声于此雾气内,剧烈地传出,还夹杂着凶兽的怒吼与咆哮。 片刻后,那黑雾凝聚成马,王宝山端坐马背,升空钻入虚空,再次消失。 山峦间,那猎豹般的凶兽,奄奄一息,至于那蚯蚓之兽,则是分成了两半,四周大量的黑血,腐蚀了地面,散发出了一阵阵的恶臭…… 同样的一幕,在蛮荒异地的大地上,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于很多的地方,都曾发生过。 一些隐藏起来的强者,一个个全部都骇然以极,面对着一个让他们恐怖的存在,最终被吸走了大部分的灵力。 还有一些凶兽,也大都如此。 当深夜降临,蛮荒异地一处山谷内,有一个相貌美丽的女子,正身体颤抖,死死的盯着站在她前方之人。 此人穿着白袍,一头的此话红长发,嘴角透着阴冷,正是王宝山。 此刻的他,右手食指点在这女子的眉心,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是谁!” 那女子声音凄厉,身子颤抖中,双目里蕴含着悲凉的绝望。 在她的四周,有七八具尸体,一个个的死相,极为恐怖。 此女,难以忘记方才的一幕,她在此地静修,可突然之间这赤发男子便出现,只是一挥手,她身边的所有随从,并全部如发狂一般,竟相互厮杀而死。 “我是东水部落的族人,你若敢碰我,整个部落的人,绝不会放过你!” 那女子说完这话,目中的绝望,越加地浓郁。 王宝山听了,神色如常,没有去理会女子的凄厉之声,右手始终点在她的眉心,半晌之后,皱起了眉头。 “可惜了,尽管是处子之身,但阴气不够,想来与你所修功法有关,你在这里修行,也是因此地阴气很浓的缘故吧!” 说完这话,他摇了摇头,右手食指从女子的眉心放下,与她的衣衫上一点。 “噗嘶……” 立刻女子的衣衫,化作碎片,消散了开来。 “啊……” 女子连忙捂住前胸,眼中带着泪水与恨意,闭上了眼。 王宝山的目光,在她的身体上扫而过,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副躯体,冷漠得如同在看一份材料般,仅此而已! 许久,他再次摇了摇头。 “阴气损伤太多,不符合我的要求。” 说完这话,他转过身去,不再理会那女子,就要离去。 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猛的睁开双眼。 “我叫王宝山!” 言罢,王宝山身子一晃,并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王宝山!王宝山!” 女子咬牙切齿,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一天很短,却在蛮荒异地内的沧洲修士们来说,如一场强者们的浩劫。 在王宝山的神识范围内,他所发现的强者,都会随着他一一地走去,都被他不断地出手与吸收。 如此一来,他自身的修为,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一路飙升之下,变得是越加地强悍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神识化实 第二百四十八章 神识化实 深夜时分,蛮荒异地的东部边缘处,一座高耸入云的群峰之巅,此刻正有一行近百人组成的队伍,在进行着阵地转移。 他们所有的人神情凝重,沉默不语,看行动的方向,却是蛮荒异地的中心区域。 在数百人的缓慢移动中,夜空里有着无数的灵光游走,那是各种飞行灵器滑行时,所产生的灵光乍现。 中心区域,更有一艘巨大无比的飞天帆船,在慢慢地挪动着位置。 在此帆船的船头,正有一位中年美妇,盘膝而坐,神色阴沉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美妇,一袭白袍,容态华美,衣领处绣有一枚乌黑的山形图案,显得是格外的鲜明惹眼。 她的旁边,则同样盘腿坐着一位绝色的女子,竟是与王宝山有过一面之缘的程倩。 此刻,程倩保持着沉默,时而看一眼那名美妇。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们本该在这深夜之时,就地驻扎休息,但因美妇内心有种不好的危机感,故而要求门下的弟子们连夜赶路。 