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 第一章 楔子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诗是那样熟悉那样的朗朗上口,可是,同样也是多少世间情人的夙愿。 不是心小装不了对方,不是怎样,只是相遇就是错,相知便是错上加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更是错上加错。 故事中的她们,把美好的事写成了愿望,在荷灯里,在湖中,看着飘向远方,希望得到神明庇佑。可是宿命早已注定,注定她们只是永远的奢望。 可是有一种人,他太有野心,无论是什么,就连命运他也想改了,那是否结局真的如愿了? 那就从开始一起重新来过吧! 【白氏凤权】 这里是一个凤权的世界,上至帝王下至群臣,除了打仗的将军和士兵会有男人,全部都是女人。 凤皇女帝白夜锦登基,更加讨厌男人,这五年之内男人比以往更加卑微…… 【八年前】 京城行刑场今天倒是热闹非凡,因为今日死刑之人众多,台下围观之人也多, “老哥唉,咱以后的日子咋过唉?” “老弟啊,下辈子当个女人吧咱们,瞧见那刑台,就因为一个占卜,灭全家啊,连小孩都不放过。”说话那人连连摇头。 “啥占卜啊?赵将军家一门忠义啊,是咱男人的荣耀啊,特别是他那儿子,饱读诗书,聪慧绝顶啊,咳,九岁小儿都不放过,可悲啊!”说话那人说着说着还拍起了桌子。 “是啊,悄悄告诉你啊,宫里传的消息,说占星司占卜说,天狼星倾月之势在即,就是说,凤权要陨落了,天狼星之位便是赵家之所啊。一听,便立即下手除了,这不,随便扣一个罪名。” “……” 午时已到,行刑号令一发,人头全部落地,台上血流成河…… 护城河外,一个男人背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小孩跑着,跑着,跑到林里,放下醒过来的小孩, “赵六叔,我怎么在这?我娘我爹呢?” 赵六一个大男人留下了眼泪,“将军他们,都不在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去南郊找春子,” “不,我要我爹娘,我要我爹娘,”小孩儿哭起来, 赵六听见有动静,立马起身,“别哭了,她们要追上来了,你的命是小三子换的啊,你不能辜负啊,一定要为将军洗清冤屈,快走,你先走,她们只知道逃出来的只有我一人。” 小孩儿被赵六往前推,小孩才缓过神来,奋力跑向前找地方躲起来。 他发着抖,他不能怕,对,不能怕,他听见没动静了后,又跑了回去, 看见躺在血泊中的赵六,他好怕,但是他更恨,恨穿着红衣的女官,更恨坐在高高的凤凰宝座的那个女人, 若不是她,全家那么多人怎么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审都未审就直接判罪。 第二章 六公主白伊 【八年后】 这里是皇宫,处处都是金碧辉煌,到处都有凤凰的图案,在大殿上,众臣商议着边界处的饥荒之事, 宝座上有一个绝色女子坐在上面,脸上的皱纹也丝毫不影响她的英气,穿着霸气的凤凰朝服,带着霸气的凤冠,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俯视所有人。 脸上突然出现一丝不满,旁边的男侍立马额头布满了汗,他心中很能知道这位女皇的脾气,议论纷纷的众臣立马端正, 女皇侧着身左手扶起头,靠在宝座上,嘴角出现一抹笑,只是这笑令所有人警惕起来, “众爱卿,讨论如此之久,可有良策啊?”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可是字字都有重量, 众臣紧紧低下头,不敢与上面的目光对视, 女皇站起身,“废物,都是废物,玄士郎,你不是说的最欢吗?既然没有良策,那你的舌头也没有必要要了,带下去。其他人给我听清楚了,我不要废物。” 说完女皇便径直离开朝堂,众臣跪拜后出来才连忙擦起汗。 女皇回到寝宫,一路上几乎全是男侍,这里的男侍是最容易翻身的,只要女皇青睐说不准就能捞当个妃子当当, 可是他们也是最冒险的,因为只要女皇心情不好,可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女皇白夜锦有六个孩子,四个女儿两个儿子,不过五皇子早夭了,四皇子性情温和,因为登帝王宝座的不会是男的, 有了孩子的皇妃们都会被关起来,因为女皇觉得有了子嗣的男人会起异心扰乱朝政。 女皇一直雷厉风行,对继承者大公主倒还不怎样,倒偏偏喜欢二公主,三皇子和四公主是同胞,六公主…… 在皇宫里的最偏处的哪所芯竹院里,住的不是谁,而是堂堂皇姬六公主, 是啊,一个公主却活不成公主的样子,若是不提及恐怕这宫里连她的亲生母亲都不记得了吧, 还好,她有一个最爱她的爹爹, …… ———————————————— 冬,一女子神色匆忙,走的有些急了,也不知心里想着些什么,连头发挂上了树枝都后知后觉,连忙弄好后,正欲急匆匆离开,可偏偏传来一声儿熟悉的尖利的声音。那女子不由的心里有些慌乱。 “哈哈哈~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妹,”说话的人正是这宫里的掌上明珠——二公主白夕颜,白家的人长相没谁长的差,除了五皇子奇丑无比。 是白夕颜,她总给人一种很惊艳的感觉,加上绝佳的珠宝首饰简直仿佛如仙子下凡,可惜了,好端端的美人坯子的小脸毁在一颗长在嘴旁的痣上。 “二公主叫你呢,还不过来回话。”说话的是她的贴身婢女燕姑姑,燕姑姑嘴唇涂的跟海棠花儿一样红,与她年龄合起来看倒显得违和。 她们叫的女子正是六公主白伊,她缓缓转过身来,行了一个礼。“姐姐安好。” 白伊的眼睛令所有女人嫉妒,不仅水灵有神,还是一双蓝色的眸子,加上她挺立的鼻子和娇艳欲滴的嘴唇,在这张白净净的小脸上,简直让人的保护欲呼之欲出, 可惜了,一个身份卑微的爹让她无法向别人一样当一个正儿八经的公主,她下意识的微微弯着身子。 “哈哈~姐姐当然是日日夜夜都安好,只是不知道,已经入冬了,妹妹的身子还会不会安好。”白夕颜笑起来,看着白伊还穿的单薄她心里就爽,但是一对上白伊的眼睛,她真想挖了,“白伊,你天生长着一副白莲花的样子,看得我真不舒服。” “碍着姐姐的眼了,妹妹就先走了。”白伊行完礼便想远离,这个女人一直都看不惯她,轻则恶语相向,重则棍棒加身。 结果白夕颜还没出声儿,婢女燕姑姑倒大声叫住,“二公主都还没说话呢,你敢走一步试试。” 白伊停下脚步,脸上从来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骨子里受不得辱,“我是公主,还轮不到一个婢子发话。” 燕姑姑立马软下声儿,“二公主你看,奴婢可是为了您啊,她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呀!公主——” 白夕颜本就讨厌她得很,又听燕姑姑这一教唆,立马摆起款来,眼神一下狠厉起来。“本宫受母皇宠爱,那就替她管管这后宫,来人,给我罚,” 第三章 针对 白夕颜一发话,几个男侍便摁住了她跪在地上,燕姑姑得意的笑着,白夕颜坐在男侍背上,看戏一样的看着白伊。 “有意思吗?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处处针对我?”白伊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夕颜,她总觉得她就是无理取闹,喜欢找绊子使。 白夕颜对燕姑姑使了一个眼神,燕姑姑就心领神会, 舒展了脸上的皱纹,瞪大着眼睛,笑着走上前来,“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白伊脸上,白白的小脸一下通红, 白伊一下就懵了,只感觉脸已经麻木和发热,耳朵被打的嗡嗡作响, 旁边的男侍女婢都嘲笑着,嘲笑着一个公主还不如一个婢子, 白夕颜这才开说,“是,我们没有深仇大恨,但是我告诉你,我就喜欢这样对你,看着这样的你我就痛快我心里就舒畅,白伊——别用你这副眼神看着我,我讨厌你的样子,一副谁都欺负了你的样子。” 白伊大笑起来,嘴上还挂着血,可嘴巴倒是还毒。“原来是我长的不招人爱啊,我还以为姐姐是,是在大姐那吃了亏拿我泄气呢。” “你——”燕姑姑反应很是激烈。 “猜中啦?” 白夕颜倒是冷静,“给我打——” 男侍立马用木棍打起来,身上浅色的衣服一下被红色血染了,白伊硬是不吭一声,打趴下了又起来, 这可更是惹人怜爱啊,几个打她的男侍下不了手了, 白夕颜听不到她的惨叫与求饶,觉得无趣至极,便带着人走了,燕姑姑似乎还没看够还骂了两句才走。 是啊,连看都觉得无趣。白伊只想自嘲,可是她脑中又浮现出冷宫里的人的那张脸,她很想问问他,这就是他想看到的样子吗?还是什么都不 想了又如何?她自己也知道他只会沉默。白伊用手撑着地想站起来,刚一起来就又倒在地上,刚刚的棍棒都集中打在腿上,“呃啊——” 碰了碰被打得不成样子的腿,钻心的疼,紧紧的咬着嘴唇,硬生生站起来,正要身体又要倒下去时,被一只手扶了起来, 是一个女婢,白伊打量了两下,甩开她的手,只觉得自己如今倒是人人都已经施舍怜爱的时候了吗?“看笑话吗?看完了就请走。” “不,不是的,只是看你站不起来,想来扶一下。”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眉眼处时不时还抽一下,应该是紧张吧。 就如同她长的那样,五官清秀,一看就像一个邻家姑娘。 “不需要,你走吧!”白伊从来不喜欢让别人看见狼狈的自己,这是多么丢脸的事儿。 也不知道那女孩哪来的胆子再一次搀扶着她,她也不知那女孩会又一次来。 白伊看见女孩手上一块一块的淤青有旧伤有新伤,假装漫无目的问,“手怎么弄的?” 看着女孩愣了一下,白伊又说,“不说就算了。” 女孩突然笑起来,酒窝就一下绽开起来。“都是小伤,是其他女婢打的。” 白伊任她扶着,拖着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被打你还笑得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就特别开心。”女孩这笑容很灿烂,笑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还有两个酒窝。 “叫什么名字?” “我叫玉兰,大家都叫我小兰。” 白伊一路上也不再理她,只是玉兰的话很多,一路上都在讲着她喜欢吃什么。 快到芯竹院时,白伊问她是什么宫的,玉兰说她没资格去伺候主子,是一个干粗活的, 白伊没有看她,只是加快了速度,嘴里吐出一句,“以后你跟着我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会有那么一丝激动。 玉兰都还懵着,“跟你干嘛?” 白伊心里也是无语,居然重复了一遍,天哪,谁有这个能耐呀,说了一遍又一遍,相隔不到一米,白伊都觉得她是不是耳朵有毛病。“以后我是你主子,你伺候我,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那我扶你去哪?” “芯竹院。” 第四章 想念 芯竹院这个地方,又偏远又小,但是很安静,风景很佳, 这里种有很多的竹子,房屋也倒还小巧精致,一共有六个屋,中间是她的,其他的便是仆人住的,小厨房,放东西的。 竹子环绕,有假山流水,倒别有风情。 刚到院门口,就看见嬷嬷在望了,嬷嬷虽有了不小年岁,但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经验丰富,以前还伺候过爹爹呢。 嬷嬷看见一瘸一拐被人搀扶着回来,身上衣服还有一片红,心疼不已,立马跑过去扶着进主屋里, “我的小祖宗啊,又是你那性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出一时气,忍忍就好,你看你,总是不听,”嬷嬷便说边清理她的伤。 白伊的伤粗略上了点药就包上了,把被子盖上,“嬷嬷,是她们无理取闹。” 嬷嬷一下就生气了,“住口——,六公主啊~,在宫里你这性子迟早会害了你啊,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哪都别去。” 玉兰嘟起嘴嘀咕着,“本就不是公主的错啊。” 嬷嬷眼神一下狠厉,打量着玉兰,“你是谁?” “我,我是玉兰。”玉兰看都不敢看嬷嬷,挪着脚向白伊旁边靠。 “她是我的人,嬷嬷累了,去休息会吧!”白伊解下衣服,做出要休息的样子。 玉兰听到白伊说自己是她的人时,投过去炙热的目光,一脸激动,冲着她傻笑。 嬷嬷听到白伊都这样说了,只得气气的出去。 看见嬷嬷走后,看见玉兰的眼神,背后一阵发麻。“好看吗!!” “好看,不,不是,不好看,不是,好看好看。”玉兰收回目光,说话倒不利索起来。 …… 白伊这段时间一直被嬷嬷看的很牢,一直呆在屋里,还好捡回一个玉兰,古灵精怪的,闹事闹了点不过还好可以解解闷。 今天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白伊坐在门边,看着漫天飞扬的雪,心中无限感慨。 记得很久以前,那时父亲还没有被人陷害打入冷宫,就和其他人一样,可以每个月见一次, 每年的初雪都是和父亲在一起,只是父亲不爱说话,白伊就看着他在雪地里舞剑抚琴,心里也会极大满足, 白伊也会穿着他喜欢的颜色的衣服在雪地里起舞,父亲每一次看到都会露出极少的笑容。 可是,自从被关进冷宫后,脸面都不曾见过了, 在宫中的女子很少有人贪图母亲的爱,但是都深深陷在父爱里,她也不例外, 她父亲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却给足了白伊童年所需要的一切。 她想她父亲,她也恨她父亲。她恨父亲明明被人陷害可是为什么不辩解反而还认了。 她父亲一直都是一个洁高自傲的人,不曾有半点汚名,可是为什么却扣下了一个莫大的罪名。 不知不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玉兰端来点心看见她这个样子,“公主,怎么啦?哭干嘛呀?马上就快年关了,晦气啊!” 白伊用手拭去泪水,“没事,只是有些想一个人。” 第五章 办法 “想一个人啊,重要的话那就去见他啊!”玉兰搁下点心,端了张凳子坐在白伊旁边。 白伊望着远处,眼前面是东边,“不是所有相见的人都能见到的。” 玉兰随着白伊的眼神望去,嘴角勾起一道极不明显的弧度,是东边,除了一个主宫和御花园,那就是冷宫。“我娘告诉我,只要你是真的相见一个人那就一定会有办法。” 白伊收回目光,“办法?” “对呀,公主这么聪明,一定会心想事成的。”玉兰拿了一块点心给她, 心不在食物上吃什么都是索然无味的。 这是梅花一样的梅花酥,好久好久没吃到这样精致的点心了。肯定是玉兰古灵精怪的,御膳房的人给的吧。 冬日里时间总是过得好快,像是一眨眼就过了一天,已经是晚上了,夜深人静, 白伊辗转反侧实在是不得入眠,夜晚的思念总是比白天更加浓郁,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了那人的样子与神态。 她干脆起身穿起衣衫,正如玉兰说的那样,只要你想见,就一定有办法。 她轻轻走到门边,突然听见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立马警惕起来, 只带那人把房门一开,白伊立马从后面捂住那人的嘴,把手擒住, 感觉的出来,那人身形与自己差不多,那人的手一直不老实,拍打着白伊,喉咙里嘀咕着, 白伊看到那人弱成这样,用手示意她不要说话,那人的头上下晃动着, 一放开,“咳咳~,公主~是我,玉兰啊。” 白伊这才松懈下来,“大晚上的不睡觉,来干什么?” 玉兰低着嗓子说,“今天我守夜啊,你,是要去哪啊?” 白伊不语,神色未显半分紧张, 玉兰到好奇得很,精神极佳,穿着暗色衣服,“是去见你想见的人吧!相见直接去见就行了呀!” 白伊看了她一眼,想着事情不能拖,一拖就出事, 私自进冷宫可是大忌讳,白伊叫她别说话,带着她一起去了。 白伊带上黑色斗篷的帽子,步子跨得很大,很急,心里很害怕但是又有些兴奋。 突然,白伊用手挡住玉兰,拉着她蹲下,躲在树下, 是守夜巡逻的女兵们,这些女人可是什么话都不听,只听上级的,要是被逮,告诉她们自己是公主估计也不听。 不过还好,宫里晚上戒备不严只要错开便无事。 “走,跟着我。”白伊见女兵走后小声对玉兰说。 玉兰蹑手蹑脚的跟在后边,越往东边几乎没有人了,白伊加快脚步,直到看见一扇红色陈旧的大门, 只有两个男侍守着,太好了,天助我也,男侍倒好打发, 白伊从身上拿出鼓起的钱袋走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两个人把棍子挡在她面前, 白伊把钱袋放到他们旁边的石雕上,两边都雕的是凤凰。“两位晚上的都休息不了,真是辛苦,这些是给两位的酒钱,麻烦两位给点时间,我很快就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进去,估计白伊打死也不想说这么多的话吧! 没想到俩个人一下就让到旁边去了,这倒让她意外, “快些出来。” 白伊笑了笑,进了这所有人认为晦气的地方,这里没有碳,一进门就阴气森森的,寒冷袭身。 “小兰,你就在这等我吧,”白伊脱下斗篷递给她。 玉兰拿着就坐在门口梯子上,眉眼间没有一丝慌张。“公主,你得快点啊!” 第六章 被罚 白伊走到一间空荡荡黑漆漆的房间, 看见前面的黑影她便知道那是父亲,“爹爹为什么不点蜡烛?” “你怎么来了?”一个低沉但是干净有力的声音传来, 他是一个男侍,这因容貌绝佳,精通音律,被女皇看中留在身边当上了皇妃,被女皇亲自赐名商羽。 “我来见自己父亲,对了,今天,下雪了……” “这是大忌,以后别再来了。” 白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凉了一大片。原以为来会像以前一样一本正经的说着搞笑的话来逗她,没想到他就在眼前,却好像相距甚远。 “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扰父亲了。”白伊的笑容停留在了上一秒,迈着步子朝外面走去,步子沉重不已, 刚走两步,听到他的声音,“要在宫里活长久,先让女皇的眼里有你,万事不可过急过满,切记。” 白伊并未停下脚步,只是感受到了话里的温度。 她自嘲着,时间可能真的会改变这世间的一切吧! 走出去踩在雪上,那种质感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突然,眼前一片亮起来将她围住, “女皇陛下到——” 白伊慌了神,只见白夕颜扶着母皇走过来,她见到母皇就仿佛在黑夜中听见猛兽的声音,是那样的彷徨无措, 她小时候就亲眼看见过母皇那时罚父亲所有伺候过的人当场乱棍打死, 她躲在门后面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全部被血染红,一个个不再动不再挣扎, 记得那时也是一个冬天,第二天早上雪化了,这个院子像是被血冲洗了一翻,那股子的腥味让她记到现在。 如今时隔已久,再次见到她的母皇,她忍不住的害怕, “母皇安好。”她跪下去行了一个大礼。 白夕颜在母皇面前像小孩子一般还使着性子,“母皇,答应我,千万别罚妹妹,妹妹也是思念父亲才会做出蠢事,饶她一次吧!” 母皇放开她的手,走过来,每走近一步白伊就多紧张一分。 看着穿着凤袍的女人,白伊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谁都能踩死的蚂蚁,父亲啊,你还让我入她的眼,呵~,她眼里可容不下啊。 “犯了规矩就领罚吧,来人,二十条鞭子,”她的声音总是能够威慑住人,令多少人背后发凉啊。 “不要——”是小兰啊,傻丫头,你拦得住吗? 小兰护在了白伊前面,“求女皇陛下开恩哪,” 小兰跪下磕头,砰砰两下,额头上留下了血印。 女皇身边的男侍把她拖到一旁,转过身去,坐在男侍端过来的椅子上看着。 两名拿着方木棍的人站在她的两边,交替着打在她单薄的身上,五棍下去,她嘴角流出了血,背后痛麻了一片, 她紧紧掐着右手流出了血,她才忍住没有疼得叫出来, 因为有个人告诉过她,这种时候别哭别叫,因为那样看的人才会更高兴,更随了她们的愿。 看着打成那样的白伊,白夕颜用手怕挡住脸,从开始的高兴到现在的不想看, 她的母皇倒是还有闲情喝着刚进贡的茶。 “住手——” 第七章 白月光 是父亲,他还是那样吸引人,哪怕是胡茬也盖不住他的容颜,他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孤傲,不羁,还有藏起的柔情…… 白伊没有精力去看,但是听见是父亲,她仿佛暂时忘了身体的疼痛, 旁边的玉兰停下了叫喊声,白夕颜放下了手帕,执行的人停下了棍子,女婢低下了头, 只有坐着的女皇,看着他的眼睛,“商羽,好久不见。” 良久,父亲行了礼才回话,“好久不见,陛下。” 父亲的眼神里好像多了一丝东西,那是什么? 曾几何时,父亲眼里流露出那样的神情是多么的耀眼,从那天踏入冷宫时,他的眼里只剩下了空洞,如今再次见到,却只觉得悲凉。 女皇站起身来,“商羽,你出来干什么?叙旧~?为她求情~?” “都不是,只是夜里凉,陛下冬日夜里时常腿疼,我想着陛下还是早回去休息吧!别因为这些小事伤了凤体。”父亲的话只有在她那里才会多起来,只是没有任何神情,只是将话从嘴里说出。 女皇勾起嘴角一笑,随后眼里有折射出狠厉,“你总是这样。可是,已经不是当年了,” 她走到白伊面前,抬起白伊下巴,白伊此时觉得,她一直只是个女皇,而不是母亲, 看着她如厉风一般的脸,头上缀满了亮闪闪的珠钗头饰,华丽尊贵衣衫, 女皇看着她,突然开口说出,“你的性子跟你父亲真像,孤傲不可一世,在这跪着吧,跟这一晚的寒雪学学。” 说完转身走了,跟随她的人随着离开了,男侍带着父亲又回到那个地方, 玉兰过来想说什么但是有什么没说,白伊面若寒霜,没有一丝表情。 白夕颜和燕姑姑走过来,燕姑姑笑着连脸上的脂粉都从皱纹里飘出来了,“六公主,你就慢慢享受这寒雪吧!” “混蛋,滚——”玉兰推了一把燕姑姑。 燕姑姑刚要还手,白夕颜狠狠盯了她,她憋着气忍下了。 白夕颜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笑,只是瞥眼看了看白伊,“长点记性吧!” 说完白夕颜带着人走了,一下子就恢复了冷宫该有的寂静。 “小兰,你先回去吧!”白伊声音不再有力。 玉兰跪下去,又哭起来,“公主,你别这样,我——呜呜~” “你回去不要告诉嬷嬷,她问起来就说我在三哥那儿,我是你主子,我让你走——”白伊加重了声音,“走——” 玉兰泪流满面,托着步子踩雪离去了。 白伊皱起了眉头,她的腿已经冻麻了,流在雪地里的血已经被埋起来了,她的衣服堆起了雪,她的脸被风刮的早已没了知觉,她的手和耳朵通红发热…… 太黑了,夜早已深了,好静,静的她心慌,静的她害怕。 她的眼睛实在是忍不住闭上了,仿佛又想起好久好久以前的那个漆黑的夜晚, 是那一次父亲被陷害打入冷宫,是全宫的人被当场打死,是躲在门后面看着血流成河,是三哥偷偷抱着腿软快没意识的她离开, 整夜整夜的陪着她,把她抱在怀里,帮她一遍一遍的擦着止不住的眼泪。 三哥~,三哥~,三哥~好像又看见你了,三哥,是你吗?来带我走的吗? 伊伊其实好怕…… 第八章 旧人 好像变暖起来了,但是感觉脚很肿,时不时有阵疼, 没有寒风了,但是又好热,这是在哪? 身子好像燃烧起来,感觉被捂着,“呃啊~”好难受, 能感觉的身体不断冒出汗来,好像全身被束缚住一样, 耳朵里嗡嗡的,听见有人声儿。 “出汗了,出汗就没事了。” “总算是好了!” “……” 她努力的控制着这具身体,睁开眼睛…… “六妹醒了,醒了——”是大姐啊,看着如此素雅庄重之人一眼便知就是大公主白秋华, 虽然相貌并不出众,但是极其聪慧,满腹诗书,端庄淑华,为人朴素低调。 “大,大姐~”白伊声音尽显虚弱,“这是哪儿?三哥呢?” 白秋华见白伊在用力起身,立马紧张起来,“六妹快躺下,你还在生病呢!就别想你三哥了!他去煎药了。” 白秋华把白伊扶着躺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我的好妹妹啊!都怪大姐知道的太晚,不然就会这样了。” “是我自己犯了错,我认了。”白伊闭下眼睛,缓缓沉下一口气,“但我不悔。” 白秋华用手帕擦去白伊刚刚出在脸上的汗,“是你三哥抱你回来了,那时你已经不省人事了。他不敢去他宫中,你知道的老四脾气怪异,他就送来我这了。” 白伊想到三哥就觉得她还是有人在乎的,她突然回想起来,昨晚好像一切都有点巧,是白夕颜吗?她又怎么知道的? 呃啊~一想脑袋就疼起来,对了,嬷嬷不知道知道没有,如果知道一定会担心不已,她起身撑着沉重的身子坐起来,穿上鞋袜。 白秋华一脸担心用手扶着,“六妹,你这是干什么?身子还虚着,” “大姐,我得回去,白伊记得大姐的好,记得帮我告诉三哥我已经无碍了让他不要劳心。”白伊说完拖着身子走了, 大姐也不好一直拦着,她知道六公主的性格。想拦也拦不住,只是叫她的男侍亦云跟着。 白伊脑袋有些昏沉,她用手敲打一下脑袋才稍微舒服一点, 亦云立马上前扶上,“六公主,我还是扶您回去吧!” 白伊知道自己身体是怎样的,“那就劳烦了。” 到沁竹院门口,白伊松开手,“就这了,谢谢。” 亦云轻轻一笑,“都是大公主的意思,” 白伊清楚亦云是怎样的人,用右手紧紧捏住他的下巴,“亦云公子,在我面前不需要含沙射影,我还不清楚你吗?” 白伊放下手,亦云脸上红了一片,“六公主,我们的恩恩怨怨早已经结了。” “我感谢大姐对我的照顾,但是你别在自作聪明的来试我。”白伊瞪着他, 扶门进去了,亦云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回去回话,只是这一转身两人心里都有万般滋味,那些旧事知道的人也只有他们两人了,真正的主演却……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啊,是过去很久的了,那时的白伊还是那么的令人瞩目,父亲当时正受宠,她常常出宫去找占卜司总使欧阳察的女儿欧阳君素玩, 欧阳君素那时与大姐一样大,有十七了!白伊那时才十岁,却爱和她一起玩, 她们有时会偷偷跑到江边参加诗会,欧阳君素总是能拔得头筹,然后啊,她们回去小酒馆吃上一顿, 有时她们会女扮男装跑到营帐里找她哥哥欧阳穆公,他哥哥会给她们吃很多塞外的东西。 可是有一次,偏偏遇到了他。 第九章 回不去的日子 记得那年,人人称之为瑞年,没有战乱,没有饥荒,没有天灾, 那年春天,繁花似锦,无比烂漫, 可是那年留给白伊的却不是她的美,而是一道一辈子过不去的坎, 那年春天,君素姐姐带着出宫来的白伊到军营里找哥哥后,两人骑马回京城, 谁又能料到遇见了那个不该遇见的人——亦云。 那时的他已不是世家公子了,而是一个被追杀的小子, 君素姐姐见到亦云被那些人拳打脚踢,还大骂着他。 骑着马直接冲过去,抓住亦云坨在马背上走了, 后面的人追上来,白伊和欧阳君素用弹弓瞄着他们眼睛打, “哈哈~我的小伊伊,今天状态不错哦!”君素姐姐笑起来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很是舒服。 白伊没有搭话,做了个鬼脸,那样子看起来甚是得瑟,也只有在君素姐姐面前才会高兴的像个孩子。什么都不用想。 到了最近的桃花溪这个小镇口那儿,“驭~” 两人下马拴在树桩上,把受了伤的亦云服下来靠在老桃树下,呃呃,这的人应该叫神树。 君素姐姐用手怕擦去亦云脸上的血,“伊伊,拿水壶到那的小溪打点水过来吧。” “行吧!”白伊到那条溪后,看见在上面浮着许多桃花花瓣,溪水里好像都有桃花的香味, 哪怕来过这个地方,白伊再一次感叹到,真是太美啦! “哝,姐姐,我们为什么救他呀?你母亲不会骂你吗?”白伊想到这个人来路不明的, 君素装过来笑着看着她,“傻伊伊,你看,他都成这样了能不救吗?” “咳咳~”亦云缓过来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君素轻轻拍了拍他背,“要谢也得身体好过来呀!” 白伊牵着马,君素扶着亦云到一家客栈,随后又请了大夫, 君素姐姐为他打理好头发后才发现这人长的很是清秀,看起来像是个书生,他脸上有一个酒窝,笑起来时就像绽放在脸上的一朵花。 亦云见到君素姐姐时可能也沉浸在姐姐的温柔里吧。 两人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养眼, …… 此后不久,白伊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出宫来了, 因为她和亦云也成了好朋友,三个人总是很聊的来, 亦云一直呆在桃花镇里,君素姐姐隔一天就会来一次, 亦云的性格很好,白伊经常会戏弄他,他也不会生气, 三人就在这个美丽的村子留下了最美的样子,有时候白伊和亦云都想永远定格在这里。 她们在这里小溪洗过脚,在溪边喝过有名的桃花酿,在过节时一起放过荷灯,在镇子口的神树上系过丝带许过愿。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白伊常出宫被逮出不了宫,欧阳君素就带着亦云到京里的府邸住了, 她们常常以正经身份进宫找白伊玩,一起去天然的温泉旁边捉蝴蝶,一起荡秋千,一起帮白伊受罚抄经文,三个人一起在藏书阁里的日子居然也会有趣。 再后来,是亦云亲手毁了这一切,是君素姐姐做过最错的是就是把一只养不熟的狼救了回来。 第十章 桃花依然在 那一晚,白伊犯着险偷偷溜出去赴约,因为今天时君素姐姐的生日, 两个人约好先不告诉亦云,因为君素姐姐的愿望是告诉亦云自己的心意,喜欢他很久了。 白伊走在路上时下起了雨,下了马车后,还高兴的买了亦云最喜欢的桃花酥, 可刚刚进门,笑容就逐渐凝固,就想说今天怎么没人出来接,原来一个个都倒在了院里,血和雨水和着血流成河, 白伊缓了好一会儿,发了疯一样立马冲到君素姐姐房间里, 只看见亦云抱着被血染红的君素姐姐,两眼无神, 白伊看见亦云手里的刀,一下哭了起来,脚一下就软了,她快速的到君素旁边拉起她的手,已经冰凉了, 只是血还温的有温度。 君素僵硬的挤了一个笑容,“伊伊,你来啦。真好——” “我来了,姐姐,我~我来……”白伊的泪珠一大滴一大滴跟着流下来。 白伊狠狠盯着亦云,搬开他抱着的手,她想打骂一场,可是一开口却发不了声,只有咿咿呀呀的哭声, 亦云手想触电似的甩开刀,“素素~你别这样,别吓我~” 君素姐姐声音很是虚弱,“亦云~帮我,照顾我的——小伊伊~”硬是把这句话撑下来, 随后,只有闭着眼和苍白的脸的欧阳君素。 亦云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一直流着,他摸着君素姐姐的脸,没有他喜欢的温柔了,只有冰冷…… “素素~别怪我~” 白伊哭着哭着没有眼泪了,沉下声音说。“亦云~你说说,姐姐怎么对不起你了?告诉我。” “伊伊,要怪我就怪我吧!” 白伊右手“啪”一声儿打在亦云脸上,“我不会怪你,你是姐姐喜欢的人,我舍不得——,你知道吗?今天是姐姐生日,我俩瞒着想给你惊喜,她要告诉你她喜欢你,我还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桃花酥,我一进门就看见了你给我的惊吓。” 白伊说完,亦云使劲摇着头,拉着君素姐姐的手,“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素素~” 白伊右手再一次“啪”响在了亦云脸上,“你就是养不熟的狼,是君素疯了,救回一只白眼狼。你别碰她,我要带她走——你滚~” 白伊扶着冷冰冰的尸体淋着雨,走过一具具尸体,到后山徒手扒着土,亦云跟着过来,拉着白伊,“伊伊~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 白伊甩开令她作呕的手,继续用手扒着土,手早已麻木,手指流着血,“呃啊——啊——啊哈~姐姐——” 亦云跪下来,也用手扒着土,两个人疯了一般,不顾死活…… 把君素埋了立了个碑, “亦云~你走吧!我们的恩恩怨怨就了了吧!从此,你我陌路,再见你就当不认识我。”白伊抱着木头用小刀刻的一个碑。 亦云知道无法挽回一切了,酿跄的走开了…… 白伊见过死人,满地的死人,她从来不怕,因为她在宫里从小就见过, 可是这次是她的姐姐呀,最亲近的人哪,最好的朋友杀了最好的姐姐,哈哈哈哈~像不像一场笑话。 她失去了唯一能展露笑颜的人,也失去了那一份放在心尖上的情谊,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最温柔善良的姐姐没了,温文尔雅爱吃桃花酥喝桃花酿的少年没了,伊伊也没了…… 谁成想,两年后会在一次见到他,他已是大姐的男侍, 百花宴上他还是吃着桃花酥,白伊心中那份悸动啊,她离了席,他也离了席, 宫里桃林园里,两人相对无言,桃花依然在,可惜却不是当年的花了, 人还在,却已不是当年的人了…… 第十一章 求人 白伊擦干泪,院里打扫的小丫鬟见到扶着她回屋, 一进去就看见嬷嬷在屋里, 嬷嬷见到白伊,等到床上坐下后,拍起桌子,桌上的茶具清脆响起, 白伊一激灵望着两鬓已经花白的嬷嬷,不知怎的开不了口,看这形势嬷嬷肯定知道了, “嬷,嬷嬷~我……”白伊喉咙像是堵住一般,任她想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嬷嬷不语,脸上的皱纹没有丝毫舒展开来, 白伊缓缓拖着步子蹲在嬷嬷跟前,“伊伊知道错啦,” 嬷嬷甩开她的手,转头不语。 白伊心里顿时五味杂粮,“嬷嬷~伊伊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我不该去。” 嬷嬷眼睛红了一圈,咽了咽喉咙,拂上白伊的手,“我从小就教你,你半分没学到,我们没什么可求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啊~” “嬷嬷,我……” 白伊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有人推开门进来,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还有一大股血腥味, 那人身上挂着一个绿色的香囊,一看便知是玉兰, 还没等白伊反应,嬷嬷倒越发的生气,“死东西,还敢过来。” 白伊一听便知玉兰昨天回来一定被嬷嬷知道,看到弄成这样的玉兰白伊行疼不已,过去扶起她的手,“玉兰……” “公主,她本就不是这院里的,哪来的哪去吧!”嬷嬷起身扫了一眼地上的玉兰, 是那样的不屑一顾, “嬷嬷,她是我的人,我知道她该待在哪。”白伊说完话,用手怕擦了擦她的脸,又叫院里的女婢去请太医。 嬷嬷看到白伊如此维护玉兰,又总觉的玉兰来历不明,但是又碍于白伊,也只能暂时作罢,想着以后来日方长。 “公,公主——不要怪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嬷嬷就发现了。”玉兰拉着白伊衣袖,一脸虚弱。 “别说了,先休息吧!”白伊看她伤的不轻,不想让她又激动起来,以免伤口又裂开的更严重。 “砰咚——”叫去的女婢神色匆忙开了门扑进来。 “怎么了?太医呢?” 那女婢一下哭起来,“公,公主,他们~他们没人会来,以前嬷嬷生病就没请来,刚刚他们也不来,一直推着,” “哈~救人都要看脸色吗?嬷嬷,这就是你让我一直忍一直忍的好吗?”白伊只觉得可笑至极, 玉兰扯了扯白伊的衣袖,摇了摇头,“公主~玉兰陪不了你。” “胡说。” 白伊让那女婢带路,直直往太医院走去, 太医院在南边,要过了燕湖就到了, 马上就到了,突然那女婢停下来, “怎么了?”白伊看着她眉头紧锁,两眼飘忽。 “公主,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女婢低下了头,声音轻飘飘,越说越小。 白伊见到这样也不想为难,“那你在这等我吧!” “公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没等到话说完,白伊就走进去了,女婢干急了踏了踏脚, 白伊进去后便找到了认识的太医,便告诉玉兰的事情,结果太医却推脱说没空要去母皇那,耽搁不得。 白伊再怎样也不能跟母皇抢人,便又让旁边的太医,结果都是推脱了, 白伊又想到玉兰在床上虚弱的样子,心里又着急,看着一个一个都推脱,要是再拖玉兰可就过不了明天了。 白伊闭下眼睛,只得放下自己放的最重要的尊严,双脚“砰”跪在了地上, 太医急了,去扶,白伊又放开,“跟我走一趟吧,” “公主,别为难我们吧!”太医也跪了下去。 “求你了——”白伊真的不想身边的人再次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了。 “别求了,我不会让的……”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那样的让人不爽。 第十二章 收拾 白伊收起眼泪,用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双腿有些麻了,抬头正对上她的眼睛, 太医院的太医们纷纷散去,抓药的抓药,该走的走,老太医也正缩起脖子退着步子, “站住,刘太医~你这是做什么?不欢迎二公主吗?”燕姑姑用脚抵住了刘太医要离开的步子, 刘太医立马行了个礼,嘴角上扬,“怎么会呢?” “不会就好,妹妹今天真是着急啊。”白夕颜习惯性的玩弄着玉珠子,那玉珠子是母皇以前赐给她的,她总是时时拿着,那东西小的核桃一般大的个,如今看起来越发的漂亮透亮了。 “我要救人,”白伊没有什么要和她吵的,只是希望她能够松口, 燕姑姑扶着白夕颜坐下来,刘太医连连伺候周到,端茶倒水的,白夕颜一副无所谓慢悠悠的样子,“要救就救呗!” “你,你到底想怎样?”白伊突然感觉自己有多无力了,这世道如何有对错啊! 白夕颜听着语气不对了,收起了笑颜,“我不想怎样,是你太不自量力了,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到处乱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一切都该怪你。” “不该说的?我说什么了让你如此气急败坏收拾我?这宫里的话真真假假如何分清,你会不明白?”白伊只觉得可笑,这宫里的人的嘴里能吐出什么她还信, “谁都好,只是你的话我不信,这里的太医你今天一个都带不走,”白夕颜咬牙切齿一个一个字挤出来,将刘太医奉上的茶杯啪一声儿砸在地上, 太医院的抓药的小孩都匆匆离开,刘太医脸色愈发阴郁,手抖起来, 白伊也失去了神志,想着玉兰,一把抓住刘太医,拿起药箱子,“我到要试试,你一只手能盖住整个宫里吗?” 白夕颜拉住刘太医衣服后面领子,脸色仿佛在看一个仇人一样,“宫里有母皇,但是你我还是盖的住的。” 两个人都用力拉着,刘太医再难受也不敢开一句口。 燕姑姑见势,一脚踹在白伊膝盖上,接着用脚一直踩在白伊脚上, 白伊闷哼一声,手松一点儿白夕颜立马甩开刘太医,上前一巴掌甩在白伊脸上, 一巴掌下去,白伊倒在地上,脸一下发烫通红, 白夕颜像是尝到了甜头,右上又举起来, 白伊无力闭上眼睛,只听见又是一声巴掌声,她很疑惑,摸了摸脸,怎么没感觉, 一睁眼却见白夕颜脸上红了一片,是大姐,白伊突然心里松了口气,真是时候啊, 白秋华扶起白伊,拍了拍灰,“小妹啊,没事吧?” “没事,我要救人,”白伊指着刘太医。 “想想自己吧,我听你女婢说了那件事,已经让我宫里的太医先过去了!” “嗯。”白伊总算有了个谱, 白夕颜捂着脸望着,恶狠狠瞪着白伊,白秋华盯着她,“怎么?还想再挨一次吗?二妹最近行为乖张,本宫可以决定让你可以在宫中静心思过。” 燕姑姑一下苦着脸,“大公主啊,都是误会啊……” “行了,我们走。”白夕颜打断燕姑姑的话,气冲冲出去了。 哪怕再不甘,那也得忍着,毕竟大公主才是未来的女帝,白夕颜再得宠也是不敢乱放肆的。 白伊只是担心以白夕颜的性子不会这么容易消气的,她可吃不了亏,谁知道她会打什么算盘呢? 不过白伊只是自嘲一下,一个得宠一个有权,自己呢?连个人都护不了, 第十三章 放下与收敛 大公主扶着白伊走出去,见到女婢在门口等着, 女婢见到白伊立马走过来扶着她,“公主。” “你……” 大公主笑了笑,“你这丫头倒机灵,到我宫里找我说了,我才赶过来。” 白伊回头看了看她,“我记得你叫文娇,以前在藏书阁里呆过。” 文娇咧起嘴,“公主还记得呢,” “自然记得,每次被罚都是你守着我抄的,一直护着我。” 是啊,以前偷偷出宫去找君素姐姐和亦云被抓后就被罚去抄经文,文娇被为难的时时刻刻寸步不离,怕白伊又跑了,后来又一次白伊见到文娇因为自己被掌事的打了后,便把她弄进自己宫里了,她做事老老实实几乎都不怎么见过,后来白伊也没在意了, 回到院里,玉兰已经睡过去了,太医正在收拾箱子, “太医,她怎么样了?” 太医行了一个礼,“两位公主放心,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时间拖的有些长,留下了些病根,每月来大公主宫里来拿些喝的药便是。” 大公主挥袖示意他先出去,扶着白伊坐下,“小妹先安心吧!都说没事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老二的。” “别了,大姐对我的好我知道,但是这种事大姐还是别插手吧,闹大了不好!” 白秋华笑起来,“是是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行了,我宫里还有些事得先走了,对了,今年的年宫里都会去轻波镇,到时候我们两姐妹再好好聊聊。” 大姐说完就走了,文娇倒疑惑的很,“公主,大公主要帮我们出头,你为什么却要算了?二公主可是那样的过分!” 白伊看见窗外白秋华远远的背影,皱起眉,“白夕颜的性子我们都是知道的,教训完是爽了,大公主自然没事,我们呢?” “所以你才不让,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受欺负吧!”文娇捣鼓着手。 “行啦!嬷嬷不是说过吗,忍忍就好,我也不想再让嬷嬷担心了!不过,等大姐上位,我们就不用这样了。”白伊说给文娇听,可是她说的却没有任何底气,以后的日子又有谁说的清呢?大姐上位真的会好过吗?大姐城府深不可测,摸不透她为了什么呀! “也是,对了,大公主说今年要去的是轻波镇,听说那里可美了,主要会放很多很多的荷灯,还可以挂彩带许愿呢!”文娇闭着眼满脸期待, 白伊戳了戳她脑袋,“差不多就得了,到时候我带你和玉兰都去,” 文娇愣了一下,“真的?” “真的。” 她听完话就跑了出去,也不知去干什么,白伊坐在床头,给玉兰拉了拉被子, 白伊自言自语,对着熟睡的玉兰说,“玉兰,你可别怪嬷嬷,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太懦弱,处处受限,处处看人眼色,也连累你们跟着我的人,要是我不去,或许就没这档子事了!嬷嬷或许说的对,我的性子早晚会害死所有人的。以后啊,我们就平平淡淡的呆在这院里,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吧!” 白伊叹了口气,心里有太多的无奈和不甘,可是,有什么比身边的人的命更重要呢? 她或许是真的没有一丝期望了吧! 第十四章 那个人 数日后,天气愈加寒冷,日日都堆积着厚厚不化的雪,这些日子白伊和院里的人都不再担心,因为白夕颜可是个娇滴滴的人儿,谁会出来挨冻啊? 在西华宫里,白夕颜正在太妃椅上躺着,前面儿放着碳盆,整个屋里都暖和的很,燕姑姑冒着雪进来,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公主,就明个儿启程,” 白夕颜没有多少表情,淡淡的说,“该准备的呢?” “放心,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公主只需安安心心的玩就好。”燕姑姑走到二公主跟前说。 白夕颜勾起右边的嘴角,拿起暖套子走到房门前,“又下雪了,这么厚的雪谁知道雪地下又埋着什么呢?” …… 芯竹院里的植物很多,都挂上了雪,别有风情, 白伊出来在走廊上走走,屋里虽然暖和,但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这个冬天总算暖和了,还好玉兰聪明,自从带她回来后吃穿用度好像都变好了, 拐了个弯就看见文娇对着雪皱着眉,满脸不爽, 白伊见她的模样就笑了笑,“冬天马上就完了,春天还会远吗?” 文娇回过头来,行了一个礼,“公主安好。” “好啦,一来就见你在这撒气。”白伊拂去她发髻上的雪。 文娇撅起嘴,“这雪下得这么厚,就是讨厌。” “今年春假,你想家的话就早几日走吧,就别怨雪了。”白伊说完就见文娇憋着高兴的样子,甚是想笑,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白伊拉了拉衣服,往房里去了。 文娇等白伊走后,立马裂开嘴,原地蹦哒两下,又抱着走廊的柱子亲了两下, “干嘛呢你?”玉兰端着点心过来,就看见这样一幕。 文娇愣了一下,脸一下就红了,“嘿嘿嘿,玉兰姐,我,我那个,我这不锻炼身体吗?锻炼锻炼,行了,我去厨房看看。” 说完文娇拔腿就跑,玉兰一脸懵逼,噗嗤一笑,“这丫头——” 说完,玉兰就进主屋里,“呼呼——”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放下点心。 “玉兰,你再点点,看有没有落下的。”白伊点了明个要带走的行李,走过来坐下。 玉兰揭开盖子,拿出了梅花酥,用手往白伊面前扇了扇, 白伊打住她的手,轻轻一笑,“就你皮,早晚我得收拾你。” 玉兰坐下来,“哎呀呀,我也是为了公主着想才去御膳房拿的,好香的~,再说了,公主每次都说要收拾我呢,那我也愿意让公主收拾,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 说着就喂了白伊一块,“好吃吧?” 白伊尝尝被玉兰弄得哭笑不得,“是是是,你喂的能不好吃吗?” “公主,我,有话不知当说不当”玉兰突然低下头,压着声。 白伊笑着,“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有话说便是。” 玉兰眼睛不敢望着,就盯着门外,手指不停的动着,“公主,你与二公主到底有什么事,她为何一定要与我们过不去?” 白伊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问,“见我不舒服呗。行了,再去点点行李吧!” 玉兰突然一着急,“公主——,跟我说实话吧!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不要瞒着我。” 白伊拉起玉兰的手,“不是瞒你,都是上一辈的事了,与我们无关。” “我,我今天听到有老宫女再说,好像是关于那个人的,”玉兰说的很是小心翼翼,毕竟在宫里这个人是不能提的。 “都过去了!玉兰你记住,我是公主,你是我的人,你得懂得份量,事情的孰轻孰重,管好嘴,事情不要再提。”白伊脸上抹去了笑颜,留下了一张无情的样子。 因为这再一次让她想起了心里的疙瘩,无论时隔多久,她父亲被关一天她就一天不能忘怀。 玉兰被白伊的样子吓住了,仿佛又见到了第一次白伊…… 第十五章 出行 第二天,内务府的人早早过来送出行的衣服了,玉兰在门口接过送到主屋里, 那衣服以偏黄为主色调,用红和紫色秀花样,为了彰显皇家,绣的是一只红色的展翅凤凰,紫色如烟如云,还镶嵌着珠宝,最值得一说的就是那颗玛瑙,那色泽,可以说的上是极品了! 料子自然也是上上品,文娇看见却是总觉的心里怪怪的,别扭的很,“玉兰姐,这衣服真是送给公主的?” 玉兰停下脚步,看了看文娇又看了眼捧着的衣服,“怎么?咱们公主不配穿上它吗?” 文娇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想问问的,“玉,玉兰姐,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疑问罢了!” “疑问?她是公主,是堂堂的皇姬,再珍贵的东西那也穿的,文娇,我见你小平时才没管管你,纵着你,我看你是越发没规矩了!”玉兰拉下脸,声音加重了语气,脸上有着威严,像是好大的一件事一样。 文娇年龄小,见着玉兰发脾气也不敢再说话了,耷拉着头,眼睛红了一圈,掐着大拇指, 玉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可能是有些凶了,就让乘衣服的靠着自己,腾出一只手,抚摸了文娇的鬓发, 玉兰缓缓开口,“文娇,我们都是做女婢的,说话都得向着主子,要哄着主子,以后你多注意注意。” 玉兰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往主屋去。 文娇不知怎的,看见玉兰走远后,便忍不住哭出来,发泄着,踢着石头。 “丫头,不干活干嘛呢?” 文娇寻声转头,用手娟擦去眼泪,“嬷嬷,我,我马上就走。” 嬷嬷一直都知道文娇这丫头老实又肯干,看见她哭的伤心,便问道,“说说,到底怎么了?” “没事,就是这石头害我跌了一跤,我这不踢着嘛。嬷嬷不用担心。” 嬷嬷扫了一眼,看见文娇身上干干净净,便知道小丫头说了慌,想着她也不愿说,“行吧,以后多注意点,你现在在公主屋里伺候?” 文娇点了点头, 嬷嬷便问道,“那最近可有什么事呀?我现在虽然一身轻松,可是这么多年习惯了伺候公主,便想问问。” “嬷嬷待公主真好,最近没什么事,一切如常。”文娇见嬷嬷一脸担心, “那就好,以后劳烦你事事都看着点,公主的事你来做做。”嬷嬷想着玉兰现在正在公主那得宠,自然要找个人压制住,而现在文娇便是最好的人选。 “嬷嬷也太高看了,我就是做粗活的,主屋里都是玉兰姐在伺候。”文娇心里也不舒服, 说是主屋的人,但也没进去过几次,记得那时给公主送吃的,次次被玉兰姐挡在门口,只得让她端进去, 那可是自己做了好久的点心,公主却在屋子里笑嘻嘻的夸玉兰手艺好,文娇又不能得罪玉兰姐,只能一次一次吃了哑巴亏, 嬷嬷也早想到玉兰的性子,“文娇啊,世事无常,有些东西得去争取,对了,梅园里的花今年开的可好了,我记得以前公主很是喜欢。” 嬷嬷说完就笑着走了,想着文娇心细,自会领会自己的苦心。 文娇愣了一下,低含下颚,微微一笑,蹦哒着往梅园跑去…… 玉兰进到主屋,看着剪着窗花的白伊,心里有一丝不明的悸动,白伊今天穿着淡淡蓝白色的素衣,头上只有一只步摇,发丝垂下,光是看到背后就能感受到白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玉兰心漏跳了一拍,竟然就这样看了下去, 白伊感觉到有人,转过头撇了一眼,“搁下就下去歇歇吧!” 玉兰见到白伊对自己说话不太一样,“公主还怪我昨日说错了话吗?” 白伊放下剪刀,望起头看着玉兰,“一会就要启辰了,会多日舟车劳顿,” 玉兰松下一口气,“嗯,公主,衣服很美,我给你换上再休息吧!” 白伊不语,玉兰走上前,拿起一件一件,一层一层为白伊穿上, 玉兰换完后看见白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那种感觉好像在女皇身上也散发着, 这种错觉仿佛眼前所见的便是女皇一样, 白伊见到了玉兰神情不对,呆滞一般,“换好就梳妆吧!” 玉兰这才回过神,“好。” 好一会儿,玉兰为白伊梳了一个好看又不失皇家庄重的发型。 再为她施粉画眉,摸胭脂点朱砂,这样一来真的恍如仙子临世,让人离不开眼光, 玉兰看着那人儿越发像女皇,心里越发不知所措, 突然,玉兰竟被一支发钗划了手, 白伊立马拉起她的手看了看,“还好没事!你一向做事谨慎的,” 还没等说完,玉兰就收回手,“让公主担心了,偶尔马虎了,” 白伊沉下脸,见着玉兰一下就收回手,心里也不舒服,“玉兰~,谁对我好我心里是知道的,我父亲告诉过我,很多事情都不能用眼睛去看的,得用心,因为表面上的都是做给别人的!” 玉兰本就机灵,一听这话便知道公主在说什么了,虽然自己不是因为这个,但是听到白伊的心意她很是满足, “嗯,玉兰明白了,” …… 文娇还在去往梅园,走到梅园外的亭子都能闻到梅花那独特的味道,是那样的沁人。 她走进园里,看着开满枝丫的梅花兴奋起来,迎面的是腊梅,前边的是红梅,旁边还有许多品种, 只是看着这些花她不知道该用那些才好用来适合做成香囊, 转了转,遇一阵寒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哆嗦,把衣领拉了拉,把手搓了搓, 突然,在前面看见一个人影,像是在剪着枝丫, 文娇一乐,找到希望啦,吧嗒吧嗒小跑过去, 等跑过去时,那人却也跑起来,躲到旁边的拐角那。 “喂,躲着我干什么?”文娇只觉得这人奇奇怪怪的! 那人不语, 文娇拨开眼前乘着雪的枝丫,“我知道你在那,我看见你啦!” 那人还是不语,只是移着步子在雪地里弄出了声儿。 “我是长的有多吓人值得你这样躲着我,我不过是想让你帮我个忙而已,至于吗?”文娇双手捂着脸,都冻僵了。 文娇正准备不自寻无趣,转身离开, 却听见那人踩着雪走出来了,只是一个黑色的斗篷挡住了脸,“姑娘,你美若天仙,怎会吓人!” 文娇走过去,围着那男侍打量,“我不吓人你干嘛还躲,又不会吃了你。” “是我太吓人,怕吓着姑娘,我一直呆在梅园,一有人我都会躲起来,可是姑娘来的有些突然,所以我才……”那男侍低着头, 文娇想了一下,宽慰着说,“美又如何丑又如何,看人又不光看一副皮囊,再说了,父母再丑儿女不也尊敬爱戴吗?” 那男侍清脆笑了一声儿,说,“有姑娘这句话,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说完便摘下斗篷,文娇一下呆滞住了,那男侍的脸大部分面积都严重烧伤过,脸颊还有许多斑点,看起来样子与听见的声音感觉根本不想是一个人, 说实话,这样一个人真的可以说是很丑了。 那人见文娇不说话,便立马转过身去,“对,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文娇怕他以为自己也不喜欢他,便说,“没,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要如何开口才能让你帮我的忙呢?我啊,想做一个梅花香囊,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才合适。” 说完文娇还拉了拉他的斗篷,噗嗤笑出了声儿。 那男侍没有说话,只是带着篮子和剪刀往前走去, 停下脚步后开口,“不要选全开的,味道太浓太腻,这种没开的更不能要,让人感受不到味道了,这一枝的就刚好。” 说完那男侍就剪下放进篮子里,又走向旁边去,文娇拿起地上的篮子跟着他, 好一会儿,篮子满了,两人到院里的亭子里休息,把花朵一朵一朵摘下来, “今天谢谢啦。” “不客气,都是我该做的,对了,你说你是要做香囊是吗?”那男侍问道。 文娇笑了笑,“嗯,怎么了?” 刚问完见看见那男侍拿出一个香囊递过来,“这个也是梅花的,若姑娘不嫌弃就收下吧,你也可以当个模子。” 文娇接过一看,是个暗紫色的,上面还绣着梅花的图案,栩栩如生,“谢谢了,哦,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男侍低下头,才缓缓开口,“我名字不好听,而且我身份低贱,怕污了姑娘的耳。” 文娇听后便知他是不想告知,便也不再强求,“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说完,文娇便想着得回去了,收拾了带着梅花起身,行了个礼便打算离去, 谁知走到拐角边传来他的声音,“遇梅,我叫遇梅。” 文娇停下脚步扬起嘴角,转过身去,却不见他的人影,只是他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 “若有机会,下次我当面叫你的名字。”说完文娇笑嘻嘻跑开了。 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单纯的好像开心。 谁知道亭子旁拐角处他也在笑呢! …… 宫门已开,玉兰扶着白伊走到宫南门, 只见已经停好了一辆辆“凤凰御车”, 车上装饰的金碧辉煌,每辆车旁都配有四五个男侍, 白伊去时大姐早已经到了,礼貌性的笑了笑,便到母皇凤撵前行了个礼, 刚走到大姐旁边儿,就看见白夕颜过来了。 第十六章 出行2 白夕颜走过来,白伊看着她,她今天并未像以前一样的宫服耀眼,虽是金雀羽丝所织,点缀着宝石水晶,整体奢华无比,但是见到白伊身上的玛瑙后,眼里出现一丝不悦,但依旧不影响她过来。 她高傲的仰起头走来,向大公主行了个礼,“姐姐安好。” 白伊按照规矩回了个礼。 没等大姐说话就起身往母皇凤撵走去行礼, 白伊看着大姐脸上不悦,便开口,“大姐没必要生气,我们出来玩的,不必误了好心情。” 大姐又笑了笑,“好妹妹说得对,的确没必要。” 白夕颜行完礼后又走过来,打量了大姐和白伊,开口说,“大姐真是越发的漂亮了,小妹也是。” 白伊听这话心里摸不着底,突然白夕颜又接着说,“可是我好好奇啊。大姐年龄不小了吧,怎么还不找个驸马呢?” “与你无关。”大姐依然笑着,只是谁都听得出她的声音充满了强硬与不可犯。 燕姑姑拉了拉白夕颜衣服,谁知她甩开衣服袖子,接着凑到大姐面前说,“是不想,还是有鬼呢?” 大姐自然招架不住,不再说话,白伊也不知道她们说的什么,只怕越帮越忙,只能干着急。 突然,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自然是不想,大公主乃是大皇姬,是凤凰真身,是凤权的骄傲象征,是无数男子求都求不来的,有什么是大公主要不到的呢!” 说话的是亦云,他今日也与平时一般无二,穿着朴素却高雅出尘,他腰间的萧是那样眼熟, 白伊细想后才想起那是“如梦”,如梦的名字只要是习音律的都知道,只是白伊记得这是君素姐姐为偷偷给亦云治病时从家里偷出来当了的, 只是没想到会再次见到…… 大公主脸上舒展开来,仰起头,勾起白夕颜的下巴,“二妹啊,多谢关心了,但是姐姐提醒你一句,一个車,在棋盘里永远都是在前边猖狂,可是也要意识到,最终它的努力不过是帮王守江山的,用完了,便是弃子一颗。” 亦云突然笑起来,“大公主真是善良,时时不忘教导公主们。” 燕姑姑在白夕颜身后安分不已,只是白夕颜却看不出怒气,还连声笑道,“姐姐真是有闲心,莫不是忘了我太傅可是鸣因圣人岁非子,学识无人能及,就不劳姐姐来教了,对了,好姐姐,守江山也得看是守谁的江山。燕姑姑我们走。” 说完,燕姑姑便扶着白夕颜上到前面一辆凤凰御车,随行之人也弯腰跟上前去, 亦云突然掏出一个香囊,只是刚拿出来味道就弥漫过来,浓郁得很,甚至是腻人了,白伊和玉兰立马用手帕捂住嘴鼻, 谁知大姐竟然还放到鼻底深深闻上一口,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这味道……”白伊正想说这味道太过浓郁不是和带在身边, 结果亦云倒说了,“六公主莫要见怪,大公主这是放松醒脑,” 大公主睁开眼来,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六妹啊,不用担心,每当心情有些烦了时,闻闻味浓的一下就脑袋什么也不想了,就轻松多了。” “原来是这样。对了,这时辰也快出发了,怎么不见三哥和四姐?”白伊张望着脑袋,迟迟不见三哥的影子, 已经许久未见三哥了,思念不已,三哥一见面一定就会说小伊伊又高了些呢,一定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看着她, 想想白伊就高兴不已, 大姐听后又看了看踮着脚的的白伊,噗嗤一笑,指着前面,“哝,那不是行云宫的人吗?” 白伊睁大了眼睛,没错,看到了四公主白歧,只是一看她就会让人不想接近她,因为她做事总是奇奇怪怪的,脾气也怪,但是从未插手宫里的那些事,毕竟她的心思也不在这儿。 走近后,白歧向大姐行了一个礼,“大姐安好。小妹安好。” 大姐点头示意,白伊回了个礼,“四姐安好,对了,三哥还没到吗?马上就要启程了!” 四姐眼睛盯起了白伊,冷笑了一声,“你会不知道我哥来不了?呵~前段时间不就是给你大晚上的煎药吗?最冷的那几天又让他的旧疾发了,卧了这么久的床。” 说完又恨了白伊一眼,转身就走了, “前段时间,煎药,旧疾复发……” 大姐立马走到白伊面前焦急的说,“六妹啊,都过去了,没事了,行了先上车吧!得走了,玉兰,扶公主上车。” 玉兰应了一声儿挽着白伊的手上车去,随后亦云也扶着白秋华上了车。 在车上,中间有一个暖炉子,整个车里都温暖的很,与外面简直是两极分化啊, 进去后玉兰就解开了白伊的披风,白伊坐下搓了搓手,玉兰放下后才坐下, “公主,别都想西想的了,等我们回来便去看望看望三皇子可好?”玉兰理了理白伊额前的碎发, 白伊伸手在暖炉上方烤了烤,“嗯,回来便去。” 突然一股冷风袭来,窗口被打开来,“公主,是我。” 白伊见到是文娇,又见外面又下大了雪,文娇头发上都堆起了,“快,快进来,不冷啊你。” 玉兰打开门,把刚刚坐的地方让给文娇,那离炉子近些, 文娇也冻坏了,坐下烤起来,手一下就红了,脚还抖着, 白伊捂着文娇的手,怪罪说,“你怎么穿这么少?见你这样子肯定在外面冻了不少时辰。” “是啊,手都於紫於紫的了,小心生冻疮,可丑了!”玉兰看了看都肿了的手,说着文娇。 白伊突然想起来文娇不是要回老家吗?怎么还没走?“你回老家什么时候走?就今天宫里不严最好出去。” 文娇笑起来,拿出一封信来,“我是打算回去的,想知道家人的平安,结果我收到他们寄来的信,说一切安好,让我不要挂念,说路程遥远,必经的那个村子里又闹飞贼,我一个小女子恐遭不测,让我不回去了!” “原来如此,那就随我们一起去轻波镇吧!”