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妖仙不殊途》 第1 章 半妖1 () 天穹三年,大雨不止,天坞城的一个门可罗雀的茶馆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由于太闲,就连店老板都开始坐下来与茶客闲聊了起来。 “这雨下了月余了吧?据说很多庄家都被淹了,再这样下下去,今年怕是又得是一个荒年喽!” “谁说不是呢,这雨下的,连带我们这小店的生意都受了颇大的影响,听说帆泊河上游大有要决堤的意思。” “决堤?帆泊河上游是在昌黎吧?我今早还听到几个行脚商人议论说如今昌黎城主正派遣门下弟子在预防决堤呢! 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想当年那场诛妖大战以后,不也是下了数月的雨,那一年可真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荒年啊!” “可不是嘛,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当年仙门百家一起灭了陵安城,据说…… 我也是后来听说的啊,做不做真可说不准。 据说啊,当年陵安城里血流成河,尸体那就像是叠罗汉一样遍地都是。 什么断胳膊断腿的,断头断脚的那都随处可见,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可是奇怪的是仙门百家的人竟无一伤亡,这按道理来说那妖女杀人如麻,怎的竟连一个仙门之人都没杀死呢? 还有她手底下那些妖魔鬼怪的,怎的也没杀几个人? 而且据说就连那妖女也死的凄惨无比,魂飞魄散啊!” 这人话一说完,对方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身子前倾,脸靠近了那人的耳朵说道:“你可莫要瞎说……这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 小心你我性命不保啊!” 那人闻言,立刻闭上了嘴,然后十分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围,这才摆着手说道:“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能做真,不能做真。 喝茶喝茶……” 就在这个时候,角落里忽然传出来一声茶杯破碎的声音。 二人闻声,立刻看向那个位置,却见那里早已经没有人了,只余下桌面上的几个碎银子。 还有桌角上的已经破碎的茶杯碎片。 见到此情形,二人皆惊诧在原地,很久都没有移动身子。 而此时,刚刚走出茶馆的一个小姑娘,一脸的愤怒神色,因方才那二人的对话,早已经失了玩耍的兴致。 只见她一路穿过闹市,又穿过一片荒无人烟的林子,然后又穿过一个隐蔽的山洞。 最终来到了一个瀑布下,那水帘子被设了结界,只见她双手合十,默念一阵咒语。 便见水帘子自动分开了一条缝隙,女孩子的身影便直接消失在了那水帘子里。 穿过了水帘子,便是别有洞天的一个堪称世外桃源的地方。 这里是妖族,这小姑娘原身是个毛绒绒的小兔子。 所以性格也很是跳脱,喜果绿色,所以她身上下穿着的皆是果绿色的衣衫。 头上扎了两个小丸子,戴了两支好看的步摇。 这发型还是今早上,她最喜欢的沈姐姐给她扎的。 她的脖子上还戴着一个翠玉做成的兔子挂饰。 这还是它为兔子的时候,她的沈姐姐送给她的。 只见她一路小跑着直往妖族深处跑,时不时还会遇上几个浣衣淘米和嬉笑怒骂的其他族妖。 “青黛回来了?这晌偷跑出去,怎的这么一会儿便回来了?” “周姐姐好,你可莫要告发我。” “你求你周姐姐一人可不行,我们可都知道你偷跑出去玩的。” “哎呦,各位姐姐,叔姨哥哥妹妹们,你们都说了你们都知晓,我这哪算是偷跑出去啊? 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的……” 青黛话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怒吼。 “青黛,你跑去哪了?还知道滚回来?” 青黛闻言,立刻抿着唇,看了一眼大家,这才迟缓的朝着声音的来处走去。 身后一姑娘适时的说道:“我去帮你叫沈姐姐。” 闻言,青黛再次转身立刻便笑了起来,再次往前走时,竟也多了几分底气。 替她去叫沈姐姐的人正是她口里的周姐姐。 周姐姐名唤周婉婉,也是个小兔子。 不过她生性胆小,自出生起便从来未曾踏出过妖族半步。 十几年前,她眼看着青黛满身是伤的带回来一个同样奄奄一息的白衣女子。 后来才得知,那白衣女子名唤沈漫,是个半妖之人。 那女子被救回来以后,虽保下了性命,可是却一直沉睡不醒。 直到近两年才醒过来,她们虽不知道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青黛不肯说,她们也不敢去询问当事人,她们只知道这位名唤沈漫的女子曾经是青黛那小丫头的救命恩人。 她一路顺着长满藤蔓的篱笆架子夹起来的小路,直穿过几处水池子,这才来到了一个竹舍。 依照往常一般,拍了拍房门,然后便恭恭敬敬的说道:“沈姐姐,青黛那小丫头偷溜出去玩,今早又被族长抓了一个现行……” 房间里空悠悠的传出来一阵说话的声音:“知晓了,你且回去,我这便过去。” 周婉婉闻言,也不做停留,转身便照着原路便返回了。 不多时,竹舍的房门便被打开了,一袭红衣面若桃花一般的女子便走了出来。 只见她如同往常一般,步履从容的顺着她熟悉的路来到了一个蘑菇状的屋子面前。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边青黛呜呜咽咽凄凄惨惨戚戚的认着错道:“小姑姑,我真错了。 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罚我了好不好? 我……我年纪小,还在长身体,打坏了……我爹娘在天有灵也会心疼的……” 看得出来,这是被罚的次数多了,就连求饶都知道该怎么让对方心软了。 沈漫微微一笑,继而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青黛此刻正跪在地上,一脸的懊悔不已。 坐在上方的女子,年纪约摸三四十岁的模样。 当然妖可不会以相貌论年纪,其实这女子已足足四百岁还要有余了。 是青黛的小姑姑,一只雪白的九尾狐狸。 青黛的父亲便是九尾狐狸,而她母亲则是小兔子。 许是青黛是随了她的母亲,所以也是一只小兔子。 约摸两百多年以前,青黛的父母因为得罪了仙门之人。 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仙门集体追杀,最终夫妇二人还没来得及逃回妖族,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第2章 半妖2 () 此后,便独独留下了青黛一个小娃娃四处飘零。 两百多年间,青黛几乎就像是一个孤魂一般,小心翼翼的躲藏着生存。 直到后来被她小姑姑寻到,并带回了妖族。 说起青黛这丫头与沈漫之间的渊源,其实也并不复杂。 青黛虽说是自幼就是一只四处飘零,无父无母的兔子。 可是骨子里还是继承了她父母那般根正苗红的优良品质。 是一个是非分明,知恩图报的兔子。 有一次,她偷溜出去玩的时候,时运不济,竟让她遇到了一只狼妖。 就在她差点命丧豺狼之口时,便恰好被路过的沈漫给救了下来。 自此以后,这小丫头就记住了沈漫对她的救命之恩,一直跟在沈漫的身边。 直到十几年前那场仙门百家集体讨伐陵安妖女沈漫。 使得沈漫身受重伤,与已将她逐出师门的师尊碧澜君同归于尽以后,一起掉下了寒潭。 青黛这才差点拼了命将伤重的沈漫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回了妖族。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话又说回来,青黛的小姑姑是整个妖族的族长。 名唤莫离,是妖族近几千年来,第八任族长。 妖的寿命虽说的确很长,可也不是说并不会死。 这几千年来,死在仙门百家手里的妖早已经不计其数了。 以沈漫的话来说,任何地方都是有好人有坏人之分的。 妖也一样,也分好坏,坏的死不足惜,可是好的……有些心肠歹毒的仙门也不会放过它们。 莫离应当属于那种英姿飒爽类的长相,沈漫虽说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但沈漫的眼睛里却总是缺少一些历经世态炎凉的沧桑感。 无论什么时候,沈漫的那双眼睛都是那种晶莹璀璨的。 仿佛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看到这世上最纯粹最干净的星辰一般。 而莫离却不同,莫离的眼睛里永远都带着一抹淡不去的忧伤。 可是生起气来,她的眼神里又会多出几分肃然。 沈漫曾经听青黛偶然间提起过,莫离以前似乎也是如青黛那般,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青黛也不知晓,毕竟她也是听族里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偶尔提及一丝半点而已。 而此刻,莫离就是用她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青黛。 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慑力,使得跪在地上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青黛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认错。 沈漫抿了抿唇,似是微微一笑,对于这样的场面,她都已经很熟悉了。 虽然刚刚醒来不久,可是青黛那小丫头却是没有一日是消停的。 好在,她也算是这妖族的客人,加上她身体里有一颗狐丹。 沈漫的母亲是一只雪狐,父亲是仙门修道之人。 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自己原来竟是个半妖。 所以,这丫头一闯祸,她来帮忙求一下情,倒也有些作用。 当然这前提还是莫离并不是真心想要去罚她,说到底,青黛怎么着那也是得唤她一声小姑姑的。 加上她自小没了父母,作为她唯一的亲人,莫离疼她还来不及呢! 之所以生气,那也是因为担心青黛自己跑出去,会遇到什么危险罢了。 莫离对人族,尤其是修仙界好像向来都没什么好感。 沈漫猜想可能是因为青黛的父母就是死在修仙人剑下的缘故吧! 只见沈漫缓步走到莫离的面前,正要说话,却听得莫离率先摆手道:“今日你休要替她求情。 无论如何,我决不能再这么纵着她胡来了。 人心难测,待她在外头吃了亏,一切便都迟了。” 沈漫闻言,暗戳戳的给跪在地上的青黛丢了一个我也无能为力的眼色后,便退到了一旁。 青黛原本以为自己的救星到了,心下正高兴的紧。 如今见状,那也是一颗石头彻底噎在了嗓子眼儿,说什么也落不下去了。 只见莫离沉默半晌以后,便又说道:“去你父母的灵牌前跪着忏悔,不跪足三天三夜,不得起身。” 青黛还欲辩驳几句,却见站在莫离身后的沈漫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她这才又把到了舌头尖的话,卷了回去。 继而十分乖顺的起身,默不作声的出了莫离的树房。 待青黛领了罚,离开以后,沈漫这才又道:“如此也好,她总是能老实三日了。 希望有一天,她能明白你的这番苦心才是。” 莫离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替沈漫倒了一杯凝露,这才说道:“她是我兄长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无论如何……我也是要护她周的。” 沈漫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丝默然,家人……于她而言似乎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吧? 她心疼青黛是个孤儿,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孤儿呢? 只是她比青黛要幸福一些罢了,没有自小就失去双亲。 她犹记得那个时候,她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还和父母住在渝州和昌黎的边界相交的一座名叫藏灵山里的。 不过后来渝州被她亲自灭了,又让她给改成了陵安。 那时候一家人虽说日子过得清苦了一些,可她们内心是幸福的。 藏灵山是她母亲给那座山起的名字,因为那山里灵气纯厚,山里有不少活了许久的灵兽。 故而,她母亲便给那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沈漫自小就生活在那片山里,几乎没怎么出去过。 她的玩伴便也只有那些飞禽灵兽,或许那个时候她还从来没有注意到那些山里的灵兽见到她母亲时都是十分温顺且恭敬的。 她更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灵兽自小对她就十分友好的原因。 甚至她都从来没有细究过她父母为何从来不下藏灵山。 直到后来,她无意中救下了那个人以后,惨遭灭门时,她母亲捶死之际将自己的狐丹渡给了昏迷中的她以后。 在此后的数年里,她才明白那各中的道理。 只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即便时光倒流,她竟也不知该不该去救那个人了。 可是此后经年,她和他之间,竟再也没办法算的清楚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又到底是谁辜负了谁了…… 那个时候,沈漫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日常在林子里瞎溜达。 第3章 前尘1 () 她记得那一天她偶然间遇到了一只小野猪,当时它可能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吓。 在见到她的时候,竟连逃跑都忘记了,只一味的趴在那里,身上下都抖得厉害。 眼睛里也部都是恐惧和戒备的眼神。 沈漫十分小心的靠近它,希望不要再吓到它。 待她好容易靠近那小野猪以后,这才发现它的后左腿受了伤,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野兽咬过了。 伤口还在流血,半块肉还耷拉在外边。 看样子应该是刚刚脱险不久,沈漫抿了抿唇,她不太敢轻易去触碰它。 生怕又再次惊着它,好在最后,在她温柔且又小心的安抚下。 那小野猪才勉强可以让她触碰,她从自己裙底撕了一块布条下来。 简单的替它包扎了一下,磨蹭到了天黑下来,那小野猪也不肯让她抱着它回家。 后来她母亲见她总是不回家,恰好出来寻。 她母亲见此情形,也没有说什么,只默默地走到小野猪身边。 然后与它对视了片刻,那小野猪竟然就变得异常乖顺了起来。 当然,最后把小野猪抱回家的还是沈漫的母亲。 沈漫的母亲名唤子衿,在沈漫的眼睛里,她的母亲是一个温婉大方,持家有度的女子。 只是二人抱着小野猪将将离开时,却忽然听得不远处一阵杂草的声音。 似是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那里一般,子衿看了一眼身后的沈漫。 瞳孔立刻收缩,将怀里的小野猪安抚一番以后,便将它交到了沈漫的怀里。 奇怪的是,先前那小野猪还十分的抗拒沈漫。 可这一会儿功夫,小野猪竟在她的怀里憨憨的睡了起来。 子衿抽出身后的佩剑水寒,一脸的戒备之色,然后缓缓的朝着那草丛踱步过去。 正当二人神贯注,小心戒备的缓缓靠近那草丛以后,却徒然发现,躺在草丛里的哪里是什么凶恶动物。 却是一个白衣染血的少年,只见他发丝凌乱,周身气泽微弱不已,胸前不知被什么利器扎了好几个血窟窿。 潺潺流出来的血液甚至已经将他前身原本纯白的衣衫给浸的鲜红一片。 子衿将水寒收进剑鞘,然后微微后退几步,脸色颇为凝重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 似乎是在犹豫是否要施援助之手,思衬良久以后,只见她徒然转身,然后拉着沈漫便要往回走。 沈漫年纪尚小,哪里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 早已经吓得呆滞如木偶了,任子衿一路上将她拖回了家。 他父亲已经做好了饭菜,见母女二人回来,立刻迎了出去,继而如同往常一般。 一把将沈漫连同她怀里睡得憨甜的小野猪一起抱进了怀里。 然后漏出老父亲慈爱般的笑容说道:“漫漫今日回来的可有些晚了。 让我与你娘亲好生挂念。” 沈漫见了自家父亲,便立刻将方才内心恐惧的感觉一扫而光。 直接漏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道:“爹爹,爹爹,它受伤了,你快救救它吧!” 沈漫的父亲名唤沈青枫,在当时的沈漫心里,她的父亲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当然,这都是小女孩儿心里普遍对父亲的幻想罢了。 直到后来,她才真正的明白她的父亲的确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只见沈青枫将沈漫放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过她怀里的小野猪,然后真的开始用采来的草药为它受伤的腿包扎了起来。 良久,沈漫撅着小嘴看了一眼身后还在忙碌的子衿。 继而便轻声趴在沈青枫的耳朵边上说道:“爹爹,林子里还有一个哥哥,好像死了。” 沈青枫闻言,还在包扎的手忽然一顿,继而微微抬头也低声道:“哥哥?什么哥哥?” 沈漫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后,见子衿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 这才又继续说道:“就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哥哥,他流了好多血,闭着眼睛…… 娘亲好像不喜欢他,所以只救了小猪,没救那个哥哥。” 听完沈漫的话,沈青枫当即放下了手里的绷带,然后起身走到子衿的身边问道:“林子里还有个仙门之人受了伤?” 子衿闻言,面色显然不太好,只见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碗筷说道:“看他衣着,应当是仙门之人。” 沈青枫沉默了下来,很久都没有说话。 一旁的子衿见状,便又说道:“并非我狠心不救。 你也知道,千百年来,仙门与我族之恩怨。 这山里有我族众多生灵,倘若这是仙门使得苦肉计,那我岂不是……” 子衿话刚刚说到这里,沈青枫却神色暗淡的说道:“我曾经也是仙门之人……” 子衿愣了愣,似乎完没有想到沈青枫会忽然这么说,话音刚落,她竟一时无言以对。 最终只得干巴巴的回了一句:“你与他们自然不同。” 闻言,沈青枫眸子里瞬间变得晶亮,继而笑着拉起子衿的手说道:“你也说了,我与他们不同,可见仙门也并非都是如你想的那般。 纵使是你族,不也是有好有坏吗?” 子衿这次彻底不说话了,甩开沈青枫的手,有些负气的说道:“总之,绕来绕去你就是想要说服我,去救那个仙门人。 也罢,我心知我说服不了你,你要去便去吧!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看那人受得伤,我觉得不简单,要救便救,但绝不可将他带到家里来。” 见子衿松口,沈青枫立刻恢复如常,大笑着将沈漫抱了起来,然后离开了家门。 沈青枫在沈漫的带领下成功的找到了那个白衣少年。 再见他时,他胸前的那几个血窟窿已经没有再流血了。 但他的脸色竟然比之前沈漫见他时,越发的苍白了。 就连他身前被染红了的衣服如今上边的血似乎也已经干了。 沈青枫低沉道:“糟糕,伤的这么重,怕是方才耽搁久了……” 说着,沈青枫就已经上前一把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一路背着那少年,拉着沈漫朝着山里走去。 之前他出去采草药的时候曾偶然看到过一个山洞,有几次还遇到了下雨,他还在里边躲了几场雨。 只见他轻车熟路的带着一个伤者,一个孩童,一路跌跌撞撞的终于来到了那个山洞里。 第4章 前尘2 () 那个山洞看起来环境还不算太坏,四周围干燥的很。 而且也很通风,四处虽长了些许杂草,可也都已经枯黄了。 恰好可以聚起来,临时做一个草榻,供那个受伤的人休息。 且因为沈青枫在这里避过雨,也未见过什么猛兽。 所以他这才放心的把这少年安置在这里。 由于出门出的急,他竟忘记了带治伤用的草药。 只得回去现拿,临走前,他还特特嘱咐沈漫,一定要看好这个人,不得离开这个山洞。 一切叮嘱完了以后,他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只是,沈漫在这个山洞里不知道等了多久,可是却怎么都没有等回来沈青枫。 她那时候太小,加上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从未见识过这世间丑陋阴暗的一面。 所以从来都不会把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所以,直到地上的人身滚烫,高烧不退,胡乱呓语,她坐在一旁不知所措以后。 这才想起来,她父亲好似已经出去很久没有回来了。 可是她又记得她父亲临走的时候,对她反复的叮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站在洞口,再三犹豫是否要出去寻沈青枫的时候。 却忽然见到不远处一处足有她身高那么高的乱草丛里,一阵躁动。 她以为是她父亲回来了,急忙兴高采烈的奔了过去。 却不料,看到的却是满身是血,脸色苍白,手持水寒,背上还背着她父亲沈青枫的佩剑风萧的子衿。 身后却并不见她父亲的身影,见到如此模样的子衿,沈漫登时就吓傻了。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子衿见到沈漫,急忙稳住心绪说道:“快,漫漫,快扶着娘进洞……” 说着,又是一口鲜血从子衿的口里涌了出来。 心口处那个血窟窿还在不停的往外流着血,就连她的耳朵和鼻孔也在不停的往外渗出黑血来。 沈漫不傻,她看的出来,她娘的伤远比山洞里的那个少年伤的还要重。 第一次,沈漫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 听到子衿如此说,沈漫便也丝毫不敢迟疑,立刻上前,用自己小小的身躯。 拼尽力的将子衿扶进了山洞,而后把她放在了那个少年的身边。 见到如此狼狈的子衿,沈漫终究还是吓得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子衿见状,皱着眉头,微微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说道:“漫儿,漫儿,莫要哭了,你这样……如何叫娘亲放的下心啊! 接下来……” 说到这里,子衿忍不住又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惹得眼前的沈漫哭的越发收不住声儿。 这个时候,子衿无奈的看着沈漫,忽然一指她的眉心,沈漫接下来便动弹不得了。 子衿这才如同往日一般轻柔的抚摸着沈漫的头发丝儿说道:“漫儿,你父亲……已经被他们杀了。 早前……我便告诉他,这人救不得,可你父亲……他…… 总之,漫儿,接下来娘亲要说的话,你可一定要一字不落的部记在心里知道吗?” 说完,子衿似是又忍不住想要吐血,好在她还是强忍着,把到了喉咙里的血又吞了回去。 强自镇定的稳了稳心绪,这才扶着沈漫,勉强让自己半坐在她的面前。 继而这才又继续说道:“这少年腰间佩戴的玉佩你父亲说他认得。 他临闭眼的时候特特嘱托我说可以把你放心交给这少年。 他定然会护你周,从此以后,漫儿切记,不可再对外人提及你的父母。 风萧剑和水寒剑是父亲和母亲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但你要把它们藏好,他日若是被旁人发现了,你也不可说这剑与你有关。 切记,你的身世,从今往后,除你之外,不可被任何人得知,如此…… 才能保你周……” 沈漫愣了愣,似是想问,难道连这个哥哥也不可以告诉吗? 可是她因为被施了定身术,所以根本说不出话来。 子衿又含泪看了她良久,这才施施然解了沈漫的定身术。 最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自己心口的一颗橙光微弱的丹丸取了出来,强行注入到了沈漫的体内。 沈漫最后一丝神智则停留在了,她母亲释然的笑容上。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子衿的影子,徒留下她膝盖边上那一堆醒目的赤红色。 那是血水混着泥土,干涸之后的颜色。 她下意识的想哭,却发现怎么都哭不出来了,风萧剑和水寒剑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 似是在时时刻刻告诉着沈漫,它们的主人已经彻底的离它们而去了。 沈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地上爬起来,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将两把剑藏在了山洞的最深处的。 她只记得,藏好剑以后,她便耗尽了最后的一股气力,晕了过去。 大约半个月以后,她才从浑浑噩噩的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原本以为,她还在那个山洞里,可是入眼可见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洁白的床幔,上边秀着水浪暗纹,一波又一波的从床顶上倾泄于地面。 隔着几道同样秀着水浪暗纹的帘子,则有一个木质圆桌,那桌子上同样铺着一张秀穗深蓝桌布。 桌布上自然也是秀着水浪纹的,桌面上放了一套茶盏。 皆是白瓷和蓝色水浪花样,木桌的东边则是一排客用桌椅。 应该是平日里供客人坐下来议事用的。 但是她听父亲说过,这样的客用桌椅一般都是以双排为吉的。 可是这里却只有单排,不免让她心声疑惑。 木桌的北边,也就是主人坐的位置,也是一对木椅中间夹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桌子。 上边却只放了一束她认不得花,那花插在一个白瓷水浪纹的瓶子里,看上去鲜活无比。 主座的上首墙壁上则挂了一幅画,一副她看不太明白的画。 就在沈漫躺在床上,大肆打量这屋子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 她急忙又闭上了眼睛,装作从未醒来的样子。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她却并未听到什么脚步声。 心道刚才莫不是她刚刚醒过来,精神还没有完恢复,所产生的幻觉? 第5章 前尘3 () 就在她一直没有再听到除了刚才那一声房门被打开以后的声音以外。 她就再也没有听到什么旁的声音的时候,按捺许久,她这才试探性的微微半睁开一只眼睛。 却徒然见到一个白衣白发白胡须的老者,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那张脸就与她的脸相隔不远,被放大了几倍。 由于这一幕来的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只见沈漫当即就吓得跳了脚,从榻上爬了起来。 站在榻角处,指着那老者道:“你你你你……” 可能由于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此刻竟是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了。 那老者板着脸,直起身子来,捋了捋雪白的胡须,冷哼一声道:“你什么你,你知道老夫是谁吗? 睁开眼睛就你你你的,睡了这么几日,把脑袋睡的进水了啊? 还是这几日喝老夫的汤药,让药渣糊了脑子? 看你这么活蹦乱跳的,我早就说过无事了,那小不死的还非得劳驾我亲自照看你……” 沈漫倒是没再听到他又说了什么,只见他骂骂咧咧的转身一边骂着,一边出了屋子。 到了门口处,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人,依旧用那种不和善的语气说了一句:“去告诉你家碧澜君,就说那小丫头片子醒了。 让他莫要再来烦老夫,否则老夫就拿新研制出来的七日闷,封了他的嘴。” 说完,沈漫便再也没听到外头还有什么声音了。 很长一段时间,四周又恢复了安静,沈漫这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身体靠着墙壁缓缓的滑了下来,就在她稍微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却俨然听到门外又闹腾了起来。 她立刻下意识的将自己缩在角落里,蜷成一个小团子。 然后睁大了双眼,一脸戒备的盯着门口,不多时果然进来了三三两两的人。 为首的正是那日在山洞里受伤的年轻哥哥。 此刻他俨然已经换下了那日在山洞里带血的衣衫。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身奶白色水浪明纹衣衫。 手里也多了一柄长剑,那长剑的剑鞘上刻了几朵霜花,剑柄处则吊了一个霜花蓝穗子,周身剑气冷冽异常。 他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个看上去稍微比他年长一点的少年。 那少年也是长得一副眉清目秀的模样,身着一套灰色水浪明纹衣衫。 手里的佩剑也是一副气势如虹的气泽,剑鞘上则刻了一条自剑柄盘旋而下至剑鞘底部的青龙。 与此时那个她救下来的少年人手里的佩剑气泽截然不同。 二人身后还跟着其他几个年轻人,看装束应该是这里的低阶小辈。 此刻正满腹好奇的打量着缩在榻角的沈漫,却碍于身前两个人在场,一群人皆默契的打量的小心翼翼。 也不敢多说什么话,这时那个灰衣男子上前两步看着沈漫,忽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如此一动,其他人竟然也跟着如此,这一举动着实又把沈漫吓得够呛。 这时那个灰衣男子道:“在下苏广茶,多谢姑娘搭救舍弟玉珩之恩。” 他这一说,沈漫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却又听得那男子身后一众弯腰之人,再次重复他的话说道:“多谢姑娘搭救碧澜君。” 几个人几句话,却忽然出了如此多的称呼,彼时沈漫原本就脑子里糊里糊涂的。 如此一来,竟越发糊里糊涂了起来。 许是见沈漫一言不发,还是身体瑟缩的在榻角上蜷着。 那白衣男子虚扶了那灰衣男子一把道:“兄长怕是又吓着她了。 道谢不在这一时,待她好了再行道谢也不迟。” 灰衣男子这才起身看了一眼沈漫又看了一眼白衣少年,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又嘱咐了几句,让那白衣男子也多多注意身上的伤。 继而提剑离去,他这一走,其他人便也跟着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整个屋子里霎时间就再次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了沈漫和那白衣少年。 二人对视彼此许久,最终还是那白衣少年朝着沈漫申了手过去:“过来,别怕。” 仅仅只有这四个字,沈漫便不知为何,竟真的鬼使神差一般的从榻角爬了过去。 有些瑟缩的小手,轻轻的搭在了那少年的掌心。 目光一瞬不移的盯着那少年的脸上,许是被沈漫看的有些不自在。 少年温润一笑,似是打趣一般的说道:“我的脸上可开了花?” 听到如此言语,沈漫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好似失了礼数,急忙低下了头去。 这才发觉此刻双颊早已经发烫,连着脖子根儿都隐隐发热。 少年牵着她下了榻,又帮她把鞋子穿上,这才牵着她来到了那个圆桌前坐了下来。 辅一坐下,沈漫就闻到了一股饭香,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她轻抬眼眸,就见到了桌子上此时正放着一个砂锅和几个青菜盘子。 那香气便是从那砂锅里飘出来的,闻着那浓郁到连锅盖都挡不住的味道,沈漫暗暗的吞了吞口水。 并确定那砂锅里一定放了一只小鸡,还有用那小鸡炖出来的汤汁。 如此一想,沈漫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 心道这到底是不是给她准备的,若是给她准备的,又为何到现在还不动手给她盛一碗呢? 正如此想着,就见那少年果然动手盛了一碗鸡汤。 递到了她的面前,继而轻启唇畔说道:“想来你睡了这么许多天。 定然是饿坏了,吃吧!” 沈漫正发愁,要是他再不给她盛,她可就自己动手了,什么礼数不礼数的。 在饿肚子面前,都不值一提…… 此时只见她立刻端着那碗鸡汤就往嘴里送。 坐在一旁看着如此狼吞虎咽的沈漫,那少年忍不住勾了勾唇。 手里拿着勺子,准备再给她盛一碗。 却见沈漫放下空荡荡的碗时,眼角却不知什么时候流下了两行清泪。 少年眉头一紧,以为这鸡汤味道欠佳,难吃到竟让这小姑娘流了泪。 于是便下意识的用一旁的小汤勺盛了一勺放到了嘴里。 却发觉那味道没什么不对,与他平日里喝的鸡汤没什么区别。 可是此刻,沈漫的眼泪却越来越汹涌,大有河坝决堤势不可挡的意思。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道:“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漫也不理会他,只兀自坐在那里,默默地低着头哭泣。 第6章 前尘4 () 如此,竟然越发让那少年不知所措了起来。 良久,沈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知道她再喝那鸡汤的时候,已经凉了。 少年见她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又问道:“你方才……怎么了?” 沈漫摇了摇头,嗓音有些沙哑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这鸡汤的味道与我娘做的味道几乎如出一辙……” 说到此处,沈漫竟忍不住又开始哽咽了起来。 那少年见此情形,便也将事情猜了个**不离十,心知沈漫的父母定然已经不在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神伤,于是便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算是安慰着她。 继而又说道:“你若喜欢,可日日都能喝到这鸡汤。” 沈漫当即抬头,眼睛里有说不出的璀璨光芒。 一脸高兴的看着他问道:“真的吗? 我……真的可以每天都喝这样的鸡汤?” 少年点着头,依旧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脸。 吃饱喝足以后,沈漫这才恢复了一些精神,心绪也稳定了不少。 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的这位公子,于是便起身,微微颔首道:“多谢这位哥哥照顾我这么久。 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哥哥……” 少年也跟着起身,微微颔首道:“在下姓楚名玉珩。” 沈漫微微点头道:“那我今后可唤你为玉珩哥哥?” 对方毫不犹豫的点着头,又问道:“你呢?我该如何唤你?” “我姓沈,单名一个漫字,取自杨花漫漫搅天飞。 只因那时候我出生时,恰好是杨花飞舞的季节,父亲便取了这诗句里的漫字做了我的名字。” 沈漫不疾不徐的介绍了自己名字的来历。 楚玉珩则在一旁眉眼含笑道:“我却觉得,你父亲应当希望你这一生都可以过得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才是。” 沈漫愣了愣,似乎他说的真的很贴合她父亲心境似的。 沈漫低下了头去,默然不语,眼睛里却再次蓄满了泪水。 她牢记她母亲临终前的嘱咐,半个字也没有同别人提起自己的身世。 即便是面前的这个她救过的人,她也没有对他说实话。 好在,楚玉珩也并没有问她关于她父母亲的事情。 日子一天两天的过去了,沈漫也渐渐的从那日连番的惊吓里走了出来。 只是夜里,她还是会不停的做着不同的噩梦,她还是对没能见到她父亲最后一面而耿耿于怀。 后来,楚玉珩还派人又去了一次那个林子。 却是发现了除了因为激烈打斗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的茅草屋以外,再也没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她不知道她父亲的尸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在她记忆最后一刻,她母亲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总之,她心里很明白,这一辈子,她恐怕是再也没机会可以再见一见她的父亲母亲了。 后来,那座山又先后被好几波人搜查过,她自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要在那座山上找些什么。 她也不敢轻易发问,生怕旁人会因此对她起了疑心。 这段时间,她通过多方了解,这才得知,自己此刻身处的是天坞城。 修仙世家,天下几分,唯天坞城与昌黎为首。 其下几大世家她没太记得清楚,只记得了这两个最大的。 那日站在她榻边的一个是楚玉珩,天坞城的众弟子和外界皆尊称他一声碧澜君。 那个灰衣男子名唤苏广茶,天坞城众弟子和外界皆尊称他一声尚辰君。 据说这天坞城里还有个年迈的老城主,名唤苏迟,外界尊称为沧澜君。 不过他常年闭关,天坞城一切事务,几乎已经部交到了楚玉珩和苏广茶的手上了。 原本,沈漫还以为他们两个人是亲兄弟的关系,毕竟当时楚玉珩在她的床前还要唤苏广茶一声兄长的。 后来才得知,他们两个人也的确是兄弟关系,只不过是没有血缘的罢了。 具体里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漫倒是无从得知了。 因为对于那一段往事,整个天坞城的人似乎都极少提起来,当然,沈漫初来乍到,认识的人也寥寥无几…… 这日晨起,沈漫如同往日一般吃过早饭以后,便去了书房寻楚玉珩。 这几日,楚玉珩在教她习字,虽说之前沈青枫也一只在教她,想来也是条件限制,她所识的字却并不多。 这次她以碧澜君救命恩人的身份,成功的被楚玉珩和苏广茶留在了天坞城。 那日她醒来以后,苏广茶还是找了几个机会郑重的朝她道了谢的。 来到书房门外时,她照常敲了敲门,得到允准才推门进入。 只见沈漫一边推开门,一边兴致勃勃的说道:“玉珩哥哥,今天我们学什么字?” “……” “……” 她一进门却见到一屋子天坞城的弟子,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两侧。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使得她霎时间就定在了那里,已经迈出去的右脚却是怎么也没办法落地,更不好意思收回来了。 这时,楚玉珩朝着她招了招手道:“进来吧!” 这时,两边的弟子仿佛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登时就有其中一个弟子说道:“碧澜君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沈漫闻言,小脸立刻又变得通红一片,脚步怯懦懦的挪到了楚玉珩的身边。 这时却见到楚玉珩眉头微皱,右手放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似是在思衬什么似的。 下方的一众弟子除了刚才那个勇于发声的以外,其他人皆不敢做声。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只见楚玉珩微一抬头说道:“的确不妥。” 这话一说出口,底下刚才发声的那个人便立刻得意的看了一眼沈漫。 大概就是说你瞧瞧我就说嘛,让你大言不惭。 被如此一看,沈漫的脸竟越发红润,心道自己如此唤他,难道不是他之前就同意的吗? 接下来却又听到楚玉珩目视那人说道:“既是如此,今后你便正式拜我为师吧! 我膝下恰好没有弟子,你便算作第一个罢,你救我一命,我自是有责任教导你的。” 此话一出,底下一众弟子皆惊讶不已,面面相觑,却碍于楚玉珩在场,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第7章 归世1 () 如此一来,沈漫便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楚玉珩的弟子。 今后数年里,唯一且是女子的弟子。 至少直到最后她与他生死一战时,他膝下依旧还只曾经有过她这么一个弟子,中途还被他逐出了师门。 ………… 出了莫离的院子,沈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时过境迁,却也终究还是物是人非了。 可若是再重新来一遍,她还是不会后悔她曾经所做的那一切。 只见她漫无目的在谷里瞎溜达,不远处周婉婉早就等在了那里。 见沈漫朝她那边走去,急忙迎了过来,大老远就见周婉婉朝着她行了几个礼。 倒不是因为沈漫有什么了不得的地位,只因为青黛救她回来第二天。 莫离就对谷里的大小妖们下了命令,以后见了沈漫都必须尊之敬之。 其中缘由,倒是恐怕除了莫离,便也无人知晓了。 当然对此,沈漫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莫离曾经还下过这样的命令。 待走到沈漫跟前,周婉婉这才欠了欠身说道:“此次,又要多谢沈姐姐了。 青黛那小丫头,着实让你跟着费心了。” 沈漫笑了笑,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算起来,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点小忙算不得什么,况且……你们族长也并不是真的要罚她…… 这不是这次我就没帮到什么。” 周婉婉看了一眼青黛受罚的方向,继而又说道:“青黛这丫头,向来如此,做起事来凭本心好恶…… 族长应当也是怕她日后闯了祸,吃了亏才会如此管束她的吧?” 沈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再次笑了笑,便径直越过了周婉婉,继续往前走去。 周婉婉没有再跟上去,一路上沈漫也遇到了不少的大小妖们。 它们见了沈漫,皆要恭恭敬敬的行上一礼。 对此,沈漫并不多究,只认为自己在这里也算是个客,人家跟她客套一番的而已。 青黛受罚的第二日,照常去给她送饭的周婉婉却慌了。 因为本该闭门思过的青黛又不见了,她下意识的本着不可惊动族长莫离的本意。 急匆匆的去找沈漫商量对策,却再次慌了神,因为就连沈漫……也不见了。 莫离赶到沈漫房间的时候,只见房间里规整如新,仿佛从来都没有人入住过一样。 于是,霎时间整个妖族都躁动了起来,因为莫离正翻天覆地的在谷里寻人。 但是她后来又想明白了过来,便让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一旁的周婉婉一脸落寞的说道:“沈姐姐怕是……离开了吧?想来……她也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自然不会在我们这里久待。 可是青黛……” 周婉婉欲言又止,莫离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她跟着沈漫,想来有沈漫约束着她,应当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于是,整个妖族这才又重新恢复如常了起来。 而此刻沈漫穿过那片设了结界的瀑布下的水帘子。 又钻过仙泽山里那个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 来到那个荒无人烟的林子里时,这才发觉身后异样。 只见她忽然飞到一颗大树最上边的枝丫上。 由于是春末夏初,树上的叶子茂密的很,她又着了一件浅绿色薄纱外衣。 整个人隐在树叶里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异样。 等了不多时,她果然看到一个鬼祟的身影缓缓的朝着她所在的位置靠近。 但当她看清楚来人以后,当即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轻挑的跃身,就从树上轻而易举的重新的落到了地面上了。 青黛见自己暴露了,当即憨态可掬的笑了起来,继而说道:“沈姐姐…… 好巧啊,你也出来玩啊?真是太巧了啊,我也走这条路呢!” 说着,自己又自顾自的干笑了几声,沈漫无奈的揪着她的欲离去的衣服领子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还在闭门思过才是。” 青黛闻言,当即笑了起来,然后又说道:“是……是吗? 沈姐姐肯定是记错了吧?其实我昨日就受完罚了。 你肯定是记错了……” 沈漫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你姑姑没有让人追出来,应当也是默许了你跟着我的。 但是我可须得提醒你两句,我不过就是出来拿一样我多年前藏起来的东西罢了。 你跟在我身边,须得事事听我的,不可任意妄为,若是真的闯出什么祸事……” 沈漫话还没来的及说完,听到她同意让自己跟在她的身边。 青黛想也不想的便满口答应着道:“沈姐姐放心,一切皆听沈姐姐的便是。 以前我跟在沈姐姐身边的时候,不也很听话吗?” 沈漫这才笑着放开了青黛的后衣领。 然后就见两个绿色的身影穿梭在这荒凉的林子里,直至消失。 待穿过那个林子以后,便来到了一个村子的边缘。 沈漫怕被人认出来,特特将自己在谷里亲手做的一个轻纱斗笠戴了起来。 然后这才同青黛一起进了村子,这村子很小,坐落在天坞城城墙的边缘处。 大约也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加上正值晌午,村子里的人应该都下地做农活去了。 所以,没碰到几个人影,她们未做停留,径直穿过了那个村子。 却在村头与天坞城最大的一个闹市相连的一个拱桥上被迫停下了脚步。 那桥虽说并不窄,可是此刻却聚满了人群。 她们两个人处在人群的最外边缘,自然不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黛是个最愿意凑热闹的人,所以正值沈漫站在一旁,准备等人群散了再继续走的时候。 却见青黛早已经抓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问道:“这里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的今日看上去格外的热闹?” 那小贩上下打量了一下青黛,继而把扛在肩上糖葫芦木架往青黛面前一放。 继而说道:“你买我几根糖葫芦,我便告知于你。 咱们边吃边说,如何?” 青黛愣了愣,着实没想到,如今连卖糖葫芦的小贩都已经变成了奸商。 只见她立刻一把推开那小贩说道:“一根也不买,这里这许多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我问谁还问不出个缘由来?你当真以为我傻?一定要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吊着?” 第8章 归世2 () 站在一旁的沈漫,听到青黛如此说,竟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小贩闻言,立刻换了一副憨厚模样说道:“姑娘火气可真是大。 你看看那些人,哪里有空搭理姑娘? 他们急着看热闹还来不及呢,不信姑娘再试试?” 青黛立刻不信邪的又在旁边抓了一个精瘦,一副书生打扮的男人问道:“请问……” 企料青黛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对方就已经狂摆手说道:“不知道,不知道,莫问我。” 说完,就已经重新投入人群,努力往人群前边挤去了。 那小贩立刻露着一口黄牙,举着糖葫芦说道:“我说的没错吧? 这外围的姑娘问了也是白问,那些人也正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呢! 里边的因为人多,一时之间也挤不出来,况且这热闹没看完,谁出来啊? 不过我就不同了,我是方才趁着人还不算多就挤出来了。 自然知道里边的事情了。” 青黛愣了愣,眨巴着眼睛,细细的思衬了很久这才将信将疑的说道:“他们热闹没看完不出来,你为何提早出来了?” 那小贩再次将手里的糖葫芦往青黛面前挪了挪说道:“姑娘,你没看到吗? 我这糖葫芦哪里经得住这么些人挤? 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也不强迫姑娘多买几根了,您要是真想知道里边发生了何事。 那不然……就买两根吧,您与这位姑娘是一道的吧?买两根糖葫芦不是正好路上可以吃?” 青黛回头看了一眼沈漫,然后就见沈漫却并不为所动。 倒也不是她不为所动,实在是因为她此刻身上身无分文啊! 青黛在沈漫那里得不到答案,于是只得又将身子转回来说道:“好吧,就买你两根。” 说着就从腰间掏出来一个小巧的钱袋子。 然后一手拿了钱,一手拿了糖葫芦,那小贩这才松口说道:“今早上,来了几个外地人。 也不知为什么,站在这桥头上就扬言自己是十几年前早就被仙门百家诛杀了的妖女沈漫的嫡传弟子。 然后扬言要为自家师傅报仇雪恨……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缺心眼儿啊?那妖女即便过去了十几年,也依旧是人人提起来皆人人喊打的主儿。 他们如此光天化日的不知死活,可不就得遭到一顿毒打? 这不……从早上被打到现在……看这架势,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打成肉泥……” 青黛闻言,当即一愣,心里似乎对这些人有了一定的认知。 只见她微微转身,看着沈漫低声道:“沈姐姐……我好像知道他们是谁了……” 沈漫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可是也差不多猜出来那些人肯定不是正常的人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被人从早上打到现在还没被打死呢? 这并不是沈漫凭空猜测,若是被打死了,这些人也不会滞留在这桥上久久不散了。 只见她依旧不语,似乎是在等着青黛的下文似的。 然后果然就见到青黛,一副心虚的模样,将沈漫拉开一些。 来到桥下边一个人少的大柳树后边说道:“那群人……是当年在陵安城里经常捣乱的那群小狼妖…… 哦不,现在它们已经是大狼妖了,前几日我偷溜出来的时候。 在那个之前我们和碧澜……” 提到这个称呼,青黛真的是无意的,好在隔着轻纱,她看不真切此刻沈漫脸上的神情。 只得话锋一转,继而又说道:“我们经常去喝茶的地方。 那里有人又提到了姐姐,我气不过,就捏碎了他们一个茶杯。 谁知恰好被那几只不要脸的狼妖给撞到了。 我发誓……我真的十几年没见过他们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青黛的声音都开始有些发飘了起来。 最后底气不足的低下了头去,沈漫大致也猜到了后边可能发生的事情。 于是继续顺着青黛的话说道:“所以他们是不是就威胁你,如果你不答应他们提出来的要求,就把你抓起来,交给仙门之人?” 青黛却登时摆着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他们倒是没要挟我什么,只是……只是又在我面前骂了你…… 我原本就因为那些茶客提起沈姐姐而生气,加上他们竟然直接当着我的面骂你……我就忍不住了。 起初他们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时时都需要沈姐姐保护的小兔子。 不料,让他们失望了,我以一敌众,把他们打了个鼻青脸肿。 然后我便扬言,如果不想我见他们打他们一次,就自行寻个机会,把这一年的打都挨了,我便姑且这一年里见了他们不欺负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青黛在描述这一段的时候,脸上竟然不自觉的挂上了十分自豪的神色。 沈漫无奈扶额,语重心长的说道:“青黛啊,他们寻的自己挨打的理由……” 说到此处,沈漫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青黛似乎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蠢,自己随口一说,他们竟真的当真了。 这个时候,就在二人还一脸惆怅的时候,就见到桥上的人群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哄而散了。 待他们一抬头,二人竟当时定在了那里。 只见桥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身着深蓝色和浅灰色水浪纹衣衫的仙门弟子。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但除了这些人的衣着沈漫觉得熟悉以外。 那些面孔,沈漫却并不是觉得熟悉。 只见为首的那个年轻男子说道:“天坞城脚下,为何聚众斗殴?” 那些没有离开的百姓,有几个胆大的立刻说道:“他们几个,声称是十几年前已经被诛杀的妖女沈漫的徒弟。” 闻言,沈漫再次无奈扶额,低着头说道:“他们……在拿我做理由的时候……当真没想过会被仙门之人盯上?” 青黛一脸茫然的看着桥上,忍不住感慨道:“想不到十几年过去了,那群笨蛋……竟然还是笨蛋。 做事竟还如此不过脑子。” 说完,竟也学着沈漫的样子,一副老母亲看傻儿子的神色,无奈的低下了头去。 桥上那几个人,此刻已经被揍得爹妈不认了。 却见那仙门为首之人,忽然后退,继而高呼道:“都退后,都退后。 最好都退下桥去,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似有妖气……” 第9章 归世3 () 果然,那人此话一出,桥上还滞留着的一些人,立刻退下了桥去。 其中自然也包括得了机会就拼命卖糖葫芦的那个“奸商”。 霎时间,桥两边的人群立刻臊动了起来,大家开始窃窃讨论起了那些人。 其中还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把这些人的出现归咎到了,妖女可能已经重归于世的猜测上了。 否则怎么可能平静了十几年,忽然就无厘头的冒出来几个自称是妖女徒弟的人来? 还如此大言不惭的扬言要替妖女报仇呢? 若说不是得了妖女的授意,谁相信呢? 听闻种种言论,青黛有些不敢抬头看沈漫。 不多时,那群狼妖就被那些人给带走了。 桥上立刻恢复如常,只是还有少数人在议论这件事情。 沈漫揉了揉眉心,叹道:“我这刚刚出谷,你这小兔子,可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呢!” 青黛委屈巴巴的牵起了沈漫的手说道:“沈姐姐,对不起啊,我好像又给你惹麻烦了…… 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了他们这么污蔑你啊! 你明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啊!” 如此说着,青黛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漫再次望天,无奈道:“别哭了,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 毕竟人无完人,妖……也无完妖嘛! 况且我这半人半妖的,原本也没指望自己能在这世间混个风生水起啊! 我的好自然不需要天下人皆知,只需懂我的人知道便好。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骂了就骂了吧,我又不会因此少活几年是吧?” 听到这话,青黛竟哭的越发委屈,直言道:“可是……可是上次你就差点死了……” 沈漫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得抱着她说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别哭了,一会儿引人注意可就不好了。” 听了这话,青黛立刻收了眼泪,从沈漫的怀里出来以后,这才巴巴的又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沈漫一个。 那几个狼妖被浑浑噩噩的抓到苏广茶面前的时候。 依旧还是浑浑噩噩的,那为首的弟子,将事情大概同苏广茶说了一遍。 只见苏广茶沉默许久,忽然摆着手说道:“将他们先带下去关起来吧!” 那几个弟子闻言,立刻诧异的问道:“尚辰君难道……不需要审审他们吗? 底下的民众都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妖女沈漫重归于世了……” 那人话还没说完,苏广茶便忽然起身说道:“此事无须再言。” 说完,就离开了议事厅,徒留几个不明所以得弟子,最终只得将那几只狼妖拖了下去。 苏广茶一路顺着青石板铺就得路,来到了一个院门前,停住了脚步。 这个院子,他已经许久没有进去过了,倒不是他不愿意进去,只是里边的人谁也不见罢了。 他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尝试着敲了敲门,这十几年间,他不是没有以各种理由来要求见过他。 可是均被对方给无情的拒之门外了。 当年,他将满身是伤,死生不明的他带回来的时候,那也是亲眼看着对方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的模样的。 好在他锲而不舍的在他榻边守了三天三夜,一遍遍的告诉他,那小丫头的尸体并未找到。 没找到尸体,就不算已经死了,这才让他有了活的念头。 头几年,他一直卧榻养伤,虽得了一条命,可是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了起来。 话也越来越少,甚至有些时候,几天都不肯多说一句话,可是愁坏了他这个做兄长的了。 后几年他几乎疯了一样四处游历,直到最终真的遍寻不到那个人以后。 这才心如死灰的回到了天坞城,回到了这间屋子,那个小丫头曾经住过的房间。 从此以后,十年间,他便再也没让人进过这个院子了。 他自己也再没踏出来过,这个院子,于他而言就好像是一个牢笼一般,困着他的人,也困着他的心。 苏广茶又岂会不知,自己的这个弟弟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如此心甘情愿的画地为牢的。 还不是因为心里愧疚,悔恨,爱的越深,悔的越发彻底。 果然,如同往常一般,他敲了门以后,里边没有任何的回应。 只见他犹豫片刻,便将方才在议事厅随手写下的一张字条,顺着门缝扔了进去。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那扇关了差不多十年的门终于重新被人从里边打开了。 苏广茶万万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弟弟的时候,对方竟然是这个模样的。 只见楚玉珩一副弯腰驼背,胡子长短不一的吊在下巴上。 头发都好像许久没洗了一般,油腻腻的一缕一缕的如同鸟窝一样,顶在头皮上。 身上的一件大红色衣衫,也皱皱巴巴的,看样子已经穿了不知道多久了。 整个人看上去竟然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年迈老者。 要是放在十几年前,苏广茶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般严于律己的楚玉珩。 仙门百家的楷模碧澜君,竟然会有一天变的如此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弯腰驼背…… 已然看不出半点曾经碧澜君该有的样子了。 苏广茶还在看着楚玉珩失神,楚玉珩却率先将手里的纸条举到苏广茶的面前问道:“什么意思?” 苏广茶这才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然后说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可是得了消息,就一刻都不敢耽搁的来见你了。” 楚玉珩愣了愣,但最终还是让开身子,将苏广茶让进了院子。 这座院子,苏广茶已经十几年没进来过了。 之前是因为这是女眷住的地方,他是个男子不好随便进出,恐有损那小丫头的名节。 后来,那小丫头被逐出师门,楚玉珩就把这里封了,他便也就没什么理由进来看看了。 再后来,楚玉珩自己住了进来,连院门都没再打开过了。 如今站在这个院子里,他却惊奇的发现。 这里似乎与十几年前,他将那个小丫头初初送到这里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他正欲推门进屋,胳膊却被楚玉珩给抓住了。 第10章 归世4 () 苏广茶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人却说道:“别进去了,我不喜欢里边沾染旁人的气息。 这许多年里……她的东西虽然还是如常放在那里,可是我却再也感觉不到属于她的气息了。” 说到这里,楚玉珩的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蓄满了泪水。 苏广茶轻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将那扇门给推开了。 只是他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扫了一眼屋内。 果不其然,屋子里的东西依旧收拾的井井有条。 至于它原本的样子,苏广茶自然不知道,可是他相信楚玉珩的话。 这么许多年里,他是真的把这个房间保护的很好。 可是他转身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玉珩,下意识的问道:“你的装束……与这屋子倒是真的有点格格不入啊!” 楚玉珩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他每天浑浑噩噩的,似乎早就没注意过这些了。 倒是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反而让他十分的上心。 只见他苦笑一声,沙哑的唤了一句:“兄长,你应当知道我今日是为何见你的。”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苏广茶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听你再唤我一句兄长可不容易。 倒也是,这许多年连见你一面都不容易,更何况听你唤我兄长呢! 也罢,你即不愿与我叙旧,我便直接说正事吧! 今日在城里抓了几只狼妖,他们声称是那小丫头的徒弟……” 苏广茶话没说完,楚玉珩便立刻否决道:“她不会收徒。” 苏广茶愣了愣,似乎对于对方轻易打断他说话有些不满。 但为了让这个糟心的弟弟重新振作起来,他也是不计较那么许多了。 继而又继续说道:“总之,他们如今就被关在云古塔里。 你若是有兴趣,就去盘问一二,我总觉得平静了这许多年,忽然…… 总之,话我带到了,你若觉得不可信,那便不用搭理便是。” 说完,苏广茶便真的不做任何的停留,离开了秋漫阁。 “秋漫阁”这个名字还是当年沈漫自己起的。 原本这处院子叫菊舍,原本是四个院子分别坐落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取的是梅兰竹菊这四个雅字,分别是梅院,兰室,竹音阁,菊舍。 后来沈漫觉得菊舍太俗气,便求着楚玉珩,给这院子改了名字。 由于她是秋日里来的这天坞城水云天。 加上她的名字里有个漫字,便直接取了个秋漫阁。 原本楚玉珩是居于竹音阁的,说来,竹音阁和秋漫阁竟只隔了一处拱桥。 那拱桥是架在一处湖水上方的,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却是四间主院里离得最近的两间。 第二日一清早,被晾了一晚上的那几只狼妖,开始有些烦躁了起来。 楚玉珩刚刚踏进塔内就听到里边几只狼妖的对话。 “大哥,我想了一晚上,怎么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呢?” “废话,这还用你说,我早就觉得不对了,只……只不过,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对。 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大哥,你看啊,头几天我们刚跟那只死兔子打了一架,结果……没打过人家……” “老三,我说你这种丢脸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老是挂在嘴边? 传出去,我们大哥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 “就是,就是,三哥这事儿还是别提了,这要是让其他小妖得知,我们四个凶狼,竟然被一只区区兔子打的鼻青脸肿……” “让你们别说,你们还说起个没完了是吧?” “哎哎哎,别打了,大哥,我们知道错了,快让三弟继续说下去吧!” “对对,大哥别打了,二哥说的是,我继续说下去了啊! 然后我们就被对方威胁了一通,本来以我们的聪明才智想出来个被群殴的法子也不难啊!” “对对对,我们几个,尤其大哥,最是聪明。” “这时候,就别拍马屁了,老三继续说。” “大哥,我怎么记得是有个人提醒我们了?那个人是谁呢? 他好像是说了一句“提妖女沈漫,必遭……群愤”对吧?原话是这样的吧?” “哦,对对对,老三和我想的如出一辙啊!如此说来,我们当真是被人给戏耍了?” “大哥英明啊,小弟猜想一定就是那该死的兔子,当年她仗着沈漫护着她,可没少兔假兔威……” “额……这词是这么说的?我怎的听着如此别扭?” “大哥,这时候就别讲究词不词的了,事实俱在,我们这是被那死兔子摆了一道啊!” “哼,这油焖的兔子,十几年不见,没想到又着了她的道。 等老子逃出生天,必将她大卸八块,蒸煮烹炸烤……” 楚玉珩愣了愣,随即推门而入,正所谓老熟人见面,分外见怂。。。 那几只狼妖见到楚玉珩的时候,立刻放下了刚才还十分嚣张的气焰说道:“碧,碧,碧,碧澜君? 你不是已经…已经…已经隐居世外,不问世事了吗?” 楚玉珩不想和他们废话,直接居高临下的质问道:“你们可知道沈漫……如今身在何处?” “沈,沈漫?妖女沈漫?她,她不 是当年被您亲手给……给杀了嘛!” “就是啊,十几年了,早就死透了…… 不过,话说回来,您不会是没杀够她,还想再杀一次吧?那估计难了,就连我们妖族都认定她早就死了,您怕是杀不着了。 不过,您应该记得当年她身边跟了一只油焖……不是,跟了一只兔子吧? 您要是想杀,那兔子倒是可以替她,就前不久,我们刚见了那只死兔子…… 哎哎哎,碧澜君我还没说完呢,我们可都招了,我们没害过人啊,什么时候放……” 狼妖们踊跃发言的话还没说完,楚玉珩就已经转身离开了云古塔。 “大哥,我们刚才是不是又说了很多的废话?” “好像是啊,也不知道,那最后一句,碧澜君有没有听了去。” “你们几头蠢狼,关键时刻掉链子……” “大哥,别打了,也……也别骂了,你也是狼啊……” 第11章 复见1 () 出了云古塔,楚玉珩的脸色苍白的有些过分。 手里紧握着冰霜剑,手指的关节甚至也隐隐泛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脚步虚浮坚持走到了苏广茶所居住的梅院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忽然得了一根浮木,以为有了生的希望。 却突然发现,那浮木根本没办法承受他的重量,更没办法带着他平安的靠岸一般。 那些狼妖的话就如同利刃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扎着他的心,鲜血淋漓。 而此时,沈漫和青黛则一路上由青黛御剑,从天坞城出发沿着昌黎的边界,大约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当年她生活过得那座藏灵山。 十几年过去了,藏灵山的草木依旧繁茂,只是当年他们家的那个小茅屋却早已经被杂草掩埋了。 那个山洞她已经记不得具体的方位了,任她在山里转了一整天也没能找到。 最后只得暂时放弃,准备第二天再去找找看。 傍晚的时候,二人下了藏灵山,重新御剑回到了天坞城。 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街道上的行人也在逐渐减少。 只余下少数的摊贩还在叫卖,临近的几个客栈都已经住满了人,高挂了满客牌。 连着下了下了月余的雨,好在这几天刚刚放晴。 加上帆泊河上游的堤坝也没有决堤,各地的雨水都得到了很好的疏通,并没有造成显著的自然灾害。 加上此时又是各地通商的热季,天坞城早就聚集了不少的行脚商。 各大客栈几乎都是人满为患,就连一些小型客栈也差不多都住满了。 沈漫和青黛寻了好几家客栈都没能如愿入住。 是以一耽搁,就已经到了深夜,二人最后还是以住客栈双倍的价钱投宿了一家农舍。 这才算是不至于露宿街头。 夜里二人随便吃了一些这家主人吃剩下的大米粥和萝卜菜。 便回房了,由于没有多余的房间,二人只得勉强挤一张睡榻。 看着东墙角一堆枯树枝,门后一堆农用工具。 沈漫无奈扶额,心道两倍价钱的房间果然不同凡响。 沈漫有些睡不着,也不知道青黛有没有睡下,只闭着眼睛自顾自的问道:“现在可以赚钱的门道好像比以前多了许多。” 青黛可能是真的已经睡下了,并未作答。 后来,沈漫也开始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 半夜里,却忽然听到院子里一阵躁动。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呼救声,沈漫瞬间起身。 拉了拉熟睡的青黛,便提了房门后的锄头跑了出去。 刚一出房门,就见到这家男主人怀里正抱着女主人,那女主人的腿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撕了一个大口子。 鲜血淋漓,伤口从脚踝一直延伸到腿弯处。 夫妻二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的差不多只剩下了一条条的布条。 那妇人已经躺在那里疼的没了知觉。 青黛一边提着后鞋跟,一边跳了出来。 见此情形,眉头一紧,急忙高呼道:“沈姐姐,在你身后。” 沈漫立刻举着锄头转身,一个躲闪,同时将手里的锄头对准了自己刚才站的位置。 用尽了力,砸了上去,果然被她砸中了。 只听得一声响彻长空的猪叫声,瞬间撕裂了无尽的黑夜。 这时候,青黛也已经从门后提了一根铁疙瘩跑了过来。 沈漫见状,当即问道:“你那把剑呢?” 青黛头也不回的说道:“那就是把普通的钝剑,用来御剑还可以,砍人可不行。” 那铁疙瘩看样子不轻,她抱着铁嘎达,还得微微弯腰才能行。 沈漫拿着锄头忍不住说道:“拿这么重的东西,一会儿你伦的出去吗?别大意脱手,再伤了自己。” 青黛没有作答,而是又低吼道:“姐姐,我的正前方,它又冲过来了。” 沈漫再次灵巧的转身,一锄头再次精准的砸了过去。 与此同时,青黛手里的铁嘎达也抡了出去,于是又是两声惨烈异常的猪叫声。 然后就见青黛将手里的铁嘎达扔了出去,继而对身边的沈漫说道:“姐姐,它受伤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沈漫醒来以后,修为一直都没有完恢复,如今就连对付一个猪妖都无能为力。 只得讪讪退后,青黛便立刻双手结印,一长串术法口诀就被她默念了出来。 紧接着下一刻,就见从青黛的双手指尖飞出去一长串类似于萤火虫一样的小光斑,部打在了那头野猪妖的身上。 然后,站在一旁的沈漫就闻到了一股烤焦的糊味儿。 青黛收了术法,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就传到了二人的耳朵里。 这时候,恰好天也微微亮了起来,村子里的人也陆续有人出门了。 沈漫怕身份暴露,什么也没说,便拉着青黛离开了那家农舍。 二人随便买了一些烧饼,就又御剑去了藏灵山。 她们不知道的是,待她们离开以后,整个村子里都立刻热闹了起来。 不多时,整个天坞城都热闹了起来,关于绿衣女子徒手智斗野猪妖的事情立刻传了开来。 此事甚至传到了水云天,传到了苏广茶的耳朵里。 起初他并没有多想,只是对一旁的楚玉珩说道:“要不然你就借此事在世人面前露个脸吧! 你即决定不再隐退,我觉着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仙门百家都知晓才行。” 楚玉珩知道苏广茶的意思,这几年他自己撑着天坞城其实一直不容易。 尤其这几年,昌黎的行事作风越发诡变,让人摸不清头脑。 甚至私底下还有人传言,昌黎在豢养炼妖师。 但由于只是传言,没有证据,昌黎势力又日渐扩大。 所以大家也只能对昌黎的行事作风睁只眼闭只眼不敢追究。 楚玉珩微微的点了点头,便提着冰霜剑带着两名门下弟子下了水云天。 刚刚进入那个村子,便已经听到了一些人围在一起议论着那个绿衣女子的事情。 那妇人已经得了救,虽还在昏迷着,可已经无性命之忧。 楚玉珩上前打量了一下那只猪妖,却在看到那猪妖身上致命的术法烧伤痕迹的时候。 眉头当即一皱,握着冰霜剑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只见他也顾不得管那头死猪了。 急忙冲进院子,拉着那中年男子一脸紧张的问道:“杀死这猪妖的姑娘去了哪里?” 那老伯被他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竟忘记要回答他的问题。 第12章 复见2 () 楚玉珩见他不语,又低声问道:“那女子去了哪里?” 那老伯这才拉回心绪,上下打量着楚玉珩道:“你是哪位?也是水云天的弟子? 你们不是来处理这猪妖的吗?管人家姑娘去了哪里做什么?” 楚玉珩被如此质问,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失了态。 这才悻悻然的送开了握着老伯肩膀的手。 这时候,一名弟子走了过来,朝着老伯躬身行礼道:“这位老伯莫要惊讶。 这是我们碧澜君。” 这人话一说完,那老伯却更加惊讶的看着楚玉珩道:“你是碧澜君? 可,不是说碧澜君十几年前因为诛杀妖女,而身受重伤,从此隐退不问世事了吗?” 楚玉珩哪里还有心思,回答对方的问题。 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只猪妖身上的烧伤的痕迹。 那种灼烈术是他当年教给她的,会此术法者恐怕也只有他们二人了。 那弟子似是见楚玉珩自己不说话,便只能代他回道:“碧澜君这几年的确在养伤…… 可如今已然大好,自然是要继续伏魔降妖的。” 如此一说,在场的所有的人竟当即齐齐躬身说道:“见过碧澜君。” 那老伯见状,立刻换了一副态度,走到楚玉珩的身前说道:“那两位姑娘原本是因为客栈人满为患,暂时借宿在我们家里的。 谁知昨夜恰好就出了这事儿,她们二人替我们打死了猪妖。 便离开了,当时我家婆娘受了伤,我也顾不得留住她们。 至于她们去了哪里,我还真不太清楚。” 楚玉珩闻言,良久又问道:“她们……借宿在这里?” 那老伯点着头转身说道:“她们昨夜就住在这间房里的。” 说着,老伯就带着楚玉珩进了那个柴房。 推开门,便是一股刺鼻的霉味儿,应该是从未住过人加上连绵阴雨天的缘故。 楚玉珩缓步走到那个临时用木板搭起来的榻边上。 床上凌乱的被子,似乎是在告诉旁人,昨夜离开的人走的到底有多么的匆忙。 他记得,她似乎很不喜欢这样潮湿且味道极重的环境的。 站在那里很久,楚玉珩这才转身离开了那间屋子。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太阳早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上。 楚玉珩没有立刻回水云天,而是打发了那两个弟子将那半死不活的猪妖抬了回去。 他自己则在这天坞城里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沈漫和青黛两个人在藏灵山里愣是没找到当年的那个山洞,加上夏季蚊虫众多。 青黛时常被那些飞虫扰的不胜其烦。 最后二人只得暂时放弃了寻找山洞的事情。 可是此番出来,沈漫就是为了找到她父母亲留下来的风萧和水寒的。 如今忽然不找了,一时之间竟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二人回到天坞城时,沈漫见青黛似乎也是一脸的不愿回去。 继而便本着难得出来一趟的心情说道:“青黛,我已许久没看看这外头的热闹繁华了。 不如今日你就带我逛逛这天坞城吧!” 青黛一听可以玩,自然举双手赞同。 下一刻就兴高采烈的拉着沈漫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十几年间,这天坞城的大街都变了许多。 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模样了。 可是若细细想来,她又岂止是十几年没踏进这天坞城了,好似自从她被逐出师门以后,便再也没回来过了。 直到后来她自己占了渝州城,更是再也没来过了。 要说这天坞城那也是占尽了地势好的优势。 整个天坞城北边大片土地都是处在高处的,任它雨水多大,都不会发生涝灾的。 唯有南边那一点点靠近帆泊河下游的地方,会偶尔出现轻微水灾的情况。 可是一年之中,雨季又十分短暂,像今年这样一连月余的雨季又十分稀少。 所以,一些靠着帆泊河的农户,种出来的庄家反而大多数年间都是可以得到大丰收的。 加上一些海外商客想要来中原做生意,就必然得先经过天坞城。 可是进了天坞城,这生意就得在天坞城里被剥一层皮,再到昌黎,浔阳等地其实就已经是那些商人在天坞城卖剩下的了。 虽说昌黎与天坞城仅隔城外一片荒郊。 土地也差不多,可是这人口和经济,若仔细算下来,天坞城其实还是占了上风的。 若说这天坞城里哪里最热闹,那自然还是那些摆在街道两旁的茶水摊,算命摊和杂货摊以及那些斗鸡,杂技,耍猴儿斗蛐蛐的地方了。 虽说天坞城也有正儿八经的茶馆,戏曲台子,和交货店。 可是那些地方毕竟也只有正儿八经的商人,达官贵人,王侯将相消费的起了。 来天坞城做生意的大多数都是海外来的行脚商,他们千里迢迢,又是水路又是陆路的。 自然是到了这里能省则省,好把赚来的银子带回去。 一般要说最赚钱的摊贩,其实还是当属算命摊了。 那些行脚商大多很迷信,来这里以后几乎都得算上一挂。 就连本地的人也会时不时算上一挂,什么儿子前途了,女儿婚嫁了,丈夫财运了,住宅风水了…… 因为算的多了,也就自然而然有了那么一句话“有事没事,算上一挂”。 当然,城里也是有供人祈福的庙宇的,当然能供得起香火的自然也是只有富甲一方的商人,王侯将相和达官贵人了。 二人身处闹市中央,依旧有行色匆匆的路人,有挑担货郎,有赶毛驴的小斯,有推木车的农人…… 整个天坞城的闹市是从北直接延伸到南边帆泊河附近的。 其中她们之前遇到狼妖的那座桥下的河水其实就是帆泊河分叉出来的一条拱桥形小河。 穿那条小河还有一段闹市,穿过那段闹市才能进她们借宿的那个村子。 那些店铺的幌子迎着风,飘飘摇摇的,远远看去竟也是别有一番美感。 青黛拉着沈漫一路不是斗蛐蛐就是套圈圈。 不是看杂技就是看戏猴,最后青黛是拉着沈漫从一间叫做八方来财的堵坊里出来的。 二人站在堵坊门口,犹自风中凌乱…… 第13章 复见3 () 良久,只见青黛苦着脸手里还握着空荡荡的钱袋子说道:“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们两个以前手气好像特别好啊……” 沈漫也忍不住努了努嘴说道:“以前我可是妖女,杀人不眨眼,凶神恶煞,臭名昭著的。 每次上赌桌,都得先报上我妖女的名号,他们哪敢比我们手气好?” 青黛挠了挠头皮,看着沈漫干笑了两声说道:“姐姐说的好似确实有些道理… 看来我们不回去也不行了。 没钱……我们今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沈漫抬头看了看天,见天色已晚,便招呼着青黛准备回谷里。 原本她这次出来是本着尽量不回去的本意的,可是哪成想,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竟落到了一文钱难道英雄汉的地步。 就在二人一脸悠哉的往回走时,却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急促的马蹄声。 沈漫当即拉着青黛躲到一旁的杂货摊后边,却不料一辆疾驰的马车过后。 道路中间也空了出来,沈漫无意间看了一眼对面,却当即怔在了那里。 站在沈漫身边的青黛似乎早已经看到了对面的人。 霎时间眼睛都看直了,此刻更是如同见了洪水猛兽般,身都在发抖。 好在此刻沈漫戴着轻纱斗笠,不至于漏出真实面容。 只见她立刻不做犹豫的拉着还在呆滞着神色的青黛转身便走。 二人不知走出去多远,总之是一路小跑着进了那片林子。 傍晚这片林子里恰好起了一层薄雾,沈漫边走边道:“青黛,你回头看看,跟没跟上来。” 青黛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回头张望,不太确定的说道:“应该……没跟上来吧!” “什么叫应该……” 沈漫正欲反驳她几句,却突然收了脚步,惹得跟在她身后的青黛因为突然停下,身子出于惯性,直接撞上了沈漫的后背。 前者则因为背后的推力,也跟着惯性的上前了两步。 于是下一刻,沈漫整个人,就被青黛给撞进了面前的胸膛里去了。 这一撞,竟险些将她头上的轻纱斗笠给撞下来。 好在她反应快,扶的足够及时,这才免遭斗笠落地的尴尬。 沈漫似乎完没有想到,十几年以后,几乎就是隔着生死的两个人。 如今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了面。 就在二人僵持着的时候,身边的青黛立刻满脸戒备的将沈漫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然后满脸愤恨的盯着面前的白衣男子说道:“楚玉珩,你还敢出现在本姑娘面前? 你真是命大,当年……当年沈姐姐那一剑竟然没刺死你。” 沈漫无语看天,心道:我不也没被他那一剑刺死。。 可自从站在这里,楚玉珩的目光哪里有从沈漫的身上移开过。 此时他可不是正一脸痴汉笑的盯着沈漫,眼睛一眨都不带眨的。 看的沈漫是浑身汗毛直立,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的恐怖。 就连青黛见到这样的楚玉珩都诧异不已,只见她可能是见楚玉珩压根没打算理她。 便大胆的又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在楚玉珩的眼前晃了晃。 见楚玉珩依旧没什么反应,便转身看着沈漫,然后自顾自的喃喃道:“难不成……沈姐姐你当年没把他刺死…… 反倒把他给刺成了一个呆瓜?看他这样子,目光呆滞,面露痴笑…… 越看越像是得了失心疯……” 见青黛得了如此结论,沈漫动了动嘴唇,干笑了两声道:“管他失心疯还是傻子呆瓜,逃了再……” 企料沈漫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青黛就已经被对面的楚玉珩一胳膊吧啦到了一旁去了。 电光火石间,沈漫人已经被一双手臂重新圈进那个坚实的胸膛里去了。 她欲挣脱,楚玉珩却用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道:“别动,让我抱抱你。” 他这话一说出口,沈漫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 竟真的不挣扎了,看的一旁的青黛直急得直跳脚。 可是奈何楚玉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周身拉了一道结界,任她如何高呼,如何闯界,都无济于事。 沈漫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抱了多久,只知道楚玉珩放开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撤了结界以后,青黛立刻跑过来,再次将沈漫护到了自己的身后说道:“你……你你你……你这个登徒子,小人,冰块脸,变态,色魔,不要脸的……” 可是谁知,任青黛怎么骂他,他竟从始至终都没看过青黛一眼。 下一刻竟再次故技重施,一胳膊就轻而易举的把青黛给推到了一旁。 拉着沈漫提步就走,沈漫此刻也是被这样的楚玉珩给惊到了。 整个人也已经忘记了反抗,完是一副状况之外的模样。 仿佛此刻被拉走的根本不是她自己一样。 青黛站在那里,一脸的惊魂未定,良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应该追上去的。 于是就见她一边追着楚玉珩和沈漫,一边骂道:“姓楚的,你过分了啊! 这里还有个人呢,你……你竟然敢无视我? 我警告你啊,放开我沈姐姐,否则……否则我就,就,就……” 骂到这里,青黛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除了能动动嘴皮子以外。 似乎也没什么本事去奈何大名鼎鼎的碧澜君了…… 于是青黛追了一路,骂了一路,愣是骂骂咧咧,口干舌燥的跟着上了水云天。 而此刻恰好是深夜,众弟子大多数都已经睡下了。 好在沈漫被带回来以后,楚玉珩也没进一步做什么,只是将她拉进秋漫阁安置下来以后,就离开了。 青黛和沈漫坐在榻上,面面相觑,这时候,青黛一路上早已经骂累了。 如今更是半个字都不想多说,沈漫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却觉得即熟悉又陌生。 良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就这么被楚玉珩给拉回水云天了。 这才看着青黛嗔怪道:“你怎么不拦一下我呢?” 青黛当即一脸委屈,嗓音略带沙哑的说道:“沈姐姐,你自己不反抗,我这一路上嗓子都要骂哑了……” 沈漫闻言,立刻诧异的反问了一句:“我我我……我没反抗吗?” 青黛揉了揉自己的心头说道:“不仅没反抗,还十分乖顺,比我做兔子的时候,趴在你怀里让你顺毛还乖顺……” 第14章 无忧1 () 沈漫闻言,立刻惊恐万分的说道:“真,真的?” 青黛不语,似乎是真的因为骂了一路,体力耗尽,躺在榻上便立刻昏昏欲睡了起来。 沈漫越想越觉得可怕,自己难道不是应该恨极了这个人的吗? 怎么的,如今见了这人,竟变得如此没骨气了? 越想她越觉得烦躁,登时起身拉着还昏昏欲睡的青黛便要连夜离开。 可是出了房间,想要打开院门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没办法打开。 一旁的青黛昏昏沉沉的说道:“别费事了,肯定设了结界。 姐姐你自己也不想想,他这么放心的就离开了,自然是不怕你逃跑喽! 唉,上山容易下山难啊!说的可不就是姐姐你?” 沈漫又不死心的在那里尝试突破结界,可是她的修为根本还没恢复。 直到折腾到后半夜,沈漫这才认命一般的将已经熟睡了的青黛拖回了房间。 她自己则也直接瘫在榻上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好,总是会断断续续的梦到以前的事情。 这间屋子和她离开的时候,似乎真的没怎么变过,里边的陈设还是她曾经自己打理过得样子。 她记得她当时尤其喜欢偷偷的去摘秋漫阁和竹音阁之间那座桥下的湖里种着的荷花。 然后又十分无赖的把竹音阁里的大小好看的瓷瓶都要了过来。 然后整个秋漫阁里几乎都被她放满了荷花。 只是如今想起来,当时的喜好,果然俗气且恶趣味的很…… 有一次她还心血来潮半夜偷溜到那个湖里,把深藏在淤泥底下的莲藕给挖出来好多根。 由于那湖水澄澈的快,到第二天根本就没人能发现,淤泥底下少了莲藕。 待她将莲藕藏个两三天,见大家也没注意这事儿。 她这才拿着莲藕去秋漫阁自己的小厨房里做莲藕夹心肉饼。 那是她母亲的拿手好菜,她虽也时常看着她母亲做,但是到底没自己亲自动手做过。 第一次做,味道不对,好像是撒盐撒多了。 然后只得连夜小心翼翼的把失败的肉饼给了大厨房后边的几只大黑狗吃了。 第二次做,倒是勉强可以吃,就是没什么味道,应当是撒盐撒少了。 沈漫自己吃了。 第三次做,好在有了一点点的经验,味道竟刚刚好。 于是她便兴高采烈的端着做好的莲藕夹心肉饼去给楚玉珩吃。 楚玉珩倒也十分给面子,将那几块肉饼都吃完了。 事后,还不忘给了沈漫一大腚银子说道:“要用莲藕,去山下自己买。 湖里的就莫要再挖了,在继续挖下去,那湖恐怕就要变成空湖了。” 沈漫原本以为,自己做的这事儿,当真是天衣无缝,无人可知…… 却不料……还是难逃自家师尊的法眼。 于是也不知道是她点背还是怎么着,第二天,湖里莲藕不见了多数的事情竟然就被人发现了。 于是,最后沈漫就在整个水云天弟子天怒人怨的灼灼目光下,去……种莲藕去了。 她哪里会种什么莲藕,种了大半个月,也没长出半颗荷花来。 其他弟子也正恼她把他们辛辛苦苦种下的荷花池都给破坏了,哪里还会帮她? 最终她不得不捧着一袋子莲子,厚着脸皮去求楚玉珩去了。 这日她特特挑了一个楚玉珩看上去挺清闲的日子,且对方看上去心情似乎也不错似的。 沈漫这才面带微笑,诚意满满的捧着莲子走了过去。 见到楚玉珩便软糯着声音说道:“师尊,师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帅……” “说正事。” 楚玉珩头也不抬的直接打断了沈漫接下来辛苦准备的一大串恭维他的话。 沈漫抿了抿唇,这才老老实实的说道:“我种不出来荷花……” 楚玉珩不语,依旧在专心的看书。 沈漫见状,又继续说道:“师父,种荷花太难了,比让我写二十页自我反思都难~” 楚玉珩依旧不语,依旧在专心的看书。 沈漫依旧锲而不舍的说道:“师父啊,我能不能……不种荷花了呀~” 这时,楚玉珩微微挑眉,依旧没有抬头,继而说道:“那你便去写二十页反思吧!” 沈漫闻言,当即悔不当初,心道自己给自己挖坑可还行。 只见她再次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楚玉珩的衣袖说道:“师父~漫儿,能不能都不做呀~” 楚玉珩这才放下手里的书,紧盯着沈漫道:“漫儿自己说呢? 二选一,去吧。” 说完,楚玉珩便再也不搭理沈漫了,任沈漫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引起楚玉珩半点注意。 于是,沈漫接下来的几天里,又尝试了一下种荷花,却是没有任何成效。 最终只得认命的闭门不出,写那二十页,深刻反思去了。 只是后来第二年,沈漫才得知,当时她那憋了七八日才憋出来的二十页深刻反思到底是有多么的憋屈…… 因为第二年,那湖里的荷花就已经奇迹般的长满了整个湖面。 多方打听这才得知,那荷花她是没种成,却是被她亲爱的师父帮忙种了。 如此,她这才得知,那时楚玉珩其实是早就决定要帮她了。 可还是故意看她束手无策,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最终还眼睁睁看着她憋在房间里写那二十页的反思…… 可这知道归知道,她也总不能因为区区二十页深刻反思就闹脾气啊! 于是,她便在一天夜里,忽然钻进了楚玉珩的房间。 那时楚玉珩正准备宽衣就寝,倒也不是沈漫有意为之。 其实就是她那时对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情,没有特别的认知。 而且加上她做事也是凭本心好恶,这一点青黛倒是十分像她当年的样子。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她对青黛格外的喜欢的原因了。 那一夜之后的许多年里,沈漫依旧还记得那时候楚玉珩见到她时的震怒。 自然,原本想好的,夜深人静找楚玉珩讨那二十页深刻反思的想法也就彻底的泡了汤。 以至于让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敢轻易再靠近楚玉珩。 直到后来楚玉珩带着她下山游历,二人关系才逐渐恢复如常,不似往常那么尴尬。 第15章 无忧2 () 出了天坞城,楚玉珩一路御剑,带着沈漫饶有兴致的飞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沈漫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楚玉珩这才收了冰霜剑,和沈漫停在了渝州的藏灵山附近。 那座山是沈漫自小就生活的地方,如今故地重游,她自然是要嚷着回去看看的。 那个时候,沈漫救楚玉珩的时候,楚玉珩还处在昏迷状态。 加上后来沈漫也一直没有同他提起过自己的身世。 是以直到现在,楚玉珩都不知道沈漫其实是父母刚亡不久。 进到这藏灵山,沈漫便装作无意识的问道:“师父,当日你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啊? 以你的本事,能把你伤的这么重的,也必然是个绝世高手吧?” 楚玉珩闻言,眉头微皱,看的出来,他对那次的事情似乎也有些耿耿于怀。 良久,由于一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可她又不敢再问。 毕竟她已经见识过楚玉珩生气的样子了。 这时,楚玉珩才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渝州边界的一个镇子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莫名消失的无影无踪。 渝州百里家主百里默,派其门下弟子前去查看,可是一无所获。 整个镇子上的人部消失,且现场没有任何的打斗的痕迹。 百里默见事态严重,便求书到了昌黎。 那时我与兄长恰好在昌黎坐客,便一同与昌黎少主盛非离及门下一众弟子前去查看。 起初,我们也未发现什么不同之处,但多方打听,在离镇子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听说那藏灵山里有不少的妖魔鬼怪,时常进镇上滋事。 就在我们一行人准备去藏灵山一探究竟的时候,却遭到了至少几十人的埋伏。 对方人多势众,且……身手诡谲,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招式。 激斗中,一时大意……” 沈漫当即煞有其事的说道:“哼,以多欺少,师父输得不丢人……” “……” 说到此处,沈漫便明白了一切,此时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 可是沈漫确定,当日害死她父母的说不定也是那伙人。 且那时候她虽然没有下过藏灵山,可是她知道那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妖魔鬼怪。 更遑论去山下镇子上扰民滋事了,原本沈漫坚持来这藏灵山,目的就是为了套楚玉珩的话罢了。 找出杀她父母的凶手,手刃仇人这件事情,注定只能她自己去完成。 因为她还牢牢的记着她母亲临死前对她的叮嘱。 只见她沉思片刻,又问道:“师父,那为什么当年我就只看到了你一个人伤重躺在那里? 同你一道来的那些人呢?也受了重伤?” 楚玉珩闻言,眉头微皱,似乎也不太明白当日混战以后发生的事情。 只是后来他被苏广茶找到的时候,并未听到苏广茶说还有其他的人在这藏灵山。 后来他伤愈,也曾又去过那镇子,但已经查不到什么了。 至于后来渝州那事儿怎么样了,他也就不太清楚了。 只后来偶然听苏广茶说起过,昌黎那边已经查清楚缘由,且将藏灵山一应作祟邪灵都清除干净了。 听闻为了那事儿,盛非离也伤的不轻,卧病养了数月。 楚玉珩摸了摸沈漫头上的两个小丸子说道:“那时我伤重,后边的事情不得而知。 后来听兄长说过,盛非离似伤的比我重些。” 沈漫闻言,默了下来,旁人不知道,但她却可以确定,当年的事情里一定还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蹊跷之处。 二人离开了藏灵山,沈漫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楚玉珩虽有察觉,但并未询问,他也只认为,白天讲的事情,有些惊到沈漫了而已。 二人随便找了一间客栈准备住下来,可不凑巧的是,只余下了一间房。 楚玉珩正欲再寻一家客栈,沈漫却不以为意的直言道:“那就一间房吧!” 毕竟那时候沈漫是水云天唯一的女弟子,其他人都是男的,整天在一群男人堆里清修。 哪有人会单独教授她男女之事?恐怕楚玉珩他自己也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吧! 所以,最后二人便真的要了那间房。 夜里,楚玉珩双脚盘于膝下,双手置于膝上,身体笔直的坐于窗前。 沈漫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时,只见沈漫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继而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楚玉珩的身前,从旁边拿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楚玉珩微微睁开眼睛,烛火摇曳间,沈漫的小脸若隐若现的衬着窗子外边洒进来的月光,竟有一些朦胧的美感。 只见沈漫弯身将自己的小脑袋放在楚玉珩的腿上说道:“师父,我们明天去哪里啊?” 楚玉珩姿势不变,淡然道:“漫儿还想去哪里?” 沈漫迷迷糊糊的想了想说道:“柴桑谷。 以前我就听师兄们说过的,柴桑谷四季如春,唯独谷内环山的山顶上常年积雪。 听说还有灵兽雪狐经常出没……” 沈漫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轻,人已经趴在楚玉珩的膝上睡下了。 楚玉珩微微笑了笑,十分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第二天一清早,沈漫是被一阵饭香馋起来的。 楚玉珩端着一笼包子,还有两碗肉粥正坐在那里。 沈漫起身揉了揉略微发酸的肩膀,心道她怎么记得昨天夜里没在床上睡着啊! 只见她洗刷完,便走到了桌子边坐了下来。 然后看着楚玉珩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啊~昨天夜里,我是不是……没在床上睡着啊?” 楚玉珩头也不抬的将那碗粥送到了沈漫的面前。 然后又将另外一碗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低着头喝着粥说道:“嗯。” 沈漫抿了抿唇,拿出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勇气,又继续追问道:“那……师父啊,我是如何又没在窗边睡的呢?” 楚玉珩依旧头也不抬的说道:“食不言寝不语。” 沈漫这才悻悻然闭上了嘴,她记得她娘亲也经常在院子里等父亲外出回来时等睡过。 那时候,父亲回来总会小心翼翼的将她母亲抱回房间。 她父亲抱着她母亲时,那一脸的小心翼翼,如同怀里抱着的是世间珍宝一般。 昨天夜里,其实她并不是完没有感觉的,她记得,她好像也是被一个温柔的双臂抱回床上的。 第16章 无忧3 ()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是说不出来却觉得莫名的心跳加速。 一旦有了这种感觉,以至于沈漫整个早饭时间,脸都是肉眼可见的红着的。 甚至,她竟开始想象她母亲当时被她父亲那么抱着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如此反复想着,她竟自顾自无声的笑了许多次。 后来吃过早饭,沈漫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双颊越发红润。 装作不经意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楚玉珩,心道也不知道她刚才如此痴傻的模样,有没有被对方给看了去。 可是反过来又一想,二人坐的如此近,又是面对面……怎么可能看不见。 好在,楚玉珩并未特特提起这件事,沈漫也就跟着不提了。 二人御剑来到柴桑谷的时候,恰好是晌午。 进了谷便顿觉一股清新的凉风扑面而来。 沈漫跑在楚玉珩的前头,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譬如说谷内随处可见的一种长着双翅,翅膀上有着类似于人脸,双翅上拖着两根长长的类似于绸带一样飘逸的带子的蝴蝶。 这种蝴蝶远观十分的好看,可是若打近了看,却觉得十分的恐怖。 毕竟那双翅上的人脸真的是与真人没甚区别。 沈漫也是一开始被它的外表所吸引,待近了,那蝴蝶停在她手臂上的时候,看清楚了它翅膀上的人脸以后。 沈漫当即差点没吓晕过去,奇特的是,那翅膀上的人脸并不是一模一样的。 不同的蝴蝶翅膀上的人脸也是不同的,有做哭相,有做笑相,有做无表情的…… 总之人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在这些蝴蝶的翅膀上都可以看的到。 再譬如说,他们刚进谷时,在入口处看到的那两颗长得足有沈漫那么高的大头花。 这名字是沈漫自己随便叫的,毕竟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奇花。 沈漫之所以叫它大头花,只因为那花生的很是奇怪。 根在土里,花则贴着土开,也就是说,那怪花,除了根就是花…… 那花大小竟足有沈漫半人那么宽,两朵花于谷口一边一朵。 倒更像是门卫,当时沈漫看到那花时,第一个反应就是站在楚玉珩的身后一副嫌弃无比的模样说道:“师父,这花儿长得真是一言难尽。” 她站在楚玉珩的身后,看不清楚当时楚玉珩是什么神情。 只听到楚玉珩语气淡然的说道:“莫要惹它,若不是身上带着仙泽之人靠近它,不出三步,就会被它吐出来的红色花汁,一汁毙命。” 闻言,沈漫立刻如敬神佛般,远远的避开那两朵丑花。 穿过一片桑叶林,便算是真正的进入到了柴桑谷里。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闹市。 沈漫依旧跑在前头,楚玉珩则紧跟在她的身后。 不得不说在这种热闹的地方,沈漫实在收不住她自己。 只见她一会儿央求自家师父(钱袋子)买糖葫芦。 一会儿又要买糖人,什么莲蓉膏了,栗子糕,糖炒栗子,桑葚子,叫花鸡等等。 她只需要跑在前头拿,楚玉珩只需要跟在后头提着钱袋子付钱…… 二人合作的倒也是驾轻就熟,一路下来,沈漫的肚子也鼓起来了。 本是快吃午饭的时间,她竟一点饿意都没有。 这时候,恰好有几个女修从闹市的另一头迎面跑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淡粉色轻纱裙的女子。 一群人形色匆匆,很快就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沈漫下意识的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问道:“她们……这是要去哪里? 走的好生急切。” 楚玉珩依旧是淡然的看着沈漫道:“去看看便知晓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也立刻跟了上去,二人一路跟着那几个女修进了柴桑谷东边的一处山里。 那山里地势险要,杂草众多,时不时还会从里边跑出来各种身形娇小的老鼠兔子,刺猬野猫什么的。 而且他们每走几步都要惊起一片飞鸟。 那几个女修走在前头,似是察觉到了身后异样。 当即停下脚步,待他们走到对方面前后,双方这算是正式的打了照面。 只是,那几个女修,似乎并不认得楚玉珩。 起初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玉珩和沈漫。 继而这才有人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 为何一路跟着我们至此?” 楚玉珩提起冰霜剑,然后微微躬身道:“在下楚玉珩,这是我的徒弟沈漫。” “楚玉珩?碧澜君?你是碧澜君?” “真是碧澜君,我听谷主说过的,碧澜君的佩剑是冰霜,你们看他剑鞘上的刻纹,定是冰霜剑。” “……” 听到她们如此兴奋的讨论着碧澜君,作为碧澜君徒弟的沈漫却被忽略的一干二净。 楚玉珩淡然不语,待她们讨论完了以后,这才又问道:“看各位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带头的身着粉色衣裙的女修立刻说道:“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最近有许多猎户反应,这山里有几只狼妖。 谷主怕伤到人,便让我们前去将它们驱赶出去。” 就在她刚刚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不远处果然就传来了狼叫声。 一群人也来不及细说,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赶了过去。 果然,不远处便真的被他们发现了四只狼妖。 其中一只狼妖的爪子底下还抓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那兔子似乎被伤的不轻,眼睛半眯着,鼻孔里也在流血。 沈漫不由分说,提起自己的佩剑明月就刺了过去。 那狼妖身形敏捷,很快就察觉到了明月的剑锋。 登时抓着兔子就是一个闪身,与此同时,一声冲天狼叫。 其它三只狼也围了过来,其她女修也立刻飞到了沈漫的身边。 令沈漫奇怪的是,那些女修的手里都没有佩剑。 她不禁心道:不带佩剑,难不成要赤手空拳肉搏恶狼? 正想着,却见那几个女修同时出手,霎时间,从她们的衣袖里就“蹭蹭蹭”窜出来一条灵巧的绸带。 狼妖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已经被那些七弯八绕的绸带给捆住了。 第17章 无忧4 () 沈漫收了明月,缓步走到那只抓着兔子的狼妖面前。 还未动手,竟没想到那狼妖也是个没骨气的。 登时将爪子下的兔子扔到了沈漫的脚跟。 紧跟着就立刻说道:“别杀我们。 我们没害过人,就……就偶尔抓几只野鸡野兔子充充饥,我们没做过坏事。” 这几只狼妖修为还不高,还没到变换人形的境界。 沈漫弯身将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兔子抱了起来。 轻柔的放在掌心,然后安抚了它一下,它这才安静下来。 那几个女修还欲动手,沈漫又下意识的拉了拉楚玉珩的袖角说道:“师父,它们说它们没有伤害过人的。 而且物竞天择本就自然法则,它们吃小动物,也是本能保命不饿肚子啊…… 所以师父,能不能……” 楚玉珩上前两步,看了一眼那几头狼,便对那几个女修说道:“不必赶尽杀绝,把他们赶出这座山便是。” 那几个女修便收了手中的绸带说道:“那便听碧澜君的。” 驱逐完那几头狼以后,沈漫二人又被那几个女修邀请进了谷主杜若的府邸。 期间,沈漫替那小兔子寻了个兽医,替那小兔子看了看伤。 又在谷主杜若的盛情款待下多停留了一日,这才和自家师傅踏着冰霜离开了柴桑谷。 出了柴桑谷以后,沈漫这才站在冰霜上问道:“师父,为何柴桑谷都是女修? 为何柴桑谷的女修都不佩剑?为何她们要用绸带做武器?这样打架可能赢? 遇到像师父的冰霜这样厉害的剑岂不是瞬间就会被砍断个干净?” 楚玉珩见她说话还不老实,身子一直在动。 于是单手御剑,另一只手放在沈漫的腰间说道:“柴桑谷霁月阁是二十年前杜若离家出走自行创立的门派。 她们善用绸带作为武器,常常夺对方的剑于无形,继而再用绸带束缚对方的招式。 使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离家出走?为何离家出走?师父,我肯定不会离家出走的。” 沈漫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楚玉珩心想这丫头的重点竟然是这个,于是含笑道:“为何?” 企料沈漫却十分正经的说道:“因为我肯定没有杜若前辈那般的本领啊! 离家出走还要自立门派。” 沈漫这话一说出口,站在她身后的楚玉珩却当即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来。 二人于当天下午返回了水云天,一回到水云天,沈漫就立刻带着小兔子去寻了怪老头儿。 这个怪老头儿,就是沈漫在藏灵山被救回来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个老头。 他医术很高明,性子却很怪癖,说话也很毒舌。 总之他的毒舌可以和他的医术齐肩,正所谓医术多高深,嘴就有多毒舌。 沈漫不知道他叫什么,即使知道,人家年纪也在那里,不能直呼其名。 后来知道了,只是怪老头这称呼已经叫顺了嘴,不好改了。 这怪老头名唤施孟,江湖人称鬼医,意思就是,连鬼他都能治,更何况是人。 这老头儿性子十分怪癖,反而和沈漫倒是十分投缘…… 沈漫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小兔子,还不忘了小跑着来到了药舍。 一进门,沈漫就捧着小兔子说道:“怪老头,怪老头~ 你在哪儿啊,快出来,帮我看看它……” 沈漫话还没说完,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嚷什么嚷,死人了? 我说漫丫头,你怎么每次来老夫这里都这么聒噪? 好歹老夫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了,碧澜君难道就没教过你该如何尊老爱幼吗?” 沈漫依旧捧着小兔子,然后跟在怪老头儿的身后说道:“我师父的确有教我尊老爱幼啊! 可是您自己也说了,您都年过半百了,却管堂堂碧澜君叫小不死的…… 唉,这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了……我师父自然大人有大量不跟您计较,只当是您老糊涂了…… 呲呲呲,不知道这要是让尚辰君知道了……那估计可得了不得喽!” “得得得,你甭在这儿吓唬老夫,广茶那小子…… 还真是护短的很,罢了,那兔子拿来让老夫我瞧瞧。” 沈漫闻言,立刻将手心里的兔子又捧到了他的面前。 施孟上前两步,接过了沈漫手心里身染血的小兔子。 只看了一眼便说道:“原来是死兔子了。” 沈漫闻言,当即跳了起来,拉着施孟的腰带说道:“什么嘛,你只看了它一眼,就说它死了?” 施孟将腰带从沈漫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继而十分嫌弃的说道:“你这孩子,脑子笨也就罢了,反应还如此清新脱俗…… 老夫将将那一句,明明就是接的方才一开始那一句死人了…… 真不知道那死小子怎么教导你的。” 沈漫愣了愣,心道:到底是谁反应清新脱俗…… 思及此,沈漫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快步追了过去说道:“怪老头儿,你又管我师父叫死小子……” 这真不怪施孟,明明就是他平日里说习惯了,总是不自觉就会这么叫出口的。 施孟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说道:“你还想不想让老夫治它了?” 沈漫闻言,当即闭嘴:“治治治。” 只见施孟替那兔子看了半天,继而说道:“哪个蹩脚医给它包扎的伤口?” “有何问题吗?” 沈漫看了看正在解那绷带的施孟。 后者则低吼道:“有何问题?问题大了。” 说着就将那兔子腿上的伤口捧到了沈漫的面前,继而这才说道:“看到没? 这么大这么深的口子,就这么随意包一下就好了? 看到没,看到没?都快捂烂了。” 沈漫闻言,抬眸看过去,果然见那兔子腿的伤口处,正滋滋往外冒脓水。 看样子是包的太厚,手法不对,加上它一直把它抱在怀里…… 总之,各种因素最终导致了这处伤口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沈漫正欲询问,还有没有救,施孟便已经捧着兔子进了屋子。 不多时就见他将一只处理的干干净净的兔子送还给了她,最后还不忘了说道:“这伤口别沾水,明日再来我这里换药。” 沈漫小心翼翼的结果施孟手里的兔子,只见施孟转身便去捣鼓他那些晒在外边的草药去了。 第18章 无忧5 () 沈漫站在那里转了转眼珠子,随即将小兔子放在一旁的竹篓里,又顺了顺它的毛,微微安抚的说道:“乖乖的,等姐姐回来哦。” 那小兔子原本就没什么精神,如今在竹篓里倒也挺老实的。 这时候,就见沈漫起身,便朝着施孟所在的地方,小碎步跑了过去。 施孟一边弄着自己的草药,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还不走? 你让老夫你给治兔子,老夫也治了,你还不肯还老夫一个清净?” 沈漫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这才笑着说道:“您就这么讨厌我呀?” 施孟抬了抬眉,依旧不停手上的活计说道:“你这小祖宗,哪次来我这里不是有坑害我的? 上次你看老夫的酒葫芦好看,顺手就给拿了。 结果把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把你师父的房间砸了个精光,事后,你倒是没受什么罚,可苦了老夫我了。 楚玉珩那死小子,竟直接禁了老夫的酒。 上上次,你说你最近通便不畅,向老夫讨顺便的方子。 结果你……你转身就把那药下在了那几个小辈的饭菜里去了,惹得老夫那几日忙的直想要升天。 还有上上上次,你偷了老夫的七日闷…… 你说你,平日里戏弄一下老夫和其他师兄弟也就罢了。 你竟,竟把歪脑筋动到了碧澜君那死小子的身上去了。。。 不是,老夫至今不明白,谁给你的胆子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是不知道,老夫足足半月有余没过上好日子啊。 就你们那尚辰君苏广茶那小子,每日来都要数落老夫一番,老夫那脸……都快被扯出天坞城了都。。。 如此劣迹斑斑,你说老夫该不该讨厌你?” 沈漫讷讷的站在原地,看着施孟一把老骨头,还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一桩一件的诉说着她做过的光荣事迹。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不过就是做了那么几件小小的捉弄人的事情,竟不想,这老头儿的怨气竟然这么深。 良久,这才听到沈漫笑着说道:“怪老头儿,我做那些事情……那不都是有原因的嘛! 我可以解释的……” 施孟摆了摆手,又转身弄草药去了,一副不愿面对她的语气说道:“老夫不愿听你解释。 想来其实也不奇怪,玉珩那小子,向来严苛,可唯独对你,老夫觉得似有些许特别之处。 其他不说,就你给他下了七日闷,他竟没罚你,还企图帮你隐瞒…… 那七日他竟真的憋住了一句话没说,当然,中了老夫的七日闷,想说话那也是说不出口的。 但是,漫丫头,我们修道之人,最忌心浮气躁,玉珩可是有飞升的潜质,可莫因为你毁了这难得的仙缘才是。” 当然,施孟说这些,其实也是对牛弹琴罢了,沈漫哪里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她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听懂,当即就笑着说道:“是是是,怪老头儿,你说什么都对。” 施孟这才没有再去嘟囔什么,良久,只见他端着一簸箕草药转身,却见沈漫竟然还站在那里。 诧异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沈漫抿了抿唇,笑的一脸灿烂的问道:“怪老头儿,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 施孟瞬间身戒备的看着她道:“什么问题?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沈漫立刻摆着手说道:“不不不,我没什么主意了。 我就是想问问,当年尚辰君把我和师父带回水云天的时候。 我师父还受着伤的吧?” 施孟立刻板着脸说道:“废话。” 沈漫接着问道:“那你能不能看出来到底是什么厉害的兵器,把我师父伤的那样重啊?” 施孟闻言,神色竟当即一凛,十分严肃的看着沈漫说道:“你怎么不去直接问你师父?” 废话,还不是在师父那里没问到答案,才来问你的。 只见沈漫再次对施孟呈现出了最为真诚的微笑说道:“你也知道的嘛! 我师父他怎么也是名动仙门百家的碧澜君啊! 那么丢脸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问他啊! 况且我还是他徒弟,这徒弟问师父,你当年是怎么被打败,还被打败的那么狼狈的啊? 那我……那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 施孟凝眉想了想道:“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沈漫见有门儿,于是又趁热打铁的继续追问道:“所以啊,伤我师父的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啊?” 施孟叹了一口气说道:“丫头啊,伤玉珩的那哪是什么神兵利器。 那是海外流传过来的一种邪术。” “邪术?什么邪术啊?我至今犹记得,师父身上的那几个血窟窿吓人的紧呢!” 沈漫闻言,神色也不自觉的一沉,因为她之前才想起来,当时楚玉珩身上的那几个血窟窿竟然和她母亲死之前心口上的那个血窟窿几乎是出自同一种武器的。 施孟颇为深意的看了一眼沈漫,继而沉思了片刻,似是在阻止语言。 良久这才又忽然揉着沈漫头上的两个丸子说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是除了妖以外也不被仙门百家所承认的。 那就是传说中的炼妖师和猎妖师。 他们多数来自海外,以猎妖挖丹,然后将诸多妖之内丹融合炼化。 继而注入自身,据说可得万年修为,但此道仙门祖先曾断言绝不可取。 据说几百年前,曾有一仙门之人,效仿海外炼妖师的做法,最后入了魔道,渐渐迷失本心。 变成了一个无心无感,杀人如麻的行尸走肉。 最终落的了一个被仙门百家集体诛杀的下场。 玉珩身上的伤,就像极了是那种邪道上的功法所伤的。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你师父才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 沈漫抿了抿唇,在她的记忆里,她的父母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尤其还是什么海外的邪道修士就更加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她似乎隐隐嗅到了一股针对着某些原因的泼天阴谋。 在她们不知情的阴暗角落里,随时准备对他们伸出魔爪一般。 第19章 无忧6 () 许是见沈漫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话,施孟这才又忙不迭的补充了一句:“你可莫要到处将此事宣扬出去啊。” 沈漫被这番话拉回了思绪,这才笑着说道:“我只是好奇询问一番罢了。 再说了,此事师父向来不与我提及,我还要让你替我保密呢! 否则如若让师父得知我在背后打听他的战败丑事,岂不是……不敢想,不敢想。” 见沈漫如此模样,施孟竟忍不住笑了起来,良久这才喃喃道:“你若真的怕了你那师父,也不会屡次犯禁了。” 就在二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院子里一阵“噼里啪啦”东西倒地的声音。 施孟顿觉不妙,已经率先往外跑去,沈漫见状,也立刻跟了出去。 随即就看到了以下这一幕,放在院子里用来晒草药的六七个木架子此时已经部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 那木架子上的各种簸箕上的草药部无一幸免,撒到了一起。 就在二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施孟平日里存放药材的“聚生阁”再次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来。 隐隐还伴着几声狗吠,沈漫顿觉不妙,立刻看了一眼她放兔子的竹篓。 果不其然,竹篓里早就空空如也了。 她当即顾不得其它,抬腿就往聚生阁跑去。 企料,就在她刚刚双脚踏进门槛内时,就见到那只兔子在配药的长桌底下窜行。 身后还尾随着一只身形足有沈漫半身那么高的黑毛灵犬。 那狗紧追兔子不放,大抵是因为兔子受了伤,所以一蹦一跳的速度也没有平日里快。 沈漫急忙上前,从桌子底下,伸手拉住了那兔子的两只后腿。 将慌乱逃窜的兔子抓到了自己的怀里,岂不料电光火石之间,那大黑狗身子一转,带飞了烛台上的蜡烛。 沈漫心道:这下怕是要玩大了。 果然,那蜡烛在空中转了几圈,火苗突突明灭了几瞬。 最终落到了一处帘幔边上,站在一边的沈漫见状,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就见到那蜡烛竟又滚了一下,火苗瞬间就与那帘幔来了一个亲密相拥。 只一瞬间,那帘幔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姑娘一般,“蹭蹭蹭”身便被烧的火红。 与此同时,原本置放在帘幔下头的干草药也立时烧了起来。 “噼里啪啦”那声音传到沈漫的耳朵里也是烧心的紧。 还没待沈漫反应过来,身后施孟就带着他门下几个小药童,手里各拎着两个水桶跑了进来。 可怜施孟一大把年纪,还要拎着两个水桶,跑的比谁都快。 几桶水下去,那一角的火苗果然就被扑灭了。 只见施孟瘫坐在沈漫脚后跟边上的门槛而上,揉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老骨头说道:“沈漫你个不省心的,真真是随了你那小不死的师父。 我警告你,以后你都莫要再让老夫看到你了,否则……老夫非得……非得……哼。” 许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满腔的愤怒只得部化作了一个“哼”字。 这下沈漫可不敢再造次了,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抱着怀里的小兔子,忙不迭的就跑了。 出了施孟的药舍,沈漫看着怀里的兔子说道:“你可真是会给我添麻烦。 如今我们还得求着那怪老头儿给你治伤,你这厢算是把他得罪了个透。 这让我如何再厚着脸皮去巴巴的求他给你换药?” 正这么自言自语的说着,沈漫一个没注意,竟撞到了某人。 一抬头,却发现是苏广茶,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平日里与沈漫不大对付的师兄。 上次,沈漫要的那顺便的方子,便是下给了这几个人,如今一回水云天就迎面撞上了。 沈漫忍不住扶额,低叹道:“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 尚辰君见她如此模样,轻笑着说道:“看来漫儿似乎很喜欢这只兔子?” 沈漫急忙躬身正正经经的行了一礼道:“尚辰君可是从我师父那里出来的? 这兔子是我与师父在路上偶然救下来的。” 苏广茶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下来。 沈漫忽然上前两步,低声道:“尚辰君,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尚辰君可否?” 苏广茶挑了挑眉,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身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且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那弟子听闻,脸上虽不愿意,可还是抬脚不情不愿的越过沈漫,翻了好几个白眼这才离开了。 待那些人走后,苏广茶这才笑着说道:“你好似顶怕他们?可当初又为何那般戏耍他们?” 沈漫抿了抿唇,低声道:“原来……尚辰君也知道啊! 那也不能怪我啊,明明就是他们背地里说我没大没小,管师父叫玉珩哥哥。 是不尊师不重道,可是尊师重道难道不应该放在心里的吗?况且我先前管师父叫玉珩哥哥,那也是得了师父应允的……” 苏广茶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提便是,但你今后可不能再如此戏耍你的师兄们了。 若有何事,尽管告知你师父或者我,知道吗?” 沈漫憨笑着连连点头,良久这才又笑着低声问道:“尚辰君,以我对怪老头儿的观察。 我觉着他好似顶讨厌我师父,而且每次骂我都要带上我师父,你可知道这其中因由?” 这完是沈漫好奇心作祟罢了,毕竟自她醒来,所有的人几乎都对楚玉珩尊敬有加。 可唯独这个老头儿却并不如此,时时提到楚玉珩都一口的咬牙切齿。 苏广茶再次低笑了起来说道:“可能是从你身上看到了你师父的影子罢了。” 说着,苏广茶忽然弯身,趴在沈漫的耳朵边上低声道:“想当初,鬼医施孟可没少吃你师父的亏。 殊不知他那药舍迄今为止,已经重盖了多少次了。” 说完这番话,苏广茶自己都安耐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时候,就听到他身后有人轻咳了一声。 沈漫急忙后退两步,再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师父。” 楚玉珩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缓缓走了过来。 第20章 无忧7 () 苏广茶看了他一眼,继而甩了甩袖子说道:“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漫丫头若还有什么疑问,尽可问你师父。 毕竟他自个儿的事情,谁还能比他更清楚?” 说完,苏广茶就飘飘然留下了一个仙姿卓约的背影离去了。 沈漫低着头站在那里,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她方才胆大包天竟敢打听自家师父的事情。 楚玉珩上前两步,看着沈漫悠悠然的说道:“回去吧!” 沈漫愣了愣,心道这就不追究了? 随后就急忙跟上了楚玉珩的脚步,一前一后回了各自的院子。 回到秋漫阁的时候,沈漫还没从刚才得紧张情绪里走出来。 只见她坐在那里思衬良久,便又将兔子放在了自己的榻上。 然后起身出了门,只见她来到楚玉珩的竹音阁门前踌躇了片刻。 最终还是敲了敲门,待得了应允,便推门而入。 此刻楚玉珩正坐在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沈漫三两步走过去,站在书案边上,讷讷的说道:“师父~您方才是不是听到我与尚辰君的对话了?” “嗯。” 依旧是言简意赅的回答,沈漫抿了抿唇,有些紧张的说道:“师父,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过往之事的。 我…我就是好奇,您也知道,我好奇心向来很重的。” 楚玉珩微微抬头道:“漫儿还想知道何事? 不妨趁着这会儿,把你的好奇心皆说出来吧!” 沈漫闻言,眼珠子当即差点没从眼眶子里蹦出来。 只见她瞪着双眼,十分诧异的看着自家师父说道:“师父~你不怪我?” 楚玉珩温润一笑,继而放下手里的书说道:“以前之我与如今之我,皆是我。 即都是我,又有何惧被人得知?” 沈漫憨笑了两声,但身体却是十分诚实的后退了两步,继而摆着手说道:“没有了,没有了,尚辰君……都与我说了。” 楚玉珩这才重新拿起书案上的书,没再搭理沈漫。 出了竹音阁,沈漫这才舒了一口气。 第二日,沈漫还是发挥了她那不要脸的精神。 抱着兔子恍若无事一般,进了药舍。 这次,施孟似乎是已经对她骂无可骂了。 只二话不说替沈漫的兔子换了药,如送瘟神一般,立刻打发了沈漫离开了。 沈漫也不敢多留,心知上次的事情确实做的有些过了。 方才进门前,她还特特拦下了一个小药童询问了一番。 那小药童对她似是也没几分好感,直言道:“昨日你虽万幸没把聚生阁一把火给点了。 可是那烧掉的药材,却是师父耗费了**年才得来的珍稀奇药。 如今就这么被你烧毁了大半,想来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是少不得心肝肝疼了。” 说完,那小药童就拎着两袋子干草药进了药舍。 所以,沈漫这厢才十分的老实,后来那几次换药也十分的老实。 总之,直到那兔子痊愈,沈漫都十分的老实。 直到最后一次,竟惹得施孟大为不适应的在沈漫离开时问了一句:“漫丫头近日可有烦心事?” 沈漫不明所以的摇着头说道:“并未有什么烦心之事啊!” 施孟点着头,转身摇着头说道:“没有什么烦心事,竟如此安分? 不正常,不正常,看来还得须多加防范才行啊!” 说完,就兀自进了聚生阁去了。 当然,他那最后一句话,自然没被沈漫给听了去。 自从沈漫救回来的那只兔子伤好了以后。 便登时活泼了起来,可能是水云天仙泽纯厚。 有一日,沈漫如同往常一般挣扎着睁开惺忪的睡眼,准备起床。 却徒然发觉,自己的身上似乎压着什么了不得的重物似的。 只见她立刻一个翻身,继而身体十分灵活的从被子里爬了出去。 紧接着下一刻,就见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躺在榻上一|丝不挂的女子。 这时,恰好那女孩子也醒了过来,然后挣扎着起身说道:“姐姐,今日起的有些早了吧?” 沈漫见她说话,急忙后退两步道:“你你你……你是谁?怎么在我榻上的?” 那女子许是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与往常不同,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这才惊诧着将身下的被子慌乱的裹到了自己的身上。 良久这才又略带羞涩的说道:“姐姐莫要害怕。 我并非是什么坏人,我…我其实是…” 许是有些顾虑,并不敢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可是天知道,它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的好端端的睡了一觉…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这让它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若是说明了身份……她小姑姑可是说过的。 仙门之人都是心口不一,口是心非,口蜜腹剑,笑里藏刀,阳奉阴违的小人。 若是让他们得知了自己其实是个小妖,那岂不是小命登时不保? 如此一想,那小兔子登时缩在那里瑟瑟发抖了起来。 沈漫见此情形,缓步上前,替她掖了掖被角说道:“你不会是那个小兔子吧?” 小兔子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瞪着无辜的眼睛,轻轻的点着头“嗯”了一声。 它这一抬头,沈漫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那小兔子的眼珠子也是红色的。 只见沈漫再次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别害怕,我不知道你是一个有修为的兔子。 许是这水云天的地界,仙泽纯厚让你不知不觉修为猛进了也说不准。 方才忽然看到我的榻上多了一个女子,自然吓得不轻。 如今你莫要害怕,我定不会伤害你的。” 那小兔子见状,这才放下了心来,沈漫又给她寻了两件衣裳。 一件粉色的,一件绿色的,那兔子毫不犹豫的就选了那套绿色的。 再之后,沈漫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便向自己的师父坦白了这件事情。 楚玉珩给那兔子渡了一些修为,使得仙门之人没办法察觉出它其实是个小兔妖。 后来沈漫还给她取了名字,因这兔子喜欢绿色,模样又着实生的好看,沈漫便唤了她“青黛”。 此后的数年间,那只名唤青黛的兔子,便多数都是以兔子之身陪在了沈漫的身边。 第21章 相见怜1 () 第二天一清早,水云天照常听课的钟声如时的响了起来。 沈漫却是顶着一对黑眼圈站在依旧还没办法打开的院门前愁容满面。 她这一晚上翻来覆去,任她如何就是怎么着都睡不安稳。 青黛抻了抻懒腰,从榻上爬了起来,然后打着哈欠走到院门口说道:“别费劲了。 想必那位碧澜君不来,你肯定是打不开的。” 沈漫闻言,抿了抿唇,她倒并不是介意出不去这里。 她介意的是,一会儿如果楚玉珩真的来了,她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是直接拔剑相向?可是她没剑啊,当年楚玉珩送给她的明月,她后来又还给了他。 只不过是最后刺在他身上,还给他的罢了。 可是若不是拔剑相向,难不成还能坐下来和他喝茶聊天,忆苦思甜? 可这画面,光是想想就不免让人觉得诡异至极。 就在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院门突然被人从外边给推开了。 沈漫下意识的拉着青黛往后退了几步。 果然下一刻就见到楚玉珩端着几个菜走了进来。 青黛忍不住又说道:“你你你……快放我们走啊! 不然……不然我们肯定还得让你们水云天不得安生。” 楚玉珩依旧不搭理她,反而是看着沈漫柔声道:“漫儿,吃早饭了,这些都是你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沈漫愣了愣,不得不说,折腾了一晚上,她还真的有些饿了。 只是还未等她说话,手就已经被一只温暖且厚重的另一只手给握住了。 下一刻,她人就已经被握住她手的那个人拉进了屋子里去了。 青黛也急忙跟了进去,虽然被程无视,可是谁会跟吃的过不去? 只见楚玉珩将那些东西都一一放在桌子上,然后将一碗米饭和筷子递到了了沈漫的面前。 沈漫木讷且有些别扭的将碗筷接了过来。 坐在一旁等了许久的青黛,眼巴巴的看着沈漫低头吃了起来。 又看了看,如痴汉般看着沈漫吃饭的楚玉珩道:“碧澜君,我的呢?” 楚玉珩转而看了一眼青黛,当即将装着米饭的大瓷盘和碗筷一把推到了青黛的面前。 便不再搭理青黛了,后者一脸鄙夷且嫌弃的一边给自己弄米饭,一边嘟囔道:“看来,真的是刺傻了。” 沈漫闻言,忽然抬头,恰好撞上了楚玉珩的那双眼睛。 然后下一刻就因为一时激动,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米饭,登时就卡在了嗓子眼儿上了。 霎时间,只见沈漫一副憋红了脸,苦不堪言的模样,正要伸手去拿茶壶。 却见楚玉珩早已经快她一步,给她倒了一杯水。 几杯水下肚,沈漫这才算是顺了气,只是楚玉珩一直站在沈漫的身边。 惹得站在一旁的青黛有些恼火,只见她忽然上前,用力的一把将楚玉珩从沈漫的身边给推了老远。 这才怒火中烧的说道:“怎么,现如今碧澜君的脸皮竟这么厚了么? 您难道没看出来,沈姐姐根本就不待见你吗?怎的还巴巴的倒贴人家。” 原本以为青黛如此不知死活的一番话,已经足可以将楚玉珩给惹怒了。 虽说沈漫没怎么看楚玉珩真的有因为谁说了冒犯他的话而生气过。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沈漫和青黛都刷新了对面前这个男人原有的认知。 只见他依旧对青黛的话,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对青黛这个人依旧是置若罔闻。 只一门心思部都放在了沈漫的身上,用轻柔至极且小心翼翼的语气,弯身看着沈漫问道:“漫儿,好些了吗?” 他这一问,沈漫顿时身子一僵,楚玉珩原本就是一个淡雅之人。 对谁似乎都是那种不太上心且有一点点疏离感的样子。 可是她从来没见过楚玉珩这么近距离且这么温柔至极的和她说过话。 如今忽然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上这么一两句,她竟当即就傻了眼。 一旁的青黛,忍不住又说道:“怎么?碧澜君这么不要脸的吗? 当日可是您自己亲手要杀了沈姐姐的。 您宁可相信那些沽名钓誉之徒的话,也不肯相信与你朝夕相处的沈姐姐。 怎么?如今见沈姐姐没死透,没如你所愿,是不是又想着给她几个甜头,好让她再一次心甘情愿为你去死? 哼,如若不是当年我冒死救下了沈姐姐……” 如果说青黛之前的话没有让楚玉珩太上心,可如今青黛的这些话,却已经完让他动了怒。 没错,就是青黛刚才说的那些话,成功的激怒了他。 只见楚玉珩忽然转身,一把拉起青黛的手腕,然后也不管什么雅正不雅正了。 直拖着青黛就往外走,之后就成功的把她扔到了房门外头。 最后还半眯着那一对原本就好看的眼睛,语气十分不善的说道:“若不是你救了漫儿…… 你以为你还能一路上从昨夜骂我到如今,还能顺顺利利的进这水云天,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吗?” 青黛许是也从来没见识过楚玉珩生气,如今整个人都立在那里,完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但是坐在房间里的沈漫脸色却有些不大好了。 楚玉珩“啪”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将青黛阻隔在了门外。 然后微微转身,小心翼翼的走到沈漫的面前,似要说什么,可又觉得不知从何说起。 沈漫却忽然站起身来含泪说道:“碧澜君今日之作为,又算什么呢? 莫非是刚才被青黛戳中了心思,碧澜君觉得心虚了? 也对,我是妖女嘛,杀人如麻,毫无道义,碧澜君自然是要替天下人对我这十恶不赦的妖女除之而后快了。 你放心,不用再想方设法的框着我心甘情愿死在你的剑下了,我如今灵力低微,并未恢复多少。 杀我,碧澜君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大可不必有所忌讳。” 听了沈漫的话,楚玉珩身子当即一晃,差点没能站稳。 二人再次四目相对的时候,竟同是眼含热泪。 良久,这才见楚玉珩忽然上前,一把将沈漫揽进自己的怀里。 然后声音有些哽咽的低声呢喃道:“漫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22章 相见怜2 () 沈漫有些恍然,但被他紧紧的箍在怀里,一时之间竟也动弹不得。 只见她忽然张嘴,什么也没想,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直到唇齿之间,传来腥腥血气,这才松开了嘴。 但是,即便如此,整个过程,楚玉珩竟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就连一点点颤抖都没有过。 这就仿佛方才沈漫咬的好像根本就不是他似的。 沈漫眼睛里多少含了点儿热泪,继而声音有些沙哑的看着他肩膀上的白衣渐渐被染红之后问道:“疼吗?” 楚玉珩却摇着头,把她抱的更紧,良久才低低的说道:“不疼,漫儿如何待我,都是应该的。” 沈漫闻言,略带嘲讽的笑了两又回声道:“碧澜君说这话,倒真真让我这一介妖女倍感惶恐啊! 如今您这般同我纠缠,就不怕天下人议你清誉了?” 不得不说,这世上若还有谁能只用只言片语就让清冷孤傲的碧澜君有所动容和神伤。 恐怕也只有沈漫了,如今她虽然就这么被他真真切切的抱在怀里。 自然,这也是他妄想了十几年的事情。 可是如今,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却都像是撒在他心口上的毒药一般,时时都在凌迟着他。 只见长久不语,但是沈漫却觉得肩头那薄如蝉翼的轻纱紧贴着她的肌肤。 此刻正传来一股温热的液体掉落的感觉,她诧异了一瞬间。 这才反应过来,那人竟抱着她……哭了。 发现此事,她越发在他的怀里不敢动弹,只觉得这样的碧澜君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良久以后,却忽然感觉到楚玉珩的身子竟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沈漫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又是何必? 说到底,你我也算是大难不死,我倒没指望着必有后福这种事儿。 可你如今因诛杀妖女,名气已与往日不同。 如今无论是仙门百家还是市井民众,提起碧澜君无不是崇拜赞扬。 我犹记得当年谁同我说起过,不过许是年限太久,我忘记了谁同我说的了。 但脑海里还是依稀记得的,那人说你有飞升的潜质,让我莫要坏了你这难得的仙缘,如今想来,此人说的话,竟十足十的有道理……” “漫儿……别说了,求求你……” 天知道,沈漫方才说那些话,大意明明就是为了想要安慰一下楚玉珩而已嘛! 说到底,他们也算是师徒一场,余下了那么一点点的情意在那里。 她虽然实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此刻会抱着她落泪。 但她自己心里打着约摸觉得,是因为当年令他扬名的大事件里,该死的人竟然又好端端的又活着了。 不仅好端端的活着,还好端端的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沈漫自己自以为是的便兀自认为,楚玉珩也应当如青黛说的那般。 之所以流泪,是在后悔,当年没直接一剑把她给杀透了。 如此这要是被仙门百家之人得知了去,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是付之东流? 沈漫自己这么分析了一通,少不得又开始佩服自己,死了这么一通,脑子也比以前灵光了不少。 二人沉默良久,沈漫见楚玉珩似乎还是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便斟酌了片刻,仔细组织了一下自己过了脑子的语言,继而这才说道:“我心知你的顾虑,你把我带回来拘着我。 不让我走,应当是怕我出去招摇过市,坏了你的名头吧? 不过如此你当真是多虑了,我此次入世着实是真的只为了取一当年落在外边的东西罢了。 原本想着取了那东西就离开,自此再也不回来的,但是没成想……我在那处寻了好几日,都没寻到,所以是以耽搁了一些时日。 否则……否则我保证,我与你定是不可能再遇见的……” 听了这话,楚玉珩的身子颤的竟越发厉害了起来。 沈漫登时是彻底的懵了,不知道自己方才绞尽脑汁觉得没任何问题的解释,到底又是哪里出了差错。 楚玉珩如今的样子,若是放在十几年以前,她恐怕是怎么也不敢想的吧? 当年,她可不就是因为把一颗心错付到了他的身上,最终得了个没善果的吗? 所以此时,若说楚玉珩此番情形,其实是因为对她失而复得什么的,那恐怕比刺她几十剑,她还能不死,都来的难以置信吧? 毕竟她犹记得,当初他发现她私下里竟对他存了那种非分的想法以后,震怒的程度是什么样的。 加上那时候恰好她的身份莫名暴露,她私下里屠了渝州城的事情也被拿到了台面上来。 自此,他和她就走上了分道扬镳,互相伤害的不归路了。 好在,死了这许多年,她对当年他和她的那些说不清的破烂事儿其实也悟出来一些道理的。 殊不知,即便当年没有她对他的那些心思,就只是她屠了渝州城这一件事情,恐怕以碧澜君大公无私的性子,水云天恐怕也再容不得她了吧? 所以,是以后来她自己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没那么神伤了。 她试图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却不料他竟抱的更紧。 声音低沉,却又似乎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图说道:“漫儿,留下来好吗? 今次,我再也不愿离你半步了。” 沈漫有些怔愣,这话明明就是一对甜蜜的鸳鸯之间才会说的情话吧? 可是她…和他,顶多算的上是互相看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死对头吧? 沈漫如此一思量,继而又觉得,十几年不见,这碧澜君的心思,真真是越来越难揣摩了。 只见她微微妥协道:“罢了罢了,你且先放开我,我应允了你便是。” 似乎是得了沈漫的承诺,楚玉珩这才微微不舍的将沈漫从自己的怀里放了出来。 得了自由的沈漫,立刻开始憋红了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脸红还真不是因为她此刻羞怯,着实是因为方才楚玉珩抱的太紧了。 她有些微微喘不过气来,如今得了自由,自然是要一次性呼吸够了才行。 这时候,沈漫这次抽出精神来,听到了门外一少女中气十足骂骂咧咧的声音。 第23章 相见怜3 () 甚至就连碧澜君轻薄良家妇女这样的话,她都骂出了口来。 沈漫有些不好意思的扶额,低着头说道:“让你见笑了,这孩子自小被我惯坏了。 说话向来如此不着边际,你莫要同她一般计较。” 说完就见沈漫转身就去打开了房门,然后就见青黛立刻跑了过来。 满头大汗的拉着沈漫的手上下打量了她片刻,这才问道:“沈姐姐你没事吧? 屋子里那个杀千刀的有没有为难你? 他有没有再跟你使什么美男计算计你?” 沈漫再次无奈扶额,良久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看来你小姑姑平日里对你的管教着实有道理。 如今却因为我对你疏于教导,却累的你一个姑娘家,连……连那话都说的出来。 竟半点没有闺阁女子该有的样子。” 沈漫说这些,其实还是说给碧澜君自己听得,毕竟以她对他的了解。 如果她不教训青黛一通的话,那他就要自己亲自教训她了。 青黛以前似乎没少跟沈漫演过这样的戏码,只肖几句话,就立刻明白了沈漫的意图。 只见她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任沈漫如何训诫她,就是不吭一声。 果不其然,沈漫说了那么几句以后,便开始装模作样的转身看着楚玉珩说道:“让碧澜君见笑了,我这便把这丫头送还给她小姑姑。 让她小姑姑好生管教她。” 说完沈漫就立刻拉着青黛忙不迭就要往外走。 却在刚刚抬起右脚,还没来得及落地的时候,身后就再次响起了一阵沙哑的声音来。 “漫儿,方才你答应过我的。” 沈漫心道这碧澜君果然不好糊弄,不,她还是他徒弟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他并不好糊弄了。 只见她微微转身,为了不显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么尴尬。 勉强的干笑了两声,这才说道:“碧澜君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说……青黛这丫头不好管束,又十分让人操心,我怕她留在此处久了会越发惹出什么众怒来。 对,就是如此,加之我是应承了她小姑姑的,所以一定要亲自把她交到她小姑姑的手里才行啊! 如此,我便再回来,也不算……反悔是吧?” 沈漫自以为自己这番理由找的实在高明,毕竟青黛自打见了楚玉珩以后。 便登时如同脱了僵的野马一般,没日没夜,无时无刻的都在骂他。 