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穿越女配重生纪实》 第一章 开挂人生 花灵媞茫茫怔怔的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身上穿着一身洗的已经快要泛白的布衣布裙,脚边还搁着一双打满补丁的破布鞋。 这身行头她已经很多年没再穿过了,自从死掉然后又变回一个小婴儿,穿越到那个现代地球的吃货国,被一户富裕人家收养,她就过了三十年超级舒服的好日子。 可是昨晚她还睡在自己房间超软和的大床上,一觉醒来,居然又回到了上辈子师门中这简陋木屋里,被屁股下面的硬木板活生生给硌醒。 她这是又重生了嘛?!她往熟悉的木屋内扫视一圈,然后穿好鞋子走到木门边,“吱嘎”一声推开这扇门,映入眼帘的果然就是不远处高耸的座座山峰以及断崖。 是重生了呀! 这里就是她上一世真正从小长大的宗门——玄清宗中独属于她的一峰是女峰,以及师兄一手为她盖起来的简陋小木屋。 这是无论再过多少年都不会忘却的熟悉环境,只是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回来了是在做梦。 她原本是一部女主类玄幻小说中的前期炮灰女配,对男主一见钟情,成天恋爱脑幻想有一天男主能爱的自己死去活来,两人双宿双飞。 为此她抛尽尊严,甩尽脸面,不但荒废一身极品天赋,还献出师父师兄为她攒的所有家当。 她深受师父和师兄的教养大恩,却因为男主背后一句话亲手出卖了他们,进而被整个修真界唾弃逐出师门。师父和师兄也因此对她失望至极和她断去联系从此消失在蛮荒大地。 后来她就死了,死在最爱的男主手上。活生生的被抽出灵根刨出金丹,最后还将她的尸身扔去喂了座兽。 她的上辈子就是一个为了男人蠢到无边无际的路人甲,什么都看不清楚的睁眼瞎,不知孰亲孰远的霉脑花。 在她死的时候她是后悔的,同时也不明白师父师兄从小就没饿过她一顿,怎么丰富的营养就没供给过一滴给大脑,能被自己作成这样的下场。 等她捱过死亡后无尽的虚无,她就发现自己变回了一个光溜溜的小婴儿,躺在一栋样式奇特的小院里。后来冷饿得太难受,剧烈的哭声引出这栋房子里的老奶奶,这才给抱进屋里,养了起来。 这是一户有钱人家,其实光看这栋房子就能得出这个结论。因为在这个现代地球的京城里,能拥有这样一个院子和独立的房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刚捡到她的时候,这户华姓人家是选择报警的,可凭空出现的她怎么可能找的到家人。 要被送去福利院的档口,只有三个皮小子没有贴心小棉袄的华家夫人看着她漂亮的小脸和可爱的笑容,咬咬牙就领养了回来。 从此她就成了这户人家第三代里的第四个孩子,一下子就有了一对祖父母、一对父母和三个哥哥。虽说只是一个养女,但华家待她极好。 这个现代地球啊真是连修真界的蛮荒都不如,打算从头修炼的她发现周围竟然丝毫灵气都没有,根本无法聚灵修炼的时候,她很是消沉了几年。直到发现即便不能再修炼,她这幅修士的身体素质也比这里的普通人强大数倍。 她能跑的很快,能蹦的很高;她记忆力超强,还善于举一反三。 自打她上学,各科就没拿过第一名以下的成绩;各种体育运动也是信手拈来,只有她想不想破纪录,就不存在能不能破纪录一说。从小到大她拿过多少科目和运动的奖项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十岁时她便成了吃货国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十二岁火遍全国;十三岁为全世界人民所知;十五岁连嫉妒她的人都没了——因为实在太厉害了! 后来,她拒绝各个大学提供的直博保送名额,以京城第一名的考试成绩进入第一大学,花了两年时间就把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念了个遍,还没决定考研就被学校半逼半求着直了博。 别以为她的生活只有念书和拿奖,她还喜欢玩。 吃货国的电竞行业里至今流传着flower-T的传说。 她也爱出门旅游,地球几乎每一个能提供冒险的地方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她在珠峰顶背过人;在海沟里捞过设备;喷发的火山上保住了十个人的生命;海滩边还拖了一整个搁浅鲸群。 她像一个真正的超人一样闪耀在该闪耀的地方,甚至活成了当地灿烂的传说。 她长得也特别好看,感情生活自然更是丰富多彩,从小追求她的男孩子就没间断过。 隔壁家小哥哥们、学校里校霸和学神,小奶狗型、小狼狗型,普通的、帅气的,蠢萌的、鬼精的,国内的、国外的。她拒绝追求的经验都快赶上打坐修炼了。 但她追星。 相比追求者她更喜欢云老公,那数量真是一点都不比普通饭圈女孩少,今天是某熙,明天是某羊,爱豆们各种公开活动都能看到她活跃的身影。看见喜欢的女爱豆那更是疯狂,“姐姐妹妹”的,叫得比弟弟都欢。还有学术界各种学科的专业大神她还公开崇拜,直播整个追星过程,活生生带动了一大批科学死忠粉! 她还喜欢泡在网上看小说看漫画看动画,知道自己竟然只是一部书里的炮灰女配就是在狂刷网络小说时看到的,当时真可说震惊得她三观都差点碎掉! 这样优秀到逆天的漂亮孩子,收养她的华家自然将她当成唯一的宝贝,别说是捡的,就是硬赖上来的,也没有家庭不会接受!所有能给的亲情全都给予了她。要不是后来她坚持自己创业,不占华家一分一毫祖产,估计华家能将所有公司都让她来继承,三个哥哥只有给她打工的份儿。 这样的一个人物自然会引起各方注意。有国家把她誉为活着的超级英雄,有国家则暗地里想要抓捕她切片,明里暗里招徕或骗她入籍。 可她只喜欢创作出了有她的小说的吃货国,喜欢收养了她的家人。所以这些建议向来是当面礼貌性微笑,转身坚决拒绝。 可想而知,这样众星拱月般重新又活了一回,对她的心里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在现代吃货国的这三十年人生几乎都快让她忘记自己曾经那样的愚蠢。 第二章 师兄 现代的生活简直太快乐太幸福了,死亡带给她的阴霾一扫而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自信充盈着大脑,整个思想都被现代生活洗礼了一遍,眼界扩展之下三观也再不同以往。 她轻叹了口气,接受了自己又回到这个修真世界。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开心再快乐也有结束的一天,只希望吃货国的家人一切安好,别因为自己的失踪难过太久。 慢慢将幸福的一切埋进记忆里,调整好心态,她一步跨出木屋,站到涯边矮矮的木篱笆旁,从这个地方一眼就能看遍整个峰顶。 是女峰只是宗门里无数山峰中极矮又不显眼的一座,原本没有名字。师父收养她以后,亲自以她的姓名为名,将“媞”拆开,取为“是女峰”,意为此峰为她一人所有。 这样的山峰峰顶的面积自然不大,建造起一座小木屋,又圈出一个后院,其他地方基本也就下不了脚了。 她走进后院,在各个边边角角寻摸了一把,想要确定一下重生到了什么时候。木屋旧衣裙和小破鞋,这么穷的话应该是还没遇见男主的时候,她是有了心上人才开始注重的打扮。师兄下山挣的那么些钱,可全被她拿去买好看衣裙了,半文都没给师父留。 既然没有遇见男主,那一切就都好说,这代表她还没做过任何伤害师父师兄的事来。别的她不在意,伤了师父和师兄的心是她最痛恨自己的地方。 果然,她寻摸了一会儿之后,就在院子靠木屋的墙边上掏出了一把锄头,就是普通凡人用的锄头,没有丝毫特别之处。 “锄头的话,好像是我那会儿拜托师兄下山专门买回来的,打算第二天种点儿地来着……” 她皱眉回忆古早记忆里关于锄头的事情,“嗯,那会儿至少还懂点事,知道种点灵菜换钱,贴补家用,不像后来……” 这样的话,现在应该是距离宗门迎新大会早两天,也是距离遇见男主早两天的时候。 她一边确定时间点,一边想到了什么,忽然举起锄头寻摸了个地方,抬起来就往地上狠狠给来了几下,然后再把锄头放了回去。 做完这波操作,她径直又走回院门口篱笆门那里,专心望起门前断崖和另一座高一些的山峰相连的悬索桥来。 原来,上辈子她前一天得了这把锄头,第二天早上开始就挥舞锄头开垦起了后院的地。 师父身上有伤,修为大损但元神仍在,她刚锄了一镐头就被师父察觉。 师父那么宠她哪里舍得让她做这种体力活,元神感应到第一时间赶紧派了师兄跑来阻止,根本舍不得她留一滴汗。 师兄就住在对面那座末遥峰上,这几天也没出门,收到指令也是立刻赶过来。 那么如果他过来肯定会从这座悬索桥走过来。在她面前,师兄从来尽量不展现自己的身法实力,怕刺激修为低下的自己,心里默默难过。 她现在按照上辈子的办法,将师兄引过来,就可以再次见到他们。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那座山峰处走了过来。悬索桥因为他的走动悠悠晃动,铁链相碰发出清脆好听的“叮铃”声。 “师兄!” 她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许久不见埋藏在心底的思念在这个时候迅速涌现出来,连眼睛里都漫起一股水汽,没等人靠近,就抬起胳膊朝师兄奋力挥舞,大声喊出很久很久都没有叫过的称呼。 大约是她叫的有些惨,对面的人影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紧接着走来的步伐就加快了点儿,十数呼吸过后,一个高高大大青俊成熟的男人就站在了她面前。 只见他看着她的眼神颇有些严肃,眉头还微微皱在一起,仿佛对她有点不喜。可是脸上却有明显的焦急,“怎么了?怎么这样喊我,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仰着头一副孺慕的眼神紧紧盯着这样的师兄,又不敢表现太过明显,但是激动的神色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 三十多年啊,这期间她经历过人生最惨也最幸福的时刻,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兜了一圈又回来,道一句沧海桑田都不为过。 每每午夜梦回,想起这两个最亲的人,深深懊悔中又担心他们去了哪里,蛮荒之地他们岂能平安求生,一家人又能不能再次相见…… 然而此刻,师兄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了面前,虽然一脸生着气的样子,可她终归再次回到他们身边了啊! 费了所有的力气,她才没有让眼泪溢出眼眶,低下头使劲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事,就是又有好些时间没见了,摸了下师兄给我淘买的锄头又乍看到你,心里一激动就喊了一声嘛。” 这回答有点突兀,但好歹是给了个理由,师兄从不苛求她,听了这话当然就不会再追究。 她的师兄名叫驰末煌,据说是从小被仇家追杀,运气好半路遇上师父,救了回来便收做首徒,现在入门已经两百多年,实力在整个玄清宗年轻一代里都是排的上号的。 听了她说的,驰末煌果然没有再问,而且因为担心而聚拢的眉头也松散开来,又往她背后院子里地上那几锄头弄出来的印子看了两眼。 “你让我淘换锄头自是用来种地,可我与你说过,家里的银钱你无需担心,这么小的院子即便种了能得多少灵菜,也就是让你师父担心,她怎可能让你做这些事。” 花灵媞低着头听到驰末煌这些话,一瞬间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她记得师兄从来不喊师父为“师父”,和她说话时总说“你师父”,偶尔出了山门去宗里办些事,和人说起师父便直呼师父名讳“姚姜”,因此总被人觉得目无尊长,进而不喜和他来往。 但这并不是说他情感淡漠,反而从她花灵媞被师父捡回来以后,便如兄如父,师父有伤必须经常闭关,把她从一个襁褓里的小婴儿喂养大,几乎都是师兄的事。 他生怕自己情感太过内敛,总是对她相当温和,和其他人相处的冷漠样子一点都不一样。虽然没有大笑大喜却经常微笑。可眼下师兄说话却显得硬邦邦的,除了后来她背叛他们以后,师兄还从来没有这样过。 第三章 痕迹 想想,再好好想想,一定是有事发生过了,师兄才会如此。 迎新大会的前两天……锄头…… 她依稀想起之前去给师兄带话想要买把锄头,她修为现在太低,所以不能隔空传音。传音符又太贵,所以师徒三人想要交流便经常前往师父的琉璃峰相聚。 那天晚上她带着卖灵菜的兴奋劲兴冲冲冲到琉璃峰,好像正好听到师父和师兄在说话。两人之间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以至于她都靠到很近的地方,听到他们的声音,还没发现这么个大活人。 突然,一道精光在她脑中闪现! 是了,她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她靠到近前,只见师兄侧对着她的半张脸上满是克制的伤感和浓烈的感情,她还从来没见师兄在她面前这么激动过。 而师父则是一道倔强的背影,缥缈的纱裙在琉璃峰从不停歇的风里飘扬,给人一种随时都会逝去的感觉。 “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有。” 师父好听的声音飘到自己耳朵里,然后她就觉得师兄仿佛都快要落泪。 她忍不住吃惊的轻吸了口气,这点动静就被师父和师兄察觉到,双双转过身来看到了她,以及她脸上微微的茫然和不解。 看到她,师父刚才那种缥缈的感觉瞬间便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转而升起温柔的笑意,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来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师父熟悉的样子轻易安抚住她的情绪,种灵菜的兴奋感又升了起来,很快她便和师父开开心心商量在一起,只有师兄默默站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师父。最后答应下山以后给她淘一把锄头。 和师父商量完,师父嘱咐师兄送她回是女峰,走到悬索桥半路,师兄突然问她:“如若两个年龄不般配身份不匹配的人在一起,小灵灵会不会觉得不妥当。”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自己好像根本都没有思考过便冲出一句:“不止不妥当,我还会觉得有点讨厌。” 当时师兄好像就连脚步都僵硬了起来,可惜那时候她被师父师兄成日里宠的,行事根本不会考虑两人感受的她压根就没注意这样的细节。 她回忆的有点慢,所以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师兄的话。等回过神来,师兄已经绕过她走到木屋边上,捡起那把锄头,又走到她随意锄了几下的地方,自己挥起锄头来,想要帮她翻地。 她一个激灵冲到师兄跟前,一把抢下他手里的锄头就扔到一边。现在的她可不是上辈子骄纵之下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的她,要种地是自己的决定,怎么能让师兄替她干活。 “师兄你别做这事,经常下山去做活一定很累,这些小事我自己做就成,你就在旁边和我说说话。” 这种话她上辈子可从来没对师兄讲过,当然引起了他不小的诧异。 不过驰末煌倒也没有拒绝,而且一开始硬邦邦的情绪都缓和了下来,真就走到木篱笆边,坐到了横杠上,双臂抱胸,一派闲散有型的样子。 她看着这样的师兄,嘴角忍不住上扬。总觉得师兄的出身一定非富即贵,此刻虽然身穿和她一样的粗旧衣袍,可行动举止总是优雅潇洒,待人接物更是有礼有节,一看就受过良好的教养。 当年,可是有不少同门对师兄芳心暗许或表达好感的呢,可惜师兄心里已经有人了。 “师兄,师父还在闭关?怎么闭关疗伤还惦记我这里,我就种个地而已,能累的到哪里。下回你劝劝她,咱家可着她一个人心疼就行,别老总照顾我,隔空传音多耗费元神,她伤上加伤若还是如此,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她没有去捡锄头种地,反而走到师兄身边一脸严肃的和他说师父。 师父全名花姚姜,是玄清宗资格最老的长老,是他们玄灵门门主。但奇怪的是,宗门里有大长老、二长老一直到九长老,师父却只是一个长老,并没有任何排序。 自她有记忆起,师父就总是在闭关疗伤,但究竟受的什么伤师父和师兄却从来不提及,只将所有宗门派发的资源都换了药。即便如此,也不够师父所用,所以师兄还得经常下山做工换取灵石再去宗门换药。 为此,她从小除了吃进口的,其他日常用品都只能用凡物,师父和师兄总因此觉得对她有所愧对,毕竟宗门里其他同门好歹身上也会有几样灵器。几大长老的亲传弟子那更是连凡物都没摸过。 玄灵门很穷,这是玄清宗上上下下一致的认知。但玄灵门又很大,虽然整个门里只有师徒三人,可占有的山峰却和其他宗门各门差不多,百峰环绕。 据说这是玄清宗创宗之时就分好的,宗主和各长老这许多年也被一些贪心的同门挑唆过建议过,却从来没想过改变这一点。 师兄听到她的话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弧度,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又垂了下来。 “你师父最喜爱的就是你,我去劝也没用,你不让她看顾你她反而更担心些,但也只是让我来看看,你想如何你师父不会拦你。”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师父最疼我了,所以师父和师兄做什么我也会百分百的支持,你们可千万也别顾虑我就是。” 她听了急吼吼的回到,又成功引起师兄一波新的诧异。 但她可管不了这么多,因为上辈子让她最后悔的事就要在明晚发生,这是导致师父和师兄整个悲剧的开始,她提前表达立场,刷一波安心和好感怎么的都是应该。 “你……若是没事那我就走了,今日还要下山去采药,明日晚间便回。那地随便种种就是,真长出灵菜你便自己吃,筑基二重也还可以吸收些闲散灵气。” 驰末煌从篱笆上站起身,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又勾了勾嘴角便过悬索桥走了。 她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师兄的背影消失。哎,果然那天的话应该还是对师兄造成了影响,“不般配的年龄和不匹配的身份嘛,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师兄。” 她喃喃对着空气念叨,也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第四章 偷听 原本她是不打算再种这些灵菜来着,因为即便卖掉也真的换不了多少银钱,连块下品灵石都不够卖到的,一株普通的灵药一片叶子都不够买,真还不如和师兄一样自己下山去采。 但师兄说她可以自己吃,她就改了主意。确实,不卖自己吃也行啊! 吃货国混得这么多年,美食那几乎是扎进骨头里了,这里的人可不追求口腹之欲,她虽然没学个厨师专业,但简单的吃货国家常菜还是可以上手。灵菜灵果的口感还好,以后自家的饭菜她就包了,保管师父和师兄吃完能恢复吃东西的好习惯。 想着真就捡回锄头重新锄起来,搞了一会儿就听见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从琉璃峰那里传过来,让她心里暖暖的。 忙活了两天,到了第二天下午,四垄整整齐齐的菜地便拾掇好,也散了种子,师兄也该快回来了。 她看修真界的太阳快要落到山下去,赶紧掐了静尘咒把身上的土啊灰啊除去,想了想还是去换了身干净衣物,才打开篱笆门朝悬索桥走去。 她如今只有筑基二重,能御器飞行至少也得下一层灵动期,那么走过这重重悬索桥可需要费好些时间。 她要去找师父。 上辈子,正是在这一天,她也是翻了地种了菜,又一次开开心心去找师父炫耀自己的成果,调皮之下悄悄的摸到琉璃峰,想给师父一个这么快就又见到亲亲徒弟的惊喜。 师父从来不对她设防,没想到就让她听到了那样震撼的密事! 不过这一次她可不是去偷听,而是去“投诚”。她要改变上一世自己犯下的蠢事,也想改变他俩对这事的想法。 她轻轻的走着,走的有点慢,尽量不引起悬索桥叮叮当当铁索相碰的声音。几乎和上辈子偷摸过去差不了多少。 没办法,要想“投诚”前提条件必须有个由头,听到师兄和师父说这话就是唯一的由头。 可这种话师兄自然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儿说,所以她要想听到也必定是偷偷摸摸的偷听。 太阳都落到地平线下好久了,她才攀上这百多座山峰中最高的一座——琉璃峰。 和上辈子一样,这一次的悄悄的进村进行的相当顺利,师父和师兄根本没有察觉她已经微微猫着腰走到琉璃宫后殿石柱后面了。 清白的月光照落下来,将宛如大阳台一样的后殿照的清晰可辨。 只见师父盘坐在殿中蒲团之上,脸色苍苍白白的,月光落在她的皮肤上竟然闪着星星点点的光,美的都不像是真人。 而师兄半跪在她身边,手里举着一枚发光的丹药,脸上的神色从未有过的愤怒,正在十分生气的指责师父。 “你为何不服这药?!” 她视线落在那丹药上,不等师父说话就知道师父为什么不吃这药。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丹药,而是师兄半数修为凝结出的内丹。师父吞食之后体内的伤势自然可以治愈一些,但让她牺牲师兄的修为,师父怎么可能愿意。 “你不必如此,我不会服药。”果然,师父说的就是这话。 她偷偷的又往柱子外挪了挪,露出更多自己的小脸来,好更看清些师父绝美的样子。尽管这个动作很容易暴露她的身型,但她就是忍不住。 昨天对师兄有多想念,那她想念师父更是只多不少,听到师父空灵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天知道她的内心此时有多激动。 师父的话说的又冷又硬,语气也冰凉凉的,但她却是笑着的,很温柔的轻笑。 师父没有看师兄,但她知道师父的这笑是给师兄的。 师兄听闻这样的话,瞬间呆愣一下,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你已知道此药的来历?” 师父轻轻点头,“你一身修为皆是我教导,是何情况我自是最清楚。” 师兄没话说了,但还是举着那丹药,神色不再愤怒,反而映上一抹柔情。 “姚姜……” 师父终于朝着师兄转过脸去。 没看师兄的时候,师父笑得那样温柔,但是她看着师兄的时候,神色总是那样冷冷的。这是自己上辈子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件事。 她只听师父清冷的声音又从嘴里发出,“末儿,你不必如此对我,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你该意气风发站在宗门最顶端,你该继承家业娶妻生子,你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师兄脸上已经恢复出离的愤怒,“我说过!我说过我驰末煌此生的妻子唯你一人,非你不娶!” 这样的话响彻在后殿之中,因为有些激动,所以师兄的声音更是铿锵有力,带着话里的意思,简直像是要绕梁三日尤不绝。 花灵媞不知怎么的,听了这话突然眼泪就从眼眶里滚滚而下。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上辈子的她听到师兄这样的话,差点一口大气没有从胸腔喘上来,忍不住就朝后退了一步,才堪堪稳住被打击的心情。 同时,这动静自然也就惊动了师父和师兄,两人见她竟然听到这件密事,也是惊得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来,想和她说些什么。 乱伦! 这两个字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上上辈子的她的脑门,一股愚蠢的羞耻感随之而生。没等师父和师兄说话,她一个回头就冲回了是女峰,躲到木屋里发慌去了。 可这一次她自然不会再有这种反应,她流泪,她想哭。 她哭的不是自己上辈子的愚蠢,她哭的是这么多年来理解了师父和师兄之间的感情以后,几乎能想象出来这么多年,两人活的有多辛苦。 她在柱子后面哭着,因为没有惊动,所以师父和师兄还在继续说话。 花姚姜对驰末煌这激动的告白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这些年她已经听过无数次,“我也说过这种话以后再不许说。” “那你就不该也叫我去继承什么家业!这话我也不愿再听。” 花姚姜又转回了头,看着后殿石栏杆上升起的清月悠悠叹气,神情变得悲怆,“我们要顾人伦……” 第五章 被发现 第五章 驰末煌终于收起手里的丹药,他的神色比花姚姜更加悲怆,“我亦是早和你说过,我们并无血缘,即便相爱,如何不顾人伦了?!十五岁时你救下我,当时我就说过长大以后娶你为妻,我从未当你是我师父!” “可在世人眼中我就是你师父。我将你从十五岁带大,带你入门教你修炼,宗门上下都说你是我首徒,如此你便就是我徒……” 一番对话让两人都陷入沉默。然而石柱后的花灵媞眼泪流的更凶。 是啊,如果上辈子她还不懂师父和师兄之间的事,那么自从看过这部小说以后,她已经完全知道师父和师兄之间是怎样的经历,虽然那也只是小小一个段落匆匆带过的剧情过渡。 那一年十五岁的师兄被仇家追杀,生死间遇上师父,几个凡人随随便便就被师父打跑。因为担心自己走后又被寻仇,师父就将师兄一路夹在手里带回了琉璃峰。 十五岁的师兄挂在师父身上,没说一句谢谢,只带着一抹惊艳和坚定的眼神说:“以后我要娶你,你是我驰末煌唯一的妻。”此誓过了两百多年,言犹在耳。 那时候师父还没把小小少年的话当真,只轻轻一笑带回琉璃宫疗伤教养,等他筑基之后便让他择了一峰,赐名“末遥”为他所住。 这两百多年来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花灵媞知道,此时此刻师父心里肯定也是喜欢师兄的。但两人发乎情止乎礼,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就连因他温柔的笑,师父都不敢直视师兄眼睛。 她想起自己上辈子亲口向宗门说出两人的“不伦”,满脑子都是自以为的“正义”,以为如此大义灭亲就能比过女主,得到男主另眼相看的爱重。 那会儿师兄早已知道她这个如女儿一般的师妹对他们两人感情的唾弃,敢爱敢恨的他已经很久不再和她说一句话。可师父破碎的神色明明白白昭示自己最亲的人亲手捅向自己的心,那种痛苦使得本就没有痊愈的伤势再次受到冲击。 自此之后,两人被整个修真界不容,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保守的思想和当时的她一模一样,师兄最后是抱着昏迷不醒的师父逃出修真大陆,遁入无边的险境蛮荒。 从此她就再没有见过他们。 当时她有多蠢现在她就有多悔恨,眼看着此刻两人连自己对这份感情也在纠结,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哭得有点控制不住了,忍不住洗了一下鼻水,就这么露出了马脚,被师父和师兄察觉到她躲在这里,还听完了对话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媞儿?”花姚姜和上辈子一样最先从蒲团上跳起来,看着徒弟的眼神很明显的慌乱。 而驰末煌则是惊了一下,皱了皱眉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却没有看自己这个当女儿养的师妹。 “师父!”花灵媞首当其冲的反应是从柱子后面冲出来,一下子就跑到花姚姜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抱着她的大腿就放开自己哇哇大哭。 哭声真是凄惨又带着浓浓的思念,把花姚姜给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媞儿,你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莫不是你师兄欺负你了?”花姚姜抓着花灵媞的肩膀,稍一用劲就将人扶了起来。 她个子要比花灵媞高,所以一边拨开自家小媞儿的头发,一边微微低头看哭的乱七八糟的小脸。 驰末煌真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冤枉,但他也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欺负过这个宝贝疙瘩。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头绪,于是也只好站在花姚姜身旁,发愁的瞅着。 花灵媞大哭好一会儿,压在心里多年的悔恨才觉得发泄了个七七八八。 真好,能回到这个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间段真好,师父和师兄都还在,她还有机会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这才是她一点都不排斥重生回来,离开现代地球的根本原因。 哭声小了很多,情绪也能控制住了,她赶紧对着师父狠狠摇了摇头。 “没……没有,师兄……兄怎么可能欺负我。是我……是我自己听到刚才……才你们的话,太伤心了才……才哭的。” 她打着哭嗝,好不容易把一句话说完整了。 空气骤然有些安静,就因为她说听到两人的对话,那意味着花姚姜和驰末煌隐瞒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被自家这个宝贝知道了。 她会怎么想我这个师父! 花姚姜坚强一生,多重的伤都能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靠着闭关苦苦支撑没有倒下,现在却觉得快要站立不住。她有多爱这个孩子现在就有多羞耻! 驰末煌则眉头都要皱出深刻的皱纹,但不同于姚姜,心略慌乱之下更多的则还是坚定。虽然花灵媞是自己亲手养大,给她的关心和爱护不比给姚姜的少,但依旧不会放弃对爱人的感情。 大不了就断绝关系吧。他一个人默默在心里这样打算。他们可以离开玄清宗,玄灵门让这孩子继承,没了这样的师父和师兄,自然也就没了麻烦。 两个长辈在惶恐和不安,但花灵媞已经不是上辈子的骄纵女,眼前亲亲师父和师兄这样的神色当然和气氛当然瞬间感受到并做出及时的回应。 “师父,你和师兄是不是互相喜欢啊。”她特别坦率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清清楚楚说了出来,没等两人回应又接着道:“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你们,这么多年了我和你们朝夕相处,其实应该早察觉到的。” 她对这事这样深明大义的反应自然更让花姚姜和驰末煌吃惊。 “媞……媞儿,你不认为这是不对的嘛?这是不应该的……” “怎么不对了呢?难不成师兄和师父你们有血缘上的什么关系是没告诉我的?师父姓花,师兄姓驰,按道理不可能啊。”她故意这样疑惑道。 花姚姜飞快的看了驰末煌一眼,“自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师父年岁比你们长,是你们的长辈……” 第六章 解结 “年岁长又怎么了?难不成两个人在一起还必须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不成?”花灵媞表现出特别夸张惊讶的面部表情展示给花姚姜看,“今天这事如果换成是师兄比师父你年长,师父是不是就觉得理所应当?” 她也同样看了此刻脸上已然放松,还隐隐有点笑意的师兄一眼,继续说道:“所以究竟是谁规定的你不能比师兄年长的呢?” “再说了。”她又继续说道:“师父你是我的长辈,却不是师兄的长辈。” 她吸了吸鼻子,刚才哭得实在太凶了,到现在鼻水还哗哗往外冒的感觉,不得不很没有形象的狠狠吸一下。 “如果师父没有也喜欢师兄,那你可以将自己定位为他的长辈,但我明明看得出师父也很心悦师兄,你们是两情相悦,这份感情既然已经存在,它就应该高于辈分。所以这个问题自然也不存在。” 是……是这样的嘛?花姚姜看着面前一脸“听我的听我的”的小徒弟,瞬间就有点茫然。 驰末煌呢那可显得开心多了,嘴角的弧度已经都快翘上天,要不是还顾着眼前的气氛,大约都要笑出声来,看着花灵媞的神色带着满满的“咱家闺女没白养活”的小骄傲,一副受用的样子。 “不,不。”好一会儿,花姚姜才别过味儿来,“此事怎是我们想如何便如何,这天地之间自有规矩,肆意妄为最后受苦的还是媞儿你,以后不得再提此事!” 一句话又把驰末煌的嘴角给打了下去。 他和花姚姜的立场一样,所以脑回路一转便明白花姚姜的意思。 他俩在一起是始作俑者,不伦之论无论世人怎样攻击都受得,可自家的小灵儿呢,她还这么小,还要在这世间活下去。她还要增进修为就必须要有各种资源,她也需要成家要立业,名声若坏了那就一切都没有了。 花灵媞看了自家师父师兄一眼,在地球扫荡三十多年的经验一拨也明白师父话里的意思。 “我又没说要师父和师兄公开。”她一副“师父你在想什么啊”的表情,“我说了,师父和师兄的感情是你俩的事,那要怎么办自然也是师父和师兄的事啦,为什么非要传扬出去?” 她又走到驰末煌身边,“师兄你一定要和师父现在立刻马上成亲的嘛?” 驰末煌看着神采飞扬的闺女师妹迅速摇了摇头。 “就是嘛,那师父和师兄就和以前一样相处便是,我的意思是师父和师兄千万别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而抱有莫须有的羞耻感。师兄顶天地里,师父坦坦荡荡,师兄男未婚,师父女未嫁,师兄专情于师父,师父钟情于师兄,为何要觉得对不起谁?礼法自是要守,但该守的是不让别人不舒服的好礼法,而不是折磨自己的糊涂账。师父和师兄相敬如宾清清白白,打搅谁了?” 你啊…… 你啊…… 花姚姜和驰末煌心里同时回答花灵媞的灵魂拷问。 “……并没有!”花灵媞此刻就跟两人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解读出这道讯息,“我说了,我可没如今那些老学究一样的固执念头,在我心里师父和师兄的幸福和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师父和师兄是什么伦不伦的恋。不但不会不开心,现在心里还因为解开一道结特别轻松。” “解开什么结?”花姚姜疑惑。 “解开师兄能否成为师公的结!” “……胡说。” 这当然是胡说,花灵媞心里嘀咕,解开的是今生师父和师兄幸福生活的结呀。 “反正师父和师兄什么都不用改变,因为我支持你们,其他人的意见不重要,咱们好好的活下去才最重要。”她做出最后总结。 “好好好,师父明白了就是。”花姚姜对自己的事总是顾虑,但对小徒儿就是无限宠溺,要不上辈子也会把人养成那样骄纵和直白的性子,面对花灵媞这样的结论,心理无论怎么想,也只有答应下来的份。 花灵媞这下开心了,她也了解自家师父花姚姜,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这个徒弟的想法,别人的其实也就占那么一小块儿。按照上辈子他们的选择,说不定师父早有退隐山林的打算。既然她接受了他们,那一切问题就更不是问题。 她扶着花姚姜又坐回蒲团,师父近来的身体更不好了,连站着都要靠修为支撑,所以能不动就轻易不动。刚才激动了这么一小会儿肯定累,她自然要以师父为先。 花姚姜随着花灵媞的搀扶坐下,清冷的月华又照到身上,才觉得身子舒服了一点儿,看向小徒弟的眼神更加欣慰。 感觉亲亲徒儿长大了,会照顾师父了,眼里那都是自家小媞儿好看的脸蛋,一旁杵着的,刚才还让她伤心动情的男人根本全忘了。 “诶,你还没说这会儿跑那么远到师父的琉璃峰来做什么,刚才又为何哭的那么伤心呢。是不是锄地累着了,就说这些事让你师兄做,好好的手起茧子可怎么办。”花姚姜心情平复下来,就又想起这事,问道。 花灵媞忍不住又想探口气,吃货国有句话说得好,慈母多败儿,她有时候挺冤的想,自己上辈子那种性格和师父的教养那真是分不开。 吃货国住华家时,华母也特别爱她,但可不会这么毫无底线的宠她。 华家钱多,自然也会请家庭助理,但她房间里的卫生都需要她自己亲力亲为,孩子们的月规钱也都有定数,只比普通家庭多一些,保证吃饭和学习资料购买,其他的兴趣爱好啥的那只能靠自己。 所以即便没有她的存在,其实三个哥哥也都是很有出息的人,大哥和三哥海外名校那都是凭自己真实实力考出去的。二哥不喜欢海外,是个超级无敌宅男,能拉着他到周边省份溜溜都觉得去掉半条命了,但也考上第一大学,只是选择了离家更近的第二大学,出门公交车两站到。 她师父就不一样,能让师兄给做的就让师兄做,要不是自己有伤,估计连地都不会让自己下,把饭喂到她嘴边为止。 第七章 资质不同 “不用不用,地我都种好了,哪用得着师兄。他天天那么忙要养咱们,我可不舍得再累着他。”她赶紧解释,“我是来征询师父意见,明天的迎新大会我能不去嘛。” 她也在蒲团旁边的地上坐下,“这迎新大会就是审核新入门弟子,我又不是新入门的,资质天赋十年前就检测过,这次干嘛还去,大老远的我还不会飞,一来一回可得一整天。这一整天时间做点啥不好,跟着师兄下山采药也行啊。” 上辈子她就是在第二天的迎新大会上遇见本书男主苍凌峻,一个被废了修为的修真大佬。 她那会儿刚刚知道师父和师兄的事,内心羞愤之下根本不愿意再待在玄灵门里,所以迫不及待就去了大会,然后便对这个长得相当好看的男主一见钟情。 当然啦,本书女主蓝音音自然也是在迎新大会上认识的,不过那会儿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一本书里的炮灰女配,而蓝音音正是本书的大女主。 蓝音音那时候就是个实打实的新人,是一户商贾人家遭人唾弃的私生女。因为资质很好,便被玄清宗收徒师兄收入山门,和众人一道来到宗门里的迎新大会。 她很聪明,在这样各路年轻人如花孔雀一般暗自比较的场合刻意收敛自己的举动,所以除了长相好看,并没有引起绝大多数人的注意。那自然更不会吸引她这个愣头愣脑的女配注意。 不过此生她已经知道自己命运的走向,知道这本书里谁才是老天爷的亲儿子亲闺女,当然不想再去接近他们的地方,她都打算好了,就和师父师兄窝在玄灵门里,一切以师父身体为重,其他的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花姚姜当然觉得这都不是事,“当然可以,你不愿去便不去。师父是想着十年前你的资质和现在不同,想让你再去测一次。不过你既不想去那便算了,你的资质师父心中有数便可。” 是的,她花灵媞的资质现在和十年前当然不一样了,同时这也是师父身体和修为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 其实师父把她从襁褓婴儿时期捡来,到了八岁第一次去宗门测试资质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废柴。她五行俱存的身体严重拖累修炼效果。 用大白话说就是单灵根的人冥想吸取的灵气全部能归入一系,双灵根的人则要努力一倍,以此类推。 那么五行俱存就要耗费五倍的努力才能达到和单灵根一个效果。 所以五属性灵根基本就被修真界放弃,倒不是不会收入宗门,毕竟这个世界有灵根的人也是极少,而是收入门中大约也是打杂。 不过能给各大宗门打杂那日子也要比凡人好过的多,而且寿数也比凡人高,基本无病无灾一百五十岁是常态。 她的师父花姚姜,堂堂玄清宗一代长老,当然不会看着自己当闺女养的小徒儿因为资质而只能活这么点时间,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扯开十岁小女孩的衣服,就将自身一半的血脉融了进去,又耗费一身修为为其梳理灵根资质。 花灵媞是看书后才知道自己师父为她融合血脉和梳理灵根资质的事。 梳理灵根资质和梳理经脉可不同。梳理经脉无非是为人打通基础,可梳理资质相当于订做资质,恩同再造。耗费的精力当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何况师父血脉乃是当世仅存唯一上古神祗血脉,得了这一半的血脉有啥好处先不说,就她现在相当于和师父从此同根同源,等同于不是亲自从师父肚子里爬出来的亲闺女,那可真是爱极了她。 她的资质现在从废柴五灵根转化为五种灵根首尾相衔,相生相伴的混元灵根。 自此之后,她可以和单灵根一样冥想,吸收的灵气便会在相生的五灵根衔环中流转,修一分灵力同时能转化成五分,灵气储备也会是别人的五倍,即她和别人一样修炼实力就比别人强大五倍! 就问这天赋厉不厉害!然而这么厉害的天赋,她上辈子那又是活生生的荒废掉。没错,见到男主误终生之后她脑子就成了彻彻底底的恋爱脑,非但没有明白自己天赋强大到何种地步,甚至都不清楚为此她师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她的师父现在严重到连宗门都出不了,一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改变了她的资质! “嘻嘻,我就知道师父会纵着我。”她身子一歪就靠到花姚姜身上,也不敢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就这么虚虚靠着都觉得特别安心。 “师父身子不好,一直累的你和你师兄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可你从没抱怨过,总是乖得很,便只有多宠你些。”花姚姜摸了摸小徒儿近在咫尺的长发,脸上笑得极是温柔。 原来自己竟然在师父眼里还是个乖宝宝嘛,花灵媞一下子又觉得自己眼睛发热了。 “不过就是穿些旧衣服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哪里还值得师父夸着宠着了。我要是泛起蠢来那才叫惊天地泣鬼神呢,怕师父直接就气背过去。” 她恨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告自己的状,又成功逗笑对外人总清清冷冷的师父一次,连师兄都挑起了眉毛,好笑的看她。 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又聊了两句,花姚姜的身子就实在不行了。本来就是闭关的时候,强撑着拒绝驰末煌半身修为的丹药,又被小徒弟知道了唯一的秘密,心神有些不稳。再聊了这么一会儿,不赶紧闭关打坐只怕修为又要受损。 花灵媞就赶紧站起身拉着驰末煌出了琉璃宫,朝自己的是女峰走去。 “灵儿,你真的不介意我和你师父的事?” 走着走着,驰末煌声音便响了起来。 花灵媞看着走在前面的师兄的背影,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 师兄这人啊行事向来是相当果断的,但怎么在这事上就这么磨磨唧唧了呢。 “师兄,你别多想啊,我是真的真的不介意。要不是师父不同意,你现在让我立刻改口叫你师公都行。你和师父把我从小养大,咱一家三口的,谁嫌弃谁啊。” 得,这话那是彻底安了驰末煌的心了,师公啊,自家小灵儿都能这么顺溜的叫出口,一点都没有别扭的样子,仿佛已经在心里叫了许多回似的,那还能有假! 驰末煌就觉得自家闺女更可人疼了,前几天还试探她,她说讨厌两个人在一起,怕是根本没想到是自己和她师父的糟心事啊! 第八章 那边来人 第二天,花灵媞在睡懒觉! 本来以为在现代地球享受过超软超舒服的大床以后,会不习惯自己这小破木屋和木板床了,谁知道昨晚回来以后一挨着床板,她就呼呼大睡过去,太阳都出山好久了,她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灵儿,灵儿。” 木屋外面突然响起驰末煌的声音,轻轻叫了几下以后,又扣了扣木板门。他耳朵一抖就知道这小妮子还睡着,仿佛还十分没有形象的流了口水,吧唧吧唧几下,又没动静了。 “嗯……嗯?!”花灵媞听到叩门声,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这是她到地球后,各处冒险落下的毛病,睡梦中要是听到有人叫,就容易这样弹起来,然后迅速清醒。 因为冒险中能在她睡着的时候叫她的,那一准都是要人命的大事,她不能不管,所以就成了这样。 “咋了咋了?出啥事了?!”她眼睛还没睁开就摸过床头的外衣往身上套,嘴里还紧张的问道,顺便还擦了一把口水。 等她睁开眼,已经一脚套着鞋子,另一脚蹦啊蹦的,蹦到门口给驰末煌开了门。 门外的驰末煌吃惊的看着门里一惊一乍的花灵媞,就觉得眼前这闺女吧,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也可爱,但总觉得木木呆呆,可这几天就觉得这娃灵动了许多,还不太顾及形象了。 “你……你把鞋穿好了再说,这一条腿站着也不怕摔了!”他伸出一只手,操着老父亲胆颤的心扶住花灵媞肩膀。 “嗨,我都筑基二重了,一条腿蹦还能摔倒,那也太丢师父和师兄的脸了吧,没事。”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里赶紧套好鞋子站好,再面对驰末煌。 “师兄啥事啊这么早叫醒我?该不会是师父出事了吧!我们快去琉璃峰!” 她昨天已经决定不去参加今天的迎新大会了,那应该也没什么事值得师兄大清早跑来叫醒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师父的情况。 这一想就急了,反手变成她拉着驰末煌的手,就要冲出门去。 “不是。”驰末煌一下子又把人提溜回来,心说这丫头真的挺一惊一乍了啊,姚姜由我看着怎么可能出事,“是宗门传音,所有灵动以下弟子,必须去迎新大会集合,像是有什么要事宣布。” “啥?还是要我去迎新大会!这一关就过不了了是吧!”花灵媞听完驰末煌的“通知”,差点从地上蹦起来,“有说为什么嘛?不重要我可不去。” 驰末煌随手拨了一下花灵媞头上打结竖起的一撮头发,“似是那边来了人,有要事传达,宗门只得聚集灵动以下弟子,你赶紧收拾收拾,师兄和你一起过去。” 那边来人…… 花灵媞随着驰末煌的手一起扒拉一头长发,睡觉的时候这种及腰长发就特别容易打结,她还很不老实爱翻身,所以早上起来头发都和疯子一样到处乱翘。 驰末煌所说的那边指的是玄清宗所在这一片大地上真正的主宰,九方家族。 别看字面上他只是一个家族,实际上因为他们实力强大,所以包括玄清宗在内有十二处大宗门都依附于九方家族,小宗门那更是多数,进而成为修真大陆上一支不可小觑的势力。 她所在的这个世界和地球不同。地球是一个近乎于规则的球型,而修真大陆从宇宙中看却是一片被拉长拉宽的扁平大陆,接近于地球远古流传下的传说中天圆地方的样子,所以被称为修真大陆。 它非常非常的大,大到从没有人到达过这片陆地的边缘。 在这片陆地上因为地下巨大灵脉走向,又分割为无数灵气浓郁的大地,滋养生物繁衍生息,同时又提供踏入修真一途的修士修炼所用。 于是各种小门小派拔地而起,通过一块块灵气聚集大地而分割势力。有的大地上只有一股势力,有的大地则同时分为好几股势力。 玄清宗所在的这片大地便以九方家族为首为一股势力,和另外两大势力一起共同或明或暗争夺着资源。 这些大地因灵脉而兴盛,而无灵脉滋养的地方灵气便极度匮乏,环境恶劣之下连修为都发挥不出十之一二。 这样地方就被称为蛮荒,它们以十分鲜明的特色分割着各处大地,还容纳着被各处势力流放的罪人。这些流放者一旦进入蛮荒能活下来的极少极少,据说已经有百多年没有人再见过有活着的流放者。 所以九方家族就相当于他们所在大地的王者,玄清宗若是想要继续受到庇护而不被赶到蛮荒,就必须服从。 受到庇护以后有接受九方家族指派任务的义务,不多,每年只有三次,但是这三次必须是无偿接受的。 另外九方家族还设有有偿任务,所有依附与他的宗门或小势力都可按需领取,完成后可领取报酬,并且还能在九方家族中交换自己所需。 所以虽然依附于九方家族每年要打三次免费劳工,可实际所得还是有利可图。再加上每年公共资源的分配,九方家族的保护,所以大地上实力弱的小宗门小势力都不排斥这种阶级制度。 修真大陆修士的实力分为十层,每层九重。分别是筑基、灵动、任督、金丹、寂灭、元婴、归仙、仙帝、成圣和最后的未知。 如今修真大陆上已知最厉害的便是仙帝,九方家族正是因为拥有一位五重仙帝而屹立于这片大地,在另外各自只有一位三重仙帝的基础上,便能同时对抗他们的联合。 然而看过小说的花灵媞却知道,九方家族实际上根本不是明面上这一位五重仙帝的实力,暗处还隐藏着一位八重仙帝,也是九方家族无数年来敢如此大刀阔斧收拢势力占领资源的底气。 以此推断,说不准其他势力也有自己的暗牌,但以玄清宗为主的这部小说里并没有描述的这么详细,所以花灵媞也只是在心里这么估计。 这样一来,如果九方家族今天就着玄清宗的迎新大会前来指派无偿任务,那她还真就必须走这一趟。 给人家打工的命,老板来下发指标了,这会肯定得去开啊。只是不知道向来是在年尾派任务的情况怎么今年还在年中就急匆匆整出来了呢,莫非是九方家族内部出啥事了? 第九章 望断峰 这可不是花灵媞诅咒老板,三次义务劳动,不可能浪费在针头线脑上。 她眼珠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终于决定还是去吧,搞得她一个筑基二重的家伙好像有选择余地似的,又转回屋里拿起木梳给自己扎了个利索的高马尾。 “师兄不用陪我,我自己去就成。我实力是弱,但也不会丢了玄灵门的面子,反而让师兄和灵动以下弟子站到一起,会让人看轻了师兄。” 她利利索索的整理好衣裙,其余的什么都没拿,拒绝驰末煌的建议,就出了木屋,反身关好门户,便朝玄清宗主峰望断峰而去。 驰末煌勾了勾嘴角,对于花灵媞为他的面子着想非常受用,更加不可能放着闺女不管。 “我还是送你,不然你走着去,等到了那边天都黑了。” 花灵媞脚步不停,“不会,我出了咱们玄灵门就找座兽载我去,饲兽丹我还有两颗,够用。” 驰末煌也不回答了,径直飞身而起,冲到花灵媞身后,一手抓住她的后腰带提溜着,展开修为便朝望断峰的方向掠去。 这突如其来的上天吓了花灵媞一大跳! 她在地球乐不思蜀这么多年,脑回路都现代化,冷不丁双脚离地心里还有些怕怕。好在适应了一下终于找回感觉,踩在师兄的护体灵气上,后腰带还有师兄抓着,飞的稳稳的就定下心来。 “哇,好久没被师兄带着飞,都快恐高了。师兄一会儿你就直接把我扔下去,不用和其他峰的弟子照面打招呼,省的麻烦。” 她的声音幸亏有护体灵气罩着,才能说得这么清楚,但说出来的话却让驰末煌忍不住无语。 什么叫把她扔下去,就算自己理解这丫头的意思,是指自己用灵气把她从半空拖下去,尽管那样子看起来确实很像扔下去,但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要是凡人听见说不定就要当真,会误会修士冷血无情的好嘛。 “……知道了,你无需再操心。”他无奈的阻止自家丫头非凡的描述力,在迎新大会开始之际到达望断峰。 驰末煌抓着花灵媞的腰带把她往风涯边的平台上送,动作感觉有点僵。 都怪刚才那个“扔”字,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扔娃儿似的…… 花灵媞完美落地,抬头朝着天上的驰末煌挥了挥手,再辨认了一下方向,就下了平台。 望断峰很大很大,也是宗门里最高的山峰。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更高,但被开宗师祖削去一层山顶,才有地方修建玄清宗大殿以及大广场。 望断峰也不止被削去的那个山顶,隔了一座山谷,还有另一座小山顶,上面修建望断宫,是供各届宗主居住修炼的地方。 还有许多配殿散落在望断峰各个地势平缓之处,为宗门庶务所在,常年有各峰弟子进出。 她落地的平台是距离大广场最远最偏的,却是离深居简出人丁稀少的玄灵门最近的,由于平时大约只有她和师兄光顾,这一路去往主峰的路特别原生态,连铺地的地砖都快被猛吸灵气的杂草顶翻,俨然已成一条山路。 她一路走一路想着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 男主苍凌峻就是个隐藏仙帝级人物,一身修为尽废却服用仙级丹药重塑灵根,进入玄清宗一是想要重新修炼,二是想和九方家族搞好关系,好在将来复辟大业中获得一大助力。 所以一开始他进入宗门时就不是一个凡人,在迎新大会上检测资质时,除了特殊的单系变异灵根引发骚动,“天生”便筑基五重实力也同样震惊宗主和一众长老,使他成为宗门上下最耀眼的新星。 但他的实力远非如此,筑基四重也只是他扮猪吃虎展现人前的样子罢了,花灵媞知道,他真正的实力现在就已经是灵动二重。并且和他一起进入玄清宗的还有以前的老部下,甚至连九方家族都有他潜入的人手,已备将来所用。 苍凌峻很符合一部小说男主的性格,平时认真严肃,因为曾经是堂堂仙帝,所以骨子里带有强大的气场,除了对女主蓝音音,其他女修那是绝不带正眼看的,不然读者口水都要把他淹死。 她花灵媞待会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要被这家伙发出的光环耀眼死,身边还会出现迷妹2号3号N多号,每一号都在耳边说“哇这个苍凌峻好厉害啊”之类的口水话。 然后按照剧情走向就会发现这个男人拥有无敌的魅力,进而情不自禁将他刻在心里,从此之后慢慢嫉妒女主。招惹多了就在女主心里挂上号,最后整死。 现在嘛,她倒想试试自己的脑子还会不会再被男主迷住,在见识过现代地球精雕细琢的男艺人女艺人以后,她还是不是再会被剧情带走。 另外,她还担心九方家族的人。原剧情也就是上辈子是没有这一出的,那时候的九方家族出场时已是男主苍凌峻的踏脚石。现在就出场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想着走着,这条山路很快就到了尽头,一座高大的石碑矗立在那里,石碑中震荡出一层薄薄的光膜,向石碑的两边延伸开去。 这层光膜又在远处同另一座石碑相连,它是望断峰上保护大殿以及宗主的核心阵法,也是验证弟子的一道屏障。 玄清宗每一个入门弟子都会取一滴血融入这些石碑之中,相当于身份验证。 她一步踏入光膜,眼前郁郁葱葱的山林景色便骤然换成一片超大的广场,地面灰白,就是这座山峰本体被师祖削断的山石。 在大广场北边,一座更加巍峨的木殿建造在高高的基座上,殿中供奉创派师祖和历代宗主,宗门需要闭门密谈的大事也会在殿中进行。 此时,因为花灵媞是踩着点到的,大广场上已经站满各门各峰的同门,因为宗主和长老们没来,所以三三俩俩分别凑在一起,聊天的聊天,叙旧的叙旧。只有她一个,进入阵法以后,离得近的看了一眼,便转回头继续刚才的话题,并没人搭理。 第十章 啥也没有的任务 她也不在意这些,挑了个空地随意一站,等待大会开始。 没过多久,一阵悠远的钟声响起,在望断峰上响出老远。 接着,宗主谢惑天领着九位长老从高高的大殿里缓步而出,以谢惑天为首,整整齐齐站到高台之上。 她举目望去,宗主还和印象里一样,一张脸长得非常严肃,如果不了解的人一定会被这张脸唬住。 站在靠后的九位长老就各有特色,但最吸引她注意力的还是大长老温久良。 大长老和宗主相反,长着一张娃娃脸,性格却实打实的严肃。上辈子对待玄灵门从来没假辞色,驰末煌拿钱多换点宗门里要扔掉的灵药,被他知道以后还要派人追回。 但在花姚姜和驰末煌逃出玄清宗大门的时候,是这位大长老暗中帮忙,还备好应对蛮荒的高级灵符,所以很是给花灵媞涨了一波教训——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等待钟声过后,大广场上站着的所有弟子都安静下来,没有什么队列但都毕恭毕敬,现场安静的,估计一片落叶砸落的声音都能被听见。 “今日让你们来,是因上家族派人前来挑人。挑中的弟子便随上家族回去,完成一个任务。事成之后宗门自有奖惩,望你们尽力尽心,替宗门。” 宗主谢惑天声一上来就开口说明这次集会原因,丝毫没有吃货国学校领导的长词陈调,只这一句话就让刚才安静的气氛炸裂开来。 玄清宗还算一个大宗,灵动以下弟子在场的有三百多人,此刻虽然还是不敢开口说话,但相熟的人之间忍不住面面相觑,眼神里都在表露“什么任务”的意思。 花灵媞没人可以让她做这种动作,却也忍不住皱起眉头。上辈子她站在这里,宗主的第一句话就是欢迎入门新人,然后一众眼里带着浓浓好奇的少年男女被同门师兄带着从偏殿走出,接着就开始资质检测,再由宗主和各大长老挑徒,询问入门意愿,最后各自带回。 没想到现在事关宗门未来的新入门弟子反而放在后面,倒是先解决九方家族的需求。这个“任务”就更引起她的兴趣了。 宗主话音落下后,转身朝身后大殿看去,不一会儿,三个穿着统一服饰的人走到众人视线内,花灵媞知道这就是九方家族那三个“代表”了。 三人看上去态度还行,并没有身为上家族就高高在上的亚子,C位的老兄大约不常面对那么多人讲话,还显得有点儿紧张,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才对下面的人说道。 “此次我们冒昧前来要带走一人前往家族禁地,原本想着由贵宗宗主私下推荐一位便可,但由于此人需要守护禁地时日不限,担心推荐之人并非自愿,会影响职责,故而将大家聚拢起来,毛遂自荐,望大家积极响应,入我族中完成使命。” 这人说这一段话简直和他不熟练的形象相当不搭,话里的意思似乎隐含暗暗的威胁之意,好像料定一定有人会跟他们走,至于是谁就你们这帮人自己商量,反正总归要交出一个人来。为此我还都不要宗主随便点一个外门的不入流,非要圈定在内门潜力股里出一个才成。 这话显然比宗主的话更有爆炸性,大家不但面面相觑还纷纷讶异出声。 “什么自荐啊?” “什么家族禁地?” “时日不限又是何意?” 一时间,大广场上嗡嗡嗡嗡的,显得有些燥乱。 九方家族的代表话说的无礼,但真不知道怎么控场,眼见下面乱糟糟的,神情就有些茫然。还是宗主站出来朝大家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说道。 “我知大家必定对此事有众多疑问,现在便可发问,我和上家族师兄会解答这些问题,最后大家再决定是否去留,可好。” 宗主的话果然说到点子上,弟子们便又安静下来,隔了几秒就有一位师兄提问。 “请问上家族师兄,禁地任务是否危险?不限时日又是个如何不限法,总不能我等从此便不归师门,成了上家族的杂役,我等可还要修炼。” 这位弟子的提问可说尖锐犀利,很明显是被对方刚才的态度气着了,连“对方家族的杂役”都说了出来,又让那代表无措了一下。 “这……这禁地我也没有进去过,但家族中并未流传其内有什么危险。我只是代族老前来传话,具体情况也不清楚。时日的话……总要常驻几年,不然我等也不会占用贵宗三次机会。” 他倒是耿直,好像没给出什么答案,但说的绝对真话。 只是这样的情况明显“劝退”一大拨弟子。啥呀,这没头没脑的,自己又不是在家闲的发慌,跑人家地盘怎么会有自家舒服。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位师姐站出来问:“那请问师兄,此次任务上家族可有酬劳?常驻禁地几年,总不可能没有供奉。” 这个问题让代表更加尴尬,“此次任务说好是三次无偿之一,可能……可能是没有酬劳的。” “什么?最基本的蓄灵丹总该有吧。”师姐一脸不可思议。 代表君说不出话来,只好看了宗主一眼。 “咳咳,蓄灵丹到时候宗门会出,弟子出门在外,总不好让空手,其余的看情况也会提供。”宗主接到求援赶紧说话。 那不正好等于是没有报酬嘛!不但没有报酬,还是宗门倒贴让他们去做免费劳工。这位师姐不知道是哪位长老或者哪一峰的弟子,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花灵媞躲在旁边同样一脸震惊,她和九方家族上辈子接触的不多,真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的骚操作,不过苍凌峻在和对方交手的几次中,心情确实不怎么好过。 正在她津津有味咂摸着九方家族时,一旁原本装着新进弟子的偏殿小门走出了一个人。由于那门正好就在距离她很近的旁边,原本不会引起人注意的这个人却让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她懒散散斜了眼看过去,原本打算瞄一眼而已的视线,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眸中瞳孔忍不住闪了闪。 苍凌峻,本书男主,上辈子那个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人此生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面前。 第十一章 没点数 苍凌峻只走到门边,仿佛只是因为在殿内等待太久,出来透口气似的。 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光是站在那里就带给人一种吸引力,更别说他的脸,即便在这普遍被灵气改造过身体的修士扎堆的地方,他的气质和容貌也是数一数二,即便如今的自己,此刻再次见到他,也还是要夸一句“依旧很那啥啥帅,靠!” 他另外一个吸睛点在于周身的气势,如果上辈子因为单纯,她花灵媞还不清楚这气势怎么形容,那么现在她知道了。这是一种独属于常年占据高位,习惯于下达命令的人。 别的新人还是一张白纸,而他就像站在鸡群里的鹤,你怎么都不可能忽略掉他。 她看着苍凌峻,原本以为重新见到这个男人心里还会有什么感觉,爱或者恨,结果看着看着,发现自己的心对于这个人竟然一点波动都没有了。 在地球上时,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她,后来还有男人执意求婚的,她因为被苍凌峻害得这么苦,心里总是拒绝的。她常常想,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投胎在那个现代开放包容的世界,那她一定活的更好,哪怕得不到感情,也不会那样惨的丢了性命。 这三十年终归还是治愈了我,她心里意识到,然后一抹笑便出现在脸上。 兴许是她看苍凌峻看得有点久了,站在门口的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存在,转过了头。 他微微一愣,感觉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可对方为啥看到他要笑? 他思维转瞬间转了一圈就想到原因,惯性的估计这个女弟子一定又被自己好看的脸吸引,笑着引起自己的注意。 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实在太多,心里就有些烦躁,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不过出于礼貌和做惯上位者的风度,他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只想冲对方点个头意思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没想到他刚微一动头,还没点下去呢,这个女弟子就已然收回视线,头也转了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更有些懵了,他还诡异的意识到这女弟子刚才看他的眼神似乎竟然是缥缈的,仿佛刚才那个笑并不是冲他,而是笑的时候眼神恰好落在他脸上罢了。 呵,这倒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了,他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承认眼前这个女弟子吸引自己的手段真挺聪明,至少自己现在不正注意到她了嘛。 花灵媞完全没发现苍凌峻因为她刚才的动作,已经在脑中成功脑补出一部“女人你已成功引起仙帝本帝我的注意”阴谋剧,她在确定自己已经完全不会再被该死的男色所迷以后,心情相当灿烂的继续看九方家族挑人大戏。 此刻,现场的局面基本已经确定,应该是没有人会出来跟着九方家族的人走了,所以隔了好一会儿都再没有人站出来提问。 这回是真的鸦雀无声,搞得九方家族三位代表,玄清宗九位长老连同宗主有些尴尬。 “呃,还有人有疑问嘛?如是没有,大家便可积极自荐,上家族自会在你们中挑。”宗主强撑气场宣布。 花灵媞差点没在额头滴出冷汗,心说宗主现在这场面是个啥样你心里没点数嘛,你是盼着自己下不来台是吧。 果然,灵动以下同门弟子们非常耿直的表现着自己的心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自这个荐,实际上应该说九方家族就这种条件,压根就不用来这一趟。你家自己弟子死绝了嘛不去自家禁地,想都知道如果是什么好事,会轮得到底下依附的宗门。 但弟子可以耿直,高层考虑问题就不一样了,这不是好处不好处的事儿,这是大局过不过的去的问题,人家要你出力又不愿意费粮食,那只能自家掏了呗。宗主觉得是他刚才没把好处说清楚。 “竟无人嘛?其实除了蓄灵丹,宗门的灵药灵植也可以随意取用,且不限数量。” 花灵媞觉得周围的人更加安静了,众位同门估计此刻巴不得自己能停止呼吸,消失在大广场,就怕有一根汗毛动一动都要让高台上的几位误会自己有意接这劳什子任务。 切,不限数量的灵药灵植,手笔好大吼,当人人都会炼丹哪。他们只是灵动和筑基的小菜鸟,不给炼成丹这里面就算再有好东西,他们也吸收不了啊。您还不如发灵菜灵米呢,我们还能管顿口腹之欲,年纪小就好骗是咋的。 宗主谢惑天心里都快绷不住了,直觉得果然小弟子难带,就是不明白宗门的苦楚呢,要是能拒绝这任务,宗门还用推出你们。平时一个个被教养的看上去可机灵,现在正是你们回报宗门的时候,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咋还是不懂呢。 九方家族三个年轻的代表也是无语,当时在家掌事都说了他们跑这一趟基本就是过过场,一句话完事的事,里面的道道大家你懂我懂,咋也没想到人家还能不乐意的,要不然也不会派自己几个老实人来啊。 花灵媞都快想找个石凳坐下来了,上辈子和看小说的时候可不知道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一幕,也不知道最后这啥任务会落到谁的身上。 就在这时,眼见着场面发僵,还是大长老站出来凑到宗主耳朵边上,说要不先给弟子们一点时间想想,咱今天不还要举行迎新大会嘛,先整那个,等弟子们转过弯来,说不定就有人接了。 大长老说这话的声音虽小,但在场的都是入了门的修士,隔这么远听个七七八八的还行,当下就明白大长老这话是提醒他们,让他们趁着迎新这点时间,自己讨论出个结果来,别让宗门难做。 宗主得了这么个好办法差点没绷住脸上的严肃,赶紧同意大长老的建议,再和上家族的三人说明情况,于是,今天的大会终于按流程往下走,新人们正式被领出偏殿,来到了大广场最靠近高台的地方。 花灵媞一眼就认出走在新人队伍中最前面的本书大女主蓝音音,和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本书大男主苍凌峻,两个在未来一统修真界,谱写出一段旷世爱恋,并且站在这个世界最高峰的人。 第十二章 检测 迎新大会最重要的就是检测资质。 其实收徒弟子下山选人时已经大概检测过,但只能知道体内有多少系灵根。此刻再全面的检测便可知道一个人修炼的未来潜力会有多少。 检测过程如花灵媞上辈子知道的一样,前面波澜不惊,直到苍凌峻和蓝音音出场,才是这场迎新大会的高潮。 花灵媞此时表现的已经和上辈子不同。上辈子的她也站在那群队伍里,一双眼睛只想偷看苍凌峻,泛红的脸颊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有多喜欢对方。好在和她一样花痴的姑娘还有很多,反倒不显得突兀了。 那会儿女主蓝音音是最与众不同的,她没有注意过苍凌峻,脸上带有的是离开原生家庭虐待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等到苍凌峻表现出强大的潜力时,她的眼里却迸发出浓浓的竞争意识。 严格来说,蓝音音是一个被塑造的很成功的女主,她很正向很聪明,敢爱敢恨,长得还非常漂亮。她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一点一滴努力获得的。 她也从不拉踩不势利,那些栽到她手里的炮灰们大多数是咎由自取,被小说安排的明明白白。即便没有男主,相信凭她自己也能在修真界顶出一片天来。 曾经,苍凌峻问她,“如果没有花灵媞,你还会站在我身边吗?” 蓝音音意气风发的看着苍凌峻,“你是说我从她手里得到的这些传承?我不会,我应该会站在你的对立面,因为没了这些东西,我就只能从你手里抢。” 这话引得苍凌峻哈哈大笑,对蓝音音的爱意更是上升到新的高度。 “也许,你这辈子真的要站在苍凌峻的对立面了,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花灵媞遥遥望着此时还相当稚嫩的蓝音音,嘴里幽幽吐出这样一句话。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我不会再把我的东西因为一个男人而弄丢了。 隔了一会儿,苍凌峻站到符灵石前面,他细小的微表情现在已经逃不过啥都知道了的花灵媞。 只见他在放手之前,眉尾微动,一道微弱的流光就在他手心闪过,等到他把手放到石头上之后,那道流光就钻进了符灵石里。 符灵石很快显示出苍凌峻的灵根资质,变异单灵根冰属性,已然筑基五重。 “呵,果然。”花灵媞收回看向苍凌峻那边的视线。 这个结果一出,连高台上的宗主和长老都惊动了。变异单灵根已经是修真界可遇不可求的逆天稀缺资质,还天生就筑基五重,这是想羡慕死谁! 长老们和宗主按着原剧情对这个惊喜的宝贝疙瘩争来抢去,谁都想要他成为自己的亲传弟子,他们玄清宗可说是修真界的老资格,都没有收到过一个变异单灵根的天才好嘛!将来若是成为仙帝,连九方家族都要重新考虑和玄清宗之间的关系。 九方家族的三位代表自然也是惊异的,回去就上报族里那是必定的程序,不过玄清宗此时不会在意这些,人家已然入门,等到九方家族得到消息,这弟子归谁早尘埃落定。 只有花灵媞知道,即便是九方家族现在来抢人,苍凌峻也有办法躲过去,更加不用为玄清宗担心。 她忍不住又看向蓝音音,这个聪明姑娘果然面对苍凌峻这样的待遇而眼睛发光,瘦弱的还没显出后来倾世容颜的小脸上满是浓浓的期盼。 她在自家那个小城里被初步检测的结果也是单灵根,当时收徒师兄就和家里人通知玄清宗绝对要收她进门,那位大夫人还很是哭诉了一番,说她虽是个私生女,自己却如何如何舍不得她。 可修士是何许人也,岂是一般凡人能骗的,这样单灵根的好苗子被发现了,莫说是你家私生女,就是亲生女你也只有开开心心准备行囊的份儿,这一番哭天抹地的,当修士是人贩子哪。 收徒师兄当下就施展身手震慑了一把大夫人,也将旁边的她亲爹给吓了个屁股墩。 可怜的蓝音音,长这么大了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神奇而强大的修士手段也打开了她新的眼界,想到自己将来也会这样厉害,再不用待在这个恶心的家里与自己一群“亲人”斗智斗勇,担心将来像货物一样联姻出去,心就像长了翅膀,恨不得下一秒就已经身处玄清宗。 所以她能那样成功,能和同样野心满满的苍凌峻走到一起,如今花灵媞心思通透之下想来,也就理解了。 中间又有几个新人测试,最后才轮到蓝音音。 此刻在符灵石前记录和维护的正是负责招收蓝音音的那位收徒师兄,所以等到蓝音音上前准备检测的时候,他一脸期待和开心,忍不住还轻轻咳了一声。想提醒依旧围着苍凌峻的长老们也关注关注这位师妹,那儿是有一个天才,但这里这边这棵好苗子也值得抢啊,别太区别对待寒了小姑娘的心呐! 有了师兄的吸引,果然周围确实有些人注意了过来。 只见蓝音音抬起小手摸到符灵石上,默等一个呼吸,符灵石便发起光来。 “单色,是单色,木系灵根!”收徒师兄迫不及待喊出蓝音音的属性。 “又是一个单系灵根?”这结果果然引来一些长老的兴趣,纷纷转过脸来朝这边张望。 “亮了,更亮了!”收徒师兄像是个直播小能手似的,再次播报符灵石的动向。 花灵媞忍不住在那儿感慨,女主到底是女主啊,即便资质比男主差了那么一丢丢,但老天爷也要送一个助攻,以强调她的特殊。 她知道蓝音音也是单系变异灵根,所以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渐渐被符灵石的变化吸引,反而觉得木愣愣站着一上午了,都有点儿累,精神上很无聊很疲惫。 摇摇头就转开脸,找了个方向走两步,想要真的去寻一块台阶坐坐的时候,符灵石爆发出了极其强烈的光芒,甚至都要把头顶的太阳给比下去! 第十三章 换芯 “啊!这是何情况!” 这样的光芒连一旁宗主和长老们都不好了,宗主甚至直接喊出了声。他们抬起手遮着眼睛却又努力看向那光芒的中心,此刻已经基本看不见人的蓝音音。 这种话当然没人回答,符灵石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它的光越亮就说明检测的人灵根越强,可据说修真界最厉害的人那光曾经也只是让人眯了眯眼睛,比这个蓝音音弱到不知道哪里去。 瞅瞅,这动静,是人能产生出来的嘛! 花灵媞也在最边上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又是和上辈子不同的情况……”她眉头都要拧出个大疙瘩,不知道眼前怎么会这样。 是什么引发了蝴蝶效应?不应该啊,貌似和上辈子不同的,就是她没有嫌弃师父师兄,可那和蓝音音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不嫌弃师父和师兄,还变相拐着巨弯的替女主加盛世buff啦?! 再就是九方家族的事了,可那感觉更八竿子打不着了,莫非因为三人拖延了天时,蓝音音还直接飞升了不成。 过了好一会儿,符灵石的光芒才渐渐黯淡下去,原本属于木灵根那单纯的青色凝聚成了一朵奇形怪状的喇叭花。 “缀系,是木系最强的变异灵根缀系!” 那朵喇叭花距离收徒师兄最近,所以光芒退下之后师兄也是第一个看清符灵石景象变化的人,又第一时间嚷出声来。 这下子,整个广场都发出整整齐齐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两个变异单灵根!还是一个天生筑基五重,一个符灵石爆亮,他们玄清宗这是哪个祖坟冒了青烟了,这届迎新大会竟然出了这样的奇迹。这下子,就连九方家族的三个老实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宗主整个人都有点发飘,看看苍凌峻再看看还在符灵石旁站着的蓝音音,总觉得自己大约是在做梦。 “孩子,你是叫蓝音音是嘛?”他亲切的朝着那边说道。 广场上所有的人也在朝蓝音音看,包括刚才还觉得无聊的花灵媞。 可是不知道蓝音音是不是也被自己发出的动静吓着了,她摸着符灵石的手一动不动,头也垂得低低的,不知道在干嘛。 “蓝音音?”收徒师兄见她对宗主的话没有反应,怕她引得宗主不快,也着急的跟着叫了一下。 又过了两秒钟,蓝音音才抬起头,然后仿佛惊吓住了一般,将摸着符灵石的手收了回来,那朵青色的喇叭花便隐隐散去。 只见蓝音音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一副还处在迷茫中的样子,配着营养有些不全却依旧漂亮的小脸,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成功获得距离她最近,也是相处最久的收徒师兄新的同情心。 “没事没事,刚才那现象是正常的,你的资质检测完了,和苍凌峻小师弟一样,都是万中无一的绝品天赋呢!” 蓝音音快速看了这个收徒师兄一眼,成功接受对方脸上的好意,但不知怎么的,她对师兄的这种好意并不开心似的,甚至还微微皱了皱眉头。 收徒师兄见她这样愣了一下,直觉眼前这个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不过他也不会多想,左不过一个新进门的弟子,还是个前途无量的天才,他就一临时跑腿的,并不会可以在意这些东西。 “是的,你是我宗门中唯二有次天赋的人。蓝音音,你愿意和你苍凌峻师兄一样,拜入我宗长老或者我的门下,做我们的亲传弟子嘛?” 宗主又贴心的将自己目的说清楚,问了一遍。 花灵媞再次垂下看向那边的视线,答案她已经不需要听了,当然是愿意啊,难不成蓝音音还能选别的师伯师叔之类的拜师?和宗主以及长老比起来,资源就不是差那么一点点而已好嘛。 可是,事情这时候的走向,偏偏又往她想也想不到的地方发展,只听蓝音音回答宗主的却是这样一句话,“什么?什么亲传弟子啊?” “哎呀,就是宗主和长老亲自收你为徒,亲自传你功法,亲自教导你修炼的亲传弟子!”收徒师兄给解释。 “功法?修炼?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花灵媞乍听到这句话,头猛地抬起来,不可思议望向站在远处的蓝音音,眼睛忍不住撑的瞳孔都缩小了! 艾玛,这什么情况,怎么这个蓝音音刚才说的话那么熟悉呢!这……这貌似像是穿越小说里主角开篇发现自己周遭换了天地之后的初始台词吧! “哈哈这孩子,听听她说的,不错,就相当于另一个世界,一个和你以前做凡人时再不一样的世界。而且入我宗门,那就是和其他散修都是不一样的世界。所以快快选择吧,无需顾虑师徒灵根是否一致,我们都能悉心教导与你。” 宗主这种没开过眼界的并没有听出蓝音音话里奇怪的地方,反而自己理解出合理的解释,开心的催促甚至是暗示蓝音音选他为师父。 和其他小说里的穿越主角一样,这个新的“蓝音音”显然反应也相当快,当下顺着宗主和收徒师兄的话便确定自己面对的是啥情况,快速隐晦的定定神,她露出单纯的笑容对宗主道。 “您是玄清宗的宗主嘛?您对我这么好,那我就选宗主做我的师父,以后必定勤勉克己,努力修炼,争取做一个让您骄傲的徒弟。” 这回答在修真界真可谓是活泼灵动、跳脱可爱第一人了!配上“蓝音音”恰到好处的真诚笑容,当下就把宗主逗了个大乐,哈哈笑着收下了这位满意的小徒弟。 我去! 花灵媞此刻整个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看着宗主欣慰的笑容以及其他长老惋惜但也同样欢喜的神情,只觉得自己脑回路都不够用了。 这妹子谁啊,从哪儿穿来的,可以啊!这反应这情商,感觉要在这本书里改原主的朝换女主的代那是轻而易举啊。原主开始虽然也是决定拜入宗主谢惑天的门下,但还有些自卑的她可说不了这种话,所以一开始也没有得到宗主这样的喜爱哪! 第十四章 瞄一眼 一时间场面其乐融融,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到苍凌峻那里。 新版蓝音音瞅准时机做了宗主的亲传徒弟,那苍凌峻最好就在长老们里挑一人。 以花灵媞的了解,苍凌峻对于拜谁为师应该并不计较,他是“二进宫”,曾经是高高在上的仙帝级人物,修炼上的经验比这些归仙层的长老更加老练,大约只是出于行事方便的考虑,假装挣扎了三秒钟,便选择大长老温久良做了师父。 温久良看着姿容不凡的新徒弟难得开心了一把,当场掏出一柄灵器赠与苍凌峻作为见面礼,以资鼓励。 宗主赶紧也拿出一条飘带送到暗中还在迷茫的新版蓝音音手中。 这一幕让从早上开始都还挺平静的花灵媞终于绿了眼睛! 嗨哈,宗主和大长老果然富裕鸭,一出手就是两件灵器,可怜我玄灵门师徒三人这穷的,家里连块灵石都攒不出。 不行,赚钱必须提上日程,吃货国的好日子过多了,不可能再穿这样的旧衣裳用烧火棍的。她鼻孔差点喷出火气,还攥着拳头拍在另一只手上,心里升起浓浓的奋斗欲。 随着两大主角归宿的尘埃落定,其他新入门弟子资质好的也被长老们各自收入,其中有个双灵根兼变异风灵根的小伙子进了三长老门下,总算让还没有亲传弟子的三长老后继有娃。 剩下三灵根甚至四灵根五灵根的弟子也被按照意愿分入其他师伯师叔麾下,也会系统学到修炼功法,将来为宗门发展出工出力共建和谐家园。 迎新这种事宗门都是老手了,很快新进弟子被带了下去,只剩下苍凌峻和新版蓝音音留在这里,跟着宗主和大长老以显示特殊性。大家的议论点又回到了宗门无偿任务上。 花灵媞此刻心里已经对“剧情”发展没了底,干脆走一步看一步,底线是别让自己再和男女主混一块儿,让她干啥都成。 宗门里今天多了两位天才级师弟和师妹,众位集合起来的弟子们当然又没来得及商量出啥来,但有个关键大家是渐渐估摸出来了。 在场的众人想着,大约是这次任务宗门长辈也不好推据,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让他们小年轻们自己搞,有些话台面上也不能说的太白,好处之类的各家都有同门,该他们的家里人想办法也会讨回来,应该并不是明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寒碜。 有几个思路活络的弟子想到这层面,心思便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到底是底层弟子,平时资源分的本来也就那点定例,出去跑跑说不定还多赚点。 于是考虑了片刻,还真就有人站了出来,表示自己愿意前往九方家族的禁地。 花灵媞不想和男女主搞在一起,但并不表示她就不搭理这两个人。 反而为了能够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防止自己再被本书剧情坑死,她是暗中相当仔细的注意两个人的动向。 尤其是换了芯子的新版蓝音音,是个什么路数她就更加上心。 筑基二重的渣视力朝他们看去,她就发觉蓝音音倒没什么,“初来乍到”还在努力搞清眼前什么情况当中,只睁着大眼睛一会儿注意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些嫌弃,一会儿又好奇那些弟子站出来说啥,为啥要说这些话,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似的。 然而苍凌峻就对这事感兴趣极了。他站在高台上大长老靠后些的左手边,每一个出声弟子都仔细看一眼,不时垂下眼皮仿佛想些什么。 花灵媞觉得他似乎对九方家族的禁地并不陌生,甚至知道那里会有什么,九方家族又为何要找一个毫不相干的外力去做这件事,这件事具体又是什么事。 她观察的分外小心,每次看向苍凌峻的视线尽量不超过两秒钟,基本维持在普通人看一个自己稍微感兴趣的人多几眼那样的尺度下。 她可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并不是真的筑基小菜鸟,他的元神此刻虽然被封印起来,但并不表示他失去了仙帝级的敏锐度。她还不想暴露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事实上苍凌峻还真的就注意到她了,在一众同样偷偷看他这个优秀天才帅师弟女弟子中瞬间捕捉到了花灵媞暧昧的眼神。 倒不是苍凌峻对花灵媞有什么想法,而是她刚才就引起苍凌峻的注意了么不是,对苍凌峻来说也算一个熟人”。 人的基本思维就是这样的,一群陌生人里那个“熟人”肯定就特别招自己“待见”,会凸显出来想想那人想对自己干嘛。 可惜他对花灵媞这个“熟人”的视线可没什么好印象,就觉得这个女的怎么这么烦,刚才还“欲情故纵”,现在就红果果瞄自己一眼瞄自己一眼,修为那么低下就算了又花痴还自作聪明。 为什么世界上就总有那么多烦人的女人。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的嘛,竟还敢肖想他,真的很想翻白眼,可又得忍住。算了,我一个堂堂仙帝怎么重修之后心智也幼稚起来,这种女人理她干嘛,形象也很重要好嘛,自己隐藏的手下们还看着呢。 这得亏了是花灵媞没有读心术,要她知道苍凌峻这厮在心里竟然这样编排自己,还编排出来这一大堆的优越感来,非得气得造一把加特林出来把他给干干脆脆的突突死!忒自恋了吧!活该被女主虐,最好那啥尽人亡…… 出来自荐的弟子们此刻已经有了五人,对于九方家族来说应该算是够了,毕竟他们只需要一个人。所以宗主看着这五个人松了口气的摸摸下巴上故意留的小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位师侄,你看我宗这五位弟子还合格嘛?合格的话你便挑一人,一会儿我便收拾好物品让人随你们回上家族。”宗主对九方家族那个老实代表说道。 “待我再去问他们几个问题便可,没有那么麻烦。” 老实代表见到事情总算有了起色,也是很开心,笑眯眯向宗主说明情况,便迫不及待也不顾什么礼仪了,带头就朝高台下面冲。 第十五章 石头 “不知各位年岁多少啊?”老实代表把站出来的五个人招到一起,当着所有人的面就问。 五人没有隐瞒都说出了自己的岁数,两个弟子三十五岁加,另三名弟子都四十岁加。 “哦……”老实代表和另外两个同族相互看了一眼,也没说这岁数是怎么了。 “修为又是如何?”老实代表又问。 五人又把各自的修为报了一遍,都不算低,都是灵动七重八重的弟子了,在修士中算的上是勤勉的。 老实代表又点点头,再从须弥袋中掏出了一颗丑不拉几的石头递了过去,“请各位再握一握这颗石头。” “哎,这是何物啊?”一旁全程围观的宗主发出好奇的疑问。 可九方家族的代表还是没有回答,只对宗主发出歉意的笑,又示意五位弟子把石头拿去。 这石头黑黢黢的,表皮粗糙却又带着被常年把玩过的那种细腻包浆,握在手里其实手感挺好。 五人每人都握住了一下,神奇的是这根本不透明又黑丑的石头竟然在每一个人手上都发出一阵淡淡的荧光,也不知道从哪儿发出来的。 老实代表见五人的石头全部发光之后,又拿回来塞回了须弥带中,神情失望的摇了摇头。 宗主见他这样倒是迷惑了,“如何?师侄好似对他们不甚满意?” 老实代表这下倒是开口了,“方才那石头是我族对此次任务最重要要求,只有不能让石头发光之人才可前往。”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这话全都???,就连不咋开口的大长老都忍不住问了,“为何?这发光和不发光所为何意?” “这……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族中长辈的交待,要我如此行事罢了。” 啊?这要求倒是闻所未闻,玄清宗的大佬们一时间脑子里转了七八个来回,试图想出那块石头会是个啥,九方家族又为什么有这种要求。 “既如此,师侄的意思他们都不合格,不能前往上家族了?”宗主这会儿反而不关心石头了,问出心里最着急的问题。 老实代表点头,“是,发光的皆不能去。” “既如此,其他弟子可还有自荐之人?如想去的便来握一握石头。”宗主赶忙招呼其他人。 花灵媞当然也清清楚楚的看到刚才那一幕,不过这石头她完全没有印象,也只站在那里假装傻乎乎的扮演着女配都算不上镜头都没有的背景龙套角色。 宗主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其他人愿意上前,这时候却是苍凌峻站了出来,只听他说:“师父,刚才我在偏殿之中已经知晓此次任务内容,如今我也是宗门一员,且也是灵动以下,不如让我试试。” 宗主被他的声音唬了一跳,转身去看和大长老说话的苍凌峻。 大长老也被苍凌峻突然出声惊了一下,不过没等他俩说啥,苍凌峻就已经走到九方家族三位代表面前,伸出一只好看的骨节分明的手摊到跟前。 “麻烦让我试试那块石头可好。” 这就等于是他自荐去做任务,九方家族的三人当然愿意啦,只是他们知道苍凌峻不过是个今天刚刚入门的新弟子,人家师父和宗主没说话,他们仨自然不好表态。 花灵媞在旁边忍不住挑了挑眉,心里明白苍凌峻这哪是真愿意去做劳什子任务,只不过入门以后想给宗主和众长老留下一个积极的印象,多争取他们的喜欢罢了。 而且他刚才状似询问,却没等长辈发话,自己倒是快一步上前朝人讨要东西,手都伸出来了宗主怎么还会阻拦,当然只有让他上手试试的份儿。 这一下就把他骨子里桀骜自主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也让花灵媞第一次看清苍凌峻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果然,宗主和大长老看着他伸出的手,刚才想和他说不需要的话就梗在喉咙里硬生生咽了回去。 “自是可以,那就麻烦师侄再把石头拿出来让我们这个弟子试试吧。”宗主只得这样对人家说。 老实代表一看长辈发话了,便再次拿出那块石头。 花灵媞这才发现这老实代表在拿石头的时候,原来自己的手部皮肤压根是没有和石头碰到一起的,而是浮出一股淡淡的灵气隔绝了碰触,所以石头在他手上,是显示不出他拿着是否会发光的结果。 苍凌峻拿起石头,将它握在手里,还饶有兴趣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似乎对这石头非常感兴趣的亚子。 不过几息过后,那石头却貌似丝毫没有要亮起那抹荧光的意思,静静躺在苍凌峻的手里,依旧是黑丑黑丑的。 “咦,这位师弟是合格的。”老实代表说出了苍凌峻的测试结果,说完又从他手里拿回石头,一点不嫌麻烦的又装回了须弥袋中。 苍凌峻没有阻拦老实代表的动作,闻言还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那我便能去上家族禁地为宗门完成此次任务了?那真是太好了,只是一进门就要离开师父和众位同门,心里倒是有些不舍,今日刚刚才交了几个说的来的朋友。” 花灵媞险些没给这人鼓起掌来。自打知道了苍凌峻的底以后,她是越来越看清此子为人,自然下意识就能明白他说的话到底什么目的。 他刚才这一番话那意思不就是即便我合格了我也不想去嘛,只是不好明说,便给宗主以及大长老一个暗示,递一个台阶,活了这么多年的两个老人精了,但凡有一点对他的看中,当然就会顺着他这话阻拦他前往。 而他呢,又亲手查看过那块奇怪的石头是个什么东西,又显示出自己怕宗门交不出人挺胸而出的义气,顺便还默默告诉站在这里的众位灵动及筑基师兄师姐们,你们还不如我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想为宗门奉献的心,然后又因为这份心在宗主和众长老们眼里再次刷了一波好感。 一整套流程下来那是流畅自然,让别人哪怕看出他的心思都不好说什么,只能扔一波666得了。 第十六章 改变主意 果然,宗主和大长老都表示苍凌峻这小伙子虽然天赋惊人,先天便已到筑基,但毕竟还没有真正得到功法开始修炼,眼下就要和其他新弟子一同开始修炼,势必无法前往上家族长期不回的。 花灵媞好笑的看着老实代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脑筋一转,忽然改变了一开始看戏的心态,也想上前去试试能否做这个任务了。 她突然想到假如自己此刻能够长时间离开玄清宗的话,一是能离苍凌峻远远的,以防止和他发生任何的牵扯;二是能离蓝音音远远的,避免在她身边再次成为炮灰女配设定。只要远离他俩,那她至少就避免和上辈子一样已知惨死的命运。这么算来,这步棋反倒是她改命的一个绝佳机会。 而且蓝音音内里的芯子也变了,初步判定这人应该是穿越而来。从她刚才获得宗主欢心之后就再没说过话,和自己一样一直站在一边,一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静静观察,不强行吸引注意力,默默适应新环境的样子可以判断,此人一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需要时间观察,需要空间准备,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暂时躲出去,等形势明朗了再回来会是很关键的决定。反正苍凌峻的底细她已经知道,师父和师兄现在也不用担心。 而且宗门里还有东西拿,蓄灵丹和灵药灵植对别峰弟子来说只是蚊子肉,对一穷二白的玄灵门可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她犯不着和钱过不去鸭!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了底。眼看着场面又因为宗主和大长老否决苍凌峻而陷入尴尬,她就默默举起了自己的小手,带着一副怯怯的样子轻轻说道,“我想试试。” 亏了修士们耳目清明,此刻环境也很安静,众人注意力又比较集中,她这一声蚊子叫一样的说话声才堪堪被众人听了去。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循着声音就将目光都转到了她脸上。 “这谁啊?”人群里立刻就有年轻弟子发出这样的疑问句,然后还有更多的弟子看向她的目光里流露出惊讶后不屑的神色。 试想想你在一个实力很不错的宗门里,场上还有尊贵的客人,大家都穿的体体面面。忽然有一个人那是穿的寒寒酸酸,不仅实力低下神情还唯唯诺诺,一副可能要丢自家脸感觉的人混在自己这拨人中间,你会有什么感觉? 是嫌弃是不解鸭! 不错,现在大部分弟子都有了这种感觉;另一小部分没这种感觉的则是认识花灵媞,知道玄灵门概况的老鸟们,他们这种感觉早八百年前就经历过了,现在自然只管站着,却也没人出声。 这样的目光花灵媞看的多了,从上辈子起她就在这样的目光里长大,那会儿她其实是羞愧于自己的穿着打扮的,好在师父师兄宠她,所以想的不多,被嫌弃着嫌弃着也就习惯了。 直到遇见苍凌峻,所有的虚荣心都在那一刻爆发。 她疯狂的发现自己竟然距离男神那么遥远,拼尽全力想要缩短差距,向他的小团体靠拢,再听不得一句诋毁,见不得一眼无视。 悲剧的是苍凌峻这个伪正太骨子里保守陈旧,下意识的目中无人,一步步影响她走向极端,走向灭亡。 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就和上辈子完全不同,对这些不屑的眼神惊不起丝毫的感觉,更遑论羞愧这种早八百年都不知道被她忘到哪里去的情绪。 她在现代地球学到的是自信,是敢于与众不同,别说几道视线,就是现在有人当面说她穿的又脏又破是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她也能轻飘飘怼回去一句“关你P事”,然后就把这人给忘了。 不过此刻她当然不能表现的这么厉害,上辈子她还没遇见男主时给人的感觉就是害羞寡言,甚至还有点胆小怕事。现在她又还没有重复喜欢上男主的那些骚操作,所以人设还在,就不能转换太过剧烈不是。 “谁?刚才谁说想来试试?” 宗主站的距离她有点远,所以虽然听到了她的声音,但隔在两人中间的人太多,所以宗主一时间竟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便出声询问。 她假装不安的扫了周围看着她或了然或好奇的目光一遍,轻吸了口气像是平复紧张的心情,然后再一次怯怯朝宗主那里走了几步,发出比蚊子叫响了点的声音。 “是我,是我说想试。” 这下子,宗主立马就看到了她,“咦,你不是琉璃峰那位坐下弟子,叫……叫什么来着?” “花灵媞。” 宗主一时间想不起自家宗门里常年深居简出的神秘长老花姚姜养育了十六年的小徒弟名字,还是大长老在一旁迅速提醒。 “对对,姓花,叫花灵媞。怎么?你想去上家族参与此次宗门任务?”宗主总算就着“花”姓想起了这么个人。 “我可以嘛?”花灵媞不答反问。 “可以,自然可以。”宗主朝她招了招手。 她这才走上前去,站到了九方家族三位代表的跟前,还是微微低着头,却也不时抬眼看向他们,示意头前一位可以将那石头拿出来了。 “哎哎,琉璃峰是什么峰?为何我入门以后就没听说过宗门之中有这么一峰?” 另一位弟子眼瞧着花灵媞走上前去,悄悄询问站在身边和他一起前来的自家师兄师姐。 其中一位师姐显然对宗门中的事情了解多一些,闻言便低声告诉,“琉璃峰据闻是我宗玄灵门门主所居之峰,常年避世而居,门中也仅三人。久而久之便在宗门中少人提及。你入门时短,没听过很正常,现在也只需知道这些便可,无需花心思打听走动。” 那弟子听后点了点头,再看向那边花灵媞一身泛旧的普通粗布衣裙,也和其他弟子一样对玄灵门形成了固定的轻视心态。 那边老实代表看着花灵媞,以他的能力自然感觉出她还是筑基层修为,并且重数似乎也低,一时间倒犹豫了一下。 可是眼巴前这种场面,真由不得他挑三拣四的,只好再次拿出那块石头,递给了眼巴巴看着的花灵媞。 第十七章 搞定 石头入手,花灵媞就知道为什么苍凌峻好奇的想要上来摸一摸看一看了。 这石头确实奇怪,摸起来暖融融的,明明黑的跟个煤块一样又闪着些金属的光。表面坑坑洼洼却神奇的带着温润感。最重要的是它很轻,握在手里又像是要飞出去似的,让人特别没安全感,只想握得更紧一些免得它真的飞走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也让石头测试了她好一会儿,石头没有发光。 老实代表开心的把石头要了回去,第三次迅速装入须弥袋中。 “这位小师妹也是合格的,也可以前往禁地,只是这修为似乎低了些……”老实代表小心翼翼说出花灵媞这个问题。 这回轮到花灵媞发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刚想给自己辩解几句,就听宗主立刻发话。 “修为低些无妨,到时多带些丹药灵植,师侄不是说这次任务对修为并无要求,只需灵动以下便可嘛。” 老实代表心说灵动以下是灵动以下,可我也没说让你连筑基的都找来啊,就筑基层这种水平跑宗门外面去和菜鸟炮灰有什么区别。你们玄清宗不为自家弟子人身安全着想,我还要为自己回家以后,竟然带着个菜鸟回去的脸面着想呢。啊,我也好想翻白眼哦,但是不行,我只是一个跑腿的客人,要给主人家留面子。 花灵媞就站在老实代表正对面,一个抬头就把他微微无奈的神色打量个正着,心里就是一乐。想想也是,类似于打游戏,谁家大公会会跑来借个一两级的小号回去下副本,这不扯呢嘛。 可宗主不这样想,他从早晨开始就带着宗门里所有的长老和这三位小辈扯这任务快一天了,全耗在大广场这儿接待你们几位。弟子们功课也没做,长老们丹啊符啊的还搁着,宗门里还一堆事等着他决断呢,谁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这儿继续扯。 眼下好不容易能有人排忧解难,石头也试过了是合格的,你们不但不开心反倒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咋,我宗弟子还容你等挑三拣四的不成?!上家族做人也不能太纵着不是。不行,就这个了! 宗主一脸老神在在的站着,仿佛丝毫没有发现老实代表期盼再给换个人试试的眼神。 “这位师兄,我乃玄清宗玄灵门门主坐下亲传弟子,我修为虽低却也是师父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眼下我宗师兄师姐们都有自家要事在身,分身乏术,只有我一个小的愿前往试试。师兄不如且带我走,如若不满意我便自己回来,再让宗主挑人换去,可否?” 花灵媞眼见场面又要尴尬,自己这任务怕也要不保,赶紧开口介绍自己加说明情况,也算是给对方老实代表以及上家族一个交代。 老实代表听完以后,果然觉得她仿佛还算是机灵的小姑娘,修为低是低了些,但也没刚站出来时表现的那么胆小。想了想心里也就认了。 他转头同另两位代表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算了算了就她吧”的意思,便也就同意了。 宗主又摸了摸胡子,还欣慰的看了花灵媞一眼。心说琉璃峰那位养的这位徒弟还行,虽然同宗门中其他峰弟子不亲近,可心里还是向着宗门的。说明琉璃峰心里也是向着宗门的,并不是如同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一会儿让弟子们给多收拾些东西带走,瞧这身穿着可怜的,怕是已然穷的叮当响了。 “如此我便让人下去替我宗这位花灵媞弟子收拾准备,晚些时候她便可随三位师侄离开玄清宗,前往上家族。” 三位代表点头,便在刚才那位收徒师兄的带领下离开大广场,去一旁刚才新人们待的偏殿等候。其他弟子们也在长老们的示意下各自散去,只有蓝音音和苍凌峻跟着自家师父,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宗主,我想现在回琉璃峰和师父师兄说一声,晚些时候再来此处虽三位上家族师兄离开,可好?” 花灵媞突然向留在这里似乎还有话说的宗主以及大长老说道。 谢惑天其实本来留下也没什么重要的话说,只是想惯例嘱咐几句,闻言,那些废话也懒得说了,只点点头让花灵媞快去快回。 大长老则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看向花灵媞的目光诡诡异异的,却换来花灵媞恭谨的微一鞠躬,然后便转身朝望断峰下行去。 苍凌峻看着越走越远的花灵媞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如果花灵媞能看到他这个眼神,势必猜到这个男人一准又对九方家族起了心思。 蓝音音则平静许多,相比起花灵媞这个将要“被抛弃”的师姐,一旁的苍凌峻还更吸引她的注意力一些,传说中异世界又酷又厉害的无敌大帅哥有木有。所以对于离开的花灵媞,不过在对方朝她看过来时礼貌笑了一笑。 最后,宗主和大长老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带着新收的好徒弟赶回了各自住处,对于这两个可誉为宗门大宝贝的弟子,他俩兴奋劲儿也挺足的。宗主为此还险些忘记交待庶务弟子给花灵媞准备的东西。 花灵媞租了一匹座兽,这是一种能飞的、长着蛇样鳞片外形又酷似大猫的食肉性灵兽。它们四蹄踏风,需要加速的时候才会伸出肋下一双类似蝙蝠的肉翅,一般都是棕黑色,少有偏白或偏黑的变异色。 因为她钱少,所以买的口粮肉不多,再加一颗饲兽丹,这头座兽竟然还嫌少驮着她就慢慢悠悠的走,丝毫不搭理她的催促。她催急了还转头呲牙凶她,把她给气够呛,堪堪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才终于到达琉璃峰。 她一下这头座兽的背,这家伙甩了甩头迅速就又窜上天飞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她都快给气乐了。 “哈,这是什么座兽这是,谁养出来的这是!这嫌贫的样子,是成精了?饲兽丹也吃了,就肉少了些就可以这样消极怠工区别对待嘛?!” 她气得站在原地就自己对自己吼上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气给顺平了,然后又想起上辈子被苍凌峻“送”了她尸体的那头座兽,它始终都没有对她的尸体下口…… 第十八章 琉璃宫 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花灵媞一口气跑到琉璃宫里。 “师父……师父你醒着嘛……” 她悄悄打开琉璃宫的一扇木门,朝宫内偌大的空间十分十分小声试探着叫了一句。然后再竖起耳朵倾听里面的声音。 突然后脑勺就被人轻轻敲了一记,“快些进去吧,你师父就在里面等你。”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没下山采药去?”她抱着自己的头故意扁起嘴转身委屈问突然出现的驰末煌。 “此次迎新大会不同寻常,你师父不放心便叫我去打听情况,我也才刚到。进去吧,一起告诉你师父你都在那儿做了什么。”驰末煌无视某女,说完就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花灵媞收起作怪的表情也只好跟上。 宫内很是空荡,空荡的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恐惧。 这整座琉璃宫便只有一间屋子,在这个空间里除了四面墙便只有地板上放着的几张藤编蒲团,上首蒲团后放着一张凭几,以区别上首座与下首座。这里没有照明,因为她用不到,其余角落也是连个装饰性部件都没有。 她从来不知道自家师父真实修为有多少,原著小说中也根本没有提及。 在她的记忆里师父整个人除了能喘气能活动,日子过得仿佛都跟活人没什么关系。她除了药从不吃东西不喝水,除了闭关打坐也不休息,没有五谷轮回没有兴趣爱好。在她的空间里甚至连一点点污秽都不存在。 所以她的生活空间里便是这样什么都没有,因为她什么都不需要。 有时候花灵媞想假如师父不是遇见师兄,她估计活的应该和石头人没什么区别。并且她还暗自猜测过,要不是养过师兄,师父应该也不会收养她。而没有他们两个,师父这个人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鲜活”,会和这个空间一样,朴实到死气沉沉的地步。 花姚姜就坐在那张配有凭几的蒲团上。 此刻太阳已经落到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后面去,琉璃宫里已经一片黑暗。 花灵媞踏入宫门以后,花姚姜便睁开眼睛,视线精准无误的落到她脸上,然后便微笑起来,好笑的看着花灵媞眯着眼睛走的小心翼翼。 是的,她筑基二重的渣视力还没办法在黑暗中视物,以前也来琉璃宫来的少,即便来了也是大白天。更惨的是现代地球灯火通明,惯的她更不适应黑暗,所以也走得特别沙楞,倒是意外逗乐了师父。 驰末煌看到花姚姜看着花灵媞的笑,后知后觉朝自己身后一看,顿时也是莞尔,从自己的须弥袋里掏出一根蜡烛,手指一捻便点了起来,这宫殿里才堪堪亮起一咪咪火光。 “师父,我回来了。不过待会儿还得走。”花灵媞有了光终于不是瞎子,朝前急走几步就对花姚姜汇报此次行程。 “你要去那九方家族?”花姚姜冲她招招手,示意她靠的更近些。 “师父知道了?”花灵媞又往前走去,索性搬了一张蒲团在花姚姜身边坐好,总算舒缓了一下站了一天的腿。 花姚姜点头,没说自己还没听过驰末煌的汇报是怎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的,只低头想了想,“你即自己愿出去历练一番也好,为师护你太过终究也是害了你。不过有些事我必须交待。” 花灵媞以为花姚姜说有事交待是交待自己,没想到看见自家师父转头朝她师兄看去。 在一边充做人形蜡烛台的驰末煌秒懂花姚姜意思,迅速掏出传音符递了上来。 花姚姜只摸了这枚玉石状的传音符一下,这符便亮了起来。 “宗主,我徒今去完成任务,所用物品是否准备妥当。”亮起一瞬间,她的声音淡淡的传进符里,语气同自家小徒弟说话的时候很不一样,直让花灵媞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尽管她师父这话的内容很正常。 花灵媞不知道的是花姚姜在这句话中灌入了一丝自己特殊的气息,其他修士会对这种气息相当敏感。她年纪小修为菜,所以只是头皮有些发麻,可在传到谢惑天的耳朵里,那可无异于平地惊雷。 传音符中几乎是花姚姜的话音刚落,那边便响起谢惑天的声音。 传音符和现代的电话并不同,不是同时联系,而是一句一句式独立传讯,次数有限视传讯符等级而不同。由此可见,谢惑天对花姚姜的传讯反应有多快,应该是第一时间便掏出自己那枚传音符给了回复。 “已准备妥当,先备着一年量蓄灵丹以及二阶粗制灵药,其余等花长老爱徒摸清状况上报之后,再着人补齐。” 花灵媞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化出一个小人撇嘴。 艾玛一颗蓄灵丹就她筑基二重的实力,不眠不休修炼都够大半月吸收,一年也就能耗费个二十粒。小指指甲盖大小一粒的东西能装满一瓷瓶不。 二阶的粗制灵药。灵药就是能炼丹的灵植,相当于现代地球能直接治病治伤的中草药。粗制过后便是洗净粉碎成粉或膏状。 依照给她的蓄灵丹数量来推测,给她准备的应该也是一年份。 那么假如这任务很危险,她一年受伤个两次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出人命不是二阶灵药的事儿了,每次用量两指挖一坨,三种灵药起包。 也就是说宗主让人给她准备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小手包大呀! 宗主的话果然让花姚姜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便见她师父迅速再次拿起传音符,“谢惑天,平时你徒出门也是这般准备?不怕他们出什么意外死在外面。” 这句话那分量傻子都听出不对劲了,独特的气息让花灵媞全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她知道师父这是和自己一样嫌宗主抠门不公平,气着了。 “不不不。”那边又是秒回,宗主谢惑天平时不怎么在意玄灵门,但是似乎却非常在意花姚姜,这声音好似都有点变了形,“是暂时备的这些,暂时。东西多了小灵媞也不方便拿呀。” 第十九章 工资 就这三两句话功夫,宗主的“爱徒”变成了“小灵媞”,关系拉近的速度堪比光速。 花姚姜第三次拿起传音符,“方便与否你无需操心,我家灵儿是为宗门办事,二阶灵药便不要了,蓄灵丹十瓶,断续膏三罐,隐盾符二十张。另,每隔一月宗门必须再派人前往九方家族送蓄灵丹五瓶,下品灵石五十枚,还要来向我汇报她的近况。” 花灵媞在一旁都快听傻了,掰着手指头努力计算刚才她师父报的这些东西价值几何。 蓄灵丹一瓶装满是三十颗,十瓶那就是三百颗。这还算好,因为作为基础丹药它用钱能买到。凡人拿水化开服用可治疗头疼脑热,长期服用则能延缓衰老,毕竟也是蕴含纯净灵气的不是。 可断续膏价值就大了,只要用量足够,砍断的肢体也能够接上,作为外伤药一向是众修士出门必备,常年占据畅销榜NO.1。这三罐接条大腿足够。 隐盾符就更是厉害,从名字便可看出此符可隐身可开盾,危险之际一张甩出基本逃跑无压力,是实打实的五阶灵符,出了大势力大宗门,这样的宝贝那是有价无市。 光光这些大约就值一百中品灵石,以后每月还有五瓶蓄灵丹和五十下品灵石,等于固定工资啊!这和早上在大广场上,宗主报出来的价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同时她还惊异于她师父,这给她谋福利的气势完全不像一个宗门被孤立长老,反而比宗主更像宗主。 可问题来了,这样的要求,抠门宗主能答应嘛。不是花灵媞编排,实在是这个宗主无论是她自己亲自接触过,还是看小说里描述,都不是一个太拎得清的人,要不后来也不会被苍凌峻架空。 那边随着花姚姜的传讯过去,确实隔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不过随着传音符的再度亮起,宗主还是答应了这“大出血”的条件。 花姚姜这才满意的将传音符递给一直在边上矜矜业业做小助理的驰末煌,然后又慈爱的摸着花灵媞的手。 “这些东西其实还不够,但师父如今也只有这等脸面,委屈你了。” 花灵媞把头摇的快成拨浪鼓,“怎么会,这些东西是我上辈子都没见过的了,师父的心我知道,说什么委屈,师父是要臊死我。” 她这话可没乱说啊,确实是上辈子都没见过隐盾符啊断续膏啊这些,她那小脑瓜都在肤浅的打扮上。 花姚姜可欣慰了,衣袖随意一摆,一柄生锈的小刀就出现在花灵媞的蒲团前面。 “出门在外不可少一件武器,这青莲剑你便拿去防身。此外……”花姚姜又随意用衣袖一摆,一只好看的锦囊落了出来,掉在生锈小刀旁,“这只须弥袋唤做圆象,是我第一只须弥袋,便也交给你。” 真不怪花灵媞控制不住表情,她嘴角一抽一抽拿起那柄比在地球上念书时候用的削铅笔小刀还小的青莲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想要在上面看出点亮点。 但是抱歉,除了仿佛泡在水里一百年所生出的那么厚的黄青色锈块,她就没看出别的。 倒是那圆象还行,做工精致绣花精美,黑底红边缀满了繁复的图案。打开看一看,艾玛里面竟然有相当于十平方米大小的空间,比一般的须弥袋大出整整五倍! “多谢师父,青莲寒碜了些,但圆象特别好,我一定会好好使用它们。”她忍不住皮了一下。 花姚姜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净瞎说,青莲可是正儿八经的灵器,你还嫌弃。再过来些,师父替你们结契,如此你便丢不了东西。” “啊?还要结契?结契不是仙级以上的器物使用嘛,青莲有这必要?”花灵媞一阵惊讶,但还是将头乖乖凑过去,让花姚姜用她的元神画契。 结契完成,花灵媞才发现,她师父不是让她同青莲剑结契,而是将两样都给她结了契。 “有必要,如此一来它们就完全是你的了。这些都是师父的旧物,不想让别人轻易染指了去。” “哦,我会保护好它们。” 做完这些事,花姚姜就有些吃不消了,摆摆手让花灵媞离开琉璃宫,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花灵媞拿着剑和袋,轻轻的退出宫门,站在门口看自家师兄整理好已经进入冥想状态师父的衣摆,然后再等他出来一起离开。 “现在你就直接去和九方家族的人汇合?” 驰末煌和花姚姜想法不同,他不是很乐意自家的女娃娃去冒险,所以看着花灵媞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不情愿。 花灵媞想了想,“我得回是女峰一趟,至少得带些衣服之类的,这回得在外面好些日子,师兄你好好照顾师父,自己也要多注意休息。往后宗门发给我的工资我会给你捎回来,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你师父给你要的这些东西在外面都有用,你用着就是,家里无需担心。既要回去一趟便走吧,我送你。”驰末煌说完转头当先朝前走去。 花灵媞赶紧跟上,站到驰末煌身边,眼睛还是看着青莲和圆象,因为结契以后她已经能隐隐感觉到这两样东西的不同。 “它们都是灵器。”驰末煌看她专心的样子,连路都不好好走了,就解释。 “嗯,我知道,我感觉出来了。而且应该还不是普通的灵器,圆象的须弥空间超级大。” 驰末煌伸手拿过圆象,将锦囊上的挂绳解开,然后栓到了花灵媞的手腕上。 神奇的一幕在这一刻发生,圆象竟然在拴好的同时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花灵媞的手腕皮肤里,成了个隐形的小随身空间,炸的她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是你师父以前的贴身之物,特殊之处不止这一点,以后你自己慢慢用慢慢发现。还有青莲,安顿下来之后再炼一炼,自然也会知道为何你师父如此喜爱它们。” “是嘛……”花灵媞真的一点都没有对青莲剑抱有什么别的幻想,真的,锈的都成一块铁疙瘩块了,难不成师兄的意思是让自己弄一块磨刀石磨起来嘛。 第二十章 准备好了 花灵媞愁眉苦脸的小模样让驰末煌心里都忍不住笑开了花,只觉得自家闺女太好玩了,直到是女峰心情才平静下来。 “去收拾吧,我在此等你,再送你去望断峰。”他说完背着手站在涯边看月亮。 花灵媞便冲进小木屋,点起桌上的蜡烛,举着照明就行动利索的将木衣柜子里的几套衣服都给收进圆象。床头小木箱里有一小袋铜钱,是前些年师兄给的零花钱她给攒起来的,也放进了圆象。 四处看了看,再把墙角摞起来还没用上的灶台旁一叠粗瓷碗盘也收了起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带这玩意儿干啥,要是没有圆象自然是不去考虑这种累赘,但有了足足一间房间那么大的空间,那就能带啥就带啥不是。 最后她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拿出里面唯一一根“发簪子”。 这根“发簪”据师父说捡到她时便放在襁褓里,应该是能证明她身世的唯一物品。 “发簪”的材质极其特殊,饶是花姚姜都看不出来历。“簪”身之上刻画着一块云雾缭绕的石碑,石碑后面还有一口水洼。这图案并不是刻上去的,而像是从这“簪”身上长出来似的,相当奇怪。 以前的花灵媞还不知道这根“发簪”是个啥,那么现在的她一眼就辨认出来。这哪里是什么“发簪”,分明就是一支塑料做的圆珠笔!被没有见识过现代物品的她误以为是根发簪,上辈子有段时间天天插在鸡窝头上到处显摆。 “哦漏……”她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终于还是没逃过浓浓的尴尬,只觉得要是失忆就好了。她尴尬的倒不是把圆珠笔插在头上,而是尴尬那顶鸡窝头——她为了吸引苍凌峻的注意,自己梳的发髻,效果一言难尽……再配一根塑料圆珠笔…… 这根圆珠笔就是她在这本小说里为女主“准备”的金手指,滴血认主以后内里的小水洼便能提供仙气,石碑通过主人的操作就能“变”出灵丹,直接开挂,从此修为资源不用愁,妥妥走上人生巅峰。 当然,这是上辈子的事,现在她立刻马上就对其认主,一点都不再给自己犯傻的机会。 说是这样说,可要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弄点血又是另一回事。掏出青莲,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抱歉她还不想得破伤风。 幸好屋子里还有一把充做菜刀的断刃匕首,狠狠扎了自己一下,这才把圆珠笔的主给认了。 血滴消失在画面上的石碑里,圆珠笔便碎成塑料片掉落到地上。然后时间加速了一般,塑料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解消失。而石碑和小水洼则永远的与她的元神融在一起。 现在还不是观察石碑和小水洼的时候,最后把油灯以及手里的蜡烛全都揣上了,她才出了小木屋回到驰末煌身边。 “师兄,我准备好了。” 驰末煌刚才就听她在房里乒铃乓啷一阵收拾,中间还闻到些血腥味,以为她行事匆忙不小心伤到了,就转回身说道,“以后慢慢做事就行,毛毛躁躁再伤着自己你师父又要担心。” 说完也不等花灵媞说话,从自己的须弥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这些你拿去,好歹也能防身。” 花灵媞不用打开,光看布包和驰末煌身上衣料差不多的颜色和质地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一把将驰末煌的手推回。 “这些银票我不能要,师兄你收回去。” 驰末煌没有动,“我身上只有这些能帮你,凡人的钱财虽然没有灵石用处大,好歹也能防个身,若是用不到,回来再还我便是。” 花灵媞收下,她现在不稀得推来推去,师兄爱子情深,她矫情起来显得见外。“行,估计真的可以用上。” 驰末煌勾起一边嘴角,见她收好东西,又把那把锄头也放进了圆象,再一次提溜花灵媞的后腰带,一个运劲就离开了是女峰。 大晚上的天上没什么人,驰末煌速度更快,直接飞到大广场上空,又和上回一样把人“扔”了下去。 花灵媞完美着陆,抬头朝天上的师兄挥了挥手,就进九方家族三位代表所处的偏殿。 原本,她一到,四人就可以立即出发。可是由于花姚姜让宗主重新准备付给花灵媞的工资,所以来送行的庶务弟子又回去拿东西去了,这会儿还没到。 只见三人正由那个给蓝音音说话的热心收徒师兄接待,喝着茶水聊着九方家族的一些事情。 花灵媞上前重新打招呼再介绍了一遍自己,那位老实代表就拿出一枚玉简,示意花灵媞运功用自身的灵气写下名字融入玉简中。 收徒师兄接过这枚玉简再去庶务堂备份,花灵媞的这任务就算正式注册,等她完成任务回来再来注销任务,九方家族同玄清宗明年份的三次无偿任务就减一。 一波操作完成之后,拿东西的庶务弟子便回来了,手里提溜了个总算没那么小的包,里面正是宗主答应给的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三位代表便带着花灵媞连夜离开玄清宗,踏上回九方家族的路。 九方家族所在地和玄清宗地势可不一样,玄清宗当年据说师门实力强大,故而选址只看灵气充盈与否,这十万大山还多是陡峭的涯峰在师祖们眼里不过费些飞天的灵气罢了。 这种地形还能有效阻挡凡人随意进入,登高望远之下又能快速发觉来犯敌人,地形优势还能剩下一拨布置阵法的灵石。 但九方家族则刚好相反。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家族,成家的成本就是必省的地方,所以愿意选择地势平坦依山傍水的富饶之地。后期发达才斥巨资建造聚灵阵法以及防御警戒阵法。这些阵法就连苍凌峻都亲口承认易守难攻,眼馋的很。 由于地势良好,九方家族又强大善经营,他们所在的地方便在这千万年中形成了许多中小城镇,接纳着这片大地上各种凡人以及散修,拱卫在九方家族的四面七方,只有东北角上群山连绵,竟然被九方家族定为禁地,无人敢入。 第二十一章 牌坊之后 如今九方家族财大气粗,三个出门办事的代表都有飞行符。 飞行符制作简单,但消耗的灵气非常可观,要让低阶弟子也能使用,势必需要提前在符中注入巨量灵气。灵气耗光飞行符便作废。 一个人使用飞行符一次要用掉两张,一腿一张,这样才能保持平衡。据说有憨憨试过腰上贴一张飞的,下场很惨。花灵媞想象了一下画面,觉得应该比人形火箭都不靠谱,至少应该贴屁股上鸭。-_-|| 她现在用的两张飞行符自然是老实代表提供,感觉他微表情很心痛。花灵媞有理由怀疑这两张飞行符是新的,不错,用不完自己可以收着,将来继续再用。 飞了大半夜,九方家族硕大的建筑群就在前面,“一会儿我等直接送你入我族禁地,那里有人交接,你只管进去便是,我等便自回去复命。” 可能是因为损失两张崭新飞行符所以心情不好,还没到达目的地,老实代表就提前交待待会儿的流程,看样子也不打算招待一下啥的。 花灵媞两眼一抹黑,上辈子她还没来过九方家族,更别说是后面那处神秘的禁地,闻言还能咋滴,老实听安排就是了,总不至于不自量力还指望有接风宴。 “师兄只管做自己的事便是,我省的。” 三个人对花灵媞一开始的印象就不错,此刻见她一点扭捏都没,心里更是舒坦,连飞行符没了的丧气都一扫而空,顺利带她进入禁地,站到了一块简单的石质高大牌匾之下。 “三位师兄。”牌匾下果然已经站着一个相当年轻的男弟子,服饰要比那三人简单些,看到他们四人从天而落,上前就打了声招呼,然后暗暗扫了花灵媞一眼。 “武栋师弟,这位就是我们今天接回的玄清宗弟子,这就交接给你,往后便是你与她联系,我等就先走了。”老实代表说完这番话,没等这位武栋回答,又带着另两个人消失在天际。 这行动也是利索…… 花灵媞与武栋有些诡异的同时站在地上望着三个人影消失的地方沉默良久,气氛还有些尴尬。 这武栋年岁应该是比十六岁的花灵媞年长些,但心理年龄可就不一定比得过现在的花灵媞了,所以尴尬之中还是花灵媞打破沉默。 “武栋师兄,你好。我是玄清宗弟子花灵媞,受师门委托前来贵族禁地做事的。”她说着习惯性的伸出手去,竖着巴掌伸在武栋跟前。 “……” 武栋一脸莫名看着花灵媞的手,不明白这是啥意思,但还是在对方相当自信的眼神中鬼使神差伸出了手。 花灵媞顿时对武栋好感倍增,这哥们儿行,理解力一百昏啊。 两人在友(武栋)好(懵比)的氛围下握了握手,建立第一次外交关系。 武栋:觉得这妞是个洒瓜…… “师妹和我一起进去吧,我顺便将此次任务告诉你。”他不想再和花灵媞这样下去,决定赶紧进入下一趴。 “师兄叫我名字就好,不用那么客气。”花灵媞说道。在修真界,称呼名字反而最是熟稔,考虑到仿佛将来应该要和这个武栋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她不如一开始就打好关系。 武栋心里不知道咋想,但表面上从善如流,答应了一下便拿出一张仿佛没有制作成灵符的黄纸,在石质牌坊下抬手贴到虚空当中,这牌坊竟然就从黄纸当中荡开一阵涟漪,然后一道光幕形成的门便出现在眼前。 这是啥?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干啥用的? 花灵媞心里升起灵魂三问,就见武栋抬手推开这道“门”,再等花灵媞走进去。 花灵媞此刻心里真是好奇极了!请允许她此刻的心态还没有转过来,因为今天白天她还抱着懒散的心态站在宗门大广场上看苍凌峻做戏,看蓝音音被穿越,晚上就速度奇快到了人家地界,丝毫没有将要面对不同环境的心态。 有谁能告诉她牌坊和“门”之间的关系,这禁地里又有什么需要搞这种几乎是将其内与外界完全隔开的阵法,她又是被带来这里做什么的。 然而,这些疑问也仅仅只是她能想到的主观疑问,在进入这道“门”以后,眼前瞬间变换的场景和气氛更是让她差点窒息。 站在牌坊的外面看,牌坊另一边是同周边满山植被一样的景色,月光下尽管有点幽静,却不吓人,甚至还有些类似旅游欣赏到别样夜晚风景的小情趣。 可现在花灵媞面前出现的,描述为恐怖场景也不为过。她在地球时看过一部叫做《倩女幽魂》的电影,这地方简直和那里面鬼姥姥和女鬼们待着的鬼屋子气氛都差不了多少。 只见这里淡淡烟雾弥漫,飘散间能在一点点亮光下看到些植被,一阵风吹过“沙沙沙”轻响,会钻到你骨头里去似的。 花灵媞知道自己再往里走大约一百多米就会出现一座建筑,可是那里没有一丝丝光亮,就连天上的月光都透不进去,只隐隐能大概看出巨大的檐角形状,像一只仰天长啸的凶兽首,流露着煞气。 更恐怖的是,她踏入此处以后发觉身体里的灵气竟然像被冰冻凝固了似的,试着运了运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没了功力护体,潮湿和寒冷席卷而来,她这一身单薄的粗布衣服根本无法抵御。热量流失,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已经开始打起寒颤。她这才发现,武栋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夹袄对襟长袍,显然是专门为了这里特殊的情况穿着。 “武……栋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她很没出息的怂怂打着摆子问站在一边看她出糗的武栋。 其实武栋这些年来一直负责这里的事物,已经接待过很多来到这里的人,并且已经把欣赏他们不适的反应当做了一种乐趣。 花灵媞敏感的感觉到他眼里别样的情绪,心里暗暗对这个武栋心生警惕。一个人的眼神不会骗人,她距离他很近看得很清楚,此刻他眼里是藏都藏不干净的戏谑,反应出这人绝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第二十二章 一头雾水 “此处便是将来你要待的地方。”武栋轻勾唇角,露出很有礼貌的微笑。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花灵媞内心槽了一句。难不成这种环境还是给你们家族的人度假的?肯定是为我准备的啊。 她平静了一下一开始被这种诡异氛围唬住的心情,又说:“那上家族要我待在这里具体要做什么的?” “你再随我来。”武栋还是没有直说,而是又带着她再朝那边隐隐约约的巨大建筑走去。 果然,一百多米以后,一道真正的院门出现在眼前,武栋这回没再弄一套这符那符的,只伸手直接推开原色的木板,一个豁大的院子就闯入花灵媞眼帘。 “你的任务就在那座石殿之中。”武栋抬起下巴冲着前方一点。 花灵媞顺势看去,离得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座超级大的石头大殿。她以前去过吃货国京城的古代皇宫,这座大殿约莫就和那里最高的宫殿一样巍峨,只是通体都是黑黢黢的石料摞成的而已。 但奇怪的是这座大殿没有屋顶,只截了几根木头随意架了个梁和檩,连房椽子都没有,要是刮风下雨的,这殿里还不得淹水冻死啊! 这么大的石殿还只有一处空洞的殿门,窗子倒是挖的很大,感觉如果是白天应该能一眼就瞧见里面是个什么样,只是现在她是真的看不清楚。 “石殿里又有什么啊。”花灵媞没看出啥来,只好再问。 武栋这下子倒是说清楚了。 “你来这里就是负责这石殿中的物事。那里面有一枚标简,你的任务便是要保证它呈现红色,一直都要是红色。” 红色?花灵媞不听还好,一听更不明白了,“红色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那个什么标简一直都是红色?我又需要怎么做它才能是红色呢?” 武栋闻言便抬起手指了指他们进来的门右边的墙角,花灵媞这才看见原来位于这座石殿的东南角上还有一座独立的小房子。 “那屋子就是你住宿之地,里面就有你所需的所有工具。有鞭子有锤子还有烙铁,都是以前的任务人留下的,据说很是好用,你明日一看便知要怎么做。”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另外,你是不是感觉到这里无法使用灵气和修为?” 花灵媞赶紧点头,对啊对啊,她一直冻到现在,已经快流鼻涕了。 “这是这里的阵法所致,是正常的。等你进了属于你的那间屋子便能恢复修为,不用担心。另外,屋子里还有传讯给我的传音符,有问题可以寻我,但次数有限,不要随意使用。” 说完,再没什么表示,竟然转头就朝着院门外走去。 “哎哎,师兄,武栋师兄,什么呀,我还没完全搞懂你的意思。” 花灵媞被这人冷不丁的拔腿就走搞楞了一下,再加上一通没什么头绪的所谓人物介绍,导致她反应慢了好几拍,想要追上武栋的人,结果他已经关上院门。等她再打开院门追去,这个武栋已经消失在牌坊另一边。 她又冲到牌坊那里,发现自己的手怎么都没办法穿过牌坊,好嘛,她竟然活生生被关在这个石殿和院子的范围内,不但没明白自己面对了啥还失去了自由。 “什么人哪这是,说话神神秘秘的也不捋清楚,说一半留一半的,是上司交代工作的样子嘛……” 她试了好几下还是没什么办法,这才嘀嘀咕咕的认了命。好在来之前自家师父留了个心眼,让宗门每隔一个月送东西来还让人传信回去告知自己的近况,要不然她还真就等于被关在这诡异的地方,叫天天不灵了。到底师父威武! 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个武栋说的话,至少知道了石殿中是有一个叫做标简的玩意儿,她要用工具让它一直是红色。哎,标简又是什么?他又干啥跟我说一堆听起来像是刑具的玩意儿?红色的话是发光的红色还是啥?发光的话现在看那个石殿里并没有露红色的光出来啊。 从牌坊那里又走回石殿台阶跟前,她不死心的又朝里望了望,最后终于扛不住湿冷,转身退回了说是能让她用的屋子里。 进入屋子的门以后体内的灵气果然又恢复到了能够循环使用的样子,随着功力运转,她终于慢慢舒服过来,眼睛虽然还不能在黑暗里看清楚东西,但耳朵恢复了灵敏。侧耳细听之下就知道这里什么机关或者活物都没有。 从圆象里掏出蜡烛,手指捻燃,随着烛光亮起,她又被屋里的境况吓了一跳。 嘿哈,这都什么玩意儿这是! 她拿着蜡烛冲屋里转了一圈,还真的跟武栋说的一样嘿,这屋子有一整面墙架子上是真的堆着各种武器。除了武栋告诉她的那些,还有刀啊剑啊大夹子小夹子之类的,一看就不是用来做生活用具的,真的搞得特别像牢房。 她忍不住拿起其中一件,是一个小型的连头夹,如果她用力攥紧把柄,那么夹子中间就会合的严丝合缝。如果手指头伸在里面的话,她一个用力…… “哎呦喂!”她想象的出来那种画面,有点儿恶心的给扔了回去,心里突突的就觉得自己刚才想到的就是正确使用方法。 离开这面神奇的墙,还好,旁边那面墙角下堆的就是正常生活用品——柴禾!正确的说应该是一堆木头,啥样的都有,感觉就只能用来生火了。拿一根摸了摸,很干燥,不错,引燃应该很快。 她又朝最后一面墙看去,脸色顿时不好了,因为那旮旯里竟然只是在地上铺着一张看不清颜色的布毡!就这么躺在地上,长宽大约只够成年人盘腿坐下,明显是用来垫屁股打坐的! 没了,其余就什么东西都没了!哦不,刚才她在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好像还撇到这屋右前头有口水井。除此之外才是什么都没了! 她不敢相信的举着蜡烛环顾一周,真的就这么些东西,甚至连张放东西的桌子都没有,就更别说她习以为常的床了! 第二十三章 天亮 站了好久,她才觉得好受些。记得当初知道自己只是一部小说里的人物时,那种三观都被打破的感觉,此刻她觉得这根本没什么。 看看这儿的环境呀,还有九方家族要人来完成的这什么的任务呀,这是现实世界能整出来的事儿嘛?这也就小说里才敢这么写! 有怀疑了会儿人生,她才在破布毡旁边用脚蹭出一块干净地儿来——这地上的土呀灰呀的太厚了——斜着蜡烛把蜡油滴到地上,再熟练的粘上蜡烛屁股,这样这根燃烧的唯一照明物就能牢牢竖着,给她带来唯一的一丝丝安慰了。 其实破布毡子也很脏,但比地上总要好点儿。她依偎着这根小火苗就着衣裙坐在上面,心里忍不住盘算起带的东西了。 原本还觉得自己特抠门儿,有了圆象以后这点儿家当能装上的全装上,心说就靠这些,她修炼再努努力,闯江湖是不够,但做个任务肯定能把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 没想到到底还是太年轻,这兜里这点儿东西,离舒服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坑货九方家族,果然一点儿工资都不想出就让人出工出力,还能指望给你的工作环境呢?!她明早倒要去看看石殿里边到底有啥,但凡有一丝危险,她都要讨个公道去,真当她十几岁小孩子一样哄嘛。 想着就闭上眼睛,努力克制翻江倒海的好奇,开始冥想修炼。 上辈子她就没好好认真的研究过师父花费那样大的代价给她改造的资质,此时静下心来,就觉周围所有的灵气如翻江倒海一般钻入上丹田和下丹田,一小部分凝练元神,绝大多数则在下丹田循着经脉游走在功法的特定经脉中再次回到下丹田。 如果是别人,这些灵气在游走一个大周天以后被体内属性灵根同化,最后归入下丹田。单属性吸收多少灵气就归入多少,双属性或者三属性就是各自依据属性比例自动归类。吸入的灵气多少也由功法和环境决定。 而她呢,修炼的功法是她师父自创,是这修真世界稀有的顶级功法之一,却因为玄灵门的低调名声非常不显,知道的人如今已经极少。 当这些灵气进入她体内以后,元神完元神又一通大周天循环,回到下丹田中竟然没有按照一般规律平分为物种属性,而是如单灵根一样全部转化为木灵根,再转化为相生的火灵根,继续依此转化为土、金、水灵根。 这么一套过后,她原本吸收的灵气就增长成了原来吸收进来的五倍。五倍之下还匀出一部分再次归到上丹田滋养元神。 随着这些灵气的转化,又因为体内各脏器官也分别属五行,所以它们也被强化了一点。这个倒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一边修炼一边体会自己的资质天赋强大,一边感受这样逆天的修炼效果所为何来。后来慢慢发现,这种神奇的现象应该是师父分给她一半的血脉所致。也可以说只有拥有师父这种特殊的血脉能力才可以称她的五行灵根为混元灵根,否则也只是五行俱全的灵根罢了。 只修炼了一会儿,太阳就从东边照常升起,慢慢这屋子里就明亮了起来,可因为窗子被窗棂遮挡了相当大一部分空间,所以照进屋里的光其实不多。窗纸或者类似的东西那更是没有,窗格间蛛网加灰尘倒是挺多。 她睁开眼就着天光彻底看清这屋子以后,大大的叹了口气,忽然就觉得今天日子应该会过得非常充实! 吹熄了蜡烛,又将蜡烛头珍惜的收进圆象里,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裙和屁股。好家伙差点被腾起来的灰呛死!这么脏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因为在她之前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还是前任对生活质量要求极低,她感觉能在这地方住下去的不说修为,也是个人才了! 不过这里先不忙,在此之前她第一要务是去石殿里探个险,便出了屋子。 一出门,修为再次凝固。好在她已经习惯过地球上没有灵气的生活,所以回到凡人的状态对她来说并不是困扰,反而是对昨晚初来乍到感受到的鬼屋气氛耿耿于怀。 一个抬头,天光之下前方高处的石殿显得更加巍峨也更加破败了。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石殿的房顶。 她昨晚看错了,房檩上虽然没有房椽其实还是遮盖有一层发黑发霉的细竹竿连带竹叶,大约是因为被风刮的原因,此刻都往低处以及两边滑落,以至于从很远很黑的地方看就像是高高拢翘而起的房檐。但现在看清楚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石殿那大大的门依旧开着,没有门扇,窗户也是预留出的方形窗口,甚至连窗框都没有安装。奇怪的是现在已经有了朝阳,但门窗里还是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不是有点违反物理法则了……”她心里诡异的感觉又升了上来。 不是她多想,而是一栋没有屋顶遮盖的,还到处是洞的建筑,在阳光照射下楞看不清里面,肯定不正常啊!她必得多留几个心眼儿不是。 想着,她就把此刻还和一柄废铁没啥两样的青莲取出来抓在手里,好歹也算根铁棍有点儿攻击和防御力,再迈开小心的步伐朝石殿走去。 一阵清晨的清风拂来,卷起地上乱七八糟树叶干草尘土,还发出草叶摩擦的声音,“沙沙沙”。很好,又有昨晚上电影里恐怖破庙既视感,将天光带来的些许安全给吹得支离破碎。 “咕隆”,某媞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然后走上了石殿前已经长满杂草的九级台阶,站到了石殿大大的门洞洞前。 她朝门洞洞里看去,可还是觉得里面黑黢黢的,好像有东西又好像没有东西,看得一点儿都不真切! 靠,还真要我两眼一抹黑踩进去才行啊?她左转头右转头看了看殿前两边,借着这确定什么都没有的动作让自己别乱瞎想! 都怪地球上娱乐业发达,让她看太多影视剧,导致她想象力飞起,这会儿真是搞不好就整段垮掉! 第二十四章 呀啊 伸脚退回,伸脚退回,好几回以后,她最终一咬牙就跨过了石质门槛。 一瞬间,门里原本看不清楚的世界乍然亮堂起来,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画面真是她做梦、梦死都见不着的场面。 “……” 她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魂都没了! 然后她的魂又立刻回来了。 接着,她的魂好像又飞走了…… 最后,肺部感觉少了空气而狠狠抽了一口,心里奇异的滋味伴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却又生出相当大的恐惧! 你们猜她见着了什么?! 她见着了让她想马上离开的爱情鸭!!! 这种鸭是什么鸭,她没吃过,可是但是可但是,她觉得这个鸭一定是她受不了的鸭! 没错,她进门以后看到的就是一个站在她面前长得高高大大的男人! 可这个男人浑身破布烂衫,露出的皮肤上没有一块完好,鲜血凝固混着脏污,都不知道结了几层了。 他长长的头发已经拖到地上,可除了靠近头皮的地方,其余全部打结成硬毛板,洗都洗不开那种。 他手脚都被粗大铁链拴好,铁链每一个铁扣上都雕刻着相当繁复的花纹,被固定在这座石殿四个专门设计的锁扣上。 让她产生恐惧的是清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的眼睛里却没有眼珠。依旧是黑凝的血痂结在眼眶里,只看一眼便能让人想象到到当初失去眼睛时一定很痛苦。 他唇边还有血,不是一丝丝,而是大量流过的痕迹,让人不敢想象他的嘴遭受过什么。然后血太多太厚,凝结以后随着脸部肌肉动作,好些都掉落到地上罢了,露出血痂下面原本苍白的肤色。 他一看就是被监禁在这里的苦囚犯,可神奇的是你一眼看去,并不会在他身上发现有多痛苦。 当囚犯被这样锁住还遭受酷刑以后,往往都没有力气站立,会将全身的重量压到拴着手腕的铁链上,整个人有气无力挂着时会显得那样凄惨悲凉。 可这个男人没有,他只是站着,就那样很正常的站着。没有鞋子的黑色的脚稳稳扎根在石板上,牢牢支撑高大的身躯,看不到一丝晃动。四根恐怖的刻着繁复花纹的铁链好似只是他身上一种奇特的装饰。 这样一个人,这样的画面应该像花灵媞没有踏入这石殿中一样,是恐怖的,是死气沉沉的。可尽管这么伤这么脏,这个男人给花灵媞的感觉居然会是好看,还不是一般的好看! 该死的! 花灵媞飞天的神魂好一会儿才又归位,恢复思维心里却只能想起这三个字。 自从她成为地球人过以后,就觉得这世上的美男自己应该算是看全了。古装的现代的,精致的粗糙的,脸黑的脸白的,上年纪的年轻的,是人的非人的。 可说做为在虚幻世界以及真实世界两头混过的奇女子,她的眼界真不是一般人可比,可能那个新穿越来的蓝音音在将来还有可比较性吧。 但她是真的没见过受伤邋遢成这样,还能让人为他的颜值眼前一亮,进而小心脏噗噗乱跳,疑似一见钟情的! 试想,假如他没有受伤,没有被囚禁在这里,是个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人,妈耶那得该有多好看啊!!! 她心里冷不丁冒出了一首歌,“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 啊呸,给我打住! 她拼命狂甩头把这首歌从脑子里晃掉,觉得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 不能让这种粉红泡泡占领自己的大脑,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心里戴好厚厚的防御心盾才又朝这个男人看去。 照理来说,她刚才从外面垮进里面,动作虽然不多但动静也是不小。如果这个男人此刻没有昏迷,耳朵又没有问题的话,肯定是知道面前站了一个人了。 可从头到尾,她自己心里都兜了一大圈回来了,这男人却就是这么站着,没有半点动静,甚至连胸膛感觉都没有喘气的起伏。 …… 她忍不住又是一阵无语,心说要不要靠近一些上去看看。这么久了没有动静,莫不是这男人其实就是个死人,只是姿势武威了一点吧…… 他是谁?他又为什么会被这样囚禁在这里?联想起昨晚武栋和她说过的话,所以他就是自己此次前来需要完成的任务? 她犹豫,犹豫犹豫,再犹豫…… 一小步,自己只跨一小步,虽然不知道这个大帅哥此刻有没有危险性,可瞧着四根铁链都不似凡品,肯定栓的够牢,保护她的安全应该绰绰有余。 再说了。她迅速朝这石殿中其他方向飞快扫了一圈。她还得去寻劳什子标简,肯定也要往前一点才好挪动不是。 做足了心理建设,她终于抬起自己的一条腿。没想到还没放下,这个被拴在石殿中央,本来就跟一具完美雕塑一样的男人竟然突然就朝她转过了头! 花灵媞发誓,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真的都没有感受过这一刻的惊惧,她还做过经验丰富的冒险家的好不好!她腿悬在半空中,却愣是不敢再放下去…… 干啥啊!这人只不过动了一下头而已嘛,又不是朝你甩了一记飞镖,你怕个啥啊?! 花灵媞内心里假装自己很厉害的小人大肆叫嚣着,她自己也知道不用、不能怕,但身体真的控制不住啊! 论菜鸡单腿站立的困难性。 不知过了多久,她心里冒出这样一篇疑似论文标题…… 我快不行了o(╥﹏╥)o,某媞心里已经泪流成河了…… 终于,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男人觉得刚才进来的人已经死了,缓缓的又把头转回了刚才的位置,花灵媞这才觉得自己得救了。 “哎呀,抽筋了……”她收回那条可怜的腿,实在没忍住憋出这几个字,完后干脆朝后一坐,屁股挨着石门槛,就给自己拉起筋儿来。 “呀啊——呀啊——”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哪来的乌鸦,飞过上空时发出难听的叫声,也配合着石殿里这难以言喻的气氛。 第二十五章 怂 花灵媞觉得自己特别怂。 她一边掰腿子一边回想刚才为啥就因为这个男人那么微小的动作就不敢动了,难不成自己实际上骨子里就是个花痴,看到个“好看些”的就挪不动道儿?真的有点鄙视自己了怎么破。 掰了好一会儿,腿子终于舒服,她也从地上站起来,一脸严肃的朝男人重新看去。 嗯,还是觉得长得诡异的好看,不过这下没有不敢动的心情了,很正常啊。 她又抬起那条掰好的腿朝前走去,男人又动了,她又不敢踩出去了…… 啊~这种讨厌的感觉又回来了!所以根本不是她怂,问题出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吧! 你可以的,踩下去啊,人家只是一个被铁链子拴着的囚犯,往前走一步能对你咋的? 不,真的是根本走不下去这一步,而且连把脚伸回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又要做木乃伊了,腿子才刚好啊…… 我为什么要不信邪呢,学个螃蟹很难嘛…… 长得好看了不起嘛,这里不是禁止运转灵气的嘛,你是怎么做到的哥…… 我叫你大佬成吗哥,咱不玩木乃伊的游戏,我保证再不冒犯你了行不…… 啊,好像金鸡独立比刚才更长的时间了…… 好了,这下腿子非但不抽筋,还没有任何感觉了,觉得自己都要飘飘欲仙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花灵媞眼前出现一片白光,耳朵里响起“嗡——————”这种类似心脏监听器监测到死人时发出的声音,然后都快要出现幻觉的时候,周身压力一空! “哐叽!”是一个苦命身体摔倒在石头上的声音。大佬男人终于放过她,她得救了。 忘了刚才那个类论文标题,她重新想到了一个,叫做“论大佬看不见不说话不能动也能教训你让你生不如死的实践办法”。 她不知道躺在地上昏迷了多久,头顶上那片特别有特色的“天花板”才重新进入视线,身上也感觉到恢复力气,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控制权。 但她还不想起来,躺在那里思考大佬究竟什么意思,以后难道真的要学做螃蟹,还是一只得畏畏缩缩的螃蟹?她是来这里做任务的诶,不是来做螃蟹的。 从刚才的经历判断,这个大佬男人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她靠近半步,感觉对她带有很大的敌意……不,应该是对做她这任务位置的人带有很大敌意,毕竟他也不认识她呀,今儿才第一回碰面呢。 哎,这不是废话嘛,他是被锁着的囚犯,她则是能在这里四处走动的自由人,那人家肯定会有敌意。要是他俩换过来她被这样对待被锁着,也会对大佬男人在自己跟前走来走去非常不满,没当场弄死那真是因为形势所迫。 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应该先试着消除这种敌意?要不先打个招呼? 她的心里动态来来回回走了好久,最后终于想到自认为可行的办法,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注意好走位,还是石质门槛的旁边,一点都没敢往前蹭上一公分。 “呃……你好?”她先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都快像是在和人耳语那种试着问了个好。 为了防止大佬对她声音的反感,再次故技重施,打完招呼以后马上立正站好,争取以最舒服的姿势被凝固。 腿子由酸到麻再抽筋再没感觉,然后又从没感觉恢复抽筋发麻酸回来这套流程真的不想第三次经历了好嘛! 她的腿子只是恰好长在这种不靠谱主人的身上,并没有做过啥坏事呀,不应该再经受这种折磨! 神奇的是好像大佬没有因为她的声音产生反应,没有转动他那颗该死的头部诶。莫得感情的微笑笔芯~ “大佬你好,我叫花灵媞,是被九方家族绑架来这里看看那个叫奇怪名字的东西是不是显示红色的小可怜,请问我可以从这里往大佬你的右边静悄悄移动过去一下嘛?” 她胆子肥了些,声音也响了些,于是嘴上开始没把门的夹带私货介绍了一下自己和说明行事目的,说完继续站着观察大佬反应。 大佬:“……” 时间又流逝了一点儿。 很好,大佬又没动,这应该就是默认她能上前个几十上百步,并且可以在这间石殿里肆意放飞了吧^_^ 并不是! 她确实能往前走了一步,可跨出第二步时,大佬那标志性的转头动作又又出现,把她给吓得,差点儿没一个转身逃出殿外去,等以后选个黄道吉日再来。 过了好一会儿——诶,我没有被凝固诶!她才发现自己刚才是误会了,随着大佬转头,刚才的境况其实并没有发生,她能把脚放下,并且还可以上前第三步。 啷个回事?难道大佬真的允许我在石殿里放肆了嘛。那我再跨一步吧~ 啊,又被冻住了…… 嗯?只冻了我两秒钟,看来只是警告我一下,表示这是接受我的极限,不可以再往前。哎呀,大佬还挺nice,竟然因为一个招呼就放开一条可以让我走两步的移动宽度。啊,好想堵心的微笑呢。 她又莫得感情的勾着嘴角,也不管凄惨的大佬看不看的见她,优雅微笑着朝人微一鞠躬,迈着很有尊严的小步伐朝自己左手墙边蹭进了殿内。 往里走一段距离,她看见固定在角落的拴着大佬一脚铁链固定点。只见那地方并不是想象中用什么钉进石砖里铁环之类的镶嵌着,反而是看上去极不牢靠类似冰一样的透明物质,将那铁链“粘”在石砖上。 她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两眼。这条铁链被“粘”部位不是最前端,而是留了好长一截拖在地上,而被“粘”住固定点却是铁链中部。莫非这东西还有可调节的功能?她心里冒出这种奇异想法,想着,鬼使神差就朝那冰和铁链伸出手爪。 我扽。艾玛真的可以抽出来! 她才没用多少力,那铁链竟然在她手里松了力,随着她的抽取,往外挪了一节。 快速放手。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抬头,悄悄观察拴着大佬手腕那段从房梁上挂下来的部分。 第二十六章 标简 有种不好的感觉肿么办…… 你们想到了吗正在看这部小说的地球娃儿们,这些手链脚链是可以被人放松抽紧的,而这个鬼地方现在由她一个人住着。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可以决定手链和脚链栓得大佬是放松还是吃力,再想起对面那破屋里一墙的刑具,妈耶九方家族的三个倒霉孩子该不是骗她来这里做狱卒的吧! 地球娃儿们表示我们早猜到了,你咋重生回书里反应就辣么迟钝了呢。 她偷偷转动眼珠再朝大佬那里看去,所以刚才大佬那样对她是有原因的喽。囚犯和狱卒,这才是人家带有敌意的真正原因。 可是不对啊,既然这里为了囚禁大佬连灵气都给封起来了,大佬又是怎么能压制的她一动都不能动的呢? 带着这个疑问她继续朝前走。偌大的石殿里其实显得非常空荡荡,一眼望去好像除了中间的大佬以及四根拴着的铁链,剩下的全是些垃圾。 标简……标简…… 什么玩意儿会叫这种名字,又拗口又难记,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按武栋的描述应该是带各种颜色的,其中的红色一定会很突出,可是这石殿当中也没有什么能引起她注意的发光东西啊。 她紧紧贴着墙绕了一圈,毫无收获,倒是地面有一块带纹路的石砖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石砖距离墙根有些远,镶嵌在大佬的身后。如果墙根距离大佬位置有二十步的话,那这块石砖就在十五步左右的位置上。 她抿了抿嘴,盯着大佬看了好几眼,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走到那块石砖跟前去。站在那地方的话明显违背大佬不让靠近三步的距离,不靠近的话她的渣视力又瞧不清楚。 往前挪了挪,到两步的距离极限了。踮起脚,身子往前探,还行还行,此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正从偏东南的方向照射过来,堪堪有一缕阳光透过巨大门洞照进来,让所有石砖都展示的清清楚楚。 这块石砖上好像有三条歪七扭八的纹路。 她往旁小动了一步,又扭动了下脖子,从不同角度去看。 似乎是三条首尾相衔的歪七扭八的纹路。 再转脖子看看,又觉得纹路不是歪七扭八的了,而是具有一定的规律。但要再想看清楚,那就真的不行了,本身这石砖就是黑色的,特别吸收光线。 观察了这么一会儿,阳光又往殿前偏了偏,门洞的那片边缘正好已经打在大佬身上。 哎这石殿也是奇怪蛤,人站在门洞外面朝里看就看不清楚,可人在里面的话看大佬就看得清楚。 只见那光线透过大佬乱蓬蓬结块的长发正好照射到他身后的地上,在地上形成了一道斜长的影子,影子的头顶又正好对上刻着纹路的石砖。 离奇的一幕就在此刻发生。 只见随着光线持续不断照射,大佬头顶没有结块的头发根部诡异的出现了一抹红色。这红色又随着阳光投射到影子头顶石砖上,三条纹路分别在三个地方亮起三个红色光斑,像是三只眼睛一样看着石殿顶以及周围。 标简!这就是标简?!她脑子里一道精光炸裂,将眼前这一幕同武栋昨晚说的话联系起来,破解谜题的兴奋和眼前的离奇景象双重作用之下,竟然忘记了大佬的警告。 她蹭蹭蹭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石砖旁边,微微躬下身子,这下看清楚那是什么纹路了,竟真是三条首尾相衔的恶螭。 在修真世界的传说中,恶螭是能镇压邪魔的仙兽。据说一条恶螭就能吞吃仙帝五重以上邪魔。这三条加起来怕是成圣期那样强大的邪魔都能随意撕碎。只是这样的仙兽为啥要叫“恶”螭她就不知道了,反正从小师父给她讲的故事里,这玩意儿就叫恶螭。 三颗红色的光斑正是三条恶螭的眼睛。 形容其是光斑也不太准确。从大佬头顶照射过来的光线确实带着红色,但这三只眼睛的红除了这个还有从这块石砖内部透上来的红。就好像石砖知道大佬头顶是个啥色儿,它就相应给出啥色儿。 艾玛,也不知道这所谓的标简有没有绿色,要是大佬头顶变绿,那场面不是肥肠尴尬嘛! 打住!花灵媞我看你是地球待久了脑子都飘了,现在是想这个时候嘛!就算要想也要先确定大佬有没有对象老婆啥的再想啊,你现在不是应该再去看看大佬头顶是啥在发光嘛,还有心思原谅不原谅。 对对,去看大佬头顶。 精分媞内心戏贼多的自己和自己较劲,想着就抬头朝大佬头顶看,脚下又下意识往前靠。 结局大家都能猜到。大佬人多“nice”呀,一个不查被她靠近了五步距离也就认了,偏着二货不知足,竟然还想走上前来,果断冻啊!这下不到太阳下山就不给给解,囚犯也有尊严的好不。 花灵媞内心无语无语无语,不过也没像前两次那样抓狂难受了。冻着冻着也就习惯了,多大的事儿,不就两条腿嘛,没了她坐轮椅装假肢,这两样东西她都会做,呵! 但这次长时间被迫站在光线下的凝视也不是没给她带来好处,她依稀看清楚了大佬头顶的头发里发红光的应该是某种物品,而不是大佬其实乃是地球海洋里安康鱼修炼成精自己会发光。 在站着的无聊时光中,她想了很多。她很庆幸大佬不是安康鱼,安康鱼长得多丑啊,也就额头长出的小灯笼稀奇些,吊在那里叮铃摆癞的吸引小傻鱼接近,自己再张开血盆大口吃下。自己也不是小傻鱼啊…… 阳光照过去以后,大佬头顶的光就消失了,标简地砖上的光倒是坚持了很久,直到她被大佬放过离开,三颗恶螭的眼睛还亮着。 得到自由的时候她就坐在距离大佬十几步远的地方缓气,完后故意从石殿同大佬之间的地方走。这里可就距离大佬七八步了,得寸进尺到相当程度。 大佬没计较,让她顺利走到门口,惹得她心里暗自得意。一边离开一边还假装畏畏缩缩实则内心占便宜爽的一比的回头猛瞧。 第二十七章 问天 系地 天又完全黑了下来。 回到破屋子里两眼一抹黑,她才想到自己今天其实啥也没干成,光被大佬教训一天了,有点后悔干啥要去撩人家,人家不让进就不让进呗,反正那块标简镶在地上又不会跑,等安顿下来再去看能损失啥。 拿出蜡烛头看看,没剩一截手指长,珍惜的又放了回去,拿出油灯点起。油灯比蜡烛火苗暗太多,放地上基本也就是个意思,哪儿都照不明白。 可也没办法,她初来乍到的,路数都没摸清楚,谁能想到回到修真世界自己还能继续过普通人的日子呢,应该是挥起衣袖,施展净尘诀的升级版——扫尘诀,三下五除二便将包括院子在内的所有地方搞得干干净净才是。 不像现在,缺照明缺家具缺日用品,反正凡人的东西她全都缺。她掐起手指头,捏了一个又一个的净尘诀,手指头都快掐断了,这小破屋也不过稍微干净了些,至少坐到那布毡子上屁股不会黑了。 就先这样吧,她垂头丧气往墙上一靠,闭上眼睛,意识就进入了元神当中的小金手指里。 和其他小说里的金手指不同,她的意识进入以后,尽管知道那片小水洼是个超级厉害的存在,但她本身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仙气涤荡己身的感觉。 小水洼与石碑是一体的,这里除了它们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她所“在”的地方只是一片虚无,自己也完全没有实体,但却能用意念控制圆象里的东西出现在这里。 她朝石碑靠过去,约莫估计了一下。比自己身高高出一倍有余,宽却只有一个她而已,四边对等,下有云台基座,上有房檐盖顶,“问天”两个威武气派的大篆字体刻在最上方,余下的地方则是一片空白。 这就是上辈子的女主最大的助力,她利用问天得到无数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从而在修为和人脉上获利良多,跻身修真界顶尖俱乐部一员。 她看过小说,所以对问天并不陌生,从使用到规律早就深深烙印脑子里,直直就用自己的意识碰触了一下问天,原本那些空白的地方就显现出一段话来。 「造万物由己心谓问天为系地」 片刻之后这段话慢慢隐去,问天原本白惨惨的石碑面儿转成了雾蒙蒙的半透明,里面一块苍翠碧绿的“心”便透了出来。与此同时,小水洼上升起水雾,组成“系地”两个字再褪去。 这样,这个金手指就算激活成功,以后她想要使用便只需直接将设想的“配方”利用元神和意识融入问天,系地便会提供仙气使得问天凝结结果,神奇方便的很。 别看她现在操作起来很简单,使用方法看上去也很轻松,当年蓝音音得到这个金手指之后却是自己躲在被窝里摸索了很久,一步一步的,从利用问天凝结蓄灵丹开始,这才搞清楚怎样的配方才能按照她的思路凝结东西。 此时,花灵媞自己手里没有任何物资可以利用,却想起小破屋外面院子里那些肆意生长的杂草来。 她的意识从里面出来,站起身拿起油灯就去院子拔草,薅了好大一把才回来重新坐下。 问天凝物得有两个条件,一是要有主人的元神之力,二就是必须有原材料。 原材料也分两种,一是外物,二就一定得是系地的仙气。所有东西通过主人的元神之力控制之下,问天那颗翠绿的问心就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凝物,神奇的很。 现在她将这些完全没有灵气滋养过,土生土长的野草抓在手里,意识带动之下,问天释放出一股神秘力量将草吸入石碑体内。 然后花灵媞就看到自己手里的野草迅速干枯腐朽,最后化为一把草灰弄脏了自己的手。 野草是相当相当低级的原材料,她都根本不用多去想让问心怎么做,只释出一个念头“凝结”,系地便化出一道仙气融入问天,下一秒钟,一颗小米一样小的“丹药”便出现在她手心里。要不是她元神同问天系地紧紧相连,根本发现不了比鼻屎还小的东西呢,可能手一抖就消失在地上的灰尘里。 “……” 她无语的凑到油灯旁边盯着“丹药”看,好不容易看出它是绿色的。 凑近了闻,差点把它吸到自己鼻孔里去才闻到一丢丢青草的芳香。 没毒。靠着两辈子的经验,她得出结论,然后就相当信任问天出品的将这东西扔进了嘴里。 滋味自然是尝不出的,这么一丢丢玩意儿,有没有被自己咽下去都不好说。奋力抿出些口水确保嘴里真的没有多余的物体,忽然就感受到了一阵饱腹感。 她快速将意识再次进入元神,此刻问天上多出了一段文字:蕙草凝炼,有辟谷之效。 看到这段字以后她尽管知道问天系地有多么厉害,却还是被震惊了一下。心说仙气果然是仙气,这样路边随意拔来的杂草竟然也能凝炼成辟谷丹。 试想她出门在外,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面临没有食物饿死的状态。这时候随意收割些野花野草往问天里一送,系地启动凝炼出许多许多的辟谷丹,从此她体力无限,再也不担心饿肚子营养不良,这得省她多少事!简直是身处地球或蛮荒必备良药! 她开心的差点抖起腿来。而且她还想到这辟谷丹也是罪受凡人欢迎的东西,尤其是那些没有灵根修炼体术的武者,要想进一步提高体能,普通食物已经无法供应充足热量,灵菜灵肉又太贵,所以一颗辟谷丹吃起来省事顶饱还方便。 她如果能专心做辟谷丹的声音,原料是随处可见的野草,成本可说相当于没有,卖到大陆各个角落,即便比别家便宜一点也属于净赚,哪里还需要师兄那样辛辛苦苦养家。 光从这一点来看,蓝音音能聚敛那样的身家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想是这样想,不是特殊情况她也不会这么干。杂草不要钱可仙气宝贵啊,耗费它用来换钱财,其实属于巨亏,一丝丝都是亏。 第二十八章 二丸子 她又想起离开玄清宗时,宗门给她的蓄灵丹,心想问天既然能将杂草的生机凝结成辟谷丹,不知道这些蓄灵丹能不能也凝结一下,凝结之后又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想着,她便跃跃欲试,从十瓶中拿出一瓶,直接将其中的三十粒攥在手里,意识和元神控制之下,问天和系地竟真的有了反应。片刻以后,这三十粒蓄灵丹完全消失,连点渣都没有留。 她的意识赶紧又进入元神,发现系地分出三屡仙气,慢慢的飘入问天。 而问天中间的问心那翠绿的颜色越发鲜亮,一闪一闪像是一颗真正的翠绿之心在跳动一样。 过了好大一会儿,一颗小指指甲盖一半大小的丹药才凝结出来,送到了她的手中。 花灵媞凝神朝问天看去,蕙草的字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这颗新丹药的描述。 灵丹之境,凝而不发,破壁障,续生机,是为生机丸。 好一个生机丸。她低头思索这新丹药的药效,大概是指凝结修士生机突破壁障之类的功效? 手里摩挲了一会儿宗门的小布包,咬了咬下嘴唇她又把断续膏拿出一罐来,打开罐子盖攥在手里,意识又沉入了元神…… 合成合成合成! 她兴奋的“看”着系地仙气抽离进问天,新丹药和断续膏双双不见。 话说回来这种灵丹灵药就是和普通的杂草不一样,被问天抽取精华以后基本是没有残留的,而杂草那些灰则就属于凡物中的杂质。 这次花费的时间更长一些,等到月上中天,她的手里才出现一颗和新丹药差不多大的药丸。让她惊喜的是这丹药竟然隐隐发出青绿色的光芒,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闻之就让她心旷神怡。 !!! 花灵媞捏着它使劲看,心说她莫不是和网游里一样人品爆发出了概率极低的稀有属性丹药了吧! 意识赶紧再进入元神,问天上的描述在原有基础上加了一句“重塑体”。 花灵媞这下有些迷茫了,这个“重塑体”什么意思?重新塑造身体?洗精伐髓? 不,不可能是洗精伐髓,以她对问天的了解,洗精伐髓它就直接说洗精伐髓了,不会说是塑体。“体”就一定和外部的身体有关,而不是内在的资质类。 要是有条件,找个人试试药效就好了,可惜只有一颗,又不知道会不会有啥昏迷剧痛之类的副作用,要不自己现在磕了它也行。 不过这丹药能发光有香味可以让她确定,它至少已是灵丹六阶以上品质,品质越高外观会越咋呼。用一阶的小渣丹搞出六阶丹药,她开心的就跟中了一个亿彩票一样。 就叫它“生机二丸”吧!她愉快的给这颗丹药宝宝取了一个拉风(并没有)的名字,emmmmm…… 捏着二丸子,她越看越开心,同时忍不住和看书时读到的蓝音音使用过程进行比较,总觉得自己用起问天来要比她更得心应手。 真的只是因为她提前就学会方法嘛?她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看书是一回事,亲自上手是另一回事。就像你只是看漫画技法书,给你一支笔一张纸也不可能马上就能画的像模像样。 她觉得可能是这部小说无论怎么设定,这个金手指的原主人就是她,因为自己的愚蠢和主角光环让它易主,但金手指最开始选择的是她,契合度最高的应该也是她,所以她才能用的比蓝音音更舒服。 并且她还没忘记这金手指的初始形态是根圆珠笔,这玩意儿真的不应该出现在书里,它可完完全全就是现代地球的东西。她上辈子身死又是穿越到地球,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想到这里她就不愿意再想下去,再想就是钻牛角尖。于是将二丸子小心收回圆象,又把青莲给提溜了出来。 对青莲剑她真的是心情有些些复杂。大家因为这是部文字小说,大约对它的状态看不到实物,但她相信,如果这个世界能和地球接通直播,她为大家好好展示展示的话,各位一定会和她想的差不多。 现在的青莲长约一只手掌,其中一半是剑柄,已经看不出来什么材质所制,外面仿佛结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泥鞘。 剑身就是块铁疙瘩。之前形容过,青青黄黄的混在一块儿,真的扔在路上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直接将它踩到泥里那种。与其说它现在是一把剑,真不如说是一根锈断掉的铁棍。 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保存的,既然是她旧物,还能是送给自己继承的爱物,又为什么会任由它变成这样。 她想起师兄嘱咐她早日将青莲“炼一炼”,她有些不明所以,即便是灵器,损坏到如此地步,她就是把余下九瓶蓄灵丹全吞了用来炼青莲,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吧。 伤脑筋。但还是要做,因为她信任师父和师兄。 炼器和制器不同,制器指的是修真界的制器师通过各种材料制作出一样灵器,此时这样刚刚出世的灵器是没有主人的。 于是灵器到了某一个修士手中,要想完全发挥灵器的隐藏属性,就需要修士对其进行炼器,又俗称“认主”。 花灵媞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真正炼过一次器,上辈子的事儿她也懒得再说,师父还没来得及给她青莲呢,她就背后捅了他俩一刀不是。所以现在,她对待这次炼器格外认真。 将青莲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攥了两颗蓄灵丹以备不时之需,下丹田内灵气运转,通过经脉将其注入“小铁棍”。 青莲随着她的灵气注入,开始有一层层的锈屑噗嗤嗤掉落,很快原本两只粗细的剑身就细了一大圈,好像整柄剑都要这样化掉似的。 花灵媞此时通过灵气能感受到青莲的状态,心里更加没底了,就怕师父师兄错误高估了青莲,间接让她送青莲上西天呀。 好在掉了这一半的铁屑以后,这种现象就停止了,露出了里面宛如青铜一般质地的剑身。 第二十九章 青莲 此时,花灵媞小渣实力就有些顶不住,体内灵气开始有了衰竭的迹象。她想都没想“咔嚓”就把手里两颗蓄灵丹扔进了嘴,囫囵咽下。 灵气接上,继续给青莲炼着。 这时候她不免有点思想开小差。以前读过的许多玄幻类内容重新浮上大脑,就想吐槽说啷个觉得修士这个时候感觉就跟一个发电机似的,丹药算柴油,灵气就是电力,手里的剑就是一把“家用电器”。 很多时候,她们这种发电机可劲往家用电器里怼电力就行,是发电力足质量好,家用电器使用寿命就长,反之就垮。 看书的时候这种思路总盘旋在脑子里,老幻想自己要是有这一天说不定坐不住,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才知道这种一把死物慢慢和你心灵相通的感受有多美妙。 渐渐的,青莲外形竟然起了变化,起初只有手指长的剑身不知道啥原理成了小臂长,青铜的质地也符上十分好看的纹路,“锵”一下居然从她手里立了起来。 “好了?”她忍不住感受着青莲切断自己灵气向它输送的渠道,此刻这把小剑真是“女大十八变”,哪里还有铁锈棍子半点挫相,这分明就是一把非常适合女孩子的袖剑! 袖剑就是大约只有小臂长,利用配套的皮条或者布条固定设计特殊剑鞘,就能藏在袖子里,随时朝敌人甩出来,可用于突袭或者阻挡和击杀的武器。 她握住青莲,摸了摸恢复锋利的剑身,没管流出来已经擦到剑上的血,在心里马后炮似的得意。 看看,她就说嘛师父和师兄怎么可能会扔一把废物给她呢,以他们两人的疼爱,那必定会送绝世好刀那种级别的,现在证明了吧!这纹路这刀锋这条干,啊,一看就厉害。锈死了的,搁别个身上那一准回炉的命,可它倒好,随意炼吧炼吧就回来了。 这摩挲和得意的样子,真的,要是花姚姜和驰末煌在场,说不定就得扛起她揍一顿。 不过现在轮不到他俩了,因为青莲突然从她手里一飞而起,像是有意识似的横过剑身就冲着她头顶给拍了一下! 巨大的“帮当”声伴着“咚”响彻整个小破屋,听起来都知道这一下子的力气着实不轻。 花灵媞整个人都被“愤怒”的青莲拍到地上,不知道有没有毁容啥的…… 她人都懵了,好一会儿抬起头,脸上海带泪都流成河,鼻子里还有血倏倏倏留下来,老凄惨了。 “你干啥啊……”她忍不住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看着悬在自己面前的青莲剑,对方还张牙舞爪晃动剑身,好像打算再给自己的新主人来一下似的。 【你丫丫的!】青莲此时和花灵媞心意相通,竟然透过元神同她交流了起来,一张口就是一句不咋好听的怒吼,【你之前说谁是锈死的铁棍,啊?!】 “……”花灵媞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因为听到一把剑居然会和自己说话,而是因为自己说人家的坏话竟然被正主听个正着,跟这儿和她算账了。 “我……我哪有……”她下意识否认,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前那个傻兮兮的傻大姐,脸皮还是厚实了不少的。 可青莲怎么可能信?!“嗯?!”一声狠狠的鼻音传来,非常具有威严。 花灵媞立马怂,“哎哎,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会儿有眼不识金镶玉嘛!我以前穷啊,可穷,人还傻,做出的事情我自己都能被震惊。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以后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你就搁我袖子里待着,天天喂灵气,半点儿都不用出鞘受委屈。” 这一番话说的,花灵媞自己都要为自己的反应鼓掌,知道对青莲这种已经孕凝出器灵的神兵来说,能信她话里一指甲盖那么多保证都见了鬼了。 人家这无数年的岁月啥东西没宰过,能被一几十岁小孩儿哄? 但她至少敢说鸭!莫名其妙的得意是肿么回事。 青莲果然被这娃脸皮折服,竟然不再威胁她,而是从半空中降下来又落回她的手里,没动静了。 这下花灵媞是真急了,以为自己的鬼话让青莲剑失望到不想和她说话了呢,赶紧运起灵气就渡了过去。 这才发觉原来青莲虽说已经拥有器灵,但不知是受损过还是长期没有主人渡灵和使用,器灵意识并不能像这样具象化的交流。 刚才它是真的被花灵媞气着了,自尊心激荡之下就激发器灵要讨个“公道”,这会儿虽说听到这个新主人极其不靠谱的乱保证,但好歹“跪舔”姿态相当良好,心满意足之下就隐回去了。 “……”呃,是个很好相处的兵器长辈呢。花灵媞摸了摸额头微微冒出的虚汗,讲真,她要真把青莲气着了,说不好师父会不会教训她。 把金手指和本命武器搞定,她此刻的心头才觉得有了一些些安全感,至少要发生什么也不用指望那把锄头了。 刚想闭上眼睛打坐,院外就响起了动静,在她唯一提高过灵敏度的耳朵里显得格外清晰。 应该是武栋,她心想。 站起身,朝小破屋外走去。今晚的天色非常不错,万里无云,还是一轮巨大的满月高高的挂在半中天。月光就跟大号夜光灯似的照亮了眼前一切,甚至能让她看清武栋衣服上一条恶螭团纹。 “武栋师兄,怎么这会儿来禁地看我?”她挂起一抹特别真诚的假笑,朝武栋迎上前去。 心里想的是,MMP这不要好的小子又是大半夜跑过来,存心想让我站在院子里挨冻嘛?! 而且你是属吸血鬼的嘛?白天阳光普照的时候没动静,大晚上寻到一位淑女的院子里,我眼光可是很挑的,大佬那种级别的我都能抗住诱惑,我能看上你?! 武栋神色冷冷,轻扫了一下眼前的院子。他修为高了花灵媞不知道多少,五官应该都是提高过的,所以一眼之下就知道这一天这个新来的什么都没有动过,那么她应该进去过那座石殿了吧。 第三十章 心思 既然进过石殿,必然看见了他…… 武栋斜眼看花灵媞,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似的。 这眼神立马就引起花灵媞的注意,实在是他表现太过明显,连她都能轻易察觉。 “这一天你过的还好?”武栋仿佛很关心她似的问出第一句。 花灵媞闻言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对不起这位小兔崽子,你大概是不是这一天睡太多,脑子浆糊有点儿失忆? 你是忘了昨天晚上你怎么对待这样一位“淑女”的嘛?你面对刚刚来到这样一个陌生地方,两眼一抹黑的人不给备点啥也就算了,至少也该把工作内容交代清楚。 可你都说了啥?拢共就说石殿里的标简是你的任务,小破屋子让你休息,然后你拍拍屁股就走人,你说这一天这样一个人会过的怎样?!要不是你九方家族强势,我昨晚就收拾包袱走人了好嘛。 她气得连假笑都更加灿烂了,“我当然过的好鸭,我过得简直比在宗门里还舒服。”她非常“开心”的回答道。 武栋清清冷冷仿佛又还带着些神秘的气势在听到花灵媞回答以后一凝,莫名就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笑着,脸色却不太好。奇怪,这分明是两种相反的感觉,为什么他会同时感受到呢? 不过他并没有对花灵媞的奇怪多想,而是微微眯起眼睛,朝花灵媞倾了些身子,将自己通身的气势压得更冷了些,又问。 “那你可有去看过你来这里的任务是何?” 何,何你个头何,我当然进去看过,你不给我说不就是想让我自己去看,然后巴望着我最好吓死或者害怕什么的嘛,直说出来就是,还整这一套,姐比你多出来这么几十年是白混的嘛,还能让你小算盘得逞?! “啊,我进去了呀。”她精分的配合武栋那神奇的冷,流露出一丝慌乱说。 “你看到了什么?” 武栋的身体压得更近,男性一般本来就比女性身高大概率高些,武栋也不例外。 这一压近,他高大的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全部覆盖在花灵媞身上,就像一抹黑暗要把她整个包住似的。 再配上他问的这句话时,刻意清幽深远的语气,显得特别诡异。 花灵媞偷偷瞧了这人一眼,突然get到此人要深更半夜跑来的目的。 “一个人。”她忽然冷静下来说道。 “一个什么人?”武栋深陷于自己制造的气氛和情景里,没有发现花灵媞回答时,语气已经变得正常。 “一个男人。”花灵媞回。 这回答可超出武栋想象,再仔细一看,发觉跟前这个小姑娘神色竟然已经恢复冷静,一点刚才心慌的影子都没有了,心里顿时起了疑惑。 “……”什么情况?她咋没反应了呢?她既然看到那个人、那样的场景不是应该惊慌或者吃惊或者疑惑,然后情绪激动的询问我家族让她来做这样的任务目的是什么的嘛? 花灵媞面无表情中。哼,让你装让你装,我不变应万变。你不就是打量我一个“年轻”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大晚上的跑来,利用夜色烘托你制造的气氛,想让我对此次任务产生特定情绪,进而受你控制听你指挥啥的,好做一个手下小乖乖嘛。 