使得此次前来支援前线的整个百人队伍里,不禁人心惶惶,大都保持着十分的警惕。 “唯有这样,或许才能在危机降临时,有着最大程度的战力吧!” 程倩看了看天空,此刻夜空繁星点点,队伍内大部分的弟子们倒还好说,可一些修为跟不上的弟子们,大都有了疲惫之意。 “冷长老…要不要让弟子们休息一下………” 她咬着下唇,轻声开口到。 被称为冷长老的美妇听了,沉默片刻,正要说话,她的神色忽变,蓦然站起身,抬头看着远处的天地,目光的阴沉,不禁更浓了几分。 程倩一愣,随之看去时,却没有发现那远处的漆黑天幕中,到底有什么变化。 正在她迟疑中,突然那漆黑的天幕内,竟有一道红芒闪动而出,紧接着,一声声骏马的嘶鸣声,惊天响起。 “呃噗……” 在这安静的夜里,那嘶鸣之声,突兀而轰鸣,震动得黑暗的夜空,都出现了一阵阵肉眼可见的灵力波纹。 此波纹之强,足以震慑所有遇到之物,在蔓延过来之时,首当其冲的并是那些滑行地飞行灵器,它们大都灵光闪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波。 至于那艘巨大的帆船,也在冲击之下抖了几抖,其上灵光忽闪,似乎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那是什么?” “快看,红色的马……” 不时,各处的飞行灵器上,响起了一些人的议论之声。 只见天幕中,一匹踏破虚无的血色神驹,从虚空内钻出,现身后嘶鸣声传遍八方,震动苍穹。 在其背上,坐着一名穿着白袍,拥有一头赤红长发的男子。 这男子相貌平平,面若一丝丝的黝黑之色,并无出众之处,正是王宝山! 只不过他此刻的样子,与其本身的气质比较,已然大变,尤其是他的额头处,凸现出来的乌黑珠子,更是使得他的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妖异之感。 可就算是这样,见过他的人,还是会隐隐从其模样上,找出一丝王宝山的痕迹,比如此刻的程倩! 当她在看到王宝山后,立刻睁大了双眼,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即便是那名花美的冷长老,也是在看到王宝山后,当即一愣。 她清晰地认出那血马背上之人,正是白天时,她感受到的,那位让多数沧洲强者们的心惊之人。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神秘的强者,竟然会这么快地找上门来! 一同认出王宝山的,还有百人队伍中的其他几人,甚至那名外表粗犷的莫非汉子,也在其中。 他在看到王宝山的出现后,不禁有满心的诧异。 “阁下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不管这个神秘的强者是谁,美妇冷长老都不敢大意,此刻她心神警惕,身子一跃而起,出现在了半空中。 “你,很强…但不是我的对手!” 王宝山赤红色的双眼,在冷长老的身上扫过,目光落在了整个百人队伍中。 一扫之下,他的双目突然有了收缩,将目光凝聚在了程倩的身上。 “我为她来……” 王宝山右手抬起,食指带着三寸的指甲,指向程倩。 被他这么一指,程倩立刻面色大变,皱起眉头,目中有了冷漠。 “放肆,来我乌木山索要我们的圣女,阁下未免欺人太甚了!” 冷长老神情阴沉,冷声开口说着,其目光闪动间,已然做好了一场大战的准备。 “我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告诉你们,我要带她走……” 王宝山神色平静,话语间,身子向前一步迈去,竟然丝毫不去理会那冷长老,就要走向百人队伍中,那艘巨大的帆船。 “哼……” 冷长老眼中杀机一闪,她尽管忌惮王宝山,在此刻带给她的压迫感,但如今的情况紧急,她却是不得不出手了! 白影一晃,她并瞬息冲向王宝山,右手抬起时,一股摄魂之力从其身上,轰然爆发。 在这股力量下,冷长老的身体模糊了起来,隐隐地好似与天地化为一体,消失在了黑暗里。 隐隐间,更是在她消失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座山形的虚影,顿时一股惊天之力,从此虚影上显露而出,连着周围漆黑的虚空,也像跟着凝固了下来。 