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珠光宝妻致富记》 第一章 白捡个相公? 烨国,东海,珍珠村。 一场喜事悄然在这村子里展开。 可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红轿喜娘。 唯有两个轿夫,抬着个破落的暗紫色轿子,前头配了一把敲破锣的锣夫,摇摇晃晃地朝着村东头最大的谢宅而去。 轿夫抬着的轿子不算重,却仍然抱怨不堪:“就给了两个钱,我真是不愿做这活计。还是咱们村最大的富户呢,就这么小气?” “可不是吗?不过听说是给他家那重病的三房冲喜的,又不受宠,也是正常!咱就给人抬到门口,也不绕村,当是赚个小钱了!” …… 坐在轿子里的初月,本已经昏昏欲睡了。 听到这二人如此言语,本就怨气满满的心情越发糟糕了起来。 说起来,她是真倒霉! 作为一个舌灿莲花的金牌销售,前一秒和顾客发誓他们的货如何如何好,下一秒就被雷劈了。 初月觉得冤枉啊,她真没说假话,她自个儿家里头用的就是公司的货,也挺好的啊! 被雷劈了无所谓,没被劈死算是她幸运。 可被劈来了这么个奇奇怪怪的朝代国度,就是她倒霉了。 所谓穿越,人家都穿公主小姐,她倒好,穿了个尼姑庵里头养大的小孤女,这还被卖给了村里头病重的谢家三房的少爷冲喜。 好说也是娶正妻,却没成想谢家这般小气,连个花轿都不给,派来了这两个碎嘴的轿夫念念叨叨,惹的她是一身的不痛快! 既然他们不仁,也别怪她初月不义了! “停轿!” 她喊了一声,轿子便应声而停。 外头的轿夫十分不耐:“又怎么了?!” 初月也不在乎那么多规矩礼仪,一把扯了头上红抹布一样的盖头,三两下地下了轿,对那浑身黢黑的轿夫伸了手:“二钱给我,不要你们抬我去了,我自个儿走去谢家!” 作为一个销售,有钱不赚是傻子!这朝代二钱不算多,但作为她初来乍到也算是个好彩头! 做轿夫十几年,这两个轿夫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不羁又奇怪的新娘子,也是面面相觑:“谢家三房少爷都是个病秧子,这还娶了个傻子,是闹的哪门子啊?” 初月不管那么多,只继续伸手:“快给钱,我赶着成婚呢,你们别耽误了我的吉时!” 虽是个小小女子,可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凌厉气势,倒是让两个轿夫在蒙脑子之下将钱串子给了初月:“那你说的你自己走去啊,可不能赖我们啊!” 这钱串子掂量在手里没有二钱,不轻也不重,却让初月嘴角勾了勾:“成,不到二钱也成,反正你们也抬了我这许多路。给你们些报酬,日后好做个回头客。你们回去睡回笼觉吧,接下来的路我自个儿走。” 那两个轿夫瞧着初月的背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庵堂距离东头谢家不算远,初月也不管昨儿刚下过的雨地上泥泞,朝着谢家走去的时候,只觉得吹来的海风都轻快了几分。 谢家说是村里的最富户,可三房娶亲,居然连长辈都没有出来迎着。 只有个病秧子三房少爷谢司云和一个看上去就尖酸刻薄的女人在这八月里的秋天披了个红袄子坐在门口。 瞧着初月竟是走来的,谢司云的眼中也是闪了几分疑惑的光芒,却在海风吹过之后的剧烈咳嗽下,又将那光芒熄灭了去。 而他身旁的人,正是谢家掌家的大房夫人严素兰,也是谢司云的婶母。 “呀?!怎地走过来了?!” 她瞧着初月连盖头都没有盖,也是直接将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型:“盖头呢?!那两个破落的轿夫,拿了我的钱,竟这般做事的不成!?不吉利啊,不吉利!” 成婚的大喜日子就说这样的话,初月瞧着这谢家恐怕日后也是个狼潭虎穴。 她也不瞒着这位大房夫人,笑着迎上前,规矩地给她行了个礼:“初月见过夫人。那两个轿夫在路上碎嘴,我嫌他们太吵,让他们走了,我自个儿走了来。反正今儿是我大喜日子,那轿子也没个红彩头,不如不坐,您说是吗?” 她是想问问这位掌家的夫人,怎地给她选了那样一个破轿子? 可严素兰的眼珠子只滴溜溜地转了转,而后就亲切地拉了初月的手将她迎了上来,口中骂的却是那轿夫:“真是两个破落户,我给了他们一两银子,说的好好的要他们按规矩准备红轿锣鼓,然后绕村一周将你风风光光的送来。谁知那俩腌臜人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我的侄媳妇受了这般委屈,你且等着我定要寻了他们来给你做主!” 不错啊,初月是瞧出来了,这位严素兰是个狠的。有点儿红楼梦里的王熙凤的感觉,话说的滴水不漏,事却做的是一手比一手狠。 可就在他们要进门的时候,一旁的谢司云却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自然而然地牵过了初月的手。 他轻咳一声,弱不禁风地对严素兰微微拱了腰:“婶母费心了。您带她进去不合规矩,还是让我亲自带她进门去拜见祖父母吧。” 说着,他还腾了一只手出来,扯了初月另一只手里头红抹布一样的盖头盖在了初月的头上。 初月这才正眼瞧了谢司云一眼,倒是觉得这个未来夫君好像不堪大器。 长相是秀气英朗,可身子不行也没用啊! 说不定嫁来这里不久之后,她就得成了个寡妇。 唯一让初月觉得这男人还有些用的是,他拉着自己的手是温热的。 她走了一路,吹了一路的海风,手早就被冻得冰凉。 如今被他的手包裹在掌心,倒是生出了几分久违的温暖。 说是办喜事,可事实上谢家是一点儿喜事的感觉都没有。 红菱没有挂,甚至连院子里花匠泥水工的衣服都是素灰色的。 可见谢家三房恐怕在家中是当真没什么地位,初月已经开始在为日后的生活盘算了。 谢家的祖父祖母如今还健在,却只有祖父一人端坐在堂中,倒是有几分威严地对谢司云训话:“如今你们三房的媳妇也娶回来了,算是功德圆满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口粮,我会让素云给你安排好的。日后务必孝敬你的母亲,让你媳妇日日去祖母那里晨昏定省,你可有意见?” 第二章 换身体了?! 不过是个村子里的富户,难不成还真当自个儿是皇亲国戚了? 还晨昏定省? 初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正盘算着怎么拒绝,却突然感觉到身旁的谢司云动了动。 “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虚弱至极一般地抬眸看着他的祖父:“祖父,月儿她实在是不懂规矩,何况我们祖母一向都身体不好,我也身子弱,还是免了这晨昏定省,莫让月儿将病气传给祖母的好。” 月儿?她什么时候和这男人这么熟了?! 初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看在他替自己的解围的份儿上,便当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了。 果真,谢司云都这么说了,那堂中祖父也是冷哼一声:“罢了,你们三房一向都无甚规矩,不去见她也好。既如此,今日的请安也就免了吧,一会儿我叫人送些好的饭菜去你们三房,就当是贺你们新婚之喜了。” 行,初月是记住了,这位祖父绝对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说句不好听的,这谢家说是富户,可那破落样子大约还不如别的村的普通人家呢。 就这般还用这样的规矩礼仪拿捏人,可不是矫情做作得太过了些? 这新婚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看来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这边请安完毕之后,那边严素兰就安排将他们送入三房了。 原先初月想着,这谢家怎么说也是村里的最富户,三房再怎么不受宠,也不至于太差。 如今真到了三房这院子,她方才知晓,谢家怕是个不要脸的,这三房的院子也太破了点儿吧?! 别说是富户家里头的三房了,要初月瞧着,这泥瓦都露出来,还有些窗户破洞未补的房子,可能连谢家大房的仆从住的地方都不如! 不过三房虽然是破落了些,却到底还是挂了红菱,有几分喜气的。 三房没有仆从,所以是和谢司云一般的那病秧子母亲在门口迎了初月的。 虽说她也是病着,可对初月却十分热络,在初月跨了火盆之后,就紧紧地握住了初月的手:“进了一家门,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倒是委屈你,要跟着我们一房受苦,但往后我儿就交给你了,望你们二人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着,万事才好办呢!” 婆婆病弱,初月倒是喜欢她。 但也因为她和谢司云都太过病弱了,所以话说不到两句,就得赶紧回房。 连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仪式都省了,初月觉得原主这婚事可真是接的憋屈啊! 唯一庆幸的大约就是,进了房之后谢司云就躺在房中唯一还瞧得过去那床上开始喘气儿,这模样肯定是行不了人事,初月也不必专门为此而忧心了。 “轰——” 就在初月到了水要递给谢司云的时候,外头的一个雷声惊得初月的手都颤了颤。 海边的天气果真是阴晴不定,来时觉得会是个好天儿,如今却又下起滂沱大雨来。 而就在初月的手指触碰到谢司云的那一刹,突然有一种电光石火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有点像是她当初穿越而来的时候被雷电劈中的那一刻的感觉,但又没有那么难受。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在她的身体里穿过,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后又恢复平静。 可恢复平静之后,初月却觉得,好奇怪! 一道亮的刺眼的闪电过去之后,初月愣住了—— 她眼中所见的,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眉目娇俏,只是太过瘦弱显得气色不足。 她正手里端着一盏茶杯朝着自己伸过来,像是要给自己递茶。但她的眼中,也是懵然无措。 等等,这个女人有点儿熟悉啊?! 这这这,这不是她吗?! “啊——” 她本能地惊呼出声,却又戛然而止,整个人都从床上跳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后头,那生硬的喉结硌在她的手心里,让她惊得起了一声冷汗:“怎么会是男人的声音?!” 与此同时,身旁穿着红嫁衣的“初月”也惊呼出声:“我怎么变成了你?!” 还是那“初月”反应快些,初月在他这一声之后,想起方才自己是从床上跳起来的,低头又看了看自个儿的暗红色长袍,才也回过神来。 往后跳了一步,伸手指向了“初月”:“你是谢司云!?” 那“初月”的眼神之中闪过一分骇人的光芒,仿佛要将初月吃了一般地咬牙切齿:“初月?!你可是妖女?!做了什么?!快些将我们二人的身体换回来!” 完了完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外头雷声阵阵,初月也随着那雷声而哀嚎:“我特么的还想让你给我换回来呢!这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被雷劈了一次就穿到这破地方来,被雷劈了第二次竟然又变成了个男人!!” 眼看着初月要崩溃了,谢司云倒是比初月稍稍清醒一些。 他瞧着初月不像是在说谎,也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向了初月:“喂,你起来。别用我的身体坐在地上!” 初月这也才反应过来,分明觉得这身体强健有力,可一点儿也不不像是个病秧子:“谢司云,你撒谎!你分明就没病!” 谢司云稍稍挑眉,却警惕地后退一步,拿起桌上裹着红布的剪刀,就要往初月的脖颈上戳:“你若是敢将这件事告诉多一人,我立刻杀了你的身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初月还在变成了男人的打击之中回不过身来,瞧着谢司云这般,也是来了气,干脆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谢司云:“你戳啊!有本事就戳啊!正好戳死了她,我说不定就能回家了!” 谢司云实在是不懂初月在说什么,却也看得出初月当真是不在乎那具身体。 一时没了主意,只能放下剪刀妥协:“好好好——我——” “啊——” 初月本以为谢司云要和自己对峙,万万没想到他就这么放下了剪刀。 所以初月根本没法控制得住自己的这具比初月轻了许多的身体,来不及刹车,整个人就气势汹汹地朝着谢司云撞了过去—— 谢司云一把拉住了初月的手臂,以为自己能扶住自己的身体。 却没想到初月原主这身体实在是太弱不禁风了,没扶住不说,干脆两个人都直直地朝着地上给倒了去! 第三章 倒霉催的!! “砰——” 初月只感觉到自己跌进了一个柔软而且带着熟悉的香气的身体里,然后两个人齐齐地倒在了地上,还碰翻了一旁的凳子。 可是…… 初月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好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啊! 怎么……那么软?! 然后低头,竟发觉自己正正地按在了初月身体的胸上! 其实吧这原本也没什么,反正现在她也是女人,那身体也是女人。 可谢司云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变了,狠狠地推了初月一把:“你要做什么!?” 却没将初月推开,气的谢司云脸色白了又红:“起来啊!” “哦哦哦,起来起来!” 初月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顺带手地轻轻松松就将原主那弱不禁风的身体给拉起来了。 到底也是红了脸,轻咳一声化解尴尬:“那个……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自己摸自己,你这么生气干嘛啊?” 谢司云有种想杀了初月的冲动,却仔细想想初月这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只是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办法,让我们换回来。” 他这是在命令自己吗? 初月对此不屑一顾:“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站在这和你大眼瞪小眼了!谁稀罕你这身体一样?” 谢司云都快要被气笑了,但看在自己的身体在初月手中的份儿上,他也只能恶狠狠地点了点头:“好,初月,你狠!那咱们就约法三章!” “第一,你用我的身体,就要变成我。务必不能让旁人看出什么端倪来。第二咱们都各自保护好对方的身体,你若伤我哪里,我就同样奉还。第三,若你敢透露我的半分秘密,我会让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切切切!” 这男人即便是有气势,可现在用着原主娇滴滴的身体,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初月觉得没啥分量。 当然了,初月也不是非要和这个男人来个你死我活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她还是想在这好好活下去的。 所以她只是摆了摆手,而后看向了谢司云:“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这样吧,你说的我都答应。”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但我也有条件,我扮演你一天,你给我十文钱,特殊要求多加钱。比如要去应付你那不好对付的祖父就加五文,对付你婶子就加三文,我可是童叟无欺的良心价,你要是答应就成交,不答应大不了咱们两败俱伤!” 不管是什么朝代,有钱才是王道! 谢司云怎么都没有想到,外头传闻懦弱无能灾星降世的初月,竟然是如此一人。 但踟蹰一下,他到底还是应了初月:“好。既然是明码标价,那我也得和你算算。我在你的身体里,也和你同价。一日十文,应付你外头要钱的庵姑子五文,应付这里头乱七八糟的人三文,你看如何?” 这男人,一点儿也不爽快! 初月翻个白眼:“谢司云,你和我讨价还价是不是?”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可生意做不成,初月就不爽! 谢司云自是看得出,也是笑了:“那这般,一日的十文你给我免了,其余的再给我降两文。成交变成,不成交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还鱼死网破?初月刚死过一回了,觉得那滋味不好受。想想虽然是赚的少了些,总比没有的好。 于是她便也是对那谢司云挤眉弄眼道:“如此也好!那你就快快寻了能让咱俩的身体换回来的方法就是!” 谢司云的嘴角抽了抽:他头一次见到自个儿的脸做出这种奇怪的表情,可真丑啊! 既然他们达成了共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许多了:他们需要熟悉对方,尤其是初月要熟悉谢司云。这样才能将对方演的更像,尤其是谢司云这种狡猾的狐狸,竟然一直都在装病,这可真是需要难度才能演出来的。 可就在他们正准备开始相互了解的时候,外头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云儿月儿,你们歇下了吗?” 是谢司云的母亲。 怎么这么大的雨,她还亲自来敲门? 初月走向了门口,却被谢司云狠狠地拉住了:“你做什么?!回去躺着装病!我去开门!” 感情连他自个儿的母亲都不知道他是在装病啊? 初月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城府深得有些可怕。 虽说初月还未告诉谢司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只见他迈着小小的步子,颇有规矩地打开了门,甚至还对母亲行了个礼:“母亲,我们还未歇下,您这大雨前来是怎么了?” 他心疼自己的母亲,忙将母亲拉进了门来,初月这才从床上起身,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咳咳……母亲来了?” 少说少错,剩下的都交给谢司云就是了。 谢沈氏的身体也不好,淋了点儿雨,她的脸色有些绯红:“老夫人那边叫人来了,说你们新婚还未给她请安不合规矩,让你们速速前去。” 老夫人?也就是祖母? 初月虽还未见过她,但依然在心里将她定位成了一个“老妖婆”。 方才天儿好着的时候,她不来大堂也不让他们去请安,如今下了雨偏要让阖府都知道的谢司云这般身子弱的人去请安,安的什么居心,自然是再明显不过了。 初月看了看谢司云,只瞧着谢司云微微点头,他这才点头应允:“好,我们这就去。” 谢沈氏不放心他们二人,想要跟着,可她身子实在是弱,初月说什么也没让她跟着。 一直到出了门打了油伞,才听到谢司云的夸赞:“做得很好,母亲身体不好,你没叫她跟着是对的。” 这般简陋的黄色油伞竟在他们三房找不出第二把了,好在这伞够大,足够将他们二人都遮挡住。 初月得意地挑了挑眉:“三文。” 谢司云皱眉:“只有一点,往后你在旁人面前表情少些就是。” 真是无趣的男人! 但拿人手短,初月立刻就将自己的表情调整的严肃了起来。 这富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们三房在个最偏僻的角落里头,如今这雨又是越下越大,他们踩了两脚的泥,才走到了祖母在的花厅。 虽有纸伞,可初月觉得自己的身子也是湿了半边。 可花厅这边倒是好,精神矍铄的祖母老太太正和严素兰喝茶赏雨,一旁还有暖烘烘的炭盆,让初月咬牙切齿,却还得保持一张面瘫严肃脸。 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关于谢家老太太的传言可不少。 说是这位老太太从前也是京中显赫,后家中获罪流放。 流放途中,她杀了看守她的官兵,改名换姓地逃亡到了这珍珠村来。 第四章 破落人家也较真?! 她来了没多久之后,就被如今的谢老爷纳为妾室。 凭借着过人的聪慧和美貌,成功上位做到了如今谢家正妻的地步。 大房二房都是她所生,三房则是当年被她逼死的谢家正妻所生,所以最不受她待见。 四房是三姨娘所生,平日里对她也是巴结的很。 所以这谢家如今就是她的天下,初月也差不多明白了为什么谢司云要装作身体不好的样子了。这叫韬光养晦,特殊的时候就要用这特殊的方法才行。 谢家的家门不大,规矩不少。 他们站在雨中不得入花厅,必得等到那老妖婆传召才行。 明明两个偌大的人站在外头,那老妖婆倒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一样,只顾着喝茶和她最得意的大儿媳严素兰说笑。 惹的他们在外头站着越来越冷。 初月转头看了看谢司云,只瞧着他站得端正,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初月觉得吧,他这身体在外人看来这么弱,怕是经不住如此冷风冷雨的。 所以干脆就脚下一软,朝着地上倒了去—— “呀,司云少爷怎么了?!” 一旁的仆从都吓了一跳,忙过来扶初月。 反而是老妖婆和严素兰,缓缓地抬起头,瞧了一眼倒地的初月,满眼嫌弃:“倒是忘了你们还在外头站着。行了,进来吧。给司云少爷赐座,这病病殃殃的身体,说是要冲喜也没见着好啊!” 终于能坐了! 虽说只有两个炭盆,可这花厅的温度显然比外头热上许多。 一进来就是暖洋洋的,初月还得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然后才瘫在了那椅子上,十足十地一个快要撑不住了的病秧子模样。 但就在初月刚坐下的时候,老妖婆却直直地看向了跟着初月一起进来的顶着初月的身体的谢司云,冷哼一声:“没规矩!我让司云少爷进来,让你进来了吗?!进门的新妇竟不知来给我请安,若是在京中,我就是打杀了你,也不为过!” 她这突然的刁难,看的初月一愣一愣的。 打杀是过了,可瞧得出这位老妖婆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 谢司云的头顶已经没了油伞,这会儿被老妖婆这么指着,是进来也不是,不进来也不是。 初月其实不想让她就这样屈服,那不是太没面子了? 果真谢司云还当真是就站在门口,看着老妖婆,在旁人看来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那老妖婆见状还不够,只是指了指外头,似乎对这位新妇厌烦至极:“出去跪着吧!跪足了一个时辰再进来奉茶!” 啊?要她的身体出去跪着? 初月看向了谢司云,本能地想开口求情。 可他还未开口,老妖婆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复又冷哼一声:“司云你若是要开口为她求情,就也同她一起去跪着。谢家花了五十两买她回来,可不是为了让她来气死我的。” 这老妖婆颠倒是非的能力可真厉害! 看着谢司云朝着自己微微摇头,初月那马上就要开口骂人的话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就当是老天给谢司云的报应。谁叫他喜欢装病?这回就给原主这孱弱的身子给他淋淋雨,然后大病一场,他说不定往后装的更像! 谢司云的表情未变,当真就那么出去跪着了。 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淋雨,初月真是于心不忍啊! 但她这边也到底不得清闲,只听得那老妖婆和严素兰在这边也对初月进行了一番碎碎念。 反正意思就是他们三房两个病秧子,什么都不干,还白吃谢家的。结果这又娶了一个灾星回来,还不懂规矩。 初月听得都犯困了,感觉就像是从前在听领导上司叨叨一样。 不过想想也是,三房两个病秧子,什么活都干不了,还是前任正妻一房的,老妖婆能高兴吗? 看着外头跪着的谢司云,初月的脑子已经开始活络了起来:珍珠村这一整个村子,主要就是靠男子下水采珍珠,女子浣纱织绞纱为生。 谢家则是将这生意做得最大的一家,已经有了自己的采珠团队,而织绞纱则是家中女眷就能完成的。谢家的珍珠和绞纱一度已经可以进贡至宫中,也曾显赫一时。 然而在这一代,因为气候变化和战争还有临近海域的村子的竞争原因,谢家从辉煌走向了落寞。 如今也只能是勉力支撑,别说是皇贡了,甚至连从前京中的一些老主顾都失去了。 饶是如此,在珍珠村,谢家到底还是有地位的,几乎垄断了整个村子里的采珠行业。 也怪不得这个老妖婆这么有底气,毕竟谢司云这一房既没有人能采珠,又没有人能织纱。 所以这一回对抗,是他们这一房完败,初月也认了! 外头的雨稍稍小了一些的时候,初月眼瞧着谢司云快要跪不住了,身体已经开始晃悠了。 这边的严素兰和老妖婆也品完了茶,这才对外头的谢司云挥了挥手:“行了,看在是新妇进门的份儿上,起来吧!你们回去也正经想想,能为咱们谢家做什么才是!” 终于结束了! 初月让外头的谢司云赶紧起来,只瞧着他跪的脸色都白了。 好在雨终于是停了下来,初月甚至没有给那老妖婆行规矩,就匆匆扶了谢司云准备回去。 “等等!” 可他们还未踏出花厅一步,严素兰却匆匆而来,笑眯眯道:“你们还未拜见过大伯呢!刚才丫头来传话,说他回来了。正好天儿也晴了,就跟我一起去拜见吧?规矩总不能坏了不是?” 这摆明了是在欺负人啊!谢司云顶着原主的身体连站都站不稳了,就算天晴了,也没法拜见啊! 要是真再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要怪罪他们不懂规矩了? 初月觉得,今儿他们这败仗已经吃的够了! 所以初月干脆抬头看了看天,翻了个白眼,直接倒地—— “相公!” 听着谢司云这么喊自己,初月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但好在这招还是有效,只听到那老妖婆厌烦道:“行了行了,就他这身子怎么给我宏辉请安啊?送回去吧,真是不吉利!好好的赏雨,就被他们给毁了!” 第五章 凭啥啊! 被扶着回去的路上,初月悄默默地睁了睁眼,发觉天儿已经晴了。 而且有一道彩虹,隐隐绰绰地在海天的交际线上,倒是头一回觉得,风景不错。 至少没有现在社会的那么多垃圾和商业化的东西,如果不是她得装晕,她必然要好好欣赏一番才是。 等将他们两个送回三房的时候,天际的彩虹已经是十分壮观地横跨了这一整个珍珠村了。 初月刚躺下,就觉得头疼欲裂,浑身冰冷,而后眼前一黑—— 她稳了稳自己的脚步,才略略站稳了些,可又觉得好奇怪啊! 她分明只是装病,怎么这会儿了竟这么难受?浑身冰冷,像是淋了雨的人是她一般,脑子也浑浑噩噩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甚至连身上都有一种氵显透了的黏腻感。 等等?!氵显透了黏腻感?! 初月忍着头疼猛地睁开眼,发觉竟不知什么时候,她和谢司云变回来了! 淋透了的冰冷的感觉可不是她的幻觉,而是她现在就是那个淋过雨跪了大半个时辰的初月! 等人都走了之后,初月对着谢司云就是一阵哀嚎:“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淋完雨了要风寒了,然后就轮到我了!谢司云你说你那么听话地跑去淋雨干嘛啊?!这不是坑我呢吗?!” 而谢司云这边看着初月如此,也是松了一口气,鄙夷地瞪了初月一眼:“能换回来你就偷笑吧!我母亲去给你熬姜汤了,一会儿她进来之后你说话小心点儿。” 还说话呢,她这会儿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果不其然,其实后来初月的记忆就定格在了谢司云的这句话上。 她难受得睡过去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儿已经黑了。 是谢司云叫她起来的,旁边的桌子上点了一盏蜡烛,浓浓的姜汤味道遍布整个房间。 谢司云将热了一便的姜汤亲自端给了初月:“喝了吧,后半夜会更凉,喝了好睡。” 迷迷糊糊之中,初月竟觉得这男人的声音有些好听哎! 而且她发觉他是披着一件衣服大约是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的,这会儿映着烛光的影影绰绰还能看清这男人的脸上有那种趴着睡觉被压出来的印痕。 只是初月的头太痛了,不知是不是自己没看真切,喝了一大碗姜汤,又咕哝了一句:“你也上-床睡吧。”而后再度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初月发觉身边有一个男人,第一反应是直接将谢司云给推下了床:“你谁啊?!” 而后看着谢司云一脸懵的模样,初月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穿越了不说,还嫁人了! 这才有些尴尬地伸手想拉谢司云起来:“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没习惯。” 谢司云却打开了初月的手,略微皱眉:“看样子昨天淋雨不够狠,你的病这么快就好了。” 作为一个金牌销售,该有的说话技巧初月还是有的:“还是多谢你昨夜的照顾,还有母亲的那一碗姜汤。” 毕竟以后就是战略合作伙伴了,不能把关系闹的太僵。 没想到谢司云却一眼看穿了初月:“以后这种虚伪的话就不必说了。” 说真的,初月很挫败:在现代的时候练就的一身好本事,怎么一眼就被他看穿了?看样子是来这里之后太松懈了,还需加强业务啊! 原本以为,初月怎么地也是嫁了个谢家三房,用了早饭之后,大概就能赏赏花逗逗鸟儿了。 却没成想,刚用了那只有咸菜稀粥还不如外头仆从的早饭,初月就被谢司云带到了侧殿的那间窗户都破了的小房子里。 房子里放了个几根木头搭起来的机器,以初月的眼力勉强能认出,那是个纺织机。 母亲已经在房子里等着了,见着初月倒是也温柔:“月儿,在庵中可会织纱?” 初月觉得吧,他们问自己这个简直就是白问! 她要是会纺纱,那尼姑庵才不会以区区五十两就给她卖了。 要说原主吧,是那种真没什么存在感的姑娘。 虽说长得不赖,可性格实在是太弱了。 她从小不知道自个儿的父母是谁,刚出生就被扔在了海边。然后被庵中去化缘的代惠师太给捡到了,瞧着她可怜,就抱回了尼姑庵养着。 代惠师太是疼爱原主的,可好景不长,原主六岁的时候代惠师太就因病去世了。 庵中的那些姑子一个二个也不是好惹的,便是佛门清净之地,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也大多都是刁民。 于是她们就将原主当成了个小丫头,平日里使唤使唤。 后来瞧着原主也没有学纺纱的天赋,干脆也不给原主教这珍珠村每个女子都该会的纺纱,就那么将原主卖给了谢家,算是将原主吃干抹净了。 所以,综上所述,初月是不会纺纱的。 只是面对谢沈氏的时候,初月实在是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母亲……我不会。” 听着她这般,谢沈氏也不生气:“不会也无妨,我教你就是。咱们三房虽说人丁稀少,可到底也要想做些事情才能自保。我从前身子好的时候,还能纺纱。可如今……哎……” 她不必多说,一声叹息,就足以让初月明白了她的为难和辛苦。 她年纪比起那掌家的严素兰还要小些,却已然生了满头华发,可见这些年身体不好又糙劳,让她如同一个老妇一般行动都迟缓了。 初月的沉默,其实只是在感慨。 却听得身旁的谢司云小声道:“你若学会了纺纱,我自然悄悄拿出去卖,到时分得的钱五五,你看如何?” 这男人,还当真以为她是个财迷? 虽然她原本就是。 初月挑了挑眉,若是按照她的性格,必然是要讨价还价的。 可瞧着谢沈氏那可怜模样,初月这一次倒是默认了这个价格:“好,前提条件是我能学会。” 初月对自己真是没什么信心,但她心里已然有了想法。 她不是个坐不住的人,这么一上午跟在谢沈氏的身旁,倒是也算是学了一些。 只是她和原主在这方面都资质平庸,她有些气馁。 谢沈氏却不怪罪:“慢慢来,没有什么人一生下来就会什么。月儿你虽说不是那最厉害的,可这般纺纱的东西,也是能卖上价钱的。” 第六章 没爹娘病日子难! 其实初月心知肚明,她没这天赋,也不用在这上头浪费功夫。 若是要靠着纺纱赚钱,怕是得饿死他们不可。 不过既然谢沈氏都说好,初月也瞧着这一批纱稍稍舒展了眉头:“那母亲,咱们怎么将这纱拿出去卖?” 此话一出,谢沈氏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 但转而她就微微一笑,只当初月是初来乍到的不懂事:“这些纱咱们不能随便处理的。明日里都要交去大房那里算是伙食的钱。” 初月最讨厌的,就是这整个谢家都用一个厨房。 明明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小村子里,谢家说是富贵,那都是面儿上的,早就是个破败户了,却还这么多规矩,真是让人厌烦。 初月正这么想着,谢沈氏又是一声叹息:“去年的纱都还差一大半没有缴清,今年比去年还多了两成。就这点儿,也凑不上数。” 她的苦楚是真的,却让初月更加明白,这可不就是大房在欺压她们吗? 敢情她这半日里的成果,还都不是她自个儿的? 心里正盘算着要怎么将手头弄活,那边的谢沈氏却就在初月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轰然倒在了地上—— “母亲?!” 初月当真给吓着了。 也顾不得其他,抬手便拉了谢沈氏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心头惊讶:谢沈氏轻的仿佛一点儿重量都没有,竟不知这眼瞧着像是健康人的女人,恐怕内里已耗尽了! 谢沈氏这一病,谢司云整个人也看上去越发病恹恹了起来,让初月不能确定这男人是装出来的还是因为谢沈氏的病而忧心成了这个模样。 中午叫得大夫,却到了傍晚时分才来,而且是一副懒懒散散的烦恼样子嘟囔着:“最烦来你们谢家了。这么个药罐子病难治也就算了,偏偏每次还不给结钱。三房让去找大房,大房又说这是你们三房的事情。上两回的诊费都没结清,今儿若是不结清了,我说什么也不给你们看病的!” 若不是这偌大的珍珠村就这么一位靠谱的郎中,初月恨不得一脚将他给踹出去。 “咳咳咳——” 谢司云咳嗽的模样简直就是虚弱至极:“周大夫,麻烦您了!谢家不会缺了您的账,母亲的病要紧。” 谢沈氏在这床上是昏迷不醒,可那周大夫说什么也不愿做一个仁心的医者:“不行,我说了,你们将前两次的账结了,我就给你们治病,否则的话门都没有!” 嘿,初月这真是来气了! 回头瞧了坐在榻上咳嗽的谢司云一眼,倒是瞧着他可能真没什么钱,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再看看这无良大夫,狠了狠心,伸手就将脖子上的那块玉坠子拽了下来丢给了那大夫:“这回行了吧?” 初月记得,这是原主的东西。据说是襁褓里头就跟着原主的一块玉坠子了,大约也是原主和那不知名的生父母唯一能有所联系的东西。 所以从前在庵中再难,原主也没将这玉坠子典当出去。 可初月对这玉坠子可没什么好感:如若原主的生父母要出现,那不必她去寻自然会出现。既然这些年都没个音讯,留这么个玉坠子在身边,还不够窝心的呢! 那大夫半信半疑地拿了玉坠子在手里摸了摸,又对着外头残存的夕阳敲了敲,一副精明的模样:“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抵一次的账还好说,可两次是万万不行的。” 他们三房都惨成这样了,难不成还要被一个臭脚郎中给榨油水不成?! 初月的火气是莫名地从心头而来,趁着周大夫还未曾拿得稳,便一把将那玉坠子又抢了回来:“成。那您就走吧。既然不给看病,那一回的账也不给了。咱们总得有来有往,您也不能太贪心不是?这东西是不是好东西,你知我知,又何必拿着人命来要挟?” 说着,她还斜眼瞪了一眼这周大夫:“反正若是我母亲就这么去了,我明儿就抬了母亲的尸首上街去。告诉所有人,母亲是死在您周大夫的手底下的。这笔账到最后是谁欠谁的,那可还不一定呢!” 做生意最不怕的,就是遇到这种低级无赖。 贪婪的人,最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初月的话说的不好听,可扎扎实实地戳中了周大夫的心。 他看了看这玉坠子,又瞧了瞧身后病得只剩下一口气儿的谢司云,到底是拿了药箱子站起了身来:“成,这回是玉坠子,我倒是要瞧瞧你们下回能给我什么!” 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初月似乎感觉到谢司云的目光变了。 可定睛看过去的时候,他又是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也不知是否是她错看了。 第七章 毒舌大夫真讨厌 谢沈氏的病是旧病了,入秋以来她的身体就不好。 心上有顽疾,不能劳累不能情绪不稳。 只是谢家三房一向清苦,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所以她这病总是加重。 周大夫诊了脉之后,就连连摇头:“你母亲这情况啊,是真的不好治。你们不能好好养着,就开什么药都没有用。她多思多虑,自然要顽疾不化的。我还是那句话,我开方子治病,你们得配合调养,那才能成事呢!若是不好好调养着,她没几年可活了。” 说完,又是抬起头,轻轻地瞪了一眼初月:“可说起来,你们大约是连调身体的钱都不成的吧?就是短命的命,何苦挣扎呢?我给你们开三天的药,后头有钱结账了我再开。否则啊,就让她等死去吧!” 原本前几句话还让初月觉得这周大夫不至于太坏,后面的话又让初月差点儿没忍住地要赶人:“行了行了,废话这么多!你看你的病,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好吧?” 一边赶人,初月的眼睛却也一边眯了眯:“周大夫,奉劝你一句,医者仁心。你便是不想治我母亲了,也不能出言如此。否则日后,我不讨还你这嘴债,自有人收你这等狂悖之徒。” 