如果一开始你好好接应我,拿出迎接新同事新下属的诚恳和友善,我和你好好合作就好好合作。可你想用未知来恫吓这就过分了!姐要真没在职场混过,被这里的气氛一烘托,被石殿里的大佬一惊下,说不定还真就着了你的道。可现在,不行不能够,姐可是很难伺候很记仇的。 武栋在思索,花灵媞在装死。 神奇的对峙好一会儿——其实也就五六秒钟——以后,武栋终于想出花灵媞没反应的原因。 一定是因为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柔弱”,实际神经很粗,我以前这样对付别人的一套对她来说达不到预期效果,我应该更卖力些,抛出更多能够震荡她神经的事情来。 一旦她心防被攻破,以后自然会和以前的任务人一样,乖乖听自己安排,努力用小屋子那一墙的工具,达到家族想要达到的目的,麻烦还少,让自己在这位“任上”继续清清静静轻轻松松的过日子。计划通! “你不好奇那个男人是谁?”他想通就开始继续下套。 花灵媞没想到武栋看上去年纪不大,段位倒是不低,竟然在自己死猪一般的反应下还能出招。 也是,修士嘛,一般情况下外貌都会比实际年轻许多许多,他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指不定就是个知命甚至花甲老人呢。 她呀对上辈子的死真的很怕了,又对地球的生活无比喜欢,以至于重生以来其实非常任性,一般来说听不太进别人的影响,只认准自己经历一世后琢磨出来那点儿自我,还真不怕武栋当下这种洗脑似的进攻,眼珠一转,顺着他的话就问:“是谁?” 武栋见她上钩,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恢复一开始那种神秘又带着冷冷的气势,“他不是人。” “…………………………” 花灵媞真是,真是蹦起来扇他的心思都有了! 不是哥,有话您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我很忙的好哇!白天浪费了一整天,晚上又是开金手指又是炼我家青莲的,这会儿灵气还见底哪!还想好好打个坐恢复哪! 明天还要早起搞卫生,要桌桌没有,要床床没有,连个灶台都没有!我和你们这些清凌凌的修士不一样,我享受世俗享受惯了,不吃好东西我会死的你懂不懂! 她的右手极其剧烈的一抖,要不是强大的理智控制着她,提醒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地球上超人一般的自己,实力比对方渣到天边去,她真就一下子抡下去了,绝对不比青莲给她那一下差! “哇~那个男人竟然不是人?!那他如果不是人的话又是什么呢?他为什么会被锁在那里呢?他被锁着又为什么会被挖去双目剜掉口舌,还要被各种刑具不停的折磨呢?!” 第三十一章 魔 她实在是受不了的大声询问出声,将武栋有可能卖关子的点挨个问了一个遍,洪亮的声音把院外树林里已经睡着的鸟儿都震得飞舞起来,使得这原本十分凄凉的院子那恐怖的氛围都褪去不少,不知多少年来第一次显得有点儿热闹。 武栋的那股气势瞬间结冰,看向花灵媞的眼神忽然就带有忿忿。 哎这小娃娃也太会拆台了喔,怎么可以一下子就把这些关键点直白的问掉,这还让他怎么烘托气氛嘛! 花灵媞:我真抽你丫的信不信!(个_个) 两个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互相盯,一直盯,空气里都仿佛要爆出“噼啪”的电流声。 最后还是武栋为了自己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后退了一步,移开视线,不看某人,眼不见为净。 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抛出一句话道:“你知道魔嘛?” 魔?她当然知道,但是他这会儿提这个做什么?又想抛出什么来吓唬她?呵呵,她皱一下眉就不姓花。 “魔,这个世界上最残忍弑杀的物种。”武栋忽然压低声线,想要再次烘托某种气氛朝在他看来还是个小女娃的花灵媞科普。 “它们起初可以是人、是动物和植物,只要是拥有生命的都可能入魔,但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正常的生物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说没两句话,“唰”一下又转回身,再次看着面前好像听他说话听的很认真的“小女娃”,声线继续压低,伴随清风吹过,院外树林竹林传来的“沙沙”声。别说,还真有了那么一点儿紧张的氛围。 “你见过魔嘛?它们几乎不生不死,不知痛苦没有喜乐。它们活着只想攫取灵气,所有的灵气。人类在它们眼里是灵气承载体,灵物在它们眼里是灵气承载体,整个世界在它们眼里都只是灵气承载体。为了得到所有的灵气,它们弱小时会哄会骗会偷,直到榨干目标最后一滴。强大了便是明抢明杀。无数年前为了对抗这些魔族,前辈陨落无数,终将其赶入蛮荒,慢慢消耗它们本身偷来抢来的灵气才使它们走向灭亡……”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停,好等待花灵媞小女娃吸收这些信息。 一会儿以后,他觉得应该有了点儿效果了,才继续,“天可怜见,那时驱魔一战以后,想是上天也为陨落前辈感动,自此之后整片大地再没出现过魔。直到千年前,却就在这九方家族,诞下了一个婴孩……” 花灵媞眉头狠狠一跳,为了保住师父的姓她硬生生又压了下去,只是武栋最后一句话还真就让她打了脸。尽管他这话没说完,影射出的确是一件她真不知道的事。 她紧紧盯着武栋,由着他依旧渲染气氛,却也从这表情下判断出他没有胡说。胡说的人不可能这么自信,一点都不心虚。 所以那个婴孩是谁?她暗自思索。其实也并不用太费力就能推断出,这个魔物婴孩极有可能便是石殿里的大佬。 理由很简单,一是武栋此刻正在卖关子的对象就是大佬,二是大佬凄惨的场景一定需要理由,邪魔这个理由十分充分。 她低下眼眸,眼中精光连闪,努力回忆着记忆力有关于魔的所有资讯。 她记得在地球家里看这本书的时候,女主男主后期对抗过一些邪魔,作者文笔极尽描绘他俩战斗中飒爽的英姿,魔族的强大弑杀却是用来衬托,所以对魔这种物种并没有资料性介绍。 反倒是她师父。她小时候除了修炼隔一段时间还要接受“文化课”辅导,要不然她就是个文盲不是,宗门里有没有基础教育幼儿班小学班之类的,这种事情那都是修士们的家人负责。 为了防止枯燥的背诵让她产生厌学情绪,师父就会夹杂许多这片大地风土概括当做讲古的内容讲给她听。她依稀记得师父还真就说到过远古的过去那驱魔一战。 可惜她当时一个几岁的小毛孩子,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记住了一位陨落的战神,第一次懵懵懂懂的有了一位偶像,其他的有听没有记,全还给师父了。 她低着眼眸在那里胡思乱想,这边武栋看到她这样,心里愈发满意。 可以了可以了,小女娃就是小女娃,哪怕一开始表现的很聪明似的,胆子自然也是小的,用这种方式吓唬她果然效果斐然。 他也不计较光自己在那儿说,小女娃不回一句表示表示,继续开口。 “我想你必该猜到我说的婴孩是谁,对,就是你方才问我这些问题的答案,正是石殿中人,他自出生便是一个魔!” 说到“一个魔”三个字时,他咬字咬的极重,就像这三个字会变成沉重的铁锤击打花灵媞的心脏似的。 “那么他究竟是谁?”花灵媞终于询问了一句。 这下武栋不再打算兜圈子,而是背过身去,两只手宛如老干部一样背在身后。朝前走了几步,大约发现这院子里光秃秃的,没有能衬托他身形的地方,就停下来转过头,在月光下露出半张脸,正好让花灵媞看清那嘴角的笑容。 “哼嗯。”他鼻腔发出笑声,“他?他就是我们九方家族千年来隐藏着的大秘密,从小就被家族烙上耻辱两个字的直系族人,九、方、幽、殓!” 武栋话音刚落,原本晴朗乌云的夜空突然出现一道惊雷,闪电从凭空而现的乌云挂落,正好劈中院中那巍峨的石殿。剧烈的雷声把花灵媞的耳朵都要炸聋。一时间,满场气氛风云突变,仿佛只是说一说这个名字,老天都会震动似的。 花灵媞吓了一大跳! 武栋在旁边也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天,惊吓过后睁大双眼,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表情愈加自得。 看看,连老天都这样不容他,连说名字都降雷劈他,他们家族做的一切真是替天行道! 花灵媞看着武栋自得的表情,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该是面对一个同族挨劈该有的情绪嘛…… 第三十二章 幽殓 不过,她原本被未知信息唬住的心思反而在这一声雷鸣中平复下来。 所以说这石殿当中用这样繁杂炼制的锁链牢牢拴住,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削弱五感的人,不是一个大佬,而是一个大魔头喽?! 九方幽殓……这名字真的好奇怪了,有谁会起这样的名字? 殓?殓什么?普天之下好像也只有一样东西是需要用到这个“殓”字,谁人会把这样的字用作名字?!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她很确定自己无论是上辈子的经历,以及后来通读整篇,都没有读到过这样一个人,如果有,这种个性如此鲜明的名字,要是看过她绝对不可能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 “他……从出生开始就被上家族这样拴着?”她终于忍不住开始向武栋打听。 武栋也体会到了花灵媞终于开始产生的对这个任务的正视,脸上的神色自得中也带上正经,开始认真介绍起来。 “怎么可能,他还小时因无人知道是个魔,当然是和别的家族子弟一样长大。只是他虽是家族直系,能撑门户的长辈都死绝了,只有寡母被他蒙蔽将他养大,可惜最后还是死在他的手里。 长大些后他便在族中做最低贱的苦役,赚取生活所需。你道为何他会叫做这个名字?幽是他寡母为他取的名,殓则是外人叫他的外号,因为他那时专门替族人收敛埋尸。哼,现下想来,只怕他所有的家人以及那些尸体都只是他吸取灵气的牺牲品罢了! 后来家族长辈发现他入魔的特征,这才知道家族隐藏着这样的大患,多年来管教禁锢不行,最后只得设立禁地,建造囚牢,削弱其实力,才将他压制在此。并且布下这断灵绝才大阵,希望有一天能耗尽他的灵气,令其死亡,这才能除去这泼天的大祸。 你看,这石殿是不是比这夜色更黑?其实它们都是皓石啊,只因不停的吸入这浓重的魔气,千年下来才变成这样。” 武栋一口气说了许多,该介绍的都介绍了,和前一晚以及刚才比起来,诚恳的态度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说完才又继续看向已经听楞了的花灵媞,“这下你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了吧。” 花灵媞愣了好久,脑子才接收到武栋最后一句话,“啊,啊?知……知道吧,上家族就是让我来看管此处,看好标简,不让大……魔头逃出来。” 她差点在武栋面前说出“大佬”两个字,好在最后一刻脑子恢复清醒。 武栋听了这话意味不明的停顿了下,没有肯定她的话,却也没有否定她的话,只幽幽一笑,看了一眼小破屋。 这一眼真的让花灵媞心里很不舒服,现在脑子灵活的她怎么想不到武栋的眼色,他哪里是在看小破屋,他这一眼是在提醒她屋子里那些被她固执叫做武器的刑具。 作为一个在地球上“博览群剧”开过眼界的女子,她在狱卒该做什么上比一般小姑娘懂太多,除了看管,工作内容自然也有审讯。 她当然很排斥这个!拜托,她可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好嘛,平时练功炼体术拿着武器和人过招,那叫飒爽英姿,那叫巾帼不让须眉。 可你让她穿着脏不拉几的狱卒制服一脸奸笑笑出横肉朝一个男人施虐……我会被警察蜀黍抓起来的!她真不好这口! 不行不行,太毁我英明神武的形象了,她忍不住拂了拂鬓边被吹落的碎发,提醒自己是个温油小白花,然后却笑容灿烂的向武栋露出一个“我懂”的神色……点了点头。 武栋第一次有点看好一开始很不喜欢的这个新来的小丫头片子,因为他发现其实小丫头有小丫头的好处,比如年轻人反应迅速,背景手段不成熟却也不敢违抗长辈的命令。这不,瞧瞧这丫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却还是知道他指什么和明白以后要怎么做。 啊,果然之前这番手段没有白费,这手下就该这么带,要不然这清闲的位置也不会是自己这种外姓族人待这么久,还不是因为有他坐镇,禁地常年不出纰漏?! “既然你都搞清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此间任务虽没多少好处,却也比出门在外轻省。”他心情很好,于是破天荒的看着花灵媞小小一只,接着说了一句,“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只管和我提。” 花灵媞刚才听到他说“搞清楚”三个字时心里忍不住嘀咕,搞清楚什么搞清楚?我真的很怀疑这位大叔你平时宅在禁地里时间太久,以至于失去了和人聊天的能力。你是介绍了不少情况,但带给我的疑惑更多好嘛呵呵。 直到他说有需要和他提,花灵媞才觉得这位大叔此刻突然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天使了呢! “武栋师兄你人真是太好了!麻烦等我一下。”她熟练的抛出一张好人卡,然后飞速跑回小破屋从圆象里拿出自己攒着的散碎铜钱,搁在油灯底下一枚一枚数清楚,又用绳子穿好了才又跑出来。 “师兄,我真的有很多的需要。你瞧我现在走不开,这里环境又特殊,所以麻烦师兄帮我带些日常用品回来。等将来有机会我请师兄吃饭喝酒,给!” 她波澜壮阔的把两小串钱拍在武栋的手里,还迅速报了一大堆诸如衣服、家具、洒扫工具、厨房卫生用品等等等等的生活用品。 报完了还提醒了一句,“我知道需要的有点多,师兄千万别给我省,尽量挑质量好些的。如果钱不够,回来了我再补。” 武栋好心情早就在她跑回小破屋时烟消云散,此刻听完那一大堆的东西,嘴角就开始发抖! 他瞅瞅手里两串轻飘飘的铜钱,脏兮兮油腻腻,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此刻却这样躺在他手心里,胃里差点没翻江倒海起来。 他只是客气一句鸭,即便真要让他带东西,你说个一两样我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顺道也就给你带了,可你个死孩子报这么大一堆,意思是我还专门跑出门一趟给你采办去呗!欺负我是修士有须弥袋不用自己抗你就死命用是吧! 啊——!!!所以说小孩子、尤其是女的小孩子真的最讨厌了!!! 第三十三章 皓石 武栋跟发了心脏病一样离开,留下看着他消失在院外牌坊的花灵媞撤下嘴角,站在院门里发呆。 她刚才说的很多疑惑是真的,武栋说的越多她疑惑越多。 首先就是大佬是魔的问题。如果大佬真的是魔那她是决计不敢在这里多待。她现在知道那个上玄清宗挑人的九方家族代表为什么会对她的渣实力犹豫。这种程度的任务根本不是筑基二重能够胜任。 试想石殿中的大魔头此刻失控,需要她控制断灵绝才大阵稳住,她这种炼个青莲都需要磕两粒蓄灵丹的菜能稳几秒钟! 武栋还想要她用刑具?就算她突破道德底线化身监狱小酷吏,还不会被大佬报复冻她个天荒地老,她又能折腾大佬几分钟?! 魔之所以是魔不但无生不死,无痛无喜,提高的实力还特别快。它们就像是后台开挂的吸灵怪物,灵气进入直接就能化为自身一部分,根本不需要同修士似的通过功法和经脉苦苦转化,所以完全入魔之后的魔,根本不需几年就能结丹,进而凝出元婴。 按武栋的说法,石殿中的大佬那都是千年前的老怪物了,这要吸到今天,怕不是早就堪比仙帝级了吧。我用夹子夹一个没有痛感的仙帝级大魔头……我…… 诶,等等!好像终于想出一开始就觉得别扭的地方。一个没有痛感的魔,然后让我等灵动以下的小狱卒拿刑具去折磨……这感觉也说不通啊。 这有什么用?而且为什么带来这里的弟子必须是灵动以下?为什么这里的环境会这么差?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地方看守却只有这么少的人?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任务感觉交接起来这么随意呢? 她站在那里真可谓思绪万千,只觉得越想问题就越多,越站就越冷。 算了算了,想不通就先不想,等把身边的琐事料理干净了,住起舒服才最重要,这是她跟现代吃货国人学的。在哪儿过日子都没关系,要紧的是好好活。等过舒服了,那些不明白的事慢慢的总会搞明白。 回屋,打坐。灵气一圈一圈滋润,手里攥着青莲,一起滋润,很快天就又亮了。 她今天就绝不去那什么石殿,打算乖乖的搞卫生,要不是净尘诀对衣服好使,她现在身上这一身就已经没法穿了。 里里外外的再累死累活掐了一遍,这屋里总算有了看头。 然后她就盯上那些所谓的刑具,将它们全都从这屋唯一的“家具”木架子上拿下来堆到墙角,以后搞一口箱子装起,盖子一盖眼不见为净,又隔绝外界,减少堆积灰尘,万一要用翻起来也方便。 这架子嘛当然是征用,放从是女峰小木屋里拿来的东西啦。 接着她找出一套最旧最破的里衣,用青莲三下五除二割成条条抹布,从水井里打来水,就着那井打水的木桶就是一通擦。直擦得窗明地板净才停手。 就这么的天就又黑了。 第二天继续干。青莲在缺资少物的时候担负起了最重要的顶梁角色,因为它真的超级超级锋利,花灵媞利用它割草砍竹的,一点没浪费它那点儿作用。 把院子里那些丛生的草和乱长的矮树一点儿不剩给挖了砍了,院外砍了的竹子切切削削扎成大扫帚,又扫起了土,露出下面原本和石殿一起砌好的地砖。 院子特别大,在这里她又不能用灵气,纯靠体力和一股过舒坦日子的信念支撑,就这么个开荒也折腾了好几天,累的腰差点儿都直不起。 等到石殿后面最后一个角落收拾完毕,已经过去三天,累的她只想靠在墙上狠狠睡一觉,只有麻辣小龙虾才能叫醒她那种! “歇会儿歇会儿……”她后腰里插着颤动的青莲,自己和自己喃喃,然后真就靠在院墙子里就地坐下,一抬头就能看见黑黢黢的巨大石殿,以及因为窗洞子够大,石殿中那种朦朦胧胧的黑暗。 她想起武栋说这石殿是用皓石所建。皓石是一种特别神奇的石头,在这片大地之上产量极低。 它的主要特征就是可以吸取灵气,次要特征就是能够自我进化成为灵石。 不要以为这样皓石就是个好石头。因为灵石所蕴含的灵气是从大自然中浸润从而慢慢生成的,所以它提供的灵气也和周围环境中所能冥想吸收的一样,平静而无副作用。 皓石则不同。首先它吸收的条件就必须是“不自然”的存在,也就是说它不吸取周围环境中普通的灵气,而是经过炼化之后已然刻有属性和气息的灵气。 这样一来,这种皓石便也带上属性与特殊的气息。那它便不能像灵石一样为人所用。 经过庞大的非自然灵气充斥以后,皓石就会有很低的几率进化为属性灵石。这事有意思就有意思在这儿了,这时候这种灵石就又和普通灵石一样,能为人所用,并且还能因为属性不同,为相同属性的修士特供特定灵气,直接免于经脉炼化吸收的过程,被称为“皓灵之石”。 由于皓石产量低,培育皓灵之石消耗大,皓灵之石的使用条件相对苛刻,故而多年以来,只有各个大地超级无敌大势力才能屯上那么两块,以备不时之需。 她没有想到在这九方家族的禁地里,竟然就有全是皓石建起的这样大的石殿,并且已经吸收了大佬如此多的灵气。 她用脚划拉着刚刚清扫干净的石砖地,其实这也是皓石所建。但可能大佬的“影响力”也就只能涉及到石殿及地基高台范围,这院子的地砖仍然是皓石原本灰白带黄蓝飘花的本色,看上去倒像是和石殿没什么关系了。 忙了这许多天,她始终再没敢进到殿里。一是内心对于魔这种对她来说只存在于传说里的物种有种天然的畏惧——就像是地球人知道自己家门口真杵着一拨丧尸那种感觉。她肯定是害怕犹豫。 二是一开始见到大佬给她的感觉,除去视觉上的震撼,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那样站着的淡淡的气势。那绝不属于一个被囚禁千年阶下囚的,而仿佛像只是自己愿意这么站着似的气势。 第三十四章 黑色 两种矛盾的心态在她脑子里纠结,不免又想起师父同她讲古时无意识说的关于魔的话来。 武栋也说过,如果大佬是从出生起就是魔物的话,那他小时候肯定是没有被发现身份的。 这很好推断,因为即便是大家族中新出生的弟子,也不可能一离开娘胎就开始测试资质,一般人十八岁以前都有机会踏入修炼,有条件的大小势力也大多在十岁出头开始第一次检测。 她推断九方家族很可能是在大佬十岁左右发现了这件事,而依据就是大佬灵气的颜色。 之前我们就提到过个人间不同的灵根属性,这些属性实际上也有直观区分的特征,就是灵根转化后表现出来的灵气颜色。 颜色千变万化,每个人和每个人都有区别,同属性之间也有个体差异,但总的来说都有大色块区间。比如水属性是蓝青色区间,火属性红到橘色区间,土属性是黄色到褐色区间等等。通过颜色判断属性可能不太标准,猜个大概准没错。 相对应的,双属性就可能是两种颜色相互混杂,灵气间同时流转两种颜色;三属性就是三种,以此类推。 不同的颜色混杂还不是调颜料似的这样均匀混杂然后混出一种新颜色,只是两种颜色泾渭分明但又交织在一起。 变异灵根也有自己的颜色。但变异灵根和普通灵根有一点不同,同样的变异灵根,颜色相差会很大,比如苍凌峻的冰属性灵根是天青色,而师兄同为冰属性灵根,颜色确是金青色。两个人的青色,苍凌峻偏蓝色系,师兄却是青色中透出浓浓的金色,端的十分神奇。 她的情况又有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下丹田中五种属性已成循环互不干扰,五种颜色非常普通但不交融,而是用到那种属性,就显哪种颜色。断然不会出现点个火手指头升起红黄蓝绿褐来,这也是她最满意的地方。 故而,在修真世界,看到一个修士灵气上或护体灵气上的颜色,来判断其人属性已经成为本能。于此相对的,看到一种颜色的灵气,大家就会陷入恐慌,那就是黑色。 因为经过驱魔一战同流传下来的故事中,魔全都是黑色灵气,没有丝毫例外。这种黑色就如她眼前看到的这座石殿一样的黑,透不出任何光亮的黑。 她低下脸来,一手撑地从地上站起身,绕着石殿所处的高台慢悠悠从殿后走到殿前。 她已经好多天没有正视石殿,可以说是在刻意忽略。她擦干净了自己的小破屋,扫干净了这么大一个院子,但是最脏最乱的其实是那座石殿,可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想过要进去。 师父说,魔会长的很好看,极能诱惑。 师父还说,魔却也无心,万不可抱有侥幸之心。 “你若遇魔,只管转身便跑。” “那我要是跑不过呢?” “跑不过便不要让黑暗笼罩自己,一旦身处其中你就再没有机会。” 花灵媞突然站住一直往前走的身子,抬起本来低头看着脚下路的头来。 “黑暗……”她忍不住重复了记忆里师父说的这两个字,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师父,可我站在那黑暗里过了,我又出来了……” 她眨眨眼,旋即又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理解错师父的教诲,那黑暗指代的魔灵大概是直接被困住,而她只是进了吸饱魔灵的皓石石殿罢了。 她重新走动,回了干净清爽的小破屋,从架子上拿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下身上穿了好些天这套,又挨墙坐好。 “青莲啊青莲,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呢。”她拔出后腰的小袖剑,抓在手里一上一下的抛,问着青莲同时也问自己。 她了解到这么超出预料的任务,怕自己出点什么事儿,她师父和师兄受不了,拖着病体来上家族,这不自己找死呢嘛。所以她现在是一尸三命,当然要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办。 果然九方家族能消耗无偿任务的机会肯定就不是一般的任务,自己到底还是太年轻,只为了躲个男女主就赶这儿来送死,不值当呀。 青莲大概感觉到了她的心思,被抛到半空中的时候“唰”朝她飞来,剑尖险些把她脑袋钉到后面的墙上,幸好差了一毫米时停住,然后飞起用剑身拍了拍她的头,真像个长辈一样安抚她一下,竟也顺利平复了她的心情。 得嘞,也是,反过来想自己至少看到活着的魔头了呀,还落魄成这样,就算真被人家一指头捏死了也够本。而且现在她的注意力不应该放在大佬那里,应该放在武栋这里啊! 这厮带着自己的两串大钱这么多天了,还没给她送东西来,这是想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这是十分不人道的行为,死都是个饿死鬼,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残忍事情,比和魔头相处重要多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这两串钱的威力有多小,她都要怀疑武栋贪墨她的家当了! 我传音符呢?我传音符呢?! 她精分一样的迅速将注意力转回了武栋这里,冲到墙角三两下就寻摸出一块石头,学着她师父的模样发了一句话过去。 “武栋师兄,我拜托的东西买好了嘛?买好了能麻烦你今晚帮我送过来嘛?我急用。” 武栋这边儿正在自己房间里打坐冥想呢,他前几天从禁地里出来,被个叫做花灵媞的娃娃气个差点儿鼻孔没有冒烟,原本不想理她。可看着手里提溜的两串铜钱,这事怎么想怎么不行! 他发誓自己第二天一早就出了家族大门直奔凡人聚集的城镇真的只是想赶紧花掉那些膈应的铜板,他多少年没有摸过这玩意儿了,用之前还用上好的白酒狠狠泡了泡才敢装进须弥袋里。再让它们多装几天,他怕自己的须弥袋都要消毒! 那家伙要的东西太多了!幸亏修炼到他这份上的修士记忆力超群,要不真不一定能记全那些东西。即便如此,他花了两天半晃荡在外面,好些家具还是没能买全。 第三十五章 烟火气 钱早就花光了!可怜他还兑换掉一块灵石才勉强填补上这个坑,否则人家老板硬是不让走! 他堂堂一个修士不是打不过几个凡人,但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鸭!一气之下,家具不买啦,他犯的着吗?!是我亲闺女咋的我操这份儿闲心! 就怪自己多嘴说了那么一句,他是真没想到客气客气的话会有一个奇葩当的这么真!这不,眼下刚回来坐下喘口气,传音符就亮了起来! 意识一扫须弥袋,见那传音符是禁地里那枚,心脏感觉又要不太好!该不会他刚出门几天,那边就出事了吧! 不是他过于多想,实在是那个叫花灵媞的实力太渣,看上去还非常不太聪明的亚子,反应慢人还傻兮兮,领悟力迟钝,最后他把石殿里那人的真实身份抖落出来她才晓得一点点怕。 你们说这样的人他能不担心嘛! 结果他刚听完传音符里的话,就从地上蹦起来!魔物从家族里杀出来都不会有这种速度的,瞬间就冲到禁地里牌坊外面,一口气才缓过来! 什么人啊这是,啊?什么人啊!!!你说的那些事有这么重要嘛这样催! 你知道我是谁嘛!我是这个家族里排到禁地中专门管理你们这拨下宗门小势力的九方(外姓)族人,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不是你的杂役! 两串钱了不起啊!知道一个凡人从家族大门口走到城镇要走几个时辰嘛。这距离搁我身上也是累得慌。 他努力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进入了牌坊。 不行,还是好气。于是上前一抬腿就踹开了院子的木门。 花灵媞发送完传音符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武栋的回音。“哎?这人咋不回我微信呢?” 她盯着这块石头左看右看,有点儿怀疑石头的质量不好。 正在想着要不要再说句话,院门“碰”一声非常嚣张的被人踹了开来。 这会儿还是傍晚,天色亮着呢。她噔噔噔跑出木屋,就见一个气呼呼的人正好走进来,正转头找他。 是武栋!她惊喜的冲过去,“武栋师兄,我刚还给你传音了呢,你这就赶过来了?辛苦了辛苦了,东西都给我买了吧!” 也不能怪她这么开心,现在的武栋在她眼里就像现代地球上吃货国的快递小哥一样,那是带着所有人的殷殷期盼和希望在派送东西,好多大姑娘小媳妇见着快递小哥真是比见着自己对象或亲儿子还开心。要是哪天迟了,指不定还得茶不思饭不想! 她同样是个网购重症患者,这种心情几乎是下意识重现,满脸的微笑刺激的武栋差点儿又重回自己住所,不给卸货了。 武栋忿忿瞧了花灵媞良久,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和这个憨妞儿一般见识实在没意思的紧,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很破旧的须弥袋扔给花灵媞,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开。 “哎哎,武栋师兄,咋就走呢。还没算钱呢,这袋子也得还你啊。”花灵媞不明所以追了两步,不知道武栋咋的就发上小脾气了,之前来的挺好的鸭。 “钱不用还,须弥袋过些天我再来拿。”武栋听闻后面花灵媞追他,脚下步子走的更快,活像花灵媞是啥索命冤魂似的,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留下花灵媞站在院门口看着大牌坊,“至于么……” 她拿着那个须弥袋进了破屋子。这须弥袋破旧到边边角角都有点儿开线了,不显眼的地方还有些洗不干净的污渍。 意识进入里面之后发现其中空间还挺大,虽比不上圆象,但竟也塞进了一张拆散的床并桌子。其他地方则被各种生活用具塞得满满当当,她甚至还发现了好些盐巴啊白糖之类的调味料。 一个念头,须弥袋里的物品便悉数进入圆象里。不过圆象像是不喜欢须弥袋去它肚子,她试着装了两回,圆象竟然生出一股排斥感来,愣是没让这须弥袋进。 好吧。花灵媞只得把这只破旧的须弥袋塞到腰带里拴好,就开始吭哧吭哧装床。 床挺简单的,床头床脚两条架子,中间一张大木板,搁上去对准榫卯部位压实就是。桌子也差不多,四条腿两两固定,交叉摆好再把桌面安上去就行。 可惜衣柜床头柜碗柜这些武栋没给弄,要不这破屋子能更像样。以后再拜托吧,等人家缓过这个劲儿再说,一次性让人去买这么多东西确实为难了,估计武栋是个不爱逛街的,等以后多拜托几回,他逛出滋味了,逛着逛着习惯了就行了。 除了这两个大件儿的,其他小东西也都归置了出来,都在原本放置刑具武器那个架子上安好,她提着锄头又出了门。 来到院子里,先砍了一根顺眼的竹子,就着天边最后一点余晖削去枝枝干干。完后剩下一根光溜溜的竹竿子回了院子。 现在她不缺照明用具了,两盏宫灯放置好,就劈起竹片来。再用竹片编了好些竹筐竹盆。 以前她不是爱看直播嘛,这些手作没少学,后来世界各地东奔西跑的,这些技能那更是娴熟。反正她现在做凡人都比做修士成功是一定的了,过日子根本难不倒她。 后半夜又扛着锄头带着宫灯在院外挖了好些泥土,拌了院里清出来的杂草摞灶,放上大铁锅,齐活。 又去劈柴砍柴,等土灶烧干了天又亮了。 武栋给她买了不少普通的米,还有腊肉,早饭她就是吃的一晚上忙活的成果,腊肉粥。 如果武栋现在能过来,一准又要被她气一顿,这禁地里真的无数无数年没有飘起食物的味道! 不,别说是禁地,只怕整个九方家族都很久很久没有飘起食物的味道了!方圆几平方公里之内,估计也就她花灵媞奇葩一个!咋就这么馋捏,莫不是她从小就是饿过来的?她宗门也太丧良心了,都不让孩子吃饱呢! 腊肉味道重,那香味飘飘散散的,也传进了石殿当中。 花灵媞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后来发现土灶下的烟莫名只往石殿里钻,她的小心脏才揪了揪,大佬没有眼睛和舌头,但是耳朵和鼻子是好的呀,闻到这烟火气也不知道会咋想。 第三十六章 吃饭 她搁地球上时食量就大,这会儿武栋买回来的锅也大,那个土灶也起的大。于是她做的饭就特别多,这会儿手里捧着跟她头一样的海碗坐在台阶上担心。 想了想自己到底有任务在身,大佬的真实身份吓人归吓人,可这许多天不闻不问的实在不好。 标简也没去管过了,武栋可没说如果标简不是红色她会面临什么,于是犹豫再犹豫,她还是拿着碗慢悠悠朝石殿走去。 手里的宫灯照明范围很是有限,她这会儿又怂,心里怕可嘴里还不停,好不容易蹭到石殿门口,将宫灯在门槛上一放,她一个战术转身,就躲到门边墙上,怕大佬突袭。 很好,大佬没有第一时间定她。 她抱好海碗,免得碗里的饭洒出来,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然后突然伸头朝石殿里看。 啥也没看着…… 完蛋,就站在这门边边上咋都看不清里面呢,大佬有这么厉害嘛,都被祸害成这样了还能凭自己的实力操纵所在的空间?! 好吧,我再朝里一点,至少得把眼睛送到门槛里面去。往前蹭些,再往前蹭些,预备备,伸! 她瞬间跟个一只鸡一样伸长了脖子,然后快速将头探到门里面,使劲睁大了眼睛。 也不知道这些天是不是持续不间断的打坐得到了回报,在石殿这个和以前一样黑暗的地方,她的眼睛真就朦朦胧胧看到站在中间的大佬,此刻微微抬起头,用那双糊满血痂的眼睛正好看向她! “嚇!”她被大佬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差点都没直接从门边墙后摔出来,倒进门里去,真的是想着手里得之不易的腊肉粥才勉强稳住身形。 完了完了完了,烧饭的烟和气味真的被大佬闻到了!要不然绝对解释不了大佬这么明显的动作改变呀,他原本连可不朝着门口来着! 她忍不住紧张的咽了一大口口水,“咕噜”的声音就是插在后腰上的青莲都能听得很清楚。 “这可咋个办办!”她躲在外面六神无主的想着,低头看着宝贝碗,一时间想不出大佬为啥会对自己做饭产生反应。 不是她多想,虽然她才来里几天,也只见了大佬一天,但她神奇的就是知道大佬脾气肯定高冷,换谁被绑在这儿这么多年不见天日都得高冷啊。这样一个人物哪怕是身上一根毛动一动那都该是天大的要事,这会儿都“瞪”自己了,那就绝对不可能不理的。 可大佬是想她理什么、怎么理很关键。以前的“狱卒”“看守”怎么看待怎么对待大佬的她不管,在她这儿,就凭第一眼的感觉,也注定她不会慢待人家。 她趴在地上,怀里还抱着海碗。 海碗太大,小小的晃动一点儿都不影响里面糊状物,所以这会儿还干干净净的冒着热气,一副让人垂涎欲滴的样子。 莫不是大佬被关了这么些年也嘴馋了?所以才对食物的香味这大的反应? 她眼珠子转来转去,小脑瓜也转来转去,最后只想到这个缘由有那么些许可能。总不会是大佬脖子垂得时间久了,想抬起来换个姿势缓解一下吧!_(|3)∠)_ 既然如此,那自己要不要凑上去送菜呢?紧随而来这个问题便浮上脑海。 一般来说,魔的情绪都不怎么稳定,尤其是它们却灵气和灵气就在眼巴前的时候,能搞你当场就搞定。唯一让它们推迟搞你的原因永远就是你比它强它不太可能一下子搞定你。 可大家看看她,就她像是一个大魔头一下子搞不定的样子? 可是她在见大佬那仅仅一天的时间里,大佬又很不像一个魔头,除了通身的气派逆天的惨不忍睹还健在的颜值,他身上没有丝毫对灵气的欲望以及疯狂。冷静到她觉得这人是个高冷范儿,冷静到不是武栋说她都想不到那一层上。 所以,综合起来,其实……自己进去问一声,也是可以的吧…… 她不自觉咬了咬嘴唇。应该可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嘛!呃不对,是所有的机遇都伴随着风险!嗯,上吧,好不容易一个魔头大佬在你眼前,你熬得住不去接触一下的机会?地球上那么多科研大佬你都见过,这一个,也不怕的! 她带着饭圈女孩的使命感猛然从地上站起,脸上的神色相当鹦鹉,还很有仪式感的腾出一只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领口,让自己看上去更加从容。 接着,狠狠一甩头,抬脚就跨过了那道门槛! 九方幽殓:“……” 哎呀,来了来了,那久违的僵尸感要来了。不行不行,不能让大佬得逞,自己进来是追星的,又不是来找死的,赶紧开口。 “大佬大佬,刚才我在外面做饭,想着您应该很久没吃过了,要不要来一口?是腊肉炖米粥哦,炖了一整碗,保证香糯咸软,吃了还想吃。瞧,我碗都端来了,您尝尝?” 石殿中随着她的话说完,感觉有一阵很长时间的凝固。 这凝固并不是因为她等大佬给反应不说话产生的,而是大佬原本沉稳站着的站姿有一瞬间肌肉小小的僵硬,然后气氛是个死人都能感觉出来的凝固。 “哐啷!”某媞手里的碗砸在地上,粗陶制的很不经摔,这一下就碎成十几片的小片片,里面她只吃了几口的腊肉粥全都洒落在积着厚厚灰尘的地上,救都救不回来一口。 她只被大佬冻住了一小会儿,像是大佬对她自来熟的小小惩戒,但代价却是她做的一碗晚饭…… 这下时间是因为花灵媞自己觉得凝固了,眼睛看着这份地上的粥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嗷,我的腊肉粥,我的小粥粥!大佬你啷个这样!我是好心来问你要不要吃饭饭而已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太坏了!” 她“呱唧”一下就被这一幕刺激的大哭出声,然后一个转头就冲出了殿外,只留下超级无敌响的哭声环绕在石殿当中,经久不散。 九方幽殓:“……” 第三十七章 看见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粥!怎么可以冻我,人家明明说了粥给送来的,我熬了一宿啊!大佬了不起嘛,冻人了不起嘛!我妈都说了浪费粮食的人不是好娃娃,钱再多也不能浪费粮食的。知道吃不着东西饿肚子的感受嘛!我一个肥牛卷掉在地上都要捡起来吹吹塞回火锅里的小气鬼啊,你还摔我粥!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某媞冲出石殿以后趴在自己破屋子前的台阶上哭得超级无敌伤心的,那声音在寂静的禁地里跟炸弹似的一波波冲回石殿,冲向某大佬听力非常灵敏的耳朵里…… 某媞真的哭了好久,才打着哭嗝停下来,土灶里火光熊熊,和石殿外面站的好好的宫灯遥相呼应,两处火光就跟某媞和某大佬似的,一个气势汹汹,一个顾自静默。 好一会儿她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噘着嘴重新拿出涮干净的锅,再切出一小块腊肉和米,闷腊肉盖饭! “这回我吃饭,也不会去问你了,口亨!”她忿忿的升级了自己的第二次伙食。 用凡火烧饭其实挺费时间,等到这次的饭吃完,再洗完洗漱完自己,天边就露出一点鱼肚白! 她把土灶里的火拨拨小,免得着太快,就又起身开始干活。反正这里就是干不完的活。 这片院子的地砖同样是原色皓石,只是好些被杂草长得松动起来,她寻思想把这些石砖给撬起来几块,留出下面的泥地来。她之前在是女峰上好些灵菜种子也一并带了过来,正好下种。 你说身为一个吃货国国民,拥有这样的院子,不种点儿啥像话吗?!虽然这里没有灵气,但灵菜种子没有灵气光吸收土里的营养也能长大,只是变成普通菜罢了,就那样味道也是顶好的。 她想到能让武栋再给送几次急需的生活物资,可蔬菜不可能总让他带。瞧他昨天来送东西的小模样,要把他发展成为后勤总管那肯定是做梦。师父拜托的宗门里的人也还要大半个月才能来,除了自力更生就没别的路。 撬石头那是妥妥的体力活,除了力气大还讲究方式方法。得,还是得去砍竹子砍树,搞些趁手的工具,她力气比普通人打,可也不能徒手挖石头啊,还是皓石。 青莲在砍树的时候遇到点儿麻烦,太粗的树砍不断,只能选碗口粗那种。可这里的树都是常年无人搞破坏,这次碰到个奇葩才遭了灾,大多都长得一人合抱粗,这才幸免于难。 一个上午,总算撬出两垄地范围来,小锄头又有了发挥的空间,是女峰上没种成,这儿倒是过上田园生活了。 小种子洒上,每种菜都撒点儿,然后打水浇地。没有灵气菜发芽的就慢,应该就和地球上差不多,所以种完她就不管了。 中午她又做起了饭,武栋只给她买了腊肉,吃起来味道其实像蜡好的牛肉。在修真世界这肉自然不可能是真的牛,而是像牛的一种兽类,比牛厉害多了,也吃草,也有角,体型却比成年牛大三倍,脾气暴躁不能用来干活,还经常破坏人类的田地,于是就经常挨宰当做肉类来源。 她刚才去砍竹子砍树的时候寻摸了些野菜,别问她怎么懂那个的,跟着勤俭持家的师兄混好好些年,野菜可认识好多种。之前天快黑了她就懒得找,刚才采了一大把,炒在腊肉饭里,香味比起早上更是浓郁的很。 心里还惦记石殿里摔碎的碗和那碗粥呢,眼神幽幽朝着石殿那边厢瞄去! 不瞄不知道,一瞄之下,嚯,吓了好大一跳! 她忍不住使劲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修炼干活太勤快眼睛出问题了!要不然为啥她现在站在距离石殿很是有点距离的土灶旁,朝石殿大门看去,原本应该是黑黢黢看不清楚的门洞洞现在却清清楚楚可以看见大佬那影影绰绰的身型类! 而且这身型不是因为某种结界之类的原因才显得影影绰绰,纯粹是因为从自己这里到大佬那边距离太远,还有一个坡度问题才看得不那么真切! 这个意识顿时就让她觉得手里的炒饭不香了,放下海碗就又往石殿摸了过去。 她就像一个小偷一样,真的就是摸过去的!弯腰低着身子,一下子朝左边飞速前进十几步,然后改之字又朝右边飞奔十几步! 没走一边就抬起身子朝大佬张望! 真的!随着距离的接近,大佬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甚至都能看清他半张脸了! 好不容易,她猫着腰爬上了九级台阶,再次躲到门洞洞便的墙后面,长着脑袋朝石殿里看。 脚下的宫灯早就因为蜡烛烧光了熄灭,但依旧摆放在原地。和昨晚相同的位置,此时张望进去,可不清清楚楚看见大佬了嘛,和自己身处石殿中看见的效果一样一样的。 诶,这是啷个回事类?她发誓她虽然打坐冥想的勤快,但实力绝不可能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仅凭几天就让她足以打破那层禁锢。那难道是…… 她缩回脑袋,坐在地上七想八想。该不会是大佬因为她哭了,所以解除了这石殿中原本对她的限制,让她看到里面的情况了吧! 她对自己这种猜想非常的不自信,可是除了这一种解释就再不会有别的。想想看大佬身上的魔气呀,都能将整间石殿染黑,那么凭着这种实力在石殿中设一个结界很合理啊。 所以为她解除这种结界同样合理。不合理的可能就是大佬真的是因为无心砸了她的碗而悄磨叽及为她做出这种补偿嘛。 她再次伸出脑袋,朝着大佬看去。只见大佬恐怖又神奇好看的脸像是知道她躲在这边门边似的正对着她。过了一会儿动了动,大约移动了两度,挪开对着她的脸,又面无表情面对另一个方向了。 哦豁!大佬真的意识到她的存在了!她又收回自己脑袋,心里对刚才极其短暂的“交流”忽然紧张起来。心跳加快,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慌乱的逃开了石殿门前,脑子里感觉就像和一具丧尸说了话还收到回答一样刺激。 第三十八章 想 今天,她要在院子里利用砍来的木头做一些简单的小工具和装饰品,比如小板凳小茶几小挂钩之类的。竹子也要做一个晾衣杆,趁着这几天天气好把之前换下来的衣服清洗干净晾起来。 一应工具其实都没有,但她有办法,拆了屋子里那些五花八门的刑具,再自己想办法改造一下,有好些效果就和手工工具差不多好使了。 她在院子里做着这些,现在和以前却不一样了。 以前虽然知道石殿里面有人,门洞洞还敞开,但她看不见啊。这就跟门洞洞挂了个隔绝视线的帘子似的,保有一种隐私感。 可现在那层“门帘”消失了,一抬头,她就能看到大佬的身影,仿佛总有一个人在你附近盯着你似的,哪怕知道他没有眼睛,可还有耳朵不是。 于是她有点别扭。一边别扭一边还要干活;干一会儿活就抬起眼看看,看大佬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动一动。 可惜她是多想了,大佬别说是动,就是风吹过,他脏到结壳的头发都不可能被吹起来一丝。这又让她心里别扭! 哎这里的人以前到底是怎么做这个任务的?你来看守或者你来折腾大佬,但最起码的卫生意识总要保持吧!好歹你们还要在这个环境下生活! 没事的时候扫扫地擦擦桌子拾掇一下犯人没必要嘛?!以为自己是个修士练了几个破功就不怕生病了还是咋的?就算不会生病,脏都看不见的嘛?!做一个精致的猪猪男孩或女孩它不香嘛! 难不成她平时看到的修士们都是这样的?表面上看起来一个个高节清风,实际上背地里都是懒成佩奇的邋遢鬼嘛!实在无法理解!等武栋再来的时候她都想好好问问自己的前任住在这里时都是一种什么状态了,这日子过的,只怕一个凡人跑过来都会鄙视。 她心里密密麻麻的弹幕在脑中一阵一阵飘过,以转移自己对大佬相当敏感的注意力,减轻大佬的存在感,最重要的是压抑自己冲上去对大佬干些啥的冲动! 晒衣架很好弄,砍去竹子多余的枝杈,留出几节用来固定的,用绳子一边三根捆好当做脚,中间再架上一根,就搞好了。主要她也没太多衣服需要晒。 多出来的一根竹子她给做了个皓石底座。皓石中间用青莲挖了一个洞,那竹子立起来往洞里一插,搬到小破屋里就是个衣杈。她特地多留的几节枝杈不但能挂挂衣服杂物之类的,还能挂宫灯照明,放在破屋里甚是方便。 小板凳得多做几张,防止有客人跑来。实在没人来不是还有武栋呢嘛,两张肯定是需要的。 屋里有桌子,屋外就得有小茶几。平时搬到桌子边当凳子,天气好的时候搬屋外泡个茶美滋滋。 这些东西听起来好像不好做,但其实在不要求美观和规整的情况下还是能完成的,忽略板凳不对称的腿,茶几不特别平整的面,反正能用就行,她要求也不高。将来和宗门的人联系上了,托他们给整一整套木匠工具来,还能再打磨打磨,到时候就好多了。 于是她心满意足的归置好新出炉的小家具,又忙着做饭。 土灶饭都做了三回了,熟能生巧,这顿饭做的比昨晚的还快。 今天的饭她吃的更香,并且早没了前一天只能坐台阶的狼狈,而是坐在小茶几边、小板凳上,规规矩矩用一双新削的筷子,吃的像模像样。只要没有石殿中大佬的“视线”,说不准她吃着吃着都能乐出来! 吃完后,擦掉了自己满嘴的油花,把碗洗干净,就着刚才烧的水,她在碗里给自己泡了一碗茶,享受难得的清净。 喝着喝着,看着石殿门洞洞里大佬的声影,思维就飘出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家的这些日子师父和师兄怎么样了,师兄能照顾好师父她是知道的,但宗门里来了那两个二世祖——老天的亲儿子和亲闺女那还不是二世祖——宗门里会不会已经开始起了什么变化,这些变化又会不会引起师兄的注意,会不会引起师父的注意。 本来她肯定不会这么想,毕竟苍凌峻一开始的目的是玄清宗背后庞大的资源,但这和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师父扯不上什么关系。 但是自从她来这里前,亲眼看到师父对宗主决断的影响,让她稍稍明白了自家师父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完全被宗门排挤在外,而是依旧同宗门保持着连宗主都不能忽略的联系。 既然是这样,苍凌峻为了早日恢复真实的实力而不停通过大长老获得越来越多资源的时候,师父应该通过每次他总不约而同多得那么些东西而察觉他并不是一般的新进弟子了吧。 其实苍凌峻只是进入玄清宗恢复实力倒也罢了,左不过他一个人,再拿灵丹灵药当饭吃能吃多少。而且他恢复实力成为玄清宗仙帝级第一人,玄清宗只怕敲锣打鼓都不能够表达喜悦的心情。毕竟只有有了仙帝,一个势力才有在这片大地上挺直腰杆说话的权利。 可苍凌峻志不在此,当然不可能对玄清宗有什么归属感。他之所以选择玄清宗是因为九方家族是一个家族势力,外姓绝不可能成为中流砥柱。 另两方能和九方家族叫板的势力又不适合他,算来算去只有玄清宗,一好入门,二底蕴深厚,三好控制,是他初期潜藏其中默默发展最后吃下最完美的地方。 她上辈子还活着时没有看到他最后收拢玄清宗的样子,看书时因为他是男主,书里自然不会像她一样以形容反派的口味形容,而是描述他几次拯救玄清宗于危难之中。宗门驱逐她师父和师兄以后,他便顶替成为新任长老。 可反过来想,那些玄清宗的危机哪回不是他和蓝音音搞起来的,如果不是他俩,玄清宗在当代憨憨宗主手里也就是个划水的命。大长老骨子里精明,自家虽然底蕴深厚有些好东西,却也绝对能捂得严严实实的,不叫别人知道了去!玄清宗老老实实跟在九方家族后面,没事派几个自己这样的炮灰跑跑任务,不说占什么便宜,却绝对能顺顺当当。 第三十九章 聊天 再就是那个新的蓝音音。不是她没有信任感,而是她穿越的书看得实在有点多,很了解这些穿越者的心态。 这种穿越而来的人吧不自觉都会有一种使命感,她总觉得这个蓝音音搞事的本事要比原主蓝音音更厉害。并且,脱离了原主设定,这个新的蓝音音会对男主产生怎样的改变又很难说。 她越思索心里就越痒痒,就像一直追看的电视剧重拍,自己又没能第一时间看到那样,可期待了。 可是现在不可能回去追剧啊,身边能和她聊天的人都没有,只有青莲能说上几句话,却也得不到什么反应。 她拔出青莲,往它身上哈了口气,又用衣袖珍惜的擦了擦剑身,果然青莲没有任何动静。只好又再插回去,继续喝茶吧。 喝着喝着她忽然想起,诶,这禁地里除了青莲以外不还有另一个“活物”嘛。 自己总要搁这儿住好久,不可能一直不说话吧!地球上好歹还有电脑有手机有网络,宅在家里一个星期不出门都没问题。但宅在这里就不可能了,活人嘛还是需要交流的,就算是一直需要闭关的师父,也有师兄陪啊。 想着,她又瞄了石殿里的大佬一眼。 而且,大佬也被关在这里很久很久了,说不定他也寂寞孤独冷不是,肯定也需要一个陪他说话的人。刚才他又疑似因为自己哭给撤了结界屏障,这就是一个接纳她的信号,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和机会。 况且她也不会对大佬说很多话,或者说很过分的话,只是找他打打招呼之类的,他这几天都乖乖的,也对她干不了什么。 她不进石殿大佬就冻不了她,万一哪天因为这几句话和大佬扯近些关系,她反而能自由进出石殿,那观察起标简来也就方便不是,不用再学螃蟹。 怎么想她就怎么觉得这事很有必要。于她于大佬都有必要! 她“哗”搁下手里的茶不喝了,喝太多还容易尿多,收了碗就又开始干活。 这次干活那就不是纯粹的干活,而是有目的了! 她不再捣鼓那些竹子啊木头啊之类的,而是抓起墙边的大扫帚又开始扫起地。一边扫一边就往石殿那里靠拢。 还真别说,她整理的时候光顾着小破屋和这个大院子,由于畏惧大佬,石殿所在的范围包括那些台阶都没敢去碰,现在扫到跟前,黑色的台阶上糊着的是更黑的泥巴,扫起来可费劲了,最后还是需要打水来浇洗才成。 一桶一桶的水被搬来这里,她的洒扫功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浇浇扫扫的又到了石殿门口才停下来歇口气,将那宫灯放进了门槛里,她把扫帚把柄抱在怀里。 好歹她没再躲在门边的墙后面,而是躲在扫帚后面,粗粗的扫帚把挡在脸前小心翼翼观察着石殿中央的大佬。 “咳咳。”她先试探性的咳嗽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傻。 想她在地球上也算撩够两位数的奇男子,现在和大佬打个招呼咋还畏畏缩缩的呢,你练出来的情商呢? “哈喽~”她一边鄙视自己一边又说了句话,说完可能发现大佬应该不明白“哈喽”是啥意思,赶紧又换,“大佬你好。” 大佬可能不好,没有搭理她,不过这是她预料中的事,只说了这么点儿其实她就已经满足了。啊,不用担心大佬冻自己的距离果然安心不少。 她又在殿门洞洞前洒扫起来,每回经过门洞洞或者大窗口的时候都要抬头看一眼大佬。然后发现大佬没有反应,心里就松一口气。 这么的,时间久了,她自觉大佬应该是适应自己在他房子门口走来走去了,才又挑了一间窗子,在窗外站定,扶着窗棂观察大佬。 “大佬,我前几天和你介绍我自己过来着,你还记得不。”她超小声朝大佬说话,那样子感觉真和一只被关着的,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听懂人类说话的丧尸交流着似的。 她这话用的是肯定句,因为大佬肯定不会回答啊,她也不是要大佬回答,纯粹就是想让人家适应,让自己不再害怕,才没话找话。 大佬果然依旧“昏迷”着。 “你记得就好,往后我可能会有点烦,还请你多多担待。主要这里就我和大佬,哦还有那个武栋。可我实在不乐意和那个神经兮兮的武栋聊天,就只好和大佬你聊天,大佬应该能理解的蛤。” 她说完观察了一会儿大佬,嗯嗯还没有反应,那口气更松了,差点儿扔了扫帚就趴在窗棂上说话,果然,没有社交人就会憋得慌。 “大佬,我现在正在打扫长廊,你不知道这外面可脏了,这种环境对人不好,常年这么住着人就会变low。哦,low就是傻,人会变傻,所以这几天我光搞卫生了来着,这样咱俩就不会变傻。” 她朝大佬讲述自己的工作史,还给自己的龟毛找了个理由,好像大佬会相信一样。 “等到外面搞得干干净净的了,我应该就要进去,把大佬你的环境也整理干净了。咱们先说好了,万一我进去的话,大佬你能别先冻我不。那感觉太难受了,看在我勤勤恳恳洒扫家园的份儿上,就允我自由行动。我保证,一搞完我就出来,再不打搅你。” 她说着还用手合十,对着大佬拜了一拜,也不管人家看不看得见,总之就跟拜菩萨一样拜一个心安。 完后心满意足的,仿佛大佬已经答应了似的,拿起扫帚又打扫了起来。 这长廊实际是个回廊,绕着石殿一圈,后面还有台阶。来来回回怕不是有几十桶水下去,才将地面冲洗干净。又用抹布擦墙擦窗擦门。 这卫生一搞好,身处其中的人心情就会特别舒畅,一舒畅就乐观,一乐观就容易忽略重点。 天边的太阳又下山辽,月光又是相当好的一个晚上。 没有了那层障目的屏障,月光从空洞的天花板照射下来,就跟石殿里点着夜灯似的,丝毫不影响视线。 某媞自觉自己已经和大佬沟通好,提着水桶就跨进了石殿。 第四十章 麻 说老实话,大家可能根本凭自己的想象力无法想象出石殿中已经脏成啥样儿。 你们感受过厚厚的灰尘吸足了水份变成一层淤泥,干净的鞋子踩上去,整个鞋底都陷进去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嘛?石殿里的地面差不多就全是这样的。 空气里还弥散着一股霉味和血腥味混合的气味,幸亏门、窗以及天花板没有被遮挡,空气非常流通。即便如此流通都带有这样的味道,可以想象不流通的话能成啥样! 这些厚厚的淤泥里还镶嵌着各种奇怪的东西,比如一截断裂的绳子,一片锋利的刀片,一段破损的皮革之类。 不过就在这样让人窒息的环境里,有一样东西是没有的,那就是生物。 按理来说这么厚的淤泥应当算肥沃吧?!那可真是比外面被石头压着的土地肥沃多了,但是举目四望,她没有见到过一棵顽强的小草,哪怕是一片草叶都没见着。 还有,静默了这么多年的空旷的石殿,按理来说,天花板的边边角角总应该布满破损的蜘蛛网吧?别说修真世界没有蜘蛛啊,整个宇宙都应该有蜘蛛,嗯!但是这里却没有,一根蜘蛛丝都没有。 还有蚊子苍蝇蝙蝠,喜好阴暗潮湿的蚰蜒臭臭虫,全都没有!她甚至怀疑这整个石殿当中此时活着的,应该就只有大佬和自己两个。 她站在那里觉得石殿中的工程量相当巨大,淤泥不好清不说,用水冲也比外面不方便许多。如果是个木制的大殿,那么门槛能拆下来,还有个排水的地方。但要命就要命在门槛也是石头做的。 她放下水桶和扫帚,重新挽了挽袖子,眉毛一顿倒竖就开始捡大号的淤泥里的垃圾。至于大佬,现在她才不担心呢,刚才不是汇报过了嘛,大佬没反应那就是默认了啊。想也知道大佬肯定也不愿意住在这样的地方,估计早巴不得自己进来搞一搞了。 她现在是真不怕脏不怕累啊,手上裹着一层布条稍微隔开和淤泥直接接触以后,捡垃圾速度飞快。想象着今晚之后这里将会干净到让人舒服的程度,嘴里忍不住就哼起了歌! 知道她为什么在地球上会喜欢那么多歌星嘛,因为她自己是个五音不全鸭。 这人吧,自己没有什么就特爱什么。 所以她唱歌总跑调却超级喜欢唱歌的! 还总不好好从简单的歌开始唱,偏生喜欢修行摇滚、雷鬼一类,那一开嗓子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攻击力不在于音量高音量大,而在于曲里八拐的调儿同自我陶醉的摇! 她的三个地球哥哥曾经形容她,十米之内鬼神退散,三米之内人畜皆亡。偏就她自己没有意识,还觉得是大家都不喜欢摇滚、雷鬼,不懂欣赏这种自由和特殊的节奏,间接鄙视自己,这是别人不懂欣赏。对,五音不全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唱歌五音不全的。 然后悲剧就在此时发生了。 本来她捡的好好的,虽然大佬默认了她可以进来搞卫生,但她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不是,严格遵守着大佬之前忍让她五步半径的距离,想等近一步做出卫生成绩再要求慢慢靠近。 可现在她还是沿着五步半径在那里晃呢,忽然全身就不能动了。 非但不能动,身体里感觉还长出一根根细小的针,只往自己的肉里扎! 扎倒是扎的不重,能忍受的程度,并且麻比痛更甚!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痛觉神经反而没有那么敏感,但对痒和麻那是相当受不了的! 一个呼吸间,她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要直接升仙!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注意,是十一个噫,不要念错了,节奏感很重要) 可怜她原本全身都被冻住,应该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此时却因为在麻痛感的作用下,都突破了大佬的僵尸咒,发出了这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单音节声音。 妈耶,怎么回事! 她心里无措的OS。 不是已经和大佬沟通好了嘛,她进来给大佬贡献一个舒适的空间,大佬不对她动脾气,他啷个还出尔反尔呢! 而且你冻我就冻我吧,让我这么麻干嘛啊,我最怕发麻挠痒痒,以前有朋友挠我痒痒,直接被我给摔进了医院,也就大佬你还敢下这样的毒手。 但我也是有脾气的好吧,你把我冻到天荒地老我都认了,但你这样麻我,我真的去小破屋找东西给你上刑的喔! 你全身是伤我不宜再让你伤上加伤,我可是和十几亿人共建过和谐社会的进步好青年,但我也可以脱了你的鞋,让你感受感受被挠痒痒的滋味!那可是普天之下最残忍的酷刑了我跟你说! 除了脚底板还有胳肢窝还有腰间小软肉,那施展酷刑的地方海了去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吹你耳朵根吹你后脖颈,一直吹一直吹,保管一样要你恨不得自己死过去你信不! 这都是我华家密审“犯人”之秘诀,经常在老两口或者小两口之间被证明使用效果,你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会有我跟你讲! 哎,咋还没完了呢!我怎么你了我,至于这么深仇大恨的非要麻我到不死不绝。哎,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做个狱卒比作保姆还惨。 艾玛,我快要不行了,我要口吐白沫了…… 她果真眼珠子都要翻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幽殓大佬发现了她不行的情况还是自己觉得这个惩罚够了,终于在某媞厥过去的档口停下了酷刑,甚至还转过脸来,好像在“观察”她什么似的。 某媞好惨,恢复自由以后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两只手微微颤颤的抱住自己,拼命抚摸着身上发麻的部位。发过麻的人都知道,这样摸一摸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些,恢复的也快一些。 她的嘴都快扁到地上去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但是放心,除了吃的能让她哭以外,其余很少能让她崩溃。 “大佬你干啥鸭,有这样一言不合就动念头的嘛。我这不是矜矜业业在给你服务来着。你找武栋喽喽去,这世上除了我还有第二个人会来这里这样对你嘛。他暗示明示了好几回让我对你那啥啥的,我都没干,还想给你送吃的,还给你搞卫生,你就这样对我嘛!” 第四十一章 命令 她控诉的可有理了,一张小嘴叭叭的,连气都不带喘。 “我刚才捡垃圾捡的可有劲,还想着这里弄干净了你就不会闻到臭臭的味道。地拖干净的话您老还能在周围走两步动动筋骨呢。你呢?不说对我说个谢字吧,至少也要支持我的工作不是,不能仗着实力强就欺负后进,这样咱俩以后还怎么处?” 她摸完自己发麻的身子又去提衣服的下摆——她穿的是新换上的短打。 全是泥了,还是拍都拍不掉那种湿泥,即便回了小破屋掐净尘诀也没用,非得用清洁产品洗那种,手洗! 九方幽殓面无表情,但心里却不是毫无反应的,只是我们此刻无法解读。 花灵媞微微颤颤的站起身来,像是得了帕金森。原谅她这么没有形象——不过好像她自从看到某大佬之后就一直没什么形象…… 她说明啊,微微颤颤不是因为她怕了大佬,而是因为怕了那种麻痛的感觉,这可是很重要的! 横了脸对着她的大佬一眼,“接下去我还是会搞卫生的!这一点我不会放弃,大佬就是把我麻死了我也不会放弃!我自打享受过真正的生活以后就再也不允许过的乌七八糟的,这是我自己对我自己发过的誓,所以大佬你身为一个阶下囚还是早日接受我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好。早接受早习惯早安耽,你被断灵绝才大阵压着也很累不是,少浪费力气在我身上自己也舒坦。那我接着捡了啊,不许再对我下毒手!” 她很不放心的、色厉内荏的命令大佬,然后超级无敌防备的亚子弯下腰去,小眼睛一瞄一瞄,仿佛光是眼睛就能捕捉和阻止大佬对她再次动粗似的。 只要你不唱歌! 这句话都不用解读,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大佬此刻内心对某媞痛心疾首的想法! 花灵媞因为紧张,当然就没有心情唱歌啦,如此一来大佬自然也不会去费那个劲。 其实想想看大佬也是惨,自己都这样了,好好在这里被拴着,结果忽然进来个女人,没搞多久就开始嚎。 嚎就嚎吧,嚎那劲儿难听。这种折磨估计大佬宁愿挨上十鞭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现在虽然凄惨,可要整这样的小菜鸟那手段真是多得是,可他也真怎么的某个女人,甚至还颇为贴心的没用痛感,只是想让人麻一下。 他怎么会知道某人是宁愿痛也不愿麻的嘛。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自己残忍的形象在某女人的心里顿时拔高了好几个层次,以至于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某女人看他的眼神都特别非一般。那种犹如实质的感觉他不需要眼睛都能感受的到。 论一边防备阶级敌人一边弯腰捡垃圾到底有多累。 某媞心里又开始职业病的整论文标题。 幸好那些大一些的固体垃圾不是很多,倒是靠近大佬那些难办一点,要她靠过去现在相当于杀了她一个意思。 她想了个办法,就是用手里原来捡的一截脏不拉几的木棍伸过去挑,慢慢挑过来。实在太远太远,远到直接就在大佬脚下的,她就深吸一口气快速冲过去,一把薅起就往回跑,速度争取保持在大佬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感谢她现在修士的体质和在地球时进行过的短跑训练以及比赛经验,捡了几回都没让大佬再因为靠近而欺负过她。Emmmm! 捡完垃圾就可以铲泥。可她手头没有铲子。 她想了个办法,用一块薄薄的木板钉上把柄,做一个推子,就可以先把地上厚厚的淤泥推到一起,然后弄到竹筐子里,再运到院子外面做肥料。 推子制作的很快,为了不漏过一片地方,她又把所有的宫灯都架到石殿里了,伴着月光看得更加清楚。 推泥的时候她在后墙发现了一个小洞,好像是建造的时候特意留下的一个开口,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此时正好就成为排除待会儿冲洗地面废水的地方。乐的她推泥推的更快了。有了这个洞那得省她多少事儿啊! 接下来的流程不用描述都知道,又是一阵欢快的干活时光。她又哼起了歌,不过因为怕了那个阴晴不定的大佬,她哼的声音非常非常小,还生怕被某大佬听了去,让他享受自己“天籁”一般的歌喉呢。欺负她,没这种好事! 她干活的时候特别容易忘我,期间因为浇地洒扫的太嗨,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其实早已经越过五步的半径,甚至扫把都挥舞到大佬的脚下,将他周围所有的泥啊灰啊血渍啊都擦的干干净净。 而大佬却也再没有对她怎么过,只安静的站着,似乎还听着。 修士不需要深度睡眠,打坐冥想就是最好的休息,偶尔三五天的不冥想也没事。于是经过这一晚上的大运动量,她不但没有困累,迎接朝阳的时候甚至兴奋到都想要飞起来。 又到了一天中吃饭的好时候啦! 她丢下石殿里的大佬宛如恶虎似的冲出远门一头扎进林子里,在清晨的露珠下竟然寻摸到了好些能吃的菌子! 这一个早上在菌子粥的滋润下她又胆儿肥的冲进了石殿。地板干净了墙还没整理不是,要不是她身手不好,现在还没能窜房揭瓦的,她都应该上房梁把屋檐给整出来。没有瓦,就是用茅草也行鸭! 就怎么的,经过一只勤劳小蜜蜂辛勤的工作,这片禁地里最后脏兮兮的物体就只剩下了大佬一个! 某媞在好几天以后的某中午,抱着她的宝贝海碗又坐在石殿门槛上大吃特吃时,看着跟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大佬心里唉声叹气。 这洗刷刷大佬和洗刷刷院子以及石殿那可不是一码事,她捡个垃圾大佬都能麻死她,她要是拿着水桶往人头上浇,只怕大佬瞬间就会用大铁链子勒死她,一秒给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没有! 她虽说活了大约两辈子了,可实际岁数加起来那可真是实打实的小孩子一个,真真儿是没有活够的,万万舍不得就这样真的翘辫子!她还有个师父和师兄要养活呢!说不定将来还会有个师弟或者师妹,亲生那种,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被阶级敌人放倒,坚决不行! 第四十二章 稀疏 三两下,这大半个月就过去了。 武栋似乎是怕了花灵媞,这些日子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过。 脏污清除以后她便放慢了建设家园的步伐,因为她需要思考。 她要思考怎样才能在凶残的大佬手底下活着完成对他的清洁,顺便也想查看一下他的伤,看以前在这里的前任都是怎么完成这边的任务,又是如何获得了离开这里的资格。 她固然可以询问武栋,可她又怕武栋心里小九九爆发,不和她说实话。通过自己的查验再询问武栋,那她差不对也就有个对比了不是。 于是她不再风风火火的上下乱窜,而是白天用竹子制作各种生活小用品,晚上就安心打坐,还用纸笔罗列出修炼上的一些小问题,打算等玄灵门的人给她送工资的时候让人给师父带回去。 她还去院子外面采了好些野花,插在竹筒做的花瓶里,装饰着睡觉的小破屋。 武栋终于还是过来了。 这些天他捏着传音符其实日子过得非常不好,总是害怕花灵媞的声音会从里面传过来,和他说还缺什么什么,让他再出禁地替她买回来。 这传音符他又不能扔,又不能毁,而且他的祖传须弥袋还在人家手里呢。那袋子看起来破旧是破旧了点,实打实是他老爹当年传给他的,比市面上的须弥袋空间大多了,还是传家宝来着,当然也不放心一直搁那儿。万一让那个女娃娃误会自己送给她了怎么办! 所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又飘进了禁地的牌坊。 一进来就觉得眼前的情景有点不对! 在金丹二重的他眼里,黑暗早就不是影响视力的问题,所以即便没有一点光亮,这周围的景象和白天也没多大区别。 他就觉得这地方怎么感觉看上去有点光秃秃起来…… 他朝里走了走,不信邪的又朝两边凑近看。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诶这地上咋有那么多竹子屁股呢!就是那种被贴地砍掉,剩下个横截面那种! 他冲了过去,为了看得更加清楚以证明不是自己产生错觉了,他还用手扒拉开草丛,亲手摸了摸那些竹子屁股! 这一摸他发现不远处又是一个。 然后循着视线再朝前看去,哎,又是好多个! 他直起身心里终于有了答案。难怪刚才一进门就觉得这里不对,敢情是因为周围的林子里少了好多好多的竹子和树木,使得环境一下子稀疏起来。本来看惯了的风景瞬间改变,那当然会觉得不对头。 可是竹子呢?树呢?谁会闲得没事干砍掉这些林木干什么。这竹子虽说长在这里不值几个钱,却因为断灵绝才大阵的特殊性,少说活了千八百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作用也算家族私产,也不是能任意说砍就砍了去的呀! 他想都不用想,目标就只有一个,肯定是里面叫花灵媞的女娃娃干的一准没跑!她这是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怎么就这么不安分呢! 还说这么多天不烦他,以为这家伙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成想这是关起门来在作妖呢,自己要再晚来几天,这地方还不得被她彻底整秃啊! 他越想越气,忿忿的就推开院子的木门,里面的景象又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这里……这里是禁地?他是不是一时糊涂窜错门了,其实刚才外面的林子也不是自己家林子,而是别人家的禁地别人家林子别人家的院子?! 为什么这里会变得这么干净! 看看这一尘不染的地砖,连缝隙里都没有泥土,剩下的只有建造时切割留下的痕迹,感觉直接坐到地上去都不会弄脏衣服。 再看看这些晾衣架,这小茶几小板凳,哎呦小几上还放着茶杯和茶壶呢,一看就是纯手工制作,虽然粗糙却也不失风味。可以想见在灿烂的阳光下,在吹拂的清风里,亲手泡上一壶香茶,一边酌饮一边评品,若是再弄上三两碟小食,这日子便是修炼都能放下啊! 再看看墙边那地啊,新生的幼苗破土而出,焕发着勃勃生机,浓郁的绿色配上墙角特意种植的紫色野花,很有一种野趣。诶,这其实是菜吧。真是会生活!生长的时候能绿化,生长的过程还能全程观看,等到成熟了还能感受丰收,亲手种出的菜蔬吃起来那才是美味,因为有自己的劳动融入其间啊~ 哎呦呦,连石殿那边仿佛都浇洗过了,否则黑色的皓石断不会在晚上还能反射出光。 这里怕不是有一个小天使在过日子呢吧……才怪! 花灵媞!又是这个花灵媞! 她这是在干吗,啊?!她当我九方家族选她来,是来这里度假的嘛,竟然敢把如此完美的禁地监牢捯饬成花园了啊这是! 她究竟懂没懂自己到这里的职责?怎么自己如此煞费苦心告诉她里面那位的身份,她却依旧能搞东搞西?! 这个人呢?怎么满院子见不着人?这么会搞,才几天就做出这种“成绩”,说明平时很努力啊,不可能因为天黑就歇下呀。 “花灵媞。”他直接喊人。 花灵媞能在干吗,当然是在打坐冥想啦。其实本来她应该是在睡觉的,但是屋里床有了,被褥之类的还没有,就光溜溜一张床板子,躺上去的硌得慌,只能坐在上面打坐。原来那个蒲团子已经被她扔掉了,脏成那样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坐过,她能将就那几天已经是极限。 武栋的声音传进来吓了她一条。怎么这个人总这样,大半夜的跑过来,莫非真是个吸血鬼? 她从床板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在拉开门之前扯起一个笑容,“哎呀,武栋师兄你咋又来了?这黑漆麻乌的你也不怕摔着。” 她故意强调这个时间点的问题,老实说都这么久了,武栋总大晚上出现,他长什么样儿她都没看清楚过。 武栋额头“啪”就凸起一根筋,心里怎么会不明白这死丫头是在不满自己打搅到她的意思。 第四十三章 杂役 武栋“锵锵锵”快速几步走到破屋门前笑得十分虚伪的花灵媞跟前,好让这个小菜鸟在暗淡的灯光下看清楚自己生气的神情,然后抬起一只手,“唰”指向自己身后的院子,就朝她问。 “这是怎么回事?!” 花灵媞顺着他的手指头方向看去,入目虽然一片黑暗,但不用看都知道是自己整理干净的院子。 她眨眨眼,不明白武栋这气哄哄的样子是为了什么。照理来说,上司看到如此勤勉的职员,应该欣慰才是,怎么还一副苛责要她交待似的样子呢。 “搞卫生了鸭。我把这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搞干净了。”她学着职场小白向武栋老实汇报交待。 什么?!武栋看花灵媞的眼神简直都要奇怪到扭曲过去,“我九方家族找你来是让你做杂役的?!” 他忍不住提高音量大声喝道。 花灵媞吓了一跳,“不是做杂役的就不能搞卫生了?” 她小心的轻声应对。 嗬啊!有点心肌梗塞的感觉…… 武栋想要捂胸口。 “你知道这里是我九方家族的禁地吧。”他说。 花灵媞点头,“知道,一开始你不就说过。” “那我也和你说过这石殿中的人是个魔?” “嗯。” “那你为何还要做杂役?” 蛤?!(O_o)?? 花灵媞感觉自己这下是真的懵了,非常不明白杂役和那两者之间存在什么因果关系,难不成在武栋的心里,只有原来的样子才是一个禁地?嚯,那得是多么奇葩的想法。 “不是,师兄你看啊,我每天搞卫生和看管一个魔不冲突不是,在这样的大阵之中,那个大魔头又已经成了这幅样子,他肯定搞不起来什么事情,否则你们也不会找我这样的灵动以下弟子来接这差事不是。既然如此,我打扫打扫,提高生活质量,这完全和上家族的初衷不相悖,反而还能有助于我更好的完成任务呢,对不对。” 我对你个香蕉芭拉,对什么对!家族需要灵动以下弟子来禁地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好嘛。 “我族挑选条件非是灵动以下弟子不可,是因为只有这样的低微实力才不会触动断灵绝才大阵根基,和石殿中的魔会不会搞事有什么干系?” 武栋忍不住踮起脚尖,争取自己的高度要高过站在小破屋台阶上的花灵媞一头,然后从上往下低头对着花灵媞的天灵盖说。 “这里是禁地,是关押魔物的地方,不是让你过神仙日子的天堂。这么些天,我问你有没有试探过那个魔?有没有刺激过那个魔?又有没有鞭笞过那个魔?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何这个魔会成为如今这样,又为何这里只你一人负责?!” 武栋实在是受不了花灵媞了,索性一次性将问题全抛了出来,让她自己想。原以为过去遇到的那些外族势力的弟子们都是聪明伶俐省心的,这个虽然实力差些,能被选过来应该也还行。 虽然一开始反应慢了些,他引导引导就能开窍,哪晓得根本是个猪脑袋,非要把话挑明了。不是他看不起这种女娃娃,他若是真什么都说,就怕挫了这种小屁孩的胆子,直接把人吓死。万一还成了心魔,将来修炼进阶都要毁了。所以他一开始才选择含糊其辞的不全说。 可现在实在不行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花灵媞整个脑子都和别人不一样,你的话不说明白她就能想歪,甚至根本就没去想,而是有自己的一套。 来了来了!花灵媞听完武栋这番激动的话,心里就知道这个家伙终于被自己逼输了,是不打算绕圈圈,要直说了。 这就对了嘛,有什么事大家敞开来谈,总要搞得神神秘秘相处起来也累不是。 于是她回答,“我这些天搞卫生也把石殿中的卫生搞完了,期间和石殿里的魔自然是接触过的,只是还真不知道为何前来看管的人就要对魔动刑。我看他挺老实,我用水去浇他脚下的地,他也没有做出试图攻击我的行为。所以师兄你能说清楚说明白嘛。” 武栋听后瞬间就愣了。 啥?这小妮子竟然跑去石殿里搞那个什么卫生了?还将水都泼到那魔的脚下?那魔物竟然还没反应?这不对啊,这和以前他从其他外族弟子嘴里听说的情况特别不同啊。 以前有外族弟子告诫过他,那魔物最是不喜有人靠近,只要距离他过近,他常年被皓石吸取的魔力所形成的“领域”便能化为绞杀阵。 进入其中的人轻则全身剧痛流血而死,重则当场碾压瞬间暴毙!最恐怖的是在此领域之中身体会被固定住不能动,即便是一根头发也无法被风吹起。 所以但凡需要保持标简的颜色,他们便倾向于选择长距离施展的刑具。实力最强悍的一人也只能接近于一米罢了! 买办法,那魔物的实力实在太过强大。 他紧紧皱着眉头,然后又紧紧看向跟前的死丫头的脸,想不出来为何她能在里面为所欲为。莫不是这丫头的修为真的太低太低,低到魔物都不屑对其设防? 不对不对,曾经也有筑基三重的人在此做事,不一样被收拾的很惨。 那要么就是这死丫头是个女娃娃且长得软萌好看,一点都没有攻击性? 也不对,这样的女弟子也有过一些,长得或柔弱或高洁,最后都什么下场?! 他一个转身离开花灵媞,又开始老干部式的背手手,然后踱步到院子里,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他还抬头朝石殿的门洞洞看去,在他眼里,那门洞洞后面的情景就和花灵媞刚来这里的时候一样,因为领域的存在,哪怕里面便是着火了,外面都看不见。 “你道为何要对那魔物动刑?”他像是终于知道要对花灵媞怎么回答了,说了这么一句。 花灵媞这下不装疯卖傻了,而是也从小破屋的台阶上下来,一双手揣进袖子里,站到武栋的身后,认真问道:“哦?为何?” 第四十四章 不装了 武栋实在已经对花灵媞失去了耐心,他开口。 “你一定也在好奇为何我让你看着标简,并且一定要是红色对嘛。” 花灵媞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点头带起的空气流动已经能让武栋感受到,所以他知道自己在点头。 “因为标简代表的是一个标准,而这个标准达到可以驱动的程度,那么它必须显示的是红色。” 武栋转过身,眼睛紧紧盯着花灵媞,“而驱动标简的就是那魔物产生的魔气。哦不,不应该说是魔气驱动标简,而该说标简显示魔气驱动的数值表现。”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嘴角勾动脸皮,眼神却忽然放冷,“我不再和你绕圈子,只问你猜若是要保持标简能够显示的驱动值,需要做下什么手段?又为何要动用这样的手段。” 花灵媞没有被武栋的眼神和冷笑影响,而是坦然面对着从他身上释出的不怀好意。既然武栋对她失去了耐心,那她也没必要再示弱。 武栋让她猜的问题其实很容易,因为一开始他就一直强调着小破屋的刑具,答案自然就是用刑才能逼迫大佬释出更多的魔气。 用刑能让人痛苦,痛苦便会使人愤怒进而失去理智,自古以来就是最好用最方便最省事的驱役之法。 猜这种事情,别说是她,随便一个看过几部电视剧的地球人都能轻易想明白。而她不解的是,九方家族需要大佬不停的释放魔力是为了什么。 她移开眼睛,假装受不住武栋的眼神,暗地里却瞄了不远处石殿中被她放置了宫灯,而被火光照亮的那个吊着的人,以及他脚下黝黑黝黑的地面。 九方家族这样逼迫大佬是为了利用大佬的魔气得到皓灵之石? 乍一想,这个理由应该就是正确答案,可仔细品就会发现并不成立。 之前就说过,皓灵之石进化率极低,并且会带有吸收灵气的属性,变成皓灵之石以后只能给同属性的修士储备使用。 既如此,大佬是个魔,他所释放出的属性是整片大地乃至修真界人人喊杀的黑色魔气。即便整座石殿的皓石全变作皓灵之石,那也是充满着魔气的皓灵之石,称之为“魔灵之石”好了。这都不属于带有灵气属性的东西。 魔灵之石那就只能给魔物所用,普通修士任何属性灵根怎么可能能用,难不成九方家族搞这么一堆的魔灵之石还是给幽殓大佬自己用的不成! 花灵媞收回看向那里的目光,她发现幽殓大佬的脸又对着自己了,脑子却没有停止思考。 既然魔灵之石不是给大佬用的,那难不成九方家族还有胆养着别的魔物? 呵,不是她看不起九方家族,一个九方幽殓只怕都让他们头疼不已,多来几个魔物,不说他们能不能控制的住,就是海量的灵气只怕搜刮完九方家族也养不起。 既如此,武栋没有说出来的目的就很值得探究了。 假如将大佬看做一枚电池,那他所释放的电都用去了哪里?如果石殿只是一个变压器,那真正的电器又在哪里,作用是什么?她觉得这才是这次任务的关键,她能平安回家的关键。 一通分析,花灵媞自觉自己想的方向应该是对的,因为没有人会不带目的的花大力气养像大佬一样的魔头。说白了,普天之下无非利益二字,即便是修炼,那不也是因为最终的不死和强大的力量嘛。 “是因为折磨。”她垂下眼帘这样回答武栋刚才的话。 武栋明显一愣,他没想到一直看上去傻不拉几的死丫头竟然会这么回答,并且回答的如此直白。 “厚哦?”他楞过以后又恢复了冷笑,“这回你的反应倒是很快,怎的,是想明白了?” 花灵媞深吸一口气,也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抬头,“当然想明白了,毕竟我本来就是宗门委托来完成上家族的任务,即便为了宗门将来还能依附于上家族,我也要尽心竭力,方能让上家族、让武栋师兄你看到我们的诚意。” 武栋对花灵媞这番说辞十分满意。 其实他这种带过很多个外族弟子的老油条未必会信花灵媞这样随便说出口的话,也明白这些话里没几个字是真的。但他和九方家族要的也不是花灵媞这种外族弟子的真心,他满意的就是这种态度罢了。 花灵媞既然这样说,那就表明了她的态度,尤其她还在话里带上自己的宗门,就说明这种态度不是随便说说的。 “小狐狸。”他对着花灵媞特别假的笑容笑骂了一句。 此刻花灵媞表现出来的机灵和前几天那憨傻的样子那么不同,武栋自然知道自己原本恨得牙痒痒的死丫头以前是装的。 可他同样不在乎,甚至很欣慰花灵媞此刻这种机灵劲,聪明人好说话也好带,尤其还是个实力如此渣如此菜的聪明人。 花灵媞要的就是武栋的满意,他满意了才能问到想听的话。 “武栋师兄谬赞了。既然咱们把话都说开了,不知我还能否再问几个问题。” “你问。” 花灵媞低了低头表示感谢,才开口道,“不瞒师兄,其实前些日子我冒死进入石殿查看标简之时也查看了那魔物的状态,师兄应该也推测的到。他如今全身是伤大概也是在我之前的那些人动的手,那么那魔物的眼睛和嘴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也是我的前任做下的猛事?” 她一直就对这个情况特别上心了。对于大佬的实力她是亲身体会过的,结合自己对好多次被冻加麻的感受,以及大佬那种轻松的感觉,她不觉得灵动以下的任何弟子能对大佬产生这样的伤害值。 按照她的估计,那些人顶多站在远处利用远距离的办法甚至是言语攻击,让大佬给点反应还有可能,近身作战那可拉倒吧,还没拿起刑具和武器,估计就被大佬勒死麻死痛死,总之各种死。 而且她在整理时也查看过那些东西,像夹板啊之类的特别干净特别新,一点磨损的迹象都没有,绳子鞭子之类的情况就惨,也间接佐证了她的猜测。 第四十五章 异样 所以她当时就特别疑惑,既然如此那大佬的眼睛和舌头又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通过如此残忍的手段致残的呢,又为什么要剜去大佬的眼睛,割掉大佬的舌头。 武栋还真是没想到花灵媞要问的会是这个,他想着花灵媞要问的顶多也就是这里被打扫干净了家族会不会因此怪罪之类,毕竟自己来的时候对她改变了禁地的环境十分生气。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给予解答,反正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秘密。听说以前来做事的外族弟子也有人问过,那会儿负责这里的还不是他呢,当时也给过解答。知道了又如何,在这片大地之上,难不成还有人敢和整个九方家族作对不成。 于是他知无不言,“那魔物的眼睛是我族仙帝老祖亲自出手剜去的。你年纪小,只怕对魔物的了解并不全面,这魔物都有一双善于蛊惑人心的眼睛,最是危险,只消一眼便能看出某人资质为何实力几重,如不剜了去怎能将他牢牢锁住于此这么多年。” 果然……花灵媞心里浮现出这两个字。 “那舌呢?”她追问。 “一样,只不是我族老祖出的手罢了,没了舌他也便说不出话来,与他的实力自然又是大损。你一定要知道,这样一个大魔想要被关住,势必需要动用非常手段,它们无法轻易被杀死,便只能慢慢耗去魔气,剜眼割舌已是最轻手段,没有斩下四肢都是念在他留着家族的直系血脉,格外开恩。” 好吧…… 花灵媞忍不住低下了头。虽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证实了心里的推测,况且对方还是个魔,她应该对这个答案满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那么不舒服呢。 兴许是自己在文明安逸的吃货国待久了,所以心态也变得太过柔软了? 魔是什么,从小师父的教育就告诉她,魔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多少辛苦修炼的修士和脆弱的凡人被它们害死。 此地此时,一个大魔只是挖掉眼珠子割掉一条舌头罢了,与他来说这和凡人断一截小手指有什么区别?根本损害不到性命,要她散发什么多余的同情心。 哈,她这是饭吃的太饱没事干了,呵呵。 她强行压下心里那股极端不舒服的异样感,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犯圣母病。直调整了好一段时间才抬头继续和武栋说话。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哪个前任师兄或师姐如此厉害,竟然能做到这样的事,还怕自己实力低微,为上家族添麻烦。既上家族考虑如此周详,我这心里才安心许多。” 武栋没有发现她刚才异样的情绪,直当她一个小姑娘是听了自家老祖这番手段有点不适应,毕竟筑基二重小菜鸟也不可能被宗门放出去面对过外面的危险,只怕连只鸡都没杀过,哪里听得了这些。 “我族既让你们来做这无偿的任务自也是小心的,你安心便是。”武栋官腔着安慰她。 花灵媞点头表示自己当然会安心,不安心也得住下去不是。 “上回太多亏了武栋师兄为我买回那些物资,真的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师兄的须弥袋在此,我稍清洁了一下,归还师兄。只是钱数武栋师兄不要,想是用不到凡人的铜钱,只可惜我囊中羞涩,待宗门送来补给,再将灵石还上,武栋师兄再等几日。” 她话锋一转话题又回到这事上面,手里从腰带上拽出那只旧旧的须弥袋,双手递了上去,却让对面的武栋吓得忍不住一个哆嗦。 武栋把须弥袋拿回来,却没接花灵媞这话,而是又板起脸来道,“你方才说不久前去查看过石殿当中的标简,那这些日子呢,可有再去看过?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标简的颜色是很重要的,若是它消失了,那么所造成的后果我怕你一个小小的筑基承担不起。” 这话倒是给了花灵媞一个激灵,还真别说,自从来这里的第二天她去弄明白啥是标简,之后就一直沉迷搞卫生,还真没再注意过那个显示起来特别诡异的标简是不是红色。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给武栋说,她又不是真傻。 “这是自然。我因为需要进石殿去整理,所以经常能够看到它。这些日子天气也很不错,都看着呢,一直是红色。若有变过那上家族肯定会知道,我怎么可能瞒得过。” 武栋一听确实是这个理。禁地连接这家族最中心的议事殿,但凡这里出了什么差错那里都会察觉,肯定早就传音给他。 “如此便好。你要记得时时查看,若是红色变浅一定要采取果断手段,你屋里那些物什可不是摆件,其他人都是验证过效力的,只管去用便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重大情况,传音符联系就是。” 他又恢复冷冷的语气交待一番,好像生怕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转身就朝院门走去,步子跨的比平时大多了,三两步就要消失在那门后。 “哎哎师兄留步,留步,麻烦你再给带些东西吧,我那床上还少了被褥之类……” 花灵媞对武栋的离开猝不及防,追了好几步也没能把想要拜托的话说完。甚至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武栋步子迈的更快了,活像是去投胎一样,瞬间消失在那牌坊之后,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 “靠,这是用了遁地术嘛走的这么麻利。”武栋一走,她说话就随便了起来,“该不会是不想给我带东西吧,至于嘛,飞一下而已就到附近的凡人镇子。实在不愿意让别人去也行啊。” 她对武栋那是一点都没有在地球上时“人家帮你是情分不是本分”的高级思想素质,反而变成“能用就用又便宜不占王八蛋”,一看他这个亚子心里顿时不满意起来。 可惜人都走了,只好挂起招牌扁嘴关院门回屋。只是转头的一瞬间,眼睛扫到灯火亮堂的石殿,看到脸还在面对自己的大佬,心里才浮现起一个疑惑:诶,武栋咋没问我为啥石殿里是亮的呢? 第四十六章 越不想做 她走到石殿的门口,对着门框不停的张望,还伸出手来摸了摸已经被岁月侵蚀得圆润了边角的石头。 看来她真的没有料错,石殿之中肯定有着属于大佬自己的某种结界,所以大佬才能在她进去的时候想冻就冻,想麻就麻。 后来因为她不停的示好,好意还被大佬残忍拒绝,大佬自觉对她有愧,就发给了她一张“VIP卡”,让她能够不受这种结界的影响,可以随时随地看清这里面。可是武栋就没这种待遇了,所以他看向石殿里的情形和自己看到石殿里的情形是不一样的。 她满意的对自己点点头,深觉这应该就是标准答案,尤其是大佬对她的愧疚这一块,分析的非常完美,逻辑还严谨,肯定就这么回事了。 可她也不想想自己唱歌那会儿呢,把大佬唱成那样儿咋不也分析分析,按理大佬应该把她关进小黑屋吧(雾)。 她此时仿佛忘记了石殿中的人是个魔,站着看了大佬很久,脸上带着些许笑容,笑容里隐隐的还有一点自己也没咂摸出来的晦暗。 “大佬,你刚才都听到了吧。”她再一次低头,长长的刘海儿从两侧垂落下来,正好盖在眼睛上,又被石殿里的灯光一照,阴影就落满了半张脸颊。 “听到我和那个武栋说的话,说你的伤,说要对你动刑。我真的可以嘛?就和以前来到这里的人一样,只要你不听话,用弩射你,用那些链镖划你,甚至还可以弄断你头顶的房檩,给你开个瓢,多简单啊……哈!” 她用轻轻的声音说着特别残忍的话,说完依旧低头站在那里,所以没有发现大佬原本对着她的脸挪了开去,周身的气势却仿佛拔高了一些。 大佬因为四肢被锁着,而那条锁链抻的很紧,以至于他只能抬高双手,并且肌肉随时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这种状态一般人只怕一天都受不了,也就只有他,能常年累月经受着这样的痛苦。 这种受尽那样的折磨都没有一丝抖动,坚硬如磐石的肌肉,却就在花灵媞说完这番话以后,非常小的颤动了一下,很快便恢复正常,仿佛那只是一瞬间的生理反应。 花灵媞转身,回小破屋,没有再看被锁着的大佬一眼,只是原本站着的地方盘旋着一句话,“可别人越是想让我做什么,我便越不想做,呵。” 这句话声音很小,盘旋的夜风一吹便消散在夜色中。九方幽殓的耳朵一动,却听得非常清楚,大约也就只有他能听到这么小这么破碎的声音了吧。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几天,花灵媞再没有打搅过大佬,而是专心修炼,努力吃饭,建设家园。她甚至都想在院子里围一个圈,养些走地鸡啊走地鸭啊猪猡兽啊之类的,最好院外再挖一口池塘,种点水莲养点鱼,丰富丰富每天的菜谱。 可惜这都属于大手笔,就算不去管武栋答不答应,自己现在也没办法去整,一个是工程量大,她实力渣。 比如那个池塘,她总不能用青莲和一把锄头挖吧。就算挖了一年挖成了,水呢?她现在能凝聚的水球也就拳头大,想要填满池塘,呵呵…… 再比如那些家禽家畜小崽仔,她没法出去。遂只能想想,过过干瘾。 好在一个月终于过去了,师父交待宗主来探看她情况的同门就要来了,她终于可以同武栋以外的人说说话,还能知道师父和师兄的近况,这比任何事都要让她开心。 武栋也是一个惨。那天他从禁地这里在花灵媞的追赶下厚着脸皮逃脱,本来以为这下子自己终于可以清净个几个月,没想到只隔了这么几天,他冥想了一个大周天都不到,族里竟然派了人来这里找他。 他的居所就在家族离禁地最近的地方,却离家族核心区域颇远。族内又禁止族人使用灵器或自身实力飞行,故而每次他要去议事殿汇报都要走很久。除了这一点意外,他的居所环境清幽,灵气充足,还算是不错。 来找他的族人是带着一个外人来的,经过介绍他才晓得这人是玄清宗派来打探花灵媞那女娃娃的同门,今日正是想委托他带着去见一面。 这种请求家族一般都不会拂了对方的面子,况且此人还是玄清宗宗主亲传弟子,是他们宗主亲自交待往后每月前来送些东西,那就更不好拒绝。他就只好从同族手里接过这个差事,带着人朝家族后山的禁地而去。 九方家族禁地,不是任务弟子其他人当然不能允许进入,武栋便将花灵媞喊了出来,用那特殊的符打开牌坊大门,让两人在外面见面,自己则稍微退的远些,给人说话的余地。 花灵媞没想到宗主这么守时,堪堪一个月期满果然就让人来了,开心的一蹦一蹦冲出门来。 抬眼一看,嘿,这不就是迎新大会那天特别勤勤恳恳的那位收徒师兄嘛,宗主竟然派他前来,感觉他好像很忙啊,哪里都能出现他的身影。 “收徒师兄,别来无恙啊,没想到竟然是你来给我送东西,劳累了。”她和人大声的打了个招呼,然后行了一礼就眼带期盼的看着。 收徒师兄……这是什么称呼,南甫离一头的问号回看花灵媞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伸手解下自己腰带上挂着的一个须弥袋朝花灵媞递去,一边递一边说。 “花师妹你唤我南甫离便是了,宗主师父有令,往后每月都由我来给花师妹送东西。另外驰末煌师兄也嘱托,你若是有什么缺的,也只管和我提,他每月也会来我处替你备齐。” 原来收徒师兄的名字是南甫离,可她听武栋和她说来人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宗主和长老们的亲传弟子不是不做庶务弟子的嘛,南甫离又是什么情况,怎么即做庶务又是亲传弟子?这不耽误他平常的修炼? 她接过那个须弥袋,袋上锈着一朵清风卷云,这是玄清宗公用物资专属标记,代表了这只须弥袋是宗门里公共物资,作为门中弟子暂时使用,将来回了宗门是要还的。 第四十七章 收徒师兄 “南甫师兄拜入宗主门下了?那这等杂事怎么还要你来跑,实在不行让我家师兄跑也是一样,我也没什么需求,宗门分给我的东西也让我家师兄保管就是了。”她道。 南甫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闻言对花灵媞好感就不停的上升上升。 “是托了我家小师妹的福,你记得嘛,就是迎新大会上那个变异单灵根的叫做蓝音音的小姑娘。当时我替她说了几句话,没想到那丫头就记在了心里,没过多久便央求宗主收我为亲传弟子。不过这些事我都是做惯的了,师父对你又不放心别人来,才派我专程负责此事。” 蓝音音?原来是她帮南甫离师兄求得这样一个大机缘,由此看来,这人倒是还不错啊,竟然还能记得替她说了两句话的人,回头就将这恩给报了。果然是穿越人士,这种实力那是比原女主还要厉害多了。 而且从这事可以看出,这个蓝音音应该相当受宗主的喜爱,否则亲传弟子这种只能通过优秀资质来打动各大长老以及高阶修士的情况,竟然只凭着她的几句话便能让宗主打破要求,破例收下南甫离,绝对是不可能的。 她对南甫离点点头,“那真要恭喜南甫师兄了,也是善有善报的好结果。” 南甫离憨憨的面容上浮起更大一个憨憨的笑,谁说不是呢。宗主来通知他那天,他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不说自己资质不好,那入了宗主的门下便是能够领导的资源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他为什么要去做被那么多琐事占用修炼时间的庶务弟子,还不是因为资质越低的人就需要更多资源嘛,灵丹灵器灵石,除了各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也就是庶务弟子能多赚一些。 现在他就不需要这样累死累活,就能得到比以前东奔西跑更多的东西,所以他是对蓝音音百般感激。 “谢谢花师妹,那你可还有需求,或者想让我带回的话?这里是上家族禁地,我也不好久待,这就得回去。” “有有有,这是我这些天列的所需清单,麻烦南甫师兄替我交给我家师兄,其余的没了。” 她从圆象里拿出早就写好的武栋不愿意给她带的物资纸条,很大一张纸,可上面其实没有写多少东西,就是让自家师兄把她小木屋里所有的生活用品全部打包。除了那个木屋以及同木屋连在一起的东西意外,其余全部清空给送来,一样不留。 南甫离接了纸条往自己须弥袋里一塞,就给花灵媞行礼作别。然后对不远处的武栋也行了一礼,意思自己这边完事,麻烦他带自己离开。 武栋站那儿就是一个态度罢了,实际这边又没有设置隔音阵,所以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惊讶着这两人交接速度之快,聊天内容之无聊,以至于走过来的时候还奇怪的看了花灵媞一眼。 花灵媞多敏感啊,瞬间捕捉到武栋的眼神。 顺着眼神看过去,嘿呦,这大白天总算把这位大哥的长相给看清楚了。还行,浓眉大眼的,就是这么老实的长相,眼睛和气质总带着浓浓的算计相,有点破坏常人的观感。 “武栋师兄。”她开口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这让武栋产生出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让他有点不太想理会。 可人家的同门师兄站着呢,好歹脸面总要给的,不想理那也得意思意思理理,不好叫下面办事的依附势力心里不舒服不是。 他僵硬的转脸,“何事。” 果不其他的然,就听到花灵媞开心的声音朝他响起,“你今天既然又来一回,要不顺便再替我带些东西?” 啊——! 他脑海里冷不丁就是一阵著名斗图表情包“土拨鼠尖叫”!当然啦,他是不知道这个土拨鼠表情包的,只是叫声太像。 如果不是要顾忌自己的上家族上司形象,他一准转头就朝禁地外跑,再也不想搭理这种特别爱买东西的女人! 他是真没在地球上住过,如果他住过就会明白,在现代地球上网购已经成瘾,天天都有快递包裹那都属于常态,并且吃货国人都这样。 可怜的他只觉得花灵媞这个人真的太能买东西了,而且为什么总扯着他买呢?她自家的这个南甫啥的不在这儿嘛,知道他真的很烦逛街采购嘛! “我今日还有事,以后吧。”他甩给花灵媞一句非常像渣男说的话,说完就迅速刷开牌坊的禁制,示意花灵媞进去。 花灵媞小表情真的一言难尽,直直看着“铁面无私”的武栋走进牌坊里面,也不知道要说啥好了。虽然知道这人果然不会给带吧,但拒绝的这样无情还是让她粉伤心。路过武栋跟前时,还用一种两人都明白的“啧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武栋这会儿是一个眼神都不会给花灵媞的,仿佛一具莫得感情的开门机器一样送进了人,就示意在旁边啥都不明白的南甫离跟他一起离开。 南甫离为人憨厚归憨厚,但不代表这种小动作和问答他看不明白,当即觉得花灵媞在这里的生存环境很不好过,决定回去以后就找驰末煌师兄好好说道说道,自家的孩子出门在外那肯定要照看好的鸭。 花灵媞回了小破屋就把须弥袋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五瓶蓄灵丹和五十枚下品灵石。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摸过灵石了,拿起其中的一枚看了看,像是一颗略扁的鸽子蛋。质地有点像吃货国很受欢迎的玉石,奶白色。 只是下品灵石品质低了些,像那种几百块就能买一把籽料那种级别。一百枚下品灵石兑一枚中品,一百枚中品兑一枚上品。值得一提的是,在上中下品灵石之上还有极品灵石,百年难得一件,一千枚上品灵石才能兑一枚,一般还兑不到。 灵石的作用已经不用详细介绍,就是修士间的硬通货兼冥想吸收灵气的捷径。所以她稍微看了看就把灵石存入圆象,打算攒起来回家给师兄,为师父买疗伤灵药去。 第四十八章 奇葩传音符 蓄灵丹也没什么好说的,上回试验问天,用掉了一瓶剩下九瓶,现在加上这五瓶还有十四瓶。她寻思要不也再攒一攒,攒个二十瓶一起丢进问天里,看能不能出一个十全大补丸啥的,磕一粒把人噎死那种。 除了这两样,最后小小的须弥袋子里她竟然又倒出一个小布包。 布包的布料有点眼熟,感觉和自己衣服上暗处补丁很像。疑惑间打开,伸手一倒发现竟是一枚长得和传音符差不多的符石,并还有一张纸条。 「灵儿,如有需要可用符石与为师联络。」 纸条上用一种相当古老的字体写着这么一句话,一看就知道是师父的手笔,这字迹她是从小看到大。 怎么这竟然真是个传音符嘛?她疑惑的拿起这块小小的符石,它比其他传音符小多了,而且材质看上去也不咋样,灰扑扑的,像是灵气快要耗尽的样子。 上面的符文也有些许不同,更加简单的感觉。莫不是师父兜里放着的快要过期的传音符?现在才想起来给她送来废物利用?这玩意儿还能使嘛。 她试着传了一句话过去,“喂喂,师父,你在吗?” 没想到这个传音符和普通传音符使用的效果不一样,原本她是按照正常模式来的,就是跟地球某信语音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谁知这枚传音符她打开以后竟然就关不上了,一直在闪着一抹白光。 “灵儿,你收到东西了?” 幸好,那头师父的声音立刻就响了起来。 “师父,这咋回事啊,你给我的东西我是收到了,可这枚传音符我却关不上啊,你买了个假冒伪劣产品。” “……”那头的花姚姜默了默,“徒儿啊,这是为师自己做的一枚临时传音符,不是买的……” 啊?!花灵媞被花姚姜这话说得唬了一跳,心说这么多年了我咋不知道师父你竟然还会制符?我都没见过你制符。 “什么,师父你自己做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还会制符?你也没教我制符。这不行啊,制符多赚钱的行当,我和师兄但凡有一个学会了,咱也不至于这么穷啊。” “为师……为师的制符技术不是很熟,自然教不了你们什么。既然教不了,你们自然也无需知道。这枚传音符只能通一次对话,灵儿你若是有什么事还是快说的好,你在那儿过的如何,还适应嘛?可有人欺负你?” 花姚姜说到制符的事语气很是不对,似乎有些心虚似的,立马就转移开话题,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来。 嗯?师父对自己竟然顾左右而言他,这是个很不正常的表现哦。花灵媞还是比较了解自家师父的,知道什么情况下她会心虚,心里猜测该不会师父的制符技术其实不是不熟,根本就是很烂,才不好意思拿出手怕教坏自己和师兄吧! 她觉得这理由应该就是正确答案,手里这枚“劣质”传音符不是最好的证据嘛,同样的材料她做只能是个一次性的,估计就这都是她超水平发挥整出来的了,只怕也是花费了这一整个月时间,才搞出了这么一对。否则早在她出发那天,师父就应该将其拿出来给她了鸭! 哎,既然如此她还真不好再追究下去,自家师父,面儿是要顾全的,得了,安心聊天吧,自己这些天确实有很多事想和师父说一说。 “那当然适应了,我现在可不是小孩子,在哪儿都能适应,师父和师兄都无需担心。欺负我的倒还真有两个,手段各不相同,但都极其残忍,不过我自己应该能够解决。”她认真的回道。 花姚姜一听那还得了!当即在传音符那一端整个人都要从蒲团上跳起来。 她原本想着这九方家族的任务确实会有些凶险,可自家小徒儿性格面是面了些,小聪明还是有的。既然主动要出门做任务去心中一定有点数。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她都直说手段残忍了。一般孩子出门在外不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嘛,这让她连“忧”都不瞒了,那肯定是受了大委屈呀! “怎么回事!”她的语气再没了往日温柔清灵的一面,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来,“是谁对你下残忍的手段,是什么手段,你只管和师父说,师父这就出山给你讨公道去。” 花灵媞一听底气瞬间爆棚,抱住传音符就是一顿哭诉,“还能是谁,师父啊,就是这九方家族里两个死男人。一个厉害的不得了,人被绑着还能麻我!你知道的我可怕麻可怕痒了,那天差点把我整死!还有另一个,成天拽的二五八万,总是大晚上的摸到我住的地方,让给带些物资仿佛要了老命似的!现在见着我比见着鬼跑的还快。你说他俩手段残不残忍,我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一点都不骗你!” 呃,原来是这样的残忍啊。花姚姜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自家小徒儿。你说他们不残忍吧,这些事确实是灵儿受不了的地方;可你说他们残忍吧,讲句良心话是真的不至于啊…… “那……那你没和他俩沟通沟通?”花姚姜脑神经估计是这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抽了,问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啊师父,这俩人是能沟通的?!一个是这儿的囚犯,一个是我这来做狱卒的顶头上司,这是能沟通的对象?”花灵媞回。 花姚姜倒是没想到这次九方家族委派的任务竟然是狱卒,遂便问起这任务具体的事来。 花灵媞对自家师父当然是知无不言,虽然武栋和之前选她的那个代表都曾暗示明示的提示过她不能将这里的情形透露出去,可她是这么听话的人?说给别人大约还要考虑考虑对方的身份,对花姚姜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再说了,她还有关于这里的问题要和花姚姜询问,那就更是要说个清楚明白。 这对一次性传音符还行,等到花灵媞把这一个月的所见所闻说完以后,它还十分坚挺的发着白色的亮光,一点要耗尽灵气的预兆都没有。 第四十九章 不对 “师父你说,这九方家族拘禁着这样一个大魔头究竟是何用意?不是我胆小,你没看见那位叫九方幽殓的魔,被折磨的上下没一块好皮。那个武栋的解释是要消灭魔物,可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隔绝灵气的方法那么多,九方家族偏偏选了个成效最慢,成本最大的,摆明了其中就有隐情。” 她最后总结。 花姚姜听完后一时间也在传音符那头没了声音,只不过她不是和花灵媞一起想不明白什么问题,而是正在经受一种巨大的恐惧,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以后,她才缓住自己的情绪,努力镇定的在传音符里回花灵媞。 她为人沉稳温和,即便出了事也不会一惊一乍的,仍旧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只是呼吸还是略微急促了些,“灵儿,你方才说的确定的消息?那个九方家族关押的九方幽殓确定是一个魔?” 花灵媞闻言一愣,“那还有假,是那个武栋亲口对我透露的,这位九方大佬被皓石吸出的也是黑色的魔气,这就肯定不会错了吧。” 她也听出自家师父紧张的呼吸声,赶忙回答。 花姚姜更加镇定了一点,“你方才说你一开始到达禁地的时候,在不知九方幽殓是魔的情况下进入过那座已充满他魔气的石殿,后来又进去过多回?” “对啊,我被那个大佬定住还被麻就是在里面遭受的,我说过了啊。” “那么问题就在这儿了……” 花姚姜似乎抓住了一个问题的关键,这让花灵媞兴奋起来。 “对吧师父,我就知道这地方有问题。其实我一个被派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任务的炮灰,本来安安分分做事也就是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归期问题。可这里到处弥漫的血腥气不得不让我心生防备,师父快说说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花灵媞原本以为花姚姜指的是她问的关于九方家族的不对劲,谁知花姚姜开口,说出的竟然是另一个情况。 “你小时候我经常为你说古,却因为怕你年岁小,涉及到这魔物一事便隐去过于残暴的地方,所以你不知,只要是真正的魔物,那它们的魔气即便沾上一点,你都没有活着的可能。” 花灵媞抱着传音符呆了呆,消化吸收一下她师父说出的信息。 “师父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应该活着?” 对,你现在应该是个死人了。花姚姜额头一滴冷汗,“为师是说那石殿中的魔物不对。” 大佬不对?怎么不对?因为他是魔物而我进入他的魔气之中却没有死所以不对? “哦哦,怎么个不对。” 花姚姜额头又一根青筋暴起,觉得自己的徒弟很洒怎么破!“你自己想。” “呃,可是那个魔物大佬的魔气是被吸入皓石当中的呀,我进入的时候又穿着鞋,这不算沾上吧,所以我还活着。” “你当魔气是让人生病的毒?还需要碰到身体才行。” “是师傅你说的要沾上的嘛。” 好吧是我措辞不严谨了,花姚姜用手指按下额头上的青筋,自己选择养的娃,跪着也要养下去啊,不然还能卖掉不成。 “魔气有一种特殊的领域,但凡大魔释放出魔气便会形成领域,进入此等领域之中,无人能够生还。” 花灵媞听到花姚姜这番话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溜的火花。等等等等,师父说的领域意思是不是就是之前自己推测的石殿中大佬拥有的某种结界,自己只要一进入便能被冻,还能依照大佬的意思替她解禁让她看清石殿中的景象。 “对对对,魔物大佬真的拥有领域,他还为我解开了禁制,所以这正好说明大佬就是魔物……” “不对,既然这个魔物能够如此随意控制他的领域,那么便恰好说明他不是魔物,因为魔物无法控制他们的领域。严格来说,那也并不能叫做领域,而是一种魔气特殊的属性。当年驱魔一战,多少高阶修士就是死在这样的领域中,这是被无数生命证实过的,所以为师才会怀疑。”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花灵媞学到这样硬核的知识,脑中立时灵感爆发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听到师父的这种疑惑,竟然有点小开心小雀跃,好像一开始内心深处和潜意识里就没把大佬当一个魔物,只是武栋甩出极其有利的证明,和师父所教的知识点重合,她才不得不承认大佬是魔。 可其实呢,那么多天了,她哪里表现的像一个害怕大佬这种魔物的样子,根本就是再用自己的生命做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赌,不停撩拨着石殿中那个人。 “那……会不会就是和皓石有关嘛,皓石吸收魔气才没有对我产生伤害。”她提出了最后一种假设,誓死抵抗着自己接受师父怀疑的念头,只觉得万一师父和自己搞错了,就会变成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虽然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要去失望个什么劲儿。 不过这一次花姚姜却再没给出肯定的回答,“也许吧,为师没有见过皓石,只是为师也从没有听过九方家族会出什么魔物……总之你自己需再小心些,像是以前那样直接便进入那座石殿的行为,万万不可再出现。为师同意你出去历练是想让你成长,不是想要收到一具你冰凉的身体。” “哦哦,我知道了师父,可这应该也算是你的问题吧,你小时候也没和我说明白说完整这回事啊……”她小声在传音符这头吐槽花姚姜,声音很小但还是说了过去,明显就是故意说给自家师父听的。 花姚姜深呼吸,第一次告诉自己,打孩子就意味着自己承认对她没了别的办法,不可取不可取。但是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这个小徒儿这么调皮呢,难不成因为长大了,憨憨竟然也能进化了?! “那等你回来,为师就暂时不闭关了,给你列一份魔鬼课时,咱娘俩将这些拉下的课程全都补上怎么样?!”她使出杀手锏! 第五十章 脑回路 这招着实狠毒,吓得花灵媞差点把手里的传音符丢出去。 “师父师父,我说错了!师父是最英明神武的,不告诉我自然才是为我好,以后我一定自己就加强学习,绝对不麻烦师父一分钟时间,保证成为一个让您骄傲的徒弟!” 很好,这番话虽然知道是她哄自己的,但花姚姜还算满意。 就在这时,联络了这么久的自制传音符终于开始顶不住,出现了一阵接一阵的闪动,预示着符内的灵气快要耗尽,马上就要断开两人之间的联络。 花姚姜眨巴眨吧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轻轻叹了口气,还是不慌不忙对小徒弟交待了一句,“总之你只记住,自己在那里多长一个心眼,无论那人是不是魔物都不可马虎,若你出事了为师就拖上你师兄一起来和九方家族同归于尽。这传音符不行了,为师先断了。” 她说完,也不听花灵媞搭话,相当干脆利落就捏碎了那个看上去非常劣质的符石,好像早就想这么干似的。完事拍了拍好看的小手,才又闭起关来。 花灵媞看着手里灭掉的,已经成为一块废石的传音符,差点被自家师父刚才的话吓死。 师父真的是,为什么明明看起来一个好温柔好温柔的仙女,心里想法总这么虎。万一我真死了,你要来为我报仇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强调拖着师兄一起啊,师兄不是你亲老公就可以这样嘛?(O_o)?? 为师兄抱没有用的屈,因为师兄一准百分百同意师父这种虎不拉几的行为,恨! 而且师父“挂电话”也好干脆。别家的父母,包括她在吃货国收养她的华家妈妈,绝大多数和自家孩子切断联系前那都是依依不舍的,抓紧一切机会多叮咛多嘱咐几句才会心安。也就师父了,总是告别的那样麻溜。 她常常想,师父应该是一个早已经历过太多告别的人吧,所以面对这一幕才会和别人如此不同。 师父应该也是个有很多故事的人啊…… 鉴于花姚姜的“威胁”,花灵媞离着石殿远远的,哪怕是幽殓大佬对她开放领域,能够遥遥看到他的身影,她也控制着自己没有朝那里望。 好多好多天了,她拾掇着菜地,砍竹子建篱笆,甚至拿着锄头真的在院子外面选了一处空地挖起来,不管能不能挖成一个池塘,反正挖着就是了。 劳动总是让她的大脑异常活跃,她一边挥舞手里的锄头,一边忍不住回想见到大佬以后的点点滴滴。 而这些点点滴滴在和师父这次通话以后,就浮现的更加清晰。 大佬确实和传说中的魔有那么点不同。 就比如用领域让她不能动,但几次三番的那也是建立在她先侵入了他不能忍受的范围,而且他一直在让步; 再比如让她发麻折磨她,也是因为她在周围搞来搞去,还情不自禁的唱歌骚扰他,说不定他根本就听不懂自己最爱的摇滚和雷鬼呢,这儿也没有这么嗨的曲风啊不是; 还有打碎她的腊肉粥,事后他就撤掉对她石殿中的视觉障碍,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关闭回去。 这种种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可以发觉它们都是有迹可循的,都是存在逻辑关系的,都是大佬存有理智的。 但是传说中的魔又是什么情况呢?以师父的故事为蓝本,魔物虽然也有智商,但目的性很强。它们的智商只存在于无法直接得到灵气,才会动它们的脑瓜。即便如此,眼中的贪婪和狡猾也绝对不会掩盖。 在地球时她了解到一种奇特的传说生物,倒是和魔物很像,就是吸血鬼。它们对鲜血的欲望同魔物对灵气的贪婪异曲同工,可魔物却比它们更喜好杀戮。 但话又说回来了,大佬身上的又的的确确是魔物该有的特征,那浓郁的黑色魔气,如果他不是被囚禁在这里,放到外面去只怕一放出来,三里地外面去都能吓死人。光这一条就彻底能够判断其身份,没有之一。 并且人家九方家族的人也不傻啊,不是魔物花那么大心思关在这里,放出去多一个强大的族人他不香嘛,毕竟在修真界实力才是根本。若不是实在无法接纳,绝不会浪费人才。 于是她想来想去就觉得脑壳疼,蹲在地上两只手把着锄头凿地的劲儿都松了。最后实在心烦意乱,干脆扔下手里的锄头,一屁股坐到地上发愁。 心说自己这是干什么呀,石殿里的那位是不是魔和你有什么关系,是魔又怎么滴,不是又怎么滴。即便他不是魔,关他锁他的人是九方家族,而你只是玄清宗破落长老的穷鬼弟子,你能做什么? 不过长得好看了些,身上的伤多了些。你还是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他有你惨?! 这修真世界本就处处不公环境残酷,即便是那现代地球,还有冤假错案呢,要你一个筑基渣费心,可能耐死你。 不是早就决定了的嘛,这次回来就是守着师父师兄过日子,争取连书里的女配都不做,躲来这里也是这个目的,就这么当个杂役就完美了。 对,我是杂役,所以搞卫生搞生产还是王道。 哎那个武栋好像并不希望自己作杂役来着…… 管他呢,杂役和狱卒不一样是社会底层?甚至杂役更底层,这些个上家族上宗门的不就喜欢社会小底层,等武栋适应了也就不会计较这个了。 从这方面来看的话,杂役自己做的很不错,就差最后一个“卫生死角”。 诶等一下!这些天我都干什么了?好像自从和师父“打过电话”我就很是刻意在忽视那个“卫生死角”啊! 我好想很久没有想过撩人家了,为什么我就不敢再进那个石殿,不再敢看他了呢!他很了不起嘛,竟然能阻隔住一个杂役的工作之心?! 瞅瞅现在这禁地里的环境,那是处处树绿花香井井有条,是一尘不染焕然一新哪! 不是她矫情,她真的从小就被师父师兄娇养着长大。后来去了地球,哪怕是失了修士的能耐,可也没有吃什么像样儿的苦头。 第五十一章 卫生死角 可现在在这同样没法使用灵气的环境,她亲手一处地方一处地方用扫帚扫出来,用抹布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擦出来。 到头了,其余地方全都整整洁洁,可就你一个大佬还脏兮兮臭烘烘的吊着,这尊重她这样的劳动人民嘛?!如此格格不入的一个人立在石殿正当中,这是不是就是在打她这么多天以来矜矜业业的脸?算不算往她勤劳吃苦的优良品质上抹黑?! 不行,她已经为这份工作投入了这么大的体力心力,不能因为那么一点的阻碍就去妥协,卫生死角还是要做掉,以后在武栋这种作精上司面前才好囫囵狱卒与杂役之间不清不楚的转换问题,不留下一点把柄。 她的思维在这么一点点时间里兜了老大一个圈,从是不是魔成功转换回吃货国种族天赋,重新抓起地上的锄头,“唰”一下就从坑里站了起来。 她气呼呼的走进院门,然后站在石殿门洞洞前的中轴线上,看着门里面那道独特的风景线,越看胆子就越肥,胆子越肥心里就越膈应,洁癖强迫症龟毛加上刚才脑回路赋予的念力一股脑儿全涌了上来,只觉得丹田一股气直冲气海,鼻孔险些都喷出火气来。 “嚓嚓嚓嚓嚓”,她一双小破鞋重重的踩在地上,摩擦出十分响亮的擦地声来,就那么几步路简直被她走出一股即将上战场且视死如归的大将军范儿! 她站在石殿门口,目光勇敢又闪亮,胸脯挺得老高老高了,也不管大佬这会儿面不面对她,续上一口丹田气就冲人喊道。 “里面的人听着,我这些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日子得过。不论你是什么大佬,我是什么菜鸟,咱们的关系就是你的身份是囚犯,我是负责看管你的人,所以你就必须听我的!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明儿一早我是一定会拿水拿布条收拾你的,就像上个月我收拾石殿一样,你最好不要负隅顽抗,不要仗着自己的实力就胡搞。你可以冻我可以麻我可以勒我甚至可以搞死我,但是这一切都不会再阻止我的信仰,英特纳雄耐尔她一定会实现!明早见!” 一口气雄赳赳气昂昂的说完,她也不等大佬有什么反应,“唰”的一个转身,仿佛凯旋而归的英雄一样又“嚓嚓嚓嚓嚓”用力踩着地砖回到了小破屋,还很大力气“乓”关上了木门,只留下石殿里不停回响的声音,证明着她刚才有多了不起。 九方幽殓:??? 然而她刚一关上门,这一口丹田气就全数泄了出去,直直抖着腿扒到床边上,扶着床沿坐下来,不停拍着胸口努力平缓剧烈的心跳。 “哎呀妈呀,可吓死爸爸啦。” 这一个晚上,她十分认真的打坐冥想,连一直攥在手里的青莲都安置在一边,没让它一起共享吸收来的灵气。 她这是想临时抱佛脚,明天好以最饱满的姿态去对付大佬,天知道就连当年高考她都没那么认真过。 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今天的天气又是格外的好,一丝丝云彩都看不见。太阳从地平线上跃起的一瞬间,阳光就铺射向了大地,唤醒了闭着眼睛的某媞。 “来了,这最困难的一天。”她假装平静的鼓励了自己一句,然后塞好宝贝青莲,又很有仪式感的换了新洗干净的另一身短打工作服,还新撕了一片衣服作为“擦佬布”——擦拭大佬的抹布。 可别小看这块布,这可是她压箱底的中衣特意为大佬撕开的,用地球话说真正百分百有机棉,她都没舍得多穿几回。每回洗干净了还得用灵气熨平,非重大场合不上身。 今儿为了尊重大佬可算是大牺牲,毕竟在她的设想中她得用布沾水擦拭大佬的身体吧,这里有没有毛巾,只能用她所有的最好的东西。还是挺心疼的,师兄赚钱可不容易。 除了这擦佬布她还得用新的盆,是武栋唯一为她带回物资那次里的一只铜盆,她搁在圆象里都没舍得用,洗衣服洗脸浇地啥的一直用井边那水桶,跟攒着嫁妆似的宝贝。这回也不行了,必须得奉献出来。 水也马虎不得,她烧起土灶打来新水,端着这水到小破屋里掐手诀用灵气给过滤一遍,再搁铜盆里直接就着土灶烧滚,再兑凉水,争取温度适宜不会让大佬不舒服斯基。 最后就是胰子,新的没有拆开的香胰子;她甚至连断续膏都拿了一罐出来。 她拢共就三罐,上回搞二丸子用掉一罐,这次再用一罐就剩下最后一罐,这都是她实打实的家当啊! 好了,全部准备齐全,太阳也升了老高了,再过一点点时间就会照进石殿里,照在大佬的身上。 如此一来,等把大佬搞干净,阳光就能带走水汽,顺便杀个菌。就是不知道修真界的太阳会不会也有紫外线。 她将水盆端着,擦佬布整齐的挂在胳膊上,盆沿放香胰子和断续膏,最后检查完自己的仪表,确定万无一失就学着电视剧里现代专业大管家的派头,一步一步走向了台阶,走进了门洞洞。 九方幽殓一向是很稳的,并不会有多少事情能引起如今的他心里一丝丝涟漪。 但今天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免不了和前几次一样对着那个声音转过了头。 往常,这个动作对于花灵媞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可今天又让她心脏剧烈搏动。 哎呀妈,大佬你能先被看我嘛,我紧张,一会儿手一抖把水给洒了就完了。你一般这样朝着我,就是在评估要不要搞我呢,但今天咱真的就和和气气的行吗,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 花灵媞你给我挺住!你可以的,就再往前面走两步,两步就成。 然后放下水盆,小心不要发出太剧烈的声音让大佬不舒服。 完美!再拿下手里的布,对大佬展示一下。不要在意他看不看的到,你的诚意最重要。 她在心里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指挥着自己,直到真拿起叠了两次的,还飘着一股淡淡清香的布展示在九方幽殓跟前。 第五十二章 动次打次 “早……早上好”她先打了一个怂怂的招呼,气场和昨天的比起来是一个天一个地。 “大佬,我们说好的,今天必须对你进行清洁,我全部准备好了。” 她此刻距离九方幽殓差着十几步,这是她评估出的最佳距离,因为此地抬头可以清楚观察到大佬微表情。万一不对劲,以她逃离速度,就地转身还能在被冻住瞬间扑到石殿门外面去,也不至于清洁工程没有开始就被大佬冻到天荒地老嘛不是。 此刻她举着那块擦佬布将它的以及其他工具介绍了一遍。 说完,很有仪式感的又拿下来,再折叠一次,浸入了铜盆里,看着布料慢慢吸饱水,用手稍稍揉搓一下,使其变得更软一些,最后拿起来绞干。 她的计划是先去擦大佬被塞在铁链中的右胳膊。 还是要小小感激一下九方家族选择这样吊住大佬的,因为在铁链的栓挂下,大佬是呈大字型敞开的呀,这种姿势真的好适合她上下其手……不是,是适合擦擦抹抹,不会有一处遗漏,哦豁! 至于为什么先是胳膊,当然是因为那地方不会对她产生威胁嘛,如果是手的话,那个高度大佬轻易就能抓住她,掐断她的手,掐断她脖子,各种掐。 想好第一步,她就跃跃欲试了。 擦佬布此刻还没被展开,是为了防止热量过快过早的散发掉,那放到大佬的肉上岂不就凉了,会不舒服。 她就握着这么一个布团子迈出第一步。 一。 没事,大佬依旧撑着那张恐怖又好看的脸对着她而已,没有任何反应。 二。 嘿嘿,大佬还是没动静,仿佛是允许她靠近诶。 三,四,五。 一连走了五步了,大佬还是没有反应。阔以阔以,她就说嘛,大佬还是通情达理的。 六,七! 哦呦呦,已经距离大佬相当的近了喔。除了那天跟一只飞扑鸡一样冲到他脚下扫地以外,这种刻意的靠近是历史之最内! 八!!! 更近更近了,近到距离大佬就剩下两臂的样子,都已经能看清他身上脸上伤势的走向。 她此刻心脏真的狂跳!和现在比起来,昨天那种激动害怕算什么啊,就像是一伸手便能抓住梦想一样,她感觉自己一伸手就能摸到大佬了哇! 应该可以用布了。 努力的克制着心跳带来的影响,她颤着手指打开了微微冒着热气的一小团。 再跨了一步,白色的衣料真的就碰到那脏污的皮肤了,是大佬九方幽殓的皮肤。 哎呀…… 不用解释了,她心里发出这种声音不会有第二种原因…… 你又冻我!花灵媞在心里默默的哀嚎。就是姿势有点奇葩,不知道的人如果能看到,会以为这两个人搞着某种行为艺术,因为他俩全都不能动,活像地球街头看到的那些活体雕塑。 但她忽然就因为这个不激动不紧张了,心跳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好吧,果然大佬还是大佬,并不是真愿意让她接近的,而是在这儿等着呢。 但她会放弃嘛?当然不会。想放弃也不可能了,昨天她可是说了那种话,如果放弃岂不是打自己的脸?面子大过天,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擦佬布终于凉了,贴在人的皮肤上应该有点难受,所以花灵媞又能动了。 她的第一选择应该是回去浸浸热,再来给大佬服务。可大佬肯定又会冻她啊,所以索性她就不回去,而是直接用布在碰到的那小片皮肤上移动起来。 刚动了一公分,又不能动了。 嗨,我就知道,又冻我了不是。呵,幸亏刚才没退回去,要不然走这几步路那是白走。 应该是冻了更长的时间,大佬觉得警告够了,放开。 花灵媞心里冷冷一笑,笑大佬太过天真,她小花子认准的事,你甭想改变。 她就又移动。 两公分。冻! 哈啊,某媞心里已经毫无波动,甚至起了闲情逸致,用余光偷偷看大佬近在咫尺的脸。 呕,好厚好厚的血痂呀!血痂里还凝固着毛发泥土以及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一双眼睛上的血痂那是更加厚,真的不知道里面凝固着什么,她也不敢想。 但是这血痂因为常年的结着,总有裂开的缝隙开口。从开口处看去,里面白花花的,是大佬难得完好无损的一丝丝皮肤。 皮肤上找不到一粒毛孔,颜色也有点舒服,与那种黑红黑红的东西形成强烈反差,让人忍不住想像拨开鸡蛋壳一样剥开这些血痂喽喽,完整的脸是个什么模样。 身体一松,又能动了。 她已经熟门熟路,也不管擦佬布凉到能让人起疙瘩,继续在大佬的胳膊上移动起来。 这回移动的幅度就更大了,好似大佬慢慢放开自己的防备,能容忍擦拭程度越来越多。 就这样擦一下冻一会儿,擦一下冻一会儿,随着时间的推移,积少成多,她竟然也在大佬胳膊上擦出了巴掌大一点位置。 其实被冻着是很难受的,花灵媞在如此寒凉的环境里都冒出了一头汗,可她没有放弃。 擦佬布毕竟不大,大佬又特别脏特别不好抹,这么一小块地方白色的布料已经转成褐红色,她转身去水盆里清洗干净,心里才后悔这是严重低估大佬的卫生程度,这布还裁小了。 又是一番擦擦冻冻、冻冻擦擦,如果不是花灵媞是个音痴,只怕这几个字都够她写出一首动次打次的freestyle了。 大佬的衣服破损的很厉害,不过看得出原材料特别好,即便坏成这样也没有在岁月的长河里烂成渣,而是破破烂烂的挂在大佬身上。 幸好修真世界的衣服基本都是三层起,所以大佬的衣服也是里里外外好几层。这么一来,即便破烂,几层碎布片叠下来,也还是能把身体重点部位遮盖的差不多。 这条右胳膊同样如此。虽然半条都露在外面,可是上臂还是有衣物包裹的。 她好不容易擦完了露在外面的部分,接下来就是衣物包裹住的地方了。她想那些被包住的总不会还跟外面似的那么脏吧,工程量应该小些,于是就动手扯起大佬的衣袖来。 第五十三章 升级 原谅她真的没有这么伺候过一位异性,甚至连同性也是帮进厕所送卫生纸而已,所以扯衣袖的动作就稍显粗鲁,直接两只手扣成一个圆圈,套住大佬的胳膊往上撸的! 某大佬全身的肌肉在她手圈住胳膊时一阵僵硬,然后。 “啊!” 一阵痛麻冷不丁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瞬间就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诡异的是,这回她没有被冻住。 糟了瘟了,惩罚升级了哇!花灵媞在心里万般哀怨的嚎叫,使劲蜷起身子抵抗那种能让她发疯的麻。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自己的嘴似乎能动,“大佬,你能先停一停不,我……我不行了……” 她赶紧先示弱求饶。 悲惨的是回应她的是痛麻感更加强烈! “呃噫!!!”她低低的惨叫更强烈,心里在怀疑这大佬该不会是个母胎solo吧,连碰都不能碰一下,碰一下反应这么强烈,要不要我再去用费布料做一双手套来伺候你? 她躺在地上蜷缩的更紧,可倒地的位置又很离奇,所以一动大佬的右脚就出现在跟前。 是个人都有脾气,有的人的脾气是遇弱则强,花灵媞似乎刚好相反,这种对于她来说极端的痛苦反而激发了一股凶性。 迷茫间她看到大佬的脚,竟然从心里升起一股怒气,伸出一只手就死死拽住,长长的指甲就无意识的抠进了大佬的皮肤里,没过一会儿那地儿竟然被她给抠破了。 “你……你可以继续再……再折磨我更彻底一些!但……但我还是会……会继续!有本事……有本事……” 她想说有本事你麻死我,十八年后老娘我还是一条好娘! 但她又给麻过头了,话也没说完整,只知道抠着大佬,用这小小的反击展示决心。 仿佛过去了一百年,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心里升起的凶性也要被磨得差不多,眼泪都快流成河,只觉得大佬真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心说你要么干脆杀了我,姐真死过一回,横起来真不怕,就这么麻着有什么意义,被限制自由的是你,我胳膊腿儿还能动,老子想擦就能擦! 兴许她的心声大佬听到了,也听懂了。也许是大佬麻她麻累了,就在她以为要痛不欲生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忽然麻痛感就如潮水般褪去。 她听到了自己久违的心跳声,还感受到了抠人抠太紧太久手部的酸胀麻。 从地上一跃而起,现在她脸上也和大佬一样脏兮兮的了。 这块地她还没能达到每天拖洗一遍的程度,所以一个多月以来又积了从屋顶上刮落下来的好多尘土,眼泪鼻涕一流,再盖着掉落下来的头发,又往地上使劲蹭擦,这模样简直没法看。 可她顾不上了,站在大佬跟前用看世仇的目光看他,连恐怖的眼眶都觉得没那么可怕。 “您老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麻死我算了啊,反正我也只是炮灰一个,死不足惜!给你洒扫你也不乐意,给你做清洁你也不乐意,难不成你就乐意我跟别人一样折磨你虐待你你就开心了是吧!你自己算从刚才到现在你整几回了?有意思嘛,我不还是擦了你半条胳膊!咱俩就不能和和平平的把这事搞完?搞完你舒服我也撤退不打搅,干嘛非要这样浪费时间?!” 她现在的胆真的肥了,肥到都快成脂肪肝了,竟然朝大佬吼了这样一通话,然后歇了口气,才继续。 “我现在出门去换水,待会儿还是会回来。我希望等会回来再给宁擦洗的时候,宁能全力配合,不要再搞没用的一套!我昨天就说过,就是杀了我这事儿我也要做。” 说完,她迅猛转身,端起地上的水盆就冲出了石殿,跑到土灶旁边大口大口的换气。 使劲深呼吸深吐气,来回做了五遍,换好了水,又一脸视死如归的冲回石殿。 继续拧擦佬布,这一回她不再小心翼翼,而是上手就撸刚才没撸起来的衣袖。 顺利撸起来了! 诶,里面真的和她预料的一样,虽然也是积攒着陈年的血垢,可好歹是有布料遮蔽的,真的比外面露出的部分干净一些。 她一手抓着大佬的皮肤,一手就跟搓泥一样,把个擦佬布使劲在那上面来来回回。 “诶,大佬你的胳膊皮肤颜色咋是红色的呢。” 认真干活的她很容易忘我,擦着擦着就发出灵魂疑问。她以为所有男人的胳膊皮肤不都是小麦色的嘛。大佬可能特殊,但应该也是白色的啊,没想到会是红色。 这问题都不用大佬回答,这胳膊,搁谁给你这样搓能不搓成红色啊,人家只是被拴着,又没有死,你那有仇一样的力度,大佬没脱层皮只是发红那可真是修为强悍堪称铜皮铁骨了。 整整一条胳膊被她顺利搓完,九方幽殓都没有再对她怎么样。他只是自花灵媞换水以后,转过头,再不想面对她,而是用右侧的脸颊对她,好像一副你爱咋就咋,我不管你了的态度。 花灵媞自然也发现了这点,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只觉得大佬这样乖乖的才最可爱。 她又去换了一盆水,擦另一条胳膊。 接着擦脚,被她抠破的地方渗着一缕缕血丝,让她有点心虚,所以擦得越发起劲,还把人家的鞋给拽了下来,扔到一边。 “这鞋着实破了些,不能再穿了,待我晚上拿回小破屋去给掐掐净尘诀再想办法补一补,明天再拿回来。” 她又撸起大佬的裤脚,使劲擦腿肚子。一边擦一边感慨,哇塞,不是说大佬被关在这里好多好多年了嘛,怎么小腿的肌肉还是这么发达?难不成就这么站着也能练肌肉?瞅瞅这结构,人类的腿肚子有几块肌肉组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真是厉害。 擦完了小腿,她又盯上大佬的手。 “大佬,我要擦你手手了,你还继续这么配合哈,不要抓我。” 她很白痴的提醒了人家一句,然后又去擦手。 第五十四章 手和头 大佬的手真的是她此生、上此生、任何此生看到过的最最好看的手。不仅骨节分明,手掌和手指的比例都那么让人舒服,不粗不细,筋膜皮也是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显笨拙,少一分则显柔细,很适合长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 不像她的,五根手指总觉得短短的,还肉咕咕。她在擦拭的时候稍稍比了比,我勒个天,大佬的手指头整整比她的长了大半个指关节。呜呜,简直人比人死气人啊!┭┮﹏┭┮ 这双手还特别会凹造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结构实在太过完美,指头随便一弯就能形成完美的折角。五个折角叠在一起就是一副画,勾的她画瘾都起来了,直想抓起炭笔来一个速写,就怕以她的水平都还画不出这种美感。 不过这双手现在还有一点瑕疵,就是指甲损毁严重。 她在擦拭时本来还没有注意到,可是随着那些血痂融化脱落,手指头渐渐显露出最下面的情况,她才发现大佬的五根手指应该都被砸断并且拔掉过指甲。 嘶…… 她在得出这种推论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十指连心啊,没有人会不明白这种酷刑的残忍和痛苦。好在指甲已经长了一些出来,覆盖在半个甲面上。应该就没一开始那么疼了吧…… 她想。 大佬的手摸起来是冰的。其实胳膊和小腿还有脚都是冰的,只是这手更冰,冰到能刺入你肌肤的那种冷度,冰到她忍不住又把帕子浸在热水里,暖烘烘的给他捂一捂,说不定他会觉得舒服些。 她做事做的那样认真,没有发觉她在给大佬捂手手的时候,九方幽殓背过去的脸竟然忍不出颤动了一下,身上原本紧张的肌肉也放松了一丢丢。 两只手都擦完了,天上的太阳也走到正中央。阳光从没有顶的屋梁上照射下来,透过乱七八糟的房檩把她眼中的石殿映衬的斑驳陆离,连地上黢黑的石砖感觉都透亮了些。 她稍微歇息了一下下,重新打水加柴把土灶烧旺,续上冷水。 坐在石殿的台阶上,她抬头去看现在眼前的大佬,四肢已经干净很多很多了。虽然还有许多伤和痂破坏着皮肤的美感,至少同以前那种又脏又臭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要比喻一下的话应该就是,以前没人会愿意靠近此人十米以内,现在至少敢抬头瞅两眼。 但是接下来要擦洗哪里,就开始让她犹豫,因为这越往里吧,越接近敏感部位。别说她和大佬的关系隔着千山万水,就是普通的异性朋友那也不可能直接上手的嘛对吧。 擦大腿?哦呦,那往上会往哪里去嘛…… 擦肩膀?嗨呀,往下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擦背好了,可是要撕衣服滴,你觉得大佬现在敏感的程度能忍受这个? 那啷个办嘛,捂脸脸。 要不……要不…… 她把头从手掌里抬起来,遥遥望着门洞洞中大佬身上最显眼的的某部位。 要不咱们先把那颗脑袋搞了吧! 这个可行!她觉得自己很机智。这地方距离敏感部位也远,咱们能拖一时就拖一时,能晚点尴尬就晚点尴尬,也好让大佬有更多时间适应不是。 而且她真的馋大佬的真实相貌馋很久了,普天之下唯一一个以如此邋遢的形象还能迷住她的人。不,她觉得如果让别人也来见见大佬的话,他们一定也会全部get到她的感觉。所以即便为了这一眼死亡一百次,细想起来也不亏啊! 突然又元气满满了呢!她撑着鼻孔站起来,冲回屋里干脆把那衣服全裁了,重新拿一块新的,叠一叠,命名为“佬脸巾”——呵护大佬脸蛋的小布巾,兑了一盆新水,冲回了石殿。 绞佬脸巾,有经验的叠成一个三角形,起身,转身,朝大佬走去。 哎呀。 在距离大佬半步远的地方,她停下了全身的动作。 不要误会,这次不是大佬又下毒手了,而是她自己忽然僵硬。 她寻思大佬的头和他其他地方不可比拟,算很特殊的,毕竟是一个人的门面,还是应该得到更多尊重的,重新知会一下的好。 幸亏她想到了这一点。她没发现的是,她刚才靠的比任何时候都近,甚至想抬手伸到大佬脸上去时,大佬浑身肌肉一点征兆都没有的重新僵硬起来。 就差那么一点点,只怕她又要遭到僵尸咒以及全身痛麻的非人待遇。而且这回大佬是来真的,因为他就连嘴角也微不可查的抿起来了。 毫无所觉的某媞与死神擦肩而过,堪堪收回动作,将佬脸巾浸回水里保持温度,才转回身来看着大佬。 “那个,大佬啊大佬,刚才我的动作你感觉到了吗?我觉得我应该和你说一声,就是你的四肢我差不多只能搞成这样,接下来想给你洗脸,你要是同意就不要做任何动作,乖乖还这么站着让我搞就好。” 她象征性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站在那里观察,看大佬会是个什么反应。 嗯,很好,大佬竟然把整个头又向旁边旋转了三十度,现在即便她站在面对大佬的正中央,也只能看到那因为头发脏到结壳而露出的耳朵。 “很好,我们大佬果然是个乖宝宝,非常配合我的工作呢,回头我做一碗肉粥,喷喷香那种,喂给你吃哦。那么现在我就开始喽~” 她直把自己当瞎子的说话,心里不停催眠自己“大佬是真的没动啊,转头算动嘛,摇头才算拒绝啊”,然后一脸我就是正义的亚子重新绞起佬脸巾。 九方幽殓:?!?!?! 绞着绞着,花灵媞就觉得手里还缺了点儿什么,头部的话除了洗脸,貌似还有很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头发以及男人的胡须吧! 她“唰”一下抬头,重新看向被吊着的大佬以及他后脑勺那结成毡布的及地长发。 奇怪的是胡子是没有的,嘴巴周围只有硬硬的血痂。 这要怎么弄嘛…… 她走过去先从地上抓起那块“毡”。天嘞类,都硬成化石快了,根本没有一丝丝能用水化开的希望啊!原来头发脏上成百上千年是变成这样的嘛。 第五十五章 头顶 她的手又捏着那头发往上走,试着软硬程度,判断计算这头头发究竟硬壳了多少长度。最后都快捏到脖颈子后面了,才感觉到一点点松动。 再往上探了探,厉害了,直接到后脑勺才能摸出这是头发呢。 其实大佬的发质挺不错的,这从靠近发根的地方还没那么脏污那一段就能看出来,乌黑乌黑的,根根分明饱满圆润成圆柱状。过手的感觉没多少油腻却凉凉的还有些丝滑。 这可是极其久都没有洗头的状态啊,还能摸出丝滑感来,搁普通人身上谁信。 但是后脑勺以下的那段是真的没救了啊,哪怕发质就跟金丝一样,结成板材了,也只有回炉融化后重新拉丝了吧。 这可让她发了大愁了,一双杏圆眼只往大佬的耳朵上瞄——因为大佬就是不给她看自己的脸了,感觉像在发小脾气。 咋办啊,要不全剪了吧。她又胆肥的考虑着,何必非要蓄这么老长的头发呢?长发及腰也就算了,至少还能扎发髻,这都拖地了,大佬又不用头发当武器,留着真是个累赘,还影响行动和生活,清洁麻烦的话还不卫生不是。 像她是没时间没机会,要不指定也剪短,就留到胸口那长度就行,扎高马尾都方便。要不是不符合这地方的审美,她会给自己直接来个波波头,长度就到肩膀那儿,老可爱了。 咱屋里有剪刀没?好像武栋没给带,不过用青莲慢慢削的话也行吧。 想着她又开始跃跃欲试,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可悲,小矮个只到大佬肩膀处,想要给人理发,还得去搬个小凳凳。 她“噔噔噔”在某大佬高度紧张的倾听下跑出石殿,跑到院子里搬来平时休憩的那张小茶几。其实单独看的话也算一张凳子。 “大佬,你头发太脏太硬了,已经洗不出来了,所以我决定还是直接把它们给剪了。反正你生命冗长,以后还能长出来嘛,这部分咱就不要了啊。说不定里面还已经藏了虱子跳蚤啥的,扔了干脆。” 她说完,在九方幽殓身后放好小茶几,腿一蹬踩上去,从后腰拔出青莲,捞起那挂头发就要动手。 你才有虱子跳蚤,你全家都有虱子和跳蚤!九方幽殓心里估计都在骂人了,赶在花灵媞这小疯子动手之前瞬间将人冻住,才堪堪保住自己的头发。 花灵媞已经很久没遭毒手,心里真是松懈的不得了,这熟悉的感觉传来之前预备了好几个晚上的拔腿就跑也没用上,就这么摆着一副“剪刀手爱德华”的姿势,立在大佬身后。 还记得她第一次进入这石殿中是为了什么嘛?是为了看那枚决定她炮灰工作命运的标简啊。 后来她发现标简的显示与大佬头顶某个带着同样颜色光的东西,在太阳的照射下形成某种诡异联系。而此刻,她站在大佬身后,又举着手,正好隔断了他的头顶与后面的标简。 咦,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就藏在大佬浓密的头顶发丝之间。 她现在比九方幽殓高了,所以此时看他的头顶与当时看他的头顶方向非常不同。 那时候看还是在早上,阳光从门洞里斜射进来,故而头顶的光透过发丝,又照射到地上,与她正好分属两个方向,红色就看得十分清楚。 可现在她也在大佬头上,阳光也从头上照下,与她是同一个方向,又失去了折射的变化,那东西藏在头发里竟然就看不见了。 她眼珠子朝下紧紧盯着,好奇心从未如此高涨,刚才一闪而过的东西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当时看到的红色吧。现在因为她的阻隔,阳光无法和地砖接续了,于是一闪就熄灭了。 可惜那光闪的实在是快,所以她都没法判断是不是红色。好在给大佬搞卫生的时候看过,标简还是红色的,就说明大佬怒气值满满,根本不需要她劳心。 哎,这话说回来了,为什么自己没打大佬没骂大佬,大佬的愤怒还这么多?听武栋话里的意思,以及大佬身上的伤势,好像以前的人隔三差五就会来折腾一顿,才能保证标简的红色,但她一个多月了,也没什么变化啊。 总不可能是自己一直搞卫生惹着大佬吧,呵呵,大佬不可能这么小气的啦~ 她利用被冻着的时间开发着自己脑子里的回路,东想西想打发时间,淡定的一批。 果然,没过多久,大佬觉得身后那个小疯子应该明白自己意思了,就放开了她。 想也知道花灵媞不可能明白他的意思。实际上就算她明白了也不会放弃。 身上一松,她捏了捏有点发酸的胳膊,抬手就扒开了刚才看准的流光一闪头顶区域,想看看那神奇照亮地上标简还能搁在大佬头上的玩意儿究竟是个啥。 ! 时间就像是在她看清楚那东西时凝固!甚至连她的呼吸都忍不住顿住。 这……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她移开看着那地方的视线,想去看前面大佬的脸,可竟然忘了自己是站在人家的后上方的,怎么看都看不见。 她觉得自己开始颤抖,从握着青莲的手开始,一直传到身上,传到小腿肚,直抖得连脚下的小茶几都扣着地面发出“咯咯咯”的磕击声。 她不明白,她忽然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是如何活着的,究竟是有怎样的意志让他这样活着,如果他不是一个魔的话…… 他头顶上那折射着阳光,那个她以为是放置在他头顶上的东西竟然是一根针,一根足有骨髓穿刺针那么粗的针,被直直钉入他的百会穴,只余留一截手指那么长的部位露在外面,藏在头发中。 这截部位微微透明,在肉眼的观察下像是极好的红宝石一般,显现着妖艳的血红色,在阳光的照射和折射下,投在标简上才能显示出红色。 她突然从小茶几上跳下,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也不管大佬会怎么对她,插回青莲就抬手在这具身体上乱摸! 第五十六章 应激 四肢可以忽略,因为她擦拭过,但是躯体,她来来回回从肩膀到后背摸到前胸,再顺着胸肌的纹理一路向下…… 手在小腹部忽然停住,一种突起的感觉刮擦了手指一下。 她该猜到的……百会穴是人头骨距离上丹田最近的地方,只要一指长针钉下去就能极其阴狠的封死修士的上丹田。 那么于此相对应的,自然是下丹田的气海穴。 她一下扒开九方幽殓腹部的衣服,果然一根同头顶粗针相同的长针钉入进他小腹,同样把他的下丹田封得死死。 如此一来才是大佬真正能被困在这里的原因和手段。 她气喘如牛,上辈子被活生生刨出金丹的记忆如潮水一般袭来,只觉得眼前骤然黑沉起来,那是她永远忘不掉的剧烈痛苦,是彻底将她打醒的最残忍的堑渊。 她紧紧拽着大佬的衣服,努力不让自己倒到地上去,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大佬身上。 不要想,拜托不要再想,那种所有人都围着你,冷漠甚至鄙夷的目光,明明那么多人围在周围,可你如此的孤立,全天下仿佛只剩下孤独一人的感觉,不要再想了…… 剧痛,一只手穿透身体,本来好好一个人仿佛被撕开,被洞穿,维系着所有力量的金丹活生生离开身体,除了头,脖子以下的地方像是全没了,风一吹就会飘走…… 她像一件垃圾一样被扔了出去,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竟然是座兽鼻孔中喷出的热气…… 最后,她还是没能阻止无数念头冲击自己的大脑,终于抓不住大佬的衣角,直直躺倒到黑色的石砖地面上。 浓烈的黑暗笼罩着所有的意识,她和外界切断了全部联系,好像一遍又一遍经历着那天,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即便想停下也停不下来。 谁来救救我…… 她心底里发出微弱的嘶喊,绝望也渐渐蔓延。 就在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忽然一股小小的痛麻感充斥进四肢百骸,宛如当头雷击一般冲破意识中不停的记忆。 痛麻感只出现了一小会儿就退了下去,可她还是无法恢复身体的控制权。 过了一些时间,那痛麻感又一次席卷上来,神奇的再一次用“以毒攻毒”般效果恢复了更多理智。 这痛麻感像是知道她的所需似的,持续一会儿便退出,过一会儿再出现。间隔越来越长,维持的却越来越短。 终于,她眼前慢慢发亮,又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以及环境和石砖传来的冰凉。 她动了一下,痛麻感退去以后再没出现。 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刚被自己擦得干干净净的赤足。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伸出手抓住其中一只脚,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抓脚上遒劲的小腿。 两手交换向上,靠着这具身体,她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来。 视线模模糊糊的,可她还是抬头看到那张依然一塌糊涂的脸正对着自己。 “大佬……”她开口唤道。 叫完之后反应慢半拍似的想起什么,快速收回两只还抓着人家肩膀的手,用出最后一丝力气迅速后退,保持九方幽殓觉得舒服的距离,再转身踉踉跄跄走到石殿的石门槛上,扶着门框背对大佬坐了下来。 她现在好累啊,精神层面的消耗果然远远大于身体,不知道自己倒在地上有多久,但就像是流逝掉了无数的时光一样。 刚才真恐怖。她用胳膊把自己抱住,才觉得又缓和了些,想起刚才摆脱那种状态的感觉。 刚才那阵痛麻感,是大佬,是他帮助了自己。 她悄悄的回头,看向依旧吊在那里的人,想不到他竟然会救自己。 此刻的大佬脸朝回她了,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在她看来总有一分关心藏在那脏污之后。 “我没事了。”鬼使神差的,她轻轻向九方幽殓解释,“刚才我是发了一种病,学名叫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就是受到强烈伤害和死亡威胁以后,会出现的一种精神障碍,只是一种心理疾病,慢慢就会好的。” 她解释完又转回头,继续调整自己的心态。 其实也是在刚才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有PTSD,没有准备之下精神障碍表现的有些严重,意识到大佬刚才出手之后,心情平静下来的速度比她预想的快。 九方幽殓没有动,耳朵却颤了一下,依旧面对坐在门槛上的背影,肌肉微微放松。 花灵媞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太阳都下山了,才扶着膝盖站起来,离开了石殿,走向小破屋前的土灶边。 她给自己兑了一盆热水,用自己的洗脸巾擦洗自己的小脏脸。 刚才她流泪了,眼泪砸在地砖上,她敢肯定大佬绝对听见泪珠掉落的声音,因为连她都听见,大佬这么灵的耳朵不可能听不见。 那她就得把自己收拾干净,要不然大佬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满脸泥土眼泪鼻涕的家伙能帮他收拾脸蛋呢。 洗完脸她觉得清爽了很多,不仅是脸上清爽,心里也是。于是开始做肉粥,白天的时候答应大佬他乖就奖励肉粥,自然不能食言。 做粥特别考验时间和火候,正好能让她专注一件事忘掉另一件事,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山去,月亮高高挂起,肉粥才彻底熬煮完毕,真的喷喷香弥散在整个院子里。 在烛火以及土灶火的映照下,她将肉粥盛出来搁在一边晾凉。感觉这是她煮的最成功一回粥,米粒全部熬开,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悬浮在浓浓的米汤里,配着酱红色的肉沫沫,滋味鲜咸无穷。 她盛一碗出来,走回石殿里,站在九方幽殓面前用自制的木勺子不停搅动,试图让其凉的更快一些。 “大佬,肉粥做好喽,等一会儿你就能尝到我的手艺了。”她一边搅一边说道。 九方幽殓鼻翼微微抽动,脏污下的眉头竟然有点小小的聚拢。 花灵媞感觉肉粥的温度很合适了,这才挖起很小很小的一勺,举高胳膊,把勺子送到九方幽殓的嘴边。 第五十七章 吐 小木勺被花灵媞打磨的相当光滑,圆润的勺沿碰到九方幽殓好看的嘴唇,示意对方张嘴。 可是九方幽殓被小木勺搭在那里很久了,也没有张嘴的意思。 “大佬,肉粥来了,你感觉到了嘛,张嘴啊,啊——。” 花灵媞像是哄小孩一样提示九方幽殓,可他就是不动,还张嘴,连呼吸都仿佛没有快了。 怎么不吃啊。花灵媞举得手都酸了,只好先把胳膊移下来,侧头看看大佬的耳朵。 没坏啊,之前听力那么灵敏,现在不可能聋,所以是不愿意这样吃喽?她又开发起自己的想象力。 拿着碗退后几步,朝九方幽殓上上下下的看,忽然灵光一闪。 诶,会不会是大佬这样被拴着觉得太难受影响食欲,所以才不肯吃的?也对嘛,都这么大的男人了,还让一个小姑娘喂,传出江湖确实会引人笑话,自己吃才对。 她想起拴着大佬这四条铁链被固定在石殿四个方向上的锁扣中,当时只瞄了一眼,注意力都在铁链上刻着的壕奢花纹,以及铁链尽头的这个人,锁扣都没有看太清楚。要不去看看那地方是不是可以活动的? 只要能活动,她就可以将铁链放松一点,至少让大佬自己捧碗自己吃。 她把肉粥放到小茶几上,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石殿的一个角落里,站到一个锁扣前面,蹲下身去查看。 这个锁扣链接的是拴住大佬左脚的铁链。她将手里的宫灯往近凑了凑,把整个锁扣照的通亮。 又是一只恶螭。 这个锁扣同标简一样,制成的形状正是一个恶螭的头,安在石殿墙壁上。 宫灯朝墙壁上照去,墙砖果然也雕刻了浅浅的恶螭身子。 铁链正是被恶螭的嘴叼着,前部用舌头的形象扣住上颚,模拟封闭的圆环。 她伸手拉了拉铁链,非常密合的就卡在圆环中间,如果想要松开,那必定需要恶螭张嘴,是个十分巧妙的设计。 如果这只恶螭头可以张嘴的话,上下颚关节一定有活扣,她又去看头部和吻部的结合处。 恶螭头上照样积着厚厚的尘土,这地方的卫生还没被她搞到,轻轻一吹,尘土噗嗤嗤落到地上,果然就在头吻出露出一条极细的缝隙来。 既然有缝隙可以活动,那开关在哪儿?她又四处找四处摸,可惜把这个头都给摸遍了也没任何发现。 莫非又是需要什么符才行?她想起自己进入外面那座牌坊,正是武栋用符给开的阵法,想必这也是一样的。 但总归会留有一个余地吧,她推测。 这很好猜,既然大佬是囚犯,自己是狱卒,代入需要严刑虐待的情况当中,一个连手指头都不会放过的严酷地方,利用铁链来加重囚犯的痛苦,几乎是必备选项。 既然如此,那么能够随意拉伸铁链的装置就很有必要,即便不利用铁链用刑,狱卒时常盘紧栓吊的力度也需要操盘装置吧。 她想着便又去查看恶螭头,如果头上没有…… 她顺着头朝上走,终于在墙砖位于恶螭的尾部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 这是啥?钥匙孔?她凑近小洞往里看,里面黑乎乎的当然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又试着用手指捅进去,“咔啦”,这条恶螭的尾巴竟然沿着这个洞同墙砖脱离开来,那形状,正好顺着扣进去的手指一抓,很轻松便能让她拽住这条尾巴。 原来这尾巴就是一个把手嘛……她愣愣看着这一幕。 抓好,她试了试这条尾巴,它应该就是控制铁链的绞盘把手了。往右转应该就是缴紧,往左转则是放松。 这个把手非常吃力气,她废了好大的劲才将铁链松开了一节长度,然后无论她再怎么用力也没办法放的更松了。 只能这样?!她抓住这条铁链摇了摇,一节的长度也就是一个巴掌了,这程度几乎是能让大佬感觉不再那么着力而已,根本无法让他放下胳膊,更甚让他自己吃饭喝粥了呀。 这地方真的是,严防死守到如此地步?!人家的上丹田和下丹田都封住了,竟然还怕人逃跑?她到觉得这铁链更像是另一种折磨人的工具。 费了这么大劲也只是让大佬的左脚稍微松快了一些,她走到人家跟前,“大佬,要不还是我喂你吧,这铁链根本松不开,没办法让你自己吃东西的,你也不要计较这么多了。这地方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有人知道你被人喂饭。虽然我有可能说出去,但人家也不会信我一个小菜鸟的话不是,我拿碗过来了昂。” 她说完,又从小茶几上端起那碗凉了一些的肉粥,又舀起一点来,给挨到九方幽殓的嘴边。 九方幽殓:“……” 其实如果花灵媞此刻能把她的大佬的额前碎发撩开的话,就能看到原本那个面无表情的人此刻眉头真的皱的很明显了。 九方幽殓大约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小疯子就这么执迷于对他的自以为是呢。 空气很凝固,还有点尴尬。 但是花灵媞天生对尴尬很不敏感,这辈子如果说她对什么会免疫,大约就是人人都要闻风丧胆的尴尬癌了,这病她永远不可能得。 可怜的九方幽殓,竟然在地球时间十五分钟二十七秒的时候神奇的长开了自己的嘴,就那么一小条缝,也是他永远都没有出现过的妥协。 “哎,我就知道大佬你最乖!” 某媞开心到眼睛都湿了,其实是因为腰酸胳膊疼刺激的,换人端勺子端过头顶十五分钟试试。 她把小木勺轻轻送进九方幽殓的嘴里,喷喷香小肉粥滑入那张空荡荡的嘴里,不需要嚼,直接流进喉管,然后进入了胃。 其实喝这样的肉粥是很舒服的,可九方幽殓真的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一口异物下肚竟然刺激的浑身都僵硬起来,没等压下排斥的感觉,胃里的那口肉粥便因为身体的排斥原封不动喷吐出来,直接吐到正好站在他正下方的花灵媞脸上! 第五十八章 对不起 那歌咋唱的来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九方幽殓现在全身不但僵硬,甚至像是被自己冻住了似的,和花灵媞一起变作两具石雕,石雕名叫做“大佬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瞬间”。 他感觉的到面前这个小疯子此刻肯定整个人都不大好,因为在他吐喷的瞬间,她的呼吸整个都没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是已经惊诧到忘记喘气的地步了,他明白。 她……会怎么介意自己刚才的反应…… 很久很久以后,久违的某人的呼吸声才重新传来,伴随着一道空气轻微流动,擦着九方幽殓下巴的位置掠过。 九方幽殓下颚都抽起来,直觉自己是要挨打。 但其实并不是,而是花灵媞终于从满脸呕吐粥的刺激下回过神来,抬起手抹掉眼皮上半颗不成型的米粒,才好睁眼来着。 “大佬!”她张开口一声惨嚎,直嚎得某大佬第一次心里发虚,脏兮兮的头发里竟然冒出了一丝丝汗意。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从来没吃过东西,肯定不适应,竟然强行喂你喝粥,都把你喂吐了。你没事吧,胃疼不疼,嗓子难不难受,要不要喝点水什么的缓一缓?” 花灵媞说完,抬手就朝九方幽殓的腹部摸去,学着华妈妈以前照顾她的样子揉了一揉。 她也不敢揉太多太久,怕大佬又因为自己擅自摸他不高兴,所以几乎是碰到,动一动,就赶紧撤了开去。 九方幽殓对她这个碰触的动作竟然没有反应,不仅如此,他是整个人在听到花灵媞那句道歉以后都没有了反应,整个人甚至连一丝丝气息都不见了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竟然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完完全全正对着身前的小矮个,仿佛在用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人一样。 花灵媞也发现了他的动作,抬起头同样看向他,心里越发忐忑和自责。 完了,大佬一定生气极了,这都“纡尊降贵”低头“瞪”她了。 她是真不知道嘛,不是说长期没有吃东西的人得喝稀的,她也是考虑过才做的肉粥啊,哪晓得大佬竟然连这种稀的都不行,该不会饿太多年得胃癌了吧。 她心虚的又低下头,脑门上一滴呕吐物滚落下来,像是提醒她这是刚才莽撞的证据,让她心里更虚。 “我……我去收拾一下。”她转身端走那碗罪魁祸首,说了一声就冲出石殿,在大佬的“视线”下,活生生冲出一股畏罪潜逃的意思来,丝毫没发现身后的九方幽殓在她离开后嘴角微微一动。 她冲回小破屋里,掐了好几个净尘诀,最后还把烧着的水提到屋里索性给自己洗了个澡。 用灵气烘干一头长发,换上干净的衣物,这个晚上她是不敢再去石殿里晃悠了。自觉闯了大祸,大佬只怕不想再见到她,还是给人家一个息怒的时间和空间,明天才好继续办正事不是。 凑着晚上这点空,她将青莲拿在手里,用自己的洗脸巾将其上上下下擦了个干净。 “青莲啊青莲,你家主人我今晚闯了大祸,明天就指望你戴罪立功了,把你百分百的锋利劲儿试出来,可千万别扯着大佬的头皮。天知道我要再搞这么一出乌龙,还能不能在变成人体雕塑前回家去,所以这等于是我俩的共同命运交托你手,拜托了,啊,mia~” 她十分肉麻的哄了青莲一记,再送香吻一个,这才抱着睡到空空如也的床板上,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其实今天她很疲倦,应激反应过后一直怏怏的,虽说打坐冥想同样能恢复,可在现代地球那么些年已经习惯,吃饭睡觉和凡人一样,才能让她感觉回到那里,心里才有安全感。 一觉到天明,终归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只有四个小时的睡眠,却和八个小时效果一毛一样。 起身狠狠伸了个懒腰,抻抻过硬的床板带来的不适,才出了小破屋洗漱。 状态满血! 她朝天空喷出刷牙漱口的最后一口水,元气满满看向了石殿。 吃早饭,就是昨天剩下的肉粥,这是保持体力的诀窍! 大佬,我又来也!今天你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你那头结壳脏发,我和青莲全都跃跃欲试蠢蠢欲动了,您瞧好吧! 她又烧上热水,拿起香胰子,把青莲聚在身前,深呼吸一口,“冲鸭!”神经兮兮的跑进了石殿。 九方幽殓:继续“……” “大佬,今天,你这头发咱是必须的削掉了,你不可以再阻止我的啊。万一你不开心,我建议这些仇要不就和昨天我把你逼吐的账算一块儿,等将来有机会再报好了。我花灵媞穷,但担当还有,绝不赖账,卫生却一定要搞的。” 说完,她再次踩回九方幽殓身后的小茶几,手起刀落,没给她大佬一点反应的机会,那块超长的“毛毡”就掉落到了地上,扑腾出好大一股灰来。 “咳咳。”她站在那里忍不住咳了咳,觉得自己决定给大佬剪短发的主意太正确了。 她侧过头,从后面看看九方幽殓的表情,虽然只看到小半张脸吧,感觉大佬气息还行,没有昨天吐她一头一脸那会儿那样,变幻莫测的,平静的一批。 看来大佬也习惯她的折腾了,或者真的打算将来有机会一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总之眼下是个好兆头。 一鼓作气吧,小花子!她给自己加油。接下来就需要技术活了! 她是从后脖颈那地方削的头发,虽说给大佬剪短,可也得有造型不是。后脑勺那一块其实也挺凝结的,但就不能像刚才一样直接一刀了事了。如果还是那样削,大佬岂不成了瓜皮头!万一给人瞧见,大佬还不得被人笑死!她也舍不得好看的大佬成那种亚子啊! 所以她接下来就得一绺头发一绺头发的削,板结那块去掉,从下到上得由短到长,演艺圈里男神们什么发型,咱就得给大佬整什么发型,一点都不能拉下潮流。 最后,小心翼翼一根一根比着削,直直做托尼老师做了一上午,完成以后,她从小茶几上跳下来,走到前面抬头那么一看,哇,大佬真的好适合短发啊! 第五十九章 擦擦擦 她也没敢给削的太短,贴近脖子的下面大约三公分起,往上一层一层的头发就渐渐留长了。一直到前庭,头顶所有的头发都梳成刘海儿,遮盖住那根血针,碎发挡住眉毛,将将散落在眼睛上方,两边的则略长于耳朵。 整个发型让大佬直直年轻了无数岁,从一开始的四五十大叔样儿,倒退到二三十小伙纸,那改变真不是一般的大。并且配上大佬的颜值,就跟二次元走出来的人物一样,合适到玄幻。由此可见,发型对人的外貌影响得有多大。 “大佬,真不是我自夸,你这头发在我手里那真算找对人了。就我这水平搁咱们修真界,绝对独一份的手艺,一般人就是拿一百下品灵石,都找不到这先进的审美去。想找我理发,二百下品灵石一次我都得考虑考虑。” 她超级得意的在那里自夸,都快做上生意了。 其实她的审美在是在,但手艺真没她自己想的那么好好嘛。假如她的三个吃货国哥哥在的话,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讲。就她,从小特别爱看那些男艺人啊漫画啊,其实审美特单一,也就只会剪这一个头! 众所周知,所有人的脸型都不一样,都看过灌球高手漫画吧,让红木刚宪剪流河枫的头合适吗?! 也就是大佬颜值高,这种人什么发型都能驾驭,怎么整怎么好看,就跟现在都这样了依旧好看,才能让她整顿出这种效果,普通人就拉倒吧。她三个哥哥小时候被人嘲笑的还少嘛! 不过九方幽殓当然不明白这些,明白了他现在也不能咋的花灵媞啊。 她吹了吹最大的功臣青莲一下,将它身上的碎发吹干净。今天它是真的特别卖力,锋利到险些割到她这个主人自己。 青莲插回后腰,她就去拿水和佬脸巾以及香胰子。 “头发剪好了,还得洗。不过之前咱们先洗脸。”她汇报自己的行程。 把小茶几从大佬的身后搬到身前,站上去之前突然想起另一码事来。 她之前不是松开了大佬左脚的铁链嘛,现在又松了其他三条,“好了,咱们能舒服轻松些就舒服轻松些,我开始了啊。” 九方幽殓有说不的权利嘛,没有,只能任由某个人站到身前伸出罪恶之手。但是谁都不知道的是,从石殿外面朝里面看来,原本那层黑色的领域就在刚才一瞬间,显得更加黑暗了些,仿佛多看一眼自己都能被这黑暗吸进去似的,活像是在掩盖着石殿中的什么,都快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似的。 花灵媞可激动可激动了,心跳再次加快起来,呜呜呜,做梦都想的一刻到来了,甚至觉得大佬这么乖有点不真实怎么办。 她拿着温热的佬脸巾,在面前这张脸上上下观察,虔诚的选择最先下手的地方。 就从下颚骨开始吧!她决定,那是吸引她第一眼的地方,是整张好看的脸的基础。 不是有宝宝问大佬都脏成这样了,她是怎么还觉得他好看的嘛!有一种颜值叫做骨相啊。 她微微侧过头,将佬脸巾按在大佬左侧的下颚上,先停住不要动,让布巾上的水份和热量稍微融开脏污一下,再擦拭的话能好擦一点儿。 佬脸巾滑过下颚骨线条,就像是她的手直接描绘着此处完美的曲线一样。 突然心里就不平衡了!啊,老天爷感觉你是公平的,虽然大佬的际遇特别的惨,但是你给了他绝世容颜啊!为什么会有人光是一条下颚线就这么完美,圆润但很阳刚,角度多一点就会显脸大,小一点就显小,能拿尺子量一量,再用计算器算一算的话,这下颚线绝对是最完美的比例了,一点都不夸张! 擦擦擦,擦擦擦。她顶着剧烈的诱惑努力专心工作。 下巴的一层厚厚的血痂开始脱落,露出下面好像是皮肤状的东西出来。 她现在尽量保持着和大佬之间小一臂的距离,并不敢靠的太近。但是当血痂脱落时,她还是忍不住往前凑了凑。 嗯?大佬这下巴的颜色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呢,为什么不是肉色或者白乎乎的,反而是红棕色的…… 等一下,该不会是大佬的下巴也惨遭那些人的毒手,外面的肉都被打没了吧!要不然也无法解释擦出来的颜色啊! 她真的被这具身体上出现的各种伤口给吓怕了,下意识就这么想到,吓得她差点没站稳从小茶几上摔下去。幸亏一只手还按在大佬的脸上,而大佬即便只是站着力气也很足的样子,能给她借个力,这才让她稳住身形,没有摔个狗吃X。 勉力稳定自己,她放轻动作,又沾了更多的水擦了一会儿才发现并不是肉打没了露出里面的肌肉什么的,而是被烧伤后变了颜色的伤口,这才如此诡异。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心里一万个庆幸自己在地球上的时候学过几天解剖,才能面对这样残破的身体没有吐一个来回。即便如此,划拉死人和划拉活人又是两码事,甚至杀人和折磨人都是两码事。 好不容易擦干净下巴和嘴唇,一路往上。 脸颊那里皮肤就很完好了,虽然非常苍白,但至少完整无缺,一个大男人还是零毛孔。以前看到的那丝从血痂里透出来的好皮肤就属于这里。 大佬的鼻子必须重点描述!骨相好的人一般鼻子都十分坚挺。她不是超级无敌高鼻梁的忠实拥趸,总觉得鼻梁太高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力,反而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而大佬就是完美诠释她这种理论的鼻梁!它高但却和额头形成一个完美的弧线,中间有宽度,就像一座坚挺的桥梁,直直朝下,顺着鼻尖折下刚刚好的90度角,再和人中形成另一个完美的90度角。 这特么真就是整形医院拿来做完美模型的数据好嘛!原谅她只能用粗言鄙语来诠释内心的心情! 擦不下去了,真擦不下去了!这个人感觉还是让他把脸捂在血痂子里比较好,要是这颜值重现天日,得嫉妒死多少老少爷们大小娘们,之前来到这里的那些人怕不会是因为这个人实在长得太好看,羡慕恨所以才能下这样的狠手吧,感觉中了一半的正确答案呢! 第六十章 天人交战 眼部是最难处理的,她想先绕开,撩起自己的得意作品——刘海儿就擦起额头。 不用描述了,额头怎么可能不好看,不是那种圆圆的,而是整张脸上最刚硬的地方,有棱有角。 就是她在擦的时候心细的发现大佬眉毛间怎么会有两条奇怪的脏污皲裂,并且裂痕非常新鲜,看上去像是只有皱眉才能出现这种现象。问题是大佬这种面瘫,会皱眉嘛? 她暗自摇着头擦掉了那个地方,真正的挑战就开始了。 老实说她对眼部问题有点发憷,倒不是失去眼球后那种奇异的外观,而是她不确定自己下手去稍稍治疗一下的话,大佬会不会愿意。即便愿意,在已经如此痛苦的情况下,他还能承受多少。 重新绞了绞帕子,保留了很多水份,轻轻盖上那处眼皮。 她站在小茶几上,身高已经和大佬差不了多少,只高出一点额头,这样正视,就相当于脸对着脸。 盖上一双惨不忍睹的眼睛,其实大佬的容貌应该说已经还原了百分之六十。可她看着这张脸,本来以为会惊艳会欣喜的心情并没有出现,而是又想起那个猜测。 大佬真的会是一个魔?一个面对这么“傻不拉几”的铁憨憨却没有抓住机会,用自身条件勾引示好,让她想办法放了他的魔?以她对魔物的了解,这几乎是必定出现的局面,它们和理智这两个字根本挂不上任何沟,一旦有机会就会出手。 难不成是我实力太菜,连魔物都不屑来利用嘛……她在心里偷偷的反思,然后快速否决,不可能的,小菜鸟不能承认这种严重打击自信心的事,口亨╭(╯^╰)╮。 敷了一会儿,她拿起佬脸巾,比任何时候都细细擦拭起来。 最后擦掉能擦掉的污垢,眼部整个一块颜色也和下巴一样,并不是完整的皮肤,擦伤和明显的两条交叉刀口横亘在眼皮上,使得眼睛的形状都没有了。 她看着这双眼睛楞了很久,久到九方幽殓都微微抬头,好像在奇怪为什么面前的人没了动静。 她楞是因为心情太过复杂,明明知道不应该对魔物产生任何同情,可亲手一条一条伤口清洁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 魔也会疼的…… 不,不对,魔会疼,那被魔无端杀掉的人难道不会疼?他们折磨它无非是想更加快速的耗尽魔气吧,只有这一种解释不是嘛,非常情况必要用非常手段,你的同情心根本不值任何钱。 你无非就是被这张好看的脸迷住了,并不是你的家人朋友经历过面对魔物的绝望,你当然不知道失去的心痛,和你利益无关你才会产生这种感情,可并不代表它们无罪。 你可以因为好奇和无聊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将眼前这个人恢复成最好的样子,但不要心软不要再犯傻,地球那一套你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 她在心里和自己天人交战,天性中的弱和死亡的教训互相交搏,情感和理智来回拉锯,想要刹住这些天来面对这个大佬渐渐失去的距离感和分寸感。 忽然不想擦下去了。她捏了捏手里的布巾,从小茶几上下来,扔回水盆,然后端着就出了石殿,跑回小破屋,还“砰”一声关上了门。 石殿中的九方幽殓站在那里,良久没有动静,好一会儿之后,又将头侧向了一边。 花灵媞甩掉鞋子,一个轱辘滚到床的最里边,腰际一个突起物在她翻滚的时候狠狠硌了她一下,让她心情瞬间烦躁起来。 什么玩意儿!青莲这种凶器插在后腰都没有伤到她,什么东西竟然能硌到她发疼?! 她一把从腰带里摸出那个玩意儿,是那盒她拿出来放在身上方便取用的断续膏,原本打算擦完大佬以后,给人涂上去的。 看到这罐东西她心情似乎更差了,把罐子抛回圆象,就抱住脑袋继续睡起大觉来。一边睡一边极力将刚才那张脸挤出自己的思维和头脑,坚决不再让痴迷苍凌峻那货的教训重演。如果她是死在师父和师兄面前的话,那她的罪就比上辈子更多! 要摒弃自己喜欢的人多难啊,仿佛失恋时彻底忘记恋人一般,虽然她也没到那份儿上,只是类似于小小暗恋的男神罢了,可那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幸亏她的控制力真的提高了很多,几经摧残,心态慢慢放平下来,心里涌起的那股在她看来只是同情的冲动才平复一些。 呼吸放平,她渐渐沉入带着安全感的梦乡,直到黑暗降临才缓缓睁开迷蒙的睡眼。 爬着坐起来,也不去点灯,而是意识一动,进入了元神之中。 问天和系地依旧静静的待在那里,和上一次进来时一模一样。石碑上原本显示的“生机丸”和二丸子的内容倒是不见了。 她在问天和系地中间的空隙处“坐下”,回忆地球上以及重生以来的种种,慢慢的竟然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系地原本小小的水洼一片平静,随着她的冥想,竟然和问天炼制物品一般,升腾起一丝水气,那是极其浓烈的仙气,竟然就这样进入了她的意识当中。 而在现世,她的身体也像是身处一片外人看不见的水气当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水气被她吸收。 她的下丹田混元灵根被迫运转功法,将这些仙气尽数炼化。整整三天过去,她筑基二重的实力瞬间升到筑基五重,等她收功,自己都震惊的险些跳下地! 怎么回事?!她摸着自己的小腹问自己。她倒是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应该开启了金手指另一种逆天助力,但问题是,这个助力即便书中的蓝音音都没有发现,没有使用,怎么自己心情不好进去散心,就得到这好处了! 或者说,是蓝音音无法发现这个金手指助力?她暗戳戳的想。否则,作者对待自家亲闺女不可能将这种好事留给自己啊。 她重新运转了一遍功法,真的实打实的筑基五重,一点儿不带水的。 第六十一章 冤 她重新坐好,将意识再次进入元神,然后学着刚才的样子“坐好”,试着让自己进入冥想,可是冥想来冥想去,再也没有刚才那种异象产生了。 