就在那乌黑的山形之影,从浮现而出,到接近的一瞬,王宝山根本就不去看一眼。 他只是右手抬起,在那虚影来临的刹那,掐出一个印决,随后手势一变,于短短的瞬间,一连变化了十二次。 “我赋予黑夜的眼……那并是血月……” 王宝山平静地开口,印决的变化十二次,几乎是没每出一个字,都换一个印记,在那十二个字说完后,向外一推。 一推之下,漆黑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两点红芒,凭空浮现。 那两点如若细看,正是两颗远在茫茫星空中的星辰,忽闪着妖异的光芒。 此两个星辰,在泛着血红之芒的刹那,一股擎天之威,轰然降临,落在了那树形之影上。 “啊……” 突然,红芒大盛,那山形之影瞬间爆炸,烟消云散之下,冷长老的身体,被从虚空中逼了出来。 此时的她,面色大变,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身躯,好似被凝固在了半空,竟然无法移动分毫。 “我赋予白昼的眼……并是火日……” 王宝山平静如常,口中再次说出了一道法决,走向脸色苍白的程倩。 话语出口时,他的右手再次变化,另外的十二个印决,一经出打出后,向着大地又是一推。 陡然间,大地轰地一震,两颗庞大的赤红火球,从地底升起,阵阵的热浪滚滚而来,地面如同即将被它们融化一般,赫然出现了层层的涟漪。 紧接着,在涟漪的回荡冲击中,一道道刺目的光芒大放,犹如白昼突升,一下子到了大白天般,惊奇非凡! 而那笼罩大地的黑暗,竟在王宝山的一推之下,并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这大地之上,成为了一片昼亮的天! 大地,成为了天! 人们站在大地上空,如同站在了无边无际的天空之上,头上是天空,脚下也是天空…… 这种奇异的变化,引起了四周之人的骇然惊呼。 但他们的惊呼刚刚出现,就一个个发现自己的身体,犹如被凝固住了一般,竟无法移动丝毫。 包括程倩、莫非汉子……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在内,全部都是如此。 此刻的处于黑暗中,冷长老双目瞳孔收缩,她的呼吸急促,脸色难以置信。 她尽管已经预料到对方的强大,可却没有想到,竟强大到了这种程度。 “这不是什么神通术法,这是神识化实后,并可以领悟天地的大道,调动出一丝罚天之力……” “以神识和感知,化作自己的意志,封印黑夜里的一切存在,禁锢白昼中的一切生灵,此人……此人……到底什么修为?” 想到此处,冷长老面色惨白,露出了深深地骇然。 王宝山一身白袍飘逸,一头赤红长发妖邪,苍白的脸面上,约带着些许的黝黑之色,看起来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一步步,在近百人的震惊与目睹下,在那乌木山长老冷姓美妇的心惊中,在那地煞血马的低吼里,走向了程倩。 因为他来此的目标,正是为了程倩。 至于程倩,在这一刻神情恍惚,她美丽的容颜上,竟没有半点的血色。 她就那么静静地立足于飞天巨船上,看着一步步踏空走来的王宝山,看着他抬手封印住,若神灵般存在的冷长老。 甚至,那一落手,并封印了整个大地的举动,深深地震惊了她,那强大的修为,可是她这一生中,从未见到过的惊世神威…… 王宝山的身影,慢慢地临近,但在他距离程倩不到百丈,似迈步就可走到她身前的刹那,他忽然皱起了眉头。 在他皱眉的这一瞬,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了一声闷闷的呼啸。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今非昔比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今非昔比 随着那呼啸之声的响起,在高空中,一个庞然大物凌空而出,竟是一眼看不到尽头、遮天蔽日的乌黑巨山。 此山不仅庞大非凡,似乎还蕴含着灵性一般,在天空中,犹如一只如临大敌的参天巨兽,正在不停地颤栗着。 “竟具备了一丝乌木荒主的血脉……” 王宝山抬头看了那巨大的巨山一眼,眼中露出一抹精光,立刻放弃了走向程倩。 “嗡……嗡……” 在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中,他的身体瞬间飞起,直奔天空的巨山而去。 一股浓郁的杀意,从他身上显露出来,使得此地的近百人们,全部都能清晰地察觉到。 “不!” 程倩身子颤抖,目中蕴含了泪水,发出了一个微弱的颤音。 她能感受到王宝山身上的杀意,已然滔天,就连日月都能被他施展出来,那座带着乌木荒主一丝灵威的巨山,又怎么能战胜呢? 直到她的眼中,有了绝望,身子更是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王宝山的强大,让她没有丝毫的侥幸,在被封印之下,她微弱的声音,也唯有她自己可以听到。 她眼睁睁的看着王宝山飞起,不断地接近那庞大的乌木巨山,她的内心在嘶喊,在告诉那座蕴含着一丝灵性的巨山,赶紧退去。 “轰隆……” 一声猛烈的爆炸之声,从天空上的那座乌木巨山上响起,随之而起的,则是漫天的黑雾,遮天蔽日。 雾气内,来至乌木巨山的爆裂之声越加强烈,让程倩的心,如被尖刀在不断地穿透。 如此同时,整个大地上空一片的寂静,近百人的队伍中,包括冷长老在内,全都沉默了下来。 那座乌木巨山,可是他们乌木山的镇山至宝,这次外出办事,山主大人程东海,就曾特意将此宝,暗中交给冷姓美妇,让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随意地施展。 刚刚的情况危机,被封印的冷长老,别无他法,只好暗中施展出了乌木巨山,这种惊世骇俗的强大法宝。 半个时辰后,天空的雾气消散,那座乌木巨山,依旧在漂浮在那里;但它的山体缩小了不少,充满了死气。 虽然如此,它仍在不停地颤栗,好像没有真正的死寂,还有一丝灵性尚存的样子。 王宝山从半空走下,嘴角还挂着几抹乌黑色的灵液,那是乌木巨山的精血,在方才之时,被他冲上去,狠狠地吞噬了一番,所留下的痕迹。 如今,王宝山身上的气息,明显比方才又强大了不少。 “你既不愿让它死,我便留它一命!” 他一步走踏出,直接踏上了巨大的飞天帆船,站到了程倩的面前。 接着,他右手抬起,点在了程倩的眉心。 许久之后,他脸上露出微笑,轻声道:“不错,尽管也不太符合,但勉强可以一试……” 王宝山说着,一把抱住了程倩,转身就要离去。 但他刚走出几步,忽然转头,赤红的双目落在了不远处,一名外形猥琐的男子身上。 “这人,不知为何对你很是反感,有着极为强烈的妒忌之心?” 说话间,王宝山目中的红芒瞬息骤闪,转身离去。 在其离去的同时,不远的一个飞行灵舟上,那名猥琐的年轻男子,突然神色大变,其脸上瞬息变得通红。 好像他全身的血液,在沸腾爆发,神色痛苦,头颅在片刻后轰然爆开,整个人四分五裂了开来。 未过多时,一丝丝的黑气,从他的残体内,飘散而出,一部分钻入王宝山的体内。 还有一部分,则是绕了几圈,落在了另一个方向,一个面色惨白的青年汉子的体内,使得此汉子的身体一震,修为有了攀升的迹象。 这汉子,外形粗犷不羁,却是那莫非! 目睹那中年人的死去,程倩身子一阵一阵地颤抖,她目中往昔的神采,也跟着黯灭了…… 时间流转,不一会的功夫,三个时辰并转眼即逝。 一人一马,奔驰而来,走时带着一名女子。 王宝山的身上,除了其修为的强大外,更多了一种他自身不具备的霸道。 这股霸道,使得他尽管离去时,一路的沉默,但却让一旁的程倩,在复杂的同时,有了畏惧之心。 “这还是那个凡夫俗子吗?曾经的他,看起来羸弱得如同蝼蚁,如今却震慑一方……” 直到此时,她的心里,仍旧是难以置信,感觉所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梦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 如此感觉,曾几何时,在王宝山见到她时,也曾有过。 可如今,变化之快,居然彻底地反了过来,怎能不让她噎嘘不已呢! 当下,在远离百人队伍后,他们二人,来到了一处深山上。 天空已经开始泛白,黎明的黑暗消逝之时,王宝山站于高山之巅,天空上血马盘旋奔腾,像是在他施展秘术时,为他护法一般。 