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瓷界无痕》 第1章 白领与蓝领的转换 从中国人寿保险公司的大楼走出,李羽新很清楚自己刚才的决定,他的辞职跟他的女朋友有着莫大的关系,她连续3个季度拿到公司的销售冠军,但是她的职位依然在自己之下。李羽新明白她要什么,与其自己强占着这个科长的职位还不如爽性的让出来。他坚定地走下外沿的台阶,骑着自己的单车漫无目的地在冷清的大街上闲逛…… 九月的天有点阴沉,路上偶有三五个散落的行人,花台上微黄的迟菊与油绿的含羞草穿插一起,微风过处,摇曳婆娑。然而李羽新并没有欣赏风景的雅致,他在思考如何给母亲说自己辞职的事。 寄好车,李羽新点燃一根阿斯玛朝白湖公园走去,茶馆里只有几个老者在打长牌。李羽新要了一杯盖碗茶,寻了一张靠湖的竹椅落座。湖面上三五个脚踏船发出金属的摩擦声,扑腾扑腾地击打出水花。 滴滴,滴滴。李羽新从腰间取下BP机看了一眼,随即取出诺基亚6110幻彩手机,拨了个号码。 “英子,今天怎么样?哦,好,我晚上给你送过去,反正我也用不着。”李羽新呵呵一笑,挂断了电话,他看着手里的6110,眼前浮现出一个漂亮清秀的女孩…… “南充晚报,南充晚报,一块钱一份。”老人的叫卖声把李羽新从寂静的远空中唤醒,他叫过卖报老人买了一份《南充晚报》,翻看一阵,顿时被角落处的广告吸引住了。 本公司新建腰线生产线一条,1998年9月20日投产。现向社会招聘30名有志青年,学历不限,凡有绘画特长者优先录用。报名时间:9月10日-12日。报名地址:南充市陵康路1号陵康集团人事部(3路公交车终点站)。报名电话:0817-3635656。 李羽新似乎觉得上天又开启了一扇窗,既然保险不做了就做点实际的事吧。 晚上,李羽新见过英子后回到家中,开始准备明天的招聘之事。 一大早,李羽新就踩着单车到了陵康集团。楼道上挤满了应聘的人员,一张张稚嫩的笑脸,让李羽新觉得自己有点老啦,这些前来应聘的大多数都是刚从学校毕业的中专生,当然也有少数几个大龄青年,比如说自己也算一个。1米72的他着一件紫色的暗花T恤衫,格外显得精神。李羽新把填好表格交给了人事部的美女,然后下楼去马路边抽了一支阿斯玛。 上午10点,李羽新被叫到了人事部办公室。主考官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一见到李羽新,顿时双眼一亮,笑容和悦的说:“哟,是你。”李羽新面色一红,不由地腼腆起来。 原来,去年年初在自己的展业区这位主考官曾经咨询过人寿保险业务,刚好电视台的采访车经过,顺道给录了进去。几个大的特写,以致于自己在外做业务的时候,免去了不少介绍自己的话语,客户更是对电视上出现过的自己多了几分信任。 “李羽新,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公司呢?”主考官话峰一转,问道。 “我辞职了,正好你们公司招人,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李羽新话没说完,主考官冷不丁的瞧他一眼。李羽新心里一惊,莫非答得不妥? “街上那些画都是你画的吧?”主考官抬头看着他。 “你是说寿险宣传画?”李羽新纳闷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画工不错,20号过来上班吧。我们腰线车间正缺你这样的人才。” 李羽新还没缓过神来,双眼存着疑问。主考官笑了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谢谢,经理”。李羽新站起身来,鞠了一躬。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录取了,想当初进保险公司的时候,还经历了笔试、面试、家长担保、派出所证明等一系列身份识别,祖宗三代都被查了一遍,最后确认无黑底无犯罪史才被录取。没想到,嘿嘿这样就进了陵康集团。李羽新哼着自己瞎编的歌曲,笑颜扑面地踩着单车离开了公司。 第2章 陵康集团 “我们陵康集团是省内有名的陶瓷企业,总部设在南充,也就是你们现在这个厂区,旗下7家企业,目前陵康大酒店也在筹备之中。做为省内陶瓷界的领头羊,我个人认为,瓷片再好得靠腰线花片去点缀,没有点缀就如同没有生命的干花,所以我们组建了这个腰线车间。组建这个车间为的就是提高公司的产品档次。希望各位共同努力一起建立公司荣誉!我的话完了,待会你们的车间主任会为你们具体分工。”掌声之中,生产经理沈云志挥了挥手,挺着大大的将军肚离开了腰线车间。 “李云飞,张霞到工艺科。李羽新,王东,冉启平,高晨,张小运,阳建,到切割班。剩下的人全部到花纸组。”车间主任何德宏将名单一口气全部宣布完毕,然后扫视了一遍这些新员工,李羽新低着头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嘀咕,怎么会这样呢? 他一直在想,自己怎么会去切割班,难道不应该是工艺科吗?李羽新脸色有点泛白,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现实和梦想真的有差距?