试了好久,她才放弃。 竟然是一次性的嘛?也对,如果她能一直在里面吸收仙气提升实力,那岂不是逆了天了,还纠结在这里干什么啊,趁早跑走找一处地方闭关去,直接吸收仙气直到成圣阶出关不就是了。 到时候自己想咋样就能咋样,就是截了大佬跑走包养起来,九方家族也拿自己没办法,害! 她死不正经看着问天的石碑YY,忍不住又想起外面那个身影来。想着想着,意识体竟然化出一只小手手,伸出手指在碑面上划拉了“大佬”两个字。 问天在这一瞬间起了变化,白惨惨的状态又退了下去,碑心重现,碑面上竟然一个字一个字的显示「九方族人」四个字,吓了她老大一跳,差点把自己的意识体给吓出元神去! 什么情况!她朝这四个字直愣愣的看,不明白问天这是抽了什么风,怎么忽然启动了呢?启动就启动吧,跟我说“九方族人”干什么? 哎,等等,九方族人?这不是大佬的身份嘛。怎么的这四个字莫不是在回应我刚才写在碑身上的“大佬”俩字的?再不可能有其他解释了啊,总不可能是问天的问心透过元神黑了我的大脑吧。 她又试着用意识去划拉“大佬”,果然,碑面再次出现「九方族人」。 嘿,这倒有意思了啊!她好像又开发出自己金手指另一个神奇的功能了,又一个在蓝音音手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能力。 “九方幽殓”,她又接着写。 碑面上「九方族人」四字隐去,又出现了新的内容:「九方直系,孤冷独冤,灵根特异」。 十二个字明晃晃挂在当中,起先没让她这个主人咂摸出啥来。这问天吧感觉就像是个迷你版浏览器,什么话都尽量往简短了说,以至于不聪明的人很难第一时间想到什么。 不过好在文字还算直白,毕竟这本书的作者没什么大学问,也写不出古时候那种神乎其神的文言体来,这才给了两任主人留下思考和发挥的空间。 “九方直系”这话她懂,武栋介绍过,“孤冷独冤”就有些不太明白了,指的是他的性格?他的命运?或者是他的未来?问天也不像是算命的玩意儿啊,应该可以排除未来那个选项。 如果指的是他的性格的话,那“孤冷”倒是挺符合的,身处这种环境还被那样对待,不孤冷才有问题呢。 那“独”呢,“冤”呢?总不可能还指性格。会不会就是他的命运…… “独”估计就是“独处、孤寂”之类的吧,这个“冤”就有意思了,冤屈、冤枉,都指代有仇恨、被欺骗的成分,什么处境会被命运判定为“冤”! 最后这四个字更是让她不明觉厉,啥叫“灵根独特”?抱歉,不是她自夸,论灵根的独特性,她真的也是托了自家师父的福,也能算在这一群体之中,可以说即便是蓝音音和苍凌峻的资质都够不上这四个字,那么大佬的灵根又是怎么一种独特。 她迷迷瞪瞪陷入思索中,意识支撑不了继续待在元神当中,便自动退了出来回到身体,窗外已经非常的明亮,明亮到照的她闭目过久竟觉得刺眼。 修真世界有一点非常的不错,就是天气总是阳光明媚,很少下雨。这是因为独特的天圆地方结构所致。地球绕着地轴自转,而修真界一切都仰赖灵气成型,风雨雷电并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大能所操控下的偶发事件。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强大的修士搞一波,通常意义上,修真界的空气都是静止的,只是灵气的一种表现形式罢了。 从床上下来,推开小破屋的门。 三天过去了,土灶早就熄灭变得冷冰冰的。灶上还有半锅水,也早已经凉透。 水盆还摆在自制小凳凳上,新的香胰子至今没有拆开,一切都和她擦了半途离开石殿冲回屋里那会儿一样。 她抬头朝石殿看去,惊惧的发现石殿的门洞洞竟然又被领域将她限制了,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黑黢黢的,光线照不进去,她也看不到其中任何情况。 “孤冷独冤”,她脑中又浮现出这四个字来,抬起腿也不管因为睡觉已经躺的乱七八糟的发型,就冲上台阶立在石殿门口。 真的被大佬拒绝了诶!她心里怪怪的,搞不明白大佬这是咋了,啥意思? 总不可能是大佬在她这几天剧烈的影响和催眠下,也爱上搞卫生患了洁癖,她半途而废冲出来没给他弄干净所以生气,将她的VIP身份怒删了吧。 那现在要不要进去浪一下?至少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啊,万一是真的生气,一个吊那里无所事事就只能生闷气,那滋味有时候比挨几鞭子还不好受呢。 她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门框当中虚无的领域屏障,然后眼一闭一脸视死如归垮了进去。 一进去,领域对她的视觉屏蔽就不起作用了,她又可以清楚看见站在中间的大佬。 “嘶……” 她后悔了,不应该这么突然进来的。情急之下她竟然忘记自己已经将这人粗粗收拾过,现在的颜值那更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这一眼差点把她三天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头再唤醒过来。难怪她哥哥们老骂她肤浅,真是有道理的。 乍一看,大佬依旧像那样站着,好看的脸和以前似的转到一边,并没有面对她。 可经历过被呕吐这种厉害的革命友谊后,大佬后来就经常面对她。这对于一个特别高冷性格的人来说,是很显眼的改变,是绝不能忽视的。 所以,此刻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转过脸来,就显得奇怪,奇怪到能让某媞再一次发挥自己活跃的想象力。 大佬莫不是以为她三天没有来到石殿勤恳工作,以为自己死在屋里,所以没必要为一个死人“留门”了吧。 第六十二章 能动 不是的大佬,你听我给你解释! 她在心里冲着那个人影猛烈地伸着尔康手。但表明上她必须做出正常状,自己的沙雕戏精身份自己知道就好,何必表现出来让人家无语对吧。 她走上前去查看这个人的状态。弯腰看看胳膊,低头看看脚,抬头看看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大佬没不对劲,那就肯定是自己不对劲,她站到人家的对面,举起拳头放在嘴边,十分刻意的咳了一咳。 “咳咳,大佬,前些天我在住的地方冥想,状态太好,所以一下子忘了时间,不是故意消极怠工。我现在上岗来了,等会儿就继续给你擦身子。” 她说完等着对方回应,一般情况下大佬就会转头面对她,然后看情况和自己的心情,稍有不对再冻她,这样的流程。 可这回,她都看了两分钟了,他都没有反应。 她低下头转身,走出石殿。再回过头,门框那里依旧是黑黢黢的,看不见里面。 气氛似乎不一样了,她感觉的出来。不单是大佬对她,她自己对大佬感觉也不一样了。 重新烧起土灶和热水,终于打开了香胰子,将擦佬布和佬脸巾分别搓洗干净,又回屋拿了干的布巾回来,端起进入石殿。 她默默的把大佬的头发用香胰子洗一遍,大佬没有动静,甚至因为她笨手粗脚,洗头水流到脸上去了,都没有冻她或者麻她。 抓头皮的时候还不小心抠到了一下血针,天知道当时她人都僵了,觉得自己这个人这下要没,谁知道手底下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不给反应是吧,那就不要怪她得寸进尺啊。 她拉下某大佬肩膀上破破溜溜碎布,手一伸就朝里面擦进去。 正所谓站得高看得清,她视线从大佬的后面越过肩膀,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块大块的躯体肌群。 这胸肌这肱二头肌还有肩胛肌,我的妈呀!怎样才能练出这样的健美感,在线问,急!(ˉ﹃ˉ) 你给我绷住啊你这个钢铁直女,不可以为一幅身子就折腰,现代雕塑没见过嘛?!不就比那真实了些,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身上没有几块疙瘩肉,你自己不也有,至于馋别人的!转过去! 她思想建设真的险些崩溃,还是依靠顽强的自制力勉强转动头部,把眼前美好的画面丢开。呜呜呜,造了什么孽了,要受这种折磨,她心里可是惋惜的不得了。 眼睛不看了,可手底下真章还在。为了搓掉那些厚实的脏污,还非得用力不可,这样一来手感更要命。不是死硬的肌肉啊,还有弹性的,啧啧啧。 啊,来了,冻住了。 呵呵,就知道大佬不可能内心对自己没点反应的。别想歪,以大佬这种性格,这样的擦拭对他来说和别人理解可不一样,他准定觉得这种伸进衣服里面的行为是一种侮辱。 以前擦手擦脚擦脸洗头也就算了,看在友谊的份上忍忍就过去了,可现在小脾气之下她竟敢大张旗鼓上下其手,人能忍到现在都是极限。 这情况没有让她觉得奇怪,反而是今天的僵尸咒让她感觉竟比以前的轻松些。 她生怕自己对这种情况只是错觉,是长期习惯被冻以及思想准备充分的结果,可随着心念之下试图移动擦佬布,手指竟然真的颤了一下。 感觉……大佬对她的控制弱了那么一丝丝哦。 她又控制着动手指,于是手指又颤了一下。 什么情况?莫非是大佬的实力终于在这些阵法镇压以及一轮轮虐待下下降了?可前几天还好好的啊。如果是今天的话,唯一改变的倒是她的实力进步了。 不过,筑基二重到五重而已,这种进步对大佬来说区别有那么大嘛,以至于她竟然能冲破僵尸状动手指?!她不这么认为。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改变?阅文无数的她很容易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系地身上。她记得当时冥想时有一股比灵气强大得多,气息也熟悉的多的能量被炼化,除了系地的仙气不做任何其他想。 她默默在体内试验,觉得既然仙气被炼化,还能产生这种效果,那是不是应该实际操作一下呢。体内的功法便运转起来,就是在断灵绝才大阵之中无法外方使用有点憋气。 随着功法的运转,身上大佬施加的压力果然感觉到比刚才更小了,不但手指能轻轻颤动,还能慢慢聚拢,把擦佬布抓的更紧一些。 这还不是她的极限。 她用处吃奶的劲儿,混元灵根一圈圈转动,调动起身体里所有的力量,这下就连胳膊都能动啦。 我擦我擦,我蠕动的擦。 她的表现明显让九方幽殓非常吃惊,尽管从表面上看他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恢复了些许自由的某媞再一次感受到更加强大的压力。 嗨呀,大佬这是还跟她较上劲儿了? 她用眼角余光努力瞪某大佬。她必定会反抗。 混元灵根转动的更加起劲,她又能挪动胳膊了。 继续擦啊,怕他不成。 反正整个石殿中现在就非常的诡异,一具雕像跟一个机器人一样僵硬着面部,眼中却有熊熊怒火,右胳膊从吊着的一个男人身后穿过来伸在人家衣服里面,看样子是在上下来回的动的。 而就在此时,远在九方家族中心区域议事殿里的武栋正在例行述职。 这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必定需要到场的重要工作。 花灵媞以前不是总觉得这家伙心思不纯良嘛,总大晚上上她一个单身小姑娘的住处晃悠,这对于习惯地球公事公办状态的她特别不适应。 可她不知道的是,武栋之所以大晚上去找她正是因为白天是他述职的时间,且每回他办完这些公事,都是第一时间跑来禁地查看,从地球角度来说,这简直才是负责任好员工的状态。见她都纯粹是加班,没有加班费那种。 此刻,武栋站在议事殿所有述职管事的最末尾,静静听着上首几位九方家族长老和其他管事说话,显得非常不起眼。 第六十三章 转没转 九方家族的家族模式和玄清宗这些宗门是不一样的。家族中除了资质,还以血脉为层级标准。 一般的宗门吸纳人才采用的是收徒形势,而九方家族所拥有的人才是通过联姻,进而生孩子产生。资质极好的孩子连同血亲会被纳入直系宗谱,而实力势弱常年没有高资质孩子诞生的,便回剔除出直系,成为旁系族人。 从这样的划分来看,很容易就能判断,直系族人自然拥有最好的资源同话语权,旁系便相对得不到那么多。 除此以外,九方家族中还有另一种身份非常尴尬的存在,就是如武栋一般外姓族人。 其实他们也是九方家族的血脉,毕竟家族中人生孩子不可能都生男娃对吧,肯定会有女儿。 在修真世界,唯一相对公平的便是性别平等这一块了。在极其看中资质和实力的地方,你的性别是第二位的。两个修士对决,活下来的才是赢家,死去和你的性别没有关系,于是,九方家族的女儿们自然也有联姻的权力。 这些留在家族实力强大联姻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自然不可能跟母姓,并不是因为父权当道,反而是因为他们的资质达不到拥有“九方”姓氏这种高度的标准。 于是,这些外姓族人以极其显目的分辨标准展示着他们的不合格、低资质,几乎人人从小都被九方姓氏族人欺凌。却因为实力弱小,连反抗都做不到。 武栋便是其中一员。可他幸运在有个好舅公,虽然他也不是直系,可在旁系中资质中上,为人精明喜好经营人脉,又只有他一个侄孙,便将他拖上这禁地小管事的位置,好歹比普通外姓族人多些渠道和资源。 平时武栋为人就低调,资质不出挑就尽量在做事能力上突显自己,这几乎是外姓族人共同努力的唯一方向。九方家族便也愿意把那些杂事丢给他们去做。 此刻他站在最后面,别看他畏畏缩缩,上首管事长老当下交待查验的事情和他无关,他却依然打着十二万分精神听着,思索着,看看会不会因为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原因拐弯抹角和禁地扯上关系。 他都站了半天了,管事长老行事严厉,却也没有任何迹象能循着线索找事到他头上来,他也就稍稍安心些。心里想着今晚上还要不要过去一趟,万一那死丫头又缠着他去给带东西可怎么办,职业生涯里真的从没发生过这种情况,自己第一次想要消极怠工。 不去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吧。他悄悄抬头看向威仪的议事殿上首影壁一角盘踞着的一枚恶螭图案。 那恶螭形象同石殿标简上的三条除了数量和动作之外一模一样,可双目之中却没有透出红色的暗光。它的一只爪子被重点刻画出来,其上按着一颗明珠。 那明珠看上去没什么起眼的,但它却是这议事殿的核心。据说它连接着整个守族大阵,一旦大阵被攻击,明珠便会从恶螭爪中飞起,嵌入议事殿天顶之中,守族大阵便能为族长操控。 这是特殊情况下它的作用,在平时它却是禁地标简的监测装置。标简的红色如若消失,它便会自动旋转起来,发出水磨石盘一般的声音,警告议事殿值守长老。 如今在他任上,这颗明珠从来没有旋转过,是以每一任值守长老都对他赞誉有加。 花灵媞那个丫头来了之后就让他特别不放心,不知道她都是怎么做事的,总觉得她对自己的身份特别搞不清楚。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上任以来标简也没有出过问题,这是他能容忍她捯饬禁地行为唯一的原因。 这两个原因之下,他就默默在心里第一次给自己放了一个假,决定今天晚上依旧躲起来不去招惹那丫头的好。想着他收回目光,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尽量收起自己的存在感。 却没想到他还没安心多久,忽然一阵极轻的水磨声从他刚刚偷偷观察的地方传了过来。 这种声音在凡人耳里怕是根本都听不到,但在场的都是修士,那听力岂是声音小便能躲过去的? 尤其是本身就站在上首的管事长老,他此刻距离恶螭明珠最近,几乎是明珠一动,他就听到,停住嘴里的话头倏忽转头,去看身后那位置。 武栋的心险些都要停止,脑子里只觉得念头要炸开了一样,浑身一个激灵就撑起头也朝那地方看去。 明珠其实旋转的很是不稳,立在另一个方向的值守长老因为距离隔的太远,甚至在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不是明珠转动有声音发出,在场的人估计都不会发现它竟然在动。 因为明珠的转动是转一点点就停一点点,一点点就真的是一点点而已,只怕连两毫米的距离都没有。 不过转了就是转了,转起来就代表禁地之中的标简出了问题,等值守长老反应过来,越过管事长老要喊武栋的时候,明珠竟然在此时恢复正常,岿然不动! 可怜值守长老连嘴巴都打开了,却愣是没把那两个字从嗓子眼里喊出来。 管事长老走到明珠跟前,左右看了看,又觉得这明珠刚才怕不是没动吧。伸出手掐了一个手诀打入其中,一抹超级无敌鲜艳的红色从恶螭的眼珠里冒出来,差点闪瞎管事长老的眼睛。 嚯,这状态,感觉比他以前检查的时候还要亮堂哪!值守长老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震惊,他自然是知晓禁地情况的人,免不了都想知道那魔物这是怎么了,经历了什么了,竟然这么大怨念!如今禁地中的任务弟子应该是新来的吧,竟然如此厉害?! 武栋呢也是在下面险险扒拉回自己的心脏,他也在想刚才是怎么回事,这明珠刚才那个样子究竟是转哪还是没转?瞅这红色的程度,说是刚才转了他都觉得自己理亏。 管事长老更是迷茫啊,他靠的近听的清看的快,所以他是完全确定明珠是转动了的,但就那么一丢丢的小转又停了,标简的显示还出奇的明确,莫不是仅仅一个呼吸间,那魔物便遭受到了那样大的刺激?感觉只有这样才解释的清呢。 第六十四章 优秀 明珠当然是转了! 其实在转动时,正好就是花灵媞走进石殿,猜测九方幽殓怎么了,还各种观察人家的时候。 只可惜她并不是时时都在关注地上的标简,以至于三条恶螭眼中的红色竟然起了波动,一会儿发暗一会儿又发亮,仿佛跟抽了风似的都没有发觉。 如果她发觉这事,一定会知道九方幽殓其实内心并不如脸上看起来这样平静无波,他也有想法,他的想法比她想象的还要丰富。 标简的红色确实消失过了,然而也就那么一瞬间,刚刚灭掉,某只小手就做了那样的事,直接把某大佬刺激的又愤懑起来,才会出现议事殿那样的情况。 花灵媞又一次神奇的与倒霉擦肩而过,无知无觉的她还在那里和大佬较劲儿,处于用力过猛之后离奇的兴奋状态。 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大佬你来啊继续啊,管不住我了吧,阻碍不了我的罪恶之手了吧!你冻啊,你再冻我啊,你有张良计,我就有过墙梯,你是死也想不到姐我有仙气! 她内心简直都要化身成为小恶魔,十分嚣张的摆动箭头尾,呲着小虎牙疯狂叫嚣着。 就是这样的蠕动,她也慢慢把前胸和后背擦拭完,很快就转战到最后一块地方——腿子! 如果九方幽殓是一个正常人,我们能采访他,问问他当感觉到某媞拿着擦佬布接近他的大腿根的时候,他有什么想法,他一定会回答:当时我害怕极了,真想一jio把她踢出去! 然而现实是,他站在那儿“休闲”极了,只有禁地以及议事殿的恶螭明白他这会儿有多紧张! “咦,标简那里血迹更明显了!” 此时此刻的议事殿,值守长老忽然发声。 看顾标简是他主要负责的几项事物之一,所以从刚才开始他就特别注意,一直维持这明珠的恶螭显示着标简实时动态。现在一有变化他就立刻提醒管事长老。 管事长老立刻停下自己手头还在管理的事物,迫不及待看过去。 可不是嘛,我的天哪,这血迹的颜色,怕不是最新鲜的血液都不可能如此刺眼,甚至红色的都有点让人眼晕,这可真是有史以来连接禁地中那魔物血迹最震荡的一次! “禁地掌事族人是谁?”面对这种变化,他决定叫出负责这一块事物的人来问问看,这表现太优秀了有木有! 武栋站在最后面的小角落里听到管事长老叫他,吓得一个激灵,才抬头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回答:“是我。” 管事长老顺着声音撑起脖子一通找,才在一波人堆里看到了武栋。 “不错,你来说说这是何情况。”管事长老伸手朝明珠恶螭那边一指,就让武栋汇报工作,态度还是非常和蔼的,毕竟标简的显示是往他满意的方向表现的嘛。 武栋却慢慢沁出一额头的汗,心说这我哪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虽然负责禁地,可也不是天天住那里的啊,家族也不允许我等族人经常往进跑,要我怎么说。 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口,常年办事的机智和经验却让他回答的非常顺溜。 “回管事长老的话,一个多月以前玄清宗新来一位办事弟子,此人聪明机智,办事独树一帜,这么些日子禁地之中便改天换日,想来定是她找到新的方法激发皓天殿中魔物的潜力,故而才有这般景象。” 他狠狠将苏灵瑶给夸了一通,言语中却没带上任何自己的影子,仿佛一点邀功的意思都没有,还把结果与猜测结合起来,却又不让人觉得这猜测没什么突兀的地方。 这番话自然得到管事长老心里的好评,他其实都不知道武栋叫甚名谁,却一下子将标简的优良表现与他联系起来,对他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还对他产生出“老实安分”的印象,这就是会说话的魅力。 “你叫……” “回管事长老,武栋。” “武栋,好好,我虽轮班,近日才刚接了这管事的位置,却也一直听闻外姓族人不乏办事得力之人。原本还觉得这话夸大,如今看来倒真有其事。” 管事长老了略过武栋嘴里那个“玄清宗新来的办事弟子”,和值守长老一块儿赐给武栋好一波奖励,引得其他在场小管事一阵羡慕,纷纷在心里记下“玄清宗”的名号,打算看看将来是不是也能扒拉几个那边的弟子过来帮帮忙,试试运气是不是也能这么的好。 武栋当然开心坏了,收到的东西虽然不多,却也值他两个月的份例了。心里一边好奇花灵媞做了啥了,一边改变一开始的想法,决定今晚再去加个班,跑一趟禁地看看。倒还真看不出来啊,平时神经兮兮的一个小姑娘,却这么虎,这得多大多严的酷刑啊,才能把那老魔物折腾成这样! 正在折腾老魔物的花灵媞此刻却不好过。你们以为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伺候人舒服嘛,她会不知道大腿根子敏感?其实她也没怎么的啊,很正常的擦擦抹抹而已。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碰到任何不该碰的部位,甚至就怕大佬尴尬,都是躲好远好远的,这也能挨大佬越来越强烈的反抗呢?!不要再使劲冻她了鸭…… 好一会儿以后,擦完收功,整理好大佬满身的碎布片片,她就很没有形象的瘫在地上回气。 大佬在最后一刻终于放过了她。 运功都运累了,真的是一直被冻住的情况下完成的最后的工程的。 躺着,眼皮一翻就能看到干干净净好几个度的人,不能不说没有成就感。就像考古学家在污泥里找到一件文物,带着虔诚的心清理之后,露出污泥下美丽耀眼的花纹,那种心情是绝对盖过任何利益上的诱惑的。 她此刻看着虽然还遍布伤痕的大佬,开心的程度和考古学家那是如出一辙,心里舒服的真想举起手机来一波合影留念,可惜她现在没有手机。 她忽然从地上跳起来,又冲回小破屋,再从圆象里拿出三天前扔进去的断续膏,冲回来。 第六十五章 无趣 改变主意了,做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还是把药给人擦上,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药,治不了根也只能缓解一下痛苦罢了,最后再照顾大佬一次吧。以后,以后一定和大佬保持距离,安安分分直到九方家族认为任务达成,放她回去。 她打开罐子,细细的将一整罐带着浓郁药香的药涂抹到九方幽殓身上,手指划过破碎的肌肤,感觉的出每次碰到那些翻转的地方,血肉在轻轻颤抖。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并不受大脑的控制。 她尽量擦的轻一些,一罐用完,该上的地方都上了,像是眼睛嘴巴这种极其严重的,就是整罐糊上都没用,省了。 最轻的伤口在药膏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下又恢复了好些颜值。 她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把这个自己见过的最漂亮的“花瓶”记在心里,然后才轻轻转身走出了石殿。 九方幽殓一直都没有再面对花灵媞,这次又是这样,等到那个脚步声离开,才转动脸颊,面对着大门洞洞,久久都没有再挪开。 花灵媞站在院子里,土灶的火还熊熊燃烧着,水盆、香胰子、擦佬布以及佬脸巾都在一旁被她归置的整整齐齐。 墙角边的灵菜已经相继抽芽,猪圈的篱笆都围了一小半。 整个院子干净也带着些凌乱,甚至比她的是女峰小木屋还要有生活的样子,是她这么多天精心刻意布置起来的。 可现在站在这里,明明哪哪儿都满意,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强逼自己收拾好水盆以及一干物什,坐到小凳凳上捡起一根树枝捅土灶,有一下没一下的发着呆。也不喝茶也不做饭了,小茶几还在石殿里面没拿出来,也懒得拿出来了。 太阳渐渐落山,没点灯,院子里都是土灶中摇曳的火焰,映照的周围影子婆婆娑娑,让所有东西都看不真切。 她捅了两下又抬眼去看石殿的大门,还是黑黢黢的,VIP身份没给登录回来。呵,无所谓,但怎么就觉得有点孤寂的滋味呢。 本来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另一个人影的,现在明知道还有个喘气的,却实实在在自己一个人。 无聊啊,前几天睡得太多,现在睡不着了,也不想去打坐冥想。这会儿要有个人来陪她聊聊多好啊,即便是武栋那厮呢。 “哐当!” 这个神奇的世界,有一种魔力叫做想啥来啥,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阵剧烈的推门声传来,唬得花灵媞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去,可不就是那厮! “哎呦,武栋师兄,今儿怎么想起来我这儿看看了?” 花灵媞瞧清楚来人,开心的从凳凳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就跨到人武栋身边,打了一个十分热情的招呼。 武栋也被她这股劲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好几步。这还亏得他脑筋清楚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要不然都要以为自己这是进了啥烟花柳巷的,迎面来了一位小鸨子呢。 什么情况这是?这丫头怎么忽然对自己这样热情起来?瞧这脸笑的,明明特别故意,在摇曳的火光一照下,简直惨不忍睹!宁能先别笑嘛,大晚上的真的很渗人。 “怎么,你这是怪我来少了?”他板起脸训了花灵媞一句。 “哪儿能啊,宁能来,我这里这是蓬荜生辉啊~!”花灵媞接话到,随着这声话音落下,手里还攥着的烧火棍活像一条手巾子似的还挥舞了一下,那形象可寒碜了。 这丫头看来是真受刺激了,说话语气越发像风尘中人了。白天她到底干什么了,精神状态这么不对劲。武栋内心瑟瑟发抖。 “你站好了说话。”他又退后一步,刚才差点被她手里的棍子挥到,觉得更不对劲了怎么办。 他朝那边石殿看去,感觉没怎么的啊,还是被这丫头收拾干净的样子,魔物领域阻隔着自己的视觉,看起来一切“正常”。 他看回来,目光落在眼前惨不忍睹的脸上,“你……这几天怎么样?” 他回忆白天在议事殿里那一幕,犹豫着怎么开口询问,最后找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哎不对啊,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心里虚虚的呢?为什么不直接说“白天你对那魔物施了什么酷刑”,而要问的如此拐弯抹角?是因为自己托了她的福得了奖励,所以自觉在她面前失了上司的气势? 花灵媞倒没多想,“很好啊。”她咧着大嘴巴回答。 “很好是怎么个好法?”武栋追问。 花灵媞这下倒有些不解了,眨巴眨巴眼睛,大脑重新启动,寻思武栋这话的意思。 怎么个好法?这还能说出好法来?好就是好啊,你想听什么。 “就是好吃好睡的好啊。”她决定开始打马虎眼,再来波装傻。大家都过招一个来回了,对对方的脾性也稍微有点数,知道武栋喜欢聪明人,装傻是最好的激将法。 果然武栋得到这种回答气息开始变粗,这臭丫头又开始气人了,反正每回自己来她不装一波,冥想的时候估计都不心安。 “那么请问石殿中的事情你可管了?标简你又关注了?”他咬牙切齿直问。 花灵媞心里扁嘴,你看看,明明可以直截了当说的,非要我气你一回,有意思吗。你又想知道大佬的情况又怕我掌握主动权可以理解,但也知道这套对我没用就不能真诚些。 “哦,他呀,我一直在管,今天我还好好照顾他了,标简更是在眼皮子地下,宁尽管放心便是。”她走回土灶那里,又坐回小板凳上面,重新玩起火来,顺便把回答简明的说了。 她答的坦坦荡荡,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却立马引起武栋的兴奋之情。场景立刻调换过来,他追着花灵媞来到土灶边,在另一张小板凳上坐下,殷切的朝前倾身,脸上甚至都露出些许和蔼的笑容,和刚才的态度简直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那你能再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照顾他的鸭?” 第六十六章 面目 怎么照顾他的? 花灵媞朝武栋看回去,对他此刻的笑容才真真切切的泛鸡皮疙瘩呢。心里比武栋还纳闷。 今儿这人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要走亲民路线了这是?还问我怎么照顾的,平时你都不是让我打一顿那魔物的嘛,如果不够就打两顿。 既然都有章程了,你还问我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觉得我有其他手段不成。你要不信自己进去看啊,大佬那一身伤,我就是动手了,怕你也认不出来,咋的还怀疑上了这是? “就这么照顾的啊,还能怎么照顾。”她继续打马虎眼儿,不说详细,就模棱两可的,看武栋自己怎么理解喽。 武栋这人吧其实内心挺精明的,只是少那么一股狠劲。 一般情况下他看花灵媞的敷衍,哪会感觉不到她对这个任务的做事手段带有抵触情绪,要不然她也不可能以一种抵抗心态的做一个杂役,而不是狱卒,把这里收拾的就跟凡人居所似的,小日子过的飞起。 她这何尝不是一种想把自己和前任区分开的手段。一边应付他,一边用自己的小小力量努力改变着此地。从监牢到民居,从恐怖杂乱到干净整洁,连他下意识跑来这里时,心态都变得有些不同,监督看管都快成了串门子了。 有时候他都不明白,什么环境会造就出这样一个修士来。你说她心软怕施刑吧,可她有勇气抵抗以他为代表的家族对此地多年来形成的潜规则。说她心态能力厉害吧,实力低微小姿态还挺整挺低,该低头低头,该放软放软,从不和他有正面上的冲突,没有在言语或者交流中让他这个上司感受到一丝丝威胁。 不过是拿起武器对付一个魔物罢了,有这么难嘛?他想。 无论她如何去理解这个世界,将来终归有一天都要拿起武器杀灵兽、杀魔物、杀修士和杀人。这是掌握力量并且不断提升实力必经的过程,因为资源永远是有限的,想那么多干嘛。 所以他就总说她神经兮兮,很难让人去理解。 也幸亏是她在标简一事上没有出过错漏,否则就她这种事儿特多的,但凡议事殿那边明珠转动一圈,她也别想活到现在。他管理禁地这么多年了,有多少依附势力的弟子是能活着回去的?他绞尽脑汁去想也数不出一个巴掌的数来。 他反倒是为她好,所以前几次来才会逼迫着,让她搞清楚形势,倒还怕她出了错漏,再连累自己。对她那都是很照顾着了。 可这次他是不可能让她敷衍过去的,尽管她算是给他立了大功,让他在家族管事长老和值守长老跟前很是露了一个脸,这不安的感觉却更明显了。 如果她不是像别人一样用刑,那她又是如何做到让魔物产生这样大的怨气和愤怒的?! 听了花灵媞的话,看着她的态度,他当下双眼一眯,忽然释放出金丹阶的气势来,直直朝着对面的小菜鸟压迫过去。 小菜鸟立刻就被压趴在了地上,超越四阶的悬殊实力差异就这样红果果的展示出来。 “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过去的纵容,就以为我很好说话。今日你做了什么,还是如是交待,这样比较符合我的期望。” 武栋第一次对花灵媞展示出他的獠牙,表现着他这个九方家族小管事、禁地负责人该有的气势一面。 花灵媞脸朝地背对武栋摔在那里,神色一瞬间也因为被如此对待而浮现一丝狰狞。 金丹阶的压制在这三天以前或许会对她造成严重的影响,可经过仙气的炼化,就连大佬的领域她都能冲破一点点,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 只要她想,此刻咬紧牙关运转功法,相信数吸之间,便能恢复行动力。毕竟此处的大阵并不能让武栋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她一直都在猜测进入禁地之中的人为何都需要是灵动以下,目前是想着灵动以上断灵绝才大阵无法压制。而一旦灵动以上施展灵气,大阵便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崩溃,九方家族才要严格控制进入其间任务弟子阶层。 如此一来,她就更不怕武栋对她来硬的。只是此刻她不愿暴露自己能冲破他气势压制的事情,走过江湖的人都知道,手里留些底牌有多重要,现在又不是必死的局面。 于是她趴在泥地上一动不动,虽然从武栋的方向看来,也看不见她的脸,她也依旧将表情收敛,只露出些许不安。 隔了一会儿,武栋觉得自己这个教训大约是给够了,并且在禁地之中他能做到的确实也就是释放不会引起阵法动荡的气势,便顺势一收,也为地上的小菜鸟回话提供一个机会。 花灵媞慢慢站起身来,没有去管衣服上蹭到的那许多泥巴。 “武管事究竟想知道我今天做了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她用改变称呼的方式表现着对刚才待遇应该的反应。 武栋一点都不在乎这称呼的改变,坐在板凳上没有站起来,反而侧过头斜眼打量站着的花灵媞,重点就是她的表情。 “呵,你最好还是想想清楚,不要以为我没有进那石殿便不知晓标简的变数。我再问一句,你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花灵媞心里奇怪极了,她从武栋话语里好像发现两个问题。 一是标简在其他地方是能被监测到的,但这一点是必然,想也知道九方家族怎么可能不监控禁地之中呢,她不奇怪。 二是今天武栋过于离奇的举动,让她很难不想到一定是标简出现变故,这才引得这人前不久躲她都来不及,今天却跑来追本溯源。 可是标简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他有这样的反应?是那些红色的光在她的忽视中消失了?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她迎接的场面就绝不可能如此,以武栋对标简的强调,红色如果消失只怕她的小命都会跟着一起消失。 可如果不是消失,那又会是什么?让他觉得重要的必须要跑来一趟,却这样急切想要知道她对大佬做过什么…… 第六十七章 推测 她看着同样看着她的武栋,思维一时间在这个问题上卡住。于是只好对他摇摇头,“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事,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出乎她预料的,武栋对她这话的反应居然不是勃然大怒,而是闪过一丝失望。 然后他收回目光,眼底在火光的照射下满是思考。 隔了一会儿,显然他还是不相信她的话,冷冷瞪了她一眼,竟然在院子里巡视起来,将这一块地方每一个角落都仔细看了一遍。 当然没有收获。于是他又朝那间小破屋走去。 花灵媞见他前进的方向,一个侧身就拦在他跟前,“武管事,现在此处是我的住处,你如今这样随意闯进去就不好了吧。” 武栋又是嘴角一撇,胳膊一挥就把她给推到一边。抬脚一踹,小破屋原本就年久失修的门在这种冲击下整个倒在地上,倒成了武栋的踏脚板,凄惨承受武栋走过,进入了屋里。 苏灵瑶是知道刚才那种话拦不住他的,她要表现的也只是一个态度而已,其实心里并不担心他去查看。 武栋进入屋里之后,灵气便能外放。但碍着这里还是禁地之中,所以只是挥一挥衣袖掀翻了他以前帮忙带回来的桌子、床以及那个已经成为置物架的架子。 他的这种行为在花灵媞看来,说是翻查其实更像发泄,是刻意显示自己王八之气的举动,就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果然,他嚣张够了,觉得自己的威严凛然不可侵犯以后,就看向墙角那堆很久没有动的,闯进来查验的真正对象——那些刑具。 只见他伸手一指,“这是怎么回事?” 花灵媞站在门边,视线随着他的手指朝地上看去。好嘛,那堆刑具真的被她遗忘的相当彻底,以至于连基础的保养都没有做。堆在地上久了,连个净尘诀的待遇都没享受到,所以此刻最表面上那一堆,盖着好些浮尘,看上去脏兮兮的。 “这些日子太忙,就没来得及打扫。”她很诚实的回答。 武栋又是朝着那些刑具一挥衣袖,浓郁的灵气喷薄而出,将它们炸的朝四面八方摔出去,场面相当磅礴。 “我不是让你好好使用这些刑具!我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他发出剧烈的喊声朝花灵媞喝骂。 花灵媞愣愣的,又朝着武栋眨巴眨巴眼睛,“武管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宁一开始对我说的是让我保持标简的红色,可不是让我非用这些工具不可,对嘛?” 她的话和她的表情反差的如此明显,这让武栋情绪激动之余都不由一愣。对啊,他是这么一个意思,可是这也是因为只有使用刑具才能保证标简当中的血迹是被激发的状态啊。这他不是也是说明白的了嘛! 难不成她竟然有不用这些东西而完成任务的方法?他脑中不由闪过一道精光。 他偷偷努力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刚才激动的情绪平缓一些下来,再对花灵媞道,“对啊,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用它们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了?” 花灵媞听了武栋的回答,脑中也是一道精光突然闪过! 是了,她忽然想到了!她想到今天武栋跑来这里突然发难是因为什么。 刚才她想到可能是标简出了问题,人家来这里兴师问罪,但只要简单的推理就可以推翻这种假设。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这种可能,她可以反过来思考,不是标简出问题的话,会不会是标简没出问题。 没出问题这种说法太过笼统,她可以更加大胆的猜想,武栋带着一肚子的亢奋状态来找她麻烦,会不会是标简今天白天产生了什么正向的变化,才刺激到了他。 她原本根本想不到这一层,可他刚才的话却神奇的给了她这种灵感,“这种效果”这四个字用在当下的情况很有灵性不是嘛。 如果标简出问题武栋可能就会用负面的词汇,断不可能说出“效果”来,还是“这种”“效果”。效果在他的语境中难道不是意指某种“好处”嘛。所以她很敏感的就抓住了其中的问题。 这时候她就要忍不住扯上一点题外话。之所以她能对几个词汇如此敏感,可是真的要感谢地球吃货国那变态的基础教育语文课了。 但凡能从高考中突围出来的孩纸,辣一个不是被每一张卷子中那些死抠语法语境的错误词汇题折磨到头秃的。 以至于在后来相当长一段人生中,她总是下意识继续抠错。再结合数学课训练出来的逻辑思维,那小智商是蹭蹭蹭的往上窜,这才导致她现如今这样敏捷的思维。 那问题就来了,如果九方家族这个禁地之中的标简产生了好处,又会是什么好处? 咱们再继续分析,标简的坏处是红色消失,于此相对的,岂不就是那红色增强? 如果红色消失对于九方家族来说是很严重的危机,红色增强是不是就是天大的好处,好到这个小管事如此激动。 心光电闪间,她觉得自己抓住了所有问题的关键,如此一来,再面对武栋,她就心安下来,回答他道。 “那小的便不知了。武管事不会不知道,石殿中的魔物特别厉害,小的实力低微,即便用上这些工具,也造成不了多大的效果,便是无用功而已,我又何必去白下气力。” 她语气十分诚恳,但说的内容可带着小刺,一直以“我我我”的自称都变了,用了特别讽刺的“小的”,听起来就知道是在埋汰人。 武栋忍不住一噎,心里竟然觉得她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可他又实在想知道白天的情况,这个脚滑的丫头究竟做了什么。 “既如此,你何不说说你是如何做事的,既然你用不到这些玩意儿。” 花灵媞轻轻一笑,心说这点上她还真没什么可以保密的,只是怕说出来你不信而已。 “呵,其实武管事从这院子的变化当中便可瞧出来,小的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进了那石殿,挨着墙角好好清理一番。说来也怪,石殿中的魔物竟是不喜干净整洁的,我洒扫来去反倒让他愤懑,估计这就是标简一直没有变化的原因吧。” 第六十八章 请假 “你撒谎!”武栋在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再次高声斥责,“不说这标简的变化,光是你说你能在那殿中随意洒扫我就不信!” 花灵媞垂下眼睛,心说果然。不过别说你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一个你们嘴里口口声声的魔,却愣是被她处出落难朋友的感觉,我还没找你们探究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话又说回来了,一个魔能被她处成这样,却让你们胆寒心惊的,提起他就跟提起鬼似的,而她却完全改变了对魔的印象,这种差距你们万一知道了实情可真应该反思一下。啥事就只知道打打杀杀,爹妈给你们生了头骨莫非就是用来装元神而已的嘛,脑花都是装饰物是咋的?! 她内心里疯狂吐槽武栋,吐槽九方家族。 “好吧。”她不想再和武栋去耍嘴皮子的耸耸肩,“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并且用项上人头保证没有一句假话,你爱信不信。石殿的门洞又没有装门,上家族随时可以派人进去检察看我是否说的是实话。” 她伸出双手冲着石殿那方向给武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形色特别的坦荡。 这下子是真把武栋给难住了,花灵媞是死也想不到在九方家族的禁地之中,九方家族族人竟然反而无法进入那座石殿,因为他们已经在里面死过太多的人,九方幽殓满腔仇恨,对待他们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他看了看那黢黑的门洞,又看花灵媞,憋了半晌才撩出狠话。 “既然你都如此说项,我就暂时相信你。不过你可别庆幸,若是我将来有一天发现你所说有假,我一样不会饶过你。” 花灵媞这下是真的冲着武栋翻白眼了,“我都说了用项上人头担保,何必再多此一举。” 呃!武栋被那白眼和回话噎了个仰倒,不想再和这牙尖嘴利又难搞的死丫头多说半句话,大步朝破屋大门走过来,经过花灵媞身边时一把将她推开,就要走出院子离开这个鬼地方。 花灵媞一看,赶紧追上去,“哎哎,武管事,你先别忙走啊!之前两回了我想请你帮我再带些东西进来你都拒绝,可我又确实需要那些,劳烦你再帮我一次。” 她修为提了三重,行动都灵敏了不少,紧赶几脚竟然追上了武栋,一下子就拦在他跟前,还张开双臂跟护仔的母鸡对面老鹰似的,拦的严严实实,生怕他越了过去又溜了。 武栋这下是真的仰倒了! 啊——!为什么这女人就这么麻烦!你没有须弥袋的嘛?你来这里之前都不准备好物资的嘛!你一个修士需要这么精致的生活是为了什么!冥想它不香嘛,整天弄这种凡人的玩意儿能成仙?! 他在心里土拨鼠叫,眼中射出的精光都快实质化,比刚才摆上司的威仪时还要凶,誓要将跟前的人穿成肉串儿,稀碎那种! “我不带!”他干脆利落的拒绝,神情甚至有点悲壮。 花灵媞无语。好吧,多年的地球生活生涯让她素质拔到非常高,既然人家不愿意带那不好逼迫,那咱换一种方法。 “行,那宁给我一天的假,我自己出去买,买完我就回来。” 啥?!武栋觉得自己脑筋都打结了,看眼前这个矮不隆冬的丫头跟看魔物一样,还是得了智障那种。 你当这是哪儿呐,你是来干什么来啦还放假!还一天的假。我一外姓族人平时都没有假,也就家族有什么需要出门的任务才会离开这里,你一个依附势力的小弟子,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要求来的?! 他不可思议的表情是表现的如此明显,明显到花灵媞用鼻孔看都明白那意思。 得,人家这是鄙视自己竟然敢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来呢。靠,地球人还天天吐槽无良老板996,你们来修真世界试试,连提放一天的假出去采购那都是大逆不道。现代生活和封建专制的区别啊,那真是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她~想~回~家~!回吃货国的家!!! “没有一天半天也成,我就去附近最近的凡人集市,不会出去乱跑。”她降低要求。 武栋表情没变。 “……那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总行吧,我跑过去还要半个时辰的。” 武栋的头毛动了动,只是风吹的。 “一个时辰,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自己溜出去。” “呵,你怎么溜?你出得了禁制?” 哈,武扒皮终于说话了。 “我当然出不了禁制,但你总会再来啊,我到时候就凑着你来又要走的时候跟着你,然后趁你不注意开禁制的时候钻出去。” 她随便编了一个瞎话。 武栋:“……” “反正我是肯定要出去的,无论想什么办法我都要出去一次。我衣服都快消耗完了,没得穿了。米啊肉啊也快吃完了。你上回带的调料不够多也不够全,我都做不了菜。灵菜种子也得再弄些其他品种的回来,周围的野菜都快被我挖光了。还有被褥灶台啥的,你看我做饭都只能用土灶多凄惨啊,都不能炒菜。我还想养鸡养鸭养猪猡兽,就得弄些砖回来砌个猪圈,猪猡兽力气可大了,不用砖头的话一下子就能跑出来。我还想挖池塘,那就得买工具吧,还得买水莲子和鱼,不然池塘也就只是个死水潭子而已。还有……” “不许再说了!!!!!!!!” 武栋都快疯了!他越听就觉得血压越高,感觉再让死丫头说下去,他九方家族的禁地都快成她的私产了! 还养鸡养鸭养猪猡兽!还挖池塘养鱼养水莲!要不要他再给找个泥瓦匠木匠来给小破屋子装修一下,拔步床给你安上,还给隔一个净房,最好再弄一只大木桶来,装满水整个人都能泡进去那种。最后再买两个凡人丫头伺候着?! 你当你是来这儿当公主还是千金大小姐来了?!当我武栋是死人嘛!管不住你了是嘛!我剑呢?我剑呢?!我要砍死这丫头,谁也拦不住我!!! 第六十九章 同意了 武栋一时间气势凛然,但终究还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心里的火气。 不能砍不能砍!别人拦不住你,你得自己拦住自己!现在禁地之中只有这一个智障在这儿办事情,还是办的挺好那种,你砍死了她,吃苦头的还不是你!刚刚才在家族里因为她得了些甜头,想想到手的那一百中品灵石啊,整整一瓶的三阶灵丹啊,这不还都算是她给你挣的! 他努力的让自己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 “你就不能在这里好好待着,修士非必要本就无需吃喝,不是灵菜灵米,吃进去也是杂质,还要花功夫炼化,这是何必。等你回去以后,去玄清宗的路上也能经过那些凡人集市,到时再添购,布置自己的私产岂不更快活。” 他谆谆教导。 “那不能够,武栋师兄你不明白,我和常人不同,若是不能舒服了去,这做起事来就心不在焉,做多错多。万一要是捅下大篓子,我的命没了倒没什么,连累了你岂不是冤枉,我听我家师父说,九方家族族长和长老御下可严格的紧。” 谁说不是呢! 武栋听了花灵媞最后那句话就忍不住肉皮一紧,心里无比的认同。 “可放这任务弟子出门,是上百年来都没有的事,要是你出了篓子我不是一样完蛋!”他说。 花灵媞这会儿又变回和武栋一条线上的蚂蚱嘴脸,往前走了几步,特别自来熟凑近小声说。 “我不会给你捅娄子啊!你想我做这个任务,那交接的名姓都是记录的清清楚楚,上家族和我玄清宗哪边不晓得我的底细?我能跑哪儿去?我区区一个筑基小菜鸟,没跑多远就被追回来千刀万剐,我何必啊?我在这儿又没什么性命威胁,甚至还想买东西过日子,能给你捅什么篓子。武栋师兄你这般聪明,这一层还想不明白?!” 她鼓起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努力说服着武栋 武栋皱眉细品,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可族里的规矩就是不许禁地之人随意进出。” “那上家族的规矩是写明了无特殊情况也不许进出?” “那倒是没有……” “这不结了吗。我也不为难武栋师兄你,我就出去这一回,等把物资尽数买齐了,自然就再没什么事了。保证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看守这里,就两个时辰而已,大管事们还能凑这么准来查岗不成。” “不是一个时辰吗?!” “两个两个,出去一回的话要买的东西就多了嘛,一个时辰我体弱腿短的,跑个来回都累死,要不你送我去送我回,那我就能省了路上的时间,一个时辰勉强够。” “那绝不可能,我送你来回还不如我给你带东西。” “哎,对嘛,那就两个时辰啊,万一来不及没赶回来那也是东西实在太多,反正一天之内我准回来。” “我!*&¥#¥%……” 花灵媞真的是把在吃货国念大学对付宿管阿姨的本事都拿出来了,愣是说服了武栋,就怎么的给自己争取到了小一天出门的权力,在武栋气的说话都语无伦次出了乱码,还不得不给她兜底的情况下,敲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赶早不赶晚。 “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 武栋晕着头离开了禁地,估计回去以后寿命都要短十年,剩下花灵媞在院子里甩起佬脸巾唱歌,调走的连原唱都听不出来她是在cue哪一首。 她带着极好的心情蹦蹦跳跳走到石殿门口,伸头进去看了看,确定大佬状态怎么样,是不是还不理她。 很好,大佬还傲娇的转着头不面对她呢,说明不想搭理她,是个好机会。 她冲回小破屋里从一堆废墟里扒拉出纸和笔,回到石殿把宫灯都点上,将石殿照的通明,然后接近大佬,伸出小手丈量着大佬的身材尺寸。 她并不敢实打实的摸上去,而是隔着十公分在那里虚量,然后将数据记录到纸上,以便明天出去按照这个给他买几身衣服回来。这碎布片片是不能再撑了,再给拾掇几下真就碎了,到时候衣不蔽体的,大佬不得羞愤死。 得到数据,又心情极好的蹦出门去,还是没看到九方幽殓在她离开后转回来的头。 冥想的时间过的真是快,感觉眼睛一闭一睁,太阳就升起来了。 她穿上最新的一套衣服,扎紧腰带就到牌坊下等着。没过一会儿禁制果然从外面打开,她一个闪身就钻了出去。 外面的武栋一脸没好气的看他,他昨晚是一晚没冥想进去,心里全是自己答应放她出去的破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是上当了。本来是不想来,打算反悔的。 但转念一想这死丫头如果不放出去这一回的话,那可真是敢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趁他不注意溜出去,风险就更大!相较起来,还不如保她这一回,只不过要给些手段,不能真让她就这样闯出去。 “武栋师兄。”花灵媞打了声招呼,话音刚落就觉得胳膊上被贴上了一张符纸,转瞬就消失不见,“……” “这是追踪符,你带着它我就能够知道你在何处,无论多远都能发现行踪。”武栋挥了挥手里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那上面此刻已经有一个小光点渐渐浮现出来,所在的方位正是九方家族的后山。 “哎呀,追踪符可是三阶灵符,师兄你用在我身上岂不是浪费。我都说了我不会跑不会捅娄子,你何必破这个费,这张符可贵呢吧。” 花灵媞耸耸肩,替武栋心疼。一张三阶的灵符怎么的也得一个中品灵石呢,她现在全部的身家都只够买半张的。 武栋的脸都被她说苦了,心说你还知道贵呢,用在你身上真是暴殄天物!这要是出门接个追踪任务,光这张灵符换来的报酬怎么的也能翻三倍!不能说,一说心就滴血。于是,他看花灵媞的眼神就更没好气。 “你还知道!今日速去速回知不知道,我若是发现你出现在凡人集市以外的地方,等你回来那院子里的东西就全给处理了,统统烧掉!” 第七十章 鸡鸣镇 花灵媞忍不住噘嘴,觉得武栋真是不可爱极了,自己都说了这么多遍了,怎么还是这样想她,她看上去这么不可靠的嘛!╭(╯^╰)╮ 转身,出发,在一个不友好的眼神中奔向自由,哦不是,是集市。 在修真世界,凡人其实很愿意生活在修士身边,尤其是围绕着大宗门大家族。 虽然修士们脾气不好,实力强大,经常拽的二五八万,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但正常情况下他们也做许多有益于弱小的事。 比如修士们修炼需要灵石,他们便经常出入人迹罕至的地区,寻找还未被发现的灵脉。他们经过的地方就会被大致的清理一遍,变相的替周围的凡人清除掉许多危险的灵兽和灵植。 如果发现适合开采灵石的灵脉,那他们就可能驻扎下来,这样便会形成些许宜居区,增加人类生存的区域。 千万不要心疼那些灵兽和灵植,这儿可和地球不同。 地球上面对手持强大热武器到处开发的人类,动物属于弱势群体,动不动便濒危甚至面临灭绝。 可修真世界,看文老鸟们应该都明白,人类才是弱势群体,强大的灵兽们不但实力强悍,数量还多。得亏了这一片片大地范围辽阔,人类又寻找到修炼的办法提高实力,增加了生存权的竞争力,否则很难说这边面临濒危和灭绝的就是人类了。 这是凡人可以仰仗修士的一个方面,其他再比如修士可以凭着自己的灵根属性或者灵符呼风唤雨。 之前不是说过这个世界的风火雷电并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只是灵气的存在方式。那没有风火雷电这些的话,凡人的生活岂不是很糟糕。 这时候修士的价值就又体现了出来。凡人可以用钱财换来的灵石聘用修士,让他们给自己呼风唤雨。修士学以致用,凭着自己的“手艺”赚取资源,有许多散修都喜欢接这样的活计,大家各取所需,也算是互帮互助。 总的来说,修士所聚集的势力能给凡人提供庇护,凡人则也能为修士提供生源以及自己创造的价值,所以二者形成共生,一点都不以修士变态的性格而改变。 九方家族身为这片大地最大最强的三个主要势力之一,凡人自然也喜欢聚拢在周围,除了不像那些宗门一样每隔一段时间便大肆收徒,其他的好处都是一样的。 出了九方家族地盘,就能看到很多小路。有的岔道上会竖起提示方向的路牌,靠着这些路牌,花灵媞辨认出距离比较近的一个凡人小镇,抬腿走了上去。 送走花灵媞的武栋回到自己住处,这一路他时不常就要把罗盘拿出来看看那个小光点到哪儿了。 等到他进了自己房间,看到小光点也离开了九方家族,选了一条路就渐行渐远。 “哎,这死丫头怎么选最远还是最小的镇子去,该不会真想跑路?!我就说她一准没安什么好心思。” 他抬起还没坐到蒲团上的屁股跳将起来就朝门口冲,誓要将这个家伙火速捉拿回来。可没想到刚冲到门口,就让另一个小管事拉住,喊他去探讨制作灵符技巧。 可怜他又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放走了禁地任务弟子,憋着火气带着满心的忐忑跟人走了。 花灵媞则在小岔道上越走越远,走的气喘吁吁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寻摸到镇子口。 “哎,我天哪,这九方家族果然实力非同一般哈,占有的地盘也是出奇的大。就这么个小镇子竟然距离那么远,我玄清宗果然是没法比。” 她回忆起自己和师兄出门去赚钱,那最远的凡人县城也只不过一个时辰脚程,这种小镇可都是零星散布在一盏茶左右的距离,毕竟小镇自保力弱,除非依附的势力不近人情,否则都会尽量靠近一些,从事的也都是专门为宗门打杂的事物。 小镇叫做鸡鸣镇,虽然不大,但主要的两条街道上也是人流如梭。 她走在期间引得很多人侧目,倒不是人家看出她修士的身份,如果看出她是修士,那就得低头行礼了。就她身上穿的比镇民还旧的衣裳,也没人会认为她是个修士。 人们看她是因为她是个生面孔,这种小镇家家户户几乎都是熟人,冷不丁冒出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自然要引起注意。 可她也并不在意,反而仰着脖子猛然一吸气,寻到空气里属于食物的香味,循着其中最香的,就朝那方向而去。 “老板,来碗吃的,要你最拿手的。”她走进那家小店找到一张空桌坐下,就很没有淑女形象的大嚎一声。 店里没人在意她这种死德行,凡人生计艰难,女孩儿和男孩儿一样需要扛起家庭的重担,性格粗犷的在这个世界比比皆是,正常的很。当然啦,扣鼻屎随地吐痰这种就不一样了,这属于公共卫生型危害,还是会被人默默唾弃的。 “好嘞!”店老板很快就给她端上一份切好的酱肉,并一碗类似面疙瘩汤一样的主食,“慢用。” 花灵媞抽出一双筷子随意拨了拨酱肉和汤里的面疙瘩,好家伙,这么小的一家店,大清早准备的早餐属于小硬菜也就算了,竟然还是灵米(其实是麦,统称灵米)磨成的面粉做成的疙瘩。 她舀了一勺汤喝进嘴里,有肉味也有麦香味,尝的出一定是煮肉的汤做出来的面食,汤又清又鲜,疙瘩软软的弹牙一点都不死。 再夹起酱肉吃下一块,Q弹Q弹有嚼劲,咸香中还带着一点辣,配合面疙瘩汤特别开胃。 两厢加起来吃了几筷头下肚,才觉得自打离开吃货国,一直到现在自己这人才活了过来。 用此同时,她对九方家族的实力更是心里有了些底。试想距离九方家族如此远的一个小镇,一家普通的小吃店都能用上灵米给凡人买卖食用,说明基础的物资一定是相当富足的。 她饱餐一顿付完钱,这两样还挺不便宜,得三十文,抵得上普通人家两天的开销了,便离开店里。 经过店老板身边时顺便打听了一下鸡鸣镇上最好的成衣店,便一路朝那里走去。 第七十一章 挑衣服 鸡鸣镇商业区实际上就两条交叉的街道,两边店铺林立,凡人生活所需几乎都包括在内。除此以外还有很多人席地摆摊,但分散在这两条街道的范围以外。 镇民居住的非常零散,自家起什么屋子、起在哪里都随自己,只消给上属县衙报备,再给九方家族缴纳一定的地款,这块地方就属于私产,所以镇子基本没什么规划。 “东街左手边第三间店铺……第三间店铺……”她嘴里念叨着小吃店老板告诉她的地址,一边寻找着目标。 本来以为镇子上最好的成衣店门面肯定比较大,哪知道找到了才发现竟然只是一家双开门的小店。 店里还因为采光不足显得有些昏暗,走进去一看,挂出来的几件衣裳连颜色都看不大清,更别说是样式和做工了。 这里会是最好的店?她转头朝两边开门明显正常,怎么的也得六开门的其他店铺,心里有些怀疑。该不会这店和那小吃店老板有什么关系才推荐自己这个外地人来的吧,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情况,她非得找他理论去,做饭好吃也不能转头就挖坑啊。 犹豫再犹豫,她还是跨进了门。 里面没人,并且连一个柜台都没有,就更别说上来热情打招呼引导的伙计了。 她想了想,决定先不找老板,而是走到那几件成衣前先观察观察。 是很普通的衣料做成的套装。样式吗还算可以,阵脚也很细密。 三套女装有一套是衣裙,另两套则缩短了下摆,给配了裤子,很明显是方便劳动的短打。 三套男装则都是短打,布料粗厚甚是耐磨,还在里面特意多加了一层,万一外面的衣服破了里面照样是同色布料,一点都不会显得突兀。必要的时候还能将里面那一层从下摆开始剪出小布片来打补丁,设计非常实用,想来也应该十分受男镇民的欢迎。 很不错啊。她在心里给打了一个及格分,但如果是她想买的衣裳的话,这样还远远达不到要求。 店里空间着实不大,架着六件衣服其余的空间也就是堆些针头线脑的,给来买衣服的人顺便捎带的工具。 好在过了一会儿,角落的楼梯就想起一阵脚步声。她转头往那里一看,只见一个头包布巾的女人走下来,看到她以后微微一愣,随即展颜加快步伐迎上前。 “呦,来客了。真是抱歉,刚才去楼上拿了些东西,怠慢了,请问这位姑娘想买什么?” 她招呼的架势非常熟练,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几包线搁在空簸箩里,然后提起缠绑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 花灵媞上下扫了她一眼,重点就观察那双手,看它上面有没有茧子之类的。如果是常年做衣服的话,那一定会留下痕迹不是?这是老师傅的必备标志嘛。 只是这里光线暗,她扫了几眼也没看太清楚,依稀觉得这手还行,指甲整齐,甲缝干净,却也不是娇嫩到不干活的地步。突然觉得她这个修士根本是个摆设…… “我是来买成衣的,最好现在就有现货。”她扫了那六套衣裳一眼,“但用材必须比这些好些。” “哦,有有,这些衣裳只是挂出来展示所用,其余的都在楼上库房,不知客人想要什么样的?需要几套?”女老板询问。 花灵媞回道,“女装五套,结实耐用些,但颜色鲜亮点,再配一条长裙。黑衣短打来两套,配鞋那种,带兜需要腰带。男装嘛……两套吧,布料一定要好,你这里最好的拿来我比照尺寸买了就是。” 女老板一听眼睛都亮起来,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呀!这小姑娘里外里一口气就要买九套成衣,且男装还要最好的,光她这一单都抵得上三天的生意了。 “好嘞!姑娘放心,我这店在咱们镇都是出了名的,做工布料一定让你满意。我就是裁缝师傅,当场还能按照你的尺寸改量,保管你能成为回头客!” 她说完,又“噔噔噔”跑上楼,好一会儿之后才抱着极厚一叠衣服再走下来。吓得花灵媞走过去接应,真怕她因为看不见楼梯,一脚踩空摔下来,凡人的脖子一折就能死,可脆皮得很。 “谢谢谢谢,楼上还有,我再去拿些,你慢慢挑便是。” 女老板挺有礼貌,就是心有点大,大喇喇的楼上楼下跑也不担心她一个外地人偷拿东西。 她把那一叠衣服搁在店铺中间巨大的空桌子上,想来这里平时也是给客人挑衣服用的。 这一叠都是女装,颜色果然鲜亮,有嫩黄竹叶青颊红粉之类的,还缀着好些装饰,光是展开来看就漂亮翻了,和挂在那里几套一点都不一样。 才看了一会儿,女老板又跑了下来,这一回怀里抱的更多,还有黑色闷青等颜色夹在其中。 “这些都是我的得意之作,可惜镇子小,平时人们都喜欢结实耐用的,所以积攒到现在才有这好些,客人慢慢挑。” 她说完,也帮着摊开起来,果然每一套都有不同的亮点。以花灵媞的眼光,它们即便放到县城里去也是不怕卖的,当下就挑了四件上衣四条下裙,又额外多要了两套实用可是颜色比挂着的好看多了的粗布衣裳。 黑色的那两套即便一般人也都能猜出是干坏事用的夜行衣之类,这挑都不需要挑,女老板默契十足早就配好搁到一边。只是想要的两套男装却让她不甚满意。 “老板,男装还有没有更酷炫一点的了?不要这种普通粗布的,最好是细棉布胶丝,款式需要繁复些,如果你要能有带防护功能给猎人之类准备的,那就更好。” 她推开身前全部的绸缎类长褂啥的体面人装备,详细给女老板描述。 “酷炫是什么意思?”女老板不解的问。 “酷炫,酷炫就是一穿上身,小伙子就能立刻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变得非常好看的意思。”花灵媞描述的极有经验。 女老板低头看着被推开那些长褂,心说那你推开的这些难道不够酷炫?斯斯文文的,好些小姑娘就喜欢这样打扮的俊儿郎呢。 第七十二章 豪客 女老板对“酷炫”的理解不以花灵媞的描述而转移,但好在她让客人舒心满意的标准是坚挺的,既然客人不喜欢这些,那她就找别的去。 “客人你再等等。”她又转身朝楼上跑去,也不知道她的库房里究竟堆满了多少在这小镇上卖不出去的、自己设计的作品。 好一会儿,女老板才又抱着几套衣服下来,花灵媞看到其中有一套玄蓝相间的,颜色很是符合她的想象。 女老板把这些衣服展开。 “呃,这些……其实是我早年间的作品,当时还没搬来鸡鸣镇。这成衣时间虽久,可我一直小心保管,定期保养,并且还没有第二个人碰触过,也是我能拿的出手的最好货品了,客人再看看是否满意。” 花灵媞抽出之前看中颜色的那套,就觉得捧在手里十分有重量感。 展开看看,里外足足三层,很用心的配了色。从浅蓝到深蓝再到最外面的蓝黑相间。 里面两层是织的超级紧实的细棉麻,最外层竟然是灵兽毛加绒浆绸缎,底色幽蓝,那玄色的装饰竟然是手工绣上的滚边以及不知名动物图腾。 整套服饰看上去挺括精致又不乏利落,想象一下穿到大佬身上,那可真是相当的合适啊。 这套衣服实际是衬袍加外套直缀,只是做了些变型,衬袍缩短,直缀大腿以下部位为了方便活动,裁剪成了四片锥翅,分别修成半弧形加滚边,这样的话下身还得配衬裤外裤。 女老板最后还附送一条腰带一双男靴,把习惯逛淘宝得赠品的某媞开心的又加了四套汗衫,两男两女;然后女老板又是一高兴送了两双云袜。 两个女人在花钱和赚钱的乐趣中很快熟稔起来,相互交换了姓名,原来女老板姓秦叫霜娘。 另一套男装花灵媞挑了样式稍微普通,没那么咋呼的闷青长袍,稍微考虑了一下钱袋子问题。 “花姑娘,你这挑衣服的眼光那真是绝了,我这儿的好东西可都被你搜罗走了。”秦霜娘打理着花灵媞挑好的所有东西,感觉自己的人生找到了一为知己。 花姑娘…… 花灵媞被这个称呼炸了一下,学过吃货国历史的人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霜娘直管叫我名字就好,但也不是我吹,我的眼光和这里的人都不在一个level上,哦,level就是层次的意思。” “好。这我信,我和他们也不在一个来哦(level)上。” “嗯呐,我俩在一个来哦上。哎对了,这是尺寸,还要麻烦霜娘马上就给我改改。” 她拿出记录着大佬数据的纸递过去,又让霜娘量了自己的尺寸以及手掌大小,好通过手掌长度代入计算大佬详细数据。 “哎呦,你这意中人个头可真是高啊,腰也细,是得改。”秦霜娘经验丰富,只看了纸上的数据一眼就大概清楚遥远的九方幽殓是个什么身材。 “这不是我意中人。”花灵媞纠正秦霜娘的猜测。 “好好,不是不是。那我这就先去改衣服,你自便。我手脚快,你午间再来看看就是。” 秦霜娘特别重点的回应花灵媞的否定,心说不是意中人谁信啊,纸上记载的人身材这么高,你这么矮小,难不成还能是亲人不成。哎,小姑娘家家脸皮子就是薄。带着满心的好笑就又上楼去了。 花灵媞:“……” 现在的凡人啊,满脑子八卦,对这种事就那么灵敏,我就是看不过眼给买身衣服这就能看出来啦?!有这么明显嘛。 她摇着头走出这家小店,慢悠悠又朝其他店铺逛去。 “老板,来十斤大瓜子儿,最好的那种。再整三十文的酸蜜果儿!这个、这个还有那个也给我各包一斤。” “好嘞~客官你的东西都包好了,您慢走,下次再来啊~一定!” “老板,上好的贡缎丝被两床,棉絮褥子一套,灵糠枕一只!” “哎呦,这可得让伙计去我家拿来,客人你稍等啊!” “老板,把你们家所有的调味品香料都给我包上半斤,酱汁各五瓶。所有的!” “客人,你买那么多吃的完嘛。我们小店就开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不如月月来买新鲜的,吃着才健康。” “老板……” 鸡鸣镇上所有的店铺这一个上午都被一个大豪客给光顾了一大通,营业额纷纷上涨了好几个百分点,接待的伙计和掌柜的全都乐的见牙不见眼的。 最后这个豪客离开的时候,无不是老板亲自出门热情相送,甚至还要站在门口挥很长时间的手,都指望这个小姑娘能多来几趟,那场景都快成鸡鸣镇的新闻了。 花灵媞花银子花的爽快,可心里也在抽搐。刚才花出去那些钱可都是师兄给她的,她攒下那点儿小零碎只够付现在怀里无数纸袋中的一袋,其他的都是师兄的银票救急垫付。 这样不行,她早就成年,没道理还当米虫,想着找了一个僻静角落,侧耳细听再细细观察,确定没有人能看到才将所有的大包小包装进了圆象,然后再拿出一瓶蓄灵丹来。 这里是九方家族的内部势力范围,别看镇子小,都有灵肉灵兽毛卖了,那自然对蓄灵丹也不会陌生,所以她打算寻个地方将其卖了,银子也就够了。这蓄灵丹虽说是师父替她争取来的,可也是她在禁地之中看管大佬的报酬,算劳动所得,她才能安心买卖。 修真世界凡人一般能得这种修士的灵物,都依靠拍卖行。这种机构一般却只有大城才会有,并且委托拍卖手续繁杂,时间漫长,拿到现钱最起码小十天,更别说小一些的城市或者县城根本就养不起已给拍卖行。所以,在这种小地方大家都是去黑市。 黑市没有那么可怕,并没有魑魅魍魉奇形怪状的人物躲藏其间,他们只是避开税收暗中交易违禁品的地方,为了生意长久财源广进,在凡人地界,信誉甚至比普通商人更好,对有需要的人来说,甚至还有很不错的口碑。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么找到进入黑市的渠道。 第七十三章 黑市 她趴在这个角落里苦思冥想,最后还是决定回秦霜娘那里,找她这个本地商问问。 秦霜娘改衣服改的飞起,她动作的确很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在改最后一套,就是买给大佬最好看的那一身。 听了花灵媞的询问,秦霜娘想了想,却没告诉她黑市的进入办法,而是让她稍等,等自己收拾收拾,亲自带她去黑市。 花灵媞一听,心里顿时对秦霜娘好感度蹭蹭蹭往上升,人家这是考虑到她一个陌生面孔这样摸上去,即便有了门路也难得信任,被黑掉钱财呢。所以她带着去,有个本地熟人自然更好办事。 “谢谢你,霜娘。”她真心实意道谢。 “谢啥,出门在外的,谁不得靠个朋友。”秦霜娘不在意的挥挥手,然后关了店门就带花灵媞走到了她早上吃早饭那家小吃店门口。 花灵媞看着里面那个熟悉的老板一阵无语。嘿,他俩果然相熟,该不会真是俩口子吧。不过小吃店老板也没有骗她,确实霜娘做的衣裳让她十分满意。 不过,她还真猜错了,因为秦霜娘朝着小吃店老板打招呼的口气顶多就是个较为熟悉的人而已,“老黑,今天生意怎么样?” 小吃店老板老黑抬头一看,“小秦啊,生意过的去。” 秦霜娘听后拉住花灵媞的衣袖,将她带入店里,两人站到老黑跟前,她又说:“今早家里鸡叫了嘛。” 老黑朝花灵媞看了一眼,“咦,是小姑娘你啊,买着满意的成衣了?我推荐的怎么样。” 然后,他才回答秦霜娘,“当然叫了,叫得可响,想是饿了。” 花灵媞朝老黑点点头,“谢谢,我非常满意。” 秦霜娘转头朝花灵媞笑了笑,又对老黑说:“我家有米。” 老黑便答:“好说,好说,一两六就够。” 说完,老黑走到小吃店最边角的地方,趁着没人注意,抬脚就踢了墙根一记。 花灵媞眼神如梭,看到他踢到的那块砖往里凹进三公分,灵敏的耳力听到墙后响起一阵机关转动的“咔吧”一声。自然啦,这声音也就她能听清楚,普通凡人是听不见的。 秦霜娘看到老黑这个动作,就带着花灵媞走出了小吃店,现在周围店铺又转了几圈儿,最后绕到西街,寻到号牌“一十六”旁边一条小墙缝,两人走到底,轻轻一推。那墙面就开了个小门,正好与墙缝同宽。 这下花灵媞才明白为啥秦霜娘要带着她来了,这鸡鸣镇的黑市真是设置的同地下特务都没有啥区别,一套暗语外加密码再寻入口,才能顺利进入。如果她猜得不错,黑市的入口肯定有许多个,每天数字都不一样,明天说不定就是“二两六”、“三两六”啥的,没有熟人带,你即便知道口语和数字,也不知道各个号码入口所在的位置。 两人进入那扇门,又将其推回原位。 “你别担心,我带你走的是最内部的通道,普通客人无需如此麻烦的。这样一来,你能见着黑市的小管事,卖东西也能方便些。” 秦霜娘怕花灵媞瞧着一个乖乖的“小姑娘”人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怕她心里害怕,便安慰了一句。 花灵媞自然不会怕凡人这一套,可也不会拂了秦霜娘的好意,没有表现出太过的情绪,只诚恳笑着点点头,往她那边靠近了些,用肢体语言表现出信任。 秦霜娘见她如此,也放心的笑了笑,带着她在墙角的烛光映照下朝前走,不一会儿又经过一扇门。花灵媞惊讶的发现,她到了一处私人宅院的院子里头。 原来刚才那是一条设计巧妙的暗道,连接着西街和东街。这院子四四方方的,四面墙上都各有暗门,从她出来以后,陆续又有几人进出,此处便是鸡鸣镇的黑市所在了。 秦霜娘用手挡住自己的嘴,靠近花灵媞耳朵,悄声问她来着黑市想要卖什么。 花灵媞答曰:蓄灵丹。 秦霜娘闻言眼中立时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平息了下去。心里虽然猜不出花灵媞的身份,也不想知道她的身份,但看她出手花钱的气势,以及非同一般的眼光,也不奇怪她能拿出这等稀罕的东西了。蓄灵丹,那可是修士上仙们服用的灵丹,难怪她要找来黑市了。 她心中有了数,也改变了之前原定去找自己相熟的小管事给花灵媞出一个好价钱的想法,而是带人找这个熟人小管事去见大管事!蓄灵丹啊,就是一颗那也是笔大买卖! 两人离开院子去往前面的宅子,秦霜娘带着花灵媞七拐八拐找到一间房里。 房里就一张桌子,稍微摆放了些雅致的摆件,桌上笔墨纸砚外加一碗小茶。桌后则坐着一位中年男人。 “老邢,今日我带了客人前来,要卖点尖货,劳烦你带我们去见大掌柜。”秦霜娘走进这间房,没有打招呼,就直接让那中年男人带路。 老邢看来和秦霜娘很熟,听完后半个字都没说,只看了看花灵媞,笑着站起身来,举手示意两人跟上,就又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找到一处小院子里。 这小院就精致多了,很像吃货国南方的园林建筑,小小一方天地却亭台楼阁,还留着一处小池塘,甚是雅致。 穿过园林就是厅堂,厅堂里竟然还有洒扫的小厮。 老邢唤来小厮让他帮着通传,倒是没多久,花灵媞终于见着了这位能买她东西的大掌柜。 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以为黑市的大掌柜大概率会是长相凶悍或者神情猥琐的,毕竟是混黑的嘛,怎么的都不会是好人。可这位大掌柜看起来,倒更像是老学究。 只见他穿着素色的大褂,走路腰背挺直,三屡美须垂在下巴下面,梳的是整整齐齐。头发紧紧盘成一个阴阳髻,用一支藤簪固定,不紧不慢从小边门走出,使了个眼神示意让老邢带着人跟他进入厅堂,还吩咐小厮看茶。 花灵媞都快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真是不知道如今这黑道都这样讲究了哈。 第七十四章 成交 小厅堂里布置的那更是雅致,看得出主人是个挺有品位,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这位小客不知道要出手什么尖货,在此处不必有什么顾虑,老朽当场掌眼,也必给出合适的价来。” 大掌柜坐在上首,把花灵媞这么个小姑娘也让在上首的另一边位置上,丝毫没有因为她看起来年纪小,就有任何的怠慢。说话也是客客气气,而且也不问她卖什么东西,好像一点都不怀疑这么个小姑娘能卖出什么尖货来。 秦霜娘和老邢分坐在下首的两边,也都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茶,再看着他俩。 花灵媞实际年龄与外貌不符,这种场面当然不可能发憷,也不担心自己拿出蓄灵丹来,这些人能对她怎么样,她不欺负凡人就已经很好了。 于是,她从怀里拿出一开始就装好的瓷瓶,这还是玄清宗制式款呢,如果有经常和修士打交道的凡人,只凭这一只瓶子就能知道她师承何门何派。 打开精致的瓶塞,她从里面倒出一颗蓄灵丹来,独特的丹药气息就迅速弥漫在这间屋子里,惊得在座其他三人直接从椅子上跳将起来。 “这……这是蓄灵丹?!”大掌柜一个“这”字喊的震天响,随即又赶紧收声,把后面半句话的惊讶吃进肚子里去,小声询问。 老邢也是一副惊讶又惊喜的样子看着花灵媞手心里躺着的那颗小小丹药,他反应比大掌柜更快,愣完以后转身就冲到门口,探头朝外面看了看,确定刚才的小厮已经离开,小院子里没有任何人影,才将小厅堂的门紧紧关闭,隔绝掉这股丹药的气息发散出去。 秦霜娘震惊的则是花灵媞的身份,没想到自己今天做了这么大一笔生意,这个客户竟然是个修士嘛?!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花钱如流水。哎,修士买那么多凡人衣服做什么?对他们来说,这些衣服又不经穿,常常动作幅度大些,就给扯破了。所以,她这个行业那是最不可能遇上修士的。 花灵媞也只把这颗丹药给大掌柜“掌眼”一下,见他们都见着了,便手一抖,把它又放回瓶子里去了。 “对,就是蓄灵丹。这瓶子里有五粒,今天我就卖它们。”她把瓶子搁在身边的条案上,又比了一下手,示意大掌柜可以拿去亲手鉴定。 大掌柜的气息那可是粗极了,他身为此处的黑市掌头,距离九方家族这么近,虽说也有不少机会见着修士,可要得到这种硬核灵丹,还是不太可能的,他们这里只是一个小镇子而已啊,弄些灵菜灵肉的已经是极限了。 可怜大掌柜一开始沉稳的气质都没了,颤抖着手就握上那只小小瓷瓶,把玩摩挲了好一阵才拔开瓶塞。 真别说,这仙家的东西质地就是好啊,单是瓷瓶抓在手里都有一种独特的润滑感,想来也是出自修士之手吧。 幸亏花灵媞没有听到大掌柜心理活动的手段,要是有,知道他这样评价玄清宗定制瓷瓶,可能下巴都要脱落。会告诉大掌柜请冷静,收起你的粉丝滤镜,这种瓷瓶只是玄清宗山外城里几家制瓷商号的供品,都是模制化烧制,没什么特别的好嘛。 大掌柜拔开瓶塞后,将其放入鼻下轻轻嗅闻,最后才将所有的丹药倒出查看数量。 五粒,真的是五粒圆滚滚的灵丹。他好不容易再把丹药放回去,盖好塞子揣进了自己怀里,朝花灵媞作了一个揖。 “仙师,恕老朽刚才有眼不识泰山,竟没看出来您是修士。”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花灵媞的穿着打扮,“这丹药么老朽一定给您一个最合适的价钱,你看这个怎么样?” 他作完揖,直起身子,倒也不说废话,直接就给花灵媞比了一个手势。 花灵媞没在意他态度的转变以及那个揖,大掌柜这番做派说老实话比起别人见着修士的诚惶诚恐或者曲意逢迎差得远了。 但她外在形象摆在那里,人嘛,怎么的都拜托不掉以貌取人的毛病,大掌柜能对她这样,已经是客气极了。再说了,她是来换银子的,本就是个俗人也喜欢交易的爽利。 她一看那手势的数字,当下就满意极了,二话不说冲着人家伸出手来。 按照现在最新的市价,一枚下品灵石兑换1000两纹银;一瓶三十粒满的蓄灵丹卖五枚下品灵石。所以经过简单的计算就能得出一颗蓄灵丹约相当于167两纹银。 而大掌柜比出的那个手势是100两,指一颗蓄灵丹的价格。就这他还真就是给花灵媞这位由熟人带进来的修士友情价了,普通黑市那肯定是要赚一半差价的。要不怎么叫做黑市呢。 当然啦,好处就是立马便能拿到银子,这是她选择来这里的原因,所以一开始就没在乎这笔生意有没有亏,亏了多少。况且,大约她也就来这黑市一次救救急而已。 大掌柜见花灵媞这么利索好说话,当即也朝自己下首的老邢伸出手。 老邢秒懂,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唰唰唰数出五张,整整五百两就递到大掌柜手里。 大掌柜拿过来看了一眼,就把银票又递到花灵媞手里。 花灵媞同看了一眼,揣进自己怀里,然后趁着伸手进怀,又把银票收进了圆象。 交易完成,自然就告辞了。她带着秦霜娘在大掌柜的相送下一直出了这小院,大掌柜还叮嘱了老邢一句让他势必要把两位一直送出黑市为止,不可怠慢。 老邢当然会这么做,即便大掌柜不交代,他也是要送的。他在这黑市当中做个小管事,也是第一次能有机会当面和一位修士仙师说上话。 “仙师,这边请。”他和一开始的态度也是不同的微微朝前躬身,比着胳膊指引着离开的方向。 三人在大掌柜的目光中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大掌柜等人都走了,自己转身又回到厅堂里,摸出小瓷瓶搁在鼻子底下使劲的闻,这丹药的香味天知道有多少年没有闻到过了。 第七十五章 盒子 这一颗得自己家留着,他开始分起这五颗丹药来。另外四颗,两颗拿去毕方城拍卖,两颗留着送礼,想必这几年自家这个黑市是能安然无恙了。 他美滋滋儿的分配好了东西,这才心情极好的出了厅堂,又回私宅去了。 花灵媞一行三人呢则朝真正的黑市摊贩点行去。这是以正常路径离开的必经之路。 “仙师下回要是再来,找到老黑直接报我老邢的名号就成。您需要出手什么,或需要什么,我和大掌柜的亲自上门,也不劳动您跑来跑去的。”他一边带着花灵媞走一边和她搭着话。 花灵媞又不是九方家族的人,自然不会再来。可老邢不知道,黑市中人十分懂规矩,绝不会询问客人的姓名,就连自己的都是代号。遂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老邢的好意。 想了想,她觉得让人家这样服务和期盼也挺过意不去,再者秦霜娘陪了她这么久,也想弄点东西送送感谢感谢,可一时之间身上也没有合适给他俩的物件,便对老邢说。 “我正好也还缺一些装备,本来也是随意来鸡鸣镇采购一番。现下既然你有渠道,不妨再带我去看看,若是有合适的,我也多些收获。” 她这话说的隐晦,但老邢一听就懂,仙师这是回应自己的示好,让他带着去自己负责的摊点瞧瞧,想着要给他些好处。当即喜形于色就带着她们拐去了自己地盘。 说是他这个小管事的地盘,实则是在一条极其秘密的暗巷之中,以特定标记点为区分的某一块。在这块位置上,所有的摊贩所赚到的钱财都要分给他提成,而他则负责提供安全保护。 这条暗巷才是真正的底层黑市所在,买卖东西之人都要带上黑市提供的特殊面具,遮蔽真实容貌。有的特别需要保密的,黑市管理处还会提供外罩袍、带帘斗笠等装备,以帮助彻底掩盖身份。 花灵媞现在已经出了禁地,在外面她已经可以灵气外放,凭借手段也能掩盖自己的真实面目,但看着老邢递过来的面具,也懒得费那个劲,往脸上一照便走进了暗巷。 老邢负责的区段还挺大的,摊位和挺多,挤挤挨挨很是热闹。每个摊位后面都坐着摊主,各自带着面具聊天的聊天、收拾的收拾、揽客的揽客,倒是颇有章法。 客人比较少,有看中什么东西就蹲下身去看,但在不经过摊主的同意前,不能伸手去摸。 他们三人走在人群中,花灵媞寻觅适合送秦霜娘的东西。 黑市人卖的绝大多数都不是啥正经玩意儿,她甚至还看到修真世界版那啥书,没脸没皮的摊着。还有好些古古怪怪根本看不出用途的。有的听摊主介绍,自家啥啥是祖上仙师赐予,某天晚上乍放华光,驱散多日盘桓家中鬼怪,要不是日子艰难绝不会出手。 反正花灵媞都是觉得不靠谱的东西多,靠谱的绝对少。要能寻出又实用又特别的还真需要费一番眼力。 走着走着,她就看到暗巷深处一个很小的摊位上,有一只木盒飘散出极其淡薄的灵气,迅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慢慢踱步过去,蹲下身去看那盒子,只见其上雕刻着一只奇异的水生生物。 她抬头看向这个摊位的摊主,那人正靠着墙根闭目打盹,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在这地方睡着是不用担心有人偷或者抢东西的,这些自然属于老邢他们负责的安全保护范畴,要不然人家摊主凭什么要分钱给小管事们呢是吧。 于是,她礼貌的咳嗽了一声,想藉由这个声音吵醒摊主。无奈摊主特别会睡,像是昨晚熬夜了似的,根本没有听见。 还是老邢厉害,跨上前来就对着摊主脑门一个巴掌,“陈疤赖,昨晚是不是又去赌钱了?!客人上门了没听见,还睡!” 可怜陈疤赖被这巴掌打的差点翻到地上去,猛然间惊醒,睁眼一看是自己这处小管事老邢来了,急忙擦掉嘴角的口水,抬头去瞅花灵媞和她身后的秦霜娘。 “呦,客人来啦,您掌眼您掌眼,我这可都是好东西,买一件不亏买两件血赚,自个儿挑就是。” 秦霜娘站在后面倒是听说过这个陈疤赖,听到他招呼人的内容忍不住瞥了瞥嘴,一个整日里只知道赌钱打婆娘的泼皮,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霍霍完了。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的这么些玩意儿,白天就搁黑市摆摊,晚上赚到的那么些钱就去暗娼门子里办大事,或者去赌坊里办小事,有个屁的好东西。 可她不知道,这回她还真猜错了,这陈疤赖的这堆垃圾里还真就藏着一个好东西,只不过陈疤赖的名头太臭,即便有人介绍了大买家跑来黑市淘宝,也不往他这儿带,竟然就把这好东西给留了下来。 陈疤赖说花灵媞可以随意碰他的摊,花灵媞也就顺势拿起那个盒子,仔细寻摸上面的雕花。 “嘿,客人你可真是好眼光啊!这盒子那可是上好的老红木雕磨,您瞅瞅这雕工,再端一端着分量,绝对是个宝贝啊!” 陈疤赖基本的摊位素养还有,招呼起人来一开口还挺像模像样,就是内容那是离奇出鬼去了。 花灵媞无语的看着手里的“红木”盒子,瞅了半天愣看不出红色在哪块儿。她寻思着这不是在师父手里见到过的水养木嘛,是专门用来承装水性灵兽制品的特殊木料。不过这只盒子的水养木质地和师父的那就比都不要比,光是这漏出的灵气已经表明它年份应该不到,是残次品。 她摸着这盒子一圈,没有发现又开口的地方,心下已经明了这东西只怕一直流传在凡人手里,所以还没有被打开过,那就意味着里面的东西也没有被人使用过。 她摸索盒子的动作有点迟缓,这让陈疤赖以为她是个好糊弄的门外汉。看身材应该是个小姑娘,又有老邢带着,心里猜会不会是哪儿来的闯荡江湖的什么帮派千金之类的,穿的虽不好看,可管事的不会瞎眼啊! 第七十六章 打折 老邢平时多忙多眼高一人儿,现在竟然会陪着一个小姑娘逛道,不是他小相好,那就准是他猜测的那么一回事,没错了! 这么一想,他就对着花灵媞吹得更起劲,不但将盒子的材质和雕工夸出花来,还神神秘秘说道这盒子可是神奇的很,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打不开。不但打不开,连打开的缝儿在哪儿都没找出来。 花灵媞听着他的絮絮叨叨,心里好笑,“那你也算是有耐性了,打不开不找把斧子砸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陈疤赖冲着花灵媞一挥手,脸上的表情起劲儿极了,“哎~那可不能够!这些货那都是我花了大价钱淘来的,是要卖给有眼力的客人的,怎么能弄坏了?!这里面是啥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走多少价。” 他一边说一边还对起拇指和食指,做出一副数银票的动作出来。 花灵媞可真是被乐到了,这人虽然是个泼皮,倒竟也搞得清楚主次,不会被好奇心动摇自己的目的。也是,人啊都有缺点但也有优点,相互的矛盾组成各色的性格,再活出各不相同的生活。 “那你打算把这玩意儿卖多少钱呢?”她将盒子递到陈疤赖面前。 陈疤赖这才是真正兴奋了,“什么,客人,你真打算买这个?!” “嗯呐,我买,你说。” “呃,这个这个……”陈疤赖得到花灵媞肯定的答复,激动的两只手都跟小苍蝇似的搓起来了,眼珠子转动来转动去,犹豫着要报什么样儿的价。 天爷耶,这都多少日子了,总也有四五个月了吧,总算能敲诈……不对不对,是做成一笔像样的生意了,他能不开心嘛!他这些日子以来别说女人了,就是酒都得省着喝,那些小妖精都怪上他给的钱少,不乐意开后门了。要不然自己能天天去赌坊,做那大杀四方大赢特赢的梦嘛。 很了解陈疤赖行事的老邢一看他这个傻乐的样儿就知道他要打什么鬼主意,立刻警告似的吼了他一声,“陈疤赖,你这摊儿还想在我这儿摆嘛。” 这话的分量可不轻,立刻就如兜头一盆凉水淋到他头上,瞬间浇熄他泰半的心思。 “嗨,老邢你想啥呀,我当然想在这儿摆了。要不……这样吧,我给这位客人出这个数!”他举起一根手指。 花灵媞一看,心里一阵嘿呦,心说这陈疤赖的动作该不会是和这里的大掌柜的学的吧,怎么都是一百两?! “十两?”她故意给少报一个零。 陈疤赖立时急了,“哎客人,咱有点诚意啊!十两?老红木的一个角都买不着好嘛。” “那你举个‘1’是什么意思?哇,该不会你是说,这个打不开的盒子,你要一百两吧!”花灵媞运用十分夸张的语气这样说道。 “陈疤赖,你适可而止。”老邢在旁边帮腔,十分红果果的帮着威胁。 陈疤赖的脸都青了,可惜带着面具人家也看不见。 “那……要不我给您打个折?” “九九折?”花灵媞好笑的接话。 艾玛,客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嘛,怎么知道我想说九九折的?可就算是九九折,您也省了一两银子呢,够普通人家吃一个月了。 “那哪儿能呢。我吃点亏,九五折吧,友情价上的友情价了!”陈疤赖把那个“1”一根手指变换做了“5”——一整只巴掌。 老邢站在他身边给气的!差点上去又是给他一顿!以他对陈疤赖的了解,他敢叫出这个价,这盒子他拿来的时候不是一两银子,他就跟陈疤赖姓! 以前他在这里忽悠人也就算了,黑市反正是你情我愿的地方,被坑就当交学费。可现在他也不看看情况,自己这么大个人都杵这儿,什么意思他没点数嘛!这都敢往死里坑!这钱他要是得了,今儿有命赚没命花信不信! “呵。”花灵媞真的笑出声来了。 其实这种带有灵气的物品已经算是灵物,卖出凡人银钱的数几百上千两的都不算过。这盒子虽然劣等了些,他报出五六十两她都愿意掏了。 可这个陈疤赖不知道这是灵物,居然也敢叫出一百两来,说明他就是奔着坑人的目的,若自己真是个小姑娘,即便敢喊价,顶多也就敢叫下一二十两来吧,陈疤赖那是血赚呀! 她笑完将盒子径直往自己怀里一揣,也伸出一根手指头竖起来,“一两,我买了。” …… …… …… 场面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可真是安静极了。不但陈疤赖听到她的报价懵了,就连老邢和秦霜娘也都愣在那里看向她。 三个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陈霜娘低下头掩盖自己勾起的嘴角,心里对花灵媞那是莫名升起一种自己人的得意。哈哈这个花姑娘,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老邢则是不禁冷汗,心说仙师就是仙师啊,行事可狠呢,这价还的,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嘛。 陈疤赖更是受刺激,只觉得今天自己怕不是遇上同行了吧,什么脑回路啊能报出一两来,一百两到一两,您是怎么好意思下这个口的!肯定不是啥帮派放出来体验生活的千金大小姐,即便是,也一定是抠门厚脸皮派放了他们的掌门下山了,这套旧衣服就是她身份最好的证据。 花灵媞可不管这三人什么反应,从怀里掏出备用的现银一两,直直朝陈疤赖抛了过去,转身就走。 她一转身,秦霜娘就跟上。老邢既可怜又幸灾乐祸的看了陈疤赖一眼,也跟上。 陈疤赖险险接住那块小不溜秋的散碎银子,跳将起来就越过摊位冲到花灵媞跟前,“不行!一两银子不卖!起码也得九十两,拿钱!” 他张开双臂拦住去路,不让人走。 陈疤赖个子挺高,人也特别的壮。和他一对比,花灵媞就跟一只老鹰跟前的小鹌鹑似的,连修士的身份仿佛都败在这层对比下,看上去特别的可怜。 这一幕动静太大,让四周的摊主和客人都侧目看过来,想瞧瞧发生了什么,同时也是暗暗吃惊在这黑市老邢的地盘上,竟然还有人敢闹事。 第七十七章 优点(明日上架) 地盘老邢表示,哎呦妈诶,这哪是让不让闹事的问题啊,是陈疤赖自己找不找死的问题好吗!真羡慕这憨憨,还不知道仙师的身份,竟然让他威风了一回。 如果这次没死,那他将来在江湖上,可就有了吹嘘的资本了——老子当年连修士都敢拦,还怕你们这群瘪三云云——他把台词都替陈疤赖想好了。 所以他就没有站出来拦,而是站在身后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陈疤赖。 花灵媞抬头看跟前的人,眼里满是对凡人不自量力的冷漠。也许别人看她和陈疤赖会觉得是她是一只即将倒霉的小蚂蚁,但在她的眼里,高大的陈疤赖才是那只蚂蚁。 就那么一瞬间,她就已经想到不下十种轻易恁死这家伙的方式方法,种种不超过一眨眼的时间,修士眼中,凡人就是如此脆皮。 但好在她并不是杀人狂魔,只是被一个无知的人拦住,一瞬间的想法也只是本能而已,自然不会出手。 “呦,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只要九十两了?我要是不给呢?”她很闲适的说出这话,甚至还一派天真似的歪了歪头。 “你不给?!”陈疤赖倒是混江湖混的久了,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接触过,凶神恶煞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你要不给,今儿就别想走了!” 他的表情被面具遮盖,可话语当中的声势可是十足十,让人一听就心里怵得慌,至少围观的好些人都有点开始担心起小矮个花灵媞。 花灵媞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像是根本没感觉到陈疤赖绝顶的演技,抬腿就朝前走。三两步就行至张开双臂的陈疤赖身前,她抬起手要去拨开这个大高个。 谁知还没碰到人家的身体呢,这具身体的主人提前一下子松了全身的肌肉,收回手臂,改成互握成拳抱在胸前,不停的朝她作揖。 “要不八十两,八十两也成啊,求求你了客人。我都好些天没吃饱饭了,就等着这钱救急,家里还有好些娃儿,天天张嘴要肉吃。要不我再给你优惠个十两,七十两成吗。” 切~原来是个软脚虾啊。四周围观人群相对于他刚才的威武雄壮,再看现在这个亚子,爆出老大一阵嘘声。还以为能看到黑市开市以来首场欺人大戏,哪知道主角如此不争气。哎,话说回来了,老邢管事呢?这都闹成这样了,他咋没出现? 带着普通客人面具,没被人认出来的老邢管事也在对陈疤赖鄙视,他还知道提自家孩子哪!怕是自己亲儿子亲闺女长啥样都快忘记了,还张嘴要肉吃,可着你一口菜都算阿弥陀佛了。 花灵媞继续不为所动,心里自然也不信他嘴里的话,接着刚才的动作拨开还在弯腰躬身的他往前走去。 “哎呀……”陈疤赖被拨的往边儿走了好几个趔趄才稳住,心里奇怪自己怎么这么站不稳,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推开,莫不是真的那事儿做多了,身子都亏空了,看着能吃能睡块头大,实则连女人都打不过了?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的疑惑,摇钱树要跑了,急着追拦最重要。 “六十两……不不,四十两!四十两总可以了吧。这可是打了对折还低一折了!” 他现在被花灵媞搞得,已经没心思想赚大钱,能叫到多少价就卖多少价,反正只要比一两多,他就赚了呀! 这下花灵媞倒是停下朝前走的脚步,她又发现这个陈疤赖有意思的地方,都这样了,这人竟然还是没动粗,而是还在和她讨价还价。她若是个同样看上去不好惹的人,陈疤赖的行为还可以理解成怕硬,可她一身旧衣服小矮个女孩子,他装凶吓唬没成效以后不欺软,说明他倒还有些原则。 算啦,看在他这两个极小的优点上,就让他赚点钱,总不能看着他的“孩子”吃不上肉吧。 “十两。同意就给你,不同意拉倒。”她回头抛了个数。 这真是个狠人,陈疤赖心里忿忿下定论,肉痛再肉痛还是同意。那盒子确实是他九百文钱拉回来的,一两银子现在也值一千文钱了,里外里赚十倍,也行吧。但还是感觉心在流血怎么办办…… “嗯,嘤……”他超级委屈的点头同意,还多发出了一个奇异的单音。 花灵媞听到陈疤赖的回答,差点反手就给这个嘤嘤怪一拳。都让你赚那么多了你还“嘤”个啥!忽然这十两不想给了怎么办办…… 深呼吸了一下才掏出九量碎银子扔过去。赶紧走,眼不见为净。 陈疤赖眼疾手快接住钱,把这些银子揣进自己怀里捂得紧紧的,抬头一看发现三人越走越远了,“哎,客人,我还有好多东西呢,你不再多看看?一样给你打对折啊~” 咦,怎么自己招呼完这句话,客人走的更快了呢?算了,今晚又可以去看小妖精们了,美滋滋,不管客人了,回去收摊喽! 花灵媞直到身后厚厚的人墙挡住了陈疤赖,这才放慢脚步。摸着怀里的盒子,又扫了一眼走在身边的秦霜娘,以及她头上包裹的布巾,心里对这个礼物满意极了。 “仙师,刚才那个陈疤赖他就是这么个人,要不怎会叫他疤赖呢,您千万别和他计较。”老邢刚才明显感受到花灵媞最后对陈疤赖的不耐烦,犹豫了一下还是替他说了句话。 花灵媞一勾嘴角,“不会。” 老邢这才放心下来,“哎哎,那我再带您逛逛,这里鱼龙混杂的,有时候却也能淘到真正的好东西。” 花灵媞看看天色,发现其实也才过了饭点一会儿。老邢明显是知道修士不需要吃饭,尤其是凡人的饭,所以都这时候了,压根就没提吃饭的事。 她此刻也顾及不上两个凡人这一点,虽然她喜欢吃饭,可自己喜欢是一回事,修士在凡人眼中的形象是另一回事。如果她现在说“哎,你们吃饭了嘛?如果没有的话,姐姐陪你们去吃吧”这种话,秦霜娘可能不太了解修士的人不好说,但老邢怕不是当场吓死过去。 第七十八章 水火布 仙师要专门陪自己吃饭?仙师想干嘛?仙师莫不是要对我做什么?仙师你这样看着我吃不下啊…… 想象一下这种场景,花灵媞都觉得无趣。所以不说不提,跟着安排走得了。 于是,她慢慢晃荡着,随意看着路过的一家家小摊,只想着象征性的逛一逛,然后告辞离开。这样,这些人不就能去吃饭了嘛。 其他小摊上东西也着实不少,可买到那个还算灵物的盒子以后,眼前这些凡物她也就看不太上眼。 正走马观花着,忽然,经过几家小摊以后,有一个位置特别靠后的摊位上,当中摆放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布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走过去蹲下身晃着头左右看看,“我能摸摸你这块布嘛?”她询问摊主。 这摊主和陈疤赖就属于完全相反的两种人了。穿的整整齐齐,坐的也规规矩矩,虽然没有大掌柜那样特别有派头,却很干净儒雅。 “请便。”他回答,听声音,年纪并不是很大的样子。 花灵媞道了个谢,便将这叠布拿在手里,然后展开一层。 原本以为观感很粗很厚的布料拿在手里却发觉很轻,用肉眼看得见经纬线却交织的相当细密。 她用手轻轻扯了扯,嚯,这牢固度即便是她如今的手力,竟也别想扯破。 “有水吗?”她又问摊主。 摊主好像知道她会有这个要求,转身便将身边一直搁在那里的小碗递过来,里面正是一碗满当当的水。 花灵媞接过水碗,将里面的水倒了一些到布料上,就看到那水的张力竟然穿不透布料,只形成一颗颗水珠滚落到地上,被吸进了泥里。 她还了水碗又问摊主,“有火吗?” 摊主此时发出轻声一笑,照例从怀里掏出一只火折子。 花灵媞接过后吹燃火折子,就去烧那布。只见布又是安然无恙,甚至连一点烟熏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还了火折子花灵媞彻底确定这叠布是啥了,它在凡人世界里属于一种极其稀有的布料,就叫做“水火布”,材料极其难得,做工费时费力。成布以后却能凡水凡火不侵,用途相当广泛,可算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凡物宝物。 展开这张水火布算了算,面积也着实不小,怕也有个十平方米了,尽够使用。 她重新叠好这布,就往自己胳肢窝下夹,一边夹一边问摊主,“这布我买了,您开个价。” 摊主也不说话,和大掌柜、陈疤赖一样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好像黑市的人都这样,不兴报价,专用手比。好在他是实诚人,没有竖起那个“1”来,而是三根手指一捏——要价七十两。 这价老实说对凡人来说可不便宜,一两银子相当于一串钱,就是一千文,路边一碗面两文。比照吃货国,一两银子就相当于三千块购买力,那这七十两就相当于二十一万块。想想在某宝上花二十一万买十平方米的防水防火布,还挺肉疼的。 她听完价心里一通计算,也考虑到这布用料和纯手工制作,和现代科技下的新材料也不具备太多可比性,也就同意。只是再瞄了摊位上其他货品一眼。除了这叠布,竟然都是书。 看看书名,清一色的游记、见闻、故事笔记等杂书。她想着自己以后估计也出不来了,便对摊主还价。 “可以是可以,但若是七十两,你就把这些书都搭给我,如何?” 摊主微微一愣,看着自己摊位上那些一直滞销的东西,在黑市摆摊卖书估计也就他一人,很快点头。 “可以,我这里就那块布值钱,你若是想要,我摊上的其他东西客人尽数都拿走都行。” 花灵媞便在摊主、秦霜娘和老邢的帮助下收走了书,从怀里——实际是圆象里——拿出银票,数了七十两出来递给摊主,钱货两讫。 摊主拿到钱后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改之前不怎么说话的样子,连着对她说了好几次谢谢,便收了摊,离开了黑市。 再就没有什么好逛的了,就像老邢说的,这里大多数都是没什么用的玩意儿,像她今天似的一口气能捡漏到这两样,那都属于运气好。 和老邢告辞离开,她和秦霜娘回到了成衣店。秦霜娘匆匆忙忙回楼上改最后那一身衣服去了。 她就坐在楼下翻着书等。没一会儿,秦霜娘便抱着所有衣服下了楼,小心摆放在桌子上,重新折叠打包。 “花仙师,我又将这些衣物熨烫过一遍,这些以前也都是洗干净的,您拿回去立刻就能上身,也免得自己再清洗。将来若有需要也只管派人找我招呼一声,我为您上门服务。” 得知花灵媞的身份以后,在黑市她还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但一回店里,态度明显更加恭谨,也更加小心。 花灵媞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上前帮着重新叠整齐,然后看秦霜娘用油纸一一包好,免得不穿的话,搁在外面蹭着脏东西或者空气潮湿发霉。 其实花灵媞并不需要秦霜娘如此麻烦,可看着她用忙碌掩盖紧张,也就随她忙。 她摸着怀里的小盒子,想着什么时候将东西送给她,其他东西刚才已经扔进圆象里了。现在的圆象那早就不是师父刚给时空空荡荡的可怜样,而是被塞得满满当当,要啥有啥,给她扔野地茅草房里,她都能舒舒服服。 秦霜娘好不容易整理好了一大堆的衣服,搁在一起跟一座小山似的。 “这么多衣服,仙师你要怎么拿啊。刚才还买了许多的书,要不我找人帮你搬,劳务费不需要很多的。咦?那些书和那块布呢?” 她担心的看着这堆小山,凡人思维就替花灵媞发愁运输问题,根本没想到修士能拥有的手段。 花灵媞善意一笑,在秦霜娘面前也不再隐瞒修士的玄奇之处,抬起自己胳膊,手朝着这堆衣服一拍,它们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圆象里。而在秦霜娘眼里,这些衣服就那么凭空消失,简直比做戏法还要神奇。 “你不用担心这些小事,价钱算好了吗?”花灵媞安抚秦霜娘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的心情,岔开话题。 第七十九章 我灵石呢 “算好了算好了,因为用料和做工确实挺费,所以这些衣物也不便宜……我也给仙师打个对折,就给二十两银子就行……” 她说这话的时候,感觉真是没底气极了,觉得一个修士能来买自己的衣服,那自己真可谓三生有幸,怎么还敢问人家要钱。 可如果是普通衣服她也就孝敬了,只是那套玄蓝直缀真的花了她无数的心血,包括配选衬裤、云袜和革靴,每一样都尽量精致到极致,四十两真的都只是收了材料的钱而已。 她的心跳快极了,回想起黑市里仙师对陈疤赖和年轻书生的精明,只怕早就明了衣物真正的价值,自己只收成本价花仙师总该满意吧。 花灵媞对她突如其来态度的转变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怎么让一向和善机灵的秦霜娘如此谨小慎微。 她脑子里下意识过了几遍今天的经历,才大约猜到她可能是被自己的身份和所作所为吓着了,认为自己也需要对她这个修士上供。 哎,那个陈疤赖,贪心贪到这份上,叫价叫那么高,就凸显自己还价还那么狠,反倒把老实做生意的人唬了个好歹。她心里真是又无奈又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见到秦霜娘这样,她也没动声色,而是问了秦霜娘一句同价钱毫无相关的话,“霜娘,你能再给我设计两套衣裳嘛?买断那种。” “啊?”秦霜娘正忐忑中呢,忽然被问这种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她楞了一下才明白花灵媞的意思,是让她再给做两身衣服,可是“买断”又是什么? “呃,仙师是想新做成衣对嘛,可以可以,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 她犹豫着问“买断”要怎么说,却被花灵媞误会,以为她还担心这两身衣服又和上供扯上关系,不知道要怎么定价。 “哦,钱财的事你无需担心,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会全数付清款项,你再着手设计裁制就是。” 说完,为了让秦霜娘安心,当下就把思维意识沉入圆象中,想数一数自己如今的身家还有多少。 她这两身衣裳是给师父和师兄定制的,是真的看上秦霜娘的设计能力和审美,也是自己第一次用赚来的钱给他们送一份礼。所以不求结实耐用,但一定要独特有心。 于是她就想着买断,意思就是将秦霜娘的这两版设计稿版权全部买断,从此以后这世上就只有那两套衣服,搁在地球上那可真是实打实的奢侈品定制。 这样一来,买断的价格肯定不菲,她寻思如果银钱不够,就直接付灵石好了,一块下品灵石还勾不起坏人的贪欲,又好携带收纳,兑换也方便。关键是搁在身上凡人还能受到丝丝灵气滋养,有一点点延年益寿的功效。 可就当她意识在圆象里扒拉的时候,忽然发现整个小空间中,那一小袋下品灵石竟然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装灵石的布口袋还在,里面就偏偏没有了哪怕一丁点的灵石渣! 她整个人都惊了,心说我灵石呢我灵石呢?!!!我明明好好收进去啊怎么会不见!这可是在圆象里,又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须弥袋,兴许会被做下手脚偷了东西。师父将圆象和自己的元神契约,那就绝不可能出现偷窃的情况! 她把那只布口袋翻转再翻转,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甚至都将口袋从圆象里拿出来,用手好好寻摸,还问秦霜娘,“霜娘,你看这袋子里有东西嘛?” 秦霜娘愣愣看着行为诡异的花灵媞,心里的忐忑都要升为害怕了。花仙师怎么了?怎么忽然抽筋了?还让我摸一只布口袋问里面有没有东西,这不废话嘛,你都检查成这样了,我用看的都知道没有东西,不需要上手。 可为了让花灵媞安心,她还是上前接过,仔仔细细摸索了一遍,“没有东西啊花仙师。” 花灵媞听到秦霜娘的话,一下子就摊到椅子上了。 她的五十枚灵石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不见呢!难不成是圆象里本身养着什么贼,把我的灵石都吞了?!不带这样玩的,这可是我赚的第一笔小钱钱,我连摸都没摸过几下,就这样离我而去! 她坐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吸收了这个噩耗,将布口袋扔回圆象,打算下次和师父联络的时候问问看,是不是圆象这么多年不用,出现故障乱吞东西了。 “花仙师,你还好吧。”秦霜娘看着发呆的花灵媞,怕她因为没了什么东西气出好歹来,担心的询问。 “嗯,我没事,除了感受到一波破产的心痛外,我好的很。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坚强起来。然后心里暗下决心,下个月不还有五十下品灵石进账嘛,可得看好了。再没搞清楚原因前,换个地方放一放,比如大佬的裤腰带上,她觉得在禁地之中,除了圆象以外,就数那儿最安全了。计划通! “说到您付完钱再让我开工裁制。”秦霜娘老实回答。 咔擦!感觉又受到一波伤害。花灵媞捂胸口…… “哦,这事咱们以后再说,还是先把当下衣服的钱结清。这是五十两银子,你拿好就是,不需要为我打对折,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她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秦霜娘,再不敢提啥买断人家两张设计稿版权的事儿了,钱不够心虚了啊。 秦霜娘看着这五十两银票心里受到的震动大极了,其实她并不如花灵媞想象中那样对修士一无所知。 她曾经也见过修士,印象里却都是极其冷漠和高高在上的,好像能和你说一句话都是你几辈子修来的服气,拿你东西都是看得起你,要钱?我们从来不带这等凡物,身上只有灵石,给你你也兑换不开,这种样子。从没有哪一个如眼前这般温和有礼。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头上包着的布巾,脑中涌上许多回忆。 “谢谢您,花仙师,真的以后再有需要,您一定只管找我。”她认真的同花灵媞说道。 。 第八十章 大吼 “好好,知道了。”花灵媞对秦霜娘随意的挥了挥手,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这不是她看不上秦霜娘,轻视秦霜娘,而是她觉得自己一个修士有手有脚还有实力,需要一个凡人这样照顾不成?我真有啥机会出门,我也长腿了,跑你家店里一趟很困难嘛。 再者说了,其他修士是其他修士,他们愿意做“残疾人”,享受特权占便宜是他们的事,她可没这心情也没这概念,占凡人小人物的便宜真的很无趣好嘛。 剩下的,就是最后一件事。 她伸手入怀,拿住那个小盒子,想将其掏出然后交给秦霜娘,并解释,“你……” 她刚想对秦霜娘说“你头上之所以包着一块布巾,是因为受伤了吧。我也没有什么能感谢你替我引荐进黑市,解了燃眉之急,这小玩意儿没什么大用,却可以治好你的伤,拿着,我走了,再见”。 可只说了这一个字,成衣店门口突然就冲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小小的双开门里,感觉都要把这小店给撑裂了。 紧接着,一个超级无敌大嗓门爆裂响起,声波震动的,房梁上的灰尘都噗嗤嗤掉落下来,落到两人的头上。 “呔!乌那恶贼,丧心病狂,贪我银钱!我宝贵的神药啊,就被用区区十两银子给骗走啦!恶贼你还有良心嘛!那可是可以救命的药啊!你还我银钱,你还我银钱来啊!!!” 那人影吼完,瞪着宛如铜铃一般的双眼,跨进门就要朝花灵媞扑将过来。 秦霜娘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生意的,简直要被眼前这场面给直接吓死,再看那人要扑过来,忍不住也大叫了一声“啊!” 这人是谁啊?花灵媞没怎么紧张,只定睛一看,原来是黑市陈疤赖那家伙。 诶,她这就奇怪了啊。自己确实买了他的小盒子,小盒子里也确实是一种灵药,可陈疤赖他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啊,怎么这会儿找上门来了呢?还一副自己吃了血亏的模样,瞧着凶悍劲,不像是个正常的反应。 电光火石间,陈疤赖已经冲到她跟前。 只见她伸出手来,也没觉得怎么用力气,那各自巨大的男人竟然就让她轻轻松松按住,无论自己怎么使劲,都无法再朝前挨近一步! “你干啥?有话好好说,别吓着人啊!”花灵媞冷静喝陈疤赖。 可陈疤赖明显激动的情绪他无法这么容易平静下来,而且他还是个泼皮,从小时候开始,街头混战估计就没少参与过,手里有些打人的功夫。人被拦了,可双手还能活动啊,没顾花灵媞的呼喝,一挥拳头,就朝人小脸上揍去。 花灵媞早发觉他的意图,眼中精光一闪,早在他刚挥胳膊时,拦人的那只手便轻轻发力,将人稍稍往后推些。趁着这股惯性没消失,腾出这只手就以飞快的速度打了陈疤赖揍人的拳头一记——她都不屑动用自己的另一只手。 陈疤赖瞬间觉得挥舞的拳头没了知觉,甚至这一整只胳膊窜起一阵痛感,立刻就如瘫软的面条垂落到腰间。 “啊!”他惨叫一声。 然后,花灵媞又把回到手里的人再次像刚才一样推开,在陈疤赖另一条胳膊上也大了一记;她又抬起一条腿伸入陈疤赖的两小腿中间,左右分别踢了一记。 就这么三个动作一眨眼做完,陈疤赖叫都没再叫一声,整个人就痛苦的直直倒在地上,完失去了行动能力。 秦霜娘这才反应过来站在自己店里的这个小姑娘是个修士啊,她压根不需要害怕闯进来什么人。努力平息刚才突如其来的惊吓,带着些剩下的小慌乱从店里杂物堆寻出一根麻绳,回到花灵媞身边,举起来防备,准备万一花灵媞有需要,自己就冲过去捆人。那架势,看上去甚是可爱。 花灵媞站在倒在地上的陈疤赖身边看了看,就蹲下身去,将陈疤赖翻转过来,脸上表情好奇极了。 “你是黑市陈疤赖对不对?虽然当时你戴了面具,但身型和刚才喊叫的内容都能对上,那就肯定是你。说吧,你刚才话里叫的是什么意思。我们也戴了面具,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身份,还能找到成衣店?仔细说清楚,否则,我就把你交给黑市老邢。在他的盘子里居然有人泄露了客人的身份,为了保住黑市的口碑和声誉,你猜他会怎么对付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其实平淡极了,没有表现出威胁的意思也没有带着什么愤怒,却让躺在地上的陈疤赖脑门瞬间汗湿汗湿,就连后背的衣服也都沁出一摊深色来。 他蜷缩着四肢,钻心的疼已经快要吃不住,冲动的大脑这才后知后觉想起眼前的小姑娘是老邢都要一路陪着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会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软弱好欺。完蛋,看来这次自己是真的载了,也不知道四肢今天会不会废掉,这么疼的话,感觉就像是被砍了一样。 他艰难抬起头朝花灵媞看过来,没有了面具的遮盖,花灵媞蹲下以后,和他距离不远的脸正好看得清清楚楚。 麻蛋!他在心里又骂了自己一句。这哪是小姑娘,分明就是那群魔鬼!对,是魔鬼。他对自己看人眼色的水平向来很有信心,一看花灵媞那双眼睛根本没任何害怕的神色,甚至眼底还藏着好奇和开心,再加上这幅好皮相,一准没错! 而且,面对一个被自己“折磨”成这样的人还能一派好奇加开心,这不是那群高高在上的魔鬼还能是谁?!他们都没有心。 得嘞,人家刚才问自己啥来着?老实交待吧,兴许还能留一口气在,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让那群魔鬼不开心的话,他们真的有无数办法让自己生不如死,该低头就低头嘛。 “仙……仙师,饶了我……饶了我。我说……我都说……说!”他颤抖着努力把话说清楚。 花灵媞把他的话听得清楚分明,发觉他竟然叫出自己的身份,挑起一边眉毛,就再在他身上拍了一记,收回了打入他体内的自己的灵气。 。 第八十一章 没有心 陈疤赖后背被一拍,顿觉轻松起来,虽然四肢还是软绵绵的发不了力,至少不痛,甚至还觉得身体有点轻松想飘的感觉。 他就躺在那里一五一十把事情都给说了,说完还检讨了一句,“都是我性格冲动,又贪财好色,所以才想都没想找了过来。现下真的知道错了,仙师就给我留条小命吧。” 花灵媞笑的勉强极了,看着陈疤赖这个人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嘿,敢情你认错态度还挺专业,要求也不高蛤,只要留一条小命而已,这算是提醒自己,只要不弄死自己,就随她怎么搞嘛。 原来,陈疤赖摊子上的那堆货并不是他亲自采购的,而是赌场里有个老赌鬼给他进的货。拉拉杂杂的玩意儿都是粗制滥造的仿品。 也只有那只小盒子,据说是什么人遇上修士打架,躲在夹缝中险险逃过一劫。事后跑出来大着胆子搜寻了一会儿打架现场,就在被打死的修士尸体上摸到了这只盒子。 那人离开以后就找了家店铺把这盒子给当了,得了一笔小钱从此再没出现。 盒子自此成了死档就被当铺出手,从此开始各地辗转倒卖的物件儿。可惜从没人能打开,一探究竟其中到底是什么,又因为盒子雕刻精美,每回遇到卖家都说它是仙师之物,是以也没人敢暴力拆解。 几番辗转之下就进了那老赌鬼手里,再倒腾给陈疤赖。可惜老赌鬼为人粗心,竟忘了告诉他这盒子传说中的来历,就这么的被花灵媞给捡漏了去。 等花灵媞走了以后,陈疤赖就在黑市上待不住了,原本想晚上再去赌坊,可心里又惦记自己的小妖精,没过多久收了摊就朝其中一个最喜欢的暗娼后门奔去,居然正好撞见从里面完事出来的老赌鬼! 哎呦,大家想想看那种场面,得多哔了狗去!这算是在一娘们肚子上认了兄弟是咋的?陈疤赖心里忽然对老赌鬼很膈应,眉毛都竖了起来就想和老赌鬼聊聊人生啥的。 老赌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他块头不及陈疤赖壮,要真惹怒了他指不定自己要被狠揍一顿,可他脑瓜子还算活络。生死之际想起那个被他忘掉的传说,就抢先一步带着陈疤赖去小酒馆聊人生。 这一聊就聊出新感情来了不是!陈疤赖得知那小盒子竟然是修士之物,虽然自己是花九百文盘下来的,可卖出去就不是这么说的了呀!修士的东西一准是一样灵物,难怪别人怎么弄都打不开。这灵物要价一百两还是自己亏了呢,想到只得了十两,心里这血那是止都止不住。 老赌鬼也不是个好东西,为了让陈疤赖忘记刚才两人相遇的经过,更是在一旁敬酒拱火,还让陈疤赖把买盒子的人的体貌特征描述一下,做出一副积极帮忙的嘴脸。 可也赶了巧了,老赌鬼打了一辈子光棍,某一天他就到秦霜娘店里买过成衣,就架子上挂着那种,还打上了秦霜娘的主意,很是打听过秦霜娘的来历,知道她也是个寡妇,几年前从外地搬迁来鸡鸣镇,开了这家成衣店。 陈疤赖一通描述,老赌鬼当下就肯定买盒子的人肯定和秦霜娘认识,又拱的陈疤赖撞上门来,这才有了后面一通事儿。 花灵媞看看秦霜娘,秦霜娘站在她身后提溜着一根绳子满脸茫然却惊恐,很明显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卖了一身衣服竟然就被个老人渣给盯上了!惊恐了一会儿又羞愤起来,冲到陈疤赖跟前,扯着他衣服就吼。 “那腌臜不要脸的畜生呢?!他现在躲在哪儿!你给我说!我倒要去找他问问他还要不要脸了,这鸡鸣镇还有没有礼法了!这样一个老泼皮竟然背着人就打听别人私事,存着一肚子龌龊的心思,是不是想尝尝我手里的麻绳抽!” 陈疤赖被秦霜娘吼,却一点都不敢回嘴,因为一旁的花灵媞也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呢。直到秦霜娘问完,他才小心回答。 “姐,姐,你先放下绳子,咱们好好说。这事儿啊都不用你去了,刚才我对仙师承认错误那是真的真心诚意啊!那老赌鬼那里我去替你解决,保管揍的他再不敢兴起这样的念头!你看你有仙师做靠山,我们一开始那是不知道啊,现在知道了,哪里还敢再做什么。真的,饶了我吧。” 他说完,四肢不能动,可脖子却甩的脑袋上上下下的,模拟跪在地上磕头的样子,神情看起来诚恳极了。 花灵媞见他这样,心里觉得他说的话未必有假,毕竟修士的威吓力这么多年积攒下来,那还真不是盖的,但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再重点强调他说的这些话一下。 于是她抓起陈疤赖的衣领子轻轻一提,这高大的人竟然就被像是拎一头死猪一样拎起来,“猪”腿因为太长还拖在地上,却并不影响“死猪”本人内心的惶恐不安。 艾玛,还真是修士,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感受自己这样飘起来了呢~ 陈疤赖好慌好慌。 “这事我确实应该交给你。”花灵媞将自己的声音压低,这样说出来的话就会带来一种压抑的感觉,“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就是你落在了我的手里,还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陈疤赖瞪着惊慌的眼睛看着花灵媞,听到这话不住地点头。 “若是你没办好,被我知道霜娘受了任何委屈,那你就是逃到天边,我也追得到。然后把你锁进须弥袋,绑到柱子上,天天只给一口吃的,还给你喂灵丹,让你永远痛苦的活着,无法动弹,无法睡觉,永远都见不到外面的天日,永远都别想有自由。听明白了吗?” 陈疤赖的头点的更加重了。如果他手脚还能动,现在应该已经趴在地上,额头都会磕破。他说什么来着,修士都是魔鬼吧,他们是真的没有心! “我……我现在就去找老赌鬼!打完以后带来给您和霜娘确认,仙师满意了我再回去!” 花灵媞听完他的保证,又是在他身上一拍,解开了封住他四肢的穴道,这才示意他滚蛋。 。 第八十二章 惊变 三人走出成衣店的大门。 陈疤赖刚开始冲过来的动静特别大,所以街上原本的行人以及邻近的店铺伙计都跑出来做着吃瓜群众呢。 原本以为秦霜娘竟然惹了一个泼皮,成衣店今儿怕是要遭难。 可没想到,等到他们从里面出来以后,店铺非但没有被毁,来找事的陈疤赖居然点头哈腰,一副要多乖有多乖的姿态,毕恭毕敬给秦霜娘以及一个看上去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矮个小姑娘鞠躬。 大家面对这种场面震惊到出现好一会儿的安静,然后就因为这种安静听到了陈疤赖从来没出现过的温柔谦恭的语气说着,“我走啦,我一定办好,您别送,千万别送。待会儿就给您准信。” 直直鞠躬到快出了隔壁店铺的范围,他才直起身子脚下冒烟朝街尾走去。 然而,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 在花灵媞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巨型的烟花射向高空那种冲破空气的声音。“咻——~~~!”由远及近直直就向着鸡鸣镇的方向掉落下来。 她下意识抬头看天,只见高高的天际出现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似乎抬着手,而就在他的下方,一枚巨大的火球正在往下掉落。 火球并不是随着重力朝下砸,而是很明显有外力的推动,并且从加速度上来判断,这个外力出奇的巨大!所以它下落的速度更是超过常人想象,几乎就在一瞬间,那火球已经挨到东西街的头顶! “趴下!!!”她吓得,惊恐的朝四周下意识大吼了一声,吼完就转身将一脸还什么都不知道,因为火球速度太快,都快要落到头顶上了,还没时间做出反应的秦霜娘一把搂进怀里,接着,从圆象里迅速摸出一张隐遁符,催动灵气便展开了护盾!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护盾打开,强烈的光芒几乎要把花灵媞怀里秦霜娘的眼睛给刺瞎。耳边好像一开始还有“轰”的声音,然而下一瞬,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怎么回事?她抬起头看向花灵媞,只见花灵媞亦是神色惊异,可在她的身后,世界却然变成了一片亮色。再下一瞬,她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感觉不到了。 火球从天空不停的落下,房子一间间消失,剧烈的冲击波又将那些消失的残片冲出来。人仿佛也在一瞬间消失,偶尔能够响起几句哭喊,都被爆炸的声音湮没。 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好像就因为老天爷一个响指,突然就泯灭在了这片大地之上。 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白光和爆炸才渐渐散去。 秦霜娘觉得自己的世界慢慢回归的时候,脑海中依旧一片茫然。 “霜娘……霜娘,你……听见……嘛?霜娘……你能听见吗?” 一个焦急的声音突然自意识深处响起似的。 随着这个焦急的声音,她眼前乍然的光亮渐渐暗淡,一块一块巨大的黑斑出现在眼前。她忽然才有了痛觉,觉得自己的眼睛超级刺痛,然后是耳朵,耳朵也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一种非常机械的“嘀——”似的声音。 她觉得脸颊有些痒痒的,抬手摸了一下,是一股濡湿的感觉。 隔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渐渐能看见,低头朝手上一看,是鲜红的血液。 “怎么回事……”她轻轻找回自己的声音,抬头去看去找刚才叫她的人,然而虽然看到人了,可那人身后的场面才更冲击着心灵。 “怎……怎么回事!”她吓得大叫出来,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坐在自己店铺的只剩下一小截门槛上的。 无意识回头,呼吸又迅速阻滞,她的店——她店铺的后街、左右也都没有了!只剩下和刚才看到的场景一样,火,碎石瓦片,处处冒气的青烟,以及目力所及之下,还有偶尔几栋矗立着的半座残房。 “这是……这是怎么了……”她的眼睛一下子充满泪水,转回头时脸颊已然濡湿。 “霜娘,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特别痛?” 就在她忍不住眼泪时,刚才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来,让她的记忆从断档处续接。 对,刚才她看到的人是花仙师!自己现在还活着,是因为刚才花仙师不顾一切,扑过来抱住她,她才能活着看到这一切。 “花仙师!”她一把回抱花灵媞,把脸埋在花灵媞的衣服里就嚎啕大哭,发泄着刚才受到的剧烈刺激。 花灵媞没有嫌弃,而是一手搂着她,一手翻开身边一块巨大的,刚才从远处飞过来,直直砸开隐遁符护盾的石板。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她轻拍秦霜娘的后背,努力安抚,同时自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秦霜娘直哭了小一会儿才极力控制住情绪,从花灵媞怀里挣扎出来。 花灵媞悄然露出一个欣慰的神情,对秦霜娘的坚强刮目相看。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很难理解突然遭到袭击的冲击,对身边家园的一切突然失去之后的迷茫和不敢置信,最后情绪崩溃的感觉。能够只哭那么三两分钟就强迫自己止住,真的需要非常非常强大的心理。 她扶着秦霜娘站起来,前后看了看,好像除了耳朵受了些许伤,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生问题。 “这里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修……”秦霜娘随着花灵媞站好,用自己的衣角擦干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 花灵媞有点不敢看秦霜娘,“对……刚才来了两个修士,他们……在天上打了一架……” 她说完,转过身,看着原本热闹的东街,此刻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刚才陈疤赖还走着的地方,早就没有了那个人影……那些原本站在街上围观的人群,此刻也都没有了人影…… 这个世界仿佛就只剩站着的她和秦霜娘。 四周烟火缭绕,灰尘满天,形同炼狱。 这,就是这个世界凡人随时随地都有几率遇见的事……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像此时的鸡鸣镇这样,只是因为两个修士路过,便永远的消失,住在这里的凡人甚至都来不及交待一句后事…… 。 第八十三章 一样 她早晨才来到这里,下午便失去了这里。 没有人会在乎,九方家族甚至连派个人来看看都不可能。他们即便在意也是在意究竟是谁在距离九方家族如此近的位置对攻,为什么对攻,而不是这些凡人。 凡人的喜怒哀乐和他们毫不相关,更不会记得自己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在地球,他们还能被统计出一个数字,而在这里,他们甚至连成为一个数字的尊严都没有。 老黑再也做不了好吃的早饭;大掌柜的蓄灵丹用不上了;老邢失去了那么大的地盘,整个黑市都在火球中消失殆尽。 陈疤赖也不需要去教训老赌鬼;老赌鬼也不用惦记秦霜娘。他们再也不用给什么人一个怎样的交待。就连那个早早就收摊离开的年轻书生,他无论去往哪里也都逃不过这一场灾难。 还有那些曾经住在这里的老板、伙计、镇民,他们上午招呼她买东西时的样子现在还清晰浮现在她脑海里…… 这些人、这些看似很水很平常很渺小又很无关紧要的日常,都是小人物们活生生的生活,是组成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在这一刻,永远的戛然而止。 “哦……”出乎意料的,秦霜娘听到花灵媞的回答,只这样轻轻答应了一声。 “你……若是想哭还是哭出来,不必憋着。”花灵媞怕她太过于要求自己坚强,心里会出问题,赶紧提醒道。 谁知道秦霜娘反而摇了摇头,“我没有憋着。” “那你怎么这样平静。”花灵媞不懂。 秦霜娘轻轻一笑,竟然抬起手解开了一直包在头上的布巾。 拆开布巾一瞬间,半边白花花的头皮便暴露在花灵媞眼中。不,确切地说并不是头皮,而是一大块布满狰狞瘀痕的伤疤。 伤疤看起来年代久远,因为伤的深,破坏了毛囊所在真皮层下肌肉组织,所以才长不出头发,变成了这样恐怖的样子,为了不吓着人,秦霜娘就天天用布巾这般包着。 “这是……”花灵媞隐隐猜出秦霜娘说没有憋着的意思。 “是在我家乡受的伤。也是遇到了几位修士……那一天我的家乡也像这样永远的消失,我也永远失去了我的夫君和三个孩子。都……都习惯了……习惯就好,还能怎么办呢……” 说到这里,刚才口口声声说没有憋着的人再次哽咽起来,弯下身子用手努力捂住自己的胸口,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痛苦和口中低哑的哭声。 花灵媞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沉重,看着兀自承受的秦霜娘一样久久说不出话来。是啊,这些凡人即便遭受这样的痛苦,又能怎样?习惯……呵,是啊,他们真的只能去习惯,难不成轮着锄头柴刀去找修士拼命嘛。 “对不起……”花灵媞咽下嗓子里的酸涩,对蹲着的秦霜娘低低说了一句。 “不不……不管您的事啊……”秦霜娘听到花灵媞这话,赶紧抬头转身回答,满脸的泪痕都来不及擦。 她站起来面对花灵媞,“您……和别人都不一样。” “呵,都一样,有什么不一样。”花灵媞不敢去看秦霜娘和她说这话时恢复了一些神采的眼睛,那里面的光太过闪亮,晃得她心里更加难受。 她和这些修士又有什么不一样,她也不会为这些凡人流泪,不会为他们寻公道,也管不了他们的生死。连去质问一句九方家族的行为都不会有。 她走下成衣店唯一被护盾保护的完好的台阶,朝四周巡视了一下。 “你现在有力气吧?有的话跟着我,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看看是否还有人在废墟里存活。” 她说完率先朝前走,但速度并不快,等着秦霜娘收拾好自己跟上来。 秦霜娘看着越走越远的这个背影,轻轻露出一点点久违的笑,很小声说道,“是真的不一样啊。” 然后把手里的布巾塞回怀里,没有再去掩盖头上骇人的伤疤。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谁还会在乎她长得怎么样呢。 走下台阶,走进废墟,她极力跟着前面的身影,一路从这个地方向四周搜索过去。 花灵媞在地球的时候参与过灾后救援,所以面对这片同样相当于自然灾害袭击后的地方,算有些经验。 她先是叮嘱身后的秦霜娘不要乱跑,只管跟着自己踩过的,碎砖碎石稳定的地方走。一是能够保护自己,二也是避免乱动的碎砖会破坏废墟结构,对可能存在的幸存者造成二次伤害。 然后她就尽量竖起耳朵,把所有的灵气都灌注其上,屏气凝神静静倾听周围最大范围内的声音,相当于将自己变成了一具生命探测仪。 东西街的范围排查完了,她就向四周走去,途中哪怕有一点点声响她都要和秦霜娘看一看挖一挖,可惜的是都没有发现幸存者。只有一具具冰冷残破的身体,被各种碎石块掩埋着,死状凄惨。 她和秦霜娘没有动他们,只是确认过后原样将石砖石块再盖回去。因为即便挖他们出来,也无人会为他们掩埋立碑,没有人会来凭吊上坟。还不如就这样躺在这废墟下,也算是一种埋葬了。 两人在鸡鸣镇上和周边散居的民居中走了个遍,一直到太阳西斜,眼看都要落下山去。花灵媞还行,秦霜娘却实在吃不消了。 她又累又饿,情绪又过度激动过,现在还能站着都是因为身体底子好。 花灵媞将她扶到一边坐好,这里已经是镇子的边缘,被破坏的大多是茂密的植物,只有零散几间倒塌的房屋。可能不是直接受到火球的攻击,而纯粹是被冲击波碾过,所以没有烧灼的痕迹,反而还算干净。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拣点木头生堆火,一会儿给你热些吃的。”她对秦霜娘交待。 秦霜娘坐在地上回气,闻言点了点头,看着离开的花灵媞的背影,又露出一个轻轻的微笑,感觉心里的难受又褪去不少。 她甚至觉得花灵媞应该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因为她竟然还记得自己需要吃东西,难怪一路搜寻过来,她都留着找到的没那么脏的食物,怕就是给她以后做打算。 。 第八十四章 小孩 木材其实很好找。这里的房屋搭建虽然偏向于砖料,但很多部分也会用许多木头,所以房子倒塌之后,断木碎木就有很多。 捡着捡着,就已经抱了满怀,燃一堆篝火足够了,就往回走。 忽然,她耳朵一动,隐隐在自己左手边的下面,听到极其微弱的一个呼吸声! 有人!而且还应该是个活人! 她赶紧扔掉手里的木头就趴到地上仔细倾听。 呼吸声原本就很轻,现在又被埋在废墟下面,并且受伤时间过长,势必会更弱。她现在需要精准定位到那个幸存者的具体位置。 秦霜娘一直远远看着花灵媞,见她这番举动立刻就猜到发生了什么,当下也不顾疲累挣扎着站起来,以便随时等候花灵媞的召唤。 花灵媞听一会儿就挪动一下位置,然后小心的翻掉一些砖石或木头,再去细听。 一直将这处倒塌的两层房屋挖到一个角落里,才在里面发现一大团蜷缩着的阴影。 她赶紧凑上前去查看。 秦霜娘见她不再翻找,也知道大约是找到了,赶紧小跑过去,蹲在那被花灵媞挖出来的洞口边朝里面观望,准备接应。 过了好一会儿,花灵媞才从洞里跳出来,只见她怀中竟然多了一个小小的人儿,正很不舒服的轻轻叫着。 “是个孩子?!”秦霜娘看清楚之后忍不住惊叫出声,走上前去从花灵媞手里接过,换了一个自然而然的姿势将其抱在怀里。 “是,应该是饿坏了,所以才没有多少力气哭喊,幸亏被我听到一点点呼吸。她被她父亲母亲一起团在怀里,所以只受了些擦伤,其他地方都好好的。”花灵媞给秦霜娘说明情况。 “那她父亲母亲……”秦霜娘轻声问。 花灵媞没有回答,只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秦霜娘也不说话了,抱着孩子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拿出刚才藏到怀里的布巾,为个孩子擦拭着。这是她身上唯一干净的东西。 花灵媞看着她慈爱小心的模样,仿佛觉得她找到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似的,也是一笑就继续捡木头,然后拢成一个柴堆。最后,打了个响指,一蓬火焰跳到上面,这堆柴堆就熊熊燃烧起来。 她又去远处的河流打了些水,动作熟练的用手边仅有的东西烧了一锅烂稀糊,朝里面扔了一轮自己上午就在这里采买的调料,一试之下味道竟然不错。 秦霜娘把自己和孩子都喂饱,又找到容器装了些水,抬头看了看天色将眼前的火堆踢散。 “花仙师,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我和这个孩子,还这样照顾我们。这里已经无法生活,所以我也打算离开这里了。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你救回的这个孩子能不能让我来照顾。” 她忽然对花灵媞提出辞别,还提出了一个要求。 花灵媞一直在一旁看着,知道她失去过自己的孩子心里其实很难受,现在遇到这样小,可能也只有两三岁的娃娃一定会想要照顾,这从她一开始就亲自抱着温柔喂吃的就能看出来。只是她没想到她会这样提出辞别。 “你准备去哪里?不需要我送嘛。”她皱了皱眉头担心的问。 “没事的,我就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另一座小镇,一定会有人收留我们。不远,等天黑透之后就能到。你已经为我们耽误太多时间,我从你刚才不停看天色的时候就看出来你一定有急事。你放心,这周围的镇子我以前经常跑动,路都是走熟的。” 花灵媞闻言又看了看天色,她确实不应该再耽误下去,因为这一天很快就要过去,武栋也一定在罗盘上时刻监视着她的动向。如果回去晚了,还跑出了鸡鸣镇的范围到其他镇去,指不定他到时候会怎么作妖。 但她又绝对不能放任这一弱一小真自己跑出去求助,天黑以后的小路和林子有多危险,但凡在修真世界混过一个月的人都知道。哪怕这里是九方家族地界,强大的灵兽肯定被清理过一边,然而即便是弱小的和普通的野兽,也不是她俩能抵挡得住的。 再说了,顺利摸到周边的镇子以后就可以了嘛?秦霜娘的家当都毁了,身上大约也就只有几个零钱罢了。面对长久没有固定住所的情况,她要怎么生存?求助又能求助到多少,难不成那些镇子还能有灾民安置福利不成。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送佛送到西,反正现在回去,以武栋针尖小的心眼也不可能放过她,只要不被他当场宰杀,她就有办法混过去。 想到这里,她就对秦霜娘摇摇头,拿起她手里的水罐子替她减轻抱孩子的负担。 “不了,我还是送送你们吧,反正你也说挺近。等把你们安顿好了,我再回去也是一样。” 说完,自己选了一个方向,就跨出脚步,朝前走去。 “花仙师。”秦霜娘犹豫纠结的叫了花灵媞一声。 花灵媞听到后头都没有回一下,“你别拒绝了,走吧。” “不是,那镇子在这边,你方向走错了……”秦霜娘尴尬的提醒。 “哪边?”花灵媞终于回头看她。 “这边。”秦霜娘伸出手指朝另一个角度一指。 花灵媞身子潇洒一扭,终于走上了正确的方向。只是她心里默默吐槽,哎呀,路痴这种狗血的梗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个路痴,作者用不烂嘛,鄙视作者。 …… 然后她们就踏上了飞速的安顿之路,一路上,花灵媞为了节省时间,干脆抱着孩子背着秦霜娘,往常两个时辰的路硬是在她加持下,只花了大半个时辰就到达。 此时,太阳刚刚落回地平线下,花灵媞为秦霜娘找了一间干净的客栈住进去,并且预付了一个月的房钱。 两人进入房间,花灵媞最后才有机会拿出那个小盒子,递到安顿好小娃娃的秦霜娘眼前,灵气循着盒子特定的纹路旋转三圈,那盒子就在秦霜娘眼皮子底下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向两边展开,露出了一面一只极其精美的胭脂盒。 。 第八十五章 拂面膏 其实这也不是胭脂盒,只是长得像那种女子用的半扣的胭脂盒子而已。 盒面上用各种璀璨的颜料画着同小盒子上雕刻的一样的水生生物。明明是一条鱼,却坐的同人一样,四只鱼鳍就像人类的四肢,鱼头上生长着茂密的寄生海草,就跟头发似的。它的鱼鳍抚弄着海草,似乎就像一个少女在梳自己的头发,整个画面特别奇异。 这是修真世界里一种高阶灵兽,叫做拂面鱼。这种灵兽智商很高,武力值低,肉还特别难吃,但它们的鱼鳞能分泌一种黏稠物质,竟然能够使人类皮肤重造皮下组织,修复伤疤。佐以一些灵药炼制,效果更佳,被叫做拂面膏,是凡人贵族女眷最喜爱的物品。 可惜产量极少,拂面鱼还在水里管控,便价格昂贵,导致这种灵药一般人连见都不可能见过,花灵媞还是看过书才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 她把里面的小盒子拿出来递到秦霜娘跟前,解开她进入这座小镇时,又重新包回去的布巾,自己用手指挖了一点刮在手心搓开,涂抹到了秦霜娘没有长头发的地方,利用自己的灵气将这些拂面膏导入进真皮层一下,帮助她恢复毛囊。 涂完之后,将拂面膏合上交到秦霜娘手里,接下来就只需要秦霜娘自己涂抹,这一盒用完之前,她的伤疤便能去除,头发也会长出来,会恢复成受伤以前的样子。 把这些东西和秦霜娘交代清楚时,秦霜娘听着听着眼睛便再次湿润起来。除了自己的夫君和孩子,这块相当于毁容的伤是她心里最大的介怀。 现如今却有机会恢复,说不想要那肯定是假的,可她自认为已经受到花灵媞太多的好,这么珍贵的东西,她不能再收,赶紧将手里的药膏一推,“我……我不能要。” 花灵媞却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似的,又从圆象里拿出二百两银票来放到药膏上。 “这些钱你也拿好,将来重新开店或者养孩子都需要钱,这些大约也够了。你无需推辞,银钱和拂面膏对我来说并没有大作用,在我这里长草不如你拿去用。反正我也帮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两回的,你若要谢我,便带着孩子只管好好活着,因为你们的命是我救的,就行啦。” 她说完不等秦霜娘回话,站起来就朝窗口走去,一个猫腰便钻出去,然后飞身而起,学着里的轻功,在屋宇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里。她是真的没时间再耽搁下去了! 秦霜娘站在窗口久久凝望,直到花灵媞的人彻底消失才转身拿起银票和拂面膏揽在怀里。 花仙师说的对,她和那个小囡囡的命都是她救的,那她们就是花仙师的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将来有出息再去寻她就是,反正自己知道她叫花灵媞是九方家族的人,还怕找不到?!花仙师,你等着我和囡囡,等我们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一定会成为你的骄傲! 啊,多么美丽的误会。秦霜娘以为花灵媞从九方家族里出来,就一定是九方家族的外姓弟子,寻思以后她们只要待在这里,早晚也能遇见。╮( ̄▽ ̄)╭ 再说花灵媞,她用了自己三辈子加起来最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九方家族的后山禁地,原本以为迎接她的大约会是武栋站在牌坊外面提着剑黑着脸,一副迎战叛徒凶神恶煞的面目。 谁知道她奔到牌坊外左右张望看了看,却丝毫没有见到这个人的影子。 “哎,真是奇怪啊,这人早上还信誓旦旦说要我好看,这会儿我爽约了却怎么不见人呢?”她在牌坊四周转了一圈,以确定武栋是不在这里。 真的不在这里! 让她意外的是,她摸遍了周围所有隐蔽的地方,凡事能藏起来吓唬人的位置都是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其实她知道武栋不会这么无聊的和她躲猫猫,这不是她一个人被关在外面无聊嘛,就找点事做做。 找也找过了,时间又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周围连夜猫子都伴着月亮发出“咕咕咕”的叫声,依旧不见人。 等等,她脑子里灵光一现。不好,如果武栋没等在外面,那这厮怕不是没等到我,自己先进禁地里面兑现承诺,烧我家当去了吧! 唉呀妈呀,这可怎么办,虽说那里面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他掏钱买的,可实打实的日子是她在过,一烧起来,最后还不是得自己费力气重新整干净! 哇靠,还真别说,这招确实挺毒的,等于是对她变相的体力惩罚!她忽然是真信这里就是一座监狱,而武栋绝对是多年狱卒修炼成精爬到这“牢头”的位置,这种毒计也想得出来。 她焦急的在牌坊外面走来走去,心里担心着自己暂居的小破屋,甚至还担心石殿里的大佬。如果武栋在外面烧东西,大佬岂不是也要闻到烟焦味?那他会不会以为她在外面出了事或者离开,不再照顾他了。 声明清楚啊,她这么想可不是因为担心将来自己再不能“伺候”人,而是担心自己现在真消失的话,那留在大佬头脑中的印象就要永远停留在对他上下其手这一环上,万一让人家误会什么也不好不是。 所以,离开这里前,她是肯定要对大佬刷一波好感的。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那就一准没错。机智不! 然而,就当她以为武栋是进入禁地之中收拾她的时候,她万万没想到,今晚的武栋没来得及来找她算账,是因为人家其他族人和管事长老缠住,这才没能一早就过来,真的埋伏在这里给她颜色看。 天知道武栋在太阳落山时,待在管事长老身边,听着管事长老对着恶螭明珠啧啧称奇,而手里的罗盘又表示花灵媞离开鸡鸣镇,非但没有飞奔回来,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以极快速度越奔越远,他的内心已经紧张到什么程度! 他当时真的快要呕吐了好嘛,是活生生被吓呕吐的!因为管事长老说他想亲自去禁地看看的时候,花灵媞正在另一个小镇,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光点竟然一动不动了! 。 第八十六章 上司 其实花灵媞前前后后在客栈安顿秦霜娘没有用掉多少时间。可在高度紧张的武栋眼里,那就是度日如年,一分钟对他来说都和一年似的那样漫长! 在武栋眼里,假如管事长老此刻到了禁地,却发现里面的那个任务弟子溜出了禁地,那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关在里面的魔物好到哪里去。非但是他,就连他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他急啊,他害怕啊,又急又害怕,没有当场吐出来,那都是忍耐力极强! 他为了拖住管事长老来到禁地的步伐,可谓使出了这辈子几百年的机智和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拖啊拖,拖到了夜里。 感激天地! 就在他终于拖不住管事长老,两人双双朝禁地而行,眼见着就要跨入后山,罗盘里那该死的小光点也终于回到了后山! 他迅速对已经朝这里走过来的管事长老告了声罪,说明自己需要提前一步过来准备准备,也不管管事长老会问他干啥要先过去准备,抬脚就冲到牌坊前,也只比管事长老快了一分钟站到花灵媞跟前,冲着发愣的她猛烈使了一记眼色,还塞给她一个小纸团,又快速跑到牌坊下面,摆出一副小学生迎接领导的架势,站的笔直笑得极其夸张,就差手里拿一把塑料花,大呼“欢迎光临,欢迎光临”了! 花灵媞那能不懵嘛!换了谁一直在心里“诋毁”谁,结果那个谁突然就降临到自己面前,朝着自己翻了个白眼,又神经病一样站到门口满脸假笑能不懵! 好在她人真的机灵了不少,在现代地球又是个惯会玩儿的,憨憨朋友也多,懵了几秒钟就反应过来,那个白眼其实是个眼色来着,像是要她躲起来一下,因为武栋翻白眼时,眼珠子可猛朝周边她搜索过的隐蔽处,这不是让她躲还能是啥! 花灵媞够义气,这时候都没想过逮着武栋报仇,瞧了一大团巨型灌木丛下丹田一提气,就窜入其中将自己藏起来,同时好奇的朝武栋那里张望。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是谁来了还是咋的,把他吓成这样! 答案很快揭晓,就在她躲好自己的时候,一个身着华丽灵袍留着胡子的男人便出现在牌坊尽头的小路上,带着一脸疑惑的朝武栋那儿走去。 走到武栋跟前,两手一背就问他,“你刚才怎么回事,如此毛毛躁躁,如何能成大事!” 武栋被这男人一喝,假笑迅速垮塌。合着手作揖告罪,连着解释了好几句才打开牌坊,让这个男人走进了禁地。 武栋跟在后面,眼光在进入的一瞬间朝花灵媞方向又是隐晦的一看。 知道啦知道啦,让我待会儿小心进去,别被发现偷溜出过禁地嘛。花灵媞蹲了那么一会儿,又看到这个明显是武栋的上司,怎么会不明白今天她没遭罪的原因。 等两人消失在禁制后面,她又谨慎的看了看小路的尽头,确定再没人出现,便从灌木丛里走出来,打开武栋塞给她的小纸条,展开一看,果然就是一张开禁制的那种空白符。 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确定两人绝对已经走进院子里去,她才再次打开牌坊的禁制,朝里又鬼鬼祟祟巡视了一圈,猫腰溜了进去。 里面院子门没有关,应该是武栋特意为她所留,大概是想着让她再顺着墙根从门里再溜回小破屋里,这样他就可以带着默默巡视完的那个上司,假装将她从屋里唤出来。如此一来,今天她溜出去的事儿便能完美盖过。 可她有其他的想法,其实只要她进入禁制的时候没有被发现,那么她出去的事情大概率就能遮过,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的从屋里出去。因为她出不了禁制,那么她只要是在禁地里出现的,无论从哪里被发现,都可以解释得通,何必还要多冒那一重险。唯一的破绽就是武栋给她的出入空白符不能被人发现,发现了就是一张证据。 她想完前前后后的因果,人就彻底镇定下来,不但一点儿都不急,还真就在院子里迈开腿溜达起来,以适应再一次不能使用灵气的不舒服感,同时也平息刚才赶路太急,还有些翻涌的气血。 过了好一会儿以后,院子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武栋,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你说的从玄清宗委派来的任务弟子跑去哪里了?为何大晚上的,屋里却没有人!” 花灵媞听着这个吼声,脑子里都能浮现出武栋那焦急的小脸来。哎,她终究还是不够善良啊,关键时刻,还是坑了那厮一把,挨骂了吧,哇卡卡卡卡卡卡卡!让你以前凶我,这会儿让你上司吼回去,咱俩才算扯平了呢。 武栋也真是被要了亲命了!就觉得自己真的实在太信任那个死丫头!还以为这人是个聪明的,能明白自己的眼色,帮着把这事遮掩过去!谁知道关键一刻竟然掉了这样的链子。 这个蠢猪!难道她以为自己今天逃不过这一关,她就能逃过去嘛!溜出家族这件事如果被查出来,玄清宗也别想救她!自己还能留一条性命,她?哼,就是家族放过她,自己也要狠狠宰了她! 武栋在内心那是一个恨!不但狂骂花灵媞,连杀心都起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诚惶诚恐却迷茫的样子,想要和管事长老解释自己也不知道花灵媞这是去哪儿了。反正他早上是来过禁地的,那时候那个玄清宗花灵媞还在这里,也有同族族人可以作证,妄图撇清关系,最后的责罚能小一些。 花灵媞把他的话在院外那是听了个一丝不漏,嘴都要扁到海沟里去。心说这厮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就知是个只有小聪明的,撇清关系的本事倒是厉害!哼,可惜姐姐我不小心就比你聪明了那么一小丢丢,想陷害我,还早两年呢! 想着,她就慢慢踱步到院门边,故意将已经开着的大门又推开了一些,发出“嘎吱”的声音,好像是在提醒里面的两位,她将要闪亮出场! 。 第八十七章 有客 在安静的夜里,木门转动那声音会有多刺耳想象一下! 武栋和管事长老同时被刺激的,“唰”转过头来,就看到一个有点脏兮兮的小姑娘站在门口,看着他俩的神色似乎带点惊讶,好像不知道这里怎么会出现了两个人似的。 “诶,有客啊?”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看了看两个人,一脸茫然的样子,然后慢慢走到武栋跟前,打了声招呼,“武管事,今晚又来我这儿有何贵干?这位是?” 两个人看到她自然也是一瞬间的呆愣,也不明白她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尤其是管事长老,他看着花灵媞的模样,那是越看越怀疑,瞧着她这风尘仆仆的,谁家一天到晚宅着的人能宅成这样儿?! 武栋那就更惨,他是死也想不到花灵媞竟然敢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这样从大门外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这要让管事长老这种人精怎么想嘛,刚才经过外面的时候没瞧见人,那现在能从门口出现的,只有一种猜测,就是从外面回来的啊!这不是等于直接暴露自己包庇她外出,她这就是想让我死啊! 武栋气的睚眦欲裂,站在管事长老身后瞪花灵媞的表情真的就跟宿敌没什么两样了,要不是管事长老站在这里,只怕立刻就会冲上来直接下手。 “你去哪儿啦!”武栋就着花灵媞的招呼就开始开炮,浑然忘记先介绍一下管事长老,而是带有指责性的叫了一声,和刚才一样,妄图将她人不在这里的问题通过这句话抛出去,把自己个摘了个干净。可以说他的反应是相当的快了,尽管他还在气头上呢,都没有失去理智。 花灵媞听到武栋的喊叫并没有表现出惊慌,但心里却又对武栋的防备上升一层,然后露出一个更加迷茫的神色反问,“啊?我没去哪里啊,我能去哪里啊。” “那你为什么没有待在屋子里?!”武栋看着她这傻傻的样子,心里那气是更足了!为什么,因为他发觉花灵媞实在是太能装了! 管事长老不知道花灵媞有没有溜出去,可他知道啊。一个刚刚从外面放风回来,还严重超时的人,在面对将要把他害死的情况,竟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说谎,他能心平气和?!瞅瞅这死丫头这神情这动作,老狐狸都没有她演的好。 武栋觉得自己已经看穿眼前的人了,谁知道这人却有让他更加降下限的操作等着他“欣赏”。 只见花灵媞在武栋刚才那句话问完之后,真就慢慢流露出一点小惊慌,尺度拿捏的相当好,即便是一个反应很慢的笨蛋也能捕捉到她这种神情,但又维持在捕捉完后立马就收、收还收的特别刻意的程度,让一旁先打算观察的管事长老禁不住两眼一眯,觉得自己逮住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我一直是待在屋里的,只是刚刚才出了门。”她说。 “呵,刚刚才出了门,出了什么门?这里还有什么门能让你出?你能不能向我好好解释解释,这位玄清宗新来的弟子。”管事长老终于憋不住了,插在武栋前面话说的刺耳,态度也十分咄咄逼人。 花灵媞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武栋。 “这是我九方家族现任管事三长老,今日特来巡查禁地,他的问话你给我好好回答,不得有一丝疏漏!” 武栋看到花灵媞的眼神,立刻就想起介绍的事,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刚才居然被气的忘记了,赶紧补上。介绍的同时还暗暗提醒花灵媞,让她不要乱说话。这不要乱说话的意思自然是指出门的事啦。 说完以后,他还看了管事三长老一眼,眼中发出“长老,我已经交待好下面人,你有啥要问的尽管问就是”的邀功眼神,让花灵媞觉得他此刻颇有些当年自己看过的战争片中汉奸既视感,特别谄媚。 花灵媞心里一叹,心说这九方家族的行事风格也是挺怪异的蛤,当初看书的时候没感觉出来,毕竟能说的地方实在太多,这些细节方面的描述只要是和主角无关的,就也都是带过。 可现下她这种“沉浸式”体验以后,就觉得九方家族里总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阶级感,让她觉得这里仅仅见过的三个人除了大佬之外,都挺油腻的。 她叹完便学着武栋的样子伏低做小,抱拳就赶紧给管事三长老作揖,“哦,原来是管事长老莅临指导,幸会幸会。我就是玄清宗是女峰花灵媞,特代我宗入上家族禁地为上家族做事。您看您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不知道啊,若是知道了,自然是要到外面相迎的,也不会怠慢了管事长老。长老和武管事要不在我这儿坐坐,先喝杯茶?从家族中一路而来,想必是走的颇有些燥吧。这茶还是我从师门中带来,虽不是灵茶,但也难得清香扑鼻,甘甜爽口啊。” 她一口气说了极长的客套话,都是吃货国招待客人时接待的精华,那说出来中间都不带喘的,一边说一边还忙碌把小板凳摆摆好。小茶几还在大佬那儿,就要去小破屋的废墟里搬那张被武栋踢翻的桌子,好歹弄出来将就,总也要配得上这话不是。反正是把那套姿态做了个十足十,真是让从没有受到这种待遇的管事三长老和武栋站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俩是不会说,要是会说,一准能评价此时的花灵媞“真是比我俩还要油腻!” 管事三长老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面对这样的情况反应也比武栋快,就那么一愣长了番见识以后,迅速恢复到追究的状态,眼睛继续一眯,流出一道精光,犹如实质似的瞪向花灵媞,生生将她忙碌的身影给瞪的张罗不下去了。 好厉害的大叔! 花灵媞不得不在心里夸了管事三长老一句,停下动作,就听他声音飘过来,“玄清宗弟子,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清楚,你刚才在哪儿?在做什么?和我打马虎眼是打不过去的。” 。 第八十八章 解释 管事三长老说这话时稍微放出了一些自己的气势,压得花灵媞额头都浸出了一层冷汗。 压着人,管事三长老又说“我刚才过来时就觉得此地和你们气氛不对,武栋平时为人可没这么机灵!而你又是一身这样的装扮,若我还是无知无觉,岂不是配不上这管事的位置!说!你今晚不在这小屋之中,有没有做下触犯我族规之事!!!” 管事三长老后半句言语说的又疾又厉,声如洪钟,就是一副审犯人的态势。 其实也不怪管事三长老,除了他说的武栋过于机灵意外,花灵媞身上的脏污确实过于明显。并且还不是能在石殿外面或者石殿里面能蹭出来的样子,肯定得是在满是泥土或尘污的地方来回好几趟,衣裙才会这么脏。 而且修士晚上一般都是冥想,尤其是低级弟子,修炼得比较勤奋一些。禁地环境特殊,不利于修炼,不想修为掉队的话,来到这里的人天黑以后肯定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小破屋里,大晚上还溜来溜去的,即便没有触犯族规比如逃出禁制去,那也肯定不是个安分的。 这样一综合下来,拥有多年掌事经验的管事三长老肯定揪住不放啊。他哪里晓得,花灵媞在修炼一道上拥有金手指,经过问天系地一番加持,这才几天就已经提高了三重天,根本都不是其他弟子依靠勤奋可以媲美的。她还担心自己修为提升太快境界不稳,这才没敢逼着自己努力呢。 她听完管事三长老的审问,又是露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然后就学着窦娥冤里的戏路狂给自己喊冤。 “冤枉啊长老!您明察秋毫,我一个外宗门的弟子怎么有那能耐能触犯上家族的族规?!长老你刚才还怀疑武管事,这就更不可能了鸭,难不成他还会帮一个外族弟子营私舞弊不成,帮我逃出上家族禁地去?他图什么啊!我俩那可真是比河里的水还清,比山上的雪还白,您不能乱猜昂!” 武栋在一旁听完她的喊冤,吓得后背就是一阵发麻,继而头皮都紧了一下,差点没厥过去! 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在话里欲擒故纵夹带私货,敢说出帮她逃出禁地这种话。虽然他知道这是死丫头故意这样反而可以打消管事三长老的疑心,但事实被捅漏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脏狂跳,刺激异常。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番样子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看错,你来到此处之后,似乎很是忙碌,将此地折腾的,可蹭不出这番脏污模样!”管事三长老追审。 花灵媞等的就是管事三长老询问这话,之前她为什么觉得武栋要不如她一些呢,就是因为武栋这个家伙居然想让她进屋然后再被这个管事长老寻出来。 可他也不想想,她刚从外面跑回来即便混进了屋又哪里有时间换衣服!他们身上穿的是无论怎样都不会弄脏的灵袍,即便到泥潭中滚过,也只会染上一些些浮土,掐一个净尘诀也就彻底干净了。 可她身上这身只是凡物,在火场废墟之中又跑又挖了一个下午,早就被脏污浸入衣料纤维之中。哪怕她一边找人一边注意自己的状态,也是不停掐着净尘诀,可还是不可能达到灵袍的状态,凡物的磨损更是净尘诀解决不了的问题。 一个小姑娘大半夜在自己屋子里穿成这样,管事三长老这种老油条更会怀疑好嘛,反而她从院外走进来,到有了能让她说过去的理由。 她朝管事三长老比着院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解释道,“长老别急,要想知道我为何变成这样,可以随我去院外林地里走一走,您大概就能知晓其中内情。” 说完,她也不等管事三长老提问,自己率先又跨出院门,消失在刚才走过来的那一个方向,到真给管事三长老和武栋一种好像有点靠谱的感觉。 他俩见着这种场面,还能怎么办,跟去看看这小妮子怎么解释呗,便相互看了一眼——管事三长老是瞪了武栋一眼——跟着走出院门。 花灵媞之前不是为了给自己整一个舒服的窝,给自己做好吃的,一直在林子里砍砍拆拆,还挖野菜寻野菇的嘛。管事三长老进入这禁地之后,其实行色也挺急匆匆的,而且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遇上这样一种奇葩修士弟子,是个专会给自己过日子的,那是真没注意到这一片林子的亚子。 随着花灵媞的带路,一路行来,他的下巴都要掉到胸口去了! 只见这片面积说小也是不小的地方,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竹子断的断、砍的砍,现场还有大量已经削下来的旁支,带着早已经蔫掉的叶子堆在那里,更有已经被劈砍成块状的植物“尸块”,场面可谓是惨不忍睹。 花灵媞还从那些叶子堆里扒拉出好几个小篮子,小篮子都是用这些竹子的“尸体”新鲜编成的,里面躺着各种新鲜的植物食材,菇类叶类花类根茎类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看就知道倒腾这些东西的人明天一准拿它们做菜做饭,太有生活气息了。 花灵媞展示完自己的成果,重新安置好这些食材,才转身对着管事三长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哎!长老,实不相瞒,实际上在来上家族之前,我所在的师门真的可穷可穷了,您看看我这身衣裳应该就能知道,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凡物,甚至是比外面的好些凡人过的都不如。我家当稀少囊中羞涩,来到这禁地之中是换洗衣物都没有几套,更别说修炼的资源。您可以感受一下我是不是实力低微?甚至是连宗门的基础任务都做不得啊。所以从小就养成了收集产物拿去宗门之外变卖,得些小钱换点别的修士都看不上的废丹废药回来,当做灵丹灵药服用,这才支撑到了今日。来到上家族这禁地中之后,我日日看着那石殿中的魔物,丝毫不敢懈怠,可眼见着就连废丹废药都要断供,只靠打坐冥想又能得多少灵气!又得到何年何月才能提升重阶。便在这林子当中做些老本行,想着也能让武管事帮忙替我换点东西回来,这不,刚刚还在那边择菜,到这等时光才回院休息,冲撞了您哪!” 。 第八十九章 方法 她一番话说的那是凄凄凉凉,把一个在底层苦苦挣扎的小人物描绘的活灵活现,甚至还带着武栋心里也滋生出一股小小的辛酸出来,不免想到自己小时候家境困难,还要被其他直系族人欺负,日子那也是过的紧巴巴,若不是舅公接济,自己实力也是断断达不到如今的阶层。 只有管事三长老神情冷漠,没有被花灵媞这种骗小孩子一样的话感动到半分,只管静静的看着这个年纪看起来特别小的小丫头,良久之后才转头,用他元婴一重的超强视力扫了扫花灵媞指着的地方,确定她没有在这事情上撒谎。又探察了一番花灵媞的实力,最后眼光才朝她身上的衣饰一扫而过。 这个小娃娃是没有说谎,他在心里暗暗判断,但真信了她也不可能。 “你既修炼如此困难为何不向宗门求助?这些花花草草的即便有人替你卖掉又能得多少银钱,拱的起你那些废丹废药。再说了,那些东西吃进肚去,只怕你炼化丹毒药毒耗费的灵气还不够获得的,这你又如何解释?” 管事三长老抓住花灵媞话里的漏洞再次审问,问的武栋心脏“呯呯”跳的更快,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花灵媞,暗暗催她给出另一个合理的解释。 花灵媞看了武栋一眼,意思是让他冷静,你脑门再流些汗出来,她就是把借口编完美了,你那边也得露馅。 “长老有所不知,这废丹废药可没您想的那么简单,并不是丹毒药毒占多数的。它们虽然是报废之物,可好歹都是被制药师炼制过一回,其中丹性构成极其的不稳定,只需买回来加上一道小小的工序,它们便能脱去丹毒药毒,能够为低阶修士所用,吸收的灵气在筑基期真的要比日日冥想划算的多。只是我来上家族时日尚短,武管事更是铁面无私,至今都不愿替我跑腿这才没能攒够银钱。可我寻思将来总有一天我是要回去的,能搜拢一些是一些,我以后自己拿去卖掉不就行了。长老若是不信,随时都可让人去玄清宗打听打听,是女峰花灵媞是不是宗门最穷的人,宗门接济的东西根本不够我家花销。今日我要有半句假话,但凭长老发落。武管事也能为我作证,他往常来的时候,我是不是都在干活。” 管事三长老闻言转头去看武栋。 武栋见他看自己,把头点的犹如小鸡吃米,丝毫犹豫都没有,“长老明鉴,这个花灵媞为人确实离经叛道,但我来查看之时,的确都在里里外外的忙碌。这儿原本并不是这番景象,都是她这些天收拾成这个样子,说她不是一把干活的好手都没人。” 他这证明给证明的,那是相当的歪了,管事三长老想知道的是花灵媞有没有犯事,而他俩暗中默契的将问题给解释到一个修士擅长做凡人的工作上面,拐了一个大圈去证明花灵媞刚才的确是在林子里,不是思维敏捷的人只怕一时间都兜不过这个弯来。 这也没办法啊,人管事三长老一开始就没有明说他怀疑花灵媞什么,只怀疑她犯了个笼统的族规,可具体是什么族规又不说清楚,虽然在禁地之中能犯的族规也就离开禁地这一条。他俩也不能傻傻的自己此地无银说出来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反而让管事三长老抓到把柄,所以就只能这样斗智斗勇。 管事三长老听完武栋的“证词”,鼻孔里重重哼了他一记,再回过头看花灵媞,算是等于相信了他的说辞。 “既如此,我先信了你搜拢土产的行为,但你为何要在我九方家族禁地之中搜拢?!你不知道这里是九方家族的私产,将这里拆成这种样子,谁给你的权力,谁给你的胆子?!” 管事三长老继续向花灵媞开炮,他已经很多很多很多年没有来过这禁地了,印象中禁地虽然年久失修,常年邋遢,可也是个标准禁地的样子! 哪像现在,这是什么人家的后院嘛?不,凡人家的后院都不可能这么乱七八糟模样凄惨。如果管事三长老去过吃货国,他一定能找到非常适合形容花灵媞的话来,一定会骂花灵媞你怕不是个二哈转世,还是纯血的那种吧! 花灵媞听到管事三长老说这事,整个人都听楞了,小嘴一塌就解释,“不是,长老,这事你应该犯不上我吧。我刚来的时候也没人说不能动禁地里东西啊。咱们来这里看管魔物的外宗外门弟子都是接的无偿任务,上家族是不必支付酬劳的。那么按照惯例,在任务期间九方家族外族弟子必做的一切改变上家族都不会干涉。我理解错了吗?我为了更好的看管魔物让自己处于积极工作状态,砍了几根上家族不需要的竹子和小树不可以的嘛。” 这在修真世界算是很强硬的维权姿态了,从没谁会从工作状态这一层理解出发,来反驳高阶修士的,管事三长老还算是高阶修士中掌权那种,一般情况下低阶修士一句话说的不对,在背后靠山不咋的的情况下,都是当场被击杀。 然而,花灵媞之前言明自己很穷,就放出了自己靠山弱的信号,现在却又这样强硬的维权,她就不怕管事三长老也将她当场击杀? 她怕,当然怕。可是她并不是笨到会做这种蠢事的人。她之前就隐隐发觉武栋似乎不敢进入石殿,总是在院子里对她指手画脚,先是连哄带骗,后来威逼利诱,看似强调标简的重要性,实际何尝不是他自己无法去确定那个红色的光情况怎么样的无奈之举。 所以她就想,大佬如此厉害,又是九方家族将他搞得那么惨,并且还布置下一个黑色的领域,会不会实际九方家族的人根本就不敢进入领域之中,只要一进去,大佬就能像冻她一样冻住他们,然后嘁哩喀喳把人都给废了呢。 这个猜想她觉得十分靠谱,如此一来,禁地之中此刻只有她能替他们看守标简,在不得不需要她的时候,她的命就暂时会是安的。 。 第九十章 告知 她赌的就是自己这样放肆,管事三长老也拿她没办法。并且她赌对的话,又反向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大概率正确,禁地和大佬的情况她又摸到了一些,冒些险也挺值得。 果然,管事三长老冷静的心态第一次有了较大起伏,虽然神情没变,气息却粗重起来,一双手真是蠢蠢欲动,感觉下一秒就要拍飞面前的花灵媞,忍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出手。 “好,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追究就是,随你折腾了。你再来说说方才你指的用什么小方法能将废丹废药脱毒,你将此法说出来,就当抵消破坏禁地的账罢。” 花灵媞试探过程中神经其实绷得挺紧,打算管事三长老真的出手的话,她就撒丫子朝石殿里跑。反正在这个院儿里大家都不能用灵气,她说不定能跑过这两个大男人。只要进了石殿,二对二的情况下,还能拼一把。 等了半天,管事三长老选择要她放出的这个变废为宝的小工序,让她松了一大口气。聪明人啊这个三长老也是,和聪明人打交道是舒服的,当即就将那遍地都是的灵茅草能脱丹毒药毒小秘方教给九方家族,完成了这笔交易。 这个方法也是在她看这部时知道的,实际上她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穷,师父和师兄那么宠她,怎么可能让她去吃废丹。 这方法属于其他大地上一位制药师偶然发现的秘密,无论什么品阶的废丹废药,脱去的丹毒和药毒后也真的仅够筑基期修士使用。只是如果能将灵茅草大量提纯的话,脱毒能力提升,才能变废为宝,这一层秘密她却没说。她还得留着给自家用呢,能拿一半出来换这个院子的东西都已经便宜九方家族了。 管事三长老对于花灵媞的识相也是颇为满意,没想到这个女娃娃关键时刻还是挺拎得清嘛,半点磕巴都不打,就将方法拿出来交换了,算她聪明,倒还堪用上一用。 他在心里把方法品析一下,真假且不去论,反正提供人花灵媞目前关在禁地之中又跑不掉,回头试验一下若是假的,再来算账又不麻烦。关键此方法当中的灵茅草十分普遍,虽不到长得遍地都是,但混在杂草之中生长迅速,十分易得,光这一点这方法就很实用。 想清楚以后他总算觉得花灵媞顺眼了一些,看这片林子也没那么突兀了,带头又回了院子,觉得这院子也不碍眼了,甚至还有心情踢了踢手工粗糙的小板凳,倒是没自降身份的坐下来。 花灵媞倒是看他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逮着她溜出去就算了,关键这一位今儿跑她这儿干嘛来了,都这么久了这人也不说啊。总不可能是心血来潮就觉摸着自己溜出去所以来逮她来了吧。 想着暗戳戳看了此刻充做人桩子的武栋一眼,眼里分明闪着疑惑。 武栋感受到她的眼光也暗戳戳看过来,还了她一记让安分的回答。 花灵媞撇撇嘴,要她能安分你就开心了是吧,怎么可能。收回目光就朝管事三长老靠近一步,又是作了一个揖问,“长老,您还没说今晚大驾光临是来做什么的呢,都没让武管事提前知会,这不闹出了这种误会。” 武栋真的是对她人都麻木了,就觉得这个死丫头吧是一直在作死的路上奔跑,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是怪咱三长老事先考虑不清楚呗,还害你受委屈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武栋此时按道理是应该上前一步这样指责花灵媞的。可是今天这个“误会”就是掩盖他们真的犯下的族规,所以在他心里也好同意花灵媞的提议昂,这要是真能事先知会,今晚他也不必吓个半死。所以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神奇的闭着嘴。 管事三长老没有小狗腿给助威,只能自己上。 “怎么,还是我来错了?!” 说完,喘了口气,倒也不追究了,说起了正事。因为在花灵媞的提醒下,他也惊觉自己今晚本来就是想来看看禁地之中这位新来的、“业务表现”能力相当优秀的玄清宗弟子的啊!那璀璨的红光至今还在议事殿中闪闪发亮,都快成为众位九方长老和其他管事心里的小传奇了,自然是要过来瞧瞧的。 “我今晚前来自是表达家族对外族弟子的关怀的。咳,若不是你给我来了这么‘惊喜’,我也不至于忘了正事。” 管事三长老说到“关怀”俩字的时候,成功引来花灵媞疑惑的目光,搞得竟然有点小心虚,只得用一声咳嗽勉强遮掩过去。 那这个关怀可真是好棒棒哦。花灵媞在心里吐槽。 “哦,小的那真是多谢三长老的关怀了。”她淡淡的回答。 管事三长老默了默,终归因为岁数大经历的事情多,用自己城墙一般的脸皮抵御住了这波尴尬,背着手手走到了离石殿有些距离的地方,抬眼朝门洞洞里看去。 花灵媞刚才一直吊着心神和管事三长老以及武栋斗智斗勇,所以一直没注意石殿的情况,现下随着管事三长老一起朝石殿一看,惊觉自己竟然又能透过门洞洞看见石殿中央吊着的那个人了。只是石殿里没有点灯,所以也只能依稀看到一抹人影。 她压下自己惊讶的神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去看管事三长老,想知道在他的眼里,石殿又是一副怎样的场景,是否也像武栋一样,领域隔绝着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你能告诉我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看管那魔物的嘛?”管事三长老感觉到花灵媞在看他,他倒是没转头看回去,而是问了这样一句话。 这话在花灵媞心里猛然间炸开了一团乱麻,心跳速度一下子就飙涨上去。幸亏修士在自己的身体之间存有一种天然灵气屏障,可以隔绝其他修士普通的感官探察,否则就凭着这种心跳声,管事三长老也能猜到她心里有鬼。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问莫不是也知道自己没有对大佬动粗,也跑来对她兴师问罪来了?! 。 第九十一章 斐然 不,不会。如果是兴师问罪的话,语气不该这样平淡,一定会带有指责的意味,尽管他这话的内容确实能理解为盘问。但配合语气的话反而更像正常的问询。 