初月的眼神凌厉,让那周大夫张了张口,到底是没敢多说什么,灰溜溜地就走了。 赶走了周大夫,瞧着榻上的谢司云也不装病了,初月直入主题:“行了,家里还有多少钱直说吧?母亲病重,没有甜头的事情大房肯定不会管,咱们总不能看着母亲这么痛苦不管吧?” 谢司云是不装病了,可他眼中的担忧和焦虑却半分都没有减少:“我和母亲没有钱。这些年连活下来都成难事儿,怎么可能攒上钱?” 初月希望,是他在骗自己。 哪怕是因为不信任的欺骗,她都可以接受。 可他眼中隐忍的痛苦告诉初月,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初月揉了揉额头,眼珠子转了转:“行了,那这样吧,我看母亲那边还留存了一些纱布。我明儿找人卖了去,大房那边先不给了,治病要紧。” 这话,终于让谢司云抬起头来,不信却又带着希冀地看着初月:“你如何卖?” 初月挑了挑眉,倒是还有几分把握:“我以前在尼姑庵里认识了个青梅竹马的书生,许是派得上用场。但你得帮我,不仅是大房那边你的应付掉,还得想办法让我出去找他才行。” 初月说的认真,谢司云的眼中却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初月看不懂的光芒:“这一次这个忙……你要多少?” 初时,初月还真是没听懂这谢司云在说什么要多少。 反应过来之后,真是哭笑不得,又气又恼:“我在你眼里,还真是唯利是图的人啊?” 他们是约定过,她帮他办事要给好处。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她不至于这么拎不清吧? 他有必要和自己将界限划分的这么清楚吗? 被初月这么一问,谢司云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 初月却叹了一口气,不愿在这种事情上和谢司云多计较什么:“罢了,当是我偿还这几日以来母亲对我的照顾了。往后都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也不希望母亲出事。” 有了三天的药,谢沈氏的病情是稍稍稳定了下来。 可到了晚上,初月就有些犯愁了:她还是要和谢司云同床共枕啊! 而且这男人怎么就和个没事儿人一样地先躺在床上了呢? 是给初月让了个很宽的位置,可初月实在是不习惯到处都充斥着一个陌生男人味道的床铺。 前两日能睡得着,不是因为太累就是因为病了。 这一下,初月是彻底睡不着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已经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有些冷,就更睡不着了。 初月便裹了一层衣裳,干脆开了门,站在了庭院里。 这乱七八糟的好几日,她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细细地瞧一瞧,她这到底是来到了个什么地方。 珍珠村就在海边,不似从前住在城市里那般喧嚣,却也没有从前乡下的蝉鸣声。 夜晚的海风格外冰凉,连吹着的气息里似乎都有咸咸涩涩的苦滋味。 这里能瞧见海,今儿的月光格外地好。 照在海面上,反射出了清清冷冷的银光粼粼,不知那海中藏着多少神秘,要在这一日同她一起感受这般冰冷月色。 “吱呀——” 身后的门突然响动了起来,而后一件带着陌生的淡淡药香味道的外裳,便披在了初月的肩头。 第八章 一家人呀 初月抬起头,就瞧见了谢司云。 他一身月白薄衫立于银银月色之下,面色也如若这月光一般地清清冷冷。 像是从那画中走出来的人,连身上都蒙了一层雾气一般,瞧着那般地不真切。 他低头看着初月,眼瞳如银河一般幽深却闪烁着星光点点:“这么晚了,小心着凉。” 明明是关心的话,在这冷冰冰的月色下,用他这张冷冰冰的脸说出来,还真是一点儿暖心的感觉都没有。 初月愣了愣,强行让自己不要犯花痴地将眼神从谢司云那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脸上挪了下来,心里直犯嘀咕:其实这谢司云长得也不算太好啊,怎么就这会儿觉得他这么帅呢?一定是因为他是个小白脸没错了!这地方的男人大多都被海风吹得又黑又油的,谢司云天天称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肯定和旁人不一样了! 这么想着,初月的口中也没闲着地回了谢司云:“睡不着,出来瞧瞧月亮。” 谢司云也抬了头,穿着单薄却好像不觉得冷一般地坐在了初月的身旁:“这月亮是好。难得有这么好的月色了,月色好,珍珠就好。恐怕不两日,就要有人下海采珠了。” 知道珍珠村是做珍珠生意的,却还没有亲眼瞧见过采珠是个什么流程。 初月侧眸,又瞧向了仿佛浑身笼罩着一层光芒一般的谢司云:“若是我今儿不拿出来那玉坠子,你也有办法救母亲的对吧?” 他虽不说,可初月知道他们母子情深。 果真,谢司云笑了。 眼中带着几分狡黠,似乎终于从高高在上的雾中之人回归了人间烟火:“自然。不过你那玉坠子既然出去了,可不能反悔。” 悔啊,怎么不悔?! 早就该想到这男人狐狸一样狡猾,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病死? 那玉坠子虽然不值得几个钱,却是她最后的家当了。 初月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一旁的谢司云又是笑了:“你放心吧,等有朝一日,我定会给你赎回来那玉坠子。那是你生父母留给你唯一的一样东西吧?” 这下,初月当真是讶异抬眸:“你怎会知晓?” 谢司云有些得意,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初月的脸,却到底顿在了距离她的脸颊还有一寸之远的地方,只是动了动他修长的手指,就撩拨了一下初月鬓边的碎发:“你是我的妻,我自然要了解你。” 月华蒙在了他的眼睛上,让他的眼眸之中仿佛也如同远处的海面一般泛起粼粼波光。 可还未等初月细细去探究那波光里究竟要翻涌而出的是什么,谢司云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倏然起身:“好了,外头凉。回去睡吧,明儿我有两颗珍珠交给你,不是好物件但也卖得上价钱。你替我卖了,回来好给母亲备药。” 谢家赖以生存的东西就是珍珠,没想到谢司云还弄上了两颗私藏。 若是让大房知道了,他们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初月自然是不会那么听话地就随着谢司云回去,只是瞧着他的背影嘱咐道:“那你明儿给我寻个稳妥的方法出了谢家,我自有办法帮你。” 那一晚,初月到底是没有睡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小睡了一会儿,倒是也还算精神。 披了披风遮了容貌躲过了旁人,原本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出去卖东西。 却没成想站在那谢司云说的“万分稳妥绝不会被发觉”的洞跟前的时候,初月的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你就让我从这出去?!” 那是个小半人高的洞,被杂草覆盖着不仔细瞧还瞧不见。说是狗洞吧,比狗洞还是要大一些的,更像是小孩子玩耍的洞。但即便是初月够瘦,钻这样的洞也实在是费劲。 谢司云一副无辜的模样:“自然。你也瞧见了,一路走来没被旁人发觉,这地方又偏僻又安静,可不是个好地方?” 是没被发现,就谢司云那一脚碰到花瓶子的声音差点儿没给初月吓个半死,没被发现纯属他们运气好罢了。 初月是说什么都不愿钻这狗洞,谢司云却有些不耐烦地先朝着那洞口走了一步:“走啊,我也得去,你当就你一人要出去啊?” 这男人也要钻洞出门? 好像……也成啊? 他男子汉大丈夫都不怕丢人折了骨气,她又怕什么呢? 能屈能伸才是好汉! 这这么想着初月便一不做二不休,低头就朝着狗洞钻了去—— 一边钻,还一边忍不住地要抱怨:“呸呸呸,这地方多久没有来过人了?别说是人了,狗都没钻过吧?谢司云,你今儿让我钻狗洞,这仇我记一辈子你信不信?!” 这么嘟囔着钻过了这个洞,初月却在出来的一瞬间看到那男人好整以暇地负手立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呆立在了当场:“谢司云,你怎么出来的比我还快?!” 第九章 让我钻洞? 难不成这还有别的出口,这男人就要故意整她? 初月当时就怒火中烧。 可站在正对面的谢司云,表情却越发无辜地后退一步,似乎生怕初月的怒火将自己烧成了灰烬地指了指初月的头顶:“这地方的墙是整个家中最矮的了,地方也最偏。年久失修,旁边还有大石头垫脚。我怎么知道你就没看到这么好的一条路,偏偏选择了钻洞去呢?!” 好像……这男人还真是没说过要她钻洞啊?! “谢司云!你混账!” 可初月还是气急败坏地怒瞪向了谢司云:“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一定打心眼儿里认定了,这男人就是故意的!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话!就是看她不顺眼! 谢司云却上前一步,伸手轻轻地捂住了初月的嘴:“嘘——我们这是悄悄出门的,难不成你要喊得全天下都知道啊?” 打开了谢司云的手,初月狠狠地瞪了谢司云一眼,声音却是到底小了几分:“谢司云,这仇我记一辈子!” 自打穿了过来之后,初月当真是还没有好好地瞧一瞧珍珠村。 这回总算是有机会了,却只有一个字能形容这村子:穷。 瞧着从前应该也是辉煌过的地儿,只是这连年灾祸不断,战争时刻都有可能爆发,还有周边的南海珍珠的崛起和邻国的竞争,让这村子几乎连过去的辉煌都瞧不见了。 就这么个青天白日里的,街上竟然连个人影也没有。 虽说也就昨儿月色好今儿大家都去看珍珠了的作用吧,但也不至于这般萧条吧? 就这么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村南头的一个破落的渔屋跟前儿,还未进屋就听到了里头的读书声。 在里头读书的人叫景立信,是原主的青梅竹马。原主自打有记忆以来生命中就有这么一个主儿,是个迂腐的书生,人却还算是老实。 原本景立信的日子还算好过,他父亲是秀才,替人代笔写信,母亲就捕鱼纺纱,也算有些家底。 可前些年他父亲病重,花完了家中积蓄人没救过来不说,母亲也不久之后就随着父亲去了,一时间家道中落。 这个景立信呢平日里没什么大本事,就会个读书考秀才。所以日子就这么能过一天是一天,瞧着这破败的都要不能遮风避雨的屋子,就知道他过的有多不好了。 “叩叩叩——” 初月敲响了景立信的门,就听到里头有些不耐的声音:“谁啊?今儿没鱼了,莫来打扰我读书。” 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初月才懒得搭理这书呆子呢:“景立信,开门,是我!” 听了是初月的声儿,他才前来开门,瞧见初月还带了一个人,也是愣了愣:“阿月?这是谁啊?” 初月进了么,瞧着里头那穷酸落魄样儿,也是叹了一口气简单介绍:“如今我嫁人了,这自然是我夫君。找你是有正事儿,你可愿意赚点儿钱?” 景立信挠了挠头,只会读圣贤书的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赚钱。 初月也是直入主题地拿出了那两颗珍珠和纱:“你帮我们把这些买了,其中的钱抽两成归你。珍珠村定然是卖不掉的,还劳烦你跑一趟去县城。旁的要求没有,只求你快些。三日之内卖掉,你看可成?” 这两颗珍珠虽不值大价钱,但也不是次品。 可那景立信听了之后,只连连摇头:“不成不成,我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做这等事情?何况我从未卖过珍珠,也不知价格,若是被人骗了去可怎么是好?” 旁边的谢司云对他的迂腐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初月也是哭笑不得,只得耐心解释:“你就去那县城最繁华的街上写个卖珍珠的大字儿往那一蹲,我给这些东西定个价格,你就照着那价格卖。别人先给钱,你再给东西。没见着钱抱死了就不要给,给了钱了你再给东西,那就算是卖出去了。我给你的价格,保证你三日之内能卖出去,你不是还要进京赶考吗?就当是给自个儿挣个盘缠,也帮了我们一个忙,不行吗?” 说起盘缠,景立信的眼睛亮了亮,这才勉强收了那东西:“你确定不需要我吆喝?我瞧着那些卖东西的都吆喝着啊!” 许是连谢司云都看的累了,轻咳一声,倒是先开了口:“不必,我给你个价格,你照着价钱卖,不需要吆喝,自有人上门来买。只要你莫要连银子都不认识,一切就都好说。” “浑话!” 景立信似乎不喜欢谢司云,也是瞪了一眼谢司云,才将那一兜东西宝贝似的抱在怀中:“吾乃读书人,并非井底之蛙,怎会连银子都不认得?” 第十章 神神秘秘 谢司云也不和他争,只点了点头,便起身要走:“那就说好了,三日之内我要见着银两。” 说完,先转身而出。 初月也不知该怎么和这书呆子交流,就跟了谢司云的脚步。 却在还未出屋子的时候,听了景立信喊她:“阿月,那日-你成婚,我未去你不会不高兴吧?”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初月还得回头耐心哄着:“自然不会。我也没请你,你去做什么?” 景立信这才放心地点了头,转而眸中又是担忧:“你嫁的突然,我知道你心里是不愿的。往后若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阿月,我今年定能高中,待我衣锦还乡,你便是有个依靠了。” 这话怎么说的让人感觉不对劲啊? 但看他是个没什么情商的书呆子的份儿上,初月不和他计较那么多:“好,我记得了。” 出了门,外头的天儿好似又要开始阴了起来。 谢司云正抬头望着天儿,话是对初月说的:“他靠谱吗?我瞧着就是个书呆子,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知道靠不靠谱还敢就这么把东西交了? 初月有时候觉得这男人很狡猾,有时候又觉得他有些傻气:“他看着不靠谱,不过该明白的还是明白的。你放心吧,他办事还算是牢靠。起码他嘴巴不长,不会将这事儿传的到处都是。” 谢司云点头,将目光从天空之中收了回来,却转向了初月:“若是没嫁给我,你怕是早晚会是他的人吧?” 这话说的是哪儿到哪儿? 虽然他们是青梅竹马,可在原主的记忆之中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暧昧。 陡然撞进了这男人有些玩味的眼神之中,初月却感觉到脸颊火烧火燎了起来,面儿上还是要强作镇定的:“那不能。最多我就是把他当个哥哥,你也瞧见了那书呆子的样子,哪懂什么男女之事。” 谢司云轻笑一声,眼中的意趣却更浓:“那我就懂男女之事了?” 哎哎哎,真是奇了怪了,话题怎么就转到这事儿上了? 初月轻咳一声,正想解释点儿什么。 没成想谢司云话题一转,立时就严肃了起来:“一会儿送你回去之后,我还要出门一趟。大约夜中才能回来,你晚上该睡就睡,不必等我,但若是夜中归来吵着你了,也别吓着。” 这么神秘的吗? 初月转托看向了谢司云,真是摸不透这男人:“你要做什么去?” 谢司云低头,眼中波澜不惊:“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同样的,你若是有事要出门,我也不会问你是去做何事。” 好好好,回回都要拿这样的话来压她不成?! 初月点头,不再过问:“成,那门我就不锁了。” 好在昨儿的月色好,今儿大家都去瞧珍珠了,所以他们这来来回回也没被旁人发觉。 谢司云是说到做到,一下午也不装病了,换了一身精干的衣服带了斗笠就悄没声息地出了门。 初月昨儿晚上没睡,这会儿倒是困了,伺候母亲喝了粥之后就睡下了。 “轰——” 睡得正香,却被一声惊雷给吓醒了—— 眼瞧着外头是浓云密布,早起还晴朗的天儿这会儿就阴沉沉了起来。 海面上还不曾波涛汹涌,但海天连接的地方已然黑压压地什么都瞧不见了,可见是暴风雨要来了。 天儿太黑,所以初月也看不出到什么时间了。虽还有困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却不见谢司云回来,初月难免要担心:她如今可是在谢司云手底下讨生活的人,他若是出事了她也别想好过。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头顶突然就闪过了一道亮光,将这世界照成了白昼一般。 接着一声天崩地裂的惊雷响彻天地之间,吓得初月闭眼捂了耳朵,脑袋嗡嗡作响—— 再睁开眼的时候,耳边的浪涛声却突然就变得明显了起来。 等等?! 这种身上湿乎乎冰冰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就在耳边的浪涛声又是怎么回事? 初月朝着那浪涛声传来的地方看去,倒吸一口凉气:她明明是在院儿里,怎么这会儿却来了海边?! 而且海上黑云滚滚,海面已经翻起了起起伏伏的浪潮,豆大的雨点儿一下下地砸在旁边的沙滩上,眼瞧着暴风雨就要来了。 初月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地低头看向了自己,果真是叫苦不迭:她这会儿穿着衣裳虽然湿透了,但可不就是谢司云出门穿的那件吗? 轻咳一声,后头出来的也是男人的声音。 她和谢司云怎么又换了身体啊?! 第十一章 就这样迷路? 其实吧,换身体现在对初月来说都不是什么事儿了,毕竟已经有过一次的经验了。 可是关键是,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举目望去,周围不是沙滩就是海岸。而且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眼看着那黑压压的海面就要涨起来了,她得赶紧跑啊! 不过……这旁边放着的一袋子东西是什么? 雨是越下越大,初月也顾不得那么多,准备先跑离岸边再说。 于是抱了那东西一边朝着隐约是村子的方向跑去,一边打开瞧着,却是心下疑惑不解:那一兜兜里装着的,竟然是珍珠! 虽不算是满当当的珍珠,但看成色都是好东西。 再联想到这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初月的心里已经约莫猜到了几分:恐怕这谢司云也是一把采珠的好手,趁着昨儿月色养出了好珍珠,今儿就下了水。当然了,这事儿肯定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的。他瞒着自己,初月也能理解。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在这时候换了身体。 抱着珍珠跑去了安全的地方,头顶的黑云似乎都压下来了一般伴着阵阵雷声,初月瞧不见远方的路,自然也是找不到要回去的方法。 她坐在一块稍稍高些的礁石上,被冰冷的雨水打的不由地打了个喷嚏:“阿秋——谢司云你这个大白痴!跑到了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这下可好,回不去了怎么办啊?!” 现在摆在初月跟前的,有两条路:第一,坐这等着。反正谢司云这会儿换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应该也知道自个儿不认识路。说不定会找人来帮忙?可他做这件事,定然是不想让谢家人知道的,恐怕这条行不通。 第二,自己找出路。 初月对这地方实在是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这会儿暴雨如注,她即便是不走,这里也没有躲雨的去处。 反正只要朝着和海相反的方向走就可以了吧? 正当初月这么想着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啾——”地一声,燃起了一枚烟花弹。 这烟花弹在雨中绽放的时间实在是不长久,而且初月都不知道燃放烟花弹的人到底是如何在这暴雨如注的天儿还能燃起来的。 但是那地方距离她所在之处不远,想来就是村子的方向。 只要有了方向,什么就都好说了! 在这暴雨里奔跑,当真是累人。但让初月惊讶的是,谢司云的身体不仅是没有病弱,那简直是体格强壮啊!大雨之中跑了这么久,他连大气儿都不带喘一下的。 好在这大雨的天气谁也不会出门,初月偷偷地从后门溜进了府中,回了他们的屋子,瞧着的谢司云正在自己的身体里,好整以暇地裹了个毯子坐在榻上瞧着浑身湿漉漉的他狼狈进门:“我还以为你笨到连看到了信号都找不到回来的路呢!” “啊——啊秋——” 如若不是因为那是自己的身体,初月一定要朝着这男人狠狠地打个喷嚏:“谢司云,你白痴啊?!跑到了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你知不知道我跑了多久啊?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淋雨生病这种事儿都轮到我,我告诉你你赶紧想办法让咱俩换回来,不然我还不伺候了呢!” 谢司云知道自己的体魄,也不担心会生病,只是对初月伸了手:“东西呢?你别告诉我,那么贵重的东西,你没拿回来。” 初月的身上的确是没有装那兜子的样子,她却得意一笑:“东西我藏起来了。谢司云,你若是不分我一半,我说什么都不会交给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瞧着这小女人一副奸商模样,谢司云就皱了眉头:“你狮子大开口啊?” 初月却挺了挺胸膛,底气十足:“我还能回来和你五五分,已经是良心价了。那你自己看吧,要么你就别要了,要么你就和我五五分,咱们有来有往好做生意。” 这回,谢司云当真是没了法子。 只沉吟了一下,就赢了初月:“好,就这么定了。” 这么简单就定了? “啊秋——” 初月又打了个喷嚏,才揉着鼻子嘟嘟囔囔地进屋换衣服:“好,明儿给你。” 说是换衣服,进了里屋,初月又犯了愁:浑身都湿透了,肯定是浑身的衣服都得换。那里衣里裤……别说是换了,她怕是脱下来多看一眼都得长针眼啊! 正犯难呢,外头又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司云哥儿在吗?老爷喊您去一趟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初月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就听得外头的谢司云用自个儿的声音娇滴滴道:“好,我一会儿就带着他过去。” 翻了个白眼,初月在心里腹诽:她说话哪儿有这么做作啊?! 第十一章 就这样迷路? 其实吧,换身体现在对初月来说都不是什么事儿了,毕竟已经有过一次的经验了。 可是关键是,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举目望去,周围不是沙滩就是海岸。而且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眼看着那黑压压的海面就要涨起来了,她得赶紧跑啊! 不过……这旁边放着的一袋子东西是什么? 雨是越下越大,初月也顾不得那么多,准备先跑离岸边再说。 于是抱了那东西一边朝着隐约是村子的方向跑去,一边打开瞧着,却是心下疑惑不解:那一兜兜里装着的,竟然是珍珠! 虽不算是满当当的珍珠,但看成色都是好东西。 再联想到这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初月的心里已经约莫猜到了几分:恐怕这谢司云也是一把采珠的好手,趁着昨儿月色养出了好珍珠,今儿就下了水。当然了,这事儿肯定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的。他瞒着自己,初月也能理解。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在这时候换了身体。 抱着珍珠跑去了安全的地方,头顶的黑云似乎都压下来了一般伴着阵阵雷声,初月瞧不见远方的路,自然也是找不到要回去的方法。 她坐在一块稍稍高些的礁石上,被冰冷的雨水打的不由地打了个喷嚏:“阿秋——谢司云你这个大白痴!跑到了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这下可好,回不去了怎么办啊?!” 现在摆在初月跟前的,有两条路:第一,坐这等着。反正谢司云这会儿换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应该也知道自个儿不认识路。说不定会找人来帮忙?可他做这件事,定然是不想让谢家人知道的,恐怕这条行不通。 第二,自己找出路。 初月对这地方实在是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这会儿暴雨如注,她即便是不走,这里也没有躲雨的去处。 反正只要朝着和海相反的方向走就可以了吧? 正当初月这么想着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啾——”地一声,燃起了一枚烟花弹。 这烟花弹在雨中绽放的时间实在是不长久,而且初月都不知道燃放烟花弹的人到底是如何在这暴雨如注的天儿还能燃起来的。 但是那地方距离她所在之处不远,想来就是村子的方向。 只要有了方向,什么就都好说了! 在这暴雨里奔跑,当真是累人。但让初月惊讶的是,谢司云的身体不仅是没有病弱,那简直是体格强壮啊!大雨之中跑了这么久,他连大气儿都不带喘一下的。 好在这大雨的天气谁也不会出门,初月偷偷地从后门溜进了府中,回了他们的屋子,瞧着的谢司云正在自己的身体里,好整以暇地裹了个毯子坐在榻上瞧着浑身湿漉漉的他狼狈进门:“我还以为你笨到连看到了信号都找不到回来的路呢!” “啊——啊秋——” 如若不是因为那是自己的身体,初月一定要朝着这男人狠狠地打个喷嚏:“谢司云,你白痴啊?!跑到了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你知不知道我跑了多久啊?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淋雨生病这种事儿都轮到我,我告诉你你赶紧想办法让咱俩换回来,不然我还不伺候了呢!” 谢司云知道自己的体魄,也不担心会生病,只是对初月伸了手:“东西呢?你别告诉我,那么贵重的东西,你没拿回来。” 初月的身上的确是没有装那兜子的样子,她却得意一笑:“东西我藏起来了。谢司云,你若是不分我一半,我说什么都不会交给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瞧着这小女人一副奸商模样,谢司云就皱了眉头:“你狮子大开口啊?” 初月却挺了挺胸膛,底气十足:“我还能回来和你五五分,已经是良心价了。那你自己看吧,要么你就别要了,要么你就和我五五分,咱们有来有往好做生意。” 这回,谢司云当真是没了法子。 只沉吟了一下,就赢了初月:“好,就这么定了。” 这么简单就定了? “啊秋——” 初月又打了个喷嚏,才揉着鼻子嘟嘟囔囔地进屋换衣服:“好,明儿给你。” 说是换衣服,进了里屋,初月又犯了愁:浑身都湿透了,肯定是浑身的衣服都得换。那里衣里裤……别说是换了,她怕是脱下来多看一眼都得长针眼啊! 正犯难呢,外头又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司云哥儿在吗?老爷喊您去一趟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初月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就听得外头的谢司云用自个儿的声音娇滴滴道:“好,我一会儿就带着他过去。” 翻了个白眼,初月在心里腹诽:她说话哪儿有这么做作啊?! 第十二章 病啊病 初月是头一回见大房大伯,谢宏辉。 不知他是否故意在这大雨倾盆的天儿要他们去觐见,反正初月总是要做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就是了。 比起旁人,谢宏辉看上去没什么气势。 要初月说起来,大约就看上去只是个种地捕鱼的罢了。 黑黑瘦瘦的坐在严素兰的身边,时不时地看一眼严素兰,显然不过就是个严素兰的傀儡。 倒是这大房的屋子……和他们三房那边显然不一样啊。 村子里不富裕,大房的屋子不算很华贵,却也比他们好太多。屋里的家具起码都是规整的,木头上的漆也是今年新刷的。可不像是他们三房,吃个饭的凳子都还要寻来个差不多的石头垫了脚才能不晃悠。 瞧着他们淋雨进门,谢宏辉似乎多有不忍:“这样大的雨,叫你们来跑一趟,你们快进屋暖着。” 初月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软塌塌地就靠在了椅背上:“不知大伯叫我们前来,有何吩咐?” 谢宏辉复又瞧了严素兰一眼,这才看向了在谢司云身体里的初月:“有一事,要与你们三房商议。听说你母亲又病重,这才请了你们夫妇过来。” 说的,不过就是那珍珠的事儿。 这些日子月色不错,正好过一阵又是珍珠村最大的日子:祭龙王。说是祭龙王,其实就是一个打捞珍珠的比赛。谁家能打捞出的珍珠最好,谁家就能得了那东头一亩最好珍珠水田三年的打捞权。 从前这权力都是牢牢地掌控在大房手里头的,从严素兰嫁进来的那一日起,就不曾易手旁人。 当然了,大房可没想过初月在打那珍珠水田的主意。 他们的意思是,原本谢家的那几分珍珠水域就是平分给一二三四房的。从前因为谢司云的父亲早亡,谢司云身体也不好,要依仗着大房,所以他们三房的那珍珠水田是交给大房帮忙照看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严素兰也是忍不住地要插嘴:“你们那水田啊,前些年光景还行。可这些年那真是颗粒无收,莫说是要添补你们三房日日的用度了,便是要维持着那我们帮你们维护的费用,都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初月是听了明白。 倒是一旁的在自个儿身体里的谢司云,娇滴滴地开了口:“那大伯母是什么意思?不妨有话直说?” 这娇嫩嫩的声音,惹的初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严素兰的眼睛狐狸一般地转了转,才仿佛痛心疾首一般地对他们道:“我与你大伯父商议着,咱们干脆就将那片水域给卖了算了。正巧官中又下来了一批流放犯,衙门口贴着告示要买地给他们耕种磨炼。与其让你们那一块贫瘠的水域白白浪费了还要咱们操心着,不如卖了贴补你们三房这些年的亏空,你们瞧着如何?” 想用他们的珍珠水域赚钱?这大房打的主意真好! 感觉到谢司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初月也是装作虚弱地开了口:“如今若是连那珍珠水田都没有了,伯父伯母要我们三房如何过活?” 初月这话,问的谢宏辉愣了愣,眼中似乎多少有些不忍。 倒是严素兰越发地雷厉风行:“这事儿啊,我早就替你们想好了!咱们谢家在下头还有一处渔屋,你们三房可以直接搬到那去。你们如今人多了,住起来也宽敞些。那地方没有珍珠,渔产却多。不管你们是卖还是自己过活,总不成问题的。” 初月是没有见过那渔屋,倒是也知道这珍珠村所处的位置,珍珠出产是一绝,可捕鱼行业还真是不行。 再者说来,他们三房一屋子老弱病残的,要他们去捕鱼倒不如说让他们折寿去的算了! 初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母亲身体不好,初月又刚过门,我们宁可要那不产珍珠的水田再试上一年,也不能去渔屋,那是要将我们三房给饿死啊!” 说完,初月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到了一旁谢司云的目光,显然是不赞同她这么说的。 想想也是,若真想要那珍珠水田,恐怕谢司云一早也不会这么轻易让大房给拿了去。 而且大房即便是要给,也绝对会给他们最贫瘠的,什么都没有的水田,拿来做什么? 怪自己冲动了些,也听得那边的严素兰冷哼一声:“都不说这田中是否有珍珠,便说你们三房可有个能干事儿的能搅和得动这几分水田的?你就不必说了,病秧子一个!” 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去了初月的身体上一副不屑的模样:“你这新媳妇也是个五体不勤的,能干成什么事儿? 第十三章据理力争 这话说得,初月就很不爱听了! 她说谢司云没事儿,可初月怎么能容忍她对自己的身体说这样的话呢?! 于是初月挑了挑眉,言语之中再没有半分忍让:“大伯母这话说的。初月才嫁进来多久啊?您就知道她五体不勤?说回来这也是大伯母给我说的亲事,难不成是大伯母眼光出了错漏,还是说大伯母故意将这么个五体不勤的媳妇儿塞给了我们三房不成?” 反将一军。 三言两语,就说的那严素兰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连谢宏辉都在一旁轻轻地扯着严素兰的衣袖,似乎也觉得她这话说的太过了些。 惹的严素兰愤愤地瞪了初月一眼,却还不得不维持着自己的面子脸上摆出了一副僵硬的笑容来:“瞧你这话说的,大伯母是那样的人吗?既然你坚持如此的话,那今年你们自个儿试着去管管这水田,便知道大伯母平日的辛劳可不是诓你们的!” “只是——” 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果真她便是一个转折:“今年这水田既然给了你们了,那这些年欠了咱们大房的,欠了谢家的你们自然都要统统还上。不是大伯母要克扣你们,实在是大家都难。眼瞧着一年的光景是不如一年了,你们夫妻二人其利断金,总能想到办法的对吗?” 笑里藏刀,初月撇了撇嘴,看向了谢司云。 却瞧着谢司云这会儿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不知抬头瞧着什么,难不成那只有一根快发霉了的木头撑着的天花板就那么好看不成? 既然他没给主意,那初月干脆就自己做主了:“好,大伯母,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要到了水田,反正也不算是太失败吧! 出了大房的门的时候,雨也停了。 海边的天儿总是变化地如此之快,初月率先一步踏了出去,手里头拿着那薄薄的一纸田契,鼓劲儿一般地对身旁的谢司云得意笑到:“走,咱们去瞅瞅咱们的成果吧?” 原是想着借着谢司云这是合同你耍个帅,却没想到帅没耍成,下一秒就突然晕眩—— 而后便不知怎地,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这让初月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这到底什么时候换身体,什么时候换回来,怎么也每个准数啊? 倒是谢司云,望着头顶越发晴朗的天儿若有所思了起来:“初月,等下回下雨,咱们再试试。” 一时之间不曾反应过来的初月,傻傻地看着谢司云:“试什么?下次下雨再去看咱们的珍珠水田?怕是有些晚了吧?” 谢司云却大步上前,越发地靠近初月。 就在逼得初月马上就要退步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伸出了手,轻轻地弹了弹初月的额头:“下次下雨,你就知道了。走吧,现在去看田。” 他……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额头,是他随便弹的吗? 在心里这般咕哝的时候,谢司云却已经走远,初月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初月以为,这将是一趟美好的旅程。 想象一下,他们两个新婚燕尔的夫妇,相互依靠着走在初晴的海边。 一缕温柔的阳光从天上丝丝缕缕变幻的云彩之中露出光芒来,星星点点地洒在刚刚平静的海面上。 波光粼粼之间,海天一线地连接着,清风从海上吹来,阳光洒在他们的肩头—— “到了。” 谢司云有些冷漠的声音在初月的耳边响起,打断了初月对美好景色的一切幻想。 等等! 好吧,初月承认,刚才的一切的确都很美好,除了她和她的夫君相处起来有些奇怪之外,起码景色是美好的。 然而眼前看到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所在的地方,简直是一片荒凉! 这里几乎接近了珍珠村的边缘,是哪怕最有能力的采珠人都很少会来到的地方—— 因为太过于荒芜贫瘠,这里的浅海连鱼虾都很少,更不要说珍珠蚌了。 而且浅海的滩涂很少,几乎肉眼就可以瞧见,浅海短短的几米之后,突然就是下陷的深海。浅蓝和深蓝之中唯有一线之差,就足以摄人心魄。 谢司云对着那幽深恐怖的深海断崖扬了扬下巴:“就是最资深最有能力的采珠人,也不敢轻易下去那深渊之中。当年我父亲……便是意难平地想从那深渊里采珠重振三房,而后一去不复返。据说那深渊之中不仅有着幽深复杂的洞窟,甚至还有来去不明的暗涌。所以这水田是给我们了,但却实在没有什么好采的。” 没有珍珠,自己养还不行吗? 初月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是发现了,这珍珠村虽说是采珠人诸多,但养珠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甚至可以说,这个时代,这个国家,都甚少有自己养殖珍珠的。明明坐拥这么好的一片地方,却不懂养殖技术,岂不是可惜? 第十四章官差打人了 “干什么的?!快走快走!” 正当他们在这瞧着自己的地盘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旁的嘈杂打骂声。 初月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瞧着是一队正被押解进村的流放犯。 说起来,烨国的流放犯,其实往北方极寒之地所去的比较多些。 但他们这里成年潮湿,气候变幻莫测。再加上阿和谐年实在是不景气,贫穷至极。而且北方极寒之地有胡人争夺地盘,烨国已经连失了几座城池,所以这些年,朝着他们这里而来的流放犯,竟渐渐多了起来。 