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从囚徒开始的大唐生活》 第一章 哇呀呀!大胆刁民还不认罪?(求收藏,求推荐!!!) “来人啊,给本官取桶水来,泼醒这厮。” “是,大人!” 一名衙役受命奔向后堂,不出一会就取出一桶污水,泼在了如烂泥般躺在地上的一名男子身上。 男子身着污秽不堪的麻布囚衣,而透过囚衣,却是能看见许多斑驳的血渍。 腥臭的气息传来,将迷迷糊糊的王卓然唤醒。顿时间,剧烈的疼痛缭绕在了他的身体上,让他不由得直抽凉气。 “犯民王卓然,现在本官再问你一遍,那死在你房间的苏家小女,是否为你所杀?” 王卓然还搞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勉强用手将身体支撑起来,然后看向了大堂上那名说话的人。 ‘叮,系统提示,万界赏罚系统启动!’ 视野模糊中,脑袋里却是响起了这样的一个声音。 ‘本系统友情提示,您此刻生命体征偏低,可能随时性命不保,鉴于您上一世的见义勇为,系统将立刻发送给您奖励,帮助您挽回危局。’ 见义勇为?王卓然又是支持不住,摔倒在地。而脑中却是跳过了一幕幕的画面。普通的上班路,普通的十字路口,普通的小女孩,和不普通的刹车声。 “哼,好你个王卓然,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糊弄住本官。本官这可是人证物证齐全,就算你不认罪,本官也可判你的刑!” 血污模糊了双眼,王卓然趴在地上,看着高堂上那人贼溜溜的鼠眼。而他的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实。一股不知是谁的记忆涌现在了王卓然的脑袋里。 记忆之中,就在昨日夜间,一伙他府的家丁肆无忌惮的冲进了王府,二话没说就直奔王府三公子王卓然的大院。 被猛烈的敲门声惊醒的王卓然,骂骂咧咧的开了门,却被这群家丁按倒在地,漆黑一片的房间中,顿时就被火把映照得灯火通明。 王卓然怎么说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突然被人按在地上定是气愤难平。刚想呼喊自己的狗腿手下过来干架的时候,却是听见了这群人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小姐啊,小姐!您才十六岁啊,怎么就落入了这般小人的魔掌啊!小姐您死得冤枉啊!” 听着哭嚎,不明所以的王卓然看向了房间的一角,却是看见了一位妙龄少女躺倒在血泊之中。 “大人啊,您可一定要帮帮小人,家女苏倩还这么小,却是被这恶霸王家的孽子残忍杀害,您可一定要为家女做主啊!” 虚弱的王卓然将头勉强的撇过一边,却是看见了一身黑色长袍,绿色高冠的老者跪倒在地。泪水涌现在了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配上花白的发髻与胡子,显得格外的苍凉。 “苏老,您放心。本官一向公正严明,这等罪行滔天的不法之徒,本官一定严惩不贷!”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老者听见了高堂上那人的发话,连忙匍匐下身,连磕了几个响头。 ‘叮,系统提示,奖励已经发放,高级治疗已发放到您的包裹中,如需使用,请呼叫本系统。’ 乱七八糟的记忆让王卓然头疼得不行,可比起头疼,身体上的痛楚更加的让他难以忍受。 ‘系统,使用高级治疗。’此刻王卓然的意识已经快要消散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下了这句话。 ‘叮,系统提示,奖励使用成功。万界赏罚系统为您提供高级治疗。’ 顿时间,一股暖流席卷了王卓然的全身,居然是将断裂的骨头,停滞的血管,坏死的肌肉全都给治疗好了。 身体的负担一下子消失,将王卓然即将消散的意识给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可脑中记忆还似一团乱麻,疯狂交织在脑海里。趴在地上好一会儿,他才算是将凌乱的思绪整理完毕。 原来他是穿越了,在入职法医的第一天,为救下一名路中的小女孩,被一辆大卡车给撞飞开去。此刻,在王卓然的心中,还在想着那个小女孩最后怎么样了。 “王卓然啊,我看这皮肉之苦你也是吃得够多了。本官也是心善之人,既然证据确凿,你又何必拒绝认账呢?”大堂上的那人又发表了讲话。同时还不时摸摸自己鼻下的两撇小胡子。 “我看你这身子骨也不甚硬朗,这样,本官也不为难你,这里是你的罪状,你只要在上面画个押,本官就答应你,在问斩之前,绝对不让你再受这刑罚之苦,让你走得痛痛快快的!” 听着那头顶乌沙的人在那得意洋洋的说着话。卓然也没空想他这上一世的事情了。通过对这具身体的记忆,眼下局势,这等杀人重罪,必定死刑无疑。 可卓然清楚的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并没有杀人,肯定是被人陷害了,才招来横祸的。 ‘叮,系统提示,当前任务已发放。 任务名--突如其来的女尸。 任务奖励--功德点数1000点。’ 听着脑袋里这莫名其妙的女声,卓然居然是苦笑一声。别人穿越附带的系统都是直接逆天,可自己这系统看起来却是一板一眼,完全看不出哪里厉害的样子。 衙门外人声嘈杂,不少无事的民众聚集到此,观摩着这场人命官司。而从他们口中,卓然却能听见不少叫骂自己的声音。通过这具身体的记忆,卓然也好理解。 这一世的王卓然乃是这洛城县第一大户,王大员外家的三公子。家中年纪最小,最是受到宗门长辈的宠溺,于是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洛城县排名第一的纨绔子弟。平日里,这王家恶少经常的欺压乡里,巧取豪夺,就连调戏良家的事情也没少干。 如今落得这般的惨样,像个狗一般的趴倒在公堂之上,却是让这些看热闹的百姓十分的解气。要不是有官差拦着,卓然会被这群人一股脑而上,围殴致死也并不稀奇。 而正当卓然趴在地上,放松着他的脑袋时,一名小吏却是拿着一张绢纸走了过来。 “王卓然,听本官一句劝,快快画押吧!”高堂上的那位大人又是发话。 看着眼前小吏递来的一杆毛笔,卓然感觉有点好笑,这一口一个公正严明的县官,却是这般的独断专行,居然是想要屈打成招? 看来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定是受不了那般的酷刑,而魂归西天去了。不过他也算是硬气,到死都没认罪。 第二章 对簿公堂,王卓然的嚣张。(求收藏,求推荐!!!) 眼神一凝,怎么说王卓然也是现代社会出生的文明人,虽早知这古代的公堂龌龊无比,却没成想这般的草菅人命。 卓然一点点的起身,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就是伸展了一下身子,骨头连带着就啪啪作响起来。来自系统的治疗已经结束,这幅躯体已经恢复到了健康水准。 高堂上的县官看着卓然这般轻松的起身,小小的眼睛里却是充满着大大的疑惑。 他将目光看向了下方的一个衙役,似乎是再问,为什么这王卓然还能起身。衙役也是疑惑,他明明是下的死手,习武的他早就知道这王卓然已经断掉了多少根骨头了。 卓然并没有在意这县官老爷的疑惑,看着小吏伸手递出来的笔,一把就夺了过去,随即就是往身后一扔。 “哼,狗官!认罪,你是老糊涂了吗,我没罪为什么要认罪?”卓然趾高气扬,又是将那纸罪状抛向了空中。 县官看着这活蹦乱跳的卓然,小眼睛瞪得大大的,醒木拍桌,“大胆王卓然,你可知道这是何处?这可是王法大堂!你身为罪人,居然如此不知羞耻,还在这口出狂言,咆哮公堂,你可知这是何罪?” 卓然听着这县官的话语,眉头一挑,双手抱胸环顾了下四周,边上是哭得惨兮兮的老大爷,门外是群情激奋的百姓。 眼下局势可以说是万分的凶险了,自己要是找不出翻盘的可能,估计就成了史上最丢人的穿越者了。话说这鬼系统也不给个帮助,真的垃圾。 ‘叮,系统提示,本系统由诸神开发,禁止一切诋毁行为。现在警告一次,如有下次将会给予宿主严厉惩罚。’ 这可把卓然给逗乐了,这破系统还不让骂的?没用就算了,还反噬宿主,留着何用? ‘叮,系统提示,因宿主再三诋毁系统名誉,系统将封禁宿主账号一天,以表惩罚。封禁期间,系统自动休眠,不接受宿主的任何呼唤。’ “我靠!你TM的!”卓然居然是怒骂出声。把在场的众人给弄得一愣,都不知道这‘我靠’是个什么意思。 而我们的县官老爷早就坐不住了,这被抓住后就是一副软柿子的王卓然,居然会变得如此的嚣张。一张令牌就是要扔下案去。 卓然自然是看见了,就是秒怂,连忙喊道,“等等,等一下!小民有话要说。”没了系统的帮忙,眼下只能看自己的了。 可这县官是何许人,会听一个囚徒的发言?令箭落地。“来人啊,给这个不知悔改的狂妄之徒,来上二十大板!” 卓然眼看大事不妙,可架不住精干的衙役,没几下就被按倒在地。实木的法棍就是落在了他那刚刚恢复的屁股上。 这二十大板不可谓不狠,卓然疼的眼泪差点没下来。斜眼之中,却是见到了那原本趴地哭泣的苏老大爷,居然对着他露出了一丝冷笑。 这可把卓然给看呆了,你说这笑吧,也太诡异了点。这种笑是那种单纯的嘲讽,丝毫不夹杂那任何仇恨的感觉。 老头的怪异举动顿时就被卓然记在了心中。回想起事情的经过,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女尸,和那群仿佛有先见之明般冲进自己房间找人的家丁。怪异如此,这其中定是有着天大的阴谋。 大板终于是结束了,卓然被强制按跪在了地上。这次卓然学乖了,不敢顶撞这狗官,要是再让他找到油头,自己的屁股可就要裂开了。 “呵呵,我说王卓然啊,怎么样,现在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就给本官画押!”县令摸着小胡子,神态自若起来。 “大人,您可是这一城之中的父母官,断案如神,公正廉洁,有口皆碑的啊,能否容小民说上一句?”卓然开始拍起这县官的马屁来。心底却是咒骂着这狗官的祖上十八代,为什么生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县令被卓然这么一说,心中甚是舒坦。他来这小小的城中当县令已经十载了,最近听说长安那边的官员变动得频繁,于是就托了些关系走动走动,当然只要他能拿出不俗的业绩,这升官发财,水到渠成。 如今这囚徒都是夸自己这官做的好,这等业绩定然是不错的。于是他将眼神示意了下边上的书吏,让他将王卓然的呈堂供词给记下来,这上批刑部的时候,也是一段美名。 心情大好的县令倒是格外的好说话,“我说王卓然啊,既然你都这样说本官了,本官就给你个机会,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来来,说来听听。” 卓然一听,心下大喜,这狗官还真吃软的这一套,连忙整理着思绪,正要发言,却是被一边的苏老头打断。 只见老头眼中还含着泪水,“大人啊,您可别听这混世魔王的胡言乱语。小女死的冤枉呀!冤枉啊!” 看着这老头怪异的举动,卓然就奇了个怪了,为什么这老头像是十分害怕自己翻案似的,居然如此阻拦。就算失女报仇心切,也不至于这般的火急火燎吧,就那么肯定他王卓然就是真凶?此刻卓然有点想抽他的冲动。 县令见了老头的作态,不耐的摆了摆手,他还想这囚犯多说点好听的话呢,这等感化囚徒的事迹要是传到长安里,自己这波算是稳了。“苏老,您别心急,这犯民也是有陈述事实的权利的,你且听他辩驳下吧。放心,这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苏老大爷听了,也不好驳了这县官的意图。只好恶狠狠的瞪了卓然一眼,此刻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见之前的那副丧女之痛了。 卓然此刻也是没空理会这奇怪的老头,眼下机会难得,再次整理了下思绪,就是说道,“像大人这般的好官,这遇讼断案,定是讲究真凭实据的,小民愚钝,不知大人从何推断,是小民杀了这苏家的小姐?” “哟,这尸身都是在你房间里找到的,这总不可能抵赖吧?”县官像是十分惊奇这王卓然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县官的话,却是把卓然给逗乐了,“尸体在我房间里找到的,人就是我杀的?当时我睡得死,听不得动静。这女尸因何到我房间,小民一概不知!” 第三章 改变不了的命运?(各位大爷们,行行好给个收藏吧!) 见王卓然还在巧言抵赖,县官倒是来了兴趣,“你可别这么说,本官这可有人证,苏家的老管家,是他带人在你的房间中找到了苏倩!” “人证?这人证可否目睹我亲手杀人致死?” 县官没想到这王卓然居然会如此的诡辩,于是不服气的继续说道,“额....,那此事先不提,本官还有物证!这把金玉匕首经人确认是你贴身之物!案发时差役在你房内找到,上面却是正流淌着新鲜的血液!” 听见凶器,王卓然就是来了精神,这可是到了他的领域了。 “既然这把匕首是凶器,那么请问大人可有尸检报告?” “尸检报告?你是说仵作的勘验吗?呵,既然你说本官断案讲究真凭实据,今天定将你心服口服的送上那断头台。来人呀,请仵作!” 卓然屁股生疼,但是心中窃喜,这狗官昨日夜间对他可是严刑拷打,惨无人道。但按照大唐律令,要审案画押,只能在这公堂之上进行。现在有这么多老百姓看着,这狗官也不好用出那等损招,眼下能不能翻盘,就看公堂上这一出了。 “大人,小吏李安,是本案的仵作。”一名灰色麻衣长袍的中年人走进了大堂里。 卓然有些好奇,打量了下这人,毕竟这家伙也算自己在古代的同行了。 “李安啊,去去去,和这嘴硬的家伙说说,那苏家小女是如何死的。” “是,大人!经过小人初步勘察,死者死因是颈部血脉被砍断一寸有余,失血过多而亡,全身多处淤青,手指指甲破损,可见在死亡前还与人发生过一场争斗。” 县官听完,轻蔑的看向了卓然,“王卓然啊,颈部中刀,失血过多而亡,身上多处淤青,指甲破裂。如此这般的死法,你能说你安然睡觉,半分动静也没听见?” 说完县官又是冷笑一声,醒木拍桌,“犯民王卓然,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罪吗?” 听完县官的质问,卓然也是跟着冷笑,随后就是哈哈大笑。县官有些疑惑,这家伙死到临头,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大人,如果您判案讲究真凭实据的话,您最好现在就放了我,可别摊上这冤假错案,毁掉这一身的清名。” 听着卓然的讥讽,县官老爷又是气不过了,“呵,你倒是说说,我这般的清明好官,是如何摊得上这冤假错案的?” “大人,您仔细回想下这仵作的呈词,颈部中刀一寸,却是砍伤,您说的物证匕首,能达到这般的效果吗?” 县官听了卓然的说法就是一愣,问向仵作,“这匕首怎么就不能造成砍伤?” 仵作一听,也是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眼神时不时的瞟向了边上跪倒在地的苏老大爷。这一切可都被卓然看在了眼里,于是就是冷笑一声。 “李仵作今天怕是状态不佳啊,那就由我来说吧! 这匕首乃尖锐利器,柄短刃薄,擅长穿刺。我要是有把匕首,直接捅死被害人不省事点?何必花那么大的气力去砍她的脖子? 而这把匕首两锋最宽处都不足一寸,我是如何发力用这样一把轻盈的匕首,砍出一寸有余的伤痕?” 县官听完卓然的讲述,就是用手拿着匕首比划了一下,眼神也是微妙了起来,看向了仵作,“李安,你实话实说,这把金玉匕首,能不能形成这样的伤口?” 此刻仵作的额头上,冷汗都是下来了,连忙辩解到,“大人,大人啊,这匕首一击,断然形成不了这样的伤痕,可要是数次下来,这一寸的距离也不难!” 见仵作心虚了,卓然就是来了底气。“数次?你当是剁猪肉吗?谁没事杀个人还要往脖颈处砍上数次?” “还有,这身体淤青多处。如此激烈的打斗,我想问问当时我房间的情况如何?那可是家具完好,且并无易碎物品破损在地。如此说来,我杀个人还能控制被害人站立不动,原地互殴不成?” “指甲破损更加的荒谬,被害人死时血流不止,显然刚死不久。你们也是搜查过我的房间,可有撕毁的衣衫,或者我的身上有无被指甲挠破的痕迹?既然死者刚死,我是如何有时间处理物证?如此这般,那么这些罪证又在何处?” 说道这里,王卓然就是上前一步,神气十足。 “你们口口声声的人证物证,却都是证明我无罪,为何又将我关押大牢严刑拷打,如今却是急着让我画押认罪,这不是冤案,这是什么?” 卓然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原本喧闹的门旁处,还有威严的公堂上,此刻却是被卓然的这番话弄得死一般的寂静。 看着公堂上的县官没了动静,卓然心中暗喜,眼下将对方的证据全部推翻,只要拿那女尸验上一验,对比伤痕,定然能从中脱罪,逍遥这大唐盛世。 “大人,小民斗胆请出苏家小女的尸身,只要验上一验,任何的谎言终将不攻自破!” 说完这句,卓然就是直勾勾的盯着高堂上的县官,而高堂上还挂着个牌匾,‘清如明镜’。 可只见那县官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良久,终于是说出话来,“王卓然啊,就算你说的有再般的道理,可这验尸,还是免了吧。这女尸关乎人家的贞洁,如此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着实有伤风化,也是对死者的不敬。也不符合我大唐的律法。” 听见县官这般的说词,卓然原本自信满满的心中,顿时凉气直冒。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里,却没有什么关于验尸的常识。这古代之中为女子验尸,只可初验,也就是简单的看验,至于更加精细的脱衣深验,的确前所未有。可卓然不知道啊! “来人啊,将这犯人再行收押,此案案情虽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疑惑,但本官能断言,凶手定是这厮。那么,退堂!” 此刻县官的心中疯狂打着小九九,这升官的日子眼看着是不远了,可这个案子经那王卓然一说,确实疑点重重,很可能形成一桩神鬼莫测的悬案。 他可不想临近升迁的日子里出了这么个差错,不然他的美梦就没了。现在还是好好的打压打压这王卓然,让他吃不得这牢狱中的酷刑,直接画押了事,也省的个麻烦。 卓然一听,顿时就是身体一软两眼一黑。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这幅身体的原主人,是如何的被这狗屁大人折磨的。看来就算是大唐这样的盛世王朝,也是有着这般的奸臣恶官当道! 于是一个大大的冤字就此升腾在了卓然的心头,闷得他发慌。 第四章 这是什么坑爹系统啊!? “我嬲你妈卖批的!你个无耻贱人,真的是个闸总,你肯定会不得好死的!” 卓然眼看大势已去,心中自是不再隐忍,口中妙语连珠,就是滔滔不绝起来。 “嬲?”县官老爷似乎有点听不懂这卓然现代的骂人方式。 这时衙门口,开始高挂‘回避’,驱散着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而那名县官却是走到了跪坐在地的卓然身前。 卓然见了这令人生厌的狗官,一口唾沫就是吐在了他的官服上。 “这郎朗的大唐是要完了吗?像你这般的奸贼也能坐上这断人生死的王法大堂?” 县官看着官袍上的吐沫,也没生气,居然是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然后就是对着卓然冷笑。 “哼,我是如何为官的?老夫寒窗十载,十七中得进士,二十拿了探花,二十又七才谋得了这小小洛城的县令一职。其中的艰辛可是你这等小民能懂得的?而为官的十年间老夫勤政为民,任何案件在老夫这都待不了三日。” “呵呵,就是这般的业绩,也是无人提拔,冷坐这县衙。如今老夫散尽家财,只为荣登那圣上的庙堂。所以说,这该骂街的应该是我才对,你这等贱人死不认罪,想要阻我仕途?我跟你说,门儿都没有!” 听着这县令歪曲的三观,卓然不免心中惊疑,这狗官徇私枉法,居然能如此明目张胆,这是个什么世道? “如今你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上,三日之中,定将你定罪。到时候上发刑部,公文下批,你人头落地,我升官发财。哈哈哈!” 卓然此刻真的是越听越气了,这种事情要是放在现世,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可奈何这是古代,法,检,警的权利全都在这狗官的身上。 “你看看这是什么?”县官示意卓然看向衙门的大门处,然后就是得意洋洋起来。 “这就是民愤,老夫跟你说实话吧,为何老夫能十年为官如此,还能被这帮民众信赖?那我今天就告诉你,绝了你的念想,老夫断案根本不讲求证据,有冤没冤与我何干?只要能顺应民心,老夫这官就能舒舒坦坦的做下去。” 卓然虽然听得可恶,可心底却是绝望无比,毫无办法。目前这般的处境定是必死无疑。 “来人呀!将这罪人拖入大牢,叫那牢头好生的招待着,要是还是如今日这样,本官就撤他们的职!” “是!大人!” 被这县令震得呆若木鸡,王卓然两眼无神,就是被两个衙役拖入了县衙深处。 拐角回廊,七弯八绕就是到了一处地下牢房中,里面光线昏暗,湿气逼人,空气中充斥着腐烂的恶臭。 粗壮的锁链将木质的牢门锁好,卓然趴在一处杂草堆上。脑中混乱一片,人们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自己这幅下场,又是如何? ‘系统提示。’ 突然,脑中的那个女声响了起来,卓然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系统大姐,不!系统美女,不对,系统女神!救救我,救救我呀!’ ‘哼,你这般无礼的宿主,我为何要救你?我的出现只不过是出于系统的职责,为你解释下这万界赏罚系统的用途。你不是说善无善报,恶无恶报吗?本系统的功用就是赏罚万界众生。’ 听完,卓然就是一呆。 ‘你若能判出案件的真相,系统连通万界,修罗地狱,无上神界都是与本系统相连的。到时候赏罚众生,就是你的职责,也是我这个系统的职责。’ ‘举个例子,你若抓到本案的凶手,系统就会给出你三个选择,他的来生发往何处,遭受何种折磨,都将由你定夺。’ ‘受害者亦是如此,仙境神界,也是个不错的来生去处。也算还他一个悲哀的此生。' 卓然揉着屁股,听着这系统长篇大论的讲述,心中莫名就是不愤起来。 ‘哼!那我这个是怎么算的赏罚?怎么说我也是救人而死,为何来生没有大富大贵,反倒是假借他人身躯,沦为这阶下之囚?’ 系统被卓然这么一问,居然是沉默了,良久才说出话来。 ‘额...,此系统为内测版本,会遇见些bug也是常事!’ ‘我嬲你M的!感情我成了小白鼠了?’ ‘警告,侮辱系统等同于侮辱神明,请宿主谨言慎行!’ ‘我凸(艹皿艹),我就要骂,怎么了?他奶奶的,你们的错,为什么我来扛?’ 系统又是不说话了,卓然还在生气,如今这般田地自己是死定了,这垃圾鸟系统都没做好就急着找人测试,真TM的倒霉。这骂得卓然还觉得有些不爽,顿时间污言秽语充满在了脑海里。 ‘行了,行了,别骂了,我将系统与主神那边的通讯终止了,现在你说得话是传不到神明的耳朵里的。不过系统的惩罚程序我不能改,现在也帮不了你。’ ‘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贵人将至,你可要好生忍耐。’ ‘贵人?’卓然听得一愣。 ‘就这样哈,拜拜咯。加油,奥利给?(????)!’ ‘我奥你大爷的!’ 卓然又是在心底叫骂不绝,可这次系统却再也没来理会他。 而就在此刻,牢门被粗暴的推开,一群人就是闯了进来,那是县衙的狱差,他们的手中还搬来了各式各样的奇怪物事,挪动间叮当作响。 “嘿嘿,我说王卓然啊,没想到你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倒是强悍得紧啊!来,今天我们衙门又收买了些新家伙,这不,刚下马车就给你带过来了。算你小子今天有福气咯!” 带头的衙役,卓然凭着记忆还是认得的,就是昨日严刑拷打的牢头。他那阴损的手段,虽然是前主人的经历,卓然还是觉得记忆犹新。 而现世的王卓然,可不比古代的王卓然,看着那烧得发红的洛铁,和寒光闪闪的长针,心底一震发麻。 只见卓然勉强的起身,就是往墙角挪动了过去,两只眼睛里满是怕怕的表情。 “你们要干嘛?”声音里充满着颤抖。 “干嘛?呵呵,问得好,当然是干你啊!” 卓然一听,三魂没了七魄,立刻就是惊叫出声,“我认罪,我认罪,算了,算了,各位大哥,饶了我吧?” 诸位狱差一听,反倒是疑惑起来。“嘿?你小子昨日不是硬气得很吗?今天怎么会如此之怂?” “额...,我想通了,我想通了还不成吗!你们快把这些家伙拿出去,这看起来怪吓人的。” 狱差看着这反常的王卓然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终于带头的说话了,“哼,你小子想通了就好,明日带你上堂,你要是再不认罪画押,让我们哥几个丢了饭碗的话。嘿!咱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可不止皮肉之苦,我们要剁了你的小JJ。” 卓然一听,冷汗直冒,吓得不行。“哪,哪敢啊!大哥们,小弟真认罪了,真认罪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好,你小子可给我识相点!”衙役居然就信了卓然的话了,收拾起家伙就是推门而出。 ‘你可真怂...。’系统的声音幽幽的在脑海中响起。 ‘我dio你M的,你别说话了行吗,这都不是被你坑的?’ 第五章 以后谁跟小爷提穿越,我就跟谁急!(我馋你们的收藏和推荐!) “大人,小的刚才已经将那厮的嘴巴撬开了,明日再起公堂的时候,自会认罪!”一名衙役摩挲着双手,笑眯眯的说道。 县官老爷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抿了抿嘴,“哎,真是好茶,这茶庄的杨老板也是孝敬,这等好茶居然开春就送了过来。” “嘿嘿,大人,好茶好茶。您看这个...。”衙役磨搓着手指,伸到了县令的眼前。 “哦?”县官看着衙役的这幅动作,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他从袖中摸出了几两碎银,“哎,这人呀,终归是血肉之躯,哪经得起那般的摧残?” 衙役看着碎银,眼睛都是绿了,嘴巴里不停说道,“是是是,您说得真好,真对,就算那王卓然没罪,也将他磨出罪来!” 听了衙役的话,县官有点微怒,将快要递出的碎银收了回来,“什么没罪?他就是有罪!” “是是是,小人嘴笨了,那王卓然就是犯了杀人劫色的重罪,得亏大人英明神武,才没让得这等恶人逃脱!” “呵呵,这才像话嘛!” 听衙役说完,县官就是将碎银递到了衙役的手上,随后又是拿起茶盏喝了起来。 “报!” 就在县令悠哉的饮着香茶的时候,一个小吏急匆匆的跑进了屋子。县官见那人慌慌张张的,皱了皱眉。 “哟,你急匆匆的干嘛?这可是本大人的后宅,内有妻小,这夜色深沉,你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那名小吏连忙擦了把额头的热汗,定了定神。 “大人,小的刚接到县城南方驿站的通知,有位姓左的大人途经,听那里的驿夫说,这位左大人似乎是奔着咱们洛城县来的!” 县令原本悠哉,可听了这小吏的讲述,顿时就是一惊,差点没被一口热茶给呛死。 “咳咳,你说什么?奔着咱县城来的左大人?” “是的大人,千真万确,那驿夫常年走动情报,对过往官客的路径极其熟悉。” 县官一听,眉头一皱,就是老鼠眼睛乱转起来。随后就是一阵狂喜涌向了心头。 “来得好呀!看来本官没白花那么多银子,这是上边派人来考察本官了。哈哈,这下好了,这下就好了呀!本官这十年的七品县令终于是做到头了呀!” 县令乐得不行,拍打着双手。 “额...,小的有些话要讲。”边上的那个衙役倒是没县官那么开心。 “你有何事快说,老夫得去整理整理这十年间的卷宗,给这左大人好好的看看!” “城南驿站离咱这可就二十几里路啊!他们要是明日清晨动身,午些时分就是到了咱县衙。到时候可是审理那王卓然的时间。” “今日看那王卓然如此的巧言善辩,要是让他看见了那左大人心生悔意,当堂喊冤,咱们这不就完了吗?”衙役说得急迫无比。 县令也是听得心惊胆战,刚拿起的茶盏就是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摸了摸他那两撇小胡子。良久,就是计上心来。 “你快去准备几个差役,明日你们就守在那驿站门口,一定要将那个左大人给我拦住,我这边提前开堂,让那个可恶的王卓然画个押再说!” 小吏听完县令的话,有些为难。 “可这左大人来头不明,我等小吏又是拿什么拦得下他呀!” “呵呵,天下间的官员都是一个德行,你就带他去那花柳之地,听听小曲,喝喝美酒,这时日拖到晚上也不是难事!” 小吏看着县令那精光直冒的小眼睛,也是懂了他家大人的意思了,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就是告退离开了。 “老夫这般的天纵奇才,终于是要出头了,这长安城的风光,自从殿拜天子,老夫就再也没领教过了。呵呵,这长安之路,别说你一个王卓然,就算是来十个,老夫也给你整到那断头台去!” 县令目光开始阴狠起来,“赵三,你再去牢中一趟,确保那犯民王氏明日给我一定认罪!” 衙役听完,也是目露凶光,“是,大人!” 王卓然百无聊赖的趴在牢房里,这等岁月,没了手机和网络,这日子倒是无聊。 ‘系统,你不是能联网吗?能放个歌或者视频吗?搞点来看也成呀?’ ‘系统提示,您的账号处于封禁期,剩余解禁时间:12小时31分。’ “切,真没意思。”王卓然撇了撇嘴。 他趴得有些累了,正想翻个身。却是忘了红肿的屁股,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草,我真TM的没杀人!”王卓然烦躁加气愤的吼出了声。 而就在这时,牢房的大门被人推开,卓然一看,顿时吓得一窜而起。 “你刚才说什么?你没杀人?”来人正是那个牢头赵三。 “额...,没,我说我屁股疼呢,您肯定是听错了,听错了...。” “哼,来人呀,给我上刑具,好好的伺候伺候这块硬骨头!” 不出一会,那白天看到的各式各样的铁家伙就是又被搬了上来。 “我曹,欧滴妈妈眯呀,我不想穿越了,狗日的系统,老子要回去,这什么鬼破地方!” ‘系统提示,剩余封禁时间:12小时27分。’ 绝望,无尽的绝望充斥在了王卓然的心头。 “呵呵,你倒是叫啊,继续叫啊,苦寒深牢,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能救得了你,今天断你双脚一手,明日老实画押!” 说完,叮叮当当中,推上了刑架。狱差中分出了二人,就是把王卓然给按住抬起,往那刑架上挪了过去。 “哼,放心,老子可是专业的,这刑罚的过程绝对不让你昏倒,直到你服服帖帖为止。” 卓然被人按住绑在了刑架上,疯狂地扑腾着,“你们这些小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衙役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取出一个烙铁,凑到了卓然的脸边。 “王法?这大牢之中,我就是王法!哼,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得你!” 卓然现在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烙铁的温度,他闭上了眼睛,挣扎已是无用。现在要是能自杀就好了,总比受这般痛苦来得强吧。哎,可惜那电视剧里的咬舌自尽都是假的,不然他还真想一口下去。 可就当烙铁快要接触皮肤的时候,一声怒哼传了过来! “哼!大胆逆贼!你就是王法?林昭,将他们拿下!” “是,左大人!” 第六章 给我打,往死里打!(收藏和票票!) 狱差一共五人,都是围着卓然邪笑着,突然被身后的怒喝给一震,惊疑的看向了身后,却是被当头的一拳给轰趴在地。 “哎呦,我滴妈呀!是谁如此大胆,敢在这县城大牢撒野?” 被轰趴的那人捂着鼻子,居然是流下鼻血来。 此刻狱差都是反应了过来,“哼,管他是谁,给我先拿了!“于是就一哄而上,将那突然闯入的人团团包围。 卓然睁开眼睛一看,就是一阵疑惑,只见大牢门口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白衫绸布,发束长巾,俊秀异常。而那名女子则是超凡脱俗,略施粉黛,青纱长裙,看起来年纪虽小,却有掩饰不住的倾城之姿。 卓然一见那女子,就是挪不开眼了,就那般放肆的盯着人家女孩猛瞧,口水不知何时就是洒落两滴。 “灵溪,都说这大牢污秽,你为何还是要跟来?”那男子面露为难之色,对着那名女孩说道。 “哼,我可不想再被你甩掉,这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 女孩显得有些生气,不过这臭气熏天的大牢,女孩似乎有些遭不住,捏着小鼻子。 “林昭,赶紧把这些人处理掉,我先走一步,去叫卫兵过来。” 男子看着这女孩有些无奈,强拉着女孩的胳膊,就是离去。 “是,左大人!” 看见女孩离去,卓然莫名心中就是一阵失落。 ‘呵,没想到你还是个色胚。' 系统的声音在卓然的脑海中想起,卓然居然一阵脸红。 ‘哼,哪有,你这个神工智障,瞎说什么?’ ‘我可是能读取你的大脑,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我看得一清二楚。’ 卓然的脸更加的红了,尴尬无比。 ‘哎,你怎么乱读人家的隐私啊!还有没有人权了?’ ‘你以为我想看吗?哼!’ 系统好似生气了,再没言语。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啊!” 一片片的哀嚎在卓然身前响起,把卓然拉回了现实,却是看见五名狱差已是有三人躺倒在地,还有两人正面露惊恐的看着那位叫做林昭的人。 “你...,你可知道这是何处?这可是官家重地,你是哪来的土匪,这官家的人都敢打?” “哼,官家的人?如此目无王法之人,还能自称官府差役?” 卓然虽是有些不明所以,但眼下看着这些之前对着自己耀武扬威的狱差吃瘪,顿时就是兴奋起来。可就在一瞟眼的功夫,就是见到倒地的一人中抽出了个白晃晃的物事。 “大侠小心,他们有武器!” 被绑在刑架上的卓然连忙提醒,可林昭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先将打向他的那两拳捏住,往身后一扭,然后就是用脚一踢,长刀飞出,就是插到了卓然脑袋边的墙壁上。 看着那散发着寒气的尖刀,卓然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哎呦,断了,要断了,哥快松手,快松手啊!” 卓然再抬头一看,那原本还站着的两名狱差,却是被反扣一只手,跪倒在地求饶。 卓然一听,顿时就是怒不可遏,“大侠,这些家伙都是奸恶之辈啊,绝对不要轻饶了他们!” 想着这些该死的狱差刚才放话要废了自己的手脚,甚至还要让自己变太监,卓然更是怒上加怒。 “对,大侠,给我打,往死里打!” 听着卓然的怂恿,那名叫做林昭的人,原本冷酷的表情上,却是多出了几丝黑线。 而就在卓然叫嚣得开心时,这牢房门口又是冲出了一片人,他们身戴铁盔鳞甲,腰横长刀。看他们那杀气凛然的脸,居然是官兵。 “大理寺在此,尔等无法之徒,还不束手就擒?” 为首的那人掏出一块令牌,对着狱差就是晃了晃。那些狱差其实就是些山野小民,哪里见过这雕虎令牌,可冲进来的这些人各个都是兵装打扮,这可把他们唬住了。 于是狱差就是跪倒一片,面如死灰,就连身上的疼痛都是哭嚎不出。 “给我统统拿下,听候左大人的发落!” “是!” 兵卒冲进,就是链条绳索将这些狱差给捆得结实拎出了牢房。 卓然此刻还是有些不解气,“哎,捆了干嘛啊?多打几下啊!” 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又是二话没说离开了牢房,卓然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而那个叫做林昭的男人走的时候,却是狠狠瞪了卓然一眼,那眼神凶狠的,像是有着血海深仇般。 此刻大牢之中就剩下了卓然一人。 “喂,有人吗?有人应个声啊!至少把我先放下来啊!”卓然还被捆在刑架上,身心的摧残让他疲惫不堪,果然没有比他更衰的穿越者了。 而此刻的大牢外,却是急匆匆赶来的县官。由于过分急切,气息都是有些喘。 “想必您就是左大人了,哎,哎,突然,突然啊...。”县官抚着胸口,平复着气息。 “呵呵,你就是本地的知县刘一守?” “是是,不知大人深夜到访我衙门府中,是何用意?” 火光中,这刘县令显得十分的谦卑。这种恭恭敬敬的样子,让左清风很不舒服。 “是何用意?”左清风将折扇一收,目光却是有些凛冽。“呵呵,刘知县你可不知,这京都之中,现在可是无人不知你刘一守的大名。” 刘县令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您就是那位老大人派过来的吗?下官这久居边远,都怪我,有点记不得那位老大人的门生中,还有一位姓左的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了!” 左清风眉头一皱,“老大人?”随即就是星目一眯,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 “既然你不认识我,那么就容我介绍下吧。我乃大理寺少卿,左清风。” 听见那人说自己是大理寺少卿,那位刘知县原本笑嘻嘻的脸,就是吓得魂不附体,脸色惨白。他家的那位老大人可与大理寺没有任何联系,而且这大理寺从不过问官场考核之事,只查那些震惊朝野的大案。 如今看着这满府的官兵,刘一守就是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大人啊,小的不知做错何事,劳烦您这位从四品的少卿过来问罪...?小的冤枉呀!” 看着这已经半鬓斑白的县令,无缘无故就是跪地喊冤,这可把左清风弄得有些茫然。 第七章 大理寺少卿,左清风(本书颜值最高男二驾到,你们还不收藏吗?) “冤枉?刘大人,你犯下何罪?为何喊冤?”左清风张开折扇,将身后探出头来的灵溪给压了回去。 而那刘县令一听,原本勉强挤出的几滴眼泪却是成了无用功,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左大人,下官这胆子小,您带上这些官兵包围我这县衙,不是拿下官来问罪,又是为何?” 看着这一副老鼠样的刘县令,左清风暗自冷笑。人们都说这平时不干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这刘大人的作态,定是心中藏着鬼祟。 “刘大人,实不相瞒,我左某人身附皇命,行进到你这县城时,却是望见乌云遮顶电闪雷鸣,怕是此地埋有天大的冤屈。” 刘大人一听,跪倒在地的他就是抬头看了眼天空,“这月朗星稀的,哪来的乌云?” “哼!王兄,还是你来说吧。” 折扇一收,官兵中就是走出一人,那人双眼通红,似才大哭过般。 “谢谢,谢谢左大人为我家三弟申冤!” “哎,王兄不必如此,当年你我路中结识,共赴京城赶考,志趣相投,也算是同窗挚友。如今你就不必过分遵从这官道的规矩,我们平辈相称就可。” 那人听见左清风这么说,就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眶又是发红起来。 “大人,小民哪敢啊,小民才疏学浅,落榜回乡,不敢高攀当您的挚友。” 左清风看见这幕,叹了口气,就是收起折扇,俯身将那人扶起。同时还瞟了眼那刘县令。 “你也起来吧,这事我们慢慢的说。” “是是,谢谢左大人。” 刘县令听了就是起身,不过眼神却是惊异的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人。他来这洛城县当官十载,这本县首富王家的大公子王染,他可是认得的。 “王兄,且把你的冤屈说出来吧。” 王染抹了下眼泪,就是说道。“冤枉啊,想我那可怜的三弟,从小就是聪慧过人,心地善良,哪会干出这种虏惑良家,杀之于府中这样的荒唐事?” 刘县令一听,就是冷笑一声,打断了王染的讲话,“心地善良?你家罪弟在这洛城县可是恶名远扬,家喻户晓,民怨在道。你怎能说他心地善良?” “来人呀,将那份讼状给本官拿上来!” “是,大人!” 刘县令踱步上前,就是来到了王染的身边,阴恻恻的一笑。 “老夫倒是说今日这般的阵仗是为何事,没成想你们王家居然还有这般的能耐,请得动这朝中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呵呵!今天本官倒是明白了,你们这是想仗着权势,欺压我这个小小的县令不成?” 看着这刘知县大转弯似的态度,左清风就是折扇微摇,眉头一皱。“哦?刘大人这是意有所指吗?” 自从这刘县令知道左清风路过于此,而那王卓然的案子只是顺道。心中早就没了忌惮。这大理寺受理案件,只可查不可管,除非皇命在身,可皇帝陛下会有闲空管这方寸之地的杀人案吗? 这等案子,本就是他县衙的事,要说处理,除了刑部的批文,他可是谁都不怕。 而这左清风看着才将将弱冠之年,却是能混到这从四品的官职,这让刘一守心中嫉妒非常。 他现在年快四十,还是个七品县官。要说这左清风没有家族或者大官辅助提携,他刘一守可真不信。 如今再看这风度翩翩的左清风,既是与他刘一守一丘之貉,他为何要低头?既然不是为了他贿赂上官的事情而来,他又何惧之有? “左大人,我虽官职低于你,可我却年长于你。恕卑职冒昧,有句话,我这个过来人还是要说的。” 左清风回身看了眼身后的灵溪,发现对方还在后,松了口气。这刘一守的作态越发的让他生厌了。 “当今官场的凶险可是胜过沙场,你若非要趟进这滩浑水,小心断送了你这大好的前程。” 这时的刘一守已经肆无忌惮起来。“来人,搬几把椅子过来,本官年迈,站不得许久。” “是,大人。” 听着这刘县令口中赤裸裸的威胁,左清风就是表情一凝。 按照大唐律令,他左清风还真管不得这刘知县,但是看着这厮小人般的作态,指桑骂槐,就是心头升腾起丝丝火气。 “王兄,你且继续说。” 王染看着左清风被这刘知县弄得吃瘪,心中也是愧疚。 “左大人,小民可以拿性命担保,家弟并没有犯下那番重罪。案发当日,小人府中可是正准备着家父将临的六十大寿呀!” “家弟虽平日里顽皮,但对着父母长辈,还是礼貌孝顺。如此时刻,他又是为何突然起了歹念,去谋害那苏家之女?” “而苏家也是大户,深闺大院,门栏重重,我家三弟从小体弱,又不懂武学,是如何潜进那等深宅,不被察觉,将一名女子强取回家?” “左大人啊,家父本就年迈,得知噩耗就是卧榻不起,我们王家在这洛城县可是扎根百年,这过路知县,见过不知多少,深知这狗官的德行。” “表面清廉无争,暗地里私收贿赂,瞎官误判,我这三弟如今落在这等人手中,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王染的这段陈词,声情并茂,不过就在几个时辰前,早已是跟左清风讲过。 数个时辰前,王染带着老母,一同坐上马车,前往幽州州府衙门,准备伸冤州府大人,却是途中遇见了左清风。 本有案件在身的左清风,却是听出了本案中的蹊跷之处,于是就跟着这王染进城。迅雷不及掩耳的直奔这县衙大牢。 果不奇然,就是看见那些目无王法的小吏们。手下如此,那么他们的大人又是如何,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出大戏。 “哼,大胆,你居然敢污蔑朝廷命官?你说我私收贿赂,你可有证据?” 刘一守冷笑着,他为官可谓是滴水不漏,这明面上的账目,早就被他销毁,听着这王染的说辞,丝毫不慌。 王染盯着刘一守,眼睛里满是愤怒,可身为读书人,理智却让他无法干出出格的事情。 “就算没有此事,我家三弟的冤屈,你又作何解释?” “大人,属下帮您取来了。” 一名小吏从后堂奔出,手中还捏着一张讼状。刘一守一见,就是笑眯眯起来。 第八章 危机就是转机 (砸出你们的推荐和收藏吧!) “哎,王染啊!这总有刁民谣言说,十年清知府呀,百万雪花银。可如今老夫还只是个知县,没成想就有小人来污蔑于我。” “呵呵,你也是知道的,我刘某在这洛城境内也算是有些清名。这小人眼红,满口的胡话,你居然也能轻信?哎,真是枉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 刘知县拍了拍王染的肩膀,表情有些得意,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不过今天的事情,可是一码归一码。你家罪弟杀人劫色,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刘知县又是走到了左清风的身边,将手中的讼状递出。 “左大人,这讼状有两篇,上篇乃是那死者家属的讼词,里面记叙有清楚的犯案过程和证人证言。而这下篇却是这洛城县老百姓的联名讼状。” 刘知县说着就是轻蔑的看向了王染,继续说道。 “呵呵,王染,好一个家弟生性善良啊。要是没了这个下篇,左大人还真要信了你的谗言了!” “左大人,你看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那犯民王卓然所犯?” 此刻衙役搬来了几把椅子,刘知县也没客气,自己就先坐下了,居然还翘起了二郎腿。 “此案啊,也不劳左大人操心,本官早有定夺。以这王卓然的罪行,不用秋后,只要那批文一到,即刻问斩,绝不姑息!” 衙役又是递上来一杯茶,刘知县接过轻啄一口,看这左清风没有反应,就是笑道:“呵呵,也对,就算没了老夫的劝诫,这日理万机的大理寺,也管不得这等小案,下官说得对吧,左大人?” 此刻左清风正看着那份诉状,倒是笑了起来。他的推测并没有错,这份诉状漏洞百出,蹊跷异常。不过这刘一守威胁的话语,他也是听在了耳里,折扇轻摇就是说道。 “刘大人,此案我左清风能不能管,也是要看情节的。林昭何在?” “大人!” “将那些目无王法的狱差带上来!” 于是乎,官兵之中就是拉扯出五个人来,正是那些狱差。他们此刻被绑缚双手,像个死狗一样被官兵拖到了众人的眼前。 “跪下!” 这些狱差还不明情况,看见自家大人就是哭嚎起来。“大人啊,这帮狗贼,居然擅闯我县府大牢,将我们兄弟几个好一顿的胖揍啊!大人您可要给我们评评理啊。” “逆贼住口,居然敢骂当朝从四品的大员?来人啊,掌嘴!”官兵中头领模样的人就是怒声训斥。 左清风听了也不恼,伸手阻止了冲上前来的官兵。 “刘大人,这些人你可认得?” 刘一守借着火光一看,这不正是他派去大牢的赵三一伙人吗? “左大人,你无故拘押我这县府衙役又是作何?” “无故?呵呵,这群逆贼在大牢之中公然高呼自己就是王法,如此之人可是你县衙官吏?” 刘一守一听,就是冷汗下来。这种言论,虽只是戏言,但有心人从中操持一下,这谋逆的大帽子就会飞到他这知县的头上。 想到这里,刘知县不免怒不可遏,狠狠的瞪向了这几个口无遮拦的小吏。 “左大人,他们都是些粗人,平时就是不懂理法,这随口一说,当不得真啊。” “随口一说,不懂法理?好呀,好呀!本官身为大理寺少卿,有责彻查一番这等谋逆之事。既然事情起因由那王卓然案开始,本官就要从这里查起。” “左大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左清风也不想理会这令人厌恶的刘知县了,收起折扇就是拉起身后的灵溪。 “哼!来人啊,将这大牢守住,一只老鼠都别给我放进去。” “是,大人。” 刘知县原本还嚣张无比,却不曾想被几个手下坏了算盘,看着已经远去的左清风,就是将茶盏摔在地上。 “废物,饭桶,本官养你们这些年,是为了让你们来坑害老夫的吗?” 那五名狱差趴倒在地,自知坏了大人的大事,都是颤颤巍巍,不敢动弹。 不过牢头赵三倒是有些气不过,趴地之中还想着自己被打的事情。 “事到如今,老夫这该如何是好,此案经不得推敲,要是将那王卓然放出,老夫这升迁就完了啊!” 刘知县捶胸顿足,恨不得拿个鞭子好生的抽打下这群小吏。 “大人,大人莫慌啊!既然他是大理寺中人,他这样查案,明显有着僭越之嫌,您向着那刑部批报一下,将他轰走就是!”赵三不服气的说道。 “蠢货!你可知他借了什么油头?谋逆大罪,此事老夫都是碰不得,你们几个就等死吧,莫来烦躁老夫了。” 看着这些人,刘知县就是可恶,不做理会,火急火燎就是冲进了府邸之中。这赵三说话虽蠢,可有一句是说对了。 这左清风的确是僭越了。小吏自己的口祸,让他们自己担着就行了,这王卓然的案子定是不能让这左清风插手。 回到院内书房的刘知县就是奋笔疾书,一封信件飞快完成。 “去,给我加急送到陶老大人的手上,此事耽误不得!” “是,大人。” 看着离去的信使,刘一守就是双手拍桌,目光阴狠。昨日那伶牙俐齿的王卓然坏他好事,如今又天降一个左清风。这贼老天明显是跟他过不去。可不管是谁,只要是挡在他的仕途上,他定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你来找死,老夫又何必心慈手软?”牙梆子咔嚓,可见是气极。 而大牢之中的王卓然,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此刻的他已是一天的无水无食了。肚子里的胃酸在翻腾,绞痛着他的胃。屁股也有些刺疼,过不了些许时日,感染已成定局。 “有人吗?哈喽!有人吗?能将我先行放下,给点吃的吗?我真的认罪了,真的,没骗你们啊!骗你们我就是小狗!” 卓然呼喊的声音刚开始还有些劲道,到后面却是成了蚊子嗡鸣。 哎,此刻的他很是怀恋那学校门口的麻辣烫了。脏是脏了点,可热热的汤汁,富有嚼劲的面头,要是现在能滋溜一口,那该有多好啊! ‘你要是现在破得此案,这麻辣烫倒是不贵,只需6点功德点数。’ ‘哎,小爷现在没气力和你吵架了,你个神工智障给我安生点吧...。’ 第九章 被坑怕的王卓然(哭唧唧,为啥没人收藏?) 行至牢门入口处,左清风有些为难的看着灵溪。此刻女孩好看的小脸上满是倦容。 “灵溪,我还是先安排一处住所,你过去休息吧。” “不要,上次你就是这样,丢下我一个人。” 左清风抚了抚额头,这小丫头一次比一次机灵。这本关心之言,到了她这里反成了杯弓蛇影。 “这子时都是已经过去,这等县府的大牢,不知多少屈死的冤魂。据说每当这个时候,百鬼齐鸣,阴风阵阵。你这般的女孩家,真要随着我入这大牢之中?” 听左清风这么说,灵溪的眼睛里居然是露出些害怕,但是嘴巴上还是不依不饶。 “不....,不行!你肯定是骗我的。” 边上的王染倒是看见了左清风的为难,就是上前说道。 “左大人,家府还算是宽大,可准备一间僻静的雅庄让这位姑娘住下。” 左清风看了眼王染,又是看了眼灵溪,此刻他也是疲惫。不过他深知那刘县令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的就任凭他查案。而且他还有皇命在身,眼下也不能多做耽搁。 于是就从怀中掏出一纸公文。 “这是此行的公函,你就拿着,有了这个你总该相信我吧?” 灵溪漂亮的眼睛看着公函,就是飞快的抢了过去。 “哼,这还差不多。” 见灵溪终于松口,左清风就是松了一口气。 “王兄,那么就叨扰你家府上了。” “左大人客气,您不辞辛劳为我家三弟审案,这等小事不足挂齿。” 对着王染拱了拱手,左清风就是对着一边的林昭说道。 “林昭,你带几个厉害的护卫,护送这丫头去王兄的府上,此夜一定要保障她的安全。要是出现半点差池,为你是问!” “是,大人。” 一名家丁打扮的人就是分出人群,领着灵溪等人离去。看着灵溪那丫头离去的背影,左清风就是叹了口气。 “走吧,见见你家三弟。” 原本只有几盏油灯照明的大牢内,就是涌进了几支火把。将幽暗的牢房照亮,而阴暗的角落里,还不时传出‘吱吱’的声响。 借着火光,左清风不似上次那般的着急,仔细打量这大牢。这县衙的牢房虽大,却是不见一个囚犯。就算是再淳朴的乡野,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空旷的大牢。 “这刘一守还真是个断案如神的好官啊!”语气里满是嘲讽。 众人终于是来到了王卓然的牢门前,这是大牢的最深处,专属死刑犯的牢房。 “吃饭啊。给口饭吃啊,大哥们啊...。” 刚一推门就是听见了王卓然那有气无力的声音。 “三弟,三弟啊,为兄来得晚了,让你受苦了啊!” 王染一见被绑在刑架上的王卓然,就是冲了上去,眼泪鼻涕就是涌了出来。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王染,卓然有些懵,不过这家伙上来就是拿着自己的囚衣当抹布,他王染不嫌脏,他卓然可觉得有些恶心。 “额...。”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大哥,卓然心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想哭又是哭不出来。 “有吃的吗?”最后就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王染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忙吩咐后面的家丁,将酒菜递了上来。 “来人,将他放下。” 官兵涌上,就是将卓然的镣铐取下。有点低血糖的卓然就是眼睛一黑,摔倒在地。又是屁股着地,一窜而起。 “草。” 卓然揉着屁股,却是看见了带上来的饭菜。于是饿虎扑食般的抢了过去。饭菜很是丰盛,烧鸡清酒,浓汤熏肉。 卓然吃得有些猛,噎住就是灌口酒喝。 左清风也没着急,看着这两兄弟叙旧。他当这大理寺少卿也没多少时日,有些见不得这般感人的场景。 而卓然此刻虽然吃得爽快,心底却是拔凉。都说这古代有断头酒一说。那临刑前的囚犯,都能被家人探视,吃上一顿好的,就能上路了。 肚子已经是填饱了大半,这酒肉也不似之前的香甜了。王染看见了卓然的反应,就是疑惑。 “三弟,你这是怎么了?” 听着这兄长的关心,王卓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要是这大哥知道了他家三弟早就魂归而去了,又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哎,劳烦大哥为我来送行了。” “送行?不,三弟,我请来了左大人!左大人才学渊博,心系天下万民,你的冤屈,他定不会不管的!” 听着王染的说辞,卓然就是一呆。 “左大人?” “对,当今大理寺少卿!三弟,还不跪下,叩谢这位大人?” 卓然一听要他跪下,就是眉头一皱,这白天在那大堂跪着就是觉得憋屈,如今蹦出来一个左大人,自己又是要下跪,先别说这屁股还没好利索,这古代的陋习就让他厌恶。 见卓然只是呆在那里,没有反应,王染有些急了,催促着卓然赶紧行礼。 “好了,好了,不必如此。你就是本案的嫌犯王卓然?” 听对方说自己是嫌犯,卓然差点眼泪没下来。这白天狗县令一口一个罪民的叫自己,这终于有人说了一个公道话了。 那苏家的小女死在自己的房间,他王卓然顶多是嫌疑最大,事情不明,哪来的罪民一说? “呵!你倒是个明白人。” 卓然有些没把这左清风当回事,这古代人愚昧,就算来了一个大人为自己喊冤,又有何用?官家一张嘴里满口的为国为民,心底却都是一般的黑。 左清风见这卓然的态度,并没有生气,倒是对这王卓然起了些兴趣。如此这般的死刑犯,他可从未见过。 “王卓然,且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听见左清风这么说,王卓然就是感觉有点好笑。 “将我知道的告诉你?左大人呀,我这等可是杀人重罪,您犯不着为我一个屁民出头吧?” 卓然此刻想试图套出这左清风的真实目的。这个时代他算是整理清楚了,官场大多是些唯利是图的贪官,这圣母作态的左清风无故帮他,是很难让他轻信的。 卓然自从来了这大唐,无时无刻不被人陷害,一步一个套,让他有些心惊胆战。 ‘系统提示,本系统是以辅助宿主为目的开发,程序上是不允许做出任何有害宿主的行为的。请宿主思想不要过分偏激。’ ‘靠,你敢说你没坑我?' ‘ ̄□ ̄||’ ‘别卖萌,给我严肃点!’ 第十章 我查我自己(神啊,快拿收藏和票票砸死我吧!) 卓然言语间抵触的情绪丝毫不加掩饰,左清风也不恼,而是笑了下,就是说道。 “水中赏月,雾里看花。这些和查案是一个道理,不巧在下受家父的影响,最是爱好其中。既然你不愿先开口,就由我来先说吧。” 左清风将那纸诉状从袖中取出,然后继续说道。 “包括王兄所说和这纸讼状,在下就是从中看出了诸多疑点。” “其一,就是讼状中写道,发现苏家小姐失踪的时间为丑时左右;其二,管家得知小姐失踪后,却是认定人就在你们王家;其三,就是你嫌犯王卓然。” 王卓然听这左清风的语气,也是来了兴趣。他身为现代人,还真不认为这落后的古代刑侦理论能帮上自己的忙。 “你继续说。” “呵呵,那在下就献丑了。这丑时发现小姐失踪,丑时是何时?夜深如此,除了更夫,谁人还是醒着的?醒着也是罢了,居然还发现了房中的小姐不见?” “经你家长兄王染所言,你们王家与那苏家并无生死仇怨,为何那苏家的老管家在得知小姐失踪后,第一个想到的是,去你们王家寻找?是刻意而为,还是有人通风报信?” “然后就是你了,王卓然。既然讼状中认定你是杀人凶手,为何你却能与一具尸体共眠一室,而不是选择作案完毕后,掩藏尸身,或者逃跑?” 听完左清风的讲述,卓然有些吃惊。虽然这些推理在他这里还是有些简陋,但这左清风身为唐朝人,居然能有如此思辨能力,逻辑也很缜密。不知道甩那狗屁县令多少条街了。 “那你认为我有罪无罪?” “在下这些推测都只是推测。只能说你犯案的可能性相对较低,但不能排除是你犯案的可能。” 卓然放下酒壶,一把抢过了左清风的折扇,这折扇晃得他生烦。左清风没有断定他是不是凶手,在卓然的眼睛里,这家伙已经是合格了。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为何要帮我?” “三弟,不得无礼。”王染看着自家的三弟如此的放肆,就是吓得不轻。 “家父曾经说过一番话,让在下铭记于心。世间伦常有失,唯有言法束之,才得这清明盛世。我所做之事,并不是为你,而是为了这大唐律法。” 卓然一听就是笑了,将折扇丢到了这左清风的怀里。 “切,原来是个想要救世的圣母!”卓然虽对历史一窍不通,但也知道,像这左清风这样的人,在历史上可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在下言尽于此,不知卓然小兄弟是否愿意配合?”说完居然是对着卓然行了一礼。 这可把王染看呆了,自家三弟居然如此顽劣,让这左大人行礼相求? “要我配合也行,不过有一个条件。”卓然将一粒鹿肉抓入口中,就是兑着一口酒。 “你且说。”看着这王卓然从头到尾的态度,却是把左清风的好奇心给吊起来了。他可从未见过像这般率性的人物。 “此案我也要参与调查,我看你这穿戴比那狗官好上许多,定是官阶不低。这个要求,我想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 卓然说出这番话的原因很简单。这左清风在他见过的大唐人中,算聪明的了,但王卓然深知那狗官的阴狠之处,白天更是当着卓然的面自爆有强力的后台。 而如此白莲花的左清风,自己要不去盯着,怕是今天出去为他查案,明天就要和他一起蹲在大牢里数跳蚤了。 王染听见卓然这般无礼的要求,顿时就是急了。这左大人能为他们查案本就担着不少压力,如今还要将一个犯民弄出这死囚大牢去查案,这不是故意给人家找麻烦吗? “然儿,不得放肆。还不快快跟左大人道歉?”焦急之中,王染居然是叫出了卓然的乳名。 “此事不是不可,只不过行动时镣铐加身,不知道你是否能吃得消?” 左清风盯着王卓然,不知道为何,接触不深,倒是让他对这王家三弟生出不少好感。 “呵呵,镣铐?无妨,无妨。”卓然听见这个问题就是笑了,他可是警校毕业的法医,这等负重,何足挂齿。 “好,明日公堂之上,在下就以这些线索,向那刘大人提出重审。你现在可有其他线索?都可跟我说说。” 看着这左大人,卓然就是将酒坛递出,俗话说酒桌上好办事,如今酒桌倒是没有,可这杂草团还算是舒坦。 左清风也没嫌弃,张口就是将那满布卓然口水的酒坛递到了嘴边,一饮而下。都说唐朝人是酒中的神仙,看这左清风的样子,卓然不免信了几分。 夜色越发的深沉,牢房门口守着的几名官兵都是有些昏昏欲睡了。卓然也是将自己掌握的一些线索讲述给了左清风。 包括凶器,案发现场的异状,与仵作那前言不搭后语的呈词。 “经你这么说,此案最有可能的凶手是在那苏家之中?”左清风摇着折扇,表情十分惊疑。 “这只是推测,那苏家老爷虽之后表现反常,但是先前为他女儿喊冤的眼泪,可不像是作假。” “也对,毕竟虎毒不食子。要是真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敢相信。” “那本案的凶手又是何人所为?” “此事和苏家内部肯定有关联。大户纷争多,现在只能一个疑点一个疑点的去查,相信最后,那真凶绝对逃脱不得!” 边上的王染也是精神得很,此刻他就是目瞪口呆,之前他说王卓然从小聪慧,完全是胡乱套上去的托词,让人听得好听点。 