程倩站在一边,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赤发男子,此人与她记忆中,那个想对她一亲芳泽的王宝山,除了相貌有些相似,其他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我要借你一用,好施展一种秘术……你可以不情愿,但你必须控制住自己,做到心甘情愿,否则会有不小的痛苦……” 王宝山说完,转过身,目光落在了程倩的身上。 “你……你是王宝山吗?” 程倩沉默片刻,咬着唇,低声问到。 “是!” 王宝山回答得很简单,没有解释的打算,他的右手抬起一挥,立刻一片黑雾滋生,将程倩的身影,弥漫在了其中。 接着,他向前一步,踏入到了雾气里…… 时间慢慢流逝,天空渐渐地明亮,直至晌午到来,阳光带着炙热的闷浪,席卷大地。 可是,在一匹高头血马奔腾的深山内,却是寒气逼人,与四周的热浪冲击下,出现了一片扭曲之感。 当晌午的阳光,变得微弱之时,整个下午的时间,也流逝了过去。 夕阳西下,即将落山的骄阳散发着血红之色,天色慢慢地暗淡无光时,深山顶的那片红色的雾气,渐渐有了稀薄的迹象。 直至深夜降临,月光柔和的映在大地上,山顶的雾气,才完全地散开,赤发的王宝山,从其内一步步走了出来。 此时,他的脸色,不再是苍白之色,而是恢复成了些许的红晕血色,但赤红的长发,却是更为地妖异鲜红,以他一身白袍映衬,似整个人又有了一些不同。 “武天流……” 王宝山念叨着这个名字,神情中透着深深地杀意。 他站在山峰上,神识蓦然地散开,闭上了双眼。这一次他的神识,比前一天还要磅礴,覆盖之下,瞬息万里。 直至片刻后,他的双目睁开,看向了东方的天空。 “那里不知是什么地方……我需要知晓,有什么捷径,可以让我短时间内,去往沧洲国的都城……在东方的那座大山里,似乎有大量王族的气息……难道那里,是新的都城所在?” 王宝山像是在问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着话看向东方,身子向前迈出一步,立刻那血马一动,似要跟随。 “认她为主!你本是这片大地内的一条地煞龙脉,被我以神识凝出了身体,点化出了灵智……如今我要离去,你并留在这里,成为她的守护之兽吧!” 说完这话,他没有回头,迈步间身子渐渐透明,消失在了半空中。 那匹血马,好似愣了一下,在半空徘徊了片刻,发出了一声不舍的嘶鸣。 它对于相处只有两天的主人,有太多的不舍,因为在它的记忆里,自己是被主人幻化出来的。 在血马不舍的嘶吼中,山峰上的程倩,睁开了眼。 她望着王宝山离去的方向,听到他的话语后,沉默了下来。 此刻,她身上的衣着完整无缺,甚至在她感觉,好似只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而已! 在极为复杂的心情下,她对于这王宝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应该是恨,但却找不到深刻的恨意;应该是迷茫,但却找不到茫然的根源。 这种复杂,让程倩在那里怔了很久很久,才疲惫地站起身,迷茫地走下了山。 她的身后,那匹血马,始终跟随,执行着王宝山的意志。 三天后,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群山万壑间,王宝山站立于一处山谷内,抬头望着东方,陷入了沉思之中。 十天的时间,已过去了大半,他却始终没能走出蛮荒异地,进入到沧洲的国境内。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能感觉到那种要再次沉睡的迹象,已经开始了蠢蠢欲动。 但他还没有杀死武天流,他心存不甘,自己传承乌煞行者的意志,好不容易苏醒一次,如果就这么的浪费掉,他岂能甘心! 他行走在天空中,目标所指,是一座肉眼看不到,可神识却能探查出,存在于这片大地南方的一座高山。 此山,存在了浓郁的强者气息,也是王宝山神识中,所察觉到的熟悉气息。 他甚至在那高山之中,发现了一处隐藏着虚空裂缝的地方,那里有一座类似于空间传送的阵法。 到了那里,他可以通过那空间传送阵法,前往沧洲国。 一旦进入沧洲国境内,他并可以用最快的时间,找到武天流,并与之一战! 第二百五十章 道友止步 第二百五十章 道友止步 “可惜程倩此女,只符合秘术的部分要求,无法使那秘术达到完美……” 王宝山回想起前几天的那晚,摇了摇头。 