原本这样的场景,他们该习以为常。 可初月还是头一次瞧着,那些负责押送流放犯的官差,竟然在殴打一个小男孩! 虽说那小男孩被他们围在中间,可从身影和身形都可以判断出来,他年纪不大。 他似乎是一路跟着流放犯的队伍而来,身上的衣服也如同流放犯一样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他口中一声声地喊着“父亲”,不知是在叫什么人。 那些官差衙役们一个个即便是对待这样的小男孩,也没有任何地手下留情。 眼瞧着他们就要将那小男孩往死里打,初月想上前拦住这些人。 却似乎被谢思云看透了心思一般地拉住了初月:“别去!” 初月心头便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来:“他快被打死了!” 谢思云却依旧不放手:“我知道,可你去了能做什么?杀了那些官差,然后把他救出来?你我二人之力,做得到吗?” 说话间的功夫,那些人也似乎打累了一般地终于让开了。 初月这才看到被打的小男孩的模样。 说是小男孩,瞧着大约也已经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破烂,瘦骨嶙峋地蜷缩在地上。即便是被打的眼睛淤青,嘴角出血,他也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口中不住念叨着:“父亲,是你们打死了我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被这些官差给打死的? 初月抬起头,却听得那些官差道:“回回来这里押解都遇着他,牛皮糖一样地甩不掉。说是要找父亲,恐怕他父亲早就死在了这边关之地,否则怎会扔下他一人?” 倒是和那男孩说的不是同样的话,却让初月嗤之以鼻:恐怕这男孩的父亲在流放路上白官差们打死了,他是想来报仇的。 可这些官差们怎么会认?初月瞧着他倒是可怜,让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差们打的,即便是他死了,也不过就是个破皮囊扔在路旁,又是何苦? 初月想救他。 显然谢司云和初月是想到一起去了,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拿出一包银子来给那些官差……“几位高抬贵手,放了他吧!” 这些官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拒绝了谢司云:“那不成,你和他非亲非故的,我们怎能将他交给你?” “除非——” 还有除非? 那官差的眼睛却冷不丁地突然就朝着初月看来,眼中粘腻暧昧地在初月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弟兄们也好些日子荤腥不沾了,你若将这小娘子孝敬给我们,一人换一人,我们就把这个男孩给你便是!” 真恶心啊! 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们有刀打不过,初月真想上去就把那恶心人的官差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而谢司云也是本能地站在了初月的跟前,脸上的笑容弄也僵住了:“官爷说笑了。” “谁和你们说笑啊?” 那官差起了兴致,干脆就扔下了身后的诸多流放犯,拔了刀,一步步地朝着他们而来:“来你们这破地方那么长时间了,连个能供大爷们好好玩一玩的地方都没有!如今倒是没想到,遇着这么个清秀可人儿的小娘子,今日-你是孝敬也得孝敬,不孝敬也得孝敬,你自个儿瞧着办吧!” 他那把刀未必多锋利,可刀头却沾着还未擦拭干净的血迹,看的初月有些心惊胆寒。 谢司云伸出一只手,将初月护在身后,一步步地向后退。 身后是海,初月也在心里头盘算着他们一队六个官差,却押送着十几名流放犯,若想自救,恐怕只能从这些流放犯的身上打主意了! 所以只是凭着猜测,初月也没有任何退路地开了口:“看样子……这一路上,你们糟蹋了不少女人吧?流放路上定然也有女子,如今却都不见了踪影,你把她们杀了吗?” “哈哈哈!” 初月猜对了,官差们笑的越发放肆起来:“反正也是要供人取乐的,却还在咱们兄弟跟前装模作样。就是要让你们这些女人知道,兄弟们抬举你们你们就受着,否则一刀下去,你们那命还不如蝼蚁!” 额间青筋暴起,初月冷冰冰地抬眸,却瞧着谢思云竟又塞了一袋银子给那些官差:“官爷行个方便吧!你看这也到了珍珠村的地界儿了,我们也是正儿八经的村子里的人。要真是闹出什么事儿来,不好看!” 第十五章救人一命 那些官差们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还是为首之人将谢司云手中的银两一把扯了过去:“算你们走运!你们最好永远窝在这珍珠村里头别出来!” 说罢,便带着剩下的犯人继续赶路,将那已经被打的半死的孩子扔在了大路中间,似乎不打算再过问了。 他们离去之后,初月便松了一口气,上前扶了那孩子,有些担忧地看向了谢司云:“将他扔在这里的话,他会死的。” 其实初月也心疼方才他们扔出去的那些银子,那可是他们最后的身家性命了! 可和一条人命比起来,那又算什么? 谢司云一把扯过初月怀中的男孩扛在自己的肩上,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朝着村子的角落走去:“母亲从前在海边有一处渔屋,多年没有人去住,却一直打扫的干净。里面也有些生活所用和药材,先将他放去那里吧!” 谢司云似乎还懂一些包扎之法,初月烧水,他给那孩子包扎伤口。 却没想到这孩子的身体倒是精壮,伤口刚包好,他就醒来了,睁着大眼看着初月和谢司云:“小安拜谢二位恩公!” 他叫小安? 谢司云示意他不必挣扎起身,仔细地瞧着他,而后似乎很满意一般地点头:“你父亲也是流放犯?” 那小安的眼眶倏然便红了,点了点头:“是,不过是上一批的。也是他们这一队人押送,在来的路上坠落山崖。本还有救,他们却偏偏嫌麻烦,砍断了拖拉着父亲的绳索,任由父亲坠下山。我找到父亲的时候,他早已气绝而亡。所以我在父亲的跟前立下誓言,必要杀了他们,才算是为父亲报了仇。” 谢司云伸手,拍了拍小安身上的尘土:“那你日后可有打算?” 小安摇头,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父亲身故,如今大仇未报,还差点丢了性命。幸得恩人相救,若是恩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只说。只留小安这一条命日后为父亲报仇便是,小安当牛做马也是使得的!” 他很聪明。 谢司云也是微微一笑,越发地欣赏小安:“那日后就跟着我们吧,上刀山下油锅,却也少不了你一顿饭。报仇之事你且无需着急,总能寻得机会。像是今日这般以卵击石的蠢事,还是莫要去做了。瞧你这一身精肉,是会游泳的吧?” 哎…… 初月在心里叹气:本以为这男人是瞧着小安身世可怜才要在他们都这么难的情况下收留小安,可他原来只是看中了小安会游泳。 一点儿也没有人情味,太功利了! 可想想也是,若真要收留,难不成身后那一群流放犯都归他们了?这年头,养活自己都不容易,何况去给他人施舍无谓的爱心呢? 小安对谢司云这话,似乎有所迟疑:“如今这昏天暗地,找不到机会,报仇谈何容易?” 初月是心疼这孩子,也是忍不住开口:“那你明日伤好再去,而已不过是让这珍珠村徒增一条亡魂罢了。父亲的仇未报,你却先死了。浪费了我们今日救你的心意,也让你父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可值得?” 看着他陷入了迟疑,初月再接再厉:“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他们不过区区押送凡人的差役,只要你足够强大,又怎会找不到机会报仇呢?” 似乎被初月这话说动了,小安低头,喃喃地念叨着:“是啊,我必须要更强大,才能为父亲报仇!” 谢司云伸手,拍了拍小安的肩膀:“不错。年少有为,又有一把子好力气。你若愿意,就跟着我们,咱们一起强大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小安还当真是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谢司云回头看了看初月,眼中是初月看不懂的深渊一般的深邃:“走吧,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才细细了解了小安,他的父亲不是什么高官重臣,只是被主家连累了。 他们本是琼州千鸟湖的渔民,所以小安从小就深谙水性。 小安的大名就叫小安,他们这种本就为奴的人,是没有自己的姓氏了。从前的主家姓“许”,但他们对小安和父亲并不好,所以小安倒是乐得和谢司云姓“谢”。 小安的父亲不想让他为奴,所以在他出生后甚至连籍贯都没有给他入。 小安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幽灵一般,在这生不逢时的时代,却也不会真的有人纠缠这许多。 眼瞧着谢司云和小安聊得热络,初月的心里还是有所担忧的:“你要教小安采珠?” 谢司云对初月没有隐瞒:“是。我教会了他,咱们才有活路。” 所以……他还是打算在谢家人跟前继续装病弱。 第十六章 这两个男人啊 知道将谢安带回家中,家中的那些多事之人都会碎嘴个没完。 但初月和谢司云都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有各自的想法:初月想着如何要将养殖珍珠这件事变成可行的现实,谢司云则是日日都带着谢安去他们所在的海域熟悉。 谢沈氏的病经过三日的治疗,也算是好了不少。 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思,却也催促着初月一同和谢司云去海边看着,照顾着谢司云。 这是初月头一天和谢司云出海。 天还未亮,便被谢司云给叫了起来:“初月,起身了。今儿是个好天气,咱们早些过去。” 和谢司云同床共枕,初月也已经习惯了。伸了个懒腰,半眯着双眼准备了些米粥,倒是瞧着谢安也精神奕奕的。 该嘱咐的话,谢司云都同谢安说过了。这孩子来了两日,倒是也勤快利索,像是不用睡觉一般地,只要初月醒着的时候,他就是在砍柴挑水照顾谢沈氏。 出门的时候,天边刚露出一抹微红。 晨间的海风将初月所有的睡意都吹了个杳无踪影,瞧着海天相接的地方那一抹淡淡的红芒,初月方才知道,原来太阳也有这般温柔的时候。那是一副画儿一样的美景,海鸥掠过海天一色的红线,而后一缕金光便投影在远处海面的波光之上。 如同谢司云所说,今儿果真是个好天儿。 他们的这半分水田,实在是荒芜至极。 虽说临近村口,却和村里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便是初生的太阳,也仿佛惧怕那浅水之后的深海,不敢照射黑暗半分,让初月站在岸边,都感受得到荒芜深渊里散发出的凉意。 可谢司云却二话不说,就在初月的跟前儿脱了外衣。 初月已经见怪不怪,只拉了谢司云一把:“那里不是没东西了吗?还下去做什么?不如去有东西的地方捞一点儿,卖不出几个钱但好过一无所获。” 这样大的海域,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人家认领。有些浅海浅滩的小珍珠蚌不值钱,也可以算作是个练手。 谢司云手中脱衣服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转而看向了初月,眼中带了几分戏谑:“怎么,担心我?” 这男人,怎么总是在人猝不及防的时候要回来撩一把? 初月可不认为他不是故意的。 白了谢司云一眼又推了他一把,本想着说点儿什么揶揄他一下的,却没成想也不知怎地,谢司云的衣衫就挂在了初月的手指上。 这么一推,正好又将他的里衣干脆扯了开来! “噗哈哈——” 连一旁的谢安都忍俊不禁:“少爷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谁和他有感情啊!” 初月怒吼地想解开那挂在手指上的带子,却发觉越解越乱,恨不得给他直接扯烂! 倒是谢司云,仍然笑着上前,一只手抓住了初月的手,另一只手开始帮她解开那缠绕不休的带子:“想解开就别乱动。” 他平静的语气,让初月有些气馁地颓废了下来:怎么回回在这种事上,好像都是她败下阵来呢? 谢司云的手指修长而灵巧,三两下就将那缠绕的带子解开了。 而后他也不再逗弄初月,只是严肃了瞳眸看向了谢安:“敢跟我一起下水吗?昨儿我瞧见了你的功底,确实不错。今儿咱们下到那深渊最浅的地方,取出一颗珍珠来给夫人瞧瞧可好?” 夫人?是在说她吗? 初月怎么觉得,脸颊都有些热了起来? 肯定是因为太阳升起来了晒的,没错! 看他们来真的了,初月是有所担忧的:“谢司云,你不是说你父亲就是……你如今还要下去?” 谢司云却坚定转身,对初月微微一笑:“有谢安在,我们两个人相互帮衬,比父亲一人下海要好得多。何况我们只在浅处碰碰运气,这两日月色好,指望着有蚌贪图月色上浅处来。若是能取的一颗,母亲的病便还能拖些日子。” 谢沈氏的病情,是推动着他们如此拼命的最大的动力。 初月没有了劝阻谢司云的理由,唯有一句话要同他说:“那你千万小心。” 别看谢司云白白嫩嫩的,下水还真是一把好手! 倒是谢安,黑的像是一条泥鳅一般跟在谢司云的身后跳下了水,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消失在那黑暗的深渊之中—— 初月记得,哪怕在现代,潜水屏息最厉害的人,似乎也只有一百多米,二十多分钟。 似乎只有短短二十分钟,可是在初月的心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她看着海面上的波澜不惊,只觉得大海之辽阔,绝非人类可以随意撼动。谢司云和谢安就仿佛被那深渊吞没了一般,不再有半分动静。 第十七章 珍珠来啦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初月恨不得自己也要习得那水性,然后跟着他们一起下去算了! 又想起上一回和深思云互换了身体,他似乎也是刚从水下上来,淋了雨之后那一身疲惫的感觉—— 等等—— 初月的脑海之中,似乎突然在一团乱麻之中扯出了一条线头来:淋雨?! 对啊,她和谢司云换了两次身体了,次次都淋了雨。而且每一次都是晴了的时候就换回来了,难道这就是关窍所在? 正当初月想着的时候,忽而见着,海上冒起了一个泡泡! 也顾不得打氵显了鞋袜,初月忙朝着浅滩跑去,刚氵显了脚,就瞧着一个脑袋从那水面上浮了出来大口喘气—— 黑黝黝的脑袋,只能是谢安的! “谢司云呢?!” 初月对着谢安大喊,四处寻找着想看到海面上再冒出泡泡来,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谢安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而后朝着初月这里游了过来。 看上去只有短短的距离,谢安却游了很一会儿,让初月的心都提了起来:“谢司云呢?他没和你一起上来?” 谢安游到了浅滩,才起身,虽然累极了,却也不忘了回答初月的话:“果真有几颗蚌珠在下头,他要取了才上来。不过夫人放心,少爷的凫水比我们千鸟湖最厉害的人都要厉害,他很快就上来,不会有事。” 谢司云有那么厉害? 看不出来啊,一白白嫩嫩的小白脸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正想着的时候,初月总算是见着那海面上冒了泡—— 可预料之中的白嫩脸庞没有头一个出现,反而是一只手,将一整个珍珠蚌给举出了海面,朝着初月他们挥了挥。 他真的取出来了!真的做到了! 不知为何,分明不太了解采珠的初月,却在此时此刻激动万分。 跟着那珍珠蚌出了水面的谢司云的长发已然氵显透地搭在肩头,他游泳的姿势比起谢安可要优雅不少。谢安尚且气喘吁吁,谢司云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美男鱼的话,谢司云一定算是其中翘楚! 初月佩服自己到这时候还有心思想什么美男鱼。 也是上前一步拉了谢司云一把,他却将那珍珠蚌塞进了初月的怀中:“你开。” 看着手里氵显漉漉的还冒着腥气的珍珠蚌,初月愣了愣。这个村子里总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就是一切。 又是以珍珠赖以生存的村子,还没有听说谁家开珍珠蚌是女人动手的。女人下海上船,女人采珠开蚌,在这里都被认为是极其不祥的。 初月虽不信这些,却到底有所疑虑:“让我开?” 谢司云上了岸,甩了甩身上的水,才接过谢安递过来的帕子,有些好笑地瞧向了初月:“一向看你离经叛道的,怎么你也通他们那般迂腐了?让你开你就开。” 他怎么瞧出自个儿离经叛道了?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初月自然没有不开的道理。 但是……该怎么开? 接过谢安递过来的刀子,初月就有些犯难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可从没干过这活儿啊!谢司云这男人,该不会就是故意要让她在谢安的跟前出丑吧? 正当初月纠结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环保住了自己—— 好在这些天和谢司云同床共枕,早就习惯了他的味道,否则初月一定一个过肩摔非要将他摔个大马趴不成! 他的身体因为刚从水下上来,所以格外冰凉。 环抱着初月的时候,让初月都打了个冷战:“你干嘛?” 谢司云的手,却握住了初月拿着刀的手,声音从初月的头顶响起:“教你开珍珠蚌。” 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初月让自己的注意力抓住在开珍珠蚌上头,轻咳一声,顺着谢司云的动作将刀插-入了那珍珠蚌的缝隙之中。 这是她第一次开,但也觉得算是一个奇妙的体验和过程。 她不是什么圣母,不会因为这珍珠蚌还是活着的就动恻隐之心。毕竟他们三房往后好些日的生活,可就指着这么一个珍珠蚌过活呢! 只是刀越深,这珍珠蚌就越紧。 一直到谢司云的手使了一些力气,压了压初月的手,将那刀又往下压了几分,珍珠蚌才有打开的痕迹。 这种野生的珍珠蚌和在现代看到的在某宝上卖的那种一个珍珠蚌之中就有十几颗珍珠的大不相同。 打开之后,蚌中的肉光-滑紧致,光是从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出这蚌中有无珍珠,如果有的话珍珠又在什么地方。 第十八章 他抓了我的手! 于是谢司云二话不说,将初月手中的刀抽走之后,又握住了初月的手指。 他的手因为方才的握紧而有了些温度,可还是温凉的。 初月尽量让自己放松地配合他,他便抓着初月的手指,让初月摸向了那珍珠蚌的肉——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氵显滑且细腻。 稍稍用力,甚至还能感觉到这还未彻底死去的蚌的肉在抽搐的感觉,总是让初月有一种不敢继续往下摸的感觉。 谢司云倒是有耐心,初月不敢的,他就一点点地引导着初月,然后一点点地用劲。 摸过了大半个蚌体的时候,其实初月已经有些心凉了:野生的珍珠蚌不一定个个都出产珍珠。他们手中的这个看上去很大,但实际上未必会有珍珠产生。 初月记得,珍珠的产生大致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受到外来异物刺激时(如沙粒,寄生虫卵及其它异物),它就会分泌出珍珠质,把掉进去的异物层层裹住,使其圆滑,逐渐形成珍珠,这是“有核珍珠”。 第二种,是外套膜外表皮受到病理刺激后,一部分进行细胞包被了自己分泌的有机物质,形成珍珠囊而后形成珍珠。因为没有异物为核,这种称为“无核珍珠”。 那如果他们手中的这颗珍珠既没有被外物所侵袭,自己本身又很健康没有生过病呢? 抱着已经快要失望的心情的初月手上都没有那么有劲了,却在触摸到一个异物的时候突然来了精神—— 她转头,看向了谢司云。 可因为她和谢司云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所以这一转头就差点儿亲上谢司云的脸! 她的呼吸之间都能感受得到谢司云吐露出的气息,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谢司云,才发觉这男人的这张脸可真是完美无瑕啊。不知道怎么保养的? 将眼神从谢司云的眼中挪了开来,就听得谢司云仍旧是淡然的声音:“摸到了,别分心。” 只是这么摸到了就知道,那一定是一颗不小的珍珠!起码比初月的指尖要大,而且似乎很圆-润。 即便是摸到了珍珠,在这时候他们也不能分心:万一拿出来的是一颗畸形的珍珠,其实也是没有太大的价值的。即便是再大,也卖不上几个价钱。 初月本不想继续了,想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谢司云就可以了。 却没想到,初月缩了缩手,谢司云却捉住了初月就要逃离的手,将她的手指握的更紧了:“最后一下了,你跑什么?” 窝在谢司云的怀里,初月没好气地嘟囔:“我又不会。” 谢司云带着初月的手戳破了那嫩0滑的蚌肉,言简意赅:“早晚要学。” 初月已经能摸到,这是一颗完美的珍珠!虽然个头不算是太大,但圆-润光-滑。轻轻地动了动指尖,那珍珠便从蚌肉之中滑了出来—— “哇——” 随着身后谢安的惊叹,初月也低了头,仔仔细细地看着这颗他们一起努力的成果:这是一颗有谢司云的之间那么大小的珍珠。乳白色,圆-润光-滑没有半分瑕疵! 珍珠的个头不算大,但就凭借着其光洁闪烁的程度就知道,也绝对能卖一个好价钱! 初月的眼睛都亮了,终于能站起身来,将那珍珠比着初升的太阳细细地瞧着:“谢司云,手气不错啊!捡了这么个大宝贝上来,母亲这几个月的药费可是有着落了!” 这些珍珠,可比那一日他冒雨前去采的那一兜珍珠的价值都要高! 谢司云也站起身来,却仍然手拿珍珠蚌递给了初月:“别急,说不定还有。” 野生的珍珠蚌也能孕育出多颗珍珠。 初月的手指都激动地有些颤抖了起来,这一次谢司云没有引导初月,初月却自己细细地摸索了一下,果真又发现了第二颗! 第二颗珍珠是浅白色的,比上一颗小许多,也没有那么光-滑。显然价值是远远不如前一颗,但初月已然心满意足:“太棒了!谢司云,咱们出师大捷啊!” 初月这兴高采烈的模样,映着头顶温暖的阳光,让谢司云的嘴角也勾了勾,而后扬起手臂将那珍珠蚌扔回了大海之中:“走吧,回去吧。母亲的药是不用愁了,但咱们还得准备即将到来的祭龙王盛典。” 钱有了着落,一切就都好说。 他们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直接将这珍珠给了景立信,说了最低价。 景立信上一次替他们卖东西尝到了甜头,这一次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准备接下来的祭龙王。 虽然谢司云什么都没有说,但初月知道,他是有野心的。 第十九章 要比赛啦 这祭龙王,大约是珍珠村最大的日子了。 便是过年过节的,也不曾有过这样三年一度的热闹。 靠海为生的人,总是要有些信仰才是。 旁的地方多数都信妈祖娘娘,也是天后娘娘。 而珍珠村这一代却有所不同,他们这里被深渊和海沟环绕着,所以他们这里流传着海沟的底下一定有一条黑色的长龙。海沟里的珍珠蚌,便是这龙王呼吸之间吐露出的日月天地的精华。 龙啸之时,便是翻云覆雨;龙怒之时,则是巨浪滔天;龙悦之时,化为风平浪静;龙困之时,则是采珠的最好时机。 听起来似乎颇有几分道理,初月虽不信这些,却也觉得民间传闻总是耐人寻味。 祭龙王,是三年一度的大典。便是这珍珠村再穷,在这典礼上也是不敢怠慢的。 祭龙王主要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各家各户都需得宰一头牲畜,富户人家大多是猪牛一类,贫穷些的也得有鸭鹅雁。将这些家禽不立刻杀死,只是绑在竹筏上慢慢地放着血然后将竹筏放入海中,让这些竹筏缓缓地随着波浪入海,便算是给龙王的祭品,祈求未来三年风调雨顺,要龙王吃饱了犯困,好得个采珠的空闲。 第二部分,便是最为重要的采珠大赛了。 在珍珠村的浅海海面最中央的地方,有一块浅渊,顾名思义,便是个浅浅的深渊。 深渊之中有着一道暗涌,水势却不大。常有海中的珍珠蚌顺着暗涌进入浅渊之中,而浅渊的周围大约是因为温度和食物都适宜,格外聚集了不少的珍珠蚌。 可以说,这浅渊地带,就是珍珠村最值钱的地带了。 为了公平起见,村子里的人们将这里看做一块公有的地盘。每三年举行的采珠大赛,谁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浅渊地带就归谁三年。 这可是关乎于自身利益的事情,所有人自然都是锚足了劲儿地要取的采珠大赛的胜利。 采珠大赛的规则,说起来也简单,因为珍珠的等级很好划分:珍珠之中,以彩珠为尊,白色次之。 彩珠之中,以黑、紫、红、粉、黄如此等级定级。黑色最尊,黄色最次。而白珠之中,又以乳白为尊,纯白次之。 除此之外,如若两人采得相同颜色的珍珠,便以大小和光泽度为评定的标准。由村长、镇中当铺的掌柜的和衙门的县太爷为评选人,也算是公平公正。 在此前的六年之中,大赛的最终胜者都是谢家大房谢宏辉。他旁的不说,采珠到真是一把好手。 只不过因为年景是一年不如一年,所以此前的比赛大多拼的都是白色的珍珠,鲜少有彩色珍珠的出现。 这一次的比赛,若是谁能取得一枚彩色的珍珠,那便是赢定了。 大赛前夕,初月就瞧着谢安和谢司云整日里在一起嘀咕着,偶尔听了一两句,说的便是彩珠的事情。 初月可不希望他们为了彩珠去伤了性命,毕竟海中的变幻莫测可不是人为可以掌控的。 可在谈起此事的时候,谢司云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今年……是非赢不可了。否则母亲病弱至此,他们也只嫌三房多了几双筷子。母亲的心愿,便是有朝一日三房能重振当年父亲在的时候的风采,我若做不到,便是对不住母亲。” 六年前的那场大赛,是谢司云的父亲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他当年便是采回来了一颗乳黄色的珍珠,最终卖出了百两的高价,却在采珠之后的一年不到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分明是穷苦人家,却偏偏在这种事情上算得清楚。 初月心知肚明,若是再这么下去,很快谢沈氏的病就会没了药费,难不成还要靠着谢司云偷偷摸摸地出去采珠才能贴补家用? 这样一来,早晚还不是要被大房发觉? 算是殊死一搏,初月却对谢安不抱太大的希望。 眼瞧着祭龙王的日子就要到了,谢沈氏的病情也一点点地好了起来。 只是她整日里的愁眉不展,到底是忍不住地叫了初月和谢司云去她的病榻前:“你们是否已经想好了,要让那谢安去比赛?” 谢司云略略点头,握住了谢沈氏的手:“母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哎——” 谢沈氏只是叹气,当着初月的面儿也不再避讳:“司云你可知,你父亲死后,我只想带着你安稳度日罢了。你父亲当年的死……还不知是什么人所为。如今你却又要深涉险境,你让我怎能不担心?” 第二十章 神秘商人 还有这等事情?!瞧着这谢家也是贫苦,却没想到和那些大户人家一样地腌臜吗? 谢司云低了头,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却捏成了拳:“母亲,可这些年您忍辱负重,我隐忍吃亏,难道他们就没有暗害我们的心思吗?!我的病为何迟迟不好,您的身体为何又是日渐孱弱,难道您一点儿怀疑都没有吗?” 谢家人多,这般纷杂,让初月有些心惊胆寒。 谢沈氏的眼中皆是悲凉:“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又能如何?我只盼着你们夫妻二人好好过日子,就比什么都强!司云,听娘一句劝,莫要与人争长短。做了那针尖麦芒的出头鸟儿,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待到你们生了孩子,我想法子让你们分家出去单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人父母,必当为子女计之深远。 可这样懦弱的深远之计,初月还真是瞧不上。 显然,谢司云同初月是一个想法。 他只是苦苦一笑:“母亲,您觉得我们还能活到那时候吗?您觉得……我这般孱弱的身体,要什么时候才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呢?您觉得有了我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顺遂地将他生下来养大吗?您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初月的心里都跟着酸楚了起来。 谢沈氏垂眸,自然知道谢司云说的是真的,却还抱有一丝希望:“都是一家人,他们不至于这般赶尽杀绝。便是看在你父亲当年为这个家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份儿上,他们也不该这么赶尽杀绝啊!” 不至于,不该,不也都做了吗? 初月轻轻摇头,不知该说谢沈氏是天真还是愚蠢。 谢司云的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冷笑:“母亲,我心意已决。若是我一人,被他们斗死又何妨?可如今有您,还有初月。你也不想初月刚嫁到咱们这里,就被困于如此窘迫之地吧?母亲,您说过的,若是我娶了妻,您必定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的!” 瞧着谢沈氏泫然欲泣的模样,初月也是于心不忍地蹲在了谢沈氏的面前:“母亲,就听他一句吧!日子是自己给自己挣出来的,我也不想这么躲着一辈子,有什么意趣呢?” 看着初月和谢司云,谢沈氏的眸色忽而就变得有些茫然了起来:“你们……” 她想起从前自己刚嫁给谢司云的父亲的时候,迷茫的神色,又倏然清醒:“你们长大了!是我错看了,你们当真长大了!当年我和你们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般雄心壮志。” 她微微一笑,伸手拉了初月的手,将初月和谢司云的手都窝在了自己的手心:“好,好啊!既然你们有这般信心,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去做吧,唯有一点要提醒你们,那就是千万要小心谨慎。莫要再重蹈当年你父亲的覆辙,咱们一家人,要好端端地在一起,可好?” 谢司云的手很温暖,甚至让初月有一种安心的错觉。 说服了谢沈氏,他们不管往后要做什么,都再无后顾之忧了。 眼瞧着祭龙王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珍珠村也出了一桩传闻:又哽咽神秘商人近日都活跃在东海,听说卖了不少好珍珠,不知其身份,更不知其目的。 谢家上下似乎为了这位“神秘商人”很是头痛,怕他抢走了原本属于谢家那本就不好做的声音。 可能唯有初月和谢司云知道,这所谓的神秘商人,就是他们自己! 也好,让这个所谓神秘商人搅乱本就不干净的一池子浑水,也就更加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为了参加祭龙王所做的一切了。 那些日子,谢司云和谢安几乎天天都偷跑出去。谢安水性虽好,也得谢司云这伯乐日日看顾着训练着才能成事。 初月又期待下雨,又害怕下雨。 期待是因为想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她和谢司云到底是否会在雨天就变换身体。 害怕下雨也是害怕万一他们在正是重要的时候变了身体,初月连游泳都不会,更不要说帮谢安掌握采珠的方法了! 初月的想法一直倒是都未有城镇,这些日子海上的天儿是格外地好,珍珠村的人们都在说,龙王是喜欢这些年的风调雨顺,所以打盹了,天儿才会这么好。 眼看着初月都嫁给谢司云第二个月了,祭龙王这个珍珠村里最盛大的庆典,也真正地开始了! 头一日,几乎是半夜里头的,各家就开始准备要祭祀的牲畜了。 谢家准备的,是一整头猪,在这贫穷的珍珠村当中,算是头一筹了。 第二十一章 祭祀 因为是最隆重的祭奠,所以哪怕是谢沈氏病重,也是必须要参加的。 初月本没想着什么,谢沈氏却特意拿出了一套新作的衣裳送给了初月:“这是比年节还要隆重的节日,咱们虽然穷,却也不能失了体面。” 因为初月是新婚,所以这一套衣衫是粉色的。看上去是用了心的,初月虽不喜粉色,却也感念谢沈氏对自己的好。 旁的人家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可偏偏谢家穷讲究太多。 谢家祖母从前就是京中人,如今倒是将那京中的规矩在这小小渔村里实施了起来:什么要按照长幼次序前往祭奠,还有各人的座次都有规矩。 男左为尊,女右为辅,可要初月和谢司云分开坐,初月还真是有点儿不愿意。 好在谢司云自己提了出来,说是他病弱之躯需要初月的照顾,干脆就让初月和谢沈氏同在他的身旁,今儿这样的大日子,大房也没有太过于为难他们。 祭台摆在海滩之上,这么穷苦的村子也不知花了多大的价钱还专门请了来跳请神舞的祭祀。 头顶的日头是越发大了起来,今儿初月可没什么心思看日出,只觉得晒得人脑门都疼。 正是要到了最热的时候了,初月正想着如何能躲一躲这太阳,却忽而就感觉到头顶一阴—— 定睛一看,原来是谢司云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把油伞递给了谢安,谢安便打在了他们的头顶上,还真是遮住了几分越发毒辣起来的日头! 不过他们这般作为,自然有人是要说闲话的:“那就是谢家三房啊?啧啧啧……还真是和女人一般,不像是咱们海边的男人!” “不仅身体弱,还喜欢作怪,你没看到啊?那打着伞的黑的和泥鳅似的男孩,就是他们捡回来的!说是要参加咱们这一次的比赛,你说说是不是笑话?” “可不是吗?知道自个儿身子弱,就依附着家里就好了,也不知这作的什么妖,他们参加比赛,怕是连珍珠蚌都还没摸到就要淹死在海里了吧?” “哈哈哈,你们说如果他们真淹着了,我们是救还是不救啊?” …… 村子就这么大,说闲话的人都在身边,听得初月心里头来气。 低头瞧瞧坐在跟前儿的谢司云,他倒是一副什么都不曾听到的样子,专注地看着祭龙王的仪典,好似那才是头等大事。 轮到他们谢家的祭品的时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为他们这般“大手笔”而发出了赞叹声。 可坐在前头的谢宏辉却转过头来,小声对他们道:“这一头猪二十两,除却父亲母亲之外,平分给咱们四房,便是每一房五两银子。你们的我们先替你们垫上了,你大伯母的意思是,等这一次祭奠结束,你们也有了珍珠水田之后,定是要将这些欠下的钱都还上的,否则便要计算你们的利息,你们可莫要怪罪啊!” 得,来来去去为的都是这些事。他们前头才偷偷摸摸赚来的银子,如今还不知能维持多久。 谢沈氏一副担忧的表情看向了谢司云,谢司云却略微咳嗽之后,才彬彬有礼地对谢宏辉道:“好,到时候还请大伯父大伯母将这些年我们所欠的账一并做个账单出来,我瞧了之后,心里也有个底儿。” 乡野人家,哪有会做账单的? 可谢司云这话也说的是有理有据,倒是一时之间让那谢宏辉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微微点头,复又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严素兰,一副为难的模样。 很快祭祀典礼就结束了,便到了所有人都最为关注的阶段:采珠比赛。 珍珠村的人口不算多,能采珠的就算是一家一户,也超不过五十。 所以倒是有时间,要村长意义将即将采珠之人的名讳报一报。 旁人都是这些年总是听说的老熟人了,唯有谢家三房的“谢安”这个名字一出现,便像是平地一声惊雷一般地惹起了诸多非议。 旁人的议论初月和谢司云自然不放在眼中,可那谢宏辉似乎觉得不妥,复又转过头来训斥他们:“瞧瞧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倒是让咱们谢家成了整个珍珠村的笑话了。从哪儿捡来的一个白吃喝的泥鳅也就算了,却还要让他参加三年一度的比赛。司云啊司云,你怕是娶了媳妇之后就疯魔了吧?” 连同谢宏辉前头谢家老头老太也是两张嘴不饶人:“谢家在珍珠村可是大户,如今叫人这般议论纷纷,脸面尽失啊!我们倒是要瞧瞧,你们那谢安小子下了水之后,淹死了有没有人救!” 第二十二章 见缝插针 话说的这般难听,初月当真是有些忍不住了。 可前头的谢司云倒像是知道初月的想法一般,回头看了初月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初月:遑论旁人如何议论,他已胸有成竹。即便是今日谢安不能拿到头彩,也总能叫人不将他们三房看的这般低贱。 初月便低了头,隐忍了下去。 因着前头的准备还有许久,她也是百无聊赖,瞧瞧一旁的大房二房四房的脸上都被晒出了油来,也是心生一计地戳了戳谢司云的肩膀:“伞可还有准备?” 谢司云不知初月要做什么,有些讷讷地点头:“自然,我身子不好,出门都是要带的。又怕下雨淋着母亲与你,让谢安备下了好几把。” 叫谢安将伞拿出来,初月拿了两把,先挤到了最好说话的四房跟前儿:“四伯母,天儿可热啊!您瞧瞧,早上刚上的妆,这会儿都有些花了。” 四房谢林氏已然晒得额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在谢家最是年轻貌美,自然也最在意,听说自己的妆容花了,眼眸之间都失了颜色:“呀,这可怎么是好?” 初月趁这机会,拿了一把油伞递到了谢林氏的跟前儿:“我这油伞,租借给四伯母,一钱一个时辰,伞大,伯母和小妹可以一起打着。比赛还有好一会儿呢,可别晒疼了二位。” 都是一家子,初月的声音也不算小,谢司云那边听到之后,也是讶异地看着初月哭笑不得:他如何能想到,这小女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法子? 显然,对着初月的油伞,已经被晒得脸颊通红的谢林氏心动了。却又碍于一旁大房和二房的面子,不敢应了初月。 