实际上他家三弟可是四岁的时候,就是打走了不知多少先生。而其所学的四书,还是他这大哥强行让他学的。 可如今自家的三弟与这左大人据理力争了半宿,居然是隐隐的占了上风。这怎能不让他这个大哥吃惊? “哎,原来我家三弟也是个人才啊,要是早点发现,善诱他走上正途,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的窘境。” “大哥,你说什么呢?” 卓然疑惑的看着边上的王染,此刻他和左清风已经将案情理得差不多了,而左清风正要告辞离开。可这王染还是呆呆的坐在杂草堆上,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额...,没事没事,怎么了你们这是?” “左大人要走了,大哥你就送他到我们府上安歇。” “哦,是是是,左大人请跟我来。” 王卓然看着这王染,心中也是暗自自省,他穿越者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就算是他这一世的挚亲也不行。 ps:这是本书最后一个章节里要推荐和收藏了,省得诸位看官嫌弃我,哭唧唧。可是我是真的想要啊!做梦想要,吃饭想要,洗澡想要,谈恋爱也是想要,我是不是疯了?哎,叨扰各位看书了。 第十一章 究极策反计划 牢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卓然将王染留下的药物擦在了自己的小屁屁上。这穿越以来最对不起的,就是这屁股了。 也不知这药粉有没有作用,闻起来倒是药草气息十足。 午间时分就是要继续上堂,卓然强迫自己睡去。可刚眯着眼没一会儿,就是被哭嚎声吵醒,顿时就是怒不可遏。 “狗日的,谁啊?这是哭丧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卓然爬起来,凑到牢房的木头缝里,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借着灯火,却是看见隔壁牢房中正趴着五个人。卓然看清模样就是乐了。 “哥几个这是干什么呢?” 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些狱差们,他们各个都是扒在牢房的柱子上,眼睛中还不住的淌着豆大的泪珠。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救命啊!我等小民,哪会有胆子干出谋逆的事情啊!” “嘿嘿,那狗官会救你们?省点力气吧,瞧你们那点出息。” 看着那些狱差的惨样,卓然一点同情都没有。这些狱差别看现在凄惨,当初折磨王卓然的时候,倒是一个个的神气十足。 “大人啊,小的们这些年追随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人您看在这些,也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人家把你们当狗看,到死了还巴结人家呢?我说你们贱不贱啊?” 卓然看着这些人的哭嚎,越看越爽。 “哭哭哭,继续哭,顶个屁用,丢人!” 不过这些人却是出奇的有精神,这哭嚎差不多持续了个把时辰,还是那般的嘹亮,不得不让卓然佩服。 天以放亮,又是美好一天的开始。卓然蹲在牢房的一角,双眼满布血丝,盯着那些狱差,一个头两个大。这叫他如何的补觉? 可就在这时,烦躁异常的卓然,就是灵光一闪,一抹坏笑浮现在了嘴角。 “嘘嘘嘘,看着我,乖宝宝们,别哭了!” 狱差估计也是哭得累了,就是齐刷刷的看向卓然。 “各位,这天下间有各种友谊,如今我们这般,也算是狱友了!”卓然指了指这牢门。 “呸,你个小贱人,谁是你狱友?不要脸!” 卓然一听就是乐了,“哎,别这么说嘛!反正各位也是无事,这哭得再大声,那县官老爷也是听不见。不妨我们唠唠嗑?” “谁想和你唠嗑,你小子油腔滑调的,坏得很!哥几个小心点,别上了这厮的套了!”说话的是赵三。 对方的反应也算是情理之中,卓然只是轻笑了一下,自顾自的说道。 “哎,我说你们是真蠢还是假蠢?就不想想自己为何会落入这般田地吗?” 那些狱差一听,就是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想过。 “为何?”一个狱差迷迷糊糊的问出了声,就是被赵三一巴掌拍到了脑袋上。 “叫你别理这小子,你是猪吗?” 卓然看着这些傻乎乎的狱差们,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呵呵,因为小爷有钱啊!我王家虽不能说得上富及三江五湖,但收买个官员这种小事,还是办得到的。” 这些屁话自然是卓然满口胡说的,他王家有多少钱,他自己都不知道。至于收买左清风,从他对左清风的套话来看,也是不可能。 “贱人,有话快说,要炫富就给我滚蛋。”赵三有些不耐烦,眼睛里还满是鄙夷,果然有钱人都是恶臭的。 “呵呵,那么问题来了,不管我王卓然到底有罪没罪,最后定是能出得了这大牢。那么你们的县官老爷会怎么样?冤假错案,这可是污名,如此这般他还有机会升迁?” 狱差听着王卓然满嘴的瞎话,居然都是眼神闪烁起来,显然内心发生了动摇。 “都说弃卒保車,眼下他县官老爷想要保住自己,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最好的替死鬼吗?” 卓然的话说完,就是不再言语,拿起一边的酒壶就是咕咚了几口。 此刻狱差心中最后的幻想,已然被卓然击碎,看着这些人绝望的脸,别说,卓然倒是有点享受。 ‘主神选择你来这个大唐,或许是个错误...。’ 系统似乎是看不下去了,默默了吐了一个槽。现在只有系统知道卓然心中在想些什么,那啪啪作响的算盘声,就连系统听了也是不由得有些发毛。 卓然没理会这系统,而是狡黠的一笑。“嘿!我说。”卓然的声音将六神无主的狱差们拉了回来。“你们还想不想活命?” 人都是有求生欲的,越是漠视他人生死的人,就越发珍惜自己的性命。这些歹毒的狱差们听见了卓然的问题,脑中不由的就响起了那县官无情的话语,心中都是暗暗的做出了决定。 “王少爷,您这是有什么办法,能救得小的们的性命?”发话的是赵三,原本的‘小贱人’也换做了‘王少爷’。 “对对对,王少爷,王公子,您有什么办法能救得了小人们吗?” 看着这些狱差一下子就是如此亲切的喊他少爷,卓然就是舒坦,第一次体会到了穿越的美好。卓然将手中的酒壶就是递出。 “来来来,大家说到底也是乡里乡亲的,这刘一守顶多是个外地人。这家伙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如此绝情。可我王卓然不同,乡亲有难,我怎能不帮?” 将话说完后,卓然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些狱差的眼睛里,燃起了一团叫做希望的火焰。 “是是,王少爷,您说得真对!说得真好!那等狗官,徇私枉法,私收贿赂,行贿上官,小的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卓然看着那狱差们边喝酒,边骂那狗官,就是冷笑浮现在了心头。‘徇私枉法’‘私收贿赂’‘行贿上官’。虽卓然不知这等罪行在唐朝该如何判罚,但绝对难逃一死。 “诸位同乡的兄弟,你等之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左大人就是我的人。说服他从轻判你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见卓然这么说,众狱差就是一阵狂喜,殷切的看着卓然。 “不过本少爷看见那狗官,心情就不太好。哎,这心情不好了,就是头疼,怕是要躺上个个把月,才能好利索。” 狱差一听,就是心中一凉。开玩笑,躺上个把月,到时候他们的坟头草估计都能薅来当引火柴了。 不过还是赵三聪明,听出了卓然话中的意味。于是笑眯眯的对着卓然说道,“王公子,您看那狗官不爽,我们也是啊,要是有什么小的们能帮得上忙的事情,您尽管说,定整死那狗官不可!” 卓然一听,心中就是笑开了花。不负他废了这么多口舌,这原本属于那狗官的泥腿子们,现在却是到了他卓然麾下了。 “本公子啊,遭了这么多罪,你们说这笔账该找谁去讨?” “呵呵,王公子说得在理,这笔账,定是要算在那狗官的头上。” 卓然一听,污秽不堪的脸上就是充满着邪性的笑容。 “都说这幽州的知府老大爷还算是个实在人,这我要是一纸讼状告发这狗官到他老人家那里,诸位知道该怎么做吗?” 狱差们再蠢,也是听出了卓然嘴巴里的意思了,纷纷露出了和卓然一样的表情。顿时间大牢内鬼笑连连。 在没有钟表的日子里,时间的流逝总是不知不觉。 正当卓然还在细细的打探那刘一守的罪状时,大牢中就是进来一队官兵。 “嫌犯王氏,洛城县令刘大人,大理寺少卿左大人,传你上堂听审。” 来了吗?卓然暗自想到。现世中法院的旁听席他也是没少去过,这种时候最是该讲求下排面。 整理了下长长的乱发,将皱巴巴的囚衣理了下。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这发型是不能乱的。 “各位兵哥哥们,咱们走吧!”语气中意气风发。 “王少爷啊,王少爷,你可千万别忘记了我们啊!” 边上看着如此神气就是要离去的王卓然,都是直接跪地哀求起来。 “放心,诸位的同乡之情,我王某铭记在心。” 当然,这些也是屁话,这些狱差,卓然心中早就恨得气极。要不是这些人还有用,他才不想理会他们的死活,但眼下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一下。 第十二章 起家伙,咱们干活咯! “大人,不能放过这厮啊,事到如今,此案为何还要重审?” “苏老,我等已将案情讲明,此案疑点重重,若不查个水落石出,生者蒙冤,死者也会死不瞑目啊!” 苏老员外听着左清风的解释,呆呆的就是站在一旁,不住用袖子抹着泪水。 卓然踱步一下,走到了苏大爷的边上。“苏老员外,我王卓然不知此前哪里得罪于你,可此事关乎令爱身死真相,我王某坦荡,并没谋杀令爱,望员外退让一步,让我等找出真凶!” 说完,卓然就是对着苏大爷拜了一拜,现世的王卓然虽然也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物,稀里糊涂的学了法医。但是学堂之中,诸多老教授的肺腑之言却改变了他。 ‘医生是与生者沟通,让世人获取健康的权利。法医却是与死者沟通,让死者获得生儿为人的尊严。世间大事小事千万众,唯独死者大于天!’ 此事虽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脱罪,但对于那惨死的苏倩,卓然还是有些同情的,这一礼,也是为死者所求。 可苏大爷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卓然,“呸,我家小女自幼深闺不出,单纯无比。这洛城县之中,除了你这等风流小人,垂涎美色,诱惑我家小女,还会有何人如此可恶?” 说完就是望向了刘县令,扑通一声跪倒而下,这膝盖敲击石砖的声音,就连卓然听了也是有些心疼。“青天大老爷啊,您可给我评评理啊!” 刘一守望着堂下的苏老,反倒是撇过脸去,脸上满是烦躁。“行了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没看见这有左大人吗?从四品,从四品啊!本官这等小人物,你就算是把我望穿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刘县令言语之间,讥讽意味十足。左清风只是旁审,就坐在案桌的边上,这些话听得清楚,倒也没什么不悦之情。 不过站在左清风身后的青纱少女却有些生气,正要说话,却是被左清风拦下。 “既然刘大人同意此案重审,那就这么定了吧。” “嫌犯王卓然!此案你涉嫌颇深,本官许你一同彻查此案。” 卓然听见,连忙俯身,嘴角却是挂上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虽苏大爷的哀嚎还在持续,刘县令也是眼神飘忽不定。可王卓然还是被官兵带上了镣铐,押送出了这县府大门。 不过卓然千算万算,倒是有一点算错了。 “兵哥哥们,请问这镣铐,可有轻薄XQ型?如此之重,这让我怎么走路呀?”卓然假装乖巧,小眼神期待的看着那些官兵们。 可官兵并没有理会卓然,反倒是给了卓然一个白眼。 也怪这具身体的主人,整天醉生梦死,这身体素质着实奇差无比。 可就当卓然没走几步,就是几枚鸡蛋伴随着青葱飞到了他的脑门上。那是群情激奋的百姓们扔出的。 “杀人凶手,不得好死!” “呸,瞧它这狗日的样子!” “赶紧拖到那孙家的肉铺前,剁了脑袋吧!” 围观在衙门口的民众们似乎是爆发了,都是不满这样的判决。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卓然看着这些小民,并没有和他们一般见识。倒是将那鸡蛋清往脸上均匀的抹了抹,都说这东西养颜,自己在这大牢中呆了这么久,怎么说也是憔悴了许多,正好补补。 ‘叮,系统封禁解除,宿主权限获取中...。’ 突然,系统的声音在卓然的脑海中响起。卓然此刻心情很好,就是在心中问道。 ‘系统啊,你都会点啥?快说说,让小爷乐呵乐呵!’ ‘宿主等级不足,系统功能无法开启,请宿主努力提升等级。’ ‘额...,我现在多少级?打开状态栏让小爷看看?' ‘宿主:王卓然 等级:1 功德点数:0 罪孽点数:0’ ‘那这一级我能让你干些啥?’ ‘系统可为1级宿主提供能力:无。’ ‘废物!’ ‘系统警告,系统警告!宿主...’ ‘行了行了,我不骂了,你就一边待着卖萌去吧。’ ‘好哒!加油!要相信自己哦,你是最棒哒(*?▽?*)!' 这系统还真是个累赘,看看人家隔壁,开局就是几亿十几亿的系统点数,就连直接成圣的都有。人比人,真的气死个人。哎,倒霉倒霉。 在卓然的提议下,官兵的队伍终于是行到了王府,叫骂的百姓也是散去了许多。而王家出门迎接的,却只有老管家和王染,而不见老父老母。 虽卓然早已不是那个卓然,但是身体里的记忆还是有的,亲情这种东西,源自血脉,不免就是询问出声。 “爹和娘呢?” 王染早就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向着卓然讲述了双双病倒的两位老人家。 卓然看着这便宜大哥的失态样儿,心中不免感伤,要是自己没穿越而来,怕是这好好的一个大家子,就此破碎在这历史的洪流中了。 “大哥你别伤心,好生的照看咱爹娘,出不了多少时日,我定脱得这牢狱之灾。”卓然这话说得十分的狂气,倒也是自信十足之言。 后边跟着的左清风眉头一挑。昨日与这卓然讨论案情时就是觉得这人不简单,如今看见这家伙如此自傲,便是让他心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期许。 煽情虽煽情,可卓然毕竟是犯人,此行又不是回家探亲,而是查案而来。王染自然是明白,没过多时就是将众人让进了府中。 王府座落于县城的西面,这里一片都是豪绅员外的居所。这些有钱人选择在此建立府院,只因有条小河淌过这里。修府时引水而入,楼台建在其上,再加上假山怪竹环绕,不失为一处世外桃源。 而王卓然的别院正是引水成湖,锦鲤穿梭其中,倒是文艺味道十足。而这个别院西边的墙壁是与那王府的府墙相连,后边就是那条蜿蜒的小河。 再次回到这个记忆中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卓然就有点恍惚,两世记忆交织,便是有些混乱了。一个站立不稳,就要昏倒。 倒是有一个人反应及时,连忙托住了他。那人正是林昭。可卓然正要道谢的时候,却是见到了一副杀人般的眼神。卓然害怕之余,就是将感谢的话语咽回了肚子。 这林昭也是奇怪,刚见卓然时就是这样,一副跟他有仇的样子。 倒是那位叫做灵溪的小姑娘养眼非常,卓然不免又是望了望那左清风身后的灵溪。此刻卓然的脸十分的邋遢,身上也臭气弥漫,隐隐形成一股黑云缭绕。 看见卓然在看自己,灵溪被卓然的样子吓到了,就是躲在了左清风的身后。 “请这边。”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卓然的肆无忌惮,说话的是林昭。 “哎,真是无趣。”卓然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就是跨进了大院之中。 “我说清风小哥?你一个人随我进来就行,这里可是案发现场,人多乱迹,容易扰乱视听。” 卓然环顾了下四周,就是发现了园中房屋前那一连串的脚印。 “哦,对了,大哥,你去找几个手脚利索点的婢女做几个脚套与手套,我一会要用。” 听着卓然的话语,清风倒是惊疑起来,“这般勘察现场的手段,在下倒是从未听闻,不知卓然小兄弟能否解释一下?” 这左清风在唐朝,或许能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刑官,可在卓然眼底,他就是个比小白还小白的土鳖。 这时的卓然倒是想秀上一把,让这古代的小白好好的开开眼界。 第十三章 安详离去的死者 “早在先秦时期,痕迹学就被提出。经过发展和演变,到如今,也是鼓捣出不少门道。” 卓然开始背起教科书来,幸好他在现世还算用功,这些法医历史相关的东西,应付考试时也是记下了不少。不过正好,用来唬唬这左清风倒是足够。 “而到了本朝查案,却多注重证言,而轻视物证。如此不知造就了多少幽幽之口。即便在唐律中明确说明诬告该受到何种惩罚,也是挡不住红口白牙之下的那一桩桩冤案。” 卓然回想着自己的遭遇,不免有些感慨起来。现代办案,证词和物证被放在了平等位置,而且还有零证词办案这种只依靠客观物证的方式。而现世一桩案件的定性,不知需要多少佐证,这是古代落后的体制所不能比拟的。 左清风听得有些疑惑,王卓然这番话说得很是超脱世外,仿佛他是个历史的旁观者般。 “卓然兄的见解倒是独道,在下受教了。”左清风微微俯身,对着卓然就是行了一礼。 卓然见状也没客气,颇为享受这左清风的表现,“嘿嘿,你倒是有些孺子可教。” 这般狂妄的发言可是把周围的人都是弄得一愣。左清风倒是没觉得什么。孔圣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师,面对比自己高明的人,他显得谦卑些,也并无不可。 而就在此时,王染也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小婢。 从王染的手中接过做好的东西,卓然不免皱了皱眉。这手套居然连个指头分叉都没有,而选用的布料都是麻布,触感十分粗糙,不过做工倒是不错。 看见卓然皱眉,王染就是上前问道,“怎么,这些婢女的手艺是不是不行?” 卓然摆了摆手,这也不能怪这些婢女。唐朝虽然是盛世,但也是以农耕文明为主,质地更加柔软的布料算作奢侈品,王家乃是从商的下九流,无权享受那种只有当朝权贵才能穿戴的高档货。 再说眼下是古代,办案人员也不必过分注重自身对现场的污染。因为诸如指纹DNA也没有取证的必要,这麻布材质制成的东西,倒也勉强够用。 “无妨,无妨。”卓然说完就是将东西穿戴好,然后就是不怀好意的瞟向了左清风。 “清风小哥,你去找些木炭与纸笔,然后就随我进来吧。” 卓然说完,将装备分出一份,不客气的丢在了左清风的怀里。 这等举动也是无礼非常,不过左清风倒是乐在其中,学着卓然的样子,飞快将手套和脚套穿戴好。 经过一条池子边的青石小路,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院中的屋子前。 看着门口那些杂乱无章的脚印,卓然不免有些无奈,事情过去这么久,这出入他房间的人物不知多少,眼下的这些足迹显然是没了太大的参考价值了。 摇了摇头,就是起身。屋门并没有上锁,推开后就是能看见一个小厅,右边是被帘布遮住的卧室,左边连着一个卓然记忆里就没用过的书房。 仔细回想案发当日,那苏倩的尸身就是躺在连接书房和小厅的门洞旁。缓步上前,卓然松了口气,血迹边倒是干净不少,也许是出于对死者的敬畏,并没有多少人靠近。 左清风也是跟进了屋子,四处打量了一下,就是说道。 “这苏家的小女,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的房间的?” 卓然一听就是笑了,“你去找那苏倩问上一问,不就知道了?” “额...,卓然兄还真会开玩笑...。” 卓然这话说得有些瘆人,此时屋内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倒是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把木炭给我。” 卓然已经完全把这左清风当做了自己的助手了,不过左清风并没有在意,反倒是很乐意为卓然提供帮助。 接过木炭,卓然就是凭借着记忆,将死者的轮廓线给画了出来。 左清风看着那摊干涸的血迹上,被卓然描绘出的那个黑色的人型,不免就是奇怪起来,他可从未见过有这样勘察现场的。 “卓然兄,你这是干嘛?” “让死者说话啊?”卓然有意想吓吓这文质彬彬的左清风。不过这宛如邪教图腾般的人型,确实有些骇人。 左清风倒是没被吓住,反倒是凑上前来,陪着卓然一起端详。 “提笔,记。” 身前的卓然突然发话。 左清风有点没反应过来,拿着笔墨的手就是颤抖了下,几滴墨汁就是滴在了干涸的血迹上。卓然看着有些好笑,果然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在装帅,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哪能有如此这般的镇定? “死者头部朝西北方,双腿并拢向东南平直伸展。面部向右侧倾斜,左臂弯屈并平放于胸前,右手平直并舒展在体侧。” 说到这里,卓然倒是停顿了,眉头皱得有些深。 左清风追随父亲时,也是没少帮忙记录验状。但却从未见过如王卓然这般详细的。不免心中就是惊奇,可却是不见卓然出声了。 “怎么了?” “呵呵,看来这苏家的小女魂去的时候,倒是颇为安详。” “安详?此话怎讲?” 左清风有点没搞懂卓然口中话语的意思。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卓然就是猛得回身。将他一把就是推倒在了地上。 而此刻在王卓然的右手中,不知何时握上了一方墨台。只见卓然面无表情,将墨台举过头顶,然后猛地向下砸去。 左清风大惊,就是膝盖前突,阻下了卓然的身形,双手探出就是将卓然的手腕给死死的捏住。 卓然挣扎了下,却是丝毫挣脱不得,没想到这左清风居然还是个练家子。不过看着此刻慌张的左清风,卓然不免就是大笑了起来。 “如果有人要杀你,正常人的反应肯定是抵抗,手脚都会自然的挣扎,死后呈现出的样子应该是凌乱的。而苏倩当时的状态,仿佛正在睡觉般,双手与双脚摆放的位置都是的十分自然,并无挣扎的体征。” 卓然起身,将墨台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是把倒在地上的左清风给拉了起来。 左清风被卓然这神经病般的表现弄得有些懵掉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口倒是冲进来一个人,正是林昭。显然是听见了屋内的动静。 “大人!”长刀已是拔出。 卓然看着这林昭,不免就是缩了缩脖子。 “无事,你且继续在门口候着吧。” 林昭有些半信半疑,冷酷的眼神就是盯着卓然猛瞧。左清风见状也是无奈,推着林昭就是将他给轰出了屋子。 然后就是看着那个黑色的人型,若有所思起来。 “如此说来,却是有些古怪。” 卓然并没有搭上左清风的话头,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血迹上。 由于尸体搬运的缘故,书房与房门口间,有着不少带血的足迹。 卓然踱步就是由屋门口开始仔细打量,而行进到轮廓线一边的墙壁上时,卓然却是将目光定住了。 左清风见卓然没理他,倒是自顾自的猜想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那苏家的家丁,将小姐打晕,然后搬运到你的房间内,再将其杀害?” “不可能。” 卓然看着墙壁上那诡异的血痕,嘴巴上倒是没忘回答左清风的话。 第十四章 行其事,必留其痕 “如果我是凶手,定不会做出如此蠢笨之事。” 卓然还在观察血迹,这话却是把左清风说得一呆。 “为何?” “行其事,必留其痕。凡是做过的事情,无论多么隐蔽,总会留下痕迹。而杀人这种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要承受巨大压力的事情,你会让一群口风不严的吃瓜家丁去帮你办?” 左清风听完卓然的讲述,也是点了点头。谋害自家小姐这样的大事,一府上下几十口的家丁,定是掩藏不住的。 “那被害人又是如何进入你的房间?” 话题又是回到了原点,仿佛无限的套娃。 卓然用手在墙壁上抹了抹,然后放到眼边一看,居然只见些许灰尘。又在此处上方的一处抹了抹,顿时一抹暗红出现在了白色的手套上,那是血迹。 “难道是苏家的小姐得了癔症,或者成了鬼魅,穿过这重重的院墙,就是倒在你房间的一角,自杀了吗?” 左清风的话却是把卓然给逗乐了,不免就是笑出了声。相信科学的王卓然可不相信古代这种愚昧的言论。 卓然退后一步,让自己能清楚的看见墙上的血污。由于木墙上过漆料,整体泛红,这血迹粘附在上面,倒是难以分辨。 左清风见卓然这不加掩饰的嘲讽,有些脸红,折扇掏出就是张开摇了摇,掩饰了下尴尬。 “既然这些都不可能,莫非真的是卓然兄所为?其实你是个隐藏于市的绝世高手,趁着夜色飞入那苏家。抱着人家小姑娘,就是回到自己院中,欲行禽兽之事不成,恼羞成怒,杀之于她?” 左清风将目光看向了卓然,说实话,卓然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左清风对他的怀疑并没有放松。 可卓然听完左清风的话,居然是点了点头。 “没错,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还真只有我,有这个可能杀死苏倩。” 左清风一听,就是张大了嘴巴。 “卓然兄,此话可不能开玩笑,你可要想想你家长兄与卧病再床的爹娘。” 卓然正专注的想着问题,被左清风的话弄得有些烦躁。转身就是看向了身后的左清风。 “你,说完了吗?” 卓然真没想到这左清风看起来一副男神的模样,可谁知居然是个话痨,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就是喋喋不休的。 “额...。说完了。” 左清风被卓然严肃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毛了。 “那好,提笔,干活了。” “书房外侧墙壁,遍布星斑状血痕,靠近门洞侧一端,空出一片,疑似凶手行凶时,将这部分喷出的血液遮挡所致。” 左清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卓然说完却是一个字也没写下。 卓然并没有理会傻掉了的左清风,径直走到了房屋的大门处。此刻卓然心底已经放松下来,这个刚发现的痕迹,至少能证明一点,第一案发现场定是在自己的房间。 既然案发现场在自己的房间,这里必定会留下更多的线索。 此刻左清风倒是正经了许多,飞快将卓然的话记在了纸上。就是凑到了那木质的墙壁上观察起来,他倒是不觉得这种东西需要记录。 房屋的大门为中分两开式,内开门。卓然将一边的门拉出一半,朝向了自己。顿时就是眉头一皱。 这王家仗着大户,家丁众多就是疏于防盗。这里户的房屋大门,居然没有那种半栏式的防盗隔层。 这种没有隔栏的大门,可以说半点防盗效用都没有。只要有人拿个坚硬瘪平的物事穿过门缝,向着一侧一点点的挑动,就能将门栓轻易的弄开。 想到这里,卓然就是俯下身体,自下而上的观察起门栓来。果然,只见木质的门栓上,出现了很多倒三角的刻痕。有人在卓然不知道的情况下,入侵过他的房间。 “清风小哥?” 卓然看着门栓,若有所思,就是想叫左清风过来记录一下。 左清风还在怪异的看着那洒在墙壁上的血迹,被卓然这么一叫就是反应了过来。 “怎么了?” 卓然真是有点无语了,这左清风的表现确实够迟钝了。按理说他至少也是个大理寺中人,处理的案件都是奇案,要案居多。可现在看来,倒真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白了。 可卓然不知道的是,不是左清风太小白,而是他王卓然这现代刑侦的视角,过于超前了。 “有新发现了,过来记录一下。” “好,好,马上就来。” 左清风的话语中还透露这些许激动。 “门栓下方出现倒三角刻痕,木质较新,是近期所为。” 左清风仔细的记下后,就是跟刚才卓然一般,俯身观察了下门栓。 “有人入侵过你的房间?” “没错,从结果来看,他的这次入侵十分成功。”这里暗指卓然被诬陷入狱的事情。 说完,卓然就低头思考起来,顿时间就是心惊胆战。这些入侵的痕迹并不多,很显然凶手只撬过这个门栓一次。可就是这么一次的机会,遍顺利的将嫌疑嫁祸给了他。 “看来我或许认得这名凶手。” 王卓然喃喃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左清风倒也不小白了,从观察门栓的痕迹也是懂了卓然话里的意思了。 “不错,此人看来对你家十分的熟悉,也许卓然兄真与他认识。” 卓然回忆起来,不免又是头疼不已,这唐朝的王卓然的狐朋狗友一堆。各家各户不过正经日子,陪着王卓然这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厮混的人,就连王卓然自己也是数不过来。 甩了甩头,目前现场还没完全调查完,排除嫌疑人,需要更多的筛选条件,才能愈发的精准。 “既然他是在案发当晚,带着失去意识的苏倩前往我的房间行凶,而那苏倩在我看见她的时候,还是血流不止。也就是说,他才刚犯案没过多久,但他又是如何离开的呢?” 卓然将这个问题问向了左清风,不过也是在问着自己。 “趁乱从家丁堆里溜走!” 听着左清风推理出的结果,卓然已经认定这左清风没得救了。 “那墙上第一处痕迹就是证明,凶手当时身上满是被害人的鲜血,如此醒目,如何逃脱得了那么多双眼睛,趁乱溜走?” 左清风也是反应了过来,不由又是有些尴尬。将折扇举起,挡住了半边脸。不过眼睛却是瞟向了书房的方向。 此刻卓然也是看向了书房。当时自己从卧室出来开门,家丁就在门外堵着。如此绝境,凶手只有可能从一个位置出去了,那里就是书房。 第十五章 本不该出现的线索 二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来到书房。