而且她以前就给武栋透过底,言明自己真的就是在石殿当中做些洒扫,如果武栋告知了这位管事三长老,并且通过分析得出标简的情况分外优秀,是不是这个人今晚抽空过来,仅仅真的只是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大脑飞速旋转,如果真的只是来看看她优秀的工作成绩倒还没什么问题,怕就怕九方家族的这些高层好奇她工作能力为什么这么强大,认准了她或者怀疑她那就不妙了。 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当初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躲过炮灰女配的设定,不让渣作者再对自己下手才躲进来的,可不是把这里当做人生归宿。 话说回来了,大佬的情绪到底是怎么了,究竟让标简产生了多大的改变,才能将九方家族的管事长老都引了来。她上次看过不就是又红了些,还红的挺漂亮的,至于让这些高层有这么大动静? 而且大佬他干啥啊,我真没对你怎么样嘛,你激动成那个样子,感觉如果我向这个三长老说出自己这些天对你做的事,人家结合所有情况都要想到开车那一挂上去似的。除了那种事,还有什么情况能让他羞愤欲死,让标简璀璨生辉?! 哎呀这误会要是成立了,那乐子可就大了。别的不好说,这非礼魔物囚犯估计得成九方家族任务弟子中的头一份儿,怕能名垂青史!可她真的没有!她是眼馋了一下,没动上手不是!是正经人! 不行不行,她思虑百转千回之后,觉得还是需要再探一探口风,便答道,“长老,我是如何看管魔物这事,武管事是最清楚的了,不知您有没有听过他做的汇报?” 管事三长老有点不大习惯花灵媞的现代词汇,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才明白花灵媞的意思。 “他自是和我说过,所以我才好奇你的方法嘛。” “哦,长老明鉴,恕小的实在太过愚笨,武管事又向来为人谨慎,不大与我交流,所以有些事还没甚弄明白。赶问长老此来是觉得小的差事是做好了还是没做好啊?若是没做好,小的哪里出了错。若是做好了,长老深夜到访又所为何来?” 她真是句句话都不离武栋,搞得一旁的武栋十分心浮气躁,又不敢抢管事三长老的话头,只能站在旁边猛瞪花灵媞。 花灵媞当然假装看不见,被瞪一瞪又不会少块肉,只管专心看着管事三长老等待他的回复。 管事三长老这才发现自己到现在跑到这里来的原因都没有说清楚,搞得眼前这个外族弟子非常紧张。原本他也不屑和这些小虾米解释,可是这个小女娃刚才一上来就送了一份大礼,再想起她对待魔物的手段,心里倒真有些刮目相看,就耐着性子做了答。 “你无需多想,此次我来倒还真是因你做事勤勉,成果斐然才专门来看看。” 花灵媞一听这解释,心里突然更不得劲儿了,悄咪咪朝那边石殿里的人影瞄去。 我勒个天,这管事三长老竟然都说我成果斐然,什么成果能算斐然啊!大佬你这平静的外表下面究竟掩藏了一副什么样的面孔。我平时在伺候你的时候,你心里的弹幕屏到底都在发射些什么?! 她心里更有些无语的回管事三长老,“哦,长老您言重了,小的其实真的什么都没干,就是跟在自己家一样,打扫打扫卫生,过过小日子而已,不信您也尽管去石殿看看。您看我今日连迎接长老都这么突然,这都是平时最真实的样子,一点准备都没做的。只要一看您就能知我话里的意思。” 来了来了。武栋在旁边一路听着两人的对话,对于花灵媞时常在管事三长老跟前提溜他,他还不想去计较,但是花灵媞一说这话,他心里就开始炸开花。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噎死他的话!他一直怀疑花灵媞这个死丫头是猜到九方家族的他们对魔物领域有顾虑,不敢进去查看,才老激将他们的呢。要不然她怎么总拿这话堵! 不过这一次她这是要阴沟里翻船了,哼哼,她以为管事三长老和自己一样,对那魔物没什么办法嘛?族中专门为那魔物建造的此等禁地,即便真的不能随意进入魔物领域,要想知道领域中的情况,三长老还是有办法的。 到时候他发现你真的只是在搞卫生,而没有尽职尽责做到家族赋予的任务,你又要怎么死呢。嘿嘿!还在这里用此等借口,你说啊继续说啊,你说的越是真实,三长老的气就越大,得到的后果就越严重。 管事三长老听完花灵媞这应付过武栋的话,表情也是微妙的不适,同时也是带着一种不信任的态度。 他虽然坐上这管事之位没多久,但也是从小在九方家族长大,听着这禁地中魔物的故事,深知家族对此魔物耗费多少气力,耗费多少外族弟子堆出的那魔物如今这般怨念。 他们用尽手段都达不到的效果,这小女娃今天和他说就进去打扫了一下卫生,魔物就爆发,还爆发这么久啦?!那这么多年来,那些外族弟子用尽手段,冒着被魔物怨恨被魔物击杀又是为哪般呢?!不如扔掉这些刑具拿上扫帚拖把进石殿去给魔物做杂役,把魔物当祖宗伺候的好嘛!这也太扯了! 管事三长老这时候和武栋想一块儿去了,他就也觉得这花灵媞是不是为人相当聪明,从这些日子以来对武栋的观察,已然悄悄猜到九方族人拿石殿没辙,所以才故意这样说。 这样想着,他冲花灵媞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说道,“哦?真的只是做了那些事?而不是动用了什么类似化解废丹废药丹毒药毒这样的办法,才让那魔物情绪翻涌,以至于标简中的红色印记变化到从来都没有达到过的状态的?” 第九十二章 证实 花灵媞听了这话,心里禁不住鄙视了管事三长老一下。心说嗨呦,这个管事三长老哈,就这么点东西就让你的贪欲暴露了出来,竟然这样明晃晃暗示自己如果还有什么好东西,就再拿出来给他。 只怕这人刚才对于灵茅草中和丹毒药毒这事,只听了她描述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只能提供筑基期修士临时服用的内容,那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哪。得了这么一点点蝇头小利人就开始飘,这个九方家族难怪会被苍凌峻搞,这种憨憨,不搞你搞谁啊,太容易上钩啊。 “嗨!我算什么啊,哪有那么多土办法来对付这样厉害的一个魔物?就这中和的办法还是从一个游方制药师口里听来的,人家也压根都没把这当做什么独门绝技,只有我这种穷人才用这等办法提高些修为罢了。确实只是搞卫生。” 管事三长老一瞬不瞬的看着花灵媞的脸,特别反派人物做派的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可惜花灵媞被现代花花世界锤炼过,深谙说谎时七分真三分假真传,有时候连自己都骗过去,哪里来的什么破绽,那是诚恳的不能再诚恳。 如此一来,管事三长老便也只能暴露他可以通过特殊手段查看石殿领域内部情况,同时也暴露九方族人真的无法进入石殿和魔物面对面硬拼的事实。 “好,那我也倒真想看看你所谓的做杂役搞卫生能做到何种地步。” 他说着真就又朝石殿走了几步,站到了那九级台阶之下,背着手,将手掩盖在灵袍袖笼里,双眼直直看向石殿之中。 而在花灵媞的视线中,石殿中的大佬人影仿佛动了一动,便再没了什么动静。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刚才九方幽殓那一动抬起了自己的头部,与此同时,捆绑在他四肢上的,早些日子被她放宽松些的铁链,在他抬头的掩饰下,悄然被他往回拉了一些,使铁链看上去又像以前那样将他栓得紧紧的,一丝丝轻微的抖动都不可能有。 花灵媞收回看向石殿的目光,转而又去看管事三长老那掩盖在衣袖下面的手。衣袖轻轻鼓起又落下,明显管事三长老在袖子里掐着手诀。 可神奇的是四周围并没有灵气流动的动向,那估计这手诀就是作用在三长老的身体里,说明对于他这样级别的高阶修士,这断灵绝才大阵压制效果也有限。只是不知道这一番动作,是否会对这个大阵产生影响呢。 她又收回看向管事三长老目光,转向一旁盯着她宛如盯着贼一般的武栋。 才看了一眼她又无语,目光里朝武栋露出无奈的神情。心说这家伙也实在是太小看我了吧,你那什么眼神,感觉好像特别防备着我什么似的,我需要你防备需要你盯嘛,我都是光明正大的看你家三长老在玩什么花招,正大光明猜你家那些小秘密。 武栋也从花灵媞无奈的眼神里看出她的意思来了,他表示那他也要盯,那他也要防贼一样防备。不盯不防备你还这么嚣张呢,要再放任不管,你还不得上天! 就在花灵媞和武栋你来我往的眉眼官司互动时,管事三长老也终于看清了石殿中的情形,他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了老大一跳! 刚才,随着手诀的完成,石殿面对他的门洞洞和那些巨型窗户里满满当当的黑幕隐退下去,露出了花灵媞这个用户才能享受到的清晰视野,再加上管事三长老元婴期超强视力,整个九方幽殓在他眼里,一根毛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就在这样的视觉效果下,他非但看清楚了石殿中比原来干净无数倍的样子,还发现了里面那个魔物同样也是改头换面的样子! 以前他听到的形容,是说这魔物已然脏污成了一头野兽,而此刻出现在面前的,分明只是个形容颇为凄惨的人而已嘛! 再看那魔物身上的伤,似乎也确实没有增添新的,并且好些旧伤上甚至还有被抹过药的痕迹,真的如武栋所断言,这个花灵媞她根本在进入禁地以后,就完没有按照族中的要求,对魔物进行任何摧残!那这个小女娃刚才说的还真倒是实话了! 他垂下眼帘暗自思索了一下,衣袖中的手诀接连变化,又展示了另一种功用。 在只有他能看到的景象里,石殿九方幽殓身后的地砖标简竟然再次亮起,三双恶螭的眼睛宛如在黑暗之中张开,朝着它们头顶的天空看去,三道极其红烈的光芒也冲天而起,竟然将石殿的上空都染成了鲜艳的血色! 这血色把管事三长老震得都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才来得及暗暗心惊。嚯,看来今晚还真是来对了,如若不是来这一趟,他又怎能知晓这样神奇的事情! 又隔了好些时间,管事三长老内心才堪堪平复。 他松开手诀,将自己的视觉恢复过来,同时也平息着来自断灵绝才大阵对他刚才行为的排斥反应,这才“唰”一下回头看向花灵媞,眼神里藏着颇为不开心的感觉。 管事三长老不开心了,那武栋就开心了。搁那儿阴恻恻的看着花灵媞,心里想着待会儿她将要面临什么。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死丫头心里就没落下过他的好,一直给自己下绊子呢,这下被三长老证明你的玩忽职守了吧,看你还能怎么给自己狡辩! 在他殷殷期盼的眼神中,管事三长老张开了嘴,然而他想听的话却没有从管事三长老口中倾泻而出,反而那种不开心的感觉隔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如阳春三月的雪一般悄然化开,换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嗨呀,那石殿里竟然真如你方才说的那样,只是给打扫了一个干净而已,还真是没有做过其他任何的事,甚至你连那魔物的一点皮肉都没有伤到,竟就有那般效果!哎,那我倒想问问了,为何你如此行事,魔物反而动怒了呢?甚至比对其施加酷刑效果要好上这许多倍!” 。 第九十三章 理由 管事三长老的问话真是让武栋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刚才洋洋得意想好的关于花灵媞将要面对的凄惨下场全部没出现,反而这三长老还一副冲着人家亲切又虚心求教的亚子! 我说三长老,你可是我族现任的管事长老,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问题?难道你现在不是应该追究这个外族弟子竟然不听从我这个管事的指教,胡 《穿越女配重生纪实》第九十三章 理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目瞪狗呆 终于,武栋将管事三长老给送出了禁地,只不过他没有跟着走。 管事三长老也明白他负责这个地方,一定会有些善后的工作需要处理。出了牌坊也没叫他,顾自就奔回了议事殿。 武栋回到院子里以后朝着花灵媞伸出一只手来,摊在她的面前,脸色相当的不好。 花灵媞看着这只手“切”了一声,把 《穿越女配重生纪实》第九十四章 目瞪狗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戳一下 禁地之中终于再一次安静下来,偌大的地方又恢复成了只有两个呼吸声。 花灵媞坐在小凳凳上想着一些哲学问题没有站起来,一双眼睛看着石殿当中,脑子里不停回忆管事三长老满意的表情。 这个哲学问题是,她究竟哪儿让大佬讨厌成这样了,讨厌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这种认知结合着白天亲历末日一般的场景,亲眼见到那么多活生生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搅得她心里风起云涌。 憋了一会儿实在没憋住,从凳凳上蹦起来就冲到石殿门口。 她的超享视觉至尊身份恢复的也很蹊跷,让她站在门口看里面的大佬的时候内心又复杂了一层。 站了好一会儿,她走进里面点起了一盏灯搁到地上,昏黄的光晕散开,也只照到大佬半腰的位置,她就走上前去去看大佬的脸。 她从左往右看,又从右往左看,不知道是自己观察能力太差,还是大佬的控制力太好,她就是没有在上面发现一丝丝对她的厌恶啊。 想了想,她又伸出一根手指举在自己跟前,犹豫着要不要豁出这条命去怼怼大佬身上的什么地方。一下下,就碰那么一下下的一下下,碰完咱就跑,看看标简还会不会产生变化。 那怼哪里好呢? 如果是最方便的话,肯定是胸口比较好,毕竟与自己的视觉平行,容易观察胳膊又不累。 可是这地方会不会有一丢丢的敏感?并不是只有女性的胸口容易让人误会好嘛,男性胸口、尤其是这种胸肌特别明显好看的胸口,一样会引人乱想的…… 哎呀,那还是换地方,下半身排除,这不关我们是不是一本健康的问题,因为下半身戳起来动作幅度大,她只是想轻轻点一下。冲那儿干啥啥的还得蹲来蹲去没必要。 那剩下的就又是这颗头了。 她抬头朝上看去,瞳孔放大到极限,已经适应了这种昏暗的光线,将脸看得很清楚,觉得戳脸好像更占便宜啊! 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在她自己的理解里以大佬不可能反应过来的速度迅速将手指点到脸颊中间那块比较完好的肉上,然后极速撤回,再转身噔噔噔跑出了石殿,朝着门洞洞的一边做出战术翻滚,猫着腰就躲到石墙的后面。 一边躲一边还感受指尖的触觉,心说哎呀妈,大佬的脸蛋肉肉原来也是软的喔,还很有弹性的感觉,和自己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就是温度低了些,也是冰冰凉的,这人全身上下究竟还有没有暖和的地方鸭! 她像一个大青蛙一样趴着,等了好一会儿,心里对九方幽殓的脸蛋肉感觉都已经消失的差不多,都没有等来里面有什么动静。 然后她就伸出头,挨着门沿朝里面看。 大佬连头发丝儿都没动。 哎,奇了,他不是极其讨厌自己的嘛,为什么在这样光明正大的戳他之后,这人就没动静呢?她在心里觉得奇怪。 趴在地上挺凉的,她现在又没有灵气护体,有点儿趴不住了…… 很没有骨气的站起身来,揉了揉因为凉和硌有点儿疼的膝盖,决定再进去试一试。 深呼吸了一下,呀一声再一次冲了过去。 讲道理,这次她的动静有点大,等站到九方幽殓跟前的时候,身前的风还带动了他身上破碎的布片片儿。 九方幽殓还是没有反应,仿佛就跟一个死人似的站着,唬得花灵媞心里突然一跳!这人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 她想到这个问题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忽然想起以前在地球上听说过的一个故事。 说是一个常年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人,生活非常糟糕的时候还没怎么样,可有人救了他,让他一夜之间过上正常的生活,反而引发了剧烈的水土不服式反应,最后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死了! 那么现在……现在……现在大佬不会也出事了吧! 她感觉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儿抖了,又抬起手去探这个人的鼻息。 …… 真的没有呼吸…… 天哪,那还有心跳嘛? 她这下也不管自己碰讨厌自己的大佬会不会有生命威胁的事了,一下就按在人家左胸口位置…… e,手感很好。 你在想什么啊!不要感觉这些疙瘩肉啊!少色一下你会倒闭过去嘛,感觉心跳啊心跳! 对对,感觉心跳!心跳……………………为什么大佬的心跳是好几分钟跳一下的啊!!! 这算是活人的心跳嘛!但也不算是死人的心跳啊!到底什么情况! 她真是觉得自己要疯了,还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脉搏。 看,多么正常的激动情况下急促九十二次每分钟完美人类指标!几分钟跳一次是什么鬼啊!魔物了不起啊,连心跳都和普通修士的不同?! 如果心跳那么慢的话她要不要进行体外按压加人工呼吸啊!不能在线问更急啊!而且心脏体外按压,也得让人躺下来,这人是这么站着的,她也没办法进行吧!总不能不按压直接去下嘴,那她不就变成了实打实的女流氓,还是趁火打劫那一款的。 放弃这种不对头的思路,她只好反过来想,搞不好人家这种心跳频率是正常的,而他之所以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不给,反而就是另一种讨厌她到极致的表现呢。 这个……似乎还有些道理哈,但也再一次觉得自己遭受了打击。 不过他还活着就好,戳了一下也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反应,她手还故意搁在人家胸口上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那就至少说明大佬即便那么讨厌她,也还没有让她死掉的意愿。 收回手,她走回石门槛那边坐下,坐在这个地方朝大佬看。一点点的光亮投射的地上他的影子显得特别特别长,和刚才比起来,她觉得现在和一个魔物待在一块儿反而比和两个修士在一起要安全的多。 这种神奇的感觉其实已经不止出现过一回,来到九方家族禁地以后,武栋来一次,这种感觉就加深一次,直到今天那个管事三长老出现,这种感觉就达到顶峰,几乎是在心里疯狂的对她叫嚣,你的处境其实真的很不好! 。 第九十六章 破局 别看这一晚她“欺负”武栋“欺负”的很开心,他好像也对她相当无奈,没能做出什么有效果的反击,她却清楚的知道那是因为此时在禁地这里,目前能为九方家族看着大佬的人只有她一个。 并且,还有另一个十分反常的问题。试问一个佃农为地主卖命,那个地主既想让佃农这匹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有什么办法?她只想到一种,就是驱役。 地主既要佃农干活,又不肯分粮食,地主怎么保证佃农乖乖待在地里认真种地的呢?答案自然要派一个监工无时无刻看着,手里拿着皮鞭挥着,只要佃农兴起丝毫的反抗和偷懒,抡鞭子这不是最省时省力有效果的操作嘛。 换到她身上,她算佃农,九方家族就是地主,武栋是监工。她这个佃农是个弱鸡了没错吧?她天天被关在禁地里还没拿他们九方家族一针一线这也没错吧?她还没有按照地主的要求老老实实种地,经常偷懒不好好干活这也没错吧?! 那么那个监工又是怎么对她的呢?他实力明明比她高这么多,可以说只要动起手来,恁死她就跟恁死一个小蚂蚁似的。即便需要留她一命好好做事,恐吓恫吓威吓,打她锤她揍她,这都属于能做的驱役手段吧! 可是面对她这样的佃农,这个监工哪怕已经气得自己都快要上天了,都没有动她一根汗毛,耍嘴皮子都耍不过她,有时候连她都要同情这个看起来好凄惨的“上司”。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这其中也有她运气好的成分加成,比如这里的环境不能让武栋动用灵气揍她,她虽然偷懒却也从没让标简出过问题等等等等,让武栋始终找不到充分理由这么做,她却始终觉得这事不对。 九方家族是什么样的存在?一个为了对付所谓的魔物能专门找外族弟子分担大佬仇恨值,用最残忍的手段达到目的的家族。对她就忽然需要理由、忽然仁慈起来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正确答案应该是人家从来没有将她当做一个“佃农”来看!非但没有把她当做“佃农”,甚至还将她当做了死人,一个真正的将死之人! 对一个将死之人,哦不,还是一个做出了如此好成绩的将死之人,他们何必要花费那个力气来驱役你,又不指望你能在这里长长久久的给地主种地,而是请你卖力,哄着你卖力,劝着你卖力,甚至和颜悦色夸着你,骗你卖力。对一个死人和你计较这么多,到了最后要你死时,无非一刀的力气。 她突然想知道在她之前那些来到此处的那些人结局都是怎么样。以前她下意识的认为他们是顺利完成任务然后回到了自己宗门,顶多在长久的岁月里会出事一两人,但只是意外造成。 如今想到这一层才惊觉,那么多数量的任务弟子,他们如果真的回到各自宗门,已经上千年过去了,九方家族禁地之中关押着一个魔物的事情为什么会没有泄露出半点风声! 大家好像一提起九方家族,说道最多的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仙帝级人物!其次便是九方家族在这片大地中拥有多少灵脉矿产,哪一年的谁谁谁竟然下嫁给了何门何派,或者是和谁谁谁联姻。 九方家族就像是一张以仙帝级高手为中心,以联姻为纽带将依附与他的势力渐渐牵起的蛛网,向外传达无数传言和八卦,而提起这后山的禁地,能知道的永远都是各个势力轮番派人去做的无偿任务之一。这岂不很是奇怪! 而且前来这里的弟子都是灵动以下的层级,虽然可能暗合这里大阵的需求,又何尝没有实力低微即便死去各自宗门也不会太过追究。 哪一个宗门出门历练和接任务养家糊口的修士不是一茬一茬的死。任督修士陨落都只是探口气的事,金丹陨落才会让师门觉得可惜,寂灭以上才会引起重视,而筑基和灵动,有的人甚至还要说,真是活该不自量力,以为任务是这么好做的。说完,还要鄙视他们资质浅薄,根本不会有任何疑惑的地方。 所以,长久下来,九方家族的禁地中到底什么情况,竟是无人关心。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连门槛都坐不住了,在石殿当中就着那点烛火来来回回的走动,暗自思索应对这种情况的对策。 现在的问题是,一,她并不知道那些弟子是如何死的。二,面对这种绝对的封闭环境她要怎么逃。三,如果逃的话,什么时候逃。四,逃走以后九方家族追到玄清宗她又要怎么躲。 一系列的想法和问题排山倒海一样涌来,让她思路出现了片刻的混乱,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分析了。 头还有些晕,甚至觉得PTSD应激障碍又要有些复发的节奏,实在是面对死亡给她的紧迫感太大。 就在她焦灼不堪的时候,一阵酸痛感忽然袭来。就像那天她在大佬面前PTSD彻底爆发,被刺激回来时感受到酸痛一模一样,刺激了她两秒钟以后又退了回去。 是大佬…… 她转头去看大佬,才惊觉自己此刻居然不是站着,而是抱着头蹲在地上。 大佬你原来还关注着我鸭!那你刚才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刚才睡着了! 哎对了,大佬! 要想知道这禁地之中许多年以来发生了什么,她问问大佬不就得了嘛!除了九方家族的人和那些来到这里做狱卒的任务弟子,常年被囚禁在这里的大佬一样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甚至比那些人知道的更多更全,甚至很多事他还是参与者! 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甚至一直把他给忽略了呢!只是她要怎么问啊,大佬也不能说话,也看不见不能写字,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点头或者摇头……并且人家也不一定肯说啊。 她站在那里又为难了,只觉得凡事只要和大佬搅在一起的,她都觉得特别难。人家还破纪录式的讨厌自己,性格还特高冷,平常给个脸都难,还妄想人家给你反应呢。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飘了。 :。: 第九十七章 点头啦 可是无论如何都要试试吧,问一句,就问一句! 问过之后大佬要是没有反应甚至更加生气,她就放弃。不问就永远不会知道答案,反正你这关过不去不出几天还是个死啊,对比起来,还不如死大佬手里呢。 干了! 她在心里给自己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就从地上跳起来,端端正正站到那被拴着的人跟前,“大佬~”温温油油的叫了一声。 讲真,这个语气她自己都肉麻了一记,活像她现在是一只小奶狗,蹲在看上的未来主人面前发出奶狗叫,以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反正就是有点点羞耻啦! “咳咳。”稍微咳嗽了一下掩盖刚才有点儿过了的态度,恢复一贯的正经接着问,“大佬,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沙雕,这叫什么问话唻?你丫这是这些天没和大佬打过交道是哇,你觉得这种问题大佬他会搭理你吗?!请你在心里默念三遍他的人设“高冷、高冷、高冷”,高冷的人连别人热情都不一定给你带点儿反应,你还跟一般人聊天儿似的说话,咋想的你啊! 她在心里狠狠批评了自己一顿,正了正情绪决定再次重新发出疑问,问一个特别直白的问题,比如“大佬,你知道在我之前来到这里的其他宗门弟子,他们最后怎么样了嘛?是不是已经死了?”这样比较重量级,比较刺激一点的问题,这样大概大佬才会比较有感觉一点,有了感觉就更容易给反应。 没想到,她这话还没问出口,站在那里的大佬居然突然转过头,给了她久违的“正常”反应,拿他的脸面对她了!这对于已经熟悉大佬日常操作的她来说,几乎可以肯定,大佬又决定理她,或者又把注意放到她身上,表示对于她刚才说的话,产生了一丢丢的小“兴趣”,她终于成功唤醒了这个植物人!!! 怎么办怎么办,接到这种反馈,请问谁可以告诉她接下来她要怎么办?是需要做什么流程呢还是直接问?是继续含蓄呢还是重磅出击?啊,好害怕一不注意这个人又成了一具僵尸,连非礼他都不带搭理人那种! “呃……呃……大佬,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知道以前来到这里的,跟我一样的人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无比紧张加激动的情绪下,她几乎没带上任何思考,就从嘴里飞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说完就又想给自己嘴巴来两下。 诶呦,瞧你说的这是什么啊!你明白啥叫“以前来这里的人”不?明白这些人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不?意味着他们折磨他,带给他痛苦啊!你傻啊,就敢这么问!你都已经训练出来的机灵劲儿呢?!今儿这是怎么了,要不还是先回去睡一觉调整一下,明儿再来问?要不是已经回到修真界,她都要以为自己的生理期快要到来,脑子才瓦特瓦特的! 心里腹诽着,脚下却不能真的行动,都到这份上了怎么能临阵退缩呢。话也问了,刀也捅了,干脆硬着脖子等答案,没有答案从这个家伙身上看出点蛛丝马迹也行啊对吧。 她睁大眼睛,看着好好看的一张脸,争取在不被美色所迷的情况下注意任何细节,比如大佬的一个皱眉啊,嘴角的一点抽动啊,眉毛的小跳啊之类,这都是里写惯的反应套路嘛。她自认为通过这些套路,用她如今的脑子想一想,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谁知,就在她认真捕捉的档口,大佬给她的竟然不是这种迷你级反应,而是这张脸面对了她很久以后,轻微的上下点了点头! !!! 什么情况这是?是她眼花了嘛?! 她面对这个点头,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还深吸了一口气。随着这口气,她整个身体都朝后仰了过去,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之类的。 大佬竟然给了她一个相当直接的反馈!直接点头那种。直接肯定以前来到这里的按些人,是真的死了那种! 所以,来到这里的人确实如她所想,他们……全都死了?或者基本上是死了。那他们是怎么死的?谁把他们杀了呢? 她震惊过后,大脑齿轮继续转动起来,收回刚才的战术后仰,改为战术前倾,接着追问,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呀! “死了,真的死了。那……那再赶问大佬一下,他们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嘛?” 九方幽殓停顿了一下,居然又给了她回应,缓缓地再次点头一下。 嚯!大佬真的是在跟她交流,这下她可以确定自己是没再做梦了!大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在极其讨厌她的情况下,还为她答疑解惑。 接着问,别停啊花媞媞!争取在大佬脑子抽筋恢复前把想问的问完! 不能问笼统的问题,因为大佬只能够用点头和摇头回应你,给他上具体的,转动你的小脑筋,出判断题! “谁杀了他们?是武栋杀了他们?” ……九方幽殓这次却摇了摇头。 哇,竟然不是! “那是……九方家族的其他人杀了他们?比如刚才的管事三长老啥的?” 九方幽殓又摇了摇头。 又不是?不是武栋不是九方家族的其他人,那会是谁杀了他们? “是九方家族外的人杀了他们?” …… 九方幽殓听到这个问题停顿了好一下,摇了摇头。 蛤?这都不是,那感觉就没有人杀了他们了啊,总不可能是他们自杀了吧!哈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啊。不过还是问问,万一呢,比如九方家族给这些人贴傀儡符之类的下作手段,诱使他们自杀。 “总不会是自杀的吧……” 九方幽殓还是摇头。 呼,她就说不太可能是这个来着,傀儡符之类的手段控制人去买个东西倒还可以,毕竟潜意识不太会排斥这种日常行为,可要让一个人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原则上突破不了人类趋利避害这种本性的好嘛,果然她想象力太丰富。 那既然连这都不是,会是什么嘛! :。: 第九十八章 要疯 她觉得自己的思路一下子卡在这个点上,一点儿灵感都没有了。 那么多的人,居然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不是已知的所有可以接触到的几大类人物所杀,那又会是谁做的这些事呢?还有什么地方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背着手一边思索,一边烦躁的在石殿当中、在九方幽殓跟前来来回回的走。 九方幽殓似乎也很在意她能不能想出这个问题似的,竟然稍稍低着头,脸随着她的走动微微的跟着她的方向,一下子微微朝左边,然后又微微朝向右边。 花灵媞走了几回,觉得这样的作用不大,反而在昏暗的光线下让脑子更加混乱,还是站着看看大佬的小脸能让她舒服一些。 想到就做,她就停下脚步抬头去看那残缺美的脸,一看之下忽然灵光乍现! 她竟然刚才都没想到!除了那些九方家族的人和来到这里的任务弟子以外,他们能接触到的还有另一个强大的对手,就是他们需要每一天都面对、都对抗的大佬啊!!! 大佬虽然被拴着,虽然已经让九方家族用尽残忍手段极尽可能的削弱力量,但他并不是完全失去自保和攻击的手段,只要他能将人引进石殿中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的位置,又回忆了一下以前那种被冻住,无法挪动哪怕一根手指的感觉。 她虽然因为实力才是筑基,所以大佬对她的控制能力强大一些,但即便是灵动十重,他只要制住对方一下,就已经有很多办法搞死他们了吧! 不会是她以前猜得用铁链勒死之类的,这些铁链崩的如此之紧,与其用勒的,还不如让人撞上来,直接撞破脑袋死得快呢。 反正总之大佬一定有自己杀人的办法,只是她还完全不了解他的实力到底达到何种地步,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能发挥多少罢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答案一百昏,验证一下应该也能得到继大佬这么多次摇头之后,重新出现的点头。 于是她便冲着始终面对着她的大佬问道,“我好像想到了,如果不是那些人的话,那是你是不是?他们都是你杀的。” 果不其然,这一回,九方幽殓没有摇头,甚至也没有片刻的沉默,而是直接冲着她微微向下挪动了他的头。 虽然已经提前知道自己的答案正确,可是在拿到九方幽殓的官方认定以后,她还是觉得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真的就是他!她脑海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这五个字来。 如此说来,她就是和专门杀她这样的人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将近两个月!并且还常常在他的身边晃悠,毫无知觉的随意进出这座对她来说十分危险的石殿! 甚至,她被他那样冻住,还被他用一种麻痛的折磨过那么久。那些时候都是她距离死亡如此接近的时刻,而她居然到现在都还活的好好的! 活着站在这个对自己来说最危险的人跟前,还为他剪了自己的衬衣,为他剪头发,为他擦身体,撕过他的衣服,洗过他的臭鞋,戳过他的脸,摸过他的胸……甚至还被他呕吐过!!! 天啦噜,这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她到底过着一种怎样的日子啊!她不是一直都在规避死亡嘛!一直都想逃过渣作者为她设计的炮灰女配命运,才躲进了这个绝境。 然后,现在人家才告诉她,其实你一直都没有规避掉死亡,你是一直都在和死亡作伴哦! 她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要朝后倒去。但她又不能朝后倒,所以她就一直努力搬动双腿往后退,以避免真的倒下。 一直退一直退,最后就退到门框上。背挨着那坚硬的石墙,才终于站稳了身子。而九方幽殓现在之于她就仿佛是黑暗中举着长长镰刀,随时都能朝她挥下的死神殿下! 可是他终究没有对她挥下那柄镰刀不是吗。 她满是黑暗的脑子里突然亮起一点荧光。 对啊,她闯进石殿中以后,大佬尽管冲她使手段,却在她越来越过分的作为下,根本就没有采取任何让她觉得有危险的行动。 在她知道他是一个魔以后就质疑过了不是嘛,他好像和其他的魔一点都不一样。他是有理智的,他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的。 是因为自己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他用刑?没有采用任何激烈的手段或者言语看管他?所以他才没有杀她?她不懂了啊,魔物也会善良的嘛? 突然就觉得没那么害怕了,于是她从石墙上撑起自己的身子,又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了九方幽殓身前。 她更加仔细的看着这张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仔细,比用佬脸巾一点点擦拭的时候还要仔细。 她想从上面找出哪怕一点点在魔脸上能看出的和人类不同的地方。可是找不到啊,这张脸根本和人类一模一样,根本无法用它来区分二者之间有何不同。 啊——!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明明有证据证明眼前的家伙就是魔,可为什么她的感觉就是不停的否定这一点呢!尤其是今天发觉自己和其他人所遭遇的不同,就更让她加重了这种感觉! 他黑色的魔气对他的理智能力,他几乎不死的强大对他的共情能力,九方家族多年以来的判断对他依旧顽强不息的斗志! 这两边不停的左右她的判断。一边看起来那么理性,另一边却是该死的感性!无论她怎么比较和选择,看上去都应该是要相信理性的对吧!即便是在现代地球上学的所有的东西,也都教会她要依靠理性! 而且……而且证明了他不是魔又怎么样呢!这关她什么事呢!她也没对不起他啊不是嘛,她自己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她什么都不欠他,所以她可以随意进入这座石殿而没有被杀掉,本来就是她该得的啊! 她唰一下低头转身,又不太敢再看这张脸了,还想捂住自己的脸。 今天够了,今天的所有的事真的都够够的了。这个禁地,这个九方家族,这整个修真世界,真的是事情特别特别多啊! :。: 第九十九章 又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小破屋。 小破屋中被武栋掀翻的东西还在原地,她也懒得去收拾,抬脚上床,从后腰拔出青莲死命抱在怀里,现在只有它能带给她一丝安全感。 “青莲,你说,他如此轻易承认自己杀了那么多像我一样的人是什么意思?他真的那么讨厌我嘛……”她在黑暗中悄悄的问手里的灵器,仿佛同时也在问自己。 青莲当然不会回答她的话,只静静任由她抱着。 她身子朝旁边歪斜下去,额头触及到木床凉冰冰的床板,眼中看着门外透进来的石殿里的灯光,良久之后意识一闪,就进入了元神之中。 她现在想当一只小鸵鸟,把自己的头埋进沙子之中,倒不是逃避现实,只是想有一个空间调整心态。 大佬和苍凌峻那厮一样,都是对她举起屠刀的刽子手,她就有点儿接受无能,心里很酸很胀。但又怪不了大佬,因为是他的处境逼迫他必须这样,算起来,那些人的死应该是归到九方家族头上的,可她就是不想看到自己和大佬成为对立面的存在呢。 如果她现在揍他的话,他会杀了自己嘛…… 这是废话吧,揍他和非礼他那是两码事,非礼他他不会疼,揍他他会疼啊,他本来就已经很疼了。 啊,算了算了,不想了,魔物杀人是应该的,嗯,是应该的。其实你去撩他的时候他就应该杀你。没杀你反倒惯出你毛病来了,还是赶紧找离开这里的渠道要紧,不要总是将感情凌驾于理性之上,说了多少遍了,这里不是地球。 以前,华妈妈在她面对成长的时候就告诉过她,有时候心态的成长特别难受,但它却也比身体的成长更宝贵,让她不要害怕,而是给自己时间坦然接受,奋力等待。待花开来,就是另一个全新的自己。 她如今常常在想上一辈子她大约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苍凌峻杀死了她,她就到地球经历了童年和少年。如今归来她该是成年,成年便要接受所有的疾风和暴雨,用力的活也并不是一句矫情的话而已。 用力的活能吸取到很多的美好作为营养,但要面对更多的挫折和不如意,它们才是将营养化作力量的动力。 她把自己飘到系地旁边,想要看看自己的意识体是个什么模样,还是一个婴儿嘛,或者已经是少年,可是小水洼倒映出来的是什么都没有。 她又将自己更往前凑一凑,以为是意识体太小,挨不到那平静的水面上空。可惜动作幅度太大,她的意识体竟然一不小心,整个都咕隆隆滚到了小水洼里! 这样的变故让她心里一惊,系地当中那可全都是纯净的仙气,她小小筑基五重,灵气都灌不下去多少,整个泡到仙气中!她已经回忆起很多气球被吹胀然后爆破的场面来,情急之下就想让自己往系地外飘。 系地却在这时仿佛有了灵智一般,那水看起来平静,却有一股吸力使劲嘬住了她的意识体,让她想回到身体都不能够。 接着,又像上一回进来时一样,分出一丝丝仙气,罩着她的“脑门”就冲击进来,她几乎是被强迫式的吸入这股精纯的仙气。 身体在外面又开始拼命催动功法,不催不行啊,灵气如果吸收不了还能浪费掉,迫使它们散逸到环境中也就可以了,这仙气却仿佛只认准她一个,你吸不了也给我吸,吸不光就涨破算了,反正我和你总要死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丝丝的仙气终于被她给炼化光了,她才稍稍松一口气,心想外界大约又过去三天了吧,也不知道这三天大佬怎么样了。 她的意识体还在系地里泡着呢,她想回到身体之中,却在动了这个念头以后,又被钻入了一丝丝仙气。 要了亲命了喂!她的意识体在系地里尖叫,怎么肥四哦,今天小金手指怎么这样大方,给了一个福利包不够,还给第二个的?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了啊,感觉炼化不动了啊! 没用,炼化不动也得炼。于是她又度过了第二段漫长的时间。等到彻底平静下来时,她觉得自己的意识体已经在系地中成了一条死鱼,动弹一下都不能够那种,甚至连看一下自己现在修为的气力都没有。 原本她还想着晚上打坐冥想的来着,这下好了,又可以光明正大偷懒了,这回她不像上回那样实力再次大幅度提升,她就跟渣作者姓。大家给作证啊,真的不是她修炼不够勤勉,而是自家金手指实在太过莫名其妙的给力,不知道怎么的呢就给福利。 不过她也有一点点对此的猜想,不够确定,但应该也差不离。她就发觉好像系地愿意分给她仙气的时候,都是她的心境有点小小的动荡的时候,或者经历过了什么的时候。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的修炼是不是要转到心境上面来呢? 试想一下,她摧残和折磨自己的心境,然后在成长以后进入元神。系地一看哎呀自家小主这么上进,不能小气拼命给仙气,然后她的实力就宛如坐火箭一样,三年元婴五年仙帝。师父和师兄看着如此优秀的自己喜极而泣,零花钱跟捡来似的塞给她,塞满了她的圆象! 好了,够了,这肯定是不行的了。 休息了好久,久到她都无聊到在那里乱的自己都看不过去了,才终于恢复力气将意识体回归本体。 可怜的本体已经在这张木板床上宛如死鱼一般都不知道躺了多久了,她修士的身体坐起来的时候都觉得脖子快断,半边身子发麻到像是得了帕金森,一直在抖。 好不容易又等到不舒服的感觉过去,她才能盘腿做好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修为。 噫!!!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她嘴角都要裂到后脑勺上去!在她受尽这无数折磨以后,她的修为已然由筑基五重直直冲过一个大坎儿,达到了灵动一重!活生生的跨过了五个小阶,从此以后,她也算摆脱筑基小菜鸟称号,荣获新的灵动大菜鸟荣誉勋章一枚。 :。: 第一百章 是宝物 实力的提升其实和在地球赚钱的心情挺像的,一夜暴富带给人安全感,实力的提高一样带给人安全感。 有了安全感,她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睁开眼睛在木床上寻找着青莲,可怜的家伙刚才被她抛到了一边,此刻被压在她的屁股下面。如果她不是青莲的主人,说不好现在屁股上的肉还能不能好好长在上面了。 她抽出青莲拿起来给它一点安慰。青莲虽然现在无法和她交流,但它灵器的特征是不会改变的,它也有大体上的感觉,对于主人对它好不好也会留下记忆。 随着安慰她顺便再看看青莲的状态。以前她冥想的时候都会将一部分灵气供给给它,这能让它更加快速的恢复原本实力。可她都好久没有冥想了,所以也很久没有渡过灵气。 这一回它是托了大福,在她这个主人沉浸在仙气的修炼中时,它是被抱在怀里的,所以不知道它是不是也能通过这一次的提升吸收到了仙气呢。 把这把小小的剑搁在眼前,只消看了一眼,她就确定青莲肯定也吸收了仙气,因为它身上的一些极细腻的纹路感觉更加清晰,剑身也长了那么一丢丢似的。 渡了一些灵气进去,它的锋利程度也有了很大的提高。随意耍了一招套路,觉得和她之间的配合更加灵活,她的手指只需要稍微活动一下,它不但能随着使出的力量朝那个方向甩出去,还能在甩动过程中自行产生一种变化,配合锋利可以让敌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她开心极了,抱着青莲就啜了一口,“乖莲莲,以后我无论怎么修炼都抱着你,你尽管死命吸,别顾虑我有没有灵气。你厉害了我一样厉害,啊!” 她说完,感觉到青莲在她手里忽然颤动一下,感觉是回应她这话一样,更加开心了。就觉得青莲真好,不像圆象,还弄丢了她的五十块灵石,莫非这须弥袋还能漏不成? 她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圆象一眼,这都钻进她皮肤里面了还能漏?漏又能漏到哪里去,总不可能漏到她身体里去吧。就算是漏到地上,以她的听力也能听到一袋灵石的掉落声音,不可能无知无觉的。真是想不明白。 她再次打开圆象,想将其中的被褥搬一套出来,以后就不用直接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了,即便是打坐也有软和的被子垫屁股。 可意识进入圆象中以后发觉圆象也不一样了,以前存在里面的东西少,她可能还看不太出来。自从在鸡鸣镇里大采购,圆象被她塞得东西还挺多。虽然没有塞满,但相较起来,一层一层收拾叠好就会成为很大的一个参照物。 此刻,这些参照物就很好的发挥了作用,她发觉圆象里多出来的空余空间要比上一回看到的感觉上大一些。大约估算一下,以前是十个平方米左右,现在总也有十一到十二平方米了。 这又是怎么肥四?莫非圆象也和青莲一样,吸收了元神中的仙气,也进化了?!圆象它也能进化?如果能那它上一回在她吸收仙气的时候,它咋没动静呢! 她带着疑惑往自己的手腕上一摸,原本隐藏在皮肤里的小袋子就跟变魔术一样又出现在她手里,不过还是一开始看见过的样子,做工看起来还是那样精致,阵脚不像出自师父之手,更不可能是师兄做的。 它没有像青莲一样改变外观,看来唯一改变的只有里面的空间大小,那说不定其实圆象也像青莲一样需要灵气。青莲吸收灵气进化的是攻击力,圆象吸收灵气进化的就是空间大小?!那岂不是说圆象也是一样可进化型空间灵器! 等一下,这样的话,那些灵石……莫非就是圆象它自己给“偷吃”了?! 噫!果然如师兄所说的,这两样灵器的好处真的要她自己慢慢发现啊!可进化的灵器,根本都无法用品阶来描述,因为谁都不知道它们最后会成长到何种程度。可进阶的空间灵器,更是如传说一般的存在啊! 师父果然是亲师父,难怪要把圆象也给她结契,现在除非她死,谁都不可能在她活着的时候偷走圆象。当然,她也要保护好圆象的这点秘密,否则,杀人取宝人就会络绎不绝,这几乎就跟金手指一个级别,除了师父和师兄最好谁都不知道圆象的存在。 收好收好,将来有机会还要配一个须弥袋挂起来打掩护,因为身上不挂须弥袋,她却可以随意收取东西,心细的人自然会发觉其中的不对劲。 将圆象重新归入自己的手腕当中,以后就不会把它取下来了,就让它这样和自己的皮肤烂在一起吧。 她走出小破屋,此时已经不知道是几天后的大中午。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她下意识朝石殿那边望了一眼,大佬竟然没有关闭领域视觉障碍。而且在强烈的光线照射里,他的脸非常清晰的直直面对着院子里站在比较低矮处的她,活像已经等她等了很久一样。 她现在的心情还挺好的,任谁发觉自己身上多了一样至宝心情都会好,想了想,还是朝石殿走去,站在了门外面。 她看着大佬,大佬面对着她。他俩明明没有眼神交流,却让人莫名感觉就是在交流呢。 花灵媞:大佬你找我啥事。 九方幽殓:看看你死了没有。 花灵媞:呵呵,放心你还没动手我怎么会死。 九方幽殓:我动手说不定你还死的慢点儿。 花灵媞:@%#……¥#%#¥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女主花灵媞已经被一个不会说话的男主KO,本书全剧终了。 并没有!花灵媞抽出青莲蛮横的将渣作者打倒在地,回去继续瞪男主去了。 小样儿,不是讨厌她嘛,还关心个啥啊!她只是几天没有出来而已,就你能想到死上面去,果然对她有不好的念想,哼! 诶等一下,她怎么会把这事想出“关心”的意味来?她不是一直觉得对方是讨厌她的嘛,讨厌她还能关心?! 第一零一章 搞错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有些事情大约是搞错了。 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的话会回应那个人的问题嘛?会纵容其上下其手嘛?会维持VIP身份给留门嘛? 全部回想一遍的话,这些行为貌似都是接受她才能做得出来的事儿吧。可是标简的显示又是怎么个情况呢?那玩意儿不是反应大佬愤怒值的嘛,难道大佬这人是个奇葩,他的正向情绪不是开心反而是愤怒?!这不成了一个抖M了!大佬竟然是个抖M?! 她惊讶的撑起鼻孔,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就不对劲儿,腿一抬进入石殿当中,绕过高大的人影去看后面的地砖。 地砖还是那个样子,恶螭的眼睛都红的快要流血了,哪怕是强烈的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也无法掩盖住一丝丝鲜红鲜红的红茫,即便是最鲜艳最美丽的红宝石都无法与其媲美。都这么久了,一点儿暗淡下来的征兆都没有。 这没错啊,大佬愤怒=魔气翻涌=元神震荡=标简红色。 她又从地砖那里走回,绕着九方幽殓转圈,一边转一边观察他从神色到肢体语言的方方面面,最后站定到人跟前。 是真的不对,她得出最后结论。 如果大佬真的讨厌她,那么他此时一定会对她的靠近做出反应,通常来说拒绝一个人的话,无论怎么遮掩,人身上的肌肉一定会紧绷吧。 可是大佬非常放松,肌肉力量的释放只是维持着站着而已,胳膊甚至挂在铁链里“偷懒”,这比她一开始来到此地看到他的第一眼还要放松了,哪有一点点排斥的样子。 而且大佬只要是她站在跟前,脸就面对着她,就连以前发小脾气背过去的情形都不见,这是讨厌她?她甚至都觉得大佬现在十分的信任她。 “大佬,你讨厌我吗?”意识到人家的信任,她就也很放松了,她一放松就比较容易飘,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朝人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她没有一点觉得这话不该问,反而很是期待对方的回应,就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完全不想漏过任何大佬一丝丝的动静。 可想而知,对于这种问题,九方幽殓当然不可能会搭理她,别说回应了,甚至又将脸转开,觉得她的话真的非常无聊。 这种情形放在一般人身上,大概会想:完蛋,大佬转头了,不想搭理自己了,那肯定是说明他即便不讨厌自己,也一定是不喜欢自己的吧,要不然不可能上一回交流的好好的,现在却不肯给回应。啊,算了算了,我果然在大佬这里还是一个多余的人,我走了就是!然后带着一副苦相飘然远去。 可花灵媞是一般人嘛?她不是!她非但不是一般人,她还是个沙雕戏精。她在面对九方幽殓这样的表现的时候,没有如普通人的理解那样陷入沮丧,她却非常的开心! 她的内心动态是,哦吼吼吼吼吼吼吼,大佬转头了转头了。他一定觉得我这个问题很有水平,观察力也十分的细微,竟然能发觉到他内心不可言说的秘密,进而一针见血坦然询问。在我这样问之后他没有冻我折磨我,这就是说明他不讨厌我。不但不讨厌我还觉得我们非常的亲近,所以根本就无需回答我。哎,以前我真的是太傻,竟然会觉得大佬讨厌我,拜托我可是他的贴身小杂役,在此地还有比我更能伺候他的嘛?这都要被讨厌那我早死千八百回啦,猪脑子!以后别说自己在吃货国混过,反应这么慢丢父老乡亲的人。 她觉得自己想中了标准答案,心情更是飞上云霄,那是怎么看九方幽殓的侧脸就觉得怎么的帅,超级无敌帅那种,每一束阳光都是为他打的光那种。要是这里有直播就好了,她都不用开美颜,拿相机里最暴露颜值的果果牌相机去怼大佬的脸,都能秒杀掉直播间所有直女们,一个不漏那种! 既然大佬不讨厌她,为什么标简还会这种表现,这个问题她也突然有了灵感。人只要一高兴,思维就会特别的活络,她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是九方家族的人从根本上就弄错标简表现形式。 她可以从另一个思路来想,除了愤怒、气懑能够导致情绪失控以至于魔气翻涌以外,难道就没有其他同样可以达到相同目的的情绪了?不,生气可以气死一个人,狂喜同样可以笑死一个人。 如果愤怒能让大佬持续的高量输出魔气,那喜悦或者激动一样可以,它们只是相对的两种情感,和是否能达到目的不存在影响性。 所以答案在她心里就彻底敞亮起来,标简这样的辉煌,并不是大佬那么讨厌她,有可能也是大佬十分满意她一个多月以来的伺候,所以心情舒畅,心理轻松,气窍亨通,以至于达到了反而靠虐待都不可能达到的效果。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从大佬身上感觉到的东西从来都和九方家族提供的信息特别不对等的问题。九方家族从来没有做过如她一样的事情,也不屑做这种在他们看来麻烦又伪善的事,自然不可能为她提供正确的选项。 同时这又让九方家族的人误会,反过来以为她对大佬动用什么非一般的手段,这才跑来调查诱取。发觉她并没有轻易上当,三两句话就给对付过去,还让他们抓不着把柄。 她估计后续一定会有另外的手段等着她,管事三长老的轻易离开,本身就是突兀的,是不合逻辑的。他盘问的太少,信任的太快,根本不符合他的身份,和能坐上这种位置的手段。 她发觉现在大佬暂时安全了,小日子在自己手底下过得还挺舒坦,可是自己的问题才要到来。不行,不能再在大佬这里浪费时间,她是挺高兴大佬信任她的,可她自己的小命比大佬更重要啊。 想到这里她也待不住了,都不和九方幽殓打个招呼,收起刚才的傻笑,兜头就朝外面走,脚步迈的很急,仿佛屁股后头有鞭炮爆炸似的,一溜烟儿冲出石殿,转了个身就没了这人的身影。 这惹得九方幽殓转回头,面对她离开的地方,淡淡的神色里都带上了些疑惑,不禁将自己的耳朵竖的更直,好像想把石殿外面的动静监听的一丝不落。 :。: 第一零二章 计划 花灵媞此时的目标非常明确,她知道了自己“前辈们”在这里的结局,又预想到武栋对她的不友好以及管事三长老心里的算计。 现在大佬是不可能杀她了,那么九方家族一开始能让她放心在这里做任务的一张底牌等于失效。 这种失效虽然现在还没有被察觉,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一定会察觉她在石殿中过于自由,这和以前的任务弟子所遭遇的境况太不一样,进而推断出大佬对她致死率极低的问题。 既然大佬不会杀她,那让她永远保持九方家族禁地秘密的结局,就会转交到其他人手上。她虽然不可能先知的推测这个人是谁,可死亡的结局不会改变,她要规避死亡,最好的办法自然还是逃跑。 可是怎么逃呢?这个禁地之中全都有禁制隔绝,以前采野菜野菇子的时候她就试过,这种禁制像是一层透明的玻璃罩一样包裹着石殿以及周围一小片林地。 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她也只敢小心的摸了摸这层“玻璃罩”,感觉就是非常凝实的塑料布感觉。再剧烈一些的试探,比如用青莲砍一砍之类的就不敢下手了,怕武栋或者九方家族有方法察觉。 所以,打破这层禁制,那就是最后关头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冒险一试的最后一招,但逃走她还是更倾向于悄磨叽叽,能跑多远跑多远,最好她人都到了玄清宗了,这帮灰孙子才发现她失踪了呢。 悄磨叽叽的话……她看着院外宛如薄膜一般的禁制抬手摸自己下巴做沉思状,就回想起看过的很多关于监狱的电影电视剧来。 一般来说,那些想要越狱的囚犯都是怎么做的来着?好像他们都是事先打听好监狱的地形和设计,然后通过几年十几年如一日的挖地道实施的吧? 不仅是电影电视剧,现实中好多劳改犯也是通过这种方法越狱,证明挖地道是众多前辈验证过的最有效方法。 还有狗子,狗子都是挖狗洞的高手,多少篱笆都围不住他们那撒野的心,往往都是一个狗洞奔向的自由。瞧瞧,又一有力的证明吧! 不错不错,无论是挖地道还是挖狗洞,反正能让她逃跑的就是好洞。她现在不是凡人也不是凡狗子,她是修士,挖起地洞来效率更高,这又是一种优势吧! 唯一的问题是当年布置这层禁制的人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天才儿童想到这个办法,从而将禁制在地底也进行锁死,连挖狗洞都挖不出去呢?! 这个天才儿童觉得不太有这种可能,倒不是她看不起那位布阵师,而是修真世界的修士们吧,都特别规矩死板,千万年都难得出一个脑筋会拐弯的,有这种精力不如多打坐冥想提升修为,反正实力强大才是王道,我一个属性功法扔上去,你禁制碎掉这种拉风作为它不香嘛,钻狗洞这种羞耻的方式想到都觉得懊恼,遑论去做! 连这种想法都没有的话,布阵师自然也不费这个力,所以她就觉得挖狗洞能成功! 想到就做,她吭哧吭哧又跑回小破屋将墙角的小锄头拎起来朝院外跑,既要开始去做狗子。 她的地道啊还不能跟狗子一样随便挖,得充分吸收越狱犯的经验,需要专门寻找神隐蔽的地方才能挖。 好在林子里隐蔽的地方多,以前的任务弟子没一个跟她似的爱吃东西爱生活,所以这片林子虽然不大,植物长势却茂盛,还没有其他小动物祸祸。除了高大粗壮的树木,其他植物简直可以说满地乱爬,见缝插针式生长,活生生将这里挤出另一番小天地的模样,她一个小人随便往里一钻,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她觉得这还不够,只是普通植物遮盖的话,武栋随便用武器捅一捅,或者干脆将植物全削了,狗洞的入口必定暴露无遗。她得想办法在这之上再加些东西,确保即便他们起了疑心,哪怕来特意寻找,也无法那么容易就找到才行。 位置的话也得讲究,既要让人想不到,还能方便她最快速的从小破屋到达。这样在逃跑时才能更节省时间,减少节外生枝的可能性。 她一边想一边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写写画画,很快绘制出了一张禁地的简略布局图,发觉如果从小破屋出来,到达禁制旁边,最近的距离反而不是一开始想好的,通过靠近小破屋一侧石殿侧道到底,再翻墙进入林子这条路线最近。而是直接冲进石殿,再翻过它后侧的窗户,跑到院墙下翻过,最后进入林子这条道最近! 而这个路线所指向的禁制位置同时也是林子中低矮植物最茂盛的,很是适合起到第一层隐蔽作用,是很完美的一块区域。 她扔掉这根树枝,用脚擦掉地上的布局图,从小破屋按照这条路线跑了一遍。 石殿的那间窗户非常好爬。九方家族为了能让外族弟子们在这里更好发挥,不是把这些门啊窗啊的开的很大嘛,所以窗台就特别低,她稍微一蹦,人就抬腿跨过。反而是后方的院墙特别高,在不能使用灵气的情况下,她都险些没能跳将起来抓牢墙边。这要是摔下去,保不准得摔一个狗吃屎。这地方得想想办法,降低些难度,看看能不能堆些什么做一个阶梯跳板之类。 翻过院墙,钻入植物丛,很快就摸到禁制旁边。她又测了测这里土壤,因为常年被植物根系抓附,还真挺硬的,几锄头下去要不是她力气比凡人大,难说这狗洞真要挖个一年半载的了。 然后,接下去的几天,她就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越狱行动中去了。为了怕武栋晚上突然造访,她一般选择在白天挖上几个小时,晚上则乖乖回到小破屋里冥想打坐,提升修为在其次,分灵气给青莲和装样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挖的时间绝不多,以免让人一看起来身上就带着太多土气和潮气。她现在面对的是修士,修士的侦查能力与凡人存在根本性上的不同,凡人靠肉眼,而修士靠的是物质的气息。 第一零三章 可行 日子一天天的过,小狗洞被她挖的越来越深。 武栋这些天都没有出现过,可她依然不敢放松警惕。除了挖洞,也继续采收着重新冒出来的野菜野菇,抽空还去石殿里打扫打扫。 她甚至为大佬也做了把牙刷,意图替他刷牙,被大佬誓死不从,麻她了个天荒地老遂放弃。离开的时候一脸痛心加孺子不可教也的态度摇着头,一边摇头一边还丧气的嘟囔。 “不行啊大佬这卫生意识是真不行,身体不产生污秽就可以抛弃个人卫生了嘛?!牙白就不需要刷牙了嘛?我洗你嘴里的血洗的多么辛苦,样你漱口可以,要刷你牙齿就不行,都这时候了嗨害啥羞,我还怕了你伤口咋的……” 一边嘟囔一边失败的往外走,去把搜集起来充做木柴的木头桩子往后院墙边堆,堆成简易的阶梯状。 她让她的一切都看起来非常正常,终于把狗洞挖成一条有了向前推进的地道雏形,并且在这一天迎来了最重要的时刻。 她的逃生能否以这样的形式成功,就看地道在地下有没有被禁制隔断。有,她这些日子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没有,那她手里的底牌就又多了一张。 此时,地道正好挖到了地面上那禁制直直切下来的水平面上! 手里的宝贝锄头在连日以来的不停工作下,锄面都被泥土摩擦的相当光滑和锋利。她计算好距离,放慢了手里的动作,锄一点就用手扒开泥土,慢慢靠近着一堵宛若无形的墙。 好了,再往前挖一公分的话,应该就是禁制的下面,这时候她要像对待排雷一样小心翼翼,因为她不知道九方家族对禁制的监控敏感到什么样的地步,即便越狱不成功,至少不能惊动武栋。 她小心的撬啊撬,一公分厚度很快就在手底下消失。 她从怀里变魔术式的拿出一把小刷子,将锄头搁到一边,拿着这把有点像牙刷的小刷子在泥墙上轻轻的刷了起来。 你们猜这小刷子是啥?不错,这把像牙刷一样的小刷子就是被某不识货大佬抵死不用的他的定制款小牙刷呀!现在处于在废物利用状态,被紧急征用为泥土刷,身价一落千丈,甚至还面临着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谁让它的主人不要它呢。 松散的泥土在刷毛下倏倏掉落,想象中的禁制透明薄膜层却没有出现。把自己包裹的像是一个小偷的花灵媞用手摸在那土墙之上,用自己的肉感受,确实没出现禁制。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她依旧没有轻易下结论,而是爬出地洞,再次到地上确认往下的垂直位置是正确的,这才彻底放了心。 嘿嘿,就说布阵师不可能想到这一层吧,从地底下真的可以逃走的,她的人生又重新迎来了新的希望,至少有小半条小命又回到自己手里了,真好! 她在心里拼命欢呼,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压抑的辛苦。 将洞里带出来的泥土用一只大布袋子装好,洞口用植物掩盖,回到小破屋以后,把这些土送到圆象里,以后逃走再扔到外面去。 掐了好几个净尘诀,将身上的脏东西清空又冥想去了。她现在不太敢去大佬那里,人家正烦她。 她为了训练自己熟记逃脱路线到闭着眼睛都能顺利钻狗洞,只要是去后面林子,都会穿石殿再翻墙嘛,进入石殿的时候,大佬那小脸转的,简直恨不得把自己脖子都扭断为止,也不知道在别扭个啥,那她不打搅还不成嘛。 她如今冥想时已经不敢将意识沉入元神之中,生怕再一次引动系地的仙气,给她开上第三拨挂。实力提升是挺美好,比如现在的灵动阶,她终于能在黑暗中视物,于是在地底下才能快速开掘。 但吸收仙气就需要“沉睡”两三天,现在她可不敢冒这种风险,万一武栋来了,即便没有发现狗洞,她奇异的状态也会引起他的好奇。 第二天天亮,她再一次钻进狗洞里,因为确定了禁制无法穿过地面,截断她地下的逃生路,她就彻底放开手脚,宛如一只土拨鼠一样,一路朝前掘进。 当整个人都在地下离开地上禁制的范围时,身体内忽然一松,断灵绝才大阵压诸在她身上的束缚整个消失不见。充盈的灵气从下丹田汹涌而出,在体内经脉循着功法的路径猛烈奔走,实力竟然比在小破屋里还要高上不少。 哎,难道小破屋其实也有大阵的影响,只是压制效果极小,才没有被人发觉? 她一边做着手里的活计,一边运功探察,觉得五重灵气在下丹田中确实比在小破屋里运行流畅的多,并且也没有因为大阵压制这些日子留下什么隐患,才放下心来。 今日,她是效果卓著,恢复了修士的真正实力,同样的时间,竟然一路直直朝前挖了五六米,感觉再挖上一天,就可以朝上开口了。 她也不敢把出口挖的距离禁制太近,以免禁制外面会有九方家族的人巡视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开进了,人家走着走着一脚就踏空掉进地洞,然后发现了她地道的秘密,那她岂不又完蛋。 所以她才会离开禁制了,还一直朝前挖,争取能开出十米去,等到有朝一日逃出来,她跳出地道就能直奔入这茂密的树林,能给追兵制造点障碍。 回到禁地那边的地面,还是用绿植掩盖洞口,开始思索这里要怎么掩护起来。当初她想的如果地道挖不成功,当然就不去操这个心啦,现在成功了,那入口就很重要了,不能轻易被发现了去。 一边琢磨一边从窗户爬回石殿,两天没正眼看过大佬了,也不知道他气消了没。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作为压根就没瞒着九方幽殓,估计他也已经能从动静当中明白她在做些什么。说真的,她走那是一定的,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让她觉得有些讨厌,唯独对于大佬,她内心非常矛盾。 如果她走了,将来谁再继续照顾他。她走了,九方家族肯定又会招募新的外族任务弟子,那人估计又要和以前的人一样,忠实履行武栋的指令,对大佬刑具加身了吧。 。 第一零四章 御灵符 可她对此毫无办法,她没有任何能力去救大佬,即便救了他,她也无法像九方家族一样妥善的安置一个大魔。在这里默默的耗尽魔气安静的死去,反而是他最好的结局,可是她就是那么舍不得呢,他其实真的挺乖的。 “大佬。”她咽下喉咙里的酸涩,走上前去,挨着他挨的很近很近,近到嘴唇都要碰到他的耳朵。 她拢起手对他轻轻耳语,怕接下来说的内容会被其他人听去。 “我和你说,我已经决定要逃走了,时间取决于九方家族对我动手的时间,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在后院刨了个地洞。很抱歉以后都不能再照顾你了。我走以后,你……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该服软就服软,也别死硬的抗。如果以后我有出息了,也能好好安置你了,一定想办法回来救你。虽然那也无法留住你的命,至少不会在你死前虐待你,还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把你当爸爸伺候!我……我在说啥呀……你为什么要是一个魔呢!” 她说到后来,心里越发觉得不舍,声音都开始哽咽起来,低嚷出最后一句话,就急急掉头离开,冲出石殿钻入了小破屋,还钻进了木床上新的被褥子里。 她真的觉得自己快丢死人了,竟然在大佬面前说这种话!你说要救他也就算了,但是后面为啥要跟着提他还是要死去的话呢! 说完人家还没咋的你自己反而又伤心上了,还抱怨他为什么要是魔,他即便不是魔又能咋的,你真能把他当爸爸伺候嘛!不怕师兄揍死你,谁是你爸爸你心里没点数! 而且你不可以心软,别因为你搁这儿几天人家没和九方家族的其他人一拨儿你就觉得他有多好,你这只是两人同为阶下囚的同理心作祟罢了。 你试试人家不被拴着,是外面自由自在的魔物的时候,你俩撞见他会不会杀了你!弱鸡一只还想将来照顾人家呢,估计现在他心里已经被你逗得大牙都笑掉了,觉得你不自量力,觉得你多管闲事!你到底要吃多少亏才清醒! 她蒙头狂怼自己很久,根本都不敢去想石殿里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儿,好不容易才把心里的情绪平静下来。 把自己清理干净,她索性不出去了。出去就能看到那个人,她现在的脸皮还没长上,得再缓缓。 把圆象中有用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一样一样分析思考有什么是能用在地道里面。翻了一圈其实也就老三样儿,家当少的可怜,感觉只有隐盾符能派上些用场。 上一回在鸡鸣镇她用了一张,现在还剩下十九张,利用它的隐身和盾牌功能的话,似乎覆盖在洞口,能够完美作为掩护。既能让人看不出洞口来又能防住意外的力量型试探,唯一的问题是,用符也需要灵气啊,可是在禁地里她压根没办法催动灵符,即便催动了,灵符中的灵气也会因为大阵的关系被压制,丝毫不会起到该起的作用! 她坐在那里把一小叠隐盾符跟数钞票似的数了一遍又一遍,藉由这个动作苦想解决办法,最后还是觉得唯有问天和系地能替她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她有一种灵感,这个断灵绝才大阵厉害归厉害,但终归只能压制灵气,对于仙气应该起不了作用,至少是起不了绝对的作用。她对自己的这个金手指很有信心,要不也不会成为渣作者为女主选中的助力了不是。 有靠山就是任性,她两眼一闭,意识体就进入了元神里,再一动念头,手里原本攥着的一叠隐盾符也进入了元神之中。 她没有小气,十分信任问天的把隐盾符里十张小票子直接抽出来,就朝石碑扔去。 翠绿的问心在隐盾符靠近时有感而出,然后便将十张符尽数吸入。 元神之力源源不绝融入问天之中,系地也升起一丝仙气,飘飘悠悠和石碑相融。 意识体感觉到非常清晰的凝炼指令,与此同时,问心也向她传达出类似“洗涤”感受。 她一边等待隐盾符的回炉重造,一边发觉这过程怎么和自己玩游戏的时候洗装备过程这么像呢,这算不算把原本的属性洗了,提高品阶再洗出其他属性? 就是她这金手指能力强大,成功率特别高,一般洗出来的东西只有升级的没有洗废的。就是这么任性,炮灰女配长了脑子以后也会有春天啊,哭唧唧。 问心终于在数十呼吸过后隐去,问天也恢复成了灰白色的样子。与此同时,从石碑中就飘出两张红色的符来,落到她意识体的“手”上。 她去看这两张符,觉得光这颜值就比隐盾符高级到海了去了,鲜红色的底配上金光闪闪的符文,纸质都比方才的厚实不少,都不用仔细感受便能发觉内里充盈的能量,丝毫不用怀疑其强大功能。 问天也在此时恰到好处浮现这新符的信息。 御灵符,随心御之,可隐可守。 就这么八个字,得嘞,把功用解释的那是清清楚楚,意思就是可以按照使用人的想法进行使用,但是作用仅限于隐盾符基础上的隐藏和守护。 问天这是通过元神之力将她想要的功能给凝炼的完完,彻底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而且转换比是五比一,她还多了这么一张。 她美滋滋拿着两张符出了元神,用手真实的摸到了它们。 第一个感觉就是厚实质量好,远不是隐盾符的质感可以比的。其次就发觉它们是和自己意识体是锁定的,只消意识体一个念头,便能在此大阵之中发挥作用,能量来源皆是符中不同于灵气的另一种能量,一种别的修士可能会陌生,而她已经属性的能量。 果然,这个断灵绝才大阵可以压制住灵气以及和灵气同根同源的魔气,但是对于仙气这种更加高阶的能量,完没有任何作用。 她把剩下的九张隐盾符连同张御灵符收入圆象,只留下一张揣在怀里,走出小破屋的门,朝着后院而去。 。 第一零五章 暗中 惯例的模仿将要逃亡时路线,冲进石殿,然后翻窗而出,踩着柴火堆利落上了院墙,跳下地争取不发出一丝声音,最后钻入林子猫腰寻到挖好的洞口。 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周围一圈的声音,除了石殿中拴着大佬的铁链偶尔轻响一声外,一如既往的安静。 拨开掩盖洞口植物堆,掀起盖在上面的木板,她再拿出御灵符伸入那洞口之中。 御灵符同她心意相通的方便之处此刻便体现了出来。她只是心念一闪,御灵符上金色的符文便闪过一道光芒,狗洞洞里原本应该空荡荡的通道部分竟然像是自我生长一样,从周围的土层中拱出无数新土,将这个通道瞬间堵塞的满满当当。 紧接着,一层金色光膜平铺到填满的土洞口,同样也是一闪消失无踪。 最后,也是最骚气的一环,这土洞口仿佛时间加快的春天,本来被她挖的光秃秃,只能靠着周围拨拢过来植被遮掩的地面,竟然上演了一出小苗破土到长成的过程,而且这些新长出的植物和四周围大片区域植被在种类以及数量上相差无几,要不是这地方本来就是她动手挖的,连她都看不出这里其实是一个洞。 这过程大约就几秒钟时间。她松开还伸在洞里的手,在这些植物上划拉了一下,发觉自己要是想摸到,那么这些植物就是实体;如果不想摸到,它们就会像息影像似的,手在虚影中摆动。 地面上如此,地洞当中自然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地洞表面上还张着一张别人看不见的力量膜,可以承受相当程度的攻击,上限她还感觉不出来,但应付武栋那绰绰有余。这张力量膜随着她的想法能够张开或者收缩,还能离开御灵符独自存在三天时间,不过防御能力会随着时间增长而降低。 她对这符的能力那是相当满意。原本她打算把洞口做一些巧妙的设计,多铺盖几层伪装,力图使其在自己离开前不被发现,可是有了御灵符的话,哪怕有人从这里来来回回的过,她都有信心这地方暴露不了。 现在感觉一半的小命是自己的了,心里更踏实了些。 弯腰去收拾之前为了掩盖洞口收集来的植物,它们已经有点发蔫,如果没有御灵符,本身也是要换掉的。 正收拢着呢,突然身后就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废草废树枝给扔出去! “呦,你果然是很喜欢打扫卫生嘛,连这片林子都不放过,打算开始挖空此处了?” 她迅速稳住心神唰一下回头,只见武栋站在院角后面,只露出半边身子,正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而且竟然丝毫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是故意放轻脚步,到这里来找自己,想要看看自己在这里干什么的吧。 呵,倒看不出这人还有这阴险的一面,就是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有没有看到自己布置御灵符的时候。 她努力按捺住因为肾上腺激素分泌而狂跳的心脏,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冷静,他有没有发现,静观其变不就知道了。 若他真的发现自己在布置御灵符发觉她想逃走,进而对她出手想当场杀她的话,那可就别怪她为了自保心狠手辣对不起了!在这彼此都用不了灵气的地方,她打一个趁其不备,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青莲和御灵符可都在手边上呢。大不了越狱计划提前,解决了他立马走就是!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想好最坏的打算,心也稍稍安定下来,对着武栋露出和善中带着点儿迷茫的神色来,把这辈子的演技都拿出来了,“哎,是武管事来了啊,你啥时候来的,今日倒有兴致看我干活?” 武栋冷笑了一声,从墙角后面走出来,一步一步来到花灵媞跟前,扫了一眼她还抱在怀里的一团绿色东西。 “你是真勤劳啊,这活都干到这里来了。怎么,这是嫌这里草多,还是这些玩意儿也能吃?就是不知道这是给人吃还是给牲畜吃呢。” 他这话花灵媞一听就知道是在骂她,说她跟牲畜一样啥都往嘴里塞呢,可是现在她却不能生气,要生气也不是在这里这时候生,只能硬接回答。 “厚哦,武管事说笑了不是,我这儿平时牲畜不怎么来,就是收了也法儿给他吃啊。我这是摊一些草去院儿里晒晒,干了好做柴火的引子,你也知道在这个地方我点火也不方便不是。” 她气是不生,但话必须怼回去,暗指这里要有牲畜也是时不常来的他一位,搁这儿给您您吃吧,您也就配吃草了。 他俩以前明来暗往的也交锋习惯了,这话出口武栋听完居然没动多大气,只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哼”字,脚步一迈在这一块地方转悠起来。 一边转悠一边说“在这里整了多久了?这草我看不是新采的吧,都蔫儿了。” 他这样子让花灵媞心里又是小小一突,眼角余光跟着他的身影暗暗观察,看他往哪里走去,嘴里回答。 “这自然是早晨来这里采的,晾着先阴干些露水。武管事怎么还关心起这种芝麻小事,难道今日是来我这里也想体会体会农耕生活?” 武栋走完一块地方又转向另一块地方,如果计算着他的路线,就会发现他走的区域正好每次都穿插花灵媞刚才蹲着地方,好几脚都险些踩到洞口,带起御灵符幻化出来的几棵草叶边边。 “那你是一大早就在这里?可我看这块地方不像有人长时间待着的样子。”他说。 “我早晨采了草搁着以后就去石殿等待标简了,确认完标简的红色才从里面出来,劈了些柴堆到后院。”她不慌不忙对答。 武栋转头看她,从他那个方向只能看到花灵媞的后脑勺,顶多再加一只耳朵,可他竟也不在乎方向不对,突然声音变得尖利,停下脚步举起手,指着狗洞所在的位置犀利的喝道“那你方才蹲在这里在做什么?!” 。 第一零六章 怨气 花灵媞转身,向他指着的地方看去,那里片片翠绿鲜绿加墨绿,和周围的景色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她知道就是她之前挖的狗洞所在,被武栋指的相当的准确。 她忍不住在身前抱着的一堆草和树枝掩护下挪开一只手,保证这堆东西不掉来的情况中摸到后腰的青莲,轻轻攥住剑柄。 青莲也感受到她的紧张,在她手中微微颤动,像在告诉她别怕,自己准备好了,只要你拔出来,我保证剑到人亡。 有了青莲在手她很稳得住,走上前去假装奇怪的朝那里看了看,“做什么?拢草啊还能做什么。”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既拔了如此多的草和树枝,为什么这里没有一点残根断杈?!你当我是第一日认识你?你若是没有什么小动静,断不可能蹲在这里这么久。我方才都观察你好一会儿了!” 武栋的话字字咄咄逼人,却反而让花灵媞彻底放了心,因为她听出来了,武栋应该就是在她布置好御灵符以后才悄悄躲到墙角偷看,他能看到的大概率也就是她测试效果的时候。 然而,那个距离那种方向,他又被这些障眼的植被阻挡了视线,所以根本不能确定她蹲在这里究竟在干什么,才会有此一问。否则,冲上来逮她就是,哪需要这样做足姿态。 并且,他更不会想到她是在这里布置着逃走的地道,他应该只是想着这个不安生的人肯定又在搞新的花头,预备让禁地变得更不像样,意图连累他呢! 如果不是怀疑到狗洞上,那就一切好说,不过她也没有将手从青莲上拿下来,而是继续做着防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她可以给人家一个突如其来,那人家也可以给她来一个同样的突如其来啊。 “不是,武管事,你这意思我这些草草杈杈的,就只能在这地方摘呢?我就不能从其他地方分散着收集?你要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我拔草和折树枝的地方去看啊,那里就有你说的断头。我在这里真的只是拨拢拨拢它们,好一团给抱起来而已。你再仔细看看这里,这里这么正常,那岂不是也更说明我啥都没做。武管事,我一向也是很敬重你的,但你也不能因为我为人老实,就这么冤枉我吧。” 她说到让武栋再仔细看看这里的时候,故意用自己的脚去拨弄了一番御灵符幻化出来的植被,还用脚不轻不重的踩了踩洞口,以证明这个地方确实没有问题。 这种刻意自我反证的行为非常鸡贼,它等于利用一个人的眼见为实打消原本的猜忌,在对方心理上起到排疑作用,从而让对方自己排除刚才的疑虑。 果然,武栋看着她这样大咧咧的动作,眉头就皱在了一起,同时去看其他草丛灌木堆,“你说的地方在哪儿?” 花灵媞便走到前一天她扒拉这些草草杈杈的地方,用脚指给他看。那些地方果然有很多的断头植物。 武栋看完,不死心的走到狗洞上面,学着花灵媞的样子去扒拉御灵符幻化的植物堆,也踩了踩被力量膜包覆特别好的洞口。 他这样打不破御灵符的幻化作用,况且他是死也想不到在这禁地里,花灵媞竟然还能使用灵符。 查看对比了好一会儿,他才悻悻的承认这回是自己多心了,花灵媞并没有在他背后又搞小动作。 “这回算你运气好。”他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呛了一句。 花灵媞这才将手从背后悄悄收回来,松开了一直攥着的青莲,假装没听到武栋这句话,只接着一开始的疑惑问:“哎,武管事还没说今日白天跑我这里所谓何事,你要有什么吩咐我这就去办。” 武栋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干嘛来了,没好气的答,“哼,今日是你宗门每个月例行探望之日。一个小小筑基也不知道你宗门紧张什么,月月来此,还累我非得跑这一趟放你出去,你宗门怕不是人才凋敝这才如此重视于你。” 嚯,这话武栋说的真可谓有点刻薄了,听得出他对她的怨气此时真的大到天边去了。里面应该除了有今天又在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的气之外,以前的,包括在管事三长老那里吃瘪,这所有的气都攒到一块儿,才成了这种样子。 花灵媞本来也就对武栋没啥期待,刻薄不刻薄的没感觉,她又不会少一根毛,自动屏除情绪内容,听说宗门里又来人给她发工资了,心情就飞上了天。 “啊?这个月就到啦,我都没算日子。既如此那武管事带我出去?我也好早去早回啊。” 武栋看着对自己的刻薄无动于衷的花灵媞,心里的提防又加深了一层,不过他也不会把这表现出来,又哼了一下道,“你出去拿了东西就赶紧回,我只给你五十息时间,可没空闲做你的门房。”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花灵媞应付性质的回了一句,说完抱着一大蓬草杈就率先朝前面走,走到牌坊那边,将草杈扔到地上,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便等在牌坊旁边。 武栋脚程不慢,但他心慢,一脸花灵媞欠他巨额资产似的走过来,掏出空白符给她开禁制。 外面,果然又是南甫离等在那里,见她出来一脸笑容迎了上去,只是他这笑容在花灵媞看来,其中似乎多了些忧愁,和上次前来时显得不太一样了。 “花师妹,别来无恙。”他走上前来打招呼。 “无恙,无恙的很,倒是南甫师兄还好?”花灵媞其实挺喜欢这个老实巴交的师兄的,打完招呼便多问了一句。 南甫离点点头,“好好。这是师门这个月给你的份例,你拿好。师妹是否还有话托我传达,放心,我一定会亲自讲话带给驰末煌师兄,师妹尽管交待。” 花灵媞看得出南甫离并不愿意在这样的地方,尤其旁边还戳着一个武栋的情况下多说,只暗示她有什么事情让他带话,无论明的暗的,他一定一字不漏的给送回去。 第一零七章 水份 那还真有! “劳烦南甫师兄了,就跟我家师兄说我在此地吃得好睡得好,让他和师父无需为我担心。如此即可。”她交待了一句报平安的话。 南甫离点头表示记下,过手一只新的须弥袋给她,又从她手里拿走上回送东西来时用的,此时已经空的须弥袋,两人便告辞分开。 整个交谈过程你来我往相当顺畅效率贼高,直到东西交接完毕都没用上十息,速战速决的,花灵媞便已目不斜视站到牌坊跟前,静静等着武栋上来给“开门”。那样子在武栋看来很有一种“还五十息,姐都不稀罕你那五十息”的打脸级气场。 武栋又受刺激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就跟花灵媞的“门房”似的,明明揣“钥匙”的是他,愣是把解开禁制做的像是赶趟上去给人伺候“开门”一样,手里的空白符都险些拿不住,就只想往花灵媞那张讨厌的脸上丢去! 把人送进去以后,他带着南甫离极速离开这里,一秒钟都待不下去,背影气势汹汹,心里把花灵媞给摁在地上摩擦了一百多遍,还是没有任何消气的感觉。 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别以为我抓不到你什么把柄你就赢了,此地到底还是我九方家族的地盘,那魔物暂时不杀你,可得罪了我,我也一样能让你不好过! 他把南甫离心不在焉的送出了九方家族之后,便朝族内狂奔而去。 花灵媞回到禁地之中,则进入小黑屋打开须弥袋查看。 只见里面除了装着五十枚下品灵石和五瓶蓄灵丹,师兄果然把她小屋里能搬的都给搬来了,除此以外还有许多他自己觉得花灵媞能用上的东西,虽然也都是些凡物,可零零总总的,都快把这须弥袋给塞满喽。 她看着所有的东西,心里有点欣慰又有点儿哭笑不得,觉得南甫离上个月回去的时候一定向师兄说过啥了,师兄才会这样做。 她一点儿不觉得南甫离嘴碎,反倒觉得这位同门心眼好,心还细,不愧为庶务弟子中最受倚重的,即便一个出门在外的小小同门都以自己的方式照顾的很好,能有这种同门作为联络员,她运气真是不错。 须弥袋里还有一枚师父新捎来的传音符,只是这枚传音符比上一回的卖相更奇特,整块符石都不是规整的了,这里缺一块那里黑一坨,整个造型还有点歪,很难想象它在成为传音符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师父啊,你要是那么勉强就不用制符了,真的!她真怀疑现在琉璃宫还在不在,据说制符不慎灵符因为灵气充盈,是会爆炸的。见微知著,总觉得这枚符石成了这个亚子,那琉璃宫应该也不大好吧。 不是她在背后腹诽师尊蛤,她寻思师父上次说自己制符手艺不熟练这话存在严重的水份,不熟练和没天分之间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也难为师父了,为了亲耳听到她的情况,这是把自己在亲亲徒弟心里的名声和威严都抛在一边了鸭。啊~真是母爱如山。 师兄一定也特别辛苦,琉璃宫如果没有倒塌,那这里面居功至伟的一定是他!这种男人靠得住啊,能爱上师父这样的奇女子,本身也一定是一个内心强大做家务利索的人物! 她从一块传音符上看出了很多东西,很多不可以宣之于口的东西,因为宣了她将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被师父知道自己在心里腹诽她,赶脚自己颜面没了的一代女仙会对亲亲徒弟做出什么来,那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 嗯,师父是最厉害的,她制符手艺只是不纯熟罢了。好好给自己洗了脑,她才打开这枚“传奇”传音符,看到它亮了起来,心里又是一阵感叹——竟然真能用!才朝里面说道,“喂,喂喂,师父你能听到你家宝贝徒弟的声音嘛。” “……可以。”对面传来驰末煌沉稳有力,但略带无语的声音。 “哎,师兄?!你在师父那儿啊,师父呢。”她被驰末煌接的“电话”惊讶了一下。 “在边上。”驰末煌说道。说完,把传音符递给了花姚姜,自己坐到一边心里就忍不住感慨,同样是这么久没见面,小媞儿怎么就只知道找姚姜,他不重要嘛。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叫一声爹目的也只是为了问“娘在那儿”,心里有点酸。 花姚姜心里就开心多了,接过传音符接话,“灵儿,你还好嘛。” 她好啊,她其实还好,虽然觉得将来生命会有威胁,但都能一步一步转危为安,她此时对自己这点信心是有的。但和其他报喜不报忧的孩子不一样,她选择将自己的所有情况都详细仔细的说给师父和师兄听,免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心里会更担心。 于是上一秒还挺精神一小姑娘,下一秒就对着一块惨不忍睹的石头惨嚎,“我不好啊,师父!你是不知道这九方家族的人心有多黑,要不是我聪明,善于观察推测,胆子还大,搞不好过个三年五载的,你和师兄就要来给我收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嚎叫是那样的凄惨,声音都透过小破屋传到石殿那边了,引的九方幽殓都微微转头,把耳朵转向小破屋方向,试图听懂屋里的人又在干嘛。 拥有这样一个徒弟,花姚姜和驰末煌两人也和别家的师父师兄不一样,越是听花灵媞哭得凄惨,就知道这孩子好着呢,中气十足的,和她说的相反,这三年五载的怕是出不了事。真要出事,早给自己带消息了,还轮的到她这不靠谱传音符?! “是嘛,那你怎么个不好法,和师父说说,也让师父开心一下。” 轰隆!花姚姜用温柔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给花灵媞头上劈下来一道闪电,就觉得这可真是亲师父,亲到不能再亲那种,她心里想什么师父那是分分钟秒懂啊! 于是,她就把这第二个月的情况说给了花姚姜以及坐在一旁充当吉祥物的驰末煌听,重点描述自己推理的英姿。 第一零八章 巧啊 听完花灵媞的话,花姚姜怀疑自己是不是听了一轮说书,实在是这娃说的太夸张,感觉她不是在九方家族的禁地里,而是在蛮荒同一群魔物斗智斗勇。 不过刨掉这些,详细的经过她还是听懂了,尤其对以前在禁地中做事的其他宗门弟子的下场,对应九方家族也想让灵儿把命留在禁地里,她的想法和花灵媞的差不了多少。 “你确实比以前长进多了。”她夸了苏灵瑶一句,“为师想法和你一样,只怕这九方家族如此重视任务弟子对九方幽殓施以酷刑,大约也是通过魔物之手防止此等秘密流传天下。” “那师父你说,这九方家族的人为什么对标简的状态那么重视,那标简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有这皓石石殿,九方家族又要这玩意儿做什么。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花灵媞听到花姚姜赞同她的想法,还夸奖自己应对生命威胁挖好的狗洞,心里无敌开心,终于不再是只知道拖后腿的人了。然后又问出疑惑,想从师父那里得到些讯息。 花姚姜想了想,“皓石……应该只是为了吸取那九方幽殓魔气所选,所产生的的皓灵之石大略不会是九方家族的目的,只是一个巧合。那标简倒很有问题,我这一月思来,此等灵物虽为显现功效,其背后定大有文章,怕只怕你们的死并不只是九方家族掩盖囚禁魔物之事,而是另有缘由。” 这一点花灵媞倒真是没有想到,不过经花姚姜一说她也咂摸出道理了。确实,族内生出一个魔物这算是大丑闻,可九方家族都大义灭亲亲手囚禁之,并且使尽手段想要“为民除害”。 这事说出去,操弄的好非但不会让九方家族担负生魔之罪,反而会被敬重,被赞扬,那他们何必死守这个秘密,这不科学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大佬被囚禁背后可能还有不可告人之事,一旦禁地情况披露出去,事态发展下去会带出那个原因,九方家族才需要用如此多依附宗门弟子的生命掩盖。 “师父,那九方家族为什么不用他们自己的族人来这里看管,而非要其他宗门弟子?他们自己人才更听话吧,而且死了也容易打发,何必冒着大风险骗外人进来。” 她又提出另一个疑问。 花姚姜答道,“这你想错了,九方家族没你想象的团结。他们看似同血同脉,实际因利益之争早已派系林立,矛盾重重。若是死的族人多了,利益责权摊派不清,此事反而闹大,倒不如外面如此多宗门一门死一个的清净。” 原来是这样,花灵媞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知识点。 想想也是,看押大佬是个长期工程,如果这里的人都是九方家族内部人口,大家消息流传容易,千百年下来,你家死一个我家死一个他家又死一个,即便给付赔偿签订保密协议,难保还是有人会说出去。到时候九方家族内外族人一通气,发觉竟然周围都有族人为禁地而死,肯定会要一个说法,都是自家的亲生孩子,怎么可能有家人不去追究。 换到依附的宗门当中,消息通传就不容易的多。大小宗门千千万,几十号人一均摊根本像是滴入大海中的一滴水,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水,甚至是无关紧要的一滴水,除了师门自己可惜以外,不会引起任何重视。 既如此,她这条命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的了,标简背后的秘密越大,她或者九方家族的风险越大,放弃侥幸心理彻底准备逃亡吧。 将打算和花姚姜一说,花姚姜和驰末煌都表示强烈赞同,让她打起所有的心神应对,赶早不赶晚,一有机会立刻行动。 驰末煌还表示自己会从玄清宗赶到九方家族后山,等在外面准备接应,被花灵媞一口回绝。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她不能让师兄躲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一直等着她,万一被九方家族的人发现,打草惊蛇也就算了,他自身有危险那是花灵媞怎么的都不能接受的。别忘了九方家族可有以为仙帝坐镇,林子里也有不少灵兽。 “你们若信我,便让我自己应对,若是意见不统一,反而将我置于险地,这就不是在帮我了。”她一句话把驰末煌的打算说死。 通气电话会议就差不多结束了,只是传音符灵气还没用光,好像还能坚持一些时间,花灵媞为了打发这点时间,就又问了花姚姜一个问题。 “师父,上回你和我说这个九方幽殓可能不是魔,你还有印象嘛。” “有,怎么,你又找到新的疑点了?” “新的疑点自然没有,就是我的感觉特别奇怪,和师父你想法差不多,总觉得他不是魔。但他魔物的特征又太过明显,让我相当苦恼。就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是确确实实能够检测魔物的。” 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心脏又开始跳动的快速起来,好像这个方法对她而言很重要似的。 花姚姜不愧是硬核师尊,知识储备量非常丰富,想都没想就回答,“自然是有。” “是什么是什么?”花灵媞一听赶忙问道。 花姚姜答道,“可此等方法有也等于没有。” “为什么?” “因为你言确实检测魔物的方法需要得到一种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东西,那不就等于没有。” “什么东西?这么稀罕。就连这整片大地之上都没有?!” 花姚姜听到花灵媞明显不信的语气轻轻一笑,“莫说这片大地之上,便是这片大陆,只怕都难寻一丝啊。” 花灵媞被花姚姜的说辞撩拨的,好奇心真就升起来了,“那究竟是什么啊,师父你别卖关子了呀!” “是仙气,你要从何处才能寻到这一丝丝的仙气呢。”花姚姜终于把答案说了出来,却没想到传音符对面的自家徒弟整个都呆住了。 嗨呀,仙气?!你说这事是不是巧了呢,是不是巧了!!!能够证明大佬是不是魔的关键性东西,竟然就是仙气啊!!! 第一零九章 仙气 其实花姚姜说的没错,仙气确实是这个世界上目前最罕有最宝贝的东西,哪怕就是一丝丝,那都是修真界整个历史上目前为止都没有听说过有出现的事。 仙气在这部中的设定就是为了彰显蓝音音的高级而存在的,它和灵气压根没有可比性,非要理解的话,是属于更高宇宙层次的灵气,本身自成体系,不受灵气的干扰,比灵气属性更加强大。 “仙”其实在修真界也是修士们追求的更高境界,修士还算是人,仙就属于神,所以才将高阶段位叫做“归仙”,对实力强大的人敬称为“仙帝”。 在修真界的传说中,若是你突破成圣,便能迎来劫雷,跨过劫雷之后进入未知,你才是真正的仙人,从此脱离凡胎。 可惜的是,修真界从来没人迎过劫雷,所以也不知道未知是个什么样子。 自此,也能从另一个角度知道仙气的特殊。可这事奇就奇在,她的系地就是仙气凝成的小水洼,莫说一丝丝,如果她能随意调动系地的话,就是让大佬泡个仙澡都行啊! “若是我能寻到仙气呢?”她带着一种一言难尽的神情向花姚姜发问,“若是有了仙气,要怎么样才能检测?” “那便简单了,你若寻到仙气,想办法渡入魔物经脉,魔物原本不死之躯立时枯萎,宛若中毒一般。若不是魔物自然不会有何不适。”花姚姜给出答案。 “啊?!那岂不是说如果我有了仙气,那它去给九方幽殓检测,他就有可能直接死了?!”她听完后直接惊了。她原本的目的是证明自己的感觉,不是让大佬原地去世啊! 花姚姜听到花灵媞的惊呼,丝毫不以为意,“你又寻不到。” 可我不但寻的到,这玩意儿我还可多可多呢师父啊……花灵媞心里回她。 问天系地的事她没想过要告诉师父和师兄,也没打算死命在他俩面前刻意隐瞒。不告诉是出于保护的目的,有时候知道的多反而会陷入险境;不刻意隐瞒则是信任,亲近的人只要有心都能察觉到不对劲,拼命隐瞒反而让他们不安。金手指她不可能不用,可若是师父师兄察觉,她也相信他们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 “哎师父,既然仙气无人能寻到,那你是怎么知道它能杀死魔物的呢。”她脑回路突然转了个弯儿。 “因为为师活得够久。” 出乎她意料的,花姚姜给了这么一个答案。她秒懂这是师父变相不愿多说的意思。 好吧,知道您老岁数大,比玄清宗所有人的岁数都大,你厉害行了吧,我不问了。 “那师父你究竟多大岁数了你还记得清嘛。”她见传音符到现在还没灵气枯竭的样子,转而开始八卦。 花姚姜也是许久没有见到小徒弟了,她们还真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多时间,也很想她,竟然回应了她的八卦。 “记不太清了,总有几个纪元了吧。” 妈耶,一个纪元是一万年,师父你怕不已经是个文物了吧……_(:3)∠)_ “那师父还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嘛?”某媞继续八卦。 “自然不记得了,我自有意识开始,便不知是何时出生。”花姚姜又耐心的回答了一拨。 “哦哦。那这么久的时间里发生的事,你都记得不?活这么久是一种什么感觉?”花灵媞又问。 花姚姜“……” 忽然有点后悔让娃子跑出去历练,瞧把这孩子给寂寞的,都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了,人一旦无聊,脑子想的东西就会开始玄乎。 不过她还是耐心回答,她从不会对自家的小徒弟不耐烦。 “大多数都不记得了,记得也会慢慢忘掉,无尽的生命就像望不到头的河川,随波逐流破风御浪,但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时间。” 原来是这样嘛,花灵媞听完花姚姜的话陷入沉默,八卦的心情总算被这话压了一些下去。 片刻之后,传音符的灵气终于支撑不住,开始闪烁起来,大约几个呼吸以后就会断去联络。 这变故惊了花灵媞一下,艾玛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问哪,你给我再撑一下。 “哎哎,师父师父,我还有一个问题,圆象是怎么回事啊,它吞了我的灵石,如果我没料错,整整五十枚下品灵石都被它给吞了啊,半块都没给我留。” 花姚姜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不过因为灵气快要耗尽,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圆象不是普通的须弥袋,为师……重制……需要灵气。” 花姚姜的话说完,传音符就彻底没动静,成了一块品相奇丑的破石头。 好吧,看来她之前又推测对了,她的灵石就是圆象给贪污了。不是普通的须弥袋她也知道了,能成长的嘛。以后就把它跟青莲抬到一个待遇线,光是不断扩大的空间,也够她美的了不是。 不过现在这五十块下品灵石先不能给圆象,她将来离开九方家族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放着防身的价值比给圆象塞牙缝还是紧要一些。于是这些灵石就依旧搁在家族公用须弥袋里,其他东西放进圆象里归置好。这只须弥袋还能挂在外面打个掩护,完美。 现在,她手里的蓄灵丹已经有十九瓶,本来她想凑够二十让问天给凝炼一波,所以也没敢吃。没想到情况不允许,就只能先凝炼个十瓶,给自己多加点资本防备。 一段时间之后,一颗新的丹药终于出现在她手上,问天的碑文也更新一条新信息聚灵丹,补气。 没了,就这么两个字,没了! 这情况让她这个主人都解读不了了,就“补气”啊,那谁不知道这是补气呢,补充灵气嘛!只是也该有些额外的新属性吧,这和蓄灵丹有啥不一样类?莫不是这十瓶真太少,被她潜意识想成了十大补丸低配版,才有这样的结果?! 但这颗丹药的卖相还挺不错,烟雾缭绕的,拿在手里感觉挺唬人,一看就不是凡品。算了收起来吧,兴许是这次运气差,洗属性洗废了。也不能指望自己永远好运啊。 。 第一一零章 来人 日子又在安静的过,三天之后,她的狗洞地道已经线贯通,在禁制另一边的出口处,还有二十公分左右距离,就能直接挖通地面。但她留着没挖。 因为这点泥土,三五分钟就能解决,不影响她逃跑的速度。不挖通却能在地面不留下痕迹,让人无从发现和寻找。 她上回被愈发鸡贼的武栋躲在暗处逮了个正着,这些日子提防心开到最大,解开御灵符的每一个动作都要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喘气的东西,除了大佬。 这样的缜密之下竟然被她发现御灵符另一个作用,即她即便在这断灵绝才大阵压制无法动用灵气情况下,只要是待在御灵符撑开的那层力量膜之内,竟然还可以打开圆象! 这个发现对她来说简直太过重要!重要到仅次于狗洞的地步!因为除了青莲,她所有的底牌都在里面,逃走之前最危险的时候没有它们,她的胜算就会降低。可若是部拿出来揣在怀里又很累赘还容易被人发觉。 此时这一难题就解决啦,御灵符在身上一搁,力量膜展开之下不但能保护自己,还可以从圆象里掏出蓄灵丹断续膏乃至各种物资。隐遁符就不必了,它可以做到的御灵符比它效果更好。 所以从发现这事开始,她就将原本备在身上的东西放心的重新扔回圆象,只将另一张御灵符贴身收藏,贴身到贴肉那种程度,保证除非是自己死了,否则别人就休想将她和御御分开!此时御御就是她的命啊!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在力量膜里,宗门的公用须弥袋依旧无法使用,这让她明白了之所以她能打开圆象,应该还是和仙气有关。她、御灵符、青莲以及圆象都存有仙气,那自然无法被断灵绝才大阵压制。 这天,她终于收拾完被武栋撩翻的小破屋,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正坐在石殿台阶上面唏哩呼噜的吃呢,外面的牌坊就被人打了开来,然后两个人影从禁止之外走进,一个正是前几天气死的武栋,另一个则又是一位陌生脸孔。 她院子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便将两人看了个清楚。瞧着一进来也同样透过院门的门洞看向她的武栋的神色,她就不由停下吃饭的动作。 武栋和那人随着关上的禁制站好,那陌生人便朝四周看了一圈,带着一股跋扈的气质说道。 “嘿呦,此地还真如武管事说的,被人捣腾到不成样子,不知是否就是里面哪一位。” 花灵媞耳朵一动,把那人的话听了个分明,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这谁呀,听其言观其行,似乎不是来参观的。警觉心便自动升了起来。 武栋闻言嗤的一笑,“切,正是此人,她的功绩可不止这一点。随我来,我替你引荐一下。” 说完,武栋就开步朝前走,那人随后跟上。 走了几步离得近了,花灵媞看清了他的貌,只见是一个块头很壮个头也很高的人。头发乱糟糟,胡须也是乱糟糟,一身灵袍穿在身竟然歪七扭八,扣子都没有扣好。给她的感觉,若不是修士之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灵气,都要以为他是凡人里专门欺弱凌小的地痞混混! 她已经意识到不妙,武栋带着这样一个人来,肯定不是来给她送福利的,那就一定是来给她添乱的,甚至这和九方家族想置她于死地也有联系。 两人越走越近,穿过院门再两步,就到了她做饭的土灶旁边。 灶头上还搁着热腾腾的锅,里面还有小小一层她没吃完的食物。今晚她做的菜肉嘎达汤,菜蔬新鲜用肉十足,面疙瘩是事先用水煮熟了再放进去的,一点都没有把菜肉汤弄浑,而是清爽鲜咸,虽然卖相没有酒楼之中那么好看,可香味绝对不输任何食物。 就这么一锅东西,武栋和那陌生人却看得鄙视之极,朝着里面连棵灵菜都不见的锅子发射轻蔑的视线,仿佛这是连路边野狗不都会碰的东西一样。 他俩这一致的表情就把花灵媞给看乐了! 嘿,武栋那厮也就算了,反正他在九方家族里地位不高,拜高踩低那是惯性思维,不屑凡物还挺正常。 可这位老兄你露出这种神情是咋个肥四类?你在鄙视我的大锅饭之前能不能麻烦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脸上的毛孔啊,看看你鼻子边的鼻屎啊,再看看你那指甲缝!你这算是一个号称体内没有杂质的修士嘛?!就想知道你这鼻屎是怎么来的,昂?!我养的猪都比你干净信不信!哦不,我不是说大佬是猪蛤…… 他俩看完锅里的东西又带着那神情朝她方向过来,好像是顾忌着石殿,倒也没挨上的太近,距离她七八步的样子。那陌生男人就在那儿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完后视线还在她脸上转了个来回。 她捧着碗一开始没有站起来,坐的是比较上面的台阶,所以即便他俩站着,她也比他们高出一些。观察到那陌生男人的视线,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连以前对武栋伏低做小的样子都没有了。 把碗搁到一边,她两条胳膊肘就架在自己的两个膝盖上,坐姿一点都不淑女,两腿茬的老开,配着短打和裤子,衣服外面还栓了一层鸡鸣镇买的小皮甲,高高的马尾挂在脑袋后面,看起来竟然特别帅气。 “武管事,又有要事来我这禁地了?”她气势十分不输人的率先打招呼,明白面对这两个人,是绝不可以示弱的,就连装着示弱都不行。 武栋反正是习惯她善变的一面,对她这番做派没什么反应,而是阴阴一笑,“我就是隔三差五来一回都成了你的禁地,若是不来这整个后山不都要成你的了。” 他这嘲讽明显升了一级,话里隐含花灵媞再犟也出不去禁制的意思,讽刺她嘴巴再硬也是阶下囚呢。 花灵媞没有回击,因为这话不用回击,也勾了勾嘴角用下巴一点那个陌生邋遢男问,“这是谁啊?又是上家族的哪位长老?看起来倒是不像啊。” 。 第一一一章 樊金刚 花灵媞现在表现的越是自信张扬,武栋就越要压制她,闻言竟然没有回答她,反而对着那陌生邋遢男介绍。 “这位就是现任禁地任务弟子,玄清宗筑基阶花灵媞,于此两月有余。以后你也在此处,可就得好好照顾教教这位小师妹了。” 武栋在说后面的话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那个邋遢男一记,看得原本就够跋扈的男人神情都变的有些猥琐,也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武管事尽管放心,照顾小师妹可是我最拿手的,既然她不善长看管魔物,我来帮她就是。” 武栋对这个邋遢男的话那真满意到了心里,闻言欣慰的点点头,才转回来搭理花灵媞。 “你刚才都听到了,今后他便同你一起待在禁地里。之前也的确是我疏忽,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只怕对魔物存有畏惧之心,只会怪你办事不利。现下我为你准备了帮手,那些你不敢做的事,就交给这位师兄,保管你这任务完成的完美无缺。” 花灵媞在心里嗤笑一声,回道,“既如此,这位师兄岂不就是新来的任务弟子,既然这些事物这位师兄都能做,禁地自然也无需留我。那我告禀上家族即刻注销任务离开此处,回宗门答复可好?” 武栋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到她的话赶紧回答,“禁地怎的无需留你,你没听到我说他是你的帮手,此间任务依旧是你的,你怎么告禀?怎么注销任务?你别又无事生事,往后多听这位师兄的话,他是看管魔物的老手,你多学些对你也有好处。” “可我和这位师兄一男一女,此地又只有一间屋子,待在一处不甚方便吧。”她回怼。 “有甚不便?你莫不是还需学凡人一般吃喝拉撒都归置全乎?!当我这里是客栈嘛,还要考虑你的方便不成!”武栋大声呵斥。 花灵媞提这些问题本来就不是指望武栋真的能让她离开,而是试探,听了回答也就确定心里的设想,果然人家是不会放过她的,现在人家连基本的耐性都维持不了多久,就差把“你给我死”四个字刻在脑门上让她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她再看向武栋口中的“老手”。 “哦,如此那我也只好忍着了。不过听武管事的话,这位……师兄难不成不是第一次来上家族的禁地了?赶问师兄贵姓大名,师承何门啊?” 她说着这话,从地上站起来,端起碗走下台阶,朝着两人而去,在最后一级上站定。她身后,在外人看不见的石殿中,九方幽殓转过脸来,同她的身影叠加在一起,仿如是她背后高大的靠山一般。 那邋遢男直直看着花灵媞,不过到底也是修士,笑容猥琐眼神却还能让人接受,并不全是恶意,还带着好奇以及思索。 “师妹客气,我是烈焰宗樊金刚,以后这禁地之中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找我。” 他没有直面回答花灵媞的猜想,却迂回展示自己的老资格。 “樊金刚师兄严重了,我有手有脚也肯吃苦,自己的事自然自己做。倒是师兄,即便是二进宫,凡事也还是悠着些的好。” 樊金刚咂摸着这“二进宫”,又见花灵媞区区一个筑基竟然和他说话挺硬气,对着他这个灵动八重丝毫没有畏惧之心,刚开始来时,听武栋描述后兴起的一点轻视之心悄然褪去,反而有些认真起来了。 他的确是以前来到这禁地做过任务的人之一,并且还是那巴掌之数活下来的人之一,别看外表毁印象,但绝对有他的生存之道。 他嘿嘿一笑,“我就喜欢说话硬气的小师妹,那以后可就合作愉快了。” 花灵媞勾嘴角,没有对那油腻的笑声产生任何厌恶的神色,只冲两人点了下头,端着大海碗越过他们,走回了土灶那头。只是越过两人以后,在他们看不见的方向,放下嘴角,神情格外肃穆。 武栋自然极乐于见两人掐起来,看到花灵媞没说话走了,有一种终于赢了那死丫头一局的快感,转身又给樊金刚抛了个眼色,便恢复如常的样子背着手离开了禁地。 樊金刚于是就和花灵媞一起被关在这个禁地之中,成为了看管魔物的第二个“狱卒”。 他看了看兀自收拾着东西的花灵媞背影,接着也在这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转悠起来,越转悠心里就越惊讶,怪不得武栋说这花灵媞是个怪人嘿,瞧此处给拾掇的,不明了的还以为她和里面的魔物是一对儿恩爱夫妻,在院中过着幸福的生活呢,实在是处处都太有烟火气,连他走南闯北这许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记得自己五十年前住在此处时,此地宛若人间炼狱,起初他也觉得这儿的气氛是在奇怪,可后来得知那石殿当中竟然关押着一只巨魔的时候,才理解此处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真是花了所有的心思于那魔物斗智斗勇,既要保住自己的命,又要维持标简的红色,永远感受不到的灵气,每天只有在那小破屋中才能稍微安心一些,因为只有在那里,他才还记得自己是个修士,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一开始,他还需要进入石殿之中拷打魔物,因为讨厌的那层领域会阻隔他所有的感官。后来他就凭着身体记忆记住了魔物在石殿当中的位置,渐渐的哪怕在石殿外也可以动手。 武栋觉得他是个聪明人,又看他手段了得,标简的血色一度鲜艳到能照亮整块地砖,竟渐渐欣赏起他来。 后来,那魔物也学聪明了,任他打骂也无动于衷,标简又黯淡了下去。 武栋又怪他胆子小,只会在殿外应付了事,只怕那些箭啊锤啊的根本就没有伤到魔物,催促他进殿做事。 可他曾经在石殿里差一点就着过魔物的道儿,若不是天生谨慎,那天小命就交待掉了,哪里还敢再进一次。 随着红色的黯淡,他在武栋手里的日子开始不好过起来。幸亏他烈焰宗下赤火门门主迎娶过九方家族一位族人,正好与武栋沾亲带故,他说破这层关系,日子才有好过起来。 :。: 第一一二章 打架 后来标简的红色终于还是退了下去,九方家族怪他办事不利,命武栋赶他入石殿想办法,又是他为人机警拿出门主夫人手令,愿做九方家族在烈焰宗的卧底,从此唯门主夫人马首是瞻才从禁地离开,从此成了九方家族的一条暗线。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没成想九方家族一个招令又把他叫了回来。 他起初以为自己终究还是逃脱不了死在禁地石殿中魔物手里的命,还好武栋只是让自己来对付一个筑基小姑娘,他才彻底放了心。 里里外外的转悠完,他朝花灵媞走去,“小师妹,今日你我第一次相见,我也不是个喜欢拐弯的人,丑话就说在前头。我比你厉害,你以后就得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懂了吗。” 花灵媞还在舀锅呢,听到樊金刚的声音抬头去看,就见这人呲着胡须把话说的唾沫横飞,她很怀疑自己的锅里已经落进了些去,顿时就不想再吃它们了。扔下勺子就直起身来。 “樊师兄,你多久没有洗过脸了?”她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樊金刚:“蛤?!” 花灵媞抬起手指了指他的脸,“我说你是多久没有洗过脸了,是不是在筑基之前便生活习惯便一直不好,一点都不讲卫生,很久都没洗脸,你看你脸上的毛孔里黑头都挤满了。若是你和气些,我可以给你挤黑头,让你皮肤变得好一些。但千万别再说刚才那样的话,武管事说的很明白,此地任务还是我在做。” 樊金刚觉得自己大约是进入了另一个很奇妙的世界,要不然他不会听不懂什么“毛孔”“黑头”之类的怪话。自己在和人家聊正事,人家却和他说皮肤,还说的一本正经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因为自己在成为修士前真的不大爱洗脸,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男子汉,成日洗啊洗的,像什么话! 但是要给我挤黑头又是什么情况?!她想怎么给我挤?趴在脸上用手给我挤?!我是你的玩具嘛! 他想反驳,他很想反驳!但他的脑子里却愣是想不出反驳这种话的词儿来,只好愣愣看着花灵媞端起那口大锅走到院门口,把里面剩下的食物全给倒了。 好一会儿以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是落到了下风,一通命令下去人家非但没有领命,反而反过来强调她才是这里的头头,心里立刻就冲上一股气。 他为人是谨慎的,但不代表他是个弱鸡,面对一个“筑基”他还需要谨慎?不听话打一顿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就打两顿,打趴下自然就知道谁是老大,即便这里不能动用灵气,但纯肉搏也行啊。 他脑子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一把掏出缠在腰间的九节鞭就冲花灵媞身后偷袭而去。 花灵媞此时已经灵动一重的实力无人能够窥探出,是因为问天系地本来就有掩盖真实气息的作用,要不然蓝音音是怎么扮猪吃老虎的对吧,所以她就一直维持着自己筑基的气息,可以说就连大佬都不知道她已经灵动一重。 此刻,一条灵活如蛇的鞭子朝她抽来,电光火石间她在鞭子挥到自己身上前,转身把大锅横在前面。 金属制的鞭子抽在同样金属制的锅底上,响起炸裂一般的“邦”一声。大锅毕竟只是凡人用普通铁打制,哪里比得上樊金刚那根灵器九节鞭!巨响过后大锅就碎成几片,砸落在地上,因为惯性大,好些碎铁片竟然还插进了地里。 我的锅!!! 花灵媞在心里狂叫,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手上仅剩的两个小把柄,心痛的脸颊都开始抖动了!抬起脚就踩住地上那根蠢蠢欲动想要被主人收回去的鞭子。 “樊金刚,你什么意思!”她抬头大喝。 樊金刚一击不中,就想将九节鞭拽回来抡一圈再抽。谁知那丫头竟然眼疾手快把自己的鞭子头给踩在地上,他奋力一扽,竟然没扽回来。 杀招被制,他只好回答花灵媞的喝骂,“你既然不服,我便打到你服,不可以嘛。” 可以,当然是可以的。花灵媞突然觉得这个樊金刚还挺贴她的心,竟然给她想出这样的妙招来。也是,不让这人知道自己也是不好惹的,光表现自己不害怕也没用,并不是人人都跟武栋似的多想,能动脑子就不动手,这世界上还是铁憨憨比较多的不是吗。 “你说的不错,不服就只能开打。”她把大铁锅的残尸抛到一边,拔出青莲一路踩着那根鞭子就朝樊金刚刺去! 因为鞭子被樊金刚攥在手里,他又为了扽回鞭子,所以鞭子就被崩的很直。她一路踩着斜上而过,到后面竟然身子都离了地。 樊金刚没想到花灵媞脾气也这么火爆,说打就打,还反客为主攻了上来,心中大急,猛然发力终于从人家已经腾空的脚下抽回鞭子,也横在自己头前,护住头顶,不让那柄看起来就特别厉害的袖剑扎着自己。 这娘们儿也是个狠的啊,上来就朝脑袋下手,一击毙命的打发,不可小视! 他心里惊呼一声,改挡为甩,充分利用九节鞭关节的着力点使鞭尾回甩,逼开了眼前的花灵媞。 两人又这样来回过招许多回,一个远攻,一个近战;一个经验丰富,一个身手灵敏。拆了好久的招都在心里对对方有了新的认识。 花灵媞发觉这人邋遢是邋遢了些,倒也不是看起来似的混混一个,基本功还是挺厉害的,她的身手如果不是师父亲授,师兄陪练,又到现代地球吸收新的观念,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人家。 樊金刚心里的震动就更大了,本来以为压制一个筑基还不容易,没想到对方身手居然非凡至此,小小年纪体术和自己这个从小就打架长大的人都有的一拼,怕是师出名门又经过悉心教导,才有这番成就! 两人打的天都黑了,却还没有分出胜负。只是在各自实力的映衬下,其实是花灵媞更胜一筹。 :。: 第一一三章 无用 修士本质还是人,所以在没有灵气的加持之下,经过久战体力也是会耗损的。 打到现在,两人难分伯仲,各自心里都清楚不能再打下去了,双双累死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人家九方家族可以不停的招募新的外族任务弟子,可他俩的命都只有一条,就都有了休战的想法。 认清了对方的实力就是这场拼斗的意义,只是综合实力没有分出胜负,两人也都对对方不服。于是,一开始樊金刚要做老大的目的就没有达成,整的他心里总不是那么回事。 “好了,不打了,你也就是占了禁地的便宜罢了,我也懒的和你计较。可若日后你再惹我,我也不怕你!” 樊金刚和花灵媞已经从院子打到了后林子,对峙之下樊金刚也算能屈能伸,率先开口叫停,就是话说的特别外强中干。 花灵媞闻言冷不丁翻了个白眼,没有拆穿他死要面子的心里,反手收起青莲插回后腰,去收拾大铁锅的尸骸去了,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也不想继续打下去。 他俩动静那么大,九方幽殓身处石殿当中自然听得很清楚。花灵媞和樊金刚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打斗的过程中,标简的红色竟然在慢慢消退,本来能够映照的满屋生辉的状态正在回缩。 花灵媞的收拾就是将一地铁片踩进地里,一是出于填埋垃圾的想法,二就是防止以后这些碎片成为樊金刚利用的暗器,毕竟他九节鞭可以远程甩动,跟打飞镖似的抽动铁片攻击她并不难。埋进地里也就少了一个隐藏的危险。 只是她做完这些以后,樊金刚却率先霸占了小破屋,此刻正躺在她的木床上嚣张看着站在门口的她,搁起的脚嘚瑟的抖动着,鞋底泥土噗倏倏掉落,那样子要说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花灵媞要真是个社会经验少又单纯的十五岁小姑娘,还真就要被这邋遢鬼混混混不吝的样子气到血液倒流,会想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还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人。 好在她并不是。非但不是,她还明白世界很大,就是会出现无限的奇葩,就樊金刚这样的也就是没脸没皮罢了,根本犯不着动气。他既然喜欢这床就躺着,躺到死也没关系,反正是武栋花的钱。 于是她看了樊金刚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坐到了土灶边的小凳凳上,一边看着石殿中的大佬,一边想起了事儿。 她思索花姚姜和她说的关于仙气可以检测大佬是不是魔物呢,这比樊金刚重要多了,更值得花费自己的精力。 可这事问题就出在仙气同时也能至魔物于死地上了,为了确定自己的感觉有没有出错,就让大佬有一半的概率立刻去死,这也不是她的本意啊。 如果是另一种可能,就是大佬真的不是魔,仙气入体果然没出事,可这个结果谁能保证胜算有多大!为证清白,以命相证这种事情同她没关系,大佬的命不是她的,她不能将自己的感觉作为赌注,哪怕她是出于好意。 所以她思虑良久,觉得虽然得了个办法,还是等于作废,无法实施。哎,觉得沮丧,好不容易能有帮他的机会,没想到还是空欢喜一场,这家伙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听武栋以前透露给她的话来看,大佬根本就是从小苦到大嘛,苦到她觉得他还不如是个魔呢,至少事出有因。若不是,那真是冤屈到能把窦娥都比下去了。 窦娥也不过血溅了一条三尺白练,下了一场六月飞雪,大旱了一个三年;大佬他这是活生生糟了成千上百年的罪,期间经历过多少次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呀。换做是她真无法想象这些年要怎么挺下去,还不如就那样被苍凌峻直接杀了呢。 她收回看向石殿的视线,手里拿着一根柴火棍捅着土灶。为了转移自己的情绪,开始默默控制起御灵符能通过仙气外放的力量膜,争取训练自己能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瞬间贴合身体,再瞬间收回的能力,增加自己存活下去的资本。 天渐渐亮了起来,小破屋里的人有了动静,打断了她的训练。 “呦,小师妹这是在这里坐了一夜?这一晚上的又没有灵气护体,可冻坏了吧。你看你怎么不进屋呢?师兄我也没让你不进去呀,那床够大,躺两个人绰绰有余,你看你何必让自己遭这个罪。” 樊金刚走到小破屋的门口,一抬眼就看到坐在土灶前的花灵媞,不要脸的话熟门熟路就破口而出,口水在朝阳的映衬下,喷成一片水幕,冲击着花灵媞脆弱的龟毛之心。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要跪在地上向所有的读者大大们道歉,她不应该不听大家的话不努力修炼。她就应该在来到禁地之中以后,把自己关在小破屋里拼命磕蓄灵丹,配合问天系地的仙气,让自己直接升到灵动十重! 这样的话她此刻就可以把这个邋遢的家伙直接摁在地上抠出他毛孔里所有的黑头,再把这张漏水的嘴给缝上,剃光他的头毛和脸毛,挖干净他的鼻孔,最后把他淹死在水井里,让他做一个干干净净的鬼!恨! 按下头上爆出的血管,没有搭理这人,从小凳凳上站起来走到小破屋门口,抬脚就把这人逼的从门槛上跳出去,然后自己进屋把屋里所有舍不得丢也没被这人污染的东西收进圆象,免得被这祸,减少自己的损失。 完后就去了院墙边的菜地,打算把种出来的勉强可以吃的菜拔出来,也收起来,因为它们毕竟也是师兄给她买的灵菜籽,不能浪费。 在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樊金刚一脸鄙夷搁那儿看,鄙夷完后就走向石殿,去看看自己当年工作的“老地方”有什么新变化。 说是这么说,可他自打上了石殿的台阶以后,就不像那么回事了。不知道当年他究竟在这里遭遇过什么,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现在他上台阶的动作和刚才都压根不一样,硬要形容的话,在花灵媞看来,就跟鬼子进村一个德性。 。 第一一四章 待遇 也真难为花灵媞了,她来到禁地中时,并没有见过别人是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也并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事的。 她自己凭着独特的思维和手段在大佬跟前混的还不错,还改变了周遭的环境,所以尽管能想象此处一向暗无天日,气压低迷,却没想到真实发生的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起初,她专心扒着菜地,并不想去过多关心樊金刚,他不来招惹自己大家就这么下去也没什么,搁那儿过日子不是过。默默练着力量膜,几天以后逃出去就再也不用见到这人了,所以其实也就是再熬个一小段时间而已。 可她不关心,架不住樊金刚自己作啊。 她听到他变了形的脚步声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他竟然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哀嚎,就从石殿里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 她给惊了好大一跳,抬头一看,只见他扑落在二三级台阶上,神情痛苦,牙床几乎把血都给咬出来了!浑身剧烈抽搐,手脚就跟抽筋了似的以一种异样的姿势僵硬在那里,过了好久才逐渐恢复过来,慢慢平息了这种样子。 他在能稍稍动弹一点的时候,脸就朝着她看过来,眼中满是防备,生怕她趁人之危,这会儿冲过去给他一个了结。 不过可惜她实在太过震惊,竟然忘了这一茬,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的妈呀,莫非这才是大佬的真实手段?!”这样的问题,一遍又一遍比较自己和樊金刚受到的待遇,然后后背抽凉到才知道大佬这些日子以来对她是多么的“疼爱”! 等她回过神来,樊金刚也就能站起来了,抓着自己腰间的九节鞭对着她防备着,踉踉跄跄回到小破屋中,看来是打算运功疗伤。 这一下子可是不轻啊!她推测这人应该是有内伤了,要不然不会这么狼狈。她丢下手里的活计摘下防脏手套就奔向石殿,想去看看大佬还不行不行。 不是她看不起大佬,但终归被压制和拴着的是他,看上去樊金刚这么惨,难保大佬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的打法,她当然放心不下。 现在的情况是撇开各自立场,她和樊金刚不对付,樊金刚和大佬不对付,即便她和大佬没交情,算起来敌人的敌人也就是朋友了不是。关心朋友很应该啊! 她奔上台阶,躲在门框后面偷看,这就是樊金刚没有的福利了,他要想知道大佬的情况,就必须进去,而自己站在外面暗中观察就可以。 大佬还是那样站着,面无表情也没有特殊的肢体语言,可她瞅着就觉得这人气势像是多了些戾气。 她把头伸进门里,放低声音问道“大佬,你还好吧。” 九方幽殓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竟然当着她的面微微低下了头。 !!! 啥意思这是?! 她被这种回应吓得有点儿紧张,不会真被她猜中,即便是在他的领域当中,重伤樊金刚的代价也是伤到他自己吧! 她抬脚就走进了石殿里,把脸凑到九方幽殓的脸前仔仔细细的看,想在他鼻孔或者嘴边发现有流血的迹象,一般受了内伤的话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这种不是。 但还好,并没有恐怖的红色从那里面沁出来,说明他并没有伤的比樊金刚厉害,如果他也受伤了的话。 除此以外,她还可以用手稍稍按压人体的躯干部位,内伤哪怕不流血按压总会有痛感吧,新的伤,痛感就会更重,大佬能忍可身体的应激反应他掩盖不过。 她伸手要去按,却在快要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身体就僵硬住了。 嗨呀,大佬不让自己碰…… 好好好,她不碰还不行嘛。 她放松自己的身体,不去对抗这种僵硬,大佬果然就解除了状态,还她自由。比起樊金刚那一下子,真是温油的不要不要的,大佬真的好乖啊~这区别对待就让人非常窝心了,没白对他好! 她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特别欣慰。可欣慰着欣慰着余光就瞄到这时太阳照射进来后,他身后的标简上。 咦?怎么它的红色竟然暗淡了这么多?上次看的时候它还满殿生辉的,还让她怀疑大佬这是讨厌她讨厌到无与伦比的地步,花了好些脑细胞才想明白大佬高兴也会让标简特别灿烂。 这种情况如果是放在她刚来,啥也不懂的时候,大约就要暗暗着急——标简不红了,自己岂不是就要做不好这任务,难保上家族和武栋怪罪下来,她回不了家。 可现在她对这种情况完没了反应,甚至还觉得这红色消失了去才好呢。如果红色体现的是大佬的状态,那么以九方家族对他的冀望和对红色鲜艳的兴奋,这绝对会对大佬产生致命性伤害。在她没有搞清楚大佬是不是魔物之前,停下这种伤害就开始变得重要起来。 所以,她发现这个以后只淡定的收回视线,又看了九方幽殓一眼,说了句,“大佬,既然你不让我管你,那我就先出去了,去替你看着那个家伙。” 说完,转身离开,回到菜地里面重新戴好手套继续拔菜,实际上则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小破屋子上。 樊金刚整整花了一天时间才打坐完毕,从小破屋中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比刚来时凶狠不少,看的出他气疯了。 站在小破屋的门口,他一眼看见收拾完菜地的花灵媞靠在距离石殿有些近的院墙边,那只丑到爆炸的土灶也被她搬到那里,正在烤着火也在看着他。 火光在黑暗里不停摇曳,反射到花灵媞的手上,又被一个不停运动的物体反射回来。他目光一转才看清楚,那个不停动来动去的东西,就是花灵媞从不离身的青莲,此刻正在她手里不停翻飞,这才让反射的光也不停闪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哼,这小娘们倒也机灵,知道他糟了番罪可能会拿她出气,这是防备也是警告他呢。 可惜她想错了,收拾掉她无济于事,他樊金刚还没这么胆小如鼠,以前怎么做,现在他依旧可以这么做,他倒要看看是五十年前的魔物厉害,还是现在的它厉害! 。 第一一五章 更怒 他瞪了花灵媞一眼,然后就冲上台阶,站在对他来说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门外抽出腰间九节鞭,凭着五十多年前留下的肌肉记忆,抬手就将鞭子甩了过去。 那鞭子的每一节都设计有一道机关,节节都能随着他的劲道拆分开来,中间挂着细细的金属暗扣,使得原本固定长度的九节鞭化为能延长一倍,能打到极远处距离的长鞭,让原本够不到的石殿中心在他操纵之下,正好能够触及。 而且他的九节鞭还有另一道机关,能从每一节的鞭身之中伸出细小锋利的倒刺,倒刺上沾着剧毒,一鞭子下去,就是能运行灵气的正常修士也要吃上大苦头!他要让殿中魔物好好尝尝这套五十多年前没有的装备。 这是他没有选择小破屋里那些刑具,而是直接动用自己本命武器的重要原因。只消几鞭子,那魔物保管皮开肉绽,毒入骨髓。虽然它不会死,可它能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甩出鞭子之后,满以为会像以前一样感受到手中抽打的沉重感,谁知鞭子的一半还没甩出去呢,眼前流过一道熟悉的反光,一柄青色袖剑就横在鞭子前面。鞭子因为被阻隔的惯性,那一半就抽将回来,倒刺险些刮到自己的身上! “你做什么!”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记阻挡是谁干的,受伤的气带着报复被阻的惊使他气血直冲脑门,大喝一声旋了个身,就将九节鞭甩到那身影身上,要让殿中魔物没有享受到的滋味让她好好尝尝。 花灵媞早料到樊金刚一击不中,会把气撒到阻挡的自己身上,不发一言抽剑就走,险险避过那根恶毒的九节鞭,在樊金刚头顶飞起一记漂亮的鹞子翻身,直从他左侧方翻到了右后方。 樊金刚万万没想到,他刚才不在意的竟然才是自己最大的阻隔,也跟着花灵媞的身影转身,将鞭子再次舞起,鞭鞭都带着杀意直冲花灵媞头面而去。 花灵媞举剑阻挡,边挡边退,把樊金刚引得离石殿稍远了些,最后两人双双翻下台阶,站定到院子里,才停下第二次的过招。 此时的樊金刚连鼻孔都喷着火气,连那颗一直挂着的鼻屎都不知道喷落到哪里去了,狠狠瞪着花灵媞,攥着鞭子的手捏的死紧死紧,还在微微颤抖。 “臭娘儿们!”他咬牙切齿的骂了花灵媞一句,“你刚才的做派莫不是不让我动那魔物!” 他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牙齿与牙齿间摩擦的声音,听得花灵媞忍不住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悄悄抖了一下身子,将青莲举在身前,因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神色显得轻松,语气更是轻松的说道,“怎么会呢,魔物就在那里,腿也长在你身上,我命令你不动,你就不动了?所以这种说法不成立哦。” 樊金刚被这个回答都气乐了,上嘴唇龇出牙来,整个人看着就跟一头野兽似的,发出一个“哼”笑声,把恢复正常的九节鞭一撑,两手都朝着花灵媞的方向甩将过去。 一边甩一边喊,“吃里扒外的东西,那我今日就彻底宰了你,成不成立就都一样!” 话音刚落,九节鞭鞭头已到花灵媞头顶,堪堪在几公分处才伸出刚才的毒刺,她反应再慢零点一秒,一对招子就要和大佬一样了! 青莲横切,两把武器划过的地方带出无数摩擦而出的火花,伴随“锵锵锵锵”的声音让这个夜晚显得十分肃杀。 樊金刚终于拿出自己所有的实力和隐藏的损招对付花灵媞,目的就是直接将其斩杀。 这样的攻击压力当然就无法和白天相比,稍微错上一丝丝明年今日就是她的忌日! 所以她神经剧烈紧绷,也把能拿出来的本事都施展了出来,一边格挡一边悄悄往一个方向退去,时间久了,虽然因为有御灵符在身没有性命之忧,可体力和精力都在极速下降,额头都冒出了无数冷汗,看上去开始狼狈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 尽管在如此高压之下,她的脑子依旧极为清晰,明白拼死缠斗是对于自己和大佬来说最不明智的举动,胜算小但风险大,正面硬扛不划算。她死了大佬才真正没了指望,只有她活着,才可以替他挡下此人的手段,免遭卷土重来的伤害。 那她要怎么才能活下去,避开此刻的危机?自然是充分利用一切能利用的环境啦! 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石殿对于樊金刚是个魔窟,可对她那就是第二个栖身之所啊!大佬对樊金刚的压制是实打实的,她才不信她躲进去了,樊金刚还敢追进去,当白天的伤白挨的?! 进了石殿她非但不用露宿院子,还能近距离保护大佬,大佬也能多罩着她些,在逃离此地的日子前彼此守望相助,小日子不会比以前的差。所以她才拼命悄悄的往某个方向退。 她一边退一边还对樊金刚说着垃圾话,挑拨得他火气更大,于是就没有发现两人又朝着石殿的台阶靠近着,并且还是花灵媞背对石殿,他面对石殿,所以是花灵媞距离石殿大门最近! 就是现在! 等到花灵媞感觉到自己的脚后跟踩到高起的一级地砖以后,她明白时机到了! 于是加大动作幅度,趁着樊金刚失去理智没有作防的瞬间大幅隔开鞭子,欺身在地上朝着他的方向一滚,做出打算从下盘攻击他的假象,迫使他下意识往后退步以提前避开这招后,站起身就开足马力冲到了台阶之上!再往前一扑,人就彻底消失在黑暗的领域之后! 樊金刚被突如其来的变化震呆了!怎么都没想到刚才还打的好好的人竟然撒丫子开溜,还是溜到他们这帮子任务弟子都应该惧怕的石殿里面。 她怎么想的这是!难道她不怕那魔物在里面也把她宰了?还是她觉得与其死在我的手里不如死在魔物手里的好?!我特么这是连杀个人都被鄙视了是吧! 樊金刚忽然发觉刚才所有的气都撤了下去,转而化成一种微妙的感受,一种自己的猎物宁愿选择自杀也不要他杀的委屈感。 。 第一一六章 弩箭 可怜的樊金刚无法理解花灵媞和九方幽殓之间的革命友谊,因为武栋一开始和他说花灵媞坏话的时候,重点描述的是她多么多么不听话,让他来这里就是搞弹压的,也没说过花灵媞能随意进出石殿,还全须全尾活着的事情。 花灵媞之前跑进石殿当中时,他又在小破屋里疗伤,更听不到动静,所以此刻直接就认为花灵媞必死无疑。 花灵媞呢,自然是进入石殿当中之后危机才算解除,她扑进来的样子不好看,动静又大,滚了好几圈才缓下势头,一抬眼,就见九方幽殓低着头面对着她,第一次看起来有了些情绪。 “大佬。”她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衣服,将青莲收回后腰里,“我和外面那个彻底撕破脸了,往后只能仰仗你庇护,这段时间就和你住。虽然这里也没多少瓦片遮头,到底还有墙挡风,你同意我留这儿的吧。” 她没提樊金刚是因为她阻挡鞭子才杀她的事,只像一只来求收留的小可怜一样拜托,说完也不等九方幽殓给反应,自己就在石殿里选起方位来,看样子还想找一个最舒服最便利的位置安置自己呢,一点儿都不见外。 九方幽殓还能怎么的,自然随花灵媞在自己的领域里“放肆”喽。他转回头又抬起头,面对着那道高高大大的门洞,门外樊金刚还一脸不甘的等着,而他身后的标简颜色又退下去不少,几乎都比花灵媞刚来的时候鲜艳不到哪里去了。 樊金刚等啊等,从前半夜等到后半夜,没能等来石殿里传来哪怕一点点动静。不甘的神情此时已经从他脸上消失,变成了疑惑加疑虑。 这不应该啊……他在心里暗暗思索。 按照他的设想,花灵媞冲了进去,然后那魔物就会发动领域攻击。按照花灵媞能对抗他的身手来看,论敏捷度,自己能在命丧黄泉之前逃脱出来,花灵媞自然也能。到时候她势必会和自己一样受伤,那样他还能捡漏了呢,今日她是不死也得死! 不过他听武栋说过,这个姓花的嘴皮子了得,如果第一时间没有出来的话,大约是发挥出了所有的潜力拖住魔物没有第一时间杀她。 所以他此刻才会在这殿外等,等到魔物失去耐心再下手,姓花的转圜失败出来他还是可以收割其性命。 哪知他都等到这会儿了,石殿里安静如鸡也就算了,居然连一丝丝有人能出来的迹象都没有。莫不是武栋和自己高估了她,不会人一进去就被搞死了吧…… 不,不会。他否定了这种推测。 这个时候他性格里的谨慎就再一次跑了出来。不说那娘们儿看上去就不像个短命的样子,即便是真死了,在没有看到尸体的情况下,他都不能这么认为。万一推测错误呢,被人冷不丁杀一个回马枪,到时候死的岂不是自己!他能从一个社会底层凡人混到如今的地步,可别因此阴沟里翻船,那他就是死也要不瞑目了。 好在要知道这个花灵媞到底死没死也不是难事,她不是不明原因的不让他动里面的魔物嘛,那他现在再动一动不就可以大概率判断石殿中的情况了。 她没死,就会阻拦他的手段;她死了,他就可以继续对付魔物。万一她是没死又不阻拦,那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啊。 想到这里他也不站着了,收起鞭子就回到小破屋中,乒铃乓啷的翻到花灵媞搁在大箱子里的刑具,从中挑出一把手弩来,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所有的机括,确定还能用便抓在了手里。 他又从自己的须弥袋里掏出一只小布包来,摊在桌上展开,里面竟然躺着十枚形态各异的小箭头,每一枚都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流光,让看到的人当场就能知道这些剪头不是凡品。 他对着这些箭头冷冷一笑,伸手从中挑出三根,替换掉了手弩里原本的三支箭,安装好之后便又回到石殿外面,挑好位置选准方向,果断扣下扳机,里面的第一支箭便在安静的夜晚带着一记破空声如闪电一般射进了石殿里! 此刻的石殿中,花灵媞早已拔出青莲站在九方幽殓面前。她刚才看到樊金刚离开回了小破屋就知道不对劲,扔下手头正在给自己腾窝的事就站到了九方幽殓跟前,又看到对方举了个小手弩出来,立刻绷紧神经。 随着那记破空音,她挥舞青莲,瞬间打飞这支箭。箭的力道极大,几乎震得她虎口发麻,连青莲都差点没有握住。 箭身因为她的干预改变方向,冲着一边的窗户飞去,堪堪擦过窗棂,撞起一大片木屑带石屑,钉在了她的菜地之中! 好厉害的弩!好厉害的箭! 她微微动了动握青莲的拇指,以恢复虎口的木痛感,心里同时暗自惊叹!看着外面的樊金刚,神色愈发专注起来。她不认为樊金刚只会给大佬和自己来这一发! 她料的不错,樊金刚看着从石殿窗户中被挡出来的弩箭,眼中精光大盛,立马便再次扣动扳机射出第二支和第三支! 两只箭眨眼便至,她几乎连思考的空间都没有,只能凭着多年攒下的条件反射格挡! 谁知这两支箭竟然和第一支不一样,第二支箭的箭路在箭头的特殊设计下拐了一个弯,堪堪躲过青莲的格挡! 而第三支箭倒是碰到青莲剑身之上,却没想到那箭头同样暗藏玄机,一碰之下居然炸裂开来,分做数只小箭头,宛如暴雨梨花一般四散开来,同时扎向她和自己身后的大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肾上腺素狂飙,只觉得此刻的时间变得极慢极慢,这些诡异的箭头在她眼中无比清晰! 她念头一闪,怀中的御灵符应念而起,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展开了透明的力量膜,阻挡在她和这些箭头之间,同时也护住身后的大佬,没有让这两记阴损的箭头所伤。 时间又恢复了正常,箭头被力量膜阻隔,用肉眼看去像是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后落到地上,箭头同石砖相碰,发出诡异而悦耳的“叮叮叮叮”声。 :。: 第一一七章 捋 石殿中终于恢复了平静,可她的额角却有汗液滑落,就连呼吸都有些粗重。 刚才那一下子仿佛瞬间就耗去了她十年的专注力,让她都觉得有些疲惫。 幸亏!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一点都不敢有侥幸心理的带着御灵符,并且一直练习让瞬发力量膜成为一种惯性思维!要不然刚才哪怕就慢上那么零点零几秒,她非但护不住大佬,自己也要当场去世啊! 这个樊金刚难怪曾经能从大佬手里活着出去,光这三支箭和站在外面盲射都能有这样的精准度,大佬在失去自由的情况下自然奈何不了他,只得眼睁睁日复一日遭受他的毒打,最后还让他扬长而去。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将力量膜撤掉,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的樊金刚,生怕他接下来还有新招。 不过这一回樊金刚是让她“失望”了,这两支箭射出以后,只见他冷笑一记,虽然看不到石殿当中的情况,却大约料想即便搞不死花灵媞必定也能重创于她和魔物,反倒不急着追杀,把手弩架在肩膀上,嚣张的抖着腿,回去小破屋里了。 花灵媞此刻紧绷的情绪才松缓下来,收回青莲转头去看九方幽殓。视线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被伤着,这才瘫坐到地上回气。 那些箭头此时正好落在她跟前,她不由捏起其中一枚放在鼻端轻嗅,只抽动了两下便扔了回去。 榴莲他个香菜的,樊金刚这厮莫不是看上去是个男人,实际是个蜈蚣精吧,这么爱用毒!鞭子上喂毒弩箭也喂毒,关键这毒还臭臭的,一闻就知道是劣质货,也不知道他哪儿搞的。鄙视之。 回了五分钟,这气才基本提上来,感觉精气神又好了起来。她站起身继续到石殿的角落里收拾东西,做着未完成的腾窝工作。 本来这一夜她挑了半天,决定在控制大佬身上铁链的那块地方为自己清扫出一片干净的地面,再搭个帐篷摆出上回新买的火炉,慢慢安置出一个窝。 可经历刚才那惊险一幕,她觉得这窝还是尽量靠近中间的大佬吧。以樊金刚表现出来的狠劲,难保她待在那么远的地方来不来得及赶在他发癫时第一时间冲过来替大佬挡枪。 所以她就吭哧吭哧又把大佬的周围一大片地方给重新清扫了一遍,在御灵符的加持下,从圆象里拿出几根木料。 标准帐篷是没法搭了,这会影响她的行动,所以她动作极其熟练的,只能用这几根木料拼出简单四脚架。 又从圆象里拽出水火布,把这块水火布罩到框架上,留出前后的空间,最后用绳子固定住各个角,搭出了一个简陋却结实耐用的布棚子,挡一挡夜间会让她没有灵气护体的身体寒冷的夜露而已。 她又在布棚子外面放了一只大火炉,在布棚子里面摆上一张躺椅,躺椅边安一张茶几。这都不是她自己乱做的茶几哦,是真正木匠师傅精心打磨的精致茶几!茶几上放好茶壶茶杯和茶叶,这些也都不是便宜货呢。 如此,一个窝才算是勉强完成,保证自己在看着大佬的同时不会被冷到,还有火可以烤,有茶喝。 做好了这些,天边就有些微微亮堂起来。她又拿出一只巨大的铁皮水桶,朝小破屋看了一眼,施施然走出石殿,朝着小破屋前的水井走去。 樊金刚此时又活像是一只听力极其灵敏的大蝙蝠,听到花灵媞靠近的脚步声,立马就从小破屋里冲了出来,拿着他那条九节鞭,瞬间冲到了屋门口,朝着花灵媞看来。 可只看了那么一眼,樊金刚心里就凉了! 怎么回事?这娘们儿居然还须尾的正朝自己这边走来,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受伤的样子,身上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不可能吧!她进入那座石殿里竟然没被魔物折磨杀掉那也就算了。可他昨晚确实射了三支箭进去啊,即便第一支被阻挡了,后面两支绝对是十分难搞的,是他花重金向同门求购而来,曾经几次助他脱离险境,竟然也在她面前失手?! 他很是拒绝猜测自己的箭可能没有伤到人的事实,因为这已经是继魔物对待花灵媞态度超出预期后,又一次超出他心里预期的情况。 但他又不得不面对已经走到跟前的健康活泼的花灵媞,双重失望心理作用下,一时之间脑回路竟然开始乱套了。 “你……你现在是人是鬼?!”他竟然对着近在咫尺的花灵媞问了一句相当玄学的话出来。 花灵媞听闻,不由不可思议的看向樊金刚,连要去打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心说这人这什么意思?怎么问她这种奇怪的问题。 也许是花灵媞的表情做的太过夸张,拉回了樊金刚一些理智,也觉得自己这个话好像有点傻。人家都距离你这么近了,是人是鬼你还看不出来嘛! 那如果是人的话,她又没有受一点点伤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嘛。他觉得其中肯定有他没想到的情况,他得捋捋,他得好好捋捋! 先不说他射弩箭的事啊,这整个过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头的呢?对了,是从她不让自己伤那个魔物的时候开始不对头的。 照理来说,他俩是一拨的,那魔物怎么对付他的,同样也就怎么对付这女人对吧!结果他差点完犊子了,可这女人却没事。 非但没事,这女人还保护那魔物!哎,问题就出在这儿了,魔物不伤这女人,女人又保护魔物! 然后他和这女人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呢?他俩性别是不一样的对吧! 他想到这里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奸情了呢!感觉自己之所以如此凄惨又伤不到人家,会不会就因为人家现在是两口子,而他就是闯进这里的第三者,那两口子对第三者还有好?!他俩肯定一致向外啊! 于是他现在就只能站在这里发傻,发着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想的傻,发着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排斥的傻。自己是不是应该当场离开,不要打搅人家的二人世界啊~ 他的思路越来越飘。 。 第一一八章 水茶 然而,就在这样飘思路的最后关头,一丝理智终于浮上他的心头,唤醒了他这种离奇的思路。 他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还对自己大吼一声你清醒一点!他俩怎么可能会是什么两口子,你又怎么会是第三者! 让你平时不要去听那么多不正经同门的说书,听的自己脑子也不好使了吧,竟然在这里异想天开!魔物诶,怎么可能会是谁的两口子,不动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又保护他,指不定是女人被魔物寻找机会蛊惑了呢,魔物不是天生就会蛊惑人的嘛!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按照它们的意愿行事啊! 幸好花灵媞听不见樊金刚的内心戏,要不然就要大笑出声,同时还会同意他对于“两口子”的想法。 嗨,大佬非但会“蛊惑”人,还会勾引人哦,他俩都为了保命在这里守望相助,这和“两口子”大约没什么区别了,都是互相扶持的关系。樊金刚的推测其实是对的啦! 而且他要是不听武栋和九方家族的话,试着通过自己的判断接触大佬,他估计也可以成为大佬的“两口子”,大家一起扶持离开这里,大佬其实根本不会乱杀人啊。 可惜樊金刚不会这么想也不会这么做。 好在她听不见樊金刚的内心,所以她此时看到的情况就是樊金刚这个给她印象不好对付的家伙就跟一个憨憨一样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神情变来变去,最后在将疯未疯将傻未傻之际险险的恢复了正常,又和以前一样神情恶劣又讨厌的看她。 “你想清楚了嘛,我是人是鬼?”她怼了冷静下来的樊金刚一句。 樊金刚又被这话刺激了,眉毛在乱糟糟的头发里直接倒竖,感觉下一秒手里的鞭子就要飞过来,却又神奇的按捺住没有动。 “你是怎么挡住我的弩箭的。”他不搭理花灵媞这句明显的挑衅,而是喊出自己想知道的问话。 花灵媞悄悄抬了一下自己的一侧眉毛,心说人不可貌相这话还真是句至理名言,樊金刚就是活生生映衬这句话的人物啊,都绕这么大一圈了,还能记得最重要的点。 她放下水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井边取起了水。木制的把柄在转轴转动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填补此时安静的环境。 樊金刚是急的,可他在没有弄清楚花灵媞如何能在自己杀手锏之下完好无损之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她舀满了那只大大的水桶。 一直到花灵媞提起水桶要回到石殿里去,还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樊金刚又毛了,一步拦住花灵媞的去路,“我问你是怎么挡住我的弩箭的!” 花灵媞冷冷看了樊金刚一眼才说道“你会把你的手段挂在嘴边随便对人说嘛?抱歉我不会。” 她说完绕过樊金刚继续朝石殿走去。 樊金刚被这样的回答再次说愣,这话没毛病啊,于是就显得他问的很有毛病。对啊,人家怎么挡住的干啥要向自己解释,挡住了就是挡住了啊。啊——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挡住的啊!如果她有这种手段,那让他怎么混啊! 他的理智终于在这个问题上彻底消失,重新挥舞着鞭子就朝花灵媞背后攻去,打杀了此人的念头再次充盈大脑。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就再次逼迫你使出那种手段我不一样可以知道! 他想的很好,反应也很及时,可架不住花灵媞的反应更加迅速! 别看花灵媞为了打水出了石殿就拿着一只水桶,神色还特别轻松,实际她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化作眼睛盯着樊金刚呢! 沉稳、不答反问、最后的刺激都是为了打到水,然后在樊金刚出手之前已经预判完全,在鞭子刚刚挥起的刹那,拎着水桶就冲回石殿,这速度都打破了她在地球上创造的最好成绩,留给樊金刚的只剩下挥空的鞭子以及惊讶和随之而来滔天怒气。 有了水她就可以放心的宅。她的水桶都是特意定制,足足有半个她高,能蹲下她整个人。所以这一桶水连喝带用两天不成问题,两天后水没了的话再说。 她拿出木炭给大火炉点火,用新锅煮了一大锅水,匀出自己喝的,其余的又给大佬捂了捂手和脚,尤其是脚,直到摸上去没那么像死人了才罢手。 她泡茶的手艺还好,以前经常给华家爷爷泡。修真界的环境比地球好,所以手头的茶叶虽然只是凡品,拿瓷壶随便兑开水竟然很香,茶色也很清亮。 “大佬,喝茶不?你吃东西会吐,但茶总能喝一些吧,稍微给身体补点水分,要不然变成干尸怎么办。” 过日子就要有过日子的样子,泡好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客人”递一杯,于是特别谄媚的靠到大佬跟前提议。 九方幽殓“……” 他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整得花灵媞以为大佬又不要喝茶呢,正悻悻的想要回布棚子里去,便看见大佬竟然微微点了点头。 嘿呀,大佬想喝茶啦! 她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蹦到布棚子里就小心端了一只茶杯过来,一边端一边朝里面吹气,好让茶汤快一点凉下来,使其适口一些。 茶杯搁到九方幽殓的唇边,九方幽殓就觉得一股从未闻到过的香气飘进鼻子里。香气好像不止一种,除了茶香还带着一股和他身上差不多的胰子香。 他微微张开嘴巴,花灵媞就小心的把茶杯往上倾斜,好让杯子里的水一点点流到大佬的嘴里。 她动作极尽温柔和小心,一边喂水一边还不忘提醒,“小心烫,小心烫。” 茶水有点涩但很清苦,配合着茶香给从来没喝过的九方幽殓带来一种全新的感官体验。 茶水还很热,自嘴里流进胃里的时候,仿佛一股暖流也同时流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冰凉的躯体都觉得没再那么发僵了似的。 后来在他无尽的岁月里,这种独特的香气和暖流以及那一声“小心烫”一直停留在内心深处,伴他度过很长的孤寂的日日夜夜,也使他始终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 。 第一一九章 竹筒 可惜他们之间这样温暖的互动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花灵媞只喂了九方幽殓几小口茶水,就看到消失的樊金刚再次从小破屋里冲了出来,这一回他手里没有拿任何武器,反而拿了一只很大的竹筒。 这竹筒直径大约都有三十公分了,高度比直径还要长出不少。 不要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竹子,修真界的灵气充足,植物的尺寸也会很大,就这种竹子那都算此类品种中细小的,是专门用来储存液体的很好的临时工具。 竹筒在顶端被钻了一个小孔,小孔平时用木塞垫着衬布赛的很紧。此时塞子已被樊金刚拔出,里面就飘出一股浓浓的煤油味道。 乍一闻到这种味道,花灵媞简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心里猜测樊金刚这个二疯子怕不是想把这些油倒进石殿中,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吧! 一开始她还存在一点侥幸心理,觉得樊金刚虽然气疯了,到底还是个聪明人,如果石殿烧起来,火势顺着漏出去的油又将杂草点燃,进而烧着整片林子,同样被关在禁地里的他自己也难逃烧死的命。 可眼神朝着窗外一扫,小脸蛋立马囧了。哎呀,忘了自己之前已经把院子里砖缝当中的杂草都给拔得干干净净的,一部分还用来试验问天,被系地凝炼成了辟谷丹了呢。现在整个院子光秃秃的,哪怕是煤油真的漏出去了,也烧不出那高高的院墙去。 哭死,这算不算自己在自己挖的阴沟里翻了船啊。只怕樊金刚那家伙一定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大胆想到用火攻。之前跑来的任务弟子还真没有做这缺德事的,因为石殿里从来没有发现过被烧灼的痕迹。 她在心里把樊金刚从头到脚都给骂了一个遍,一边骂一边扯下搭建布棚子的那块水火布冲回九方幽殓身前。 “大佬,樊金刚那坏家伙现在正拿着一桶煤油朝咱们这里走,只怕是想把我们都给烧化在这里。我有一块水火布,暂时给你裹一裹,裹上了火就烧不到你了。如果我动作粗鲁弄疼了你,拜托你先忍一下。” 她给九方幽殓报备眼下的情况,说完也来不及等他的反应,兜头就将布要往九方幽殓身上缠。 谁知道这个动作才做了一半,熟悉的僵硬感传来,她举着的这块布就再不能往前挪动半厘米。 大佬干啥呀?咋又冻我了呢。他这意思是不想裹?呀这都啥时候了,平时很乖的人这会儿怎么反抗了? 她带着疑惑抬头去看九方幽殓,只见九方幽殓也在面对她,感觉到她的动作,随着她看过去的视线,竟然对她摇了摇头。 啊?大佬这是啥意思?是说自己不需要裹嘛?嗨呀,她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被关在这里受了这么多年折磨依旧活的好好的,可这火烧起来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那种疼痛会把人折磨疯的好嘛! 她有点儿急,想告诉大佬这些话,但人被冻住非但嘴动不了,就连发出一个声音都不能够。 她看了九方幽殓很久,九方幽殓也就面对着她很久,依旧残破的脸却非常沉稳,带着一种不容她反对的气势。 此时,樊金刚已经站到了石殿的门外,花灵媞甚至都不用回头,光用听的都能清楚他在做什么了!他此时已经将那个竹筒的口伸进了石殿门槛里面。为了防止他自己再次被大佬制住往死里摩擦摩擦,他就保持着竹筒的位置,可他自己是决计不肯让哪怕一根手指头伸进领域里来。 花灵媞放弃对抗九方幽殓了,好吧好吧,她不给他裹东西了还不成吗!大不了你待会儿身上烧起来,我再用布给你灭火!烧伤的地方也可以用断续膏给你治。 但咱丑话可放在前面,万一这火烧到你啥啥啥地方了,她涂药膏的时候可不管不顾了啊,那她是真的会下手扒这身破布条涂的!不涂药感染的话可不是小问题,到时候大佬你可别后悔!所以可以放开我了不。 她第一次有点儿生大佬的气,真生气那种,心里狠狠吐槽了一些不是重点的重点,就感觉到身体一轻,又能活动自如了。 “……” 她皱着眉头看着九方幽殓眼神哀怨,本来想把刚才心里涂药的事亲口说出来,好让大佬明白现在她的气,但是憋了两秒钟,依旧很怂的不敢说出口。 最后还是没办法,嘿呀一下扔下手里的水火布,拔出青莲就朝门口鬼鬼祟祟的“替罪羔羊”而去——对大佬我怂,对你樊金刚我就是威猛的女战士!接受我的怒火吧金刚,我要代替大佬消灭你! 生气中的某媞那打起架来可算的上真是一头母老虎了,冲过去的时候可以避免发出太大的脚步声,速度还非常快,快要到门槛前的时候飞起一脚,就将那只煤油竹筒给提了出去,阻止里面的油继续朝石殿中倒出来。 竹筒飞走,樊金刚当然不可能没有感觉,他在倒的时候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所以竹筒一离开手,他人就往后退。 退出一定距离之后手里的九节鞭便朝石殿门洞挥去,成功阻止了从里面闯出来的花灵媞紧跟的攻势。 但有这种防备心以及预判力的并不只有他一个,花灵媞在这方面恰巧也很优秀,九节鞭到跟前她青莲一劈,竟然劈住了那鞭子其中两节相连接的地方,被青莲牢牢卡住,樊金刚竟然收不回自己的贴身武器了! 樊金刚大急!这样被人家制住,他是进还是退啊?进的话与他特别不利,让远攻和近战去肉搏啊?他嫌自己活得久了是不!退的话岂不是要放开自己的鞭子?!没了贴身武器那他不是一样要死,用什么挡人家手里的剑啊?! 幸亏他这么多年修真界也不是白闯的,内心慌了一瞬间,迅速转换思路,放开九节鞭的手柄,改抓鞭子中部,然后朝花灵媞那里冲上几步,将手柄这一段充做短鞭,挥向了花灵媞拿着青莲的手! 。 第一二零章 着了 短鞭比长鞭更好控制力道,所以这一鞭子打下来,没挨着都知道力量极大,要是被打实了,手骨都要打断了。于是为了避免受伤,花灵媞也只能松开青莲卡住九节鞭关节的力道,将这道鞭子还给了樊金刚。 樊金刚终于拿回了自己的鞭子,可他也感受到了花灵媞的厉害,在这种情况下不愿和她正面对着干了,放火更重要啊!于是,鞭子一收,直直就朝那被花灵媞踢走的竹筒冲去。 花灵媞看樊金刚这样子当然秒懂他的用意,也跟着冲了过去。不为抢他的煤油,就去在他倒油的时候捣乱,不让他把油都倒石殿里不完事了嘛。 于是,禁地之中的画风从一开始樊金刚追着花灵媞打架的场面一时间变成了花灵媞追樊金刚! 一个高高大大邋邋遢遢的大老爷们儿就跟老鹰躲母鸡似的,提着竹筒到处找机会往石殿的窗户里浇一下子。 花灵媞呢,则跟追打老鹰护小鸡的母鸡一样一会儿削樊金刚的手,一会儿绊樊金刚奔跑的腿。这样不正经的打架其实反而更累,整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追来逃去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可他俩谁都没有放弃,也是哔了狗了,两人实力旗鼓相当,谁也拿不住谁谁也败不下阵来。 “呼哧呼哧。”樊金刚到底是个男人,鼻孔和肺活量还是比女人要粗不少,气急的声音那是跑到哪儿就响彻到哪儿,十分的毁斗志。 又喘了好一会儿他真的是坚持不下去了,看看人家啊,虽然也累得满头大汗的,可眼神依旧犀利下手稳当,还真别说这娘们儿其实长得也挺好看的,累起来也是轻声细语,身上还是一股好闻的胰子味,不像自己这么狼狈。 心里防线一旦有了一丝丝松动,它就会跟溃堤的大坝似的线失守,于是樊金刚在又一记倾倒失败后,竟然冲着花灵媞扯了一嗓子,“你到底想怎样,你就这么袒护里面那魔物?!” 花灵媞听到他这话,鼻子差点没给气歪。好像她记得樊金刚这做派不单单是为了折磨大佬,杀了她也是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吧。这会儿上嘴皮一磕下嘴皮意思竟然完变了!仿佛成了她无理取闹了! 这种话不能回,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都没有意义,两边儿都下着套呢。于是她闭紧了嘴巴,只管继续用青莲扎人,把敌人扎哑了就好了。 樊金刚一看人家不上当啊,急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但人在强烈的压力下也能想到新的办法。拦他是吧哈,不让他倒油那他就不倒了,这么久了他要能有机会摸过去早成功了。 他眼珠子一转,竟然机灵的反向思考了一下,也学着花灵媞以前在他身上施展过的办法,以进为退,不去避开她的进攻,而是重新甩开鞭子用手受伤的代价换取与她错身而过的机会,将手中的竹筒在花灵媞无法阻拦的方向直接就给朝着石殿当中扔了进去! 竹筒顺着巨大的窗户飞到领域之中,樊金刚还有一门绝活,是盲射的进阶版,通过物体抛物线的方向在看不见情况下料准某个点,鞭子一挥而就,甩进窗户中便将刚才那个竹筒在石殿中的半空抽开。 竹筒应声而裂,煤油终于洒落到石殿中的石砖上,又在重力作用下流的到处都是,完成了樊金刚一半的打算。 花灵媞惊了,万万没想到樊金刚能想到这一出,也没想到他会用自己的胳膊换取这样一个避开她的机会,终于还是把这种狠毒的方法达成了。 她气的要死,扑上去想再给这种人一剑,她觉得一个人可以恶,但毒到这种地步真的是突破了某种底线。活生生燃烧一个被拴着的人啊!大佬要不是魔他也会极其痛苦的慢慢死去,是个魔那就是极其痛苦的无法死去!虐杀也不过如此! 可惜气急之下的一剑是不可能带有她部的实力的,被樊金刚早有准备轻松避过。 她也不想再去追了,有了这些易燃的煤油,哪怕她真能当场击杀樊金刚,以他的狡猾在临死前肯定有办法弄出火来。只要一点点火星子,石殿中瞬间就能化为火海。更别说她无法将他当场击杀。 所以与其如此,不如转攻为守,回到原来的目的,贴身护着大佬和自己反而比这样有用。 她脑子瞬间清明,赶在樊金刚得意劲儿还没过去,撑着窗棂就窜回了石殿,扑到大佬脚下捡起水火布想再给他盖上。 可这个人他就是这么不听话了!这以前还都好好的,她一盖水火布大佬就又冻她!她又举着水火布不能动了! 这下她是真的喘粗气了!喘的比樊金刚刚才还厉害,实在双重打击太过严重,樊金刚气她也就算了,大佬也来气她!你们说能不喘嘛?! 真当她没招了是吧!她在心里狂吼! 吼完就调动起体内的仙气,身上僵硬的压力一松,她的胳膊又能慢慢朝大佬的身上盖去。 此刻,外面的樊金刚虽然看不到石殿当中的景象,可他没了花灵媞的干扰自然能为所欲为了呀! 他发着冷笑从怀里摸出一根火折子,拔开上面的盖头,朝那一点星火轻轻吹了吹。火折子立时冒出一道小火苗。火苗发出的火光即便现在是大白天也照在他狰狞的脸上,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恐怖。 然后他手指一弹,那根火折子就翻转着飞进了窗户里,正好落到地面上的煤油中,瞬间点起一大片火焰!火焰还顺着其他油渍飞舞,几乎只是几下眨眼的时间,石殿当中就彻底燃起火来。 浓烈的燃烧气味冲击着花灵媞的鼻腔,她在和大佬的对峙中可怜的只挪动了十几公分,就这还是已经进步很多的成果! 她心里急啊,又气又急。翻起眼皮就死瞪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心里怒骂的弹幕都叠了好几层了,只觉得自己真是命苦,要和外面的二傻子斗,还要被里面的猪蹄子拖后腿!敢情是这里就她一个人急是吧,我真不理你了信不信! 。 第一二一章 同袍 “你……到底……想干嘛……”她抗拒着铺天盖地的僵硬奋力张开嘴模模糊糊问了九方幽殓一句。 他听得见,她知道即便自己嘴再瓢大佬也听得见。 果然,在她说完这话之后,身上的压力终于一松,但腿依旧无法移动。 什么意思啊?花灵媞回到修真界以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考验,大佬从来不是那么磨叽的人,可今天他的举动实在太过反常。 于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让愤怒冲破自制力的防线,暂时忽视掉身后越烧越旺的大火,抬头仔细去看九方幽殓。 这一看还真发觉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的大佬眉头微皱,嘴角也轻轻抿着,常年没有反应的脸部肌肉此刻很是僵硬,满脸都写着有话想对她说。 她面对突然如此人性化的他一时就愣了,但也仅愣了零点一秒,然后竟然跟开挂了一样突然明白大佬这是怎么了!这种神情,他分明是在担心自己啊!!! 想想一开始大佬那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样子,又何尝会让人看出什么表情。他就像是一具站在这里失去自由还活着的尸体一样,残破但安静,你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但是现在他有表情了,而且他的表情明显是对她做的。结合现场的情况以及他常常用冻她的方法引起她注意,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他是在担心她,他是想将这块水火布让给她,不愿意让她受伤! 要确定他是不是这个意思很简单,问一问就知道了。于是她问了。 “你……是想把这块布让给我?” 九方幽殓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点下了以前永远高昂着的头颅,点完后依旧把脸死死面对她,像是要“看”着她裹上才放心似的。 啊,忽然眼睛就被这大火燃出的烟熏着了,感觉有水汽从眼底漫上来……这个人,他绝对不可能是魔! “你傻了呀,现在是你不能动,只能站着被烧,所以才需要裹布。我不一样,我能跑啊,火着到哪里我就避开,烧不着我。快,快披上!我现在没时间了,还得去灭火呢!” 意识到大佬不是要给她添乱,她心里哪还有气,剩下的只有窝心。与子同袍啊,如今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被她感受到这种生死与共的感情,是多么的珍贵。 话说完,再不管这人是个什么想法,奋力拔起自己的脚,甩动双手,将水火布把这个高大的人从头到脚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腿上的僵硬终于彻底消失。由于水火布太大,大佬也长得太高,她这种小矮个儿做这样的动作的时候挺费劲的,把水火布扔到对方头上时,简直将两个人都盖了起来。 大佬此时又冻了她一下,不过怕她再生气的感觉,只是一瞬间便解除状态。 这下她就完能理解他的意思,他是说“既然她不愿意自己裹,那就他俩跟现在一样一起裹”。 她对大佬微微一笑,不管他看不看得见这个笑,努力踮起脚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长着手感超顺滑头毛的脑袋,依旧钻出了水火布,只把他给部裹起来,不留一丝皮肤露在外面。 她也想和大佬一起钻在水火布里啊,她现在简直佩服死自己的运气了,居然在鸡鸣镇搜罗到这个布并且果断拿下。 待在里面多舒服啊,连火焰的温度都被挡在外面,任樊金刚如何放火,里面还有大佬的大高个儿顶着,还能近距离欣赏逆天颜值,简直就是一座再舒服不过的小帐篷。 但是不行啊,即便裹了水火布,可别忘了大佬手上和脚上依旧拴着金属链,这玩意儿超级导热。在煤油的流动性下,这些火迟早会烧到四根金属链下面,到时候一烤,那大佬的手脚还要不要! 所以她必须出来想办法不让金属链过热,还能顺便监视外面的樊金刚,除了放火他可以做的事情依旧很多不是嘛。再者,她也不能一直让这些火这样烧着,还是的想办法灭一灭,如果烧断了房檩和房梁,砸下来也不是好玩的。 她的判断实在太准确了,樊金刚看不到石殿中的情景,但煤油点燃后从门窗中飘出的烟就够让他判断火势。 他觉得燃到自己满意的程度以后,再次举起了那把手弩,朝着石殿中接连发射。 花灵媞面对这波偷袭已经连气都懒的生,直接力量膜展开,格挡住所有的弩箭,不让大佬被射中就完事。和这么恶毒的人生气那就是在帮对方杀了自己,大佬在意她不就够了嘛。 可惜力量膜无法阻挡火焰和高温,它只是隐盾符的进阶版,隐盾符的等级又太低,即便问天系地已经很厉害,也无法做出基础属性的增减。 她现在正把自己所有的旧衣服都拿出来浸泡到大水桶里,彻底泡湿之后就包裹到金属链上去,从扣住大佬手腕和脚腕的地方往外包,在水的作用下,热量传导过来就因为蒸发而被带走,她的任务就是替这些衣服加水就好。 接着这些火她也有办法。早在鸡鸣镇被破坏以后,她为了救人,用圆象搬运过不少碎石碎砖的。后来送秦霜娘离开,圆象里其实还留了许多剔除大块石砖之后的土和灰一直没时间处理,感激自己的那些行为,这下反而恰好派上了用场! 大堆大堆的土灰被她放了出来,因为太过干燥是不能直接盖上灭火的,得用水稍微润一下,效果才最好。 一竹筒煤油量也不多,摊开之后又烧掉了一部分,所以在她的积极盖灭下,也彻底失去了作用,只剩下土灰里的水汽因为热量而蒸发。 她不放心的用水又浇了一遍,这才去大佬跟前把他脑袋上的水火布扯下来一些,总这么缠着感觉有损大佬的英伟形象来着……好吧,实际是因为她怕自己刚才撸人家头的原因把人惹毛了,想借着这个动作观察观察大佬的反应。 看看啊,看看大佬有没有生气。呃……好像眉头还皱着,而且脸又转过去不搭理她了。 。 第一二二章 过墙梯 “大佬,没事吧,在里面没有憋着吧。”赶紧送上关心试探一下,她自己没有生气的时候对大佬是不敢造次的,谁让人家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呢,又是战友,她虎不起来啊。 完了,大佬听了她的话动都没动一下,满脸都写着“我很不高兴”。 这可啷个办办,哄男人她也不会鸭!好在樊金刚这时候又作了起来,在外面搞出的一波操作吸引走了她部的注意力。 因为她灭了火,所以石殿当中就没有烟往外冒了,樊金刚就算是个智障也知道肯定是花灵媞灭了火。 他现在都不计较自己的箭为啥弄不死里面的人,花灵媞既然能挡下他特制的箭头,那这些普通的一定有办法挡下,他射一射也只是为了热闹热闹,万一就有那么一支中了呢对吧。 既然没中还把火给灭了,他就暂时不射了,决定把火给续上。所以就在花灵媞查看九方幽殓的时候,他再一次冲回小破屋里,把须弥袋中装着的竹筒给拿了出来,搂在怀里就给搬到了石殿台阶上。 花灵媞看到的就是他搁那儿“卸货”的场景呢,只瞄了一眼她就无语了,心说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纵火心理疾病?没事在须弥袋里放那么多煤油干什么?!你是修士又不是山贼,加上刚才烧掉的那一筒,他居然整整装着七筒!如果石殿不是石头建造的,这七筒下来怕是连地面都要烧红了! 内心的骂人弹幕再次飚起,然后重新将大佬头上的水火布给整理了一下,重点挡住他的头发!预计这七筒煤油下去,即便是大佬的身高,头也会被火苗撩到,这头毛要是被烧秃了,那还怎么看!现在的头发多宝贵啊! 照顾好了大佬她就到一边再次掏起圆象来,把所有的土灰都拿出来,大部分活(huo)水,小部分保持干燥留待一边备用,又将金属链上的衣服重新浇个透,就等樊金刚出招了。 樊金刚可能真有某种暗戳戳的毛病,就见他美滋滋把这些竹筒在台阶上放好,还从左往右按顺序抛出三个来,分别从三个方向扔进石殿当中。鞭子和刚才一样从半空中敲开坚硬的筒身,使煤油能在落地前遍洒石殿。 新的火折子自然也从三个方向扔了一遍,殿中被花灵媞扑灭的火再一次燃烧起来,冒出的烟比刚才更浓更呛了,也让樊金刚更加满意。 花灵媞这回不慌了,从容拿出之前留下的打算给自己做小手绢儿的佬脸巾在水里沾湿围在鼻子上,抓着一把大大的铁锹铲起湿土灰就向其中一处火点去盖。 这油着了火还真就特别吃沙土盖,只要隔绝了空气,煤油就是再易燃它也嚣张不到哪儿去,她力气又大动作又快,一会儿一个着火点一会儿一个着火点,很快就控制住了火情。 樊金刚得意了没多少时间,发觉烟又没了,于是他又扔。他倒也想看看里面那娘们儿能有多少招。 嘿嘿,那可真是抱歉了,我招不多,可对付你那就够用的很。花灵媞继续铲土,最后三个扔进来还是被她不费吹灰之力扑灭,动作甚至快到好些煤油都没来及点燃,被土盖住后就慢慢吸进那些土里,只要不去翻动让油反上来就不会再有复燃的风险,只是油太多,气味不太好闻罢了。 樊金刚这下懵了,心说石殿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扔进去那么多煤油,那烟都是一阵一阵的呢?