一旁的二房也被晒得够呛,一边用手扇着自己的脸颊,一边斜睨了初月一眼:“一钱银子一个时辰?你抢钱啊?赚钱都赚到自家人的头上来了,你不嫌丢人啊?” 被她这般怒斥,初月也不恼,反而是复又将手中的另一把伞递去了二房跟前:“二伯母也来一把吧?瞧着二伯母这些日子操劳的,脸色都越发蜡黄了起来。若是再晒一晒,便是更加不好看了!” 说着,初月还堆了满脸的笑容看向了一旁的二伯:“二伯也劝劝二伯母吧,女子要注重自个儿的容颜,便是再操劳,也不能忽略了的!” 初月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谢家二房谢宏流是出了名的好色。在院子里总是听见他们二房吵嚷,无非就是谢宏流觉得自个儿的媳妇年老色衰拿不出手。 果然,听了初月这话,谢宏流没好气地瞪了自个儿的媳妇一眼,而后从口袋里掏了一钱银子就扔给了初月。 话却是对着自个儿的媳妇训斥:“瞧见没有?你这脸都晒成了什么样子?小辈孝敬你给你一把伞,你就打着便是,没得从黄脸婆子晒成了黑脸的,叫人看了更笑话!” 二房都拿了这伞,四房的小妹谢江琦一手搂着她的母亲谢林氏,一手愉悦地招呼着初月:“嫂子嫂子,快来!我们也要,一钱银子即刻就给你,可晒死我了!” 初月倒是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妹。 二房和四房都有伞了,严素兰被晒得快不行了,也是一副高高在上却又不得不和初月低头的模样:“初月,我也要一把。” 于是这般简单的,三钱银子到手,初月昂首挺胸地回到了谢司云的身旁对他挤眉弄眼,倒是逗得谢司云忍俊不禁。 连谢沈氏对初月都是刮目相看,欣慰地拍了拍谢司云:“你大伯母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便是为你说了这门亲事。初月是个好孩子,往后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这话说的初月的脸颊都红了起来,好在下头很快就发出了阵阵欢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初月朝着浅海看了过去,发觉是谢宏辉上场了。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背心,露出了精壮的身体,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游泳健将。 他的脸上自信满满,毕竟是前两届的冠军,看样子是对这一次的彩头志在必得了。 和他对比一下,站在他身旁的谢安就不值一提了:谢安的年纪小,而且才被初月他们救回来没有多久,所以真个人显得营养不良瘦瘦巴巴的,而且身上还黑黢黢的如同泥鳅一样。别说是和连续两届的冠军谢宏辉比了,就是和旁边的普通渔夫比起来,个头和体格都看上去要差一大截! 连初月都忍不住地为他担心了起来:“谢司云,你说他行吗?” 第二十三章 入水 “行。” 谢司云倒是对谢安信心满满:“若是连我们都不信他,那他就没有下水的意义了。我不指着他得第一,这一次主要就是给他一个锻炼,只要他能学到东西,那这一次我们就是赢了。“ 说到这里,初月倒是突然好奇了起来。 因着周围的人太多,所以她俯下-身来凑到了谢司云的耳边:“那你呢?若是你亲自上场,可有信心博得一个彩头?” 可约莫是因为初月靠谢司云太近了,还是被一旁的谢江琦瞧见了。 到底忍不住开口调笑:“哎呀,我三嫂和三哥的感情多好啊!两个人说悄悄话呢!三嫂,你同三哥说了些什么,倒是让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听一听呀?” 此话一出,初月的脸颊都开始发烫了起来,电打一般地就直起了身体。 这举动,惹的旁人越发地笑了起来,都称赞他们二人新婚燕尔,感情甚笃。 “入水——” 好在那赛场上投的村长一声高呼,终于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比赛上头。 初月只闻得下头的严素兰一声冷哼:“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三房这一次要如何应对,那泥鳅一样的小子,能不能活下来!”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初月却偏偏要证明给所有人看看。 海边的参赛者们一个个都扑通通地下了水,其实说是比赛采珠,倒不如说前期就是在比赛游泳。 这浅海里头有好珍珠的地方无非就那么一两处,四十多个人,谁能先到,谁就算是占据了半面的先机。 果然,谢宏辉是首当其冲,下水之后就如同水猴子一般遥遥领先于众人,让谢家二老的脸上都添了不少的光彩:“宏辉果真是咱们谢家的顶梁柱啊,不枉费了这些年对他悉心栽培。” 大部分人都紧随谢宏辉的身后,可谢安却不曾跟随那人流,反而是浮在水上不急着游泳一会儿潜下去瞧瞧,一会儿上来游一游,倒是渐渐脱离了大部队。 初月瞧得出,他像是在寻找什么。 一旁的二房,却忍不住地出言讽刺:“呦,你们三房这是选了什么样的人啊?竟然连路都不认得,如何能成事?” 初月忍了,却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一笔。 似乎终于寻到了要去的地方,已经是远离人群了。谢安不急不缓地深吸一口气,而后下浮—— 人刚在海面上不见了踪影,初月又听得老太太不屑一笑:“千挑万选选了个什么地方?那底下都是暗涌激流,还有深不可测的深渊。今儿天气虽好,可下去了洞穴之中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怕是人就要上不来咯,还白费了这两日咱们家中的口粮!” 人命在这些人眼中,是蝼蚁吗? 初月甚至觉得,他们就在等着盼着谢安上不来,好看他们三房的笑话呢。 没过一会儿,谢宏辉就浮了上来,手中还举着一个有初月的脸那么大的珍珠蚌,朝着这边挥舞了一下。 严素兰立刻便激动了起来:“宏辉已经取出来了一个珍珠蚌了!他取出来了!” 比赛的时间限制是两个时辰,所以谢宏辉完全有时间可以开了那珍珠蚌,如若不满意,还可以继续下海。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谢宏辉更是还未出海,在浅滩的时候就让人将刀子送了过去。 若是这珍珠蚌里头开出来了个大的,恐怕在座的各位就都没戏了。 初月隐约听着,前头的严素兰不停地念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一定要让咱们的珍珠蚌开出最大的珍珠!” 可惜,菩萨没听到她这话。 刀子割开之后,谢宏辉用手上上下下地将那蚌肉摸了个遍,最后什么都没有摸到地又将那珍珠蚌扔回了海中:显然这珍珠蚌里什么都没有。 而后他一个猛子,复又扎回了海中,消失于缈缈苍茫之中。 他刚入海,那边的谢安也从海中探出了头来。 可惜他手中什么都没有拿,似乎只是出来喘口气,凫水在海面上久久未曾继续下潜。 “瞧,我就说那里头都是深渊暗流,不可能有珍珠蚌。” “可不是吗?青瓜蛋子一个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跟着大家伙的脚步走,能成事吗?” “啧啧啧,我还以为谢司云能有点儿出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离等死不远咯!” …… 人言可畏,初月听着这些话是满腔怒火。 反观谢司云,却品茶赏海一副什么都不曾听到的样子,约莫是早就习惯了被这般议论。 不知为何,初月的心里忽而就酸楚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志在必得 看这些人比赛,大部分的时间其实都是无聊的。 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猛子扎下去,有些人一无所获,有些已经开出了珍珠来。 不过都是凡品,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未有一个开出能让人惊叹的。 头顶的日头是越发毒辣了起来,连评断的三位都有些招架不住了。下潜的参加者们也几乎精疲力竭,虽说还有三个时辰的剩余,可有些人已然坚持不住,上岸来歇息了。 谢宏辉倒是牟足了劲一下子拿上来了三个珍珠蚌,个个的大小都和第一次拿上来的差不多。 他拿上来这些珍珠蚌的时候,再不复第一次上来时候的那般精神,反而是精疲力尽甚至连开珍珠蚌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严素兰瞧着他上来,也是急慌慌地拿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下去,似乎对这些珍珠蚌并不算满意,还想让谢宏辉继续下水。 谢宏辉上来之后不久,谢安也上来了。 不过他是两手空空,虽不似谢宏辉那般累极,却也是有些疲态了。 他们三房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昨儿谢沈氏给他煮好的一些南瓜罢了。 初月给他送了下去,也不曾多问。 瞧着他那疲惫的模样,知道他也不容易:“谢司云说了,今儿不指着你能拿回来什么彩头,就当是给你一个历练。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如果实在是不行就上来,咱们得了个经验就是好的。” 可谢安大口大口地吃着南瓜,抬眸眼中却仿佛闪烁着亮晶晶的星星一般:“夫人,少爷说的没有错!这底下的海域虽然复杂,但还真有好东西!我瞧见了,可那暗涌有些厉害,只是一时寻不得下去的法子。夫人和少爷放心,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定然能下得去采来好东西给你们瞧瞧!” 像是个邀功的孩子,看着他这般兴奋的样子,初月竟也觉得没有必要劝他什么了:“好,那我们在上头等着,必然把时间给你给够!” 谢安吃了南瓜,又歇息了半个时辰,便再度下了海。 而谢宏辉这边却是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吃了饭就要开蚌。 谢宏辉要开蚌,自然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这边。 看得出,他们虽胸有成竹,在这种时候却也难免紧张。 谢宏辉毕竟拿上来了三个珍珠蚌,开第一个蚌的时候,旁边就围了不少人了。 便是不用过去,听得那些人“哇——”地一声赞叹,初月就知道恐怕这一次谢宏辉拿回来了好东西了! 果然,严素兰要将开出来的珍珠拿去村长那里鉴定,围观的人群散开,初月便瞧见了:那是一颗有拇指头大小的乳白色珍珠。珍珠浑体通圆,色泽柔和,没有半点瑕疵,映着太阳的光芒散发出了浅浅的柔黄色,是上上品。 连村长和当铺的老板瞧见了,都连连点头称赞。也让旁边的参赛者们不由地藏起了自己刚费劲千辛万苦取得的珍珠:比起谢宏辉的这一颗,他们大多都差远了。 唯有隔壁何家老二取来的那一颗还能稍有比拟,却也是颜色更甚而形态却有所欠缺。 “哇——这也太完美了!” 就在众人都观赏着这第一颗珍珠的时候,谢宏辉那里接二连三地将剩下两个蚌都打开了。 第二个蚌中只有一颗小珍珠,不值几个钱。 但那第三个蚌中,却开出了珍品:一颗和第一颗珍珠同样大小的珍珠,却在乳白色之中更接近鹅黄色。圆-润光-滑,通体透亮。更让人移不开眼的是,这颗珍珠对准太阳的时候,竟散发出了微微的粉色光芒!粉色和柔黄色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让这颗珍珠绝对价值非凡! 初月甚至听到有人惊叹:“十几年了,咱们这也没见过有采出这样的珍珠的了吧?” “可不是吗?便是南海那边的南珠,也少有这样完美的。这是贡品的料啊!” 这颗珍珠,足以让谢宏辉就此挺直了腰杆,也让旁边那些后生们摇头羞愧。 连谢沈氏都感慨:“他可真幸运,这一颗珍珠,可保咱们家中所有人两三年吃食无忧了。” 谢宏辉的胜局已定,看到他的这颗珍珠,甚至有人放弃了比赛。 可初月和谢司云都还没有放弃。 谢安仍旧在那少有人去的海上穿梭来回,上上下下手中却始终不曾拿出珍珠蚌来。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周遭的人们也觉得没有热闹看了,一点点地离开。 甚至到了比赛开始的三个半时辰的时候,连谢家老爷都坐不住了:“三房啊,叫那孩子上来吧。头一回下水,采不到东西不丢人。天儿快晚了,日色下去的时候,他在的那地方可有危险!” 第二十五章 比赛时间 这语气是看笑话大过于关心。 初月瞧着,约莫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比赛才算是正式结束呢! 可这边谢家老爷子说了话,那边的村长也是上前来有些忧虑地看着谢司云:“怎么这就没动静了?比赛结束了,让他上来吧。今年不行,三年之后再来也成啊!” 不知这些人安的是什么心思,还未等谢司云说什么,初月便是一步不让地开了口:“这不是还有两刻的时间吗?急什么?” 村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初月太固执了:“两刻钟的时间能作什么?再说天色都已经晚了,他若是再不上来,怕是连命都没有了。大家都等着最后的结果呢,你们何必如此拖延时间?” 这话说的,初月就不乐意了:“你们自个儿定下的时间,还有两刻却来催人,这是什么道理?若是一早就说了提前两刻结束,他自然不会在海中待这般良久。” 村长瞧着初月的眼中带着几分诧异,在他的印象中,初月可不是这般不好说话的主儿,自然也不曾太把初月当回事:“瞧你们这话说的,分明就是采不出什么来的,何必非要浪费大家伙的时间呢?怎地你嫁了人了,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了吗?” “她什么身份?” 初月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直如同雕像一般端坐在那的谢司云却抬眸冷冰冰地瞧着村长:“您说说看,她如今是什么身份?” 夕阳的余晖洒在谢司云寒凉的眼眸之中,仿佛被冰冷深渊吞噬了最后的温暖一般,让村长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她……她从前……” “我不管她从前是什么身份。” 谢司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村长的话:“如今她是我的妻,是谢家三房的媳妇。她说的若是没错,你们何人都不能拿她的身份来说什么。怎么,时辰未到,你们就要结束这场比赛了,也不怕龙王爷生气吗?” 看是风平浪静,实则云涌诡谲。 谢司云三言两语,便噎的那村长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得回头求助一般地看向了严素兰。 作为谢家大房,严素兰轻咳一声,昂首上前,对初月和谢司云端足了架子:“你们怎么和村长说话呢?还剩两刻钟罢了,他难不成还能从下头捞出来朵花儿不成?他——” “哗——” “上来了上来了!” 严素兰话还没有说完,终于听到她身后水声乍起。有眼尖的人是头一个瞧见了谢安的身影出现在海面上,倒是比初月他们还兴奋:“快看,他手里头拿着东西!是珍珠蚌!是两个珍珠蚌!” 顺着他们所指的地方看去,初月果真看到了谢安。 一轮即将落下的红日仿佛占据了半个海面一般,将整个海水照耀得通红。 而在那一片波光艳艳的通红之中,谢安挥舞着手中的两个珍珠蚌,笑的像是个得了喜爱之物的孩子。 “走,过去看看!” 病恹恹坐了一整日的谢司云,终于站起身来,领着初月和谢沈氏,踩着坚定的步子朝着谢安而去—— 瞧见了谢安的手里头拿着的那两个珍珠蚌,村长原本看热闹的眼神又冷淡了下来,甚至不等他们开蚌,就不屑道:“不必看了,这两个珍珠蚌个头都没有谢宏辉的那个大,颜色还不纯,定然不如他的。我看咱们可以直接宣布结果了,无谓浪费时间!” “慢着!” 谢司云再度看向了村长,这一次他的眼中带着的是警告:“若是村子里这般胡作非为,我谢司云头一个不服。当然了,你们也可以看着我今日无依无靠,所以来欺负我们谢家三房。但若是今日这珍珠真的开出来了比我大伯更好的,到时候生出许多纷争,不还是要你们自己来解决吗?” 他这般笃定? 初月仔细细地瞧着谢安手中的珍珠蚌,除了的确有些小之外,当真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但村长听了谢司云这么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一旁的严素兰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不屑地想找他们秋后算账的模样:“好好好,让你们开!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省的日后你们在外头编排我们,说我们欺负你!我倒是要瞧瞧,你们能开出什么花儿来!” 谢安累得够呛,所以是谢司云替他开蚌。 谢司云看着虚弱,手中的刀却稳准狠地打开了第一个珍珠蚌,修长的手指顺着蚌肉细细地摸着,不放过任何的角落。 连一旁看着的谢宏辉都啧啧称奇:“司云的父亲去了 那么久了,倒是没想到这开蚌的手艺他继承的不错。从前就属他父亲开蚌又利索又仔细,如今瞧着他也不赖。” 第二十六章 终于开蚌啦 谢司云开蚌,所有人的脑袋都凑了过来,差点儿将初月挤到一旁去。 摸遍了整个蚌肉之后,谢司云的手停顿在了一个角落里,轻轻一扣,便有一颗圆-润的珍珠从那蚌肉之中滑落—— “嘶——” 初月听得到身后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也是定睛一看,心头震动:躺在谢司云掌心的珍珠很小,可以说是这正常比赛下来,最小的一颗珍珠了。 而且这颗珍珠并非是格外圆-润的,反而有些椭圆,若是光论大小和形状而言,实在不是上品。 可奇就奇在,这珍珠是淡黄色的! 不是那种被夕阳的余晖涂抹上的淡黄色,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一种柔和的淡黄色的光芒。虽然这黄色并不深,但是显然和谢宏辉手中的那颗乳白色的珍珠差距甚大。 “他采到了彩珠!” 人群之中自然有人惊呼:“咱们珍珠村,可有十年都没有见过彩珠了!” 连初月这等对采珠不算有兴趣的,在听了这话,也是心头激动了起来:“果真,最好的总是留在最后!” 将那珍珠小心翼翼地交给了村长和当铺掌柜的鉴定,谢司云的手重重地拍了拍谢安的肩膀:“小安,做得好!” 村长和当铺掌柜的将那珍珠比着夕阳瞧了又瞧,甚至还用鼻子闻了闻,最终点头确认:“的确是一颗淡黄色的彩珠,虽然小,但也价值不菲,与谢宏辉手中的那颗不相上下!” “怎能不相上下?!” 此话一出,头一个着急的人便是严素兰:“他这颗虽然是彩珠,可实在是太小了点儿吧?而且形状和光泽度都不够,即便是彩珠又有什么用?也是彩珠里头最下品的,怎能和我们这颗又大又亮的相比?” 她是急公好义了些,初月的心头却因此而蒙上了一层阴霾:他们三房本就备受冷落,如今触及到利益的事情,恐怕大家都会选择帮还算势大的大房,而不会有人站在他们这一边。 正这么想着,却听得身旁的谢江琦小声嘟囔:“可十年未见彩珠,这就是稀世珍宝。反正我喜欢这彩珠,胜过普通的珍珠。” 谢江琦话音刚落,就被严素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里没有你一个四房庶女插嘴的份儿!” 被当中训斥,谢江琦也不恼,吐了吐舌头,转头对初月就是一笑,仿佛在告诉初月,她始终支持他们。 可光是谢江琦的支持没有用,这样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最终还是请了谢家老爷子出来主持公道。 果然,连谢家老爷子看了那珍珠之后,都是若有所思一般:“的确,虽然是彩珠,可若是按照能卖出几斤几两算来的话,这颗和宏辉的那颗当真是不相上下。” 这么一来,连几位评定结果的人都犯了难。 他们在一起商议嘀咕了许久之后,大约到底瞧他们是备受冷落的三房,还是将天平朝着谢宏辉那一边偏倒了去:“采珠是一门手艺,不是拼运气的。这两颗珍珠的价值所差无几,但谢宏辉早早就上了岸,而谢安则是迟迟不上,直到时间快到了才上岸。我们觉得,大约还是谢宏辉的技术要好些。” 所以言外之意,就是他们不过是幸运了些才采到了这颗采珠? 初月不服! 眼瞧着她就要上前理论,却感觉到一直坚实有力的手,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抬眸,便撞进了谢司云的眼中。他这一整日,总是严肃冰冷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此时此刻,最后那一缕斜阳映照在他的眼中,竟平白地多了几分柔和的光晕,仿佛在告诉初月不必着急,清冷月色还未到来,天地之间总有公道。 和初月对视半晌之后,他才冷静地抬起头,看着乱糟糟的一团,镇定开口:“我们不是还有一个珍珠蚌吗?先开了那个,然后才有定论。” “哈哈哈!痴心妄想!” 严素兰一听此话,便笑的叉起了腰来:“你难不成真以为,你们能再得一枚彩珠?那珍珠蚌也就比你们开的这个大一点儿,怕是里头什么都没有,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她如此张狂,却未有撼动谢司云的镇定半分:“大伯母可是怕了?” 听了这话,严素兰的眼睛都瞪大了,声调也上扬了:“我怕?!我怕什么?!” 谢司云沉着冷静地微微一笑:“既然不怕,开蚌也耽搁不了多久的时间,大伯母为何出言阻挠?” 他字字句句都没有留给严素兰脸面,让严素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了起来,甚至咬牙切齿:“好!你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可你敢不敢同我打个赌?” 第二十七章 赌还算数吧? 赌? 初月有些担心地看向了谢司云,知道这严素兰定然没安好心。 但谢司云却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严素兰捏紧了拳头,冷着眼瞧着谢司云:“若是开了这珍珠蚌,里头没有彩珠,不仅这一次的比赛算你们输,你们采上来的这一颗彩珠也要归我们大房所有,如何?” 原来在打这彩珠的主意啊! 这可不是赌约,算是明抢了吧? 初月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谢司云的衣袖,示意谢司云可别接招。他们是生意人,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哪怕比赛他们都能欣然接受。可犯不着为了争一时的意气,就接受这般不对等条约。 初月的手刚扯了扯谢司云的衣袖,就被他衣袖中的手一把捉住—— 这边捉住初月的手,谢司云那边还不忘了问严素兰:“那若是我们开蚌里头有彩珠,又当如何?” 谢司云的眼神,让严素兰后退了一步,却强撑着面子也得开口:“自然是你们赢了比赛,我们这颗珍珠归你们。” “嗤——” 谢司云轻笑,眼中满满的不屑:“我们要你们的珍珠做什么?不若如此,若是我们这里头还有彩珠,大伯母就将这些年我们三房欠的账免了去。不必给我账单瞧过,咱们两房之间算是两清,你看如何?” 呦呵,原本是严素兰占便宜的事儿,倒是让这男人给严素兰回挖了一个坑啊! 可自个儿的台阶都被自个儿给撤了,严素兰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好,就应你所说!我就不信了,你们还能开出彩珠?” “好!” 谢司云心满意足地裂了嘴,还不忘了转身对众人道:“诸位今日在此,都算是个鉴证。不管是我还是我大伯母,我们都会说到做到的!” 好吧,初月承认,这种当众打严素兰的脸的感觉真的挺爽的! 但是……他们真的还能开出彩珠来吗?如果不能的话,今天一天的所有努力,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就在初月的忐忑之中,谢司云已经接过了谢安递来的珍珠蚌。 这个珍珠蚌就如同旁人所说的一般,并不算是很好看很完美,甚至还有些缺陷和凹痕,颜色也比之旁人取出来的更加奇怪些。 但是这珍珠蚌承载着他们所有的希望,自然要珍而重之地打开。 让初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谢司云只是掂了掂那珍珠蚌,而后就转头将珍珠蚌递给了初月:“你来开。” 别说是初月了,身旁的诸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谢司云竟然会将这样郑重的事情交给初月! “开什么玩笑啊?女人开蚌,蚌中必然空无一物,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道理!” “可不是吗?这谢家三房少爷怕是疯魔了吧?咱们珍珠村的规矩,平日里女人都不能下海的,何况开蚌?” “疯了疯了,这肯定是疯了!要是女人都能开出来彩珠,那我明儿就倒立着走路!” …… 嘿,初月的心里还真是来了火气了! 这些人越是这般说话,初月就越是要让他们看看,女人怎么就不能开蚌了? 果断接过谢司云手中的刀,初月的动作没有谢司云那么利索,却十分稳当地撬开了蚌壳。 这珍珠蚌比之上一颗的要顺利些,刚摸下去,初月就摸到了异物的存在。 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之下,她想起上一回谢司云教自己取珍珠的样子,便轻轻地朝着蚌肉之中一压—— 手感不错,是个圆-润的珍珠。 定了心,初月手中的动作越发加重了几分。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住了一般,所有人都对即将从她手中面世的这颗珍珠屏息以待——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从海面上消失,月亮接替了太阳,将一抹冷淡的光芒照耀在海面之上,泛出琳琳光芒。 月色尚且浅淡,却消不去众人内心的激动。 初月手中的珍珠,比方才那颗要大上一些,却圆-润光-滑。便是照在这清冷的月色之下,也散发出了温柔的黄色光芒,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初月的掌心,宣告世人:珍珠村今年的第二颗彩珠诞生了! 比之上一颗越发地圆-润光泽,而且那柔黄的颜色也要更深一些,简直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其光辉。 初月感觉得到,她的周遭似乎都静默了下来:每一个人都在欣赏着这十年不曾遇到过的彩珠无与伦比的光芒。 周围安静的,像是连呼吸都有错。 还是谢司云头一个动了动,托起初月的手,放在了脸色已然难看至极的严素兰的面前:“大伯母,我们的赌约,还作数吧?我赢了。” 第二十八章 呦吼~胜利 “天哪!真的是彩珠,真的是彩珠啊!”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十年了,咱们珍珠村十年才见到了彩珠啊!而且一次就是两颗!今年祭龙王的比赛,谢家三房是当之无愧的赢家啊!” “呵呵呵,太好了,咱们珍珠村有彩珠了,咱们终于得了彩珠,不必被南海那边压一头了!不会被人说,珍珠村中无珍珠了!太好了,太好了啊!” 连之前还站在大房那边的村长,都是抚着自己的胡须,笑的合不拢嘴。 唯有严素兰和谢宏辉一房的人,脸色已然是难看至极。 便是当真要比,他们的这一颗彩珠,也比大房的那颗珍珠价高一筹。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我们拿了六年那最好的珍珠田,都用腻了!便是给了你们三房,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几个人,要怎么采珠!” 严素兰的脸面是再也挂不住了,愤愤地跺了跺脚,未曾多说一句,便愤然离去。 留下谢宏辉拿着手中的那颗再无人问津的珍珠尴尬地站在原地,嘴角僵硬地勾了勾:“司云,恭喜啊!你们三房,可真让我们刮目相看。” 比赛的结局,无需再多说。 这是初月穿越而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也是嫁给谢司云以来,头一回看到谢沈氏发自内心地开心,不再愁眉不展的样子。 虽然天儿是晚了,不过当铺的掌柜的还是将他们留了下来,出了高价要收了他们那两颗彩珠。 其实初月觉得,在这么不景气的时候,这两颗彩珠能卖上更高的价格。哪怕进贡给宫中,也比在这里埋没了要好。 可谢司云二话不说就将彩珠交给了掌柜的,换来的是谢沈氏往后一年的医药钱,还有他们即将要经营的珍珠田的原始资本。 初月理解谢司云,便只当是给那当铺的掌柜卖了个人情,往后来往他自然要照应三分。 带着盆满钵满的银两,初月这回去的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再起来却不见谢司云的身影,唯有严素兰黑着脸站在堂中,将一沓厚厚的账本放在了初月的跟前:“如今你们三房出息了有钱了,是否该将从前欠的账款一并结了?” 这下,是轮到初月一脸疑惑了:“昨儿大伯母不是和谢——咳咳,和夫君打赌,我们赢了这钱就不必还了吗?” 叫谢司云一声“夫君”实在是别扭! 严素兰却只顾着利益,未曾察觉到初月的别扭:“那么多账,是能说了就了的吗?再说了,说是我们说定了的,你可有文书契约做凭证?我们大房给你们三房花的钱,是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你们如今想抵赖,哪有那么简单?!” 呵……好一招翻脸不认人啊! 初月在心头腹诽:这谢司云是死哪儿去了?关键的时刻不见人影,倒是让她不知道该对这位地痞无赖一般的大伯母来软的还是来硬的了。 就在初月这么一个晃神的档口,严素兰也是越发地没有耐心了:“我知道你们昨儿就将那两颗彩珠在当铺卖了不少钱。整三百两银子,刚好还了我们的账,咱们两房就算是两清了。快些拿出来,我午间还要去给我们申儿做饭呢,你可别耽误我的功夫了!” 看来今儿她要不到钱,是不会罢休。 既然她无赖,初月便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大伯母要是这般说话的话,那我就只能回大伯母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严素兰万万没有想到初月会如此,横眉便将那账目扔在了初月跟前儿的案几上:“怎么,你想耍赖是不是!?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你可别想赖账!” 初月低头看了一眼那账本,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严素兰和谢宏辉到底都是采珠出身,没有一个有学识的。账本写的是乱七八糟狗屁不通,想要钱都不知道用点儿心。 最不怕的,就是她说这些话:“成啊,反正我没钱。要不大伯母就出去找人说理,到处地告诉别人我们欠钱不还。你倒是听听旁人是说大伯母不愿赌服输呢,还是说我们不还钱。” “你——” 严素兰瞧着初月,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手,作势就要来打初月:“你看我今儿不收拾你!” “大伯母这是要做什么?!” 她的手不过刚刚举起来,就听得外头传来了谢司云的声音:“大伯父可知道,您来我这里撒野来了?是要打我的娘子吗?” 第二十九章 采珠队成立! 初月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到不知是因为听到他这般叫自己“娘子”还是因为看到了他那冰冷的目光。 但是他来了,初月就可以将这个麻烦的事儿交给谢司云了。 果真,谢司云一来,严素兰的气焰就没有那么嚣张了。 她放下手,冷哼一声:“这么些年,你们三房到底欠了多少钱,你自己也仔细看看。昨儿我是在外人跟前给你面子,可你也不能将这当做要挟我的资本吧?怎么我给你们三房借钱,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 谢司云缓缓地走向了房中,瞧着地上不知所云的账本,倒是也退了一步:“这账本上的钱数,大伯母和我都清楚到底是不是这么多。这样吧,大伯母回去和大伯父好好再合计一下,好好算算这些年我们三房到底欠了你们多少钱。数字对了,我自然不会不还。可若是数字不对,大伯母便是到我这里来闹千万次,我也还是只有一句话,我们没这么多钱。” 他倒是堂堂正正,都这样了还要还人家钱! 可严素兰似乎不吃他这一套:“你如今翅膀硬了,敢和我这么说话了是吗?好,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只能请你的祖父祖母来做主了!到时候倒是要看看,他们是站在我们这边还是站在你们那边!” 严素兰的腰杆挺得硬邦邦的,初月倒是无奈极了:嫁过来钱还没赚到,反而成日要应付这么多麻烦,真是够累的! 显然,谢司云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反而好整以暇地瞧着严素兰:“大伯母来的匆忙,怕是不知,我就是从祖父祖母那里来的。” 严素兰愣了愣,声音都变了:“你去见他们了?!他们肯见你这个病秧子?!” 谢司云微微皱眉,却仍然耐着性子道:“自然。我是去问他们借人,并且同他们说,这三年之中珍珠水田的收入我会给他们分三成。他们自然没有不见我的道理。” 聪明啊! 他们刚开始算是白手起家,多少人眼红着呢? 要是凭着他们那点儿羸弱的根基去请人采珠,请人管理,那还不乱成一锅粥了? 如今谢家祖父母都介入了,自然许多人力物力他们都能出。他们的经验毕竟老道,虽说三成与初月看来是有些亏了,但有时候吃亏是福。她可没打算就在这一块珍珠水田上死磕! “这不可能!” 严素兰万万没有想到谢司云还有釜底抽薪这一招:“母亲身体不好,从来都不会单独见你,怕你的病气过给了她。他们怎么可能单独见你,还和你定下了这样的规矩呢?!” 利益相关,这一家子都穷怕了的,便是谢司云得的是会传染的痨病,他们怕是也不会避讳了。 瞧着严素兰失了神的模样,谢司云倒是淡然地坐在了一旁:“如今摆在大伯母跟前的也未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继续要账。这些年咱们之间的事情,大伯母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若是继续收下去,到底是成了仇敌,这三年大伯母也未必好过。” 他轻轻勾了勾唇角,成竹在胸:“第二条,便是咱们都冰释前嫌。欠大房的钱我们会慢慢还,也愿意接纳你们共同开采那珍珠宝地。父亲从前的愿望,便是能一家子人一起共进退,渡难关。我不想违逆了父亲的心思,希望大伯母也是如此。” 严素兰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便是反应过来了,也不能给他们答复。 谢司云也不着急得到答案,却驱赶严素兰离开:“大伯母可慢慢思量不着急。我和母亲身体都不好,终究这个家还是要仰仗你们诸位。一会儿我们还有事,大伯母可自行回去好好想想。我等着您的答复便是。” 谢司云够客气了,饶是得理不饶人的严素兰,也不好再继续闹。 只是她仍然冷了脸,愤愤地瞪了初月一眼,这才转头离开:“要你们三房小人得势,真是上了天了!” 看着她嘟囔着离去,谢司云却一点儿也不恼:“人人都是为利而来,连我那从不曾给过我好脸色的祖父祖母今日都待我礼遇有加。大房是聪明人,不会做傻事的。” 不知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自己讲话,初月只是垂眸笑了笑,捡起地上的账本,便扔去了一旁。 谢司云起身,将一包东西扔在了初月的面前,只留了一句“你的”,便扬长而去进了屋子。 留下初月一人对着那鼓鼓囊囊的布包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打开,却眼睛发直:这是……什么? 第三十章 他送我礼物?! 布包里头,装这些散碎银子和钱串子。 对初月来说自然也不会像是没见过世面那样地觉得有多少,可着实是她穿越而来到现在,见到的钱最多的一回了! 但是让初月意外的是,在这些散碎银子的上头,放着一根素银簪子。 简简单单的素银簪子的顶部,镶嵌着白玉雕成的水仙花。那白玉之中稍有些瑕疵,但雕工和做工都不错。瞧着这素银簪子不像是太值钱的样子,却对于他们这等人家来说,算是个奢侈品了。 毕竟初月那所谓的嫁妆里头最值钱的,也就唯有个桃木簪子,比如此素银的可差远了。 将那簪子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初月才意识到什么,忙收起了布包,拿着簪子急慌慌地跑进了屋子里对着正在看书的谢司云诧异道:“这是送我的?” 那本地质游记遮挡住了谢司云的大部分脸颊,只瞧着他稍稍从书本之中抬眸,眼中半分波澜都没有:“若是不要,就还给我。” 嘿,还真是送她的! 虽然不值钱,初月却宝贝似的戴在了头上就去水盆那照了照:“眼光不错啊,这簪子做工挺好。得了,我今儿也算是有个能做传家宝的东西的人了!” “嗤——” 谢司云到底是没忍住,被初月这般说法给逗笑了:“一根素银簪子,值当你传家宝一般地供奉着?” “那是自然!” 初月瞧着水盆里的自己脸色红润,笑意越发浓了几分:“这可是我来到这里……来到你们谢家,头一回得到个礼物呢!我自然要毫升留着,等日后生孩子了,就传给我的下一代!让他们忆苦思甜,知道从前他们的母亲是多么的不容易!” 不害臊的小女人! 谢司云干脆放下手中的书,嗔怪一般地看了初月一眼:“你这话说的,到像是你日后一定会发达一般?” 初月奇怪地转头,像是看穿了谢司云一般地瞧着他的眼睛:“难不成你不是这般想的吗?若是人在这世上都不为了什么而活,那有什么意思啊?咱们如今最缺钱,那就为钱而活。俗气一点儿,又有何妨?” 这女人哪里来的这般机灵古怪的想法? 谢司云再度拿起了书,嘴角却是忍不住地勾了起来:“这簪子,便是奖你今日手气不错,开出了那颗让咱们翻身的彩珠。” 