李羽新跟在王东一行人后面,极不情愿的来到切割班。 切割班就在腰线车间的旁边,房间不大,光线也不是很好,总之暗暗的,地上既没有铺地板砖,也没刷地毯漆,3台切割机闲散地放置在墙边,机器的四周砌了一圈10公分高的隔水栏,墙角有一个直径5公分的洞,应该是排水用的。 李羽新和王东、冉启平分到了A组,组长:李羽新;张小运、高晨、阳建为B组,组长:阳建。 没有师傅完全靠自己去摸索,主任给了个尺寸,于是就叫大伙儿自己练习,2小时一轮换,明天正式分班。 李羽新看着游标卡尺显得有点茫然,毕竟从来都没摸过这东西,还好王东认识,他在GD一家模具厂打过工,这样6个人围在一起,认真地学习起来。 王东个子不高,1米52左右,头脑比较灵活。阳建和王东差不多高,是水电技校的应届毕业生,其余几人均是周边的农民,李羽新在这几人中间倒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唯独只有他是城市人。 可这城市人在厂里并不占什么优势,相反自己在体能上还有点跟不上他们。 李羽新暗暗地咬咬牙,他发誓一定不能输给他们。下班了,李羽新骑着单车开始他的回城之途。 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可以随意地看看风景,路上若有美女骑行,他一定会随风追逐,但是仅限于追风而行。 他从不去搭讪,因为他心里还有幻想,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女朋友会对他刮目相看。 想到这他有点兴奋,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一切。SQ区与JL区隔一座桥,新桥还在建设中,老桥的坡度很陡,骑行对身体条件要求很高,一般的人根本骑不到桥的一半,因为太陡的缘故,很多女生只好下车推行而上。 这样就有很多路过的小混混打着口哨,呼啸而去。 第3章 家 “妈,我回来了。”李羽新回到家快6点啦。 “小新,回来了?”李羽新的母亲慈颜和善地说,“想吃点什么?” “鸡蛋面,煎2个哦。我先去洗个澡。”说着,他就去卫生间了。 “小新,我听说你没在保险公司了?”母亲在厨房问他。 房间不大,也就60多平,厨房与卫生间只有一墙之隔。 “哦,没上了,反正也跑不到单。” “那不是没工作啦?”母亲一脸疑问。 “不是,我今天刚被陵康集团录用。对了,我爸怎么还没回来?” “他呀,应该还在麻将街打一角钱的小麻将。”母亲听说小新在陵康集团上班,顿时笑了起来,毕竟这也是政府重点扶持的企业,电视上还天天打广告呢。 “面,好啦,小新你出来就可以吃了。”母亲将热腾腾的面条端在了桌子上。 “马上就好。”不一会儿,李羽新从卫生间钻了出来,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吃起来。母亲煎的荷包蛋很香,双面黄的,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芝麻。 “小新,最近怎么没见你英子过来?”母亲坐在一旁问道。 “哦,她最近忙。”李羽新敷衍了一句。 “忙也应该来一下嘛。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什么问题啦?”母亲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点答案。 “没有,就是忙而已。”李羽新挽了一大圈面往嘴里送。 “妈觉得女人太要强也不是个好事,毕竟还是要相夫教子的。” “妈,你这思想有点落后了哈。都什么时代了,要改变思想哈。” “你妈我都改了多少啦。要落在你外婆那个时代早修理你啦,你还敢读初中谈女朋友。” “我就随便传过纸条,写两个字而已,这哪里算谈恋爱呀。” “可是你同学不这样想呀,天天跑家门口来等你。” “妈,这些个陈年往事就别说啦。我吃完啦。”李羽新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巴。 “对了。小新,你在陵康公司具体做什么呀?”母亲似乎更在意他的前程,毕竟在保险公司还是个科长呢。 “当工人呗,还能当总经理呀。我哥最近有消息吗?” “你哥一直在云南,好久都没打电话了。”母亲一谈及这个儿子就有点不高兴,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他败光了,做啥生意都赔钱。再看看眼前的小新,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毕竟家中的钱他都没占到一分。 “妈,我明天上中班,晚上12点才下班。”李羽新急忙岔开话题。 “那你是住厂还是回家呢?”母亲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先要一间宿舍吧。累了也好休息。不过,我每天都会回来的。” 家是温暖的,在家睡觉哪怕是一个小时,李羽新也觉得舒服。