但程倩此女,已经是他找到的,最符合条件的女子了,其他的女子,大多不符合啊! 踌躇片刻,王宝山继续前行,他距离那座看不到的山,越来越近时,目中的杀意,渐渐地浓郁。 赤红色的长发,与白色的衣袍,使得他整个人,如同一股红白相间的飓风,向着那座山,快速地席卷而去。 但就在他疾驰中,忽然脚步一顿,身影从那飓风中显露出来,盯着前方平静的虚空,目中寒芒一闪。 与此同时,在他目光所看的地方,那里虚空一阵扭曲,走出了两人。 那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那老者穿着道袍,此刻现身后,神色凝重,目光炯炯的盯着王宝山。 其身边的女子,则是拥有一头长发,这女子,赫然正是王宝山在黑风岭的后山,曾有过短暂接触,自称来至什么桃花谷的张欢。 在看到王宝山样子的瞬间,张欢猛的睁大眼,呼吸急促,露出了无法置信之意。 “不知阁下来自哪一个宗门,老夫平三木……” “滚!” 王宝山冷声开口,打断了那老者的话语,身子向前走去,他时间有限,不愿浪费在这里。 自称平三木的老者,面色一沉,盯着王宝山,但却没有提前出手。 因为在这一刻,他的内心里,有了一阵强烈的危机,这股危机感,是他很多年来,第一次的切身感受。 “嘿嘿,道友莫非有急事,如此老夫就先不打扰了。” 平三木修行日久,活了许多的岁月,已然可以做到能屈能伸,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 即便此刻接到命令而来,即便他还带着那张欢,在以防万一的情况,需要解开自身修为的压制时,可以由此女,为自己延缓一些时间。 但他能看出,王宝山所去的方向,只有一个地方能对其造成吸引,便是那座传送法阵了! 而传送法阵所在的那处高山,正是统辖此地近百万里范围,名震沧洲修真界的乌木山,其山上所存在的修士,多如牛毛,且强者如林…… 想到这些情况后,平三木自认为没自己什么事,并退后几步,含笑着拱手一拜。 在这老者退后,王宝山从其身边走过,相互之间看起来,似不存在出手的打算。 可就在这一瞬间,那长发的张欢,面色苍白,突然急声地开口道:“他是乌煞行者!不…他是获得了乌煞行者的传承……他这是要去乌木山……” 在乌煞行者几个字,从张欢口中传出的刹那,王宝山的脚步突然一顿。 与此同时,那叫平三木的老者,也是一愣之后,神色蓦然大变。 “你说什么!” “我师傅见过乌煞行者,她老家曾给我说过,所以他就是……” 张欢的神色里,显现出了一丝复杂与惊恐,说话间,身子连连后退。 王宝山一听,皱着眉头,身子向前猛的迈出一步,但就在他迈出这一步的刹那,其身后传来了那平三木的一声低吼。 “道友止步!!” 老者平三木一头白发飘动,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的身上赫然爆发出来。 在王宝山转身,冷冷看去的一瞬间,平三木右手掐诀,一指天空,顿时天空风云卷动。 于那天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符文,这符文内金光闪动,呼啸着直奔王宝山而来。 同时,随着平三木大袖一甩,在王宝山的四周,赫然也出现了大量的符文。 这些符文,闪动着奇异之光,竟绕着王宝山飞快地转动起来。 “为我盖住灵力波动,我要解开修为封印,将他留在这里片刻,一旦我的封印解开,乌木山的人便立刻会察觉,届时来临,共杀此人!” 张欢的耳中,传来平三木焦急地密音。 听完传音的话语,她面色苍白,身子退后中,看向王宝山的目光,有了复杂之意。 她方才本不想开口,但迟疑了一下后,想到了一旦乌煞行者,去到沧洲境内的可怕浩劫,还是选择了的说出其身份。 此刻退后时,张欢从怀里取出了一支血色的小玉刀,带着复杂的神色,从自己左右的无名指尖,划出了一滴鲜血。 那滴鲜血被取出后,她双手掐诀,张开口向着鲜血一吹,顿时此鲜血被她吹入了头顶的天空。 接着,她的双目内,闪动着深邃的光芒,双手抬起向着天空一指,立刻天空变得昏暗无光,似被一层隔膜笼罩了下来。 “吼……” 平三木老者并在此刻,大吼一声,其头发无风自动,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在不断地增强。 于瞬间,他并超越了元丹的境界,达到了一种王宝山未曾接触过的层次,元婴之境。 