白伊记得文娇跟她说过自己都没去过那儿,早早就听闻那里很是好玩热闹。而且留文娇一人在宫里也不好, “好呀!对了,公主,我早上路过梅园见今年梅花开的极好,便做了一个香囊想着送给你 ,给——”文娇拿出香囊,照着那个叫遇梅的人送的香囊上的梅花照着绣在这个上面, 白伊结果一看,便喜欢的很,味道更是极佳,清心凝神, 不一会儿,整个车内都弥漫着梅花香气,白伊感叹到,“你送的梅香真是让我欣喜,你可知道我很喜欢梅花的,不仅是它的气节,还有它的味道,明明清新淡雅,却香气深远持久,哪怕相隔甚远也能闻到,让整个冬天都为它感叹。” “文娇这倒不懂,倒是知道,只要公主喜欢就好。”文娇见公主喜欢的很,便想着嬷嬷说的真准,不经意间偷笑了一下。 车子启程了,许多辆风凰御车行驶起来,随行了许多人,再加上前后的皇家军队和中间的礼部的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这里坐落于北方,天上一直都灰蒙蒙的,还是不停的飘着雪, 最前面的车就是女皇的车,只不过里面不只有女婢男侍,还有一个妖艳俊俏的男子,正是女皇的新宠皇妃艳骨, 艳骨五官非常精致,但脸上处处透着阴柔,加上他又喜欢涂上厚厚的胭脂,穿着艳丽的衣服,若不仔细看,真不会觉得他是一个男子, 最有意思的就是他非常喜欢绿色,他的宫殿里几乎全是绿色,就连他今天身上穿的也是绿色, 冬日里女皇常常会腿疼,今天她疼得冒冷汗,太医院里的人扎了针,不一会儿又会疼起来, 女皇也就此时此刻不会第一个想到那个人了,而是想到父亲商羽,要是父亲在一定会一直给她按,不会让她疼,有时候一按就是一整天,连女皇都笑他不会手酸吗? 父亲一生睿智,只是自从入了后宫后确是像个傻子, 艳骨手捧着小暖炉,关切的问,“陛下,要我去叫太医吗?” “不用。” 被拒后艳骨倒不语,吃着梅花酥,喝着点小酒,还侧着身躺着,那样子好不惬意。 女皇忍着疼还批着折子,全是关于边塞饥荒的,看着看着心里就开始烦躁, 今年饥荒都闹了几个月了,拨出去一波又一波官银,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闹出了暴乱和大量飞贼。 女皇心里不舒服加上腿又疼得厉害,一手将奏折全推了, 女婢和男侍们立马吓得跪下,请求息怒。 “息怒?如何息怒得了啊,前朝养的全是一群废物。”女皇大发雷霆, 所有人都提着胆子,只有艳骨换了个姿势躺着以外, 可能也只有他有这么个胆子吧,这样还睡的了。 这辆车的后面坐的便是王后墨言,穿着非常的端庄得体,虽说长的要差一点点,但是家境可以说是得天独厚了,人家可是婆婆可是三朝元老,母亲是礼部总使,姐姐可是收复西部瑶楼的大功臣,是女皇亲封的收瑶侯,从此名声大噪, 要知道西部的瑶楼那个地方白氏先祖可是一心想要收复,可是一直未能成功。所以女皇高兴不已,王后的姐姐自然得以重用,而她们一家自然又重新兴旺起来, 王后的婆婆也让王后墨言入宫,加上他姐姐的前朝势力和她婆婆的力量自然很容易让他当上王后, 可是他自进宫后却一直安分守己,并未照家里人说的要争宠,女皇本就对墨言不是有感,自然就随他了,但是王后该有的她一样没少给。也算是相敬如宾吧。 第十七章 甲门山庄 紧跟着后面的就是二公主白夕颜的车了, 从车外就听见里面白夕颜又叫又闹的声音,想着又是谁招惹了她吧。 谁知道,原来她居然是在刺绣,哈哈~她可是从不做这些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燕姑姑还冒出了汗,在一旁加着油, 白夕颜脸上也布满了汗,眼球都不转的盯着那针,刚松一口气车就抖了一下,线又刺歪了, 这下好了,燕姑姑瞟了一眼白夕颜的神情立马转过头。 白夕颜立马脸成努色,一脚踹飞刺绣的东西,边踹边骂,“死东西,给脸不要脸,我踹,我踹死你,气死我了,” 燕姑姑靠过来,“行了啊,公主,鸣因圣人说让你绣一朵花,你这样回去交不了差啊。” 白夕颜阴着脸又伸手把东西捡回来,“要不是我太傅让我干,我这辈子也不会拿着针在那刺。” 燕姑姑拉起白夕颜的手,“公主啊,不想就别绣了,看这手都扎成什么样了。鸣因圣人也真是的,教些奇奇怪怪的。” “不许说我太傅的坏话,我太傅怎样教都自有道理。”白夕颜盯过去。 燕姑姑翻了个白眼,心想着才教多久就让二公主如此服帖,心里醋味十足。嘴里还说着,“是是是,她都是对的,行了吧!” 第四辆就是大公主的车了,正全神贯注的与亦云下着棋,白秋华正满脑想着破解之法,而亦云却轻松的喝着茶。 “行了,你赢了,”大公主果断放弃,因为条条死路, “哈哈~公主好像还不服气呢!我可以陪公主再来一局。”亦云笑着,看着大公主意犹未尽的看着棋局。 大公主松一口气,“算了,输给你又不丢脸,” “哈哈~公主倒是折煞我了!不过在棋艺方面亦云我也不想谦虚。”亦云模仿着周太公的语气说。 “哈哈哈~绝对是精髓了。” 周太公是以前的白氏女皇亲小姨周王的后代,性格很是搞笑,宫里的人都喜欢和他玩,而最搞笑的一次便是在大公主宫里时,那时亦云才来不久,周太公下棋太嗨,嫌弃大公主,大公主便让亦云过来陪下, 周太公见到是与大公主年龄差不多的小子,便大笑起来,“哎呀呀,棋艺这方面周太公我也不想谦虚,来吧,” 也是,周太公的棋艺确实是好,他也常常跑到风雅之所找人对弈,这些年来获胜无数,于是就飞一般的膨胀起来了。 随后不久周太公便一次琢磨许久,棋盘上处处受限,最后满盘皆输, 亦云也风轻云淡的说,“受教了,棋艺这方面我想谦虚的,可是……” 大公主一下噗嗤笑起来, 周太公边捂着脸出去边说,“好小子,我记住你了。” 跌跌撞撞的,随后便转过头就碰在了门上。“哎哟。” 大公主笑着扶着桌子,“周太公慢点啊,” 此后周太公便一有空就匿名让亦云到燕湖的亭子对弈,结果依然是次次输,可是周太公坚持不懈啊,精神值得学习,虽说实力不允许。 再后面就是四公主的车了,本想重墨介绍介绍,可是呢,一车的主仆都在睡,躺着的坐着的,正着的歪着的,抱歉,真没写的…… 由于一路都是铺着雪,行程自然慢,整日整日的舟车劳顿令人身上酸痛不已, 白夕颜自是受不了了,让燕姑姑告诉领头在附近休息, 领头的女将军正是王后墨言的姐姐收瑶候,见大家都劳累不堪便立马改了行程,到清心寺休息一晚, 车停在寺庙门口,玉兰为白伊穿好披风,文娇扶着白伊手,先下去,把力使在手上,让白伊得力,下来便不会站不稳, 寺里的方丈主持都来迎接,只是刚见到主持时还吓了一下呢,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女皇腿疼不已,艳骨和太医扶着先到房间休息了,四公主白歧眨巴眨巴眼睛走里边去了,白伊刚下来就看见走来两个小和尚。 他们双手合十行了礼,带着往里面走去, 不知为什么越走越偏,走了不知多久,在一处青墙房停下, “诶——去哪呀?”文娇拦下要走的小和尚, 小和尚相互朝对方看了一眼,说,“姑娘这是何意?我们还要去挑柴呢!” 玉兰走到面前,拉下脸来,“多谢二位的好意,给我们准备的——上房。” 两个小和尚变了脸色低下头, 文娇接上话,指着说,“自己看看,这房子能装下公主金躯吗?连我等婢子都嫌弃,烂墙青瓦,偏僻又无人,你们肯定又会说出家人自是比不得宫里,那总得让我们住干净的地方呀!看看,蛛网都有,灰都有这么厚了吧!” 两个小和尚憋红了脸,立马下跪求饶,“公,公主,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寺里上房有限,我们和尚住的又一时搬不出来,” “胡说!我们都还在大公主二公主前面,那我们倒要看看大公主是不是也住这种地方。”文娇脸成努色,提高了音量, 玉兰笑着说,“对呀,公主,大公主说想与你聊聊呢!” 两个和尚磕着头,“公主啊,求求你了,我们也是听人做事的,别为难我们呀!我们这就帮你们打扫出来。” 说完,和尚就拿起靠在墙角的扫帚进屋去了。 “公主,你说说,听人做事听的是什么人哪?”玉兰敏笑着嘴, “用猜吗?” 文娇说,“也是,那咋们什么也不做?” 白伊叹下一口气,“好了,她就这些小把戏,咱们住一晚就走,将就吧,” 三人也走进屋帮着一起打扫,想早点躺下。 大公主住在靠近女皇的房间,主持与大公主早就认识,便这样安排, 主持给大公主倒上茶,递过去,“许久不见,大公主可还安好?” 大公主笑起来,“自然安好,只不过主持倒是忙了。” “是啊,该忙了,我一直记得大公主的好,那年啊,是大公主让我到寺里的,若不是这样我可能想不开早早的去了。”主持每一次见到大公主心里都满怀感激, 那年啊,她还是个被人买卖的无人怜惜的死士,只知道为了存活干着拿命去赌的活,那时的她也与白伊相差不多大,还是个姑娘,可是手里已经有数不清的人命了,只能活在黑夜里,没有感受过爱与被爱,除了那个人。 一天晚上,她带上黑斗篷,穿上蓑衣,喝了一壶很烈的酒,因为她今天要闯到甲门山庄去,今天要杀的人便是甲门山庄的少庄主, 她自己也知道,今天此一去便不一定见得到明早的太阳了,喝着酒壮着胆, “呼唔——”一阵刺耳的哨声传来, 她立马摔下酒杯,拿起搁在旁边的剑,推门走进黑夜中, 她是一对的,她和另两个人抹掉守门的脖子后,翻墙进去探,趁着没换班,抹掉守夜的人, 接着,后面的人跟上前来,按计划行动, 计划是计划,功劳是功劳,谁不想拿下头功,此后翻身, 她自然也是寻找着少庄主的身影,可是一段时间后,她发现不太对,是什么?对了,人手不对,时间不对,糟了, 她立马跑出去,拿出身上的信号,正准备发时,一把剑飞来,信号毁了, 但是,她要的人头却来了,她放声笑起来,拿出腰上的鞭子,朝着对面亮着灯的楼阁去, 见着人影一鞭子挥去,只见那人侧身躲过转过身来,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是她, 那人竟然是她,眉间的刀疤绝错不了, 她放下斗篷,望着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女人, “你真要与我为敌?”女人丢下剑鞘,用剑指着她,看不明白她的神情, “从未想过与你为敌,但是你却选择了站在我的对立面,十三,跟我走,我答应你说的。”她看着十三莫名的陌生,十三是代号亦是名字, “晚了,我现在是甲门山庄少庄主,而你,不过是一个死士,”十三轻描淡写的说出,仿佛已经忘了以前两人并肩作战的日子,一起说好还要找好机会逃出去,一起隐居,做一对快活神仙, 可是,机会到了,逃的人却只有一个了,她食言了,她不想一辈子太平淡,她想熬出头,十三劝不了便割袍断义,两人从此陌路, 一个深夜挥鞭索人命,一个弃剑携萧离红尘。 可是谁又知,一个远离了红尘的人却又成了甲门山庄少庄主,甲门山庄向来是武界圣地,百年传承, 老庄主刚一病重,其他人就按耐不住了,嘴边的肉谁不想吃? 可是偏偏靠一个突如其来的少庄主稳定了大局,自然,想要他命的人可就不少了! 如今再见,两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算盘了吧!一个想靠对方的命拿头功翻身,一个想要对方命稳定利益大局, 六岁两人便一起练剑,十二岁便跟着执行任务,如今却是剑指对方, “是啊!什么隐于世,都是幌子,少庄主做的可真是威风,我就是个笑话,说着要出头,却永远是一把刀,也是给别人挡刀的。如今,你是来笑话我的吧!”她阴着脸,她恨,她恨自己拼了命想要的十三却一直拽在手里。自己还口口声声说要出头出头, 十三放下手,“笑话你?没什么可笑话的,你我早已经断了。” “是吗?也是,你我也不是叙旧的,干正事吧!”她说完便挥了挥鞭子, 十三叹了口气,瞪大眼睛,速度极快的冲了过去,剑直直逼近,只是她却扔开了鞭子,闭上了眼睛。 第十八章 甲门山庄2 她闭上眼,最后一眼透过面纱亦是十三的狠厉,早已没了昔日的温柔, 死就死吧,何尝又不是一种救赎,一心想着要改变,要出人头地,可是如今好似早已注定自己只配活在无尽的黑暗中,见不得光, 可是这怪自己吗?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每天只有训练与挨骂, 面对的只有一张张凶狠的脸,一具具冰冷的武器, 受够了,真的够了,十三是唯一的一束光啊,可是如今真的要灭掉吗? 谁做的到呀?来吧,她笑起来,死在自己的女孩手上总比不明不白无人记得的好! 一切都好似慢下来,她脑海里出现着她们的一点一滴, 十三为她偷过三爷的鸡腿,十三为她挡过的刑鞭,两人对持十三故意输给自己被关进小黑屋里,一个疼得睡不着,一个哭的睡不着。 那时的她便只想一心变强,强到可以保护那个温柔的女孩, 隐居,谁不想啊,谁想整天打打杀杀,一走了之,然后呢?以帮门的脾气天天得躲着追杀吗? 呵~下辈子吧!下辈子要十三天天陪着呢。 剑来,带动周围空气,她耳边一阵风过,脸上被沾上散开的血,还温热。 十三戳她额头,说,“别愣着,挡着我了!” 她皱紧眉头睁开眼来,后面躺下了与自己穿一样的衣服的人, 未曾细想,阁楼四周都跳出帮中之人,领头的便是三爷,三爷摘下面罩,用刀指着说,“好个你,有胆子,站在那边,就看刀吧!” 说完三爷砍了过来,她知道说不清了,那些人不会放过自己,她只好挥鞭挡下,其他人也冲了过来,将她们围住, 十三与她背靠背,环顾观察着,两人像以前一样打着手势,确认过后,还击逃往后山, “呼——这一走,你可就回不去了!”十三笑起来,松开牵着她的手。 她反而心里轻松起来,“上一次食的言这次补上了。只是,甲门山庄你不要了吗?” “看来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啊!我自有后招,再等一会儿,山庄就彻底是我的了!” 听的她一脸懵,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庄里面突然发出一记信号,十三立马起身,带她又回到山庄, 只是山庄里横尸无数,山庄人手又多起来,清理着。 她心想着,果然是个局,不由的看着十三。 只是十三又戴起了面纱,也不知回来的路上什么时候带上的, 走来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恭敬的对十三行了一个礼,看起来不像是山庄之人,但是直到看见他手上的那枚指环, “禀少庄主,成了,” 十三听后一挥白色衣袖带着她朝主楼走去。 “去哪?”她不知道十三到底要做什么,到底在谋划什么。 十三带她来到主楼最高处,只是问了一句,“喜欢吗?” “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喜欢的话这就是你的。”十三冲着她笑起来, 她不解不语不动,静静的看着,看着十三搁下手里的剑,拂起琴来,弦声微微荡来,比以往多了温度,“其实,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你的,”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会再见到十三的。”她坐下来,靠着十三抚琴的对面墙上,就这样看着, 十三见她看着自己,一下晃了神,“别看了,脸上这么大的疤,” “十三很好看的,” 十三一怔,一慌错拨了一个音,惊飞了停留的鸟儿,起身走到一旁,透着窗户眺望着, 她望着,“十三,你——到底要做什么?” 十三笑了笑,“老庄主死了,帮里人杀的,我会去杀了帮里的所有人。” “你应当知道,老大是怎样的人,帮里又是怎样的,不是想杀就杀得了的,你如此犯险你让我——”她立马收住话,收住激起的性子, “我自有打算,会让帮里的人一个都出不来,若我有事迟回来,你便帮我打理着吧!”十三沉着声音,仿佛有一种不可退让的力量,心里早就打算好了吧。 “十三,我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怎样做才满意,突如其来的回来,突如其来的少庄主,突如其来的你,十三~”她无力,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像手里的沙握紧了反而流逝于指缝。 “好啦,你我再次相见应该高兴一点的,不说了,累了这么久你该去休息一下的。”十三说完就走在前面,带着她到一间房里。 房里没有浓郁的血腥味,反而还有早早点了的香,早就弥漫在屋子里, 天都快蒙蒙亮了,一晚的折腾早已使她累的不堪,又闻着香,看着床,便一头栽下去,闭上眼来, 十三见状,轻轻的放下剑,用被子盖上了她的身子,她的睫毛微动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打过来, 十三见着她皱着眉头,攥着拳头,心里心疼不已,拉住她冰凉的手,手上一点也不光滑,全是茧子,十三小心翼翼的把手放进被子里,抚摸着她的额头,将她的碎发理了理别在耳后。 褪去外衫,伴着她一起躺下,只是十三丝毫没有困意,一身素白,任它轻垂在床边,窗外吹来的微风吹得它微微荡起, 隔着白色面纱的下面,出现一抹不禁意的笑,再晃过去时又找不到了,只是额上的刀痕是那样的醒目,仿佛是在时时证明它的存在。 着着紫衣的女孩已经松开了眉头, 第二天,山庄里早已经没了昨晚的横尸与血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她如果不是看着十三在自己的身边可能都会以为是一场梦吧! 她从厨房端来了酒菜,回房间时十三已经整理好衣衫妆容,一袭白衣的她,仿如画里的人儿一样,发丝和衣角随着风儿荡着, 荡着荡着就荡进一个人的心里,只是这种感觉捉不着摸不透, 十三见她走进来,接过酒菜放在桌上,两人吃着,只是都没有说话,怪怪的,十三带着笑,可是却紧锁着眉头,她埋着头,可是却眼里多了一抹光亮。 十三微微张口却又闭上,放下碗筷,垂下眼眸,轻轻的,像是呢喃又像是诉说,“下午就走,” 她不曾停下动作,只是夹的菜更多,往嘴里送着,好一会儿,咽下去后,才吐出,“嗯,一定要去?” “嗯。” “,,知道了!” “有想说的吗?” 她沉默着,想了许久,前一秒勾着嘴角后一秒又收起,“十三~,我,其实我想说,我~,我从来就不看别人的眼光,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十三~,其~,我~我其实一真都想,想告诉十三,你真的很好,我……” “没啦?”十三见她过后迟迟不曾开口, “还有的,等十三回来再说,”她说完又端起碗筷,夹很多菜往嘴里送着,不停, 十三听到回来两个字一下不舒服起来,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却又突然收回,起身往外走去。 她等到十三走后才歇下来,眼泪滚了下来,嘴里包满着就哭不出声儿了,用力用筷子戳着桌子,“呃啊——”筷子折断了,在手上划上了一道口子。 十三走到阁楼上,那个黑衣蒙面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庄主。” “别叫我庄主,庄主是她。”十三眼睛蓄着泪,却一直不曾流下。 “少庄主,你……” 那人很是觉得奇怪,从未见过少庄主有这样的神情, “黑衣啊,我好想一直这样啊,可是,不能啊,我要让她彻彻底底的拥有她想要的,去准备吧!” 黑衣刚转身,十三又说,“等等,你不用去,你只需一直护着她就行。现在就出发。” 十三说完转身离开,这一离开就是永远啊, 当她知道十三不会回来时,竟然不哭不闹,靠着窗坐着,想着,想着十多年前的那两个小女孩,想着一次次被庇护,想着一起说过要隐居于世,说过要一辈子都在一起,说过要一起,说过的。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感觉,就像在云里,静静的,却又无措的,又像是在风里,控制不了却又难受不了,她不清楚,她也不想清楚,她只是有点儿想见她,想在看一看, 十三~十三啊~,她想你了, 起风了,挺大的,吹着一片白色的纱晃啊摇啊在风里,停下来,挂在了树梢, 她收起了杀人无数仿佛可以吞噬人的紫色鞭子,拿起了一把白色的剑,这剑,好像…… 她褪去了耀眼的紫色,穿上了有她的味道的白色素衫,一剑下去,额头冒着血,一道疤啊,印在了额头上,带上白色面纱…… 她走了,她留着,她愿着,她做着,她成了她,她是十三,是甲门山庄的庄主,是维护江湖安宁打败帮们的人人称赞的十三, 可是啊,每天照镜子梳妆,一直都以为是你啊,这种感觉啊,她难受,她难受啊,日日见着你,日日在耳边听着你的名字啊, 断崖边,她溜出来,背着黑衣,她带着两壶烈酒,叫着十三念着十三,喝下一杯又一杯, 黑衣追来,同坐下,“回去吧庄主。” 她笑着,“庄主?庄~主~?在哪呀?在这——在这里呀——!”她指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戳着。 黑衣不语, 她大笑笑出声儿,回荡在这里,尖利,有些刺耳,听到的人感受到的只有想落下泪一滴。 “十三,我陪你。”说完朝涯后跳下去, 黑衣才反应过来,超前扑去,指尖相触便相离,黑衣脑袋一片白了, 她闭上眼,感觉又见到了十三的样子。 …… 第十九章 被害 故事完了,天也暗了,主持从大公主房里走出来,只是眼睛里朦朦胧胧, 雪还下着,厉风还刮着,一眼望去,白雪皑皑,她似乎又看见有一个穿着白色素衣的女子站在那儿。 含笑着,走去…… 屋子里,亦云给大公主按着颈部,心里还波浪翻涌着,时时平静不下,再一次想到主持额头上的刀痕,已经不再是触目惊心,而是另一种的一样情怀吧,是如水般的思念,还是刀剜心般的无奈与痛苦? 雪雨齐下着,夹杂着,无人知其味。 雪地里,玉兰匆匆行着,端着已经凉透的酒菜,神情异样,不知是喜是忧, 远处,文娇在屋里还在生着火炉子,使劲儿的扇哪,“咳咳~” 这火炉子里的过于潮湿,迟迟不燃,文娇越扇越起火,时不时嘴里还咒骂两句。 白伊笑着,只觉得文娇孩子气,放完东西就走过来,也拿起扇子扇起来,“咳咳~”呛人的很。 “公主,我来就好,先去歇着吧!”文娇见白伊直咳嗽。 白伊用袖子捂着,继续扇着,“没事。” 文娇转身正看见玉兰走来,“玉兰姐——” 玉兰抬眼望了望,给了个笑脸,只不过,笑得有点让人不是很舒服,仿佛不好开口。 玉兰放下酒菜,围在火炉子旁, “怎么这么晚回来,瞧瞧,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白伊看着玉兰脸冻的发红,手都乌紫乌紫的,肉都绷着,蜷缩不了一样, 玉兰没说,只是一抬头看,“噗嗤”笑出来,“你们是打算一起弄个大黑脸不成?” 白伊还蒙着,文娇立马到镜子面前左看右看,“哎呀哎呀。”立马又跑到桶边儿用水洗着,也不管冬天的水有多凉了,洗完后才开始怀疑人生, 脸上纯粹没有知觉了,面部僵硬着,欲哭无泪的趴倒在床边。 玉兰边笑边舀了水在火炉子旁,拿起文娇那把扇子与白伊一起扇着, 终于,房里多了一抹光亮,只是有些脆弱,经不起折腾。 “总算是燃了,今晚好好睡睡吧!”白伊总算松了口气。 玉兰待水温后帮白伊擦干净了脸,“公主~,若是你捡到了别人的镯子,是还回去还是留下呢?” “自然是还回去呀,别人的嘛!” 玉兰接着,只是语速加快了,有些急迫,“可是,你不知道它主人是谁那你怎么做?” “先拿着呀!找到再还。” “是吗?,,知道了。” 良久,玉兰把酒菜端在火炉子旁的床上,“再凉也得吃些垫垫肚子,来吃些吧!” 文娇嘟囔着嘴,“冷的坏的就是我们的。”满脸不高兴,坐到床上拉过被子裹上, 白伊戳了戳文娇的额头,“行了啊,等到了城里,有的你吃的了!” 玉兰配好碗筷,笑着,“是啊,到了城里那就是吃好喝好了,毕竟皇家颜面嘛!” 文娇撅一下嘴,“行行行,吃还不成吗?” 说完就塞了一口冷过心的菜,入到嘴里一阵哆嗦,嘴巴机械的嚼着,吃不出味来, 玉兰刚吃上一口又起身去,拿来在火炉子旁的一壶老酒,已经温了,似有似无的飘着香气儿,醉心醉神,醉魂。 一下就勾住了文娇的目光,“玉兰姐,这是什么酒啊?这么香?” 玉兰按着酒壶盖摇了摇,倒在了酒杯里,“这是有名的桃花酿,好几年的,尝尝。” 玉兰递在了文娇面前,又给了白伊一杯, 白伊闻着这酒香突然心里一阵刺痛,白伊又把酒推了过去,“我不想喝。” “这大冬天的晚上,不喝点儿暖暖挨得过去吗?”玉兰话里打着趣儿,又把酒端回去。 白伊一下别过头,文娇眼睛随着酒杯来回,见事情有些微妙,干脆伸手直接端起来一口闷。 白伊心里一下放下来,她不想玉兰心里不舒服,也不想再次从口中过一遍过往。 “我真不想喝,你们若要喝也要适量,别醉了才好。”白伊提醒着, “多谢公主提醒。” 文娇喝完又满上,白伊看着都心紧,“文娇,差不多就得了,一会儿该醉了!” 正说着,文娇就转过头,眼睛已经迷离,飘忽不定,脸颊泛着微红,先是坐着不动,随后就开始摇摇晃晃了,“哈哈哈~好喝,好酒唉,玉兰姐,你可真厉害,自从有你后咱们院里的好吃好喝的都多了,” 玉兰见状立马服过她,“行了,别说胡话了,” “嘿嘿嘿~公主,好看,漂亮公主,嘿嘿嘿嘿嘿。”文娇可没停的打算。 白伊顺势拉过来被子,玉兰把文娇的手扶给白伊,白伊把文娇扶着躺下,谁知文娇手用力拽着衣袖不放,“文娇,好好休息,快把手松开,” 折腾了好久才把手松开,白伊拉过被子盖上,刚盖好文娇就灵活的一脚踹飞,白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文娇~别动啊~躺着就这样。” 白伊眼疾手快又拉来被子盖上,白伊没松手,直等到文娇睡下才慢慢松开, 白伊捏了捏手臂,特别是手弯处, 玉兰还捂着肚子笑着, “好笑吗?” “不,不好笑,公主啊,我没想到文娇的酒量真不差呢。”玉兰说完饮下一杯爽口的酒。 “还不是你纵着。” 两人正聊着,又听见文娇迷迷糊糊的说着,“梅园~花开的真好啊~去~我要去~” 白伊给她拉了拉被子,“大晚上去什么去啊!” “好了好了,公主就别怪我了,她醉倒是醉了,不过身子也暖和了,不怕冻坏她。”玉兰说着。 “是是是,你总是有理。”白伊从不会与玉兰一直较真,她自己知道自己不善言辞。 两人正说着,突然后背一凉,“吱——”门开了,抬眼望去,原来是那两个小和尚, 两个小和尚弯着眼敏着嘴笑着,两只手拖着佛珠,缩着身。“晚来叨扰了,还好公主还没歇下。” 玉兰皱起眉,打量着两人,只是想不明白,“既知是叨扰,那就麻烦两位有事明儿个再说吧,大冬天的还是早些休息吧!” 两个小和尚不语只是笑着,望着白伊。 白伊压着声儿,“的确挺晚了,二位明天再来吧!玉兰,送客吧!” “得罪了。” 两个小和尚说完便用手敲在了她们后脑勺,力度很大, 白伊和玉兰一下眼睛突然一黑,便再无知觉。 “快点,在把门带着。”高个子的和尚催着, 矮和尚用绳子多绑了几圈,“好勒。” 矮和尚畏手畏脚驮着玉兰,用手拉着门。 两人在黑夜中东看西瞧,警惕着,这可是砍头的事啊, 矮和尚拍了拍高和尚的手臂,“这儿。” 寺里后院的一扇脱了色的红门虚掩着,门外早就停好了一辆马车,矮和尚放下玉兰,推开车门,“哥儿,快点儿。” 高和尚迅速把白伊放进去,接着又把地上的玉兰放进去。 矮和尚关上车门,两人走到前边儿去, 高和尚驾着车,“驾——”走嘞。 矮和尚身子一下就靠着不动了,“哥儿,没想到那丫头还挺沉的,才多久我手都酸了!” “你那是体质弱,她能有多重啊?”高和尚笑着,“不过这事儿要是办好了,咱们就回老家去。” 矮和尚低着头,玩弄着佛珠,“哥儿,主持人那么好,当初把我们带回去,我们都不道个别啥的?” 高和尚立马刮了他的脑袋,“你有多蠢呐?咱们帮别人都干的啥事啊?还想让主持知道不成?” “也是,那咋们拿了钱就走,等回到村里,我一定好好干事了。”矮和尚握紧佛珠, “行,到时候开个茶铺子。” “行。” 车驶进黑夜,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察觉, 只是雪已经铺了一层了,速度倒不快, 在院里,文娇还醉在床上,只是火炉子没了火,寒气一下充满了屋子,文娇缩了缩脚,眼睛迷迷糊糊见着一个身影,一眨眼又没了, 脑袋昏昏涨涨的,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缩着脖子,蜷缩着身子, 夜啊,貌似过的太漫长,事儿好像也多了, 马车行着, 也瞧不清东西,一下磕上石头,白伊一下撞在了旁边儿,“呃啊——” 白伊微微睁眼,好一会儿才聚焦,只见一片黑暗,全靠前边马车上挂的马灯透过来的光,白伊想撑起来,结果手脚被牢牢绑住,动弹不得, 白伊有些慌乱,静不下心来,晚上总是会放大人的内心,直面自己, 白伊用脚碰着玉兰,可是玉兰没有任何反应,白伊干脆来点儿狠的,两脚用力,她夹,她再夹。 “呃啊——”一声儿低吟浅叫,玉兰硬生生缓过来, 白伊嘴里做着“虚——” 玉兰环顾凑过身来,“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到的要做什么,静观其变吧!” 玉兰也无力,只是她将绑住的手放在马车窗沿上,前后前后的滑动, 白伊见着这样,把绑住的双手放在玉兰手上,加上力道,麻绳儿一点一点的被磨断。 玉兰迅速将脚解开,又帮白伊把绳子磨断, 突然马车又一个踉跄,高和尚听见了声儿,把马鞭递给了矮和尚。弯着身走进来, 吓了白伊和玉兰一跳,她们就呆呆地看着, 高和尚手相互插进两边的衣袖里,笑着,“要跑呀?跑啥呀!现在下去全是雪,一片雪,路都不认识,又是郊外,野狼多着呢。放心,不会让你们有性命之忧的。” 白伊盯着高和尚的眼睛,玉兰打量着。 高和尚把窗帘拉一点儿,寒风一下涌来,“冷吧?” 说完就出去了。 第二十章 遇见我的少年 寒风吹来,白伊和玉兰心里也清楚, “公主,我们……” “想说什么就说吧!”白伊见玉兰说着又停下。 玉兰才又开口,“公主,若没和尚,这马车不得听我们的吗?” “你是想……”白伊一下便领会了,“只是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玉兰像是知道白伊会这样说一样,拿起了绑她们麻绳,“什么时候由男人管我们的命了?” 白伊抓起旁边的麻绳,慢慢的挪起身,往前走去, 白伊深呼吸,透着缝儿确定了两个和尚的位置,白伊与玉兰对了眼神。 “三,二,一。”两人一起冲出去,勒住俩和尚的脖子,两个和尚驾着马车没注意。 两个和尚一下被勒的一下仰着,谁知马车一下失控一下加速往左边倾斜过去, 颠簸,高和尚憋红了脸说不了话,拍打着白伊的手, 白伊再一次勒紧,“老实点。”白伊松开一点儿,那和尚立马如获新生,一口长气还未舒完拉起缰绳控制马。 “把马车停下,快点!”白伊见马车平稳后,又用麻绳碰到和尚的脖子, 高和尚实在不想再一次感受那滋味了,立马停下,“公主啊,这大冬天的下去,你们不得冻成啥样呀!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是啊是啊,哥儿说的对啊。”矮和尚应和着。 “对,对什么对!让你说没?”玉兰用力一拉, “行了玉兰,先绑吧!” “好勒!”玉兰这就兴奋了,坏笑着,“小和尚呀!风水轮流转呀!嘻嘻嘻~” 矮和尚一下慌了,眨巴眨巴眼睛,鼻子头多了一滴一滴的汗珠,“好姐姐啊,轻点啊!” 说完矮和尚低着头脸有些抽搐,一下嚎起来,“哥儿~呜呜~我怕呀!” “别怕啊!你怕我也虚了!好弟啊,下辈子还做兄弟。”高和尚满脸情深, 两个人手在下面儿牵起来,高和尚对白伊说,“公主啊~那就祝你们逃地愉快,别冻坏了,日后再见记得请我们喝个茶啥的!” “在加两个烧饼。”矮和尚边哭边凑一句。 白伊笑着,帮他们理了理衣衫,高和尚一下感动不已,“客气了!” 白伊摇了摇头,“不客气,愿你们还有机会让我请你们喝茶。” 玉兰也笑着,“拜了您嘞!” 两个和尚挤在了一块,矮和尚扎进来高和尚身上,“哥儿,她们一笑我就有点慌啊。” “不怕~” 白伊和玉兰笑着,一人踢一个送下马车,随后只听见一声儿惨叫和来自高和尚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玉兰随即驾起马车,挥起鞭子走着。“公主,四周都是雪,分不清东南西北,咱们……” “朝一个方向一直走,遇人问问,要是遇见了村就更好了。” “行,驾——” 马车行的慢,又是大晚上,白伊靠着旁边儿眯着眼,不知过了多久,白伊迷迷糊糊的,总感觉不自在,“到哪了?” “还在郊外。”玉兰瞧了瞧四周。 白伊皱着眉,“最快了?” “是。怎么了?” 白伊问道,“玉兰,刚才俩和尚最快的时候可比现在快多了!” 玉兰突然意识到,“对呀,公主~” “虚~”白伊轻轻挪着身,朝里面移着, 白伊勾起帘子,玉兰此时心里也紧张起来,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白伊还没移进去,一把剑就穿出来,白伊还好坐下,保住了脑袋, “走——”白伊拉起玉兰想都没想就从马车上滚下去,滚进了枯树旁,两人立马躲起来,白伊斜着滚下来,只是擦了膝盖上一块皮,那时都没心思顾,早就麻了, 玉兰到没那么好运,当时是被拉着滚下来的,一下手就杵在了地上,疼得眼泪打滚,憋在喉咙里。 还没来得及逃,后面便有走在雪地上的声儿逼近,两人屏着呼吸,看着一个个黑影在前面儿,手里握着锋利的刀,让人看着都不寒而栗, 突然,玉兰扯下白伊的披风,裹在自己身上, 白伊一下瞪着,拉着玉兰,压着嗓子,“干什么你,疯啦?” 玉兰弄开白伊的手,笑着,“公主,我左你右,看谁先到城里。” 说完,玉兰就往左边儿跑去,黑衣人一下察觉到追去, 就一会儿,一下就静下来,白伊心里憋着一股子气,硬生生站起来往右边跑去, 只是速度提不起来,每走一步膝盖都软一下,加上雪又厚, 白伊此时此刻只想着玉兰能够没事,真的没想到玉兰会这样做,白伊只觉得难受,对不住她, 可是现在自己只能一个人逃走了,白伊心里平复不了, 到处都是雪,不管走多久好像还在原地一样,无奈, 疲惫,疼痛,气愤,难过,齐聚一堂, 谁知,白伊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她缓缓转过身,一下怕起来,“你~你们是谁?” “索命的阎王。”说话那个人声音很低沉,在这黑夜里传到耳边儿仿佛真的是阎王。 那些人逐渐逼近,白伊六神无主,发髻已乱,妆容已花,此刻的她早已不是什么公主,不过是一个逃命的。 天现在蒙蒙亮,根本看不清,只能感觉到一股黑影,犹如黑色的漩涡,要吞噬人一般,战栗,害怕,心惊,充斥了全身。 那人突然一剑挥下来,白伊吓得坐在地上,划烂了左边的衣服,擦破了左边的皮, 一声饿狼的嚎声在这黑夜里格外的清楚,随着阵阵寒风,让人心里更是慌乱不已, 白伊才十五呀,又从小在宫里,怎么会不害怕? 又是一剑落下,左脚一下血肉模糊,“呃啊——”白伊一声惨叫,眼泪包滚不住,一下流下来, 地上的雪也染成了红色,有温度的血弄化了地上的雪,白伊手指早就没了温度,僵硬的握不住, 此时早已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的局面。 那些蒙面人何止是要弄伤,他们的目的可是要她命。 白伊并不知道跟谁有如此过节,既然如此想要自己的命。 爹~伊伊怕,三哥~带伊伊走吧! 白伊心里现在只有绝望, 又是一剑落下,白伊含着泪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她又是怎样的心境, 若果注定此生只能如此,除了这样又能怎样? 只愿下辈子生在普通人家,普通的过完一辈子,无忧无悔便好。 剑落,仿佛一切都结束了, 不—— 一股热血溅在脸上,随即一声声惨叫入耳, 白伊不敢睁眼,只是右手突然碰到一枚戒指,就这样,颤抖,不敢动。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周围安静下来, 身上突然一暖,一件外杉搭在了身上。 “没事吧?”一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白伊不知是不是幻听?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天朦胧朦胧的,还看不清脸,就是感觉到那是一个少年, 白伊有些紧张,一下抓住手里的戒指握的牢牢的,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白伊坐起来,四周看了看,看到一具具倒下的黑影,心有余悸。突感身心疲惫。 “没事吧!”那个少年又问了一遍, 白伊上下打量着,朦朦胧胧的,看样式穿的是素衫,只是看不清脸,白伊没有回答,话在喉咙里,此时此刻却说不出口。 那个少年蹲下身来,白伊下意识躲了躲,只是左腿伤的严重一动就疼痛不已, 那个少年看在眼里,立马撕下衣衫一缕,把白伊受伤的左腿粗略的包扎一下,防止失血过多, 只是一碰,白伊就痛得冒汗, “忍忍,马上就好!”那少年的声音很是好听,就像青柳拂过湖面,像世外山村的一缕炊烟。 那少年转过身,从后面拉住白伊的手,一起身,又把手拖住白伊的腿,背了起来。 “伤的不轻,家里有些药。”那个少年说完这句,就没有再说了, 白伊靠在他的身后,提紧的心一下落了下来,不自觉的双手搂住了他脖子, 那个少年一下感受到了冰冷,不禁的缩了一下,白伊后来把脸也靠下来,折腾了一晚上呀,一个晚上没有合眼,白伊的疲惫感一下席卷而来,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睛。 那个少年感受到白伊已经睡下,加快了步伐。 天慢慢的亮起来,雪有些融化了,沾湿了那个少年的衣衫与鞋子,他的手臂有些酸痛,硬是咬咬牙继续走去。 从远处看见了山腰上对一个小山村,清晨的雾围绕着,还有几只白色的鸟儿盘旋在上面,时不时传来一声鸣叫, 空气很是清新,走的每一步都让人舒畅,这种感觉好想让她从未体会过。 白伊眨巴眨巴了眼睛,刚好树上一滴晨露滴在脸上,滑向了脖子,一下让她清醒了过来, 那个少年感觉到背什么动静,“姑娘醒了?” 白伊还没想起昨晚的事,似乎还有些迷糊,没有做答。 那个少年没有生气,还一直浅笑着,“姑娘不想回答也罢,我叫余栖,今早我从城里书院归来,天不亮就出发了,朋友捎了我一程,刚下车走了不久,便见着姑娘被人追杀,见姑娘伤的挺重便自作主张背上姑娘走了,还望姑娘莫怪。” 白伊脑中这才想起昨晚的场面,绑架,追杀,血腥的一幕一幕浮现在脑中,白伊立马搂紧那个少年的脖子,不语, 这种时候,堵在喉咙里的话再多也说不出口来吧!发出来的声音除了咿呀呀只剩干叫。 白伊不敢想象,也不敢回忆,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 只是闻着那个少年的发香,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很好闻,沁人心脾。 第二十一章 被救 那个少年背着白伊,走到分路口时,他停下了步伐,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粉衣的姑娘,身形微胖,脸肉肉的,只是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拉下来了, “余栖哥哥,你可知道我等你多久了?”那姑娘小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弯刀,上面的图案是太阳和火红的飞鸟。“她是谁?回个家还捡个人儿回来。” “小叶子,别闹,你先回去准备好医药,快。” 小叶子见白伊脚上有血,又见余栖的神色,才知不对劲,立马转身又向原路跑去。 余栖也加快脚步, 不久,余栖停在了一处小院里,直直的进到左边的房间里,把白伊小心翼翼的扶在床上, 白伊睁着眼睛,这才看清余栖的脸,白伊心里一怔,不禁感叹世间真有如此的男子,剑眉星眼,眉宇中总有一股令人着迷的感觉,力挺的鼻子仿如上天雕刻的一般,完美且细腻,嘴唇丰厚适匀,樱桃般的色泽,令人馋涎欲滴, 余栖头发全都束起,只是现如今有些凌乱,反而多了一丝柔美,他的眼睛很美,好像葡萄一般,只是总觉的少了一丝什么,好像少了一束亮光, 他的脸白白净净的,是那样灵动那样令人着迷。好像已经身在春日,感受到艳阳,闻到了花香,听到了鸟语,是那样舒畅与温暖。 就这一眼,仿佛就可以吞噬人心。 白伊立马收回眼光,收回心里荡起的涟漪,白伊别过脸,对着墙壁, 小叶子打来了刚烧好的热水和帕子,搁在了一旁的柜子上,“余栖哥哥,弄好了。医药也在那儿。” “嗯。”余栖解开了绑伤口的衣衫条,已经被染红了。余栖把帕子拧干擦拭着伤口,一条筷子长的伤口血肉模糊, 如今才从麻木变为了钻心的疼,白伊不禁的放出“斯——”的一声儿,掐着食指, “忍忍就好!”余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却可以给人一种完全相信的力量。 余栖拿过一瓶白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白伊疼得抽动一下,小叶子在一旁看的都揪心, 又用一条新的布条在和上药一起绑在伤口上,一阵冰凉袭来,减轻了疼痛,给了身心一丝慰藉。 小叶子收拾了东西,又端着染红的水盆出去了,余栖这才卸下包袱,歇下来,刚一会儿,又起身把干药材拿去煎。 这屋子里只剩下了白伊,白伊这时才感觉到全身酸痛,又想起玉兰,不知现在她是否安全,一下子眼睛又续起了眼泪。 “吱嘎——”木门打开,小叶子走进来, 白伊打量了两下,看着她穿着,像本地的又有一些异域的元素,白伊谨慎的看着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怕什么?说吧,叫什么?”小叶子见这样子倒是疑惑的很,自己有那么吓人吗?明明是个可爱的美少女。 小叶子坐下来,也打量着白伊,看着白伊都这样了还是让人不自觉的想多看两眼,脸上有着划痕,头发很是凌乱,但是那水灵水灵的眼睛瞪的老大,居然是蓝色的眸子, “问你呢!叫什么?”小叶子见她不回答,一下提高了音量, 白伊很是想说,可不知道怎么说,要是告诉了自己是白家的人,他人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自己是皇家之人,要是追杀之人又来岂不是连累? 白伊正欲开口,“额——” “哑的?” 白伊连忙点头,心里一下放松下来。将就将就糊弄糊弄。 小叶子拿出个饼子出来,“哝,余栖哥哥从城里带来的,像你们这种富家女就喜欢东嫌西嫌的。” 白伊小心翼翼的伸手拿过来,放在嘴里啃了一口,味道是怪怪的,不过现在怎么可能嫌弃,有的吃就不错了。 “余栖哥哥,”小叶子转头看见刚进门的余栖,脸上一下就泛起了笑容,肉肉的脸上多了两抹红晕, 余栖端着药走进来,一进门那药味儿就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他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把头发梳理好,一下子好像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小公子,脸上英气勃发,哪怕没有豪华物饰可是也有浓厚贵族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就是一个高贵的尤物。 “小叶子,别吓着人家,”余栖端着药走近,“姑娘,还不知怎么称呼你呢!” “哑的。”小叶子一下接过嘴。 “小叶子!不得无理!”余栖的语气有些重。 小叶子显得有些委屈,眼睛里一下布满了雾气。破门而去。 余栖也知道自己可能说的有些重,放下药,含笑,“我带家妹向姑娘赔个不是,药过会儿就不烫了。”余栖把药放白伊手够得到的柜子边上便出去了,看似平静的脸色上出现了一丝着急。 白伊端起药,吹了吹,一咕噜喝下去,艾玛~这玩意儿喝完脸都绿了。 不过白伊此时只想早些让左腿好起来,早些离开。因为在外面多一刻危险就不会停下,只要早点到城里与母皇她们汇合才好。 不知不觉,橙黄的斜阳照了进来印在了白伊脸上,一躺就是一天, “嘎吱——”推门声儿,白伊望着,走进一个女人,抱着一踏被子走来,没有过多的装饰,很是干练,“姑娘,天冷,我多抱了床被子来。” 白伊笑着点了点头,那女人没有放下就走,还坐在了床边,“听小叶子说,姑娘开不了口?咳——我是小叶子娘,叫我春婶儿就好,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望姑娘别介意才好。” 白伊摇了摇头。 春子才又接着说,“栖儿救了姑娘,说姑娘是被追杀,伤的又重天儿又冷就带回来了!” 白伊脸上出现了警惕,春子没管,接着说,“我们一家一直兜兜转转搬到这儿,只希望每一个人平平安安就好,姑娘你说呢?哦~不能说话是吧?是天生的还是受的伤呀!我瞧瞧。” 白伊见她伸着手过来了,一下往后躲,她左手拉住白伊脖子,力道很大,白伊一下咳起来,好一会儿又放手,“姑娘还要跟我玩吗?” 白伊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被看穿了,“春婶儿怎得知的?” “知不知道的道无所谓,倒是姑娘安的什么心才是重要的。” 白伊愣了一下,好一会儿说,“放心,等伤一好我立马离开。” “姑娘别怪我,只是想忠人之事罢了。”春子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白伊缓了许久,心里又慌乱起来,真想左腿能立马好起来, 外面,余栖端来碗筷,小叶子端来了菜, “春婶儿,怎么从哪儿出来?” 春子走过来笑着,“怎么?藏了美人儿还不让看了?” “哼,在美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的,”小叶子吃着饭把玩弄的叮咚响。 “好了,栖儿,小叶子今天功练得怎么样了?”春子坐下来, “挺好的。”余栖笑着。 “什么挺好的?我今天没练。”小叶子没吃就一直用筷子戳着玩。 春子一下拉下脸来,“没练我还要夸你不成?越来越无理取闹,” 小叶子也气起来,“娘,凭什么我一定要每天练功,看看人家姑娘,你再看看你女儿,人家温婉淑良,我成天弄刀弄枪,为什么?” “小叶子别闹。” 春子一掌下去,一下静了,“为什么?因为你出生在咱们家,咱们世代为军,你父亲去的早,命就丢在沙场……” “够了,什么世代为军,应该世代为奴才对!你是婢子,生的我也是婢子,成什么军呀?”小叶子气急败坏,起身往外走去。 “坐下,别管她。”余栖正准备追出去,春子就拦住了。 余栖眼睁睁的只能作罢, “就是你太宠她了,现在真是无法无天。” 余栖哪还有坐下吃饭的心情,坐不住呀,干脆在打一碗饭里夹些菜往房里走去,“我去给那个姑娘端过去。” 房里,白伊发着呆,心绪早已飞刀天外, “砰砰——”余栖敲了门,拉回来白伊。 “姑娘,吃些吧!”余栖放下碗,上前把白伊扶着坐起来, 白伊低着头左手捧着碗就吃起来, “都怪我没顾及好姑娘。” “没事。”说完白伊才真正的呆了,妈呀,咋就顺口说出来了呢? 白伊脸瞬间红了,脑袋一片空,哎妈呀, “没事就好。”余栖笑着。 白伊瞄了瞄,想着他可能脑速没跟上吧! 谁知他就来了一句,“姑娘声音真好听。” “噗——”吐血的节奏啊,尴尬,真真儿的尴尬。“那个,公子早就知道了?” “嗯。” “呵呵呵~公子真会玩儿。” 余栖笑着,“姑娘不必介怀,只是多次姑娘不曾应答,想着姑娘应该有事难言于口,便不再强人所难罢了。” “原来如此,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余栖接着问道,“那姑娘现在可愿与我交谈一番?” “我……问吧!”白伊想着水来土掩。 “何方人士?年芳几何?为何出现在这里?被何人所追杀?以后又有何打算?”余栖说话像流水一般,一下就流过来。 白伊一下有些不知所答,缓缓吐出,“年芳十五,本想从这里去往轻波镇城里,不曾想被人追杀至此,还不知追杀所谓何人?只是姓名,暂时还无可奉告。” 余栖笑着,“好吧!那姑娘先好好休息。” 余栖端出空碗出去了, 天暗淡下来,又是夜。 第二十二章 身份,一切的开始。 弹指间几日就过去了,躺在床上的白伊只感受的到日出日落,一天一天过去, 两天都躺在床上令她全身酸痛无比,左腿上的伤到已经结了痂,只是伤口处有一股股瘙痒,让她难受不已。 这两天时不时的她能够自己坐起来,艰难的扶着柜子到门口张望,出门就是一个大院子,听得到鸡叫声,却没有看见关在那儿,院子铲得很平,两边架子上放着各种兵器,最醒目的就是有红缨的枪,还有各种剑。 每天一大早就能听见春子与小叶子余栖练功的刀剑声儿, 这里附近住的人很少,每天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空气又清新。在这样的环境下好像真的能让人心里安静下来, 春婶儿每天都会去采些野菜,做着不同的菜,小叶子总是嫌弃不好吃,可是余栖倒是不挑, “今天我做了些粥,尝尝吧!”正发着呆,余栖就进来了,依然是那一个招牌式微笑, 白伊回过神儿,“余栖。” “怎么了?” 白伊思量许久这才开口,“多谢你救我回来,我~打扰了数日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你想好今后的去处了吗?”余栖问。 白伊会心一笑,“嗯,” “多久动身?” 白伊一本正经,“明日。” “明日?可你的伤——,我建议还是多留几日为好,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白伊似乎是铁了心一样,只是笑着不语,其实,她也想一直留在这里,毕竟远离的世俗纷争,谁不想偷得一方清净? 余栖领会,只是眉宇间并不如往常一般。可嘴还是笑着。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白伊突然端起粥咕噜咕噜喝下,这才打破僵局, “姑娘脚能下地了吗?” “嗯,还得多谢你的良药呢!只是走的不是很稳,估计还得过上一阵子。”白伊指了指左腿, “姑娘日日待在屋子里也闷得慌,姑娘可愿意随我出去走走?” 这几日的确是闷得慌,白伊的确想出去透透气,这是奈何…… “嗯。” 答应后,余栖扶着白伊手弯处起身,慢慢挪着步子跨出门去, “怎么没见春婶儿和小叶子?”白伊走到院里张望一番,并未看到一个人影, 余栖解释道,“今日早早的她们便到城里去了,恐怕傍晚才回的来,” 两人出了院子,随着小路往上走着,今天倒没有下雪,还出了太阳,这是太阳的光并不觉得暖,寒风依然是吹着刮着, 往上走不久就看见一个瀑布,四周结着冰,只有中间还有着流水, 白伊看着点燃了兴奋,询问着,“这水从那儿来流到哪儿呢?” 余栖笑着,“这里的水与护城河出自同脉,下面只知流进一个湖里,但最终流向哪尚未可知。” 白伊走进,弄开枯树枝,听着水流声儿感受到心里的澎湃, 谁知,石头后边,竟然还有一处没有化完的冰,脚一碰便滑了下去, 那一瞬间白伊正是惊慌失措,谁知,腰上突然一热,余栖已经扶稳了自己, 余栖一下收手,问,“可有伤到?” 白伊摇了摇头,低下头往后面走去,两人拉出距离后,白伊才抬起头, 只是红了耳根…… 余栖想着天寒,不久有把白伊带了回去, 不过这走一走转一转,却让白伊心里舒服了许多,没有那么憋闷了。 果然,春婶儿和小叶子擦着日落回来了, 小叶子一回来仿佛就有了生气,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她的声音,“余栖哥哥,余栖哥哥 ” 余栖和白伊相对笑了笑,只是余栖宠溺似的摇了摇头,“回来啦。饭菜还热在锅里。” “不用啦!我和我娘早在城里吃了上档次的。哝,给你带了一件新衣服回来呢,”小叶子跑过来,拿出白色的一片,衣服叠的方方正正, “买衣服做什么?”余栖不解。 小叶子一下放在他怀里,“买件衣服怎么了?想着你穿上一定好看便买了呗。行了行了,换上试试。” 看着余栖还扭扭捏捏,小叶子推搡着, “换上试试吧!”春婶儿也在旁边笑着。 余栖这才到房间里换上,这是白色素衣,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与之前穿的那件对比还真大,果然还是人靠衣装啊! 只是出来的时候余栖嫌之前头发有些乱,便干脆摘下头饰搁在一边儿, 他的头发乌黑湛亮,洁白的小脸儿形成鲜明对比,更是修饰了脸型,把五官显得更加精致,如今,一袭素衣裹身,简直恍如仙人。 白伊不禁看痴了下去,小叶子也目不转睛, 余栖走进,用右手敲了敲小叶子的脑袋,“可好看?可满意啊!” 小叶子咧起嘴,“嘿嘿嘿,好看,满意,能不满意吗?” 春婶儿笑着,“行啦!再说,栖儿可就害羞啦。” “有什么可害羞的?早晚都是我的人。”小叶子站起来,用弯刀撩拨余栖的发丝。 “小叶子,不得胡闹。”春婶儿盯着她。 “我哪有胡闹,娘,我和余栖哥哥也不小啦,”小叶子越说越有劲,干脆走到余栖边上,还拉起衣袖。 余栖感到一些惊愕,眼神中出现一丝慌乱,连忙退两步,“春婶儿,这是什么意思?” 春子脸上有着慌乱,坐不住,也起身,“栖儿,小叶子胡闹呢。” “哪儿有胡闹啊娘,余栖哥哥也是,你难道不喜欢小叶子吗?”小叶子望着余栖,两手不停摆弄着余栖的衣袖。 “余栖哥哥自是喜欢小叶子,只是……” “这就对了,咱们相互喜欢不就行了吗?婚事也早些办才好。”小叶子满脸欢喜,脸上露出红晕, “若是真的相互喜欢我也没什么说的。”春子又坐下,喝了口水。 小叶子笑着,对着白伊,“小哑巴,你打算怎么祝福我们呢?” 白伊突然手一滑摔破了碗,“啪——”清脆的一声儿。 “你想让我祝福什么呢?”白伊声音很小,试探似的向上盯着她的眼睛。 小叶子干脆坐在白伊面前,“你肚子里有墨水儿,应该很会祝福两情相悦的人吧!” 白伊眼睛在小叶子面前避无可避,干脆也直勾勾的看着她,“抬举了。” 两人都笑着,都不语,相互盯着, 春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担心小叶子太冲,但又怕一开口反而起反作用。干脆端着碗筷起身出去。 余栖在这儿才是真正的尴尬,“天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行吧,听余栖哥哥的。”小叶子这才起身挽着余栖出去。 白伊舒了一口气长长的气,如释重负, 回到房间,白伊直接灭了蜡烛躺下, 夜晚总是让人思绪万千,白伊辗转反侧总是不得入眠,玉兰~你可好安好?文娇~你可安好? 今晚月亮好亮啊,从窗外映下来,把柜子弄得银白,白伊干脆起身坐起来,靠着床发着神。 这几天偷来的清闲总是令人感觉不到真实,那个乱她心神的男人,那个远离是非被人疼的姑娘,那个能干的女人。 简单纯粹,喜欢讨厌都是那样的分明。 而自己,在那座宫里,与父亲不能相见,与母亲恍如外人,与亲姐姐…… 白伊不知不觉中眼睛蓄满了泪花, 越想心越里越是慌乱,干脆起身拿起包袱,轻轻走到厨房里拿了干饼,装上打算离开。只是走时白伊摘下手上的玉镯子放在柜子上。 白伊跟着瀑布的流水往下走去,今天月亮真圆真亮呀,还好,朦朦胧胧看得清路, 白伊走着走着,看见前面一大片光亮,想着应该就是余栖说的湖了,白伊心里有些兴奋,加快了脚步, 只是走着走着耳边传来一阵阵琴声,琴音刚劲有力中又有一丝轻柔。琴声悠扬,耐人寻味。 白伊倒是好奇,大晚上的谁还会抚琴, 沿着路走到下面,便是一个大湖,琴音便是从那儿湖中亭子传来, 白伊本是想着离开,可是听着声声入心的琴音,她犹豫了,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想要看看庐山真面目。 白伊从木桥走过去,湖面中间风倒大的很,亭子四周的素纱被吹起,旁边的风铃被吹的清脆响起,好香~是铃兰的味道。 白伊小跑过去,撩开竹帘子,素色衣衫衣角被吹到面颊上,透着看见他的面容, 他转过头来眼里有一丝惊愕,但又瞬间收起,琴音中断,“姑娘怎么在这儿?” 白伊回过神儿,对上他的眼睛,琴边的烛火照的很清楚,很清楚。 “余栖不也在这吗?” 余栖挤着嘴勾出个弯,硬是挤出来的,看的让人并不舒服。 “不想笑就别笑,很丑。”白伊自然看着也不舒服,反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余栖笑了笑,“呵哈~习惯了,坐下说吧!” 白伊坐下来,放下包袱,“大晚上在这弹琴不冷吗?” 余栖脸上冻的有些苍白,手指并不灵活,有些僵硬控制不住。 “还好,只是,不是说明天走吗?”余栖看见搁在一旁的包袱。 “呃呵~”白伊笑着,看了看包袱,一时语塞。 余栖搓了搓手又弹起来,边说,“分别总是令人难受。” “总有再见的那一日。” “或许吧!” 余栖专注的拂起琴来。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去。托起了人的心思托起了人的祝福。 白伊突然脱口而出,“我叫白伊。” “哪个白?”余栖抬起头, 白伊笑着,“能有哪个白?自然是凤权白氏的白。” 余栖突然停下,瞪着眼看着,脸上拉直硬朗的线条,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眼睛里突然犹如深渊, 又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吹到他的脸上,一瞬间又恢复了往常,真的只有一瞬呐。 “所以……” “我是凤皇帝姬六公主白伊。” 余栖又笑起来,只勾起嘴角,也只是勾起嘴角…… 第二十三章 大火 夜,静谧, “再往下走沿着湖,那儿只有一条路,两边靠山,走的人少了有些杂草生的旺,不过冬天野兽什么的几乎都冬眠了,但是也得注意存粮不够的。再往后便是一些人稀的村子。”余栖笑着,吹乱的发丝挡住了眼眸。 白伊吞了下口水,心里有些紧张, 余栖看了眼,停下,“不如姑娘再将就休息一晚,明日我带姑娘下山。可好?” “也好,那麻烦了!”白伊一下放下心来。 啥地方呀,野兽,哎妈呀,心累。 “好香。”白伊闻着风带过来的一阵浓郁的铃兰香,“是铃兰。你,很喜欢?” “嗯,天冷,你伤还没痊愈,先回去吧。”余栖收拾好琴,起身,整理了衣衫, 白伊拿起包袱,跟在后面, 这时的小路已经有些湿润,能闻见扑鼻的清香味, 从小路上去废力些,许久才跟着流水逆着上去。 “慢点。”余栖给白伊搭了把手, 白伊得了力,轻松些。只是望着上面有些明亮,白伊疑惑不已,“我记得我走时没有点蜡烛啊!点了也不会这么亮吧!” 余栖看过去,院子那儿是很亮,白伊又没点烛火,余栖有些担心,加快了脚步,没事的,春婶儿在屋里呢,不会有事的。 白伊也随着余栖的脚步快速的回去。 余栖一把推开院子的小门,只见熊熊大火正在猖狂的燃烧着,上方烟雾弥漫,余栖往水池去,用木桶一下装上水浇过去,只是这些水在疯狂的火焰上仿佛没有任何作用, 白伊进来,看见此景慌了神,也赶紧去拿木桶用水灭火,一次一次,火势没有减小,反而还越烧越旺,一直在耳边听见木头燃烧的声音,时不时烧断掉下来,“轰——”的一声儿。 越浇水去灭火,心中越来越压抑,根本无能为力。 白伊还没反应过来,余栖居然将木桶里的水从头淋便全身,一扔,冲到房子去,踹着门,谁知上着锁,余栖就一直踹着,明明看见上了锁, 白伊这才看见火中的余栖,白伊怕他太轴,干脆跑去把他带出来,结果刚走进,就吸入烟灰,呛得不行,白伊也打湿硬生生冲进去,拽着余栖的衣袖, “走啊,走啊!”白伊拽不动,他不说话,就站在那儿,就使劲儿的踹着门,白伊眼泪一下从眼睛里滚出来,进了很多灰在嗓子里,说话声音很沙哑,说一句就多一次疼。 余栖不顾,踹着。“呃啊——开门。” “上了锁啊,开不了。余栖——”白伊无力的一直拽着他的衣袖,“走啊,” “你走吧!”余栖停下来,掰开白伊的手。 “你疯啦!余栖~你疯啦!我命是你救的~,要疯我陪你疯——”白伊不动,就跟他一起站着,后背已经感受到火的熏燎,有些火辣辣的疼。 “你走——”余栖拉扯着嗓子。 白伊哭湿了整张脸,“跟我一起~一起出去,我们报仇啊,报仇好不好——” 余栖捏紧了双手,一把拉过对面的白伊,搂进了怀里,上面掉下来一块烧焦的房梁。 脚下火热,“好,走。”余栖横打抱起白伊冲出去,“砰~”一声儿传入白伊耳朵。 院子里,地上全是水迹,大火把房屋一点一点吞噬了,余栖放下白伊,两人瘫倒在那儿,看着,看着一点一点的垮掉,一点一点的变成废墟。 熊熊大火也累了,加上冬日寒风的安抚,慢慢的只有那么一小块了,只是昔日的房屋已经全成了烧焦的木炭,一大股焦味充斥着附近,也充斥着那两个人的心。 余栖双手撑着坐起来,“你知道是谁?” “我是猜测,应该是那天追杀我的人。” “那些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想要杀我,要我命的只有一个人,我二姐——白夕颜。余栖~对不起。”白伊又抽噎起来,感觉那条人命是自己害的,白伊心里很紧,崩成一团, 余栖笑了一下,“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白伊低着头面着他,“若不是我,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你们也会一直这样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对不起。” 余栖用右手拍了拍白伊的背,“好了,” 白伊擦干了眼睛,“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她既然没把我当妹妹,我也必要把她当姐姐,嬷嬷一直让我忍,现在隔着两条人命,我~,我哪怕丢掉我这条命,我也会让她付出代价,给你个交代。” 余栖走到白伊身旁,从后面搂住她,贴着耳朵。“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我都会做。” 余栖起身,扶起白伊,“公主殿下,让我送你回去吧!” “余栖~”白伊只是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余栖笑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那样悠然自得。 “轻波镇,走吧!”白伊跟在他后头,这是腿还酸软着,心里空落落的,一会儿有一会儿的回头望着,望着这个小院子,这个小屋子。 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昨日还说着话如今只剩一缕缕烟。就像不曾来过一样,但又像注定一般。 注定的东西呀,往往想甩甩不掉,想要得不到。单纯一个遇见便谱写了一生。