若是说他没把油点着的话,肯定不带冒烟的啊;可若是点着了,为什么又那么少?!难道那女人是把这些火数给装进须弥袋里去了不成?! 不,这绝对不可能!当年他来这里做任务的时候也是进过石殿中的,他确定那里面和外面一样,灵动以下绝对无法动用灵气,也肯定打不开须弥袋,所以肯定不可能是这个方法。但这油为什么就是着不起来呢?!昨天他也进过石殿,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灭去这些火。 他真是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到花灵媞手里的底牌居然那么多,站在外面满脸疑惑加无可奈何的神色看得花灵媞那是神清气爽。你是有张良计,可我也有过墙梯啊,姐混江湖的日子可能比你少,可姐眼界比你广啊,这你们这些蒙昧的人就不是能随意懂的了。 樊金刚似乎还有些不甘心,又朝石殿中扔出所有的火折子,依旧无法达到目的之后,就仿佛受了打击似的,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回了小破屋,在花灵媞看来他估计又到里面捉摸新的损招去了,不过好歹是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 她把干土灰盖在湿土灰上新隔离了一层,再去检查大佬的手脚有没有烫到。摸了摸金属链,依旧是凉凉的才彻底放心。 拿掉裹着大佬的水火布,看他还赌气呢,她舔了舔嘴唇不敢搭话,走到一边去干活,把狼藉一片的石殿中清理出来,至少是要将布棚子和大火炉挪到沾不到残留煤油的地方的,要不她自己把自己给点了不就可笑了,说不定能把樊金刚给活生生笑死。 这下她更得挨着九方幽殓了,因为整座石殿,被她防备的最好的地方就只有他周边。此刻她只要是躲在布棚子里和火炉旁取暖,一抬手就能摸到身边的大佬,就这么近的距离。 樊金刚始终都没有再从小破屋里出来,她一边盯着外面一边给自己烤米糕,天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又到了万籁俱寂的夜晚。 这种情况她也没法打坐冥想啊,不但是因为没有灵气,她还得防备樊金刚那条毒蛇不是。坐着挺无聊的,忽然想起以前在鸡鸣镇上连同这块立大功的水火布,不还搬空了那书摊,收了一堆会在其他修士看来没用的书上面嘛。 这会儿无聊了正好拿出来看看,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书还挺多的呢,有十好几本,翻了几下看到一部游记,一般打发时间的话,这种能描述各地风情内容的最适合,她就选了这本坐在那里啃着米糕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 第一二三章 故事 感觉的出那个可怜的年轻书生挺有眼光的,即便是这样一本游记他搜罗的都是十分精彩的版本。 游记中不单记录了这片大地有意思的地方,连隔着蛮荒的其他大地流传而来的故事都被详细记录。 看着看着,她就觉得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不能自己独享,就应该给旁边的大佬也一起乐呵乐呵,于是暂时放下书,半抬起身子将上半身探出布棚子朝大佬正面观察了一下。 好像没像刚才那样郁闷了哈,那她应该能撩动了吧。 她抱起书钻出棚子,站到大佬跟前,把书的书页晃动的哗哗作响,好让大佬先知道自己大概要干啥。 “大佬,长夜漫漫,咱俩这么待着也是无聊。方才我看这本书可有意思了,要不要也给你念一下,说几个故事听听,苦中做做乐权当打发打发时间。” 九方幽殓不知道咋想的,反正就是没有反应。脖子倒是不扭到一边了,却又恢复了以前那种高冷的样子,无论花灵媞和他说啥,都没反应了。 那花灵媞也没什么顾虑了么,她一向是大佬不搭理人她就把这当做默认,可得寸进尺了,于是转身将躺椅拖出来,搁在大佬跟前,躺在上面就开始讲故事。 她也是个有想法的人,说是给大佬念一下,实际上那么干巴巴的做成读书会也不可取,不如自己大概浏览一遍,有趣的就概括出来,以一种聊天的方式来说,能让大佬听起来更开心,自己聊起来还不累。 看书说故事时她的警惕心没有下降,青莲攥在手里,御灵符的力量膜为了节省仙气,暂时只把自己贴身包裹着,她又横在大佬跟前,等于是给大佬做肉盾,樊金刚要想伤着他俩可不容易。 “我说了啊。”她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话说,在咱们这片大地之上有个双喜宗,宗里修炼竟然不靠功法,而是靠着山里的两口灵泉。这两口灵泉也特有意思,一旦有人进入吸收灵气,一口泉就能让人大笑不止,另一口呢就能让人大哭不止。于是双喜宗的人每回轮到去修炼就有一拨人搁那儿互相大笑,另一拨人就相互对着在那儿大哭。两拨人是一边笑一边哭距离还挨得特别近,你要是站在旁边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进了啥奇怪的地方,虽然修为涨的快,但精神承受不起啊。据说都有好些弟子实在受不了又哭又笑的,改宗废修为重新修炼去了,啧啧啧,真是有意思。哎大佬你说这宗门咋叫双喜宗,咋不叫悲喜宗呢,这样叫才应景嘛。” 她说了一个故事,还和九方幽殓煞有介事的讨论一句。 说完,不等九方幽殓的反应,就翻过一张书页,去看下一个故事。 “哈哈,这里又有一个特别逗的事儿,说是在越支大地上有位修士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寻得一把趁手的灵器,十分宝贝。可他平日里为人嚣张,接受凡人求风求雨的任务经常坐地起价,使得一些不富裕的小城对他怨念丛生但敢怒不敢言。后来某天他闭关修炼时竟然被人偷走了那把灵器直接给扔进了茅坑,损失惨重。这个越支大地的人倒是很有意思,也不知道这事是哪里英雄干的,后来又怎么样了。” 她就这样挑一个故事挑一个故事的说着,说累了就喝口茶。等到说了五六个故事了,月上中天,一直藏在小破屋里樊金刚才重新出现。手里换了一把武器冲到石殿门口朝里面发动攻击。 他的想法挺多的,但新手段远没有那种阴险的箭头恐怖,所以被花灵媞抡起青莲轻松挡开,没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她说故事的心情都没被打搅。 樊金刚一看这方法不行,他也不多纠缠,再回小破屋去想办法,花灵媞估计他也在里面改造之前的那些刑具武器呢,也是相当执着的人了。 哗哗的翻书声再一次响起,一个新故事窜入她的眼帘,原本以为又是一个有意思还能说给大佬听的内容,却在浏览了部内容后,让她本来苦中作乐的心情慢慢消退下去。 她判断错误了,这个故事已经不是什么有趣的内容,如果没有出现那几个字的话,她还能哈哈笑上两声,可就那么三个字,即便会让她捧腹大笑,她此刻也完乐不出来了。 这个故事同样发生在另一片边远的大地之上,这三个字叫做“暗灵根”,故事中甚至都没有关于它的详细描述,只是在一段误会中被故事的主人公提及,并且提示说暗灵根最讨厌的地方就在于它施展功法时会出现铺天盖地的黑色,仅此而已,再多的描述就再没有了。 可就是这区区的几个字却在她脑子里炸开无数的火花!以前迷茫和纠结的一部分想法宛如拨云见日云开雾散一般清朗起来! 试想想啊,如果这世上确实有一种极其罕见的变异单灵根是暗灵根,并且它和其他灵根一样表现出某种颜色,只不过它的颜色是黑色,那么在完没有人听过这种暗灵根事情的人眼中,它会不会被极武断的误会成魔气?!尤其是在经历过一场极端惨烈的战役,对魔物拥有根深蒂固防备的大地上! 她觉得这种假设此时应该已经无需猜疑,而此刻身边站着的也应该就是活生生的实证!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消失,手里的书忽然就变得像有千斤重,“吧嗒”一声从她手里滑落,掉落在石砖地面上,发出这样一个突兀的声音。 难怪,难怪她在拒绝了武栋对其描述,没有先入为主判定这样一个人,不带偏见相处的情况下,会觉得那么多违和的地方,违和到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了太久,以至于失去危机意识和判断力,竟然连一个“魔物”都要同情起来。 可现在知道了暗灵根的事情以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从来都没有失去过判断力。 。 第一二四章 是不是魔 大佬,他根本就不是魔物啊,他极有可能就是一个罕见的拥有暗灵根的修士罢了! 所以他才和正常人一样拥有情绪,他会生气会愤怒,他也会开心和舒服。这一切,都被那扎入他脑袋的针和地上的标简以鲜红如血的颜色表现的十分清楚明白不是嘛! 他虽然对敌人冷酷无情,杀人无数,可对帮助他,向他表现出友善的人又那么温和,虽然表面上高冷,心里却暗暗关心。这一切也只有她看得清清楚楚,体会的明明白白,她一直都觉得这个“魔物”乖的不像话啊! 明明她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惨了,他有无数的理由去怨恨这世上所有的人,可他依旧在她莽撞进入石殿中以后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只是静静的站着给她一个机会,依旧相信这世上还有愿意独立思考,愿意不莫名其妙恨他怕他的人! 他站在这里究竟已经多少年过去她不知道,可她仅仅只是这一瞬间就明白,即便他已落魄如此,也没有失去希望。他站在这里宛如一棵千年的松柏一样坚韧挺拔四季常青,静静等待着真正能照到他身上的光。 此刻她心里麻木极了,早就坐起的身子挺着没有动,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可两股冰凉的东西却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砸起好些小水花。 兴许是这些小水花有点多,引起了一边被拴着的人的注意力,他动了动灵敏的耳朵,朝自己的身下轻轻低下了头,结束从大火被熄灭后不再搭理人的态度。 一股僵硬的感觉袭来,转瞬即逝,使得花灵媞从麻木中清醒过来。啊,大佬又招呼她了,像是在问“你怎么了”。 她没动,又坐了一会儿,直到麻木退去,从地上捡起那本游记,抚平了纸页的褶皱然后收回圆象。再一把抹去脸上湿漉漉的液体从躺椅上站起来。 此时,外面樊金刚的身影再次出现,这一回他又换了一种武器,看上去像是某种吹筒,正藏在极其阴暗的角落里向窗户吹出一口细针,他以为她筑基的实力视力还没有进化,看不到他躲藏的位置呢。 她心里的火气再一次熊熊而起,确定大佬绝对是冤屈的以后,对樊金刚这种人的厌恶简直拔高到另一种层次,拿着青莲“咵咵咵”利落劈掉那些射来的细针!接着战意高涨就冲出石殿,直直就朝打算吹第二波的人冲去,在他没来得及躲开之前对着他的吹筒一劈! 因为这一下她力道极大,可说是超水平发挥,金属制的吹筒居然就这样被青莲直直劈成了两段!接着她又把青莲横过来,不带一丝感情就认准樊金刚那肮脏的脖子抹过去,若抹实了,樊金刚身上绝对就能多一块碗大的疤! 她这股战意和凶性着实吓了樊金刚一大跳,险险避过这一抹,抬眼一看,更是被她此时饿狼一般的眼神看的心中震荡,竟然升起一股惧意! 他第一次不敢在花灵媞面前继续下黑手,而是迅速后退冲回了小破屋,此时只有在那里面才能带给他安感,因为只要在小破屋里,他就是灵动八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花灵媞突然变得这么凶狠,但只要灵气恢复绝对可以打过这个人,他也就能安心。 花灵媞看着他退去没有追,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武栋和九方家族能将他重新召回来,除了想让他逼迫大佬发狂进而杀了自己,又何尝不是也想让他同样死在这里。所以他跑不掉! 她最后瞪了小破屋一眼,才转身回到石殿。石殿中的人听到她回来的声音抬起脸来。 现在再看到这张脸,她才是真正无法平静起来。她确实不是什么圣母,虽然被师父和师兄保护的很好,虽然在法制健的世界扩宽了眼界,可她回到这里依旧是那个经历过生死的修士。 就像她不会做出超出自己实力的事去为鸡鸣镇几百条人命要一个说法一样,她也不会去为一个魔物伸张什么。 她可惜这样绝色的容颜已然残缺,但魔物就是魔物,即便她未来有能力偷走他,她也会像这样把他关到死,她能保证的只是让他更舒服的死罢了,这是一个魔物能得到的最好结局。 可现在呢?现在她要怎么做…… 她站在石殿大门和九方幽殓之间好久好久,清风从头顶的屋檐漏下来,吹过她的身子她的脸,吹起她的长马尾和颊边的碎发,像是这个世界在安抚她。 终于,她动了,朝眼前的人慢慢走去,手里依旧牢牢捏着她的青莲,尽管心中激动,身体任何一丝部位却没有哪怕一点点的颤抖,沉稳的要命。 “我有一个问题,你可以郑重的回答我吗。”她第一次直直正视那对被血痂糊满眼眶的眼睛,好像那里非常正常还能看到她的模样似的。 九方幽殓一直面对着这个方向,就好像知道了要发生点儿什么,无论她站在那里多久,都一直面对着这个娇小的人。少顷,点了下头。 花灵媞得到首肯不自禁深吸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魔?” 时间在这一刻整个都凝固了起来似的,她即便已经知道答案,可听到受害者亲自说出否定的话却像是一种神圣的仪式,仿佛打开了什么,让她觉得庄重。 而九方幽殓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在他还活着的某一天,居然会有一个人对他问出这样一句话,你是不是魔…… 没有人问过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问过他。他的出现就像是老天爷安排好了似的,从他体内的灵气一暴露出来,人们就认定了,听不了他一句辩驳,也不会给他机会让他辩驳。 他们认定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认定了自己觉得的东西就再也不会关心其他的事,没人会想也许自己是错的。 他们用出了能对魔用出的所有手段,并且心安理得觉得自己是在行使正义,即便他身为一个“魔”,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一根手指头,甚至还曾将他们当做自己的族人、家人。 。 第一二五章 拒绝 他经历了很多很多,早就学会不再期待。 你们觉得我不是人,我就不再做人。所有伤害过他的人都需要承受他的报复!这是他坚持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直到刚才,这个清亮的声音问他,你是不是魔,他才发觉这个世上原来还有一个人冲破了所有的黑暗看到他,愿意相信他,给他说话的机会。 花灵媞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九方幽殓对她的话有什么反应。但没关系,她现在有的是时间,大佬现在不想回答,她就等。她知道大佬一定会回答她,因为她理解他心里的冤屈。 时间静默了很久,久到花灵媞站着的腿都有些发酸了,九方幽殓终于轻轻摇了一下他的头。只这一摇,就像是这天地之间混沌初开了一样,清气缭绕。 花灵媞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大佬会回应的。 得到了这个摇头的她立时腿不酸了,对着一个根本看不见的人拼命点着头,好一会儿稍微平复下心情,又压低声音凑到大佬耳边说道。 “那我救你出去可好,我也没别的本事,可我想若是能弄断这些铁链,你就可以一起随我逃离这里。我在院外挖了地道,即便你身型大了些也能钻出去。在逃走之前我也会尽量治好你,我还有些灵丹,虽然低阶了些,也能补点灵气。等离开这些禁制便天高任鸟飞,量这九方家族也不可能横行了整片大地去。藏得好些,待日后实力可堪比之再杀他个回马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九方幽殓,一反之前置身事外的态度,决定插手干预。 但她这个决定也不是乱下的,她想的清楚,自己既然是要逃,多带一个人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况且大佬有手有脚,拖累不到她哪儿去。 等逃出去大佬也不可能躲到玄清宗,那里和九方家族关系太近,做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临时躲避点还可以,时间久了势必会被发现,不如一开始就趁九方家族没反应过来远走高飞的好,也就连累不到师父和师兄。 所以救大佬逃走这个计划是非常可行的。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不救,躲在所有的风险之后小心翼翼的活着,说白了,某些事某些人跟她什么关系呢。 可她不想这样,不想放弃一些最基本的善良和勇气,所以她做出了这个决定。 没想到,她想的是挺好,大佬听完她的话以后居然没有同意,还是对她摇了摇头,毅然拒绝了她的计划。 这她可就有些急了,心说难道这么多年大佬在这儿是关出感情,反倒不愿意走了?如果需要她帮忙的话,可就这么一次机会,等她钻出了那条狗洞地道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大佬若是再想让她帮,也行,只是那可就不是几年的问题,只怕要再等一或者两个千年,怎么的也得等她一样成了仙帝,还得是九重十重的才有可能杀回来。那会儿只怕黄花菜不是凉,都化成灰了吧! “大佬,你先别这么急着拒绝,再好好想想。你不用担心这事会连累我,出了那道禁制谁能说是我干的事呢。我回了玄清宗那就是完成宗门任务的回归弟子,是案宗上挂了号的,即便是他九方家族也没法随意打杀,你尽可不用担心!” 她想再劝劝大佬。 可九方幽殓听完之后依旧摇了摇头,神色都没有一点改变。 好吧,既然大佬不想这样做那就不做了,怕是他有自己的想法或者原因,她不会逼迫于他。 缓缓坐回躺椅,她想着除了直接帮他逃走以外还有其他能帮他的地方,想着想着就想到圆象里的那些灵丹。 如果大佬不走,那势必会需要增加些实力的吧,无论他留在这里要做什么,灵气一定是怎么都不嫌多的,更何况他已经被这些皓石吸掉那么多,一定更需要补充。她别的没有,蓄灵丹还有几瓶呢,实在不行,不还有一颗聚灵丹呢么。 只是聚灵丹是经过问天系地凝炼过的产品,其内一定含有微弱的仙气。师父不是说过仙气对魔物来说是致命的存在,虽然现在得到官方澄清大佬他不是魔物,可这情况还是要留意一下的。如果大佬接受她这种帮忙的话,这情况还得向他本人同样交待一下,多一层小心总归是好的。 她不会透露出仙气,只说聚灵丹的情况,让大佬自己选择。不透露仙气的原因差不多也和隐瞒师父师兄的原因相同,为大佬将来免去一层麻烦,再加上她和大佬此时也没到掏心掏肺的地步,少说些也省力。 考虑好她就再次站起身来,还是挨的人家极近,努力踮起脚尖凑到人耳朵边上,并且用手拢成窝状盖住传递声音的地方,将说话声传出去的限度缩到最小。 “大佬,既然你不需我帮你逃走,那我就不多管你的闲事。只是你这一身伤一身痛的,总不能老这样挨着,我这里有一些灵丹,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到底也能增些灵气,你要不要吃些?”她说道。 一边说她一边就在心里感慨,嗨呀现在自己和大佬之间的感觉就跟地下党同志接头一般熟稔了,这凑来凑去的,都快凑习惯了,丝毫没觉得两人挨的这么近有啥不好意思的。这要搁两个月前有人告诉她能和男神酱酱酿酿谁信哪! 说完,她就恢复正常的站姿看大佬的反应,也担心他连这都给拒绝掉。 还好,只片刻以后大佬终于点了他的头,不再是摇头了,他接受了她的灵丹投喂。 “哎,好好,这就对了嘛。” 她开心的再次凑回人家耳朵边上,继续说。 “不过有些情况我要向你说明,我的东西有些不一般,你若是魔,我这灵丹你便吃不得。虽然你和我确定了不是,可话我是要和你说清楚的。” 她从圆象中拿出那颗看起来非常高级的聚灵丹,将它怼到九方幽殓鼻子下,想让他自己嗅闻一下,一般的修士通过这种方法,能基本判断灵丹的属性。 :。: 第一二六章 投喂 可她怼的实在太近,渣作者可以保证,如果此时有人在她后面冷不丁推一下,这颗聚灵丹绝对能圆润的塞进九方幽殓鼻孔里去,并且把鼻孔堵得扎扎实实的。 九方幽殓的嘴角微不可闻的抖动一下,到底没有做出战术后仰等能表现此刻他心情的动作来,只任由某媞觉得他判断完了,收回聚灵丹接着说。 “怎么样,大佬这你能吃嘛?” 九方幽殓:“……” 他极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嗨呀,自己终于还是能为大佬做点什么的哈!她得到九方幽殓的肯定以后心里迅速开心起来,想了想又把蓄灵丹掏出一瓶来,扒开瓶塞同样搁到人家鼻孔下面。 “我还有好些蓄灵丹,不过它们没什么特别的,是个人都能吃。只是保险起见你再闻闻要不要也收下它们,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九方幽殓双倍“……” 这下连挂着的手指都不可控的颤动了一下,轻嗅这些“蚊子”,最后感觉有些无奈的点了下头。 太好了,大佬终于明白了她的苦心,连蓄灵丹也收下了,觉得寄几好有用昂~捧脸~ 她把瓶子拿回来搁到茶几上面,一气又把另外八瓶也放了出来,连同聚灵丹拢在一起,算是她一半的身家了。 摆完她接着问:“大佬,那你是现在吃还是过些日子再吃?你想先吃哪个?我个人的建议是现在就吃,先吃我这独特的聚灵丹。实不相瞒我有些特殊的办法,能临时在这里动用一下须弥袋,可不知道这办法什么时候会失效,所以对于这样必要的东西,咱还是先拿出来为好。可也不能这样放着太久不是,外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人呢。所以你若是不饱,咱就先开吃好嘛,以免夜长梦多!” 她一激动吧这憨憨的一面就会暴露出来,一张小嘴叭叭的就替九方幽殓给安排好了,说的还挺像模像样,理由都担心的很有道理,说的九方幽殓也拒绝不掉,不得不吃啊! 可怜的某大佬还能干啥,乖乖点头同意呗,仿佛他在这个憨憨面前有说不的权力似的。点完头就乖乖微微张开嘴巴,等着被人投喂。 花灵媞看到大佬这架势,心情越发激动,有一种可以亲自喂爱豆吃饭的神圣感,拾起聚灵丹就先用佬脸巾擦了擦,擦去那并不存在,可能擦了反而会有的脏东西,虔诚的用手掌拖着递到了那张超级好看的嘴边。 微微一送,聚灵丹便进入了那张口中,她感觉自己因为过于紧张,手掌似乎不小心蹭到大佬的嘴唇了,掌心留下了一种奇异的触感,好像软软的却凉冰冰。 这两种感觉搁在一起特别奇异,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好像不会同时出现,所以给她的印象也很深刻,深刻到本来没觉得什么,咂摸咂摸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哎呀,你小心一些呀,不要乱碰人家大佬,万一大佬觉得你在趁机揩油怎么办,那你以前留给大佬英伟的形象(并没有)不就全毁了!慎重啊! 她在心里“教育”自己,将手藏在身后偷偷将手掌心搁衣服上蹭了蹭,努力蹭掉那种奇异的感觉,再去拿蓄灵丹。 蓄灵丹有点多,一瓶就是三十粒,幸好一粒的体积不大,全数倒出来也就满满一手拢的亚子吧,可她也不能毫不顾忌的一次性都给往大佬嘴里塞鸭,那多没有形象对吧。 于是她很贴心的将这一瓶蓄灵丹分为三份,每份十颗进行分批投喂,这样一来次数虽然多了,但大佬的形象保住了,关键还照顾他嘴里的伤不是。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她小心再小心,努力将手距离大佬的唇空出那么一丝丝的缝隙,尽全力不去触碰到它。 可十粒蓄灵丹并不像一颗聚灵丹那么好操控,你要么干脆拢紧些,使得十颗同时顺着凹陷滚进人家嘴里,要么就一颗一颗规规矩矩搁进去对吧。 她此时还因为个子矮大佬太多,举着胳膊,视线也是仰着脖子从下往上看,难度更是呈几何级数增加,于是这一把喂得不是掉出一些来,就是操控的不好直接给整个侧巴掌都挨人家嘴唇上去了。 …… 她觉得自己有点气血翻涌,一半是手又触碰到大佬嘴唇给电的,另一半是掉落了弹丸给燥的。她两只耳朵在这样的状态下迅速红了起来,甚至都快红到面颊上来。 喂完了一把她赶紧蹲下身去寻刚才掉落下的那几粒,捡回来拼命吹,又用佬脸巾拼命蹭,直蹭的感觉这几粒丹仿佛小一圈了才敢重新喂过去。 到了第二把她就再不敢这么干了。她决定牺牲自己的“清白”就牢牢贴人家嘴上喂,相比起自己这点异样的感觉,她还是觉得不让蓄灵丹掉到地上比较重要,谁知道在这成百上千年里,这地砖上出现过什么。 于是,第二把开始她就喂的很好了,再没有掉落下一粒来。 可是大家通过简单的计算就可以知道,这九瓶蓄灵丹这种喂法得是多大的工作量,整整二十七次,别说是举着手高高喂的人,就是吃的人都累啊! 搞到最后还什么电啊燥啊羞啊的,都统统被扔去爪哇国了,只求某大佬你赶紧吃啊咽啊,把腮帮子给我甩起来的吃和咽,别找嘴嘴受伤或者吃饱这样的理由,咱们早吃完早超生,彼此都能结束这段非一般的过程。 好不容易,真的是好不容易!最后一粒进入了大佬的嘴里,滑过食道进入他的身体,花灵媞只觉得胳膊都酸到不是自己的了,她现在无法动用灵气,除了物理属性高以外,魔抗清零啊,其实和凡人也没啥区别了。 一下子瘫坐到躺椅上,稍微歇了歇就给两人倒了茶,喂大佬润了润嘴巴。修真界的灵丹并不是像一般书里描述的那样口感巨好的,尤其是低阶灵丹,比草药丸子还多一种奇异的铁锈味,一气儿吃这么多,即便是大佬,不用水压大约也扛不住。 果然,大佬那真是第一次没形象的瞬间抽完一小杯茶水,轻轻漱完口没咽下去,还给吐了出来。足以见得他现在是有多嫌弃蓄灵丹的味道哈哈哈。 第一二七章 十天十夜 她在心里偷笑此时的大佬,再返身给倒第二杯茶。 果然,大佬吐完这一口又接着漱第二口,这两口可比以前让他清理口腔时候漱的认真多了。 她再给他倒,第三口大佬才喝进胃里去,并且拒绝了接下来的第四杯茶,估计也是真的吃饱了吧,至少是这么多年来吃的最饱的一次,再灌不进多一杯水了。 喝完茶的大佬开始静止下来,甚至连他的呼吸也变得更加缓慢,如果不仔细探察的话还以为他断气了。 不过她知道并不是,应该是聚灵丹以及蓄灵丹在他体内开始起效,大概率还是聚灵丹,他需要催动功法来吸收这些灵气。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就是一个正正常常的修士,真不知道九方家族是怎么下结论他是魔的,明明有那么多破绽,但凡细细观察也不至于弄错。 她垂下眼帘不再去看大佬,心里也停止思索这个问题,因为思索再多也没有意义,无论是不是,大佬都已经受到伤害。眼下她能做的就是在自己逃走前尽可能提供帮助,这比乱想有用的多。 她收回了躺椅拿出一张小板凳,搁到石殿的门槛后面,接着坐在那里为大佬护法。期间,樊金刚果然又跑出来偷袭过几次,都被她尽量静悄悄的解决。 大佬吸收了十天十夜才转醒过来,这时间真的花费了太久,久到她一度抓狂!怀疑自己提供的灵丹真的出了问题,大佬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却要栽在她这小小的灵动一重菜鸟手上。 为此,她冒着打搅他的风险给他把脉,还盯了标简很久。所幸这两样能表现大佬状态的指数一直正常。尤其是标简,不知道是大佬刻意维持还是他真实情况确实糟糕,红色虽然偶尔忽闪,大部分时间依旧坚挺,说明他心理活动还挺频繁。 当大佬清醒过来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经把樊金刚成功逼疯了。 没人能理解樊金刚在这十天里受到了怎样的打击。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挺不上道的,从小就喜欢和街头的痞子胡混,长大之后更是成了他所在城市黑道有名的混混,这性格哪怕做了修士都没有改变。 可谁能告诉他他这么多年的偷袭经验为什么就是突破不了这可恶娘们儿的防线?!她真的只是筑基虾米嘛?!用暗器偷袭她能挡住也就算了,毕竟自己吃了在明敌在暗的亏,可为什么他即便使用无色无味的毒烟也无法弄死她! 他对这种手段具有盲目信心是有原因的,只有他和宗门里几个兄弟知道这种毒烟让他们占了多少便宜,几乎可说没有修士能躲过这样的暗杀,只消在对方无察觉之下用纸包好将粉末投入距离目标五米处,立时便可生效,让人防不胜防。这是他在一次任务中得到的八阶灵药,专门针对高阶修士! 谁知他将那纸包扔进石殿中之后非但没有放倒人,反而因为躲在石殿后面窗台下一时疏忽,被那娘们儿直接捅了一剑。若不是他躲得快,此时就是脑门上多出一个血洞而不是肩膀受伤了。 这种极端厉害又阴损的招数都没了作用其他手段更是别说,部以失败告终,否则他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筑基浪费这八阶的宝物啊! 这题要是让花灵媞解释,她也会莫名其妙,觉得樊金刚这人太没有见识。不就是超细颗粒物挥发式投毒嘛,还是只能通过呼吸系统吸收毒性的单一品种,多大的事儿啊。她都不用啥特殊装备,旧衣料沾湿蒙在口鼻处就能完美隔绝。除非是现代地球传说中的芥子气级别,否则真的就别拿出来挨刺激了,何必呢。 这事的难点都不在那包毒上,而是她紧盯樊金刚动态,果断发觉他目的加上快速判断行动敏捷这种预判的机警。她在那包毒药落地前就已经封上了自己的半张脸,甚至还有时间用佬脸巾把大佬的脸也给糊上。所以樊金刚自认为是杀手锏的一招再一次没有达成目的。 十天以来,他俩进行了无数次这样的战斗,斗到现在,樊金刚尽管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兴起了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决定去向武栋求助,让上家族想办法看是否能解开断灵绝才大阵施诸在他身上的限制。如此一来,就是石殿他也敢闯一闯。 所以现在的他躲在小破屋里联系着武栋,留给花灵媞注意到九方幽殓变化的时间。 “大佬,你还好嘛?”她插回攥了十天的青莲,习惯性去捏九方幽殓的脉,担心的询问。 脉搏依旧是那样,很久很久才搏动一次,不过这对于大佬来说属于正常。 她再去看大佬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比十天前要润一些,没有那么的惨白惨白,皮肤也透明了些,阳光照射上去,至少是暖黄暖黄的了。 九方幽殓听到她的声音面对了她一下,然后竟然转向一边,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被金属链崩的很紧的一只手。 只见他的手在那铁环里微微旋转了一下。 花灵媞还以为他接下来会为她上演一出奇迹,轻轻一挣,这链子就断掉,接着大佬便能恢复自由了呢。 可惜是她多想了,大佬仅仅只是旋转一下而已,并没有出现她yy的场面。哎,也是,自己那些只是低阶灵丹而已,又不是仙丹,大佬怎么可能吸收完就逆了天。 她还是有一些些失望的,毕竟按照经验来说,问天系地凝炼过的灵丹照理来说挺好用,这是蓝音音几次证实过的事。 她又观察了大佬好一会儿,确定大佬依旧没有爆发的迹象,就重新坐回了小板凳,去盯小破屋去了,两手拖着腮帮子微皱着眉心里就在想,如果刚才大佬挣开了链子,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恢复自由了呢。 大佬脱身势必会惊动九方家族,也一定会引发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连锁反应,趁乱逃走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嘛,大佬简直是完美吸引敌方火力的目标啊,在他的掩盖下怎么可能会有人注意到无关紧要的她。 。 第一二八章 不舍 啥?你问她不会担心大佬的安全嘛?哈,她有资格担心大佬嘛。 她连个金丹都没有,留下来和大佬肩并肩的战斗,以她的破实力能力挽狂澜是咋的!别傻了好嘛,她有自知之明,还不如快速逃走离开这里和大佬隔的远远的,不给大佬添乱,说不定大佬没有后顾之忧,能更容易做他想做的事呢。 可惜了,理想很美好,无奈大佬不给力,她没能得到这次机会。 不过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这些灵丹提供的灵气不够啊,她要不要把二丸子也献出去试试。虽说二丸子本质上是用来治病的,它是断续膏凝炼而成,并不是正统的修炼灵丹,但一样含有磅礴的灵气和一丝丝仙气,说不定多多少少也能再助上一臂之力,万一大佬就缺这一口奶呢,等嘬完了就能挣开金属链,这样她就又自由了。 她在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问题,胆子再一次肥壮的腹诽着身后的九方幽殓,丝毫没有注意地上的标简红色已经淡到快要消失的程度。 这种腹诽也只是极度抗拒心里的一种排解而已啦。她现在抗拒着还要留在这里,她已经开始想念师父和师兄,本来重生回来就没和他们相处多少时间,要不是还有一个大佬,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再沉沦于低压的心情下,她重新站起来回到石殿中唯一的活物身边,又将圆象中全部的断续膏拿出,给人擦拭起来。 “大佬,我再给你抹一遍断续膏,就这也是我最后的存量了。我想再过几天我就走了,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得走。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再过不久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肯定小命不保。你要答应我,我走了以后你也一定想办法逃走。你不让我帮忙那我就是默认你有自己的办法挣脱,然后离开。别辜负我这些日子以来对你的维护好嘛,你既然不是魔就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折磨,你痛苦只会让关心喜欢你的人担心,这是不值得的。” 她一边抹药一边说着,说的话像是告别又像絮叨。 说到最后心里升起浓浓的不舍之情,和这样拥有传奇经历的人在一起两个月,心里早就把对方当做朋友,彼此在孤寂的逆境中相守。 如今分别在即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动容,这一别估计此生都不会再重逢了吧。她觉得眼眶又开始发热,心里也酸涩起来。 随着她的话说完,九方幽殓也低下头,静静面对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小矮子,气息平稳温和,身后标简暗淡的红色也鲜艳了一分,好像也在对花灵媞不舍似的。 抹完了最后一点膏药,九方幽殓身上的伤口又好了许多,与此同时,这一天也送走最后一丝落日余晖,天色彻底黑暗下来,禁地中的林子也恢复了安静。 樊金刚躲在小破屋里依然没有动静,他也没有点灯。所以从石殿的方向看去,这整座院子都静逸到可怕,好像樊金刚从来没有来过似的,此处依然只有她和大佬两个人。 她站在石殿的门前,看着黑暗里倒腾了那么久的地方。 院子的角落被掀开的皓石地砖,地上种植的灵菜本来还有几颗,却被她亲手拔掉一部分。另一部分这几天和樊金刚打来打去,终究毁的一颗不剩。 小破屋跟前的土灶还在,只是也碎成了土块渣渣。上面的大铁锅没了,旁边她亲手制作的茶几和小凳凳早被樊金刚嫌碍事掀到角落里。剩下最完好的东西竟然是一直搁在墙角的泔水桶子。 后院为了方便她翻墙,柴火堆到了比人还高,满满当当的占据着小半个院墙。地上干干净净的,都经得起卫生委员的突击检查了,如果九方家族有卫生委员的话。 院子外面也遭受过她的荼毒,挖了几镐头只是一个土坑的水池子,差不多薅秃食材全进了她肚子的树林子,以及被她藏得很好的地道。 更别说樊金刚现在所在的小破屋以及这石殿之中。 好像这两个月她确实做了许多事情哈。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她的身影,那些忙忙碌碌的每一分每一秒使她让这里变的宜居起来。 走了以后说不定她还真会想起这里,就连是女峰也没有被她如此对待,因为以前的她并不是一个善于生活的人。 就在她充满离别情绪计划付诸逃离行动的时候,忽然脚下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种震动非常细微,如果不是她曾经经历过三级地震的话,可能都要将这一阵震动给忽略过去。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也发生地震啦?她低头去看踩在脚下的地砖地板,心里有些懵的猜测,不过在她知道的情况下,并没有修真界会发生天然地震的问题,所有的地震都是修士引起的。而且这种地震也不可能会是温和的三级,没有六级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可眼下就是出现了三级的地震呀,莫不是她感觉太过灵敏,情绪又起伏太大,所以出现幻觉了嘛? 她抬眼去看小破屋,想从樊金刚的动静上证明自己有没有问题。小破屋却依旧安静一片。 就在持续发懵之际,那种震动再一次传来,这回比刚才剧烈了一些,而且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反而渐渐从三点五级左右一路上升,快要达到四级震度级别。 她快速反应过来,抬头就去看石殿上方那些空悬着的房檩子,如果地震震度升高,那些木头就会被震动到非常松动的地步,随时砸落下来。这要砸到大佬头上,不管大佬多么厉害,非得给开了瓢不可。 她想冲回九方幽殓身边,张开力量膜的话能替他阻挡。谁知,她还没行动呢,身体就传来熟悉的僵硬感,随后消失,反而是九方幽殓先招呼了她。 她回头一看,只见原本总是淡然高冷站着的大佬此时俊眉倒竖,干净的脸上已然开始冒汗珠,一看就知道他在体内发着什么力! 第一二九章 杀器 大佬在干吗?!这是首先冒进她脑子的想法。 随后立刻明白地震就是大佬引起的! 她不由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看向殿中被拴着的身影,将他这些日子以来不断出现的变化串联起来,尤其是和他本来高冷形象不相符的那些表现。 这才明白大佬之所以拒绝了她的帮忙,原来并不是他还想待在这里,而是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他非但不需要她帮忙,甚至还可以帮她,给她提供离开这里的契机! 她再看了一眼小破屋,樊金刚依旧没有出现,便离开门口朝大佬靠近,站在距离他两臂远的位置,观察他到底想做什么。 与此同时,她把御灵符的力量膜无声无息的打开,笼罩住他们两个,为大佬和自己提供最后的保护,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地震真的越来越强,强到大地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抖动起来。随着震动的增强,大佬额头的汗水也随之增多,甚至额边都爆出一道青筋起来。 她在一边看着也替大佬捏了把冷汗,青莲攥在手中被她抓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心里猜想他应该是在和断灵绝才大阵对抗,毕竟要使用灵气,首先攻破的就得是这一层吧! 一边跟着紧张她也一边思索自己还有什么能做的,哪怕多一丝丝的助力也行啊!无奈的是她家当的底子真的太薄,此时除了和御灵符能力叠加的隐遁符外,只剩下一粒二丸子和五十颗下品灵石了。 对了,灵石!用这些灵石摆个聚灵阵总行吧!现在对大佬来说不管这点儿灵石起不起得了大作用,灵气能多一丝是一丝嘛! 聚灵阵的摆放她会,师父教过。赶紧拿出那些灵石,五十枚统统搁进去。通过特殊的阵法摆放位置,灵石间会产生联系,进而引动周围环境的游离灵气增加进来。灵石数量越多引动的游离灵气就越多,这样就能让修士吸取灵气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这里,环境中没有游离灵气,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效果,可它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阵法能让这些灵气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尽数进入阵眼当中修士的体内,不造成浪费。此刻,她需要的也是这种效用。 这些灵气果然瞬间都被大佬吸收殆尽,失去灵气的石头尽数化作粉尘消散在清风里,没浪费掉一丝丝。 还真没见过灵气被嘬的这么干净的灵石来着,看来她这决定是对的,大佬真的缺灵气。眼见这一幕的她想到。 明白这一点以后她刚想把二丸子也贡献出来,却在此时发现许久没有动静的樊金刚终于冲出了小破屋。 呵,该来的人还是来了。她只能停下拿东西的念头,先去应对此人。虽然不知道他在屋子里那么久在做什么,但从他竟然都能在大佬引发的地震中抵住好奇心和警觉心,一直留在屋里的行为来看,一定又准备了杀手锏。 她不敢轻视这个人,尤其在大佬无法像以前一样保护自己的这种关头,所以决定踏出石殿于他做最后的决战!无论结局是什么,都不能让他打断此刻大佬的所为。 她从怀里拿出贴身收着的御灵符,转身揣到了身后人的衣服里面,这样这层力量膜就能留在大佬身边,而她则从圆象中拿出隐盾符收好,走出石殿,迎着从小破屋走出来的樊金刚走去。 大地的震动让一切在她眼里似乎又看不太清晰,可樊金刚手里拿着的东西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又是竹筒!只不过比装着煤油的那种细了好多,一只手也能攥住一根。 他手里拿着一根,身后还挂了好些,走过来的时候笑容又残忍又疯狂! “嚯,竟然舍得抛弃你那魔物老相好出来和我作对了嘛!可惜啊,这一回你和它无论在哪里也都只有一死!见到我手里的这个了嘛,这是你永远不可能见过的杀器,连魔物都扛不住的东西。恭喜你,也算成为让它扬名的第一个牺牲品!” 大约是对自己和那些小竹筒特别有信心,两人面对面在一击可触及的距离上时,樊金刚没有急于发动进攻,而是介绍起手里的东西来。 花灵媞默默看着对面话多的人,都说反派这样的话一般都会死,希望这是老天爷给自己和大佬的提示。她没有回一句,举着青莲就扑了过去,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她倒还真想知道这个杀器是什么她没见过的东西呢! 樊金刚被她这果决的扑杀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狠的,还是个女的,连台词都不留一句直接开杀,惊魂之下急忙往旁边躲避,因为慌张,两腿没捣腾过来,两只脚互相一绊,险些摔一个狗吃屎! 花灵媞这一下因为他这一绊反而刺了空,不过没关系,手腕一转又朝前劈去。这一劈收了几分力,目的是接续这一劈之后紧接再往上撩,争取这一招攻势来来回回接连多来几个回合,哪怕杀不了人也要见点儿血。 樊金刚在这样的攻势下狼狈逃窜,如果不是他绝对实力高于花灵媞,只怕此刻真就交待掉半条命了!还什么杀器,是他的陪葬还差不多。 他没有拿他那根九节鞭,因为他太过于相信手里的小竹筒了,所以一时之间就处于了下风,好不容易的,都使出当年拿手的奔逃本事才躲过这一轮击杀,逃到了石殿后面。 花灵媞紧追不舍,却因为腿子太短没追上,居然被樊金刚抓到了时机,不知在哪里摸出一只火折子就去挨手里的小竹筒。 花灵媞定睛一看,这才发觉小竹筒的头顶上长着一根细细的“线”,因为一直被樊金刚牢牢捏着,再加上地震抖动,所以她没有发现。此刻这根“线”被樊金刚拿出来怼到火折子的燃烧头上,没有两秒就冒出火花,滋滋烧着就越来越短。 她恍然大悟!嗨,还以为樊金刚这厮说的杀器是个啥呢,被他搞得特别神秘的样子,敢情这不就是个大爆竹嘛! 第一三零章 混蛋 这玩意儿她非但见过还玩过,爆炸的时候声音特别响,人挨近的话确实很危险。樊金刚手里这么大个儿的,一定也有相当的杀伤力,可说这是连魔物都杀的死的杀器,她就觉得樊金刚言过其实。 那根引线此时滋滋冒着火花越烧越短,樊金刚还挺有经验的样子,一直没有立刻就把这爆竹扔出去的意思,而是明显等待着引线再短一些。 一边等他一边狞笑着看了花灵媞一眼,心说待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即便不被炸个粉身碎骨也会吓得尿裤子,如果没有我就跟你祖宗姓! 一个眨眼间,引线便燃到他满意的程度。他兴奋的把胳膊抡起来,就要把这竹筒往石殿窗户里扔。此刻他心里都已经浮现出石殿凄惨的模样和花灵媞身死的残破。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扔出去的竹筒才刚刚离开自己的手,还没有落进那大窗户呢,就被一道早就准备冲上来的身影一脚就踢上了天。 爆竹的引线正好在天上燃烧到尽头,于是它也在天上炸开了花,确实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却和樊金刚想象的正好相反,根本没能对他两个敌人造成任何伤害。 可怜的樊金刚人都木了,他是死也想不到花灵媞非但见过这个“杀器”,还特别懂得怎么规避它产生破坏力,经验丰富到比他这个玩了好几回的人还溜儿呢,轻易就给破解了去。 趁他楞要他命!花灵媞解决掉爆竹趁着樊金刚呆愣的档口回身就是一个穿刺,直接就将青莲给整个扎入了樊金刚的右胸! 樊金刚护不及时,立时大叫一声,身体前躬,捂住胸口疼得差点儿晕厥过去! 花灵媞又用力拔出青莲,一蓬血花就随着留出的伤口炸裂开来,给了樊金刚第二次伤害。 可惜的是,她扎的位置偏了些,没有扎中左胸,所以没对樊金刚造成致命的伤害,使他这一疼反而头脑清醒起来,在强大的求生欲作用下顾不了剧痛,迅速后退,还拔下了身后第二只爆竹! 满手的鲜血染红了那只竹筒,看上去真的和地球上的大爆竹似的,可惜它代表的并不是欢乐和祥和。 挨了这样一记,樊金刚的目标再不是石殿中的魔物,而是一心一意要花灵媞死!所以他燃起这只竹筒就朝花灵媞的身上扔!扔完这个随即点第三个第四个! 花灵媞动作也迅速,樊金刚一只一只的扔,她就一只一只的踹。可她到底要顾虑踹开这些爆竹筒的方向,不能让它们落进石殿中去,于是动作就没有拼死一搏的樊金刚流畅,只避开了三只,第四只还是落在身边,并且引线也已经燃烧到最后。 爆炸声接连响起,有在空中传来的,有在院子角落传来的,还有在外面树林子传来的! 真别说,这些大爆竹其实比地球上用来庆祝的爆竹威力大不少,毕竟樊金刚捣鼓的时候目的就是奔着杀人而去,局限于材料,这已经是他能弄出来的威力最大的配方。 空中爆炸的两只还没什么,院角那一只真的炸塌了一块院墙,树林子里的还引燃了干枯的杂草和树枝,迅速燃起火来。而落在花灵媞身边的呢,也爆炸开来,在樊金刚眼里真真切切炸死了这个捅上了自己的女人! 他捂着伤口半跪在地上,眼睛落在那竹筒炸开后升起的浓烟上,心里总算觉得出了口恶气,也为自己报了仇! 失去了意念的支撑,他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眼前一片一片的黑暗袭来!可他不能在此时倒下,他还没有完成最后的目标,就是把最后一只竹筒扔到石殿里面去! 他努力的呼吸,把抓在胸口的手捂得更紧了,想让血流失的慢一些。只要再坚持坚持,扔完这最后一个就可以回到屋里服用灵丹,接着冥想几日,这点伤马上就能够痊愈。 他也算是条汉子,认准的事情竟然很执着,一步一步的还要克服大地的震动,竟也真的挪到窗边,抓起竹筒就要点火。 然而没想到的是,引线还没触碰到火折子,从旁伸出一只细长的小手搁在他的手旁,坚定的握住他拿着的竹筒,不再让其挪动分毫。 “我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被拴在里面失去自由又对你们完无害的人,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他蒙昧的耳朵,声音十分熟悉,熟悉到他再一次忘却痛苦,瞪大了双眼转头朝小手伸过来的方向一看! 本来他还以为已经粉身碎骨的人居然毫发无损的站在旁边,一双眸子里光芒四溢,正严厉而又带着些许疑惑望着他。 “你……你……”你为什么还没有死!樊金刚在心里呐喊。 花灵媞没有理会他的话和他的震惊,而是小手发力,毅然将爆竹从樊金刚手中拽出,就着他另一手的火折子点燃,扔到了已经着火的树林子里,彻底解决了爆炸对大佬的威胁。 “如果你再伤害他,我就放你走如何。”她面无表情的做完一切,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态问了樊金刚一句。 樊金刚的脸被刚才的爆炸照亮,精神也在那最后一声爆炸声中回过神来。 “呵呵,你做梦!”他咬牙切齿的回花灵媞。 花灵媞微微皱起眉头,又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他。” 她一直对这一点想不明白,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大佬是魔,这些人就会这样无脑的听从九方家族的命令,抛却一切良知,哪怕是一丝丝的底线都不留吗!她不信,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哪怕一个如她这样的修士都没有?! 樊金刚看着比自己矮小的花灵媞的脸,脸上肌肉颤动,最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慢慢张开嘴。 “因为他该死!因为他肮脏的黑色灵气令我们觉得恶心!” 说完,他以最快的速度拔出腰间九节鞭的鞭尾,手指一按弹出一截锋利的刀片,就要朝近在咫尺的花灵媞脸上划! 然而花灵媞像早就料到一样,他只是按出那截刀片的时候,她就挥出了青莲。 青莲剑身青光一闪,樊金刚的脖子上便多出一道极深的口子,他没来得及哼一句,身体便向后一仰,倒在地上,四肢抽动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混蛋!”花灵媞对着樊金刚的尸体丢下最后两个字。 。 第一三一章 碎裂 刚才其实她挨着爆炸的那枚竹筒相当的危险。她用尽所有的潜力想要避开,哪怕是在地上来几下驴打滚。 可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那引线燃烧的速度! 就在她心里呜呼哀哉怕是要缺胳膊断条腿的回去,准备硬抗的时候,一道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疏忽间钻入她的怀里。 立刻,她之前揣在那里的几张隐盾符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打开几层防御,险之又险替她挡下了那记巨大的爆炸,也替她隐藏住了在浓烟里的身型,让樊金刚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还活着。 是大佬,她立刻就知道那黑色的“雾气”是什么,此时此地除了他再没人会有辨识度如此高的灵气了。 她惨白着脸回到石殿中,压下胃里蒸腾上来的不适。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上辈子她没有机会,后来肉穿地球活在法治社会更不可能。 这种不适也不全是杀人带来的恶心感觉,还包括死里逃生的刺激,大佬千钧一发救她小命的感激。可最多的还是意识到大佬哪怕不再被压迫于这方寸之地,他也要面临的如樊金刚这般绝大多数人汹涌的误会和恶意。 大佬即便离开,天下之大又哪里是他的容身之所…… 她静静的站在殿外看着依旧在奋力的人,想着他都这样了,刚才竟然还关注着外面她的战斗。 此时他脸上的汗水已经不见,神情看起来也没有像刚才那般艰难,而是燃烧着熊熊的斗志。 四条拴住他四肢的金属链被他扽的笔直笔直,还发出一种金属扣间相互极力摩擦让人觉得特别难受的声音。 她觉得大佬应该快要成功了,同时也在感慨他的实力究竟有多惊人!这吸饱了他暗灵根灵气整整一座石殿的皓石证明他此时实力被削弱了多少。即便如此,就凭体内剩下的那部分,他依旧能蛮横碾破一座超级大阵!假如他没有被压制呢?!岂不是逆了天了! 她扶住石殿的门框,一边承受震动等待最后结果的到来,一边对这个人的真实实力做着评估和推测。 地震越来越强烈,石殿若不是经过特殊的加固也无法抵御这种级别的地震。可是那些房檩和房梁就真的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安然躺在顶端了。 好些房檩率先支持不住,砸落下来好几根。幸亏她将御灵符揣在大佬身上,所以这些粗大的木料都被力量膜抵挡,完全没有对里面的人造成任何伤害。 大佬没有让她等待太长的时间,忽然,这样剧烈的地震瞬间便彻底停止下来。随着地震的消失,还响起一种类似薄脆玻璃罩碎裂的声音。 乍然间,一股狂风从周围涌向石殿,然后禁地外原本千篇一律只能看到无穷无尽森林的幻境便如烟散去,转而在那牌坊的外面,九方家族连绵不绝的建筑物便出现在眼前。 大佬打破的居然不是断灵绝才大阵,而是隔绝禁地阻碍她离开最重要原因的这层禁制?!她惊讶的从这些改变的景色中意识到这一点。 她又将视线转回大佬的脸上,此时,他已经恢复成了那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样子,却微微低头面朝她,好像在向她传达什么。 他……他该不会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吧!她看着这样的大佬,脑子里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因为大佬也知道她离开这里最大的障碍就是禁制,爬狗洞哪有翻过院墙后直接遁入无边无际的大山里速度快风险小呢!禁制消失,她就连最后一点被九方家族逮住的可能都没有,而她的消失也只会算在大佬头上,毕竟是他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你傻呀,为什么把灵气和力气耗费在这个上面,我都说了我已经挖好地道,不过就是多耽误几分钟时间罢了,钻进去而已能有多大的危险!” 她想明白以后肺就急炸了,冲到石殿中央那个笨蛋身前大骂出声,只是骂声中总是带着一丝哽咽。 九方幽殓当然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将面对她时低着的头抬起,朝石殿外面“望”去。 禁地之外有些距离的九方家族内部,此时才开始混乱起来。 他们安逸太久了,对待禁地和魔物早就没了多少警觉心,连议事殿的明珠恶螭都不是随时查看的状态,所以直到禁制破碎才发现禁地出事了。 花灵媞见九方幽殓这明显转移话题的态度真是窝心又无奈,算了算了,这事他干都干了,还怪他有什么用。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就也跟着看禁地之外的动静。 修士行动十分迅速,别看那里距离这边很远,如果是凡人,即便是马拉松名将,翻过那么多山头只怕也得三四个钟头。可对于修士来说,从搞清楚情况得到指令到最后飞起到达,大概只需要十几分钟。 她得赶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遁入九方家族再也追不上的距离,只有如此她才能真正重获自由。 原本这点时间还真有些吃紧,可现在托大佬的福,她只要翻出后边儿的院墙就能直接逃跑,十几分钟那都够她在半路设置几个迷惑追兵的路障了。只是她走了,大佬呢,他怎么办! 她回头看。这家伙是光考虑方便她,可他自己却一点能脱身的迹象都没有啊,手铐脚镣仍旧绑的死紧,只怕是最后一点挣脱的力气也没有了。 笨蛋,笨蛋,笨蛋!真的是笨死了,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大佬呢,本来还信心满满觉得他是个信念强大又冷静又厉害的,现在看来真是被他这幅好皮相给骗了!他不但笨还傻,为了一个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的路人甲居然能牺牲到这种地步!也真的是难怪这家伙会被关在这里这么久,怕不也是被自己这样笨到这种地步的吧,呜呜呜!┭┮﹏┭┮~~~~ 不行,她不能把他丢在这里,如果他是魔还不会死,现在他是个没有灵气的人了,那等到九方家族那些强大的修士赶到,宰了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怎么办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 第一三二章 好 走 她心里把所有的情况过滤一遍,越想就越急,掏出青莲就去撬拴着大佬的金属链接扣,心想还是回到原本想好的计划,弄断这些东西吧。解开手脚拷然后一起跑,目前也就这个靠谱了,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这个小机灵鬼儿,得意的在心里叉腰一秒钟! 谁知青莲只撬了一下,大佬居然抖动那条胳膊,狠狠甩了一记这条绑着他的金属链。 金属链由于惯性,激荡出巨大的弹力,瞬间就隔开青莲,两种金属激烈碰撞,发出十分刺耳的“哐”一声,把攥着青莲的她的手都给震痛了。 干嘛?!她被大佬这明显拒绝的动作惊了老大一跳,立马转头瞪他,心说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嘛,还添乱!再干扰她,真不救你了信不信! 只是她还没想完这些话,就发觉大佬此刻脸上的表情比她还着急,扭曲的眉头加上抿紧的嘴唇,明明白白冲她显示着“你快走”三个字。 她看得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刚才应该是她想错了。 大佬是谁,不是不会死的魔被关在这里受折磨受虐待这么多年都还活的好好的,甚至还能震碎禁制的存在,会想的比她少?! 他既然通过这样的安排让她尽可能的先走,那就是真的想让她走吧,尽管她不明白他的意图。 可她还是很担心啊,依旧拿着青莲不死心的去撬金属链。可恶的是这金属链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什么材质的金属所制,居然连青莲都无法在其表面留下哪怕一丝的划痕,更别说她想将它们撬开。 就在她死心眼儿似的奋斗的时候,熟悉的僵硬感传来,过了三秒退去。 她紧了紧手中的青莲,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大佬在阻止和安慰她,同时也在催促她。 她抬起头去望,大佬早就低下了那张脸,斜斜的朝着她这边,刚才那种严肃和着急的神色已然消失,残破的脸此刻从来没有过的柔和,她甚至都觉得他的嘴角都朝上勾起了零点零零一度。 他在冲她“笑”嘛…… “你真的可以安全吗。”她轻轻的问。 九方幽殓第一时间点下了他的头。 “好,我相信你,你让我走我就走。”她只好听大佬的安排,同时发觉当离别在即,她和大佬之间的感情其实早已经深到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程度。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那就闭上嘴,走!她对自己说道。 紧紧的捏了捏青莲,最终还是把它插回了后腰。不能再拖了,她明白,否则两个人的心血都会付诸东流。 于是,她立刻重新紧张起来,打开圆象,把里面在秦霜娘那里买来的给他准备的衣物拿出来搁到旁边干净的茶几上。一边放就一边交待。 “大佬,这是我先前溜出去的时候在镇子上给你买的新衣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两套换洗的,都放在这茶几上,我想你若是能离开,总要有这样的准备,就擅自给你添置了。只是都是些普通的布料衣物,不是特别牢固,你别嫌弃。” 她交待完毕后又把二丸子掏出来,默背了几遍它的属性随后捏着抵到九方幽殓的嘴边。 “这里还有最后一颗灵丹,你也吃了吧。我不太明白这灵丹的属性,不过一定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是我能确定的。你吃完了它我就离开,我知道你有后续的安排,大约也是不想连累我,那我便走的远远地,从此绿水青山江湖再见!” 她把告别的话说的铿锵,抵在九方幽殓嘴边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暴露出她此刻动荡的心情。 九方幽殓听完她的话,也是怔愣半秒钟,终归慢慢张开嘴含住了长得十分高级的二丸,嘴唇也碰了碰她两根颤抖的手指。 这样敏感的触碰此时却无法令他两任何一方生出一丝别样的心情,石殿中气氛浓重,远处的九方家族也已经能看到一两个慢慢腾空而起的身影,时间真的已经不多。 二丸子在九方幽殓口中融化,化作浓烈的药浆灌入他的胃里。 花灵媞收回自己的手,最后再看了一眼这残破却俊逸的脸,仿佛把他记到心间,接着一咬牙一甩头奔着早就练熟的路线眨眼就消失在石殿后面的窗外。 随着她的离开,石殿中仿佛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浓重的孤寂从九方幽殓身上重新发散,慢慢充斥到他身边的空间,像是他从人间堕入鬼域。 然而没等他孤寂上几秒,忽然后殿的窗口重新多出一个人,原本离开的人又回来了! “哎呀哎呀,刚才一着急搞气氛,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花灵媞一边往回翻窗户一边就嘁哩喀喳的说着,这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击垮那些孤寂,鬼域重新回到人间。 只见她着急忙慌的冲回九方幽殓跟前站定,因为来回跑的太快的原因,气息还很是混乱,一边小喘一边就问。 “大佬,刚才我忘了问,你需不需要我替你把这两根东西拔出来?” 她说着,指了指九方幽殓头顶和下腹的两根针。指完才想起大佬又看不见,只好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丹田,示意自己说的是什么东西。 “……”九方幽殓有些迷之安静,好像还没从刚才离别到孤寂再到现在的闹腾这样迅速的变化中适应过来。 直到点着下丹田那里的手指又戳了戳,他才气息复杂的缓缓点了下头。 “啊,果然是可以的吧!我方才翻墙的时候就寻思,压制你的这两根东西才是对你来说最致命的吧,所以就是拼的真被他们抓住也得帮你解决!幸亏是折回来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拔了!不过直接拔真的没事嘛?先拔哪一根?” 她拽出一张新的小板凳搁到九方幽殓跟前,先是伏低身子看了看腹部的针,接着站到小板凳上观察头顶上的针。看完后回归大佬的脸,等着提示。 九方幽殓低了一下头。哦,是先拔下丹田的啊,助攻小能手花某媞秒懂,然后,她便小心的捏住了那根针留在外面的尾部。 第一三三章 拔针 要活生生从一具人体中抽出一根一手长的粗针是一种什么感觉?!可能会有人觉得不就是抽针嘛,多大点儿的事儿!“咵”一下拔出来不就完事了! 但身为当事经手人的花灵媞想说,这还真不那么简单! 起初她捏住针尾时并没有想那么多,为了行事稳当,她还非常越距的用另一只手扶住大佬下丹田周围的腹肌!这些方方正正的东西在她手里感觉硬邦邦的,并且还是那么的冰冷。 可再冰冷也是真实的啊,还是大佬的。腹肌块上覆盖薄薄一层皮下脂肪极少的皮肤摸起来非常细腻,她不负责任的表示手感真的很好,哦豁!~ 但随着她深吸一口气,两指发力,胳膊平移着朝外开始抽之后,所有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以前给形容过,这种针在露出来的这一点尾端看起来像是骨髓针那种粗针。那么此刻她近距离的观察才发觉,说它是骨髓针依旧低估了其粗壮的程度。它的整体造型更接近于尾细肚粗前端极其锋利的梭型。 除了形状,让她拔的感觉特别不好受的还有长度。 本来她觉得这针顶多一指长差不多了吧?毕竟下丹田距离体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一指的针扎下去,尖端穿入丹田里,就已能让修士痛苦到恨不得立时死去! 而她拔出那一指长以后,才发觉这段仅仅只是针肚变粗的开始部分而已!也就是说这一指都还只属于此针的尾部! 天爷,这玩意儿究竟深入大佬的腹部多长!她心里开始打鼓,如果不是现在情势逼的她非拔不可,她真的都不敢继续下去了! 随着她的动作,针肚终于开始显现。感觉这一段对于大佬来说最痛苦,因为此时她掌下的那几块腹肌开始颤抖起来,光滑的皮肤上更是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意。能将常年熬受痛苦的大佬逼到这样的地步,想想看这一段刺激会有多大! 可她一点都不敢停,咬紧牙关催眠自己“你此刻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只有这样才能逼自己继续下去,否则待会儿轮到头上那根,她搞不好就要崩溃了!大佬虽然没有多说,可他是真的把自己的命部交到她的手上,她绝不能退缩! 这针还在向外抽离,她是看都不敢去看大佬此刻就在头顶上的脸,只觉得粗重但又刻意掩盖的喘气声就在耳边似的。好在一只手那样长的长度出来之后,它终于开始收窄。 随着阻滞感变的越来越小,大佬的肌肉应激颤动也渐渐放缓,针越来越细。 最后她一下子加快速度,便将此物尽数拔出。捏在手里一看,足足一手半长!怕是从头到尾都整个贯穿了大佬的身体吧!如果能差不多贯穿一个人身体的话,那么丹田呢?!岂不是就跟穿糖葫芦似的也被尽数贯穿! 阴狠,真的太阴狠了!她捏着这针手还是忍不住发起抖来,共情能力之下,想想看此物要是刺入自己体内……嘶!即便只是想想,她的腿都要软掉! 并且……这下丹田的针都已经这样了,那头顶的上丹田……她想到待会儿的局面,感觉后背就从尾椎骨里窜出一种凉来,让人整条脊椎骨好像在这时候都被抽掉一样。 这针乍一看像是用一块冰做的,即便在这样的夜晚也是流光溢彩。在它中间的针肚子里蜷着一团血红色的物质,同地砖上恶螭眼睛里的极像,看起来诡异的要命。 她十分嫌弃的将其扔到地上,针体和皓石的石质相撞发出非常悦耳的一声“锵”,可它越是悦耳,她就觉得越不舒服。 好了,该轮到上丹田了…… 她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直起身朝大佬报备了一下。 九方幽殓此刻看起来像是憔悴了好些,可听到身边这个人说继续拔针,立刻将头稍微凑过去了些,可他被金属链拴着的手紧紧攥住了栓他的铁链。 花灵媞心疼极了,即便强大如大佬此刻都忍不住需要借助外力来支撑自己,足以证明这上丹田的针会有多难忍受! 哪怕此刻时间紧迫她还是给了自己三个呼吸的时间。 三次呼吸以后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的双手也平稳下来,接着带着像她去死一样的视死如归捏住了大佬头发里红色的尾端。 她此时就不想像刚才一样慢慢拔,而是决定速战速决,只要这根针不会带出大佬的脑花稀,能瞬间解决痛苦自然最好! “唰,噗!” 两个奇异的声音从那根针上传出,一个是针起,针身同头盖骨相互摩擦产生的,另一个则是这针数离开大佬头顶以后,那洞口瞬间闭合产生的。 与此同时,大佬紧咬的牙关里也“哼”了一下,这是她自来到禁地中以后,第一次听到大佬发出的真真切切的说话声! 上丹田的针比她预料的情况好些,并不如梭型那么狠毒,而是一种锥形,尾端向下直直变尖。材质也像冰,却是一种红色的“冰”,她以前用来判断标简时被太阳照射到的那部分此刻反而不红了。 同样扔掉它,她还把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不是嫌弃大佬蹭血什么的,大佬的气海穴和百会穴并没有流血,而是嫌弃那两根针留在手上的手感,冰冷坚硬,十分邪恶。 她跳下小板凳,至此为止,所有能帮助大佬的事她都完成了,也到了真真正正该离开的时候。 她抬头看,发觉大佬也知道这一点,也在低头“看”她,满脸的汗水因为某种她不清楚的原因不停沁出来。最后有一颗凝结了太多,从颊边滚落下来,流到他的下巴再掉到地上,仿佛是他为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淌出的一颗感激之泪似的。 她的眼角也变湿了,实在没忍住,张开双臂环过那紧窄的细腰,自己靠到这心心念念了很久的身体上,给了大佬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我真的走啦,往后祝你一世平安顺遂,再也不要有这样的苦难。” 说完,松开臂膀哽咽的错身离开,几个起落真的便消失在那片摞满柴堆的院墙之后,没再回头。不敢回头。 。 第一三四章 挣脱 石殿里安静了很久很久…… 可仿佛又没有很久。 九方幽殓再没有桎梏,体内二丸子的药浆在翻腾,他为了等那小疯丫头离开,强行压制了吸收药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竟然如此猛烈霸道。 他没有想过她会折回来替他拔掉降魔刺,原本他是打算自己冒着晕倒的风险自己拔的。他也没有想过他的小疯丫头会为他做那么多…… 他不再压制药浆,汹涌澎湃的药力便钻进了每一根经脉每一块骨骼每一片肌肉甚至是每一根毛发之中。 他是暗灵根没错,整个修真世界有史以来,他是第三个拥有这样逆天变异单灵根的存在。它是所有灵根的总和,拥有全属性特征以及疯狂积攒灵气的优势。其实说他是“魔”也没错,只是暗灵根就是“魔”的相极,拥有魔气的优势却没有魔气的失控。魔不是人,而他是。 他恢复了作用的上下丹田在他纯黑色属性灵气以及霸道的药性下恢复如常,同时上下贯通。在那一瞬间,身上所有的力气就疯涨了回来。 四肢拴着的伏魔链再不能带给他压力。他看着禁地外九方家族上空慢慢靠近的黑影渐渐发力。 伏魔链远没有花灵媞看见的那么不堪,它看上去只是一条金属链是因为九方幽殓没有与其作对。此刻九方幽殓发了力,伏魔链上那些复杂的刻文就化作无数鬼头符文尽数朝着他扑将而来。 这些符文带着燃烧、冰冷、雷电、风刃等等等等无穷的威力一道一道斩向镇压的对象,使得整座石殿当中风起云涌,比末世到来还要可怕似的,若九方幽殓实力弱些,只怕浑身早就皮开肉绽气息奄奄。 可此时他的暗灵根却化作与符文相克的属性,不一会儿就把它压制到极限,倒像是反过来伏魔链成了气息奄奄。 “镪!” 一道铁链被生生挣断的声音。 接着,又是“锵锵锵”三响,另外三道伏魔链也没能逃过碎裂的下场,尽数被九方幽殓挣断。 九方家族此刻暗藏在地底深处的某人就在伏魔链完全断开刹那,突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怎么回事!他的本命灵器为何被毁了?!莫不是那被关押的魔逃了出来?! 九方移从翠玉蒲团上一跃而起,顾不得自己仙帝级高阶修士的形象,转头便冲出闭关之地,寻人追究情况去了。 九方幽殓就跟扯豆腐似的扯开手腕和脚腕上最后的残环,在这一刻他终于彻底得到了自由。 他体内的霸道药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长久以来被摧毁的身体在药性下疯狂的修补着。碎裂的地方拼接起来,淤塞的地方给冲开,断掉的部分便长出新的替代。 二丸子就跟制造出它的那个人一样,不管不顾照着自己的路数一点一点修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恢复出一具完好无损的身体。 于是,当他体内惨遭破坏的内伤暗伤都恢复如初以后,药性就冲到表面,开始修复表皮器官。 九方幽殓只觉得自己的眼眶突然间极其难受!他忍不住抬手去揉。 揉着揉着嘴里的伤口也开始发生改变。 它对你的身体好,他想起了疯丫头临走前喂他这颗灵丹时说的话,停下揉动的动作。 确实对他挺好,他心里想。真的什么都为他想到了,就连这种皮相残疾都要治疗治疗,其实有没有眼睛或者能不能说话与他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如果是她想治想看的话,便长吧。 他改揉为扣,慢慢扣去自己眼眶里花灵媞始终不敢下手的血痂。 她不动那里是对的,九方幽殓自己扣下的两块暗红发黑的东西很难让人说清那是什么。不过还好,就在血痂拿掉以后,二丸子药性更是蓬勃冲向这里。 随后九方幽殓就觉得眼内奇痒,忍不住运起灵气混入药性之中,想抑制住这种痒。 禁地外的人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了,可他仿佛一点都不着急似的,捂着眼睛静静等待最后一刻。 他站在那里安静极了,静到终于率先冲回禁地之中的武栋忍不住停下脚步,睁着惊恐的双瞳看向九级台阶之上矗立着的皓天殿。 那里原本所有的门窗都被浓厚黑色笼罩的领域此刻已然消失不见,他第一次即便只是站在这里就能清清楚楚看到殿中的场景。 然而,现在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要看到!因为在穹顶洒落的月光和星光照射下,那殿中原本应该是被拴住的魔物此刻居然是背对着殿门站着,若他被栓,是绝不可能站成这样的方向!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是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然后担起九方家族族人的责任举剑与魔战斗呢,还是应该趁魔物没有看见他退回院外等待其他族人后援的到来? 那个花灵媞呢?还有樊金刚呢?他俩为什么没有出现?樊金刚也就算了,可那个玄清宗的花灵媞不是一向着迷这魔物,此时魔物都挣脱枷锁,可为什么见不到她乱窜的身影。 和他纠结的心态不同,九方幽殓安静的就像只是站在那里的一个摆件,没有了花灵媞的“骚扰”,其实这才是他常态,哪怕他现在真的非常难受。 好在这种难受已经没有一开始修复经脉和碎骨时猛烈,于是他才不再沁汗。 好一会儿,眼睛和嘴巴异样的感受消失,他放下捂住脸的手抬起头,慢慢的睁开能够睁开的眼睛,一股柔和的光线便扎了进来。 他又能看见了。九方幽殓心想。 随即,他眨眨眼,粗长的睫毛在颤动的眼皮上抖了抖,浓密的黑衬出眼眶中新长出的眼睛,那眼瞳就被衬的很灰,在清冷的月光下就像一双没有感情的琉璃晶体,甚至还泛着冷冷的金属色泽。 如果花灵媞能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大约就会在心里感慨,哦,原来大佬的眼睛居然是铁灰色的啊,只是这颜色太过清冷,只怕所有见到它的人又要多一层刻板印象,会觉得它的主人极难相处,极力避之。 :。: 第一三五章 拿回 花灵媞对于九方幽殓的误会我们先不去管她,这世上大约也就只有她会觉得大佬不难相处。事实上难相处她也会被某大佬的颜值征服,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好相处不是,咳咳~ 此时,九方幽殓抬起的脸上已经完没有了任何伤和疤,二丸子完成了主人赋予它的使命,将这个她最心疼的人完璧归赵。 他站在天地之间,俊逸完美到宛如九天银河洗炼而来似的,甚至让人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转身,他铁灰色淡漠的新眼睛扫过这座大殿,看清这个禁锢了其一千九百八十七年的地方,引起他注意的却只有一张崭新的茶几以及搁在上面的一只大包袱。 这就是那丫头说的给他准备的衣物吧。 他迈开修长健挺的双腿朝那边走去,身手碰了碰包袱,只觉得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用打开都知道满满当当装了许多。 两套换洗衣物有这么多?他这会儿倒是多了些情绪愣了愣,不过并没有将其打开,而是巡视已经掉到石砖地面上的那四根伏魔链。 他记得这里着火的时候,小丫头拿了许多她的衣服用来替他隔热,此时地上却没发现一片类似布料的东西,想是她走之前又将这些衣服给收回去了吧,即便它们因为套过他的手弄脏了,她还舍不得丢嘛。 还有那块水火布、躺椅和小板凳也都收走了。幸亏茶几需要用来放东西,否则一定也不会留下,那丫头确实太勤俭节约了…… 九方幽殓忍不住从鼻中轻喷出一口气,像是发出一个很不明显的叹气似的。不再寻这些东西,他走到已经被花灵媞拔出的降魔刺边,恢复面无表情抬起一只脚踩到上面,脚下微微发力。 那像是用冰做的却极其坚硬的降魔刺便惨惨的“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九方幽殓抬起一只手来放到身前,悬在这断了的两根降魔刺上方。 不久,就见两滴殷红的鲜血居然从断开的部位钻出来升腾而起,像是极其欢乐朝着他的手争先恐后冲撞而来,眨眼间便钻回他的体内。 这是他的两滴本命精血,却在禁锢之初被某人强行掠夺,炼制成了这压制他的灵器,此刻才回归本体。 标简也是相同。他轻易碾碎了那传说中能够吞吃仙帝级邪魔的恶螭图腾,从其碎裂的头部图案中又收回三滴精血,从此,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标简。 接连毁掉两样灵器,远在九方家族内部,此时已经赶到议事殿的九方移又是一阵心神动荡,内心已然明了禁地之中的魔物是真的脱离了压制,只是他还没有得到一个解释,那魔物究竟是怎么逃脱出来的! 九方移内心的愤怒已经无法遮掩,眉毛倒竖直接将议事殿里一张灵玉条案拍成一蓬齑粉,大声斥责着下首一众慌乱到胆战心惊的族中小辈。而这些小辈几乎是九方家族的长老,其中还坐着同为仙帝的族长九方青。 一个修士的本命精血没有多少,随着五滴的回收,九方幽殓极其冰冷的体温终于回升了一些,只剩下最后一滴。待尽数收回之后,这具身体摸上去也就不会那么冻手了,九方幽殓微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来感受现下的体温。 他往皓天殿外去看,九方家族的人已经赶到小半,因为禁制的消失,他们进入这里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很快,艺高胆大些的站到了原本惊吓过度的武栋身边,倒是不敢轻举妄动,只一边对着殿中的他举着武器示威,一边像模像样询问武栋情况,仿佛来到这里只是完成一件稀松平常的任务一样。 武栋呢,看着此时后援已到,心里总算有了底气,当下便努力将情况转达。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太多的前因后果,只是到底负责禁地多时,又对花灵媞这些日子以来的作为多少了解一些,所以对九方幽殓失去禁锢前后状况的改变有些发言权罢了。 院中顷刻站满了人,有的在看站着不动的九方幽殓,有的却张望起这座院子来,觉得这里和自己听到过的关于此地的流传情况很不一样。 九方幽殓并没有先对那些族人发难,而是冷冷撇了武栋一眼,体内暗灵根属性灵气激荡,不一会儿黑色的灵气便从他身上溢出,迅速被脚下黢黑黢黑的皓石吸收。 他这样的行为自然又引起外面时刻警戒的九方族人注意,好些人不知道他这要做什么,只是这些修士能被派来这里,到底也不是普通小白,既然魔物动用了灵气,他们便也准备运行功法,冲进皓天殿中拿下魔物,回族交差。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虽说他们觉得魔物不过刚刚挣脱压制,实力一定大打折扣,可事实即便九方幽殓没能接受二丸子的加成,也不是他们这群“小喽喽”能随意喊打喊杀的。 并且,这些九方族人别说是冲进皓天殿了,他们力运功之下,实际只往前跨了几步,就被从皓天殿从内而外猛然间炸开一层的一波能量冲击倒地,好些人甚至被冲击的震荡了内府,呕出老大一口鲜血来。 九方幽殓此时站在殿中,毫无感情的感受着外面的昔日族人犹如弱鸡一般倒在他的面前。 随着这层他刻意释放出的能量波,皓天殿中所有的皓石开始发出一种夜色中看不太清楚的黑色光芒。 这些光芒特别奇怪,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透过特别厚实的墨镜看到的光。它们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后从中分离出一粒来,在某种机制的牵引下朝九方幽殓飞来,快速融进破烂衣服下的身体中。 这一粒黑色的光粒像是打破了某种静止的信号,越来越多的光粒开始脱离皓石,尽数涌入九方幽殓的身体。这一刻,被这石殿掠夺了一千九百八十七年的灵气也开始回到他的身边。 皓天殿实际远不是表面上看到这那样一座石殿而已,在深深的地底,其实鸡贼的九方家族根本是把这座建筑建立在一整条皓石矿脉之上!与此同时,它们这些年来吸取的九方幽殓的灵气更是普通修士连想都不敢想的容量! 。 第一三六章 走出 这些灵气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九方幽殓拿回来的时候,如此庞大海量的存在竟然同时引动天地间游离的灵气也翻起搅动,只是几个呼吸间,皓天殿上空便翻涌起巨大的灵暴! 灵暴带动周围更远的灵气,一时间,整个九方家族上空宛如乌云翻涌疾风呼啸,好似一只巨大的手要将九方家族整个压碎! 灵暴的气势就是九方幽殓的气势,这毁天灭地一般的等级压制让所有生灵静若寒蝉,哪怕是议事殿中的两位仙帝九方移和九方青也须得运行功法,以抵抗这样的气势威压! 这不是仙帝的实力,这比仙帝要厉害上无数倍!莫不是……莫不是那魔物…… 九方青状似端坐在那里,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被这种气势压制的太过厉害,只是发髻里已然开始冒出丝丝白雾般的热气彰显着他状态一点都不好。 他在心里疯狂的判断着,同时奋力斜眼看向坐在旁边的自家老祖九方移——这位常年闭关不出的仙帝八重至高实力之人,想从他的情况判断自己的猜测。 九方移当然比九方青状态好些,可不停颤动的衣角依旧暴露出他也对这样的灵暴威压束手无策。 他心里的震惊比九方青更加剧烈不堪!他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能逼的他到这种状态的,相信即便是仙帝十重也无法做到!可那个人若不是仙帝十重,已然超过仙帝十重的话,再往上便是…… 灵暴经久不散,反而还有越聚越多之态。连两位仙帝都成了这样,其他元婴以下的九方族人自然更加凄惨,尤其是率先闯进了禁地院子中那些,包括武栋在内,简直是被犹如实质的威压如乌龟一般摁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他们现在真的是后悔的不得了,想立功得奖赏在老祖和族长跟前露脸的贪婪于此刻命都快要保不住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好些人口里吐血眼里流泪,再不敢觉得那高高的皓天殿中,宛如苍松翠柏一般站立的人只是实力大损能够轻易降服的功劳一枚。 当所有的黑光隐没进九方幽殓体内以后,整座九方家族才慢慢恢复了些生气。只是此时,连天色都已大亮起来,皓天殿更是由原本的黑色恢复成了灰扑扑的没有吸收过一丝暗灵根灵气的本色。 可天色的明亮并不意味阳光到来,此刻头顶的天空笼罩着浓密的乌云,仿佛灵暴还没有散去似的。 没有了威压,九方移和九方青赶紧从各自坐着的椅子里站起身来冲到议事殿外,看他俩的动向应该是也想朝禁地而去,可天上这极少见到的浓密黑云又打断了行动,只站在议事殿外抬头朝天上看,好像这些乌云极其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别人不知道这些乌云是什么,皓天殿中的九方幽殓知道。他重新睁开刚才因为需要运功夺回自己灵气而闭上的眼睛,抬起头透过裸露的屋顶也朝天上看去。 看着看着,终归还是皱了一下眉头,走到那茶几前,提起鼓鼓囊囊的包袱走出了这座独属于他的牢笼。 他现在还不能穿上小丫头给自己准备的这些新衣服,因为他还有事要做,现在换上的话怕把它们弄脏。 他高高的身影跨出那级花灵媞经常坐着的石质门槛,就在他一只脚踩下的瞬间,原本只存在于皓天殿里庞大的威压便跟着他来到了殿外。 那些本来趴在地上的九方族人好不容易活着捱过灵暴,才刚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就又要面对“魔物”亲自收拾的恐惧。 九方幽殓踩下一步,两步,沉稳又仿如神魔降临一般走下那些台阶时,这些九方族人真的都快疯了! 他们从没有见到过这样强大的存在,强大到那威压像是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一样。尽管没有如灵暴时那么残酷,可这种威压却让他们不自觉的想要臣服,简直兴不起一丁点反抗的念头来,因为潜意识中知道自己即便反抗,这位强者也只需要勾一勾手指头,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试问,这还怎么反抗?! 九方幽殓呢?他连一个眼神都对这些昔日的族人欠奉,只拿着一只包袱一步一步朝自己想要走去的方向前进,偶尔经过带有花灵媞痕迹的地方他才会稍微转动一下眼珠,去看看那些日子以来,她成日里乒乒乓乓在这院子里捣鼓的东西究竟长什么模样。 只是高高大大的他走过那些抖成小麻雀一般的族人时,一股强大无比的灵气从身体中轰然炸开,直扑满场的站立生物。 那些九方族人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些黑色的灵气包裹,瞬间失去生机躺倒在地,彻底成了一具一具毫无外伤的尸体。最后,整个院子竟然只有躲在其中的武栋站在那里。 武栋是死也想不到他管理了那么久的禁地,最后从里面挣开禁锢的魔物此时会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聪明的他当然不认为人家这是对他表达感谢来了,他一直做着什么自己最清楚。看着那张宛若天神一般的脸他才惊觉原来自己教唆外族弟子对付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物。长久以来,他在外族弟子口中听过对“魔物”外形的描述永远是轻慢的,“没有一丝好皮”是最常用的标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曾经教过外族弟子的场面和话语,每一句的目的都可以杀死这个人,而他永远和自己作对,别说杀死,即便让他低一下头颅都没有可能。 他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那玄清宗花灵媞这两个月做下的事情,不知怎的,一想到她就再也停不下来,仅仅那么几次见面而已,每一个细节他却都没有忘记。 他这下明白花灵媞应该是逃了,她不屑与九方家族这样令人不齿的人群为伍,怕是早就计划得当逃得干脆利落! 其实有些羡慕这个人啊,哪怕他长了良心也想这么做,可为了在这里生存,他也不得不力以赴去使那些手段,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吧。 。 第一三七章 失效 武栋从一开始面对九方幽殓走过来的害怕到此刻的痛哭流涕,情绪转换的十分离奇。他最后是在极其复杂的心情里被九方幽殓捏住了脖子。 九方幽殓居高临下看着武栋。他之所以不像对别人一样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就是想要亲手杀了他。让他这样死不仅是因为他常年教唆别人怎么对自己,更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亲耳听到的此人对丫头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还在被栓着时,他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金丹修士在他手里也只是比一只蚂蚁大了些而已,手掌发力,武栋脆弱的脖子就直接碎成两截,他瞪着硕大的眼珠失去生机,最后被扔到地上。 九方幽殓跨过武栋的尸体,走入那间小破屋中,这里面被樊金刚搞得,早已经没有了花灵媞住着时候的模样,可九方幽殓还是在木床一角发现了一块白色的衣料。 他走过去伸出两指夹起那块衣料,一摸便知这材质和擦在自己身上的质感一模一样,想必这就是那块大名鼎鼎的“擦佬布”了,他心想。 他把擦佬布塞进提着的包袱,将它同自己的衣物搁在一起,这才真正走出这座院子。随后双脚离地,竟然随着他的步伐,整个人脚下像有看不见的悬梯似的,一步一步走到了半空之中,朝着那座最雄伟的建筑而去。 现在,他拿走了所有丫头留给他的东西,也可以去九方家族收回其他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他在乌云之下骤然化作一柄毁天灭地的巨剑朝着下首轰然斩去,不一会儿九方家族内部便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声响,顷刻间山崩地裂天塌地陷,无人能挡。 然而此时,花灵媞已经离开九方家族很远的距离。 自她可怜兮兮的同大佬告别翻出院墙收回狗洞里的御灵符直接冲出树林子以后,机智的她打开一张隐遁符,隐蔽好自己的身型,再将最初来到九方家族那天,从老实代表那里昧来的飞行符贴在两条腿上,走空路便一直朝着玄清宗的方向飞行。 飞着飞着她心里就觉得倍儿美,直叹自己这种勤俭节约的风格简直不要实施的太好好嘛!当初若是没有好好放置这两张飞行符,她就得靠自己的两条腿子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啦,那遇上的灵兽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哪有现在在天上飞自在又轻松。 飞啊飞啊的,就发现头顶的阳光渐渐消失,伴随而来的居然是一层又一层黑沉浓密的乌云。 接着悲剧就来了,她只觉得周身灵气开始剧烈的动荡,别说是支撑身体悬空向前的飞行符,哪怕是隐盾符隐身的屏障都开始不稳定,活像是抽了风似的时有时没有。 她还在想这是怎么了呢,结果身体一歪,飞行符竟然就失效了一张!然后她就大头朝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倒挂。幸亏还有另一张飞行符依旧起着作用,使她凭着一条腿悬在半空中。不过,依照周围灵气越来越剧烈的动荡,她觉得直接栽下地去也不是不可能。 她吓得赶紧催动那一张飞行符降落到地面上,心说别没在禁地里被九方家族搞死,结果逃都逃出来了,就差最后这一机灵结果被自己搞死了! 她急急挑选了一棵挂单但又很茂密的大树,把自己搁在浓密的树叶中间,防止另一张飞行符也失去效果,倒挂着砸在地上摔断脖子。隐藏好身型以后才有精力思考灵气怎么了,这周围的灵气怎么突然就抽疯了呢! 取下两张飞行符仔细看了看,觉得应该不是它们的问题,既如此难不成这和九方家族有关? 她这时候哪儿也不敢去了,乖乖等待周围的灵气平稳下来,谁知没过多久,灵气非但没有平稳,头顶上的乌云又接着开始作祟。 只见在灰黑相间的云层中间竟然亮起一道道极为刺眼的电光,紧接着就有“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不过这声音非常的压抑,并不似寻常雷雨时那样震耳欲聋。 她稀奇的透过树缝间朝天上看去,对这里能出现这样的雷雨云惊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她没见识啊,是雷雨对于修真世界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出现的概率真的就如同在地球上中一百注一等奖彩票一样。 因为雷电对于修士来说拥有特殊的意义,如此大范围的雷雨云又绝对不可能会是雷系灵根修士召唤而来,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位大神在这里将要迎来渡劫,才会为天地感应聚拢这样规模的劫云。 随后劫云中便会降下神雷,把那位大神给劈个外焦里嫩。 万一这位大神没死,那恭喜恭喜,您就是这修真世界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人能够闯过成圣十重走上未知的传说啦!按照不可靠流传故事预测,未知之后那就是等于位列仙班是要前往仙界的呀! 她在想以上这些事的时候神情十分的不正经,靠在枝杈子上再叼一根牙签晃个腿大概也就和二流子差不多了吧。这也不能怪她不自觉在想这种事情的时候流露出这样的表象,实在是因为这事吧太过于不靠谱,不靠谱到就连想这玩意儿的人都会变得不靠谱。 开玩笑,渡劫诶!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渣作者都写明了没有发生过的事,今儿就被她碰上啦?!呵呵,欺负她年纪小没见过世面是咋的。所以她压根就对头顶发生的情况没怎么在意,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 其实这事九方家族的人应该最先观察到,他们好歹有两个仙帝级别的人物坐镇呢,是不是劫云小菜鸟靠经验和逻辑推理,他们俩至少能依靠第六感——诶这么形容起来好像更不靠谱吼,反正就这意思,大家自己品。 可是九方家族的人注意力被九方幽殓本殓吸引了过去,头顶是什么情况他们也得有机会和精力注意啊,于是就这么被略了过去,只觉得一个“魔物”重新出关竟然还能引动天地异象,今日此事怕难善了。 。 第一三八章 是光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头顶上浓厚的乌云不但是因为九方幽殓产生的灵暴下引动的天地异象,也真的是他将要迎来的劫云。 他在被关押这么多年期间并不是什么都不做,皓天殿满满的皓石攫取他的灵气,他同样反向通过地脉努力攫取周围的灵气。尽管这种方法性价比极低,远不如寻常修士打坐冥想来的有效率。 可他胜在不休不眠的常年累月。 他攫取灵气再被皓石攫取,这种过程就等于提前将灵气储存在另一个地方,如果他没有遇到花灵媞然后逃出来,这些灵气自然也就不是他的了。可现在他能将其完取了回来,这布满整个地底的矿脉中满满当当的暗灵根属性灵气助他一具突破了某种境界,便引来了这等规模的劫云。 他也知道若是此时接下这道劫,他兴许便能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一条未知的道路,以往的所有不堪和痛苦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可一,此地并不是渡劫让自己暂时没有抵抗力的好地点;二,他的仇还没有报;三,最重要的是他还有恩没有偿,他甚至都没见过那丫头长什么样。 所以他还不能离开这里,不能就这样渡掉此劫和某人从此天各一方。 于是他硬生生在二丸子刚刚为他修补好的身体内封禁了一小部分的下丹田,将己身实力压制在成圣七重,这才使得满天的乌云中那些隐隐电闪雷鸣褪去。 可他却又因为此等强行伤己封禁的行为时时都要忍受撕裂神魂般的痛苦,尤其动用过于强大的功法之时,和自虐都没甚大区别了。 如果有人问九方幽殓这样值嘛,总是选择最苦最难的路,你的一生总是伴随痛苦,为何又让自己沉入痛苦,你还没受够嘛。一个女人罢了,见一面这么重要? 九方幽殓这个狼灭一定会对那人沉默,然后心中明了,他之所以能结束以前的痛苦就是因为出现了这样一道光。为这道光,自然值…… 而此时的某光则看着天空中逐渐平息下去的劫云十分没有形象的重舒一口气。 就说不可能是有大神渡劫嘛,看看看看,这才多少时间啊,闪电啊雷声啊的不就隐没了!那闪电看上去并没有挨近这里呢,雷声也特别小一听就知道目的地也不是这里。 怕不是什么雷系的元婴修士打天上路过,又凑到此地正在发生很重要的事,这才出现了此等异象。这不,人家一见不对头就溜了,也是个聪明人啊哎。这样能飞的如果能捎上自己一程该多好啊,免得好不容易攒点儿灵符,还因为等阶太低,灵气稍微动荡便不灵了,困在这里不上不下的。 她无聊的选了两条特别合适的树枝开始躺着,还很没形象的架起二郎腿,心里思考等回了宗门一定得把自己的短板补上。比如实力啊灵石啊灵器啊灵丹啊啥啥的,这么一想,好像自己的短板挺多哈。她现在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儿家当都花到大佬身上去了,哎果然男人不好养,忒费钱! 想着想着,身下的树就剧烈抖动了一下,吓得她一个激灵弹跳起来,以为有什么灵兽发现了自己,正在下面攻击呢。 可朝下望去,茂密的草丛里什么都没有,却是这整片的地都在抖动! 注意力一集中她就能判断这种抖动仿佛是来源于自己刚逃出来的方向,意识到这以后她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嘿呦这怕不是大佬也逃了出来,冲到九方家族在那儿搞事情了吧!好好好,大佬终于是获得自由了,不过这自由未免也来的太猛烈了些,想是他这么多年憋坏了,收拾起敌人来这是下了狠手了呀! 她自然对九方家族没什么念头,鸡贼鸡贼的一个势力,杀她这种小喽喽还拐弯抹角都不能给个痛快,暗地里没什么事儿谁信啊!她是心疼大佬,虽然给吃了二丸吧,可她对二丸没太多研究,这会儿冲这么猛别后续跟不上,最后岂不是白费了她的家当。 她站在树顶上往那儿看,即便已看不见那些连片的巍峨建筑了,也想看到些修士们互轰功法的特效,以此判断大佬是否安。可诡异的是,目力所及之处除了天上的乌云久久不肯散去,和地上时不常的颤抖,那里就再没有出现任何异象。 时间流淌,估摸着一个小时左右吧,一切就彻底归于平静。脚下的地也不抖了,四周空气里飘散的灵气也终于平稳下来,头顶的乌云慢慢朝着一个方向挪动,然后消失在天边。 所有的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这是……结束了?她慢慢收回遥望的目光坐回枝杈上,想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回去九方家族查看。 她相信以大佬的智商和实力既然选择报仇那就一定会让自己身而退,他是希望自己尽快离开的。由刚才的情况来看她这都逃慢了,否则也不会赶上头朝下的在半空中晃了老久不是。刚才那一幕要被人看到,她的老脸都得丢尽。 好在这里没有人烟,她拿出飞行符试了试,果然又恢复效用。重新贴了一张隐盾符,她动了动耳朵又朝四周仔细查探一番,确定没有危险的灵兽才隐去身型,再次窜入天空,朝着玄清宗方向急飞。 太阳越升越高,然后又慢慢下落,她的方向感不大好,偏移了两次之后终于快要接近宗门。想到终于能再次见到师父和师兄内心就无比开心! 可是就要进入玄清宗地界之时,就见从对面方向飞来好些修士,一见他们的制式灵袍她就判断都是同宗弟子。她甚至还在一堆人里面看到了南甫离和驰末煌!大家脸上的神色都挺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大事。 这又怎么了?!她隐在一边看着好些人飞过,很想拦下南甫离问问情况,可他飞的实在是太快,就跟开了超跑似的瞬间便从她面前掠过,连个她一个抬手的机会都没留下。 算了,她心想。回琉璃峰之后问一问师父和师兄应该也能问出情况来,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 第一三九章 登峰 琉璃峰总是一如既往的清净,在这里时间仿佛像是静止了一般,只要师父在,一切都不会改变。唯一不同的大约也就只有遍布四周欢乐成长的植物,虽不需经历四季,却也会在气温变化后展露不同的色调,使这琉璃峰多上一分活力。 可此时她站在琉璃峰下这些茂密的植物中唉声叹气,望着高耸入云的峰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盖因贴在腿子上的飞行符终究还是没能支撑到最后,就差那么一丢丢的距离呀,灵气便彻底耗尽,她只得落在这种地方。 她抬头去看面前那笔直笔直的悬崖,可怜自己今儿是要化身成为一只人形壁虎才能爬上这等可说是垂直的山壁了。 命苦啊命苦,她在心里为自己叫了一声屈,觉得任何完美的计划总会在最后出那么一点小纰漏,然后施展手脚运转功法就朝上攀岩而去。 琉璃峰从没有被人这样爬过,玄清宗中但凡有人员联系和相逢的山峰都会架一座悬索桥方便还不会飞或者穷的弟子开十一路,也没人会跑到山脚下晃荡啊。 所以这些山崖就特别自然,自然到常年风化之下有许多的碎石碎块,往往肉眼看起来好好一块石头,手和脚挂上去才碎裂开来。 中途好几次她都差点儿掉下去,幸亏已能运转灵气,千钧一发之际总能卡住其他地方,要不然她都摔死好几回了。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她整个人的形象都没了。手上脸上是石头掉落下来扑出的石灰,再被半空中悬浮的水汽一润,成了一道道黑色的脏印子,不是熟人估计都认不出来人。 头发被山风吹得乱七八糟跟疯婆子一样,用手撸都撸不顺。衣服被锋利的石头割的,也就比大佬身上那一身干净了些而已,也是快成碎布条条。 最可怜的是鞋啊!这里没有地球上那种强大的工业能力和新材料,所以凡人的鞋子基本都是布做的,平时穿穿自然没问题,可爬上这样高耸入云的峭壁,直接就破的在半山腰时飞掉了一只鞋底子,现在那鞋帮子还挂在腿子上呢,成了个超级有个性的腿部挂件。另一只鞋也好不到哪里去,半片鞋底扯开,走起路来一挂一挂,索性被她自己扯掉了。 她踉踉跄跄寻了快大石头回气,等到胳膊腿子的酸软在功法运转下消退能继续走动了才重新朝琉璃殿出发。 这里距离师父和师兄也就没多远了,又走了一刻钟琉璃殿的房檐便出现在视野里。 她本来想换一身衣服套一双新鞋再过去,可想见师父和师兄的心情实在太过剧烈,一场体力运动下来也有些疲惫,就想着去琉璃殿或者直接回是女峰换也是一样的。终归回家了嘛,就随意了些。 于是,就这样带着轻松和兴奋的心情,她就直直朝着前方一路狂奔,踩到台阶上就想敲门再推门扑到师父怀里好好亲近亲近。 没想到正抬起手呢,都没碰到琉璃殿那高大的门板,门竟然从里面直接就被另一个人给打了开来。 她下意识就朝门后的人看去,满以为从里面出来的一定会是师兄,毕竟往常整个玄灵门除了他们仨谁会跑来这里?!就连宗门分派过来的物资那都是师兄亲自去取的不是。 所以她展开惨不忍睹的小脸上那一张嘴嘴,拉了个很是大大的笑容,朝着那人看去,白色的牙齿映衬在布满黑色道道的脸上,竟然映衬出了一种喜剧感。 “师……………………”她张嘴就要甜甜的叫,幸亏拉这个笑容的时候眼睛没有眯起来,总算在第一时间看清楚了门后的人根本就不是师兄,险之又险的话锋一转,就着这个“师”字活拗到了另一句话上。 “是你……是谁啊?” 这一句话说的她真是一波三折宛如过山车一样凹了两个大弯儿! 你们当她看到了谁?不说的话真是打死大家都猜不到,她在那熟悉的门板后,看到的居然是这本书里已经在她离开前换了芯子的原书大女主蓝音音是也! 她震惊之下收住了叫出口的师兄,却差点忘了自己在这位蓝音音眼里那应该是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于是刚想接“是你啊”三个字又转到了“你是谁”! 好家伙,就这一句话把她所有的反应力都给调动出来了,可悲催的是,她话是圆过来,但在门板后的新版蓝音音听来,跟前出现的这个“乞丐”说话简直跟唱戏似的噫噫呜呜,就这么四个字,两字就说不清楚。还问她是谁,她还想问你是谁呢。 这么想的,蓝音音就这么问出了口,“你又是谁?” 花灵媞迅速愣了一记,感觉这个突兀出现在这里的蓝音音怎么说话的语气比自己还像这里的主人似的? 她退后一步朝琉璃殿看了看,再转头朝四周看,没错啊,她没翻错山哪,这里确实是琉璃峰,这殿也确实是琉璃殿啊,可这人怎么就不是人呢?不是,这人怎么就不是那个人呢! “啊?”花灵媞彻底被搞懵了。她心思电光火石下冒出的念头就是自己这两个月没回来,师父和师兄的事难不成被宗门发现,然后他俩就被宗门赶走,最后这琉璃殿就拨给蓝音音住啦?! 这念头才刚冒出来随即就被否定,不可能,不说师父不是宗门能随意赶的,就算是,师父和师兄若要离开,怎么的也会给自己捎个信先,在自己没有犯蠢之前他俩绝不会无声无息抛下她。若真有什么,前两天他们还通了电话呢,那会儿就肯定会告诉她啊,绝不会玩什么失踪。 所以如果不是师父和师兄,那就一定是蓝音音这边出了什么问题,她这才会站在这里,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我是花灵媞,请问你是哪位啊?”她又问了一遍,这回说话就很清晰明了了。 蓝音音听到花灵媞的话,也是微微吃了一惊,眼睛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眼底露出一丝丝不屑,不过稍纵即逝,然后才回答。 。 第一四零章 撞见 “哦,原来你就是花长老那位出门在外的亲传弟子花灵媞?久仰久仰。我是蓝音音,现拜入谢宗主门下学习,呃……你出门在外辛苦啦。” 蓝音音显然非常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听花灵媞的自我介绍就说出了她的身份。这反而让花灵媞松了一口气,心说她知道我是我师父的徒弟就好,这至少说明她在这琉璃峰还是有地位的鸭! 于是她假装第一次认识她似的给抱了一下拳,同时近距离之下观察了一下这位蓝音音。只觉得和上辈子的蓝音音比较起来,这一位眉眼之间明显多了好些开朗的神色,一说话就是眉飞色舞的样子,和以前那略显内敛温柔的性子很是不一样。心下随即明了,只怕现如今这位穿来的新版蓝音音应该是个性格开朗型的,成长环境和以前的蓝音音应该非常不同。 她暗暗观察着,一边观察还一边回话,同时也没有错过她刚才眼底看到自己这一副样子时闪过的情绪。 “哦,原来是新入门的蓝音音师妹,还未恭喜你一入门便被我宗主收入门下,能被宗主看上的亲传弟子资质一定了得,只是不知今日师妹来琉璃峰所谓何事?可是宗主有甚交待,还劳师妹亲自跑一趟。” 她的话反倒引得蓝音音的好奇,“咦,你是怎么知道我新入门?你不是一直在外任务?” 蓝音音说话的方式明显和这个世界还有些不同,她还不太习惯于师兄师姐的称呼,说话有些直接,让花灵媞从另一个侧面对她更了解了一些。 “今年的迎新大会之后我才出门做的任务。”她粗略回答,说完微笑看着蓝音音,示意她继续回答刚才她询问的问题。 蓝音音看着她,不由有些发窘,因为她的形象真的太威武了,全身脏破脏破还能这样同人正常聊天。蓝音音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情况,是该说这人自信啊还是不拘小节呢。 “没事没事,我只是闲的发慌过来串个门而已,现在正要走呢。花长老就在殿中,你尽管进去就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聊。” 她说完也不等花灵媞回答,回了一个抱拳就错身离开,活像花灵媞会强行拦下她让请客吃晚饭似的,没几下就走到最近的悬索桥上,消失在浓密的云雾之中。 花灵媞见她这鬼追的模样有些无语,一直目送蓝音音的消失,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得,被人家嫌弃了,怕是自己在这位大女主的眼里印象应该和憨憨差不多。也好,身为炮灰女配自然是距离这些主角越远越好,印象越不堪越好,这才能静静的躲在一边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是。 天知道她其实心里有多紧张,是真的害怕这人和师父扯上了关系,将来她就要近距离同女主混,那不等于她辛辛苦苦在外躲了俩月,结局还是没变嘛! 于是,她见蓝音音完全走掉之后,急急冲进殿里,“师父!” 一进入大殿之中,花姚姜坐着的身影便撞入她的眼中。 花姚姜自然听到殿门口两个人刚才的对话,只是却没想到蓝音音口中花灵媞出门在外的辛苦是这种辛苦,一见之下也是惊讶的被唬了一跳! “你回来了。”可她到底还是很沉得住的气的,倒没先问花灵媞怎么搞成了这幅德行,而是冲她招了招手,让花灵媞靠的近些,想看看自家的小徒有没有受伤。 “啊,我逃回来了。”花灵媞见师父召唤,赶紧来了一个矮身滑步,两腿跪在地上就朝前极其拉风滑行上去,瞬间瘫在花姚姜跟前,“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师父,那位望断峰蓝音音来这儿做什么。我刚才在门口一见到她,吓得差点儿以为自己多了个亲师妹呢,还心想您也没通知我这事啊。” 花姚姜被花灵媞这一惊一乍的模样逗乐了,心下知道这是她故意来这么一个小杂耍,好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受伤,嘴角一勾以后便抬手捋了捋小徒的头毛,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效用,这头发真的太乱,遂从须弥袋中拿出一把梳子,为花灵媞解开头发,轻轻柔柔的替她重新梳理起来。 她一边梳才一边淡淡的回道,“她啊,不久前不知从何处得知我是玄清宗长老,便常以拜访名义来这里陪我说话。你方才回来时,她正好要离开。只是除了她我倒也想问你,你这模样又是怎么闹的,逃出那九方家族竟如此凶险?” 花灵媞听到花姚姜的回答才知道蓝音音跑这儿的原因,只是知道了以后心里更加疑惑。这蓝音音什么情况?怎么忽然就盯上师父了呢?她是有什么目的才跑来的还是渣作者又开启了主角光环模式,让她来到这里结识师父啥的。 不是她吹也不是她多想,虽然师父戏份不多,但就冲那上古神祗的血脉,绝对够得上是一条隐藏线索,被渣作者铺垫给失去了金手指的女主,十分合理啊! “啊?哦我这不是逃出来的时候弄成这样的,是方才攀师父的琉璃峰峭壁才攀成这样的。”她听完花姚姜的话之后心里疑惑和分析着,然后解释自己这形象的问题。 “什么?你攀琉璃峰的峭壁?”花姚姜不听还好,一听反倒奇怪起来,她能想到小徒弟出门在外会遇危险,可万万想不到还能遇上这种事,“你有路不走怎么去攀峭壁?还说不是因为形势凶险。” 花灵媞挠了挠自己的脸,这倒有点不好意思回答了,“呃,其实这个吧……师父知道的我方向感不好嘛,搞来的两张飞行符灵气不够,我一时紧张更计算错了落地地点,没落到座兽平台上,正好掉到琉璃峰下面去了,便只得攀着峭壁上来,这不这些衣裳就给划成这样,害!” 她说完自己都对自己允悲起来,失误,这纯粹属于失误! 为了尽快转移走这个话题,她就张望了一下殿里然后问花姚姜,“师兄呢?他又出门赚钱去了?可师父没有闭关,师兄应该不会离开才对。” :。: 第一四一章 妖怪 “他去外面打听消息去了,大约也快回来了吧。”花姚姜平平淡淡的回答,手里依旧为花灵媞轻柔的梳着头发。 等到这头乱到跟稻草似的毛彻底捋顺之后,花姚姜手腕一转便把头发尽数往花灵媞的头顶部拢,替她梳回刚才那简单利落的高马尾。 其实马尾并不难扎,相比起好多女修纷繁复杂的发髻,这真的可说是入门版。 只是这事悲催就悲催在花灵媞自小这样被照顾的事情都是驰末煌亲力亲为,她大约会给自己绑头发,但换个角度为别人绑就把握不太好力度。 等到花灵媞的头发缠上了一圈一圈的头绳之后,她头皮整个拉扯着脸皮极度向外伸展,不但眼睛拉成了一条细细的长线,就连嘴感觉都裂到腮帮子外面去了。 哎呀妈!花灵媞坐在自家师父身前感受着这浓浓的“母爱”,就觉着自己这张脸可能已经被牵拉咧成一只藏狐了,不由就在心里哀叹——麻,你这头发好像扎的有点紧。 这倒没什么,藏狐就藏狐吧,可没想到的是她刚刚扎完这头头发,刚刚才问了行踪的师兄这时候就从外面回到琉璃宗。 他也不需要敲门,伸手一推便跨进殿来,一个抬眼还没见到花姚姜呢,一个宛如妖怪一样的东西便率先撞进眼里。唬得他这么沉稳的人都吓了老大一跳,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什么玩意儿!硕大的五个字跳进他的脑海,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拔腰间的软剑,预备一个不对头就把那妖怪斩于剑下。不是他反应太大,实在是那“妖怪”长得太奇葩了! 花灵媞也被驰末煌这一反应给吓了一跳,眼见着自己的亲亲师兄居然要对她拔剑,也吓得从地上跳起来,朝着驰末煌大喊一声“师兄,是我鸭!” 谁?驰末煌微皱着眉头辨认了一会儿,才从那细长和过于紧绷的脸上瞄出些闺女的影子。 啥?这居然是小媞儿嘛?他朝前走了两步,上上下下查看着形如乞丐的人形生物。等到确定了之后才收回软剑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暗算还是遭到埋伏?如何成了这幅样子。若是受了委屈我去替你寻回来,你不要隐瞒。” 花灵媞被驰末煌这话不经意的打击了一下,低头去瞧身上的碎布片片儿,心说我看上去真的那么惨嘛。刚才在门外就被蓝音音鄙视,还觉得也算是件好事,不被女主当成威胁能省去许多糟心的流程,可是吓到师兄就厉害了蛤。 她回头看了十分沉得住气的师父一眼,发觉师父笑得很开心但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没有没有。”她否定了驰末煌担心的猜想。 驰末煌明显不信花灵媞的说辞,看看这衣服这鞋这脸,若是没被欺负,一个好好的小姑娘能成这样?!这直接搁到城镇的大街上要饭去,怕他们三人从此都不愁吃喝了。 不说是吧,反正小媞儿肯定是从九方家族回来的,他直接去那边查看,总能知道些大概。他想着就转身想再次离开。 “她是自己攀峭壁成了这样,她没有瞒你,只是还有我替她扎头发下手重了些,她才成了这副模样,你不必出去了。” 花姚姜出声为驰末煌解释了前因后果,也在心里暗怪自己给小徒儿梳头发都不专心,听了灵儿询问阿黄去哪儿了,她就想他出去倒是挺长时间了,这才疏忽导致这么个有趣的小小误会。 有了花姚姜的解释驰末煌自然相信,心情便放松下来,再看花灵媞这样儿心下只剩下好笑的份儿。想想看琉璃峰的峭壁悬崖,也无怪乎这孩子成了这副模样,同时也有些自责没能为她攒一件灵袍。 “既如此,你就去后殿换下这身烂衣裳,衣裳应该带了吧。”他说。 花灵媞却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用不用,现在也无所谓了,等回了是女峰再换也是一样。只是方才师兄打听什么消息去了?是不是关于九方家族的?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好些同门御空就朝外飞去,像是发生了十分严重的事情似的,才想回来报备一声也出门打听打听,师父就说师兄已经去了。” 说到这事驰末煌还真就不能略过去了,他在花姚姜下首席地而坐,又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样子。 “确实发生了些事,虽然不清楚是否和那个九方家族有关,但情况有些不乐观。” “怎么不乐观?”花灵媞更加好奇了。 她寻思即便有什么事情发生,左不过是大佬离开,可能闹出了些动静,可这和其他宗门有什么关系?路上遇到的南甫离苍凌峻等一拨人火急火燎的也就算了,居然连师兄都这么说。 花姚姜看了驰末煌一眼,轻轻闭上眼睛,一边陪着他俩聊天一边打坐冥想。 “乾坤衍轮禁不久之前忽然碎裂开来,此事是你师父告知于我,我出去不过是打听些旁的反应做些佐证,如今看来应是如此无疑。” 驰末煌直接将最核心的内容告诉了花灵媞,他明白花姚姜刚才那一眼的意思,就是让他不用瞒着眼前这个自己开始选择长大的孩子,所以才如此明说。 这放在以前花灵媞没有自己决定出门接受九方家族的任务前,还是只会在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修炼,那身为长辈,他们自然无需和她多说,让她操这些闲心。即便世事变幻,两人养这么一个闺女还养得起,无非多犯些傻。 驰末煌想不到的是,花灵媞以前那可不止是犯傻,是活生生的真蠢。不过此时这些话也无需多提,花灵媞在听完他说的情况后,心情也立刻凝重了起来。 乾坤衍轮禁,这东西她知道啊! 乍听名字可能许多人都会不清楚是什么,不过只需要有人解释五个字当中那个“禁”指的是“禁术”,便会大体猜出是什么。 禁术是对超级无敌厉害动辄毁天灭地术法的统称,也分为大禁术与小禁术,举世罕有,但在这片大地之上,却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一个。 。 第一四二章 禁阵 禁术包涵所有的一切,只要威力够大,达到了某种水准朝上,你便能在名称后面加上一个“禁”,而乾坤衍轮禁则是笼罩在九方家族极其依附势力外的一个阵法禁术。 据闻,它有九重大阵相辅相成。九大各具不同属性的法阵串联起来,乾坤衍轮禁才会发挥效用。 它是以九方家族为中心,向外延伸的保护罩,为这一方的势力防御着超级厉害的灵兽、其他势力和其他大地过来的高手,甚至因为挨着一片蛮荒,还阻止着被赶入蛮荒的流放者。 它防御的能力并不单是类似普通防御阵或者防御符形成透明罩或盾,用时髦些的话说它是实实在在具有攻击侦查反潜等能力,基本类似于现代地球上威慑力十足的核武器和反核系统,威慑着除九方家族势力外的一切威胁。 非但如此,它还兼具聚灵功能。普通的聚灵阵只能吸收灵气,乾坤衍轮禁则强大到能生成灵脉,否则怎么会说它是一个禁术呢。九方家族势力所在的地盘灵脉丰富同它有分不开的关系,使得这里的修士修炼相对来说轻松。 尤其是九方家族,明面上的九方青就是仙帝五重,另一位隐藏的九方移便已是仙帝八重,再上一重就可冲击成圣,可说就是此片大地之上当之无愧的第一修士! 所以乾坤衍轮禁说是他们的命根子都不为过,包括玄清宗在内,无数人得到好处,能在期间一心一意的修炼,保持着对于其他势力和大地的优势,连带凡人也能相对安居乐业。 在原著中,乾坤衍轮禁最终也会碎裂,可那是要等到蓝音音已经长成,苍凌峻实力稳定,进而成为他们的踏脚石。如今却早在这会儿两人刚刚起步便碎裂开来,那么造成的后果可就不简单了。 她一瞬间意识到这些,却也不代表她能对告诉她这些的师兄回应什么,于是在驰末煌看来,跟前这孩子只怕是不清楚他说的话意思,便耐心科普她乾坤衍轮禁,随后分析。 “此禁阵碎裂以后这片势力地区显然就会失去平安,我们将要应对比以前更加残酷的环境。你若依旧待在是女峰,我和你师父自能保你,可如今见你也有出门的心思,你就得愈加小心。” 花灵媞听完驰末煌的分析和交待才反应过来,可她考虑的居然不是这些,而是微微皱眉问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我省得的师兄。不过你既然知道这个乾坤衍轮禁,那你知不知道此禁是怎么运作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它是由九大阵法相连维系,那如此庞大的消耗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并且此禁今日碎裂,你觉不觉得有点儿蹊跷,往常它不是运行的好好的,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吧。” 驰末煌没想到花灵媞会问这话,他想了想才答。 “我知你是指今日之事和九方家族有关,所以门内弟子才会得令前往查探,大家想的和你差不多。可这禁阵平日都是九方家族的机密,轻易从不告人,若非今日出了这样的变故,我们也不会派人。这具体如何运作,我可打探不出来了。反倒是你,事发时你即便不在那里,也应当离不太远,可有发现?此时你反而是第一目击人,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因果?” 花灵媞点头,“我当然想过。不瞒师父和师兄,我今日之所以能逃出来还多亏了和你们说过的那个魔。你们猜怎么着,那九方幽殓他根本就不是魔物,而是身具暗灵根的高阶修士,我废了千辛万苦才帮他逃脱,所以就在想今日的变故会不会和他有关。” 她话说完,正在冥想的花姚姜睁开双眼一脸惊讶的问道,“暗灵根?你如何知道他是暗灵根。” “我在书上看到的呀,就是这本。”她掏出那本记载了两笔暗灵根的小册递给自家师父。 花姚姜拿过一看果然上面说了一些关于这个的事,把小册还给花灵媞就坐着发起了呆。 花灵媞和驰末煌相视一望,都不明白花姚姜为什么对这个有这么大的反应。 驰末煌拿过那本小册也翻看了一下,只觉得这上面写的关于暗灵根的记载也就寥寥一笔罢了,“就这些?只这些你便觉得那九方幽殓就是暗灵根的正常人而不是魔物了?” 他好奇的问花灵媞。 花灵媞对驰末煌一摆手,被头皮扯着的细长眼缝里流露出精光,“那自然不可能,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嘛!我好歹和这位大佬待了这么久时间,是是非非自能判断,又是从小听师父的教诲长大。并且师父也说这个九方幽殓有些问题,我这才将他与暗灵根关联起来的好伐。” 驰末煌被她这对小眼缝晃了一记惨不忍睹的表情,忍不住转过脸去不想再看,实在那脸太好笑了。本想给她把头绳解了,可转头就看到坐在那里的花姚姜立马又打消了念头。这是她第一次给媞儿梳的头发,他怎么能去解?算了就让这娃这么扯着吧,横竖这里只有他们仨,自己憋一憋,别被娃儿的脸逗得笑出声来也就是了。 驰末煌的动作花灵媞当然也看在眼里。她囧囧的挠了挠头,心里也考虑过解开的事儿,可想的也和驰末煌一样,师父好不容易给她扎回头发她还嫌弃这那的,不合适。反正头发掉光了她去整颗生发丹磕磕就行,绑着就绑着吧,适应了头皮的紧张居然还挺舒服,关键是一根碎发都没挂在眼前,清爽! 他俩就这么略过了花灵媞的尊荣,继续假装一本正经说话。 “也是,你的长进我看在眼里。然后呢,你后来又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 驰末煌不问还好,一问就给戏精话痨媞提供了说书的机会,当下就从地上蹦起来把后来樊金刚到来一直到离开禁地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添的是她挖狗洞的英明决策,加的是战斗的飒爽英姿,再结合她此时的尊荣,差点没把驰末煌的肚肠憋笑给憋断了去! 第一四三章 特征 “你们瞧,那位大佬前脚才离开,这个禁阵后脚就出了问题,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嘛。”花灵媞用着八卦专用语气发布完最后的结论,举起小拳头锤了一记坐在她对面脸都快憋歪的驰末煌。 师兄你这就忒不地道了啊,你这样我也要忍不住笑场的好哇! 两“父女”打闹了一下,上首的花姚姜终于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看到他俩在自己身边的互动,笑着握住花灵媞的手,不让她再去欺负她师兄,同时也和她说道。 “你想知道的事情为师知道。” “啊?师父知道些啥,快说说快说说。”花灵媞掰转屁股,第一次这么积极要听花姚姜“上课”,八卦脸之下隐藏的是对九方幽殓的牵挂。 她想,如果禁阵真的和大佬相关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此确切得知他是否离开了。如果没有,那么她当初救他的诺言依旧有效。 花姚姜伸出手绕到小徒儿脑后扽了扽,想把头绳扽松散些,结果那玩意儿动都不动,还把娃的脸扯的更夸张了。 “……乾坤衍轮禁有九座阵法相辅相连,它们实际就是九座转化灵气的大阵。这九座大阵每一座都有无数阵眼,其中一个阵眼却是核心。核心在,则大阵在;核心亡则大阵亡。一座大阵失效此禁便会削弱,你想的一点都没有错。” 她放弃拯救小徒弟的脸,面对这认真的求知欲,细细解说。 “那……那这些大阵的核心都是什么?既然一座大阵失效只会导致它削弱,几座大阵失效才会让它碎裂呢?!” 花灵媞不听还好,听完问题就更多,并且觉得得到的信息和大佬之间仿佛也没什么关系呀! 花姚姜点点头继续解释,“你倒终于会思考问题了,不但你师兄觉得你长进,为师也心甚慰。” 花灵媞脸红,这都不知道是师父和师兄第几次夸自己了,仿佛一代学渣终于成了学霸。谁能想到呢,我吃了三十多年地沟油吸了三十多年雾霾反而长了脑子。早知如此,我以前就天天给自己做垃圾食品吃了噻! “九座大阵的核心是九块皓灵之心,皓灵之心是皓灵之石凝结而成,是极其稀有的资源。至于禁阵碎裂,至少需要三座大阵失去效用。” 嚯呦,这个新知识点有点猛烈哦!花灵媞听完科普讲座心里就惊了一下。 “师父知不知道这就做大阵都是什么阵?”她忙又问。 花姚姜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这下驰末煌和花灵媞一起迷惑了,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啥意思? 花姚姜看着两人头顶大大的???难得露出些羞赧的神情。 “我知道它们,可时间久远就又忘了称呼,它们的名字也实在过于复杂拗口,极是相似,所以我便不大记得了。” 唉呀妈呀,师父这小模样太可爱了,居然直接承认了自己不记得知识点。花灵媞看着这样的花姚姜立时就乐了。 驰末煌也在一边看着花姚姜微笑,这是他在外人面前永远不会展露的面容。 琉璃殿里一时间气氛温馨。 温馨完花灵媞内心还是叹了一口气,哎,终究还是没能得到确切的证据证明大佬怎么样。 她的问题问完了,就轮到花姚姜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张开了口。 “灵儿,你……方才和我说那个九方幽殓是暗灵根属性,那么你知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花灵媞正在感叹,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也没有多想,随口便答:“我知道啊,我给他整得那么干净,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是了,自家小徒儿和自己说过她那些日子都做过什么,自然是见过的。花姚姜安静的听着,就是神色同往常平平淡淡显得不太一样了,带着些探知的迫切。 “嗯,你能具体的描述一下嘛。” “好看!长得好看。”花灵媞立刻就从嘴里蹦出这样几个字,瞬间引来花姚姜和驰末煌双双的新关注。 “好看?”驰末煌看看对这个暗灵根的九方幽殓特别关注的花姚姜,又看看把人家描述的很不一样的花灵媞,忍不住搭了一句嘴。 “嗯,可好看了!”某媞没有发觉此时的场面有些诡异,依旧非常诚实说出自己对大佬外貌的描述。描述完心里还加了一句,如果他真逃出去的话指不定以后更更好看呢! …… 花姚姜决定略过这个描述。 “还有呢?其他地方有没有什么特征。” “有,身子壮,可壮!”花憨憨在线发车。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花姚姜和驰末煌都变了一种眼神去看自家的这个小徒弟。 花姚姜:我是说他的脸除了好看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特征,你给我说他身子干嘛…… 驰末煌:脸也就算了,你能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一个男人的身子是壮还是不壮的呢…… 两人同时:这娃这些日子以来究竟都在人家禁地里重点干什么了?! 可能是空气太过于安静了,自家两个长辈谁都没有第一时间发声,而是直直看着她的眼睛,终于让注意力没有那么集中导致脑回路没有迅速跟上的花灵媞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并且这些话背后可能存在的意义。 “哎!哎不是!师父师兄,你们听我解释!这事吧……”她赶紧做出补充,却被瞬间抬起手放在她脸前叫停的驰末煌阻止。 “不,你不要解释。”驰末煌皱着眉相当严肃的回。 “你扒人家衣服了?”花姚姜话问的更加直白。 噫!是心肌梗的感觉!花灵媞面对两位长辈捂住小心口,这让她咋回啊!一个不让解释,一个说出了重点,但她真的是清白的! “我……我那个……我是女峰还有事儿,我就先回去啦!等那边儿事儿安排完了我再过来向师父和师兄请安,啊!” 她站起来就想跑,可才转身就被花姚姜提溜住自己亲手扎的辫子,又给人拽回来了。 “不行,你若是占人家便宜了,就和我们说,一个闺女罢了,我们还赔得起。只是我的话还没问完。” 第一四四章 回吧 啥?占了人家的便宜师父你就要把我赔给人家啊!我就这么不值钱嘛!花灵媞被提溜住只能坐回去心里眼泪成河。 “我没对他怎么的,就是见他太脏了给他擦擦抹抹了下。你们知道的,他拴着不能动嘛,我那上手自然就知道他壮不壮,真没怎么的人家!” 她终于把解释的话说了出来,以证清白!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解释完更引起花姚姜和驰末煌的怀疑,两人甚至都抱起了胸用同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她。 干啥嘛!花灵媞在这样的“攻势”下缩起自己对手指,那人家就是不喜欢好看的人这么惨嘛…… 过了好一会儿花姚姜和驰末煌才决定放过她,都觉得自家的娃娃这是开始长大了,都会关注小男生长得好不好看身材好不好了,也算欣慰。 “以后不可以逮到好看的男人就给他擦身体。”驰末煌老父亲操心的教育娃,生怕花灵媞初识男女之事啥也不懂,严肃的叮嘱了一句。 花灵媞心虚,我可不是初识男女之事的小百花鸭师兄,你多虑了。随即愤怒!“师兄,我是那种见色就往上扑的人嘛!” “你说呢。”驰末煌一脸“你自己啥样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嘛”的表情回答。 花灵媞放弃回答,觉得师兄的眼神真是毒辣,认怂比较好。 花姚姜见到该叮嘱的话驰末煌都说了,就继续刚才的问话。 “你再和我说说那个人他有没有什么特征,除了好看。” 这下花灵媞总算是咂摸出味儿来了,发觉师父好像因为大佬是暗灵根所以特别关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认真了起来。 于是仔细回忆,努力回忆,把曾经近距离观察过的大佬的脸好好过了一遍,可还是没有发觉什么师父需要的特征。 她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是真的没什么值得说道的特征,除了好看。师父是知道的,他被九方家族虐待多年,身上脸上没有一块好皮,我觉得即便有什么特征也都被伤破坏去了。” 花姚姜听完便沉默了下去,再不说话了。好看……可能好看的确也算是一种特征了吧,她在自己的心里想。 驰末煌见她这样,眉峰不由压了下来,嘴角升起一丝苦意,却到底没说什么,恢复了安静坐在那里。 花灵媞眼见着随着师父的沉默殿中气氛又开始安静起来,她也不敢说话了,只在跟前的两人之间眼神来回的看,妄图从他们身上发现一丢丢感情升华的蛛丝马迹。可惜她自己分析,他们之间一切如旧。 好一会儿之后,花姚姜才又开口,“灵儿,你方才不是说是女峰还有事,想早些回去安排嘛。这就回去休息吧,换身衣服再将头绳解了,好好休息一下。” 花灵媞被自家师父突如其来的赶人说愣,“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向花姚姜的眼神更加疑惑了,“师父,你不问问我其他问题了?那个九方幽殓大佬他还长得特别高,性格极其高冷,若不是我在他落难的时候遇见他,估计他属于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你那种类型。这些算不算特征啊。” 她努力将师父对大佬的注意往客观全面上引,力争让这里的另一个男人听起来会舒服一些,会觉得师父关注其他异性只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原因。她就是再傻也感觉到师兄那恢复以往低迷的情绪了。 这种事情吧旁观者清,她看得出师父肯定是对大佬的暗灵根感兴趣,师父活了那么久,指不定在那儿遇见过和暗灵根有关的事物呢,所以才会发出被她灵魂回答的问题。可师兄在意的肯定不会是这些嘛,说不定师兄心里都已经吃味了,她有义务把方向引导一下。 她是聪明的,师兄身上的气压果然好了一些,好歹是不和自己较劲了。 可是她师父在听到她的描述以后非但没有开心,情绪像是更低落了。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引动暗伤甚至还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这下花灵媞就急了,完全不明白她说的这些怎么反而让师父更糟糕了呢!可惜二丸这些都养了大佬,师父反而没能吃到。她和师兄一起担心的去扶,被挡了回来。 “你回吧,和你师兄一起回,为师要闭关了。” 这真是对师兄更严重的打击,连她都救不回来那种,因为师父从来没有赶过师兄。 她抬头去看,果然发现师兄喉头艰难的滑动了一下,好看的眼中连神色都黯淡下来,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最终还是拿出一件袍子给师父披上,都没有等她就朝琉璃殿外走去,眨眼消失在门外。 “那……那我也走了,师父保重。”连师兄都这样了,她那里还敢多留,站起来告了别冲出琉璃殿,关好殿门就去追人。 琉璃殿里只剩下花姚姜一个人,她就那样坐着呆愣了很久,然后喃喃叫出了一个这片大地上几乎已经没人知道的名字,“觅霜,是你嘛……” 花灵媞是在琉璃峰的悬索桥上追上自家师兄的。可怜的师兄,被打击的连走路都透着一股沉重的味道,还站在悬索桥中间向脚下的云层望了好久。 “师兄。”她走过去叫了驰末煌一声,可驰末煌没理她。 她不敢再叫,就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云海。师兄的心理承受能力她是信得过的,可怜的师兄其实每天都在失恋,打击着打击着反而磨练出了坚挺的心性,修为就增长的极快。 果然,没过多久,身边的人冲她说话了,“你还站在这里作甚?回去换衣裳去。” 花灵媞想起圆象里给自己买的那些新衣服,都是秦霜娘最新设计的新款,在这玄清宗里还没见过有女修穿过变化成那样的样式呢。 她如果穿上被人看去了保不准要引人注意,尤其是刚才出现在这里的蓝音音,就觉得这些好看衣服还是别换的好。好在给大佬裹链子的旧衣裳收了回来,一会儿回去确实有事要做,眼珠一转就冲驰末煌说。 “要不师兄陪我回去?我刚从外面回来,好些东西要收拾,师兄难道不帮忙嘛。” 第一四五章 开解 这……倒是要帮。小灵儿从小都是他带着长大,怕是连叠个衣服都不会,只知道一裹就扔在须弥袋子里。此刻是女峰的房子里都搬空了,需要收拾的东西就更多,他不去帮忙,这娃大概都不知道要怎么归置生活物品,能把房子搞成猪圈。 于是他稍微收拾起心情转头继续朝前走,带着依旧沉重的心情和操劳的老父亲使命感朝着是女峰方向进发。 花灵媞看着驰末煌的背影默了默,心说师兄你听到帮我整理房子后这更加沉重的背影和步伐是肿么肥四,我在您心里还能有崛起的机会嘛师兄~ 她内心海带宽面泪的跟上,想说让师兄帮我干活是借口啦,只是想要陪陪你罢了,师兄你不用有心里负担。 可是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她脑回路是咋想的,一个回头从嘴里漏出的话居然是,“师兄,都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才想起吃醋啊。” 这话可说冒出的相当直白,宛如一道霹雳直直劈中驰末煌此刻脆弱的心灵。他转过头用死亡射线一般的眼神剜这个自己亲手养育了十八年的娃,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爱护大约是白费了,竟然这样打击自己这个亲亲师兄。 要不要再把她的头绳扽的更紧一些呢,驰末煌在心里危险的想。 花灵媞:!!! 驰末煌发射的死亡射线强烈的辐射值迅速激发起她强大的求生欲,在驰末煌还没有伸出罪恶之手之前她赶紧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年了,师兄你应该也能了解一些师父的为人了。你不觉得师父她能够在师兄你面前这样坦诚,反而代表了她看重的是你,没有隐瞒的人也是你嘛。” 这话虽然说得有安慰的成分在,也不无道理。 驰末煌听完,转回了头,总算打消收拾娃儿的念头,留了花灵媞一命。 “可是她终归还是赶我走……”他第一次在花灵媞面前聊起了关于两人之前的感情。 花灵媞听了心里松了大大的一口气,心说你能聊就好。 今天她这番突兀的做派目的就是想让师兄能让她掺和进两人的感情里。不是她想做些什么,而是能让师兄明白,她永远站在他这一边。也让他知道即便全世界都不接受他俩,只要他们需要,自己这个徒弟、这个师妹那绝对百分百支持。这话都不是她嘴上说说,现在就以这样的参与感表达实际行动的做。 “师兄,你这就属于患得患失了啊。谁还没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呢对吧,说不定师父让你走只是担心你看到她又受伤的模样心里难受呢,她又不是让你往后都不许见面了,我觉得挺正常的。” 她化身成为爱情专家知心妹妹开解着,发表的说辞让驰末煌对她那是另眼相看。 他并不是只会沉溺于感情里的废物,听了自家娃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但理智回来就发觉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还知道开解我了。说的你挺明白你师父的心思似的,你以前可没这么细心,成日就只知道傻乐傻乐的往外跑。莫非出门历练了一番,这方面也有了长进?” 花灵媞听了这话又是一默,心道我就是和你说我非但是出门历练了一番,我还穿越一整个时空去另一个星球上过了三十多年你信嘛。 “大概可能也许吧,我最近也发觉自己变聪明了,说明这方法管用,以后我再多出门几回长长见识,正确更贴心更厉害些。” “呵,随你就是。” 驰末煌经过这么几句话的交谈,心情确实好多了。他觉得小灵儿说的对,姚姜又不是从此不让自己去琉璃峰,想这么多做什么。只是那暗灵根与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会让她产生如此大的反应,这倒还是要注意。 两人重新朝是女峰走去,一路上云海缥缈,云下是若隐若现的连绵茂密树林,比起玄清宗其他峰,他们这边就原生态多了,大晚上的寂静到能让你怀疑自己还是不是在人间。 就在他俩如往常般走着,期间东拉西扯的聊些碎话,忽然空中就极速飞来一个人影,引得两人全都诧异抬头看。多少年了,都没人来过他们玄灵门啊,哪怕是从天上路过! 只见那人飞的是踉踉跄跄的,身下的飞行灵器光芒闪烁,感觉和电池快耗尽一样,几个扑棱没等他俩看清上面是谁,就彻底失去了动力,直接就从天上栽下来垂直朝地面砸落。 花灵媞吓了一跳,就觉得身边也掠过一道劲风,是驰末煌运功飞起,朝那掉落的人扑去,好险在林子上头几米的地方把人给接住,又飞了回来。 驰末煌将人朝山间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一放,花灵媞跑过去一看,“诶,这不是南甫师兄嘛!” 她伸出手探了探鼻息。 “……他没事。” 这动作引来驰末煌冷汗滴滴。 “习惯了习惯了。” 花灵媞不好意思的回答。都怪那些刷的电视剧,见个晕倒的人就去探人气,害她现在也是这种亚子,就见不得人倒地,一见第一反应也是去探鼻息,属于条件反射。 驰末煌对花灵媞摇了摇头从自己须弥袋里拿出一颗蓄灵丹来给南甫离喂下。 灵丹的灵气补充让南甫离回过气幽幽转醒,一睁眼就发觉两张脸正在他上方看他,一个淡定一个满脸的好奇。 好在都是熟人,这让南甫离心里松了口气,强撑着坐起身来,稍微打坐运功一下,把灵气吸上些再说。 前后也就几分钟吧,南甫离再次睁眼。 “南甫师兄,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从外面回来,怎的却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 花灵媞一见南甫离睁开眼睛,就关心的询问出声,因为她知道南甫离大概率是师兄说的那些前往九方家族打探情况的弟子之一,她不是回来时亲眼见到一拨人急匆匆御空而出的嘛。 既然是从九方家族回来,那肯定带回了消息。看他这个样子,只觉得这消息或许还不小喔!除了关于乾坤衍轮禁的情况外,会不会也有大佬的呢。 第一四六章 虚玄令 南甫离向来是有礼的,听闻花灵媞询问先是谢过驰末煌的搭救和蓄灵丹,然后才回答。 “多谢驰师兄今日出手相救,我确实从外面回来,着急忙慌的却是要去望断宫向我师父汇禀重要消息呀!” “你可是从上家族那里回来?”驰末煌听后也开口询问,对于今天发生的事他也和花灵媞一样重视,只是重视的最终目的不一样罢了。 驰末煌和宗门中其他弟子极少交流,却对这个南甫离印象还不错,只因他替自家师妹带东西带话从不马虎,对他也是礼貌有加。 南甫离也因为和驰末煌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因为要给花灵媞带东西,还顺便和这琉璃峰的大师兄很是聊过九方家族禁地当中的所见所闻,虽然只有两次,但同其他弟子比起来可说是相当熟稔了,遂朝驰末煌点了点头。 “对,想必琉璃峰和驰师兄一定也和望断峰一样感知到了上家族那里出现的异象,我正是从那边回来,并且带回了九方家族向我等依附势力宣布的虚玄令。” “虚玄令?” “虚玄令?!” 听到南甫离这个回答,花灵媞和驰末煌同时惊了! 其实他们所在的这片大地也是有名字的,其他大地上的人如果知道这里,就会叫此地“虚玄大地”,据说这是以这块大地上曾经出现的两位成圣大神仙号中一字合并为名,以此为敬。 花灵媞在中看过关于此介绍的一个段落,可惜渣作者也只写出“虚”所代表那位成圣。他仙号“虚擎仙圣”,名叫秘擎觞,早在千年前似乎就已陨落,并且还是这片大地上的人们颇为忌讳说起的人物。如今他留下的世人皆知的东西怕也就只有这虚玄大地中仙号里的一字。 于是,在虚玄大地上各个势力不停的发展中,因为需要便出现了一种最高级别优先任务,为了突出这个任务的重要和优先级,它们便被冠以大地之名,谓之“虚玄令”。 此令一出,面对的就不再只是某些势力范围内的修士,而是面向整片大地,甚至就连其他大地的修士也能接受! 虚玄令发布的接受范围广,奖励自然极为丰厚,据闻如果能够完成的话,即便一个一穷二白的咸鱼散修也能凭借这些奖励走上修士巅峰,从此实力强大逍遥快活。 并且大家不要以为一个咸鱼散修修为垃圾,即便得了这些奖励也守不住巨量的财富哦,虚玄令之所以能让所有的修士疯狂,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发布它的势力会尽一切能力确保奖励最终的归属。也就是说若你是咸鱼,势力就替你守护你的东西;若你在其他大地,势力也会尽一切所能把奖励送达。期间产生的所有资源以及耗费皆由该势力自己承担! 这等于是什么?这等于是有人保你上青天哪!换成现代话来说,那就是你这是吃上公家饭了,是和国家挂上钩了,是有官方替你抄底了!就问,这你还有什么好操心的?!麻溜赶紧整起做任务去鸭! 同时我们也可以推测出,这个发布虚玄令的势力这得是气成啥样了啊,能拿出这样的代价完成目的!这要是搞不好,赔上整个家底那都不是不可能的后果啊! 所以南甫离的话一出口,花灵媞和驰末煌才会如此惊讶,惊讶到犹如鹦鹉学舌双双多此一举的同时重复了“虚玄令”三个字,以示自己心里情绪起伏的程度,而且也无怪乎南甫离会回来的这么火急火燎的了! “虚玄令发布什么了?”驰末煌还是比花灵媞反应更快一些的,惊讶过后就甩出了重点。 不过花灵媞也在旁边跟着点头,她也是好奇九方家族这样大的手笔都搞出来了,是为了什么呢!不是她敏感,总觉得这个内容应该会是她超级感兴趣的话题,她估计能从南甫离口里吃上一个超级无敌的大瓜! “嘿,说到此令内容,那就更是离奇了!说不定驰师兄和花师妹便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这个!” 南甫离听到驰末煌问,一直高度紧张的精神再次亢奋起来,居然都没了平时老实沉稳的样子,甚至还将身体朝大石头的边缘挪了挪,以距离两个认真听瓜的人更近,气氛也能更加浓烈一些。 这是有效果的,至少超级八卦的花灵媞被南甫离这样的做派影响,也往前凑了凑,小脸无比认真,眉头都皱了起来,眼中浓浓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满脸都写着“南甫师兄你快说啊快说啊”的意思。 南甫离不负众望,忍不住把手往自己的腿子上重重一拍,“嘿!你们能想到近在咱们咫尺的上家族中隐藏着什么样的大秘密嘛!在今日赶往那边的途中我等一众同门那是割掉了脑袋都不会相信,上家族在这悠长的时间里,竟然在自己族中关押着一只魔物,一只超级无敌大魔物!这还没所谓,关键是,今日之所以那里产生了如此剧烈的震动,风云变幻,竟然是上家族还让此等魔物给逃了!这不,上家族在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反捕失败后,只得发出虚玄令,令所有依附势力火速出动捉拿魔物。我们得了消息,苍师弟便让我赶紧回来把此令告知师父,他则带人去追魔物去啦!” 什么?! 南甫离没说错,这确实是让花灵媞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的虚玄令内容,她兴许能猜到大佬嚣张的逃走,但万万想不到九方家族竟然因为这个以整个家族为代价发布了虚玄令!这是真的要将大佬置于死地的节奏啊! 她整个人都惊呆了,如果手里真的有瓜的话,那这瓜直接就能吃到地上去,吃到把自己都吃进去的地步。 “为……为什么啊!哦,我是说上家族怎么会想到发出虚玄令的?据我所知,虚玄令也不是随便能发吧,其中牵动的利益太广,哪怕是跑了一个魔物,就要抵上整个上家族的命运,这……这也太过了些吧。” :。: 第一四七章 干 她这是真有点想不明白了,莫非她一直看错九方家族了?人家压根就没有什么阴谋论似的阴暗心思,是真的觉得大佬就是魔物,而他们九方家族不幸让这样的魔物诞生于世,所以即便倾尽资源也要替天行道拯救苍生啦?! “诶,师妹你这话就说错了啊!”南甫离一听花灵媞这样说,立刻便神情夸张的予以否定,眉头皱的比花灵媞还高呢,脑袋都歪到一边去,都侧着眼看她了。 花灵媞在这样认真的注视下有点儿心虚,实在是南甫离这“鄙视”的神色有点太红果果和直接,让她不得不反思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有点儿过分。难不成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太过于偏向大佬,所以真的冤枉了九方家族,连南甫离都看不下去,想要为九方家族说话了嘛。 可她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很过分吧,她都还没说大佬是被冤枉的呢,就只是关联魔物逃跑和九方家族的不依不饶,连这样问一句都不能问啦! 可她没想到的是,南甫离并不是这个意思,只听他继续说道。 “这可不仅仅是那魔物逃走啦!你们是不知道,我等同门赶到上家族看到的场面,那都无法用糟糕来形容,简直可说是惨烈啦!嗨呦,房子殿宇被毁了也就算了,那上上下下的地皮都没一块好地儿啊!关键就连九方家族当代族长堂堂仙帝五重九方青都被魔物杀啦!偷偷和你们说,原来这九方家族并不只有一位仙帝,暗中竟然还藏着另一位仙帝八重,可即便如此,这位隐藏的九方老祖据闻也受了重伤,不闭关个一两年的都别想下地!你们说说,如此损失,他在咱们这大地之上第一势力的九方家族怎肯善罢甘休?当时便当着我们和其他赶来的宗门势力的面,字字泣血式的就发布了虚玄令,还着我等立刻接令啊!” “啊?!” 花灵媞听完南甫离的描述,惊得啊出了声,还下意识用自己的手手捂住了嘴嘴,就连旁边的驰末煌都抬起眉毛,表示他也是惊讶至极。 哎呦,这可真是…… 花灵媞的内心活动忍不住又开始活泛起来。 这要她怎么说呢,只能夸一句大佬你可真是牛十三了!原以为你能做的不过就是挣开枷锁逃出升天,然后恢复实力等待复仇的机会罢了。这都已经很厉害了,毕竟九方家族并不是一般的小势力啊,要为自己报仇,光凭一个人怎么的都不是简单的事,即便徐徐图之,引发的故事大概都能在未来写一部励志传记呀。 可真是让她跌掉下巴的是人家大佬根本就不屑什么徐徐图之,人家那一恢复自由就是干,一干还干的特别利索!九方青啊!在那个隐藏的仙帝九方移没有暴露的时候,他就是此地当之无愧第一把交椅。其他宗门小势力有个龃龉之类的,可都只需他一句话便能断生死的人物。 她记得中有一回,苍凌峻势力渐起,代表玄清宗和繁云宗争抢一条灵石矿脉。玄清宗人都驻扎那儿了,繁云宗因为和九方家族有亲,一纸书信就跟九方青告状。 九方青当场就“哼”了一记,啥也没说。可繁云宗把九方青这一声“哼”的态度传达,苍凌峻当时也就只有乖乖让出矿脉的份儿,屁都不敢放一下。盖因他自己做过仙帝,深深明白那个阶层的实力他现在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这梁子就结下了。后来他出息了去找人寻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才把人干下来,要不是有蓝音音他那会儿估计就得嗝屁,他俩的感情进展还得感谢九方青呢。 九方青的“战绩”还不止于此,虚玄大地除了九方家族,另两个可堪与之一较的辟心谷谷主与长天宗宗主在九方青这个族长面前也得毕恭毕敬。起因是曾经他们三人因为利益分配不均约架,结果辟心谷主和长天宗主联起手来还被九方青给揍到闭关养了三年伤,从此再不敢惹他。 就这样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说被大佬干了就干了,干完人还潇潇洒洒的走了,一整个家族的战力,外加一个九方移呢也没把人留下,还得发动最高悬赏令!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夸大佬你好了。我给你打分成吗!我给你打一百一十八分!多出来的那十八分以666的姿势加分都不怕你骄傲的! “那……那上家族现在估计可够乱了蛤。”花灵媞这会儿和刚才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是心里不急,面上不慌,腰不酸腿也不痛了,只能假装关心关心的憋出这么一句。 “那岂止是够乱啊花师妹!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这上家族从今往后还是不是上家族都不好说啦。这一击要是掰不回来,你就等着吧,辟心谷和长天宗不来找麻烦,我南甫离从此更名换姓从此离宗出走去!消息就这些,我不能在此多待,真得赶紧将消息送回去。再次谢谢驰师兄和花师妹了。” 南甫离说完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又给两人施了一礼就朝望断峰方向御空而去。 这消息比驰末煌出门晃一圈打听出来的更有爆炸性,两相结合,说九方家族这一拨势力迎来改天换日都不为过,可怜玄清宗两位最厉害的宗主和大长老都只有归仙,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在即将到来的动荡中挣扎求存呢。 明显驰末煌和花灵媞想的差不多,因为他的神色也和花灵媞一样沉重起来,想着要不要回琉璃峰找花姚姜商量。可刚才姚姜那么难受,他又犹豫。 就在此时,花姚姜的声音低沉的从琉璃峰上飘来,“末儿,你回来吧。” 明显她刚才虽然把人赶走,可元神一直关注着两人的动向,才会在第一时间也听到了南甫离的消息,也明白驰末煌的担忧,便开口传音将人召唤了回去。 “那我呢?”孤儿一般的花灵媞看着一个箭步朝回走的驰末煌吃惊的问道。 “小孩子乖乖过日子。” “你继续回去。” 驰末煌和花姚姜二人的声音同时传来,把这座山峰顶上的孤儿衬托的更加不招人疼。 第一四八章 新的(可不订阅) …… 大人了不起嘛!小孩子就没有参与感了是吧!花孤儿的嘴撅的快要上天了,忿忿转头继续走她的阳关道。 行行行,你们一个两个肚子里都躺着个元婴,我一灵动小菜鸟确实参与了也没用,你们聊你们的大事,我收拾我的小屋子去。就不要让我以后厉害起来,我要厉害起来我就搞独裁,我谁也不带商量,我爱咋就咋,口亨! 某媞带着内心无敌的口嗨模式翻过几座山峰,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山峰。 小木屋里空空荡荡的,可里里外外却一尘不染。看得出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师兄一定经常过来为她给这个屋子掐净尘诀,这也省了她费一番功夫了。 现在的她当然不是驰末煌心里那能把自己屋子收拾成猪圈的女娃娃,相反,她修为不显,可过日子就是里里外外一把好手。 她将圆象当中买到的东西都摸出来。这回拿的那可都不是出门在外用的粗制将就物品了,都是专门为小木屋准备的精细用品。 就拿灶台来说吧,都是大铁皮围做的双层双眼灶,炭火不落地一边炒菜一边炖汤,不要太省时间哦! 床上用品那都是上好的蚕丝一层一层铺上百八十层套上绸缎被套,一下子就是两床,一床盖一床垫,躺上面就跟躺云朵上似的! 桌上的茶具据说是大城市小心运来的青瓷,釉质细腻颜色好看,摸上去宛如涂着一层油脂似的手感,茶水倒进去都不挂壁,就滑成这样! 等等等等,总之这个简陋的小木屋里里外外被她布置的虽不是大红大绿却非常精致雅观,住在里面对于凡人来说还缺少许多必要的部件,但对于修士来说那可真是舒服太多了! 忙忙碌碌了一个晚上,小房子终于完成,她也终于可以继续修炼大业! 她在九方家族的禁地中虽然实力宛如坐火箭一般两个月便直接升了一个大阶,可那也是运气多于努力。她深知这样的机会绝不可多得,所以为了防止自己形成依靠运气的侥幸心理,逼迫自己勤奋是很有必要的。 她如今心性坚定,内心决定的事就一定会贯彻到底,一连一个月天天就是闷在屋里打坐冥想,实在烦了就去屋外练习体术。 花姚姜以前极其忧心自己的身体,所以该教的早就尽数灌入这个小徒弟的脑子里,就怕自己有个什么,后续的功法她接续不住。所以这也让她能一直保持独立自主的状态一路练到归仙去。 这期间,也不知道花姚姜和驰末煌都在做什么,驰末煌别说过来看她,就是花姚姜也没带一句传音来给她。花灵媞呢也不急,每一天该怎么的就怎么的,她相信如果情况糟糕到需要让她知道的时候,师父师兄那绝对第一时间就知会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灵气如此浓郁并且完全不受打搅的环境中安心修炼,所以这一个月也不知是不是厚积薄发,实力增长的宛如窜火箭一般,回来时还是灵动一重,现在直接就到了灵动二重,并且快能冲击灵动三重! 这种速度别说在玄清宗,就是搁到这片虚玄大地,也是极少的修炼速度,别忘了,她是身具五灵根的前废物啊!自己在这玄灵门里这么说说混元灵根修一而化五,可这“一”只有她自己知道需要多么扎扎实实才能供得起那“五”。 所以说世上哪来的天才,只不过他们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闷头前行,路可能不同,但都和别人一样需要一步一步的走出来。 这一日她依旧按照多日来的计划结束冥想去院中练习体术。她在练习的过程中还融入了现代地球的一些新想法,比如将体力消耗和“食物”相结合,以期达到最好的增量和恢复,通过最有效率的方法提升体能以及身体指标。 只是她将其中的“食物”置换成“灵气”,极力摸索出最适合自己的修炼套路,从而让冥想和消耗保持在不停循环还不会让她累的状态。 正练着呢,已经一个月都不见人的驰末煌居然出现在是女峰院外悬索桥的那头,正一步一步朝着这里走来。 架桥的铁链子轻轻抖动,哗啦哗啦立刻就引来花灵媞的注意和侧目。 “师兄!”她似曾相识的对着那座桥冲驰末煌喊了一声,只是现在这一声“师兄”和三个月前情绪则完全的不同。 那时候她更多的是思念和愧疚,现在她很安心与期待,期待师兄今天忽然过来是有什么事找她。一般来说,师兄的到来都会有好消息告诉她。大到今日领了宗门派发的东西,小到出门回来看到好看的头绳替她绑上。 驰末煌随着她的喊声走上是女峰,见到她的第一眼也不拖泥带水,视线一扫便直接开口,“还行嘛,居然没有变成猪圈。” 花灵媞:“……” 她要收回刚才的话,收回刚才自己说看到师兄很安心很期待的话。她果然还是太年轻,又太低估师兄心里自己根深蒂固的形象,猪圈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 她压低眉毛,把自己的神情变得很严肃,插回手里的青莲就去拽驰末煌,把人直接带到自己的小木屋面前,接着搁人家身后一推,就把驰末煌给推进早已经改头换面的小木屋里,最后“砰”一下关上了木板门。 “师兄,今天师妹我就好好请你在我屋里参观参观,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猪圈!我进入发誓一定要把在你心里过去那不堪的形象扭转回来,让你知道今天你的小灵儿已经不是旧的小灵儿,而是新的小灵儿。新的小灵儿不是过去那个不会照顾自己的旧的小灵儿,而是已经能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把身边所有事物归置的整整齐齐的新的小灵儿!” 驰末煌早在被推进来之前已经看到和以前大不一样的屋子,只是没想到自家的娃在这上面和他较劲,听她跟绕口令似的话,忍不住勾起嘴角。 “好,既然你已经是这样新的小灵儿,那我接下来带给你的消息想必你也能好好的接受了。” 第一四九章 又是任务 啥呀,师兄这是转移重点,回的这么快,根本就没好好考察我的屋子。 花灵媞和众多“捡来的娃”一样在内心吐槽自己的老父亲,不情不愿的把木板门打开,“什么消息嘛。” 驰末煌从屋里出来,抬起手揉了揉自家娃自己扎的松松垮垮的头,“自是宗门的消息,我和你师父还能劳动你不成。” 劳动?花灵媞抓住自家师兄话里的重点,“什么劳动?宗门又怎么了?!上回非要人去迎新大会,结果来了个上家族的无偿任务。我这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回家到现在也没见宗门里来个人慰问慰问,一来消息就又让人干活啊!这次再没酬劳的话不去。” 她抓下蹂躏她脑袋的某只大手,牵着大手的主人朝自己院子走去,带入新安置的石桌石椅上,嘴里则机警的提醒自家师兄。 驰末煌笑得更开心了,深觉自家娃那是越来越让他省心了呀。瞅这机灵的,就不怕她将来出门在外吃亏了。 “你只管安心,上回是你自己决定接下那劳什子任务,现下若不是你师父同意,我也不会来寻你。” 这话说的…… 闻言,花灵媞窘窘的点头,坐到驰末煌旁边的椅子上就习惯性布置起茶水,然后替两人各倒了一杯,再将其中一杯递给驰末煌。 她其实心里对自家师兄要说的内容已经有那么几分预判,一个月以来她虽沉迷修炼,可脑子还是在动的嘛,早就猜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宗门的日子应该会不太好过。 乾坤衍轮禁对于这里的各宗门势力以及修士来说十分重要自不必说,那么它的碎裂造成的后果就是以前安逸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各宗门包括九方家族自然要应对的情况就会开始变糟。 他们会变成需要守护宗门驻地边缘,需要时时巡逻自己占领的灵气资源,需要寻找和占据更多的地盘和矿脉,这些都是可预见的。只这些便要多出不知道多少的竞争和打斗。 如果情况更严重,并且是九方家族此时自己都自顾不暇的阶段,在这片势力大地上良莠不齐的宗族间还会开始博弈,会针锋相对,乃至搏斗。到了那时,整个大盘就直接混乱,谁都别再想过以前那样安生的日子。 既如此,宗门此刻发布消息,无非就是调动门里所有弟子的参与,加大守护宗门的力量嘛。问题就是,宗门发给他们一向不怎么被待见还深居简出的玄灵门会是怎样的任务。 驰末煌也是在外面行走惯了的,凡茶灵茶都喝过,所以接过杯子很自然就放到嘴边轻轻吹气,完后嘬了一口。那动作叫一个行云流水气态从容。 花灵媞在一边不小心瞄到一眼,以前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升了上来。就觉得自家师兄做啥事都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高贵典雅的范儿,特别好看,哪怕他穿的就是一身普通出门在外的装束。 “师兄说吧,宗门这回让你过来传达的是个啥,是死是活就这一刀了。” 她说着也端起茶杯来小心的抿了一口,尽量学着自家师兄那独特的款儿,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发觉自己有get到优雅的地方,反而把自己弄得浑身不舒服,不如一仰头一口抽干茶杯里的茶实在。 驰末煌搁下茶杯,替花灵媞续了一杯茶,然后说。 “宗里这次传达的任务自然和这些日子外面情况的变化有关。” 看,她就说吧。 花灵媞只听了驰末煌传达消息的起头心里就飘起这样一句话。 “宗里日前已经千里传音,命宗上下所有弟子除特殊情况外都需前往望断峰挑取任务,包括筑基期弟子。” 啥?宗门昨天在宗里喊大喇叭啦?她怎么没听见?! 她心里继续发弹幕,同时还把疑惑的表情带到了脸上,去看驰末煌。 “千里传音自是被你师父拦下,她怕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搅你修炼,并且也已同大长老传音交待你只接取所有任务中的看守任务就好。” 嚯,师父这是不声不响的连后门都给她安排好了,现在怕是就剩她直接出门报道了是哇。 “为什么师父交待我接看守任务?其他任务都是啥啊?”她有点疑惑。 “其他的自是都需要出门巡逻打斗的任务,你一个小小筑基,选这样的任务岂不是自己出去送死?原本你师父也不愿你出门,虽说此时情势所迫,宗门弟子都应出一份力,可你才筑基二重,出去了力没出上,白白丢了性命还需同队的师兄师姐帮着运送尸骨,反而添乱。所以你师父才寻了大长老说明此事。大长老深明大义也同意你师父的决定,我这才来寻你。” ……咳,敢情师父根本不是给我开后门呢,是嫌弃我实力低微,还的麻烦别人。┭┮﹏┭┮ “啊,那师父可真是想的周,没有让大长老给我安排去赤白峰炼器炼丹的师伯师叔们那儿烧火呢。哎呦!” 她在心里吐槽惯了,听完驰末煌的解释习惯性的用嘴吐槽了出来,屁股上就挨了花姚姜从琉璃峰发出来的一股劲力。 “你若是想去,为师现在去说也不过费一句话的事。” “啊不是不是不是,我满意着师父给我安排的任务呢,看守好看守好,看守还能和众多同门相识聊天,师父这是怕我这些天闷坏了,才替我着想的,我都知道。” 她摸着自己的屁股,后知后觉的拍彩虹屁给自己开脱。 “为师并不是让你去聊天的,哎。”花姚姜真是对自己这个徒弟无语了,这些天看她进步那么多心里还宽慰呢,没想到依旧是个憨憨。罢了罢了,同她置气能把自己气死,还是继续闭关疗伤的好,眼不见为净。 她的气息彻底消失不见,留下坐在一边温柔看着还偷笑的驰末煌和心戚戚的花灵媞。 “师兄你还笑,都不提醒我一下师父没在闭关。” “我怎么没提醒,我不是一直说你师父替你安排任务嘛,闭关还怎么安排。” 靠,觉得师兄是个腹黑男怎么破! 。 第一五零章 似曾相识 宗门任务其实下达的挺紧张的,但玄灵门上上下下能干活的其实也就两个人,又一向将他们忽略过去,并且驰末煌早已经担负起守护宗门的事物,在这一个月中为宗门完成了几乎比别人多一倍的任务量,这才使得花灵媞能在是女峰慢悠悠的,直到花姚姜安排完,才让她出门。 “好了,也就这些事罢了,你准备准备,看什么时候出发便去望断峰吧。”驰末煌从石椅上站起身来,“你如今既想开始历练,那自是要勤勉,只是我最大的希望还是你能平安。” 他从须弥袋中掏出一枚新的传音符递给花灵媞,“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有事一定要和你师父还有我联系,受了委屈也一定不许憋着,师兄替你撑腰。” 花灵媞赶紧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传音符就朝圆象中揣,嘴里说“那是,我师兄是谁?我师兄可是玄清宗百年结婴的人物,我要有委屈就直接带着师兄杀过去,让他们知道彩虹为啥是绚烂的,花儿为啥是红的,桃花为啥是开的!再不行还有师父呢,让师父把人调到咱玄灵门里做苦力,宗主都换不回去那种!” 可她心里想的是,受了委屈还要回家让大人出头,那让她粉圈一姐、电竞扛把子、科研大佬眼里的女魔头脸面往哪里搁!受委屈又不是只有打架才能寻回来。 驰末煌走了,他还要赶往玄清宗占有的灵石矿脉那里去坐镇,连和花姚姜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花灵媞目送驰末煌离开以后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将身上在家穿的新衣服换下,套上两层最土最丑的旧衣服,头发重新梳过,就上回师父给自己扎的藏狐头就挺好,看起来倍儿精神! 青莲不再插后腰,而是专门做了一个套子绑在胳膊上,成了名副其实的袖剑。它和自己心意相通,平时挨着自己时会收敛锋芒,像是一把没有开刃的兵器一样,一旦对敌或者她这个主人需要,想要多锋利就有多锋利,十分通人性。 除了青莲和圆象,她还给自己制作了一种暗器,没什么杀伤力,就是里面装的是一种特殊植物提炼出来的臭丸子,专门用来恶心人的。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还把那玩意儿用问天给凝炼了一下,那滋味保管中弹之人获得天赋技能“神憎鬼厌”、“猫嫌狗厌”,然后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收拾完了以后,她朝琉璃峰方向挥了挥手踏上了同师兄一样出门任务的日子,灵动二重混元灵根中五行属性在下丹田缓缓开始转动,欢快的继续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练出来的新能力,就专门为不能冥想的时候准备的。为了练这个可吃了不少苦,元神消耗太多还呕吐了两回呢。 此时,天边已经挂着夕阳,她召唤了三回,也没召唤来宗门豢养的座兽,只好自己开十一路过去,等到达望断峰,都已经是后半夜了。 望断峰此刻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尽管大广场没有多少人,但是周围配殿和偏殿里进进出出许多行色匆匆的同门,看得出确实是整个宗门都被调动了起来。 她进入一间配殿,此处正是平时负责记录任务的地点。好多高脚木柜台一字儿排开,木柜台上方挂着许多玉简,每一枚玉简代表一个任务,其内有信息只需输入些灵气便能查看。 她走到一张没人接任务的柜台前,先扫了一排玉简一边,发觉上面显示有“守护”两字的只剩下了一块,其余的则都是“巡视”、“守卫”等。 她收回目光想先问一下守护任务的事情,虽然师父和她说和大长老打过招呼,但庶务弟子并不知道的话她也不能硬提不是。如果守护任务没有,巡视和守卫任务她也愿意接。 师父和师兄是为了她着想,想尽自己最大限度的保护她,所以才尽量让她完成最没有危险的任务。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轻松固然是好,却也失掉能让自己多多历练的机会。所以她其实并不强求非得是看上去极受欢迎的守护任务。 谁知自己还没开口询问呢,站在那庶务弟子身边的一个女修见到她,居然上下一打量便率先开口。 “咦,你是琉璃峰花长老座下的亲传弟子花灵媞吧,今天晓得来望断峰啦。” 她转头一看,觉得并不认识此人,可听她说的话像是有些情绪在里面,就不大乐意搭理。 这女修的声音不轻,于是负责任务的庶务弟子听到后也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抹诧异,随即低头,没招呼跟前来的人更没给人张罗任务。 花灵媞摸了摸鼻子觉得眼下的情形开始似曾相识。 上辈子她和师兄就经常被莫名其妙的怼,宗门里那些性格拜高踩低的,总喜欢无缘由的嘲讽几句。她脑筋直接,想也不想就会回怼,于是造就了穷蛮横的形象,很让人看轻了去。 后来师父和师兄离开,她又被冤枉失了名声,宗门里的人和门外修士更是不屑正眼看她,那会儿比现在可糟糕多了。 如今的她早已今非昔比,面对这种场面拥有丰富的经验抵抗力无敌之外,还长了脑子,所以非但没有因为庶务弟子的怠慢而生气,反而心里更加平静。 只见她朝两边看了看,看到那庶务弟子的旁边有一张空着的椅子,就一步跨过供庶务弟子记录拜访物品的高脚木柜台,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吓得低头的庶务弟子和那个女修冷不丁唬了一跳,同时惊讶的看向她。 她坐椅子的姿势也很奇特,腿子乱没有形象的搁到屁股前的椅边儿上,胳膊肘就搭在那木柜台上,手拖着自己的脑袋,转过脸用她被头发扯的细细的藏狐眼就对庶务弟子发射氪金射线,直把庶务弟子给照的,感觉自己明明是个修士却活生生憋出了一股尿意!太邪门了有木有! 。 第一五一章 不让 “你……你你……你干什么?”可怜的庶务弟子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妖物”,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觉得身边这个黑山老妖看他像是看什么能吃的东西。 花灵媞呢则勾起嘴角,笑的特别温和,殊不知她这样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妖怪。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庶务师兄你好忙,所以想坐着等你忙完了,我再注册接个看守任务嘛,我这是在等师兄啊。” 庶务弟子看到这样的家伙,再配上这样的话,脸都绿了,心说您这模样我可配不起你等啊,抱歉了这位姥姥是我怠慢您了,小的有眼无珠居然敢挑战您的权威,我这就给安排给安排。 他苦着脸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爱答不理的样子,就这么一句话功夫,迅速找准了自己是孙子的位置,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扒拉出一本厚厚的绢帛书就开口。 “不用不用,我不忙啊我不忙,你有啥想接的任务你说,玉简都挂这儿了,自己挑好了让我记录留档就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花灵媞请离开他身边的座位站到柜台前面去,那里才好感应玉简内容不是,他是真的见过丑的,就没见过这样的! 花灵媞见庶务弟子转变的亚子,心里“高傲”的嗤笑一声。切,还以为是啥见过世面的师兄呢,连她的独门装束都受不住,这才一句话呢就扛不住了。她就说吧这样子好,可以给人留下深刻难忘的印象,服务也能积极起来。果然师父的眼力就是无敌的,自己出门前弄成这样也是必要的,太佩服自己了! 于是她看在旁边这个小可怜反应迅速的份上决定放过他,便活像是可惜不能多待在他身边似的叹了一口气再站起身,绕过柜台离开,让庶务弟子松了口气。 没想到她不计较了,一边的女修看到她如此轻易便达到目的反而不平衡了。只见她在一边拽了拽庶务弟子的衣角,皱着自己的脸很不乐意并娇嗔的喊了一声:“师兄!” 庶务弟子却拽出自己衣角,压低声音皱着脸回她,“你厉害你去啊。” 这女修见到庶务弟子回绝,心里越发生气,可又不敢和长成这模样的花灵媞直接开怼,就在一边状似和庶务弟子说话,实则冲着花灵媞把话说的可响道。 “师兄你倒是也太好说话了,她一个穷酸凭什么就能得到大长老照顾,这里全部的庶务都要可着他们琉璃峰留着挑了,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师伯还是宗主呢,还没有大长老大了?!” 花灵媞一听这才明白这女修为啥对她看不顺眼了,原来是因为大长老早先已经到这儿知会过,并且不知道怎么的,全知道她走后门来了,这才有气呢。 可她听完心里就乐了,她走后门其实是挺不应该的,但是这位女修话里的意思怎么品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呢。说她是穷酸也就算了,但她这不忿的点好似是放在这后门被她给走了,没了别人走的道才生气。而不是气她有失公平,破坏了规则呀。 她的眉头都皱起了一道川字,眼中颇有意趣的朝那女修看,然后在对方真的要气死的目光下一把摘下了最后一块守护玉简。 “你你你……”那女修分明看懂了花灵媞挑衅的动作,在她看上的守护玉简落到花灵媞手里之后,都开始急了。 花灵媞往玉简当中灌输着自己的灵气,玉简吸收以后随着她的念头在玉面上显示了一个“花”字,就表示这个任务是她的了。 她随手将玉简递给庶务弟子,让他记录,然后才转头和善的看着那个气成河豚的女修,像是询问一个小孩子一样问她。 “这位师姐你好呀,不知道你如今修为几何,是否可以告知师妹我呢?” 她的态度太好了,好到那女修即便很生气,也不得不因为这样的态度而消去几分。再加上她对花灵媞的轻视之心,再一想到花灵媞的修为,心下就微微荡起一股优越感,忍不住便回花灵媞。 “呵,你若想知道我自然能告诉你,我如今已是任督七重。怎么,你一个小小的筑基低重这是羡慕了不成。” 花灵媞闻言一乐,“原来师姐早就探视过我,知道我是筑基的低重弟子。那我倒想赶问师姐,你即便知道守护任务容易,却为何只想着自己去做?只怕今日来的不是大长老安排的我,即便是另一个筑基低重弟子,师姐也是要抢的。那我倒想起我师父常教育我的话来,这修炼一途若只想着好逸恶劳,如何存有竞争之心啊?没有竞争之心,这金丹和元婴两重大关,只怕师姐你都是要闯不过的哦。” 她说完这番话,坐着的那个庶务弟子也已经闷闷的把她的任务记录好,她就一把抓起玉简再对那女修一笑,抬脚就往偏殿外走,只留下气到更羞的女修在那里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花灵媞转过了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她把“走后门,走后门”这样的话挂在嘴边那是对自己的调侃,调侃自己上辈子不努力,这辈子回来的时间又短,实力即便增长的非常可观,到底还没能强大到替师父和师兄撑起一片天的时候,所以才笑话自己只能被动接受这样低级任务的自己。 可她调侃是一回事,别人拿这个当做对她攻击的借口就是另一回事,这就不能忍了。那位宗主的“师侄女”明明知道她的修为实力尚低依旧做出这样一幅姿态来,怎么的,他们琉璃峰是欠了她的了?!也好意思说出口! 以前就是这样,总有人觉得琉璃峰一穷二白好欺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师兄的好些任务酬劳都被克扣。师兄只想着和师父还有她清清静静的过日子,这样的小事就不愿闹大,所以也就不去追究。 可今儿她就不愿再这么下去了,你一味的忍让换来的并不会是对方的谅解,往往会是更加轻视和得寸进尺,这就是良善之人总是干不过恶人的最大原因。所以她今天就回击了,这任务事小,面子是大呀!还就偏不能让了! 第一五二章 见鬼 她甩着手里的玉简,在一众“忙里偷闲”关注她的同门目光中潇洒离去,那些目光中带有的平静也好,轻视也罢,甚至和那女修一样无故有一种敌意的都被她抛诸脑后,朝着任务要求的地点,找座兽去,反正宗门规定宗内不得斗殴。 