当然,沈漫也从这件事情里,体会出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那就是十几年不见,这位她曾经的师父碧澜君,性子似是好了很多。 毕竟这若是放到以前,青黛这只不知死活的小兔子,怕是早就被关进云古塔去了吧? 却不料,这位以前性子不太好惹的碧澜君,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说道:“把她留下来,同漫儿做个伴儿再好不过了。 以前……她不是也一直在漫儿身边的吗?” 这是沈漫再次见到楚玉珩以后,他自己主动头一次提起“以前”二字。 想来,好像真的是这个样子,先前都是她和青黛不停的在提。 听得楚玉珩这么一说,沈漫是彻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青黛的性子向来如此,以前在水云天那也不是没闹腾过,如今她再拿这个理由搪塞对方。 反而显得忒没诚意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楚玉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在她没注意的时候。 就已经轻柔的牵起了她的手,然后将她重新送到了饭桌前。 继而给她盛了一碗鸡汤,似是觉得太烫,又送到自己的嘴边吹了吹,这才放心的又送到了沈漫的面前。 继而十分柔声的说道:“不烫了,快些喝吧!” 沈漫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说实话,她实在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碧澜君。 她还是他弟子的时候,作为师父的他对她这个弟子,其实那也是好的没话说。 一般她闯的祸不大的话,她师父都会护短,不会真的罚她什么。 当然在日常很多小事情上,楚玉珩也会顺着她。 每次下山历练,它师父也会捡着她想去的地方历练。 说起来,在仙门百家众多为师的修仙堆里挑,还真挑不出他这样慈爱祥和的师父了。 当然,也可能是楚玉珩当年对她的这番态度,竟让她误以为他对她或许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 以至于后来,她开始对情爱稍稍开窍以后。 就对这个师父喜欢的死去活来的,起初又不敢把自己小女儿的心态表现出来。 后来她想了想,那时她最终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的爱慕之情的时机,属实挑的不太好。 也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怎的,她头两天刚和楚玉珩表白完被拒后。 结果第三天就杀出来了关于渝州被屠幸存后人,痛哭流涕的跑来水云天告发她的事情。 祸不单行,那时候正是仙门百家十年一次的剑修比武大会。 好死不死的沈漫还在那次大会上,手持明月剑威风凛凛的一路杀进了十强,与她之前偷鸡摸狗不学无术的样子然判若两人。 又好死不死的,她体内存有狐丹一事也被当场查了出来。 总之对于沈漫而言,那段时日,就是多事之秋,也是她与楚玉珩彻底分道扬镳,直至生死决裂的开端。 那些事情系数被拿到了桌面上,沈漫最终落得个被逐出师门的下场。 没有楚玉珩和水云天庇护的沈漫,又被发现是个半妖,可想而知,她那段日子是如何过得了。 作为一个半吊子妖,半吊子人,那真可谓是仙门容不下,妖族敬而远啊。 以至于,直到后来沈漫醒来,也会偶尔在梦中梦到那段时日,继而难掩心中恐惧。 沈漫回过神来,朝着门外招了招手说道:“既然碧澜君都这么说了。 青黛你便留下来罢,别胡闹了,过来喝点鸡汤。” 青黛闹了一早上,其实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如今听到沈漫如此说,立刻便顺着台阶跳了下来。 一脸欢愉的就跑进了屋子里,然后又一脸欢愉的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 最后又一脸欢愉的将自己喂得**分饱,以至于可能是吃的太多,竟不停的坐在那里打嗝儿。 第24章 相见怜4 () 沈漫见青黛如此模样,再次扶额,低着头颇为不好意思的对坐在她对面的楚玉珩说道:“许是这孩子饿的紧了…… 这几日跟着我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这又……又让碧澜君见笑了。” 青黛坐在一边打着饱嗝儿说道:“沈姐姐才没有让我风餐露宿。 只要能跟在沈姐姐身边,怎么着都是好的,不像有些人……” 沈漫见青黛这又说着说着没了下线,生怕她又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不大能上的了台面的话来。 当即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又给了她一记眼神杀。 这才将青黛即将从嘴里放出来滚滚江水般的话头,给成功的劫了回去。 就在三人相坐无语之时,门外苏广茶恰好提着剑,春风满面的走了进来。 沈漫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尚辰君看上去心情似是不错。” 可转念一想,沈漫的脸色就不大好了,眼神也下意识的移到了苏广茶手里的青龙剑上。 那柄剑十几年不见,剑气竟越发的气势如虹了。 沈漫不禁心想,这尚辰君莫不是得了消息,知道她如今就被拘在这里。 正所谓得来不费工夫,他这是前来锁她的? 如此一想,沈漫越发觉得刚才那顿鸡汤,竟像极了鸿门宴。 现今再看楚玉珩,那也像极了诡计再次得逞的样子。 再往深了想,她的脑海里便立时呈现出一副,她和青黛被凄凄惨惨的锁在云古塔里被所有小妖怪欺负的模样。 然后苏广茶和楚玉珩正站在云古塔锁妖台的下方,一派祥和的商量着如何处置她和青黛…… 思及此,沈漫登时瞪大了眼睛,吞了吞口水,看楚玉珩的目光也不自觉的添了几分怒意。 只是正在她沉浸在自己的脑洞里无法自拔的时候,青黛却忽然趴在她的耳朵边上说道:“沈姐姐,你在想什么啊?” 沈漫这才勉强拉回了自己已经跑的快没影的思绪。 继而干笑着说道:“我……我没想什么啊! 啊,即是尚辰君在此,定然是要同碧澜君有要事相商……那我和青黛便先回避一下罢。” 沈漫心想,躲远点,一会儿若是真的要锁她们,至少还有机会溜之大吉。 却不料刚刚踏出去一步,人就已经被一只大手给强行捞了回去。 下一刻她人就被拉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去了,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强有力且有些加速的心跳声。 沈漫的脸登时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继而她便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出去,可是箍着她的那只手臂却越发用力了起来。 见对方如此用力,猜想应是觉察到了她可能会随时跑路的小心思。 沈漫无奈,最终只得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挣扎。 一旁的青黛,以前就颇为害怕苏广茶,倒不是害怕苏广茶这个人。 而是害怕他手里的那柄青龙剑,谁教苏广茶曾提剑误伤过它这只兔子呢! 所以自打苏广茶入院以后,青黛就立在一旁,很罕见的安静了下来。 众人见沈漫终于安分了下来,青黛这才提着胆子凑到沈漫身边耳语道:“沈姐姐,你方才走神了? 尚辰君他同你问好了好几次,你都未搭理他呢!” 说完,青黛便立刻又将伸长的脖子登时缩了回去。 同时还非常自觉的倒退了两步,让自己与这两个男人拉开一点距离。 若说只有一个楚玉珩,她还不放在眼里,毕竟有沈漫在嘛! 她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楚玉珩今次见到她的沈姐姐,态度明显有一些不同于以往。 虽然她不明白楚玉珩到底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那就是无论如何,楚玉珩应当不会伤害她的沈姐姐的。 所以她便自己认为,只要有沈漫在,楚玉珩定然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如今来了一个尚辰君,那可不好说了,这尚辰君护短那可是出了名的。 谁要是对他这弟弟有一丝不恭懈怠,这尚辰君可都是要睚眦必报的。 说来也怪,放任仙门百家任何事情在这尚辰君面前都是可以云淡风轻的解决的。 可唯独只要牵扯到了自家弟弟,尚辰君就怎么着也是不肯让步的。 是以,青黛此刻,已经悔恨刚才自己为什么不立刻变成兔子。 青黛那浆糊一样的脑袋想到这里,忽然又想到十几年前,沈漫那可是提着明月剑,扎了这碧澜君的心口窝的。 如今这尚辰君提着青龙剑气势汹汹的来了,莫不是还记恨着它沈姐姐当年一剑之仇? 如此一想,青黛竟下意识的跑到了苏广茶的面前。 伸长了双臂,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要报仇找我,莫要再伤害我沈姐姐。” 其实,青黛这番话那也算是赶鸭子上架,硬憋出来的话罢了。 因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方才是也么的就腿脚不听使唤且不知死活的跑到尚辰君面前的。 原本以为接下来,她可能就要身首异处了。 可是预想的鲜血淋漓的场面却并未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大手如今正抚摸着她头上的两个小丸子。 好死不死的,她还觉着被揉的特别舒服,竟有一丝丝享受。 就在她还沉浸在这样的感觉里的时候,头顶上就传来苏广茶充满磁性的声音:“这只小兔子,倒是一直没变。 永远都知道要护着小丫……沈姑娘。” 青黛闻言,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到底是个怎样没出息的样子。 立刻一个矮身,躲过了苏广茶放在她头上的大手。 然后转而跑到了沈漫的身边去了。 苏广茶这才笑着说道:“看来沈姑娘和这只小兔子似乎都不太欢迎我来这里。” 沈漫正欲解释几句,身后的楚玉珩却适时的说道:“兄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广茶这才收了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说道:“那几头狼妖……” 这厢苏广茶话正开了一个头,那厢青黛便又忍不住说道:“那几头狼妖……并未害过人。 此次也是他们自己犯蠢,不关他们的事,是我…” 青黛说了这么几句,在迎向苏广茶的目光的时候,愣是把接下来的话又憋了回去。 第25章 相见怜5 () 见青黛忽然收了话声,一旁的苏广茶便又说道:“哦?原来那几头狼妖与这只小兔子还有关系?” 青黛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嫌弃的说道:“尚辰君……莫要再一直小兔子小兔子的唤我了。 我是有名字的,青黛,我叫青黛。” 苏广茶不语,只微微笑了笑,青黛盯着他手里的青龙剑,壮着胆子又说道:“总之,那几头狼妖,是好狼妖。 他们不过蠢了点儿,但…但谁也没规定天生蠢笨就必须死啊!” 苏广茶依旧不语,惹得青黛心里那也是七上八下的。 这时候楚玉珩却忽然柔声道:“他们出现时提的是漫儿你的名头。 此事你待觉得如何?” 沈漫原本还在想着一会儿若是真的要被锁了,该怎么从楚玉珩手里脱身。 如今忽然被问到,也是一懵,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只见沈漫微微一笑,随即看着苏广茶颔首道:“尚辰君,此事,其实我也是知晓的。 前段时日,青黛曾将此事一五一十的部与我说过的。 此事着实是个误会,当时她们因……因某些私人原因打了一架。 青黛便随口说了几句吓唬他们的话,没成想他们竟然当了真。 还,还说出了那么个理由来,在桥上讨打,此事说来也是让你们又见笑了。” 沈漫实在是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系数再重复一遍。 因着她觉得这事儿说出来实在是太过丢人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名讳被别人提起来,就是喊打喊杀的啊! 沈漫虽然对这件事情用了十几年才彻底的释怀,可是别人说和自己亲自说。 可能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良久,沈漫说完这话以后,在座的几个人竟依旧不语。 她愣了愣,赶忙思衬自己方才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没办法,如今自己灵力低微,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现在也被别人掐在手里。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谨小慎微一些。 自她的头顶上再次飘来一阵低沉且带有磁性的声音:“漫儿的意思是,那些狼妖的确都是好妖?” 说这话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旁人了,除了楚玉珩有这种让人一听难忘的声音,还真的没有第二个了。 只见沈漫微微抬头,一副不太自然,且有些心虚的看着对方道:“是……是啊! 他们……诚如青黛所言,以他们的那点智商,应当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沈漫之所以会心虚,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是不知晓的。 就是尤其在此刻,沈漫认为自己极有可能会随时小命不保的情况下。 却不想,楚玉珩忽然轻飘飘的看着苏广茶说道:“兄长,此事我也觉得漫儿说的有理。 十几年前我曾与那几只狼妖……生活过一段时日,他们的确没什么劣迹。” 苏广茶闻言,站在一旁,笑了笑,随即说道:“那即是如此,寻个时间审一审便放了罢。”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沈漫还是颇为意外的,在她的记忆里,仙门百家对于妖,一向都是持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理念来着。 当然,当年她在水云天时,这两位倒是颇为讲道理,一向不怎么滥杀无辜。 等等,刚才楚玉珩说的莫不是……同那些狼妖生活过一段时日? 这又是哪一出?沈漫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楚玉珩。 只见此刻苏广茶颇为欣慰的看了一眼楚玉珩和他怀里的沈漫。 随即心情大好的离开了秋漫阁,这时楚玉珩才松开禁锢住沈漫的手臂。 青黛这才一把又重新把沈漫捞到了自己的身后。 随即张口就来道:“楚…楚玉珩,我虽不知你今日为何如此行事。 但是…但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了一个决断了。 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还是尽快放我们下山吧!” 沈漫在一旁听得再次无奈扶额,随即低声道:“青黛,这话说的似是也有问题……” 青黛抿了抿唇,一副江湖侠女不拘小节的口|吻又道:“那又如何,大概意思表达对了便可。” 楚玉珩却眉头一紧,眼神有些促狭的盯着青黛,似是十分想要把她这只碍事的兔子,给扒皮抽筋,架在炉火上烤一烤似的。 这种眼神看的青黛那也是汗毛直立,虽是心虚,但也绝不可表现出来。 良久却见楚玉珩忽然眼神落寞的越过青黛,看向她身后的沈漫问道:“漫儿…… 你当真不愿再见我?” 沈漫抿了抿唇,心想那可不是嘛!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与他再怎么说那也是过了剑,一道同归于尽的交情。 如今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在你地盘上,保不齐哪天心血来潮又要打上一场。 以她如今的灵力,那还不是待宰羔羊? 只见她当即干笑着,然后看着楚玉珩极其委婉的说道:“方…方才谢过你深明大义,对那些莽撞的狼妖不予追究。 只是你我毕竟…不属一族,还是…不复相见的好,省的若是哪日被世人知晓了去,我的名声倒不打紧,毕竟我早已经被人骂惯了的。 可是你毕竟是仙门楷模,名声一事,于你而言自是重于一切。 如此,经我深思熟虑,还是觉得我实在不应当再继续留在水云天,叨扰碧澜君你了。” 沈漫自觉着自己这番话说的有情有理,有说服力,又给足了对方体面。 正暗自感慨自己不愧是睡了十几年的人,这一觉醒来,不仅顿悟了许多道理。 嘴上功夫看样子也是见长了,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当她将将说完那些话以后,楚玉珩的身子却是一滞。 脚步略微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似是遭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似的。 脸色也瞬间苍白无比,放在桌子上撑着身子的手臂甚至都可以看到有些微微的发颤。 就连他的眼眶子里,此刻竟然也变得雾蒙蒙一片,那水珠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夺眶而出似的。 沈漫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沉思了良久也没觉得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哪里是不妥当的。 第26章 守护1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漫站在原地甚至一度想要再开口解释些什么,却觉得又不知到底该从何开始解释。 却不知什么时候,楚玉珩忽然沙哑低沉略带无力的说道:“漫儿~ 我再不会与你打了……” 这话在沈漫听来总有些无厘头,可是当她还想再听听下半句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抿唇不语了。 青黛站在二人之间,良久这才看着楚玉珩说道:“那既是如此,你与沈姐姐便自此莫要相见了罢。 沈姐姐已非当年的沈姐姐,她再不会独据一方。 让你们有理由殚精竭虑,不眠不休也要想方设法的去端了她的老窝了。 我会把她藏起来,好生保护安稳,你们仙门……我自是再不会让她有所牵连的。” 说完就见青黛红着眼一副不顾一切的样子,拉着沈漫就往秋漫阁外走去。 身后的楚玉珩却不知不觉早已经流下了两行无奈的的清泪。 沈漫抽空回了一次头,便看到他无奈,颤抖的背影,此刻他正背对着她们。 双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似是在暗暗的抽泣。 沈漫薄唇轻启,却终究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终是无言跟着青黛彻底的离开了秋漫阁。 正值晌午,水云天一众弟子恰好都成群的往饭堂里赶。 沈漫略微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又将离开时随手带走的轻纱斗笠带在了头上。 在经过那些弟子的时候,偶然便听到那些人暗自讨论的一些对话。 “想不到碧澜君就是生的如此模样,当真是仙气翩然,有匪公子啊!” “我们进门的晚,自是没机会一睹当年碧澜君的仙姿了。 不过我听闻上仙门的师兄们说,当年他们跟在碧澜君身后,可没少降妖除魔。 尤其……尤其是让碧澜君重伤的那次,更是一朝名动天下啊。” “那可不是,我也听闻了,碧澜君那次杀得还是自己曾经唯一的爱徒,听闻那~妖女曾觊觎咱们碧澜君的美色……” “嘘,这话可要谨慎些说,走走走,莫再胡说了,若被其他人听了去,传到尚辰君的耳朵里,我们怕是在这水云天就算混到头了。” “……” 一行人说着说着,就与沈漫和青黛彻底的擦肩而过了。 沈漫看着那些人,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身前带着她往前走的青黛问道:“我伤重后,碧澜君……也一直都在养伤?” 青黛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伤的可没你重。 没个几年便大好了,那几年我听闻这碧澜君可没闲着。 成日里仙姿卓约的四处游历,搞得外头那些散妖叫苦连天的。 哼,那些昧良心的世人倒是把他这等忘恩负义之人捧得自在。 只是我也倒没听说他杀过什么好妖…… 罢了,罢了,他如何与我们再无干系,沈姐姐又何必再行打探? 总之左右也不过是拿沈姐姐你博名声的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青黛话说到这里便不愿再说了,她对楚玉珩的恨意和厌恶程度,似乎比沈漫这个当事人还要更甚一些。 每每提及楚玉珩,她总是带着几分鄙夷讽刺和不屑。 沈漫没有再说话,对于这件事,她似乎也的确再没有什么立场去多想些什么了。 二人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平平坦坦的就瞬利的下了水云天。 苏广茶叹了一口气,随即重新返回了秋漫阁,楚玉珩情绪似乎已经稍微平静了一些了。 此刻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手里还拿着一把做工精美的宝剑。 那剑鞘通体雪白,似是用什么极其稀罕的材料做成的。 剑柄上却突兀的挂着一只火红色的穗子,与那剑的清冷气泽却是格格不入。 苏广茶停至他的跟前,随即也坐在了他的身边,语气颇为无奈的问道:“为何不留下她? 你其实是可以同她解释的,这许多年……” “那本就是我该受得,又有何可解释的呢? 兄长,她……并不想再见到我。” 楚玉珩停下婆娑手里长剑的动作,语气里有了许多说不清的情绪。 这种时候,苏广茶竟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这个弟弟了。 毕竟这人世情爱,他也未曾经历过,里边的各中滋味他自然也并不知道。 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解对方了。 二人就这么安静的枯坐在了那里,良久,楚玉珩忽然起身看着苏广茶无比郑重的说道:“兄长,我想要再闭关一段时日。” 对于楚玉珩这种无厘头的话,苏广茶着实有些拿不准,他这是要做什么。 良久这才听到他忽然说道:“也好,既然事实已经如此,若你能放下…… 我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于是,第二天,水云天里,碧澜君将将出山便又闭关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天坞城。 沈漫和青黛坐在路边的包子摊上,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听着各路人的谈资。 “哎,这碧澜君也不知怎么了,上次屠陵安城,诛妖女,受了伤,这一养就是十几年。 现如今,将将下山一趟,便又要闭关,呲呲呲……” “咳,你不知道吧?前几日几头狼妖被抓上了水云天。 紧接着碧澜君就出山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才不信只是巧合。” “对对对,我也觉得此事蹊跷,想当年我听闻,那妖女还未被碧澜君逐出师门时。 妖女还曾肖想过碧澜君呢!” “要不怎么说是妖女呢,当真是大逆不道,罔顾人伦……”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说不定碧澜君对那妖女,那也是又爱又恨呢? 我听闻昨日那几头狼妖已经被尚辰君放下山去了。 同天碧澜君就同尚辰君说他要闭关,我猜想应当是得知妖女并未重归于世,略感失望了吧?” “……” 青黛听了这些话,早已经将拳头握的咯吱做响了。 那一口大白牙那也是咬的紧,只见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沈姐姐,我去教训……” 沈漫微微摇了摇头,依旧如常啃着手里的大包子说道:“兔子,还是你聪慧。 知道临走多拿些银子傍身,否则我们可吃不上这软乎乎的大包子呢!” 青黛闻言立刻憨笑了起来,随即挠着头皮说道:“没有了,我也就是顺手拿了一些罢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将笼中包子吃了个干净。 第27章 守护2 () 沈漫起身伸了伸懒腰,然后看着青黛将包子钱付了以后,这才随口问道:“想来我们出谷也已经数日了。 我即寻不到我要取的东西,那便先回去吧! 莫让你小姑姑惦记着。” 青黛当即笑了起来,完没有之前上水云天之前那种不愿归谷的样子。 只见她当即抱着沈漫的胳膊笑着说道:“沈姐姐,我们回去以后就再也不出来了好吗? 在我这只小兔子的心里,纵使这万千世界千般好万般好。 自然也不及我沈姐姐在我身边安好来的重要。” 沈漫知道,青黛这是还记着她之前同楚玉珩说的那些话呢。 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想来,她也确实已经再无牵挂了。 任这世间百态,与她却早已经划分了界限,毫无瓜葛了。 就在二人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被一群孩子给撞到了。 那群孩子似乎是在玩什么游戏,横冲直撞的,也没注意眼前。 竟一同撞到了沈漫的身上,她一介灵力低微趋近于普通女子的身躯,又怎么的撑得住这些孩子撞上来。 只见她当即倒在了地上,原本带在头上的轻纱斗笠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撞飞了出去。 那几个小孩子从她身上爬了起来,随即若无其事的跑到另一边去玩了。 青黛将沈漫从地上拉起来以后,便要去帮她捡那轻纱斗笠。 却不想这时候,一公子哥儿打扮的男子却走到了沈漫的跟前。 然后一副猫见了老鼠似的,盯着沈漫看了良久,这才说道:“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芳几龄啊? 小爷我甚是喜欢姑娘呢,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与小爷我上那七里香吃点儿小酒,说点小话儿?” 说着,那男子竟忽然动起了手来,只是他还未捏住沈漫的下巴的时候,人就已经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他这般嚎叫倒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人群里已经有少数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男子被沈漫反扣着,早已经疼的龇牙咧嘴了。 青黛捡了轻纱斗笠赶回来的时候,便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就在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人群里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迟疑的说道:“这女子……好生面熟。” 那人说这话时,声音不算大,却已经足够他身边十几个人可以听的到的。 还没待沈漫反应过来,竟又有一个声音,带着满腹惊恐的语气高声道:“是……她是沈漫,妖女沈漫。 我记得她,当年我在陵安的堵坊里见过她的。” “……” 果然,沾什么都不能沾堵啊……这不报应来的不要太快啊! 那声音一起,四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就连被她扣在手里的少年竟也安静了下来。 青黛急忙将轻纱斗笠重新扣在了沈漫的头上。 可是下一刻却出人意料般的,只差不多一瞬间的功夫,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东西不停的往沈漫的身上飞去。 有鸡蛋,有菜叶,有活螃蟹,有滚烫的茶水…… 总之,任青黛如何想要拉着她离开这里,却奈何人群越靠越紧,越来越多。 那些东西砸在沈漫的身上,隐在轻纱下的花容却一如往常般从容淡然。 这样的屈辱,她不是没有承受过的。 当初她刚刚被逐出水云天,似乎也正是这样的光景呢! 青黛不停地想要使用传送术将她们带离这里,可是却屡次失败。 只因为她平时疏于修炼,传送术又极为难修,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就使不出这等术法。 但如今她们又没有剑,那把用来飞藏灵山的破剑也要已经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没影的地方去了。 只见青黛最终无可奈何的一把抱住了沈漫,哭着说道:“沈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我…我不会传送术,我……” 沈漫将她从自己的身前推到了自己的身后说道:“没关系的,我早已经习惯了。 她们扔累了,自然就会停手的。” 说话间,一个鸡蛋就直挺挺的砸到了沈漫的额前,蛋液随着她的眼睛缓缓的流到了嘴角。 又顺着她的嘴角一路落到了身前的衣服上。 她今日着了一身鹅黄色的轻纱裙,与那蛋液颜色倒十分相近。 听着周遭是对她的辱骂和诅咒的时候,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青黛还在不停的想要替沈漫挡去一些飞过来的东西。 却忽然间,四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沈漫微微皱眉,竟没有东西再往她身上砸过来了。 这时候一旁的青黛却忽然小声的问道:“你……你是谁?” 这时候四周围再次嘈杂了起来,各种声音再次接踵而来。 但是几乎问的竟然都是同一个问题:“你是何人……” 沈漫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然而入眼可见的竟是一派大红色,待仔细看来,竟是一个男子的胸膛。 这着实是让沈漫大为吃惊,也就是说方才忽然没有东西再砸到她的身上,其实是这人系数替她挡下了? 沈漫愣了愣,当即便想要推开对方,却忽然被对方另一只手揽进了怀里。 然后下一刻就听到对方说道:“莫动,我用传送术送你们去安的地方。” 沈漫这才停下了挣扎,随即拉住了青黛的手。 霎时间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了。 仔细一看竟然是他们出谷时要经过的那片林子。 如今恰好是晌午,林中瘴气已经没有那么重了。 沈漫急忙推开那人,这才看清楚那人的样子。 只见那人一身赤红色的外衣,但是又着了一套白色的中衣。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长靴。 沈漫隐约可见,他是着了一条白色的长裤的。 头发有些慵懒的散在背后,又随便用一条红绳绑了一些头发。 那人戴了一副精美的面具,将其真实的面容隐在了面具的底下。 沈漫上下打量了对方良久,正打量的出神,却忽然听得对方道:“姑娘~ 似是看上了在下的面具不成?” 沈漫这才从二里地以外,把自己的思绪给强行拉了回来道:“冒犯了。 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熟悉罢了,但是又觉得可能是我的错觉。 道友莫要见怪才是。” 第28章 守护3 () 对方大袖一挥,然后寻了身后一棵较粗壮的大树,靠了上去。 随即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这世间以面具示人的何止我一人? 姑娘说看我面熟……我倒有几分不解了。” 沈漫愣了愣,苦笑了两声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着你的身形与我认得的一个人颇为相似罢了。 总之,方才多有冒犯,谢过公子方才搭救之恩……” 沈漫心头将起的那一串客套话来没来得及系数倒出来。 却不料,对方竟忽然扶了扶额边的碎发说道:“有道是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倒不知姑娘此番看上去颇为正式的道谢,是以打算如何报答我呢?” 这番话之前,沈漫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会说出如此这番话来的。 直问的她一阵茫然,不知所措,就连一旁的青黛此时也是一副不好形容的神色。 只见那人忽然将手放于衣袖,下一刻一柄长扇便自他袖中取了出来。 随即只见他一派十分利落且潇洒的模样,长扇一开,立于树前,似是在等着沈漫给他答案一般。 沈漫微微吞了吞口水,双手不自觉的搅着衣袖,然后语气颇为迟缓的说道:“那依公子看…… 这恩情我当应是如何报呢?” 对方闻言,收了折扇,然后十分庄重的躬身作揖道:“按道理来说,此事本就是姑娘应当费神的。 但如今既然姑娘也不知该如何,我看此事便先记下来如何? 待日后姑娘亦或者是在下想到该如何还这个恩情了,便再行报恩也不迟。” 沈漫微微一笑,客套的虚扶了对方一把,这才点着头说道:“那便听公子的罢。” 三人正这么说着,却忽然见到那男子再次打开折扇说道:“对了,在下姓苏,唤牧云,不知是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额……我家中人都唤我漫儿,你便也可如此唤我。” 沈漫实在是想不到,当年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妖女名讳,如今竟让她如此难以启齿。 要知道当年她可是何等的威风恣意,沈漫这个名讳更是她的标志啊! 谁人闻听“沈漫”二字,不心惊不胆颤呢? 而如今,时光匆匆不回头,这两个字她却是再不敢轻易说出口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牧云忽然上前两步,随即将沈漫二人护在了身后。 下一刻便只听得不远处,一处杂草间,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逐渐靠近似的。 三人屏住呼吸,沈漫还以为是方才那些人锲而不舍的追了上来。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此时的形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便立刻听到一声高呼:“你这油焖的兔子,可让我们在这里闻着味儿蹲到你了,看我们今天不……” 说是迟,那时快,霎时间四只狼妖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但见此时情形,四狼三人皆静止在了当下。 良久这才忽然见那为首的狼妖忽然诧异又兴奋的说道:“苏公子?是你吧?” 苏牧云收了已经蓄势待发的折扇道:“是你们?” 另一只狼妖也立刻兴奋的看着苏牧云说道:“还真是苏公子你啊? 这十多年你都去了哪里?当年你不声不响的就撂下我们哥几个不见了踪影,还真是让我们好找呢!” 苏牧云语气略带懒散的说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方才听你们的话,似是在等什么人?” 那狼妖正欲说话,沈漫则适时的插|了一句道:“容我多问一句,你们……认得?” 苏牧云依旧是那副不以为意的懒散模样,随即点着头说道:“十多年前一起游历过的……熟识罢了。” 这几头狼妖沈漫倒是有几分印象,想当初它们在陵安城,那也是没少让她“照顾”。 这四头狼妖,为首的老大名唤修葑( feng),老|二名唤修冥,老三名唤修影,老四名唤修( bing)。 当然这几个名字听上去与他们过于粗犷的外型实在有些不搭。 是而当年沈漫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当年的她只唤他们大狼,二狼,三狼,四狼…… 如此这般的称呼,沈漫才觉得适合他们,无论是外型还是智商。 如今故妖再次相见,沈漫竟越发觉得她当年给他们的那个称呼,与他们越发相配了。 这时就见青黛忽然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揪着修葑的耳朵说道:“你不来寻我,我也是要去寻你们的。 谁让你们在桥上拿沈姐姐做幌子的?” 修葑的耳朵被抓到那也是嗷嗷直叫,良久这才听到一旁的修影说道:“别……别抓了,还不是你告诉我们…… 那什么来着?提妖女沈漫,必,必遭群愤……”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修冥问道:“是这句话吧?” 对方当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青黛诧异的看着他们。 放在修葑耳朵上的手也下意识的拿了下来。 随即一副茫然的模样看着那几头狼妖说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们提…… 那句话了?你们几头蠢狼,真是蠢得……你们用脚指头想,觉得我会骂沈姐姐么?” 修葑揉着耳朵,一副憨厚可掬的模样接道:“那倒不会……” 这话是他下意识接着青黛的话说出口的。 良久这才似乎反应过来似的,急忙又看向其他几头狼妖道:“那到底是谁?” 沈漫眉头微皱,总觉得有一些地方不同寻常似的,可是她又拿不准哪里不对劲儿。 就在一众人纠结此事时,沈漫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说不准也是旁人的恶作剧罢了。” 于是几个人就没有再继续纠结那个话题了。 这时,修葑又看着苏牧云问道:“苏公子,这十几年过去了,你可寻到你那位放在心上的人了?” 苏牧云身子一颤,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还未……” 沈漫闻言,见他似乎有些神伤,便想着上前去安慰几句。 于是就叫她缓步走过去,继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道:“不知苏公子寻的可是位姑娘?” 第29章 守护4 () 沈漫将这话一问出口,瞬间就觉得有些多余了。 试问能被一个男子放在心尖尖上珍之重之的人,可不就得是位女子? 好在对方并未觉得不妥,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沈漫这才笑着又说道:“想来能让苏公子放在心上十几年,还锲而不舍的寻了她十几年的姑娘。 定然是个十分幸运的女子了,待日后苏公子寻到了她,她知晓这些以后,定然会十分欢喜的。” 苏牧云愣了愣,手指放在手中的折扇上不停的婆娑,良久这才说道:“只是我做了错事,恐怕她不会轻易原谅我了。” 听了这话,沈漫微微皱眉,心道这该如何继续安慰? 只见她思衬良久,这才装作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情之一字,向来高深。 你说那话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宽慰你。 只是倒可以拿我自己的经历同你讲上一讲,以前我也曾爱慕过一个人的。 只不过我与他可能注定没得缘分,所以即便我一介姑娘厚着脸皮倒贴,最终也只是得了他满腔怨恨。 方才听你所言,我虽不知你与她到底存了什么误会,可好歹你们也是有缘分的。 而且都互相知晓彼此的心意,这便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所以你只需尽力寻到她,将误会解释清楚,你二人定可继续前缘的。 自不像我……连点缘分都求不来,如今我虽已经想开也释怀了,却觉得我与他再没相见的必要了。” 苏牧云将脸抬了起来,定定的看着沈漫。 由于隔着面具,沈漫倒是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只见苏牧云忽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并不知晓我的心意。 当初正是因为我糟蹋了她对我的心意,所以她才不愿再见我再原谅我的。” “额……” 沈漫尴尬扶额,这桥段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与她方才讲的自己的那点破事儿……竟颇为相似是怎么回事? 二人正各怀心思时,却听得一旁青黛与那几只狼妖又斗了起来。 青黛一对四,竟半点不落下风,反而那几只狼妖已经逐渐显出弱态来了。 沈漫急忙起身,一把将青黛从战局里拉了出来,随即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青黛则怒不可遏的说道:“沈……你不知道,他们几个方才竟又骂我沈姐姐。 说我沈姐姐是个脓包,当初仙门百家讨伐陵安城时,沈姐姐竟对那些人心慈手软,这才导致败局已定…… 哼,他们懂什么?我沈姐姐向来都是好人。 陵安城的百姓当年哪个没受过她的恩惠?可是那些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还不是关键时刻背叛了沈姐姐?我……” “罢了,莫再说下去了,你如此夸你沈姐姐,她若是知晓了,也定然会汗颜的。” 沈漫再次无奈扶额,心道青黛这小丫头对她的崇拜还真是已经到了毫无底线的地步了。 一旁的苏牧云却忽然缓步走过来说道:“姑娘口中的沈姐姐莫不是沈漫?” 青黛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牧云道:“怎么?你也认得我沈姐姐?” 苏牧云折扇一挥,继而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说道:“听说过,当年……我也曾在陵安城待过一段时日。 不过是大战以后的时候了,那些人多数其实还是十分感念沈漫的。 但据我了解,当初背叛沈漫,大开城门之人,其实并不是陵安城的民众。” 沈漫闻言,脸色立刻有了几分动容,当即下意识声音有些微颤的问道:“不是陵安城的人?” 苏牧云微微握紧了拳头,语气里多了几分肃然的说道:“我虽不知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是我却能断定他们绝非陵安城的人,诚如方才这位姑娘所言。 我当年住在陵安城时,并未有人说过沈漫不好。 他们…都感念沈漫给予他们的诸多帮助。” 沈漫忽然冷笑了两声,隔着轻纱斗笠,脸上不自觉的挂了两行清泪。 她自以为早已看透了世态炎凉,却如今听到此番言论,还是不免有些动容。 良久只见她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看着青黛道:“我们先不回谷了,我想去陵安城看看。” 青黛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沈漫,良久颇为犹豫的说道:“姐姐,你知道的我不愿你再涉世……” 沈漫却斩钉截铁的说道:“有些事情,我必然是要弄清楚的。 方才我就觉得有些蹊跷,如今这才想明白,告知那几个狼妖的那句话。 还有如今得知当初背叛我的人都不是我认为的那些人,当年之事,我虽担了那样的骂名。 屠杀渝州百里家我也从未后悔,可是后来仙门百家伐我,如今想来,却伐的异常蹊跷。 青黛,我可以从此不涉世,可我必然要让世人还我一个公道的。” 青黛愣了愣,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听得一旁的狼妖修葑扯着大嗓门诧异的看着眼前两位女子道:“沈…你就是沈漫?” 青黛当即将沈漫护在了身后道:“是又如何?” 修葑以及其他几只狼妖立刻如临大敌般的后退了几步。 随即说道:“你你你,你们…苏公子,她可是妖女沈漫,你还不躲开些?” 苏牧云却一副懒散模样,气定神闲的摇着扇子说道:“那又如何?我早就知晓了。” 听了这话,沈漫当即一愣,想来也是,方才在闹市里,那些人那可是高呼着她的名讳,要将她千刀万剐的呢! 修冥拉着自家大哥低声道:“遭了,就连苏公子也站到她们那一边去了。” 沈漫闻言,微微扯了扯唇,随即上前两步,看着修葑和修冥道:“怎么? 你们不会认为苏公子不站在我这边,你们就不必害怕我了吧? 当初,我如何“照顾”你们的,你们需不需要重温一遍?” 沈漫说这话时的语气然像极了当年那个肆意妄为且骄傲无比的妖女一般。 与如今她这番看破红尘的心境和语气竟然然不同。 那几头狼妖立刻干笑了两声,随即摆着手说道:“不不不,不用了,此番我们这也是偶遇……” 第30章 惊变1 ()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旁的苏牧云竟忽然起身走到他们的面前说道:“既然只是偶遇,那也便是有缘。 此番不若,你们也跟着一同前往陵安吧!” 沈漫当即身形一顿,她原以为苏牧云在知道她的身份以后,是定然不愿意再与她相交的。 可如今,却是她小人之心了,只见她立刻躬身道:“那这一路就有劳苏公子照料了。” 苏牧云摆着手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道:“莫要谢我,有他们跟着,有什么危险,自然他们先上。 当年我与他们一道游历时,他们也是如此的。” 几只狼妖见状,只得憨笑两声,便不再说话。 沈漫又看了一眼青黛,随即握起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 可是如若当年之事真的另有隐情,让我如何甘心身负骂名这十几年?” 青黛略微湿了眼眶,良久这才有些哽咽的说道:“我知道的,一切都听沈姐姐的便是。” 于是一行人便转而往陵安城的方向去了。 从天坞城出发去陵安城最近的一条路线,则是直接经过昌黎,再由昌黎一路向南。 越过帆泊河,再往南走翻过藏灵山,便是陵安城境内了。 他们几个人,沈漫灵力低微,御不了剑。 那几头狼妖倒是会缩地术,但是苏牧云善用扇子,没有佩剑,自然也不能御剑了。 如此一来,青黛可御剑也没有佩剑,最终一行人只得靠脚程往陵安赶了。 眼看着日暮西斜,他们却将将进入昌黎境内。 几个人暂时寻了一家客栈便住了下来。 然后又点了几道小菜,让店小二帮忙拼了一下桌子,七人这才坐了下来。 修葑等人一路上都和青黛不怎么对付。 几个人总是动不动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惹得沈漫那也是头疼不已。 好容易坐了下来,青黛竟又与修葑等人耍起了嘴皮子上的功夫。 沈漫忍无可忍,当即打断他们的对话道:“若你们一直不肯安静也不肯和平相处的话。 那你们便都回去吧!莫要再跟着我们了。” 青黛立刻摇着头,一旁的修葑却一副十分知趣的说道:“那既然妖…… 沈姑娘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了……” 说着那几只狼妖便立刻起身,饭都顾不得吃了,就要提步离开。 一直坐在一旁小酌的苏牧云却忽然端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便去吧。 去沿路打探一下,陵安城近几年都有何变化。”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包括沈漫在内部诧异在了那里。 良久,苏牧云这才又补充了一句:“以前我们游历的时候,你们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那时候做的不错,想来如今重操旧业应当也依旧可以做的很好吧?” 沈漫微微扯了扯唇,心道这苏牧云程只凭一句“当年你们也是这么做的”。 便可以如此心安理得且十分自然的指使他们去做那些事情。 脸皮倒是厚的有些出人意料了,只是,这反而越发让沈漫好奇当年这苏牧云与这些狼妖到底是如何游历的了。 待那些狼妖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客栈以后,沈漫这才忍不住问道:“他们似乎很听你的话?” 苏牧云“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说道:“他们不是也挺惧怕你的么?” 沈漫干笑了两声,心道这人还真是不会聊天。 只见她收了笑意,装作并不尴尬的模样又说道:“苏公子真是过奖过奖了。” 苏牧云这才一边打着折扇一边悠闲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说道:“只是救过他们的命罢了。 当时倒也没想着让他们报答我,只是他们自己非要承诺给我当牛做马…… 盛情难却我就只好同意了。” 听了这话,青黛当即吞了送进嘴里的茶水说道:“就这样? 那……那我好几次都对他们手下留情,也没见他们要给我当牛做马啊!” 沈漫再次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着苏牧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公子见笑了。” 说着又低声对青黛道:“你说的明明就是两回事,莫要说话了,吃东西吧!” 一旁的苏牧云却依旧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良久这才忽然用折扇敲了敲青黛的小脑袋说道:“青黛姑娘倒是率真的很。” 夜里,他们三个人开了两间房,原本是开了三间房的,但由于那几只狼妖离开了。 便又退了一间房,一晚上他们睡得倒是还不错。 第二日一清早,沈漫便早早地醒来了。 可能是过去的十几年间睡得实在太多,自她醒来以后,她便再也没像以往那般嗜睡了。 青黛还在四脚朝天睡得香甜,这时忽然听到楼下一阵燥动。 沈漫正欲下楼查看,却听得苏牧云隔着房门道:“暂且不要出来。” 她这才停下了正欲开门的动作,良久这才又说道:“那你当心一些。” 苏牧云听了这话,当即轻笑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沈漫站在门内,下边的动静还没有要消停的意思。 床上青黛似是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吵闹声吵的有些不耐烦。 直挺挺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坐在床上声音有些软糯且不耐烦的抱怨道:“沈姐姐,底下是被雷劈穿了吗? 怎的一大清早就这样闹腾,就没人管管?” 正说着,就忽然听到楼下又是一阵东西撞击所发出来的剧烈响动。 沈漫抿了抿唇,走到窗前想要借助窗子看看下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知道此刻她出去也必然没什么用处。 毕竟她现在和普通人几乎是没什么差别的。 加上她如今根本就感觉不到她身体里那个狐丹的存在。 想要借助狐丹的力量也是没可能的。 就在此时,青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起身赤着脚迷迷糊糊的竟趁着沈漫不注意。 一把推开了房门,站在二楼的房廊里,楼下传上来的声音也越发刺耳。 只见青黛十分烦躁的揉了揉头顶上略微凌乱的头发丝,随即便往楼下跑去。 与此同时,沈漫也发现了青黛竟跑了出去,随即拎着青黛的鞋,一时顾不得其他也追着下了楼。 第31章 惊变2 () 沈漫拎着一双鞋子跑下楼的时候,恰好赶上青黛慌乱的饬着小脚丫往楼上跑。 二人恰好撞上,只见青黛立刻反手什么也顾不上的,便直接拉着沈漫一口气回到了二楼,她们的房间。 随即就见青黛立刻如临大敌一般的,将房门反锁了起来。 这才喘着粗气,眼神也没了先前那般迷糊,转而换上了一片清明。 沈漫见到她如此模样,心下顿时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出来。 青黛的性子向来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能让她如此惧怕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只见她将手里的鞋子扔到青黛的脚边说道:“一介姑娘家,赤着脚就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青黛吞了吞口水,脸上的惊惧还未褪去,只见她木讷且迟缓的将自己的双脚皆套了鞋子。 沈漫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送到她的面前,见她一饮而尽。 这才问道:“你在底下看到了什么?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惧怕?” 青黛再次吞了吞口水说道:“魔…魔尸,无脸魔尸……” 沈漫闻言当即心头一颤,她对于魔尸的印象可不怎么好。 所谓的无脸魔尸,其实就是人死前所带的怨念太深,待死后这股怨念便一直会聚集在尸体里,再施以一种秘术就可以将那股怨气锁在尸体里,令其无法离体。 然后再用海外的一种炼妖术,将猎来的妖生刨其丹,再将妖的邪念和怨念一同放进丹炉炼制。 其后将炼好的妖丹从丹炉中取出来,再用自身内力催化。 可散成荧沫,随后将所有的荧沫分别注入到尸体里去。 魔尸便产生了,低阶魔尸是与正常尸体几乎没什么两样的。 但是到了中阶魔尸和高阶魔尸这一阶段,魔尸的脸部就会发生改变。 中阶魔尸的五官会渐渐随着荧沫的侵染和体内怨气的结合以后,五官会渐渐溃烂,最终无法分辨其长相。 但是高阶魔尸便不是这般的,高阶魔尸的脸部是没有任何溃烂的痕迹的。 但是他的脸就像是他身体的皮肤一样光滑,也就是说高阶魔尸是不存在五官的。 当然,豢养这种邪气魔尸的一般都是海外来的那种猎妖师。 当然还有一种炼妖师,这种人也是多数来自海外,不被中原所容的存在。 猎妖师是猎妖来豢养魔尸的,但是炼妖师却并不是。 炼妖师是从前施孟告诉沈漫的,那种人是专门猎妖,然后刨丹,炼妖丹以提升自身修为的存在。 沈漫眉头微皱,良久这才看着青黛问道:“苏牧云在下边可还能招架的住? 其他人有没有受伤的?” 青黛摇着头说道:“我并未看的仔细,我下去的时候,那无脸魔尸恰好逼到我面前。 但是好像是有人将他又引开了,我这才得了机会逃回来。” 沈漫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只见她轻启薄唇再次问道:“此事发生在昌黎的地界儿…… 有没有见到昌黎盛氏派人来?” 青黛再次摇着头说道:“沈姐姐我方才真的是吓破了胆了。 实在是没注意那些啊!不过我觉得我们两个半吊子,还是不要下去给他们添乱的吧?” 青黛说这话时,脸上的惊恐之色越发深了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再次听到了人的惨叫声。 这是即她们一直听到东西被砸的声音之后,第一次听到的人发出来的这种惊恐,痛苦的呼救声。 而且听声音应该离她们这个房间并不远。 沈漫吞了吞口水,良久这才看着青黛说道:“苏牧云那边怕是要撑不住了。 无脸魔尸是高阶魔尸,等闲之人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如若我们不去帮忙的话,即便等在这里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就怕不多时那无脸魔尸就要杀到这里来了。” 青黛闻言,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那我们待如何?你我…… 你几乎没什么灵力,自保怕是都难,我这半吊子灵力,拿出去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青黛说完这些话,二人再次沉默了下来,沈漫自然也知道目前的局势,她们恐怕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良久,青黛却忽然又抓住沈漫的手说道:“沈姐姐要不…我们逃吧?” 沈漫正欲说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再次传过来一声重击地面的声音。 沈漫当即点着头说道:“青黛听我说,你有灵力,逃出去应该不难。 你从这个窗口上跳到对面,然后看看有没有盛氏修仙的弟子。 如若没有你便立刻去盛氏搬救兵,如若有…… 你便先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你放心,我肯定能保护好自己的。” 青黛听了这话,立刻眼泪都飙出来了,直摇着头说道:“我不走。 当初我就只离开了你一会儿,你就…… 反正我说什么也不走……” 青黛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沈漫便立刻又厉声道:“你不走,我们说不定都得死。 你走了,我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你放心,今次与往日不同。 这次我可没抱着必死之心,所以,我当然不会让我自己轻易就死的。” 青黛抿了抿唇,却依旧不愿离开,沈漫叹了一口气说道:“快去吧,快没时间了。” 说着又是一声重物落到地面,重重的砸着地板的声音。 青黛还有些犹豫,但是沈漫已经推着她往窗边走了。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青黛还是选择听从沈漫的话,一个翻身就顺着这座客栈与对面客栈的一根挂横幌的竹竿飞到了对面。 沈漫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别犹豫,立刻去办正经事。 青黛看了看对面一楼的情形,果然没有盛氏的人影。 正欲转身下楼去寻,恰好就看到人群里几个身着深蓝色长袍的男修正提着剑,急步往这边走来。 青黛见状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正欲飞回去,却见不知什么时候,沈漫竟然把窗户给关上了。 这客栈的窗户是只能从里边关上的,从外边是不能轻易打开的。 而此时沈漫所在的房间的房门已经贴在了地面上了。 苏牧云将沈漫护在身后,手里的折扇倒是用的出神入化。 第32章 惊变3 () 在苏牧云使用折扇的过程中,沈漫这才发现,他手里的折扇竟然还另有玄机。 原本苏牧云放在手里把玩的折扇在沈漫看来和那种普通的折扇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可是此番用来打斗的折扇却并不是如此的。 只见那把折扇如今在苏牧云的手中已经完变了一副模样。 原本绘着精美水墨画的扇面,如今却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根根削尖了的黑色刻纹精美异常的铁片。 整张扇子由三十二根铁片组成,苏牧云每对准对方将铁扇挥过去,对方的皮肤都会轻则皮开肉绽,重则断胳膊断腿。 但是那魔尸有一个让人十分头疼的特点,那就是无论你如何砍断他胳膊腿,他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再长出一个新的来。 沈漫被苏牧云很好的护在身后,那无脸魔尸的攻速却一直平稳十足。 苏牧云虽然应付的也算游刃有余,可也总有那么一时半刻大意的时候。 此刻他的身上,大小伤口竟然也已经有七八处了。 沈漫知道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于是就在她正准备低声和苏牧云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 忽然就有十几道剑气直逼他们而来,霎时间,那无脸魔尸就被一众剑修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中那几个人里,一个站的离苏牧云和沈漫最近的人还不忘了抽空转身对他们说道:“辛苦二位道友了。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苏牧云果然收了折扇,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拉着沈漫退后了几步。 随即这才忽然又说道:“那东西的命门应当是他的头部,但是具体哪个方位我还不得知。 你们估摸着专攻他头部试试吧!说不定瞎猫碰着死耗子,还真让你们碰对了呢?” 那十几个剑修却并未再搭理苏牧云,二话不说早就已经开打了。 沈漫站在苏牧云的身后,弱弱的说了一句:“当真不去帮忙?” 苏牧云也不知动了扇子上的哪一个机关,只见那扇子当即便由铁扇变成了普通的扇子。 继而便见他忽然捂着左手臂上黑乎乎的伤口说道:“漫儿,我这里好疼啊! 你快帮我瞅瞅,是不是要断了?” 这画风转的太过突然,沈漫下意识的“啊?”了一句。 一时之间竟愣在了那里,有些茫然无措。 说话间,那些剑修和那个无脸魔尸就已经打出了客栈。 至于接下来打到哪里去了,沈漫也没跟着看,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 良久,苏牧云忽然又拉着沈漫的胳膊,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说道:“漫儿,我的腿,腿好像也受伤了,特别疼…… 还有,还有脖子,快看我的脖子也被那黑乎乎令人作呕的指甲给挠到了。 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活不成了?说不定,那玩意身都是毒呢?” 沈漫无语望天,无奈的说道:“死不了。 那种无脸魔尸我以前也遇到过的,除了中点小毒,不伤及要害,你死不了的。” 沈漫嘴里所说的中点小毒……其实可不是字面意思。 被无脸魔尸伤了的普通人,会立刻被他同化,变成低阶魔尸。 但是被他伤了的修仙者则会中毒,那种毒当真是……一言难尽。 沈漫摸了摸苏牧云的额头,继而说道:“还没开始发烧,今天应该还没什么事情。 走吧,我们去盛氏,他们说不定有什么法子,治你这毒。” 苏牧云乖巧的如同小媳妇一样被沈漫拉着出了客栈。 一出客栈,二人就碰到了一脸行色匆匆的青黛。 青黛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漫,这才舒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沈姐姐没事就好。” 沈漫勉强勾了勾唇,然后给自己戴上了轻纱斗笠说道:“我没事儿,他倒是有点事儿。” 青黛这才注意到一直安静跟在沈漫身边的苏牧云。 良久这才诧异的说道:“他被那东西伤着了?” 沈漫点了点头说道:“所以……看来我们得去一趟盛氏了。” 青黛立刻摆着手说道:“不能去。 哼,当初进陵安城,就他们盛氏杀的最凶…… 况且,如果被他们发现你根本就没有死……” 沈漫愣了愣,苏牧云却忽然一打折扇道:“去什么盛氏啊? 找个安静的山洞就行了,不过我毒发期间,你们得离我远一点。” 青黛立刻点着头说道:“对对对,沈姐姐我们随便找个山洞吧! 反正我觉得这位苏公子肯定有不小的本事,你看他刚才一个人就拖住那个无脸魔尸那么久。 这点小毒肯定也奈何不了他的。” 听了青黛这话,沈漫这才忽然意识到她刚才一直忽略了的问题。 那无脸魔尸可是高阶魔尸,能豢养出这样高阶魔尸的人肯定也不一般。 那么能对付这样高阶魔尸的人,而且程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或者慌乱的情绪出来。 反而还十分游刃有余,即便途中的确受了点伤,可都不是致命的。 要知道无脸魔尸如果真的被其伤到要害,虽然变不成魔尸,但那可是会立刻丹毁人亡的。 沈漫微微皱眉,苏牧云却立刻说道:“青黛姑娘说的甚是有道理。 那我们这便去找个安静的山洞吧!” 说着,沈漫人就已经被苏牧云拉着径直往昌黎城外的那个荒郊走去了。 他们明明昨天刚刚从那个荒郊进城,如今竟然又不得不返了回去。 好在,他们运气还真不算太差劲,在接近晌午的时候,果然被他们找到了一个逼仄的小山洞。 那山洞小到什么程度,只他们三个人进去就会觉得很挤。 最终,三个人决定等苏牧云毒发了再进去。 之后由青黛拉结界,一来是怕苏牧云神志不清出了山洞做出什么事情来。 二来,是怕外边有什么突发|情况,阻止外边的东西闯进去。 沈漫替他把伤口处理了一下,将伤口里那些黑色粘稠的东西挤了出来。 然后又用自己的衣服撕了几根布条,帮他包扎了一下。 他那些伤口贵在并没有伤的很深,初初算起来也只能当做皮肉伤。 倒是棘手的还是那些已经入了体内的毒素罢了。 第33章 惊变4 () 魔尸的毒,等闲郎中是治不了的,当年沈漫中了此毒时,那真可谓才是九死一生。 所以和她当年比起来,苏牧云的这点毒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见沈漫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苏牧云说道:“接下来只需要挨过毒发时那段时间,再吃一颗散毒丸,便没什么事了。” 苏牧云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然后同样回视着沈漫问道:“你先前可是也中过这等毒?” 沈漫似是被对方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偏了脑袋,看向了青黛。 随即说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很显然她对于那段记忆似乎并不怎么愿意提及。 约摸着那是段让她很是伤情的过往吧! 苏牧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沈漫默了片刻,忽然十分利索的起了身又说道:“我去找些野果子果腹吧!” 转身之际,似是又怕青黛会跟过来,当即又撂了一句道:“青黛守在这里,不必跟着我。” 说完这才转身,再没犹豫,提步缓缓离去。 青黛还想再说些什么,苏牧云却轻叹道:“让她自己待待吧。 方才……许是我有些冒昧了。” 青黛用眼刀剜了一下苏牧云,这才没好气地说道:“哼,你哪来的那些个好奇心? 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牧云默了下来,低着头看着手中折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青黛生了一会儿闷气以后,这才低低的说道:“其实沈姐姐真的很好,很好的。” “我知晓。” 一旁的苏牧云低低的回应着,青黛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他,思衬良久,也没想出个名头来。 这才略带不屑的说道:“你与沈姐姐才认得不过两日。 这话说的倒好似你与她已经相识多年似的。” 苏牧云没有再说话,青黛抿了抿唇说道:“当初沈姐姐中了那无脸魔尸的毒时,其中痛苦我曾亲眼目睹。 你今日这点小伤,说白了实在算不得什么。” 苏牧云微微抬眸,手中折扇顿在半开半合之际。 只听得他声音略带沙哑的问道:“当初她……是因何中了那毒的?” 青黛抿了抿唇,似是在回忆那件事情似的。 良久摇了摇头道:“你可知晓渝州百里家?” 苏牧云点了点头,青黛这才又继续道:“其实早在十几年以前,就已经有人暗地里豢养魔尸了。 当初沈姐姐屠了渝州百里家虽是因个人恩怨。 可是那百里家也实在于正道所不容。” “所以十几年前,百里家曾豢养过魔尸?” 苏牧云似乎对这件事情略感诧异。 青黛点着头道:“没错,当年曾有一段时间,沈姐姐曾亲上百里家讨说法。 没成想人到了那里,将将说明来意,人就被扣下了。 后来沈姐姐说她那件事情委实做的太小孩子气了。 单枪匹马上门找人家晦气,可不就得吃亏? 沈姐姐被他们扣下以后……总之,经历了寻常人难以经历的事情。” 青黛说到这里似乎并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倒不是她不愿意说,只是整件事情若单独拎出来这么一段说,实在是有些没头没尾的。 其中还有一些事情是不能为外人知的,所以即便是要说,也只能说一点皮毛罢了。 苏牧云也没再追着问,良久却忽然说了一句:“她师傅呢? 她不是碧澜君的徒弟吗?受了此等委屈,为何不同她师傅说?” 青黛当即冷哼了一句说道:“碧澜君? 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沈姐姐遇到他那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从未相信过沈姐姐,更遑论为沈姐姐讨公道了。” “是吗?他竟……做的如此差劲?” 苏牧云几乎是下意识的呢喃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青黛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此刻握着扇子竟开始抖了起来。 泛白的骨节,隐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出来。 青黛正欲再骂上几句,却见沈漫已经抱着许多野果子朝着这边走来了。 青黛立刻低声隐隐叮嘱道:“莫在沈姐姐面前提这档子事儿了。” 苏牧云低着头没有说话,似是在走神。 沈漫缓缓走近,然后将怀里兜着的野果子系数倒在了三人的中间。 继而低着头道:“其他地方未见有什么果实。 唯那一颗结了几个梨子,你现在身边暂且不能离人。 先拿这个将就将就吧!” 说着,她便已经将一个梨子送到了苏牧云的面前。 三人各怀心思的吃了几个梨子,又各怀心思的坐在那里不语。 约摸着快天黑的时候,苏牧云的脸色也慢慢的变得潮红了起来。 沈漫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思衬片刻便起身道:“进洞里去吧! 一会儿……可能有些燥热难耐,忍过燥热以后便是一阵酷凉。 之后便是意识出现混乱,这段时间最是难熬,因为那是毒素在你体内最厉害的时候。 期间你会时不时被那魔尸生前的些许怨气侵蚀,如若控制不好的话,极容易走火入魔。 但是如若控制过了头,便有可能爆体而亡……” 沈漫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一旁的青黛却忽然笑了起来。 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苏牧云略微已经开始发颤的身子说道:“最后那句是沈姐姐骗你的。 你只要熬过了毒素最厉害的时刻便能好了。” 沈漫抿了抿唇,继而示意青黛,二人将苏牧云一力扶了起来。 将他送到了山洞里,青黛在山洞里拉了一道结界。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沈漫又让青黛在洞外连拉了三道结界。 但是青黛那半吊子修为,拉的结界到底能不能挡得住修为深厚的苏牧云也是实在难以捉摸。 二人坐在洞外,里边倒是一直安静的紧,没什么特别的声音传出来。 隔着轻纱斗笠,青黛看不太清楚沈漫现在的神情。 对方不说话,她也不敢说,她知道今天这无脸魔尸的出现,怕是又让沈姐姐想起一些不怎么愉快的过往了。 而那段过往,却是沈漫这辈子都不愿提及的过往。 却也是恰好那个时候,发生的那许多事情,让沈漫看清楚了这世间许多她未看到过的人心。 第34章 离兮忆兮魂断兮1 () 犹记得,那天恰好是中秋节,正在秋漫阁里准备做几道“拿手好菜”的沈漫,还没来得及大显身手。 就忽然见自家师父面色有些沉重的走到她的小厨房说道:“漫儿,中秋节,得需你自己过了。” 沈漫眨巴着尤为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擦了擦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抹上的面粉道:“师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吗?” 楚玉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浔阳境内传音说附近有邪祟作乱。 恰逢他们宗主闭关,我需得前去看看。” 沈漫愣了愣,良久都没有再说话,楚玉珩见状。 以为她是因为他不能陪她过中秋节而失落。 将将抬手想要安慰她一番,却不料接下来沈漫便起身道:“师父,能不能带着漫儿一起去呀? 漫儿还未亲自斩杀过邪祟呢,漫儿想要跟着师父狐假虎威,凑个热闹。” 听闻此一言,楚玉珩当即忍不住笑了笑,随即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为师向来知道漫儿的想法古灵精怪。 只是此次所要面对的邪祟似是非比寻常。 否则即便他们宗主闭关,其他修士定然也能应付一二的。 如今既然应付不来,想必应当是个棘手的事情。” 沈漫微微皱眉,然后又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说道:“可是师父,漫儿真的很想跟在师父身边。 求求师父了,您就带着漫儿一起吧!” 楚玉珩在面对沈漫的撒娇向来有些束手无策。 只见他微微一笑,继而又摸了摸沈漫的小脑袋说道:“若是如此,这遭回来,你需得好生修炼。 切不可再生懒惰之心,省的我带你出去,担心你不能自保。” 沈漫立刻点着头,如同拨浪鼓一般应承着:“师父说的是,待此次回来,漫儿一定不让师父失望。” 于是,沈漫这才随着自家师父和水云天的诸位师兄弟御剑去了浔阳。 浔阳地处天坞城与昌黎的交界处,昌黎与天坞城在北边只隔了一个约摸着两天脚程的荒野。 而浔阳就恰好夹在天坞城和昌黎南边的一处,帆泊河是一条东西延伸的长河。 上游自昌黎南边往下,自中游穿至浔阳,再到天坞城南部,继而汇入深海。 浔阳地界儿虽小,可是因为左靠昌黎,右挨天坞,不管是其经济还是繁华度都不输其它地方。 也正因为如此,在整个北方,这三处地方就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商业铁三角。 相较于南方像渝州,辰阳,紫|阳和柴桑谷等地,各方面都要比北方三大城略逊一筹了。 一行人连夜御剑,倒也很快就赶到了浔阳的地界儿。 恰好是深夜,浔阳城内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皆大门紧闭。 就连半个烛火的影子都没有,虽说入夜关门熄烛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这才将将入夜,天完黑下来也不过片刻之前的事情。 如此尚早就关门闭户,熄烛谢客着实有些异常了一些。 沈漫紧跟楚玉珩右侧,跟在楚玉珩左侧的是一向跟沈漫不怎么对付的旭尧。 旭尧的身后则是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萧笙。 旭尧和萧笙二人入门最早,修为也是所有门下弟子里最高的。 此次楚玉珩将他们两个人一同带了下来,定然确实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邪祟了。 他们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后入门的弟子,这趟下来,带着他们应当也是为了想让他们开开眼界的吧? 沈漫看着乌漆嘛黑的大街,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明月。 然后低声看着楚玉珩道:“师父……”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旁的旭尧则冷哼一声道:“怎么,害怕了啊? 叫你不要跟过来,你偏偏不听,这才只是开始,一会儿莫要吓破了胆才是。” 沈漫抿着唇正欲反驳,这时候不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缓缓的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一行人立刻警戒了起来,只见远处不知何时早已经微微起了一层薄雾。 似有几道身影刺穿了那薄雾,开始极速向他们靠近。 楚玉珩下意识的将沈漫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直到双方只余大概一两米的距离时,他们才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来人恰好就是浔阳封氏门下剑修。 那几个人也认出了楚玉珩,当即上前躬身作揖道:“碧澜君。” 楚玉珩抬了抬手道:“方才见你们跑的如此急,是遇到什么了吗?” 那几个人均是下意识的抿着唇,神色紧绷的说道:“若是遇到了还好,就是因为遇不到才可怕。” 这话一说出口,倒是成功的勾起了沈漫的好奇心。 只见她忽然从楚玉珩的身后,抓着楚玉珩宽大的衣袖,然后漏出来自己的小脑袋道:“此话怎讲?” 那几个人原是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女娃娃,当即一愣。 但也只是片刻,为首的那个人便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碧澜君还是跟我们回府上,听我们一一详细道来吧!” “如此也好。” 楚玉珩说完,便轻轻提了提袖子,继而便又说道:“走吧!” 于是沈漫又在旭尧一路上无数个嘲讽的白眼下,跟着楚玉珩进了封氏府院。 一进这府邸,立刻变得明朗了许多,从院门到府里的谪仙苑,真可谓是灯笼蜡烛无处不在。 进了府里,她们也一扫之前在乌漆嘛黑的大街上的那种压抑的情绪。 这封氏的府邸倒是颇为气派,门下剑修皆是统一派的纯白衣衫。 就连游廊上挂的各种轻纱帘幔也系数都是白色的。 那些挂在游廊上方的灯笼也部都是白色的,上边用墨汁画了几笔梅兰竹菊什么的。 虽说这里烛火通明,可是置身于此等环境里,沈漫还是会时不时地抽动嘴角。 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将心里那番关于“出殡”的言论一抖而尽。 可是碍于这样的言论实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且容易得罪人。 只得让她自己又暗戳戳的给压下去了。 第35章离兮忆兮魂断兮2 () 他们跟着那几个剑修,一路上先是穿游廊,再是过拱桥,又是过假山,之后又是穿游廊,再是过拱桥,又穿了几个月洞门,最后才七拐八弯的进了谪仙苑。 如此一番走下来,沈漫心中再次忍不住腹诽道:如此七弯八绕,莫不是照着肚子里的肠子设计的这府邸不成? 几个人将将落座,那为首的封氏剑修,就立刻躬身道:“碧澜君,此次我们浔阳怕是真的要麻烦了。” 楚玉珩再次虚扶了他一下,继而放下手中茶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与我说来听听。” 那人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原来他是封氏宗主独子,封乐(yue)朗。 一番自我介绍过后,便只见他又立刻正声,粗的捡细的说,细的一茬不漏的说。 总之,事情说完了以后,沈漫得出来一个结论,如果封乐朗能去茶楼里说书的话,那必然会高朋满座的。 原来,约摸着大半个月以前,他们的宗主封易外出归来却不知为何身受重伤。 继而便宣布要闭关养伤一段时日,门中大小事务也系数交到了自己的儿子手里去了。 因为事情来的突然又非常的急。 他们甚至没来的及询问封易是怎么受得伤,被什么所伤。 然而,封易决定闭关的第二天,就发生了变故。 那天夜里,整个浔阳城里的人部都如往常一般,天虽是黑了,可依旧能见到有人外出。 打更的也准备开始打更了,几个年纪不大的乞丐孩子甚至还是像以前那般照常来封府大门外等着接吃的。 可是就在大家毫无防备的时候,一阵黑烟滚滚而来。 起初大家以为是哪里走了水,可是当那些人顺着黑烟来的方向赶过去查看以后。 却并没有再回来,这里边包括那几个小乞丐,打更的男子,以及其他几个入夜还未归家的农夫,还有封氏的两个负责给乞丐施饭的剑修。 第二天一清早,就有几个老妇人和几个孩子找上了封府。 封乐朗便照例询问了那几个人,得知,她们是昨夜消失在黑烟里的几个农夫的家人。 此事实在蹊跷,封乐朗先是安抚了她们以后,这才带着门下几个剑修一起又朝着昨夜出现黑烟的地方赶了过去。 出现黑烟的地点,竟然是一处水井,那水井倒是没什么玄妙,就是一口普通的水井。 而且他们再三查看了那水井附近的地方,也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 之后的每天夜里,在浔阳城不同的地点,但都是有水井的地方都会出现那种黑烟。 一连数日都有人失踪,但是封乐朗无论怎么调查,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甚至还亲自进过那个黑烟,然而他却没有任何的事情。 除了觉得那些黑烟有些呛鼻子以外,就没什么其它的特征了。 唯独那些普通人一旦进了黑烟就会立刻倒地,继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自己往井里跳。 封乐朗虽然想要极力阻止他们,可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再后来,城里就出现了入夜关门熄烛的现象。 封乐朗当时还心想这样也好,这样应该就不会再有人失踪了。 果然,真的如他所想,在那之后,失踪的人也的确在减少。 再后来他又拉了其他几个剑修和他一起,尝试着进了那个黑烟里。 这次的结果,竟依旧令人费解,原本封乐朗认为剑修是对那个黑烟免疫的。 毕竟他自己曾经怎么进去就怎么出去的,可是后来他才意识到,在这个认知里,他犯了一个错误。 他忘记了一开始就消失的那两个剑修,是以当他们几个人进到那个黑烟里以后。 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几个剑修果然都中了招。 好在他们事先有了防备,处在黑烟外围的其他剑修将手里的绳子用力的拉了出来。 而绳子的那端被绑着的那几个人,也被成功的拉了出来。 折腾了半夜,天也逐渐有了亮光,月亮隐隐约约的躲在云层里渐渐失去了光泽。 封乐朗皱着眉头,内心似有千万个为什么在撕扯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于是,关于封乐朗对黑烟免疫的事情,便不胫而走,整个浔阳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去。 一时间,原本就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的浔阳城,瞬间就乱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在怀疑这股诡异的黑烟就是出自封乐朗之手。 否则怎么人人都能被那黑烟所害,唯独封乐朗却可以独善其身? 当封乐朗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漫还觉得那些人实在是有些忒不讲道理了。 正欲慷慨陈词的安慰一番脸色有些蜡黄的封乐朗时。 却忽然听到一直站在楚玉珩身后的萧笙说道:“人心向来如此,容不得不一样的存在。 如若你将那些话放在了心上,岂不是庸人自扰之?且待事情真相大白,你自会得一个清白。” 不得不说,萧笙虽然话不多,可是每次说出来的话又实在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魔力似的。 叫人听了去,竟瞬间感到十分的欣慰且安心。 沈漫暗自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想自己这半吊子学问和人家萧笙果然不在一个档次上。 封乐朗听了萧笙的话,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 良久这才又沉了声继续把后来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如此,事情一拖就是大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封乐朗一直没有停下去调查这件事情的意思。 可是奈何一直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外头的议论非非也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夜里,封乐朗实在是难以压抑心中好奇,便去敲了他父亲的房门。 虽说一直得不到里头人的回应,可是封乐朗坐在他父亲的门前苦思了一夜。 终于在第二天清晨,让他想出来了一点点的头绪。 当然,那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罢了。 世人都说万物皆有灵,那黑烟可以伤任何人,却唯独不肯伤他。 这其中虽说有些说不通,可如果逆着思维去想呢? 倘若操纵那黑烟的主人……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他又苦思了良久,依旧没什么结论,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他还认识什么如此变态的人。 第36章 离兮忆兮魂断兮3 () 封乐朗坐在那里,越想越觉得必须要想办法证实他的猜测。 此时,他又恰好想起来一个一直以来都被他忽略的细节。 黑烟出现的时机,与他父亲受伤的时间几乎是同时。 只见他眉头微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霎时间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只见他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双手垂在两侧,拳头紧握,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约摸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封乐朗忽然上前,正欲强行将他父亲的房门踢开。 却不料,那只脚只是轻轻的碰上那扇门,不费吹灰之力,门竟然就被打开了。 封乐朗愣了愣,但还是提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东西依旧陈设有度,即便是一直房门紧闭,竟也未落下一丝灰尘。 他缓缓进了房间里的一个密室,那是封易平日里用来闭关用的。 密室的机关,整个封氏里只有他们父子两个知晓。 但是,当密室的机括缓缓运转,漏出里边的密室的时候。 封乐朗的脸色却瞬间苍白且震惊了起来。 只见密室里空荡荡的,除了那个白玉坐台上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和几个烛台上已经燃尽了的蜡烛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了。 这个时候,门外有几个门下弟子还以为是封易出关了。 便想着进来问安,却不料恰好看到那个密室。 又恰好看到封乐朗站在那白玉坐台前,然后又恰好看到了那白玉坐台上的猩红血迹。 那几个人当即后退了两步,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问道:“师兄…师父呢?” 封乐朗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走出来,如同木偶一般摇着头说道:“我不知晓。” 那一天,封乐朗撂下那句话以后就离开了封府。 那一天就连封氏其他剑修也开始猜疑封乐朗。 后来,封乐朗便几乎没怎么回封府,他一直在外面寻找封易,希望封易能为他解惑。 至于今夜他们遇到封乐朗其实也是偶然,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封氏剑修,其实是追着封乐朗而来的。 封乐朗说完一整个事件以后,脸色越发苍白。 只见他略有些无力的低着头说道:“如今就连门内弟子都已经坚信此事是我一手策划的了。 他们想把我抓回来,平息浔阳城城百姓的怒火。 可是……我却是无辜的,又怎会束手就擒?” 自入府后,那几个一路跟着封乐朗的剑修便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一旁的萧笙再次说道:“其他人呢?不想说些什么吗?” 那几个人抬眸环视了一圈以后,这才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我们并不是真的要对师兄怎么样。 只是觉得他如今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自己一人在外,实在令人难以放心。 平日里师兄对我们几个都很好,其他人不懂师兄为人,我们还是知道的。 我们若不说是出去捉拿师兄的,门中其他弟子也定然不肯让我们出去啊!” 他这话一说出口,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弟子却很是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只见他立刻上前,一把将那刚才说话之人推了一个趔趄。 然后怒骂道:“你说的是人话吗? 封乐朗他欺师灭祖,纵那黑烟杀人如麻,如今你竟如此维护于他,置道义于何地? 置师父他老人家于何地?” 那被推了一把,差点跌倒的人,稳了稳身形,抿着唇说道:“师兄平日里对你也颇好。 你每次课业不及格,都是师兄帮你求的师父对你轻罚的。 还有一次,你衣服破了,不也是师兄帮你补得? 如今事情尚未分明,你为何如此确信师兄就是那杀人如麻的魔头?” 那人冷哼一声,转身负手而立道:“你见师父何曾罚过他? 若今日换做我是他封乐朗,师父自然也不会罚我,我自然也可以装作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收揽人心喽。” “你……” 少年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封乐朗却忽然苦笑了两声道:“原来你对我存了这样的想法? 你觉得我帮助旁人就是在收买人心? 可如你所言,我父亲就是这一宗之主,我因何要收买人心?这封氏仙宗将来原本不就是我的吗? 你今日竟仅仅凭借你心中对我的那一点可怜见的妒恨,竟然就要将我推至这杀人如麻的绝境上来? 当真可笑至斯,滑天下之大稽的可笑啊!” 坐在一旁一直不言语的楚玉珩却忽然起身,声音淡然的说道:“事情尚未分明。 不应有过多无端猜忌。” 说完,楚玉珩又看着封乐朗道:“方才你们跑过来的方向,是否恰好起了黑烟?” 封乐朗点头道:“却是,如今那烟定然还未散去,碧澜君要去看看吗?” 楚玉珩微微点了点头,提步便要往外走,沈漫立刻跟了上去。 却不料楚玉珩忽然转身,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从衣袖里……掏出一只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兔子。 沈漫立刻惊讶着接过那只兔子说道:“师父,你竟将她也带了出来?” 楚玉珩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兔子说道:“此番你就留在这里。 我与你两位师兄去看看便好,让它陪着你,应当也不会让你觉得无趣。” 封乐朗和其他几个剑修站在那里,脸上皆是一副莫名。 这会儿也是才将注意力放到了沈漫的身上。 众所周知,碧澜君收了一个爱徒,对其宠爱有加,几乎是百依百顺。 如今见了,果然传言不虚,尤其是方才,碧澜君拿出兔子,对这爱徒说话时的温柔到能掐出水来的语气。 更加让所有人认定了传言果然非虚。 沈漫将小兔子抱在怀里,轻柔的给她顺了顺毛这才又说道:“师父……” 沈漫正欲再央求一下楚玉珩,却见后者早已经提步离开了。 直到楚玉珩彻底的离开以后,沈漫这才看着怀里的兔子说道:“此番我出来原本就是带了自己的私心的。 所以断没有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道理。” 说完就见她双指并拢,口中默念一阵口诀,下一刻那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就已经变成了一位绿衣小姑娘了。 第37章 离兮忆兮魂断兮4 () 青黛抖了抖自己略微有些皱皱巴巴的衣服说道:“沈姐姐,你把我变回来,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沈漫当即摆手道:“你放心,师父在你身上渡了仙法,有他的仙泽在,无人能察觉到你的真实身份的。 此番我要偷溜出去,你略微有些修为,说不定能帮到我。” 青黛点了点头,沈漫看了一眼门外,见整个院子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看样子是都跟着楚玉珩去了,毕竟碧澜君在,谁不想一睹碧澜君的风采? 整个封府如今竟也是安静的很,沈漫站在游廊的开端,放眼望去看不到头的纯白纱幔,半白灯笼,瞬间心里就觉得很是膈应。 就连一旁的青黛都忍不住道:“这……家主人的爱好也实在是别致。” 沈漫摇了摇头,然后提步拉着青黛一路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封府。 好在,封府虽然结构复杂,可是难不住沈漫有一副好记性。 来时的路,她只需要走一遍便能记得一个大概了。 出了封府,她们便陷入到了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去了。 沈漫原本想着自己御剑再去渝州看看的。 可是就在她想要出渝州城的时候,却发现一股很浓也很呛鼻子的黑烟竟缓缓将她们两个包围于其中。 那种黑烟越是浓郁,她就越发的呼吸困难。 一旁的青黛早就开始眼冒金星,重新变回了兔子。 直到后来,她甚至还闻到了一股说不太清楚的味道。 那种味道若是仔细想了,就觉得似乎像极了尸体被泡在养鱼的水里时间久了,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直到那种烟的浓度和气味达到了沈漫身体无法承受的程度以后。 她终于是支撑不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就在她失去知觉,最后一刻的时候,她还听到了楚玉珩焦急且担忧的唤了一句:“漫儿~” 之后,她便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里去了。 当沈漫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此刻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于何地了。 四周围漆黑一片,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待她努力的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以后,这才惊奇的发现,在自己的身前,竟然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蜷在那里,身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保持着一种极其诡异的动作。 四周围依旧还是一片漆黑,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置身何处。 只是此刻却安静的很,就连那个人此刻轻微的呼吸和心跳声,她都可以清晰的听的到。 再说回那人此刻的动作,双腿以一种正常人根本就做不到的幅度蜷缩着。 双臂环在双腿之外,整个人飘在空中,没错,就是飘在空中的。 沈漫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那是一个女孩子。 之所以说那小姑娘此刻的动作很诡异,着实是因为她的那只手。 她那只手竟然多了一根手指头,平常人都只有五根手指,可是她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多了一根手指。 而且那根手指竟然以一种柔韧度极限的状态弯在手背上的。 沈漫愣了愣,着实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就在这个时候,一丝亮光缓缓的投进她的眼眸。 紧接着一大片亮光照亮了她的四周。 然后,一个长相清秀,五官端正的年轻男子探头看了过来。 沈漫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就身处于一片水井里的。 怪不得她总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下时不时会有一阵凉风吹来。 水井的四周围都被|插满了匕首,那些匕首的刀尖系数对准了她,与其说是对准了她,还不如说是对准了那个小姑娘。 而且那些井壁上的刀尖任她怎么触碰竟然都完伤不了她。 但她知道只要那个小姑娘稍微一动,就会遍体鳞伤。 这让她心里越发疑惑,心道自己好像只是晕了晕,怎么就把自己送到这样的鬼地方来了? 那男子狞笑着说道:“媚姬,我们又见面了。” 媚姬?是谁?沈漫被问的一头雾水。 后来这才反应过来,那话就是对这小姑娘说的。 那男子见她不说话,竟也不恼怒,只又说道:“你兄长可真够狠心的。 我们关了你十数日,竟真的如此狠心,连来见你一面都不肯。” 那姑娘缓缓抬头,轻启唇畔道:“你休想拿我威胁兄长,你们中原人诡计多端,道貌岸然。 你家主将我们从海外诓骗至此,竟想要让我们做你们炼妖的傀儡?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沈漫在一旁听着那小姑娘说的那一口蹩脚的中原话,当即眉头一皱。 便觉察到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正常似的。 这姑娘似乎并不是中原人,听口音竟像极了来自海外的那些行脚商。 良久这才听到那姑娘再次用那种奇怪的口音说道:“你们如此想要让我哥哥为你们所用。 却不知我哥哥与其他炼妖师是不同的。 他从不会害人,至于你们想要的那种东西,我早就说过了,你们找错了人了。 那种可怕的魔尸只有猎妖师能够做得出来,炼妖师是做不出来的。” 那男子却再次轻蔑的笑了起来,随即说道:“是吗? 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确定不听我说完再决定拿什么话来回答我?” 沈漫听了这话,内心竟不由自主的有些担忧了起来。 那男人再次笑了起来,随即将她头上的井盖再次推回了原位。 那男人隔着井盖高声道:“你哥哥昨夜来救你时,不巧被我府里的猎妖师给抓了。 如今……他恐怕已经不是你哥哥了吧? 真想不到,用炼妖师炼出来魔尸……竟这般厉害,哈哈哈……” 沈漫愣了愣,正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个幽怨且空灵的声音道:“看到了吧! 他们都该死。” 沈漫微微皱眉,下意识的问道:“那你……就是那个女孩儿? 我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我在哪里??” 那女子狞笑了两声道:“你在我的记忆里。 你能进我的记忆,想必……和你体内的某个东西有关系,亦或者还有别的原因呢!” 沈漫听了这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处。 第38章 离兮忆兮魂断兮5 () 那里装着她娘临终前交给她的东西,虽然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因为当时她也是迷迷糊糊的,那橙丹的具体模样她也没来的及看的清楚。 是以后来她虽然在水云天也查看了不少的书籍记载,可是对于橙丹的种类和描述就有太多种了。 根本没办法去确定她母亲给她的那一个到底算是那一种。 “我的体内可没有那个东西,你摸了也是白摸。” 听了这话,沈漫当即尴尬的抿了抿唇,这才意识到她伸手摸得居然是那个姑娘的胸口。 只见那空灵的声音再次狞笑道:“既然进来了,就看看那些人做过的好事吧!” 女子蹩脚的中原话一说完,四周围便再次陷入到了一片死寂。 她愣了愣,意识自己此刻的状态是什么了。 虽然井内黑漆漆一片,可是她却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个叫媚姬的女子还有周围的一切。 最终她这才确定,自己此刻竟然是以魂魄离体的状态,存在于这个叫做媚姬的记忆里的。 不久之后,那个空灵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沈漫的耳朵里来了。 那声音带着几分悲凉,几分不甘和几分怨恨的说道:“我生来就是怪胎,修士说我活不过十岁。 你看我的手指,是不是很可怕?其实我并不只有六根手指的。 我的双手加起来其实有十六根手指,那些手指很可怕,曾让我夜夜难以入眠。 我不敢剪断它们的指甲,因为每剪一下,我的心脏就会骤疼一次。 那种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所以直到我五岁时,哥哥偶然听闻炼妖师可以用猎来的妖丹合着血亲的血,让捶死之人喝下去的话有续命的作用。 我们家太穷了,根本请不起炼妖师,哥哥为了让我活下去,竟毫不犹豫的做了炼妖师。 期间果然将我多出来的手指都慢慢的炼化了,只余下了这一个。 可是他从来不会伤害好妖的,他杀得那些妖都是杀人如麻的坏妖。 后来我们听说中原还有一种秘术可以不用杀人杀妖就可以救我。 哥哥便带着我来到了中原,然而……秘术没找到,他们却强行想要哥哥帮他们做坏事。 哥哥不从…他们竟然就把我抓来了……” 媚姬说到这里,已经开始低低的哭泣了起来。 那声音在整个水井里,仔细听来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沈漫愣了愣,心头也是跟着一酸,这样的遭遇也确实让人觉得惋惜。 就在这个时候,那声音空灵且幽怨的再次说道:“方才你所看到的也只是整件事情的冰山一角。” 就在她这话说完,声音空悠悠的越飘越远的时候。 沈漫再次一晕,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出了那口井了。 环顾四周,竟发现是一个破庙,媚姬如同随时可能破碎的娃娃一般蜷缩在角落里。 她似是在哭泣,沈漫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那口井里逃出来的。 可是却认定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这时候,破庙里来了一群人。 那些人个个都身着黑色外衣,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头顶上也顶着连在斗篷上的巨大帽子。 手里拿着外表看上去很怪异,没办法用语言去形容的武器。 沈漫愣了愣,下意识的想要上前阻止,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是透明的。 那些人根本就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只见那些人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媚姬,冷哼了一声道:“带回去。” 媚姬没有过多的挣扎,因为就算挣扎,也是没有用的。 良久,这才听到一旁的另一个男人说道:“主人让我们把她带去剑冢。” 沈漫随着那个声音的来处看了过去。 那个男人应该是后来才进来的,刚才沈漫身心都放在了媚姬的身上,以至于没察觉到后来又进来的那个人。 那个男人的话刚刚说完,其他人也不犹豫,将媚姬装到一个麻袋里,扛着就出了破庙。 沈漫一路上尾随着那些人来到了他们口里提到的那个所谓的剑冢。 一进到这剑冢里边,沈漫就立刻感觉到了不适。 那些被封在这里的剑灵,似乎时时都在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想要冲破这剑冢的结界,从而获得自由一般。 沈漫艰难的捂着脑袋,一步一步的跟在那几个人的身后。 这一路上,袋子里的媚姬似乎都没有挣扎过,那个袋子躺在那人的肩膀上安分的很。 直到来到剑冢内部,沈漫的头竟越发要承受不住这剑冢里所有的剑灵对她造成的影响了似的。 只见她十分痛苦的单膝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捂着脑袋。 那恼人的剑灵嘶吼声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她的耳朵里钻。 霎时间,她的心口瞬间觉得一阵绞痛。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似是又听到了楚玉珩的声音似的:“漫儿,漫儿醒过来……” 那声音很空旷也很遥远,沈漫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十分痛苦的支撑着自己最后的那一抹清明。 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声音就是她在井里给她讲述那些过去,这个记忆里的主人媚姬的。 只听她颇为急切的说道:“不要回去,留下来,留下来。 你还不知道真相,你就不想知道你体内的那颗灵丹是怎么回事吗?” 沈漫皱着眉头,五官甚至都开始有些扭曲了起来。 随即忽然见她紧握拳头,勉励让自己站了起来,随即将周身所有能调动的灵力部集中在了心口处。 霎时间,她只觉得心口处一阵如火烧般的灼热。 与此同时,她似乎也感觉到了那股灼烧感正在缓缓的席卷身。 最后,只见她忽然觉得体内灵力与另一种灵力相互碰撞,最后再次汇集到了她的心口处。 最终两股灵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融合到了一起,沈漫这才觉得身体的那种灼烧感在缓缓的褪去。 紧接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再也不受那些剑灵的影响了。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自己的灵力竟越发变得浑厚了许多。 耽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漫再抬头,却见媚姬已经被那些人扛着到了剑冢的正中心去了。 第39章 离兮忆兮魂断兮6 () 她急忙追了过去,就见到此刻剑冢的正中间正聚集着好些人。 其中就有那天她在井里见到的那个男人。 扛着媚姬的男人将肩上的袋子扔到了那男子的脚边。 那动作竟根本就不像是在扔一个人,而是在扔一个物件一样,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那人再次狞笑着对准了媚姬,用尽了身的力气,踢了过去。 袋子里发出一阵闷哼,不多时沈漫就从那个袋子的扎口处看到有血丝渗了出来。 一旁另一个人提醒道:“百里少爷,别打死了,否则死的没用。” 那男人这才悻悻然收了脚,沈漫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百里少爷?她没有听错吧?刚才那个人管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叫百里少爷? 是哪个百里?她印象里知道的姓百里的人家好像出了渝州百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选了。 想到这里,沈漫的脑袋瞬间如同炸了一般,百里家,藏灵山到底有什么联系? 那百里少爷看了看那些人道:“快把她哥哥叫出来吧! 怎么着…也得让人家兄妹再见一面嘛!” 听了这话,那袋子里的媚姬果然有了反应。 另一个男人上前将那袋子给打开以后,还没等媚姬从袋子里爬出来。 那姓百里的人竟又上前二话不说给了媚姬一巴掌。 随即说道:“小宝贝儿,老实点哦,今天你就是助我练出更厉害的炼妖魔尸的。” 说这话的功夫,只见一旁的另一个程都没有说话的黑袍男人。 从自己的腰间取出来一个有掌心那么大的黑色的小瓷瓶。 继而就见他将那个瓷瓶的瓶塞拔了出来,一股极其浓郁的香味就瞬间充斥了整个剑冢。 沈漫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那种香味儿她倒是从来都没有闻到过,故而也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香。 紧接着,自剑冢的深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不多时,一个衣衫褴褛,已经看不清其脸上五官的高阶魔尸走了出来。 沈漫身子微微一颤,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些黑袍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猎妖师。 之前他们似乎也只存在于她和施孟的对话里。 或许也实在是没想到,如今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了那些猎妖师的庐山真面目。 那魔尸在那种香味的操控下停在了媚姬的跟前。 百里少爷走过去,低着头说道:“看到了吧? 这就是你哥哥,我手里最好的一把刀,也是最听话,最锋利的一把刀。 我让他杀谁他就杀谁,就算是你……他也不会反抗我的命令呢!” 媚姬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知道是眼泪早已经流干了,无泪可流。 还是因为悲伤过度,总之,现在在她的眼角处分别挂着两行血泪。 只听得她声嘶力竭的盯着那位百里少爷道:“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以我们信仰的神明起誓,无论生死,定让你不得好死。” 那人被骂了,被诅咒了倒也不生气,反而还有笑着说道:“我得不得好死,你恐怕是看不到了。 可是你今天不得好死,我得亲眼看着。” 说完就见他忽然直起身子摆着手说道:“可以开始了。” 沈漫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还要做什么。 可是接下来,她就知道了,他们是想利用媚姬将这剑冢里封印的万千剑灵系数渡到媚姬的身上。 然后以媚姬为媒介将所有的剑灵汇集成一股强大的邪念,继而混着他们猎来的妖丹。 同时部送进媚姬哥哥的体内,沈漫皱眉,她对此道虽然不通。 可是这种阵法一画出来,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邪阵。 几个黑袍男子各归其位,将那魔尸置于阵眼处。 媚姬则被他们绑在了魔尸的身前约摸着四五步远的距离上。 在媚姬的身前则是一片宽阔的剑冢地界。 那些剑有的因为时间的腐蚀,已经锈迹斑斑。 有的则因为刚刚进来不久,而蠢蠢欲动。 有的则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而变得暴躁不已。 沈漫看着那些剑随着那个阵法的催动,就好像是一只饥渴难耐的猛兽一般。 纷纷从那些束缚着它们的阵法里破土而出。 合着自身的剑灵,仿佛找回了自己曾经被主人握在手里,驰骋疆场的快|感一般。 纷纷发出或阴沉低吼或苍劲狂暴的声音来。 年代久远的红色剑灵,烦躁不安的年轻剑灵。 霎时间万剑归宗,剑尖直指阵前的活靶子媚姬。 顷刻间,场面一度变得十分的壮观。 至少站在一旁的沈漫是这么认为的。 那些剑随着那个猎妖师不停的催动着阵法而变得越来越躁动不安了起来。 甚至于最后整个剑冢都开始不停的颤动了起来,四周围已经有乱石渐渐的从上方落了下来。 沈漫的心也开始跟着一沉,随即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甚至不敢去想象她如今也会这么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的看着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的面前。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她只是一片看不见摸不到的一片游魂。 对于这些已经发生的记忆世界里的一切,她都无力回天。 最终,整个剑冢都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唯独那个邪阵周围还算是安的,沈漫缓缓飘到媚姬的身边,看着她此刻恐惧,慌乱,绝望又有无尽愤恨的眼神。 更加觉得愧疚不已,只听得身后的一个猎妖师忽然说了一句“合”。 霎时间数万把剑只一瞬间就合为了一把。 与此同时,又听到那个猎妖师低吼道:“归” 沈漫甚至还没来得及眨一下眼睛,那把汇聚了万千剑灵的长剑就已经刺进了媚姬的心口去了。 鲜血穿透沈漫漂浮着的身体落到了她的脚边。 与此同时,只听闻媚姬一阵响彻整个剑冢的痛苦嘶喊。 紧接着就是媚姬身后,处在阵眼中心的那个魔尸也是一阵沙哑的低吼。 沈漫微微愣了愣,她没有再注意媚姬到底是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 她只注意到了站在媚姬身后的那个魔尸,他的脸从五官模糊,渐渐的被磨平,最终化作了和皮肤一样光滑的模样。 第40章 离兮忆兮魂断兮7 () 更加令沈漫感到惧怕的是,那魔尸以极快的速度进化成高阶魔尸以后。 甚至还在不停的变化,譬如他的手指,变成了那种半弯曲类似于钩子一样的僵硬状态。 还有他的脖子上,下颌底部竟然渐渐的形成了一张没有牙齿的嘴巴。 双耳下边的脖子上分别生出一双只有眼珠没有眼白且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沈漫身子一颤,她难以想象,这世上竟然还有长得如此可怖的怪物。 媚姬匍匐在那魔尸的脚下,沾满鲜血的双手,缓缓的抓住魔尸的脚腕,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奈何她每每想要张嘴,就会有一股鲜血自她口中涌出来。 最后她放弃了说话,万千情绪皆化作了一滴痛心且悔恨不甘的泪水。 沈漫是眼睁睁的看着媚姬最终睁着眼睛断了气的。 阵法的身后,那个姓百里的男子早已经被这样的阵势吓得连连后退。 瑟瑟发抖的躲在一旁的石壁后边不敢出来了。 直到四周围再次归于平静,他这才壮着胆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 继而连看都没有看过倒在地上的媚姬。 只一副欣赏自己作品一样的神情上下打量着那具恐怖的魔尸道:“呲呲呲,用炼妖师做出来的魔尸果然光是看上去,就会觉得很厉害。” 一旁的那个负责催动阵法的猎妖师则用着和媚姬一样蹩脚的中原话轻笑着说道:“什么炼妖师,他们不过就是匍匐在我们脚下的蛆虫罢了。 如今我们已经做出了比高阶魔尸还要厉害的魔尸,百里少爷什么时候履行承诺,将我们介绍给你身后的那个神秘的朋友?” 对方眼神有些闪躲的说道:“还不急。 这成品虽然出来了,我也得把他带去给我那好朋友看看才行啊! 等我那好朋友说满意了,我才能顺势把你们推荐给他不是?” 那几个人倒也并不是傻子,直到他这话就是在敷衍他们。 良久这才又说道:“那还是奉劝百里少爷别让我们等的太久了。 毕竟……操控这魔尸的香瓶只有我们做的出来。” 那年轻人再次点着头,然后接过了那猎妖师手心里的香瓶。 沈漫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一幕,心里早就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接下来那魔尸就被人带走了,整个剑冢瞬间变得空旷了起来。 媚姬早已经如同一只流干了血的干瘪娃娃,孤独又不甘心的躺在那里。 沈漫想要试图让她闭上眼睛,可是奈何她根本就触碰不了她。 这时候,就在沈漫左右纠结着要不要追出去,看看那个姓百里的男人最终到底把魔尸送到哪里去了。 可是这是媚姬的记忆,她也只能看到媚姬能看到的一切。 也就是说,其实她现在也已经被困在了这处剑冢里了。 为了能验证这个猜测,她还真的尝试着往剑冢外走过。 可是结果果然如她所料,在整个剑冢的外部似乎是有一层结界似的。 无论她怎么想尽办法都冲出不去,结界外边的世界,则是一片纯白。 沈漫低着头又回到了剑冢,不知道坐在那里等了多长时间。 直到一个年轻稚子的声音传到沈漫耳朵里的时候,她这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她微微抬起头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到一个中年男子。 手里还抓着一个看上去约摸着也就四五岁的小孩子。 那小孩儿灰头土脸的,一边蹦蹦跳跳的走着还一边说道:“父亲,我今天是不小心掉到那个坑里的。 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掉下去的。” 那中年男子欣慰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满脸慈爱的说道:“好,下次父亲再教你些别的本领。 这样即便你掉下去了,也能自己上来。” 小男孩听了这话似乎十分高兴,一只手挣脱了那男子的手心。 然后拍着手,边走边说道:“哦,太好了,太好了。 又能学新的本领喽,等我学会了本领,我一定要去找小虎子他们。 让他们再嘲笑我没有娘亲,我就揍扁他们。” 那中年男子听了这话,脸色瞬间一沉,继而拉住了那个小孩子,半蹲着身子。 一副严肃的神情,却无比温柔的说道:“乐朗,你要记得,一个人在这世间得以立身,从来靠的都不是自身蛮力。 无论你将来有多大的本领,你都要记得,为人正派需修己心,立己身。 锄奸扶弱,惩恶扬善,方能服众于天下。 如若你可以做到得失不论,只凭真心,为父便可对你放心了。” 沈漫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里,封乐朗父子竟然也牵扯在其中。 只是她实在猜不到他们两个人到底在这件事情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只见封乐朗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他父亲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只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默默地连连点着头。 说罢,二人这才又继续往剑冢内部走。 沈漫不太明白,封易带这么小的封乐朗来这种地方到底是要做什么。 二人将将走到这里,就看到了媚姬,凄惨的死在他们的眼前。 封乐朗毕竟还是小孩子,早已经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瑟瑟缩缩的躲到了封易的身后去了。 封易略微安抚了一下封乐朗,继而这才缓缓上前,探查了一下媚姬的鼻息。 沈漫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过了这么久了,这媚姬怕是早就死透了。 只见封易皱着眉头却说道:“还有气息。” 沈漫愣了愣,没想到媚姬竟然还活着,在那样相当于万箭穿心的情况下,竟然还活着。 封乐朗小心翼翼的迈着小脚上前蹭了两步。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媚姬说道:“父亲是说她还活着?” 封易点了点头,这便忽然弯身将媚姬打横抱了起来。 然后看着封乐朗道:“她一介女子出现在这剑冢里怕是定然有其缘由。 而且……她身下的所画之阵法实在是不同寻常。 看来……” 封易话说到了这里便停下了,看着一脸茫然的封乐朗又道:“父亲要救她。 只有她活了,父亲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41章 离兮忆兮魂断兮8 () 封乐朗其他话许是不一定听得明白,但是这句话他绝对是听明白了。 只见他十分坚定的点着头,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嗯,父亲要做的,必然是对的。” 封易再次十分欣慰的看了看封乐朗,然后抱着媚姬转身往剑冢外走去。 沈漫一路跟着他们父子两个,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个时候来剑冢。 按道理来说,剑冢这种地方,应该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吧? 封易进来也就罢了,可是封乐朗一个小孩子进来竟然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沈漫跟着他们想了一路这个问题,最终终于还是让她给想通了。 封乐朗是在剑冢结界和万剑被毁以后才进的剑冢。 那个时候的剑冢其实就已经是个普通的山洞了。 至于封易,沈漫猜测,他应该是带着封乐朗在不远的地方修习。 但是恰好感受到了剑冢方才的异动,所以才想着上来查看一番的。 只是他来的晚了许多,一切早已经成了定局了。 封易抱着媚姬一路直往山下去,可是媚姬现在的状态似乎已经不适合颠簸或者等到封易带着她去找大夫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媚姬也是气若游丝,最好的安置方式就是别让她再移动。 况且她的伤等闲大夫恐怕也救治不了。 封易将她轻轻的放在一旁的空地上,便嘱咐封乐朗在这边守着,他好自己御剑去附近的修士家里想想办法。 封乐朗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应承了下来。 封易这才略微有些放心的御剑离去,倒不是封易心大。 这么小的封乐朗和一个半死不活的不明身份的女子。 留这么两个人在这里,任谁看来恐怕都是十分不妥当的。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剑冢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封易担心会出什么乱子,只一心想要救活媚姬。 然后问清楚来龙去脉,若真的有什么事情,也好通知其他仙门,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封易离开以后,封乐朗似乎还是很怕面前这个满身是血,手指异常的媚姬的样子。 所以他下意识的坐的离媚姬越来越远。 当然也不是特别远,就只是坐到他自己觉得算是比较安的一个距离上而已。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渐渐的就黑了下来,封乐朗毕竟还是小孩子。 此刻早已经吓得有些不安了起来,这个时候,沈漫忽然听到不远处出现了一阵的声音。 听声音应当是有好几个人在往这边赶,沈漫原以为是封易带了人回来了。 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果然有几个人影渐渐的冲破漆黑的夜幕,渐渐的来到了媚姬和封乐朗所在的空地上。 那几个人根本就不是封易,而是不知何故去而复返的那个百里姓的人。 由于封乐朗身形娇小,又隐在一块较高的土堆后边睡着了。 所以那些人倒也没发现他,沈漫走到媚姬的身边。 心知在这件事情上她只有旁观的份儿。 只见那个男人语气颇为不善的说道:“幸亏父亲提醒,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她,还真是件不小的麻烦事。 你们两个回剑冢,把那个阵给我抹了,务必做到看不出任何痕迹。 还有这个女人……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行。” “是。” 那两个人同时应承了下来,随即他这才又带着其他几个人往山下匆匆走去。 沈漫皱着眉头,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总觉得媚姬最终肯定没能得到入土为安这么一个结果。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果然没有错,那两个人许是也因为害怕。 加上天黑挖坑需要浪费很多的时间,而且这又是在剑冢附近。 殊不知这剑冢附近的土地下到底还埋了多少白骨,聚集了多少冤魂。 那两个人虽然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可这内心的畏惧是不分男女的。 只听得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低着头打量着媚姬说道:“要不我们随便找个地儿,把她扔了得了。 这乌漆嘛黑的……”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得不远处一个说不出且无法形容的声音从远处渐渐的传了过来。 惹得那两个人都相继打了一个激灵,就连沈漫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沈漫皱着眉头,又仔细的听了一下,发觉那声音似是猫头鹰发出来的似的。 言罢,二人便不约而同十分默契的将媚姬抬了起来,闷头便开始往山下赶。 沈漫看了一眼土包后边的封乐朗,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担忧,毕竟他也看到活生生长大了的封乐朗了。 这便证明,他在此处定然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如此一想,她便不再迟疑急急飘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跟了过去,对于此二人如此急着逃离剑冢。 沈漫跟在他们身后倒也些许有些明白了,毕竟他们两个人平日里也没少干那些有违道义的事情。 如今在这处处透着诡异,且还是黑夜的情况下的剑冢附近。 稍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必然会觉得心虚且惧怕,这是人性使然。 那两个人一路上轮流扛着媚姬下了剑冢,来到了一个村子附近。 这村子看上去不大,几乎没有几户人家。 可是仔细打量过后,沈漫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荒村。 许多房屋早已经破旧坍塌,路上也满是垃圾和落叶。 有些房子甚至连屋顶都已经不见了。 时不时还会听到几声诡异的猫叫声。 那二人原本在剑冢就已经心虚不安,如今又到了这么一个地界。 自然又慌得不轻,沈漫飘在他们身边,不经意间,竟忽然瞥见一口枯井。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那口枯井的时候,却总觉得不太妥当。 果然,不止她发现了那枯井,就连那两个男人也看到了枯井。 只见他们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竟十分默契的扛着媚姬往那个枯井口走了过去。 沈漫只听到一声“噗通”重物落水的声音,随后那二人就将枯井边上的一块青石板合力搬了上去。 将那个原本就不大的井口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沈漫愣了愣,直到那两个人消失在夜幕之中,她这才反应过来。 媚姬最终竟然还是死在了井里。 第42章 离兮忆兮魂断兮9 () 这或许就能说得通,为什么那索人命的黑烟总是会在有井的地方出现了。 沈漫原以为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便也算是看到了貌,可以出去了。 但是她站在那枯井旁边等了很久,也没发觉四周围亦或者是她的身体出现任何的变化。 她还依旧深陷在媚姬的记忆里,这个时候她不禁开始担忧,媚姬是不是打算让她留下来陪她了? 就在沈漫暗暗担忧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那口水井内部隔着井口上边的青石板。 隐隐发出了一些“咕噜咕噜”的声音来。 这声音就好像是一壶水被煮沸了以后才有的声音。 沈漫皱着眉头,看着那口水井,不禁迟疑的心想,难不成事情到了这里还没有结束? 就在沈漫若有所思的时候,果然就见到那水井上边的青石板忽然炸裂。 无数乱石穿透沈漫的身体,落到了地面上。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儿,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此刻是个游魂了。 否则如此一番下来,她可不就得破相? 顷刻间,整个水井开始冒出丝丝黑雾。 沈漫眉头一皱,仗着自己是个游魂,便聚起一股不怕死的孤勇,缓缓探头往那水井的内部看去。 岂不料,只一眼,就差点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水井里,起初是一具头朝下,脚朝上的尸体。 沈漫正诧异,人死了掉在水里,状态应该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才是吧? 天色阴沉,一轮弯月隐隐挂在如薄纱般的云层里。 清冷柔和的月光恰好将井内水面照的波光粼粼。 那水井里的水不浅,沈漫甚至可以透过月光看清楚水面上漂浮的一些水草。 看样子这井已经废弃了许久,以至于那井水里竟生出了其他的东西来。 她又聚神仔细看了一下那双漂浮在水面上的双脚。 就在她还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那尸体竟忽然猛然倒置。 只刹那间,沈漫甚至还没来得及眨眼睛,就看到了一幕令她作呕,惊惧的一幕。 只见那尸体被强行倒置过来以后,原本按照正常的情况应当是漏出一颗头的。 可是沈漫看到的却并不是媚姬的头颅,而是无数个头颅。 那尸体的肩头上不知道在水下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 只见从她的肩头往上竟平白无故生出来十几个脖子。 那十几个脖子上都长着一颗头颅,那些头颅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可怖。 而且还大小不一,就好似一个花枝上结出好多个花骨朵。 然后花骨朵开了花以后相互拥挤,再形成果实,果实间相互拥挤,便都长得歪七咧吧的那种状态。 那些头颅有男的有女的,头颅与头颅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活动的缝隙。 媚姬的头颅被那些大小不一的头颅挤在正中间,此刻她的双眼已经没有了眼珠,只剩下了眼白。 就连她的额头上也不知为何,竟生生的长出来两只类似于婴儿手的东西。 此刻正张着双手向沈漫挥舞,那样子活脱脱像极了一个孩子在讨大人抱的场景。 沈漫捂住心口,强行将喉咙里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其他头颅忽然躁动了起来,他们如同一个个抢地盘的莽夫一样。 摇动着自己的脑袋,去尽力挤压旁边的脑袋,惹得处在正中间的媚姬的头颅也是一阵躁动。 沈漫实在是难以再继续将这一幕看下去,遂直起了身子。 看了看还挂在云层里的月亮,不禁内心唏嘘了起来。 就在这时,井口内部竟忽然传出来一阵聒噪的说话声。 沈漫皱眉仔细听了一下,就听到那些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似的。 可是由于那声音尖细且吐字不清,说话的内容她倒是听得并不真切。 这个时候,那井水再次发出那种“咕噜,咕噜”的声音出来。 沈漫再次弯身,却忽然迎上了媚姬那张毫无血色,苍白到可怖的脸。 她几乎就是与那张脸只有咫尺之隔。 那一刹那,她甚至觉得自己即便是一个游魂,如今恐怕也离魄散不远了。 原来媚姬此刻正借着井水沸腾的力量,将自己送出了那口井。 沈漫当即一个趔趄,摔倒在了旁边。 只见媚姬拖着如软体动物一般的身体快速的在地上爬行。 沈漫皱着眉头,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那些长在她肩头上的脖子根上似乎有什么印伽。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井里似乎封印着某些东西。 而媚姬的尸体无意中冲开了那道封印,使得那些东西再次活跃了起来。 而此番应当就是那些东西借由媚姬的身体冲出水井罢了。 沈漫这么一想,但看到接下来的一幕以后,又不自觉的自行推翻了这个猜测。 只见媚姬的身体冲出井口以后,那些原本长在她肩膀上的头颅竟开始相互啃食了起来。 与此同时,媚姬的下身开始不停的膨胀。 头颅一点点减少,最终剩下了两三个,只见媚姬稍稍偏头,竟自己张嘴将那些头颅啃了个干净。 霎时间,她的身体自肩膀往下部都是鲜血淋漓的。 尤其是她的胃部就好似是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 沈漫站在一旁,看着如此可怖的一幕,这才意识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借助媚姬出井。 媚姬被扔下去的时候还没有死透,所以,沈漫猜测,她那堵在嗓子眼的怨气瞬间冲破了那道年代久远的封印。 然后那些邪祟便与她结成了什么约定,从而使得那些邪祟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也要助媚姬冲出那口井。 沈漫还在沉思之际,媚姬却已经扭动着下半身,缓缓的朝着村外爬去。 待沈漫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爬出去很远的一段距离了。 待她飘飘悠悠的追上去时,却猛然发觉,出了这村子,竟是一座荒山。 然而那山她认得……竟是藏灵山。 可是她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太可能,她自小就生活在藏灵山里。 从未听说山脚下还有什么剑冢或者荒村什么的。 可是话虽如此说,但是这毕竟是媚姬的记忆世界,死者的记忆世界是不可被更改的。 第43章 香魂陨 10 () :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切无论怎么的匪夷所思,其实都是真实的。 沈漫抿着唇,神色颇为凝重的跟着媚姬进了藏灵山。 就在她刚刚进入藏灵山时,只觉得脑子再次一沉,双手忽然也开始变得越发透明,好似下一刻她就会立刻消失了一般。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再次感受到了一阵来自外力的干扰:“漫儿~漫儿~ 醒过来,醒过来……” 那是楚玉珩的声音,她这才发觉,应当是楚玉珩在用术法,想要强行将她从记忆世界里拉出去。 沈漫捂着头,心想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这里。 既然到了藏灵山,那么无论如何她也要将这个记忆看到底。 而此刻封氏客居沉雪阁里,楚玉珩正与沈漫对坐在床榻上。 手指上的灵力正源源不断地往沈漫的身上流去。 一旁的旭尧和萧笙皆担忧的站在一边。 当他们追着那黑烟来到城门下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沈漫倒下去的瞬间。 可是他们对那黑烟似乎也不免疫,好在封乐朗反应飞快,一个闪身就提着剑钻了进去。 不多时就将已经昏迷过去的沈漫抱了出来。 她的身上还趴着一只已经没了精神的兔子。 楚玉珩顾不得其她,将沈漫抱过来就直接往封府里赶。 直到现在,他依旧对沈漫灵力渐渐消失这一无法言说的现象无可奈何。 他只知道沈漫极有可能是进入到了一个不可控的环境里去了。 可是却不知该如何才能将她唤醒,他还曾尝试着将自己也送进去,可是奈何无论如何尝试都没有成功。 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沈漫经历了一阵躁动不安以后。 身体内的灵力竟忽然就开始渐渐地变弱了起来。 楚玉珩没来得及多想,直接用自身灵力来维持着沈漫身体内的灵力。 那个当口,沈漫正被剑冢里的剑灵所侵扰,所以她的灵力也受到了影响。 一旁的萧笙忽然说道:“她似乎很抗拒醒过来。” 旭尧也皱着眉头说道:“我就说嘛,平日里就知道偷鸡摸狗。 她那半吊子灵力到了现在算是交代了。 那幻境力量很强大吧?她没办法抵抗吧?人家想要让她留下来,她自然出不来。” 封乐朗站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他的情绪似乎也不太好。 沈漫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游魂状态,良久这才又在耳边听到:“漫儿,保护好自己。” 这话一说完,沈漫的状态便立刻恢复如常了。 而此刻旭尧看着楚玉珩再次担忧的说道:“碧澜君,您再这么下去,恐怕也会撑不……”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旁的萧笙就拉着他的手臂,暗戳戳的摇了摇头。 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他抿了抿唇,自知碧澜君决定的事情,又启是他们可以左右的。 继而便闭上了嘴,整个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重新得了自由,她便不加迟疑,立刻又朝着媚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对藏灵山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条路通哪里,她几乎都能分辨的清楚。 最终,她跟着媚姬一路来到了一个山洞里。 这才发现媚姬的身体似乎十分的虚弱,来到山洞里以后她就如同一条蛇一样,将自己盘了起来。 随即闭上了眼睛,同时,她的周身也开始散发出一股清冷的黑雾出来。 沈漫站在她面前很久,确定她真的是睡过去以后。 这才颇为汗颜的心想:“不是吧? 这是要冬眠?” 沈漫又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她知道,此刻除了这个山洞,她又没办法四处活动了。 果不其然,当她再次尝试着出洞的时候,真的又被阻了回来。 洞外再次变成了一片纯白,也就是说只要媚姬不活动,她就看不到认何地方。 只见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看着媚姬无奈的兀自自言自语地说道:“真的想知道,你在这藏灵山里又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 就在她说完这话的时候,那个空灵且幽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或许……与你有关?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沈漫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你是不是见过我的父母?” “或许吧……我并不认得他们。” 这话一说完,沈漫忽然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果然又换了一个地方。 此时正是晌午,太阳照的她睁不开眼睛。 此处倒还是藏灵山,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围,却发觉周围似乎并没有媚姬的影子。 就在她疑惑没有媚姬,她是怎么到了这里的时候。 却忽然听到远处一阵打斗的声音。 刀剑相击时,扰的整个林子里的灵鸟皆纷纷出逃。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飘了过去,果然就看到媚姬趴在一处地沟的暗处,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远处一黑一白的打斗场面。 沈漫则仗着自己是个游魂,竟光明正大的飘在上方,观摩了起来。 但是这一看就不免让她心下一惊,那白衣男子竟是楚玉珩~ 那几个黑衣男子身着斗篷,整个斗篷上的帽子几乎将他们的脸遮在了阴暗里。 使人看不清他们的容貌,沈漫认得那些人,正是之前在剑冢遇到的那些猎妖师。 楚玉珩逐渐不敌,落于下风,那些猎妖师的身法诡谲,且动作飞快。 楚玉珩当时毕竟年幼,免不了多少有一点轻敌。 一名猎妖师借着楚玉珩与其他猎妖师纠缠的空隙。 抓准时机,提着一把弯刀就杀了过去,霎时间,楚玉珩的后背就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鲜血很快就侵染了他的后背,沈漫看的那也是一阵紧张无措。 受了伤的楚玉珩更加不敌,最终就变成了沈漫最初看到他时的那个样子。 那些人似乎也想像处理媚姬的尸体那个样子去处理楚玉珩的尸体。 可是就在此时,一个小女孩儿丝毫不知自己正缓缓靠近危险似的。 一脸悠哉悠哉的模样,手里拿着一根杨树枝子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再次看到这一幕,沈漫不免觉得自己当时还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如果那个时候那些人肯去确定一下来人是谁…… 如今沈漫恐怕早就变成了那些人的刀下亡魂了。 第44章 香魂陨 11 () 那些人察觉到有人来了,便立刻闪身快速的撤离了。 接下来就是她救治小野猪还有她母亲子衿找过来以后发生的事情了。 环境再次转换,变成了她们家的茅草屋,她看到他父亲跑了回来。 她母亲恰好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些纱布和药材。 然后嗔怪又无可奈何的说道:“就知道你得回来拿。 漫儿呢?” 沈青枫接过那些药材说道:“我让她看着那个……” 不料话还未说完,几个黑衣人久从篱笆墙外飞了进来。 沈漫这才惊觉……原来那些人根本从未离开过。 意识到这一点,她得眼眶子里竟忍不住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悲伤。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她正是游魂状态,恐怕早就已经忍不住落泪了吧? 子衿立时将水寒置于身前,继而质问道:“来者何人?” 那些猎妖师将自己的脸隐在阴暗里,用蹩脚的中原话痴笑着说道:“千年灵狐? 可遇不可求的灵丹,看来今日要被我们得去了。” 沈漫听了这话,当即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十几年不见,沈漫再次看到子衿和沈青枫时,竟觉得无比懊悔。 如果听了她母亲的话,不去管楚玉珩的死活,或许……可是…… 沈青枫闻言,立刻将子衿护在身后,随即将那些药材扔在了旁边。 将风萧拔出剑鞘,然后在子衿的耳边低吟道:“一会儿我拖住他们。 你立刻抽身去寻漫儿,别管我了,逃命要紧。” 子衿冷哼一声,继而说道:“祸是你惹出来的。 你若是不将我漫儿保护好了,我跟你绝不算完。” 说着子衿竟已经率先提着水寒杀了过去,沈青枫见状,立刻也跟了过去。 二人周旋于那些人之间,原本还游刃有余。 可是就在这样的局势下,一个白衣男子忽然跑了出来。 沈漫登时瞳孔一缩,竟是那个姓百里的少年郎。 只见他提着剑看着子衿说道:“千年狐妖王子衿,我们又见面了。 当初你在我父亲手下逃了,还顺便拐了我们百里外氏宗门最出色的弟子。 如今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在我手底下逃了的。” 说着就见他忽然提剑一个飞身就朝着子衿的方向刺了过去。 子衿轻身躲过两个猎妖师的夹攻,继而一个转身飞踢直接将那个百里少年踢飞了出去。 随即就听到子衿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轻蔑的看着他说道:“丢人。 你父亲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矛头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沈青枫和子衿配合的十分默契,二人双剑之间更是不给对方任何的可乘之机。 百里少年抹了抹自己嘴角的鲜血,继而狞笑了一声道:“狐妖王不愧是狐妖王。 沈青枫,今日我便要替父亲清理门户。” 说着只见他忽然从袖袋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沈漫登时觉得不妙,虽然早就知道结局,可还是觉得痛苦不已。 原来那个时候,媚姬一直都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 果然下一刻,就见到了媚姬的哥哥,那个可怖的魔尸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 看着他一身的煞气,周身冒着滚滚黑烟。 子衿当即眉头一紧,继而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百里少年狂娟一笑,继而颇为得意的说道:“本少爷近来新得了一个宝贝。 尚未有机会试试他的好处,如今倒是一个绝妙的好机会。” 沈青枫将那把眼看要劈向子衿的弯刀挡了出去。 随即低吼道:“你们……竟丧心病狂到豢养魔尸? 果然,当初你们杀子衿也是存了私心的吧? 放在子衿头上的那些罪名想必也是你们的杰作吧? 这些个猎妖师……你们其实早就已经结识了吧?” 百里少年却轻挑的微微勾唇,遂又一边向那魔尸发号施令。 继而又一边说道:“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倒是不知从何作答了。 不过为了能让你死的明白些,我便直接告知于你也无妨。 你说的没错,都没错,子衿可是千年灵狐,她的内丹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试问天下有多少人都在觊觎?我们想要得了它,那也是人之常情啊!” 说话间,那魔尸已经逼到了沈青枫的面前。 有了魔尸的加入,沈青枫和子衿根本不敌。 子衿纵有千年道行,可沈青枫是个**凡胎。 虽说修为也算不得低的,可是在这等魔尸面前,那还是没有任何招架的余地的。 又加上那几名猎妖师,子衿和沈青枫竟渐渐不敌,甚至还受了伤。 此时,沈青枫已经顾不得和那百里少年多费口舌之争了。 那魔尸来势汹汹,虽赤手空拳,可是他那如铁钩一样的双手,每每只要稍微触碰到他们的肌肤。 就会立刻皮开肉绽,如火烧火燎般灼热疼痛难忍。 只不消片刻,沈青枫的身上就多了几道可怖的伤口。 子衿倒是还好,没有什么伤口,然而衣服上却沾了许多沈青枫的血。 沈漫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她父母曾经在濒死挣扎之际,到底有可能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 可是如今亲眼见到了,却觉得心如刀绞。 终于,一番激烈的打斗以后,沈青枫伤重到无法提剑。 子衿还在苦苦支撑,那魔尸的攻势也越来越狂躁。 就在子衿与那魔尸缠斗之时,却有两个猎妖师忽然提着弯刀攻向了沈青枫。 现在的沈青枫哪有什么招架之力,子衿当即抽身,二话不说就挡在了沈青枫的身前。 水寒剑气凌厉,将两把弯刀同时挡了回去,可是却听得子衿忽然一声闷哼。 下一刻人就已经倒在了沈青枫的怀里去了。 原是那魔尸趁着子衿分神,拳头不知何时竟直接将子衿的心口处捅了一个窟窿。 沈青枫见状,终是拼尽老命,将子衿一把推出去数米道:“找到漫儿,那少年身上的玉佩我还认得。 