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在荒无人间的小道上向前走着, 走完小道走上了大路,白伊依然背着包袱,余栖却只背着一台琴,也只剩下那一台琴。 “这琴可有名字?”白伊见余栖闷着,便想找点话。 “初见,是我父亲是送给我母亲的琴,是初见那天时送的。就干脆叫初见了,后来我母亲又把此物送给了春婶儿,结果后来又到了我手里。” “你,母亲父亲……” “死了,” “对不起。” “你怎么这么爱说对不起,你是公主,是最尊贵的人,你没有对不起谁。”余栖笑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都亮了,昨晚的事却还深深印在脑海,这是两个人心里的疙瘩, 终于看见了一个热闹的小镇,一下心情舒畅了多了,余栖赶紧找了家客栈住下, “两位客官,一间房?”店里的小二打两量着两个人。 “怎么,不可以吗?”白伊问。 “可以,当然可以,大白天的这……还真是少见啊,年轻人就是好,真是能干啊。”小二盯着余栖。 余栖理都不想理,别过头,“给房牌。” “哦哦哦~对对,给,这是小店专门准备的情侣套房,值得拥有哦,客官啊,二两三钱。”小二递过来牌子。 白伊懵了,“情侣套房什么鬼?” “能住就行。再送一份酒菜上来。”余栖掏出钱,拿过牌子上楼去。 白伊只得跟着,谁让自己身上没备点儿钱。 二楼 ,余栖开门,“公主,休息会吧!” “叫我白伊就好,听着怪怪的。”白伊一下瘫在床上。 “这是规矩,”余栖说完放下琴,就坐在了凳子上,闭目养神。 白伊心里不舒服,可是她也知道,余栖心里更不舒服。作罢,只是一侧身,白伊腰上就好像有东西戳了一下,拿出来一看, 是它,那天握在手里的戒指,是一个黑色圆环状,正面有尖头,有些重,白伊紧紧握在手里,看着余栖闭着眼,白伊放进香囊里,眯上眼睡着。 很累,一躺下就睡着了, 只是余栖睁开眼,望着窗外发起了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伊醒来,只见房间里空落落的,早已没了余栖的身影, 白伊起身往楼下走去,看着楼下坐满了吃饭的客人,一眼望去不见那一抹白色的背影。 白伊走到今早那个小二的旁边,他正在一桌客人旁边比划便讲着奇事佳谈,脸上龙飞凤舞,讲的正津津有味,唾沫横飞。 客人们专注听着,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突然,还会有一个人拍桌叫绝,掌声连连。 白伊此一去,终了了故事,那些客人们一下脸色不好, “小姑娘啊,没见着大人说话吗?一边儿去,边儿去。”一个瘦弱的精干的女人叼着块鸡腿儿,摆弄着左手,一脸老火。 “哎呀呀,我的祖宗诶,啥事一会儿再说嘛!”小二也意犹未尽的, 白伊拉着小二的手,“我急啊,你见到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吗?高高的,贼好看的!白衣服,说嘛,见着没?” “我一天天看那么多人,这哪知道啊?不过,你可以沿着出门右转的街走,那后面有后山,去那儿瞧瞧去。” “好勒。”白伊拔腿就出去, 出去就是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脸上也各有各的喜各有各的忧,卖糖葫芦的,卖糖人的,裹着个大袄子在那杵着,今个人倒不少,最有意思的就是卖荷灯的处处可见,大人小孩都在那买, 都是三三两两人一起走,或者一家子的,白伊一个人穿在街上,总觉得街上人都在看自己,总觉得后背有人,时不时的就把头转回去,干脆转回头,加快脚步,接近于跑的走, 果然,沿着街直走到小亭子那,拐角跟着小路走,就溜达上了山,这里人一下就少了很多,因为都聚集在亭子下面的溪流那儿,带着一家人小心翼翼的点好烛火,顺着水流把灯笼带走,放下去小孩就会兴奋起来,还会拍拍手, 或者是情侣的,放完男孩子就害羞起来。 第二十四章 放荷灯 白伊往前走去,后山吗? 人渐渐少起来,远离了喧嚣,步步走去, 也不知何时,有了些细密的汗,才知太阳到顶,冬日的暖阳啊,越是寒冷才会越显得暖。 弯上,白伊举袖齐眉,隐约见着了余栖的身影,通红的脸蛋下勾起一抹笑意,只是,一抹他的白连着的还有另一个黑影,侵在树丛侵在树荫…… 白伊放下手,加快了脚步,“余栖~” 一上去,果然是熟悉的味道,一股子淡淡的铃兰香,白伊一下有些疑惑,环顾了四周, 余栖停下手,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公主殿下。” “起来吧,”白伊掐断思绪,抬手向前,只是,余栖自然的垂下手,白伊缓缓放下在空气中尴尬的手, “公主殿下应该好好休息的,明日还要早早赶路。”余栖笑着。 白伊径直走向坐垫,心里不再舒服,端过余栖泡好的茶刚放在鼻底便又放下来,“黄连!!” 余栖笑了笑,走近,“清热的。公主殿下还是回客栈喝茶吧!” “别笑,丑!余栖~,今天,可以陪我逛逛吗?”白伊想起走来时看见很热闹,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走走。 “公主殿下都说了余栖自然奉陪。”余栖慢慢的收拾琴,背上,向前走去,白伊跟着。 留着那盏茶在空气中弥漫着,太苦了,苦到麻痹。 有太阳仿佛一切都有了生机,晒走了霉气,晒走了阴暗, 听,是小孩的笑声,是一声淹没一声儿的叫卖,是一句又一句的细语, 总感觉下山要比上山快,一回头便看见已经离亭子那里很远了,白伊极力想并排,可是眼前一直都是余栖那背影, 看着有些单薄,可是他的肩头却好像很有力量,一看便能知道他可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东西。 山下,人又多起来,哪怕是寒冷。买糖葫芦的还在这路晃荡,卖荷灯的多起来,各式各样的, “娘亲~小兔兔的。”一声儿稚嫩的女童声儿入耳, “好好好,老板,给,兔子的。”一个身旁的女人接过递给小女孩,她一下就咧开了嘴,拿着东看西瞧, “放荷灯咯!” …… 白伊看着,不觉得也扬起了嘴角,“荷灯真好看呢。” “嗯。” 白伊见余栖应了一声,刚停下的脚步又加快跟上,没办法,要是有银子谁想低三下四啊! 算了算了,好女不跟男斗! 正低头疾走,“诶呀!”余栖突然停下来,白伊一下撞上去。 白伊揉了揉脑瓜子,桥头,余栖转身微笑,“公主殿下,” “说。” “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我,”白伊倒一时组织不了语言,“你有朋友住这儿?刚才……” “余栖怎会认识这里的人呢?公主说笑了。还有要问的吗?若没有就回客栈吃些东西吧!” 白伊欲言又止,挥袖走去。 迷迷糊糊兜一圈儿又回来,围着房里的暖炉子烤着手, 关系总是很尴尬,明明两个萍水之人,本该再无瓜葛,可偏偏造化弄人,现如今,说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为过,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个亲近的陌生人罢了。 风来,夜幕落。 客栈楼上,白伊半百无聊望着窗外,寒风把路旁的烛火吹的身姿摇曳,处处欢声笑语,小孩老人都出来了, 房间里,昏暗,都看不清白伊的神色,寂静,偶尔传来楼下那个小二的声音,再无其他, 一面墙,两个世界。 余栖又不见踪影,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思,就如同那蔚蓝的深海…… “砰砰~”两声儿扣门,“姑娘~姑娘,菜我搁着啦,天凉,我给您关上。” 说着,一个有些瘦弱的小二端着酒菜进来了,见白伊对窗待着,窗外吹来阵阵冷风,不禁一抖,小二上前合上窗,见白伊不语,便悄悄又出去了。 门又“砰”关上,也没了寒风席面,楼下面只有些许淡淡的嘈杂,与现在空荡荡的的房间里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白伊心里只觉得空荡荡的,也不知具体为何,就像突然挖空一般,失了魂, 脑海中突然闪过玉兰,她正端着梅花酥走来,两个酒窝又绽放起来,犹如两朵绽开的花朵。 玉兰啊~,可还安好,可还安好,可还安好啊~!如今不管如何,皆是只能往好的想,从来不敢,从来不敢想象那一晚,那一晚啊~,怕,还是怕,藏在心底的怕。 烦闷,慌乱,充斥着房间,周围强气压使她喘不过气来。 起身,披上披风,开门,垂下眼眸。向外走去。 向下,嘈杂声愈大起来,拍桌吹嘘之声儿,叫喊嬉笑之语。白伊一身米黄素衣淡淡的,就像一汪清澈碧水,静悄悄的穿过人群,走上街。 一出来,眼前就明亮无比,红色烛火映照整条街,无雨无雪,但地面却湿答答的,倒映着烛火,更亮更夺目,走着,“啪嗒啪嗒”的,衣尾有些沾湿,倒别有一番景致。 “娘亲,我要糖葫芦。” “好~,” “行啦,走快些,前面找个好地儿去放灯。” “着什么急,孩子买个东西你都急,又不是正经日子,放荷节不还得过两天嘛!今个儿也就带孩子玩玩。” “是是是,娘子大人说得对。” 小孩也笑着学起来,“娘子大人,哈哈哈哈哈~” 人远去,孩童的笑声还环绕在耳边儿,白伊面部有些僵,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那样被人疼爱吗? 白伊轻声冷笑,一闪而过,晚上总是令人愁绪万千,不得心安。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桥这儿,只是白伊停下脚步没在往前走了,她扶着桥边,看着令她如痴如醉的画面,大河映着黑云明月,水波微漾,月儿也跟着荡起来,映着红光,仿佛一匹暗红的绸缎, 人们在河两边成群放荷灯,各式各样,白伊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点灯,看着许愿,看着放到河里,看着他们用手滑动冰冷的水将荷灯送去远方,带着思念,带着祝福。 白伊不禁在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在紧绷的脸上,看起来倒不像是乐的笑了。 荷灯吗?她可从没见过,只是在书里翻到过,这是南边有名的放荷节习俗放荷灯,据说这样对着神明许愿超级灵,若真如此…… 微微闭眼,再次睁开,一个怼近的荷灯映入眼帘,白伊向侧面看去,从荷灯后面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公主。” “余栖,”白伊还没来及反应,余栖就咧开嘴,从右边又拿起一个荷灯, “喜欢吗?” “嗯。” 仔细看来,这荷灯上画着一只盘旋上飞的凤凰,很是灵动,余栖递过来,再看他的,画的却只有铃兰, 白伊身边多了一个他,但是好像空的地方被填充满一般,沙漠待久了,见到水就当宝贝,冬日里,一点温暖都不敢浪费。 白伊是开心的,很简单很简单,有人在身边陪着就好,这样看起来就不会是孤身的一人了,好像就与那些人没有差别了。 白伊抱着荷灯,嘴角含笑,跟着余栖的脚步到河边上, 人很多,不禁就拉起了余栖衣袖,他还是穿的那件小叶子买的素衣,衣袂飘飘恍若神人,可能世上所有女子看了都忍不住看第二眼吧, 只是可惜了,小叶子看了一眼,也只看了一眼罢了,命运捉弄人啊! 白伊晃了神,她醉于这样牵着余栖衣袖走,仿佛自己什么也不用担心,就是跟着就好,跟着就好。 “余栖~” “怎么了?” “也没什么,明明我们离得这样近,可总觉得更像陌生人。余栖~,” 良久,他才开口,“公主不必忧心,余栖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公主收留我这孤家寡人于我是有恩的,余栖定当全力服侍公主。余栖现在起不会任性了。” 白伊一时语塞,只能傻傻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或许是错觉吧,他才失去最重要的人,是我太自私了, 余栖停下脚步,转身,脸上绽放出笑容,暖了冬日,暖了白伊。白伊微笑回应。 河边到了,余栖放下荷灯,帮白伊拉着裙尾,好蹲下。 余栖正要点烛火,白伊立即拦下,“诶~,还要许愿呢,我看他们都是把愿望写在荷灯上的。” “是吗?可我没带笔。” “那,那就算了吧!或许愿望不一定实现。”白伊故意笑出哈哈两声儿。 余栖放下手里,起身到旁边人那儿,不一会儿,他笑着拿着笔过来, “给,看看想写些什么?”余栖递过笔。 白伊握着笔杆歪着脖子想起来,灵光一闪,速速写下:愿与心爱之人远离宫里的是是非非,爱我之人一切安好。 白伊见余栖侧眼盯着,立马用袖子遮住,“只我自己看的。”说完咧起嘴,把笔又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伊见他还不曾下笔,有些催他,“想好了没?” “马上。” 最终提起笔。 写完后他立马点烛火下水,白伊只偷偷望到了两行清秀但有力的字, 白伊也放下水,闭上眼,双手合十,心里祈祷着,希望神明能够知晓,了我心愿。 “有用吗?”余栖看着白伊做这一系列,只觉得有些想笑。 “当然有用,说不准就实现了呢?你也虔诚一点,” 余栖笑笑,也学着白伊, 良久,耳边传来渔翁唱晚,一条打渔船划来。 夜色像浓厚的墨彩,有层次,好像吞噬人心一般。 第二十五章 轻波镇 昨晚回去后,都早早睡下,余栖靠着桌子右手撑着过了一个晚上,白伊可不知道,只知道昨晚一回来就昏昏睡去, 就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这种感觉,让人一下全身心放松下来, 天才蒙蒙亮,余栖就早早醒来,用手绢擦了擦“初见”,初见的质地很好,都是上好的材料制作而成,风过有声,是上等的音质,一拨弄便在耳边回荡着天籁一般的声音, “醒啦。”余栖看见睡眼朦胧的白伊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 白伊狠狠地蹂躏着自己的脸,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披上披风,走着蹒跚的步伐, 用水一冲,蓝色的水灵灵的眼睛更加明亮起来,宛若一个异世界的天使,让人一看到,就心生怜惜。 余栖用琴布裹好琴,扶着白伊下楼去, 此时,余栖已经早早叫小二备下了早饭,一碗银耳羹,一盘当地糕点,一杯冰露茶。 白伊坐下享受这一天中最让人舒服的时候,刚要动筷,“你不吃吗?怎么只有一碗羹?” 余栖笑笑,“吃过了呀。余栖起的早,见公主睡得香,自然就早吃了,” “好吧好吧,”白伊开始动手了。 早上胃口好是好,可肚子太容易饱,白伊也没吃几口肚子就胀了。只好作罢。 想着收拾收拾东西出发到城里,可是仔细一想,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有的不过两个人一台琴,一个小包袱。 很快的,走出来“好运来”客栈,今日天气很好,有些暖意,在冬日里倒是少有,相比北方,南方的确更温暖,更让人留念。 “余栖~路还长着呢,我们赶的去轻波镇吗?”白伊走着走着就有些力不从心啦,没有目地,看不到终点,过程总是让人厌烦。 “赶不去,所以要走快些啊。”余栖笑着,像是一句轻飘飘的玩笑。 “走到都不知道几辈子去了!” “那我们就走个几生几世好了!”余栖笑着,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白伊转过来不答,小脸都充血变红,像熟透的红苹果一样。谁想跟你一起走啊! 跟着跟着就离了大路,白伊看着不对劲,“余栖~,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你别把我给卖了!” 接着,余栖整一个阴险的脸转来,“哟,公主殿下发现啦!” “不带这样的,余栖~”白伊立马委屈巴巴,水灵灵的蓝色大眼睛眨巴眨巴。 余栖放声笑起,挥袖走去,一家不明的店出现眼前,白伊跟上前去想着一探究竟。 结果只见余栖上了刚出来的马车上,对着白伊做着上来的手势,白伊这才弄清楚。 车上,余栖笑着,“让我想想,卖到什么地方划算呢?” 白伊一听,撅起嘴一拐子靠过去,余栖胸口中招,闷哼一声。用手捂着揉了揉,“公主殿下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白伊别过头,又缓缓的凑近,“怎么弄到马车的?” “公主啊,余栖自有妙计,作为公主的男侍,这些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余栖一脸得意, 白伊最烦话听到一半,赶紧晃着余栖的袖子,“什么妙计?” 余栖没想到白伊继续追问,好像有些错愕,“休息。” “别休息,先说嘛。余栖~不带这样的。”白伊着急起来。 估计余栖受不住折腾了,坐起来,手撑着脑袋,有些慵懒的盯着,“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我们这几日可都是吃好穿好睡好,可花了不少吧。现在又弄来一辆车。你哪来的?” “这个嘛——” “余栖,你不会……”白伊开始胡乱猜测, “公主,余栖可是书生,我一不偷二不抢,”余栖可谓是求生欲满满, “也是,你也不像这种人。”白伊点头。 “对了嘛!” “但是你长成这样~,又有钱,你不会……”白伊立马想到不会去卖身了吧!一脸不可置信,一脸担心。 余栖见着白伊眼神不对了,“别多想,余栖乃是清白之人。” “那你哪来的?” 余栖这不?不得不吐出来,“公主~,余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公主啊,其实,余栖只是用了最佳的计策罢了,在这种情况下护送公主殿下回城,就适当的将公主的珠钗~用了两支。” 白伊这才发现,自己头上的钗子少了,妈呀,这些日子自己咋过过来的,迷糊的可以呀! 车子颠簸,路程遥远,此时好好休息一番才是上策, 闭上眼,脑袋好不容易可以关一下机,谁知突然想起荷包里的东西,呵~,这么想要我的命呐,亲人,好一个亲人! 深深输出一口气,静悄悄的,只剩马车的颠簸, “父亲。”白伊轻轻唤出,是父亲的背影,心里的弦呐,一下子触碰到了最柔软的地方, 眼睛微微湿润,像极了盛开的蓝色花儿, “伊伊~”商羽喉咙发出久违的呼唤,“我的孩子。” “父亲~,”白伊鼻子有些堵塞,喉咙有些不自在,一步步用身体靠前去。 正要触碰到,忽然父亲一掌向脸上挥过来,脸上微微发热,父亲又用手臂拥上来,白伊感受到了温度,“父亲~,为什么?” “我的伊伊,你活的真可怜,真像一只蝼蚁~,真可怜。” “不~,我不可怜,我不可怜,我不是蝼蚁,我不是,”白伊下意识的反驳,我绝不是蝼蚁,绝不是。 可父亲并没有停下来,“伊伊啊,看看你如今,跟蝼蚁有何区别?天生的弱者就不该有那些想法,只配做弱者~。” 白伊拉开父亲的手,站起来,低着头望着,“弱者?我不是,也不会是,弱者至始至终就只有你,我亲爱的父亲。我不要像你一样,我没你那样懦弱。” “不~,不能,伊伊,不能啊,不要啊!伊伊……” 父亲身子化为云彩,与周围相融合,只有声音还回荡着。 白伊缓缓睁开眼皮,眼睛还水润润的,就是清澈的湖底在荡漾。表面有一些雾气,朦胧的,看不清神色, 白伊看向余栖的脸,看起来他睡的很熟,他的睫毛齐刷刷的又密又长,鼻子从侧面看来就像俊拔的山峰,他的嘴角竟是向上的,两边有些细碎的发丝垂在脸上,呵呵~整张脸如同画里的神人一般, 可是白伊除了觉得他是一个好看的男侍以外,可还是一个舞刀弄枪之人,一人便将追杀自己的人弄完了,是个厉害的人物呀。 白伊打量着,勾起嘴角一笑,余栖~ 今晚皓月当空,月亮真圆呐,快月底啦!一切到底是结束还是开始啊! 第二天,马车已经到城里的店里了,“驭~”一声儿,马车停院里了,白伊余栖双双醒来,将披风牢牢裹住身体走下去, 有些暖阳有些温度,果然是南方啊!的确适合养人,但是养久了不就是废人了吗?弦还是绷着的好。 “姑娘公子,到了,” “多谢了,”余栖行了礼,带着白伊到院的一间房里梳洗,这个院在这个地方算是朴素了,院中有三两孩童玩耍嬉戏,传出一声声欢笑,上方鸟儿还在盘旋,时不时有时鸣叫, 院的四角都有老树,是梧桐吧!好像也只剩枝丫,分不清啊。 白伊洗了脸,凑合凑合用了台子上的胭脂,又将头发梳起,总算是像个样了,前些日子真不知如何的作贱了自己。 余栖重新梳了个头,将脸洗净,活脱脱的公子哥呀! “呃啊——”白伊刚活动,腰枝就咯噔一响,这酸爽,马上就开始不舒服了, “怎么了?” “腰疼,” “我给你揉揉。”余栖说着就上前来,他的手微凉,钻进披风下,隔着衣衫贴上腰,白伊还没反应过来,腰上一凉,随即又烧起来似的,白伊反应过来,身体也动弹不得,被定住一样,脸有些充血,好像有些烫啊。 “不,不用了,”白伊卡出一句。 “不是疼吗?” 这一问,白伊可真说不清了,认栽认栽。可是这触感怪怪的啊,余栖按着按着到有些用力,白伊不觉得喉咙发出声儿,“呃啊——” 白伊心里一想完蛋了,干了啥。心里一下慌乱,像是里不清线一样,又着急又难受。没听见没听见,他肯定没听见。 “公主~刚刚我是弄疼你了吗?那我轻一点。”余栖凑近白伊耳边。 “轰——”白伊心里天打雷劈,“我不疼了,不用按了。” “真的吗?” “嗯~,非常非常感谢。”白伊咬着牙。 余栖笑笑,嘴角又往上扬起来,“这是余栖该做的,公主满意就好。走吧,去城里。” 说完余栖就开门出去,白伊立马扭曲脸,手扶着腰,脚使劲垛了垛,心里一万只草泥马飞过。 出门,果然,轻波镇的繁华不是吹的,一路上还碰见许多瑶楼的人,买着特产,跳着舞,还有许多围一圈表演杂技的, 白伊瞄了眼就停下了脚步,“好——好。” 她看见有搭人梯的,空翻的,喷火的,那个欢喜劲儿, “走啦。”余栖倒回来用手搂着白伊脖子往前走。 “啊啊——放手,还有胸口碎大石,放手啊。”白伊拽着余栖手,趁不注意往下一钻向后跑去。 余栖手下垂,感觉到一空,转身看见就是白伊的背影和转过来那张得瑟的脸,做着一个鬼脸,余栖笑着摇了摇头,缓缓的跟上去。 第二十六章 回来了 “你就这么喜欢看这个?”余栖看着白伊看的入迷, “没看过的自然觉得有趣,你不觉得有趣吗?”白伊反问道,却不曾转头对着余栖说。 没办法,这可不是余栖惹得起的主,只得陪看咯,只是担心误事。 “好——”周围一片叫好之声儿,接着就是哄响的掌声。 因为刚刚那两个瘦瘦的小男孩儿被搭人梯到最顶端,还做着杂技表演,看的让人心惊胆战,刚刚热烈的掌声就是他们在空中倒立翻转,接着,他们又开始做出新的动作。 正当要立起来时,突然一队车马拥过来,两边侍卫立马封锁了两边,由于全程很快,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两小孩因为大人一晃,在上面也站不稳了,摇摇欲坠, 白伊下意识的拉了拉余栖,想让他救下小孩,可是余栖在那儿一动不动,白伊心里又急,就那一瞬呐。 “余栖~”白伊最后一声儿倔强输给了余栖的岿然不动。 “啊啊啊——”亲眼见到那小孩就落下来, 白伊的心也跟着落,摸不着底,突然,一片红闪过,披着盔甲,配着长剑,头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稳稳接下了孩子。 周围人哄一下叫好,白伊心里也舒坦,突然,她放下小孩,朝白伊走来,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墨语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安好。” “我自然安好,还是收瑶候出手及时,否则……” “这是微臣的本分,公主殿下,还是先随墨语回城吧!女皇担心不已。”收瑶候起身指向前方。 白伊心里一听见女皇担心不已,呵,真是个好笑的笑话啊。 周围之人看见堂堂收瑶候行如此大礼,听见公主一唤,也纷纷下跪行礼,“公主安好。” “起来吧!”白伊看着一街之人全都跪下,心里有些异样,这种尊敬在好多年之前啊,如今这样,倒让白伊有些贪恋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余栖的眼睛捕捉了白伊每一丝的神情,微微勾起嘴角, “公主殿下,请吧。”收瑶候再次说。 白伊一想到现在回去就见到女皇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反感,说实话,还少了见她的勇气,“我才刚到城里,风尘仆仆,这样面见女皇实属不当,劳烦收瑶候先行回去,我随后再来。” “公主~,微臣实在有些不放心。” “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前些日子大家不都吃好睡好吗?我这样的公主似乎有与没有好像都没什么不同。”白伊冷笑了一声,只觉得一个个人呐,都喜欢多带一层皮。 收瑶候顿时不知如何作答,但是留下公主自己离开是错,可是一直这样候着也不行,收瑶候陷入两难啊。 此时,一辆风凰御车从中间行来,一阵风起,吹的掀起来帘子,露出了那人儿的脸,是他,白伊心里顿时更糟了, 只见亦云缓缓走来,腰间的“如梦”很是显眼,白伊前,跪下,行了一个礼,“公主安好。” “我很安好。”白伊凑到亦云旁边,压着声儿。 亦云起身,对收瑶候行了个礼,“候爷,公主就交由我吧!我一定会照顾好的并且安全准时带回。” 收瑶候见亦云都如此说了,也没什么理由,“那公主,微臣就先告退了。” “嗯。” 收瑶候收兵离去,周围之人也散去不少,亦云走上前来,“公主殿下,身体可还安康?” “哈哈~,亦云公子不是看的明明白白的吗?”白伊语气很明显表示着。 “公主,回来了,那就随我早点回去吧,毕竟~,这只是早一点迟一点的事,有些事早晚都得面对。”亦云总是这样,把话说的让人拒绝不了, 可是,白伊就是最讨厌他这副模样,太清楚了,亦云啊,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如今每一次的见你都让人觉得恶心, “公主,走吗?”余栖用手搭在白伊肩上,白伊感觉到重量,这才理清了思绪。 白伊收回要吞噬人的眼神,从亦云身旁走去,肩膀狠狠地靠过亦云的手,让亦云差点一个趔趄。 待白伊走出后,亦云才转身,“走,回去。” 白伊乘上风凰御车,余栖没有上前,只是在风凰御车下面随行,亦云上御车时不经意间对上了余栖的目光,随后凐灭在那一瞬, 亦云与白伊坐下来,车慢慢向城主府驶去, 两人一起,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有些压抑,就这样,一直这样, 突然,亦云打破了僵局,“春天快来啦。” “冬天都还没完呢。” “今年春天猜猜什么花会开的最艳呢?” “不知道,不过我记得有一年的桃花开的很艳。” 余栖想了想,“前几年牡丹开的最好,再前几年菊花开的最好,我并不记得那一年桃花开的很好啊。” 白伊轻笑,盯了一眼亦云,“有一年桃花开的很好,开的特别的艳丽,就像被血染上去一样,再加上还下着雨,是不是更有雅趣呢?” 亦云听后,勾起嘴角一笑,但又立马咬住下唇,狠狠地。“伊伊……” “是公主。”白伊气很足,压过他的话。 “公主,余栖觉得,一直想着过去哪一年花开的好倒没有想想今年什么开的好有趣,” “额哈哈~,余栖可真是越发有趣,有的不想,偏喜欢想一些没有的,”白伊越说越发生气。 “公主今天心情不好啊,果然劳累了,该回去好好休息。” “亦云——”白伊有些气急败坏,竟失手扯住亦的衣领,“你真让我恶心,我真想挖开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铁做的,居然可以如此铁石心肠。” 亦云抓住白伊的手,松开衣领。“公主累了。” “亦云——” “公主——” …… 停下了,都不再说话,但是两人的心里都还在波涛汹涌,心就像被拧毛巾一样,挤的,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咯噔咯噔咯噔~”马车走着,一直走着。 三年前分开的那一天两人恶语相向,到如今的,早已不是一样的心境了,都能克制了,都没有,都没有该有的感觉了, 变啦,都变啦,不对,他一直没变, 风凰御车稳稳停下,停在高耸的城主府外,旁边全是红衣女兵,整整齐齐的巡逻, 亦云与白伊下来,白伊心里只觉得压抑,这座府邸啊,这里面儿的人儿啊,就是牢笼,就是野兽啊,会关着我,一点一点的撕裂我,啃咬我。 白伊停下脚步,迈不动,迈不动脚啊,亦云笑着,“公主,你先沐浴梳洗更衣,我先回去复命。” 亦云带着一群人走了,车子也拉去了,只留下白伊与余栖, “公主不进去吗?” “你就这么想快些进去吗?”白伊轻笑一声,“余栖,你可知道一踏进去就会丢命呀。进去了我们就不是我们了,被一个个人当棋子摆布,你可知道,我多么的想逃离这里,可不行啊,我有该做的。” “公主~” “余栖~,你走吧!”白伊转过头对着他,从头上把两支最值钱的珠钗摘下来塞到余栖手里, “公主让我走?” “你没必要躺浑水,余栖,我把你当朋友,过命的朋友,噗嗤~,说实话,我可还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你,我真的很看重,我希望你一直好好的就好,就像住在外面的铃兰一样,”白伊说着说着鼻子就有些塞,眼睛有些水汪汪的,立马故意勾起嘴角,发出哈哈的声音。 余栖也跟着白伊笑起来,笑得很开心,但是也很苦楚,说不清道不明。突然,余栖搂住白伊,搂的很紧,凑到耳边,“公主~,余栖已经孤身一人,若在离了公主,那余栖又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呢,去哪不都是一样的冷凄,一样的孤独吗?不管有多危险也好,至少还在一起,再说了,我活着也想为小叶子和春婶儿报仇,余栖不怕,” “余栖~”白伊闭上眼,靠着余栖的肩头,双手也搂住他的后背。 终于,白伊不怕了,知道逃不过的,亦云说的对,早晚的事罢了,白伊笑了笑,谁说我一定是弱者。 跟着女婢,白伊来到一间屋子,一进去就有一大股香味,闻得出来,香料都是顶级的,可是多种顶级的香料合在一起制出来反而过于彰显了,有些过了, 白伊闻着就觉得有些烦闷,“余栖,把窗打开,太闷了。” 余栖用衣袖捂住嘴鼻进去开了窗,一下子风来,带走了令人反感的味道,味道一下就淡了许多, 走来三两个女婢,端了盆热水带着帕子来了, “公主安好。”三人行了礼。 “起来吧。”白伊在梳妆台上坐好,余栖摘去白伊头上的饰物,然后站到了一旁。 接着,一个女婢打湿帕子,拧干,力道适中的擦拭着白伊的小脸, 舒服~,白伊可好久没洗过如此舒服的脸了,不禁身上抖索一下, 接着,从门外又进来两个男侍,他们抬着洗澡的木桶进来,随后立即出去,一个女婢试了试水温,见着合适,便过来示意, 余栖去把门带上,两个女婢又开始为白伊解衣服,余栖转过身在对面坐下, 白伊的衣服一层一层滑落,露出了香肩玉臂,白伊身材丰腴适中,有没有多余的赘肉,身形堪称完美,仿佛是雕刻一般, 木桶一放,屋子里就仙雾缭绕,熏撩着白伊的脸蛋,一下就通红, 第二十七章 前奏 白伊伸出纤纤玉手,拂过水面,指尖感触到了水的温度,又用整个手掌向身体浇水,高于身体的温度洒到身上,白伊不由的一怔,似乎有蚂蚁爬过一样。但只有一瞬。 女婢扶着白伊到桶里,白伊轻松的吐出一口气,与冉冉上升的水雾气融在一起,女婢们开始将一些香粉和干花瓣撒进水里, 干花瓣瞬间复活,绽放在水里,娇羞含眉,味道一下子溢出,连上面的雾气也有了味道,弥漫在四周,另一个女婢搂出白伊的头发,便给白伊按起肩来,白伊玩弄着水里的花儿,嘴角含笑,脸上白里透红, 洗完更衣,女婢等白伊穿上里衣,便将带来的衣服为白伊穿上,巧了,就是来时的那件正经衣服,衣服上的珠宝点缀的很是亮眼,飞天的凤凰,紫色冉冉升起的云烟,设计的很是巧夺天工,特别是面前这颗玛瑙, 女婢将白伊的鬓发搂起,把前面的头发分两边从耳背搂在后面儿,再在后面挽起发髻,精神,华贵,再带上凤钗与头冠, 最后,一个女婢为白伊抹上了脂粉,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儿, 白伊走过去,余栖第一眼也差些失了仪态,女婢们收拾了东西,带上了门。 刚坐下,门就开了,走进一个华丽的红衣女子,让随行之人停留在门外独自走进来。 一进来,又带着红眼眶,又挂着笑。拉住了白伊,“我的好妹妹,可把我急坏了。” “大姐~,我没事了。”白伊鼻子有些酸, 好一会儿,大公主白秋华才松开手,两人坐下来,看得出来,白秋华是吓坏了,“刚听亦云说找到了,我就立马赶着过来,生怕他又哄我的。” “没事了。” 余栖立即上前去行了礼,“大公主安好。” “免礼,妹妹,他是……?”白秋华打量着, 白伊望了眼余栖,“他是我的贴身男侍,刚来,有不周到之处大姐可别怪。” “怎么会呢?我只是见着面生。” 余栖起身,“鄙人余栖,是一个书生,回家时遭遇飞贼全家丧命,是公主殿下相救才有出路。” “原来如此,飞贼之事确实是严重,我一定会再提议提议母皇的。早日解决的最好。对了,妹妹这些日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白秋华边说边贴上白伊的脸,眼含泪花。 白伊也用手拂上白秋华的手,“有大姐关切白伊受再多苦楚都不难受了。” “好了,都过去了,回来就好,对了,母皇已经知道你回来了,今晚为你接风洗尘,摆了宴,到时候一定要来,”白秋华紧紧的握住白伊的手。 “好~。对了,玉兰是否有回来?就是我身边的那个。”白伊心里有急切有害怕有激动。 “玉兰?我实在不知道,一会儿我问问亦云,这些天光顾着你了。”白秋华的话令白伊心里摸不着底,悬吊吊的。 白伊苦笑了,“多谢大姐关切,” “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整吧,其他的事今晚再说,见到你平安我的心也算放下了。”白秋华笑了笑, 起身,摸了摸白伊的头,只是头上的凤钗竟然刮了手,白秋华立即蜷缩起手指,“那大姐就先去母皇那了,” “好。” 白秋华带着随行的人走后,一切又静下来, “余栖,今晚一定很热闹吧!”白伊朝余栖笑笑。 余栖笑着,“期待吗?” “有什么好期待的,我不期待它就不会来吗?”白伊握紧了手,狠狠地。 “也是,那公主可有对策?” “什么对策?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 日已西沉,夜幕来临。后院子里却还是寂静,只是每处屋子里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思罢了。 余栖也梳洗了一番,只是把脱下的衣衫收起,穿上了男侍的衣服。只是如此不显眼的却也挡不住他精致的容颜, 一个丫头来传唤,余栖扶着白伊往前院走去,走过幽静的院子,无人的路,慢慢的,看得见幽幽烛火的亮光, 迈大了步子,又对来一对端着东西的女婢匆匆,见着白伊行了礼,谁知排头的女婢一低下身,端着的东西就前倾,白伊立马帮她扶住了。 那女婢立马磕头,“公主殿下,奴婢有罪。” “行了,下次注意些。” “是。”说完,她们赶着步子离去。 “快些吧,”带路的女婢低下头,恳求一般。 白伊这才跟上。 越来越亮,嘈杂声愈来愈大,今晚月亮很亮,看的很清,周围的一团团乌蓝的云团层次分明,有深有浅,合起来看就像一双大大的眼睛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让人背后有些战栗。 终于,所有的都一目了然,女婢们早已就位,桌椅酒菜都已备齐。 大姐早早的到了,亦云看过来,朝着笑了笑。这时白秋华才点头含笑示意,白伊走过去,身子前倾微蹲行礼,“大姐安好。” “妹妹来的挺早。” “对啊,不就是想从头看到尾吗?”白伊与白秋华两眼目光所聚在一起,看向外面, “二公主到——”一声拖的很长的刺耳的声音传来。 接着,先来拿熏香与提灯的女婢,然后是燕姑姑扶着白夕颜走过来,身后还有男侍跟随,一个小宴弄得跟个什么一样。 一身正红,头顶金钗凤凰步摇与头冠,镶满珠宝,烛火映在珠宝上,闪闪发亮,手里还不断盘着那两颗玉珠子,手指很是纤细秀美。 白夕颜头朝的高高的,嘴角勾得高高的,旁边的一颗痣微动亮眼,笔直直的走来。“大姐安好,” 白伊蹲身,“二姐安好。” 白夕颜笑起来,“好妹妹哦,姐姐可想你啦!噗嗤~哈哈哈。”说完拍了拍白伊肩膀往上座走去。 燕姑姑一脸得瑟,走路都带着风,一笑眼角嘴角皱纹都又起来了,粉末灰跟着飘, 亦云偷偷一笑,“燕姑姑今天用的胭脂可真是好用啊!” 说着,大公主也笑起来,白伊捂起嘴。 “先入席吧,”大公主拉着白伊坐到了旁边儿,余栖跟着站在白伊一旁伺候。 乐声不断,酒香不减,良久,女皇王后都来了,艳骨跟在后面,果然,又是一件绿色的衣服,看来还真是钟爱粉啊。 待女皇王后坐上主位后,艳骨才悠悠闲闲的坐到旁边儿,最后,城主及家眷落座,还有就是卸下盔甲的收瑶候墨语行完礼坐下。 “开席。”女皇说出两字后,旁边的侍从传来舞乐, 第一个舞蹈是当年轰动一时的“倾城”,不知何人所作,只是知道时已经模仿之人辈出,名动天下。 此舞一出来就吸足了眼球,城主立马欣慰的笑了,时不时望女皇一眼。 舞终,乐停,城主上前行礼,“女皇陛下安好。” “爱卿平身。今日宴席甚好。”女皇说着夸奖之词,却未绽开笑颜,也是,白伊本就不曾有幸见过。 “陛下满意就好,这是臣的本分。”城主又行了个礼。 “女皇,女儿今天也和您一样开心呢,”白夕颜笑着拿起酒杯走上前来, “哦~,说说。”女皇饶有兴趣。 “一是见识江南轻波镇的美景,又有城主的厚待,二是今天妹妹终于回来了,能不高兴吗?”白夕颜说着说着走到白伊面前,还拉起白伊的手走到前面去, “母,母皇安好,”白伊低下头,不敢往上望,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低着头,只待母皇回话,可是时间一下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心有些发慌,白夕颜,你总是如此明明白白的找事啊! “白伊,回来啦?”母皇淡淡的吐出,但字字刚强有力。 “母皇~”白伊的话语有些苍白, 白夕颜突然开口,“母皇~,妹妹才玩了刚回来,当时也肯定玩心大起才忘了告知我们。才害的母皇担心的,” “玩儿?可真是越发的没规矩。”女皇声音低沉下来, 白伊立解释,“母皇!我并非贪玩儿,实在是身不由己。” “好妹妹,别说了,母皇不会责罚你的,下次别这样就是了。”白夕颜转过来对着白伊,眼神一直流露着关切,但是嘴角却一直在讽刺讥笑。 “母皇!!” “够了!好好的宴席,才刚刚开始,就这么想让我动怒吗?”母皇一掌拍在了桌上,身旁的随侍吓得闭上眼,王后墨言不语不动,白伊心里发慌,白夕颜暗暗得瑟,只有艳骨还在笑着,玩弄着桌上的酥饼,一下咬上一口。 “母皇息怒。”白夕颜立马凑到母皇身旁, “叫我如何息怒?白伊,你来说说。” 白伊被叫名字一下发愣,“母皇,白伊真的不是贪玩,” “母皇~,妹妹吓到了。” “白伊,那你说怎么回事,你可知道我们多担心,”王后墨言开了口。 “我,我……”话还未说,一声儿“砰”的声音吸引了目光。 余栖立马上前跪下,“女皇陛下安好,余栖知错,” “东西都拿不稳吗?”白夕颜瞄了眼。 “余栖知错,只是余栖替六公主担心不已才会一时失误。” “担心?为何?”女皇问。 “母皇~,他是妹妹的人,” “我知道。说。” 余栖起身,说,“六公主是被飞贼所掳,并非贪玩儿。余栖也被飞贼灭了全家,于是才一起逃出来,公主也见余栖可怜,便让余栖在身边伺候了。” “飞贼?你们怎么逃的出来?”王后发问。 “余栖不知,只是早上醒时看见一个个都已经死了,便与公主立即到附近的镇子上去,搭着车,这才回到城里。”余栖缓缓道来。 “天下有如此幸事?”白夕颜笑道。 白伊的心又提起来,妈的,真想堵住你的嘴。 第二十八章 贡品玛瑙 白夕颜这一问,倒是让心里波澜四起,所有人望着,等着话,不过也当作戏一场,收瑶候默不作声面不改色的喝着酒,城主也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这时,大公主缓缓起身走来,“二妹糊涂,小妹好端端回来不好吗?咱们都是凤凰的后代,有祖祖辈辈的庇佑岂不幸运?” 白夕颜一下接不上话,像蔫了的花一样, “母皇,小妹年幼,不管怎样平平安安回来就好,再说了,又是年关,应该热热闹闹的才对,不过一些小事,母皇~,女儿愿献舞一曲,望母皇长乐。”白秋华总是这样,慢慢的,有力的,倒是越来越像亦云的风格,果然两个人待久了会越来越像。 “既如此,那就快些吧,本宫也想瞧瞧呢!来人——,立即收拾出来!”王后笑着,端正淑雅。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白伊扶着余栖过来,没有言语,却尽知心底。 乐起,先来的是舞姬助兴,大公主去换衣服,人们纷纷相互举杯而饮。欢笑声又起。 桌上摆着的都是白伊不曾见过或常吃的,“心莲心”倒是做的很是美观,主要的就是一颗颗肥美的莲子,余栖笑着,跪下身子,剥起来,放在白伊的碟子上。 白伊笑起来,望着余栖,把手指举到余栖眼前,说,“疼。” 余栖立马看了看两边,见着没人,低下头,“公主~” “没人知道的,快点儿。”白伊敏着嘴笑, 余栖好一会儿才拿起碟子上一颗莲子,又看向四周,白伊张着嘴,一口吃掉,碰到余栖手的一瞬间余栖立马缩起回来。 白伊吃掉后才发现,怎么越嚼越甜,“再来点儿,真好吃。” “公主~” “好了好了,自己吃还不成么?”白伊拿起扔嘴里。 白伊吃了后,自己剥起来,结果指甲边儿磨的有些凹凸,指甲盖都染成淡绿色,莲子剥成了东少一坨西少一块的,许久才剥好了一点儿。 刚剥好,换了音乐,舞姬退下,女婢拿着熏香走过一圈,伴舞舞姬前来,花瓣洒下,长袖两边一甩,中间开道,大公主任衣物飘荡旋转,仙气飘飘。 突然,亦云吹起箫来伴奏,一下子很是吸引耳朵,大公主更是放开动作跳起来,像一个仙子翩翩起舞,给人一种英气,但是又有舞蹈的柔美,別与一般舞蹈。 亦云的箫声很空灵,还不断回旋耳畔。 只是白伊对这些提不上趣来。一直忙着剥莲子,还有一人也是提不上趣来,狠狠地捏着果子。 “燕姑姑,可妥当?”白夕颜问。 燕姑姑笑着,“放心,不会让她们在钻空子。” “那就好,走,给我的妹妹接风洗尘去,”白夕颜立马笑起来,端起酒杯走到白伊面前去。 余栖行个礼,白伊停下手,看着衣摆便知是白夕颜,放下莲子,摊开手,余栖上前用手帕擦拭,“有事?” “嗬~,有这样对姐姐说话的妹妹吗?” “那有这样对妹妹的姐姐吗?” “祝妹妹安好。”白夕颜举起酒杯,自己喝下了, 白伊也举起,“我会安好的。” “喝完了,陪我出去醒醒酒吧。”白夕颜放下杯子,往外面走去。 “去吗?”余栖放下白伊手中的酒杯。 “去,为什么不去?”说着,跟着出去了, 所有人都在奉承着,喝着玩着,只有艳骨无意中瞄了一眼,似笑非笑。 外面,寒风席面,一下子把酒味儿吹散开来,与热热闹闹的里面犹如两个世界。 “说吧。”白伊有些不耐烦,她讨厌与白夕颜待的每一刻。 白夕颜倒不慌不忙,慢慢走到白伊身边儿,“妹妹防备心真重啊!” 白伊一脸无语,“余栖,你去那边儿等我吧!” 余栖走后,白夕颜笑起来。“妹妹安安全全的回来了,我总感觉少一个人呀!” 白伊心里咯噔一下,像是从空中落到了荆棘中,一把拽住了白夕颜的手,压着声儿,“说,人在哪?” “哈哈哈~,什么人呀?谁呀?燕姑姑,你知道吗?”白夕颜大笑起来,使劲儿的笑出了声儿。 这反而让白伊愈发揪心,此刻真的想一鞭子挥在她身上。 “奴婢怎会知道,” “哎呀,燕姑姑也不知道,好妹妹呀,姐姐可就真没办法啦!”白夕颜使劲儿拉开白伊拽的手。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说——,白夕颜——,”白伊斯着喉咙,可是白夕颜只笑着,就是不语,一直笑着,“你真让我恶心。” 谁知,白夕颜立马拉下脸来,眼神变得狠厉,“你恶心我?你,还不配!!!” “你想怎样?”白伊总是这样,有心而无力,永远都在向命运一次次低下头, “噗嗤~,简单,一会儿进去了,一句话也不要说,不然唉,你那个忠心耿耿的狗子可就……你懂的。”白夕颜笑着,笑得很是灿烂,拍了拍白伊的肩头,又往里面走去。 白伊一人独留在此,冷风吹着。在夜晚的包围中显得那样孤独弱小,她心里绷着,压着,让她喘不过气,不想做蝼蚁,不想,可为什么这样的想法显得那样的无力,她那么一瞬间真想认栽了! 白伊不由的双手交叉团着身子,华丽的衣衫,高贵的头冠,精致的妆容,可是装点的人儿却是那样的瘦弱无助,仿佛是那些东西把她当做是点缀一样。 簌簌的踏雪走来,余栖从后面围住白伊,拂上她的手,余栖的手暖着白伊冰凉彻骨的手,白伊贪婪的吮吸那仅有的微弱的暖意,“余栖~,我现在和你那时一样的无助,” “公主~,余栖不也过来了吗?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是余栖觉得,连宫都还没回呢,这还是开始,胜负最后才分的清。”余栖下颚抵在白伊肩上,吐的气萦绕在脖子周围,白伊有些苏痒, “余栖~,我只是想让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可是我父亲,君素姐姐,玉兰,我一个都护不了,我怕,我太怕了。”白伊闭上眼,低声轻叹, 余栖将手围的更紧了, …… 白伊拖着身子走进,一身的饰物压的喘不过气,坐下来,又剥起了莲子,不再是用指甲划开取出,而是狠狠捏碎挤出。 大公主走来,“刚刚没见着你,” “刚刚在外面透了会气。” “也是,人多是非多,透透气也好。” “能有什么是非?不过是早早准备好拿我泄气罢了!” “别多想,今日一过就好好休息,别见不想见的人了!” “嗯,” “对了,你把玛瑙收起来了吗?” 白伊一脸疑问,往身上翻看,“什么玛瑙?” “就是绿色的那颗,出宫时我就记得,见你身上没,我还以为你收起来了!”白秋华也帮忙到处看,“记得这是件稀罕玩意儿。” 这么一说白伊心里有些慌,“只是个玛瑙,” “它是玛瑙,也是瑶楼的贡品,是当年收复瑶楼后瑶楼送来的,” “那这种东西怎会给我?”白伊不解。 “我也不知,或许是内务的人弄错了拿出来的!” “那现在怎么办。大姐~” “我有一个相仿的玛瑙,像是一对的,不知是谁送来的,我叫亦云取来,关键时候搪塞过去,”白秋华想了许久。 “多谢了。” “没事儿。” 说完,亦云就离开去取了。白秋华与城主相谈起来。 余栖凑来耳边儿,“公主,一颗珠子,至于吗?” “玛瑙是小,弄丢贡品那可就是大罪了,从一开始就是有人故意给我这身衣服的,我回来后也是故意再给我的。” “公主打算如何?这么相信大公主吗?” “我父亲入冷宫后,就是三哥与大姐带着我,大姐事多,但还是时不时会来看我,她担心的或许只有王位是否在她手里,再说了,现在不信又能如何?” “早知就称病不来的。” “不来?她照样又有理由来刁难,她的把戏从来不断,从来没事找事,我一天天被她捉弄不知多少次了。我倒要看看她还有多少把戏,她还要玩到多久!”白伊一口气说完,心窝子一下才舒坦些。 等着等着,想着白夕颜的用意也就是那颗玛瑙了,估计又是大作文章说弄丢贡品,还威胁不说话,可还真是明着里干呀! 时间一下流逝的慢起来,白伊没在心,一失手竟将莲子捏碎了,等待的过程才是最折磨人的。 这支歌舞快要结束了,一切都快要到尾声,白夕颜也快开始了,白伊只得好好祈祷,希望亦云能够快些。 突然,左边儿一股凉气,原来是亦云淋着雨夹雪进来了,手里拿着的绿色玛瑙果然与原来那颗相仿,白伊立即接过,吐出一口气。 亦云走去大公主身边儿,白伊仔仔细细的盯着这颗可以珠子,音乐停,舞姬退下,女皇举起酒杯,“今年到轻波镇,尽显江南之美,城主的准备也得当,来人,赏黄金万两,五千匹丝绸,玉如意一对。” “臣多谢陛下。”城主大人那叫一个喜笑颜开,眉飞色舞。 “收瑶候护驾功劳不可抹灭,赐如意玉尊一座,上品宝剑一柄。” “臣多谢陛下。”收瑶候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也是,人家什么又不缺什么。 想着白夕颜该开始作妖了,果然,这不起身了! “母皇~,女儿斗胆向母皇要个赏赐。”白夕颜尽显女儿家的姿态,母皇可是很吃她这一套的。 “哈哈哈~,说说。” “妹妹都能被赏有一件贡品玛瑙,我也想求母皇也给我赏一件,女儿这次可有认认真真的跟着鸣因圣人岁非子学东西呢。” “贡品玛瑙?” “就是妹妹身上那个呀!诶?妹妹的在哪呢?怎么没见到?”白夕颜走近白伊身上到处看,像是帮着找。低着声儿对白伊说,“别忘了你衷心的小狗呢,还被我拴着呢。” 第二十九章 白伊吞珠 白伊攥紧手,余栖斜眼看一眼,短短的,不明,不语。 “今年瑶楼也有一颗玛瑙的贡品,赐你便是。” “女儿谢过母皇,”白夕颜得意的笑了。 “不过,瑶楼以前的那颗我也许久未见过了,正巧,城主以前是瑶楼的,小六~,拿出来吧!” “臣多谢陛下惦念。”城主大人笑是笑着,可是眉间总显不适。或许是收瑶候的存在吧! 白伊正欲开口,白夕颜狠狠盯着,一想到当初玉兰为自己引走那些人,一想到玉兰还活着,白伊心里就一阵阵痛。 全场都等着,白伊把袖子里亦云送来那颗玛瑙递到余栖手中,余栖小心翼翼呈到中间去,白伊心一下提上来, “是个好东西,城主怎么不上前去瞧瞧?”女皇笑起来。 城主额头有些密汗,点着头上前,白夕颜倒是好奇上前去,燕姑姑也提上趣,凑上去使劲的瞧,只有收瑶候还是在那儿饮着酒,大公主与亦云面带笑容,商讨着酥饼,艳骨照着镜子看着镜中的美人儿,一身绿衣,艳唇,额上还点有一点朱砂,的确是个妖艳的尤物, 王后倒是好奇,撇着眼瞧。 城主大人上前拿起仔细的瞧,白夕颜在旁边儿狠狠地垛着牙,一手把手帕扔地上,燕姑姑一脸愁容,脸上的脂粉都快被皱纹弄没了,立即捡起地上的手帕。 白夕颜冲着白伊瞪,恨不得撕碎一样, 白伊倒是放下心来,举起酒杯对着白夕颜做一个干杯的姿势,然后笑着一口喝下。 城主看了许久,一直专注的看着,女皇有些不耐烦,“城主对家乡甚是想念啊!” 城主立马收回眼光,跪下来,“陛下,瑶楼早已是凤权的土地,臣一直在家乡啊,” “哈哈哈~,说得好,”女皇笑,她就是想听这样的话。可是看着城主的样子,问,“城主还有要说的?” 一听这话,城主立即跪下来,“陛,陛下~,臣……” “有话就说!无妨!” 城主低着头,看了一眼白伊,又立即回头,白夕颜感上了兴趣,又来看起戏,白伊左眼一直跳起来,心神不宁,心里发慌。余栖见状,按着白伊的肩,让她冷静下来。 城主终是开了口,“陛下~,臣看着这玛瑙珠子,似乎不是瑶楼所制呀!” “什么意思?” “或许公主拿错了,这……” “哈哈哈,妹妹真会开玩笑呢!”白夕颜一听这话一下就乐了。 “小六,怎么回事?” 白伊不语,所有东西都憋在心里,余栖碰了碰白伊,“公主~,陛下问话呢!” 白伊仍不语。 余栖有些着急,但奈于身份也无可奈何。 “小六!!陛下问你呢!”王后提醒着,怕把女皇又惹怒。 大姐走到前来,跪下,“母皇,或许是二妹记错了,也许本就是这颗呢。” 白夕颜拿起珠子,拿到大公主面前,“我很清楚,不会错——” “二妹现在有些燥了,该休息一下了。” “劳烦姐姐挂心了,我不累。” “二妹!!” 白夕颜正想还口,却没成想手摸到有一条裂纹,拿过来看,白夕颜一下变脸,脸上一下子乌云密布,燕姑姑也有些不可思议。 白夕颜大喊,“这是什么玛瑙??这分明是水晶珠,做的相仿,可是重量却不一样,” 大公主一下拿过珠子瞧,对着亦云,“这真是?” 亦云拿在手里掂量掂量,“是水晶没错。”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公主不解。 白夕颜从大公主手中又拿回珠子,走到离女皇面前近的地方,“母皇~,记得吗?这是您以前送给我父亲的呀!为什么,为什么还可以赐给别人!” 白夕颜撕拉着喉咙,眼睛有一层雾气,睫毛微微颤动,手里停下盘玉珠子,燕姑姑低下头来,不敢劝。 大公主一下心里咯噔一下,白伊身体瘫软下来,王后别过头,一切的人仿佛都在逃避,深怕触及苗头,那个人是这宫里的诅咒,人人唯恐闭之, 女皇眼里一下多出了一丝亮光,手指不禁微颤,这是劫,是她的劫,亦是商羽的劫,更是白伊与白夕颜的劫。 白伊后背发凉,额头蓄满了汗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她看向大公主,又看看向亦云,最后留在了白夕颜身上, 余栖不解,可是现如今的局势也告诉了他。 等着,等着,等着白夕颜的反应,等着女皇的反应,等待是最磨人的,饱受煎熬。 白夕颜哭笑着,“母皇~,” 女皇说话有些细微的哽咽,“白伊!” 白伊不语,不是不语,是语不出,语了也无用,一旦提及的是关于那个人的什么也没用了。 “母皇~”大公主也做着最后的倔强,“不是的,都是误会,” “误会也好,什么也好,为何是这颗水晶珠子?故意的,都是故意的,你们父亲都好好的,只有我,只想笑话我……,”白夕颜泪水蓄满眼睛,可是她就是仰着头,不让一滴落下来。 白伊心里被拧着,被揪着,疼,在这的每一秒都是,我父亲是活着,可是一面墙两相隔,见面都是罪,都是错,又何尝不是饱尝苦楚,你父亲,被当珍宝,我父亲,被冤还心甘情愿…… 白伊闭上眼,眼泪轻轻的划过脸颊, 余栖一直没说话,脸色未曾变过,不知什么神色,不知如何作想,也是,不过一个小小的男侍,一个奴罢了,白伊就算在重视又如何?在这个凤凰住的地方里,只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才能安人心。 白伊终是起身走去,迎着那些各怀鬼胎的目光,她身上无力,只想一闭眼就一切过去了,只想躺下闭眼睡去…… “知罪,愿抄写经书五百遍,只为给母皇王后,姐姐,功臣们祈福。不抄完不踏出房门一步。”白伊声音很是哽咽,虽软弱但却有力。 “既如此,如你所愿。”女皇声音也是如此哽咽沙哑,不知想起了多少往事啊~,谁知那是喜是忧呢? “那我先行回去了。”白伊转身便离去,挥动右手袖子,逆着风出去,余栖随即跟上去。 白伊桌上什么菜也没动,只有那些莲子被剥完了,被生生捏碎挤出来的,莲子没吃,只是莲子的心倒是没了。 白夕颜看着白伊离去,浑身也如同被抽干,对着水晶珠子苦笑。“母皇~,女儿先行回去了。” “嗯。” 自然,所有人都失了兴致,女皇挥挥手,王后便起身扶回去了,城主大人费了心机弄得好好的宴席啊,也只能这样收场, 离去,离去,宽大豪华精致的地方一下子清冷寂静。 艳骨还悠哉悠哉,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儿。 大公主冷笑着,“艳皇妃兴致依然佳呀!不过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天寒——。” 说完,亦云扶着,大公主叹着气儿出去了, 现在才是人去楼空啊~,艳骨把酒倒进杯子里,碰一下,“精彩。” …… 当一切安静下来,似乎一切都不在了,然而呢? 白伊淋着雨夹雪,很细密,很小。这就是南方,可是呢?小是小,冷也是真的冷,它还会落进一切身上空的地方。落下,打湿了地面,沾湿了衣衫。 白伊走着,想着,不!玉兰!白伊立即跑去白夕颜院里等着,什么也不想,就等着。 余栖没跟上,找不着白伊便到房里等着,点上蜡烛,点上火炉子。等着,等着…… 白伊等着等着,坐在门前梯子上,缩成一团,战栗,发抖,瑟缩着。雨雪细小被风吹的斜着飘,一直往白伊脸上打。 僵了,没了知觉。 迷迷糊糊,眼前一片红出现,有了一丝暖意,不自觉想蹭过去,抬眼一看,啊哈~,正对上白夕颜那厌弃憎恨的目光,俯视着,不屑着。 “把人还给我!”白伊说完这句话舌头都还打结,冻的舌头,嘴,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白夕颜眼睛变得凌厉,“死了,没了,满意了?如你所愿了?唉?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夕颜说着说着笑起来,在寒冷的夜空中回响,令人不寒而栗。 白伊反应慢了几拍,缓缓起身,恶狠狠对着她眼睛, “我说……她死了!你也完了……”白夕颜推了白伊一把,白伊一个踉跄,又有了距离。 白伊也笑起来,边笑大颗大颗的热泪珠涌出,突然嘭过去掐住白夕颜脖子,白夕颜腰一弯着不着力向后倒去,白伊骑在了她身上,“去死吧!!!那你也去死,去陪她!!!” 燕姑姑和那些女婢男侍被吓到了,愣在了原地,白夕颜脸憋的通红,燕姑姑这才缓过来,一把抓住白伊的头发往后扯。 “啊啊~”白伊被扯的疼到了心窝子。 女婢扶起白夕颜,她不断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走过来,走进白伊,白伊下意识的缩了缩,却被燕姑姑用脚抵着。 白夕颜过来一耳光就甩过来,接着又甩了一耳光,啪啪两声儿光响。 白伊被打的发懵,打时牙齿咬破了嘴壁,一大股子腥味充斥着神经。 “你该死,你真该死,居然偷拿我父亲遗物来挡罪,白伊~,去死吧你!!!”白夕颜说着说着又气到嗓子眼儿,把手里婴儿拳头大小的水晶珠子一用力塞进白伊嘴里,白伊牙齿再怎么用力挡也挡不住白夕颜狠狠地按压。 第三十章 染病 白伊喉咙无力的嘶哑,火辣辣的疼,嘴里的血味太浓,浓的让人害怕。 不知多久,白夕颜终于停下手,只是她手上沾满了白伊嘴里流出的血。燕姑姑松了手,两手还在衣服上擦两下。 白伊无力瘫倒在地,水晶珠子卡在嘴里,嘴巴酸痛不已,衣服被地上的水弄湿完了,冷,冷,抖,不停抖。 白夕颜如释重负一样,松下一口气儿,像是发泄完了,“燕姑姑,把人扔出来。” “公主~” “去!!” “是。”燕姑姑进去。 白夕颜懒得看一眼,直直走开,女婢男侍低着的头,做着不管己事的样子,匆匆跟着走开了。 月亮从黑云中钻出来,有了些光亮,白伊在雪里躺着,用右手将嘴里的珠子抠出来,一用力抠,嘴里的血跟着不停的流出来。 等着,等着。疼着,疼着。 “公……主……” 白伊双手撑着抬起脸来,“玉……兰。”嘴里血混着唾液,粘稠,说话含糊不清,血腥味太浓,一开口就想呕吐。 玉兰有气无力,但是咬着牙扶起白伊,说不出话,喉咙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玉兰扶着白伊,拖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回走去,每走一步心就如同被刀子割一下。玉兰两眼红肿,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说不出话,就扶着,走着,哭着。 雨与雪细小啊,可是太冷了,钻进脖子里,冷到心坎儿里。 夜色遮挡着,遮挡着墙边儿的目光,嘴角一勾,仿佛一切尽在手中。 屋子里,温暖,玉兰扶着白伊进去,却看见余栖规规矩矩坐在那儿,“你谁啊?” 余栖两眼一转,“我叫余栖,是公主男侍。” 玉兰也不管,先扶着白伊到床上,白伊眼皮耷拉着,似睡非睡。“玉……兰。” 玉兰眼睛冒出光,腐烂的脸颊被眼泪打湿后火辣辣的痒痛痒痛,不断伸手想碰,一碰又疼得钻心。玉兰跪在床下伺候,“公主~,你能不能不要犯傻呀~” 白伊躺着,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流到耳廓,湿到头发里。 余栖见状,递给玉兰手帕,玉兰没有拿,余栖帮着玉兰擦着快流到腐烂的地方。“你也,先休息吧!公主~,到底怎么了?” “都怪我~,都怪我~,” “都过去了!” 余栖走出去,关上房门,到旁边的杂物房待了一晚, 玉兰用帕子擦干净白伊身上,帮白伊脱下湿透的衣服,衣服被冻的已经干硬起来,玉兰碰着白伊身上,冰冷无比,玉兰心里发慌,立马围上去,与被子一起,一起让白伊暖起来,“公主~,玉兰对不住你啊~,下辈子玉兰再来偿。” 白伊累了,睡去,只留下玉兰哭了一夜…… 天亮,又是一天,是新的一天,何尝不是新的开始? 玉兰在床边儿靠了一夜,余栖敲敲房门走进来,端着早饭,“姑娘先来吃些东西吧!公主可能还要睡会儿。” 许久,玉兰才缓缓起身走过来,拿起筷子后就不动了,呆着,想着。 余栖笑着,“姑娘。先吃东西吧!” “吃不下。”玉兰声音很沙哑很软绵。 “别公主起来了你又倒下。吃些吧!”余栖笑着。 玉兰望着,望着余栖,不禁有些晃了神儿,门口吹来一阵风,吹精神了玉兰,“你长的可真是好看。” “一副皮囊罢了。” “为什么你一直笑着?公主可还在哪儿躺着呢!” “哭了又有何用呢?”余栖这倒把玉兰说的说不出话来。 玉兰吃着,嚼着,食之无味,一用力嚼,脸上又钻心的疼起来, “脸上怎么回事?她们怎么抓的你?”余栖看着她,问。 玉兰声音有些颤,“烫的,我逃回来时她们就抓住了我,在一间屋子里,用链子捆住,烫我,打我……” 她越说越小,越说越哽咽。 “我很同情,但是你的伤好像烫伤部分只有左脸那一片,倒是一眼看去很……”余栖盯着她。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们不会放过我,不会放过的,”玉兰低声嘶吼着。 余栖笑着,苦笑着,不管怎样,他总是觉得嘴角扬起会舒服些特别是心里不舒服时。 “呃呃啊……呃……热,难受……啊啊……”传来白伊呓语声儿,她睡着,但是不断动着身子,想翻滚。 玉兰立马放下碗筷跑过去,“公主~怎么了?” 玉兰一碰就弹开手,白伊脸通红,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全身发着烫。 余栖摸着白伊的额头,灼烫,“姑娘去找个会医的人吧,带些风寒降热的药来。” 玉兰拿起一块布挡着左脸跑出去,不知道谁会医,只是跑着,跑着,见着个人就问,“太医呢?太医在哪儿?太医——” 那些女婢男侍低下头不理睬走了。 玉兰喘着气儿,“不对,大公主,对,找大公主,大公主!!” 酿酿跄跄的跑的大公主院里见着亦云,“大公主呢?在哪?” “在屋里呢!玉兰姑娘有事?”亦云问。 “太医,我要太医,救救六公主吧。”玉兰说着说着跪下来。 “太医在女皇陛下那儿,陛下腿疼病又犯了!不过,太医没有,风寒药倒是有。”亦云把玉兰扶起来。“随我来吧!” 玉兰拿了药匆匆往回走,余栖守着白伊,看着白伊睫毛微微颤动,看着白伊脸上露出的痛苦,余栖就看着。白伊手一伸,抓住余栖的手不放,用力,指甲深深掐进去,余栖闷哼一声儿,任她掐着,不动,不语。 玉兰在放厨房偷偷煎好药端过来,“公主~” 余栖扶起白伊,白伊身上软绵,靠在余栖身上,浑身散发着热气,玉兰一口一口喂着,再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着。 “余……栖……”白伊看着模模糊糊的余栖背影,叫着。 “公主,躺着休息吧,” “嗯~” …… 白夕颜今天也兴致不高,投壶又一直没中,烦躁至极。 “公主啊~,鸣因圣人昨晚来了信。”燕姑姑走到跟前。 “我知道。又是让我学会克制。” “那……” 白夕颜不耐烦,“回信写好了。