家是幸福的港湾,家是甜蜜的饭团,家是无家可归的人的一种向往…… 第4章 不够请客的初月工资 李羽新从何德宏手里领到了10天的学徒工工资,10张崭新的大团结。李羽新有点自嘲地笑了起来,这还不到上月工资的二十分之一,要是天天吃食堂、坐公交车的话,估计还得倒贴。 李羽新从厂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20瓶果珍,提溜到拣选车间,让小龚分发下去,算是对大家近期来的谢意。 回到家,李羽新冲完澡,换上一件白色的T恤衫出去了。 何记乐山串串香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喝酒划拳的不在少数,啤酒妹推销着各式的饮料,也会应客人的邀请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麻辣锅底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李羽新寻了个位置,10分钟后,他身边多了位个儿不高,但很标致的姑娘,她双眼透着灵动地气息,声音银铃般清脆,她就是英子,寿险公司的王牌销售员。 “怎么样?在陵康还好吧?”英子笑的很甜,脸上带着几分期许。 “马马虎虎,我准备混个机修来当当。”李羽新把目标订在了技术班长的位置。 “这是个什么职位?”英子想知道得更多一点。她从大学毕业一直做的都是会计方面的工作,没接触过工厂的信息。 “机修机修,修理机器的呗。”李羽新简单解释了一下。 “那有什么好,天天搞得脏兮兮的。”英子似乎并不看好这个职业。 “脏点累点,实在。工资高点。”李羽新满不在乎,他要的是自身的价值。 “还是固定工作好。一天不用想这么多。” 李羽新知道她在想什么,正式工什么的是她最羡慕的,寿险公司的光环再多,说白了也还是个临时工,虽说每年有2个名额转正,但狼多肉少的事哪里轮得到你这些平民百姓。 李羽新也曾经去考过几次社会统招工,基本上都是名落孙山。那些平常学习很差的高中同学居然也有进公路局、税务局的。想想这些,李羽新都觉好笑。一直以来李羽新都坚持外出务工,赚了点钱就回家继续深造,专修经济贸易。他从来不谈及自己的年龄,除非官方要求,不然他不会主动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李羽新和英子是第一批改革后的中国寿险人,那个时候李羽新还在学校读书。在学历上,英子比他高,在社会经验上,李羽新又比英子高。两人互为补充,心心相惜。金童玉女便成了他们在寿险公司的称号。然而,这对金童玉女也有分歧与争执,在赚钱与人生的规划上越走越远。 英子认识李羽新两年有余,但是她从来没看懂过他。李羽新文质彬彬的外形,吊儿郎当的举止,不三不四的言辞,很难想象这些特点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在武侠中或许就是那种亦正亦邪的神级人物。英子不相信他会去争那个所谓的机修职位,要争的话早在寿险公司争主任了。 李羽新结完账,准备送英子回去。英子表示今天还要去拜访一个客户,于是两人分途而行。 李羽新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穿进了小巷里的一家游戏室里。 游戏室有10台麻将机,20台翻牌机,守机器的老头是个退休工人,终年在游戏室里为赌客服务。李羽新找了台《大满贯》坐下,小赌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铛铛铛”三声爆响,李羽新笑了起来。这运气居然也能赢钱。从老头手里接过75元钱,李羽新再次笑出声来,今天请客的费用是5块钱。 李羽新朝着家的方向一路闲逛。 第5章 一鸣惊人 南充人的早餐可谓花样较多,包子馒头稀饭,油条豆浆油茶,最讨人喜的还是各式各样的米粉。说起顺庆米粉那可是川内的名小吃,尤以顺庆羊肉粉最为有名。羊肉米粉讲究汤鲜味美,精馅细作。汆汤入味,馅无腥膻。汤色乳白,汤汁滚烫为上乘佳品。发展至今,多了牛肉粉、鸡肉粉、鳝鱼粉、三鲜粉、什锦粉等品种,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汤绝对要滚烫,粉绝对要新鲜。南充米粉价格不贵,2块钱一碗。无论城乡人士都喜好这价廉物美的食品。 李羽新好久没吃米粉了,正好母亲今天没做早餐,于是他决定到楼下去喝一碗牛肉粉。香飘而至的骨头汤迎面扑鼻,李羽新找个空位开吃起来,吃完之后,扯了几张纸巾开始擦拭嘴上的油渍。突然,他看见桌子上有一层油,这油是怎么来的?难道是香气?对了就是香气,李羽新哈哈大笑。 上午10点,员工代表大会在公司会议室举行,李羽新、王东有幸参与这次会议。沈经理本想直奔主题,但是他采取了下压政策,言辞之间似乎都是员工的错,没有完成公司的指标。李羽新听着这变了味的商讨会,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话:工人们按章作业,有什么错?技术上的问题我们才不背锅! “今天不谈技术问题。”沈经理摆了摆手,示意李羽新坐下。 “不谈,还坐在这里干啥?”李羽新显得有些激动。 “不愿在这谈话的可以离开。”