他们家自是靠的住的,待他醒来,你与他说明来龙去脉。 他必会护你们母女周的。” 听了这话,子衿捂着心口自是千百个不愿独自离开。 第45章 香魂陨 12 () 可是犹豫间,沈青枫已经将自己的风萧剑扔了过去。 蓄起最后的力道一边起身准备肉搏魔尸,一边声嘶力竭的高声道:“快走。” 子衿含泪,将两把剑背在身后,那百里少年还欲再追过去。 奈何沈青枫已经以身化做了结界,正所谓身死道消,灰飞烟灭说的大概也就是沈青枫了。 子衿一路慌不择路,但是好在灵狐嗅觉灵敏,倒是让她找到了沈漫。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沈漫自己也便系数知晓了。 她又随着媚姬返回了她们家的茅屋,沈青枫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只余下几片衣衫散落在地面上,那魔尸已经不见了踪迹。 只余下百里少年和那几个猎妖师,沈漫深吸了一口气。 子衿也已经魂飞魄散,他们自然没办法再寻到她了。 大概天黑以后,那百里少年才心有不甘的离开了藏灵山。 而恰好此刻又赶上了尚辰君带着一众门内弟子前来搭救楚玉珩。 但是令沈漫疑惑的是,在此处倒并未见到当初楚玉珩提到的那个与他同行的盛氏之人。 当然,此时她并没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些事情。 令她久久不能平静的还是她父母的死。 那百里少年到底是何人,会不会真的就是她所知晓得渝州百里家? 可是渝州百里家乃是百年清修的仙门世家,她曾听楚玉珩与她讲起过。 一百多年前,仙门百家一道讨伐那个走了魔道的魔头时,渝州百里家的老家主还是先锋。 并且最后以身殉道,真可谓是令人钦佩敬仰。 这样一个家主,教出来的后世门徒应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沈漫心绪稍稍平静下来以后,便暗下决心,待自己他日冲出这记忆束缚。 必要亲自去那渝州百里家,一探个究竟。 而此后数年间媚姬都是躲在那已经半坍塌的茅屋底下休养生息的。 记忆世界的时间与现实世界颇为不同。 沈漫又是一晕,醒来时便见到了媚姬一路下了藏灵山。 她急忙又跟了下去,此时她并不知这是何年何月。 这一路,她跟着媚姬顺着那些阴暗沟渠不知道行了多少路。 且她也并不知晓媚姬此次所行的目的地到底又是何处。 最终她竟真的停在了渝州,沈漫看着那门框子上头挂着的巍峨牌匾。 身上的鲜血竟都有些沸腾了起来,那牌匾用金丝楠木精工雕琢,绘以流畅的富贵牡丹花线条。 牌匾的正中央则规规整整的刻着“仙宗百里”四个大字。 媚姬如同一条蛇一般滑动着灵活的身体,从一旁的狗洞钻了进去。 沈漫则大摇大摆的跟进了百里家。 她一路跟着媚姬,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上都未被人发觉。 直到媚姬停在百里家负责收押妖邪的地牢门口时,她们这才停下了脚。 只消站在地牢门口,便可以听到里边的鬼哭狼嚎。 媚姬僵硬的转了转眼珠子,随即缓缓从另一侧避开守牢人的注意,随即往大牢的深处走去。 沈漫缓缓的跟在她的身后,经过那些被关押的妖邪时,只见得他们此时皆面目非,被折磨的惨不忍睹。 甚至有一些画面让人看了便会觉得反胃。 这和她在水云天时见到的同样是关押妖邪的云古塔内的样子截然不同。 媚姬还在不停的往内行去,沈漫依旧尾随其后。 直到走到这地牢的尽头,媚姬似乎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只见她不停的在一面墙前徘徊不离,沈漫皱着眉头,意识到这里极有可能是有一处密室才对。 媚姬要找的人那也必然就是她心中挂念,且已成执念之人。 这样一个人,沈漫能想到的,除了她哥哥,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只见媚姬许是有些不耐烦,竟忽然开始生撞那面墙。 又恰好破坏了原本设在那面墙上的结界。 不多时就引来了几个人,其中就有那百里少年。 来人再次见到媚姬,似是十分吃惊,嘴里嘟囔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竟找到这里来了?” 媚姬见到那百里少年竟也不闪躲,也是,她已经在藏灵山修养了许多年。 身上的妖邪之力其实早已经大盛,只见媚姬忽然二话不说就直奔百里少年而去。 那人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动手,手里的剑甚至还未来得及拔|出来。 就已经被媚姬一头顶了出去,媚姬扭动着灵活的身形。 紧随其后,远远的甩开了其他人,依旧紧追百里少年不放。 二人缠斗到了地牢外边,又从地牢外边缠斗到了百里家前院。 这一番打斗下来,当然也将百里家其他人系数引了出来。 这其中竟然还有封易和封乐朗父子俩。 沈漫不禁皱眉,这什么情况?怎么哪哪都有这父子二人? 只见一花白胡子中年人立刻提剑道:“含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 百里含正一边举剑招架赤手空拳的媚姬,一边高声道:“父亲,这个东西私闯地牢。 破坏地牢结界,被孩儿发觉……” 话说到这里,媚姬似是动了怒,攻击越发没有章法了起来。 百里含正好不容易又寻了一个喘息的机会道:“想必……想必她是想要去地牢将那些妖邪同伙儿放出来……” 一旁的封易看着媚姬皱着眉头道:“百里兄,这女子……我似是见过。 好像正是那日我来贵府想要百里兄帮忙救治的那个女子。” 过了这么几年封乐朗的个头也长了不少,此时已经活脱脱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模样了。 听他父亲如此一提,封乐朗也立刻说道:“应当是那个姐姐。” 沈漫愣了愣,原来这位中年人便是百里家主百里默了。 原来当年封易去寻的竟是百里家? 只听得那百里默皱着眉头说道:“封兄莫不是在说笑? 这等……妖邪之女……” 封易也一脸愁容的看着媚姬道:“百里兄有所不知。 那女子当年确实只是一介普通女子,只是当年我带着府上的医仙赶到时,她已然不见了踪迹。 殊不知这几年她又经历了什么,竟变得如今这副模样。” 第46章 香魂陨 13 () 百里默沉思片刻,忽然收了剑,对着媚姬高呼道:“这位姑娘,老夫不知你经受了什么苦难。 若有何冤屈大可罢手,与老夫一说,老夫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媚姬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用只余下眼白的眼睛,看了一眼百里默。 喉咙里发出一阵如同母鸡刚下完蛋一样的“咯咯咯”的声音出来。 随即身形一转,竟还是不肯放过百里含正。 这次,她再没有惜力,每一次攻向百里含正,都让他无法招架。 一旁的封易终于出手,他与百里含正配合的倒也默契,竟没几下就将媚姬给制住了。 媚姬被迫停在那里,百里含正吐了一口老血,走到封易跟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含正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不得不说,若不是他之前的种种癫狂模样都被沈漫看了去。 以百里含正如今这副模样,还真的会让人觉得,此人确实就是个根正苗红的名门子弟。 封易收了剑,随即走到媚姬面前,看着她仔细的观察了片刻。 随即问道:“姑娘应当还有一丝神智尚在。 且回答我,到底是何人将你变作如此模样?” 媚姬再次发出那种“咯咯咯”的声音来,似是在冷笑一般。 良久这才见她忽然强行逼退封易,任凭四周围的禁锢术伤她入骨。 却依旧不遗余力的往百里含正那边冲了过去。 百里含正没有丝毫准备,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媚姬就这么生生的停在了百里含正的面前。 此时二人的鼻尖甚至都已经有了触碰。 百里含正瞪大了眼珠子,登时就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沈漫是眼睁睁的看着封易将手中的剑插|进媚姬的后背的。 且又是亲眼看着封易将媚姬挑飞出去的。 媚姬躺在不远处的地上,不甘的盯着这些人。 沈漫也诧异的看着封易,此时此刻,她实在看不清楚封易到底是正是邪了。 沈漫微微有些泪目,媚姬这是在用自己最后的执念告诉封易,杀她的凶手到底是谁啊! 她自己说不出话来,所以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可是即便如此,她最终竟然还是要被封易如此对待。 只见百里默立刻笑着上前,亲自对封易躬身道:“多谢封兄救命之恩。 此物已然失了本性,怕是不能再以常人待之了。” 封易皱着眉头,虚扶了百里默一把,却下意识的说道:“可是…… 她从始至终,似乎只想要杀了含正……这……” “这定然是因为方才,我妨碍了她的道罢了。 她想要从我们家的地牢里救出她的同伙,却被我强行阻止。 自然会对我恨之入骨……” 听了百里含正这么黑白颠倒的话,沈漫真恨不得他们现在能够听得到她说话。 然后好把事实给说出来,百里父子这是吃准了媚姬不能说话。 一切凭他们两个人一张嘴,巧言善辩,颠倒是非了。 然而封易却真的就相信了这对百里父子颠倒黑白的话。 媚姬纵有千万个不甘心,此时也已经失去了反抗和自证的能力。 百里含正招呼来了两个门下弟子,将媚姬拖到了地牢里去了。 沈漫原本还想再听听这封易和百里默又说了什么。 可是碍于媚姬记忆的限制,她竟又是一晕,再睁开眼睛,她人已然到了地牢里去了。 百里含正站在媚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满脸狞笑,五官甚至都有一些扭曲的看着媚姬说道:“那几个废物。 竟然让你还有机会来这里兴风作浪? 想见你哥哥?想救她?好,我让你们团聚,那又有何不可呢?” 说着,他竟真的徒手扯着媚姬的头发,然后生生的将她拖到了那面设了结界的墙边。 然后竟然直接将媚姬扔了进去,沈漫也随之被强行带到了那间密室。 令沈漫大为吃惊的竟然是,过了那道结界。 这个密室虽然算不得有多大,可是却黑压压站了二三十个直挺挺如同木桩一样的魔尸。 那些魔尸似乎还在沉寂,没有被唤醒,媚姬慌乱的转动着眼珠子,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最上边那个圆台上站着的魔尸。 沈漫当即认了出来,这就是那天在剑冢的魔尸。 而且她发现整个密室里其他的魔尸都只是高阶魔尸,那种状态。 可唯独这一具魔尸是与其他魔尸不同的。 媚姬受了伤,行动起来很困难,当她拼尽力爬到那个魔尸脚下的时候。 喉咙里已然又出现了那种“咯咯咯”的声音。 与此同时,从她的眼睛里也流出了两行血泪。 就在这个时候,沈漫却看到一个瓷瓶忽然被扔了进来。 霎时间,整个密室里就充满了那种奇异的香味。 墙外,百里含正忽然道:“美食来了,各位尽情享用。”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密室里,将近二三十个魔尸瞬间就有了动静。 他们有的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有的活动着手腕,离媚姬最近的。 也就是她的哥哥,却是第一个弯身,单手就将媚姬从地上提了起来。 媚姬身子柔软,此刻加上伤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接下来媚姬所经历的事情,沈漫就算是穷尽一生恐怕也忘不掉了。 只见所有的魔尸,就好像是一头头饥饿难耐的猛兽一般。 瞬间就向媚姬扑了过去,只刹那间,抓着媚姬的那只手上竟只剩下了一个头颅。 沈漫站在角落里,看不到媚姬现在的神色,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她的眼睛里还在流着血,却见作为魔尸的她的哥哥,喉咙间的那张嘴忽然就张开了。 沈漫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原本没有牙的嘴巴里,此刻竟如同人类一般,整整齐齐的长着一排牙齿。 最后,媚姬的头就像是被对方啃馒头一样,吃了一个干净。 沈漫怎么也没有想到,媚姬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那些身冒着黑气的魔尸,最终安静了下来。 沈漫有些绝望的站在那里,谁成想过,如此自诩正道的仙门之人,竟是披着仙门正道的名头。 做着丧尽天良的无|耻勾当?沈漫将身子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闭着眼睛,却是悲痛欲绝,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第47章 香魂陨 14 () 她知道这还不是结局,她在等着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果不其然,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 一股非常浓重的黑烟忽然就从所有的魔尸身上自行抽离了出来。 随着那些黑烟的抽离,魔尸再次如同木桩子一样沉寂了下去。 沈漫随着那些黑烟一起出了密室,然后又在百里家飘了数日。 惹得百里家不得安宁,每日都有人在投井自尽。 后来,百里默和百里家几个年长的修士一起联手将媚姬化作的黑烟给赶出了百里家。 媚姬又在渝州飘了数月,却是没有再伤害无辜之人。 沈漫又一路跟着她飘到了浔阳,接下来,她便再次开始对付起了封易。 封易毕竟是一门之主,其修为必然不会弱。 意志力自然也会异于常人,当封易被媚姬化作的黑烟所包围攻击的时候。 他竟真的看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又从井里爬了出来。 并且回到封府以后,便直接闭了关,也正是他这样的行为,竟直接激怒了媚姬。 这才有了媚姬后来在浔阳大开杀戒的一幕幕。 沈漫明白,媚姬即便是死去,执念却依旧不肯散去,她的执念化作了这些黑烟。 如今她这是在报仇啊,报封易的一剑之仇,报封易的见死不救之恨。 画面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沈漫的眼前再次天旋地转。 再睁眼,她已经又回到了那座水井里了。 媚姬还被关在那里,蜷缩着身子,以一种常人难以做到的动作,飘在空中。 那种空灵幽怨的声音再次传进了沈漫的耳朵里:“看到了吧? 你说她们该不该死?” 沈漫皱着眉头,孰是孰非,她作为外人无从说起。 可是百里默一家,已然与正道背道而驰。 许是见沈漫良久不语,她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随即说道:“我只要封易和百里一家的命。 只要他们死了,我便可放下执念,烟消云散。” 沈漫微微一怔,百里含正害死她父母,这笔账怎么说她也是要讨一个说法的。 只见她低着头看着媚姬说道:“百里家与我也有恩怨。 我自会去寻他们的,但是封家……说到底其实也是被蒙蔽了……” 沈漫正欲劝说她,却不料媚姬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尖厉且阴鸷了起来,依旧还是用那种蹩脚的中原话说道:“我不管。 我与哥哥又有何错?凭什么我们兄妹就要遭此大祸?他们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 沈漫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不料眼前再次一黑。 隐约间便听到了一声声熟悉的呼唤:“漫儿,漫儿?” 沈漫缓缓的睁开了略微有些疲惫的眼睛。 入眼可见的却是灰白色的帘幔,还有楚玉珩的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以及站在旁边的旭尧,萧笙还有封乐朗。 她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封乐朗,随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强撑着身子,从榻上坐了起来,然后看着楚玉珩无比认真的说道:“师父,那股黑烟…… 其实是一个名叫媚姬的海外女子死后化成的执念。” 楚玉珩给她拿了几个靠枕,让她坐的舒服一些,然后这才又问道:“你去了她的记忆幻境?” 沈漫微微点了点头,又看着封乐朗道:“这个名唤媚姬的女子,封公子是认得的。” 封乐朗闻言,一脸茫然的看着沈漫,似乎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沈漫也不打哑谜,直接又继续说道:“封公子可还记得年少时与你父亲一道在剑冢遇到的那个伤重的女子? 也就是后来在渝州百里家被你父亲捅了一剑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祟。” 封乐朗眉头一凝,只刹那间,他便吃惊的说道:“是那个受了伤的姐姐?” 沈漫点着头说道:“她和哥哥原本只是来我们中原求医问药的。 却不想飞来横祸,他哥哥被渝州百里家抓了去,炼成了魔尸。” 说到这里,沈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抬头便看到了眼前所有的人脸上皆挂着吃惊的神情。 沈漫下意识的抓住楚玉珩的衣袖道:“师父,我在媚姬的记忆里看到了百里家在豢养魔尸。 他们和海外的猎妖师有勾结,那个百里含正还操纵魔尸滥杀无辜。 还……” 说到这里,她却忽然收住了话锋,她父母的事情还不能说出来。 她在那个记忆里,曾清楚的听到自己的父亲说过,百里家曾将许多的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母亲的身上。 其目的就是想要光明正大的猎杀她母亲,好得了她母亲身上的狐丹。 所以,她母亲是千年狐妖的事情,是绝对不能为其他人所知晓的。 一旁的旭尧果然瞪着惊讶的眼珠子,看着沈漫说道:“别说胡话了。 渝州百里家那可是百年仙门,他们家的开家宗主还曾以身殉道,乃是仙门楷模。 怎么可能做这样不入流,丧尽天良,不为正道所容的事情?” 沈漫努了努嘴,白了他一眼道:“真的,师父如果你不信的话…… 那要不然我们去百里家一看,便知分晓了。” 楚玉珩神色凝重,良久又问道:“她要如何才肯善罢甘休?” 沈漫默默的低下了头去,随即说道:“她要封易老先生和…… 和渝州百里一家的性命……” 沈漫此话一出,其他人皆大为吃惊,且一时之间不知所言。 楚玉珩缓缓起身,摸了摸沈漫的头发丝说道:“漫儿,好生休息,此事你休要再管了。” 沈漫低着头依旧不语,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笙则上前,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来一只小兔子。 轻轻的放在了沈漫的手里说道:“你不在的这几日里。 我可是被这只扰人的兔子折腾个够呛,如今物归原主,还是由你亲自照看吧!” 说罢,便转身随着楚玉珩出了屋子,沈漫看了一眼怀里的兔子。 略微有些惆怅的说道:“小兔子啊,我终于知晓娘亲放在我体内的那株丹是何物了。 原是那百里家一直觊觎的狐妖内丹,可是此事…… 我尚且还不能让师父知晓了去,毕竟我且还不知晓,若是我将娘亲是狐妖王的事情告诉了师父。 师父会做何反应,那个封易虽说也是正道之人,可是他还是害了媚姬。 虽两者不可相提并论,但妖就是妖,是于仙门所不能容的……” 第48章 香魂陨 15 () 沈漫喃喃低语了片刻,下意识的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处。 随即一边顺着兔子毛一边又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之间,心绪竟有些惆怅,失落且恼怒。 只见她再次垂头低语道:“兔子,你说为什么妖不能和人一样呢? 大家都是一样的啊,我娘亲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可是为何还是要被那些人杀害? 就因他们想要我娘亲的东西,难道我娘亲却没有拒绝的权利吗?这世上的道理,总不是这样的吧?” 青黛因为被那黑烟所伤,一时半刻没办法再幻化人形,只耷拉着兔耳朵,默默的听沈漫低语。 三日后,沈漫身体已差不多大好,她是个闲不住的人。 身子稍稍可以动弹了,便趁人不注意再次偷偷溜出了封府。 只是此次,她将将踏出封府大门,就被自家师父给提了回来。 而与楚玉珩一起回来的还有封氏那些剑修,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神色。 尤其是封乐朗,头发丝里甚至还生出来几根白头发,仿佛只刹那间便苍老了一般。 沈漫有些诧异,却在看到他手里捧着的封易的那把离兮剑时,便明白了什么似的。 一行人再次聚集到了摘仙苑,封乐朗将离兮剑十分庄重的放到了,正中央的兵栏架上。 继而转身垂首道:“碧澜君,此次父亲…… 还望碧澜君一定要将那妖烟彻底净化,或者……或者……” 说到这里,似是实在说不下去了,遂又改了口,双手作揖道:“总之,拜托碧澜君了。 也不枉我父亲……拼上这一条性命。” 沈漫站在一旁,怀里仍旧还是抱着一只小兔子。 神色略微有些诧异,听封乐朗的话,似是那媚姬好像是又逃了似的。 可是转念又一想,那媚姬执念实在太深,恐怕即便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法将其净化。 如今封易已死,她在此处也就没了留恋,自然是要离开的。 她默默地顺着兔子毛,开始想象那媚姬到底还会去哪里。 渝州城她定然不会再去了,虽说她这最后的执念便是必须要这百里满门的性命。 可是她在那里碰了钉子,虽说那些人伤不了她,可是她也没办法冲破那诡异且专门用来对付她的结界。 所以,是以沈漫猜测,那媚姬极有可能会滞留在渝州城外,等待机会,伺机行动。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她竟然可以在楚玉珩和萧笙,旭尧联手的情况下身而退,还顺便要了封易的性命。 属实诡异至极,毕竟她连百里父子的那种结界都无法冲破。 思及此,沈漫忽然再次凝眉,手掌心不免也凉了几分。 除非那百里父子真的练就了什么邪功,否则…… 有此猜测,沈漫越发觉得这百里一家迟早是要在这仙门百家掀起一段血雨腥风的。 楚玉珩听了封乐朗的话,也回了一礼道:“我定然尽力而为。 还请封公子节哀顺变,为今当务之急,恐怕还是要主持好门内事务。” 封乐朗点了点头,楚玉珩又在封府停了两日。 亲眼看着封乐朗接了家主之位,又平息了那一群不太支持封乐朗的门内弟子。 这才算是了结了此事,第三日晌午,日上三竿,沈漫等人便离开了浔阳。 此次事情以后,她还真的又央求着楚玉珩与她一道去了一趟渝州百里家。 但是结果却并不尽人意,楚玉珩亲去百里家,那百里家真可谓十分热情好客。 如若不是知道这对父子劣迹斑斑,恐怕就连沈漫也会觉得他们真的就是一个表里如一的好人了。 当天夜里,楚玉珩亲探百里家的地牢,且按照沈漫的说辞,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密室的墙壁打开了。 然而,沈漫见到密室里的情形时,却是大为吃惊。 那里边哪里还有什么魔尸,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座座装满了书的书架子。 那个高台上还放了一张用来习字的桌子,桌子上还放了许多规整有序的静心词。 楚玉珩转身看了一眼沈漫,遂拉着她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地牢。 第二日,送走了沈漫和楚玉珩之后,那百里含正这才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老父亲说道:“父亲,还是您有先见之明。 那媚姬大闹了浔阳,果然让那楚玉珩怀疑起了我们。” 百里默却眉头深锁,看着沈漫二人远去的方向凝眉道:“倒也并非部如此。 那日封易刺了那媚姬之时,离兮剑上必然沾了那媚姬的气。 只是我没想到,媚姬竟又闹去了浔阳。封易对此必然起疑,当日我们虽将他暂时给糊弄了过去。 可是这封易绝不是痴愚之人,事后必然会有所顿悟。 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其实也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百里含正默默的点了点头,遂即又看着老父亲道:“那也无妨,横竖如今那封易也已经死了。 这楚玉珩也已亲自前来确认过了,他们就算是有所怀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不是?” 百里默看了看他,眼神里似有怒意,良久这才捋着胡须道:“若不是你做事不仔细,留下媚姬这么一个隐患。 如今我们也无须费这如此多的心力了。” 百里含正干笑了两声,便随着百里默回了家。 沈漫站在楚玉珩身前,二人脚底下踏着冰霜道:“师父,你要相信我。 那密室里真的有魔尸,还有媚姬的哥哥。 我在媚姬的记忆里亲眼看到的。” 楚玉珩微微揽了一下她的细腰,端正了一下她的身子,这才说道:“此事只有两个可能。 其一,由媚姬记忆构架出来的世界,原本就不同于正常世界,其内里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多余变化还不得而知。 其二,或许是百里家早就做出了防范,将那些魔尸早早的转移了。 可无论是那一种可能性,那些魔尸近段时间恐怕都不会再出现了。” 沈漫愣了愣,随即凝眉道:“师父的意思是说…… 他们有可能已经察觉我们在怀疑他们了,所以他们会将那些魔尸暂时藏起来,然后暂避风头?” 楚玉珩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神色却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第49章 魔毒1 () 冗长的回忆,使得沈漫的思绪如同烈马一般,驰骋了一万八千里。 直到她的耳边响起来青黛的轻声呼唤,她这才让自己的思绪悬崖勒马。 “沈姐姐?沈姐姐?你怎么了?可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沈漫收回思绪的时候,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青黛的那张小脸。 只见她猛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将青黛猛的推了出去,这才说道:“兔子,你离我这么近是要如何?” 青黛略微有些委屈的说道:“你还说呢。 我都唤了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搭理我,我这不是才想着过来看看你到底怎么了嘛!” 沈漫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然后又弄了弄头顶上有些歪了的轻纱斗笠。 这才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山洞道:“里边一直如此安静?” 青黛挑了挑眉,怂了怂肩,随即点着头道:“可不是。 真不知道这苏牧云到底是个什么人,中了魔尸的毒,竟还能忍到如此地步。” 沈漫再次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再次转身看了一眼,那隔着三四道结界的山洞里边。 许是看的不太真切,她又担心那苏牧云在里头自己会应付不过来。 只见她斟酌片刻,便转身看着青黛说道:“守好了这里。 我且进去瞧瞧。” 青黛当即一愣,随即说道:“那怎么行啊?这里边到底是个什么光景都还不知道呢! 你如此进去,我怕会有什么不妥。” 沈漫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虽说我现在灵力是不济,可你别忘了,我体内的那颗狐丹,苏牧云轻易伤不到我的。” “可是……”青黛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漫却已经闪身进了结界。 直穿三层结界,来到洞口的时候,依旧没听到什么声音。 青黛又往里看了几眼,有些不大放心,这时忽然又听到洞里边沈漫隔着结界喊道:“青黛,把结界加固一下。” 青黛愣了愣,担心里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正欲询问,却又听到沈漫说道:“我没事。” 青黛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加固了一下结界。 见沈漫进去后,里边还是十分的安静,她便也没再继续担忧,乖乖的站在一旁守着结界去了。 沈漫缓步走近洞里,那洞实在算不得宽敞,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背对着洞口。 身体不停的发抖的苏牧云,可能是因为看不到他的脸。 沈漫也不太确定现在苏牧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她缓步又往里走了一点,与他的后背仅一步之隔。 她轻声唤了一句:“苏公子?你可还好?” 苏牧云身子微微一颤,继而抬起手来,颤颤巍巍的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这点毒我还受得住,快出…出去吧!” 沈漫弯身,一把握住他的手,果然滚烫的厉害。 那只手一瞬间的停顿,继而猛的从她的手心里抽了出去,随即又慌乱的在沈漫面前晃了晃说道:“快出去。” 沈漫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罢了,原本你这魔毒,也并无什么厉害的。 以你的本事,自然伤不到你什么,如此,算是我平白乱担忧了。” 说完,沈漫果然就转身,提步便要往外走。 这时,却听得身后苏牧云忽然又闷哼一声。 她眉头微皱,知道他在极力隐忍,随即叹了一口气,趁其不备,一个转身。 就拉着他的手,将他拽了过来,他许是没想到沈漫会忽然这么做。 整个人顺着沈漫的力道,一股脑儿的被拉进了沈漫的怀里去了。 沈漫半蹲着身子,看着苏牧云那张带着面具的脸。 一时之间,竟生出了恶作剧的心思,说是迟那时快。 只见沈漫再次抬手,却在即将碰到苏牧云脸上面具的时候,功亏一篑,被对方完美的来了一个反抓。 苏牧云此刻的手实在滚烫的厉害,身上自然也是滚烫的。 沈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遂说道:“好奇,一时好奇而已。” 说罢,便要将自己的手,从那只像是架在火上烤得滚热的鸭爪一般的手里抽出来。 却见对方再次不太舒服的哼哼了两下,随即说道:“漫儿……依旧还是这么淘气。” 听了这话,沈漫的心跳都差点停了,放在他掌心的手也忘记了用力。 只见她沉默片刻,忽然凌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苏牧云的另一只手忽然用力一撑,然后就从沈漫的怀里滚到了另外一边。 同时也松开了握着沈漫的那只手,随即微微喘着粗气看着沈漫道:“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我是谁还需再…说一次?” 沈漫忽然起身,隐在轻纱斗笠下的五官,此刻已然换上了一副清冷神色。 只见她再次提脚,一步一步的朝着角落里的苏牧云逼近。 看着退无可退的苏牧云,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很好玩吗?” 苏牧云愣了愣,但还是立刻稳住了心绪道:“你在说什么?停住,不要再…再继续往前走了。 我现在中了魔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快些出去吧!有什么事情…等我…咳…等我挨过去这一阵再说。” 沈漫不依,依旧步步紧逼,苏牧云无奈,只得慌乱说道:“你不是要报恩吗? 先前在天坞城…我帮过你,你说过的,你要报恩,如今我想到要让你如何报恩了。 快些出去,不管我在里边如何,也不许你进来,听到没有?” 苏牧云此刻虽十分不好过,可是在对沈漫说这些话的时候。 语气却是温柔至极,仿佛如同那温和缱倦的水波一般。 沈漫依旧不语,隐在轻纱下的脸却更加冷了几分,脚下动作不停,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苏牧云刚才说的话一般。 直到苏牧云退无可退,沈漫自己进无可进时,她这才停下脚步。 缓缓弯下身子,随即便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默默的蹲在那里,盯着苏牧云的眼睛。 后者则因为一直躺在地面上,加之又打了几个滚儿。 即便外衣是赤红色的,可是如今也是脏的不成了样子,更遑论他里边的那件白色的中衣了。 此刻更是已经脏的难以入眼了。 第50章 魔毒2 () 苏牧云眼见着沈漫一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人一旦放松下来,原本就强行压着的魔毒,果然就以不可阻挡之势爆发了出来。 只见他忽然眉头深凝,放在身后撑在地上的两只手也攥成了拳头。 直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时,竟直接半撑着身子,将沈漫推了出去。 沈漫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推,人没来得及反应,便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去了。 而苏牧云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只听得沈漫闷哼一声,便登时恢复了几分神智。 急忙手忙脚乱的就要上前,却在刚刚迈出去脚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他怕他再次控制不住自己,颤颤巍巍的弯身缩在一个角落里说道:“你出去吧! 算我求你了,我真的……真的很怕会伤害到你……” 话刚说到这里,双手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凉意袭来。 抬起头这才发现沈漫又凑了过来,他愣了愣,不知何时,沈漫竟然将头上的轻纱斗笠给拿了下来。 二人四目相对,苏牧云下意识的握紧了沈漫的双手,后者则凝眉道:“让它散发出来。 别强行压制,否则只会让你更难受。” 苏牧云深吸了一口气,一股热浪再次一款身,惹得他下意识的发出了几声不太正常的声音出来。 沈漫微微抽手,然后竟开始扒他身上的衣服。 苏牧云下意识的捂紧了自己的衣领,颤巍巍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脱了上衣,后背靠着墙壁会凉快一些。 我中过这样的毒,比你有经验,听我的。” 沈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起初留下来是为了什么了。 苏牧云立刻将沈漫又推了出去,不过这次,他刻意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力道。 是以沈漫摔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像刚才那个样子。 沈漫拍了拍自己手上沾着的尘土,还欲再说些什么,苏牧云却已经抢先厉声道:“出去。” 沈漫抿了抿唇,果然将角落里的轻纱斗笠给捡了起来,重新扣在了头上。 竟真的转身就往外走去,却在第一道结界处停了下来。 这一处结界的位置很微妙,沈漫停在那里,恰好就在一处山石的旁边,加上外头树木的遮阴。 这个地方无论是从里边往外看,还是从外边往里看,都是看不到的。 她立在那里,看着苏牧云背对着她(洞口),一点一点褪去自己的上半身的衣裳。 就在他最后将里衣也脱下来的时候,沈漫的呼吸竟有一瞬间停滞了下来。 看着苏牧云后背上的那块伤疤,她彻底的愣住了。 只见她忽然深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双拳紧握,三步两步就来到了苏牧云的身后。 脱下衣裳的苏牧云正打算将自己的后背靠到石壁上。 转身时,却也怔在了那里,只见他下意识的便要伸手捂住自己心口的那道疤。 然而沈漫却快他一步,仅一刹那,苏牧云脸上的面具便被沈漫给强行扯了下来。 苏牧云的心瞬间一沉,抬起头来,看着此时静止的沈漫,唇畔开开合合,却始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最终还是沈漫看着他说道:“碧澜君是觉得我实在是好骗吗? 十几年前如此,十几年以后还是如此? 还是说碧澜君当年没将我在掌心里玩的尽兴,如今还要再故技重施?” 楚玉珩紧抿唇畔,因为魔毒而不停上升的体温,使得他的脸此刻红晕不已。 沈漫微微弯身,冰凉的手指划过他心口的剑伤。 惹得楚玉珩一阵颤栗,只见沈漫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楚玉珩道:“桥归桥,路归路,还望碧澜君躲着我一些。 否则下一次见面,我必然不会再给碧澜君留什么情面。” 说完,沈漫便头也不回的便往洞外走去,就在她刚刚迈出一只脚的时候。 却忽然见到楚玉珩拉住了她的裙角,用着近乎是祈求一般的语气说道:“漫儿~别走……” 沈漫头也不回,毫不留情的将裙子一扯,可是奈何对方抓的太过用力。 奈何他怎么扯,都没办法将裙角给扯回来。 如此来回了几次,沈漫也不再挣扎,只冷若冰霜的说道:“碧澜君方才不还求着我让我离开的吗? 怎么?言出必行的碧澜君如今也学那街边的癞皮狗,说话不算话了吗?” 沈漫自以为自己这番话说的足够让他难过了,正想着,楚玉珩在听了她骂她以后。 一个不悦,就立刻放了她的时候,却不料,楚玉珩竟依旧不按常理出牌,直言道:“漫儿说我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只要……你肯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留在我的身边?做什么?随时准备捅我一剑,好让世人为你歌功颂德? 碧澜君我真是想不通了,你我之间恩恩怨怨,早在十几年以前就已经有了了断了吧? 如今我也不愿再重蹈覆辙,你怎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沈漫实在是有些郁结,今时今日,她竟越发看不明白这个男人心里的所思所想了。 只见楚玉珩慌乱的摇着头,声音竟有些哽咽的说道:“不是的,漫儿~ 我……我别无所求,我只是想要留在你的身边,想要保护你。” 沈漫趁着楚玉珩分神,忽然一用力,就将他手心里的裙角扯了出来。 随即这才又说道:“保护我?笑话,我沈漫什么时候需要你来保护了? 十几年前没有你的保护,我一样自立门户,一样……呼风唤雨。 怎的过了十几年,我反而变得脓包了?竟需要我的死对头来保护我了?” 说完,沈漫不等楚玉珩再说话,人已经头也不回的提步朝着洞外走去了。 原本她以为这次真的就要离开了的时候,就在她刚刚走到第一道结界的时候。 身后却是一热,一个滚烫的胸膛就抵在了她的后背上。 楚玉珩颤抖的双臂,环住她的腰身说道:“漫儿~你要我如何都可以,只要不赶我走,求你了。” 沈漫原本还徘徊在眼眶子里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与此同时,她的肩头再次落下了两滴滚烫的热泪。 她愣了愣,这是楚玉珩当着她的面第二次落泪了。 第51章 魔毒3 () 她实在难以想象,朗月清风般的碧澜君,在流下清泪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沈漫身子一僵,一时之间竟也忘记了挣扎。 低着头看着他放在她腰间即便是不停的颤抖着,可是却依旧紧握着的双手,语气有些沙哑的说道:“这又是何必? 你们仙门信奉的一向都是仙魔殊途,我是妖,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你若执意跟在我的身边,将来我的身份若是暴露了,你……” “漫儿~对不起,我用了十几年才意识到一切皆无你重要。” 如果之前楚玉珩的苦苦哀求,沈漫觉得有些无厘头。 可是如今,他的这番话,沈漫即便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其中的深意了。 这句话,十几年前,她几乎每日每夜都希望楚玉珩对她说。 可是直到死,她都没能得偿所愿,然而,十几年后……竟莫名其妙的就如此不费工夫的听来了。 这让她反而有些不习惯,难以置信,她略微有些哽咽的说道:“楚玉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玉珩微微勾了勾唇,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个转身,就来到了沈漫的跟前。 二话不说,伸手撩起沈漫戴在头顶上的轻纱,刹那间,带着灼热的薄唇便覆在了沈漫的唇上。 那吻来的忽然,却也来的热烈,沈漫起初还有一些怔愣。 不懂得配合的她,却在楚玉珩的带动下,忍不住轻声“嗯哼”了几句。 二人的脸隐在沈漫的轻纱斗笠之下,若隐若现,吻得情不自禁,场面一度美不胜收。 直到楚玉珩压制着魔毒到达极限的时候,他这才离开了沈漫微凉的薄唇。 轻轻拉着她让她坐在洞口,这才柔声道:“漫儿,就坐在这里,不要靠近我。 我只需要看的到你,便好了。” 沈漫如同乖巧的小娃娃一般,果然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那里。 楚玉珩强撑着身子又退回到了洞里,身体里的灼热感越来越严重。 沈漫皱着眉头,这才发现,楚玉珩身体出现内热的时间似乎比她那时中了魔毒,身体出现灼热感的时间要久许多。 按道理来说,这灼热感,只肖 两炷香的时间便也差不多就该过去了。 可是如今,她进来也有一些时候了,加上之前她没进来的时间,这怎么着也已经过了两炷香了。 可是看楚玉珩的状况,那灼热感似乎是不见有丝毫的减轻,反而越发严重了。 楚玉珩再次凝神静气,想要将那股灼热感再次压制下去。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儿了,沈漫起身来到他的面前。 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他的脸也越发红润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楚玉珩忽然一个翻身,喉结十分魅惑的滚动了两下,竟然就将沈漫给压在了身下。 沈漫从未觉得楚玉珩的喉结生的好看过,可是此时不知为何,竟有些挪不开眼睛。 由于动作太大,沈漫头上的轻纱斗笠再次飞了出去。 二人再次四目相对,楚玉珩深吸了一口凉气,强行将自己从沈漫的身上挪到了一旁。 得了自由的沈漫,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下意识的呢喃道:“那魔尸……生前莫不是个轻浮老男人?” 楚玉珩紧抿着唇畔道:“漫儿,要不你还是出去吧!” 沈漫犹豫了片刻,忽然上前,看着楚玉珩道:“这种魔毒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灼热感不知什么时候能褪去,你且听着,我也不太懂得该如何应对。 但是留你自己一人,我也觉得不妥,不若…… 我让青黛回天坞城将施孟找来?或许他能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状况。” 楚玉珩瑟缩在角落里,努力不让自己去看沈漫。 低着头声音沙哑的回了一句:“来不及了。 你出去吧,我一人足以应付。” 沈漫抿了抿唇,似是依旧放心不下,只依旧保持着方才得坐姿。 楚玉珩背对着她,察觉到身后没了声音,便以为沈漫已经出去了。 这才略微放心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褪去上身的衣服,似乎还是不够。 他瑟缩着双手正欲将腰带解开,将衣服系数褪了。 却不料无意间微微偏头的刹那,竟直接看到了沈漫。 他又慌乱的将腰带系了回去,随即这才又说道:“漫儿~你怎的还未离开?” 沈漫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过的,留你一人,我放心不下。” 楚玉珩再次吞了吞带着热气的口水,随即偏过了头,忍下了想要跑过去的冲动。 大概又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楚玉珩忽然身子僵直的倒在了地上。 沈漫见状,立刻跑了过去,将楚玉珩扶了起来,发现他身上的肌肤此刻竟部都烧的通红一片了。 她的指尖划过他滚热的肌肤,略略带起一股凉意。 楚玉珩下意识的抬起了眼眸,见到沈漫的那张脸的时候,喉结微动,忽然十分慌张的将沈漫又推了出去。 然后瑟缩着身子,低着头说道:“离我…离我远一点儿。” 沈漫抿着唇,沉思了片刻,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楚玉珩,低沉着声音说道:“这样下去你会走火入魔的。 我方才在那里思衬了许久,你这毒与我先前所中之毒似是有所不同。 这魔尸自带的毒素,向来都是由他死前一刻的执念所化。 以你现在的状况,我猜想那魔尸死前怕不是在……在行闺房之乐。 无奈被旁人强行打断,他未能尽兴,所以……是以……他心有不甘,形成执念,使得中了毒之人,皆……与他一般……” “别再说了。” 楚玉珩似乎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可是沈漫也是实话实说,心想这人真是想不透。 沈漫捡起地上的外衣,然后替楚玉珩擦了擦身上的汗珠子。 看着楚玉珩如此姣好的肌肤,还有那诱人的腹肌,一时之间竟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曾经一直都觉得楚玉珩的身材肯定不错,可是一直都无缘得见。 如今见了,果然如她所想一般,甚至还要更好。 然而此刻他肌肤的温度竟还在不停的上升,使得楚玉珩此刻竟然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沈漫愣了愣,正欲再说些什么,却不料楚玉珩忽然直挺挺的倒在了她的怀里。 下一刻人就昏了过去,沈漫愣了愣,一时之间竟不知到底该如何了。 第52章 魔毒4 () 沉思了良久,她这才自行将楚玉珩的衣裳褪了去。 最后只余下一条裤子,和一双长靴,她将他轻轻的放置于一旁的山壁前。 可是下一刻就见楚玉珩忽然就闷哼了一声,一口老血就被他吐了出来。 此时的楚玉珩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他虽昏迷着,可是嘴里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 至于说了些什么,沈漫倒是没能听得真切。 她心知,这可能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沉思了片刻,只见她起身,坐在一旁。 开始试着感受一下自己体内的狐丹,想要恢复自己的修为,唯有狐丹才能可以。 其实,从下了水云天以后,她就隐约有些感觉的到狐丹灵力偶然的波动了。 只是那股力量太微弱,若不是仔细去感受,倒是很难发现。 她试着双手结印,果然感觉到心口处一阵温热。 紧接着就是以心口为中心,四肢百骸皆能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灵力波动。 就在她快要彻底唤醒狐丹的时候,人却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压了下去。 睁开眼睛,竟见楚玉珩的脸就近在咫尺,沈漫愣了愣。 在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当即心下一沉,只见楚玉珩原本漆黑如墨的眼珠子。 此刻竟变成了赤红色,还不待沈漫说什么,楚玉珩竟当即十分粗鲁的将沈漫的外衣给撕了下来。 然后就是一个深|!问,这问来的猝不及防,且十分粗野,沈漫的唇角都被咬出了血来。 一股腥甜的味道传入了沈漫的喉咙里,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却忽然见楚玉珩起身,然后掐着沈漫的脖子,不怜香不惜玉的就直接将她扔到了石壁边上。 最后露出邪魅一笑,沈漫被他扔的脑袋嗡嗡作响。 心知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得低声道:“楚玉珩,你清醒一点……” 这话刚刚说完,楚玉珩竟再次欺身上前,然后一把掐住沈漫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继续去抓沈漫的中衣。 沈漫愣了愣,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良久,就在沈漫也被弄得慌乱无措,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 她这才流着泪道:“师父……我是漫儿啊!” 不得不说,沈漫其实也是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的。 可是楚玉珩却停下了继续抓沈漫衣裳的手。 愣愣的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沈漫。 沈漫还在流泪,双手颤抖的想要去抓已经被扔到一旁的中衣。 只见楚玉珩缓缓松开了手,看着沈漫神情似乎十分的痛苦。 只见楚玉珩猛然后退,然后声音嘶吼道:“滚出去,滚出去……” 沈漫知道,他这是找回来了一些理智,可是接下来,就见到楚玉珩的鼻子竟开始流出了血来。 然后就是耳朵,沈漫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走火入魔以后,爆体而亡的前兆啊! 沈漫抿了抿唇,握紧了拳头的双手,也松了开来。 只见她缓缓上前,即便楚玉珩依旧还挣扎着退后。 却见沈漫竟自行褪去了身上最后一件中衣,只余下了一个肚兜。 她神情凝重的盯着楚玉珩还在流血的耳朵鼻子。 然后猛的抱住了他,刹那间,楚玉珩的身子也是下意识的僵在了那里。 但是下一刻,在感受到沈漫身上的凉意以后,却忽然双臂用力,将二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 他贪婪着她身上的那股可以让他感觉到舒适的清凉。 沈漫抬起手指,不停的婆娑着他灼热的唇畔道:“师父……楚……楚玉珩,漫儿今天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无论此事过后,我们何去何从,漫儿依旧不会对自己做下的任何决定感到后悔。” 楚玉珩眉头微皱,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沈漫忽然主动将自己的唇覆到了他的唇上。 刹那间,楚玉珩所强行保留下来的那一点点理智,瞬间便土崩瓦解了。 随着沈漫笨拙的动作,楚玉珩很快就反客为主。 二人一番**过后,沈漫拖着已经快要虚脱了的身体,从还在昏睡的楚玉珩身边爬了起来。 随后又十分安静的给自己重新整理了一下妆容,看着脸色已经渐渐恢复如常的楚玉珩。 她不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良久这才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等着楚玉珩自己醒过来。 接下来灼热散去,就应该是透骨奇寒了。 这时候,洞外青黛许是等的着了急,皱着眉头往里看了很长的时间。 奈何距离太远,又有结界护持,她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正欲高声问一句,但又记起来沈漫临进洞之前的嘱咐。 故而又强行压下了那股冲动,重新站到了一旁去了。 这时候,楚玉珩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洞内凌乱不堪的样子。 他瞬间皱起了眉头,深邃的眼眸盯着沈漫良久。 这个时候的沈漫,已经戴上了轻纱斗笠,将自己的脸隐在轻纱之下。 好在沈漫已经帮楚玉珩穿上了衣裳,她也是怕楚玉珩醒来以后,发现与她……做的那些事情时,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缓缓的拖着略微疲惫的身子起了身,然后又慢慢的走到了沈漫跟前。 随即便要抬手将轻纱撩起来,却见沈漫摇着头说道:“不要。” 可是抗议无效,下一刻那轻纱斗笠就已经飞了出去。 楚玉珩看着沈漫嘴角的伤,又看着她脖子上的淤红。 良久这才颤颤巍巍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唇角,她的脖子。 用柔进骨子里的话问道:“疼吗?是不是很疼?一定很疼吧?” 沈漫笑了笑说道:“不疼。” 楚玉珩微微低下了头去,放在沈漫脖子上的手也微微缩了回来。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沈漫下意识如同安慰青黛一样,抬手摸着楚玉珩的头发丝说道:“你情我愿的事情。 碧澜君大可不必如此在意。” 楚玉珩听了这话,却是徒然抬起了头来,眼睛里蓄着泪珠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那样子就是一副活脱脱感觉到自己即将被主人丢弃了的小奶狗一般。 沈漫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可能是因为魔毒的缘故,这才让一向严以律己的碧澜君反应如此反常的。 第53章 魔毒5 () 沈漫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见楚玉珩身子打了一个寒颤。 这才惊觉,他的体温如今已经发生了变化,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发觉比常人还要凉上许多。 看样子应该是进入下一个透骨奇寒的阶段了。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沈漫竟开始有些忐忑了。 楚玉珩忽然抬起头来,无比认真的看着沈漫道:“漫儿,如今我所求别无其他,只愿你能够安好……” 沈漫抿了抿唇,打断他的话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待你好了,再说吧!” 楚玉珩愣了愣,但还是依言沉默了下来。 沈漫看着眼前这个与她之前所认知的完不一样的楚玉珩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若是以前的楚玉珩,是绝对不会对她说那些话的。 可是如今,他却随时随地都可以信口捏来,不仅如此,先前他戴着面具,装作苏牧云的时候。 二者之间也是判若两人,如此这才没有让沈漫起了疑心。 沈漫不知道,面对这样一个楚玉珩,她到底该持有怎样的态度。 又过了不知多久,楚玉珩的体温再次下降,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了。 沈漫将自己的外衣褪了下来,然后裹在了楚玉珩的身上。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楚玉珩依旧冷的厉害。 而且此刻他的额头上甚至起了一层薄薄的类似于寒霜一样的白色雾气。 沈漫微微蹙眉,心想着冷总比热要好一点吧。 这时楚玉珩已经冷的有些神志不清了,沈漫看了一眼洞外。 然后就跑了出去,穿过几层结界,也顾不得和青黛打招呼。 便直接去寻了一些干树枝和一些枯树叶,待路过青黛的身边的时候,这才驻足问道:“身上可有火折子?” 青黛略微诧异的看着沈漫,又发现了她的唇角和脖子上的伤痕。 立刻十分紧张的抓住沈漫询问道:“沈姐姐,你这怎么了? 那姓苏的莫不是……” 沈漫现在实在是没什么经历和她解释什么,再次问道:“可有火折子?” 青黛见沈漫根本就不搭理她,忍不住又说道:“沈姐姐,现在还关心什么火折子不火折子的啊! 你受伤了你知道吗?” 沈漫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看着青黛道:“我问你有没有火折子?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救人要紧。” 青黛当即后退道:“那让我进去,沈姐姐你留在外头。” 沈漫慌忙堵在洞口处说道:“不行。 你……你忒粗心了,哪里会照顾人?” 许是沈漫也觉得自己刚才反应有些过了,吞了吞口水又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 我即已经进去过了,灼热也已经熬过去了。 如今只肖再熬过彻寒,便算是将这魔毒散的差不多了。 总…总之,我进去便可,你就留在外边,记得加固结界。” 青黛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到沈漫已经伸出手,将自己的手心放到了青黛的面前。 无奈之下,青黛只得妥协,将腰间别着的火折子送到了沈漫的手心儿里。 沈漫得了火折子,那也是一刻都不敢耽搁,直接冲进了洞里。 由于沈漫出来进去这一出儿,青黛的结界也被她随手破了。 在青黛重新拉结界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沈漫似乎有了灵力这件事情。 而且这股灵力凭她的感觉似乎并不是很弱似的。 而此刻,山洞里,沈漫正将那些干树枝和枯树叶系数堆到了一起。 然后用火折子点起了一个火堆,楚玉珩许是感受到了热度,身体下意识的往火堆旁挪了挪。 沈漫将他与火堆隔开一段距离,是怕他神志不清,再滚到火堆里去。 似乎挨过了方才那股灼热以后,接下来的透骨奇寒倒是没有方才灼热来的猛烈。 楚玉珩虽还是很冷,但并没有如方才那般闹腾。 沈漫坐在楚玉珩的身边,看着他微皱的眉头,还有他因寒冷而微微蜷缩起来的身子。 只见他此刻紧抿双唇,看到如此模样的楚玉珩。 沈漫甚至一度以为又见到了那个曾经将她逐出师门,对她失望至极的时候的楚玉珩了。 她虽也知道前尘往事自不可追,但是谁又能想到今朝二人还能有这般际遇? 沈漫微微叹了一口气,但是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此番她与楚玉珩再见面。 他似乎真的与以往有了极大的差别,曾经的楚玉珩或许也只是将她看做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徒弟。 所以基于此二件事情,楚玉珩自然会对她比旁人好一些。 只是她那个时候太单纯,只认为她对他有意,楚玉珩是感觉的到的。 是以楚玉珩才会对她比对旁人略微不同一些,她也一直以为那是楚玉珩在给她的回应。 只是如今想起来,沈漫不免觉得当初自己的那点小女子心态未免也忒蠢了一些。 若是放在现在,她……思及此,她又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楚玉珩。 如今的楚玉珩却真真已经不一样了,他看她的眼神,与她说话时的样子,亦或者那些沈漫从不敢肖想却又无比渴望听到的话。 如今他也是说的行云流水,闲话家常一般的。 如今的沈漫也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了,她看得出来,楚玉珩如今对她其实是包含了很多的爱意的。 那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爱惜,还有那种小心翼翼的对待和呵护。 沈漫抿着唇,忍不住又想起了楚玉珩那句令她颇为动容的话来。 当真是任何事都没有她来的重要吗?想到这里,沈漫忍不住勾了勾唇。 或许她总觉得对于楚玉珩的感情,她真的已经放下了。 当年那般的针锋相对,那般的互相折磨,那般的生死一战,她原以为那些曾经小心翼翼隐藏着的爱意早已经被消耗殆尽。 可是如今,却只单单因为见到了他的改变,听到了他说的话,竟猛然如同大梦初醒般。 将那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刻意隐藏着的爱意又激发了出来。 沈漫原本还在纠结,楚玉珩对于她如今的种种反常的态度到底是因为真的爱她,还是因为曾经那一战而感到的愧疚…… 第54章 心迹 () 但后来,她自己便立刻推翻了后者的可能性。 理由是没有爱哪里又会来的愧疚呢?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的一套说法。 这其实和自我安慰没什么两样,不能往深了追究。 就好比,当年她也抱着杀死楚玉珩的信念,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的。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时至今日,她也从未后悔过,自己当年刺了他那一剑的。 即便是这个样子,沈漫也不能说自己是不爱楚玉珩的。 先前或许她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此刻,她却并不这么认为了。 至少此刻,她也算是彻底的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心了的。 但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以前他们没那个缘分,如今……恐怕也依旧如此吧? 毕竟她是妖,他是仙,生来便注定了是没有结果的。 相较于十几年前,如今的她,恐怕也已经没有了那份不顾一切的孤勇和对楚玉珩的那份执念了。 并不是不够爱,只是因为,她不知道如果再次重蹈覆辙,将要失去的又会是什么罢了。 她失去了太多,如今却只愿得到了,哪怕不是得到,能够一成不变那也是好的。 又枯坐了良久,期间楚玉珩总是时而清醒,时而昏厥,时而还要说上几句沈漫听不太真切的糊涂话。 总之,直到沈漫默默的出洞进洞,来回给那个火堆添了三次干树枝以后,楚玉珩的体温这才算是开始缓缓的回升了起来。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外头的天色也开始变得灰蒙蒙的,眼看着就要天亮了。 沈漫靠在石壁边上,坐在那里,楚玉珩则将头躺在了沈漫的腿上。 沈漫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睡着了,等着楚玉珩彻底清醒时。 当他十分疲惫的睁开眼皮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漫那张带着伤,还有些倦容的脸。 楚玉珩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暗自扯了唇角,笑了一瞬。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的将胳膊垫在自己的脑袋下边,然后半撑着身子,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沈漫。 当他再次看到她脖子上的伤时,竟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 许是睡梦里的沈漫,感受到了楚玉珩那灼热的目光,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霎时间,二人便无可避免的四目相对了起来。 沈漫微微一怔,这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楚玉珩坐直了身子,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脖子和唇角道:“漫儿,对不起。” 沈曼又是一怔,忙摆手道:“无甚,如今你即已经好了。 我这伤倒也算是没有白挨。” 说着沈漫便撑着石壁,站了起来,许是一直保持一个动作的缘故,此时她的腿竟有些麻了。 她撑着石壁便要离开,身后的楚玉珩却忽然拉着她的手道:“漫儿……” 楚玉珩想要再说些什么,此时却已经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沈漫弯身将轻纱斗笠捡了起来,然后重新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不必觉得自责。 今日之事,出了这洞,便系数都忘了吧!” 楚玉珩却盯着她的背影,十分认真的又说道:“漫儿,事到如今,难不成你还未得知我的心意吗?” 沈漫苦涩的又笑了两声道:“碧澜君,你我折腾了那么几年,其中得失已无法计较。 既然注定无缘,又何必苦苦纠缠呢?若他日被仙门百家得知了此事,你可知……” 沈漫的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完,却见楚玉珩忽然欺身上前,将沈漫揽进了怀里。 声音无比坚定的说道:“我说过的,我用了十几年才知晓,这世上再无任何能比你还要重要了。 漫儿,我后悔了,当初我不该不相信你,误会你,将你置于那般众叛亲离的绝望境地。 是我的错,皆是我的错,可我更是恨我自己,直到失去你的那一刹那,才知晓了自己对你的心意。 漫儿,你不知道,当我在人群中再次看到你的那一刹那,到底有多少庆幸和喜悦。 我虽已做好了等你至死的准备,可是却依旧期待着能在有生之年与你重逢。 漫儿,我从未奢求过你能原谅我,毕竟当年你那般绝望和痛苦皆源自于我。 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厚颜无|耻的赖在你的身边,可以吗?”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万分的小心翼翼,生怕会因为自己的某句话而让沈漫觉着不舒服。 沈漫抿了抿唇,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无所谓,你自便吧! 只是……青黛对你……总之,你还是戴着那副面具为好。” 楚玉珩当即笑了起来,下一刻就在沈漫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竟一把就将沈漫打横抱了起来。 然后沈漫便隔着轻纱看着楚玉珩抱着她,笑的就像是一个得了心爱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那般的明朗,那般的兴奋和无需掩饰的开心。 这样的楚玉珩,沈漫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实在想不通,区区十几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难道真的就可以让一个人的性情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吗? 直到沈漫被他抱着,转的有些晕了,他这才将沈漫放了下来,然后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将那个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 当她们二人破了结界,出了洞口的时候,却寻不到了青黛的影子。 沈漫当即眉头微蹙,心知外头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否则青黛定然不会轻易离开的,只见沈漫正欲说话,楚玉珩却忽然摇头,拉着她又重新退回到了洞里。 自己又重新在洞口处拉了一道结界,与此同时,他们便透过结界,便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影。 沈漫凝眉道:“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几个人的面孔虽然隐在斗篷下,可是那样的装扮,沈漫倒也是毕生难忘。 楚玉珩也凝眉道:“猎妖师?” 这话一说出口,沈漫当即便抬起头,满目担忧的说道:“遭了青黛……以她那半吊子修为,还不够这些人塞牙缝的。” 想到这里,沈漫也是越想越担忧,就在这个时候,却忽然看到不远处,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一瘸一拐的拼了命的往这边跳。 沈漫见状,当即顾不得其他,直接冲破了楚玉珩拉起来的结界,往洞外跑去。 第55章 端倪1 () 见沈漫跑出去了,楚玉珩也当即跟了出去,那些猎妖师,见忽然多出来两个人。 先是一怔,但随即便有条不紊的聚到了一起。 然后便盯着楚玉珩和沈漫,却见沈漫跑过去将兔子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然后这才转身看向他们,一时间,两方人就这么对峙着。 沈漫凝眉,总觉得他们出现在这里,似乎真的只是路过,然后发现了一只兔妖,便想要顺手抓了。 却不曾想,又蹦出来他们两个,这才让他们紧张了起来。 楚玉珩依旧慵懒的往一旁的树上靠了靠,然后抽出袖中折扇。 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掌心敲打着,沈漫见状,心知楚玉珩这是又自行切换成了苏牧云。 不得不说,楚玉珩和苏牧云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可是他却可以自行切换的如此自然,着实不得不让沈漫心生敬佩。 这时候,就见那几个猎妖师渐渐朝着沈漫她们靠近,试图想要把他们两个人包围住。 二人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戴着斗笠,倒真的挺像那种江湖侠客。 沈漫手里没什么武器,自然不能硬碰硬,自己做先锋。 只见她十分知趣的往后退了两步道:“苏公子啊,我看你这折扇耍的行云流水,好不风光。 依我看,这几个人苏公子应当也不放在眼里的吧?” 楚玉珩听沈漫这么说,当即低笑了一阵,然后直起身子来,脸微微凑近沈漫的耳朵根儿。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漫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一会儿只需寻个地方躲着便可。” 说着,只见楚玉珩忽然一个翻身,紧接着沈漫就被推了出去。 登时,那些猎妖师也恰好对楚玉珩完成了包围。 只见楚玉珩扇形一转,那扇子便立刻换了一个模样。 那几个猎妖师当即提着弯刀就开始朝着楚玉珩坎去。 沈漫躲在一旁,神色略微有些紧张的看着楚玉珩以一敌四。 当然,以楚玉珩的修为,对付他们应该也不算太难。 只见楚玉珩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挡着那些朝着他砍过来的弯刀,身形依旧从容不迫。 这时候,那几个猎妖师却忽然改变了策略,只见他们忽然转换方向。 齐齐朝着沈漫这边奔了过来,沈漫见状,当即一慌。 楚玉珩立刻上前,奈何还是晚了一步,沈漫正巧起身还没来得及逃跑。 就一个趔趄,登时摔了一个大跟头,就连头上的轻纱斗笠也摔了出去。 就在沈漫抬头之际,便忽然听到其中一个猎妖师低沉着嗓音道:“沈漫?你竟然没死?” 沈漫愣了愣,干笑了两声,然后装作十分友好的摆着手说道:“嗨,真巧,你们竟然也认得我啊!”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忽然又听到那个人道:“情况有变,撤。” 只消这一句话,片刻间,那几个人便没了踪影。 沈漫愣了愣,心道什么情况?不需要动手,刷脸就可以? 什么时候她这张脸竟然也有退敌的功效了? 正这么想着,楚玉珩已然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十分紧张的看着她问道:“可有伤着?” 沈漫摇了摇头道:“没事,许是我臭名远扬,正邪通吃。 他们见着我这张脸便吓得腿软,登时便逃了。” 楚玉珩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沈漫正欲再说什么,却见楚玉珩忽然拉着她的胳膊道:“漫儿,刚刚打了一架。 饿了,你带我去寻吃的吧!” 沈漫愣了愣,什么情况?这软萌语气确定是出自楚玉珩的? 就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楚玉珩却已经拉着她又重新朝着昌黎去了。 好在如今将将天亮,他们重新赶回昌黎的时候,天也将将有些暗沉。 一进昌黎城门,便见到了那几只狼妖正在大街上四处张望。 楚玉珩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虽说那衣裳确实灰尘重了些。 便径直朝着那几只狼妖走去,沈漫程都被楚玉珩拉着,在人群中,男子一身红衣女子一身白衣,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待二人来到修葑面前时,恰好听到修葑正扯着嗓子抓着路人嚎道:“有没有见到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 那人许是被修葑这等粗狂的声音给吓着了,良久这才瑟瑟发抖的说道:“见……见到过的。” 修葑闻言,当即喜出望道:“在哪里?” 那人再次哆哆嗦嗦的指了指修葑的身后道:“在…就在你身后啊!” 闻言,修葑当即下意识的便转过了身子。 果然便真的直接碰到了楚玉珩的胸口,惊得他连连后退。 楚玉珩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生怕旁人不知晓我们俩吗?” 修葑立刻摆着手,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苏公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还没到陵安城呢,半路上就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又生怕你们会遭遇不测,我们四个这才着急忙慌的赶回来的。” “哦?什么小道消息?” 楚玉珩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这时候沈漫忍不住善意的提醒道:“咳…要不我们寻个地儿坐下来慢慢说? 这么公然在大街上讨论这等事情怕是有一些不妥吧?” 楚玉珩果然点着头,一副十分赞同的语气道:“还是漫儿想的周到。” 说着竟真的又拉着沈漫往前走去,临走前还不忘了又嘱咐修葑道:“把你那三个小弟叫上。 别让他们继续在大街上吓唬人了。” 修葑却愣在那里,眼睛一直停留在沈漫和楚玉珩紧紧相握的手上。 良久这才挠着脑袋瓜子说道:“什么情况?” 这时候恰巧修冥,修影和修都赶了过来不约而同的说道:“老大,没找到啊!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 “遭遇不测你大爷,他们这不是好好的嘛,还……拉上手了?” 修葑自己都觉得苏牧云和沈漫拉手十分的不可思议,是以最后那句竟然变成了疑问句。 其他三人朝着修葑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两个十分醒目的衣裳背影。 果然,下一刻四个人的表情都十分默契的换上了一模一样的。 沈漫被楚玉珩一路拉着,在经过先前那家客栈的时候,见那家客栈已经关门,挂上了整修的牌子。 看样子,里边应当被砸的不轻,就连门口的两个镇店的石狮子也被劈成了四半。 第56章 端倪2 () 只听得沈漫无声叹息道:“想来这家店也着实冤枉。 好好的做着生意,不想竟飞来横祸……” “着实冤枉是真,飞来横祸却不一定。” 楚玉珩半打着折扇,转身看了一眼沈漫说着。 沈漫愣了愣,当即凝眉道:“先是有人故意引导那几只笨狼向世人透露我有可能回来了。 随后又故意将这魔尸引到我们这里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某些人计划好了的?所以……她知道我还活着这件事情? 不仅如此,还认定了我一定会回来?而不是选择就此隐居不问世事?” 楚玉珩收了折扇,语气颇为不善的说道:“恐怕是有人想要引着你做什么事情。 知道你还活着的除了青黛可还有其他人?” 沈漫微微皱眉,下意识的说道:“不瞒你说,我受伤沉睡着的这些个年岁。 其实皆在青黛的家里,也就是世人苦寻的妖族圣地。 除了妖族之人,应当是没有任何人知晓我还活着这件事情了。” 如此一说,沈漫忍不住又补充道:“不可能是青黛或者其他妖族的人的。 那些人都是从不出妖族半步的,青黛这小丫头时常跑出来胡闹,那也是需得好生的瞒着她姑姑才行的。” 楚玉珩握紧了沈漫的手,继而一言不发,转身又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去。 最终两个人停在了一处茶馆的门前,见这茶馆人满为患,楚玉珩竟直接十分土豪的包了一间仅剩的大单间。 二人前脚进去,那几个狼妖也随后就赶到了。 进了房间,沈漫顾不得其他,先从袖袋里将青黛掏了出来。 然后又再三确认了青黛没有什么大碍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她置于榻上,安抚了一番。 然后又转身坐到了楚玉珩的对面,然而,下一刻却见楚玉珩突然起身,走到修影身侧道:“你坐到我那边去。” 修影抬起头看了一眼楚玉珩,又看了一眼此刻正低着头把玩衣袖的沈漫。 一脸茫然的说道:“坐在哪里不都一样嘛?要不你和沈……沈姑娘换一下?” 沈漫闻言,立刻抬头干笑了两声说道:“三狼说的有道理……苏公子不若还是坐回去吧!” 楚玉珩却忽然弯身,趴在沈漫的肩头说道:“漫儿难道看不出我想和你坐在一处的心思吗?” 沈漫不知为何,当时就红了脸,下意识的端起茶杯,就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随即这才又戳了戳修影道:“要不你们换了吧!” 修影还欲再说话,一行的楚玉珩却已经直接上手,将修影给挤到了一旁去了。 这一幕,惹得趴在榻上的兔子一脸茫然。 什么情况?沈姐姐和这个姓苏的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边沈漫抿着唇,低着头,红着脸,略微有一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若是你这番模样被你兄长看了去…… 不知道他会是何种神色。” 楚玉珩却忽然暗戳戳的握住了沈漫那只无处安放的小手道:“无妨,比这更甚的模样,他也没少看了去。 如今他若是见我如此,定然也会替我感到高兴的。” 闻言,沈漫忽然抬头,她不大明白楚玉珩那句“比这更甚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仿佛……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她竟然真得不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似的。 当然,她之前也并不是特别了解过他。 这时候修葑实在忍不住说道:“那什么,能说正事了吗?” 楚玉珩这才将目光从沈漫的身上移开,随即说道:“说说吧,都探查到了什么?” 修葑这才一脸正色的说道:“我们几个原本打算出了昌黎,再用遁地术去陵安的。 可是还没等我们出昌黎呢,就在昌黎边界上,我们就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东西通体发黑,还长着绿毛,看不清脸,我们初步认为那应当是十几年未出现过得魔尸……” “难不成是攻击我们的那个?” 沈漫凝眉抬起头看着楚玉珩略微有些不确定的猜测道。 楚玉珩则摇头道:“若是他,盛氏不可能坐视不管,他们遇到那个魔尸,定然也能遇到盛氏剑修。 但是很显然,他们应该是没有遇到对吗?” 修葑果然眨了眨眼睛道:“什么盛氏剑修? 只有那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我们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便藏了起来。 原本是打算待他离开以后,便再继续赶路的。 只是好巧不巧,这时候来了几个行脚商,看他们的样子,似是在急匆匆准备逃命似的。 我们几个就把他们拦下来了,一番询问,这才得知,在昌黎城里竟然也出现了魔尸。 我们怕你们应付不来,便急着赶回来了。” 修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楚玉珩抓着沈漫的手已然又紧了几分力道。 沈漫愣了愣,这才意识到,楚玉珩好像还没吃那散毒丸,于是这便又正欲起身,去给他寻那散毒丸。 这种药丸,沈漫倒并未随身携带,只因那药丸保存时间不宜太长。 需得现做现吃才会有效,楚玉珩拉了她一下,将她重新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然后盯着她,似乎是在询问,沈漫低着头,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还未吃那散毒丸……” 楚玉珩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说道:“不急。” 说着又见楚玉珩看着修葑问道:“那来时的路上,你们可曾又见过其他魔尸或者是其他剑修?” 修葑看了一眼其他狼妖,四人皆同时摇头道:“那倒没有了。” 沈漫凝眉道:“如果他们遇到的那个魔尸不是我们遇到的那个魔尸,那么我们遇到的那个魔尸,现如今到底有没有被制服呢? 还有那几个猎妖师到底是要去哪里的呢? 为什么在昌黎境内,同一天,会出现两个魔尸和四个猎妖师呢? 那些盛氏剑修如今又在何处呢?” 很显然这件事情不太简单,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沈漫倒是并不相信。 当年豢养魔尸和猎妖师的百里家已经被她杀干净了,即便是她称王称霸的那几年,也没听说哪里有再出现过魔尸的事情了。 但是,现如今魔尸忽然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还有那几个原本已经销声匿迹的猎妖师,竟然也跟着重见天日了。 若是让人相信这只是一些巧合,未免也忒鬼扯了一些。 第57章 端倪3 () 楚玉珩看了一眼沈漫,随即说道:“盛氏剑修到底去了哪里,去盛氏一看便有分晓了。” 听了这话,沈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楚玉珩道:“去盛氏?如此堂而皇之的去质问他们,恐有不妥吧?” 沈漫又想起了当年她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只身前去百里家讨说法的事情了。 楚玉珩却笑着说道:“我们并非去质问他们,只是路经此地,遇到魔尸,被盛氏相救。 前去感谢一番罢了。” 沈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不料一直趴在那里挺安静的小兔子却不干了,她此刻似乎是休息的差不离了。 加之也的确没受什么大伤,只见她忽然从床上一下就滚到了地上。 继而一瘸一拐的爬到了沈漫的脚跟,随即用两只爪子可怜巴巴的扯着沈漫的裙底。 沈漫将它从地上捞了起来,正欲说话,却听得一旁的楚玉珩温声道:“此次去盛氏,无须漫儿跟着,我自己一人即可。” 沈漫闻言,当即抬头看向楚玉珩,正欲说话,却见楚玉珩再次抓紧她的手道:“我与她一样,不愿你再涉险。 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便是,有修葑他们留下来保护你,我也是颇为放心的。” 沈漫沉思了片刻,继而点着头道:“那你快去快回,我趁机在这里给你做那散毒丸。” 楚玉珩点了点头,便起身又对着修葑他们几个十分恭敬地弯身作揖道:“如此,漫儿就劳烦几位帮忙照看了。” 沈漫还从未见过楚玉珩如此谦卑且低声下气的求过什么人。 现如今,竟然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竟然还是因为她。 修葑和其他几只狼妖当即点着头说道:“苏公子尽管放心。 您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几个说过的,此生都愿为苏公子当牛做马……” 楚玉珩微微摆手道:“客套的话自不必多说,付诸行动即可。”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茶社,沈漫忍不住趴在窗口,眼看着楚玉珩那一身赤红色惹人眼的红衣服渐渐的淹没在了人群里。 修葑看着沈漫道:“苏公子可是个大好人,若是他喜欢上了你,你可莫要伤他的心啊! 当初……苏公子……” 修葑话说到这里,声音竟戛然而止,沈漫不禁在心中腹诽,揭人老底不带只揭一半的啊! 只见沈漫轻柔怀中白兔的毛发又追问道:“当初苏公子怎的了?” 修葑抿了抿唇,正欲继续说下去,却听得一旁的修冥及时打断道:“大哥,苏公子于我们有恩。 我们岂能在他背后,议论他的是非?” 修葑闻言,下意识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继而一副憨厚的模样说道:“也对哦。 那妖女……沈姑娘,这事儿您还是抽空自己问苏公子吧!” 沈漫干笑了两声,心道我要是能问,还来问你? 只见她再次发挥她锲而不舍的精神,随即看着修葑说道:“你们几个没良心的。 苏牧云救了你们一次,你们就对他感恩戴德的。 想当初你们怕不是忘了吧?是谁在柴桑谷把你们放走的? 是谁在陵安城保你们安好无虞的?若不是我,你们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些……多少次了呢!” 修葑再次憨态可掬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转身看了一眼修冥等人说道:“她说的……好像也颇有道理啊!” 沈漫正得意着呢,却不想修冥忽然努着嘴说道:“老大,你别忘了,当初在陵安城,我们可没少吃她的苦头。 整天差使我们做这个做那个,还强行拘着我们陪那油焖的兔子解闷儿。 老大,难不成您忘了那时候我们是怎么被那油焖的兔子给欺负的狼不狼妖不妖的日子了嘛?” 修葑再次点着头,又转而看向沈漫道:“嗯,他说得也十分有道理。” 沈漫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一定要平心静气,一定要以理(武)服狼。 只见她忽然起身,下一刻她的手就已经揪起了修葑和修冥的耳朵说道:“怎么?十几年不被老娘揪耳朵,就忘了当初那般快活的感觉了吗? 你个死不透的大狼啊,谁说谁都有道理是吧啊? 还有你,你个不知好歹的二狼,那时候猎妖师横行,仙门百家见了妖就除之而后快。 就你们这智商出了陵安城,还能有活路? 本姑娘大发慈悲收留你们,好心保你们周,真是没想到啊,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沈漫越说越来劲,而修葑几个人怕是早在十几年就被沈漫揪着耳朵给揪怕了。 如今沈漫忽然如此,竟直接惹得一直安静的坐在修葑,修冥二人身后的修影和修直接下意识的后退了好一段距离。 修葑被揪的嗷嗷直叫唤,修冥则不停的拍打着修葑的胳膊说道:“老大,老大,你快说是沈姑娘说的最有道理了。” 修葑闻言,果然照做,沈漫这才满意的稍微松了一些力道。 继而趁热打铁的说道:“苏公子的事情还说与不说与我听了?” 修葑再次看了一眼修冥,修冥则毫不犹豫的说道:“说说说。 但是……但是得需沈姑娘帮忙保密,切不可让苏公子将此事知道了去。” 沈漫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十分满意的松了手,然后坐了回去。 然后又把掉在地上的兔子,又捞回了怀里,稍微安抚了一番。 继而看着窗外,一副漫不经心的说道:“继续吧!” 修葑这才揉着通红的耳朵说道:“其实我们只晓得也不多,只是看当年苏公子那番模样,猜测他定然受了不轻的情伤罢了。 那时候,约摸着是陵安城被屠以后我也记不得具体是多少年以后了。 总之那时候我们几个就是四处晃荡,毕竟那时候也不知为何,没了魔尸也没了猎妖师,就连仙门百家对我们妖族也并未太过打压。 当然,这要除去那个遭瘟的碧澜君,他伤好之后,竟成日里不好好在水云天待着,没完没了的追在我们身后。 发了疯似的追问我们将你藏在何处了,可鬼知晓你那时候到底死哪里去了。 他在我们身上浪费了约摸着一年多的工夫,许是见在我们这里的确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最终便放弃了,再后来有一次,我们意外掉进了山上猎户狩猎的陷阱里去了。 一时竟无法脱身……” 第58章 端倪4 () “等等,什么叫做一时无法脱身?你们几头蠢狼,不会已经蠢到连区区普通猎户设下的陷阱都挣脱不了吧?” 不得不说,沈漫听到修葑说这一段的时候,脸上的嫌弃当真是越来越无法掩盖了。 一旁的修葑则尴尬的吞了吞口水道:“也不是了,并非我们蠢笨,只是…… 只是那猎户设下的陷阱,竟带着结界,可是后来我们被苏公子救下来以后。 苏公子曾亲自去查证过的,那猎户就是个普通的猎户,至于他的陷阱里为何会出现结界,那猎户自己竟也是一问三不知。” 沈漫闻言,神色有些莫名的看向窗外,如果那个猎户自己不知道有结界的话。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想要借助那个猎户的陷阱,捕捉有灵力的妖。 可是又会是谁呢?当年那些猎妖师几乎是同时销声匿迹的。 难不成,他们私底下还在不停的猎杀妖类?可是百里家已尽数…… 思及此,沈漫忽然脸色一凛,一个长久以来,被她忽略了的关键线索,如今忽然便从她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当初剑仙大会上,那个戳穿她屠杀百里家的剑修,不就是百里家仅存的人吗? 可是当初她被逐出水云天以后,一直自顾不暇,这个人自然也就被她给抛诸脑后了。 所以,或许极有可能当初那些猎妖师忽然消失,与那个人也是有一些关系的那也是说不准的。 沈漫揉了揉眉心,颇为疲惫的说道:“捡重点说。” 修葑沉思了片刻后,这才又继续说道:“嗯……重点就是也不知道哪个不知好歹的女子,竟然辜负苏公子如此好的郎君。 她定然不知,当初苏公子寻她的时候,是怎样一般的痴心。 你方才骂我们白眼狼,我看还不如将这三个字用在那女子身上更加贴合一些。” 额……可是那白眼狼不识好歹的女子就坐在你们的面前啊! 只见沈漫再次干笑了两声,下意识的将怀里的兔子又扶了扶,似乎是想要借此,缓解一下自己尴尬的心绪。 继而这才又继续追问道:“所以,当初……苏公子到底是如何的痴心呢? 说了这么久,你知道你一直都在避重就轻吗?” 修葑这才又憨笑了两声,正欲说话,一旁的修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到了修葑和修冥的中间。 继而喝了一盏茶道:“哎呀,大哥向来不会说故事。 我看要不还是我来说吧,我这人最会说故事了。” 沈漫揉着兔子毛,头也不抬的说道:“谁说都可,我只需听到我想听的便是。” 于是便听到修扯着近乎是唱黄梅戏的嗓门儿说道:“沈姑娘你有所不知呀,当初那苏公子……” 沈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脸色颇为不善的说道:“收了你那嗓子,你自己听不出来吧? 就像鸭子在叫一样,与人家那唱戏的角儿,可差的不是一丝一毫。” 修略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说道:“沈……沈姑娘不仅力道不输以前,就连这毒舌……竟也更甚从前啊! 好在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会因此受到什么打击……” 沈漫颇为不耐烦的盯着修说道:“你到底说不说? 若是只是想要听我数落你几句,现在可以退下了。 还有你竟然敢骂本姑娘是那毒舌妇人?” 听了这话,修立刻摇着头,慌乱的摆着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我这就说接下来的事情,当初,苏公子将我们救下来以后,便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了。 倒不是他缠着我们,而是我们缠着他,诚如大哥所说的,他救了我们几个,我们便应该知恩图报。 那几年间,苏公子一直都在寻一位女子,天南海北,苏公子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最终那日,苏公子放弃时候的样子,我们当真看的心疼。 那天,苏公子喝了许多酒,原本一身白衣,不知何时竟换成了赤红色的。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那是她喜欢的颜色。 我们自然知晓他嘴里说的那个她到底是指的谁了。 也是天公不作美,就在那个当口,竟然下起了大雪。 苏公子不让我们陪着,却不知他自己竟躺在外头躺了一夜。 第二日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竟已经被白雪埋在了底下。 我们还是靠着那一点点的赤红色衣角才寻到他的,那时候,他整个人差不多都已经冻僵了。 我们将他抬进屋子里,生了四五个炉子,才让他暖和过来。 只是那日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苏公子了。” 修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修葑却忽然道:“所以,沈姑娘,若是苏公子当真对你有意…… 还请你能够善待于他,他……当真也是个顶可怜的人了。 说不定,我们不见他的这十年间,他也是一直未曾放弃寻那女子呢!” 听了这话,沈漫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嘟囔道:“若是他与那女子是……如我与碧澜君那般的,又当如何?” 修葑当即起身道:“苏公子可不能与那遭瘟的碧澜君相比较。 苏公子乃是大大的好人,那碧澜君……说句不中听的,当初若不是他,我们妖族也不会受创。 二者不可比,不可比。” 沈漫略微略微苦涩的笑了笑,然后这才又说道:“好了,我累了,需得睡上一觉。 我一会儿写个药方,你们随便谁出去找个大夫,让他帮我配齐,之后再买一些药炉,药罐之类的器物。 配好了回来叫醒我,苏公子今日怕是回不来了,如今我灵力低微,只能劳烦各位为我守夜了。” 说着,沈漫就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修葑,修葑又递给了身旁的修冥,后者则十分知趣的起身拿着那药方就离开了。 沈漫怀里搂着毛茸茸的小兔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直到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沈漫才被叫醒。 修冥已经将她要的东西一一置办了回来。 她这才起身伸了伸懒腰,开始着手制作散毒丸。 制作散毒丸倒也并不是特别的难,不消几个时辰便也好了。 沈漫看了看天色,月亮早已经高悬于天际。 四周围隐隐还能看到一些云层,如雾如纱。 修葑和修冥,修三人早已经呼噜叫天响,睡得如猪一般了。 第59章 端倪5 () 沈漫起身看了一眼还坐在窗边的修影,继而走过去,也学着他的样子,单腿搭在窗台上,半只身子坐了上去。 然后这才问道:“他们都睡了,你为何不睡?” 修影看了一眼沈漫,继而竟笑了笑说道:“我们都睡了,谁来帮你守夜?” 沈漫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那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我知道,可是我们答应过苏公子的,说要护你周,必然就要做到。” 修影瞪着那双狼独有的凌厉的双眸,炯炯有神的看着沈漫说道。 沈漫笑了笑,下意识的起身,然后从窗台上跳了下来,随即说道:“你们倒是重诺。” 说完便径直转身朝着床榻走去,身后修影忽然又说道:“沈姑娘,谢谢你。” 沈漫身形一顿,继而微微有些诧异的转身看着他问道:“此话怎讲?” 修影将身子靠在窗框上,然后转而看着沈漫低声道:“我其实明白当年你的苦心的。 相较于苏公子,你救我们的次数其实更多。” 沈漫微微笑了笑,看着修影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掀开床帘爬上了床。 小兔子窝在沈漫的怀里,瞪着通红的大眼睛,沈漫扶了扶她的兔耳朵低声道:“你心知你想说些什么。 且放心,我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陷于危难之中的。” 小兔子立了立兔耳朵,然后又耷拉下去,最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清早,沈漫并没有被人喊醒,睁开眼睛时,太阳早已经高高挂起。 掀开床帘,却见屋子里竟空无一人,身边青黛已经从小兔子恢复了人形。 沈漫颦眉,见青黛还睡得香甜,便也没有再唤起她来。 就在她将将穿戴整齐以后,这才见房门被人推开,楚玉珩端着两根油条和一碗桂花粥走了进来。 一夜不见,楚玉珩已经将他那一身脏的入不了眼的赤红色外衣给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套赤红色长衫。 不得不说,楚玉珩的身形真的是顶不错的,先前他穿着那赤红色长袍倒是显不出来。 如今换成了赤红色束腰长衫,那身形当真是显露无疑了。 见沈漫已经起床,楚玉珩笑了笑,随即将手上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这才走到沈漫的身前,极自然的拉起她的手道:“醒了,吃些东西吧!” 沈漫看了一眼青黛,然后随着楚玉珩坐了下来。 下意识得看了一眼窗外,闹市上早已经人满为患了。 “那几头蠢狼呢?” 沈漫闻言看了一眼还未完睁开眼睛的青黛,回了句:“你睡到了日上三竿,他们还要等在这里吗?” 青黛努了努嘴道:“人家昨夜不是受了伤嘛! 自然得好生休养生息才对啊!什么味道,好香啊!” 说着,青黛就从床上蹦了下来吧,鞋子甚至都没来的及穿上。 待她来到桌前,却见只有一碗粥两根油条。 继而有些委屈的看着楚玉珩道:“苏公子真是小气。” 楚玉珩却不以为意的说道:“修葑他们在楼下吃的,应当给你留了一份。” 青黛闻言,竟立刻忙不低的,提溜着鞋子,便直接下了楼。 沈漫这才想起来昨夜她做的那个散毒丸,便一边转身去寻,一边说道:“昨夜我将那散毒丸给做好了,今日……” 说着,她便打开了那个装散毒丸的盒子,却不料里边竟空空如也。 沈漫愣了愣,楚玉珩却忽然从身后将她重新拉到了桌子边上坐了下来说道:“好生吃饭吧! 那丸子我已经吃下了。” 沈漫微微一愣,楚玉珩又道:“是修影拿与我的。” 她这才眉头舒展道:“吃下便好了,那散毒丸里我又多加了一味药材,可助你恢复元气的。” 楚玉珩点了点头,沈漫放下已然空荡荡的碗,这才又继续问道:“昨夜去盛氏可有什么发现?” 楚玉珩脸色一凛道:“攻击我们的那个魔尸,说是中途逃了。 那几个剑修有几个还在外追踪,挑了一个回去报了信,对此事他们的说辞倒是没有半点漏洞。 我此次前去,原本就以江湖人自居,若往深了询问,怕是会令对方起了疑心,便没有多加询问。 但是昨夜,我居在他们那里,夜间却听到许多奇奇怪怪的声音。 后来我闻声赶过去,却见是盛氏剑修在练剑。” 沈漫当即蹙眉道:“大半夜不睡觉,却练剑? 盛氏家规竟如此变态么?” 楚玉珩也点着头说道:“可我隐约听到的那些声音,却并不是剑与剑相碰时发出来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故意扰乱视听?” 楚玉珩再次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看来这昌黎,并不是我们眼见的如此平静。” 这时候,沈漫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夜想到的那个人。 随即这才又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事想要跟你求证一番。” “何事?” 沈漫凝眉,沉思片刻后,问道:“当年剑修大会,你可还有印象?” 楚玉珩闻言,握着沈漫的手,果然又加重了几分力道,随即说道:“记得。” 那一段记忆,是他最不愿回忆的,若是他知道他当初那般自以为是的决定。 会害得他们二人最终落得那般田地,恐怕是说什么,他也不愿那样做的吧? 只是事已如此,这世上最难求,最不可求的便也是后悔一事了。 沈漫抿着唇,这才又继续道:“当初有一名百里家的少年,你可还有印象? 就是他忽然出现在剑修大会上,将……将我屠杀百里一家的事情,抖了出来。 那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之后又是一件事连着一件事的发生,我便将此人给抛诸脑后去了。 当时,你们可还记得如何安置他的?” 楚玉珩凝眉想了许久,这才摇着头说道:“记不得了。 那人……我好像自那以后也再未见过。” 思及此,楚玉珩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沈漫道:“你的意思是说,此次魔尸和猎妖师忽然出现……可能与那人有关联?” 沈漫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看着楚玉珩道:“当初屠杀百里家,其实是因为……”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楚玉珩却直接起身站到了沈漫的身边,然后轻轻的将她揽进了怀里。 随即这才又说道:“我都知晓。” 沈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你知晓?” 第60章 端倪6 () “嗯,知晓,后来…才知晓的。” 楚玉珩停顿了许久,忽然又继续说道:“当年,我曾暗中去调查过那件事情。 在藏灵山附近查探到了一个荒村和一口枯井。 那井里皆是白骨,应当就是当年百里家曾信誓旦旦说过的被狐妖子衿屠村的那些人。 可是我查看过那些人的尸骨,皆是被魔尸所伤,一招毙命。 后来,我又探得我曾经受过伤的那个山洞。 从山洞里寻到了两把宝剑,水寒和风萧。 那两炳宝剑其中一把风萧应当是当年名极一时的侠士沈青枫的。 另外一把,据说与风萧是一对的,我虽不知其主人,却联想到那时候你我皆藏于此洞之中。 加之仙门曾有传言,沈青枫忽然隐退江湖,实则是为了其心爱发妻。 你身上又有狐丹,所以我猜想那水寒剑应当是沈青枫的发妻你的娘亲,狐妖子衿的佩剑。 如此种种迹象,我又探得藏灵山一处茅草屋附近许多树上皆留下了魔尸的痕迹。 便断定,当初百里家定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猜测他们应当是觊觎子衿的千年狐丹。 所以才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到子衿的身上去的,届时再通告整个仙门百家。 如此一来,有了其她仙门的加入,他们便可堂而皇之,名正言顺的追杀子衿了。 只是我不太明白,当年他们为何要将我们打至重伤,但种种迹象表明,所有的事情定然与百里家脱不开关系。 而你虽是个做事没轻没重的,但是却定然不会无缘无故便去杀人仙宗的。 那时我记着你曾说过,百里家豢养魔尸,只是我们去查证之时,并无所获…… 漫儿,若是我能尽早调查此事,若是你当初能将个中缘由都说与我听……或许……” 沈漫却含泪摇着头道:“妖仙殊途,我娘亲临死之际,曾誓死嘱咐过我,切不可被任何人知晓了我的身世。 那时我不懂,但是后来我才懂,她那是在保护我,怕我受到她的牵连。 我实在不知晓若是让你得知了我娘是个十恶不赦的千年狐妖王。 你会如何能否接受的住这个事实,那时候,仙门百家对于妖族之人,恨不得系数剿灭,不分善恶。 退一步讲,即便你不在乎此事,可是你若想要帮我,就必然要与百里家为敌,可是那时百里家早已将自身洗的干干净净的了。 任谁去了也抓不住任何把柄,你又岂会相信我说的话呢? 加之我实在是怕……若我大仇未得报,若留的那百里家猖狂残害无辜,我又岂会甘心?” 听了这番话,楚玉珩沉默了下来,良久这才将放在沈漫背后的双手又紧了几分力道。 最后这才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在,你我皆无恙。” 沈漫微微抿唇,这对于他们而言,此时此刻,或许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吧? 良久,楚玉珩才将沈漫从怀里拉出来,随即说道:“接下来,漫儿打算如何做?” 沈漫沉思片刻之后道:“继续往陵安走,事已至此,昌黎出现魔尸的事情定然很快就会传遍仙门百家。 届时,昌黎必然会汇聚许多剑修。 我们再留下来,恐有暴露的嫌疑,所以我们继续往陵安去,我猜想……修葑他们遇到的那个魔尸,此刻说不定也往陵安去了。” 楚玉珩并未说话,算是默认了沈漫的决定。 这时沈漫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情,当即又追问道:“你当年……寻到过藏灵山的那个山洞?” 楚玉珩微微点头,似是知道沈漫要问些什么,随即这才又继续说道:“那两柄剑我放在了水云天藏剑阁。 那个山洞后来被我毁了。” 沈漫这才干笑了两声,低声嘟囔道:“怪不得呢,任我如何寻那山洞,却是怎么都寻不到。 原来并不是我记性差,竟是那洞都被人给端了。” 这时候,青黛忽然推门而入,看着二人相握的双手,随即脸色一沉,当即跑到二人中间。 强行将二人的双手给扯开道:“姓苏的,我忍你够久了啊! 休想占我沈姐姐的便宜。” 原本还十分温情脉脉的局面,却没想到下一刻就画风一转,变成了如此诙谐的场面。 沈漫微微低头,略微尴尬的扶额道:“又让苏公子见笑了。” 楚玉珩看了一眼青黛,继而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楚玉珩离开以后,沈漫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青黛啊,你得学会长大啊! 多和男孩子耍耍,他日若是遇到个好看的男兔子,你一定要开窍啊。 否则……沈姐姐真是怕你会孤独终老啊!” 青黛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的说道:“好看的男兔子?在青黛的眼睛里,除了沈姐姐,再没有好看的人了。 沈姐姐,那苏公子虽说对你也不错,可是我实在是害怕,他又是另一个楚玉珩。 想当初那楚玉珩对你也不赖,可是终究还不是辜负了你?” 沈漫再次干笑了两声,这若是让她知晓了苏牧云与楚玉珩其实就是一个人,那还得了? 只见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罢了,出去吧,我们还要赶路。” 青黛闻言,忍不住又道:“对了,沈姐姐,昨夜你与那几头蠢狼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如今我已经不太讨厌他们了。” 沈漫被青黛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有些茫然,良久这才又说道:“此话怎讲?” “因为昨晚沈姐姐与他们说话时的样子,让我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沈姐姐的样子。 那种由衷的高兴,是他们给予沈姐姐的,所以,就冲着这个,我便不再讨厌他们了。 因为他们能让沈姐姐像以前那般随心所欲,由衷的开心。” 青黛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仿佛住着小星星一般,晶莹透亮。 沈漫摸了摸她头上的小丸子说道:“你这只小兔子,平日里撒泼惯了。 忽然这么煽情,我竟有些不适应了,行了,走吧! 别让他们在底下等的久了才是。” 说罢,二人便来到了楼下,楚玉珩一身红衣立于门边。 见沈漫和青黛下来,微微笑了笑,继而伸出手去,对着沈漫道:“漫儿。” 沈漫十分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楚玉珩的手心里。 直接无视了青黛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继而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便加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去了。 第61章 囹圄1 () 青黛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二人身后,脸上尽是一副掩都掩不住的妒火。 边走还边嘀咕着:“明明该牵沈姐姐手的是我,凭什么他要牵我沈姐姐的手?” 不料刚说完,青黛的一只小手就被牵起来了。 抬起头来,却见沈漫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她的身前,此刻正拉着她的手。 然后轻声说道:“走吧,一起。” 青黛果然当即便喜笑颜开的拉住沈漫的胳膊一脸高兴的说道:“一起,一起。” 于是,一青衣,一白衣,一红衣,三个身影并排穿行于人群之中,此情此景竟显得格外的赏心悦目。 他们一路并未在做什么停留,而是一路顺着昌黎边界的一天人烟罕至的小路往陵安城的方向走。 选这样的路,一来是可以避开人群,二来是可以避开需要翻过藏灵山才可以到达陵安城。 虽说这条路走起来委实比走大路远上那么许多,但是这样反而可以让他们更节省时间,更快的到达陵安。 大路固然路程近,但是说白了,人流也多,期间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估的意外。 总之,他们出了茶社以后,便一路向南,顺着昌黎边界。 一路上都没有放慢脚程,终于在傍晚十分,恰好便赶到了帆泊河的河岸边上。 帆泊河的上游恰好就在昌黎,上游河水湍急,而且深浅不一,若是不撑船渡河,除了御剑别无他法。 天渐渐的沉了下来,楚玉珩在周围捡了一些枯树枝子,又用河岸边的鹅卵石堆了一个圆形。 将干树枝放进去,然后生了火,充当了取暖用的炉子。 几个人围在火堆边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沈漫摘下轻纱斗笠,扶了扶自己额角被压的变了形的碎发道:“这若是白日,说不准还可以摸几条鱼来吃吃。” 一旁的青黛抱着双膝坐在沈漫的旁边,一副心不在焉的盯着正中央的火苗道:“好闷啊! 要是那几个蠢狼在就好了,还可以让他们帮忙抓鱼。” 沈漫这才意识到,自他们出了茶社,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自她早上醒来,好像就没见过他们四个了。 这才看了一眼楚玉珩道:“说起他们四个,怎的不见了? 莫不是又被你指派去探路了?” 这话原本就是沈漫故意说出来调侃楚玉珩的,前半句才是她正儿八经问的问题。 却见楚玉珩笑着说道:“正是如此。” 沈漫微微一笑,低下了头去,没有再接他的话。 一旁的青黛却十分幽怨的看了一眼楚玉珩道:“苏公子你倒是相信他们,却不知,他们几个蠢笨得很。 说不定,就算有异常,也是一时半刻察觉不出来的。” 隔着面具,沈漫看不清楚楚玉珩此刻的神情,只见楚玉珩并未搭理青黛。 而是起身道:“我再去弄一些树枝过来,你们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 沈漫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等了许久,鹅卵石里边的火苗都要快熄灭了,却仍旧不见楚玉珩回来。 沈漫心里登时觉得有些不妙,青黛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下意识得往沈漫的身边挪了挪。 继而低声道:“那苏公子怎的去了这么久? 再不回来,火都要熄了……果然和那几个蠢货差不离,都不靠谱。” 沈漫心知,青黛此刻怕是有些慌了神,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没事的,别怕。” 说着,她又将自己的轻纱斗笠拿了过来,重新放在了头顶上。 然后这才起身道:“兔子,听好了,一会儿若真的有什么变故,立刻跑。 想办法找人来帮忙。” 青黛咬着唇,沉默了许久,这才忍不住说道:“去哪里寻啊? 这附近的村庄里住着的都是普通的农户……” 正这么说着,忽然就见她们脚边的那团火,最终还是熄灭了。 四周围瞬间就被一片黑暗所笼罩了起来,青黛下意识得拉紧了沈漫的手。 二人立于原地,却并未发现四周围有什么异常。 就在二人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身后河水里掀起一阵大浪。 河水甚至都喷到了她们的身上,很显然,那是什么重物落到河水里,所激起来的水花。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落在了她们的身前说道:“小心,这四周围好像都是魔尸。” “四周围都是魔尸?” 沈漫瞪着那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诧异的问道。 楚玉珩微微点了点头,青黛却道:“怎么可能? 谁有这么大本事,豢养这么多魔尸,而不被人察觉?” 这也是沈漫想要说的话,但是显然,这个问题,此刻并不可能让他们立刻就能得到答案。 这时候,果然从他们的四周围,缓缓走来一个又一个黑影。 趁着月光,那些黑影显得冷冽异常,沈漫盯着那些魔尸良久,下意识得说道:“都是普通的魔尸,他们的五官都还在。 看样子,应当是被炼成魔尸不久,但是奇怪,为什么要放这种低阶魔尸出来呢? 有五官就能查到她们的身份,查的出身份,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查到他们的死因。 继而说不定还可以更进一步查出豢养他们的人出来。 所以如果按正常思维去看的话,应该不会有人蠢到这般地步吧? 怎么着,不也得再进一步把他们炼成高阶魔尸再放出来啊!” 青黛却急切道:“沈姐姐,你说什么呢? 高阶魔尸,要是这数目,我们今晚还有命逃出去嘛?” 沈漫干笑了两声,然后盯着那些魔尸道:“就低阶魔尸这数目,我们不是也难以脱身嘛!” 说话间,那些魔尸已经缓缓的靠近了他们,楚玉珩将还沾着黑血的折扇置于身前。 看样子,他刚才没能及时回来,应当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沈漫微微蹙眉道:“这么多魔尸,你自己恐怕应付不来。 我需得彻底恢复灵力才行。” 楚玉珩闻言,倒也不再说什么交给我的话。 只见他当即将二人往后一推,自己上前两步说道:“青黛保护你,我拖延时间,你尽快恢复灵力。” 沈漫闻言,当即不再耽搁,直接将青黛拉到了一处魔尸暂时还没办法靠近的地方。 然后又嘱咐了一下青黛道:“上次在那个山洞里,我已经能感觉到我的狐丹了。 如今只需要彻底将狐丹从我的体内从沉寂中唤醒便可。” 第62章 囹圄2 () 听了这话,青黛当即拉起一道结界,沈漫不再迟疑,双腿盘坐于地面,然后开始尝试着再次催动狐丹。 这倒是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沈漫凝神,果然察觉到心口处一阵暖流出现。 紧接着下一刻,那股暖流便瞬间流经她的奇经八脉。 霎时间,她整个人都如同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似的。 那边楚玉珩还在不停的将靠过来的魔尸击退,那些因为只是低阶魔尸,所以行动起来,要比高阶魔尸缓慢一些。 攻击速度也不及高阶魔尸那么迅猛,两者相互缠斗,竟一时之间难分难舍,谁也近不得谁的身。 虚无中,沈漫依旧归归整整的盘坐在那里,此时却听得一阵脚步声,似是踏着水波一般,缓缓向她靠近。 她薄唇紧抿,正欲挣扎着要不要睁开眼睛,却听得一声极温柔的呼唤道:“漫儿。” 时隔十几年,如今再次听到这一声呼唤,竟使得她有一些愣神。 那人又唤了一声:“漫儿。” 如果第一声她以为是幻听的话,那么第二声,就真的让她并未再有任何的犹豫了。 只见她立刻睁开了眼睛,继而映入眼帘的竟然真的就是她的娘亲,狐妖王子衿。 只见子衿满目慈爱的看着沈漫,见她睁开眼睛,温柔的笑了笑。 沈漫下意识的唤了一句:“娘亲?” 子衿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漫儿,娘亲从未离你远去,那狐丹里有娘亲残存的意念。 原本我以为将狐丹封住,再不让你用它的力量一身犯险是正确的选择。 可如今却又觉得,你没有灵力,便无法自保,是以斟酌再三,娘亲终是决定将这狐丹的灵力重新归还于你。 但是你要切记,再不可让自己陷于那般险境之中了,可知晓?” 沈漫愣了愣,竟没想到,这狐丹里竟还有她娘亲的残识,所以,当年她做下的那许多事……岂不是她也都知晓? 许是看穿了沈漫的想法,子衿再次微微一笑道:“娘亲觉得你做的事情没有错。 娘亲只是不愿你犯险罢了,记得,一切都没有你平安喜乐来的重要。” 说罢,还未等沈漫再说什么,子衿就已经化作无数如尘埃般的颗粒消散于这缥缈虚无的世界里了。 沈漫坐在那里,顿觉身灵力充沛,仿佛更胜往日一般。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个狐丹此刻就如她的心脏一般强有力的运转着。 原来,并不是因为伤重而使得狐丹沉寂了,竟然是因为她母亲。 没有任何时候,可以让她如同现在这般后怕如果当时她真的死在了寒潭…… 这时候,周遭嘈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隐约间,她远远的听到青黛高呼道:“快走,快走……” 沈漫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处的环境,只见她立刻起身,继而便见到了这番情形。 楚玉珩还在与那些魔尸僵持着,但是因为魔尸的数量太多,他竟被那些魔尸裹挟纠缠着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 而此刻沈漫的身边只余下了青黛还在勉力支撑着。 刚才那一声声嘶力竭的说话声,其实是青黛和楚玉珩两个人同时发出来的。 只因为青黛离的她近了一些,楚玉珩离得远了一些。 所以沈漫就把楚玉珩的声音也错认成了青黛的了。 就在青黛正跟身前两个魔尸缠斗的时候,她的身后竟也围上来两个魔尸。 沈漫见状,顾不得其她,当即一个纵身就跳到了青黛的背后。 然后运转自身灵力,一个翻身,同时双脚腾空,结合着手上发出去的印伽,双脚齐齐用力。 直直的踢到了那两个魔尸的额头上去了。 只见那两个魔尸瞬间就被踢飞了出去,然后躺在地上没了生气。 青黛欣喜道:“沈姐姐,你的灵力竟然真的恢复了?” 沈漫勾了勾唇,又是两个印伽朝着青黛身前的魔尸丢了过去。 那魔尸正正经经的受下了沈漫的术法,身子失去平衡,踉跄后退了几步。 好一会儿这才站稳了脚跟儿,恰好这个时候沈漫已经借助青黛的灵力,飞了过去。 继而再次一个印伽硬生生的拍到了那魔尸的后脑勺上去了。 两个印伽直击他的额前和后脑勺,加上魔尸的弱点便是头部,此一记重击,直接将他打的不得动弹。 这些都是低阶魔尸,对付起来十分的容易。 那边楚玉珩也已经差不多脱了身,正一点点的和她们汇合。 这时候青黛忽然惊呼一声,沈漫急忙转身,却见她恰好被那魔尸一巴掌给拍飞了出去。 只在空中,她便直接变成了一只兔子,幸亏沈漫身形敏捷,成功的将飞在空中的兔子给接了过来。 只见青黛的耳朵上被打掉了一撮毛,其她地方倒是没受什么伤。 她这才放下了心来,青黛一溜烟跳到地上又恢复了人形。 摸了摸自己耳朵边上缺了毛的地方暗暗的咬牙道:“敢薅本兔子的毛,看我不敲碎你脑袋。” 沈漫无奈摇头,原来方才她那是吓着了,下意识得恢复了自己的真身。 楚玉珩提着沾满黑血的扇子杀了过来,护在她们身前,关切的问道:“可有受伤?” 沈漫摇了摇头,拨了拨面前带血的轻纱,将它拨到身后,以免扰乱她的视线。 这才故作轻松的说道:“无妨,无妨。” 这时候又有十几个魔尸同时向他们奔来,那些魔尸在经历了毫无章法的打斗之后。 终于学的聪明了一些,竟直接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以楚玉珩三人为中心,她们的四面八方皆是魔尸。 沈漫干笑了两声道:“还挺聪明的……” “是操控他们的人改变了战略,那人应该就在附近。” 楚玉珩环视着四周围,看了一眼沈漫凝眉道。 沈漫闻言,当即也脸色一沉道:“看来要速战速决了。” 楚玉珩点着头说道:“留意四周围,这里是河岸,除了那边的林子,没有藏身之地。” 沈漫看了一眼远处乌漆嘛黑,看不真切,影影绰绰的林子一眼,继而点着头说道:“一会儿若快结束,你可不必顾及我们,立刻脱身去寻人。” 楚玉珩却并不应答,而是直接飞身,提着扇子就朝着身前四五个魔尸杀了过去。 青黛对付左边的四五个,沈漫对于右边的四五个,身后的几个也自行分开了,一部分加入了青黛那拨,一部分加入了沈漫这拨。 第63章 囹圄3 () 三人与那几个魔尸打的倒也热闹的紧,一时之间竟也不分上下。 楚玉珩那边毕竟有武器的优势,只见他手里的折扇来去自如的飞过那些魔尸的胳膊腿。 只刹那,那些魔尸的胳膊腿就断了的断了,皮开肉绽的皮开肉绽,由于是低阶魔尸,没有再生这样的技能。 胳膊腿断了也就是断了,但是因为有那种可以操控他们的异香。 所以他们即便是胳膊腿断了,却也依旧不停下进攻的动作。 不过断了胳膊腿的魔尸,进攻起来就简单多了,楚玉珩只需要将折扇轻轻往他们头顶上一抛,下一刻他们的头顶至眉毛以上的部位就不见了踪影。 被削了头顶的魔尸,霎时间就如同木桩子一般,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黑血自头顶上潺潺的流了出来。 不消片刻,那魔尸就如同是晒在风口的腊肉一般,皱皱巴巴,身肌肤皆僵硬无比了起来。 沈漫这边也不甘示弱,几个术法用的凌厉异常,加上狐丹的加持,简直就是秒杀那些魔尸。 唯有青黛那边看上去似乎吃力了一些,就在楚玉珩只身提着扇子往那林子里赶的时候。 沈漫也恰好解决掉了最后一个魔尸,正欲去增援青黛。 却不想,就在此刻,数道剑光直接划破了黑幕,直奔青黛的身前而去。 沈漫急忙上前,将青黛拉到了一旁,却听得一阵重物纷纷倒地的声音。 与此同时,挂在天际的月亮,也终于突破了云层,清冷的月光,照亮了此时帆泊河的岸边。 只见得岸上此刻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可怖的尸体。 那几道剑光在刺穿了那些魔尸的脑袋以后就自行原路返回了。 不多时,就听得不远处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昌黎果然不太平了。 我一直以为魔尸已经随着妖女的死,也跟着彻底的消失了。 这十几年都未再见到此等骇人的东西了。 却没想到,如今这东西竟又重新得见天日了。” “瞎说什么呢,你以为这魔尸忽然出现是巧合啊? 那是有意为之,我听我那个在天坞城开客栈的表哥说起过,他们城里的人头几日可是都亲眼见到了那妖女沈漫啊!” “妖女沈漫?她真的没死透?真的活了? 那这些忽然出现的魔尸……” “我看八成就是她弄的,真是丧尽天良,杀了这么多人,还把他们强行炼成魔尸。 可惜了,天坞城那位碧澜君如今竟在闭关,否则他定容不得这妖女如此横行作乱的。” “你们几个怎能如此议论她人?我们封氏剑修的家规你们是都抛之脑后了嘛?” 此人话一出,其他的声音立刻便戛然而止,沈漫抿着唇,立刻又将沾着血的轻纱给拨了回来。 封氏,时隔多年,最近她除了见到了苏广茶和楚玉珩这两个故人以外,似乎也并未再遇到过其他的故人了。 如今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再次遇到故人。 十几年不见,封乐朗说话的声音显然已经脱去了当年少年郎的稚嫩之气。 如今俨然已经是个沉着稳重的一宗之主了。 不多时,那些人便提着剑走到了沈漫和青黛的跟前。 封乐朗带头先朝着沈漫二人作了揖,而后这才将剑入鞘说道:“二位姑娘怎会夜里出现至此? 这一带近来都不太平,夜里还是莫要出门的好。” 青黛显然并未认出封乐朗,正欲说话,沈漫急忙抢先道:“我们二人只是路径此处。 原本是打算明日一早就上路的,却不想遇到此等祸事。 方才多谢各位出手相助了。” 封乐朗还未说话,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颇为年轻的剑修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摆着手说道:“降妖除魔乃是我们仙门剑修的职责所在。 二位不必客气。” 封乐朗笑了笑,沈漫看了那少年一眼,却觉得那孩子定然没少让封乐朗费心。 一看就是个极喜欢出风头的孩子。 这时候,人群里又有人问道:“咦,这些魔尸死状惨烈,并不似我们所伤。” 封乐朗闻言,看了过去,沈漫这才意识到,那些可都是死在楚玉珩那把折扇下的。 封乐朗见状,果然脸色有些异样的盯着沈漫道:“不知这些魔尸可是二位姑娘所杀?” 沈漫正欲思衬该怎么解释这事儿,忽闻远处传来恰好回来的楚玉珩道:“那些魔尸都是我杀的。 那戴轻纱斗笠的女子是我的妻,我们是一家人。” 听了楚玉珩这吊儿郎当的话,沈漫差点没背过去。 就连一旁的青黛也瞪大了眼珠子诧异的审视着沈漫。 后者则略微有些心虚的说道:“随后再与你解释,随后再与你解释。” 说着,楚玉珩就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手里的折扇也已经恢复成了普通的折扇状。 只见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折扇敲打着自己的掌心,十分宠溺的盯着沈漫。 而先前被沈漫觉着不省心爱出风头的孩子又不合时宜的开口道:“我们又没问你家室。” 楚玉珩则摇着折扇道:“非也非也,你们不问,那是你们的事情。 想不想说难道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吗? 我有贤妻如此,自然要让旁人也知道了去。 若是他们能因此嫉妒我,我也是极为高兴的。” 真是不得不说,楚玉珩的演技,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封乐朗就算再聪明,恐怕也没办法把这样一个说话吊儿郎当,举止轻浮的男子与温文尔雅,清冷孤傲的碧澜君扯在一起吧? 果然见那孩子还欲再反驳两句,封乐朗当即制止道:“千羽。” 那孩子当即闭了嘴,不再看他们这边。 楚玉珩又道:“这位道友,这是要去昌黎的吧?” 封乐朗点了点头道:“的确,听闻昌黎出了魔尸作乱,昌黎家主急招我等前去商讨对策。 我们也是星夜赶路,恰好御剑到了这里,察觉异样,这才帮了各位一点小忙。” 楚玉珩将折扇“啪”的打开放在身前摆了几下道:“昌黎忽现魔尸……各位可曾想过为何会是昌黎? 当年魔尸肆虐,可是在渝州附近,后来蔓延到了浔阳等地,据我所知除了昌黎,就连天坞当年也出过魔尸作乱。 如今,其它地界儿反而没有异常,却唯独又是这昌黎,别具一格,出了魔尸……” 沈漫听楚玉珩同封乐朗说这个,那也是着实捏了一把汗的。 第64章 作乱1 () 封乐朗果然神色有异,当即凝眉道:“道友的意思是说……” 封乐朗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楚玉珩却当即摆手道:“唉,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嗯……天色不早了,如今我们既然已经脱困,那便要告辞了,多谢几位方才救下我娘子。 后会有期。” 封乐朗将话重新吞了回去,只得作揖道:“后会有期。” 说罢,楚玉珩就拉着沈漫的手,朝着那片林子去了。 封乐朗是看着他们离开的,直至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以后。 那个叫千羽的少年则忍不住又到:“真是两个奇怪的人。” “奇怪?” 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少年疑惑的看着千羽问道。 千羽努了努嘴说道:“莫真,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啊! 脑子一点都不灵光,你看他们夫妻俩,一个轻纱遮面,一个面具示人。 这难道还不奇怪么?还有啊,你看你们身后这些魔尸被杀得。 不是缺胳膊就是缺腿缺脚的,还有被削了头顶的。 多么惨烈啊,说不准……这些魔尸就是他们自己放出来的……” 千羽话还没说完,封乐朗当即凌声道:“千羽,休要胡言。” 莫真笑着说道:“那我们杀魔尸还一剑贯脑呢!” 封乐朗却依旧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低喃道:“他们的本事可不小,那男子不是什么坏人。” 千羽转身道:“宗主可认得那人?” 封乐朗却沉默不语,只拔了剑再次御剑至上空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赶至盛氏吧!” 那几个人也同时御剑,路上千羽似乎颇为好奇封乐朗到底认不认得那些人。 一直追问个不停,最终封乐朗烦不胜烦,只说道:“他们身边的绿衣女子,我曾有过一面之缘。 能与她在一起的女子必然是……总之,今后若你们再遇了他们,切记,不可冒犯便是。” 听了这话,千羽的好奇心却是越来越重,对于那几个人的身份也是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这时候封乐朗忍不住又嘱咐道:“一会儿到了盛氏,切记,不可将我们遇到他们的事情说了出去。 只说在帆泊河遇到了魔尸,纠缠了片刻,可知晓?” 好在,那几个孩子虽说叛逆,但封乐朗若正正经经的叮嘱,他们还是不敢违逆的。 沈漫被楚玉珩拉着一路进了林子深处,却见楚玉珩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一旁的青黛却是没能忍住道:“停一下嘛!” 楚玉珩却道:“得穿过这林子才能行,我方才发现这林子里大大小小竟有七八个那种装异香的瓶子。 未能找的地方也不知有没有了,总之这里不安,得出了这林子再说。” 沈漫却迟疑的说道:“我们可以直接渡河……” 说起来,渡河似乎也不太可能,一没船,二不会游泳,三不能御剑。 可是若是穿过了这林子,差不多就到了浔阳的边界内了。 届时免不了还得从浔阳渡河,继而到达帆泊河对岸,到时候也不知是能直接到陵安边界,还是到辰阳境内了。 可是现在的状况,楚玉珩做的其实并没有错,天亮还需好几个时辰,这期间若是有什么高阶魔尸出现那可就麻烦了。 只是如此一来,他们可能至少还要再多一天的路程了。 三人一路上不停歇的赶路,终于在太阳初升的时候,穿过了那片林子。 来到了帆泊河的中游,恰好赶上有船家过河,给了几个碎银子,那船家就顺便将他们给捎带上了。 沈漫坐在船头上,看着河水里偶尔游过去的几只颇为肥硕的鱼儿说道:“真羡慕它们,无忧无虑,一生肆意潇洒。” 楚玉珩握住她的手道:“我们也会有这么一日的。” 沈漫不语,青黛却忽然从船尾处走了过来,然后拍了拍楚玉珩的肩膀道:“姓苏的,跟我解释一下吧! 我沈姐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妻子了?此事我与沈姐姐竟都不知情。 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听了这话,沈漫转身看了一眼青黛,又看了一眼楚玉珩,继而低着头,似乎也在听楚玉珩接下来到底会怎么回答青黛了。 只闻楚玉珩沉默片刻后,声音淡悠悠的说道:“在我心中,早已经认定了的事情。 还需要同你这只兔子汇报一声吗?” 青黛当即发了飚,直接硬生生挤到了沈漫和楚玉珩的中间坐了下来,继而说道:“那你这么认为,那也得我沈姐姐同意啊!” 沈漫微微皱眉,在这件事情上,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了。 她不恨楚玉珩,其实从来都没有恨过,当然也不曾后悔过曾经。 只是她心里总是觉得,当年他那般决绝的拒绝了她对他的那一腔痴心。 如今却又一副非她不娶的样子,让她怎么可能说接受就接受呢? 楚玉珩却忽然十分认真的看着沈漫道:“即便她不同意,我也会守她平安喜乐的。 他日,若是她有了意中人,我自然会悄然远去,成于她。 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说都是我自己,与她无关。 我从来都不希望,她因为我的话而觉得困扰,诚如今日,我说她是我的妻子,那么也是说的我自己。 与她也是无关的。” 青黛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迟钝茫然的说道:“什么有关没关的,我都要让你给绕晕了。 那……沈姐姐,你真的不介意他对外人如此称呼你吗? 这坏的可是你的名声。” 沈漫松开了缠在手指头上的头发丝说道:“可我的名声向来都不好啊! 再坏一点……其实也无妨吧?” 青黛愣了愣,继而便没有再说话了,这时候楚玉珩则用手撩拨了一下水面说道:“问也问了,还不快走。 和我们两个挤在一起,你不觉得你很多余吗?” “你……你才是多余的吧?我认识沈姐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青黛毫不示弱的直接趴在楚玉珩的耳朵边上喊了那么一句。 楚玉珩也不脑,竟直接起身,提着青黛的头发丝儿,将她整个人强行拉到了后边。 “疼疼疼……别薅我头发,姓苏的,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竟然耍赖皮,靠薅我的头发,才能坐到沈姐姐的身边。” 青黛一边揉着她生疼的头皮,一边十分不满的抗议着。 楚玉珩则十分的心安理得的重新坐到了沈漫的身边去了。 第65章 作乱2 () 继而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沈漫的肩膀上说道:“我从来也没说我是正人君子啊!你和我抢娘子,难不成我还得对你心慈手软? 你一介兔子,想什么呢?” 青黛冷哼一声,转身气鼓鼓的往船尾上去了。 沈漫对于这样的楚玉珩越发有些不适应,直言道:“那什么……你要不还是别这样待人接物了,我着实不太适应。” 楚玉珩却把玩着沈漫的头发丝,将其卷在手指上,复又松开。 如此反复,仿佛有无限乐趣一般,听闻沈漫如此说,他只回以一个微笑,继而便不再作答。 沈漫似是讨了一个无趣,又转而说道:“你可问过了那船夫?他在哪里靠岸?” 楚玉珩看了一眼碧波荡漾的水面说道:“在陵安边界上,可能还需要我们再多有一段路程。” 沈漫闻言,忍不住感慨道:“原本就是为了节省时间才走这条路的。 可是如今却不得不多花上那么几日,如今算下来,竟真真不划算。” 楚玉珩正欲说话,这时候那船家忽然惊呼一声,紧接着青黛也高呼道:“小心,小心。” 沈漫和楚玉珩同时转身,却见青黛此刻正拉着那船家站在那船尾处,那船家似乎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此刻正战战兢兢的拉着青黛的衣袖,身都在发抖,脸色也是不大好看。 沈漫急忙走过去,看了一眼四周围的水面道:“有什么不妥?” 青黛皱着眉头,指了指还拖了一节水草在上边的船桨说道:“方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竟缠着他的脚踝力气大的很,具体是什么我倒没看的真切。 都被那些水草给遮住了。” 沈漫正欲上前一探究竟,楚玉珩却拉了她一下,自己则率先走了过去。 只见除了穿上那一堆水草以外,其他的地方竟也漂浮了些许。 楚玉珩眉头微皱,随即将船桨放到了水下,搅了半天。 待将那船桨提上来的时候,那上边竟缠满了水草。 身后的船夫疑惑的说道:“附近这一带……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水草啊! 我在这里行船数年,倒是从未发现过这样的现象。” 沈漫也觉得有些不妥,她蹲下去,撩起那船夫的衣服,只见他的脚踝处的裤子上竟清晰的印着一个黑手印。 那手印缠着他的裤腿半圈,显然就是他刚才被抓的时候留下来的。 一旁的青黛却当即惊呼道:“不是吧?那东西十几年未曾出现,莫不是去学了游泳? 如今竟强大到可以在水下来去自如了?” 青黛说有没错,那手印,明显就是一种类似于五爪利器的东西造成的。 沈漫和青黛的印象里,能有这种形态的东西,似乎除了高阶魔尸,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也就是说,这附近的水下很可能还潜伏着不知数量的高阶魔尸。 青黛苦着脸道:“这成群的低阶魔尸,我们尚且不能尽快脱身。 况且还是在陆地上,如今在这促狭不稳的船上,还是高阶魔尸…… 沈姐姐,怎么办啊?”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见他似乎一直都在观察附近的水面。 忍不住走过去,也跟着看了一阵道:“可有什么发现?” 楚玉珩凝眉道:“淡淡的香气,似乎是在这附近。 但是刚才忽然又不见了,而且我方才看到一个黑影渐渐朝着和我们相反的方向游走了。 似乎……只是路过我们这边,我们的船无意中挡住了他的去路,所以他才会攻击我们。” 沈漫闻言,又看了看水面,下意识得嘀咕道:“和我们相反的方向? 那岂不是昌黎?所以那些魔尸也在向昌黎聚集?” 楚玉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是有一点又有些说不通。” 沈漫愣了愣,当即也说道:“对啊,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魔尸,似乎都是在往外散…… 不对……我们在帆泊河岸边遇到的那些低阶魔尸好像并不是要往外散……” “起初我也觉得奇怪,那么多魔尸一起出现,实在是有些诡异,如今想来……怕是有人在拿他们阻拦我们离开昌黎呢!” 楚玉珩起身,将船桨扔在了一旁,随即看了一眼昌黎的方向。 沈漫也起身道:“所以这水下的魔尸,应该也是故意放到我们面前来的吧? 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引导我们回去昌黎。” 青黛站在二人身后道:“那可不行,昌黎现在聚集了魔尸和各家剑修,不能回去,太危险了。 况且,昌黎离天坞这么近,天坞城的百姓都知道沈姐姐没死的事情。 没道理这么几天了,还没传到昌黎,所以,怎么着也不能现在回去。”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道:“要不然这样吧! 我们兵分两路,你回昌黎盛氏看看,各家对于此次魔尸的事情是如何的看法。 我与青黛继续往陵安走,届时你那边若是结束了,便来陵安与我们汇合。 若是我们那边有什么突发状况,你且放心,我们定然会先自保,随即找个安的地方等你。 一路上我们会做标记,就以……你这扇子的画图做图记如何?” 楚玉珩正想着要拒绝,却忽然听得青黛拍着手道:“我同意,我同意,就这么说定了吧!” 这时候那船夫站在一旁,弱弱的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位公子要如何回去? 这里是河中央,水深足有至少两人的高度,加之天气寒冷,游过去怕是不妥吧?” 听了这话,沈漫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继而颇为无奈的说道:“这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青黛却道:“这有何难?以苏公子的本事总会有法子的。 对不对啊,苏公子?” 楚玉珩转而看了一眼恨不得他立刻离开的青黛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既然回不去,那便和你们同行就好了。” 听了这话,青黛立刻如霜打了茄子似的,低下了头去。 就在青黛还在垂头丧气之际,却忽然听得楚玉珩道:“我先将你们送过去,再乘船渡回来便是。” 听了这话,青黛果然又来了精神,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楚玉珩道:“苏公子果然以大局为重。” 青黛如此模样,惹得一旁的沈漫也是颇为无奈。 她可能怎么也没想到,楚玉珩和青黛竟然也会有这么欢快的一幕。 想当年,青黛那都是要撑着好几天攒起来的兔子胆,才敢在他面前蹦两下呢! 第66章作乱3 () 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那船家接下来划船竟再不敢懈怠。 那也是卯足了力气,一个劲儿的划桨,但是横渡帆泊河,受水力的影响,虽说要比预计的早了一些,可是到了对岸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有些暗了。 待确定沈漫和青黛上了岸,且再三确认不会危及到安以后,楚玉珩这才跟那船家讨了那船。 倒不是那船家不愿意送他回去,只因白日里受了惊吓,最近这些时日,他声称都不愿再划船过河了。 是以,他只叫楚玉珩过了河以后,将船留于岸边即可,左右他还是得再回来的。 届时再把船划回来便是,楚玉珩应承了下来。 那船家则自告奋勇做了沈漫和青黛的领路人,其实他也是害怕罢了。 好在他在这陵安城里也有落脚的地方,答应留宿沈漫二人一晚。 待送走了楚玉珩以后,那船夫这才说道:“你们不是普通老百姓吧?我看你们遇到那东西也不害怕。 看样子应当是有一些本事的。” 沈漫低声笑了笑,却并未搭话,一旁的青黛却说道:“那是自然……” “咳咳……” 沈漫干咳了两声,又戳了戳青黛的胳膊,青黛这才后知后觉的闭了嘴。 那船夫见状,笑了笑说道:“我就是个讨生活的,姑娘不愿说便不说吧! 不过说起来这陵安城这几年其实也是不怎么太平。 我家那婆子她娘家就是陵安本地人,所以我就时常两地走动。 今天你们遇到了我,其实也算是你们运气好嘞。 不然啊,他们可不会好心提醒你们一二呢!” 沈漫闻言,当即来了精神,直言道:“哦?愿闻其详。” “祥不祥的这也不好说……” “额……大伯,我沈姐姐的意思是说详细的那个详,不是您说的那个吉祥的祥了。” 沈漫再次轻咳了一声道:“青黛,不得无礼。” 那船夫干笑着挠了挠头说道:“没学问,没学问,让姑娘见笑了。” 沈漫微微颔首道:“我妹妹向来说话直,您别往心里去。 请继续说下去。” 船夫想了想,这才又继续说道:“姑娘可知道十几年前那场诛妖大战?” 沈漫微微一怔,良久这才道:“略知一二,道听途说,不知详情。” 那船夫这才又说道:“其实那妖女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我听我家婆子说,那妖女在占据了渝州以后,就将渝州改成了陵安。 还在城里施粥放粮,不仅如此,她还亲自封了那百里一家的府邸。 那府邸就此成了无人问津的荒宅了,大家虽不知她为何要对百里家赶尽杀绝。 可是那百里家的那个少爷私下里可没少干那些丧尽天良的苟且之事。 我家婆子那也是书香门第,你一定猜不到她为何肯下嫁给我这么个外地的粗人吧?” 沈漫见他似是越说越来劲,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何?” 那船夫抹了抹自己嘴角由于太过激动喷出来的唾沫星儿说道:“只因她在未出阁的时候被那百里家的少爷给玷污了。 我岳丈一家实在不敢得罪百里家,人家那可是百年仙宗,轻易可不敢吃罪啊! 我原本也就是平时给我婆子家送几条鱼虾罢了。 后来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了我岳丈和我婆子争吵,才得知,我岳丈怕丢人,想将我那婆子嫁给一个六旬老人冲喜。 我那婆子当时哭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我便自告奋勇,当即上前,便扬言要娶她。 我婆子人真是没得说,对我,对我老母亲老父亲,那真的没得挑。 我真是觉得当初我没介意她那点事是个十分没得挑的决定。” 青黛是个话多的,忍了这么久,终究是忍到了极限,再次直言道:“所以呢?你讲了这么许久,和你说的那个事情可有半点联系?” 沈漫再次戳了戳青黛道:“青黛,不得无理,你若是再如此,我便将你……” 变成兔子这四个字终究还是忍下来没有说出口。 青黛自然明白沈漫似乎真的有些恼了,连忙求饶道:“哎呦,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我保证也再不打断老伯说话了。” 那船夫朗声笑了起来说道:“无妨,无妨,姑娘着实活泼,与我家那闺女性子实在是差不多。” 沈漫再次微微颔首道:“让您见笑了,请您继续。” 那船夫想了想说道:“其实整个陵安城的百姓都是念着那妖女的好的。 自从那妖女来了陵安城,杀了百里一家,那也算是给我岳丈一家出了一口恶气啊! 殊不知被那百里含正祸害的姑娘还有多少。 百里家满门被灭以后,陵安城的百姓这才正儿八经的过上了好日子。 可这好日子还没过长呢,就听说妖女不知道为何又屠了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五六个仙宗。 可是我家婆子说过的,那段时间,那妖女根本从未出过陵安城啊!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其他仙门杀了过来。 不过后来城破的具体事宜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家婆子也说的文绉绉的,我也听不明白。 就这些还是我自己根据她说的话琢磨出来的呢! 反正陵安百姓没有死的,那些仙门之人似乎也没人死,最后死的竟只有那个妖女和她的几个手下。 这事儿说来也是奇怪,可是妖女死都死了,谁还敢为她说话? 像外界传的什么血流成河,什么尸横遍野那都是夸大其词的,当时好像那些仙门之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人家碧澜君和那个妖女就已经打完了。 之后就是善后事宜,陵安最后就被昌黎代管了。 毕竟百里家没人了嘛,可是这事儿也就发生在妖女死了以后。 那百里家的府宅消停了好几年,偏偏妖女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边就开始不太平了。 时常有人听到里边蒺藜桄榔砸东西的声音出来,但是因为门上还贴着封条,所以也就没人敢进去看看。 这没白天没黑夜的,后来那整条街都没人去了,连带着那个宅子也一起荒了。 所以,你们进了陵安城啊,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那地方邪门儿的很呢。” 听了这船夫的话,沈漫也是略微有些惊讶,她记得当年是她亲手将百里府给封了的。 是以里边的一切邪祟也被她系数给清除干净了。 所以断然不可能还会生出异变出来的,可是如今生出异变倒也是事实了。 第67章 魔藏1 () 三人一路顺着陵安边界的那个小路,一直往南走,约摸着月上中天的时候。 借着月光总算是来到了藏灵山的脚底下,那个荒村。 沈漫对这里还是颇有一些印象的,只是十几年过去了,这里几乎已经被杂草掩盖。 所有的茅屋也系数因为雨水冲洗的缘故,皆坍塌的越发不成样子。 那船夫许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走到这么一个地界儿,急忙随手就拉起青黛的衣袖道:“姑……姑娘,我们不是要去陵安吗? 怎么的走到这种地方来了?” 青黛颇为嫌弃的甩了甩衣袖道:“大伯,你一个大男人,胆子怎生的比我们女娃娃还要小?” 那船夫被青黛一通无情的嘲笑以后,便只得安静了下来。 佯装镇定的说道:“那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吧!” 沈漫走在最前头,扒开那些枯黄且比人还要高出一截的杂草以后,这才勉勉强强能往前走。 因为杂草太多,掩盖住了道路和一些低矮的建筑物。 她们时常走着走着就会被一些东西挡住去路。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就走的不快的沈漫,却忽然停了下来。 跟在她身后的青黛和那船夫也被迫停了下来。 青黛上前两步,趴在沈漫的肩膀上往前看了一眼道:“咦,此处为何会有一口这么奇怪的井呢?” 沈漫也觉得十分的奇怪,这井她认得,当年媚姬就是在里边出来的。 