由于官府早先就搜查过,里面显得很是凌乱,很多书籍和画卷被随意的丢在地上,不免就是沾上了死者的血污。 卓然看了有些心疼,因为他知道在这些书画中,有着不少名家的真迹。这些可都是肉眼可见的金山啊! 不过眼下还是查案更加重要,这些身外之物,还是等自己洗脱冤屈后,再来感伤吧。 卓然绕过书桌,就是将书桌后方的木窗拿撑杆撑起。果不其然,就在窗沿之上,发现了半个暗红色的脚印。 而奇特的是,这个脚印却不同于房间中其他的脚印,它上边居然有着明显的花纹。 “经过我的推断,此处定是那凶手逃脱之所在了!” 左清风有些得意的说道。卓然听了,则是又给了他一个白眼。眼下诸多线索串联起来,就算是猪都能推测得出这枚足迹是何人而留。 没管左清风,卓然直接凑过去,这麻布手套有些不太方便,有些发硬。于是卓然干脆就是直接脱掉手套,用手将脚印中的污秽物取了出来。 轻轻揉搓一下,便是溃散而开,卓然连忙用另一支带着手套的手接住。 透过白色的麻布一对比,居然是被血染红的沙子。经过太阳的折射,反射出点点的晶莹,显然沙中富含有金属矿物。 “这是河沙?” 卓然皱了皱眉。 “给我一张纸。”卓然对着左清风说道。 左清风没有犹豫,就是将一张纸递到了卓然的手上。卓然又是将窗沿足迹中夹带的泥沙刮掉少许,就是拿起纸张包裹好。 “难道凶手入侵是走的水路,粘上了河沙后,就带进了你的房间?” 左清风这个推测并没有什么大错。可卓然听着左清风的推测,就有点头疼。此案看来远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洛城县并没有河滩,虽说有条小河途经,但是河道两岸只是些普通的泥土和碎石。这河沙的来历有点不好琢磨。” 卓然搜寻着这具身体的记忆,确实,洛城临近山林上游,这河沙,要经过河水不知道多少年月的打磨,才能如此细碎,而且它们只有在下游才能被冲刷上岸。 卓然揉搓了下乱糟糟的头发,自己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中,并没什么外地人啊?而这河沙明显不是本县的产物,那凶手到底是何许人也? 又看了看那个血足迹,卓然有些无可奈何了。本以为案情有了些进展,可这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却是打破了他对案子的全部认知。 但是线索并没有中断,这足迹中隐隐有着花纹,这也是一条十分重要的信息。但这窗沿并不宽,脚印只有脚尖部分,并不完整。 “我们去外面看看。” 卓然招呼了一声,将包好的河沙丢到了左清风的怀里。 左清风此刻越发的跟不上卓然的节奏了,卓然这看起来杂乱无章的调查方式,却是能精准的将案件中的线索串联起来。让他很是不明所以,因此就是有些不明觉厉了。 左清风连忙接住纸包,看着卓然已经快要走远了,左清风连忙收捡了下东西,跟了上去。 眼下太阳已经西斜了许多,走出屋门外的二人都是不由的眯了眯眼。长时间处在昏暗的环境里,突然接触强光,就会有这般的反应。 卓然举起手遮挡了一下,心中却是突然有些慌张,卓然捂了下胸口,这感觉很特别,像是那种去餐馆吃饭,却忘记带手机和钱包一样的慌张。 “你又是怎么了?” 左清风发现卓然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有些奇怪。 被拉回思绪的卓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看了眼院子外,官兵和家丁门围拢了不少。 不再纠结这股奇怪的感觉,卓然就是带着左清风来到屋子的右侧,书房的窗子就是开在这里。 二人还没靠近,就是看见了一连串的鞋印,它们由窗户边一直延伸到了院墙处,然后消失不见。 卓然俯下身子,观察了起来。春季的洛城县晚上湿气十分的重,泥土也是跟着变得松软。得益于此,这凶手的鞋印倒是清楚非常,花纹也是看得十分清楚。 “知道这是什么鞋吗?” 卓然有些疑惑,他可对唐朝的鞋子一无所知。而大少爷王卓然更是不可能知道,这关于鞋子种类的常识。 左清风听见了问题,反倒是立马答了上来。 “这是草鞋的足迹,你看这倒八字文,就是用绳子编制出的花纹。” 左清风这里终于是有点扬眉吐气了,自从调查开始,这王卓然一直都是敏锐非常,基本上是掉打他这个来自大理寺的左清风。眼下好了,终于有自己知道而卓然不知道的东西了。 看着莫名笑得有些犯傻的左清风,卓然感觉这家伙应该是脑子有点毛病。 “既然你了解,就将这个鞋印等大的画出来吧!” 卓然起身,眼下已经是将室内外调查了一个仔细,看来犯案现场能提取的物证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左清风则是苦着个脸,“为什么又是我?你就不能自己记吗?” 果然,就算是左清风这般好脾气的人,被人使唤多了,也是开始不情愿起来。 卓然笑了笑,举起了手上的镣铐,示意自己这般的模样,是拿不了纸笔的。 再没理会左清风,卓然就是对着院子门口的王染吩咐了起来,让他弄个椅子过来。 既然这名凶手是从这墙壁外而来,墙外肯定也有凶手留下的痕迹。 接过椅子,卓然就是走到了墙边。这一世的王卓然才刚刚十七岁,却是与后世的他长得一般的高,都是177的身材。果然富养起来的孩子就是容易长个子。 而椅子高约60公分,加上自己的身高后,只是能勉强将一个头给探出墙沿。 墙外满是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杂草,而杂草再往外边看,几丈远的位置,就是那条小河了。 “清风小哥?” “额...。又怎么了?” 左清风还在蹲着身子临摹鞋印。这手头上的活还没忙完,却又是被卓然喊住了。 “你派几个兵哥哥去这院子外面看看,或许能找到些凶手经过的痕迹。” “好好好,卓然兄。” 听着这左清风不情不愿的话语,卓然不免偷笑了下。 而就在这时,手腕和脚踝却是传来一阵阵刺疼,卓然撸开袖子一看,只见镣铐下的皮肤不知何时被磨破了。调查时太过投入,眼下松懈下来,这疼痛倒是透过神经传进脑海里了。 第十六章 废物系统的奇妙再利用 ‘哎,当个少爷真是好啊!’ 卓然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下了这句话,此刻他正在一处别院之中,几名婢女正在帮他揉着肩膀,身前是给自己看诊的老中医。 ‘这身体真是不争气,不就通个宵吗?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的锻炼一下。’ ‘系统提示,阶段任务已达成,奖励结算中...’ 系统不知再搞些什么名堂,呼叫就是只有这么一句提示。卓然也是没有办法,张了张嘴,身侧拿着果盘的小婢就是心领神会的将一块果肉送进了他的口中。 “王少爷,您这是劳累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这身体上的擦伤,还有那臀股间的淤青,老夫开点外伤药,您好好的养个几日就是差不多了。” 老中医拿着一个泛黄的小条,似乎是在开药。 卓然眯着眼,很是享受。别说这两名婢女被那王卓然调教得还真不错,这捏肩倒是好手艺,要是放到现代社会,那定是一号技师的排位。 老中医起身,将王卓然的袖口放下。 “王少爷,老朽建议您通身沐浴一遍。这污浊影响伤口愈合,要是外伤化脓起来,就更是难办了。” 听着老中医的话,卓然睁开了眼睛就是点了点头。开玩笑,化脓他就死定了,那可是感染了啊! “谢谢李大夫了。” 卓然感谢道,这白胡子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跑外诊,也是不容易。 老中医听见卓然的话,就是呆了,两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哎,都说这人要是临近生死之时,就会明悟于世,通晓人情。真没想到啊,老夫这辈子还能从王少爷口中听见一句谢谢。” “咳咳。” 听完老中医的话,卓然有点被果肉呛到了。这差点忘记了,按照这一世王卓然的德行,怎么可能说出谢谢这两个字。还好对面误会自己转性了,那就姑且就转性了吧。 老中医临走的时候,将一个小药葫芦和处方交给了边上的婢女,嘱托了几句注意事项后,就是背着个小木箱子离开了。 ‘哎,封建社会害死人啊,这老家伙都快七十了吧,还要上班。’ 正当卓然感慨的时候,却是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 “喂喂喂,你干嘛呢?” 卓然奇怪的看着婢女。 “大夫....,交代了,上药前,要先......沐浴。” 婢女有些被王卓然吓到了,就是往边上退后几步。卓然见了感觉有点抱歉,他可还是个自由社会的人,并没有什么尊卑观念。这小婢怕是平时被那王卓然打骂惯了,才会这么害怕。 “额...。没事没事,瞧把你们吓的。来吧,沐浴吧!” 卓然尽量装出一副和善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但是配上他这满脸污垢的脸,倒是一点都不和善。 婢女还是战战兢兢,慢慢凑到了卓然的身边,就是又开始拉扯他的衣服来。 卓然大惊失色,连忙搜寻记忆,顿时就在心底大骂了一句,这世的王卓然真的混蛋,洗个破澡居然是要让这些小婢帮忙搓背换水,真的是让人太羡慕了,不对是,真的让人太可恶了。 “额...,算了,算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们帮忙准备下就行了!” 顿时,婢女们也是如那老中医般,呆了。脸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着这些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婢女,卓然心中就是默念起就职宣言。 他可绝对不能被这糜烂的封建主义生活,荼毒了自己这颗根正苗红的小花朵。 婢女见拗不过卓然,身份本就低微的她们,也就没再强求了。 卓然坐在柔软的坐垫上,就是看着这些婢女忙前忙后起来,不出一会就是将沐浴的装备上齐了。 卓然用手试了下温度,很是满意,正要脱衣,却是瞥见了边上站立不动的婢女们。 “你们还是出去吧。” 卓然没那个胆量在这么多异性面前脱衣服漏家伙,就连想想都是觉得害臊。 最后确认门栓关好后,卓然才小心翼翼的将衣物去除,进了木桶之中。 刚进去就是闻道了一阵草木的芳香。这些是皂荚之类的香草,卓然在现代重来没有用过这种纯天然的洗浴用品,倒是十分新奇。 但是入水后,伤口就是跟着疼了起来,把他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雅兴给弄没了。 ‘叮,系统提示,阶段奖励核算完成,宿主获得功德点数220点,系统升级完成,lv2随身杂货铺现已上新!下面为宿主当前状态。’ ‘宿主:王卓然 等级:2 功德点数:220点 罪孽点数:0点’ 卓然还在拿着小布搓着泥污,没想到系统这个时候倒是有反应了。 ‘小智障?你这是怎么了?” 卓然呼喊着系统。 ‘由于宿主升级到lv2,系统得到了来自主神的升级!’ ‘额。行吧,那你给我好好的讲讲,现在都学会些了啥?’ 卓然边搓着澡,边听着系统的讲述,倒是明白了过来。原来任务发放期间,每收集到一条有效线索,就会得到主任务5%到%10不等的功德点数奖励,相应的也会发放给玩家经验,于是卓然就是来到了两级。 不过这两级依旧的废物,这杂货铺里面买的东西,却是和那现代一般无二,大部分的生活物品,小部分的锅碗瓢盆,然后就是零食什么的。 ‘这狗屁杂货系统有个什么鸟用?’ ‘宿主不要失望吗!只要等级越高,这小杂货铺就会越来越高级,到时候升级为现世中的国际交易站,也不是不可能!' 听系统这么说,卓然就是眼睛一亮。 ‘那核弹有卖的吗?’ 既然能升级,那种黑火之类的东西说不定有得买。此刻卓然光是想想都是有些兴奋。 ‘不行的哦,只限民用!不能破坏当前宇宙生态平衡的呦!’ ‘废物!’ ‘警告,警告,宿主...。’ 系统又开始了警告,卓然翻着白眼。不过转念一想,就算那小杂货铺中卖得东西再烂,但那可都是古代没有的稀罕玩意而啊,只要使用得当,学学人家欧洲人,拿个玻璃珠子换黄金,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过这只是一个比喻,唐朝早就有了玻璃。不过这个比喻却是十分的恰当。丝绸之路初期,不知多少人为了香辛这种调味料丢掉了生命,要是自己将现世的老干妈拿出来呢? 不敢想了,不敢想了。 ‘系统,来瓶肥宅快乐水!’ ‘支付完成,扣除宿主当前功德点数3点!系统友情提示,碳酸饮料伤身,请不要过度饮用哦!’ 看着手中的可乐,卓然不免就是傻笑出了声。不带犹豫就是拉开了拉环,咕咚了好一大口。 “啊!果然,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么一口啊!” 打出一个嗝,卓然躺在澡盆里,无比的舒爽。卓然突然感觉这穿越来这大唐生活,还挺滋润呢! 而就在这时,房门不知被谁敲响了起来。 第十七章 意外的收获 “三少爷,府宴已经备好,大少爷让我过来通知一声,要是身体无碍了,就来正厅。” 卓然喝着快乐水,脑袋倒是转得飞快。看来是王染设的宴席,招待左清风那家伙。 虽感觉有点麻烦,但是正好将今天收集到的线索整理一下。不过看着空荡荡的可乐罐,卓然倒是有些忧虑,这种工业制品要是出现在古代,也是个麻烦事。 ‘叮,系统为保护当前宇宙平衡,废弃物品会自动回收的呦!’ 卓然此刻倒是第一次觉得,这破系统有点用处了。系统的回收十分的迅速,眨眼间可乐罐就是消失无踪了。 洗完澡后,顿时就是感觉神清气爽,加上昏厥的几个时辰的休息,卓然此刻倒是精神头十足。换上婢女之前准备的新衣。别说,这唐朝的服饰还真是好看得紧。 内里白色的印花内衬,将一条红色的纤绳束在腰间,最后将一件蓝色的绣花长袍披上,别说,还真有点玉树临风的感觉。 不过头发却是难办,只好打开屋门,让婢女帮忙打理。果然婢女才是专业的,紫色的编绳将长长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多余的头发则是披在脑后,最后拿一支银簪固定。这发型倒是弄好了。 可这古代的铜镜倒是模糊,卓然也看不清是个什么效果。等得空的时候到系统那买个水银镜瞅瞅,不用想肯定是帅呆了。 屋外的家丁还在候着,卓然此刻将那李大夫留下的药粉涂抹完毕,就是跟了上去。 古时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其中最难受的也就是照明了,偌大的王府只能见到路边几盏石灯的光亮。而其它地方漆黑一片,微风摩挲树叶的声音宛如野鬼哭泣。这氛围,让人感觉挺不舒服的。 前面领路的家丁卓然倒是认识,其实是自幼陪伴王染长大的书童石头。孤儿出身,被王老爷收留,就是陪着同岁的王染,当起了书童。 书童石头拿着个灯笼在前面走得很慢,卓然低头思考东西,不免就是撞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三少爷...。” 石头连忙回过身来道歉。看他这惊恐的样子,平时也是没少被这世的王卓然欺负。 “没事没事,你赶紧带路吧。” 卓然也是无奈,不过石头却是不动了,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如果有事你就说吧,大哥还在等着我呢。”卓然挑了挑眉,这书童平时见到自己都是绕道走,如今居然是有话对自己说? “额...,三少爷,我知道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叨唠您...。” “没事,你就直说。” 卓然示意了下前方,那里正是王府的正厅,此刻里面正灯火通明。 听见卓然有意要听,石头只是稍微作了一下迟疑,就是说出了口。 “是关于那个死在咱王家的苏小姐的事情。” 卓然一听,挑了挑眉,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石头要说的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近半年来,一直有个小婢女来大少爷的文馆买大少爷的字画。因为大少爷的字画,额,三少爷你也是懂的,根本没什么人看得上。 于是小人很是好奇,得空就去打探了一下,可没成想,这人居然是那苏家小姐苏倩的贴身婢女。 早前这事本没什么好说道的,可直到前日三少爷因苏倩被杀抓进官府衙门,我就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些蹊跷。 不过小人愚笨,不知道这话应不应该讲,可今日难得能和三少爷独处一下,小人还是斗胆说了。” 听完石头的讲述,王卓然心中先是一阵的疑惑,然后就是兴奋起来。本案的疑点之一,就是苏家与王家并没有任何交集,但苏家却恨他王卓然入骨。 而这个石头说出来的事情,看似不怎么重要,却很有可能成为揭示案情的关键信息。 “三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看着喜笑颜开的王卓然,石头有点不知所措。平日里的三少爷可不似这个样子,应该是已经撸起袖子,口中大骂的揍他了。 “嗯,没事没事,此事你干的不错,等本少爷出来后,定要好好的犒劳你!” 石头听完卓然的话,就是缩了缩脖子,上次三少爷说犒劳他的时候,可是把他吊在树上挨鞭子。要不是大少爷过来救他,估计他早就残废了。 ‘叮,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完成,功德点数+60。’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也印证了卓然心底的推测,这条线索和本案确实有着联系。 推开屋门的时候,众人已经落座。圆桌上共有四个人,桌子上的酒水菜色也是丰盛得紧。卓然进来后就是坐到了王染的边上。 左清风是上宾,坐在上沿,与他并坐的是灵溪与林昭。 “身体怎么样了?”这是王染关心的话。 卓然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就是问向了左清风。 “清风小哥,那院墙后面可有发现?” 此时既然卓然来了,也算是开了酒席,左清风也不是个拘谨的人,拿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不错,除了折断的草枝外,岸边还发现了一个类似船只靠岸的痕迹。” 卓然一听,也是自顾自喝了口酒,眼下所有的线索已是能顺利的连成一线了。不过能进展得如此迅速,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古代人可没有什么反侦察的意识。 众人喝着酒寒暄,而王卓然此刻正在脑中侧写起事情的经过来。 凶手挟持失去意识的苏倩,通过小船走水路,趁着夜黑翻过围墙撬开门锁,就是将苏倩放到了王卓然的屋子,不久就是将其杀害。趁着王卓然和苏府家丁起冲突的时候,从窗户逃脱,坐上小船悄然离去。 “哎,灵溪,你不能喝这个,你还这么小,要是陛...,老爷知道我带你喝酒,肯定会饶不了我的。” 卓然抬眼一看,原来是那灵溪古灵精怪的,十分好奇众人喝的津津有味的酒水。可正准备偷偷的喝上一口的时候,却是被左清风抓了一个现行。 “哼,为什么我不能喝?”灵溪小嘴巴鼓鼓的,很是生气。 果然,美女就算是生气的样子,也是可爱非常,卓然看着灵溪,心中不免得感慨。如此纯天然的美女,可是现世的那些妖艳贱货不能比的。 灵溪盯着酒壶,眼中露着些羡慕,让卓然看得有些心疼。不过随后就是灵光乍现起来。 ‘系统,再给我拿瓶可乐。’ ‘叮,支付成功,扣除功德点数3点。’ 顿时,在卓然的袖子里,就是出现了一罐可乐来。 “咳咳,灵溪姑娘,这小孩子家饮酒,可是对身体不好的哦。” 听着桌子对面王卓然的话,灵溪更加的生气了。这左清风管着她就是够让她难受了,这王卓然一个外人还要管她,这怎么不让她生气? “关你什么事?哼!” “哎,妹子别生气嘛,我这可是有比美酒更好喝的东西哦!” 这句话顿时就勾起了灵溪的兴趣了,毕竟她年纪还小,太容易被人忽悠了,更何况是忽悠界的最强王者,王卓然呢? 而此刻卓然心底冷笑不绝,没有人能抵抗得了肥宅快乐水的味道!这攻略心上人都说要从胃开始。这大唐只此他王卓然一家的快乐水,要是能套住这丫头,嘿嘿,看你还往哪里跑! ‘呸,龌龊。’ 第十八章 如何用三块钱去泡妞 系统居然骂起了卓然,显然这种行为,有违系统的基本礼仪。但卓然倒是没有在意,他迟早有一天要将这系统弄出他的脑子,不然有个能全天候读取他思维的东西存在,他可是睡觉都不踏实的。 ‘哇,你居然嫌弃人家,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摊上你这么个宿主,我那些兄弟姐妹多好啊,宿主对他们可是温柔备至,体贴有加,你呢!?’ 系统居然在卓然的脑袋里哭了起来,卓然一愣,就是呆了。 ‘行了,行了,我错了好吧,你别哭了。’ 此刻王卓然有些凌乱,对面是正等着自己下文的灵溪,脑袋里是嚎啕大哭的系统。一个恍惚居然是将可乐罐直接拿了出来。 王染一看就是夺了过去,啧啧称奇,“呦,这银光发亮的小罐子还真是奇特啊!这是哪家的工匠如此的好手艺?” 左清风也是看见了,接了过去,摇了摇。“不错不错,我看这是某种金属,质地如此光滑,我看价值绝对不低于一千两白银!” 卓然看着众人传阅着可乐罐,人都是傻掉了。他本想偷偷为那灵溪弄上一碗的,没成想慌忙之下直接拿了出来,这下子可完蛋了啊。 “三弟,都说了别乱花娘偷偷给你的钱,我们王家虽然每年营收有余,但那些可都是二弟辛苦外出跑商赚回来的啊,你怎么如此不懂事?” 卓然一听冷汗都是下来了,不就是个三块钱的可乐吗,这罐子估计一块钱都不值,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 最后罐子终于是到了灵溪的手上。 “喂,这里面的东西...。能喝?” 听着灵溪在问自己,卓然也是彻底光棍了,各种瞎话在心底就是瞬间编撰完成。 “大哥,你误会了,这东西是一个来自波斯的朋友送给我的,我可没花多少钱!” “波斯的朋友?”王染有些半信半疑,这幽州倒也是在丝路上的,过往还真有些波斯的商人。 见王染这般神色,卓然终于是松了口气。然后就是不怀好意的看向了灵溪,口吻如同诱骗萝莉的坏叔叔般。 “嗯,对,里面的东西是能喝的哦!你看它上面有个拉环,你拉开,就能喝到里面的东西了!” 听见卓然这么说,灵溪疑惑的找了找,发现拉环后就是轻轻的拉开,顿时一股泡沫涌了出来。 ‘哐当’这是长刀被拔出来的声音。 ‘郡...,小姐小心,此物有毒!’林昭十分的神经大条,此刻已经将坐着的椅子都是给踢飞了。 其实这也不怪林昭,古代的毒物多为重金属物质,碰到些比较活性的东西就会起泡。他是把这喷涌而出的二氧化碳,当做了毒药了。 看着指着自己的长刀,卓然满脸的黑线。 “额,林昭兄弟,你误会了,没毒,真的!” 听着卓然的解释,林昭一脸的不相信,眼神里散发出了十分浓重的杀气。 “行吧,行吧。我先喝一口总成了吧?” 卓然没得办法,就是起身从灵溪的小手中取过可乐,倒了点在杯子里,然后一饮而尽。 “怎么样?这下能相信我了吗?” 左清风也是反应了过来,此时气氛十分的尴尬,他自然是要打打圆场的。“行了,林昭,将刀收起来,都说这是那波斯的玩意儿,那等鬼地方就是稀奇多,你见识少就不要如此小题大做了。” 显然左清风的话对于林昭来说十分的管用,不过最后灵溪喝的时候,林昭不知在哪取来了银针试了下,没反应后,才是同意灵溪喝。 只见灵溪将可乐倒入杯中,一大团泡沫涌现而出。她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奇怪的饮料,小鼻子闻了闻,就是轻轻抿了一口。 “哇,这是什么东西,居然会如此好喝!” 看着灵溪那幸福的小脸,卓然也是跟着傻傻的一笑。众人看着灵溪如此惊呼,纷纷表示要尝一尝,随后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就是连那冷酷的林昭,也是眯着眼细细的品味起来。 看着这些土包子,卓然有些无奈了。 “三弟,我觉得这东西有商机,等二弟回来的时候,你去跟他说说,搞到这东西的配方,咱们王家就此发了啊!” 卓然一听就是无语起来,这可乐的灵魂就是那些气泡,这个时代要想弄出来,成本巨大,哪来的商机? “大哥,你别想了,这可是波斯王族的圣井里产出的,一年不过一个木桶那么多。” 听着卓然的忽悠,王染也是打消了念头。小小一罐可乐并不多,众人都是让着灵溪,大部分都是她喝了,看着她那小脸上意犹未尽的样子,卓然很是满意,他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谢谢王公子!” 灵溪的这句话可把卓然给美翻了。显然一瓶可乐效果拔群,加了不少好感度。 不过最后还是出了个岔子,灵溪似乎是看上了那个可乐罐,死活不还给卓然。平静下来的系统也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它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 最后在‘慷慨大方’的王染说教下,卓然放弃了那个罐子。 这次酒宴大家都是十分的开心,左清风是完全不把卓然当嫌犯看了,今天所收集到的线索,卓然自是洗脱了嫌疑。 但是左清风相信了卓然,那刘县令和那苏家的老爷可不信这么一套。这大牢还是要继续坐的,直到真凶落网。 不过在回牢房之前,卓然倒是和左清风商量完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首先就是要选出一些机灵的官兵,乔装成百姓的样子去收集情报。 包括调查县城中渡口可疑的船只。 调查卖草鞋的手艺人,找出与案发现场脚印相同花纹草鞋的出处, 最后就是监视苏府,苏家的举动一直都是十分诡异,看能不能暗地里探听出些有用的线索。 而明日清风和卓然却是要干些其他的事情,是关于那份讼状的下篇,百姓的联名讼状。 因为王染说过,就算是他王卓然在县城惹了多少祸事,他们王家事后纠纷时,都是花钱赔足了人家的损失。 如此这般,那些百姓为什么还要联名告发他王卓然?而且还是如此集中的去告他?其中要是没有人牵头,定是不可能,所以第二日的要点就是走访这些人,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 如果有可能,明日卓然还要去一趟苏家,这也是十分的关键。目的是看能不能征得同意,验下那苏倩的尸身,虽然有点痴人说梦,但总归是要试上一试。 第十九章 卓然的奇耻大辱 回到大牢又是夜半,那些差役都是没有睡去,倒是看见了一个白白净净的王卓然走了进来。 看那锦衣华服的,心中自是把卓然吹的牛皮当真了。不免都是小嘴抹了蜜儿,把卓然的马屁都给拍烂了。 而县衙的内府中,此刻却是气氛凝重。 “大人,今日我奉命跟在那左清风的身后,虽只是远远的瞧着,但是看他们那春风得意的样儿,肯定收获了不少线索。” 一名小吏毕恭毕敬的勾着腰,向着刘一守汇报着。 刘一守则是紧紧的捏着拳头,表情异常的凶狠。 “哼,就让他们先得意着,再过些时日,看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这事你干得不错,先下去吧,叫手底下的人给我盯紧王府,要是有什么动静,立马向我汇报。等事情过去,人人有赏。” 说完,刘一守拿起一封信函看了起来。 ‘陆九州叛敌案,孟系党羽牵连其中的朝中大员甚多,查办下来,长安京兆府尹一职现缺。 老夫惜才,你快速速清理现案。事后知会老夫一声,老夫便上表陛下,举荐于你这份差事。’ 这是陶老大人前些时日给他的密信,要不是这个王卓然案,他早就开赴车马,去那长安风光快活了。可恨,可恨至极! 抬头却是见那个小吏还没走。 “你还有何事?” “大人,我那远房表弟杨远有事求见大人,说是送茶,已在府外等候许久了。” “那个茶庄的杨老板?哼,不见,老夫正是非常时刻,犯不着为他这小恩小惠漏出马脚。” “是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将他驱走。” 看着小吏离去,刘一守摸了摸小胡子,回想这十年为官的点点滴滴来。别说这洛城是个小城,但是安户在此的可都是些有钱的主儿,他这些年私下收得的钱款,就连他自己都是不知道有多少。 可现在的他却是真正的两袖清风了,这些钱款,全都孝敬给了那些京城中,高高在上的大人们。这就是他刘一守这辈子的生死一搏。 度日如年,就是现在刘一守的状态,信件已是送出去一日,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心里依托了。 春季的洛城县,天气说变就变,气温也是骤降了不少。细雨如青丝,连绵不绝千万里。这便是洛城的春雨。 “没想到卓然兄居然有着如此口味。” 清风摇着扇子,边上是一个乔装的官兵为他举着油伞。 “都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卓然满脸的气氛,这真的是奇耻大辱,千古奇冤! “哈哈,调戏老婆婆!?” 终于,灵溪忍不住笑了,捂着肚子,百媚从生。 为她撑着伞的林昭也是憋着个脸,不过为了维持他那冷酷的形象,倒是没像灵溪那样直接笑出来。 “笑什么笑?我堂堂一个俊俏美男,会去调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 卓然把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脸。此刻的脸上已经是气得扭曲了,倒是没了半分的俊俏。 没想到这调查的第一个人,就是给了王卓然一个开幕雷击。讼状中列举其一,就是刚才那个罗花花的讼词,语言骚扰,欲行非礼。 可众人走访倒罗花花家时,没成想开门的居然是个老奶奶。开始众人还以为找错人了,最后得到当事人的肯定后,卓然人都要疯掉了。 “哎,卓然兄别生气吗,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左清风也是忍不住了,跟着灵溪大笑了起来,之前出于风度问题,憋得十分的辛苦。 “哼,别让我抓住那个煽起谣言的闸总,不然我打烂他的嘴!”卓然这句话是认真的。 “不过这也很好不是吗?至少证明了这份联名讼状的不实之处。” 卓然将面具带上,心情也是冷静了下来。看着手中的讼状,就是冷笑一声,上面共计百多人的联名,总会有个人露出破绽的。 “下一个,屠户孙九。” 卓然没理会身后欢乐一片的众人,撑着伞就是拖着镣铐继续前进。众人也是没有落下,跟了上去。 洛城山地贫瘠,可用来耕种的土地很少,大部分生活在这里的百姓,都是以贩卖山货与蚕桑制品为生。正是这样,来此收购山货布匹的商人很多。 