嗯……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儿像是她项目做好了,所以上司给她发奖金了? 上司? 初月摇了摇头,晃掉了脑海之中那奇奇怪怪的想法:她和谢司云的关系,好像和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还是有那么些不大一样的! 在水盆跟前细细欣赏了自己的簪子了一上午,直到午饭初月才心满意足地将那簪子收了起来。 谢司云自然也注意得到,眼眸之中有些不悦:“怎么不带?” 难得吃肉,初月夹了一筷放在了谢沈氏的碗中,这才看向了谢司云:“咱们下午不是要去看看战利品吗?这两天正是忙乱的时候,人多手杂的,若是丢了岂不是丢了我半条命?” 原本的不快一扫而空,谢司云忍俊不禁:“也好。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去海边?” “啊?” 初月还真是没多想,只听得他早上对严素兰那么说,猜到的而已:“所以你不打算带我去吗?” 原先是不打算的。 可谢司云瞧着初月期待而又失望的目光,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等会儿日头正是最大的时候,你若想去,可别喊苦。” 原本觉得,日头再大能有初月在现代的时候军训晒得厉害吗? 可真的跟着谢司云站在海边的时候,初月就知道,这海边的日头晒起来的时候,可不仅仅只能用晒来形容! 天儿越发热了起来,又是正午刚过,连海风都带着热气闷闷地扑面而来。 谢家二老果真是给他们提供了一队五人的采珠队供他们差遣,其中就有谢司云的大伯二伯和四叔。看来大房是打算犯下成见,和他们携手共进了。 谢司云倒是放心地将他们都交给了谢安去指挥,初月起初也担心,谢安在他们的跟前毕竟是孩子,怕是指使不动这些面和心不和的老头子。 倒是谢司云,对谢安没有任何不放心:“日后的许多事情都要交给他去做,若是他连这一个五人的采珠队都没有办法照管的话,那就是他自己的能力不足。” 初月是赞同他的话的,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百废待兴,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找一个比谢安还合适的总管了。 第三十一章 养殖珍珠 初月瞧着,谢司云眼光不错。 谢安年纪虽然小,但跟在谢司云身边短短几天,已然开始将自己代入角色了。 即便是面对这几个谢家的长辈,也不卑不亢,虽还不能完全拿捏得住,但那一日怕也是指日可待。 初月瞧着这几分珍珠水田,算了算收益,到底摇了摇头。 她本想着日后找机会再说,却被谢司云发觉她摇头的模样,关切上前:“怎么,有何不妥?” 既然今日他问了,初月也不瞒着:“咱们就这么点儿好珍珠田,四房加上祖父母都要分一杯羹,怕是也没几分收益。还有前儿大房还回来的那水田,即便是底下深渊有东西,却也不能次次都让你和谢安拼命。我觉得咱们的路还很长啊!” “哦?” 没想到初月有这样的远见,谢司云也来了精神:“说来听听,你的想法是什么?” 初月思索了一下,才继续道:“有两点吧,不成熟的想法,你听听就行了。” 第一,他们现在需要一支完全属于他们的,能掌控的,而且有一定的水平的采珠队。谢司云私底下先教会谢安如何下去那深渊的更深处采到更好的珍珠的方法,再由谢安教给这一支采珠队。这样一来,他们的队伍就扩大了,而且谢司云会采珠这件事,也还能再瞒一瞒。 但是这件事不能着急,想要找到有天赋的又肯脚踏实地地和他们一起做的人不那么简单,总要慢慢去寻找,然后慢慢地成立。 缓缓图之,也不至于打草惊蛇。而等到大房那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已经是坚不可摧,才是最好的状态。 第二件事,初月更是要慎重对待:“第二就是,我有一个想法,我们是不是可以想一想,要如何养殖珍珠?如果只是采集野生的珍珠,也只是靠天吃饭。老天不赏饭吃,咱们就得饿死。唯有自己养殖,才能永保安逸。” 听了初月这么说,谢司云的眼神都亮了亮:“你一个尼姑庵子里出身的女人,竟也能有这般长远的想法?看来从前……到底是我错看你了!” 初月都不知道他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却也瞧得出他并不意外:“所以你也有这种想法,对吧?” 谢司云缓缓地抬步,慢悠悠地在海边走着,看着这汪洋大海,眼神渐而悠远了起来:“其实这种想法可不止我一人会有。听说前两年有人在南海曾试验过养殖珍珠,却最终以失败告终。而且这些年,天儿不好,总是风雨不定。加之烨国也不太平,战争说不定哪天就会降临。” 他轻叹一口气,面朝大海负手而立:“你瞧见了村子的情况,也瞧见了谢家的情况。养殖珍珠这件事太难,从前父亲也提起过。只是需要投入大量的心血,如今咱们连饭都要吃不饱了,又从何开始?” 不知为何,初月突然觉得,这男人的背影有些说不出的苍凉。 她上前,轻轻地用手握住了谢司云的手臂:“你也说了,是很难,而不是没有可能。一步一个脚印,咱们便是要做养殖珍珠的第一人,这才有钱可赚不是吗?” 谢司云缓缓地伸出手,却轻轻地握住了初月放在自己手臂上的那一只手:“你相信我?” 这话说得,让初月有些听不懂。 被他的手包裹着的手温暖而干燥,让初月的心莫名猛跳了一下:“如今我可还有不信的退路?” “好。” 都是聪明人,一句就足够了。 谢司云握着初月的手紧了紧:“那我必不让你失望便是。” 难得他们两个人肩并肩站在这里看海,难得可以享受的时光,初月微微闭眼,觉得今日的阳光正好。 “三哥三嫂,你们在这忙里偷闲呢?可叫我好找啊!” 日光倾泻,初月听着谢江琦的声音和这日光一般明朗。 转头就看到她朝着他们走来,额上细密的汗珠表示她有些着急:“家中来客人了,祖父祖母让你们回去一趟呢!” 初月将手从谢司云的手中挣脱,微红的脸颊有些发烫:“什么客人,这般着急?” 谢江琦上前,自然地挽着了初月的手臂:“府衙师爷,说是来收税的。祖父祖母说,如今是你们赢了比赛当家做主呢,收税的事情自然是要你们来!” 赢了比赛是真,可当家做主又是哪门子的说法? 初月抬眸瞧了谢司云一眼,心头有种不好的感觉。 谢司云倒是淡然抬步先行:“走,回去看看便知。” 第三十二章 苛捐杂税 谢家不大,衙门的师爷又带了三人进门,倒是显得本就不大的院落越发地拥挤了。 谢家二老都坐在院中,给那师爷看了茶。 初月一进门,却就见到了站在师爷身后拿着纸笔的景立信。 他怎么在这? 瞧着他们夫妇进门,谢家祖父也是站起身来,笑着对师爷道:“瞧瞧,这当家做主的回来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师爷您和他们二人商议就是了。我们两个老家伙也许久不掺和这些家务事了,一应都交给了小辈,就不在这里烦扰你们了!” 说着,他们两个人便逃窜一般地匆匆离去。 留了那满面堆笑的师爷对初月他们道:“哎呀,真是后生可畏年轻有为啊!谁能想到,今年赢了祭龙王采珠比赛的人,竟然是谢家的三房呢?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说着便要伸手拍谢司云的肩膀,初月也趁这机会溜到了站的笔直的景立信身旁小声问道:“你来这干嘛?” 景立信昂首挺胸,手中端端正正地拿着纸笔,斜眼看了一眼初月,这才小声回了话:“我如今是师爷寻来的代笔,你们交税的一应凭证都是要我写出来,然后你们才能签字画押的。” 书呆子的模样让人无奈,初月便问的更清楚些:“什么税啊?” 景立信似乎害怕一旁的师爷听到他们说话,稍稍远离了初月几分,摇了摇头是一个字都不肯和初月多说了。 但初月也不必多问,那边的师爷就笑眯眯地开始对谢司云道:“你们是头一次得了这般彩头,自然不知道吧?咱们祭龙王的仪典呢,必然是府衙应了的,支持了的,才能举办的 。瞧瞧咱们县太爷前儿不也都是亲临现场了吗?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若是没有府衙,这仪典必然是不成的!”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搓手,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既然是府衙支持的,那府衙是又出人又出力的,这其中的门门道道,你们是不知道有多麻烦!所以啊,咱们衙门就按照如今我朝税法之中的规矩,加收仪典税。便是由你们这一户得了彩头的人负责全部的税金,毕竟你们也得了那样的一块宝地,区区几十两银子的税金,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对不对?” “噗——” 初月原本是从景立信那问不出什么,又觉得口渴地端了茶刚送进嘴里。 却在听到了师爷这话,终是没有忍住地全数将那茶水喷了出来:“什么!?税金几十两?!” “是啊!” 师爷眨了眨眼,仍然是笑着的,便是定死了的笑面虎:“不多不多,我今儿让咱们未来的秀才景书生给你们算了一下,就七十两罢了!听说你们采到的那两颗彩珠就卖到了百两银子,还得了咱们珍珠村产珍珠最多的宝地,七十两银子对你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七十两银子,他们也不怕噎死?! 连谢司云都没有办法继续淡定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往年可没有这么多吧?今年的税金,比往年添了一倍还有余?” 初月旁的不知,倒是知道烨国这些年来加诸在百姓身上的税收是越来越重了。种田的有田税、做生意的有商税、书院有文税、哪怕挑粪的都有粪水税。 这各行各业的税收也就算了,偏偏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有人头税。朝中要收文牒税,州府要收保障税,城中要护城税,乡间要收弄田地税。 哪怕是他们这种在海边的,也要年年征收渔税船税,季季征收码头税。更不要说是不定期的征丁税还有各种各样明目复杂的苛捐杂税了。 百姓们都叫苦不迭,偏偏越是喊苦,上位者收取的税金就越发高昂了起来。 如今又来了个仪典税,真是要压垮了他们还没有站起来的脊梁骨! 师爷所说,景立信就全都记了下来,还煞有介事地放到了初月和谢司云的跟前儿给他们看。 得到的当然是初月没好气的一个大白眼:他简直在为虎作伥! 但谢司云对这一笔税款,便是不像人,却也咬了咬牙:“好,师爷。能否宽限我一月,一月之内,定然将税款全数交齐,绝不拖欠。” 那师爷的眼珠子转了转,似是不悦。 谢司云却还没等他说什么,便即刻补充道:“若是师爷连这一月都不肯宽限,那我们宁可去禀告了村长,让村中收回这块珍珠宝地,爱给谁就给谁。到了那时候,师爷想要税金,怕是还要费一番周折,或许更加困难。” 原本在这种情况下收税就难。 第三十三章 雨又来?! 那师爷左思右想,也觉得若是能在谢司云他们这里一次性弄齐了,宽限一月又有何妨? 便让景立信将交税的一应契约拿了来,让谢司云签字画押,这才算是心满意足地离开。 离开前,还不忘顺了门口的一块档门石走,当真让初月哭笑不得。 他们走后,初月便拉了一把谢司云:“就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们?” 谢司云瞧了瞧天色:“不答应能如何?咱们如今……怕是还没有本事逃这税款吧?” 说来也是,初月有些颓丧:“可这七十两……从哪弄?” 谢司云拉了初月一把,抬步便往他们的房中走去:“这事儿容后再议。我瞧着要下雨了,初月你可想明白了?”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初月有些不知他在说什么。 然而等外头的天儿突然就暗下来的时候,初月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对对,我上回正想和你说呢!你也发现了?你说咱们是不是每到下雨的时候,就会互换身体啊?” 于是初月和谢司云各自拿了凳子,端坐在对方的跟前,死死地盯着对方,就等着外头的雨下下来。 初月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谢司云,你说咱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会不会……” 会不会和她是穿越而来的有关? “会不会什么?” 初月没敢继续往下说,谢司云却不依不饶地要问。 初月这才咽了一口唾沫,尽量不让自己的说法那么惊世骇俗:“是这样的,我呢……反正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哈,就是我的灵魂发生了一些奇怪的转变。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我自己是能感觉到的。你说……会不会和这事儿有关啊?” 她一直注意着谢司云的表情,深怕这样的话会吓着他。 可谢司云看上去眉头微抿,似乎真的将初月的话听进去了:“你既然知道关窍所在,那么就知道如何解了我们的麻烦?” 还……真不知道! 初月有些尴尬,竖起了耳朵,干脆转移了话题:“诶你听,外面的雨声好像是大了些!那我们马上就要互换身体了吧?” 这样紧张的时刻,初月自然不敢怠慢。 端坐在凳子上,直勾勾地盯着谢司云。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长得是不错哈! 虽说不出他的五官到底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可组合在一起让人瞧着就是舒服。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区别于桃花眼和凤眼之间,带着一层浅浅的双眼皮,陪着深色的瞳眸,流转之间有种让初月说不出的神秘感。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是冷漠,却偏偏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看够了吗?” 直到谢司云出言询问,初月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天哪,好丢人啊,怎么会在这种严肃的时候盯着这个男人的脸看呢?! “咳咳——” 初月轻咳一声,极其不自然地将自己的目光挪向了天花板:“看够了看够了。你听外头的雨声越来越大了,咱们怎么还不换身体啊?” 初月依稀记得,他们前两次互换身体,可都是在刚下雨的时候就换了的。 今儿是怎么回事啊? 将盘在凳子上的腿放了下来,初月挠了挠头:“咱们都猜错了?那如果不是下雨的时候互换身体,会是什么时候啊?” “轰——” 一声惊雷伴着闪电,将初月和谢司云之间点亮了一道煞白的光芒—— 而后那熟悉的天旋地转便瞬时侵袭了初月! “是雷雨!” “是雷!” 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说出了关键,初月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又变成了谢司云的,而自己的身体正坐在对面,瞪大了眼睛地瞧着自己。 “轰——” 雷声之后短暂的平静,让初月轻轻叹息地用谢司云的声音无奈道:“打雷下雨,咱俩就会互换身体。如果只下雨不打雷,那就换不了。但是每次都是在天晴的时候换回来,是这个道理吧?” 谢司云在用初月的身体点头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应该是这样没错了。所以咱们以后雷雨天,就尽量减少活动。” 减少活动,就意味着她要和这个顶着自己的身体的男人共处一室大眼瞪小眼! 即便是这是换了第三次身体了,初月都没有能适应。 反而是谢司云,用着初月的身体似乎一副舒适而随意的样子,该躺就躺该坐就坐。 可今儿的这雨下的时间似乎格外长些,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还在淅淅沥沥地没有丝毫放晴的意思。 初月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外头的谢沈氏却敲了门:“月儿,今儿下雨,天有些凉。我烧了水让谢安给你端进来,你洗洗澡解解乏吧?” 第三十四章 洗澡?! 洗澡?! 初月和谢司云几乎是同一时间坐直了身体不知该怎么应对。 还是谢司云头一个反应过来,顶着初月的身体扯了扯初月,而后小声对初月道:“你同母亲说。” 初月这才反应,他现在是谢司云,谢沈氏当然是挺她的话胜过旁人。 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初月学着谢司云平日说话的样子对外头的谢沈氏道:“母亲,这下雨天的不必麻烦了。您早些歇着吧,我和初月的晚饭就让谢安送来房中就是。外头下雨凉着,您可别冻坏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的谢司云用自己的声音不满道:“我平日可不曾这般啰嗦!” 外头的谢沈氏倒是没听出什么来:“司云,初月洗了之后你也洗洗,这两日天热。咱们今年的炭火不多,好不容易烧一回水,你们若是不洗,可不就是浪费了?” 炭火,算是最珍贵的东西了。 海边的春夏倒是没有什么,顶多就是潮氵显了些,可秋冬是真的难熬。 阴冷潮氵显的秋冬,连海风都带着冰冷的水汽。可想而知在秋冬的时候,炭火是多么弥足珍贵的。 大房从前一直都对三房的炭火有所紧缺,所以如同谢沈氏所说,烧一次水是不容易。错过了这次都不说是浪费,下一次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用热水洗上澡呢! 初月和谢司云对视了一眼,也只能无奈地开了门,让谢安将那两大桶的热水给端了进来。 谢安忙活完了就立刻出了门,又留了初月和谢司云面对这两大桶热水大眼瞪小眼:“怎么办?” 谢司云低头,瞧了瞧初月的身体:“母亲和谢安烧水也不容易,要不然……就洗洗?” 初月的额间瞬间就青筋暴起:“谢司云,洗了澡吃亏的敢情不是你啊?!” 谢司云却耸了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难不成就你需要脱衣服洗澡,我不用啊?那你说吧,这两桶水怎么办?我不洗倒是无所谓,明儿母亲起来瞧见了这两桶水粉丝未动,你要如何向她解释?” 真是两桶水要把人给难死了! 初月苦兮兮地打开窗户瞧着外头阴沉沉的天色没有半分要放晴的意思,便只能一咬牙一跺脚:“洗就洗!但是你必须把眼睛蒙住,穿着里衣进去泡着就行了!而且不许摸我的身体!若是今儿晚上不放晴,就在里头泡一晚上!反正不许脱衣服!” 瞧着初月别别扭扭的模样,谢司云也是忍俊不禁:“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反正你也得泡着,也得蒙着眼睛,你不嫌难受就行了!” 说真的,在这种阴雨天儿泡个热水澡是舒服。 可是…… “阿嚏——” “阿嚏——” “阿嚏——” 在听着自个儿的声音连打了三个喷嚏之后,泡在已经快要冰冷的水里的初月到底还是没能等到天放晴:“谢司云,咱们起来换衣服吧?再泡下去,我那身体就该出毛病了!” 至于后来初月和谢司云到底是怎么从那浴桶里出来又各自换了干净衣服的,初月是不想回忆也不想提起了。 她只想说,男人的身体可真吓人! 反正她是没敢看,也没让谢司云看自己。 至于摸没摸到—— 这她也不能控制啊!!! 好不容易躺下了,瞧着初月面对墙壁背对着自己,谢司云便扯了扯她的被子:“你不要用我的身体对着冰冷的墙壁行不行?多大事儿啊,咱们谁也不算吃亏,你还和我赌气啊?” “哼——” 冷哼一声,初月将平日里谢司云冷哼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谢司云,你最好今天什么都没看到!否则我一定将你的眼珠子抠出来不可!” 听着这女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谢司云脸上的笑意却僵了僵:“初月,你如果不是嫁给我,而是被你们尼姑庵子里的师太许给了别人,你也这么对你的夫君说,要他不要看你不要碰你吗?” 这件事……初月还真是从没有想过! 而且想想还真是挺可怕的。 于是她只能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嘟嘟囔囔了一句:“多谢了,谢司云。” 谢司云脸上的笑复又绽放了开来,却恶作剧似的戳了戳初月的肩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抖了抖肩膀,初月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我说,夜深了你自个儿的身体困得很要睡觉了。” “好。” 谢司云不再逗弄初月,转了身也没了动静。 只留了这一屋子的宁静,还有躲在被子里的初月涨红了脸腹诽:这男人可烦人! 却也……还不错。 第三十五章 进城 原本以为睡一觉,天儿总是会晴的。 可第二日一早起来发觉自己居然用的还是谢司云的身体的时候,初月就知道这阴郁连绵的天儿到底有多烦人了! 显然从谢司云口中的那一声叹息,也让初月明白了他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 只是谢司云今日约见了东州城的一位商人,不得不早起入城,还不得不带上初月一同,害的初月也得早起。 对谢司云来说,别的事情都不是难事,偏有一件,是他做不到的。 所以初月在看到坐在桌子前头和自个儿的头发对抗的谢司云的时候,忙上前一步狠狠地拍了拍谢司云的手:“你干嘛啊?!我头发长的这么好容易吗?你扯什么扯?不会盘发髻你就开口啊!别和我的头发过不去啊!” 这么简单的事情却做不成,让谢司云很是有些烦躁地扔了梳子:“你来你来!正好今儿有些事情要同你交代。我约的是一位药铺的掌柜的,姓陈。主要是想将咱们的一些形状光泽不大好的珍珠卖给他的药铺做药,算是个大生意,你可不能用我的身体乱说话啊!” 初月拿起了梳子,一下下仔细地给自个儿的身体梳着头,也是一边搭着话:“药铺怕是不好卖吧?珍珠做药引子那么贵,普通人家消费不起。咱们采珠队第一日下水,采出来的大多是异形的用不了的珍珠,仅是一家药铺,怕是消化不了呢!” 谢司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却也一时半刻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能卖一点儿是一点儿吧,哪怕是贱卖,也总得手里有东西才是。佛足额怕是一月之后,那七十两的税金咱们都交不上。” 初月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突然就想到了什么似的:“谢司云,咱们打个商量吧?” 谢司云太清楚初月这样的语气的含义了,只是这种讨好而后精灵古怪的语气从自个儿的声音说出来,听着总让谢司云起鸡皮疙瘩:“有事说事。” 初月挽了个垂柳髻,又接过谢司云递来的素银兰花的簪子,这才道:“你和谢安想办法把卖不出去的珍珠磨成粉交给我。然后给我三日时间,甭管我怎么做,反正我能给你卖出去,咱俩五五分,怎么样?” 谢司云挑了挑眉,知道初月是有主意了:“你分五成,剩下的五成我要给谢家各房平分,怎么想这生意我怎么不划算啊!” 这男人可真精明! 初月没好气地将那素银簪子插入了发髻之中:“那三七,是我的底线啊。” 谢司云在一旁的水盆照了照,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满意发髻还是满意初月和他的分成:“也不知道你这小女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用小女人的声音喊自己小女人,让初月打了个冷战:“若有朝一日咱们和离,我总得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吧?” 谢司云拨弄着簪子的手,就顿了顿,而后垂眸低头,听不出语气:“你都想到这么长远的事情了?” “那是自然!” 初月转身理了理自个儿的衣裳,又备好了两把雨伞:“若是一味地依靠旁人,这辈子也就只能看人脸色而活。抓在自己手里的,那才是自己的东西呢!” 谢司云从初月的身后接过了一把伞,对这个话题再没有多说什么:“走吧,赶到东州城还要半个时辰呢!” 东州城,是烨国东南方最大的城池了。 也是统辖着珍珠村的城池,其辖区范围不算广阔,却大多都是渔村。 出发之时,谢司云带了一袋珍珠。不仅仅是这两日采珠队采集的,还有谢家几房要他一并帮着卖掉的。 毕竟去一趟城中不容易,谢家大房和二老甚至拿出了一些不错的货色,不知是试探谢司云还是想为难谢司云。 谢司云雇了一辆马车,除了谢安就只带了初月。当然了,他想不带也不行,毕竟他现在用的是初月的身体。 这是初月头一次进城,自然也是兴奋而且期待的。 虽然这个马车可不是在电视上看来的那种还有轿厢的,而是个破板车,但也丝毫不影响初月的兴奋和期待。 本以为进城路上会很热闹,可瞧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路是大路,人却稀少。 偶有人过,也总是低头匆忙。见得最多的便是押解流放犯的队伍亦或者是不知从何处逃难而来的逃荒者。 珍珠村地处偏远,初月本以为村子里就够穷了,可见到路上的这些逃荒者,她方才知晓,这个烨国的百姓们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第三十六章 逃荒者 更有甚者,一些大胆的逃荒者竟然想要拦住他们这疾驰的马车,讨要些东西。 初月狠了狠心,便闭了眼,端坐在板车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罢了。 倒是谢司云,用着初月的眼中带着几分漠然地瞧着初月:“救小安的时候你不是很热心吗?怎么这些人……你瞧都不瞧上一眼?” 初月略微挑眉:“且不论这么多人我救不救得来,便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他们得自救,这个地方得自救,这个国家也得自救。不是靠着我一人今日施舍一点儿,明日 赠与一些就能救得了的。我——” 突然意识到,其实她不该说这么多。 所以初月的话,便戛然而止,留得这一车厢的沉默,让人有些别扭。 初月低了头,不知这会儿谢司云要怎么想自己。 却忽而感觉到谢司云的手搂住了自己的肩膀—— 抬起头,对上了谢司云的眼中,他却眸色有些严肃:“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人现在互换了身体,初月觉得这种场景好像还有些浪漫呢! 可现在瞧瞧是什么样?谢司云用一个弱女子的身体,搂着作为男人的初月!连前头赶车的车夫都忍不住地回头来怪异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初月轻咳一声,动了动肩膀:“那个……你可以放下来了吧?” 前头再过一个小峡谷,便是东州城门了。 不想谢司云反而越发义正言辞了起来:“前头有山贼,我还是护着你好些。” 初月是真的分不清,这男人是要护着自己,还是在耍流-氓!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见着谢司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斜睨着上下打量了她,语气很是不屑:“你放心,我对我-日日瞧着的自己的身材没什么兴趣!” 初月的额上青筋跳了跳。 “吁——” 正当初月想要反驳的时候,车夫却突然拉了缰绳—— 马蹄高高扬起,将板车也高高地拉着翘了起来。 初月重心不稳,狠狠地栽倒在了谢司云的怀中。 还未来得及吐槽这男人的胸膛怎么硬的和石头一样撞得人头疼,就感觉到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谢司云搂着初月,二人齐齐地从那板车上滚落了下来。 翻滚之间,初月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触碰到了谢司云的脖颈,也不知是否是错觉,让细思云搂着她的手越发紧了起来。 初月似乎听到谢司云的闷-哼:“别乱动!” “大——大王饶命啊!” 马已受惊,拉着板车超前狂奔。 车夫也滚落在地上,却已然顾不得那受惊的马匹,屁滚尿流地跪在了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队人马跟前:“我只是个车夫,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在车上了,求大王饶命啊!” 初月抬起头,就瞧见了一伙山贼打扮的蛮人手中提着刀剑站在他们的跟前儿。 有三人去拉那受惊的马匹,两人搜刮从车上掉落下来的物件。剩余的人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是逃无可逃了。 “喂——你要不要起来?” 身-下突然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初月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可还趴在用着自己的身体的谢司云的胸膛之上呢! 嗯……还有点软,但是的确在旁人看来就是她一个大男人压-在小女人身上,不像个样子啊! 脸颊有些发烫地倏然起身,拍了拍身上还站着雨水的泥土,谢司云瞧着那为首的大汉,学着男人的样子对他拱了拱手:“见过诸位大侠。” 身后的谢司云也起了身,装模作样地躲在了初月的身后。 那大山笑眯眯地上前,一把拉开了初月,便拽上了拥有初月身体的谢司云,捏住他的下巴,强行让他抬起头来:“呦呵,兄弟们快来瞧瞧,这小娘子长得不错!” 说着,就用他那长满了大胡茬的脸在谢司云的脸上蹭了蹭—— 似—— 初月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身体是她的,可现在承受这般恶心的蹭蹭的人可是谢司云啊!突然有些庆幸,还好身体现在在谢司云的手中! 果然,被这大汉这么一蹭,谢司云几乎都要翻白眼晕厥过去了。 她是想推开这大汉,奈何作为女人他现在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只能一边想法子躲避,一边对初月使眼色。 初月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一步,扯了扯那大汉的手臂:“大侠,这位是我的夫人。大侠今儿要什么钱财都成,规矩我们懂。可千万要放人啊,您就是打我骂我都成,人可千千万万地不能动啊!” “初月——” 谢司云咬牙切齿的喊着初月的名字,初月心头反而不屑:虽说身体是谢司云的,可受疼的可是自己啊!挨一顿打,换自个儿身体的清白,挺划算的啊! 第三十七章遇山贼啊! 那大汉却不曾放开谢司云,反而冷哼一声推开了初月:“滚开!” 正当初月怒上心头的时候,却瞧着另一个拿着刀拿着他们的包袱的精瘦男人又走到了这大汉的身旁小声道:“大哥,别忘了咱们今儿的目的!若是再拖延引来官府可就不好了,何况……嫂子让我看着您,您还是不要乱来了吧?” 听了这话,那大汉看了看谢司云如今盯着初月的那张脸,又看了看精瘦男人,才一把扔开了谢司云:“海祺啊,这事儿可不能让你大嫂知道啊!再说了,我这也是为兄弟们在挑女人,我有你大嫂就够了!” 这倒是新鲜了,山贼大王还是个怕老婆的?看来这位压寨夫人,一定是倾城容貌。 那被唤作“海琪”的男人,似乎是二当家。 看了看初月又看了看谢司云,这才挥手:“弟兄们,满载而归咯!” 当初月和谢司云一起被绑着押送上山的时候,她真是对谢司云没有好脸色:“你个乌鸦嘴!说山贼就来山贼!倒霉鬼!” 谢司云却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般,心不在焉的神色怔忪。 这东州城外的两山一峡谷,倒是给这些山贼们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虽说城门就在跟前儿,可官府不作为,初月他们只能指望自救了。 这山贼寨子叫“乐平寨”,寨中人数众多而且颇具规模。十米一哨五米一岗,午饭时间正是炊烟缭绕,与其说是寨子到更像是个村子。 上山的一路,那寨子的老大似乎对初月很感兴趣。 初月也能察觉到,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人。否则她此时此刻恐怕是清白不保,早就被这人给当场“正法”了。 他却因为害怕自个儿的娘子迟迟没有动静,最过分的举动也就是伸手捏了捏用了初月的身体的谢司云的脸颊,再多的就没有了。 爬山对谢司云这身体来说,像是小菜一碟。初月轻轻松松地就跟上了这群山贼的脚步,倒是用初月身体的谢司云,整个人都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甚至到了半山腰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用娇滴滴的语气道:“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旁人似乎有些不耐,可那起了色心的老大倒是大手一挥:“美人儿累了,让她休息!” 初月这才瞧着,谢司云如今那红扑扑的脸蛋,瞧着的确是让人心疼呢! 于是她坐在了谢司云的身边,小声对谢司云道:“你能不能注意点儿?这可是我的身体!若是让那老大真看中了你,可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到时你就是要给我那身体,我也不要了!” 面对初月,谢司云可不再娇滴滴了。 反而是大口地传奇,忍不住地埋怨:“你以为我想啊?!你这身体也太弱了吧?走这点儿路就累成这个鬼样子?什么时候才天晴啊?我真是受不住你这身体了!” 初月瞧着那些山贼们也是累了,开始吃干粮喝随身带着的牛皮袋子里的水,便用手肘戳了戳谢司云:“你知道这伙山贼吗?” 谢司云警惕地看了看周遭,发觉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这才对初月道:“乐平寨还是很有名的。你若是想知道,我就说与你听听。” 据说乐平寨最初并不是一个土匪山寨,而是一个避难之地。 东州城地处偏远,又总有战争和海啸来临。 所以总是有许多灾难,而乐平寨依仗着地势险峻却高,路不好找却物资充盈,成为了许多人在灾难来临时候的避风港。 只是大约是七八年前,官府之人找到了乐平寨,逼迫他们清缴数年累积下来的“山头税”,于是乐平寨的人和官府起了争执。 在某一天乐平寨的人熟睡之时,官府众人竟一把火将原本的乐平寨给烧了! 那一天,乐平寨死伤无数,据说山头的火光亮的连在远处的珍珠村都能隐隐瞧见。 也就是那一天之后,乐平寨残留下来的那些幸存者们自发地组成了一个团体,占山为王对抗官府。 如今大当家的父亲从前据说是屠夫,那一夜为了保护寨子里的孩子们,不幸葬身火海。 二当家的父亲从前就是个武教头,在东州城被欺压之后转投了乐平寨,所以二当家的一身好武功,却也格外地憎恶官府中人。 听说他们还有一位小妹,是东州城中一家布庄的掌柜的,随时帮山上的人打听城中的动向。 他们三人虽都不是同母而生,却这些年相依为命,将乐平寨打造成了如今这般盛况。 第三十八章证明你们是夫妻! 当然了,其实他们现在所知道的一切,也不过都是据说而已。 总之这个乐平寨平日里行事霸道,且十分神秘,所以少有人招惹,连官府也是退避三舍。 而且因为乐平寨颇有几分“劫富济贫”的意思,很少打劫那些本就穷苦的百姓们,多抢的是东州为富不仁的那些小官和小商,所以百姓们也对乐平寨没有太多的怨愤,反而甚至有人将他们当做守护一方的好人。 这下,初月听得倒是心里头有些不是个滋味儿了:“咱们没有为富不仁,都是苦命人,他们抓咱们做什么?” 却没成想,一路思索的谢司云,在这时候开了口:“我觉得……大约是大房和二房的作为了。从前就听说了,二房娘家和乐平寨有些关系,一直以为是传闻,如今倒是觉得或许还真有几分真切呢!” 初月还想问些什么,却瞧着旁边的寨主一把就将谢司云提溜小鸡一般地提了起来:“行了,歇够了吧?走吧!” 他那黏黏腻腻的眼神看的初月心里直发慌。 好在一路走向寨子里的时候,他还算是安分。 初月自个儿没有什么,就瞧着谢司云用自己的身体一步一喘,还要旁人连拉带拽着的,才勉强终于爬上了这个山头! 在山头上,果真是个像是个村子的地方。 偌大的村子都用焦黑的木头给围了起来,那些木头像是被烧过的,不知是否在提醒乐平寨的每个人,他们当年经历过的种种。 而等在村子门口的,是个胖女人。 初月瞧着她怎么也得有二百斤,脸上油腻腻的都是发亮的红油痘,但便是胖成了这个样子五官也还算清晰。 她穿的还算是华贵,瞧着他们进门,也是热情地朝着为首的大哥扑了上去:“相公你终于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这……就是他们的压寨夫人?!初月真是瞠目结舌! “嗤——” 初月憋着笑,可一旁的谢司云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这下让那压寨夫人听到了便不高兴了,拎了谢司云的领子,就往地上一扔:“你这女人,笑什么?!” 谢司云这才轻咳一声冷静了下来,抬眸瞧着那压寨夫人:“是谢宏辉还是谢宏流让你们抓我们过来的?早听说二房娘家有为做了压寨夫人的妹子,今儿总算是见到本尊了。” 啥?!二房还和山贼有关系?! “锃——” 他话音刚落,一把刀便立时之间立在了初月的脖颈上。 方才还喜气洋洋的压寨夫人,此时此刻却对谢司云横眉冷对:“你想死是吗?!听说你勾-引我相公?如今还猜出来了我的身份,看来是留你们不得了!” 哈哈哈,勾-引?! 初月是真的想笑,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忍了又忍:“误会误会!夫人可真是误会了!这位是我的新婚夫人,我们感情正浓甜蜜如意,便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勾-引寨主啊!” 初月这话音刚落,那边压寨夫人便又将谢司云提溜小鸡儿似的提了起来,而后推到了初月的跟前:“好啊,那你给我证明,她是你新婚夫人,不是你们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要带上山来勾-引我夫君的女人!” 