只是当年这井还是个普通的井,这次重新得见,却是变成了一个被设了障眼法的井了。 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才是,况且这井早已经荒废多年,里边还有不干净的东西。 没道理会被重新启用啊,虽这么想着,沈漫还是忍不住上前想要尝试着查看一番。 她的狐丹对于一般的障眼法向来不会被影响。 是以,她才能快速辨认出这井口被设了障眼法。 走近几步,沈漫已经将那障眼法给破了,身后的船夫立刻道:“这井……方才好似并不是这般模样的吧?” 沈漫微微点头道:“只是被设了障眼法罢了。” 青黛则疑惑的又往前靠了靠,随即这才低声道:“这好像是一个入口吗?” 沈漫左右端详了那口井,也点着头道:“看来,有人将这井改过了。 里边说不定别有洞天~” “你们两个讨论这个作甚?为今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得快些离开这地儿吗? 别告诉我……你们两个打算要进去吧?” 那船夫说完,竟见青黛和沈漫同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他当即慌乱后退,且摆着手说道:“别……别拉上我啊! 我且说一声,我肯定不会跟你们下去的,这地方一看就邪门儿的很,荒郊野外的……啊……” 船夫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人竟然已经被青黛强行拉着进了那个井口。 只听得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持续的回响在井口内部,青黛一边揽着他的肩头一边说道:“大伯,人一定要有冒险的精神嘛。 再说了,你自己不也说了嘛,荒郊野外的,我们两个进来了,你自己待在外边不害怕啊? 你自己走的话,我们又不放心,毕竟现在是黑夜,保不齐会有什么东西忽然从那些与人比肩的荒草里蹦出来呢! 譬如说……专吃人肉的狼妖,啊哦~再譬如说白天水里看到的那种魔尸……” 青黛还说的兴致盎然,一旁的船夫早就瑟瑟发抖的摆着手说道:“你可莫要吓唬我了。 我同你们一起便是,只是我这人向来贪生怕死,若是有什么危机时刻,我可是会溜之大吉的啊!” 青黛再次笑道:“您尽管跑,我们若能挡得住,您自然安然无恙。 若是连我们都束手无策……您觉得您逃命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那船夫登时又被吓得一个激灵,随即脚步有些虚浮的说道:“青黛丫头,我说你怎么老是喜欢吓唬我呢? 将我吓出个好歹来,与你又有什么好处?” 青黛正欲再说什么,一旁的的沈漫则低声说道:“青黛,不得胡闹。 这地方阴气重的很,怕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提高警惕,莫要如此不知轻重的胡闹。” 青黛这才笑着应承了一声,随即安静了下来,拉着那船夫跟着沈漫开始继续往那井的深处走去。 这水井内部不知被何人修改过了,原本直上直下的井壁,如今也已经被改成了斜坡。 她们原本已经做好了下落的准备,却不料,一跳进井里,也只不过才下落了两三米,就触了底。 随着那个落脚的地方再往下走,就是一个斜坡,斜坡虽陡峭,走起来却颇为平稳。 随着斜坡不停的往下延伸,井里的空气也越发的沉了起来。 有时候,呼吸稍微有一些急促,就会觉得呛鼻子。 是以,她们不得不放缓脚步,慢慢的往底下移动。 整个井底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那船夫身上还带了三四个火折子。 一行人靠着火折子,一路到达了井底的一个石门面前。 那石门半开半合,显然是有人走的时候,并未在意它。 这让沈漫不免放宽了心来,想必曾经存放在里边的东西,也早已经被转移了。 把这井口设了障眼法,应当也是随手而为的罢了。 只见沈漫轻轻的推开石门,一层灰尘就落了下来,惹得她们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直到灰尘部落尽以后,她们这才进到里边去。 穿过那扇石门,就看到了里边的样貌,那显然就是一个密室。 一个供人生活的密室,只见里边茶壶酒杯,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睡榻,被褥,书桌镜子,总之一应俱。 虽说年代久远,已经落上了厚重的灰尘,可还是不难看出来,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 那船夫站在一旁,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里,忍不住惊叹道:“能住在此处的人,当真是勇气可嘉啊!” 青黛也立刻附和道:“大伯,英雄所见略同啊! 这里阴气如此重,你看这些桌椅板凳,几乎都长了霉斑,而且你看,这里就连蜘蛛网都不多见。 呼吸重一些,就会有一股浓厚的腥气入口。 这里怎么看也更像是个墓室吧?” 沈漫却似乎一直没怎么正经的听她们的对话。 只一门心思的站在那个书桌前,似乎在研究着什么似的。 第68章 魔藏2 () 只见她打量片刻后,忽然抬头道:“青黛,过来。” 青黛还在查看那满桌子已经霉透了的食物,忽然听到沈漫在叫她。 当即转身,就跑了过去,二人同时停在那书桌前,只听得青黛下意识的咬着手指道:“咦……咦?” “可看出什么不妥?” 沈漫又将目光定在了那书桌上,果然听到了青黛又道:“奇怪,这人莫不是个左撇子? 笔墨砚台与我们摆放的位置截然相反。” 沈漫深吸了一口气,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无奈的说了一句:“你难道看不到这么显眼的纸? 那纸上似乎写了字?” 青黛这才略微不太好意思干笑了两声道:“哦,这纸啊! 可是纸不就是用来写字的吗?啊,不是,你是指这上边的内容?” 沈漫再次无奈扶额,随即点着头说道:“不然,我自己看不出来这人是个左撇子,纸就是用来写字的?” 青黛再次尴尬的笑了笑,这才又低下头去仔细的看了那纸上的字。 可奈何研究了许久,也没研究出来什么名堂。 最后只得起身道:“要不……我们再看看其他的地方?” 沈漫低头道:“这地方潮气太重,这纸上的字也被晕染的不成了样子,可是若不是我怕草率拿起来。 不知道会不会毁坏它,想必若是拿起来,放在太阳底下,说不定可以辨别一二。” 青黛凝眉想了想说道:“反正放在这里,我们也看不清楚,还不如拿起来试试看呢。” 说着还不等沈漫阻止,她竟已经将手伸了过去。 下一刻,就见到青黛竟真的将那纸给拿了起来,好在没有发生任何的损毁。 沈漫连忙将袖袋里的手帕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包裹好了那纸,这才放心的装进了袖袋里去了。 这时候,那船夫忽然惊呼道:“死……死人……” 沈漫和青黛同时看了过去,原来就在她们专心研究那张纸的时候,那船夫似乎见并未有什么危险。 胆子倒也壮了几分,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这里边。 此刻正趴在地上,一副怕到极致的样子。 沈漫急忙跑过去,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头也不回的说道:“青黛,将他拉到门口处,莫要让他再进来了。” 青黛闻言立刻扶着那船夫走了出去,沈漫学着那船夫的模样,趴在地上。 只见床底下漆黑一片,她将手里的火折子微微上前送了一下。 殊不知,恰好撞上了一张如同被熏干了的那种腊肉的人脸。 那人脸的五官已经凹陷下去了,似乎只有一层皱皱巴巴的皮还包在骨头上。 一只手正往外伸着,五根手指头似乎是想要极力的抓住什么似的。 沈漫皱眉,这姿势……似乎就是那种典型的想要逃脱什么束缚似的。 只见她捏着鼻子,又往前凑了凑,但因为角度问题,根本看不到里边的具体情况。 这时候,沈漫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青黛道:“过来帮忙。” 青黛立刻小跑着过来,待看清楚了床底下的状况以后,当即苦着脸说道:“你不会是想把他拉出来吧?” 沈漫点头道:“这人的服饰,我总觉得有几分面熟,我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也说不定呢。” 青黛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我们没有工具,徒手……会不会有点……恶心啊? 再说了,你看他衣服,都破成什么样子了,就这样你都能看出眼熟来?” 沈漫抿唇不语,却默默的将自己的衣服一角扯了下来。 随即又一分为二,然后这才将另一块递给了青黛说道:“用这个,就不用直接碰到他了。” 青黛略微有些不情愿的接过了那块碎步,随即将它又对折了几下。 这才和沈漫一起,勉力将那个人从床底下拉了出来。 只见那人双腿做蜷缩状,一前一后,身子微躬,一只胳膊微微弯曲,撑在地面上,另一只胳膊笔直的伸向前方。 五根手指做抓物状,从这个人的动作上来看的话,可以看的出来。 这个人可能当时正处于一种极度恐慌的情况下,以至于让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出来。 很显然,他当时应该是想要努力的抓住什么东西,以企图让他脱离某种束缚。 但是因为尸体面部表情已经不可考证,所以,当时他是怎样的一种状态,恐怕也说不清楚。 青黛看了他一眼道:“难不成当时床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他?不让他出来?所以他才会这么拼命地想要爬出来? 可是我刚才看过床底下了,什么都没有啊!” 沈漫愣了愣,这显然的确是说不通的,如果不是有东西束缚住了他,他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动作出来。 只见他眉头一皱,再次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了一下。 这一看倒真的让她看出了一些端倪来了。 只见她忽然起身看着青黛道:“你再看看床底下,可当真什么都没有?” 青黛闻言,当即忍不住又弯身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就在墙角处,被床角挡住的角落里。 一根足有两只手臂那么大的铁链就蜷缩在那里。 青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个尸体的双脚,却意外连连后腿道:“他……莫不是自己砍断了自己的脚踝?” 沈漫看着那尸体脚踝上的切口道:“除了他自己怕是也没旁人了。 看来他生前应该是被人强行拘在这里的,只是不知为何,最后竟还要把他困在这床底下。 似乎有些多余了。” 二人又查看了一番尸体,竟再也没什么发现了。 这个时候,那船夫躲在门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又道:“你们还没看完吗? 不是我说,咱们好歹也是大活人还是莫要在这种地方逗留太久了吧?” 青黛摆了摆手起身说道:“好了,好了,这就走了。” 说着,就见她又看向沈漫,随即说道:“沈姐姐,我们走吧,看来这里应当也没什么了。” 沈漫又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却忽然发觉,似乎有些不对。 那人的衣裳虽然已经破败不堪,可是腰带上的花纹,却让她登时一惊。 原本那腰带绑在那尸体身上已经打了卷,加上尸体严重缩水。 那腰带就耷拉在那里,若不是有意观察,根本不太可能发现那腰带上的花纹。 刚才她和青黛只顾得上找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却忽略了那条腰带,如今只见沈漫又重新弯腰下去。 第69章 魔藏3 () 用方才抬尸体的布条,又将那尸体上的腰带拿了下来。 只是那腰带原本应该是一条暗黑底色,然后秀着大红花纹的。 如今却因为上边沾了灰尘还有尸油什么的,一时半刻也没办法辨别那要带上的纹路。 沈漫再次凝眉,不知为何,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这个人十分的眼熟了。 可是如今这具尸体已经失了原本的模样,她倒是没办法去辨别一二了。 那船夫又催促道:“你们还没好吗?” 沈漫慌忙将腰带包在那个布条里然后与那个纸张放到了一处。 整理好自己的袖袋,便当即拉着青黛出了那个密室。 三人重新回到地面上的时候,那船夫这才喘着粗气道:“还是上边的空气好啊!” 说着便也不知哪里别的胆量,竟率先往前走去,边走还边说道:“我可告诉你们二位啊! 若是再碰到这等事情,我是怎的也不跟你们浑水了。 就算留在外头会死,那我也是死在外头的。 等将来说不定有人路过此地,还能知道我死在这里了。 可是若死在那底下,我对我那父母妻儿怕是一辈子也没个交代了。” 沈漫和青黛二人跟在他的身后,任由他嘟嘟囔囔说个不停。 直到他们成功的穿过了这个荒村,来到了藏灵山正南边的山脚下。 这才算是脱离了苦海,遇到了几户燃灯的人家。 然而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那几户人家又是小门小户,怕是也没办法一下子收留他们三个人。 于是三人又饿着肚子,一路,追星赶月的来到了陵安城内。 那船夫进了城以后,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 说话时的语气都与先前有所不同了,她们二人跟着那船夫到了一户大宅子面前停住了脚。 然后只见他上前拍了几下门以后,这才转身对她们二人道:“这是我岳父家。 只是一会儿你们可得想清楚怎么介绍你们自己的身份。 我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莫不要让我那岳丈大人误会了去才是。” 青黛无奈的弯身,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这才又说道:“误会什么啊?” 沈漫微微一笑道:“届时,你只需说你在路上遇到了狼妖。 我们路过顺便救下了你便是。” 那船夫上下打量了她们片刻,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良久,这才又说道:“就你们这小身板……还打狼妖呢?” 正说着,大门就被打开了,一年迈老者漏出半个身子来看了一眼,急忙打开门道:“原来是姑爷回来了。” 说着就要将那船夫引进去,待那船夫进去以后,那老者这才注意到跟在船夫后边的沈漫和青黛。 随即这才又问道:“姑爷,这两位是……?” 那船夫想了想,正欲说话,沈漫却已经率先躬身道:“我们是天坞城的修士。 恰好途径此地,遇到这位大伯正被狼妖追杀,便随手帮了一个小忙罢了。” 那船夫立刻惊呆了下巴状的看着那二人,良久这才抿唇心道:“想不到年纪不大,倒是挺会吹牛皮。” 可是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也不能说出来啊,只见他十分配合的说道:“今日遇到些状况,我的船被迫停在了辰阳境内。 不得已我只能穿过那个荒村进城,恰好在那个荒村里遇到了狼妖,真真是多亏了这两位姑娘拔刀相助啊!” 那老者果然信以为真,十分客套的就将沈漫和青黛二人迎进了府里。 又简单的收拾出来两间客房,这才算是安顿了下来。 沈漫将自己袖袋里的那个包着纸和腰带的布包拿了出来。 然后燃着烛台,将那纸缓缓的展开,透着烛光,那上边的字依旧有些不太清晰。 烛台的亮光总是有限的,她没办法去辨别那些已经晕开墨迹的字。 良久这才无奈将那腰带也放在了一旁,心想着第二天清洗一下,便可以看清楚上边秀着的是什么了。 如果此人是一些大家族的人,那么腰上的纹路就一定能证实他的来处。 倘若不是什么大家族的,那这腰带也就只能是个普通的秀着花样的腰带了。 但是沈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下意识的就否定了后者的可能性。 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套衣服,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想不起来。 或许也是因为那衣服实在是破的不像样的缘故吧! 第二天一清早,沈漫就早早地醒了,她快速起身,然后就听到了青黛过来敲她房门道:“沈姐姐,你醒了吗?” 沈漫穿戴整齐后,打开房门,就见青黛道:“那个大伯的岳丈吵着要见我们。 方才已经差人来叫过一趟了,被我给挡了回去。 如今又是一趟,就想着还是不要让人家太没面子的好。” 沈漫摸了摸青黛的小脑袋说道:“我们兔子这厢竟然懂事了?” 青黛憨笑了一下道:“人在屋檐下嘛!” 沈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随着青黛一道去了前厅。 那船夫此时就端坐于正坐下首,见沈漫二人来了。 便立刻起身迎了过来道:“二位昨夜睡得可还好?” 沈漫微微颔首道:“多有叨扰,承蒙收留,睡得很是不错。” 说完,沈漫便被那船夫让到了他旁边坐了下来。 下人又给她们相继添了茶水,那船夫这才介绍道:“二位,这是我岳丈,姓林。 这两位就是昨夜救我的仙师。” 这船夫的岳丈,是个上了年纪的七八旬老人,头发已经白透了。 身子也躬着,直不起来,走路还需要手杖才可以。 沈漫上前行了一礼道:“见过林老爷,今次叨扰,万望莫怪。” 那林老爷立刻摆着手笑着说道:“不算叨扰,不算叨扰,这几年陵安城倒是也没见到几个正儿八经的剑修了。 如今见了二位,倒是一番幸事。” 沈漫再次笑了笑,那林老爷便看着船夫道:“你且先出去,我要同这两位仙师单独聊一下。” 船夫闻言,倒是十分恭敬地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退了出去。 待厅里只余下沈漫,青黛和林老爷三人以后,那林老爷这才沉吟了片刻说道:“不瞒二位仙师。 今番老朽这是有事相求于二位啊,这些年月,我虽也私下里请了不少仙师,可……那些皆是江湖骗子。 拿了钱,却做不得事,我也是寝食难安啊!” 说着林老爷便当即起身,看样子似乎是要行礼。 第70章 魔藏4 () 沈漫慌忙起身,将林老爷又重新抚到了座位上,随即这才说道:“您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但说无妨,若是我们能帮得上的,定当力以赴,绝不推辞。” 那林老爷喘了几口粗气,又喝了口茶水,这才说道:“十四年前,陵安城还不是陵安城,是渝州城。 那时候渝州有个仙宗百里氏,那百里氏又有一个公子哥儿叫百里含正。 是个十顶十的色胚子,我家原先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养在身边,二女儿养在乡下。 那一年,我恰好接了乡下的女儿来到身边,准备给她许个好人家嫁了。 不成想,在路上偶遇土匪,倒是被那百里含正给救了下来。 原本我们家对此也是感恩戴德的,可是哪成想。 他竟趁着我家对他毫无防备之际,连夜潜进我两个女儿的闺房,将她们都给玷污了。 我那二女儿是个烈性子,遭了这事儿,想不开,留了一纸绝命书,当夜就去了。 我大女儿也哭的死去活来,好在我与她娘好生劝着,好生安抚着,这才不至于也送了命。 后来私底下又有好几家大户闺阁女子被那杀千刀的给祸害了。 可是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啊,毕竟……此事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若传扬出了,女儿家的名节可就是彻底的坏了啊! 可是大家私底下其实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我大女儿眼看就过了嫁娶的年纪,却依旧没人上门提亲。 我与她娘亲也是急得没办法了,便打算应承了那刘老爷的提亲,想着他年纪不小,家财万贯,将来我女儿嫁过去,待他死了,那家财便是她的。 这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了着落,好在我那姑爷听了我与她娘亲的话。 却愿意娶我女儿,我女儿这才不至于……唉,好在她们如今夫妻恩爱,我们也算是知足了。 头几年我家婆子去了,家里就余下了我一人……” 林老爷话说到这里,眼睛里也是满含沧桑。 坐在一旁一直都未说话的青黛却忽然起身略微迟疑的说道:“那您不会是想要我们再给您寻一门亲事吧?” 这话刚刚说出口,一旁的沈漫就立刻拍了她的后背一下,略微恼怒的斥责道:“青黛,怎可无礼?” 果然,一旁的林老爷差点气的没背过去,沈漫慌忙上前替他顺了顺气,赔着不是道:“实在是让您见笑了。 这孩子自小/便是如此,您可莫要与她一般见识,若是气坏了身子,那我们可就是莫大的罪过了。” 听了这话,那林老爷似乎还是未能消气,沈漫急忙瞪了一眼青黛道:“还不过来,给人家赔礼道歉?” 青黛见此情形,也是察觉到自己极有可能是说错了话。 只见她立刻上前,十分惶恐的低头说道:“林老爷,我方才也是信口胡说,您……” 林老爷头也没有抬,似是也懒得去与她计较,只摆着手说道:“罢了罢了。 只是我一把年纪了,姑娘如此羞辱于我……”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青黛再次连连道歉,那林老爷这才抬头看着沈漫道:“实不相瞒,我就是想要姑娘替我安抚一下我那冤死女儿的亡魂罢了。” 沈漫凝眉道:“亡魂?” 林老爷点着头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说道:“其实我那婆子之所以忽生重病,实则也是被活生生吓出来的。 就在百里家满门被杀以后,我那冤死女儿的房间就开始不太平了。 夜夜都有咣当咣当,似是锤子砸门的声音似的。 夜里我们不敢进去,可是白天进去了又一无所获…… 天长日久,我那婆子原本就胆小怕事,最后实在经不住折腾,一病不起,药石罔顾,最终便去了。” 沈漫愣了愣,随即说道:“不对啊,您说的时间线……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百里家满门被杀以后,您女儿的房间里就不太平了。 可是那个时候渝州城应当是被昌黎暂管的啊! 你们没有去求昌黎盛氏吗?退一万步讲,即便你们没有去寻那盛氏修士。 可是后来沈漫不是占据了渝州城了?据我所知……她应当也不算是那种极为难求之人吧? 无论如何,也没道理让你这院子不太平那么许久啊?” 那林老爷闻言,当即脸色苍白道:“那时候我们的确有去求那盛氏。 可是那盛氏剑修却是将我们敷衍了出去,说是实在忙不过来。 如此几次,我们便也就死了心,后来,那沈漫来了,我们倒也并不是没有去过。 我还差了我那管家去上书过,只是……那时沈漫将将占了渝州,成日里喝的酩酊大醉,她手下的那些个人…… 又都是死脑筋,若是不是她的命令,一概不管闲事。 后来我一怒之下,就将那处宅子给弃了,搬到了这里来住了。” 沈漫闻言,也是一怔,她那时候……好像真的有一段时间浑浑噩噩,沉浸在不醉不醒的状态里的。 可是那时候她也是伤心欲绝啊,遭遇人生大起大落。 只见她躬身道:“此事我们倒是可以一试。 只是今日怕是不行,尚且等到明晚吧! 今日且容我们准备一番才好。” 那林老爷似是没想到沈漫会答应的如此痛快,殊不知先前他寻的那些个冒牌修士,开口闭口都是要谈价钱的。 拿了钱以后,进了那院子,却是连两个时辰都坚持不到,就吓得溜之大吉了。 只见他又补充道:“二位想要什么报酬?” 沈漫摆了摆手说道:“您肯让我们住在府上,已经感激不尽了。 而且此事原本也就是举手之劳罢了,林老爷见外了。” 林老爷这才颇为欣慰的看着她们二人道:“真不愧是仙人,风骨果然不同于常人。 如此,老朽这便谢过二位了,那二位就先回去准备一番,若有什么需要,尽管与下人说。” 沈漫点了点头,拉着青黛出了厅门的时候,恰好看到那船夫等在门外。 见她们二人出去,急忙问道:“那事,你们若是做不来,千万别勉强。 毕竟……这么许多年了,确实也是无人能解决此事……” 沈漫笑了笑说道:“不试,你怎的就知道我们不行? 好了,明日下午的时候,你且带着我们去那里瞧瞧。 到了夜里,你就离开,我们留在那里便可。” 第71章 魔藏5 () 听了沈漫的话,那船夫便也没再说些什么。 沈漫和青黛重新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 和熏得阳光撒在她们的头顶上,一阵暖意瞬间便席卷身。 她们这才有功夫去打量一下自己住的这个院子。 院门口的上方挂着镂空雕花纹大匾,匾额上刻着“春花秋月”四个大字。 匾额下边则是一道月拱门,进了月拱门,就进了她们的院子。 这处院子一共分为两处客居,两间房间并排而立,院子东边是一处从南到北的花池子。 里边种了许多鲜好看的花,还有一处从别处引过来的流水。 水底铺了一层花白相间的鹅卵石,水流汇入到一旁的水沟里,看样子是用来保持土壤湿|润的。 而西边则是一个颇为好看讲究的葡萄架子,那葡萄想来也是养了许多年了。 整个西边的地界儿,也是从南到北,光是那葡萄架子就占了大半。 一旁的阴凉底下还架了一个好看的秋千,秋千后边还放置了一个同样是镂空雕花的石桌子。 在客居墙边约摸着四五步距离的地方还有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鱼池子。 里边也是放了许多红白花绿好看的鱼儿的。 一旁还放置了一个平日里喂鱼便于休息的石凳子。 浴池的正中央还将养了几朵好看的莲花,使得整个鱼池子也算是相得益彰。 青黛打量了一圈这个院子,继而拍着手说道:“这处院子真真是不错。 只是比我们妖族……差了那么一些。” 沈漫忙瞪了她一眼道:“这里不是可以让你随心所欲说话的地儿。” 青黛闻言,当即耷拉着脑袋,然后噘着嘴一副不怎么欢喜的模样。 双手卷着头发丝儿,颇为委屈的说道:“哦,知道了。” 这时候,沈漫起身进了房间,这房间里的样貌,她昨夜倒是看了个真切。 一进门便是一道约摸着一人高的开秀屏,绕过屏风,就是她放置腰带和纸张的桌子。 她将那两样东西拿出来放在了葡萄架下边的石桌子上,继而又看着青黛道:“替我看着这张纸。” 青黛闻言,不敢怠慢,急忙跑了过去,继而看着沈漫道:“那你欲做什么?” 沈漫微微皱眉道:“倒也不做什么,我去将这腰带洗一洗,看看能否看出什么端倪。” 青黛拿过那腰带,瞬间就被它上边那种刺鼻的气味儿给熏了老远。 随即道:“沈姐姐,那可是尸体身上的东西。 你就这么拿着,还要帮他洗一洗?” 沈漫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而转身便要离开,临出月拱门时还不忘了又嘱咐道:“看住那张纸。” 青黛颇为嫌弃的看了看那张纸,继而心不甘情不愿的应承了下来。 沈漫这才放心的提步离开了“春花秋月”。 经过多放打听,这才来到了林府负责洗刷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大水池子,水池的四周围约摸着围坐了七八个妇人。 那几个妇人都在低着头清洗自己身边的衣物。 水池子的正北边,恰好就是一个三间相连的通房,里边也是进进出出好些个人。 沈漫没兴趣知道里边是做什么的,只走到水池边,然后看到一个还空着的木盆问道:“请问,这木盆可还有人用?” 她这一叫唤,引得那些还未注意到身边来人的妇人,系数皆抬起了头来。 继而皆用审视的目光询问道:“你是何人?” “怎会来这里?” 沈漫干笑了两声道:“我是这府里的客人。 这不昨夜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腰带摔脏咯,便想着过来洗洗。” 坐在她身边的妇人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腰带,慌忙捂着鼻子道:“你这是摔进哪里去了? 这……腰带怎的还油腻腻,臭烘烘的?” 沈漫忙把腰带拿的远了一些,随即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您就别问了,女孩子家总是要点颜面的嘛!” 听了这话,那几个妇人皆笑了起来,其她人则继续低着头继续干活去了。 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妇人则笑着说道:“不若你放在这里吧,一会儿我洗完了这些,帮你洗了便是。” 沈漫忙摆手道:“那倒不必,就一根腰带,还是我自个儿洗了就是。 对了,这木盆可有人再用?” 那妇人摇着头道:“无人用,你拿去便是。” 沈漫这才依言将木盆拿到了一边,然后弄了些水,继而又在水里注入了些许净化的灵力。 那腰带一放进去,只消她轻轻晃了晃,便干净了。 众人并未注意到她,只是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沈漫的踪影。 那木盆也已经归于原处了,沈漫提着腰带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时,青黛正一本正经的观察那纸上的字迹。 见沈漫回来,青黛立刻道:“沈姐姐,你说的果然没错,在这阳光充沛之处,这纸上的字果然能辨认出一二来。” 沈漫闻言,也立刻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只见此刻那纸上的字已经开始变得清晰了不少。 虽还是有些模糊,但是有些字的确是可以依稀看的清楚了。 只见那纸上分别可以看的清楚“揭发屠,氏拘禁,杀驴,同昌,同流,污,魔”这几个字。 其他的已经完没办法辨认了,沈漫眉头微皱,青黛在一旁念叨着:“拘禁……这人是被拘禁起来的? 那杀驴又是怎么回事?拘禁和杀驴有关系? 后边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揭发了什么? 沈姐姐,即便是能看清楚这几个字,还不是没办法辨认这上边想要表达的意思嘛!” 沈漫拿起手里的腰带,那上边的花纹已经十分的清晰了。 一旁的青黛也看了那腰带,当即一愣道:“这……腰带好生眼熟啊! 我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沈漫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是百里家的专属腰带。” 青黛立刻茅塞顿开道:“对对对,就是百里家的麒麟戏牡丹的样式。 啊,所以……这个人不会是百里家的吧? 可是当年百里家不是都死干净了吗?” 沈漫握紧了那腰带道:“还有一人,尚在人世。” “谁?” “那个在剑修大会上揭发我的百里少年,他当年不是就自称百里家的幸存者吗?” 沈漫脸色苍白的盯着那个腰带,语气里也是有了几分冷意。 第72章 魔藏6 () 青黛闻言,依旧一脸的狐疑,那段她当年倒是并未参与,当时她记得为了不让她暴露,。 毕竟剑修大会,新老剑修数不胜数,即便楚玉珩的灵力确实厉害。 可是万一被人识破,水云天竟然还有一只兔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于是沈漫便将她留在了秋漫阁,是以后来,沈漫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然也是不知晓得。 只是她后来再得到消息的时候,沈漫已经被关进了云古塔里去了。 再后来,她去求楚玉珩时也被关了进去,再后来……她们就被逐出了水云天。 青黛皱着眉头道:“原来当年就是他迫害沈姐姐你的? 早知道,当时我就应该鞭尸,五马分尸,放置太阳底下暴晒……” 沈漫在一旁揉着眉心道:“人都没了,你如此做也无济于事了。 如今想来,他的那身破旧的衣裳,我也记起来了。 不就正是那日他揭发我时的穿着吗?可是……为什么他揭穿了我以后,没有回去重振百里家,却被拘禁了起来了呢?” 听着沈漫的话,一旁的青黛也挠着脑袋说道:“对啊,为什么呢?啊,会不会是他们百里家仇家太多。 发现还有一个活着的,就把他悄悄地拘起来,然后慢慢的折磨他?” 沈漫将那张纸又拿起来,走出阴凉的地方,继而放在太阳底下又仔细的端倪了一阵。 这才忽然道:“青黛,帮我把纸笔拿出来。” 青黛闻言,依旧是十分利索的就将纸笔拿了出来。 沈漫皱着眉头,将那些字,按照原处描到了另外一张纸上。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见她尝试着将那些字之间的空白处都填满了。 最后则组成了一段话出来:“揭发屠门一事,氏拘禁我,卸磨杀驴,同昌黎同流合污,豢养魔尸。” 看到这段话,沈漫当即倒吸一口冷气,就连一旁的青黛也跟着大吃一惊道:“所以……当初真的是他揭穿你的? 那……那那个什么氏拘禁我,又是什么氏? 还有……谁和昌黎同流合污豢养魔尸的?” 沈漫抿着唇,瞳孔下意识的收缩道:“只是猜测,昌黎乃是百家仙门之首,与天坞城并列第一。 在仙门百家乃至天下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威望。 若是没有十足十的证据,此事绝不可轻易脱口而出。” 青黛指着那腰带和纸说道:“可是……可是……” 沈漫起身,将腰带和纸又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了袖袋里说道:“等苏公子和我们汇合了,听听他的意思再下定论也不迟。” 听了这话,一旁的青黛则乖乖的闭上了嘴,吃过晌午饭以后,沈漫和青黛就被那船夫带到了林老爷以前的住宅里去了。 那宅子破败不堪,里边积满了落叶,每走一步,都有枯叶被踩碎的时候,发出来的“沙沙”的声音。 那船夫边走边道:“这院子荒废了有些年岁了。 以前还留着一个看门的杂役,但是后来那小厮被吓得不轻,便说什么也不肯留在这边了。 后来可能因为真的吓着了,精神有些不正常,我岳丈就潜人将他送回老家去了。 如今,这院子年久失修,还无人打理,倒是越发的不成样子了。” 沈漫一路上草草的看了这院子一眼,发现这院子的住宅格局似乎与平常院子不太一样。 随即问道:“你们这院子的格局,仿佛与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 船夫闻言,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听我家婆子说起的。 这宅子起初建起来的时候,有风水师说是阳气太盛,需阴气调横才行。 便在西边又建了两间屋子,唉,恰好就是那两间屋子将将建起来没几日,我那岳母就有了身子。 后来接连就生下了两个女孩儿,后来我岳丈又想要儿子。 便又去央求那风水师,那人又道说是在阴处再建一处房子便可心想事成。” 沈漫闻言,当即皱眉道:“在阴处再盖一间房子,岂不是阴上加阴? 变成了极阴之地?” 船夫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可不是嘛,后来那风水师被官府抓了,说是和江湖骗子。 我岳丈这才得知自己受了骗,可是那时房子已经建成了,只是后来我岳母倒是再也没能生育了。” 说着,几个人已经来到了那几间房子面前。 沈漫从一靠近这里便觉得不妙,这里阴气实在是重的很。 三屋鼎力,半点阳光进不来,且位置直压主屋。 使得主屋的阳气受阻,无法与之相互平衡。 人在里边没了,不生变故才怪,只见那船夫看着那几间屋子道:“二位若是没有把握,也不必逞强。 若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也但说无妨。” 沈漫摆了摆手道:“其他的倒不必,敢问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好剑? 最好是从未沾过血腥的好剑。” 船夫沉思片刻后道:“不沾血腥的剑我倒是不晓得。 我身上这把匕首倒是我昨日刚刚命人打了,用来防身的。 今日晨起将将拿到手的。” 说着,就见他从怀里将柄匕首拿了出来,递到了沈漫的面前。 沈漫将匕首接过来,然后打量了片刻道:“那便是它了。 若无其她事情,你这便可以回去了,只是记得,若是我们明天没有出去,你也切莫在让人进来。 几日以后,我那朋友来寻我,你再让他来搭救我们。” 听了这话,那船夫当即应承了下来,再三道谢以后这才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待那船夫离开了以后,青黛这才皱着眉头道:“不就是一个游魂,沈姐姐当真觉得棘手?” 沈漫盯着那几个房间看了一眼道:“怕不是那么简单。 若是游魂怎会不取人性命,只是吓唬人?只怕是另有隐情才对。” 听了这话,青黛也不做声了,只见沈漫缓缓将那几间屋子的房门系数打开了。 却唯独中间那屋子的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当即扑鼻而来。 青黛当即被那味道呛了出去,沈漫则捂着口鼻,将整个屋子打量了一遍。 这屋子倒是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是那味道并不会随着外头的空气进来而渐渐的消散。 也就是说,这房间里的气味,其实与外界的空气是有所隔绝的。 沈漫凝眉转身离开了房间,又去看了其他的几个房间,倒并未有所收获。 第73章 魔藏7 () 天渐渐黑了下来,二人就坐在这院子的入口处的垂花门边上。 沈漫从衣袖里拿出来从林府离开的时候,随手顺的火折子和几根蜡烛。 将它们放在二人的脚边点了起来,一旁的青黛看着那些蜡烛上的火苗摇摇晃晃。 将灭不灭的样子道:“沈姐姐,还是吹了吧! 有月光,这蜡烛点着,我总觉着得慌。” 沈漫揉了揉她的头发丝儿说道:“你怕什么? 实在打不过,逃命还不会?这蜡烛可不是点了取暖用的。” 青黛低头又看了那几根蜡烛一眼,随即惊讶道:“这是个阵?” 沈漫点着头道:“万一我们失败了,她不敢靠近这烛火的,自然一时之间也逃不出去。 届时,蜡烛燃尽,这阵也就成了,她只要一进入这阵内,便会立刻被拘住……” 正这么说着,忽然听到一阵的声音从那个屋子里传了出来。 沈漫和青黛当即收了声音,并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戒备的盯着房间门口的位置。 只是静默了许久,除了那种的声音以外,竟然也没什么事情再发生了。 这让她们十分的诧异,良久,这才听到青黛低低的说道:“游魂……是可以看得到的吧?” 沈漫抿唇,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道:“别说话,快出来了。” 正这么说着,果然再另一个房间里出来了一个黑影。 竟然是另一个房间,她们原本以为会是那个气味极重的房间里会出现什么东西。 可是如今出现黑影子的地方竟然是她们认为不会有什么的另外一个房间。 沈漫微微皱眉,衬着月光,那黑影缓缓走了出来,渐渐的显露出来了他的面貌。 二人却是同时吃惊的看着那个东西,青黛则是直接下意识的惊呼道:“魔……魔尸? 这里怎么会有魔尸的?那个小姐不是早就入土为安了嘛?” 沈漫也是颇为吃惊,就在二人不知所措的时候,那魔尸已经缓缓朝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沈漫急忙将青黛拉到了一遍,并且捂住了她的嘴巴。 那魔尸在蜡烛边上晃了好一阵子,似乎是在打量堆火苗似的。 一会儿歪着头一会儿蹲下身子,一会儿又试图用手摸一摸。 总之若是抛开对方是个魔尸这个事实,沈漫还真的觉得那玩意儿有点变态的可爱。 这时候,就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见那烛光忽然大盛,将他给强行顶了回来。 可是沈漫知道,那些烛火是没办法拦下魔尸的。 在这之前,她只认为这里所出现的做乱的东西是个游魂。 这蜡烛也是为了游魂而摆的,哪成想一朝失足成千古恨。 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只见青黛正欲说话,沈漫忙摇着头。 低低的趴在她的耳朵边上说道:“这是高阶魔尸,不能硬碰硬。 你的修为太低,打起来不够他塞牙缝儿的,一会儿我们交手的时候,你记得找机会偷袭他的脑袋。” 青黛点了点头,沈漫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看着那魔尸,在这玩意儿上她可吃了不少的亏。 只见她当即提着匕首就冲到了那魔尸的背后。 继而一匕首正欲刺进那魔尸的后脑勺里,却不料对方忽然转身,坚硬如铁的钩子手就直接朝着沈漫扫了过来。 沈漫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继而飞速后退,但是手里的匕首却并未闲着,直接划穿了那魔尸的手臂。 奈何那魔尸伤口愈合的速度实在是令人窒息,只刹那间就完愈合了。 毕竟沈漫手里的匕首之前普通的匕首,与那些有灵气的仙剑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青黛躲在一边,蠢蠢欲动,沈漫都示意她切不可冲动行事。 使得她不得不强行安耐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的念头。 这时候,沈漫稳住身形,正欲提着匕首再战它几个回合,却忽然听得她身后那个充满异味的房间里也忽然有了异动。 她来不及转身,一个飞身躲过了那魔尸的进攻。 飞到了蜡烛边上,那魔尸竟然也停了下来,似乎也在听着那个房间里的声音。 沈漫内心那也是叫苦不迭的,难不成一个魔尸不够,还要再来一个? 可是下一刻,那异味无比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黑影,一个很是瘦小的黑影。 待她缓缓的走出房间,沐浴在月光之下的时候,沈漫和青黛这才注意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魔尸。 沈漫盯着那魔尸道:“不是游魂?竟是走尸?看来,正主出现了。 你对付那个走尸,我对付魔尸。” 走尸与魔尸是不一样的,走尸是人死后,身体里生了别的气,从而使得尸体发生了变化。 年头越长的走尸,灵活度也就越高,有些存在了上百年的走尸,甚至可以做到除了不能如活人一般吃饭睡觉如厕等活人生活习惯。 单看表面其实是与活人没甚区别的。 青黛随口应下,但还是颇为担忧的说道:“可你自己对付那个魔尸……” 正说话间,沈漫已经趁着那个魔尸愣神之际,提着匕首又杀了过去。 青黛也不犹豫,径直朝着那游魂飞了过去。 待那魔尸察觉到沈漫逼近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只是原本应该刺进他头颅的匕首。 被他猛的一个后仰,硬生生的刺在了脖子的底部。 紧接着,他一个猛的旋转,沈漫拉着匕首就被甩了出去。 这时,正与青黛缠斗的走尸忽然朝着沈漫飞了过去。 二人皆没反应过来,本以为在劫难逃,却不料,接下来那游魂竟直接将沈漫接了下来。 那走尸与沈漫在空中有了一个撞击,使得沈漫在空中有了一个缓冲,被迫落了下去。 一人一尸同时跌落在地上,青黛急忙跑过去将沈漫扶了起来。 沈漫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瘦小的走尸,却见她接下来的举动更加令人出乎意料。 只见那走尸忽然一个飞身,不等沈漫做出反应,竟独自朝着那魔尸攻击了过去。 那魔尸似乎有些忌惮这走尸,交手的时候竟连连后退。 青黛略微迟疑的念叨着:“这……她……是在帮我们? 刚才……她在救你?所以她不是我们的敌人?” 沈漫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一个飞身也冲了过去。 因为就在刚才,那魔尸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一招招还击的也越发狠厉。 第74章 魔藏8 () 沈漫提着匕首飞过去的时候,走尸恰好绕到了那魔尸的背后。 只见她忽然将自己手里的匕首朝着那走尸就扔了过去。 沈漫薄唇紧抿,一双拳头蓄满了灵力,瞬间就迎上了那魔尸的手掌。 青黛紧随其后,将二人交手之间打了一个护御罩,那魔尸如铁钩一般的爪子并未有机会伤到沈漫。 然而沈漫的蓄满了灵力的拳头却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魔尸的手心里去了。 霎时间,只听得一声哀嚎,与此同时,走尸,沈漫和青黛都被魔尸所散发出来的魔气给震了出去。 不多时,那魔尸就应声而倒了,沈漫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将轻纱斗笠扣在了头上。 然后又缓步走至那魔尸身边,将他后脑勺上的匕首抽了出来。 霎时间黑血便滋滋的从那个血窟窿里流了出来。 沈漫看着那沾满了黑血,还冒着热气的匕首,凝眉道:“这匕首看来得销毁了。” 青黛起身走到沈漫的身边,然后又看着趴在墙角一动不动的走尸道:“她……不会摔死了吧?” 沈漫将匕首重新放入鞘中说道:“她本来就是个死的,只不过……还有活人思考的能力。 我猜测她那时候定然是还未完断气,但是入棺前定是被什么东西所侵染了。” 沈漫说着,就将匕首收到了腰间,那走尸这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轻飘飘垫着脚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继而站定,再未动过,沈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继而凝眉道:“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指甲奇长,看样子她在这里已经年头不短了。” 青黛道:“可是据林老爷说的,他女儿死了也不过十几年的光景。 可是为何这走尸竟身形竟如此灵活,且还能独立思考?” 沈漫再次审视了一遍那女子,良久这才摇着头说道:“这恐怕和她的某些经历有关系吧。 只是如今看样子,她竟不是那个作祟的,而是救人的。 看来这么多年在这府里害人的并不是她,而是这魔尸,她一直留在这里,将这里的人都吓跑了。 那魔尸自然也就不能继续害人了,只是这魔尸……到底又是如何来了这里的呢?” 沈漫又看了那女子一眼,继而摇着头说道:“人死如灯灭,她虽为走尸,可是到底不能言语,更不能将自己所经历之事说与你我听了。 只是此处的麻烦看来已经解决了,只待明日太阳升起,这里便一片光明了。” 说着,沈漫走至那走尸身边道:“我虽不知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是你即存了善念,待天亮后,得见亲人一面以后。 便安心的去了吧,早日投胎,也好再世为人,不用再受这阴暗之苦了。” 那女子呜呜咽咽凄凄惨惨的低低吟了起来,声音虽不大,但是沈漫知道,她这是在哭泣。 一阵凉风吹过,撩起她面上的发丝,沈漫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虽已苍白无色,还布满了尸斑,但依旧不难看的出来,她生前定是个绝色倾城的美人。 一阵鸡鸣划破长空,沈漫转身将门口的几根蜡烛收了起来,继而朝着那姑娘摆着手说道:“来这里吧! 那边一会儿就有太阳了。” 那走尸闻言,果然垫着脚又来到了门下。 不多时,白暮渐渐的代替了黑暗,太阳缓缓从东方升了起来。 沈漫站在一旁,看着那魔尸安静的躺在那里,脑袋边上还有一滩黑血。 房门被敲了两下,青黛连忙把门打开,却见门外站着的不仅有那船夫,还有带了面具的楚玉珩。 只见他当即跑到沈漫的身边,再三确定她并没有受伤这才舒了一口气说道:“谁叫你擅自自己行动的?” 这语气里虽存着几分责备的意思,可是更多的还是为之担忧。 一旁的青黛却是个头脑发达的兔子,听了楚玉珩这话,当即不乐意的说道:“苏公子,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愿意听了……” 沈漫闻言,立刻拉着青黛的手道:“不许无礼,苏公子那是在担心我们。” 青黛听了,将信将疑的说道:“真……真的?” 不待沈漫答话,一旁的船夫却忽然惊呼着连连后退。 一个踏空,直接从大门外的台阶上滚了下去,最终瘫坐在地上,指着那走尸道:“这是……这是……” 沈漫上前将他扶起来说道:“这应该就是你岳丈去世的女儿了。” 那船夫稍稍定了定心神,忙又问道:“那院子里那个黑乎乎的……” “那是魔尸,真正作祟的便是那魔尸,说起来这走尸当年也是救了这和府上下的。 只是这些年,她费力的将这魔尸困在此处,不容他出去作恶,也是苦了她了。” 沈漫看着那个女子,眼神里也是掩盖不住的惋惜之情。 良久这才又说道:“你去将你岳父请来吧,让他们父女再见上一面。” 听了这话,那船夫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依言离开了。 这个时候,楚玉珩却忽然在门口盯着那魔尸出了神。 沈漫走到他的身边,继而问道:“可有不妥?” 楚玉珩摇着头,继而缓缓靠近了那魔尸,又看了看那魔尸身上的衣服道:“这衣裳竟像极了当年紫|阳城老城主的。” 沈漫愣了愣,随即问道:“为何是像极了? 那老城主难道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楚玉珩摇着头道:“不知,当年我寻你寻到紫|阳城的时候,曾经听闻老城主无故失踪。 但是老城主消失后的第二天夜里,白氏仙府就起了一场大火,万幸白老城主的儿子白拾玖逃过一劫。 除此之外,整个白氏一夜之间被焚烧殆尽。” 听了这话,沈漫越发有些糊涂的说道:“可是剑修想要脱身应当不难啊,为何会惨遭此等浩劫?” 楚玉珩却摇着头道:“并不是,那火并不是普通的火,乃是……由白氏镇家之宝琉璃炼妖壶里的炼妖之火。” “所以……那琉璃炼妖壶是不是也不见了?” 沈漫听了这里,那也是闻之色变,心下一沉。 楚玉珩果然点着头说道:“没错。 所以,后人皆传言,那琉璃炼妖壶是被老城主拿去了。 可是又觉得老城主不可能用自家法宝灭自家人,是以,此事直到现在也还是一个谜团。” 第75章 盛会1 () “那后来如何了?如今的紫|阳城又如何了?” 青黛在一旁听得倒是十分开心,见楚玉珩似是不想继续说下去了,急忙又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那林老爷也被那船夫搀扶着走了过来。 重新见到自家女儿,林老爷当即老泪纵横,那走尸也跟着呜呜泱泱的哭了起来。 许久以后,那天下午,楚玉珩则用灵力焚化了那走尸,让她彻底的入土为安了。 是以那个宅子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楚玉珩和沈漫又仔细的看了那魔尸许久。 最后确认,他竟真的就是紫|阳城老城主白沧镜。 倒并不完是根据他的衣服辨别的,这老城主的耳朵后边有有一个小拇指半指还要短一些的肉瘤。 这个特点,不仔细观察他的人,一般尚不会知晓。 毕竟平日里长发飘于身后,耳朵后边的东西自然也不可能看的十分的真切。 这个宅子,最后被林老爷给拆了,说是要重新再建一个书塾,专门接济那些寒门子弟。 几个人彻底的闲下来以后,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子下边喝着茶。 沈漫将自己发现的那个腰带还有纸拿了出来。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她大胆猜测写下的那一张。 没等顾流笙打开看,沈漫却是率先又说道:“在打开这个看之前,我要先问一下,你此次去昌黎,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昌黎对于此次魔尸大肆出现可有什么决断?” 提到这个,楚玉珩握着扇子的手,不禁下意识的加重了力道。 随即将他在昌黎发生的事情一一同沈漫讲述了一遍。 那日,他独自划着船返回昌黎以后,在岸边碰巧遇到了辰阳关关主化常泽。 于是楚玉珩便顺理成章的与化常泽一起去了昌黎盛氏。 彼时,化常泽也只认为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是苏牧云。 第二天,所有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天坞水云天苏广茶,浔阳封氏封乐朗,辰阳关化常泽,紫|阳城白拾玖,柴桑谷杜若。 当然,陵安此刻正是由昌黎管辖着的,所以并无宗主到场。 剩下的就是一些记不住名字的小门小户的仙府了。 苏牧云是以散仙的身份出席这次集会的。 所以,进了盛氏负责招客的洗月楼时,便自行随便挑了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手里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放在身前呼扇呼扇着几下。 左手一杯茶放在嘴边,如同局外人一般,看着那些人在那里嘘寒问暖。 封乐朗倒是与那些人有所不同,自入殿以来,竟也如同苏牧云一般,安静的坐在一旁吃着茶。 偶尔也有人上前去跟他打个招呼,他也就是端着茶水,起身意思两句,便也就重新又坐了回去。 这盛氏的洗月楼那可是在修仙界出了名的奢华无比。 当初即便是沈漫,也未曾有幸来这洗月楼坐上一遭。 当然,这多半也是归结于楚玉珩在水云天不管事有些关系。 一般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都是苏广茶出来应付的。 只有那些上阵杀敌,打打杀杀,才能看的到楚玉珩的身影。 后来沈漫与仙门百家决裂以后,就更是无缘得见这洗月楼的风采了。 几位宗主入座以后,盛氏宗主盛非离以及他的妹妹盛水泱便恰好从后殿走了出来。 二人皆面带笑容,其他人也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众人先是与盛非离兄妹寒暄了一阵,然后这才有人提到:“盛宗主,不知关于近日昌黎屡次出现魔尸,您可知情?” 盛非离沉声道:“自是只晓得,我门内弟子派出去好几波了,可依旧没能寻到那些魔尸的下落。 他们出了昌黎以后,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盛非离话刚刚说到这里,一旁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封乐朗却忽然说道:“盛宗主有所不知,前日夜里,我们往昌黎赶路时。 还曾在昌黎的境内帆泊河附近遇到了一群低阶魔尸。 此次魔尸出现的实在是有些蹊跷,而且还出现了大批量的低阶魔尸。” 听了封乐朗这话,所有的人皆大为吃惊,纷纷质疑道:“封宗主可当真见到了成群的魔尸?” 封乐朗不疾不徐的看着盛非离道:“自然,那夜与我一同行路的门内弟子皆可作证。 对了,还有那位戴着面具的先生,我们曾一同御敌。” 听了封乐朗这话,其余的人,登时就将目光转移到了苏牧云的身上去了。 苏牧云倒也不慌乱,轻轻收了折扇,起身微微作揖道:“却如封宗主说的那般,我们却是遇到了魔尸。 索性还是多亏了封宗主等人出手相救,我们才算是脱了困。” 一开始大家倒也并未注意到苏牧云的存在,毕竟他自进门时,便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丝毫没什么存在感,如今忽然站起来回话,大家也是一脸的狐疑。 这时候,化常泽忽然起身道:“这位苏公子是我在路上偶遇的,说是要来陈述魔尸之事,我便顺路将他带来了。” 听了这话,其他人这才点了点头,继而重新将心思放到魔尸上去了。 盛非离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样子也是被这些事情扰的不得清净。 只见他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下,将将做下去的苏牧云道:“这位公子先前也是来过我们盛氏的。 关于魔尸的事情你不是已经同我们说过了吗?不知此次前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苏牧云微微扯了扯唇角,继而折扇一挥道:“补充倒是说不上,只是我本欲渡那帆泊河,却不料在水里也看到了魔尸。 一时不知,那魔尸竟也精通水性?还是说操控魔尸之人在水底竟也可以做到?” 果然,苏牧云这话一说出口,所有的人皆惊讶不已。 就见盛非离也大为吃惊的当即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颇为惊讶的盯着苏牧云问道:“你是说……有人可以在水里自由操控魔尸?” 苏牧云不置可否的点着头道:“正是。 原本我听说若想操控魔尸,除非是还在猎妖师独家秘制的一种瓶里香方能做到。 可是水底是可以阻隔气味传播的,所以我实在是好奇为何在水底也可以操控魔尸,是以便前来求证了。” 听了这话,盛非离的脸色也越发不大好了,其他人也跟着窃窃讨论了起来。 第76章 盛会2 () “这可如何是好?这十几年都不曾出现过的腌东西,怎的如今又出现了? 而且好似比先前越发难缠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紫1阳城可是死了好几个大活人了都。 近日坊间都人心惶惶的,那些伤人的魔尸又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根本抓不住啊!” “什么神龙见尾不见首,依我看那就是个活泥鳅,滑的很。 可见这背后操控他们的人有多难对付了。” “唉,我听闻前些日子天坞不是盛传那个妖女回来了吗? 你们说……此事会不会就是她暗地里弄出来的?” “对对对,此事我也是略有耳闻的,当年那妖女神通广大,若不是我们百家联手,恐怕都奈何不了她啊! 如今倘若真的是她卷土重来,那又该如何是好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当然多有议论的一般都是那些门下弟子,那些宗主虽然也会有时候说上那么一两句。 但是多数不会随意说闲话。 良久,还是盛水泱站了起来说道:“无论此次那些魔尸是怎么出现的。 无论背后操控他们的是谁,我们只需明白,除魔奸邪是我们仙门的宗旨便好。 近日我与哥哥将诸位请来这洗月楼,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希望能跟大家商量一下,接下来我们到底该如何应对这些魔尸。” 盛水泱一席话说罢,一旁的盛非离也从方才得失态神色里及时缓了过来。 良久这才看着盛水泱微微点了点头,重新坐了回去,随即单手置于下巴撑着脑袋。 另一只手置于腰后,身子略微前倾,神情颇为凝重的看着众人道:“不知大家可有高见?” 盛水泱见状,这才微不可见的坐了回去,然后扫了一眼众人,神色颇为持稳。 听得盛非离如此询问,白拾玖放下手中茶盏道:“想要彻底铲除魔尸,就必须查出幕后操纵他们的人。” 他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话辅一说罢,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而一饮而尽。 一旁的封乐朗也跟着附和道:“拾玖兄说的不错,如今当务之急,应当是先查出那幕后之人才是。” 二人话刚刚说罢,一旁的化常泽则立刻起身,看着诸位微微作揖道:“各位,此事还需再查吗? 那妖女重归于世,想来也是对我们当年共同讨伐她怀恨在心。 不知各位可还记着,当年就是她入主渝州城以后,那些魔尸才陆陆续续的现世的。 如此说来,难道还不清楚吗?自十几年前,她就已经在操纵魔尸,大开杀戒了啊!” 这化常泽越说越亢奋,坐在角落里的苏牧云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原来……当年她就是在这般情况下被污蔑被…… 苏牧云看了一眼化常泽,猛然将眼前侍女手里的酒壶讨了过来,继而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坐在上头的盛非离闻言,登时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看了一眼化常泽。 继而这才盯着苏广茶道:“尚辰君,进来妖女归世,可是从你天坞城传出来的。 不知你对此事可有不同的看法?” 苏广茶自进了这洗月楼,便如苏牧云一般坐在那里,没怎么说过话。 如今忽然被盛非离提名,只得起身道:“此事我也是听了坊间传闻才只晓得。 只是是否属实,我还未曾得知。” 苏广茶这话刚刚说完,却不料一旁的化常泽立刻追问道:“哦?却是如此? 可我怎么听说妖女归世之前,碧澜君刚刚出山没两日? 期间你们不仅放了四头恶狼,奇也怪哉的是,那妖女入了世,碧澜君竟又闭了关? 我看……闭关是假,与妖女厮混才是真吧? 毕竟我们与妖女决一死战以后,碧澜君伤好了那几年,可是如得了失心疯一般,四处寻那妖女的下落呢! 可是众所周知,那妖女早就死了,却不知碧澜君到底为什么坚信她还活着? 不凑巧,如今还当真活着回来了,那化某是不是可以认为……一开始碧澜君就没有杀死妖女?” 听了化常泽这一番话,其他小家族的宗主皆嘀咕道:“化宗主说的颇有道理啊! 我看**不离十,就是那妖女所为。” “我看也是,不过……碧澜君怎么也是仙门百家的楷模,如此猜测他倒也不太磊落。 尚辰君,我看不妨就让碧澜君自己出来解释一番便是,毕竟他也是仙门名流。 他的话,我们自然是会相信的。” 那小家主,大老远就冲着苏广茶这么喊着。 只见苏广茶微不可见的扯了扯唇角道:“玉珩的为人我一向信得过。 况且他此次闭关,也是得了我的允准的,这么些年,他一直各处游历,当年身上的旧伤一直未能大好。 此次去山下处理了一只野猪妖,导致其旧伤复发,我这才让他闭关,好生调息的。 还有,至于化宗主说的那几头狼妖,我水云天弟子也是仔细调查过得。 他们并无劣迹,向来没有伤过人命,物竞天择,总不能说他们捕食那些山怪精灵也是罪吧? 故而,苏某觉得,除了化宗主说的我天坞城传闻妖女现世以外,其他的事情,我水云天可有何过错?” 杜若撩了撩额前的碎发,跟着添了一句道:“仙门宗旨是诛妖邪,可并不代表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 苏宗主说的极有道理。” 化常泽闻言,双拳紧握,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的人,见众人竟一时不语。 忽然大笑了起来说道:“众人皆说水云天乃是最有风骨之地。 如今尚辰君的一番话倒是让化某大开眼界啊! 您相信碧澜君的为人,乃是因为他是您的弟弟。 可是方才大家也说了,只要他出来为自己辩解,我们自然会相信于他。 尚辰君……您这避重就轻的解释,未免也忒没诚意了一些吧? 碧澜君他是闭关,不是远游,也不是辞世,难不成连出来解释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听了这话,站在苏广茶身后的,水云天的一众弟子皆恼怒的看着化常泽,可是碍于苏广茶,也是敢怒不敢言。 此次前来,苏广茶并未带着旭尧和萧笙两位弟子前来。 是以,那些低阶弟子自然也是不敢在这样的场合里胡闹的。 苏广茶微微抿了一口茶水,依旧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色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化宗主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第77章 盛会3 () 听了苏广茶的话,化常泽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此话又是怎么说的? 我并未觉得我说的话那句不在理吧?他碧澜君一向不是号称锄奸扶弱吗? 怎么?这么多魔尸出来为祸人间,他怎么不出来阻止了? 哦,我忘记了,他有伤在身嘛,尚辰君不知是不是碧澜君已经病的爬不起来了? 以至于来为自己辩解几句都不肯?” 苏广茶还欲再说些什么,这时候苏牧云忽然起身,将手里的折扇收了。 随即走至大殿中央说道:“你们说的碧澜君可是水云天的碧澜君?” 化常泽颇为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除了水云天那位,还能有第二个碧澜君?” 苏牧云登时笑了起来,然后说道:“那可不凑巧,他与我家夫人是朋友。 前些时日,对了,就是他将将除了那猪妖的时候,在天坞城瞎转悠,恰好与我夫人遇到了。 我们三人便自行寻了个林子坐下来叙了叙旧,然后这才得知,他这些年一直在云游。 后来他确实也是受了伤,还是我与夫人一同将他送到水云天山门外,才离开的。 他那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还真让这位化宗主说着了,出关这事儿怕是做不到了。 不过此事我夫人和我都能为他证明的。” 苏牧云说完,便再次将折扇十分潇洒的打开,放在身前扇了两下。 化常泽被他这番话说的有些吃瘪,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回他。 良久这才听到上首的盛水泱忽然起身道:“化宗主,既然这位苏公子替碧澜君做了证,那你就不要再追问这件事情了。 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而不是在这里起内讧。” 听了盛水泱的话,化常泽虽然有些不愿意和不甘心,但还是重新坐了回去。 苏牧云正欲也返回自己的座位,却忽然听到盛水泱又道:“不知苏公子为何一直以面具示人? 如今在此的都是仙家名门,皆是正道之人,苏公子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大家也算是认识了一回。 将来若是一起合作对付那魔尸和操纵他们的幕后之人,也不至于误伤了友人不是?” 苏牧云不以为意的邪魅一笑道:“斩杀魔尸靠的不是脸而是实力。 我实在想不出,我长得如何……和我的实力有什么关系呢? 难不成……我生的好看,那魔尸就会主动往我的朝暮扇撞了自寻死路?” 说完,苏牧云头也不回的竟直接回了自己的座位,无视了盛水泱此时尴尬的境地。 只见盛水泱深吸了两口气,继而装作没什么事情似的,重新坐了回去。 良久,盛非离这才起身说道:“那好,今日过后,大家便各自回去,分头行动,务必追查出这幕后之人。” 此次大会结束以后,所有的宗主尽数都散了,苏牧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倒也没有差距到什么人有什么古怪之处。 那化常泽虽然在大殿上对苏广茶步步紧逼,可是他也并非是第一次如此针对一个人了。 所以这件事情,苏牧云倒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之后,苏牧云就连夜赶来了渝州,恰好在天亮之际赶到了林府。 又恰好听说了沈漫和青黛在林府旧宅,便急着赶了过去。 好在,他赶到的时候,沈漫她们已经完事了。 听了这些以后,沈漫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幽幽地说道:“苏公子竟替那碧澜君作伪证,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楚玉珩正欲说什么,一旁的青黛也啐道:“就是,那杀千刀的碧澜君,如果能让仙门百家集体敌对才好呢。 苏公子你和他又不熟,何必为他多此一举,子他那狼心狗肺的性子,未必就能对你感恩在心。” 楚玉珩无奈的扯了扯唇,一旁的沈漫憋笑道:“好了,此事先不提,还是先看看这两样东西吧!” 说着,她这才将手里的腰带和那两张纸递了过去。 楚玉珩在接过那腰带以后,仔细看了几眼,登时凝眉道:“百里家的腰带图纹?” 沈漫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继而看着那两张纸说道:“上边这张是原来的,下边这张是我自己约摸着猜出来的。 倒也不能作数,你且先看看原来的,然后猜测一番,看看能否与我不谋而合。” 楚玉珩又接过那两张纸,先是把沈漫写的那张扣在了桌子上。 然后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那张原来字迹模糊看不清的。 良久这才说道:“揭发屠杀,氏拘禁,卸磨杀驴,同昌,同流合,污,魔尸? 只是那同昌是何意?” 楚玉珩很明显还未将此人与当年在剑修大会上揭穿她的人联想到一起。 所以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话里可能隐藏的深意。 沈漫倒也并不急着将那张自己写过的纸递给楚玉珩。 而是直言道:“这个腰带的主人,正是当年在剑修大会上,突然出现的百里家剑修。” 听了这话,楚玉珩果然是一脸的吃惊,良久这才又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沈漫微微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可是当年的情形我还是记得清楚的。 我们是在藏灵山下那口枯井里发现的那个人的尸体的。 他被人关在那低下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死在了那个床底下,但是他死的时候也确实十分的恐惧。 那张纸就放在书桌上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害他的人没有将现场清理一番。 但是我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百里家的剑修。” 楚玉珩再次看了一眼那个腰带,默默的将沈漫写的那张纸拿了起来。 待看到沈漫写的那些的时候,倒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良久,还是将两张纸轻轻的折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袖袋里去了。 青黛见他好似没什么反应似的,在一旁看了看沈漫又看了看楚玉珩,这才又忍不住说道:“苏公子,你这看了这么长时间? 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你倒是说说看啊,沈姐姐写的这个是不是很在理?” 楚玉珩起身看了一眼青黛,继而依旧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要离开。 沈漫急忙起身跟了上去道:“你要去哪?” “去看看那个魔尸,他当年失踪了,连同琉璃炼妖壶也不见了。 如今他竟然被人炼成了魔尸,出现在了这里,可是却并未见到琉璃炼妖壶……” 第78章 探究1 () 沈漫听了他这话,瞬间也反应了过来,这茬竟差一些忘记了。 于是三人又结伴一道去了安置那魔尸的房间。 推开门时,那房间里便是一股尸体腐烂以后的腐臭味儿扑鼻而来。 沈漫掩了掩鼻子,良久这才适应里边的味道,青黛跟在身后,竟几经作呕。 好在最后也勉强适应了那味道,楚玉珩又仔细的翻找了那尸体,并未发现有什么东西被携带在身上。 沈漫站在一旁,皱着眉头道:“他既然被人炼制成了魔尸,那他的身上即便原先有什么,如今恐怕也剩不下了。” 这时候,青黛也走到那魔尸身边转了一圈道:“这……真的是紫|阳城主白沧镜? 呲呲呲……真想不到啊,堂堂一一门的宗主,最后竟然落得个被喊打喊杀的魔尸的下场。 ?对了,你还没说这白沧镜失踪了以后,紫|阳城又如何了?” 楚玉珩薄唇紧抿道:“一场大火,使得多数白氏修士命丧黄泉。 其中也包括白拾玖的妻子和不满三岁的儿子。 整个白氏仙府,除了那些侥幸逃出来的修士以外,白家人只有一个白拾玖活了下来。” “啊?这么惨啊?我看那个浔阳封家好像也只有一个封乐朗了是吗? 那封家为什么也人丁凋零啊?不会也遇到这种糟心事了吧?” 青黛瞪着好奇的眼睛,整张脸上都恨不得挂上八卦的牌子。 良久这才听得沈漫说道:“封家和白家可不同。 封乐朗的母亲是自然病故的,封乐朗的父亲封易老前辈则是……属实殉了道的。 所以便只余下了封乐朗,可是白家是惨遭横祸,其中可是有莫大的差别的。” 楚玉珩点着头,又继续说道:“没错,白家经此一事,差点一蹶不振。 后来还是白拾玖振臂一挥,重振了白氏一族,其胆色和魄力,绝非等闲之辈。 这几年间,我虽未涉世,可是之前在昌黎重新见了他,倒是觉得他与以往确实有所不同了。 整个人都变得稳重许多,他门下的那些弟子也颇为守规矩。 看来,这几年,他做的确实不错。” 二人正讨论间,青黛忽然盯着那魔尸轻轻的“咦”了一声。 原来楚玉珩在说这些的时候,青黛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对那魔尸感了兴趣,忍不住靠近多看了两眼。 却不料,这一看,倒真的让她又看出来一些东西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沈漫和楚玉珩皆同时走了过去。 只见青黛指着那魔尸的心口处说道:“沈姐姐,我不记得我们和他打斗的时候,伤过这里啊! 可是这里这个伤疤……怎的还特地让人用针线缝上了呢?” 听了青黛这么说,楚玉珩和沈漫也立刻弯身看到了那个隐在衣服里若隐若现的伤口。 楚玉珩拿出折扇,继而转换扇子的形态,用如尖刀一般的扇尖将魔尸身上的衣服割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那道约摸着有掌心大小长度的口子就漏了出来。 沈漫也颇为奇怪,这道伤口看上去应该是有些日子了,可是具林老爷说,他那旧宅子里早些年就已经不太平了。 也就是说这魔尸已经在那宅子里许多年了,可是这伤口却并不是那种陈年老伤,而且还缝着线。 除非,白沧镜并不是最近才来的林府旧宅,早些年在林府作祟的说不定真的就是林小姐?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这魔尸身上的伤也就说的明白了。 这时候,楚玉珩也凝眉说道:“他会不会是最近才被放在这里的?” 听了这话,沈漫当即抬起头来看着楚玉珩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 楚玉珩微微笑了笑,随即这才又重新低着头去打量那个魔尸的伤口。 这时候忽然见楚玉珩再次拿起折扇,朝着那伤口上的线就割了下去。 一旁的青黛赶紧捂着鼻子说道:“苏公子你做什么啊? 这伤口一割开,我们还怎么呼吸啊,这……这屋子这么小,是要被熏死的。” 楚玉珩再次看了一眼沈漫道:“将窗子都打开,另外一扇门也部打开。” 沈漫点了点头,便依言照办去了,那几扇窗子被打开以后,恰逢晌午,太阳便恰好透过窗子照了进来。 屋子里瞬间亮堂了许多,楚玉珩从地上捡了两根树枝,然后缓缓的将那道伤口给撑开了。 只见整个过程从那伤口里不停的渗出黑夜色的液体,沈漫颇为不适的偏过了脑袋去。 青黛则早就受不住那味道躲了出去,此时正站在门外的青石台阶上,一脸嫌弃的观望着。 不多时,伤口被楚玉珩彻底撕开的时候,只见楚玉珩依旧用两根树枝,在里边搅拌了一会儿。 竟真的从里边夹出来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出来,那盒子被一块布包裹着。 也不知那布原先是个什么颜色,只如今倒是已经被魔尸体内的黑色血液,给侵染成了黑色的了。 良久,这才见楚玉珩夹着那东西走出了屋子,将它轻轻的搁置在了院子里的一块青石板上。 青黛赶紧围了过去道:“什么情况? 谁这么丧心病狂,竟在魔尸的体内藏东西? 藏在这里边……又意欲何为?” 沈漫也是一脸的诧异,似乎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 楚玉珩则观察了片刻,再次用折扇划开了那个裹在盒子上的布。 用树枝将那盒子从布里挑了出来,只见那盒子是个四四方方,外形光滑的普通装东西的木盒子。 可能是因为魔尸的血液有腐蚀的作用,那木盒子此刻也是脆弱的紧,有些地方只要稍微用力碰它,就会立刻碎成渣渣。 一旁的青黛再次忍不住啐道:“什么嘛,看这盒子的样子,里边的东西怕是也存不住了。 藏东西的人,莫不是是个傻的且没脑子的?” 楚玉珩小心翼翼的将那盒子打开,却见里边又是一个盒子,那盒子是铁的,就是用普通的铁制成的盒子。 盒子上带了一把小铜锁,楚玉珩再次发挥折扇的多用技能,只轻轻一挥,那小铜锁就碎成了两半。 打开铁盒子以后,里边就是一个极小的空间了。 当那里边的东西彻底的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待看到那东西的时候,众人继而一脸的茫然。 一时之间,竟越发好奇藏这东西的人,意图到底是个什么了。 第79章 探究2 () 楚玉珩将那东西从那个促狭的盒子里拿了出来,只见那东西竟是一个同体发白的珠子。 楚玉珩举着它,放在有阳光的地方,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好一阵,竟然也没发现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旁的青黛忍不住嘟囔道:“就一个破珠子……怎的还藏的这么严实?” 楚玉珩也是一脸的诧异,一旁的沈漫将那珠子拿了过来,随即看着那珠子良久,这才说道:“这珠子……似有灵气。” 听了这话,楚玉珩又重新将那珠子拿了过来,随即又仔细的观察了那珠子许久,这才从那珠子的正中心的地方看到了一股被强行封住的灵力。 沈漫凝眉道:“这珠子倒是与我体内的狐丹有一些相似。 只不过颜色不同罢了,我虽然看不出这到底是不是某种妖的内丹,但是它里边的那股灵力我倒是能够试着将它的封印解开。 想必,藏这珠子的人不是为了……” 沈漫还没把话说完,却听到放门口一个下人惊恐的叫了一声。 沈漫几个人立刻转身朝着屋子里跑去,却见在门口处恰好躺着一个下人。 那人许是被吓晕过去了,脸色苍白如纸,就在沈漫和楚玉珩正在一门心思检查那人有没有事的时候。 却听到青黛忽然高呼道:“沈姐姐,沈姐姐……” 沈漫起身看向青黛,却是大吃一惊,只见她当时就诧异的看着楚玉珩道:“魔尸……不见了。” 听了这话,楚玉珩也立刻转身看向那个放着魔尸的木桌子,果然,此刻那上头早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只有少部分黑色粘稠的血迹,还可以证明这里曾经的确躺着一个魔尸的事实。 青黛略显慌乱的盯着那个空荡荡的木板说道:“怎么回事儿? 他……刚才明明还在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玉珩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那个仆人,随即说道:“待他醒了,想必就能有答案了。” 于是三人又将那仆人抬到了院子里,之后又叫林府的其他仆人去找了一个郎中。 约摸着天快要黑了的时候,那仆人这才幽幽转醒。 见着沈漫等人,这才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随即说道:“救命,救命。” 沈漫略微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你先告诉我们,你怎么来这里的?又见到什么了吗?怎么会晕过去?” 听了这话,那仆人立刻脸漏惊恐道:“那个……太可怕了,他会动,会动。” 沈漫凝眉“看到什么了?是那个没有脸的怪物?他动了?” 那仆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沈漫道:“是,那个没有脸得怪物……动了,他……他自己飞出去了。”说完他又默默地低下了头去。 沈漫闻言,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起身又看了一眼早已经空荡荡的房间。 然后又盯着那仆人道:“他朝哪个方向飞去了?” 那仆人低着头,正欲说话,却不料楚玉珩忽然伸手,便要钳住对方。 岂不料那仆人虽看上去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却是个狠角色。 只见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一个闪身躲过了楚玉珩的攻击。 然后一个翻身就从楚玉珩和沈漫之间跳了出去,再次落于屋顶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行头。 一身黑色的头蓬,帽子遮住了他的脸,月色打在他的身上,越发的清冷异常。 只见他邪魅一笑道:“很不错嘛,竟然被你们识破了。 不过……能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吗?” 沈漫不急不缓的抬着头盯着他说道:“你说呢?那屋子里那么大的香气,演戏之前也不把自己身上的味道除一除。” 听了这话,那人立刻扬声道:“瞎说什么呢? 那满屋子都是香味儿,我进去躺了一遭,沾了一点香味儿不也是正常的么? 再说了,你闻闻你们身上肯定也有啊!” 楚玉珩却把玩着折扇,立于之前这个人躺着的木板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说道:“是吗?可是那魔尸杀人如麻,但凡遇到活的,喘气的都要杀之而后快的。 怎的遇上你……不打也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跑了? 他可是魔尸,又不是人,知道逃跑能保命。 即便是在有人操控他的情况下让他逃跑,你也万没有活命的可能性的。 可是你却活下来了,而且还是完好无损的活下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啊? 所以,这种种迹象表明,你除了是他的主人以外,别无第二种可能性呢!” 那人听了楚玉珩一番话,当时就笑了起来,然后连连拍手道:“这位……公子果然十分不好糊弄。 只不过……我劝你最好永远戴着这张面具才好,否则,一旦面具摘了,你可就得再杀一次心爱之人了。 否则……仙门百家可就留你不得了呢!” 听了这话,楚玉珩和沈漫皆是大吃一惊,尤其是楚玉珩,只见他当即上前两步,然后看着那人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却狂娟一笑,甩了斗篷便扬长而去。 良久,漆黑的深夜里,那笑声似乎竟久久都没有消散。 沈漫愣了愣,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青黛则挠着后脑勺走到楚玉珩的身边,用着颇为鄙夷的眼神问道:“苏公子……表面上装的一副痴情的模样。 竟想不到……自己亲手杀了自己所爱之人?” 这话一问出口,楚玉珩的身子也是明显的一顿,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许。 青黛见状,便以为他是默认了这件事情,连忙又回到沈漫的身边,然后拉着沈漫的手臂。 一副惋惜的模样,晃着她的手臂道:“沈姐姐,你这都是些什么命啊? 每每心仪之人,竟……竟都是这等货色。 这苏牧云我瞧着和那个杀千刀的楚玉珩简直没甚区别。 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杀徒弟,一个……杀死自己所爱之人。 当真是人神共愤,天理……” 沈漫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十分和缓的说道:“事情并不是如你想的那般模样,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青黛听了这话,那也是当时就恼了,只以为沈漫又像当年那般,被爱冲昏了头脑。 还欲再说什么,却见沈漫轻轻摇着头,给明确的拒了。 她抿着唇,良久这才恨铁不成钢的剁了剁脚,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沈漫走到楚玉珩的身边,发现他的双手竟然都在颤抖。 第80章 探究3 () 她缓缓握住他的手道:“已经过去了。 说点正经事儿吧,这个人似乎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但是刚才只是隐晦的提及此事,看样子并不是有意要揭穿你。 还有,他费尽心思的将这个魔尸送到我们的身边,然后又在我们发现他藏在魔尸身体里的东西以后。 又想着将这个魔尸给召回去,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说他会不会就是那个一路引着我来陵安城的人?” 楚玉珩缓了缓自己的情绪,随即凝眉道:“说不定。” 沈漫对于他说的这三个字,着实有些不解,沉思良久无果以后,这才又追问道:“此话怎讲?” 楚玉珩转身拉着沈漫往她们的的院子走去,路上明灯环绕。 楚玉珩脸上的面具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略微有些模糊。 沈漫时不时会抬起头来看一看那张面具,心里忍不住思衬着楚玉珩现在的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神情。 二人走了数十步以后,楚玉珩这才微微开口道:“你可能忘记了,在昌黎袭击我们的那些魔尸,他们是要我们留下来的。 但是我们最后分头行动了,然而昌黎自你离开以后,便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来了陵安城,就有人给你送来了已经成为了魔尸的白沧镜,还有藏在他身上的那枚不知道有何用处的珠子。 我们拿到了珠子,作为魔尸的白沧镜也就完成了任务。 那么接下来,他又拿着香瓶出现,将白沧镜给弄走了。 但是他完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白沧镜带走,又为什么假装成一个家仆,引我们怀疑?” 楚玉珩将整件事情梳理到了这里,沈漫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良久这才凝眉道:“所以他选择暴露自己,其实是在他的计划之内的? 在我们的角度看来他这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竟然也是别有目的的? 也就是说有一个人不希望我们出昌黎,但是有一个人却在想方设法的要我们出昌黎。 在帆泊河袭击我们的魔尸群,其实是这个人的对头干的?” 楚玉珩默默地点着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枯井里的尸体,倒是你们的意外所获。 至少让我们知道了,他当年其实也是受人指使才会去剑修大会当众举报你。 而且……他最后似乎也是死在了指示他的人手里的。”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春花秋月的月拱门下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暗沉,几朵乌云飘在他们的头顶上,越积越厚。 就连往日里那漫天过分闪耀的星子,此刻也系数不见了踪影。 看样子是要下雨的情形了,沈漫紧了紧自己的衣裳,此时竟十分应景的起了风。 说来倒也是,此时已经是初冬了,刮风下雨下雹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楚玉珩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的大手,随即拉着她便进了房间。 沈漫颇为别扭的盯着,此时还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喝茶的楚玉珩道:“你……不回去睡觉吗?” 楚玉珩却忽然抬起头来,停下了即将将茶杯送到嘴边的动作:“漫儿……这是我的房间。” 说完,就见到沈漫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良久这才见她转身去看了床榻。 果然没有那只兔子,话又说回来了,这属实不能怪她吧? 谁叫这林府的客房……当然其他的客房她倒是不知晓,但是这处院子里的两间客房里的陈设……着实都是一模一样的啊! 她一时之间没有分清楚,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只见她干咳了两声,颇为尴尬的转身又走了回来,继而见楚玉珩依旧淡定自若的坐在那里喝着茶。 她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楚玉珩温柔的说道:“方才得事情还未说完。” 对啊,方才他们不是还在讨论关于魔尸的事情的吗? 怎的进了这屋子,竟把这事儿直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楚玉珩放下茶杯,起身看着沈漫的背影道:“我以为漫儿需要理一理思绪,再继续说下去的。 只是没想到漫儿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这件事情上?” 说着,不知什么时候,楚玉珩已经走到了沈漫的身边去了。 温热的气息,在沈漫的脖子根上不停的喷洒着。 使得沈漫连呼吸都慢了好几拍,身子也是僵硬且笔直的立在了那里。 楚玉珩低声笑了笑,然后拉起她的手,将她重新拉了回去,坐在了原处。 这才又继续道:“这两个幕后之人,很显然一个想要你知道魔尸的内幕,一个不想要你知晓魔尸的内幕。” 沈漫十分赞同的点着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两方人其实都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还有今晚那个人,他明显是知道你我的身份的。 知道我根本就没死这件事情倒是情有可原。 毕竟那时候我在天坞城的大街上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亮了相的。 可是知道你就是……的人,应该没有吧?” 楚玉珩也是点了点头,良久这才道:“只有我兄长知晓。” 沈漫微微皱眉,连忙说道:“不可能是尚辰君的。 他自小就是最疼爱你的那一……” 沈漫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放在桌子上的手,便再次被楚玉珩给握住了。 只见他微微摇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兄长的为人,我还是知晓的。 所以,我正在想,除了兄长,到底还有谁。” 听了这话,沈漫也是陷入了沉思里去了。 此时的她竟不禁有怅然了起来,时隔十几年,有些真相竟然才会随着她的回归而缓缓露出水面。 那如果她真的死了呢?是不是这个真相就有可能一辈子都随着她的消失而彻底被掩埋了呢? 这时候楚玉珩将那枚珠子拿了出来,应着桌子上的烛火,那珠子的内部所被压制的流光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楚玉珩将它置于手心,仔细的观察了许久,这才说道:“我好像没有办法解开这上边的压制术法。” 沈漫凝眉,她总觉得这珠子与她体内的狐丹类似,伸手将那珠子拿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然后闭上了眼睛,将狐丹的灵力默默的汇聚到了她的掌心。 然后接下来就见她忽然晕了过去,楚玉珩不知所以,登时乱了心神。 外边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雨水噼里啪啦的敲打着宽廊外的青石阶。 第81章 入相1 () 楚玉珩替沈漫检查了一番,却发现她似乎只是睡着了,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不妥。 烛光摇曳间,楚玉珩的房门也被人从外边敲了几下。 他正欲起身,却见房门已经被推开了,来人正是青黛。 她原本是在房间里等不到沈漫,有些急了,这才寻了出来。 可出了门,便见到楚玉珩的房间里燃了灯,起初她并未看到沈漫。 隔着帘子语气颇为不善的问了一句:“沈姐姐呢? 你不是和她在一处的吗?怎的你回来了,却不见她人?” 楚玉珩起身,从帘子里走了出来,然后让开身子道:“她在我这里睡下了。” 听了这话,青黛二话没说,直接冲进了帘子里边去了。 待穿了三道帘子,这才看到此时安安静静躺在榻子上的沈漫。 待确定了她的确就是和衣而睡的以后,她这才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气。 继而转身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玉珩道:“苏公子这是何意? 我沈姐姐既然要睡了,为何不让她回自己的房间睡? 把她留在你这处,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楚玉珩叹了一口气,然后上前两步,坐在了榻子的边缘处,低声呢喃道:“她睡得很是不自然。 许是与这珠子有些牵连,但我检查过,她并无大碍,看样子就是睡着了。 待明日……我寻个医术精湛的人再给她瞧上一瞧。 今晚,就让她暂且留在我这边吧!” 听了这话,青黛也是一愣,什么叫睡得不自然? 怎么就得寻个医术精湛的人给她沈姐姐瞧病了? 还有那珠子,不是说了是被人压制了东西的吗?既然被压制了,又怎么会影响她沈姐姐呢? 青黛的心里几乎是只一瞬间就生出了一万个为什么。 但是见此刻苏牧云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仿佛又让她看到了当年那个无情寡义的楚玉珩似的。 她虽然对楚玉珩恨之入骨,可是……这个苏牧云也是曾经手刃挚爱的人渣。 如今她沈姐姐神志不清,如果真的起了什么冲突,届时苏牧云一怒之下再连她们两个也不放过,那她岂不是坑姐了吗? 只见她坐到一旁,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 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你别伤害我沈姐姐便可。” 楚玉珩闻言,手上的折扇忽然停了下来,随即见他忽然转身看着青黛:“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护着她,照顾她。” 青黛着实没想到这个苏牧云竟然毫无防备的开始走温情路线了。 只见她诧异的盯着面前这个面具男很长时间,然后倒也没有搭他的话。 她原本以为,可能还有后续,却不料对方说完了这几句以后,就再也没再张口了。 这让她也是再次有些摸不清这男人的行事路子了。 可是就这一条,他竟然冷血无情的把自己心中最爱的女子都杀了,这一条就足够她反对沈漫和这个苏牧云在一起了。 青黛摆了摆手,低着头看了一眼已经凉透了的茶水道:“那倒也不必,你原本认识沈姐姐日子也不长。 这声谢谢委实说不着。” 楚玉珩低着头倒也没有再回话,二人就这么安静的枯坐在那里,隔着几道帘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第二日一清早,雨水将将停了,那雨来的着实应景,整个院子里的青石板都被冲刷了一遍。 许是雨水太大,那鱼池子里的排水道出了什么问题,里边的水竟部流到了外头来了。 连带着还冲出来几条顶好看的鱼出来。 楚玉珩顾不上这些,跟那林老爷借了一把带着些许灵力的剑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楚玉珩离开以后,青黛便一直守在了沈漫的榻子边上。 这一夜下来,沈漫除了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这样安静的情形,反倒让青黛和楚玉珩越发觉得不妥了起来。 直到下午楚玉珩御着剑,身后还驮了一个吱哇乱叫的老头子落到了院子里的时候。 青黛这才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但见到来人的时候,登时愣在了那里。 “兔子?” “怪……怪老头儿?” 二人同时张口结舌的说了这么一句,可是下一刻就见到青黛颇为谨慎的后退了几步,盯着楚玉珩道:“你到底是谁? 竟然能把这怪老头儿给弄到这里来,以他的性子,除非你把人送到他的面前,他怎么可能这么任你摆布,跟你来这里?” 楚玉珩正欲反驳,站在一旁的施孟却不乐意了,一把将楚玉珩拉到了一旁。 然后跑两步就跑上了青石阶上的宽廊下,然后瞪着青黛道:“兔子,你说这话,我可不愿意听。 老夫岂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当年你那兔子腿还是老夫妙手回春给治好的呢!” 青黛抿了抿唇,颇为心虚的看了一眼施孟,她倒是不是怕这个人,她怕的着实是这个人身上的随时有可能跑出来的金针银针,七日闷啊! 只见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随即瞪着他,却是极为小声的嘟囔道:“那……那也是我沈姐姐抱着我,将我送到你面前的。” 施孟看了她一眼,随即摆着手说道:“往事不堪回首啊。 沈漫呢?那丫头又生出什么事端来了?我就知道,她那惹是生非的性子,永远都改不了了。” 说着,施孟便要往屋子里进,却不料青黛忽然拦在了门外道:“等一下,你怎么知道让你治的是沈姐姐的?” 施孟换了一种看待傻子的表情,看着青黛道:“废话,当然是我自己发现的了。 你当真以为老夫两耳不闻窗外事?你和那丫头被关在水云天那两日,若不是广茶那小子不让我…… 罢了罢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你就当真不担心那丫头会出什么事情?” 听了这话,青黛这才又反应了过来,这老头儿可是来治病的。 只见她连忙让开了身子,随即忙不迭的就将施孟拉进了房间里,然后又将他拉到了沈漫的榻子边上。 施孟好不容易站定了身子,这才说道:“你就不能让老夫自己稳稳当当的走进来?” 青黛讪讪的笑了一声,便很是自觉的退到了一旁去了。 楚玉珩也跟了进来,然后走到施孟的身后道:“昨夜,她就是拿了这珠子以后,便晕了过去。 我仔细的检查过这个珠子,发现它此刻已经是一个普通的珠子了。 以前这里边曾经被压制了什么东西,可是被漫儿碰过以后,便没有了。” 第82章 入相2 () 听了这话,施孟接过那个珠子“哦?”了一声,然后就将珠子放在掌心里仔细的看了几眼。 随后这才低声道:“这是什么珠子,这是个内丹。” “内丹?谁的内丹这么大?这么大的内丹放在身上,那……那得多累赘?” 青黛站在一旁忍不住嘟囔了那么一句,施孟却瞪了她一眼,将珠子还给了楚玉珩。 坐在沈漫的榻子边上一边替她检查一边说道:“这内丹是海里一种罕见的一种体型类似于人类的妖的。 我记得我在一本海外著作的医书上曾经见到过这样的记载,那书上管这种妖叫做…… 鲛人,对,就是叫的这个,那书上画的这种鲛人,上身像人,下身则是长了四条腿的鱼身的怪物。 他的内丹便是这种白色透明的大珠子,但是据我所知,这种鲛人实属罕见,即便是海外靠海的修士几乎也是没见过这鲛人的。 更别提猎杀它了,是以,鲛人的内丹向来都是与我们这里的九尾灵狐的内丹相等的。 都是那种可遇不可求的珍宝,所以近几千年来,那些猎妖师也好,炼妖师也罢,他们对这两种内丹可谓是趋之若鹜的。” 楚玉珩再次将手掌打开,眼色比较凝重的盯着那珠子有看了几眼。 这时候,施孟也已经替沈漫检查了一个差不多,良久这才起身看着楚玉珩说道:“她没什么事情,只是体内的狐丹和这个鲛人内丹产生了共鸣。 那鲛人内丹里存了的东西自己跑到了狐丹里去了。 她只是在用沉睡,来配合狐丹消化鲛人内丹里的灵力罢了。 不过……” “不过什么?” 楚玉珩和青黛同时紧张的问了这么一句。 施孟转身慢悠悠的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随即润了润喉咙说道:“那鲛人内丹还有一个用处。 就是可以留存下来死之前所经历的事情。 方才听你们所说,那内丹里的灵力被强行压制在了里边,使得他的主人即便死了,它也还能完好的保存下来……” 青黛跑两步走过去,不屑的看了一眼施孟道:“内丹这东西,原本就不会随着主人死了而消散吧?” 施孟放下茶杯,抬手敲了敲青黛的脑袋道:“你以为所有的内丹都一个德行? 妖的内丹系数都一样?那为什么人的内丹一旦离体,不消多时就会消散? 那鲛人的内丹和九尾灵狐的内丹其实是一样的。 漫丫头身体里的狐丹是九尾灵狐子衿赠与的,加之漫丫头是子衿的女儿,所以它认了漫丫头做了主人。 可若是被那猎妖师得了去,管它认不认主,在它消散之前,估摸着就被扔进炼丹炉里去了。 鲛人的内丹也是这般的,只是它唯一与灵狐内丹不同的是,它可以将主人死之前的所有经历凝结于内丹中心。 直到主人死去,再慢慢的消散这些承载着主人经历的灵力,而后消失。 但是若是落到了猎妖师的手里,猎妖师却并不敢直接将这内丹扔到炼丹炉里的,至于其中因由为何我倒是不尽知。 毕竟,还没有什么记录说有谁成功猎杀过这鲛人得记录的。” 说罢,施孟还忍不住摊了摊手,然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青黛听他说的也是一知半解,毕竟这事儿似乎也是已经超出了她一只兔子的认知以外去了。 楚玉珩将那珠子放到了施孟的面前,正欲问上一句,这珠子此时这不是好好的嘛! 却不料这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那鲛人内丹就忽然自行飞到了空中,继而渐渐的化作了万千萤虫一般的东西四散飘开了。 施孟转身看了一眼沈漫,然后起身道:“内丹开始消散了。 看来狐丹的灵力已经将鲛人内丹的灵力吞噬融合的差不多了。 这珠子如何来得,只待沈漫这丫头醒来了,便可能知晓了。” 施孟说完这番话,便忽然走到沈漫的榻子边,随即在她的脑袋上扎了一根银针道:“好了,这段时间我们便安静的等在这里便可以了。” 说着,三个人就真的等在了那里,施孟看样子倒也没有多么的紧张。 中途,他甚至还自己搬了一把躺椅,坐到了院子里晒太阳去了。 青黛见榻子边已经被楚玉珩给占据了,除了坐在桌子边上,她也没地方了坐了。 然后就见她转身默默地出了屋子,随即自己也拿了一个凳子坐到了施孟的身边。 对着还在闭眼假寐的施孟试探性的说道:“老头儿,你认识这个苏牧云?” 施孟睁开眼睛,抬了抬脑袋,迎着头顶的太阳,微微眯着眼睛,然后略微有些诧异的反问了一句:“苏牧云?” “对啊,屋子里那个苏牧云啊,不是他把你带过来的吗?” 施孟愣怔了一下,但很快就重新闭上了眼睛说道:“哦,认识,认识了好些年了。” 青黛薄唇紧抿,心想这个苏牧云认识的人还挺多的。 不仅认识那几头蠢狼,还认识施孟不知道还认得谁。 “关系很好啊?” 青黛也是随口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施孟倒是忽然睁开眼睛,盯着青黛说道:“比不上和漫丫头的交情。 兔子,你到底想在我这里问什么?” 青黛这才低下了头去,双手卷着从肩膀两边垂下来的头发丝儿说道:“我就是想问一下,那个…… 那个楚玉珩真的闭关去了?他会不会打着闭关的名头,偷偷的跑出来啊?” 施孟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小子,不瞒你说,我已经好些年没见着他了。 就连广茶那小子要见他一面都难的很,更何况是老夫我? 所以,你要问的事情,老夫可答不上来,他闭不闭关,出不出去,老夫可不得而知。” 说完,就听到施孟重新躺了回去,然后又冲着屋子里高呼道:“苏牧云,老夫热。” 将将喊完,然后就见到了带着面具的苏牧云缓缓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继而将手里的折扇扔到了施孟的身上。 然后又二话没说,就转身回了屋子,施孟拿起那把折扇,半眯着眼睛仔细的品了品。 随即扇了几下,这才说道:“好扇子啊!” 正这么感慨着,却不料不知道他动了哪里,那扇子忽然“咔嚓”一声换了另外一种样子。 施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登时吓得便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第83章 入相3 () 然后就见他猛的就将手里的那个扇子扔了出去。 随即这才凝眉道:“还可以如此?” 青黛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样子,双手托着腮帮子,然后轻笑了起来。 施孟缓缓将折扇拾了起来,然后看着那折扇道:“这莫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朝暮扇?” “老头儿,你认得这扇子?” “岂止是认得,当年这扇子在仙门百家的兵器里那也是入的上数的。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失踪了,连带着它的主人一道失踪了。” 青黛见这扇子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故事,当即就来了性质,这便追问道:“所以……是谁用的这扇子? 又是为何无故失踪了的?” 施孟瞪了她一眼,继而转身又躺了回去,将扇子又恢复成了原样,继而盖在自己的脸上,以用来挡住太阳。 不多时,一阵呼噜声就在青黛的耳边响了起来。 引得青黛一脸的怒不可遏,但是却无计可施。 而此时的沈漫则在一片雪白的世界里醒了过来。 之所以说是雪白的时间,并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有雪什么的。 其实并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是立在那里的,身子笔直的立在那里的。 她的四周围部都是那种轻飘飘如白雾一般的东西。 就连她的脚底下也是如此,她眉头微皱,正欲提步行走。 却不料,她刚刚抬起右脚,人便毫无征兆的掉了下去。 这高度,她掉了不知道多久,但是按掉落的时间来算的话,沈漫甚至已经做好了要被摔成肉泥的准备了。 可是直到她最后毫无征兆的落地时,她竟然还是如同之前那般,笔直的站立着的。 这次她不敢再轻易有所行动了,只活动着脑袋,去粗略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围。 此时她脚底下踩得是结结实实,货真价实的沙地。 头顶上也确确实实顶着蓝天白云,还有偶尔飞过去的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飞鸟。 身后还有海浪的声音不停的回响着,偶尔还有几只螃蟹从她的脚边爬过去。 她愣了一下,这算是安然着陆了吧?只见她弯腰用手触摸了一下地上的沙砾,见是货真价实的沙滩以后,这才放心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 于是第二步,第三步,她又在沙滩上跑了几个来回。 直到远处隐隐传来什么声音,她这才紧张兮兮的藏到了一块礁石的后头。 不多时,就从不远处走过来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子。 待走的近了一些,她就听到他们的嘴巴里叽里咕噜,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然后就见其中一个人,从怀里抓出来一个约摸只有手掌心大的一个透明的蛋。 没错,从沈漫的角度看过去,那好像就是一个蛋,但是……那蛋的外表若是形容的话,用一层薄弱的表皮膜来形容会更加确切一些吧? 那东西从外头往里看,里边的情形那也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 整个蛋里边部都是布满了那种红色的类似于血管一样的东西。 然后在那个蛋的中心有一个类似于小孩子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沈漫看的并不真切,约摸着大概也就两根手指并拢时那么大小。 那个男人捧着那个东西,就立于那几个人的身前,沈漫见状,心里隐约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 果然,接下来,海浪冲天,一个巨浪一个巨浪就冲着那几个人飞了过来。 沈漫也因为躲得地方不太有利,而被好几个浪头生生的拍在了身上。 她忍不住用双手抹了抹脸上略咸的海水,然后又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这才发现,那几个人此时已经御着剑飞到了半空中。 她愣了愣,心道真是不公平,凭什么她初来乍到就得被拍在沙滩上? 但是好在沈漫躲得这个地方,头顶上还有一块黑礁石盖着,即便是从那个角度上看去,那些人也依旧发现不了她。 好在那几个大浪打过来以后,海水就平静了不少。 而后她便看到一个黑影,渐渐的从海的深处慢慢的来到了岸边。 那东西长得十分骇人,竟同时拥有类似于人的脑袋,脑袋上还长了一个类似于弯刀一样的角。 耳朵也是那种透明的蓝色类似于鱼翅膀的样子。 脖子以下的身体部都是那种黑色的鳞片,只有双手和人类有个**分吻合。 然后从腰部往下,那东西就长了一条很长类似于蛇一样的尾巴,上边依旧是那种黑色带着反光的鳞片。 底部还长着四根小短腿,若是单看他的那四只小短腿,沈漫倒是觉得格外的可爱。 可是这身上下一结合……属实渗人的很。 那几个人狞笑一声,竟也不害怕,直接将手里的那个透明的蛋又举高了几分。 那人不知道和身边的人又说了什么,竟十分大胆的又往那个怪物的面前飞近了一些。 只见那怪物忽然紧张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人手里的东西。 沈漫约摸着猜测,那东西莫不是那怪物的孩子? 正真猜测着,却见那人忽然御剑转身就往海滩外边飞去。 那怪物登时就急了,急匆匆就追了上去,其他几个人护在那个拿着蛋的人的身后。 时不时还要用术法攻击一下那怪物,迫使他不得不放慢移动的速度。 相比较之下,最无奈的应该就是沈漫了,她赤手空拳,连个剑都没有,只得一路小跑着,追着那怪物。 好在那怪物体型庞大,她悄悄躲在他身后,竟也没被发现。 那怪物被引着穿过一个树林子,然后就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沈漫还是十分眼尖的发现了地上画的阵法。 远远的她就停了下来,躲在了距离那阵法颇远的一个草堆后边。 这地方除了这草堆以外,就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了。 再往前就是那块空地,贸然跟上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可能是那个怪物自己关心则乱,一路跟着那几个剑修,也不看四周围的环境。 一路笔直的就冲进了那个阵法里去了,他一进去,霎时间整个阵法四周围皆黑气环绕。 那怪物此时才发觉自己受了骗,但已经为时已晚,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反抗,都没办法从那个阵法里冲出来。 那个拿着怪蛋的人,再次狞笑了起来,将那个蛋举在空中,然后竟缓缓的翻手…… 第84章 入相4 () 下一刻就看到那个怪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从那个人的手掌心里落到了地面。 霎时间,那蛋就被摔了一个四分五裂,里边的东西起初还挣扎着动了动,但是最后还是归于了平静。 那怪物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目光呆滞,整个身子都停在了那里。 似乎久久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几个人从剑上飞了下来,收了剑,入了鞘,随即缓缓走到那个阵法边缘,又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然后就见他们忽然一人站于一个位置,口中念念有词,手上也没闲着,几个术法同时朝着阵法中央的怪物打了过去。 原本沈漫还猜测这怪物此番怕是凶多吉少了,却不料那几个人好像并没有要杀他的心思。 约摸着一盏茶的功夫,那怪物竟然直接缩小到了如人的大腿一样长的,小怪物。 那几个人收了阵法,从身上取出来一个法袋,然后将他装了进去。 沈漫有些不解,费尽心思将这个妖引了出来,怎的最后竟然只是将他收了起来? 一阵躁动以后,沈漫又跟着那几个十人来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镇子。 这里的建筑物,与她平生所见的都大不相同,这里的人穿的衣服也都与她平生所见之人有所不同。 直到这个时候,她这才迟缓的意识到,这个地方是一个完陌生的地方。 她被那颗不知来历的珠子带到了一个她完陌生的地方来了。 等一下,那珠子……她被送到这里来,定然就是因为那个珠子。 可是那个珠子又必然与她刚才亲眼所见之事是有一定的联系的。 然而她所能想到的联系,也只有一种,那珠子只有可能是一颗内丹。 然而它定然不可能是人类的内丹,方才所见,除了那几个剑修,也就剩下了那个妖怪。 也就是说……那颗白色透明的珠子,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妖怪的内丹了。 她正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个问题,却不料失神之间竟与一人撞了一个满怀。 二人双双倒地,沈漫连忙起身,见与自己相撞的竟是一个妇人。 那人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而沈漫却完听不明白她到底在骂些什么。 如今那几个剑修已经走的远了一些,她若是再不跟上去,怕是会跟丢了。 只见她连连作揖,朝那妇人道歉,可是那妇人却依旧不依不饶,拉着她不肯让她离去。 不多时,她们的周围就围了几圈看热闹的人。 沈漫透过人群,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剑修消失在了一个拐角处。 她深深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又想到语言不通。 登时就愣在了那里,良久这才看着那个叫嚷的妇人有些无力将头上的簪钗摘了下来,递给了那妇人。 这是沈漫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件儿了,她心想着,这要是还不行,就别怪她武力解决了。 好在那妇人看了那簪钗以后,似乎是十分的满意。 便松开了抓住她衣袖的双手,随即这才笑呵呵的推开人群离开了。 沈漫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径直朝着那几个人消失的方向赶了过去。 而那妇人手里拿着簪钗正乐呵呵的往家里走时,却不料,不知为何,那簪钗竟瞬间就化为了乌有。 但是奇怪的是,那妇人起初还十分恼火,自己被骗了,可是不出半盏茶的功夫,竟就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自然,这事儿,沈漫还是无从得知的。 这种现象其实很容易解释,沈漫毕竟是被那颗内丹抛到这里来的。 想要消化那颗内丹的灵力,就必然需要经历这么一遭。 但是她不属于这里的人,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的痕迹和记忆的。 当然,沈漫本人除外,毕竟那内丹原本就是要告诉她,它到底记录下来了什么的。 此时这边,沈漫一路追寻着那几个剑修进了一个奇怪的院落。 那个院子看上去倒是颇为豪华,只是奇怪的是,如此宽敞的院落,竟然看不到一个下人,就连一个看门的都没有。 沈漫好奇的跟着他们进了一个院落,又穿过那个院落里的偏门,进了另外一个院子。 那院子上边挂着的牌匾上刻着几个大字,她也不认得。 但心想着自己此刻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是保命是第一位的。 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去注意也就罢了。 直到那几个人停在了一个放门口时,她这才暗戳戳的藏到了一处假山后头。 那几个人敲了敲门,不多时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但当沈漫看到这个人的脸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没惊讶出声音来。 那人竟然又是百里含正……这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缘分? 她上次因缘际会下进了媚姬的记忆世界的时候,也遇到了百里含正。 如今进了这怪物内丹的世界里,竟然又遇到了百里含正? 如此,沈漫忍不住在内心腹诽道:“孽缘,十几年前的孽缘,十几年后还是躲不开……” 虽然心里这番感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降低自己的警惕性。 百里含正看着那几个人,同样也是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 那几个人就将那个法袋交给了百里含正。 然后就见到百里含正让开身子,将那几个人让到了屋子里。 沈漫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百里含正此时还守在房间外头。 但是很快,那几个人就从里边走出来了,怀里还抱着几个箱子。 随后那几个人便再次原路离开了这个院子,沈漫踌躇片刻,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是该跟着那几个人离开,还是继续留下来观察百里含正。 但是片刻以后,她就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来盯着百里含正了。 原因倒是也并不复杂,其实就是因为那怪物此刻还在百里含正的手里。 而她恰好怀疑那怪物的内丹就是那个白色的珠子,既然如此,她就应该跟着珠子才是啊! 当然,那几个人离开了以后,百里含正就回了房间,同时关上了房门。 沈漫躲在那个假山的缝隙里,不知道藏了多久,总之,就在月上中天,沈漫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 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凉风给惊醒的时候,她恰好听到了百里含正的房门被打开了。 第85章 入相5 () 只见百里含正身着一身黑色长衫,身后还披了一件拖地的斗篷,整个人几乎都被那个宽大的斗篷给遮住了。 沈漫见他一路十分谨慎的离开了那个院子,她也偷偷的紧随其后。 原本沈漫还以为他这是要去见什么人,后来这才发觉,他出了那宅子,竟直接御剑朝着西边飞去了。 这下可急坏了沈漫,她没有剑啊,就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又见到几个黑影从另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跑了出来。 接下来又是一阵冗长的怪语交流,但是沈漫却趁着那几个人说话的空挡,悄悄地将离她最近的那人手里的剑给顺了过来。 好在沈漫年轻的时候没少干这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如今重操旧业,倒也不觉得业务生疏。 偷完了剑,她就悄悄地躲到了一旁去了。 待那个人反应到自己手里的剑只剩下一个剑鞘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但是那几个人似乎也是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没有再继续浪费时间去寻那把剑,而是直接由另外一个人带着他们御剑离开了。 而他们离开的方向竟然也和百里含正离开的是一个方向。 沈漫凝眉又等了片刻,这才拿起那把剑,费了好一阵功夫这才让那把已经认主的灵剑归自己所用。 她一路上都不敢跟那几个人跟的太近,着实是怕她脚下那把剑如果感应到主人的气息以后,会不会不顾一切直接扑上去…… 她一路跟着他们飞了差不多一整个晚上,后来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距离……加上她所在的陌生的地方…… 莫不是从海外往中原回飞?当然她的猜测很快就要第二天早上就得到了印证。 当她们成功的落到渝州城的时候,沈漫这才找回了自己的主场的感觉。 百里含正已经不知所踪,但沈漫推测他肯定是回了百里府邸了。 那几个人在进了渝州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改头换面。 但是当沈漫看到他们的衣着以后,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个人,岂不就是当年她在剑冢在藏灵山所看到的那几个猎妖师吗? 所以说……这是他们刚刚进入中原的开始?那是不是就代表媚姬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在中原? 那是不是就代表这个时候她还在藏灵山里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想到这里,沈漫登时就忘记了正事,提步便直接往藏灵山的附近跑去。 可是当她看着眼前那个破败不堪的草房子废墟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此时,她这才意识到,可能是时间线不对,她看到的仅仅只是那几个人来到了中原。 却并没有看到那几个人是第几次来的中原。 只见她颇为落寞的低着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藏灵山。 她换了一身黑色男装,又带上了一个黑色的斗笠。 偷来的那把剑这让她随手扔在了藏灵山里。 然而当她回到百里府邸的大门口的时候,却见到那几个猎妖师竟然还立在门外。 而其中那个没了剑的人,此时剑鞘里的剑竟然又出现了。 沈漫颇为诧异的愣了一下,那把剑她明明亲自扔到了藏灵山里去了,此时……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刚才极有可能是被跟踪了。 但是反过来又想了一下,委实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她被发现了,以那些人的性子,怎么可能只是把佩剑拿回来这么简单? 沈漫躲在对门的一个石狮子后头,不多时就见百里府的大门被打开了。 随即他们几个就被一个仆人给引了进去,沈漫凝眉,正在思衬自己到底该怎么混进去的时候。 竟老天有眼,给她送来了一个给百里府送菜的小厮。 她一路尾随着那个小厮来到了百里府邸的偏门,然后就见他还没来得及去敲门。 沈漫就已经快他一步,将他直接敲晕了拖到了一处角落里,将他的衣服与自己对换了一番。 待她一副小厮模样从角落里出来,将将要敲门的时候,竟忽然发生了令她觉得匪夷所思的一幕。 原本已经互换了衣服的两个人,就在她抬手即将要敲门的时候,竟莫名其妙又换了回来。 不仅如此,那小厮竟然又莫名其妙的醒了过来。 沈漫见状,只得连忙又藏了起来,那小厮从角落里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走了出来。 直到他走到自己的菜车前的时候,这才忽然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乐呵呵的去敲了门。 然而这一些列变故,使得沈漫竟直接有些不知云云了起来。 她着实是猜不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此时那小厮已经推着菜车进了百里府去了。 沈漫叹了一口气,只得寻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翻墙进去了。 整个百里府她可是比谁都熟悉的,毕竟当年她可没少到百里府转悠。 若是从其他的墙外翻过去,必然会被发现,且不会有任何侥幸逃过的可能性。 可是唯独只有一个地方,是非常安,且没有任何人会去看守的。 那就是……茅厕,沈漫寻了茅厕的上方,从墙上轻飘飘的落到了一个厕坑的边缘上。 然后忍着恶臭,随即忙不迭的跑了出去,一身黑衣着实引人注目,她沉思片刻,还是觉得白天不宜过多的行动。 便自己寻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在这期间她又想了想关于她和那个小厮的情形。 虽然一直没能想出一些头绪来,可是却也约摸着有了一点点的猜测了。 天好不容易黑了下来,百里府也安静了不少,许多下人都已经安歇。 沈漫从藏身的地方爬了出来,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蜘蛛网,然后又拍了拍膝盖上还有手心里的土,直奔百里含正的房间而去。 果不其然,那几个人此时就在百里含正的房间里。 还有百里含正的父亲百里默竟然也在。 沈漫小心翼翼的飞到了房顶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块瓦片。 透着昏暗的烛光,她看到此时百里默正一脸严肃又略带几分欣喜的看着那个法袋。 百里含正则站在一旁低着头,脸色似乎不太好,而那几个猎妖师则皆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沈漫属实猜不出此刻他们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就听到百里默一边将那装着怪物的法袋收了起来,一边盯着百里含正怒骂道:“蠢货……” 第86章 入相6 () 百里默倒是二话不说直接骂了百里含正,当然,沈漫觉得也有可能是她来的晚了。 错过了不知多少内容的前戏,沈漫笑了笑,又看向那几个猎妖师。 此刻他们的脸色依旧是十分的凝重,很显然,百里默这不疼不痒的骂一声,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满意。 百里含正低着头,依旧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百里默倒是也悄悄的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几眼那几个人的脸色。 然后叹了一口气,随即一个巴掌就拍了过去,许是这巴掌用足了力道,加上百里含正没有丝毫的准备。 所以此时,百里含正在结结实实受了百里默这一巴掌以后,身子一个趔趄就直接摔倒了一旁的桌角上去了。 额头上登时就鼓起来一个鹌鹑蛋大小的红包出来。 百里含正隐忍着怒气,揉着额头重新站直了身子,那几个猎妖师,这才看着百里默道:“此事,想来也是个误会,但是既然百里少年也已经认了错了。 百里宗主就不必再无他计较了吧!” 沈漫听了这话,躲在屋顶上差点没直接掉下去。 这猎妖师说的话,倒是不讲究什么水准,反而有一些拿自己不懂中原话故意而为的意思了。 果然,百里默父子听了这话,脸色都同时变得十分的不好了起来。 但是也只是顷刻间的事情,百里默到底是个宗主,做起事情来也算是老成。 只见他干笑了两声,然后走到那几个猎妖师的面前说道:“虽说你们没能重诺,将狐妖王子衿的内丹弄来。 但是如今将这鲛人内丹拿来了,我就姑且算是你们实现了当初的承诺吧! 含正私自妄图甩开你们,独自回来领工,也算是他的过错。 但是年轻人嘛,谁还没有个好胜心呢?你们如今肯不追究他,我也深感欣慰。 毕竟……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同进同退,还是互相理解一些的好。” 那几个猎妖师显然已经对百里含正心生不满,但是碍于百里默的缘故,倒也不好一直发难。 如今百里默已经算是把话给挑明了说了,那几个人也只能适当示弱道:“百里宗主说的极是。 只是这鲛人内丹与那狐妖内丹有些不同。” 百里默闻言,当时凝眉道:“哪里不同?” 其中一个猎妖师上前,然后看了一眼百里含正,这才又转而看着百里默道:“我们之所以没有直接取出他的内丹,着实是因为他的内丹一旦离体。 如果本体死亡,内丹也会随之消散,但是又不能直接将那内丹投于炼丹炉中。 否则那内丹会反噬炼丹之人,但是我们也是第一次抓到这传说中的鲛人。 所以……” 听到这里,百里默算是明白了他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良久这才说道:“所以其实就连你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这鲛人内丹?” 那个人,随即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百里含正这个时候却忽然低着头,低声呢喃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看就是明知却不想说吧?” 百里含正这话刚刚说完,百里默登时就恼了,此时倒是没有再打他。 但是也厉声呵斥了他一句:“含正,休的胡言乱语。” 百里含正许是觉得自己一整个晚上都没了面子。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几个外人,又是挨打又是挨骂的。 听了这话,登时也是恼了,然后一甩袖子就离开了房间。 百里含正推开房门行至院子里的时候,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身后。 沈漫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整个人都恨不得嵌进那些瓦砾里去。 良久这才听到一旁的百里默再次低声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即便是我们如今得了此等宝贝……竟也没办法将善用于它?” 百里含正见百里默并不搭理他,便冷哼一声,再次甩了袖子,气鼓鼓的离开了。 待百里含正离开了以后,沈漫这才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稳了稳自己已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又重新爬到了那个瓦砾的口子处。 那几个猎妖师一直未说话,百里默喝了一杯茶水,随即摆着手说道:“罢了,你们也先下去歇着吧! 此事我会跟主人汇报的,届时定然会在他们那里给你们记上一笔的。” 那几个猎妖师面面相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此时房间了只余下了百里默一个人,沈漫趴在房顶上,着实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偷窥下去了。 人家毕竟也是一个男人,如果接下来就是换衣裳洗澡之类的,那她岂不是…… 思及此,她忍不住再次抿唇,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没入黑暗的几个人影,最终还是飞身悄悄地跟了上去。 从刚才他们的对话里,沈漫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线。 原来是她和楚玉珩那次探究完百里家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和楚玉珩已经回了水云天,媚姬也还在渝州城外头漂着。 她还没有屠了百里一家,也没有被逐出师门,更加没有举行剑修大会,总之,一切不可控的事情,一件都还没有发生。 沈漫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一时间竟也感慨万千。 随着那几个人回了百里家的客房,那几个人倒是没有再做什么,直接回了房间,吹了灯,睡了觉。 沈漫又苦巴巴的寻了一个假山的缝隙躲了进去。 夜里露珠凝重,还时不时会有冷风吹过来,沈漫想打瞌睡都实在是困难。 此番情形下,她不免开始怀念起了当时她作为游魂进了媚姬的记忆时候的状态了。 至少游魂不会感觉到冷,不会感觉到困,更不会被人发现,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任何地方。 可是如今呢?不仅要挨饿,还要怕困,还要怕冷,还没地方住,还要时时刻刻怕人会发现了自己。 如此一想,她竟有些后悔当时直接用狐丹试探这鲛人内丹实在是太过草率了一些。 如果早有准备,怕是就不会是这个场景了。 譬如说……她当时如果想个办法带上楚玉珩呢? 等等,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难道不应该是青黛那只毛茸茸的兔子吗?至少还可以抱在怀里取个暖什么的。 可是想到楚玉珩……难道是指望他能改善她现在的窘迫情景? 可是反复一想,沈漫又觉得,以楚玉珩的做事风格……倒也不是不可能吧? 第87章 入相7 () 如此一番计较下来,她最后给自己的心思寻了一个顶不错的理由。 她之所以想要带着楚玉珩,着实是因为这个人于她而言,比青黛那只兔子更能给她带来安感。 当然,睡不着的时候,这样胡思乱想反而更容易挨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清早,然后又挨到了那几个人离开。 她这才敢从那个地方钻了出来,只是好像因为一晚上都保持着那个姿势的缘故。 如今她刚刚爬出来,就觉得双腿麻的很,甚至已经不能动弹了。 可是现在她钻都钻出来了,如果一直立在这里,岂不是来个人都能随便一眼就发现她? 于是,本着不暴露自己的本意,沈漫硬是拖着沉重的双腿,将自己移到了另外一个假山后头。 好在那几个人猎妖师就停在那里,并没有走多远。 不多时,百里含正也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比起人前装腔作势的样子,沈漫更喜欢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至少他这个样子,让她当年一剑砍了他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 只见他看着百里含正走到那几个猎妖师面前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说道:“别忘了,想要在中原立足,想要在中原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除了依靠我们……你们别无选择,昨天夜里得事情,本少爷记下了,以后……希望你们也能记住,绝不要再有下一次。” 那几个猎妖师盯着他,百里含正倒是依旧不害怕,这样的气势,倒是真的和当年那个匍匐在沈漫的脚底下求饶的样子完不同。 但是最终妥协的还是那几个猎妖师,沈漫粗略的看了一眼那几个猎妖师。 他们的表情确实很臭,可是应该也是碍于局势只得妥协。 百里含正这才招了招手说道:“好了,走吧,去看看能不能把城外的那个麻烦给解决了。 否则一直飘在那里,早晚也得是个祸患。” 沈漫愣了愣,这个时间点,貌似是……她偷偷的溜出水云天,独身前来渝州百里家讨说法的时候吧? 她记得她那个时候御剑来到渝州的时候,恰好赶上了这百里含正带着这几个猎妖师在对付媚姬化成的那股黑烟。 可是她怎么记得,她和楚玉珩回到水云天以后没有这么快就偷偷的溜出来呢? 正这么想着,那几个人已经出了百里府,她也顾不得再去纠结那些原本就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只见她一路又照着原路,来到了那个茅厕,然后又从茅厕的后墙上翻了出去。 毕竟这大白天的,她总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跟在他们身后吧? 翻出百里府以后,她就直接又戴上了那个黑色的轻纱斗笠。 一身黑衣服的她,从远处看,竟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思。 当她绕到百里府正门外的大街上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一个举着糖葫芦的小商贩不知怎么的就撞了上来。 她愣了愣,转身时,却见那商贩骂骂咧咧的说道:“走路不长眼睛啊?” 可是明明刚才就是她站在那里没有动的好不好。 于是只见她看着那商贩道:“我方才站在这里好好的,你为何要撞我? 撞了我也就罢了,竟还想倒打一耙?怎的?今日生意不好,想走个捷径?” 似乎是被沈漫看穿了心事一般,那个小商贩当时就将糖葫芦放到沈漫的面前。 然后啐道:“我管你动没动,反正你把我糖葫芦撞成了这般模样,难不成还想要一走了之?” 沈漫随手把她面前的一根糖葫芦抽了出来,然后看着那个小商贩说道:“这个送我了。 反正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肯定也卖不出去了吧?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做做善事,送给我算了。” 说完沈漫便直接转身往前走去,身后那个小商贩立刻就要追上来,引得路上的行人也投来各种探究的眼神过来。 沈漫实在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啊,只见她愣了愣,正思衬着到底该怎样在不花钱的情况下解决这件事情(谁叫她太穷)的时候。 却忽然见那个商贩停下了脚步,随即目光一阵呆滞,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紧接着就见那商贩忽然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围,然后令沈漫惊讶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那些原本被撞得歪歪扭扭的糖葫芦此刻早已经恢复了原样。 而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竟然也没有那么黏糊糊的了。 只有她手里的那根糖葫芦还依然在她的手心里攥着。 而那个小商贩则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围,随后竟举着糖葫芦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而且还是从沈漫的面前,就这么连看沈漫都没有看她一眼的就离开了。 这种诡异的事情,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了,这让她无比震惊。 良久,这才忽然见她上前,拉住那个商贩道:“你……” 当然,她也是没想好该怎么去问他,但是当时就行动比脑子快了那么一步。 只见那个小商贩看着她,然后笑着问道:“买糖葫芦吗?我这个糖葫芦可是这条街上最好吃的糖葫芦了。” 听了这话,沈漫这才彻底的确定,这人似乎是真的不认得她了。 只见她默默地摇了摇头,但是一个预测就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 只见她忽然将那商贩和他的糖葫芦猛然一推,那商贩身子一歪,便连人带糖葫芦都倒在了地上。 霎时间,所有的糖葫芦瞬间粘上了灰尘,沈漫定定的站在那里。 一些行人已经驻足,围了上来,那商贩登时就恼了,拉着沈漫的腿,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沈漫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其实心里也是略微有一些慌乱的,若是她此次判断失误了,岂不是会适得其反? 那个商贩见她对他的言语,一直是无动于衷的,最后直接恼了,也不管他的糖葫芦了,起身便要拉着沈漫去官府讨个说法。 沈漫被他生拉硬拽着走了一段距离,但是接下来同样的事情果然又再次发生了。 所有的一切再次在沈漫的眼皮子底下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她又回到了之前站立的地方,那个小商贩则举着糖葫芦若无其事的从她的面前离开了。 唯一不同的是,刚才被拖拽过程中从她手里滑落的糖葫芦并没有回到她的手里。 第88章 入相8 () 而所有刚才看热闹的行人也部都同一时间散了去,在经过她的身旁的时候,竟也没有再正眼看过她。 这让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她在这里所做的事情,是会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抹去的。 也就是说无论接下来她到底会怎样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无论她有可能在这件事情里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其实到最后都会被部抹去的。 就一如她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里一样,她愣了愣,但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 她如今所参与进来的也好,所亲眼看到的也罢,其实归根结底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这也就是说,她所面对的是已经发生了以后得事实,正所谓历史不可改,便是如此。 如此一来,无论她想要做什么,被迫无奈做什么,其实到最后,一切还是会照着他原本已经发生的轨迹继续发展下去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的孙筱安,瞬间就来了精神,这可比做游魂痛快多了。 良久这才见到她微微扯了扯唇角,隐在黑色轻纱下的面容,也不似之前那么凝重了。 所以,她无论怎么做,只要不死,就不会改变什么,也不会让别人记得她。 只见她登时没了任何的顾及,转身大步流星就朝着渝州城外跑了出去。 将将接近城门的时候,就见到几个修士在驱赶行人,说是百里府在城外除邪,不宜靠近。 沈漫看了一眼那几个修士,然后又微微一笑,随即装做无视他们的样子,径直就要出城。 那几个剑修正要上前拦住她,却不料她忽然转身,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几个人打翻在了地上。 然后就看到她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城门,当然她没急着离开,而是躲在了城外的城墙根儿上。 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又恢复如常,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离开。 当她刚刚赶到百里含正和那几个猎妖师伏击媚姬的时候。 恰好看到了一身白衣,手持明月剑,俊眉微蹙,替媚姬解围的十几年前的她自己。 两个沈漫,她看了看自己此时的一袭黑衣,与对面的那一袭白衣,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果然生的一副好皮囊,是真的很重要。” 正这么说着,一旁的百里含正忽然厉声喝道:“沈漫,你做什么? 这妖烟为非作歹,你却想要救她?” 那白衣沈漫冷哼一句道:“媚姬到底是如何死的,你不是比谁都清楚的吗? 剑冢内,你对他们兄妹都做了什么,难不成还需要我来替你提个醒吗?” 黑衣沈漫躲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心下再次无奈扶额,就她当年这如此不知死活的冲动。 能活下来属实万幸,果然,白衣沈漫的话将将说完,一旁的百里含正就登时吃了一惊。 语气已经有些慌乱了起来:“你……你是如何得知剑冢的?” 白衣沈漫再次笑了起来,此时媚姬已经飘的没有影了。 却见她并不愿意再与百里含正多费口舌,直接提了明月剑进了渝州城。 其他几个人自然也就没了兴致再去管那个什么妖烟不妖烟的媚姬了。 黑衣沈漫一路尾随他们,由于知道后来事情的走向,所以她便也就不必跟着他们了。 直接又从那个厕所的地方爬进了百里府,提前寻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待白衣沈漫一路打进百里府的时候,她已经提前找好了观战最好的方位。 不得不说,时隔多年,本尊自己看自己十几年前打架……这种乌龙的事情,说出去,沈漫恐怕自己都不相信。 白衣沈漫提着明月剑,不卑不亢的立于百里府的院子里。 百里含正还有那几个猎妖师也紧随其后。 百里默走出来的时候,倒是没有丝毫的慌乱,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淡然超脱的仙者之貌。 见沈漫如此,捋了捋胡须道:“这不是上次随着碧澜君来我府上坐客的小徒弟吗? 看你今日这番模样……莫不是我儿含正哪里冒犯到姑娘了?” 沈漫扯了扯唇,然后明月剑气泽瞬间大盛,继而就见她提剑瞬间就飞到了百里含正的面前。 剑尖直指百里含正的喉咙,然后这才声音清冷的盯着百里含正问道:“其他我不管,今日我只身前来,只为一事。” 直到沈漫真的威胁到了百里含正的安危的时候,百里默这才略微有了一点点的慌神。 只见他立时软了声音道:“别冲动,你有何事,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说。” 白衣沈漫却并不打算收手,只问道:“藏灵山,你带着已经成为魔尸的媚姬的哥哥,都做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百里含正深吸了一口气,正欲说话,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猎妖师说着那种蹩脚的中原话道:“我们从未去过藏灵山……”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沈漫的明月剑就已经又近了百里含正的喉咙几分,霎时间,剑尖直戳百里含正的喉咙。 鲜血顺着他的喉结缓缓流到了脖子根儿,然后就看到百里含正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这才又看着沈漫说道:“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只要我能做到。” 沈漫清晰地记着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回答的百里含正的,如今想起来她竟觉得那话听上去虽然真的很霸气。 但是倒也是真的的不自量力了,良久,这才听到白衣沈漫清冷的说道:“我要你的命。 这个你也能给我吗?” 听了这话,身后的百里含正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沈姑娘,这做人还是要讲究一个度的是吧? 我儿子既然已经服软了,你又何必逼人至此呢?” 沈漫却是仰头大笑道:“他杀我父母时怎么就没想过放他们一条生路? 如今一命抵一命,你倒是跟我说什么逼人至此这样的鬼话来了? 当真是可笑至极,你们真是枉为仙府正派,与那些十恶不赦的猎妖师为伍,豢养魔尸为非作歹,简直可恶至极。” 百里默在听了这些话以后,明显也是十分的震惊的。 良久这才听到百里默怔愣道:“沈姑娘,你污蔑小儿我不与你计较……” 百里默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然后就听到百里含正高呼道:“爹,你还没听出来吗? 这个沈漫就是沈青枫和子衿的女儿,她这次来就是专门来寻仇的。” 第89章 入相9 () 听了百里含正的话,百里默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见他依旧还是颇为惊讶的看着沈漫道:“你真的是子衿的女儿?” 沈漫微微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百里默颇为不屑的道:“百里宗主的脑子莫不是傻的? 我之前已经将来意说的那般清楚,怎的,百里宗主没听明白不成?” 百里默仔细的打量了沈漫许久,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的几个猎妖师却忽然向沈漫动了手。 其中一个距离百里含正很近的猎妖师,正欲一把将百里含正拉到身后。 企料沈漫却早已经有了防备,只见她立时就挥着手里的明月,随着百里含正后退两步。 虽然成功的再次扣住了百里含正但是也让沈漫也陷入到了那四个猎妖师的包围之下去了。 沈漫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闪到了百里含正的身后,索性直接将明月横在了百里含正的脖子边上。 只要她稍稍用力,就可以瞬间割破他的喉咙。 百里含正见状,略微有些慌乱的盯着那几个猎妖师道:“谁让你们轻举妄动的? 都给我住手,闪开,爹,你救救我,我们家可就我一个独苗儿,你不能看着我就这么……” 百里默许是也觉得自家儿子这副鬼样子着实丢人,只见他还未等百里含正将话说完,就已经忍不住打断了:“闭嘴。 