就算是小雨纷纷不绝,县城大路的两边的摊贩依旧吆喝漫天,行人旅客也是不少。 此刻的卓然,头戴一个白脸面具,身上的镣铐叮叮作响,如此装扮倒是奇特,引得不少路人侧目,回头率几乎达到了100%。 这也是出于无奈,要是露出脸来,指不定就是被滔滔的民愤给淹没,怎么死的都是不知道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非主流吗?” 几位路过的小姐,对着卓然指指点点,不时还窃笑几声,让王卓然十分的不爽,就是吼了过去。 顿时间小姐们就是花容失色,跑得没影了。 孙九的肉铺并不太远,在城南的集市第一家便是。 “哟,几位客官这是要买些什么?小的这里可是鹿肉猪肉羊肉貂子肉,什么肉都有的哦!来来来,好好的看看!” 左清风倒是老道,上前就是假装挑选了起来,没一会就取了一斤的羊肉。 “嘿,这位客官好眼光,这是昨日夜间刚宰的羊儿,这肉嫩得哟!” 孙九喜笑颜开,拿出蒲叶就是将肉打包好。 “老板,我等是刚来此地的游商,听说最近你们洛城有个杀人案闹得挺凶的啊。” 左清风开始了套话。老板刚做了笔生意,心情很好。四下也没其他顾客,就是有闲空唠叨起来。 “哎,别说,这事啊我听了也是恨得牙痒痒啊!” “哦?老板为何如此说?” 孙九将刀放下,拿个破布擦了擦手,就是继续说到。 “这位客官你可不知道,我们洛城县啊,有个大户王家。几代人名声都还是不错的,可自从这一代出了个三公子王卓然,那可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啊! 整天就是带着几个狗腿和一群地痞流氓招摇过市,仗着家里几个臭钱就是胡作非为,我这小摊前几个月还被那家伙给掀过。” 卓然在边上听得真切,回想一下,还真有此事,不由得将面具紧了紧,心中汗颜无比。 第二十章 不胫而走的消息 “哦?如此可恶之人,和那杀人案有何关系?” 左清风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瞟了眼卓然。边上的灵溪早就捂着嘴巴偷笑了。 卓然此刻的脑中凌乱万分,这种走访调查,简直就是对他的公开处刑,虽然不是自己干的,但是锅却都是要背下,真是史上神仙开局的穿越者。 “哟,你可不知道啊,那个杀人凶手就是这个王家的三公子,王卓然!” “想那苏家的小姐,如此的花容月貌,却是被那王卓然这样一头猪给拱大了肚子,最后还杀人灭口。可惜了可惜了。” 孙九摇了摇头,从身后的水桶中舀起一碗水,就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像是在润嗓子。 卓然一听,顿时就是不对味了,什么叫被猪拱了?老子怎么说都是个帅锅好吧?感慨完的卓然却是心头一凝。 “这位老板,你是怎么知道苏家的小姐已经大了肚子?” 据卓然所知,官府对外宣扬的可只有杀人劫色这一条,可并没说死去的苏倩还怀有身孕啊? “哎,这全县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就是这样我才气啊!好好的一个姑娘,最后落得个一尸两命。不过这位带面具的小哥,为何你的声音如此耳熟?” ‘叮,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完成,功德点数+50’ 看见这孙九开始打量起了自己,卓然不免冷汗就是下来了,还好左清风打了个圆场。 “我等先行告辞了,再会了老板!” 说完就是将卓然挡在了身后,扭身用眼神示意大家赶紧走。 “哎,客官你们的肉还没拿呢?” 看着远去这队奇怪的人,孙九突然发现了桌子上的肉,客人居然是忘记取了。 “哎,这样漫无目的的调查,何时才能找到线索啊。” 左清风开始发起了牢骚,灵溪早就失去了兴趣,拉着林昭逛起了集市。 “早就有线索了,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卓然抖了抖镣铐,现在他有种COS八神庵的感觉,可惜他不是个疯子。 “早就有了?” 左清风张大了嘴巴,问着卓然。 “你叫些人四处打探一下,这苏倩怀有身孕的事情,最起初的源头在哪里。” 左清风回味着卓然话里的意思,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本案可从未提及苏倩怀有身孕,我们这些查案的人都不知道,那些衙门外的百姓是如何知道的?” 卓然看着左清风,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混到今天的官阶的。 “知道了就别发呆,眼下时间宝贵,我想那刘县令一直没有动作,定是在酝酿着些什么。” 卓然可不会傻傻的认为那刘一守,会好心的让他们自由的查案。 看着左清风吩咐边上的那个官兵,卓然就是看着灵溪那小丫头东瞧瞧西看看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丫头是何来历?” 卓然此刻倒是好奇起灵溪的身份来,看她这看见个包子都是要驻足好久的样子,不像是个寻常家的女孩,定是权贵之女,久居殿堂,才有现在这般好奇宝宝的模样。 左清风见卓然突然问起灵溪的事情,顿时就有些尴尬。 “额,我劝你别去惹她,把她当个姑奶奶对待就行了。” 左清风的神色已经是不言自明了,看来这丫头的身世并不简单。卓然此刻心中的算盘又开始敲打起来。 ‘哎,我觉得你上辈子应该去学金融,而不是法医。’ 系统看着卓然的盘算,不免感慨出声。 这时灵溪倒是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堆的东西,花糕米酥,五花八门。 “哇这些好好吃,平时都吃不到这些东西!” 听着灵溪的感慨,卓然不免嗤之以鼻,这些东西在唐朝算是不错的甜品,但是以现代王卓然的眼光来看,口感粗糙,甜度也不够。 “来,分你们尝尝!” 灵溪居然是将怀中的东西递了出来,让众人品尝。左清风拿了一块樱桃糕,吃下去后就是点了点头。 “不错,这口感清爽,酸中带甜,好东西。” 卓然倒是没有接,这些东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更别提往嘴里塞了。 灵溪看见卓然不拿,就是有些微怒。 “你怎么不吃?亏我还想报答一下你,那个叫作波斯快乐水的东西应该不便宜吧?” 看着灵溪闪着星星的眼睛,卓然也不好推脱了,将面具抬起一角,就是拿了一个米糕往嘴巴里一放,顿时那股粗犷的甜味就是弥漫在了他的嘴巴里。这简直是对舌头的迫害。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语气里满是期许。 卓然看着灵溪问自己,就是有点可怜灵溪,这等货色也能让她这么开心。 卓然本想假装说好吃的,可身体的反应很诚实,这种发腻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干呕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的东西难吃吗?比不上你的快乐水好喝?” 看着好看的眉毛被拧成了一团,卓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刚想解释,那块米糕却是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积水瞬间侵蚀了上去,就软趴趴的像团稀泥了。 这无疑是对灵溪的挑衅,效果达到了MAX级别。 “额...。” 看着米糕,卓然冷汗就是下来了。抬头一看,就是一团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那是灵溪买的甜品。 “哼,林昭,我们走,不要理会这个家伙了!” 小脸气呼呼的灵溪就是撇过了头,没理会凌乱掉的卓然,就是走开了。 这好不容易刷起的一点好感度,这下算是瞬间清零了。 ‘难怪你单身了这么些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卓然听着系统的嘲讽,巧舌如他也是想不出半点反驳的言语。 左清风都是看得有些好笑,拍了拍卓然的肩膀,表示安慰。 “都说了,这丫头不好惹。” ‘哎,看来我的单身之路真的是任重而道远啊。’ 卓然将粘在头发上的甜品碎屑抖了抖,一点点的清理干净。虽然想上去解释解释,可眼下也不是玩恋爱养成游戏的时候。 关于苏倩身死之谜的线索已经铺开了大半,但是目前只能等探子的调查结果。 那么现在,是时候去那苏家的府上一趟了。 第二十一章 初入苏府院 “事情都交代完了吗?” 卓然将伞慢慢的放下,看了眼天空,还是那般的阴沉。 “嗯,今天晚上估计就会有结果出来。” 左清风看着远去的灵溪,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让林昭一个人陪着灵溪,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事。可不止林昭,那丫头身边的护卫,比我都多。” 左清风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遮掩,卓然没怎么听懂。仔细看了眼灵溪的方向,却是能看见几个平民打扮的人,在人群中隐隐的随在灵溪的身后。 “走吧,去那苏家一趟。” 看到这般情景,卓然也是放下了担忧。毕竟这小丫头年纪还小,加上祸害异常的脸,很容易被坏人盯上,这份担心也是正常。 “额,你还真要去啊?”左清风言语中充满了吃惊。 “我现在身边的护卫可都在灵溪那,到时候起了冲突,我可不敢说能护得下你。” 卓然听了左清风的话,笑了笑。此次这趟苏家势在必行,千头万绪都是围绕在苏家展开,而且那苏倩的尸身按照习俗,应该还未下葬。若不早去,等入土之后,想要验尸就更加的难办了。 “走吧,本案关节就是在苏家,此次非去不可。” 听见卓然的话,左清风迟疑的摇了摇扇子。他认为卓然的决定有些太过唐突了,至少也要拿到更多的证据后,再去苏家比较好。 而此刻卓然的脸上带着面具,左清风也看不见卓然的表情。但是卓然语气里的坚决还是能体会到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去叫上些官兵,如此那苏家也不好拿你怎么样。” “不可动用官兵,只能你我二人前往。” 现在苏家本就恨他王卓然入骨,要是带上官兵前去,很有可能出现反效果。 “额……好吧好吧,容我想一下。” 左清风还在迟疑。他是一个有着自知之明的人,卓然近日的表现,在探案的功力上远胜于他。 虽不知卓然在想些什么,但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卓然。 春至,本是生机勃勃的时光。而此时的苏府却是死气沉沉,几缕白绫缠绕在了府门的牌匾上,随着微风轻扬在冷雨里,凄凉感十足。 大门开着,不时有着腰束白绸的人出入府中。行到近处还能听见木鱼与诵经的声音,然后就是低低不绝的啜泣声。 大门口站着两排家丁,见到卓然二人要进来,就是伸手拦住。左清风冷汗都是下来了,但见到那家丁眼中红肿,递给了他们两个白娟。原来是虚惊一场,对着那名家丁拱了拱手,道了一句节哀。 将白娟系在腰间,便踏进了府门。院子中有些花圃,正前方就是大堂。远看就是能见到不少人穿梭其中,都是掩面而泣的样子。 “哎,人间最悲哀之事,非这等白发送黑发莫属了。” 左清风开始感慨起来,卓然却是不认同这份多愁善感。虽然人都是有着感情的,但是身为执法人员的他们,就应该时时刻刻将这份感情封印,以最客观的态度对待每一个案件。还死者一个真相,才是对死者最好的祭奠。 即使情感是人类前进的动力,但也是阻碍人类前进的祸端,这句话一点都不矛盾。 二人混进前来吊唁的宾客间,就是行到了正厅。一个黑木棺材摆放在大厅的正中,棺前是一个烧纸的火盆,一个老妇边流着眼泪,边往火盆里添加着纸钱。 “倩儿啊。你走得冤枉啊,都怪为娘没用!没能耐为你伸冤啊!”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哭嚎很久了。 而老妇的对侧就是那个苏老员外,此刻他正佝偻着腰,虽眼睛早就被泪水打湿,但出于礼节,也是要一一答谢前来吊唁的宾客。 侍香的门童见新进来的卓然二人,为他们取过清香。二人接过,看着黑棺,就是将清香举到蜡烛前点燃,勾腰三拜。 苏老也是发现了这新出现的二人,最先认出了左清风,毕竟昨日还在衙门里见过。 “左大人,您要吊唁家女,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 苏老擦了擦眼泪,上来和左清风客套着。 听见有位大人过来了,大厅中的老老少少也是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视着左清风。 他们的眼神很复杂,怨恨,无奈,与悲伤交织在眼睛里。这份注目礼,如此大的压力,卓然注意到左清风的额头居然是渗出了几滴汗珠。卓然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份压力,以前只是听大学里退役下来的老教授讲过,那份来自生者的压力是多么的沉重。 左清风回了礼,用身体有意挡住了卓然,“苏老,我并不是一个在意礼节的人,您不要过于拘泥小节了。” 但卓然的装扮实在是太奇特了,让人看上一下就是挪不开眼睛了。 而这镣铐加身,就算是带着面具,苏老员外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仇家? “孽贼,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来我苏家?” 一声孽贼惊天动地,就连边上跪着念经的和尚都是住嘴了,看向了身披镣铐,头戴面具的卓然来。 身体颤抖,苏老将卓然插在香炉中的清香一把拔出,带着闪烁的火星就是砸在了卓然的身上。 卓然本就知道瞒不过去,抖了抖衣服上无火的余烬,将面具取了下来。 “苏老员外,我等此来是吊唁亡魂的,还望您老不要生气。” “吊唁亡魂?你...,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苏老爷是真的快要气疯了,捂着胸口,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而眼睛已是血红一片了。 家丁们的反应更加的激烈,掏出棍棒就是将二人团团围住,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都说现在来,不是个时候。” 左清风看着那些家丁,低声对着卓然抱怨着。 “苏老,您何必对我生气?冤有头债有主,这世间的事情清浊非常,但我王卓然清者自清。” 卓然看着这般的阵仗,心中也开始打起鼓来。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几步走出了左清风的掩护,继续说道。 “我想苏倩的冤魂,也定想将那杀他的人付之于九泉地狱,可惜那个人并不是我!” 卓然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家丁身后的苏老员外,而是死死的盯着那口漆黑的棺材,语句铿锵。 “难道苏老员外就不想找出真正的凶手?为何在有如此多疑点的情况下,单单咬住我王卓然不放?我看你神志尚可,也不像是个老糊涂啊?” 卓然这番话表面是说给苏老员外听的,其实是说给在场的所有苏家人听的,他就不信苏家没有一个明白人。 “呸!少跟我胡言乱语。如今既然官府治不了你,我苏某人拼下这身性命不要,也要宰了你小子!” 这句话几乎是跳着脚说的,要不是有个人扶着他,恐怕是站立都是不稳了。 听见老爷的发话,围拢的家丁也是不再犹豫,棍棒齐下,就是招呼向了卓然。 ‘呵,想不到你也会干如此愚蠢的事情。’ 系统也是不认同卓然的做法,以她的分析能力,卓然现在的行为,等同于找死。 第二十二章 突破口苏良 事情眼看着就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起来。左清风虽是有些武艺在身,但也架不住几十号的家丁。况且手中只有一把折扇,家丁可都是握着棍棒。 “左大人,既然你如此袒护这孽贼,我苏某为了小女的在天之灵,就别怪老夫心狠了!” 圈外的苏老还在跳着脚咆哮着,声嘶力竭。 二人则是闪躲间,顿时大厅就是乱做了一团,香烛倾倒而出,火盆也不知道被踢飞到何处了。 那名老妇人看着眼下的情景,头发披散而开,只见她趴倒在地,嘴巴中不住的喊着。 “倩儿,倩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干什么?我倩儿的灵台啊!” 这时左清风都是不知挨了多少下棍子了。卓然倒是没事,被左清风护得还算是周全。 “早知道就不相信你的鬼话了,为什么我要陪着你来这苏家?” 左清风边用折扇格挡着棍子,嘴巴里还不住的抱怨着。显然他是真的后悔了。 两人节节败退,就是来到了黑棺的边上,那些家丁也不傻,并不敢拿自家小姐的棺材开玩笑,下手有些畏畏缩缩的,二人依着棺材才得一口喘息。 不过眼下混乱,总会有个失手的时候,一名家丁就是一个没收住手,将棍子劈到了棺材上。 “咚” 此声宛如万千个木鱼同时被敲响。顿时间,大厅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呆了。 老妇人看得真切,受不住打击,就是翻起了白眼,直接昏迷了过去。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娘?” 那名原本扶着苏老员外的人看见老妇人昏倒过去,表情惊慌。居然撇下苏老,扑身就来到了老妇人的身边将她搀起了半个身子。 而苏老员外的情绪也是到达了临界点,一个站立不稳,也是躺倒在了地上。 “愣着干嘛?赶紧来人将二老扶到后院去,然后请那李大夫过来!” 厅中的异变让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更加的乱上加乱了。 左清风见原本缠着他们的家丁,都是慌忙的离去,心下也是萌生出了退意。 “卓然兄,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如此下去,哪有什么结果?” 说完就是把袖子撸起来一看,不免得皱起了眉。手臂上此刻已经有几处十分刺眼的淤青了,还带着丝丝的血水。 卓然也是头疼得不行。此行他的确太过想当然了,没成想那苏老爷居然会如此的不讲道理。 可越是这般就越让卓然好奇。到底是因为何种原因,让苏老坚定不移的认定他就是凶手? 不过此时到时候千载难逢的机会,苏老失去了意识。眼下苏家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就只有苏家的长子了。 “走,去找苏良去!” 看着兴致勃勃的王卓然,左清风脸都是要塌下来了,带着崩溃的语气。 “喂,为什么还不走?感情挨打的人不是你吗!?” 但是眼下也不好扔下卓然自己离开,这显得他太不仗义了,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家丁们忙前忙后,已经是先后将两位老人抬进了后院,而苏良则在收拾残局。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表情凄苦,年仅十七岁的他承受了本不该有的痛苦。 “苏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是卓然的声音,他把语气压得尽可能柔和。 苏良回过了头,却是没像苏老员外那般的要和王卓然拼命,可能是心力憔悴了。 “事到如今,你们为何还是不走?” “我等还有真相未查明,为什么要走?”卓然拱着手说道。 “哼,真相?你等小人,今日不是仗着权势来欺压我苏家,又是为何?我知奈何不了你们,你们还是请回吧。” 苏良这话说得十分的自暴自弃,显然他和他爹不一样,他并不冲动,而且十分的聪明。王卓然有左清风护着,他们苏家根本奈何不得,眼下再这样闹下去,死的可不止他的妹妹,就连老父老母都有可能保不住。 既然这样,忍下这份屈辱,妹妹的仇只能暂时吞在肚子里,三十年的河东河西。他就不信玩不死王家。这就是他此刻的算盘。 这些想法卓然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但苏良的这份冷静倒是让他十分的欣赏。 “欺压?如果我们是来欺压你们苏家的,为何一个护卫都不带,任由你府上的家丁殴打?” 说完卓然就是将身后的左清风拉了过来,撩开袖子,就是指着左清风的伤痕,这是苦肉计。 左清风被卓然撩开伤口给人看,有些尴尬。不过倒是看着那苏良的眼神,有些闪烁起来。便是接着卓然的话头说道。 “我们来此真的是为了查案,苏老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他这般的指认凶手,又不说明原因,我等如何能有什么头绪?” 看着左清风那已经隐隐绽开的皮肉,这般的伤痕,可以说是十分的严重了。 苏良也不傻,过来嘲讽他苏家,怎么说也要带上些护卫,以免被人围殴,可如今看着左清风都是受了不轻的伤,就是心中有些动摇了。 “如何,苏兄要是知道什么内幕,可否跟我们说说?” 看着苏良那纠结的脸,左清风将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开玩笑,他的这份打可不能白挨啊。 “也罢,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定要你个负心汉死的个明明白白!” ‘负心汉’?卓然听着苏良的话,顿时就是头大了起来,什么时候他又成负心汉了? 苏良并没有理会卓然二人的惊讶,就是转身自顾自的走着,二人见状就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穿过几道院门和小花园,就是来到一处颇为幽静的别院之中。 刚进门,卓然就是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左清风也是听见了,那是流水的声音,还有浪花拍打岸边的声音。 望着院子的西面,两人就是互相看了一眼,此处苏家的别院,居然也是临近那条流经洛城县的小河。 “这是我家妹妹苏倩的居所,你们随着我进来吧。你们要的头绪,就在里面。” 第二十三章 死无所依 看见苏良推开了屋门,卓然就是率先走了进去。屋内的陈设十分的雅致,粉纱绸缎,珠帘屏风,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卓然四处打量了一下,在这个屋子里,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苏良则是直接去了里屋,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 “卓然兄,你看这小院也是临近那条小河,你说会不会?” 左清风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已经足够清晰,显然左清风怀疑苏倩就是在自己的房间,被歹人袭击,从而失去了意识。 “嗯,很有可能。”卓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而就在两人耳语的时候,苏良走出了里屋,手中还拿着一个信封。 他的表情很阴郁,眼睛死死的盯着卓然,这让卓然有些心底发毛。 看着苏良递给自己的信封,卓然有些疑惑,开口问道。 “这是何物?” 苏良冷哼了一声,“这是家妹失踪的那晚,在这间屋子里找到的。其中的原由,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见苏良不愿意说,无奈卓然只好将信封打开,查看起里面的内容来。 字迹十分的娟秀,力道绵柔,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不过看到信的抬头后,王卓然就有些傻眼了。 “然儿?”这不是自己的乳名吗? 左清风也是看见了,没有掩饰心底的惊讶,就是那般看向了卓然。 “然儿, 都说事了是浮尘,可事到如今,我却忘怀不了那个午后的香江庙会。公子喊住小女的那句小姐,还与小女那方丝帕,你我便此结识。 谈笑渐欢间小女求得一签,公子为小女解签时,说这是一注上上的姻缘签,还祝小女能早日寻得良缘。 而公子不知的是,我的良缘早已暗许与你。可如今小女却是成了污浊之身,心中自是明白你我已是今生无缘。 豺狼之言在耳,屈辱之念在心。小女只恨这世间的无常,若要小女背负不洁之身苟活于世,不如一死了之,只愿来生能再续此缘。 苏倩绝笔” 这封信里所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其中‘然儿’暂且不提,在信中的后半段的那种绝望,卓然倒是体会得真切。 看着纸上的那几抹干透的水渍,卓然甚至能在耳中听见一名正在哭泣的少女。 ‘豺狼’‘不洁’‘屈辱’,卓然其实已经想到在苏倩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这又是一份压力,来自死者的压力。 按理说这应该是除开实习期,自己经办的第一个案子,这种压力让神经大条的他,居然也是变得沮丧起来,然后就是莫名的愤怒环绕在了心间。 “案发当晚,这封信件是在哪里找到的?” 卓然此刻的脸出奇的平静,平静得有些阴森。 “就在被塌之下。怎么?如此铁证你还想在这跟我假惺惺的说,你是无辜的?” 苏良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哽咽。 “不知苏兄是如何得知信中的这个然儿,就是我?” 卓然抬头看了眼房顶,表情依旧平静得可怕。 这时左清风感觉有些大事不妙了,他也是将信件看完了。面对死者最后的绝笔证明,他们就算是占了再大的理,也是没办法辩驳了。如今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左清风疯狂暗示的眼神,卓然自然是看在了眼底,但表情依旧平静。 “是家妹的婢女告诉我的。” “请苏兄将这名婢女请来,我有事要询问。” 卓然的语气开始加重,却又不带一丝的平仄,宛如一个机器人的发言。 但是卓然这般的态度,却是彻底将苏良激怒了,就算是他再冷静,再忍辱负重,如今也是忍受不了卓然这一副没事人般的口吻。仿佛理所应当般,他王卓然就是没罪。 “我去你妈的查案,你还我妹妹的命来。” 苏良突然暴起,一拳就是招呼在了卓然的脸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卓然掀翻在地。然后苏良骑到了卓然的身上,死死的掐住了卓然的脖子。 “小人,奸贼,杂种,禽兽,你还算是个人吗?为何一丝忏悔都没有?” 边骂,手指间的力道也是越来越大,卓然的脸已经变成了紫色。 ‘叮,系统警告,宿主大脑供氧不足,预计脑死亡时间,43S。’ “你将我的妹妹还来,还来!” 左清风看着如此异变,早就伸手救援,但是此刻的苏良仿佛化身成了疯狗,青筋暴起,面容狰狞。居然是死活拉扯不开。 “我...清不…清白…无所谓,可...你的妹...妹是无辜的,他还…等着...人...为她...伸冤。” 此刻卓然心中想的,都是那苏倩临死前绝望的心境。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背负的东西,是多么的沉重,比那些课堂里的老教授讲述的,更加的沉重。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卓然还活着,他有能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苏倩呢?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绝望死去,而他王卓然,就是苏倩最后的希望。 苏良看着卓然那痛苦的脸,听着卓然口中挤出的话语,心底渐渐的彷徨了,随后是惊恐了起来。 他松开了掐住卓然的手,颓然的坐倒在了地上,身体还在不停的发抖。卓然则是剧烈的咳嗽着。 左清风连忙抚着卓然的背,良久才是缓了过来。 “咳咳,去将那名小婢请过来吧。” 苏良转过头,看向了卓然,似乎是想在卓然的脸上找出点什么东西。但遗憾的是,卓然脸还是那么的坦然,这不是内心有愧的脸。 “你难道不怕死吗?” “当然怕,但是我相信你对于苏倩的那份兄妹之情,我也相信你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卓然的话听得苏良的内心都是在颤抖。是的,他疑惑了,也犹豫了,卓然的表现,让他开始觉得卓然并不是凶手。 “哼,希望最后,你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这个仇,直到我苏某人入土前,必将奉还于你。” 苏良起身,就是瞪了卓然一眼,离开了屋子。 卓然也是起身,刚才那种窒息的感觉,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此刻卓然的心态开始了转变,此案他不再为自己而查,而是为了那名青春懵懂的少女。 ‘没想到你也有着这么一面。’系统也察觉到了卓然心态的变化。 ‘狗眼看人低。’ ‘你说什么?’ 卓然没理会又被他弄发疯的系统,而是拿起一边的凳子,就是垫在了脚下,观察起房梁来。 苏倩的房间不似卓然那般阴暗,倒是十分的明亮。在横梁之上两侧的棱角处,卓然发现了一些清晰的摩擦痕,朱漆都是为此而脱落了不少。 第二十四章 许可 婢女见到卓然的时候,样子十分的惊恐,目光闪躲不定。连正眼都不敢看向卓然。 “你家小姐出事那晚,你可发现有什么异常?” 婢女听见卓然的提问,怯怯的看了眼苏良。苏良此刻倒是面无表情,只是对着婢女点了点头。 “小...,小姐出事当晚,特地吩咐于我,晚间不用候在侧房。” “她是有意支开你?” “小婢不知道,只是最近这些日子,小姐总是嘱托我安歇在侧房服侍,不用回婢女房休息。” 说完那个小婢就是眼眶一红,声音里还带着抽泣。 “可当晚却是让我不用候着,可就是这么一次,小姐就是出了事情。” 说完婢女就是哭了起来。卓然看着这婢女,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问了起来。 “案发当晚,可是你第一个发现小姐失踪?” “是的,我当天晚上离开小姐房间的时候,小姐的脸色不太好,回到婢女寝房的我不放心,就夜半过后,回到了小姐的房间,却是发现小姐不见了?” 