她这个脑洞有点儿大吧? 初月真是哭笑不得:“你要我怎么证明?” 那女人暧-昧一笑,又将顶着初月身体的谢司云往初月跟前儿推了推:“自然是做夫妻该做的事情,我便相信你们。也让我这没出息的相公瞧瞧,这女子可不是他该得的!” 女人啊,吃起醋来可真是可怕! 初月低头看着盯着自己的脸的谢司云一副愤愤不堪的模样,狠了狠心,便是当着这诸多人的面儿也一不做二不休地一手将她搂了过来,而后低头一口勿—— 没关系的嘛,反正是自己的身体,就当是自己亲自己咯!什么感觉都没有,保命要紧啊! “唔——” 谢司云怎么都没有想到初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做出这个动作来! 但是此时此刻用着初月身体的他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既没有办法反抗那个胖女人,也没有办法反抗搂着自己的初月。 既然不能反抗,就只能…… 初月闭了眼,原本只是想证明一下他们夫妻的身份就撤走的。 却没想到,反而是谢司云突然发起了主动! 温热的唇贴紧初月的唇,他的手也死死地搂住了初月的腰。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般亲密接触,在呼吸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初月似乎听到了谁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带着几分悸动和暧-昧,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第三十九章 男人的心! 没关系没关系,就是自己亲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 “喂喂喂,行了啊,你们两个够了没有?!” 压寨夫人不满上前,将初月和谢司云拉开了去:“如此不知羞耻不知检点,真当这是你们自个儿府中了不成?!” 初月这才几乎是从谢司云的身上弹开了,倒是没忘了外头还下着雨呢,便学着谢司云的语气道:“如今你既已知晓我与她情深意笃,该是放心了吧?” 等会儿?! 怎么……是自己的声音?! 初月惊诧抬起头看向了谢司云,却对上了他那一双似笑非笑仿佛调侃一般的眼眸,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三十九章 男人的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大展身手啦! 本以为都这样了,这男人总该是要放开自己了吧? 却没想到,谢司云干脆将头靠在了初月的头上,轻轻地闷笑:“是我冷,所以便是当你帮我取取暖,可好?” 分明这男人也没说什么,初月却听得他这个可怜的语气,竟有一种心软了的感觉! 初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得谢司云再度开了口:“初月,从前在庵子里的时候,也常常这样冷吧?” 他……是在同情自己吗? 不,好像又不是同情! 原主……从前的确很冷。可她不是原主,所以真的没有办法切实地体会到那种感觉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四十章 大展身手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都得听我的咯! 初月大方地对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初月。” 这才想起,握手是现代人才有的礼节。 果然,那女孩一脸蒙了似的看着初月的手,盯了一会儿,这才也试探性地伸出手拉住了初月的手:“我叫姚青烟。你倒是个有意思的,我二哥哥说,你承诺了三日之内能给我们赚五十两银子?可作数?” 初月微微颔首,将手抽了回来:“脑袋都在你们的手里,这说的话自然是作数的。不过我瞧着你这布庄子不好开,若是你能让我换一个,我或许能让你赚的更多!” 听说能赚的更多,那姚青烟的眼睛都亮了:“只要能赚钱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四十一章 都得听我的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听曲儿去咯 初月瞧得出,姚青烟是个重感情的人。 若是此生能得这么个朋友,也不枉初月来这烨国一遭了! 而且姚青烟和初月,还拥有着同样的爱好和目的:赚钱! 如今这样苍茫的世道,须得有个安身立命之法,安身立命之物,方才能站稳脚跟呢。 所以她们都开始比之前越发地有干劲了起来。 初月将所有人都安排好了之后,自个儿也没闲着。拉着姚青烟便是要出门:“这东州城中最美的美人儿是谁啊?” 姚青烟不知初月何意,却到底还是思索了一下才道:“算得上是城守的女儿罗小姐了吧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四十二章听曲儿去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不急不急 这下,姚青烟是彻底走不动路了。 站在原地拉了初月一把,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那这咱们今儿不就是白来一趟吗?不仅白来,还花了钱,初月啊初月,你这……到底在想什么呢?!若是让我二哥哥知道了,他非得杀了你不可!” 初月笑着拉了姚青烟一把:“她自个儿不会用,但是一定会给身边的丫头用了。丫头用了没问题,她肯定也会用。我对咱们的产品有信心,我相信后日她会来咱们凝脂坊的。” “产品?什么意思?就是咱们的珍珠粉吗?” 姚青烟瞧着初月信心满满的样子,也是放下了心头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四十三章不急不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第二天也不开门! 这男人倒是懂自己啊! 初月抬眸瞧着谢司云,他是信步走入门内:“这种做法很聪明。咱们刚在这东州城开了这么一间铺子,前头的声势造的越大,让越多的人知道,就越是能勾起他们的好奇心来。明儿不开门,一来是为了多做准备,二来也是为了让旁人高看我们一眼。” 他走近了初月,站在初月的身旁,仿佛看穿了初月一般:“我们要做的,不是我们求着旁人买东西,而是要让那些人来求着买我们的东西,这样我们才够赚,也足够长远!” 这男人……果真是聪明啊! 初月打了个响指,不知为何心情都变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四十四章第二天也不开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说不开就不开! 初月这边说着,那边的谢司云也上前,挡在了初月跟前。 便是面对身材强壮的曾海棋,谢司云也不曾有半分畏怯:“这是第三回了。” 他眸色冰冷,只是站在那里,便恍若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一般。 其实连初月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站在他的身后,却也知道,曾海棋若是真有什么动静,谢司云必定能护自己就是。 曾海棋的拳头高高举起,愣在当场。 一旁的姚青烟也是愣愣地瞧着谢司云:“什么……什么第三回?” 谢司云上前一步,略微低眸冷冰冰地瞧着曾海棋:“你是第三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四十五章说不开就不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终于等到! 倒是难得听到有人这般夸赞谢司云的,让初月心里怪怪的:“他就是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的?” 姚青烟自然听得出初月不是真的嫌弃谢司云:“若是能有个人这般护着我,别说是个病秧子,便是明日就要过世的,我也愿意让那一天被温暖包裹着。我瞧着你对他不冷不淡的样子,小心伤着人的心了,日后你便是后悔都来不及!” 他对自个儿……难道不是不冷不淡的吗? 只是瞧着姚青烟那兴奋的小模样,初月也不好多反驳什么,便转移了话题:“走吧,咱们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呢!” 说话的功夫间,他们就又忙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四十六章 终于等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麻烦不断啊! 初月忙笑着迎上前去:“如玲姑娘来了?” 如玲是个聪明人,自知初月的意思,所以这一次出门便是知道自个儿要轰动全场的,也不曾遮掩半分,没有带斗笠也不曾带面纱,反而亲切地伸出手接了初月递过来要扶着自己的手:“是啊,来了。” 她一边准备进门,一边环视着四周,看似和初月寒暄,实则字字句句里头都有含义:“自从上回机缘巧合之下,用了贵店的珍珠粉,你瞧瞧看,我脸上前些日子因贪吃辣而起的痘痘可不是全好了吗?” “呀,还真是呢!” 初月稍稍错身,尽量让周围的人都瞧见如玲姑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四十七章麻烦不断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赚钱啦~ 他一边说着,还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珍珠塞进了主薄的手中:“还望主薄大人体谅体谅,日后我们定然规矩做生意,不给大人您添麻烦!” 想想也是,隔壁家的都不想同他们交好,他们还怕撕破脸皮不成? 大不了还有乐平寨给顶着,隔壁家的能耐他们如何? 果然,谢司云手中的这珍珠一出,虽不算是太好的东西,但那主薄看到了之后眼睛都亮了几分! 到底是将那珍珠收进了袖中,而后轻咳一声装模作样道:“你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有来有往日后才好做生意。那成,就收你们三十两,不能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四十八章 赚钱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荣耀回归 初月抬眸,仔细瞧着这男人那双笑意未明的眼,实在是有些看不透他:“怎么什么都逃不脱你的眼睛啊?” 就当她是在夸赞自己了,谢司云也是略微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这是自然。” 正当他们二人聊天的时候,却瞧着有一原本该在凝脂坊的小厮急匆匆地从寨子门口跑了进来:“出事儿了出事儿了!” 前三日待在凝脂坊,初月也是认得这个小厮的。他似乎跟在姚青烟的身边很长时间了,颇得姚青烟的信任。 此刻这般匆忙地跑了过来,自然让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全都紧张了起来:“是青烟出什么事了吗?怎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四十九章 荣耀回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把你的鞋子收回去! 这话一出,就像是戳中了谢宏辉的什么一般,让谢宏辉差点儿就跳了起来:“荒唐!怎可如此乱说话?!罢了罢了,不管你们的银两在不在车子里,先随我去见你们的祖父便是!” 难得被这么多人迎接,初月可是感觉良好。 一路上谢宏辉三番两次地想找机会让初月他们给自己展示一下他们赚到的钱,却都被谢司云以巧妙的方式给挡回去了。 要说这男人装傻充愣的本事,初月可是相信的很。 以至于到后来,谢宏辉似乎是认定了他们没有将珍珠卖出去钱财,只是为了来哄骗自己,所以表情都越发得意了起来。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五十章 把你的鞋子收回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咱们自己养殖吧! 旁的不必说,如今起码这最好的珍珠水田是牢牢地掌控在他们自个儿的手中了。 到了晚间,终于睡到自个儿的床上,初月是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咱们在东州城住的也不差,可就觉得那么不得劲,还是回家好!” 床上满满的都是谢司云的味道,让初月不由地打了个呵欠:“谢司云,睡吧,困了!” 谢司云瞧着初月这懒散的模样,心里头就像是忽而间被一种温暖的东西所充满了一般。 他坐在床边,看着初月如云一般的长发,竟是不由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一下初月的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五十一章 咱们自己养殖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谢思云你别死! 就在谢安刚下水的时候,海风突然就大了起来―― 海面波涛汹涌,浪花一下一下地拍打在初月的脚踝,让初月觉得连同骨血似乎都一起冰冷了起来。 谢司云啊谢司云,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初月望着海面,仿佛自己的整个思绪都要被那幽深而黑暗的深渊给吸进去了一般。 每一分每一秒,对初月来说都如同煎熬一般,让她的心仿佛被放在了油锅里煎炸。 直到谢安终于从海面露了出来―― 初月忙上前去,顾不得海水冰冷,海风凛冽,便瞧见了谢安不是一个人!他不负所托地将谢司云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五十二章谢思云你别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管家之权 没有睡好,是初月的感觉。 总觉得她和谢司云如今的关系很奇怪:说夫妻那定然不是了,算是上司和下属吗?初月觉得也不像,毕竟她很多次都在“逾矩”,而谢司云也从不说什么。 想同谢司云再说些什么吧,却又瞧着他匆匆的模样,初月到底还是端正态度,将他看作老板:“怎么这么着急的样子?一会儿有事吗?” 谢司云点头,将一碗粥放在了初月的跟前:“你也快些吃。吃完了和祖父一同巡查水田,估计今日他就要说管家的事情了。” “管家?” 初月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五十三章 管家之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娶个平妻回来呀 这下,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二房不知该不该继续闹下去,只能不停地朝着大房使眼色。 而大房也是轻咳一声,这才装模作样道:“家中人口虽然众多,但都是最亲密的人,熟悉了就好管了。如今是三房得了势,自然要将管家之权交给三房的!这……本不为过吧?” 又要给又不要给,谁知道他憋着什么呢? 老爷子做主,朝着厅堂走去,复又愤愤地瞪了大房一眼:“行了,这事儿我已经定下来了。谢家始终还是你们管着便是了,三房是有能力也有主意的,老三走了,他日后自然是要孝敬你们的!”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五十四章娶个平妻回来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喜怒无常的男人 可这句话,却是彻底地将谢司云惹恼了。 他瞧着上头的老太太和老爷子,是一副不会为自己做主的模样了,便只问了一句:“祖父祖母,一定要如此苦苦相逼吗?” “哎呀,司云哥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 严素兰是头一个站出来不愿意了:“这怎么能是逼你呢?是让你坐享齐人之福,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处了?司云哥儿,我对我自个儿的儿子,可都没这么好!” 可她越是如此,谢司云仿佛越是不害怕撕破脸面:“什么坐享齐人之福?不过是想在我们三房安插眼线罢了!婶婶,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五十五章喜怒无常的男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到底躲不过 生气归生气,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既然要分家,就要干净收拾起来。虽然初月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大家都在忙着,她也不好闲着。 不过是和那黑脸的谢司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初月也觉得有些尴尬。 好在大房那边来了消息,说是祖父祖母让他们两日之内就将这个家分好,所以忙碌着忙碌着,便到了半夜里。 初月回房想睡,却瞧着谢司云干脆搬了自己的被褥就去了地上:这男人居然连床都不睡了,也要和自己闹别扭,真是好没意思! 睡到了半夜里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似乎下起了雨来。初月冷得裹了裹被子,迷迷糊糊之间不知怎地竟发觉自己掉下了床。 再裹着被子爬上床的时候,却触碰到身旁有一个温热的身体,心里到底是有些得意:哼,这男人还不是上-床睡去了?果然冷战什么的,都是要不得的。 因为下雨,所以晨间越发地冷了些。 初月刚冻醒,就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出了什么事。 感觉到枕边的人也翻了个身,初月才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这大早上的,吵什么吵啊?!” 等等! 当谢司云那熟悉的声音从初月的口中发出来的时候,初月便倏然睁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本还好好睡在床上的人也一咕噜地翻起身来,直直地看向了初月—— 初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忘了呢?!昨儿下雨了,应当也是打了雷挂了闪电的,她和谢司云果然又一次地互换身体了啊! 此时此刻,困在初月身体里的谢司云,也已经彻底清醒了。 他略微皱眉,冷冰冰地对初月道:“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自己本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模样,被这男人用这般冷冰冰的语气说话,可当真是成了个冷美人了。 可谁叫他是上司呢? 初月起身收拾了一番之后,就朝着外头走去。 这刚打开门,就瞧见了一个小美女站在门口。 那女子穿着一身浅粉的纱裙,在这都穿则会粗布麻衫的人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出尘。 她身材高挑,瞧着年岁和初月差不多。丹凤眼柳叶眉,又将皮肤抹得雪白,虽说妆容是刻意了一些,但也难掩她本身的美貌。虽说比不得在东州城里头的如玲姑娘,可在这珍珠村里头,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美的了。 背上背了个小小的包袱,此时此刻正站在院子里和那些砌墙的泥瓦匠吵架。 约莫是说那些泥瓦匠弄脏了她的衣裙,那些泥瓦匠自然也是不乐意的,说她一直站在门口妨碍了他们做工。 瞧着那女子伶牙俐齿的模样,便看得出她是个精明强干的。分明双方都有过错,可在她的口中说起来,到像是她全然么有错处,都是那些泥瓦匠的问题一般。 说起来,一个挺好看的姑娘,这吵起来架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而且……这吵架的模样,怎么总让初月有种眼熟的感觉呢? 瞧着初月他们出了门,那女子也不同泥瓦匠吵架了,反而是委屈巴巴地跑向了初月:“兄长要为珍珍做主啊!你们这院子里的泥瓦匠,当真是好不厉害啊!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院子里做主的竟然是这些瓦匠,而不是哥哥您了呢!” 方才还母老虎一般地吵架,如今又换成了这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初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才反应过来,恐怕这个不好惹的小姑娘,就是大房严素兰的那位要塞给谢司云做平妻的侄女,严珍珍。 就在初月略微地拉开了和严珍珍的距离的时候,却听得门口传来了谢江琦的声音:“什么泥瓦匠的问题啊?分明就是姐姐你站在了门口挡住了他们的路,他们同你说了几遍你都不走,这才不小心将手中提不动了的泥沾在了你的衣裙之上的!何况就那么小小的一点点,你至于这般大动干戈地同我哥哥说三道四吗?” 初月瞧着门口看去,果真见着了提着个食盒子的谢江琦。 她对着初月调皮地眨了眨眼:“听说三哥哥要分家了,母亲做了些酥来,让我祝三哥哥分家顺利,日后前程锦上!” 四房谢江琦虽然是庶出,可她的母亲却是知书达理的。在谢家她们母女虽也总是掣肘与人,不过总是和三房最要好的。尤其是谢江琦,瞧着被养的单纯可爱的模样,便是大房的人不待见他们,也甚少为难于她们。毕竟谁又会忍心去为难谢江琦这般可爱的小妹呢? 初月结果谢江琦手中拿着的食盒子,她便开心站在了初月的身侧。 那严珍珍瞧着他们这般,自然是心里有气:“是我姑母叫我来的!说是已经将我许给你们三房了,我不过是站在门口瞧了瞧日后要当家做主的地方,谁知道这些泥瓦匠竟如此放肆!” 一边说着,她还不忘了走向初月,拉住初月的胳膊一边撒娇:“三郎,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远从京都而来,便是听了姑母之命来照顾您的。您不能让妾身刚来,就被这些腌臜的泥瓦匠如此欺负呀!” 完了,今儿的这一身鸡皮疙瘩,恐怕是下不去了! 初月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手中抽出来,还未说什么呢,却听得一旁的谢司云用自个儿的声音道:“你才是个腌臜的!放开我相公!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相公早就同大房的婶婶说清楚了,他是不会娶你的。莫说是做平妻了,便是个妾室也轮不到你!如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往我相公身上贴,小心日后坏了名声没人要你!” 真是……好生气啊! 她平日里会这般说话吗?! 就算他说的是事实,可是若是传出去,她这“妒妇”的名声可就坐实了! 这个男人,怎地就是要给她添乱呢? 可想起他昨儿可是和自己冷战了一整天,初月就到底还是忍住了心头的不快,站得又离严珍珍远了一些:“是啊,表妹。你还是先去大房见过婶婶吧!” 当下没有人给严珍珍脸面,要她本还笑着的模样,霎时就不见了。转而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的,如同染缸一样精彩。 瞧着初月和谢司云的意思,谢江琦也是上前,对严珍珍骄傲地挺了挺胸膛:“听到我哥哥嫂嫂说的话了吗?你快些去你姑母那里吧,别在这挡着那些泥瓦匠了!” 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严珍珍从没有想到过,她人都走到“谢司云”的面前了要上赶着送上门来了,居然谢司云还会不要! 于是她跺了跺脚,捂着脸便跑向了大房那边,临走前,还专门瞪了一眼“初月”的身体,仿佛是要结仇了。 初月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盘算着这结下来的仇家好似有些多了。 却终于听到了身后的谢司云同她说话的语气好了不少:“日后若再来找麻烦,就直接将她关在门外便是。如今既然分了家,便无需听从那边的说法了。”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看了看头顶不散的乌云:“在外面淋了这么久的雨,夫君的身体怕是受不了了吧?” 哦对对对,初月这才反应过来,她得装病! 于是便立刻装作虚弱一般地趔趄了一下:“咳咳咳——是——又冷又气的,快些先扶我进去吧!” 可这边戏还没有做完,那边就听到了院墙跟前儿严珍珍的哭喊声:“姑母怎么给我寻了个这般的病秧子啊?!如今我没有了父母,连姑母都这般欺辱我了不成?!” 后来她的嘴就被捂住了,大约是严素兰做的。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外头下着雨,初月便一直就待在了屋子里。 前头叫她去说话,她还专门叮嘱了正在自己身体里的谢司云,可千万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和谢家其他人起冲突。如果有什么,一切都等到雨停了他们的身体换回来了之后再说。 谢司云似乎同意了,毕竟他们早就有言在先。 只是初月没有想到,她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响了。 她翻了个身,有些诧异:“不是刚走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却听得身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羞涩道:“三哥哥,是我呀!珍珍!三嫂嫂是个母老虎,如今她被我姑母支开了,你也就不用害怕了!” 什么玩意儿!严珍珍?! 初月一咕噜坐了起来,果然看到了换了一身衣服的严珍珍! 在这春雨料峭的天儿里,她只一身薄纱披在肩头,若隐若现白皙的肩膀和粉色的肚-兜,腰肢纤软,眸色之中竟是魅-惑,当真不像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 若是这身体里的原本就是谢司云,大约也抵挡不住这般女子如此热情的攻势。 可如今这身体里的是初月啊! 她当真是叫苦不迭地忙下了床:“你这是做什么?快些将衣裳穿上!” 苍天啊大地啊,谁能来救救她啊? 第五十七章桃花债 被拒绝了的严珍珍是一副泫然欲泣,好不可怜的模样。 可她的脚步却不曾后退,仍旧是朝着初月这里而来:“三哥哥就收了我吧!便是不做平妻,就是做个妾室也是可以的。妾身孤身一人在这世上,能依靠的人,也未有三哥哥而已了!若是三哥哥收了妾,妾一定好好侍奉哥哥!” 莫说是这个时代的,便是现代的,初月也觉得很少见到这样的女人。 于是初月又往后推了推,对这个严珍珍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却在心里默念:谢司云,对不住了啊!我是不能帮你享受这齐人之福了。 眼瞧着那严珍珍都要爬上0床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五十七章桃花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苦命的人儿 他师傅也算是整个烨国都比较有名的明医了,唤作“阴雨婉”。年少成名,在收少年的齐铎为徒的时候,她也不过只有十八岁而已。 他们一同在珍珠村又呆了两年之后,齐铎的乳娘病逝。 而后齐铎再无牵挂,便跟随阴雨婉游历大江南北。 齐铎在刚来珍珠村的时候,就认识谢司云了。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同为珍珠村的其他孩子所不喜欢的,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哪怕日后齐铎随着阴雨婉离开,谢司云也是满心地希望他能更好的。 虽然离开了珍珠村,但是他们始终有书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五十八章苦命的人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俗世之礼? 不知道她有没有把代平吓一跳,反正是把初月吓得够呛,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雅仁,冷静点儿。我今天一定会带你走的。” 雅仁却对初月似乎多少有些不满:“啊,我以为你变了呢,怎么还是和从前一般怕事?你若是越怕她,她就越为难你,你吃的亏还不够啊?如今有谢家帮你撑腰,你怕什么?” 能有这样的朋友,的确是原主的幸运。 她们正说着话呢,门终于是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穿着灰色布衣,却未有剃发,甚至头戴一根簪子的瞧着三十来岁的女人,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便是代平了。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五十九章俗世之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我要的人 代平这门口是热闹了好一会儿,大家伙都将珍珠粉分了,才稍稍安静了下来的。 这些小姑子也绝,没有一人留给代平一点点。甚至连那些平日里巴结着代平的小姑子,此刻都隐藏在其他人之中,装作没有看到代平的羡慕又愤怒的眼神一般。 代平气的连说话都颤抖了起来:“这就是……你给我的赔礼?!” 初月一脸无辜地看了看雅仁,又看了看旁边的小姑子们:“这赔礼……还不够吗?” 雅仁自然明白初月的意思,心里痛快至极地符合着初月:“自然是够了呀!给了师太这样大的脸面,怎么不够啊?我们这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六十章 我要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爆发 将雅仁放在身旁,初月总算是安心了不少。 不过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雅仁这边刚和初月一同回去,那边就瞧着房中有人急匆匆地朝着他们跑来:“夫人回来了?!快些去珍珠田瞧瞧吧,出事儿了!” 珍珠田能出什么事儿?! 这可是他们的命脉所在啊! 初月也来不及将雅仁送回去了,忙带着雅仁朝着珍珠田那里而去。 果真,刚到珍珠田的范围,就听见了里面的吵嚷声。而且瞧着外头还围着一圈穿着官差服制的人,初月的眉头就越发皱了起来:已然惊动了官府的人了吗? 还未走近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六十一章爆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遗世而独立 初月和谢司云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以她的身份,这会要是强出头的话,回来就是训话恐怕都能折磨死她。 谢司云似乎一时也没有想到好方法,只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就当是容了他们在此处:“啊……那就准备休息吧。明日下午开始赶路,就剩下今儿这最后一夜的休息时间了,都好生休息着!” 初月是想好好休息来着,哪知道他们刚上了楼,严珍珍就端了一盆洗-脚水,热络而殷勤地放在了谢司云的脚底下:“爷,妾给您洗-脚!” 其实“妾”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大多都是女性对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六十二章 遗世而独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真相和秘密 其实本不需要齐铎提醒,任何人在见到了这样的女子的时候,怕是都会小心翼翼地同她相处。 然而让厨业没有想到的是,在见到他们出现之后,阴雨婉却热情地笑了。 她只是看了一眼齐铎,而后目光就放在了初月和谢司云的身上:“想必二位便是谢家夫妇了吧?雨婉在这里等候二位多时了。既然是阿铎的朋友,就快些请进吧。这里偏僻了些,还望诸位不要嫌弃才是。” 仿佛突然就从天上落入凡尘,却丝毫不减她的美好。 只是初月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对于齐铎太过于淡薄了。从他们抵达,一直到进门,她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六十三章 真相和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 刚上路就这么倒霉? 瞧着齐铎这般,初月都心有不忍,也是忍不住地要去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在这个时代不该喜欢不能喜欢的人,又该 如何? 说要反抗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真正能做的的,又有几人呢? 这一夜,连同初月和谢司云,好像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尤其是当第二日早上起来,初月低呼一声,发觉自己竟然又和谢司云换了身体之后,心情就更糟糕了。 本是一早上的事情就很多,毕竟是要将谢沈氏留在这里,有许多的事情要交代。还要准备足了后面行程要用的东西。他们这一路去南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六十四章 刚上路就这么倒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他道歉了? 初月觉得,在路上最重要的除了吃饱穿暖之外,还有每个人的心情。 其实来的时候他们大家的心情都是不错的,虽说初月和齐铎偶尔有摩擦,不过大多都是初月忍了,也不曾有什么大事。一路也并未觉得憋闷,就这么来到了目的地。 可现在…… 初月敲了敲自上了马车就一直黑着脸的谢司云,又看了看一直低着头闷不做声的齐铎,也是低了头,觉得胸口都闷的慌。 尤其是这会儿她定着谢司云的身体,是坐在他们二人中间的。 这马车位置又小,只觉得左边如油锅,右边似寒狱地将她夹在中间左右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六十五章 他道歉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高价购买 可就是这样的荒唐,却让人群之中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亮。 毕竟免去府中的一年税负,对他们来说是有益无害的。 这蓬莱人的身份显然不简单,好像相信他,才能让生活更有希望一些。 于是立刻在这人群之中,便有人喊出了价格来:“五百两!” 是个不少的数,也是差不多这串手串的价值了。 然而为了一年的税负,甚至也可能是为了讨好这位蓬莱的大将军,五百两可不是最终的数字。 “六百两!”“六百五十两!”“七百两!”“八百两!” “一千两!”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六十六章 高价购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 无处可去了 得,这店小二此话一出,他们当真是别无他法,只能退了出来。 齐铎似乎十分地气不过:“我就不信了,难不成这整个南州城还没有咱们落脚的地方了不成?” 说着,他就要去找其他的地方,却被初月扯了扯衣袖:“还别不信,看他们那么害怕那些蓬莱人的样子,就知道恐怕整个南州城,也没有敢违抗那蓬莱人的了。便是找遍了整个南州城,恐怕也没有敢收留咱们的地方,还不如想想其他的办法。” 谢司云也是点头,赞同初月的话:“想想其他的办法吧,恐怕咱们今日实在是太招摇了,虽说是赢了那蓬莱人,日后总是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六十七章 无处可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 尹先生的谜题 谢司云伸出双手,接过了那份谜题,只瞧着上面写道:今有皇家贡品琉璃白玉佩一枚手掌大小,要求上嵌六十六颗东珠,八十八颗南珠,加北漠黄玉十方大小,蓬莱水玉五方大小,该当如何? 这是一个什么怪题目啊? 一个手掌大小的琉璃白玉佩,还是贡品,上面能镶嵌这么多的东西吗? 就算是真的能有能工巧匠给做上去了,恐怕也全然要夺了那琉璃白玉佩的光辉。何况题目之中注明了是“镶嵌”,便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专门要说明,是皇家贡品,又有何意? 初月觉得,这大概就是尹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六十八章 尹先生的谜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 说胡话啊? 