沈经理脸色一黑,不高兴地说。 “离开就离开!”李羽新站起来就走,临到门口的时候,抛出一句话,“既然你们不问技术问题,我也懒得给你们说!” 说完,李羽新就走出了办公室,径直朝车间走去。 办公室里顿时炸开锅,人们低声地开始议论起来。沈经理更是激动异常,问身边的吴部长,这人是谁? 吴部长也是一脸茫然,这时何德宏站起来答道,新进员工李羽新。 沈经理一拍桌子,“太放肆了!” 会议不欢而散,王东来到李羽新面前讲了会议室的情况,一个劲地埋怨,“兄弟,你不该冲动呀。” 李羽新也觉得刚才有点过了,心里有一丝后悔。但是转念一想,凭什么技术问题我们来买单。该干嘛干嘛,不管这么多了。 下午2点,上次带路的女孩找他来了。李羽新做好被开除的准备,跟着她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这次,坐在办公室里的不是沈云志,而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他亲自给李羽新泡上一杯茶递到手里,用乐山话说:“李羽新,不要害怕,随便坐吧。” 李羽新半天摸不着头脑,不是要开除自己吗?干嘛还这么客气?他向墙壁上扫了一眼,墙上挂着一幅与领导人的合影,眼前这个男子就在合影之中。李羽新顿时明白了这个男子的身份,老板。李羽新开始紧张起来,手中的茶始终没敢喝一口。 “小李,别紧张,我们谈谈吧。”刘志康识得千里马,他确信李羽新就是他要找的千里马。 经过2小时的长谈,李羽新把最近一段时间里整理的缺陷应对方法合盘托出,还建议改变食堂的朝向,顺带建议釉线员工不得在工作区进餐,同时取消送餐车等等。刘志康频频点头,用笔认真地记下了他的建议。 “小李,你回去把解决缺陷的方法整理一下,公司近期安排一次淋釉工岗位培训。”刘志康拍了拍李羽新的肩膀,“好好干。” 李羽新受宠若惊,点头称是。 第二天食堂就搬到了一个没有风口的地方,中午也没了送餐车,当然,那个准点出现的金鱼眼也没了,临近下班的时候,优级率一下子窜到了96%,何德宏风光地在车间里兜了一圈,时不时地向李羽新投去敬慕的目光。 第6章 迟到 一晚上的缠绵换来的是两个人的迟到。李羽新搭乘的公交车因爆胎而换乘其他车辆,到达厂里已是8:08;而英子虽7:30到达寿险公司,却被公司的破电梯整整关了一个小时零二十三分。 李羽新被何德宏责训了几句,并处以10元罚款。他默默地低着头向釉线走去,毕竟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自己错了当然就得接受责罚。 他没有一丝不愉快地举动,相反更加努力地投入到工作中。 何德宏看在眼里,频频点头。 英子的心情极差,被关了电梯还被罚款50。 两种截然不同的迟到,换来的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英子没去拜访客户,而是去羽西花店找她的高中同学谢羽西。 “谢老板在不在?”英子在店门口吆喝一声。 “哪个?”店里一拐一拐地走出个羸弱的女孩,她戴着一副黑金边眼镜,嘴角挂着一丝稍微变形的笑。她就是花店的老板,谢羽西,一个腿部残疾的姑娘。 “英子,都快认不出你了。”羽西亲热的拉着英子的手,“咦,你的脸怎么回事?”。 “学摩托车撞墙壁上了。”英子一言带过。“嘢?蓝色妖姬?” “今天的新货,漂亮吧。”羽西炫耀起来。 “好看。贵不贵?”英子压低声音,将嘴对着羽西的耳畔说。 “15块钱一朵。整个南充市就我这有货。”羽西也低着嗓门说。 “暴利,绝对是暴利!赚疯了,赚了钱买保险哈。”英子开玩笑的指了指羽西的鼻子。 “赚了钱姐绝对买2份。”羽西拍了拍胸脯,算是做了保证。 “等你的好消息。”接着,两人呵呵一笑。 羽西花店店面不大,只有8平米,位于寸土寸金的人民中路一段,是上好的商圈地带。东有香格里拉酒店,南有世纪商城,西有明佳歌城,北有师范学院,用车水马龙来形容这里一点不为过分。仙居云飘逸,花香满自溢。羽西就是靠着大量的人流与优质的服务取胜于同行,再加上羽西的经商头脑,可谓是全城鲜花界的大姐大。 “英子,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请客。”从不请客的羽西今天想要豪爽一回。12个 “你开着店,还能请客?怕是请我吃担担面吧。”英子知道羽西平常很节约,也没想要她请客。 “明佳歌城下面有一家荷叶大骨饭,听说好吃得很。我打个电话让他们中午送过来。”羽西没等英子同意,直接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英子笑了笑,正好有客人上门,英子便忙着招呼起来。 “12个花篮,11月15号8点前送到豪庭装修公司。这是我的名片,到时按上面的地址送过来。”客人留下名片,打上定金,匆匆离去。 “大客户呀,谢老板。”英子冲羽西一笑。 “英子,你就是我的幸运女神呀,接了这么一个大单。”羽西没忘记调侃,“看来今天这饭请得值。” “没白吃你的哈,谢老板。” “要是这样,你天天来白吃白喝。” 两人哈哈大笑。 陵康公司里,李羽新用秒表不停地记下了清洗设备的各段时间。按照他的步骤计算清洗时间最多需要20分钟。