我说我知道了。” “鸣因圣人还真是……” 白夕颜一个眼神盯过来,“不许说我太傅坏话。” “是,是是。” “昨天我是有些过了,不过——,那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动我父亲的东西,谁让她爹……”白夕颜说着立即收住话没在往下说。叹了口气,没了兴致离去。 燕姑姑也跟着进去。 …… 旁边儿隔了一条道的院里,亦云给大公主按着肩,大公主摆着棋盘自己对着奕,目不转睛看着一颗颗棋子的行动,完成一个个使命。 “恭喜公主~,红方不出三步就赢了!”亦云仔细的看着一步步棋。 大公主轻笑一下,“亦云说笑了,自己跟自己下,不管怎样不都是我赢吗?” 两人相视而笑,只是亦云突然脑海中忆起余栖那张脸,有些莫名的熟悉。 “想什么呢?” 亦云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见着六公主身边儿多了一个人儿,如画里的一样。” “哈哈哈~,模子是好,只是亦云也不错啊,聪明温柔。”大公主乐起来。 “公主打趣儿了,有机会真想再见见呢。” “会有机会的,白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现在定是觉得我用珠子害她的。” 亦云坐下来,“不会的,六公主小是小些,可又不笨,没珠子不也会被罚吗?” “是啊,不过,白夕颜出手倒是没分寸,昨晚居然硬生生把水晶珠子塞进嘴里!!够狠的。”大公主想想就不舒服。 “二公主做事本就如孩童,心性大于理智了。”亦云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虽说不想躺浑水,但毕竟后宫终是我的后宫,理一理也无妨,算了,去看看白伊吧。把城主大人送的人参带上。” “是。” 说着,便起身立即往白伊屋里来,亦云给大公主穿上披风,拿着暖炉子。走着走着,白秋华心神不宁起来,翻着身上。 亦云拿起袖子里的香囊递给白秋华,“公主~” 白秋华立马贪婪的嗅着,享受着,舒服着。一下身心轻松起来。步子都更加宽松。 白伊这时意识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上还是处处不舒服,脸色有些苍白,嘴唇还没有血色。就躺在余栖的臂弯里,因为这样躺着很舒服,也更暖些。 玉兰在忙活着炖着点儿鸡汤,在一旁煨着。 大公主与亦云走进,余栖有些错愕,立马起身小心翼翼将白伊扶到躺在床上,“大公主安好。” “嗯。” 大公主走到白伊身边儿,“好妹妹~” 说着说着大公主就开始有些哽咽了,白伊伸出手拉住白秋华,“大姐~” “别说话,好好先养着。”大公主对她笑着,不想白伊再难受一次。 亦云没有说话,把人参给玉兰,让她加在鸡汤里一起炖。 大公主捂着白伊的手,就看着,余栖在一旁候着,低着头。 “好妹妹,昨晚到底怎么了?弄成这副模样。”白秋华一脸担心。 “姐姐~”白伊一下就雾气弥漫在眼睛里,“没事,就是染了风寒,姐姐还是早点回去吧,传给你了就不好了!” “傻妹妹,姐姐看妹妹可天经地义,给你带了人参,已经给你炖上了。玉兰回来了?”大公主看见正在煮汤的玉兰。 “嗯~,也是受了苦。” “又这样!早就告诉你了,许多事啊先想想自己,别一直傻乎乎的当傻瓜。”大公主说着笑。 白伊跟着笑起来。 第三十一章 试探 “谁想当傻瓜啊,一切皆是命运的安排罢了。”白伊说。 “又来了又来了。”大公主刮了一下白伊鼻子。 “对了,大姐~文娇掉到哪去了?”白伊没见着白夕颜那也没见大姐那,不免有些担心。 大公主愣了一下,“先好好休息吧,那个丫头挺精明的,不会有事,等你好了自然能见到她了。” 这样一说,白伊才放下心来,也是,文娇是挺聪明的,很多事情有分寸有头脑。 “见你有好转我也放心不少,你知道的,又是飞贼的事,我就先去母皇那儿了,有空再来看看你。”大公主说着起了身。 “大姐公务繁忙还来,白伊心里……” “傻孩子。走了。” “嗯。” 亦云扶着大公主出去了,屋里一下静下来,白伊笑了笑,突然模模糊糊想起余栖救自己,还背了一夜,自己那时也是像如今这样。那时候他身上就有一股子淡淡的铃兰香,白伊靠着他的肩头…… “余栖,你当初怎么会救的我呀?”白伊朝着余栖笑着,笑得很开心。 余栖抬起头,似是在回忆,“公主~,救公主是应该的,哪来的为什么。” 白伊笑着,慢慢的,不着急,“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许久,“路上见着公主,甚感熟悉,不自觉的就过去了,没想到那些蒙面之人那么多,也只好不顾形象了。” “哈哈~,当时的余栖才是最帅的呢。你我如今可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公主放心,余栖别无他想,只愿陪在公主身边儿,早日报仇就好。” “报……仇。我自会帮你的。”白伊勾着嘴角。 正说着,玉兰就端着汤进来了,“公主~” 余栖立即起身出去,带上门。 “已经凉过了,我来喂你吧。”玉兰坐到床边儿,一勺一勺喂白伊。 “玉兰。” “怎么啦?” “你怎么逃回来的?”白伊盯着她。 玉兰放下碗,“公主又提起这事儿来,我那时跑时跌倒掉进枯河里,藏在桥底,一藏就是一晚上,然后搭着送盐车回来的。” 玉兰说着说着就有些苦楚,白伊也没接着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还好好的,这就足够了!玉兰~,我把你当朋友啊。” 玉兰心里一阵感动,鼻子一酸忍不住立马跑出去。 白伊缓了缓,拿出了荷包,那枚戒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报仇吗?余栖啊!我答应帮你报,可是能不能先帮帮我呀!呃哈哈~” 白伊收起戒指,似乎就不曾拿到它一样,它的秘密也似乎被藏起来了。 但是一切都好像没那么所谓,因为得先于自己有用的。 穿上衣服,脑袋还有些昏沉,嘴里很干,总觉的还有腥味,穿上鞋子。 “公主,你去哪?”玉兰在墙角看着白伊出来了,心里不免担心。 白伊挤出个笑脸,“没事儿。放心啦,我自己知道。” 玉兰也不好拦着,只得随着。 天暗的有些早,灰蒙蒙的,余栖从厨房端来饭菜,却只见玉兰在那儿来回踱步,“姑娘~,” “余栖,见着公主没?” “公主不是还躺着吗?” “哎呀,公主今个儿起来出去了,又不说又不让跟着,我心里慌得很。”玉兰拍着手,停不下脚。 “我去找找,你先吃饭吧!”余栖把饭菜递给她就独自走了。 余栖面色无慌乱之色,沿着路走着,一座凉亭下,停下了脚步,不动,不语。 亦云笑着,“公子,请——” 亦云做了个请的手势,指着凉亭,余栖转过眼看,看见已经摆好了一盘棋,笑着,“我还有急事,下次再与亦云公子约吧!” 亦云没有让的意思,“余栖公子看起来并不着急呀!” “亦云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想交余栖公子这个朋友罢了。”亦云执意如此。“放心,一盘,一盘就好,余栖公子再忙也不差这短短一小会儿吧!” 余栖知道亦云不会让他走,再不爽也只好微微笑走进亭子里。 亦云随后坐下。 开始了,亦云先行一步,余栖沉思冥想。 “公子哪里人呀?”亦云吃下余栖一颗棋子。 余栖面不改色,“本地。” 亦云很是无语,只能作罢,接着,“听着公子口音倒不想纯本地的。” “嗯,搬过家,不过最开始是这里的。”余栖牵制住了亦云。 “公子习武的?”亦云看着余栖手上的茧子。 余栖没在意,顾着棋,“嗯,男儿不都会一些吗?我笨些就每次都要比别人多练些。” “是吗?那公子应该挺有抱负的。” “抱负再大不及报恩来的舒服。”余栖又吃下亦云两颗棋子。 “你的性子我喜欢。” “多谢抬爱,不过,公子身边儿人没嫌过公子话多吗?下棋就好好下棋的好。”余栖眼睛盯着棋子,但是话却句句对着亦云。 “哈哈~,公子说的极是呢,这不?我要将军了!”亦云笑两声儿立马变了脸,将余栖的王给将了。 “哦~,大意了。”余栖意犹未尽。 “确定是大意吗?” “我希望是大意。”余栖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亦云大声儿喊出来,“下次约——” 余栖不理睬,闷着走着,走到后院城主的佛殿里,轻轻推开门走进,迎面便是一个个排位,排位下面点着一只只红烛,头顶上连着一条条佛经做成的布块,吊着。 余栖看了看,往左走去,推开虚掩着的一间房,看见白伊正在抄写着佛经。余栖怕打扰,便轻手轻脚走进去。 白伊抄写的很仔细,因为环境的原因吧。 白伊抄完一页重新拿纸,抬眼就对上了余栖的眼睛,余栖原来坐到了白伊身边儿。 余栖脸怼的很近,看见白伊看着后立马往后退一点儿,“公主~,” “你~” “我——” “你来多久了?”白伊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我,刚来,见公主正用着心便在一旁候着了,没想到吓到了公主。”余栖低着头。 白伊对着他,“什么吓到,我只是看见你在这里有些意外。” “嗯。” “对了余栖,你来?” “余栖见天色已晚,便有些担心。玉兰姑娘也心急如焚。”余栖说。 白伊看着窗外,“都这么晚啦!是我失了分寸。” “那公主……” “我原想早些抄完的,免得她又做文章,不料还有这么多。”白伊叹口气儿。 余栖上前翻着白伊抄过的和那本经文,“是挺多的!” 白伊点着头,歇着气。 余栖笑着,“对于一个人是挺多的,但是两个人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 余栖没有回答,只是拿起笔蘸起了墨,拿过纸抄起来。 白伊看着不禁笑起来,“傻乎乎的。” “有公主在,不必变得聪明。” “玉兰肯定盼着,我找人传个话。”说着,白伊就起身往外走去。 到佛殿外让一个女婢给玉兰说迟些回去,不必担心,早点休息。 白伊回去看到余栖埋着脑袋认认真真的抄着。嘴角笑着,眼睛红了一圈。 “公主~,怎么了?” “没事,想起些往事。”白伊说着又走过去,坐在余栖旁边儿。 “既然是往事,又何必费心去想。” “往事只有想才会觉得美。”白伊拿起笔抄起来。 无意中瞄到余栖写得,还真是清秀啊,都让白伊自愧不如。 “果然是书生,比不了。” “公主又在说笑。” “现在至少有的笑话说。”白伊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来越玻璃心,事事总想着过去的,又要想又要疼,可是却忍着疼也要想,因为只有过去的才拥有。 余栖看了眼白伊,满眼都带着星光,却是被眼眸子藏的太快,不经意间,就没了。 “也是,往事总是最美的。”余栖刚流出柔情又硬生生憋回去。 “以前我经常被罚抄佛经,因为我经常偷偷出宫。去找一个朋友,她是最疼我的姐姐,在宫里长大的孩子没有谁会无条件的来与你在一起,来爱你,可是上天让我遇见了她,她把我当亲妹妹。”白伊讲着讲着就笑起来。 “我骑着马打着弹弓,还会射箭,哈哈哈~,余栖想不到吧!” “是挺意外的。” “是她哥哥教我们的。我们小时候啊就在宫里的佛殿里抄佛经,但是一点也不觉得难受伤心,可是,可是今天~,为什么我好难受。”白伊鼻子塞起来,有些闷,有些难受,心窝有些疼。“好难受……” 余栖也不知道怎么办,就一直写着,伸左手把手帕递给白伊。 “没哭。” “嗯。” “余栖,春婶儿和小叶子的头七你烧了吗?” “没有,没报完仇她们也没法安息。”余栖不曾放下笔,写着。 “余栖为什么不会害怕呢?” 愣了好一会儿,开口,“该害怕的早就害怕过了,公主,余栖很好,余栖也什么都清楚,知道怎么过。” “这样最好,我可把你当朋友。希望你能好好的。” “余栖也希望公主好好的。” …… 月亮出来了,亦云给大公主按着肩。 大公主抱怨着,“又是一大堆批文,每次手都酸痛的很。” “大公主为国事操劳,辛苦了。” “那也是应该的。对了,你去见了余栖,怎么样了?”大公主望着看着亦云。 亦云笑着,“论下棋定是我赢了。” 大公主笑起来,“我是说他人,说正事。” 第三十二章 相聚 亦云坐下来,“他总是喜欢一直往前冲,不顾尾。有勇气,可是少了谋略。” “哦~?” “应该是我多虑了。” “算了。” “不过,他倒是我喜欢的性子。”亦云笑着。 “对了,文娇那丫头还是那样子?”大公主问。 “嗯,还是不出来,” “明天你带着白伊去见见吧!” “六公主不是还病着吗?”亦云想着白伊那个病怏怏的样子。 “不过一个风寒罢了,烧一退就好了。” “好吧!天晚了,大公主早些休息吧!”亦云行个礼,准备出去了。 谁知大公主一下拉住亦云的手,“亦云~” “大公主早些休息吧!”亦云拉下大公主的手。 大公主一下从后面抱着亦云的腰,眼睛有些雾蒙蒙,“留下吧,陪陪我吧。” “大公主~,若是被人看见该如何自处?” “亦云!我等你这么多年了,我都快老了。”白秋华头靠着,眼睛湿润润的。 “亦云只是个男侍,大公主是未来的女皇,请大公主注意分寸。”亦云不在动,只是也没打算留。 “分寸?分寸早就没了,我迟迟不立妃,处处引猜忌。” “公主~”亦云只觉得愧疚万分。 “没关系,没关系,今天是我失了分寸,你走吧!”大公主一下又松了手,走进房间里。 亦云呆滞了一会儿,又还是出去了。 白秋华这时眼泪才跟着流出来,弄花了精致的妆容,“我再等等,等你报完仇,等你忘掉那个女人,等你眼里全是我。” 白秋华突然难受起来,立马拿过桌子上的香囊,贴着鼻底,用力的吸着,浓浓的味道刺激着她,其他感官一下放松下来,浓浓的味道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江南啊,总是让人太容易流露出情感了。可笑啊!可笑我居然当一个心知肚明的假傻子。”白秋华自嘲着,却又突然变了脸色,一下将面前的花瓶摔碎,慢慢蹲下来,拿起一片碎片,往左手割上一道长长的口子。 外面守夜的女婢进来看见大公主手上流着血,立马上前扶起白秋华。 “公主~,奴婢失察,求大公主开恩。”那女婢下跪行礼,声音颤抖着。 “行了,花瓶怎么碎了?”白秋华盯着女婢, 女婢低下了头,说,“是……是奴婢打扫时不小心打碎了。” “那我的手怎么伤了?” “是……是奴婢没弄干净,大公主饶命,下次女婢再也不敢了!” 白秋华抬起她的头,“叫什么?” “奴,奴婢樊锦。” “好,以后贴身伺候吧!时时都聪明些。给我宽衣吧!” “是。” …… 月亮被云藏起来了,只有万千半明半昧的星。 当初的占卜司总使就是夜观天象所说的吧。天狼星倾月,呵~ 白伊已经不行了,早已昏昏睡去,头靠在余栖腿上,早已进入梦乡。 余栖还在不停抄写着,与一盏烛火相伴,眼睛一有困意便拍一下脑袋,或者掐自己一下。 半夜,这才放下累的不行的毛笔,把经书与抄写好的整理好,倦意一下涌上来。 余栖脱下外衣,轻轻抱住白伊,把衣服搭在她身上,靠着角落,找个舒服的位置睡去。 在佛殿里,处处都是烛火,火炉子,冷可算不上,不过冬天里总会有丝丝凉意。 第二天,余栖早早醒来了,身上酸痛无比,怕弄醒白伊一直不敢动。 无聊啊,看着白伊,不知为什么,一看就忘了分寸。 白伊醒来,睁眼就看见了余栖的脸,心里一下就暖和起来,又不说话,傻笑着。 余栖这才笑起来,一下合了白伊的意,“公主~” “嗯。” “你……” “我怎么?” “可不可以,起来一下。” “怎么了?” 余栖笑了笑,“我腿酸了一晚上了!” 白伊这才想起来,连忙起来,“我,我,那个~,不好意思哈~” “抄完了!” “抄什么?”白伊还蒙着,大脑选择性失忆。 “几百遍的佛经。”余栖指着。 白伊立马放大了瞳孔,拥进余栖怀里,“余栖~,我佩服死你了!天哪。” 余栖笑着,“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吃些东西了?” “走吧!玉兰肯定做了好吃的。”白伊起身,伸手拉余栖。 余栖拿起抄的,跟着出去了。 “今天天气真好,”白伊眼睛被光一晒眯起来。 余栖抬头,迎面触到了光,以前这时候,小叶子肯定会缠着自己陪她偷偷跑出去吧。春婶儿这时候会洗好了衣服开始练武了。 余栖低下头,还是那样的神情,一直好像都不曾有太大的变化。嘴角一勾,又似笑非笑。 “冬日快完了,以后有很多这种好天气了!” 白伊摇了摇头,“只有冬日才会觉得有太阳的天气好,夏日的时候说不准还会想念这时候的呢!” 余栖上前宠溺的摸了摸白伊的头,“走吧!” 同样的路,同样的凉亭,亦云又在那里等着了,不一样的是今天没有棋。 “六公主安好。”亦云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亦云公子又有什么事吗?”余栖笑着,但是眼睛里充满了不耐烦。 “余栖公子应该好好摆好姿态,毕竟人与人之间差别还是有的,两位公主交好我才多了分耐心罢了。”亦云笑着,一字一字说出。 白伊心里突然不舒服,把余栖挡在身后,“亦云~,收起你的废话,你也该摆好你在皇姬面前的姿态,毕竟我们的差别可有很多的,我也是与大姐交好才对你多了耐心。有事就说事!!!” “公主!!” “亦云!!” 两人又一时没冷静下来,好一会儿都冒着火。 “亦云公子还是说正事吧,大公主还等着回话呢。”余栖开口,这才没有让着种怪怪的寂静继续下去。 亦云深吸一口气,指着对面说,“亦云失礼了,公主莫怪。亦云来传个话,文娇姑娘在那儿的屋子里。” 白伊听后心里一阵喜意,却又想起刚刚与亦云的事儿,立马憋着。 “多谢。” “客气了,余栖公子可真是好耐心,令我佩服。”说完亦云就回去了。 白伊又冒起火来,“亦云!!!你个混蛋。” 白伊骂完却看见余栖走的老远了“等等呀。” 余栖走的快,白伊小跑才跟得上,“慢点儿,余栖。” 余栖等没听见一样,直到走的白伊累的停下来。 白伊干脆坐在石凳上,余栖又走回来。 “我走的好像有点快。”余栖咽了两下喉咙。 白伊别过头,不理睬。 “生气啦?”余栖一头雾水。“你,和亦云公子挺熟的。” “不熟。” “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余栖。”白伊问着用手摸余栖额头。 “还是先走吧!”余栖又起了身,只是这次慢下来了,与白伊并着肩。 白伊起来拽着余栖的衣袖,“现在看你怎么走那么快。” 余栖微微笑着,笑起来多好看呀,从两边儿树荫里透出来的光洒在他脸上。 “真好。” “好什么?” “猜啊!”白伊笑起来。 …… 到了,白伊突然反而不敢去敲门,哎呀哎呀,不管了,先见着人再说。 推开虚掩着的门,只见文娇呆呆地坐着,两眼空洞,神情呆滞。 “文娇~”白伊温柔的唤了声儿。 文娇转过头,呆了几秒,一下扑过来,狠狠地抓住白伊不放,“额啊啊啊~我,公主。我~,”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白伊也将文娇搂进怀里。 “公主~,我每天都做噩梦,我好怕你们出什么事,我不听外面我不看,就是好怕,好怕他们传来不好的消息。啊啊啊~呜呜呜~”文娇泣不成声。 “没事了,没事了。” “我不是傻了,在做梦吧!”文娇狠狠往脸上给了一巴掌。 脸一下通红,肿痛肿痛的,“真的,真的好好的。” “余栖见过姑娘。” “你是?” “一个公主的男侍。” “你好,我叫文娇,文人的人,金屋藏娇的娇。喜嘿嘿。”文娇又哭着又笑着。 “走吧!回屋里慢慢聊,玉兰还等着呢!”余栖想着不说的话,她们可能会一直聊下去了。 这样,三人一起往回走,说说笑笑的,文娇这丫头小机灵小机灵的。 屋里,玉兰在院里望着盼着。“公主~” 玉兰老远就招呼着,文娇笑着,跑过去。“玉兰姐。” 两个人抱在一块。 只是文娇抬头看见玉兰脸上一大片骇人的伤,“玉兰姐~,对不起,对不起!” “傻东西,你对不起我什么呀?”玉兰笑着。 “都怪我贪杯~” “哈哈哈,你不贪杯不就跟我们一起被拐了吗?”白伊戳了戳文娇。 “我做好了饭,进去吧。”玉兰推开门。 文娇吃的旁若无人,一口一口塞着,“好吃,我好久没吃这么多了。” “谁让你不吃。”玉兰边说边给文娇夹着菜。 “总算都好起来了,真是老天庇佑,才让我们有机会再次聚在一起。”白伊突然很感慨,虽然之前的一切都很是不可思议,令人难受的。可是突然又都聚在一起,看着一幕幕的温馨。心里暖暖的。 “是啊,还有机会。”玉兰也感概起来。 余栖不懂,可是也有些许动容,只是他的心里并不高兴,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孤独。 孤身一人,没有父母,没有春婶儿没有小叶子,没有了以前。有些贪恋,贪恋所看到的美好,希望停留这一刻,但是又没有办法停下脚步。 第三十三章 那余栖在乎我吗? 美好总是在刹那间,玉兰收拾了碗筷,文娇一直抓着白伊的衣袖不放,到处跟着。余栖取出“初见”,焚好香弹起来,先是低沉微颤,随后偶尔拨出一声儿高音,抓得人心相随。 外面没有雨,没有小雪,但是地面仍然湿润润的。余栖用情至深,琴音牵动着所有人,引来远处的鸟儿在上空盘旋,白伊靠在一旁,文娇拉着白伊衣袖躺在白伊怀里,有些微微眯眼,白伊看着余栖的手指在琴上游走,心也随之荡起。 可是心里的异样好像太淡了,让人不自知,什么时候能够明白呀! 文娇低声呢喃,“听着余栖弹的曲子,好想回宫啊!” “你不是很想来轻波镇玩玩吗?怎么又想回去了?”白伊笑着,侧着脸,摸着她的头。 “哎啊呀~,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回去了。”文娇脸一下就红了,把脸藏到白伊衣袖里。 “哈哈哈~,有秘密哦!说说嘛!”白伊一下好奇心被逗出来。 “哎呀哎呀!” “哈哈哈哈~” 一曲终,余栖缓缓睁开眼睛,眺望着远方。 “余栖,想出去走走吗?”白伊问。 “公主还是多休息一段时间吧。” “多闷呀,不利于恢复。”白伊笑着。 “那就让两位姑娘跟着吧,有照应。” “你不陪我吗?” “我……” “一起吧!我想余栖跟在旁边儿”白伊对着余栖笑着。想水波里映着的霞光。一看就心生愉悦。 余栖愣了好久,才说,“那早去早回。” “那我们去哪呀?”文娇都没出去走过。 “不知道。”白伊也不知道。 “那我们……还不如睡会儿觉呢。”文娇嘟起嘴。 “有点儿情调吧!天天闷着不累呀!”白伊敲了敲文娇的脑门。 “呵呵~,睡觉多美好,躺着一身轻松。” “那你就睡吧,余栖肯定会带着我们玩的很开心。”白伊相信余栖会让一天乐起来的,毕竟看着都赏心悦目嘛,看帅哥那里还会感到累呢。 “不要!那我还是走吧!” “这就对了。” 刚说完,玉兰就回来了。 白伊上前去,“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我顺便去大公主那儿拿了这个月的药。”上次玉兰在宫里伤了跟,每个月都去找大公主宫里的太医那调好的药。 “快去放吧,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公主,你还病着呢。以后有机会出去的。”玉兰说。 “这样越能闷出病来。” …… 总算出来了,城府里虽是豪华无比,可是总是少了轻波镇该有的风情,毕竟这儿可是地地道道的游山玩水的最佳地方,论风景,论风俗,论美食,样样都不曾输过。 冬日的太阳正午十分越发的温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幸福感爆棚。 白伊拽着余栖的衣袖,偷着乐呵,余栖笑着,别过脸来。 文娇拽起了玉兰,玉兰拉下她一次又一次。 玉兰用头巾遮住了左脸的伤,每天晚上,玉兰会偷偷的将药粉洒在脸上,咬着袖子,每次上药都疼得直冒汗,又怕打扰别人,白天玉兰从来提都不提这件事,好像生怕别人又说起来。 一路上有很多卖荷灯的,毕竟放荷节就要来了,这里的人把这个节日看的很重,总觉的荷灯会真的把思念祝福带到远方,总觉的会拥有美好。 白伊想起在回来的小镇上与余栖一起放了一盏荷灯,现在觉得甚是美好,不由的将手从袖子往上,慢慢的挽住了余栖的手,见余栖没什么反应,偷笑。 余栖自然知道,干脆顺势牵起来,用手握住了白伊的手。 白伊感觉到手被包围住了,暖意随着手指尖传遍全身。 文娇瞄见了,立马蒙住眼,“玉兰姐,假的吧!” “真的,牵一下而已,至于吗?”玉兰拉下文娇挡脸的手。 “还至于?她们一看不都这个这个了?”文娇用两只食手靠,又眨着眼。 “想什么呢!那可是公主,肯定是娶世家公子,余栖再好也是男侍。”玉兰倒是看的很透彻。 “也是,可惜了,看着这么顺眼,玉兰姐,这世家公子们有谁能与公主如此匹配的?”文娇还就觉得余栖与公主看起来很搭。 “管他的呢!大公主不也还没娶吗?咱们公主还小,不着急。”玉兰姐看着白伊她们都走远了,加快了步子,拉起文娇就走。 白伊一脸春色,心花怒放,“余栖,你有想过以后自己会嫁给怎样的人吗?” “还没想过。” “那你现在可以想一想了。”白伊笑着,朝自己指了指。 余栖看了一眼,立马又收回来,“还小呢,想什么呢。” “那里还小了?我觉得可以了。”白伊追问着。 余栖这次没有回应,戳了戳白伊额头。 跟着余栖,不知走哪里来了,怎么越走越偏。 “我们走哪呀?”玉兰看着路不对。 “是啊,人怎么越来越少?”文娇见着也不怎么热闹了。 余栖停下脚步,“早就听闻轻波镇有个有名的冰湖,一直都想瞧瞧的,据说在湖面上修起一个小市场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不少。便想去一观个究竟。” “那可得好好瞧瞧了。”文娇兴趣一下来了,一听到稀奇古怪更是来劲儿。 “那我们就去看看好了!见过冰上的还没见过湖面上的呢。”白伊也好奇起来。 玉兰倒不是很感兴趣,只觉得怪怪的,不过见余栖想去,也跟上去了。 再走一段路,便见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影影约约看见湖面,湖面上方居然真的有许多房屋,文娇一下松开玉兰的手,跑过去,踏进雾里。 余栖紧随其后拉着白伊,玉兰犹犹豫豫一会儿还是去了。 “文娇~,文娇——,在哪儿?”白伊喊着,雾太浓了,文娇又跑的快一下就没影了。 “别放手,一会儿你也不见了。”余栖抓得更紧了。 “好,这附近有没什么危险呀?玉兰也不知道跟没跟上。”白伊生怕她们走丢,“这里的雾怎么会这么浓?” “放心,不会有危险的,一会儿都会出来的,到时候在外面儿等她们就好。”余栖说的很肯定。 白伊一听余栖都这样说了,心里自然就放下心来。“行吧!那就劳烦余栖公子带路了。” 余栖笑了笑,拉着白伊往前走,走的很慢,能看清的范围也就身边儿五米左右,走了一会儿才看见有一条架在水面上的浮起的桥。 余栖拉着白伊上去,有些摇晃,不过桥贴着水面儿,仿佛自己走在水上一样,这种感觉怪怪的,但是又不反感。 走着,踏上木梯,嘈杂声儿就传来了,吆喝着,说笑着,雾一下散了许多,一个繁华街市映入眼帘。 余栖见着人多,往右边儿人少的地方走去,“公主~” “怎么了?”白伊转头看着他。 “这里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任何你能够想到的,公主想买些什么呢?”余栖笑着问。 “任何东西?” “嗯。” “我……我……,还没想好。”白伊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余栖倒是很清楚,余栖想要利刃,想要毒药,想要能够报仇的一切。”余栖还是勾着嘴笑着。 白伊冷下脸来,“余栖说的我明白。” “公主并不明白,那天晚上的事已经传开了。” “所以呢?我该到她面前去,然后刺她一刀?接着母皇又来杀我?”白伊笑着,苦涩包围着。 “愚蠢!!如果报仇要丢命那就不一定值得。” “我已经不敢想了,只要文娇玉兰还有余栖好好的在我身边儿就好。”白伊脸上没有神情,呆呆地,“我是多有傲气的人呀,可是现在我只能忘掉,母皇太偏心了,也太狠心了,她就是爱白夕颜,我没办法,我做什么都是错。” “那如果二公主倒下了,你会杀了她吗?”余栖看着白伊。 “不知道,但是首先她得先倒下。”白伊心里很模糊,她真的不知道。 余栖心情不佳,不知为何。白伊靠着余栖,“你带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个吗?” 余栖不语,白伊接着说,“不如意的事总会有,但我想抓住现在如意的事,比如余栖你。” “公主真的在乎余栖吗?” “是,这个很清晰,从余栖救我时候开始,再到现在陪在身边儿。” “知道了。” “那余栖在乎我吗?”白伊声音有太多不确定,少了该有的底气。 余栖看着白伊的脸,“你是凤权的帝姬,关乎国运,余栖当然在乎。” “噗嗤,我就知道余栖会这样说,我就不该问的。” 余栖咽了咽喉咙,不知怎么接话。 “我知道,余栖要做的事很多吧,那可不可以等做完之后来在乎在乎我呢?”白伊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第一次卑微到尘埃里吧! 余栖这时不再笑了,也说不出自己怎么想怎么说,“公主~” “好不容易来一次,余栖陪我去逛逛吧!”白伊实在是不想再往下面儿听了。起身往别处走去。 余栖跟在身后,心里还时时平静不下,双脚沉重不已,只是突然间看见远处一个黑影,“公主。” “怎么啦?” “余栖落下个东西,公主在前面等候一下吧!”说完就转身往后面走去,脚步有些匆忙。 “哦~好。”白伊回答完时余栖都消失在雾里了,一时落寞。 余栖走在一处小角落,在深巷拐角,低吼一声,“出来!!!” 第三十四章 弄丢的傲气 余栖眼神儿一下变了,像是锋利的匕首,想要狠狠刺进别人的心脏。像是极地的寒风,像是雪地的饿狼。 深巷里走出一个黑衣男子,低着头弯着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公子……” “说!” “偷珠的的确是二公主的人。”那人的声音很是嘶哑,听起来都会起鸡皮疙瘩,低沉,沙哑,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再去查查二公主父亲,切记要稳妥。不过在这之前先查这里,不过不要打草惊蛇。” “遵命。”说完又立即影入深巷中,行走在黑影里,如同一个孤独的魍魉。 余栖转过身来,又笑着。 “公主~,走吧!”余栖见到白伊。 走上街道,这时才发现与外面的街市大有不同,无论卖的什么,都是不曾见过奇奇怪怪的。 那些人大多看起来也不像是本地的,白伊倒对饰物感上兴趣,拿起古古怪怪的玩意儿。 老板倒是自来熟,“姑娘是个识货人呀!” “怎么”白伊拿起看起来,像是钗子,但是又不是金银所制,像是木头,可是又感觉不想,但闻起来又有一股木的清香。 “这叫锁心,可以插在头上当装饰,又可以当武器。瞧~”老板边说边拿过白伊手里的做示范,一用力,边缘就多上一层锋利的刀锋,实在奇妙。“主要还是好闻,清新静气。” “多少钱?” “一个黑单。”老板笑着。 “什么意思?”白伊一头雾水。 余栖将白伊手上的动气放下,“走吧!” “诶~,我好不容易挑个喜欢的。”白伊心里极度不平衡。 “真喜欢?” “嗯哼。” “那你等等我。”余栖又跑回去。 白伊看见人都跑远了,干脆坐在一旁等着。 余栖又到店里来,“老板,把刚才那个包上。” “一个黑单。” “知道。” “你个小身板儿,做的了吗?”那老板看着余栖倒是打量了好几翻。 “你直接开单就好。”余栖懒得理。 老板递过来一张画像,“这个,对面屋里的,我要他的头。” 余栖接过画像就朝那边走去,那儿就有一个独立的小木屋,门虚掩着,没点蜡烛,很暗。 余栖刚踏进去,里面就传来,“滚,没钱。” 余栖闻着浓浓的酒味儿,想着酒鬼欠债让人索命来了。“我不是要钱的。” “那你是谁?来干嘛?”那人又喝了一口酒,晕乎晕乎的。 “要你命的……” 那人一听,站起来了,“小崽子。”边说一拳打过去。 正打在余栖胸口上,闷哼一声,随后扑上去,一掌下去,那人更加站不稳了,随后拿起周围的布条勒住那个人的脖子。 那人身材高大,喝了酒一下就来劲了,力气也变得更大一样。“呃啊——”拽着余栖。 余栖一脚踹到那人腰间,加大手上的力度,那人一下憋红了脸,余栖一拳砸向那人肚子。 余栖用布条勒住把后面的还拧起来,那人脖子被勒长了,绷起来的,余栖从腰间取出短刀,沿着喉咙割一圈,血流出来了,余栖放下勒他的手,那人一下吓住了,感受得到脖子一圈被割,血不断往外流着,用手想捂住,结果还是流,那人艰难的想要发声儿,结果只有张嘴的动作,吼不出来。 余栖站起来,看着那个人崩溃,在地上翻动,余栖还往后退,生怕染上血。 等那人不动了,拽着头发拖出来割下脑袋,用布包裹起来,走到店里,伸手甩给老板,“你要的人头。” 老板摸着还热乎,“小身板儿不错嘛!给,老早给你包好了!” 余栖笑着,“多谢了。” 随后跑去。 …… 白伊刚才一直在这儿待着,顺便看些东西,看中一对耳环,奇奇怪怪的,像树藤一般,在镜子试戴一下,结果反射光看见了玉兰和文娇的身影。 文娇的香囊,没错。白伊放下耳环,追过去,可是见着她们鬼鬼祟祟的,居然跑到阴暗的小道去。 白伊走去时她们又拐进左边儿去,走近,“文娇~玉兰~” 两人回头,走过来,文娇扑上来。“公主~” “找你们好久了,你们鬼鬼祟祟干嘛呢?” 玉兰说,“走散后,找到了文娇,当时我们正走着,结果看见一群黑衣人走过,便想着跟来看看,结果就跟丢了。” “你们有心思找黑衣人都不找找我们。”白伊捶过去,砸在玉兰身上。 “哪有,知道余栖公子肯定能照顾好公主呀。” “切。” “余栖公子呢?”文娇没见着。 “不知道,先过去吧,在路口等。”白伊又带着她们回到刚才那儿。 结果余栖都已经回来了,走过来,把锁心插在白伊头上,白伊心里一下暖暖的,“好看吗?” “好看。” “这就是找你们的下场。”文娇做了个鬼脸,挽起玉兰的手。 “走吧,先吃点东西。”玉兰走在前头,带着坐在了客栈里面。 “几位客官,吃些什么呀?”老板走过来,这里都没小二什么的,都是一屋一人一老板。 看着单子,文娇正准备大干一场,结果余栖把菜单还给了老板。 “素菜就好。”余栖轻飘飘的说出来。 文娇不爽起来,“余栖!啥意思?” “我……” “文娇,凑合吃些,一会儿回去吃。” 余栖看着老板走了,说,“素菜好,谁知道荤菜是什么肉呢?” 这一说文娇就埋下脑袋,搞得那么吓人,不过万一是真的呢! 白伊也愣了一下,“不会吧!” 玉兰倒是两眼无神发着呆。 “怎么了,从见你就魂不守舍的。”白伊用手在玉兰面前晃了晃。 “公主,吃完了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嗯,你看到还是什么了?”白伊盯着她。 “我~”玉兰把身子往前凑了凑,“我看见,看见那些黑衣人带着很多人。” “那又如何?” “的尸体——”玉兰接着说。 “不会吧!”白伊心里有些虚,是觉得这地方怪怪的。 余栖倒是笑着,很是淡定。 “余栖~,你,这次不会真的打算把我卖了吧!”白伊眼睛眨巴眨巴的。 余栖凑到白伊面前,差一点点就快要到鼻子了,白伊下意识的往后一点儿,文娇玉兰倒是很有劲儿看下去,倒是有些想要按头的冲动。 结果余栖坏坏的一笑,“被你猜中啦!” “切——”文娇一下没劲儿了。 玉兰也没看头了。 白伊面无表情,用食指戳着余栖的额头往后戳。“走开。” 老板端上来一些素菜,一片绿油油的。 余栖加了一片菜到白伊碗里,“公主请吧。” “呵~呵呵。”白伊放在嘴里,清香味扑鼻,果然,我是个地道的食肉者。 余栖吃了两口到店里找老板,老板正拿着刀剁着肉。 “老板,结账。” “一个黑单。” “说吧。” 老板走过来,恶狠狠的看着他,用手拿起刀“砰”一声儿砸在桌子上。余栖看着也皱起了眉头,那老板说,“嘿嘿嘿~,一个笑话。” 余栖愣住了,盯着,“不会讲。换一个。” “不管,不然都别走。”那老板又把刀往桌上一拍。 余栖卯足劲儿,深吸一口气儿,“一只鹰觅食,见着地上一只兔子,便附身冲下去,抓到后刚要起飞,兔子说,我可什么都看见了!” “然后呢?”老板倒是好奇。 “他把兔子放了。”余栖一下笑起来,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板也乐呵了。 好一会儿,余栖才缓过来,出去后,白伊文娇和玉兰早就停下来没吃了。 “玉兰姐,你找到好地方。我还饿着呢!”文娇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 “我又不知道嘛,总比你吃了那什么什么肉的强。” “行啦行啦!先出去再说吧。余栖——快点儿。”白伊催着。“你怎么弄这么久?” “没什么,就讲了个笑话。” “欸~讲给我们也听听呗。” 余栖笑着,“怕你们笑得肚子疼,先回去吧!” “切~”文娇一脸厌弃。 雾已经没那么浓了,很快就出来了,只是玉兰一直惆怅着,终于开了口,“公主~” “怎么了?” “我,我总感觉这个地方怪怪的,秘密蛮多的。阴森森的。” 白伊还没说,余栖笑着插了嘴,“能有什么?” 玉兰也不做多想,想着定是自己想多了。 沿着原路返回,又来到正常的街市,干净找了家酒馆,点好一桌子菜,鸡鸭鱼,上,都上。 文娇叼着鸡腿,一脸正享受,白伊一直塞着鱼肉丸子,吧唧吧唧。玉兰从那天白夕颜那儿回来开始便一直很是在乎脸上的那一片伤,总是喜欢下意识的用手碰一下又马上缩回来。 还想着,文娇又叫来几壶酒,一开瓶盖,哎呀,一下子香味就弥漫开来。 文娇倒了一杯又一杯,余栖不知什么时侯也喝上了,一杯又一杯,白伊明明不打算喝的,可是环境真的会影响人啊,于是,于是就,一杯又一杯。 玉兰怕伤久久不好,便没喝,到一处小角落待着。 文娇喝着喝着就迷糊了,一会儿傻笑着,一会儿又嗯嗯啊啊拍桌子砸椅子的。 白伊喝了一壶的桃花酿,喝的心里一凉突然又一热,反反复复。 余栖喝了很多,又不像文娇她们说着话,就闷着头喝着,只是爱笑的人好像笑不出来了。 白伊心里一阵反酸,想起余栖今天说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窝囊,可是为什么自己不能得天独厚,自己为什么不是受宠的那一个,不然就不会有下文了。 “公主理的清吗?”余栖看过来,问。 第三十五章 余栖讲故事 白伊苦笑着,“这种事怎么理?” 余栖似有失望,“二公主以后不会消停的。” 白伊默不作声,鼻子酸酸的,父亲还在冷宫里,冷宫可是生死如常的地方。怕,怕了, “若惹恼了她,她动我父亲轻而易举,她想要了文娇玉兰的命也是轻而易举,这些对她来说不是问题,我呢?我有什么能抗衡的?我就一个身板,我一无所有。”白伊趁着酒劲儿,想让心里挖空一些,舒服些。 “有我就够了,只要你想。” 白伊苦笑着看着他,“你想报仇,我可以拼了命帮你,可是我不能让我身边的人全成了靶子。” 余栖神情有些捉摸不透,“公主认为余栖让公主振作就是为了报自己的仇?” 白伊笑着,轻吐一句,“对。” 不只是赌气也好,还是什么,外面一股凉意袭来,在身上来回折磨,满天细雪被风刮进来,正对着他们。 余栖不再说话,再喝了一杯没有温过的冰凉凉的酒,一口下去凉透心扉。 文娇半醉半醒,看着这形势就不敢插话,此刻若是聪明应该先溜,文娇朝着玉兰使了使眼神儿,玉兰懂后走来,拉起手就开溜,“公主~,有事先走啦!” 说完,两人冲出去,消失在此刻。 白伊一说完就后悔了,但是又碍于面子,有些不知所措,“下,下雪了。” “那个~,不早了,该……”白伊支支吾吾。 “走吧!”余栖说完就往外走去。 白伊立马皱起脸,“诶呀诶呀,”双手不禁搓起来,还是跟在后面儿出去了。 外面更是寒冷,白伊穿的略显单薄,小雪纷纷扬扬,就像柳絮一样。余栖走得很快,白伊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心里总有亏欠,但是又说不出口。 余栖穿着普通男侍的衣服,一身灰蓝色,但是却被穿出世家公子范儿出来,余栖第一次真的生气了吧,白伊这样想着。 白伊实在跟不上了,任他走前面儿,看着余栖的背影倒又是另一番滋味,雪中,一位翩翩公子,着着深色,身边笼罩着孤寂,只有背影,不见神色却已心知肚明。 雪不大,但是天灰蒙蒙的,看起来就像是天地合一一般,余栖就像来自天上的神明落了下来,让人感到期待与美好。 白伊心里不是滋味,想起余栖才失去最后的家人,想报仇不是应该的吗?可是白伊又害怕,怕身边儿的人也再次失去,还有,或许她还没有要杀死白夕颜的心吧! 血缘太奇妙太神奇,明明很是憎恨,可是当余栖问时却是说不出。 白伊小脸通红,被冻的有些僵,头发上也停了下了些许六角晶体。白伊是个活脱脱的美人,一脸愁容,蓝色的眸子上没有星光。明明娇小的身躯却仿佛被压的喘不过气一样。 月亮出来了,虽然天都还没全暗下来。是个下弦月,弯弯的悬吊在天幕里。 白伊正想的出神,上桥时却不见了余栖的身影,下着雪,天更加的湿冷,街上早已没有人影。现在又没见着余栖,白伊环顾四周,突然感觉孤立无助,孤独感瞬间袭来。 白伊迈着步子,些许慌张,一步一步的上着桥上的梯子,心里正是落寞慌乱。 走到桥上,抬眼看见余栖在那儿,他撑着纸伞,对着自己,雪已经停留在纸伞上很多了,看来早已等着了。 白伊一时语塞,只觉得突然一暖,不知其中滋味儿。就像被困在沙漠里的人突然看见了一点儿绿,就仿佛满足了心里的那份希望。 白伊管他的,提起裙摆,碎步跑去,一下拥在余栖怀里。那一瞬间白伊心头只有满足与贪恋。 余栖左手撑着纸伞,右手自然垂下,白伊双手环住余栖腰,头靠在他温热的胸前,那一瞬间能使人安心下来。 余栖任她抱着,不拒绝,也没有配合。只是站着,站着,由她抱着。 …… 一把伞,两个人,一场雪,两颗心。 回去,城主府。 府里已经很安静了,她们直直朝着屋里走去,老远就听见玉兰和文娇说着话,烛火点的又亮。 白伊一进门就被暖意袭身,玉兰立马上前给白伊解下袍子,靠着火奴子烤起来。 “回来就放心了,公主~,我有些困了,先睡了。”玉兰边说边走。 “行,早些休息。” 文娇喝了不少酒,脸上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一样,看起来没有什么困意。 “公主~,那我也去睡了。”文娇见玉兰一走,屋子里都没人声儿了,不知道怎么一下后背凉意起,冷飕飕的。有些不胜寒,便想着早些离开为妙。 “嗯。” 文娇起身往外走去,带上门。 于是,好像更加的尴尬起来。 白伊时不时的偷瞄一下,但是表面上有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心里老是慌乱,让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可是偏偏脑子里全是了。 余栖一旁坐着,不知想什么,只是喉咙不断咽着。 终于还是起身了,“公主~,早些休息吧。” “余栖~” 白伊叫住,余栖停下脚步,接着说。“我睡不着~,再陪陪我吧。” 余栖不知怎么应答,只是又坐下来。 白伊脱下外衣,只剩最后的衣衫时钻进被窝里,可是眼神还是望着余栖那边儿,不知怎么回事,总想叫着他的名字,总觉的余栖二字很是好听,还总是想着他,不自觉的脑子里就钻出他来。 “余栖~”白伊又唤起他的名字。 “嗯?”余栖抬起头,轻轻的发出。 “你说,我有你就够了,那我也想要变成受宠的公主呢?”白伊躺着说,声音有些奶糯。 余栖笑着,“只要公主殿下想,余栖定然竭尽全力。” 白伊见着余栖笑起来,心里也暖起来,“余栖哄哄我吧!睡不着。” 余栖愣了一下,走过来,冷气袭到白伊脸上,余栖身上还有雪的温度呢。 余栖坐在床头,拉开帐纱,一如既往地温柔的望着白伊,白伊有些心跳加速,但又有许多的兴奋。 “余栖想讲点什么?” “公主选个想听的吧!”余栖声音如水,淡淡的细细的,却又会让人忍不住上瘾的。 “嗯……,想听倾城舞的故事。” “不知是不是真实的,或许只是道听途说的。” “没事儿。” 余栖笑了笑,低眉含额徐徐讲来,“不知是多久了,约莫两三年前的冬天,就是在京城里,大雪纷飞,一个晚上,在高楼的阁楼上点好四盏灯,有位女子戴着面纱身着一袭白衣,飘飘然也。大雪染白了阁楼顶和四周,她拔出一把银白色的剑,开始舞起来。舞的很好,很美。只是舞着舞着突然停下来,鲜红的血作陪,手臂身上出现一道道血红色。她又舞起来,落着泪,血染着白衣,仿佛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在楼下面,一位舞姬瞧见了,便学起来,在舞坊里穿起一身红衣跳起来,她自己越跳越难受,悲哀不断侵蚀。可是她把舞剑变得柔软起来,变成了一支舞。摘下发饰,黑丝倾下,配着红衣,旋转。她自己也惊了。于是后来很多人都跳起来,可是再也找不着第一个跳的人了。” 白伊眼睛早已睁不开了,渐渐进入梦乡,仿佛自己正在见着那位女子一样。 余栖轻轻吹灭旁边的蜡烛,一下子就被黑夜包围了。 他起身出去,关上房门。 “查清楚了吗?”余栖对着一片更浓的黑影。 黑衣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公子,查清楚了。” 余栖凑过去,听完后反而还笑起来,“那二公主父亲的事呢?” “这……,不太好查。” “必须查清楚。” “是。” “嗖”一下,便消失了,仿佛不曾来过。 余栖笑着,“公主~,余栖答应的很快就要实现了。” …… 鸡鸣声儿响,玉兰早早到房间里叫醒了白伊,拖着迷迷糊糊的白伊梳妆。 “文娇!打水来。”玉兰看着白伊这个样,干脆想着用水弄清醒再说。 “得嘞。” “还早呢!天都还没咋亮。”白伊死鱼眼望着窗外面。 “今天迟到不得,女皇陛下带着要去察民情。” “有什么可查的,飞贼弄了那么久没消停,百姓又是挨着饿。” “虚!乱说不得。”玉兰一脸紧张。 白伊噗嗤笑起来,“现在我倒说话自在了,结果你倒处处老套谨慎起来。” 玉兰苦笑着,“不这样哪能好好活着。” “也是,以前我就这样过的日子。”此时白伊才觉得有多可笑,自己多窝囊。 “玉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奴婢哪能知道。” 白伊又见文娇打好水过来,问,“文娇觉得呢?” “这个呀!不好说,不过戏文里说,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的话,就会时时想见他,想帮他,想要为他做很多很多事。”文娇不自觉的伸手摸到了遇梅送的那个香囊,一下又傻笑起来。 “是吗?” “那当然。” “行了行了,先把衣服换上吧!”玉兰理好正儿八经的朝服,一层一层给白伊穿上 。 不过少了颗玛瑙的确没原来那么吸睛了,管他的,凭着白伊的脸蛋那就是破烂也能穿出雅致出来。 玉兰给白伊画上了细细的柳叶眉,不过比普通的前面粗一些,与白伊的眼睛脸更搭。 白伊看着玉兰熟悉的手法,顿时上起心来。 “再帮我画一下眼睛吧。” “公主平常不是不喜欢太复杂的吗?” “可是我突然觉得浓妆艳抹也挺好的。”白伊轻笑着。 第三十六章 察民情 玉兰没有在意,便打开脂粉匣子,好好的为白伊打扮了一番,没有往常的那样清新淡雅,而是浓妆艳抹,贵气逼人。 白伊看着玉兰熟悉的将妆容画的如此之好,兴致倒是不佳,看着镜中的人儿,白伊有些觉得不像是自己了。 说实话,白伊是讨厌女皇的,可是镜中的人儿却是与她相似不已。有些出神儿,心中无限感慨。 “公主,盘个什么头发?”玉兰打理着白伊的黑丝,很是柔顺。 “全部梳起来。”白伊想着妆都抹的那样浓了那就配个精神点儿的。 “诶,好。”玉兰搂起白伊长发,将之前编好的与后面一起高高梳在后头,拧了拧,用钗子固定住,然后将凤凰样式的头冠带上,理了理碎发,直到满意。 “公主看看,怎么样?” “好看,只是好像觉得不像自己了!”白伊仔细的看着,总觉的很是陌生,用手碰了碰脸。 “好啦~,公主平时没有这样梳过所以才觉得这样,习惯就好。” “头冠本就重,再加上盘起的头发。总觉的会把我压倒一样。”白伊都不敢晃,一动就感觉的要倒一样。 文娇看过来,只觉得白伊美的慌,总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又一眼。“公主习惯就好。” “也是,过不了几年我就得像大姐一样天天盘着了。”白伊手扶着额头站起来,头高高的仰着,看上去就有了皇姬的高贵。 只有头上压的够重,才可以一直高高抬起头颅。 “余栖呢?” “马上过来,我让他换一件体面的衣服,可能买去了吧!” “不过可有可无的,非得让他忙活。他穿什么样不都好看吗?”白伊笑着。 文娇嘟起嘴,“什么嘛,他是公主贴身的人,自然要体面点,那可是公主的面子。” “就你想的多。”白伊戳着她的额头。 “行了,文娇,我也给你盘个头发。” “真哒?”文娇屁颠屁颠过来。 “不是要体面吗?咱们可都是公主的人,面子得跟上。”玉兰笑起来,她带着面纱,只听见她哈哈笑出来的声儿。 文娇坐下来,玉兰也开始给她盘上头发。 白伊将盒子里的钗子给文娇插上,好一个俏姑娘。 “玉兰姐也盘一个呗。” “不用了。”玉兰下意识的摸下左脸。 “玉兰,没事的,现在先敷着药,等回宫里让老太医再给你瞧瞧。没事的。” “嗯。” …… 听着石板动的声音,想着必然是余栖回来了。 果然,余栖还换好才来的,他买了一件淡绿色的衣衫,加上简单的头饰,好一个翩翩公子。今天看得出来余栖心情不差,眼睛里有着一束亮光,嘴角一直含笑着。 白伊见了心生荡漾,像是暖暖阳光铺洒在身上,欢喜不已,“余栖今天很是风流倜傥。” 余栖笑了笑,“公主今日才是尽显皇姬风范。” “咦噫~”文娇一脸奇怪表情。 玉兰也笑起来,“不早啦,还是早点儿到前院去吧!” “嗯。” 四人说说笑笑过去了,白伊过着凉亭见着湖对面大姐正和城主大人摆谈着。 大公主今天一如既往的穿的端庄得体,白伊有时都觉得像大公主如此能干之人应该少之又少,不知哪位能干聪明的世家子弟才配得上呀!大公主迟迟不婚女皇早就多次有些恼怒,也不知她到底作何打算。 玉兰上前来,“公主,不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她们正交谈甚欢我去反而扰了兴致,等一会儿见到时再说吧。”白伊说完就加快了脚步。 这个城主大人可真是品味蛮高的,整个后院修的既精致又大气,让人不觉得过分豪华又不觉得捡漏,但是摆设的东西却又都是名家之作。 前院到了,母皇坐上了风凰御车里,多半又是腿有些疼。不过白夕颜今天倒是来的早,依然是珠光宝气,艳丽夺目,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燕姑姑今天又换了胭脂抹上,头上还多带了珠钗,满脸欢喜。 白伊大步走上前,蹲下行了礼,“二姐安好。” “嗯~”白夕颜明显是搭都不想搭理。 白伊也懒得管她,转身就走,谁知燕姑姑居然踩上白伊的袍子,走几步白伊就觉得后面有力一绷。 转过身来,低下眼俯视着燕姑姑,“有事?” “这不,奴婢给公主问安。”燕姑姑皮笑肉不笑的。 白伊见她还不打算松开脚,“然后呢?” “公主说什么呀?”燕姑姑倒是笑得欢。 可是她笑得越欢白伊心里越是起火。 “挪开你的蹄子,不然就别要了。”白伊沉下声音,带着威严。 白夕颜这才开口,“小妹脾气见长啊!” “二姐手段越发无聊啊。” “呵~,你又这样,你以为你是谁?佛经抄完了吗?”白夕颜没有发气,不过满脸不屑。 白伊讨厌别人踩痛处,“抄完了二姐还要检查一番不成?” “那儿能呀?”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白伊说完用力拉着袍子的下摆,狠狠地。 燕姑姑用力的踩着,自然一拖就不稳,身体一下“砰”甩在地上。 “哎哟喂……”燕姑姑脸上皱成一团。痛的呻吟。 旁边的女婢男侍偷着笑,有的怕笑出声捂起嘴。 白夕颜只觉得丢脸,伸手拽起燕姑姑起来上了车。 燕姑姑走路走一步叫声疼。托起脚走的。 文娇一下眼睛就发亮,随之紧紧跟上。 白伊不想再费心思,干脆早早躲进风凰御车里。 火炉子早已经烧的很旺,驱散着寒气,“玉兰,上次宴席上就没见着四姐,这次她也不来?” “嗯,天天称病,不过今天像是逃不过去了,肯定会来。”玉兰笑着,也是,四姐白歧性子怪异,说话不留面,不过倒是从来不沾染是非。 “她总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清净。”白伊心里倒是无感,反而有些许嫉妒,自己何尝不想偷得清净,可是偏偏不遂愿。 “好啦,管他的,自己放宽心就好。”文娇笑着。 不知过了多久,车里弥漫着余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铃兰香。白伊很是喜欢,淡淡的昏昏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余栖笑着,如平常一样,但是谁又知他人真正所想呢? 人齐了,车开始缓缓驶出去,穿行在街道中,行走在尘华里,没想到的是,一路上虽有收瑶候开道,但是路上围满了人,走的并不快,一但慢下来车子就会颠簸起来。 白伊睡着不舒服,干脆坐起来,撩开了帘子,透着窗子看着外面跪满了人群,小孩,老人,女人男人皆是规规矩矩跪拜着。 白伊心里顿时想起余栖的话,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白伊自己很清楚,若真成了受宠公主又如何,只要白夕颜还在一天就一直不会安宁下来。 自己装什么好人,玉兰也好,文娇也好,还是尊敬的父亲,若是白夕颜垮了,自己独宠,那么他们自然也永远的安心了。白伊给自己洗着脑。 看起来或许可笑至极,明明很多事心里早就想好了,可是还是会找许多理由来告诉自己是最对的。可又有谁不是如此呢? 白伊不由的一笑,只要荷包里的东西乖乖的,那就让余栖待的死死的。 日已高挂,一天已过半,车里吃了些糕饼填肚。 白伊叫醒了文娇玉兰,不让睡了,“不然一会儿下去还迷迷糊糊的。” “冬天本就犯困。”文娇闭着眼嗲着嘴。 玉兰伸手将脸裹得更严实,余栖倒是没怎么休息,一直闭眼养着神。 风凰御车停下来,玉兰扶着白伊下去,将领子拉了拉,免得风钻进来。 跟着母皇的人往前走着,当地的小官员早就设好了粥棚,接济一类的。 白伊没管这些,在后面带着。“玉兰~” “公主。” “你代着我们去吧!我还想再睡会儿,就说我们也忙活去了,嘻嘻嘻嘻。”白伊笑着。 “公主,今个偷懒不得。” “知道,就一会儿。” 玉兰摇了摇头,无奈的很,“早些回来,不然又有人使绊子了。” 说完,玉兰朝着粥棚走去,白伊沉下脸来。三人走向一角,远离人。 “文娇,人呢?” “一句也没吐,公主,她们嘴是真的硬,多半……” 白伊笑着,“余栖觉得现在该如何?” “既然撬不开嘴,那留下也没用了,免得反而被反咬一口。是谁我们都心知肚明。”余栖笑着,轻飘飘的说着话儿。 “那我今晚就处理掉。” “嗯,对了,我到好奇余栖要怎样兑现对我说的话呢?”白伊拉起余栖的衣袖摇了摇,脸上露出红晕,水灵灵的蓝色眼睛眨巴眨巴的。 “公主很快就知道了。” 两人似笑非笑的相视,仿佛心灵相通。 文娇嘟囔着嘴摸着遇梅送的香囊,真想快些回宫呀! 白夕颜和大姐可谓是紧紧相随母皇,生怕有人抢先皇宠一样。 只有白伊倒是讨厌对上女皇那张脸,逃得老远。 角落处,白伊刚坐下,一个小女孩就跑过来,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一看便是个乞儿。 奇怪的是她跑到白伊面前,埋着头,身体又扭扭捏捏的,又不说话,碰着一个缺了一角的碗。 白伊又没见过,书里又没讲过,一脸懵。 余栖起身买来两个干饼,又拿出一些碎银给她,结果那女孩抓过塞嘴里,饼很干,噎的不得了,白伊怕她噎死,拿手过去,结果那女娃往后退,不然白伊碰。 “别噎着,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父母呢?”余栖拿水壶给她。 女娃咕噜咕噜喝下,抱着两个大饼,手里握着碎银。“她们叫我果子,我也不知道爹娘在哪儿。” 第三十七章 察民情2 白伊突然激起心中涟漪,觉得小女娃很是可怜。 “那就是只有果子一个人吗?”余栖说话比平时更加的温柔,又清风细雨一般。 那女娃摇了摇头,“还有哥哥,病了。” “那你就用银子给哥哥买些药吧!”余栖说着又拿了银子。 结果那女娃反而将原有的连同一起还给了余栖,抱着干饼匆匆跑开了。 白伊和余栖都纳闷,奇奇怪怪的,哥哥生病应该想多拿些银子才对呀! 不过文娇倒是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没啥反应。 毕竟文娇从小也是苦来的,她是西南边儿人,那里向来是贫困的地方,统治无力,常常不是饥荒就是各种灾害,自然,为了生存很多人不得不开始抢劫掠夺。 文娇家境贫寒但还过得去,母亲读过书,父亲当过兵。可是后来父母硬生生说要让她到北方去,那里才有出路,文娇十岁那年早就明了事理,便一个人踏上了远方。家里事多,祖父祖母又还健在,家里自然走不开人。还那么小啊~,过一个个镇子,翻一座座山,来到了母亲所说的北方,眼前的新鲜事物冲击着她。被骗过,被打过,被买过,可是还是自己一次又一次顽强的斗争着,最终选择了跨进那道血红的宫门。 摸爬滚打过的人对这些或许早就无感了,也难怪白伊把审人的事让她做。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大群小孩子,围上来,伸着手。 白伊可怜之心削弱不少,甚至觉得有些烦了,因为好几个男孩子直接开始翻起了包,连桌上文娇正在吃的东西也开始抢,余栖稳坐如松,好似并没打算要给他们一样。 小孩们好像知道没戏了,又泄气走开了,但是仍有两个小男孩站着。 “饿吗?” “嗯。” “我可以给你们买,但是要如实告诉我一些事情,可以吗?”余栖笑着。 两个男孩想了想,点了头。 “为什么成了乞儿?” 一个小点儿的小男孩抱着另一个男孩哭起来,大男孩说,“没父母了呗!” “飞贼?” “嗯。” “这样的人有多少?”余栖接着问。 “太多了。”男孩低下头,脸上尽显悲伤。 “不可能,轻波镇向来不会有这么多的,一般只有几个就算多了。”白伊一下觉得这些孩子定不是本地的。 “真的。”男孩又说了一遍,很是恳切。 “怎么可能,城主向来将这里打理的很好,一直都是最富饶的,前几日我们出来怎不见一个,现在倒是一群一群的。”白伊很是不信,比如昨个儿出来一天了,怎不见一个小乞儿。 “他还是个孩子,会说谎吗?可是城主大人可是大人。”余栖笑着,看来是觉得白伊偏见有些过了,不够理性。 白伊这倒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知为何,很多的人都会选择自己所看到的吧! “眼睛说不准也会骗人的。”余栖摸了摸白伊的头,只是一下子无从下手,戴满了珠钗。最后还是在两边碎发处碰了碰,才感受到发丝间的温度。 那两小孩性子倒是铁性子,看着白伊不信,直接拉起他们的手,带着他们跑去。 文娇埋头苦吃着,一抬头才发现白伊和余栖都不见了,干脆在这等他们吧!“老板,再来两份。” 跑在巷子小道里,小孩们跑的当然是快,白伊的鞋底是高的,一跑就费力,再加上头发又全梳起来,头饰又重。跑的可谓是痛不欲生啊~。 终于,在一个凄冷无人的桥头停下了,白伊立马松开小孩的手,扶着腰赶紧喘口气儿,余栖却跑的还兴奋起来。 “你让我们看的呢?”余栖望了望,根本没人。 那男孩,说。“有在桥下,还有前面破庙里。” 那两小男孩带着他们走下桥,往桥下走去,伸出手指着。 白伊和余栖走过去,看见一双双小眼睛望着自己,都是衣衫褴褛,大冬天的呀~,怎么熬的过呀,白伊不自觉的走近,却发现那些孩子都蜷缩着,害怕着自己。 白伊想让他们放下戒备,挤出笑脸,“你们……” 看着这样的一幕幕白伊嗓子里实在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全国最繁华的轻波镇却有如此多的无家可归的小孩子们,说什么巡视民情,可笑,可笑至极! 什么粥棚,什么接济点,都是做个面子,真正需要救济的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群体呀。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是凤权的皇姬,是六公主。我们会帮助你们的。”白伊说话既温柔又小心翼翼。 “公主?是公主诶!我想我娘,我讨厌飞贼。”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抱着白伊,一下哭起来。 白伊蹲下身来,拍着安慰着。那些孩子们都跑过来围着了,好多哭起来,抱着,叫着,说讨厌飞贼,还我娘亲还我爹。 白伊心里苦涩不已,那年父亲打入冷宫时自己也是这样叫喊着,哭的梨花带雨。 “都是飞贼吗?可是这里并没有飞贼的踪影呀~”余栖问着。 “有,好多,在湖上面。他们这些天不出来,但是以前经常出来,要抢东西,要杀人,要放火的。” “湖上?”白伊一下子明白了,文娇和玉兰说看到的定是飞贼了。 余栖笑着,“孩子们,想要飞贼永远消失吗?” “当然想,可是做得到吗?” “当然,不过要你们配合才行。”白伊翻个白眼,余栖又开始出鬼点子了。不过就喜欢他这样。 余栖告诉孩子们该怎么样后便与白伊回去了。 白伊倒是疑惑,“余栖,话说的太满可是不好事哦~,飞贼分布广,到处都有,什么永远消失。” “公主不应该相信余栖?”余栖笑着。 “我自然是相信余栖,可是……” “擒贼先擒王,把头子揪出来就行了,其他的便是一盘散沙了。”余栖说的很是自信,胸有成竹。 白伊笑起来,看着余栖这样子便知道他定有谱了。“那我就等着看戏了。” “公主可没功夫看戏了,因为主演是公主殿下呀。” 白伊听着就觉得不对劲儿,看着余栖阴险的样子,心里一下有些发慌。 “随你。”白伊懒得理。 回来后,文娇早就懒羊羊的靠着了。 “走啦。” 文娇迷迷糊糊睁眼,拖着沉重的身子走着。 “终于看完孩子回来啦!” “嗯哼。” “咋样啦?” “一个比一个可怜。”白伊回想起那些孩子们齐刷刷的恐惧的小眼神儿就浑身不舒服。 “咱们是要帮他们,对吧?” “这是自然。” “可是有能帮多少呢?”文娇叹着气,也是,咱们可没那能耐。 “是啊,我连自己都护不好。” 余栖倒是无感,“那就先入了女皇陛下的眼,得了宠自然就能了。” “以前有人也这样对我说的,那时觉得怎么可能,母皇眼里容不下我。可是现在我到想试试了。”白伊想起那次偷偷到冷宫去,父亲就这样对自己说的。现在又从余栖口中说出,或许自己真的该尝试走着样一条路。 “没有试,只有成功。”余栖淡淡的吐出一句。 可是却给白伊打下一剂强心剂。 “别看我,我肯定双手支持。”文娇立马举起双手,眼神肯定。 一路上,白伊感到有责任,有自己的私心,也有父亲余栖的期望。 爹,伊伊一定为您正名,把您从冷宫里风风光光的接出来,让所有人不再慢骂你。 回到那里,来打粥拿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忙得不可开交,白伊也没打算去叫玉兰。 “走,我们去看看母皇!”白伊勾起嘴角。 走去厅堂,却没见母皇的影子,不过白夕颜倒是在这儿,她诧异的看着白伊一步步走进来,还坐在上座上。 “哟~,妹妹今儿个精神呀!”白夕颜一脸不屑,看猴儿似的。 白伊微微颔首,“白伊腿有些疼了,姐姐可就别怪妹妹不行礼了。” 