你堂堂七尺男儿,如今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挟持了,如今还这般没有骨气。” 沈漫冷笑了两声,明月的剑泽越发清冷,惹得百里含正竟也当即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但是碍于刚才百里默的话,也不敢再发声。 然后就听到沈漫道:“百里默,我要你亲笔写下罪己书,将你们所做下的一切违背道义之事部事无巨细的写下来。 然后再亲自交到水云天,碧澜君的手里。 否则……你这宝贝儿子的命就休想再要了。” 百里默还没来得及回答沈漫的话,可是百里含正倒是利索的直接点着头答应道:“只要你不杀我,写什么都行。” 沈漫微微一笑,可是此时躲在暗处的黑衣沈漫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时候的自己想来,还是忒嫩了些。 百里默转身进了房间,然后约摸着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手里竟真的就拿了几张写了字的纸。 只见他将那几张纸置于身前,然后缓缓走近沈漫,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道:“你且看看这些,若还缺了什么,我再添上。” 沈漫愣了愣,但她倒也并不傻,极速拉着百里含正后提了几步。 这才警惕的看了几眼那纸上写的字,良久这才说道:“你直接念给我听便可,无需上前来。” 听了这话,百里默倒也是真的停住了脚步,随即真的对着那纸念了起来。 不过沈漫也没想到,这百里家竟然做下了如此多的坏事。 只是后来,沈漫这才明白当时百里默为什么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这种会让他万劫不复的条件了。 实在不是因为他蠢,也不是因为他害怕自己的儿子会受伤会死,只是因为要转移注意力,让沈漫放松警惕啊! 躲在角落里的沈漫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忍下了想要冲出去阻止百里默阴谋的冲动。 因为她心里清楚的很,即便她出去了,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 果然,百里默不厌其烦的一桩桩一件件的站在那里讲述着自己的腌事。 但是却见他忽然将那纸以极快的速度揉成了一个纸球。 然后往沈漫的脸上扔了过去,沈漫被扔的猝不及防,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去挡那个纸球。 却不料下一刻百里默就逼了过来,然后百里含正忽然一个后肘弯曲,便结结实实的击打在了她的肚子上。 沈漫手里的明月也跟着一晃,虽然割破了百里含正的脖子,可是也只是一道不疼不痒的小伤口罢了。 直到她意识到自己上了当的时候,人已经被那几个猎妖师给控制住了。 沈漫心里虽然怒不可遏,可是如今已经是待宰羔羊了。 百里含正得了自由,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随即冷哼一声道:“爹,这人知道的太多了,绝对不能让她活着离开府门。” 百里默似乎还介意刚才百里含正那贪生怕死的模样,正眼都没看他。 直接招了招手,转身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又说道:“将她带进来。” 她被猎妖师强行拖进正厅的时候,百里默已经安坐在上方,百里含正正狗腿子模样给他老爹奉茶。 那猎妖师将她的佩剑也给收了,百里默看了一眼沈漫,冷声到:“说说吧,为什么知道我们那么多事情?” 百里含正也是一脸的诧异之色,随即也跟着嘟囔道:“剑冢这事儿……还有那个媚姬她哥……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和媚姬兄妹应当是不认得的吧?” 躲在外边的黑衣沈漫冷哼一声,直到死,百里父子也没能知道这些事情她当年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知道的那么详细的。 屋子里的白衣沈漫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盯着这对父子道:“如果当时封易不是来你们百里府求救。 那么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如你们的意愿那么发展了吧? 如果媚姬兄妹没有遇到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他们说不定也会过得很好吧? 如果你们不是贪图我母亲的狐丹,我们一家人如今还依旧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呢吧? 你们枉为仙宗,我我心知我没证据证明这一切,世人定然不会相信我这一副空口白牙。 但是我所知道的一切,将来定然也会被更多的人知晓了去的。” “住嘴……” 百里含正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沈漫原本就略显苍白的小脸上瞬间就被印上了五个通红的手指印。 随即这便又听到百里含正道:“爹,这女人留不得,依我之见,别管她知道多少了,直接一剑抹了脖子干脆。” 躲在外头的黑衣沈漫再次无奈叹气,直感慨当年自己竟如此的蠢。 自己把自己送上门也就罢了,竟……还如此蠢而不自知。 说那些没用的豪言壮语有什么用?嘴硬即救不了命也杀不了人啊! 正这么感慨着,便听到厅内百里默低沉着嗓音道:“不,留着她,把她关到地牢里去,与那个媚姬哥哥关在一起。 再尽快猎几个妖丹来。” 第90章 入相10 生死劫1 () 一旁的百里含正听了这话,一时之间竟然没明白百里默这到底又打的什么主意。 当时就诧异的问道:“可是我们的妖丹不是都炼完了,注入到那个魔尸身上去了吗? 短时间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猎妖丹怕是不容易吧? 那魔尸已经很强大了,要不……” 百里默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 她说的对,她既然能知道我们的事情,保不齐别人不会知道。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找一个替罪羊出来?光她是狐妖王子衿的女儿这一条,怕是就已经不容于正道仙门了吧? 小姑娘,我猜整个水云天定然还没有人真正知道你的身份的吧?” 听了这话,沈漫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个时候,百里含正腰上的法袋忽然震颤了起来。 站在沈漫身后的猎妖师则低声道:“她身上有力量很强大的内丹 鲛人的内丹可以感受到与它内丹力量差不多的其他内丹的存在。” 这猎妖师话一说出口,百里默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良久这才说道:“子衿是不是把她的狐丹给了你?” 听了这话,沈漫当时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两步。 见到她这个样子,百里默的脸上当时就呈现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随即这才见百里默看着那几个猎妖师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她体内的狐丹取出来吗? 但是尽量别要了她的命。” 那几个猎妖师沉思片刻后却摇着头说道:“取出狐丹,毕竟……我猜想那狐妖定是将自己的内丹放到了她的心上的。 所以这人就必须死,即想要守住狐丹还想要活命,做不到。” 黑衣沈漫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开始有些庆幸当年百里默并未急着从她的身上取出狐丹了。 如若不然,她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为当时那么愚蠢的自己送了命了。 只听到百里默沉思良久后:“把她关到地牢里去。 用异香将魔尸唤醒,将她们关在一起,明日这个时候,如果她还能活着出来,那她就是替罪羊。 死了……便取丹。” 听了这话,百里含正倒也没耽搁,直接自己亲自把沈漫扔到了地牢里去了。 躲在角落里的黑衣沈漫默默的看着当年的自己渐渐地被推如痛苦的深渊。 她倒是没有再跟上去,因为之后的事情她已经部知晓了。 那时她又回到了那个密室里去了,此时这个密室里却只有一个魔尸。 相比之前媚姬被扔进去的时候,似乎还幸运一些。 沈漫站在墙角,没有了明月在手,她显得十分的被动。 百里含正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急着使用异香将魔尸唤醒。 而是又一巴掌打在了沈漫的另一边脸上。 倒不是沈漫不懂得连一个巴掌都不知道要还击,只是此刻她着实是动弹不得。 百里默怎么可能让她活动自如?怕是只有到了魔尸苏醒之时才会解了她身上的术法吧? 百里含正狞笑着然后捏着沈漫的下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子衿怎么了? 我就杀了你又能奈我何?她一个不容世人接受作恶多端的妖,我杀了那也是为民除害。” 沈漫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那些罪名是如何来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母亲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那又如何?在世人的眼睛里心里,只要是妖就是十恶不赦的。 这就足够了,所以哪怕是一件小事,只要告诉世人是妖所为,她们便会笃信那就是妖所为。” 百里含正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使得沈漫的下巴都快被他捏的变了形。 良久,他这才忽然送来手,然后行至石门边上,在石门临关上的刹那,解开了沈漫身上的术法。 然后在墙角处,打开了一个差不多只有手掌大小的窗口,一种奇怪的异香便缓缓的飘了进来。 沈漫凝神盯着那个已经面目非的可怖魔尸,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苏醒过来。 她愣了愣,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魔尸的功力她还是知道的,毕竟藏灵山那次,她爹娘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沈漫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四周围,没有任何对于她有利的条件。 那魔尸彻底苏醒的时候,百里含正恰好透过那个巴掌大小的窗子,轻蔑的嘲讽道:“像你这种自不量力的家伙,真是死不足惜。” 沈漫薄唇紧抿,良久这才冷哼一声,然后往另一边,离那个魔尸稍微远一点的墙角挪了挪。 随即就看到那个魔尸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然后很快就通过脖子根上的眼睛看到了沈漫的存在。 只见沈漫微微蹙眉,然后便紧盯着那个魔尸,眼见着他一步一步缓缓的朝着她逼近。 沈漫心知坐以待毙等同于直接等死,只见她一个飞身,双手忽然钳住那魔尸的双肩,然后一个空翻,瞬间就来到了那魔尸的背后。 随即就见到她猛的后退了几步,倒不是她不想把握机会反击,实在是那魔尸的身体已经十分僵硬,且力道十足。 沈漫即便是用尽身的力气也是没办法动的了那魔尸分毫的。 而且她惊讶的发觉,魔尸的弱点是他的头部,可是这个魔尸却并不惧怕她攻击他的头部。 而且不仅如此,沈漫在过肩的时候,曾将灵力注入掌心,试图重击他的头部。 却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是以沈漫当时就意识到这具魔尸与那些魔尸是不一样的。 那魔尸一步一步逼着她不得不后退,但是这样下去,只能让她越发被动。 这个密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魔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你强他便强。 你弱了,他可能在选择拍死你的时候只用几成灵力。 沈漫抿唇,心知此刻她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 只见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忽然又一个转身,利用自己身形娇小的优势,从那魔尸的胳膊底下,绕到了那魔尸的身后。 然后试图将他脖子两边的眼睛给戳瞎掉,但是她根本做不到同时戳瞎两只眼睛。 如果她要这么做,那她必然需要正面对着那个魔尸的后背,一旦那个魔尸发了狂,她便必死无疑。 所以,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才是最要紧的。 第91章 入相11 生死劫2 () 只见她将自己的身子闪到一边,双手结成印子,然后将一部分灵力注入到双手食指的指尖上。 最后这才蓄力朝着那魔尸的眼睛戳了过去,只是她低估了那魔尸的反应能力。 良久这才听到密室外头的百里含正说道:“别傻了,就你这微不足道的灵力,还想打败我的魔尸大将? 真实痴人说梦,我劝你还是不要捶死挣扎了,否则你只会死的更惨罢了。” 说话间,沈漫果然一击失败,那魔尸果然很是成功的避开沈漫的攻击。 密室里的异香越来越浓郁,使得那魔尸也越发躁动了起来。 沈漫一击不成,已经失了先机,那魔尸显然已经对她起了攻击的意图。 虽说她也是连连后退,可是地方也就这么大,只见她双眉紧蹙,随即忽然笔直的冲向了那魔尸。 外头的百里含正则轻蔑的说了一句:“不自量力,该死。” 然后下一刻他就惊在了那里,而此刻的人密室里,沈漫正双手齐齐的插在那魔尸的一只眼睛里。 而那魔尸恰好抬起胳膊将沈漫扔了出去。 随即这便听到沈漫闷哼一声随即便被扔到了一旁的墙壁上去了。 紧接着就见到沈漫猛的吐出一口老血出来,那魔尸彻底被沈漫这一击,激发出了凶性。 沈漫知道,真正的危险这才刚刚开始罢了,只是此时她已经身受重伤了。 良久这才听到她再次闷哼一声,却是强撑着身子从墙边站了起来。 然后将涌到喉咙里的血水又生生的吞了回去。 随即清冷的笑了一声,然后盯着那个小窗口肆虐的啐道:“你们家这魔尸不太行啊。 眼睛都被我抠瞎了一只了,真是太废了吧?” 百里含正闻言,果然真的被激怒了,良久,这才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说道:“你尽管笑,有你哭的时候。” 说着,直接将怀里另一个黑色的香瓶拿了出来。 然后将那香瓶置于窗口之上,不多时,就见到那魔尸的脖颈处原本已经瞎了的眼睛此时的伤口竟在快速愈合。 倒也没有再重新长出一只眼睛,只是那脖颈处已经和其他地方的肌肤没什么区别了。 那种香气此时已经萦绕在了沈漫的四周围,她清晰的察觉出这种异香,与之前的那种异香截然不同。 沈漫见状,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只见那魔尸伤口愈合以后,百里含正忽然发号施令道:“给我撕了她。” 原来,那黑色瓶子里的异香,是可以驱使这魔尸的。 而之前那个颜色浅一些的瓶子里的异香,只是会让魔尸从静寂中苏醒罢了。 果然,得了指令的魔尸,身体周围的黑气瞬间大盛,沈漫薄唇紧抿,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这才听到一旁的百里含正又道:“我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做起事情来太过束手束脚了。 要取丹还要留人命?哼…原本就是和半人半妖,死了也就死了。” 说话间,沈漫已经与那发了狂的魔尸周旋了起来。 高阶魔尸已经很难对付了,可是这个魔尸,明显比那些高阶魔尸还要厉害。 沈漫一边贴着墙角与那个魔尸周旋,一边寻找那个魔尸的弱点。 但是很显然,她似乎并没有太多余的时间。 那魔尸的功力越来越快,出手也越来越狠辣,有好几次,沈漫几乎都是险象环生的。 只见她正欲从一个角落里,利用魔尸动作反应的间隙,然后企图再次绕到那个魔尸的身后的时候。 却在中途,忽然被那个魔尸捉了一个正着,只见她如同一只瘦弱得鸡仔一般,被那魔尸直接拎着,再次摔了出去。 这次沈漫直接摔得眼冒金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而且不仅如此,她的胳膊也因为在撞击的时候,出于自保而被撞断了。 她忍着周身的疼痛,蜷缩在角落里,那魔尸缓缓逼近,伸出如同铁钩一般僵硬的双手,然后直接抓住了她的双肩。 那尖锐的手指,霎时间就陷进了沈漫肩膀上的血肉里去了。 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浸湿了她的半条衣袖。 而此刻密室外头的百里含正则十分高兴的拍着手道:“干得好,干得好。” 那魔尸掐着沈漫看了又看,她本以为这次真的怕是要身首异处了。 却不料,下一刻,就见到那魔尸竟再次将她扔了出去,并没有她想象中,身体被生生撕开的疼痛感。 可是这一摔,倒也差不多直接将沈漫的半条命给摔进去了。 沈漫趴在那里,甚至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见着那魔尸再次缓缓靠近,她一直强忍着压在喉咙底下的那股血团子,也十分不合时宜的从她的喉咙里窜了出来。 许是感觉到了,血腥的气味,那魔尸行走起来也似乎比之前更快了许多。 直到他再次逼近沈漫的时候,却忽然见那魔尸竟停住了身形。 紧接着又是一股异香飘了进来,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密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在她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百里默臭骂了一顿百里含正,至于骂了什么,她却是听不真切了。 但是此时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给自己换了一套百里府地牢的守卫服的黑衣沈漫却将那些十几年前没能听得对话,系数听了去。 说起来,这百里家负责看守地牢的弟子服,还真好似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不仅身形差不多,最要紧的是,所有负责看守地牢的弟子都需要黑布遮面。 此时就立在这百里父子跟前,眼睁睁看着以前的自己被拖走的黑衣沈漫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真真是天助我也。” 如此一番感慨之间,满身是伤的白衣沈漫也被人从密室里拖了出来。 百里含正正一脸不甘的看着百里默道:“爹,你为什么救她? 这种妖不妖人不人的怪物,死了也活该,就算日后有人得知她是我们杀得,我们也是杀得名正言顺啊!” “住口,我看你是真的没把我的话听进心里去。 她是碧澜君的入门弟子,又是水云天的人,主人曾经说过,水云天将来定然是他成就大业最大的绊脚石。 若是我们在这沈漫的身上做一些文章出来,即便不能彻底除了水云天,可是至少也得让他水云天扒一层皮下来。” 听了百里默这番说辞,不仅百里含正为之震惊,就连一直立在旁边光明正大的旁听的黑衣沈漫也差点惊掉了下下巴。 第92章 入相12 生死劫3 () 原来在那个时候,百里家就已经计划着利用她来对付水云天了? 如此一想,沈漫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气,百里默口里的那个主人又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么多年,竟一直都未曾漏出个什么首尾出来。 一旁的百里含正当即就对自己的父亲投以一个十分钦佩的目光道:“父亲果然又远见,那接下来这人该当如何处置?” 百里默看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的沈漫道:“关到水牢里去,她中了魔毒,够她受的了。 若是因此走火入魔,我们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儿。” 沈漫感叹,当年她被那化作魔尸的媚姬的哥哥虐的不省人事以后,再次醒来,便莫名其妙的被关在了是臭黑水的地方去了。 如今竟还要亲眼看着自己被关进去,也是…… 百里默父子离开以后,沈漫便立在了关押自己地牢的门外。 这件事情,她帮不了自己,只能再次亲眼见证一下自己当年的凄惨经历罢了。 不消半个时辰,泡在黑水里的沈漫果然醒了过来。 沈漫看了一眼四周围的环境,然后艰难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闻着腥臭的黑水,她的眉头忍不住一皱,胳膊上的血窟窿似乎还在流血。 稍微一动就会牵扯着身神经跟着一起疼个不停。 这时候就见她再次吐出一口老血,然后整个人再次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沈漫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伤口异常疼痛,忍不住才醒来的。 体内的那种如同烈火焚烧的感觉,使得她的心脏跳动越发快的没谱。 仿佛整个心脏就要突破她的肌肤,急不可耐的想要获得自由,跑出来一样。 她想要吞一下口水,来缓解此时嗓子干涩的感觉。 却发觉,此时她已经口干舌燥了起来,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撑着墙角坐了起来。 不至于让自己的半张脸还泡在那种令人作呕的黑水里。 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折磨人这一件事情上,百里家做的真真是十分的到位。 沈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地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想要调节自身灵力,来缓解一下自己的伤势。 可是令她惊讶的是,她不动用灵力还好,一旦动用灵力。 她体内的灵力便会当时就不受她的控制,在她的体内胡乱窜。 沈漫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体内的这股灼热感来的十分蹊跷。 可是此时,她已经觉得身都要被火烧了一般的疼痛难忍了起来。 而且那种内热越来越严重,直到她最后被迫着不得不用那些黑水涂在身上给自己降温为止。 好在那种灼热感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便开始稍稍的减轻了起来。 立在门外的黑衣沈漫忍不住扯了扯唇,比起楚玉珩那次,她这次倒是简单多了。 只不过……这环境,倒是真真可怜了。 一阵如火烧般的灼热感褪去以后,沈漫逐渐觉得自己的体温降了下来,只是……不知不觉间,她竟越发觉得冷了起来。 直到最后,她几乎是犹如置身冰窖一般,良久这才反应过来,她可能是中了什么毒了。 如今她身都湿透了,地牢里的温度,也冷的十分的感人。 沈漫打着牙颤,蜷缩着身子,像一只受了伤的猫咪一样,闭着眼睛,默默的承受着身体上的不适。 大概又是一炷香的功夫,她的体温才逐渐的回升,只是此时她已经彻底的晕了过去。 后来,沈漫又被关押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三天三夜。 原本以为她这辈子可能就要在这种地方了此残生的时候。 事情竟然发生了转机,这个转机还是她无论如何都没能猜到的转机。 黑衣沈漫掐指一算,差不多到了日子,早已经溜出了地牢,等在了渝州城外的一个荒地里去了。 而此时恰好是月上中天,几朵厚重的云彩盖住了月光,使得整个夜色灰蒙蒙一片。 一股黑烟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了渝州城外的结界,来到了百里家的地牢里。 将关在地牢里昏迷着的沈漫卷着离开了百里府。 一路来到了渝州城外的那个荒村里,停了下来。 黑衣沈漫躲在一处草丛里,看着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再次无奈扶额。 感慨了一句到底是年轻气盛,当年的她怎的就有勇气单枪匹马去找人家百里一家的晦气的呢? 这要是搁到如今,她怕是也得犹豫一些才是吧? 又在这里熬了两天两夜,那白衣沈漫这才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子。 低低的吟了一句:“这可是阴曹地府?” 媚姬化作黑烟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良久这才说道:“是我救了你。” 沈漫趴在地上,根本无力动弹分毫,良久这才又扯出一句:“你?你如何救得了我?” 媚姬凄凉的笑了笑说道:“你体内的狐丹,它的灵力一直被压制着。 我猜想应该是送你狐丹的人出于保护你的心思,才不让你使用狐丹的灵力的。 我借着你的狐丹,将你运了出来,实不相瞒……我有求与你。” 沈漫凝眉,看着那一股飘荡在她眼前的黑烟,良久这才说道:“你想让我替你报仇?” 对方不语,似乎算是默认了下来,沈漫凄凉的笑了笑,随即声音有些缥缈的回了一句:“你看看我如今这副模样,别说替你报仇了。 我能不能活下来恐怕都难说呢!” 媚姬却十分笃定的说道:“我可以融进你的狐丹里去,届时压制你狐丹那股灵力就会被我破了。 那狐丹很是厉害,你若有了它的灵力,怕是等闲之人都不会再是你的对手了。 届时,又加上我的力量,对付我哥……那个魔尸虽说不一定有足够的把握。 可是对于百里家的人,却是轻而易举的。 你被他们折磨到如此地步,难不成你就甘心的这么死去吗?” 沈漫薄唇紧抿,一直都没有回答媚姬的问题。 可是她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早就有了答案。 只见她艰难的点了点头,媚姬瞬间大喜,随即迅速化作利剑一般的黑烟,钻进了沈漫的心口。 只瞬间,沈漫便觉得心口处一股山崩地裂般的灵力迸发。 随即席卷身,尤其是她身上的大小伤口,竟瞬间奇迹般的愈合了。 第93章 入相13 生死劫4 () 半个时辰以后,沈漫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发现身上的伤也确实已经痊愈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围,荒草丛生,倒是与她此时的凄凉景象有些相称。 黑衣沈漫躲在一旁,暗暗叹气,接下来的事情,算是彻底的打开了她和楚玉珩反目的一个来端。 白衣沈漫没有急着去百里家,而是隐藏身份,给自己换了一套大红色衣衫。 那种妖艳的红色,让她多了几分妩媚,又在城里几家饭馆大吃大喝了几顿。 第三日,她照常坐在那里吃饭,倒是如约等来了她想要等的人。 只见百里含正坐在她的身后,一个小厮则笑着说道:“百里少爷,这就是平日里来店里吃饭的红衣姑娘。 长得标致的紧呢!” 听了这话,百里含正这才十分豪气的往桌子上拍了两个银子。 那人立刻乐呵着接了银子,随即笑着,转身离去了。 百里含正起身,缓步走到沈漫的身边,然后打起折扇道:“这位姑娘,可否让在下在这里讨一杯茶水喝喝?” 沈漫略带戏谑的口吻,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好啊!” 虽然这声音清冷了几分,但是百里含正还是听出来了不对劲儿,良久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 忽然跑到沈漫的身前,随即凝眉道:“是……是你?你还敢在这里出现?” 沈漫微微喝了一口烈酒,然后酒瓶忽然往楼下一丢,整个酒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继而对着四周围的人说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依旧是那般平淡无奇的口吻,可是却足以让所有的人闻之色变。 只刹那间,整个酒楼里便没了人,百里含正立在那里。 沈漫起身,微微上前道:“我等了你这许多日,终究还是把你给等来了。 我原本也是想要在这几家酒楼里碰碰运气罢了,倒是没想到,最后与你相遇,竟完不是巧合。 你倒是个贪图美色的下流之人?” 百里含正紧张的盯着她看了看,最后这才木讷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漫上前,冷笑了两声道:“我原本只是想要你们家写罪己书。 然后让众仙门裁决,也算是还了我母亲一个公道,让大家明白她的冤屈。 可是我却属实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那么折磨我。 如今我改了主意了,你们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百里含正后退了两步,不得不说,这几日不见,这丫头的气场竟与往日截然不同。 即便是她现在心平气和的在和他说着这种生死大事。 他也是身上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的。 只见他沉默良久,这才有些不大相信的说道:“你要杀我们? 你别忘了,你要是敢把我们杀了,你师父……不,仙门百家不会放过你的。” 沈漫冷笑了两声道:“你们家都死光了,我不说,谁知道啊? 百里含正,从你们开始倒行逆施,残害无辜的时候,你们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不是吗?” 百里含正闻言,当时就后退数步,然后拔剑道:“沈漫,你别太猖狂,别忘了,你几天前刚受了伤。 想要杀我家?简直就是大言不惭。” 沈漫却不以为意的,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道:“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当真烈的很呢。 你说……我若是赤手空拳与你打上一场,你赢得几率可大于我赢得几率? 想来,我的明月剑是不是还在你们父子的手上? 那可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是我拿了命也要护住的哦! 若是让我得知你们怠慢了它,届时……” 沈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百里含正却已经提着剑杀了过来。 前者倒也丝毫不慌乱,只轻微一个闪身,就绕到了对方的身后去了。 大红色衣衫,绕着百里含正的身边,转了一圈,使得他动作被迫停了下来。 剑锋不得不临时改变方向,沈漫却早已经绕到他的身后,然后一掌,真的就只是轻轻的一掌。 百里含正就已经趴在了地上,口吐鲜血,神志不清了起来。 沈漫将他手里的剑拿了过来,然后冷眼看着他说道:“你父亲没教过你吗? 不要随意打断别人说话,否则是要受到惩罚的。” 说着,就见沈漫,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秀着牡丹花的红色丝巾,然后遮住了自己的面部。 半盏茶以后,沈漫便提着百里含正一路御剑,飞过渝州百姓的头顶,落到了百里府前。 负责看门的小剑修见状,登时急了,一同跑着去通知了百里默。 不多时,百里默就赶了出来,碍于街上还有不少的围观者。 百里默不好发作,只得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道:“这位姑娘,为何将我儿毒打至如此地步? 可是我儿有什么冒犯之处?” 沈漫笑了笑,她此时因带着红纱,百里默似乎并未认出她来。 百里含正被她揪着后衣领,整个人被提着面目朝天,躺在地上。 声音颇为虚弱的说道:“爹,她……她是沈漫……” 听了这话,百里默瞬间诧异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红衣胜火的女子许久。 几日不见,这女子竟变化的如此大,如今这一副模样,倒是让人心生畏惧。 沈漫将百里含正提到自己的身前,然后单手掐着他的脖子,看着对面的百里默道:“百里宗主这是打算跟我在门外交流吗? 还是你觉得你还能如同上次那般,从我的手底下,将你这儿子救回去?” 听了这话,百里默眉头深锁,看着百里含正的狼狈模样,良久,这才后退至了院子里边去了。 沈漫依旧是单手掐着百里含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百里府。 大门登时关闭,彻底的隔绝了院门外和门内。 百里含正被掐的许是不舒服,尖细着嗓音道:“你……你轻点用力,伤到我,你休想……咳咳……” 他越这么说,沈漫掐的就越紧,使得他最终不得不再次乖乖的闭上了嘴。 这时候,那几个猎妖师又出现在了沈漫的身边。 早已经从茅房里潜进百里府的黑衣沈漫,这才注意到,那个装有鲛人的法袋其实一直都挂在百里默的腰间。 红衣沈漫,略略打量了一下,那几个猎妖师,当即十分不屑的扬言道:“怎么? 又想故技重施?那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是你们动作快,还是百里少爷的脖子不够翠才行吧?” 第94章 入相14 尽杀之1 () 听了沈漫如此挑衅的言语,那几个猎妖师果然登时就怒了,随即便看着沈漫正欲出手。 百里默立刻摆手道:“不要冲动。” 沈漫扯了扯唇,这才又将百里含正移到自己的身前。 然后盯着百里默说道:“怎么?怕你儿子死吗? 可是我娘我爹已经死了,死在你儿子的手上。 你惋惜你儿子,谁又为我爹娘叫屈?若是你们一开始乖乖的将罪己状写完,交上去,兴许也不至于丧命。 想来也是我太过仁慈了一些,所以才叫你们钻了空子,那般折磨于我。” 说着,就见她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百里含正已经翻了白眼。 看着他如此痛苦的模样,沈漫笑了,笑的肆无忌惮。 百里含正忽然挣扎着跪在了沈漫的脚底下,沈漫弯身看着他,略微松了一下手上的力道。 这才听到百里含正一副悔不当初,泪流满面的样子说道:“是…是我错了,我不该杀…杀你父母。 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写…我写罪己状,你让我怎么写都可以…… 别杀我,别杀我……” 听了这话,一旁的百里默瞳孔微缩,一副诧异模样看着这个匍匐在别人脚下,卑微求生的儿子。 瞬间怒火中烧道:“百里含正,你怎称得上是我百里家的男儿?” 百里含正此时强大的求生欲,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听了百里默的话,他顿时就红了眼睛道:“骨气?爹,这个沈漫现在真的厉害的很。 命都要没了,你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啊?你……你就都写下来吧!” 百里默后退两步,手指有些颤抖的对准了百里含正道:“我向来知道你是个没出息的。 可是……可是……你可知道,我如此费尽心思的筹谋,可不就是想让我们百里家更加强大一些吗? 到时候你接过百里家也好得个轻松自在,如今……” 听了这话,原本应该感动无比的百里含正却笑了笑说道:“爹,你说什么呢? 你也不想想,我命若是都没有了,你留着这百里仙宗还有什么意义? 为今之计应当……应当是先想办法保住我的性命……” 沈漫弯身听着这两父子你一言我一语,这一来一往,竟然当她不存在似的。 果然,这两个人如此,沈漫倒是一早就察觉了他们的意图。 那两人说的越来越起劲,沈漫就权当装作一副听得入迷的模样。 直到他们故技重施,那几个猎妖师再次想要趁着她不备偷袭她的时候。 她这才忽然起身,然后拖着百里含正生生退出去数米。 惹得百里含正猪叫一般,直骂那几个猎妖师。 一击落空,那几个猎妖师停在了那里,百里默见状,这才真正的意识到如今的沈漫是真的变得强大了。 只见她低头看了一眼百里含正,然后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继而带出丝丝血痕道:“我怎么看你,不想活命呢?” 百里含正此时已经疼的神志不清了,百里默这才盯着沈漫道:“狐丹?你用了狐丹?” 沈漫痴笑了两声道:“我母亲的狐丹,不给我,难不成真的要给你们? 这世上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讨要东西,还不容的别人拒绝。 放魔尸出来啊,让他们来杀我啊!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还能保的下这百里魔窟。” 说罢,就见她忽然手上用力,百里含正甚至还没来得及再喘一口气,只听得“咔嚓”一声。 他便已经彻底的断了气,沈漫结束了百里含正的命以后。 这才大袖一挥,然后飘到了空中,随即居高临下的看着百里默道:“哦,对了,你可能还未发现吧? 萦绕在渝州城外的媚姬……是不是已经许多日不见了?” 闻言,百里默越发慌乱的看了一眼那几个猎妖师,他们摇了摇头,依旧说着那一口蹩脚的中原话说道:“确实不见了。” 百里默愣了愣,随即这才将自己的佩剑拔了出来,飞到了和沈漫同等的高度。 然后与她平视质问道:“她去了哪里?” 沈漫冷哼一声,忽然上前,百里默猝不及防,但还是及时反击。 沈漫手里没有剑,倒是一时之间没办法近身攻击他。 只见他们来来回回打了数十回合,倒也谁也没能伤到谁。 沈漫见状,忽然落到了百里含正的身边,然后将置于他身下的佩剑抽了出来。 随即便直接朝着百里默再次打了过去,她手里如今有了剑,对付百里默也开始变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那几个猎妖师立于原地,似乎没有要加入的意思。 百里默渐渐不敌,沈漫逐渐占了上峰,但是她并不急着杀了百里默。 只是一剑一剑,专挑不是要害的地方刺。 是以不多时,百里默的身上就已经血痕累累了起来。 虽说流了不少血,但是竟然也没有致命伤。 最终他被沈漫一脚从空中踢了下去,那几个猎妖师接住了他。 只见他忽然将腰间的法袋拿了下来,交给了其中一个猎妖师。 然后又将怀里的香瓶也取了出来,忍着伤势道:“快,操控魔尸……” 黑衣沈漫躲在暗中,实在看不太明白,这百里默既然要让那些猎妖师操控魔尸救他。 但是他自己不可以吗?还有那个装着鲛人的法袋。 他又为什么交给这几个猎妖师?如此种种疑问,在此刻倒是立刻就有了答案。 只见那几个猎妖师,将百里默手里的香瓶和法袋接了过去。 但是,却并不是用来救百里默的,只见那几个猎妖师忽然起身,然后便直接奔着地牢的方向去了。 黑衣沈漫这才察觉到了问题,原本当年她只认为是那几个猎妖师背信弃义,故意不不救那百里一家的。 可是如今再次亲眼得见,却是明白了他如此做的意图了。 红衣沈漫正欲追过去,怎奈百里默却忽然持剑再次追了上来。 二人缠斗之间,百里默此时,招招不留余地,用的皆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狠招式。 沈漫虽应付起来不算吃力,可一时半刻也没办法脱身。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猎妖师进了地牢,不多时,便真的从地牢里窜出来十几个魔尸。 但是她却是再也没见过那几个猎妖师了。 黑衣沈漫见状,这才明白当年百里默的意图。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筹谋了一生,定然不甘心最后一败涂地。 第95章 入相15 尽杀之2 () 左右,今日沈漫这尊索命的阎罗他是打发不了了。 那几个猎妖师也未必会为了他们而拼尽性命,毕竟从始至终也不过就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罢了。 这一点,百里默其实看的很是透彻,所以他将那个装有鲛人的法袋交给了猎妖师。 这一举动或许有什么深意,百里默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可是沈漫猜测那几个猎妖师定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红衣沈漫与百里默又来来回回打了不下数十回合,依旧没能分出一个胜负来。 毕竟此时的百里默就像是疯了一般,不要命似的与沈漫搏斗。 黑衣沈漫微微抿唇,并不打算再继续观赏二位略微有些血腥的打斗场面了。 只悄悄起身,绕过一旁的宽廊,弯身十分艰难的移动到了地牢入口。 好在,那些弟子也都神贯注的盯着那边,并未有人发现过她。 是以当她潜进地牢的时候,倒也十分顺利,并未让人有所察觉。 她一路顺着地牢的弯曲的走廊,悄悄地靠近了那个地牢尽头的密室边上。 只是此时她貌似还是来晚了一步,整个密室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围,除了那些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妖以外,整个地牢都已经没了生气。 沈漫眉头微皱,然后走到那个密室里看了一圈,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 可是那几个猎妖师也确实是进了这个地牢以后就失踪了的。 这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凭空失踪的话,那一定就是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通道。 她当年只顾着打架杀人去了,竟一直没有注意这个地牢。 环视四周以后,再三确认这个密室只是一个密室以后,也只得退了出去。 良久这才听到外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看样子,红衣沈漫已经将百里默杀了。 果不其然,此时的百里默已经被沈漫一剑贯心而亡了。 家主和少主都死了,那些门内弟子,立刻慌乱了起来。 沈漫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睛,哪里还顾得上其她?加之那些弟子先前趁着她与百里默厮杀的时候,一直都在骂她。 其言语污秽不堪,甚至一度还牵扯上了楚玉珩还有她的父母。 原是如此,她母亲是狐妖的事情,整个百里府竟系数都知晓了去。 若不是那些污言秽语,沈漫也不至于急火攻心,险些走火入魔,杀红了眼睛。 百里默和百里含正尚且不是沈漫的对手,更何况是这些门内的弟子,沈漫微微勾唇。 继而一把将自己的明月剑从厅中召了出来,随即,便见明月飞出来的时候,竟一剑同时抹了七八个人的喉咙。 霎时间鲜血四溅,但因沈漫原本穿的就是红色的衣裳。 所以即便是有再多的血溅到她的身上,也是看不出来的。 此时的沈漫邪魅一笑,将百里含正那把剑随手一扔,继而手提明月,红着眼珠子,便直奔那些剑修而去。 不多时,整个百里府便布满了尸体,沈漫许是杀累了,坐在一处矮石阶上。 明月剑上还沾着血,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血迹。 此时,她体内的狐丹发出一阵温热的暖流,媚姬的力量终于与狐丹彻底的融合了。 如今百里家已经被灭了门,媚姬没有了执念,便也不再有了继续留在这世界的理由。 于是她便心甘情愿的让自己的力量被狐丹吞噬,直到彻底的与狐丹融合。 这样的沈漫,在拥有了狐丹和媚姬的力量以后,她自己看着这遍地的尸体,甚至都会有一丝丝的慌神。 良久这才见她微微起身,然后脱了自己那件大红色外衫。 用它将剑上的血迹擦了擦,继而提着明月剑扬长而去。 黑衣沈漫又在地牢里徘徊了一段时间,她不相信她找不到那个通道。 她是被鲛人内丹带进来的,没道理就是让她看看她以前是怎么杀人的吧?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就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之前百里含正开小窗口的地方。 那地方的小窗口只有巴掌大小,若说这地牢还有什么不同之处,怕也就是这里了。 沈漫缓缓走了过去,随即看着那个窗口许久,最终竟在那个窗口的底下发现了一个可以活动的小砖块。 她轻轻将那个砖块取了下来,然后看着那个砖块里头许久,这才又小心翼翼的摁了几下。 只听得“咔嚓”一声,然后就见到一旁的一堵墙上竟然自动开了一扇门。 沈漫愣了愣,小心翼翼的进了那个通道,只瞬间,那扇门便关上了。 好在这个走廊里还有蜡烛,她小心翼翼的朝着走廊的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总之这路七拐八弯的,她差点绕晕了在里边。 直到她听到了远处隐隐约约传过来的脚步声,这才算起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跟丢了。 她提着一口气,缓缓的朝着那些脚步声靠近,不久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异香。 果然,那些魔尸都被带走了,她一路尾随着那些人,来到了一处山洞里。 她完没有想到,百里家地牢里挖的通道竟然可以通这么远的地方。 出了这山洞,便是一处林子,这地方她倒是没有来过,原本还要再看看最后这些魔尸和猎妖师都去了哪里的时候。 却不料,那几个猎妖师竟将那些魔尸部扔在了那里,不仅如此,就连那个顶厉害的,媚姬的哥哥也被留在了原地。 而那几个猎妖师则直接离开了这里,沈漫愣了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是去是留了。 但是就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身穿着夜行服,黑布遮面的男人走了过来。 然后将那些魔尸引走了,这倒是让沈漫着实吃惊。 也就是说那些猎妖师根本就没有把这些魔尸给弃了,相反,这里是他们和某个人接头的地方。 她愣了愣,想要跟上去看看,可是这时候竟见那人忽然转身,语气颇为凌厉的喝了一句:“谁?出来。” 闻言,沈漫叹了一口气,继而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原是方才她走路时太过专注,竟忘了脚下,踢翻了什么东西,发出来了一些声音。 不过她也不是不知死活,人家让她出来,她就乖乖的出来。 只不过也就是仗着,对方只需片刻就会忘记她的存在罢了。 第96章 入相16 尽杀之3 () 只见她十分从容的走了出去,继而看着那个人道:“不好意思啊,没能藏好,被你发现了。” 那人粗着嗓子,吼了一句:“你是何人?” 沈漫笑了笑,然后默默的远离了那群魔尸几步,退到了一个相对安,且一会儿容易逃跑的位置立住了脚。 虽说只要拖过一定的时间,对方就会记不得她了,可是她也不知道如果她死在这里,算不算真的死了? 只见她笑了笑,继而摆了摆手道:“无名小卒罢了,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不知阁下赶着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打算去哪?” 那人二话不说,竟提着剑就直接杀了过来,沈漫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就往坡下跑去,好在跑出一段距离以后,回头就真的不见了那个人。 看来……那人应该是重新被送回了原地去了。 她粗喘了几口气,然后这才甩了甩袖子,扶了扶自己面上的黑纱,然后便朝着那几个猎妖师离开的方向,悄悄地追了过去。 那几个猎妖师的脚程很快,她足足追了半日,当然中间还包括她追错了方向,耽误的时间在内。 这才算是追上了那些人,但是看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她也是颇为诧异的。 沈漫一路跟着那些人一路往东,最后竟然进了天坞城。 然后又从天坞城径直到了边界,也就是说这些人想要离开中原? 沈漫一路尾随,可是在想到这里的时候,不免又有些纠结了起来。 她难不成还真的要再次跟着这些人回到那个奇奇怪怪,说话又听不懂的地方? 正这么想着,却见那些猎妖师忽然转变了方向,并未如她猜测的那般出海。 沈漫微微皱眉,此时距离她死去还有至少大半年的时间吧? 所以此时的时间线又是如何发展的?她清楚的记得,这鲛人珠可是被紫|阳城的城主带到她的面前的。 依据楚玉珩跟她说的白沧镜失踪,还有整个仙府被毁应该都是在她死了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如此算来,她不禁身子一僵,难不成她还要留下来过日子?然后静静地等着事态的发展不成? 那要是这么算,岂止是半年?如果按照鲛珠到她面前的时间为止,那不得十几年? 如此,恐怕楚玉珩早就会急疯了的,如此一想,她越发觉得自己是被这鲛珠给坑了的。 这时候,那几个猎妖师已经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沈漫自然不会迟疑,赶忙又追了上去。 却只见那几个猎妖师又重新回到了天坞城,恰好这个时候,沈漫也看到了将将从渝州赶回来的她自己。 如今正一身白衣,又恢复了往日的娇俏模样。 然不是那副红衣杀人时凌厉的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沈漫又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她回到水云天以后,第二天渝州百里家满门灭的事情便传遍了所有的仙门世家。 与此同时,楚玉珩和苏广茶也同时被叫去了昌黎盛家同商这件事情去了。 百里家被满门灭口,一时间在仙门百家惊起了惊涛骇浪。 所有的人都在猜测到底是哪样的人,竟可以使实力不容小觑的仙宗毁之一旦。 但是即便他们如何猜测,却怎么也没能怀疑到沈漫的身上。 这或许归功于她平日里偷奸耍滑,不好好修炼的功劳吧! 整个水云天的人皆知她那点不足一谈的修为。 只是后来坊间流传是个红衣女子抓走了百里含正,飞进了百里府门。 大家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将凶手定罪成了莫名在渝州城外忽然失踪的媚姬身上去了。 此事有了如此结论,便也就算有了一个结果,等同于翻了篇。 沈漫心知,拖媚姬出来顶罪,其实也就是想要这件事情快点有一个结果罢了。 其中蹊跷其实人人都心知肚明,媚姬早已经死透了,肉身被那些魔尸给吞了,试问一股仅仅由执念化作的黑烟,虽有攻击力,又如何化作红衣女子模样,去杀百里家? 更何况……凶手就是她自己。 后来还是楚玉珩与苏广茶闲聊的时候,沈漫无意中听到此二人就此事的分析,她也才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如今回想起来,事情反而更加不对劲儿了,当时到底是谁提出来杀百里家的其实是媚姬的? 此人心思实在是有些不好推测,那件事情其实完可以几大家族联手调查,想必查出来是她杀得,也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是对方好似是急于让此事翻篇,所以才会拎出来一个媚姬说事的。 此时她看了一眼白衣沈漫,一个念头在心底忽生,当年怕是有人想要欲盖弥彰,遮掩什么事情罢? 此时,她又想到了那个黑衣男子,出了百里家那个通道以后,遇到的接管魔尸群的人。 他很明显就是和百里家的人包括那几个猎妖师是相识的。 那个人的身份似乎也很关键,也就是说当年其实不止百里家一家在豢养魔尸,那几个猎妖师也不仅仅只是和百里家有所瓜葛。 如此又一想,沈漫只觉得脊背发凉,若真是如此,那身后之人岂不是借着她的臭名头,做了不少事情? 怪不得,她那几年即便不出陵安城,也照样被安上了血洗仙门的罪名。 她这一生唯一血洗的仙门可只有百里家一家好吧,剩下的那些不起眼的小仙宗,她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去杀人家? 如此一来,也就注定了她被仙门百家集体讨伐,最后覆灭的结局了。 沈漫握紧了拳头,她从来没有去细想过这些事情,只认为当年是楚玉珩容不得她这样的一个顽劣徒弟,即便是被逐出师门。 也觉得不妥,这才杀上门来,与她决一死战的。 可是如今想想,恐怕这世人竟都被蒙骗了。 此时,白衣沈漫已经转转悠悠的离开了闹市,转而回了水云天。 那几个猎妖师是亲眼见着沈漫回了水云天这才转身离开的。 此时的黑衣沈漫却是有些不解,看着她回到水云天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对方没有再给她思考的时间,几个人已经重新往南边走了。 沈漫再次尾随,却见他们又悄悄地反回了渝州城。 不仅如此,他们最后竟然又悄悄地反回了百里家。 她再次沉默了起来,此时那些魔尸已经不见了踪影,百里家的尸体也被仙门百家给处理了。 整个百里府成了一个空宅子,等等,那些攻击她的魔尸,是怎么不见了的? 第97章 入相17 尽杀之4 () 楚玉珩和苏广茶并未提及到现场有什么魔尸,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魔尸。 所以大家才对凶手没有什么定义,如果当时有魔尸的话,那么大家只会认为是魔尸作祟,坑害了百里一家。 可是魔尸不见了,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百里府的四周围。 确实已经没有了魔尸的踪迹了,这时候,她突然发觉,在院子里的西南角,似乎有一堆什么黑漆漆的东西似的。 好在那几个魔尸此时正在另一个房间里,不知道在商讨什么。 她转而去了西南角,寻了个物神将自己稍微遮挡了一下。 这才仔细的开始研究那些东西,那倒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 就是一堆黑色的粉末,她寻了个树枝子,拨了拨那堆粉末,却发觉,那是什么东西被烧了以后留下来的灰沫儿。 里边还有未烧尽的木棍,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这里应当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只见那些所谓的没有被烧透的木棍,竟然是人骨。 确切的说竟然是魔尸的骨头,之所以是黑色的,混在这些粉末里看不出什么异样。 但是她知道,魔尸的骨头也是黑色的,与正常人的骨头是然不同的。 她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那些无故消失了的魔尸,竟是被就地烧了。 怪不得她觉得奇怪,满门被灭,自然也包括那些魔尸在内,既然他们已经死了,自然也不会被驱使着离开了。 也就是说,拖走是最不现实的,然而就地烧毁,不正是最好的法子吗? 即省了力气,又是最快的法子,如果就地掩埋,自然会有新土被翻过的痕迹。 当初来处理百里家尸体的……好似是盛氏和化氏的人居多。 其余的水云天只派了两个人,还是三个人,其他的家族自然也就出了一两个人头罢了。 所以,她有必要怀疑,那个幕后之人极有可能就混在这些人里头,指引着大家不去注意那堆黑色的粉末。 只是处理了尸体,便离开了百里家,以至于很多东西都没有被及时的发现。 沈漫从那个墙角退了出来,然后再次悄悄地靠近了那几个人商讨事情的门口。 仔细听了听,里边还有说话的声音,但是此时说的已经不是中原话了,具体说了什么她倒是一句也没能听明白。 沈漫微微皱眉,蹲了一会儿以后,腿有些麻了,便起身移步到了另外一个宽廊的拐角处,活动了一阵子。 转身时,便恰好碰上了那几个猎妖师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连忙躲了起来,眼看着那几个人离开了以后,她这才舒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这几个人一路上倒也没做停留,但是见方向,沈漫一时也拿捏不准,到底是去什么地方。 一路上,他们行的似乎很急,仿佛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一样。 直到夜里,沈漫这才确定他们这么急着赶路,而且一直往东走,最后的落脚点竟然是辰阳关。 沈漫记得楚玉珩跟她说起过的,辰阳关的宗主就是一个叫做化常泽的人。 那人似乎是曾经在盛氏诸多家主面前,强烈质疑过楚玉珩,且与苏广茶对着干的那个。 但是原本这化常泽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的做派,当时楚玉珩跟她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倒没有多想。 只是如今,这些个猎妖师竟然齐刷刷的来到了他的辰阳关,在沈漫看来,无非也就这么几种结果。 其一就是来这里避难的,其二就是来这里兴风作浪的,其三……怕是他们认得这化常泽。 对于这三种猜测,沈漫其实一种也不愿意相信。 但是,最主要的是,她完没有想到,在她曾经看不到的地方,竟悄悄地发生着这样的事情。 沈漫一直尾随在那几个人的身后,直到他们深夜悄悄地潜进化府以后,沈漫这才确认了自己的第三种猜测。 对于化府,她倒是并不了解,根本不敢贸然潜入。 只得在化府的门外,想法子怎么混进去,加上如今是深夜,街上也没有人,微有凉风吹过来,加上更深露重,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调了调自己的气息。 然后便到了,化府的偏门,正欲打算从偏门旁边的矮墙上翻进去。 却不料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从下方拉住了她的脚踝。 什么情况?下一刻,她人就从那个矮墙上掉了下来,倒是没有摔倒地上。 反而被一个有力的臂弯给接住了,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自己头顶上的脸。 愣了愣,皱着眉头,惊讶的说了一句:“楚……楚玉珩?” 对方只笑了笑,将她安稳的放下来,这才说道:“漫儿爬墙的技术,倒是有所见长。” 什么情况?她不记得楚玉珩在这个时候出过水云天啊! 这个时间点,难道不是在监督她好好修炼,然后迎接接下来的剑修大会的吗? 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况且当年百里灭门之事,这会儿也没掀起什么风浪啊! 沈漫愣了愣,心里已经开始暗暗计较了起来,心道先不管了,糊弄过去才行。 只见她忽然满面春风,笑的天真无邪的模样,抬手学做往日的模样,托着自己的腮帮子,故作可爱状道:“师父,你怎么在这里啊?” 对方愣了愣,一时竟没有回答她的话,沈漫见对方无动于衷,再次卖力的上前,拉住楚玉珩的衣袖,然后低着头道:“师父,漫儿不是故意溜出来的。 只是……修炼太无趣了,就想着……出来撒撒野……等玩够了再回去的。” 沈漫说完这话,正欲正儿八经的抬起头来看一眼楚玉珩的反应。 却不料目之所及之处,竟是一汪深不见底温柔的不像话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眸。 沈漫微微错愕,这眼神,可不是当年的楚玉珩会有的,按照他的性子,如果第一时间发现她怠慢修炼,还深夜翻人家墙,只会责罚,绝不轻饶才是。 只是如今这个画风……却是着实奇怪了一些,只见沈漫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楚玉珩? 你也……也进这鲛珠世界里来了?” 后者没有说话,却迟疑的点了点头,如此情形,沈漫登时松开了拉着楚玉珩衣袖的双手,猛然后退几步。 转身面对着那个矮墙,默默地抿唇后悔了起来,她刚才那番做作的模样…… 第98章 入相18 共赴之1 () 时隔多年,她自己又装作那副样子,她自己也觉得别扭的紧好不。 如今得知这人竟不是这里的的楚玉珩,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家了啊! 身后楚玉珩则轻声道:“为何要翻墙?” 沈漫这才平了平自己的心绪,然后转身看着楚玉珩那张脸良久,这才说道:“你是如何进的来的?” 楚玉珩倒是没有什么犹豫,直接说道:“我见你三日一直未醒,有些着急,便求了施孟,让他将我送了进来。 方才脚刚刚落地,便看到你在爬墙,心中觉得不妥,便将你拉了下来。” 沈漫闻言,着实一愣,才三日?可是这里的时间都小半年了啊! 所以……这其实和上次她进入媚姬的梦里的情形是一样的? 里边的世界和外边的世界其实是截然不同的? 如此一想,她着实觉得欣慰了不少,否则要是真的一直出不去,外头那不得过个十几二十几年了? 想到此处,沈漫这才记起来要紧的事情,连忙拉着楚玉珩的手说道:“对了,今日之前的事情,待我有时间再仔细跟你说一遍。 但是今日这墙,我还真的非得翻过去不可,方才我是亲眼看着那几个猎妖师进入这化府的。” “猎妖师?” 楚玉珩似乎有一些不解,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但是倒也并未等着沈漫说什么,已经拉着沈漫飞了进入。 待二人落地,沈漫这才笑着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么几天我一直都是翻墙来着,竟忘记了还可以用术法直接飞过来,见笑,见笑了。” 楚玉珩却是温润的笑了笑,轻轻握紧了拉住沈漫的那只手,然后拉着她一路小心翼翼的穿梭在那些假山石之间。 沈漫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样子,着实是没忍住,继而问道:“你……好似对这里很熟悉?” “嗯,以前随兄长来过两三次。” “来做什么?我怎的记得,尚辰君带你出来除了会去盛氏,应当也没有哪家会让你们两人同时出现的机会吧?” “你到水云天之前,我还算不得大,算是幼年,常和兄长来化府听学。” “听学?你们水云天不就有……” 话说到此处,沈漫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感觉到了楚玉珩手上的力道,抓的她着实疼了一些。 这一细微的举动,让她明白了,她刚才着实是说错了话了。 只见她笑了笑,略微不显尴尬的再次,打着圆场道:“我们水云天以前不就有先生吗?” 楚玉珩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沈漫这才微微吐了一口气。 然后便听到楚玉珩轻声道:“你来之前并没有,你来之后,我便是。” 沈漫皱眉想了想,这才转过弯来,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天坞城虽说一直与昌黎盛氏平起平坐,可是若真的计较起来,她将将去的那几年,天坞当真还比不过昌黎。 当然这只是单方面比较的两家仙府罢了。 这或许也因为楚玉珩和苏广茶二人年纪尚小有关系。 毕竟在那之前,苏广茶的父亲一直不管事,除了闭关就是闭关,当然现在也是如此。 所以,天坞城仙府真正壮大起来的契机,其实就是楚玉珩和苏广茶都长大可以独当一面以后了。 沈漫倒是凑巧,恰好赶在了他们二人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进了天坞城水云天。 沉思片刻以后,沈漫这才又追问道:“那你与化常泽很熟吗?可曾有过什么交集?” “并未,他比我们还要小一些,我们来听学的时候,他因为年纪尚小,所以不用听学。” 楚玉珩说着,已然在一座假山后头停了脚,沈漫因低着头没看路,前方忽然停了下来,身子下意识的撞到了楚玉珩的后背上。 然后被迫停了下来,继而便听到了楚玉珩又低声道:“不过……我曾耳闻,他幼年时,将他父亲门内的姨娘母子杀了,不过只是耳闻,不知真假。” 沈漫抿了抿唇,依照他的为人,这事儿多半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假的更小一些吧? 楚玉珩指了指前边不远处亮着灯的房间道:“应当是在这个房间里议事的。” 沈漫看了一眼那个房间,又看了一眼其他的房间道:“你怎的确定?” 楚玉珩却一反常态,转身勾了勾沈漫的鼻尖道:“我在这里待过。” 这算是什么解释?待过就确定人家在哪个房间议事了?两者有联系吗? 正这么想着,却见楚玉珩忽然再次低声道:“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沈漫倒也真的不客气,竟真的坐了下来,然后摆了摆手说道:“那就辛苦了。” 楚玉珩再次笑了笑,然后一个飞身,隐在了黑暗里,不见了踪影。 沈漫微微一笑,心道有了楚玉珩,她果然真的就可以偷懒了。 这几日劳累奔波,可真是苦了她了,如今有了可以享清福的机会,傻子才会不接受呢。 房顶上,趁着月光,沈漫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此时他应该是趴在瓦片上窃听呢吧? 真是想不到,堂堂碧澜君,有一天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正这么想着,忽然又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沈漫以为楚玉珩暴露了,正摩拳擦掌真被前去支援。 却不料那几个猎妖师正十分开心的被化常泽引着去了另一个房间。 待几个人完离开以后,楚玉珩这才从房顶上落了下来,然后拉着沈漫往化府外走去。 一路上她也没敢多问什么,毕竟有什么问题,待她们安了,再问也不迟。 二人一路顺着原来的路线离开了化府,待二人来到一处荒废的破庙里暂时安顿了下来以后,沈漫这才追问道:“方才可是听到了什么? 他们出来时怎么那么高兴?可是又憋出来什么坏主意了?” 楚玉珩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沈漫的身上。 然后又寻了一些干草,点了一堆火,这才坐到沈漫的身边道:“你猜的没错,他们其实早就认识了。 百里家,化家和这几个猎妖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他们的身后貌似还有什么人牵连其中,他们的谈话中却以主人……这样的称谓代替那个人。 且那些猎妖师似乎都不认得那个他们口里的主人。 此次他们是来化府避难的,所以倒也没密谋什么。” 沈漫愣了愣,如今这鲛人内丹还在那几个人手里,距离白沧镜的死也还有个把年头。 在这段时间里,她确实也是记得没再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剑修大会了?只是我还想弄清楚,那个自称百里家的少年,他……到底是不是百里家的人? 亦或者……这只是他们用来对付我的一个计谋,但若是如此,我那个时候也并未有什么名声吧?没有碍着谁啊!” 楚玉珩却摇着头道:“你杀百里家那几个猎妖师亲眼见证过得。 而且,你与百里家发生的一切恩怨,他们也部都知情,且你身上有他们渴望得到的狐妖内丹。 还有……你去了陵安以后,莫名被灭门的几个小家族,我觉得都不简单。” 沈漫愣了愣,楚玉珩的话,真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没有错,那个时候,她杀了百里家,那几个猎妖师可是最清楚的人了。 他们知道了,那就代表和他们有所联系的人应该也就都知道了,那个时候,她在剑修大会上,真可谓是一骑绝尘,风头正盛。 以自己一人之力,将其她剑修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其中自然有人不服,而且……她的狐丹也确实是为人觊觎的。 如此一想,那时候说不定对方也只是想让她身败名裂,借此让她不再挡着别人的路,还可以以此事件让她无法存身于水云天。 若是没有了水云天的庇护,她的狐丹说不定还真的就是信手捏来了。 只是后来,估计谁也没能想到,她的修为竟然变得那么高深了。 前去抢她狐丹的人皆无一生还,思及此,沈漫愣了愣,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楚玉珩。 他一直盯着眼前的那团火,眼睛里的火苗也颤颤巍巍的跳动着。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这才听到沈漫拉起他的手说道:“那我们明日就去天坞吧,等着剑修大会开始。 话说回来了,重新看一次自己曾经的一切,我倒是觉得自己在某些地方上,确实蠢了一些,譬如说……当时若是不顾及那么多,与你实话实说。 到不知,如今又会是什么光景了。” 楚玉珩依旧不语,二人在这个破庙里将就了一晚上,第二日便启程去了天坞城。 半个月以后就是天坞城的剑修大会了,她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便可,那几个猎妖师一定会来的。 于是二人又在天坞城晃晃悠悠逛了大半个月。 直到天坞城的剑修大会拉开帷幕,各家剑修纷纷到场,他们这才混在剑修里,进了天坞城。 剑修大会是修仙界的大事,一般不会固定在那家举行,都是各大仙门世家轮流举行的。 当然各大仙门世家,指的也就是能力大的几个仙门罢了。 否则那些小的仙门世家他也没这个能力去举办这样的一个盛会啊。 沈漫和楚玉珩混在人群里, 如此一想,那时候说不定对方也只是想让她身败名裂,借此让她不再挡着别人的路,还可以以此事件让她无法存身于水云天。 若是没有了水云天的庇护,她的狐丹说不定还真的就是信手捏来了。 只是后来,估计谁也没能想到,她的修为竟然变得那么高深了。 前去抢她狐丹的人皆无一生还,思及此,沈漫愣了愣,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楚玉珩。 他一直盯着眼前的那团火,眼睛里的火苗也颤颤巍巍的跳动着。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这才听到沈漫拉起他的手说道:“那我们明日就去天坞吧,等着剑修大会开始。 话说回来了,重新看一次自己曾经的一切,我倒是觉得自己在某些地方上,确实蠢了一些,譬如说……当时若是不顾及那么多,与你实话实说。 到不知,如今又会是什么光景了。” 楚玉珩依旧不语,二人在这个破庙里将就了一晚上,第二日便启程去了天坞城。 半个月以后就是天坞城的剑修大会了,她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便可,那几个猎妖师一定会来的。 于是二人又在天坞城晃晃悠悠逛了大半个月。 直到天坞城的剑修大会拉开帷幕,各家剑修纷纷到场,他们这才混在剑修里,进了天坞城。 剑修大会是修仙界的大事,一般不会固定在那家举行,都是各大仙门世家轮流举行的。 当然各大仙门世家,指的也就是能力大的几个仙门罢了。 否则那些小的仙门世家他也没这个能力去举办这样的一个盛会啊。 沈漫和楚玉珩混在人群里, 如此一想,那时候说不定对方也只是想让她身败名裂,借此让她不再挡着别人的路,还可以以此事件让她无法存身于水云天。 若是没有了水云天的庇护,她的狐丹说不定还真的就是信手捏来了。 只是后来,估计谁也没能想到,她的修为竟然变得那么高深了。 前去抢她狐丹的人皆无一生还,思及此,沈漫愣了愣,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楚玉珩。 他一直盯着眼前的那团火,眼睛里的火苗也颤颤巍巍的跳动着。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这才听到沈漫拉起他的手说道:“那我们明日就去天坞吧,等着剑修大会开始。 话说回来了,重新看一次自己曾经的一切,我倒是觉得自己在某些地方上,确实蠢了一些,譬如说……当时若是不顾及那么多,与你实话实说。 到不知,如今又会是什么光景了。” 楚玉珩依旧不语,二人在这个破庙里将就了一晚上,第二日便启程去了天坞城。 半个月以后就是天坞城的剑修大会了,她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便可,那几个猎妖师一定会来的。 于是二人又在天坞城晃晃悠悠逛了大半个月。 直到天坞城的剑修大会拉开帷幕,各家剑修纷纷到场,他们这才混在剑修里,进了天坞城。 剑修大会是修仙界的大事,一般不会固定在那家举行,都是各大仙门世家轮流举行的。 当然各大仙门世家,指的也就是能力大的几个仙门罢了。 否则那些小的仙门世家他也没这个能力去举办这样的一个盛会啊。 沈漫和楚玉珩混在人群里, 也就是能力大的几个仙门罢了。 否则那些小的仙门世家他也没这个能力去举办这样的一个盛会啊。 沈漫和楚玉珩混在人群里, 第99章 入相19 共赴之2 () 吼完了这一句以后,楚玉珩人已然走远了,沈漫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这时候,只见她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些日子她其实一直都在盼望着楚玉珩能在她的身边的。 但是她倒是真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天,楚玉珩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了他在,她总觉得安了许多,做起事情来也多了几底气。 她在柴房里等了许久,却并未见到楚玉珩归来,这让她有些诧异了起来。 按照楚玉珩的性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定然是会跟她讲清楚的,断然不会自己行动。 只见她抿了抿唇,便立刻起身想要离开柴房,将将踏出去一只脚,竟见到了那个熟悉的白衣少年。 他戴着面具,臂弯里还抱着一些野菜,待他走近了,沈漫这才略微有些嗔怪的质问道:“怎的去了这么久?” 楚玉珩微微上前,然后低着头看着沈漫轻声问道:“漫儿,这是在关心我?” 沈漫转身,把玩着自己的衣袖道:“自然……是关心的。 毕竟我若不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回去,施孟那小老头儿怎能轻易放过我?” 楚玉珩再次笑了起来,倒也没有回话,而是走到一旁将那些野菜放到了地上,自己坐在门槛上,择了起来。 沈漫微微靠近,然后蹲在了他的身边,一脸高兴的模样笑着说道:“真想不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碧澜君,竟有一日,也会落得如此地步。 真是惊也怪哉啊!” 楚玉珩抬手将另一些野菜往沈漫的身边推了推说道:“一起吧!” 沈漫愣了愣,语气颇为无奈的的说道:“是你自己说要给我做饭的,怎的?这便反悔了不成?” 听了这话,楚玉珩也不恼,只笑着说道:“我没说不让你帮忙啊!” 沈漫还欲反驳,却也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只得低着头默默的干起了活来。 楚玉珩微微抬头,看着低着头专心择菜的沈漫,嘴角不经意的扬了起来。 这种日子,真的是他无数个夜晚,在梦里才会有的情形。 如今,他终究是真的可以如愿以偿了。 二人将菜弄完以后,楚玉珩就开始自己搭起了柴火堆,找了一个还算是看的过去的破锅,去柴房一旁的溪水边上,冲刷了许多遍。 这才将锅架在了那多柴火上边,最后这才点了火,放了水,和青菜。 沈漫看着那一锅没什么卖相的青菜,着实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胃口。 这时候,忽然听到楚玉珩笑着说道:“我吃青菜,你吃这个。” 说着就见他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黄色的纸包,紧接着,下一刻,就看到楚玉珩将那个黄色的纸打开了。 里边很快就漏出来一只香喷喷的鸡腿,沈漫见了肉,早就顾不得其她了。 接过那只鸡腿,便笑着说道:“我就说嘛,大厨房那么多,随便拿一个,他们也不会知情的。” 楚玉珩却摇着头说道:“并不是偷的,是我去山下,买的。” “买的?” 沈漫愣了愣,他身上有钱?可是……买了难道不会被这里的某种规则重置吗? 楚玉珩似乎察觉到了她内心的疑虑,继而这才又继续解释道:“钱我给了,至于会怎么样,我不能掌控。 但至少是我拿钱买来的。” 沈漫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么较真,果然是楚玉珩的做事风格。 只见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对方,便瞥见他的衣服此时已经布满了沉灰。 沈漫笑了笑,然后起身替他敲了敲说道:“让你做这些事情,还真是辱没了你这身衣服。 对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楚玉珩笑了笑,继而点着头道:“问吧!知无不言。” 沈漫也是临时想起这事儿的,抿了抿唇,最终这才问道:“自我见你时,你便一直穿着红色的衣裳。 可我记得你一直都喜欢白色的衣裳才对啊!” 楚玉珩沉默了片刻,沈漫以为他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了,但是却听得楚玉珩一副十分正经的样子,盯着沈漫说道:“因为你。” “因为我?哦……我记得上次修影他们与我讲过的。 你……之前一直在四处寻我?” 楚玉珩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沈漫的身边,坐在她的身后,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小脑袋说道:“嗯,一直在寻。” 沈漫抿了抿唇,手里的鸡腿又被她默默地包了回去,然后就见到她迟疑了片刻,后又继续追问道:“为何?” “我早就说过了,漫儿,我再次与你说一遍,我爱你。 这许多年,无数个没有你的日日夜夜,在无数个孤寂的时刻,我尝到了蚀骨般的相思滋味。 当年,我许是从未想过你会彻底的从我的生命里离开,所以,也就从来不会去正视自己的内心。 可是直到我知道,你真的彻底的消失了以后,我才意识到,因为的蠢,而让我彻底的失去了你。 我记得我们生死一战的时候,我也只是想要让你重伤,绝不致命,那时候,我再将你偷偷的藏起来…… 可是……我没想到,你竟恨我至那般地步,竟一心求死,一心想要死在我的剑下。 我记得那时候,你总是一袭红衣,见了谁都不愿多说一句话。 我寻你的那几年,总觉得你定是厌极了水云天的一切,所以才会连白色的衣裳都不愿再着。 我便着了你喜欢的颜色,期待有朝一日,寻到你的时候,能让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楚玉珩的声音甚至都开始有一些颤抖了。 沈漫笑了笑,转身忽然钻进他的怀里说道:“出去以后,你便一直着红衣吧,我甚是喜欢。” 楚玉珩愣了愣,似乎没能抓住这句话里的某些重点一般,良久这才颇为诧异的看着怀里的沈漫追问道:“我听不太清楚,你话里的意思能跟我说一下吗?” 沈漫地地笑了起来,然后忽然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 然后看着锅里的菜说道:“你的野菜都熟了。 快点自己吃吧,听不明白的话就要自己去琢磨呀,这是你告诉我的道理。 我去吃我的鸡腿儿了!” 说完就见沈漫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采访的另外一遍,然后坐在了门槛上啃他的鸡腿去了。 楚玉珩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然后便真的去弄锅里的那些野菜去了。 修整的时间里他们两个人就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第四日的早晨,沈漫是被楚玉珩强行叫起来的。 二人一早就换上了衣裳,然后混在了那些进修的人群里。 这一次他们不是来负责打架的,而是来负责旁观的。 他们要看清楚在当年的那件事情里,有些人到底是起到了怎样的一些作用? 时辰到了,第一声响鼓起来的时候,所有的门派都已经聚集到了水云天的广场上去了。 他们两个人还试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是一副沉稳以对的模样。 一时之间竟也没有办法发现那些人到底有哪些是藏了什么猫腻的。 按照规矩,各大世家家主部都做于上台,由苏广茶率先宣布剑修大会开始。 然后会在简单的讲述一下剑修大会的规则。 其余的部分便是由其他家住分别完成的讲述内容。 楚玉珩一直都是内服高冷做派,所以那个时候他只需要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便可以了。 沈漫立于他的身后,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当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 所以也像是开了眼界一样,一直东张西望个不停。 而且那个时候的她甚至都没有想到,但这一次进修大会上她的命运会彻底的改变。 剑修大会连着三天,首先比试的是常识问题。 也就是所谓的笔试,大家各做于一个方桌前面,然后拿着纸和笔将所有的答题部答于纸上。 这对于沈漫来说其实并不难,已经在那些年里他偷懒为了不去修炼剑术,所以一直都在拿学术做幌子。 所以这纸上的功夫他敢称第二,应该也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至少是在水云天是这个样子的,几天的连赛笔试下来。 沈漫果然真的就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待,真的就拿了笔试第一。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各门派的剑修笔试时间了。 修炼的剑法对于他们而言其实是并不简单的。 所以,一开始对视的几家仙宗部都打的非常的艰难。 知道最后沈漫上阵时,这才结束了一直没有蝉联守擂的先例。 自从沈漫上台以后,她就真的再也没有下来过了。 剑修大会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打擂台一样的连环打法罢了。 由一个宗门一个弟子上去,然后由另一个宗门去挑战擂台上的守擂人。 守擂成功的则继续留在擂台上,挑战成功的则代替守擂的留在擂台上。 这个规则其实非常的简单,所以在一般的程度上只要自身的实力够强应变可以有机会一直留在擂台上。 只是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想到最后一直留在擂台上的人竟然是一个平日里最不思上进的女孩子。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水云天其他弟子的想法。 对于其他宗室来说,沈漫于他们而言其实还是非常的陌生的。 毕竟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在仙门闯出什么名堂出来。 台下的沈漫和楚玉珩特别的关注了化常泽等人。 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任何的行动,而且此次她也没也没有发现那些猎妖师跟着一起前来。 这就是非常的奇怪了,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那个当年揭穿他的那个男人混迹在人群里。 当然这也是第一天手累罢了,直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了异常。 化常泽身边的一个小弟子,在第三天的时候,静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竟然就是当年冒充百里家的男子,然后揭穿沈漫的那个人。 沈漫掐指一算,事情竟然就是从今天开始发生的。 只见擂台上的白衣沈漫,一副傲世天下的姿态,看着所有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化常泽身边的那个男子果然走了过来,然后就见到他立于擂台下边,忽然跪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哭喊道:“请大家为我们百里一家做主啊! 擂台上的这个女子,她……她说狐妖王子衿的女儿啊! 她身上有狐妖王得血脉,因为早前我百里家曾协助百家击杀狐妖子衿。 她怀恨在心,竟……竟残忍的杀害了我们百里家。 只……只余下我一人逃了出来,” 就是非常的奇怪了,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那个当年揭穿他的那个男人混迹在人群里。 当然这也是第一天手累罢了,直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了异常。 化常泽身边的一个小弟子,在第三天的时候,静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竟然就是当年冒充百里家的男子,然后揭穿沈漫的那个人。 沈漫掐指一算,事情竟然就是从今天开始发生的。 只见擂台上的白衣沈漫,一副傲世天下的姿态,看着所有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化常泽身边的那个男子果然走了过来,然后就见到他立于擂台下边,忽然跪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哭喊道:“请大家为我们百里一家做主啊! 擂台上的这个女子,她……她说狐妖王子衿的女儿啊! 她身上有狐妖王得血脉,因为早前我百里家曾协助百家击杀狐妖子衿。 她怀恨在心,竟……竟残忍的杀害了我们百里家。 只……只余下我一人逃了出来,” 就是非常的奇怪了,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那个当年揭穿他的那个男人混迹在人群里。 当然这也是第一天手累罢了,直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了异常。 化常泽身边的一个小弟子,在第三天的时候,静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竟然就是当年冒充百里家的男子,然后揭穿沈漫的那个人。 沈漫掐指一算,事情竟然就是从今天开始发生的。 只见擂台上的白衣沈漫,一副傲世天下的姿态,看着所有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化常泽身边的那个男子果然走了过来,然后就见到他立于擂台下边,忽然跪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哭喊道:“请大家为我们百里一家做主啊! 擂台上的这个女子,她……她说狐妖王子衿的女儿啊! 她身上有狐妖王得血脉,因为早前我百里家曾协助百家击杀狐妖子衿。 她怀恨在心,竟……竟残忍的杀害了我们百里家。 只……只余下我一人逃了出来,” 第100章 入相20 共赴之3 () 众人听了少年的这番话,四周围很快就陷入了一片寂静,擂台上的沈漫握着明月剑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了许多,盛水泱盯着那个少年看了许久,最后轻声笑了笑,然后这才转身朝着擂台走去。 沈漫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本以为盛水泱会亲自探沈漫的心脉。 却不料只见她忽然转身看着台上的楚玉珩道:“碧澜君,此事终究是因为这位姑娘而起,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子,你们水云天的人。 那么说起来也算是你们水云天自己的内务了。 我们到底也是外人,没有什么其他的立场可以去插手这件事情。 所以我觉得探究心脉这件事情还是需要碧澜君自己亲自来做比较合适。” 沈漫看了一眼盛水泱,这个女子给她的感觉其实并不算太好,周身总是有一种让她难以言喻的厌恶感。 只是她这话一说出口,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楚玉珩那里去了。 苏广茶看了一眼楚玉珩,然后想要低声说些什么。 只是话还未说出口,楚玉珩就已经起身往沈漫这边赶来了。 而此时藏在底下的沈漫则盯着身边的楚玉珩道:“你能告诉我当时你走到我身边的这个距离里,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然后再探知我心脉里的狐丹以后你又在想些什么?” 沈漫原本并没有打算听到对方的回答,只是却不聊这个时候,楚玉珩竟低声说道:“走到你面前之前,我心里笃定他说的是假的。 探知真相以后,我在想该怎么能够保你周。” 时隔多年,听到这样的一番话以后作为一个女子说不感动,其实那是假的。 只见她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又追问道:“所以那个时候你所做的一切,包括将我关进云古塔,也是为了保护我,是吗?” 沈漫这番话问的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只是听的人听来就会觉得有一些质问的意思。 楚玉珩沉默了半晌,忽然盯着沈漫的眼睛道:“我那个时候只觉得塔里是对你最安的地方,毕竟你的身上有狐丹。 狐丹一向都是人妖两界都觊觎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能想到最安的地方也只有那个塔里了。” 沈漫察觉到了楚玉珩语气里的无奈和懊悔,只得拉住他的手安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要质问你,我就是想说……我就是想随口一问好奇而已,你别多心。” 楚玉珩笑了笑,倒也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的楚玉珩已然走到了沈漫的面前,二人四目相对。 沈漫薄唇紧抿,盯着楚玉珩的眼睛里多了一些陌生的复杂的情绪在里头。 要知道她前天夜里才被楚玉珩严词训诫了的。 那天夜里得情形还依然历历在目,她着了一件鹅黄色轻纱裙子,精心的将自己打扮了一番。 欢喜雀跃的来到了楚玉珩的房间里,然后便跑到了楚玉珩的面前。 那时候他还在挑灯夜读,读的是什么沈漫已然记不得了。 只见她笑的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然后没有铺垫,没有什么其他的语言。 只是开门见山的问道:“师父,你喜欢漫儿吗?” 许是楚玉珩并未了解到沈漫话语里真正的意思,只是抬起头来,十分宠溺,就是那种长辈对小辈宠溺的眼神。 盯着沈漫看了两眼,继而温润的低下了头说道:“若是漫儿能更加努力修炼,不出去胡闹就更好了。” 沈漫却也没有领会到楚玉珩话里的意思,只觉得是楚玉珩也喜欢自己。 登时开心的不得了,上前一下就揽住了楚玉珩的脖子,继而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亲了上去。 对于沈漫而言,喜欢就是喜欢,确认了喜欢,高兴了,就用把高兴表现出来。 然而被亲的楚玉珩却怔愣在了那里,良久,这才猛然将沈漫给推了开来。 随后起身声音十分冰冷的盯着沈漫道:“你做什么?” 沈漫还没明白楚玉珩到底是因为什么动的怒,只笑着起身说道:“师父,你怎么这么激动? 你喜欢漫儿,漫儿也喜欢你,这种事情……师父莫不是害羞了? 可是漫儿都没有……” 沈漫的话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完,然后就听到一旁的楚玉珩忽然一掌将她打了出去。 她一时重心不稳,摔到了门上,咣当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这一摔,沈漫这才察觉到楚玉珩这是真的动了怒了。 只见她抿着唇,想了良久,这才说道:“师父……漫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楚玉珩上前两步道:“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你若是再如此不知廉耻,便离开水云天吧!” 这话于沈漫而言,真的就如同利刃一般挽着她的心。 鲜血淋漓,却喊不得疼,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真正的领会到了男女之情,真的不是一句喜欢与厌恶就能够决定的了的。 那一夜以后,沈漫都没有再出过自己的房间,她和楚玉珩再见面,也是在这个剑修大会上。 如今再次面对楚玉珩,沈漫的心都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只见她眼泛泪光的看着楚玉珩道:“师父……” 楚玉珩沉默了良久,一旁的盛水泱忽然又说道:“碧澜君……这是犹豫了?莫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徒弟?” 听了这话,楚玉珩没有再犹豫,直接拉起沈漫的手臂,探查了一番,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沈漫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去看楚玉珩的那张脸。 盛水泱在一旁又追问道:“结果如何?” 楚玉珩看了一眼盛水泱,随即这才说道:“确有狐丹。” 这四个字一说出口,所有的人都为之惊讶了起来。 尤其是水云天自家的徒弟,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私下里议论了起来。 “怎么可能啊?小师妹……胡闹虽胡闹了一些,可是也不至于去杀人家啊!” “那可不一定,她平日里都不怎么好好的修炼,只这几日闭门修炼,修为竟长进的如此神速?” “对对对,这话说的有道理,若是没有狐丹加持,她怎么可能一直守擂到现在?各家派上去攻擂的不说是出类拔萃的弟子吧,那也是颇厉害的弟子吧。 小师妹那三脚猫的修炼,我们还不清楚嘛!” “可即便如此,那也不能断定她杀了人啊! 平日里碧澜君对她虽说宠爱放纵了些,可是这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碧澜君可是从来都不含糊的。” “那只能说,人心不古呗……” 底下一阵窃窃私语,沈漫虽听不真切大家在说些什么,可是大概也能猜得到。 毕竟她平日里没少戏弄那些人,这下还不是紧赶着要落井下石。 楚玉珩盯着沈漫,随后质问道:“” 众人听了少年的这番话,四周围很快就陷入了一片寂静,擂台上的沈漫握着明月剑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了许多,盛水泱盯着那个少年看了许久,最后轻声笑了笑,然后这才转身朝着擂台走去。 沈漫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本以为盛水泱会亲自探沈漫的心脉。 却不料只见她忽然转身看着台上的楚玉珩道:“碧澜君,此事终究是因为这位姑娘而起,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子,你们水云天的人。 那么说起来也算是你们水云天自己的内务了。 我们到底也是外人,没有什么其他的立场可以去插手这件事情。 所以我觉得探究心脉这件事情还是需要碧澜君自己亲自来做比较合适。” 沈漫看了一眼盛水泱,这个女子给她的感觉其实并不算太好,周身总是有一种让她难以言喻的厌恶感。 只是她这话一说出口,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楚玉珩那里去了。 苏广茶看了一眼楚玉珩,然后想要低声说些什么。 只是话还未说出口,楚玉珩就已经起身往沈漫这边赶来了。 而此时藏在底下的沈漫则盯着身边的楚玉珩道:“你能告诉我当时你走到我身边的这个距离里,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然后再探知我心脉里的狐丹以后你又在想些什么?” 沈漫原本并没有打算听到对方的回答,只是却不聊这个时候,楚玉珩竟低声说道:“走到你面前之前,我心里笃定他说的是假的。 探知真相以后,我在想该怎么能够保你周。” 时隔多年,听到这样的一番话以后作为一个女子说不感动,其实那是假的。 只见她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又追问道:“所以那个时候你所做的一切,包括将我关进云古塔,也是为了保护我,是吗?” 沈漫这番话问的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只是听的人听来就会觉得有一些质问的意思。 楚玉珩沉默了半晌,忽然盯着沈漫的眼睛道:“我那个时候只觉得塔里是对你最安的地方,毕竟你的身上有狐丹。 狐丹一向都是人妖两界都觊觎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能想到最安的地方也只有那个塔里了。” 沈漫察觉到了楚玉珩语气里的无奈和懊悔,只得拉住他的手安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要质问你,我就是想说……我就是想随口一问好奇而已,你别多心。” 楚玉珩笑了笑,倒也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的楚玉珩已然走到了沈漫的面前,二人四目相对。 沈漫薄唇紧抿,盯着楚玉珩的眼睛里多了一些陌生的复杂的情绪在里头。 要知道她前天夜里才被楚玉珩严词训诫了的。 那天夜里得情形还依然历历在目,她着了一件鹅黄色轻纱裙子,精心的将自己打扮了一番。 欢喜雀跃的来到了楚玉珩的房间里,然后便跑到了楚玉珩的面前。 那时候他还在挑灯夜读,读的是什么沈漫已然记不得了。 只见她笑的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然后没有铺垫,没有什么其他的语言。 只是开门见山的问道:“师父,你喜欢漫儿吗?” 许是楚玉珩并未了解到沈漫话语里真正的意思,只是抬起头来,十分宠溺,就是那种长辈对小辈宠溺的眼神。 盯着沈漫看了两眼,继而温润的低下了头说道:“若是漫儿能更加努力修炼,不出去胡闹就更好了。” 沈漫却也没有领会到楚玉珩话里的意思,只觉得是楚玉珩也喜欢自己。 登时开心的不得了,上前一下就揽住了楚玉珩的脖子,继而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亲了上去。 对于沈漫而言,喜欢就是喜欢,确认了喜欢,高兴了,就用把高兴表现出来。 然而被亲的楚玉珩却怔愣在了那里,良久,这才猛然将沈漫给推了开来。 随后起身声音十分冰冷的盯着沈漫道:“你做什么?” 沈漫还没明白楚玉珩到底是因为什么动的怒,只笑着起身说道:“师父,你怎么这么激动? 你喜欢漫儿,漫儿也喜欢你,这种事情……师父莫不是害羞了? 可是漫儿都没有……” 沈漫的话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完,然后就听到一旁的楚玉珩忽然一掌将她打了出去。 她一时重心不稳,摔到了门上,咣当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这一摔,沈漫这才察觉到楚玉珩这是真的动了怒了。 只见她抿着唇,想了良久,这才说道:“师父……漫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楚玉珩上前两步道:“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你若是再如此不知廉耻,便离开水云天吧!” 这话于沈漫而言,真的就如同利刃一般挽着她的心。 鲜血淋漓,却喊不得疼,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真正的领会到了男女之情,真的不是一句喜欢与厌恶就能够决定的了的。 那一夜以后,沈漫都没有再出过自己的房间,她和楚玉珩再见面,也是在这个剑修大会上。 如今再次面对楚玉珩,沈漫的心都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只见她眼泛泪光的看着楚玉珩道:“师父……” 楚玉珩沉默了良久,一旁的盛水泱忽然又说道:“碧澜君……这是犹豫了?莫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徒弟?” 听了这话,楚玉珩没有再犹豫,直接拉起沈漫的手臂,探查了一番,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沈漫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去看楚玉珩的那张脸。 盛水泱在一旁又追问道:“结果如何?” 楚玉珩看了一眼盛水泱,随即这才说道:“确有狐丹。” 这四个字一说出口,所有的人都为之惊讶了起来。 尤其是水云天自家的徒弟,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私下里议论了起来。 “怎么可能啊?小师妹……胡闹虽胡闹了一些,可是也不至于去杀人家啊!” 第101章 入相21 共赴之4 () 而此时的楚玉珩和沈漫正立于云古塔的外头,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 虽说这都是当年他们已经经历过的事情。 但是如今在亲眼见证一下,倒也是别样的一番滋味。 一旁的楚玉珩一直很沉默,自从白衣沈漫被关进云古塔以后,他就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了。 原本他们是打算按照沈漫的安排,让楚玉珩去跟着那个男的的。 但是好在那个男的也被关了起来。 虽说不是以犯人的身份被关押的,但也是被拘于一个房间里的。 美其名曰是为了他的安着想,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水云天的态度,多半是不太相信这男子口里的话的。 只是碍于众人,加上沈漫的体内确实也是有狐丹的,所以这才将沈漫关进了云古塔罢了。 夜里,楚玉珩坐在关押那个男人房间的屋顶上,沈漫则继续守着云古塔。 一晚上过去了,第二天一清早,楚玉珩就跑来了云古塔,二人再次会合,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沈漫愣了愣,着实没想到,当年竟然是这么安静的。 剑修大会期间,没有再发生任何的事情,最终得了魁首的是盛氏。 直到半个月以后,各大家主将门下弟子皆遣散回了自己的仙宗。 这才有功夫留下来一起处理沈漫的事情。 盛氏兄妹只留下了盛水泱一个人,盛非离则生成宗内有要务需要处理,留下盛水泱一人便可。 沈漫被人从云古塔提出来的时候,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 这几日,她茶不思饭不想,皆因楚玉珩竟一次都没有再来询问过她。 就好似已经认定了她罪大恶极一般。 她被拉上大殿的时候,那个男子也在。 楚玉珩坐于侧边,苏广茶坐于上首,两边分别坐了其他的家主。 所有的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愣了愣,总觉得这些人包括楚玉珩在内所有的人,都陌生的很。 良久,还是盛水泱第一个站出来,走到那个少年的身侧,弯腰问道:“你再将你此行的目的说一遍。” 那人毫不犹豫,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碧澜君的弟子,这位沈漫姑娘是狐妖王子衿的女儿,她记恨我百里家曾参与过击杀狐妖事件。 扬言要杀我百里一家,原本百里宗主还好言相劝,本以为将她劝服了,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她是子衿的女儿。 只进了门便要杀人,我们将她劝离以后,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了。 却不成想,这女子竟一直都未曾离开过,一直潜伏在我们宗门附近。 直到有一日,我们少爷出去,被她逮了个正着,于是她便提着我们少爷回了百里家。 宗主实在是爱子心切,也不愿与她发生冲突,好言相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可是奈何这人她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定要杀人不可,最后她竟不听劝告,直接杀了少爷。 宗主悲痛之下,与她厮杀,却不料她有狐丹加持,宗主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最后百里家满门……便都死在了她的剑下。” 沈漫冷眼听着这人的说辞,待那人系数说完了以后,这才冷笑着说道:“你敢对天发誓,你说的绝无虚假吗? 百里府私下里与猎妖师为伍,豢养魔尸,丧心病狂。 百里府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皆知情,不仅不阻止不揭发,竟还助纣为虐。 甚至还不停的出去杀妖取丹,猎妖师本就是于天地所不容。 炼妖师虽恶,到底不会用妖丹炼制魔尸,伤人性命。 你是哪门子百里家的人?我倒要你自己自证一番呢!” 那人怕是也没想到沈漫竟如此反驳他,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最后踌躇了片刻,竟然也只是说了一句:“你胡说。 你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漫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屑的笑了一下道:“你证明不了你说的是真的,却要我证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是来我水云天滋事的不是你吗?你若证明不了什么,那也只能说你是故意来破坏剑修大会的。” 楚玉珩一直没有说话,盛水泱则又温声道:“沈姑娘说的有道理。 依我看,还是双方都拿出一些证据能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才行吧。 如若沈姑娘说的都是事实,那即便是杀了百里一家那也算是事出有因吧! 若是这位少年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沈姑娘……可就需给人家一个交代了。” 盛水泱说完这些话,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一饮而尽以后,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楚玉珩又道:“不知……碧澜君对此事是如何看的? 说到底此事牵扯着你的徒弟,若要询问也该你亲自来的。 方才……我也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还望碧澜君莫要在意。” 楚玉珩抬了抬眼皮子,然后起身走到沈漫的跟前,盯着她的眼睛仔细认真的询问道:“漫儿,你没有说谎对吗?” 沈漫紧抓着自己的裙摆,手心里甚至已经有了汗渍。 只见她依旧十分斩钉截铁的说道:“师父,是真的,难道你忘记了宣姬了吗? 还有封易老前辈,宣姬的哥哥就是死在百里家和那些猎妖师的手里的啊! 对了,宣姬哥哥是炼妖师,他变成了魔尸,真的非常的恐怖,我……我当时被百里家关在地牢里……” 沈漫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个少年就激动的说道:“你胡说。 什么宣姬炼妖师猎妖师……我自小就在百里家长大的,他们都是好人,见了恶人都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 堂堂一代仙宗,启能容你如此污蔑? 碧澜君,你不是要证据吗?当日她就是用您送给她的明月剑杀得人……” “我不否认我杀了人,可是我要说的是他们罪有应得,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可以吗?” 沈漫实在是忍不住回了一句,那少年愣了愣,最终还是没能住嘴,只又说道:“大家不是也去了我们仙宗了吗? 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若有魔尸,启能不被发觉? 她一个杀人犯,竟还有了话语权不成?” 一旁的化常泽也忽然起身道:“这话我倒是赞同。 她既然承认杀了人家家,且……百里家的初代家主可是为了大道埙了身的。 几百年来一直守心,刻苦修炼,这样的仙宗,我倒是不相信会与那些妖邪勾搭在一处。 姑娘,你莫不是想要为了脱罪,故意倒打一耙的吧?” 沈漫愣了愣,看着楚玉珩低声,接近于哀求的说道:“师父,你相信我,我……我真的没有说谎。” 楚玉珩深吸了一口气,正欲说话,这时候化常泽却又说道:“碧澜君,你这水云天的事,按道理我们外人不应该多说什么。 可是……这沈漫是个半妖,那兔子可是个正正经经的妖。 妖的心思可是深不可测,且极会伪装的呢! 此事……您可莫要徇私情啊!” 化常泽这话刚刚说完,坐在一旁的苏广茶终究是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道:“哦?那挺化宗主这话的意思,是直接定了漫儿的罪了? 此事尚有待追究,真假还未可知……” “尚辰君,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杀人她已然承认了,百里家的声誉向来极好。 难不成你不相信自己仙门反而去相信一个妖的话?” “妖也分善恶,人不也一样,你另眼看妖,与那些猎妖师何异?” 这话是沈漫说的,她终究是忍不住了。 盛水泱却低声道:“可是杀人的是你啊,妖也是你啊。 难不成……杀人的妖也算是好妖?退一万步讲,即便百里家罪大恶极,也轮不到你去裁决吧? 你为何不将此事回来告知你的师傅碧澜君? 而是自己选择去秘密的杀人家? 这可说不通哦,你若是说你顾及自己的身份,那更加荒谬了。 你大可以不跟你师父说你的身份,只将百里家的恶行告知于他不就好了? 我虽不愿管这档子事儿,可是这事儿看到了这里,也是实在忍不住多说这么几句罢了。 你一个姑娘家,又是修仙之人,怎么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呢? 当真是辜负了你师父往日里对你的诸般的教导了。” 沈漫愣了愣,不得不说盛水泱的话,她真的没办法辩解。 时至今日,她也是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冲动了。 可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盛水泱的话说完以后,其他的家主也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楚玉珩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沈漫良久。 这才说道:“你即反驳不了盛姑娘的话,又杀了人,又隐瞒了自己的身世。 即便是你不杀人,只妖这一条,水云天也容不得你了。 自今日起,你离开水云天吧,从今以后你与水云天再无瓜葛。 你我师徒……之情也到此为止吧!” 这么说完,楚玉珩便转过了身子过去。 沈漫似乎并没有想到,楚玉珩竟然半点不相信她说的话,二话不说就将她逐出师门了。 楚玉珩说了话,门外的弟子便进来径直将沈漫拖了出去,与沈漫一起被丢出水云天的还有青黛。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也不过如此,沈漫是妖又杀了人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 她们将将丢出去以后,天坞城的民众就围了上来,将她们打的鼻青脸肿的。 那一天,她们几乎被烂菜叶子和各种垃圾给埋了。 青黛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是一门心思的护着沈漫。 她们就这样,在水云天的山底下躺了两三天。 后来虽然还有人来咒骂她们,来打她们可是也只是几个人罢了。 沈漫意识有些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青黛正流着泪,替她拍打身上的垃圾。 沈漫笑了笑,看着青黛道:“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青黛听了这话,连日来的委屈登时就涌了出来。 抱着沈漫就哭了起来,沈漫早已经哭不出来了。 抱着青黛,安慰了她许久,这才起身,二人艰难的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 而此时依然还躲在水云天的沈漫和楚玉珩则暗地里又窥视到了沈漫被丢下山以后的事情。 这些事情沈漫从头到尾其实都是不知情的。 楚玉珩立在她的身后,神色有些紧张。 大殿里,化常泽则看着楚玉珩道:“什么意思啊? 杀了人,碧澜君一句轻飘飘的逐出师门便了结了? 那百里家几百条人命就这样了?” 那少年也跟着叫嚣道:“还望各位家主替我们做主。” 楚玉珩冷眼看了一下化常泽,继而又说道:“你当觉得如何? 即便是你不杀人,只妖这一条,水云天也容不得你了。 自今日起,你离开水云天吧,从今以后你与水云天再无瓜葛。 你我师徒……之情也到此为止吧!” 这么说完,楚玉珩便转过了身子过去。 沈漫似乎并没有想到,楚玉珩竟然半点不相信她说的话,二话不说就将她逐出师门了。 楚玉珩说了话,门外的弟子便进来径直将沈漫拖了出去,与沈漫一起被丢出水云天的还有青黛。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也不过如此,沈漫是妖又杀了人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 她们将将丢出去以后,天坞城的民众就围了上来,将她们打的鼻青脸肿的。 那一天,她们几乎被烂菜叶子和各种垃圾给埋了。 青黛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是一门心思的护着沈漫。 她们就这样,在水云天的山底下躺了两三天。 后来虽然还有人来咒骂她们,来打她们可是也只是几个人罢了。 沈漫意识有些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青黛正流着泪,替她拍打身上的垃圾。 沈漫笑了笑,看着青黛道:“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青黛听了这话,连日来的委屈登时就涌了出来。 抱着沈漫就哭了起来,沈漫早已经哭不出来了。 抱着青黛,安慰了她许久,这才起身,二人艰难的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 而此时依然还躲在水云天的沈漫和楚玉珩则暗地里又窥视到了沈漫被丢下山以后的事情。 这些事情沈漫从头到尾其实都是不知情的。 楚玉珩立在她的身后,神色有些紧张。 大殿里,化常泽则看着楚玉珩道:“什么意思啊? 杀了人,碧澜君一句轻飘飘的逐出师门便了结了? 那百里家几百条人命就这样了?” 那少年也跟着叫嚣道:“还望各位家主替我们做主。” 楚玉珩冷眼看了一下化常泽,继而又说道:“你当觉得如何? 第102章入相22 共赴之5 () 那人愣了愣,着实想到自己会忽然挨这么一脚,良久,这才皱眉道:“为何? 回来的路上,我可是亲眼瞧着那些人是怎么对那妖女的。 这下场可不是一般的惨。” 化常泽看了他一眼,径直坐了下来,然后又啐了一句道:“他要的便是这个。 要不是如此,怎会让人觉得这惩罚足够了?” “这我就有点不懂了,既然我们一开始就是冲着这妖女的狐丹去的。 最重的惩罚莫过于楚玉珩要了她的命,可是届时那狐丹不也一样会随之消散? 如今她被逐出水云天了,没了水云天的庇护,我们岂不是更容易得手?” 那少年也没别的意思其实,句句说的都是自己心中所想。 良久这才抿唇又说道:“若是说的不对,您也别动怒哈!” 这也算是被刚才那一脚给踢怕了。 化常泽瞪了他一眼,然后这才不耐烦的骂了几句道:“说你蠢,你还不认。 若是杀了她,反倒好办了,左右那狐丹不会立刻消失,只要想办法偷了她的尸体便可。 一具不会动的尸体和一个大活人,哪个更容易对付? 再说了,她如今的修为你也看到了,几乎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那些可都是仙门弟子里顶好的弟子了。 然而她应付起那些人来,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且百里一家都死于她手,她的修为到底有多么高深,如今恐怕还没有人能摸透吧? 在这件事情上绝不可以再从主人那里调魔尸了。 最近魔尸的风头太紧,若是被有心人顺藤摸瓜便不好了。 是以,你觉得你可以从她手里抢了那狐丹?” 听了化常泽一阵分析,那人果然闭上了嘴,良久都没有在说话。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虽然心中有疑虑,可是也没有说出来。 毕竟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良久,化常泽这才又摆着手,然后叹了一口气,继而低声道:“罢了,你且先出去吧,这件事许是得从长计议。” 那人听了话,立刻起身毫不犹豫的便离开了。 此时房间里便只余下了化常泽这么一个人。 之后他倒是也没再做什么,只是坐在那里。 直到深夜,他这才将那几个猎妖师秘密的招进了房间。 此次来的猎妖师只有两个,其余的两个倒是不知去了哪里。 好在那个鲛人内丹依旧还在那个猎妖师的腰上绑着。 他们一进门,化常泽便追问道:“怎么样了? 那丫头如今去了哪里?你们可曾试着与她交手?” 那猎妖师看了一眼化常泽,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即便是她受了伤,我们联手竟也近不得她的身。” 化常泽闻言,先是诧异,随即皱眉道:“你们几个……修为确实不高是真的。 只是……要取那灵狐内丹,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两个猎妖师看了彼此一眼,继而点着头说道:“我觉得若是只将鲛人内丹放置于炼妖魔尸的体内,已然是大成了。 那炼妖魔尸已经很是强大了,若是再将鲛人内丹置于其体内,已经是更上一层楼了。 依我看,那灵狐内丹取不取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届时她可能与我们为敌,那炼妖魔尸也足够对付她了。” 那猎妖师的话实在是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明摆着就是不想要再取那灵狐内丹了。 其实这事儿难度,化常泽自己的心里其实也是有数的。 但是谁会在意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强大呢? 他心里的想法可并不是想要获取灵狐内丹以后交给他幕后的那个人。 而是想要占为己有罢了。 只见他看着那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最终却斩钉截铁的说道:“灵狐内丹是必须要取的。 只不过我们现在不急于一时。 鲛人内丹还在我们的手里,它不死,我们就不急。” 很显然,双方这次的谈话并没有达成一致。 那两个猎妖师虽然没有去反驳他们,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的表情上带了几分抗拒。 沈漫和楚玉珩从房顶上飞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挂中天了。 二人落在了化府的墙外,沈漫双脚刚刚落地,就拉着楚玉珩追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楚玉珩转身看了她一眼,继而柔声道:“什么?” 很显然他并没有将化常泽刚才的那些话听进心里去。 沈漫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见对方被她看的有些别扭了。 这才又说道:“化常泽说,你把我逐出师门其实是为了保护我,是真的吗?” 楚玉珩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天下都看得出来,却唯独你后知后觉。 当时我若不那么做,你受皮肉之苦不说,说不定还会因此丧命。 但是你被逐出水云天以后,那些百姓会那么对你,也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只是后来我觉得那样也好,至少可以堵上其他人的嘴。” 沈漫微微一笑,她在人情世故上,早些年是真的不怎么开窍。 楚玉珩当时那么做了,她也就单纯的认为,楚玉珩是厌恶了她才会那么对她的。 但是如今又转过头来去看整件事情,反而体会到了对方的良苦用心。 只见她忽然上前,钻进他的怀里,用自己的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声音有些软糯的说道:“楚玉珩,你要一辈子都对我好。 若再来一次,你必不能再做的如此隐晦了,我……我猜不到的。” 楚玉珩破天荒突然笑出来了声音来,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沈漫道:“不会再有一次了。” 二人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头上顶着白月光,良久,都没有动过。 后来,楚玉珩是抱着沈漫回了那处破庙里的。 沈漫在他的怀里睡得很沉,睡得很香。 这样的情形,让他觉得他真的不再是一个行尸走肉了,他终究是找回了曾经丢失的珍宝。 第二日一清早,沈漫是从楚玉珩的怀里醒来的,迎接她的是楚玉珩的吻。 当然也只是在额头上小啄了一下罢了。 沈漫看着楚玉珩笑了笑,然后起身直了直腰道:“我们今日去哪? 还去化府吗?” 楚玉珩跟着起身,许是一夜都坐在那里保持一个动作,身上的衣服都出现了褶皱。 良久,这才见他拉起沈漫的手说道:“去陵安吧,我想看看你是怎么生活的。” 沈漫愣了愣,身体不自然的抖了一下,然后抿唇试探着问道:“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啊?” 楚玉珩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沈漫心里的想法。 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看着沈漫道:“说到底……我们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留多久,我……想看看我缺失了你的过去。” 沈漫开始有些怀念起了在媚姬的记忆里的生活了。 至少在媚姬的记忆里,她只能随着媚姬看到媚姬所能看到的世界。 可是在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与外界完一样的地方似的。 他们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不得不让她又感叹起了鲛珠的奇妙之处了。 同天,他们来到了陵安城,当然,此时还是渝州城。 沈漫和青黛还只是重伤躲在这的藏灵山里罢了。 黑衣沈漫带着楚玉珩来到了渝州城的一个饭馆前停了下来,然后看着他说道:“在这条街上住店吧,过几日,我就出现了。” 楚玉珩闻言,依照她的意思真的去租了一间上房。 只是在交银子的时候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的痕迹。 就连水云天的那个破柴房,也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复原样的。 也就是说,他们没办法住店,沈漫和楚玉珩离开的时候,上一刻那个店小二还骂骂咧咧的说她们耽误时间。 下一刻,就忘记了他们曾经来过得事实了。 二人最后还是寻了一间破庙住了下来。 等了约摸着三日之久,一袭红衣的沈漫果然提着明月剑出现在了渝州城的城墙上。 跟在她的身后的还有兔子精青黛。 几日不见,她已经如同完变了一个人的模样一般。 只见她高呼一声道:“今日起,我便要代替百里默和百里含正入主这渝州城。 你们听着,骂我妖女也好,骂我魔头也罢,但记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 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的,不想活命的大可来我面前试试。 害怕的现在就可以逃命,过了今日……城门一关,你们就莫要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 黑衣沈漫立在楚玉珩的身后,颇为无奈的的说道:“年少无知,年少无知,让你见笑了。” 楚玉珩果然还是笑了笑,随即看着沈漫道:“漫儿这身红衣,当真好看的紧。 提剑立于城墙,颇有一副侠女之气。” 沈漫倒是怎么也没想到,楚玉珩最后竟然会是对她的外貌如此中肯的评价了这么一出。 只见她干笑了两声,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总觉得,这个话题越往下说,只会让她越尴尬罢了。 而此时的红衣沈漫已经提着剑拉着青黛径直落在了地面上。 闹事上的行人皆自觉的给她们让出了一条路出来。 沈漫面带媚笑的看着那些人,直接进了另一处府宅。 这宅子是城里一个大户人家将将建成的,她直接将那大户人家赶了出来,然后塞了银钱,就关了大门。 黑衣沈漫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年少无知,年少无知。” 楚玉珩却再次笑着说道:“塞了银钱,到底也算的上是买来的了。” “额……” 这难道不是强买强卖?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竟有些不懂这个人了。 第二日,城门关上的时候,沈漫还不忘了用明月剑将城墙上的渝州城给改成了陵安城。 自此以后,渝州城便不复存在了。 只是这时候四个狼妖忽然跑到城门口,看着沈漫嚷嚷着要出城。 沈漫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是懒得搭理他们,径直从他们的面前走了过去。 许是那几个狼妖认为沈漫的修为根本就没有他们高似的。 见沈漫无视了他们,便一起上前拦住了沈漫的去路。 最先说话的是修葑,只听得他粗着嗓音道:“妖女,放我们出城。” 沈漫抬了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别烦我,否则明月剑不长眼。” 说这话时沈漫的口吻已经然抛弃了往日的天真软糯。 变成了一个十足十令人惧怕的妖女了。 修葑愣了愣,虽说被她的莫须有的气场给震慑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又说道:“我们就是要出城,今日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话没说完,就从沈漫的衣袖里蹦出来一只兔子。 随即便化作了人形,一个绿罗裙的少女就立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沈漫揉了揉眉心道:“太吵了,交给你了。” 这宅子是城里一个大户人家将将建成的,她直接将那大户人家赶了出来,然后塞了银钱,就关了大门。 黑衣沈漫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年少无知,年少无知。” 楚玉珩却再次笑着说道:“塞了银钱,到底也算的上是买来的了。” “额……” 这难道不是强买强卖?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竟有些不懂这个人了。 第二日,城门关上的时候,沈漫还不忘了用明月剑将城墙上的渝州城给改成了陵安城。 自此以后,渝州城便不复存在了。 只是这时候四个狼妖忽然跑到城门口,看着沈漫嚷嚷着要出城。 沈漫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是懒得搭理他们,径直从他们的面前走了过去。 许是那几个狼妖认为沈漫的修为根本就没有他们高似的。 见沈漫无视了他们,便一起上前拦住了沈漫的去路。 最先说话的是修葑,只听得他粗着嗓音道:“妖女,放我们出城。” 沈漫抬了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别烦我,否则明月剑不长眼。” 说这话时沈漫的口吻已经然抛弃了往日的天真软糯。 变成了一个十足十令人惧怕的妖女了。 修葑愣了愣,虽说被她的莫须有的气场给震慑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又说道:“我们就是要出城,今日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话没说完,就从沈漫的衣袖里蹦出来一只兔子。 随即便化作了人形,一个绿罗裙的少女就立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沈漫揉了揉眉心道:“太吵了,交给你了。” 话没说完,就从沈漫的衣袖里蹦出来一只兔子。 随即便化作了人形,一个绿罗裙的少女就立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沈漫揉了揉眉心道:“太吵了,交给你了。” 话没说完,就从沈漫的衣袖里蹦出来一只兔子。 随即便化作了人形,一个绿罗裙的少女就立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沈漫揉了揉眉心道:“太吵了,交给你了。” 第103章 入相23 共赴之6 () 那狼狗属实长的凶悍,使得所到之处,其他行人皆退避三舍。 一袭红衣穿梭于闹市之中,也是属实引人注目的紧。 那大狼狗耷拉着舌头,咧着嘴如同一个贵妇一般,扭捏着身姿走在沈漫的前头。 沈漫则不慌不忙的跟在它的身后,行至一半的时候,青黛也追了上来。 低声趴在沈漫的耳朵边上低喃道:“沈姐姐……你确定这样行吗? 它确实嗅觉灵敏,可是……它不是也没见过那几头狼嘛!” 沈漫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那只大狼狗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叫做物以类聚,我相信它可以的。” 听了这话,青黛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似的,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二人跟在那个狼狗的身后,在闹市区逛了一圈又一圈,然而那大狼狗所到之处,停留的皆是一些吃食的小摊子。 那几个摊贩老板见着这只大狼狗,皆吓得魂不附体,赶忙扔几个吃的,想要快点打发了这个瘟神。 这一来二去的,沈漫竟然就牵着那只狼狗,把他喂得饱饱的,然后竟什么也不做,又若无其事的牵着大狼狗回了府。 这一些列举动做下来,使得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青黛越发有些疑惑了。 问就是那一句“物以类聚”多的再也不会跟她多说一句。 然而第二日沈漫还是照着昨日一般,又牵着那只大狼狗出去了,这次依旧还是如同昨日一样。 将大狼狗喂饱了,就回府,如此往复,大概连着如此做了四五日。 使得那只大狼狗在整个陵安城里变成了一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狼狗以后。 第七日,沈漫便没有再牵着大狼狗出去,而是将它放了出去,自行在闹市里觅食。 当然,它吃饱了以后,还是会乖乖的回来的。 有这样连着三四日,沈漫便开始悄悄地趁着大狼狗吃饱回府以后,躲在暗地里观察着闹市。 又等了约摸着一两日差不多,沈漫这才等来了想要等的人。 只见一只同样体型硕大的狼从闹市的另一头,甩着尾巴,悠哉悠哉的来到了闹市里。 众人还以为是沈漫的那只那狼狗还没有吃饱,这是又溜回来了。 然后便又给了他吃的,第二日同样的,但是换了一只狼,沈漫悄悄地跟在它的身后,径直来到了一处极其不显眼的村子的后山里。 只见那狼一进入山里,就恢复了人身,随即大摇大摆的进了一个山洞。 沈漫依旧没急着追上去,而是等着那只狼进了山洞以后,这才悄悄地跟了进去。 然后趴在石壁上,便听到了以下的对话。 “大哥,你说的真没错啊,我上了街以后,真的有人给我吃的。” “那妖女养了一只狼狗,与我们长得一般无二,那些个肉眼凡胎的蠢货,怎么可能分辨的出来?” “那是不是我们以后都不需要辛苦的出去找吃的了? 而且今天我吃的太饱了,那些吃的真的是太美味了。” “真的吗?真的吗?那大哥明天该我去了吧?你,二哥都去了,合该轮到我了吧?” “不,明天……我们一起去,但是切记,一人只能走一趟,在那个闹市里,否则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记清楚了吗?” 听了这话,沈漫笑了笑,随即低声道:“肉包子吃吗?” “吃啊,有肉包子就更……” “谁?” 沈漫笑着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然后看着那几只狼妖道:“听没听过一句话?好像是叫做……“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你们是什么时候抛弃了你们好贵的狼族血统,变成了一只哈巴狗的?” 听了这话,那几只狼妖皆是一愣,率先开口的是那个身材肥硕的狼妖:“妖女,你竟然给我们下套?” 沈漫再次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继而说道:“谁叫你们那么蠢,不思进取,还一心想着不劳而获呢?” “说吧,你这么辛苦的找上门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信你只是闲来无事过来串串门罢了。” 那狼妖说完以后,站在他身后的那个老二则忽然说道:“哦……大哥,我知道了。 她肯定是冲着那把剑来的,当日我们拿走了她的剑,她今日定然……” 那狼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站在前头的老大就忽然踩了他一脚,那人吃疼,便没再说话。 沈漫程笑看他们,那狼妖踩完了脚还忍不住啐道:“你不说……谁知道剑在我们手里?” 那人闻言,果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即就闭上了嘴。 这时候,沈漫才不急不躁的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继而说道:“剑呢?交出来吧! 免得打起来,大家都不好收场。” 那几只狼妖,如今已经对沈漫没有那么畏惧了。 这自然要归功于先前她们打败了青黛这件事情。 良久这才听到那狼妖一副不屑的模样说道:“不好收场?你是怕我们以多欺少吧? 告诉你,最好识相点,快点离开,否则…… 就莫怪我们以多欺少了。” 正这么说着,却不料,沈漫竟忽然上前,然后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确定……要跟我动手吗?” 那狼妖愣了愣,但是为了面子,依旧态度坚定的说道:“你若不退,就……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这话说的也是让沈漫心情大好,只见她忽然出手,拎起那狼妖的手腕,然后一个反锁,就将那狼妖的胳膊给打断了。 沈漫笑了笑,随即看着剩下的那几个狼妖道:“还有人要打吗? 但是……我得事先声明一下,接下来再打的话,就不是断胳膊了,而是……断腿或者……断头呢! 有谁想要来试试?我不介意多花费点力气罢了。” 听了这话,那几只狼妖也是着实一愣。 呆坐在那里好一阵子这才反应过来,坐在最里边的那只狼妖则忽然转身。 然后将身后的明月剑拿了出来,双手捧到沈漫的面前道:“剑在这里,您拿去吧大人不记小狼过,今后……就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沈漫拿过宝剑,随即看了一眼那只小狼,然后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们不惹事,不骚扰民众,安分守己,我保你们在这陵安城里相安无事。” 那为首的狼妖却低声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漫转身,背对着他们道:“想要吃饱饭可以来我的府上,不来也可以。 但是若是让我得知你们掠杀小动物……一样不会轻饶。 呀……这样……你们岂不是只能吃素了?狼吃素,还真是闻所未闻。” 说完,沈漫就大笑着提着明月剑,径直离开了那个山洞。 重新回到闹市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青黛,她正好发现沈漫不见了,正四处寻她呢! 如今见她不仅回来了,手里竟还提着明月剑。 一时颇为惊讶的看着她道:“这剑……是如何来的?” 沈漫笑了笑,然后又回了一句:“物以类聚。” 这几日,青黛早就听这话听得无比的厌烦了,良久这才追问道:“所以,到底什么意思? 这剑到底怎么寻到的?你能仔细与我说一下,好消除我的好奇心吗?” 沈漫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那些摊贩道:“我养了一只大狼狗,每日出来讨吃的。 几日就养的健硕肥胖了,如果你是一只狼的话,见到此情此景该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那还不是觉得世道不公平?一只狗随便上街上溜溜就能吃的好,威风凛凛。 我是一只狼妖,却还要风餐露宿…… 啊,沈姐姐,不会吧?你竟然是这么将那几只狼给引出来的?” 沈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提着剑径直回了府。 青黛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四周围,良久这才叹了一口气,由衷的感慨道:“狼……难道都是这么蠢的? 竟然为了区区一点吃的,就上了套?那我先前被几只狼妖抓了……岂不是更蠢?” 思及此,她越发觉得自己被狼妖抓到过,真的算得上是她整个兔子生涯里,最败笔的一件事情了。 沈漫回到府里以后,又开始了不醉不归的日子。 青黛无聊的时候就会去街上逛逛,这日将将回府的青黛就见到了那几只狼妖,恰好就坐在他们府里的院子正中央的那个厅子里的石头桌子上,大吃大喝。 而且菜色绝美,酒香四溢,这让她一时有些蒙圈。 只见她三步并做两步,就去了那个厅子里去了。 然后就当头质问道:“你你你你,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还……还吃上了喝上了,谁允许你们来我们家大吃大喝的? 别以为我沈姐姐不管事,你们就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青黛这话刚刚说完,那几个狼妖就怔愣了起来,然后还没来得及吞下去最后一口菜说道:“你误会了,我们来这里吃饭,是……是得了妖……沈姑娘的允许的。” 听了这话,青黛再次一愣,良久这才将信将疑的说道:“你……你们别瞎说啊! 我才不信呢,说到底……沈姐姐现在喝的神志不清,可不就你们说什么都行了嘛!” 青黛这话刚刚说完,然后就忽然听到身后沈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是我让他们来的。” 青黛愣了愣,转身诧异的盯着沈漫道:“为什么啊? 他们……让他们来我们家白吃白喝,这……” “谁说白吃白喝了?我们府里不是还缺管家缺下人吗?诺,他们就是了。 你看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的,招进府里多招财。” “招……招财?沈姐姐,你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啊? 他们怎么就招财了?你看看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我看驱财还差不多。” 沈漫摆了摆手,然后又看了一眼那几只狼妖道:“先介绍一下自己叫什么吧。” 青黛见沈漫已经不愿搭理她了,只得气鼓鼓的退到了沈漫的身边。 继而便听到那几只狼妖里的老大说道:“我是老大修葑,这是二弟修冥,三弟修影,四弟修。” 正这么介绍着,沈漫却揉着太阳穴道:“别叫这个了,我又记不住。 不如……就叫大狼,二狼,三狼,四狼如何? 上口又好记,我看不错,好了,从今以后,你们做什么事情,都归青黛管了。 吃的一日三餐你们想吃什么就去买什么,自己做。 钱的问题你们明白的,妖嘛就该有妖的样子,随随便便变一些就好了,当然你们是变不出来了。 只能辛苦我,平日里没事变一些了,但是如果哪天我忘记变了,你们也不许去坑蒙拐骗。” 说完就见沈漫不等着其他人再说话,就已经打着哈欠离开了亭子。 徒留那几只狼妖和一只一直蒙圈的兔子。 良久这才听到青黛说道:“也罢,既然是沈姐姐让你们住进来的,那便住进来吧! 只不过……能住多久那我可说不准了。” 青黛这话说的明显就是话中有话,那几只狼妖虽然蠢了点,但是这种话还是听的出来的。 只见他们又 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只鸡腿道:“说吧,我们需要做什么?” 青黛转了转眼珠子,随即说道:“先把桌子收了吧! 这都是你们自己造的,自然是要你们自己收了。” 那几只狼妖倒也不反驳,转身就开始利利索索的收拾了起来。 随后便又听到青黛道:“把那些花都修一修。 还有那个鱼池,里边的青苔好唠一唠了。 还有这个门框子坏了,前几日被沈姐姐酒醉的时候,一脚踢歪了,你们修一修。 对了,对了,还有呢,那几间屋子,都没人住,你们收拾收拾自己住进去吧! 还有,还有,厨房里也得收一收,你们是做饭,不是打架。 还有……嗯……对,那个草坪上有许多落叶,收一收。 还有……还有那个荷花池里的荷花都不多,再种上一些。 还有那块花池子都清理出来,然后种上一些青菜胡萝卜什么的。” 青黛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听到那个大狼笑眯眯的说道:“那可不可以养几头猪? 这猪肉当真是鲜美异常,好吃的紧,若是还能再喂上几只鸡鸭鹅什么的就更好了。 还有……” “闭嘴,我说什么,你们就照办就好了,哪那么多自己的主张,今日嘛……就先做这些吧。 明日的事情,待我想想再说,好了,我累了,先回去补一觉,待明日一早再验收成果吧。” 说完就见青黛摆了摆手,打了一个哈欠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徒留那些狼妖有些摸不清头脑,良久这才诧异的说道:“我们……以后真的要听她差遣?可是她……是一只兔子啊!” 第104 章 入相24 共赴之7 () 说那些话的是二狼修冥,这话说罢,大狼修葑这才挠着头说道:“可是……沈姑娘让我们听她的啊!” 修冥忍不住看了一眼青黛的房门,然后一脸的不情愿的样子说道:“可是大哥……我们不是来享清福的吗? 怎么反而做起了苦力?我怎么觉得我们被那两个丫头给糊弄了?” 一旁的修影也适时的说道:“好像是哦! 一开始那个妖女说不想风餐露宿可以去找她。 如今我们来找她了,怎么还做起了苦工来了?” “可是我们也确实是吃了大鱼大肉了啊!” 最后说话的是四狼修,他年纪最小,心思也颇为单纯。 修葑听了修的话,一时间竟也点着头说道:“四弟说的有道理啊! 我们既然吃了人家的饭菜,帮人家做做工也不是不行是吧! 既然如此……那就别站着了,做完了,我们再大吃他一顿啊!” 修葑到底是领头的,他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黑衣沈漫和楚玉珩立于暗处,观察着这一幕。 沈漫笑了笑说道:“他们的心思其实是很单纯的。 没有什么多余的心眼儿,那个时候我只觉得他们如果一旦出去了,肯定会遭受到不测的。 所以就想着把他们留在城里,至少我可以保护好他们。 只不过我也是没能想到,青黛后来竟然和他们玩的还挺投缘的。” 楚玉珩笑了笑,然后摸了摸沈漫的头发丝说道:“青黛的性子也很简单,他们性子相近,自然可以成为朋友。” 二人笑了笑,庭院里,那几只狼妖,正风风火火的做着青黛交代下来的活计。 直到傍晚的时候,他们这才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样,背靠背瘫坐在凉亭底下。 大喘着粗气,肚子也“咕咕咕”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沈漫也伸着懒腰走了出来,这次她换了一身黑色拖地绒服,画了颇为浓厚的妆容。 然后手里还提着两坛子酒,摇摇晃晃的走到那几只狼的面前说道:“去弄点小菜,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说完,她还不忘了又打了一个饱嗝儿。 修葑闻到了酒味,立刻来了精神,强行拉着修就离开了凉亭。 此时街上还有一些铺子没有关门,他们简单打包了一些鸡鸭鱼肉,然后又多买了两坛好酒。 这才兴致勃勃的回了府,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沈漫便大吃大喝了起来,几个人几乎是喝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一清早醒来的时候,青黛恰好便撞见了凉亭了,喝的四仰八叉的几个人。 尤其是沈漫,她整个人都搭在凉亭的雕花木栏上。 大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外头,那雕花木栏的下边就是湖水。 剩下一只脚还半搭在雕花木栏的上头,那只脚孤零零的搭在地上。 其他几只狼妖,有两只已经变成了狼身,其他两个则互相抱在一起。 就是那种你抱着我的脚我抱着你的腰的那种状态。 地上还有摔碎的酒坛子以及那些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青黛见状,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上前将沈漫从雕花木栏上拉了下来。 又费劲巴力的将她抗到了屋子里,放在了榻子上,盖上了被子。 待出来以后,这才气鼓鼓的看着那几只狼妖高吼道:“着火了,火烧尾巴了。” 这样连续喊了七八遍,这才将他们给惊醒了过来。 然后就见到那几个人连忙查看自己尾巴的一幕。 待确定只会虚惊一场以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骗了,青黛笑了笑,然后看着他们说道:“怎么?这么怕火啊? 那你们做到不也得烧柴?” 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率先发作的是修影,奈何青黛立刻软着声音道:“今日不打架。 我问你们,昨夜沈姐姐怎会睡在这里?还醉的不省人事。” 修葑没好气的说道:“她自己要与我们喝酒的,可是她酒量不行,喝了两坛子就醉了。” 听了这话,青黛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的又看了一眼沈漫房间的位置。 