这可是一大跨越呀,从来没有人能把清洗时间缩短在30分钟之内。李羽新体内窜出阵阵沸腾之气,他仿佛觉得自己就是为了陶瓷而生。 李羽新将整理好的清洗步骤按操作规程的格式写了下来,他来到主任办公室,简单地给何德宏汇报了清洗的事。何德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接着他看了这个清洗规程,更是点头称赞。这小子真是个奇才,居然能想到这些。何德宏一拍桌子,大声称好。 何德宏立即打电话到生产部,让统计员叶薇到他这里来一下。 不一会儿,那个甩手甩脚的女孩过来了。叶薇,原来,她就叶薇。李羽新喵了她一眼。 何德宏把这个规程交给了她,让她按照公司文本格式打印出来。叶薇也偷偷地喵了李羽新一眼。 下班之后,李羽新搭乘公交车返回市里。售票员神经质地用手掌在李羽新眼前一晃,笑嘻嘻地说:“哈喽。” “三角七分五”!两人同时喊出来。 “美女,没想到是你呀。”李羽新跟前的售票员身材极好,标准的S形。 “帅哥,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上班呀。”她见李羽新身边有个空位,便挤到他的身边坐下。 “帅哥,我听说你在外打工,怎么又回来啦?” “哎,这不是想你了嘛。”李羽新见了老同学,硬是调皮的很。 “鬼扯,你要是想我了,早在毕业的时候就找我啦。” “找了,被你妈轰出来了。”李羽新说出了最不爽的记忆。 “真的?难怪你消失了七八年。”她神色黯然地说。 “我被你妈轰出来的第二天就去了深圳。这些年你还好吧。”李羽新看着她激凸的胸部,早已猜到了她的现状。 “我找了你好几年,只听说你在外打工,可怎么也联系不上你。最后,哎,最后就嫁人啦。对了,你呢?”她似乎更想知道他的现状。 “我?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李羽新戏谑道。 “你又骗我。”她在李羽新的鼻尖上轻轻地画上一划。 “好了,帅哥,我该去工作了。记住,你还欠我一个三角七分五。”她站起来,接续着她的工作。 身如杨柳,婀娜多姿。这就是李羽新的初恋,一个美丽的误会。他的初恋叫杨柳。 第7章 叶薇的约会 叶薇最近消沉了不少,每次小灵通一响,她就跑到没人的地方去接,接完之后,脸上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泪痕。李羽新也是偶然的机会听到她似乎在与电话那头有些争吵的声音。李羽新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他权当这是一个女人正常的家事。 叶薇收取完各工序的班组报表,郁郁不欢地回到生产部办公室,刚刚那个电话让她十分不快。今天下班她要去赴一个不想去赴的约会。 叶薇在电脑上很快的就做完了今天的报表,她向吴部长请了一个假,就乘公交车走了。 叶薇闷闷不乐地坐在售票员身边,心事重重的闭起眼睛。 “喂,美女,你是陵康公司的吧?”售票员正是神经质美女杨柳。 “我认识你吗?”叶薇睁开眼,淡淡的说。 “跟你打听个事。李羽新在你们厂做什么工作?”杨柳不等叶薇同意接着就问。 “哦,在里头当淋釉工。”叶薇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句。 “淋釉工?这是什么工种呀。”杨柳喃喃地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她。 “就是普通工人。”叶薇没好气的说。 杨柳见她心情不好也没敢再问。 这时,叶薇的小灵通又响了起来,叶薇看着来电号码顿时来了精神,“喂,你在哪?” “我在出差呀。”对方是个男的,声音很大。 “还在兰州?”叶薇试探着问。 “对呀,后天就回来。” “回来带点兰州的特产,我要送人。”叶薇用命令的口吻说。 “好的,老婆大人,拜拜。”随即挂断了电话。 叶薇冷哼了一声,收起电话塞进牛仔裤里。 叶薇在五星花园站下了车。随后步行到环形商场找到了电话里约好的地点,蒋冰粉。 冰粉本是夏季清凉降火的小吃。但是吃的人多了也就打破了季节的界域,如同冰淇淋一样四季都有人品尝。蒋冰粉、李凉粉、方锅盔、杜砂锅称得上环形的四大美食,这美就美在价格便宜,老少咸宜。 叶薇按约坐在了11号长桌上,对面坐着一个花枝妖艳的女人,那女人比叶薇高一个头,前凸后翘的身材十分惹火。 两人对视而坐,一个怒目圆睁,一个不屑而顾,其对话也是精彩有趣。 “你觉得你长得好看?我看你就是个青蛙眼睛蛤蟆腿,飞机坝坝两图钉。”妖艳女人首发致人。 “我没说我好看,我是觉得你好看。五彩凤凰花锦衣,只认锤子不认鸡。”叶薇不慌不忙的反击。 “你敢骂人?哈婆娘。”妖艳女人脸上挂不住了。 “老子就骂你了,长得就像个咯咯哒。”叶薇把桌子一拍,毫不示弱地凑上前去。 “你老子个飞机,你底下只有毛。”妖艳女人不怒反笑。 “我肯定有毛,你连毛都没的。”叶薇毫不退让。 “就是没的,你男人才喜欢。”妖艳女人冷不丁抛出一句。 “我看你就是顶着两个保龄球,下面夹着个锅盔,冒充十三娘。”叶薇的攻击性也来越强。 “那你回去,问哈,看你男人到底是喜欢保龄球还是乒乓球,看他喜欢锅盔还是大饼,看他喜欢十三娘还是你!”