可即便是这样,在面对获得乌煞行者传承的王宝山,他依旧是忌惮极深。 就在这平三木体内,所压制修为的封印,被层层打开后,天空那无形隔膜外围的虚空,赫然有了一片片的扭曲。 那扭曲中,有闪电雷霆游走,虚无似雾般翻滚,隐隐之间,仿佛在那虚空之内,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即将现身出现一般。 “轰隆……” 一股强大的灵力威压,笼罩在天地之间,向着四周的虚空,急速地扩散。 “你既寻死,我便成全了你!” 王宝山红着双眼,冷冷开口,目光在那气势暴增的平三木身上,一扫而过后,落在了那张欢的身上。 “至于你,倒也算符合要求,可以让我修为,恢复得更多一些……” 他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那笑容里,带着妖异,落在那平三木的目中,让这老者的内心咯噔一声。 落在那张欢的目中,则让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竟出现了一丝恍惚…… 而在此地,出现这种激烈变化的同时,于莞平城外,黑风岭的上空,从虚空之中,走出了一名穿着茶色帝袍,带着帝冠的中年男子, 此人面无表情,双目冷漠,现身以后,没有去看下方的大地一眼,而是向着蛮荒异地一步迈去,其身影瞬息模糊,并消失不见了…… “哼……如此手段,也敢拿出来卖弄……” 王宝山冷笑一声,看着那平三木全身的气势,不断地增强,面对四周浮现而出的诸多小符文,还有那天空上,向他急速而来的巨大金色符文,视若无睹,毫不在意。 “神木道一,藏火!” 那平三木老者,自从听了乌煞行者几个字后,一直神色凝重,甚至还带了一些紧张之意。 此刻的他,双臂伸开,头发无风自动,全身衣袍卷起,在张欢以一滴自身的鲜血,化作遮盖天空所形成的无形壁障内,展现出了大半的修为灵力,出手就是他们宗门的莫大神通。 “藏火”二字,出口的瞬间,他大袖抬起,面部瞬息变成了火红色,双唇紧闭,似蕴含着一口本源真气,向王宝山猛然地大袖一甩。 这一甩之下,赫然间在平三木身前的虚空中,传出了轰轰的巨响。 “轰轰……” 却见那虚空,若火焰在燃烧般,刹那间,火海突起,不断地蔓延开来,转眼并覆盖了四面八方。 直至这一刻,平三木之前双唇紧闭下,所蕴含的那口本源真气,这才张开口向外一吐,迸发了出来。 这一吐住下,狂风呼啸,横扫四周,竟把这覆盖了八方的火海,以风势凝聚在一起,从四散中直接全部卷向了王宝山! 远远看去,如同天空在燃烧,掀起了一片火海,要吞噬王宝山一般,场面极为的浩大。 “轰隆……” 轰鸣之声回荡,火海转眼就将王宝山笼罩在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空上的金色符文,和四周的那些小符文,呼啸着与火海融为一体,好似展开了绝杀。 “轰隆……轰隆……” 顿时,轰轰之声,惊天动地,响彻大地。 深处火海之中的王宝山,一直冷笑着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举动。 他任由周围的那些金色小符文,一一印在了自己的身上;任由那天空的巨大金色符文,“砰”的一声封在头顶;任由那八方的火海,以他身体为中心,将其淹没在了火焰之中…… 各种神通,击中了王宝山,但那平三木,却不但没有喜色,反而睁大了眼睛,似乎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般,倒吸一口气,露出了无法置信之意。 而在这时,却见那片将王宝山的身影,全部覆盖的火海,竟在数息的时间里,从磅礴张扬之势,骤然缩小,到了最后,竟全部消失不见了。 再看场中的王宝山,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移动分毫,就连他身上所穿戴的白袍,也是完好无损。 刚才之时,他施展任何的神通术法,仅仅只是张开了口,向外吸了一口气而已! 那片将他弥漫的磅礴火海,居然被他全部吸入了肚腹中,如同他的身体内,暗藏着一个无底的深洞般,居然可以吞噬掉火焰的焚烧之力。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