良久这才走到他们的面前,坐了下来,然后看着那些狼藉一片的桌面,良久这才将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 继而这才说道:“沈姐姐真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样自暴自弃,人迟早会完了的。 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沈姐姐尽快的振作起来的? 我看着这样的她,也是委实心疼的紧,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劝不动她的。” 听了这话,那几头狼妖也愣住了,良久这才听到修说道:“为什么说她自暴自弃? 吃了睡,睡了吃,这样的日子,多好啊!” 青黛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道:“好什么好? 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沈姐姐这是受了刺激了。 唉,我虽然不太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要杀了百里一家,但我觉得她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 我不相信沈姐姐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所以,我觉得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可绕是我都是这么想的,真的搞不懂,那个楚玉珩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沈姐姐呢? 不仅不相信沈姐姐,竟然还狠心将她逐出师门。 逐出师门也就罢了,还要遭受那些无知人类的唾骂和羞辱。 凭什么啊,沈姐姐明明是一个那么好的一个人。 她平日里连我这样的兔子都舍不得让狼妖吃了,更何况是那些人命?” 说着说着,青黛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来了,可是这时候,修影却忽然问道:“你被狼妖抓过?” “嗯,抓过得,他们四只狼,欺负我一只兔子,以多欺少。 好歹那个时候沈姐姐和楚玉珩那个杀千刀的路过,将我救了下来。” “你被抓的地方可是柴桑谷?” “对啊,就是柴桑谷,我那个时候正好路过……” 话说到了这里,青黛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十分惊讶的抬起了头来,然后盯着那几只狼妖,良久这才疑惑道:“抓我的狼妖是四只,你们也是四只,你们还知道是在柴桑谷…… 哦……抓我的是你们?” 修影似笑非笑的退到了修葑的身后,然后说道:“好像就是我们。 还真是……缘分啊!” “去你的狗屁缘分,这明明就是冤家路窄,你们几个蠢狼,本兔子这么冰雪聪明竟然着了你们这几只蠢狼的道。 你可知道,那可是我兔子生涯中最败笔的事情了? 今日既然碰上了,那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 说着青黛就跳起来,直直朝着那几只狼妖杀了过去。 那几只狼妖一边躲闪一边说道:“不是在讨论怎么让你沈姐姐重新振作起来的吗?” “这事儿容后再议,现在是处理私人恩怨的时间,你们不许跑……” “可是我们不跑,你也打不过我们啊!” 说着,他们果然竟真的不跑了,等到青黛刹不住脚步,冲过去以后,四人合力竟再一次将青黛给制住了。 修葑笑了笑说道:“我就说了,你打不过我们的。 好了,昨日我们被你差遣着做这个做那个的,今日你就好好的站在这里吧!” 说着他们四个就又重新回到了凉亭里,将剩下的饭菜随便弄了弄,便又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 青黛还没吃过饭,此时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起来。 奈何她现在被那些蠢狼给定着,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 而此时房间里的沈漫还睡得香甜的紧,并没有察觉到院子里此时其实已经翻了天。 直到第二天早上,沈漫这才从宿醉里缓缓醒了过来,然后踏出房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青黛立在院子的正中间。 而其她几只狼则歪歪扭扭的睡在凉亭里。 青黛还对着那个凉亭,骂骂咧咧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她上前走到她的身边,这才发觉她被人用了定身术。 待解了青黛身上的定身术以后,这才笑着说道:“谁把你给定住了?” 青黛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说道:“那几只蠢狼,他们……他们昨天到现在,一直定着我。 我要杀了他们,沈姐姐,你不知道,他们就是当初险些要了我的小命的那几只杀千刀的狼妖。 我若是不有仇报仇,我怎么咽的下去这口气啊!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让他们……” 沈漫见青黛说不下去了,便自行说道:“赶他们走啊?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给我搬把椅子过来,我们等着他们醒来。” “啊?”青黛下意识的啊了一下,然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去了房间搬了椅子出来。 良久这才笑着说道:“沈姐姐……是打算亲自出马了?” 沈漫不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抬起手臂闻了闻,然后这才颇为嫌弃的说道:“你先坐着,待我去换套衣服再来。” 说着就起身进了屋子,待她换好了一套大红色衣服出来的时候,恰好赶上了凉亭里那几只狼妖醒了过来。 他们见到沈漫,立刻迎了上来,笑着说道:“沈姑娘今日精神了?” 沈漫坐在那里,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一颗夜明珠说道:“听说你们欺负青黛了?” 听了这话,几个人先是一愣,还是修影反应快的说道:“我们这不叫欺负,这是让她冷静一下,强行让她冷静一下而已啊!” “哦?只是让她冷静一下啊? 那你们倒是跟我说一下,冷静一下是冷静多久? 这一下是不是就是从昨天到今天?” 沈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是十分的平和,根本听不出她此时到底是没生气还是生气了的。 修冥也立刻打着圆场道:“不是的,昨天吧,青黛一直嚷嚷着要杀了我们几个。 可我们也不能和她动手啊,毕竟她不是我们的对手。 可是我们定住她,原本就是让她冷静一下的,可是她倒是不肯冷静一直骂我们。 见到这样的情形,那我们肯定是更不敢把她放开了啊! 万一她一激动,再又想要杀了我们怎么办? 所以……你看……一不小心……这时间就拖得有点长了。” 沈漫抬起头来,看着修冥道:“平日里看你们几个,一个比一个蠢,怎么到了这功夫,嘴皮子倒是一个赛一个的溜了呢? 总归说归说,定归定,你们欺负了我的兔子,就得让她欺负回来。” 这话说的,竟让双方都为之一愣,良久这才听到青黛低声道:“沈姐姐……这什么叫做欺负回来? 难不成……我也定他们一天一夜?” 沈漫叹了一口气,揉着眉心道:“青黛啊,我是让你交代他们做事,不是让你跟他们学的蠢笨。 欺负回来,就一定要一模一样的吗? 踢他们打他们,饿着他们不都是可以的嘛!” 听了这话,那几只狼妖立刻后退了两步,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就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只是在打开府门的时候,却被一个结界又给挡了回来。 青黛笑了笑,随即这才说道:“还是沈姐姐有先见之明。 今日,你们怕是逃不了了,欺负我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 说着,青黛就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正欲动脚,那几个狼妖下意识的就要反击,却再次听到沈漫漫不经心的说道:“还手的话,我可是会亲自出手的哦!” 听了这话,他们又十分自觉的将自己的脚给收了回来。 随即这才听到修葑笑着说道:“青黛啊,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是吧? 要不……咱们一笑泯恩仇吧? 之前多有得罪,我们在这里跟您道歉了。” 青黛却笑了笑,继而并不买账,直接一脚踢在了修葑的小腿上。 这一脚她也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的。 如今修葑正捂着小腿,倒吸着凉气,然后神色颇为痛苦的说道:“这便可以了吧?” 青黛意犹未尽的笑了笑说道:“好似还不行,你倒是疼了,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们几个不还没疼呢嘛,我觉得我不该只让你疼,也得让他们跟你看齐才是。 所以……” 说着就见她忽然抬起来又是几脚,分别踢在了那几个人的腿上,屁股上和腰上,一个个皆疼的龇牙咧嘴的。 良久这才听到沈漫摆了摆手说道:“如此便可以了。 今后,切记,莫要再欺负了我的兔子,这结界我就暂时撤了,不过……别想着逃跑。 左右你们是出不了这陵安城的,我既然能找到你们一次,也定然可以找到你们第二次。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乖乖的做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狼。” 说完就见沈漫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晃晃悠悠的回了房间。 此时,府门外忽然有一年轻人拍门,修葑迎了出去。 第105章 入相25 与君行1 () 那年轻人先是弯腰行了一礼,继而恭恭敬敬的说道:“请问……您是这府里管事的吗?” 修葑看了一眼身后半开半合的府门,继而挺了挺胸,抬了抬头,然后装模作样的咳嗽可两声说道:“是啊,有什么事情?” 看那年轻人的衣着打扮,倒像是哪家的仆从。 只听得他恭声道:“是这样的,我是城西林老爷家的小厮。 特俸了家里管事的吩咐,前来拜见府里的女主人。” 修葑愣了愣,竟是来寻沈漫的,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寻她做什么?” 那小厮急忙道:“只因宅子里出现了一些怪事,从而这才一样找这位颇有些本事的姑娘前去帮忙看看。” 修葑沉思了良久,总觉得沈漫应当也不愿意去管这档子事儿,继而便自作主张的说道:“姑娘这几日不方便出门,你还是回去吧!” 那小厮闻言,脸上的神情明显已经有一些落寞了下来,良久这才又不死心般的抿唇道:“那请问府里可还有能人义士?” 修葑摆了摆手道:“没有了没有了。 你且快些回去吧,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没主子的命令好歹也不好擅自离府不是?” 听了这话,黑衣沈漫再次愣了一下,继而看着身边的楚玉珩讪讪的说道:“这事儿……我也是前些日子听了林老爷亲自与我说的,我这才知晓了的。 当时我着实当真是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只不过如今想想,我那时候也着实是把日子过得荒唐了一些。” 楚玉珩看了一眼沈漫,然后又握紧了她的手道:“你终究还是因为我才受了这许多的委屈。 自始至终,是我对不起你罢了。” 听了这话,沈漫微微一笑,然后看着楚玉珩道:“我肯带着你来看这些往事,可不是为了实施听你在我的耳朵边子上一直自责的。 前几日我便想通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毕竟我们总有很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如自己所愿的。 可是如今命运又给了我们重新来一次的机会,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就好了。 至于那些糟心的前尘往事,该忘的便忘记吧。 我总是活在过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往前走,走的快乐呢?” 听了沈漫的话,楚玉珩也是着实有些吃惊,他倒是完没有想到沈漫竟然是这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良久这才语气平和的说道:“好,漫儿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便忘记前尘,重新开始。” 二人相视一笑,再抬头的时候,府门口已经没了人影。 看样子修葑已经将那个小厮给打发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很是平淡了,当然这中间还有不少其她门派的弟子前来尝试破坏沈漫设在陵安城外头的结界。 可是都以失败告终,对于沈漫自立门户这件事情,外界依旧看不惯,可是却对此毫无办法。 毕竟她这么做也没有违背什么道义,以前的渝州城是百里家的,如今百里家没了,渝州城等于无主之城。 沈漫来这里自立门户着实没什么问题,加之她先前犯下的错误,楚玉珩也已经给了她责罚。 大家虽心里反对这件事情,明面上却不能做的太过于明显了,毕竟也是师出无名。 这日,沈漫恰好睡到日上三竿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青黛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藤条。 远处那几只狼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一反常态的跪在那里,大有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意思。 她一时觉得十分的好奇,便径直走了过去,然后看着那几个人,随口问了一句:“今日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呀? 还有你们几个往日里可没有那么乖顺。 莫不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事儿?” 听了这话,青黛破天荒的笑了起来,随即将手里的藤条扔了出去,然后起身看着沈漫道:“沈姐姐,我一向觉得他们蠢,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蠢到这般地步。 你猜他们昨日都去做了什么?” 沈漫看了一眼那四个跪在那里,一脸的羞愧难当的样子。 继而说道:“我自然是猜不到的。 你直接告知于我不就好了,还让我弯弯绕绕的猜多么费劲。” 青黛笑着说道:“他们昨日竟然去赌钱了。 然后运气好像并不好,把身上的钱部都赌光了。 后来因为欠债太多让人家给赶了出来,还棒打了一顿。 最主要的是他们因为没有钱而没有吃饭。 而他们没有吃饭就导致我也没有吃饭。 毕竟每日他们做了之后我又只吃现成的。 如今我跟着他们一起饿了两天。 你说他们蠢不蠢呀?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运气,竟然还有胆量去赌坊里赌钱。” “赌钱?” 沈漫听了这两个字以后,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只见他神采奕奕地摆了摆衣袖,然后看着他们的资格人说道:“赌钱好玩吗? 我以前如果读坊的时候也只是偶尔听说很刺激。 但是我从未自己亲自去尝试过,因为我师父…… 碧澜君他告诫过我不可沾染凡尘俗世……是以,我以前虽然对此十分好奇,但从来不去触碰。 若是好玩儿的话,不妨你们带我一起去玩玩?” 她这话一说出口可能是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没有,一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只见青黛诧异的看着沈漫道:“沈姐姐……你刚才在说些什么呀?我没有听错吧?” 沈漫不置可否的点着头道:“对呀,你没有听错呀! 从今以后但凡是他不想让我做的事情,我部都要做一遍。 然后我就是想要让他知道,好人与坏人的区别于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要让他知道,即便是我违背了他所有的教护理,我也依旧可以守住我自己的本性。” 修葑他们倒是没有像青黛那个样子,反而是笑着起身,满目期待的说道:“好呀好呀,那敢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觉得若是你亲自去的话,肯定会运气差不了哪里去的。” “那就带路吧。” 于是他们几个人就真的好好到那地去了一家赌坊。 可能是因为沈漫身上的那套鲜红色的衣服实在是太过于惹人注目了。 当她一踏进那个房门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忽然静止了下来。 就连一旁正揪着自家丈夫耳朵的女人都忍不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当然他们惊讶的并不是因为沈漫长的太过美貌。 也不是因为他的那身衣服确实是惹人注目。 只是因为妖女在这个城里面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在见到他的到来以后,所有的人都吓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沈漫随便走到一个人少的桌子边上坐了下来,然后低声道:“这个该怎么玩儿?” 那个站在桌子中间手里还拿着筛子的年轻人,还怔愣在那里。 修葑笑着说道:“很简单,就是拿钱买大买小。 你觉得接下来他们摇出来的骰子是大的,就买大的,是小的就买小的。 非常的简单,当然这是靠运气的。” 沈漫笑了笑,随手拿出几个碎银子然后想也不想的扔到了小的那边。 继而说道:“钱我付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那摇骰子的还定在那里,修葑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继而说道:“愣着做什么呀?财神爷来了还不快点儿摇骰子?” 听了这话,那人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木讷的问道:“敢问这位……姑娘买的大还是小?” 沈漫低声笑了起来,倒是没有说话,修葑指了指小的那一边道:“小的。” 听了这话,那人这才颤颤巍巍的摇起了骰子来。 然后当他的双手停在桌面子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就连他自己也紧张的满头大汗。 当然这一幕作为后来客的沈漫也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忽然这么紧张了起来? 最近那个人双手颤抖着,僵尸里面的骰子露了出来。 最后的结果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结果就是小,看到这个结果,那可是把修葑四兄弟给乐坏了。 嫌他们乐不叠的,宁可将桌子上的碎银子部都刮了过来。 然后沈漫又随便拿了几个碎银子扔到了大的那一边。 结果还是一样,经过几轮以后,其他的所有的人也部都放松了警惕。 看样子也是觉得他真的只是过来娱乐一下而已。 赌坊里又再次热闹了起来,这是唯有这一桌。 沈漫倒是从来没有输过,最后赢的碎银子竟然都有了整整的一袋子那么多。 那个钱袋子是修葑的,这是他先前给自己准备的。 原本他以为在这里可以赚到不少钱,然后抱着这样的心态,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比平常钱袋的要大上一倍的那种钱袋子。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自从进来以后,自己身上的钱不见多,反而一点一点都没有了。 这是如今这个境况下竟然又派上了用场。 直到傍晚的时候,沈漫这才慵懒的声的声音,自己的腰身,然后转身离开了那个店铺。 带他们走了以后,那店里的老板和伙计这才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那个伙计站的老板的身后低声言语道:“他明日可还会来吗? 若是连着来那么几日,我们这个店可就要赔死了。” 那老板疼的称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子,然后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破财免灾吧! 他这人我们可惹不起。” 说着便转身回了后院,而沈漫因为赚了钱,整个人看上去心情似乎都非常的不错。 傍晚的那是要比白日里的那是更加热闹一些。 毕竟白日里都有手上的活计要忙活。 可是入夜以后大家都闲下来了,所以都会出来逛一逛街。 那是少人流穿梭,什么随手就将自己赚来的银子挨着小摊扔着。 然后走在他身后的青黛,这随意在那个小摊子上拿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几个人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到了府里。 第二日以后他们又去了那家店,然后第三日第四日。 直到半个月以后,那家店铺竟然猝不及防的关门了。 门上还挂了一个专卖的牌子。 沈漫见到此情此景着实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并未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当下只觉得这家店竟然不开了,那边找下一家店便是了。 于是他们又换了一家店,然后这家店坚持的时间还要久一点,大概是一个月的时间也关门了。 直到后来他们换到第三家店的时候。 他们还没来得及进门,那个店老板就径直了在沈漫的面前跪了下来。 然后老泪纵横,痛哭流涕的磕着头说道:“求求各位行行好吧!老朽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两个孙子要养活。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小店吧。 我这小店实在是比不得你们前两个去过的那个店铺。 求你们放过小店吧!”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但是见到这个老伯如此可怜的样子。 想来也确实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难处。 什么随手又是扔了几个硕大的银锭子。 然后笑着说道:“我们不进去就是了。” 直到后来什么也没有想通,为什么那个店老板会如此恳求他,拒绝他入他的店。 只是在以后的某一天里,他忽然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原因。 而且还十分坚定地认为那个老伯之所以拒绝他进他的店,只是因为他恶名昭著,会影响他店里的生意而已。 所以后来他就很少出门出去玩了。 大多数都是闭关,然后修炼,然后提高自己的修为。 这样安生的日子又过去了两三年。 在这段时间里他似乎忘记了楚玉珩这个人的存在。 整个陵安城里也变得一片祥和,他的名声虽然在外面依旧很臭。 但是在整个陵安城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所有的人对他其实都是赞不绝口的。 他帮助过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去骂他或者是去攻击他。 只是临安城外有一个结界,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 消息堵塞的情况下,就会让外头的人依旧认为妖女臭名昭著。 所以,在年后的某一天里,水云天又接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这次是盛氏和化氏还有封氏家主一起上了水云天。 然后亲口告知了苏广茶和楚玉珩,沈漫残害其她家族的事情。 并将那些小的家族背面们的细节,以及证据部都摆到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此次是盛非离亲自出面的,可见盛氏对于此次事件到底有多么在意了。 话又说回来了,这件事情也确实令人怒不可遏。 毕竟是上百条人命,怎能让人一笑置之? 第106章 入相26 与君行2 () 当然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即便是证据确凿,可是楚玉珩打心底里其实还是认定了沈漫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在听了那几位的描述以后,他没有立刻变态。 苏广茶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些台面上的话。 后来便将那几个人暂时打发去了水云天的客居,暂时安置了下来。 而此时黑衣沈漫也已经随着楚玉珩离开了陵安城,说到底陵安城外头的结界是沈漫设的。 她自己破自己的结界,再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此二人将将离开陵安城,在经过辰阳关的时候,恰好碰上了那个少年。 就是当初去水云天,在剑修大会上,当众揭穿沈漫的那个少年。 这次与上一次有所不同,他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身上原本合体的衣裳,此时穿在他的身上,也显得松松垮垮的。 而且他的的脸上还多了两道伤疤,虽然已经痊愈,但光是看那伤口就觉得十分的可怖。 沈漫和楚玉珩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原本以为他们要去的方向应该是藏灵山附近才是。 但是后来却并不是那个方向,他们只是将那个少年关在了一个破旧的房子里,派遣了六七个人,将那房子团团的围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见状,便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天坞城。 按日子算起来,天坞城这两日可是热闹的紧,妖女沈漫残害无辜,手刃几百条无辜性命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仙门百家。 此时的沈漫当真算的上是那个不折不扣的臭名昭著了。 其她几个家主也已经陆陆续续的赶到了水云天。 屠妖之举也是在此次各家主的碰面之下,决定出来的。 楚玉珩率先瞒着众人去了陵安城,黑衣沈漫和楚玉珩两个人一路尾随其后。 跟着他又重新回到了陵安城,楚玉珩只挥了挥手,便破了陵安城的结界。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结界破除以后,他进去陵安城,还有数道黑影也跟着飞了进去。 黑衣沈漫,凝眉道:“当年……竟真的有旁人混进去了城里? 怪不得,我一直不愿相信,那些百姓会背叛我。 如今看来,竟真的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沈漫将将这么感慨着,一旁的楚玉珩则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将她也带进了陵安城里去了。 一路上,他们跟着楚玉珩直接到了沈漫的府邸。 黑衣沈漫愣了愣,有些诧异的看着楚玉珩问道:“你是怎的知道……我就住在这里的?” 听了这话,楚玉珩则不以为意的说道:“牌匾上不是写着呢吗?” 沈漫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果然看到门牌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沈府”。 而且门口的两度大石狮子上部都批了红色的绸缎。 一看就是那种富丽堂皇的高奢布置。 沈漫被逐出师门以后就一直反着楚玉珩往日对她的种种的教导的做法。 所以作为师父的楚玉珩,也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特别了解她的人来说,想要找到她实在是太容易了。 沈漫讪讪的笑了两声,然后便不做声了。 这个时候,楚玉珩敲了敲大门,来开门的是修葑。 楚玉珩愣了一下,然后凝眉问道:“狼妖?” 修葑是见过楚玉珩的,所以见来人是他,登时吓得腿都软了,直接下意识的就要关闭府门。 这个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了。 楚玉珩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掌劈开了府门,冷声道:“沈漫呢?” 说话间,沈漫却已经红衣飘飘,提着剑落在了院子里。 他的结界被人强行给破开了,他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察觉呢? 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第一个杀到他府门上的人竟然是他往日的师父。 她的眼睛里多少是有些差异的。 时隔几年两个人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沈漫今天的着装十分的妖艳,所以说他往日里也会着大红色的衣衫。 可是却没有从里到外部都是大红色的。 然而今天她的着装是从里到外部都着了大红色衣衫的。 不仅如此,就连鞋子也换成了大红色。 就好像是闺阁的女子出嫁一般。 手里的明月剑寒光粼粼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厮杀一场了。 沈漫微微扯了扯唇,然后一副调戏的语气道:“哟,我还当是谁呢?杀到我面前里来了。 原来是碧澜君呀,只是不知道今日碧澜君来到我的面前是要取我性命,还是要将我带回水云天花落呢? 只是这许多年我一直停在这里,从未出去过这座城池,更没有杀人放火,只是不知这次您打算在我头上安什么样的罪名呢?” 楚玉珩听了沈漫这话,刷魔力果然有了亮光,然后有些迫不及待的确认道:“你当真从未出过这座城? 你当真没有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情?” 沈漫也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问有些蒙了。 然后沉思了片刻,冷笑道:“果然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杀不杀人,放不放火这许多的罪名难道是靠我一张嘴就可以解释的清楚的吗? 我怎么记得我当年无论如何怎样去解释,你依旧不相信我呢? 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与师傅你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我认为你是了解我的。 可是事实证明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我高估了我在师父心里的位置罢了。” 沈漫面对楚玉珩的质问,竟然是这种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态度。 其实这里边的一些情绪里多少还是夹杂了她对楚玉珩的怨气的。 而楚玉珩却并不会想的很多,毕竟他现在脑子里已经很乱了。 所以当听到对方说这些话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认为他是在承认他所说的一切。 只见他手腕稍微抖了一下,然后一步又一步的逼近沈漫。 然后眼睛泛红的说道:“为什么还要去杀了那些无辜的人? 我原本以为你在这里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好好的过日子就好了。 为什么还要去再杀了那些人?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到底还想要带拥有些什么?” 沈漫她质问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原来说到底这些事情即便是他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最后选择的竟然还是认为他是做了这些事情的。 时至今日,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对他有着那般的浓烈的欢喜的。 即便他的嘴上,他的心里都要去暗示他是要恨他的。 可是无论如何他的理智都不允许他去推翻掉她内心对她的那一种喜欢。 之前他再次冷笑了一声,然后忽然上前。 一把抓住楚玉珩的衣领,二人四目相对,沈漫毫无感情的说道:“杀了便是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你今日是来取我性命的,对吗? 好啊,你想要就拿去吧,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这几年我闲来无事,也多少修炼了一些时日。 加上狐丹,我的胸围你可能都不知道,已经提高了怎样的境界了。 这辈子能和碧澜君轰轰烈烈的打上一场。 想必我也是死而无憾了吧。” 说完就见她忽然后退,然后看着沈漫忽然提剑,二话不说就朝着楚玉珩杀了过去。 楚玉珩一开始还处处隐忍,沈漫却一心想要与他打上一场。 见他束手束脚,迟迟不肯出剑,只得狠心要挟道:“我警告你,如果你今日不杀了我,带我活下来,我就要让着天下永不安生。 天下和我你只能选择一个,我活着天下死,我死了天下活。 当然你不要觉得我这些话说的大言不惭。 我杀不尽这天下人,可是我会尽我所能将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 楚玉珩眉头微皱,沈漫见自己的话有了作用,忙不迭又加了一句:“你不可能时时的都看的住我的,你口里的那些烧杀抢夺我不是照样不做了吗? 所以出剑吧,我们畅快淋漓的大打一场。 最后不管是生是死都听天由命吧。 说句实在话,其实我已经活够了。 我父母亲的仇已经报了,至于我母亲的身后名……我看我也没有办法替他澄清了。 与其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我愿意死在你的剑下。” 楚玉珩最终还是拔了剑,二人从府里打到府外,从闹市打到山间。 青黛被那几只狼妖叫醒的时候,沈漫和楚玉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陵安城门大开,仙门百家杀了进来。 沈府被重重包围了起来,青黛和四只狼妖好在提前出了府,并未被抓住。 沈府人去楼空,那些人没有找到半个人影。 而此时,陵安城里众人慌不择路,急着回家避难。 青黛和四只狼妖被人流给冲散了,时运不济,还让青黛遇到了七八个仙门之人。 一番恶斗下来,青黛身负重伤,但为了不落入那些剑修的手中,她自己跳了悬崖。 而另一边的沈漫和楚玉珩也打的差不多了,沈漫的修为到底还是比不上楚玉珩,时间一长,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也就显现出来了。 只见沈漫微微抿唇,然后忽然提剑迎着楚玉珩的剑锋就冲了过去。 后者根本来不及收剑,结结实实的刺进了沈漫的胸口。 一口老血瞬间就吐了出来,甩在了楚玉珩的白衣上。 如同刹那间盛开比曼陀罗一般,妖艳无比。 沈漫微微笑了笑,看着已经木讷的楚玉珩道:“我终究还是如愿以偿了。 能够死在你的剑下也是好的。” 只见沈漫忽然提剑,下一刻竟直直的刺进了楚玉珩的胸口处。 后者也同样吐出一口血来,沈漫这才又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然后一掌将楚玉珩推了出去,连带着两把剑都随着楚玉珩离开了沈漫的身边。 只见她冷哼一声道:“但是同样的,你能死在我的见下,也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今生今世。我自问我并不亏欠于你的。 可是你与我却亏欠良多,所以,为了我们能够互不相欠,你陪着我一起下黄泉吧。”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肆意潇洒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可是还没等到楚玉珩起身,沈漫就已经转身跳下了万丈悬崖。 当楚玉珩艰难的爬到悬崖边上想要拉住她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楚玉珩竟也翻身跟着跳了下去。 摔进寒潭的时候,二人皆没了意识。 此时恰好青黛虚弱的经过这里,且亲眼看着沈漫摔了进去。 顾不得其她,青黛撑着身上唯一的一些所剩不多的灵力。 将沈漫从寒潭里拖了出来,而最后她也完脱力了。 整个人在即将昏迷和半清醒的情况下听到了远处一些人说话的声音。 看样子应该是上边的人寻到下边来了。 他心里生气的知道一旦被那些人寻到了她们,他们两个人很可能就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之间他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又蓄起的力量。 然后竞真的仅凭一己之力将沈漫给拖了起来。 然后十分艰难的躲到了另外一边的草丛里。 这个地方的地形结构其实是非常奇妙的。 而且正好凑巧的是他要回到要足的话就会经过这里。 所以对于这一带的地形他比谁都要清楚。 当她将什么安置好以后,自己也拍了下来,然后下一刻就看到了一些人提着剑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最终他们在寒潭里发现了楚玉珩,然后将它打捞上来。 其余的几个人又重新跳进了寒潭里,试图去打捞沈漫的尸体。 但是用了很长的时间,即便将那个寒潭翻了个底朝天,也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尸体。 直到傍晚的时候,他们才离开。 而此时,青黛也已经昏迷了过去,他倒不是因为受了伤才会如此虚弱。 只是因为从悬崖下掉下来,然后为了保命用的灵力太多了,所以体力有些不支罢了。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他才醒的过来。 而此时的什么身体已经快要凉透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所以他来不及再多犹豫。 扶着沈漫便跌跌撞撞的朝着妖族的方向走了过去。 直到进了要读重重的屏障以后,他彻底的安了,他这才和什么一起跌了过去。 最先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是她的姑姑。 而此时,停在妖族外头的黑衣沈漫看着楚玉珩道:“这就是我最后来到的地方了。 当年我掉下寒潭以后是青黛将我救了起来。 然后见我带到了这里边之后的十数年里,我都在这里边。 只是这期间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倒是一无所知,因为我那个时候一直都是昏迷着的。” 第107章 入相27 与君行3 () 楚玉珩抿了抿唇,随即转身拉着沈漫离开了这处深谷。 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应该还是关押那个少年的地方,以及整个陵安城在被攻陷以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人先是顺着原路,回到了峡谷的上方。 然后又绕着峡谷,去了陵安城里,此时的陵安城里已经是一片大乱了。 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闹市里,却聚集了各大世家的剑修。 身受重伤的楚玉珩早已经被抬回了水云天。 沈府也被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而且先前他们追杀的那四只狼妖,竟然也没了踪迹。 所有的人在陵安城里足足闹腾了大概七八日,这期间几乎是将整个陵安城差不多翻了一个遍。 但是依旧是没有发现沈漫,正所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过如此了。 化常泽私底下派出去的猎妖师也是一无所获。 之后,陵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只是倒是真的有不少的百姓,私下里偷偷的感念着沈漫。 沈漫和楚玉珩二人一路追着化常泽重新回到了关押那个少年的地方。 一进门,那个少年便喜出望外的看着化常泽道:“是不是得手了? 我……我是不是自由了?” 这话问的那也是相当的卑微了,可见他是真的怕极了自己以后会就此度日。 化常泽阴恻恻的盯着他,也不得不说,只这么几日的功夫,这人就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发丝凌乱,人也消瘦了不少,手上脚上都被锁了铁链子。 许是觉得这样依旧还不够保险,竟然连他的脖子上也安了铁链子。 原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人久别的阳光,却不料竟是化常泽的一顿毒打。 许是化常泽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此次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最后竟然落得个功败垂成的下场。 他倒是也万万没有想到,楚玉珩竟真的狠心杀了沈漫。 也没有想到,沈漫竟然也要杀了楚玉珩。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沈漫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就预示着她体内的狐丹随时都有消散的可能。 这个他一心想要得到的狐丹,竟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爱而不得。 满心的怒火,在见到这个少年以后,便不得不宣泄了出来。 沈漫看着楚玉珩道:“真没想到,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里……还有这么多阴暗的一面。” 楚玉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待化常泽一阵拳打脚踢以后,便见他转身出了那个破旧的草房子。 他还没来得及踏出那个房间里的时候,那个少年却艰难的说道:“让我活着,否则……我留在外头的你们做的许多的事情的证据就会被公之于众。 你们以为我当真不会给自己就一条后路吗?” 听了这话,化常泽果然停了下来,黑色的靴子底还沾着那个少年的鲜血。 只见他迟疑片刻,二话不说的离开了。 然后带了一些人,又朝着陵安城的方向去了。 沈漫看了一眼那个少年,继而凝眉道:“他说的应该是假的。 若是如此,他也不会死在那个枯井里了,我猜测这应该只是他的权宜之计罢了。 他不想死,可是又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理由可是说服化常泽留着他这条命。 唯独这个不知真假的谎言,化常泽一时之间难辨真假。 而且还不得不心生顾及,所以自然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 至于后来他又死了,我猜测应当是化常泽对他说的那番话进行了周密的调查罢了。” 事实证明,沈漫的推测是正确的。 化常泽带着那几个人在陵安城转了许久,应当是想要寻一个关押那个少年的地方。 直到最后经过藏灵山附近那个荒村的那口水井的时候。 还是他手底下的人建议将这个水井改造一下的。 随后的两个多月里,化常泽一直都在改造这口水井。 直到两个月以后,那个少年就被关了进去。 这件事情便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随后的几年间,仙门百家又太平了起来。 直到后来楚玉珩伤好后,私底下出了水云天。 然后又遇到了那几头狼妖,这日他们恰好又抓了两只兔子,在那里讨论是该生吞还是该烤熟了再吃。 “大哥,我觉得我们是狼,是狼就该有血性,直接吃了吧! 烤着吃虽然味美,可是我们上个月不是刚被两头虎精嘲笑说我们娘们儿唧唧的嘛!” “对,大哥,我觉的四弟说的有道理,今时不同往日,在陵安城的快活日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我觉得四弟说的有道理,为了我们弟兄的名声,别烤了。” “……” 修葑看着手里的兔子,又看了一眼修靐和修冥道:“那就依你们的吧。 两只兔子,我烤一只,你们分着生吃一只。” “等等等等……老大,按道理这话接下来不应该这么说啊! 难道不是……你觉得我们说的有道理,然后顺从我们的吗?” 修葑忽然跳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敲了一下修影的脑壳说道:“我是老大,你们是老大? 还想牵着我的鼻子走?” 几个人正讨论的如火如荼的时候。 恰好被路过的楚玉珩给撞上了,不出意外,那两只兔子被楚玉珩半路截胡,放走了。 只是,时隔多年,他们再次相见,那也算的上是冤家路窄了。 但是奈何他们四个联手也不是楚玉珩的对手,只得乖乖的蹲在了那里。 只见楚玉珩略带沙哑的声音看着他们问道:“可有见过沈漫?” 听到他忽然这么发问,他们四个也是一阵的诧异,良久这才反应过来。 继而说道:“沈……她不是被您给杀了嘛? 你们……一起掉下了悬崖,有传她死无尸啊!” 听了这话,楚玉珩眼眶子瞬间就红了,忽然期身上前,然后盯着修葑的眼睛又说道:“没有死无尸。 她肯定还活着,你们……一定知情。 是她不让你们告诉我的对吗?” 那几只狼妖,听了这话也是觉得着实冤枉,良久这才说道:“那是你们一起掉下悬崖以后。 我们真的就没有见过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日到底有多么混乱。 我们自己保命都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去顾及她呀? 当然我们说这个话说的也是有点儿无情的一些。 可是我说的也是实话呀,当时我们被十几个进修追着一路逃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和时间,跑到悬崖底下去救人呀! 碧澜君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几个能活下来都是一个奇迹。 还有那只死兔子……唉……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他和我们被人群冲散的时候,好像我听他们议论过,他也身受重伤了。 那日好像他也跳下悬崖了。 不瞒你说,后来我们几个也悄悄地回去找过了,也是一无所获。 怕是那底下豺狼虎豹众多,早就将她们分而食之了吧。” 楚玉珩听了修葑的话,不怒反笑道:“豺狼虎豹众多? 当日我与他一起掉下的悬崖,然而他们却只找到了我。 我听我兄长说过的,他们将我抬走,以后还派人在底下寻了许久。 可是依旧一无所获,我不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有豺狼虎豹,有那个胆子去分食尸体。 所以这样的谎话在我的面前就不必多说了。 你们只管告诉我他在哪里就好了。” 修葑叹了一口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抬起头来说道:“碧澜君你今天就是杀了我们吗?我们也教不出来一个沈漫呀。 我们真的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 以她的性格,如果她真的活着,怎么可能那么安静的待在一个地方不露面呀? 你应该比我们更加了解她才是吧?” 听了这话,楚玉珩起身,随即背对着他们道:“你们不说也可以。 我有的是时间,此次我下山,目的就是为了寻她。 一日寻不到我就寻两日,两日寻不到我就寻数月,数月寻不到,我就寻数年,我不祈求其他的。 只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可以确定他真的还好好的活着,这便足够了。” 那几只狼妖终究是被逼的无可奈何了,起身二话不说就要离开。 可惜楚玉珩竟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 期间,修冥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问什么那么确定沈漫一定就还活着。 就算沈漫还活着,为什么就一定确定他们知道她的下落。” 楚玉珩对此,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感觉。” “……” 之后的一年多里,那几只狼妖也就任由他去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衣沈漫拉着楚玉珩的手,笑的灿烂的说道:“想不到……碧澜君也有如此深情的一面啊!” 当年的痛楚在如今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俨然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故事一般无关痛痒了。 听到沈漫如此调侃他,楚玉珩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大方的点着头说道:“如今发现倒也不迟。 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时间让你发现我身上没有的东西。” 沈漫红着脸,低着头走在前头,趁着枯黄的落叶,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之后,楚玉珩终于死了心,离开了那几只狼妖。 然后独自回了水云天,又是两年过去了。 他再次以苏牧云的身份救下了那几只狼妖。 这次是那几只狼妖非得要跟着他了。 说来他们几个缘分倒是深的很。 那几只狼妖并没有认出来这人其实还是楚玉珩。 只认为他是一个江湖客,路过,好心救了他们的性命。 这期间,化常泽也没什么动静,那个少年也一直被关在那个井里。 苏牧云的性格与楚玉珩几乎相反,他可以大笑,可以随地坐立,没有任何的拘束。 喜欢穿大红色的衣衫,手里随时拿着一把折扇,经常会讲一些冷笑话。 这样的一个人,任谁也没办法和高高在上的碧澜君联想到一起去的。 就这样,楚玉珩又苦苦寻了几年,依旧无果,楚玉珩彻底相信沈漫已经死了的时候,下着大雪。 那日的大雪下的异常的大,落在他的肩头,一层又一层,他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任雪花将他彻底的埋没。 他整个人仿佛都没了生机一般。 盯着自己的衣衫,面无表情,却看的出他是真的心如死灰了。 那几只狼妖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冻的没了知觉。 后来还好醒了过来,倒是招呼也没打,径直回了水云天。 住进了沈漫的秋漫阁,便再也没出来过了。 沈漫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良久这才忽然亲了一下楚玉珩的面具道:“今生看到你对我如此深情,死那一遭。 如今倒觉得值得了。” 听了这话,楚玉珩却忽然凛声道:“这话……以后都不许说了,我不爱听。” 沈漫笑了起来,随手折了一朵路边的小野花,然后递给楚玉珩道:“听你的。” 二人互不见面的前半生,如今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期间,他们在跟着苏牧云到处走的时候。 还特地掐着时间,去了一趟紫阳城。 在白沧镜家的附近守了几天几夜,竟真的让他们等来了化常泽和那几个猎妖师。 后来他们在投听了那几个人的对话以后,这才得知他们为什么要来这紫阳城了。 只因为白沧镜手里的至宝,炼妖壶。 据说用炼妖壶炼出来的鲛人内丹,可令人直接提升至顶级修为,继而天下无敌。 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看的出来,化常泽这是决定将那个鲛人内丹据为己有了。 而且令沈漫觉得十分奇怪的事情。 还是他们口里的那个主人,从始至终他们从来都没有和这个人见过面。 而且就连书信往来都没有过,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却经常可以接收到这个主人的指令。 他们两个人就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去调查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也依旧受一无所获。 之后,楚玉珩曾推断过他们幕后的那个所谓的主人的修为一定是非常的高深。 甚至可以做到隔空传音这样的效果。 当然,面对一个这样可怕的人物。 化常泽竟然还有胆量想要将这个鲛人的内丹独吞了,貌似也是勇气可嘉。 他们几个商量了一番以后,那几个猎妖师就行动了起来。 沈漫和楚玉珩两个人跟着他们几个潜入到白沧镜的卧房的时候。 白沧镜还在熟睡,只是毕竟是修仙之人,那几个猎妖师还没来得及靠近那个卧房的房门,白沧镜就已经醒了过来。 方便一打开的时候,双方就已经正式的打了一个照面。 只见白沧镜看着那几个猎妖师,冷声怒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来我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第108章 入相28 与君行4 () 那些猎妖师只看一眼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也难怪白沧镜第一眼看了他们就如此说他们了。 那几个人为首的一个紫色长袍的人上前两步,然后阴恻恻的看着白沧镜说道:“来寻你自然不是跟你讨茶水喝的。” 整个屋子里,烛光摇曳,清冷的月光从窗子里撒了进来。 那紫衣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长相,手里拿着一把长柄弯刀,整个人看上去都阴沉的很。 白沧镜下意识警惕着后退了两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是猎妖师?” 那人不置可否的说道:“不错。” 也是,白沧镜能猜出来他们的身份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光是那一口蹩脚的中原口音,就很难掩饰他们的真实身份。 那人见白沧镜又不说话,自己便又继续说道:“我们要的很简单,炼妖壶。” 听了这话,白沧镜倒也不觉得诧异,多少年了,也有不少人惦记过他手里的炼妖壶,可是却从未有人得手过。 可是如今却不一定了,这些人的修为实在是深不可测。 若是贸然与他们交手的话,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身而退。 可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人家已经打上门来了,他如果不出手的话自然也没有办法身而退。 只是这炼妖壶是如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这些人的手里去的。 他早就知道总有一天这些人会找上来的。 从那些魔尸莫名其妙的出现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天。 炼妖壶是神器,可以将所有要么至于壶中,然后洗涤他们的魔气。 可是若将妖魔的内丹置于炼妖壶中,加上妖魔的血肉,这是一种很残忍的方法。 就是要在其完清醒的情况下将那个妖丹取出来,然后同时置于炼妖壶里。 最终将其**的灵力和体内的内丹合二为一。 获得更加强大的灵力之后再将那个那内丹炼制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用灵力崔治自己的心脉与自己的内丹慢慢的融合。 便可以提高至最鼎盛的灵力。 当然这也要分是什么内丹,如果是普通的,妖魔的内丹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 所以他们想要炼制的要一定不是普通的妖魔。 这些人的来意已经非常的明显了,所以若是真的让对方得偿所愿的话,那么将来整个天下都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见他微博可见的又后退了两步,然后又观察了一下那些人的站的位置。 然后他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以便于一会儿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之后他可以顺利的脱身。 至少不能在这个狭窄的屋子里打起来。 但是对方貌似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就在他刚刚调整好自己的位置,脚后跟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就已经率先出了手。 白沧镜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反应,然后就被迫抽出了手里的长剑。 随即一个翻身躲过了其中两个人的进攻,但是又没办法直接夺过身后的两个人。 后背指的生生的受了两刀,好歹他离那两个人的距离还不是很近,那两刀砍下去以后并没有造成很深的伤口。 他缓了缓自己的动作,然后一个翻身,趁着那两个人不注意成功的从窗子里跳到了外头。 他的院子里向来没有什么人看手,所以即便是有很大的动静,一时之间也很难有人及时的赶过来。 白沧镜的修为虽然不低,可是以一对四,也是很难的。 首先他年纪大了,从体力上就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几个人打了将近两个时辰之久。 白沧镜果然逐渐落于下风,很快就败下了阵来。 只是好在它的炼妖壶并没有放在身上。 所以暂时他还没有生命危险,那几个人将他捆在了房间里,然后关上了房门。 他的整个卧室外面被设了一层结界。 里边即便是有多大的动静,外边也不可能听到声音。 那个为首的猎妖师看着他,声音依旧是那般阴测测的问道:“炼妖壶放在哪里? 把炼妖壶交出来,我保你府平安。 如若不然……” 这话明显就是在威胁他而已,但是早就躲在床底下的沈漫和楚玉珩知道,这些人说出来的话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否则整个白府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燃烧殆尽了。 沈漫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边的楚玉珩,抿了抿唇,心知这件事情,他们管不得。 白沧镜脸色苍白的看了一眼那几个人,然后声音沙哑的看着他们说道:“即便是赔上我阖府的性命。 炼妖壶也绝对不能落入到你们这些人的手里。 如若因为我自己的贪生怕死而将炼妖壶交给你们,那么以后天下苍生大道劫难,我岂不是也算是凶手了? 你们几个在我们中原的土地上为非作歹。 将来自有天收。” 那几个人笑了起来,然后只见那紫衣人忽然起身,缓缓踱步走到了白沧镜的身边,随即忽然抓起他的胡子道:“你们中原的刑罚远远没有我们那里的刑罚来的残忍。 但是我知道怎么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我们那里的刑罚,实在是多的数不过来。但是我觉得你是一条汉子,应该也能承受的住。 那么我们就从第一种开始吧。 幸好你还有胡子,这第一种刑法其实并不痛苦。” 说着只见他忽然将他的胡子的一小缕用力的拉了下来。 瞬间她的下巴就出了血丝。 从他额头上密集的汗珠子看起来就可以感受得到那种钻心的疼痛了。 直接身后那几个人低低的笑了起来,有一个甚至还忍不住拍起了手。 白沧镜咬紧牙关,依旧不肯松口,那人又反复几次,最终将白沧镜的胡子硬生生给徒手薅了下来。 趴在床底下的沈漫愣了愣,但还是忍不住拉了几根自己的头发,那种疼痛感果然还是有的。 但可能是因为她只是拉了两根而已,所以并未觉得十分的疼痛。 但是她曾经看过那种事情的泼妇相互抓撕头发的场景。 双方都用同样的力气,然后部都疼的呜嗷直叫。 或许这才是那种对切实的疼痛。 那人见白沧镜依旧不松口,继而便又心生一计。 拿出腰间的匕首,然后又拿出两个很细很细的,那种类似于夹子一样的东西。 只见他忽然将那个匕首的刀尖,对准了白沧镜的鼻子,毫不惜力,狠狠地将他的鼻孔给划开了一个细微的口子。 那口子恰好只划到鼻子内部的一层皮外头。 也就是只余下了一层皮还连着鼻子上的肉。 随即他又拿起那个细小的钳子,插进了白沧镜的鼻孔里。 随即将他鼻孔里的毛发再次狠狠地揪了出来。 惹得白沧镜在疼痛的时候,还不停的打着喷嚏。 这些人果然都是心狠手辣,这么气人来,丝毫不觉得愧疚。 就在他准备再拔第二次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挑了起来。 很显然外边的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屋子被设了结界的事情。 所以外边的人敲起门来很是慌乱。 那几个人看了白沧镜一眼,知道他肯定不会配合他们的。 之间他们互相看着彼此一眼,然后就走到了房门后头。 随即暗搓搓的将那道结界给撤了下来。 结界一撤那个人就很轻松的将房门给推开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来人并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那人手里提着剑,只是剑并未出鞘,只见她环顾了一下黑漆漆的房间,然后低声问道:“父亲?父亲你睡下了吗?” 白沧镜被那几个人用了定身术,还封了嘴,此时根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见那个女子站在房门口的位置,并没有要往里进的意思。 然后又低声问了几遍,依旧没有任何人的答话以后。 并且他忽然又退了出去,到那个女子推出房间以后,就见她忽然一阵疾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那几个人似乎完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深夜来这里。 完都不进屋而是又立刻离开了,但这一切肯定不是随意而为的。 很显然那个女人肯定对这个景象产生了怀疑。 也就是说不一定一会儿肯定就会有人过来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显然已经不多了,他们现在将白沧镜带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因为很快帮他们走出房门,查探的时候就发现整个白府四周围都启动了安结界。 这个姐姐很浑厚,很显然吃这个福利的人特地为了自身的安所设下的结界。 很快,院子里果然同时来了几十个剑修。 然后将整个院子包围的水泄不通。 那个女子身边又立着另外一个男子。 沈漫和楚玉珩还趴在床底下,一时半刻还没办法爬出去。 只见那个女子身边的男子盯着那几个人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父亲的房间里?” 那几个人并不打算跟这些人废话。 但是很显然这个男人的到来,反而让他们觉得又是另外一种机会。 只见他笑着说道:“白沧镜是你的父亲? 你是他的儿子白拾玖?” 听了这话,白拾玖也是颇为诧异,诧异的倒不是这些人知道他的名字。 他诧异的反而是这些人的口音。 这些人说话的口音很明显,并不是中原人的口音。 而且和最近的所有的事情,他忽然明朗道:“你们就是那些海外来到中原的猎妖师? 你们是猎妖师还是炼妖师?来我们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几个人依旧是面不改色地立于门前,然后忽然说道:“自然是为了你们的炼妖壶而来。 我说过的只要交出炼药壶,我们不会过多的打扰的。” 白沧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冲破了定身术,然后高呼道:“拾玖,快逃,带着所有的人快逃。” 忽然听到白沧镜的声音,白拾玖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见他吞了吞口水,正欲说话,却不料,整个人忽然被一股强大的灵力给牵引着强行往门口处走去。 站在他身边的妻子,倒是反应飞快,及时的拉住了他。 然后就是其他的剑修一拥而上。 双方形成了一个很混乱的混打场面。 四个人虽然灵力浑厚,但是也架不住所有人的群起攻之。 很快他们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之前他们忽然退至身后的房门内部,然后紧紧地将房门关上。 之后便听到他们高呼道:“外边的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否则你们的宗主小命不保。 我们只要炼妖壶,不想伤人性命。 所以请你们成。” 这话说的倒是令人觉得嗤笑,白拾玖握着手里的长剑,一时之间竟有些怒不可遏。 进攻也不是防守也不是,总之现在变得非常的被动。 白沧镜忽然低笑了起来道:“炼妖壶是历代宗主的传承之物。 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这炼妖壶乃是上古神器。 他与我们历代宗主的生命是息息相关的。 如若我们死了的话,那么你要胡就会自动认主到下一任宗主身上。 也就是我的儿子,白拾玖,如果你们杀了我的儿子,那么炼妖壶就会自行寻找下一个宗主。 他只认与我们家有血亲关系的人做宗主。 所以,要想找到炼妖壶,最好还是保住我们家的性命都为上。 否则如果我们家都死绝了的话,老夫也可以保证,即便是你们找到了炼妖壶,你们也无法使用它。” 听了这番话,那几个猎妖师也是委实诧异的很。 这种说辞他们倒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化常泽你从来都没有跟他们讲述过这个炼妖壶的事情。 他们所知道的就是此次任务必须要把炼妖壶带回去。 之所以会这么听,化常泽的话,其实也是万分无奈。 那个背后的大人物只有化常泽可以联系的到。 在他们还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个大人物到底是谁?之前他们没办法和化常泽撕破脸。 因为化常泽曾经跟他们说过,一旦他死在他们的手上,那么他背后的那个人肯定也会找上他们的,到时候别说是合作了,他们在中原想要立足都难。 这些话虽然不知真假,可是出于谨慎考虑,他们不得不去顾及。 而且此次华昌泽也承诺过,他们只要成功地将炼妖壶带回去。 那么花长泽就会答应一个他们的要求。 并且帮助她们在中原立派。这种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他们不得不去答应。 然后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没办法拿性命去要挟那个人。 就算他们将他的儿子给抓了,也没有办法去伤害他儿子的性命。 因为他们要提防对方会鱼死网破的可能性。 退一步讲,如果他们把他的儿子杀了,那么白沧镜一旦盛怒到极点的时候,一旦自尽于他们而言是不利的。 第109章 入相29 与君行5 () 所以想要掌控炼妖壶的话,唯一的方法恐怕也只能留着白家的命了。 可是如果这么多的话,他们又会陷入到一个死局里去。 不杀了,他们不以生命为要挟的话,他们也不会把炼妖壶交出来。 可是如果要是以生命相威胁的话,又会怕对方一怒之下了结自己的生命。 即便是用尽了酷刑,恐怕对方也很难会松口的。 场面瞬间尴尬了起来,所有的人都静止了下来。 门外与门内形成了对峙,双方似乎都不打算让步。 这个时候白拾玖忽然上前道:“我劝你们还是尽早离去吧。 你们即便是把我们家都杀了,也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助纣为虐的事情,我们家绝对不会做的。” 这番话算是已经表明了他们家人的立场了。 白沧镜听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说,也是觉得无比的欣慰。 虽然动不了身子,鼻子下巴都还在流血,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见他低着头道:“我儿子的话,便是我们家的话。 今日你们就算是屠尽我们家。 我们也不会就此妥协的。” 那几个猎妖师看了彼此一眼,似乎在等着为首的那个紫衣男人拿主意。 那人一直低着头,自从听了白沧镜的那番话以后,就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过话了。 这个时候他还是好像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最后,白拾玖忍不住想要强攻的时候。 那人这才忽然道:“既然如此,那便要了你们家的命鞭尸了。 既然已经注定我们得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 那么今日我们出现在这里就必须是成为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 可是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 这话也是够绝的,很显然这就是在告诉他们他们想要的东西也未必只是志在必得。 既然得不到,那么他们也必须就得死,他们不会因为他们的死亡而有任何的顾虑。 果然,他的话已说出口之后,剩下的其余的三个猎妖师竟真的忽然冲了出去。 只是这次他们没有亲自动手,而是从腰间取出了几个香瓶。 然后往空中一扔,那些香瓶在落地的时候,瞬间就碎了。 霎时间那种浓郁的香味便一点点的扩散了出去。 不多时,在白府的四周围结界外头,竟不知从哪里就跑出来十几个魔尸。 沈漫和楚玉珩躲在床底下,只能凭借着听到的声音去断定外头出现了魔尸。 但至于是低阶魔尸,还是高阶魔尸,便不太好说了。 白拾玖倒是也没亲眼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在这之前,他也只是对于魔尸一样的存在的道听途说罢了。 可是如今亲眼见了,到时又又是另外一种心境了。 只见他默默地稳了稳自己的身形,然后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剑柄。 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说道:“这个结界虽然浑厚,可是以他们这样不顾生死的攻击,说不定真的有可能会被他们给破了。” 那女子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也低声道:“魔尸本就半死不活,还说什么不顾生死。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我们夫妇一体共同进退。 休要劝我离开,你还记得我们成亲的那天晚上你怎么说的嘛? 白头到老,生死不离,怎么现在要让我食言吗?” 这样的场景下,忽然来一出这样深情的场景,也是着实让其他剑修尴尬了一下。 说话间,那几个猎妖师竟忽然朝着他们打了过来。 此次依旧还是打群架,可是不同的是,那些猎妖师并不再激进,故意打他们。 而是找机会用灵力破坏结界,白拾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然而已经为时已晚了。 结界被打破的那一瞬间,白拾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些魔尸朝着香味最浓的方向聚集了过来。 那几个猎妖师见状便也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 悄然间已经退回了房间里,院子里瞬间就被大批的模式给包围住了。 只是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些入门的剑修弟子便已经被那些魔尸给压制住了。 有十几个甚至都已经当场就死了。 白拾玖和他的妻子也受了伤,最后一家人被捆了起来。 那些人看着白家所有的人,最终又问了一句:“到底交不交炼妖壶?” 白沧镜冷笑了两声道:“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事到如今还想再听一遍吗?我倒是并不愿意再说一遍了。” 那几个人听了这话倒也是似乎真的死了心。 只见他们冷冷的笑了两声,然后便走出了房间。 本以为这样事情便已经有了一个了结。 却不料,那人忽然去而复返,只见那紫衣人忽然将白沧镜提了起来,然后便冷笑着说道:“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呀! 我们得把你带回去交差才是。” 说完就见他拉着白沧镜就强行离开了那个房间。 然后很快整个白府就着起了大火。 火势蔓延得非常的快,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白府就已经被大火吞噬了。 躲在床底下的沈漫和楚玉珩正欲爬出去,却听到白拾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的妻子喘着粗气道:“快逃,不要管我们了。 记着好好的活下去,为我们报仇查出那些丧尽天良的腌臜货。” 白拾玖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几口浓烟又给呛了回去。 女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外头的大火甚至已经烧到了窗子。 白拾玖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抱着他的妻子逃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前后拼死从火里救出了七八个剑修。 那场大火彻底地将白氏给吞没了。 然而等着他的还有另外更可怕的事情。 当他把所有的人都就到院子里,以为已经安了的时候。 去不了,四周围再次涌现出好多个魔尸。 那些没有感情,没有知觉,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的工具。 一步一步逼着他们靠近,白拾玖已经没了力气,沈漫和楚玉珩从火里钻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这一幕。 沈漫正心软,想要上前帮助他一下。 可是却被楚玉珩给拉了回来,后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沈漫便反应了过来,他的出手帮忙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二人悄无声息地重新飞出了白府。 最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倒是也没有看见。 毕竟所有的地方都被大火给吞噬了,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藏身。 后来他们也没有亲眼看到白拾玖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只是过了大概三四天的时候,白府府被害的消息就在仙门百家流传了出去。 紧接着就是各大世家相继都赶了过来。 从废墟里挖出来好多被烧焦了的尸体。 只是最后在清点尸体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两个主要的人物。 一个是宗主白沧镜,一个是少宗主白拾玖,以及白氏镇宗之宝炼妖壶也不知所踪。 当然公开提名寻找炼妖壶的人也是化常泽。 毕竟这幕后黑手就是他最终想要得到炼妖壶的人也是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开搜寻炼妖壶,以免炼妖壶落入歹人之手,这个理由真的是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只是搜寻的工作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各大世家都出了人手,但是最后依旧是一无所获。 不管是人还是神器,最终都没有被找到。 知道搜寻的最后一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洗涤了整个白府废墟,第二天以后各大世家这才放弃搜寻此二人以及神器。 当然这个放弃并不是指完的放弃。 他只是说,但是放弃了,在白府这个范围内搜寻罢了。 处理好了那些人,让白府的人入土为安以后,便是调查此次幕后真凶的时候了。 因为紫阳城离柴桑谷颇近,大家便临时都聚在了柴桑谷。 杜若与白沧镜曾经是夫妻,只是年少时,生下白拾玖以后因一些夫妻矛盾。 一时意难平,便离家出走了,后来他也没有回去。 不知这位杜若前辈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竟然在紫阳城附近,与紫阳城只一山之隔的柴桑谷安门立户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便已经病了。 但是听闻各大世家的宗主都来到他这里来共同商讨之幕后的凶手的时候。 他还是强撑着病体,接待了大家。 只是这商讨的结果倒是不尽如人意。 首先沈漫已经死了,其他人恐怕也很难找出来有这个能力和嫌疑的人了。 沈漫笑了笑,趴在房顶上,看了一眼楚玉珩道:“这次总不至于还把这件事情安在我的头上吧? 好歹我也已经死透了。” 楚玉珩歪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睛忽然凌厉如刀般说道:“那倒也未必。 这件事情我曾经听兄长在门外与我说过,你且再仔细的听下去便是了。” 这话一说完,然后就听到房间里化常泽果然开了口:“我看这凶手八成就是那个妖女。” 苏广茶看了一眼化常泽道:“化宗主此话怎讲?那沈姑娘……不是已经死了吗?” 苏广茶这话,原本也就是话到嘴边,也就说了。 却不料那化常泽却直接顶了一句道:“死了? 不知尚辰君可是亲眼所见了?还是说你看到了那个妖女的尸体呀? 据我所知,碧澜君不是也一直在寻那个妖女吗? 他是他的徒弟,连师傅都不相信自己的徒弟死了,我们又怎么能相信呢? 毕竟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谁知道到底死没死呀?那日大家可都在场呢。 这碧澜君明明就是和那个妖女一起掉下去的寒潭。 可是就我们下山的那一会儿功夫再找就找不到那个妖女的尸体了。 这是你要是说不奇怪我才不信呢,大家觉得可惜吗?” 苏广茶愣了愣,最终也没有再说话了,这个时候,封乐朗看着化常泽忽然说道:“我倒不这么觉得。 这件事情我们也只是在调查之中罢了。 说到底,那个妖女顶多是有嫌疑,不管她是生是死。 化宗主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很明显,就已经是断定这件事情就是他所为了。 不知您是有证据还是什么,所以才会这么斩钉截铁地认为。” 封乐朗这话一说出口,其他的人也跟着默默的点了点头。 就连一旁的杜若也揉着太阳穴道:“他的可能性的确是有。 但是正如封宗主所言那般,办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 不能因为我们的猜测就胡乱给人家扣上的帽子。” 盛氏此番来的,依旧还是盛水泱,她的气场总是可以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 只见她看了一眼杜若,然后走到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也别太难过了。 发生这种事情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既然大家都聚在一起要商讨这件事情,那么就不必如此着急。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件事情还有诸多的存疑。 不应该过早的下结论,我看倒不如这样。 为今之计还是应该是尽快的找到白宗主以及白小宗主。 所以我们不妨在寻找他们的同时,然后再继续追查这件事情。 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很显然大家都在这里再去分析这件事情,但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确定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情。 让现场根本就没有那些魔尸留下的痕迹。 不仅如此,现场被清扫的很干净,就连那些摔碎的香瓶也部都被拿走了。 加上所有的事情都被烧得面目非,一时之间竟也没有办法去辨认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杜若点了点头,起身正欲感谢一下大家的时候。 却不料忽然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盛水泱吉他最近,一时之间躲闪不及身上变不偏不倚的被喷了那些血。 她原本今日穿的就是一身粉红色的长裙。 先写在他的腰间和手臂处慢慢的晕开。 杜若当场便晕了过去,当事人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这件事情很显然再也没有办法继续谈论下去了。 于是大家最后也是各自散去了。 此次的商讨大会以没有任何的结果而告终。 他们两个人再次跟着化常泽离开了柴桑谷。 可是就在化常泽回府的路上,一个黑衣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只见那人长袍直立,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 二话不说就直奔化常泽而去,跨长则显然没有任何的防备。 对方的攻击又来得如此突然,只是在他差点不敌的时候,猎妖师再次出现了。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猎妖师只刚刚才现身。 那黑衣人竟忽然收了手,转身便逃了。 看样子似乎是一点都没有打算和对方继续纠缠下去。 反而更像是故意试探一样。 第110章 入相30 与君行6 ()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人逃离了他们的视线,当时倒是也没急着追上去。 因为来人的意图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了。 他竟然敢这么出现,那就证明他竟然是给自己留了非常容易脱身的逃命的路线。 所以即便现在他们追上去,恐怕结果也不会如他们所愿的。 化常泽看了他们四个一眼,随即低沉着嗓音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那几个人沉默了片刻,将手里的弯刀收起来以后。 那紫衣男子这才说道:“试探。” 化常泽薄唇紧抿,继而抓紧了拳头,目视着那人离开的方向。 良久这才默默不语的继续往前走去。 没人看的出他的心思,另外几个人又默默地隐到了周围。 沈漫也看着那个黑影离开的方向,然后看着楚玉珩问道:“你觉得那个人是谁? 有没有可能就是逃走的……” 没有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楚玉珩却并不怎么认同的说道:“未必是他。 当时她身上的伤应该不轻不可能只过了这么几天就好了。 那个人的身形虽然与他十分的相近,但是绝对不是他。 你仔细的回想一下他的腰身。” 听了这话,沈漫愣了愣,楚玉珩这话里暗示的意思…… 他顺着他的思维去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那个人逃跑时给他们留下的最后的一个印象。 最后竟惊讶地说道:“她像一个女人。” 楚玉珩点了点头说道:“正常人来说,一个男人的腰身不可能如此曼妙。 虽然他已经很极力的在伪装自己了,但是在行动上若是很仔细的去观察的话,也就不难发现了。” 可是意识到这一点以后,沈漫的神情也越发凝重了起来。 这件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 他们跟着化常泽回了化府,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化常泽在回到化府以后,竟然才发现,一直别在他腰间的那个装着鲛人的锁妖袋竟不见了踪影。 一下子整个府里的人部都炸了。 所有的人部都开始手忙脚乱地开始寻找那个袋子。 可是很显然,化常泽他自己其实也意识到了。 在这个府里肯定是找不到了,也是时到现在他这才意识到那个人出现的意义是为了什么了。 所以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被那个人算计了。 那个人的出现或许并不只是为了试探他。 更多的竟然是惦记他腰间的那个鲛人。 但是最令他恼火的神秘的人到底是谁?他竟然一时之间也想不到。 整个府邸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件事情也算是高了一个段落。 他虽然也派人出去继续搜寻那个人,但是人海茫茫他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等同于大海捞针。 所以,即便是他对于这件事情有多少的不甘心,但也最终也只能认命。 或许他并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是动中的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终竟然是给了别人做了嫁衣。 这件事情以后,那几个猎妖师则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 直到又过去了四年多,化常泽私底下豢养的另一批魔尸竟然也成功了。 沈漫和楚玉珩深更半夜的随着化常泽来到了那个关押百里家少年的枯井附近。 沈漫皱着眉头,心知……那少年的命,怕是要绝于今夜了。 果然,就见化常泽带着那些魔尸下了井。 沈漫和楚玉珩不敢跟的太近,毕竟是在井里,稍微不留心,就会被人发现。 二人只是远远地跟着那群队伍,然后缓缓地进到了里边。 到那些人部都涌入到那个密室里之后他们这才敢靠近密室的墙壁。 那些魔尸的数量大概有十几个,都是高阶魔尸。 他们一进去,整个密室大概就被他们给占据了。 那少年已经邋遢的不成了样子,身上的铁链子也生了锈,可见被关在这里常年到底有多么的潮湿了。 这时候一个老婆婆佝偻着身子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子。 看着粗气缓缓地往下边走来,他们两个人见状,急忙又躲到了一旁墙壁的阴影处。 好的那个角落不怎么显眼,那个老婆婆到时也没有发现他们。 之间的老婆婆走进密室,见到这个情形,当即吓得惊叫一声。 手里的饭盒子也下意识的扔了出去。 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大概是吓得狠了,张着嘴,指着那些魔尸,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化常泽阴冷的笑了笑说道:“婆婆是来给他送饭的吧? 这么些年拜托婆婆照顾她真是辛苦婆婆你了。 只是从今以后不必再给他送饭了,他不需要了。 当然……婆婆……”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老婆婆就慌乱的起身,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来说道:“大人你放心。 老太婆我一定不会把这里的一切说出去的,这么许多年你也看到了,我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冲外人说起过。 当时您给了我银子就已经算是封口费了。 老太婆我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活也活不了几年了。 只是我那家里还有一个傻儿子没人照看。 还请大人网开一面,放过老太婆我一命。” 化常泽微微扯了扯唇角,然后弯身将她扶起来说道:“婆婆你真的是很胆大心细。 当时我派出去的人想要去寻一个像您这样的人真是不容易。 他们怕是早就想到一旦有一天我不需要他们送饭了,他们只有一死。 我以为婆婆你当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急于用钱才会答应下来的。 难不成当时不过没有意识到这个结果吗? 不妨告诉婆婆你,当时我派出去找的那些人,他们虽然拒绝了我。 但是他们估摸着现在都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吧。 所以婆婆你应该感谢我的呀! 当年你幸亏没有拒绝我,否则你也和他们一样了。 多活了这么许多年,婆婆你还不知足吗?” 听了这话,那老婆婆脸色瞬间苍白,没了血色。 双手颤抖着慌乱间,抓住了化常泽的金丝刺绣的衣裳说道:“大人。 你看我老太婆会真的是一大把年纪了,要不然……你要实在是怕我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你把我毒哑巴了。 反正我老太婆也不会写字,也不识字,你把我毒哑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去说话,去传是非了。 这样可以吗?老太婆我真的是别无太远,只希望大人您高抬贵手,留下我一条性命。 我那儿子我照顾了他四十几年。 如今我落实真的撒手人寰,留他一个痴傻之人,又如何能够自力更生?” 说着,老婆婆再次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直到额头上都出了血,却依旧不肯停下来。 化常泽却程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只忽然间,抬起手来,抓住了她的脖子。 然后不费吹灰之力,便扭断了。 那老婆婆最后甚至连声音都没来的及发出一点。 满目的惊疑和恐惧,最终竟是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那个少年躲在角落里,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化常泽。 后者则转身缓缓的朝他逼近,他知道,解决了这个老太太,接下来定然就是他了。 只见他忽然痴笑了两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站了起来,发了疯一样的朝着化常泽扑了过去。 化常泽却早有准备一个闪身便多了过去。 那少年扑了空,却结结实实的撞进了化常泽身后立着的那个魔尸的怀里去了。 那魔尸虽然未动,可是那个少年依旧被吓得魂不附体。 只见她登时便从那个魔尸的身上跳了出去。 但是因为脚上有铁锁链,所以动作有了一些限制,因为跳的太仓促,最后重心不稳,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化常泽微微蹲下身子看着他说道:“你本来就不是百里家的人。 当初你肯自告奋勇站出来替我们做这件事情,我倒是非常欣赏你。 只是之所以不放你自由也是怕之后,你如果频繁的出现在大众的面前,一被某些人顺藤摸瓜查到不该查的东西,岂不是麻烦? 好的,这几年你安安分分的被关在这里,也没有惹出什么事端。 只是现如今我心情相当的不好。 你也看到了这些宝贝们,从今以后可能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需要住在这里。 而你的存在无疑就是碍了他们的事。 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我猜那个老太婆都能意识到我想要做什么,你应该也不会太过愚蠢吧。 是我动手还是你自行了断呢?” 那个少年或许是因为长期被关押在这里的原因。 精神上已经出现了一些变化,之间他此刻瞪着眼珠子,然后低着头冷笑着说道:“你尽管要了我的命。 别忘了当年我跟你说过什么,我活着你们才能安。” 化常泽听了这话以后,就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只见她起身长笑一声道:“这么几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拿这个谎话来敷衍我。 当年我估计你说的这些话并不代表我现在还顾忌。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真的就只是闲着吃吃饭喝喝酒吗? 你所有的人际关系我部都清查了一遍,然而……你在骗我。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在得知真相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杀了你。 是让你苟延残喘,在这里多活了那么久。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那少年抿唇道:“大可不必。 我便随了你的心愿,自行了断便是。” 化常泽似乎对对方的回答十分的满意。 然后只见他,男生背对着那个少年,似乎真的就是在等着那个少年自行了断一般。 然后那个少年却忽然起身,却在刚刚站起身子的时候,被化常泽一掌拍了出去。 这一掌他用的力道倒是不轻,那人直接吐了血。 化常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良久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阴冷异常。 只见他缓缓朝着那个少年逼近,随即忽然道:“倒也罢了,你既然这么不想死,留下你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就见他忽然拉着对方的双腿,直接将他强行塞到了床底下。 然后又将他脚上的铁锁链钉在了墙壁上。 一切部弄好了以后,他这才十分满意的,自己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然后蹲在地上,看着床底下苦苦挣扎着的那个少年。 神情十分兴奋地摆了摆手说道:“从今以后你就留在这底下吧。 我也是为了你的安着想,因为这些东西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控,如果因为你的触碰或者是某些不当的动作,一不小心惊扰到他们的话,只会让你死的更加难看罢了。 所以与其那么惨死死无尸,你不妨就留在这底下自生自灭吧。” 说完就见化常泽一派心情大好的样子,便要退出这个密室。 躲在密室墙外边的沈漫和楚玉珩两个人也已经早就退出了井里。 到了一旁的草堆里去了,直到化常泽离开,沈漫和楚玉珩这才悄悄地又潜回到了那个井里。 进到密室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少年鬼哭狼嚎一般的求救声。 还有躺在地上已经死透了的那个老婆婆。 沈漫还不及管着其他之间他急忙跑到那个书桌前。 上面果然铺了一层纸,也果然写了字。 他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字,当时就一脸的惊讶。 楚玉珩也走了过去,被锁在床底下的那个少年听到密室里有声音。 还以为是化常泽然而复返,慌乱的哭嚎道:“化常泽你不得好死!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你们竟然卸磨杀驴! 当初若不是我,你们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搬倒那个妖女。 若不是我,你们又怎么可能借助妖女,打击水云天的楚玉珩? 如今他已经颓废的不肯出山。 你们的目的达成了。现如今却想要了我的命。 你们这些小人忘恩负义的小人……”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后者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沈漫往外走去。 二人重新回到地面以后,沈漫最后还是没能从刚才在纸上看到的那些字眼里缓过神来。 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去真正的接受他从那个纸上所猜出来的那些内容。 可是现如今却亲眼被他看到了,正如他自己先前猜测的那般。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自诩是名门正派的大世家,在背地里做的却并不是明慢之人所做的事情。 甚至就连那些妖族都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沈漫第一次觉得作妖竟然比做人要好许多。 至少真情实感,坏就坏的光明正大,好也好的磊落光明。 楚玉珩忽然一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下巴抵着她的头发自说道:“有我在,一切都有我在。” 第111章 入相31 与君行7 () 沈漫微微皱眉,却忽然道:“刚才化常泽在那里边停留了那么久。 没道理他注意不到这桌子上的纸啊! 还是他觉得这里是一个绝密的地方,没有人会发现这里。 所以才没有那么的上心?” 听了这话,楚玉珩却并不这么认为,只拉着沈漫的手,边走边说道:“刚才那个密室里的格局你也看到了。 那些魔尸不都立在那里已经很显然挡住了那个书桌。 化常泽只是在那些魔尸的外围活动的。 所以……我觉得他并未发现那个书桌,亦或者并没有真的很上心的去观察那个书桌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如果我是他的话,即便是觉得这里在绝密。 也就不会留下那张纸的,况且那也只是随手一扔的事情而已。” 沈漫点了点头,是的,只是一张纸罢了,如果化常泽真的发现了,也只是随手毁了而已,根本不费出灰之力。 可是他并没有,那么也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张纸罢了,否则其他的说法实在是立不起来。 楚玉珩拉着沈漫慢慢的行至藏灵山的脚下,二人再次回到这里,但是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二人看了一眼身后的藏灵山,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这次他们并没有去化府,而是直奔昌黎而去。 这时候的昌黎还是人杰地灵的好仙府。 当然,沈漫醒来以后,若是没有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魔尸,沈漫也觉得昌黎还是那个人杰地灵的昌黎。 只是此次再次踏足,却觉得心境有些与以往不同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看到的那些文字的原因吧! 如今再看昌黎,心境也不由自主的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楚玉珩看了一眼沈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上的变化。 只见他笑了笑,然后略带安慰的说道:“永远都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 只要我活着,他们就没有办法伤害到你。” 沈漫愣了愣,这话沈漫心知,与其说楚玉珩是特地说给她听得,还不如说楚玉珩就是故意说给他自己听得。 几年前的那件事情或许早就已经在他的心里扎上了一根刺。 哪怕他的嘴上说着再多的放下,再多的释怀,可是却总是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差点酿成了悲剧。 所以在很多的时候他总是会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自己。 同样的错误绝对不可以再出现第二次。 他们刚刚站到盛府的大门口的时候,却不料这个时候,二人面前的世界却忽然一阵地动山摇。 沈漫愣了愣,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鲛珠已经被人成功的取出来了。 事情到了这里,也是他们该离开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一阵地动山摇的敏感之后他们又重新回到了一片空白的地方。 那是之前沈漫刚刚进来时候的样子。 脚底下就好像是踩了一层软软的棉花一样。 头顶上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白色云层。 沈漫看了看四周围,随即握紧楚玉珩的手道:“别慌别慌。 这事儿我有经验,估摸着接下来我们就该在现实的世界里醒过来了。” 楚玉珩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地也抓紧了她的手。 接下来果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二人便真的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的耳朵边上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呼唤声音。 光是听声音他们就知道是谁了。 沈漫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然后就见青黛一脸焦急的说道:“沈姐姐?你醒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叫那个怪老头儿。” 说着青黛就跑了出去,沈漫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正欲撑着下床。 却恰好抓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他勉强睁开眼睛,却忽然紧张的将手收了回来。 最近他刚才开眼睛的时候,那只手恰好就放在身边男人的身上。 而且位置还是……胸……部,沈漫虽然愣了一下,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立刻毫不犹豫的把手给抽了回去。 紧接着下一刻,楚玉珩却忽然扯着唇睁开眼睛看着沈漫道:“漫儿这是害羞了?” 沈漫吞了吞口水,见着人竟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 但是竟然一直在装着昏迷,故意看着她出丑。 只见她气急败坏,一掌便朝着楚玉珩的身上送去,后者倒是手上速度也不慢。 直接接住了沈漫的手,然后轻轻一拉,就将美人拉进了怀里。 随即这才揶揄道:“漫儿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可漫儿是不是不记得当时在鲛珠的世界里是如何承诺我的呢? 怎么如今你后悔了就想要言而无信吗?” 沈漫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楚玉珩……你真的是越发脸皮厚了。” 楚玉珩正低低的笑了两声,却忽然听得身后一老者捂着脸背过身子道:“艾呀呀,艾呀呀。 这光天化日……我说你们醒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得是这个?” 那人声音将落,又有一年轻女子的声音道:“老头儿,你怎么还不进去呀? 杵在这里做什么呀?谁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事儿呀? 我沈……” 话到了这里也是戛然而止,沈漫略微觉得有些尴尬,急忙从楚玉珩的怀里钻了出来。 青黛这才走过来,看着他们两个人,满目惊讶的说道:“你们两个刚才在做什么呀? 施孟那怪老头儿……怎么那副表情? 还有你……苏牧云,你怎么总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占我沈姐姐的便宜呀?” 沈漫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拉着青黛往外走着,然后又不忘了嘱咐施孟:“我现在的身体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 你可以先给这位公子看一下。 一会儿要是好了的话,直接到院子里来寻我就好了。” 沈漫说完,还不忘了转身又看了一眼楚玉珩。 后者虽然带着面具,可是光是漏在外边的那双眼睛,也看的出来,那人此刻笑的有多灿烂了。 她略微脸红的转身。便拉着沈漫毫不犹豫的出了房间。 身后施孟将房门带上,这才一路迈着小碎步来到楚玉珩的榻边做了下来。 楚玉珩很是自觉的伸出了手臂,施孟见状,原本想要发难的几句话也是愣生生的噎在喉咙眼儿里说不出来了。 一阵把脉之后,他这才又说道:“好的,的确没造成什么是真正的损伤。 我真是拗不过你,我都说了他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你竟然就是不听我的,非得要进去。 你知不知道这事儿对他来说倒是没什么,万一有个什么不测,损伤的就是你。” 楚玉珩笑了笑,然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我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吗? 好了,别说了,一会儿你也得出去替他好好的看看。 还有……回去的时候,记得告诉兄长,这里发生的事情。 还有,让他……提防着昌黎。” 说到后边的时候,楚玉珩得语气明显变了许多。 施孟愣了愣,似乎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只得下意识的反问道:“为什么要提防昌黎呀? 你们在那里边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事你得跟我说清楚呀,到时候要是你臭小子追问我为什么原因你说不清楚,我又转达不清楚。 那他岂不是一头雾水的,还怎么提防呀?” 楚玉珩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将袖袋里的那张沈漫写下来的纸交给施孟道:“这纸上的内容是真的。 是我们两个人在那里边亲眼所见的。 而且写这些内容的人就是当年在剑修大会上,拆穿漫儿的那个百里家的少年。 不,准确的说,他并不是百里家的人,是化常泽自己寻的人,冒充的罢了。 我猜测,真正的百里家那个侥幸活下来的人,已经被化常泽给杀了。 原因……怕是他知道的太多,化常泽怕他泄密,继而斩草除根。 总之,你把这些话带到,我兄长自然就明白了。” 施孟打开那纸看了一眼,当即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良久这才说道:“化常泽……也牵连其中?” 楚玉珩点了点头,施孟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凌厉了起来。 沉思良久以后这才说道:“说起这个化常泽,我倒是略知一二。 当年化府也是盛鼎意识的仙门世家。 毫不夸张地说,当真是可于今时,今日的昌黎还有天坞同媲美。 但是,大概就在四十几年前,化常泽的几个叔叔忽然在某一段期间里忽然相继去世了。 死因道是各种各样,什么走火入魔,什么急病去世,什么意外身亡。 总之,虽然看上去都死的十分的自然,但是又觉得十分的蹊跷。 毕竟是那好几个人在那一个时间段里部都死了。 而且那个时候,化常泽的祖父也恰好病入膏肓。 过了才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就也跟着去世了。 之后,就是化常泽的父亲,明正言顺的接管了化府。 但是奇怪的是,就在他十几岁的那一年,原本身体健康的化宗主,竟然也忽然病死了。 之后就是这小子接管买化府。 当然这小子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自从他接管了化府,用他的雷霆手段很快就让化府的所有的人归顺于他了。 其实都从他接管了这个仙府以后。 辰阳在仙门百家也逐渐的没落了,要说这个化常泽要能力也是有能力的。 我也实在想不到,辰阳在他的手里,到底是如何以如此快的速度没落了的。 如今倒是结合你说的种种,再想起那些陈年往事。 我这才觉得,果然是十分蹊跷得很。 罢了,你且放心,这些事情我一定是会如实的转告给苏广茶那臭小子的。” 说着就见施孟转身便要离开,只是在开门的时候,又忽然补充了一句道:“哦,对了。 你们一共整整昏迷了三个半月。 所以……你们在人家家里叨扰了多久,心里也该有个数了。 该离开就离开吧,别给人家添麻烦。” 楚玉珩闻言,却不急不躁的回了一句:“可是这三个半月里我们根本就没有动过。 可是实实在在住在这里的人恐怕另有其人吧。 到底是谁在麻烦人家呀?” 施孟抿了抿唇,捋了捋胡子,冷哼一声,强撑着语气道:“我好好的在水云天待着。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整到这里来的。 嫌我麻烦,当初做什么去了?” 说着便再次冷哼一声,然后开门便走了出去。 楚玉珩因为扯了扯唇,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直接院子里,青黛正缠着沈漫,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走近了这才听到沈漫正听着青黛说那几只狼妖的事情。 楚玉珩上前,很是自然的坐到沈漫的身边,然后握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道:“那几只狼妖寻到这里来了?” 青黛见了他如此,冷哼一声道:“来了,可是又走了。” 沈漫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解释一番,一旁的施孟则适时的咳嗽了两声道:“到底要不要我治病了? 难不成你们打算让我站在这里给他看病吗?” 听了这话,青黛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其他的人。 随即说道:“凭什么让我起身呀? 苏公子后来的,要起身也是他起身啊!” 沈漫再次无奈叹气,楚玉珩却不以为意的看着青黛道:“可是我受伤了呀! 受伤的人难道不应该好好的休息吗? 我现在虚弱得很,你让我站着岂不是让我更加虚弱。” “你……” 许是当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楚玉珩因为扯了扯唇,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直接院子里,青黛正缠着沈漫,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走近了这才听到沈漫正听着青黛说那几只狼妖的事情。 楚玉珩上前,很是自然的坐到沈漫的身边,然后握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道:“那几只狼妖寻到这里来了?” 青黛见了他如此,冷哼一声道:“来了,可是又走了。” 沈漫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解释一番,一旁的施孟则适时的咳嗽了两声道:“到底要不要我治病了? 难不成你们打算让我站在这里给他看病吗?” 听了这话,青黛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其他的人。 随即说道:“凭什么让我起身呀? 苏公子后来的,要起身也是他起身啊!” 沈漫再次无奈叹气,楚玉珩却不以为意的看着青黛道:“可是我受伤了呀! 受伤的人难道不应该好好的休息吗? 我现在虚弱得很,你让我站着岂不是让我更加虚弱。” “你……” 许是当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公子后来的,要起身也是他起身啊!” 沈漫再次无奈叹气,楚玉珩却不以为意的看着青黛道:“可是我受伤了呀! 受伤的人难道不应该好好的休息吗? 我现在虚弱得很,你让我站着岂不是让我更加虚弱。” “你……” 许是当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112章 诸惑1 () 楚玉珩随施孟行至门外,沈漫和青黛没有跟出来。 沈漫心知,施孟怕是有什么话要与楚玉珩讲,又碍于她在场,似是有些不好开口。 是以她这才颇为有眼力见儿的拉着青黛留在了院子里。 施孟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即低声说道:“那丫头……知道你的身份?” 楚玉珩点了点头,心情似是真的不错,虽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下来。 施孟又不假思索的说道:“真是,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你可莫要骗我。 青黛那丫头可是一直都不知道你的身份的。 那日……她好奇你长得什么样子……我没看住她……就让她得手了。 我看到她看到你容貌的时候的样子。 你当真沈漫那丫头知道你的身份? 那只兔子见了你都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 更何况是沈漫那小丫头,当年他可是恨你入骨,恨不得拉着你一起下黄泉呢。 当真那么刻骨铭心,穿成刺骨的恨意,说这么消散就消散了? 他们不是在哄骗着你什么,又挖了什么大坑,等着你往里跳呢吧?” 楚玉珩笑了笑,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继而看着院子里道:“她没有那么坏的。 况且即便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个样子,我觉得也并无不妥。 她想怎么样变怎么样吧,我都无所谓的。” 或许是楚玉珩的清冷性格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不禁他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反而让人有些不适应了。 施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所以对于他这几年的性格变化,其实他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这几年他只知道,楚玉珩把自己关了起来,任何人都不想见。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竟然自主自愿地离开了水云天。 直到最近他这才搞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忽然就心情转变了。 只是如今听到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了起来。 之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这才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不相信那孩子的为人。 只是我今次与她相见,总觉得他与往年真的有些不同了。 他的性格……罢了,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就行了。 总之你记得无论是任何事情都要记得及时与你兄长商量。 是非判断在你的心里还是得有一杆秤的。 我算是也看出来了,你对那丫头也是满满的悔恨和愧疚。 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动摇你心里的是非对错。” 楚玉珩正欲说什么,施孟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想再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他相信楚玉珩的为人,毕竟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不管是谁的心境有所改变,这个孩子的心境是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的。 他刚才之所以说那几句话提醒他一下。 其实也就是想要提点他一下罢了。 让他知道那只死兔子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你那个兔子的性子,接下来怕是他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如此一想,施孟忍不住踩在剑上笑了起来。 楚玉珩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沈漫正与青黛喝茶。 他先是看了一眼青黛,随即坐到了沈漫的另一边。 正欲伸手握住沈漫的手时,青黛却忽然起身道:“沈姐姐,我们到这里都来了这么多天了。 你都没好好的真正陪我玩过。 今天你把时间空出来,特地带着我出去玩吧。” 沈漫愣了愣,然后又有些难为情的看了一眼楚玉珩,这个时候楚玉珩却忽然道:“那你便带着她出去走走便是了。 那几头狼妖去哪里了?我去寻他们。” 青黛听闻楚玉珩要离开,当即乐不迭的说道:“他们去百里家老宅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青黛忽然紧张了起来,良久这才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呀!我怎么把这个事儿给忘记了? 沈姐姐,他们……他们已经去了好几天了,然后一直都没有回来。 那个宅子本来我不打算让他们去的,可是他们一直执意要去。 不是,他们曾亲眼看到有人进去了。 所以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如今一想他们都去了好几天了。” 听了这话,沈漫和楚玉珩登时就急了。 二人二话不说,直接冲出了林府。 尤其是楚玉珩,跑的最快,沈漫紧随其后。 几个人到了百里府的门外的时候。 恰好看到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花白的头发,然后手里还拿着一个啃烂掉了的馒头经过这里。 青黛赶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想要询问一二。 去不了的那个人回头的时候竟差点儿吓破了她的兔子胆。 只见那人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将一张已经差不多烂了一半的脸抬到了青黛的面前。 然后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什么,青黛被吓得不轻。 当时就跌倒在了地上,那人看了一眼青黛,眼神里有太多的不解和迷茫。 沈漫皱着眉头缓缓上前,然后看了一眼他手上已经发了霉的烂馒头。 随即这才轻声问道:“先生是哪里人? 是本地人吗?就住在这附近吗?” 那人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什么,便忽然朝着沈漫扑了过来。 好在沈漫早就有所准备,那人还没来得及近她的身,她就已经快速的闪开了。 在那人抬起胳膊的时候,楚玉珩却忽然上前,对他使了定身术。 继而从他的腰间抽出来一根已经烂掉的腰带。 沈漫皱眉道:“百里家的腰带? 这人竟是百里家的?” 沈漫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乞丐。 随即解了他的定身术道:“你是这府里的人? 刚才你是想杀了我报仇的是吧? 但是你应该看出来了,你杀不了我的。 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当年我在这城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宅子里我也反复来确认过,没有任何的异常了。 所以如果你是只宅子里的人,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别说是我造成的,莫名其妙的帽子我可不接。 以我的做事风格只会让你们直接一剑毙命。 哪里会教你们这么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 说完这番话,他又叫那个腰带重新还给了那个人。 那人结果腰带之后低着头愣了很长一段时间。 随即抿唇忽然呜呜咽咽哭了起来,青黛看着他这副模样,委实不愿意离他太近。 只见她远远的躲在沈漫的身后说道:“他这是哭了吗? 所以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加一个人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呀?” 沈漫只看着那个人,也不去打扰他,这时候她又记起来此行的目的,继而看了一眼楚玉珩道:“你起先进去看看这里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先确认那几头蠢狼到底有没有在这里面再说。” 楚玉珩点了点头,但是身子到没有动弹。 沈漫愣了愣,随即转身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放心吧! 等闲之辈是伤不到我的,你且放心去就是了。” 楚玉珩听了这话,这才颇为有些放心的点了点头。 随即便看到他一个纵身便直接跳进了那个院子里头去了。 沈漫依旧还在等着这个人自己亲口说出他的经历。 那人呜呜咽咽的哭了挺长的时间,将手里的馒头一扔,继而便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去了。 他抬起头来用手在沈漫的面前比划了一阵,继而这才说道:“” 楚玉珩随施孟行至门外,沈漫和青黛没有跟出来。 沈漫心知,施孟怕是有什么话要与楚玉珩讲,又碍于她在场,似是有些不好开口。 是以她这才颇为有眼力见儿的拉着青黛留在了院子里。 施孟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即低声说道:“那丫头……知道你的身份?” 楚玉珩点了点头,心情似是真的不错,虽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下来。 施孟又不假思索的说道:“真是,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你可莫要骗我。 青黛那丫头可是一直都不知道你的身份的。 那日……她好奇你长得什么样子……我没看住她……就让她得手了。 我看到她看到你容貌的时候的样子。 你当真沈漫那丫头知道你的身份? 那只兔子见了你都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 更何况是沈漫那小丫头,当年他可是恨你入骨,恨不得拉着你一起下黄泉呢。 当真那么刻骨铭心,穿成刺骨的恨意,说这么消散就消散了? 他们不是在哄骗着你什么,又挖了什么大坑,等着你往里跳呢吧?” 楚玉珩笑了笑,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继而看着院子里道:“她没有那么坏的。 况且即便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个样子,我觉得也并无不妥。 她想怎么样变怎么样吧,我都无所谓的。” 或许是楚玉珩的清冷性格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不禁他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反而让人有些不适应了。 施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所以对于他这几年的性格变化,其实他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这几年他只知道,楚玉珩把自己关了起来,任何人都不想见。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竟然自主自愿地离开了水云天。 直到最近他这才搞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忽然就心情转变了。 只是如今听到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了起来。 之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这才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不相信那孩子的为人。 只是我今次与她相见,总觉得他与往年真的有些不同了。 他的性格……罢了,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就行了。 总之你记得无论是任何事情都要记得及时与你兄长商量。 是非判断在你的心里还是得有一杆秤的。 我算是也看出来了,你对那丫头也是满满的悔恨和愧疚。 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动摇你心里的是非对错。” 楚玉珩正欲说什么,施孟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想再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他相信楚玉珩的为人,毕竟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地离开了水云天。 直到最近他这才搞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忽然就心情转变了。 只是如今听到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了起来。 之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这才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不相信那孩子的为人。 只是我今次与她相见,总觉得他与往年真的有些不同了。 他的性格……罢了,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就行了。 总之你记得无论是任何事情都要记得及时与你兄长商量。 是非判断在你的心里还是得有一杆秤的。 我算是也看出来了,你对那丫头也是满满的悔恨和愧疚。 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动摇你心里的是非对错。” 楚玉珩正欲说什么,施孟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想再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他相信楚玉珩的为人,毕竟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地离开了水云天。 直到最近他这才搞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忽然就心情转变了。 只是如今听到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了起来。 之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这才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不相信那孩子的为人。 只是我今次与她相见,总觉得他与往年真的有些不同了。 他的性格……罢了,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就行了。 总之你记得无论是任何事情都要记得及时与你兄长商量。 是非判断在你的心里还是得有一杆秤的。 我算是也看出来了,你对那丫头也是满满的悔恨和愧疚。 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动摇你心里的是非对错。” 楚玉珩正欲说什么,施孟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想再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他相信楚玉珩的为人,毕竟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地离开了水云天。 直到最近他这才搞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忽然就心情转变了。 只是如今听到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了起来。 之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这才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不相信那孩子的为人。 只是我今次与她相见,总觉得他与往年真的有些不同了。 他的性格……罢了,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就行了。 总之你记得无论是任何事情都要记得及时与你兄长商量。 是非判断在你的心里还是得有一杆秤的。 第113章 诸惑2 () 过了很长时间,他也只是才写了几个字而已。 沈漫和青黛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并不催促于他。 而此刻的百里府里,楚玉珩却被困住了。 他刚刚飞进来的时候,便恰好落到了一个阵法里。 这阵法变化奇妙,他只是刚刚落进来,就直接跌进了幻境里来了。 能够设置带有幻境阵法的人,绝非是等闲之辈。 而且正经的仙门之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术法。 楚玉珩皱眉,自他进入这个幻境以后,这里边便没有过多的什么变化了。 他自始至终都被困在一个破败的木屋里。 木屋的四周围都设了结界,楚玉珩一时竟没办法突破结界。 我就是说,这个设了阵法的人,其实就是想将闯进来的人,困在这里边而已。 但是这样的状况楚玉珩也着实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后续到底会不会真的把它彻底的困死在这里? 或者是这个阵法之后,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变数? 在没有弄清楚这些之前,他还是没有办法擅自行动。 所以直到它落进这个木屋里以后,他就一直在观察字周围的变化。 哪怕只是一点点微妙的变化,他也一直都在观察。 但是很奇怪的是,自从他进来以后,这四周围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动了。 除了不能离开这间屋子以外,不管是在这个屋子里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而且更加零他疑惑的是这个屋子什么都有。 譬如茶水,会用之不竭,他之前为了测试这件事情故意将壶里的茶水部都倒在了地上。 但是奇怪的是,即便是这个样子。 当他把空茶壶放回桌子之后,再打开壶盖的时候,却发现里边的水还是满满当当的。 而且当他在看地上的时候,那摊茶水也依旧还在那里。 也就是说这不存在像你们之前在鲛珠里的那种情况。 他又故意反复尝试了多次,结果依旧如此。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不仅屋子里的茶水用之不竭。 就连桌子上那个饭盒里的饭食也是如此。 (注:以下重复内容会修改的,抱歉,已经订阅了的可以晚一些进来看看。 最近加班,没存稿,万分抱歉。) 她想怎么样变怎么样吧,我都无所谓的。” 或许是楚玉珩的清冷性格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不禁他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反而让人有些不适应了。 施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所以对于他这几年的性格变化,其实他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这几年他只知道,楚玉珩把自己关了起来,任何人都不想见。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竟然自主自愿地离开了水云天。 直到最近他这才搞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忽然就心情转变了。 只是如今听到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了起来。 之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这才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不相信那孩子的为人。 只是我今次与她相见,总觉得他与往年真的有些不同了。 他的性格……罢了,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就行了。 总之你记得无论是任何事情都要记得及时与你兄长商量。 是非判断在你的心里还是得有一杆秤的。 我算是也看出来了,你对那丫头也是满满的悔恨和愧疚。 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动摇你心里的是非对错。” 楚玉珩正欲说什么,施孟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想再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他相信楚玉珩的为人,毕竟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不管是谁的心境有所改变,这个孩子的心境是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的。 他刚才之所以说那几句话提醒他一下。 其实也就是想要提点他一下罢了。 让他知道那只死兔子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你那个兔子的性子,接下来怕是他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如此一想,施孟忍不住踩在剑上笑了起来。 楚玉珩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沈漫正与青黛喝茶。 他先是看了一眼青黛,随即坐到了沈漫的另一边。 正欲伸手握住沈漫的手时,青黛却忽然起身道:“沈姐姐,我们到这里都来了这么多天了。 你都没好好的真正陪我玩过。 今天你把时间空出来,特地带着我出去玩吧。” 沈漫愣了愣,然后又有些难为情的看了一眼楚玉珩,这个时候楚玉珩却忽然道:“那你便带着她出去走走便是了。 那几头狼妖去哪里了?我去寻他们。” 青黛听闻楚玉珩要离开,当即乐不迭的说道:“他们去百里家老宅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青黛忽然紧张了起来,良久这才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呀!我怎么把这个事儿给忘记了? 沈姐姐,他们……他们已经去了好几天了,然后一直都没有回来。 那个宅子本来我不打算让他们去的,可是他们一直执意要去。 不是,他们曾亲眼看到有人进去了。 所以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如今一想他们都去了好几天了。” 听了这话,沈漫和楚玉珩登时就急了。 二人二话不说,直接冲出了林府。 尤其是楚玉珩,跑的最快,沈漫紧随其后。 几个人到了百里府的门外的时候。 恰好看到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花白的头发,然后手里还拿着一个啃烂掉了的馒头经过这里。 青黛赶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想要询问一二。 去不了的那个人回头的时候竟差点儿吓破了她的兔子胆。 只见那人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将一张已经差不多烂了一半的脸抬到了青黛的面前。 然后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什么,青黛被吓得不轻。 当时就跌倒在了地上,那人看了一眼青黛,眼神里有太多的不解和迷茫。 沈漫皱着眉头缓缓上前,然后看了一眼他手上已经发了霉的烂馒头。 随即这才轻声问道:“先生是哪里人? 是本地人吗?就住在这附近吗?” 那人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什么,便忽然朝着沈漫扑了过来。 好在沈漫早就有所准备,那人还没来得及近她的身,她就已经快速的闪开了。 在那人抬起胳膊的时候,楚玉珩却忽然上前,对他使了定身术。 继而从他的腰间抽出来一根已经烂掉的腰带。 沈漫皱眉道:“百里家的腰带? 这人竟是百里家的?” 沈漫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乞丐。 随即解了他的定身术道:“你是这府里的人? 刚才你是想杀了我报仇的是吧? 但是你应该看出来了,你杀不了我的。 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当年我在这城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宅子里我也反复来确认过,没有任何的异常了。 所以如果你是只宅子里的人,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别说是我造成的,莫名其妙的帽子我可不接。 以我的做事风格只会让你们直接一剑毙命。 哪里会教你们这么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 说完这番话,他又叫那个腰带重新还给了那个人。 那人结果腰带之后低着头愣了很长一段时间。 随即抿唇忽然呜呜咽咽哭了起来,青黛看着他这副模样,委实不愿意离他太近。 只见她远远的躲在沈漫的身后说道:“他这是哭了吗? 所以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加一个人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呀?” 沈漫只看着那个人,也不去打扰他,这时候她又记起来此行的目的,继而看了一眼楚玉珩道:“你起先进去看看这里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先确认那几头蠢狼到底有没有在这里面再说。” 楚玉珩点了点头,但是身子到没有动弹。 沈漫愣了愣,随即转身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放心吧! 等闲之辈是伤不到我的,你且放心去就是了。” 楚玉珩听了这话,这才颇为有些放心的点了点头。 随即便看到他一个纵身便直接跳进了那个院子里头去了。 沈漫依旧还在等着这个人自己亲口说出他的经历。 那人呜呜咽咽的哭了挺长的时间,将手里的馒头一扔,继而便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去了。 他抬起头来用手在沈漫的面前比划了一阵,又用手指在地上划拉了几下。 沈漫看到他如此,心下便了然了,这人的脸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怕是没办法口述了。 只见她转身看了一眼青黛道:“去弄一些纸和笔过来。 墨汁也别忘了带砚台什么的。” 青黛原本即害怕于这个人接近,如今有了这个才是倒也是乐不迭的直接转身便跑开了。 沈漫又看了他一眼,见他除了脸上变得恐怖一些以外,身上的其他皮肤倒是没发生什么变化。 当然他所能看到的也只是太裸露在外边的手腕还有脚踝罢了。 至于身上其他的地方,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伤痕,他也不知道了。 这时候那人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盯着她看的一瞬间。 最后这才又慌乱乱的低下了头。 沈漫微微皱眉,继而说道:“你是不是很恨我,也很惧怕我? 我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也不知道你当年到底有没有参与到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里去。 但是我想要说的是,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我也正正经经的算是死了一次。 你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竟然还能够再遇到。 并说明了我们之间说不定还是有一些渊源的。 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 我这边在调查一些事情,所以我想要知道你所经历的一切。 看看能不能对我调查的那些事情有所帮助。” 那人再次抬起头来,这次他的那只还算完好的眼睛里,竟多了几分泪光。 沈漫笑了笑,然后将袖袋里的帕子掏出来递给他道:“擦擦手吧。 一会儿还要写字,太脏了或者是太油了,都不容易写好的。 对了,你住在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你这样出去他们不会害怕吗?” 沈漫说完这些话以后,又觉得这些话似乎有些不妥。 正要正儿八经的解释一通的时候。 青黛去已经拎着那些东西大老远往这边跑了过来。 她弄来了笔墨纸砚,还有一包肉包子,递给那个人,偏着脑袋说道:“诺,拿去吃吧。” 那人先是一愣,双手捧着笔墨纸砚,眼睛却盯着那包肉包子。 眼神里满是陌生,或许是他很久都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所以这个东西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竟然还有一些陌生。 青黛看到他这个反应,就以为对方是怕他下了毒坑害他。 并且他自己先拿起一个肉包子吃了片刻以后这才说道:“没有毒的。 你要是还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每一个包子都掰开一把先吃完,然后再给你吃。 当然你不嫌弃就好了。” 那人看到这双手将那团包子接过去。 又打量了很长时间,这才缓缓地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但是他忘记了,所有的人都忘记了。 他的半张脸都已经烂掉了,包括他的嘴。 所以当他把包子下意识的往嘴里送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他的嘴已经完张不开了。 当时看到这个情形的时候,不仅他自己大吃一惊,就连沈漫也觉得惊讶不已。 他甚至可以确定,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的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他又不确定这个人如果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话,那么他长期没有办法吃东西,又到底靠什么存活下来的呢? 