方才她输入灵气时,玉简当中的讯息便已被元神获得。这个守护任务很简单,就是去玄清宗东北面的边缘地带,守住护宗阵法设置于那里的一处阵眼便可。 守护这些阵眼一般一个分派三人,一月一换,自行前往。 为何这种守护的任务会是低阶任务呢,就因为这些阵眼是处在护宗阵法里面,不会和灵兽以及其他的危险直接面对,所以才特别适合筑基灵动这样的低阶弟子接取。那些守卫、巡逻之类的想也知道,肯定是在护宗阵法外面,自然就会有相当的危险性。 她朝着望断峰东北面的风涯而去,一路上遇到不少行色匆匆和她相同前往召唤座兽出行的同门。 走着走着,就听到隔着两小片林子的那边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听方向好像也是同去东北方的风涯的。 “师弟,不是师姐说你,你也同是入门时日尚短,虽修为进步神速,到底也只是筑基七重罢了,为何偏要去接巡逻任务。若是遇上灵兽出了好歹,让师父和我都怎么安生。” 嗯?她听到这个声音,脚下的步子就略微一个停顿,因为她认得这声音。 风昔兰,大长老第二个亲传弟子,火土双系灵根,在这部小说中是比她待遇稍微好些,戏份稍微长些的女配之一。 她在书里最著名的安排就是无敌喜欢着男主苍凌峻,不过因为人家是男主的亲师姐,所以结局自然比她好些。在她死掉以前风昔兰一直以师姐的身份默默关怀苍凌峻,她死掉之后风昔兰才为了心中的这份爱壮烈牺牲,还在苍凌峻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戏份怎么样,比她花灵媞可多多了吧! 如此说来现在让师姐这样说话的对象除了苍凌峻决不做第二人想。 嗨呀,真是不想见谁就来谁,以她的了解,苍凌峻永远身先士卒的性格应该在宗门下达任务的第一时间便冲了出去,谁会想到现在都是第三天的凌晨,她在这望断峰上随便赶路还能遇上这样的大人物?!莫不是应了传说中那句话“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她真的一点都不想遇到鬼啊! 她剧烈怀疑自己回到宗门之后,又被串进了小说的故事情节当中,毕竟她活生生一个有名字有身份的角色,怎么的渣作者都不会浪费这样的设定的对吧。她在九方家族禁地里躲了两个月,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没能脱离上辈子那死亡的时间设定,搁这儿又来等她了呢!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可以死,但她不愿意再为男主苍凌峻去死,飞速转动大脑就想着要怎么避开那两个人的好。 可是这个任务玉简在接受一刻起就开始记起任务时间,她须得在一定时间内尽量快的到达阵眼,否则就得按消极怠工处理。在这样的特殊时刻,这和叛宗都没啥区别了,下场准定好不到哪里去。 她停下自己的脚步,静静去听那边的动静,想着要不让他们先走,等他们上了座兽,自己再唤下一波,时间晚是晚了些,终归也能来得及,天亮前总是能到的吧。 佩服自己的反应速度,决定好了就放慢脚步,争取把自己变成一只乌龟或者一颗蜗牛,慢慢朝前蠕动,反正比他们慢就成。 这时候就要抱怨一下修士的好听力了,隔了这么远那边毫不设防的话,说什么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别问为啥他们听不到她的声音哈,她自从经历过禁地之后,那隐蔽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都成了下意识了,不专门探察的话光用耳朵不可能发现她的存在。 风昔兰说完那些话,苍凌峻好像并没有想要回复的欲望,两人只是一直向前走着。 可风昔兰难得有这样和苍凌峻独处的机会,怎么会放过说话的好时机呢,于是花灵媞就在极其被动的情况又听她说。 “我也不是不信师弟你,那巡逻任务真的十分危险。如今外面已不像以前一样,灵兽被猎杀的多了,只管躲着走。如今在强大灵兽进入后,咱们的行动圈子倒是缩小,便给那些牲畜们腾了地方,反倒不怕人类了。你之前都在外面跑,不会不知道这些情况,听师姐的,换个守护的任务做做,还能顺势休息一下,岂不两全其美。” 可能是她说的太多了,或者从衣服的摩擦声中听出来兴许是动手了,苍凌峻的声音终于响起。 花灵媞不得不承认,他作为男主音色是好听的,铿锵之中带着正派的坚定,任谁闻其声都会留下一个良好的初期印象。 只听他说道,“多谢师姐好意,只是如今形势大变,我虽实力低微却也能胜任些小事。虽是接了巡逻任务,也不过跟着众位他峰师兄师姐打些下手罢了,危险不到哪里。”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礼,但其实花灵媞在他的语气中还是听出隐藏在底下的不耐。没办法,她身为恋爱脑女配,上辈子和苍凌峻交道打的多了些,对于他的一些脾性还是颇有了解的。 即便上辈子蠢蠢傻傻的她听不出来,可后来到了地球慢慢成熟以后,渐渐回忆起来也就明白以前不懂的很多事情。 可是风昔兰明显和以前的她一样,对于苍凌峻还处在初级相识阶段,心里眼里只有师弟的好,哪还会去多想人家是不是会对她不耐烦。听了苍凌峻的回答,非但没咂摸出人家的拒绝,反而觉得他这是在和自己解释行程,心中隐隐的就流露出一股开心,真是无比庆幸自己和他是同门师姐弟,才能这样没有顾虑的说着话。 “我自是知道和你分在一组的弟子定会照顾你,只可惜我碰到你还是晚了,不然也同你一道接了这任务,亲自照顾你才更放心呢。” 第一五三章 是个人 这话说的,还有那语气,即便花灵媞和他们距离在拉大,可还是觉得身上有点儿鸡皮疙瘩立了起来。 风昔兰啊风昔兰,你清醒一点!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筑基七重小菜鸟,人家曾经可是堂堂能够摸到成圣的仙帝级人物,看着年轻脸嫩,实际骨龄已是个上千年的老家伙了,只是人家用特殊的办法掩盖住了而已! 你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一下他的眉眼啊!看他眉头是不是有些皱,眼神是不是不大搁在你身上;再不济你感受一下他的脚步,是不是一直在往前迈动,丝毫没有要为你停一下下的趋势?老男人不喜欢你啊。哎女人啊女人,为什么一动了感情就会失去理智呢。 她在心里为风昔兰此时的样子大声唏嘘,连头都跟着左右摇了摇,一副比苍凌峻老男人还沧桑的架势,配上恨不得没有腿的慢动作,以及狭长扁平的脸子,被头顶月光一照,愣是出了种戏剧性效果,好死不死的这会儿后面居然还赶上了两个其他弟子,一看到她这样,以为大晚上遇到僵尸了呢! “哎呦,师兄你看前面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啊!”路人甲弟子吓了一跳低声惊呼,眯着眼睛就问旁边的路人乙弟子。 路人乙弟子还算淡定,“不知道不要看啥都没有,我娘说了半夜遇见脏东西就假装没看见,走过去就行了。” 两人对完话把花灵媞当死人一样目不转睛就快速超过她,朝前飞速交错双腿消失在小路尽头的夜色里。 留下本来怕人看出来慢慢蠕动不对头,想恢复正常走路姿势,但心里很不情愿的花灵媞在原地默默无语。 你俩个戏精真是够了,修士还怕脏东西我真是第一次听说,想知道你俩师父是谁去告小状好嘛! 经历了一波小插曲,幸好对她行走的速度没有产生影响,但是悲惨的是两个憨憨路人弟子的动静却暴露了这块有人的事情,她刚腹诽完那两人,那边就有脚步声渐渐挨近,惹得她心里苦味都冒上来了。 哎呀!这绝壁是引发剧情了哇,真是怎么都躲不过这一道坎儿鸭!不就是有人说话嘛,来来往往的小马路上经过几个人说句话不正常嘛?!需要您俩大驾光临专门从那边走过来看看这里是谁在说小话嘛天爷耶! “哎——!!!”她都不想隐藏自己心里的情绪了,直接心累到把内心里的气大大的叹出口来,脸都皱出花来了,还用手手捂住,不想面对那两个人啊。 “咦,是个人诶,师弟。” 花灵媞:!!! 渣作者你给我滚出来!出来解释清楚这是什么绝世台词?!你最近这是票收多了能耐了是吧!我如此玉树临风高洁傲岸的站着我不是个人难不成我还是个鬼嘛! 还有你风昔兰,不要仗着自己情商低就乱开腔,从某种角度来看我们还是自己人好嘛,意大利炮这里没有,意大利面我能做出来甩你一脸信不信! 她迅速的“唰”一下把头抬起来朝那两个人看去,成功将两人也唬了一跳。 “哎呀,何方妖孽,竟敢在我玄清宗撒野!” 花灵媞万万没想到她不抬头还好,一抬头直接就被刚才还说她是人的风昔兰改了口,成了妖孽了!并且还十分夸张的拔出自己的佩剑遥遥指着自己。 我谢你了啊,如此形象的为我精心打造的外形下了这个定义,我幸亏不是妖孽,我要真是我现在直接就吃了你们,我就不用活的这么辛苦好嘛! 她透过细细的狭长的眼缝瞪某人,一点都不想回答的转身就走,连个余光都没给站在一旁的苍凌峻。 苍凌峻一开始时也吓了一跳。其实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当然不会在望断峰听到有人说话就走过来看上一看,可现在不是今非昔比了嘛。那两个人的对话听起来又特别诡异,什么“鬼东西”啊“脏东西”啊的,说话的语气也一惊一乍的,他如今应激性高了些,为了防止意外,就赶过来看看有什么“鬼东西”或者“脏东西”。 没想到,面前出现的是个人,捂着脸站在那里也看不真切,直到抬起头来看他们,才发觉这人长相特别奇怪,丑也是丑,但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丑。一对儿眼睛都快拉到太阳穴上了,鼻梁都快拉没了,而且嘴角也拉的很开。幸亏是没长毛,总觉得如果长了毛特别像一种灵兽,乍一看可不就是妖孽呢嘛…… 但转而一想,宗门的望断峰啊,怎么可能会出现妖孽?!当宗主坐镇此峰是坐假的啊,这样能够化为人形的妖怕妖气早就烧遍半边天,还需要他俩来发觉?!妖那可是比魔物还要早就被灭掉或者赶走的祸害,说是魔物回来了都不可能是妖回来了! 所以他用元神一探知,就知眼前的是个人,只是她没有穿玄清宗的制式灵袍,而是一身特别寒碜的凡人衣裳,倒也有些可疑了。 三两下想完他就没有阻止风昔兰拔剑的动作,皱着好看的眉头上下打量了花灵媞一番,这才开口。 “你是何人。” 花灵媞不知怎的,听到这个声音就下意识停下离开的脚步然后回头,视线就和苍凌峻来了个对接,脑子里的某根弦忽然就在此刻被他这样的直视和问话声拨动了一下,觉得心脏不可抑制的开始加快跳动,心里竟然冒出一种“他在和我说话诶”的小小雀跃。 这种开心来的太过突然,引动的大脑多巴胺分泌之下,就觉得整个人开始有点儿飘。 啊~是帅哥,好帅啊的帅哥!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 “是心动啊……” 脑子里又开始响起一阵熟悉的旋律,诶这个旋律好像在什么地方出现过喔…… 轰隆!咔嚓!!! 她的大脑正发生着某种化学反应呢,突然一股奇异的危机感就涌上心头,一瞬间脑子里就响起逃离禁地那天头顶出现的雷鸣之声。 然后她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似的,理智迅速回归。 第一五四章 长生牌位 接着,冷不丁的,一张残破的脸就冒了出来,脑中宛如一块巨大的屏幕似的,屏幕里那张面对她的脸占据了个满满当当,根本容不下其他任何帅哥的身影,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再有比这张小残脸更帅的家伙了。 这一套反应写起来长,实际上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然而当她反应完毕,脑门上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就连后背也湿漉漉的,手臂上汗毛根根倒竖,心跳也疯狂飙升,快到她自己都能听见心跳声。 我的天呐我的天爷诶!好险!刚才好险!!! 这是剧情,这就是剧情无疑了! 差一点,差一点点啊她就又要重复上辈子的悲惨,陷入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盲目感情中去,然后就跟中了邪似的追他吸引他注意力,无脑子的去和蓝音音作对,最后在不受控制的嫉妒心驱使下,给人做了踏脚石! 大佬!最关键时刻虽然她也有恢复理智,但更重要的还是大佬用他的绝世美颜挽救了悬崖边的自己鸭! 嗨呀,没想到自己遇见了大佬竟然还有如此功能,真是没枉费她所有的家当啊! 她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要把大佬当做亲大佬,等这任务过了,她抽空就去给大佬做一块长生牌位,以后每天三炷香供养起来,保佑自己天天被此等容颜占据心灵,再也不要沦入剧情,做大佬最忠心的脑残粉有木有! 她的喉管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以平息心里猛然升起的庆幸和猛然下降的害怕,表情管理困难到差一点点就失去控制! 她透过狭长的眼缝再次小心将注意力集中到看着她的苍凌峻脸上去。 经过了刚才那一幕,她警惕心大起,把大佬的容貌狠狠刷在脑海里,就像供起来专门镇压邪魔的观音菩萨画像一个用法,她甚至还想象出大佬脑袋后面电视剧里专门给菩萨p的那种发光的大圆盘子,以增加大佬在心目中神圣的力量。 嗯?好像有作用诶!和大佬的脸比起来,老苍头的容貌就不够看了嘛。 不要怪她肤浅,实在是颜值这玩意儿就是给人第一印象以及让人倾斜情感占比十分巨大的现实。理想主义时说说不应该按相貌给人区别对待,但实际上实用主义的时候该用还是得用啊! 于是在大佬神圣不可侵犯之下,她度过了这道坎儿,发觉完将注意力搁到对面的人身上去,也没有那种邪门的心动感觉了。搁谁也不可能在牡丹花跟前觉得狗尾巴花好看了不是,虽然老苍头比狗尾巴花还是强一点的。 耶! 恢复正常了,她就有底气了,“你们又是何人?!” 她反问、她明知故问。 苍凌峻刚才问完话以后自然严密观察着“怪人”的动静,当敏感的看到“怪人”眼缝里流露出熟悉的精光,以及那喉头不自然的吞咽滚动时,他的内心是害怕的,他觉得自己经常遇到的熟悉一幕就要上演。 没想到这“怪人”身上气息在一瞬间的“风起云涌”后,却又在一瞬间“风平浪静”,此刻看着他和师姐,眼缝里那迫人的精光竟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反而有一种防备取而代之。 虽然不明所以,可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实在是这几天被自己身边这位师姐缠的有些心浮气躁,几次三番明示暗示对方都无动于衷,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他真的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另一个。 难得遇上个“正常人”,苍凌峻反而对花灵媞印象好了几分,虽然相貌怪了些,也比黏人精好啊。于是居然很情愿的回答起花灵媞的明知故问起来。 只见他潇洒一抱拳,“云间峰大长老坐下亲传弟子苍凌峻,这位是我师姐风昔兰。因刚才听到此间有人说遇鬼,故而转道前来查看,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花灵媞被苍凌峻这番对她的礼貌做派给惊了一下,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被他这样对待呢!并且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无排斥的和她说话,身上流露出的微动作甚至还表达着他对自己比对风昔兰要亲切一些哇。 呵呵,可是她不吃这一套,尤其刚才她又经历了一回险些掉坑。他对她印象不错,可她对他印象极差啊。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内心压根一丝丝同样介绍的念头都没有,满脑子都是“走走走,赶紧走”。 于是,她回了一个马马虎虎的抱拳,说了一句“哦哦,幸会幸会。” 完后继续走刚才没有走掉的路。 这下轮到苍凌峻心里微惊了,心说自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对自己这一身风度还是有些信心的。除了从小到大总有异性喜欢自己,看上自己这身气质也愿意相交的同样不在少数,但是自己都表现的如此善意,居然还能被敷衍的人那可凤毛麟角了。 他看着往前走开的花灵媞背影,一时间有些好奇,好奇这个人的脑子是咋长的,把自己弄成这样也就罢了,为什么会讨厌自己呢。 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是一瞬间,他当然不会因为好奇跑上去拦一拦问一问之类,实际上这念头消失以后他就再没有想起过。 不过他不去在意有人在意,配角从来都是为了承托主角的存在不是嘛。他只是好奇一瞬,但旁边的风憨憨对于这么不给自家师弟面子的人那就忍不住了,平时大大咧咧的脑子瞬间开始短路,直来直往的性子在此刻变成了莽撞,一下子就冲到欲离去的花灵媞跟前,将剑一横。 “哎,我师弟正在和你招呼,你为何如此无礼不回一句就走了!你是我玄清宗哪峰哪位师伯坐下弟子,这都不说该不会不是我宗之人,是外面潜进来的奸细吧!” 花灵媞看着跟前气势汹汹的风昔兰,差一点儿就又要去捂自己的脸不忍直视。艾玛这一幕她是多么的熟悉,这不差不多就是当年的自己能干出来的事嘛,听完她咄咄逼人的话她非但没有生气,还觉得有些尴尬怎么破! 。 第一五五章 砍 她低头看了看拦在面前的这把剑,是一把非常好的灵器,流转着微微的红色光芒,在夜晚看上去很漂亮。在元神中问天的加持下,隐隐还能从其上感觉到风昔兰金丹的威力。 伸出一只手将剑架开,“风师姐,宗里规定不能私自打架斗殴,你这个样子不好。再说了,你这位师弟还在一边站着呢,被他看了去带坏他事小,让他对师姐你的印象留下的是粗鲁莽撞这多不好。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打搅两位,告辞,告辞。” 她说完接着朝前走,留下被打击到了的风昔兰站在那里快气成河豚。 她这话说的太扎人心窝子了,风昔兰现在的状态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大长老站到跟前训斥她,她都不带觉得自己行为不好的。 可正常人无法理解,花灵媞拿苍凌峻出来对风昔兰来说就算核武器了,直接ko掉有木有!有哪个姑娘会喜欢自己在暗恋对象跟前提醒形象差的?! 风昔兰看着越走越远的花灵媞憋了半天才把气喘匀了,“你站住!我让你站住听到没有!今日你姓甚名谁不说清楚,就休想从我剑下离开!” 她一边叫着一边就挥舞灵剑,直直朝着花灵媞的后背就要砍落下去。 灵剑带着的灵气划过一阵风,就让感受到袭击的花灵媞以及看到这一幕的苍凌峻头皮炸起。 花灵媞当然是炸自己要被金丹修士砍中那是非死即伤啊!赶紧催动体内灵气险之又险的扑到一旁,躲过这一击。 苍凌峻炸的则是自家师姐竟然敢在这人来人往的望断峰通向风涯路上违背宗规对低阶弟子出手!这若是砍实了,这位同门受伤,师姐也得接受严重的惩罚。 他虽然很烦风昔兰黏人,可到底是本书男主,人品设定还是正向的,又是自己师姐所以肯定不能不管,当下也展露出隐藏的灵动三重身手,冲到两人之间,将风昔兰的剑拦下。 在两人的神反应下,惊险的一幕总算错落开来,没有发生。 “师姐,你做什么!”苍凌峻十分严肃的呵斥了风昔兰一句,并且还一把甩开了捏着的对方的手腕。 苍凌峻其实此刻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心累,他真完不明白风昔兰怎么一下子会这么冲动!这位同门虽然长得丑,但也没招惹两人,只是不想同他们多说话罢了,人家还一直避让,只想离开此地,可师姐怎么就这么不依不饶呢。 她想没想过如果今天这一剑砍实了,那位同门的师门找上门来,结果发觉是因为这种原因遭到无妄之灾,那对师父大长老的名声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会对云间峰的教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又对他这个“始作俑者”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她简直太不可理喻太无理取闹!果然还是应该和这些黏人的女子多些距离的好。反而是那位同门能对他保持平常心,甚至还不搭理他,感觉应该不是个麻烦的人。此时任务的时间那么紧迫就要来不及,再和师姐拉拉扯扯耽搁下去,又是一桩牵涉宗规的糊涂账,待会儿还是寻个机会和那同门一样,赶紧走的好。 “我做什么?师弟我倒要问你做什么?你为什么拦着我保护她!” 师姐疯了。 这是苍凌峻听到风昔兰这句控诉后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方才这位同门说过,宗门规定弟子不得私自斗殴,你说我做什么!”他义正辞严的驳斥回去。 “可她是不是我宗同门弟子她都不敢说!”风昔兰开始委屈。 苍凌峻就觉得自己额头角的血管都要开始突突了,想不明白师姐还算聪明的人难道忘记他们站在什么地方嘛!望断峰里还能混入奸细,还是个筑基的奸细,混进来做什么?混进来替玄清宗开枝散叶嘛!他自己带来潜入宗门保护的人最弱都是金丹的好嘛,还没办法用这个给师姐解释,真想转头就走从此永不搭理她啊!!! 花灵媞站在旁边皱着脸宛如近距离观看电视连续剧精彩内容似的来回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就觉得如果角色不是自己,其实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不过她不能多看,剧情扯自己身上就没意思了。 她试着朝旁边移动一小步,那两个人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大眼瞪小眼,并没有发现她,很好,溜! 她继续迈开腿朝那活像是永远都走不到的风涯方向而去,没走两步还是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啊!!!——土拨鼠叫。 她现在情绪也要上来了,还能不能行了,想离的男主远远儿的怎么就是做不到呢! 她端着狐狸脸就凶狠的朝叫声看,发誓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这路是走定了!哪怕得罪男主最后被流放蛮荒! 苍凌峻被那突然回头的藏狐脸吓了一跳,可还是继续说道。 “这位师妹。这位师妹,方才是我师姐太过鲁莽,我在这里代为道歉。你现在是不是要去召唤座兽?正好我们顺路,不如今日的饲兽丹就由我出,也算作一个小小的补偿,将来若有什么难事,师妹也可去云间峰找我,我必定替师妹摆平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他说完,好像是怕花灵媞拒绝,其实是也想走完这该死的一段山路,离开风昔兰,不等花灵媞拒绝就顾自走了上来,站到花灵媞身边,示意他俩一起走。 花灵媞看着身边特别自来熟的人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看着这么主动的苍凌峻,要搁在上辈子,她估计能开心的好几天都好似飞起来。然而现在她是身毛孔里的毛要飞起来,心态炸的直接就想放弃任务,让宗门关她到地老天荒。 但是不能啊,师父和师兄还等着她养活呢!于是她只得忍。咬了半天牙,顶着神奇的脸终归还是啥都没说,飞速倒腾两条小短腿朝风涯那边狂奔。 苍凌峻见花灵媞走了,也赶紧跟上,并且非常同情花灵媞的这种速度。看看,看看,看把孩子都吓成啥样儿了,可怜的,这怕是都吓傻了呀! 。 第一五六章 是你 风昔兰在后面看着两个离开的身影,眼泪都要气出来了!她见苍凌峻非但不站在她这一边,还怪她,最后还和“小狐狸精”跑了,没有当场冲上去追杀,那都是保持了最后的理智。 最后的理智还告诉她绝不能让那两人独处!所以她收起灵剑一路也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师弟,师弟你等等我。” 花灵媞走得更快,苍凌峻也追的更快,风昔兰更是赶得相当快。 这种速度之下,原本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头的风涯终于到达。 花灵媞自然不肯让苍凌峻付座兽的饲兽丹,占便宜也得分时候,这种占了会要命的便宜她更加有多远避多远。 这座风涯平台上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已经有人召唤过一波了,但又多唤了一头,偌大的台面上正趴着一只。 花灵媞一见便双眼一亮,充分发挥短跑训练优势冲到那座兽跟前,将圆象中所有的饲兽丹都给摸了出来,一把塞进座兽口中。 座兽经过训练,谁喂的这饲兽丹那么在这一趟一锤子买卖中就会听谁的。 花灵媞坐到座兽的后背上,两手一甩缰绳,座兽听话温顺的站起。 此时,苍凌峻也赶到近前,他已经看到花灵媞喂了座兽,便知失去了这次补偿的机会,人家这是明明白白在拒绝自己,不想再有任何联系呢,他心里门儿清。 可不联系归不联系,反正一个不认识的同门罢了,但是现在他想一起走,他觉得赶紧分开对风昔兰的情绪和判断力有很大的好处,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受不了身后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一声一声的“师弟”了。 “师妹,你怎么动作这样快,我说了这趟的座兽我出饲兽丹。不过既然师妹已经喂过,我任务时间也很紧迫,不知你可否捎带我一程。” 座兽个头大力气足,严格来说的话驼上两个人也没问题,可是苍凌峻的请求被花灵媞无情拒绝。 还师妹呢,谁是你师妹,你叫我一声师姐还差不多,咱俩谁进门早?!你以前是仙帝,可如今是灵动,我也是灵动,咱们哪哪儿都挨不上“师妹师哥”的,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师弟,咱俩任务不同,目的地自然也不同,座兽不止这一只,你和你家师姐再唤一只坐一块儿吧,我先走啦。驾!” 她在风昔兰越来越近的召唤里,在苍凌峻的目瞪狗呆视线里,极为英姿飒爽的催动座兽,往风涯平台下云间一蹦,座兽一个发力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座兽今日多吃了花灵媞的饲兽丹,心里特别高兴呢,于是走的也快。一路朝东北方向飞行了没多少时间,太阳都没升起来,就降落到了阵眼附近的平地上,等待花灵媞从背上下来。 花灵媞甩脱危险的男主,心里也开心,拽出一条大肉块付小费,被座兽在脸上狠狠给舔了好几下,倒刺勾的,皮都撕掉一层。 拍了拍座兽后掐了个净尘诀就朝阵眼而去。 阵眼其实就是个小平台,平台上嵌着一块上品灵石,用来为护宗阵法提供灵气。灵石灵力耗尽就会有庶务弟子前来更换。 更换这种阵眼的灵石是有讲究的,所以不用三个守护任务弟子管,他们三人的任务就是防止有灵兽或者闯入的外门奸细破坏。如果一个阵眼被破坏,那么护宗阵法这一边就会漏出一个缺口。 以往自然不需要人看守,只要将平台沉入地面之下,佐以阵法自带的障眼效果,那些一阶二阶小灵兽根本触碰不到,即便触碰到了灵石,以它们的力气也扯不动。 但现在禁阵破碎,外面情势一日糟过一日,五阶灵兽便能闯入护宗阵法,六阶灵兽便能潜入阵法,七阶八阶破坏阵眼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自然,宗门肯定也不指望接受守护任务的弟子搁这儿来和六阶以上灵兽死磕,而是作为一种预警机制,发现不对便通过那块上品灵石发出警报,周围自然有巡逻的同门赶来处理。从而便形成了一套叠加在护宗阵法之上的防御机制。 花灵媞不知道在她之前另两位弟子有没有赶来,不过从唯一留下的守护任务玉简来看,人应该是已经到了。 果然,走到阵眼附近,便已经看见两顶十分简易的“帐篷”架在那里。虽然说帐篷简易,但看上去一点也不脏,反而簇新簇新的,那挡风布上连条褶皱都没有,一看就是第一次使用。 由此可推断,这两位前来做她临时搭档的同门应该修为也不高,大约和她一样第一次出门为宗门办事吧。 她刻意把脚步声踏的重了些,提醒两位同门自己这最后一个任务人也到了,如果有意呢就出来打个招呼,无意也没关系,至少不给他们一种偷偷潜入是敌人的错觉。 还好,感觉两人应该都是警惕性强的,一听到脚步声便同时从各自的帐篷里出来,朝着她看过来。 嗯?!蓝音音?!怎么这两人其中一个居然是蓝音音啊! 她有点懵比的望着其中一人,怎么都想不到好不容易逃过男主,却又遇上女主!哎呦喂,本也真看得起她呀,这是打算把她搁在了多么重要的戏份儿上,每一分钟每一秒都不放过的坑她啊! “是你!” 她还没说话呢,蓝音音倒是比她还惊讶在这里看到她的样子率先惊呼出来,眼里带着的不知道是庆幸放松还是提防的情绪,看得她倒是不明所以起来。 “……是我,怎么。” “没怎么,没怎么。”蓝音音摇了摇头,但是心里已经囧的不要不要的了。心说这个花灵媞到底什么情况,莫非花长老捡到的这个徒弟是个傻子?上回看到她,她脏的就跟臭水沟里翻出来似的,这会儿给自己绑了头,就把脸扯成这样。这样的人居然还能被花长老宠到天上去,也是见了鬼了。那自己是要和她走近些还是离远些呢,我要是多防备一些,傻应该不会传染吧。 。 第一五七章 尖叫 蓝音音的心理活动感觉和花灵媞的差不了多少,腹诽的内容也很有内味儿。好在花灵媞没有读心术,要不然以她的机智分分钟就能猜到蓝音音芯子同她有那么点儿异曲同工,脑回路都是往歪了开的。 非但如此,蓝音音感觉还对花姚姜极为上心颇为了解的样子。 不过花灵媞还是对蓝音音此时的状态察觉到变化感,虽然说不出具体那儿不得劲儿,心中颇为膈应是一定的。 好在和女主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会直接面对生命威胁,所以反应当然没有和苍凌峻在一起时那么大,待一个月就待一个月,以不变应万变。 另一个同门就是个小伙纸了,长的……很精神,看上去干干净净,也在那里好奇的回望她。 花灵媞给了一个礼貌的拱手,并没有开启社交模式去询问名讳,而是寻了个地方搭建自己的小帐篷,摆明了不想和人多产生交集。 见她这个德性,蓝音音轻“哼”了一声,却脸带奇异开心的回自己帐篷去了。那男弟子倒站了许久,不过最后也还是钻了回去,同时还放下了帐篷的门帘,像是十分响应花灵媞自己顾自己的态度似的,隔绝了个彻底。 花灵媞这时候才抬眼分别看了两间帐篷一遍,若有所思。 不对头啊…… 蓝音音也就算了,她反正是个女主体,即便什么都不做光是躺着,肯定就有事找上门来。但那个男的,第一眼看没觉得什么,可现在却觉得太过安静,安静到面对她的无礼,他连个表情都没有,搁普通人身上正常嘛。 还有蓝音音若有若无表现出来的一些情绪小细节,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这个“熟人”的出现,好似解决了她一个大危机之类的,感觉也要有防备的必要。 她的帐篷和那两个人的不一样,他们是制式设计预装好的,而她就需要自己用木棍子搭骨梁,再把水火布披上去,那样子只比在禁地石殿中的凉棚好上一些,估计一阵比较大的风刮来,这小小的只能坐下一个人的篷子就能被吹走了。 不过也没办法,现在再去外面买帐篷,不说没时间,她也没可以花用的灵石。那种制式帐篷可是附加符文,通过灵气就能归位成板砖大小,收入小小的须弥袋中不占多少空间的高级货。 搭好了帐篷她就去看三人中间的阵眼。只见此时为了方便他们三人,阵眼虽然置于地面之下,可障眼之法却没有启动,所以便能看到一块灰扑扑的六边形石台上镶嵌着一块微微发光的石头。 石头的光芒通过四周刻画的某种痕迹流转到石台之下,再从石台底下汇入百十个阵眼同样流出的灵气,就组成了头顶上看不见的大阵。 玄清宗的护宗阵法其实还是挺高级的,带有迷惑、防御、攻击和下毒这样套入式的多重功能,据说即便在整片大地之上都是难得的好阵法,乃是开宗祖师之手笔。就连九方家族好些阵法都是模拟玄清宗此阵而设。所以它才会有如此多的阵眼。 不过悲剧的是,这等厉害的护宗阵法已经没有玄清宗全盛时期把所有功能都放开的阵势,因为所得资源的减少,玄清宗储备的灵石现在已经只能供养的起防御这最简单的功能。也许在遇上特别重大入侵的时候,举宗之力还能放放毒,其他的迷惑到最吃灵气的攻击都已没有可能重现。 她师父常说,若是玄清宗此时的境况被那位开宗祖师得知,只怕开宗祖师要气的当场解散宗门,也是一位很豁的出去的人了。(ー`′ー) 待在阵眼边还有一重好处就是打坐冥想的效率会提高,没见蓝音音以及那个男弟子没事就躲帐篷里嘛,他们就是一边守护阵眼一边汲取好处啊。 她查看完工作内容之后也赶紧回了帐篷,重新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冥想时间就过的特别快,不知不觉太阳从天边升起,然后又在另一边落下。她灵动二重在上品灵石吸引灵气的加持下,已经开始微微松动,感觉随时都能突破到灵动三重。 正打算一鼓作气直接突破呢,帐篷外面就传来蓝音音非常夸张的一声尖叫。惊得四周树上的一阶灵兽鸟都吓得扑棱棱飞起,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成功把好好打坐着的花灵媞吓得,差点没把老命交待在这里。 怎么了这是! 她跟火烧屁股似的从水火布上蹦起来,差点将自己的帐篷给顶翻,然后一个箭步就了冲出去,同时心脏砰砰直跳。心里刷过一大片“不会吧不会吧”的弹幕,还以为自己这才来这里一天,就遇上灵兽袭击,来偷上品灵石了呢,哀叹就知道和女主在一起,运气就是这么爆棚! 谁知,等她站到外面定睛一看,哪有什么灵兽袭击,而是蓝音音站在自己帐篷外面,双手抱胸狠狠瞪着那个男弟子,一副被占了好大便宜的样子,神情气愤又胆怯。 什么情况!这太阳刚下山难不成这里就有人耍流氓啦?!嗨呀这就不能忍了蛤!她和蓝音音在戏剧角色安排上有冲突是一回事,但是面对流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同为女孩子,这种时候就肯定要连成一条战线的!当下就冲过去站在蓝音音身边,将她上上下下给看了一遍,然后回头,和蓝音音一起瞪那个男弟子! “怎么啦?!被占便宜了?什么情况你说,不要不好意思。今儿有姐妹在此,闹不明白咱们就告到宗主跟前去,我给你做证!过分了啊,这流氓还敢耍到宗里来了!” 她义正言辞疾言厉色的呵斥,同时手搁到后腰,连青莲都要放出来了,就预备蓝音音说个“是”,马上便和她一起冲上去将人拿下,带回法办。 谁知蓝音音听完她的正义之言竟然后知后觉的“啊”了一下,然后才低头发觉自己竟然抱着自己的胸,这样子看上去很让人误会的亚子,赶紧拿下来。 第一五八章 不正常 “哦不是,耍流氓倒不是。”她回说,“但是我刚才正在冥想呢,就觉得帐篷门口有气流的传动,睁开眼掀起门帘一看,他就站在门口拿死鱼眼瞪我,表情可吓人了!我就叫了一声。” 花灵媞回过头,以一种“你能不能好”的情绪去看本书的主角,心里就在想这个内里换了的芯子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穿过来的,怎么这么面儿呢! 敢情你刚才尖叫是发觉人家在外面偷窥,不是被嘁哩喀喳那啥那啥啊。 当然啦,被偷窥肯定也是不行的,也算耍流氓的一种。可你既然发觉人家在外面偷窥,刚发现的时候为什么拳头不直接怼上去,叫什么叫!先揍他丫的啊!揍人会不会?! 她恨铁不成钢的转回头,换成对这个男弟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不打量还好,一打量刚才那冒起的疑惑再次传来。 又是这样,这个男弟子他又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看她们两人看的很认真,但面对蓝音音的尖叫和指控,却没有任何正常人的反应,甚至连生气的神色都没有。 看来不能不过问这人的情况。倒也不是过问,而是极度疑惑之下和他找个机会聊一聊,看这人是个什么路数,总不可能是个傻的吧,面对任何情况都是这一种状态,或者自闭症患者来修炼啦?! 于是,她便问道“哎,这位同门,你方便把你的名字和师父告诉我们嘛。你今天这样的行为是极其不对的,猫在别人帐篷外面偷窥,往小了说这叫变态,往大了说就是大变态,搁在古代那是要浸猪笼的你晓得伐!” 她问话的态度比风昔兰还过分,可面对的是偷窥嫌疑犯的话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本以为自己这种态度换来的还会是那种安静,那自闭症患儿的可能性就要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了。 可没想到那人听完之后居然转动了下脖子,将头歪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在没有光的夜色中场面有点诡异。 身后的蓝音音立刻就拉住了她的衣角,被她一下子拂开。 没出息,怕什么,不就歪了个头,我又不是你家苍凌峻,少挨着我啊! 她瞪了不安的蓝音音一眼,内心的os在眼里表现的十分明显,被蓝音音回了个幽怨的眼神。 “不是……”蓝音音对她发出了很轻的两个字,“不是”后面似乎还有话要说。 不是?不是什么?你有话就说啊,搞这么吞吞吐吐的,我们这是悬疑类嘛?是玄幻呀,不服就干那种,大姐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穿越后的情况来着! 她鄙视,她严重鄙视现在已经退到她后面的某女主,然后才觉得不对劲。 哎自己怎么站她前面来了?今晚这事到底是冲谁去的,我跑上来替她顶什么,无论是问人家名字还是追究责任,这都该是受害当事人极其监护人负责的啊,有她什么事儿啊! 然后迟迟钝钝的才意识起来,自己这怕不是又被女主光环给套住,为女主鞍前马后要被发展成为表面上看起来是小姐妹,实际上是炮灰挡箭牌呢吧!嗨呀!真是防不胜防啊! 于是,她一个转身就朝自己帐篷那里走去,决定不管了,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反正蓝音音是女主,她可死不了,一不小心会送命的是自己啊,关键时刻还应该把蓝音音顶在前面,反而能救好多人呢。 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自然让蓝音音猝不及防,心说上一秒这人还“男友力”ax呢,怎么一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她“哎哎”的朝花灵媞的背影叫,然后又看了看那个一直站在一边,只顾着看她俩的男弟子,撒开腿居然冲上去拦住了要回去的花灵媞。 “你你,他还没回答你呢,你就不问啦,就回去啦。我和你说他是个危险人物,他……” 她的话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好像意识到自己多说了什么,一个停顿卡在一个奇怪的点上就闭上了嘴巴。 花灵媞多敏感啊,就这一句话她就抓住了一个神奇的漏洞蓝音音和这个人认识嘛?否则怎么会知道那人是个危险人物? 不过转念一想,这男弟子的表现的确很是奇怪,三棍子抽不出个屁来,就知道站在那里引发别人恐慌情绪的看,即便不危险也有风险。 “他不回答就是不想说啊,我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时间去专门等他说话。再说了这事不是你的嘛,你干嘛不问。他越是危险你就越该问啊,拖住我干什么。” 她假装一副十分不上心的样子回答同样不正常的蓝音音,将她这种焦急看在眼里,并且还想起了自己出门在外时,据师父所述,她经常光顾琉璃峰的事情。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就在她俩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时候,那男弟子竟然走了过来,然后原本安静又认真的眼睛终于浮现出其他神色,眨了花灵媞来次之后看着他情况下的第一次眼。 “这位师妹,昨日见你前来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无机峰内门弟子林央。赶问你是哪位师伯门下,好似从来没有见过。” 他说完,竟然还翘起一边的嘴角,给了花灵媞一个微笑,看上去居然还有些萌萌哒的感觉,却把花灵媞笑的后脑勺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夭寿喽,今天她怕不是遇见个精分了吧。明明刚才还一副木偶娃娃一般的状态,此刻却忽然魂魄归位了似的感觉,瞬间便多了人味儿出来,好像刚才那状态只是另一个同他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似的。林央是吧,从来没听过啊,什么路数,这守护阵眼的任务还能不能做下去了。 然后,她对林央的话没有回答呢,一边的蓝音音态度也出现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着微笑的林央愣了一下,也不追着花灵媞了,脚步匆匆居然就回了帐篷,拉上门帘继续打坐冥想,留下了花灵媞站在那里,心中直喊“我靠”。 这人真是,属变色龙的嘛,说这个林央不正常很危险,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 第一五九章 呵呵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原本要走的人被甩在了原地;原本应该站在原地的人回了帐篷。没人能够听懂花灵媞现在心里剧烈生气下彪着的语无伦次内容。 但是还能怎么样呢,人还站在跟前看她,她总不好翻个白眼走开,然后被对方记住找自己麻烦哪。 “嗯。”她只好对这个林央应了一声,“那你说说方才为什么偷窥别人帐篷。” 她假装自己现在是个执法人员,站在“道德高位”继续审问“罪犯”。 “偷窥?什么偷窥。没有啊,我方才是路过那个帐篷,要去林地里走走的,没有做任何事情。” 好吧,她不适合做执法人员,这个林央一这么说她就无语了。 呵呵,你没有你没有。要不是你刚才那诡异的样子被我看到,我真信了你说没有呢。但她没再追究,因为追究这个毫无意义。 “行吧,那你就继续去你的林地。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再做出格的事,别以为我们就俩女的搞不过你,我会时时刻刻都盯紧了你。” 她学着以前看过的电影当中出现过的台词,自觉很酷的甩出这句话,完后还伸开食指以及中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再比林央,来回两次才作数。 林央萌萌的表情更傻了,幸亏他长得不是好看的包子型,要不然很难说花灵媞会不会冲上去跟撸狗吸猫一样,将其当做一个萌萌的玩偶,对其上下其手。 她比完便接着回帐篷,身后的林央却跟着冲了两步追问。 “师妹,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花灵媞想,让人家老叫着师妹自己也烦,便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花灵媞。” “好的花灵媞师妹。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大家一起在这里同做一个守护任务便是缘分,我怎么的也不会乱来。” ……呵呵。 花灵媞闻言再次无奈的招招手,啥话也没回,一矮身便钻了回去,心里实际对林央的话根本没放心上。 在水火布上坐下,又从圆象中拿出一个软绵绵的垫子垫好,盘腿她便回想刚才事情发生的经过。想着又轻轻掀开水火布遮挡的一角,悄悄往外面看去。 只见林央应该是一直看着她钻进来,没了动静之后才转身离开,确实是像他所说朝四周围的林地里走去。无论背影和步伐此刻看上去又正常极了,好像蓝音音尖叫之后那段时间内的异常才是异常,是她的幻觉或者蓝音音的幻觉。 她摇了摇头,不由皱眉。真是觉得来到这里之后的这么点儿时间简直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一切的发生和发展就跟别扭的曲调一样让人无所适从。 还有蓝音音,为什么又一口咬定这个林央是个危险人物呢。她倒没怀疑她说的这话,因为从她见到蓝音音开始,蓝音音给她的微表情确实是不安,这是骗不了人的。她不会因为特别防备女主而忽略这个。 除此之外,蓝音音又是从哪里确定这个危险的呢? 这就不是她无的放矢的怀疑了。在女主失去了她的金手指以后,她剧烈怀疑这个新版蓝音音会不会又从其他地方得到金手指的可能。 本来她想不到这一层,实在是这个新版蓝音音为人太嫩,看上去似乎是那种没有遭到过社会的毒打人士,情绪很是外露,三两句话便让她有迹可循,她才会想到这一点。 她烦躁的挠了挠鬓角,随后压下烦躁强迫自己回归冷静。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剧情总归是会像历史的洪流一般滚滚向前,终有一天,时间会给她答案,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她闭上眼睛,接着开始冲击灵动三重,心念转动之下便将意识沉入元神,想要在突破的时候试试系地以前慷慨给予她的仙气能不能看在她积极修炼的份上再给匀点儿,总觉得仙气越多对自己的好处越大。 其实在这种地方把意识和外界断开是很危险的,万一那个林央真不是个好的,那她就真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反抗。还有蓝音音,她就算是个好的,好意也会带给她伤害。 所以她把御灵符拿了出来,展开了力量膜,这样安全就有了基本的保障。 另一张御灵符她记得好像是在大佬身上,只是可惜大佬没有仙气,没办法使用。这要能给她送过来,她就有两张保命符了呢,哎!她很没良心的在进入元神之前冒出了这样一瞬的念头。 而她惦记着的那个没办法使用御灵符的九方幽殓,此刻身处蛮荒之中,面对着无数的魔物,沉稳打开那张御灵符。 魔物触碰到力量膜,就像冰雪遇上了太阳,弱一些的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死了个翘翘。 九方幽殓:…… 他又把这张御灵符默默收起来放好,实在没想到这个符这么厉害,心里忽然担心其中那种奇怪的能量万一用完这东西消失了怎么办。然后他抽出自己的溟渊剑便冲了上去…… 花灵媞意识在元神之中却也能感受到外界的灵气一遍又一遍冲刷身体,五行灵根一圈一圈的转动着,将那些灵气一分为五,空出的部分更是拼了命的从外界嘬,饥渴的程度简直都不需要她刻意控制。 然而即便这样的吸取,却无法引得系地一点点的波澜,它就待在问天身边安安静静,也许会有那么一丝丝水汽飘起,荡一下又回归平静。 花灵媞没有在意,她身体中的两丝仙气安安静静的待在下丹田一角,与灵气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是刻意去感知的话,都要以为它们根本就不存在。她现在主要使用的还是灵气,来到这里也不过以防个万一。 灵动三重来的非常突然,冥想着冥想着,就觉得境界有了一丝松动,然后自然而然的,二重升上三重,混元灵根以及身体的经脉便又宽了一些些,能够容纳的灵气更多,流转的灵气也更快。 一打坐修士们就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尤其是在刻意突破的时候。她的目的达到,便要睁开眼睛,好去确定一下。 第一六零章 一拳 然而就在这时,系地便突如其来的升腾起来,分出一丝丝仙气进入她的意识再归入经脉,融入下丹田。 啊,真的是进阶可以引动仙气的呀!可是以前几次进阶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感觉白白浪费了好多机会啊! 还好还好,系地像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扑棱了几下,又分出几丝竟然给她补上了。 这些仙气亦归入下丹田,和原先那些合并为一根细细的仙气线,依附于五行灵根首尾相衔的圈圈上,像是灵气外又多出了一根什么东西似的,长度还没超出金属性灵根的一半呢。 这是什么路数?花灵媞意识体皱眉,怎么观察这根“小东西”怎么就觉得仙气好似是想凭自己结成另一圈灵根似的。还能这样子?! 她意识体化作用手卡下巴思索状,想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等于有了两套“操作系统”?灵气一套,仙气一套。灵气的用法她懂,可仙气要咋整?她也没修炼仙气的法门啊…… 带着疑惑她还是回归了本体,感受灵动三重更加厚重的灵气,舒服的呼出一口浊气。 就在这时,水火布搭好的帐篷门帘忽然动了一下。如果不经意去察觉的话,就像是有一阵风吹了那薄薄的布边,让它轻抖。 可是如果是风的话,必定会让门帘这一整条边抖动,而不是仅仅只是她坐着时,脸前高度那一小块地方!两者听起来的差别实在太大,并且她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风吹动的声音。 她唰一下睁开眼睛,红褐色的眼珠在黑暗之中看向那块门帘,轻轻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周围的一切安静极了,哪怕是蓝音音方向,也没有任何声音。低阶的灵兽和普通的小虫都像约定好了似的集体噤默,若不是知道自己还活着,这阵眼周围就会像是一座坟墓似的,没有一点儿活气。 她紧紧盯着那一层布边看,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然而十数呼吸过后,那地方果然又抖动了一下。若不是两条布边相互交叠,让她无法看到外面,她几乎都能肯定此时会看到一张脸正好贴在那层布的另一边! “倏啪——!” 只一个念头,她就果断抬手回缩,然后带着蓄上的能舞出的所有力气,捏着拳头便朝那地方挥了出去!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她被灵气包裹的拳头在碰到水火布之后,就碰上了一个凹凸起伏的硬物!然后那个硬物便被她活活击中,发出了十分响亮的重击声。随后,一阵另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她随着这个声音跳将起来,第二次便冲出了自己的帐篷! 倒在帐篷外的物体不是别人,就是引起蓝音音尖叫的,那个自称自己什么都不会做的林央。 此时他鼻血长流,一对儿眼睛睁的大大,正一脸茫然又痛苦的看着从帐篷里走出来的花灵媞。 这动静虽然没有蓝音音的尖叫声大,可在如此安静的夜晚,同样被不可忽略,于是,阵眼的那边蓝音音也从帐篷里冲出来,眯着眼睛就朝这里看。好不容易看清楚情况,震惊的神情就比上一回的还要夸张。 “说吧,怎么回事。” 花灵媞站在林央身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学着自家师父清清淡淡的表情问他。 林央在这样的问话下才眨了眨眼睛,抬起手一摸,便从自己的鼻子下摸了一手血来。 他在花灵媞诧异的视线里流下一颗眼泪,垂下头从地上慢慢坐起来,然后再爬起来。 蓝音音从那边的帐篷过来,可走了几步就不走了,只站在阵眼的边上看,和花灵媞听到她尖叫后立马冲上去的行为一点都不一样,她丝毫没有想要上前介入的意思,能站在那里看,似乎就已经代表她很关心这件事了。 花灵媞并没有被林央的男儿泪影响分毫。论哭,她华家三哥的哭才厉害呢,从小就是个哭包,以至于花灵媞面对眼泪基本只有更加烦躁的份儿。她一般解决这种问题就是把自己三哥揍到哭都哭不出来,然后就好了。 她的拳头下意识捏紧,心里寻思是立刻动手呢还是让他再掉会儿泪蓄蓄自己的怒气值,一会儿才能揍爽来。 不还好,可能她这样寻思着,身上的煞气就不知不觉流了出来——这可都是从华家三哥无尽的哀嚎中攒下来的煞气呀!让林央到底是悬崖勒马,没再接着流泪,而是抬起头一脸哀怨的朝“凶手”看。 “凶手”挑起一边眉毛,“你说不说。” 林央瑟缩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口水才幽幽的张开口,“分明是你打得我,还要我说,我说什么啊。” 呦吼!小东西这是还怪上我啦!花灵媞心里升起一股不忿感,觉得自己应该是碰上精神分裂症重症患者了,才会面对这样不可思议的场面。 “哈!”她忍不住怪笑了一声,然后回答“我是打你,但麻烦你看看清楚地儿,你倒的是在什么地方!请问如果你不是猫在我帐篷门帘上,而是好好待在你的帐篷或者远处的林地里,我一伸胳膊能打到你吗!?蛤?!” 她重点强调和突出了最后的那个“蛤”字,以凸显林央还敢憋屈反驳的荒谬! 她的话明显说出了重点,因为林央在听完后看看自己站立的地方脸色忽然就变了,变得惊恐起来,接着什么都没说,一转头冲回了自己的帐篷。 花灵媞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怂,自己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就把人说毁了,还知道没脸见人当鸵鸟去,当下就又无语。 见着林央跑掉,站在那边的蓝音音才走上前来,和花灵媞一起朝那顶帐篷望,这会儿仿佛她俩又是一拨的了。 花灵媞疏忽转头,她对林央态度不好,对蓝音音自然也好不起来,因为实在不明白这个林央到底有什么危险的,让她躲那个人跟躲瘟疫似的,然后又这样裸的把自己拱到前面去。 她眼神不善的看向蓝音音,很想透过这张好看的皮相看清内里的脑子,就不用自己在这里七想八想,七气八气。 。 第一六一章 平静安静 “你又要干嘛?”她没好气的问候靠过来的蓝音音。 蓝音音呢,则对她这种态度没什么反应,而是带着一丝别样捉摸的情绪看了看她,完后才摇摇头,“没,没干嘛。” 她说完又接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道,“诶对了,花长老最近身体还好嘛?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经常去看望她,可最近事太多就走不开了。你以后回去替我带个好,等我有空了再去看你们。” 花灵媞内心的荒谬感又上来了,以她对自家师父的了解,蓝音音应该是突然出现在琉璃峰然后再寻借口跑去看望师父的,否则的话,如果师父察觉到了什么,必定会告诉她。 还是那个疑惑,琉璃峰区区被玄清宗边缘化的一个小小角落,蓝音音这个突然穿越过来,什么都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人是怎么会想到刻意接近的呢? 以前她猜想是渣作者笔下的剧情让她这样做,现在却否定了这种猜想。因为剧情并不是直接表现的啊,它肯定是用一种徐徐递进一环套一环的模式来促使角色朝着某种方向和目的发展,哪会跟蓝音音这样直接。 她想了一瞬,没有拒绝蓝音音的提议,而是十分友好的点头,并且肯定了她这种行为。 “好,我也从我师父那里听说了你的造访,能在我不在的时间去看她,我也该对你表示感谢。” 她觉得想要弄明白这些事总是躲也不是办法,女主和男主不同,也许主动去了解,自己不被坑的几率才会更大,所以她才说了这些话。 蓝音音反倒没想到她这样大方,竟然对自己“鸠占鹊巢”一样的行为很欢迎的样子,一开始对花灵媞不大好的感想倒掰正了过来,“你还挺不错的啊。”立马送上了一张小小的加分卡。 花灵媞只扯了下嘴角便继续回到水火布帐篷,也不敢放任自己继续修炼打坐,而是警醒的注意外面的动向。这两天以来太怪异,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丝毫不敢大意。 让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 蓝音音是个坐不住的,帐篷里待一晚上,白天就肯定出来这里逛逛,那里摸摸。经常进入远处的林子里消失个大半天,然后再一脸开心的回来,好像一开始那种对林央的恐惧根本没出现过似的。 也幸亏她资质上乘,即便是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修炼,其实进度也很不错,在问天的探知之下,好像已经进入筑基六重左右,不可谓不愧是女主! 林央则根本就没再出来过,那帐篷的门帘拉的紧紧的,应该还布置了小禁制,使人哪怕一点点都探不到里面的情况。 这样安静的日子被宗门来人例行检查打破了平静。 这天,一位金丹师兄驾驭着飞行灵器从天而降,着地之后先是去看了阵眼的情况,见上品灵石嵌的好好的,灵气的耗损也和上回记录在案时数值变化情况正常,就满意的收起记录玉简,朝周围三顶帐篷那里看。 他检查完阵眼自然还得关心在这里守护的同门师弟妹,除了查看一下是否安,也会过问有甚需求,是玄清宗传下的为数已经不多的几个关怀政策之一,尤其是在如今的情况下,宗门自然更加上心,力求大家同心协力。 他没有喊叫,而是在刚才的检查中故意弄出了一点儿响动,那么帐篷里的人听见了,自然会出来与他相见。 此时正是白天,蓝音音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花灵媞时时关注四周动静当然早就晓得这位金丹师兄的到来,所以便从帐篷里出来,成了这里三人中唯一一个迎接的任务弟子。 “师兄,此处在我等守护的十日里一切正常,无需担心。”她例行报备一句,注意力却放到了远处的树林以及旁边的帐篷中。 那金丹师兄笑着点了点头,视线在花灵媞脸上和身上打了一个旋儿,到底没说什么或乐出声来,只移开视线掩盖眼中不自觉流露的不屑。 花灵媞看在眼里,内心古井无波。 到了现在,大家应该也能明白修真界就是如此,她的缺点是太关注颜值,而修真界直接就是看人下菜碟,嫌贫爱富的典范。因为穿着通常情况下和实力挂钩,资质和实力又和资源及利益挂钩,等级分明残酷无情。这师兄还知道遮掩一二已是难得的好人了。 金丹师兄对她点了点头,表示对她汇报的肯定,然后又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见另外两个人从帐篷中出来,这才疑惑的询问站在那里的花灵媞。 “此处只你一人?另两位任务弟子呢,怎么不见他们出来。” 花灵媞看了林央的帐篷一眼,“回禀师兄,有位弟子现在确实不在,她于清晨去往那边的林子,再过一会儿想必就回来了。另一位嘛……” 她停顿了一下,组织一下语言,“想必是在修炼,所以不知师兄来了。” 这话说的巧妙舒适,即表达人是在的,又缓解了金丹师兄的情绪,还给林央这种不及时出来的状态递了个台阶。 果然,金丹师兄听完后了然的点头,“倒是个勤奋的弟子了。” 花灵媞也点点头,拉起嘴角释放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她以为这样的情况,金丹师兄既然确定三人都在,那就该赶往下一个地点,谁知他竟然没走,反而转头朝四周看了一圈。 “既如此我就稍等一等。”他对花灵媞说,说完还真就在阵眼周围慢悠悠走着转起圈来,像是一边等一边顺便巡视着。 这样一来花灵媞自然也没办法回到帐篷里去,总不能把上头派下来的上司独自个儿撂这儿啊,只得也大略的跟在一边陪着走走。好在她回帐篷也无聊,所以也算情愿。 过了一会儿,蓝音音果然从林子里钻了回来,不过却没前几天那么开心了,平静着一张脸朝着阵眼走去,越过阵眼就是她的帐篷,和以前一样,直接便要钻回。 。 第一六二章 死了 可今天来了别人,并且这个别人还在花灵媞的陪同下在这稍微空一些的地方到处乱晃,使得蓝音音还没到阵眼前边呢,就看到从林央帐篷后面走出来的两个人。 “咦,你是……”她疑惑的说了一声。 “这位师兄是来查看我等任务情况的,你今日回来的倒早些。”花灵媞接了她的话。 蓝音音在待人接物上面也还可以,听到花灵媞的介绍就也冲着那位师兄抱了下并不标准的拳,嘴里客套但又别扭的说道。 “哦,是师兄来了,我倒是没有想到今日会有人来查看,所以就到周围远一些的地方巡查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怠慢师兄了,给师兄赔个礼,让你久等过意不去。” 金丹师兄闻言就回了她一礼,神色可比对着花灵媞认真许多,因为蓝音音身上穿的不仅是一身灵袍,还是能随着自己心意变化外形的高阶灵袍,一看就知道不是宗门中随便收徒修士给得起的。心下就已经猜到蓝音音说不定是哪位长老的亲传弟子。 “师妹这是哪里的话,我也不过在周围转了一圈,你便已回。若不是宗门如今查的严,令我必须见到所有低阶弟子,师妹都无需见到我人,哪有怠慢。更何况你又是去这附近巡视,如此不辞劳怨我还怪你来着?” 花灵媞站在一边看他俩说话,这种情况下她就完全沦为了背景板。她倒也不以为意,还欣慰蓝音音来了她就不用再凑到人跟前,终于可以解放了。就是觉得蓝音音这台词功底吧有待加强,找个借口能把自己先尴尬死。 金丹师兄面对蓝音音话明显就多了起来,几句就问出她竟是实权派人物大长老的亲传小弟子,当下兴奋的眼中都冒出光来,套近乎的话犹如滔滔江水喷薄而出,没几分钟就像是恨不得让蓝音音和他拜一拜把子,变成人家真正的亲师兄。 花灵媞在那儿那叫一个唏嘘啊,心说你俩这是聊天来了吗?!这位师兄你怕不是忘记今天还有任务在身?林央那家伙还在帐篷里面,他难道不配拥有在你那里报备一声的姓名,这直接就要给略过去了是吧。 还好,金丹师兄很兴奋,兴奋到差点忘记职责,但蓝音音搞清楚了他的小算盘以后就有些开始不耐烦,她本身也不是很有耐心的人啊,便想法儿结束两人之间的近乎。 “多谢师兄挂念师父,不过今日师兄想必不得空,等点了那边那位的名,师兄还得回去复命,应该是不方便的了。等以后宗门的情势平稳下来,师兄总能见到我师父的。” 花灵媞听蓝音音难得机灵的回答,差点乐出声来。听听,这师兄想到大长老跟前露脸还得等情势平稳下来呢,这平稳不平稳的还有数哪?修真界的宗门几时情势平稳过,还用上了“总能”,那可不,只要大长老一日没被赶出玄清宗,自然是谁都有机会见到的啦。 蓝音音这都不算是给人画大饼,这就是变相的拒绝呀。 可是这种程度的话也无法打消这位师兄的念头,只提醒了他还留在这个阵眼这里的原因。 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没追究蓝音音的拒绝,就朝那帐篷望过去,忽然觉摸出那里些许不对劲来。 与此同时,花灵媞和蓝音音也觉得有些奇怪了。 从蓝音音回来被这师兄缠着聊天,怎么的也过去了半个小时时间。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算不上高声喧哗,却也你来我往没有片刻停歇。 修士打坐虽说封闭了五感,可元神警惕性还在啊。一时练到紧要关头不能马上停止正常,但半个小时过去丝毫没有动静那就不对劲了。 一般这样的通常会有两种情况,一是要升阶,二便是走火入魔。 这一吧需要人护法,以防被人打搅变成二。二呢,那就直接需要冲进去进行强烈干预,要不然好好一条命就没了。 三人同时在心里分析出一模一样的预判情况,可谁也不知道那个林央究竟怎么回事,于是三人都看着帐篷愣住了。 “师兄。”最后还是花灵媞率先开了口。 她的声音让蓝音音紧张的心情一松,也让暂时没有头绪的金丹师兄找到了方向,“你说。” 金丹师兄从蓝音音回来后第一次和她说话。 “……”她默了一下,“实不相瞒,那帐篷里的林央师兄已经在里面七日,师兄没来时我们一直以为他在修炼,可眼下的情况看来只怕是有些不妙。” 她不再客套,而是直接点出了问题所在。 一旁的蓝音音听后看了她一眼,随即点头,“对,花师姐说的没错,眼下的情况看上去确实不太正常。” 花灵媞微微动了动眉毛,对“花师姐”三个字有些在意起来。她在意的不是蓝音音叫她“师姐”,而是在意她这句话为什么一定要把她作为主语,听上去……有些刻意。 “哦?这倒是应该重视起来,若是他待了七日,此刻却没有动静,势必是遇到了些问题,叫我遇见了也不能不闻不问。” 金丹师兄关键时刻还是靠的住的,从面前俩姑娘的话里听出了意思以后,主动包揽上前查探的事情。这事其实也就他能去撩门帘子,一是同性方便一些,二是身份能担责,三就是实力他可以压制走火入魔啊。 于是,金丹师兄在俩姑娘的注视下走到了林央的帐篷前,慢慢抬起了一只胳膊。 花灵媞此时也走上前,脑中浮现起林央前几天那不正常的神色,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剧烈。 金丹师兄的手碰到门帘了,然后他轻轻、尽量以不会打搅一个升阶修士的程度将跟前那块布掀了起来。 中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缝隙照射到里面,原本阴暗的帐篷内部被照的十分敞亮,却也将里面的景象呈现的相当清楚! 啊…… 金丹师兄和花灵媞看清楚当中的情景后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金丹师兄乍然冲入帐篷,在依旧站在原地的蓝音音遥遥相望下,把手搁到了林央的鼻子下面。 “死……死了。”金丹师兄探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两个字,紧接着就将视线对到站在帐篷外的花灵媞身上,若有所思的看起她来。 第一六三章 探 金丹师兄的视线是如此突兀,以至于花灵媞迎接这道视线的时候,心里压根就没有准备好竟然要面临这样的境况。 她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怀疑她杀了帐篷里的林央,然后摆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意图推卸杀人嫌疑。 可她此刻却根本没有把这当做要紧事,说句冷血的话,在这修真世界,哪一天哪一分钟没人死?她想的是林央就这么死了?他又是怎么死的。 蓝音音在知道林央死亡以后终于也从远远的地方走过来,站在花灵媞身边朝里面看,脸上的神色竟然也同花灵媞异曲同工,她好像同样是疑惑,疑惑的不是谁杀了林央,而是张望着想看林央真的死了? 金丹师兄收回搁在鼻子下面的手,从逼仄的帐篷中退出来,皱着眉头按照自己思路朝花灵媞说道。 “你叫……” 花灵媞的视线一直放在躺在地上的林央身上,闻言直接甩了三个字,“花灵媞。” 金丹师兄现在对于她这样明显的“无礼”也不在意了,“花灵媞,现在这样的情况你是否应该给个解释。” 他直接这样对花灵媞说道。 这就等于是在指控了,花灵媞当然没法不在意。 她收起眼里所有流于表面的情绪,转而严肃转头,看向金丹师兄,然而从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别人想不到的。 “师兄是想让我说林央的死与我有关,或者是我造成,你要的不是我给你解释,而是担下眼下这种情况的责任对不对。” 她和所有被认定为凶手的人反应都不一样,她没有愤怒,没有不可思议,没有委屈甚至连情绪的起伏都不大,而是直直看向金丹师兄的眼睛说出他内心里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种反应让站在她旁边的蓝音音反而惊异了,看她的眼神简直就跟看一个奇葩一样,不停的看着那张侧脸,似乎不明白她是怎么会直接跳过那么多桥段,不按套路说出这样的话的。这和电视剧里演的不大一样啊! 金丹师兄自然也是没想到的,他人还算靠的住,可和一般的修士思维模式都差不多,才会在见到死了一个内门弟子以后,第一时间询问恫吓他能想到的嫌疑人。也不能说他就认定了是花灵媞,而是采取这种“常规”的问话帮助自己甄别一下,其实他也是让人“解释”的嘛。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人是这种回答方式,当下一派阶层比人高的气定神闲也没有了,反而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接。 “没……没有,是……我是怀疑你,我也是想让你自己说的,这里只有三个人……” 花灵媞没有为难金丹师兄的意思,她之所以这样不惧别人的指控是因为她想的明白。 一个人的死不是随便就能按到某一个人的头上的,看过那么多基本的电视剧电影,她知道林央的死因、死亡现场,人证、物证都是可以用来甄别她是不是凶手的关键。要把凶案按在她头上并没有那么简单。 况且这还是建立在有人愿意追查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的案件还原。别说是林央这样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即便是哪个长老的徒子徒孙莫名死掉,如果不是当场捉拿凶手,事后愿意认真追究的,这个世界能有几个?指不定林央的死最终还是她会去追究呢。 所以她面对这种程度的指控怎么可能会产生剧烈的情绪起伏,她只是为大家节省时间,跳到了最后一环罢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越过有些不知所措的金丹师兄钻进林央帐篷,蹲到了躺着的林央身边,也伸出手搁到他的鼻子下面。 ……确实没气了。可她也在网上看到过很多评论,说是探不到一个人的鼻息也不代表那个人就是死了。手的感觉和敏锐的机器无法比较,非常非常微弱的气息还是容易忽略的。正确的做法是按人的颈边,看看血管是否有跳动。 不过她也没去按,因为那招是为普通人准备的,修士依旧无法用这种方法辨别死没死透。修士的身体早就比凡人进化,要不然她也不会肉穿到地球之后,仅凭着一具无法修炼的身体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不是。 判别一个修士死没死透最基本的方法是捏住他的命门,然后通过灵气去他的上下丹田看他的元神以及金丹或者元婴是否还在,是否还完整,是否还有活力。否则没有生命特征根本就不能妄下定论就说这修士死了。 金丹师兄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他太厚此薄彼区别看待,一个没有师门的内门弟子没了气谁会花大力气去救他,所以只探鼻息便轻易断定他是死人,这严格来说也算是歧视了,歧视没有靠山的低阶弟子。 所以当她的手指按上林央的命门时,金丹师兄站在帐篷外面脸色是不大好的,甚至还有点心虚。 花灵媞用自己的灵气在林央体内一探,本以为能探出一个结果,谁知得到反馈之后,那脸色变得却比金丹师兄的还要不好。林央的手腕皮肤像是烫到她一样,让她迅速收回手指极速后退,退到帐篷外面,还撞了挨得很近的一直在吃瓜看戏似的蓝音音身上。 “哎呀。”蓝音音轻叫了一声,可花灵媞没搭理。 “怎么了?他是真的死了是不是!”金丹师兄一见她这样也跟着叫出声来,语气底下似乎还伴着一丝奇怪的庆幸。 花灵媞还是没有说话,眼睛睁的大大的只管看着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林央,就像躺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凶猛的怪兽一样。 她这样的沉默让金丹师兄越发肯定林央是真的死了,他眼珠子颤了颤快速离开这间帐篷,嘴里说着:“我这就回去将此事禀明宗门,让他们着人来处理。” 然后掏出一开始使用的飞行灵器,架着御空就迅速离去,留下了依旧站在原地的花灵媞和蓝音音。 “喂,那个师兄都说去回禀宗门了,你怕不怕啊。”蓝音音忽然用手肘顶了花灵媞一下,状似调皮的问她。 第一六四章 金手指 她的态度让花灵媞迅速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变成转头奇怪的看蓝音音。 她的视线是那样的严肃和认真,额头的眉毛皱到已经挤出一块大大的肉疙瘩的地步,眼中的探究也是相当的明显,看得蓝音音和刚离开的金丹师兄一样,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花灵媞是终于想到蓝音音不对劲的地方了,从一开始她的害怕到现在她的轻松,这些情绪看上去似乎都很突兀,可是如果建立在一种可能之上的话,那就可以说通。 她前几天就猜想过蓝音音如果失去了她的金手指,她一个穿越人士,渣作者说不定会补偿其什么,否则,这本基于男主和女主的书在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剧情岂不是要被修改的面目全非?! 所以她大概率的觉得蓝音音应该是有新的金手指的。那么基于这一点,她奇怪的微小的情绪变化都是建立在金手指之上的话,什么样的金手指会让她这样。 她对着面前的蓝音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脑中思绪万千,努力将自己的大脑切换成完全的网络深度中毒模式,来给自己提供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的灵感。 随后她凭借惊人的量终于抓住了蓝音音这些情绪的一个特点——前瞻性!细细想来,她的这些情绪乍看起来很是莫名其妙,可实际上如果它们都是基于某一种确定的“信息”的话,是不是就合理了呢。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是对的,不过这次她可没十足的信心和把握,因为以前是基于逻辑推理,而这次是建立在对一部的理解之上,可以说纯属于乱猜。 但乱猜也有乱猜的好,乱猜可以天马行空,可以朝无限的方向延伸过去,那些看到过的金手指便被一一从记忆里翻了出来,展示在她脑海里。 一种能让她提前得知“剧情”的金手指,仿佛……也没什么会比系统更加靠谱了吧。通过种种的排除模式,她将这个金手指锁定在了系统流上。 如果是系统给她安排了一个任务,通过任务介绍,她能知道此次事件有关的人物场景是否是危险的,接下来又会朝着什么方向小小的发展,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和坏处,那她表现的和别人不一样很应该啊~ 眼前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于是她的眉头也放松了,瞪着的双眼也放松了,还对着面前的蓝音音眨了眨眼睛,缓解一下瞪了这么久的干涩。 “怕啊,怎么不怕。”她转回头对蓝音音撒了一个慌。 蓝音音起先被她那严肃的样子看的心里毛毛,现在见她慢慢恢复正常又回头了,才觉得安心了些。 她刚才是因为林央的样子还在惊讶才会这样看我的吧。 蓝音音在心里为花灵媞的状态找了一个理由,回道。 “你怕什么,宗门不会管这事。” 花灵媞听她这样说心里倒是一顿,因为蓝音音这话倒是句大实话,即便林央真的死在这里,金丹师兄回去上禀此事,最好的结局就是林央的尸身能入土为安,而她鉴于还能喘气,在这样的时刻能为宗门做一份贡献,当然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只是这话从蓝音音嘴里说出来,她猜想她有一个系统的前提下,现在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另一重意思在里面了。 “你怎么知道宗门不会管这事,这是死了一个人内门弟子,何况刚才那位师兄看起来也并不是泛泛之辈。” 她觉得自己要诈一诈蓝音音比较好,早点摸清楚状况总归是有利的,她还没忘记自己是一个炮灰的身份。 蓝音音听她这样说心情那就更放松了,她站在那里看着躺着的人甚至还有心情做扯嘴角歪头等多余的微表情,足见她心里是知道林央真正的情况的。 “不是泛泛之辈又怎么样,我说你没事你就是会没事。只不过你刚才真的探清楚了?这个人他真的死了?”她说。 “你不信可以自己上去试试。”花灵媞又故意这样回道。 “哎你这个人,我要敢上去我还问你嘛。”她带着一股娇嗔埋怨花灵媞。 花灵媞被她这个样子嗔的有些脸囧,“我探出来的结果就是他已经死了啊,死的透透的了。” “不可能!”蓝音音立马否定了她的结论,带着一股极其强大的肯定以及自信。 看,直接证明自己刚才的猜想了吧,她对这个林央知道的绝对比她多得多。 “怎么不可能。”她趁热打铁快速跟着她的话抛出问题。 “他不是人他不可能死,啊!” 蓝音音果然单纯的上了套,急于争辩的意识让她毫无戒备就将心里的话直接说了出来。说完自己也发现这么说很有问题,惊呼一声就捂住了嘴巴,并且和刚才的花灵媞一样瞪大眼睛看着跟前的人。 花灵媞心里也是诧异的,她通过探知知道林央的情况,可没想到蓝音音说出的结论竟然会是这样! 林央确实没死,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一动不动无声无息她搞不清楚,但她却通过林央的命门在其上丹田中发现了一丝丝黑色的灵气。 黑色的灵气代表了什么现在的她当然明白,所以刚才才会那样震惊。同时好像也明白为什么林央在一开始的时候,神志会那么分裂,一会儿诡诡异异,一会儿又恢复正常。 她不是研究魔物的专家,却也能通过这些蛛丝马迹猜测这一丝丝的魔气大概会导致林央有一小段时间是进入“魔物”的状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眼前躺着的这个人,这个她玄清宗的同门师兄是不是也就等与是一个魔了呢。 她是不确定的。可现在听到蓝音音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即便林央现在还不是魔,如果放任不管,那他以后也一定会变成一个魔,所以他才“不是人”,也“不会死”啊。 她看着蓝音音,想起她说的林央是个危险人物,想起她对林央的戒备和害怕,扶在后腰青莲剑柄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第一六五章 坏蛋 她要怎么办…… 林央和大佬的情况完全不同,大佬是暗灵根,因为他从小到大灵气都是玄色,是被人误会的。 可是林央呢,从刚才的探查中得知他是水土金三系灵根,蓝黄白三种颜色交相辉映绝对不会弄错。却在三种颜色中荡起一丝丝的黑色,除了魔气没有第二种可能! 魔的危害有多大已经不需要人教她,一旦它们成熟带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破坏,林央还只是有那么一丝丝魔气精神状态就已经这样,若是完全变成了魔,玄清宗面临的将是满宗覆灭鸡犬不留。 所以,如果趁他还没完全转化成魔一举杀之是最好的止损之法。反正刚才那个师兄不是已经去上报林央的死讯了嘛,死人应对死尸,很合理啊。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眼神都冷成冰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挥出手中的青莲,干脆利落抹过那根脆弱的脖子似的,在这种状态下死去,他也不会感受到多少痛苦吧。 蓝音音不是个蠢到底的,她就站在花灵媞身边,虽然膈应着躺在地上的危险,但也因为要和花灵媞说话,所以时刻能够感受花灵媞身上的气场。 她不知道花灵媞对魔很了解,但她知道花灵媞现在心情非常不好,看东西的眼神十分不对劲,好像对失去意识的林央更是阴恻恻的,随时都会扑过去做些什么。 她眼神飘忽了一下,心里又多了些想法。 “喂……”她轻轻叫了花灵媞一声。 花灵媞没空搭理她。 蓝音音当然不以为意,“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她道。 “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话,但我没有骗你。” 花灵媞终于还是放开了手里的青莲,就在蓝音音和她说了这两句话的同时,她做出了决定。并且,有蓝音音这样戳着,她也没办法细想。 她收回了看向林央的视线,冰冷化去恢复一贯的常态再去看蓝音音,心里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哎,这个新版蓝音音,她十分怀疑她是个被家里保护的太好的十几岁小孩儿,就像上辈子的她一样,头脑简单想法却多。和被顶替掉的原版蓝音音实在太不像,幸亏气运爆棚穿到了女主身上,有主角光环环绕,否则下场基本和她不会有啥区别。 能怎么办呢,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呗。得亏了是遇见她了,要不但凡戏份大些的高级配角她这种水平都得吃上大苦头。万一因为她的穿越破坏了的基调,渣作者都驾驭不住,改掉她这个女主怕也不是不可能喔! “行吧,那你同我说说什么叫他不是人。”花坏蛋又开始下钩子,明知故问。 蓝小傻鱼儿开始上钩,“你……你信我啊?” 花灵媞耸了耸肩,“你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自然会信。” 蓝音音咬了咬下嘴唇,似乎是在做什么判断。几息之后看着花灵媞随意但没有轻视的眼做了决定。 “好,我可以告诉你,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秘密,但凡你有心去查也一定能查到,只是你要能先知道最基本的情况罢了。” 蓝音音也有优点的,她做下决定就会执行的彻底,当下便说了好些内容。 “你知道的我们修士是靠灵气修炼,而灵气都是从自然环境中吸取的对吧。灵气进入我们的身体又因为灵根而被炼化成各种属性,然后通过各种功法释放出来,达到的带着属性的效果就是我们这些修士的基本操作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凡事都会有例外,灵气也是一样的,有的灵气并不是很稳定,进入身体之后就会产生变异,那么它们就会变成不好的灵气,进而影响修士,这些修士就会变得不正常,最后失去控制就会十分危险了。我听说,它们被称为‘魔’。” 花灵媞听得很认真,她没有因为自己已经了解真相而忽视蓝音音的解释,而是一边听她说一边轻点一下下巴。 事实也证明她这样做是对的,蓝音音这一番话下来尽管说的相当保留,却也在这种积极的反馈下不知不觉提供了很多花灵媞以前不可能接触和想到的信息。 变异的灵气…… 感觉这是个很重要的知识点,圈起来要考的那种。 花灵媞在心里默默分析,但是又觉得不大对。如果说变异的话,那不是应该指变异灵根嘛?这灵根变异灵气还变异?变异是这么用的? 她心里翻天覆地,表情却崩的很牢,只在蓝音音说出“魔”的时候,抬高了一边的眉毛,以表现自己被惊讶到了。 “魔?” “是的,就叫做魔。” “哦。” “惊讶”过后,花坏蛋给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回答,眉毛也在同时落回去,看起来又不在意了。 这家伙做下这样的举动之后就在心里对自己痛心疾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当反派的潜质啊,这套路感觉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并且演技也是杠杠的。瞧吧,这反差准定会刺激到蓝小鱼儿。 不出她的所料,蓝音音觉得自己是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可没想到也许是自己的炸弹太“厉害”了,竟然让对面的人没有get到重点,顿时发急起来。 “哎呀,你不是说信我的嘛,怎么这会儿又不信了!我跟你讲,魔真的很恐怖的,他们和我们正常的修炼程度没什么关系,即便只是个筑基,普通修士沾之即死,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害怕!” 这倒是句大实话了,花灵媞的眉毛成功的在蓝小傻鱼儿的期盼下抬了起来。 是嘛,这样才对,为什么这些人总是无知无畏,非要自己说白了才会重视一点点。自己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啊!真是心累! 蓝小傻鱼儿还在自己心里哀叹,就觉得自己真是为这个世界操碎了心。 “行,我知道了。”花灵媞终于重新捡起了刚才被她踩到心底的黑色良心,给了个正面回应,“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回应完,她就反问。 蓝音音当下就愣住了。 要你怎么做?嗨呀,那当然是想让你冲在前头,帮我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嘛,还能怎么做内…… 第一六六章 成长 可她想的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嘛!她情商低,可不代表完没有啊,要这么说人家非但不会冲,还会揍她,这就是个野蛮地儿她早就咂摸出来了。所以要说的话,还真得好好组织组织语言的。 也真是难为这孩子了,大概在她短短的一生中也没有这样明白的时刻,并且也知道为了利益开始转动颅内的硬件了! 花灵媞就眼见着跟前的人快速眨着好看的眼睛——据说这是一些人在极速调动脑细胞时才会产生的生理反应,然后过了好些时候才开口说道。 “也不是让你怎么做……而是……我们同时面对这种情况,自然要互帮互助的嘛,对,互帮互助。而且师姐的修为肯定比我高些,所以……所以……” 她到底脸皮薄,最后那句话“所以”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溜出来。 花灵媞见她这样,其实内心是欣慰的。有种疯狂的念头就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将身上的一根寒毛伸出了某种圈儿,开始往一条又康庄又无奈的路上奔。奔的好并且方向一直正确你就好;奔的不好方向歪了最后也就熄火了。这条道大约就叫做“成长”吧。 “哦?我筑基五重,师妹几重啊?” 坏,太坏了!某腹黑花明明探知了小傻鱼儿大概的重数,却故意将自己的重数压在人家下面一点儿,仗着问天系地的“包庇”就直接欺负人。 “啊?” 可想而知,小傻鱼儿的内心是有多尴尬多不知所措!她是死都想不到眼前这个“二流子”两世加一起才这水平,还给她瞒报!心里立刻就浮现出曾经看到过的各种不可思议表情包——类似(ΩДΩ)这种的。 啥?筑基五重?!她不是花长老从小捡来的孩子嘛,不是应该打小儿就开始修炼?!怎么十几年过去了,居然才筑基五重!她以前都在干什么啊!她是个傻子还是灵根太惨以至于水平这么烂!幸亏她入门比自己早了这么多年,要不然自己叫这一声“师姐”还亏了呢。 “师姐不是花长老的爱徒嘛……” 她隐晦的提出自己的疑惑。 某厚脸皮坏蛋花无所谓的耸耸肩,“资质差,没办法。” “哦哦,那……那那……那咱们一起,我说的没错,就是互帮互助。” 都这样了,她也实在没脸再说“师姐你冲上前,师妹后在后垫”这种话,她的脸皮还是在的。 花灵媞“和善”的笑了笑,接着又抛出在蓝音音听来重磅的问题。 “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师妹你入门时日尚短,那这些事你是怎么知晓的这样清楚的?尤其是林央师兄,你俩以前认识?” 轰隆咔嚓!!! 一道晴天霹雳仿佛在蓝音音已经跌宕的脑海里响起,她刚才光顾着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却没想到说多了还留下这样大的漏洞!这要怎么补啊!她知道是因为她有金手指啊…… 可怜的娃,现在远没有对面那厮的江湖阅历,想个借口都这么难。而花灵媞呢,看着越来越惨白的那张小脸儿,心里的理由都给想出好几条了。 你可以说这是自己偶然听见所以去查了查,也可以说是从你师父嘴里听来然后去查了查,之类的嘛,有这么难嘛。我还能非要问你在哪里听见的,或者跑去找宗主求证不成?我只是个不待见小峰上的小小筑基而已啊。 至于林央就说是在这任务碰头期间觉察出来的。说的肯定一点,表情坚毅一点,让人一看就觉得靠谱自然就信了,还能让人觉得你聪明洞察力惊人,这不是挺好。 她等着,与此同时还分出精力注意了一下还在挺尸的林央,以防两人说话时突然产生变故。等了都有半分钟了,这孩子才豁出脸面说道。 “我……我有我消息的来源,只是详细情况过于复杂,我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只要信我就行了。” 哦,好吧。花灵媞觉得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就是表情不要这么虚那就更好了,她真的会信的。 “原来如此……”她意味深长的回答,又再问说“那你打算咱们怎么互帮互助?你这么害怕我可能指望不上你。” 花灵媞终于好心的给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的人递了个台阶,如果蓝音音够聪明应该能理解她的意思。 她的本意是你让我冲在前头也行,但不能光顾着躲在后头捡好处吧,想让别人当傻子,也得有使唤傻子的代价的,难不成仅凭着嘴就行啦?那可是需要高智商的! 谁知,蓝音音却没想到这上面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会不会暴露什么”这种心慌慌的念头,听到这种“台阶”只会下意识的认为花灵媞这是要跑啊! 这怎么能行呢,她已经透露了很多,给听去了却撂挑子,那她这么积极是为了什么啊!这不等于是没有“商业道德”,属于欺诈行为嘛! 于是她立刻捉急了起来,“你怎么会指望不上我?!我们现在都被限制在这里,咱们谁都跑不走,这个人的情况也不会好转,你非但指望的上我,并且目前来说也只能指望我。” 蛤?! 花灵媞听完这番说辞,有点儿怀疑自己的人生,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变得过于世故才会等来这样的反应。 “呃……对对,你说的对,咱们目前来说确实谁也跑不出去,所以你别也老想着躲起来就好,那我倒确实能指望上你了。”她只能这样回答。_(:3)∠)_ 对话到了这份上就继续不下去了,两人谁都没话再说,不过总算达成了某种一同面对林央的默契,也算是有了些进展吧。 蓝音音喏喏的站了半天,想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可花灵媞才刚说的让她别老想躲,就不能回了,只好走到林央帐篷的旁边、这片空地的一处边缘,寻了一条拱起的树根坐上去,朝着这边看,以表示自己虽然不想说话,但也没像以前一样打退堂鼓。 。 第一六七章 系统 花灵媞注意力转回到地上的林央,这个正在经历着转变的魔。 她没有害怕,而是只静静的站在帐篷门口,在等待这个人的醒来。 太阳下山了,昼伏夜出的灵兽开始活跃起来,时不常在这一小块空地周围弄出一点点声响,这相较于它们胆小的性格很不一样,因为这里虽然有三个大活人,却静出了没人的效果,使得连那些灵兽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放松了警惕。 蓝音音坐在那树根上眉毛都快愁断,她知道林央什么时候醒,也知道林央什么时候转化完。因为知道所以更愁,可怜的是她又不能跑。 花灵媞猜的没错,她的金手指就是一个自带的系统,这个系统会在此任务节点对她发出警告。早在提前花灵媞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系统就给她发布了这个任务,而且还是一个高等级任务。 高等级任务又意味着十分丰厚的奖励,所以哪怕知道任务很难又很危险,她还是决定留在这里。 她其实也准备了一点保命的手段,之前的任务获得了一些积分,这些积分除了兑换修炼等级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以外,她还在系统商城中购买到三颗翻倍丸。 翻倍丸是可以用到她本人身上的,效果等同于狂化,能将她的实力从筑基六重翻倍。但是因为这种翻倍丸等级太低,所以副作用也大,和狂化一样,翻倍一次自身实力她会虚弱三天。 在这三天里她会和刚刚才开始修炼的人一样,连被称为筑基一重都勉强。在这样的地方筑基一重实力都不到,身边又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她怎么敢随便乱用。 原本她想着这次任务除了她和那个林央之外,三人一组的话说不定最后入队的会是个实力好些的同门。金丹不可能,任督一二重也行啊! 再不济灵动重总也能搭上吧,不可能一个组里搭俩筑基来着,那这不能叫“守护”任务,这叫“放着当炮灰分分钟团灭还差不多”任务!筑基跑到这边缘地带来,四阶灵兽舔一口没,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可是这贼老天就是诚心不让她有机会完成这任务呀!原来看到花长老的徒弟这个叫做花灵媞的出现,她还小小开心了些。人家虽然不注重外貌,但好歹是单人出门做过任务的,说不是灵动后期水平谁信哪!或许在这上品灵石周围打坐个几天就晋级任督也不是没可能。 谁知道刚刚人家居然亲口说她才筑基五重!筑基五重!!! 讲真,她一开始是不信的,坐到这树根上有空了就用系统积分兑换查询人物属性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系统给出的花灵媞的相关资料居然少的十分可怜,除了名字、年龄和“玄清宗长老花姚姜之爱徒”这几句话以后,没了! what?!系统你这是逗我呢吗?!我不要她祖宗十八代以及后续人生的大概成长过程,我就想要一个她的等级就这么难嘛?! 我兑换“长老花姚姜”的时候你就给我显示“无关紧要配角”,也给我说她其实是“仙帝(降)”这样重要的实力信息了啊,虽然也不给解释这个“降”是什么意思,却也建议进入经常前往刷好感模式。怎么到了这个花灵媞兑换积分在花姚姜翻倍的基础上又翻倍,结果就给我这些?! 反正所有的一切只要落到这个花灵媞的身上,就一准会让她觉得混乱。 现在也是,她都给说了多少回了,那个林央是个危险人物危险人物!她是不知道“危险”的意思是个啥是吧,还傻愣愣站那儿看,激将她也得陪在这里。等着吧,等那个林央醒了,你就搁那儿等死吧!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她在心里都把花灵媞扯碎掰断好几回,张了几次嘴想劝人和她一起先躲起来,却又在系统提示不能泄露任务直接内容警告中放弃。 花灵媞呢,丝毫没有注意到隔着帐篷的某人已经咬牙切齿,她此时脑中是难得放空状态,只一心一意等待着林央转醒。不管他醒来是正常还是魔物,她都下定决心得好好处理和解决这事。所以,她十分的专心。 此刻,连月亮都开始西落,夜出灵兽都大多吃饱喝足踏上了返回的路途,地上的林央在斜映的月光下十分突兀微微抖动了一下。 这动作很轻微很轻微,却在第一时间被一直保持专注的花灵媞捕捉的清清楚楚。 她的手又摸上了青莲,眼神转冷,并将身型隐入到帐篷掀起的门帘后面。 蓝音音显然也得到了提示,坐在树根上的动作瞬间僵住,接着运转灵气,宛如一只小豹子一样轻盈而迅速翻到树根后面,也将身型给隐藏了起来。 林央的“活”和他的“死”一样突然,只见他就和诈尸一般从地上直直弹坐起来,苍白的脸在照进来的月光下竟然泛出一层青色。这要搁地球上被普通人撞见,绝对以为见了鬼,直接把人给吓死过去! 花灵媞感受着里面的声响一动不动,然后听见那人仿佛是从地上站起来了。 接着,脚步声传来,一下一下踩在被压实的草上发出“嗤嗤”的声音。 帐篷不大,没几步,林央的衣角就出现在帐篷门帘的边缘,接着是衣服是整个身体。 蓝音音的树根相对来说好躲,树根上长满了厚厚的苔藓,四周还伸来许多繁茂的枝叶,让她即便藏住身体,视线还能透过缝隙和月光把前方的情况看得很清楚。 只见那花灵媞明明都听到里面发出的脚步声了,她还站在那里,和一个魔现在大概就只隔着一层布罢了! 接着,林央的半个人从门帘后面露出来。只要一个转头他就能看到旁边的人,把她杀掉。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林央钻出自己的帐篷,竟然旁若无人的从花灵媞身边走了过去,既没有转头更没有按她设想的那样暴走。 什么情况!她躲在树根后面透过树枝缝隙和帐篷缝隙看到这一幕,差点从地上站起身来,心里都开始怀疑人生了。这不对啊,这和任务描述上写的不一样啊! 。 第一六八章 插脑门 花灵媞站在那里当然也看到林央从帐篷中走出来啦。 她和蓝音音因为距离的关系,视觉效果不一样,近距离之下她发现林央的神情又是那样呆滞,一双空洞的大眼睛从她面前飘过,居然没有看到她,直直的朝前走去。 走啊走啊,这厮竟然走到了她的帐篷门前,蹲下身来就瞪着两只金鱼眼看没有掀起的水火布,好像能透过这厚厚的布料,看到里面似的。 …… 这下,是花灵媞也忍不住懵了,虽然没到怀疑人生的地步吧,但她有点怀疑林央。你们说这魔会不会也跟人似的,一样分傻的和不傻的?不傻的魔是真的很恐怖,能将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但是是傻的的话连一层布后面有没有活人都分不清楚? 她从面无表情换成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意味深长,从站着的地方走过去。 她走路的声音不小,可在这一路上林央依旧蹲在那里,对脚步声没有反应。 以前没看清楚,现在花灵媞才发觉,他背是驼的,下巴朝前将脖子弯成一个颈椎退化式的扭曲弧度,以保持他的脸正好平行于下垂的水火布门帘,轻轻喷动的鼻息就打在水火布那条边上,时不常带起一个飘动。 敢情这就应该是她之前察觉这厮趴在门口时场景还原呢吧!这姿势还挺奇葩哈,一双手居然搁在膝盖上,要不是他状态不对,她都要夸一句小伙儿战术动作蛮标准蛮乖。 她已经来到林央的身后了,袖中青莲不曾离开手掌分毫,打算哪怕有一丝丝不对劲,先抹丫的! 可是林央还是没有反应!他就这样静静的蹲着瞪着。 花灵媞等了一会儿,又挪到他右边,不看他的后脑勺,也蹲下身改看他的右脸。 蓝音音那边,自打两人挪动,也从树根后面大着胆子翻出来。以她目前的实力,看林央的帐篷都显费力,更何况是花灵媞那边的,所以跟着一起沿着空地边缘靠近了些。 她也在那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和花灵媞的想法一样,想到了那天林央在她帐篷外面偷窥的事情。 “哎,哎,花灵媞,他这是怎么回事?” 她见林央始终和一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压低嗓子悄悄朝花灵媞那里很小声的喊了一句。 花灵媞正高度集中注意力看着林央呢,冷不丁被蓝音音一叫,一个应激差点把袖子里的青莲拔出来朝林央削过去。还好反应的快及时制住,但也被个怂包气到了。 她烦躁的头也没回只抬起手朝天上挥了挥,意思让躲在那边的人闭嘴,她要知道还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和一个人形猫头鹰在这里对峙嘛!要找人撒娇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 蓝音音委屈了,其实她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是有点儿把花灵媞当做朋友的,就觉得她气质以及三观同自己迷之协调,自己说的话她都能听懂。不像望断峰上以及其他同门的师兄师姐和师父长老那些长辈,总觉得她虽然资质好就是性子太过跳脱,还天天说些怪话。 她见到花灵媞的挥手扁了扁嘴,只好安静下来,把自己的烧麦剑挪到胸前戒备。 是的,她的这把剑就叫烧麦,当时师父传给她时她也吓一跳,差点以为自家师父、堂堂玄清宗宗主也是穿越人士呢!不过此烧麦不是彼烧麦啦,据说是形容此剑如麦芒般尖利,兼有火属性一剑燎原,才叫做烧麦的。她师父说之所以为她挑选此剑,是为让她适应火系,将来不至于被其他火系修士压制。-_-|| 后来,花灵媞也知道了她的剑,然后就在心里吐槽渣作者。她觉得一定是渣作者自己喜欢吃烧麦,才给女主安排了这么把“名剑”。还适应火属性,还麦芒般尖利,那你叫“火影(颖)”不是更好,还烧麦呢。何况木系的去适应火系,这不等于拿着木柴扑火,就扯吧! 此刻,她轰完了蓝音音放下手就直接去碰林央,想看看是不是真是个傻的。 她一下子捏住林央的下巴,强迫这个正在转变的魔把脸朝她转过来。 本来以为那头会和他的神情一样僵硬,却没想到只微微一用力,林央竟然自己跟着这股力道转了回来,将那种毫无生气的木愣愣的眼睛对上了她的眼睛。 花灵媞这才开始感觉有些紧张,实在是这种眼神太吓人,就算是只只知道瞪人的猫头鹰,它也是有情绪的吧,林央此刻却明明活着,又宛如一个死人。 魔物的转变究竟是怎样的,如今这世上没人说得清,即便是她师父在她的这个问题下同样摇头,“我没见过魔物转化,所以也不晓得。” 可她现在就觉得自己面对的,应该就是魔物的转化过程,它是间歇性的,感觉像是一个人在生与死之间来回徘徊,然后慢慢更多的倾向于死亡。等到那丝黑色的灵气全部转化完全以后,这修士也就彻底死去,同时彻底变成了一个魔。 “林央,林央。”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内心的紧张,试探性的叫了一下林央名字,同时手还在林央的脸上拍了拍,以确定这人是真的没什么反应。 没想到异变却在此时突起。只见应该没反应的林央忽然双臂同时挥动起来,自左向右抡了一个巨大的圆环以极大力道击向捏着他下巴的手,同时他还脖颈后仰,下压下巴,把本来很小的嘴撑的大大的! 花灵媞长久的戒备就等着这种异变呢,反应也是不慢,松开自己的手一个驴打滚避开那双臂轮儿,青莲甩动从袖中飞出,“噗嗤”一声便狠狠扎入了林央的脑门正中央!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又静止了很长时间…… 花灵媞和蓝音音却同时在自己的位置上保持着上一个动作一动都不动…… 接着,脑门上插着青莲的还长着大嘴应该死掉的林央反而动起来。他抬手把脑袋上插着的青莲狠狠抽了出来扔到远处。大张的嘴里本来似乎是有东西要冒出来的,现在却只发出低沉的哀吼。 第一六九章 活了 近距离的花灵媞看见她插出来的那个额头伤口里有黑色的魔气流转,接着,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数息时间,林央就跟被青莲插中以前一模一样,完全失去了伤口的影子,甚至连一滴血迹都没有留下。 花灵媞惊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我天,这什么逆了天的操作,即便是大佬都没有这种能力吧,所以真正的魔就是这样的?!这还只是正在转变的傻愣魔,要完全转化完,确实会很恐怖了喔! 她这下算是深刻理解为什么大家会如此忌惮魔物,并且也明白什么叫做魔无法被杀死。好像是和魔气有关的,她回忆着刚才看见的一幕,心里判断着。 蓝音音呢,躲在一边真可谓惊了两个来回,一是林央的突然动作,二是花灵媞的突然动作! 这家伙可真是够稳准狠的!她捂着嘴在心里腹诽着花灵媞。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她才刚来到这里两个多月,是真的没遇到啥大规模杀伤性事件。以前看电视看电影那也有厚厚的马赛克以及一笔带过神操大法,哪跟现在似的,近距离当面就见到一个人脑门就给一把短剑扎上了! 是剑啊,她觉得自己脑袋都跟着疼了起来,幸亏提前知道林央不会这么死,要不然她受到这种刺激当场吐出来信不信,虽然现在胃部感觉也不大好。这女的可真够狠的,不愧是异世界人物! 花灵媞看着林央,余光还瞄着被扔到一边的青莲,等待着缓过来的林央接着又会使出什么招来,她好算准方位躲避顺便捞回自己的长辈级武器。 可没想到林央挨了这一剑又自己愈合,原本张开想要发什么大招的嘴给闭了回去。并且呆滞的双眼也慢慢恢复神采,他竟然又停止进化恢复正常了。 ……好吧,看来不需要打架了。花灵媞看着这种转变心想,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还是挺撇嘴的,看上去是那丝原本用来攻击的魔气为了治愈伤口而提前消耗掉了,然后也不够继续转化林央用的,这才让他恢复了正常呢。 可怜的林央脑门挨了这么一下,虽然诡异且强大的魔气“救”了他,可他终归是受过致命伤,恢复神志之后立刻抱头“哎呦”出来,再维持不了那种蹲姿,一下子就给扑到地上。 接着他觉得脑袋附近有一双脚站着,抱着头抬起,正好看到低头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看他的花灵媞。 “你……我……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朝花灵媞质问,声音虚弱但语气不善。 花灵媞这被问的,不知道是要打击一下人家还是心虚一下自己,“你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她决定转守为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抓住林央话里的漏洞。她突然从中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如此肯定的质问,好像并不似自己想的在呆滞的状态中对外界完全没有感觉。 之前他挨揍的那次不也一样,在她提醒委屈到掉泪的人身处的地点是在她帐篷门口时候,他可是吓得脸色都变了,立马就跑回自己帐篷。这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她头割下来给蓝音音献祭! 这个林央说不定早就知道自己状态不对,甚至他都知道自己正在转化成魔,只是他不敢说。 “我……我怎么知道……” 果然,林央被她反问以后,气势顿时虚了下来,眼神飘忽,只顾抱着受过伤的头萎靡在那儿了。 这时候蓝音音总算从空地的边缘走了回来,烧麦是不横在胸前了,却也没放回到自己须弥袋中去,并且小心看着林央,仿佛他依然随时都可能暴走一样。 花灵媞本想转头去捡青莲,一下看到蓝音音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是了,除了林央以外,还有一个麻烦呢,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说她有系统做任务吧,那她倒是做啊,光知道躲就行啦? “诶。”于是她招呼了一惊一乍的蓝音音一句,“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啊?!”脑回路仍在闭塞状态的蓝音音不明白她的话,听到她问一脸懵转向她。 “我说,你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到了吧。”花灵媞耐心的给说明白了些。 蓝音音这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间接表示相信了她说的关于魔的话,“看到了看到了,这些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她蹭蹭蹭跑到花灵媞身边,挨着花灵媞的耳朵小声说道。 “你这是运气好的,相信了我的话扎了他一下。可惜我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完全转化。” 花灵媞听完蓝音音趴在旁边说的内容,抬脚去青莲那边,顺便离躺在地上不知道是在缓解还是又有什么变化一动不动的林央远些。 蓝音音自然也紧紧跟着。 花灵媞拔起插在地上的青莲在旧衣服的袖口上擦了擦,将其回归袖中剑套,同样小声对蓝音音咬耳朵。 “既如此,你为什么不趁他是人的时候杀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阴恻恻的,配上她此刻的狐狸脸造型,让旁边的蓝音音觉得现在挨着自己的就是个真妖精。 蓝音音嫌弃的朝旁边挪开头,“杀人和杀魔能一样嘛,我从来没杀过人,你那么狠你上啊。” 应该是个法治社会穿来的人没错了。花灵媞听到蓝音音这样回答,心里又多了点数,便点点头,“有道理。” 蓝音音立刻囧,脑袋离的更开了。你这有道理指的杀人还是自己上,麻烦能不能说明白,你这个亚子让我hin害怕呀! “要不我们将此事上禀,你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上禀庶务都无需通过庶务堂,传音符总有吧,直接和宗主说,他一准过来救你。” 花灵媞又提议。 蓝音音这下不知道要怎么回了,让她师父来,林央这个潜在的危险自然能够控制住,可是她的任务怎么办。她的任务最后完成的条件必须是林央彻底变成魔物,然后她将其杀死。如果她师父来了,那还有她什么事儿。 第一七零章 状态 过了好一会儿,她摇摇头,“不行,我师父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事,根本就不可能给那个林央活路,那还不是一上来直接咔嚓解决。刚才我们还讨论不杀人呢,随便就让一个同门被宗主击杀,怎么的也说不过去吧。不人道!” 看来这任务不是这么解决的,花灵媞眨了下眼睛又多了解了一些。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困在这里等着?”她想知道蓝音音要怎么做。 蓝音音咬了咬下唇,又看了看趴着的林央,再侧眼瞄花灵媞,犹豫了一下才做了决定,“要不……要不我们先做守护任务,看那个林央究竟会怎么样,等他转化成魔再动手不迟。我有一种灵符,贴在帐篷上的话可以驱散邪祟,应该也能对魔起些作用。我分给你一张,这样咱们就暂时没有生命威胁了。等他真的不好了我保证第一时间通知我师父,你看行吗。” 她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话说完就直接从须弥袋中真拿出了一张绿色的符篆,就是上面的红色朱砂符文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修真世界的东西,而是和地球鬼怪电影中的驱魔符一样一样的,让花灵媞知道这符只怕是她从系统那里得来的。 花灵媞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拿过绿色符篆看了看,在蓝音音肉痛的视线中一把收起来。 她算整明白了,蓝音音真的接到了系统金手指的灭魔任务,而且难度等级应该还不小,这才把她吓得不轻。可是这种难度的任务完成的话奖励肯定也是相当诱人的,以至于她即便这么害怕,也要冒险试一试。至于任务的具体完成标准么……估计就是杀掉完成魔的林央吧,除了这个,她也实在想不出别的能提高任务难度到那种份上的条件。 她对林央其实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但这并不表示她此刻要拦着女主的主线,于是在蓝音音期待的眼神里终于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但如果他稍有不对,我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她补充了一下。 蓝音音听完跟着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自己的命当然是最重要的,我懂。” 花灵媞叹了口气,觉得她是不是真懂这很难说,毕竟她才是主角,怎么糟蹋自己的命都能轻易化解。所以从她的角度看来,所谓的重要和配角口里的重要那程度是非常不一样的。 她走回躺着的林央身边。 “哎,你刚刚才答应我现在不动他啊。”蓝音音看她低下身去,脸上神色在看到林央瞬间变冷,有点不确定的提醒。 花灵媞不理她,自顾自掰了一下林央的肩膀。 林央被掰的转了个身,原本趴着的姿势成了侧卧,脸就露了出来。 只见他双目紧闭,神色愁苦,可是鼻子里又没了呼吸,看上去又像假死过去。 花灵媞皱眉,伸手第二次把住林央的脉门。 这一次她就不是用灵气去探察了,而是试着唤起体内的仙气。 谁知,仙气只从她手间流出一点点,触碰到了林央的手腕皮肤,他就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接着假死状态消失,两眼睁开又弹坐起来,差点撞到同样蹲着的花灵媞。 “你对我做什么!”这一下,林央是逮了个正着,毕竟花灵媞的手还捏着人家手腕呢。 百口莫辩了。花灵媞想起这四个字来,只好松开手指去掰他的眼皮。反正怎么说都没用,不如检查个彻底。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林央心里有鬼,肯定不愿意被别人触碰,一下子就把花灵媞的手打掉,眼神戒备极深。过了一会儿,见花灵媞表情没有变,才气馁的挪开视线。 花灵媞确定刚才他是真的假死过去,所以根本没听到自己和蓝音音已经知道他是魔的秘密咬耳朵。 她只好重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颓丧的林央,“你知道你的状态很不对嘛。” 没让他自己听到那就只好再想办法,她就这样说话。 蓝音音也学聪明了,站在一边听着花灵媞的话,知道她这是要采用迂回战术了解林央,就也认真的听认真的看。 林央听了这话身体一颤,抬头看了花灵媞和站在旁边的蓝音音一眼,好像没有从她们眼里看到熟悉的厌恶神色,这才轻轻点头,“知……知道。” 蓝音音听了这话,眼睛一瞬间便撑大,张嘴就想说些什么。被眼疾手快的花灵媞一个抬手做出禁止手势,止住了她的话头。 她知道蓝音音想说什么,以她对她的了解,这单纯的娃估计以为林央说的“知道”意思是他知道自己快要成魔,可她刚才问的是“状态”,所以严格来说,林央的回答和她想的根本不是一码事。 她其实有意想让林央在朦朦胧胧中察觉到两人已经知道他的异常是因为什么,所以刚才才没有阻止蓝音音的耳语,反而有意无意讨论着“魔”这个字眼。这样的话,不管林央晓不晓得自己究竟怎么了,都比较好接受,而不是直接就被喊破。 “你其实很早就知道自己有问题了,对嘛。”她截住蓝音音的话后顺着自己的思路问。 林央的眼神更加飘忽,他看上去像是处在极其戒备的状态,想说但又没说,最后还是从地上爬起来冲回了帐篷。 花灵媞和蓝音音都被眼前的变故惊住了。 花灵媞从林央这样的做法中推测他只怕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即便不是百分百确定,但他肯定已经有了思路。因为就像蓝音音说的,知道了一些基础信息,想去查一查魔物其实很容易,虚玄大地在驱魔一战中到底是胜利一方,从来没有想过隐瞒什么,总会留下只字片语。 蓝音音则是惊于林央他又回到帐篷躲了起来,她就又要回到时时担惊受怕里,只恨自己的系统级别还低,积分也不够,根本无法兑换保命物品,唯一能够击杀魔物的东西还得是任务达到解锁条件才行,使得她现在真的相当被动! 。 第一七一章 疾之 守护任务还得做,这处阵眼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三人各自躲在帐篷里心思各异。 金丹师兄说是回禀宗门,可一天一夜过去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蓝音音贴上了绿色的符篆将自己保护好,然后专门留下一条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防止林央再次变异。同时在自己的系统中不停做着任务,赚取积分以兑换更多的保命道具。 花灵媞则没有用那张蓝音音给的符篆,而是想着自己第二次探察林央命门时,仙气触碰到他之后,他的剧烈变化。 虽然那时候仙气只碰了一下下,可她还是感觉到了师父曾说过的魔能被仙气杀死那话的含义。 她的仙气并不具备攻击性,可林央体内的魔气在仙气触碰的一瞬间就钻入林央的身体深处,慑服的相当快,眨眼间林央就恢复正常,这让她寻找到了一点点之前做下决定后要怎么完成的方向以及可能性。 可这还是不够,她进入元神,意识体在问天上慎重又慎重的划拉出“魔气”二字。 本来她想要询问的是“魔”,可想了想从蓝音音那里得到的讯息,觉得魔和魔气之间关系应该是反过来的。以前她以为魔才有魔气,现在明白魔气是成魔的原因,所以她该问的应是魔气才对。 问天从不让人失望,石碑上面没过一会儿就浮现出内容来,依旧简单到可以气死笨蛋的程度。 疾之。 疾之?疾之! 她在心里咂摸着这两个字,然后一个灵感冲上脑门,问天的意思莫不是这魔气其实是一种病?!疾嘛,可不就是生病。 可这也不对吧,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凶的病?病起来都不知道该说“病主”是死还是活。她觉得说它是巫术之类的也比将之形容为“疾”更贴切呢。 但是问天是不会骗人的,它既这么说就一定有道理。幸运的是,如果是疾就一定有办法治,她觉得自己的高光时刻大约就卯到这魔气上面去了。 这一片阵眼所在的空地在十分沉闷的环境里又过了两天,那个金丹师兄可算是从宗门里回来。花灵媞看他的神色似乎不大对劲,大胆猜测他这回禀的过程应该是不顺利的。 其实也不是猜测,这么近的距离他愣是来回拖了三天,能顺利才有鬼呢。 有鬼的事儿更在后面!金丹师兄得了庶务堂的堂令说是要将林央尸体带回去,以便宗门对其调查好得知死因。 金丹师兄在宣布这份堂令的时候,那眼神飘飘忽忽的,直往花灵媞这边扫,一边扫一边才说“若是查出此事乃是同门所为,必定严加惩罚,特殊时期更是罚上加罚!” 他说这话的时候可正义凛然了,好像已经调查清楚,花灵媞就是罪魁祸首逃都逃不掉了似的。 完后他直冲林央的帐篷,还从须弥袋中掏出一口上好的棺材,在阳光照射下那漆仿佛都带着讽刺的流光四溢,将宗门衬托的极其人道主义。 可惜金丹师兄扒开林央帐篷,正好就看到坐在里面抱着双腿郁郁不乐的活人,虽然气色也已经无限接近死人,但真的是睁着眼喘着气。帐篷门帘被撩开的时候,还转动眼珠看着陌生的金丹师兄,又给吓的是真要死过去了似的。 “啊!这是怎么回事!”金丹师兄震惊过后,当场就差点跳将起来跳到花灵媞身前指着鼻子问。好在他还有理智,没真这么干,否则,花灵媞觉得自己很难说会不记仇。她可不是什么圣人,找师兄告小状让靠山给自己找场子这一套她摸得很熟。 不过金丹师兄人没到具体哪一个的跟前这样问,可依照他的想法,这话是问谁的那也是明明白白的。但是花灵媞当然不可能回答啊,这要回答,岂不是等于变相承认了?! 关键时刻还是这些天相处的不错的蓝音音站了出来,“师兄,林央师兄他前两天就醒了,原来他不是死了,他没有死。” 蓝音音的话金丹师兄自然是听的,“什么?没有死!那他是怎么了?!” 蓝音音当然不可能对金丹师兄说什么魔不魔的,只对其摇摇头,“这我和花师姐也不知道了,反正那天你走后不久林央师兄就醒了,我们也一直等你回来好向你禀报这种奇怪的情况。” 这下金丹师兄可是彻底傻眼,他心里那个苦啊。那天回望断峰以后他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庶务堂。谁知自从禁阵破碎以来外面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所以庶务堂比以前可忙多了,以前能有三五个庶务长老坐堂议事,如今被派到各处坐镇,能有一个还在那都是他运气。 可想而知一个庶务长老需要临时决定那么多事会有多忙!于是他等啊等,直等到天黑才被召唤入内。 进了堂门还不是立马就能说话的,还得排队等长老点名。这一等又一天过去了。 好不容易将林央的死状说完,本以为立马就能得到处理结果,谁知庶务长老听后居然烦躁不堪。心说我这几天以来得到的宗门弟子死亡消息多如牛毛,我峰上弟子还死了好几个呢,这样一个外门弟子还要我亲口过问了。 庶务长老没听他说完呢,一挥手直接“下一个”,然后他就被请了出去。 没有得到处理结果的金丹师兄又没啥眼力见儿,当下便在庶务堂门口又等了一天,始终没有等来指令。最后还是庶务长老的亲传弟子见他焦急的模样,提议他将尸体收回来,也算宗门的优待了。金丹师兄这才弄了口上好的棺材赶回。 这下他在庶务长老跟前也露过脸了,棺材也备好了,哪知道这人又活了!这可怎么办,庶务长老不会觉得他是在撒谎吧! “这……这可出大问题了,这我要怎么和宗门交待嘛!”金丹师兄憋了好久忽然哀嚎。 林央本来状态就不好,听了蓝音音的话大概也能猜到这事的来龙去脉,又听金丹师兄这样说,眼珠子对上那口棺材就开始天旋地转。 。 第一七二章 让你回去 这时候花灵媞出声,“这有什么不能交待的,我和蓝师妹都是今日的证人,可以证明你没有撒谎,林师兄练功出了岔子一时间假死也说的过去,等回到宗门让制药师检查一下,自然真相大白。” 这可说的太到点子上了。金丹师兄一听就觉得靠谱,当下为了自己的小命再不敢轻视花灵媞,当下就朝她和蓝音音各做了一个礼表示谦逊和感谢,“若是两位师妹肯帮我作证,那我自然感激不尽啊!这是两瓶炼体丹,就当我给师妹们的答谢,万望勿辞!” 他也是个有江湖经验的,除了嘴上的感激,还大手笔拿出三阶灵丹做礼物,把这事给敲定了。 蓝音音拿的不大好意思,她可是知道这是好东西,虽然没有系统出品的炼体道具厉害,可也是难得的灵丹了,只是去说句话给做个证就拿三十颗,这报酬还是很可观的。 她想着要不自己和花灵媞就拿一瓶到时候两人各分一半好了,就见花灵媞以飞快的速度拿走另一瓶,刚摸手上就不见了,已经揣到须弥袋里去了,于是分一半的话没出口人就愣那儿了。 “应该的应该的。还未请教师兄尊姓大名,将来需要的时候也好接上头啊。” 花灵媞非但没有不好意思,还问起了金丹师兄的名字,打算将来继续收好处……不是不是,是继续帮忙。 金丹师兄也不矫情,立刻回道“在下霍箭君。” ……霍箭君,好名字好名字,能取出这样名字来的人一定是个人才,就是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地球上有名的“东风快递”呢!那可是她心里头一号的爱豆小鸽! 这边厢三人在这里交换着姓名和好处,俨然成了一条船上的人,那边厢林央在帐篷里却觉得这个世界更加不好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死也不行不死也不对,看着跟前的三人仿佛三柄死神之矛似的晃悠,心中因为恐极而滋生出了一种叫做怨恨的东西,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吞下。 花灵媞和霍箭君说着话,以她一贯的警觉当然不会错过林央的改变。只见这人刚才还看着这边,现在却把脸部埋入臂弯里,埋进去的时候那双眼睛分明是红色的。 她不动声色,静静等待林央的魔化。 此时,却又听霍箭君对蓝音音说道。 “蓝师妹,你知道我刚才是从宗门赶来的。我将此地之事上禀之时恰好宗主首徒也就是你大师兄就在旁边。我出来时他交待我通知你一声,让你放弃此间守护任务尽快回到望断峰。任务他会替你消除,并且三日后回峰检查。” “什么?这里的事被大师兄知道了!”蓝音音一听霍箭君的话,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你怎么能让我大师兄知道呢!这下可惨了!那我岂不是非要回去不可?!可是我任务还没做完呢!哎呀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 花灵媞的注意力也被霍箭君吸引,望断峰的大师兄独孤南临?这可是一位仅次于苍凌峻的风云人物啊,身高腿长长相英朗不凡,在苍凌峻没有出名之前,他才是玄清宗以及其他宗门女修们最受欢迎的云老公。对蓝音音这个师妹十分宠爱,绝对不亚于自家师兄驰末煌对自己的好,就是性格霸道了些,常常让蓝音音叫苦不迭,上一世可是十分厌恶于蓝音音身边的各种女配的,包括她! 被独孤南临知道的话,蓝音音还真就非得回去不可。如果她没有回去,这位大师兄那是绝对会亲自赶来将蓝音音提溜回去,并且施以禁足、陪练等堪比地狱的手段,保管蓝音音再次出现的时候掉去一层皮。 这样的人物也是她不想见的,因为但凡只要让他的亲亲师妹皱一下眉头,那你的好日子在他跟前就等于结束,是一个极其神经病似的人物。问题是这样的人在这部角色人物榜上排名还挺靠前,因为总有很多人喜欢霸总式套路。对此花灵媞也是忍不住叹气,那是你们不知道活在霸总手下或者身边的痛苦好嘛,你们要是知道绝对也会叫苦不迭。 蓝音音不想走啊,她是真的不想走,“师姐,你替我想想办法鸭!” 她居然朝花灵媞求助。 这下轮到花灵媞要从地上跳起来了,嗨呦你们兄妹俩的事扯我身上干什么!你那妹控师兄是人能想出办法来对付的?!这要惹上了你是没什么,我还活不活了!我家师父和师兄还指着我过日子呢! “独孤南临师兄啊,恕我帮不上忙,我和他又不认识我能想什么办法,你可别赖我头上来啊!” 她一口拒绝,而且拒绝的干干净净。 难得的是霍箭君听了花灵媞这话居然也在一边跟着点头,十分赞同的模样,想来他对独孤南临也应当是有些了解的。 蓝音音眉头皱成了死疙瘩,顾自原地转了好多圈还是想不出办法。 花灵媞也不理她,“霍师兄,既然林师兄没事,那你这棺材是不是也可以收回去了。” 她指着还搁在地上相当突兀的富贵棺提意见,天知道林央这会儿多愤恨呢,这棺材再放这儿,没成魔就给刺激疯了,这可就与她的决定和打算背道而驰了。 “对对,你看我都给忘了。可是这棺材可怎么处理啊,总不能一直带在身上吧,算怎么回事。” 霍箭君将腰上的须弥袋抓下来往棺材上一拍,棺材总算原地消失,让这片地方恢复了正常。 花灵媞对霍箭君摊摊手,这她一样爱莫能助,实际拿去凡人那里卖掉的话收入还是很可观的,这样好的金丝木料,凡人可很难采到。又是修士出品,质量更是无法想象,抛出去可有大把官宦人家抢。可惜霍箭君和一般修士一样不要银钱,凡人又不可能拿灵石买,只好空置着了。 霍箭君和花灵媞又敲定了一遍作证流程,他再询问蓝音音是否此时和他一起回去。 被捉急中的蓝音音一口回绝,于是他只好自己离开了此地,继续回望断峰禀报。 。 第一七三章 愤恨 蓝音音想在这里再拖三日,她觉得只要在三日之内赶在独孤南临回来之前回去,那么一切就都没事,所以连带系统任务也需要在这三日之内完成。 她看向帐篷里已经明显抑郁了的林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挣扎。 花灵媞此刻却走回了自己帐篷查看起那瓶炼体丹。 这可真真是好东西。它的作用应该就不需要介绍了,看名字都知道是干嘛用的。对于每天需要花一半时间打坐的修士来说,可是难得能强化体力的好丹,所以虽然只有区区三阶,可是极受欢迎。 拿出一粒直接服下,就觉得这灵丹的气息果然和蓄灵丹之类的不同,灵气直接就像一股火,从胃部直冲身体各处。 然后所有的肌肉就开始酸胀疼痛,就像一个平时从不运动的人突然运动过渡,第二天那种肌肉酸痛一样一样的。 这种酸痛要持续一段时间,她开始打坐修炼,通过灵气来修补肌肉的损伤,类似于剧烈运动后补充大量蛋白质加速肌肉增长一个道理。 天又黑了。她收功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掀开帐篷门帘走出去,发现蓝音音竟然站在林央的帐篷外鬼鬼祟祟,虽然没有挨到人家的门帘布前面吧,却也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努力眯着眼睛想朝里看。略微低伏的上半身那是左右摇摆,想从门帘之间的缝隙里窥视。 什么鬼,这下子是蓝音音行为开始古怪了是吧。 花灵媞走过去,先在她身后同样朝前面看了几下,发觉即便是她现在的目力也无法透过门帘,因为门帘中间根本就没有缝露出来。 她拍了毫无所觉的蓝音音一下,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蓝音音吓得差点失声尖叫!幸亏她反应及时把自己嘴巴捂住,才没有惊动林央。 这可真是……我这么大咧咧走过来你没发觉,捂自己的嘴反应倒快,说没在干坏事我都不信。 “你在这里干嘛呢?”花灵媞一边腹诽一边问。 蓝音音转回头发现是花灵媞才稍安心了些,看了那帐篷一眼再把花灵媞拖到远一些的地方。 “我还能干吗,当然是观察他有没有发病啦。” “那你观察到了嘛。” “没有……天太黑我看不太清……” “……” 花灵媞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你晚上看不清那就不能白天看嘛。而且看就看,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关心同门不应该嘛?就觉得突然发现了一个比自己戏还多的小姑娘。 她撇开蓝音音朝林央的帐篷走去,直接抬手就要去掀门帘。 “哎你干嘛!” 这举动又把蓝音音吓到,冲过来就阻止她继续。 “……你不是要看看林师兄有没有发病,不掀门帘怎么看。” 这下轮到蓝音音不知道说什么了。英雄,你真厉害!你继续,就当我没来过。她早该想到的,这个花灵媞她是个狠人啊,她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然而没等她俩接着干什么,门帘就从里面被掀了起来,露出一脸愤恨的一个头,正是极度抑郁之下的林央。 林央也是可怜,他真是受够了这两个女人,这两个从来不把他当“人”看的女人!不把他当“人”看也就算了,还总是肆无忌惮在他面前议论她们察觉到的异样。之前是,现在又是!他只是不正常还不是聋了,以他灵动的实力,都不用专心你俩再跑出去十米说悄悄话耳朵一样能听的清清楚楚好嘛! 所以他恨,他屈。他成了这种样子又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啊!无机峰上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不和他这种怪人来往,明里暗里也讨厌他。本来以为到了这阵眼相处的人少了,他能有一丝喘息,谁知道他又发病了。然后遇见的人还是这样! 他眼眶泛红,层层湿意从眼底升起,最后凝聚成两颗泪水从脸上滚落下来。 可他这次没有躲,而是哭着依旧用他愤恨的视线瞪帐篷前的人。 蓝音音小孩子心性,做起事来没头没脑很不聪明的亚子,却也有同情心,一看林央这样顿时心虚讷讷,原本心中的打算也打消了下去。 花灵媞却没有,她依旧坦坦荡荡看着哭泣的林央,眼神平静却坚定,没有疑问没有心软甚至都没有情绪。但她在心里却想,这是她见到林央后看到他第二次哭了吧。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曾经他一定过的很苦。 花灵媞看完林央,转头朝蓝音音飞了一个略显轻薄的眼神,“哎,你不是想看他发没发病,这下可看仔细了?他哭的这般痛快像是发病嘛。” 靠,你这话说的,还是个人嘛! 蓝音音和林央听了这话,双双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蓝音音对她佩服简直拔高到了一种新的境界;林央则直接流泪流的更凶了——无情、冷漠、不是人啊!我的命为何这么苦! 花灵媞接收到两人的反应,心满意足走开,在空地上打了一套玄清宗标配体术拳,来感觉身体吃下炼体丹之后的改变。 力量确实增大了不少,并且灵丹的药力还在持续着,还能有上升的空间。 蓝音音见花灵媞不搭理她了,也跑到一边坐着发呆,眉头皱的比山高,发愁的样子只要是眼睛没瞎的都能看出来。 经过一天的思考,她还是觉得去找花灵媞想办法是最好的办法,就觉得她的可靠程度简直不输自家的大师兄好嘛! 于是她又窜到一连打了一天拳的花灵媞身边,“哎哎,花灵媞。” 花灵媞听到蓝音音又叫她那个想翻白眼,老有种不好的预感就觉得自己怕不是从炮灰女配升级成了戏多女配了吧,老被女主翻牌子,“又怎么了。” “你过来,你过来。”蓝音音冲她使劲招手。 林央自从刚才的怨恨过后好像已经豁了出去,此时没有像往常一样掩好帐篷的门帘躲起来,反而就坐在帐篷门口一直看着两人。现在一看蓝音音这架势,脸又青了起来。 花灵媞隐晦的用余光飞速看了林央一眼,心里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还是朝蓝音音那里走去。 “我说过了,我不会帮你对付你大师兄的。”她先把底线拦好。 第一七四章 想辙 蓝音音瞬间噎了一口气,顿了一下才说:“不用不用,我大师兄估计也不会听一个陌生人的话。” 花灵媞是真的翻了个白眼。这位亲麻烦你自信一点,将“估计”俩字给我去了,他是绝对不会听好嘛,你天天到底在想什么! “我大师兄是不劳烦你,可是那位总可以劳烦你吧。”她接着说。 哪位? 花灵媞看向蓝音音的眼睛,从她眼中读懂了意思,她指的是林央。她是指让她替她杀了林央然后帮她完成任务? 她立刻想出这话背后的内容。 她垂下眼帘快速在脑中过滤一遍这种可能,不得不说,蓝音音的这个请求让她非常动心。一是魔不得不除,在玄清宗里只怕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除;二是蓝音音会离开这块地方,那她动起手来也就无所顾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而不会暴露仙气的存在。 但是这其中就会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你开什么玩笑!我拿什么替你劳烦,不是你说的嘛,那什么什么的不是没办法被那什么什么掉嘛,你这岂不是在害我。我对你的良心开始产生大大的质疑了喔!” 她假装一副被蓝音音的自私刺激大发了的模样,手握胸口做出极其痛心的模样,还真唬住了想的特好的蓝小傻鱼儿。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了啦!我是说让你帮我看着人,我回去之后争取在你们这里的任务完成时间前说服我大师兄再回来,那可要好多天的,不得让你帮我啊!” 是嘛?花灵媞手心还捂着胸口,脸上却已经变成一副不相信的亚子。总觉得你之前说的不是这种。 “是啦是啦,你信我。” 嗯哼,一般人说“你信我”意思就是不可信啊亲。 “好不好嘛。”蓝音音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下巴前面,并且把自己的脸变作祈求的样子,对着花灵媞猛烈释放大女主的魅力。 “不行。”花灵媞冷心冷肺的拒绝。 “为什么。” “我干嘛要帮你看人,他又不是我儿子,你又不是我老娘。”我不欠你们的啊。 “就当帮朋友的忙也不行吗。”蓝音音八字眉。 “什么朋友朋友的,这话说起来多生分。” “那……那你要怎么样嘛!我可以支付报酬,支付报酬总行了吧。” 花灵媞摆摆手,依旧不同意,并且还寻了根大树,双手抱胸靠在树杆上,一脸不上心的样子。 “什么,你居然连报酬不要了!看来是真的不愿意了。”蓝音音做震惊状。 害,你还挺了解我。花灵媞抬抬眉毛。 “那你到底想怎样!”蓝音音没辙了,只好换种方法求。 “真不怎样,我就是不会替你看着谁罢了。你自己想想他的状态,需要我看嘛。万一他真有个什么算谁的事儿啊!霍箭君师兄之前可是才为了某人专门回了宗门一趟,你还让我干这种事,这不是故意推我进火坑嘛。” 花灵媞把话挑明了,事情本身也就是这样。她有她的打算,她也想的很明白,蓝音音最注重的其实就是她的任务。她这一走这里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知道,到时候林央又犯病她出了手这任务若是完成了,会引起她的怀疑;任务失败她大概率也会把理由怪她头上。她干嘛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朋友呢,朋友可是做出来的,可不是说出来的。 蓝音音那还真没想到这一层,经花灵媞这样一说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拜托根本就是不成立,她想当然的将林央当成了个NPC,却没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一个游戏。林央的变化不是由游戏数据控制的,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无人能够预测他的变化,更遑论让人担上一重莫名其妙的“责任”。 她沉默了,既如此,所有的问题就又回到原点,回到她一筹莫展的时候。 花灵媞看着她塌下来的小脸,心里又是一叹,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其实你回你的望断峰根本没什么问题,你能哪天回来就哪天回来,该在这里的人又不会跑。等到守护任务结束,我们也是回的宗门,怎么你就非要弄的生离死别了一样呢。” 啊?是这样的嘛?蓝音音迷茫的抬头,大大的眼中是满满的疑惑。 花灵媞对她点了下头。 对吼,好像是这样啊,林央他除了玄清宗还能跑去哪儿?即便他不做这守护任务跑走了,那也一定是往宗门里跑,外面这么危险,并且跑出去的话他是魔的身份也有极大可能会暴露。到时候他就会受到更多人的追杀,反而她的任务还有更大几率成功了呢。她在这里担心什么! 想通这一点她就开心了,还拍了拍花灵媞的肩以示自己的肯定。 花灵媞感受着肩膀上的力道,再看向她开心的双眸,忽然问了一句,“你……这么希望他死?” “啊?没有啊……他……他是那个啊。我等他变成那个了那就必须要出手的对吧。那个可不是人。”蓝音音犹疑了一下,接着想到问题的关键,便又说服自己恢复正常。 花灵媞依旧抱着胸,却低下头看着脚边的野草中冒出一朵小小的野花来。花朵长的很简单也不好看,就一个蕊子安了四片花瓣罢了,可却是艳红艳红的,为这一片绿了吧唧的草地点缀了唯一的亮色。 “我倒觉得不要轻断生死比较好……” “嗯?” 花灵媞的话说的极轻极轻,轻到仿佛只是蠕动了一下嘴皮子,所以蓝音音并没有听清楚,于是“嗯”了一声。 “没什么。”花灵媞勾了勾嘴角,心里暗讽自己说这话不觉得心亏得慌。你手中有人命,几天前也才捅了那人的脑子,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这么想。可是一时间却又觉得孤寂…… “反正谢谢你,替我解决了个大问题。我还是会争取敢在你们任务之前回来,你……你保护好自己。”蓝音音终于有良心的担心了花灵媞一句。 花灵媞抬眼看了她一眼,从她眼中倒是真看出真情实感,便也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我知道,你放心。” 第一七五章 委屈 可惜蓝音音还是算错了自己的命运,她没有能等到三日。 只过了两日天上就落下两个人来,一个人熟悉,另一个人高大。一个是霍箭君,另一个正是独孤南临。 “大师兄!你……你怎么亲自到这里来了。”蓝音音在自己帐篷门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既惊诧又懊恼。 “我便知你不会乖乖回去,故亲自来接你。”独孤南临看着自家的小师妹,神情宛若一个正好抓到学生错处的教导主任似的,说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蓝音音那叫一个颓丧!这两天她并没有闲着,在心里不停的刷新着系统,希望能触发些什么并且多出一些提示。 可她等级太低,系统的智能化就没有解锁,除了这周围一些采集任务,就连攻击阵眼的灵兽都没触发出一个。 林央那里就更别说了,以前他还三不五时失去神志,现在虽然情绪低落了些,竟然一直保持正常的样子。搞得林央自己都因为这样良好的表现心情竟慢慢好了起来,已经走出帐篷开始明着打量她和花灵媞。 此时,花灵媞正好也从自己的帐篷中走出来,借着打拳炼体的机会对林央“暗中”观察。说是暗中,其实彼此心里全都门儿清,两人这是互相提防呢。 林央的情况这些天以来虽然平稳,可她知道是消耗了魔气才使得林央能够保持这种短暂的清醒,以魔气的霸道和凶猛,林央情况变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所以才会如此上心。 她的出现让霍箭君非常开心,只见一个人从独孤南临身后哐哐就奔过来,招呼打的特别热情,和以前态度那是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呦,花师妹,别来无恙啊!” 无恙个啥呀无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德性是因为想离独孤南临远些,就把我当工具人用,不约! 花灵媞对着霍箭君把嘴角勾拉到一个很假的弧度,回他一个塑料花笑,然后也没看独孤南临一眼就想钻入树林,继续去练拳,留下一脸苦笑的霍箭君。 谁知只走了几步,便被独孤南临叫住,“站住。” 嚯,这熟悉的霸道口吻。她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忍不住吐槽,只得停下脚步。如果不想被这位大师兄注意,最好就顺着他的意思做,反抗只会让他印象更为深刻。 她转身低头施了十分标准一礼,“大师兄好。” 宗门上下全都认识这位大师兄,当然不用假装不认识。 “叫什么名字。” …… “花灵媞。” “你是琉璃峰的人?” “是。” “音音在此处没受过委屈吧。” “……自然没有。” 独孤南临噼里啪啦甩出一堆问题,得到满意答复以后才放过花灵媞,重新将注意力搁回蓝音音身上。 花灵媞却迷茫了,抛去独孤南临的霸总人设,他这些问题问的怎么感觉好像是在认识自家小孩儿的朋友啊。先问了名字再问家庭住址,最后了解孩子的情况……可是我好像不该是你家音音的跟班啊喂! 她隐晦的皱了皱眉,觉得守护任务真的比她想象中凶险的多。她逃过了迷恋男主的坑,却没逃过女主的!迷恋男主剧情干脆直接,她很容易避过,但是女主剧情却一环扣着一环,最后还放出独孤南临妄图敲定她的人设,简直让她防不胜防。 师父啊师父,你当初替我安排可能是出于好意,但是好像你家徒儿目测要栽! 她悄悄抬头扫了独孤南临和蓝音音一眼,心念电转之下心里开始打算,不过不急于一时。因为并不是独孤南临觉得怎样就是怎样,他又不是渣作者,她还有机会。况且她不做女主的朋友并不是对朋友俩字有成见,而是对女主的朋友是炮灰有成见,上一世她是炮灰,这一世已未必! 那边的蓝音音听着独孤南临刚才那些问题,心里当然也明白,此刻拉着她的大师兄衣袖撒娇,“大师兄,这里会有什么人能给我委屈,我们都是同门啊。” 花灵媞站在那里听,同时见到站在一边的林央也在看和听,神色早已不是恨恨,而是惧怕和庆幸。 花灵媞明白林央惧怕和庆幸什么,刚才独孤南临那个“委屈”未尝不是在指林央。他和霍箭君一路行来,又是望断峰大师兄,自然能知道林央出事。他“死”的时候背责任的只有两个人,那么“受委屈”的当然也只有两个人。花灵媞委屈不委屈与他无关,余下的当然就是蓝音音。 与此同时,这句问话也能警醒一下在场的花灵媞、林央甚至是霍箭君,让他们知道蓝音音背后是有靠山的,不是谁都可以乱指摘。没见霍箭君那神色,庆幸的比林央只多不少,他可是从头到尾都对蓝音音关爱有加示好拉拢。回报来了吧,他都和独孤南临搭上线了! 也是,玄清宗大师兄啊,年纪轻轻便是归仙一重的实力,再上一阶便是仙帝,哪怕放到其他势力中去,也是潜力无穷冉冉升起的新星,是整个玄清宗弟子当之无愧的领头羊,谁不怕谁不想攀上关系。 独孤南临听着蓝音音的撒娇,对她点了点头,“既如此走吧。” 说完不再给蓝音音一点说不的机会,伸手随便一捞就跟夹小鸡儿似的,身体一轻就飞上了高空回宗门去了。 可怜的蓝音音情急之下只来得及看花灵媞最后一眼,便消失在密密的树叶之后。 “哎,大师兄等等我。”霍箭君这个可怜的家伙也被独孤南临抛到身后,只能自己找些存在感的叫了一声掏出飞行灵器跟上,没两下也消失不见了。 这下,阵眼处只剩下花灵媞以及林央面面相觑。花灵媞敏感的发觉林央随着众人离开,精神放松下来,对花灵媞也没了以往的提防之心。 独孤南临走了,花灵媞也没必要再去树林子,依旧走到惯常打拳的地方,摆好起手式便按照套路认真练习起来,仿佛和以前一模一样。可在她心里,她知道林央为什么不再防她。 第一七六章 看 因为没必要再防没必要再恨。 防因为恨,恨因为怕,怕因为他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人。 可现在,这里变成了一对一,形势瞬间调转,花灵媞是个“筑基”,而他是灵动,怎么的他都打的过对吧!更别说…… 花灵媞完成了两个连接招式,深呼吸又吐出一口浊气。接着打下一个招式。 林央坐在不远的地方看她,脸上还带着笑容,笑容诡秘又奇特,如果不是头顶遍洒阳光,满目葱郁,光看他的笑容会觉得自己在看鬼片。 花灵媞的拳打的十分自然和流畅,她仔细体会身体慢慢的改变,接着融入许多吃货国武术里“花里胡哨”的招式。 以前她看电视时就一直在想,说不定吃货国如今的武术在祖先发明时并不是这么弱,而是失传了许多训练方法,比如传说中的“内力”。她研究过,这和修真世界的灵气异曲同工,都是凭借体内一种未知的能量来推动那些招式,如此才能形成强大的威力。失去了内力,这些招式自然便沦为杀伤力很弱的“空架子”,它们根本就是残缺的,以至于到了现代,便只能作为锻体之术。即便如此也有佼佼之人能用其伤敌,直到热武器的推广和普及,它们便彻底沦为套式,也是可惜。 既然如此,在拥有灵气的她身上,这些武术便能够补上“内力”一环,发挥出它们原本该有的威力,在这异世之中继续发扬发光。所以她这些天才练的那么开心,几乎可说是全心投入。一些修真界见所未见的小套路简直让坐在一边笑着的林央都严肃起来,皱着眉专心看她练功。 林央不是什么坏人。这花灵媞早就知道,如果是坏人早在他感觉到受人排挤时就会发起反抗。以前的事花灵媞不知,可来到阵眼这里,他都已经这么愤恨却始终没有出手,最厉害不过用眼瞪,也瞪不下花灵媞和蓝音音身上一根汗毛。 所以他看的认真花灵媞就练的更认真,直当给林央耍把式了。不是她吹,武术中的好多动作真的好看的不得了,上下翻飞就势腾挪,那比修真界只知道平刺平砍靠灵气威力取胜的无聊制式平招可精彩多了! 一套拳打下来花灵媞没觉得怎么的,林央那早已暗淡的眼睛却多了好些神采,要不是身份不对,境遇不对,他都要鼓起掌来,惊呼打人竟然还能这么打! 花灵媞扫了他一眼,这一眼又是平平淡淡,视线里几乎还带着一丝戏谑,立刻宛如一盆凉水似的从天浇下来,浇灭了林央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点快乐。 他的眼睛又成了死寂的样子,浓烈的哀升上来,让他几乎掌控不住心里再次出现的恨。他一个转头冲回自己的帐篷,又把门帘放了下来,一个人躲起来静静舔舐内心的伤口。 花灵媞看着他冲回去,直到那门帘放下,眼中的平淡和戏谑才退下。 夜又深了,头顶的护宗大阵外面仿佛响起两声震荡之声,惹得花灵媞抬头去看。这情形似乎更糟了啊,也不知道师兄在外面怎样。 她用手指不停的搓出一根小火苗然后又将其摁灭,再搓出一根小火苗又摁灭。 林央的帐篷露出了一条小缝,花灵媞知道他在门帘后面看却没搭理他,小脸在火苗明明暗暗的映照里冷的像冰,好像蓝音音走后一点都不喜欢待在这里似的。 玩了火她又去看上品灵石,这些天灵气的耗损速度也能看出外面极其不太平。她蹲在旁边无聊的想事情,还拔了一根草捻来捻去,真的觉得几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么无聊过。 好在变故终于出现,就在天色快要亮起前最黑暗的时刻,林央的帐篷开始悉悉索索。 她转过头,见到那个神情痴呆的“猫头鹰”重新出现,迈着机械的步伐走到蓝音音空荡荡没来得及收回很可能已经不要了的帐篷外面。 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接着又到花灵媞帐篷外面,依旧是那样诡异的贴门帘,好像只有如此才能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似的。可问题是,三次了,里面并没有人就占到两次,可“它”还是在那里“看”。 花灵媞对这个是最疑惑的,它到底在干吗?为什么非要待在帐篷的外面“看”呢。 为了搞清楚这个原因,她扔掉手里捻着的草收敛气息无声无息靠近过去,先是站到小魔物的身后和它一起看。 看了半晌实在原谅她不大聪明,并没有发现门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接着她把自己的头伸到蹲着的小魔物头顶上方,从上至下从后至前观察它的神情,终于发觉上回右边看时相同的地方,这家伙的嘴一直是张开的。 另外,它的呼吸极慢,常人喘三四次气,它才喘一次气,不过气却是从鼻中而出,和张开的嘴并没有什么关系。 并且小魔物看帐篷是它还是蹲着,仿佛只有这个高度才值得它“看”。 所有的信息加在一起,慢慢的一个念头就浮现出来,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吸活气吧…… 她忽然又想到,即便此时她人不在这帐篷之中,可白天她却一直待着,直到独孤南临到来。上一回她也离开帐篷不久,并且她近距离观察这厮的时候都是下意识闭气,直到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松了一口气又距离它太近,这才被其攻击。 为了证明,她摸出袖子里的青莲攥在手中,然后调整好距离和姿势,在其身后轻轻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 ……呃,小魔物并没有什么反应。一定是我的吐出来的二氧化碳不够多,嗯! 她便使劲喘了几口大气,那呼吸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简直快要媲美惊雷,“呼哧呼哧”的,鼻炎都比她喘的顺畅。 奇怪的是,小魔物它竟然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是我猜错了?!它并不是在吸二氧化碳——俗称“活气”?人口里吐出来的气不就是二氧化碳嘛,死人就不喘气了嘛!是我鬼片看太多想太多?! 第一七七章 装的 这不能够了,要不是这个原因又会是什么? 她从小魔物的身后离开,干脆伸手撩起水火布的门帘来,让它“看”的更清楚些。如果不是因为吸收二氧化碳,指不定是魔物是个近视眼呢,反应也慢,不知道可以把门帘拉起来看里面,这种小事她当然可以帮一把。 可她又猜错了,转化着的林央依旧没有反应,于是她只能将自己伸到它面前,看它是不是喜欢新鲜的二氧化碳! 变故果然在这一刻乍起,只是人家想要的不是她的“活气”,而是她的灵气! 只见她的脸横着伸过去以后,小魔物呆愣的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种笑不同于任何生物,就像是一个机器人硬要把那条缝往上掰扯似的。 接着她就觉得体内灵气瞬间涌动起来,在她没有运功的情况下钻入经脉朝上奔涌。幸亏她反应快,见机不对马上缩了脖子,灵气才又回归。 然而此时那一动不动的小魔物就伸出爪子朝她的肩膀抓来,那动作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让人毫不犹豫就想到被它抓住下一个动作就是什么! 嘿,个小流氓,都这样了居然还想要“亲亲”哪!她想都不想抬起巴掌就给了小流氓一个五指山。 “啪!”清脆的打脸声响彻阵眼空地。打完就撤,却不料小流氓手劲儿还挺大,撕扯之下居然没扯动! 花灵媞也不慌,这些天她一直练着制式拳术与武术的结合,登时就将手反向摸到自己肩膀之上,拉扯好小魔物的手,然后腰腹一个用力,腿部在地上一蹬,整个人便把小魔物从地上带着站立起来。 紧接着她腰腹再次发力,腿部再次一蹬,将下半身跳起来蜷缩,使得自己的双脚卡进入他俩之间,脚底就踩在小魔物胸前。 腰腹第三次发力,与此同时,她双手双臂一起拉扯小魔物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她全身力道的作用下,哪怕魔物再厉害,也无法维持住抓人的状态,立马带着两片衣服碎片脱离开来。 花灵媞一招脱身趁机向上翻腾,来了一个漂亮的前空翻一周半后完美落地,并且还蹲下身子伸出一条腿子以及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撑在地,一个朝前抬头,双目犀利看向小魔物后脑勺,鬓边碎发随风飞舞,做了武侠剧中极度骚包的ending动作!啧啧啧,这要是有摄像头在旁边拍的话,绝对帅裂苍穹! 可就在此时,小魔物的反应居然也不慢,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呆呆愣愣的样子,转过身来便像上回一样把嘴大大的张开,一股浓重的黑气就从嘴里喷涌而来,迅速就朝着花灵媞的方向喷散了过去! “靠!多久没刷牙了你!”花灵媞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吓得直接拿胳膊肘护住口鼻,身子一倒,就在地上翻滚起来,速度居然比用两条腿跑步还快,就是整个人的形象和刚才的帅气形成鲜明反差,怎么看怎么觉得狼狈。 她滚了十几米才滚出那“口气”的范围,实则心里清楚这应该就是这些天以来魔气一直没有影响林央的原因。这狡猾的玩意儿肯定默默积攒着呢,这才能在今天放出这样的量来!并且小魔物那呆呆傻傻的样子大概率就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人放松警惕。 什么瞪着眼睛做偷窥狂,只贴在帐篷外面发愣,其实这些动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而是只想让人认为它们是“无害”的,它们是没有智商的,行动是缓慢的。要不是花灵媞早就晓得魔物,始终不敢放松警惕,体内还有仙气护着,永远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早就着了它的道。即便如此,现在的境况也并不怎么好。 这怕不就是师父说的魔物领域了,一种由魔气形成的“牢笼”,她刚刚只接触了一下,体内灵气就莫名失去一小半,根本就不清楚是从什么地方消失的。大概沾之即死就是这个意思了,修士没有了灵气,魔物又如此厉害,可不就剩下了个死! 她半跪在地上犀利的看向前方,林央转化没有完成,这魔物尚且如此厉害,可想而知超级无敌大魔物会有怎样的恐怖,那驱魔一战耗损虚玄大地那么多修士,如今倒可窥斑见豹。也幸亏林央没有转化完成,所以它的领域仅仅只有一小团,还容得下她辗转腾挪。 小魔物现在人不呆了也不傻了,虽然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可里面的眼珠转的挺溜,宛如小丑一样的笑容让些许口水从嘴角流出,把林央的形象毁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它就朝花灵媞扑将过来。 花灵媞侧滚翻,早洞悉这家伙的目的,精准避开,然后把青莲搁在眼前。 “莲莲啊莲莲,我养了你这么久,终于到让你展现展现的时候了,去吧!”她中二十足大喝一声,用两只手指轻抚过青莲的剑身,身上所有灵气一荡尽数灌入其中。 青莲响起一阵清脆的剑吟,猛然将花灵媞灵气吞下,青色的锋芒居然开始开花,眨眼间就浮出数道虚影,每一道虚影都有青莲的锋利,随花灵媞心意随动。 花灵媞托举起青莲,虚影亦跟随而起。她一个转身蓄势而出,朝着小魔物便甩出手中之剑。 然而青莲没有脱离开她的手掌,倒是那些虚影尽数激射出去,每一道都扎扎实实扎在小魔物的身上!从头到脚一共被扎七下,虚影扎中就朝身体里钻,转瞬那身上就只剩下了七个血洞! 魔物也有痛感,只见它还长着的大嘴深处发出痛苦嘶吼,魔气领域冲回嘴里回归本体,堵住了七个血淋淋的伤口,没一会儿那么严重的伤居然就消失不见了。 嗨呀,青莲盛开这招毕竟也还是灵气所化,所以造成的伤害还是有限,说不定一部分能量还被人家攫取了去,所以伤口愈合的才会这么快呢! 她对魔物的难对付有了真正的体会,更加确定今日必要把此魔毙在这里,这要任由它肆意发育,玄清宗绝对逃不过大难! 第一七八章 嘿哈 林央啊林央,你可给姐挺住喽! 她握紧青莲想要再次扑将上去!可还没冲两步,这一回反倒是小魔物嘚瑟起来,反而比她冲的还快,一个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它就已经手带魔气朝花灵媞脸上挠了下来! 狠啊!花灵媞念头一闪,直接朝后倒去来了个下腰再抬腿,后手翻的同时用腿踢小魔物下巴。 这又是地球人惯常会想到的一招,所以以林央人生阅历为基础的小魔物根本没有提防,下巴直接就给踹脱了。 可魔气太厉害了,任你招数再多,和一个不会死的家伙这么干,你只能疲于奔命。更何况发出青莲盛开这等大招以后,她的灵气本来以快要见底。 小魔物根本不管下巴的伤,一边霹雳吧啦恢复着一边继续冲上来,因为它很确定只要魔气能够突破修士的肌肤屏障,那这个人所有的力量就都是自己的了!她会成为它成魔路上第一个祭品。这种感觉光是想想就已经让它极度兴奋,看着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真就跟见了嫩羊排似的,口水都流的更多了。 花灵媞心里那个气啊!这家伙口水的流量让她很不容易理解错对方大概在想什么,就想说这位巨婴能麻烦你认真一点嘛,咋就这么馋捏!你想杀我我可以理解,但你想嘬我就过分了啊! 她带着刚才已经经历过一次魔物耍流氓的“误会”贴着草地就攻向某魔的下三路,还专门往某处“弱点”下损招。一边扎一边心里还对林央道着歉。 对不起了大兄弟,我这也是被逼无奈鸭,不能光让别人耍流氓对不对,咱也得礼尚往来。你放心,有那魔气在身对你将来的幸福生活绝对不会有任何实质性影响,万一你要是成亲了我必定去喝喜酒,就为了今天这场面,我怎么的也得帮你挡三杯! 她一边想一边下黑手,丝毫不带犹豫的,没几下那处就没法见人了!并且不用描述也知道小魔物那是糟了大罪了!这可比咔嚓还惨啊!咔嚓不过伸头一刀,她这是在人家能躲开前死命剁呀!嘶~ 在她看不到的林央体内,魔气真的就跟疯了一样冲向这具身体的下三路,大有宁愿拼干净最后一丝也要拯救其功用之势。可想而知,魔气的消耗度得有多大! 等到此处伤口彻底痊愈,可怜的魔气真的就没剩多少了。 要按往常,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了,小魔物势必是要继续躲起来蛰伏,以待转化积攒更多的实力再出来杀花灵媞一个回马枪。 可这次好像是因为招了大恨,尊严简直是被摔在地上摩擦摩擦,它居然非但没有蛰伏,还连那种笑容都不见了,仰头冲天嘶吼,吼声里仿佛带着浓浓的屈辱及哀怨,眼角好像都有什么东西闪动着…… 花灵媞“无辜”看着这样的小魔物,笑的十分纯洁,特别像假笑男孩那个美丽的笑容。:) 然后小魔物继续吼着就冲了上来! 这是一个十分没有章法的冲,两条大胳膊轮的宛如大风车,稀薄的魔气浅浅积在手上,甚至让人看出了一丝悲凉。 花灵媞一个星爷式震惊,还真就被这样的招数攻击的找不到破绽,只能一边用青莲抵挡,一边后退。 阵眼处的空地才有多大啊,只退了没几下她的后背就靠在树杆上了,脚下还因为凸起的树根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就这么一个疏忽,小魔物的爪子便扫过她上臂,直接抓出了血淋淋四条爪痕,魔气趁虚而入钻入血肉之中就不见了。 “桀桀!”小魔物第一次发出笑声,达成了这一目的总算感觉为依旧隐隐作痛的某处报了一半仇。 它不再攻击,而是深吸一口气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站在那里感受第一个祭品带来的满足感。 可很久过去了,别说满足感,那泰半钻入人家体内的魔气联系都断了开去,竟然无声无息了! 没等他开睁开眼看看这是怎么回事,肚子上又传来一阵剧痛! 它终于睁眼低头,发现原本该是自己祭品的人此刻满脸荡漾微微抬头看它,人还靠在树杆上,可那柄青色的小剑却只剩下剑柄露在外头,攥在这人的手里。 它硕大的眼睛浮上不可思议,再看她把小剑收回。体内最后的一点魔气冲向伤口,迅速修补之后险险残留下极其极其细微的一丝丝,再也支撑不住它的意念,黑暗便向它彻底涌来。 花灵媞拿着蘸血的青莲眼见着小魔物那不正常的神情退缩下去,身体也跟着软倒,林央身上的活人气渐渐恢复,他的理智又回了过来。 刚才她经历了什么?自然是被魔气入侵了嘛。这一招要搁在别人身上肯定就如了小魔物的愿,变成它第一个牺牲品。可它遇见的是花灵媞那可倒了大霉。她身兼仙气,虽然不多,绝大多数也不能让她如臂指使的调动,可就那点儿魔气,还不够哪怕一丝丝仙气一个来回的,迅速就被扫荡个干净。 可怜的魔气,根本就没有壮大一丁点儿,反而反过来被仙气吞噬后壮大了仙气,直接给了花灵媞好大一个惊喜,让她不但发现仙气增长的第二种方法,还悄咪咪又不敢置信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可能仿佛是魔物的大克星啊!嘿哈~ 她拿着红彤彤的青莲在那里寻思心得体会,脸上的笑就难免高深莫测了些,这让已经恢复神智,看清眼前情景的林央差点再次失去意识! 可怜的林央还觉得身上哪哪儿都疼,哪哪儿都不舒服,尤其是某部位,总觉摸着像是不一样了……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就发觉自己的裤子好像很破的亚子!幸亏有袍子阻挡,否则很难说会暴露什么!难怪就觉得感觉不对,因为漏风啊!!!就凉飕飕的! 等一下,衣服的其他地方也很破!结合对面这女魔头手里的凶器,一个答案渐渐浮出水面…… 个禽兽,她该不会趁着自己失去意识,对自己做了什么吧!!!Σ(?д?lll) 第一七九章 惨嚎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很容易就把自己搁到受气小媳妇的位置上去,就觉得什么事那肯定都是他吃亏了,然后还双手抱胸,并且咬住自己的下嘴唇,颤动着下巴,泪眼汪汪,活像另一个人吃干抹净打算不认账,然后他嫉妒委屈! 花灵媞回过神来,一低眼就看到倒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某央,还不由愣了一下。 哎?这位崽崽你是不是抱错地方了? 接着,意识到这人这种德性是在干嘛以后整个人才不好起来。 不是我说你这啥意思啊,啊?你会不会想太多啊你!知道有个叫做九方幽殓的大佬嘛?当然啦你现在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未来你估计会有机会见到。是个长得极其天仙的人物,我面对他我都忍住了欲望没对他那啥啥啥……吧,我还能对你那啥啥啥呀!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你晓得伐! 但她没有解释,也不可能解释!呵,姐一个接受了开放思想熏陶的人,就算那啥啥啥了又怎么的,那啥啥啥他还是他的幸运呢!她上前一步矮下身子单手就抓住林央的衣领,十分粗鲁提溜起地上的人,竟然就拖着他朝其中一间帐篷里走去。 林央吓坏了呀!那能不吓坏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只看见自己的衣服很破,自己的身上很痛,自己的那儿也不是那么回事……这全部的不对劲加在一起都让他忽视掉衣服上的血渍了。 现在这个女魔头还抓着他往自己帐篷里去,天爷诶,这是搞了一轮还不够,还想给他搞第二轮嘛!!!她还是人嘛!!!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告诉你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能碰我不能碰我!!!” 林央开始大吼大叫,一边叫一边用手去掰花灵媞抓着他胸前衣领的手。可他现在十分虚弱,比花灵媞高一些的实力居然完全掰不过她!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是正经人,我是绝对不可能委身于任何人!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啊!!!” 他撕扯不了就只能再嚎,就这么几句话而已,嗓子都已经开始嘶哑了。 花灵媞根本不管他,甚至连头都没有低一下。林央的身体在地上很快就拖出一条印子,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相当凄惨。 林央的眼角开始沁出眼泪,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硕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滚落脸颊再翻飞砸落到地上,泥地都显出几点深色的痕迹来。 “呃呃呃呃呃,你们这群禽兽,这群禽兽啊~我和你们拼了,我要和你们拼了!成日里欺负我~为什么总是欺负我!我不干,我不干啊!~” 他哭嚎的凄惨,连空地周围的树叶感觉都被他嚎得颤动不已,一双手掰扯不过干脆握成小拳拳发泄一样的砸在花灵媞的胳膊上,甚至都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花灵媞的眉头总算是皱了起来,被这么砸还是很疼的。但她依旧没有说话没有停下,还是拖着这个人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帐篷。 砸了好久,林央似乎都累了,哭喊的声音总算小一些,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些。 “你就一定要我嘛,别人不行嘛!我虽然长得不是人人都喜欢的模样,可也明白真情真爱从一而终!我还想要一个幸福的未来啊,难道这也是奢侈也是奢望嘛!” 花灵媞:“……”白眼.JPG。 “你放过我吧,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我承认你长得是还不错,可我有我的审美我的原则。你和别人曾经那样嫌弃过我,那时候我就对你死了心了。其实我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我一直对她比较有好感,可惜她没有灵根,呜呜……” 这是肿么肥四,为什么这家伙越说越不像话了呢…… “好吧,如果你非要那什么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反抗不过,但你记住,等到我恢复过来,我一定会寻你报仇!我知道你是谁住在什么地方,我虽然渺小,但我的清白不是——任何人的都不是!你可以辱我毁我谤我,唯独不能做下这一切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他的语气和声调都开始悲凉起来,一双手抓着花灵媞的手,为了和她说话还把脑袋歪到一边,模样简直和“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JPG”表情一毛一样! 他嚎了一路,终归还是被拖到帐篷门前,眼看着就要拖将进去,裂到下巴快了的扁嘴颤抖的话也说不出了,仿佛眼前的早已不是他的帐篷门,而是通往地狱那黑暗可怕的死门。幻想了一下待会儿会发生的事,他哭得几乎是“嗝嗝”的要喘不上气。 黑暗终于来临,花灵媞先矮了一下头进入,然后是身下的林央。 当林央上半身都进入,只剩下半双腿露在外面的时候,他终于接受了事实。 “你……”他将头歪到背着花灵媞的另一边,神情已是灰败和隐忍,“你有带新的裤子嘛,待会儿完事后……完事后能不能让我换一下……” 花灵媞终于将他整个人拖进,然后手上微微发力一甩,把林央甩到了帐篷原本就铺在那儿的一条软布巾上。做完这一切将青莲插回袖口,又从圆象里拿出给自己备下的一条灰扑扑颜色新裤子扔向林央。 “好,这下你放心了吧,我新裤子带的多,你若不喜欢这个颜色我还有其他的,完事后全给你也没问题。” 这句话简直太可怕了!仿佛应征了林央之前所有的脑补一样,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捂住自己某处。 花灵媞邪魅一笑,轻蔑的看了一眼这个动作,旋即神色又转回冰冷,看着躺在地上的林央仿佛看着一个快要没了的人,一个即将彻底死去,挥别过往的人。 “我们从来也逃不出死亡啊,恭喜你将要迎来新生……” 她嘴里喃喃念叨了一句,然后右手双指并拢,凝指成剑,抬起就朝林央的额头疏忽点出,速度快的根本不是此时的林央能够反应和阻止。 第一八零章 解决 啊——!” 阵眼空地之上再次飘起林央凄厉的喊声。可也就只有这一声,便彻底归于平静。 四周的灵兽再次回复活动,鸟儿在枝间叽叽喳喳,小型灵兽也开始忙忙碌碌的穿梭起来,只有那帐篷之中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花灵媞现在远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她单膝跪地,手指触及着林央的额头,发间却已经微微有了汗意。体内的混元灵根极力转动,带动那一丢丢的仙气分出一丝再分出一丝,通过经脉运转到手指,透过林央的额头,进入他的上丹田之中。 林央体内被耗损的魔气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丝,却已觉摸到自己大概十分危险,所以竟然盘踞到了他的元神当中。 修士的元神是多么的重要和敏感,怎可能轻易被人入侵。幸亏刚才林央已经对花灵媞有所误会,仙气又是比灵气更有亲和力的样子,这才能够让她稍微花些心思便成功闯入。 可即便闯入元神她也不能肆意开刷,那丝魔气还特别狡猾,在元神之中到处乱闯,逼的花灵媞的仙气消耗的就有点快。 可怜的林央,他此时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状态。一下子觉得头剧烈疼痛,一下子又觉得花灵媞近在咫尺。好不容易断断续续搞明白好像人家对他并没有那种意思,放下心来,却又想到那既然没那意思她又在干什么。 接着魔物的意识接管,他的想法又断了片儿了,龇着牙就要抬手去掐花灵媞。 花灵媞一边控制仙气,以保证不伤及林央的元神,一边还得防着魔物间接性精神失常似的威胁,整个人忙到根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始终就要出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 得亏了她已经习惯一心两用,在不打坐冥想的时候还能让灵根保持缓缓吸收周围灵气,所以精神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才能支持她这样的耗损。 最终那丝丝魔气即便再是苦苦挣扎,也不得不在仙气的围剿之下全军覆没,消失的彻彻底底!而林央也终于完全恢复神智,一双眼睛瞪着头前的满头大汗的花灵媞在那儿发呆。 花灵媞松开了抓着林央胳膊的手,收回点在他额头的手指,身体也朝后退去。 “这下搞明白我在做什么了?” 轻松下来的花灵媞就朝眼睛完全恢复清明,智商和情商也完全恢复正常的林央说道。 林央眨了一下眼睛,爱哭的毛病还是没改,刚才保护自己清白时哭肿的眼睛还没消下去呢,两泡大大的泪水又滚落了下来,而且脸颊还泛起了诡异的红色,真真是又羞又喜还很哀伤。 花灵媞没有劝亦没有看不起他,只是半跪在那里静静的看他从默哭到曲起膝盖用双臂抱着,把脸埋进臂弯里嚎啕大哭。 她此刻挂着笑,心里总算轻松下来,心说对不起啊,因为我能力的问题,拖了这么久才帮你治好,之前还那样吓唬你,又让你遭受了一遍被歧视的滋味。好在是顺顺利利彻底解决,矫情的话她也不想说了,但一个崭新的修士重新能够踏上正常的修炼之路,怎么的也值得好好烤一个全羊庆祝庆祝! 林央哭了没有多久,仅仅只是三分钟他就憋住了惊天动地的“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打着哭嗝带着鼻涕从臂弯里抬起头。 花灵媞拿出一块碎布来,这可不是佬脸巾,而是破的不能再破的旧衣服洗干净后搅碎的还算好用的一块,这里没有纸手帕啥的,就摞起来当随用随扔的手帕了。此时拿出一块来给哭包林央擦鼻涕抹眼泪的。 林央对花灵媞的排斥和不喜已然消失的干干净净,一见这碎布手绢一点不嫌弃,抓过来就擤掉脸上的脏污,还招了一团水洗干净脸,只觉得舒服了才睁着兔子眼看向朝他勾着嘴角的花灵媞。 “谢……谢谢你,真的真的谢谢你!”他一边打嗝一边谢着,怎么看就怎么有那么些喜感。 于是花灵媞忍不住噗嗤了一声,指着一边刚才拿出来的新裤子,“快换上吧,我先出去,你收拾完了我们再好好聊。” 林央赶紧点点头,身上的衣服有洞没什么,反正出门做任务的修士一身破破烂烂穿回来的也不少,挺正常的。但是某地儿倏倏漏风只靠两边开边儿的袍子遮挡这就过分了。 等花灵媞走后他躺下就迅速换好裤子,心里决定将来也备一些这种凡人的衣裤在身,虽然没有灵袍好使,一用力就扯碎了,可关键时刻还真能顶一顶呢,花灵媞可真聪明! 花灵媞不知道就在换裤子的时候,已经被某人夸了一番。她搜了一堆干柴堆到空地上,打了个火就扔了下去,干柴堆很快便燃成篝火,在开始西沉的阳光下照亮一小片世界,也照亮了掀开门帘正好走出来的林央的眼睛以及心灵。 “花灵媞。”林央没敢立刻就走上去,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于“近乡情怯”的心情叫了花灵媞一声。 花灵媞听到后转头,看到他就勾起嘴角对他招招手。 林央这才颠儿颠儿跑过去,在另一块花灵媞摆好的石头上坐下,“谢谢你。” 他又说了一遍这三个字。 “客气什么。”花灵媞不以为意的一摆头,从圆象里拉出一大条腊肉就串到树枝上搁在篝火里烤将起来。 林央看她这么做,立刻就奇怪极了,“啊,你吃东西啊!?” “对啊,今天我高兴,本来想烤全羊的,可是没有全羊,走地鸡都没一只,只好烤腊肉了。哦对了!” 她解释了一句,说完想起腊肉会不会有点咸,便再拿出铜壶和架子,蓄上水搁在架子上烧水。 “一会儿我再给你泡茶喝,那都是买的上好的茶叶呢,配腊肉应该不成问题。” 林央被她这一手东西弄的,直接就傻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身上的东西怎的这样多?须弥袋空间不是都浪费了嘛。” 花灵媞听了又笑出了声,“哈哈,你当我琉璃峰是你们啊,袋子里装的都是紧要东西?我们穷着呢,除了塞点儿凡物其余都是到手就花没,穷的叮当响,那还有浪费不浪费一说。” 第一八一章 聊 林央听了心里更是奇怪,他只是个内门弟子,并没有直接授功解惑的师父,所以平时也只是拿些无机峰定例,再加上接一些小任务也有点灵石的进项。 即便如此,须弥袋里也是常备很多灵丹灵符的,还有灵器和灵石,光是这些就已经很占空间了。所以须弥袋中都是归置了再归置,整理妥当以留出更多空间。可花灵媞连这些东西都没有的话,那日子过得岂不是比他还惨? 他也不敢多问,对于琉璃峰的情况听过些许传言,也仅仅是传言罢了,何必聊这些东西。 于是他“哦”了一下也就不说话,就看着花灵媞认真烤肉,冷不丁的竟想起自己小时候妈妈在灶台前为他做饭的场景。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烟火气。 肉很快就烤好,香气在林子里飘散。其实这样挺危险的,因为会引来嘴馋的灵兽,尤其是在现在禁阵破碎之时,高阶灵兽思维和人类极其相近,很难说附近就藏着那么几只和花灵媞一样的吃货。 可是她心里高兴,就肆意了一把,默默打开御灵符,隔绝掉篝火四周的空间,使得这些香气飘散不出去也就是了。 倒好香茗,花灵媞就递了一杯给林央。她不确定林央吃不吃东西,所以对分烤腊肉有点儿犹豫。 有些修士会将口腹之欲看得很严重,觉得你递给他吃的就是在阻碍他的修炼,是诱惑他误入歧途,罪名基本就跟在地球你拉人去赌钱类似,虽然不至于结下死仇,但一定会将你归为损友不可来往讨厌你拉黑名单。 林央见她犹豫就主动过去拿了一份,和着清茶吃了几口。他也很久没吃过食物了,一时间竟然吃不下多少,只好慢慢在嘴里细嚼慢咽。 