啊……被他发现了啊? 初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这男人今儿是怎么了。 好像……有点儿感性。但谢司云是会感性的男人吗?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瞧着他又伸出了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而且这一次,是两只手:“好初月,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在说什么啊?什么不相信他? 更重要的是,这男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从钢铁冰冷男声,变成了软糯撒娇小男生了? 他手心的温度,仿佛在灼烧着初月的手腕一般,让初月不由自主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六十九章 说胡话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尹先生的真容 尹老先生笑的越发开朗了起来:“你啊你啊,你和你那相公,简直是天生绝配!他昨日就问我是否是尹先生,我没有回答他。今日便是你猜对了我的身份,你们夫妇二人这般又努力又聪明的,何愁不能成事?何必要盯着我这不入流的养殖珍珠的技术还专门闹这一场?” 谢司云早就猜到了?! 猜到了都不和自己说,这男人简直过分了。 这下,轮到初月有些不好意思了:“若是能有捷径,世人谁想走漫漫长路呢?不过您也别误会,我们并非是想用您的身份来威胁您什么。也依旧会替您保密,您能在我们危难之时伸出援手,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七十章尹先生的真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你早说啊! 水昊天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的女人,她眼中冒出了火焰。 可手中的刀,却到底是没有落下去。 “干什么?!” 就在这边僵持着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就从初月的背后响起。 这声音……好似有些耳熟! 初月略微转身,就看到了一脸怒火的齐铎。 从未见过他如此,只知道他一直都是个严肃的男人。却是第一次看他的周身散发出这样的气势,连初月瞧见了都要心下颤一颤。 他信步上前,皱眉看向了初月脖颈间的血,额间的青筋跳了跳:“你们蓬莱二皇子下属的水大将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七十一章你早说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就这么简单? 瞧着那小本子十分破旧,大约是有些年头的了。 初月伸手,将它拿了过来,轻轻地翻开,却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了—— 本子里满满地记载着人工养殖珍珠的方法,而且在一些重要的记载的周围,还有用红笔做的批注。 这个本子,是东海和南海所有人抢夺的宝藏!是千金不换,这么多人追寻了这儿么多人的结果。 如今,却竟然就这样轻松地被放在了自己的手里? 初月忽而就觉得,这本子仿佛有千斤之重一般。 她抬眸,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尹先生:“先生这是……” 尹老先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七十二章 就这么简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遇见你 初月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狠心还是什么。 分明就是在乎的人,却要这样对待,做他在乎的人,会不会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只是他都这么说了,初月还能说些什么? 虽说谢司云的病是好了,可他在这养病的两日里头也不曾闲着。 又拉着初月在南海仔细地转了一圈,却在最后一日的城门口,遇见了阴雨婉。 是初月头一个瞧见她的,她一身素衣站在城门口,背上只背了一个简单的包袱。 其实她的装束很普通,但那样独特的气质,定然是让人一眼就能瞧见的! 初月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七十三章遇见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回家啦 挑燕窝可是个细活儿,一上午的成果就被这么打碎了,也怪不得齐铎如此愤怒。 连初月都觉得,阴雨婉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瞧着他们二人站在那里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思,初月其实是想上前去劝说一下的。 可却被谢司云看穿了心思一般,拉了出月一把:“他们二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走吧,我们去吃饭。” 这样……好吗? 初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真瞧见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不太好,如果是自己过去的话,怕是会被烧成灰吧? 跟着谢司云回到了房间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七十四章回家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还不给三房道歉?! 初月听了她的话,简直想要两个大嘴巴子扇到她那张恶心的脸上才算完事。 谢司云示意马车可以停下来了,初月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就是要直接了当地从这里走过去,要让严素兰看到活生生的他们二人就那么出现在她的跟前,这才算是对她最大的恶心了吧? 她不是一心咒着他们去死吗?那就让他们这些人都知道,她初月和谢司云,不会死。至少不会死的,比这些人要早。 谢司云没有拿火把,只是牵了初月的手,一步步地朝着那火光之处缓缓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之中前行的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七十五章还不给三房道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家宴哦 这变脸的速度好像有些太快了吧? 初月都来不及反应什么,只瞧着老太太对大房似乎都有些气急败坏了:“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快些和三房道歉!咱们谢家总是一脉相承,要一荣俱荣的。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总不能太放肆了不是?”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真,她自个儿不就挺放肆的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老太太都站在他们三房这边了,大房便是再不愿意,也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 严素兰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眶居然倏然红了! 她趴在了初月他们跟前儿,开始哭天抹泪:“三房的可别怪我们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七十六章家宴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求你们了! 这个谢司云,怎么总是用自己的名义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呢? 她本来在这个家里就如履薄冰了,难道要让她把人都得罪光了才好啊? 初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却听得谢司云继续道:“二叔这话瞧着,到像是还不怎么熟悉代平此人。我们庵子里就那么些个姑子,她却是为首之人。若不是她这为首之人先起的头,大家都是苦命人,又有谁会这般为难当年的只是一个小丫头的我呢?” 轻叹一口气,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到真像是在代平的手底下受尽了委屈一般:“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孤苦伶仃的孤儿,平日里又不像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七十七章求你们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一起努力啊! “咳咳咳——” 初月轻咳一声,给谢司云事宜,差不多就行了,她可不想彻彻底底地得罪二房。既然那代平总是要进门的,他们给二房也施舍一些小恩小惠的,日后总归是用的着的。 可显然,对于这一锭银子,谢司云是嗤之以鼻的:“二伯莫不是看不起我们三房吧?我同二伯说过了,我与那景立信从前认识,可如今当真不熟。二伯莫不是非要为难我们,那可真叫我不知所措呢!” 谢司云的意思很明白:不帮就是不帮! 而且每每说起景立信,他就那么急着和他撇清关系,让初月都有些怀疑,这男人怕不是在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七十八章一起努力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我带你走 能有好好活下去的方法,又有谁会选择继续过如今的苦日子呢? 下头的人们开始强烈地支持谢司云,而上头的大房可是忍不住了。 严素兰跺了跺脚,再也忍不住地上前一步扯了扯谢司云的衣袖:“这是干什么?!有好你连家里人都不给分,偏要都给外人了不成?” 谢司云轻咳一声,将自己的衣袖从严素兰的手中抽了出来。 像是不曾听到严素兰说话一般,只瞧着下头的人继续道:“但是你们也瞧见了,如今别说是我谢家了,便是整个珍珠村都是羸弱的。若是我们不能团结一心,便什么都做不成。所以我希望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七十九章我带你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开始努力吧!雄起! 虽说是知道和他是说不通的,但初月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头的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不要用你的思想来想我的人生好吗?谁说女人就一定要成为什么样子了?我不愿意相夫教子,现在做的事情我很喜欢不行吗?怎么非要按照你的想法去过,我才算是幸福吗?” 看着景立信的表情一点点从焦灼变成了错愕,初月继续道:“景立信,你想找一个那样的女人,我没有什么意见,我也相信只要你能高中科举,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会有的。可是再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了,如今我已经嫁给了谢司云,我也挺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八十章开始努力吧!雄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实验田 云巫之国依山傍海,国土面积不大,但是据说人民的生活很是富饶美满。 云巫之国也是一个封建制度的国家,但是与烨国的这种传统君臣制度不同。云巫之国似乎更信奉他们的神明,在帝王之下下设思维“大祭司”,就等同于烨国的辅政大臣,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甚至有时如果四个大祭司联合起来,还能左右皇帝的想法。 相传这四位大祭司有“无上法力”,上可通天地,下能明人心。据说他们时常会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巫术,甚至能够掌控人们的灵魂,和死去的灵魂沟通…… 初月是不相信,他们能有这种强大的力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八十一章实验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官司上身 等初月和谢司云到了薛冉的那水田的时候,薛冉仍旧是酩酊大醉地在叫嚣:“谁敢管老子?叫她不要装了!这么多人都在,让她赶紧给老子起来做饭!否则的话,老子打断她一条腿你们信不信?” 薛冉在说这话的时候,手还四处挥舞着,旁边虽然说是聚集起来了一些邻居,但瞧着薛冉媳妇那般模样,一个个竟是都不敢上前去劝一劝薛冉,生怕自己步了薛冉媳妇的后尘。 让初月意外的是,在现场不仅仅有他们和被惊动的薛冉邻居,大房的二位竟比他们先到这里一步!此刻他们二人正站在水田旁边窃窃私语,瞧着就不像是在说什么好话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八十二章官司上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人证物证确凿 上头的府衙自然听到了这老寡-妇的声音,也是将她唤上堂来作证。 她拿了那看上去已经穿旧了的肚-兜左翻翻右翻翻,仔仔细细地看了之后,才确认地点了点头:“不错,这肚-兜的确是出自老婆子之手。” 上头的衙门还没说什么,一旁帮着师爷记录的景立信却先开了口:“你就这么确定?” 他如此强化,自然是要被警告的。只是这也是初月想问的,所初月还是感激景立信的。 可那老婆子到底还是回答了他的话:“确定的。其实大人您们也都知道,咱们珍珠村就这么些人。大多数女人家的东西都是我做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八十三章人证物证确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月光如雾 等初月回到家的时候,果真瞧着已经给有人文风赶来,不要参加他们的这个计划了。 雅仁和谢安都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可初月却觉得这本就是人心所在。人心是一种时而会温暖极冰,时而又会寒凉热血的东西。 所以初月叫手底下的所有人,包括谢安和雅仁在内的人,全部都不许为难这些想要退出的人。 她将最大的善意给予所有人,不求回报些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大家都只是希望过得更好罢了。 但是有要退出的人,自然也有来安慰鼓励初月的人。 初月甚至都不太记得请那些人平日里和自己有什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八十四章月光如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端倪所在 其实初月是很希望他们都能好的,只是还是要看他们二人如何了。 同阴雨婉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初月也是微微一笑:“算了,他就那个脾气。我真不想和他计较,也就你能忍受的了他了。” 阴雨婉的笑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对齐铎的宠爱:“其实你们之间是有误会。他那人的脾气就是太过刚硬了,认定的事情很难改观,才会一直都对你如此,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他已经在慢慢对你转变想法了,日后他总会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总会知道,是他错了的。” 其实初月也不在意齐铎对自己的印象如何。 反而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八十五章端倪所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下去传话吧! 若是府中真有人如此行事,那非是要将那人揪出来不可。 初月略微点头,看着谢司云吃下了饭菜,心头稍稍安稳一些:“薛冉的媳妇,明日就要下葬了。母亲说,是可怜人,要补贴她的家人一些银子。我却觉得不妥,若是如此,怕是外人更要嚼舌根了,你就越发地洗不清了。只是……” 她抬眸,略微笑着看着谢司云:“这事儿终究还是要你来决定的。” 谢司云也是抬眸,认真地瞧着初月,倒是没有说话。 初月被她看的有些尴尬,别过了脸去:“若不然,我就让青烟帮个忙,以外人的身份给薛冉媳妇家里,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八十六章下去传话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没有脸面啦 初月微微一笑,故意挑衅一般地看向了二伯:“我为什么要早说啊?” 至此,二伯那一口气憋得就再也没回上来。伏在了一边的凳子上,不住地大口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严素兰则是急急上前,义愤填膺一般地瞧着初月:“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初月装傻的本事,可是经过了谢司云的认可的。 她眨了眨眼,一副无辜模样:“我不知道婶婶在说什么?什么故意的?” 严素兰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是狠狠地扯了初月的手臂:“你故意到了现在才说这件事情!就是为了让我们以后再也不可能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八十七章没有脸面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万事俱备 还没等他们再说什么,谢司云便负手而笑,轻咳一声:“大伯父大婶婶请回吧。” “这是什……什么意思?” 严素兰那满肚子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谢司云这一句话给堵住了:“司云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司云只是看向了初月,微微一笑,话却是说给严素兰听的:“大婶婶,我真是觉得,你们演戏演的累不累啊?这些年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又是什么样的人。从前听说有利,所以便挤破了头想加入我们,却又不好放下-身段,利用了二伯父一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该给长辈们的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八十八章万事俱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不速之客 也不知是为何,初月竟觉得有些心虚一般。 四顾望着,瞧着周围还真是没什么人。 谢司云和谢安已经潜入了水中,初月也是有些焦虑地在周围来回踱步。 却就在他们刚下水的时候,初月瞧见了远处的身影—— 像是谢家四房的人! 初月仔细瞧着,果真就看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朝着初月跑了过来:“三嫂嫂,我说怎么到处都瞧不见你呢,原来你竟是在这里呀?”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是他们四房的远亲,因为同谢江琦年岁差不多,所以这些日子总是和谢江琦腻歪在一起。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八十九章不速之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有本事赌大的啊 初月的心头一颤,只觉得这恐怕是真的惹到了不能惹的人了。 却瞧着谢司云只是微微一笑,看着翟韬的眼睛无比确定:“不信。” “嘶——” 初月仿佛听到了什么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谢司云如若继续嘴硬下去,恐怕真要惹事! 翟韬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越发凌厉阴狠了起来。 他一步步地走近谢司云,脚步似狼,让初月相信,如果此刻翟韬的手中有一把刀,他一定会直接对杀了谢司云。 “哈哈哈——” 可就在翟韬走近谢司云的时候,却忽而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九十章有本事赌大的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这玩命的事儿 翟韬那边派出的据说是南海的采珠高手,是由采珠世家而生的男人,也曾是尹先生赞不绝口的后辈,名叫“金甲”。 瞧着他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却已然被长年累月在海边的辛劳而在身上镀上了一层铜墙铁壁一般地皮肤黢黑。 便是穿着宽宽大大的衣袍,初月仍然能看得出他那一副精壮的身体。他的眼中充满着斗志,仿佛早就想要和他们东海一较高下一般的模样了。 可是他们这边要选谁,似乎就成了一个难题了。 这种要豁出去性命的事情,别说是他们也不想让旁人去了,便是放眼望去,整个珍珠村里,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九十一章这玩命的事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血水 似乎从场面上来说,谢安是毫无胜算的。 至少初月隐约还能看到那金甲的衣衫在海下若隐若现,却已经瞧不见谢安的半分身影了。 初月的心里,是有些焦灼的。 倒是一旁的谢司云,一副无谓的模样,伸手轻轻地拉扯了一下初月的衣袖:“放心吧,我带出来的人,必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哦?” 这话反而引起了坐在一旁的翟韬的注意:“谢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你带出来的人?世人都知,你谢少爷是一个病躯,又如何去带一个采珠之人呢?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太过于将功劳扛在自己的肩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九十二章血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他的死亡 “哼——” 翟韬冷哼一声,转了身。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对金甲秋后算账的时候,却忽而听到金甲闷哼一声。 “唔——” 金甲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之下,缓缓倒地。 初月这才看到,翟韬是转过身去了,可他的手里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握了一把短剑。 锋利的剑端穿透了金甲的喉咙,让金甲甚至来不及说出最后一句话,眼中只剩下了惊恐和苍凉。 刚刚才被谢安救起来的一条人命,就这么轻易地死在了翟韬的剑下! 此人之心狠手辣,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九十三章他的死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扬眉吐气 初月只觉得,自个儿的心脏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好在她站得足够前面,可以看得清楚那不太平的海面之下,母蚌一点点地生出幼虫的模样! 这种模样,她已然见过许多回了。 所以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母蚌是否能生出幼虫来,而是在未来的这一刻钟的时间之内,母蚌所剩下来的幼虫到底能不能成活的问题! 他们如今手中的母蚌大约每一次生产能生下100-500只幼虫数量不等(注:此处只为剧情需要的数量,并非严格考证之后的数量,架空世界请勿当真),而每一次他们所没有成功的地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九十四章扬眉吐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扬眉吐气2 初月看向了谢司云,只怕他又是要被大房的这般态度给蒙骗了不成? 大房恐怕也知道,若是明说他们定然是不会将事情放在心上的,所以干脆就如此想要蒙混过关, 若他们三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或许这事儿还真就能这么过去了。 可显然,谢司云并非这么想的。 他轻咳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闫素兰:“婶婶此言差矣。之前婶婶说什么都要退出咱们的时候,就已经和这珍珠田无关了。此刻婶婶无非是瞧着有赚头,所以才上赶着来套近乎的,真当侄子是傻子了不成?” 这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九十五章扬眉吐气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二房纳妾 既然答应了,自然是要拼尽全力的。 初月还未说什么,却听到了一旁的曾海棋似乎并不看好她们:“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反抗的?” 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听到一旁的谢江琦哭的越发压抑了,初月就瞪了曾海棋一眼:“不说话能死啊?” 曾海棋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向了谢江琦:“若你真想要逃了这婚事,就必得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行。否则的话,光是这么说旁人,求别人,是没有半分用处的。” 就当……他是在帮谢江琦了吧! 初月到是知道,曾海棋的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九十六章二房纳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新妾进门 这话说出来,谁都会气急。 何况还是严素兰这等本就暴脾气的呢? 她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初月:“你说什么?!竟然这样说长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初月用着谢司云的身体,也学着谢司云平日里那冰冷的模样瞧着严素兰:“有些话我无需说第二遍。婶婶做婶婶的事情,不要扯到我们三房的头上,就什么都好说。许多事情,婶婶心里清楚,我的心里也清楚就够了。” 初月只是反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都说了,总要将气势撑到底才行。 严素兰还想说些什么,二房的二伯便上前打圆场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九十七章新妾进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正式宣战 二房的平日里是再温顺胆怯不过的了,可今时今日这样的时刻,还有许多小辈在场,她自然是不能被人这样下了脸面的。 所以瞧着平宁端来了茶,她却并不曾接过来,只是冷眼瞧着平宁:“这不是咱们谢家的规矩。” 她难得地端起了架子,似乎非要在这一日与平宁一较高下:“你既然想入了谢家的门,自然就要明白谢家的规矩。如此做派,不仅仅是你个人如何,也更是在给相公添堵,在给谢家丢人。”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老太太,瞧着老太太略微颔首,便知道老太太大约也是不喜平宁如此狂妄的。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九十八章正式宣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生孩子啊! 初月只听到一旁的谢司云,用自个儿的声音微微笑道:“奉陪到底。” 这也是她想说的话,只是从这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又是旁的感觉了。 之后二房是如何的热闹,初月拭目以待。 只是瞧着今儿外头的这雨淅淅沥沥地总是下个没完,初月的心里又有些恼意:还要她在谢司云的身体里困多久啊?! 还未回到他们三房,初月就瞧着齐铎朝着他们匆匆而来:“有救了有救了,我师父想到解救之法了!” 什么有救了? 初月正疑惑,就瞧着齐铎上前,拉扯着自己的手臂:“哎呀,说不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九十九章生孩子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你来我往 说罢,她又仔仔细细地叮嘱了初月和谢司云一些话之后,才笑着走了出去。 她离开后,初月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谢司云,却瞧着他的眼中带着奇怪的笑意。 而且他这会儿可用的是自个儿的身体,这让初月十分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谢司云正了正身体,这才意有所指一般:“初月,你方才同齐铎说的话,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初月最讨厌的,就是这男人说话总是这般不清不楚。 谢司云听出了初月的不喜,却也只是略微耸肩:“分明……你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章你来我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所谓办公室恋情 至此,老太太的脸色,是全然变了的。 她从未想过,这些谢家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竟能被谢司云了如指掌地知晓。 她咬紧了牙关:“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司云哥儿,你可知污蔑长辈,是何等之罪?” 谢司云也不急,语气越发淡然几分:“我在说什么,祖母心知肚明就是了。但我也知道,饶是如此,祖母仍旧是不会死心的。我是祖母的孙儿,理当由我替祖母说明,为何这珍珠产业,只能放在我三房之手。” 他冷静地看着上座的已经失了神态的老太太:“我且问祖母,如祖母这般要强,发自内心的想要的是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零一章所谓办公室恋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酒醉闹事 谢司云有些恼,却有不和喝多了的初月一般计较,只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怎么就没有好下场了?” 初月觉得,自己的脚步好像也有些站不稳了。 心里头有些懊恼:分明这原主的身子就不能喝,她方才非要逞能做什么呢? 可还趁着有几分庆幸,初月打了个嗝,拉扯着谢司云的手道:“你见过谁和老板谈恋爱有好下场的啊?我只管听从命令办事就行了,真要说起来恋爱这事儿,我一窍不通啊!咱们现在都是事业为重的,你说是不是?” 这女人总是说奇怪的话,谢司云也不大听得懂,却约莫地明白她在说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零二章酒醉闹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销售 初月能感觉到,谢司云好像是不开心了。 可具体的,她也实在是说不清谢司云到底怎么就不开心了。不就是喝醉了酒被亲了一口吗?说起来还是她吃亏呢,这男人怎地还如此不依不饶了不成? 就在他们二人沉默许久之后,谢司云终于妥协一般地叹了一口气。 而后上前来,伸出了手—— 初月是本能地躲了一下,却似乎捕捉到了谢司云的眼中闪过几分被拒绝的尴尬和难过一般。 这才凑上前去,嘀嘀咕咕道:“你不会是要打我吧?” 谢司云摇头,实在是无奈地伸手抚了抚初月的头发: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零三章销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来与不来 曾海棋这才察觉到不妥一般地放开了谢江琦的手臂,谢司云也是忙将谢江琦拉去了一旁,几人便一同朝着茶楼而去。 时间尚早,所以几人坐下来要了一壶茶,几样点心。 旁人都还好说,偏偏就是那曾海棋始终吊着一张脸,仿佛旁人都欠他钱的模样。 谢江琦是一直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初月和谢司云对视一眼,到底是谢司云先对曾海棋开了口:“好了,现在心平气和地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平气和这个词,似乎对曾海棋没有什么用处。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谢司云:“你们谢家家大业大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零四章来与不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谈生意 谢司云的自信,让初月都有些意外。 而那姓周的脸色自然都是变了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瞧不上谁呢?难不成除了你珍珠村谢家三房,旁人就没有哦珍珠了不成?生意什么地方都能做,你们这样的小辈也实在是有些太狂妄了吧?” 所谓狂妄,也是要有资本才行的。 谢司云微微一笑,脸上反而生出了越发多几分的自信来:“若不然就这样吧,我先将我们的珍珠拿出来,给几位瞧瞧,而后你们再决定要不要和我们做生意。瞧瞧看,也总不费什么事儿的不是吗?” 显然,坐在那里的两位其实都是有些心动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零五章谈生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他在发誓 庞府很大,初月觉得,一进入西市之后,仿佛到处都能看到穿着庞府的家丁衣裳的人来来去去。 偌大的府门朱红之漆气势磅礴,门口伫立着两个绑着红菱的石狮子,格外地耀武扬威。 可就在那朱红漆门的前头,却坐着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妇。 他们的眼前摆着两篮子看上去并不好看的果子,相互依偎着,遇到路人路过便捏起一个果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尝尝吧,这果子很好吃的!买点儿吧,自家种的果子,甜呢!” 初月瞧着那看上去不大好看的果子像是山间的青果,是这个时代很好吃的一种果子,清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零六章他在发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日进千金 这话到是不假。 如今生意本就难做,做大生意的人,也是越发看中诚信二字了。 