文娇站在旁边儿,高高的仰起头。余栖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待着。 燕姑姑立马拉下脸,皱起眉头,“尊卑不分,无教无养。” 白伊一听就大笑起来,“尊卑不分?你来告诉我?配吗?文娇——” 文娇秒懂,点点头,下去一把拽下燕姑姑的头发,使劲儿的拽到地上,燕姑姑本就有些胖,下盘不稳,一下向地上摔去。 “哎哟——”燕姑姑叫出了声儿,想是疼得不轻。 “到底想怎样!!!”白夕颜发起怒来,拍响了桌子,毕竟伤了燕姑姑的脸就是再打她的脸。 白伊柔声细语起来,“好姐姐,她说要教我尊卑,我便给她教的机会呀!” 文娇笑起来,一脚踹在燕姑姑身上,“是呀,燕姑姑你是女婢,她可是六公主,她才是尊,你才是卑——” 文娇狠狠地踹了两脚发气,听着别人说那天晚上白夕颜是如何对六公主的文娇就觉得心里实在没法儿平静下来。 白夕颜把桌上的碟子甩过去,“砰”砸在文娇身上,摆上了那张唯我独尊的脸色。“你也是婢子,那我也好好教训你才是。” 白夕颜一脚又将文娇踹倒,文娇又不敢对白夕颜下手,只能受着。 白夕颜倒是没想过要停下来,抓起文娇的下巴,“啪”一声儿,将一巴掌甩过去。 文娇脸上立马出现了指母印,红起来。文娇不敢乱动,默默受着。 白伊起身想拉过文娇,结果白夕颜对着白伊说,“妹妹不是要学学尊卑吗?我亲自教教。” “白夕颜!!你可别忘了,先冒犯的可是你的人。” 哈哈哈哈~白夕颜大笑起来,“我的人?有问题吗?我就是尊,我的人也是不能冒犯的。而你,不过一个冷宫中不受宠的可怜的女人,你的婢子当然也是贱东西。” 第三十八章 察民情3 白夕颜说话中气十足,不愧是女皇宠大的,一身的荣光加身,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她说的便是对的。 燕姑姑一下扶着桌子麻溜的起来,白伊竟无从还口,“想怎样?” “怎样?你要不要猜猜呢?”白夕颜说着又突然扇了文娇一耳光,“再猜猜?”又反手一耳光。 白伊一下想直接掐死她,结果余栖拉住白伊,不让她过去。 白伊却控制不住,一手甩开,跑过去扶起文娇。“先过去吧。” 白夕颜一声儿轻笑,“一下就泄气了呢。我告诉你,这偌大的凤权土地上,我白夕颜自然是最尊贵的公主,是金光加身的真凤凰。你?不过我下脚的东西,知道为什么吗?你贱,跟你爹一样。” 白伊仰起头,对上白夕颜的眼睛,白伊怕,可是心里不断打着气,她不能怕,“最尊贵的公主?如果是你,那我就把你拉下来,还金光加身?那我就用油墨倒你身上成乌鸦吧!” “混账!!”白夕颜举起手准备给白伊两下,结果白伊倒先抓起了她的衣领。 “二姐啊~,我不知道你处处针对我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你要知道,狗急了都要跳墙,大不了来个你死我活又何妨。”白伊轻轻的说着,可是句句偷着冰冷与狠厉。 突然,从外面来了一抹绿,一大股香味扑鼻。 “哟哟哟~,热闹呀!”一袭绿衣,额点朱砂,娇滴滴的容颜,美得让人雌雄难分。 白伊立马松开手,变成了正在帮白夕颜理衣服。行个礼,“艳皇妃安好。” 白夕颜也只得先行礼,“皇妃安好。”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艳骨直接坐在了主位上,侧着身子,手撑着脑袋。 “怎么会呢。”白伊大大方方的笑着说。 白夕颜还没气过,对着一旁。 “今个公主们怕是无缘了,陛下现在还在与大公主批着折子呢。两位还是先回去吧!”艳骨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柔弱的不得了。 白伊有些慌了,“那艳皇妃可知女皇什么时候能忙完?” 艳骨笑着不语,伸着手玩弄着,果然是纤纤玉手,秀丽细长。 “皇妃这是故意拦路呢!”白夕颜轻笑着。 “猜呀~”艳骨也微微笑起来。 白夕颜更是气的不轻,可是还是收敛着没置气。燕姑姑知道艳骨正是得宠,不可乱动,便拉了拉白夕颜的衣袖。 “哼~”白夕颜挥袖离去,头也不回的跨出门去。燕姑姑低着头弯着身紧紧跟上。 到了外面后,白夕颜这才露出满脸的不满。“什么玩意儿!!居然一个男人骑我头上。” “好了,我的公主啊~,他可正得宠,动不得,忍忍就过去了。”燕姑姑也怕白夕颜控制不住。她什么脾气可谓是再清楚不过了。 “忍?我白夕颜忍一个男人?可笑之至。”白夕颜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还有白秋华,绝对是故意用批折子拖着母皇,还联合艳骨来打发我。” “公主~” “行了,来日方长,等我也参政的时候我也好好的学学她。”白夕颜笑着,快了,马上便能上朝参政了。 屋子里,白伊没有走的样子,对于那些小孩子怎么可能都放下不管,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艳皇妃,白伊找母皇是有重要的是呀!” “哦~,批折子不重要咯?” 白伊一时语塞。 余栖走过来扶着白伊,艳骨一下眼睛就发亮了,“站住。” 余栖转过身子,行个礼,“艳皇妃安好。” “抬起头来,叫什么名字?” “余栖。”余栖抬起头来,温润如玉,面色微微泛红。 “你身上的衣衫颜色选的不错。” 余栖看了看,是今早上换的淡绿色,余栖又想起上次见他也是穿的绿色,“绿色高雅,一望去便留下做了件衣裳。” “说得好。行了行了,说吧,找女皇什么事?”艳骨也突然觉得关系近了不少。 白伊笑着,“既然是察民情,那就得看个通彻。” “继续。” “白伊偶然发现许多无父无母的孩童,知道在干嘛吗?”白伊问。 艳骨摇摇头。 “他们喝湖里面儿的水,吃地上不要的菜叶子,生吃。他们住在透风的桥下面儿,他们没有过冬的东西,没有遮肤的衣物,想想啊~,他们如何被饿死,或者被冻死?”白伊说话时语气故意有些颤音儿。 “想说什么?” “哈哈~我想说,我们施的粥,他们喝不到,我们发的冬衣,他们穿不到。”白伊没有继续说的太直白,毕竟留些遐想空间嘛。 艳骨听到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触动,可是表现出来的也仅仅是微笑。“你找女皇就是这样对她说吗?” 艳骨起身走来,“那你估计又会受罚了。不过,心善是好事,可愚蠢嘛……” 白伊心里有些怒气,又不能撕破脸皮。 艳骨碰了碰余栖的衣衫,笑着,“呀呀呀~,运气好你们,你们不就是找女皇安顿那些孩子嘛,直接说不如让女皇自己看。对了,晚上有个小宴席哦~” 说完便离去了,白伊听见走远的声音后,立马脚踹两下,“烦人。” 白伊又把文娇扶起来坐下,看着红肿的脸满满心疼,“没事吧!” 文娇摇着头。 “你先到分给我们的屋子里休息吧,拿堆雪捂一捂。”白伊也只能这样说一说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文娇这才捂着脸走了。 “余栖,那男人啥意思?带给她看?可是那么多孩子,又衣衫褴褛的,怎么带的进来?”白伊想不通。 余栖笑着,白伊看他神情自若,“请问余栖公子可有妙计?” “作为公主殿下的男侍自然该做好万全之策。”余栖笑着。 “说说。” “既然是小宴席,那就得来点儿助兴的呀。公主把今天晚上把伺候人的女婢男侍打发走就好。”余栖理了理衣服,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白伊也不知为何,总是不自觉的就很相信他,“嗯。” “余栖去去就回,公主可别太想念哦~”余栖逗着白伊,行了个礼出去了。 白伊一手挥过去,砸在了胸口上,满带笑意。“才不会。” …… 晚上,夜幕落下,水墨染完了半边天,浓密不均,一弯下弦月悬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这次宴席不算豪华,但是也算不上节俭,毕竟接待的人可是女皇陛下。 灯光挂的高,亮的很是耀眼,在夜色中是那样的迷人,也不知为何,今年南方倒是下了多场雪,今晚更是下的大些,鹅毛大雪算不上,但是也是肉眼清晰可见了,并且不容易化。 大雪飘下来,与灯笼擦肩便相离。不一会儿,地上就有些堆起来了。宴席设在院子边儿,顶着雪儿饮酒言欢倒是别有一番雅趣。 白伊早早就坐好了,女皇上了主位,王后相伴。大公主与城主大人相谈甚欢,行完礼与城主同入座。当地的那个小官员坐在了一个角落下。 白歧今天倒是来的早,晚上了,倒是没咋犯困了。一脸厌烦,“母皇安好。” “嗯,小四入座吧!” “谢母皇。”白歧瞧了瞧,见对面已经坐上了大公主和城主大人,下面的下座自然是不可能。最终还是坐在了白伊旁边儿。 白伊对着她行了个礼,“四姐安好。” “嗯。”白歧瞥了眼儿,见她只带了一个女婢,“你院里人呢?” “也没多大事,一个就够了!”白伊笑着,文娇脸肿的厉害,叫她她也不愿意来吧。 白歧撇过脸去,白伊也知道她对自己总有偏见,毕竟三哥因为自己还病着,她们又是同胞。 “玉兰,你说南方下这么大的雪是不是很少见呀!” “是呀!” “南方风景好,配上这样的雪更是好看。我们还来的是时候呢!”白伊拂去肩头堆上的一片白,看着一片片神明送来的礼物,纷纷扬扬,满天旋舞。 白夕颜来了,今天倒是无精打采的,行了礼便坐下来,不语。 白伊端起来酒杯一口饮下,先是冰凉下肚,随后身上散发出暖意来。 回头一看,余栖从身后走来,雪从他身旁过,两边儿头发被风吹起,白伊竟认为那是她的神明向她走来。 心生欢喜,“余栖~” 他走来,蹲下身来,“公主殿下安好。” “起来吧!” 余栖坐在一旁,贴身伺候了。玉兰见势,默默退去。 白伊捂住了余栖冰冷的手, 结果余栖却宠溺的笑着,“公主~,捂不热的,余栖在外面儿冻太久。” “没事,那就一直捂着,总会捂热乎。”白伊倒是越来越傻乎乎的了,不过倒是笑的时候多了,像那时欧阳君素还在一样。 余栖任她捂着,白伊突然听见一大片踏雪声走来,孩子们端着酒,端着菜,挨着放。 大的有八九岁的,小的走路都还蹒跚。看着他们端着重重的玉壶,心里不禁有些紧张,生怕摔倒。 女皇看起来倒是诧异,“城主大人,你的安排?” 城主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陛下啊,不是臣安排的。” 城主大人的求生欲满满。 白伊笑着,与余栖相对视后起身过去,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母皇安好。” “是女儿安排的。” “为何?”女皇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是疑惑不解。除了喝着小酒照着镜子的艳骨皇妃。 第三十九章 察民情4 白伊笑了笑,“这些都是小乞儿,女儿实在觉得可怜,便想着找些事给他们,最后给他们一顿饱饭。也算是个小善举。” 城主大人和当地的小官员一下紧张起来。 “善举?那明日他们又得受冻挨饿吗?” “这……,女儿思虑不周。”白伊低下脑袋来。 “今日我们施了粥,为何不见孩子们?”女皇发起问。 王后立马附和,“就那个孩子,中间的,过来回话。” 今天带我们去的那个男孩过去跪下行了礼,“女皇陛下安好,王后安好。” “回答陛下的话。” “是,我们本是想着……” 孩子还在说,城主大人突然起身,行个礼,“陛下,他只是个孩子,还不懂呢。” “孩子的话才是没有谎言的呢!”白伊也插上一句嘴。 “这……公主殿下想做什么?”城主大人有些恼怒,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本公主只是觉得凤权最富饶之地的这些孩子们太过于可怜罢了。”白伊柔着声儿,原本就小一点,看起来很是柔弱,再加上水汪汪的碧蓝的眼睛更是惹人怜。 女皇这时不开心起来,盯住了城主,“可有要说的?” “臣,臣向来把轻波镇一带治理的很好呀陛下,这可是有目共嘱的。” “听城主大人的意思,就是这些孩子要来诬陷你不成?”女皇说话总是更有力,也难怪白伊总是不愿接近她。 “陛下啊~”城主大人立马上前来跪下。 大公主起了身,亦云扶着走过来,笑着,“母皇,城主大人常年治理轻波镇,好与坏我们都心知肚明。孩子们又可怜,可是可怜的孩子哪个地方都不见的少。母皇到此处察民情,孩子们便多起来,可想而知都是为了母皇的庇佑。既然如此,母皇施恩便好。” 白伊只觉得不甘心,刚刚明明矛头很是对立了,可是现在却好像没了理由一般。 城主大人立马开口,“陛下啊,既然孩子们流浪到了此处,臣愿意借陛下之名修建救济屋,让孩子们有住处。” “准了。” 白伊也无话可说,干瘪瘪的回到位子上。 余栖倒是没啥挫败感,还是一副悠然自在。 四公主白歧冷笑一声儿,起身出去了。 白伊坐不住,干脆也出去,余栖跟上去。 湖边,白伊停下脚步,略显怒气。“余栖!现在!又该当如何!” “公主,此时还不是着急的时候。”余栖轻描淡写,夜色遮住着他的眉眼。 白伊叹了口气。 “我只要结果。” “可我更喜欢过程。” 白伊又见他堵自己的话,转身挥手过去,结果余栖却稳稳的抓住了白伊的手,白伊动弹不得,“放手!” 余栖用力往后,一放,白伊便被往后推去,正焦急的怕跌入湖中,结果余栖又用手拽回来。一抹邪魅的笑刻写在黑夜中。白伊用另一只手捶过去,余栖竟将她绕一圈锁在怀里。 “余栖!!!” “在呢!公主殿下。” “放手。”白伊扑腾着。 “什么?” “我说放手。”白伊扑腾一会儿便累的没了力气,像只玩累的小猫。 余栖松开手,双手轻轻地围住白伊,下颚靠在白伊的肩上。享受着夜晚的凉风,因为会让人清醒。 白伊不反感,甚至是喜欢眷恋这种感觉,因为这样就不会觉得孤独。 两人贴的很紧,都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听见彼此的心跳。 白伊不由的轻声细语起来,“余栖,我想和你拥有很长很长的未来。但是,我希望未来我们一路都快乐,幸福。” 余栖说话很轻,像是对着耳朵呓语,“那就早日把前面的东西清理掉。” 白伊勾起嘴角,“等我足够强大的时候,我一定做你最耀眼的太阳。” “我等着。” …… 晚上,余栖和白伊早早的回到房间休息了,可能是刚才一切都太过于美好,一下就夜有所梦了。梦里白伊肯定又与余栖在一起。 安安静静的夜晚突然吵杂起来,此时应该是两三点钟,正睡得香甜之时。 白伊辗转反侧,余栖进来叫醒了白伊。 “公主,起来吧!” “嗯……,几点了?” “二三点吧!” “这么晚干什么?”白伊伸着懒腰,神呼呼的坐起来。 “公主一会儿还是自己去看吧!”余栖声音有些沙哑,甚至可以说是沉重。 白伊这才知道肯定出了事,立马穿起衣服出来。 外面嘈杂声越来越轰响,光亮亮的举着烛火。 余栖带着白伊往右边走着,看着人越来越多,可是地方确是偏僻。突然抬眼看见,母皇大姐竟然也来了,可见事情不简单。 白伊突然心慌起来,好像有些迈不动步伐,先走到母皇大姐面前行礼,“母皇安好,大姐安好。” 大姐眼睛蓄着眼泪,但因身份特殊被压制着,母皇兴致不高。可见出事了。 “起来吧!” 白伊看过去,一步步往那边走去,看见收瑶候带着许许多多的士兵来来去去。 她跨进屋子,一大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继续走着,这才发现,这是今晚给那些孩子住的地方。白伊的脑袋开始胡思乱想,脚开始发着抖。 余栖扶着她,白伊进去一看便立马又跑出来。穿着粗气儿,有些干呕。眼睛里掉出一大颗一大颗完整的眼泪。 “公主~” “啊啊~啊……”白伊说不出话来,只能嘶吼两声儿。 大公主走过来,握住白伊的手,“放心,收瑶候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呃呃啊……啊啊……”白伊心里失控。 余栖立马扶起,“大公主,我先扶公主过去缓一下。” “也好。” 余栖扶白伊到湖边儿,白伊立马抱住余栖,“人~死了……” “嗯。” “为什么?” “收瑶候还在查。” “我在问你为什么?” 余栖说,“余栖怎么会知道?不过,这里可是有收瑶候巡夜的,这都还能杀完人并且逃。” “你说凶手就在这里。” “是。” “那现在我们怎么做?” “收瑶候自然能够带着我们下一步。” 白伊松开余栖,缓了缓,又过去了。 正巧收瑶候对母皇复命。“陛下,公主,此处飞贼众多,臣会加派五倍的人。” “飞贼?这里可是轻波镇,不可能有飞贼。”女皇觉得收瑶候是否弄错了,毕竟轻波镇向来是最安定的地方。 白伊带着泪,说,“母皇~,求母皇严惩飞贼,那些孩子全是被飞贼杀了全家后的孩子啊~,而且就是轻波镇本地的。” “收瑶候。” “在。” “把城主带过来!不得有误。”母皇一下生气起来。王后刚到,在一旁不敢说话。 正厅,母皇大公主威严的坐着。收瑶候带着城主大人来了。 “陛下安好,王后安好,大公主六公主安好。”城主大人倒是没看出怎么慌。 “孩子们死了,割了头颅斩了手脚。” “臣在来时听说了。” “那城主怎么看?” “臣愚钝,实在不知道。”城主又跪下来。 “是飞贼,你地盘上的!” “怎么可能?轻波镇不可能有啊~再说了,飞贼要命更是要财,这些小孩子哪里会招来飞贼呀!”城主立马辩解。 “是啊母皇,好像有些说不通。”大公主说。 突然,一个女兵进来,抓着一个黑衣蒙面之人,“陛下,收瑶候,一个活口。” 收瑶候立马威严的说,“老实交代了。” “没什么可交代的。” 收瑶候拔出刀,架上他的脖子。“口音儿,本地人,既成了飞贼,那家人还在。”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一个原因,还有同伙。” 那人缩起来,偷瞄了瞄城主,“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余栖笑着,“公主该出去表演了,你要找的就是城主,余栖会配合的。” 说完一手把白伊推过去。 白伊还一脸懵,恶狠狠的盯了眼余栖。 可是也得硬着头皮了,一想到刚才看到那些孩子们的惨状,再看看城主那张脸,白伊心里又来冒气火。 白伊走到蒙面人面前,“手上的红绳儿挺好看,你姑娘手真巧。应该是很温柔的。” 听完后,他立马把手收起来。 “活着多好啊,佳人在侧。当飞贼也只是为了生存,所以才劫财。对吗?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姑娘还等着你归去呢!”白伊说话很轻,却是句句刺进他心里。 “是……” “陛下,臣觉得此人不可信。”城主立马打断。 “他的话不可信,湖上的人可信吗?”白伊一下什么都不管了,反正把罪全扣给他。 “什么湖上?”女皇问。 此时终于见城主开始慌了,像是赌对了。 “湖上有一市,市里有种人,蒙着面,杀着人。女儿慕名去过,本想着游玩,却没想到亲眼目睹。如今这人穿着又与那里人一样,女儿好奇心重啊。”白伊拉起那人。 突然,那蒙面人突然一下面朝地面倒去,收瑶候查看,摇了摇头,“死了。” “当面儿死?”王后难以置信。 这里的人皆是受惊。 白伊这下心里又凉了,这下来个死无对证了。想着城主又逃过一劫吗? 结果,突然进来个小女娃,白伊记得,是昨天那个,叫果子的。 她花着脸,进来,“陛下安好。” 说话还奶声奶气的。跪下来。捧起怀里的一张纸给白伊,白伊一看心里震撼不已,又连忙呈给母皇。 母皇看后一把扔出去,“城主大人,好好看看。你做的好事。” 城主受惊,慌乱拿起看看,“陛下~,臣冤枉啊!” “你还不承认?这上边儿可清清楚楚,那些证人可就在外面儿候着呢!!” 第四十章 一盏青灯诉平生 城主大人终是慌了神,看着走进来的一个人,一切都毁了,终是低下头认栽。 只是她恨这个叛徒,一刀将他抹了脖子。 那人到死都不可置信,鲜血溅在城主大人脸上,随即当场之人皆别过头去,收瑶候立马将她降服。 一脚将她踹下跪下来。刀架着脖子。“一切都招来。” 白伊退到一边儿去,靠着余栖,“你哪弄的那东西。” “余栖以后再解释吧!公主先把果子拉过来。” 白伊过去拉着果子到身边儿。现在就等着,等着结果。 女皇此时自然是怒气冲冲,没想到轻波镇的城主大人居然与飞贼勾结,女皇早已恼怒飞贼已久,多次派发官粮官银到各处也不见成效。原来是有城主大人护着呀! “说!!” 城主大人大笑,眼神迷离癫狂,早已没了理智,“哈哈哈~,没错,是我,都是我干的。飞贼,我干的,小孩,我杀的。” “好好的城主不当,偏要走歪路!”女皇很是不解。 “城主??不!我是瑶楼人,瑶楼的官……” “大胆!!”女皇重重的拍响桌子。 王后立马安抚女皇陛下,又说城主,“混账!瑶楼早已是我凤权的土地。” “那是你们强夺的!杀我们族人,抢我们地盘,你们当时可比现在的飞贼厉害百倍啊!我们本是简单和平的一方小国,可是你们将我国男子几乎赶尽杀绝,女子全都流离失所,当奴隶的当奴隶,被杀的被杀。”城主大人撕拉着喉咙,恶狠狠的瞪着女皇,“你们才是最该被灭掉的。” “收瑶候!!将此大逆不道的狂徒压下去,听候发落。”女皇眼里充满烈火,像是要熊熊燃烧到身上一般。 城主被押了下去,白伊受了不小打击,心里难以平复。 女皇此时倒是问了问大公主,“如果是你,你怎么处罚?” 大公主立马起身,说,“回母皇,这,女儿认为,此人该杀。” 余栖凑到白伊耳边儿,“公主认为呢?” “杀了呗。” “哈哈~,这可不够,最好连尸体都别放过。”余栖说完就在一旁。 白伊心里倒是咯噔一下。 “小六,你觉得呢?”女皇突然又看向白伊。 白伊立马也上前去,“回母皇,此人大逆不道,战争本就是残酷的,他们自己应下了战书就应该做好输了的准备。所以这人死是必然的,若是鞭尸给其他瑶楼人看看避免又有异心。” “你的意思是死了鞭尸,再挂在城墙上?” “是~”白伊说话有些哆嗦。 白伊闭上眼,有些恐惧,但是又想了想那些孩子,那些被迫害的百姓,还是觉得死就死吧! “报——”一个女兵来报。 “何事?” “犯人途中自杀了!” 白伊心里还松些,死你自己手上也好。 “那就按六公主说的办,鞭尸,割下头颅挂城墙上。”女皇甩下一句起身离开了。 大公主扶着女皇回去,王后跟随其后,其他人也散去。 白伊还站在原地,失了魂一般。余栖过来扶起白伊,“公主,我让人带果子走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余栖!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余栖低下头,“公主想让我说什么?公主不是只要结果吗?这样的结果不是我们所想的吗?” 白伊冷笑一声儿,“我们要救的孩子们死了,也算是想要的结果吗?” “有舍才有得。” 白伊笑着,“你早就开始调查飞贼的事了!你也故意让我们去湖上。” “是,余栖还早就知道是城主。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余栖笑着,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男人。过于放肆,等待你的只有死亡。”白伊看着他,脸上没有神情。 “余栖是个男人,更是一个人,为亲人报仇还分男女吗?” 白伊说。“呵~,可是你这样于白夕颜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余栖笑着,“是吗?可是对公主好像挺有作用,我喜欢的是过程,因为结果都一样,二公主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随便你,走吧,回去躺躺,明天还要早起。”白伊也懒得管他怎样。 一个夜晚却是一个大改变,白伊回去后一直未曾安眠,总会想起那些孩子们的脸。 白伊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放大的余栖的脸,看清他精致的脸。 “公主快些起来吧!城主大人在外面候着呢。” 白伊一惊,“她不是死了吗?” 余栖笑着,“刚上任的。” 白伊立马穿好衣服出去,原来是她,“城主大人好啊~” “不敢当不敢当,公主殿下安好。”她就是原来的当地小官员。 “我应该恭贺城主大人。”白伊笑着,逗一下。 “这可受不起呀!还是公主殿下给的机会。” “那就好好干,不然什么下场城主大人可比我清楚。”白伊知道此时她应该心知肚明。 “是是是是,臣一定好好干,不负所望。” 城主带着白伊到正厅用早膳,什么燕窝什么糕糕点点什么冰露茶可是精致不已。 白伊余栖这早饭吃的可谓是舒舒服服。 “文娇回去了?” “嗯,我们一会儿又要赶着回去,过两天放荷节嘛!先要去拜佛什么的佛寺里。到时候她来跟我们汇合。”白伊说。 “玉兰呢?” “我让她去看看孩子们安顿的怎么样了。” “嗯。” 吃完饭,突然听见传召,白伊又匆匆到母皇房里去,只是在门外犹犹豫豫的,说真的,白伊现在心里慌的很,一会儿说话会不会结巴,一会儿脑袋会不会抽风。哎呀哎呀,越想越乱。 干脆股气一口气儿,进就进。 迎面看见母皇,立马跪下去,“母皇安好。” “起来吧!小六昨夜可休息的好?” “女儿睡的不差,想是母皇为孩子们报了仇又将孩子们安顿好了他们也安心了!可是一想到,女儿还是心里不舒服。” 女皇走近,白伊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我让收瑶候去湖上了,将那些人都关押起来,你是有功的,待回宫后自会对你封赏。” “多谢母皇。”白伊心里一下有些激动。 待出来后走到湖边儿,立马笑起来,“父亲,我早晚会为你申冤,到时候风风光光的接你出来。” “余栖恭喜公主殿下。” “余栖~,你一定天上的神明赐给我的。”白伊突然想要更多,想要母皇所有的目光。 她笑着,她想着。他看着,他陪着。 时辰到,上了风凰御车,又回去。 只是不一样的是,直接去最大的佛寺里,那里本是皇家扶持,早早得到消息便早做好了准备。 刚上任的城主大人带着,在山门外停下了,余栖扶着白伊下来,出来一看,一下神清气爽,满眼的绿色一片一片,空气仿佛在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穿过。 一下子身体变得很轻,好像与自然融成了一体,飘飘然也。 “走吧。先去后院换衣梳洗沐浴。”一位女尼姑拖着佛珠子走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伊跟上,走向一处更是幽静的地方,一座小木屋,种上了红梅,开的正艳。屋后有一片竹林,风一吹就沙沙作响。 白伊甚是欢喜,“余栖,美吗?” “美。”余栖看着白伊傻笑,一脸宠溺。 “哈哈哈~,此处可是集了天地灵气~,是当年最富盛名的书塾啊~,那里的学子个比个的聪明。”那尼姑一脸迷离,像是又回忆起了什么。 白伊此时也未曾在意,笑了笑,“那我也来吸一吸天地的灵气。” 说着,就跑进了屋子里,直接躺在了有香味的木制床上,特别的舒服。 这里的火炉子熏的是檀香,一下子让人不想出去了。 余栖无奈的笑了笑。“公主从小在深宫,见笑了。” “无妨,公主年龄尚小。” “帘公子修行之处倒是个绝好的地方。”余栖说完就行了个礼进去了。 留尼姑在此处,惆怅着,嘴角带笑眼神迷离,似笑非笑。 良久,离去。 “余栖,此处真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木屋,嗯……还有一个余栖。哈哈哈~”白伊躺着伸着手,笑着。 “这里干净整洁,应该是经常打扫。公主殿下还是不要乱弄的好。”余栖坐下来,瞧见镂空的屏风后面还有木质的各种家具。 这里的雕刻很是细腻精美,边缘角都是圆滑的,摸着很有质感。 余栖坐在蒲团下,对着台搁在木桌上的琴着起迷来,双手轻放上去,随后余栖感受到什么一般,拂起来。 琴音混浊嵌入人心,将人的情感完美流露,就像一个深情男子低吟诉说一般。 白伊听着,不自觉的跟着琴音走,心到处飞,到处流浪。 不知过了多久,那尼姑端来换洗的衣服,扣了二声儿门,“打扰了,这是要换的衣服。后面竹林有温泉,公主殿下可以去那儿清洗身子。” “好。” 她拿来的是一袭灰色素衣,一看就心神安宁。 “若是不便,公主可随我过去。” “也好,这样就好早点休息。”白伊起身来。 尼姑带着白伊端着衣服往竹林走去,看见了仙雾缭绕的一片,一下子寒冷之气便荡然无存。 “公主放心,这都是私院。” “好。” 尼姑开始脱去白伊的衣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来,太冷了,白伊立马用手试了温,赶紧往身上浇。 随后慢慢的下去,温暖袭满全身,突然不禁一哆嗦,“太舒服了~” 尼姑打理着白伊的头发,免得打湿,白伊也好像染上了此地的仙气。 仙雾缭绕,身靠竹林,水灵灵蓝色眼睛,所有的一切好似都是那样的出尘。 第四十一章 一盏青灯诉平生2 竹子沙沙作响,随着风,摇曳齐鸣合奏。 单飞的鸟儿停留了又离去。白伊起身,换上那件合景的灰蓝色素衫。尼姑将白伊的头发变编成长长的麻花辫,这样好戴上那顶帽子。 头发有些松松垮垮,两缕短些的碎发自然垂下在,两鬓边儿,随风飘动。 从高高的红梅鞋换成了平底布鞋。一下子又成了小姑子一样。 白伊倒是有些兴奋,匆匆跑去。尼姑在后面收拾完东西跟上去。 白伊一进门就转了两个圈儿,“余栖~,怎么样?像不像小姑子?” 余栖看着,暖暖的笑着,“像,像个漂亮的小姑子,那请问小姑子找余栖何事呢?” 白伊摸着下巴,想了想,“来讨一个东西。” “哦~?” “哈哈~,来讨……一个……满眼都是白伊的余栖!嘻嘻哈~”说完白伊就娇羞起来,赶紧别过脸去。 尼姑放下东西也会心一笑,不语,只是望着外面的红梅,停下了手里那串拨动的佛珠。 “看来余栖是无能为力了。”余栖表情故意装成无奈。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余栖早就是公主的了。” 这一说完,白伊立马感觉幸福暴击,傻笑起来。余栖也随着笑起来,比冬日暖阳更暖,比外面的红梅更艳,比雪化泉水更清,比想象的更美好。 白伊竟有如此想法,真想一直在这儿,有山有水有余栖,多好,可是,自己是公主,父亲还在冷宫,余栖亲人被活活烧死,他的大仇还未报。 好似还有好多事情该做呀~,不过,白伊想等着,等着一切皆安定圆满,等着寄情山水间。 “余栖~,等该做的做完了,我们就去远远的,去天的尽头,去大海的那一边,去行侠仗义,去流浪天涯,反正怎样都好,只要有你,都好。”白伊畅想着未来,想了好多,想的让她心醉,让她痴迷。 余栖坐下来,摸着她的头,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发丝间的温度,没有珠钗的冰冷,更像是一个小姑娘了。余栖很温柔,淡淡的说出一句,“好。” 说的很轻,像是给不了重重的承诺一般,不过他心里深处定是想的,毕竟…… “公主,一会儿素食我会送来,好好休息吧!”尼姑双手合十。 “好。” 出来后,起了风,刮下一片片红梅的花瓣,满天回旋飘扬,一下子抨击着人心。 竹子又来合奏了,合着悄然而至的情长,周围的沉默让树下的人骤然感伤,一伸手,握住了掉下来的滚烫。斑驳着掩饰不了的凄凉…… 时光悄然流淌,将这段无法言说的悲伤留给前尘的霓裳。 慕色浅浅的黄昏,一声儿极致的呼唤,荡漾着湖边儿女孩的心呀~ “裳儿——” 一回头,便看见奔来的小小少年郎。 “二郎~。” 两人相见便相拥,只见少年尽显喜悦,手拿红书,“成了,我们成啦~,裳儿,我能嫁给你了!!” 霓裳喜极而泣,泪滴打湿了脸上的梨黄妆。但却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二郎~,我终是成了你的妻。” …… 两年前。 她还是个闺中女子,家境又好,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想要嫁的人呐~。 可是她早已暗许芳心,便是哥哥书塾里的傻小子。 “明儿,快点儿。”霓裳满面容光,选了一件漂漂亮亮的衣衫。 女婢正帮她换着。 化好妆容,偷偷的从后院人少的地方翻出去,哈哈,自然不是第一次了,从见了第一眼起,仿佛就认定了一般。 明儿在下面托着,霓裳拉起裙尾,单手扒拉着树,一用力,扒了上去。 接着,一脚跨在墙上,一蹬,“明儿,上——” “行,慢点啊~小姐。”说着,也扒上树到墙头。 “小姐~,慢些,要不我先下去吧,好接着你。” “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了~”霓裳笑着,又立马捂起嘴,生怕发现了,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两个人出来后,往后山去,直到走到哥哥书斋去。 书斋离了喧嚣,哥哥觉得这样会让人静心,便于领会书中之意。 这书斋背靠竹林,旁有佛寺,前有湖水,是难得的宝地。可是这地方在后来都只与帘公子相联系,从不知主人是谁。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朗诵之声不绝于耳。 霓裳从西窗偷望,看着正在授课的哥哥,看着呆呆傻傻的二郎。 “小姐~,咱们成天偷看帘公子不好吧!,要是夫人知道了,不得打死我。”明儿每次都是慌乱不已。 “没事的,就当我来看看哥哥就好了。算了,他们下课还得等会呢,走,先去亭子。”霓裳又翻下来,带着到一旁亭子等候。 见帘公子下了课过来了,明儿赶快戳了戳霓裳。 一回眸,两人相望,温柔了时光。 霓裳一下活泼不起来了,用扇子挡着脸,一下红晕染红了脸。 明儿一推,霓裳因力向前扑去,扑向二郎怀里。 一下子心慌起来,赶忙往人少的地方跑去,角落里,两个人儿。 “小姐怎么又来了?”帘公子发问。 霓裳把手帕扔给他,“我来看看我哥哥呀~” “那我就不打扰了~” 正欲走,霓裳一慌,一手拉回来,“谁让你走?我哥哥刚看过了,现在找找帘公子呀~” 两人相望便不禁笑起来,迎合着天边的红色晚霞。 霓裳带来糕点给他吃后,便又开始拿起书来,背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嗯……女……” “是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说完就摘下一朵盛开的艳丽小花儿,别在霓裳的耳后。 “好看吗?”霓裳起来转了转,衣袂飘飘,笑颜如花。 “好看!” 霓裳走进,“那……敢问公子何时提亲?早点嫁给美娇娘呀~” “这……” 看着他不说话,霓裳一下有些心慌,“你可喜欢上别家姑娘不成?还是要攀高枝儿?” “我……” “说呀!” “你本是大户人家姑娘,我本就是攀高枝,我实在配不上姑娘,而且……,我已经决定从军。” 霓裳顿时有些堵心,“那……我,你一个男人有什么配不上的,要从军,那也得等嫁给我再说。我把话搁在这儿了,不然,我立马娶其他人去。” 霓裳放完话后跑开了,明儿看见,“小姐咋啦?” “没什么,走,回去。” 帘公子原地感伤,“我何德何能呀!,竟博的厚爱。只愿不负此生。” 帘公子回到家里,翻起了柜子,到处找存着的钱。 “找什么呢?” “娘,我想提亲去。”帘公子脸上笑着,有欢喜,有忧虑,百般滋味。 “那家的姑娘?” “霓裳。” “那家大户人家姑娘?” “嗯。” “嗐~,人家看得上吗?”妇人转脸变成了愁苦。 “娘,他们看不看的上是一回事,我去不去又是另一回事了,霓裳姑娘情义深重,儿子此生非她不嫁。”帘公子带着打转的泪珠笑着。 “那去吧!把东西变卖了吧,凑点儿,娘跟你去。” “娘——” 两人笑着,眼泪挂着,心里又涩又乐。 家徒四壁,四面透风,一贫如洗。在这里到处找着,妇人最终拿出了所有家底儿。 “儿啊~,这是大事,好好弄,我找牛婶儿去,她说媒的。” “好,听娘的。” …… 一周的准备,都齐齐整整,东拼西凑弄完了。 霓裳在阁楼中还一直心伤,“明儿,这么久了,他都还不来找我,也不让人传句话儿,你说!他是不是真的要离了我?” “别,别多想,还没几天呀!他不还要弄参军的东西吗?”明儿安慰着。 结果一提参军,霓裳又难受起来,“参军?一去不知多少年,战场危险重重,他一个读书人,去干嘛呀!” “行了,小姐别哭了!” …… 突然,外面锣鼓喧天,阁楼里都听得见,“明儿,瞧瞧去。” 明儿从窗外瞧了瞧,立马激动起来,“小,小姐……,那个……” “什么那个的……”霓裳自己过去瞧瞧。 “是,是是,他……他来啦?” “嗯,来了。” 回过神来,“走……走啊!找你未来公子去。” 下去后,父母也过来了,将他们母子接进来。 大厅上,上了茶,所有人端坐着。 母亲先开了口,一脸不屑,“不知是那家公子呀~” 霓裳笑起来,说,“母亲,是帘公子,在哥哥私塾读书呢!” “家里是……”接着问。 “他父亲也是文人,算是书香世家。”霓裳接上嘴。一脸兴奋。 突然,母亲变了脸色,“霓裳!!我到底是问谁呀??还没娶进门呢!怎么?做起女主人的谱来了?” “裳儿……知错了!”霓裳一下受惊,自知行为有失。 帘公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失了脸面,行了个礼,“夫人老爷安好,子帘家境虽不佳,但是却是真心实意对霓裳姑娘的。”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但是首先得有基础呀,不然坐吃山空不成?我女儿可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你打算怎么负担呀?”母亲说话可谓是刁钻至极,句句都是抱怨后的否定与轻蔑。 霓裳此时插不了话,干着急,看着杵在那儿的帘公子打心眼儿里焦灼。 “娘~” “没用,裳儿。咱家就你一个女儿,不能还弄来受苦不成?”看来母亲是铁了心了。 帘公子的母亲一下子受不住了,又爱脸面又要为儿子争取。一时间竟然跪下来,“夫人呀~,两个孩子真心相爱,若是嫌弃我们照顾不好小姐,那我愿意日日夜夜的不眠不休的供养啊~” 第四十二章 一盏青灯诉平生3 帘公子一下慌了神,居然没料到母亲居然下跪来求全。感觉脸皮就在地上任人摩擦一般。 “娘~,缘分由天定,随缘吧!” “傻孩子。”那妇人摇了摇头。 霓裳起身来,心里过意不去,娘要骂就骂吧!上前扶起那妇人,“起来吧!地上凉。” 在霓裳和子帘的坚持下,她终才起来。 “咳咳~,夫人,女儿喜欢就好啊~”霓裳父亲小声儿嘀咕着。 “愚蠢!!” 被骂后,立马闭上了嘴。 “今日已到午时,一起用膳吧!” 帘公子一脸淡漠,“不用了,赶着回去,就不打扰了!” 霓裳跟着帘公子出去了,她母亲也懒得管她,随她去吧。 脸上不光彩,绕开了正门,带着从小门离去。 “小姐回去吧,一会儿夫人该着急了!” “该着急的是我才对。”霓裳心里难受不已,原以为只要提亲就能好好的在一起了,没成想母亲却如此阻拦。 帘公子母亲到家后休息了,他们两人却又来到一处空地。 两人不都知道如何先开口,经过努力针扎,霓裳侧起身,“帘公子,有,有何打算?” 良久。 “参军吧!” “非去不可?” “嗯。” 霓裳有些哽咽,“可知此去凶险,你又是个书生。” “若完完整整回来了,就可以嫁给你了。”苦笑。 “我会好好照顾你母亲。等你回来,非你不娶。”霓裳摘下簪子,送给他。“拿着,当念想。” 帘公子停在原地,两人相望,眼神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风起~,带着思念,带着祝福,心连着心远送千里。 等呀等,盼啊盼。 一个从文人墨客成了弄刀枪的铁汉。 一个从天真活泼的女孩成了琴棋书画精通开始学着掌家的小女人。 时间总是这样,悄然留于指缝,总想用另一件事情来缓解心中所思所想,以为会慢慢放下接受,可谁曾想却是日益增长。 一个中秋,一轮明月,深夜两抹身影,一个在沙场边关,一个高高闺阁。 一场初雪,一轮暖阳,飞起炫舞的六角冰花自上落下。一个牵着战马,一个绣着鸳鸯。 一次百花争艳,一次艳阳烈日,一次秋高气爽,一次千里雪国。一个打了胜仗驻守边关,一个越发精明强干管起了家。 两年一晃而过,只是都变得不像原来了。 但是还好,等着你回来了…… 两年后。 霓裳照顾他母亲很好,身体日益见好,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听闻归来的消息,喜极而泣,奔波千里候着君归来。 退下戎装,下马,相拥。 “回来了?” “回来了!!” “回家。” “好!” …… 简陋的屋子在霓裳的接济下早已变了样,他母亲高兴的大声儿哭泣,“儿啊~” 立马跪下,“儿子不孝!” “快起来,好孩子!” 好久,都才缓和过来。 用了二三周,帘公子开始置办提亲的事了,该弄的都准备的很妥当。 选了个吉日子,去了。 只是霓裳不想再面对,干脆出来了,到湖边儿,越等心越慌,开始丢着石子,激起片片涟漪。 一声儿 “裳儿——”唤的人心都醉了。 回头,绽放的笑脸,手拿红书,一句“成了”,感动的又何止他们。 “二郎——” …… 几月后,筹办着婚事,处处早就开始喜气洋洋了。 霓裳心里也觉得总算如愿了,愿一辈子就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管外面的什么女尊男卑。 当日,红妆数街,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扶着身着婚服的霓裳进门去,坐着高堂,跪下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 话未完,兵官进来,围上,拿出点兵簿,念出了子帘。 瞬时间霓裳心里咚一下。扶进屋中,满眼昏花,没了生气,只有明儿作陪等着,等着…… 宾客散去,父母气坏,此时,身着婚服的帘公子拿着纸无精打采的跨进来。 “何时?” “今日!!” “你可是非去不可?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二郎要抛下霓裳吗??”霓裳有些呜咽。 “裳儿~” “知道了!”霓裳知晓他的心意,知觉心里胀痛不已。 走过去,倒上两杯喜酒,“还要喝合欢酒呢。” 挂着泪,喝下。明儿识相的出去了,他们也慢慢开始倒数在一起的时间了。 霓裳喝的脸红,却越喝越难受,“酒消愁?酒消不了愁。” “裳儿~”帘公子却拿起了笔墨,一字一句写下。 环住身子,更是捂着伤痛的心,覆上唇瓣,合着滚烫热泪,相贴相慰。 辗转到了西窗,闻到红梅香味,嗅着,吻着。 不知多久,飘起绵绵细雨,沾湿着绽放的红梅花瓣的边缘上,随着花瓣的弧度滑进去了。 红梅细雨,雨清花香,弥漫着,混合在一起。 一晚过去了,霓裳的枕头被眼泪沾湿了一晚未干,旁边儿已经没了那人的温度,只有脖颈间还有他的印记。 看着床上一旁亮眼的一抹红,霓裳心里万般滋味。 梳妆,打扮,翻开西窗台上留下的唯一, 他写着:裳儿勿伤,二郎只是个男人,若真有事,你一定听从岳母大人的话。我真的万分感激娘子的好,从未嫌弃过,从未摆着女人的谱。遇见娘子便是子帘的福气,你以前说我是傻子,我是真的傻,可是娘子勿怪,沙场告急,必须身赴前线,有国才有家,才能护好娘子。这事匹夫有责。可是娘子还年轻,不必守身到老,毕竟古来征战几人回?还记得私塾吗?你哥哥给了我,我在外面种上了你喜欢的红梅,好像开了,和你一样美。若有机会,我定和娘子一起赏花。 勿念 子帘 霓裳一下忍不住痛哭起来,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打湿了信纸,晕散开来。 一年,两年,三年,六年…… 终于,等来了,只是,回来的只有一张写着你名字的文书。 送走了你母亲,和你的衣冠冢一起…… 所有人都要她再娶,终于逼太紧,拜别父母,“女儿不孝,不能侍奉父母膝下,但是此去佛寺,会日日为父母诵经祈福。” 母亲气的不轻,可是实在留不下了,还好家里还有哥哥。 往后山去了,到了书塾,还是那样,只是早已时过境迁了,人没了,书声儿没了,霓裳站在以前偷看的地方,欲语泪先流,“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窈窕淑女,君子……” 哽咽在喉咙里,吐不出。把这个地方走了个遍,回忆着他的回忆,触碰着他曾经的触碰。 终于,用了三天时间做好了准备,该放下了。 把书塾捐给了旁边的佛寺,自己也进了佛门,只是却不是个好弟子,因为总是还未曾真的放下。主持也由着她了。 每日青灯为伴,佛珠不离手,每每夜晚都会回忆着,笑着将诗书同自己讲,共赏着明月光。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两鬓也如霜,痴念一直在,盼着一个个寒来暑往,思念也一直在,早就结成了厚厚的霜。 想着夫君还金戈铁马沙场奔忙,不知寒裳是否准备好。 尼姑脸上飘来一朵完好的红梅,恰恰落在了脖颈间儿,又想起了新人红烛,弥漫红纱。想起西窗红梅下念过的百字文章。 恨只恨,错过的此生太长太长…… 用下半辈子的祈望来求一个下一世相伴缘长,连黄泉路都相伴一起走一趟。 尼姑叹下一口气儿,拿起脖颈间的红梅,含笑轻抚,“梅都大了,花开又花落,一年又复一年,君又何时归来?” 一声儿长长的鸟鸣划过,一切埋藏进过往…… 天已晚,尼姑送来素食,白伊正逗着余栖,一下起身,“走~,吃饭了!” “公主殿下,不比宫里的,将就一下吧!”尼姑放下来。 白伊一看,梅花酥,素面,还有绿油油的啥。“没事儿,对了,一起吃呀!” 白伊见她还要出去,叫住了,“一起吃方便嘛!” “这……” 余栖笑着,“公主既然说了,姑子应下便是。” “也好,那我就无礼了。” 三人坐下吃,白伊倒是吃一点点就停下了,陪着。 “姑子,外面梅花很多年了吧?” “嗯,没想到还开的这么好。”尼姑笑着,又开始拨弄佛珠。 “是啊~,花总是太容易让人记起过往了。”余栖突然感慨。 “就比如你的铃兰?” “算是吧”余栖坦然笑着。 尼姑看着,“公子年龄虽小,却是如此性情之人。” …… 畅聊许多,散去,尼姑又回到寺里了。 白伊百般无聊,拉着余栖也到寺里瞧瞧,走着小路,不想再看见白夕颜她们,免得给自己找事儿干。 到大殿里,在蒲团上跪拜,向着巨大的菩萨金身双手合十许愿,求平安,求美好未来,为自己,也为他人。 摇签,上下快速晃动,落下,白伊速速拿起又放回去。 余栖很是好奇,“放回去干嘛?不解签吗?” 白伊笑着,“有什么好解的,怎么?余栖想解一个?” 余栖愣了下,笑着,“不了。” 小路上,“签,不管解不解,结果都一样,但是还是会去做,不是吗?” “嗯。” …… 两日后,白伊生生吃了几天的素,食量是一天比一天小,终于熬过来了,因为是放荷节呀。 早早的醒来,脱去素衣,换上朝服,带上凤冠,搂起头发,画上妆容。 扶着,往旁边儿佛寺去。所有人都来了,连同四姐白歧。 热热闹闹的,新城主大人忙前忙后不亦乐乎!女皇今日心情倒不错,应该是腿疼缓解了。大公主今天倒是多带了些头饰,更加的贵气端雅了,亦云扶着她过来,白伊瞧见,他腰间还是别着“如梦”。 白夕颜扭着腰,右手盘着赐的玉珠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儿。燕姑姑也主唱奴随。 “走吧!先拜佛。”王后墨言带着路上着石梯去。 第四十三章 放荷节 其他人紧跟其后,到了佛殿,王后与女皇一同拜了拜,随后,白伊大姐,白夕颜,四姐一起拜,然后是排着的其他人挨着来。 佛殿里的主持和几个姑子用檀香盒到她们衣衫上到处熏了熏,然后又听着方丈及弟子一起念诵经文,白伊有些犯困,头一歪,立马掐自己一下。白夕颜倒厉害了,手帕搁在脸上,靠着燕姑姑眯了一会儿。儿四姐更不一样,直接边听边闭眼睡。 念啊念啊~,不停,正当白伊都准备放弃时,方丈突然戛然而止。解脱了。 然后穿过大殿,到后院里,两边是很大的油面,里面有许许多多的莲花,莲花里面有着蜡烛。 姑子们递给她们点燃的蜡烛,将一盏盏莲花灯点亮。接着,又到小殿里,拜各种菩萨,罗汉…… 上香,点烛,一系列繁琐的事弄完后终于出来了,白伊立马在木屋里找到尼姑。 尼姑倒是挺感到惊讶,白伊来告别,没准备什么,只是突然的一个拥抱。“别了,愿下次再见时,红梅依然开的如此好。” 尼姑笑着,“那就期待着。” 看着白伊和余栖远去的背影,她才叹了口气,最怕的就是说要远去,却还要说以后。谁又知以后又是否不食言呢?所以啊,不要轻易给人一个念想,不然,那个人会记得一辈子,也等一辈子。 接着,城主带着去城主府里休息,吃午膳。 很多事情繁琐不已,徐徐做来都不知多久了,天色渐暗,只是今日街上红光满路,照亮着。 比那日在小镇上更加热闹的多,人山人海,终于,出来了,上到城墙上,看到满城人都拥在街上,跪拜着女皇。 收瑶候带兵到处巡逻,时刻不敢放松。 女皇上前去,看着自己的子民们,看着国土昌盛,欣喜万分,按照祖制,男侍端上许许多多的铜币,女皇伸手一捧,挥撒下去,城下面的人疯狂的捡拾,接着,王后又撒下一捧。 白伊也撒下一捧,接下来礼官又念着各种事情,突然,一旁安安静静的余栖突然拉起白伊的手从一旁匆匆下去。 下着一节节梯,然后艰难的穿过人群,然后,才放下手来。 白伊使劲儿的喘着气儿,“哎哟!干什么呀?” “公主不是无聊吗?” “可是要是母皇知道了,你可不就白费功夫了?”白伊突然又笑起来,笑得出声儿。 畅快,惬意,时不时来个狂奔还挺舒服。 “今日不会在意到你的,还不如出来玩~”余栖笑起来。 两人挤在人群里,余栖在前面开路,突然又拉起了白伊的手,白伊手很热乎,余栖却冰冰凉。 “你手又这么冰,搞得我苛刻你一样。”白伊又用另一只手也拉着余栖,给他捂上。 “跟你说过的,捂不热。”余栖笑着。 前面,人们堵在那儿,不前。 白伊倒好奇的垫脚张望着,想看看前面儿到底在干什么,然而一踮起脚来莫过前面的头顶,刚看一点儿,又坚持不住落下来,反反复复。 白伊很是焦灼,刚刚的热情被拥堵都快磨灭完了。 余栖突然高高的举起手,突然,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望着,一脸吃惊不可思议。 白伊也一脸懵,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余栖用镇定掩盖了内心的慌张。前面的人突然整整齐齐让出一条路来,余栖咽了咽喉咙,还是迈着步子牵着白伊走过去。 结果,人们鼓起掌来,人多,掌声儿如雷贯耳,连绵不绝。 走过去看见一个笑得很油腻的老板,他说,“嘻嘻,哈哈哈~,恭喜二位恭喜二位啊!” 白伊余栖有些开始慌了,白伊脑子里胡乱的想着戏文里的,想着余栖带着自己冲去重围,然后一个帅气的回眸,问一句,“公主可还安好?” 啊啊啊~,白伊立马回过神,不可以花痴,要正经。 那老板指着荷灯说,“恭喜两位,本店打折活动拍卖,两位到手白菜价啊~” 余栖一下放下心来,掏出银子,结果老板一个错愕,笑着说,“公子啊,不是一个。” “那是多少?坑我们呀!”白伊没好气。 “这,这这,这纯粹冤枉呀,刚刚可是公子自己举的手。” “那你说,多少?”白伊边问边瞪了眼余栖。 余栖还一脸无辜。 “嘻嘻嘻,那个……全部。” “全部是多少?”余栖有些没底气。 “约莫……” “算了,给。”余栖也猜到差不多了。将身上的玉佩,还有一把稀世的匕首递过去,在拿出鼓鼓的钱袋。 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下面的人鼓掌叫好。“得嘞,那……” “全部点上放在桥下湖里,还有……”余栖凑过去说。 “懂,懂,都是男人嘛。明白。”老板一脸油腻。 余栖倒是尴尬的笑了笑,白伊刚刚侧着耳朵想着偷听,结果被余栖修长的手戳着额头。 周围人散去,他们起身往湖边儿走,余栖想着问白伊,结果一回头,看见个恐怖的妖怪。镇住神。 “噗嗤,哈哈,余栖~”白伊带着面具跑到余栖后面,压着嗓子说。 “啊,啊,好怕!”余栖配合着。 结果,拿下面具,来一个白伊式招牌笑,“敷衍!” 湖边儿,一路上看见一对对男女,一个提着烛火,一个拿着荷灯。说说笑笑,欢声笑语。 余栖突然用手捂上了白伊的眼睛,笑着,“答应我~别睁眼。” “干嘛呀!” “看荷灯呗,买了那么多,那总得有个仪式感吧!”余栖说着笑,逗着。 “切~” 余栖走到后,又拉着白伊上了渔翁划来的小船,白伊怕栽,紧紧的牵着余栖。 不知多久,闹腾的声音有些小,远离了。 来到湖中了,余栖松开手,白伊眼睛闭久了,还没聚焦就感受到红通通一片,用手遮了遮,从指缝里看见一个个点着烛火飘在水面上的荷灯,很多很多,根本看不见湖面了,全是一个个荷灯,像是湖里盛开了一朵朵红色的荷花,很是绚烂。 不知铺了多远,水面也倒映着,仿佛十里红妆一样,白伊一下惊喜起来。 哪管水的冰凉,用手划起水面,指尖没了知觉,拿起一朵,却看见上面还写上了字儿,“愿白伊喜乐安康。” 白伊更加欣喜万分,放回去,往前,又拿起一朵,“愿白伊喜乐安康。” 放下,又拿起。 余栖笑着,挡住她的手,“都一样的,再碰,公主就得冻坏了。” 白伊笑起来,嘴扬着,眼睛却蓄着泪,发着光。 “余栖~”白伊唤着。 “在~”余栖答着。 余栖今天看起来更加温柔,穿着白色衣衫,头发倾泻在身上,本就精致不已的脸上,今晚似乎更加吸引人。 面对面而坐,周围全是红红的一片,远离了人群,这时间,仿佛只有彼此了,看着,不舍错过。 白伊此时松开眉头,满脸流露出幸福的模样,余栖也好似放下所有,此时只有彼此,没有了烦恼,没有所谓该做的事了,好像一切水到渠成。 余栖带着温柔气息逼近,白伊心不觉的加速起来,小脸儿与湖面一样连接着红色,更加妩媚迷人。白伊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想抗拒但又贪恋余栖的温柔。 余栖下颚靠近,触碰到了白伊的鼻尖,白伊一下往回缩,但是船太小,白伊动不了。余栖的气息变得有些粗犷,弥漫在四周,有些奇怪,有些…… 突然,余栖凑到脸前,白伊只觉额上突然冰凉,电流酥麻流过全身,白伊抬头,看着余栖大海般深邃的眼眸里。 白伊立马低下头,一切都有些如梦似幻。天上繁星点点密布星空,地上荷灯飘浮湖面,一只小船缓缓随他划着,上面灰蓝与下面一片片嫣红连接一片。 远远的,隐约还看的见那座桥,看着小小的人影儿来来去去,淡淡的喧嚣欢语。 “公主。” “啊,嗯?” “明日就回宫了?” “嗯。” “北方是不是更冰冷一点儿?” “嗯。得多穿些,不然很容易染风寒。” “是吗?就没有暖些的吗?”余栖问。 “当然有啊。但是得精心保护,因为太容易失去了。”白伊有些无奈。 …… 一直遮在黑云里的圆月此时渐渐露了出来,湖里也倒映着。 一夜过去,白伊做着美梦,醒来,看见玉兰蒙面坐床边儿,“公主,醒啦!” “嗯。” “今日就要启程回宫了!”玉兰拧着毛巾,递给白伊。 白伊擦拭着脸后,一下清净不少。 “余栖呢?” 玉兰一下愣了一下,“公主,余栖吃着早饭呢!” “嗯。” “你是公主,还是注意些为好。”玉兰提起。 白伊看着她,“注意什么?玉兰,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变得太像大人了。” 玉兰停了好久,轻笑,“哪有?玉兰就是玉兰,生是公主的人死也是公主的死人!”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 “公主!余栖是个男侍,来路又不明,若真弄到不可收的地步,女皇如何想?你又当如何?”玉兰一下有些焦急。“公主殿下啊——今日可就启程回宫了!!” “我知道了。” “可……” “余栖,我会带进宫的,但是我会把握好度的。”白伊说的很肯定,玉兰知道没有驳回的余地。 “公主有分寸就好,文娇说她下午一定带着特产赶回来。”玉兰换着话题。 扶起白伊,为她穿好衣裳,梳妆打扮。 午时后,正吃完午膳,玉兰去厨房收拾,顺便煎药去了。 文娇赶着回来了。急匆匆到白伊面前来。 “人呢?”白伊问她。 “死了,不过,玛瑙倒是找到了。”文娇边说边喝口茶水。 第四十四章 过去与开始 “果然是她,也罢。文娇,尸体可处理妥当?” 文娇拍拍胸脯,“这是自然!公主,城主换啦?” “嗯哼,尘埃落定。回宫!”白伊拍着她的肩头。 余栖收拾好东西放到风凰御车里,恰巧不巧,刚好亦云也在这儿。 余栖本想直接走了,但是又知道他可没这打算。行个礼,“亦云公子安好。” “余栖公子别来无恙?”亦云笑得真欠打,酒窝绽开。 “一直都未曾分离,又哪来的别来无恙?” “哈哈~余栖公子当真无趣,也不知伊伊为何就把你带在身边儿。”亦云调侃着。 余栖心里有些不舒服,“亦云公子直呼公主之名不妥吧!” “我与她是老相识,不拘礼节。”亦云笑起来。 “是吗?嗯?亦云公子的萧倒是眼熟啊,哦~‘如梦’,好东西,我记得一支萧曲儿,好像是桃花赋。可当真是一绝,若有幸我还想讨教讨教呢!刚好不巧,公主让我早些回去呢!告辞。”余栖笑着,说完便离开了。 只是亦云却留在原地,左手指尖轻触如梦,一下如电流通过一般,心里一阵绞痛。“素素~” 离去,失了魂儿,少了心。 余栖得意的一笑,离去。 亦云回到院里,大公主还在整理,一下转过来,“亦云~” “公主。可以上车了。” “嗯,亦云心情不好?”大公主问。 “没有,就是……就是担心大公主的手一直不好,定是那些人不尽心。”亦云立马调整,藏起心中腐烂的伤。 大公主笑着,感觉着手上的伤口,那次用花瓶碎片划伤后,大公主便一直偷偷的停用药,竟然有一次还直接用盐撒上去,免得好太快。不然,亦云定不会时刻与自己离得太近。 “没事儿,小伤,应该是带的药与我伤不服,好的慢些罢了,回宫去就好了。” “嗯,还是注意些为好。小锦,以后小心些,别再摔碎花瓶了。”亦云对着一旁正在为大公主挑选簪子的樊锦说。 小锦立马回话,“是~,奴婢一定会小心的。” “好啦。收拾完就上车吧。”大公主起身。 亦云扶着,樊锦拿起又收拾出来的两个包袱跟上。 余栖回去时玉兰也都回来了,各拿点东西放到风凰御车里。 上了车,就开始休息,管他外面什么事儿。 车开始颠簸起来,踏上了回宫的路,玉兰文娇白伊都闭上眼养精蓄锐,路途漫漫。 但是余栖一点睡意也没有,一直从窗口望着这里的土地,要走了,离开了。余栖面无表情,连笑都觉得累。 知道吗?他也是在乎的,很多个夜晚他也无法入眠,从九岁那年开始,他便一瞬间像是失去了一切,如今,多年后,他也是一瞬间失去了春婶儿小叶子。 有时候他都自嘲,这辈子到底是个怎样的笑话。 很多时候,总感觉回去的路要快些。这几日逐渐变暖了,太阳也常常出来了,日出,有日落。 小镇上,休息歇脚,随后,便一直赶着回宫,想着便是女皇放不下朝堂的事,急着回去处理。 摸黑回宫,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腰酸背疼,收瑶候护送完后撤兵离去,问候了几声王后,离开宫门。白夕颜早早就困的不行了,下了车直冲冲回到宫里。 白歧对于睡觉可是最热衷的,其他人还在搬东西,她就已经回去行云宫。 大公主还是劳累着,组织者车马人,亦云在一旁等候着,小锦帮着忙拿着行李先回宫去。 白伊已经闭上眼进入了梦乡,玉兰着着急,生怕夜寒露重染上病。文娇一回到宫,心里就向着另一个地方。 干脆余栖背上白伊,白伊四肢自然垂下,衣服擦着地,一步步回到芯竹院。玉兰文娇带着头,拿着行礼走的快。 余栖却是心中另一翻异样,好像那一晚也就这样一直背着,背到了天亮,记得那天白伊穿着淡黄素衣,那天飘着雨,走在山里…… 那一天心里什么都没装,只是单纯的一个少年救了一个单纯的姑娘,走在书画烟雨里的一副画里一样,一切都好似那么的美好,真想永远定格在那里。 可是谁又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 可他现在不想去想,他享受着是一个小男侍的身份,简简单单的陪在她身边就好,哪怕只有一瞬间,那也要好好牢牢抓住。 余栖笑起来,一下成了月色下最美的情郎,天上的繁星都嫉妒了,躲藏在云里不出来。 白伊还在梦乡里,梦见那个少年,梦见点满满湖的荷灯,梦见如烟如画的江南,梦见素衣衣少年撑着纸伞在桥头下等着他的姑娘。 勾勒起嘴角,背着,就这样背着吧!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享受着彼此陪伴的美好时光。 回到芯竹院,玉兰文娇都已经一倒就睡着了,余栖小心翼翼的把白伊放到床上,拉下红色的曼纱,摇摇晃晃的光影印在白伊小小的脸蛋上,尽显安详与温柔。 余栖笑起来,淡淡的,看的着了迷,不禁用手轻轻触碰了她的脸蛋,一下又缩回来。就那一瞬间,足以让他心动起来。可是他又害怕着,担心着,遏制住自己心里所想的。 拉过被褥,小心翼翼的,轻手轻脚的盖在白伊身上。 “公主~,晚安~”余栖说的很轻柔,凑在白伊耳旁。 起身,离去。 并未回去睡觉,只是拿了一壶桃花酿,在院中对月坐着,满脸写着思绪万千,愁容满面。 却不曾想,玉兰竟然出了房门走过来,揉了揉眼睛,定神一看,“余栖公子?这么晚,不睡吗?” 余栖这才回过神来,“今夜无梦,便想着多待会儿。姑娘,不是睡了吗?” “哦!我刚刚睡了一觉了,便也睡不着了!”玉兰说着。 “姑娘也想一起赏月不成?”余栖笑着,看着玉兰穿好了衣衫,穿好鞋。 玉兰看了看,“这,天凉,起来不穿衣服着凉。” “余栖暖了一壶酒,玉兰姑娘可以来坐坐。”余栖翻过一个干净杯子,倒上一杯。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玉兰也只好过去了。用手拿起杯子放到面纱下面,这才喝下去,暖暖的,下到肚子里,一下就暖和多了。 “姑娘脸上的伤可好些了?”余栖无意问问。 玉兰下意识的触碰一下脸,苦笑出一声儿,“伤~,得慢慢养,但是也不一定好。所以也无妨了。” “别担心,会好的。” 玉兰笑起来,“好吧!对了,好像这么久了还没好好跟余栖说过话呢!” “是啊,姑娘伺候公主尽心。” “公主人很好,她带我回来的,没把我们当奴婢看,更像是姐妹。公主以前常常一个人,看着就让人怜惜。二公主常常无理取闹的欺负,轻则骂一骂,重则棍棒加身。但是公主硬是不吭一声,血染满她白色衣裳,她都不会哭一下。就是那样孤傲的一个人。”说到这儿,玉兰有些激动,声音有些哽咽。 余栖静静的看着听着她的诉说。好一会,她接着说,“可是啊,一次我病了,她还下跪求人了……” 余栖其实很是惊讶的,从来没想过白伊会求人。 突然,玉兰又缓过来,“呃啊~,不过,现在我感觉公主不一样了,从有了余栖的时候开始,好像爱笑了,爱说话了。也是也好像更爱哭了。哈哈~” “哈哈~是吗?”余栖笑着,但是心里任然有些酸涩。 “公主越发像个小姑娘了。”玉兰反而摆出一副不喜欢的脸色。 “小姑娘不好吗?” “好当然好,可是在宫里它就一文不值。”玉兰说的很坚决,眼泪包在眼里。 “你好像跟公主给我讲的样子不太一样。” “什么不一样?” “公主说,你就是个没长大的姑娘,鬼灵精怪的。但是现在我感受到的确不是那样的。” 玉兰愣住了,“是吗?我都没感觉到。或许吧!” “是因为二公主抓了你,毁了脸吗?” “应该是吧!” “想让她消失吗?” “这……”玉兰警惕起来。“若是能,自然想,公主就不用太累了。可是这几乎不能。” “公主以前……真的很累吗?” “嗯。她父亲被打入冷宫多年,她的身份也一下跌下来。女皇独宠二公主,大公主又是未来女皇,三皇子与四公主又是同胞,相互扶持着。公主就一人在这宫里熬着。” 