妖艳女人见招拆招,倒让叶薇有些下不了台。 老板娘见气氛不好,于是上来劝道:“都是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嘛。好好讲,今天算我请客。” 两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各自掏出2块钱扔在桌子上,站起身来,不欢而散。 第8章 畅然而谈 环形商场的杜砂锅店里坐满了不同年龄的食客,这里的招牌小吃就是砂锅米线,食材很多,不同的口味全凭食客自己搭配。酸甜苦辣,随点随做。 李羽新一进门就看见叶薇在里坐向自己招手,他挥了挥手走到叶薇的跟前轻轻落座。 “自己点吧,我点的番茄牛肉米线。”叶薇微笑看着他。 “好吧,我就来个麻辣肥肠米线吧。”李羽新很随意地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米线。 “要喝酒吗?豪士啤酒怎么样?”叶薇像在征求他的意见,又像是在怂恿他喝酒。 “那就来2瓶黄河吧,豪士有点苦。”李羽新没打算喝豪士。 “喝豪士遇好事,喝黄河打脑壳。2瓶不好听,一人来4瓶。”叶薇开始调侃起来。 “4瓶就4瓶,打脑壳就打脑壳,反正又喝不醉。”李羽新哈哈大笑。 “喝醉了才好去唱歌。”叶薇也是呵呵一笑。 “说吧,今天怎么想起请客?”李羽新盯着她,问道。 “老早就想结识你,正好今天逮了个机会。” “机会?”李羽新有点犯疑的看着她。 “你人都调到生产部来了,这难道不是机会?明天你就归我管了。”叶薇的眼睛很好看,有一种灵性的光芒。 “那倒是,那这客该我请才对嘛。” “谁请都一样,今天我请,改天你再请。”叶薇甜甜的一笑。 李羽新感觉被套路了,这样请来请去,还不得成日常生活。 酒和米线都上来了,于是两人开始了第一次对饮。 “李羽新,我以前觉得你不太爱说话,今天一见,我可要改观啦。” “不熟不认识不说。耍得不好的不想说。”李羽新又一次抛出了自己的话语观。 “起初,我见你不太喜欢和女人说话,见你天天与男人有说有笑的,我还以为你是同性恋呢。”叶薇噗呲一笑,没差点把酒杯打翻。 “我是同性恋?你见过有这么英俊潇洒的同性恋吗?”李羽新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把自己当同性恋。 “不是我一个人认为哈,厂里好多女的都这么认为。” 叶薇给他兜了个底。这个底还真把李羽新给吓了一条。他没想到,不喜欢说话的自己居然会被人误会成homosexuality。 “看来我得去多调戏几个女的,免得大家误会。”李羽新提起酒杯扬了扬,示意干杯。 叶薇笑盈盈的举杯随饮。 吃过饭,叶薇趁着酒性拉着李羽新去逛内衣,李羽新执怮不过,只得跟着她去。 内衣店里,花花绿绿,样式各异的文胸布满了整个店铺,守店的是一个20来岁的姑娘,模样一般,唯独那胸大得惊人,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或许这就是老板的招牌吧。 李羽新没好意思久看,转身向着店铺的外面悠闲地点了一根烟,默默地等着叶薇的内衣挑选。 叶薇在里面低声地问大胸妹,“给我找个那种看起来大的。” 大胸妹给她推荐了一件塑胸全罩杯形的文胸,并附在叶薇的耳旁说,这个穿起来比原来的大一倍。叶薇眼睛一亮,拿着就进了试衣间。 果然,鼓突有致,大了不少。叶薇满意极了,故意叫李羽新过来帮忙看看。李羽新一看顿时傻眼,没想到这内衣竟把牛仔衣撑出个球状,如果说她上班顶的是手球,那么现在顶的就是排球。李羽新涨知识了,这女人的胸居然可以这样伪装,那么以后见了大胸女人就得怀疑一下是不是真的啦。难不成都去摸一把试试?李羽新想到这,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邪恶了。他坏坏地一笑,这才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检验方式。 “喂,你笑啥?我问你可不可以。”叶薇酒精上头,大声地嚷起来。 “好看。”李羽新就简单地两个字。 叶薇付过钱,就这样穿着出了店铺。 叶薇倚在李羽新的身边,不经意的挽起他的手臂,似乎有意地让他碰触她的胸部。李羽新心中荡漾,他一个劲地告诫自己,这只是胸罩而已。 叶薇的酒似乎还没醒,她的眼神越来越迷朦。李羽新有些为难了,这该怎么办呢? 叶薇似乎还不想回家,竟拉着李羽新又去看《泰坦尼克号》。 随着凄美的爱情故事,叶薇有些控制不住地伏在李羽新的怀里抽泣起来,她不仅仅是为了影片中的主人翁而泣,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家庭而泣。李羽新显然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她,他此刻能做的只是轻轻地护着她,抚摸着她长长的柔发。 第9章 间隙 英子的茶坊约谈进行得有条不紊,在传播保险知识的同时,她收获了不菲的业绩,她的思想一步一个跳跃,展业的水平也越来越高,自从放弃了居民楼那块蛋糕,她得到了高端的奶酪。英子得益于军师,却从来不承认军师,她甚至觉得她的成功都是理所当然,她靠的不是运气,她靠的是勤奋与努力。 