两人吃了半晌,天色完全黑透才嘬着茶慢聊。 实际上林央心里是着急的,他刚才那样发泄性的嚎啕大哭就是因为感受到身体里那种奇怪诡异的能量不见了,有种预感是不是一直以来害他无法正常生活的“病”已经好了,他不用再面对突如其来的诧异以及厌恶的眼神,所以才会忍不住如此。 可他不能确定啊!所有情绪发泄过后就只剩下疑惑,但花灵媞想吃吃喝喝,作为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能打断呢,便耐心陪着。现在终于结束了,看花灵媞放下茶杯,赶紧开口问道。 “我到底怎么了。” 花灵媞闻言又是一笑,“你怎么了自己不知道嘛。” “我知道啊,我不正常,我很不正常。这些年以来我总是神思迟钝,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以至于修炼都无法好好继续,时常做出连自己都不记得的事,以致招人厌弃。可这一切又是因为什么,你今日又对我做了什么,拜托你同我说清楚,无论是什么答案我都能够接受,我真的不想也不愿再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了!” 花灵媞早知他有疑问,却没想到真实的林央虽然一样爱哭,可也有面对真相的勇气,竟然叫她将这事说明白。原本想着试探一下,如果他仅仅只是知道些皮毛,那么“魔物”一词就还是不要同他透露了,知道了也只会徒增烦恼。但他这样说的话,基本的知情权还是要给的。 于是她决定实话实说,“好,你稍安勿躁,我想先确定一下你对自己的情况知道多少,有没有确定什么方向。既然你都感觉到自己不正常,不可能不去调查吧。” 林央点点头,“我自然是去调查,我经常失去意识,就去询问相邻的师兄弟,好些和我接触深一些的师兄弟愿意说的也说了一些我失去意识后的反应,我就发觉有另一个自己在失去意识后操控我的身体。于是我就想我会不会是被人夺了舍,可几经查询确认,夺舍并不能二神并立。后来时间久了,冥想的时候便发觉体内灵气之中竟然存有一道不属于我的奇异灵气,但我在任何文献资料里都没有寻找到这种特异的现象。我真的疑惑了很久,却依旧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他说着说着又想起以前那种抓破脑袋苦思冥想也参悟不了的状态,情绪又跟着有些激动起来。 花灵媞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冷静下来,“我知道你经历过的那些痛苦,你后来是不是还发觉自己也变得不大像自己,极端的情绪很容易被带动起来,哪怕自己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对对,没有错!师兄弟们都说我变了,前一刻会狂笑后一刻就暴怒,好几次我还控制不住自己伤了人,被我们无机峰五长老亲传大弟子白师兄亲自罚了几回。自此所有的人见我犹如见到练功走火入魔之人一般,平时都恨不得绕道走。我住所附近的师兄弟都搬走了,渐渐任务也接不到,这个守护任务还是白师兄见我可怜亲自安排的,要不然我也遇不上花灵媞你。” 花灵媞静静的听他说着,想起上辈子同样被所有人排斥的感觉感同身受。 “你既查过许多资料那有没有见过魔?”她不再引他自己想,终于抛出了最关键的信息点。 林央立刻就从石头上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惊讶,“我知道魔啊,我查到过许多关于魔的记录,你的意思是……我是魔?!这……这怎么可能!魔不是这样的,魔没有理智,可我有!我不但有理智我还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我会开心会哭泣会愤怒甚至还想成家立业!我怎么可能是魔!!!” 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这种激动和以前的不一样,以前是无缘无故奇奇怪怪的激动,但现在他是应该激动的,因为将“魔”与任何正常人联系起来,任谁都受不了这种打击,尤其林央还清清楚楚知道魔是一种什么样的异类! 花灵媞赶紧也从石头上站起,对他竖着两只手掌,轻轻向下压一压,嘴里赶紧说道“别激动别激动,你元神才刚被我闯入过,太过激动万一受损,那就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了,即便是我现在也没办法的。” 第一八二章 继续聊 亏了现在她在林央心里已经有了地位,在他跟前有脸面,这样一说林央立刻反应过来真吸了几口大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可是腿子就不打算再弯下去,大有咱们就这么站着把这事给聊完,要不我就站死自己的意思。 花灵媞心里苦啊,她现在真的累,又是身心俱疲那种,灵气没有恢复多少,催动仙气又高度集中注意力,才坐了那么一会会儿,喝了几杯茶,嚼了几口肉而已,这下子还得站着作报告,有点想流迎风泪。o(╥﹏╥)o “你真的是魔。”她再插了林央一刀。 林央忍不住捂住小心口,觉得自己可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只是以前没有被发现。 “哦,准确的说是在转变为魔的过程中。我也是再三确定才敢下这种结论,因为我趁你假死之时替你号过脉,在你体内发现一丝黑色的魔气。你该知道,魔之魔气便是黑色,此间除极为特殊个例,黑色即代表魔气本身就算一种铁证。” 林央当然知道魔气,可他自己虽然发觉自己的灵气有异,出于不知道的原因却无法看清楚那是一道怎样的异变。可经花灵媞这么一说,哪还有不信的,当下额头的冷汗就层层冒出,竟然积攒成一颗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那……那那那……我我我……” 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直在“那”和“我”,以前的种种感觉和自己觉摸不对劲的地方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浮现出来,脑回路也跟开了窍似的,把许多没想明白的地方给想了个明白。 难怪他会如此暴躁,难怪别人都说他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难怪他的修为一会儿提高一会儿降低,其实这一切全都暗合着魔的属性,要不是花灵媞和他说透,他自己根本想不到那一层上去。 “那~我现在!!!”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舌头,问出最想知道的答案。 “没事了,你别害怕,现在自然是没事了!之前你不是谢过我了吗。”花灵媞提醒。 林央呆了一阵,才算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接续上,接完他就又一惊一乍。 “哦,对对,对……哎不对,你怎么会知道魔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并且还会治我呢!不是我小看你,你也不过……是个筑基吧。”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花灵媞,“准确”从她散发出来的气息中判断花灵媞的修为。 花灵媞看了看身后的石头,没有正面回答,“咱们能坐下说话嘛,我是真的很累。” 林央这才发觉花灵媞起色确实不好,感觉脸色白白的,和以前会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他时状态非常不同。 “坐坐,你坐嘛,我是因为激动站着,你陪我站做什么。”他赶紧坐下,然后摆手让花灵媞也赶紧坐。 花灵媞一下子瘫在石头上长舒一口气,拿起烤腊肉接着嚼,一点儿淑女的气质都没有,两条腿岔的,比某处才受过伤的林央还开。 食不言寝不语在花灵媞这里是不存在的,她一边吃一边回答林央刚才的疑问。 “我这也不算治你……嗯就是我有我的方法能让魔气消失罢了。至于为什么会知道魔,这就是有个师父的好处,尤其还是那种活的特别久的师父。” 林央听后思索了一下,回忆在宗门里听到过的琉璃峰传言,好像花灵媞的师父叫做……叫做花……花什么来着?哎呀竟然不记得了,不过宗门中大家都默认她也是长老便是了,据说早在创宗之初便坐镇宗门,那确实是活的很久了。 他对花灵媞点点头,表示疑惑有点消失,“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方法?不是我探究你的私隐,实在是我怕你的方法只是暂时管用,据我所知,魔气从无可能被消除……” 说到这个,林央的神情就又严肃起来,并且还开始质疑花灵媞。倒不是他惜命,而是他害怕花灵媞小小年纪即便知道魔和魔气也只知皮毛,又对自己太过自信,万一判断失误他再复发,受累的其实最终还是宗门。 花灵媞一看他的神情就猜到他什么意思,认真的放下腊肉不吃了,还掏出碎布小手帕擦擦嘴上的油渍,收拾干净一本正经解释。 “我明白你的顾虑,多的确实如你所言是我私隐,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可我即救了你也不相瞒你,这才和你说有方法。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除非你重新经历一遍沾染上魔气的过程,否则你体内的魔气那是千真万确百分之百的消失了,若是没有你大可砸我金字招牌,就说花灵媞是个骗子,大家以后千万别让她赚你的钱。” 花灵媞说的很是坦荡,没说发誓俩字可也基本就跟发了个毒誓差不多。 林央却被她这话搞的都不知道要怎么接,她的金字招牌?她有啥金字招牌?他也算在江湖上闯过,宗门里虽大家都歧视他,可信息渠道还是有的,为啥没听说过你有啥金字招牌嘞。 不过这不重要,既然花灵媞敢这么说他就敢信,普天之下只有花灵媞愿意伸出援手帮助他,他也是讲道义的人,这样大的恩情信个吹牛怎么了,大不了重新犯病呗。 现在他是知道自己犯了啥病,还知道自己如今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多了一名战友不再孤独,再犯病的话完全变成魔前自杀便是,绝不给宗门添一点儿麻烦,心里反倒安心。冲着花灵媞使劲一点头。 “嗯,我信你!不过你既能消除魔气又知不知晓它是从哪儿来的?我自认从无去过奇怪凶险的地方,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魔气怎么偏偏就钻到我的身体之中,将我害的这样的苦啊!” 哎呦,这问题可就专业了,花灵媞听完反而不敢乱说,一反常态犹豫起来,一只手又摸向一边的烤串儿。 林央:“……” 不是我说师妹啊,你这人咋就这么馋捏,做啥事你都不忘你的肉串串儿,你是开心也吃,想事情也吃,我hin怕修为没涨上去,反而得了三高啊! 第一八三章 癌 口味高,食量高,拉粑粑次数高…… 真的不要怪花灵媞爱吃,都是吃货国养刁的。她嚼了几口,还把手里的肉串子晃来晃去当做自己说话时辅助气氛的道具。 “我不认为你身上的魔气是从外部进入。”她一口否决了林央的猜测。 林央这就有点儿傻了,长久以来,他一向觉得自己的不正常肯定是和外界有关,要不然咧,谁会觉得自己有毛病嘛。 可他才不过是灵动,当然没有去过极其凶险之地,所接任务大多是跑跑腿之类的,若要硬说是外部成因,确实有些牵强。 “不是外部进入,难不成是我本身……” 他对这一点十分抵触,连话都没有说全就不想再说下去,低下头深深皱着眉头满脸拒绝,像是那种觉得自己已经不干净的表情一样一样的。 花灵媞没有这种觉悟,她用平常的口吻继续描述自己的猜想,“其实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仅仅只是一些大概的推测罢了。我听过一些传言,结合你的情况剧烈怀疑这魔气应该和生病差不多。” “生病?”林央被这两个字吸引,思路被花灵媞带了起来。 “对,生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说如果不是外部存有魔气进入你体内的话,那就是你本身其实是个魔了对嘛。可我不这样认为,你可以换一种思路去解释所谓的‘本身是魔’,它会不会其实是修士生了一种奇特的病。这很好理解吧,修士以前也是凡人,凡人躯体脆弱,非常容易生病,且病况病因十分复杂,除去外邪入体之外,各大器官产生病变并不是小概率事件。那么放到修士身上,会不会也是因为病变引发的呢。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你常年待在玄清宗中,魔气是从何而来,总不会是玄清宗本身就隐藏着魔气,然后和你一见如故觉得你骨骼惊奇是个成魔天才,便入你体内吧!若玄清宗中藏有魔气,远了不敢说,这千百年来为何没有产生过魔物?!这说不通啊。” 林央认真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思考,“可这样的话,我生病成魔的概率比外部进入魔气成魔概率更低才对吧,这可能嘛。” “所以说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猜想嘛,但我觉得大概率应该没错,否则驱魔一战之前,魔物在这片大地之上臭名昭彰,怎可能会没人寻出魔气的源头?反而动用大力将那些魔物驱逐。并且魔物在数量上很多嘛?你看过有关魔物的详细资料,你说说自有记录以来,一共有多少魔物出现在人类视野,哪怕没有具体数字,是多是少总能推测。” 她喝了一口茶,压下嘴里的油腻,将最后一口腊肉咬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动起来。 “这……倒真是不多。如果我没看漏的话,驱魔一战总共也就只有二三十数魔物,即便还有无法记录的存在,总也不可能超过五十。” “看,成千上万年的积累,又在成千上万的修士当中顶多只有五十之数,这就已经是一个极低的概率。那你可又知道这些魔物的发现地点?它们是集中在邻近地区,呈聚集态出现的嘛。” “这个……也不是,虽然这方面记录不多,可但凡有相关魔物出现的传言,它们出现的地方确实是零散并没有发现时间间隔相近的。总的来说确实像是偶然发之。” “嗯,所以说嘛。” 花灵媞嚼完嘴里的肉,把肉串儿的树枝扔进火堆,擦了擦嘴洗了洗手然后点头回应林央的话。 林央被这样一分析,还真就咂摸出了些什么,开始仔细考虑花灵媞的这些想法。 “可生病这种情况委实不可思议,修士生病我理解了,但何病会病成魔物这样的呢。” 他两指岔开扶在下巴上,做思考状。 “严格来说并不是修士生病,既然魔气同灵气同根同源,那应该说是修士修炼的灵气出现了问题,导致其变异成为魔气,我觉得这和我知道的另一种病有点类似,我将它称之为癌化。” “什么化?癌又是何物。”林央有点糊涂了。 “呃……这要怎么和你解释呢,你可以将癌理解成是一种恶性的瘤子,是组成人身体的基本单位出了岔子无限增殖,引发各种不良反应最后致人死亡。” 她尽量不代入涉及科学性的词汇,让林央能够听懂。 恢复正常的林央智商还是在线的,虽然这些内容他第一次接触,可却能够自己代入到修士的模式里去。 “你的意思是说……呃……灵气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所以引起那个癌一样的瘤子似的变化,然后进行无限的什么增殖?可这样不是往好了发展嘛,有谁会不喜欢灵气能够无限增多的。” “往好了增多自然是好,可癌化正是因为其不但增殖并且还是建立在不好的变异之上的无限增殖嘛。就好比说你原本有一锅粥,忽然就掉进了一颗老鼠屎,这颗老鼠屎还不是普通的老鼠屎,它居然是十阶变异灵兽鼠的屎,此屎特点就是遇粥复制,不断增殖,一颗变两颗,两颗变四颗,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锅粥里老鼠屎就占了多数。试问这粥还能是好粥?你还吃的下这样的粥?粥和老鼠屎都是一粒一粒的,可它们是一样的东西嘛。” 花灵媞为了让林央听懂,举了一个非常形象的例子。 可怜的林央不但听懂了,还恶心住了,刚才吃下的几口腊肉本身就顶的常年休眠的胃部难受,这下更是翻涌起来,一口气灌下一杯香香的茶水才觉得好受些。 “懂了懂了,我这下都明白了,如此说来,此癌还真厉害!” “那可不。” 花灵媞点头。 林央也跟着点头,“据你这样一说还真有些道理,不过这癌之一病还真蹊跷,从没见过这样的病症。” “那是因为凡人如今对此病认识不多,得此重病往往都会认为是别的病症,我就想既然凡人能得癌,说不定修士的灵气也能够癌化,也算是给你和魔物的出现先设定一个解释。并且其实也该感谢你,若不是你的出现,眼见你境况,我也不会对魔气有这样的猜想。” 第一八四章 原因 林央对她这话一愣,没想到她对自己还会冒出这样奇异的想法,忽然发觉这个师妹的脑回路真是和别人很不一样,她非但不觉得自己成魔是个祸害,还能将此事看做是一个机遇,从中抽丝剥茧找出些有用的线索,甚至为此感谢他。 她……她真的是一个异类,是个和普通修士都不一样的异类,如果今日自己遇见的不是这样一个“异类”,只怕自己的结局只有死。 林央忽然低下头,有点不敢去看花灵媞,心里窝的很,一种酸酸涨涨麻麻暖暖的情绪从窝着的心升到头上,让眼睛也觉得热热的。 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隐晦的吸了吸鼻子接着故作镇定继续询问关于自己成魔相关的问题。 “那你再帮我推测推测,我这病是真的断了根,还是没断根。这癌是治好了就行还是会复发?” 这是个关键问题!花灵媞手拿一根长木棍当烧火棍,捅着篝火堆玩,认真的想了想。 “这我还真不敢说,其实你猜的没错,癌难治也易复发,你这样的情况我目前也只遇上这一次,没有多少数据以及经验可以参考,不知道你的灵气为何会变成魔气,说不定它只是极其极其偶然的巧合才变成这样,那么你只需规避从前熟悉的一些生活规律,可能也就只会发作这一次。但也可能它就是你灵气存在的问题,能癌化一次就能癌化第二次第三次。” “那怎么办!光这一次都要我的命了,反反复复出现,永远遭人厌恶,那我还不如死了!” 林央真的很反感自己以前的状态,所以花灵媞话还没说完,他就急急打断,心情又跌到谷底,甚至出现了一些抑郁反应。 “你先别急。”花灵媞赶紧接着把话说完,“你想想这次你的情况是谁替你治好的?不是我吗!我有办法治你一次自然有办法治你两次、三次,怎么还寻上死了呢。” 林央又愣了,他同样没有想到花灵媞会这样说,在他的经历里,别人能正正常常和他说句话都是好的,伸手帮他一次他就能豁出命去感激对方,可这个人,她却愿意一直帮助他。为什么…… 他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被恶意对待的久了,对善意却反而不敢信任。嘴角蠕动了好几下,终于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是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出手帮的东西还是我对你有什么用?你我萍水相逢,不过是恰巧在此地做了同一个宗门任务,你是琉璃峰花长老亲传弟子,而我只是无机峰无数内门弟子中的一个,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值得你贪图的地方。” 花灵媞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疑问似的,闻言没有说话,甚至连转动眼珠子看一下林央都没有,依旧顾自玩着跟前的火堆,只有嘴角微微翘了翘,发出一个笑。 林央没有因为花灵媞的无视放弃搞清楚这个疑问,这对他来说很重要,于是他就一直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花灵媞,直到花灵媞实在被这道犹如实质的视线盯得脸都要烧出一个洞来,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这是个什么遭罪的世界啊,这么点儿事儿还要让人想个解释,你就当我有不良目的不行嘛,反正我愿意出工出力就是了嘛,我就是这么一个爱管闲事人啊。” 林央却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我想听真相。” 要了亲命了,她就是有能力救人所以救人还得要说服人,打报告真的很累的。花灵媞心里眼泪都流成河了。 但是看着林央看她的眼神,她又知道这家伙今天不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这关想是过不去了。于是她只好认真的开始想,想怎么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我没有骗你,救你真的没特殊原因,如果你非要让我扯一个,那我只想说你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受过排挤受过厌恶嘛,我曾经也是。” 这个答案是林央不曾想到过的,“你曾经也是,怎么会?你这么好……” 花灵媞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让他听她说,“但我并不因为曾经和你经历相同才管你的闲事,你信不信都好,我之所以帮你只是因为今日我的能力到了这里,替你去除魔气自然而然,没那么多心思。我以前觉得这个世界处之艰难,后来想想其实在哪儿不艰难呢。凡人向死而生,而我们向生而死,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命。你是个很不错的人,即便再恨我和蓝音音对你另眼看待也没有依仗实力动粗,我只是不想这个世界少一个良善之人罢了。” 她这一席话让林央从头暖到脚,一种通透之感忽然直冲灵台。 “向生而死”,好一个“向生而死”!是啊,凡人羡慕修士冗长的生命,却不知这成圣之路也是何其艰难,众生哪个不是披荆斩棘一路向前,以至于处处逃不过一个“利”字。他以前觉得自己软弱懦弱,如今才明白命对自己来说也是长存心中的信念。他想活,还想好好的活。命重,死才峻厉;死厉,恶才活该。这才该是世人的活路。 他灵台清明,忽然修为境界就开始松动,灵动三重慢慢松动,开始向灵动四重发起冲击。 花灵媞瞬间察觉到他的动静,赶紧为他护法,御灵符的力量膜张开来把两人团团围住,防止灵兽闯入惊动。 护好法,刚才还一副无私嘴脸的家伙看着坐在石头上的人心里嫉妒的感觉就汹涌而来。这家伙狗运真是太好,自己给他去除了魔气立马就要提升修为,为啥不是自己顿悟呢!她的感想也很多啊,一天一个想法一天一个顿悟多好,升级跟坐火箭似的,从此行走江湖不用愁。 她一边护法一边坐在旁边想屁吃,日头很快就生了落,落了升。 林央这一冥想就过去了三天,直到灵动四重境界稳固他才睁开双眼,此时已经是第四天的清晨时分。 第一八五章 阵破 醒啦?”花灵媞瞪着一双死鱼眼坐在旁边朝气色极好的林央招呼了一句。 林央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有些大梦初醒的迷茫在看清眼前的人之后渐渐转化为惊喜。 “花灵媞,花灵媞!我修为提升了!我修为竟然在完全没有影响的情况下顺顺利利提升了!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大福星啊!” 他一边激动的尖叫着一边从石头上蹦下来,眼看着还想冲过来给她来个熊抱啥的,吓得花灵媞也从石头上蹦下来,双臂交叉摆出一个禁止动作。 “恭喜恭喜,但你就站那儿好好说,为了给你护法我可是活生生无聊了三天,疲惫的灵魂可经不住你过于激动的对待。” 林央被这话回的,一个急刹车差点儿栽倒在地,不过总算是平复了一下心情,站到花灵媞跟前,脸上依旧是喜悦的样子解释。 “是我莽撞了,实在是以前生病时每每冥想生重进阶都要被折磨一番,上丹田犹如利剑刺颅一般痛苦,最关键的是冥想一天效率却极低,搞得我三年都没有在修为上略有寸进,直到今天!!!” 他说着又有些激动起来,往前跨上一步,看着花灵媞的眼睛里就像满是星星一样闪闪发光,抬起自己的胳膊有点想要抓住花灵媞的双手,幸亏还记得花灵媞的禁止手势,这才换成双手合十扶在下巴下面,做出“拜拜”的动作。 花灵媞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魔气既然没了,那自然恢复正常了嘛,就想回到石头上去继续犯懒,与此同时将御灵符的力量膜悄悄收回,节省能量。 谁知,力量膜刚刚消失,阵眼空地的附近就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撞击声响了两次,两次过后,阵眼之中原本还发着微微荧光的上品灵石忽然发出一阵脆响。 花灵媞和林央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拔腿就朝阵眼那边冲去。果不其然,映入他们眼帘的,阵眼当中的灵石竟然在刚才那一瞬间耗尽灵气碎裂了开来,这处阵眼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去效用。 他俩又一起动作划一的仰脖抬头,就见头顶上的天空中,一层极淡的蓝色流光闪过,一片透明的光膜像是消融的泡泡一样消失在他俩的视线之中。 “什么情况。” “肿么肥四。” “……”花灵媞…… 林央对于花灵媞这句极其不标准的官话给囧了一下。 “方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冲撞了护宗大阵两下,我没觉察错吧。”林央有些紧张的问花灵媞。 花灵媞点头,“没错,我也察觉到了。” “那我们这儿的阵眼被破,护宗大阵出现缺口……”林央又说。 花灵媞继续点头,“没错,我同样看到了。” 林央再次无语,废话,只要眼睛没瞎的都看到了啊,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吧!阿花!!! “我是说……” 他喘着粗气就想把话说明白,没说完却被花灵媞打断。 “先别说,快,上树!” 花灵媞推了他一把,然后自己跑到距离最近的一棵比较粗壮的树边,手脚并用,蹭蹭蹭宛如一只女猴子似的就上了树,还将自己的身体藏在树冠和树叶之间,只露出一双眼睛透过缝隙居高临下朝护宗大阵缺口方向瞭望。 林央被她这神一样的反应速度给惊了,惊完他才明白过来花灵媞这哪是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她非但明白,她还直接做出了应对,反倒是自己慢了半拍了。 他在心里十分不客气的骂骂咧咧也跟着窜到了另一棵树上,也躲稳当以后才发觉上树的好处。不但可以隐藏身形还能瞭望到很远,如果真有什么不速之客冲击进来,还没到阵眼两人就能发现。 阵眼被破,宗门之中肯定已经知道,他俩这水平没人指望能让他们冲锋陷阵,在后援赶到之前搞清楚情况然后保住小命就是最大的贡献。 可话是这样说,情况却绝对不会是想怎么的就怎么的。 当两人在树上躲好没过多久,一抹灰白色的身影就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又过了一分钟,那灰白的身影便靠近到了他俩能看清楚是什么的范围内。 刚刚看明白这是什么,花灵媞的内心就一个咯噔。 完鸟,是六阶灵兽犀皮兽,一种脾气暴躁力量极大血条巨厚的坦克型灵兽,平生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横冲直撞,撞坏一切看上去比自己还结实的东西,常常祸害凡人城镇村落,附近只要有一只犀皮兽,那么这周遭十几公里范围内,你就几乎见不到几栋完好矗立的建筑物。 她隔着树叶缝隙面带抱歉的和那边的林央苦笑了一下,嗨呀,她怎么会想到禁阵破碎以后,自己遇到的第一个灵兽竟然会是犀皮兽嘛,居然还拖着林央上了树,这可不正撞到兽兽的爱好上,可劲给它当玩具了。 林央远程接受花灵媞的歉意,面上回复十分凶残的“呵呵”假笑,可心里却觉得没什么,物里花花别说是让他上树,就是让他上天他都义无反顾。 犀皮兽身形笨重,长得和地球的犀牛很像,但比犀牛可要大上三倍有余。而且犀牛的独角只有一大一小两根,可这货的角那可是长的宛若一只巨大的刺猬顶在鼻子上。 冲撞的时候这坚硬的刺球就像一只坚硬的攻城锤一般,冲击力十分惊人!它还会用自己粗壮的脖子当做摆锁,使劲甩动头部用这鼻子去敲打硬物或攻击对象,力量更是比攻城锤还要夸张。 幸亏修真世界的任何生物也都长得十分巨大,就比如他们身下这树,三人合抱的纬度搁在地球妥妥的受保护目标,可在这里也只是随处可见的数人甲罢了,倒也能抵挡犀皮兽几击。 犀皮兽速度不算慢,眨眼间即便待在树上,身下也已经能够察觉到大地的震动,那种沉闷宛如撞击在你心上,让你很难继续保有意思安全感。 花灵媞知道自己和林央即便藏得再好,犀皮兽的嗅觉和听觉更好,发现他们只是迟早的事,于是在犀皮兽还没跑到底下时,就开始暗暗观察四周,寻找离开这里的退路。 第一八六章 犀皮兽 可惜的是,这里除了阵眼,就全都是密密的树林,除了通过树枝遁走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修士遁树是比凡人轻松,可那也是需要消耗灵气的,时间久了灵气见底,非但不能继续运功保持速度和跳跃距离,武力值也会极速下降,这在莽莽的树林中是更加危险的事情。一旦被犀皮兽追上,又很难被后援搜寻到的话,那下场连说都不用说。 所以遁走绝对是下下之选,可待在这里找是容易被人找到,能够腾挪躲避的空间就小了,一样没办法逃脱。 她思来想去居然一时之间寻不到好方法了,只能继续待着静观其变。 犀皮兽很快就来到了阵眼空地之中。 它先是冲到阵眼看了看那块已经消耗完毕的灵石,很是可惜的打了个大大的鼻息,喷起周围泥土尘无数。 接着走到三个帐篷跟前嗅一嗅,就发现了人类的味道,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兴奋的用巨大的蹄子刨了刨泥土地,直接就把被人踩来踩去夯的硬实的地给刨出个大坑。接着就发动本命技能冲撞,把三顶小帐篷给顶了个四脚朝天,还站上去使劲碾了碾,直碾得粉身碎骨它才满意的转动小眼珠到处看,像是在寻找三顶小帐篷的主人。 花灵媞躲在树上看着地上的这一幕,心里都滴出血来了。我的水火布啊!就被这丫丫的给扯得稀碎,连块完整的都拼不起来了!这才买了几个月啊,就彻底报废!她手里难得有那么一张实用的东西,没想到却离开的这么快!恨! 犀皮兽在地上搜了一圈,没发觉任何人影,一般灵兽到了这儿也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反正人类又不好吃,闹饥荒的时候还能拿来将就将就,何必废那心思! 但犀皮兽不,它硕大的脑袋除了强壮的肌肉以及坚实的头骨,脑容量可不小,又是六阶的灵兽,小智商那还真就比低阶些的灵兽聪明。它们明白人类虽然不好吃,可他们身上往往就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啊!尤其是闻起来跟这三顶“破屋子”主人一样的那种,这种人比普通人好吃,身上还会有些圆溜溜的小东西。哎呦,吃一颗可真是美滋滋,比自己每天吞云吐雾吸纳日月精华累死累活攒点儿灵气的效率可快多了! 所以犀皮兽一般闻到这种味儿,它就不走了,非要闹清楚这三个人类跑哪儿去了,反正它闲着也是闲着,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人弄出来! 于是硕大的一头“犀牛”就在空地周围来来回回的巡视。 可怜玄清宗中和九方家族其他受到禁阵保护的势力相同,已经成百上千年不曾迎接过如此大型的灵兽,那树木花草长得真的非常密实,和其他地方要么稀稀拉拉,要么都是长着特别厉害的灵植景象大不一样,根本没有犀皮兽庞大身躯下脚的地儿。 可犀皮兽满不在乎,没有路它就开条路。花花草草的长得茂盛是吧,它大脚丫子一下踩进去就足以踏平一平米的地儿啊!什么荆棘毒刺儿的,在它的糙皮下根本连-1的伤害都不出,直接miss拉倒! 如果是两棵长得挨近些的树,不够它庞大身躯通过的,它就直接把对方给撞断,一边撞一边开心的,那小细尾巴都甩上天了。 可怜在林子当中原本安居乐业的一二阶小灵兽们那是迎来了宛如世界末日般的灾难,树上灌木丛中和地下筑窝搭巢的基本都被毁灭了家园,跑得慢些的更是身死当场。树林里不时传来树木断裂的声音,压倒无数其他树枝的声音。 也幸亏花灵媞和林央选的是正好在空地边缘的树,这样的位置极易忽略。犀皮兽一路向外开进,却独独放过了这一圈的盲区,让两人得到了暂时的喘息。 很好很好,再拖些时间说不定还真就不用跑了,周围的巡逻弟子很快就能赶过来,那么他俩也就能安全回家。 两人再次遥遥相视,都在彼此眼中看到庆幸,同时也把自己的气息降的更低,甚至运起功来将不必要的呼吸都给停了下来,只在实在憋不住需要氧气时才小小的喘上一口。 时间渐渐过去,头顶的太阳都挂到正中天了,巡逻弟子身影却依旧不见,花灵媞和林央这才发觉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更要命的是,犀皮兽也在林子里逛了一圈,发现跑得越远,人类的气味就越淡,那就说明藏着小圆圆豆的人类并没有离开,而是只在那块空地周围活动,它只要将那一片的树木全都撞断,把所有的地都踩一遍,三个人类就绝对藏不下去。 于是,它折回头,从空地周边的树木开始扒拉,一棵又一棵的,竟然撞击出几分认真劲儿来,如果犀皮兽当中也分学习劲头的话,这一只说不定都能得到学霸的名号了。 空地周边的树本就不多,这一棵棵砸断下去,很快就轮到两人不远处的地方。 只见一棵新被撞断的树木倒下时,正好就歪到花灵媞躲避的这棵之上。如果这根粗壮的树杆砸实,那她身下的树可能没事,还能再站立一会儿,可她这一个小小的人绝对就要被震落下去,摔不死也会被犀皮兽发现,基本和摔死没啥区别。 这个变故把旁边的林央吓得差点儿跳将起来,他想也不想就要冲过来,哪怕帮不了花灵媞他也想用自己的暴露吸引犀皮兽的注意力,以换取她的安全。这可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 可这一切都被花灵媞一个凶狠的眼神制止,那眼神瞪他时间虽然只有一瞬间,却清清楚楚传递过一个信息:敢动一下试试! 林央本来就怂,被花灵媞这一瞪更是僵住,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树落下来,发出极其剧烈的冲击,落下无数断枝残叶。 他几乎是湿着眼眶在众多的叶子里面寻找人形,寻了半天,该落都落了下来,也没发现哪怕一点点像一个人的物体。 完咯,花花怕不是被砸的连身体都碎掉不成型了?要不他咋就找不见人呢! 第一八七章 逃 林央手脚冰凉,心里十分不吉利的猜测,人不敢动但一双眼睛迅速的左右移动,心脏砰砰跳动快从嘴里飞出来,好不容易找回理智,才绝不相信这么一个好好的人会就这样死掉! 对,她不会死的,她这么好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轻易死掉,不是说祸害都遗千年的嘛,她连魔都不怕…… 可任凭他怎么寻找,那些成堆的树枝里就是没有任何迹象! 地上没有,那就…… 他迅速抬眼朝前看,所有的灵气冲向眼睛,恨不得就是一架带x光射线的天文望远镜,可以看到巨树砸落下来的树杆后能有一只小手或者小脚动动啥的。 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林央心里越来越急,就想不顾花灵媞刚才的眼神警告飞奔过去,万一人是卡在里面受了重伤呢!他要不去看看拖一拖人还是死了咋办。她还说自己穷,想必身上是连灵丹都没有的! 又等了几息功夫,实在等不住了。刚想抬手撩开树枝好跳出去,就见那边砸落的树木下露出一张完好无损的小脸来。 小脸的表情平平静静,根本没有一丝受伤痛苦的神色,还透过树枝向下张望,从动作幅度来看,似乎在那树木后面有一处极大的空间,非但没有砸中她,还让她刚好多了个栖身之所。 林央瞬间就放下心来,见到那边的脸朝这里看过来,还了一个“凶狠”的神色,表示自己刚才都快被吓死了。 花灵媞冲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去看还在下面肆虐的坦克兽,它距离两人趴窝的树中间可没多少能祸害的了。 花灵媞咬了咬嘴唇,想法在继续待在树上等和转身朝树林里跑之间犹豫着,零点零零一秒之后她觉得还是跑比较好些,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万分紧急,等到犀皮兽撞断了这棵树她再跑的话,她和犀皮兽之间的距离就已经很近,被追上的风险就会很大。 她刚才在树木砸落下的一瞬间,御灵符力量膜就已经展开,所以才能在这样的冲击下完好无缺。做好决定之后就收起御灵符,本来已经没有动静的那棵巨树猛然间朝下再压了一压,发出第二次压断枝叶的声音。 “林央师兄,你给我好好待在那棵树上不许动!” 她扯开嗓门叮嘱了林央一句,同时也立刻引来犀皮兽的注意,停下撞树动作,扭动大屁股就掉头冲着花灵媞所在的树飞速奔了过来。 花灵媞跳出藏身的地方落到十分显眼的枝头,站在高处朝犀皮兽再叫,“嘿,大笨牛!” 叫完就挑了一个方向,朝树林子里一下子扎了进去。 林央躲在另一棵树上,差点被花灵媞这种举动吓死!待反应过来看清她跑走的方向,又觉得得厥过去第二次!因为花灵媞前往的方向,正是阵眼已经被破掉的护宗大阵缺口处。 她想干嘛!她这是想一个人吸引犀皮兽离开玄清宗,以一人之命换他和宗门的人命嘛?!她这是好心泛滥过头发傻还是脑回路抽筋啦!一个筑基,胆子再大也该知道自己斤两吧! 他心里狂骂,根本不管花灵媞刚才让他好好待着不动的话,也一个猛子就冲出藏身的树冠,扎入犀皮兽消失的方向穷追不舍。 花灵媞哪有他想的那么伟大,什么为了整个宗门牺牲,她之所以选择那方向,纯粹是因为那里距离宗门核心地界更近,也是有许多弟子扎堆的地方,只要能够撞见巡逻弟子,自己的困境就能解脱好嘛!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可是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只见她左右腾挪,在树冠间不停的起跳降落,尽量选择密一些的地方走,让犀皮兽无法以直线距离追上她。再加上她比同阶位修士多差不多五倍的灵气,才终于在犀皮兽撵上她时,堪堪冲到了缺口外面。 这一路上犀皮兽大坦克造成的震动不要说是修士,即便是周围哪怕有一两个凡人都会被轰隆隆的声响以及时不时断掉的树木惊动,都会奔过来查看一下。却在花灵媞冲出缺口以后,楞是没发现半个人影! 什么鬼?!人呢?!人都跑哪里去了!不是说好了玄清宗弟子尽数出动,实力高一些的便在外面巡逻巡视守卫保卫的嘛,可为什么她这处阵眼已经失去效用这么长时间,她和林央两人又拖了半天,最后自己还奔过来了,还是没有看到人啊!玄清宗这是在这大半个月里被灭宗了不成! 她傻眼的看着护宗大阵外面乱七八糟的一小片平原,原本这里应该也是大片大片的林子的,只不过没有护宗大阵内部那样茂密繁盛罢了,因为毕竟护宗大阵外,四五阶灵兽比较多,它们的破坏力自然要比一二阶高上不少。 可眼前不但成了一片平原,连原本驻扎用的哨所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一片被火灼烧过的痕迹,被风刃砍切过的痕迹,以及冰水交融汇聚着的小水潭子。 她楞楞的,有心想查看一下这边的情况,因为意识到可能阵眼失效被破不仅仅是那头犀皮兽的问题,可她没能行动,身后沉重的蹄子踏地之声就传了上来,那头犀皮兽再次冲破狭窄的环境,追了上来。 “也是不屈不挠了,这都没放弃!”花灵媞回头一看,那犀皮兽小小的眼睛里散发着大大的兴奋光芒,那鼻子的倒刺儿上挂满了木屑屑和草屑屑,身上也是藤条缠绕,好些地方还蹭的绿一道黄一道,一看就知道为了追上来也是没少吃苦头,可就是这样,它还是没停下蹄子。 哎!她喘了口气认命的继续撒丫子朝前奔,这一段路可说最难躲,因为一马平川,人类的两条小短腿怎么可能跑的过那么长的四条大长腿呢! 于是她想办法跑“之”字型,希望赶快冲过这片凄惨的无人区,继续寻找到同宗弟子的身影,却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花灵媞凄惨,后边的林央那就更惨!他可没有花灵媞那么厉害的灵气储备量,跑了一段距离就跟不上了,只得死命往嘴里塞蓄灵丹。 。 第一八八章 退 好不容易也循着踪迹奔出护宗大阵的缺口时,迎面就撞上站在一边看起来蔫了吧唧的那头犀皮兽! 那犀皮兽早没有了在花灵媞跟前兴奋的样子,垂头丧气站在一片小水潭边用锤头鼻捅着地上的一块石头。 把石头捅烂以后再摇晃脑袋将碎石朝四周打去,发泄着心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火。 正巧了,有气没处撒的犀皮兽一抬眼,林央跑了出来,还正就站在距离自己十几米的地方,身上的气味好像比刚才那个奇奇怪怪的人更加好闻,甚至冒出自己最喜欢吃的小圆圆豆的清香。 这个人类刚刚才吃过小圆圆豆诶!!! 犀皮兽在心里开心的明白了这一点,屁股又是一扭,前蹄在地上刨了两下,小眼弯成两个小月芽撒开蹄子就冲林央冲了过去,因为太过兴奋,跑动起来的时候跳的有些高,一蹦一蹦的,大地仿佛都迎来小小的地震,震的林央都没法思考了。 林央目力也不差啊!他怎么会看不见见到他居然这么开心的犀皮兽,如果它体型不是那么那么大的话,小一点,高度只在自己的膝盖那里,那他会觉得这个小兽兽这样奔过来的样子十分可爱。可如果是这么大的六阶灵兽,他就觉得自己的跑不跑的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犀皮兽冲的已经算慢了,两个眨眼间就到了林央的跟前,只要它在往前两步,迎接林央的就是那只超级无敌长满倒刺的鼻子,稍微一顶,林央整个人就能跟一串人形漏勺似的被钉个身洞。 他面对着这样近距离的死亡,头脑也不知道咋的,临死前想的竟然是“花灵媞呢?她逃了那么久为什么人在这里却不见了?是被这灵兽吃了还是已经逃出去了。可千万别被吃了啊,她要被吃了谁为我报仇啊!” 他努力的闭上眼睛,不想看自己临死前最后的画面居然是一颗长满刺又丑陋,还喷着一股异味的巨大丑鼻子。 可是已经等了很久,还是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冲击以及身被扎破的剧痛。 他“唰”一下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脸前横着一只小手手,那手上满是鲜红色的血迹,湿漉漉的在阳光下泛着一层光。 谁呀?他眨了眨眼睛,转头顺着这只手朝它的主人看。 “花灵媞!” 对,就是那个之前被这头犀皮兽追的满林子乱窜,后来又满平原乱窜的花灵媞! 林央叫完后知后觉再看向花灵媞手的前方,那股甚至都盖过血腥气的臭气的源头,那只大大的犀皮兽的鼻子。 只见这只鼻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仔细观察的话,居然还能发觉鼻子上的倒刺在微微的颤抖。 这犀皮兽不是正要撞向自己嘛,怎么它会停下来了?!停在了花灵媞流着血的一只小手跟前,刚才在他闭眼时候发生了什么?!导演,我要求看回放啊!!! 没有回放,所以林央只能继续傻不愣登站在那里看着更加神奇的一幕发生。 这犀皮兽又郁闷的喷了几口气,迈动它的四条粗壮无比的腿就这样朝后退去,与林央和站在他侧前方的花灵媞拉开距离,小眼睛里面满是愤懑和不甘,却还是迈动巨腿坚定的朝后退。 一直退一直退,退到花灵媞觉得满意的距离放下了手,它才站住不动,屁股后面的尾巴甩出一种生气的架势,然后放了一声巨响的屁,还拉出一大坨黄褐色的粑粑在地上,这才摇头晃脑转身离开。 …… !!! “它,它它它……它刚才这是在污蔑我们嘛?!它就是在污蔑我们对吧!” 可怜的花灵媞和林央被眼前景象刺激的,差点没把三天前的烤腊肉给吐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林央才惊叫起来。 “嗯哼。”花灵媞给了一个不是肯定的肯定。 “哗,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犀皮兽内!太不讲卫生了内!!!”林央对着那个大屁股狠狠吐槽嘀咕了一句,简直说到花灵媞的心里面去。不过考虑到粑粑可以肥沃土地,花灵媞决定不跟着林央一块儿吐槽,而是远离这坨东西,因为真的好熏…… 他俩就跟狼在身后撵似的找到一片干净的地方,这才有喘息之际秋后总算账。 “你怎么回事?我跑出来以前不是让你乖乖待在树上的嘛!怎么一眨眼功夫就看到你从林子里钻出来!要不是我反应快,你真的就被那蛮牛撞死了信不信!” 花灵媞首先开炮。 林央被轰的一阵心虚,可是花灵媞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把柄在他手里面的啊,只听他回击。 “你还说我呢,你是不是该先解释解释方才是怎么回事?那犀皮兽为何对着你的手就停下攻击?是不是你的手、或者准确的说你手上的血含有什么有毒物质,连六阶灵兽都不敢招惹你!我俩还在阵眼那里住了这么久你都不告诉我,万一我中毒了再死掉这算谁的!” “嘿呀,你个没良心的,我千辛万苦把你拖出苦海转脸你就冤枉我有毒,我血有没有毒我自己还能不知道?但那犀皮兽为什么怕我的血我是真不知道。” 花灵媞回答。 “你也不知道?” 这下林央又担心起来,原本他还以为花灵媞之所以敢冒那样的险将犀皮兽引开,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有底气,这才把这事拉出来掰扯。谁知花灵媞居然自己都不知道,那就不是啥好兆头了。 他刚经历自己是魔物的打击,观念难免会往坏里去想,一时间就觉得花灵媞说不定也和他差不多,是不是得了其他什么不好的病症。他的病花灵媞能治,可自己却没那等本事救她啊!那岂不是又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他脑回路兜兜转转的,几乎已经肯定花灵媞是得了绝症,看她的神色就开始不对劲起来,眼神里充满哀伤。只不过就用这眼神看了花灵媞一眼,就被花灵媞抬手来了个脑瓜崩。 “想啥呢你,看我的眼神瘆得慌。我告诉你啊我好的很,你盼我点儿好的行不行!” 。 第一八九章 血脉 林央摸着自己被崩的脑门开始哼哼唧唧,“我呢么不盼你好了嘛,我这不是担心你!” 可他心里对被崩十分开心,因为这是属于好朋友之间才会做的“互损”和“互相伤害”,他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你的担心可真别致!”花灵媞横了他一眼。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六阶灵兽一看到你的血就这样了呢,除了有毒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嘞。” “这……”花灵媞一脸的高深莫测,搞得林央有些紧张,额头都不摸了,皱起眉听她解释。 “我也不知道。” 哐当!这是林央摔到地上的声音。 他爬起来愤怒的看花灵媞,把花灵媞逗得哈哈一个大笑。 “你就知道吓我!” 花灵媞拍了拍他的肩,“好啦好啦,不气啊!我没吓你,我是真不知道,你看我这一手血,就是刚才躲避犀皮兽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划的。没想到犀皮兽闻到我的血就不追了,看上去不怎么甘心,但还是退了开去,然后自己在那边生气。我刚想回去寻你,没想到你自己反而一头撞了出来。接下来的事你就都知道啦。” “这么神奇?”林央上上下下打量花灵媞一番,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些别的门道,看了好一会儿当然发现不了什么,只好摇了摇头,“看来我不仅是运气好,还是逆天啊,这要不是遇见你,就这一天我就得死两回。但你也不能大意,搞不清楚原因终究是个隐患。” 花灵媞点点头,明白林央的顾虑,“这我自然省的,我心里有点数,你不用太过担心。” 林央很信花灵媞,见她这么说也就安心了不少。他才刚出林子就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顾及四周,此时张望过去才发现花灵媞之前发现的不同。 花灵媞说自己心里有数也不是乱说,是真的在心里有些猜测。一开始她以为是元神之中的问天系地又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金手指强大威力,可即便如此,这威力也不可能存在于血液之中啊。后来她就想会不会是仙气的原因,随即又排除。 可刚才听林央说她的血有毒,这么一句话忽然就带给她一些灵感。血液,血脉,她想到这会不会是师父传给她的那半数上古神祗血脉在起什么作用呢?一些里不是常常形容灵兽会有人类所不具有的血脉传承,它们通过哪个来确定等级。 以前因为这份血脉从来都对她没产生什么明显的作用,所以经常就被忽略过去。可刚才那种情况,除了这个好像就很难从其他方面解释。上古神祗血脉,听上去就觉得很高大上,震慑一头六阶灵兽,绝对够用啊!可惜她没问过师父这上古神祗是哪路神祗,如果成其血脉的话应该也供养起来,就同大佬的牌位放在一起啊。 她心里花里胡哨的想着,就听林央观察完这里的环境疑惑开口。 “哎,我怎么觉摸着此地不大对头,同门人呢?怎的半个人影都没有,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出来同做任务守护宗门嘛。” 花灵媞看向林央,心说这家伙总算是把注意力放到正儿八经的事上了,便接口。 “我刚才来到此处也是这么个想法,你没发觉咱们这里出事这么久了,却没人来支援嘛。只怕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林央一听顿时急了,“那怎么办,咱们是先守在这里还是去寻上一寻?莫不是有什么九阶十阶灵兽打将上来,众弟子都去驰援了吧!” 花灵媞本来是想去寻的,可忽然间就改变了主意。 不是她怕死,而是她觉得如果真如林央猜测的那样禁阵破后,外面来了了不得的灵兽,整个宗门都扑过去了,他俩赶趟上去除了送菜好像也没什么作用了吧。现在她发现了自己的血液对灵兽有趋退和震慑的作用,那还不如守在这里,防止别的灵兽闯来,再从缺口里钻进去,把大家大本营给捅了,那乐子就不是全军出击独留空巢能比的了。 她就寻了一块平整地方,从圆象里拿出小板凳来垫在屁股底下,还示意林央也过来。 “坐,寻什么寻,天大地大就这么一块大地而已,那些人还能跑到天外面去不成?咱俩还是乖乖在这儿当个门神,把身后的缺口给堵住了要紧。别忘了,咱们的守护任务还没到期完成呢。万一搞砸了,这大半个月的努力换来的那些丰厚的酬劳被扣掉怎么办,我家可还指着它们过日子呢。” 林央看着对他招手的花灵媞,想想也对,就吭哧吭哧也在另一张板凳上坐下,拿出两瓶蓄灵丹来塞到花灵媞的手里。 “这个给你,哥别的东西没有,也就它们能派上些用场,你别嫌弃。” 花灵媞拿在手里一看,竟然是两瓶满满当当的蓄灵丹。她不嫌弃,她当然不嫌弃,一抛就抛到圆象当中,只不过嘴里回了两句,“你谁哥,说不定还是我岁数大呢。” 林央才不接她的话,男人的尊严在这一刻拔的特别高,“管你多大,我就是你哥。” 花灵媞对这样的钢铁直男特别无语,默默认下这憋屈的妹妹身份,只不过忍不住勾起的嘴角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两人晒着太阳聊聊天,在这诡异的安静平原上相处出了一种别样的安逸,直到太阳下山黑夜再次来临。 这期间别说是人了,就是防备的灵兽哪怕是一阶的小老鼠都没发现过一只,安静到他俩都聊的快有点儿不好意思。 “妹儿啊,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不大好……”林央脸皮薄,终于发出了心里的真实感想。 花灵媞倒不觉得不大好,而是觉得情况愈发不对劲,“觉得了,要不咱们还是去看看?反正这里连只兔子都见不着。” 林央刚想点头同意,与此同时从小板凳上站起,却在这时脚下的土地忽然传来剧烈的地震!地震开始的太过突兀,惊得他一个趔趄,为了站稳又朝后退了半步,就被身后板凳勾到,直直朝着身后就要倒下去。 第一九零章 捣蛋 花灵媞眼疾手快站起身拉住林央的身体,两人同时朝着“震源”——平原对面的林子里看去。 只见那边的林子原本还是平静一片,此刻目力所及之处树冠就开始疯狂的抖动,间或有好些身影从冠间飞起又下落。 随着这样的震动之声又传来功法乱轰的声响,一片一片的红黄色火光也乍然开花;忽然风起,片片风刃将冠间的树叶削的到处飞舞;又有冰凌落下传来“咄咄咄”叫人牙酸的刺地之声。 这片混乱很快从那深处的林子蔓延过来,天上忽又飞下无数人影,有大有小有明有暗——小的是自己飞的,大的则是乘着座兽;暗的是物理攻击,明的就是被术法照亮的一片光晕。 刚才有多安静,现在就有多“热闹”,仿佛一瞬间,天地间消失不见的人都转回过来,甚至比原本应该驻扎在这里的人数要多好几十倍。 “又什么情况啊!”林央被眼前出现的变故搞得跟做梦一样。 花灵媞没回答他,而是拖着他收起板凳就往来处跑,故技重施挑了一棵合适的大树像是树袋熊一样爬将上去藏好身型,静静观察那边发生的动静。 直到藏好她才悄悄对林央说“只怕是真出了大事了。咱们先别冲动,等搞清了情况再决定该如何做不迟。这种大战多咱们一个不多,少咱们一个不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林央听她交待,立马明白,“我省的,待会儿绝不拖你后腿!” 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灵媞转头看了一眼浑身忽然冒出熊熊战火的林央,感觉是自己成语用的太过“深奥”了,人家也不是地球人啊,听不懂很正常。 不过先不管他,转回头仔细看着前面的动静。 离得远还看不太清楚,随着这些人越来越近,花灵媞和林央才发觉是一拨人同好几头厉害的灵兽在打。 这还没什么,关键的是打斗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些人居然穿梭于那些人和灵兽之间,忽然朝人群开几下“冷枪”,忽然又出手相助,朝灵兽发几个自己的功法。 于是整个场面就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由于那些修士大多是金丹以上,发出的功法可不是低阶修士所能比的,往往一个火球下去,连片的粗壮大树以及依附的各种植被便化为黑炭,不多会儿,对面的林子就变成成片成片的焦黑土地,一点儿都不遮挡视线了。 和灵兽干架的正是失踪了的玄清宗弟子,他们有的穿着制式灵袍,有的穿着自己添置的灵袍,但施展功法时那熟悉的招式套路花灵媞和林央却绝不会认错,因为有一段时间花灵媞天天在阵眼那里打一遍。 灵兽则有皮糙肉厚的犀皮兽,敏捷凶残的剑齿兽,还有天上飞着的猎鸦兽等等等等,具都是个头庞大身带特点,是五阶以上灵兽,十分难对付。幸亏数量不多,几个人围攻一头,倒也能堪堪抵挡。 坏就坏在那些夹杂在中间的家伙!这些人按照花灵媞的数法,大约在十几人左右,是拥有飞行灵器或者元婴强者,左支右突行动非常迅捷。瞧着哪边势弱便会帮哪边对付另一头,绝不下死手,撩一下见你吃亏就走,怎么看怎么就让人觉得贱兮兮,既生气还拿他们没办法。 所以在这些人捣乱之下,玄清宗弟子打得憋屈无比,应该是在谁的指挥之下边打边退,这才从林子的那头一直往这边过来,大约是想在家门口,无论是求援或者回到护宗大阵之中躲避也能方便一些。 “妹儿,你有没有觉得那里有些人有毛病?” 花灵媞正观察着,林央也看出不对劲来,开口询问。 “那还能没觉得?其中有人一直捣乱,像是和我们玄清宗有什么仇怨似的,玩的十分开心哦。”花灵媞回答。 “你的观察力这么敏锐我就放心了,只是谁会和咱们有仇怨。有仇怨打上门来报了就是,为何要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行为,他们就不怕将来此景传将出去,引来其他势力的声讨嘛。尤其是上家族,若是闹到他们跟前,那必得是论出个章法来的,实在是手段过于下流了!” 林央得到花灵媞的肯定,话匣子就打了开来,像模像样夸了小辈一句,接着又说出自己的想法。 花灵媞被他第一句话给噎了一下,无奈的翻了一下眼珠子,没有排斥。让他夸让他夸,不尝够做哥的瘾头怕是以后都没消停。然后才接他的话。 “呵,你忘了上家族此刻自身难保。以前能够评断依附势力中这些糟心事,如今九方家族族长陨落,哪里还有那等闲心再管这些事。况且,今日这些捣乱的人我看也未必是其他势力的人。”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这不是看出来的,是推断出来的。你想想如今我们九方势力的处境,再想想玄清宗的处境,很容易便能知道那些人不是其他势力嘛。” “不……我想不出……” “你这么笨?再好好想想!” “我真想不出!” “……玄清宗这些天宗门弟子都派出去做什么了?现下又在做什么?!不是正在对付禁阵被破之后的灵兽冲击嘛!那咱们玄清宗如此,其他九方势力宗门莫不是能独善其身?!自然也是忙着一样的事,谁会有那个美国时间跑来这里做此等自绝后路仇上加仇之事,即便是以前有仇之人都不会如此下流!禁阵被破除了灵兽以外,还会有谁人跟着一起进入?谁人又会是没有那些顾虑只管乱来便可反而还有好处的?!可不就是九方势力以外另外两方的势力中人嘛!这些很难推测嘛?!咱俩现在这是干什么来了?是聊天来了嘛!还要我说的这样明白!” 林央被花灵媞一番推测分析的,头都快埋到裤裆里去了,听完最后那句话赶紧拼命点头,“对对对,是我笨我笨,这不以前脑子有病,现在刚好,还不会用。往后我一定多动一动,争取你只需说一半我就能听明白成不。” 。 第一九一章 援军 你还挺虚心能改蛤!花灵媞不想理他了。 可过了一会儿,胳膊那儿又被人戳了一戳。 “又干啥?”她无奈的问戳人那人。 “没,没干啥,我就是还有一个问题,憋在心里太难受,妹儿你再给哥解释解释好嘛……” “那你问吧。” “美国时间是个什么时间啊?” “……没什么时间。”花灵媞用一种类似于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的语气回(拒)答(绝)这个问题。 好吧,林央哭唧唧转回头接着观看前方的盛大场面,此时那边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平原,因为退无可退,所以三方交锋的愈发激烈,轰隆隆的场面真的就跟地球热战没有多大区别。 更惨的是,原本落单在这儿追了花灵媞一路的那头犀皮兽眼见这等场面,本来刨着蹄子喘粗气,一副防备和威慑的姿势,却也没冲进那边搅和,此刻却不知道撩拨到了哪根弦,终于还是撒开身姿,一头撞入战阵之中,让没有防备玄清宗弟子吃了好大一记亏,伤了不少人。 幸亏那些捣蛋的家伙伸出了援手,暂时阻挡住吃了花灵媞亏生着气的家伙,否则真挺难说这一战会不会很快就会结束。 “咱们还不去帮忙啊?” 林央自然也见到刚才危险的一幕,忍不住再次出声问花灵媞。 花灵媞果断摇头,“你当我俩是什么盖世英雄嘛,出去帮忙就能扭转乾坤?!这等心思放在心里就好,有能力的时候做英雄,没有能力就乖乖做一个狗熊,瞎跑什么。” “可依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此战即便我们不输,只怕也会吃上大亏。若是同门伤残太多,宗门准定守不住。宗门守不住,我俩就是想做狗熊也没狗洞钻啊。”林央反驳。 花灵媞听了没什么反应,反而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看看和天刚擦黑的时候比,它走到头顶什么位置了,以此大致判断了一下时间。 判断完,她才对林央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说,咱们宗门为啥能存在这么长时间呢?” 林央不明所以,转头看向花灵媞侧脸,还眨了眨眼睛很认真思索了一下,“因为咱们宗门底蕴厚呗。” “那什么叫做底蕴厚?” “这……老祖宗厉害,留下的好东西多,徒子徒孙受用不尽就叫底蕴厚。” “那你觉得底蕴厚实培养出来的弟子如果只是几头灵兽和几个其他势力的人搞了搞就灭亡,会不会太过夸张呢,昂?!” 花灵媞这话前面说的还挺正常,说到后面都快化成一头猛兽,用恨铁不成钢的龇牙咧嘴对林央“凶残”的咆哮,咆哮声其实特别克制,可一口整齐的牙齿露在外面,还是挺怵人的。 林央被花灵媞这话逗得发出一阵憨笑,“你说的对,哈哈。” 花灵媞恢复平淡的表情,好像刚才那人根本不是她一样,以维持自己那并不存在高人形象,“我估摸着宗门当中高手应该快要赶到,那些捣乱的人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因其中有个归仙,咱们这些师兄师姐元婴也不过巴掌之数,才不是对手。等人一来,局势肯定就会改变。” 林央这才明白花灵媞方才为什么抬头预估时间。护宗大阵被破会有巡逻弟子负责查明和修补,望断峰长老俱已出门驻守,可能一时间来不及过问为何没有补上,可这还不用惊动宗门最后守宗的师兄。 但是眼前人家都打到家门口,这么大动静即便没人上报,宗门也能察觉,所以从刚开始有动静到现在,大概也过去两盏茶时间,从察觉到通报到赶路,确实人也该到了。 林央正想到这里,果然就听到头顶有破空之声传来,接着十位玄清宗高阶弟子便落到他俩前方平原上。他定睛一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其中一位的背影相当熟悉。 花灵媞同样听到头顶的破空之声,等到十人潇洒炫酷落到前方,她的判断力就比林央好上许多,只一眼便认出c位正是不久前见过的独孤南临。 也是,只怕现在宗门里能用来压阵的,只怕也就这位大师兄了。归仙一重,这可是同宗主和众位长老相同阶位的实力。可长老们是上千岁的归仙,独孤南临却只有几百岁,两相比较,众人都是将他看做未来的仙帝。 除了独孤南临,花灵媞还在这十人中看到了站在最旁边的蓝音音。起先认出她,她还惊了一下,随即想起蓝音音临走前的打算,顿时就平静下来,估计她是死乞白赖跟来的,目的当然就是林央。只是不知道林央的病被她治好,蓝音音的系统又会怎么显示这份任务。 此时,蓝音音乖乖的跟着一起站在那里,面对着前面见到来人之后,稍微有些收敛的捣乱之人。 没人补刀,又见援军到了,玄清宗弟子士气大振,因为另一头犀皮兽加入而打乱的阵脚终于稳住,接着反扑了过去,一下子便杀了好几头重伤灵兽,局面瞬间就颠倒了过来。 见此情景,那些捣蛋的人终于停下,其中一人腾空而起,飞越战场就朝独孤南临扑下。 “是他……”那人面向花灵媞,总算让花灵媞看清楚这个场最强者的脸,脑子里搜索片刻,终于想起这位归仙究竟是谁。 “你认识啊?”林央听到花灵媞的自语,忍不住八卦过来。 “认识啊。” “谁啊谁啊。” 花灵媞顿了一下才回答,“辟心谷谷主亲儿子,穿封极。” “啥?!居然是这等人物。哎,那他怎么会跑来咱玄清宗,还做出这等事情类。辟心谷难道往日就没有家教的嘛。” 林央明显知道穿封极的名号,毕竟人家也是能和独孤南临相提并论的一代人物,只是他没见过穿封极真人,花灵媞这么一介绍他就把人和名字联系了起来。然后更是不齿此人刚才的作为,实在是和他心目中顶天立地的人相差太远。 花灵媞对穿封极的印象却稍稍正面一些,没有回答林央的话。因为她看书的时候,看到直到自己身死,只有这个穿封极面对苍凌峻替她说了那么一句话。 。 第一九二章 归仙 “分明是你的罪过却让一介女子替你受过,手段狠辣,啧啧啧,你玄清宗当真了得。” 就这么一句话,让拿着书的她忽然泪流雨下,从此就记住了穿封极。倒也说不上感谢感激之类的,而是发觉他的思维居然在那样的世界也挺不同。 这样想来,忽然就能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会带着一拨人做出眼下这样的事情,这样被林央誉为“令人不齿”“下流”的事。 只见他昂藏身材落到距离独孤南临五六米远的正对面,一脸痞笑歪头抱胸看着独孤南临,开口第一句话就令四周的人觉得不大对头。 “呦,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嗯?! 花灵媞和林央,乃至场还在打灵兽的人被这句话给吊起了精神,耳朵不由自主竖了起来,眼中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露出一点儿八卦的熊熊之火。 尤其是花灵媞和林央,整个上半身都挺直起来,两双“贼眼”不停在下面的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看,花灵媞的脑子里简直已经因为这句话脑补出了一拨纯爱大戏了好嘛! 什么叫做“终于”?!什么叫做“肯”?!昂?! 可是面对穿封极,独孤南临却来得冷静,看得出他和穿封极很熟,深知对方的套路。而且独孤南临也不是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家伙,闻言反而说道。 “你今日这番做派是何道理,欺我玄清宗无人?” 穿封极也明白独孤南临的脾性,听他不接话还反过来质问他,就是邪魅一笑,“哎,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玄清宗当年何等风光,如今落得依附一阶小小家族也就罢了,没想到那禁阵破碎可容我前来探视旧友。我是见他们应付外面那些灵兽辛苦,这才出手相帮。你非但不感激,还质问,就不怕伤了旧友的心了?” 老实说穿封极不说实力,单是长相那也是虚玄大陆一等一的美男子了!他看上去有些瘦质,容貌虽然稍偏阴柔,但男子该有的特征都有,阴阳相和反而生出另一种英俊来,可就是他这种脾气,明明没做过大奸大恶的事,却总叫人看着像个反派人物。 这不,今天这事也是这样。你说他没动玄清宗弟子一根寒毛吧,可他愣是把好好的驱赶灵兽之事给变成了逼出独孤南临的手段,别人质问他,他还反咬一口,说他不是反派谁信?! 果然,他的话音落下,除他自己人以及独孤南临以外,所有人就都对他皱了眉毛,眼里盛着气愤者有之,不可思议者有之,胆子大些的还隐晦的鄙视这位归仙,只觉得辟心谷怕不是一个邪教。 其实辟心谷所在的地方确实挺邪门的,谷中常年飘着瘴气,只有修炼辟心谷功法之人才能正常的生活其中。但是花灵媞摸着良心讲一句,辟心谷弟子都挺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只有这位未来的谷主。 呃……好像这么一说,辟心谷将来确实有可能会发展成为一个“邪教”蛤…… 独孤南临也是勾唇一笑,微微倾了倾头示意身边的弟子前去帮助那些击杀灵兽的同门。见人都冲出去,然后蓝音音乖乖留在原地,这才满意看向穿封极。 “你是在何处开始骚扰的我宗弟子?” 穿封极当然看到独孤南临的眼神,也斜了旁边看他的蓝音音一眼,微微挑了挑眉毛,回答独孤南临。 “问这个做什么,自是在发现他们的时候,见死不救从来都不是我的品格。” “呵,如此说来,你便是从千里之外动的手。今日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刺你三剑此事便算了了。” 独孤南临说完没给穿封极任何答应或者反驳的机会,拔出他的武器就朝穿封极刺了过去,白色的金系灵气宛若实质包覆在剑上,荡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出来。 穿封极的神色立刻转化为认真慎重,拔出自己的灵器荡魔杵就迎着那灵剑打将起来,红色火系灵气妖艳异常,与那浑厚的白色竟然匹配的相当好看! 归仙之战声势浩大,蓝音音早看着不对头就钻进了花灵媞这边的树林子,一个眨眼人就不见了。 “哎呀,刚才离开的那人是蓝师妹吧,她一准是去咱们的阵眼那儿了,若是她看见我俩不在可怎么办。” 林央当然也发现蓝音音的动向,立刻担心的和花灵媞商量。 花灵媞可有可无看了蓝音音消失的地方摇了摇头,“没关系,阵眼灵石都失效了,我俩自然是要外出查看的,她追究这事没意义。” “也是。”林央被花灵媞这么一说立马放下心来,继续去看前方大大小小的两场战斗。这下子,大型战斗反而是指独孤南临和穿封极,而玄清宗弟子同灵兽的混战居然只能算是小型战斗了。 亏了修真界的所有东西都大,自然那片平原也在地球平原想象标准之上再大好几倍,所以他俩待的这棵树暂时还算安,才能如此近距离观赏这难的的现场直播。 只见花灵媞和林央看的那是风生水起,就差来两包瓜子磕着,嘀嘀咕咕几句他俩各自的功法密度以及眼花缭乱的用法。金系与火系本就是两种攻击性极强的属性,那碰撞起来真比烟火表演还精彩,经常就是天上火花乱飞,都是火焰被极快密集的剑气劈开所致。 他俩你来我往,整个平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凹下去了几分,原本就有打斗痕迹的地方二次受伤,平原竟然凸起好几处陡峭的小土包。可以想见此处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变成一片丘陵地区。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兽都被杀光了,就连追花灵媞的那头也倒在了众人的灵器之下,小型战斗归于平静。 大家站在一边和花灵媞以及林央一块儿看两个归仙,这时花灵媞才在那些弟子中发现了一小拨人。 这些人自动的归在一起,而站在他们最前面的,就是跑去做巡逻任务的苍凌峻。 只见他站在那里看着独孤南临和穿封极,眼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情绪,仿佛带些轻视又有些羡慕,更多的好像还是熊熊的战意。 。 第一九三章 追随者 花灵媞在心里不由喟叹一声,哎,这三位将来那可都是仙帝,尤其是苍凌峻,身为男主,后期更是达到成圣。 可如今一切重来,灵动的实力包裹着仙帝的心,想来看着两个归仙在战,也一定是想起过去自己叱咤风云的日子,才会有那样的神情。 其实她以前有一段岁月很恨苍凌峻,无论是不是因为剧情,身死的仇被冤的屈都不容易忘却,曾经想过此人一朝跌落神坛,也是他的报应。 后来她日子好过起来,每天有享受不尽的亲情友情,因为学业事业又忙得脚不沾地,渐渐的便想不起来仇恨。直到看到这部,恍然大悟,放下了大部分上辈子的执念。 如今看着这样的苍凌峻,才发现执念真的是一切苦痛的根源,他为了重回巅峰做出过许多选择,每一次选择都宛如拿刀霍霍自己的心。所幸,最后有一个强大的女主让他不用做出选择,于是他们才能幸福的在一起。 只见他带着一拨人从后面走上前来,站到所有玄清宗弟子的最前面。他只是一个灵动,做出这样隐隐有领导派头的举动,绝大多数师兄师姐居然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跟着独孤南临的那些人对苍凌峻侧目相看。 有几位师兄性子耿直,便向四周打听他是哪位。说得好听是打听,其实就是摸底套消息,打算搞清楚基本资料再教训苍凌峻,让他晓得这玄清宗目前还轮不到一个灵动出头冒尖。 谁知一圈打听下来,四周向着苍凌峻的师兄师姐把苍凌峻这段时间如何带领大家抵抗灵兽,遇到穿封极等辟心谷之人又是怎么带他们且战且退回到宗门的事情一通描述,打听的师兄反而听嗨,再看向苍凌峻时,眼中就只有欣赏,不打算找茬了。 花灵媞一直关注着前方的情况,她虽然听不见大家说什么,可也能从自己了解的事情以及众人表情里猜到苍凌峻为什么会有如今这样的地位。 紧跟在苍凌峻身后那拨人其实并不是玄清宗弟子,而是跟着苍凌峻逃出来的心腹之人,这可是原书中写的清清楚楚的关系。 他们起先以外门供养客卿的身份混入玄清宗,接着会通过各种立功表现或者任务积分兑换成为玄清宗内门弟子。 这就跟现代地球移民是差不多的道理。你想移民除非特殊的情况,否则大概是先拿短期签证,接着换到绿卡,最后才是改换国籍对吧。 他这些心腹追随者走的就是这条路,以散修的身份表示愿意归附玄清宗,贡献足够自己的光和热,让大家感受到诚意,当然就能加入了。而且因为功不好立,积分也不好攒,他们能够完成就很是证明一心想要加入的决心,玄清宗这样比较开放的宗门反倒对这些弟子挺欣慰和信任。 不过这样的人历来不多,每年有那么一两个便顶了天了。也就赶上一个苍凌峻,能一口气带着十几人前来投奔。其实他不止这些人,他应该有二三十人攥在手中。 他将这几十人分为两拨,一拨就是努力投靠,争取进入玄清宗为他做事;另一拨人则扎根江湖,为他支撑起一个虚拟的身份背景,从而抹掉过去的痕迹。否则要是让人知道一位堂堂仙帝竟然在这里装嫩,那岂不是要笑掉大家伙儿的大牙! 所以对外苍凌峻便是苍家堡的少爷,这些跟进玄清宗的人除去几个实力在寂灭,过于强大只能伪装成散修外,其余都是顶着苍家堡为了保护小少爷挤进来的家仆身份留在这里。当然啦,想要入玄清宗那积分和功劳也是不会少的,这是一视同仁的。 于是,这些人就可以这样正大光明站在苍凌峻的身后,并且其中有几位已然因为积攒了击杀灵兽的任务而成功变成玄清宗内门弟子。 也有人质疑过苍凌峻苍家堡这样的做派对其他弟子来说不算公平,咱们大家在宗门之中可都是以师兄弟相称,凭什么他就可以拉帮结派组成小团伙啊,这对宗门的团结不利,有搞特殊的嫌疑。 可这些质疑都因为苍凌峻逆天的天赋,玄清宗舍不得这么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而闭了嘴。再加上苍凌峻政治智慧很不错,公开表示自己绝不会搞特殊,自己的家丁虽然很听自己的话,但自己会听宗门的话,那里外里合计起来,这些人也就是玄清宗的亲弟子了嘛,和其他人并无二致啊。 他原话当然比这说的慷慨激昂有说服力多了,闹得宗主都出来为他说项,这事更是无法追究,这样的言论就渐渐平息了下去。后来,他带着自己的人还真是事事冲在前,他实力弱,可想法多啊,领导力又十足十,懂的东西也多。渐渐的,非但他的人听他跟着他,旁的接触过他的同门也都折服,他人气便成了如今这样,隐隐有了一丝领头羊的派头。 花灵媞可以想象出他这些日子来的苦心孤诣,也对这样的发展没有一点意外,玄清宗终归是在他手里再次发扬光大的,这样的情形以后还会很常见,只要不再来招惹她,她其实也挺好相处。 她蹲在那里微微眯了眯眼睛,终于挪开黏在苍凌峻身上的视线,继续关注两个归仙的战斗。 林央呢,他其实也观察到对面师兄师姐们对苍凌峻的不同,但他向来对这些都不关心,在他的思维模式中,苍凌峻那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又是大长老亲传弟子,虽然没有大师兄独孤南临这样的人气,可收归这么些同门的心很应该。自己这样的,就是想凑上去被收归,人家还注意不到呢。 所以他瞄了两眼就又想和花灵媞聊一聊,一转头却发现小妮子的眼睛正紧紧盯在人家身上,眼珠里的情绪那叫一个风起云涌的,哦呦,一看就知道这娃儿此时想法很多哦。 他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心里就冒出一个标准答案来,再去看那苍凌峻,还真别说,这师弟的相貌确实一等一的好,配的上我妹儿! 。 第一九四章 爆炸 于是,他就又轻轻捅了捅花灵媞的胳膊。 花灵媞此刻正好想完收功,挪开视线看打架,感觉到林央招呼她,就转了一下头,就是视线没有挪过去,意思是让林央有啥事尽管说,她听着。 林央便不客气的开口,“妹儿,你觉得那个苍凌峻咋样儿?” “啥?!”花灵媞听到林央这一句宛若晴天霹雳一样的问话,差点空口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唰”转过整个脑袋外加格外不可思议的眼神就朝林央看去,“你刚才说啥?!” 林央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危险的边缘来回试探,看到花灵媞的震惊还以为是小姑娘被人猜中了心思,不好意思下的羞恼和意外,便又问了一回。 “我是说你觉得那个叫做苍凌峻的长得怎么样。” 这回轮到花灵媞看着林央在那儿咂摸了,她刚才下意识觉得自己新交的这个大兄弟在那儿胡思乱想,生怕他把自己和苍凌峻搁一块儿。可是听他再问了一遍,好像又是话里有话,顿时也多了许多想法。 “怎么,你看上他了?”她可比林央直白多了,想到就说出口。 谁知林央竟然点头,“对,我挺看好他的,确实看上他了。”看上他可以配我最好的小姐妹! “哦呦,那可能不大行。”花灵媞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发愁的说。 “怎么了。”林央也皱起眉头,觉得可能自己要想多了。 “他不喜欢男人。” “噗——!!!” 林央差点从树上一头厥下去,还因为太过刺激,胸里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咽气。 “哎呀你看你,天下何处无芳草,知道人家不喜欢男人也不用这么激动。乖,蹲好,一会儿别让人给发现咱们躲这儿偷窥。” 花灵媞小心的扶稳自家大兄弟。 林央虚弱的挣脱花灵媞的手,再对她摆了摆自己的手,意思让她别管自己。心里却在哀嚎,哎呦这叫什么事儿啊,还以为她看上了人家苍凌峻,敢情根本就没那意思,还把自己坑进去了!苍凌峻不喜欢男人,我也也不喜欢男人啊!不能解释,越解释误会越大,还是乖乖看打架,自己再也不多废话了。 两人又恢复了安静,而此时,独孤南临已经刺了穿封极两剑,俱都被险之又险的躲过。 “独孤南临,你可够狠啊!”穿封极邪性归邪性,但并不表示他对自己差点受伤没有一丝丝动容,看着自己破了一角的灵袍,心疼的开口呵斥。 独孤南临听到他的声音,勾了一记嘴角,一提剑,又是一道白光刺去。 穿封极赶忙提起手里的杵在半空抡了个圆环,红色的灵气架开这道白光。白光刺入旁边的地上,留下一个极深的土洞。 “你当我说话是随意玩的!”独孤南临刺出这第三剑才堪堪收了收攻势,好像是想要结束这次的打斗。 可他不打了,被他刺出火气的穿封极当然不肯善罢甘休,荡魔杵朝前一抛,飞速旋转起来,像是一道风火轮一般就冲独孤南临打去。 这一招看似规模一点都不宏大,远没有炸山劈土的视觉效果,但独孤南临和苍凌峻却明白这是穿封极十足十的杀招。此荡魔杵上附着的火系灵气已然被压缩成了威力相当剧烈的能量团,只要一点点接触它就能够爆炸开来,百米直径之内,无人能够生还。 所以独孤南临一见之下,一向沉稳的神色也变成了惊惧,居然不再冲上去硬抗,反而施展遁字诀就满场躲避起来。 可荡魔杵是穿封极的本命灵器,就跟花灵媞的青莲一样,心随意动,指哪儿打哪儿,又岂是你跑就能躲过的,当下就追着独孤南临屁股后头追啊! 苍凌峻也是反应极快,见此情景转头就朝所有玄清宗弟子大喊“躲起来。”自己就率先带着他的追随者朝远处林子里面奔去。 其他弟子也不傻呀,况且在抵御灵兽之时都晓得苍凌峻的决定有多正确,便跟着一起躲进林子。剩下的那些跟着独孤南临以及穿封极的人仗着自己艺高,居然站在原地不动。 花灵媞看着这些人,嘴里说着“不妙”,被林央听到,也跟了一句,“真的是,听人劝吃饱饭,到底还是托大了。” 紧接着,出现的情况就被苍凌峻和花灵媞料中。 只见那只“风火轮”一路追着独孤南临,两人归仙的实力便让他们速度奇快,飞左飞右,飞上飞下。他们所谓的飞那可真就是在飞啊!一个眨眼就能飞出你的视线之外,然后一个眨眼人又回来了! 由此可见,两人的速度又岂是别人有能力躲的? 独孤南临被穿封极这招奇异的打发搅得内心真当是一阵烦躁,一低头看到辟心谷那帮子家伙居然站在那里,眼中还带着“我们一定赢定了”的自得之色,心里的气就更足。想也没想居然就朝那边冲过去。 你不是需要一个外力让你那玩意儿爆炸嘛,我就借你的人实现你的目的,让你对我下烂招!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还没等站在那里的人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眼前了。 可独孤南临才冲到地面,就发觉自己带来的师弟们也站在旁边,从距离来看根本就不可能超过百米,意味着如果穿封极的荡魔杵炸开,那么非但他的人会死,自家师弟们也同样会死! 可穿封极追他追的实在太近了,才刚想完这些,荡魔杵已然来到跟前,马上就要碰到他的一枚衣角。 紧随其后的穿封极当然也发觉到这种情况,可要死的是他这一招“烈火真金”是为不死不休而创,只要发功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除非爆炸,否则没有结束的可能。 他想立刻操控着他那根“荡魔杵”飞开,可惜即便灵器同他心意相通,此刻转向也已经晚了,他念头才起,红色的灵气便已经碰到独孤南临的衣角。 于是,在所有人惊恐的视线里,“烈火真金”轰然炸开,威力简直比地球上的榴弹炮还要厉害!即便是远在花灵媞和林央待着的树上,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余波冲击而来,整棵大树的树冠疯狂倾倒,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 第一九五章 没事 满场灰尘扑天,剧烈的可以让人耳朵震聋的爆破声过后,又变得极端安静! 花灵媞和林央两人才从避免自己摔下去的姿势里缓过来,又忙着去捂耳朵。刚才只来得及用灵气保护耳蜗,但不可能阻断声音,所以此时耳朵里剧烈的“嗡”仿佛贯穿大脑,让他俩不停张着嘴巴晃头。 等到好不容易恢复一些,他俩抬头朝爆炸源看去,心里的担心溢满脸上,可惜前方灰尘满天,哪怕是修士目力再好,在这样的环境里依旧不可能超越物理定例看清东西。 “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威力如此强烈的爆炸,他们不会都死了吧。”林央焦急异常,扒着花灵媞就商量。 花灵媞拍了拍他扒住自己的胳膊安慰,“不急不急,再看看再看看。若是真不好了,咱们再下去。” 她心里也有些突突的,刚才爆炸的威力说说是比地球榴弹炮强,但实则比那还要厉害上好几倍,即便是他俩身上属于修士的护体灵气,也能被余波震得这样狼狈,要是凡人在这里,就这一下,五脏六腑基本都被震碎。可想而知身处爆炸中心的那些人还会有几个好的。 但她相信独孤南临,这位大师兄脾气霸道了些,实力却是扎扎实实的,又有和他不相上下的穿封极在那里,她觉得这爆炸的结果未必会很糟糕。 林央被花灵媞安抚了下来,就换成扒在树杆上往前看。好一会儿以后,遮天蔽日的灰尘才飘散开去,首先映入两人眼帘的,就是站着的穿封极。 只见他抓着那柄已经回到手中的荡魔杵,站的笔直笔直看向前方。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没有人影却鼓着一层流光溢彩的巨大泡泡,把爆炸点周围很大一片范围都给包了个严严实实。 “行了,人都没事。”花灵媞看到这层泡泡便放松下来,她不知道这泡泡是个啥,但具有丰富使用御灵符的经验让她判断,这肯定是一种相当高级的防御手段,才能有这种闪瞎别人氪金狗眼的色彩。 她话音落下,那泡泡便消散开去,里面果然站着十几人,正是独孤南临以及穿封极的追随者们。 此时他们脸上的神色又惊又懵,惊的是穿封极or我家少谷主这一招爆炸威力如此强大,懵的是穿封极or我家少谷主这一招爆炸威力居然如此强大! 这时候玄清宗的师兄们就想看着辟心谷的人问了,哎你们少谷主不是天天在你们面前浪嘛,怎么他的招数你们居然如此不了解,害得我们判断失误也跟着留在这里,差点没把自己的小命交待喽。 辟心谷的人就回了。我们少谷主这招功法那是他自创的,平时也没见他用过,这才导致战略判断失误,这也不能怪我们啊。你们自己搁那儿装,非要站着显能,和你们那些同门一起躲起来多好,这责任也能甩?! 玄清宗的师兄们就沉默了,心说谁能想到你们这群彪子这么马虎呀,连自家人的绝招都不清楚。那你们都这么胆大,我们当然也不能怂啦,众同门小辈儿都看着呢,总要有人撑场子不是。哎呀,亏了大师兄了,千钧一发之际拿出八阶的灵符替我们挡下爆炸,咱这条命那就是大师兄给的,可得好好感激一下大师兄。哎,大师兄人呢? 众人大难不死的站那儿机辩几个来回儿,最后才发觉最关键的人物没见着,这才停止争论开始四处寻人。 也就他们反应这样慢了,从满天的灰尘散去,穿封极和躲在远处的花灵媞便立刻就发觉少了一个人。 花灵媞把两只手卷成桶状搁在眼前充当望远镜朝那边所有爆炸的方向一一扫过;穿封极则方便一些,他拔脚离开原地冲入那边的树林上下腾飞寻着。 就连等待爆炸过后,从林子里躲避归来的苍凌峻见到穿封极的样子都跟着一起寻人。 最后发展到除了林央以及花灵媞,所有人都扑到树林里。 林央一开始思维没那么快,他也和独孤南临带来的师兄们一样还沉浸在烈火真金的威力当中,直到看到花灵媞特异的寻人姿势,才惊觉满场当中好像少了那么一个伟岸的身影。 可他同时也对花灵媞的动作好奇啊,心里对大师兄的失踪上心,到了嘴边问出的却是,“花儿啊,你这是什么动作?干什么用的?” 他寻思这个该不会是花灵媞自己发明的一种专门用来观察的功法吧,看上去挺有用似的,关键是动作新颖,还有气派,有些想学。但没想到,花灵媞张嘴就是一句。 “没什么用,抖个机灵罢了。” 晕。林央顿时佩服花灵媞,这你都能抖机灵,不过我才不信。 他也把自己的手卷成两个小桶按在眼睛前面朝前观望,可想而知肯定没有大作用。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是觉得从这两个小洞洞里看出去吧,好像能将注意力集中在看到的两个圈子范围之中。随着脑袋的转动,两个小圈儿扫过一片地方,虽然范围不如打开的视线大,可其中的一丝一毫动静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嘿,这个家伙还说没什么用,分明就十分有用。也不知道她这脑袋是咋长的,总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方法,这动作他学去了,以后就用这方法观察。 于是,就在一棵大树枝上,有两个人宛如猫头鹰一般举着“生化望远镜”瞭望,而在前方,一群人寻来寻去始终没能找到独孤南临的身影。 “这……这……该不会是大师兄为了保护我们,真的就被炸死了吧!!!”独孤南临带来的师兄中有一人沉不住气,见找不到人便着急了起来,忍不住就把这话喊出了声。 所有人见识了剧烈的归仙灵气爆炸,心情都没有太过平复,然后又失去最重要的头头,精神更是紧张。本来压在心里还能没爆发出来还能挺一挺,现在有人说了出来,无疑等于放了第二颗炸弹,将压抑的环境炸了个粉碎,场面顿时便沸腾开来。 第一九六章 不见了 “怎么可能!”有人立刻出声反驳,“那爆炸是很厉害,但咱们大师兄也不是吃素的。人家是归仙,大师兄一样也是。他既然能护住咱们,自然也能护住自己,我们不能多想。” “怎不能多想!都是他们,莫名其妙跑来捣乱,还放出如此凶恶的功法,这不摆明了要对我们使杀招!今日大师兄若没事还就罢了,若是大师兄出事,必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我看不如立刻就通知了宗主和长老,尤其是宗主,大师兄是他最爱的弟子,也是咱们玄清宗最有潜力的希望,此刻生死不明自然要他老人家做主,将此事掰扯分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主持公道!” “快些将人拦下,只怕他们回过味儿来,逃回老家那可就麻烦了。” 几个师兄之间你一言我一语,三两句话居然就把事情给商量好了似的,各自带着几名宗门弟子拔出武器就朝还跟着穿封极寻人的辟心谷众人围了上去。 穿封极堂堂一个归仙,怎么可能会让元婴做出这样的事来。刚才他们说话声音虽小,但他耳聪目明的,早把那几句浑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现在见人扑了过来,荡魔杵一挥,两拨人中间就燃起一道火墙,阻隔了那些玄清宗弟子冲上来的脚步。 苍凌峻也在找人,他一直将独孤南临看成是自己的一名得力干将,当然着急。可听到这边的动静又只得停止搜寻赶过来,拦在玄清宗弟子跟前,让大家不要冲动。 穿封极站在火墙后面邪魅的看着玄清宗众人互动,他称独孤南临为旧友可一点都没打马虎眼。两人很早前便认识,年纪相仿,资质相近,实力又不相上下,即便脾性不怎么投契,可同其他人比较起来那是难得可以交流的对象来着。 独孤南临失踪他心里也挺过意不去,这才带着辟心谷的人帮忙。但看玄清宗这些没头脑和不高兴,那点儿过意不去立刻消散的干干净净,独留下归仙被人欺上头的恼羞成怒,心里一直想着怎么教训玄清宗那帮没长眼的。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现在还只是发一道火墙作为警告,已是他对玄清宗最大的耐心和尊重。 苍凌峻见识多,自然一眼就看出穿封极这道火墙的寓意,可独孤南临又的确是穿封极下黑手没了人的。再说,他如今也是玄清宗之人,话也要帮玄清宗讲。于是劝了众师兄几句,回转身站在所有人前面透过火墙就朝穿封极道。 “穿封师兄,你别怪我同门师兄发急,若是换位思考辟心谷遇上这样的事,此刻是你没了踪影,想必辟心谷这些师兄们只会更急。将心比心,今日此事便就此揭过如何。” 他三两句话先将玄清宗弟子的冒犯换位揭过,同时以此隐隐暗示他们辟心谷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就这么一句话,苍凌峻成功吸引到穿封极的注意,本来穿封极邪魅的看着别人,此刻立马调转视线透过熊熊火焰照到苍凌峻的脸上。接着勾起唇角,将手里的杵往地上一插,宛如一根彰显身份的拐杖似的,站的雅痞雅痞张开嘴道。 “我说什么了吗,我辟心谷之人是何做派,揭过不揭过不都是你们在那里叽叽喳喳。尸体都没见着便要来寻我的仇,说出去真不知道是我害死他的还是你们巴着你们大师兄死呢。” 这话的攻击力委实强大,不但噎了方才冲来扬言将人拦起来的人的嘴,就连苍凌峻都给说的失去了话头。 苍凌峻此刻还没有接触过穿封极,不了解他的为人,没想到他是个这样的人,说起话来好像没什么顾虑,更是一点儿身为高手的风范都没有。不过他应对经验丰富,迅速调整思维,略一沉吟便反驳。 “穿封师兄说笑了,死不死的话可不能乱说,我玄清宗大师兄独孤南临实力如何,在场众人有目共睹,令他失踪的行为更是穿封师兄的失误,大家来寻你问一问情况,这是合理的吧,怎的到了穿封师兄这儿,就成了寻仇。” 苍凌峻的话说的非常得体,引得站在他身后的一众人忍不住高声附和,立马就把方才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个干净。 “对啊,我们就是来问问情况。” “本来就是你们的失误,还不许别人说了?” “我们大师兄绝不会死!” 穿封极和辟心谷的人也不了解苍凌峻,一开始见他只是灵动,心里当然看清几分,可此时见他应对从容机智老辣,玄清宗那些实力比他高的都唯他马首是瞻似的,顿时高看了他几分。 穿封极更是感兴趣,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反而挑眉斜着脸仔细打量苍凌峻,嘴里问道。 “你谁啊?” 这三字其实挺不礼貌,但礼貌俩字和穿封极这样的人实在是挂不上多少勾,即便只和他见过几面的人也能轻易感觉出来,人家又是一位归仙,当然就没人和他计较这个了。 苍凌峻便潇洒抱拳,“苍凌峻,玄清宗云间峰弟子。” “云间峰?是你玄清宗大长老的亲传弟子?” “正是,见过穿封师兄。” 穿封极对苍凌峻挥了挥手,示意他用不着那么客气,“看来入门时日尚短,能让玄清宗大长老如今还愿收入门下的,想必资质不错,也很会说话。” “过奖。”苍凌峻放下胳膊,双眼毫无惧意坦坦荡荡同穿封极的视线在火焰里对接,虽然实力同穿封极差了十万八千里,气势却拼了个旗鼓相当,在没有独孤南临的场面里,很是为玄清宗长了脸面。 “好,我记住你了。”穿封极像是发现第二个有意思的人,又勾起招牌邪笑,说了这么一句。 苍凌峻闻言也是一笑,没有回答,反而转身同其他同门说道:“好了,当务之急依旧是将大师兄找出来,以他的实力绝不可能出事,想是用了什么手段避了开去。如果此处没有,他必定会回宗门。咱们再寻两个时辰,寻不到师兄们就回宗门等,总能等到。我等则还要赶往前线,继续巡逻支援其他同门。” 第一九七章 演技 他想的十分周全,还很有担当,此话一说,就算是后来跟着独孤南临来到这里的另八位师兄也对苍凌峻非常满意,不再有任何轻视以及他在做主的抵触情绪,全都默默看了辟心谷众人一眼,果然跟着一起散入周围寻人。 “此人……到不简单。”穿封极看着苍凌峻的背影消失,对追随他的人喃喃了一句,可是脸上没有欣赏的神色,只是平平。 “少谷主,那咱们呢?还寻人嘛。”辟心谷中一人听到他说的话问。 “寻,当然要寻,我千里迢迢跑来玄清宗是有事,若不寻到时岂不不好张嘴。” 穿封极说完,辟心谷众人全都点点头然后默契散开,追着玄清宗的人没入林子,认真找人去了。 花灵媞和林央自是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楚,尤其是苍凌峻那句,说独孤南临用别的办法避开,花灵媞觉得十分的有道理,便将“生化望远镜”拿了下来。 林央有一学一,也放下双手,转头问花灵媞,“咱们还继续等?” 花灵媞转了转眼珠子,“不,我们不等了,我们也下树和他们一起找人。” 她觉得这时候局面基本稳定了下来,没有灵兽的威胁也没有掺和打架的风险,到了给他俩不在阵眼空地并且护宗大阵出现缺口说明情况的机会,而且此时每人有空注意这里,他俩溜下去,还不会被怀疑躲在树上的动机,简直完美。 实际上在这种时候,花灵媞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宗门事务繁多,谁有那闲情逸致追究两个灵动短暂的消失呢,难道他俩不在的这么点儿时间还能做出颠覆宗门的事情来?!可她小心习惯了,多想点儿总是好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她和林央从树上跳下,落到被刚才的爆炸余波摧残的东倒西歪的草地里,然后假装从这片林子的另一头出来,冲向已经布满小土包的地界。 两人又在此处四处“流窜”,做出寻人的样子,最后冲入对面树林子里,故意朝有动静的地方钻去,一边钻一边还表现出迷茫又困惑的神色。 哦不,是只有花灵媞一个人一边钻一边表现迷茫又困惑,而林央则是在旁边不停转头看她一眼,看她一眼,心说自己认的这妹子可真是个厉害人物,瞅瞅这演技简直神了! 但他也不敢说什么,还在花灵媞察觉到他不可思议的眼神隐晦的瞪了他一下之后,转回头不敢看了。算了让她演吧,正常人也不可能同他交上朋友啊。 两人往前走着,没过多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异动,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在密密的树枝间略过,可当他俩朝着那边看去时,又没有看到什么。 “你们是谁?”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他俩的身后,在这种两人精神应该高度集中的时刻,“吓”了他们一大跳。 “诶呦!”花灵媞演技浮夸的窜了一下,迅速转身,就见穿封极歪个头站在那里,两眼来来回回在花灵媞和林央脸上移动,神色颇为疑惑。 林央也转了过去,一见是穿封极心里就是一阵发虚。要了亲命了,怎么在这片林子里有那么多玄清宗弟子,自己和花灵媞偏偏就遇上这一位!归仙啊,他俩在人家跟前,简直就如蝼蚁一般,那当中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万一有什么地方露了马脚或者得罪人家,以他的脾性,只怕捏死他们那都是好的。 花灵媞呢那就更加夸张,不但神色心虚还有点儿紧张,看了穿封极看她的眼睛一下,就迅速低头,接着又朝四周张望了一下,那样子就差在脸上刻着“这是哪儿来的帅锅~”,将一个害羞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演绎的淋漓尽致。 “……”穿封极这种活久了的还和人精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注意到这样的花灵媞,这种经常出现在别的初次见到他的小姑娘脸上的神情让他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习惯性轻佻的挑起一边眉毛,就说道:“玄清宗的人?” 花灵媞站在林央身边,隐晦的用手拽了拽林央衣角。 “哦,啊?哦对,对对,我们是玄清宗的弟子。”林央被花灵媞提醒,赶紧朝穿封极点头回答。 穿封极看到花灵媞刚才的小动作,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与此同时神态也愈发放松。 “既是玄清宗的人,方才为何没见过你们。” “我们……我们是做任务的弟子。”林央刚才被花灵媞提示说话,已经知道自己要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听到穿封极的话,主动开口回答。 可是穿封极的话很有问题,他一来就忽略了两人的实力,假设他们是和巡逻任务的弟子一拨,直接发问。这让本身心里就有鬼的两人怎么答嘛,他俩原则上应该是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但又肯定能听到爆炸声,如果嘴快一些,反应慢一点,下意识回一句“方才我们没在那里”,那可就会留下一个疑点:你俩既然没在那里又是怎么知道我问的方才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呢? 也不知道穿封极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这样问,好在林央虽然面上看起来不大聪明的亚子,但有着多年应对不友好人士经常的挖苦谩骂,对语言中的陷阱有着应激反应似的觉察力,稍微顿了一顿就避开问题,答了一句反客为主的话。 “做任务的弟子?”穿封极果然循着林央这话接下去。 林央则点点头,“对,我们是看守护宗大阵阵眼的。” 护宗大阵之类的阵法一般的大势力都有,只要这样一说,穿封极自然明白这“任务弟子”是个啥意思,心说也是,就这两人一个筑基一个灵动的实力,自然只能做些看守一类任务,这才是正常低阶弟子的做派。哪像刚才那个叫苍凌峻的,实力很低,气势倒足,搞的他都要以为玄清宗这是变了天了,更没出席了,竟然需要一个灵动来主持事物。 想到这里,他就彻底放了心,又看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便要离开。 第一九八章 人设 可他才走了两步,从另一个角落里又钻出一个人来,三人听到动静,抬头去看,发现来人正是苍凌峻。 穿封极见到他不由楞了一下,还皱了皱眉,感觉心里想谁就出现谁这事儿有些膈应,尤其是在想这个人不大好的方面。 苍凌峻钻的比较急,并没有想到这地方会站着三个人,等看清楚心里也是不大自然。穿封极,怎么是他? 他朝旁一看,又看到花灵媞和林央,眨眨眼想了想,两秒钟之后才想起眼熟的花灵媞是谁,这不一个月以前拒载自己的那个同门嘛,她怎么会在这里? 花灵媞呢,看了看苍凌峻,视线故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以测试自己在近距离之下是不是还会再一次中了剧情的套路,又要对苍凌峻生出什么心思。 还好还好,心跳正常,情绪稳定,并没有发病的征兆。尽管如此,她还是将大佬的脸从记忆库里拉出来,思维化成一个小人对其拜了拜,以保证自己绝对不中招。 林央则是就站在那儿看,没有花灵媞的示意,他也不要开口。 于是,四个人在这一小块地方碰头,竟然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这种情形要放在别人身上,气氛难免会有些尴尬,可在场的人都不是啥“正常”人士——林央是恶意经历的多了,其他场面那都不是事;花灵媞奇葩的脑回路里压根就没有尴尬这种情绪;穿封极在场实力最强想咋就咋,他有什么好尴尬的;苍凌峻则是个老油条,尴尬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穿封师兄。”最后还是苍凌峻首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穿封极又随意的摆摆手,对这种没事就招呼来招呼去的一套特别不待见似的。 苍凌峻不适应他,就只好转移目标,“你是……师妹怎么会在这里?” 他张开嘴才发现自己根本已经忘记人家之前有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名字,其实即便是说过了,他也大概率会忘记,所以只好勉强叫了一声师妹。 “……”花灵媞对苍凌峻这声“师妹”那真是膈应的呦。之前在望断峰风涯上她已经纠正过一次,可现在旁边戳着穿封极,刚刚她还在他面前装花痴,立马就纠正不符合人设,只得把这一声“师妹”给苦苦的咽到肚子里去,再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来。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幸亏这个不自然的笑在她脸上还能被解释成又被苍凌峻的容貌吸引而有些害羞,否则那绝对人设崩塌。 “我和林央师兄是从阵眼那里赶过来的。”她回答苍凌峻的话,顺便开始为自己和林央离开阵眼出现在这么老远的地方做铺垫。 “阵眼那里赶过来?”苍凌峻果然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疑惑反问。 “嗯。”花灵媞低着头不去看苍凌峻,只从嘴里发出一个单音。 苍凌峻马上就把眉毛皱起来了,就觉得眼前这女人现在给他的感觉和之前见到那风风火火不搭理他的样子反差怎么这么大。之前不还不捎他嘛,害他又被风昔兰缠了一路,现在又扭扭捏捏的,我的话你倒是一次性答完啊!完事我还要继续去找人呢!女人有时候真的很烦啊。 “你从阵眼那里赶过来做什么,是和这位师兄在做守护任务吧,既如此为何离开?”他把话一次性问完,免得花灵媞再给他“嗯嗯啊啊”的,他得急死。 狗男人,看到女人就叫“师妹”,看到男人就叫“师兄”,婊里婊气的很是熟练。 花灵媞从他的话里听出关键问题,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才回答,“因为阵眼的上品灵石忽然耗尽灵气,护宗大阵出现缺口,我和林央师兄赶到缺口处久等不见人来,还被一头犀皮兽追赶至树林深处,好不容易躲开,又听到有爆炸的声音,从那边树林赶了好久,方才来到这里。” 她话说的极其简洁,却把要素都说了一遍,聪明如苍凌峻,甚至是站在一边“看戏”的穿封极也立刻从这些要素中推断全了花灵媞和林央经历的事情。 “护宗大阵出现缺口?阵眼灵石应该还能顶一会儿,莫不是那头犀皮兽冲开的?” 苍凌峻对宗门事物显然极为熟悉,几下就找到原因。 花灵媞又“嗯”了一下,林央也在旁边点头,为花灵媞作证。 “怎么会有犀皮兽越过我那里的防线钻入护宗大阵这里,还攻破了一处阵眼……”苍凌峻沉思,然后看了看穿封极。 穿封极立马就被这一眼看毛了,马上回嘴,“小子你看什么呢!莫不是以为这头犀皮兽是我等放过去的?我可警告你,我辟心谷好说话可不允许人乱说,虽只是一头六阶灵兽,可没做过就没做过,你要敢胡乱栽赃,可别怪我不客气。” 苍凌峻没想到自己这一眼会引来穿封极这样大的反应,立马抱拳赔罪,“穿封师兄误会了,方才我只是在想谁会从我玄清宗和辟心谷之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此等事,才无意识扫了师兄一眼,并不是指辟心谷和穿封师兄你什么,若有冒犯还望海涵。” “哼!”穿封极对苍凌峻的这话明显不信,可既然人家给了这么个理由,他就不好追究,他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虽然要找的人是独孤南岭,可苍凌峻也是独孤南岭的同门啊,脸皮还不能撕破的。 “既如此,那头犀皮兽呢?你们躲过之后还知不知晓它的下落,若是此刻闯入了宗门,也会引起乱子来,为何不立马上报!” 苍凌峻见穿封极不和他计较,就接着询问花灵媞。 花灵媞抬头看了苍凌峻一眼,“我们没有传音符。” …… 这回答倒噎住了苍凌峻,也让穿封极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花灵媞身上,还看了看林央,脸上的神色居然颇为同情。 “啧啧啧,当年盛极一时堂堂的玄清宗如今竟然沦落到此地步,内门弟子竟然连传音符都不能配发竟然就让出来做任务了。” 第一九九章 奇怪 穿封极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一听便是他故意埋汰人呢。 因为无论是玄清宗还是辟心谷,乃至长天宗,都没有给弟子配发传音符的理儿。大宗门弟子人数众多,传音符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东西。它就像是地球的手机,你让吃货国每个省给全省人每人发一个智能手机,这可能嘛?!就是最富裕的市也不会这么干吧。 于是,花灵媞、林央和苍凌峻都用三种不同情绪的眼光看向穿封极,虽然情绪不同,可意思相同:我们知道你这就是在口嗨。 穿封极堂堂一个归仙,愣是在三个灵动的目光中第一次觉得败下阵来。 “干嘛,不配发……至少也该给为宗门做出贡献的弟子奖励一个嘛,有什么问题嘛。” 没问题没问题,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 花灵媞和林央同时对穿封极摇了摇头,苍凌峻则挪开视线…… “既如此,你们的事我负责去向宗门通报好了,然后师兄们就会去阵眼换灵石。另外……” 苍凌峻从自己的须弥袋里掏出一枚传音符递给花灵媞。 “这个是我身上多出的宗门传音符,你且先用,以后这些必备的东西用完的话尽快补充,免得让人误会。” 他说完,也不管穿封极对他瞬间瞪大的眼睛,对着所有人方向一抱拳,“穿封师兄,我还要继续去寻大师兄,今日就不多相陪,两位同门也尽快回阵眼那里吧,告辞!” 他一个转身,身体微微下蹲,人就像一个利落的弹簧弹了出去,在树枝间一蹬,便消失在来时相反的方向,结束了四人尴尬的碰面和干巴巴的交谈。 穿封极又对苍凌峻离去的方向“哼”了一声,没和花灵媞以及林央说一句话,也背着手走了。 花灵媞以及林央站在原地看着穿封极消失,结伴选了第三个方向走。 走着走着,花灵媞就发觉不对劲,觉得林央好像十分安静。她转头去看林央,却见他微微皱着眉头,仿佛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她问。 林央听到她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变成不可思议,还很有感触似的左右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 他这做派让花灵媞好奇心大起,又问了林央一遍,“怎么了嘛,你是方才有什么发现?说说。” 林央便看了花灵媞一眼,“不是什么发现,而是我在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辟心谷的那位少谷主穿封极啊。你没注意到嘛,他和其他的归仙真的好不一样啊,为人竟然这么随和,还和我们说了这许多话。若是其他这样的强者,别说说话,就是鼻孔那都不会对咱们一下,我方才差点儿都不适应了,气都快喘不上来。” 花灵媞听完林央的描述想了想,也反应过来。一开始她是知道穿封极这人性格很另类,所以才没想到这一点,可现在林央一说她确实也觉得奇怪了,即便性格另类,可身为高手的骄傲是不会变的,他刚才的表现确实挺“憋屈”,对苍凌峻和他俩简直可说是容忍至极。 莫不是因为苍凌峻的主角光环?她知道等到苍凌峻恢复原本的实力以后,穿封极也挺憋屈的,就算是嘴上说说也不敢说太狠,大都以嘲讽为主。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原因啊,她的小脑瓜子又不受控制的转动起来,仿佛都能听到齿轮转动的咔咔声了。 “你说的有道理。”她赞同了林央一句,可到底也没深入追究其中的原因,因为无论穿封极要做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啊,她又装花痴又装害羞的,就是为了让两位帅哥对她没有记忆点,好过自己的小日子。要是凑上去探究那不打自己脸嘛。 “啊?嗯。”林央也是随便感慨一下,他也是一条咸鱼,甚至比花灵媞还咸呢,当然更不可能追究,就当一乐呵聊聊天罢了。 于是两人又假装寻找了一会儿,期间碰上其他玄清宗的师兄师姐,依样画葫芦的把自己为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明,觉得差不多了才折返回去,打算回阵眼等着宗门来人换灵石了。 谁知才刚走到这片林子的尽头,马上就要进入原本的那片草原,身后忽然哗啦啦涌上来一大拨人。 他俩这回是结结实实给吓了一大跳,转头就去看那些飞速冲上来然后越过两人的人们,发现这些人除了玄清宗弟子以外还有帮着找人的辟心谷弟子。 “怎么了怎么了,又发生啥事了?!”林央胆战心惊叫了一句。 “没事,肯定是寻到人了,反正和咱们的方向相同,要不索性也跟过去瞧瞧。”花灵媞三两下推测出原因。 林央这个八卦精自然赞同,二话没说就朝前跑起来,跟着所有人屁股后头朝那方向奔。 花灵媞无奈的迈开腿,没有林央那么积极,也就比走路快一些罢了,竟然还被发现她太慢回头的林央一把拽起跑动起来,只好更加无奈撒开腿子。 跑着跑着,她就觉得不大对劲,怎么大家都跑出林子了还往前跑呢?看这方向似乎就是他们来的那处守宗大阵缺口处啊。 有了这样的发现,花灵媞也不敢划水了,担心是不是缺口出了问题,提起下丹田的灵气灌注双腿,脚尖在地上轻点,跑出了一丝轻功的感觉。 林央见她积极起来当然不会拉下,只是他俩速度还是慢了,等到跑到目的地,所有人都聚在了缺口那里,正分成两拨齐齐朝一个方向看着。 他俩在最外围停下,也不敢靠太近,周围所有人的实力都比两人高,虽然是同门但也有中高阶修士的“社交距离”的,靠太近会被认为是挑衅,像穿封极那样的才是稀罕物。 好在修士目力听力了得,供得起这样的距离,没过一会儿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大家同看处传来,还真是找到了独孤南临,所以一同奔将过来。 “独孤南临,你跑哪儿去了!方才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嘛!既然没事为何早不出现,拖了这样久你宗弟子差点儿以为你死了呢!” 第二百章 找到 穿封极偌大的责怪声首先传入花灵媞的耳朵,只听他黑白颠倒的话,气的周围本就对他不爽的玄清宗弟子越发不爽,可惜敢怒不敢言,好几个都差点儿变成河豚。 “聒噪。”独孤南临只回了穿封极两个字,然后查看在场的玄清宗弟子,见人数和自己记得差不多也就放了心,才继续搭理穿封极,“你怎么还没走,还要继续捣乱然后被我再刺几剑?” 花灵媞和林央循着声音远远望去,看到独孤南临站在那里,身上没有丝毫狼狈,而且他身后还跟着好一会儿没见人的蓝音音,正在那儿低头苦恼什么,对独孤南临以及穿封极的对话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花灵媞见了这一幕赶紧挪开视线在人堆里找苍凌峻,只见他站在人群大约中间稍靠前的位置,身后依旧是跟着他的几人。可惜她这方向只能看到苍凌峻的一只耳朵,没法看到正脸,所以也不知道他现在面对蓝音音是个什么表情,两人有没有什么发展。 本来苍凌峻和蓝音音在原本的里感情发展的挺自然,因为蓝音音的优秀,所以经常被女配嫉妒,于是斗智斗勇之下被苍凌峻撞见了好几回。 苍凌峻自然英雄救美,替蓝音音证明过被冤枉的事,说明过冲突中是谁先动手的事,还替她挡过想要调戏人的外宗小流氓。总之挺多精彩的相识小故事,也自然而然进入十分疼爱师妹的独孤南临视线之中,后来才有跟着独孤南临出门做回报丰厚高等级任务的机会,实力上涨迅速。 可现在因为故事内容被大佬那个大蝴蝶扇的彻底走了样儿,花灵媞就完全不知道他俩到目前为止有没有接触,其他女配男配的有没有在她不在期间给两人制造机会。更要命的是这个蓝音音换了芯子,她还会再喜欢上苍凌峻嘛。 这所有的一切如今对她来说都成了个迷,仿佛以前看过的熟悉的电视剧被重新改写重新改拍,人物还是那些人物,故事却不知道怎么发展,对她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眼下看不出什么,她就只好按捺住好奇心,收回了暗暗观察苍凌峻的视线。 正好就在这时,被独孤南临顶了两句的穿封极张口回话,脸色没有难看更加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一副苦哈哈的样子,“独孤,你能不能别这样,什么捣乱捣乱,我要不这么做,你会出来见我?我这不也是被你逼的嘛。” 花灵媞忽然觉得背后有一根冷筋抽了一下,带起胳膊上的汗毛悍然立起,就觉得穿封极这话怎么说的有点儿肉麻呢,是她的错觉嘛? 她悄悄朝周围扫视过去,还好还好,能看得见一些脸部表情的人里,似乎也有几人神色异常,看来不是她独有的感觉,就觉得穿封极对独孤南临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内心里的小人儿又把两根手指岔开搁在下巴下面,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来。难道穿封极喜欢独孤南临?哦~那她岂不是在见证一场凄美纯粹的纯纯爱恋?以前看书的时候没感觉到过啊,渣作者居然没写嘛! 哎呀这可厉害啦,没想到她今天没有发现男主和女主的感情线,竟然意外发现了另一条。可是他俩在这个世界能成嘛,不是她胡说,这里的人可保守的很,自家师父和师兄的感情都不可能被容下,男男?那是更加会被踩到尘埃里的组合哇! 不过还好,面对这样的穿封极,独孤南临似乎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抛了一句:“见你浪费时间。” 哎呀妈呀,这话说的可真是绝情绝意。老话说得好,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连见一面都是浪费时间,这要搁在喜欢独孤南临的小姑娘身上,简直就是利剑穿心哪。 穿封极虽然不是小姑娘,听到这话刺激也是挺大的,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将我当垃圾!怎么浪费时间?昂!这话不说清楚,今天你是绝对不能走的! 花灵媞从穿封极脸上看出了这些讯息。 原以为这样的穿封极会很强势回击独孤南临,谁知他脸上义愤填膺,一开口却说:“谁人一生中没有浪费过时间呢,我们的生命这么长,偶尔浪费一下很合理啊。独孤,和我聊聊吧,我有事想同你说,拜托!” 你的自尊心呢!!!花灵媞如果手里有看电视剧的遥控器的话,现在都要被穿封极气的摔到地上去!她万万没想到明明对别人挺桀骜一男的,在独孤南临面前竟然是这样的穿封极!啧啧啧,莫不是他俩之间真有什么吧,呵,男人! 还好,感觉自己看错了穿封极的人不止她花灵媞一个,独孤南临似乎也没想到穿封极会这样回答他,姿态那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低。稍微想了想,以一种常年办大事的心态同意了穿封极的请求,大概觉得穿封极是有重要的事要拜托他帮忙吧。 他沉吟片刻,又扫了一眼一眨不眨盯着他,表情哪里还有义愤填膺,只剩下认真的回望以及一丝恳求。 这态度很取悦独孤南临,他便开口发出两个字,“说吧。” 穿封极立刻开心起来,还抬起一条胳膊要去搭独孤南临的肩膀,似乎是想“哥俩好”的把人带到稍微离远些的地方,说起话来也方便。 但是想也知道独孤南临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做,况且独孤南临还比穿封极长得高些,被一个“矮子”搭,他的面子还要不要。 被拒绝的穿封极只好站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幸亏他要说的事儿也不算机密,这里除了他辟心谷的自己人就全是玄清宗弟子,听去也无妨。 “那我说了啊,我这么大老远跑到你这里来,并不是闲的蛋疼,而是想找你合作一个任务。”他说出自己的目的,然后断句停了一下,看看独孤南临的反应。 独孤南临没什么反应,就连眉毛也没动一根。 ……是我太天真,居然以为独孤南临会吃故意卖关子这一套,问一个“什么任务”之类的废话。 第二零一章 消息 独孤南临越这样,穿封极越不想立马说了,他夸张的对着独孤南临的冷脸左看右看,像是欣赏一具雕像一样,是个人都知道他是用这种动作在讽刺独孤南临的闷。 花灵媞觉得有点儿无聊,她对穿封极来找独孤南临做什么任务一点儿都没有兴趣,即便是护宗大阵的缺口,对她来说也比这更重要。 于是,她给身边的林央递了个眼色,意思是他俩走吧,回阵眼那边儿把新的上品灵石等来,换好修复完护宗大阵再熬过最后几天,也就能解放了。 可林央看热闹看的起劲,他以前有多被人排斥,现在就有多爱凑热闹,根本没发现花灵媞的眼色。 花灵媞等了一会儿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只好自己开路,便默默后退然后安静往另一个方向挪,打算绕过这些人进入独孤南临身后的林子回到阵眼。 还好林央没忘记她,看一下热闹总要关注花灵媞一下,一个回头就发现人不见了。再转头才看到她已经走到人堆外面去,正打算离开呢。 抛下他想走?这哪儿行啊!他现在是把花灵媞当命似的看,没了热闹也不能没有妹儿啊,最后依依不舍望了一眼两宗最有前途的新星,就像路遇明星还得上班那样儿,转身离开追人去了。 绕路就有点儿慢,两人刚离开人群不远,穿封极逗完了独孤南临发现这人真是石头做的,只好撇嘴放弃,干巴巴将目的直接说出来。 “你们玄清宗也知道那个九方家族的虚玄令吧,我就是来找你想一起去接虚玄令,最后的奖励咱们两大宗门各自一半,有没有兴趣。” 花灵媞老远听到穿封极的话,就跟瞬间没了电的机器人一样一下停住脚步。 虚玄令?!她眉毛不由颤了颤,然后转动眼珠去瞟那边人堆里的穿封极和独孤南临,就见穿封极语气干巴,神情却很认真,是真的带着诚意朝独孤南临发出邀请,向玄清宗抛出橄榄枝的。 独孤南临似乎没想到穿封极说的合作会是这个,闻言也挑起了眉毛,看穿封极的目光终于是正视了。 穿封极心里腹诽独孤南临个没意思的家伙,非要说正事才会和人好好说话,这就是他始终和他处不到一块儿的最根本原因。 “怎么样,合作不合作。”他一觉得没意思就会不耐烦,换了是别人他早走了,也就独孤南临能让他稍微耐点儿性子。 独孤南临当然想要合作,虚玄令的事他听人详细汇报后就和他师父谢惑天商量了许久,甚至还和众位长老开会议论,大家都很感兴趣。只是目前忙于灵兽来袭,这才暂缓行事,没想到倒是穿封极主动提起。 他回道,“合作自是可以,但据我所知,虚玄令目标不容易对付,你想怎么合作?是你个人来和我合作还是辟心谷想和玄清宗合作,这些话你有必要说清楚。” “那肯定是会说清楚,我现在不正和你说这些呢么。至于是我俩还是宗门之间,那也好说,反正辟心谷谷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就看你们怎么想的,这点儿诚意都没有我也没必要跑这一趟,你说呢。” 穿封极先给独孤南临抛出一颗定心丸,条件放的很开,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却反而让独孤南临愈发不敢随便决定了。 花灵媞遥遥站在那里,现在哪还有想要离开的心思,被奇怪的林央催了几声没有动,反而转身折了回去,想要听到更多。林央只好无奈跟上。 苍凌峻当然也很关注穿封极以及独孤南临的话,虚玄令能够带来的好处实在太大,没人不想分一杯羹,两人的决定也关乎他如何参与虚玄令的决定,所以听的不比花灵媞的认真少多少。 另一个格外关心的就是一直有心事的蓝音音了,之前一直低头想事,可现在也抬头关注着两人,只是表情更多的是好奇,好像对虚玄令没有别人那么了解。 “很好,你的诚意我玄清宗已然知晓,但玄清宗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就能往前冲的,你今日用这种方式逼我出来见面,提及这个合作想必是有眉目促使你有信心和我相谈,说说,是什么消息让你如此选择,找人合作而不是自己独吞。” 穿封极真的是想给独孤南临鼓起掌来,因为独孤南临猜的一点儿没错,他就是有了消息才决定寻帮手的。 花灵媞听到“消息”两个字,差点儿从地上跳起来,虚玄令的消息那岂不就等于是大佬的消息?!距离他逃走已经两个月了,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在和他有什么交集,所以根本没再想过这些事。 可现在突然听说有关他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有点紧张,也不知道是什么消息。如果是和虚玄令有关的话,那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好事吧。 她耳朵竖的高高的,要不是怕人注意,绝对钻到人堆里去,凑得越近越好,生怕听错一个字弄错消息的意思,那神情做饭怕也没这样认真了。 林央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可他忙着继续凑热闹听八卦,也就对她这这个样子没多想。 只听穿封极继续说道,“厉害,不愧是玄清宗大师兄,你说的没错我得到了一些虚玄令的线索,这是我辟心谷弟子偶然听到的消息,看在我俩关系还不错的份上我先给你露个底,但想要更多的情况必须得是决定合作以后。” 他说完看着独孤南临。 独孤南临对他点了一下头,同意他的要求。 “你知道虚玄令的内容是九方家族要求我们追捕魔物的吧,我最近得知此魔物在出逃并且击杀九方青那天,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和目的,竟然遁入了蛮荒。这可是整个虚玄大地独一份的魔物下落消息,现在我就说给你还有玄清宗的众位了,余下的你看着办!” 这消息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让独孤南临有了一个判断的标准,所以他还算满意。 。 第二零二章 就很气 只是对于穿封极的话却没有信,比如“独一份”三个字,他就持保留态度。如果真是独一份,他才不信穿封极会选择现在说。 “消息可靠嘛?”他问。 “当然可靠啦,不可靠我会和你说?此事是我谷弟子亲口所述,他的为人我信的过。” “既信的过为何两月才上报。” “他不是两月才上的报,是他上报后两月才传到我这里。” “那他又是如何知道魔物去了蛮荒?事发当日你辟心谷的人根本进不了上家族的乾坤衍轮禁中。” “是我谷弟子恰好那天就在蛮荒附近,亲眼看到有人进入的。余下的我就不能多说,再说话都要被你问完了!” 穿封极这真是诚恳到底了,在独孤南临的询问下又抖了好些边角料,证实消息的可靠。 及此,花灵媞就又转身离开,不再继续听下去,因为接下去的事情这两宗的后辈领头羊无非说些去哪儿谈合作之类的话,她用膝盖都能推断出来,有关大佬的消息大约也就这样一点儿了,没必要关注。 只是这一点儿也让她心情舒畅,原来大佬那天搞完事情之后竟然就进了蛮荒! 等等,进了蛮荒?!他怎么会进蛮荒的,那里可也不比虚玄大地好多少,甚至生存条件更加恶劣,他为什么不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虚玄大地这么大,多得是无人区。虽然不清楚他准确的实力有多高,但很厉害是一定的,找个地方过日子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可蛮荒呢?进入蛮荒他就无法使用灵气催动功法,那和被囚禁的日子有什么区别! 而且蛮荒环境恶劣,白天能把人烤熟,晚上能把人冻死,大地之上没有的天气天象蛮荒都存在,极端天气出现就跟地球下雨一样平常,还有真正的魔物以及流放者。他没了灵气身上又有伤,遇到魔物和能在蛮荒活下来的流放者岂不是只有待宰的份儿?!就是极端天气都够他喝一壶的。这人到底怎么想的,九方青都敢杀却不敢待在这里嘛,他是想让她担心死是不是! 她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腹诽,脑子里已经把九方幽殓的各种死状播放了十好几种,每种都很悲惨,搞的自己都忧心忡忡觉得穿封极和独孤南临已经不用商量,可能虚玄令已经完成了,只要他们敢闯进蛮荒带回那人的尸体,九方家族的东西就都是他们的了。 她越想就越不对头,眉头皱的呦,两坨肉都可以夹死苍蝇,并且还气呼呼的,将跟在一边一直观察她的林央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妹儿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看热闹和他一样积极来着,怎么一转头功夫又生上气了呢。哎她这是在气谁啊,自己也没惹过她啊。 “妹儿,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花灵媞,他怕自己再不开口打断她的心思,她要把自己气死过去。 花灵媞摇了摇头,“没怎么,想些事情罢了。” 她回林央。 “哦。”才怪类,你这么说谁信。林央想着。 但他终归没有再说什么,小姑娘家家的有点心思很正常嘛,他干啥啥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对吧,妹儿气着,他陪着不完了。 两人一路走回了阵眼空地,现在这里就跟一处废墟差不多了,被犀皮兽祸祸的。但看的出也多了好些人为动过的痕迹,比如那些帐篷碎布,有人翻动过,地上还多了几个脚印之类的。结合他俩待在树上时看到的情形,就是蓝音音动的无疑了。 花灵媞现在努力的把九方幽殓从自己脑子里挤到一边去。不想了不想了,再想又有什么用,大佬是他自己的大佬,他愿去哪儿就去哪儿,她还能有资格拦不成。你就是直接郁闷厥过去,他人也已经在蛮荒之中,只能希望他是心里有数的,人应该是平安的,没有枉费她所有的家当。你要信任他。 而且在蛮荒里也有那么点儿好处,至少从今天穿封极跑来玄清宗的举动来看,蛮荒对于大佬是一个死地,对其他修士同样也是,否则他们也不会想着联合起来去完成虚玄令。蛮荒的存在让完成虚玄令难度由恐怖变成地狱模式,也在一定意义上庇护了大佬,算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大佬当初义无反顾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 她把自己哄好,暂时安了心就看到了空地当中的一切。 我的水火布啊! 她惨嚎着就在林央被吓到的注视下冲到地上几片碎布片片旁边,一把捞起几块儿抓在眼前猛看,嘴皮子抖动的,都要让林央以为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病了。 水火布受损是无法修补的,因为其特殊的工艺让它没有一点儿缝隙才行,修补的话如今凡人的技艺还没达到这样的程度,所以这水火布可直接说就是废了。 花灵媞拿这几片布就是想表示下银子打水漂后心痛的感觉,却没想到眼珠一转居然在这几片水火布碎布头下面发现了另一个脚印。 “林子,林子你过来。”她冲林央招了招手。 “咋了咋了?”林央听到花灵媞叫他就跑了过来。 “你看这是什么。” 林央低头一看,也看到了一个新鲜的脚印,“脚印啊,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脚印。” 花灵媞左右看了看,“你觉不觉得这脚印的大小和大师兄的很是吻合?” “啊?”林央被花灵媞这话说的愣了一下,“这你都能看出来?” “我能看出来啊,大师兄又不是没来过这片空地,上回他来的时候就留下过脚印,我留意到了,就在那边,是不是咱们一比就成。” 说完,她先走到另一个留着已经有点儿浅的旧脚印前,把印子指给林央看。 林央也过去对比了一下,无论是从大小宽窄还是鞋底的花纹,都和那个新的脚印相同。 “诶,还真是大师兄的,那岂不是说出了上回他来过咱们这个阵眼的空地,后来我们不在时,他又来过?这代表着什么?他啥时候来的,为什么我俩不知道呢。” 。 第二零三章 不科学 我俩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应该就是刚才来到了这里。” “刚才?哪个刚才?” 林央不懂。 “就是爆炸以后呗,爆炸以后来的这里。”花灵媞给解释。 她不解释倒还好了,一解释林央更不懂。 “啥?爆炸以后来的这里?妹儿你可别吓我,爆炸的地方距离这里那么老远的距离,难道你觉得大师兄被那个爆炸炸的,能从那地方给震飞到此处?不是我看不起大师兄,这样飞过来,即便他是归仙,也绝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待那儿说话,不可能不可能。” 所以她才觉得这个鞋印很重要嘛!花灵媞心说。 “他不是震飞过来的,应该是有某种手段传送过来的,只是为什么他会被传送到这处阵眼空地而不是别的阵眼;或者说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这个地方,而不是其他地方呢……” 她摆出招牌摸下巴思考模式,看着地上的鞋印思考。 由于她的思维模式跳跃的太快,搞的林央愈发懵比,然后简直佩服死了花儿的脑瓜子,还觉得自己可笨可笨。 “不是,你怎么确定大师兄他是爆炸后过来的呢,为什么又是传送过来的呢?这……这不那个啥,不……合理啊。” 你是想说不科学吧,花灵媞很理解林央此时的心情,想当年她看各种科研大佬以及高智商学霸那骇人的思维逻辑以及大胆的推理,并各种探案神时心情也这样,后来花了大脑力才慢慢搞懂。 她给林央随意解释,“这有啥不合理的,爆炸前他不可能独自到这儿来,爆炸以后我们这么多人寻他都没有找到,最后是他自己从这片林地之中走出,出来的方向指向这边这没错吧。他看上去健康活泼能和那个穿封极对彪几个回合,绝不可能受伤的样子,肯定不是被炸飞过来的啊。还有地上单向新鲜的脚印以及头顶没有折断痕迹的树枝,都可以证明他是主动的凭空出现。当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结果的时候,哪怕它再离奇都是正确答案。至于传送么,我就是找了一个词形容一下这种手段,并不是确定这种方式蛤。” 林央听完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降维打击,但是循着花灵媞说的线索朝四周一一查看再回忆,又确定她说的是对的。 “你这一路要不要观察的这么仔细,怎么我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光想着看路呢。”他伤感了。 花灵媞拍了拍林央的肩,“没事,现在开始练也不晚,我以前也这么傻,后来学了很多就习惯了。” 我……傻?!林央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瞬间变成宽海带泪人。 花灵媞和林央开完玩笑只觉得心情舒畅通体舒泰,然后刚才没想明白的事儿就忽然想明白了。 对了,独孤南临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谁,不是蓝音音嘛!她恍然大悟,为什么独孤南临从原地爆炸消失会出现在这里,假如他有某种方法瞬间能被传送走的话,又是不是需要某种特定条件。可能这种条件就是传送的地点应该是绑定的蓝音音,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事了。她之所以对独孤南临的脚印这么敏感,是怕这事儿又和自己扯上关系,没办法,好几次的事实证明她女配的角色并没有消失,所以必须警惕。 现在各种迹象都已经有了原因,和自己没有关联,那她就能放心。至于和蓝音音有没有关联,不是她没良心,她就不会去管了。 “咱们把这里收拾收拾吧,怎么的在接替的人来之前还得在这里待几天。”她对林央说道。 林央立马精神起来,答应了一声和花灵媞一同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 “可惜我也没有备用帐篷了,咱俩只好这么将就一下。你冥想吧,我替你守着。”林央一边贤惠的收拾一边对花灵媞说。 花灵媞惯会过日子和野外生存的人,干活动作比林央还麻利呢,“护宗大阵缺着呢,还冥想啥,一起守着就是。” 于是,两人收拾完以后再次燃起一堆很有户外生活仪式感的火堆,等待着新的灵石和此次任务的结束。 这期间,独孤南临和穿封极终于商讨完毕,两人从天空遁入玄清宗内,带着几个人从花灵媞以及林央的头顶飞过。 飞走好一会儿,阵眼空地的林子里又传来好几个脚步声,花灵媞和林央抬头一看,只见蓝音音、苍凌峻以及几个玄清宗弟子并辟心谷所有弟子从林子里走来,几步就到了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 什么情况? 花灵媞和林央一起拿着玩火的烧火棍子傻愣愣看着一众人,那边的众人也看着两个玩火巨婴奇怪。这里很冷吗?修士会感觉到冷吗?竟然还烧火。 花灵媞一瞬间下意识有点儿心虚,想起吃货国著名宣传口号,“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就觉得这下药丸,要被抓走变成牢底坐穿兽了。 紧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在吃货国,就算真把山烧了,蜀黍们也没办法过来抓她,竟然有点儿遗憾。 “花灵媞。” 她正搁那儿怀念别样的生活呢,蓝音音就从人堆里冲到花灵媞跟前,一把扯起坐在地上的花灵媞,在一众“男同学”的注视下把人带到另一头小树林,像极了学校里两个交头接耳交换秘密的风云“女同学”,只不过那个风云人物只有蓝音音罢了。 “蓝师妹,大师兄嘱咐我们必须将你尽快安全的送回望断峰。” 这不,男生头子苍凌峻关心的声音就在那边响起。 “我就和朋友说几句话罢了,很快的,麻烦你们稍微等一下。”蓝音音回他。 于是,所有人就站在那里等,还看着两个“女同学”的背影等,场面十分壮观。 林央第一次见证这些,他一会儿看看交头接耳的视线焦点那边两个漂亮的师妹,一会儿看看个个精壮威武神情严肃的同门和外门师兄,忽然就觉得手里的烧火棍它不香了,感觉应该换点儿别的东西,一种能够将此情此景照录下来的东西。照录下来后再给这张东西取个名,就叫“我身边那些风云人物热血的青葱岁月”。 第二零四章 部分完成(可不订阅) 花灵媞被蓝音音拉着时,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等到两人脑袋凑到一块儿,蓝音音张嘴就一句。 “你怎么回事,他又是怎么回事?” 花灵媞回答的顺溜。 “我没怎么回事,他也就那么回事。” 啊?什么意思。 本来蓝音音问话的时候情绪听激动的,却被花灵媞的话活生生平复掉,变成疑惑了。 “你在说什么。”她稍微挪开靠着花灵媞的头以便转头去看花灵媞的脸。 花灵媞也忍不住做出一样的动作,“你又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当然是说他啊,哎呀,就他,那个啥啥啥,你不记得了?” “哦,魔……呜!” “你别说出来啊,这儿人这么多,但是对,就是那个啥啥啥。” 她一把捂住花灵媞要说出的“魔物”两个字,又在提醒后放下手让花灵媞继续。 花灵媞看了苍凌峻那边一眼,只好照办,“我记得。” “你记得那怎么你们……” 蓝音音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花灵媞,又将手指对到林央的方向,隐晦的指了指林央。 花灵媞一把按下了蓝音音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暗示的这么明显。” 你明白你不明说,非要我这么的。蓝音音有点儿幽怨的看花灵媞。 花灵媞对她一笑,“但是你也看见了,他情况非常正常,自打你走以后他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都没有,一直到现在,你看看,他那个样子,能是那啥啥啥?” 蓝音音闻言看向火堆旁的林央,刚才她过来时急着找花灵媞,没有细看林央。此时转过头去,就见林央也冲她看了过来,表情虽然有些不自然,但终归还是对她傻笑了一下,然后挥舞着手里的烧火棍摇了摇,和她打了个招呼,就是样子有些呆,却分明是个人,一点儿都没有那种诡异的感觉。 还真挺正常的…… 她神思复杂的转回头,心里却想着另外一档子事。这种奇怪的样子看在花灵媞眼里,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对自己系统发布的任务改变的状态十分疑惑”几个大字。 她的系统能改变什么状态,无非就是“任务失败”或者“任务完成”嘛,再细细分析她现在虽然疑惑却没有懊恼的样子,大概率这个任务应该显示的就是“完成”吧。 花灵媞在自己心里想着。 可惜这次花灵媞却推断失误,她没用过系统金手指,所以忽略了任务还有一种“部分完成”的奇葩状态,可怜的蓝音音在她治好林央以后,这个超高难度任务就突然变成了“部分完成”,只保留基础奖励,一大半的好东西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 蓝音音是懊恼过的,所以才急着跟独孤南临跑来见穿封极。期间又经历了她自己跑来阵眼这里查看,看了一半被爆炸吓一跳后又被突然出现的独孤南临吓一跳,等于偷偷溜到这里让她师兄给逮了个正着,被训了好一会儿才灰溜溜跟着回了前方的那处平原。 经过这么多事,那点儿懊恼早就过了。此时,又见到这样的林央,除了接受失去的那些奖励还能怎么办。何况,花灵媞早就对她说的清楚,她从来也没有答应过要做些什么。 蓝音音又看了看林央然后眨了几下眼睛,最后只向花灵媞说了声“谢谢”,就回到苍凌峻那边,一行人继续前往玄清宗,很快就消失在林地里。 等到他们走了以后,林央才敢凑回花灵媞的身边。 他戳了戳花灵媞,“哎,刚才你俩交头接耳的,在说什么姐妹之间的悄悄话。” 林央对蓝音音就没有像对花灵媞这样的好感和亲近,延续以前生病时的感觉,而且还觉得蓝音音看他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让他非常的不舒服,所以看到蓝音音和花灵媞很亲密,忍不住还是超越了一些他自己设定的界限,打听刚才的情况。 花灵媞刚刚收回看着那些离开的人的视线,心里还在感慨,有背景真的就可以好任性,就连辟心谷的人都原地等着蓝音音和她说话,虽然只有急匆匆又没头没脑的那么几句,很多事情也不能明说,到底还是等了。 然后,就听到林央这样问,转头回答。 “在说杀人的话。” 这个答案有点儿恐怖,也让林央非常的不舒服。 他听后就没说话,愣了一下又坐回火堆边,拿着烧火棍捅着燃烧的木头,以缓解这种不舒服。 花灵媞也坐了过去,“我没骗你,真的在说杀人的话。” “……我知道,在说杀我的话。” 花灵媞这倒没想到,没想到林央心里居然这么清楚。 “诶,你怎么知道的?对,又不对,你若真成了魔物,我也会想办法杀了它。但你别介意,我要杀的绝不是你。” 林央停了一下手里的烧火棍,心里居然因为这种话稍微放松了些,只是心情还是非常不好。 “我知道没多少人喜欢我,你们要杀魔物没问题,可我总觉得那个蓝音音像是发现我没变成魔物特别失望似的,这种感觉比知道有人杀我还要难受。” 花灵媞也重新捡起烧火棍陪着林央一起捅,“看你平时那么笨,关键时刻还挺聪明。可那又怎么了,你不没变吗,她也只能失望啊,你用不着为了别人的失望让自己难过,挺傻。” 林央又停了一下手里的烧火棍,转头看向花灵媞,“妹儿,你知道嘛,你可真是一个不一样的人,和我遇见过的人都很不一样的人。” 他的脸在火光下显得非常认真,看着花灵媞的眼神却很流光溢彩,让花灵媞不由愣了一下。 这好像是第二个这样说她的人,不一样的人…… “呵,没什么不一样,我说过了,你如果变成魔,我照样会杀你。” 花灵媞酷酷的转回头,看着熊熊燃烧的火也回答一样的话。 “呵呵,昂。”可林央听了这话却乐了起来,“我只让你杀。” ……神经病。花灵媞在心里狠狠骂了林央一句,接着两人又若无其事的争着玩火,还不停朝里面扔各种各样的木头,以观察不同的木头烧起来会有怎么不同的效果,玩的不亦乐乎。 。 第二零五章 勾肩搭背 第二天一早,老熟人霍箭君便带着新的上品灵石来到这里,熟门熟路同花灵媞打了声招呼,甚至寒暄了几句,接着就将那块儿新的上品灵石以自己的灵气为引,更换掉了报废的。 随着新灵石的嵌入,阵眼爆出一阵强烈的光芒,接着一道光柱射向天空,与头顶的护宗大阵交融。能量汇聚以后,那块空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来”,没一会儿缺口便填补完成。 “花师妹,大阵的灵石我换好了,你和……林师弟再守上两天便可自行离开,其他任务弟子会自行前来,没有什么交接手续,怎么样方便吧。”霍箭君换完灵石,十分开朗的和花灵媞多说了两句。 花灵媞知道他这是在示好,便也开心的回道,“多谢霍师兄告知,这次任务亏了师兄照拂,往后若有机会,还能聚一聚。” 场面话谁都会说,花灵媞也不例外,说起来让人挺舒服,于是霍箭君立刻哈哈大笑一声直说“要的要的”,完了竟然走上前去,大胳膊一甩,竟然将自己的胳膊特别不见外还没有男女大防的搭在花灵媞肩上。 花灵媞和林央都被这动作搞得很是意外。意外完了林央就生气,想也没想就要上前架开霍箭君的大胳膊,被花灵媞使了个眼色,让他别上杆子得罪人。 林央只好站在原地用幽怨的眼神瞪霍箭君,心里直骂他是个憨货,幸亏这里没有别人,要是被其他人看见这个样子,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花儿,恶心点儿的都能传花儿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信不! 不行,以后这方面的问题他一定要和花儿好好说道说道,自己都不敢去碰花儿一根手指头,男女大防无论怎样都要注意一下的。 花灵媞当然也不喜欢霍箭君这样的举动,即便抛去男女大防,她和霍箭君也很不熟,轮不上这样的动作。如果不是真的发觉他没有恶意,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她都要觉得这人是在害她。 她耐下心来压制住过肩摔的举动,静待霍箭君这样勾肩搭背的是个什么意思,没想到霍箭君不但用胳膊搭她,甚至还微微使力把她整个人搂着往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就听霍箭君再次大声笑了两句,并且非常刻意的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见外的小师妹,走,送送师兄。” 这刻意的话说完,紧接着压低嗓音,将一股很轻的声音从喉头里挤出来,“哎,我问你那个林央究竟怎么回事,他看起来为何不一样了,他没又闹什么幺蛾子吧。” 花灵媞听了他后面声音极其轻微的话,身体才悄悄放松下来,天知道她在火箭军说“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师妹”的时候,差一点儿两根手指就伸出来要去插这个变态的眼珠子。还“送送师兄”,这两句话搭一起,那可太有内味儿了好嘛。 好在现在她明白霍箭君这样子所为何来,原来他是发现了林央的不同,想打听其中的原因。他一定是发现了一个假死状态的人现在比以前那时候看上去更健康更开朗,上回的误报之后有人来查疑点就会更多,所以才会用“幺蛾子”来形容林央。 花灵媞脑子稍微转了转,也用非常非常轻微的声音说道,“不一样?什么不一样。我觉得他一直就那样儿啊。” “怎么就一直那样儿,以前他可是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给埋起来的样子好嘛。”霍箭君不大好忽悠,听了花灵媞和稀泥的回答,居然用胳膊夹着她的肩膀抖了她一下,活像她是个好兄弟一样不客气,“现在他都跑出来玩火堆了。” 花灵媞真的不习惯被一个大男人这样对待,同时也对自己的女性魅力第一次产生怀疑,就觉得霍箭君这种举动特别自然是肿么肥四。 “你傻啊。” 既然霍箭君不把她当女人看,那她也就不把他当正常人,所以一张口就“侮辱”了一句。 “人不舒服的时候当然只想窝着,不舒服还到处跑到处疯的岂不是精神分裂?!我知道霍师兄你担心什么,有我在你怕什么,林央是那个样子还是这个样子我全程都在旁边看着,万一宗门追究下来,你尽管往我身上引就是,我保管你不会出一丝丝的问题。” 花灵媞铁肩担道义,将霍箭君所有的担忧揽在自己这里,缓解他的焦虑那是效果巨好。 实际上霍箭君又是担心多余了,宗门真的不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还要特特追究的,可霍箭君这人不会信啊,他就是那种小心过了头的人,生怕担上责任,小事化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样活着其实挺累。 “哎呀,师妹啊师妹,你看看你这讲义气的,让师兄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的好。那师兄先在这里谢过,往后真要好好聚一聚啊!” “一定一定,有空师兄招呼一声就行。” “哎,那就说定了,我现在还有任务在身,就先走了,咱们以后再见。” “再见再见。” 霍箭君走的特别安心,那飞行灵器操作起来感觉都顺溜了好些,一眨眼冲出树冠消失在天空之中。 花灵媞送走人,又走回火堆边。 这一次林央没问,情绪也没变化,甚至还学着花灵媞的样儿将腊肉穿在树枝上烤着。只是水平实在太菜,烤的太近,没几分钟腊肉就烤糊,有一面儿直接变成了黑炭。 “回来啦。”他冲花灵媞招呼了一下,麻溜把手里的糊肉扔到犀皮兽祸祸过的树枝堆中,销毁浪费掉一块肉的罪证。 “嗯,霍师兄是在担心你入魔期间不对劲的样子给他带来麻烦,才找上我给点儿主意。” 花灵媞把刚才的事说给林央听,免得他感觉到霍箭君排斥他心里又要伤心。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不能再让一个男人这样勾搭来去,传出去你名声还要不要。你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是别人在乎啊,会把你说的很难听。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为了这种琐事坏了名节真的就不值当。” 第二零六章 制药殿 花灵媞看向对她说这话的林央,心里暖烘烘的,想着上辈子要是有这么一个朋友这样劝说一句,说不定她就会机警很多,也不至于声名狼藉。小孩子很多事都不大会和父母说,却会和朋友说,所以有一位诤友真的很重要。 “知道啦,以后哪个男人再给我勾肩搭背,我就直接把人摔出去,你放心吧。” 林央满意点头,拿起第二块腊肉继续祸祸。 后来,花灵媞发现了林央糟糕的厨艺,再没让他烤过肉,她拢共才能屯多少啊,修士的胃又是无底洞,根本没有饱腹感,就他这样烤糊一块扔一块,不出半天她兜就得清空!觉得以后有必要让身边所有人不得动她的食物,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嘛。 两天后,这守护任务总算结束,她和林央一起回到玄清宗。 林央本来想带她去无机峰看看,谁知刚踩上望断峰地面,脚印都没踩热呢,就被同峰的师兄正好撞见,毫不客气拉了壮丁,直接拖去做下一个任务。 临走前,林央都快哭出来了,“有没有搞错,我连任务奖励都没有领就又要出发。最重要的是,我舍不得离开你啊花儿!咱们之间又没有传音符,宗门还规定非亲传弟子无事不得进入玄灵门地界,那我以后可怎么联系你。” 花灵媞看了一眼那拉完壮丁就走的无机峰弟子一眼,安慰林央,“没关系,以后我来找你就是。你快去吧,别跟着晚了又要挨骂。” “你怎么知道我经常挨骂……”林央觉得花灵媞简直不可思议,完后又觉得正常起来,想想刚才自己那怂样以及同峰师兄指派时的嚣张,说没挨过骂都没人信。 林央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留下花灵媞自己在望断峰领取任务奖励。 讲真,她其实挺雀跃的,以至于林央的离开都没怎么影响这种心情,只是不大好表现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完成一个像模像样的任务,而且报酬可说十分丰厚,折算下来都有五十中品灵石这样的价值,比起那些什么蓄灵丹断续膏,真可说从一家三两人的迷你公司一举跨入千人企业收入呀! 她开心的朝四周散落的配殿而去,手中任务玉简已经饥渴难耐!她想好了,这次的奖励全数换掉,就换两颗能换到的最好的治疗灵丹,都给师父送去。第一次的孝敬,礼轻了可不行。 望断峰上众多配殿之中,有一座就是专门为制药长老极其弟子所用,玄清宗所有的治疗灵丹都出自这里。 制药师是炼丹师的一种,却因为他们专精炼制治疗和补充灵气的灵丹,常年同灵药灵植打交道。久而久之,人们便将制药师与炼丹师区分开来,炼丹师则变成更高等级的一个统称。各大宗门也就将他们彻底分开,制药师专职炼药,炼丹师则随意发挥。不过由于花费的精力不同,如今需要灵药的话大家基本都去制药师那里拿。 制药配殿朴实无华,殿门口高高的牌匾上也只写着“制药”二字,以至于玄清宗弟子都叫这里制药殿。 制药殿外面设立了一层特殊的守护阵,人可以随意进出,药香药味却飘不出去。 她一走进制药殿中,一股极其浓郁的药味便钻入鼻孔,当中还掺杂着灵丹特有的金属气味,让她鼻子一时之间不大适应,差点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让它舒爽下来,她再接着朝殿中走。 制药殿非常大,大门进入之后两边就是各三条廊道。每条廊道两边是一间一间的小屋子,每个屋子铺满了整面墙的药柜,屋子当中是巨大的条案,屋子里还会配备一只丹炉。 平时制药长老和制药弟子们各自就在自己的屋中摆弄药材,炼制丹药,没事基本不会露面。如有弟子前来选购或者兑换灵丹灵药,就在这制药殿中柜面上取一张纸,写好自己想要的灵丹以及数量,将灵石或者玉简连同纸交给杂务弟子,杂物弟子自然会帮你选好递出来。 如果想要见制药长老或者制药弟子,也可以把自己的情况写在纸上,由制药长老和弟子自行决定有没有空出来见人,要不要出来见人。 这样的制度既保证制药殿的效率,也不耽误宗门弟子时间,而且还能维持秩序,所以各大宗门几乎都是如此行事。 花灵媞当然知道这里的规矩,她走到殿中柜台前,抬头去看今日挂出的灵丹品类以及数目列表,低阶的都不去看,直接四阶起跳,最后在五阶目类里看到一种叫做返神丹的灵丹,名字后面描述其具有滋补元神之效,是很难得的元神类灵药,一颗报价正好五十中品灵石。就这还是玄清宗的内部价,如果放到外面去,估计散修拿出一倍的钱也愿意购买。 此时正是大清早之时,制药殿里没有几个弟子,好像还都是等着制药长老和制药弟子出来问诊的,所以坐在靠墙的蒲团上闭目打坐,围在柜台前换药的则寥寥无几。 她拿着玉简立刻取纸提笔,唰唰唰写好丹命以及数量,最后写上自己的姓名,并玉简就走到柜台前,把东西递给了里面一位闲着的杂务弟子。 小杂务弟子是个小女孩,约莫十二三岁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坐在那里还没有柜面高,努力抬头才能露出半个脑袋伸在外面。抬头的时候稚嫩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水盈盈的,长得特别可爱。 “你好小师妹,麻烦替我兑换一颗返神丹好嘛。”花灵媞对这种可爱没有抵抗力,难得主动去亲近一个人张嘴打招呼。 可她在打招呼的时候也敏感的发觉这位小师妹神色间有些隐隐的阴郁,看清她后才反常的放松了些脸部肌肉,抬起自己小小的手接过花灵媞手里的东西,埋头躲在柜台后面操弄。 柜台带有机关,只需要熟悉的人在下面扳动不同的机关,相应的灵丹自然就会传递过来。只是这传递的过程因为距离较长,所以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第二零七章 垃圾堆 写有丹名以及数量的纸传递了出去,听着柜台下面咔啦咔啦想起的机括声,就让人心里十分安心。 花灵媞站在柜台边一边听着这个声音一边幻想着返神丹熠熠生辉的样子,心情大好的情况下又想找小姑娘聊天。 “小师妹,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啦?” 她像一个正常的大姐姐一样发问搭讪小朋友基础问题,可奇怪的是,柜台后面的小朋友却觉得她像人贩子,别说回答了,连头都不抬,甚至还把脑袋缩的更下面去了一些。 花灵媞顿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从圆象里掏出一面小铜镜搁在面前照了照,挺不错一女的呀,笑的也不猥琐,穿着得体,怎么还吓着人家孩子了! 她收回铜镜不敢再乱搭话,生怕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别再让小姑娘误会再深,童年留下的阴影那可是会带一辈子的。可以一双眼睛却实在忍不住越过柜台面朝里面暗中观察。 只见那小姑娘分明在下面没事找事,一双小手一会儿这里摸摸,一会儿那里拿拿,甚至还抓出一块抹布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难道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人家小姑娘的问题?这小姑娘莫不是社交恐惧症? 花灵媞看着对面这么明显不正常的举动,心里多了些数。还好她应对社交恐惧症也有点儿经验,让他们舒服的办法就是尽量保持距离,但不要显得很刻意。 于是,她离开柜台朝制药殿的其他地方走去,一边装作参观的样子,一边让那小姑娘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还真别说,制药殿其实挺有看头的,如果按照地球上旅游的思路来的话,那么那些撑起屋顶的盘柱横梁都能让人品鉴一番,要知道这些木料那最少的都有上千年历史,是用特殊的阵法进行防腐加固处理,每一笔的刻画都有其深刻寓意,不但好看还暗合阵法原理,多欣赏欣赏真挺能让人对阵法之道窥斑见豹的。 她又朝两边的廊道走去,廊道里没有传请不允许随意进入,但站在外面向里面瞅瞅也没人会管。 只见廊道两边的屋子有的关着门,有的开着门。开着门的屋子里有人在干活,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有的人发现她在张望,冲她不大和善的看了一眼又继续干活了。 花灵媞被那几眼看的不好意思,感觉像是自己在偷窥似的,赶紧离开廊道朝制药殿的后门走去。 制药殿后面有一处十分庞大的院子,院子外面则开辟出了许多药地,地里铺满了各种套种灵药,只是全都有阵法保护,还是不透明的一层光膜,使人无法进入也看不到灵药的生长状况。 她清楚药地是绝对不容许人靠近的,便只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这一走动就发现了一处神奇的地方。 只见院子最隐蔽的角落里传来一股极其浓郁的灵丹味道,制药殿中泰半气味都是由这里发出。 走近一看才发觉那是个“垃圾堆”,但又不是一般意义的“垃圾堆”,而是一只巨宽的废药鼎中堆满了高高的废灵丹! 还记得她在九方家族禁地之中,为了躲避九方家族三长老对她破坏禁地环境的指责,拿出来交换的废物利用小方法嘛?!那不就是针对这些废丹的方子,她当初只透露了一半,还有最重要的另一半攥在手里。此时看着这高高的废丹,脑子立马想到这个,心情就不由激动起来,看着这些废丹仿佛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艾玛,居然有这么多废丹,若是能全数吃下,她这能弄到多少纯灵气啊!!! 她没了继续游玩院子的心情,也不管柜台那里的小姑娘是不是社交恐惧症,转身就冲回制药殿中那边的柜台前,想开口中止兑换返神丹,把五十中品灵石留下。 开玩笑,有了这些废丹再加上是女峰下到处都是的灵茅草以及问天系地,她能搞出多少返神丹!还在乎这仨瓜俩枣的?!反而需要灵石想办法将那堆“垃圾”买下比较重要了呀! 可她迟了一步,由于她的贴心举动,那小姑娘只觉得身心舒畅,工作效率都高了一些,还隐隐觉得花灵媞是个好人,私下催了催。所以当她跑回来时,那颗熠熠生辉的返神丹已经被装在一只玉盒之中,连同划去灵石的任务玉简一起搁在了柜台上面。 …… 花灵媞真是几辈子加一起首次觉得一颗五阶灵丹是那样的不中用!宽海带瀑布泪有木有!这下怎么办,没灵石买垃圾了…… 她颤抖着双手将玉盒同玉简拿回来,神情像是丢了中了一百注五百万彩票一样丧气,搞得柜台后面那小姑娘都怯怯抬眼看她,不知道她怎么了。 花灵媞难过了好久才接受现实,将东西收入圆象。但她也不会轻易放弃她的垃圾堆,于是她又找那小姑娘询问。 “小师妹,我想问你一下,制药殿后院的那些废丹你们有用嘛。” 废丹? 那小姑娘听到花灵媞的问话,将将越过柜台台面的目光里浮现出一个问号,瑟瑟缩缩低下头想了想,居然朝花灵媞摇了摇头。 这什么意思?摇头?摇头有很多种意思的啊小姑娘,你指的是你不知道啊还是没用啊,囧…… 面对这样不能和人交流的服务人员,花灵媞也没辙了,她又没办法再拿张纸写问题询问,因为咨询也是要收费的,只好抓了抓脸,颇为懊恼的先回家再想办法。 可是今天老天爷似乎特别针对她,废丹的事儿阴差阳错耽误了,到了风涯之上召唤座兽也出了问题。她在风涯边的召唤石那里拍了好几下,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到一头座兽出现,哪怕连根毛都没见一根。 她坐在石台上面看着越升越高的太阳,有点儿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到阵眼那里待了一个月又穿越了,穿到另一个看起来差不多的平行世界,在那里她就是个运气极其不好的丧门星。 她从石台上站起来,嘿,她就不信了,座兽不来是吧,不来我开十一路上门找去!倒是要搞搞清楚那些饲喂的弟子出了什么问题,座兽难不成都被人叫完啦! 第二零八章 座兽谷 不是她吃不得苦没法走回琉璃峰,当初她肯从是女峰走来望断峰,今日也能走回去。可是现在的境况不同以前了,现在是“战时”。好在现在她任务归来,有没有别的事,遇到召唤不来座兽还能等一等,要是有急事时候呢? 召唤不到座兽耽误宗门任务,她岂不是要被责罚。况且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在阵眼那里回程时,她和林央就没召唤到,所以不由她不想去搞清楚座兽那里到底怎么了。搞清楚原因心里才有数,再遇事才能不慌乱。 饲喂座兽的地方并不远,就在望断峰下面的一处山谷之中,开辟了老大一片区域让座兽们繁衍生息,每到固定时间,就会有饲喂的庶务弟子前去训练和投喂。 座兽们世世代代为玄清宗修士当做临时坐骑,它们智商也不低,很多基本意识甚至都是代代相传,同玄清宗修士们的关系已经成为共生。 花灵媞来到望断峰脚下,钻进山谷就朝饲喂固定地点走去,一路上安安静静的,人和座兽都没有发觉有什么行迹。莫不是真出事了?! 这种迹象让她心里突突起来,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几乎是玄清宗的核心地区,能发生什么让座兽和饲喂弟子失去踪影的事来,总不可能宗门当中还有魔,他们全都被魔给杀了吧! 越过饲喂地点她又接着向里走了好久,才在前方听到一点儿动静。 她不敢轻举妄动,立时放轻脚步,手腕内扣摸住了袖子里的青莲,处于警戒状态。 慢慢的,一个灰扑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只见那人身材不高还有点儿瘦,背对她蹲在地上,正在一块巨大的案板之上切着大块大块的猪猡兽肉,身边已经堆了满满一盆了,浓浓的生肉气息弥漫开来,有点儿冲鼻。 她停在那里看了许久,没发觉这人一点不对的地方,动作熟练流畅行云流水,绝不是魔物能够做出来的。 有了这层判断,她便故意踩断地上一根树枝,“咔嚓”的声音惊动那人,一下子举着刀就转了过来,看脸色像是吓了一跳。 “谁?!” 他看清花灵媞之后,问了一声,问话还带着吊音,明显吓得不轻。 花灵媞对人抱了一拳,送上自己的名号,然后说清楚来到这里的缘由。说完了,这个饲喂弟子才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师妹你别见怪,平时我就要防着那些座兽,所以精神会有些紧张,反应过大了。” “师兄哪里话,是我来得突兀。平时那些座兽莫不还会攻击人?所以才让师兄你这样防备着?” 花灵媞对饲喂弟子的话很感兴趣。 “师妹叫我阿庆就好。谁说不是呢,因为我手里有肉,这些座兽为了能多吃一块肉,偷偷抢抢的,很是没有规矩,我又不能对它们怎么样,所以才要时刻防备。” 原来座兽还有这样不听话的时候,花灵媞这就是第一次知道了,因为座兽平时驼人,饲兽丹一颗就跑一趟,那是童叟无欺守约的很,不同的只是东西给的多就勤快些,或者有的座兽强壮就能跑快些等等这些区别。可原来平时生活居然还“偷奸耍滑”。 “那今日那些座兽呢?为何我召唤多时竟然没有见到一头?看师兄你切的这些肉,说明这里的座兽都在,既然在为什么不工作。”花灵媞疑惑。 阿庆闻言笑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不不,今日座兽其实都不在,谷中只有带着小兽和需要护卫的座兽,其余的都出门去啦。我这些肉是预备着等它们回来时投喂的。” “什么?都出去了?” “是啊,近来宗门任务繁忙,跑来跑去的人也多,座兽们便也忙得脚不沾地,别说是你,昨日也有人召唤不到,我已将此事上报,但估计也没什么用,只好麻烦你们尽量双人骑乘,或者使用飞行灵器,也就不会耽误正事。” 天哪,这还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没想到座兽都有不够用的一天。既如此看来还真要开十一路回去。只是今天开就开了,往后怎么办。 她谢了阿庆便告辞离开,走了没两步见到谷中走出来一头灰色的座兽,个头矮矮小小,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见到阿庆无比开心,甩着大尾巴就冲过来要吃肉。 阿庆却不理它,还抬手哄了几下,“去去,就见你一天天的跑来要吃肉,昨日就已过了固定的份数,今日再没有了!你若是又耍赖,我真揍你!” 他说完,一下子举起那盆肉就往一间小木屋里搬,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那头娇小的座兽一眼。 这头灰色的座兽见阿庆这个样子,真是委屈极了,大大的眼睛都耷拉下来,嗓间发出类似小奶狗一般“嘤嘤”的叫声,肚子还响起“咕噜噜”的饥饿音,怎么看怎么可怜。 花灵媞站在旁边看了看,没说什么依旧离开而去,没有因为眼前出现的可怜一幕就随意施舍同情心。 开十一路很慢,等到阿庆将那一大盆肉端进屋又出来的时候,她都没能走出人家的视线范围。 “哎,那位师妹。”阿庆忽然开口叫住她。 她转头去看,只见阿庆和那头灰色的座兽都站在那里望着她,“还有事嘛阿庆师兄?” “呃……这个……事情倒是有的……”阿庆却开始犹豫起来。 嗯?花灵媞奇怪的看着这人,不明白他这样子是个啥情况,有事说啊,犹豫什么?莫非是什么坑人的事,所以他才这样犹豫? 哦呦,那可不要找她,她一不是什么良善好人,二没有什么能力,兜里穷的叮当响,对外就只是个筑基期小修士,麻烦她还不如自己解决的快。她迅速在心里给自己建立起滥好人的防线,然后很是冷漠酷拽问道。 “阿庆师兄不会是想让我杀了这头小座兽吧。” 这句话差点儿让阿庆平地一个伏地摔,莫名觉得艳阳高照的天色里忽然就有“呜呜”的鬼吹风划过,心说眼前站着的是宗门里什么活阎王嘛,他有什么地方表现的存在误解,会让她想到这种地方去! 第二零九章 小矮个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啦!”他赶紧摆手外加摇头坚决否定花灵媞凶恶的猜想,还摸了摸躲到他身后有点儿害怕的小灰座兽脑袋,心里很是后悔没看出来这么一个娇娇小小的小姑娘心态居然如此狠辣,这下叫住她不给一个理由,反倒不好了。 花灵媞装着那“凶残”的模样看着阿庆和小灰座兽,“既然不是?那叫我做什么,说,只要我办的到一定给阿庆师兄你完成。” 戏精花说完还甩出袖子里的青莲上下抛飞,明示自己也是个玩剑的,水平还非一般哦。 阿庆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花师妹,你……你先把刀子收起来,有事咱们好好说,不要总是动刀动枪,容易吓到孩子。” 花灵媞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嗯,就这个头,确实只能算一个孩子了。于是她就当着那小灰座兽的面收回了漂亮锋利的青莲,站在那里等阿庆说话,让小灰座兽着实松了一口气。 阿庆也松了一口气,但他心里是更加犹豫了,“其实……我叫住你也没别的事,就是你不是说缺一头座兽嘛,我这里正好有一头空闲的……” 他说完就站在那里看,也没任何表示那头“空闲”的座兽是辣个。 但是聪明伶俐的花灵媞立刻就知道阿庆的意思,“你是说你身后那个小不点儿~?!” 她很夸张的伸出一个手指指向那个缩的更加小的小灰座兽,话的尾音都提溜到天上去,还差点儿破音,将不可思议表现的淋漓尽致。 阿庆看她的样儿眉毛皱成了一个“八”字,无奈的将那小灰座兽从身后拽出来。 可怜的小灰座兽显然相当害怕花灵媞,要不是阿庆身为修士力气大,根本就拖不动它。这一下,地上居然留出了它的爪子使劲扒拉地面擦出的几道深深的土沟,嘴里小奶狗那样“嘤嘤”的声音叫的愈发大声。 无奈胳膊拗不过大腿,最后它还是被阿庆推到身前,展示在花灵媞的眼皮子底下,“你别看它个头小,但力气还是可以的。花师妹身材这样好,它驼你一个绰绰有余,你一点儿都无需担心。而且它虽然这样吧,速度却很快,比同龄的其他座兽都快,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详细给你介绍一下如何判断座兽速度的窍门啊,你自己上来一对比就能知道我没有唬你。” 花灵媞愣愣看着眼前这一人一兽,原本以为阿庆不给这小不点儿吃肉是不喜欢它,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她眨眼想了想,才开口向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的阿庆回话,“不是我不愿意啊,是这头座兽它成年了嘛?虽然我来是想唤一头座兽代步回家,可也不能奴役童工对不对。我体重不高,但孩子还长个呢,万一给压着了出了事儿谁负责啊,我可赔不起一头座兽的钱,我很穷的。” 阿庆以为她要说什么呢,结果一听竟然是这个,当下表情就轻松了些,朝着花灵媞手一挥,“害,这你放心,这头座兽当然是成年的,不成年的我也不会让它们驼人啊,这点儿信誉你师兄我还是有,你尽管放心就是。你可以来瞅瞅这家伙的牙,我教你看,一眼就能分辨根本瞒不住人。” 阿庆又朝花灵媞招了招手,花灵媞对这个感兴趣,立马就走上去真的让阿庆掰开小家伙的牙齿教她认。 这小灰座兽个头虽然小,但是满口的牙那可真不小,一看就不可能是乳牙。并且长得满满当当的,犬齿有十几公分长呢,绝对完全的成熟体,真的是成年座兽。 那问题就又来了,“哎?真的不是童工,是成年的。可它既然成年了,体型为什么这么小?!天生有残缺啊?不可能啊,如果是天生有残缺的话,母兽在它们小时候就会咬死,不可能让它们长大。” 她不解的问阿庆,手摸着小灰座兽的鳞片,对这颜色也觉得有点儿奇怪,这灰不溜秋的,减损了好多座兽威武霸气的气质,一般来说纯黑色的座兽是最受修士喜爱的,因为真的很好看,只是纯黑的鳞片在座兽中也很罕有。 “哎!”阿庆听到她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小家伙命挺苦,生下来没多久娘就得病死了,是我偷其他母兽的奶喂大的崽儿,所以对人比其他座兽要亲近。原本身体没毛病挺正常,可自己独立了之后饲兽丹吃的太少,以至于个头长的慢,后来岁数到了身体成了型,也就变成这样。可它速度真的不慢,我一直在想若是它能长的和别的座兽那么大的话,一定是这里速度最快的家伙,可惜了啊。” “啊?那为什么它饲兽丹会吃的少呢?是有弟子克扣它的丹药了?”花灵媞听了更加觉得奇怪。 “没有没有,咱们和座兽常年的合作关系,怎么会干出那事儿来,若是如此,座兽们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矜矜业业出门驼人啊。这事说起来复杂,三言两语的讲不清楚,师妹你不是还要回家嘛,就让这小东西驼你吧,它个子小吃的也少,甚至一颗饲兽丹愿意驼个来回哩,你试试。” 是嘛,还有这好事?一颗饲兽丹一个来回的话等于是给她打半折呀,挺划算的,饲兽丹也得半块下品灵石一颗,比一颗蓄灵丹都贵,相当于五百两银子了!小穷鬼有点儿动心。 “那如果我这次只是回家,不是马上就出门的话,另一次能不能存着?等以后有需要了召唤时,它再给我补上。”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就是回回都这样也没问题啊,这个小崽崽好说话的很,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的。” 阿庆立马同意了下来,答的甚至相当热情,三两句话的竟然还有点儿要她做这小灰座兽长期生意的意思。 昂?花灵媞看着这样的阿庆觉得有点儿奇怪。座兽驼人那是童叟无欺,但与此相对的,契约守护的也可说是有点儿刻板,它们智商虽然还行,却也是灵兽啊。一颗丹是一趟,你要是愿意多给一颗或者加肉那也是一趟,是一锤子买卖,下回再来你跟它说“哎,上回我多给了你一颗,这回你得还回来啊,就不给你饲兽丹了”试试,它保管理都不理你,屁股一撅就飞走了。 第二一零章 聘了 可是这头小矮个竟然肯这么做?骗鬼哦~ 她慢慢歪头斜着眼睛去看阿庆,明显的不信,惹的阿庆有点儿捉急。 “哎呀,你别不信哪,要不你试试,我到此为止骗过你没有!” 花灵媞就看了一眼那头怯怯的小灰座兽,心里觉得怕不是这小家伙残疾的不是身体,而是智商嘛,可能不是没脾气,而是笨到不知道以一换一的计数。 她想了想,走上前去决定用嘴常用的办法测试一下这头座兽,试试是不是智商的问题。于是她对着它伸出一根手指,在它眼前晃了晃。 “这是几?” “……” 小灰座兽怕她,所以瞪着大眼睛转过头去,老半天没吭一声,大大的眼珠子里只映着花灵媞的脸和那根手指头。 阿庆在旁边见了悄悄捅了捅它的肚子,示意它赶紧回答,这可是它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往有人来,他推荐的时候,只要这头小座兽出来,人家都是一看就摇头拒绝,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小又难看的座兽,谁会要坐。也只有今天这个小姑娘了,看上去冷心冷眼的,嫌弃的表情红果果露在脸上,但却耐心听和问了许多。这一趟驼人它可一定要把握住呀! 小灰座兽像是听到了阿庆焦急的内心,又等了一会儿才张嘴“呱”了一声,表示它知道这是一根手指头。 哦呦,还真认得嘛。 花灵媞等了半天,原本都要放弃了,却得了回应,有点儿开心。不过只这一下不算什么,她又伸出两根手指,连同刚才那一根拢共伸出三根手指,再次比到小灰座兽的眼前。 她这也是有小聪明夹在里面的,刚才是“一”,那接着就不能是“二”,万一这小座兽只是凑巧在阿庆的刺激下叫了一声而已呢,或者阿庆专门训练它叫一声接着叫两声,所以她就跳过“二”直接比“三”。 其实这也不大准啦,都能被人训练成捅一捅就叫一声、两声,未尝不能捅三下就直接叫三下不是,但这也不是“修真界座兽智商专业考试”,她只是稍微测试一下小家伙的正常思维,要真能被训练成那样儿,反而说明孺子可教了嘛。 小灰座兽没有让她失望,大大的眼珠子看了一下手指,就乖乖叫了“呱呱呱”三下,有点儿像一只蛤蟆,把花灵媞就给逗乐了。 “得,通过测试。好吧,那我今日就聘用它,驼我这一回。我也不让它吃亏,若它速度真如你说的那样,还是原价,一颗饲兽丹一趟,不用打折来回。可怜娃,只是体型小了些,颜色难看了些就被人嫌弃到吃不够饲兽丹以至于活生生成了这样,颜色好看又不会给人加buff,那些人就知道注重这些皮相,哼。” 花灵媞十分义愤填膺的帮着这小灰座兽说了几句,浑然忘记自己就是个资深颜狗,因为某大佬的颜值甚至活生生搞清楚了他的冤屈,难道这不比那些因为灰色就不聘用这小座兽的人更厉害嘛!害! 阿庆听了花灵媞的话开心的不得了,活像是自家有个丑闺女,今日终于能嫁出去了,只是听完花灵媞的打抱不平,额头竟然有些冒汗,心里虚的呦,笑容都带出了几分谄媚的味道,还偷偷用手擦了擦,不让虚汗被花灵媞察觉。 座兽驼人也是有鞍子的。当花灵媞走上前去摸了摸小灰座兽的脑袋,表示自己要聘用它时,阿庆就冲回小木屋里拿出了一副缩小版座兽鞍,动作麻溜的给安置好。 “好啦花师妹,你可以上去了,祝你一路顺风啊,再见!”阿庆热情的冲花灵媞挥了挥手,也不等花灵媞回应就像是自己有多忙碌似的冲回小木屋,一把关上木屋门再也没出来。 …… 花灵媞看着那紧闭的门扉,心里怪怪的感觉又升了上来,但看看拿大眼睛瞅她的小灰座兽,强行按下了这种感觉。 能发生什么呢,别总一惊一乍的!她在心里驳斥自己。座兽不好好在那儿嘛,阿庆难不成这样了都能坑她,哈哈,不可能的。 她回身再次摸了摸小灰座兽,“哎,你现在还怕我吗?我可要坐上去了啊,你要是怕我的话就飞不了,要是耽误我回家,那这趟买卖就取消,饲兽丹我也不会支付的。” 小灰座兽一直就那样看着她,直到她这话说完竟然神奇的眨了下眼,然后快速摇了下脑袋,伏低身子,示意花灵媞坐上去。 嘿,小家伙果然不错,至少这驼人的礼仪很是标准。当下单手扶住那鞍子的把手,胳膊和下肢以及腰腹轻轻发力,真个人就从地上蹦起来,在空中划了十分漂亮的半圈,身子就矫健的坐上了鞍子,用手一拍小灰座兽脖子,小灰座兽就往天上一蹬,肋下肉翅展开,扇了两下,一人一兽便腾空而起朝前飞去。 她俩刚刚上天,阿庆那里的木门就打了开来,原来阿庆一直趴在门后面在缝隙里看着呢,眼见着小灰座兽再次展开翅膀冲向蓝天,他居然激动的双眼流泪,“崽儿啊,你终于有丹吃了,不容易啊,这个花灵媞是个好人,希望你的命运能因为她而改变啊,呜呜呜呜……” 花灵媞上了天以后便心心念念只有师父和师兄了,一点儿没察觉到留在地上的阿庆,见小灰座兽飞的平稳,心里还乐滋滋的。嘿,那个阿庆果然没有坑她,这小崽崽个头虽然小了些,灰不拉几的长得难看了些,但飞的挺好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嫌弃,真是的。 “小灰,去琉璃峰,你知道琉璃峰的吧。”她在半空中给这头座兽临时取了个名字,然后报出地点。 小灰座兽一点儿也不介意多了个难听的名字,摇头晃脑表示它绝对知道,琉璃峰嘛,其他座兽也议论过,算是整个宗门最好找的地方了,没人去的那一大片山头里最高那座就是,以它的速度,两盏茶时间准到! 它晃完头就开足兽力朝前猛冲,誓要让背上的客户体验到自己的优点似的,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刮过,果然同正常座兽速度一样,甚至比它们感觉还快上一些了。 第二一一章 路痴 花灵媞坐在那里享受着迎面的风,然后思考,其实这种小个头的座兽有它的优点,比如像自己这种喜欢和人保持一定距离的人就可以名正言顺拒绝别人蹭骑的要求,毕竟小灰只有这么点儿大,驼她都够累的了,驼不上两个人。 