余栖喝下一杯暖暖的酒,浇着心里悸动。 “余栖。”玉兰突然叫着他的名字。 “嗯?” “公主再不得宠,那也是堂堂皇姬。是真凤凰。将来若要安安宁宁过一辈子,她自然是要娶世家公子的。”玉兰说着话让他听。知道这话或许让他心里不舒服,可是还是得说。 “余栖自然知道。” 玉兰不明白余栖到底怎样想,“可,可是你不觉得你现在与公主有些太近了吗?” “余栖是贴身男侍,近一些不也正常吗?” “你!” “余栖以后会注意的,玉兰姑娘不必再担忧了。”余栖又喝下一杯。 玉兰也不再说了,余栖突然起身走进房间里,关上门。一下露出了心里的慌乱。 他吹灭蜡烛,藏于黑夜中,这样谁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姿态了。连他自己都不会知道。 一晚上,足以让他想的明明白白,该怎样的,不该的,要做的,无关的,通透了。 第四十五章 嬷嬷的打压 天已大亮,放荷节一过天就逐渐变暖了,太阳爱出来了,白伊这一觉就睡到了晌午,玉兰文娇都没叫她,想着车子颠簸。 玉兰早早的做好午膳,文娇这才叫醒白伊,给她梳洗打扮。 朝服玉兰昨日就放到内务府了,拿出常服,那一件淡蓝色的衣裳,没有那么多的复杂花样,但是料子也是上成的。 今日不像平时穿的那样厚重了,文娇给她梳了一个最近京城里最流行的少女发髻,上面是盘的不高不低,下面垂下。再带上步摇,小头冠。走起路来自带银铃声儿,感觉更加摇曳身姿。 偏淡的唇色看起来彰显着活力与清雅。 左手带上父亲送的上好的玉镯子“合欢”,右上带上君素姐姐以前送的镶有水晶的手链,手链很漂亮,连接着手臂中指。 文娇扶着白伊出房间,却一时间觉得少了什么,好像每一次出去后回来,嬷嬷总是会唠叨上很久,只是去轻波镇那么久回来,嬷嬷却还没有来看自己,白伊心里总觉得少了东西。 “公主~先吃饭吧!玉兰姐做了很多好吃的呢!”文娇今日倒是活力万分,觉得还是待惯的地方最舒服。 “嬷嬷呢?” “这倒是没见着,嬷嬷那么爱公主,我今早上也是都没见着。”文娇也觉得没见着嬷嬷来。 “文娇,你去请嬷嬷来吃午膳。” “嗯。” 文娇离去后,白伊走过来,的确是满满一桌子好吃的,坐下。望了望,却不见玉兰的身影,门外端着一株红梅的余栖走进来,含情脉脉,眉宇间尽显温柔。 “公主醒了?” “嗯,怎么有兴致弄花了?”白伊笑着。 “公主不是喜欢梅花吗?” “所以余栖就为我摘些放屋里?”白伊心里一乐呵。 “梅园一个男侍送来的。”余栖放下搁在了一旁柜子上,古色古香的柜子放上一株红梅,一下更加有雅趣了。 白伊叹下一口气儿,“我就知道。” 余栖笑起来,走过来,刮了白伊的鼻子,“知道什么?” 白伊别过头,用手推着,“知道余栖才不会想着我。” “余栖无时无刻都想着呢。”余栖凑在她耳边说。 热热的气流掠过,弄的白伊耳朵痒痒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弯起嘴角,红起脸来,右手碰到一旁柜子上的扇子,立马拿起来挡住,一只手又推着余栖。 余栖突然又起身,白伊放下扇子,这才发现他穿的是那一件白色素衫,洗的干干净净,打理的一丝不苟。 白伊一下心里一下有些不舒服,也不知为何。 脑海里突然想起来小叶子,想着余栖若是没有遇见自己应该会和小叶子成亲吧,又不会分开又不会无趣。既是情人也是亲人,一起练武一起游历山河。多好! 可是白伊心里一阵酸意上来,看着余栖的样子,又希望他能在自己身边儿。 这段时间的阳光很强,但是又不热,只是暖暖的晒在身上,时不时听得见几声鸟叫了,想着它们也从南方回来了吧。 文娇急匆匆跑回来,跨过门栏,“公主,公主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白伊回过神儿来,扶起文娇。 文娇跑的太急上气不接下气的,“嬷~嬷嬷跟人吵起来了——” “什么——?” 白伊立马往外跑去,文娇也跑到前头带着路。余栖连忙跟上去。 出了芯竹院,往燕湖过去,左拐的宫道上,一堆女婢男侍围着。老远就听见嬷嬷在大声儿的破骂着。 “一个贱人——!还在这儿大放厥词。你以为你是——” “我就是,怎样?你一个不受宠的老贱婢,以为你自己多高贵呢?”另一个尖利的女声儿吼起来。 “我伺候女皇,伺候皇妃,伺候公主。位分高于你,你还该给我行礼呢——” “呵~我还给你行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今儿个撞了你,明儿个我还打你呢!”那个尖利的声音越说越过分。 还真就高高举起手来,白伊一下愤怒至极,冷冰冰摆着一张脸。“我看谁敢——” 白伊声音在宫道里回荡着,一下子,那一堆嘈杂之声停了下来。 “公主安好。”所有人跪下行礼。 白伊眼神儿狠狠地瞪着那个女人,走过去,右手勾起她的下巴,俯视着她,那女人看着白伊的眼睛吓得开始发起抖,“公~公……” “啪——”一声儿干净利落。 那女人脸上印上五根手指印,身子打侧趴下。 旁边的女婢男侍们低下脑袋来,嬷嬷一脸担心的望着,又不敢说话。 玉兰劝架很久无用,见那女人挨了一巴掌倒是解气儿。 白伊又等她跪好,从她头上摘下一根钗子,沿着她的脸颊滑下来,那女人发抖的更厉害了,立马磕起头来,每一次撞在地上都有一“咚”。才几下,额头上就有一片红。 边磕头边念叨,“公主饶命啊!公主~公主~,贱婢错了——公主~” “然后呢?嬷嬷位分高于你,你怎么做?” “奴……奴婢这就行礼,这就行礼。”说完,便对着嬷嬷。开始磕头,“嬷嬷安好。” 白伊松开手,把她的钗子从她脑袋前面丢下去,“行了,知错就好,毕竟嘛……我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我再说一句,谁以后对我芯竹院里的人不敬,那我就,弄死他——”边说便把那只钗子狠狠地踩在脚下。 “是——”所有人应到。 “那今日之事我就不追查了,起来吧!”白伊说完,那些人赶紧起身跑去。 白伊立马扶起嬷嬷,往芯竹院去。 菜还未凉,几人一起吃着,只是嬷嬷任对玉兰没有好脸色。不过,她倒是觉得余栖好得很。 余栖一回来就拿起帕子给嬷嬷洗手擦脸,又是夹菜又是盛饭的。加上讨人喜欢的模子,光看着都喜欢的很。 “叫什么呀?”嬷嬷笑着问余栖。 余栖笑起来,轻声说,“我叫余栖。” “名字倒是好听,模子也是好模子。”嬷嬷笑着。 “嬷嬷~再说下去,余栖可就害羞了——”白伊这一句逗乐了玉兰文娇。 结果,嬷嬷倒是正经的说,“那有如何?这孩子聪明,知道分寸,该如何不该如何,拎得清。” 白伊听着嬷嬷话里的意思,知道她又是说自己的性子张扬了。 “嬷嬷~,公主今天立着威,以后那些贱皮子就不会向今日这样了。”玉兰说着。 “闭嘴!!” 玉兰吓了一跳,白伊拉着嬷嬷的手,“嬷嬷~玉兰说的并无全屋道理呀!” 嬷嬷一听更加来气,“你你你~你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到底是学谁呀!!!就是她,她带着你这样的?” “嬷嬷!不用谁来,我,我本就心高,我知道嬷嬷为我好,让我不要任性,忍忍就好,就过去了~。可伊伊不想,伊伊不在乎什么,但是不想变成人人都能欺的。” 嬷嬷一脸朽木不可雕也。“公主!我答应你父亲好好照顾你的呀~” “伊伊会好好活着的,嬷嬷不必担心。”白伊是铁了心了,毕竟女皇答应还会封赏的。 “嬷嬷,今天做了鱼,文娇听说嬷嬷最喜欢了,来,尝尝~”文娇挑了鱼肚夹到嬷嬷碗里。 嬷嬷这才缓过来,白伊也松了口气,夹了丸子入口。 玉兰起身拿出柜子上的桃花酿,文娇立即眼光就直了,“玉兰姐,给我来点儿。” “好好好。”玉兰倒上好几杯。“给,你的。” 文娇立马尝了尝,一脸飘飘欲仙,“好酒!” 白伊玉兰一脸笑意,“看看,喝了一次就这么大的瘾。” “如此佳酿怎会不爱?”文娇振振有词。 “嬷嬷~这……”玉兰小心翼翼给嬷嬷递过去。 “不用,一会儿还有活呢。”嬷嬷说着,正眼都没瞧。 玉兰手停在空中,又收回来,空气一度尴尬。 “我尝尝,酒香四溢的,倒是令我嘴馋。”余栖结果酒,一饮而尽。 玉兰两眼发着光望着余栖,一脸感谢。 “芯竹院本就没多少活儿,嬷嬷不必累着自己。”白伊说。 “我还没老到那地步呢,公主把我所有差事都卸下了,的确不必累着。”嬷嬷夹着菜,吃着。“鱼不错,就是做的有些老。” 白伊笑着,“伊伊想嬷嬷呢,才不想卸下,嬷嬷还是明个给我梳个好看的头发吧!” “公主这是……”嬷嬷脸上皱纹舒展开来。 玉兰却紧张起来。 白伊对着嬷嬷笑着,“玉兰脸受伤了,就好好到偏房调养吧!” 玉兰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 玉兰收拾包袱,看着白伊走进来,说,“公主还是让我走?” “嬷嬷今日一切都是为的这件事,你也知道。” “可是走的不是文娇,不是余栖,偏偏是我。”玉兰眼里透着难受,隔着面纱都知道。 “你受了伤,应该好好调理,我一会儿去看看那老太医在不在,他的药很是见效。”白伊摸着玉兰的头,“伤养好了我再让你回来。” “真的?” “嗯。你不是说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吗?离不开我。”白伊逗着。 “那我等着。”玉兰笑起来。 哄完玉兰,白伊就带着文娇出去了,余栖陪着嬷嬷。 白伊往太医院走去,在沿着燕湖的路上,问,“文娇,我给你的那枚戒指你一路问来可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问出来,不过我让了很多人留下还在查,应该不久就会有消息。”文娇说。 “也罢。” “公主,不是说是二公主吗?为何?”文娇倒时疑问,不禁猜测。 第四十六章 封赏,相宜公主 “查是一码子事,不过,最后都得落到二公主身上。” “明白,这就好办了。”文娇一下子又有了鬼主意。 今天倒是运气好,老太医还在,白伊便给玉兰抓了药,老太医对以前的事一直心存歉意,别又拿了一壶冰肌水。“公主~这是江南那儿过来的,对于脸伤疗效极佳。” “那就多谢了。” “不敢不敢。” “文娇~” 文娇立马会意, 取出两定银子给老太医,结果,他硬是不收。 “公主啊,这是微臣的职责,不能收啊!臣以前有罪过呀!”那个老太医心里一直对那次不救人的事过意不去,一直想着要弥补。 “也罢,望太医记着,这里是宫,是女皇的。不是一个公主的。而下一任未来的女皇是谁?太医清楚些为好。”白伊笑着。 “明白~,微臣一定谨记公主教诲。”老太医行了一个礼。 白伊,说完便离去了,路上,文娇一下稳不住。 “公主~难道要封赏的事已经传出来了?”文娇问。 “传不传的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才开始呢。飞贼严重,母皇向来以朝堂为重。如今我也算是立得了头功,无论她喜不喜欢我,封赏自是一定会的。”白伊说。 “若是封得了头衔,那些下贱的东西可就不会再看低我们了。”文娇喜悦得很。 可是白伊却是如平常一样,“可是也不一定是好事。” “为何?” “大公主好多日子没来了,从那时过后都没找我说过话。”白伊心里想着大公主可能不高兴了。 “那……可如何?大公主可是未来女皇,若是和她破裂,那咱们……”文娇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好。 白伊先藏进心里,“算了,别想太多。” 白伊虽然口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也不实在,与她破裂,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回到芯竹苑里,刚过拐弯处,就看见芯竹院门口有人。 文娇白伊对视,便速速过去。 “哎哟喂,公主啊,总算回来啦,我可等的老久了——” “总使大人~”白伊倒是好奇,母皇身边儿的总使大人怎会来,突然又想明白了。 “公主,快跪下领旨吧。” 白伊心里乐着,文娇立马扶她跪在前头,芯竹院里余栖玉兰嬷嬷都跪着。 等着总使念,见他从小男侍手里取下。 “女皇有旨:六公主白伊除飞贼有功,赐号相宜,将芯竹院改为芯竹宫,后面山水即房屋也入芯竹宫。赐苏锦三百,金银首饰两箱,黄金三百,玉如意一对,男侍奴婢各六人。公主~” “白伊多谢母皇赏赐。” “恭喜公主~这是奴婢们,公主选选吧,不喜欢的甩回内务府去。”总使大人欢笑着,将旨书给白伊。 “文娇——” 文娇立马会意,起身前去,给总使大人两定银子。 白伊笑着,“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无妨无妨,有心就好,老奴还仰仗公主呢。” “总使大人说笑了,对了,进屋喝杯茶再走啊?”白伊说。 “这就不了。老奴还得回去复命呢,对了,过两日公主可别忘了给女皇陛下谢恩呀!”总使大人提醒着。 “那白伊今日可就不留总使大人了。” 说完,总使大人就走了,留下奴婢十二人。 “嬷嬷,你熟事,把人分一下吧。”白伊这种事很是信任嬷嬷,毕竟这么多年嬷嬷可是经验十足。 “是。你们几个,跟我走吧。”嬷嬷大声对着那些新来的说话。 “是——”那些奴婢便跟着过去了。 “玉兰余栖,把赏赐的东西放进库房里。文娇,扶我回房。” “是——”三人齐回答道。 房中,白伊看着赏赐的东西,清点着。 “公主~我都没想到女皇会赏赐这么多。” 白伊却没有文娇想的那样高兴,“多吗?也没赏些什么,她轻而易举随口便可以赏赐白夕颜贡品。” “公主~日子还长着呢!”文娇宽慰着。 “也是,来日方长啊——”白伊狠狠地扔下旨书,“去,挑两匹上好的苏锦和那一对玉如意给大公主送去,再用六件苏锦制成衣裳,送一件去冷宫,让做粗活的女婢去送,好抓软肋的。” 文娇觉得这时做这样的事有些冒险,“公主~这~还是过段时间吧!” “就现在。” “可若是被发现,那——” “现在有封赏,没人冒险得罪我,以后……”白伊不知道这股风能持续多久。 “那行,我这就去。”文娇立马拿起白伊的牌子又往库房去。 余栖搬完东西回来,坐下喝了口茶。 白伊走到他面前去,“余栖~,你觉得大公主如何做想?” 余栖喝下一口茶,笑起来“公主不是都送东西过去了吗?还问我?” “可是我做的未免太明显了?”白伊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差些什么。 “公主这样做,虽说明显,但是也正好告诉大公主自己对她无他想。可是关系嘛!出现一丝不合,就不会再如当初一般了!若是让大公主知道你与她一条心的话。那么,公主就可以放心了。”余栖缓缓道来。 白伊听得仔细,“你是说……” “公主聪明,自然知道余栖的意思。不过不能我们开始,等着别人来找我们才是。”余栖提醒着。 白伊瞥眼看着余栖,“余栖真是聪明呀!” “公主才是聪明的,余栖所不及。” “哦~” “公主知道,命运在自己手里,只有自己能去改变,一味地忍耐顺从是无用的。” “是吗?但是却可以让我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白伊说。 “哈哈~公主可不是这样的人,公主是高贵的存在,只配高高在上,不能让人践踏的。公主心里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却总是要找很多理由来支撑,哪怕二公主没有欺负公主,公主殿下不是也想变得受人尊敬吗?”余栖把白伊的心里所想说的明明白白。将白伊的内心扒开,看的透透彻彻。 白伊只觉得最私密的地方被看的清清楚楚,觉得很是不舒服。 “余栖——”白伊很愤怒,总觉的这样的感觉令她很不爽。 “公主息怒,余栖只是帮公主好好看清楚自己罢了!”余栖笑着,总是那样笑着。 白伊以前看着会觉得他笑得温柔,后来又觉得他笑得令人怜惜,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害怕不爽。 “我不需要看清楚。”白伊声音降下来,做着最后的陈述,她自己还不相信。 “公主,人本就又欲望贪念,看清楚自己朝目标去就好。”余栖宽慰着。 “是吗?”白伊被打垮了,自己好像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不堪。“那余栖又想要什么,图着什么?” 余栖笑着,“余栖只希望大仇得报。” “仅仅如此?” “余栖这一辈子除了报仇别无他想。” “也罢,余栖~,那你,可有想过成婚?”白伊试探着。 余栖心里最害怕的就是白伊问及这个,“余栖这样的身份不配。” “你总有话堵我。”白伊傻笑着,不想连现在的身份都觉得尴尬。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公主,你将来想娶怎样的世家公子?”余栖干脆想一刀切了。 白伊心里一片凉意,“还小,以后再说。” 说完,白伊就跑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就瞎跑着,不知为何,偏偏就碰见了嬷嬷。 “公主,怎么了?”嬷嬷看着不对劲。 “没事,对了,晚膳不用等我了。”白伊都不听嬷嬷说,直直往外面跑去。 天暗的快,从芯竹宫出去,走完一截宫道就黑黑一片,白天觉得日光照着,春天就来了。结果晚上寒意仍在。 白伊只觉得后背发凉,前面已经看不见路了,又没带烛火。 白伊摸着宫墙走着,朝着亮堂的地方去。 自顾自的嘀咕着,“余栖你去死吧!什么意思嘛,那天还,还亲我来着,今天就说,说这样的话。” 白伊心里很是难受,觉得看不清余栖到底想怎样。 白伊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晚上,总觉的会害怕,可是偏偏一股脑就跑出来吹冷风,抽的什么经。 但是又不想现在回去看着余栖那张脸,只能一直走着。 走着走着,又来到了凉台,已经太过于破败陈旧了,总是不自觉的就走到这儿。 毕竟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有父亲,有很多奴婢,那时她可受宠了,没人对她不敬,比不上白夕颜,那也不像如今这般。 这里实在是有太多回忆了,白伊走到门前,凉台很大,她小时候就爱乱窜。 白伊上去楼梯,看不太清楚,伸手一碰,触摸到一手厚厚的灰尘,好久了?太久了。 白伊想要再进去看一看的,可是总是迈不开腿。 “淅沥淅沥”落起小雨滴,白伊又感受到大片大片的凉意,想那年一样,很冷的。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想进却又不敢,每次都会在这里停下,可是没有一次推开。 今天这种感觉却异常强烈,好乱好乱。 “为何不进去?” 白伊一回头,便见着余栖撑着纸伞在雨中,雨不大,却打湿了油纸伞。 白伊不语。 余栖走上前来,放下伞。“公主还赌气呢?” 白伊被说的心虚脸红。 “公主,余栖只是个男侍,身份卑微。” “我不在乎。”白伊脱口而出。 “可是除公主外,都在乎。”余栖说的很现实。 第四十七章 下贱的欲望引子 白伊心里也清楚,只是心里总觉的还有可能,很多时候,明明现实已经告诉你很明白了,可是你还是不愿意认输。 “公主不觉得,比起该做的事情,这些感情很是微不足道。那又何必花费心思呢?”余栖对着白伊。 “余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余栖不再说话,只是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破旧的大门,“吱嘎”一声儿。 白伊心里突然空了一片,转身过去,寒风扑面,带着陈旧腐败的味道,还有昔日的热闹昔日的血腥。 那样不堪,白伊不愿再看。结果余栖反而悠然自在,“来都来了,看一眼也无妨。” 说完,硬生生拽着白伊的手,“放开~放开我。” 白伊心里顿时害怕起来,后背凉意四起,好像有鬼魅魍魉在里面一样,看见就害怕。“放开~余栖!我不去了,回去,回芯竹宫~放开我——” 余栖任她吼叫,依然不动神色的拽进去。 过了那扇大门,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一般。白伊像是被抽去力气,连大声哭都没有声儿,只是眼泪滚滚而来,灼烫的,不止的。 看呐~,那颗老梧桐还在啊,房屋各处都熟悉不已也都陌生不已。院子好宽的,那些上上下下所有女婢男侍都在这里丧命,有活活打死的,还有拖到地牢的,各种刑法都来过了,躺满了尸体。 白伊腿软的不行,换成她主动扶着余栖。 “公主就这么怕这里吗?”余栖看着白伊这样,眼里总会流露出心疼。 “以前,在脚下这个院子里,躺满了照顾我的人的尸体,都是我最熟悉的天天对着撒娇的人。我就看着,看这一个个大声哭叫再到不动不叫。我就看着啊——”白伊边讲边笑边哭。 白伊鼓起力气,往前走去,灰尘很重,有些呛人。穿过一层厚厚的蛛网,进到屋子里。“那个柜子,当时我就躲在这里,门开着,我就看着。” 天黑压压的,余栖看不清,但是也跟着白伊走着,白伊其实也看不清,只是像以前一样,习惯了,知道哪里是哪里,放着什么。 “都说了,没什么好看的。”白伊又转身出来,对着余栖。 余栖能够感觉的她在颤抖。“到底犯了什么罪?” 白伊听到余栖这样问,只觉得气愤万分,“没有罪,不过是有人想让他有罪罢了。” 余栖也愣了一下,没有罪,只是有人想让他有罪罢了。这句话一直在余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白伊走了出去,余栖也跟上,撑起油纸伞。 雨下的小了,柔柔绵绵的,一把伞两个人。 白伊突然心里没了情绪,好久了,没想到都过好久了。 回去,芯竹宫里。白伊在睡梦中不禁流泪沾湿了眼角,梦着,想着,念着……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嬷嬷就开始叫白伊起床了,文娇去打热水。 “一会儿见着陛下,千万可别失了礼,一定要先行大礼,说话一定要少说,千万别说不该说的。知道没?”嬷嬷又开始念叨着。 “知道了,这些太傅以前都交过。” “哼!什么太傅,随随便便一个人也称太傅!还好被送出京了。看看人家的,还什么鸣因圣人。”嬷嬷没好气,一个大大的苦瓜脸。 “好啦。”白伊一大早就听着这话,心里又烦起来。 “傻丫头,那可是鸣因圣人!” “管他什么,行了行了,回来又说啊,一会去迟了就不好了。”白伊催促着。 嬷嬷这才停下口。 文娇又端来早点,“公主,快些,要不是你赖床,咱们也没必要这么急了。” 白伊也无话可说。 一切整理好后,余栖走过来,白伊可瞧都不想瞧,直接从他身旁过去。“嬷嬷文娇,快些。” “是——” 到了栖凤殿,总使大人都早已开始候着了,见着白伊,立马喜笑颜开。“哎哟哟,可把您等来了,快,快,陛下都等着了。” “诶,诶。”嬷嬷应着。 只是,到了门口,白伊却心里犹犹豫豫起来,每次都这样,怕得很,总觉的像看一只危险的野兽一般。 文娇干脆一推,成了! 白伊进去后,每走一步都是一根不舒服的刺。 过了几道弯,高高堂亮,篆刻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飞天凤凰,处处弥漫着香。给人一种肃穆,不敢乱动说话。 门外,白伊感觉的了女皇的气息,不舒服的感觉一下冲击着全身。 “公主,进去吧!”文娇提醒着。 白伊一做气,跨进去,文娇嬷嬷被拦在外面儿等候。 白伊不敢抬眼看,走过去,跪下行个礼,“母皇安好。” “起来吧,来人,赐座——”女皇说。 但是目光仍没有离开正在看的折子。 一个男侍带着白伊坐在旁边儿。白伊小腿有些哆嗦。但是脸上倒是不明显。 听见母皇放下笔的声音。说。“小六的太傅去县上任职了,可是功课不可落下。” “是。” “你和老二一起吧,鸣因圣人可不是白叫的。会学到很多的。” 白伊听到这个,一下不知所措。“共……一个太傅?” “嗯,也好有个学业上的照应。”女皇说的很是笃定。 “是——”白伊只得应下。 “今日找你来,就是想找你说说话。话话家常。”母皇说。 白伊咽了咽喉咙,稀奇,话什么家常。早点说完为好。 “我们很少见面说话,我知道,小六一定心有不满,没有做一个母亲。可是,比起母亲,我更是一个君王。”女皇道来,她一说到君王,一下兴奋起来。看得出来,她是那么那么喜欢这个词。 “女儿明白。”白伊说着反话,因为嬷嬷说了,要说该说的。 “小六上次有功,对封赏可还满意?” “女儿不敢贪图封赏,只愿为母分忧。”白伊说着恭维的话。 “好——”女皇一声叫好。 白伊把头低的更低了。 “小六可还有所求?我一并准了?”女皇说着。 白伊这才望起来,看着女皇充满狠厉狡黠的眉眼,又低下。 “若……若可以,女儿想去看望一次父亲,就一次。”白伊说这样的话总是怕的打抖,其实,心里更想直接让父亲出了那冷宫。 一下静下来,白伊心里开始发慌。 “准了,自己挑个时间吧!”女皇说完又开始拿起笔批起折子来。 白伊喜笑颜开,立马跪下谢礼。“多谢母皇,多谢母皇。” “嗯,孝心固然是好,若是乱了分寸可就不是好事了。” “女儿明白。”白伊藏不住嘴角。 果然,果然,只要有恩宠,恩宠,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过不了多久又有什么百花宴了,春日日子多,你帮着你大姐操办吧,学学。以后自立家门也会用得上,就这点,千万别学你大姐。”女皇很是在意子嗣,见大公主迟迟不立妃,每次都会怒气冲天。 “女儿知道了。” “行了,休息去吧!” “是。” 白伊立马退去。直直冲到栖凤殿外面。文娇嬷嬷立马跟上。 “咋回事儿?有没有说错话?陛下怎么”嬷嬷便疾走边寻问。 “放心,若是出了错,伊伊可就出不来了。”白伊笑着。 “那你倒是说说,咋回事啊?”嬷嬷一直追问着。 “我可以去见我父亲了。”白伊憋不住,咧着脸。 “女皇答应的?”嬷嬷还一脸担心。 白伊直点头。 “那就行,回去啦?” “不。” “不回去吃饭啦?”嬷嬷笑着。 “吃,去三哥那儿蹭。”白伊笑得入孩童一般。 行云宫里,白伊跨进去,她太想三哥了,不知他的伤好了没有,不知今日有没有吃饭,不知今日心情如何。 激动着,走廊里,加快了速度。 “公主安好——”旁边女婢行着礼。 白伊都没注意到回,直直的往三哥屋里去了。 “三哥——”白伊推门就叫了。 只见,三哥瘫坐在贵妃椅上,侧躺着。他动了动手,让房里的女婢出去。 “伊伊来啦?”三哥努力的笑了笑。 白伊见着这个样子倒是心疼的很,走到他面前“三哥~” 文娇嬷嬷在外面候着了。屋子里只有三哥白伊。 三哥脸上煞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身子又软没力气。看着就让人担心。 “三哥~太医呢?为何这么久还不好?”白伊心里难受。 “没事儿,已经好多了,能下地了,放心,过不了多久三哥就能带伊伊放风筝了。”三哥摸着白伊的脑袋。 是那样温柔疼爱。 “嗯~”白伊心里也柔软起来。 突然,门开了。 一股子药味传来。“哥~喝药了。” 白伊起身,行礼,“四姐安好。” 白歧居然理都没理,掠过白伊去喂三哥药。 白伊有些尴尬,可是又无能为力。 “小妹,别这样。”三哥对白歧说 。 “我怎样了?我喂药呢。”白歧可没管。 喂完药,放下碗,边擦嘴边说,“人家的假清纯不要了,还是要跟那些人一样作贱了。” 白伊硬生生掐着手指尖忍下来。 “够了。”三哥说着白歧。 可是她却不在意,“怎么了?我又不是乱说,你以为人家看你来了?人家这是从母皇那得了恩宠炫耀来了。” “四姐倒是清楚的很。”白伊笑着。 “是啊,都说人呀,缺什么就越想要得到什么。以前的日子过久了想要跟二姐一样了呗。搞不好啊……”白歧越说越过分。 “小妹,你话有些多。先出去吧!”三哥说。 “也好,省的脏眼。”说完带着碗出去了。 白伊手指尖掐红了,心里就像被人拧一般。 第四十八章 鸣因圣人岁非子 白伊现在很是难堪,哪怕没有他人。 “伊伊别放心上,她性子就是这样。” “嗯,三哥好好休息才是。都是伊伊不好,以后不会任性了。”白伊说着,心里却难受不已,又说不出口。 “说什么呢。”三哥伸着手摸着白伊的头,一脸疼爱。 “那……三哥好好休息,伊伊以后再来。”此时她真的不知道有何意义,不过还好知道三哥对近况。 “嗯,伊伊要知道,三哥从小在伊伊身边,对伊伊最清楚不过。” 白伊一听这话,一下子心里柔了一片,连忙点头。 三哥看着白伊出门去,屋子里无人,自己躺着。总觉的一切事事非非皆如云烟,却又弥漫在身边儿。目光停留在那株梅园前段时间送来的梅花,梅花大了,那装它的盆子都显得小了,不合眼了。 白伊出来,没有心思逗留,只顾自个走着。心里不舒服,可是又无可奈何。或许吧,自己就是那样的人,既然你们都觉得了,那还不如我就让它再真实一点。 白伊眼神里此时充满了坚定,好像知道什么该做了。 芯竹宫里,白伊独自一人在房里思虑,想了很多。从香囊里拿出了那个戒指,每一看见白伊都不由的有些害怕,想想那个冬天的夜晚,想想那天的一个个索命阎王。不禁一颤。 “文娇——” 文娇进来,“公主。” “把东西……切记要办好。”白伊对着文娇耳旁说。 “遵命。”白伊把戒指给了文娇。 随后文娇便立即出去了,白伊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人儿,不禁用手摸了摸脸颊,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委屈的。 水灵灵的蓝色眸子里,全是在透露着委屈可怜,是那样惹人怜。 一个美人儿,这个词也是从脸面上读出来的。白伊轻笑一声儿,“皮子,果然是哄人眼睛的。” 余栖收拾整理着东西,其实也不过就一台琴几件衣裳罢了。可是每一件总能让他停留很久,直到看见一个玉佩,他彻底清楚了。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眼里燃气的星光又陨落了,换来的却是凌厉深不见底的深色眸子。 夜晚,天黑下来,白伊睡的早早的,无人知是喜是忧。 余栖倒是还醒着,等着。 一声儿细响,余栖突然转过身,“查到了?” “回公子,查到了。” “说说吧,看看与我所想差的了几分。”余栖饶有兴趣的看着,微微笑着。 “公子,此事知道的人甚少,查了很久都是……” “说——”余栖不想看他拖拉。 “二公主或许是因为六公主父亲与她父亲的死。”那人说的很是小心。 “所以六公主不知道,二公主无缘无故的挑事也就只是为了出气?那么她是知道的。”余栖猜测。 “公子,咱们……” “慢慢来。你先走吧,要小心点。别大意。”余栖体醒着。 转眼,那人已离开了,余栖看着那人带来的详细的一封信,打开看了一眼,在烛台上点燃,烧掉了。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一抹红霞染红了远方的天边。 嬷嬷早早的忙起来,文娇打好水到屋子里,拨动床边的铃铛,清脆的响声环绕着。 催着白伊赶快醒来,迷迷糊糊睁眼,套上鞋,文娇赶忙给她披上衣裳。 穿戴好后,开始梳洗打扮,打粉上胭脂。 整整齐齐大方得体的一公主,白伊突然问,“为何今日不带上‘锁心’?” “公主,你去听课,带上锁心不太好吧,这不仅是头饰,还是个利器,若是带去了,谁知道出什么幺蛾子。”文娇考虑的倒是周到。 “也是,那就好好收起来。” 文娇笑起来,“知道了,不就是余栖买的嘛!” “再胡说,我就让你去浣衣坊,天天都别想好过。”白伊逗着她。 “是是是,文娇错了,快,天都全亮了。”文娇收拾收拾,把锁心放在匣子里。 余栖在院里等着,结果白伊又不想理他,翻个白眼。 “公主安好。”余栖还是行了个礼。 白伊不理,直直的走着,文娇回头一个赔礼一样的尬笑。 路上,文娇倒是不解,“公主,小问题就过去了呗,没必要一直赌气,是不是?再说了,余栖人也老实,你也别指望他用点招数来哄你,是时候就得了。” 白伊懒得说,对于不了解事情全貌的人没必要费工夫大讲一番,因为皆是徒劳,“哪来这么多话,走快些。” 文娇嘟了嘟嘴。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贵气十足的琉銮宫,高高的凤凰傲立在上面,白伊看的心里不舒服,果然,爱屋及乌恨乌也恨屋。 文娇看着白伊停在门口,立马上去扶着白伊的手。跨进去。 绕过院子走过廊子,进到屋子。进去却未见人影,不过看到早早就准备好的三台桌子,桌上一边有一大束各色各样的用具,另一边又是各种盒子。 白伊随意挑了个地方坐下,文娇在一旁候着。 “害~又是焚香。”白伊很是无奈。 等着,端坐着,可不想一来就有话柄。 “哟哟~倒是勤快!” 听这声音便知是白夕颜来了,先看到的倒是她伸手盘着的玉珠子,接着就是一张令人反感的脸,边说着话,嘴角边上的痣就跟着动。 燕姑姑倒是笑着,“能不勤快点吗?鸣因圣人可是谁都能见到的?” “燕姑姑这样的人不也能见到吗?”文娇任着性子说。 “什么意思?”燕姑姑瞪过来。 “猜呀~”文娇就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白夕颜坐下来,笑着。“这丫头莫非又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文娇一下感觉被戳了脊梁一样,“你……” “够了。”白伊吼住文娇。 “哟哟~小妹不是喜欢护短吗?”白夕颜笑着。“今日怎么没了气,学乖了?” “我来上课的,不是骂街的。”白伊说完简直觉得浪费时间,母皇如此安排,白夕颜居然不反对?白伊总觉的不舒服。 “你什么意思?”燕姑姑倒是急了。 “放肆!竟敢质问皇姬,抹黑皇家颜面吗?”白伊狠狠地盯回去。 “我……”燕姑姑一下焉了气。 白夕颜笑着,“妹妹口齿越发伶俐了。” “妹妹在口齿伶俐也不及姐姐半分。”白伊嘴动着,脸无表情。 “妹妹可……”白夕颜话还没说完,燕姑姑就敲了敲她的肩膀。 白夕颜一看,原来是鸣因圣人岁非子来了。一下心里的不舒服都没了。 白伊倒是好奇,令白夕颜如此尊敬的人到底是谁,一看,不过一个年龄不大的一女子。 她身子矮小,像是还未长大的小孩一般,小脸白净,嘴唇很是丰满,嘟起来一样。头上没有任何头饰,带着一顶道家帽子,像房子一样,但是后面又有两根飘带,衣服也如道家一般。手持白穗,架着走进来,一个远离红尘是非的模样。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直端端走进来,坐在中间的桌子上。 白夕颜立马起身,跪下行了个礼,“太傅安好。” 白伊也学着模样,行了个礼,“太傅安好。” “起来吧,”她的声音好小,轻轻的。 “是——” 坐好,白伊听着她讲,不知有何魔力,总是注视着她。 “我叫岁非子,听闻六公主也来听学?” “是。” “尊师重教,女皇陛下一直在提倡。所以我希望公主来到这里后就忘掉身份,随我学习,可好?” “是,白伊悉听教诲。” “今日,我们来学习焚香。”她边说边碰着桌上的东西。 “太傅,我们不是讲过了吗?”白夕颜只觉得无聊。 “学习是无止境的,当你认为自己已经学的很好时,其实你还一无所知。只有当你觉得自己还要学习很多时,你才掌握了。”她缓缓到来。 白伊只觉得受益不浅,更是专注听讲。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白夕颜也不再问了。 “你们应该都会,但是不一定精。作为公主,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你们先焚,我来单独说问题之处。” 随后,便开始各弄各的。白伊先打开盒子,拿着一旁的匙,舀出粉末。弄平等一系列事。 “咳咳咳~”白伊和一旁的文娇都咳的不轻,呛得很。 鸣因圣人立马过来,弄熄。 “太旺了,再练练。这样……对……再这样……”岁非子耐心的指导着。 结果,白夕颜立马叫着,“太傅!我这样对不对呀?是不是还要这样?” “二公主等等。”岁非子任然弄着白伊的。 干脆直接过来,“太傅,你看,是不是这样?” 拉着岁非子的手过去,“是,只是不够细致,再用点耐心就好了。” “那这样呢?”白夕颜用手弄了弄又问。 白伊也懒得管,干脆自个又弄一遍练着。 这一天下来,又累身又累神。不知道白夕颜到底咋想的。啥啥都不顺眼。 下课,出了门,白夕颜跟上来。“小妹啊,慢走啊~” “好,二姐!”白伊笑着,说。 “愿你每日都能让我对你说一句慢走。”白夕颜说,眼睛透着一束暗暗的异样的光。想要用力出来一样。 白伊不语,走开。 回到芯竹宫里,直接倒床上。嬷嬷倒是端着晚膳过来。笑着。“累了吧?快吃些再睡。” “不想吃。” “小心晚上饿。”嬷嬷劝着。 “不饿。” “行了嬷嬷,一会儿若公主饿了我热了给她。”文娇笑着。 “行行行,丫头。”嬷嬷刮了刮她的鼻子。 第四十九章 余栖霸道预约第一次 听见房门一关,所有人都出去了,白伊翻过身坐起来。 发神,思量。对了,明个还要去大姐那儿,真不知道母皇到底是咋想的,现在大姐已经对自己不满了,结果现在又要去一起弄什么百花宴。 头疼!明明还早,这么早说什么。 又侧躺下,一闭眼就看见了余栖的模子,一脸冰霜。 “讨厌的家伙。”白伊嘀咕骂着,但是嘴角又不自觉的勾起来。 “别想了,别想了!”白伊揉捏着自己的脑袋。 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如今睁着眼也仿佛看见他一样。看他在弹琴,看他的笑,看他在弄花,看他在念诗,看他在练武…… 白伊捏起手,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余栖,对不住了!但是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就一次,就骗一次,对不起~。 白伊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听,外面风好大,大风刮着树梢。“沙沙”作响。 映着景,通着情。 似睡未睡,将眠未眠。思绪万千,一想事情就饿得快。也不知过了多久多久。 白伊起身,小心的挪着脚。到门口,轻轻打开,先瞄了瞄。没人!这才跨出去。 白伊饿得慌,不自觉的往厨房去。 又想着文娇必定会笑话,干脆去找找有没吃的。 厨房里,黑灯瞎火的,凭着感觉走过去。 摸索着,灶台上。白伊心里激动的打开,结果,一无所有。 白伊坚持不懈,诶个翻了一遍。终于,败给了现实。 白伊心里居然萌发了一个念头。要不……自己做一顿? 有了想法,自然要付诸于行动,摸到柜子,拿了几个鸡蛋和面粉。 动力十足啊,只不过,好像要生柴火。白伊坐下来,拿起旁边的东西,学着以前三哥给自己做莲蓉饼时的动作。 看见了火星,白伊干劲儿十足。看见了燃气的火,白伊成就满满。 太黑了,白伊悄悄又跑出去,把挂在树上的烛火拿进来,照着。完美! 打蛋,还行,第一次有蛋壳也正常,接着再来一颗。 诶?铲子呢?白伊想着还要翻一面,又开始到处找东西。 烛火只照的到那一片,可是柜子又在另一边儿,白伊只得靠感觉,摸索着,女人第六感嘛,必须准。 不对呀?也不找到摸到什么,还挺暖和,但是有没放东西的地儿。摸着,上上下下。再往下,咋滴,还动了? “啊啊啊——鬼啊——”白伊惊慌失措,大晚上的,一个人,谁不得神经绷得更紧点儿。 白伊吓得跑到灶边儿,把烛火举起来。环绕着四周,到处盯着。 突然,突然一亮,厨房四周被点上蜡烛,一下变得亮堂堂的。 “公主怎会在此处?”竟是余栖,老天这是对着干呀,最不想见谁偏偏就碰见了。 白伊有些张慌失措,“我……你又为何在此处?” 余栖笑着,“自然是饿了,来偷吃了。” “你……” “我还饿着,哟~公主都翻过了?”余栖看着打开的柜子门两眼。 “你,几时来的?”白伊拉下脸来,可是心里却又是幸好。 “余栖来的不久,就是怕扰了公主做吃的。”余栖笑着。 走过来,熟悉的拿起铲子,把锅里的蛋铲起来。“哟~糊了!” “那又如何?又不是给你吃的!”白伊也不知为何说出的话有着火药味,可是心里并没有生气呀。 白伊伸手接过盘子,搁在桌上。 余栖擦了擦锅,加上水,烧起来。 接着,把一旁的面粉加上水活起来,捏起来。弄好后,再用纤细的手将面团切起来,成了面条。 刚好,水开了,放下去,搅了搅。拿起一碗,开始加上佐料。一下子白伊就闻到了勾魂的味道。口水好像分泌过多起来。 白伊不抬起头,低着头盯着这接近全糊的两个蛋。 余栖挑起来拌了拌。端过来,坐下。 “公主,怎么还不吃蛋呢?”余栖逗着。 白伊立马把蛋塞进他嘴里,余栖还一脸懵。“因为本公主知道余栖饿了,特地做的。” 余栖居然还嚼起来吃了,“公主一片心意余栖收下了。” 接着他把面推到白伊面前,“公主赏脸尝尝余栖的。” 白伊还在犹豫,一碗面和面子要哪个? 识时务者为俊杰,能伸能缩大丈夫也。一个字“吃”。 白伊嘬了一口又一口,这味道,果然是诱人的小妖精。 “你……不是饿吗?”白伊留了一半。 余栖笑着,“不用了,文娇留的吃的我已经先吃了。” 白伊顿时对余栖的感激之心一下化为乌有,“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余栖——” “余栖在呢。” “你混蛋,故意的,就想看我笑话。”白伊气的不轻。 “公主别生气嘛,公主刚刚对余栖的非礼余栖不计较了,又做了面,足以赔了。”余栖笑着。 白伊此时又想起来动手动脚了,好像……摸得差不多了。“谁让你不点灯?” “还不是怕扰了公主殿下。”余栖还一脸委屈的样子。 白伊无话可说,感觉每次都讨不到好,干脆继续吃起来,连汤渣都不剩。 余栖突然又将白伊做的另一个蛋也吃了。 “好吃吗?” “听实话吗?” “嗯。” “好吃,你尝点儿。”说完余栖又分一般给白伊。 白伊小心翼翼的吃了一点,结果焦糊味道混着苦涩包围着。“骗子,我居然还信了你。” 白伊想着余栖绝对是故意的,想着反整一下他,喂到他嘴里。想着苦一下他自己就不吃了。结果,他还吃完了。 “傻呀你。这么苦你还吃。”白伊说着话,心里面酸酸的。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 余栖一脸享受白伊给他擦,白伊倒是不反感,“干嘛要吃?” “公主第一次做的我自然要吃。” “甜言蜜语,文娇还说你老实,你骗了多少人了?” 余栖突然拉起她的手,很有力道,虽然他脸上看不出。白伊甚至还有点吃痛。“干嘛?” “公主记好,以后的第一次也都是我的。”余栖看着她,突然不笑了,满脸好像都写着真的。 白伊的心再次被触碰,感觉到他手一松,白伊立马抽回手。“谁信你的鬼话,一会儿又告诉我身份之别,一会儿又这样对我。我才不信了。” 说完白伊就出去了,余栖的手还愣在原地,苦笑…… 白伊肚子饱饱的,身上热乎乎的,可是心里却是冰霜万里。“骗子。” 屋子里,白伊立马裹紧被子,想立马睡着,可还却一直回想着他的话。 余栖出来,月亮还在,陪着他。真好,白天又太阳,夜晚有月亮,每到觉得自己一个人时,抬头一看,还有嫦娥玉兔在天上陪着呢。 “爹,娘,我好像有点累。”余栖抬着头,看着远处的一片黑暗。 月落日升,又是一天。白伊虽然不用去听学,但是还是早早的起来了。因为要去大姐那儿。 文娇给白伊梳着头发上着妆,白伊笑着,“今天倒是素雅的很。” “奴婢刚学的。” “是刚学的还是故意的?机灵鬼。”白伊笑着。 “那也是跟公主学的嘛。”文娇嘟起嘴。 “今日的打扮倒是挺配‘锁心’的,给我带上吧!”白伊也不知为何总觉的少些什么。 “是是是。” 折腾好一会儿,满意了。正出门去,结果一个小女婢怯生生的跪下行礼,手指死抠着布衫,眼神慌乱。甚至忘了行礼。 “有何急事?” “公……公主,救救玉兰姑娘吧……”那女婢说话都不停的哆嗦。 “玉兰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养伤吗?”白伊疑惑不已。 “是,是其他人非让玉兰姑娘干自己的活儿,玉兰姑娘说不,她们,她们就动手了。公主救救玉兰姑娘吧。”女婢磕着头。 白伊听后心里也不舒服,提起衣衫尾往小院后面跑去,“我到要看看,那些人眼里到底有什么。” 文娇带着那女婢跟着。 后院里,还没见着人影就听见一声比一声儿难听的话语。 一个身形圆润的四肢粗壮的女婢正挽起衣袖拿着浣衣棒,正高高举起,破骂着。那两个瘦小的女婢吹眉瞪眼的歪着嘴使劲儿的按着玉兰。 玉兰的面纱已经被她们撕破,脸上的伤还留有疤。 一群不干活的男侍女婢看着围着,不语不管。 “死丫头,今儿个你洗得洗,不洗也得洗。”边骂着边指着玉兰的脸。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瘦女婢附和着。 “她能是谁?欠收拾的东西。”另一个女婢一脚踹过去。 玉兰捂着脸,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哑声儿。 那个女人再次高高的举起浣衣棒,玉兰下意识的往后缩,可是却被那两个女婢抵在后面,甚至把手给她架起来,这样一来玉兰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看我不收拾你——”一帮的人听着围观,跟看戏一样,满脸紧张又不愿意出手相帮,还与他人摆谈着。 文娇也急了,白伊愤怒不已。“住手——” 白伊破着嗓子喊,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摆起了凤权皇姬的样子。 那些人纷纷站好,瘦女婢立马收手,眼神飘离,那个胖女婢扔下浣衣棒,慢吞吞过来站好。 齐行礼,“公主安好。” 白伊倒是故意不搭理她们。对文娇说。“文娇,你去带个话,告诉大公主说我处理一点院里面的事,迟些去。” “是——”说完文娇就立马传话去了。 看着刚刚来传话的怯生生的小女婢子,说,“你去把芯竹宫里所有人给我叫来,放下手里所有活都给我过来。” “是——” 那些人就跪着,白伊就看着,那些人深深的低下头,是不是又个人抬起头就对上白伊冒着火光的眼睛,又连忙垂下去。 第五十章 刁难余栖 男侍端来了椅子泡上了茶,白伊侧坐上去,尽显霸气。 不一会儿, 那女婢带着其他奴婢男侍过来了,“公主安好。” “都起来吧!”白伊说着。 后院里站满了人,嬷嬷这时回来了,问,“公主,这是作何?” “管管宫里,不然就忘了主子是谁了。”白伊说话份量很足,听着刚刚的人心里发慌。 那个胖女婢开始发抖了,两个瘦女婢相互对视,旁观的人心里也时时想会不会自己也遭殃。刚刚到的人也一头雾水,总之知道不会有啥好事。 嬷嬷凑到白伊耳旁,“公主,阵仗太大不好吧,容易落话柄。” “嬷嬷不必担心,我管理我宫里,没有什么不好的。嬷嬷一旁休息就好。”白伊此时并不想轻易地任她们放肆。 文娇回来了,见着玉兰受了伤,扶着过来坐下来了。 余栖过来了,白伊这才开始讲话,“为何迟到了?” 余栖跪下行了礼,“公主安好,余栖走的慢些罢了。” “若人人都慢些,那咋们宫里能干什么?”白伊找着了出火口。 余栖也很无奈,那也得认栽。“公主说的极是。余栖有罪,请公主责罚。” “好——若你所愿,从今以后你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就与他们一样,有什么粗活干什么!!可有问题?” “余栖遵命。” 其他人心里一颤。 “嬷嬷,你如何分的赏赐的十二个人?又如何安置的旧人?一一说清。” 嬷嬷递上一本簿子,白伊来翻看,“前院,贴身伺候,文娇玉兰余栖,对了,一会记得划掉余栖。” “这……是。”嬷嬷应着。 白伊继续念着,“前院,女婢,赵罗,桂子,李月。这三个是旧人吧,我记得。站上前来。” “是的。” 那三人站上前来,白伊觉得的确脸庞熟悉些,“以后李月做好前院管理事物,不得有误。” “是,奴婢遵命。” 退下后,白伊念,“后院,浣衣,胖婶儿,赵二娘赵小娘,小五子小六子。” “在。”几人上前来,就是刚刚的胖女婢和两个瘦女婢,还有两个看戏的男侍。 这时白伊放下簿子,笑起来,“哈哈~我记得胖婶儿以前是浣衣局的大嬷嬷?” “是……是是。” “哎呀,怎么掉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觉得笼子关住了金丝雀呀?”白伊调侃着。 “不……不不……不敢,奴婢不敢。” “怎么就不敢了?嬷嬷呀,可是管事的,以后就管理后院浣衣事物吧。”白伊笑着,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奴奴……这。”胖婶儿都蒙了。 那两瘦女婢两眼互相看了看,也懵了。 “是——奴婢定当好好做事儿,只,只是。奴婢有罪,愿请罪。”胖婶儿竟然跪下来。 白伊早就料到,笑着,“有罪那就折罪,以后我不希望后院里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是。”胖婶儿又愁又笑。起身退回去。 那两瘦女婢放下心来,想着自己也能好好的,说不准也和胖婶儿一样还落个好。 “赵二娘赵小娘。” “在,奴婢在呢。”两人笑着。 “为何要欺负玉兰?” “这……她……就是让她干活不干,我们也是见她啥也不干,跟个主子样。”赵二娘说。 “哦~也就是你们认罪了?”白伊问。 “认,奴婢认罪。”两人都跪下说。 “那既然如此,文娇,拖下去,乱棍打死!!”白伊突然声音狠厉下来,冷若冰霜。 “是。”文娇立马跟嬷嬷一起将她们拽下去,先捆了起来。 所有人都蒙了,一头雾水,胖婶儿吞了吞口水,这比刚刚自己都还紧张,简直觉得自己捡了条命。 “剩下的我也不念了,嬷嬷自己安排吧!把管事儿牌子记得给她们。若是以后再有不把我放眼里的,我就让她更惨!!”白伊加大力度,声音充满了不可拒绝,慢慢的威严。 嬷嬷分着人,给着牌子。白伊一旁看着,盯着每个人。扫到一旁的余栖,一下又来气。 余栖在那儿还一副悠游自在,好一副翩翩公子样。嘴角带笑眉目清秀,若是重来过,白伊估计还是迷的不要不要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男侍拿来架子,当着院里其他人的面,一棒一棒的打着,任那两个女婢叫喊着,嘶吼着,白伊只当做没听见。 其他奴婢男侍低下头听着惨叫,后背一慎一慎的,额头已经冒出来冷汗。 白伊闭上眼睛,文娇一旁候着,玉兰去房间休息了,嬷嬷一旁陪着,听着,听着,风停了,一切都静下来了,但是刚刚吹来的铃兰香还留有余香。 没有声音,没有了嘶吼与挣扎,有的只有害怕与恐惧,还有许许多多的不理解。 就连白伊对于自己都是不满的,“够了,拖下去——” “是——”失了灵魂的肮脏身体没了,留下一摊鲜红的血,好像提前让人预知春天一般。 “都下去吧!”白伊心里也觉得有些累了,挥了挥手,只是再次看见余栖,却又一番滋味,“余栖,留下。” 余栖坦然的在原地笑着,头上的一株腊梅已经大量的凋落,又一阵风,把摇摇欲坠的残花吹落。在他身旁落下,就像一场满天花雨,但是只为他下起来。 白伊突然脑海中回想起一幕幕,第一次见面,他救了她,背了一晚,她也闻了一晚的铃兰香。后来,日日听见他的温柔话语,白衣袖间,日出日落间,两人相遇相知。再后来,烈烈大火,他失了家,她陪着,行走在青山绿树间,心与心相连在一尘不染的天边。 下雪,他撑着纸伞,下雨他也在桥对面等候。他给了她冬日千万朵盛开的荷,照亮了漆黑的夜晚,他为她写过祝福,为她…… 他就如同神明一般,在感伤落寞失意的冬日里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是她的暖阳,是她的一副收藏的美丽画卷。 他的笑,他的眉眼,他的声音,他的飘飘然的白色素衣。 短短几月,好像中了毒一般,时常想着念着,那样一个迷人的名字,他叫余栖。 对于白伊来说,一个从小长在宫里的,除了欧阳君素的善良勇敢给了她深刻的一笔,便就是余栖了,他太不一样。 或许有种情话就是叫一声他的名字,——余栖! 白伊心里千番滋味,但是心里又不愿意像个傻子一样被吊着。只是想看着他,无论是什么形势或样子。 文娇自是机灵,大概都猜得到白伊会干些什么了。嬷嬷也去了前院。 白伊收起心思,“余栖,腊梅花落了,看着烦,扫了。一尘不染。” 文娇递给余栖扫帚,余栖弯起身,扫起了落的满地的花儿残瓣。白伊侧靠在椅上,倦怠似的看着眼前一幕。 文娇揪着心,看着落下梅,想起来好像一个未履行的约,在这宫里的一处,有个与梅花相伴的男子,文娇伸手摸着那个绣着梅花的香囊,她从那以后都未曾在换过,哪怕是没有了香味。 脸上露出了美丽的红晕,心里柔了一片,下着心思,“公主,我……” “行了,去休息吧!”白伊以为她想偷个懒,便应了她。 文娇立马撒腿往外跑去,无论谁问,皆是心之所向罢了。 胖婶儿拿着脏衣服过去,白伊一下就想到主意,白伊笑起来。 “等一下,胖婶儿,衣服放下,余栖说他想为我洗衣。”白伊一下子有了玩弄的事。 胖婶儿当然是高兴,不干活休息一下当然会一口答应了。“诶……诶。” 放下盆子,到处望了望,立马离开画面。 余栖蹲下身,端起来,到浣衣池子旁,打水,拿起浣衣棒,有节律的敲打起来。一切都是一气呵成,那样熟悉每一个动作。 用了皂角,洗,换水,又清。不管什么时候抬眼,看到的都如同画卷一般。 拉起袖子,拧干水。在院子里的线上铺开晒着。 收拾,走到白伊面前,“公主,洗完了。” “嗯~,那有一摊血,看着伤凤眼,用水冲掉。”白伊总要找些事,不然不知怎么与他说说话了。 “遵命。”余栖依然是那样清风徐徐,那样的无所谓。 余栖又用盆子盛上水,去不断冲洗那片血迹。一遍又一遍,那样的不厌其烦。 白伊都看着烦了,总觉的一剑下去刺中了棉花堆里,毫无快感。 看着天日不早了,想着还要去大姐那儿,“余栖,去永宁宫。” “是。”余栖放下袖子,跟上。 出宫,路上,白伊情不自禁的瞧瞧瞄着余栖那通红的手。 一路上没有落叶,树上倒是冒出了新芽,只是在这样的地方,总觉的单调,会令人心烦意乱。 文娇还在梅园外面,迟迟不进去,手里捏着他给的梅花香囊,捏的手心都冒出了香汗。 神色慌乱紧张,仿佛要历劫一般。 突然,心一狠,迈出了第一步。往梅园去了。 进去,梅花已经半凋了,看起来有些心情不好,但是文娇此时可关注不到梅花的好坏,心心念念的只是一个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一个奇怪的人。 他好像很怕,好像那样需要保护的小男人。就像当初初来乍到的自己,害怕陌生的一切。 他常常披着斗篷,斗篷帽子很大,把脸遮的严严实实。 文娇在梅园里转着,到处找着,突然,看见后面有个人影子,笑起来,一转身,“你还记得……” 第五十一章 出宫 一回头,文娇一下呆在原地,原来不是呀,嘴角失落的垂下,“不好意思。” “没事,姑娘有事?”那人问。 “我……我问一下,有没有见过一个成天带着斗篷的人?”文娇问。 那人笑起来,“他呀,刚刚去太皇那送最后一次梅花去了。” “这样啊,你们都是这里的人?”文娇问。 “嗯,都在梅园,姑娘是有什么事吗?”那人看出来文娇装着事。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把这个还给他。”文娇将那个梅花香囊递过去。 “他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姑娘可以多等等,这种东西还是自己还比较好吧!”那人看见是一个香囊,倒觉得此物乃贴身的,有些不方便。 “不用了,我还有活儿干,将此物还与他便是。”文娇想着还是得早些回去,再次过多停留也不好。 说完,文娇就匆匆离去,虽然没见着,但是心里还是起伏着。 梅花虽有凋落之时,但是人间之情却能长久。 一段美好的回忆吧,文娇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像一个小小的自己,那样需要人陪,那样需要保护。 另一边儿,石子路上,白伊余栖却是无语相对,正因为这样,速度倒是快了不少,转眼就到了永宁宫。 那里有女婢子等着,引路。进到里面,见到了亦云。 进主殿,大公主正自己与自己下着棋。听见声儿,抬头,“小妹来啦?可让我好等。” “妹妹来迟还望姐姐恕罪呢。”白伊笑着。 随后行了个礼,“姐姐安好。” “行了,自家姐妹。此处无外人,不必拘礼。”大姐扶起白伊。 “是,都听大姐的。”白伊语气中倒是多了些玩笑。 白伊坐在大公主对面,看着棋局,颇为复杂。 “怎么样?这盘棋可有意思?”大公主说。 白伊笑了笑,“大姐就说笑了,伊伊不懂棋。” “那看来要在二妹宫里找鸣因圣人多学学了。”大公主面不改色,一如既往地说着话。 只是白伊听到却是心里一怔。“大姐……伊伊年幼,是该多学学,多谢大姐教诲,伊伊日后必定不会偷懒。” “那就好,课业本就重要,得抓紧。”大姐顺着说。 “是。” “这棋摆的很好,不下就浪费了。小妹不会,但是你身旁的人会呀,来来来,给我解解闷。”大公主说。 白伊听她这样说了,实在不好说什么,“余栖不会。” “小妹就说笑了,余栖会呢,下的还不差。是吧?”大公主对着身后的余栖。 “略懂一二。” 白伊心里不舒服,起身。听见大公主说着笑,“小妹应该好好了解一个人,这样才好用来贴身侍候。” “是。” 白伊和亦云一旁看着,大公主先行一步,气势汹汹。 余栖立马又用于防守。一下就拉开了差距。 大公主边下边说,“母皇让我带着小妹一起操办百花宴。” “是,我会听从大姐的安排,尽力办好。” 大公主突然哈哈哈笑起来,“傻妹妹,行了,虽然百花宴还早,但是要准备却也烦琐多样。一样一样备齐了也就差不多到时候了。” “又吃一子,这位公子可不只是皮毛啊。”亦云突然开了口。 大公主笑着,还有些撒娇的意味,“亦云你可知你是谁的人?这样嫌弃主子?” “哈哈~亦云可不敢。” “我看呐,你的胆可大着呢!”大公主看了他一眼。“哎哟,我也吃了一子。” 接着,余栖连连败退,所剩无几。 大公主却一把推了,“行了,下开心了正事还未干呢。不来啦不来啦!要来你们自个儿来。” 大公主起身,拉起白伊的手往窗边的榻上坐下来。“来来来,给,瞧瞧~” 白伊一看,是一大摞名单,“这么多人?” “对呀,你先看看,熟悉熟悉。” 余栖正欲动腿,结果亦云却拉着他,“今天正好有机会,再来下一盘?” “余栖学艺不精,实在无脸再下了。”余栖推辞着。 “我好不容易想下了,没想到公子却不肯给面子了。”亦云说着。 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没有再回绝的余地了。余栖也只好无奈的答应。“那余栖就献丑了。” “这就对了嘛,玩玩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亦云重新摆好棋子。 两人对弈开始。 靠窗边,白伊越看越想眯眼,这上面好多人都不认识呀,名字一个比一个陌生。 “把上面名字都要做出请柬来,可以请人代写,可是印章却要用你自己的。” “印章?” “嗯哼,内务府明日便会送到你宫里,是相宜公主的。”大公主笑着。 白伊到觉得不舒服不自在,“是。” “还有,还要选取各种装饰,选取地点,如何创办,还有歌姬舞女,奏乐。还有菜品等等,这些都要过一遍自己的手,然后还有太王后,母皇,王后皇妃们,我们的朝服设计,点睛钗饰。还有……” “大姐,这,这些也太多了吧!”白伊听着都觉得难受,虽然看过父亲操持过,嬷嬷也讲过,以前的太傅也说过,耳濡目染过,可却从未自己干过,谁曾想如此琐碎。这些事物向来都是王后或一些受宠皇妃来,这几年才慢慢全全由大公主来。 “这些只是一个小宴,你试试吧,不懂的就来问问我,就全当锻炼了。”大公主这是有意全让白伊干呀。 白伊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违着心点了点头,“好~” 白伊的温柔在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对了,伊伊想起来还要早些回去,还有些事。”白伊起身。 “好,记得要开始着手了。”大公主又再一句叮嘱。 “是。” 此时,余栖又再次输了一盘棋,一脸不高兴,“大意了。” 亦云笑着,“每每都是大意?大意失荆州啊。” “多谢赐教。”亦云跟上白伊,出了永宁宫。 亦云到大公主身边,“公主,六公主能办好吗?” “肯定办不好。” “这……” 大公主侧起身子,“有人不会让她办好,所以我可不想插一腿,都是妹妹呀~” 大公主叹口气,“随她去吧!” “公主圣明。”亦云笑着。 宫外,白伊放下防备,极速吐出一口浊气。 “又输啦?”白伊没好气的问。 “是。” “脸都丢光了!”白伊捂起脸。 余栖看着实在觉得可笑,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好啦。” 结果白伊晃了晃身子,还撒着气。 “一局棋而已。”余栖觉得理解不了。 “可是当时我都说了你不会呀,亦云的棋艺可不是吹的,大姐自然也不差,又天天下,本就下不过。”白伊跺着脚。 余栖不禁一瞥,笑了,“这个有那么好看吗?” 白伊摸着,是锁心,“文娇给我带上的,我从来不管戴什么。” “是吗?”余栖笑着。 “别叉开话。” “我与亦云公子早就下过棋了,所以她们早就知道了。 ”余栖往旁边儿站过去两步。 白伊转过脸来,“好啊,你居然私下跟亦云有来往?” “公主,误会,只是下了一盘棋。”余栖求生欲满满。 “呵~说得轻巧,你知道亦云是什么样的人吗?以后,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后院待着吧!”白伊忍下来,毕竟无知者无罪嘛。 “是。” 回宫里,白伊一回来就连忙坐下,文娇早早的就回来了,给白伊倒一杯茶,白伊一饮而尽。 余栖此时却出去了。 “玉兰呢?太医怎么”白伊想起玉兰的伤势了。 “公主放心,太医说已无大碍了,玉兰姐也真是不幸。要是回来就好了。”文娇也是感觉少些什么。 白伊也越发烦躁,“我又何尝不想?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也好,等她伤好了,咱们一起参加百花宴呢。”文娇笑着。 “是是是。”白伊刮着她的鼻子。 转眼间,天色就灰暗起来,风吹着,窗户吹的摇起来,“叮当当”快速抖动。 “天色变化真快呀!下午就昏暗如此,你说说,是不是上天预示着什么呀?我的以后也否这般?”白伊倒是丧的很。 “好啦公主,说什么呢。你这么善良,一定有好报才是。”文娇宽慰着。 “好报~善良?”白伊笑着,是自嘲还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连文娇都不知道,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一望远方,皆是灰蒙蒙一片,没有光亮,跌跌撞撞的往前,因为没有后路,往后一看,也皆是黑暗。 “文娇,把宫牌子给我。”白伊突然觉得有个地方在召唤一般,牵引着自己。渴望,嫉妒的渴望。满脑子挥之不去。 “公主,天色可不早了,再说,出宫可……”文娇劝着。 “放心,我不会逗留。我出宫自有急事,会快去快回的。”白伊说。 文娇从盒子里拿出宫牌,“那好,余栖陪你去吗?” “我自己去。” “公主,这……” “放心,不远,会平平安安的。因为我有我的神明保护。”白伊接过牌子。 出去,匆匆,踩着灰蒙,踏着寂静。 