众所周知人不吃东西,除了饿死没有其他的退路。 就连他们这些常年修仙的人也是需要一日三餐的。 当然,这个人或许原本就是从百里家出来的,那也就是说他以前也很可能是一个剑修。 但是即便是这个样子也无法证明,他为什么十几年不吃饭却存活到现在? 这时候见他忽然把那把包子又重新塞到了青黛的手里。 继而低着头又沉静了下来,青黛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几个雪白的大包子。 然后又诧异的看了一眼沈漫,眼神里似乎藏着无穷无尽的疑惑似的。 良久,沈漫这才默默地将纸和笔挪到了他的身边。 继而轻柔的说道:“把你所经历的一切仔仔细细的写下来吧。 不管怎么样,如果我可以帮助你的话,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那人还是不动,就如同一个木头桩子一样,一直不动。 不知道等了多久,青黛似乎是等的有一些不耐烦了。 正欲说话,沈漫连忙 第114章 诸惑3 () 但是房间里的陈设也确实还是那些,奇怪的还是明明就是在同一个院子里,为什么他的声音传不出去。 楚玉珩高呼了一声:“我在房间里。” 沈漫果然听清楚了,转身朝着房间这个房间走来。 他刚刚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便顺着门缝往里看了过来。 楚玉珩站在那里,这时沈漫这才见到房间里的人。 惊讶道:“你莫不是被困的这个房间里了?” 楚玉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这个府里可能被人设下了阵法。 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被困在这里边了。 倒是你,不是让你乖乖的等待外面的吗,谁让你进来的。” 沈漫抿了抿唇,听着环绕在头顶上的声音。 忽然灿然笑了一声说道:“我来嘲笑你的。 你在我面前从来都是那种无所不能的样子。 难得能看到你这种束手束脚的场景。 所以我怎么能错过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与昨天一样,加班,没存稿,重复部分会修改,昨天的已经修改了。 望谅解,谢谢。) 过了很长时间,他也只是才写了几个字而已。 沈漫和青黛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并不催促于他。 而此刻的百里府里,楚玉珩却被困住了。 他刚刚飞进来的时候,便恰好落到了一个阵法里。 这阵法变化奇妙,他只是刚刚落进来,就直接跌进了幻境里来了。 能够设置带有幻境阵法的人,绝非是等闲之辈。 而且正经的仙门之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术法。 楚玉珩皱眉,自他进入这个幻境以后,这里边便没有过多的什么变化了。 他自始至终都被困在一个破败的木屋里。 木屋的四周围都设了结界,楚玉珩一时竟没办法突破结界。 我就是说,这个设了阵法的人,其实就是想将闯进来的人,困在这里边而已。 但是这样的状况楚玉珩也着实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后续到底会不会真的把它彻底的困死在这里? 或者是这个阵法之后,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变数? 在没有弄清楚这些之前,他还是没有办法擅自行动。 所以直到它落进这个木屋里以后,他就一直在观察字周围的变化。 哪怕只是一点点微妙的变化,他也一直都在观察。 但是很奇怪的是,自从他进来以后,这四周围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动了。 除了不能离开这间屋子以外,不管是在这个屋子里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而且更加零他疑惑的是这个屋子什么都有。 譬如茶水,会用之不竭,他之前为了测试这件事情故意将壶里的茶水部都倒在了地上。 但是奇怪的是,即便是这个样子。 当他把空茶壶放回桌子之后,再打开壶盖的时候,却发现里边的水还是满满当当的。 而且当他在看地上的时候,那摊茶水也依旧还在那里。 也就是说这不存在像你们之前在鲛珠里的那种情况。 他又故意反复尝试了多次,结果依旧如此。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不仅屋子里的茶水用之不竭。 就连桌子上那个饭盒里的饭食也是如此。 只要将里面的东西部端出来之后,再将饭盒的盖子盖上。 再稍微等一下,打开盖子的时候,然后就会到里面又重新出现了同样的食物。 同样的操作它又反复重试了很多遍。 最终确定这里面的东西的确是用完了之后就会自己在出现的。 楚玉珩又去房门边敲了敲那个门。 除了有结界的阻隔之外,那个木门也的确是木门。 并不是那种虚幻的阵法里所构建出来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个阵法是一个手段非常高明的存在。 如果他一旦强行破阵的话,他不确定到底会不会发生一些什么其他的事情。 但是如果一直这么坐以待毙似乎也不是什么办法。 毕竟他原本进来就是为了救人的。 现在他人没有救成,反而把自己给搭进来了。 而且沈漫还在外头等着他,他定然是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的。 可是事到如今,他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可以让他出去的方法。 而此时在府门外的沈漫和青黛,终于等到了那个人写完了一张纸。 但是因为他的字非常的大,还比较潦草,所以一张纸上能写的几个字也是不多的。 但是大概的一些开头上的内容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这个人的确是百里家的剑修,但是他当年到底是怎么存活下来的,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这一点他的确是努力的回想了很长时间,但是可能是最后可能还是没有想起来。 纸上提到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徘徊在这附近,一直都没有再见过,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沈漫略微有些惊讶,虽说这百里府如今破败不堪,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可是也不至于连个人影都没有呀。 当然他也听说这里邪门得很,所以城里的人都不愿意往这边靠近。 但是,说他一个人都没有见到过,这就有点离谱了。 沈漫微微抿唇,让自己的眼睛从那张纸上抬了起来。 然后看了一眼那个人,那人还在低着头竭尽力的写着自己的故事。 她有意想要问出口,可还是不想轻易的打断他,继而又将心里的问题吞回了肚子里。 一旁的青黛却忽然问道:“可是这个地方真的就没有人来过吗?” 那人听闻,停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盯着青黛,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是坚定了,也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们的确是如此了。 沈漫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写,她自己则又低着头去看那纸上的内容。 至于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怕的模样,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就只是记得,他一直在这个地方徘徊。 手里的馒头,似乎是一直都在他的手里的。 沈漫接过他另外一张写好的纸又看了起来。 开始他觉得他已经完记不起所有的事情了。 那么他对于他接下来的那些经历,其实他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虽然他确实是非常想知道的。 可是这张纸上的内容,却让她不免有些吃惊了起来。 只见这张纸上写着,这人经常听到院子里一些哭嚎的声音。 但是当他想要进去查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进不去。 但是有一次他好像是稀里糊涂,不知道怎么就进去了。 然后令他惊讶的是,整个院子里竟然部都是和他一样的人,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人似乎根本就没办法出去。 他们部都被困在了那个院子里。 而他到后来也发现自己竟然也出不去了。 但是可能是因为它原本就不属于那个院子里。 或者说可能她没有一直待在那个院子里。 所以那院子里的那些奇怪的人根本就不容纳他。 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出来了。 但是只那一次以后,再后来她在想尝试进去的时候却一直都进不去了。 但是光这个哭嚎的声音,和当时沈漫刚来陵安城的时候,那个船夫和她说的话算是对了起来了。 也就是说这个宅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变得不干净了。 沈漫微微一愣,所以事情到了这一步,这个人到底是生还是死?他竟然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了。 再继续往下看下去,后来那个宅子里就一直出现那种声音。 她也就见怪不怪了,所以他都一直在这个门口徘徊。 重点是还有一次,是晚上,他忽然听到整个宅子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了。 就是那种声音和他平时听起来的那种声音是完不一样的。 也就是说,当时的那种声音在他听来和平时的那种声音比起来是更加尖锐和恐怖的。 就好比是一个人在极度恐怖的情况下做发出来的那种求救的声音。 但是这种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持续了大概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但是从那以后整个宅子都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里边都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响动了。 但是他依旧没办法进去,第二张纸上的内容写到这里便结束了。 这时候他又把第三张纸递了过来。 第三张纸上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了。 不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他们出现以后他的心理变化罢了。 最后一句话他写道:“我报不了仇,但我觉得这是我的报应。 当年我好像真的做了许多违背自己心愿的事情。 虽说我只是隐约有一些记忆,但是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沈漫看了他一眼,起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过去的话,我倒是略知一二。 当然我所知道的那些你们做过的事情,并不仅代表你自己一个人。 我知道的是整个府邸里的人做过的事情。 所以我觉得,如果你对此有那种感觉的话,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冤枉你。 你如果想知道你的过去的话,也可以询问我。” 那人抬起头来,半张脸隐在头发里,露出好的一边来。 倒也没有那么恐怖,沈漫原本以为他真的会询问的。 毕竟谁不愿意记起自己曾经的过去呢? 谁都不愿意做一个没有过去不知未来的人吧。 就算是他他也是做不到的。 可是接下来那个人却忽然摇了摇头,然后直起身子来。 后退了几步,今儿郑重地弯身。 朝着沈漫行了一礼,这才又提笔写道:“我不愿承受内心的负罪感。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我已经过得很习惯了。 所以不管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愿意待知晓了。 你们的朋友进去已经很长时间了,我觉得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建议你们进去看一下。” 看着纸上的这些话,她这才意识到楚玉珩貌似真的已经进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之前一直把所有的精力都注重在这个人身上,从而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青黛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说道:“他能有什么危险呀?像他那么本事大的人才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沈姐姐,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他就是了,他一会儿肯定就出来了。” 沈漫愣了愣,青黛这番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但是他一时之间又没办法挑出这些话里的毛病。 只见他愣了愣,然后看着她说道:“以前你都是叫她苏公子的,不管多讨厌,都是尊称苏公子的。 怎的如今……竟连苏公子也不叫了,直接一口一个他的呢?” 青黛撅了撅嘴,继而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说道:“没什么。 反正怎么说话都是那个意思了。 我就是想说她本领很大的,根本就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呀! 沈姐姐,你们就在外面等着他好不好呀?” 沈漫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着的木门,叹声道:“我自己进去看一看。 你在这里等着接应,如果我进去很长时间也不出来的话,那你就不要再继续在这里等着了。 回林府……或者回水云天见苏广茶,让他派人来。 见到苏广茶不必提我,只需说前来百里府救人,他便明白了。” 青黛听了这话,正欲赶忙反驳他,却不料再次听到沈漫道:“不要试图说服我。 你知道的,我做过的决定从来都不会反悔的。” 说完就见沈漫直接一个飞身进了百里府。 青黛看了一眼那个面目可怕的人,吞了吞口水,不得不说,她毕竟是个兔子,胆子再大,也属实大不到哪里去的。 那人却将那个馒头捡起来,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 青黛没有看到他最终去了哪里,由于内心的惧怕,她并没有跟上去。 直道那人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拐角处,她这才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便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沈漫出来了。 而此时沈漫飞进百里府的时候,竟然也遭遇了和楚玉珩同样的事情。 只是与楚玉珩不同的是,他被拦带了一个院子里。 这个院子里的大门推不开,院子里的房门也推不开。 也就是说他所有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个院子里。 其他的地方根本就出不去,看到此情词性,他这才意识到楚玉珩说不定也是真的出了事情了。 沈漫看了一眼其她的地方,发现这的确也是一个阵法。 而此时被困在屋子里的楚玉珩则听到了外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愣了愣,提着手里的折扇缓缓的靠近门口,想要透过门缝去看到外边的情况。 这一看不打紧,只见沈漫正在院子里瞎溜达。 这下他可不淡定了,连忙拍了拍房门,想要引起沈漫的注意。 不过他这个方法也确实是起了作用。 但他不屑的框框咂门的时候,沈漫也确实听到了声音。 第115章 诸惑4 ()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漫又将那几张纸拿了出来,递给了楚玉珩。 让他边看,边听她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我也觉得非常的奇怪。 就那个人所说,这里面的和他同样的那些人根本出不去这里,而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进来这里,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出去。 但是后来又据他所言,自从他那次莫名其妙的出去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进来了。 而且他还说可能是因为他长期没有在这里面待过,这里面和他一样的人都很排挤他。 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我觉得这里面的人应该也是有思想的。 但是看他那个状态又不像是一个活人,所以我猜测他可能是介于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存在。 也就是说他们既不属于活人也不属于死人。 可是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根本就摸不清头脑,根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楚玉珩愣了愣,将那些纸收了起来,继而说道:“我倒是对这方面略知一二。 相传在很久以前,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以食妖兽的心脏为生。 据说是吃了妖兽的心脏以后可以避免魔尸的魔毒。 还可以与魔尸一样,拥有妖兽的力量。 这个方法其实就是和练就妖丹,然后注入体内是差不多的。 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走火入魔。 不会变成像魔尸那样的可怕没有思想的怪物。 但是吃妖兽的内丹很恶心,需要生吞,且获得力量的时间很漫长。 所以对于一些急于求成的人,他们是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的。 但是那些修为很低很低的人就会用这样的方式。 不过这也是人仙门百家的一个传闻罢了。 近几百年来就像是曾经的魔尸一样。 也只是一个传闻,但是就目前的这个情况而言,这两样东西都已经陆续的出现了。” 沈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然后凝眉道:“所以你是说,百里家的剑修疯狂的出去狩猎那些妖兽。 其实就是为了一己私欲,他们所有的人都成了自己的私心。 百里默父子豢养魔尸需要妖兽内丹,那些低阶剑修需要妖兽心脏。 所以他们就疯狂的出去猎捕妖兽,然后把内丹和心脏分开来,各取所需?” 楚玉珩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我猜测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以上午还没有说完,你也不必如此着急。 但是如今他们之所以变成这副鬼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生不生死不死的,我觉得还是因为吃妖兽心脏吃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那也只是传说中的一个方法而已。 根本也没有人真正的去实施过。 至少近年并没有过,所以他们可能也并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当年你把他们部杀掉以后很可能是他们使用的妖兽的心脏起到了什么作用,以至于让他们并没有死透。 集体变成了那种模样,说到底其实也就是变相的遭到了反噬了而已。” 可是沈漫又一想,却觉得似乎并不太对似的。 他当年也不是没有回到这里过。 除了当年那些被烧掉的尸体,那些多数都是魔尸的尸体。 然后就是所有的百里家都被掩埋了,这个宅子里所有的角落他部都清理过了,根本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呢? 从土里爬出来,然后又重新回到这个宅子里来嘛。 这个解释似乎实在是太说不过去,有些生硬了。 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这个宅子外边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待在里边呢? 只见她沉思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答案。 然后便见到她抿唇又道:“算了,查清楚这件事也不是一两次就能找到答案的。 先看看这个宅子里有没有那几头蠢狼的影子吧。 青黛说他们自从进来并没有出去过,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和我们一样撞到了那个阵法。 然后集体被困在了里面,毕竟以他们那个智商能出来,我倒是反而觉得奇怪了。 出不来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楚玉珩笑了笑,然后摸了摸沈漫的脑袋,开始用术法追踪这宅子里的其他的术法。 如今她没有被困住,书法可以任意使用,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宅子里另外一个阵法流动的地方。 就在这个台阶的下方的一个亭子里。 但是当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那个亭子里远处看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亭子罢了。 沈漫用自己的妖丹使了一个破障之术,果然就看到了这个亭子里的另外一个世界。 而此时他看到的却是这几头蠢狼围在那个桌子上。 而那个是桌子从外表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当用了破障术法可以看清楚里边的时候。 那个桌子上却摆满了大鱼大肉。 那几头蠢狼如今正坐在那里大吃大喝,有的还在憨憨大睡。 总之,都傻的很,沈漫愣了愣,正欲发飙,楚玉珩连忙拉住她的手道:“这阵法还不知道能不能从外面冲进去。 而且你如果只是喊他们几句的话,他们可能听不到的。 所以还是要想办法让他们知道自己是陷入到了一个幻境里。 让他们自己从里边破阵才行。 而且我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吃了会怎么样。 毕竟连个阵法都是假的,里边的东西吃了以后会怎么样,谁又说的准呢?” 沈漫本来玩自己的身形,然后将已经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既而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那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呢? 喊又喊不进去,破又破不开。” 她这话明显是有一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楚玉珩也不急,随即道:“幺和幺之间不是可以用内丹相互感应的吗?” 听了这话,沈漫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情。 只见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尝试着用自己的内单去感受那几头狼妖的内丹。 可是过了好一阵儿他都没有成功。 因为在对方清醒情况下,他尝试用内丹去与对方交流的话是没有办法的。 但是最终好的还是让他成功了,因为此时修冥还在呼呼大睡。 他简单的跟修冥讲述了一下他们现在的处境。 但是华妃原地倒了还是要看修冥,什么时候醒才可以。 沈漫凝眉想了想,继而抬起头来看着楚玉珩道:“我们需要在这里等着,他们还是要怎样? 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 楚玉珩看了一眼修冥,继而打着折扇道:“他可能是真的醉了,你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一时半刻醒不来了。 只是如果这个样子的话,我不知道接下来这里面到底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故。” 沈漫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忽然听到楚玉珩道:“青黛怎么过来了? 你没嘱咐他要在外面等着吗?” 沈漫转身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团果绿色正慢慢往这边跑过来。 知道他跑过来之后,见到沈漫安然无恙,这才喘着粗气说道:“沈姐姐,你没事就好。 你这么长时间不出去,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说着她又看到了那几头蠢狼,然后正欲上前去打个招呼。 就不凉被结界给直接挡了回来。 然后只见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沈漫道:“沈姐姐,他们这是肿么一回事呀? 你们把他们困在里面了?他们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呀? 那也不对呀!他们犯了错关起来时倒是没什么,但是你们把它关起来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吃大鱼大肉呀? 那样岂不是更加让他们开心的不得了了吗?” 沈漫揉着眉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是被困在一个阵法里了。 那些大鱼大肉都是假的,我们正在想办法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是被困在阵法里的。 否则以他们的智商,如果我们不告诉他的话,他们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自己是身处在这样的地方的。” 听了这话,青黛也是着实诧异,继而上前,摸了摸那个结界,然后道:“阵法?那……为什么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东西呀? 啊……你用了破障术?对对对,破障术是可以的。” 楚玉珩看了一眼这个宅子,又他之前收起来的那些纸拿出来看了一遍。 良久这才又说道:“那天夜里那些人忽然就不见了? 而且自那夜以后,这个宅子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所以那天夜里这个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痛苦的嘶吼声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的。” 沈漫点着头,这一点倒是让他们给忽略了,好的现在楚玉珩想到了。 他们两个人又在这个宅子里转悠了两圈。 期间青黛被他们留在那个亭子边上负责守着那几头蠢狼了。 这次他们搜查得很仔细,每一个房间他们都有去看一遍。 但是这个侄儿子奇怪的很,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和当年沈漫清理过之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没有任何一个角落预示着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生活过。 (以下为重复内容,同昨天,会修改。 昨天的已经修改完了,加班没存稿,望见谅,今天多码了许多,争取明天不会再走重复内容。) 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 楚玉珩看了一眼修冥,继而打着折扇道:“他可能是真的醉了,你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一时半刻醒不来了。 只是如果这个样子的话,我不知道接下来这里面到底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故。” 沈漫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忽然听到楚玉珩道:“青黛怎么过来了? 你没嘱咐他要在外面等着吗?” 沈漫转身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团果绿色正慢慢往这边跑过来。 知道他跑过来之后,见到沈漫安然无恙,这才喘着粗气说道:“沈姐姐,你没事就好。 你这么长时间不出去,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说着她又看到了那几头蠢狼,然后正欲上前去打个招呼。 就不凉被结界给直接挡了回来。 然后只见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沈漫道:“沈姐姐,他们这是肿么一回事呀? 你们把他们困在里面了?他们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呀? 那也不对呀!他们犯了错关起来时倒是没什么,但是你们把它关起来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吃大鱼大肉呀? 那样岂不是更加让他们开心的不得了了吗?” 沈漫揉着眉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是被困在一个阵法里了。 那些大鱼大肉都是假的,我们正在想办法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是被困在阵法里的。 否则以他们的智商,如果我们不告诉他的话,他们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自己是身处在这样的地方的。” 听了这话,青黛也是着实诧异,继而上前,摸了摸那个结界,然后道:“阵法?那……为什么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东西呀? 啊……你用了破障术?对对对,破障术是可以的。” 楚玉珩看了一眼这个宅子,又他之前收起来的那些纸拿出来看了一遍。 良久这才又说道:“那天夜里那些人忽然就不见了? 而且自那夜以后,这个宅子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所以那天夜里这个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痛苦的嘶吼声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的。” 沈漫点着头,这一点倒是让他们给忽略了,好的现在楚玉珩想到了。 他们两个人又在这个宅子里转悠了两圈。 期间青黛被他们留在那个亭子边上负责守着那几头蠢狼了。 这次他们搜查得很仔细,每一个房间他们都有去看一遍。 但是这个侄儿子奇怪的很,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和当年沈漫清理过之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没有任何一个角落预示着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生活过。 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 楚玉珩看了一眼修冥,继而打着折扇道:“他可能是真的醉了,你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一时半刻醒不来了。 只是如果这个样子的话,我不知道接下来这里面到底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故。” 沈漫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忽然听到楚玉珩道:“青黛怎么过来了? 你没嘱咐他要在外面等着吗?” 沈漫转身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团果绿色正慢慢往这边跑过来。 知道他跑过来之后,见到沈漫安然无恙,这才喘着粗气说道:“沈姐姐,你没事就好。 你这么长时间不出去,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说着她又看到了那几头蠢狼,然后正欲上前去打个招呼。 就不凉被结界给直接挡了回来。 然后只见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沈漫道:“沈姐姐,他们这是肿么一回事呀? 第116章 诸惑5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会修改,会修改,会修改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漫又将那几张纸拿了出来,递给了楚玉珩。 让他边看,边听她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我也觉得非常的奇怪。 就那个人所说,这里面的和他同样的那些人根本出不去这里,而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进来这里,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出去。 但是后来又据他所言,自从他那次莫名其妙的出去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进来了。 而且他还说可能是因为他长期没有在这里面待过,这里面和他一样的人都很排挤他。 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我觉得这里面的人应该也是有思想的。 但是看他那个状态又不像是一个活人,所以我猜测他可能是介于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存在。 也就是说他们既不属于活人也不属于死人。 可是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根本就摸不清头脑,根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楚玉珩愣了愣,将那些纸收了起来,继而说道:“我倒是对这方面略知一二。 相传在很久以前,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以食妖兽的心脏为生。 据说是吃了妖兽的心脏以后可以避免魔尸的魔毒。 还可以与魔尸一样,拥有妖兽的力量。 这个方法其实就是和练就妖丹,然后注入体内是差不多的。 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走火入魔。 不会变成像魔尸那样的可怕没有思想的怪物。 但是吃妖兽的内丹很恶心,需要生吞,且获得力量的时间很漫长。 所以对于一些急于求成的人,他们是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的。 但是那些修为很低很低的人就会用这样的方式。 不过这也是人仙门百家的一个传闻罢了。 近几百年来就像是曾经的魔尸一样。 也只是一个传闻,但是就目前的这个情况而言,这两样东西都已经陆续的出现了。” 沈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然后凝眉道:“所以你是说,百里家的剑修疯狂的出去狩猎那些妖兽。 其实就是为了一己私欲,他们所有的人都成了自己的私心。 百里默父子豢养魔尸需要妖兽内丹,那些低阶剑修需要妖兽心脏。 所以他们就疯狂的出去猎捕妖兽,然后把内丹和心脏分开来,各取所需?” 楚玉珩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我猜测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以上午还没有说完,你也不必如此着急。 但是如今他们之所以变成这副鬼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生不生死不死的,我觉得还是因为吃妖兽心脏吃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那也只是传说中的一个方法而已。 根本也没有人真正的去实施过。 至少近年并没有过,所以他们可能也并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当年你把他们部杀掉以后很可能是他们使用的妖兽的心脏起到了什么作用,以至于让他们并没有死透。 集体变成了那种模样,说到底其实也就是变相的遭到了反噬了而已。” 可是沈漫又一想,却觉得似乎并不太对似的。 他当年也不是没有回到这里过。 除了当年那些被烧掉的尸体,那些多数都是魔尸的尸体。 然后就是所有的百里家都被掩埋了,这个宅子里所有的角落他部都清理过了,根本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呢? 从土里爬出来,然后又重新回到这个宅子里来嘛。 这个解释似乎实在是太说不过去,有些生硬了。 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这个宅子外边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待在里边呢? 只见她沉思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答案。 然后便见到她抿唇又道:“算了,查清楚这件事也不是一两次就能找到答案的。 先看看这个宅子里有没有那几头蠢狼的影子吧。 青黛说他们自从进来并没有出去过,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和我们一样撞到了那个阵法。 然后集体被困在了里面,毕竟以他们那个智商能出来,我倒是反而觉得奇怪了。 出不来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楚玉珩笑了笑,然后摸了摸沈漫的脑袋,开始用术法追踪这宅子里的其他的术法。 如今她没有被困住,书法可以任意使用,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宅子里另外一个阵法流动的地方。 就在这个台阶的下方的一个亭子里。 但是当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那个亭子里远处看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亭子罢了。 沈漫用自己的妖丹使了一个破障之术,果然就看到了这个亭子里的另外一个世界。 而此时他看到的却是这几头蠢狼围在那个桌子上。 而那个是桌子从外表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当用了破障术法可以看清楚里边的时候。 那个桌子上却摆满了大鱼大肉。 那几头蠢狼如今正坐在那里大吃大喝,有的还在憨憨大睡。 总之,都傻的很,沈漫愣了愣,正欲发飙,楚玉珩连忙拉住她的手道:“这阵法还不知道能不能从外面冲进去。 而且你如果只是喊他们几句的话,他们可能听不到的。 所以还是要想办法让他们知道自己是陷入到了一个幻境里。 让他们自己从里边破阵才行。 而且我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吃了会怎么样。 毕竟连个阵法都是假的,里边的东西吃了以后会怎么样,谁又说的准呢?” 沈漫本来玩自己的身形,然后将已经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既而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那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呢? 喊又喊不进去,破又破不开。” 她这话明显是有一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楚玉珩也不急,随即道:“幺和幺之间不是可以用内丹相互感应的吗?” 听了这话,沈漫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情。 只见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尝试着用自己的内单去感受那几头狼妖的内丹。 可是过了好一阵儿他都没有成功。 因为在对方清醒情况下,他尝试用内丹去与对方交流的话是没有办法的。 但是最终好的还是让他成功了,因为此时修冥还在呼呼大睡。 他简单的跟修冥讲述了一下他们现在的处境。 但是华妃原地倒了还是要看修冥,什么时候醒才可以。 沈漫凝眉想了想,继而抬起头来看着楚玉珩道:“我们需要在这里等着,他们还是要怎样? 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 楚玉珩看了一眼修冥,继而打着折扇道:“他可能是真的醉了,你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一时半刻醒不来了。 只是如果这个样子的话,我不知道接下来这里面到底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故。” 沈漫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忽然听到楚玉珩道:“青黛怎么过来了? 你没嘱咐他要在外面等着吗?” 沈漫转身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团果绿色正慢慢往这边跑过来。 知道他跑过来之后,见到沈漫安然无恙,这才喘着粗气说道:“沈姐姐,你没事就好。 你这么长时间不出去,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说着她又看到了那几头蠢狼,然后正欲上前去打个招呼。 就不凉被结界给直接挡了回来。 然后只见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沈漫道:“沈姐姐,他们这是肿么一回事呀? 你们把他们困在里面了?他们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呀? 那也不对呀!他们犯了错关起来时倒是没什么,但是你们把它关起来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吃大鱼大肉呀? 那样岂不是更加让他们开心的不得了了吗?” 沈漫揉着眉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是被困在一个阵法里了。 那些大鱼大肉都是假的,我们正在想办法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是被困在阵法里的。 否则以他们的智商,如果我们不告诉他的话,他们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自己是身处在这样的地方的。” 听了这话,青黛也是着实诧异,继而上前,摸了摸那个结界,然后道:“阵法?那……为什么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东西呀? 啊……你用了破障术?对对对,破障术是可以的。” 楚玉珩看了一眼这个宅子,又他之前收起来的那些纸拿出来看了一遍。 良久这才又说道:“那天夜里那些人忽然就不见了? 而且自那夜以后,这个宅子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所以那天夜里这个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痛苦的嘶吼声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的。” 沈漫点着头,这一点倒是让他们给忽略了,好的现在楚玉珩想到了。 他们两个人又在这个宅子里转悠了两圈。 期间青黛被他们留在那个亭子边上负责守着那几头蠢狼了。 这次他们搜查得很仔细,每一个房间他们都有去看一遍。 但是这个侄儿子奇怪的很,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和当年沈漫清理过之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没有任何一个角落预示着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生活过。 (以下为重复内容,同昨天,会修改。 昨天的已经修改完了,加班没存稿,望见谅,今天多码了许多,争取明天不会再走重复内容。) 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 楚玉珩看了一眼修冥,继而打着折扇道:“他可能是真的醉了,你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一时半刻醒不来了。 只是如果这个样子的话,我不知道接下来这里面到底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故。” 沈漫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忽然听到楚玉珩道:“青黛怎么过来了? 你没嘱咐他要在外面等着吗?” 沈漫转身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团果绿色正慢慢往这边跑过来。 知道他跑过来之后,见到沈漫安然无恙,这才喘着粗气说道:“沈姐姐,你没事就好。 你这么长时间不出去,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说着她又看到了那几头蠢狼,然后正欲上前去打个招呼。 就不凉被结界给直接挡了回来。 然后只见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沈漫道:“沈姐姐,他们这是肿么一回事呀? 你们把他们困在里面了?他们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呀? 那也不对呀!他们犯了错关起来时倒是没什么,但是你们把它关起来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吃大鱼大肉呀? 那样岂不是更加让他们开心的不得了了吗?” 沈漫揉着眉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是被困在一个阵法里了。 那些大鱼大肉都是假的,我们正在想办法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是被困在阵法里的。 否则以他们的智商,如果我们不告诉他的话,他们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自己是身处在这样的地方的。” 听了这话,青黛也是着实诧异,继而上前,摸了摸那个结界,然后道:“阵法?那……为什么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东西呀? 啊……你用了破障术?对对对,破障术是可以的。” 楚玉珩看了一眼这个宅子,又他之前收起来的那些纸拿出来看了一遍。 良久这才又说道:“那天夜里那些人忽然就不见了? 而且自那夜以后,这个宅子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所以那天夜里这个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痛苦的嘶吼声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的。” 沈漫点着头,这一点倒是让他们给忽略了,好的现在楚玉珩想到了。 他们两个人又在这个宅子里转悠了两圈。 期间青黛被他们留在那个亭子边上负责守着那几头蠢狼了。 这次他们搜查得很仔细,每一个房间他们都有去看一遍。 但是这个侄儿子奇怪的很,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和当年沈漫清理过之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没有任何一个角落预示着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生活过。 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 楚玉珩看了一眼修冥,继而打着折扇道:“他可能是真的醉了,你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一时半刻醒不来了。 只是如果这个样子的话,我不知道接下来这里面到底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故。” 沈漫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忽然听到楚玉珩道:“青黛怎么过来了? 你没嘱咐他要在外面等着吗?” 沈漫转身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团果绿色正慢慢往这边跑过来。 知道他跑过来之后,见到沈漫安然无恙,这才喘着粗气说道:“沈姐姐,你没事就好。 你这么长时间不出去,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说着她又看到了那几头蠢狼,然后正欲上前去打个招呼。 就不凉被结界给直接挡了回来。 然后只见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沈漫道:“沈姐姐,他们这是肿么一回事呀? 第117章 ()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甚至都有一些诧异。 妖纵然也是有好有坏的,但是极少听说妖会介入人类的事情。 所以他对于这个猜测其实也是存了疑惑的。 只是他这话一说出口以后其他两个人倒是没有再表态过。 楚玉珩则低声道:“先去见杜若前辈吧! 这件事情查到这里恐怕也没有办法,再有什么进展了。” 沈漫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猜测下去。 他们先是回了林府,同林老爷一家告了别以后,这才离开了林府。 临走的时候,林老爷还十分热情的留他们吃了一顿便饭。 席间,沈漫还特地询问道:“不知道您对于百里府还有没有其他的了解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附近出现过可怕的东西? 譬如说长得面目丑陋的年轻人。” 林老爷愣了愣,随即摇着头说道:“那没有听说过。 那边很少有人过去的,那宅子里不安生。 所以城里的人一般都不会过去。 至于你说的那种长相面目丑陋的人,我也无可奉告了。” 沈漫点了点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三人是当天下午离开的林府。 因为都没有佩剑,所以一路都是用脚程赶路的。 柴桑谷就在陵安城的旁边,所以即便是用脚成,他们也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到了柴桑谷内。 整个柴桑谷还是以前的样子,沈漫便拿了两串糖葫芦,然后递给了青黛一串。 又指着身后的楚玉珩对那个小贩道:“让他付钱。” 说罢便拉着青黛往前跑去了,柴桑谷虽然人口不多。 也没有那些地方热闹,但是这里确属是有太多的小吃了。 沈漫曾经和楚玉珩来过一次,就是被这里的小吃给吸引了目光。 那个时候她记得她吃的真的是尽兴极了。 如今故地重游,启有不吃的道理。 (老话重提,重复内容会修改,昨天的已经修改完毕。 抱歉,抱歉,抱歉。) 青黛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他们都太蠢了呀! 这么简单的阵法竟然都破解不了,一直在那里瞎弄。 弄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把自己弄出来,结果现在就那一副死样子。” 楚玉珩则一副悠然模样,打着折扇道:“以他们的智商……如果出来的早了反而不正常了。 所以现在还没有出来,这才是真正的他们的实力。 如今他们部都清醒着,根本就没有办法来得和他们用妖丹感应。 我们只能在这里慢慢等了。” 楚玉珩说完这些话以后竟然真的就拉着沈漫往旁边坐了下来。 可能是太阳有一些晃眼,沈漫直接将楚玉珩手里的折扇拿过来挡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青黛自见了楚玉珩便一直没给过好脸色,如今见他们坐在一处,相处的还如此融洽,越发觉得看不下眼去。 随即强行偏过头去,不再去看他们两个人。 他们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 那几头蠢狼竟然都还没有破除阵法。 沈漫歪在楚玉珩的怀里睡的憨甜。 青黛在一旁抿唇看着楚玉珩,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她对楚玉珩的厌恶。 楚玉珩看了她一眼,垂下头看着沈漫,还不忘了将折扇举起来,替沈漫遮遮太阳。 青黛见状,实在是忍不住了,别上前道:“那什么……沈姐姐在你身上躺了一晚上了。 你一定是累了吧,要不然……” 可惜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双手还僵在空中。 楚玉珩却已经摆了摆手,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是明确的拒绝了她。 青黛深吸了两口气,然后起身。 整个人变得躁郁不堪,只见他忽然对着那几头狼妖喊道:“笨死了。 还要我们等多久?” 人外边的任何的声音都不会传到里面去的。 是可能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大了竟然把沈漫给吵醒了。 沈漫揉着自己心中的睡眼,然后从楚玉珩的怀里钻了出来。 继而这才说道:“我还困在里面呢?” 青黛冷哼一声道:“对呀! 难道他们一直不出来,我们就一直这么等着吗? 这是到底是个什么破阵法呀?除了把他们困在里面,我就没觉得这个阵法有什么高明的地方。” 沈漫拍了拍她的肩头,客户对于他这一清早上就出来的一股无名火,觉得有些诧异。 但还是又说道:“一清早的谁又惹到你了? 不过他们成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个阵法没有变化,对他们来说太是好事,难不成你想让他们永远被困在里面?然后还要有什么危险不成吗? 这可不是你这只小兔子一派的作风啊!” 青黛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沈漫说道:“沈姐姐,你知不知道这位苏公子他其实……” 青黛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边那几头狼妖却忽然得了自由。 说起来那倒是也是巧了,他话刚说到关键的时候,人家就出来打断了她。 修葑笑着说道:“出来了出来。 我就说嘛,是我说的那个样子,你看这不就成功了。 你们几个简直是蠢笨到家了。” 其他几只狼妖也立刻跟着附和道:“是是是是是…… 果然还是大哥足智多谋。” 正说着便看到了沈漫和楚玉珩他们,修葑率先说道:“苏公子,沈姑娘? 你们还真的在这儿呀?嘿嘿,修冥开始跟我们说那就是一个幻境的时候,我们还不相信他。 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就在这里。 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幻境里的东西我们都吃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后者扯了扯唇角道:“目前来看可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我们几个可从来没有吃过这里面的东西。 一个阵法里出现的食物,恐怕一般人都不敢吃吧。” 楚玉珩这话一说出口,那几头狼妖立刻无奈道:“那我们会不会吃死呀? 跟我们一也不是一般人呢,我们是妖,对吧。” 沈漫笑了笑,继而说道:“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但是在你们死翘翘之前,必须要告诉我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被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边? 明明办门口的地方也有一个阵法,你们为什么偏偏会不会困在这个院子里边的亭子里呢?” 修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修影,修冥和修靐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日我们就是觉得这个院子当年已经被你清理干净了,应该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了。 所以我们就集体来了,但是在门口的地方正好遇到了一个长相十分奇怪的一个男子。 是他告诉我们,那个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他后来又好心的,让我们从偏门跟我说偏门的地方,可以平安的进去。 我们见他也不算是坏人,然后就相信了,他说的话就从偏门飞进来了。 我们的确一路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就在我们差不多坐到院子里面的时候,那个人竟然又出现了。 修影质问过他,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他是一路跟着我们进来的。 说他对这里边熟,然后让我们小心一点,我们就相信他了。 后来他就说走的有些累了,想去那个亭子里休息一下。 我们几个也没对他有多少防备,所以就走在他前面提前进了亭子。 直到我们刚刚躲进停止以后,原本光秃秃的桌子上就出现了各种美食佳肴。 你们也知道我们几个人……是吧? 所以我们接下来就吃的有些忘我了。 至于后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沈漫凝眉,良久这才又忽然问道:“那人是不是烂了半张脸? 头发垂在脸边上盖住了已经溃烂掉的那一边。 手里还拿着一个长了霉的馒头?” 修冥点着头道:“对对对就是那个人。 你们也遇到他啦?是不是他找你们来救我们的? 我就说嘛,当时幸亏还有一个人留在外边。” 沈漫摇着头道:“我们是自己找过来的。 确实是我们也遇到了那个人。 但是照你们目前的说辞来看,那个人恐怕也是把我们给骗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青黛闻言,便立刻急了,连忙拉着沈漫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把他追回来呀! 他走的根本就不快,说不定我们现在去追过去还能……” 话说道这里……青黛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 他这才意识到距离那个人消失,他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他们在这里边已经待了整整的一天一夜了。 所以那个人就算走的再慢,但那恐怕他们也没办法外追的上人家了。 楚玉珩却忽然拉着沈漫直接飞了出去,临了还忘了又撂下一句:“你们几个去柴桑谷杜若前辈那里等我们。” 青黛抿唇,不甘心道:“听到了没有?让你们几个去柴桑谷。” 说完他也跟着飞了出去,修靐看着青黛的身影消失以后,这才又说到:“苏公子说的……难道不包括她?” “包括吧?” “那谁知道,反正肯定包括我们,管她呢,这死兔子,整天都是一副谁都要害她家姐姐的样子。” “对对对,别管她了,我们走吧。” 青黛追出来的时候,楚玉珩明显有些诧异,直言道:“你怎么跟出来了?” 青黛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着他冷声道:“我肯定是要和我沈姐姐在一处的。 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他的。 话说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沈姐姐? 虽然你说你喜欢他,但是我沈姐姐可没说喜欢你。 你就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沈漫轻声咳了几声,青黛这两天对于楚玉珩厌恶的程度似乎是越来越深了。 他以前对别人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话。 虽然她性子直,但是她说话还是没有这么过分的。 沈漫抿了抿唇,然后看着青黛,也是无比认真,语气也无比认真的问道:“青黛,老实告诉我。 为什么这两日你特别特别的讨厌他?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哦。” 青黛转身,背对着沈漫,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有啊……”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了。 我们双双昏迷的时候,施孟没能拦住他。 让他把我面上的面具给解开了。” 楚玉珩走到沈漫的身边,声音无比柔和地诉说着一件似乎只是平常的事情而已。 沈漫愣了一下,不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但是也着实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真的知道了。 但是这样的话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省的青黛对楚玉珩总是一副存了偏见的样子。 过去的事情他既然都已经释怀了,那么他也不希望别人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所以他看着青黛,将她的身子强行板正,让她面对自己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可是现在真的不是你讨厌他的时机呀!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围绕在我们身边的谜团部都解开。 在那之后你可以亲自找他算账的。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你也看到了呀! 我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该放下就放下。 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过去的痛苦里,我想要往前走。 你也一样的,你不能因为我而对任何人产生不一样的情绪的。 而且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我,你还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青黛闻言,眼眶子满是泪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转身道:“可是……可是沈姐姐,当初要不是他……” 沈漫走到她的面前,见她竟是哭了,连忙替她擦了擦眼泪道:“不是的不是的,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个样子的。 你知道吗?这次在那个鲛珠里边,我将所有的事情都看清楚了。 当初也不是他执意要杀了我的。 而是我执意要被他杀掉的。 所以很多事情都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他不说出来,我们也不去细细的揣摩,所以误会就形成了。 最后得到了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其实他一直都很保护我,他一直都心存愧疚,他一直都在寻找我。 这十几年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真的离开了。 所以,青黛,既然如今你知道了他的真实的身份。 那我也就不隐瞒你了,我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 我想给他一次机会也想给我一次机会。 那么浓烈的喜欢我真的再也不想自欺欺人下去了。 或许你还不懂那种感觉,但是将来你一定会懂的。” 青黛抹了抹眼泪,转身看了一眼楚玉珩道:“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让我沈姐姐对你神魂颠倒的。 但是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他的。 所以,你最好对她好一点,哪怕有一点点的怠慢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第118章 诸惑7 ()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甚至都有一些诧异。 妖纵然也是有好有坏的,但是极少听说妖会介入人类的事情。 所以他对于这个猜测其实也是存了疑惑的。 只是他这话一说出口以后其他两个人倒是没有再表态过。 楚玉珩则低声道:“先去见杜若前辈吧! 这件事情查到这里恐怕也没有办法,再有什么进展了。” 沈漫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猜测下去。 他们先是回了林府,同林老爷一家告了别以后,这才离开了林府。 临走的时候,林老爷还十分热情的留他们吃了一顿便饭。 席间,沈漫还特地询问道:“不知道您对于百里府还有没有其他的了解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附近出现过可怕的东西? 譬如说长得面目丑陋的年轻人。” 林老爷愣了愣,随即摇着头说道:“那没有听说过。 那边很少有人过去的,那宅子里不安生。 所以城里的人一般都不会过去。 至于你说的那种长相面目丑陋的人,我也无可奉告了。” 沈漫点了点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三人是当天下午离开的林府。 因为都没有佩剑,所以一路都是用脚程赶路的。 柴桑谷就在陵安城的旁边,所以即便是用脚成,他们也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到了柴桑谷内。 整个柴桑谷还是以前的样子,沈漫便拿了两串糖葫芦,然后递给了青黛一串。 又指着身后的楚玉珩对那个小贩道:“让他付钱。” 说罢便拉着青黛往前跑去了,柴桑谷虽然人口不多。 也没有那些地方热闹,但是这里确属是有太多的小吃了。 沈漫曾经和楚玉珩来过一次,就是被这里的小吃给吸引了目光。 那个时候她记得她吃的真的是尽兴极了。 如今故地重游,启有不吃的道理。 这一路上,沈漫和青黛两个人,再次发挥了他们吃货的属性。 将整条街部都吃了一个遍,当然很多就只是尝了几口之后便把剩下的交给了身后的楚玉珩。 所以此时身后这个男人的手里的东西已经快要拎不过来了。 好几次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都是颇为无奈的,笑了几声之后便又默默地跟了上去。 几个人直到天黑的时候,这才进了杜府。 由于楚玉珩是面具遮面,沈漫又是老熟人,只得也带上了轻纱半遮面了。 只是此番不是以熟人拜见,难免会让对方有一些提防。 那几头狼妖倒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住了进来。 此时杜府的海棠阁里,沈漫等人正坐在那里,杜若居于上首。 杜若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手里的茶杯倒是一直没有放手过。 可见对方在没有彻底的相信他们之前,是绝对不会对他们放松警惕的。 楚玉珩这次依旧还是用的苏牧云的身份。 是以此时,杜若没有开口询问,沈漫她们也不会主动说话。 毕竟若是太过于主动,反而显得十分的刻意。 况且她们也知道,杜若一时不说话,但是迟早都是要开口的。 果然,一盏茶以后,杜若便问道:“不知几位来我这里可是有何要事?” 楚玉珩起身道:“前辈,说明我们的来意之前我们需要重新做一个自我介绍。 在下苏牧云,这位是我的妻子,漫儿,这位是我妻子的妹妹……” 杜若却忽然笑了起来,然后摆着手对其他下人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还有这间房子五米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言罢,那些下人低声应承了一句,便纷纷的退了出去。 (老话重提,重复内容会修改,昨天的已经修改完毕,打工仔垂泪求谅解。 抱歉,抱歉,抱歉。) 青黛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他们都太蠢了呀! 这么简单的阵法竟然都破解不了,一直在那里瞎弄。 弄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把自己弄出来,结果现在就那一副死样子。” 随即强行偏过头去,不再去看他们两个人。 他们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 那几头蠢狼竟然都还没有破除阵法。 沈漫歪在楚玉珩的怀里睡的憨甜。 青黛在一旁抿唇看着楚玉珩,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她对楚玉珩的厌恶。 楚玉珩看了她一眼,垂下头看着沈漫,还不忘了将折扇举起来,替沈漫遮遮太阳。 青黛见状,实在是忍不住了,别上前道:“那什么……沈姐姐在你身上躺了一晚上了。 你一定是累了吧,要不然……” 可惜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双手还僵在空中。 楚玉珩却已经摆了摆手,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是明确的拒绝了她。 青黛深吸了两口气,然后起身。 整个人变得躁郁不堪,只见他忽然对着那几头狼妖喊道:“笨死了。 还要我们等多久?” 人外边的任何的声音都不会传到里面去的。 是可能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大了竟然把沈漫给吵醒了。 沈漫揉着自己心中的睡眼,然后从楚玉珩的怀里钻了出来。 继而这才说道:“我还困在里面呢?” 青黛冷哼一声道:“对呀! 难道他们一直不出来,我们就一直这么等着吗? 这是到底是个什么破阵法呀?除了把他们困在里面,我就没觉得这个阵法有什么高明的地方。” 沈漫拍了拍她的肩头,客户对于他这一清早上就出来的一股无名火,觉得有些诧异。 但还是又说道:“一清早的谁又惹到你了? 不过他们成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个阵法没有变化,对他们来说太是好事,难不成你想让他们永远被困在里面?然后还要有什么危险不成吗? 这可不是你这只小兔子一派的作风啊!” 青黛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沈漫说道:“沈姐姐,你知不知道这位苏公子他其实……” 青黛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边那几头狼妖却忽然得了自由。 说起来那倒是也是巧了,他话刚说到关键的时候,人家就出来打断了她。 修葑笑着说道:“出来了出来。 我就说嘛,是我说的那个样子,你看这不就成功了。 你们几个简直是蠢笨到家了。” 其他几只狼妖也立刻跟着附和道:“是是是是是…… 果然还是大哥足智多谋。” 正说着便看到了沈漫和楚玉珩他们,修葑率先说道:“苏公子,沈姑娘? 你们还真的在这儿呀?嘿嘿,修冥开始跟我们说那就是一个幻境的时候,我们还不相信他。 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就在这里。 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幻境里的东西我们都吃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后者扯了扯唇角道:“目前来看可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我们几个可从来没有吃过这里面的东西。 一个阵法里出现的食物,恐怕一般人都不敢吃吧。” 楚玉珩这话一说出口,那几头狼妖立刻无奈道:“那我们会不会吃死呀? 跟我们一也不是一般人呢,我们是妖,对吧。” 沈漫笑了笑,继而说道:“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但是在你们死翘翘之前,必须要告诉我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被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边? 明明办门口的地方也有一个阵法,你们为什么偏偏会不会困在这个院子里边的亭子里呢?” 修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修影,修冥和修靐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日我们就是觉得这个院子当年已经被你清理干净了,应该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了。 所以我们就集体来了,但是在门口的地方正好遇到了一个长相十分奇怪的一个男子。 是他告诉我们,那个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他后来又好心的,让我们从偏门跟我说偏门的地方,可以平安的进去。 我们见他也不算是坏人,然后就相信了,他说的话就从偏门飞进来了。 我们的确一路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就在我们差不多坐到院子里面的时候,那个人竟然又出现了。 修影质问过他,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他是一路跟着我们进来的。 说他对这里边熟,然后让我们小心一点,我们就相信他了。 后来他就说走的有些累了,想去那个亭子里休息一下。 我们几个也没对他有多少防备,所以就走在他前面提前进了亭子。 直到我们刚刚躲进停止以后,原本光秃秃的桌子上就出现了各种美食佳肴。 你们也知道我们几个人……是吧? 所以我们接下来就吃的有些忘我了。 至于后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沈漫凝眉,良久这才又忽然问道:“那人是不是烂了半张脸? 头发垂在脸边上盖住了已经溃烂掉的那一边。 手里还拿着一个长了霉的馒头?” 修冥点着头道:“对对对就是那个人。 你们也遇到他啦?是不是他找你们来救我们的? 我就说嘛,当时幸亏还有一个人留在外边。” 沈漫摇着头道:“我们是自己找过来的。 确实是我们也遇到了那个人。 但是照你们目前的说辞来看,那个人恐怕也是把我们给骗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青黛闻言,便立刻急了,连忙拉着沈漫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把他追回来呀! 他走的根本就不快,说不定我们现在去追过去还能……” 话说道这里……青黛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 他这才意识到距离那个人消失,他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他们在这里边已经待了整整的一天一夜了。 所以那个人就算走的再慢,但那恐怕他们也没办法外追的上人家了。 楚玉珩却忽然拉着沈漫直接飞了出去,临了还忘了又撂下一句:“你们几个去柴桑谷杜若前辈那里等我们。” 青黛抿唇,不甘心道:“听到了没有?让你们几个去柴桑谷。” 说完他也跟着飞了出去,修靐看着青黛的身影消失以后,这才又说到:“苏公子说的……难道不包括她?” “包括吧?” “那谁知道,反正肯定包括我们,管她呢,这死兔子,整天都是一副谁都要害她家姐姐的样子。” “对对对,别管她了,我们走吧。” 青黛追出来的时候,楚玉珩明显有些诧异,直言道:“你怎么跟出来了?” 青黛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着他冷声道:“我肯定是要和我沈姐姐在一处的。 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他的。 话说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沈姐姐? 虽然你说你喜欢他,但是我沈姐姐可没说喜欢你。 你就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沈漫轻声咳了几声,青黛这两天对于楚玉珩厌恶的程度似乎是越来越深了。 他以前对别人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话。 虽然她性子直,但是她说话还是没有这么过分的。 沈漫抿了抿唇,然后看着青黛,也是无比认真,语气也无比认真的问道:“青黛,老实告诉我。 为什么这两日你特别特别的讨厌他?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哦。” 青黛转身,背对着沈漫,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有啊……”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了。 我们双双昏迷的时候,施孟没能拦住他。 让他把我面上的面具给解开了。” 楚玉珩走到沈漫的身边,声音无比柔和地诉说着一件似乎只是平常的事情而已。 沈漫愣了一下,不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但是也着实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真的知道了。 但是这样的话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省的青黛对楚玉珩总是一副存了偏见的样子。 过去的事情他既然都已经释怀了,那么他也不希望别人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所以他看着青黛,将她的身子强行板正,让她面对自己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可是现在真的不是你讨厌他的时机呀!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围绕在我们身边的谜团部都解开。 在那之后你可以亲自找他算账的。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你也看到了呀! 我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该放下就放下。 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过去的痛苦里,我想要往前走。 你也一样的,你不能因为我而对任何人产生不一样的情绪的。 而且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我,你还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青黛闻言,眼眶子满是泪水而且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我,你还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青黛闻言,眼眶子满是泪水 第119章 诸惑8 () 第120章 诸惑9 () 但是倒也不知道杜若有没有把他们的真实身份告诉白拾玖。 说到底白拾玖和楚玉珩之前也是打过照面的,虽然那个时候,楚玉珩用的是苏牧云的身份。 但是话说回来,楚玉珩对于这个白拾玖的印象虽然不那么清晰,却也觉得他这个人着实不赖。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这才见白拾玖走近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微微颔首,却并未说话。 沈漫和楚玉珩也但笑不语,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知道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以后,杜若这才姗姗来迟。 见白拾玖已经来了,便没耽搁时间,直言道:“今日叫你前来,是有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觉得应当与你说一通才是。” 听了这话,白拾玖登时愣在了那里,随即直言道:“可有父亲的下落?” 杜若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道:“他们二位曾告诉我说是见过你的父亲。 说你的父亲被……被练成了魔尸。 听说我还不能确定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他们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所以暂且还是相信他们的。” 白拾玖听了这个话,然后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玉珩和沈漫,良久这才意识到:“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呀?” 听了这话,楚玉珩随即点了点头道:“的确见过。 在昌黎盛府。” 他这才一副了然道:“对我记起来了。 你说你和碧澜君是朋友?” 楚玉珩看了一眼杜若,对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急着回答。 只见杜若默默的点了点头,楚玉珩这才将他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当他的面容出现在白拾玖的面前的时候,后者立刻皱眉道:“你不是那位苏公子?” 杜若上前说道:“他原本就不是什么苏公子。 一直都是碧澜君,此番你父亲的事情便是他亲口告知于我的。 碧澜君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而且他们还说你父亲的这件事情,还牵扯了盛氏和化常泽在内。 不过此事我已经派人出去查了,相信不日应该也会有一点点眉目的。 只是我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件事情既然我已经听完了,便不能再拖下去了。 所以近日这才把你叫了过来。 这几年你查到了些什么?可以与他们交流一下。” 白拾玖看了楚玉珩一眼,继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眉头深锁道:“不瞒碧澜君,我追查这件事情已经追查了数年。 只是结果到时有些事与愿违。 我所能查到的也不过就是当年那些攻击我家的猎妖师和魔尸都与百里家和化氏脱不开干系。 可是至于盛氏,我倒是没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当年我脱困以后,便一直想方设法的去寻那些猎妖师,虽说自那件事以后,他们安分了不少,鲜少出来。 好的,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那些猎妖师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 然后我便顺藤摸瓜,查出了化常泽。 那个时候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我虽不知道是什么,却也觉得是个极重要的东西。 后来我查到这里以后便没有再查到任何的线索了。 虽说我知道这些事情了,但是我没有读过的证据,而且这件事情我知道还没有查到根本的地方。 所以这些年我没有敢轻举妄动,一直都在尝试着继续追查下去。” 沈漫愣了愣,这才忽然又道:“那你可知你家炼妖壶现在可还安?” 她知道这么问肯定会让对方觉得颇为唐突。 可是他又觉得情势所迫,他不得不这么问。 这件事情之前他又想到了那个曾经袭击化常泽的黑衣女子。 之后化常泽的鲛珠便不见了踪影,可见对方也是冲着他的鲛珠来的。 既然是冲着他的鲛珠来的,那么说不定其目的也是和化常泽是一样的呢! 想到这里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然而,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白拾玖果然一副诧异的目光看向了她。 随即后退两步道:“敢问这位姑娘是……” 楚玉珩拉起沈漫的手道:“这是我的妻子。 她刚才之所以那么发问,其实也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而已。 之前我们曾遇到过化常泽,你调查的没有错,他的确丢失了东西在极力的寻找。 而他丢失的那个东西就是被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女子给偷去的。 化常泽要炼妖壶是为了鲛珠,而我娘子,怕是也怀疑那女子也在惦记你家的炼妖壶罢了。 从而这才有此一问,还望白公子莫要见怪。” 白拾玖听了楚玉珩一番解释,重点却并没有放在那些解释上。 反而又追问道:“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说的是这位姑娘是你的妻子?” 楚玉珩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白拾玖愣了愣,皱眉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寻了那个人十几年。 而且前段时间好像我隐约有听闻的那个人好像回来了。 所以,我的猜测……不知是真是假?” 沈漫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要说些什么,说到底,他现在的身份他还是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 毕竟他现在还背着曾经的那些骂名,如果一旦被所有人知道,碧澜君和她混在一起,还以夫妻的名义。 那么就无异于等于败坏了楚玉珩的名声,说不定还会连累他跟着一起被那些人谩骂。 然而她正要开口的时候,楚玉珩却已经率先道:“你猜的没有错。 这是无论他的身份如何,此番我们见面重中之重难道不是我们要调查的事情吗?”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杜若看了一眼白拾玖道:“他们的身份我昨日便已经知晓了。 就是碧澜君说的有道理,此番我们只是为了说你父亲的事情。 这位姑娘也没有什么恶意的,当年……我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我倒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的挺不错的。” 沈漫愣了愣,那个时候她和楚玉珩来这里吃喝玩乐,还顺带救下了青黛。 然后还受到了杜若的款待,那个时候她和她也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 毕竟那个时候她还是跟在楚玉珩身后的小尾巴,对于其他人向来不怎么上心。 如今却听到这个人忽然对他有了这等的评价。 他的心里也是如同砸翻了五味杂陈一般。 楚玉珩温润的笑了笑,拉着沈漫的手又紧了紧。 沈漫微微一笑,便不再试图为自己辩解什么。 白拾玖听了杜若的话,倒也真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楚玉珩笑了笑,然后看着沈漫又道:“只是我们的身份还玩二位能够替我们保密。 在一切事情还未真相大白之前,我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被其他的人知晓去。 因为种种的事情已经侧面的证明了当年的所有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的。 所以我想要替……漫儿查清楚这些事情,不想她再继续被世人误会着。” 白拾玖抿了抿唇,眼神颇为黯淡的看了一眼沈漫道:“那你们可还有其他的查这件事情的途径? 我查到了化常泽那里的时候,就已经遭受了瓶颈。 即便是最近依旧还在坚持往下查,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的线索。” …… …… 楚玉珩对于这个白拾玖的印象虽然不那么清晰,却也觉得他这个人着实不赖。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这才见白拾玖走近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微微颔首,却并未说话。 沈漫和楚玉珩也但笑不语,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知道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以后,杜若这才姗姗来迟。 见白拾玖已经来了,便没耽搁时间,直言道:“今日叫你前来,是有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觉得应当与你说一通才是。” 听了这话,白拾玖登时愣在了那里,随即直言道:“可有父亲的下落?” 杜若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道:“他们二位曾告诉我说是见过你的父亲。 说你的父亲被……被练成了魔尸。 听说我还不能确定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他们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所以暂且还是相信他们的。” 白拾玖听了这个话,然后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玉珩和沈漫,良久这才意识到:“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呀?” 听了这话,楚玉珩随即点了点头道:“的确见过。 在昌黎盛府。” 他这才一副了然道:“对我记起来了。 你说你和碧澜君是朋友?” 楚玉珩看了一眼杜若,对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急着回答。 只见杜若默默的点了点头,楚玉珩这才将他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当他的面容出现在白拾玖的面前的时候,后者立刻皱眉道:“你不是那位苏公子?” 杜若上前说道:“他原本就不是什么苏公子。 一直都是碧澜君,此番你父亲的事情便是他亲口告知于我的。 碧澜君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而且他们还说你父亲的这件事情,还牵扯了盛氏和化常泽在内。 不过此事我已经派人出去查了,相信不日应该也会有一点点眉目的。 只是我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件事情既然我已经听完了,便不能再拖下去了。 所以近日这才把你叫了过来。 这几年你查到了些什么?可以与他们交流一下。” 白拾玖看了楚玉珩一眼,继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眉头深锁道:“不瞒碧澜君,我追查这件事情已经追查了数年。 只是结果到时有些事与愿违。 我所能查到的也不过就是当年那些攻击我家的猎妖师和魔尸都与百里家和化氏脱不开干系。 可是至于盛氏,我倒是没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当年我脱困以后,便一直想方设法但是倒也不知道杜若有没有把他们的真实身份告诉白拾玖。 说到底白拾玖和楚玉珩之前也是打过照面的,虽然那个时候,楚玉珩用的是苏牧云的身份。 但是话说回来,楚玉珩对于这个白拾玖的印象虽然不那么清晰,却也觉得他这个人着实不赖。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这才见白拾玖走近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微微颔首,却并未说话。 沈漫和楚玉珩也但笑不语,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知道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以后,杜若这才姗姗来迟。 见白拾玖已经来了,便没耽搁时间,直言道:“今日叫你前来,是有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觉得应当与你说一通才是。” 听了这话,白拾玖登时愣在了那里,随即直言道:“可有父亲的下落?” 杜若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道:“他们二位曾告诉我说是见过你的父亲。 说你的父亲被……被练成了魔尸。 听说我还不能确定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他们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所以暂且还是相信他们的。” 白拾玖听了这个话,然后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玉珩和沈漫,良久这才意识到:“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呀?” 听了这话,楚玉珩随即点了点头道:“的确见过。 在昌黎盛府。” 他这才一副了然道:“对我记起来了。 你说你和碧澜君是朋友?” 楚玉珩看了一眼杜若,对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急着回答。 只见杜若默默的点了点头,楚玉珩这才将他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当他的面容出现在白拾玖的面前的时候,后者立刻皱眉道:“你不是那位苏公子?” 杜若上前说道:“他原本就不是什么苏公子。 一直都是碧澜君,此番你父亲的事情便是他亲口告知于我的。 碧澜君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而且他们还说你父亲的这件事情,还牵扯了盛氏和化常泽在内。 不过此事我已经派人出去查了,相信不日应该也会有一点点眉目的。 只是我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件事情既然我已经听完了,便不能再拖下去了。 所以近日这才把你叫了过来。 这几年你查到了些什么?可以与他们交流一下。” 白拾玖看了楚玉珩一眼,继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眉头深锁道:“不瞒碧澜君,我追查这件事情已经追查了数年。 只是结果到时有些事与愿违。 我所能查到的也不过就是当年那些攻击我家的猎妖师和魔尸都与百里家和化氏脱不开干系。 可是至于盛氏,我倒是没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当年我脱困以后,便一直想方设法的去寻那些猎妖师,虽说自那件事以后,他们安分了不少,鲜少出来。 好的,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那些猎妖师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 然后我便顺藤摸瓜,查出了化常泽。 那个时候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我虽不知道是什么,却也觉得是个极重要的东西。 第121章 诸惑10 () 沈漫还没说完,修葑就已经将她又一把推开了。 恰好那个魔尸就朝着她扑了过来,她咬了咬牙,心道这人还真是不厚道。 一番腹诽以后,她这才转身与那魔尸缠斗了起来。 那边杜若和楚玉珩也和那些魔尸打的难舍难分。 柴桑谷的后山当真是举步维艰,脚底下没一条好路。 放眼望去,皆是杂草丛生,看不清楚地面。 沈漫甚至好几次都差点因为那些杂草而差点脚下不稳吃了那魔尸的亏去。 但是打着打着沈漫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儿,与她交手的这个魔尸虽然是高阶魔尸,能力自然不能小觑,但是她也不是没和高阶魔尸打过。 所以他们真实的实力到底是如何的,其实她还是颇为清楚的。 是以这次与她交手的这个魔尸,看上去反而让人觉得不大放心。 因为此次她们遇到的魔尸,竟然要比她们以往遇到的那些魔尸都要厉害上许多。 沈漫微微皱眉,但是转而一想,这些魔尸的样貌竟然还与那些之前他们遇到的魔尸样貌没甚区别。 高阶魔尸便也就是这样的相貌了,但是唯一奇怪的便是,两者之间的能力却并不一样。 按道理来说沈漫一对一,即便是高阶魔尸,那她也应该是游刃有余才是。 可是如今,即便是她一对一,竟然也在这魔尸手下讨不得半点好处。 甚至连人家的身都近不得,只能被迫保守自保。 那魔尸身手极为迅猛,出手干脆利索,对上沈漫竟也只凭着肉搏,愣是占了沈漫的上峰。 沈漫虽应付的也不算太过吃力,可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自如脱身。 楚玉珩那边一对三,一时之间也是混乱不堪。 修葑他们四打二倒是还不算慌乱。 一阵乱斗以后,沈漫等人的体力很快也到达了极限,然而那些魔尸却并不如此。 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攻击的速度不慢反快了起来。 沈漫这边也越发有些招架不住了起来,楚玉珩一时之间依旧还是脱不开身。 杜若倒是被白拾玖救了出来,急匆匆便要往沈漫这边赶,好在最后及时赶了过来,二人合力,这才将那个魔尸给击杀了。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继而对杜若道:“感谢前辈。” 杜若只微微点了点头,沈漫便闪身去了楚玉珩那边。 这边杜若身边又多了几个魔尸,一番缠斗下来,体力几乎耗尽,然而也只是杀了一个魔尸而已。 楚玉珩看了一眼沈漫道:“保护好自己。” 沈漫微微笑了,随即也点了点头,说话间,另一个魔尸就冲着楚玉珩的后背杀了过来。 沈漫来不及细想,下意识的便将楚玉珩往旁边拉了一下。 自己则借着楚玉珩胳膊肘的力道,飞身一脚,便将那个魔尸给踢飞了出去。 楚玉珩笑了笑,然后拿出自己的朝暮扇,递给沈漫道:“就像方才那般,再来一次试试?” 沈漫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将扇子接了过来。 然后就见楚玉珩再次拉起沈漫的手臂,然后揽着她的腰身,继而将她带飞了起来。 沈漫被甩在半空中,对着围过来的两个魔尸便是一脚,然后趁着他们身形不稳,立不住脚的时候,便将手里的朝暮扇推了过去,霎时间黑血四溅,沈漫抿着唇,忍着那股恶臭,将两个魔尸的头盖骨给削了下来。 那两具魔尸应声倒地,只刹那间,修葑那边也杀了两个魔尸。 杜若和白拾玖二人合作的也是默契十足,只是他们那边的魔尸数量似乎颇多。 一时之间竟没有分神的机会,去观察四周围的情形。 这时候,又有三四个魔尸朝着沈漫他们杀了过来。 同样的方法,二人默契十足,几个魔尸很快就部都死在了朝暮扇下。 渐渐的,四周围的香气越来越淡,那些魔尸也开始缓缓的往林子深处退了出去。 沈漫笑了笑,然后看着楚玉珩道:“这扇子着实不错,我用着当真颇为顺手。” 楚玉珩一边替她擦着脸上的黑血,一边笑着说道:“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沈漫低眉又看了那扇子一眼,继而笑着说道:“那我便收下了,只是……这扇子给了我,你以后岂不是就没有什么得心应手的武器了?” 楚玉珩不以为意的看了沈漫一眼道:“那今后便要漫儿好生护着我才好了。” 沈漫正欲再说话,一旁的白拾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说道:“这是我捡来的瓶子。” 沈漫这才收了话头,转身将折扇一收,接过白拾玖手里的瓷瓶仔细观察了一阵道:“这香气与先前的似是有些不对。” 楚玉珩闻言,也接过那个香瓶仔细的闻了闻,果然与他之前遇到的那些魔尸的香气有所不同。 沈漫凝眉道:“这次的魔尸与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高阶魔尸似乎也不一样。 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些高阶魔尸,虽也厉害,可是绝不会如这次这般,让我们如此手忙脚乱。 而且……此次他们忽然退去,我觉得并不正常。 或许……这背后还有什么我们并不知晓的秘密?” 修葑擦了擦手上的黑血道:“我已经让修冥他们悄悄地跟上去了,应当会有结果。” 沈漫愣了愣,这才意识到缺了三个人,颇为惊讶的看着修葑道:“他们几个……你确定不会被对方发现?” 沈漫这话里的意思很是明确了,就是有些不太相信那几只狼妖的智商罢了。 楚玉珩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安心吧,他们不会出岔子的。” 楚玉珩都这么说了,沈漫也着实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修葑还在解释着:“沈姑娘,这种事情我们不是第一次做了。 先前沈公子经常让我们做的,所以此事我们有经验,你不必担心。” 重新回到杜府的时候,青黛恰好寻了出来,见几个人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是傻了眼。 只见沈漫的衣服上印着一块一块的黑色血印。 衬得原本就鹅黄色的布料,显得格外刺眼。 杜若还好,只是衣袖上沾了一些黑血罢了。 楚玉珩的身上也颇为干净,却唯独白拾玖的身上,沾染的黑血尤其多。 青黛看了沈漫一眼,继而忧心忡忡的询问道:“沈姐姐,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怎么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呀?有没有哪里受过伤呀?” 沈漫随意的转了一圈,然后笑着说道:“没受伤没受伤。 只不过就是遇到了几个魔尸罢了。 我们身上的这些都是他们的血而已。” 青黛听了,登时又慌乱的看了一眼沈漫身上的血迹,再三确认那真的不是沈漫的血以后,这才舒了一口气道:“那便好,没受伤便好了。 不过你们怎么又遇到魔尸了呀?” 沈漫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也不清楚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但是我们初步认为应该是……他们被某些人操纵着,一直跟在我们身后跟到这里来的。 只是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还没有什么证据。” 杜若则适时道:“要不然我们都先回去换一下衣服,然后好好的沐浴一番。 然后大家再齐聚到大厅里再次研究这件事情如何?” 听了杜若的话,沈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到底有多么的恶臭了。 随即一边点着头一边拉着青黛往房间走去。 然后又一边说道:“先不说这些事情的。 你先帮我准备洗澡的热水吧。 纸上真的是要臭死了,我可以一边洗着澡一边跟你说这件事情。” 青黛听了,便当真二话不说,去给沈漫准备洗澡水去了。 沈漫趴在浴桶的边上,看着青黛道:“你还记得当年我救你的那座山吗? 就是在那座山上……我们今天又遇到了那些魔尸。” 青黛愣了愣,而后皱眉道:“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十分的狼狈。 是遇到了一群还是几个呀?可是即便是一群的话,以你们的能力也不会这么狼狈啊!” 提到这个问题,沈漫也是着实吃惊,抿唇道:“的确如此。 但是此番我们遇到的魔尸,似乎与以往遇到的魔尸并不一样。 他们的能力绝对比以往我们遇到的那些同样都是高阶魔尸还要强大。 虽然最后我们合力把他们给打退了。 但是在我看来他们并不是被我们打退的。 我不晓得背后操控他们的人到底是抱了怎样的目的。 但是他们忽然退去,肯定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的。 只是这件事情一是之间我也摸不清头脑。 从我醒来到现在,一路上追寻到这里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我觉得已经越来越多了。 而这些谜团我似乎又没有办法用很短的时间去解开它。 唉,不提了,我眯一会儿,差不多水凉了你叫我吧。” 说着沈漫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歪了歪脑袋,闭上了眼睛。 青黛在一旁陷入了沉思,良久这才悄然起身,出了房间。 楚玉珩早就换好了衣裳,男子泡澡到底是比女子泡澡容易的多。 见青黛寻过来,他也不觉得惊讶,只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你来了呀! 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青黛上前两步道:“我只想知道……对于这些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沈姐姐从醒来到现在我都一直觉得他真的很辛苦。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离开我们那个地方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了。 或者说一开始你没有把他拦下来,而是任由他跟着我一起回了我的地方的话。 也不会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这么扰乱的他的心绪。 我虽然知道他一直很在乎自己的名誉,可是在我看了无论那些身外之物如何,我只想让他过得开心。 当年就在我差点儿死去的时候,是他把我给救了回来。 所以我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兔子精。 但是我也有决心,哪怕是有一天我真的需要用我的性命去交换他的姓名的时候,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强调些什么,我只是想要听一句你的实话。 你把他卷进这些无尽的漩涡里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很显然这些事情查到这里已经断了线索。 就算再继续查下去也保不准,会不会再有什么结果了。” 楚玉珩依旧看着天外的云彩,然后闭上眼睛道:“你能说出这些话。 就已经证明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了。 漫儿一个很有主见也很坚强的人。 如果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就将他击倒了,那他就不是当初那个自立门户的沈漫了。 这些事情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不会太长。 我保证近段时间一定会有一个结果出来的。” 青黛愣了愣,随即又追问道:“你拿什么来保证呢? 人家又不会自动把证据送到你的面前,然后说自己就是那个坏人吧。” 楚玉珩似乎是并不打算再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而是转身道:“你们妖族的女子身上是不是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青黛愣了愣,他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转移了话题。 明明他们讨论的还是上一个话题。 但是他依旧还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妖族之人修炼成人形以后,如果你们人类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了呀!” 这话也是着实是他自己下意识说出来的。 但是在他说完这番话以后,别有立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些什么。 之间他又立刻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难不成你怀疑操控那些魔尸的幕后之人是我们妖族的人?” 楚玉珩叹了一口气说道:“考古那些魔尸的是香瓶里的异香,可我要问的体香有什么关联吗? 问这个问题,我也只是有一些猜测而已。 你不必如此多想。” 但是他这个问题已然勾起了青黛的好奇心。 只见他又立刻上前两步拦在了楚玉珩的身前道:“那你问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 你有了推测有了什么推测能告诉我吗? 就你问的也是我们妖族的事情,身为要的我应该也有权利得知吧。 而且……如果这一切的事情真的有我们要求的人的插手的话,我必须要告诉我姑姑的。 我姑姑曾经明令严禁过所有的要路人,绝对不可以插手人类的事情。 虽说他常年幽居在谷里,但是这外头的事情他还是说的算的。 这么许多年来人妖大战里,姑姑经常说都是因为那些人自己行为不端,还有要自己私底下的私心颇重才会如此的。” 楚玉珩看了他一眼,然后不以为意的摇着头说道:“我说过了,只是我的一些猜测,既然是猜测就没有必要把它说出来了。” 第122章 诸惑11 () 说完楚玉珩便要绕开青黛离开,但是在经过青黛身边的时候,又忽然补充了一句道:“但是如果有一天我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的话,我一定会让你知晓的。 届时或许真的需要你姑姑出面来解决才好。” 说罢,楚玉珩便径直回了房间,青黛站在那里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也想不通这件事情到底和他们妖族又有什么牵扯。 直到楚玉珩房间的门关上的时候,她这才记起来,沈漫还在浴桶里泡着。 便急忙赶了回去,回到房间以后,却见浴桶里早就没了沈漫的身影。 她往里走了几步,便看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沈漫。 继而又悄悄地用手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继而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沈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走开的……” 听了这话,沈漫笑了笑,然后走出来道:“你出去的时候我便知晓。 我只是闭目养神又不是真的睡觉。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离开过了,水还未凉,我便出来了。” 闻言,青黛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继而抿唇道:“那便好,那……你现在要去见杜若前辈吗?” 沈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说好了,总不好让人家久等。” 想起来方才楚玉珩同她说的那些话,青黛想要问一下沈漫来着,可又一想到沈漫极有可能并不知情,若是这么唐突的问了,反而会徒增沈漫的烦恼罢了。 毕竟她现在已经有太多的迷题还没解开真相呢! 思前想后,青黛还是将自己内心的疑问给压了下去。 想着,自己再找个时间,单独问一下那个杀千刀的楚玉珩再说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这几次楚玉珩对她的态度颇为和善,这倒是让她对楚玉珩少了几分厌恶。 至少没有像以前那般的厌恶了。 沈漫见青黛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头还一会儿舒展一会儿深凝,便忍不住询问道:“怎么了?楚玉珩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啊?沈姐姐……你知道我去见了楚玉珩?” 青黛一脸诧异的看着沈漫,然而后者则一副了然的模样回了一句:“方才不确定,如今确定了。 所以,楚玉珩可是同你说了什么,竟叫你变成如今这副纠结的模样?” 青黛抿了抿唇,双手放于身后,搅动着衣裙,良久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本……原本我就是想要去问问他接下来打算如何。 若是此事还一直如此没个头绪,我便要带着沈姐姐你回谷里了。 毕竟在这外头属实不安,那些仙门之人,见了沈姐姐是定要将你剥屁拆骨的。 你如此长此以往的跟着他,到底也不是个办法。 可是我却实在没想到他并未搭理我的问题。 反而又追问了我一句,说是我们妖族人的身上是不是都有什么奇怪的香味。 这话问的也是没头没脑的,我只回答了他没有。 可是我自己想了想,又觉得这个问题既然问了,那必然有他要问的道理,毕竟他好歹也是堂堂碧澜君嘛! 所以……我便想着问清楚他为什么忽然如此发问,他却说只是他的猜测,不方便告知于我。 可是……我还是觉得他这话有问题,我们妖族之人若真的牵连其中,我也得尽快告诉姑姑才是啊!” 听了她这一串冗长的复述,沈漫闻言,也只是淡然一笑。 随即拍了拍青黛的手背道:“如你所说,他这么问自然有他的道理。 只是为何如此发问,或许也是忽然有了某种想法罢了。 你不必如此放在心上,好了,我去见杜若前辈了,要不……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我?” 青黛立刻下意识的摆手道:“我要跟着你。 上次我没有在你的身边,你便弄成那副样子,这次我说什么也要跟在你的身边的。” 沈漫笑了笑,继而也没再说什么,由着她去了。 二人将将走出房间,便见到楚玉珩也同时走了出来。 随即三人便一同又回到了之前几人议事的房间里。 杜若和白拾玖已经等在了那里,沈漫上前,微微拘了一礼道:“让前辈久等了。” 杜若摆了摆手说道:“我也是将到,坐下吧! 今日这事儿,二位是如何看待的?” 沈漫环视了一圈,发现修葑并不在这里,对面的白拾玖许是注意到了沈漫。 便适时的说道:“那位狼妖……他说要去寻他的朋友,我未能拦住……” 白拾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旁的青黛便怔愣道:“那几头蠢狼……” 许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高了,又低声道:“去了哪里了啊?” 沈漫想了想说道:“他们去跟踪那些魔尸去了,修葑如今也跟去了。” 说罢,继而又转身看了一眼楚玉珩道:“他们当真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这话一问出口,楚玉珩甚至都没来的及说出那些让沈漫放宽心的话。 青黛便已经忍不住道:“他们几个忒笨……沈姐姐,我想要去寻他们。 虽说平日里我没少欺负他们,可是也只能我欺负他们啊! 旁人了不准欺负到他们的头上来。” 沈漫本来还想要阻止,青黛到底还是和兔子,修为虽说比那几只狼妖利索一些。 可是说到底倘若真的遇上了那些魔尸和猎妖师,怕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是青黛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坚决,只见她目光十分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沈姐姐,我真的很想去寻他们……” 沈漫拍了拍她的肩膀,继而叹了一口气说道:“保护好自己。 他们应当就在后山附近,一切当心,我只担心那些魔尸还未真正的退去……” 这个时候杜若却适时打断沈漫的话头道:“我派门内弟子跟着这位姑娘前去吧! 但是不可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说着,杜若便真的安排了十几个人与青黛一同去了后山。 待青黛离开以后,沈漫这才又恭恭敬敬的朝着杜若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了。” 青黛执意要去,沈漫没办法阻拦,毕竟这事儿说起来也是青黛和那几个人之间的情谊。 虽说她也确实不愿意她去冒险。 楚玉珩看了一眼白拾玖道:“白公子可是看出什么了?” 白拾玖一直未曾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良久这才见他抬眉道:“那些魔尸的能力非同小可。” 果然,不只他有这样的想法,但凡与那些魔尸曾经交过手的,估摸着应当也都能意识到这件事情。 沈漫微微皱眉,继而又低声补充了一句道:“但是还有一个重点的问题被我忽略掉了。” 其她几个人纷纷看向沈漫,只见后者抿唇道:“这事儿说起来也是话长。 我长话短说,挑重要的说吧。 当年百里家不仅炼就了一些高阶低阶普通魔尸。 但其实他们还有一个能力在所有魔尸之上的魔尸。 那个魔尸的修为在所有的魔尸以上。 那个魔尸是由一个炼妖师转化过来的,所以能力非常强大。 但是我只在藏灵山的时候见到过那个魔尸。 时至今日都未曾再见过了,如今想来,怕是被人给藏起来了。 只是不知,那人藏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按道理来说这样强大的炼妖魔尸应该是他们最大的武器了,我只是怕若是有朝一日……我们真的与对方不得不兵戎相见时,那炼妖魔尸必然会是我们最大的障碍了。” “炼妖魔尸?我倒并未听说过,只见过那些高阶魔尸。” 白拾玖和杜若皆一副吃惊的模样,沈漫见状也倒不觉得意外。 毕竟媚姬的哥哥也只有她见过而已。 沈漫走到一旁的书桌前,二话不说便提笔画了起来。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一张画好了的诡异魔尸的画像便呈现在了诸位的面前。 沈漫将画像递给白拾玖道:“我初初见他时,他便是这个模样。 若是以后你们见了这样的魔尸,切记一定要小心为上。” 白拾玖接过那张画像,仔细观察了一阵,又将它递给了杜若。 这时候沈漫又说道:“此次魔尸忽然出现,其目的不详。 但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应当不是如先前我们遇到的那些魔尸一般。 这次的魔尸显然就是为了取我们性命而来的。 先前的那些魔尸……倒好似是在故意引导着我们似的。” 沈漫如此一般分析,一旁的杜若则吃惊的问道:“这魔尸……还分帮分派?” 楚玉珩摇了摇头道:“此事也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 具体不说,先前我们从昌黎一路来到陵安城的时候,其实就遇到了很多的魔尸。 然而他们都并未要伤及我们的性命,确实与这次着实不同。” 楚玉珩的话刚刚说完,便从门外飞进来一只白鸽,停在了白拾玖的肩头上。 他从那鸽子身上取下来一个小信筒。 然后又从里边拿出来一个纸条,待看了那纸条上的内容,随即凝眉道:“你们说的好似是对的。” 说罢,他便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楚玉珩,然后叹着一口气说道:“我派出去的人已经大半年未与我联系了。 倒是恰好,今日给了我回信。” 楚玉珩接过那张字条看了一下,只见那纸条上写道:“今日,得见化常泽与几个黑袍人鬼祟穿梭于寒潭附近,目的不详。” 看了这个,沈漫愣了愣,随即说道:“黑袍人?莫不是……猎妖师? 化常泽带他们去寒潭做什么?” 楚玉珩摇了摇头,白拾玖也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这时候,修葑几个人急匆匆赶了回来,沈漫并未看到青黛。 一时之间有些着急,连忙想要询问,却听得那几个人身后青黛的声音传了进来。 “快,把它带进去。” 说着,就看到那几个女修押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长得尖嘴猴腮的,嘴角还有一个乌黑乌黑的媒婆痣。 但是沈漫一下便感觉出来了,那人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如同他长相一般的猴子。 沈漫微微上前,正欲再打量一下那猴子,青黛便邀功似的上前道:“沈姐姐,就是他,他操控的那些魔尸。 不过我们追上去的时候,那些魔尸已经被他弄走了。 所以……我们只能把它带回来了。”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楚玉珩道:“你说的没错,这事儿……果然有妖族的人牵连其中。 不过……此人我想要带回去让我姑姑处置,说到底他也是我们妖族的人。” 楚玉珩却摇着头道:“那恐怕还没等你把他带回去。 中途便会让他给逃了。” 青黛还欲说什么,沈漫也急忙跟着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确实如此。 此人能被抓住已经算是我们侥幸了。” 说罢,沈漫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问道:“是谁教你如何操纵魔尸的?” 那人白了沈漫一眼,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样,很显然并不打算开口,沈漫也不急,只笑着说道:“你若是不说,我也有法子让你开口。 我也算是半个妖了,我体内的狐丹,你应该只是它的威力,让你生不如死简直容易太多。 只是你背后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你为他如此,我倒是不知道了。” 听了这话,那人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道:“我知道你也就是吓吓我罢了,不必如此,我不会说的。” 修葑几兄弟早已经安耐不住了,待得了沈漫的眼神,便齐刷刷的上了。 那时候,他们跟着沈漫可没少学那些稀奇古怪折磨人的法子。 如今又重新派上了用场,倒也不容易。 只见那只猴子被压在地上,那几只狼妖上下其手……竟然在挠他的痒痒…… 这一波操作,也是看的人瞠目结舌的。 反而一旁的青黛也跟着那个猴子笑的不行,直言挠的再重一些。 那猴子被痒的不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良久这才摆着手说道:“你们挠死我,我也……我也不说,绝对不说……哈哈哈……” 听了这话,修葑等人果然又立刻换了一套法子,只见他们拿出一些香,同时点燃,然后对准了那猴子的鼻孔。 霎时间那些烟系数就钻进了他的鼻孔里,呛得他直流眼泪。 修葑还单独拿了两根香,将燃着的那一头置于那猴子的脚底心。 时不时的在他的脚底心上画画,惹得那只猴子痛苦不已。 一旁的修冥则还在坚持挠痒痒,不得不说,这样的招数,一般人怕是也受不住,正所谓痛并快乐也不过如此吧? 青黛看热闹看的极为开心,良久这才又笑着说道:“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本姑娘可要亲自动手了,届时……” 青黛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听到一旁的修影忽然狼嚎一声…… 第123章 诸惑12 () 定睛一看,修影的手如今竟然就放在那猴子的嘴里。 那猴子此时已经漏出了满脸毛的猴子本体。 当然也只是头部变化了,脖子以下还是人类的模样。 对于这样的变故,青黛着实没有想到,连忙上前道:“修影,你蠢嘛? 竟将自己的手扔进人家的嘴里去?” 修影见状,倒也不急,将手指在他的嘴里倒腾了一阵。 继而从他的嘴巴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药丸,只见他放在嘴边闻了闻味道,继而说道:“落散丸? 他方才竟然是要自杀。” 青黛闻言,连忙用手帕接过了那个药丸子,继而诧异的说道:“落散丸,不是我妖族的禁药吗?” 很显然沈漫等人都不知道这“落散丸”到底是什么。 青黛抬头间,便见到那些人正看着她,于是她便抿唇道:“哎呀,其实也不是什么罕见的药了。 我也是听我几个姐姐们提起过,这落散丸之所以是我们妖族的禁药。 其实也是因为这药虽可以让妖自杀,可也会让妖的意念存活,继而可以借助这个落散丸的药力,寻找到下一个寄主。 然后将那个寄主身上的灵魂吞噬掉,他的意念便会重新恢复一个灵魂,然后得以重生。 所以,在我们妖族,这种药丸是不被承认的,修炼这种药丸也需要耗费极大的妖力还有……凡人的**。” 白拾玖闻言,登时恼怒道:“如此歪门邪道,当真于正道不容。” 青黛听了,也跟着莫名其妙的急了,当即便怒斥道:“那……那你们人类还猎杀我们妖呢,取丹,炼丹,炼妖,同样于正道不容。” 白拾玖瞪了青黛一眼,正欲说话,一旁的杜若连忙上前道:“拾玖,她并无恶意,只是跟我们讲述这种药丸的来历罢了。 况且……她也说过了,这种药丸是他们妖族的禁药。 所以,不可一棍子打死许多妖。” 白拾玖看了杜若一眼,叹了一口气,继而转身对着青黛鞠了一躬道:“方才是我冲动了,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青黛冷哼一声,那猴子见大家似乎将他忘得一干二净,9唯有这几个折磨他的人还在不停的折磨着他。 他终于是忍不住看着修葑等人道:“真……真想不到……阿嚏……想不到,你们几个堂堂狼妖,竟……阿嚏……竟落得个如今这般田地。 阿嚏……竟与我们的天敌人类为伍,当真是枉为狼枉为妖,枉为狼妖了,阿嚏……” 修葑笑了笑说道:“你管我们怎么做妖,今日你落到我们几个手里,还这么大言不惭。 你区区猴子,哪里来的自信?” 那人依旧笑而不语,良久,这才又说道:“我劝你们最好别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 我……阿嚏,阿嚏,阿嚏……” “既然话都说不利索,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方才让你说,给了你机会你都不知道珍惜,如今你怕是也没了那么好的机会了。” 说罢,便见到一旁的青黛忽然弯身,然后从腰间拿出自己平日里扣指甲的小匕首。 那匕首大概也就手指头那么长,是她特地让族里的铁匠大叔帮她打造的。 倒也不是为了防身,单单就是觉得这么小的匕首挂在腰间可充当穗子,好看极了。 后来她闲来无聊,倒也偶尔拿它扣指甲。 如今见她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然后轻声笑了起来,随即便见她将那个匕首放在猴子的脸上晃了几圈。 那猴子见如此小的匕首,正想要嘲她几句。 却不料青黛忽然将匕首抽了出来,然后直接扎进了他的脚指头里去了。 正所谓十指连心,那小小的匕首,顺着那人的大脚趾一路扎了进去。 鲜血缓缓从匕首的一旁流了出来。 那猴子登时疼的龇牙咧嘴,与现在的反应相比,之前的那些伎俩,反而像极了只是真的在给他挠痒痒罢了。 众人似乎都没想到青黛这样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天真烂漫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然而也只有沈漫一副颇为欣慰的模样看着青黛,那样子似乎就是在说,做的不错。 青黛将手里的匕首,微微用力,继而慢慢的在他的脚指头里旋转了起来。 那种剜心的疼痛,直接让那只猴子身渗出了一层冷汗。 沈漫微微一笑,继而转身看了一眼楚玉珩,后者似乎明白她的意思。 便轻轻嘱咐道:“注意分寸。” 沈漫点了点头,便转身也来到了青黛的身边。 沈漫脑子里装着的那些折磨人的东西可不少。 青黛见她过来了,笑了笑说道:“沈姐姐,既然不把他待会去见姑姑,那我便替姑姑清理门户了。” 说着,手上再次用力,那匕首又转了一圈。 沈漫拍了拍她的手道:“我来吧!” 说着便将青黛的手拿来了,她自己则握着匕首,轻轻的将它拔了出来。 鲜血瞬间喷了出来,好在她们两个人都躲得及时,倒也没有被血喷到。 那猴子被修靐死死的摁住了,根本无法挣扎,就连双脚也被修影摁着。 鼻孔还在吸着那些香烟,不停地咳嗽着。 沈漫看了看他的脚心,轻轻的用匕首刮了两下,只划出两道浅到不能再浅的口子。 甚至都没有血丝渗出来,对方只会觉得有一丝丝疼痛,更多的还是奇痒难耐。 沈漫提着那把袖珍匕首,忽然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扎进了对方的脚心。 那匕首虽不长,可也差不多戳穿了对方的脚。 只听得对方忽然惨叫一声,骂骂咧咧含糊不清的说了些什么。 沈漫忽然邪魅的勾了勾唇,那样子,真的像极了一个人们心目中对于妖女的幻想。 一旁的白拾玖和杜若见到这样的沈漫,一时之间也是颇为吃惊。 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子,竟然也会这个样子。 一旁的青黛笑了笑说道:“沈姐姐,做的好。” 一旁的楚玉珩则戴着面具,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白拾玖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漫和楚玉珩,这两个人说实话,他还真的不怎么认识。 也只是偶尔在别人的口里听到过罢了。 但是在他的听闻里,楚玉珩应该是那种皓月清风一般的谪仙人物才是。 至于沈漫……他所听闻的样子倒是与方才她的样子不谋而合。 只是如今他面前的这个碧澜君是真正的碧澜君,还是他听闻的与真实的碧澜君有所出入? 只见他轻咳了两声道:“这位姑娘……” 楚玉珩确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但是也不给他说明缘由。 一旁的杜若暗暗的摇了摇头,似乎有话要说,又不太方便说似的,只待白拾玖意会到了她的意思,便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了。 沈漫将匕首拔出来,然后看着那猴子道:“请指使你来的?” 那人倒也是个硬骨头,硬是抗到了现在都不肯说。 沈漫再次邪魅一笑,然后起身,来到了他的面前说道:“不说?还是不说? 好啊,既然不说话,那要这张舌头何用? 不妨割了它,放在滚烫的热油里炸一炸,再撒点盐巴,给那几只蠢狼当下酒菜如何?” 说着她竟真的要动手去试图掰开那人的嘴巴。 奈何那人闻言要割舌头,吓得将嘴巴闭的越发严实了。 沈漫笑了笑,随即说道:“怕了啊? 好啊,不要舌头也行,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 那人依旧薄唇紧抿,半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沈漫笑了笑,把玩着那只小匕首说道:“呦,还是不说啊? 闭着嘴巴,就保护的了舌头了? 那好啊,不要舌头了,那我们就从……手指头开始吧! 油炸手指,碳烤手指,萝卜炖手指,清蒸手指,清炖手指…… 青黛啊,还有什么吃法来着?快帮忙想想,毕竟有十根手指呢,对了还有手心,两个呢。 快想想,街上那些流浪狗都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正宗的猴子肉,我估摸着那些狗崽子应当是十分喜欢吃的吧?” 听了这话,一旁的青黛立刻眼放金光道:“嗯……青菜炒手指?叫化手掌?粉条炖手掌?” 青黛正这么说着,对方忽然胃里一阵恶心,便忍不住要吐了。 沈漫抓住他张口的那一瞬间,将匕首放到了他的嘴里,霎时间,他的嘴巴便只得保持着半开半合的状态,半点都不敢动弹。 沈漫得意的笑了笑说道:“都说了,闭着嘴巴也保不住你的舌头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谁指使的你? 哦……对了,千万别抱有侥幸心理哦。 千万别以为,失去一个舌头就保住了你的秘密。 我说过了,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所以嘞,只要你不说,你就会一直失去你身体上的东西。 刚才是脚心……现在是舌头,下一个嘛……那就从手指开始吧! 管他清蒸还是碳烤,红烧的,割下来随便往大街上一扔,那些狗崽子可不就自己聚过来,分而食之了嘛! 还有那个落散丸啊,等你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再给你吃。 届时……你承受不住这药丸的药力。 好彻底断了你再生的念头,岂不是两其美?只是不知道你背后的那个人,会不会知道……你对他如此忠心耿耿喽!” 说罢,就见沈漫忽然又将匕首往里送了送,可能真的刺到了舌头。 那猴子龇牙咧嘴的动了动,呜哇叫了几声,但碍于匕首的缘故,不敢轻易的多发声。 沈漫见状,心里知道,方才的震慑算是起了作用了。 只见她再次将手里的匕首缓缓在手心打了一个转儿。 对方霎时间便疼的额头生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子。 她这才又问道:“如今可是愿意说了? 愿意就点个头。” 这人倒是个硬骨头,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是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这个结果她倒是也不是没预料到,方才那么问,其实也是试探一下罢了。 毕竟这样一个人,虽说几句话可以暂时吓住他,可也绝无可能直接让他束手就擒,放弃反抗。 一旁的青黛也忍不住说道:“沈姐姐,割了他的舌头吧! 我看他也并不珍惜他的舌头啊!” 沈漫笑了笑,然后当真手下一用力,匕首立刻便往里边刺去。 霎时间那人便瞪大了眼珠子,沈漫将匕首从他的嘴巴里拿了出来。 然后便见沈漫十分利索的便将那个匕首拿了出来。 匕首一拿出来,那血便顺着嘴角慢慢的流了出来。 沈漫笑了笑,然后说道:“罢了,这舌头便暂时给你留下了。 我们不急慢慢来,但是今天这样倒是远远不够,总得留下点什么才行啊!” 说着,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以后,便听到那猴子再次惨叫一声。 沈漫便已经手起刀落,将自己的匕首落在了那人的手指头上。 那人的手指头已经与自己的手心分割了出来。 鲜血淋漓,沈漫起身将匕首擦了擦,然后转而回到了楚玉珩的身边。 然后便见到沈漫对修葑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把他先拖下去吧! 明天我们再继续吧!” 说着便见到沈漫笑了笑,然后看着楚玉珩又道:“可以吗?” 楚玉珩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算是默认了下来。 白拾玖和杜若倒也没说话,待那个人被拖开了以后。 沈漫这才又说道:“青黛,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已经牵连出来了妖族。 必须要提前告诉你姑姑一声,让她好提早做安排。 妖族牵连进来了,定然也不是这一只猴子在内,我怀疑肯定还是会有其她妖族的人。” 听了这话,青黛自然是明白沈漫话里的意思了,便说道:“是不是需要我回去告诉姑姑一声?” 沈漫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青黛的手说道:“你姑姑到底也是妖族族长,此事若是她肯帮忙,定然是要比我们这样毫无头绪的调查来的容易一些。” 于是,当天下午,青黛便启程离开了柴桑谷。 第二天,沈漫又将那只猴子给拖了出来,这次她换了一个正常大小的匕首,又准备了许多柳树枝削尖了类似于箭羽一样的木条。 这次她没有浪费时间说那些唬人的话,而是直接挨个拔了他的脚指甲和手指甲。 直疼的他声嘶力竭,歇斯底里的惨叫着。 最后,在沈漫拔了他半头头发和眼眉,睫毛,胡子之后,他终于松口求了饶。 虽说他的舌头受了伤,但是倒也丝毫不影响他说话。 只是偶尔有些话发音含糊不清罢了。 第124章 诸惑13 () 那人瘫坐在那里,双手颇为无力的垂在两侧,双腿半弯,身子靠着一旁的椅子。 下巴,额头,头上还不停的往外出血。 手指头脚指头因为没有了指甲,也在滋滋冒着血,看他的神情应该疼的不轻。 嘴巴半开半合,呼着粗气,时不时还会深吸凉气。 一众人倒也不催促他,只坐在一旁就那么看着他。 良久,他这才用颇为微弱的的声音说道:“我先不急着说,要不……你们先自行猜测一下,到底是谁如何? 反正我如今伤重难行,又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吧!” 白拾玖看了一眼楚玉珩,似乎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后者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然后就见到白拾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轻轻的抿了抿手里的茶水,继而说道:“说实话,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多余的头绪。 毕竟你们来的十分突然,对于你背后之人……我们一开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怀疑的对象。 但是这两天我忽然又有了一部分怀疑的对象了。 虽然范围很大,但是……我觉得那人应该就在其中是没错了。” 那猴子听了这话,一副颇为得意的样子,扯了扯唇角,又让自己换了一个颇为舒适的动作。 然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凉气说道:“哦?我倒是对你们猜测的人选颇为好奇了。 不妨说来听一听,若是说对了……” “若是说对了又该如何?” 沈漫倒是一点不客气,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那人一时语塞,那话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 良久这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所以你们猜的到底是谁?” 白拾玖又看了一眼楚玉珩杜若,这次楚玉珩倒是没看他,一旁的杜若却是点了点头。 他这才又说道:“范围大一点,便是人和妖,绝不可能再有第三种可能性。 那些猎妖师在我们中原虽然活动频繁,可是其背后所依靠的依旧还是人。 这么些年,妖虽猖獗,却依旧被人类压制着,虽说这样直接说出来有些不合适。 可是这是事实,所以,那些猎妖师想要在中原实现一些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 想要找一个靠谱的后台的话,首先考虑的必然就是人类,而绝对不可能是妖族。 所以,猎妖师的选项便可以去掉了,即便直接指使你做这件事情的人的确是猎妖师,可是他一定也是受人指使。 所以即便你说出了是猎妖师所为,我也不觉得意外,但是我们要知道的是最后边的那个人。 那些猎妖师在我们这里毫无价值。 所以,如果你想要用猎妖师来搪塞我们的话,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你刚才的问题,我们心里也明白,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我们罢了。 但是抛开猎妖师,再说回主要问题上,不管是妖还是人,其目的也是不难猜测。 自古人类慕强,永无止境,即便是人上人,可是依旧还是不会满足。 妖嘛,被压制的久了,就会想要反击,这两者之间,虽位置不同,可是其目的却是一样的。” 听到这里,那只猴子忽然笑了起来,随即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们妖族被你们压制着呢? 你们满嘴仁义道德,万物平等,可是在对待我们妖族的这件事情上,竟丝毫没有任何手软且没有做到你们嘴里那套所谓的万物平等。 试问,你们这般无耻行径,我们妖族就算反击,又有何过错? 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对我们妖族赶尽杀绝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什么万物平等,一视同仁? 你们猎杀我们妖族,你们就是替天行道,我们反击杀了你们人类就是万恶之源? 这天底下的道理,怕并不是这么讲的吧?” 听了这话,沈漫愣了愣,青黛的姑姑莫离对于人类向来也是恨之入骨的。 虽不会大肆猎杀人类,也教导手底下的那些妖类莫要惹是生非。 可是如今这猴子的一番话,反倒让沈漫明白了一个道理。 几千年积压下来的恩怨,已经不是如今几个人坐在这里就能够辩的明白里头的是非的了。 毕竟,谁也没办法追根溯源,辩解出到底是谁先杀了谁。 仇恨的源头,到底是人类先下的杀手,还是妖类先生的野心。 这一场杀与被杀的仇恨,没人能说的明白,然而却会让妖族和人类在时间的冲击下,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摩擦,甚至悲剧重演,人妖大战。 沈漫上前一步,蹲在了那人的面前,然后又道:“这件事情,你辩不了,我也辩不了。 谁也辩不了,但是,从你的话里,我可能听得出来了。 背后驱使你的人应该不是人类,而是妖族的人。 所以,妖族的人其实也在豢养魔尸对吗? 而且他们甚至比那些猎妖师还要厉害,竟可以豢养出一群比那些人类豢养出来的魔尸还要恐怖许多。 所以……现在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吗? 你们打算豢养那些魔尸用来做什么?将来对付人类? 还是说,你们有更远一些的目的?” 那猴子正欲说话,便听到门外院子里,青黛和一橙衣女子从天而降,那女子发鬓高束,一把轻音剑垂于侧身。 一身橙黄色长裙,活脱脱一副侠义女子的飒爽模样。 待二人来至厅子里,便听到青黛笑着说道:“沈姐姐,我把姑姑带来了。” 听了这话,沈漫微微笑了笑,随即上前,对着莫离行了一礼道:“见过族长。” 莫离上前虚扶了她一把,然后拍了拍沈漫的手背道:“发生这等事情,我自然是要亲自出面处理的。 青黛与我说了,我便快些赶过来了,只希望没有来的太迟。” 沈漫连忙摇了摇头道:“恰好,恰好。 我还是先帮大家引见一下吧! 