卓然看着婢女,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东西。然后将那封苏倩的绝笔信拿了出来。 “这封信件是何人发现的?” “是我,发现小姐失踪后,我在小姐被塌的床沿处找到的。” 婢女回答完毕,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卓然听完却是心底疑惑升起。 “现在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会说信中的这个然儿,是我?” 卓然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能明显感觉那名婢女的身体一顿,显然内心受到了这个问题的冲击。 “这是小姐嘱托我去查的,知道接触到了几个王家的家丁,我才知道王府的三公子,叫做然...,然儿。” 婢女说话的时候,卓然的眼睛一刻不理她的身体,似乎在找寻着些什么。良久过后,才是叹了口气。 “苏兄,我现在有个问题,能方便问一下你吗?” 苏良站立一边,听着王卓然的问话,啧了一口。 “有事你就问。” “你可知道你家妹妹已经怀有身孕?” 苏良一听,就是表情一呆,随后就是不可置信起来。 “谁人的胡言乱语?我家妹妹怀有身孕?” 卓然看着苏良的表情,判定他不是在说假话,顿时心间就是微微一跳。 转头看向婢女,“好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去忙吧。” 在目送那名婢女离开房间后,卓然继续说道。 “这洛城县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苏倩的死是一尸两命,腹中还有一个胎儿。如此隐秘的事情,只有你苏家应该最清楚,可为什么现在看来,你们对这件事情则是一概不知?” 苏良听着卓然的话,转头看了眼左清风,似乎在求证些什么。左清风看见苏良看向了自己,点了点头,表示卓然说的话是真的。 “可恨,我苏家怎么说也是洛城县的大户,怎能容得下这般阴损的流言?” 卓然上前两步,盯着苏良的眼睛。 “无风不起浪,如此匪夷所思的谣言,也不是那么好瞎编的。除非这个散布谣言的人,真的知道苏倩确实怀有身孕。” 苏良听着卓然的话,也是思考了起来,然后就是冷笑着。 “那么如你这么说,这个放出谣言的人,指不定就是你。” 卓然一听就是笑了笑。 “人的行为都是有目的性的,如此谣言要是我放出去的,我图个啥?激起万千民愤,然后一份百十号的联名讼状加判我的罪行?” 苏良听了卓然的分析,不禁低下头思索起来。确实,这种谣言对卓然来说十分的不利。 “或许我们能反过来想想,这个谣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王卓然复入这口诛笔伐的深渊,就此脱罪不得呢?” “那么这谣言的最后受益者是谁?” 左清风听了半天,也是反应了过来,一拍折扇。 “你是说凶手?” “没错,这个谣言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放出来的。” 想通关节的左清风有些兴奋,而边上的苏良也是满脸的惊疑不定。 “话虽可以这么说,但也或许是个巧合呢?你本是坏名在身,有人想故意抱负于你也是说不定的啊?” 左清风这句话问到了关键了。 “证明这个放出谣言的人是不是凶手很简单,验尸!看死者有没有身孕。” 卓然直接的脱口而出,把小厅中的另外两人都是弄得一阵的错愕。 “不可能,不行,家妹蒙受那么大的羞辱而死,怎么可能还去打扰她的安歇?” 苏良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个提议,身体退后了两步,卓然此刻倒是有些紧逼不让。 “苏兄,既然死者蒙受如此大的羞辱,就更应该竭尽全力为她找出真凶。要是能如此,这小小的勘验,她定不会介意的。” 卓然开始了劝说,苏良则是表情十分的复杂,纠结痛苦的情绪袅绕在他的脸上。卓然并没有催促,毕竟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尊重死者家属的意愿,也是他的本分。 左清风也跟着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卓然兄,虽唐律并没有禁止为女子验尸,可这种事情,着实有些违背伦常啊。” 左清风的话并没有说错,那县衙的李仵作顶多也是初验,就是简单的看验,将能看见的几处伤痕和表征给记录下来。 而卓然提出的验尸,显然并不是那么简单,要是如同验男尸般,那就难办了。某种方面来说,这是对女性死者的亵渎。 卓然没有理会左清风的话,而是看着苏良。身为现代人的他,很难体会得到古代这种保守的思想禁锢。但是他相信那份迫切的家属心情——找出真凶。这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应该是相同的。 等候良久,终于,苏良咬着牙点了点头。卓然看见了,不免长长的松了口气。事情发展到现在,通过验尸来将证据定性,对指征凶手来说,十分的重要。 “多谢苏兄。” 卓然勾腰一拜,心中自是佩服起这苏良的心性来,要是此刻换做劝说那个苏老员外,定是不可能的。 “家妹被安排明日下葬,白天眼杂,你们子时入我苏府的后门,我会派人接应你们的。” 苏良的表情十分的颓然,显然这个决定也是让他十分的难受。 “好,今日感谢苏兄的大量,我等定不负苏兄的期待!那么我等就此告辞。” 卓然又是一礼,拉着已经傻掉的左清风离去。 左清风被卓然拉出苏府大门的时候,都还想不明白那苏良为何会答应卓然这么无礼的请求。正当他准备询问的时候,却是听见卓然说道。 “赶紧派你的手下,盯着一个人,就是那个苏倩的贴身婢女。” 左清风被卓然这话弄得有些没头没脑的。 “为何?这关那名小婢何事?” 第二十五章 发现了真凶? “她在说谎。” 卓然快步在前走着,此刻天空的小雨已经停下,浅浅的乌云中居然是露出了太阳的身影。 “那名小婢说得挺正常的啊,哪里在说谎了?” 左清风有点跟不上卓然的步伐。 “你走那么快干嘛?” “苏倩那封信自杀倾向明显,而深闺小姐可选的自杀方式也就那么几种,其中之一就是上吊自杀。” 左清风毕竟体魄比卓然强一些,终于是追到了和卓然平齐的位置。 “我说你搬把椅子盯着人家的房梁看什么呢。通过这个怎么能说明婢女说谎了?” “痕迹。”卓然此刻心中有些凌乱了,苏府之行,拿到的线索却是全都指向了一个人。 “你是说房梁上的痕迹吗?” “对,绳子摩擦棱柱的痕迹我一共发现了两处以上。也就是苏倩曾多次尝试过自杀,死意如此坚决,可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成功?” 卓然的话,左清风也是听懂了。 “你是说都被那个婢女阻止了?” “对,如那个婢女所言,直到出事前的那一晚,这苏倩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她的眼底。她能及时阻止苏倩的自杀,并不难。” 左清风听完,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你这么说,有个漏洞啊?一个小姐会受制于一个婢女?” 听见左清风的疑惑,卓然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果这个婢女就是凶手的帮凶呢?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名声,要是这名婢女拿苏倩的不洁之身做文章,她苏倩顾及自家的面子,也很有可能受制于她。” 听卓然说完,左清风心中已是明了,“可恨,居然有这样的下人,简直岂有此理。” 卓然此刻的感受其实和左清风一样,但是目前关键是另一个事情。 “哎,卓然兄你走这么快是要去哪啊?” 左清风此刻倒是惊奇卓然这带着镣铐还能跑这么快。卓然却并没有再理会他,心中乱麻一般。 在穿过一片闹市区和集市过后,二人就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王府?卓然兄你这么着急回来干嘛?” “那个鞋印的拓本还在身上吗?”卓然停住了身形,有些微微的喘着气,脚腕上隐隐传来刺疼感,看来是伤口又撕裂开了。 “就在我身上,你要这个干嘛?” 门口有两名王府的家丁在看门,见到二人就是躬身行了一礼。抚了抚胸口,让自己尽可能的平静下来。 “大哥现在何处?” “回三少爷,几日间布庄的生意都被落下,大少爷正忙着在布庄清点采买回来的绸布。” 卓然听完没再犹豫,踏入了王府之中。通过记忆,循着青石路,就是绕进了里院。左清风一直在追问卓然,卓然都是没有理会他。 直到一处院落中,卓然才是停了下来。 “将脚印的拓本给我。” 左清风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的院子?” 而卓然接过拓本就是踏进了院子,径直的推开了屋子的门。 左清风也是跟了进来,只见房间中挂满了山水字画。卓然绕过一个屏风,进了里屋,就是寻到了一个布鞋。 此刻他的心脏在狂跳,用还在颤抖的手将布鞋和那个脚印的拓本比对了起来,而左清风也是进来了。 “这是王染兄的房间啊?你这是做什么?”左清风看着卓然比对着鞋印,心底也是大惊失色。 “你在怀疑你的长兄?” 布鞋盖在了拓本上,却是小了那么一号,按照草鞋多出的底边算,还是小上了许多。终于,卓然长长的舒了口气。 “现在暂时不怀疑了。”卓然不顾脏乱,坐在了地上,看着那个拓本。 左清风捡起布鞋,也是对比了一下,“为何你会怀疑王染兄?” 卓然眼睛有点犹疑,“昨日大哥的书童跟我说了一件事情,加上那封苏倩的遗书,似乎暗指的那个然儿,是我大哥。” 卓然紧张的情绪舒缓下来后,慢慢的为左清风解释起来。原来王染和王卓然,尾名的读音都是‘ran’,因此二人的乳名都是‘ran’儿。 苏倩那封信件中,她与‘然儿’只是初识,却是一见钟情。那次的香江庙会,就是去年中秋的时候。卓然倒是记得清楚,因为他刚大病一场差点死去。 那时的王染陪着家母王氏去庙宇还愿为他祈福,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结识了苏倩。 古代这种自由恋爱还是少见,两人都是含蓄的没有告知对方的真实姓名。或许是半道王母喊了王染的乳名,让那位小姐知道了大哥的乳名后,却是写成了‘然’字。 苏倩在爱慕之心下,便叫婢女去打听那次庙会之中遇见的公子的出处,婢女却是在王染的文馆找到了线索,从此就是经常叫婢女买回王染的字画。 就此推测下来,王染反倒是成了嫌疑最大的人。首先,大商王家自然在渡口有着自己的船支,其次王染十分熟悉卓然的居所结构,这都是犯案的可能,而且那名小婢经常出入王染开设的文馆,重金利诱下,收买一个婢女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有一件事情让卓然死死的想不通,那就是作案动机。按理说王染和苏倩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既然如此,王染为何还要行禽兽之事,正常的明媒正娶不行吗? 左清风听完卓然的推理,也是心下一惊,王染是凶手的可能确实很高。 “虽然我有点难以相信,但我有一个推测,有没有可能是买凶杀人?” 卓然点了点头,这左清风的理解能力还算可以。 “所以说只是暂时的怀疑,还找不到作案动机,但是至少他也是嫌疑人之一了。” 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沮丧。他在苏家就是察觉到了这些,那般火急火燎的回来,心中还是对他这个便宜大哥放不下。如今就算是对比了鞋印,也是很难洗脱嫌疑了。 相比卓然的沮丧,左清风却是头大得不行。 “没想到这个案子这般的扑朔迷离,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听着左清风这么说,卓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什么东西。 “你这般的想要急于求成,莫非还有什么事情要办?” 左清风看着卓然,苦笑了一下,“一件长安万众瞩目的大案,恐怕我在你们洛城县停留的时间并不会太长。” 左清风说完,卓然不免就是右眼皮一跳,不详的预感划在了心头。如果左清风迫于公务离开,此案定会再次落入刘一守的手中。到时候自己能不能脱罪两说,那苏倩身死的真相将永远被埋藏地下。而那个猪狗不如的凶手,将会就此逍遥法外,如果让他有了侥幸之心,或许还将有下一个,下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这是此刻的卓然无法忍受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紧迫的时间与解不开的乱麻 “你还能在此停留多少时日?” “顶多再两日。如果时间更久的话,我就是违背皇命了。呦,疼疼...。” 此刻二人正在王府的大厅之中,一名小婢取来药箱,为左清风上着药。 听着左清风的回答,卓然眉头皱得有些深,如此急迫的时间,眼下案情还是朦胧一片。而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嫌疑人,居然是自己的大哥这般的荒诞。 “看来今晚的苏府之行,就是此案的成败关键了。” 左清风也是点了点头,“对,要是找不出其他线索,就算是有其他佐证证明你无罪,可我要是不在这里,恐怕卓然兄你必定凶多吉少。” 卓然斜靠在一处椅子上,用手支撑着脑袋。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暗棋早就已经布置下。此刻他关心的是苏倩案的真相。 脑袋中的系统还在结算着奖励,功德点数涨到了540多。显然今天的发现确实不少。 “派出去的探子有消息了吗?”卓然问着左清风。 “当然,大理寺的兵马可都不是吃素的。 按照你的要求,我在县城中两处渡口里,对停靠的船支进行排查。果然,大部分的外地商船都是从上游而来,本县的商船则是经由本县向着下游进行跑商。这里基本排除了外地人作案的可能。 而通过对船家的打听,本县下游一州之地有个浣村。这浣村就有一处满是银白河沙的渡口。” 卓然将婢女端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清香缭绕在了唇齿之间,让他脑袋空前的清醒起来。 “可有对来往浣村跑商的船支进行排查?” “当然有啊,据那个老摆渡人说,县城里就三家商户来往浣村,因为浣村周围的村县全都是以旱地为主,缺少茶,布,皮这三种日常物资。于是县城内的王家,杨家,还有陈家,就开始在当地贩卖这些东西。” 卓然一听,就是仔细回味了一下,这王家就是自己家,做蚕桑生意的。杨家就是那茶庄的杨远,而陈家却是县城外收买皮货生意的。 想到这里,卓然倒是低头看了眼杯中的茶水,听娘说,这是那杨远开春时,亲自拜门送的年货。卓然这是除开新春,第二次喝到这茶,这味道还是那般的温纯。 “关于草鞋的呢?” “草鞋的倒是有些复杂,毕竟脚夫走卒,农耕樵商,这些没钱的人家,都是购买草鞋的主力人群。虽说找到了相同花纹的店铺,却是无从查起。” 左清风说完顿了顿,“不过听我那探子讲,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老板倒是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卓然盯着杯中里的茶,问道,“什么话?” “那个编草鞋的手艺人说,拓本上的花纹有些奇怪,就是脚后跟收纳的地方,和他的手法其实并不一样。感觉这支草鞋并不是自己编织的。” “不是他编的?这县城之中可有其他的手艺人?” 婢女还在为左清风上着药,左清风疼的额头的冷汗都是滴下了不少。 “没有,这种师徒传承的草鞋技术,每家都是不一样的,更别提这洛城县就此一家编草鞋的。” 卓然放下了茶杯,再也不曾去碰过那碗茶,继续问向了左清风。 “既然不是那个老板编的草鞋,你可查过老板有收过什么徒弟吗?” 听卓然这么说,左清风不由的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线索就连上去了啊。” “还有,将人力集中盯着杨家和苏家,这两家经过水路行商的人员中,说不定会出现凶手的踪迹。” “好,我马上就去找人办!” 看着左清风这兴奋的样子,卓然倒是问向了边上的侍女。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回三少爷话,大少爷申时过后就会回来。” 卓然看了眼窗外的日头,距离申时已经不远了。 “怎么,你还在想你大哥的事情?”左清风问着卓然,此刻有下人在场,他也没说得太过露骨,怕引起不必要的流言。 “不是,而是等他回来问他一些事情。” “事情?什么事情?你又有什么线索了吗?” 卓然点了点头,看着系统给他猛加到顶的100点功德点数。看来这个线索还不小。 左清风将卓然交代好的事情吩咐下去后,手臂已经上好了药。而王染也是正如婢女所说的,回来了。 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灵溪,显然逛了一天,让她很是疲倦。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就是咕咚咕咚的灌着茶水。 “三弟,今天查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额,这药香是怎么回事,你又受伤了?” 卓然看着王染,眼神有些复杂,他怎么也无法将这个时刻关心着自己的大哥,看做一个杀人凶手。 “不是我,是清风兄。” “左大人?左大人你伤哪了?” 听说左清风受伤,众人就是齐刷刷的看向了他。可左清风像是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此刻大厅的气氛有点微妙,卓然盯着王染良久,终于是开口了。 “大哥,我问你个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不能有半点的隐瞒。” 这时石头也是跟在了王染的身后,听见卓然这么问,顿时就是脸上充满了担忧。显然他也是猜到了,自己告诉卓然的那件事情,很有可能让王染陷入怀疑。 “三弟你说,我俩是兄弟,有什么好隐瞒的?”王染十分的热情,倒是没听出话里的严肃。 “大哥,你以前是否就与苏倩认识?” 王染表情一僵,“苏倩?我怎么可能与死者认识?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她的尸身可就被官府收了啊?” 王染说话的时候,卓然就那样平静的盯着他的脸看。王染的眼睛里充满着疑惑,不解,与莫名其妙。直到王染将话讲完,卓然都是没有发现半分的异常之感。 卓然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下,他有段时间仔细研究过心里学,通过刚才的观察,他可以确认王染并没有说谎。除非王染有着过于强悍的心性,这份心性甚至能逃脱得了现代心里行为学的分析。 “三弟,你问这个干嘛?”王染发现了卓然奇怪的表情,有点不解卓然为什么会这么问他。 卓然叹了口气,他不打算将今日在苏家的见闻告诉王染,至少现在不能说,多一个人添堵并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我就随口一问。”卓然敷衍的说道。 王染有点不信,正准备追问的时候,却是被卓然的话语打断。 “大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第二十七章 关于茶里的玄机 “大哥你还记得这杯中的茶,是从何而来?”卓然盯着杯中的茶叶,已经被温水泡得圆润无比。 卓然这一连串的问话有些不着边际,让王染十分的不解。 “怎么?这不是那茶庄的老板杨远,在新春那天送到我家府上的吗?” 王染走到了卓然的跟前,取过茶盏闻了闻。“怎么,这茶有问题吗?我是特地吩咐这些婢女拿过来的,这茶不错,正好招待左大人。” “那大哥可否记得王染当日送茶的情形?”卓然问着话的时候,还在低着头想着问题。 “这种事情,过去这么久,我怎么可能记得?”王染笑了笑,将茶盏放下。 左清风也是疑惑了,问道:“卓然兄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茶叶来了?” 卓然看着王染放下的茶盏,“清风兄你可能不知道,这送茶的杨远,就是那去浣村走商的杨老板。” 这番话瞬间就是点醒了左清风,“你这是在找他犯案的可能?” 卓然没有答话,这杨远与他并不熟悉,平时也不上他王家的府上,除了新春时节,商会间会客套的送些礼品。 既然杨远存在一定的嫌疑,本着严谨的原则,也是要好好的排除一下的。 “对,大哥你好好的想想。” 王染看着卓然,挠了挠头,回忆这种平时不在意的小事,其实十分的痛苦。 “当日我和父亲还有二弟在大厅拜会宾客。我记得这杨远算是来得早的吧。进府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就是这个茶叶。” 众人都是看着王染,等待他的下文。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说开春过后,要有一件大喜事,要装修下宅子,建一个大一点的内院出来。然后就问我,能不能参观一下府上,做个参考。” 卓然眉头一皱,“喜事?什么喜事?” “我哪知道啊,不过那杨远已经年快三十了,还没个子嗣,这要修新房子出来,怕是她家夫人终于有喜了!” “当日他参观我们王府的时候,大哥可是你陪同的?” 王染摇了摇头,“宾客越来越多,我哪来的时间去带他参观什么院子啊?我叫张蛋子带他去的。” 听见张蛋子这个名字,卓然皱了皱眉。这个人他并不陌生,张蛋子就是卓然狗腿手下中,最能打的那个人,所以颇受卓然的赏识。 “张蛋子在哪?把他给我叫过来。”卓然吩咐一下边上的侍女,侍女领命后就出了门。 听见卓然要见张蛋子,王染不免眉头皱了皱。卓然如今这囚徒的身份,在王染的眼底,就是那些心术不正的家丁害的,为此他还特意将张蛋子调去了马房,就是为了不让卓然再接触他。 而就在这时,一名官兵走进了大厅。 “启禀大人,关于苏倩谣言一事,经过一天的搜寻,已经有点眉目了。” 卓然一听,就是心间一跳,最关键的部分来了。 “你快说。”卓然抢先一步说出了这句话,显然有些越矩,跳过了左清风。 那名官兵看了眼卓然,又看了眼左清风,有点尴尬。左清风倒是不在乎这些,“快说!” “是,经过几队人马的分头行事,四处打听才得知,这流言最初升起的地方是这洛城县的各个茶楼。 这些茶楼中有些说书的先生,是他们传出来的。” 听完官兵的汇报,卓然和左清风心底不由得又是一惊。 “这是撞了什么邪,怎么又跟茶有关系?” 可就在这时,婢女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探头探脑的观察着大厅中的情形。 “三少爷,听说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蛋子一进大厅,卓然就是将他认了出来,“这位兵哥哥辛苦了,还望继续深挖下去,看看是谁在这些说书人的身后,给他们的谈资。” 卓然将官兵请出去后,就是看向了张蛋子。边上的灵溪看得有些惊奇,望了眼左清风,掩着小嘴偷笑着。 左清风被卓然无视掉,也是无奈,可卓然是真的比他厉害,就算他是被陛下亲自赞许过的,大理寺中最年轻的少卿,也是不能不承认这个事实。 “是,大...,王公子。”官兵有点叫顺口了,差点就喊卓然大人了。 “蛋子,今天找你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卓然盯着张蛋子的眼睛,这人长相有些奸诈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也不知这世的王卓然为什么对他特别的有好感。 “少爷,您和我,谁跟谁啊,有事要问小人,您尽管说就是。”张蛋子的表情变得谄媚起来。 “我给你十两银子,你给我仔细的回忆回忆,新春的时候,你领着那杨远都去了些什么地方?” 张蛋子一听就是两只眼睛冒出了精光。他在王家干一年的活儿,也不过只有十两银子多的工钱,如今只是回个话就是有十两,让他顿时眉开眼笑的。 “是是,小的好好的回忆,好好的回忆。”说完张蛋子的眼神就变得空洞了起来,似乎是真的在回想些事情。 “少爷,当日我受大公子的命,带那杨远就是在王府上逛了逛,然后就没什么了啊?” 卓然听见张蛋子如此简短的讲述,挑了挑眉。“只是简单的逛了逛?可有进过谁人的院子或者屋子?” “没有,没有,这些都是王家的私密场所,我怎么可能带一个外人进去?” 张蛋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飘东飘西的,就是不看卓然。卓然都不用想,这张蛋子肯定隐瞒了些其他的事情。 “我再加十两银子,你给我好好的想想,真就只是逛逛而已?” 此刻婢女已经将白晃晃的银锭取了出来,放在了卓然的手边。 张蛋子一听,望了望已经被卓然拿在手中把玩的银子,顿时就是急得抓耳挠腮的,好像真的是记不太清了。 卓然并没有着急,眼下除了等探子的情报,和子时的苏府之行,也是没有其他的事情。 不过倒是没让卓然等太久,这张蛋子就是经不起银子的诱惑了,“额...,那杨远还问了些关于三少爷你的事情,说是他听闻过,三少爷的院子是处假山伴水的风雅小院。” “所以你就带着他去了?” 第二十八章 毛线团的头 面对卓然质疑的眼神,张蛋子的脸胀得通红,“没有...,不是...,怎么可能呢?” “你若说实话,我就直接给你50两。”卓然招了招手,示意婢女去取钱。 张蛋子一听,那股为难的神色瞬间就是消失了,他上前两步,“少...,少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卓然看着这张蛋子,也是为他可悲。“区区50两,本少爷会没事骗你?” “好,好,我说,我全都说。” 张蛋子搓了搓手,眼睛疯狂转动着,似乎在仔细回忆当日的事情。 “我听那杨远说要去三少爷您的院子看看,小的想想,只是看看并没什么,于是就领他去了。 本以为他在院门口看看就行了,可谁知道他非要进去瞅瞅,当日三少爷宿醉还没起床。我怕惊动了您,就上前阻止。可谁知道...。” “他是不是给了你钱?” “额...,对,足足十两银子,还叫我就在院子外面等着就行。其他的事情,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张蛋子说完,就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出来的婢女,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让他无法抗拒。 “混账,你可知你是谁家的家丁?怎么能收外人的钱?”王染听了,顿时就是火冒三丈,他早看这张蛋子不顺眼的。 看着王染就是要冲上去教训张蛋子,卓然连忙起身,拉住了王染。 张蛋子此刻也是反应了过来,表情惊恐,他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在古代是十分的大逆不道的。 “大少爷,大少爷我不是有意的啊,我想着只是进院子看看,只要不惊动三少爷,本没什么事情。” 王染看着这张蛋子还在狡辩,顿时又想上去抽他几巴掌。 “大哥,不必。”卓然挡住了王染,从婢女的手中取过了银两,慢步走到了张蛋子的身边。 张蛋子看着卓然走了来,身体居然是不住的发抖,那魁梧的身体如此表现,显得有点滑稽。 “你做得很好,至少你最后说了实话。” 张蛋子听见卓然这么说,顿时就是愣住了。卓然将银锭递到了张蛋子的手上,“这笔钱也不少,你离开王家吧,做点小生意也是能养活你家老母的。” 虽张蛋子可恨,因为贪财居然是出卖了自家的少爷。但此事也是情有可原,这点卓然很清楚,凭他那点工钱,哪能供给得了患上肺痨的母亲? 张蛋子接过银两,顿时那久经世事显得有些奸诈的脸上,居然是躺下了两行泪来。 人间疾苦,穷是一切的原罪。谁不想当个好人?只可惜身处这个年代,好人就是等着被人欺压,然后饿死。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这样一个张蛋子。 看着张蛋子带着哭脸离去,卓然转身,看向了左清风。 “我想不必我说,苏兄心底应该已经有了结论吧。” 左清风摇着扇子,也是起身。 “来人啊,给我加派人手盯住一个人,杨远!” 怎么说左清风都是大理寺的人,如今线索这么明了,他怎么可能推测不出杨远此刻这天大的嫌疑? “我有种直觉,此案或许明日就可见分晓了。” 卓然看着门外射进来的一丝斜阳,彷如漆黑的心门间透过的一丝光亮。 ‘系统结算中,功德点数+100。宿主目前功德点数874点。’ 一团毛线纠缠在一起,无论多么大团,只要找到它的线头,要想解开遍容易了许多。这时的你,只需要耐心一点就行。 夕阳映红了天际,看了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此刻县衙的大门外,两名衙役正百无聊赖的看着门。 “哟,你瞧这是谁?” “还能有谁,那个杨远啊,估计最近发了大财,老是想着孝敬咱刘大人。” “别说了,别说了,他来了。” 衙役的窃窃私语,杨远自然是没有听见,走到近前的杨远对着两名衙役行了一礼。 “两位官差大哥!能否为小人通报一声给刘大人,我刚收了些好茶,想让大人品尝品尝!” 说完,杨远就是提起了一个袋子,晃荡间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显然里面并不是茶叶。 “行了,大人说了,近些日子谢客,谁都不见。” 一名衙役有些不耐烦,这杨远几乎每天都是锲而不舍的来他县衙,真的很让人生烦。 “别说,杨小哥,你要是真碰见什么事情,找我们也行啊?这捕快服往你前面一站,我看哪个地痞流氓敢找你麻烦!” 另一个衙役则是眯着眼睛,说的话意有所指,是想让杨远直接将钱给他们,也能帮杨远办事。 杨远虽有些不快,但他0毕竟还是商人,左右逢源得紧,笑了笑,就是从怀里掏出了几两碎银,挡住身后的人群就是递到了两个衙役的手上。 “这些小钱,哥几个去喝个好酒,今天我找刘大人真的有急事。” 两个衙役收到前,不免就是美滋滋的,说话也客气起来。“哎。杨老板啊,这是大人亲自放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啊。” 看着衙役的为难,杨远则是冷笑了一下,将手中装钱的口袋露出了一个小口子。顿时金灿灿的光芒晃得两个衙役眼睛都快瞎了。 “这是金...。”衙役连忙住嘴了。 