拿着牌子出宫,刚好乘着一个小马车,一下节约了不少时间与路程。 “行了,就这吧!今日之事你们知道的。”白伊下车。 男侍们立马跪下,“是是……奴自是明白,公主放心,可是……公主千万早回啊,注意安全呀!不然我等等脑袋可都没了~” 他还在唠叨,白伊就悄悄的早就离开了。 在繁华的主街道走着,可没有收摊的哦,还有的可还开张呢。京城的夜晚向来是迷人的,也是危险的,更是肮脏的。 第五十二章 寒来暑往人聚又散 此时,白伊走上去繁华的街道,看见烛光灿烂,看见成双成对,看见独自一人的自己,看见迷惘的前方。 白伊心中的孤凉一下袭来,充斥着她,左边的热闹,右边的欢声笑语,中间的单形影只。 她此时大步的走着,不想在此感受孤独,仿佛这样就可以避免一样,从小到大她总是这样害怕黑夜,害怕孤独。 她多害怕像梦里一样,只剩下自己,那是多么大的悲哀。 走着走着,人烟稀少起来,她渐渐地感受到了舒服,没有那么多的压迫了。也好像没有了别人异样的眼光。 在平常人眼中,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在身边人眼中,她是人人都可踩的可怜虫。小时候她就告诉自己,有一天她想成为巨人,可以不让别人伤害自己所爱之人,还可以为自己所爱之人遮风挡雨。 谁也不曾想,到最后却是一个枷锁,带着爱意锁了一辈子,到头来,头破血流。 她在往后山走着,京城里的后山就是人们口头中的荒山,没人愿意去,也没有人打理。刚刚好,给了那些无家可归之人一方土地,但还是大面积的一片荒芜。 昏暗暗的,黑压压的,明明才下午,仿佛就已经打好了基调。白伊此时感觉到心里迸发出的力量疯狂一般指引着她往那里去。 她加快着脚步,忘却了自己穿的是宫里的衣服,下摆垂地,快走已是困难,更何况她竟然最后跑了起来。 也不知哪儿留下了刚冒出新绿的青苔,一下滑了下去,又加上倒下时踩住了衣摆。往后仰去,加上身体用力,结果往前扑去,还好没摔到,但是却也一个很大的趔趄。 她仍然不听不管,突然,不知是风大起来,还是灰尘吹进眼里,眼泪竟止不住地流出来,可是她自己却还不自知。 远处穿了几声狗吠,远远的有几缕炊烟,白伊确实不觉得累,眼睛只知道远方有东西让她去,他风一般冲前去。失声有些干哑。“姐姐~” 这一声姐姐,触碰到她最柔软的心底,无数回忆画面闪过脑海,无数美好珍宝再次从潜意识里唤醒。 她继续跑着,直到看见凸起的那一座土,她全身仿佛被抽去了力气,一下瘫软。 倒地,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根本没有力气。她用手用力,拖着身子往那儿去,“姐姐~” 不知是哪儿来的石子,顺着她的大腿划到脚跟处,她的腿还麻木着。 她的坟头已经长满了荒草,她还未曾来过,她不信—— 堂堂欧阳大世家,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死尸无数。女皇让查,结果没有任何一条线索摸得清,太突然,让所有人都没有缓过神。 渐渐的,几年过去,人们只当是奇谈,被当成酒桌之谈。这就是当今陛下衷心的臂膀,是堂堂占星司总使,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白伊捡起地上的木牌子,写着欧阳君素的名字,不知是风吹的,雨打的,还是谁丢的? 她记得,这是她亲手写的,谁能想象?她当时以怎样的心情写的?她当时也才十岁。 白伊看见旁边放着三个碟子,他来过吗?他不敢吧?他害怕吧?他后悔吗? 白伊脑海中一直这样问着,苦笑着,自己居然想着他会来,他该死才对。 “伊伊!”后面传来一身呼唤,白伊笑着,以为见鬼了。 因为这声音,这感觉,应该出现在几年前的桃花镇。 可是一看,却是她恨极了的脸,“怎么?跟踪我?” 他不语。 白伊苦笑着,“又是你自己自作主张吧。你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 “随便你怎么想都好。但是你现在应该跟我一起回宫去,若不想有人找事的话。”亦云扶起她。 “回去?你来就为了让我回去?你来过吗?”白伊问。 “没有。” “也是,没脸来才对。” “伊伊,先回去。” “我不,我要陪着君素姐姐,她还在这呢!”白伊笑着,眼泪也流着。 “我知道你一直你恨我,但是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可是你从来也不跟我说,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拿起了刀~?为什么把刀对向了她?为什么连她全家上百条人命~都不放过?我不知道?那你告诉我呀!你告诉我呀——”白伊推搡着他,好像所有情绪刚好遇到了一个发泄点,挤着挤着跑出来。 “伊伊,我……” “说呀?你说呀?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让你亲手杀了她——”白伊一下失去了理智,突然,手一下扇过去。 “啪”一声儿,打的很响,白伊心里回荡着。愣在原地。 “伊伊,有些事情我以后跟你说,因为我也不清楚。”亦云突然走到欧阳君素坟前,跪下去。“素素~,我们……对不起!” 白伊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杀他,真的因为君素姐姐喜欢他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曾经也在晚上拿起刀对准他的心,差一点她就报仇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有下去手。今天,亦是如此。 亦云起身,声音无力,沙哑,“跟我走吧。” 拉起白伊,走着,渐渐远离这座坟墓。出了后山,又是繁华的街市,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两个人是显的那样格格不入。 白伊挣拖他开手,擦干眼泪,刚刚的一幕幕,仿佛只是一场梦。噩梦。 她现在需要一种东西,浇灌心中的一种种痛意,她往酒馆进去,要了一桌子的酒,喝起来。 亦云不放心,跟上去。陪着她。 “少喝点儿。”亦云知道她需要喝些,也没阻止。 白伊问,“为什么要到宫里来?” “维持生计。” “呵~,为什么跟着我大姐?”白伊问。 “她是未来女皇,我自然跟她。” “哈哈~也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白伊此时觉得他越发的贱。 “以后,你老老实实在你宫里,如今你有了封号,多多少少她们会有所顾忌。在宫里,你也别瞎掺和了!”亦云想让她清醒些,说到底她也还小。 亦云这几年对宫中早已清楚,二公主再怎样,地位也不曾撼动。大公主再怎么不得宠那也是嫡。白伊如果聪明就应该明白。 “你又来游说我,我说过了,咱们没关系了,你跟你的大公主,我走我的独木桥。就算是南墙,那我也把它撞开。”白伊铁着心要跟他对着干,不想如他得意。 “你就这么想找死?去轻波镇路上的事你忘了?” “不用你管。”白伊听不进去。 白伊起身往外走去,亦云掏出来银子搁桌子上。 外面,天黑着,风吹着。白伊喝着孤独的酒,吹着自由的风,等着一个没有归期的人,在余生里做着只有自己的梦。 没有人带着自己骑马,没有人并肩打弹弓,没有人让自己常常偷偷爬出宫墙,没有人那样温柔的唤着自己的小名,没有人不为了私心来爱自己接近自己。 没有人像她那样温柔,就像平静的湖面,但又波光粼粼。没有人像她那样善良,善良的让人心疼。没有人像她那样豪迈,跟说敢做,敢爱敢恨。 “寒来暑往——,日出日落——,人聚又散——”白伊在小道上放声儿喊着。 亦云跟在后面,眼神迷离,不知他是否记起了那一个温柔了时光的女人,是否还记得在桃花镇上,是否记得她的笑? 偌大的红色宫门啊,进去了,味道一股子让人作呕的霉味儿。白伊回头,已经不见亦云的身影了,想着,又是背着大姐自己出来的吧。他也不好熬吧! 在回去的路上,文娇早早的在芯竹宫门外等候了,看着她着急的来回走动,跺着脚。 文娇打着灯笼老远看见了白伊回来了。压着声儿。“公主~” 跑到白伊边儿上,“吃东西没?我留了,在锅里。” “不用了,吃过了。”白伊速速进去,回到屋子里。 “真的?”文娇疑。 白伊盯着她,“你……” “没什么没什么。”文娇连忙否认。 “我就知道,余栖他一定……我就知道。”白伊使劲儿拍一下桌子。 “没有啦,公主,休息吧啊~明个不是说忙吗?”文娇说着就笑着出去了。 白伊也懒得想,倒床就睡。 这时,余栖屋子里也刚刚熄了蜡烛。 一切归于平静。 第二日,白伊早早起来了,天都还没全亮,一晚上都睡不着,还没等文娇来叫,便自己穿好衣服。只是梳头发还是困难的,于是,青丝披于身后。还未施妆抹粉,还是一副本色模样,那样清纯,那样惹人怜。 出了屋门外,却发现余栖早早就在院子里练武了,只是没有武器,用了一支木棍也练着。 往后院瞧去,女婢们早已经开始干活了。老远就听得见嬷嬷训人的声音。 天才刚刚亮出鱼肚白,旁边有一层红晕围绕,只有事物还有一层朦胧的黑影,就像身处画卷一般。 白伊看见后心情好了很多,特别是看见花盆里的花已经有花骨朵了。 余栖收起木棍,走过来,行礼,满脸写着错愕。“公主殿下。” 白伊扶起他,“日日都起的这么早吗?” “一日不练手生,日日练才能熟能生巧。”余栖笑着。 “你就这么喜欢笑?日日见你都在笑。”白伊说出了一直的好奇。 第五十三章 自制秋千 “或许吧!只是习惯了。”余栖依然是那样浅笑着。好似一切都无所谓。“公主今日倒是起的早,心里装着事?” 白伊看着他,“你忘了,你只是个男侍。” “是,那公主答应的帮我报仇呢?不知道这么久了可有打算了?”余栖问。 “为何突然这样问?” “余栖昨日做了个梦,是小叶子她们给我托梦了。” “二姐不是好对付的,她后面可是母皇。”白伊叹口气。 余栖却说,“公主如此确信就是二公主吗?” 白伊盯着他,反问道,“要害我的除了她还能有谁?若是你家没有与外人结仇,那你说,是谁?” “那,就一切仰仗公主殿下了。”余栖弯下身子。 白伊松了口气,“进屋里坐会吧!外面有些凉。” “是。” 进屋子里,白伊坐在梳妆台上,拿起木梳子。“会挽头发吗?” “愿意一试。”余栖接过梳子,在白伊光滑的头发上从上梳下。 挽着,虽说不是文娇的水平,但是至少看起来还行,只是梳的不像从前那样,今日梳的看起来偏松,倒是颇有几番江湖才女的模样,刚好今日白伊有穿的紫落裙,要是再抱个琵琶,那就更像了。 可惜,她不是才女,是别人眼中高贵的公主。 “凑活。余栖,我问你,这儿的名单,我要今日之内就要送到,要是你,你该如何?”白伊用手点了点一旁的簿子。 “余栖只是个男侍,这些不知。” “你……,你的小聪明不是很多吗?” “那也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公主才是大智。”余栖奉承着。 “哦~说” “公主清后院,那可真是聪慧。既把院里的事处理了,又立了威,还得了衷心耿耿的助力。一箭三雕啊。”余栖缓缓到来。 “看到真是透彻啊。”白伊冷笑。 “公主也很会用人心呀。”余栖回敬一句。 “余栖聪慧,可偏偏是个男儿身,不然定是我的臂膀了。”白伊叹到。 “男儿身有何尝不可?只要做公主殿下的贤内助不也一样吗?”余栖弯下身子,双手围上白伊的脖子,头轻轻靠着白伊的肩头。话语在白伊耳边流淌,害的白伊一阵酥麻痒。 白伊用手挡着他的头,“贤内助?怎么?想通了?” “身份低贱,当公主男侍已是福分,不奢求名分。”余栖说。 白伊看着他的眼睛,“当真?那你可真心?” “余栖不敢欺瞒公主殿下。”余栖更是凑的近了。 听的见白伊“咚咚”的心跳。白伊竟然不受控制一般轻轻吻上了他的额头,轻轻的温柔的,仿佛在亲吻至宝。有些舍不得也有些迷恋。 余栖也感觉的到白伊的温柔,嘴角一勾,那样令人着迷。用手搂住了白伊的腰和后脑勺。 富有磁性的低声。“公主~” 白伊更为之着迷,往下,从额头到鼻梁最后停留在鼻尖。余栖感受到白伊停留的地方都湿湿的冰凉一片,有些冰凉有些贪恋。 于是,余栖突然往上,从白伊的发丝开始,到额头,流淌着滚热的气息到白伊的耳边,一下暧昧的暖流抵达白伊全身。本就让白伊全身酥麻,余栖更是吐出了香舌,触碰白伊的耳廓。 白伊一下推开余栖,红了脸,想外面天空的朝霞一般,脸上还残留着余栖的气息。 余栖倒是低着声音浅笑着,发出迷人的两声儿,白伊立马别过脸去,“别笑!” “是。” 此时,文娇打着热水进来,哎哟,吓一跳,“公主,你今个咋啦?” “没什么!” “没什么还起这么早?”文娇边笑便拧干水给白伊擦脸。 “什么意思?我有你们想的那样懒吗?”白伊盯着她。 “是是是,咱家公主最勤快了。”文娇嘟囔着嘴。 “切。对了,你去琉銮宫说没?” “说了。” “那就好。” “不过,鸣因圣人给了一本书,让你熟读背诵,说百花宴之前就都不用去了。等回来时要抽背呢!”文娇给白伊看。 白伊这就倒栽一头,这懒可想偷都偷不了了,拿起书瞄一眼,“让我去死得了,早该就……” “看吧看吧,我早就劝你。”文娇撅着嘴。 “我……”白伊现在后悔不已。 余栖一旁偷笑着。 “诶?公主,你……?”文娇瞧见白伊头发都已经挽好了。 “怎么?不好看?” 文娇立马过一下脑子,“不,好看好看。” “余栖,你拿上牌子去内务府,把宫里要换的东西报上去。”白伊说着。 文娇就去盒子里取出一个牌子,递给余栖。 “是,余栖这就去。”说完,就出去了。 这时,文娇坐下来,用手撑着脑袋,一脸坏笑的一直盯着白伊。 白伊都被看的有些烦了,“干嘛?” “公主~,你,和~,余栖……”文娇一字一句的。 白伊倒是好奇,“这么明显吗?” 文娇示意示意她的脸。 白伊一碰,滚烫的。一下又更加红了。 “公主,你真就这么喜欢?” “这么好看的小郎君怎会不喜欢?怎么?你不喜欢?”白伊反倒问。 文娇摇了摇头,“好看是好看,可是我……” “行了,这事儿你可别外传。” “知道知道,可是……” “你不会也要说身份之别吧?” 文娇立马摇了摇头,“虽说身份是差的多了,但是,收来做个小,男宠总行吧!” “什么男宠,这事儿以后再谈吧!对了,去看看玉兰吧。”白伊起身。 去后院,进到一旁虚掩着的门,文娇倒是一蹦就进去了。“玉兰姐。” 白伊进去,一看,眼前之人哪有当初刚见时的半分,“消瘦了不少。” 玉兰才抬起头,立马跪下行礼,“公主安好。” “起来说话,看样子,脸上的伤倒是好了,只是身子板倒是……”白伊也于心不忍,看着有些心疼。 玉兰起来,坐下,“没事儿。” “既然伤好的差不多了,那就回来吧!”白伊笑着,心里再多怀疑一直无从证明,这些日子也一直好好的,看着这样的玉兰,终归是不忍。 “是~”玉兰一下就哭出来了,“公主~” 白伊立马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好啦。” 文娇也看的鼻子酸溜溜的,虽说以前玉兰姐抢自己的功劳,可是,从轻波镇那时候开始,文娇心里早就没了芥蒂,看着如今的玉兰,心里也不是滋味。干脆也抱上去。 突然,玉兰松开手,起身拿一盒子,笑着打开。“公主,给。日子无聊,打发打发时间,瞧瞧,这针脚有没有进步?” 白伊接过来看,是许许多多的小香囊,“一如既往的好,绣的又仔细又工整,还都是我喜欢的。” “那就好,那就好。”玉兰捧着,低喃着。 此时白伊真是感动不已,又不能显得太过分,压在心坎上,压着压着。 “走,出去看看,这几日都有太阳,暖洋洋的在身上。”白伊牵起玉兰的手,走出了阴暗的屋子。 玉兰开始还觉得刺眼,可是看着外面已经处处长起了新绿,花儿也有了骨朵,连味道都是新鲜的。 文娇蹦哒着过来,“再过些日子啊,咱们都可以放风筝了。到时候我们自己做呀。要飞得很高很高。” “好,准了!过两天儿就借着百花宴操办的由头,咱们买些材料回来,自己做。”白伊也高兴起来,说实话,她还没自己做过呢,记得以前都是父亲给自己做,或者是三哥带给自己。 玉兰笑着,“好啊好啊。” 文娇伸了个懒腰,“今天太阳比昨些个日子更暖,晒在我身上太舒服了,反正星期天也没事干,那我就在这院子里晒一天的太阳。” 白伊推搡着她,“懒虫,有点追求不?” “这院子里连玩的都没有,要不,咱们做个秋千?在秋千上玩一个下午。”玉兰说着,一眼望去,的确觉得这宫里少些什么。 “好主意!刚好我会做。”文娇更加兴奋起来。 “一天天的,鬼点子是真的多。不过,今天这个还是不错的,去库房找找有没要用的?”白伊也觉得不错。 芯竹院本就风景极佳,要是多了个秋千岂不更好?一定要架在树上,一荡还能闻着清香。 文娇一听,立马跑到库房去,拿着一堆东西过来,还让小六子帮忙拿了一些过来。 搁到地上,拍着胸脯,“怎么样?架在树上。” “行行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听你的!”白伊笑着。 这是阳光正暖,完完全全的晒在身上,头上时不时还有鸟儿飞过,发出一声声鸣叫。微风一吹,还带着泥土惺忪的气息,还有香甜的花儿的味道。 文娇不一会儿在小六子的帮忙下就搭好了秋千,玉兰此时又拿来一个不用了的帕子,把木板弄光滑,这样弄下来,竟然还有了光泽。刚好阳光洒下来,还觉得好看。 上面树上的叶子时不时有一株长的垂下了一些,又为秋千做了装饰。这样看起来,竟觉得好看。 “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人。”白伊很是满意。 玉兰笑着,“那我第一个来试试咯。” “行,我来推。”文娇就走到玉兰后面。 轻轻一推,玉兰身子就往前去了,裙摆飘荡起来,接着,文娇更加用力的推,玉兰竟边笑边叫出声来。 白伊也逗乐呵了,“小六子,去,到厨房里拿些酥饼来,再把前院房子里等小凳子端出来。” “得嘞。”说着,小六子用他的飞毛腿匆匆离去。 停下来,白伊又坐上去,又激动又有点怕怕的,“文娇,慢慢来啊!” “放心放心,我有节奏,相信我啦!不会让你飞出去。” 听完这话,白伊心里更虚了。干脆闭上眼睛,让她推着。 接着,背上感受到一股力将自己往前推去,突然,迎面吹着风,在身体每一寸皮肤流动,放下心来,享受着玩儿这。 但是一旁的玉兰也像以前一样又看痴了,仿佛看着一个紫衣仙女正在空中飞着,而且的碎发也飘动着,嘴角含笑着。后面的紫色飘带也随风飞着,可以说是美极了。 “啊啊,总算停了,歇会歇会。”白伊下来,双腿竟有些打颤。缓了一会儿坐到凳子上。 “怎么样?我就说有节奏吧。”文娇笑着。 白伊做了个鬼脸,塞了一块梅花酥到她嘴里。 “好吃。”文娇还故意在嘴里发出很大声。 “对了,小六子也过来坐着吧,今天也没啥事。”玉兰见小六子在那傻站着。 “这……” 第五十四章 余栖失踪 白伊笑着,“没事儿,我准了。” “诶。”小六子立马过来坐着,小心翼翼伸着手拿了一块。 “对了,文娇,余栖还没回来吗?”白伊问,这好些时候了吧。 “哎,是没见着人,去的也太久了吧。”文娇也意识到。 “怎么了吗?”玉兰问。 “今天我让他去了内务府一趟。今儿早早就去了,只是让他报个名单,都这时候了都还没回来,都有好几个时辰了。”白伊说着,此时心里总有一些不舒服。 “应该没事,余栖向来聪明,应该是途中有耽搁吧。”玉兰说。 “也是,公主别担心了,余栖是谁啊?只有他忽悠别人的。”文娇倒是不会觉得为余栖担心。上次让公主得封号就明摆着聪明了。 “也是,说不准又和谁下棋去了。对了,玉兰你手艺好,做些你拿手的酥饼,好久好久没去看太王后。”白伊说。 “行,小六子,打下手。”玉兰起身来。 “得嘞。” 走后,白伊开始发起了呆,文娇也没说话了,自己坐在了秋千上,没有晃只是坐着。望着宫墙外的树梢。 “想什么呢!”白伊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宫里,看着倒是平平静静的,可又谁知别人心里想些什么!”文娇说。 “是啊,平平静静的。就像大海一样。”白伊想着。 “算了算了,春日已到我还惆怅起来。”文娇自嘲着。 “不过,你活的也算透彻。”白伊苦笑着。 也不知闲聊了多久,香气就飘来了。 “你俩聊啥呢?”玉兰端着送饭的篮子过来。 “香色诱人呀,我要是一个男儿郎定被给你迷得团团转。”白伊笑着。 “女儿郎又何尝不可呢?”玉兰开着玩笑。 “走吧,太王后宫远,趁着天色还早,咱们早去早回。文娇,你就好好守好宫里哦!要是出了幺蛾子,我唯你是问。”白伊交代好。 “是是是,请公主殿下放心。” 出宫,在高高的红墙道中,两人跟着边儿走着。 过了燕湖,在往前一直走,路过御花园左拐,那里幽静,太王后便在那里颐养天年。 白伊敲了敲红色的宫门,看见老嬷嬷,“嬷嬷好。” “小公主来啦。快,太王后正念着你呢!”嬷嬷带着她们到主殿中。 这里都是以花花草草为主,走廊上还挂着鸟笼子,一路上都听不见叽叽喳喳的声音。这宫里奴婢少,就嬷嬷和两三个人照顾饮食起居。不过这几个人可都是在宫里很有经验的,都是侍奉了太王后大半辈子的。 这里是宫里的小角落,可是宫殿却修的算是精良。 看见那个正在修花的男人,白伊立马行了个礼,“太王后安好。” “伊伊来啦,快起来吧。”他放下剪子。坐下来。 “是,对了,伊伊带了些刚做好的酥饼。”白伊说。 玉兰端过去,嬷嬷拿出一块给太王后,他尝了尝,“嗯~,不错,手艺和御膳房有得一拼。” “看着也好看。”嬷嬷说。 “是啊,我就喜欢这糕糕点点的。”太王后笑起来。 “太王后喜欢就好。” “伊伊也来的是时候,许久没见你了。” 白伊笑着,“前段时间去了轻波镇,才回来不久,这不,挑个好日子就来了。” “你个小丫头,这段时间二丫头可安分?” “嗯。” “也是,有个封号也是好的,听女皇说取得是相宜,字是不错,和你倒也配。”太王后说着。 突然,太王后突然示意嬷嬷拿一个盒子出来,嬷嬷拿过来。 太王后取出里面的一支凤钗,说。“这是我当年封王后时的,为太女皇打造的。现在拿出来看,还是那样的绚丽夺目,只是我却老了。” “怎么会呢,太王后精气神跟当年一样。” “你现在倒是油嘴滑舌了,我自己也知道,可是现在想起年轻的一幕幕倒是感慨啊,只是太女皇走的太早,我也老了。这钗子也没了用,你过来。”太王后对白伊说着。 白伊倒是吃惊,“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等我也时候到了,这钗才真正的弃了呀!你带着也好看!”太王后执意如此。 嬷嬷也说着,“公主就收下吧,太王后对公主一番心意呀。” “这……”白伊上前,跪在太王后跟前。 太王后将凤钗插在她头上,一下就变得贵气起来。“好看,真像她当年一样。” “伊伊谢太王后赏赐。”白伊下来,谢礼。 “好好好,戴在你头上我也放心。从小你就爱到我跟前,大了,还是那样。像个真正的孙女。”太王后笑得很慈祥。“困了,伊伊自己逛逛吧!这里你也熟悉。” “好,恭送太王后。” 正说完,突然,文娇闯了进来,老远就奔过来,到白伊跟前,“公,公主~”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太王后盯着文娇。 文娇立马喘口气,跪下行礼,“太王后安好。” “以后礼节多学学,不过,有何事?”太王后问。 “这……”文娇说不出口,一直迟疑着。 白伊也不知她要说的是什么,玉兰也跟着着急起来。 “是……,这……”文娇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 太王后只觉得烦躁,“吞吞吐吐。” “太王后莫怪,只是,公主今日的功课还没背,女婢怕鸣因圣人又来叫人问话。所以失礼了。”文娇压下情绪。 “伊伊,功课要抓紧,不可荒芜学业。”太王后说完回屋了。 白伊良久才从太王后宫里出来。三人匆匆回芯竹宫,在主殿里,关上门。 白伊问话,“说。” “公主,今天听见有婢子在说……说,说有人顶撞了二公主。”文娇越说越小声儿。 “呵~,这样我该拍手叫好才是!又有什么慌张的?”白伊觉得胃口吊的那么足,却只是这样。 “主要是,顶撞的是个男侍。”文娇说。 白伊突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男侍?” “嗯。” 玉兰也意识到什么,“公主,只是婢子们的闲言碎语。再说了,余栖又不傻,怎么会顶撞二公主?” “可是余栖现在还没回来,一天了。”白伊说。 “公主,或许余栖只是去哪里了,也或是以为要监察内务府把东西置齐。”文娇猜测,可是说出来她自己也不一定相信吧。 “文娇,你带着两个人,去内务府,不要有动静。”白伊现在心里悬空着,摸不着底。 “是。” “玉兰,你带两人在外面儿再去找找。”白伊说话都变得无力。 “是。” 两人都出去了,外面院子很多人,分散的出去了。 静下来,嬷嬷进来了,“怎么回事?你带人出去做什么,要是别人知道,你可知……” 白伊现在听不进去,心里就像理着理不清的麻绳。“嬷嬷,没事,你去休息吧!” “公主!你是我带大的,我怎会不知出事了。”嬷嬷坐下来,拉起白伊的手。 “嬷嬷~,我好像很在乎一个人。” “是余栖?” “是。” “早早就看出来了,担心他也正常。”嬷嬷说。 “可是,我……”白伊也不知怎么说,就堵在心口上。 “自古以来就是讲就门当户对,不是拆鸳鸯,而是这样两个人才会轻松,不会累。余栖这孩子好,可是是个来路不明的男侍,身份差的太多了。”嬷嬷对白伊说着。 “我知道,他说他不要名分。” “那孩子要强,看得出来。”嬷嬷说。 “不管如何,他在我身边就好。以后等一切安定下来,就去外面,哪里都好。” “他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 白伊就等着,等着。宫里那么大,不知怎么找才找得到,又不能大张旗鼓,但白伊还是有希望。 嬷嬷一旁一直陪着白伊讲话,分散着她,可是说的桩桩件件都想到的是他。 “嬷嬷,我是喜欢他的,对吗?” “这得你自己知道。” “我感觉的是,可是又总觉的有些不一样。”白伊说。 “你是公主,无论喜欢与否,都可以留在身边,因为你是尊。我虽然让你在宫里忍忍,可是无论怎样你都是皇姬。”嬷嬷说。 “是。”白伊此时才觉得可以那样容易。 管他是真的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只要想要就可以留在身边。 余栖快回来吧,白伊想着,不为难你,你想着念着小叶子也好,怎样也罢。留在我身边就好。 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白伊的心也跟着着起急来。 是文娇,她边喘气边说。“公主,没人。” “可问清楚了?”白伊不相信。 “内务府问了的,说早早就回来了。”文娇喝口茶,还喘着。 “丫头,休息会儿。”嬷嬷扶着她坐下来。 白伊心更加慌乱,手都不自禁的有些微微抖动。 玉兰也回来了,白伊抓住她的手。“人呢?” “公主,没人,不过我还让小六子带着人找着。文娇那儿呢?”玉兰问。 文娇摇了摇头。这下,屋子里都静下来,文娇看着白伊,心里难受着。玉兰也不是滋味。 白伊此时脑子里胡乱想着,生害怕出事。“文娇,带婢子来,问问。” “公主,不可呀,若是这样,可包不住火。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又是大文章了。余栖是男侍,一个公主为找男侍。这话……”文娇立马劝着。 “我让去就去。”白伊不知为何,自己突然就发起努来。 结果,玉兰和嬷嬷跪下来,“公主,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文娇说的在理。” “余栖必须弄回来,要是出了事,顶多我被罚,但是不找,他就得死。”白伊说。此时她是铁了心。 “糊涂,你好不容易得了赏赐,有了封号。此时要是有把柄,你就玩完了呀!”嬷嬷这时也铁了心要阻止。 “是啊公主,再等等吧。”玉兰说。 “等不了!要是……”白伊又开始乱猜测。 第五十五章 白伊怨气横生 “别胡思乱想,再等等吧!”文娇劝着。 白伊良久,吐出。“不等了,把婢子带过来,若是怕她嘴不严实,那就……让她说不了话!” 玉兰嬷嬷倒是一怔,文娇说,“公主,这在宫里,不太稳当吧。” 白伊紧闭下眼睛,睁眼吐出口气,“文娇,带人过来。” “公主,你这是在赌啊。”玉兰但是觉得太不稳妥了。 “公主,你丢的可是恩宠。”嬷嬷再次给白伊敲警钟。 “文娇!去吧!带到库房下面。” “是。” 文娇出去后,白伊看着嬷嬷,“嬷嬷,天快黑了,你去休息吧。” “心都放不下,怎么休息呀。”嬷嬷敲响了桌子。 “玉兰,带嬷嬷回屋。”白伊下了命令。 “是。” 玉兰扶着嬷嬷出去了,白伊失了力气,瘫坐下来。心还砰砰的想着,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冷静,白伊把冷了的茶水往脸上一泼。风进来,拂面,瑟瑟的。 等待真是种煎熬,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东西。不能转身,又看不到前方的路。只能摸着走着。 天黑压压下来,文娇进来,掐断了白伊的思绪,“公主,带了好几个,应该问的出东西。” “走,去库房。”白伊撑着文娇的手,把沉重的身子支撑起来。 库房在角落里,在它下面还有一个废弃的地窖,白伊一下想到了那里。 进去,灰尘很重,有回音,听见有许多人害怕的支支吾吾声,应该被封着嘴,听不清楚。 小六子小五子正看守着,见着白伊过来了,立马跪下行礼,“公主安好。” “起来吧,问了没?” “还没,等公主来。”文娇说。 “把东西松开。”白伊说完。 小六子就端个凳子,白伊坐下,文娇一旁候着。 “唔唔~”女婢看见黑压压昏沉沉的地窖很是害怕。 也是,这里黑压压的,只有几只烛火照着,更显得恐怖。看着面无表情的白伊正对着,怕极了。 看得出来,她的年龄不大,还有两个女婢也缩着身子。 白伊问起话,“别怕,我找你们就是问问话。你们属实回答就好。” “跟你们说话呢!”文娇大声吼着。 那三个女婢立马点头。 “很好,今天你们在说二公主的事?”白伊问。 “是……是是,我,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左边的女婢立马开口。 “那,别人怎么说的?”白伊继续问。 女婢咽了咽嗓子,“说……今天有人在主宫道看见一个男侍好像跟二公主有口角。” “那那个男侍长什么样子?” “我我……不知道,听别人说的,饶命啊,我们不该犯宫规,不该乱嚼舌头。”那女婢还跪下磕起头来。 “我想知道,接着呢?男侍被怎么了?”白伊问,声音尽显凌厉。 “奴婢不知。”那女婢摇头。 白伊又看向另两个女婢,“你们呢?” 她们也摇着头。 “都不知道啊?我再问一遍。”白伊加重了语气。 “公……公主,她,她看见的。”那个左边儿的女婢立马指着中间的。 “你知道?” “奴……奴婢,当……当时没在意,也没看仔细,不知道。”中间的女婢说。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好吗?”白伊实在没耐心跟她们绕来绕去了。 小六子拿来一根铁棍子,白伊拿起来,有些重量,白伊拿时手还往下沉了。 这铁棒又一根手指粗细,又有整段手臂一样长,白伊用它指着中间女婢的额头,“想起来了吗?” “我……”那女婢还没说话。 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在这有回声的地方回荡很久,连烛火都摇曳不停起来。 原来是白伊突然用铁棒将左边儿女婢的手臂打了一下,在关节处。 接着,白伊又指着中间女婢的额头,盯着她。 “我……我不……” 这样一说,文娇立马用手捏住左边儿女婢被打的关节,狠狠地捏着。 那女婢钻心的疼着,一下身子就冒出来许多汗。“额啊啊——” 白伊说,“真的不知道?” 问是问了,可白伊没有等她回答,便让小六子小五子拉着左边儿的女婢,让她动弹不得。 接着文娇搬开她的嘴,白伊将那根铁棒居然直接放进女婢嘴中,那左边女婢吓得竟然小便失禁。使劲儿的晃着脑袋,喉咙里咿咿呀呀的放出声音。 旁边儿两个女婢吓得哆嗦,那中间女婢立马大吼。“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可是此时白伊不听,对着她的脸说,“有些晚了。” 说完,突然手上一用力,竟然将铁棒从左边的女婢嘴里插进去,一直用着力气,咬着牙,狠狠地,将铁棒从嘴里,喉管,一直插完。 那中间女婢不挣扎了,也还没死,留着口气儿。 白伊的袖子沾染上来血,脸上也有些。 那那中间的女婢不动不叫了,呆呆地在那儿,右边女婢惊慌的大声儿叫喊着,“啊啊——”声音非常刺耳。 白伊有些烦,又狠狠地用力一点一点的将铁棒从她身体中拔出来。 上面血淋淋的,深浅不一,还流着。那女婢不断干呕着,只是干呕出来的一摊摊的血。 白伊将那根铁棒放在中间女婢的眼前,让她看着上边的血不断往下流着。“以后我问什么老老实实的说完,好吗?” 那中间女婢连忙点头,呆呆地,没有叫。 “我记起来了,我看见他们在吵,二公主神色很是不好,怒气冲冲的。但是我是负责送东西的奴婢,匆匆的就走了。”中间女婢说。 白伊还是不想放弃,真的什么也问不出来吗?看着女婢,根本没说谎,白伊松下手,铁棒松到地上,“哐当”脆响一声儿。 白伊不信,又问右边女婢,“你说。” “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问问二公主。”那女婢满脸都是泪花。 白伊算是气急了,出去。文娇跟上,小五子小六子守着人。 “公主,她们真的什么不知道。”文娇也没办法。 “是啊,还有谁知道呢?白夕颜吗?”白伊苦笑着。 风一吹,白伊竟然闻到身上满是血腥味,不禁干呕起来,匆匆到一边儿,拍着胸脯,心里一阵阵反酸。 “公主,没事吧!”文娇担心。 “现在怎么办?能怎么办啊!”白伊扶着树,一用力,捏断刚长出的枝丫。 “我,我带人去二公主宫里打探打探。若东窗事发,奴婢会自己脱身。”文娇也没办法了。 白伊其实不想让她如此冒险的,可是有没其他办法,说不出话来,白伊此时才觉得余栖和白夕颜说的话是多么正确,自己就是如她们说的那样的,可是没办法,先把人弄回来再说吧。 文娇也没等白伊开口,走了。 白伊环顾四周,只有自己了,此时她无比希望自己拥有至上的恩宠,父亲在冷宫,玉兰和自己又死里逃生,君素姐姐也走的太早,现如今,余栖呢? 白伊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容易就在乎余栖,可是她就是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他一边接近自己一边又说身份有别,就喜欢他不管什么话都想压自己一头,就喜欢他那个样子,才几个月,才几个月啊。 白伊到房里,又点亮几只蜡烛,坐下来,看着外面。 谁又知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是白伊不知是幻听幻觉还是什么,总觉的现在周围好像令她很不安。 她又站起来,隐隐约约见到一个人像自己走过来,白伊看着那人,觉得对不是文娇。 看清楚时那个已经走过来了,“公主安好。” 白伊松下一口气,原来是李月“大晚上的来做甚?” “公主,今个我守夜,结果外面有个奴才送了封信来,又不说说谁给的,我正想拉着他,结果一溜烟就跑了。”李月递给白伊一封信。 白伊还蒙着,接过,白伊立马打开看,只是手上竟然染上了墨水。 墨迹都还没干,写的不久就到宫里来了?定是宫里人,白伊此时越发感觉就是白夕颜那个女人,白伊现在已经憋着了,就差引燃了。 白伊一行一行的看着,果然是她,果然是她,白伊应该越发恼怒才对,可是却越发清醒。 “你先出去。把玉兰叫来。”白伊一字一句的说。 “是。”李月也不知此时为何,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白伊转身到烛火旁,把信纸一点点烧了,这信啊,在一瞬间和烛火一样亮眼了,可是比不得烛火,应该它亮的太短暂了。 “公主,找我?余栖有消息了?”玉兰问。 白伊笑着,“玉兰,文娇虽说能干,但是毕竟年龄小了,嬷嬷也年龄大了,这宫里你以后得多操心。以前也好,到现在也是,我一直很喜欢你,古灵精怪的。你也是第一个扶起我的人。可是我冷落你也好什么也罢,都给别人眼睛看的。” “我知道,公主~怎么了?”玉兰只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 “没事。你去吧,把嬷嬷守好,别让她再担心了。”白伊推着玉兰出去。 玉兰也没法,走了。白伊此时却浑身战栗,想起信上的一字一句,只觉得难受。 白伊憋在胸口上,下不去出不来,喉咙也发不出。“呃啊——”她捏紧手,紧紧地,用力的。 连她自己都想,我如此难受只是为了余栖吗?现在她知道了,不止余栖,她只是为她所珍视的但是又被剥离的一切难受。 所有人也好,所有东西也好,总有人喜欢从自己手里夺走。就这么想让她孤身一人吗? 若真是这样,那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拿走,白伊怨恨,怨恨白夕颜,怨恨女皇,怨恨上天,怨恨一切。 “呃啊——”一不小心,手指被掐出了血。 第五十六章 白夕颜的报复 文娇此时匆匆回来,推开门进来立马又关上门,身子缩到地上,“公主~公主,呜呜啊~二公主手里,我,我听见两男侍说着,他们带回了余栖。公主——” 白伊拉她起来,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泪水,“起来吧。” “公主,余栖在她宫里。”文娇也不知为何白伊还在这儿愣着。 “我已经知道了。”白伊无奈的笑了笑。 “公主?” 白伊说,“有人送来信,说,让我一个人去,余栖在白夕颜的水牢子里。” “公主,你……” “没事儿,在宫里,她能怎样,只是这些事不要传出去,不然母皇定会怪我被一个男侍迷了心窍,你知道的,母皇最忌讳这些。”白伊说。 文娇拉着白伊的手,“公主——” 白伊摸了摸文娇的头发,“好啦,在宫里好好等等着,回来我们还要一起放风筝呢。” 文娇一下就哭出来了,“我不想你去,我不想,余栖就一个男侍,你可是公主!” “好啦,我走了,我去见余栖了,他会来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白伊松开文娇的手。 独自踏出去了,后面文娇扶着门看着,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白伊。 白伊心里此刻什么也没想,就是拖着身子走着,在黑夜里走着。 又是这个宫门,琉銮宫。白伊站着,擦去眼泪,整理了衣衫。自嘲着。“呵,活要面子。” 又看着月亮啊,不禁感叹,“真亮。” 现如今看什么都觉得好,和余栖一起看就更好了。 她敲了敲门,结果一下就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头,推着走。 也不知走到哪儿,只知越走越往下,外面的空气越来越少。 终于,停下脚步,后面人一踹,白伊往前趔趄倒下去。 摘下遮头的鬼东西,白伊看着周围,燃着灯火,站着好多高大的男侍。拿着刀握着拳的。 “来了?哟~头上” 寻着声儿,白伊对上了白夕颜的眸子,她在上面高高的坐着,盘着那两颗玉珠子。 “人呢?” “我还你为你不会来,没想到你如此愚蠢。还真来了。”白夕颜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这里。 “是,我来了。我说人呢?”白伊放大声音。 “拖上来。” 白伊转身看去,看见就是余栖的衣服,只是脸还套着。 白伊站着不敢动,想揭开可是又害怕,他的白色素衣已经被血弄得不成样子了,就像在地狱里逃出来的一样。 结果旁边的男侍倒是帮她解开了。 白伊看清楚了余栖的脸,一下子泪花就涌了上来,“余栖——” 白伊上去搂着他,他已经不成样子了。白伊只觉得自己也难受疼痛不已。 余栖奄奄一息,还挤出个笑来。“公主~” “白夕颜!!你发什么疯!”白伊努不可揭,冲着白夕颜大声吼着。 “发疯?随你怎么想,我现在就当一个疯子好了!”白夕颜站起来。 “六公主,疯的是你吧~为了一个男侍?要是女皇在这里,你也不占理呀!”燕姑姑居然这样说。 白伊觉得此时一切都抛弃了她,“那你可知这是宫里,你滥用私刑。” “母皇信吗?再说了,我帮你管理这不三不四的奴才,他魅惑皇姬。该杀!” 白伊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你到底想做什么?” “以前,只是想给你个教训,可是现在,我只是想报复。”白夕颜拉下脸来,尽显阴厉。 “报复?呵~,报复什么?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说啊——你处处针对我,处处刁难。”白伊只觉得她可笑。 白夕颜却把白伊的话听的明明白白,走下去,俯视着白伊,“咱们还真有深仇大恨!怎么?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什么深仇大恨?” “宫里怎么传的?我父亲怎么死的?还有你父亲进冷宫的理由不觉得太莫须有了吗?”白夕颜一字一句的说着。 白伊听见自己父亲进冷宫,一下像是被人拉住线的木偶。“你想说什么?” “你心里不也一直猜测吗?记住了,你父亲,你亲爱的父亲,亲手杀死了我父亲。这样说你是不是明白了?”白夕颜抓起她的衣领吼着。 “不可能,不可能,我父亲不会。你胡说,你胡说——”白伊也使劲儿抓住白夕颜的衣领。 “那你就当我胡说好了,来都来水牢一趟了,不享受享受可就浪费了。来人——”白夕颜下着命令。 旁边儿男侍抓起白伊就扔进水池子里,再把上面的盖上。白伊淹了水,这里水都有一大股令人恶心的味道,混浊,恶臭,一看,还有一抓黑色的人头发,白伊吓一跳,“啊啊啊——” “哈哈啊哈~”白夕颜走过来,冲着白伊, “怎么?现在怕了?你也知道吧,这水牢子是最磨人的,里面死过多少人你也清楚,有抓头发算什么,说不准一会儿又冒出个手啊脚啊的,告诉你啊,皮子都泡的生蛆了~”白夕颜说着。 白伊脖子以下都在水里泡着,被她这一吓,倒是失了魂儿,还真怕着钻出个什么出来。叫喊着,水还往上涨着,越来越憋,越来越难受。 余栖爬着过来,结果白夕颜倒是踩着他,“慌什么?来人,绑上。” “白夕颜你疯……你疯……白夕颜……”白伊被水淹着,不禁的扑打着。 没人理会她,任她在里面享受着。 余栖被绑起来,男侍鞭打着他,他一直闷哼,不叫不闹。 “死丫的,没吃饭吗?”燕姑姑看着他不叫喊,以为那些人放水,干脆自己拿过鞭子鞭打起来。 左边儿右边,打的通响,余栖的皮肉都打的外翻,最主要的是什么,那鞭子上有着倒钩,打过去还好,可是偏偏还要活生生拉回来,带着余栖的皮肉,一下又一下。 “皮真硬啊。”白夕颜都不由的说。“难怪白伊宝贝的要死。” “公主,那……” “把刀子用火烧了给我。”白夕颜说。 燕姑姑就把男侍手里的刀子到烛火上烧了烧,“给,公主。” 白夕颜拿着刀,笑着,“心气儿高也好,硬也好,那就看看你能挺多久。” 白夕颜拿起刀子,在他的身上用力的插上去,反过手,划下来。 余栖疼得出了冷汗,“嗯额——” “没完呢。”白夕颜笑着,拿出白色粉末,在他那道口子抹。 也不知是什么,一碰到伤口立马更加火辣辣的疼,又有些瘙痒又很钻心的疼,像是一万只蚂蚁同时在身上每一处皮肤上爬着,刺激着神经,折磨着,忍耐着,快疯了,余栖咬着牙,但是却不知什么时候咬到了嘴,都已经麻木了,但是鲜血从嘴里流出来。 “余栖是吧,这是什么?是盐,怎么样?舒服吗?嗯哈哈哈~”白夕颜更来劲了,抓起一把雪白晶体的颗颗盐往余栖身上刚刚划的触目惊心的口子抹上去,狠狠地,往伤口上塞。 余栖咬破了嘴,疼得麻木,冷汗密布全身,好好一个白衣少年郎,如今一下子变成这般模样。 白夕颜顿时无趣了,拍打着他的脸,“今天谁让你口无遮拦,不过,也无妨了。” 余栖还挤出弯的嘴角,“余栖说的是实话罢了,不过公主确实是可怜至极。” 白夕颜捏紧了手,“你真该死。” “公主,这怎么办?”燕姑姑问。 “把白伊弄起来,算起来也淹了两次了吧。” “是。”燕姑姑应着,招呼着男侍把白伊弄起来。 白伊已经奄奄一息,拖起来还低声嘶吼着,喉咙已经火辣辣的疼,在水里久了一下就被打败了。无力,绝望,害怕。 白伊站不住脚,男侍拖着白伊到绑着余栖的行刑架跟前。 余栖看着地上的白伊,皱起了眉头,不语。 白夕颜看着,抓摸着细微的东西,“哟~一个堂堂皇姬,一个卑贱男侍。相怜相惜啊,真是令人感动。” “想怎样?”白伊此时只有无奈。 “我能怎样,这在宫里,肯定确保妹妹有着一口气儿,不过~,余栖嘛,若是母皇知道,那肯定是死路一条。”白夕颜笑着,只是听不出半分高兴,倒是有些可怜。 白伊伊伊呜呜支吾不停,燕姑姑在一旁看着,还觉得享受。 白夕颜蹲下来,对白伊说,“放心,我是爱妹妹的,毕竟也是姐妹。乖,让你的狗子叫出来,我就留他的命。” 白伊知道,余栖是个硬骨头,嬷嬷都说余栖要强的。要叫疼早叫了。 白伊自己都是个孤傲的东西,可是也是个小女娃,也怕。嘶吼了。 可是余栖在这里一天了,谁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忍到如今。 “白伊,让他叫出来,我就让你们走。就算我当姐姐的最后放你们一马,只要日后别挨我的眼。恩恩怨怨以后再算。”白夕颜承诺着。 白伊此时才感觉的抓不住的感觉,竟然把这当救命稻草,“当真?” “我是皇姬,一言九鼎。我要找谁算账从不屑于用其他方式。因为只用一句话就可以了。”白夕颜站起来,坐到前面去。一副看戏的样子。 白伊爬起来,她不敢看余栖,低着头,却看见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白伊用手捧着他的脸,他还笑着,白伊此时真想给他两下,“混蛋!” “公主骂的好!”余栖笑着。 白伊说不出话来了,哭起来,抱着他,“早该就不让你进宫了。” 余栖也只是笑,不答。 白伊也无奈,“余栖~活着更重要。咱们还要去很多地方呢。说好的。” “公主~”余栖没想到白伊会答应。 “叫吧!”白伊说出来后,却觉得千万根银针在扎自己的心。 第五十七章 受刑 余栖苦笑着,不语。 白伊着气急,抽噎着,“叫啊。” 白伊见他就是不开口,哭的身心具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要玩完啊!余栖,你不是小聪明吗?你现在应该识时务。” “公主~”就叫了一声儿。 燕姑姑说着,“六公主呀,软法子行不通啊!该来点儿硬的。” 白伊看着余栖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可是白夕颜真的做得出来那些事儿啊。“余栖,你叫,叫啊——” “公主,你走吧,余栖只是个男侍。” 白伊一巴掌就给他,连她自己也没清醒,不知怎的就大了过去。“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身份不重要,至少在我眼里。以后我也不会一直在宫里,我们要去很多地方,看遍大好河山。” 余栖就笑着,不语。 “我等的都快乏了,再过一会儿可就睡着了。妹妹还是快些吧!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白夕颜打了个哈欠。 白伊失了神,用手打他,往他身上使劲儿打,边打边叫着。“你混蛋——” 余栖也一直闷哼,时不时嘴里吐出鲜血。一副倒死不活的样。 白夕颜算是熬来没了耐心,“人拖下去,给他们一晚上想想。燕姑姑,扶我回屋。” “是。”燕姑姑留下一个坏笑走了。 白伊瘫倒下来,一下子失了星光,仿佛正要抓住那根稻草,却又被生生拉回去。 男侍把余栖松下来,余栖却推开那两个男侍,自己蹒跚的往前扑去。 白伊见他伤口又开始流血,扶着他,余栖还想松开,结果白伊手上跟用力了,仿佛说着我就要,你别动。 白伊一直知道白夕颜宫里有个小水牢,可是没想到还又扩修了。白伊算是明白了,这活脱脱就是地狱呀,路过看见一铁架子上挂满了刑器,不禁身体打颤,白伊自嘲着,居然是下意识。 只是看着扶着的余栖,已经伤的不轻,可是还嘴角笑着。 白伊此时觉得一点也不好笑,甚至想捏死现在的余栖。 带到一个小空间里,这里一下暗下来,只有一只摇摇曳曳的烛火,独自燃烧着,那样微弱,又那样顽强。 立马,男侍就用铁链子把门锁上,走了。 白伊扶着余栖靠着墙,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又怕弄着余栖的伤口,手一直悬空着,她也感觉不到酸胀了。 两个人围在一起,贴着,头靠着,耳语着,“余栖~你是不是傻,还天天练武,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余栖叹口气,“若是我自己逃了,公主不就……,男侍是不能会武的,不然有话柄的受苦的就是公主了。” 白伊一直眼泪汪汪的,说话还抽噎着。“以前我不哭的,而且不喜欢有人看着。可是……可是现在……我变的好爱哭了,怎么办?” 余栖用尽力气握住白伊的手,“公主现在还不想要了她的命吗?” “我想——,我想让她死,去死就好了——,她居然说我父亲,她该死——”白伊越说越激动。 余栖还笑着,白伊倒是盯着他,“你现在笑得很丑,别笑了。” “习惯了。”余栖淡淡的说。白伊倒是好奇,他徐徐讲来。“习惯了,很久以前了,父母死的太早了,我一个人要去郊外找春婶儿,很远的,都靠近瑶楼了,我一路上只能求别人给点儿,就得笑着。笑着才有吃的,不然别人不会理你。久了,就习惯了。” 余栖倒是说的轻飘飘,就如同讲着寻常往事一样。只是白伊心里却是泛起了片片涟漪。下意识的靠在他的肩头。 “余栖,活着吧,我们活着出去,报仇,你还要报仇啊~”白伊更像是乞求。 可是他不语,闭上眼睛,吟起诗来,“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敢乃与君绝!” 白伊苦笑着,“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一晚上,两人都没睡,一个想太多,累。一个伤太多,疼。 有时没时的搭一两句,还觉得乐。 可是白伊也有着疑问,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白夕颜到底说了什么,白夕颜居然如此行事,连什么也不顾了,可是余栖又为何?此时她不该想,可是这些却又一直在脑子里抹不去。 余栖也想着,想着白伊会担心,可是没想到白夕颜居然会让她一个人来,可笑的是她还来了。余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也不能去想。 他回想起今早上,想着不能再拖了,看着坐着不撵的白夕颜在前面过着,余栖一下有了光,从小道提前在她们前头,见着来了。 弯下身子,行礼,“二公主安好。” “哪来的?燕姑姑,弄开。”白夕颜今日正好被鸣因圣人说了一通,心里正不舒服。 可是余栖却更加来劲儿,起身,在中间。 “想怎样?”白夕颜问。 “不想怎样,只是余栖今日听见些传闻,甚觉得二公主可怜,便想着与二公主谈心呢。”余栖笑着。 “呵?我可怜?还谈心?你是有多想找死?”白夕颜被逗笑了。 燕姑姑也笑起来,“毛头小子,只长脸不长脑子的东西。” “算了,不计较了,我们走。”白夕颜说。 她居然绕着余栖走,算是放他一马。 余栖却在不撵过的身旁大声说起来,“女婢说啊,有个人名不能说,我说都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白夕颜听到这让人停了下来,此时余栖继续说,“因为那个人好像是个皇妃,但是被人杀死了,但是女皇陛下居然没有处置凶手,哈哈哈~,可笑,这可是最得宠的皇妃,居然死的不明不白。” 白夕颜捏紧了手,好像耳边儿又听见小时候自己一声声哭叫,撕心裂肺,父亲就在自己眼前,可是被大片鲜血包围着,一动不动,脸上更是僵硬了,还很吓人,可是小时候自己还跑上去抱着,哭着。那天晚上下着好大的雨,还下着一个个响雷,厉风刮着,配合着小女娃的哭声。 白夕颜难受起来,耳边儿还有余栖的声音,“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就是二公主的父亲,我一下觉得心里不舒服,刚好又看见二公主过来,只觉得可怜,像个可怜的女人。我算了算时间,那时的二公主也不大吧!但又刚好明白事理的年纪。啧啧~” 白夕颜拉下脸来,下来,“说够了吗?” 白夕颜一下捏住余栖的下巴,狠狠地,捏碎一般,“我不可怜,可怜的是你们。你们是蝼蚁,你和你主子都一样,贱!!” “生气了呢,看来是真的了?可怜啊!好像对外传出来的是,病逝的,连皇家陵园都入不了啊!”余栖还不要命的说着。 白夕颜努不可揭,一直给自己暗示,这是宫里,这是宫里这是宫里。可是,可是他说自己可怜,说自己父亲入不了皇陵,该死该死。 “额呀——燕姑姑,把人绑了,进水牢子,我来教教他什么是可怜!”白夕颜松下手。 立马,男侍将余栖绑起来,余栖倒也还乖乖走着。 水牢子,余栖到现在都记得那时自己怎么看着自己的家人在水牢子里受折磨,如今就有多恨。 水一次次莫过头顶,一次次体会濒临死亡的感觉,像是一脚进到地狱,又把你拉了回来。 余栖没有像其他人进水里就不断扑腾着,哭叫着。他安安静静的想体会以前自己亲人的感觉的。 是窒息的,是难受的,是疯狂的…… 哦~,原来是这样的,他记住了,余栖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地记住了这种感觉的。当时自己的家人就这样的,自己的母亲当时还怀着一个婴儿,是弟弟吧! 他那时还小,也想着以后要教弟弟射箭骑马,要让他知道,男人也可以很厉害的,就像自己的父亲那样,一样不输女人。 可是,还没来到世界上,就离开了,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 不过不是这里的水牢子,是行刑司里的,那里不是人待的,那儿,是真正的地狱。 余栖想着想着就攥起了拳头,眼泪掉出来了。可笑啊,那么多的刑法都不吭一声儿,如今还流泪了。 此时他像个孩子般,想哭就哭了,不用藏着掖着。 余栖收回思绪,看着闭眼睡了的白伊,反而用手搂住了她,白伊也像寻求温暖一样,一下缩起来,窝进余栖的怀里,那里温暖,那里舒服,那里安全。 余栖轻轻触碰着她的头发,那样轻柔,那样好看。 一切正温馨,可是余栖却突然变了眼光,“公主~,你又骗了我,我也又骗了你。” 眼神有些狠厉,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故意让我看见那枚戒指吗?你也等不及想让我杀了她吗?” 他像是对白伊诉说谈话,又更像是自言自语。 一个晚上,就这样在疼痛与选择中度过了。 余栖温柔的松开搂着白伊的手,正对上燕姑姑的该死的眼神。 燕姑姑让男侍开了门,“出来吧,今个叫不叫呀?” “嘘!六公主还睡着。”余栖起身走出去,扶着墙过去。 一步一步,那样艰难,那男侍看着,一手拽过来,拖到架子上。 “随便叫两声儿可没意思,我要你身心都发出来。”燕姑姑阴笑着。 余栖又被绑起来,“只有狗腿子?” “嘴还硬呢,你居然还敢在二公主面前提起那个人,你也算厉害了。”燕姑姑也觉得余栖就是个找死的东西。 “这就叫厉害了?”余栖笑着。 “一会儿你可就笑不出来了!”燕姑姑说。 说完,男侍就那个铁烙过来,冒着烟,刚烧过了,看着就冒起了汗。 第五十八章 我的世界只剩下了你 燕姑姑拿到余栖跟前,离余栖很近,都能感受到那个铁烙的温度,那样制热,那样骇人。 余栖不语,咽了咽喉咙,他也才十七啊,是大人,更是半个孩子。 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谁知道他是真的怕还是不怕呢? 燕姑姑没给他时间,立马在他露出的胸膛上印下去,还一直不放手。 余栖在刚一瞬是麻木的,随即而来的便是痛麻,像是全身都在火炉子里面靠着,贴着。还有刀子划着,扎着。 “额啊啊——”余栖要紧牙齿,嘶叫声从齿缝中遛出。 燕姑姑听到倒是一阵爽意,“哈哈哈——” 放下铁烙,余栖闻到一股子焦的味道从鼻子到大脑再到全身。令人作呕,但又是那样的熟悉,在那儿大火的一晚,小叶子,春婶儿,是不是也闻得到自己身上的焦味儿?余栖此时倒是又是一番体会,当时她们就这样在大火里,就像此时捆住手脚,那样无助,就是那样,在大火里出不来了。 余栖额头冒着汗,全身都痛麻了,胸膛上糊了一片,那味儿真让人难受。不知为何,他想干呕。把五脏六腑都干呕出来一样。 此时,听见余栖叫出来了,虽说故意压着,但是比其他人撕心裂肺的叫更加好听。 “哈哈——二公主说你叫了就走,可是啊,我刚刚没听见。你们听见了吗?”燕姑姑得意阴狠的笑着,刺耳,难听,对着旁边的男侍说。 那男侍附和着,“没~” “那就继续。”燕姑姑拿起鞭子。 看着又是倒钩,余栖竟然身子下意识的拒绝,看着那索命的鞭子打在自己身上,倒钩陷在了自己的血肉里,突然,一用力,抓连着血肉一起出去了,呃啊—— 一下又一下,若是抓到本就伤的地方,就是往更深处挖。 余栖头都没力气抬了,只有气还呼吸着,眼睛好模糊,好累。在此时突然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胸口闷闷的,有一团东西卡在那儿,一用力,往嘴巴吐出来,粘嗒嗒的,是血条,很粘稠,很恶心。 终于,一声声低叫中,燕姑姑收了手,“来人,放了吧,咱们公主仁慈。” “是。”男侍把余栖卸下来。 余栖甩开他的手,自己拖着,爬着,到白伊那儿。她还睡着,还好没吵醒。 他到白伊旁边儿待着,笑着,对男侍说,“余栖向公子讨点儿水和帕子,公子可应承?” 那男侍也没拒绝,眼睛朝外面瞟了瞟,随后,拿来帕子,打湿,扔给余栖。 余栖耗着仅剩的力气擦着身子,边说,“公子也是个男子,你会为你的善意的到回报的。” “正因为是男人,所以不会有回报。”没想到那人竟然说着话。 “会有的,等着吧!”余栖漫不经心的说着。 “女权,就意味着我只能当个狗子。”那人语气很激烈。 “看的出公子武艺很好,要是外出挣得功名,那就是个大将军了。” “就想想吧!这种好事不会有的。” 余栖笑着,“跟着女人当然不会有,若是跟着男人,那就是你自己的天下了。” “哈哈~小公子梦还没醒呢,活命才重要。”那人眼神看不出嘲笑,还满是可怜。 也是,同是男人,都受着不是人的生活,换谁不会心软一节? 余栖也不再说话了,血迹擦干净了,可是胸口上的铁烙印倒是还火辣辣的疼着,帕子不敢碰。 白伊此时闻到什么刺激的味道,立马睁开眼来,却看见满脸温柔的余栖,她冲他笑着,还以为昨日只是场噩梦。 随着眼睛往下看,却看见那样显眼的铁烙印,白伊自是知道铁烙的厉害,眼看着正要哭了。 结果余栖立马搂住她,“别哭,你再哭我可没有力气哄你了。” 白伊听后苦笑不得,想笑可是眼泪又流着。 “公主,我们走吧。”余栖对她笑着,艰难的站起身,扶着墙。 白伊看得出来他很虚弱,搭着手扶起他,“嗯~我们走。” 此时看到铁烙印白伊就知道可以走了,小心翼翼的扶着,慢慢的走着。男侍给她们带上不知到是什么,反正把脸遮的严实,看不见外面。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出像地狱的地方。 一下子,感受到外面清爽干净的风,新鲜舒适的空气,明媚的想要的外面。 摘下套子,发现已经在琉銮宫外面了,白伊看见关上的大门,还有那三个字,心中只留下了恨意,“自古皇家多薄情,我该早点儿理解的。” “公主~” “余栖,你是对的。宫里不会有什么是是非非,只有高低贵贱。是非只有在乎的人的面前才有价值,可是在这里,毫无意义。”白伊说完就别过脸来。 两人走着,可是白伊越走越偏,此处宫道已经很窄了。 余栖问,“公主,为何?” “我还不想回去。” “所以想在外面待一待?” “嗯。” “文娇她们应该很担心你。” 白伊没有回答,只是往前走着,没有出去,就在尽头处停下来了。 见到后面有一队女婢过来,白伊往那儿吼着,“何人?” “奴……奴婢只是送东西的。” “我是皇姬白伊,还不行礼?” “是……是,公主安好。” “起来吧,将香囊送到芯竹宫去,给我贴身女婢文娇,告诉她我过段时间去找她。”白伊边说边将身上的文娇送的梅花香囊扔过去,到哪儿女婢的跟前。 “是,奴遵命。” 白伊听到应答后不语,带着余栖走了,见到宫南小门正有马车要出去,此时便立马拉着余栖,趁着那些人进屋子搬东西,白伊余栖就上去。躲起来。 这样一来,就出了宫门,随后,从后面推开,白伊犹豫了,马车这么快干嘛。 正想着,余栖突然抱住白伊往外扑去。 侧着身子翻滚,将白伊护在怀中。滚进夹道里。 靠着墙,余栖摸着白伊的头,低着声音,“公主没事吧。” 白伊抬起头,看着余栖还笑着,用手拍过去,“疯啦你!你能不能爱惜点儿你自己!” 余栖不语,白伊握住他的手,“怎么还是凉的?” “一直如此。” “一直捂着,我早晚捂的热。”白伊冲他苦笑着。 两个人靠着,白伊看着余栖的伤也不是办法,干脆扶起余栖,找家医馆。 两个人游荡在京城街道上,两个没了魂魄的躯壳,更是两个面若冰霜的饿鬼。 医馆里,正好没人,白伊扶起余栖躺下。 “大夫,救救他吧。”白伊声音有些颤。 那大夫拿着箱子给余栖开始把了把脉。白伊目不转睛地盯着,心一起提着。 大夫好一会儿松开手,走过去抓药,白伊放心不下,跟过去,“大夫~怎么样了?他……” 大夫摇了摇头,皱着眉头。 “大夫。你说吧,我心里好有一个谱。”白伊心里悬着,是咋样就咋样,总比吊着好。 “死不了,都皮外伤。” “那就好那就好。”白伊也算松口气儿。 突然,那大夫又说,“你们那儿逃出来的?受这么重的刑法。” 白伊心里突然堵起来,“大夫大可放心,我与他都不是犯人,只是有些恩怨罢了。” “只要不会给我找事儿做就好,我可上有老下有小。”那大夫说。 “放心,大夫尽管救治就好。” “医者父母心嘛,总会救的。”那大夫将抓好的药包起来。 系好后给白伊,“一日两服,一次药煎好就可服两次。” “好,好。” 那大夫又到余栖跟前,拿出一卷起来的许多银针,白伊看着就全身不舒服,一根根银针又尖又长。 看着扎进余栖的太阳穴头顶,手上脖子上,那么长的针扎进去,白伊看着都触目惊心。干脆别过脸去。 “行了,好好休息吧。好好养着,小脸倒是白净。”那大夫看见余栖的脸说。 白伊跟着大夫起身,摸了摸身上,空空如也,干脆把手上的镯子摘下来。 “大夫,给。” 大夫眯起眼睛瞧,“哟,上好的。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吧。” “那是自然。” “头上凤钗色泽很好,镀金镀的到挺多。”大夫调侃着。 白伊笑着,“纯的。” 顿时,那大夫腿就软了,“那……那个,当真?” “你见过白家人用镀金的吗?”白伊笑着。 “白……白家?你是,皇家人?” “是,所以还要劳烦大夫为我朋友好好医治了。” 