她慢慢闭上眼睛享受这种心安理得没有一点后顾之忧的独骑,渐渐身心放松之下竟然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感受着周身灵气的流动,一直运行着的功法运行的更快了,五行灵根飞速旋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控制都控制不住。 然后颅内像是听到“啵”一声,灵动三重的界限就这样破开,她很轻松的就奔上了四重的康庄大道。 升级的感觉特别美妙,浑身舒爽还觉得力量充盈全身。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自觉应该过了两盏茶时间,也该到家了。 她张开紧闭的双眼,准备迎接又阔别了一个月的琉璃峰,就连手都摸到圆象上,要把那只好看的玉盒拿出来抓在手里,却被眼前极其陌生的地界给整楞了。 诶?这里是哪儿啊,是玄清宗嘛?为什么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呢。虽然也是一座又一座接连而起的山峰,可是这些山峰的形状她完全没有印象啊…… 她转动脑袋朝四周看了看,想将视线展的最开,想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 可是……没有……没有一个地方让她有任何熟悉感的。肿么肥四啊! 她倾斜身子,将脑袋绕到身下小灰座兽的脖子旁边,以便能够看到这家伙的脸,好判断一下它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小灰感觉到了她的动作,转过头来用大大的眼睛瞟了她一下,然后还开心的“呱”了一声。 没毛病啊,感觉它好好的,似乎情绪还很饱满,但为什么它前进的路线却不是自己熟悉的类?莫非是它知道的另一条路? 她收回脑袋继续朝左右张望,心里暗自推测。 不能够吧,另一条路都飞了这么久了还没到目的地,这不等于绕远路?那也许是小灰被憋的太久,趁这次出来想好好跑一跑玩一玩之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由着它这一次算了,反正自己也不赶时间。 她挺直了身子想看一看小灰怎么玩儿,只是身下的小灰情绪一直很平静,专心朝着前方飞行,平稳的宛如一艘航空母舰,再大的风都无法让它颠簸一点。飞着飞着,它就忽然调一个方向,再调一个方向,就连眼睛都没有朝旁边拐过一下,态度极其认真。 可是花灵媞看着看着就察觉到不对,她发现小灰拐的方向前几次还都挺正常,一下向右一下向左,到了后来她居然发现这家伙拐出来的弯根本就是回头路! 为了避免自己误会,她又超级集中注意力的观察了一路,直到第三次看到某座被定点为坐标的山峰出现在视野里才确定,小灰应该是迷路了…… 她无语的伸手拍了拍小灰的脖颈子,示意它停下来。然后整个人往前探趴到它的脑袋上将它下巴往上掰,以便它能抬头从头顶上看到自己的神情。 “小灰,你怎么回事?”她问。 小灰原本那专业淡定又认真的神情终于绷不住了,仰着头看着脑袋顶上的脸咵叽就把自己脸耷拉了下来,又发出小奶狗“嘤嘤嘤”的叫声,表示心里慌得一批。 ……花灵媞那个懵啊,心说这小家伙到底混江湖的经验浅,迷路了居然都不知道停一下寻求自己的帮助,一开始让自己指一下不就行了,居然在那儿绕了这么半天,越绕越不对劲,搞得现在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她放下小灰的头缩回身子在鞍子上坐好,通过头顶上的太阳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然后朝就指挥小灰朝东边飞去。 这个方向是她乱选的,其实并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但她想只要在玄清宗里,往一个方向而去总会碰到眼熟的地界吧,只要看到眼熟的那她不就马上就能知道自己在哪儿了嘛。到时候再飞回家不就行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以为小灰只是迷路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就在这朝东飞的过程中,小灰哪怕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直线前进居然都能给她来个拐弯!要不是她一直观察着,又要被坑。 “灰儿啊,你怎么回事!”她忍不住对身下这头小小的座兽惊叹出声。 小灰座兽弱弱的“呱”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她的惊叹,“呱”声里甚至还流露着某种心虚的情绪。 神奇的是花灵媞竟然听懂小灰这叫声的意思,进而更加惊讶,整个人差不多都从鞍子上站起来快了。 “你……你该不会不是迷路,而是个路痴吧!!!” “……呱呱。” 噗,还真是!!!难怪啊难怪,难怪它总是不分东南西北的拐弯,还拐的特别没有章法,她就说嘛,哪个迷路会迷成这样,连找路的意识都没有了,活生生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 接着她又想到,等一铪,阿庆说的这孩子吃不够饲兽丹以至于身体亏损发育不良也不仅仅是因为长得灰不溜秋不受人待见,最大原因也是因为这家伙它不认得路! 想想看一个修士只要需要赶路那肯定是有什么事出门,但是骑着一个路痴,你只要稍微不注意一下它就给你驼到见都没见过的地方,这谁受得了啊!也是啊,虽然修士习惯于见到漂亮的人和物,但也有一定比例的人是无所谓外貌的嘛,比灰色更难看的花斑色都有人不嫌弃了,又怎么会因为这个就不选择,敢情原因竟然在这里! 害,难怪她离开前就觉得阿庆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他分明就很心虚嘛!尤其最后冲回小木屋里那一下,都虚成鸵鸟了!还说什么吃不够饲兽丹原因复杂,哼,哪里是原因复杂,是说出来她也不会要小灰啊。 她再一次让小灰停下,就坐在那里回气,鼻孔里呼哧呼哧的,听的小灰十分忐忑,悬在半空的蹄子不安刨动,脑袋也耷拉了下去。 第二一二章 缰绳 好一会儿以后她才平复心情,伸出手拍了拍身下的身体,以安慰这个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的小家伙。 “好啦,把头抬起来,我又没怪你。就是一开始如果你们把这事给我说清楚,也不至于现在咱们困在这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回去了嘛。” 小灰感受到摸在身上的那只小手,抬头转过脖子小心的看了花灵媞一眼,发现她真的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眼睛清澈明亮,和其他修士一点儿都不一样,这才放下心来。 花灵媞安慰好了小灰,开始挠自己的头,既然小灰靠不住了,只好自己来。只是她其实也有些路痴,愣是靠着一点儿方向感和记忆力这才能在江湖上闯荡来着,却也只局限于熟悉的地方开始。眼下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判断,还带着个纯路痴座兽,讲真回家的路就变成了困难副本模式。 她想啊想,想到了骑马。就从圆象里拿出一根麻绳,攀着又来到小灰的头顶,把麻绳打个结套在小灰的嘴筒子上,稍微扯扯紧,让这个扣子不会掉下来。然后两端拿在自己手里,就跟缰绳似的,让它来控制小灰的方向。 “灰儿啊,一会儿我用这根绳子来帮你,我这样扯右边你就往右边走,我往左边扯你就往左边走,明白不?” 她教小灰使用缰绳的诀窍,这可是坐骑和骑士展现默契的机会。只是她说完这话心里没多少底,这种默契是需要时间训练的,小灰听不听的懂人话也都难说,要想这办法能起作用,感觉怎么的也得再折腾上好一阵子。 让她没想到的是,小灰居然真的听懂了她的话,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这小家伙点了点头,“呱”了一声,刨了几下蹄子就朝前开始慢慢飞,似乎等着花灵媞扯套在它嘴上的绳子呢。 嘿!花灵媞就乐了,觉得这个小灰刨去缺点,其实真的又聪明又温和呀,那优点也能数出一箩筐来,挺可爱的。 一人一兽就这样开始试着合作,每当小灰方向出现了变化,花灵媞就扯一下缰绳。 一开始小灰掌握不大好感觉,又不适应嘴上多了个东西,明明花灵媞是扯左边,它会出现感觉偏差以为是右边的缰绳动了,就朝右边拐。急的花灵媞狠拽左边,于是因为力气太大,它的头就猛然朝左边转,非常的不舒服。次数多了连头都晕了起来。 花灵媞发现这种情况,干脆就让它停到合适的地方休息一下,反正也已经找不到方向了,索性慢慢来吧。 就这样,白天过去了,她俩还是没寻到眼熟的东西,最后一次停下时,花灵媞解下了小灰的绳子嘴套,摸出饲兽丹来递到它的嘴边。 “咱们干脆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早再赶路。喏,你应该也饿了,把这饲兽丹吃了,我一会儿再给你整点儿肉,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吃熟肉,熟肉好消化。” 小灰看着她手里的饲兽丹,两只大眼睛那都瞪大了,口水呦,从嘴缝里那是哗啦啦的流,一下子就成了瀑布滴落到地上。 可它居然不张嘴,尾巴还甩的,piapia打着自己的屁股,分明又馋又急,却又该死的有原则。 花灵媞懂啊,这小家伙那是觉得自己没有完成这趟买卖所以不能吃报酬呢,但是呢又很久没有尝到饲兽丹的滋味了,口水又忍不住。 饲兽丹为什么能够成为座兽的报酬,是因为饲兽丹那是炼丹师专门为灵兽发明的,里面蕴含丰富的维生素abcdefg……开个玩笑,是蕴含丰富的日月之精华,佐以灵气炼化使其能够直接吸收,故而灵兽都很喜欢。 但是座兽有区别于灵兽,座兽因为常年和人类共生,它们已经不再依靠自己吞吐日月精华来提升实力和成长身体,纯就依靠饲兽丹中的日月精华生活,所以如果没有摄入足够的饲兽丹的话,就会在成年以后没法壮大体型,就会变成座兽的底层,饱受欺负。小灰就是这样典型的悲剧。 顺便再解释一句,灵气对灵兽来说不是必须的能量,却是吸收日月精华转化日月精华重要的能量,所以灵兽没事也会啃啃灵植,吃吃灵兽肉。最过分的就是像犀皮兽那样,逮着修士抢灵丹。 花灵媞一把掀起小灰的嘴皮子,直接就把饲兽丹给塞进了它的牙缝。 小灰嘴里进了东西,下意识就用舌头一卷,饲兽丹便滚进了它的肚子,直接化为充盈的能量被身体吸收,舒服的小灰仰天长“呱”,然后一蹦一蹦围着花灵媞转起了圈子。 花灵媞看着这家伙这样开心也笑了笑,朝它挥挥手,让它到一边儿去玩,自己再弄出火堆,跳下这座山峰在山谷里逮了两只一阶小灵兽,刨洗干净穿在树枝上烤将起来。 小灰一点儿都没跑远,它现在十分喜欢花灵媞,简直恨不得时时追在身后,见花灵媞逮灵兽,自己居然也钻到林子里抓了两只过来。 花灵媞一看更乐了,“嘿,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比其他只会驼人的座兽厉害多了,想必没有饲兽丹吃,阿庆的肉又有定份,你饿肚子的时候只能自己去抓东西吃了吧。行,这两个我给你烤起来,一会儿你吃三个,好好滋补滋补。” 她多串了两个,忙碌又有规律的做起饭来。 小灰趴在一边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花灵媞,就好像她是一朵很好看的花儿似的。 一会儿之后,肉就烤好了。花灵媞说话算话将其中的三串递给了小灰。 小灰却只叼了两串趴到一边吃,一边吃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很享受。 花灵媞见小灰这公平的样子,也不矫情了,不辜负它的一片心意,拿着调料把两串肉都给洒了,自己也大口大口吃起来。 小灰嘴大,两串肉三两下就干了个精光,吃完它就匍匐前进,小心拱到花灵媞坐着的身边,将身体挨着花灵媞的身体,两只前爪搁在自己的下巴下面,眼皮一搭一搭慢慢进入了梦乡。 。 第二一三章 乌鸦嘴 花灵媞的吃速也不慢,吃完肉靠着小灰,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上去,舒服的感觉不比沙发体感差多少,拨了拨火堆就也闭上眼睛冥想起来。 火堆燃烧的噼里啪啦的,但里面的柴火实际上没多少,烧到后半夜的时候早就熄灭下去,就连最后一点点火星子也灭掉,灰烬都凉了下去。 这片山头立时恢复到了平时的黑暗以及安静之中,像是从来没人来过这里似的。 就在此时,遥远的天边忽然传来打斗之声,虽然因为距离很远灵器碰撞的声音很轻,花灵媞惯常的警觉性还是察觉的清清楚楚,冥想立刻暂停眼睛立刻睁开,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黎明前应该是最黑暗的这个时段,一片一片腾起的暗红火光在山峰之中一亮一亮,接着还有一股一股的风卷在天上聚集,从距离和范围的对比推测,只怕那边打斗的修士实力很是不凡。 火光和风卷在靠近,她赶紧推醒睡的正香的小灰。 小灰朦胧着睡眼不解的看她,“呱~?” “嘘,不要呱,快起来跟着我走。” 她用手将小灰的身体扒拉起来,又带着它钻入一片茂密的灌木之中,再将御灵符取出展开力量膜并且打开模拟隐藏模式,将她俩的身体彻底变成同周围的灌木相同,然后屏息敛气,静静等待那两个修士的离开。 小灰直到趴下才搞清楚眼前的情况,大眼睛看着那已经又靠近许多的火光以及巨大的龙卷风,吓得瑟瑟缩成一团,直往花灵媞的怀里靠,想寻到一些安全感。 花灵媞见它这样,干脆两手一拢,把它的头整个就给箍到怀里,还轻轻的拍了拍它。 小灰果然不再害怕,懂事的学花灵媞屏息敛气,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大眼睛透过胳膊和胸口的缝隙好奇的看着天上那一幕。 花灵媞在心里祈祷这俩货最好别过来,就算过来了也请尽快过去,这片无人区这么大,有的是给你们地方打,千万别看中这一座啥特征都没有的山峰啊! 可有种说法是什么来着?乌鸦嘴,想什么就来什么!她越是这么想,好像天上那俩家伙知道她的心声似的,非但真的朝这边飞过来,越靠近速度还越慢,功法却运行的越发厉害,那巨大的火龙卷“呼呼呜呜”,使得御灵符力量膜外面那些灌木东倒西歪,叶片都皱缩起来,一看就知道温度很高。 有没有搞错!花灵媞见到这情况,脑浆都要气出来了,就想说我既然这么厉害,那平时想着发家致富的时候怎么就没那么灵光了呢,都多久了,还是穷光蛋! 仿佛印证着她“好的不灵坏的灵”的抬杠体质,那两人打着打着,终于打到这座山峰上空,然后居然就停了下来,再不往前飞了,你一个大爆炸我一个极速风刃的乱抛。 轰隆咔嚓——!花灵媞以及小灰身边树林惨遭破坏,比犀皮兽的破坏力还足。犀皮兽一路推过去也不过不是物理攻击,可他俩倒好,所到之处那是火借风势火光冲天。燃烧完以后全成了光秃秃的黑炭地,一点儿生机都没给人留。 没见过世面的小灰再次被这种情况吓着,努力保持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身体就在花灵媞怀里乱抖,要不是有御灵符,它早就露出马脚被人发现了。 那两人打着打着,就说起了台词。只听其中一人也不知道啥情况,忽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穿封极,这次终于尝到苦头了吧,我虽然只是元婴九重,但在越天丹的加成下,即便你是归仙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耶?这台词不听不知道,一听却吓一跳哇,两个纯种拆家二哈当中居然有一个是穿封极?!可是穿封极不是被独孤南临请进玄清宗商讨对付大佬的事儿了嘛,怎么这会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花灵媞迷了。 “哈哈……咳咳。”穿封极听了这样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居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在这一路的打斗过程中应该是受了伤,所以笑太急反而牵动伤势忍不住咳了两声,“死在你手里?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一个被我爹捡来的废物,不过得了一颗灵丹竟就掩不住心里的野心,选在玄清宗出手。如你这般白痴还想杀我,辟心谷岂不注定没落!” 噢诶,原来是辟心谷的家务事呀。她就说嘛,穿封极好好待在玄清宗的,怎么会和人打起来,如果不是独孤南临,玄清宗弟子应该不会这么闲和没眼力见,挑石头都挑最硬的撞。如果是辟心谷自家内讧,那就说的过去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果然是你穿封极的做派,可惜我了解你,你嘴越硬就越代表势弱。等你死了辟心谷就是我的,到时候你九泉之下自会知晓它会不会没落。” 那人说完,在花灵媞的目光注视下高高举起手里的长剑,剑指九天,接着就以他这人为中心忽然卷起一股极其庞大的龙卷风。 龙卷风风速极大,转了两息那原本该是风的身躯竟然就全被风刃替代,活生生化成一个风刃龙卷风。 接着在那人的指挥之下疏忽间就朝穿封极扑去! 花灵媞心里那是大骂那个家伙不是人啊!你杀穿封极就杀,但是不能顾虑一下身下的花花草草嘛!这么庞大的风刃龙卷风一路扫荡过去,那这些山峰只怕是山尖都要被削掉啊!她和小灰就在正下面行经的路线上,这一扫荡,她俩即便有御灵符也抵抗不了归仙阶的功法! 吾命休矣——! 她在心里呜呼哀哉,抱着小灰的胳膊紧紧搂着它,大脑当中拼命想着要怎么办,这会儿就是挖出一个防空洞来都没用了,唯一的办法好像也就只有不惜暴露然后骑着小灰开足马力朝旁边闪避。 她刚想这么做,却见穿封极勾着邪笑飞在那里冷冷盯着风刃龙卷风,然后手里的荡魔杵举起,浓烈的火焰从他身上冲出,只扑那些恐怖的风刃。 第二一四章 砍 花灵媞觉得就连头顶的天空都被这些火焰烧红了,四周的植物迅速枯萎焦黑最后化成黑色的灰烬在风中飘荡,如果她现在走出力量膜检测一下的话,空气中的PM2.5数值绝对爆表!就连此时在力量膜里面也能感受到灼人的热度。 但神奇的是,随着这股剧烈的火焰推上前去,那风刃龙卷风竟然再无法上前半分,更别说推到底下的山峰尖上面。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花灵媞还觉得那龙卷风的威力正在变小,风刃也开始稀疏起来。 那辟心谷主捡来的孩子看到这一幕震惊极了,像是死也没想到穿封极的火焰还有这样的威力。 不过他似乎还有后招。 只见他从自己的须弥袋中摸出一张灵符,咬破自己的指尖就用自己的血临时在上面画出符印,随手一抛,那灵符就像是活过来似的变成一道流光,瞬间钻入了穿封极的印堂。 “啊——!!!” 穿封极立刻发出极其惨烈的哀嚎,火焰有一瞬间的松动,让风刃龙卷风朝前推进了那么一点点。 花灵媞见到这种变故心里紧张的啊,她此刻和小灰的小命神奇的等于完全攥在了穿封极手里,只要他顶不住,那么他死她俩也就活不了。 所以她看着半空上抱着自己脑袋像是挣扎的大虾一样弹着身体的穿封极,就……抱起双手给他在心里祈祷,祈祷他挨过这灵符的攻击,继续维持火焰输出。 啧,女人。 可惜穿封极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在那个捡来的孩子疯狂大笑中持续抱着脑袋一直在凄惨的哀嚎,天上的火焰已经不是因为他的运功而输出,而是因为他太痛苦所以在那里猛烈的喷涌! “我这穿魂符滋味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元神只要再被折磨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彻底破碎,即便不死也会像一个傻子似的活着。若是如此我反倒不想杀你了,只想看看这虚玄大地上有名的佼佼者滚落尘埃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人凶狠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但是一边说嘴角却一边流血,应该是那穿魂符使用起来也伤他吧,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 花灵媞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辟心谷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会这么恨穿封极。穿封极这人做事随心所欲,有时候是挺气人,不过和他结下死仇倒也不至于。也许是嫉妒?嫉妒他这么优秀再加上对辟心谷的贪欲,这人才心里扭曲,誓要在出门的时机当中下手吧。 她一边感慨一边悄悄的放开小灰,然后从袖中拔出青莲攥在手里。 “小灰……”她趴到小灰的耳朵边上,用十分轻十分轻的气音说道,“待会儿你要驮着我悄悄飞到那个人的身后去,在我离开你的背然后往下掉的时候你再接住我,知道嘛。” 她说完就看向小灰的眼睛,另一只手还捂住小灰的嘴,防止它回答这话的时候“呱”出来。 小灰很聪明,一样听懂了她的话,而且没有用喉咙回答,只对她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完全明白,放心OK。 花灵媞得到答案便满意的爬上了小灰的后背,两人配合着在御灵符的掩护下站起身来,然后花灵媞手还是摸在小灰的脖颈子上,用轻拍来控制它的动作。 此时非彼时,花灵媞和小灰的精神都是高度集中,默契度简直呈几何式增长,花灵媞轻轻一摸,小灰就心有灵犀往一个方向走了两步,接着在那人的视觉盲区里脚下一蹬,通过座兽天生的漂浮技能就窜到了天上。 辟心谷两个人那是万万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还有一人一兽躲着,并且有能够暂时抵御攻击以及隐藏身形的灵符。 当花灵媞整个人宛如一只矫健的猴子窜到正在继续嚣张欣赏穿封极惨况的人后背上,并且用青莲砍下那人脑袋时,那人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惜啊,这人是个元婴,身死却不等于彻底陨落。就在他脑袋断掉的一瞬间,他的下腹部就窜出一个灰扑扑的小人,恶狠狠冲花灵媞做了一个极端下流的手势,便如闪电一般迅速飞向远方,瞬间就没了踪影。 花灵媞看了一眼那元婴,这结果她料到了,所以没有惊讶。 人死了,元婴逃走了,风刃龙卷风自然失去了能量的维持消散在空气当中。 尸体当然也不会飞,于是带着她就一下子失去悬空力,极速朝下掉落下去。 小灰眼疾脚快,在花灵媞刚往下掉时,它就窜了过去接住了放开尸体的人,等她在背上重新坐好,稳稳当当回了那山峰,落地,转头,蹭蹭撒娇。 花灵媞狠狠撸了一把小灰,她现在是对小灰越来越满意,虽然认不得路但听话乖巧通人性啊,感觉如果能想出办法让它没那么路痴的话,以后要用座兽绝对就选小灰,挺和她口味的。 这头她和小灰俩成功且安全的着陆,还有心情想着以后,那头穿封极就没那么好命。由于那人的死去,元婴逃走,穿魂符终于失去效力不再折磨穿封极的元神。 穿封极平静下来,可平静是平静了,但刚才那种折磨到底还是让他元神受损,整个人在要昏不昏的状态,体内已喷涌不出火焰,就连飞行也维持不住,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狠狠砸在了距离花灵媞以及小灰不远的地方,带起一大股飞灰,让撤掉了力量膜的花灵媞以及小灰冷不丁吃了一大口。 呸呸,花灵媞和小灰忍不住清了清口鼻。花灵媞还召唤出一些水浇湿地面,才让这些灰压下去不再那么容易扬起,接着看向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穿封极,开始犹豫起来。 这……她要怎么办呢?花灵媞那个纠结,就连上前去探一探此人的鼻息都不大愿意了。不是她见死不救,而是他真要死了倒也没事,就怕他根本还清醒着,然后自己跑过去暴露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这事就算是摊上了。 摊上了事那你肯定就得出手相救啊,好嘛,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你这救结果会如何啊?如果救的好人家说不定会谢你,可要是救的不好呢,比如元神受损人一直昏迷,迟迟没有醒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不会被感谢,也许还会被人指责你这是怎么救的人,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第二一五章 想溜 不行不行,还是溜掉比较好,就当这事她从来没遇上过,反正她和小灰的痕迹都被大火和大风抹的干干净净,任何人都无从寻起,这事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灰,灰!”她小声朝身边的小灰压了压手,示意它伏低身子,好方便自己偷偷爬上它的背。 小灰立马就趴了下来。 花灵媞见状一手摸上小灰的后背,眼睛直勾勾盯着躺在地上的穿封极,活像到人家家里偷东西的小偷似的那样警觉,很此地无银的就怕发出只是那么一丢丢声响,惊动了哪怕都已经重伤的穿封极。 然而她小心小心再小心,没想到一条腿才跨上去,命特别硬的穿封极竟然在此时呻吟了一声,原本紧紧闭着的眼睛居然张开了一条缝…… 哎呀妈呀!做贼心虚的花灵媞差点儿就被这声呻吟给吓死过去,回过头看到那条眼缝心里更是只喊命苦。 这下完蛋,不知道穿封极有没有恢复意识,看到她了! 她保持着歪歪扭扭难度极高的半拉姿势一动不动,转头看着地上的那个人,想要看他睁开眼缝以后还有没有后续动作。 然而等了好久,久到小灰都疑惑的看她时,穿封极也没有再动一下。 他应该……没清醒过来吧。她在心里不大确定的猜测着,那个辟心谷的人说那张穿魂符攻击的是穿封极的元神,元神大约就等于凡人的大脑了,大脑受损的话大概率会变成植物人,那么张开眼缝也许只是一种深度昏迷下的神经反应呢。 她觉得这种解释很是合理,而且她抬着腿,只靠一条站在地上这么长时间真的很累很累了。便继续抬腿朝小灰的背上跨去。 很好,太好了,她终于有一半的人挨到了鞍子上,只要再前进一步,另一条腿轻轻一蹬,她和小灰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从此穿封极是死是活就都和她没有关系。 可该死的是,这个穿封极,居然又在此时呻吟了一下,听上去似乎还比刚才有力气了些。接着,一阵很弱很弱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因为实在太弱,花灵媞听不清楚,可他却一直在说。 花灵媞趴在小灰的背上只觉得懊恼不已,那嘴咧的宛如牙疼一样,纠结的喔把脸都埋到小灰身上去了。 “哎呀……”她自己喉咙里也发出这样一阵呻吟,理智告诉她辟心谷的糟心事你别管,刚才那个元婴都跑了你心里没点儿数嘛,你现在就应该和这片燃烧着的地界不产生一丁点儿联系,那样即便那个元婴将来夺舍成功,查到你的几率也会缩小。 可是感性却对她说你不能这样一走了之,难道你忘了穿封极在书里为你打抱不平的那句话了嘛!虽然只是一句话,却已是在你被人人唾弃为“娼妇”的岁月里极其难得的一声公道话了。它值你为它缓上一缓再走呀! 她在小灰的鳞片上趴了很久,试图用那阵阵的冰凉来冷静一下脑子,最后当抬起头来时,骂了自己一声“傻子”,还是从鞍子上爬了下来。 她紧紧皱着眉头慢慢朝穿封极靠近。 穿封极呢,嘴里依旧不停的呢喃着,从嘴部的动作来看,只重复着几个字而已,却也因为呢喃的时间太长,好像快要说不动了。 穿封极元神确实受了极重的伤,以至于他现在觉得自己应该是快要死了。他很累很累,一股沉重的极其深的睡意拖拽着他,想让他立刻马上就陷入那黑软的梦乡中去。 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睡,只要一睡那一定就是立刻死亡。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家里的老父亲悉心培养几百年,辟心谷都没有交到他的手上。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么爹一定也会跟着死过去,辟心谷也就完了。 所以他狠狠的支撑着自己的意识,哪怕眼皮再沉也努力的“睁”着。只觉得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身影,他看不清脸,却觉得那人身上的气息有点儿熟悉,像是不久前遇到过,又像是刚才自己被穿魂符折磨的时候,攻击穿封落的人。 于是他努力向那人发出呼救,请求她的帮忙,如果一声她听不见,那他就一直说一直说。 可是已经过了那么那么久了,那人还没有过来。他快撑不住了,真的快要撑不住,平时像是不存在的嘴唇现在宛若千斤巨石一般,能够完整的呢喃出一句话全靠强大的意志力。 花灵媞此时才刚刚靠近到能够大概听见穿封极说什么的距离。就觉得一阵仿佛“嗡嗡嗡”的声音飘进耳朵。 她离穿封极只有大概五步左右,实在不想再上前去。好在她听不清楚但能看见他的嘴动,再加上其实那种“嗡嗡嗡”的声音如果听的久一些的话,还是能够判断出几个字的。 于是她结合那几个听出来的字,再配上慢动作一样的唇形,终于明白了穿封极说的是啥。 “请你救救我。” 很简单的五个字,却被他说的那么难懂,花灵媞一下子就明白穿封极此时的境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只怕他能说出这五个字来也是强弩之末了。 可她身上也没了二丸子断续膏之类的灵丹灵药了啊,哪怕就是想救她也无处施展。 她摸遍了自己的身上,想要借此动作刺激一下大脑,让自己能够迅速想出应对的办法。可惜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修士也没办法像武侠电视剧里那样,渡自己的灵气来给人疗伤。 她急的团团转,看了小灰一眼,心想要不骑着它回琉璃峰寻师父帮忙…… 不行不行,师父的药都是师兄算好了赚来的,都有定数,要给穿封极吃了,师父出事怎么办?!况且即便师父有多出来的灵药,只怕以小灰的路痴属性,这一来一回,穿封极的尸体那都凉了。 去找人也是一样的问题,她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呢,更悲催的是,苍凌峻给她的传音符被她膈应的送给了林央,连向宗门求助都做不了了。 第二一六章 心疼 想了好几个办法都行不通,花灵媞只能排除这个方向的思路。 她一手握拳垂着另一只手,调换想办法的方向。想着想着就想起圆象里好像并不是彻底清空的,她不是刚刚才赚回来五十中品灵石,并且用它们换回了一颗返神丹…… 返神丹是灵丹中的灵药丹,穿封极又是哪儿受伤严重来着?是元神啊。而返神丹正好就是对症之药! 夭寿类,不会这么巧吧,自己这想要送给师父的东西正好就是穿封极此刻急需的,虽然一颗五阶返神丹并不能让他痊愈,可救他这一条命却是绰绰有余,这个家伙,这运气,不得不说那可真是逆了天了!!! 她几乎是哆嗦着手从圆象里拿出那只漂亮的玉盒,越看就越心疼。一把将盒子盖打开,浓郁的药香飘散在空气里,眼泪更是流成了河。这是我的私产啊,给了人还邀不到半点儿好那种。 哎,算了算了,喂了吧,谁让自己是在吃货国接受的再教育呢。从小老师就教过,要向**同志学习,并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啥啥啥的。何况,穿封极是那个逃走的元婴最大的敌人对吧,穿封极活着说不定还能帮她躲过那个家伙。 好吧,其实后面才是她愿意送出这颗灵丹的根本原因啦,她可没有那么伟大~ 她从圆象里拿出一块碎布小手帕,绕到穿封极的身后走上前去小心盖上他的眼睛,以防他看到她的脸,然后才将那返神丹粗鲁的塞进了还在呢喃,可也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嘴里。 喂好了丹她收回小手帕和玉盒,浑身怨气的跳到小灰身上,一拍小灰的脖颈子,小灰就直直冲上被火光映红的天,转瞬间消失在黑暗当中。 只是花灵媞没想到的是,她以为自己盖住穿封极的眼睛,不让他真的看到自己人家就不知道是她了。但穿封极在她靠近喂药的时候,搁在地上的手指微动,将自己一抹碎裂的元神透过嘴唇附着在了她的指甲缝里,跟着她一起离开了这块地方。而她没有丝毫的察觉。 以为不让我看见我就找不到你了嘛,我一定会知道你是谁。穿封极得到返神丹的滋养,彻底晕过去前在心里狠狠说了一句。 小灰继续矜矜业业的飞,而花灵媞在小灰的背上抬头望天,冷冷的清风在脸上胡乱的吹,只觉得心里流的血一时半会儿怕是止不住了。 我的灵石啊~妈妈连捂都没给你捂热,嘤~ 她伤心到连小灰的路痴都不管了,反正现在回去也不是“衣锦还乡”,索性让她俩一路迷,迷到蛮荒去算了! 可大约一个人极其倒霉的话,就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好运就会撞上来。小灰飞着飞着,迎着前面的朝阳,花灵媞竟然发现自己回到琉璃峰附近了!没错,眼前好几个山头她都熟的不要再熟,这情况出现的时候,连她都不敢相信。 原本丧气的脸转化成惊讶,她赶忙又拿出绳子套上小灰的嘴,操纵它朝着自己熟悉的方向飞去,免得目的地明明近在咫尺,又给拐到其他地方,那她真是连哭都要哭不出来。 小灰平稳的停在了琉璃宫门口,这就是回家的好处了,换了望断峰试试,不在风涯下车直接戒律殿见。 “师父,师父!” 她在地上刚刚站稳就朝琉璃殿里跑,一把推开门看到花姚姜正好从后殿走来。 “媞儿,你回来了!”花姚姜见到冲过来的花灵媞,声音平静可脚下的步子却迈的飞快,一下子接住冲过来的人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花灵媞风风火火的,又经历了那样一场打斗,全身就跟在碳堆里滚过似的。 “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吧。”花姚姜见到这一张乌漆嘛黑的脸和一身乌漆嘛黑的衣服顿时心疼了一下,掐了个净尘诀带着花灵媞朝自己平时打坐的蒲团那里走去,“坐下休息一会儿。” 花灵媞忙着伤心失去的返神丹呢,压根没注意自己和小灰的形象问题,此时才看到自己的手和衣服,赶紧又掐了净尘诀好几下才彻底让自己干干净净。 “我不累,我骑座兽回来的,师父你坐。” 她把花姚姜扶到坐垫上面,这才和花姚姜大略汇报了一下守护任务的情况和穿封极跑来捣乱的事儿。 她没有说的太过详细,比如林央是转化中的魔物啊,穿封极被人打了个半死不活还昧了她的工资这些。她不想花姚姜听了以后操心,如果每天都要东想西想那还怎么打坐疗伤嘛。 “本来我完成守护任务应该有奖励的,可我没能拿回来孝敬师父,心里难受极了。”她用这话结束了这段汇报。 花姚姜当然不在意这个,对她摇了摇头,“你的东西自己用就好,不需要孝敬师父,无需难受。” 花灵媞乖巧的点头,但心里更加惦记那个垃圾堆,直到离开琉璃峰心里都在想怎么去白嫖回来的事儿。没办法,她身上除了几百两凡人的没用的银子,啥也没了,不白嫖总不能真去偷吧! 值得一提的是,她从琉璃殿里出来,小灰居然还没走,一头小小的座兽自己在琉璃峰上溜溜达达的到处看,还傻兮兮的追着几只蝴蝶玩儿。见到花灵媞从殿里出来,立马放弃追蝴蝶乐颠颠儿凑上去把背靠过去,要继续驼花灵媞。 花灵媞一下就乐了,“嘿嘿,你还真守信誉啊,说好的一颗饲兽丹驼我两趟就等着?行,反正这一趟路也不远,咱们算一人让一半,走起!” 她飞身上了小灰的背,在琉璃殿中花姚姜的微笑中骑着回了是女峰。 是女峰还是她离开的样子,说明师兄这一个月来没有回来过,要不他一定会动些什么或者留个字条之类的提醒她。 “好了灰儿,这儿就是我住的地方了,当然啦告诉你也没用,你反正也找不着。咱们这一趟买卖算是完成了,你回去吧,路上要是再迷路的话我就帮不上忙了,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不过以后我要是再有需要的话,一定会去座兽谷找你,到时候咱们再合作。再见~” 第二一七章 贷款 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让一个路痴自己回家有什么问题,以前小灰被人嫌弃,不也驼过几次嘛,现在兽也没丢啊。她寻思小灰哪怕再路痴到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地步,至少家花些时间还是能到的。 可没想到的是,小灰根本不是为了兑现诺言才在琉璃殿外等她,它是真的很喜欢和花灵媞待着。除了阿庆,花灵媞是唯一不嫌弃它的人。 可是阿庆平时工作繁忙,一个人要照顾整个山谷的座兽群,哪怕再喜欢它也得顾虑其他座兽的感觉,所以很是大公无私。 花灵媞呢,却经常对它搂搂抱抱贴贴亲亲,别说呵斥,就是嗓门大些都没有过。它这一天得到的亲热比一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就问它怎么肯走? 于是花灵媞和它挥挥手走回小木屋的时候,它非但没有起飞,还十分自主的跑到院儿里,寻了一棵看上去不咋好看的灵菜生啃几口,补充补充“微量元素”,接着又跑到各个角落里东张西望,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 花灵媞听到声音转头一看,就见这家伙这个样子在那里乱跑,也没赶它笑了笑便继续进屋。 掐了几个净尘诀,屋子里就干净如新,这一点真的要比地球好多了,在地球上搞卫生可是占用人类很大时间和精力的一项事情,各种家用电器的发明就是为了让人能够轻松一点儿。可在这里直接一个法决完事儿,地球人羡慕不?嘿嘿! 她把自己整个人甩到床上就开始想得到废丹的办法。 本来她是想先去找人问价,以正常买卖的思路定好那些废丹的价格,以重量为单位包圆。如此一来即省事又直接,自己能以极其低廉的代价得到废丹,制药殿原本只能扔掉的东西还能创造价值,等于这是双赢。 现在她没钱了,就想着能不能以贷款的形式继续去和人谈,只不过付款方式改变一下,不以现付为基础,而是用她洗掉丹毒以后的成品丹,或者用这种成品丹换来的灵石延后付款。这在地球上是一种很常见的合作手段,在修真世界却极为新颖。 而且这种办法也有弊端,因为修真界的修士真正看重的并不是灵石,而是灵石以及灵丹背后所蕴含的灵气带来的实力提升。 也就是说,她如果用延后付款这种办法,势必就需要向制药殿的人解释废丹在她手里能干什么。但制药殿的修士知道此法他们还会贪她那几个散碎灵石嘛?!肯定把废丹扣住自己用了啊!这样大的利益诱惑连九方家族三长老都抵御不了,制药殿的人怎么可能不动心。在这里可没有什么专利权的说法。 所以这一招连试都不用试,一准失败。利益她可以分,但人心她不会试。 这种办法被她在心里画了叉叉,无法执行,一时间她思路和灵感就感觉到枯竭,居然想不到其他更好更安全的替代方案了,憋屈的把脑袋拱进被子里来回翻腾。 正烦躁着呢,忽然一个凉冰冰的东西就靠了过来。她一个不查身子直接就撞到那东西上面,疼倒是不疼,只是听到轻轻的一声“嘤”。 把脑袋从被窝里拔出来,顶着个鸡窝头睁眼一看,是小灰从小木门里挤了进来,正趴在床边伸着头拱她。原来刚才撞到的那个凉冰冰的东西正是它的大脑袋。 “咦?你体型居然小到能进我的木屋啦,刚才有没有撞疼,快来让姐姐看看。” 没有什么是比人在烦躁时有一只“宠物”让你撸撸它更加解压的。花灵媞借着看疼的机会假公济私大肆撸兽,仿佛要把小灰的鳞片都给撸秃了似的! 小灰一点都不反抗,大眼睛都撸变形了也没有反应,直勾勾看着眼前的花灵媞,那眼神可纵容了。 好一会儿,某媞才心满意足收回爪子。兽也撸了,烦躁也过了,她从床上一下子站起,扶着紧紧靠在她身边的小灰决定再去一趟望断峰,寻摸寻摸,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闷在房间里乱想根本没有一点儿作用,实地考察才是王道。 于是她带着小灰出了木屋,活生生看了一出小灰挤门记。还真别说,别看座兽被修真界叫做“兽”,身上也没长毛,但是长的像大猫,这神奇的流水体质依旧和猫异曲同工。明明木门这么小,它愣是收拢全身的鳞片,在付出脸部扭曲的代价就给挤出来了,而且小木屋也没塌。 花灵媞拿出兜里最后一颗饲兽丹死命的看了看,完后塞进小灰嘴里先贿赂一下。 贷款这种方式对制药殿行不通,但她觉得在小灰这里应该能行。 “灰儿啊,吃,吃。幸亏你没回座兽谷,我现在又要出门,正好再聘你一趟。但是有件事我得先和你明说,这是我身上最后一颗丹了,万一我需要跑好多趟路的话,其他的饲兽丹咱能不能先记账?等我赚了灵石再去制药殿换还给你。你可以收利息,比如欠款达到十颗丹额外再多收一颗?好不好,好的话就点点头,要是不同意你还点点头,咋样!” 她真是堕落到对一个兽耍赖的地步了,可小灰纵容她啊,什么贷款和不给它拒绝的机会,那都不是事儿,“呱呱”叫着甩着大屁股就示意花灵媞上来,已经吃了两颗饲兽丹了,它现在力气那是多到没处使呢。 花灵媞就拿出绳子依旧做缰绳,之前也给小灰掐过净尘诀了,所以她俩形象还算不错,飞上鞍子,小灰一蹬就朝望断峰而去。 小灰没有亲娘,可阿庆教的很好,在花灵媞全程严密防控之下,它在风涯平台上稳当落下。 花灵媞让它在这儿等着,便自己一个人朝制药殿进发。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来的时候觉得很是心虚,大约是口袋清洁溜溜的吧,已经很克制自己了,还是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猫着身子前进。一路上转动着自己的脑袋,观察四周有没有人。一旦有人经过,她立刻就找地方躲起来,坚决不让人发现她今天出现在这里。 第二一八章 一半 这完全是她下意识的行为,脑子里问了自己好几遍这是干啥呀,你心虚个XXOO?可手脚仿佛自己在行动一样,根本不受控制。 然后她就这样偷偷溜到了制药殿外。 但凡一座房子,它肯定是有面积的。即便再大那也肯定能绕过去对吧,区别只是你多走了很多冤枉路。 花灵媞今天就很想走这种冤枉路。她顺着制药殿的墙根一路在比人长的还长的草堆里穿过去,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钟样子才来到制药殿的后院。 她没有直接就冲上去,而是选择了一处可以隐蔽身型但又能清楚看见那装着废丹大鼎的地方躲好,开始“监视”起来。 在利益面前人的耐心会有多大?很大很大,大到足以让一个没有经过任何特工训练的家伙猫在那儿眼见着太阳从天边落下。 虽然修士的体质要比凡人强悍很多,可她面对的同样也是一群五感惊人的修士,所以在这样情况下藏着,那难度和艰苦还真不比凡人特工轻松到哪里去。 终于,太阳落山不久以后,制药殿的后门里出来的人再不是来此寻药或问诊的弟子,而是一个穿着制药殿制式灵袍的小小声影。 花灵媞定睛一看,发觉那人不就是上回接待自己的小姑娘嘛! 只见她神色一如既往的阴郁,从后门走出来的时候虽然不如花灵媞那样偷偷摸摸,也是畏畏缩缩,像是防着什么似的。 花灵媞蹲在那里有点儿看不懂,她这种外人如此表现也就罢了,可这小姑娘乃是制药殿内部人,还这般作态,就不容她不去想很多。 她一直看着,首先就觉得她应该是在害怕,可一个人在熟悉的环境里会害怕什么呢? 其次,从她上次来的时候小姑娘就这样,说明这种让她害怕的东西是长期存在的,并且已经祸害她至少有一段时间。可这种东西却不致命,连明显的伤也没留下。 她内心小人挠了挠头,只这样分析的话能想到的东西实在太多,恕她无能为力无法确定这小姑娘到底怎么了。 她正无聊的观察着思考着,忽然后门那里又走出一个人来,同样也是穿着制药殿的制式灵袍,只不过是个长得还算清秀的男人。 此时那小姑娘已经走到大大的后院之中,苦着一张脸查看完灵药田。一转身看到那男人走出来,畏惧的小脸不自觉轻轻抽动一下,身体竟还微微瑟缩,立马就被一直盯梢的花灵媞捕捉的严严实实的。 她在怕这个制药弟子! 可为什么呢?花灵媞继续隐蔽在暗处观察着。 只见那制药弟子看了小姑娘一眼,并没有搭理她,而是走到装着废丹的大鼎旁边,从腰上拽下一只须弥袋,带开袋口便冲那些废丹覆盖过去。 这下花灵媞可没办法像刚才那样平静的观察着什么了,这人明显冲着废丹来的模样让她意识到,只怕此人就是直接关系到自己能否得到这堆东西的关键人物啊! 她把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那么那么高的废丹瞬间就少掉一半——即便是须弥袋也无法一次性装完,足可见这些废丹的数量是有多么庞大! 小姑娘一直站在灵药田旁边看着这个制药弟子的动作,安安静静的,没有其他小师妹看到同门师兄时活泼热情的样子。 制药弟子收起须弥袋重新挂回身上,然后转身走到小姑娘身边。 花灵媞的注意力都已被废丹吸走,没有注意小姑娘与众不同的反应,直到那两人靠近,才发觉小姑娘瑟瑟发抖的身躯。 只听制药弟子温和的声音响起,“小犀,今日工作可累?要不要师兄明日替你请假一日,你好生休息一下。” 小犀听了这话快速的摇了摇头,“不……不要,我要工作,我一点都不累!” “哦?可你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过一天休息,这样下去要是身子累垮了,岂不是让师兄担心。还是休息一日的好,你那工作师兄让人带班一日,并不是多难安排的事。” “不用了,真的不用,我的工作一点不累。师兄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也回去了。” 小犀在那制药弟子柔和的目光以及花灵媞奇怪的注视下闷头越过身边的男人,一路小跑很快就冲回后门,那样子就好像只要跑的慢一些,就会被狼撵住一般。 花灵媞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怪事,一个看上去很关心她的师兄想让她休息一天,却让她那么害怕,这是何道理啊?她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可不容她细想,那制药弟子看不见小犀的背影之后自己笑了一下,转头离开后院,循着一条小路走到望断峰的风涯,拿出一个飞行灵器就上了天,朝着某个方向急掠而去。 花灵媞在制药弟子走向风涯的时候也离开原地跟随,因为要隐藏身形和声音,所以跟的不近。如此一来这制药弟子飞走的时候,她根本就来不及去找小灰,一个眨眼就失去了那人的踪迹,站在原地懊恼不已。 一半的废丹没了,抠门媞心中万分悲痛,趴在小灰背上只觉得整个世界也塌了一半,气都喘不匀更别说去管小灰。 还好她丧的快恢复也快,心说有什么呀,不就是一半的废丹嘛,不要总盯着失去的,要多看看还在的,她还是有一半机会呢嘛!明天再来蹲点,有了准备她还不信还能把人跟丢喽。 她从小灰的背上再次自己把自己哄好,满血复活,一下子就挺直了身体,表情特别威武雄壮,只是哆嗦的嘴角却暴露内心并不是那样想的。 幸亏她振作的早,小灰在错误的道路上没飞多远,她甩开缰绳带着小灰朝一处熟悉的山谷冲去,此时唯有烤肉才能安抚心灵,同时也给小灰补一补,争取明天一人一兽以最好的姿态再次出发,另外那一半的废丹可再不能跟丢了哇! 山谷里一阵鸡飞狗跳,接着熟悉的篝火燃起,如果此时有玄清宗弟子经过的话,一定还会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料味道,然后鄙视竟然有人在此地躲起来吃东西,自甘堕落! 第二一九章 跳崖 吃饱喝足,凌晨时分,花灵媞就拾掇拾掇骑上小灰出发了。 她把御灵符从圆象里拿出来揣上,中途险之又险矫正小灰三次方向,才在望断峰距离制药殿最近的风涯平台上降落。 “灰儿,你待会儿一定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知道嘛。可能要等我到晚上,我一出现你就要立刻冲到我跟前,然后咱们会跟踪一个人。这一趟的活儿比较难也比较累,我往后支付两颗饲兽丹,烤肉管够,拜托你了啊。” 她说完,见小灰对她眨了眨眼睛,知道它听懂了就和昨天一样,拍了拍它后猫妖前进,趁着太阳没有完升起的时候藏好了自己,等待那个制药弟子的出现。 可没想到,她已经做好了这事很难的准备,却没想到它会这么难!这一天,她竟然啥也没有等来。趴在草窝子里整整一个白天,被太阳暴晒,被巴掌大的虫子在身上脸上爬来爬去,连根毛都不能动,那个制药弟子却没有出现。 她明白了收这些废丹的时间并不是固定的,所以昨天根本就是运气好,正好凑到人家想起来要把这些东西弄走一半。 这就要了她的亲命,如果清理的时间不固定,那她岂不是不能离开?修士晚上又不用睡觉,万一他半夜来呢?不是半夜来也不一定是白天来,甚至可能中间会隔很久很久的时间再来。 这样的话,她趴在这里也就算了,风涯边的小灰怎么办?它只是一只小座兽,又不是她的警犬军犬,还得陪着她躲在草稞子里玩潜伏,让它白白躲一天她都觉得为难人家了。 要不今儿还是走人,明天早上再来看看? 不行啊,她不能再错过这些废丹了,这一个侥幸失去它们那她往后继续穷着岂不只能成为一条咸鱼! 她假装自己是一块石头,可脑子里的脑浆那是活跃的翻涌,心里挣扎啊!最后还是决定继续趴着,累点儿苦点儿都没关系,唯独不能没有奋进心。至于小灰……相信它不是个傻孩子,太累或者被发现的话一定会跑走,不会受她拖累。 可惜,即便是她做了这样的思想准备,整个晚上过去了,人还是没有出现。 等,继续等。花灵媞心里狠狠的想! 白天又过去了,除了玄清宗的其他弟子,该等的人依旧没来。 接着,晚上,白天;再晚上,再白天…… 花灵媞简直是发挥着红军当年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毅力坚持在那里,咬牙守着等着,早已忘记时间流逝过去多少日子了。 趴着很简单,但要敛藏气息收起灵气一动不动的趴,还是那么那么长的时间,真的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哪怕是修士。 好在这几天也不是无收获,她发现自从上回被带走那一半的废丹以后,这里每天都会有人将新的废丹扔进去,量不多,但胜在持续而稳定。这些废丹她真能到手的话,那么这些天的增加就相当于额外收入了。 她觉得自己像水又像风,还像是身下的那些静静堆砌的泥土,快要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有了废丹她就有实力,还有灵石养的起师父师兄以及小灰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拖他们后腿的人,她从此开始一定能成为家里的顶梁柱,让大家都过上舒心的日子。 这质朴的愿望支持着她,终于在黑暗中迎来了那一点光亮! 只见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出现的那个制药弟子就在这一天的凌晨,带着一脸轻松惬意从后门那里走了出来,手里甩着上回装废丹的须弥袋。 花灵媞的精神都要被这些日子以来的无聊折磨到几经崩溃的地步,此时看见自己想要等的人出现,直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终于,这个狗男人他终于出现了啊!!!她花灵媞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再加上在地球上的日子,特么都没有这样等过一个男人!连当年的苍凌峻都没有过啊!!! 她像是一台已经闲置了几十年的发动机,意识到自己再不用这样的趴着,而是马上就要动起来后,艰难的“打”了好几次火才运转起来。 力气慢慢恢复到身体,勾了勾脚趾和手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狗男人的动作,亲眼见证他把剩下那些灵丹尽数装入须弥袋里,循着上回走过的路线一路行去风涯平台。 花灵媞在那人离开视线以后马上就把揣在怀里的御灵符隐藏功能打开,从地上跳起来踉踉跄跄就往前追! 她心里此时没有底,小灰应该早就不在那里了,召唤其他座兽的话饲兽丹也没有了,那么一个有着飞行灵器速度还这么快的人,几乎不可能让她追。 但她不想放弃,不愿放弃,能追到什么程度就追到什么程度吧,即便是开十一路,拼的把灵气耗到灵根都废掉也想一直追下去。反正都到这样的地步,她也没什么好豁不出去的。 那制药弟子走到了风雅平台之上,掏出飞行灵器来使劲朝空中一扔。随后两脚一蹬便站了上去,手掐法决便朝同样的方向而去。 花灵媞追到平台上,想也没想,体内灵气疯狂运转灌注脚下,直直就朝着下方险峻的悬崖跳了下去! 往下跳的时候她想,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跳崖吧,刚才那一跃也不知道帅不帅,会不会看起来像是在自杀之类的呢。幸好自己隐藏了身形,否则要是被别的同门看去,动作不帅的话她一定会被笑话很多年。只是即便跳到涯下,只知道一个方向,真的追踪起来也好难啊,她为什么这么命苦。o(╥﹏╥)o 就在她电光火石的想着,苦命的往下坠着,涯下的风疯狂股荡起她一头长发,突然这些头发就不往上飘了,而是随着一股惯性掉落下来,接着迎着另一股方向的风向后吹去! 她被什么东西接住了,就在刚才! 她闪电一般睁开自己的眼睛,惊奇的朝稳稳妥妥搭载她的东西看,“小灰?!你怎么会在这里!?” 。 第二二零章 双驱猛追 她忍不住惊叫出声,因为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 她一个伸手捞起了飘荡在身前的缰绳,控制住小灰的飞行方向,想了想,改一下内容重新再惊叫一次。 “哦不对,我应该问,灰你是怎么能够在半空里接住我的?你应该看不到我呀!” 小灰却扯着它嘴筒子上的绳子把头上上下下的晃,接着又左左右右的摇。 没人看的懂这是个啥意思,可神奇的是花灵媞莫名其妙就从这乱七八糟的晃头中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周围。 靠,原来是在不知不觉间,御灵符中的仙气已然耗尽,就在她从风涯平台上跳下来的一瞬间,屏蔽功能失效,她的身体又重新出现在了小灰的视线当中,它这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蹦下来接住了下落的这个身体。而她则因为太过惊讶,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发觉。 从怀里拿出御灵符一看,原本光鲜亮丽的样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只画着繁复纹路的普通纸张而已。 她把御灵符放回了圆象,然后专心驾驭小灰朝那制药弟子消失的地方猛追。 原本她对这一趟追踪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因为小灰的没有离开而柳暗花明,现在是没时间询问它为什么这么多天了,竟然还在这里。她却也明白答案几乎只有那么一个,就是灰一定一直等着,即便她这么多天都没有出现。 她心里真的爱惨了这个小家伙,决定以后只要有她一口吃的绝对饿不到灰,它的饲兽丹她包圆了,无论它有没有驼自己。 小灰知道这一趟的路对背上的人有多重要,所以它开足了马力在嘴上绳子的示意下狂冲,本来让人以为只是一辆拖拉机的家伙出乎意料的跑出了超跑的架势。它的天赋飞行技能同肋下双翅双马达驱动,竟然没过多久,真追上了那飞行灵器。 花灵媞看着前面遥遥一点点的背影,已经觉得此刻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所有的努力因为小灰没有白费,无论这一趟弄不弄的到废丹,她都对自己和小灰满意至极。 飞行灵器到底是灵器,所以速度又快又稳定,小灰已经保持最大的输出了,却还是没能再更追上去一些,始终保持着那一丁点的人影不在视野里面消失。 可花灵媞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个,她为了能让小灰飞的轻松一点,哪怕就只有那么一丁点点,将自己的上半身趴在它的身上,好让受风面积减小一点。 同时她也时刻注意和观察小灰的状态,如果它实在太累就一定让它停下,东西以后可以再想办法,但是这么贴心贴肺的灰却只有一个,她可舍不得它出一点儿事。 “灰,不急不急,没必要非赶上去,就这么坠着就好,你保持体力。”她摸着小灰的后脖颈担心的提醒。 “呱。” 小灰也不知道这硬件是咋长的,都极速飞行了这么久了,听了她的话居然还能回她,并且虽然没能赶上去吧,坠着还真没让它极端消耗,这速度和耐力简直让花灵媞刮目相看,明白了如果它不是发育不良,绝对会是座兽里实力最强大的头领! 飞了半天,前面那制药弟子的速度终于开始慢了下来。 花灵媞见状赶紧也拉着小灰减慢速度。 为了避免目标太大,小灰收起自己的大翅膀,仅凭自带的天赋技能继续跟随。其实它还是累的,但它不想让花灵媞失望,所以硬是憋着体内的一股气精准操控着走位,让前面那人始终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人跟踪。 总算啊总算,那人降到了群峰中一个小小的山谷之中。花灵媞其实早猜到小灰快要不行,赶紧让它也降下去,看着趴在地上的家伙从圆象里掏出林央分给她的蓄灵丹,拿了两颗就往它嘴里塞。 “来,灰儿,先吃两颗蓄灵丹顶一顶,一会儿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等我过去瞧瞧情况再来接你。” 小灰吞下蓄灵丹果然闭上了眼睛,花灵媞又摸了两下它的头,这才运起灵气冲向那个山谷。 她知道废丹废药在一般的宗门当中都是要被处理掉的,因为废丹废药当中的丹毒和药毒会污染泥土,使得灵药灵植受到极大的影响,所以一般就会将它们弄到距离活动区很远很远的地方。但她却不知道它们会怎样被处理,如果是类似虎门销烟这种处理方法,那就悲剧了。 带着一丝丝担心她钻进了那处山谷,迎头就看到这山谷奇怪的地方。 只见这里外面看着郁郁葱葱的,像是被繁茂的植被覆盖着,让人想象那凹进去的一块地方肯定也是这种景象。却没想到这里其实寸草不生,因为隐藏在那些巨大的树冠之下的,是一个入口小而肚子大的石坑。 石坑一处坡很缓,另一处却凹陷进山壁。坑底平平整整,站个一二十人绝对绰绰有余。由于这样特殊的结构变化,这里常年照不到多少阳光,从平地往里看去也是乌漆嘛黑。 她爬到距离那坑口有点儿远的树冠上躲好,继续潜伏盯梢来到这里后没再见到的人影,想来在她过来的时候,那制药弟子早就走到坑里去了。 她在心里使劲祈祷那人可千万别用啥手段销毁啊。就算要销毁的话也请手下留情,至少给她留点儿不是。 等着等着,没想到没过一会儿那制药弟子就从坑里走了出来,身上没带任何烟火气,并且坑里也不像有发生动静的亚子,她的希望立刻就冒了出来。 制药弟子走出来以后马上就再次跳上飞行灵器冲天而起,潇潇洒洒回了宗门,一点儿警觉意识的都没有。可能他从来也没想到过自己就是出来倒个垃圾的,居然还能被人跟踪,而且这世上居然还有能够为垃圾付出如此意志的人吧。 眼见着人走了,花灵媞就从树上下来,她的警觉性就很强,明明耳里听不到任何类人的动静,还是小心的朝那里靠近,并且在坑口平缓处停下,眯起眼睛,还用手在额头上遮挡,朝那里面观察。 。 第二二一章 一袋 只这么看即便是修士的超强视力也无法打破刻意的物理界限,入眼一片漆黑的情况没有一点改变。 她想了想就朝坑口的边缘处走去,先藏身于附近一棵树后,然后从地上捡了个小树枝,手指一捏手臂一挥,树枝就被丢进了坑里。 “啪嗒”,树枝进入坑中以后传来落在石头上的声音,好一会儿,这声音也没有引发其他声响,她这才从树后侧出身子,歪着脖子看了看,确定里面是真的啥也没有。 接着她走到坑口,一步一步朝里面走进去,第一个感觉就是坑下面的温度可真低啊,不但空气里的温度很凉,身边慢慢出现的石头也是冰冰的,她就明白为什么制药殿会选择将废丹扔在这里。 空气凉就不会让气流上涌,还能起到平稳毒性的效用,那么丹毒药毒就只会累积在坑底,很难因为环境的改变溢出去。这也解释了这儿四周植物能够生长的这样好的现象,甚至因为这些废丹中含有的部分灵气,反而还促进了它们的发育呢。 进入坑底后,眼睛就能适应黑暗了。只见一层淡蓝色的光膜屏蔽在坑洞的中间,随着她的到来,那光膜居然从不透明的淡蓝转成透明的样子,把做贼心虚和警觉性高度集中的她给吓了一大跳,险些以为这是什么警报阵法之类的,转身就要逃走。 可那膜除了变成透明以外没有其他动静,甚至还渐渐隐去了膜质的感觉,向她开放里面真正的空间。 花灵媞站在那里看清楚里面以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屏住呼吸就向前走了几步! 你们猜她看到了啥?猜对了,可不就是堆积着的那么多那么多废丹废药嘛!如果说制药殿外面的大鼎是一个垃圾桶的话,那这里简直就是垃圾站啊! 可惜玄清宗没有施行垃圾分类,所以五颜六色的废丹和各种气味质地的废药部混在一起,气味极其的难闻刺鼻,刺激的她在进入阵法范围内以后直接就闭过气去。 嚯,原来这阵法并不是防人用的,是防垃圾的啊。如果没有这个小阵法的话,只怕自己在坑外面就给熏吐了,她一脸了然的意识到。 不过这气味闻久了也就习惯了,拿出之前南甫离留在她这里的那只公共须弥袋,把里面的东西挪回圆象,抓着它就朝垃圾们扑去,那形象毁的,简直跟做了多年流浪汉似的。 我的丹儿啊~我的生活,我的未来,我这一大家子可都指着你们啦! 这些在别人看来是要扔掉的东西在花灵媞眼里跟灵石就没有区别,她冲进去爬到小山堆上就是一通挑挑拣拣,完不在意衣服上蹭到那些臭烘烘的药液或丹粉。 她也不是什么废丹都要的,地球上的东西都有保质期,这修真界的灵丹灵药保质期比凡物还要苛刻呢,因为药性或者灵气都会随着时间慢慢逸散的嘛,废丹废药虽然是报废的东西,它也是遵循这种原理的啊。 而且她刚刚还发现那阻隔气味发散的阵法好像还有另一种功能,就是加速这些废丹废药灵气的逸散以及丹药的降解,防止它们不断的堆积,从而填满这个石坑,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垃圾处理系统。 这样一来,意味着其实早些时候扔过来的东西其实已经没法使用,所以她只能挑刚才制药弟子新鲜倾倒的一批,将看上去新鲜热乎的先收进须弥袋里。接下去再捡灵气含量极其充沛的,大约是制药长老们搞高阶灵丹失败的作品吧。 因为数量庞大,她都这样挑挑拣拣了,条件一再提高,不一会儿也装满了一只须弥袋,可谓是满载而归啊! 可惜了,这样的要求大约也只能扫荡个这么一次,其他的她也看不上。虽然是捡垃圾,咱也不能啥垃圾都往嘴里塞对吧。 尽管如此,花灵媞也已经相当满意,这一整袋的废丹如果脱毒的话,她预估能有三分之一的剩余,再接着炼一炼,上百颗的成品丹还是嫩巩固保证的。上百颗啊!这得是多大的一笔进账,操弄的好,那灵石可够她花销好一阵子了! 她提溜着须弥袋开心的就朝外面走,走出那小阵法回头去看,阵法果然再次合拢并且变蓝,和她预料的一模一样。 她冲回小灰身边,一把搂住搁在地上的大脑袋,“灰啊,我们发了发了,以后你饲兽丹可不用愁了,走走,咱们回家,接下来可真得忙起来啦,一定要赶在宗门又催人做任务之前把这些东西搞定。” 小灰经过这么一会会的休息,吸收了蓄灵丹的灵力体力恢复不少,一听这个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身的鳞片尽数打开使劲甩了甩,甩去身上蹭到的草叶泥土,对花灵媞“呱”一声,示意她上背。 花灵媞对着自己和小灰掐了几个净尘诀后翻身上鞍,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才拍了拍小灰的脖颈子。 小灰朝天上一蹬,穿过茂密的树冠,对着一个错误的方向便猛冲而去。 “……灰儿,你方向错了。”花灵媞坐在鞍子上忍不住捂脸加允悲的用缰绳掰正它的方向。 小灰“呱呱”大叫了一声,顺着绳子力度的方向赶忙调转回来,好像也对自己的路痴属性憨涩不已。 两人渐渐消失在群峰之间,等到再次停下时,是女峰便已在脚下。 小灰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这回花灵媞就不和它告别了,亲手卸了它的缰绳以及鞍子进屋时,还在寻思这木屋的门应该想办法给扩大点儿,要不小灰挤进来挤出去的太麻烦。 “灰儿,一会儿我下山拔草去,你去吗?” 她进屋之后抄起墙边一把镰刀,接着拿出几根布条将自己的裤脚啊袖口啊给扎严实,接着又整理出超级大堆的绳子背在身上。一边这样做一边问正想往屋里挤的小灰。 小灰闻言瞬间停下挤门的动作,脸还扭曲着样子特别可笑,“呱呱呱”叫了一大串,像是在怪花灵媞“既然咱们还要出门的话,你咋不早说类”的样子,骂骂咧咧把脑袋拔了出去。 。 第二二二章 找师父 花灵媞正好收拾停当,转身看着小灰这举动,差点没把口水笑喷出来,走出木屋拍了一把这家伙的屁股就来到是女峰那座悬索桥边。 她肩上扛着一圈绳子,手里捏着镰刀,看了小灰一眼,张开双臂就向悬索桥边倒下。 小灰紧随其后,向前冲了几步也一头扎了下去。 一人一兽在悬崖边落了好一会儿,小灰才展开肉翅,再次施展望断峰风涯接人的技术,落地前将花灵媞驼到自己背上,险之又险的停到涯下的草堆里。可是因为惯性太大,她俩还是囫囵着朝前滚了好一段路才趴那儿,人没了个人样,兽没了个兽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呱呱呱呱呱呱呱!” 一人一兽的摔落惊掉四周小灵兽无数,鸟飞兽走之后两个笑声哄然而起,响彻在这片宁静的草堆之上。 花灵媞好快乐,从地球回来之后她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虽然日子依旧艰难,但前路也希望满满。她想,要是师父师兄林子,还有大佬,他们也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更加快乐! “割灵茅草喽~这玩意儿我是女峰脚下到处都是,豪横啊!” 她弯着眼睛冲天上大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恣意窜起,捡回摔掉的镰刀和绳子,准备准备,跳将起来就冲向那一大片长得极其难看的灵茅草。 小灰则躺在地上没动,大大的眼睛看向活蹦乱跳的花灵媞,那眼神别提多温柔了,浓浓的孺慕之思让它们看起来水润润的。现在座兽谷在什么地方它只怕早就忘记,只要待在花灵媞身边,它就觉得有归属感。 花灵媞手下接连发力,一把镰刀让她用出了青莲的感觉,让被扎在袖子里的青莲轻吟一声,表示很是嫉妒。 没一会儿,大片的灵茅草便连根齐断,整整齐齐的归拢成一堆。 花灵媞暂时停下割草,将这一堆用绳子从根部捆扎好,再竖起来放置。 其实灵茅草要严格的收的话,最好是连根而起,等到要用时再将根部去掉。这样灵茅草内部的灵气以及特殊的那种中和丹毒药毒物质才不会耗损太过。 可那样收的话太过费力,她有一整袋的废丹要中和,能干活的又只有她一个人。在缺乏大型耕地机时这么做,她就是收一个月也未必能炼够中和的所有废丹的物质。倒不如直接采收,收一波炼一波中和一波,分批制作不就省时省力多了。 灵茅草真的在他们玄灵门地界分布十分广泛,所以储量惊人。它们长得就跟巨型狗尾巴草似的,只是不会开狗尾巴花,而是不停的抽草径然后垂下来长根,长成一株新的灵茅草。 它们虽然长的普通,可生命力顽强,生长极快,抢夺空间的能力也很厉害,以至于只要长了它们的地方,其他弱小一些的植物便没法存活。 也因为这个原因,玄灵门地界中才会灵药稀少,别看地方大,资源那是真的匮乏。偶尔破天荒长了一棵灵药也被驰末煌给收掉,进了花姚姜的肚子里了。 但灵茅草也并非一无是处,它除了这种谁也不知道的能中和丹毒药毒的作用以外,造成的极端生态环境其实也能提供一些其他奇葩灵植生长。而且因为它长得快,草食性小灵兽就很欢乐啊。只是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花灵媞就这样割啊割啊,一直收了十几捆时才打住。将最后这一捆放进圆象去找小灰。 此时小灰已经狠狠的睡了一觉,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驼着花灵媞飞向琉璃峰。 平时花姚姜时不时的都会用元神关注一下自己的宝贝徒弟,一是盯一盯她的修为,二也是关心她。 但这些日子她的身体又有些反复,驰末煌又迟迟未归,所以她闭关疗伤的时间就比平时长很多。再说花灵媞如今见天往外跑,她也就不去消耗这些元神了。 前几日花灵媞回来过一趟,后来她又跑了出去,花姚姜以为她又出门去做任务便安心去了后殿,此时还在闭关。 没成想,花灵媞落到琉璃峰后没听到琉璃殿里有什么声音,居然还是伸手轻轻推开琉璃殿的门,闪身进入不够,一路走向后殿,最后在后殿的回廊下趴到地上,匍匐着咕咏到了花姚姜身前。 花姚姜疗伤的时候比冥想要好些,意识与外界是想通的,却也无法和平时相比,直到花灵媞已经近在咫尺,一股奇怪的气味才钻进她的鼻孔,惹的她一向淡漠的脸上轻轻皱起眉头,然后睁开双眼,就见一个人形物体趴在脚下,抬头睁着大眼珠子又小心又傻乎乎的看她。 “呀……”花姚姜吓了一跳,抬手就给花灵媞的脑门上来了记脑瓜崩,“调皮,吓着为师了。” “嘿嘿,我就怕吓着您还是匍匐前进的呢,没想到师父胆子比我想象的还小。” 花灵媞从地上坐起身来,又挪了挪屁股,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挨到花姚姜身上去,一看就让人知道她有事相求。 花姚姜却一把将她推开,全然没有平时师徒相亲相爱的模样,“你身上怎的一股怪味,是什么气味儿?先离为师远些。” 花灵媞后知后觉发现身上清理的并不干净,凡人衣裤嘛,无论掐多少遍净尘诀始终不可能像灵袍一样的好用,只是她闻习惯了才没感觉出来。此时被花姚姜一说,自己抬起袖子使劲闻闻才窘迫的挪动屁股离自家师父远些。 “啊哈哈哈哈。”某媞总觉得自己自打头顶塑料圆珠笔显摆一事后,已经将尴尬的情绪摈弃掉了,毕竟还有什么事是比那更加尴尬的呢,可现在她觉得可能这种情绪又要回来一丢丢,有点儿小尴尬的朝自家师父干巴巴笑了一下。 她身上这气味可不就是垃圾混合生草汁的味道嘛,经过空气的发酵,外加好几遍的净尘诀稀释,淡淡又持久的笼罩在自己身上,像是一种能直冲小脑的刺激度,闻多了感觉还会有点儿恶心,难怪就连她师父也叫自己离远一些。啧啧,自己真是为了这些废丹遭受了许多许多啊~ 第二二三章 假药 “我离远点儿,说完事儿我就走,争取少熏着您些。” 她抬手意思性的扇了扇自己,更加往旁边挪。 “你有事寻为师?近来你可是第一次向为师开口。说吧,有什么事。” 花姚姜今天是真的对这个感兴趣了,不像以前,花灵媞主动找她肯定是想偷懒不修炼。可近来花灵媞的积极她一直看在眼里,而且如今就连她都无法察觉出小妮子身上真实的修为,只知道她实力提升了许多,说明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这样大的改变和进步,作为亲师父当然十分欣慰,此时跑过来求助,她相信花灵媞是真的有正经问题或者遇上了难处,那么这个求助就由不得她不好奇。 花灵媞挠了挠脸,似乎有点不大好意思,斜了自家师父好几眼才开口道。 “师父,我之前在九方家族关禁闭的时候,你不是让人给我送过传讯符嘛。我就想着说你既然能自己作那个,那是不是也会制药之类的。最主要的是你手里有没有药鼎啊,有的话能不能借我一下,我有急用。” “药鼎?你有急用?你这是想自己学着制药了?”花姚姜乍听到花灵媞这话简直不可思议,连原本淡然的眼睛都因为挑起的眉毛变得生动起来。这娃不进步则以,一进步却有点儿吓人啊,上回逮着自己问制符,现在直接拿药鼎去制药嘛,只是这制药可不是随便便能玩的。 花姚姜心里已经开始有点儿担心。 花灵媞却把手握拳搁在自己的嘴前,假装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很是严肃认真的模样出来,“这个,徒儿倒不是学制药,而是突然有用罢了。” 她做出一副“我已经是个学霸”这样的姿态。 “何用?”花姚姜突然恢复了平静,然后带着一种保留的态度追问,觉得自家小徒儿这个形象有点儿欠。 “师父,你知道嘛!我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得知了一种变废为宝化腐朽为神奇的方法呦,这次来找你借药鼎就是用来做这个的,您有的吧,借我吧借我吧!” 她忽然激动的将双手握在胸前,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加可爱向花姚姜请求,让花姚姜不知怎么的,看着她这个亚子就觉得自己仿佛遇上了一个卖假药的。 她不禁在心里猜测这娃这些日子出门以后遇上了什么,她不是去做守护任务了嘛,怎么的做任务还能做出制药配方来?变废为宝还化腐朽为神奇,不是她不信自家娃儿,实在是会说这话的一般不是骗子就是挨骗的,要有这好事,还能让她得了去。 但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家长,出于对花灵媞变机灵的判断,觉得立马就予以否认这种行为会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她虽然教的人不多,但见识却多,知道这种情况套话才是当务之急。 “媞儿,你过来。”花姚姜忽然变得十分亲热。 嗯?某媞也有点儿意外。不是,师父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有点儿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节奏啊,刚才你嫌弃我身上臭烘烘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喔。 但她一定要给师父这个面子!于是拱着屁股凑上去,也没凑太近,还隔着一臂的距离假装乖巧盘腿坐好。 “媞儿啊,来,和为师说一说,你方才那什么变废为宝还化腐朽为神奇的事儿是什么呀,什么灵药居然能让你用这样的字眼形容?为师在你小的时候是不是教过你,成语不能乱用?” 蛤?您小时候教过我这个嘛,我身为当事人肿么不记得类。花灵媞对跟前过于亲切的亲师父非常不适应,忍着后背的鸡皮疙瘩就回答。 “师父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瘆得慌。我交代,我全都交代还不成嘛。我方才不是说了,我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知道了一种方法,就是用咱们山里边到处都能看到的灵茅草中和废丹的毒性啦,没有了毒性,那废丹就会成为十分纯粹的灵气承载体,是可以被经脉直接吸收那种哦。我呢,今天恰巧就发现了咱们宗销毁废丹的地方,所以捡了一袋子回来。所以才想着来求师父借药鼎,想试试这种方法啦。” 她将事情全盘托出,说完还解下宗门的公共须弥袋递给花姚姜看,以证明自己的话。 花姚姜想不到竟然会有这种事,鼻子轻轻一动便知道须弥袋里的东西是什么,根本不用去看。灵茅草中和废丹的丹毒?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卖假药之类的骗局,感觉有些意思。 “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花姚姜追问。 花灵媞对这个早就想好了,从圆象里把之前在鸡鸣镇黑市书摊上买来的书全部拿了出来堆在花姚姜跟前。 “我之前不是和师父讨论过暗灵根的事儿嘛,就是从这些书里看来的。这个方法也是从这里发现的,纯属侥幸,但我想试试,反正这些东西都是捡的,试试我也没什么损失。” 她觉得自己可太聪明了,这反应这借口,啊,不是二百五的智商那都想不出来!灵茅草的事是她看原著小说看来的,原著小说那也是书啊。不算彻底的撒谎吧,嘿嘿。 花姚姜伸出手拿起这些书中的一本,随意翻了翻,映入眼帘的就是些风土人情的内容。再看看它们的书名也都正常的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这心也就放了一半。再加上花灵媞刚才的话说的挺对,无非就是废丹和灵茅草,即便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她多看着些也就是了。 花灵媞知道这些书有点多,自家师父又不可能一本一本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真去找写着这方法的地方,十分放心看着花姚姜拿起书,又恢复一脸的平淡放下书。 “怎么样怎么样,师父!”她有点儿急不可耐的催促。 “可以是可以。”花姚姜给了个首肯,“只不过你用那灵茅草中和完废丹的毒性以后必须拿来让为师过目,切不可自行服用,药鼎你才能拿走。” 第二二四章 质检 以花灵媞如今的小智商分分钟知道自家师父为什么突然这么不好说话,是怕废丹再加工以后还有隐患,所以是在给她把关吧。她师父真的是亲亲师父了!这还能不同意?立刻马上大力点头。 “那一定的那一定的!我第一批中和掉毒性的药丸出炉之后一定第一时间便送来给师父过目,由师父监督,请师父把关!” 花姚姜对自家小徒儿的态度相当满意,便从自己的须弥袋里召唤出一只药鼎,放在花灵媞跟前。 “喏,你就用它吧。用完也无需还我,以后它便是你的了。” 说完,就和把青莲以及圆象给她结契那样儿,按着花灵媞的脑袋同样也将这鼎给结了契。 结完契花灵媞才知道这其实不是一只药鼎,也是一只灵器,而且是一只专门炼制灵物的辅助性灵器,在市面上那是相当难得的东西。炼丹制药制器都可以使用,因为材质极其特殊,打制的手法也高明,才让它这样特殊。 “师父,你真的太好了!” 花灵媞嘴上夸着自家师父,手里却抱着鼎身上刻有“积方”二字的大鼎。 花姚姜看着这口是心非的徒儿也拿她没办法,只好挥了挥手,“记得你答应我的事,便自去吧。” 说完重新闭上眼睛,继续闭关。 花灵媞将积方收入圆象,站起身给花姚姜标标准准施了一礼才离开后殿,然后出了琉璃殿直直朝着小灰扑去。 “灰儿,我们回去吧。” 小灰腾空而起,这一回回是女峰居然没有迷路,在花灵媞渐渐松开对它的指引之后,顺顺利利便停到了院子当中。 花灵媞真是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使劲拍拍小灰的脖颈子,“可以啊灰儿,没想到你还是能记路的嘛,是看着周围的山头飞回来的对不对,我懂。” 小灰可骄傲回了一个“呱”,走到旁边顾自己玩去了。 花灵媞重新拿出积方,将其安置在院子中挨着木屋的一处避风地方,然后将十几捆打包好的灵茅草也拽出来,直接搁一大包进入积方里面。 炼制的过程枯燥乏味,没什么好展示的,一天一夜以后,这些灵茅草就成了一摊散发浓郁青草气味的汁液,积攒在积方鼎里的底部,并且咕隆隆冒着热气,颜色绿油油的,还挺好看。 像这种中和毒性的操作相当简单,直接描述过那人的操作过程,就是将废丹倒进去那根棍子不停的搅动就行,比做饭还简单呢。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糊锅。 就这样,花灵媞从须弥袋里倒出一些些废丹进去,让这些汁液浸没丹身,又用一根木棍再次不停的搅了一天一夜,灵丹中那种特殊的金属气味彻底消失,剩下的是精纯的灵气以后,她就收回灵气化成的灵火,让其自然冷却。 等到彻底凉掉,这摊液体便自动“结晶”成了一颗一颗的灵丹,堆在积方里面,花灵媞一数,指甲盖那么大的有五颗呢! 她把它们统统拿出来,用装返神丹的玉盒装好,跳上小灰的背便冲回琉璃殿,信守承诺找自家师父质检去了。 二十分钟以后,花姚姜在琉璃殿里拿着玉盒啧啧称奇,以她的水平自然一眼便能感知这些灵丹的性质,确实没想到到处都是的杂草竟然还有此等功用,媞儿那句“变废为宝、化腐朽为神奇”果然没有说错。 她将玉盒盖上还给花灵媞,“之前是为师多心了,没想到你已成长至此,行事果断稳健成竹在胸,往后为师便也能安心了。” 花灵媞被自家师父夸的超级自得,收起玉盒起身要走,一边走一边回头,“这也只是初试,我后面还有想法。师父等我真正拿回替你疗伤的灵丹,到时候再多夸我不迟。” 说完,琉璃殿的门也就被她关上了,留下花姚姜在里面温和的笑着。 有了花姚姜的质检,花灵媞心里也是多了一份安心,毕竟她不是专业制药弟子,只知炼制过程而不通其中的原理,就像一个只知道普通护肤成分的消费者亲自进入实验室研制保养品似的,肯定存在极高的风险。 但有了专业老牌专家鉴定没问题,那不管她是误打误撞做出来的还是方法确实很对,这层安风险就避过了嘛,她就可以开始“批量生产”。 接下来的十五天,她每天都在割灵茅草,炼草汁和中和丹毒中度过,不眠不休一刻不停,就连小灰的吃食也是它自己下山找的。她唯一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一件颜色鲜艳的衣裳系到木屋盯上,给小灰当坐标,万一它在附近失去方向,只要飞上天就能看到这个坐标,也就不至于绝对迷路。 等到所有的废丹统统中和完以后,整整一袋的废丹便成了一百八十七颗纯灵气灵丹。 她看着它们在心里面安排,留下一百颗先存着,她要试着用问天来对它们洗炼,另外八十七颗的话自然是拿去换灵石的,用灵石再换灵药给师父,还能买饲兽丹供小灰。可问题是,她有这好东西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换灵石啊。 首先宗门里肯定不行,因为这些不是正规的灵丹,连个名字都没有,势必要被人询问来源和效用,到时候她怎么编?而且这些三无产品效用差会被投诉,效用好会被惦记,无论怎么的都会留隐患,费劲还麻烦,自然不行。 那就只有拿到外面去!可那也不容易。一是宗门外面的环境今非昔比,擅自出门有点儿危险;二是原本最大的交易平台乃是九方家族背书,如今他们应该没这心思专心经营。 除了九方家族还有凡人的大型城市也能收灵丹,用来供奉依附的宗门或者用来聘请修士,可那些大城市更加遥远,并且更认资质,来路不明的灵丹审批挺严格的。好的地方是一旦请人审批过得到结论之后,你的灵丹便在凡人所有大型城市之中挂了号,成为官方认定的“正品”。 所以其实这几种出手路子相较起来,她还是很愿意选择去同凡人交易。 。 第二二五章 三颗 她把八十七颗小珠珠收回了圆象,回到小木屋里,将自己摔到床上,然后意识一沉便进入元神之中。 噔噔噔,小问天,看看我今天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她用自己的意识同一块大石碑以及小水洼说话,与此同时,意识体幻化出外界手里攥着的一个大布袋子冲问天摇了摇。 问天和系地才不会搭理她类,静静的矗立和淌着,仿佛跟这个世界完没有任何关系。 花灵媞不以为意,她的意识体朝问天靠近,心念一动,那一百颗灵丹便化为玄之又玄的状态进入问天之中,转眼就没了踪影。 花灵媞眼看着这些灵气消失,心里有些紧张的用元神控制着问天,努力传达自己想要增长实力的意愿。 与此同时,系地开始咕咏起来,竟从小坑里荡起丝丝缕缕的仙气,尽数飘进问天之中。花灵媞数了数,这些灵气总共都不下三十几缕了,与以前相比,简直可堪称是“致死量”! 八错八错,她满意的对着系地频频点头,心说你要永远这么慷慨,指不定我的另一圈仙气灵根很快便能成环了呢。 系地安静了下来,剩下的便是耐心等候,同时花灵媞心里忍不住好奇猜测这动静加上整整一百颗这样的灵丹,最后会给她带来什么。 时间流逝的有些久,感觉比在九方家族禁地之中使用的那些时候都要久,却迟迟没有传来能让她下达“凝结”指令的感觉。 在她无比的、殷殷的期盼种,仿佛等到地老天荒,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要沧桑起来时,问天终于给她一道回馈。 她赶紧操控元神令其凝结,接着,与她预想的不同,大小三颗、形状以及颜色都不一样的灵丹便落到手里。 问天石碑之上立刻显示它们的属性。 回魂丹治之,回魂为大。 望天丹聚之灵,足望天。 煅体丸千锤万锤,方为煅。 乍一看这三排字,花灵媞是懵的。接着一股不明觉厉的感觉充满意识体,回忆一下刚才看到的三颗灵丹的样貌,怎么怎么都觉得好高级的样子。并且她还奇怪,明明都是洗掉丹毒的精纯灵气,为啥却会凝练出三种不同属性的东西出来。 她把意识体回归本体,睁开眼睛看着手里的东西,仔细分辨哪一颗是回魂丹,哪一颗是望天丹,哪一颗又是煅体丸。诶,另外两颗都叫丹,为啥另一个要叫丸类? 咂摸了许久,她总算搞清楚谁是谁,绿了吧唧个头最小但丹纹最繁复最漂亮的是回魂丹。问天说它“治之”,那意思就是它应该是拿来治疗的,只是“回魂”是个啥意思她有点儿不懂,修士也有魂的嘛?若是说另一个类似魂概念的东西的话,应该是叫做元婴吧。 接着奶白色的,个头看着吞下去能噎死人那颗是望天丹,同样也是纹路繁复,但没有回魂丹那么密集,而且仔细的观察,还能发现这些纹路竟然是流动的,隐隐在灵丹之上飘来飘去,特别神奇。 “聚之灵,足望天”这六个子她同样只能理解前面三个字,意思可能是望天丹灵气极其充沛吧,充沛到使人轻嗅一嗅,口水都要流出三尺长来,实在是其中的灵气太过精纯啦,没有修士能够阻挡这样的诱惑。 最后那颗灰扑扑一点儿也不好看的肯定就是煅体丸了呗。个头不大不小同普通的灵丹差不多,虽然上面也有丹纹,但是丹纹却粗犷了许多,就像是有人一条线一条线刻画上去似的,没有它另两个兄弟那样的自然。 但她一点也不敢小瞧了这煅体丸,从这名字上便可以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之前霍箭君贿赂她炼体丹的时候她就介绍过,修真世界能够直接作用于身体的灵丹极其罕有,炼体丹等级不高却依旧是市面上的抢手货便可见一斑。 现在她手里攥着一颗据说是“千锤万锤”的“煅体丸”,想想能将身体当做钢筋一样千锤万炼,那这身体得强悍到什么地步去!果然是问天出品,必属精品!就今天这三颗灵丹,她若是想不开一些拿出去售卖,绝对会成为引动虚玄大地竞买风暴的存在! 这话可不是她无的放矢的乱说,因为通过这三颗灵丹身上的丹纹,她便能确定它们的等级。 在这部书里,渣作者通过一定的标准为修士们提供了大概能判断的灵丹等级依据。据她所知,只有八阶以上的灵丹才有丹纹,而灵丹拢共只有九阶,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十阶。 但是八阶九阶的灵丹要想炼成会有一个必备条件,便是在出炉之时一定要加入灵兽内丹,八阶就得是八阶灵兽的内丹,九阶就是九阶灵兽内丹。灵丹会依据加入的灵兽种类而显示不同的丹纹,通过丹纹便能大概判断属于什么属性或者作用。 咱们先不去管八阶九阶的灵兽有多么难狩猎,她眼下的问题是,问天在凝练这些灵丹时,并没有得到内丹啊,她哪儿来的内丹供的起它。但是问天就是给整出了有丹纹的灵丹,让她是否定它们的等级也不是,确定它们的等级也不敢。 她抱着三颗灵丹怀揣着一夜暴富一般的心情唉声叹气,虽然一早决定将它们留下自用,但怎么总觉得像是亏了一个亿似的呢。要么,还是整一颗卖掉?真要是八阶的,他们师徒三人立马就能变成万元户啊,还是上品灵石那种!不行,口水流出来了…… 她用手把哈喇子擦干净,确定小灰没有在小木屋的门口或者窗口看到她这样丢脸的亚子,接着捏起望天丹“啊呜”一口便吃了进去。 之所以说是“进去”而不是“下去”,那是因为望天丹太大了,直接咽一整颗鸡蛋修士也会被噎住的好哇。所以铁憨憨花灵媞利用她多年的吃货经验另辟服丹蹊径,先吃进去再用牙齿嚼,很正常吧! 哎,这么正常的吃东西本能在修真界愣是没有修士想到过你敢信?! 。 第二二六章 费解 修士对灵丹抱有一种特殊的虔诚之心,加上一般的灵丹都没那么大,久而久之灵丹必定是囫囵吞成为了一种信条。 但花灵媞没有,她“咔吧咔吧”的嚼着可怜的已经失去了一枚“八阶”灵丹尊严的望天丹,一边嚼一边心里还嘀咕。 害,别看有些灵丹长的好看,圆咕隆咚跟个夜明珠似的,但味道真不如凡人产品蛤,要干脆味同嚼蜡她也就不吐槽了,但是一股子冲鼻的铁锈味这又是为什么呢。莫不是宗门制药殿制药的原料居然有铁嘛?!太想不明白了。 她想到这里还十分嫌弃的摇了摇头,仿佛嘴里吃的不是高级货,而是林央烤的肉似的。(突然被cue的林央???) 她还想到,那些书里写的什么“入口即化”都是狗x,她都嚼了这么久了,因为质地是在一言难尽,她只咽下去了三分之一。 整座小木屋里回荡着“咔吧咔吧”的奇怪声音,幸亏花姚姜没有通过元神来查看是女峰,否则真的要以为这个傻徒弟脑子坏掉了。 终于,在花灵媞腮帮子的奋战之下,一整颗望天丹尽数下了肚。闹心的花灵媞忍不住轻舒一口气摸了摸居然已经半饱的肚子,盘起腿来闭上眼睛,就要感受这等拥有美丽丹纹的高阶灵丹会带给她怎样的奇迹。 “哈~呼……”她十分做作的来了个呼吸,将整个身体放松,所有心思沉入意念之中,等待着预想中的蓬勃灵气自胃而起,冲击四肢百骸尤其是下丹田。然后自身等阶唰唰上升,最好能跨过六个重阶打通任督二脉,一举进入任督一重。 谁知她等了许久,等到外面都有一只类似乌鸦一样的灵兽“呱呱”叫着飞过,也没有等到这种效果。 啥情况鸭?!!! 花灵媞“唰”一下睁开眼睛,低头朝着自己的下丹田死命蹬了两下,以确定自己下半部分完好无损中,因为她真的不敢相信问天弄出来的灵丹居然会是一颗废丹!!!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望天丹本来就是废丹中和出来的,又有那么多仙气加成,怎么可能是废丹呢?!就算它是废丹,被我这样吃了下去,那我也得毒发身亡啊,可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而且谁家的废丹是还能有官方命名的?一颗叫做“望天丹”的废丹?问天这么有幽默感的嘛! 所以如果不是望天丹是废丹,那她只能怀疑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可能她神经短路了之类的吧,呵呵。 想也知道她没有短路,于是再次闭上眼睛,她决定内视,看一看自己的体内发生了什么。对她这种级别的修士来说,内视挺难的,所以她又花了好些时间,体内的状况才像是拨云见日一般出现在她意识里。 这不看还好,一看她差点儿从床上跳起来! 只见她现在的体内根本不像她感觉的那样什么都没有,而是早被望天丹那纯白色的浓郁灵气给充了个满满当当!她就像是一只人形气球,在皮肤这个壳子里面塞满了“气体”。 这些“气体”同她的脏器血液骨骼等统统不相干,就像是平行存在的两个空间似的,你长你们的,我充我们的。 而唯一能够和这些灵气相连的就是下丹田中一个多一些的灵根环——一个环是混元灵根,多一些的那个就是仙气灵根。此时它们正在开足马力努力从白色的灵气中嘬嘬嘬,如果有表情的话,大约会和花灵媞嘬奶茶一个德性。 花灵媞在下丹田这里观察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感觉到一个多一些的灵根环嘬这些灵气带给她什么感觉,别说实力上的提升了,就是舒服啊难受啊这样的都没有。 她茫然从内视状态下退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真是费解极了,但是出于对问天系地的信任,并没有多想和怀疑,可能……高级的灵丹吃下去之后就是这样的吧,高级货嘛,客户口感上面一星差评了,体感上面还不得五星服务啊,对吧。 土包子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安心以后就下了床,走出小木屋,想找小灰和它商量一下待会儿再次出门的合作事宜,她又要欠它饲兽丹了,好惨! 可左看右看没发现小灰的身影,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会小灰又迷路了吧!那她也没有飞行灵器,这茫茫大山她可上哪儿找去,它飞到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啊! 她抬头确定屋顶的“小红旗”好好挂着,运起功法就要朝悬索桥上冲,想着去座兽谷等,万一等不到就拉阿庆去找,这样总能把那路痴找回来,阿庆一定对此经验丰富,她还能顺便取个经。 可就当她冲到悬索桥上时候,一个灰扑扑的家伙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停到是女峰上后放下嘴里叼着的两个一阶灵兽,冲站在悬索桥上的花灵媞开心又惊喜的“呱”了声,仿佛惊讶她居然闭关完毕,能出来陪它玩了。 花灵媞走到它身边,它就把那俩一阶灵兽的尸体拱到花灵媞脚边,看眼神就知道这是让她做饭呢。 花灵媞本来想说小灰两句,告诉它如果想回家那就直接打搅她,不用顾虑她闭不闭关之类的,万一迷路啥啥的咋整。此时看到小灰这样儿也不敢说什么了,拍了拍这家伙的脑袋,捡起东西便熟练清洗,生火做饭。 接着在吃饭的时候很快便敲定出门的细节,并且以两天一颗饲兽丹的“友情价”包下了小灰,丝毫没在意小灰一直低头苦吃,压根连头都没对她抬一下的姿势。这种姿势在外人看来,小灰根本就没在意什么饲兽丹不饲兽丹的嘛,甚至连花灵媞说话只怕它都没听见。 花灵媞自觉安排好了一切,吃了几口烤肉便志得意满等小灰吃完,接着给花姚姜留了张小纸条,言明自己要出宗门一趟有养家活口的大事去办,不用担心云云。给小灰重新上鞍上绳子做的嘴套,爬上小灰的背一抖缰绳,小灰便冲天而起,向着玄清宗护宗大阵对外的开口处飞去。 。 第二二七章 繁花门 玄清宗的布局是这样的,它拥有十分广袤的一片土地。这片土地由于地貌特征,到处都是陡峭的座座山峰,其中环境好交通好灵气好的就被选为修士们的驻地。 接着在这块地盘边界线上笼罩护宗大阵,为了保证大阵的安全以及效用,没有许可的弟子禁止擅自通过护宗大阵边界,出入宗门。 与此同时,宗门在护宗大阵一处专门开启一个洞洞,建了一座象征性的恢弘拱门,当做宗门的出入大门,平时弟子就需从这里出入。 花灵媞控制着小灰,一路磕磕绊绊飞到这座大门处。 只见这门又高又漂亮,是两棵专门种下的通天灵藤被刻意引导,常年累月交织在一起组成的。 它们四季常开着五颜六色的花,风一吹还会下美丽的花瓣雨,可算是虚玄大地上一处颇为有名的景点呢,还被人取了个“繁花门”的雅号,时时展示着玄清宗虽然再没顶级实力,但资格那真是相当的老,这得多少年数两棵通天灵藤才能长成这样! 繁花门让人随意进出,只是会有弟子常年把手。所以,门边建着好些房屋,是玄清宗为数不多建在地上的建筑。再加上来来去去的人,日日夜夜总是很热闹的。 花灵媞让小灰落到地上,可以随意出入但也不能直接就那么明晃晃的飞出去,那是独孤南临那种级别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哪怕是上回跟着九方家族的老实代表他们离开,他们也是规规矩矩走出去的。 小灰的出现吸引了周围很多弟子的注意,它长得实在太特殊,不由让人不把注意力集中过来一下。有几个弟子大约是知道小灰的属性,看了小灰之后还要惊讶的扫视一下下鞍的花灵媞,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花灵媞对这样的注视全体略过,并且还很浪的拨了拨脑袋后面的马尾,配上再次刻意扎头发拉出来的神奇藏狐脸,特别刺激人。 这样的效果十分强大。周围的人见到这种场面,别说她身边跟着的是小个子的灰色路痴座兽,就是一团吃货国国宝大熊猫那都不愿再看。拜托别这样好吗这位同门,宁对自己的长相是不是没什么AC数,非要恶心一下大家伙儿是咋的。 花灵媞见其他人都转过了头没再看小灰,才停止那嘚瑟的样子,走到小灰身边看看它的脸,看它有没有因为别人异样的目光影响情绪。 小灰对她“嘤嘤”了两声,表示自己没事,然后靠着花灵媞慢慢又乖乖的向前走着。 繁花门中除了走进走出的人之外,里里外外空一些的地方还站着许多明显等人的身影,毕竟这个地标很大,又是通勤的要道,约在这里碰头非常方便。 此时,在花灵媞没有看见的地方,独孤南临、苍凌峻以及穿封极或坐或站聚在繁花门边小树林里,带着玄清宗和辟心谷几个弟子,明显在等着谁。 忽然,坐在一块石头上的穿封极很是不耐烦站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睛斜着瞪了独孤南临一眼,“喂,你那个小师妹究竟什么时候会来?!” 他神情忿忿的问了一句,接着抬脚走到站在一棵树边,抱胸靠站的独孤南临身前。 “若是一盏茶过后她还没来,我们就必须立刻出发,不能再等了。真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戴上你那小师妹,一个只会拖后腿的筑基,不嫌麻烦?” 他说完,知道独孤南临不会回他,身子一转,眼睛却依旧瞪了好一会儿,也抱起胸阻止辟心谷的人跟着,狠狠走出了这片小树林,打算去外面透透气。 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自从那天被自己人偷袭之后,虽然吃了救命恩人的灵丹,元神是保住了,伤势却仍然严重。 这十几天他无法实施前往蛮荒开启完成虚玄令的计划,反而憋屈的被独孤南临收留,一直靠着他和玄清宗恢复伤势。 慢慢好了许多,能从床上站起来以后他又惦记那天给他喂丹的人,想着能在玄清宗地界附近出现的,应该也会是玄清宗的弟子。 于是他又在玄清宗里到处乱逛,觉着稍微有点儿像的便猛盯人家的手指头看,优秀的模样和大胆的举动被好几个女弟子误会然后缠上,打听了他住在什么地方,成日里跟来跟去。 这样一来,他非但耽误了疗伤修养,还被那些女弟子气着了几回,所以一直到今日也没好全,才会这样看起来菜菜的。 他这一生放荡不羁,以前也受过很重的伤,也被人相救过,却没有这一次这样上心,这么急于寻到这位救命恩人。他想看看她什么模样住在何处是个怎样的人,因为他对这个人真的是太过好奇了! 那一天别看他被折磨成那种样子,实际上该知道的外部情况大概都知道。他知道那个救命恩人那天其实也没怎么想救他,后来可能是发现自己躲不过去这才出手相助。 后来给她灵丹也是,那犹犹豫豫的劲儿,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感觉出来,可见那家伙得纠结成什么样儿。最后大概是脸皮没有彻底石化吧,最终还是喂给了他。 这样一个人就吊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感觉十分对他脾性,甚至让他多等几天,将伤彻底养好,然后再拜托独孤南临帮他将整个玄清宗翻一遍都等不及,忍着剧烈的头疼便亲自寻找。 只是可惜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一丝丝线索,心里颇为烦闷,还被那个独孤南临霸道的性子搞得越发憋屈。他说要带上那个蓝音音所有人就必须等着! 那小妮子动作快些也就罢了,可所有人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又不是非她不可的事,只是去蛮荒边境探察探察,带一个筑基干啥?! 独孤南临就是不行啊,离了自己这师妹好像都要活不下去似的,他再不走出来透透气,一准被气死当场。 他走的很慢,一路踢着地上各种小石头和树枝生气,将他们全都当做是独孤南临那厮,踢扁他成日臭美的脸。 第二二八章 恩人 他踢踢踏踏的出了小树林,站在那看眼前高高的繁花门,以前觉得很好看,现在想到那个救命恩人和独孤南临,只觉得那些五颜六色的宛如坠着的风铃一般的花都是那样碍眼。 呵呵,连个宗门的大门都要弄的如此与众不同,果然是那两个家伙所在的地方呢,现死的现,要不是给你们面子,我现在就冲上去锤了这烂门。 气到失去理智的穿封极连确定自己的恩人是不是玄清宗人都不顾了,一律按照是论处! 就在他撇着一张冷脸猛放冷气,但还是引来周围女修们或正大光明或娇娇怯怯注视的时候,突然一丝极其熟悉的气息传入他的元神之中,不是那天他附着在那人指甲缝里的元神碎片又是什么! 他惊得差点儿直接蹦到树上去,什么形象都不顾了,冲出去拨开挡在身前的人群就朝那气息传来的方向跑去,一双眼睛左右巡视,几乎要将眼前所有人都瞪穿一遍似的! 现在他哪里还有什么忿忿和生气,带着将要看到救命恩人的喜悦心情那真是觉得那个蓝音音和独孤南临也不讨厌嘛,毕竟如果不是他们非要在这儿等,他又怎么可能发现恩人类! 哎呀,就是不知道恩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总觉得能有那样脾气的人,大概率是个外表衰老的低阶男修,可能因为资质太差将要寿罄,才是那种别别扭扭的性子。 不过也有可能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想法就是胆子不行,才造成那种看上去不大仗义的行为。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离谱的形象了,不管怎么说吧,她肯定是个修士无疑了,修士再差能差到哪儿去?救了他的人就是自己想堕落下去他都不允许,往后恩人的麻烦他穿封极包了!势必要让恩人看看救人或者助人该是怎样的模样,而且救他一点儿都不亏! 他一边想一边寻,渐渐的人就奔到了繁花门的正中央。 此时正好花灵媞带着小灰慢悠悠的晃了过来,插在一堆人中和小灰低声说话,告诉它这次出门她打算先去哪儿哪儿,问它饿不饿之类的。因为周围人多又不想太过引起注意,所以她不但头垂得低低,还自动屏蔽了周围的情况,于是知道身边虽然有些闹腾,竟然故意没去搭理,只直直朝前而去。 就在她和穿封极隔着五六人穿过时,穿封极迅速且精准肯定的锁定了花灵媞摸在小灰身上的手。 是她!真的是她!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穿封极宛如地球中电视剧里惊喜至极的男主角一样,慢镜头朝着花灵媞那个方向转头,脸部特写那是十分夸张的扭曲表情,盈盈水水的眼睛直直看着花灵媞,先是从头到脚,接着又从脚到头尽数给人扫描了一遍。 嗯,恩人是个生活条件不大好的小姑娘啊。他立刻就在心里做出判断,接着拔脚便朝花灵媞那里走去。 花灵媞一直躲着人,脸当然就没被激动的穿封极看到。随后,感觉到脑后似乎有一阵流动的风,好像有人要抬手打她似的,下意识便收住说话的口,十分迅速转过头,就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想要暗算她! 两个人在美丽的繁花门下双双停下脚步,周围的人在流动,而他俩却钉住不动。两双眼睛在半空里视线交接,一双是那样俊秀好看,另一双则是细长智障…… “……”鬼知道穿封极此刻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花灵媞却像是哔了个狗子。Shit,是他! 时间像是流逝了很久,但又像只是一瞬间!穿封极觉得自己从极热变成极冷,好像从熔岩之中掉入冰川,恍如烈阳伴着冰雪。 他知道自己真是死也想不到,千辛万苦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竟然会是这种亚子!!!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眼前这个人形物体是个啥嘛?是长的极其奇葩的灵兽修炼成精了是吧!没想到玄清宗居然这样重口味,如此稀奇的物种都能收入宗门谆谆教诲啊,难怪人家当年曾那样辉煌,光是这一点他们辟心谷就甘拜下风! 等会儿,如果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那一天她也是顶着这样的头给自己喂东西的?我的妈呀,不是他歧视长得丑,而是怪物和长的丑之间真的是有区别的。 眼前的场景和人物和他想象中的相差的实在太大,视觉冲击再加上审美颠覆所带来的的两极效果全都在穿封极脑海里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海啸,让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张开嘴,艰难的问出一句话来。 “你,你是谁呀!” 花灵媞顶着一张藏狐脸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穿封极的表情了,那种几乎是藏都没有藏的讨厌相当清楚的从对面传递过来,再听这家伙傲娇的问题,想也不想就直接回了一个“切”,然后带着小灰继续朝宗门外走去。 哦呦!穿封极看着这个小藏狐那没有礼貌的亚子,心里那厌恶更是多了几分,一水儿的乱码就充斥满大脑,觉得对方真是奇葩中的奇葩,让人相当不喜的紧。 可人家越是这样他反倒越要追上去,心说这什么人哪,比他还有性格,比他还让人觉得讨厌,不知道名字的话以后怎么和人说她的坏话,那身份背景之类的必须要搞清楚! 于是他一个箭步冲到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花灵媞身前,直接撂出那根荡魔杵拦在花灵媞身前,身上归仙的气势不要脸的鼓荡出来,将包括花灵媞和小灰在内的其他玄清宗弟子给压制的,差一点儿就要跪到地上去! 花灵媞心里简直无语到要死,也是心说这什么人哪,也难怪修士们后来都怕他不喜他,等他成了仙帝,都在背后说他根本就是个“邪帝”,自己想咋就咋的,不讲理起来那是真不讲理啊! 花灵媞努力的抵抗着这股威压,这比当初九方家族管事三长老的元婴威压还要强大上一个大阶。周围的人都已经屈服,尽数被压趴在地才觉得好些,而她始终坚持站立,体内灵根和仙灵根疯狂转动,“啵”一下,竟然冲破灵动四重,升到了灵动五重! 第二二九章 人设崩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瞬间一愣。什么情况?刚才她是出现幻觉了?怎么修为无缘无故突然长了一重呢? 她抵抗着那种威压自我感觉一下,是真的已经五重。 然后她费劲去瞄还在嘚瑟的穿封极,眼里尽是惊讶的不可思议,心想莫不是他这种压制逼迫出了她的潜力?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种效用呢? 穿封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这么做,他平时脾气其实还挺好的,比较偏向于口嗨,嗨完了或者嗨不过才会动手,尤其是对这种实力极其低微的小虾米,三两下打死了那多无聊啊。 但他看着已经沁出汗水,却始终没有弯下膝盖,甚至还能用那难看的细眼睛“瞪”自己的花灵媞,又不觉得过分了。哼,把自己搞成这样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犟,不趴是吧,我加码! 花灵媞是谁啊?那是非但接过九方家族三长老的招,还在大佬领域之中依旧得逞想法的奇女子,那是随便加加码就让人达到目的的?蛤! 她感受到身上的压力越发大了之后,体内的仙气自动就转了起来,冲入经脉之中一通游走,将灵气这套系统替换成了仙气。操作系统都两样了,穿封极还能耐她何?虽然也不是完没了压迫感吧,到底是能够站着,甚至连冷汗都迅速挥发了去,没啥大事了。 穿封极压呀压,压了好久不但没看到花灵媞更加的痛苦,反而觉得她像是更轻松了似的,立刻就迷茫了,站在那里第一次傻愣愣的不知道自己搞这一手究竟图个啥。 两个人就在这里那么站着,四周却是满地在心里哀嚎的人。 我说这位高阶师兄,你啥情况整明白了没,整明白的话能不能放过小的们?俺们进进出出的还有事儿呢,耽误了算谁的鸭!如果是私人恩怨能不能麻烦两位小树林见。实力菜真的好憋屈啊,恨!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独孤南临发现了这边不对劲,从林子里款款而来,越过一众人群走到穿封极身边,对他挥出一掌便打断了他的威压,解救在场所有的玄清宗弟子。 “你当我死了?”独孤南临皱眉颇为不悦瞪了穿封极一眼,然后又看了花灵媞一下,稍微愣了愣想起她好像是音音的朋友,目光只停顿了一秒便挪了开去。 独孤南临说话期间,终于从地上爬起来的众人逃也似的该出门出门,该进门进门,一下子就散了个精光,生怕两个大人物又要干啥,连累到他们啊。 繁花门下真是极少如此清净过,居然只站了三个人。 穿封极对独孤南临的到来不爽的要死。他又没干嘛,只是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都不可以嘛?就他多事。 瞪了独孤南临一眼,他没搭腔,只继续看着眼前的花灵媞,不再是上上下下的扫了,而是对着这脸猛看。哎,怎么觉得这人似乎有点儿眼熟呢? “喂,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话。”他态度很是嚣张的冲花灵媞喊了一声。 花灵媞要不是脸皮扯的紧,面部表情那真就管理不住,对这话狠狠翻白眼了好嘛,所以说这种“伪装”还是很有用的。 “我就是个玄清宗普通弟子,不劳这位少侠费心打听。” 她说完行了个礼,带着不安的小灰就想越过穿封极离开,心里却在吐槽自己不久前的人设,也不知道算是失败还是成功,很明显穿封极压根就不记得。 “哎,你话没有回我,我话也没有说完,你不能走。”穿封极伸出一只胳膊,直直拦在花灵媞身前,阻止了她的移动。 花灵媞简直想要叹气,没办法,只好停下脚步拿脸去对他,“穿封少谷主,我真就是个小弟子罢了,犯不上劳您大驾问询名讳,您也日理万机,咱们何不就此作别各忙各的。” 当然啦,这话和穿封极说那基本就是放p,她只是把该说的话说了,接着再想办法脱身罢了。 谁知她打算的好,架不住有人跑来搅啊。正当两人在这儿拉锯,独孤南临站在旁边无奈,那边林子里又走出一人,一边走一边说道。 “穿封师兄不记得这位师妹了?” 在场三人同时转头,就见苍凌峻从那边走来,脸上的表情温和可眼里都是戒备。 花灵媞简直被苍凌峻这话整的,没吐出一口老血出来,本来心里因为不明白穿封极为什么能够认出她来懊恼,后又发现穿封极居然已经忘记那一面之缘,那自己那点小心思也就能够躲过去。万万没想到这么幸运的事情就毁在这个王八蛋身上啊,“师妹”,“师妹”你头,说了多少遍了,是“师姐”!在整不明白做你爸爸信不! 她看着那玉树临风的苍凌峻,心里却飞速思考应对的办法。 穿封极显然没想到苍凌峻会出来说这话,一脸茫然,他是真不记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无关紧要的人干嘛记,他又不闲。 “我们见过?”于是他虚心求问。 花灵媞看着苍凌峻那就要张开的嘴,心里真恨不得冲上去把它缝了。就你有嘴一天天叭叭叭的,成日就知道坑我,只要遇到他准没好事。 “大师兄和穿封师兄过招那日,护宗大阵外树林中,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是嘛?穿封极得了答案皱起眉去搜记忆库,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天确实见过一个花痴,见了自己和这个苍凌峻连喜欢的表情都不知道收一收,好像还有另外一个男弟子来着。可是,那花痴虽然邋遢了些,也没那么奇怪啊…… 他想着想着视线就对上花灵媞的脸,有了记忆的对比,左看右看才发觉这脸排掉那些奇怪形状的五官,细节处确实有几分相似,可不正是那天见到的花痴嘛! 他的眼睛一亮,让花灵媞知道这家伙这是想起来了,忍不住真的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呢,女配就是女配,到哪儿日子就是不舒心啊,以后再遇上这种事,管穿封极去死,再也不多事了。 。 第二三零章 小树林见 是你!”穿封极大呼一声。 花灵媞站着不声不响,一点儿回应的意思都没有。 其实本来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继续装作一个花痴,对在场的三个男人放射炽烈的视线,继续以讨厌的样子让人避之唯恐不及。可惜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之前她对穿封极来说只是个路人,现在却是主动来寻的“通缉犯”,越是花痴越会引起他的注意和好奇,这和躲避的目的显然背道而驰。 穿封极想起了事儿,两厢一比立刻想明白那天花灵媞那种讨厌的模样根本就是装的,心里不由升起一阵古怪的好笑,面上却显露出浓浓的鄙夷。 “哼,装神弄鬼。”他带着一种微妙的乐呵贬了花灵媞一句,“既然我已认出你来,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说吧,你姓甚名谁。” 花灵媞知道今天穿封极是非要问出她底细来的,他之所以一反常态拦着她,肯定因为认出那天救他的人就是她,那么对于“救命恩人”,无论是报恩还是灭口这名字他势在必得,怎么的都不可能让她离开。 其实知道名字也就知道了,她之前还主动向独孤南临说过名字呢,但不能在这样被围观注意的情况下说出来,即便放开这张狐狸脸,四周的吃瓜群众未必认得出她。 她摸了摸身边的小灰,安抚下它因为担心越来越焦躁的情绪,眼皮一低想好主意才接话。 “少谷主在此处出现,是不是也要出门办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隐晦的朝四周扫了扫,给听话的人一记心理暗示,小计谋玩的溜溜的。 穿封极眼睛没有瞎,所以对刚才那个虽然自然但又无法忽略的眼神看了个清楚明白,心里立马明白这个小菜鸡这是在人多,且又是注意力中心紧张,会这么问就是想躲开,毕竟并不是人人都跟自己这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气质不凡,早就习惯成为瞩目的焦点的嘛,可以理解。 他自觉自己今日真是难得善解人意,毕竟对方也是救命恩人,这点面子要给,便点点头,“对,你牵着这么个小崽子也要出去对嘛,不如一起好了。” 说完,也不管独孤南临之前说等蓝音音,头一扭抬步就往外走。 他这一动,跟着的那些辟心谷弟子自然跟随,从林子里一溜出来,哗啦啦就往这边来。 花灵媞没想到这一层,冷不丁看到那么多人涌过来吓了一跳。好在穿封极听到脚步声一个抬手,阻止了那些人。 “你们就随独孤行动,迟一些我自会前去汇合。”他交待道。 花灵媞听了这话在心里翻白眼。不需要好嘛这位亲,一会儿告诉你我大号也就分道扬镳了,咱俩说话里外里不过一分钟的事儿。 独孤南临站在一边一直看着,此时居然开口说道:“你若迟了,我不会等。” 这话把跟着花灵媞向外走的穿封极气的一个趔趄,转头就瞪了双标狗一眼。但他没开口回怼,心说随便,老子还差你这点儿态度了。 穿封极跟着花灵媞越走越远,留下皱眉的独孤南临以及若有所思的苍凌峻,还有其他一众暗自腹诽的吃瓜群众,最后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两人和一兽其实并没有走远,顺着多年来玄清宗弟子趟出来的一条路,直到周围看不到人了,花灵媞也就停下脚步。 “少谷主其实何必呢,相忘于江湖对你我都好。”她说的开门见山。 穿封极立刻就知道花灵媞指的是什么,却没接这话,“果然是你。你不用转移话题,直说是谁便是。” 这话分不清敌友,却是穿封极一贯的风格,让花灵媞无奈。 “非要如此?” “只是名讳罢了,这还见不得人?” 见不得人倒不是,只是不大想见你…… “在下姓花。”她决定试试讨价还价。 穿封极撇了一半的嘴,“姓花的人多了。” 狗男人…… “花灵媞。”某憋屈藏狐从嘴缝里极其机械的蹦出三个字,若不是这样真怕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嗯。”穿封极这下满意的挑眉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满意个什么劲儿。 完后又看了看花灵媞的脸,“你为何将自己弄成这样?丑也就算了,蠢却会挨揍。” 要你寡,爸爸又不取悦你,弄成啥样都雨女无瓜!花灵媞内心疯狂吐槽,不说话。 穿封极那真是这辈子的耐心都拿出来了,等了半天见花灵媞没说话,寻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话说重了些,让这个花灵媞心里难过,自己的嘴皮子功力也是有点儿数的。 “即便不挨揍也会让人骂。”他想了想补了一句。 您可给我闭嘴吧!花灵媞被穿封极说的脾气都快没有了,万般无奈想要迅速结束这个话题只好解释。 “这是家师设计的新形象,我很喜欢。” 气氛突然陷入安静,穿封极万万没想到自己等来的居然会是这样的理由,心说那位玄清宗收徒长老的审美真是比我还厉害,佩服佩服,有机会一定要去探讨一下,现如今这虚玄大地之上,还保有如此幽默感的人真的不多了。 “你要去哪儿?” 如花灵媞所料,这理由果然不让穿封极注意力放在她的脸上,却没想到这家伙又出新招。 啊!花灵媞心里土拨鼠尖叫.jpg,心说他还是穿封极嘛,这人怎么突然就这么烦,要了名字要目的地,干啥,他还打算跟去不成。 “出门办事。少谷主一说就提醒我,时日不早了我也该赶紧出发,大师兄也还等着,就此别过,后会有(才怪)期。” 她迅速发出告别,一摸小灰就想坐到鞍子上去,只要小灰飞起来,她就可以离开,去换好多好多的灵石惹。 可是想也知道穿封极准定不干哪,他这人吧人家越搭理越烦,遇上要跑的反而不放行,就这么别扭。 他一把拽住小灰的大头,轻轻使力便让小灰动都不能动,“时日什么时日,我等修士赶路何尝在乎时日,我话没说完你就不许走。” 第二三一章 承认 小灰被他这样一拽,整个身子因为惯性趔趄了一下,正在上鞍的花灵媞便也被带的从它身上滑下,要不是反应快稳住姿势,肯定得摔到地上去,正好会磕在现在踩着的这块石头上,屁股就被砸成八瓣,实际上她此时脚脖子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崴着了。 这个人真的是! 她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快被撩疯了,使劲深呼吸了几下缓解痛感,同时平复抓狂的心情。老小子,要不是你运气好,比我早出生早修行了几年,你现在就已经是一滩烂泥了信不信! 稳住身形,她终于决定和这厮好好说说话,他不就是对她感到好奇嘛,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多顺从有多顺从还不行嘛,看你还贱不贱的起来。 “好,小的不走了就是,穿封少谷主有什么话尽管说,您今儿想和小的交朋友,也是小的三生修来的荣幸,断断是不会推辞的。” 她十分豪迈将小灰的大头从穿封极手里拔出来,再把它拨到自己身后,直面那个家伙。 这态度转变那真是太大了,大到穿封极不由愣了愣。不过男人嘛,通常不大细想,见着花灵媞终于识相,心里还颇为满意。早这样儿不完事了,害自己这一番口舌的。 他张开嘴洋洋得意就先抛出一句,“你就是那日喂我返神丹的人是不是。” 这话他用的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此时花灵媞已经知道这厮肯定用了她不知道的方法追踪到的她,才会这么肯定闹今天这一出,只是她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穿封极如此在乎救他的事。自己肯定不会是他第一个“恩人”,何至于此呢。 她果断点头,老实承认,“是啊,有什么问题嘛。” 穿封极傲娇的抬高下巴,然后摇了摇头,“没问题。” 没问题那你还问…… “只是想知道你那日为何救我,你这身打扮和差劲的实力,得到一颗返神丹应该不容易吧。”穿封极接着说道。 花灵媞只觉得胸间的气血再次翻涌起来,感觉被冒犯的很直接,有种在被学霸降维打击的无力感。 “我一开始并没有想救你。”她决定报复,所以实情透露的很彻底。 ……我知道。 穿封极听了这话沉默了瞬间,再次回忆起那天自己的感受,“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救了,总不会是见我长得好所以看上我了吧。” 呵呵,您真幽默,花灵媞在心里冷笑。这话要搁在她去九方家族禁地之前说不定她还能同意一半,但是如今已有大佬珠玉在前,她只想说小伙叽你还是闭了吧,你对帅气这两字根本一无所知。 “少谷主误会了。”她先将穿封极这可笑的想法掐死,然后再说重点,“是因为我需要保命才不得不出手,当时若你死了,那股龙卷风会将我和小灰都搅碎。何况……”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瞄了穿封极一眼才继续说:“当时少谷主非常狼狈。” 狼狈还要加一个非常,意思是说再好看的人成了那种挫样,也不会吸引人的。她这是在间接否定刚才自己的话呢,穿封极听懂了。 他一听懂就乐,咬着后槽牙那种乐,人生第一次在长相上被人否定,常年优渥又得到无限肯定环境下培养出来的自信心瞬间抬头护主,只觉得花灵媞这话根本没有科学依据,难道不该是自己即便非常狼狈,也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反而让姑娘们更加沦陷和痴迷嘛!这个花灵媞一定是个比自己还奇葩的奇葩,居然没有这样去想。或者……她根本就不愿承认! “好吧,我姑且信你说的。”他强大的自信心让他没去反驳,只把“姑且”两字咬的很重。真正的自信就是这样的,不需要反驳,哪怕现在对面这个小姑娘真没意识到也没关系,总有一天她肯定能意识到。 穿封极把下巴仰的更高了,“那后来呢?你替我解围以后大可一走了之,但我知你犹豫至极,却还是留在那里喂了我灵丹,为何!” 他一副笃定模样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仔细咂摸咂摸这语境,却像是肯定了花灵媞对他有兴趣,还嘴硬不肯承认。 花灵媞额角的青筋“咵”一下就弹了出来!犹豫个啥啊她犹豫,她当时是要走的好嘛,那会儿不是您老自己求生欲爆棚,逮着机会清醒过来搁那儿嗷嗷叫,她没办法才喂的。要不然她至于失去灵丹嘛!五十中品灵石啊,换成钱分分钟马爸爸的节奏,严格来说,你现在提起这事儿,我就该追回来的。 她的眉头不自觉皱成了“川”字,忍不住满脸都是血亏的亚子,这模样即便穿封极不知道来龙去脉也能看出些内涵来。 “你这脸色……莫不是当时不是自愿?”他也皱起眉头满脸不可思议的试探性问话。 我当然不是自愿,我当时自愿的程度就是回到玄清宗替你打个“110”罢了,你堂堂辟心谷接班人,有的是人为你着急,有我什么事儿啊。 她对穿封极沉重的点了点头,“当时少谷主你趴在地上努力呼唤,一看就知道我在一旁,我若是走了,事后被你寻仇怎么办,身上又正好换了颗价值整整五十中品灵石的返神丹,只得喂你吃了。哪知道少谷主压根不记得了,早知如此我何必啊,那是我师父的救命药啊。小的真没您想的那么好,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她语重心长把当时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生怕穿封极不信,连自家师父都搬出来了。 穿封极听完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咔嚓嚓”的声音响彻他的脑子,只觉得眼前压来一片黑暗,还有无数的星星在转圈。 好不容易挺过这重打击,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幽怨问道,“你当时真的没有觉得躺在地上的我特别可怜有种独特的气质嘛……” 您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都挫成内样儿了哪来的独特气质!她在心里疯狂呐喊,然后对穿封极诚恳的——摇了摇头。 第二三二章 奥义 穿封极立马迎来第二波晴天霹雳,只觉得连站也站不好了,一根荡魔杵被他戳成拐杖的感觉,勉励维持着自己坚强的假象。 花灵媞一看心里偷偷乐开了花,这下穿封极可要讨厌死我了吧,原本想象中善良的丑八怪居然只是个只知自保的无良渣,满腔热情尽都是错付了,肯定讨厌她讨厌到骨子里去,从此以后都不想再看见她那种! 她努力维持着皱眉痛惜的模样,看着穿封极一点一点适应打击,然后撑着荡魔杵直起身子。 “不……不。”他身子是直起来了,可因为打击太大,头却依旧低低的,让人没法看清模样,嘴里却流露出些破碎的话语,像是在否认刚才听到的一切。 “我不信,我才不信我的魅力竟已退步至此。”他微微抬起了一丝丝的头,让此刻犀利的眼睛能够透过自己的高高的眉骨看到站在前方的花灵媞。 “是你……一定是你。”他微微颤颤的抬起那根荡魔杵,举出了一种降魔神器既视感,那气势让花灵媞感觉天地都为之变色,而自己就是对方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你没有开窍而已。哼哼,区区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气质,懂什么魅力!拿着自家师父失误的手艺还能沾沾自喜之辈,又何尝分得清完美的终极奥义!” 他一边举一边向前走,眼睛里满是极其要强的浩然正气,宛如一面照妖镜似的罩住花灵媞,让她避开不了丝毫。 “原本我以为和你不过是相识之缘,如今看来你的愚昧和迟钝足以值得我们深入交流。你说,今日出宗门将要往哪里去,我同你一路相随,势必要让你明白这世上多的是你没可知之事!” 这下换成花灵媞晴天霹雳了!她是死也想不到自己的分析和应对那是基于面对正常人的,而穿封极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和她一样不正常的人。她这样一搞,非但没让穿封极讨厌,反而更勾起了浓厚的兴趣,连本职工作都不做了,跳槽来了她这儿!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她心里的小人扶着脑袋放声大叫,现实里的脸也由皱眉痛惜变做了苦囧,下巴都快掉下来那种,差点儿也要站不稳去。 危矣! 她默嚎了一声,什么都不顾了,抓住身后的小灰窜到鞍子之上,一扯缰绳! 小灰默契至极,花灵媞的身子刚刚站稳,它便一个发力跳到空中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天上飞去,眨眼间便飞出老远。 花灵媞和小灰这是当着穿封极的面逃了! 穿封极震惊瞬间,但是看着天边那越来越小的两个家伙嘴角勾出一丝邪笑。 “嘿,以为飞着就能逃出本尊的手掌心?天真!花灵媞,我让你先逃三息,看看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桀桀桀桀桀桀桀!” 穿封极说话算话,说完台词三息刚过,运功窜入半空便朝花灵媞消失的方向像是一颗流星划过,瞬间就没了踪影,比小灰那速度真是快的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 花灵媞也知道小灰的速度比不过归仙,只是没想到会被追上的那么快。没过多久听到脑后一阵动静,一个回头,不是穿封极那厮又是谁。 夭寿呀,是真的躲不过了看来,只好让身下冲刺的小灰慢下来,看了一眼已经来到身边的穿封极,闭眼转头不想说话。 “哼,就你这小水平逃的过谁,你极爷追人还没失败过呢!”穿封极看着花灵媞的后脑勺,心情极度愉悦,运着功飞着呢还不忘打击手下败将。 花灵媞能够关上耳朵的话会毫不犹豫这么做,但明显她不能,于是干脆转过头垂死挣扎。 “不是,少谷主,你这样追过来是真的不顾我们大师兄同你合作的诚意啦?据我所知,你们今日是有正事要做,而我不过是寻个凡人城市兜售些小玩意儿罢了,即便不小心得罪与你也不急在今日吧。趁现在咱们没有走远,不如你还是回去,我保证日后只要在玄清宗之内,随叫随到如何?” “你少来这套!独孤那厮还管不到我头上,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不了他们先去探察,你不是说只是售卖东西,售卖完了我再赶去就是,能耽误到哪里去!你那日见死不救就是得罪狠了我,我这遭是跟定了,有什么恩恩怨怨路上和你算!” 哎呦呦这话听听,要真是得罪他,一巴掌劈死不就了事,归仙对灵动,她哪里有逃跑的机会,还需要跟来跟去的?看来这是要被慢慢折磨的节奏啊,死都死不痛快,惹了这么个活阎王,以后清净日子真就没得过了。 花灵媞看着说完话洋洋得意跟在旁边的穿封极,早就失去之前那运筹帷幄的样子,脸苦的没饭吃都不至于。 这一趟路莫名其妙的便成了这样,花灵媞和小灰垂头丧气在后面飞,前面则是趾高气昂的穿封极,一前一后飞出了猎人和猎物的感觉,让周遭偶尔路过的修士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还以为哪路英雄活捉了只狐狸精,准备押去城市售卖呢。 玄清宗周边大城市不多,拢共在三个方向分布着三个实力不错的小国,三国各自的都城便是最为繁华的聚集区,有点儿像地球西方那种公国似的,整个国家绝大多数人都聚集在都城以及四周的卫星城中。她此刻选择的一个方向正是通往其中之一,玄烬国。 玄烬其实有点儿靠近蛮荒的边界,虽然距离蛮荒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但在众国之中已是最挨着的,一旦驻守蛮荒边界的修士失守,那么蛮荒中攻进来的怪物首当其冲祸祸的便是他们。 所以,玄烬国常年操练兵马并极其亲近修士,承担了周边所有宗门交易之事不说还有相当完善的条规方便灵物买卖,只可惜国土资源匮乏再怎么努力也赚不到多少钱,所以一直只是一个小国。 花灵媞看中这个国家自然就是看上那些条规,她洗炼丹毒后的灵丹能否出手除了这个国家,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第二三三章 焚京 穿封极“押”着花灵媞没过多久便到达玄烬国都焚京城。 这一路上把他的眼界给开的呦,小灰差点儿命丧于极度狂躁的这人手里,因为他这一路上往往飞着飞着,小灰和花灵媞就不见了! 起先,他以为是花灵媞为了躲他,又使出逃跑的招数。所以几次寻回来以后一路鄙视加唾弃。 花灵媞也不反驳,现在她正享受着小灰的路痴属性呢,万一真能跑了呢对吧。虽然她也是在控制的,免得小灰迷路迷的太离谱,离谱到连她都找不回方向。 后来穿封极慢慢自己发现小灰的不对劲,只见这小崽兽往前跑的时候吧,两眼总是特别迷茫,看似规规矩矩看向前,实际压根没有对焦!过了一会儿,它就会神奇的开始走弧线。天上又没有多少参照物,以至于他也无法第一时间发现。 几次之后他和花灵媞提意见,想让她让这座兽别再这样了,花灵媞却回“少谷主要不以为小的为何套了根绳子呢”,听起来是回应了,实际上却是表示她对此也没办法。 本来如果是普通座兽,穿封极还能跳到花灵媞背后一起骑乘,可是小灰个头太小,还因为被他吓着过,连碰都不愿意让他碰一下,碰到就惊的乱跑,路痴属性越发严重,使得他也只得按捺性子自己飞。 一次两次路痴还行,但五次六次呢,后来十几二十次,穿封极能不发疯吗!回回他都要到处寻人,他是这俩家伙的小跟班是吧,自己飞在前面就是为了彰显地位的,她俩却总让他回头操心。 最后他根本是倒竖眉毛挥舞着手里那把荡魔杵威胁花灵媞,抢过了她手里的缰绳,强制性让这两个家伙跟着自己走,所以才说是他押着她俩来到了焚京。 如果不是这样,本来花灵媞打算和普通修士一样,在焚京城城墙四角上搭建的平台降落。 从这里下去,就是焚京城接待修士的灵栈,里面每天二十四小时有人服务,一人一座小庭院,还有隔音阵法加持,是提供给修士最普通的落脚地点。 自然,这比凡人客栈的住宿环境那可好太多了,光那独栋的小院儿,搁凡人那里,就是帝王级落脚待遇。可在修士这里,却是“标间”。不过,这“标间”的价钱也是帝王级的,每日一颗蓄灵丹或一百两银子,概不赊欠。 有数学好记忆力好的小伙伴一定发现如果修士支付蓄灵丹的话,是比支付一百两银子亏,因为一颗蓄灵丹怎么的也值一百七十两银子左右,还不如用银子呢。 可是修士们豪横啊,谁会跟花灵媞这奇葩似的身上揣银子,都是灵石。并且一颗蓄灵丹对修士来说那都不算事,区区七十两而已,会看在眼里?灵栈赚的可不就是这七十两的差价嘛!不然怎么会有凡人挤破头都想进灵栈工作。 花灵媞偏不,她如果能在灵栈落脚,用膝盖想都知道这家伙绝对会用银子,虽然她有蓄灵丹。开玩笑,七十两呢!虽然只是灵石的价值的一点儿零头,可几毛几毛的攒一攒,时间久了数目也很可观的。 可惜穿封极穿封少谷主没有给她这个勤俭节约的机会,到达高台上空之后连头都没低一下,扽着小灰便飞进焚京的城墙,朝着城中心径直而去。 城墙上的卫士被如此霸道的修士吓了一跳,都仰着脖子目视穿封极以及花灵媞和小灰越过头顶,有心急的甚至惊叫起来,“什么情况!队长,我们要不要上报!” 话音刚落就被那队长捶了一记脑瓜子,“报什么报,上头肯定早看见了。再说你没发现那男仙师是直接飞着的,这得是元婴才有的实力,你忘了元婴仙师可直入京都?我们管不着,继续护卫!” 卫士们便只好继续戳着,只是心中都在惊叹,今日竟然能见到元婴仙师!那可都是传说中的神仙啊,据说看着年轻,实际都已是活了几百上千年的,一挥手便能排山倒海,轻易不在凡界出现! 穿封极哪里会在乎他这样的行为引起包括戍守卫士在内焚京中所有人的注意?拽着无辜的花灵媞和灰直直落到一群豪华建筑物当中一座,在一处巨大又漂亮的花园里落地。脚一挨着地面,甩了手中的绳子回头便呼喝。 “它能有命在多亏了你那颗灵丹!” 花灵媞坐在小灰背上同穿封极那样的高度差都被他的唾沫喷了满脸,足见这句话有什么样的分量,但心里是不服气的。又不是我俩让你跟,是你自己欠儿嘛。 但她没去反驳,犯不着和比自己强大的人磨嘴皮,抹干净脸只转动眼珠去看周围,想立刻搞清楚是被那家伙劫持到什么地方了,有机会才能溜啊。 穿封极看出她的想法,背手仰头冷哼一声,“哼,此乃我穿封世家,只要我吩咐一句,你就别想离开这里。” 花灵媞斜着眼睛看说这话的人,心说姐想跑你也休想拦住,你可能不知道我挖狗洞特别厉害!(ˉ▽ ̄~)切~~ “少谷主,不是我想跑,而是我没必要留下好嘛。我一不是客人,二不是主人,来此城是卖东西的,您也还有要事在身,确定咱们有这时间在您老的本家浪费?” 她连小灰都不下,凉凉着语气抛出这么一句话。 这世家啊其实是形容凡人的,因为只有凡人才会存在生命的延续,一代一代聚居传承,被称为世家。 而穿封极身为一个百年老怪物,别看他在修士当中年少有为,可在这世家里是实打实的老祖宗,还是神仙级老祖宗。想想看这样一个老祖宗突然降临,世家子弟得到消息会怎么反应? 穿封极听了她的话果然一愣,还没想好如何反驳呢,就听花园拱门外面传来许许多多驳杂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儿,一群人出现在外面,只看了在场的三个生物一眼,“嗙铛”一声便跪在地上,口中直呼“见过老祖”,朝着地上那脑门便磕了下去。 。 第二三四章 佩服 他们磕着头的时候,后面还有人陆陆续续跑来,越过已经矮了一截的人也看到前方两人一兽,他们中有中年人还有几个老人,可能体力跟不上前头的年轻人,这才慢了许多。 这些人越过磕头的进入花园,也没敢靠近,只向前了几步俱都跪下,口中同样山呼“见过老祖”,俯下身子,大约是辈分稍大些,所以额头不用贴地。 花灵媞看着地上这些人,从小灰背上爬下,多年教养使她没法在一群磕着头的老人面前还高高在上,虽然她也是一位仙师。 “老祖宗”穿封极脸色更差了,因为跟前的景象被花灵媞完猜中,他本意是找个方便的地方先落脚。正好穿封老本家就是玄烬人,那肯定下意识往这里跑啊,其他的一概没多想。 他瞪着从小灰背上爬下来的花灵媞,仿佛这一幕是因为她乌鸦嘴才会说中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情绪,深吸口气平复心情,突然露出以前那种邪邪的笑容。 “浪费都浪费了,只好住几日。”说完,朝着那边极有威严说了声,“都起吧,将座兽带去好生喂养,再收拾一处地方出来。” 然后,按着花灵媞的头便朝那花园门行去,一边走一边却在心里嘀咕。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抛下虚玄令之事临时想着在本家浪费时间!即便对身边这小妮子感兴趣,随她一起去灵市也就是了,卖完东西从此处直去蛮荒反而还近了呢。却想着虽要待在凡人的无聊世界,有她作陪反而一点儿都不排斥了。 花灵媞没料到他来这么一招,脑袋被人制住也不敢胡乱挣扎,穿封极的邪笑就是红果果的警告,只好尽力用余光去看对她叫唤的小灰,仿佛一人一兽是在经历生离死别似的。 “别看了,穿封世家有的是饲兽丹和灵肉,饿不着它。你不是要售卖东西,和我说说具体何物,爷难得有兴致帮忙,可别不识好歹。” 穿封极见她如此,欠揍的声音从花灵媞头顶传来,勉强解释他这举动的打算,算是给花灵媞和自己一个理由。 花灵媞眼珠子一转,想着这办法倒还靠谱,穿封极堂堂归仙,和灵市的人打交道一定比自己多。又是这里的土著,实力还强,靠着他就没了被坑的风险,虽然玄烬国对灵物交易管理还算完善,也架不住商人的狡诈嘛,能多赚点儿少点儿麻烦她自然乐意。 “那可麻烦少谷主了,权当还了我救你的人情,此次过后两不相欠,少谷主也就无需挂怀这事心下难安。只是我能自己走路,也不会乱跑,少谷中还是先放开我,凡人们还跟着,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穿封极听了第一句话知道花灵媞接受自己的帮忙,心里还算熨帖,接着听下去就越来越不对劲,“你这是救我?你不说一切不过只是赶巧,哪儿来的人情!” 嗨呦,你说没人情就没人情吧。但你真的先放开我成不,我拢共就一颗脑袋一条命,你这大巴掌轻轻一使劲就能捏碎的,我怕你手抖。 “好好,没人情没人情,麻烦少谷主先放开小的。” “你干什么总少谷主少谷主的叫,爷没名字嘛。” “……穿封少谷主,请放开小的。” “叫声极爷听听。” 我大巴掌抽你信不,还极爷! “少谷主自重。” “重什么重,爷身材完美着呢。” 深呼吸,深呼吸花,你可以的,你三个哥哥都对付得了,何况这种熊孩子,用你的智慧打败他。 “极爷这名太难听,不小心叫起来像是‘鸡爷’似的。据说某些国家的人将伺候女人赚皮肉钱的好看男子叫‘鸭’,‘鸡爷’似乎差不多,感觉也像是做那事儿的,‘鸡爷’确定要小的这么叫?” 极爷果然被花灵媞的话唬了一跳,“什么?那还是算了……” 他顿了顿,“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花灵媞在心里开心的“耶”了一下,嘴上接话,“我觉得还是‘少谷主’好,一听便是靠谱之人。” 穿封极似乎对“靠谱”俩字十分满意,点点头便同意了,只是抓着花灵媞头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又不傻,让花灵媞想怎么的就怎么的?! 幸亏穿封世家的人应对修士很有经验,之前穿封极随意一句吩咐,他们安排的却相当迅速。担心自家仙师老祖没什么耐性,给准备了一处比较近的地方。此时两人说着话,脚程又快,说完也就到了。 前方引路的穿封小辈将他俩带入一座极大的院中院,内里雕梁画栋,花园比方才那个还要精致漂亮。 引路的小辈站那儿躬身说道,“老祖来的突然,家里准备不足。此处胜在景致尚可,老祖和这位仙师将就一下,待晚些时候收拾个更好的,世孙再来叨扰。” “不用,就这儿吧,都离此处远远的,不要打搅我们说话。”穿封极倒是个不矫情的,利落拒绝本家的安排,三两下就把人打发。说完还将花灵媞的头一推,推进了主院之中。 那说说是小辈,实际也是个中老年的大叔小心瞄了花灵媞一眼,心里带着对自家老祖无尽的佩服退出了这片区域。 他回到众人跟前,立刻就迎来所有人七嘴八舌的问候。 “族长,老祖怎么说,对那院子还满意嘛?” “老祖有没有说他突然下凡所谓何事?” “同老祖一起来的那位女仙师是谁?” “族长……” 原来这个负责接待的中老年大叔竟然就是穿封世家的当代族长。他听了所有人乱七八糟的问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依旧带着佩服的神色想着咋摸着。 这种奇怪的举动很快就被大家发现,纷纷停下各自的嘴,好奇看着族长。不久,族长的亲孙子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 “爷爷,你怎么了?怎么这等表情,莫不是老祖透露要来我焚京做什么大事?!” 这话让众人更加好奇,都等着族长的回答。 族中咂摸够了,又见是自己最喜欢的亲孙子开口,便回他,“哦,这倒不是,我只是离开之前无意中看到了那女仙师的脸,在佩服老祖的审美和口味罢了。” 。 第二三五章 莫名其妙 老祖的审美和口味是多么值得八卦的东西,穿封世家的主人们吩咐下人注意院中院那边的动向,自己就跑去远一些的厅堂听族长描述为何老祖会看上这样的女仙师去了。 对花灵媞长相和打扮不解的还有穿封极本人。他打发走了族长又把花灵媞推进院儿之后,先是自己走进厅堂。 厅堂的门扉很多,占满整一面的墙,且门都开着,一眼便能看到上首以及两边的三张案几。案几两旁安置两张木椅,具都是上好的鸡翅木雕刻吉祥图案,显得极为古香古色。 穿封极进去之后把自己往上首的椅子上一扔,又朝着站在外面的花灵媞勾了勾手,示意她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去。 花灵媞进是进了厅堂,却只选了穿封极左手下面那张椅子坐好,伸手倒出案几上的茶水,端着喝了一口。 靠,竟然还是灵茶,这世家比她都富裕多了,足见平时没少享受。 穿封极嫌弃的看她喝桌上的茶水,“你怎么喝那玩意儿,凡人买不到好东西,这都是最差的灵茶,喝多了里面的杂质还可能让修为下降,你嘬几口便得了。” 花灵媞是真的只嘬了几口,但听穿封极这话,愣是再给自己倒了两杯,一饮而尽。吸收杂质多让修为下降那是你们元婴以上修士会发生的事,我们这种小灵动永远只会嫌灵气不够,哪有那么多讲究。 穿封极看着她故意的多喝两杯,立时嫌弃更多,“呵,也是,早先就觉得你寒碜,看你这一身穿的,难不成连个灵袍都没有?” 花灵媞不理他,还把小杯子喝出滋遛滋遛的声音,大有“你说的多,我喝的更多”的意思。 穿封极在她这样的态度下气的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灵袍不穿也就算了,头发还扎成如此德行,看的我这一路努力憋吐知道嘛,简直是有碍观瞻,把它解了梳平常发髻。” 他一边说一边把修长的手指伸出来直指花灵媞的狐狸眼,语气说的十分确定。 花灵媞终于抬眼去看站在跟前的穿封极,发现他气的脸都有些扭曲,眼中居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顿时有点迷。 “少谷主,你让我来此不是谈我这小买卖的嘛,说我的发型做什么。” “你不恢复正常我怎么和你谈?!我会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怪物谈买卖,你快把这头发拆了!”穿封极怒吼。 花灵媞一把抓住自己脑后的辫子摇头,她出门在外不做些伪装怎么行,手里又没有趁手的仪容灵器,化妆品对修士的眼睛来说没有意义,她的凡人衣物又已经十分招人注意,所以干脆朝夸张又丑陋的路子上狂奔。这样别人关注她的点便也会是这张脸,能起到打广告的效用还能看轻了她,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造型。 穿封极耐心耗尽,拂开她的手自己在绑头发的发带上一挑,犀利的灵气立刻就将发带划断,那扎的紧紧的鞭子就松了开来,脸皮也立刻便掉下,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此时花灵媞正好抬头看着穿封极,原本傻不拉几的脸就在穿封极眼皮子地下恢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厢对比太过巨大,当穿封极看到花灵媞原本的脸时,竟然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嘿,小妮子长得还挺清秀。 岂止是还挺清秀!这根本就是穿封极别扭的一面窜上来了,花灵媞的相貌那在修士中也算得上十分不错,女配也是有牌面的嘛。但穿封极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他稍愣了一下,随即立马恢复正常,“看看,这样才是个人样,你长得又不丑,非要折磨自己做什么!该不会你是故意恶心我的呢吧!” 花灵媞摸着自己掉落下来的头发皱眉,心里实在是无奈到连叹了三口气。自打遇到这个家伙,所有的计划和安排都被他搅得一团乱,总觉得这次出门又没法儿很快回家。 “没有,小的哪里敢。”她丧丧的转身去椅子后面捡掉在地上的几截发带。 “你还捡它们做什么,自己会梳发髻嘛,不会的话我让人来给你梳,凡人最擅长这些。”穿封极一边说着一边就想朝门口走去。 花灵媞赶紧拦他,“哎呀真的不用,少谷主您可真别多事了,我自己帮个辫子就得,咱们还是快些说正事行吗。” 她挑出一截稍长的发带,两手三抓两抓再将发带一缠一系,一把马尾辫子就挺在脑后。辫子扎的松散,几缕碎发从额间耳边垂落,却是相当自然好看。 穿封极被她很明显烦躁的话刺激的回头,一转头就看到她扎头发的过程以及最后的效果,只觉得忽然以前看到过的其他女修的繁复发髻和插满头的装饰是那么艳俗,这种不整齐的马尾辫也确实适合面前的这张小脸。 她……还挺好看的,确实挺好看。穿封极觉得自己发了神经一样在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不由轻咳一声。 “咳……好吧,听你的。你也真是不识好人心,我难得愿意搭理你们女人这些玩意儿呢。” 说完他心里又嘀咕上了,对啊,我怎么忽然对女人的这些东西着意起来了,平时我不是最讨厌这些的嘛。 嘀咕完他已经坐回上首的椅子,一抬头看着花灵媞皱着的眉才又想起方才花灵媞对他说话的态度,突然抬手一拍桌案子。 嗙! 案子被他拍的嘎吱作响,上面放着的同样一壶灵茶跳将起来,再衰落桌面,茶壶和杯子立刻就碎裂开来,茶水洒落桌面还流到地上。 “你刚才说什么?你那是什么态度?!爷好心给你帮个忙你还嫌弃这个那个,还爬到我头上来窜脾气了是吧。” 花灵媞简直被这个一惊一乍的家伙命都要飞出去半条,而且觉得这个人脑回路是真的有问题,连生气都是慢上好几拍,于是愣那儿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她愣住了,穿封极却满意极了,看着呆呆的那个人心里由气转得意。嘿嘿,这下知道爷的厉害了不,老虎不发威还当我玩儿呢! 第二三六章 加蓝 “行了,既然你着急这些事,爷也说要给你提供一点儿帮助,自然说话算话。说吧,你那什么小买卖是买些什么还是卖些什么,有爷在绝对不会让你亏了就是。” 花灵媞努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不想让它暴露此时心里的真实想法,尽力不让嘴角朝上勾起。 这个穿封极她真就彻底服了,刚才还拍桌子摔茶壶的气她不耐烦,结果叫骂了一句还是马上说到她刚才捉急的正事上。 她意识沉入圆象当中,寻找到之前装在一只布袋中的经过脱毒的灵丹,想着拿一颗出来先让穿封极给掌掌眼,顺便听听他的意见这东西能卖多少灵石。有了这基本的消息,后续她才好心里有数。 可是意识扒拉到那只袋子之后就发觉里面的容量少了些呢。本来有八十七颗小珠珠的话应该是大半袋的,现在却连半袋都没有了。 将袋子翻转过来,里面的灵丹掉落不少,每一颗都比装进去之前小了一大圈儿,仿佛它们进入圆象以后就在里面减肥似的,惊的她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什么情况!如果说这些脱毒了的灵丹少了一小半她还能理解,但是每一颗都均匀的小一圈,自己是遇上了真正的妖丹了不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连九阶灵丹都不可能成精,她这些只是来自废丹的小玩意儿又怎么会成嘛。除此之外自然就只剩下一个罪魁祸首! 她把注意力放到了圆象上面去,果然发现这里的空间又大了不少,果然就是这个家伙吸了这些小珠珠的灵气,从而让它们都减肥成了功。 这不能追究,这些日子她不停的修炼,虽然也分了好些灵气给青莲和圆象,但始终不够它们分,以至于进阶也是很慢很慢。她想着要不这八十七颗索性留个三十七下来,只卖五十颗凑个整算了。 打算完,她将一颗小了不少的灵丹拿出来朝着上首的穿封极甩了过去。 穿封极刚才见她低着头,眼神有些涣散就知道她意识正在须弥袋里,便也良心发现没有打扰。现在见她甩了一颗东西来,轻抬一手随意接住,拿到眼前细看。 只见手里是一颗青汪汪的小小灵丹,散发着浓郁的灵气,个头嘛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还是花灵媞那种小妮子的小指甲盖,若不是他给花灵媞个面子,这种灵丹搁在他面前都不会多搭理一眼。 “呵,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蓄灵丹嘛。怎么,你说要做的小买卖就是这个?你当焚京的灵市是乞丐嘛,蓄灵丹还当宝售卖。” 说完就想将这颗灵丹扔回去,但是想了想又没这么做,反而捏在手里把玩起来,只是脸上不屑的神色没有变,眼睛一瞄一瞄的,想看花灵媞怎么应对。 蓄灵丹?花灵媞被穿封极这品鉴水平吓到了,敢情这家伙也是个绣花枕头,连蓄灵丹都不会认。你家的蓄灵丹是磕进去灵气立马汇入下丹田灵根之中的嘛?真的是,啥也不知道就乱说。 她不动声色,只问:“不知少谷主觉得我这灵丹能买多少钱一颗?” 穿封极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解的看她后还是回答,“你还好意思问。蓄灵丹普通价格是多少?在宗门之中一瓶三十颗可换五下品灵石,你若是有三十颗装瓶,我们也无需去灵市。喏,就这穿封世家,常年也是靠蓄灵丹养着的,直接让他们收了就是。我撂下老祖的脸面和他们讲讲价,七个下品灵石和你换了如何。” 七个下品灵石?!您可真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我喂你那返神丹还要五十中品灵石呢!你能先还我不。 花灵媞觉得自己被这个价格冒犯到了,朝穿封极伸出手,“那我还是不卖了,请少谷主将灵丹还我。” 穿封极看着朝他伸出的小白肥手,一把将手里的“蓄灵丹”往自己嘴里一丢,喉头一动就给咽了下去,“没了,还不了了。” 花灵媞没想到这厮还能这么行事,眼珠子差点儿从眼窝里掉出来,要不是估计他的实力,真想冲上去卡住这根脖子把自己的灵丹给挤出来。 “少谷主,这灵丹我只是给你观摩观摩,并不是送与你。你既吃了,那便折算成灵石买下好了,诚惠七十下品灵石,掏钱吧。” “什么?!就一颗蓄灵丹你居然敢收我七十……”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整个人就停在了那里。接着忽然闭目进入冥想状态,一会之后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浓浓的惊异,然后再看花灵媞。 “不是蓄灵丹,你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服用以后竟然立刻便化为精纯的灵气归于灵根,省去冥想吸收的时间,我竟不知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东西。” 花灵媞心说你终于发现了嘛! “这自然不是蓄灵丹,我骑着小灰千里迢迢来这玄烬卖蓄灵丹干什么。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一种灵丹,特点便是能直接转化为蓝条,不是,是灵气。这在修士对敌或者战斗的时候都是很有用的,我才想着来这里售卖。” 穿封极对她前面的话没什么兴趣,但是对后面那句却非常上心。他没有打过网络游戏,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只觉得这种灵丹能够迅速进入灵根之中化为直接便能使用的灵气,那就等于替修士节省掉冥想的时间,只这便已是十分逆天。 然而经过花灵媞这一提醒才恍然大悟开辟出另一条使用蹊径。真的是啊,修士体内的灵气储量并不是人人都一样的,有的人灵根虽然驳杂但胜在灵气量多,所以两两对决便并不一定是单灵根最为厉害,这是多灵根能够战胜单灵根的唯一希望。 现在出现了这种灵丹,岂不是意味着如果你身上携带足够,灵气耗尽之时抓一把吞进肚中,立刻便能补充灵气,生死之战里这得多出多少条命来!这灵丹还真的是有大卖头!难怪这小妮子心眼贼多,还把自己乔装成那德行,她是早就算好了此灵丹对修士会有多大的吸引力,提前把本来面目掩盖起来。 第二三七章 想抢 有了这样的觉悟,穿封极再也不敢小看花灵媞,他发现这小妮子表面上很多行为都傻不拉几的,可如果多一些耐心愿意将精力分到她身上,寻找到这些行为背后的原因,就可以明白隐藏在她这颗小脑袋瓜里的聪明。 他轻轻抬起自己的一边眉毛,接着又想,既然是这样一个聪明人,那为何日子会过的这样清苦? “有这种好东西你不留着自己用却想将它们卖掉,是因为穷吗。”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和花灵媞说话。 花灵媞很是坦然的点头,“对啊。” “你和你师父不都是玄清宗的人嘛,据我所知玄清宗每月都会分发固定数量的资源,为何你们还是这么穷?穷到连传音符和灵袍都没有,这不正常。莫不是宗门里有人欺负你们,故意克扣了这些物资?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去和独孤反应,他性格不好,但在这些事上还是靠的住的,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穿封极猜测花灵媞穷的原因,甚至还愿意替她出头。 花灵媞听后一愣,随即摇头道:“不,不是宗门有人欺负我们,是我师父身体不好,常年都需要有灵丹养着,所以才这么穷的,多谢少谷主的关心。” 哦,原来是这样。穿封极听了原因心里居然一松,刚才微微皱起的眉头也平了下来,心说难怪这么急着做什么买卖,小妮子大概是想卖了这些灵丹好换需要的回去给她师父。 只是这样的话……他忽然恢复一贯的邪笑。 “既如此,你居然这么轻易就将此丹拿了出来,还将效用说的一清二楚,就不怕我知道后直接抢过来?别说什么信任爷的P话,爷抢东西的次数比你岁数都大,抢起来根本没有负罪感。” 花灵媞愣愣的听完穿封极这番话,然后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穿封极一眨不眨看着花灵媞,等着听她会怎么回答,又看她有什么样的反应。 花灵媞其实心里不解穿封极这番话极了,有点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实在不敢将穿封极想的很笨,可他的一言一行又总给她一种他俩压根不在一个level上的错觉。该不会他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吧…… “少谷主,我想先问你,如果你现在抢了我所有的灵丹之后,怎么用它们嘛?”她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开始回答。 穿封极没想到花灵媞是这样的接茬,颇为奇怪的想了想,“还能怎么用,该怎么用怎么用啊。” “那你要是觉得好用,又用完了呢?”花灵媞不意外穿封极的回答。 这个问题就很灵性了,好用还用完了,自然是还想要啊。可是他的灵丹是抢来的,势必得罪了花灵媞,花灵媞要是咬死不再给他,他以后便再用不上。别告诉他他可以威胁杀了她,杀了她那不更用不上了!所以花灵媞这话意思其实是在问他“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没用的手段来对付我,你要觉得它好,和我好好商量一下,咱们正儿八经的合作它不香嘛”。 穿封极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非但如此还想给自己两个嘴巴。笨猪,你说那种话干嘛,这下被那小妮子将了一军吧! 他调整了好一下心情,在心里试图重新组织语言,“呃……呃……” 可是“呃”了好几下都觉得按照自己的思路,怎么说都不是那么回事。看着一脸微笑耐心等他说话的花灵媞,穿封极只好抬手一指,“那你说怎么办。” 花灵媞脸上的笑更大了,“我明白少谷主的意思,如今的修士身上若有什么好东西,自然是要好好保护的,轻易不会对人说。那是因为这些修士实力弱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其实小的一开始也是这么想,却没想到半路遇上了少谷主你。” 她伸出手比了一下坐在上首的穿封极。 “少谷主是辟心谷的继承人,实力更是在年轻一辈中佼佼,归仙的实力和背后的势力其实足以支撑起一份产业。我将这灵丹拿出来给少谷主你看,非但不怕少谷主你抢,还鼓励少谷主你抢,无论少谷主是想长期的抢还是一把抢,我都有具体方案提供,不但让少谷主抢的爽,还可以承包后续的升级,让少谷主抢的更爽。我现在怕的反倒是少谷主你不抢。” 花灵媞把自己心里的计划说了说,却直说的对面的穿封极脑筋打了个死结。 其实花灵媞这也不算是什么计划,而是听到穿封极方才的话临时想到的。抢也不是字面意思那种抢,只是故意这么说,卖下一个关子,把穿封极搞糊涂好继续自己的想法。 “等等等等,你……你方才什么意思来着?你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了呢。你是说想让我抢你的这灵丹?那……那你的小买卖呢,你不是要把这灵丹拿去灵市上售卖,我抢走了你卖什么。?!” 潜在“抢劫犯”忽然替“受害者”着想起来,发出灵魂疑问。 花灵媞暗笑不已,觉得这个穿封极平时高高在上,实力强大,没想到还能被她看到这样的一面。 她清了清嗓子调整面部表情,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少谷主,你是不是忘记了这灵丹是我拿出来的?你既然能有这一批自然会有下一批。你抢走了我这一批灵丹,那我当然可以重新弄到下一批。等到下一批准备好的时候,我就告诉别人,这灵丹不但效用好,就连辟心谷的少谷主穿封极吃了都说好,不信他们可以来问你。有了你的背书,你觉得别人会不会对我的灵丹感兴趣呢。” 这一招简直是将穿封极当做了一个活广告,利用穿封极的名望为她的灵丹提高知名度,所以她才说不怕穿封极抢,抢了她反而更能拿这事操作。 穿封极没有在现代地球生活过,完全不知道广告和代言人的带动效应。可他听后只是在脑子里想象那种画面,几乎不用什么高级的智商也能知道此法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第二三八章 让你抢 原本他的大名就很能吸引人,这灵丹和他挂上了钩,那本来对修士来说还很陌生的东西,立刻就会变的亲切起来,想要和他一样强大的修士肯定愿意试一试。这一买一试也知道了灵丹的用处,这灵丹马上就能打开销路,小妮子立时便能大赚特赚,这时间会比她自己吆喝攒名气快上无数倍! 穿封极讶异的看花灵媞,重点关注了一下那颗圆溜溜的脑袋,在上面打转了几圈之后似乎还有些不服气,露出更加恶狠狠的表情接着问。 “那我若是就不让你做这买卖了呢,我不抢你这些灵丹,我抢你手里能搞出此种灵丹的办法!它们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来的,你必须全都交给我,否则我便杀了你。你也不用想死咬着牙不说,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说或者搞清楚你的底细。” 穿封极说完,将自己的眼睛眯缝起来,发出强烈的反派气质,试图让花灵媞能有一丝丝的害怕。 可是花灵媞虽然皱着眉,看向穿封极那眯缝的眼睛依旧平淡无奇,简直是得了她师父花姚姜的真传。 “哎,少谷主,我刚才不是说了,你若是想一次性抢走,抢便是了。哦不,我都不用你抢,只要你说一声你想要这灵丹的配方,我现在就可以写下来双手奉上。实话不怕告诉你,以前我去过九方家族做过任务,当时正好得罪了他们的三长老,就是用的此方换了这一条小命。如今再给你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抛出一记重磅炸弹,将装反派的穿封极给炸的登时恢复面部表情,“嗯?!” 花灵媞不等穿封极说话,跟着他那个单音点了点头,“嗯,你别不信。你要不,要的话我身上就有纸笔,现下就给你写下来。” 说完,她还真从圆象里掏出小墨盒和纸笔,摊在身边的案几上就要蘸墨书写。 “你等等!” “受害者”真的太过于配合了,配合到“抢劫犯”见了这一套流程下来心里莫名其妙就发虚。 “你……你先别写!我有说过要抢嘛,你这么积极做什么。收起来收起来。”穿封极朝花灵媞死命的挥手,让她把东西放回去,好像这些东西搁在那里,就是对他人品的一种亵渎似的,好像他有人品这种东西似的。 花灵媞才把笔将将伸到墨盒上空呢,见到穿封极这个样子只好手一挥又把东西放回了圆象,“怎么呢少谷主,你咋还嫌弃呢。” 我这是嫌弃么我,我这是觉得这事有诈。穿封极在自己心里嘟囔。 “我又不会跑,你着什么急,你先把话说清楚,为什么如此不珍惜这配方,莫不是那灵丹根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着厉害,实则就是毒丹吧!糟糕,我方才竟然如此信任你,直接就吃了!快,给我解药!你信不信我在毒发身亡之前一定能先恁死你!” 穿封极说着说着整个套路就开始不对劲,拼命用手指去抠自己的喉咙,想把那颗灵丹给吐出来。可是灵丹已经化为精纯的灵气进入了灵根,想也知道肚子里空无一物。 花灵媞低着冷汗看他一副世界末日到来的样子,太佩服这家伙的想象力了,自己脑补的像真这么回事儿似的。 怕他把自己抠坏了,她赶紧发声制止,“没有,不是毒丹,少谷主你能不能将想象力用在紧要的地方,若真是毒丹,以你归仙的实力难道还会察觉不出来?你别抠了。” 抠的我看了都想吐了……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穿封极立马就停住了动作,想了想便若无其事放下手,然后给自己接连掐了好几下净尘诀,还背过身去用案上的茶水漱了漱口才恢复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继续坐在椅子上“审讯”。 …… 花灵媞无语看他收拾,有点儿后悔要和他合作的念头。 “咳咳,我们继续吧。既不是毒丹你为何如此大方?”穿封极极力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因为一张配方并不代表什么。”顿了顿花灵媞还是接了话,人傻一些没事儿,至少实力强大好抱大腿。 “哦?”穿封极感受到花灵媞的情绪波动,开始乖乖的少言少语,争取重新建立自己在对方眼里的高大形象。 “配方给了少谷主也就给了,但是一张配方并不是最终的优化方案。少谷主方才吃下灵丹,灵气增长了多少?只怕是连您灵根的千分之一都没有吧。这样的灵丹也只能给低阶修士服用,效果极其有限,所以您拿了这配方即便按照方法配出无数的灵丹又怎么样呢,难不成辟心谷弟子还能将其当做糖豆,在战斗中时大把大把嚼嘛,辟心谷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花灵媞把问题摆在台面上,给穿封极这种生意小白细细描述,同时也是拐着弯儿的提示他以后那种中二话本少看,别动不动就是抢抢抢的,如果抢东西这么容易,这世界早乱套了,还轮得到你?! 穿封极在这种事情上面就很敏感,花灵媞的语气配合内容一出,他当场就明白台面下的意思,那嘴撇的,也是相当的不服气。心说爷说要抢也是试探试探你嘛,这不没抢嘛,咋还上纲上线了呢。 为了证明自己还是聪明的,他针对花灵媞这话反驳。 “即便如此,你当我辟心谷没有人才了?我拿了配方自会寻人优化,到时候改进一下不就能做出高阶的这种灵丹。” 花灵媞听了不由展颜一笑,“呵,少谷主能这样说是因为还不知道此配方的内容,我可以告诉少谷主,这灵丹的原材料性质决定了辟心谷供不起这样的研究和改进,即便成功了也不划算。” “……你唬我呢吧。”穿封极不信。 “小的没有唬你,方才其实就像给少谷主看配方的,您若是知道的多些,我们也能更好的合作。我本意其实就只是赚取灵石,至于方法怎么的都可以。” 第二三九章 令牌 花灵媞再次拿出纸笔和墨盒,唰唰唰几下真写好了内容,吹一吹纸上的字迹便朝垂着眼帘突然开始发呆的穿封极递过去。 穿封极被眼皮子底下突然多出的一张纸惊了一下,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什么呀?” “配方啊,少谷主请看。” “不不不,我不看,拿走拿走。”穿封极好像这纸有毒似的躲了一下,玩命似的挥手让花灵媞离他远点儿。 花灵媞疑惑的都快挠脑门,“少谷主不看怎么决定要不要抢。” “嘿,都说我穿封极为人乖戾怪异,我看你和我也差不到哪里去,还有上杆子逼我抢东西的啦?我不抢,我不抢还不成嘛,我不就是想试试你这灵丹的底细。你既如此自信,我保你去灵市卖个好价不就行了。” 穿封极略有些烦躁的说,完后从花灵媞那边的案几上招来茶壶,倒出一杯他之前嫌弃的要死的灵茶,一口给闷下去,仿佛想用这水浇灭心里的火似的。 一边闷茶他一边就想刚才发呆时意识到的东西。 这妮子,也真是他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识到的奇女子,竟还鼓励他抢她东西来着。看她那自信的神色,他一点儿不怀疑她说的是假话,无论他抢不抢,她肯定都不会吃亏,脑回路和他简直是异曲同工,奇异的对他的胃口。 罢了罢了,一会儿撇了这面子替她撑一回场面又如何,这种有趣的女子,他挺乐意撑。至于方才丢的脸,以后找机会报回来好了,嗯! 花灵媞看着穿封极丢下一句突如其来的保证接着喝茶,头顶的???更大更多,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着他了,不是他先开始威胁自己的嘛,还试底细,这底细试的未免太二,果然她和这种强者的脑回路串不到一起。 得,穿封极和花灵媞两个人对此次事件最后的感觉完全相反,不过最后他们还是一起离开穿封世家,出现在焚京的大街之上,慢慢朝着城市最中心的灵市而去。 既然玄烬将与修士的合作看的相当重,那么这灵市自然也是焚京除了北边的皇宫以外最重要的地方,出入期间者都需要身份令牌。 穿封极这种级别的人物自然什么都有,困扰他的反而是如何在一堆类似的东西里寻出焚京那块。可是花灵媞就不行了,她那是连什么是身份令牌都不知道,以前的小说里也没详细写这儿啊,只说焚京和蓝音音如何如何交易,和苍凌峻如何如何合作,身份令牌?那不是连个笔墨都无需浪费的潜在设定嘛。 于是,当穿封极已经从自己的须弥袋里废了老大的劲儿寻到上刻“焚京”两字的一枚流光溢彩的墨片时,花灵媞还傻站在旁边看着其他人拿着一块小东西递给灵市守卫检查,默默想着自己要到哪里去“买票”,她以为这是灵市的门票。 “喂,花灵媞你该不会是连身份令牌都没有吧。”穿封极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一点。 “啊,是啊,我第一次来自然没有,少谷主你知道这个在哪儿申领或者购买嘛,如果需要灵石,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等我把灵丹卖了再换给你。” 穿封极差点被花灵媞这穷酸话憋了个仰倒,“你身上连一块灵石都没有嘛?!” 花灵媞诚实的点了点头,“对,我的灵石都换了那颗返神丹了。这令牌莫不是只要一块灵石?” 一块灵石?你是想P吃。穿封极被花灵媞这种幼稚天真的问题逗得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可能,灵市是慈善机构嘛!” “哦,那要多少灵石啊。”花灵媞虚心请教。 “啊?”这问题却难住了只知道鄙视人,实际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的穿封极,“这……我也不知道,平日这些东西都是人家送的,我又没来这里做过什么小买卖。” (ーー゛) 花灵媞鄙视之,敢情这家伙也是个飘的,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还嫌弃人,害她看他那嘚瑟样儿,以为他是个老手呢。 她当即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问他还不如自己打听的快,便三两步向灵市的入口走去,站在检查人们令牌的守卫身边,凑了个对方检查的空档张口询问。 “你好这位大哥,请问第一次来这灵市,这种身份令牌要如何获得,在哪儿获得,能麻烦指点一下嘛。” 这守卫倒不是个凡人,也是一位修士。毕竟来到灵市之中来来往往的也是修士居多,所以拥有守护之责的岗位自然是焚京花大价钱聘用的散修,修为还不低,从问天反馈的感觉来看,至少在任督之上。 守卫早就注意到跑到自己身边的花灵媞,并扫视过一遍她身上旧的不能再旧的凡人衣物,心里当然早就看不起。冷不丁一听花灵媞居然还要麻烦他告知身份令牌的事,那鄙视的神色立马就直接挂在脸上,嘴角裂的,估计都能开到后脑勺了! “你是何人啊?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些?一个穷光蛋居然还想进灵市,当这儿是要饭的地儿嘛。麻溜滚出,烦着仙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花灵媞知道修士速来拜高踩低,但通常情况下基本的谱还是愿意摆一摆的,没成想这一个却跋扈成这样,她非但没问出想要的消息,反倒让人喷了一脸的口水。 她平时不大爱和人计较,但也不代表被人侮辱却只能做一只包子吧,当下便一挑眉毛右手扣住袖中的青莲就要反驳,若不能得个说法,就要想办法给自己讨个公道了。讨不讨的顺利还在其次,但委屈不能受! 谁知,她刚摸上青莲的柄呢,耳边便传来一阵风声。没等她反应过来,跟前的守卫就如一只脱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就飞上了天,划出一道完美弧线摔到他身后的灵市里面去。 他身子砸在用坚硬的青石铺砌的石板上面,把两大块的石板都给震裂了开来,响起极大石裂以及骨裂声,闻之令人牙酸,可见这一记着实摔的不轻。 第二四零章 八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四周顿时安静如鸡,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呼啦啦便朝花灵媞这里扑过来好几个守卫,全都拿着各自的武器凶狠瞪着花灵媞,以及站在她身后的穿封极。 “何人在此放肆!”其中一个守卫色厉内荏呵斥了一句经典台词。 花灵媞同样被这种变故惊了一下,竟然没想好要怎么回这话,就被身后的穿封极嚣张至极给接了话头过去。 “一群跳梁小丑,还敢在爷跟前嚣张跋扈,骂你们一句狗胆都是侮辱了狗。让方才那人向我家小妮子道歉,否则一盏茶我便摔一个人,等摔完了人,就全都杀死,现在开始计数!” …… 花灵媞站在那里听着头顶很近的这个比他口中骂的内容还嚣张的话,眉毛都挤成了“八”字。谁是你家小妮子?怎么觉得这称呼比刚才那人的还不要脸呢。 她回头去看,就见穿封极一脸莫名其妙真凶狠的表情越过她的头顶看向前面,才知道这人真的没有乱说,他好像是真的很生气,要按照话里的程序做。 花灵媞迷茫啊,看着穿封极眼睛咔吧咔吧的,十分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好像她受了侮辱这家伙比自己还生气呢?原来他竟然是个这么嫉恶如仇的人嘛?哎呀,真要是这样以前倒是小看了他,小伙叽八错,八错啊! 她只能想到这一点来解释穿封极目前的状态和那番话,本来想要反驳“我家小妮子”的话也不能说出口了,人家这是在给自己出头,拆台的事自然只有事后才能做了对吧。 于是她疙疙瘩瘩的转回头来,看对面的人有什么反应。 那些守卫自然也全都是散修,所以修士的气性与眼光还是有的。一方面不服气穿封极如此肆无忌惮的叫嚣,一方面又见识他的实力肯定比在场的他们高出许多,所以一下子反而不知道要怎么怎么回应。 就在此时,灵市里面原本听到动静围拢过来的人群突然分出一条道来,从那里走出一个人,那人身后还跟着两人,两人手里架着方才被穿封极丢出去的那个守卫。四人通过人群走到了其他守卫前面。 那些守卫就像见到了主心骨,纷纷放松下来,一个人走上前来,凑到这人耳边细说了几句。那人听了倒没有一起咬耳朵,而是敞着嗓门回自己的手下。 “方才的话老夫都听到了,只是嚣张也要有嚣张的资本,不是随便撩个狠话就可以的!” 很标准的老江湖式从容回答,只是他心里是不是真这么从容,花灵媞持保留态度,因为问天的反馈这人差不多也就是金丹的样子。金丹距离归仙还差着三个大阶呢,这样的实力鸿沟应该让此人无法探知到穿封极的实力,花灵媞才不信这人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穿封极标准的邪笑又出现了,他也没什么废话,从花灵媞的身后走出来,越过去走到那人跟前。 这人其实看起来也不老,就是头有点儿秃,发际线在束好的发冠之下显得有点儿高,我们就暂时叫他老高吧。 老高见穿封极走到眼前,脚下不自觉一动,却很快稳住,抬头看着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的穿封极,努力让自己的气场在穿封极的邪笑下维持住。 他维持住了,但他身后那些手下却未必。好几个人虽然平时也跟被扔出去那人一样的嚣张,可胆子不是特别大,还真就向后退了几步,顿时漏了怯。 “你,很好。”穿封极忽然来了一句夸奖,接着也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老高身后那一堆人里就有两个在众目睽睽之下飞了起来,划一个抛物线砸落到了第一个守卫掉下的那边,又是几块青石板应声而裂。 “啊啊——!” “噫!” “嘶~” 两个飞出去的人发出两声惨嚎,四周的人们却忍不住跟着唤出声。 “道歉嘛。”穿封极宛如鬼魅的声音在老高的头前响起。 老高硬啊!他接管这灵市的大门口已经上百年时间了,从没人敢在这里挑事过。虽说这其中也有玄烬国以及灵市里坐镇高阶修士的原因,却也同他硬脾气脱不开关系。他非但没有顺着穿封极的话让人道歉,反而抽出自己的一柄短戟就向穿封极砍去。 想也知道穿封极不会坐以待毙,但他没拿出自己的那根杵,而是空手接了这柄灵器一记,手指同短戟碰撞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火星,老高就给震的朝后退了两步。 “哼,你对灵市的守卫动手了,这是灵市明文规定禁止的条例。我手下已经有人去寻驻守灵长,你等着灵市的惩罚吧!” 老高一副计划得逞的样子,咧着嘴巴朝穿封极笑的得意,还对身后的手下们使了个眼色。 众守卫自然同样开心,违反条例就意味着大概率无法和玄烬所有灵市做交易,甚至还会被其他玄烬交好的国家灵市拒绝交易,那会让哪怕是修士也损失极大,一般情况下,便是实力强大的修士也尽量避免此种交恶的情况发生。 但是穿封极会在乎这个?讲道理,他的出身就不需要他亲自来灵市搞东搞西,这回要不是因为花灵媞,他连焚京的地都不会踩上一下。所以面对这样的老高和一众守卫,极其嘲讽又轻蔑的乐了一下,那种表情比说上无数句话都让对面感受到了冒犯。 老高首当其冲,知道有些背景很厉害的修士确实不大在乎这个,他不能来但他还有宗门啊,看穿封极的穿着确实不像一般背景的散修,所以人家才不怎么在乎。 可他不在乎,但他护着的那个女人呢?!看看这一身的凡人旧衣服,嘿呦,就这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修士?怕是大多的散修也比她混的好吧。 老高再用自己的实力细细一感受,差点儿没乐出声来。噗嗤,居然还是个筑基,我了天诶,这么个又穷又弱的家伙跑焚京的灵市里来做什么?灵市又不做人口买卖,瞧她这样儿怕也只能是卖自己了吧!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