杨远此次是下了血本了,他今天一定要见到刘大人不可。 “行,我去跟大人通报一声,你先在这等着!” 衙役有些慌乱,急急忙忙的就是冲进了衙门里。他家大人说过小恩小惠犯不着,可这足足一袋子的金鱼呢?那可不是大人口中的小恩小惠了。 没出一会,那个衙役就是跑了出来,看着他笑嘻嘻的脸,杨远不免心中松了一口气。 “杨老板,咱大人有请。” 摸了摸胡子,杨远随在了那名衙役的身后,进了县衙的大门。 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就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 那人看着杨远进了县衙,便穿过一条幽深的小巷子,就是和里面的一人耳语一番,然后就消失在了巷子的深处。 而原本巷子里的那个人,却是走出了巷子,挑着个扁担在县衙的不远处卖起了箩筐来。 第二十九章 时日到了 照常,这天的晚上,王府再次设好了宴席,招待左清风一群人。不过这一餐却是不似之前的那般热闹,有点压抑。 可要是说完全得死气沉沉也不尽然,只是灵溪这丫头倒是精气神十足。 “不吃,我就是不吃。” 灵溪将碗碟中的东西倒了出来,小脸气鼓鼓的。显然她十分讨厌左清风硬要他吃的蔬菜。 左清风见了也是无奈,他对于灵溪,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既然灵溪明确表示不吃,他就算是为这丫头好,也是不好强加给她吃。 卓然此刻脑袋里满是案子,根据收集到的线索,已经不知推演过多少次案子的经过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像做过山车一般,先是王染突然成了嫌疑人,然后就是半路查出了的杨远。 不过灵溪吵闹的声音,却是让他无法沉下心来想事情。喝了口酒,看了眼灵溪。那天真烂漫的神色,彷如圣水一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洗去了卓然一身的负能量,毕竟卓然今天接收到的都是些人性的丑恶。 卓然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他大学的课程安排里,会有一门看起来几乎无用的《心理调节与健康》。如果没有这个,身为办案人员的现世刑侦者们,估计没几个人能抗住这种工作。 灵溪发现了卓然在看他,漂亮的小眼睛一凝,就是将头撇过一边,好像根本不想理会卓然的样子。应该还是在生气。 “灵溪姑娘,白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真不是嫌弃你的东西难吃。” 看眼下是个好机会,卓然就是解释了下白天发生的事情。 “哼,你的表情可骗不了我!” 听见灵溪这么说,卓然苦笑得摇了摇头。这丫头心思倒是敏锐,有当心理医师的潜质。 卓然眼神示意了下边上的婢女,婢女就是离开了屋子,没过一会儿就拿来了一个小壶,而小壶的口还被一个布塞子塞着。 “灵溪姑娘,你别生我气了,作为赔礼,这东西就请你喝!” 这是卓然事先准备的,将液体先倒入壶中保存,然后包装让系统回收掉。这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法,不然后世要是哪个考古学家挖出个千年前的包装袋,估计世界的天都要变了。 灵溪看了眼小壶,自然明白卓然给她的是什么东西。 “哼,你以为这种东西就能让本小姐消气吗?我跟你说不可能!” 灵溪的态度坚决,就是不收婢女推给她的小壶。卓然自然是看在了眼底,心底冷笑,这次他可是加了料的。 眼神示意了下婢女,婢女心领神会的将壶口的塞子拔掉。顿时一股清香就是喷涌而出,弥漫在了整个大厅,久久不绝。 果不其然,卓然这变了个花样的做法,瞬间就是征服了灵溪。 “哇,真香!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喝?” 灵溪的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小嘴巴砸吧砸吧着,久久回味。 卓然笑了笑,这可是得到周大帅认可的撩妹杀手优乐妹,敢问想这样的小女生,如何能抗拒得了。 “这是波斯那边的优乐妹,怎么,还生我气吗?” 灵溪倒是好说话,“不生气了,嘻嘻!”她将杯子伸出去,让婢女继续帮他加。 边上的王染左清风他们也是馋得不行,灵溪见状也是分享给了大家。 王染喝完,看着杯子中的热气,在寒春喝上这东西着实让他舒爽。于是他的心头灵光一闪。就是看向了卓然,似乎是要说话。 卓然见状,早有防备,摆了摆手,“别问,问就是波斯皇族,问就是产量极低,问就是不可能量产。” 自然,这番话让王染十分的失望,嘴巴不住念叨着可惜可惜。 大厅之中,经过灵溪这段插曲,又变得热闹非常,原本在大家心中的阴霾,都是转瞬间不翼而飞。 而县衙里,此刻也是热闹非常,虽然酒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杨远,一个刘一守。 “大人,来来,继续喝,继续喝。” 杨远伸出手中的酒杯,不住的向着刘一守劝酒。此时的二人都是脸色泛红,已经酒过三旬好久了。 刘一守看着伸过来的酒杯,并没有提起杯子迎上去。反倒是夹了口菜到嘴巴里。 “呵呵,你就别继续灌老夫酒了,老夫虽有些上了年纪,但也不是个糊涂人。 如今你这金鱼我也是收了,这顿饭咱俩也是吃了,有什么话,你也该说了吧?” 刘一守眼睛里满是精光,看来他并没有因为喝太多的酒而醉掉。 杨远看了,心底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但嘴巴上可不能这么说。 “大人,哪里的话,小的只是来找大人来叙叙旧的,这么多年承蒙大人关照了。” “呵?关照?老夫可不记得你来这洛城县的年月里,给过你什么关照。” 听了刘一守的话,杨远本还想客套一下,却是看见刘一守伸出手来阻止了他。 “行了,这好处我都收了,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这时杨远还在迟疑,刘一守有些不耐了,“是不是那王卓然的杀人劫色案?” 杨远一听,大惊失色,脸都吓白了。“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杨远的表情,刘一守冷笑了下,“你真当老夫只是一个贪财的糊涂官?你这杨老板可是忙人啊,天天忙着走卖茶品,三过家门都不入的人物。 可就是你这般的忙人,在那王卓然被抓后,就是天天跑来我县衙,你不是为了此事,是为了什么?” 听着刘一守的说辞,杨远拿着杯子的手都是不住的颤抖,心中更是惊恐万分。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那么大人认为我在案件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刘一守喝了口酒,看着杨远就是笑了笑,“你是个什么角色,关老夫何事?你只需说明你来找我为何事就行了。” 杨远看着刘一守笑得直抖的白胡子,心中松了口气,“大人果然高明非常,小的佩服,今日早大人您,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那王卓然到底能不能被定罪。” 刘一守一听,就是不住的大笑了起来。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举起手指数了起了。“明日就是满月时分了,算算这日子也是到了。”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那王卓然死罪难逃,你就继续喝你的酒,吃你的菜去吧。” 看着刘一守那有些阴森森的脸,杨远看了后,反倒是心底镇定了不少。 “大人,来来,这酒肉你我一起,才是个滋味嘛!”。 “哈哈,对,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两人举杯,又是畅饮了起来。 第三十章 验尸苏倩 “卓然兄,你说的验尸,额...,不会是要自己上吧?!”左清风目瞪口呆的看着卓然拎着一个大箱子。 “不然呢?” 卓然自顾自的走在大街上,此刻的街道上不见一个行人。只有几户的纸窗里,传来幽幽的烛火。 “卓然兄不是我说啊,你有验过尸吗?我说这句话不是质疑你啊,我只是有点担心。毕竟机会难得...。” 听见左清风这么说,卓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左清风。他王卓然不说实习的时候就是跟着老大摸过不知多少尸体。就算是学生时期,也是几乎每月都会去几次现场学习观摩。 只可惜左清风不知道这些,卓然也不可能说出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 “我说清风兄,既然那个李仵作做伪证,你随行的人马又没个会的。至于你吗,还不够专业,勉强只能给我打下手。所以说,只有我能验那苏倩的尸身。” 火光下,左清风看不清卓然的脸,被卓然说自己不够专业,左清风也是无奈,启程前两人就是讨论过如何验一具女性的尸体。诚然左清风一点经验都没有,可王卓然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好吧,你来就你来。不过你可别干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左清风这是在提醒卓然尽量不要毁坏尸体,因为卓然说过一个词让他现在还后脊发凉——解剖。 卓然叹了口气,虽然在他的心底倒是想亲自操刀解剖一下的,可毕竟这是古代,要是一个弄不好,那苏良指不定就是会让他们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了。 “知道了,快走吧。” 镣铐的声音在大街上响起,路过的更夫看着这一队奇怪的人马,也是驻足看了好久。 由于白天下过雨,晚上的气温还是有些凉意的。就算是是微风拂过皮肤,也是有股刺疼的感觉。 ‘咚咚咚’ 左清风扣响了苏府后院的拉环,不出一会就是有个家丁打扮的人开了门,那人举着个灯笼对着门前的人照了照,像是在确认来人。 “诸位请跟我来。”那名家丁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白天来苏府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些什么,晚上再来就不同了,毕竟在办丧事,那些白纱无风自动的感觉,怎么看怎么怪异。 带路的那人很小心,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像是在绕开什么人,显然苏良的决定是他自己下的,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行动才这么隐蔽。 不出一会就是来到了正厅的侧门。那个家丁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们,里面几枚蜡烛随着突然涌入的气流颤抖了几下,火光中就是看见了依着一根柱子坐在地上的苏良。 他的脚边还放着一壶酒,显然自斟自饮了许久了。 “苏兄。” 左清风和卓然见状就是打了个招呼,但是苏良并没有理会他们,显然心中苦闷得紧。 左清风看了摇了摇头,示意身后的官兵去开棺,此时要越快越好,这样就不会惊动到更多的人。 卓然将小箱子放下,在经过苏良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着安慰。 ‘刺啦’十分刺耳的声音,这是木头相互摩擦发出的。苏良看着打开的棺材,表情很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现代验尸,无关迷信鬼神,都要鞠躬或者合手默念一句‘打扰’,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古代验尸也是一样,只是方法不同,看着左清风取来燃满纸钱的火盆。为苏倩上炷香后,就是跨了过去。卓然自然是有样学样,入乡随俗而已。 官兵们点了些油灯,为棺材里添加照明。 “卓然兄,咱们这就开始?” 卓然点了点头,打开了那个小木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很多小道具,这些当然不是专业的法医工具,只是在系统杂货铺里花了将近200功德点数买来的‘简陋替代品’。 有洗碗用的橡胶手,防流感的口罩,还有一些小刀具和一些生活中常用的清洁剂。要是拿着这些去现代的法医科里去验尸,估计立马就会被老大给一脚踹出来。 可这里是古代,这样的装备已经是远超这个时代了。左清风倒是十分感兴趣这个小箱子里的玩意儿,低着头看着卓然在那鼓捣着。 “卓然兄,你这些精巧的东西都是从哪来的?”左清风看见一把仿制的军工小刀,就是伸手拿了起来,那锋利的刀锋,就算是如他般的见多识广,也不由赞叹一句好刀。 “我曾经当过一名头戴兜帽的刺客,杀了不少圣殿骑士,冲进皇宫就是抢出了这些宝贝。我这样解释你会信吗?”卓然开着玩笑。 左清风听完,好像是当真了,不住的打量着卓然。时候是在思考这弱不禁风的卓然是如何杀掉骑士,跑到人家皇宫里抢宝贝的。 没理会左清风那闪着小星星的眼睛,卓然就是直接走到了棺材的边上。就算是有着油灯照明,棺材内还是昏暗得很,那苏倩的脸惨白无比,并且随着火光的跳动,忽明忽暗的。卓然也是无奈,他总不可能拿出个手电出来,那样未免也太过惊世骇俗了。 左清风也是跟了过来,按照约定,他现在就是卓然的私人助手,记录验状就是他此刻的工作。 卓然将口罩递给了左清风,毕竟尸体这种东西最容易温养病毒,而古代那些恐怖的瘟疫,例如黑死病就是通过人活着动物的尸体进行传染的。所有基本的卫生健康十分的重要,就算是只有一副薄薄的口罩,也是聊胜于无。 左清风看着手里白花花的口罩,触感虽不及丝绸顺滑,倒是软绵绵的十分柔软,不免又是啧啧称奇一番。这是唐朝还没推广的棉花纺织制品。 “带上,病从口入。” 听卓然这么说,左清风倒是不迟疑,他们大理寺中验尸也会拿些布捂住口鼻,只是没有卓然递出的这个东西舒服和方便罢了。 而此刻的卓然,早就开始观察起尸体来。显然死者在入棺前,经过家人十分仔细的清洗,身上并没有什么脏污,寒春气温也是不高,尸体还没开始腐烂,也没有明显的尸臭味。。 不过卓然仔细端详苏倩样子的时候,倒是不免感慨起来。实在是年纪太小了,放在现代社会,也就刚刚进入高中吧,刚刚开始享受青春期的美好。可古代这时的女孩子,早就已经成年了,面对的将会是媒婆与未知的丈夫与家庭。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封建社会中,人口就是每个王朝最宝贵的财富,加上平均寿命偏低。放低结婚和生育年龄,就意味着可观的人口增长。这有利于发展,用于提高社会的生产力,是个可悲的社会现状。 第三十一章 所以神明要选择你 “怎么了?”左清风看着卓然在发呆,不解的问道。 卓然摇了摇头,将思绪都抛开。“李仵作的验状拿来了吗?” “嗯,已经吩咐人去县衙取过来了。” 卓然接过左清风递给他的验状,开始对比起来。首先是致命伤,在死者的右边脖颈处,这也是争议最大的一个地方。 卓然将验状放在了一边,从官兵的手中取过一盏油灯,就是将灯火凑到了苏倩的脖子处。 可首先见到眼底的却不是那个砍断血管的伤痕,而是围绕死者脖子一圈的明显紫色淤青,甚至还能见到一些绳子的纹路。 “这是勒痕?”左清风有些吃惊。卓然看了也是眉头皱了起来。 左清风慢慢的将脑袋凑了过来,“如此清晰的一条勒痕,为什么那个李仵作没有记录?” 卓然也是疑惑,看向了验状,的确没有记录这一条。就算那李仵作是为了什么人做伪证,也不至于将如此明显的一个痕迹给忽略掉吧。 “这会不会是那苏倩自杀的时候留下的?你是不推测说让李仵作做伪证的人,是苏老吗?难道说他早就知道了女儿想自杀,不让记录这些东西,是为了掩盖什么事情?” 左清风又开始了他的推理,不过说话的声音很低,毕竟也要考虑到边上喝着闷酒的苏良的感受。 卓然听了这个推测,点了点头。不过如果这样推测的话,那这个苏老员外早就察觉到自己女儿的不对劲了啊?既然如此,为什么在苏倩阴郁的这么多天里,这苏家为何半点反应都没有? 卓然此刻心思十分的活络,苏老的没反应等于不作为,不作为就等于默许。默许可就是放任苏倩自杀,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寻死,这是一个什么心态? 可就当这个时候,卓然将油灯往下移动了一下,让腮部投射下来的阴影消散开,却是看见了几处沿着脖颈向下延伸的血痕。 “这不并是自杀的时候留下来的勒痕。”卓然看着几处绽开的皮肉,心底有些发凉。 “为什么?” 左清风十分的不解,既然有绝笔信和房梁上的证据辅助,这条勒痕应该很好解释才对啊? “你看这个,这是指甲抓挠皮肤的痕迹。” 卓然将油灯继续往下方移动,以便让痕迹能看得更加的清楚。左清风带着疑惑,就是看了上去,只见八道或浅或深的血痕,垂直交织在了那条勒痕的上面。 “这是有异物缠绕脖颈,人体感觉到窒息,手中本能的抓挠痕迹。”卓然继续说道。 “上吊的话,也可以有这样的痕迹啊?为什么说不是自杀?” “不可能,上吊的话身体悬空,颈部脊椎承受住整个身体的重量,在这种情况下,抬手都是吃力,更何况能抓出如此血淋淋的血痕?” 卓然这里说的是吉川线的成因,讲解得十分的清楚,但是左清风却理解不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看着左清风的表现,卓然倒是猛然间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找出的这些证据,很有可能不被这个时代所认可。 ‘这里不接受没关系的,只要证据有着合理性,系统都会接纳,等这些证据能清楚的指认凶手的罪行时,本系统将会自动开启万界裁判所,供宿主审判使用。” 脑袋中的系统开始为卓然解释起来。 ‘但是你说的这种审判,是审判人的来生啊?那他今生所犯的罪孽无法被本朝的法律认可的话,那岂不是任他逍遥法外?’ 面对卓然的疑惑,系统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就是回答了卓然,‘这就是主神委托你来此的原因,神虽凌驾万物,但也有着束缚,无法直接干涉任何一界的事务,这是众神间的相互制衡。所以说,要想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是得靠你自己。’ 听着系统的解释,卓然头都是大了。先别说他是个历史小白,不懂唐朝对于判刑是个什么制度。可就算是现世,这种定罪的事情也不是他这个法医来处理,那可是检查机关的事情啊!? “卓然兄?你还没和我解释为什么呢?”左清风还在追问卓然,为什么就认定不是上吊自杀时留下的痕迹。 卓然此刻心中十分的凌乱,随口就是说道。“你自己找个绳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随后就没管这左清风,开始检测起其他地方来,眼下也没太多的时间纠结。 卓然借着火光,拿起一个小镊子,将那个被李仵作判定为匕首多次砍伤所造成的一寸深的伤口,慢慢的由表皮开始翻开。 而这里也经过清洗,血迹已经是没有了,只留下泛白的真皮层和脂肪层,再往里面看,就是淡紫色的肌肉组织和交错的细小血管。 看到这里,卓然就已经肯定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匕首的伤痕。从表层皮肤来看,这处伤痕是一击而成,并没有二次伤害所留下的痕迹。 卓然用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判断凶器袭击死者时的方向。而正当卓然思考得投入的时候,却是听见了左清风痛苦的叫嚷声。 卓然疑惑的转过了头,却是看见左清风居然是被两个官兵拎住脖子,给举了起来。他的双脚在空中猛蹬,而手却是本能的想往脖子处移动,却是始终无法如愿。 卓然看到这里,也是再没理会了,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这套理论的成败问题,因为这就是科学和真理。 而左清风终于是被官兵放了下,眼睛里居然满是兴奋,他大口的喘着气,就是来到了卓然的身边。 “卓然兄果然厉害,刚才我简单的试了一下,果然如卓然兄所言,双手感觉到十分的乏力!” 从这种幼稚的行为来看,这左清风说他热衷于办案,果然不止是口上说说而已。 面对这些古怪离奇又未知的事情,他一直最崇拜他的父亲,左临渊。因为父亲就是此行中最专业的人,他那抽丝剥茧般细腻的推理技术,让左清风痴迷。 而今意外认识的王卓然,却是给了他一种更加强大的感觉。 这让他不由的对这个比他还小的男人,升起了一丝名叫敬畏的情绪。 “你,玩完了吗?” 面对左清风的兴奋,卓然却是冷淡。现在可是在给死者验尸,要是这种嬉闹放在现世的验尸科中,这左清风已经被老大给一巴掌打飞了。 “额,完了。” “完了就给我记笔记。”。 似曾相识的对话,不同的是此刻的左清风心中没了抵触。 “好!” 第三十二章 靓衣之下的累累伤痕 “据我当日看到苏倩时的样子,可以确定苏倩死于颈部动脉这个伤口。可既然如此这道勒痕又该怎么解释?” 卓然盯着那道砍伤,又看了看那条勒痕。勒痕附近的皮肤呈现出酱紫色,那是淤血凝结所致,加上皮肤上还有类似绳子的花纹。这些足以证明这道勒是在苏倩死前不久造成的。 “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有两个人想杀死这苏倩?第一个人想将她勒毙,但是却失手,没将其完全勒死,只是让被害人暂时昏迷。 而第二名凶手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苏倩,于是在某种目的下,将其带到了你的屋子,然后补刀将其杀害?” 左清风这番推测十分的有道理,但这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么这第一个想杀死苏倩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卓然问向了左清风,其实卓然通过种种线索,心中早就有些推测了,只是这个推测十分的不符合逻辑,甚至说是有些不可能。 左清风听了卓然的问题,倒是十分的茫然,推测作案动机需要很多先决条件的,首先就是确认凶手的身份,然后就是凶手和死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矛盾。而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想推测出作案动机,可以说是有点为难人。 “额,卓然兄你这可是有些为难我了,这叫我从何推测起啊?” 此刻卓然倒看了眼边上的苏良,只见苏良依着柱子,也是直勾勾的看着卓然这边。显然二人就算是再小声的交谈,在这寂寥的大厅中还是能被听见。 卓然回过头,示意左清风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要是真如卓然猜测的那样,他不敢相信苏良会是副什么表情。 古代难能可贵的就是这份手足之情。苏倩苏良如此,王染王卓然也是如此。苏良此刻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要是再刺激他的话,卓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先记录下来吧,此事等回去后,我们再对比情报和线索,慢慢的分析。” 左清风也是读懂了卓然的意思,看了眼苏良,就是低头记录起这些特征痕迹。 拿出一块白布,将死者的脸盖住,卓然开始把油灯往下推移,用手抽开苏倩的衣袖,将上衣解开,露出了肩背来。突兀的,几处已经发黑的淤青浮现在了苏倩的肩膀等位置。 卓然用手摸了摸这些伤痕,有些硬,居然已经形成了一层厚厚的角质层,这是旧伤。 卓然示意边上的官兵,将苏倩的身体反转过来,将衣服进一步的往下拉,露出了一整个背部,手臂也是跟着全露了出来。顿时,就是一阵的触目惊心。 就连边上举着油灯的官兵,看了这些恐怖的伤痕,都是手抖了一下。 因为就在苏倩的背部和手腕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有些地方还凝固这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痂。以卓然经验来看,这些都是某种钝器击打造成的。 左清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毕竟还是个年纪尚青的刑官,本就对尸体接触得不多。而他的父亲平时也不会让他看这么恐怖的尸体。 而卓然倒是早就习惯了,他看过的各种各样的尸体,少说也有一百多具了。用手抚摸这些伤口,感受着他们的硬度和面积,这能推测出很多东西。不过就算是卓然这般的心性,心中不免也是有些触动,这下手的人,实在是太狠了些。 卓然透过伤痕,甚至能在脑隐隐的听到一阵阵少女绝望的哀叫。 由于带着洗衣手套,接触起来还是不够清楚,毕竟材质比较硬,而且十分的沉重,远远比不了应用的手套。 没办法,为了能更好的分析这些伤痕,卓然直接将手套取下,也顾不及什么病毒了,条件艰苦也是没有其他的什么好办法。 由于死者死亡已经超过三十多个小时,身体早就没了尸僵,肌肉都是软化了下。这时的身体触感,除了没有温度,倒是和活人一样。 而那些伤口和淤青有些发硬,只有几处颜色比较浅的地方,触感是软的。这是破裂的毛细血管中的血液,渗透到组织液里凝固而成的血僵现象。但是卓然此刻并不是确认这个,而是这些淤青的表层皮肤状态。 一般身体内的脂肪或者肌肉组织遭受血僵,表层的真皮层由于供血问题,就会慢慢的变硬,虽然会造成大量的皮肤角质化,但是也能一定的保护皮肤下的组织不受二次伤害。 而这些角质的形成,是需要时间的,大致时间为淤青形成的第二日到第三日。 通过这个特征,角质层的脱水状态,就能判断这些伤口形成的时间。左清风看着卓然对着人家苏倩的身体摸来摸去的,表情有些尴尬,传统礼节让他感觉卓然这么做,十分的有伤风化。 不过他看见卓然那严肃的脸后,倒是不好出言吐槽。 “这些伤口形成的时间很奇怪,远到一个月前,近的有刚刚形成,还有很多像是交叠在一起。”卓然皱着眉,换句话说,这苏倩遭受了至少长达一个月的虐待。 左清风听完卓然的讲述,虽然不解其中的原理,但也是气愤难平。“这是什么人,居然会忍心伤害这么一个名弱女子,简直罪该万死!” 可说道这里,左清风倒是心底升起了疑惑。“不是说很有可能有两名凶手的吗?那这些伤口是哪一个做的?” 卓然摇了摇头,目前的线索无法让他做出推理,到底有没有两个凶手都是难说。只能继续慢慢的深挖。 从背部将衣物穿戴好,又是将尸体翻了过来。接下来就是关于指甲的问题。 卓然将苏倩的手掌摊开,却是发现指甲已经被人修剪过,这处的痕迹就被抹去了。卓然此刻倒是并没有多失望。毕竟这是古代,能从指甲中提取的物证很少。现代倒是十分注重这点,因为很多关键信息都是可以在诸如指甲和口腔中找到。诸如皮屑,布料纤维,甚至是脏污,都是有着十分重要的参考价值。 左清风边记录卓然摆给他看的痕迹,边观察卓然验尸的细节。心中不由就对比起自己的父亲的手法来,显然是左父完败,卓然这里才叫做专业。 “记录好了吗?”卓然问着左清风。 卓然这么问其实是已经尸检得差不多了,因为答应过左清风不能损坏身体,不然卓然定会拿出小刀,刨出每一块伤痕底下的骨头与内脏,进行凶物分析。 左清风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是想起了一个关键的点来。 “你不是说要确认这苏倩有没有怀孕吗?如此这般,你该怎么检测?”。 关于这个问题,卓然也是有些头疼。尸体不让解剖,就是取不到胎盘这样的关键物证。 不过卓然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只不过到时候会有些麻烦。那就是最简单的HCG激素检测。 第三十三章 无法接受的谜底之一 卓然俯下身子,开始在他那小木箱中翻找了起来。没过一会就是取出了一根粉红色的玩意儿。 左清风借着灯火,有些疑惑的看着这根材质奇怪的东西。 “这是何物?” 听着左清风的疑问,卓然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又开始了瞎扯淡,“这是波斯当地十分流行的测孕道具,人称验孕棒,在热恋的男女中,可是十分受欢迎的。” “验孕棒?”左清风带着好奇的眼睛,将那个粉红色的验孕棒拿了过去。这种塑料的材质让他摸起来怪怪的,不由的就是往鼻尖凑了过去想闻一闻。 卓然看着这尴尬的一幕,连忙抢了过来,这东西虽然还没用,没有弄脏,但也不能直接放鼻子下面闻吧,卓然认为这很变态。 “这死者已经没有了脉搏,只靠这种东西,真能测定这苏倩有没有怀孕?” 卓然点了点头,心底却是升起了一阵麻烦的感觉,这是卓然思考了好几个时辰才想到的一个办法。这其中考虑了很多,包括能不能被当做物证被唐律所接受。 “可以的,只不过到时候可能要找几个孕妇进行测试。” 左清风看着粉红色的验孕棒,有些半信半疑。 卓然没理会还在疑惑着的左清风。此刻让他头疼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HCG激素上哪去提取。尸体血液失活已经超过了将近五十个小时,体外激素和血管中的已经没有了参考价值。这些激素在体内唯一能残留的地方,也就只有心脏位置了,这里血液充沛,能很好的保留各种激素的活性。 既然想清楚了上哪去提取,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在不破坏尸体的情况下,从心脏取出血液?这需要一种医用的设备。可这设备上哪去找?这里真要喷一下这系统的废物,连一套法医行头都凑不足。 听见卓然在喷自己,系统倒是非常快的给了反应。 ‘你嫌弃我能力不行,你怎么不先考虑下你自己?是不是你没用,升级慢,我才得不到主神的权限授予?所以说,是你废物,不是我废物!’ 系统讲起了歪理,卓然居然是无力辩驳。 ‘好了,我现在真遇到麻烦了,能不能帮我搞到一个长针头注射器?’ ‘嘿嘿,你想要吗?’ ‘当然。’卓然有些没好气了。 ‘那好,以后不许再骂我废物了,也不许再欺负我了!并且要称呼我为美丽漂亮的仙女姐姐!’ 卓然一听,就是满头的黑线,这系统居然比他还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 ‘没没。仙女姐姐还请您帮帮忙!’ ‘你忘了加前缀哦!’ ‘好吧,宇宙银河太阳系超级第一漂亮的仙女姐姐,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哼,这还差不多,300功德点数,我就给你。’ ‘我靠,为什么这么贵,批发价都不到2块的玩意吧?’ ‘你这是越级购买物品,每越一级物价涨十倍,你这是越了两级了。’ 卓然听着这系统的狮子大开口,已经是肉疼的不行了,但是瞥眼间却是看见了棺木中的苏倩,咬了咬牙。 ‘给我吧。’ ‘交易成功,扣除宿主功德点数300点。’ 袖口中突然一鼓,卓然知道已经到货了。 ‘好了,东西给你了,你倒是说声谢谢啊?’ ‘废物。’ 既然东西到手了,卓然也是不在假惺惺了,一句废物就是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系统就是直接炸锅了,脑海里疯狂的闹腾着,骂着卓然出尔反尔,不讲信用,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 卓然经过这么些时日和系统的相处,倒是早已习惯,脑中自动开启了屏蔽。 再没理会系统,取出那个注射器,就是拉开保险套,将苏倩的胸口拉开一小块。 熟悉人体结构的卓然自然是准确无比的将针头插进了心脏中。边上的左清风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居然是身体抖了抖,显然卓然的举动太过怪异了。 看着注射器里大约七八十毫升的黑色血液,卓然点了点头。就是从箱子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将血液给注射了进去。 血液中成分很多,而且本身的颜色就很影响验孕棒的成相。所以此刻卓然需要的是血清,让这些血液放在瓷瓶中自然沉淀一阵子就行了。 左清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卓然兄,你这是在干嘛?” 说完还指着卓然手中那银光闪闪的注射器针头。卓然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先等结果出来再说。 “一会你就知道了,现在还有一件其他的事情。” 卓然最后看了眼苏倩,接着将死者的衣衫整理好后,就是示意那几个官兵将棺材盖上。 “还有何事?” 卓然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苏良。苏良也是起身,他这是看见众人在盖棺了,估计是想过来问下结果。 卓然表情复杂的走到了苏良的身前,还没开口,苏良反倒是先问了起来。 “各位,我希望你们已经找到了有用的线索了。”苏良这句话里有些威胁的味道。 但是卓然并没有在意这些。“线索当然是有,不过这里还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苏兄。” 苏良听见卓然这么说,就是清笑了一下,“还有何事你就快说。” 卓然见苏良答应,就是低头思索了一下,将问题尽可能的浓缩,因为苏良的表情很不耐烦,显然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最近一个月间,你有没有发现一些你家妹妹的怪异之处,或者你的父亲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苏良听完问题,先是有些错愕,随后就是十分的愤怒。“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随口一问,苏良兄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选择不答。” 苏良是个聪明人,看着卓然的神态,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表情逐渐变得难以置信,随后就是莫名的惊恐与颓然。 看到这里,就算是苏良不说,在卓然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很多反常的地方都说通了。不过这个答案不光是苏良无法接受,就算是卓然自己也不敢相信。 左清风还是呆呆的,在边上看得不明所以。。 “我们走吧,验尸已经结束了,明日苏倩小姐就要下葬了,就让苏兄好好的陪陪他的妹妹吧。” 说完,卓然就将双手环握前伸,深深的鞠了一躬。这种礼仪在唐朝代表着道歉,十分真挚的道歉。卓然此刻感觉十分对不起的苏良。 第三十四章 定局还是变数 “我不是叫你别来找我了吗?更何况在这种时候?” 杨远有些气急败坏的盯着眼前的婢女,他将声音压得很低,说话间还不时看看里屋,像是怕惊动什么人。 “杨员外...,不是...这个样子的。要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偷偷大晚上的溜出苏府,来这里来找你啊。” “行了行了,是不是银子不够花还是怎么着?”杨远有些不耐烦,眼下都快四更天了,天头是快亮了,突然被下人唤醒说有人找他,而且来找他的人,还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杨员外,真不是的,今天那个左大人和王卓然居然来苏家了。” 杨远听见婢女这么说,就是眼神一僵。“去你们苏家?去你们苏家干嘛?找死去还是奔丧去的?” “是来查案的。而且还特意叫来我问话了。” “找你问话?问什么话?” 杨远此刻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了,语气有些慌张。 “那个王卓然问我,很多关于小姐的事情。虽然只是问一些日常琐碎,但是我总感觉很不安,怕我是不是露出什么马脚,让那王卓然察觉了。” “哼,什么马脚你是不是透露了什么消息给那办案的人?” 杨远此刻的神色十分的阴森,看得那个婢女有点心底发毛。 “杨员外,怎么可能啊,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我怎么敢说。” “那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你知道现在时期非常,居然还敢往我家跑,你不怕被人盯上?” “杨员外,你先别生气,他们问完我话后,叫我离开,可我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面偷听。” 杨远又看了眼里屋,见没什么动静后就是问道:“那你都偷听了些什么东西?” “他们在谈论什么谣言,关于小姐怀孕的。说是只要找出放出谣言的人,就能找到正真的凶手。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趁着夜深,连忙过来通知您一声。” 听婢女说完,杨远表情十分的错愕,还带着些惊恐。 “这洛城县那么多人恨这个王卓然,谁都有可能放出谣言,对王卓然来个落井下石。如此人海茫茫,他们这是如何确定的凶手?” 婢女听见杨远这么问,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表情也变得惊惶了起来。 “这谣言不会是员外您放的吧?” 杨远看着婢女,不免心中无比的烦躁,“是我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想让王卓然死的快些。” “员外您糊涂啊,小姐怀孕这件事情,当初只有你我知道,苏府上下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婢女说着说着就是心中越来越不安,连带着手中提着的灯笼都是颤抖了起来。 杨远想清楚这点,也是神色变化了起来,大冷天的居然是留下了几滴汗珠。 “员外啊,您快想想办法啊,他们还说今天要验尸,看这时辰,估计已经将小姐的尸体验完了,恐怕手中已经是握着铁证了。到时候只需慢慢的追查谣言这一个线索,很快就是会怀疑到你我的头上啊!” 杨远此刻心底也是慌张异常,藏在大袖里的手早就捏成了拳头,巨大的心里压力下,居然是没注意指甲已经被握进了肉里。 他低头看了眼还在聒噪不堪的婢女,突然想起了早先配那刘一守喝酒的时候,刘一守说过的话——王卓然死罪难逃。这才让他不安的内心稍微放松了下来。 不过看着眼前的婢女,杨远倒是心中升起了另外一层心思。这个苏家的下人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就算她如此深夜跑来自己家通风报信,显得有些忠诚。但终究只是金钱交易下的结果。 身为商人的杨远自然知道这种情义有多么的脆弱。就算是刘县令跟自己保证王卓然必定死定了,但他也不能不为自己留一手。 这个小婢不能留,眼下正好,杨家的人都不认识这名婢女,要是悄无声息的将她除掉,定是无能问津此时。 想到这里,杨远不由的看了看身旁的一口水井。这是一口荒废许久的水井,里面要是多上一具尸体,估计没个几十年,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我知道了,难得你能如此跑过来提醒我。此时我早就有了对策,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白来,随我去侧房吧,我去取些银子给你。” 那名婢女一听这杨员外居然早就有了后手,不免将胸口垂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杨员外要是被抓了,她也跑不了。这放下心来后,听说还有银子拿,自然又是一阵意外的惊喜。 “杨员外果然大气,哎,我那小姐也是傻,当初要是决心跟着你当小妾,也不至于落得个如此下场。” 杨远听这婢女这么说,顿时心间的杀意更加的强烈了。对自己前任主子都是如此的人,要是真等大难临头的时刻,怕是不用刑讯,直接就是把他给供了出来。 同样的四更天,在王府也是寂静得很。古代人的作息十分的规律,贫穷点的人家节约灯烛前,早就睡下了。富足点的人家,在娱乐匮乏的时光里,顶多是对杯几壶酒,遍洗漱安睡。 此刻的王府大厅中,只有两个人还在。 “这东西真的能行吗?” 左清风看着卓然拿着那个让他心底发毛,名曰注射器的东西,从一个瓷瓶中,哧溜吸出了一股淡黄色的液体。 “我说了你也是不懂。”卓然给了好奇宝宝左清风一个白眼。 给左清风讲原理,不亚于对牛弹琴。倒不是说左清风不够聪明,而是左清风没有理解这些原理的必要自然科学的知识储备。 将液体小心翼翼的滴落在验孕棒的试纸上,晃荡了下让它均匀的被吸收掉。接下来再等待30s到60s之间,就能知道结果了。 “卓然兄,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卓然注意都在验孕棒上,随意的就是点了点头。 “我听王染兄说,你自小都是在这洛城县里长大的。这让我十分的好奇。你这高超的勘验办案手法,是从哪学到的?” 第三十五章 不愿推理出的结果 卓然听了这个问题,好看眉毛挑了挑。其实这也在卓然的意料之中,毕竟自己毫不遮掩的办案方式,让人起疑也是正常。毕竟现代的理论高超得太过骇人了。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卓然叹了口气,像是十分不愿提及这段往事般,其实就是他之前瞎编好的故事。 “在我七岁那年,在街上遇见一个乞丐,他看我骨骼惊奇,是个好苗子。就从怀里拿出了几本皱巴巴的书,里面有什么观音神掌啊,九阳真经啊,葵花宝典啊,演员的自我修养啊,刑侦基本论啊,好多乱七八糟的书。 他说这些都是武林中的绝世秘籍,看我有缘才准备卖给我,一个只要5文钱。 哎,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感觉他手上的书好厉害好厉害的样子,于是就想多些。可那个乞丐倒好,说只能买一本。” 左清风听着这个故事,见卓然描绘得生动无比,不免就是信了。“所以你就选了刑侦基本论吗?” “嘿嘿,穷鬼才做选择,我可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年仅七岁的我就知道了金钱的万能,袋子钱递到了那个乞丐的手上,他就喜笑颜开的将书都给了我。” “额...,这乞丐真没点操守。” “都穷成乞丐了还要什么操守?” 左清风听完了卓然的忽悠,顿时就是来了兴趣,“也就是说卓然兄你单单看了一本关于刑案的书,就如此厉害,那其他的书呢,是不是也很腻害?” 卓然笑了笑,“那可不,其中最厉害的就是那本叫做葵花宝典的书了,据说学了就是天下无敌的绝世高手。” 左清风自幼学过武艺,听了就是馋得不行,“卓然兄能否借来观摩观摩?” 卓然一听,就是坏笑了起来,“我可先提醒你,要想修炼葵花宝典,可是先要切掉小JJ,使得阴阳相合的。你确定你还有看?” 卓然这话说得阴恻恻的,让左清风不由有些害怕起来。“算了算了,不看了,不看了。那本刑侦基本论呢?” “烧了。和其他的书一起全烧了。”卓然盯着验孕棒,此刻结果早就出来了。 “为什么要烧了啊?”左清风大惊失色,脸上一副暴殄天物的感觉。 “这种诱骗纯良男子的邪书,留着干吗?” 卓然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左清风居然是张嘴无言,辩驳不出。 “好了,结果出来了。” 卓然将验孕棒拿到了灯下一看,看着两条线出现,卓然也不知这是个好结果,还是个坏结果。 好结果是案情终于是清晰了起来,咬住一根线不放,最后肯定能找到真凶。坏结果是,那苏倩的死,真的是一尸两命。卓然也是个正常人,不免会心底难受一会儿。 左清风接过验孕棒,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都是看不懂其中的名堂,无奈只好放在了桌子上。 “虽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既然测出来了。卓然兄可否能跟我讲讲在苏家验尸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推测出第一个行凶的人是谁?” 听到左清风这么问,卓然的神色不免就是暗淡了不少。他将小箱子放到桌子上,将工具一一的拿酒精和84消毒液清洗起来。 卓然的样子不是太想说,可越是这样,左清风越是想知道答案。 “卓然兄你就直言,这里只有你我,没有其他人,更没有苏家的人。” 卓然叹了口气,书上都说过,当人承受压力的时候,适当的分享出来,可以舒缓情绪,既然左清风要听,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第一位行凶的人,很有可能是苏老,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依据。因为不排除本案就只有一个凶手,进行了二次犯案,也说不定。” 左清风听卓然说完,就是大惊失色,连忙走到了卓然的跟前。“卓然兄,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的啊。苏老是谁,他可是苏倩的父亲,一个父亲会杀害自己的孩子吗?” 卓然摇了摇头,灯火下的脸十分的悲哀。“苏倩身上的伤痕你也是看见了。”左清风点了点头。“如此惨无人道的殴打,伤痕有新有旧,而且还是别有用心的将这些伤口落在衣服遮盖的下面,这般的惨烈,苏家就没半点注意到苏倩身体的异状?” 卓然的话让左清风陷入了沉思,表情也是很不好看。“所以你最后走的时候,那般的问苏良兄?” “对,苏家是大户,家中自然是老幼尊卑一言堂。除非是苏老自己下的命令,封杀住这些消息。例如关苏倩禁闭什么的,就能很好掩人耳目。” 卓然的分析十分的有道理,可左清风还是不敢相信,“可他是苏倩的父亲啊?” 其实不光之左清风不敢相信,卓然也是不信这个答案,但以现在的线索推断,也只有苏老有这个可能。 “我也不知道原因,为何一个父亲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这时左清风倒是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苏老早就已经得知自己的女儿被人辱没,为了自己的名声,故意逼死自己的女儿?” “名声?”卓然感觉左清风的推断有些荒谬。名声和亲生女儿的命,哪一个更重要要?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就算是有人分担住这份压力,也是让二人的心底十分的难受。大厅中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压抑。 “报,大人。” 这时,一名民夫打扮的人走入了大厅。这是乔装的官兵探子。 “说。”左清风此刻的情绪很低落。 “启禀大人,我这里收到几条消息,汇总禀报给大人。” “今天傍晚的时候,盯着杨远的探子回报。杨远手里疑似握着大量的钱款,进入了县衙的大门,直到二更天才出来。 然后就是盯着那名婢女的探子回报,那名婢女不知为何深夜溜出苏府,探子一路追踪,发现其进入杨远的府邸,到现在还是没有出来。 最后是关于说书人的事情,他们都说自己讲述的苏倩身孕一事,来源是向他们推销茶叶的杨家贩从。”。 听着这些消息,卓然和左清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这杨远露出的破绽太多了,这些调查只是例行的取证而已。 “清风兄,可以下令抓人了。”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有气无力。显然连日的劳累让他这脆弱的身体吃不消了。 第三十六章 为何这个县令会富的流油 “要回牢房吗?”左清风扶着脑袋,看着窗外升起的朝阳,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嗯,当然。如你所说,时间已经不多了。”卓然此刻心头有股十分不安的感觉。让他不由的想加快脚步。 大牢中还是那般的潮湿阴暗,只有靠近窗口的地方能看得见些光亮。 带着一队官兵,卓然和左清风来到一处牢房前,这里原本是关那些狱差的,此刻这些狱差倒是都没了踪影,只能看见一个衣着华服的男人坐在里面。 吩咐人取来钥匙,将闹门打开。 “哟,想必您就是左大人了吗?哎,这本想着改日小民抽个空去瞻仰瞻仰你这等大官。可没成想,如今却是在这大牢里相见了。您说好笑不好笑?” 杨远摸了摸胡子,神态自若,居然是先搭上话来了。左清风见状,心中倒是奇怪非常,他可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被抓,还这么镇定的。 卓然见了,心下也是微微的一紧。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肯定是昨夜从刘一守哪里听说什么事情,让他有底气这么和他们说话。 “杨远,你知道我们抓你是要干什么吗?”左清风试探性的问出了口。 “呵呵,还能有什么事情,看你这便是站着的就是那王家的王卓然,如今抓我,肯定是为了那苏倩的案子。”说着,杨远就是看向了卓然。“我早前听说过一个传闻,说你左大人收了王家大笔的好处,要帮这位王卓然小兄弟脱罪。” 说完杨远冷冷的笑了一下,“呵呵,我起初就当一个笑话听,您左大人是多大的官啊,会因为钱财去帮一名杀人凶手?不过现在,哼哼,我倒是信上了几分。” 说完杨远举起了手上的镣铐。“看来我杨某人这是被二位看上,当替罪羊了。” 左清风皱着眉,听着杨远讲完,心底不免有些恼怒。“本官可不是随便就乱抓人,要是没有证据,我怎能拿你?”显然左清风是真的有些生气,他从不自称‘本官’,对待其他人都是以‘在下’这样的谦称。 “证据,什么证据?笑话,我杨远行得光明做得磊落,能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杨远说着说着就是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咕咚了一口。然后就是满眼嫌弃的看着那个茶壶,显然他喝不惯这种粗茶。 左清风正要答话,却是被卓然拦住了。很明显,左清风的嘴炮能力和这杨远不是一个级别的,几番下来就是落到下风。 话术中最常用的一种技巧就是吊起对方的情绪,无论是消极还是积极的情绪,只要勾起它们,你的对手就会丧失基本的理智,这时就能适当的诱引,让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这杨远能混到今天,怎能不懂这些欺负老实人的手段? “杨老板好口才。”卓然上前,看向了杨远,眼睛里冷森森的。 杨远看着卓然,倒是被卓然的眼神给吓到了一下。“王少爷,你真会开玩笑,我这是就事论事,你可别把我抬高了。” 卓然虽然没什么审讯嫌犯的经验,但是听过警校其他很多院系的公开课,心中倒是有些手段的。 “看杨老板这样子,是不是在等那刘一守,伸出手把你捞出去。” 杨远听了卓然的话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桌子上。“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刘大人救一个无辜的人出得这闹门,不是很正常吗?” “救助无辜?你可知这刘大人现在早就是自身难保,哪来的闲空救助你?” 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讥讽,边上的左清风听得有些不明所以,他可不知道刘一守什么时候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杨远听卓然这么说的时候,神情明显是慌乱了一下,随后就是看见了左清风表情,顿时紧张的心情就是放了下来。心中认定卓然这话是在诓他。 杨远表情的变化这么能逃得过卓然的眼睛。面对想杨远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优先击溃他的心里依托,让他崩溃。不然以这样的老狐狸,几个模糊的证据想要他认罪,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老板也在这洛城县生活了几十年了,这刘一守来这洛城县所做的全部事情,你想必也是心知肚明。” “哼,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我劝你还赶紧将我放了,不然等我出去就去,我就是说告御状,也要将今日的羞辱奉还给你们。” 杨远说话的时候狠劲十足,很明显是在威胁左清风,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杨老板,都说生意人最好的品质,应该就是要有耐心。如此看着价升价落,才能赚得大钱。如今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发牢骚也是不迟嘛。”卓然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看起来倒像是和杨远刚才的神色一般无二了。 听见卓然这么说,杨远则是将头撇过一边,似乎是不想听卓然继续将下去。可现在他身处大牢,不想听也要接着听。 “这洛城县,商户无数,又因缺少土地农耕。这主要的上税渠道就是通过这些县城中的商家。可这洛城县虽小,但却是真的富得流油啊,光一年的商品交易额就达到了上万两如此恐怖的数字。 按照唐律,凡是经过账目的商品,按照商品价格,官府要从中至少抽取三成的税率。有些比较特殊的,甚至会抽取高达六成的税率。” 杨远听得不以为意,啐了一口。“切,你这纨绔小子也学起经商的门道来了?” “呵呵,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情。在如此高额的税率下,本地的商户将承受巨大压力。要是货卖不出去,就算是原价卖也是会亏本。”。 “你倒地想说什么就快说,我这一晚上闹腾得没睡过一个好觉。”杨远开始了不耐烦。 卓然冷哼了一声,“那我就直接告诉你这刘一守为何会自身难保了,他动了税款,私收这些商户所谓的进贡,并暗地里改动商品的交易数量。从中帮助这些商户脱税。” 第三十七章 话术在审讯中的合理运用 听完,杨远倒是一点都吃惊,表情很是平静,倒是左清风张大了嘴巴。 “卓然兄,此话可不能乱讲啊,动朝廷的税款,那可是难逃一死啊。就算是那刘一守可恨,你也不能瞎说啊。” 左清风的话并没有说重,如此大事,一经查实,都不用经过什么刑部,直接就是能拉出去剁了脑袋。 “呵呵,我说王家的小兄弟啊,你这是狗急了要跳墙了吗?如此胡言乱语,还想咬到刘大人?”这是杨远的讥讽,这些事情他当然心底知道得清楚,他就是那些脱税的商户之一,但他相信刘一守这样精明的人,是不会留下什么马脚的。 卓然看着边上的二人的神色,倒是心中胸有成竹。“杨老板可知你这间牢房之前关押的可都是些什么人?” 杨远见卓然突然调转了话头,就是有点莫名其妙。“不就是些作奸犯科的杂碎吗?这你问我干嘛?” “跟你生死攸关,自然是要问你的。”卓然几步上前,就是坐在了杨远的桌子对面。 “这之前的犯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简直就是荒谬。刘大人在哪?我要去见刘大人,不想在听你们的胡言乱语了。” 卓然摆了摆手,“哎,杨老板都说不要心急了,我这就告诉你。”卓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就是喝到了肚子里。“这里之前关押的可都是这县府大牢的狱差。” “狱差?狱差与我何干?” “呵呵,这狱差中有一个人你或许会认得,那个人名叫赵三,曾经的洛城县河西里正,因为这税收到又好又妙,就是被那刘一守留在了身边当起个有点职权的牢头。” 杨远一听,顿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卓然。“这赵三为何会被关入这大牢之中?” 卓然看着杨远这幅神色,不由心底冷笑。“当然是死罪,这间牢房关押的都是死囚,现在你在这里,你也是死囚。” “少跟我说些废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杨远的语气十分的焦急。 “你是不是以为那刘一守能将自己的屁股擦得很干净?他这自身难保必定是我拿来唬你的?”卓然冷笑着。 杨远此刻完全被卓然带入了角色,陷入了情绪化,这已经中了卓然的套了。 “他这里正在刘一守来之前就当上了,收过无数人家的税款。手中自然是有本破破烂烂的账本。那刘一守曾经命他伪造一份后,将真的那一份烧掉。 呵呵,说来也巧,都说贼鼠一窝。这赵三整日干着掉脑袋的事情,心底本就是不安,于是就偷偷将账本藏了起来。等着哪天事发的时候,好反手举报一波,脱个罪。” 杨远听着卓然的话,头上不由的就是掉下了几滴冷汗。他将手边的茶碗往地上气急败坏的一摔而碎,大吼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那赵三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事情?你肯定是来骗我的,骗我认罪的!” 听见动静,牢房门口的官兵冲进来几个,手中长刀冷寒。杨远见了,就是缩了缩脖子。左清风招了招手,让这些官兵出去。 “你认罪?你认什么罪?是你杀了苏倩?” “不。怎么可能,不是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是你杀了苏倩啊!”杨远坐在扁担凳上,身体不住的颤抖。 “哎,别激动吗,商人这么激动,可做不好生意的哦!我先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这赵三为什么会帮我。”卓然学着这杨远先前在左清风面前得意的样子,回敬给了他。 “赵三犯了死罪,这个罪可大可小,我说能救他性命,这交换的条件就是告发这刘一守。” 左清风听到这里,突然想通了,为什么前日夜间,卓然和他商量事情的时候,会提议将县衙中的赵三一伙人,移交给州府的人处理。没想到是怎么一出反转的棋子。 可这里是左清风想错了,卓然这步棋并不是为了查案,因为卓然打开始就不太相信这傻乎乎的左清风有能力护得住他,这是他为了自保留的后手,让州府大人亲自来这洛城县惩办刘一守,到时候县衙堆积的案子就自然落在了州府大人的手上。 卓然就算是没了左清风,也能靠着这传闻中明察秋毫的州府老大人摆脱嫌疑。要知道这州府可是不受刑部约束的正四品父母官。左清风才是个从四品。别小瞧这个正从,那可是差了多少实权。 “我说得对吧?那些狱差的无心之言,从轻判罚的话,顶多就是去边关戍守罢了吧?”卓然问向了左清风。 左清风倒是点了点头。他本不是个喜欢杀戮的人,也看得出来那些狱差虽然口无遮拦,但也是些无心之言,本就想发配边疆了事。 这卓然和左清风的谈笑,可都是看在了杨远的眼睛里,此刻他的内心完全的崩溃了。原本被抓的时候,他还是有恃无恐的,因为他相信那刘大人说出口的话,必定不是在骗他,肯定有办法对付卓然和左清风。 可如今这刘一守看样子自己的脑袋都是快没了,拿什么保住他? “我们来呢?还有一件事情要询问一下你,我们在你屋子里找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想听听吗?”卓然玩味的看着杨远。 杨远现在是表情惊恐万分,他一直以为王卓然就是个傻子加二愣子,仗着有钱的败家子。可没想到居然会是个如此狠辣的角色,而且智商见状是恐怖如斯,算无遗漏。 “我们的兵哥哥们,找出了一件血衣,一把染满鲜血的菜刀。不知杨老板什么时候做起了屠户生意?”卓然此刻收起了玩味,死死的盯着杨远的脸看,他这是在观察杨远的表情变化。 左清风一听,又是有些没头没脑起来,他这么不知道找到了这些东西? 而杨远此刻倒是没心情通过左清风的神色判断事情的真假了,表情无比的恐慌,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不可能,不可能,你说的都是骗人的,明明我都将这些东西沉到了河水里!” 卓然和左清风听完,就是眉头一挑。而杨远却是表情一呆,然后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 “沉到河里?”。 “不对,不对,哪来的什么血衣和镖刀?不对,是菜刀。” 越是惊惶,暴露得就是越加的明显。卓然看着已经快要疯掉的杨远,摇了摇头。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