那大夫立马点头,“是是……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行了,麻烦大夫照顾一下了,我出去买些要用的。”白伊想着照余栖这样,肯定先得养着,落下病根可如何得了。 “是,旦听吩咐。” 白伊出去,先去了当铺,将手上的,没啥大意义的小东西给当了,简直换了满满当当的一大袋银子。 接着,白伊看着,逛着这样繁华的京城街道,从小长在这里,却还很少在这里逛,除了多年前君素姐姐带着在这里到处疯,现如今可都变了模样。 白伊买了冰糖葫芦,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的,一会儿甜腻腻的一会儿又来点儿果酸调和,果酸又太酸又有外面的糖衣调和。好吃。 还有什么?还有饼呀,吹糖人儿呀,馄饨呀,面条呀~香喷喷的。 白伊叼着根糖葫芦就走了,可没被这些缠住,因为她要去给余栖重新做一件衣服,他的已经破烂不堪了。而自己也该换一件,虽然这件紫色的很是好看。 进到店里,老板就过来了,“小姑娘,选衣服?我们这儿的款式可多了,布匹也是最多样的,质量那也是上上层。” “我选一件男人的衣服。” 第五十九章 骚男人和他的妻主大人 那老板笑起来,“给家里公子选?” 白伊笑着,“算是吧。” “跟我来。” 老板带着白伊走到里面儿去。 看着许多衣橱,的确是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呀。 “怎么样?这些可都是今年的新款。看看,有没喜欢的?”老板走到最角落的衣橱,上面有许多成衣。 白伊不语,认真选着,都是些颜色靓丽的,摸着,面料果然舒服。但是总不是白伊心里要的。 问,“老板,有没白色的?” “素......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五十九章 骚男人和他的妻主大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独占鳌头 余栖挑着眉,笑着。 白伊看见这样余栖若隐若现的身体,到是感觉无从下手啊。 用纤细的小手先到他的胸前,轻轻的撩开他的内衫,正是轻轻的,倒是让余栖有些异样。 露出余栖光滑结实的身体,白伊脸红耳赤,心砰砰的跳着,眼睛不自觉的往下盯,八块,褪下的内衫层叠在腰的下面,看起来简直…… 余栖头发松的倾泻在后背有些在肩前,一直往下垂到细腰上。 白伊把羽衣绕过他,他伸手穿进,一层一层,......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六十章 独占鳌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 吴家大小姐吴悠 白伊不自觉的高高仰起了头,伸手扶起她,“平升——” “那公主可有对策?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百花宴,办好。” “好办,先去我府上。过两日,我有接风的小宴,京里的小姐公子都会来,正好,把人理清楚。”吴悠想着一开始就得拉一拉人脉,不然,寸步难行。 “好。” “那你想如何对付那女人?” 白伊笑着,“我相信余栖已经在准备了,我就不担心暗地里的了。” “好!......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六十一章 吴家大小姐吴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接风小宴 “吴悠,那你现如今?” “我母亲让我先到礼部去。”吴悠说。 “礼部……礼部总使是王后的母亲。”白伊说。 “嗯,想过了,王后无子嗣,想必她家也着急有个依靠,若是拿下,和公主一路,这岂不是更好。”吴悠说。 “这,我也有想过,可是,若是和王后一路子了,她们野心可就不只是得恩宠这样简单了,那就会和大姐远离。”白伊觉得太过于冒险。 可吴悠觉得富贵险中求嘛,“余栖,你说呢?”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六十二章 接风小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收买人心 “怎么会呢?只是今日是吴大小姐的接风小宴,这样恐怕不太好吧?不如往前去坐坐?那儿的瓜果放好了,去尝尝?”白伊笑着,指着假山处。 那女人也知道再这样也不好,干脆还是起身过去了。“哼。” 一堆人也总算是散了,白伊伸手拉起地上的女人,“没事吧?” 那女人没有说话,等人散完了以后,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理了理衣裳,扬起头。“我能有什么事?” 白伊心里也不爽,原来还有几分可怜的心思......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六十三章 收买人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 京城五少 白伊倒是心里咯噔一下,行刑司,这个名字还真是令人不爽,一下子想起来白夕颜的水牢子。 “行刑司。”白伊一直默念着。 “发什么愣,走,跟我去敬酒去。”吴悠叫着她。 “我去干什么!认识又如何,要是知道我用假身份哄骗了她们,她们可如何做想?”白伊担心着。 “是不是傻,你是个姑娘她们愿意跟你打交道,那你是个皇姬,她们还很是愿意呢,百花宴便会传颂着你的淑德。” 白伊想了想,也是,......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六十四章 京城五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和余栖一起约会 罗珊笑着,“听说城郊有一女,将一对兄弟一起娶回去了,可是呢,生了妒,再后来,海棠花一开,这家中便少了一人,被葬在了海棠花下,于是,弟弟从小成了大,后来啊,流传开来,便有了续弦一直都可以续了。” “罗二小姐也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了吧?可有为何之前却……” “家中名声更为重要。” “所以,让我来,既保全名声,又要除掉要除掉的人。” “是的。” 白伊只觉得有些过了,原想着......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六十五章 和余栖一起约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余栖霸道强吻 余栖敏着嘴笑了笑,“不是身子重,是份量太重。” 白伊用手轻捶在他身上,转身坐下拿起桃花酿,先猛地一嗅,花香四溢,一入口,才是真正的踏入了仙境。 一眼望去,一片绿野,让人一下子有种懒意,春日的阳光又是如此的暖,晒在身上舒舒服服的,惬意的很。 只是绿野间的小道旁的植物却开始晃动起来,只有一下子,突然多了些许人影,过来了。 白伊飘过去一眼,“余栖!那些是什么人?” 余栖一看......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六十六章 余栖霸道强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 白伊失控 今日已经散去昨日的热闹,府里已经安安静静井然有序了。 白伊出去,阳光有些刺眼,白伊用手遮了遮,但是仍然有透过来的光,此时心里很奇怪,没有任何感觉,不好不坏。 吴悠此时过来,叫着,“白伊!” 回头,“来啦?” “没事了吧?” 白伊摇了摇头,心里还有些愧意,“给你们添乱了。” “这有什么!重要的事你的安全,对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不久就可以找到凶手了。”吴悠说......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六十七章 白伊失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 陨落 白伊专注着,往那儿边儿走去,余栖跟着。 一声声儿尖叫不断,还有挣扎后弄断枝丫的声音儿,沙沙作响,宫墙里还有着回音儿,熟悉,是……燕姑姑的,白伊瞪大眼睛,大步过去。 转弯处,白伊停下来,只见前面儿许多人,拿着家伙押着琉銮宫里的奴仆。 那儿还真是燕姑姑,她面容狰狞,全身每一处都还抗拒着,“我告诉你们~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知不知道这是二公主的宫里,我是她的贴身女婢,敢绑我——”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六十八章 陨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 处置白夕颜 “不妥。”女皇久久说出这两个字。 “有何不妥?” “母皇,大局为重。”白秋华再次给女皇施压。 “够了!她是你亲妹妹!你就如此想要处死她吗?”女皇怒了,可是也是那样的无力,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没办法给白夕颜洗白。 “母皇一直教我朝政为先大局为重,你可知道罗家一直击鼓鸣冤,大街小巷都在传着皇家的丑事。”白秋华到底是为了大局还是为了心底想要夺取的爱意,白伊小时候至少有过,可是白秋华从......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六十九章 处置白夕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 最后一个防线 “之后的事情嘛,我要,一样一样还回去。”白伊轻轻地说着。 “那余栖先去写了。”余栖拿来文房四宝。 铺开来,写着,白伊望着,可是束缚还是在一样,为什么? 太快了,余栖安排的吗?白伊瞟一眼过去,看见余栖认认真真写着,就像一个世家里的小公子一样,可是,白伊却知道他杀人如麻,走一步看三步,脸上总是那样的神情,那样安然自若,可是帮自己做着一切。 过程吗?他喜欢慢慢的来,白伊心里总觉得......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七十章 最后一个防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报复 已经到深夜,可是白伊反而着装整齐,还画着浓妆,精神甚好。 “玉兰,外面雨还下着吗?” “回公主,还下着,不小。”玉兰说。 “砰——”一声儿震耳欲聋,真是春雷滚滚啊,一下子雨打在房上的声音更响了,一道亮光在空中闪烁,一下又消失。 外面的树还使劲儿的挣扎着,嫩叶都被打落了。 “公主,雨又大了。”玉兰见风把门都吹来摇晃,弄得响声儿不断。 “那又如何?挡得住我吗?”白伊......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七十一章 报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是变了还是露出了本性 白伊这样越发的兴奋,“听见没?我姐姐让你们快点儿,她等不及了。” “白伊——你怎么不去死……”白夕颜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 白伊笑着,“罗二小姐,我们看看活春宫~” 罗珊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小公主,倒有些错愕,做着这样的事,不过,她可喜欢,笑着,“公主殿下可真是对我的胃口。” 白伊对着她,“罗二小姐也是真的给力。” “以后公主有任何事吩咐就好,我们罗家一定赴汤蹈火。”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七十二章 是变了还是露出了本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 成长 余栖没有再说。 白伊就看着他,“余栖,你……” “公主,余栖想着苏卢是个好去处。” “所以你要走?余栖真要走?” “去意已决。” 两人没再说话,听着风儿吹着竹子响,嗅着打落的花儿的余香,昨晚被雨水翻湿的泥土清香。 “不是说要一起的吗?你也答应过要陪着我的,余栖~”白伊声音儿有些哽咽。 “是答应的,可是公主呢?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吗?那么,这样的话自然也是。”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七十三章 成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 试探玉兰 白伊笑了笑,“嗯。” 白伊沉下心来,“文娇,去书房吧。” “公主,去那儿干啥?找东西?” 白伊不语,戳了她的脑袋。 走去,看呐,尽头,偏僻处,白伊离这里有些陌生,上次来是为了拿一样东西,上上次已经不记得了。 很久以前,父亲会让自己天天在书房里读书写字,可是后来,便没来了,嬷嬷时时念叨,白伊才会来这里待上一天。 进去,白伊坐下,“文娇,上次鸣因圣人给了本书,说要抽......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七十四章 试探玉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白伊逛妓院 车停下,白伊瞄了眼望了望。见着那人下车去像是交谈,白伊文娇悄悄下来。 靠着墙,居然在偷听?白伊心里还有些激动。 “这次几箱?” “二十。” “多了几箱?” “主上说这次多运点儿。” “给,下次不用来了。” 那人接过银子,“为什么?不是还有吗?” “不运了,这些日子查的紧。” “那行,以后有活儿还叫我啊!” “行,走吧。” “诶。”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七十五章 白伊逛妓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 吴悠妓院抓白伊 “那姑娘呢?”那人问。 白伊都一时没回过神来,“我?” “姑娘也是个像话本中的人,你不也说了闲来无事吗?” 白伊算是明白了,这头牌自是有过人之处,“我算是明白头牌的意思了?” “何如?” “公子还真是……” “真是能说。” “噗嗤”笑出了声儿。 “公子怎么称呼?” “鬼落子。” 白伊皱了皱眉,“怪怪的。” “是挺怪的。” 琵琶......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七十六章 吴悠妓院抓白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 碧水台诗会 白伊心里也不是滋味,“走了就是走了,没去买什么。” 吴悠也像是察觉到什么,没再提余栖了,“要去诗会也好,自个注意就行,我,就,先闪了?” “行,对了,人,还是抓紧处理了。” “明白!对了,还有一月,到时候可得来我的庆功宴哈~”吴悠突然又傻笑。 “先过了再说哈,到时候你可就是炙手可热的了。”白伊笑着。 “那是,我可是吴悠!行了,我回去了,钱,记得还——” “好——......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七十七章 碧水台诗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 相认,洛尘隐是发小 “瞧见没瞧见没,那可是京师五大乐才子的萧郎君。那风采~啊啊啊——不行了。”南山又开始了,连男人都不放过了。 白伊一手推开他的头,“行了啊,形象注意注意。” “你个菜鸟,不懂我。”南山还委屈了。 “我——” 文娇见状,“小姐,稳住啊~” 白伊这才稳住心神,不计较不计较。 只见那萧郎君说完便坐在一旁,拿出别在腰间等那只萧,轻轻放到嘴边儿,一下子,悦耳的箫声穿梭在上方......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七十八章 相认,洛尘隐是发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 洛尘隐暗许芳心 “看着我傻笑什么?”白伊见洛尘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白伊,不!公主越发的迷人了。” “呵~这就夸起来了?” “真话。” “我知道是真话,不过,你,怎么回京了?”白伊问。 “我早就回京了,只是公主不能出宫,所以没见罢了。”洛尘隐说。 “行吧,我想说的说完了,没啥事我就先走了。”白伊觉得没话说有些尴尬。 结果洛尘隐倒是激动起来,“我,我还......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七十九章 洛尘隐暗许芳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 寻你气息 白伊去行云宫见三哥,还好,四姐不在。 白伊算是松了口气,进去,“三哥~” 白伊一见到,心里一下就畅快起来,像是失去了压着的东西。 三哥已经能够下床了,起身,“伊伊怎么来了?” “顺路,来看看。”白伊笑着,过去。 “坐吧。” “三哥,身体可好些了?”白伊问。 “好多了,别忧心了。伊伊,我问你,二姐的事可与你有关系?”三哥从未这样对白伊说过话。 白伊却没......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八十章 寻你气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百花宴 只见那人抬头,细丝随风而扬,那双眸子如星辰大海,那眉眼如当初一般无二,只是白伊叫完他的名字却不知如何开口。 风儿吹的帘布摇来荡去,也让白伊头上的步摇发出银铃般的脆音,只是相见却无语。 他还拂着琴,没有看过来一下,只有他一旁的熏香冒出的高高的烟被风吹过来。 白伊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像踩着刀尖,有些刺痛。 白伊坐在他对面,感受着他的气息。 “曲子我听过,在院里,你就弹的这首......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八十一章 百花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 叫钟鸣瑟的女人 白伊不屑的笑了笑,“庇护?说反了吧,应该是洛尘隐来庇护。” 罗珊心里咯噔一下,“公主~这话儿~” “这话儿是说给你听的,没有错。”白伊伸了伸腰,像是有些乏了。 就干脆直接掠过她走了,那儿里余栖正好过来。 “公主,后面的都妥当了。” “嗯,余栖,我是真的不想留下罗珊了,讨厌小聪明还展现出来的人。”白伊嘟囔着嘴,拉起余栖的衣角,摇着。 “公主,今天,她回不去的。”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八十二章 叫钟鸣瑟的女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白伊留余栖别走 后山,吴悠又帮着安排着,白伊的精力实在不在这儿。洛尘隐一旁没有说话,就待着。 而余栖却去确定护卫队的人选,帮衬着吴悠。 “咳咳~”白伊抽进这儿的沙尘到喉咙,一时间咳的面红耳赤。 洛尘隐赶忙让人送来水,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儿吧?今天你神色……”洛尘隐皱着眉头,心跟着牵动着。 白伊摆了摆手,缓过来,“没事儿,没事儿。” “先过去坐会儿吧。”洛尘隐原想扶着她去前面......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八十三章 白伊留余栖别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爹逝,最后的弦崩了 余栖看着,一时好像有些错愕,好像没有料到一样,但是又好像应该是这样。 白伊起身,忘却周围,径直往外面去。文娇扶着,一路也心里难受着。 余栖怕有闪失,也跟了上去。 亦云脸色更加煞白,这时,白秋华起身,“亦云,看来她还是帮我砍了一刀,果然,被伤害蒙蔽了双眼的人都是傻子了,曾经的老二,如今的相宜。哈哈~” “有意思吗?” “怎么没有?这样对我的威胁都没了。” 亦云攥紧......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八十四章 爹逝,最后的弦崩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一塌糊涂 “这也太莽撞了。不过宫外确实比宫内好。就算外面。还有吴小姐还有洛公子。” “若是要走。我便买通人。” 文娇到白伊身旁,“公主,走还是不走啊?” 白伊没有反应,只是眼里是有不舍,文娇很清楚她不会走的。笑了笑,“走不了。” “公主不走吗?” “嗯。” “想来公主是有事要做,我只能说万事多加小心。”遇梅叹了口气。 “公主这样子,不是一时就能好的。不过没关系,我会......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八十五章 一塌糊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 回不去 白伊此时看到女皇进来一瞬间就已经好像知道一切完了,是啊,要是余栖在,他定会又骂自己愚蠢了。 可是所谓的从长计议确是更恐怖的,煎熬更甚。 女皇的眼睛如天上盘旋的鹰,就盯着白伊,白伊对着她。 白夕颜却从床上跌跌撞撞的过来抱住了女皇的腿,叫着母皇。 “白伊,你今日可知……” “可知什么?知罪?嗬哈~母皇,凭什么该知罪的就我一个?你瞎,你看不透。什么罪?白夕颜谋杀皇妃,手段残......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八十六章 回不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 被贬瑶楼 钟鸣瑟心里被黑猫的利爪划得不堪,疼得喘不过气儿,肚子里又翻江倒海,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像是抽气机抽不上来一样。 钟鸣瑟紧紧抓住余栖的衣袖,眼睛坚定的望着他,想要凑到他脸庞去,可是,好累啊,肚子好疼啊。 “小……小叶子……不能……陪……陪哥哥了……”钟鸣瑟眼睛发黑用力的咬住下唇。 呼吸越来越困难,手臂被自己抓得伤痕累累,看着余栖的脸庞越来越模糊了。 终,撒手而去。 余栖搂......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八十七章 被贬瑶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 瑶楼月下悲泣 “怎会?亦云不敢。” “不敢?我看你倒是不盼我点儿好的!你到希望我一塌涂地吗?亦云!我都是为了你啊~为了我们的未来~亦云,我对你,没有半点儿假意,你不会不知,可是你呢?倒是盼着我跌下来?”大公主望着亦云,眼含星光。 “公主~亦云并非所想,只是想伴着公主就好,亦云是个男儿身,不懂朝堂大事,其他的,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亦云帮她砚起了墨。 大公主看着还有满满当当的折子,只得拿起笔来,......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八十八章 瑶楼月下悲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待回京,我娶你 白伊没有应声,两人靠着,在沙丘上。 其实,有些神奇,一坐在那儿,随眼望去,就有无尽的情义涌上心头。 “余栖~这世间唯有我的神明眷顾不了我。”白伊苦笑。 余栖一咕噜喝下一口,“我的神明亦是。” 余栖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压着嗓子。 箫声停了,白伊心儿好像跟着走了,找不着能够待的地儿了,虚无缥缈一样。 “活着好累啊。”白伊放下酒壶,起身,整个身子都有些站不稳,像是要倒下......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八十九章 待回京,我娶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像格布花一样的女人拉玛 “当然不了,我打算留在这儿也挺好,不多,娶三四个就好。一定要温柔的,但是不要喜欢哭鼻子的。要……” “闭嘴!” “好,闭嘴。” 白伊微皱着眉头,“这心思你就别想了,如不了愿的。” “我喜欢温柔的。” “余栖公子~我够温柔吗?”白伊从头上取下锁心,对着他。 那锁心瞬间露出锋利,余栖用手将她放下,“足矣。” “不过,这姑娘也太可怜了,还那么小。”白伊心里不是滋......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九十章 像格布花一样的女人拉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沙湖席地而睡 “是吗?”那个人用刀指向白伊,眼睛发出狠厉的光。 白伊也不知道,可是也绝不信有人困的住余栖,除非他情愿。 刀的锋利面反着光,反射在白伊的眼睛里,白伊一边用手遮眼一边侧着身子往另一处翻去,就在那一瞬,那人的刀就落在了左边儿,白伊的左手清楚真切的感受到刀落下与空气逆着来的力量,还让白伊左手僵着。 立马起身,围着沙湖,逃去。 后面的人扬起黄沙,想与天上的烈阳平坐,可惜飞起的只有一......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九十一章 沙湖席地而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使者吴悠到 第二天,骑着马儿回到鸣王府,鸣王文娇倒是睡得不心安,看见余栖白伊好端端回来了心里的大石头这才放下来,差点儿都要悬赏找人了。 “公主~你跟余栖去哪儿了?一晚上,啥话都不留!”文娇脸色很差,一晚没睡。 “好啦,这不回来了吗?你先别弄我了,瞧你那样,快去歇会儿吧。”白伊笑着。 文娇看见白伊这样,突然一扇自己一耳光。 白伊鼓大眼睛,“你……干啥?” “没事,我就看我是不是在做......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九十二章 使者吴悠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而你是我的神明 余栖一声轻笑,“伊伊都不知是什么就允了吗?” 白伊咽了一下喉咙,感觉有诈,“那……那余栖,想要?” 余栖走近,感觉已经贴近一般,但是还继续凑近,鼻尖撩着白伊的耳廓旁的耳发,气息突然拂过,白伊不禁浑身哆嗦了一下,紧绷着。 右手下意识的推着余栖的胸口,“不得放肆!” “伊伊刚刚不是才说什么都允了吗?如今想变卦?”余栖干脆直接上手搂住了白伊的腰。 白伊就知道余栖定挖了个坑,......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九十三章 而你是我的神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燥热救赎折腾 “这……难度系数很大呀,也只是一试,可别太大希望。”吴悠脑袋一下就疼了,抓了抓。 白伊自是知道,这事儿绝不是好办的,可是也得尝试一下,因为里面的东西不仅让她好奇,更让她知道,大姐的爪牙之所以伸得很远,离不开甲门山庄,这样她才有闲心将朝政把控的这么厉害,又有心腹亦云。 白伊知道,大树根深,绝不可能连根拔起,但是却可以一点点儿除去。 三日一晃而过,所有鸣王府中的人都出来送着吴悠上马出......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九十四章 燥热救赎折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钟吾林幸保一命 这些日子,鸣王听余栖的话,让人在辽泔寻来了一些稀世的药材,白伊的病虽然不能根治,但是也得先控制住了。 余栖能够感觉的到,白伊的几次犯病虽说次数少,但是每次好像都更加让白伊痛苦难受。 时不时的总会担心,可是,这个倒是先控制住了,过后在寻良医。 不过吴悠一去,迟迟不见回来,不仅白伊忧心,余栖鸣王也是担心不已,多次派人打探。 午膳过后,鸣王邀约余栖骑马。 遣散了所有人,剩下......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九十五章 钟吾林幸保一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 伤使者下战书 一片吵闹中,叽叽喳喳。 鸣王突然一拍桌案,“行了!既然事已至此,他们下了战书,使者相谈也不欢,应战便是,只是劳烦余栖公子回一封。” 余栖起身,行个礼,“明白。” “他们说三日为期,三日后便要动身而来。各位,可有应对之法?”鸣王虽然很不想两国打起来,可是如今,莫东国这是不给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下面的人虽是勇猛善战,但是早在凤权与瑶楼之前的战争中早就不想再经历战争了。 毁......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九十六章 伤使者下战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我要看着你君临天下 打仗之事迫在眉睫,不过余栖却好像心放的重点不在这里,反而与京城来往密切。 鸣王一直呆在军营陪同练兵,忧心不已。 文娇匆匆迈着脚步,进到白伊房里,“公主,信。” “谁的?” “是……给使者大人的。”文娇有些不好说的出口。 白伊表情凝重起来,接过信件。 :峰峦顶上红日出 三声沙鸣见驼峰 老歌一声旧人出 遥知当年话当年 好啊,跌重而......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九十七章 我要看着你君临天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条件 “报——” “说。” “礼战,果布朵将军大胜,割其首级。” 钟吾林拍手叫好,“好啊!杀杀他们的锐气,” 可突然看见白伊,却是一副愁容,钟吾林挥手让人下去,不由的问,“公主,胜了不好吗?” 白伊只是淡淡的抬起头,看向他,“明日呢?” 钟吾林不再回答,白伊转身回屋里。 白伊靠着窗一坐就是一整天,外面早已经闹哄哄起来酒香浓烈,铠甲晃动声儿也不绝于耳。 不久......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九十八章 条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余栖披甲上阵 “余栖,他是我母皇的亲弟弟,是我王叔。”白伊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有眼睛奋力瞪着他。 “公主,有舍有得。商皇妃有错吗?嬷嬷有错吗?他们都没有错。”余栖慢条斯理的说。 “那战事呢?你可是答应的。” “放心。” “……” 天一亮,城外早已开始热闹了。城外,千军万马早已经穿甲拿武器等待。 我军将士也是整装待发,城楼上,却是一片不祥和。 鸣王自请出战,可是其他的将军们......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九十九章 余栖披甲上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 余栖庆功酒喝醉说胡话 余栖看清楚了那个人,那人也是明显的对他不屑一顾。 “小毛孩儿!如此顽劣爹爹可要收拾你来了!看刀!”那人咿咿呀呀咧着嘴歪着眼驾马朝余栖砍来。 余栖回挡枪躲下,那人进攻的很是猛烈,余栖受限只能靠躲。 随后从中间摇动,顺着力往前辞去,正中胸口,可是那人立马往后仰去,余栖立马变方向,横过,伤了他的手臂。 武器落了,那人掉马头想要捡起,余栖立马追击从后攻击。 敌方看不下去,居然......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章 余栖庆功酒喝醉说胡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 形势突变 白伊埋下脑袋,“我也没想到姑娘找到人会是余栖。” 陈孤雁双眼布满雾气,“我不会帮你们劝和的,我弟弟的脾气我可管不住。” 余栖笑着,“长公主可真是说笑了,莫东国新王,谁推他上去的?长公主不可能不知道。他难道是有治国之才?还是心怀慈悲?又或者是顺理成章?这些没有人比长公主更清楚得了吧!” “你!咳咳咳~” “谁成想的到,一个病成这样的女子,野心也不小。怎么能说你管不住你弟弟呢?......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零一章 形势突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 黄雀在后 陈孤雁摸了摸自己身上,盯着她,“好啊~拿了我的东西。阴招!” “那又如何?弄得你让你弟弟上位就像是正大光明一样!”白伊看着她。 “你们想怎样?” “不想怎样,不过,现在还不能放了你,因为现在放你出去只会更危险。”白伊盘腿席地而坐下。 “看着你,我才觉得危险。”陈孤雁走近。 “我危险?怎会呢?应该是你们让我危险才对吧。”白伊突然用手掐住陈孤雁的脖子。 “唔~呃啊~......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零二章 黄雀在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安抚与春宵 余栖走过来复命,白伊却看见看的左手臂上有着一道血痕。 “余栖,左手怎么了?”白伊关切。 “没事儿,一点儿小伤,刚刚没上心。”余栖笑着。 白伊却不见的高兴。“副将!” “末将在。”副将立马站好。 “点好虎骑,莫东国的将士,一个不留。陈孤美绑了!”白伊眼睛里突然又开始发烫,胀痛不已。 “遵命。”副将领命。 立马,虎骑声吼沙动,战马嘶叫,扑去。猎食干净。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零三章 安抚与春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 回京!一切再来 两人墨迹洗漱完,便得来了已经成功收复所有小国的消息,所有将士都欢呼起来。 而瑶楼虎骑也真正的被余栖征服,因为他们找回了昔日的荣耀,这都得归功于那个看起来年纪小小的男子。 白鸣生前对待虎骑可以说是很好,可是为兵之人,他们从来想要的都不是吃的多好,过的多幸福,别人对待自己是不是真心的…… 他们要的只是军人的荣耀,那是从战场上得到的,他们可以为此付出一切,因为那才是至高无上的,那才是心......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零四章 回京!一切再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 与三哥分道而行 随即,余栖宠溺一笑。 天转暗,他们也忙活了好半天,不过,事儿还是办了。 大人更是将其他人换新的东西匀了些凑齐了白伊要的,可算是松了口气儿。 寻思着低着脑袋走来,“公主殿下~那个……东西都给您送过去了,安排的好好的。” 白伊笑着,“这不?不就好了吗?大人有货还嫩告诉我说齐不了,你说说,是觉得我没必要用那些东西还是觉得我压根不配?” “公主啊~您……这真是误会呀。”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零五章 与三哥分道而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 朝堂暗箭乱飞 白伊疾走不愿坐步撵,文娇只好带着人回去,余栖则是跟在白伊身后。 红墙宫闱无人处,白伊停下脚步。 “今个儿没见到玉兰?”白伊说。 “可能有事儿做去了。”余栖也只是猜猜。 “一般来说她应该会早早自己来见我,或者在三哥身旁伺候的。”白伊觉得不对劲。 “这又无所谓,我们本就知晓她不是我们的人。” “也是,我都忘了,她是有目的的。”白伊自嘲叹口气儿。 “公主不是应该......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零六章 朝堂暗箭乱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 站队 下午,白伊正闲,内务府的人便已经将赏赐的东西送来了,一箱接着一箱送来。 文娇清点着存入库房,忙活着。 白伊倒是事事不上心,听着余栖抚琴,喝着贡茶。 冬日,一眼望去,尽显萧条。 清清静静的,却被一声声儿嘈杂声儿给扰了。 还没有看见人影,就先闻其声了。 “盒子是大,可东西就不一定贵了。” “重在心意,不是彰显你家世显赫。” “还心意。你来就是不安好心。还......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零七章 站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 万事俱备 晚上,白伊换上文娇的衣服,让她在自己的房中等着。 拿着牌子便偷偷与余栖出去了。 余栖带着,刚出了偏宫门就上了一辆早早等着的马车了。 白伊也没问,相信余栖自由安排。 很快,进到后院里。一看,越发熟悉。 “余栖~来这儿为何?”白伊声音尽显凄凉。 “吴悠先行被送回来的,早已经发丧。” “她父母?” “受不住打击一并去世了。”余栖也很是哽咽。 “她哥哥......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零八章 万事俱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 前奏 余栖笑了笑,“亦云公子这是又想赢我一次呢!” “怎么会呢?不过是很喜欢余栖公子罢了,顺便过一下棋瘾。”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余栖笑着。 “大公主,回宫吧。”亦云搀扶着白秋华。 白伊却是不太愿意,结果看着余栖的样子倒是想去得很。 许久未来,她的宫里倒是不像以前一样的朴素了,也学着白夕颜弄得金灿灿的。 进去坐着,亦云余栖下着棋,白伊白秋华在一旁靠窗处坐下。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零九章 前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 亦云相还“如梦” 一处酒馆,留了一盏灯,无人,余栖牵着白伊往楼上走去,一间亮着灯的房间里,里面儿正坐着,模模糊糊看得清一个人影。 与余栖一并随着坐下,那人转身走来,坐在前面儿。 白伊只觉得总有些熟悉,像是见过。 “余栖见过庄主。”余栖边说边将一旁已经煮好的茶倒了两杯。 “我不是庄主。” “但你是十三。”余栖立马驳了他的话。 “紫衣现如今在何处?” 这话一出,白伊也有了眉目,......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一十章 亦云相还“如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余栖的面目 宫中,白伊但未放下心来,“余栖,亦云今天帮了我们。” “听说了。” “你做的?” “算是吧。” “说了什么?” 余栖笑着,“公主,还记得那天下棋吗?” “记得。” “我赢了,告诉了他我这次很用心,不会大意。在棋局上,我用与以前一模一样的招式挑逗他,逼着他。告诉他别忘过去。自然就是与欧阳君素有关的事儿。”余栖说。 “所以他出于愧疚,帮了我。你凭什么觉得......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一十一章 余栖的面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 白秋华定罪 “余栖,现在回头,不完,现如今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白伊登基,没有什么不好。你们好好的在一起,又未尝不可?都过去了。”朗清能说的或许只是提醒他还有机会。 “可是我忘不了我母亲身怀六甲在水牢里活活折磨而死,我忘不了我父亲喊的那一声冤枉,我忘不了红衣女兵在我家院子里的屠杀,可怜我还未出生的弟弟亦或者是妹妹……朗清,我回不了头了,这辈子注定我要负她了。朗清,我怀疑白秋华有后招。” 朗清摇......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一十二章 白秋华定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要给你十里红妆 “埋?”白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公主,人已经去了,节哀吧!”余栖摸着白伊的脸。 “什么时候的事?”白伊声音沙哑。 “昨晚,他去见了鬼落子,两人一起死在了牢中。我已经让人将他们合葬。公主,他们活着在一起也累,倒不如下一世不分离。”余栖安慰着。 “也是……他活着也累,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吧。可是……余栖,我好孤独啊~我感觉我什么都没有了。余栖~”白伊一把抱着余栖的腰,靠在他的......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要给你十里红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好像一切都了了 文娇打好水扣门进来,搁下,正上前拉开帷帐叫白伊起来。 “行了文娇,我已经起来了,先下去吧。” “今个你倒是起的早。”虽是这样说,但她并未停下。 一拉开帐子,看着余栖的手正搂在白伊的腰上,床上衣服散乱,两人紧贴。 白伊倒是显得慌乱,余栖却是旁若无人,还看着文娇的反应。 文娇立马又放下帐子,“那个……早说我就不进来了。不过,再不起来上早朝可就迟了。” “行……”白伊......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一十四章 好像一切都了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逼死白秋华 “哈哈~我才没有睡着呢,我看着余栖走呢,那时候,我可喜欢闻你身上的铃兰香。”白伊说着吻了他的脸颊。 “是吗?” “嗯。” 芯竹宫里,在外面的石桌上,文娇做好了酒菜,扶着遇梅出来,他伤的不轻,不过还好是皮外伤,太医已经上了药。 “遇梅~把披风放下来吧。”文娇看着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一旁呆着。 “我……还是带着吧。”遇梅心里总是担心害怕吓到她。 “没事儿的,只是......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一十五章 逼死白秋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登基,女皇陛下 白伊一下虚弱,“白秋华呢?” “死了。” “死了好,回去~余栖,我们回去~”白伊憋着泪,搂紧余栖。 余栖抱起她,看着一旁血淋淋的白秋华,余栖只是叹了口气儿。 白伊在他的怀里,轻轻地闭上眼睛,耳边儿还有君素姐姐与亦云的声音,他们说桃花儿要开了,溪水到时候也会漂浮着花瓣,到时候一起骑马去…… 回去后,白伊一直躺在床上,不动不语,余栖没有打扰她,想着或许她需要些时间。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一十六章 登基,女皇陛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 身怀有孕 “伊伊~” “余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答应过我的!如今这是想做什么?”白伊拦着他,突如而来的愤怒与不安。 “伊伊~忘了吗?没有立后没有子嗣这凤椅坐不热!” “怎么?你是在提醒我白秋华吗?” “伊伊~半月后,日子便到了,各司也都准备着。你……”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余栖脸上,磕在了牙龈上,一股子腥味儿弥漫在嘴里。 “余栖!你还亲自安排你女人跟别的人在一起?余栖......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一十七章 身怀有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百花宴 白伊一时心里又难受又开心,只是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倒不像是时候。 若是告诉余栖,他肯定又会说以大局为重。肯定会让她打掉这孩子,必须现在她还没有任何一个后宫之人。 若是瞒着,肚子大起来,又能瞒得了谁? 看来真的得立马立后衲妃。 想着自己曾经还答应他只娶他一人。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云烟。那样虚无。 趁着空闲时候,暮儿悄悄煎好药端过来。 “陛下,太医说是治风寒的。”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一十八章 百花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选妃 哪怕再不愿,这日子谁又掌控得了? 眨眼间选妃了,白伊坐在凤椅上头。 听着礼官念的一系列的话,估计他再不念完都要睡着了。 余栖今天来的这样迟,身边一时没人,只有总使大人还在。 乐器声响起,白伊这才开始慢慢清醒。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屁股坐的生疼。 “觐见——” 乐声相伴,铺撒花瓣,洒出香水,五人一组。 白伊几乎是每组瞄了一眼,便传下一组了。 王后墨......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一十九章 选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 看开了 车上,余栖看着白伊,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想要出宫。 想着还有奏折没批,心中便是一股子焦虑。 “陛下,去哪儿啊?” “去……去去……还没想好。”白伊转着眼睛。 “那就先找地方吃些东西吧~” “行,你安排就好。” 今天天气倒是晴朗,阳光很足,不久,车就停下来了。 粉扑扑的一片,花香又袭来,让人真想睡会儿呢。 只是下车后,余栖才发现居然是桃花镇。 瞪......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二十章 看开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婚 白伊笑着,“当然是……补……那个的。” 余栖的脸色可就不太好了,脸上乌云密布。 立马推开汤,“陛下!你是腰不疼了,嗓子好了?” 余栖压身子过去,盯着她。 白伊笑着,“哈哈~想什么呢!我想想着你天天批折子,养生的,还清火。好处多着呢。” “下次说清楚。” “好好好~” 白伊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给他夹着菜,自个儿倒是不怎么吃。 余栖也帮她夹了菜,“行了,......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余栖的放肆 第二日,洛尘隐拖着身子起来,穿上华丽的王后服侍,带着玉带玉冠,坐上了主位。 静静的等着后宫之人来请安。洛尘隐倒是很不想去见到叫余栖的。 昨晚白伊走后,洛尘隐让梧桐出去看一眼,果然,只有空撵回去了。 洛尘隐也是不用想,心里苦闷着。 珠帘撩开,进来了紫衣男子,衣着华丽,进来行了跪拜大礼,“王后安好~” “起来吧,王才子,梧桐,赐座。”洛尘隐挥手示意。 王才人坐下后,......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二十二章 余栖的放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野心 “梧桐,你说陛下,可下朝了?”洛尘隐煮着茶。 “下了。” “在哪儿?” “在……御书房。” 听着,洛尘隐就准备动身,梧桐立马拉住他的手。 洛尘隐打量着他,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王后~还是等会儿去吧。”梧桐声音压下去。 “为何?” “皇妃也在。”梧桐不敢看他的眼睛。 洛尘隐苦笑一下,“梧桐~我是不是太执拗了?我以为她只是不爱我,原来她是......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二十三章 野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洛尘隐的成全 太王后看着她,“哪怕是你们两人已经把小情小爱说的再怎么清清楚楚。可是这对涉及到国家政事,变就是说不清楚了。陛下~大局为重。” “又是大局为重,所有人都这么说,行了~好生歇着吧。我先走了。”白伊现在并不想搭理此事,只想脱身。 “好好想想,陛下~”太王后起身。 白伊正欲想走,却听见外边儿有些喧哗。 “祖王后到——” 传话的人来的很快,后面也连连跟着人进来。 白伊与太......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二十四章 洛尘隐的成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逼宫 两人并行到御书房,总使大人盼星星盼月亮可把白伊盼来了。 “哎呦呦,我的陛下啊~可把你盼回来啦!” “行了,出去歇着吧。”白伊笑着。 上座,清走了所有人,洛尘隐在一旁帮着磨墨。 白伊看着,多人上奏关于江南洪水泛滥的事。刚好想起了丞相,刚好试试。 提笔写下丞相的名字,若与心腹一并走,那便好,若是留,那就别怪自己了。 白伊心里也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余......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二十五章 逼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余栖称王 白伊笑着,看着他,“要是你还爱我,你现在就走。” “不——我就是死也不走。”洛尘隐使劲地摇着脑袋。 “听我说,我不会死的,但是你,肯定会死。走,你若是不走,我现在就死给你看。”白伊从头上拔出锁心,对着自己的脖子。 洛尘隐一下就慌了,“别闹~你不用对于余栖抱有幻想了,我母亲早就说过余栖危险,要是我早点儿信的话或许就没有今天了。” 洛尘隐真的觉得自己该死,为什么就不多留个心眼呢......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二十六章 余栖称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余栖害死骨肉 苏怡笑了一下,“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当将军吗?明明待在你的后宫荣华富贵我也不会少,可我还是要一个职位。” 余栖笑着,“当然知道,不过就是怕重蹈女尊的火坑罢了。” “对,如果我是将军,就给别人提了个醒,男人当王,并不是一定要女人当奴。行了~如今我倒是坦荡荡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你自己的破事儿还多这呢。小女人可难缠,何况是两个人都背着家仇。可笑可悲。”苏怡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余栖并不......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二十七章 余栖害死骨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 折磨 余栖蹲下去,一手捏住白伊的脸,“听到他的名字反应就这么大吗?” 白伊不敢看着他,闭着眼。 “说话!” 白伊眼泪跟着流,挣脱开他的手,笑着,“是啊!我就是愿意听到他的名字怎么样!” “啪——”余栖手悬在半空,不敢相信自己会伸手打过去。 “伊伊~” 白伊牙齿咬破了嘴,鲜血流出,“余栖!我告诉你,孩子没了,我们也没任何情分了——” “情分?若是我们现在没有情分,......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二十八章 折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打算放过 看着白伊憋红了脸,余栖费力忍住,松开手。 “武氏——” “陛下。” “以后你负责她的一切。没有我的允许,别让她出了这个宫门。” “是。” 白伊看着他走远的身影这才松下一口气儿,看着远处脖子上的乌青,只觉得可笑。 这几日,白伊整日躺在床榻上,不分白昼。 余栖这几日也没有来过,只是偶尔问了武氏两句白伊的情况。 毕竟刚落户,什么都得操劳,不过等过了这几日,......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打算放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 救洛尘隐 还未到门口,边听见里面儿传来女子的欢笑声儿,白伊看了一眼总使大人,一切貌似也猜的差不了几分了。 只是后面如此多人,此时再回去未免太牵强,反而成了别人口中的话柄。 武氏拉住她,摇了摇头,可是一回头,白伊看见的却是一路跟随的人。 “碰——”一脚踹开。 径直往里走去,只看见红帷帐飘动,熏香烟四起,女子声儿悦耳。 白伊进去的很快,里面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只看见几个绝色女子正与余......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三十章 救洛尘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围杀洛尘隐 两人从死牢上来,从石门出来,白伊拿着行刑架旁的铁锤,对着守门的就是猛的一下去,接着没等另一个拔剑就又砸过去。 扔下来,牵着洛尘隐跑到假山出。 “我们走西门,人少。” “好。” 两人一路上防着巡逻的士兵,一边赶快开遛,也不知为什么,一直还算是容易,眼看就要到城门了,白伊先看了看四周的空旷地带,无人。 这才与洛尘隐往门口去,白伊快速的从里面打开宫门,只是突然间漆黑的夜晚一......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三十一章 围杀洛尘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瞬白了头 武氏看着她熟睡,自己的眼睛也有些累了,一会儿就要揉一下眼睛,一会儿就要瞪大一点儿。 只是也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毕竟暖和的太阳高高挂着,晒在身上总让人会忍不住打盹。 有用手揉着眼睛,眨巴眨巴,一下子都不敢相信,只看见床上的毯子已经鲜血染红,武氏立马用手轻轻的拍着白伊的手,想着叫醒她。 拉开被子,一片血迹。武氏一下吓惨了,立马到处去叫人,“来人~来人啊——传太医——” 外面的人......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瞬白了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 白家的女人 白伊的手被他用来打自己,她倒是笑了,“这下真了吗?” 余栖这才躺下,“真真的。” 夏天了,有些燥热,白伊时常在外面儿转悠,武氏也刚拿着白伊说的要做的冰冻过得糕点过来了。 白伊正好画好眉,看起来精神些。 “走吧。” “皇后,去哪?” “见一个人,放心,余栖不会怪罪于你的。” 武氏一下低下头,“不……奴不是那个意思。” “无论你什么意思,又如何?走吧。”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三十三章 白家的女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嫁 白伊笑着,“知道了,姑姑。” 白伊也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如此重视这所谓的婚礼。 曾经自己许他只娶一人,许他十里红妆,但是却没有一个算是实现的。 如今,天道轮回,他又许她同样的话。 白伊只是想了了这曾许下的,了了这段本就不该的出现的孽缘。 姑姑从起床对她讲到又睡下,这一个个繁杂细碎的规矩,从举止仪态从脸上妆容表情,再到一路到金殿的做法,最后还有新婚之夜的伺候,里里外外上上......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 涅槃 余栖牵着白伊的手,一步步走上金殿,曾经白伊自己有多熟悉,如今就有多么的陌生。 白伊感受着这里的那一丝空气,以为自己应该控制得住,以为自己会暂时忘记,可是不行的,她这一刻只觉得一切都是耻辱。 屈辱感一下就来了,来的太快,来的太猛烈。 一步步又走上那个金色的宝座,一并坐下。 “陛下皇后万安——” 余栖轻轻挥手,“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众大臣行完大礼起身。 ......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三十五章 涅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结局 好长……好长的梦啊,她额上布满了细汗,只是觉得一切都实在是太恐怖了,睫毛不断的颤抖,嘴唇微起,双手紧紧的攥着。 “啊啊……啊啊……不——不要——” 猛的睁开眼睛,喘着气儿,女人立马扶着她,“皇后娘娘,没事吧?又做噩梦了?” “我……武氏~我怕……”一下在武氏的怀里哭泣起来。 武氏拍着她的背,“好啦~没事了,没事了。” 她这才慢慢的缓和下来,拽着武氏的衣袖,“没走,陪陪......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想说的一些话 第一次写文,情节不好,文笔不好,什么都不好,可是我觉得自己还是学到了好多。 原来我想着自己可能就是一时的热情,写个几万字或许就写不下去了,说实话,之前的确也想过放弃,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坚持写完了。 这四个月里,我的感受真的很多,因为文不好,所以写的时候自己也会烦躁,可是还是告诉自己,应该坚持完一件自己所选择的一件事情,因为坚持有时候真的比选择更重要。 写这本书真的全是靠...... 《倾权凤谋:女凰天下》想说的一些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