原本他们就是为了欲擒故纵的,如今庞彬都这么诚恳,初月也觉得无需再吊着他的胃口了。 谢司云也是看向了初月,到是直白:“你说呢?” 这事儿……怎么叫她说啊? 初月故作贤惠地惊讶了一下:“这样的事情,夫君自己做主就是了。” 谢司云却轻笑一声,只温柔地看着初月:“你做主就是。” “哈哈哈——” 瞧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庞彬也是忍不住地笑道:“贤伉俪真是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零七章日进千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翻车了 是要承认的,日进千金的感觉,可真爽快! 回头看向了谢司云的时候,初月似乎感觉得到,在他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正在蔓延。 像是有一把小锤,轻轻地捶打着初月的心脏。 让初月不由自主地到底是别过眼去,而后看向了天空中已经开始西下的日色:“咱们是否该回去了?” 谢司云颔首微笑,却让初月先去接谢江琦,他还有其他的事情。 他在县中能有什么事儿? 初月虽心中有好奇,可也知道,老板的私事不能过问。 是稍有些不满,却始终秉承着这个原则,一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零八章翻车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逃? 那马背颠簸,初月是被直接套进了麻袋里然后扔在了马背上的,她原本就因为后背撞到了车厢儿晕眩,此时此刻也是用尽了力气,这才忍得住没有吐将在那麻袋里头! 初月还算是清醒,听着周围的生意,那马儿像是又跑进了县中一般,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 而后初月又被扛了起来,听到了敲门声,和一个婆子小声对那扛着初月的人道:“来了?” “嗯。” 那人言简意赅:“钱呢?” 婆子带着他们一同进门,速度显然慢了下来:“难不成我们还会亏了你那一点儿钱不成?!放心吧,你将她们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零九章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虚与委蛇 那婆子是滴水不漏的,可保不齐旁人也是。 初月观察了一日下来,觉得最有突破口的,就是门口那看守她的唯唯诺诺的小丫头。 不平等的事情,在什么地方都有,在这周府之中也不例外。 初月发觉,这小丫头大约是新来的,所以人人都欺负她。 这不是,一大早上起来,就听到了她的惊呼声:“呀——桃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初月凑近了窗口,瞧见外头的那大丫鬟将一盆水泼在了这小丫头的身上。虽说是入了夏了,可今儿的天气阴沉沉的,外头还刮着冷风,一盆水下去,这叫做“翠芽”的小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一十章虚与委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抢人 翠芽回来之后,有些忐忑地瞧着初月。 却听得初月微微一笑的自信:“成了!” “太好了!” 翠芽也不敢大声,只是小声兴奋道:“那接下来……” 初月关了门,对外头的人吩咐道:“我不习惯太多人伺候,你们将要准备的东西都放下,就可以出去了!” 被翠芽唤作“桃姐姐”的大丫鬟,一方面要巴结着初月这“未来姨娘”,另一边又有些不忿一般地瞪了翠芽一眼,而后才对初月道:“姨娘可要小心这小蹄子,她心里的小九九可多着呢!” 初月略微皱眉,最看不上的便是她这般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一十一章抢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我作证! 初月知道,自己该上前去的,不能让这误会越来越大。 可她正要上前,却被一旁的那小摊贩给拉住了:“哎呀,姑娘,知道你对主家情深义重,可这会儿实在去不得啊!” 他是将自己当做了周家的人,才如此好言相劝的。 初月只瞧着在曾海棋的叫嚷之下,周家的那朱红色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本以为姓周的会派出来个管家甚至小厮来打发了谢司云他们就是了,却没成想,竟是他亲自从门中走了出来。 油腻腻的姓周的,此刻不知是为了喜庆还是什么,穿了一身暗红的衣裳,红光满面。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一十二章我作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回归之日 齐铎在他们的旁边,听了这话,倒是表现出了几分不屑来:“如今你们二人就这般如胶似漆了?还是快些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早些回到珍珠村去才是!” 好在闹了这么一出之后,那姓周的是不敢再派人来抓初月了。 他们也算是安安稳稳地接上了谢江琦。 所以当谢江琦上了马车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初月的身旁坐着谢司云和齐铎,谢司云的手里拿了一整只烤鸡,而齐铎的手里拿着还烫的糕点。初月坐在他们之中,一手拿着鸡腿,另一只手捧了糕点,正在大快朵颐。 她那毫无吃相的样子,让谢江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一十三章回归之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传家之宝? 老太太这些年里,始终都不开心。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一次回到京都去生活。 她觉得她本就属于那里,只是如今被困死在了这地方,拖着一大家子无用之人,至此一生罢了。 如今竟然终于能搬去县中了,她自然是惊喜,却又不可置信的:“司云哥儿,你要知道,这一大家子人一起搬去县中生活,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想好了?咱们可得有那底子!再说,搬去县中之后,咱们这水田由什么人来照看?” 她虽说是在问谢司云,可谁都听得出她那语气里的期待。 谢司云也是微微一笑:“祖母当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一十四章传家之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突如其来的表白 她话说的再好听,初月却只知道一句话:无功不受禄。 在她的印象中,老太太可不是这样和蔼慈祥的人。 她忙褪下了手腕上那沉甸甸的手镯:“祖母,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可是万万不能收下的,还望祖母不要折煞我了!” 可老太太是十分坚持地,甚至力气很大地抓住了初月的手臂:“我给你的,你就手下便是!算是我和你祖父的诚意,日后这整个谢家,可要靠着你们三房呢!” 初月第一次发觉,老太太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却听得谢司云的声音,在这堂中想起:“既然如此,便多谢祖母抬爱。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一十五章突如其来的表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你没良心! 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可不好,难不成他听到他们说话了? 正当初月嘀咕着,果然听到了齐铎不悦的语气埋怨谢司云:“你们二人都这世间了还在这里说话?我的叮嘱,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是不是?” 说着,就挤开了初月,毒舌也没打算放过初月:“还有你。你竟可以到现在才知道司云为你做了什么吗?他不顾危险,哪怕要将所有人都拉下水也要去将周府翻了个底朝天。你可倒好,一路一句表示都没有,如今还这般轻描淡写。你可知——” “阿铎!” 谢司云皱眉,却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了阴雨婉严厉的声音出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一十六章你没良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举家搬迁 齐铎将水放在地上,似乎在此刻见到初月有些别扭一般:“都是皮外伤。回去好生照顾着,不要碰水,应该不会有问题。” 看他的表情奇怪,初月只以为他是因为见着自己和阴雨婉在一起所以才别扭。 所以初月也是识趣儿的人,回头对阴雨婉眨了眨眼睛,便要出门:“那成,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却在她出门之时,听到了齐铎的喊声:“初月——等等!” 初月停了脚步,疑惑回头。 只见齐铎严肃认真的脸,朝着初月走来的时候眸色之中都是他那古板的模样。 这模样,吓得初月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一十七章举家搬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剑拔弩张 谢家人多,所以让本该很短的路程,变得格外冗长了起来。 分明是很早就出发了,却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到县城之中。 这会儿的县城正是热闹的时候,忙了一上午的大家都开始略微休息。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们诸多马车进了城门,自然是要引起旁人的主意的。 初月坐在马车里,都能听到外头的人在谈论他们的声音:“听说这就是珍珠村来的谢家?瞧着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较重人口多了些,能有什么本事?” “哎,可别小瞧谢家!若没有本事的,能从珍珠村那快要死了地方跳脱出来吗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一十八章剑拔弩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拉错人 婆子走后,严素兰上前,狠狠地扯了一把谢江琦:“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你如今拉扯着你哥哥嫂嫂也是无用的,婚事是早就定好了的,由不得你做主!” 说罢,她也破罐子破摔了一般地走向了初月和谢司云:“你们三房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便也就罢了。旁的我是管不着,可四房的事情,你们最好也不要插手了。” 初月听着是气儿都不打一处来,偏偏谢司云没事人一般地对严素兰抱了抱拳:“知道了,婶婶。有婶婶这一句话,我们三房也大可放手开始做事了,还请婶婶不必担心。” 严素兰离去之时,还不忘了将哭着的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一十九章拉错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被山贼抓走了! 初月知道,看来这就是谢司云所说的,谢江琦自己想明白了。 她自己想明白了,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谢司云也装着初月的模样拍着胸脯对谢江琦保证:“好,小琦。你既然自己说出口了,那就代表着你心意一定。我和你……哥哥,一定会拼尽全力帮你的!只是这后果,你也得自己学着去承受了,知道吗?” 谢司云点头,再无半分犹豫:“比起要嫁给那姓周的,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既然她这么说了,那么他们的计划也就要开始了。 雨是没完没了的下,也好在了这一场大雨,总算是让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二十章被山贼抓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归还 听着这样的承诺,谢林氏几乎将初月和谢司云奉为神祇:“帮帮我们,帮帮小琦吧!否则的话,小琦的这辈子可就毁了!” 初月和谢司云面面相觑,瞧着谢林氏这般,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儿。 虽说这两日谢家还不曾真的安定下来,但初月和谢司云也算是倾尽了全部的力量出动,寻找谢江琦。 按照谢林氏的想法,谢江琦被抓走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对谢江琦越好。 但不仅仅只是谢家的人知道,在场的还有姓周的,这消息到底是不胫而走了。 如今的县城之中,未必人人都知道他们谢家是来做什么的,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二十一章归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女子名节 她眼中看着谢江琦的表情稍稍舒缓:“只要小琦说的是真的,那这事儿便这么定下来,也算是一段佳话。” 谢江琦的眼中噙着泪水,情绪快要失控了一般,对着老太太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孙女绝不敢欺瞒祖母!我说的句句属实!” 其实在场之人都看得出,谢江琦是万万不敢撒谎了的。 老太太自然点头,甚至对着谢江琦挥了挥手表示安抚:“如此这般,倒是要好好筹谋一番了!小琦,周家那魂石,你定然是去不得了。岁数藕色做人家的妾室,可周家也未必要一个曾被抓去山寨之中的女子,你当是明白的。就算周家再喜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二十二章女子名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刺客! 他们倒是想的周到。 初月点了点头,这才稍稍放心,却是心头也有些诧异的:“曾海棋也肯?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如同冤家一般,他不喜你这娇滴滴的小姐模样,你也讨厌他那粗鲁不堪的样子的不是吗?” 说到这,谢江琦终于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初月:“嫂嫂,从今日开始——不对不对,是从昨日开始。从昨日开始,我已经不讨厌曾海棋,甚至开始感激她了。” 哪怕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谢江琦的表情仍旧纯真:“他这个人脸色不好看,脾气也很粗鲁,但是真的是个好人。昨天姚姐姐就问他,说他还未娶妻,就要这般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二十三章刺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她的爱 初月点了点头,后退一步:“今日……多谢了。” 景立信愣了愣,而后嘴角勾了苦笑,语气倒是如同从前那书呆子一般了:“你我之间,说什么感谢。” 初月听着外头的动静小了,也不知该和景立信说些什么了:“他们走了,你也快些跟过去吧!” 景立信挠了挠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初月确定了没有人了,这才忙跑向了他们的床榻—— 说起来,这床榻下头能藏人的事情,初月还真是要感谢自己。 大约是从前在现代的时候习惯了,所以他们买下来了这个院子之后,初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二十四章她的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又要比试? 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啊! 齐铎已然将阴雨婉腹部那个最严重的伤口包扎好了,他放下手中的纱布,略微错了一下-身体,撕开了阴雨婉的另一边伤口处的衣服:“你是我师父,我当什么都不需要嘱咐的。可作为一个大夫,我还是得嘱咐,你这些日子千万莫碰辛辣发物。吃清淡些,伤口不要沾水也不要有剧烈的活动,保持心情的愉悦,好在伤口虽深却未伤及脏腑,好生养着会好的。” 再一次避开了阴雨婉的话题? 初月觉得,阴雨婉可能马上就要到了极限了! 果然,齐铎刚刚撕开阴雨婉腰右侧的衣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二十五章又要比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目的 那人见着谢司云如此爽快,笑的也是越发开心了起来:“就在你们珍珠村,浅海没有意思,深海敢去吗?” 其实他口中的深海,也并不就是真正的深海。只是对于采珠人来说的更深的海域,却也足够让人听着就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了。 谢司云没有道理拒绝:“怎么比?” 那郝大公子拍了拍手,似是十分愉悦:“简单得很。双方最多允许下水两人,两个时辰之内,不限量。谁最终拿出来的珍珠价值宗总和最高,谁就获胜,如何?” 比起上一次的比赛,这一次可温和多了。 谢司云低头却看向了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二十六章目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避水珠 初月和谢司云将那二姨太送回了郝家的时候,郝家人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有这样的做法。 好在那二姨太果真是如同谢司云所想一般,是个奴籍的,所以他们便花了双倍的价格,将这二姨太买了下来,就朝着人牙子的市场走了去。 从前是大户人家的二姨太,如今却要再一次被当做奴婢一样地卖出去,那二姨太不甘心啊! 所以她越走越慢,快到市场的时候,干脆坐了下来嚎啕大哭:“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放过我好不好?!” 这一路他们已经算是被围观过来的了,如今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二十七章避水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身世非凡? 不知为何,初月觉得今日的阴雨婉似乎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无意打扰阴雨婉,便后退一步:“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好生休息着,气度哦也说了,你这伤口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的,你好好养着,别担心会留疤的问题,大家都在想办法帮你解决呢!” “嗯,好。” 阴雨婉的目光始终都追随着初月:“初月——” 看着她眼中那让人心疼的,带着些欲语还休的模样的犹豫,初月到底是不忍的:“你今日……可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阴雨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却是摇了摇头:“只是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二十八章身世非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晕眩 听到这,齐铎才稍稍点头:“师傅总是想的周到的。我倒是没想到,师傅那清冷的性子,倒是和你相处的好。” 初月忽而想起阴雨婉让自己转告给齐铎的话,却总觉得此刻不是时候,便没有开口:“是啊。她待我很好,等到今日结束之后,我定是要回去好好感谢她的。” 就这么一路聊着到了珍珠村,天色终于是大亮了。 原本初月以为,他们谢家出动了整整三辆马车就已经很奢侈了。 却在看到郝家那几乎等同于一个车队的豪华的时候,深深觉得自己还是很勤俭节约的。 郝大少爷似乎很有信心,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二十九章晕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浪 他……为何要来? 初月只感觉已经有海水顺着鼻腔进入了她的肺部,让她的肺仿佛要炸裂了一般。 可她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是那避水丹的问题吗?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切了起来。 只隐约感觉到,谢司云那雨里的手,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谢司云,你真是一个傻子! 初月在心里这般默默道,却仿佛整个文都感觉到了被就属一般地被谢司云带着朝着有光亮的地方游了过去。 这种被人在乎,被人相救的感觉可真好啊! 谢司云带着她朝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三十章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神秘岛屿 看着被牢牢地绑在板子上,顶着自己的身体已经晕死过去了的谢司云,初月的心里便生出了一片苍凉之感:“谢安,我们会死吗?” 谢安这孩子,从小就受尽苦楚,所以此刻才能展示出比旁人更坚韧的求生之力。 在这暴风海浪之中,他朝着初月大喊:“抓紧板子!咱们必须保持板子的平衡,否则一个浪头下来,谁也活不成!” 说的是,便是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谢司云啊! 他方才分明可以依靠自己的水性远离这里的,那会儿还不曾有这样大的风浪,他们二人的身体也还未曾转换。说不定她死了,就没有身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三十一章神秘岛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灵墓岛 远瑚带着他们一路朝着这岛屿的最中央过去,一边走着,一边对初月介绍道:“我带你们去见岛主,她……也是你父亲的故友。” 这话听着,似乎另有隐情。 可初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今能先救了谢司云,才是最紧要的。 这岛屿的最中间,瞧着像是个寺庙一般。信奉的是海神龙王,和他们珍珠村的信仰如出一辙,让初月更加确定这岛屿上的人们很有可能就是从他们东海而来。 寺庙之中的偏殿,瞧着平平无奇的样子,在偏殿的外头,却围绕了许多人。 还未靠近,初月就听到了他们争执的声音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三十二章灵墓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心意 在这岛上熟悉了之后,初月也同远鲟那般学着织纱。谢司云则是总是同远瑚他们一起下水去采珠。 珍珠这般奢侈品,其实在这岛上最是无用了:当岛民们连吃喝都不能保证的时候,又有谁能去在乎什么珍珠首饰的呢? 所以这岛上的规矩就是:自个儿采的珍珠就是自个儿的,也无需向什么人说,更无需交给什么人。 谢司云曾对初月说,他估计这岛屿之下的彩珠,至少有他父亲留下的那一片珍珠田中的四五倍不止,若是能将这些彩珠带出灵墓岛,甚至可以说他们下半生就无忧了。 可初月织纱的手艺实在是一般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三十三章心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身怀有孕!? 原来他在泽叔那,是说了这些吗? 初月的脸有些微红了起来。 本想着冷落他就好了,却到底忍不住开了口:“还……说了什么?” “扑哧——” 谢司云轻笑出声,安抚一个小孩子一般地安抚着初月:“泽贝对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一开始只觉得她是个小女孩子,就像是小琦那样,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是喜欢我,就觉得就是喜欢了。所以我也不甚在意,却一直对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一点这些日子我身边的人都可以作证的!”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试探性地挪了挪屁-股靠近了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三十四章身怀有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费尽心机 这样难听的话就在耳边,让初月不由地皱了眉头。 而大门不过是刚刚打开,就瞧着泽贝扑将了过来,直直地朝着谢司云而去。 她整个人都哭成了个泪人儿的模样:“司云哥哥,你怎能这般待我呢?!如今好了,我被父亲赶出了家门,可怎么是好?!” 谢司云旁的不怕,却最怕初月误会。 他后退一步,没有理会泽贝如此,只是走向了初月:“月儿,我没有。” 初月知道,自昨夜就知道了。 也有一些或许不该,但也不得不做的猜测:恐怕泽家之人瞧着谢司云如此,也是想要谢司云和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三十五章费尽心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决定 初月这话可以说,说的是格外讨巧了。 一方面堵了外头那悠悠之口,要他们知道谢家不会赖账,另一方面也是让泽家的人无话可说。 初月都已经“贴心”到了这个地步,泽家总不能还要拒绝初月的请求吧? 就算是泽家要拒绝,上头还有桃鲸和远瑚他们一干人压着呢,此刻怎么看他们怎么都会站在初月这一边,至少初月是掌握了这件事情的主动权的。 果然,泽家正想要托词拒绝,桃鲸的眼神就有些威严地看向了泽家人:“既然阿月他们都退到如此地步了,为求安心,贝儿就随着那婆子先进去检查一番吧。”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三十六章决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要出发了 初月本以为,在那一天之后,他们的生活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灵墓岛虽然有很多人早就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仍旧有很多人对外面的世界保持着十分抵抗的心态。 让初月没想到的是,那天之后,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他们。 虽说眼瞧着有些人是疏远了的,可他们的生活照旧,似乎并不曾有什么影响,除了……与泽家的关系。 毕竟闹出了那样的事情,想要旁人闭嘴不言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一日之后,便总是有人在泽家的门外指指点点,泽家也是紧闭大门,尤其是泽贝,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三十七章要出发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登陆 他说的不错,也算是为泽贝打算的周全了。 可初月对泽贝这姑娘实在是没什么好感,也自觉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是抬眸看向了谢司云。 却瞧着谢司云也是看着她,仿佛要将这事儿给她做决定。两人相视而笑,初月的心头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觉。 似乎……是爱情吧? 瞧着他们都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泽叔才有些惶恐地继续开了口:“你们放心吧,如果她这一路上做出任何让你们觉得不高兴的事情,你们是直接将她丢下或者哪怕给她一艘小船让她自个儿回来,我都绝不会多说一句话。我们……是知错了的。”<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三十八章登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真相如何 他的眼睛,的确与常人不同。 那里面承载着的是慈悲,是关切,仿佛莎娘与他没有旁的关系一样,只是一个问候。 初月直视她的眼睛,不需要举出任何证据:“我不认识莎娘,应当与她无关。” “是吗——是吗?” 大祭司的口中嚅嗫这这一个词,时而疑问,时而无奈。 最后轻叹一口气,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初月的脸颊:“为什么说,应当与她无关?” 初月闪躲了一下,躲去了谢司云的身后:“因为我有可能和她有关,但是我自己并不知道。我是个孤儿,刚出生就被我的父母丢弃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三十九章真相如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回归 但对于大祭司来说,初月和谢司云遇到的麻烦,好似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而初月也明白了她和谢司云……果真是缘分使然一般的巧合:原本原主的身体就因为大祭司修炼移魂之术的关系,而多少有些问题。而且就在她本就不是原主原本的魂魄,是越发地不稳定了。 在那样不稳定的时候,她和谢司云的八字正好相合,况且那时候谢司云的体内也还有残留的毒性,于是在头一回电闪雷鸣的日子里就自然而然地移了魂魄。 他看着初月,轻叹一口气:“按理说……不该这样的。你们可还有旁的什么问题吗?” 初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四十章回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景中郎 不,谢沈氏不可能死的! 别说是谢司云了,便是初月也万万不能相信谢沈氏会是这个下场! 那么温柔善良的谢沈氏,即便是他们不在,也碍不着任何人的麻烦,怎么谢家竟会如此容不下她?! 眼瞧着谢司云就要失去理智杀去东州城谢家了,初月到底还是做了阻拦:“谢司云,你冷静些可好?” 谢司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哪怕是面对初月也是遏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月儿,你叫我如何冷静!?这些年,母亲收了多少委屈!?如今身体才稍稍好了几分,竟就……被那群贼人给害死了!你要我如何能忍?!”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四十一章景中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寒暄旧事 只是生逢这样的世道,初月以为自己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 不会大道理地劝景立信,只是表明了他们的来意:“谢家……如何了?” 景立信看了一眼谢司云,而后才叹了一口气:“谢家三房的太太,早在你们在海上失踪后的不久就去了。如今谢家用了你们的养殖珍珠的技术,高抬珍珠的价格,几乎垄断了整个东洲几城的珍珠生意。他们还和另外的一些商贾们联合了起来,倒是风生水起了。” 虚假的繁荣,能得几时之好? 景立信在差不多说完之后,也是好奇而小心地看着初月和谢司云:“所以……你们要如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四十二章寒暄旧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严素兰耍赖 鲛纱坊是不着急开张的。 初月在回来以后第一次见到严素兰,是在鲛纱坊的牌匾挂了上去之后的第三天。 如今的谢家位于城中的位置,十分高调地买下来了一个三进的院落,自然仍旧是以老太太和老爷子为尊,但掌家的大权仍旧是放在了大房的手里。 听闻自打搬来了南州城,二房就和初月认知中的暴发户一般。 尤其是二伯,日夜留恋烟花柳巷,家中的平宁总是哭闹不止,整个二房鸡飞狗跳。他是遵守了承诺,没有纳妾,却干脆就不回家了,几乎日日买醉青楼之中,当真是好不快活。 二婶早就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四十三章严素兰耍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给你一个家 都是为利而聚,听说了有这样的好处,自然是少有人愿意站在严素兰这边了。 严素兰吃了个闷亏,却是怎么都不肯低下头来,只是越发走近了远鲟:“收买人心这一套用的不错啊!你今日大可以于我这般,可日后别怪我在这南州城之中不容你!” 远鲟却哈哈一笑,对此说法甚是不屑:“我倒是不知道,南州城何时成了你谢家的了。这话你去公堂之上也问问府衙的各位大人们,南州城究竟是谁做主!” 站在楼上的初月听着远鲟如此,嘴角都不由地勾了起来:这一次,严素兰是真遇到对手了。从前只觉得严素兰牙尖嘴利,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四十四章给你一个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要账 其实早在回来的第一天,谢司云就开始寻一个适合的院落了。 他选中了一个接近城门的有些偏僻的院子,却贵在安静。 院子并不在街道之上,周围的邻居大多是一些隐世之人:恩养休沐的员外、小商户的老板等等。这院落被围绕在中间,据说原本是个戏子买下来的房子,后来因着他遭了罪,所以才充作公用再度卖了出去。 谢司云领着初月第一次来了这院子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初月嫌这里太过偏远。 然而初月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院子:几进的大院落,大小是足够了。前院摆了个戏台子,他们若是住进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四十五章要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红烛帐暖 时光流转之间,便到了深冬时节。 自从那一次去要了账之后,谢家似乎消停了许多。 鲛纱坊的经营是一日胜似一日,在临近春节的时候,甚至接待了一些京都而来的达官显贵们。 腊八节这一日,初月和谢司云搬新家了。 搬新家自然是要有亲朋好友们来暖房的,初月和谢司云却没有请太多人:只是请了姚青烟和远鲟他们,思索良久之后,还是让姚青烟将谢江琦和曾海棋带过来。 从此往后,初月和谢司云也有个家了。他们特意给谢安分了个屋子出来,谢司云又从人牙子那给初月买了两个丫鬟。初 《珠光宝妻致富记》第一百四十六章红烛帐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故人 送走了远鲟,这偌大宅院里便显得有些空落了起来。 但还留下了许多人:那些被买来的奴仆们,是没有家人的。他们被卖去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家。 看着谢司云和初月都是好相处的,他们也仿佛在这年关之中气氛热络了起来,张罗着里里外外,忙着做年夜饭,甚至还有的从街市上买来了烟花。 初月很喜欢这种温馨而温暖的感觉:虽然她和这些奴仆如今似乎还是陌生人的状态,但是她相信他们慢慢地会和彼此熟悉起来,日后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一家人。 这是初月第一次在这个地方过了这样温暖的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