这是……苏牧云苏公子,这位是白拾玖,白公子,这是白公子的母亲杜若。 这位是妖族族长莫离。” 听了这话,诸位立刻客套了起来。 “莫离族长好。” “莫离族长好。” “……” 就在大家还未客套的时候,修葑那几只狼妖却忽然跪下了莫离的脚下,然后低首垂眸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竟不知……不知……不知这只死兔…… 不,族长竟然是青黛姑娘的姑姑,往日对青黛姑娘多有冒犯,还望族长和青黛姑娘莫要见怪才是。” “对对对,莫要见怪。” “我们几个向来久仰族长大名,却未有机会得见族长大人的真容,如今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别拍马屁了,我姑姑最是讨厌溜须拍马的人了。” 青黛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几只狼妖,故意调侃道。 那几只狼妖听了,立刻收了声,莫离笑了笑说道:“都起来吧! 青黛这丫头最是无法无天的紧,多亏了你们平日里对她的诸多照拂,这才让她还能如此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若是要说谢谢,属实也该是我谢谢你们才是。” 说罢,便听到一旁的沈漫忽然道:“还是说正事吧。 这是……” 沈漫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转身之际,却呆愣在了那里。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猴子竟然早就没了呼吸。 沈漫微微上前,试探了一番,最终确认他竟然真的死了。 也就是说,在他们刚刚说话的间隙,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他竟然悄无声息的死了。 他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周身的伤势。 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利器伤害过的痕迹。 当然他身上原有的伤是沈漫造成的,好看这些伤的话根本就没有其余的其它的伤了。 可是他的死因却极为奇怪,根本一时之间竟然探查不出来。 莫离上前走了两步,然后立在沈漫的身边。 继而问道:“他是死了吗?” 沈漫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可是他刚才还没有死。” 楚玉珩上前,扒开他的嘴巴,却立刻有一通黑色粘稠的血水流了出来。 原本以为那只是沈漫自己开始拿着那个匕首给她扎的舌头上的血。 可是仔细一看,那个血液的浓稠和和颜色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颜色。 只见楚玉珩再次将他的嘴巴开以后。 忽然就从他的喉咙里发现了,一个还没有完融化掉的黑色药丸。 那个药丸的毒性很大,以至于那个人入嘴之后还没来得及吞下去,便已经一命呜呼了。 沈漫微微一愣,随即诧异的说道:“他的身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搜出来了。 根本就不可能还藏着一颗这样的药丸呀! 所以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样的药丸的? 明明一开始他还舍不得自己死,怎么忽然就死了呢?” 种种的疑问被一一说出来以后,所有的人忽然间目光部都聚集到了后来才来到这里的莫离的身上。 青黛见状,急忙摆着手,慌乱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肯定不是我姑姑。 她刚刚来,而且一直在和我们讲话,哪有机会去杀了他呀?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他哪来的机会去下手杀了他的呀? 你们别冤枉了我姑姑呀!他明明是来帮助我们的。” 白拾玖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并不是在怀疑莫离族长。 只是这件事情真的很蹊跷,沈漫姑娘说的没有错,刚才明明他还十分珍惜自己这条命。 可是为什么忽然之间又想死了呢? 我猜测,他应该是想要保护他身后的那个人。 毕竟这件事情莫离插手了的话,他身后的人如果真的是妖的话,以莫离族长的身份,追查起来一定容易的多。 所以他此行的目的其实很容易想到。 应该就是为了保护身后那个人。” 沈漫虽说也很相信莫离的为人,可是刚才在发现那个人死去的一瞬间,他是真的有一些怀疑的。 可是现在听白拾玖一通分析下来,他竟然觉得也是十分有道理的。 或许真的是她自己多疑了,只见她忽然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或许他真的就是为了保护他身后的那个人而已。 但是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查清楚。 妖族插手人类的事情,属实非同小可。” 莫离点了点头,然后弯身查看了一下那个人的脖颈。 随即起身说道:“他的脖颈后边没有妖族堕魔的印记,好在还是一个正常的妖。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这些妖应该也没有堕魔。 这便是好事,否则……我怕是也无能为力了。” 莫离这话一说出口,沈漫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妖类堕魔以后,会产生一种执念和心魔。 从而身体不受约束杀念狂起,仅如此,若是妖类堕了魔道。 也不受人类和妖族管束,而是由魔族管束。 届时,若是魔族也掺和进来,情形怕是要不受控制了。 只不过魔族已经上千年不曾露过面了,当年一场三族大战,魔族占尽上峰。 眼看人类和妖族就要不敌,还是两族紧急联手,这才压制了魔族。 将魔族赶到了域外,这才保街几千年的和平。 魔族与妖族不同,魔族善战,且喜战。 妖族虽也野心勃勃,却并不敌人类,而且也不会轻易挑起战乱。 也是为什么上千年来人类和妖族可以保持表面上的和平的原因了。 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妖族不会轻易开战,人类则以为妖族不会威胁到人类。 可是一旦魔族卷土重来,一切怕是就要不一样了。 是以此刻,所有的人在听到莫离那番话以后,便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从而也跟着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良久这才听到沈漫又说道:“只是如今他人已经死了,想要从他的口里得知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怕是已经没有可能性了。” 莫离却摇了摇头说道:“想要找到那个人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妖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妖死后,内丹却可以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说着便见莫离忽然将自己的轻音剑拔了出来,手起剑落,那人的内丹就被刨了出来。 良久这才听到沈漫道:“难道又是进入内丹的世界?” 莫离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的,只需要与它产生共鸣即可。” “产生共鸣?” 杜若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内丹。 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的楚玉珩则适时的解释道:“很简单,这件事情漫儿或者青黛亦或者莫离族长都可做。 他们同样是妖丹,对最是容易产生共鸣的了。 即是他们只需要问那个内丹问题便是,你的那单得了问题以后便会将答案呈现出来。 只是……你们所有的人都不能打扰她,直到她自然清醒以后才可以。” 第125章诸惑14 () 说完,莫离便摆着手说道:“此事我倒是可做,但是……到底此人是我来了以后便死的,我觉得我还是不能插手这件事情。” 青黛看了一眼沈漫,又看了一眼莫离,正欲自告奋勇,却听得莫离说道:“青黛也不能做,再怎么说她也是和我有血缘关系。 总有一些包庇的嫌疑,此事……我看还是要劳烦一下沈姑娘了。” 沈漫干笑了两声,心里突然清楚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落在自己的头上的。 所以一时之间也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的。 当对方把这话说出来以后,他便笑着说道:“无妨,还是我来吧! 毕竟对于做这些事情我比较有经验一些。” 说罢,她便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这才又起身说道:“只是要劳烦大家为我护法了。” 其他人倒也没说什么,只笑着应承了下来。 随即便看到沈漫拿着那颗内丹,行至一旁的软榻前坐了下来。 那颗内丹在他的掌心缓缓地飞到了他的面前。 其他的人则分别立于不同的方位为她撑起了一个结界。 所有的人都专心致志的给他护着法,她抿了抿唇,催动狐丹的法力,随即与那颗妖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两者之间,就好像是可以对话的朋友一般。。 沈漫闭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一个微弱的亮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正是那颗妖丹,只见那颗妖丹飘于半空中,妖丹的光芒隐隐约约,时而耀眼无比,时而黯淡无光。 沈漫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与那个妖丹产生奇妙的连接。 许久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但是,她听到了一个空旷的声音:“你在召唤我?” 这声音忽然出现,倒是吓了沈漫一跳,良久这才听到沈漫微微皱眉道:“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便好。” 这算是指令了,对于这种交流的方式,沈漫其实也是第一次做罢了。 所以到底该如何,她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良久这才听到那声音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大言不惭,我主子尚且还未惧怕过你,你却来命令起了我?” 沈漫愣了愣,着实也是没想到这么一颗珠子竟然还有自己的思维方式。 也就是说想要让它乖乖的听话,且对她有问必答,就必须要驯服它? 可是诚如它所言,它主子尚且还不服她,更何况它呢! 但是此时此刻,既然已经如此了,沈漫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最后屈服了。 若是不屈服……又怎么会乖乖的坐在那里跟我们讨论那件事情?” “那还不是被你们折磨的……” 那声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似乎有一些激动,声音粗犷的很,而且还很大,炸的沈漫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良久,她这才缓过神来,然后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而此时立于四周围护法的青黛则焦急的说道:“沈姐姐真的可以吗? 你看她额头上是汗珠子,而且……我看她似乎真的很是不舒服,一直在揉自己的耳朵。” 楚玉珩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样子也是十分担心沈漫。 一旁的莫离则忽然上前道:“容我进去,助她一臂之力如何?” 她这话倒是冲着楚玉珩讲的,毕竟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俩人的关系。 楚玉珩看了莫离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劳烦前辈了。” 莫离微微一笑,然后便直接飞进了那个结界,随即便坐在了沈漫的身后。 双手与她的太阳穴相连,然后闭目,随即便进入了沈漫的精神世界。 此时的沈漫还在与那只珠子周旋,但那珠子倒是极聪明。 莫离刚刚进来,它便感受到了外来入侵。 即刻隐了自己的亮光,然后低沉着嗓音道:“你是谁?” 沈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怎的进来了?” 莫离笑了笑,而后便忽然说道:“助你一臂之力啊! 这珠子你控制不住的,唯有我可以。” 莫离说这话的语气平和的很,但是沈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这时候莫离忽然对着黑暗处说道:“若是不愿你主人白白丧命,便给我现身。 还有……我是妖族族长,你主子的家里人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若是他做了对不起我妖族之事,我定然也不会容得了他家里的人。” 莫离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一些可意,这珠子虽然有自己的思想,可是却并不会有什么人情味的。 它唯一认得便是它的主子,如今它的主子不在了,它很快也会消散。 所以,此时它定然也不会听信这些所谓的威胁它的话的。 沈漫眉头微皱,莫离这话虽然没什么问题,可是沈漫总觉得倒像是故意在激怒那妖丹似的。 果然,沈漫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对方便忽然金黄大盛,随即怒吼道:“你就是灭了他满门,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们痴心妄想,你们害死了我主人,如今我也无法存于世间。 我若是坚持不说,你们又能奈我何?” 沈漫愣了愣……这是一个妖丹会说出来的话? 原本沈漫只会觉得,那妖丹在听了莫离的话以后,除了一怒之下再也不现身,或者直接原地消散…… 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它竟然开始了无谓的口水战? 只见莫离又冷笑道:“那你还不消失?在这里与我废什么口舌?” 听了这话沈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消失……那也忒怂了吧? 打不过也就罢了,如今说不过……便要躲起来么?” 那珠子原本已经黯淡的光亮,忽然又大盛了起来。 随即便听到那个珠子十分嚣张的说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沈漫这才暗戳戳的舒了一口气,这时候莫离忽然低声与她精神力说道:“刚才是我心急了,差点让他……” 没等她说完,沈漫便打断她的话道:“无妨,我自己可以应付的,要不然……” 沈漫故意没有把话说尽,良久, 说完,莫离便摆着手说道:“此事我倒是可做,但是……到底此人是我来了以后便死的,我觉得我还是不能插手这件事情。” 青黛看了一眼沈漫,又看了一眼莫离,正欲自告奋勇,却听得莫离说道:“青黛也不能做,再怎么说她也是和我有血缘关系。 总有一些包庇的嫌疑,此事……我看还是要劳烦一下沈姑娘了。” 沈漫干笑了两声,心里突然清楚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落在自己的头上的。 所以一时之间也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的。 当对方把这话说出来以后,他便笑着说道:“无妨,还是我来吧! 毕竟对于做这些事情我比较有经验一些。” 说罢,她便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这才又起身说道:“只是要劳烦大家为我护法了。” 其他人倒也没说什么,只笑着应承了下来。 随即便看到沈漫拿着那颗内丹,行至一旁的软榻前坐了下来。 那颗内丹在他的掌心缓缓地飞到了他的面前。 其他的人则分别立于不同的方位为她撑起了一个结界。 所有的人都专心致志的给他护着法,她抿了抿唇,催动狐丹的法力,随即与那颗妖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两者之间,就好像是可以对话的朋友一般。。 沈漫闭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一个微弱的亮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正是那颗妖丹,只见那颗妖丹飘于半空中,妖丹的光芒隐隐约约,时而耀眼无比,时而黯淡无光。 沈漫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与那个妖丹产生奇妙的连接。 许久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但是,她听到了一个空旷的声音:“你在召唤我?” 这声音忽然出现,倒是吓了沈漫一跳,良久这才听到沈漫微微皱眉道:“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便好。” 这算是指令了,对于这种交流的方式,沈漫其实也是第一次做罢了。 所以到底该如何,她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良久这才听到那声音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大言不惭,我主子尚且还未惧怕过你,你却来命令起了我?” 沈漫愣了愣,着实也是没想到这么一颗珠子竟然还有自己的思维方式。 也就是说想要让它乖乖的听话,且对她有问必答,就必须要驯服它? 可是诚如它所言,它主子尚且还不服她,更何况它呢! 但是此时此刻,既然已经如此了,沈漫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最后屈服了。 若是不屈服……又怎么会乖乖的坐在那里跟我们讨论那件事情?” “那还不是被你们折磨的……” 那声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似乎有一些激动说完,莫离便摆着手说道:“此事我倒是可做,但是……到底此人是我来了以后便死的,我觉得我还是不能插手这件事情。” 青黛看了一眼沈漫,又看了一眼莫离,正欲自告奋勇,却听得莫离说道:“青黛也不能做,再怎么说她也是和我有血缘关系。 总有一些包庇的嫌疑,此事……我看还是要劳烦一下沈姑娘了。” 沈漫干笑了两声,心里突然清楚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落在自己的头上的。 所以一时之间也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的。 当对方把这话说出来以后,他便笑着说道:“无妨,还是我来吧! 毕竟对于做这些事情我比较有经验一些。” 说罢,她便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这才又起身说道:“只是要劳烦大家为我护法了。” 其他人倒也没说什么,只笑着应承了下来。 随即便看到沈漫拿着那颗内丹,行至一旁的软榻前坐了下来。 那颗内丹在他的掌心缓缓地飞到了他的面前。 其他的人则分别立于不同的方位为她撑起了一个结界。 所有的人都专心致志的给他护着法,她抿了抿唇,催动狐丹的法力,随即与那颗妖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两者之间,就好像是可以对话的朋友一般。。 沈漫闭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一个微弱的亮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正是那颗妖丹,只见那颗妖丹飘于半空中,妖丹的光芒隐隐约约,时而耀眼无比,时而黯淡无光。 沈漫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与那个妖丹产生奇妙的连接。 许久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但是,她听到了一个空旷的声音:“你在召唤我?” 这声音忽然出现,倒是吓了沈漫一跳,良久这才听到沈漫微微皱眉道:“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便好。” 这算是指令了,对于这种交流的方式,沈漫其实也是第一次做罢了。 所以到底该如何,她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良久这才听到那声音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大言不惭,我主子尚且还未惧怕过你,你却来命令起了我?” 沈漫愣了愣,着实也是没想到这么一颗珠子竟然还有自己的思维方式。 也就是说想要让它乖乖的听话,且对她有问必答,就必须要驯服它? 可是诚如它所言,它主子尚且还不服她,更何况它呢! 但是此时此刻,既然已经如此了,沈漫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最后屈服了。 若是不屈服……又怎么会乖乖的坐在那里跟我们讨论那件事情?” “那还不是被你们折磨的……” 那声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似乎有一些激动,声音粗犷的很,而且还很大,炸的沈漫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良久,她这才缓过神来,然后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而此时立于四周围护法的青黛则焦急的说道:“沈姐姐真的可以吗? 你看她额头上是汗珠子,而且……我看她似乎真的很是不舒服,一直在揉自己的耳朵。” 楚玉珩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样子也是十分担心沈漫。 一旁的莫离则忽然上前道:“容我进去,助她一臂之力如何?” 她这话倒是冲着楚玉珩讲的,毕竟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俩人的关系。 楚玉珩看了莫离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劳烦前辈了。” 莫离微微一笑,然后便直接飞进了那个结界,随即便坐在了沈漫的身后。 双手与她的太阳穴相连,然后闭目,随即便进入了沈漫的精神世界。 此时的沈漫还在与那只珠子周旋,但那珠子倒是极聪明。 莫离刚刚进来,它便感受到了外来入侵。 即刻隐了自己的亮光,然后低沉着嗓音道:“你是谁?” 沈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怎的进来了?” 莫离笑了笑,而后便忽然说道:“助你一臂之力啊! 这珠子你控制不住的,唯有我可以。” 莫离说这话的语气平和的很,但是沈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这时候莫离忽然对着黑暗处说道:“若是不愿你主人白白丧命,便给我现身。 还有……我是妖族族长,你主子的家里人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若是他做了对不起我妖族之事,我定然也不会容得了他家里的人。” 莫离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一些可意,这珠子虽然有自己的思想,可是却并不会有什么人情味的。 它唯一认得便是它的主子,如今它的主子不在了,它很快也会消散。 所以,此时 给我现身。 还有……我是妖族族长,你主子的家里人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若是他做了对不起我妖族之事,我定然也不会容得了他家里的人。” 莫离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一些可意,这珠子虽然有自己的思想,可是却并不会有什么人情味的。 它唯一认得便是它的主子,如今它的主子不在了,它很快也会消散。 所以,此时给我现身。 还有……我是妖族族长,你主子的家里人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若是他做了对不起我妖族之事,我定然也不会容得了他家里的人。” 莫离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一些可意,这珠子虽然有自己的思想,可是却并不会有什么人情味的。 它唯一认得便是它的主子,如今它的主子不在了,它很快也会消散。 所以,此时 第126章 诸惑15 () 对方在听了她那些话以后,果然又说道:“你知道什么? 我说了什么?” 沈漫轻声笑了起来,随即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说道:“我自不必明说,你心里其实清楚的很。 如今既然如此,你我之间便没有了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了,你离开吧!” 说罢,沈漫当真就再也不曾说过话了。 那珠子停在那里,光芒照旧,半点没有要消散的意思。 但是沈漫知道,它即便是现在不消散,过一段时间也定然会消散的。 ……………… 说完,莫离便摆着手说道:“此事我倒是可做,但是……到底此人是我来了以后便死的,我觉得我还是不能插手这件事情。” 青黛看了一眼沈漫,又看了一眼莫离,正欲自告奋勇,却听得莫离说道:“青黛也不能做,再怎么说她也是和我有血缘关系。 总有一些包庇的嫌疑,此事……我看还是要劳烦一下沈姑娘了。” 沈漫干笑了两声,心里突然清楚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落在自己的头上的。 所以一时之间也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的。 当对方把这话说出来以后,他便笑着说道:“无妨,还是我来吧! 毕竟对于做这些事情我比较有经验一些。” 说罢,她便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即这才又起身说道:“只是要劳烦大家为我护法了。” 其他人倒也没说什么,只笑着应承了下来。 随即便看到沈漫拿着那颗内丹,行至一旁的软榻前坐了下来。 那颗内丹在他的掌心缓缓地飞到了他的面前。 其他的人则分别立于不同的方位为她撑起了一个结界。 所有的人都专心致志的给他护着法,她抿了抿唇,催动狐丹的法力,随即与那颗妖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两者之间,就好像是可以对话的朋友一般。。 沈漫闭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一个微弱的亮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正是那颗妖丹,只见那颗妖丹飘于半空中,妖丹的光芒隐隐约约,时而耀眼无比,时而黯淡无光。 沈漫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与那个妖丹产生奇妙的连接。 许久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但是,她听到了一个空旷的声音:“你在召唤我?” 这声音忽然出现,倒是吓了沈漫一跳,良久这才听到沈漫微微皱眉道:“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便好。” 这算是指令了,对于这种交流的方式,沈漫其实也是第一次做罢了。 所以到底该如何,她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良久这才听到那声音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大言不惭,我主子尚且还未惧怕过你,你却来命令起了我?” 沈漫愣了愣,着实也是没想到这么一颗珠子竟然还有自己的思维方式。 也就是说想要让它乖乖的听话,且对她有问必答,就必须要驯服它? 可是诚如它所言,它主子尚且还不服她,更何况它呢! 但是此时此刻,既然已经如此了,沈漫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最后屈服了。 若是不屈服……又怎么会乖乖的坐在那里跟我们讨论那件事情?” “那还不是被你们折磨的……” 那声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似乎有一些激动,声音粗犷的很,而且还很大,炸的沈漫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良久,她这才缓过神来,然后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而此时立于四周围护法的青黛则焦急的说道:“沈姐姐真的可以吗? 你看她额头上是汗珠子,而且……我看她似乎真的很是不舒服,一直在揉自己的耳朵。” 楚玉珩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样子也是十分担心沈漫。 一旁的莫离则忽然上前道:“容我进去,助她一臂之力如何?” 她这话倒是冲着楚玉珩讲的,毕竟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俩人的关系。 楚玉珩看了莫离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劳烦前辈了。” 莫离微微一笑,然后便直接飞进了那个结界,随即便坐在了沈漫的身后。 双手与她的太阳穴相连,然后闭目,随即便进入了沈漫的精神世界。 此时的沈漫还在与那只珠子周旋,但那珠子倒是极聪明。 莫离刚刚进来,它便感受到了外来入侵。 即刻隐了自己的亮光,然后低沉着嗓音道:“你是谁?” 沈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怎的进来了?” 莫离笑了笑,而后便忽然说道:“助你一臂之力啊! 这珠子你控制不住的,唯有我可以。” 莫离说这话的语气平和的很,但是沈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这时候莫离忽然对着黑暗处说道:“若是不愿你主人白白丧命,便给我现身。 还有……我是妖族族长,你主子的家里人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若是他做了对不起我妖族之事,我定然也不会容得了他家里的人。” 莫离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一些可意,这珠子虽然有自己的思想,可是却并不会有什么人情味的。 它唯一认得便是它的主子,如今它的主子不在了,它很快也会消散。 所以,此时它定然也不会听信这些所谓的威胁它的话的。 沈漫眉头微皱,莫离这话虽然没什么问题,可是沈漫总觉得倒像是故意在激怒那妖丹似的。 果然,沈漫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对方便忽然金黄大盛,随即怒吼道:“你就是灭了他满门,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们痴心妄想,你们害死了我主人,如今我也无法存于世间。 我若是坚持不说,你们又能奈我何?” 沈漫愣了愣……这是一个妖丹会说出来的话? 原本沈漫只会觉得,那妖丹在听了莫离的话以后,除了一怒之下再也不现身,或者直接原地消散…… 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它竟然开始了无谓的口水战? 只见莫离又冷笑道:“那你还不消失?在这里与我废什么口舌?” 听了这话沈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消失……那也忒怂了吧? 打不过也就罢了,如今说不过……便要躲起来么?” 那珠子原本已经黯淡的光亮,忽然又大盛了起来。 随即便听到那个珠子十分嚣张的说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沈漫这才暗戳戳的舒了一口气,这时候莫离忽然低声与她精神力说道:“刚才是我心急了,差点让他……” 没等她说完,沈漫便打断她的话道:“无妨,我自己可以应付的,要不然……” 沈漫故意没有把话说尽,良久,莫离似是察觉了沈漫话里的意思。 直干笑了两声道:“那既然如此,我便出去替你护法吧!” 这话一说出口,沈漫也没有再说什么,继而便再也没听到莫离的动静了。 看样子应该是退出去了,这时候那珠子的光芒忽然一暗,沈漫冷笑了一声道:“怎么?这就怂了?” 那珠子忽然再次发亮,然后冷笑着说道:“怂?我面对你们两个都不怕,更何况你一个。” 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可是沈漫就总是莫名其妙觉得不太对劲似的,良久这才又说道:“以我对莫离的认知,我觉得她平日里不是这样冲动,说话没分寸的人。 可是今日,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激怒你。 这倒让我十分的好奇了,而且你主人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也觉得好奇。 你从一开始与我说话,到现在,对于你主人的真正的死因却总是避而不谈,我觉得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我的性格?”那珠子冷哼一声:“你又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了? 我主人左右已经死了,没办法再复活了,就算告诉了你他的死因,又当如何? 说到底,害死他你们也有份,现在又充当什么好人了?” 沈漫听了这话,原本也是颇为生气的,但是此时却觉得这话颇为好笑。 随即只见她再次对着远处的那点光亮道:“我若真的想要了他的命,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如今你如此说我,我也是觉得莫名好笑。 或许你会说我惦记他的秘密,以至于还留着他的命,如今追查他的死因,也是因为还惦记他的秘密。 可是即便如此,这也与我没打算让他死有什么实质性的冲突吧?” 听了这话,那珠子倒是再次一愣,良久都没有说话。 莫离从沈漫的精神世界脱离出来以后,便起身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辅一站定,便见到青黛巴巴的凑了过来,然后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莫离问道:“如何? 沈姐姐可以应付的来吗?” 莫离摸了摸青黛的脑袋,宠溺的笑了起来,随即这才说道:“她说她可以的。 你要相信她。” 说着她又看向楚玉珩,随即一脸歉意的说道:“抱歉,没能帮上忙,反而差点酿成大祸。 我……方才太激动了,以至于……说话失了分寸……差点就……” 莫离欲言又止,楚玉珩却微微点头道:“漫儿自己想必也可以应付,只是方才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罢了。” 正说着,沈漫这边,那个珠子终于沉不住气,慢慢的靠近了沈漫。 看样子是极看不惯沈漫这种做事风格了,只在靠近沈漫时,忽然说道:“你也莫要觉得自己如何如何。 即便是如你所说,那也洗刷不了我主人就是你间接害死的事实。 你如此那般的折磨于他,他幸亏是个妖,若是换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或者换做毫无修为的动物,怕是早就死在你的手上了。” 沈漫却立刻反驳道:“那你便说的不对了。 首先,若是手缚鸡之力的人类,他自没有本事豢养和操动魔尸。 其次,普通的小动物也是如此,所以我没有理由为难他们。 而你的主人之所以会经受如此待遇,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吗? 若是他肯本本分分的做个好妖,我怕是连他是谁也不会晓得。” “那你如今知道他是谁了?你说话可当真好笑,你说起来也是个妖,却半点不肯帮自己人,还要帮着那些人类来对付妖?” 那珠子许是越说越激动,又忍不住往沈漫的面前飞了一些。 沈漫深吸了一口气,那亮光由于太近,实在是刺的她眼睛有些不舒服。 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眼睛说道:“我父亲是人类,我母亲是狐妖,我也就是个半吊子,非得计较…… 我怕是人类不受,妖族不认的待遇。 何来帮谁不帮谁?” 沈漫这话说的到也是他自己的真心话,这么许多年,她遭了难,当真是人类踩她,妖族厌她,否则她也不会心灰意冷,自己独占一城了。 直到后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其实还没死,到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是妖族收留了她。 那时候,她也只认为是因为青黛,莫离才会将她留在妖族的。 如今,想想,这样的可能性还是依旧很大。 那珠子听了沈漫的话,倒是忽然冷笑了一声,随即说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惨好吗? 你若是真的如此,当年寒潭下边,那只小兔子把你拖进妖族,合该也是得被扔出来的,可事实,你不还是在妖族躺的好好的,如今还活蹦乱跳的出了妖族……”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却忽然听到沈漫诧异的问道:“你倒是对我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嘛! 所以……你到底是谁?哦,不是,我应该问你主人到底是谁? 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带着那么多魔尸跟踪了我一路,忽然在这个时候发难又是因为什么?” 沈漫也是太激动了,她落入寒潭被青黛所救这件事情,属实也是真的只有妖谷里的人知道,其次就是青黛和楚玉珩知晓了。 可是后边两个,她不相信他们会把这件事情随意说出去的。 那么也就极有可能是妖谷内部的人说出去的。 更有甚者……说不定这猴子就是妖谷里的。 那时候她虽然醒来以后时常四处晃荡,可是妖谷何其大,妖谷里的妖,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又何其多。 她怎么可能认得呢?只怕是,有人已经知晓了妖谷的存在,并且已经将手伸进了妖谷。 若是真的如此……沈漫实在不愿在继续往下想了。 良久这才又说道:“怎么沉默了?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那珠子又忽然飘远了一些,随即这才又说道:“说到底你不还是想套我的话嘛! 我主人是谁,他没告诉你,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只是……我觉得你这人忒讨厌。 自以为聪明,殊不知也不过就是个傻子罢了 第127章 诸惑16 () “同类?你是说我们族人竟然还有和人类混迹在一起的? 人类向来容不下我们,与我们水火不容。 竟……也能容忍妖类与他们接触?” 那人这话刚刚说完,一旁的女子便轻咳了两声说道:“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你只需要知道,带着那些魔尸,做完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便可以了。 还有,记着,你若是能身而退,那我们便皆大欢喜,若你不能身而退…… 即便是不为你自己,也该想想你的家人,届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都得有点数才行。” 画面到了这里便消失了,那珠子低沉着声音说道:“这便是你想要的答案。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即便告诉你,你也不可能猜得到她是谁的。 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但是,我还是想要再奉劝你一句,你到底也是个半妖,人类能接受你吗? 若是能的话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即便他们表面上与你接触,至多也是想要贪图你的狐丹罢了。 别被他们虚伪的表相给迷惑了。 还有,你说的那句什么妖族不认你,这话我倒是不认同,只要你表明自己的立场,妖族定然会收留你。 妖类从来不会像人类那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要清楚一些。” 沈漫微微一笑,心道,这珠子竟还有几分小聪明。 临了还不忘了挑拨离间一通,若是她真的愚蠢到信了这些话,那才是可笑至极。 只见沈漫轻轻地抛了一句:“你说的这些话我会考虑的。 既然如此,你可以离开了。 至于你主人的死,我相信你也不会再告诉我那个画面了。 虽然我十分想知道他在死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以你现在的状况,即便是想要给我看那个画面,恐怕也维持不了那个画面了。 而且能说送给你的灵力也是有限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那些更多的灵力送给你。 所以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的去吧。” 这话说的没有错,那珠子其实早就应该消散了的,要不是因为有他的灵力支撑着。 恐怕也撑不到现在,只是如果再继续强行留住他的话,只能说是在逆天行事。 这样的话不仅对沈漫有极大的伤害,还有可能会让她遭遇反噬走火入魔。 那珠子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那个药……其实一直都在我主人的喉咙里。 只是他并不是那种立刻会叫人毙命的毒药罢了。 只有那药丸的外壳融化,至内部,那一点点的至毒之处的时候。 才会叫人顷刻间毙命罢了。” 不等沈漫回话,柱子变隐隐约约的泯灭了光芒,最终消失于一片黑暗之中。 沈漫睁开眼睛的时候,楚玉珩等人也恰好收了阵法,她揉了揉眉心,颇为疲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青黛率先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然后又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给她端了了一杯茶水说道:“你没事吧? 我见你竟然用自己的灵力去拖住它消散的时间。 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危险呀?” 沈漫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什么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话刚刚说完,沈漫便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楚玉珩那边,朝着他微微一笑,算是让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大碍,不必挂心。 楚玉珩握住她的手,却忽然将她揽进怀里说道:“以后都不要再如此逞强了。 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定然不会再让你冒险了。” 楚玉珩也是着实没有想到,沈漫竟然会去消耗自己的灵力。 原本他只是以为这件事情能成变成了不成变也不要勉强。 他没有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如此的拼命。 沈漫就是这么任他揽着自己,放下手里的茶盏,然后说道:“好。” 千言万语似乎都没有这一个字来的有用。 莫离站在一旁终于说道:“沈姑娘,对不起啊! 方才实在是我太过冲动了,差点坏了事情。 我方还如此激动,也完出于这个人,是我们妖族的人。 我们妖族一直都是不插手人类的事情的。 可是现在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妖。 我实在是太想知道他背后去世他的人到底是谁了。 所以才会如此的激动和心急,希望你不要介意。” 沈漫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忽然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没什么的。 只是我已经也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而已。 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记错了,我记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行事从来不会如此。 即便是有多么为难的事情,你都可以沉着冷静的面对。 而且就方才那件事情也并不是多大会有多大影响的事情。 但不知道你为什么反应会那么大。 当然我不是在质疑你什么,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只是就事论事说出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青黛愣了愣,下意识颇为委屈的看着沈漫说道:“沈姐姐,你这还不叫质疑呀? 从你的这些话里我都能够听得出来,你是在怀疑我姑姑。 可是这件事情真的和我姑姑没有关系呀! 他从来都不出妖谷半步,就这一次还是我将它请出来的,一路上他都在和我在一起…… 沈姐姐,难不成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 这话说的,沈漫微微一笑,然后看了一眼莫离,这才又拉起青黛的手说道:“我都说了,我不是在质疑你姑姑的意思。 况且我得到的答案也并不是你姑姑呀。 既然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的话,又怎么会去怀疑无辜的人呢? 刚才我也说了,我只是说出我的心中所想罢了。 大家还是不要多心才是。” “那你得到的答案是谁?是谁在驱使那个妖?” 一旁的杜若走过来,貌似对此也是很在意。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这才说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鲛珠的世界里看到的那个黑衣女子吗? 就是抢了化常泽鲛珠的那个黑衣女子。 我得到的答案就是她,但是当时她用黑纱遮着脸,我根本就辨别不出那个人的真实长相。 而且……他对于自己伪装的非常的好。 一般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辨别它的身份。” 楚玉珩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然后看着沈漫良久,似乎是有话,但终究没说出口。 杜若和白拾玖并未见过那个女子,被沈漫这么一说,也是一脸的疑惑。 沈漫再次走到书桌前,将那个女子的样貌画了下来。 只是这画不画的其实都一样罢了,除了那一身黑色的衣服。 便是那黑纱遮住的脸,所以对于这件事情而言,即便是大家那个人划下来,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帮助。 ………… ………… “同类?你是说我们族人竟然还有和人类混迹在一起的? 人类向来容不下我们,与我们水火不容。 竟……也能容忍妖类与他们接触?” 那人这话刚刚说完,一旁的女子便轻咳了两声说道:“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你只需要知道,带着那些魔尸,做完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便可以了。 还有,记着,你若是能身而退,那我们便皆大欢喜,若你不能身而退…… 即便是不为你自己,也该想想你的家人,届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都得有点数才行。” 画面到了这里便消失了,那珠子低沉着声音说道:“这便是你想要的答案。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即便告诉你,你也不可能猜得到她是谁的。 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但是,我还是想要再奉劝你一句,你到底也是个半妖,人类能接受你吗? 若是能的话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即便他们表面上与你接触,至多也是想要贪图你的狐丹罢了。 别被他们虚伪的表相给迷惑了。 还有,你说的那句什么妖族不认你,这话我倒是不认同,只要你表明自己的立场,妖族定然会收留你。 妖类从来不会像人类那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要清楚一些。” 沈漫微微一笑,心道,这珠子竟还有几分小聪明。 临了还不忘了挑拨离间一通,若是她真的愚蠢到信了这些话,那才是可笑至极。 只见沈漫轻轻地抛了一句:“你说的这些话我会考虑的。 既然如此,你可以离开了。 至于你主人的死,我相信你也不会再告诉我那个画面了。 虽然我十分想知道他在死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以你现在的状况,即便是想要给我看那个画面,恐怕也维持不了那个画面了。 而且能说送给你的灵力也是有限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那些更多的灵力送给你。 所以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的去吧。” 这话说的没有错,那珠子其实早就应该消散了的,要不是因为有他的灵力支撑着。 恐怕也撑不到现在,只是如果再继续强行留住他的话,只能说是在逆天行事。 这样的话不仅对沈漫有极大的伤害,还有可能会让她遭遇反噬走火入魔。 那珠子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那个药……其实一直都在我主人的喉咙里。 只是他并不是那种立刻会叫人毙命的毒药罢了。 只有那药丸的外壳融化,至内部,那一点点的至毒之处的时候。 才会叫人顷刻间毙命罢了。” 不等沈漫回“同类?你是说我们族人竟然还有和人类混迹在一起的? 人类向来容不下我们,与我们水火不容。 竟……也能容忍妖类与他们接触?” 那人这话刚刚说完,一旁的女子便轻咳了两声说道:“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你只需要知道,带着那些魔尸,做完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便可以了。 还有,记着,你若是能身而退,那我们便皆大欢喜,若你不能身而退…… 即便是不为你自己,也该想想你的家人,届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都得有点数才行。” 画面到了这里便消失了,那珠子低沉着声音说道:“这便是你想要的答案。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即便告诉你,你也不可能猜得到她是谁的。 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但是,我还是想要再奉劝你一句,你到底也是个半妖,人类能接受你吗? 若是能的话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即便他们表面上与你接触,至多也是想要贪图你的狐丹罢了。 别被他们虚伪的表相给迷惑了。 还有,你说的那句什么妖族不认你,这话我倒是不认同,只要你表明自己的立场,妖族定然会收留你。 妖类从来不会像人类那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要清楚一些。” 沈漫微微一笑,心道,这珠子竟还有几分小聪明。 临了还不忘了挑拨离间一通,若是她真的愚蠢到信了这些话,那才是可笑至极。 只见沈漫轻轻地抛了一句:“你说的这些话我会考虑的。 既然如此,你可以离开了。 至于你主人的死,我相信你也不会再告诉我那个画面了。 虽然我十分想知道他在死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以你现在的状况,即便是想要给我看那个画面,恐怕也维持不了那个画面了。 而且能说送给你的灵力也是有限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那些更多的灵力送给你。 所以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的去吧。” 这话说的没有错,那珠子其实早就应该消散了的,要不是因为有他的灵力支撑着。 恐怕也撑不到现在,只是如果再继续强行留住他的话,只能说是在逆天行事。 这样的话不仅对沈漫有极大的伤害,还有可能会让她遭遇反噬走火入魔。 那珠子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那个药……其实一直都在我主人的喉咙里。 只是他并不是那种立刻会叫人毙命的毒药罢了。 只有那药丸的外壳融化,至内部,那一点点的至毒之处的时候。 才会叫人顷刻间毙命罢了。” 不等沈漫回话,柱子变隐隐约约的泯灭了光芒,最终消失于一片黑暗之中。 沈漫睁开眼睛的时候,楚玉珩等人也恰好收了阵法,她揉了揉眉心,颇为疲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青黛率先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然后又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给她端了了一杯茶水说道:“你没事吧? 我见你竟然用自己的灵力去拖住它消散的时间。 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危险呀?” 沈漫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什么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第128章 () 其实单单靠这一句,也完可以可以往莫离那边怀疑。 毕竟她和青黛有血缘关系,可是再反过来一想,又觉得也有点牵强,毕竟这事儿换做其他人,其实也一样。 在面对异类的时候,同类不会伤害同类,自然也就是人不会伤人,妖自然也不会伤害妖了。 二人又商讨了半天,这件事情到这里,看来又变成了一个无头的线索了。 这个时候,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然后隔着房门道:“二位客人,我家宗主请二位再去前厅一趟。”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即便见到二人相互点了点头,随即便直接起身,打开房门,跟着那个小姑娘又反回了前厅。 杜若和白拾玖都在,倒是没见到莫离和青黛。 那几只狼妖也在,还有一个小孩子正怯懦的站在厅子的正中间。 沈漫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孩子,良久这才又说道:“这孩子……是?” 修葑上前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似乎是想要试图安慰他一下,让他放轻松,不必紧张。 待那孩子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以后,修葑这才又说道:“我们是从后山林子里的一个捕兽坑里发现他的。 当时他就被困在那个坑里,好在那是和废弃的捕兽坑,里边没什么危险。 我们将他救上来以后,这才发现……这孩子竟然也是一只猴子,说是从坏人那里逃出来寻爹爹的。” 修葑说完以后,许是又提起了那孩子的伤心之事,只见那孩子忽然又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沈漫上前蹲在他的面前,然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小脸蛋儿,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继而这才温声细语的说道:“你是不是吓坏了? 放心吧,这里的哥哥姐姐都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出来寻爹爹的?那你爹爹长得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或者爹爹有什么好记且明显的特征,你告诉哥哥姐姐们,我们说不定也可以帮你寻啊!” 那孩子听了这话,原本还泪眼汪汪的样子,瞬间就来了精神,良久这才抿着唇。 沉思了片刻以后,这才说道:“我爹爹很高很瘦,眼睛大大的。 对我很好,对我娘也很好……” 说到这里,孩子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一旁的杜若也走过来柔声说道:“那你爹爹还有什么特征呢? 譬如说……脸上有没有长痦子? 再譬如说……他说话是什么样子的?走路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亦或者说……他是不是个瘸子,或者……” 不等杜若说完,那孩子便立刻着急着摆着手说道:“不是的,我爹爹不是瘸子。 他脸上……嗯……在眼睛下边,就是这边……” 说着他还不忘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下角,然后又继续说道:“这里有一个黑痣,嗯,大概有这么一点大。” 说着,他还不忘了又比划了一下那个黑痣的大小。 杜若闻言看了一眼沈漫,这孩子的确是那只猴子的孩子了。 所以……他们快要断了的线索,其实又忽然有了眉目。 只见沈漫再次柔声道:“那你能告诉姐姐,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吗? 是只有你自己被抓住了,还是有别人?” 孩子可能太紧张了,经过沈漫这么一提醒,这才记起来,还有自己的母亲还没逃出来。 只见他立刻紧张的拉住沈漫的手,语气颇为急促的说道:“姐姐,还有我母亲,我母亲她也被抓起来了。 我……我是自己趁着他们没看到逃出来的。 我本来是想要带着母亲一起逃的,但是我母亲她不肯跟我走。 她说她若是与我一起,定然会被发现的。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母亲吧!” 一旁的白拾玖闻言,立刻便上前拉着那孩子的手臂,神色颇为凝重的问了一句:“你母亲被关在哪里? 快带我们去。” 许是白拾玖自己太过着急,语气也颇为不善,吓着了那个孩子。 他瞪着无辜的小眼睛,看了一眼白拾玖。 继而又暗戳戳的往沈漫的怀里钻了钻,这才低声用只有沈漫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就……就在一座山里,不过……离这里很远。 我是一路闻着我爹爹身上的气味跟过来的。” 沈漫揉了揉他的小肉手,然后又替他擦了擦眼泪,这才柔声问道:“那你还能找到那里吗?” 那孩子默默点了点头,这便看到沈漫起身,拉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楚玉珩。 这才又继续说道:“那你带着我们去寻那个地方。 让我们帮忙把你娘亲救出来好不好?” 那孩子闻言,立刻便破涕为笑了。 目光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白拾玖。 似乎很是惧怕他,沈漫笑了笑,拉着他的小手便要往外走,这个时候,杜若便忽然道:“沈姑娘,此事,你和拾玖还有苏公子前去便可。 我便不善自出这柴桑谷了,况且府上还有贵客需要招待。” 杜若在说到贵客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加重了不少。 沈漫似乎也明白他的顾虑,便颇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往前走了几步以后,又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杜若又说道:“青黛还是个单纯的孩子,还望前辈能够多多照料她。 他只是性格跳脱了一些,做事少了分寸一些,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但我们回来以后我来亲自教训他。” 沈漫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他就是想要让杜若明白,她可以怀疑莫离,但是青黛与莫离虽是亲人,但二人完不一样。 不可以将对一个人的怀疑也牵扯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即便在这期间,青黛当真做了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情,也必须要等他亲自回来之后再解决。 杜若自然明白沈漫的意思,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见对方如此,沈漫这才颇为放心的看了一眼青黛房间的方向,随即这才随着楚玉珩和白拾玖二人离开。 几个人在那个孩子的带领下,竟然又重新回到了藏灵山。 不仅如此,令他们出乎意料的是,那孩子带他们来的地方竟然就是当时沈漫发现那个百里少年的枯井处。 那次是这个枯井的四周围竟然又重新被人设了结界。 不仅如此,就在这个四周围竟然还安排了几个人在看守着。 他们躲在一旁的芦苇荡里,观察了一下四周围的情形,良久白拾玖这才低声道:“恐怕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把人关在这个地方。 只是当时不知道关押她们的幕后之人会不会也恰好在这里了。 若是她也在,那只能感叹一句,我们运气倒是十分的好了。” 白拾玖这话将将说完,楚玉珩便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沈漫也下意识的捂住了那孩子的嘴巴,示意他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来。 这个时候,在那个枯井的入口处,一个年轻的男子形色颇为慌张的跑出来,然后对着守在入口处的二人,急匆匆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沈漫他们离得太远,一时之间倒是也听不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 却只见到那两个人在听了那人的话以后,脸色竟也跟着变了一下。 然后下一刻就见那个从井里跑出来的人,又急匆匆的往山外跑去。 沈漫猜测,八成是那人发现这孩子逃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吓坏了。 这厢怕是出去通风报信去了,如此倒也好,这样的话,好在说不定还真可以像白拾玖说的那个样子。 他们开了运,一来就可以碰上那个黑衣黑纱遮面的女子了。 那孩子许是被沈漫捂着嘴巴,捂得有些紧了,轻微挣扎了几下,沈漫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貌似有些重了。 这厢急忙便松了手,然后仔细看了他一眼,待确定他没憋出什么毛病以后,这才放了心。 但是又想到一会儿,若是那女子当真来了,说不定又少不了一番恶斗。 -.………… 其实单单靠这一句,也完可以可以往莫离那边怀疑。 毕竟她和青黛有血缘关系,可是再反过来一想,又觉得也有点牵强,毕竟这事儿换做其他人,其实也一样。 在面对异类的时候,同类不会伤害同类,自然也就是人不会伤人,妖自然也不会伤害妖了。 二人又商讨了半天,这件事情到这里,看来又变成了一个无头的线索了。 这个时候,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然后隔着房门道:“二位客人,我家宗主请二位再去前厅一趟。”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即便见到二人相互点了点头,随即便直接起身,打开房门,跟着那个小姑娘又反回了前厅。 杜若和白拾玖都在,倒是没见到莫离和青黛。 那几只狼妖也在,还有一个小孩子正怯懦的站在厅子的正中间。 沈漫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孩子,良久这才又说道:“这孩子……是?” 修葑上前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似乎是想要试图安慰他一下,让他放轻松,不必紧张。 待那孩子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以后,修葑这才又说道:“我们是从后山林子里的一个捕兽坑里发现他的。 当时他就被困在那个坑里,好在那是和废弃的捕兽坑,里边没什么危险。 我们将他救上来以后,这才发现……这孩子竟然也是一只猴子,说是从坏人那里逃出来寻爹爹的。” 修葑说完以后,许是又提起了那孩子的伤心之事,只见那孩子忽然又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沈漫上前蹲在他的面前,然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小脸蛋儿,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继而这才温声细语的说道:“你是不是吓坏了? 放心吧,这里的哥哥姐姐都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出来寻爹爹的?那你爹爹长得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或者爹爹有什么好记且明显的特征,你告诉哥哥姐姐们,我们说不定也可以帮你寻啊!” 那孩子听了这话,原本还泪眼汪汪的样子,瞬间就来了精神,良久这才抿着唇。 沉思了片刻以后,这才说道:“我爹爹很高很瘦,眼睛大大的。 对我很好,对我娘也很好……” 说到这里,孩子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一旁的杜若也走过来柔声说道:“那你爹爹还有什么特征呢? 譬如说……脸上有没有长痦子? 再譬如说……他说话是什么样子的?走路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亦或者说……他是不是个瘸子,或者……” 不等杜若说完,那孩子便立刻着急着摆着手说道:“不是的,我爹爹不是瘸子。 他脸上……嗯……在眼睛下边,就是这边……” 说着他还不忘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下角,然后又继续说道:“这里有一个黑痣,嗯,大概有这么一点大。” 说着,他还不忘了又比划了一下那个黑痣的大小。 杜若闻言看了一眼沈漫,这孩子的确是那只猴子的孩子了。 所以……他们快要断了的线索,其实又忽然有了眉目。 只见沈漫再次柔声道:“那你能告诉姐姐,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吗? 是只有你自己被抓住了,还是有别人?” 孩子可能太紧张了,经过沈漫这么一提醒,这才记起来,还有自己的母亲还没逃出来。 只见他立刻紧张的拉住沈漫的手,语气颇为急促的说道:“姐姐,还有我母亲,我母亲她也被抓起来了。 我……我是自己趁着他们没看到逃出来的。 我本来是想要带着母亲一起逃的,但是我母亲她不肯跟我走。 她说她若是与我一起,定然会被发现的。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母亲吧!” 一旁的白拾玖闻言,立刻便上前拉着那孩子的手臂,神色颇为凝重的问了一句:“你母亲被关在哪里? 快带我们去。” 许是白拾玖自己太过着急,语气也颇为不善,吓着了那个孩子。 他瞪着无辜的小眼睛,看了一眼白拾玖。 继而又暗戳戳的往沈漫的怀里钻了钻,这才低声用只有沈漫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就……就在一座山里,不过……离这里很远。 我是一路闻着我爹爹身上的气味跟过来的。” 沈漫揉了揉他的小肉手,然后又替他擦了擦眼泪,这才柔声问道:“那你还能找到那里吗?” 那孩子默默点了点头,这便看到沈漫起身,拉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楚玉珩。 这才又继续说道:“那你带着我们去寻那个地方。 让我们帮忙把你娘亲救出来好不好?” 那孩子闻言,立刻便破涕为笑了。 目光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白拾玖。 似乎很是惧怕他,沈漫笑了笑,拉着他的小手便要往外走,这个时候,杜若便忽然道:“沈姑娘,此事,你和拾玖还有苏公子前去便可。 我便不善自出这柴桑谷了,况且府上还有贵客需要招待。” 杜若在说到贵客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加重了不少。 沈漫似乎也明白他的顾虑,便颇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往前走了几步以后,又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杜若又说道:“青黛还是个单纯的孩子,还望前辈能够多多照料她。 他只是性格跳脱了一些,做事少了分寸一些,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但我们回来以后我来亲自教训他。” 沈漫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他就是想要让杜若明白,她可以怀疑莫离,但是青黛与莫离虽是亲人,但二人完不一样。 不可以将对一个人的怀疑也牵扯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即便在这期间,青黛当真做了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情,也必须要等他亲自回来之后再解决。 杜若自然明白沈漫的意思,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见对方如此,沈漫这才颇为放心的看了一眼青黛房间的方向,随即这才随着楚玉珩和白拾玖二人离开。 第129章 双面夜萝1 () 其实单单靠这一句,也完可以可以往莫离那边怀疑。 毕竟她和青黛有血缘关系,可是再反过来一想,又觉得也有点牵强,毕竟这事儿换做其他人,其实也一样。 在面对异类的时候,同类不会伤害同类,自然也就是人不会伤人,妖自然也不会伤害妖了。 二人又商讨了半天,这件事情到这里,看来又变成了一个无头的线索了。 这个时候,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然后隔着房门道:“二位客人,我家宗主请二位再去前厅一趟。”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即便见到二人相互点了点头,随即便直接起身,打开房门,跟着那个小姑娘又反回了前厅。 杜若和白拾玖都在,倒是没见到莫离和青黛。 那几只狼妖也在,还有一个小孩子正怯懦的站在厅子的正中间。 沈漫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孩子,良久这才又说道:“这孩子……是?” 修葑上前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似乎是想要试图安慰他一下,让他放轻松,不必紧张。 待那孩子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以后,修葑这才又说道:“我们是从后山林子里的一个捕兽坑里发现他的。 当时他就被困在那个坑里,好在那是和废弃的捕兽坑,里边没什么危险。 我们将他救上来以后,这才发现……这孩子竟然也是一只猴子,说是从坏人那里逃出来寻爹爹的。” 修葑说完以后,许是又提起了那孩子的伤心之事,只见那孩子忽然又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沈漫上前蹲在他的面前,然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小脸蛋儿,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继而这才温声细语的说道:“你是不是吓坏了? 放心吧,这里的哥哥姐姐都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出来寻爹爹的?那你爹爹长得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或者爹爹有什么好记且明显的特征,你告诉哥哥姐姐们,我们说不定也可以帮你寻啊!” 那孩子听了这话,原本还泪眼汪汪的样子,瞬间就来了精神,良久这才抿着唇。 沉思了片刻以后,这才说道:“我爹爹很高很瘦,眼睛大大的。 对我很好,对我娘也很好……” 说到这里,孩子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一旁的杜若也走过来柔声说道:“那你爹爹还有什么特征呢? 譬如说……脸上有没有长痦子? 再譬如说……他说话是什么样子的?走路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亦或者说……他是不是个瘸子,或者……” 不等杜若说完,那孩子便立刻着急着摆着手说道:“不是的,我爹爹不是瘸子。 他脸上……嗯……在眼睛下边,就是这边……” 说着他还不忘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下角,然后又继续说道:“这里有一个黑痣,嗯,大概有这么一点大。” 说着,他还不忘了又比划了一下那个黑痣的大小。 杜若闻言看了一眼沈漫,这孩子的确是那只猴子的孩子了。 所以……他们快要断了的线索,其实又忽然有了眉目。 只见沈漫再次柔声道:“那你能告诉姐姐,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吗? 是只有你自己被抓住了,还是有别人?” 孩子可能太紧张了,经过沈漫这么一提醒,这才记起来,还有自己的母亲还没逃出来。 只见他立刻紧张的拉住沈漫的手,语气颇为急促的说道:“姐姐,还有我母亲,我母亲她也被抓起来了。 我……我是自己趁着他们没看到逃出来的。 我本来是想要带着母亲一起逃的,但是我母亲她不肯跟我走。 她说她若是与我一起,定然会被发现的。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母亲吧!” 一旁的白拾玖闻言,立刻便上前拉着那孩子的手臂,神色颇为凝重的问了一句:“你母亲被关在哪里? 快带我们去。” 许是白拾玖自己太过着急,语气也颇为不善,吓着了那个孩子。 他瞪着无辜的小眼睛,看了一眼白拾玖。 继而又暗戳戳的往沈漫的怀里钻了钻,这才低声用只有沈漫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就……就在一座山里,不过……离这里很远。 我是一路闻着我爹爹身上的气味跟过来的。” 沈漫揉了揉他的小肉手,然后又替他擦了擦眼泪,这才柔声问道:“那你还能找到那里吗?” 那孩子默默点了点头,这便看到沈漫起身,拉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楚玉珩。 这才又继续说道:“那你带着我们去寻那个地方。 让我们帮忙把你娘亲救出来好不好?” 那孩子闻言,立刻便破涕为笑了。 目光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白拾玖。 似乎很是惧怕他,沈漫笑了笑,拉着他的小手便要往外走,这个时候,杜若便忽然道:“沈姑娘,此事,你和拾玖还有苏公子前去便可。 我便不善自出这柴桑谷了,况且府上还有贵客需要招待。” 杜若在说到贵客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加重了不少。 沈漫似乎也明白他的顾虑,便颇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往前走了几步以后,又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杜若又说道:“青黛还是个单纯的孩子,还望前辈能够多多照料她。 他只是性格跳脱了一些,做事少了分寸一些,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但我们回来以后我来亲自教训他。” 沈漫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他就是想要让杜若明白,她可以怀疑莫离,但是青黛与莫离虽是亲人,但二人完不一样。 不可以将对一个人的怀疑也牵扯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即便在这期间,青黛当真做了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情,也必须要等他亲自回来之后再解决。 杜若自然明白沈漫的意思,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见对方如此,沈漫这才颇为放心的看了一眼青黛房间的方向,随即这才随着楚玉珩和白拾玖二人离开。 几个人在那个孩子的带领下,竟然又重新回到了藏灵山。 不仅如此,令他们出乎意料的是,那孩子带他们来的地方竟然就是当时沈漫发现那个百里少年的枯井处。 那次是这个枯井的四周围竟然又重新被人设了结界。 不仅如此,就在这个四周围竟然还安排了几个人在看守着。 他们躲在一旁的芦苇荡里,观察了一下四周围的情形,良久白拾玖这才低声道:“恐怕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把人关在这个地方。 只是当时不知道关押她们的幕后之人会不会也恰好在这里了。 若是她也在,那只能感叹一句,我们运气倒是十分的好了。” 白拾玖这话将将说完,楚玉珩便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沈漫也下意识的捂住了那孩子的嘴巴,示意他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来。 这个时候,在那个枯井的入口处,一个年轻的男子形色颇为慌张的跑出来,然后对着守在入口处的二人,急匆匆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沈漫他们离得太远,一时之间倒是也听不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 却只见到那两个人在听了那人的话以后,脸色竟也跟着变了一下。 然后下一刻就见那个从井里跑出来的人,又急匆匆的往山外跑去。 沈漫猜测,八成是那人发现这孩子逃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吓坏了。 这厢怕是出去通风报信去了,如此倒也好,这样的话,好在说不定还真可以像白拾玖说的那个样子。 他们开了运,一来就可以碰上那个黑衣黑纱遮面的女子了。 那孩子许是被沈漫捂着嘴巴,捂得有些紧了,轻微挣扎了几下,沈漫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貌似有些重了。 这厢急忙便松了手,然后仔细看了他一眼,待确定他没憋出什么毛病以后,这才放了心。 但是又想到一会儿,若是那女子当真来了,说不定又少不了一番恶斗。 届时场面一度混乱,再吓着孩子,再往深了想,若是这孩子因为害怕,胡乱逃跑,再被对方抓了回去,届时被稀里糊涂的当了人质,岂不是越发麻烦? 思及此,沈漫连忙低下头,十分严肃且认真的看着那个孩子说道:“一会儿我和这两位哥哥去救你娘亲。 可能会和那些坏人打架,可能会杀人,可能会流血,但是别怕,你只需要躲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 要不然,若是因为你跑了,被他们抓了去,我们恐怕就没办法把你娘亲救出来了。” 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小机灵,听了沈漫这话,立刻十分认真的点着头。 然后还不忘了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枯井,随即十分坚定的发着奶音说道:“姐姐放心,我一切都听姐姐的。 只要能救娘亲,我就乖乖的躲在这里,哪也不会去的。” 沈漫颇为欣慰的拍了拍他的小肉手,这时候白拾玖却忽然说道:“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若是我们失败了,受伤了,为了不牵连你,必然会往其他的方向逃跑,届时你就悄悄地回到我们在的那个地方,告诉那里的人。 让她们出来寻我们。” 白拾玖话将将说完,一旁的沈漫便立刻也跟着点着头,随即附和道:“哥哥说的对。 若是我们受了伤,你切记不要冲出去知道吗? 寻机会回去搬救兵,来解救我们。” 孩子再次点了点头,似乎从方才的那些话里,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的他,忽然变得乖巧了不少。 不多时,远处竟当真来了几个人。 待那些人靠近的时候,他们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原本他们以为来人有可能会是那个女子,却不料来的人竟然是化常泽。 这倒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可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化常泽极有可能和那个女子也有什么联系。 待化常泽进去确认了一下,发现的确跑了一个孩子以后,似乎当真气的不轻。 在出了枯井以后,便看到化常泽忽然手起刀落,那两个负责看守的,以及那个负责去给他通风报信的一个人。 这三个人同时负载了他的刀下,倒也没说什么苦,一刀毙命。 白拾玖正欲起身,沈漫连忙拉住了他,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示意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白拾玖转身看了一眼沈漫,然后又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三个尸体。 良久这才又稳了稳身形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蹲了下来。 沈漫低声道:“他们跟着他为非作歹。 如今也算是自食恶果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倒也不必如此同情他们。 毕竟真正值得同情的还是那些被他们迫害了的人。” 白拾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漫,良久这才低声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正道人士会对你喊打喊杀了。 你以为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拥有同样的思想。 当然我与他们也是不同的,但是我与你也是不同的。” 楚玉珩在一旁忽然冷冷地插了一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 说完就见楚玉珩拉起了沈漫的手,然后在她的手心默默地写道:“别在意。” 沈漫笑了笑,倒也没回应他,只看着白拾玖说道:“我当然与你和她们都不一样了。 毕竟我这种半吊子人,半吊子妖,说是人类,人们容不下,说是妖类,妖类还觉得我不是纯妖而丢人。 所以不管是妖女还是什么,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于你和他们的有什么相同的。 就是非得要说一些什么的话,我觉得至少我不会打着正义的旗号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在我看来,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罪大恶极就不值得怜悯,这就是我的想法。” 白拾玖并没有再回头看他,也没有对她的话带做出任何的反应。 就仿佛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从来都没有飘进她的耳朵里一样。 这个时候,就在化常泽还在盛怒的时候,竟又出现了一个人。 而那人的出现,果然又让沈漫和楚玉珩等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那人一身黑衣,面带黑纱,虽是女儿身,却依旧走路带风,飒爽英姿。 沈漫低声道:“就是这个女人。 我们在鲛珠里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她。 教唆猴子的人也是她……” 只是沈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边楚玉珩便忽然捂住了沈漫的嘴巴。 其实单单靠这一句,也完可以可以往莫离那边怀疑。 毕竟她和青黛有血缘关系,可是再反过来一想,又觉得也有点牵强,毕竟这事儿换做其他人,其实也一样。 第130章 双面夜萝1 () 沈漫被楚玉珩这一举动,弄得也是有些紧张,下意识的也跟着又捂住了那孩子的嘴巴。 随即,便看到那个黑衣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化常泽转身之际,恰好看到了她,遂邪魅一笑道:“呦,不过跑了一个黄毛小儿,竟也能劳驾你亲自前来?” 那女子眉头忽然一皱,随即颇为疑惑的看了一眼化常泽道:“什么意思? 跑了谁?” 对方显然对于化常泽方才这些话并不知情。 化常泽见对方这个反应也是大为吃惊,遂又上下打量了那女子几眼。 继而忽然恼怒的跺了跺脚道:“老子又被耍了?” 那女子听闻,登时拉住了化常泽的衣领质问道:“那人又出现了?” 对于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沈漫等人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从他们话里之间的意思仿佛可以听出来这件事情似乎还另有隐情似的。 沈漫再次皱眉看了一眼楚玉珩,后者则与白拾玖一道十分专心的盯着化常泽那边。 那孩子倒是十分乖巧听话,一直十分乖巧的趴在那里,程都并未发出什么声响。 沈漫又看了一眼楚玉珩,对方显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继而她这才又将目光重新转移到了化常泽的身上。 那女子许是也是因为听了化常泽的这番话,急了凝眉道:“她又出现了?” 化常泽舔了舔略微有些干涩的嘴唇子说道:“你就不能换一身行头? 譬如说让我看看你的长相,否则……否则是个人都能冒充你给我下命令。” 说这话时,化常泽的语气颇有一副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样子。 一旁的女子始终眉头深锁,似是若有所思。 良久,许是化常泽一直没能等到那个女子说话,忍不住又说道:“那现在如何是好? 我可是又因此损失了一批魔尸,那可是我手里顶好的魔尸了。” 那女子颇为不耐烦的说道:“怎么?你现在是在跟我讨要你的损失? 你我同一条船上人,若是你要如此与我计较,怕是你也不必在这船上呆着了。 况且,此次你上了那人的当,只能说你愚蠢至极。 竟叫人家三番四次用同样的法子,将你给忽悠了。 如今你竟还有脸面与我说这个吗?” 那女子说起话来也是一点不给化常泽留余地。 化常泽到底也是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当着下人的面上,数落了这么一顿,委实面子上也确实是挂不住。 良久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那个女子颇为不耐烦的说道:“我被屡次欺骗还不是拜你所赐。 既然你也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就实在想不通了,你到底长的什么样子,竟然连我都要瞒着。 如果你早日和我以诚相对,我但凡知道你长得什么样子,也不会屡次被人钻了空子。 你明明知道有一个女人模仿你模仿的十分相似。 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让我看你的长相。 说起来我被骗还不是因为你吗?就照着这个事情,我就算抱怨几句,你也说不得我什么。 你只说,你是主人的亲信,虽说也给我看了主人的贴身物件儿,可是说到底……物件儿这东西……想要伪造怕是也不难。 那个冒充你的可不就伪造出来了。 我再提醒你一遍,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做人你是大罗神仙,老子也不伺候了,每天被人当猴耍,老子心里还不舒服呢。” 说着化常泽便要一怒之下转身离去,那女子见化常泽真的生了气。 倒也不紧张,反而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半年你私藏鲛珠一事,我至今还帮你瞒着呢。 要是你当真无所畏惧,我倒也不怕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提起鲛珠,沈漫又是一愣,当年抢走化常泽鲛珠的女子,她的装扮就是与这个女子别无二致。 可是如今倒是分不清楚从化常泽的手里抢走鲛珠的到底是哪一个黑衣女子了。 化常泽停下来,背对着那个女子,许是心中烦躁,忍不住掐着腰,低头粗喘了几口气。 这才转身说道:“鲛珠是被谁夺了,你我心知肚明。 你说是敢去主人的面前揭穿这件事情。 我化常泽也向来不是吃素的,我管你是真是假,我那手底下的人看到的可不就是你抢走了鲛珠吗? 到时候我说不清楚,恐怕你也说不清楚吧。 但是主人知道有一个假的你……可是他又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鲛珠是你还是他抢去的呢? 如果一旦主人他怀疑是你抢走了这个鲛珠,这许多年都不见他的踪影。 怕是要怀疑你自己偷偷的私吞了吧? 你也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忍你很长时间了,希望你自己心里也有一点点的自知之明。 惹急了老子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不是?” 化常泽对樊华说的倒也是在道理上的。 沈漫忍不住看着化常泽低声道:“真想不到这化常泽还有这么血性的一面。” “咳咳……” 楚玉珩和白拾玖同时十分默契的轻咳了两声。 沈漫这才颇为尴尬的意识到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登时有些不好意思的闭了嘴。 那女子听了化常泽的话,原以为她会有所顾忌。 却不料她竟忽然大笑了起来,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忽然上前,只刹那间就掐住了化常泽的脖子。 惹得原本跟在化常泽和那女子身边的两拨人竟当即就对上了。 女子带来的那些人也和她一样,同样是黑纱遮面。 部都是一身黑衣,就连装扮也是差不多的。 而化常泽身边的那些人则都是他门下得剑修。 两分忽然对峙了起来,你的周边的一些杂草都呼呼作响。 那孩子许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又往沈漫的怀里钻了钻。 沈漫微微拍了拍他的后背,算是安慰了她一下。 那孩子这才安静了下来,躲在她的怀里,连脑袋都不敢探出来。 沈漫忽然又看了一眼楚玉珩道:“他们莫不是这就要打起来了吧? 若是当真如此,我们恐会暴露。” 楚玉珩凝眉,握着沈漫的手紧了紧,随即说道:“见机行事。” 几个人说话间,那边二人却依旧保持着方才的那个动作。 那个女子掐着化常泽的脖子,随即收了笑声。 然后看着化常泽一字一句的说道:“就凭你也敢要挟我? 要不然我们打一个赌吧,看看最后是你死无葬身之地,还是我陪你一起死无葬身之地,你或者是你亲眼看着我死无葬身之地。 敢不敢打这个赌?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要挟得了我。 你口中的主人,也不会把我如何的。 我说了我是他的亲近之人,他怀疑谁都不会怀疑我的。” 这话刚一说出口,沈漫和楚玉珩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 可是化常泽似乎听出了这话里的玄机,瞪大了眼珠子说道:“你……你难不成……你是……” 那女子再次狂狷一笑,然后松开了化常泽的脖子,转身背对着他说道:“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变好了。 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才是。 说说嘛,今日这事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商讨这件事情之前,我还是要再重申一遍,既然你先前抱怨我不知道我的身份,因此让对方钻了空子。 可是方才我已然亮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我希望从今以后,这样的蠢事这是最后一次。 否则,我可就要真的怀疑你的办事能力了。” 这女子说话时的语气冷冽异常,没有半分的情感掺杂在里面。 化常泽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整个人已经从刚才的不羁狂妄转化成了一种非常恭敬的样子。 只见他后退两步,语气虽恭敬无比,但是沈漫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兴奋感。 很显然,这女子的真实身份应当真的不简单。 只听得化常泽笑着说道:“自然,自然,如今一切已经豁然开朗,今后自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言罢,化常泽还不忘了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只是……鲛珠……当真不是你夺去的?” 那女子忽然转身,眼神如同冰碴子一样,根根刺进化常泽的皮肤。 引得化常泽一阵瑟缩,下一刻就已经认怂的说道:“此事到此为止。 我看我们还是比较适合讨论一下今日的事情。 就在前些日子,那女子暗中找到了我。 然后说,让我派人把深山里的一只猴妖的家属抓起来。 我一时之间拿捏不准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当时还忍不住想要发问一下。 但是她也是如你这般,十分不耐烦的回绝了我的问题。 但想着你这么做也是有你的道理,所以我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然后第二天我便照他这么说的去做了。 后来他又说需要用一些魔尸去对付白拾玖等人,我原是以为我们请上亿的大计要提前进行。 所以便也没有犹豫,直接把手底下那群高阶魔尸给了她。 之后我倒是再也没有见过他了,直到今日下人们来告诉我说那孩子跑了,我才过来看一眼的。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你便知晓了。” 那女子凝眉,迎风而立,发丝随风飘扬,只见她抿着唇沉思良久以后说道:“我刚才在想,他竟然可以假扮我假扮的如此相近。 可见他是对我比较了解的一个人。 你或者是说她知道了我与你之间联系的方式,以长时间的观察过我。 所以才会如此惟妙惟肖的将我扮演的如此相近。 但是他此行的目的却有些令人费解。 你有让人去调查过这件事情吗?” 化常泽点了点头说道:“出事之后我便派人出去查看。 只是这结果恐怕还要再等一些时候。” 说来倒是也巧了,化常泽的话将落,远处一个剑修便提着剑赶来了。 良久这才喘着粗气说道:“宗主,我一路御剑赶去了柴桑谷,发觉那猴子已经死了。 如今柴桑谷里除了谷主杜若便只有一个女子了。 那女子我也生得很,从未见过。 后来我又冒险靠近了一些,这才发觉……那女子……竟是妖……” “妖女?” 化常泽一副大为吃惊的模样,下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旁的女子反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反而十分淡定的笑着说道:“妖女?事情竟越来越有意思了。 杜若那老女人竟和妖族有所牵扯,此时若是被其他仙门得知,怕是又要落得个妖女沈漫的下场了吧? 也罢……这几年没了那个沈漫替我们背锅,我们做起事情来反而束手束脚。 如今又多了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杜若,我们又怎么能不笑纳呢? 我这边回去跟主人商讨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你这边先稳住了,底下的那个人先办事别放。 还有那个逃出去的小崽子,还是要尽你所能把他给抓回来的。 若是让他把此事宣扬出去,怕是要不妥了。 还有……这地方已然不安了,换个地方吧。 不是让那孩子带着人找过来了,你可就真正的藏不住了。 别我们这边还没来得及把杜若那个老女人拉下水。 你倒是先自己跳了水,届时……主人也未必能保的住你。 在这条船上,想要活命还是得靠自己。 想要荣华富贵当然得靠主人。 但前提是你得有命才行,明白吗?” 化常泽低声笑了笑,继而躬身道:“我自然明白。 如今想来百里默那个老头子,倒是可惜了,若不是百里含正不争气,他们满门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沈漫闻言,深吸一口凉气,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他们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就是不知那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漫话刚刚说完,那女子便忽然闷声道:“谁?” 伴随着狂风,沈漫立刻收了声,几个人趴在高耸的芦苇丛里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大家屏息静气的时候,在不远处一个巨石的后头忽然钻出来一个约摸着大概只有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子。 那孩子吓得浑身颤抖,抿着唇,停在那里。 化常泽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人便走了过去。 将那孩子给拉了过来,随即便见那个剑修掐着孩子的脖子追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孩子许是被吓得不轻,当时就流下了眼泪,哇哇的哭了起来。 化常泽分为不耐烦的踹了那孩子一脚,然后低声说道:“一大问题,否则要了你的命。” 他这番话刚刚说完,然后就见那小孩子确实听懂了他的话立刻就停了哭声。 然后畏畏缩缩的说道:“我是来山里抓野鸡的,真的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第131章 双面夜萝2 () 这孩子回答的小心翼翼,然而化常泽似乎并不相信。 直笑道:“抓野鸡?你若是说你去那藏灵山抓野鸡,我倒是还能信你一二。 可你如今却告诉我你来这慌村子里抓野鸡,倒是稀奇了。 这村子破败不堪,夜里还时常出现一些旁的东西。 可你倒是胆子大的紧呢,而且这附近可没你说的野鸡。 这里荒无人烟,别说你一个孩子了,哪怕是手段高明的的猎户也不会来此处打猎。 你认为你说的话……我该信几分?” 那孩子原本就吓得不轻,如今听了化常泽的话,立刻便瑟缩着身子跪下了他的脚下。 然后哆哆嗦嗦的拉住化常泽的衣角,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没说谎,我真的是追着一只野鸡过来的。 可是……可是它到了这附近就不见了,我原本是打算离开的,可是听到了这里有声音,这才出于好奇过来看一眼的。 大哥哥,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是追着一只野鸡追过来的。” 化常泽看了一眼四周围,又一次一脚将那孩子给踢开了。 然后正欲说话,却在这个时候,在另一边的草堆里竟真的钻出来一只肥硕的野鸡。 那孩子见状,立刻跟着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气,随即深吸气道:“大哥哥你看,真的有野鸡的。” 那女子微微动了动手指头,那只野鸡便当即死在了正要起飞的当口。 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旁边的一个女子跑过去将野鸡拿了过来。 然后就见那女子接过那只野鸡,缓缓的走到那个孩子的身边,继而笑着说道:“我暂且就先相信你的话。 带着你的鸡快速离开这里吧。 不过……在放你离开之前,我需要确定一下,你在这里都偷听了多久,听到了些什么?” 那孩子脑袋上早就出了汗,那样的当真也是吓得不轻。 之前他哆哆嗦嗦的接过那女子手里的野鸡,然后又哆哆嗦嗦的说道:“没……什么都没听到,我刚刚到这里……就……就被你们发现了。 是以……是以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女子闻言,倒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摆了摆手说道:“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 只是你要明白,若是日后会在从别人的耳朵里听到今天的事情的话,我定然是要去找你的。 不要担心我会找不到你,我定然是会找的到你的,所以你最好按照你今天说的话那个样子去做事。 我见你年龄尚小,不愿伤及你的性命,但我却并不是一个心思手软的人。” 那女子这番话,说的倒也是颇为震慑人心。 只是那孩子似乎并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只瞪着懵懂的双眼连连道歉,连连后退。 待真的退开一段距离以后,他这才急匆匆的转身跑开。 化常泽却看着那孩子离开的方向,幽幽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 我们要做的事情,他不管听没听去,只一条他看到了,我便觉得不该留他性命。” 那女子听了这话,倒也不急着反驳于他,就连沈漫等人也差点就相信了她们是真的要放那孩子一条生路的时候。 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孩子的惨叫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那女子这才邪魅一道:“这话你倒是说的没有错。 所以……他这不是死了吗?” 化常泽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那孩子离开的方向,又转身看向那个女子。 对方却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说道:“没错,我在那只野鸡身上做了手脚。 亲手杀人倒不是我的风格,我向来都喜欢借刀杀人。” 沈漫愣了愣,躲在她怀里的孩子怕是又吓到了。 又往沈漫的怀里钻了钻,沈漫微微低头,安抚了他一下,这才见那女子转身正欲离开。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和白拾玖,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家伙。 略微思衬了片刻,这才说道:“我跟着那女的去看看,你们留下来负责救这孩子的娘亲吧!” 沈漫这话一说出口,便急忙赶着要起身,却被楚玉珩给拉了回来,然后看了一眼白拾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白拾玖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你们两个人留下吧。 我去跟着那个女的,届时我们柴桑谷汇合。” 楚玉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白拾玖这便起身从芦苇荡的另一边钻了出去。 化常泽在那个女人离开了以后,便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即说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好生看守着。 给我记着,如果你们这次再把人给我看丢了,那也不必再活着来见我了。 还有……时刻留意四周围的变化。 你孩子跑了,我估摸着应该是去寻人来救人了。 为此,我会多派几个人过来,但我派的人过来之前,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那几个剑修立刻躬身应承了下来,言罢,化常泽便大摇大摆的也跟着离开了。 如今只余下了七八个剑修守在这口枯井附近。 化常泽似乎将那女子的忠告系数抛诸到了脑后去了。 那女子明明提醒过他的,要他尽快换一个地方。 如今他却依旧将人关在这里,倒不知他是真的记性不好,还是过于自信了。 沈漫笑了笑,然后又看了一眼那只小猴子,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记住姐姐的话了没有? 一定要乖乖的藏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 刚才那个小哥哥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千万不要出去,如果我和这位哥哥出了什么意外,你就要从另外一个地方跑出去。 然后去你找我们的那个地方派人来救我们。” 那猴子点了点头,沈漫和楚玉珩这才放心的顺着芦苇荡,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另外一边。 然后趁着那几个剑修还在说话的空挡,直接冲了过去。 由于他们出手快又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那几个人瞬间就倒下了。 二人立刻下了那口枯井,然后当真就看到了一个女子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里。 那女子见到他们二人,可能是把他们当成了坏人。 当时就吓得连连后退,然后惊恐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们还要怎么样?” 沈漫将楚玉珩的朝暮扇拿了出来,一扇子砍下去,那铁笼子四周围的结界便被破了。 随即就见到楚玉珩只稍微用了一些力气,就将那铁笼子的铁棍给掰弯了。 掰出来一个大概一个人能出来的空子。 沈漫这才说道:“你别害怕,我是受了你儿子的所托过来救你的。 现在我们时间不多,你得马上出来,我们带你走。 要不然一会儿他们的人赶来了,恐怕就更麻烦了。” 那女子愣了愣,眼神里似乎还是有一点点的戒备。 良久这才又说道:“我该如何相信你们?” 沈漫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密室的外头,还安安静静的,他这才放心地又折返回来。 然后看着那个女子说道:“如果我们是来要你的命的话,你恐怕现在咋就不能够喘气了。 快走吧,我们真的时间不多。” 那女子不再迟疑,登时便起身从那个缝隙里钻了出来。 三人将将爬出枯井的时候,便听到四周围一阵骚动。 霎时间,你们竟然就被几十个剑修给团团围住了。 这一结婚,很显然已经出乎了楚玉珩和沈漫的意料之外。 沈漫默默的看了一眼远处的芦苇丛,发现那边还没什么动静,这才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见到她又将那个女子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随即低声说道:“在我的身后躲好了。” 那女子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死死的抓住沈漫的衣袖,点了点头。 楚玉珩看了一眼四周围的剑修,这才意识到他们上了当。 方才那个孩子怕是也是个陷阱。 这时候,原本已经离开了的化常泽却去而复返。 一路笑着,还拍着手,看样子心情倒是十分的不错。 连连笑着说道:“我就说嘛! 刚才我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只不过我没想到竟然是你们。” 楚玉珩将沈漫往身后带了带,正欲说话,却听到沈漫也笑着说道:“哦?听你这个语气倒像是没有一想到竟然是我们? 刚才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呀? 让我猜一下吧,怕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抓野鸡的孩子吧? 这里荒郊野岭的,别说是那些大人了,正如你所说,就连猎户都不会靠近这里。 你还得又怎么可能这么胆大,为了追一只野鸡追到这里呢? 所以……你们可真的是演了一出好戏呀! 只是我有些好奇,既然你们一早就发现了,我们就在附近。 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儿,要演这么一出引我们出来呢?” 化常泽上前两步,看了一眼楚玉珩,直接忽视了沈漫方才得那些话。 继而说道:“苏……公子?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你吧? 上次在盛府,你当着诸位宗主的面,声称你夫人是碧澜君的朋友。 今日见你如此护着这个女子,想必这就是你的夫人吧? 唉?只是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是……令夫人这说话的声音倒是让我觉得十分的耳熟呢。 让我想想我到底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 说着,他竟真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做出一副苦思不得解的样子出来。 良久这才见他又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说道:“哦……我怕是记起来了。 当年……那个妖女沈漫好似说话就是这个声音吧?” 沈漫愣了愣,方才一时激动,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对方把这茬给提起来了,此时此刻尴尬的到是他了。 他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若是在说话的话,如果直接否认了化常泽的猜测,对方怕是就要让他把脸上的面纱接下来以示清白了。 可是他如果不去否认的话,那对方就有可能就会认为他是默认。 而且他这个时候就算是在改声音说话的话,怕是也已经晚了。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楚玉珩笑着说道:“哦?化宗主这话倒是颇为有趣。 那不妨让化宗主再猜一下我的声音像谁呀?” 化常泽看了一眼楚玉珩,他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只是如今被对方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也猜不出来些什么。 毕竟他认识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里,的确也没有几个是他这样的性格的。 当时在盛府,这苏牧云他也是见过的,说话轻浮,行事乖张,凭本心好恶。 还着了一身大红色衣裳,戴着这么一个花里胡哨的面具,当真是要多轻浮就有多轻浮了。 当时他对这苏牧云的第一印象……当真就是活脱脱一副烟柳花丛里的戏花蝶罢了。 这样一个人,他倒是真没办法和那些正儿八经的仙门之人挂上钩。 所以,是以这个苏牧云的身份他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怀疑。 只是此刻,这人自己这么送上门来问他,也是让他觉得对方只是在戏弄他的罢了。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后退了两步。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苏公子可真是幽默,您是什么身份,我怎么清楚。 毕竟我与你素昧平生也只是一面之缘吧。 至于令夫人……他的声音与我口中提到的那位女子的声音当真是不谋而合。 如果你是想要因此而掩盖什么,或者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而提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觉得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看来最好证明我的猜测是错误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令夫人揭开她的面纱以真面目示人。 如果他的那张脸与我印象里的那个人完不同,但我大不了跟令夫人道个歉便是。 只是这歉道完了以后二位还要给我一个解释。 为何要来接走我要关的妖,这妖平日里没少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是忍无可忍才将它抓来,此地正与准备和其他的宗主商议该如何处置他。 没想到你们二神竟然就来救她了,倒不知……二位与这妖是何关系?” 沈漫不以为意的抿了抿唇说道:“好大的一个帽子呀! 她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你可有什么证据? 我反而倒要问问化宗主了,刚才那个黑衣女子又是谁? 不瞒化宗主,刚才你和那女子的对话,我们可听了个部。 你口中的魔尸……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在柴桑谷遇到的那些魔尸,竟然是出自于化宗主的手不成?” 沈漫没有选择继续沉默,此时此刻的情况,沉默对于他来说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但是如此逼问她反而会让她乱了阵脚。 果不其然,听他如此一说,化常泽立刻便换了一副神情。 第132章 双面夜萝3 () ,这孩子回答的小心翼翼,然而化常泽似乎并不相信。 直笑道:“抓野鸡?你若是说你去那藏灵山抓野鸡,我倒是还能信你一二。 可你如今却告诉我你来这慌村子里抓野鸡,倒是稀奇了。 这村子破败不堪,夜里还时常出现一些旁的东西。 可你倒是胆子大的紧呢,而且这附近可没你说的野鸡。 这里荒无人烟,别说你一个孩子了,哪怕是手段高明的的猎户也不会来此处打猎。 你认为你说的话……我该信几分?” 那孩子原本就吓得不轻,如今听了化常泽的话,立刻便瑟缩着身子跪下了他的脚下。 然后哆哆嗦嗦的拉住化常泽的衣角,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没说谎,我真的是追着一只野鸡过来的。 可是……可是它到了这附近就不见了,我原本是打算离开的,可是听到了这里有声音,这才出于好奇过来看一眼的。 大哥哥,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是追着一只野鸡追过来的。” 化常泽看了一眼四周围,又一次一脚将那孩子给踢开了。 然后正欲说话,却在这个时候,在另一边的草堆里竟真的钻出来一只肥硕的野鸡。 那孩子见状,立刻跟着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气,随即深吸气道:“大哥哥你看,真的有野鸡的。” 那女子微微动了动手指头,那只野鸡便当即死在了正要起飞的当口。 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旁边的一个女子跑过去将野鸡拿了过来。 然后就见那女子接过那只野鸡,缓缓的走到那个孩子的身边,继而笑着说道:“我暂且就先相信你的话。 带着你的鸡快速离开这里吧。 不过……在放你离开之前,我需要确定一下,你在这里都偷听了多久,听到了些什么?” 那孩子脑袋上早就出了汗,那样的当真也是吓得不轻。 之前他哆哆嗦嗦的接过那女子手里的野鸡,然后又哆哆嗦嗦的说道:“没……什么都没听到,我刚刚到这里……就……就被你们发现了。 是以……是以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女子闻言,倒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摆了摆手说道:“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 只是你要明白,若是日后会在从别人的耳朵里听到今天的事情的话,我定然是要去找你的。 不要担心我会找不到你,我定然是会找的到你的,所以你最好按照你今天说的话那个样子去做事。 我见你年龄尚小,不愿伤及你的性命,但我却并不是一个心思手软的人。” 那女子这番话,说的倒也是颇为震慑人心。 只是那孩子似乎并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只瞪着懵懂的双眼连连道歉,连连后退。 待真的退开一段距离以后,他这才急匆匆的转身跑开。 化常泽却看着那孩子离开的方向,幽幽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 我们要做的事情,他不管听没听去,只一条他看到了,我便觉得不该留他性命。” 那女子听了这话,倒也不急着反驳于他,就连沈漫等人也差点就相信了她们是真的要放那孩子一条生路的时候。 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孩子的惨叫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那女子这才邪魅一道:“这话你倒是说的没有错。 所以……他这不是死了吗?” 化常泽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那孩子离开的方向,又转身看向那个女子。 对方却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说道:“没错,我在那只野鸡身上做了手脚。 亲手杀人倒不是我的风格,我向来都喜欢借刀杀人。” 沈漫愣了愣,躲在她怀里的孩子怕是又吓到了。 又往沈漫的怀里钻了钻,沈漫微微低头,安抚了他一下,这才见那女子转身正欲离开。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和白拾玖,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家伙。 略微思衬了片刻,这才说道:“我跟着那女的去看看,你们留下来负责救这孩子的娘亲吧!” 沈漫这话一说出口,便急忙赶着要起身,却被楚玉珩给拉了回来,然后看了一眼白拾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白拾玖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你们两个人留下吧。 我去跟着那个女的,届时我们柴桑谷汇合。” 楚玉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白拾玖这便起身从芦苇荡的另一边钻了出去。 化常泽在那个女人离开了以后,便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即说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好生看守着。 给我记着,如果你们这次再把人给我看丢了,那也不必再活着来见我了。 还有……时刻留意四周围的变化。 你孩子跑了,我估摸着应该是去寻人来救人了。 为此,我会多派几个人过来,但我派的人过来之前,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那几个剑修立刻躬身应承了下来,言罢,化常泽便大摇大摆的也跟着离开了。 如今只余下了七八个剑修守在这口枯井附近。 化常泽似乎将那女子的忠告系数抛诸到了脑后去了。 那女子明明提醒过他的,要他尽快换一个地方。 如今他却依旧将人关在这里,倒不知他是真的记性不好,还是过于自信了。 沈漫笑了笑,然后又看了一眼那只小猴子,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记住姐姐的话了没有? 一定要乖乖的藏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 刚才那个小哥哥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千万不要出去,如果我和这位哥哥出了什么意外,你就要从另外一个地方跑出去。 然后去你找我们的那个地方派人来救我们。” 那猴子点了点头,沈漫和楚玉珩这才放心的顺着芦苇荡,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另外一边。 然后趁着那几个剑修还在说话的空挡,直接冲了过去。 由于他们出手快又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那几个人瞬间就倒下了。 二人立刻下了那口枯井,然后当真就看到了一个女子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里。 那女子见到他们二人,可能是把他们当成了坏人。 当时就吓得连连后退,然后惊恐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们还要怎么样?” 沈漫将楚玉珩的朝暮扇拿了出来,一扇子砍下去,那铁笼子四周围的结界便被破了。 随即就见到楚玉珩只稍微用了一些力气,就将那铁笼子的铁棍给掰弯了。 掰出来一个大概一个人能出来的空子。 沈漫这才说道:“你别害怕,我是受了你儿子的所托过来救你的。 现在我们时间不多,你得马上出来,我们带你走。 要不然一会儿他们的人赶来了,恐怕就更麻烦了。” 那女子愣了愣,眼神里似乎还是有一点点的戒备。 良久这才又说道:“我该如何相信你们?” 沈漫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密室的外头,还安安静静的,他这才放心地又折返回来。 然后看着那个女子说道:“如果我们是来要你的命的话,你恐怕现在咋就不能够喘气了。 快走吧,我们真的时间不多。” 那女子不再迟疑,登时便起身从那个缝隙里钻了出来。 三人将将爬出枯井的时候,便听到四周围一阵骚动。 霎时间,你们竟然就被几十个剑修给团团围住了。 这一结婚,很显然已经出乎了楚玉珩和沈漫的意料之外。 沈漫默默的看了一眼远处的芦苇丛,发现那边还没什么动静,这才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见到她又将那个女子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随即低声说道:“在我的身后躲好了。” 那女子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死死的抓住沈漫的衣袖,点了点头。 楚玉珩看了一眼四周围的剑修,这才意识到他们上了当。 方才那个孩子怕是也是个陷阱。 这时候,原本已经离开了的化常泽却去而复返。 一路笑着,还拍着手,看样子心情倒是十分的不错。 连连笑着说道:“我就说嘛! 刚才我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只不过我没想到竟然是你们。” 楚玉珩将沈漫往身后带了带,正欲说话,却听到沈漫也笑着说道:“哦?听你这个语气倒像是没有一想到竟然是我们? 刚才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呀? 让我猜一下吧,怕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抓野鸡的孩子吧? 这里荒郊野岭的,别说是那些大人了,正如你所说,就连猎户都不会靠近这里。 你还得又怎么可能这么胆大,为了追一只野鸡追到这里呢? 所以……你们可真的是演了一出好戏呀! 只是我有些好奇,既然你们一早就发现了,我们就在附近。 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儿,要演这么一出引我们出来呢?” 化常泽上前两步,看了一眼楚玉珩,直接忽视了沈漫方才得那些话。 继而说道:“苏……公子?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你吧? 上次在盛府,你当着诸位宗主的面,声称你夫人是碧澜君的朋友。 今日见你如此护着这个女子,想必这就是你的夫人吧? 唉?只是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是……令夫人这说话的声音倒是让我觉得十分的耳熟呢。 让我想想我到底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 说着,他竟真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做出一副苦思不得解的样子出来。 良久这才见他又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说道:“哦……我怕是记起来了。 当年……那个妖女沈漫好似说话就是这个声音吧?” 沈漫愣了愣,方才一时激动,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对方把这茬给提起来了,此时此刻尴尬的到是他了。 他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若是在说话的话,如果直接否认了化常泽的猜测,对方怕是就要让他把脸上的面纱接下来以示清白了。 可是他如果不去否认的话,那对方就有可能就会认为他是默认。 而且他这个时候就算是在改声音说话的话,怕是也已经晚了。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楚玉珩笑着说道:“哦?化宗主这话倒是颇为有趣。 那不妨让化宗主再猜一下我的声音像谁呀?” 化常泽看了一眼楚玉珩,他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只是如今被对方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也猜不出来些什么。 毕竟他认识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里,的确也没有几个是他这样的性格的。 当时在盛府,这苏牧云他也是见过的,说话轻浮,行事乖张,凭本心好恶。 还着了一身大红色衣裳,戴着这么一个花里胡哨的面具,当真是要多轻浮就有多轻浮了。 当时他对这苏牧云的第一印象……当真就是活脱脱一副烟柳花丛里的戏花蝶罢了。 这样一个人,他倒是真没办法和那些正儿八经的仙门之人挂上钩。 所以,是以这个苏牧云的身份他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怀疑。 只是此刻,这人自己这么送上门来问他,也是让他觉得对方只是在戏弄他的罢了。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后退了两步。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苏公子可真是幽默,您是什么身份,我怎么清楚。 毕竟我与你素昧平生也只是一面之缘吧。 至于令夫人……他的声音与我口中提到的那位女子的声音当真是不谋而合。 如果你是想要因此而掩盖什么,或者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而提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觉得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看来最好证明我的猜测是错误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令夫人揭开她的面纱以真面目示人。 如果他的那张脸与我印象里的那个人完不同,但我大不了跟令夫人道个歉便是。 只是这歉道完了以后二位还要给我一个解释。 为何要来接走我要关的妖,这妖平日里没少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是忍无可忍才将它抓来,此地正与准备和其他的宗主商议该如何处置他。 没想到你们二神竟然就来救她了,倒不知……二位与这妖是何关系?” 沈漫不以为意的抿了抿唇说道:“好大的一个帽子呀! 她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你可有什么证据? 我反而倒要问问化宗主了,刚才那个黑衣女子又是谁? 不瞒化宗主,刚才你和那女子的对话,我们可听了个部。 你口中的魔尸……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在柴桑谷遇到的那些魔尸,竟然是出自于化宗主的手不成?” 沈漫没有选择继续沉默,此时此刻的情况,沉默对于他来说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但是如此逼问她反而会让她乱了阵脚。 果不其然,听他如此一说,化常泽立刻便换了一副神情。 第133章双面夜萝4 () 不得不说,沈漫和楚玉珩方才那一副做作的样子,倒也是着实让人觉得不舒服。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见化常泽登时便跳了脚。 提着剑便杀了过去,他这一动,四周围的那些不明身份的黑衣女子也立刻跟着动了起来。 双方再次陷入以寡敌众的境地。 沈漫拉着那个女子,还要应付化常泽,可能是之前化常泽早就安排过了。 那些黑衣女子在出手的时候大多数部都将重心集中到了楚玉珩那里。 使得楚玉珩一时之间根本难以脱身,而且这些女子的修为显然比化常泽自己手底下那些剑修的修为还要高上不少。 沈漫除了要应付化常泽还要保护那个女子,还要同时应付偶尔打过来的几个黑衣女子。 当真是忙的不可开交,加上那些黑衣女子身形灵活,当真是难缠的很。 一番打斗下来,竟然真的就让化常泽逐渐占了上峰。 在打斗的过程中,很难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白拾玖……他不是跟着那个女子去了吗? 可是如今这群女子都回来了,也就是说,那个女子也极有可能也躲藏在附近。 既然如此,那么白拾玖又去了哪里?按道理来说,若是那个女子没有离开,那么他也应该悄无声息的返回来啊! 可是他们都对打了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见到他人。 这不免让沈漫微微担心了一把。 出神之际,手上的动作也跟着迟缓了一些,竟叫那化常泽钻了空子。 一个不小心,手里的朝暮扇竟然就脱了手,化常泽飞身一跃,伸着胳膊,显然就是要夺取朝暮扇。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心想这把折扇可是好武器,断不可落入这小人之手。 于是也跟着纵身一跃,只是没想到化常泽还留了一手,袖袋里竟然还藏着暗器。 沈漫刚刚要触碰到朝暮扇的时候,却不料化常泽忽然将袖袋对准了她的心口。 此时她已经意识到对方想要做什么了,只是在空中,身子难免有些难以控制。 就在化常泽袖袋里的暗器飞出来的时候,她豁着一口气,一个闪身,那暗器便避开了她的心口,取而代之的则是贴着她的脖子飞了过去。 她只觉的脖子上一阵丝丝的凉意,好在朝暮扇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等她再落下来的时候,脚尖将将着地。 便听到身后一个女子低沉着嗓音说道:“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否则……我们可保不准会对这女子做什么。” 闻言,沈漫这才猛然转身,果然,一黑衣女子已经将那个猴妖抓在了手里。 沈漫愣了愣,这个时候,楚玉珩也已经发现沈漫受了伤。 一时心急,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对那些人下了杀手。 鲜血飞溅之间,他已然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了沈漫的身边。 然后正要仔细查看沈漫的伤口的时候。 却忽然听得抓着那猴妖的女子忽然一声闷哼。 下一刻竟然就软踏踏的倒在了地上,那猴妖女子得了自由,里边藏到了沈漫的身后。 对于这突发的状况,在场的人也是着实摸不清头脑。 尤其是化常泽,因为他已经从楚玉珩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虽然隔着面具,仅仅漏出一双如猎鹰一般的眼睛。 可是即使是这个样子,也已经让他为之害怕了。 ………… 毕竟人命关天,谁也不会拿这个当开玩笑的。” 沈漫这些话也是他临时一时之间想起来的。 其实不是仔细揣摩的话,听不出这些话里的矛盾的地方。 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很多话上下的逻辑可能都不通,但是为了活命他也只能先暂时赌一下了。 化常泽显然不是那种会容易自己思考的那种人。 他这个人的确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是如果扰乱他的心神的话,带上他独立思考就有些困难了。 他现在十分担心自己的那些丑事会败露出去。 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对方说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或者有没有漏洞。 沈漫见他可能是上了钩,随即又低声道:“怎么还不打算让我们走吗? 还是说你不肯死心,一定要和我们打上一场。 可是如果一旦对打起来,我们两个人也未必就能打不过你们吧?” 化常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然后看着沈漫道:“你别想忽悠我。 你那些话骗骗犯罪小孩儿也就算了,还想欺骗我。 虽说我一时之间想不通你那些瞎话那里不对劲儿。 可是我又不是傻的,当真以为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吗? 打上一场又如何?” 说着就见化常泽忽然对四周围摆了摆手,那些剑修立刻一拥而上。 霎时间沈漫和楚玉珩还有那个女子,三人立刻就被几十个剑修给团团围住了。 沈漫又暗戳戳的看了一眼那个芦苇荡,依然安静。 身后的女子双手已经开始发颤,引得她抓着沈漫的衣袖,沈漫的胳膊也跟着微微晃动了起来。 良久这才听到沈漫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略带安慰的语气说道:“别害怕。 一会儿找着机会,我让你跑,你就快点跑。 去柴桑谷,进了柴桑谷去杜府,就说苏公子让你去的,他们自然就会收留你了。” 那女子慌乱的点了点头,看样子真的是吓得不轻。 说话间,那些剑修就已经杀了过来,楚玉珩没了折扇,只得赤手空拳与那些人打。 沈漫看了一眼战况,将折扇扔给楚玉珩,自己则从身边的剑修手里随便抢过来一柄长剑说道:“我这个人不挑武器。 知道这些人的剑你肯定不屑用。 折扇还给你,你先用着,我用这个也一样。” 说罢,就见到沈漫又笑了笑,这个时候楚玉珩忽然飞身过来,拉着沈漫的肩膀,将她往一旁拉了一下。 随即就听到一声惨叫,一个剑修的胳膊便断了。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随后便又笑着说道:“还是最好别上了他们的性命。” 楚玉珩随之一笑,然后说道:“一切都听夫人的。” 这一声夫人倒是叫的颇为顺嘴,沈漫听了也是一时愣神,良久这才又听到楚玉珩说道:“打架呢,别走神。” 沈漫再次朗声笑了起来,随即忽然一个转身,拉着楚玉珩的手,一个旋转,绕着那个女子一圈,一剑划过去。 瞬间便伤了七八个剑修,那些剑修皆被伤了手臂,虽不致命,可是日后再想要修习剑道怕是不行了。 化常泽在一旁看的也是揪心,原本以为靠这些剑修对付他们两个人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当他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战斗力的时候,这才知道自己又失策了。 之前他站在一旁看了良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最终实在忍不住便直接拔剑亲自杀了过去,楚玉珩是背对着化常泽的,沈漫倒是面对的化常泽。 见化常泽终于忍不住自己亲自上场了。 沈漫微微勾唇,抓着楚玉珩的肩膀,直接越过楚玉珩来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一柄长剑就直接迎着化常泽的剑杀了过去。 只是化常泽的剑毕竟是仙门罕见的宝剑。 她手上的剑……果然,两剑相撞,沈漫手里的那炳长剑便直接被砍成了三四段。 沈漫无奈的看了一眼手里的断剑,随即随手便往一旁扔了过去。 楚玉珩此时也已经转身,将手里的朝暮扇塞到了沈漫的手里说道:“我来对付他……” 只是楚玉珩还没来得及行动,沈漫就已经快他一步说道:“对付那些小喽啰还是交给你吧。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打一架了。 不妨今日就让我先过个瘾,如何?”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人其实早已经飞了过去。 朝暮扇果然是一把宝扇,当朝暮扇与化常泽手里的宝剑对峙的时候,那宝剑竟逐渐落于下风。 沈漫微微勾唇,还不忘了对着背后的楚玉珩道:“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这把宝扇? 当真是好用极了。” 化常泽还在与那些剑修纠缠着,听到沈漫如此一说,语气立刻得意不已的说道:“那自然是我运气好。” 沈漫笑了笑,然后又看着化常泽高呼道:“我不想毁了你手里的这把剑。 所以我劝你还是适时的收手吧。 如果我们两个人再继续打下去的话,那我可就保不准会不会伤到你这把宝剑了。 毕竟……你人如何到时得另说。 但是你手里的这把宝剑倒是无辜的。 说实话我挺喜欢这把剑的,所以是实在是不忍心把他直接这么毁了。” 化常泽那这话反而越加的恼羞成怒了。 最近他你可怒火中烧,还击沈漫的动作也越发快了起来。 然后还不忘了高呼道:“大言不惭。” 沈漫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再犹豫,一把扇子行云流水之间,就已经把化常泽手里的那把宝剑给砍断了。 化常泽没了武器,竟也被沈漫逼的连连后退,那女子一直跟着沈漫,半步都没落下。 化常泽见自己不敌,便打起了那个女子的主意,沈漫提着折扇,那只手拉着那个女子,很显然,她已经发觉了化常泽的心思了。 这个时候楚玉珩已经脱了身,四周围那些剑修大多数都被打趴在了地上。 留下一小部分,虽说还没退去,可是也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楚玉珩转身悠哉悠哉的走到沈漫的身后,然后将那个女子拉到自己的身后,对着化常泽说道:“还是快点离开吧。 打别的主意可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化常泽见对方已然识破了他的计策,只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十分不甘心的对着四周为其他人高呼道:“给我爬起来。 平日里让你们多加练习竟然就是这个样子。 这是不够给我丢人现眼的废物。” 把酒店她甩了甩袖子,然后就径直离开了。 趴在地上的那些其他的剑修则一个扶着一个,作为艰难的爬起来然后相互扶持着也跟着离开了。 看着那些人彻底的离开以后,沈漫这才收了扇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女子的状况。 确定他没有受到一丝丝伤害,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远处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直接原本已经退回去的化常泽忽然又去而复返。 不仅如此,这次他的身后又跟了许多的人。 那些人不再是他门下的剑修,竟然部都是那个黑衣女子带来的人。 只是那个黑衣女子并没有露面,但是沈漫猜测,对方一定就在附近藏着呢。 此次回来,化常泽的底气仿佛明显比之前更多了。 只见他轻蔑的看了一眼沈漫和楚玉珩说道:“你说你们看着我走了,竟然不离开,还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当真是蠢到家了,你也不想想,你们知道这么多事情,我怎么可能轻易的发你们离开。 既然是你们自己不想走的,想要留下来,那我就不勉强你们了。 你能把扇子不是很厉害吗?那我们就在打打呀!” 最后那一句,很显然是化常泽对沈漫说的。 沈漫打开折扇,然后笑着说道:“好说好说,只是我这刚才刚经历了一场恶斗。 现下恐怕有些体力不支了,所以……我觉得吧,要不然我们先原地休息一下。 你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再好好的打一架如何?” 化常泽瞬间变恼了,直接转移到沈漫的面前,然后盯着她的眼睛咬着牙说道:“怎么?打架还需要跟你商量一下,要怎么打吗? 那是不是如果我要杀你,还要问你一下,你想怎么死呀? 可是我向来都不是这种人,我喜欢支配别人却并不喜欢别人支配我。 所以我想怎么跟你打架,那是我的事情,我想让你怎么死也不是你的事情。 你想死还是想活,在我这里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这一点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拎得清楚一点。” 沈漫笑了笑,微微后退了两步,却忽然画风突变。 只见她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钻进楚玉珩的怀里说道:“他说的话我都听了,好害怕呀! 要不然你跟他打吧,我怕我打不过他。” 楚玉珩象征性的拍了拍沈漫的肩膀,也装模作样的说道:“怎么办? 为夫也觉得好生害怕呢!” 见到此二人如此装模作样,化常泽实在是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出如此这番模样是故意想要来羞辱我的不成?” 沈漫从楚玉珩的怀里钻出来,倒是十分坦诚的点着头说道:“这话你倒是说对了。 我就是故意的想要羞辱你呀! 枉费你还大言不惭的生杀与夺凭你说了算呢! 只是如今我听了这番话还是觉得当真是好笑极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