李羽新依然是一个私营企业的普通工人,在某些聚会的场所,英子因无法介绍他的身份都没让他一起参加。李羽新不善交际,也没在意这些所谓的得失。他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陶瓷事业,他就是要证明自己的生存价值。 英子去参加一个客户的生日宴会,她让李羽新自由活动。李羽新明白自由活动的涵义,于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家。 母亲给他煮了一碗十分劲道的牛肉面,这面红汤油润,爽滑可口。只一眼,就让人有一种对食物的冲动。 李羽新吧啦吧啦几口下肚,随后打了个嗝,放下碗筷,轻轻地拍拍肚子,幸福的笑了。 “妈,还是你做的好吃。” “不是我做的好吃,你是熟悉了妈妈的味道。”母亲慈祥地摸了摸李羽新的头。 “我就喜欢妈妈超一流的味道。”李羽新像个大男孩一样腼腆的笑了。 “小新,最近工作怎么样?快给妈说说。” “四个字:顺风顺水。”李羽新自豪的扬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我儿子。给妈长脸啦。”母亲乐呵呵的一阵高兴。 BP机嘀嘀地响起,李羽新赶紧拿过来看了看信息。 “妈,我有事出去一下。”说完急匆匆地跑出房间。 “小新,早点回来。”母亲冲他喊了一句。 “知道啦。”李羽新瞬间已到了楼下。 嘉陵江大桥,十里长堤。堤坝组成的滨江公园,绿化成荫,鲜花如海。李羽新在江边的无人渡口处找到了叶薇。叶薇穿着一袭红色的长大衣,齐肩的长发随风飘逸。 “叶薇,你别做傻事。”李羽新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搂住她。 叶薇静静地看着他,她没想到李羽新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她更没有想到李羽新会在乎自己的一句留言。此刻,她坚信自己的眼光,更坚信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我只是想约你出来吹吹风,你想什么啦。”叶薇一抹红霞飞逝而去。她没有挣扎,甚至连一点反抗的心都没有,她默默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里觉得暖暖地亲切。 李羽新回过神来,急忙松开手臂,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仰或不该说些什么。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叶薇突然一笑,回眸之间,爱盼频生。 “叶薇,你怎么给我留一句:江边码头,不来即毁。”李羽新就是看了这样的话,才怕她出事。 “哎呀,这个服务台,老是搞错。我留的是:江边码头,不来勿悔。怎么搞成不来即毁。搞得我好像要死要活的。”叶薇娇痴颠嗔地耍着小脾气。 “你自己看。”李羽新把BP机递给她看。 “难怪你跑得比猴子还快。”叶薇风趣的打笑。 “我像猴子吗?你见过这么好看的,这么帅气的猴子?”李羽新收回BP机,没好气的回应。 “没有。不过,猴子像你。”叶薇一本正经的说。 “你欠揍呀。”李羽新一拳挥去。叶薇不躲反迎,将挺拔的胸脯向拳头迎去。李羽新毫无力道的一拳实实地砸在了她软绵绵的胸上。 “哎哟,疼,疼,疼。”叶薇故意叫出声来。 “真疼呀?我没用力呀。” “不行,你得给我揉揉。”叶薇拉过李羽新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上。 李羽新顿时傻眼,他觉得叶薇这动作也太暧昧了。他急忙将手抽回来,向后退了一步。 “瞧你吓得。”叶薇乐起来,她没想到李羽新会把手缩回去。 “我怕啥。我是怕把你衣服给搞坏了。”李羽新坏笑一声,对着她的胸脯使了个眼神。 “你个坏蛋!”叶薇突然明白了他的眼神,他的意思是说自己这里有水分。 “我坏吗?我可是不折不扣的良民啊。从不作假,掺假,不想某些人,作假之后还要叫人来打假,这不是贼喊捉贼嘛。”李羽新喊起冤来。 叶薇抬腿就是一脚,李羽新站起来就跑。叶薇随后追去,两个人就在长堤下追来赶去,俨如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侣。 第10章 东城的礼物 12月1日,英子的生日。 南苑火锅108房,羽西和刘凯最先提着蛋糕过来陪英子喝茶。三人一边闲聊一边磕着瓜子,谈笑声中,李羽新带着一个盒装的米奇进来了,羽西“哇”地一声,抢过公仔坐回原来的座位。 “好漂亮,好可爱哦。”羽西耍弄起来。 刘凯笑着说:“要不也给你买个?” “凯凯,别傻了。这可是正牌货,整个市里就2个。”羽西白了一眼刘凯。 “这是正牌货?你怎么看出来的?”刘凯一脸的不服气,自己好歹也算得上一个小老板吧。南充的建材一半都是自己供的货,我至于像个土老帽吗? “迪士尼,英文的,Disney,看见没?还里有个R。”羽西指着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让刘凯自己看。 “这样就证明是正牌的呀。”刘凯还是不信。 “呵呵,傻瓜。骗你的。”羽西银铃般地笑出一朵花来。 “看不出羽西的水平越来越高了,连骗人都那么一本正经。”英子乐呵呵地笑了。 “各位,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东城一身笔挺的米色西服出现在大家面前。 “东城最近忙啥呢?”羽西让刘凯过去发烟。 刘凯拿出大中华,三个男人一人一根,叼在嘴上,吐起圈来。 “我们公司准备建几个水电站,我可能要被派去分管财务。”东城春风得意的说。 “那你是升级还是降级呀?在公司你可是财务科长啊。”羽西似乎很关心他的职位。 “羽西,你傻呀,没听东城说是可能,我估计应该是去当经理。东城是不是没讲实话,嗯?”刘凯一副老江湖的派头,一个眼神直逼东城。东城没有回应,只是呵呵一笑。 “东城,到时候别忘了兄弟啊。”刘凯满脸堆笑。 “好说,好说。”东城拱手作揖。 东城的举动恰恰暴露他即将取得的职位。刘凯与羽西会心的一笑,不再多言。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逃过李羽新的眼睛,只有英子楞在那不知所谓。 东城这时候转身对着英子,从西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个精美的盒子,微笑着递给英子:“生日快乐。” “谢谢。各位,我宣布正式开饭。”英子接过盒子,并没有打开,顺势收在肩包里。 李羽新不得不佩服英子的举措,无论英子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她避开了一场尴尬与难堪。 火锅滚热的汤汁咕噜咕噜的沸腾起来,一屋子人开心的庆祝。 英子的脸上被蛋糕涂抹得像只熊猫,头发和衣服上也沾着不少的奶油,东城借着party的机会,在英子的脸上故意地摸了几下。 李羽新喝的似乎有点多,出于爱护英子的目的,他并没有加入扔蛋糕的行列。 倒是英子玩得起劲,跟其他几个人打起了蛋糕仗。屋子里满是狼藉,李羽新坐着也是中枪,他见东城有些不规矩,于是决定教训一下他。这时,正好东城端着块蛋糕从李羽新跟前经过,李羽新将东城的盘子向上一抬,那蛋糕直接贴在了东城的脸上。 东城一脸狼狈,眼镜上全是蛋糕,他眼前一片模糊,辨不清方向。英子与羽西二人顺势偷袭,刹那间,东城的衣服和裤子上顿时斑斓一片。 伴着一连串的的笑声,生日晚宴就此结束。 第11章 重新归零 陵康公司会议室,刘志康正在召开公司的高层会议。 刘志康分析了眼下的局势,审时度势的制定了新的规划。同时,刘志康正式宣布筹建二期工程,12月底开始投建。 “眼下还有个特别的任务就是二期的人才储备问题,各位谈谈你们的高见吧。”刘志康端起茶杯,望向大家。 “窑炉这块有王东、李小健,压机这块有冉启平、张小帆,釉线这块李羽新、王琳,机修这块有高国栋、于涛。目前各工序的新人均在培训中。”吴部长简单地介绍储备人员的情况。 “联合车间主任的人选有了吗?”刘志康继续问。 “卢枫来公司两年多了,一直兢兢业业,这个人学的就是工商管理学,我个人认为他比较合适。”吴部长推出了自己的心腹,釉线工序的机修工卢枫。 “卢枫的资历和表现,我也认可。只不过,最佳的人选还不是他。”何德宏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吴部长没想到何德宏会当面表示反对。 “何主任,接着说。”刘志康示意何德宏继续讲。 何德宏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与会者,他目光如炬的对大家说;“大家应该还记得上次员工代表大会的李羽新吧?” 与会者俱是点头,表示记得。 “李羽新虽然入厂不久,但是此人爱拼敢想,在陶瓷这个领域我们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他一个门外汉居然能在短短地一个月时间内拿出一系列的应对方法,这不能不说后生可畏。在没有任何利益的情况下,他还能积极地规范出釉线的清洗程序,这说明了他对工厂的热爱与衷心。从另一个层面来讲,他的人品是高尚的。一个这么热爱公司,热爱事业的人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干部人选吗?”何德宏慷慨陈词,直叫人热血沸腾。 “李羽新的确不错,让他做个技术班长还可胜任,做主任的话,我怕他不能服众。”吴部长以退为进,他只想用他的亲信。 “从学历上来讲,李羽新是经济贸易专业,根本与陶瓷不搭界,但是他在公司的表现我们也是清楚的,他是个技术型人才。不过,我想问一句:有谁知道,他来我们公司以前是干什么的?”人事部部长突然抛出了一句。 “不知道”大家纷纷摇头。 “他来之前是寿险公司的业务科长。从我得到的资料表明,他们组的业绩是寿险公司最好的,但是他的个人业绩一般,光冲这一点,我个人理解为他是以大局为重,不计较个人的得失。他的画工也不一般,这样的苗子我之所以没有放到工艺科去,就是想给他一个更大发展空间。”人事部部长说出他的意见。 “在座的可能都不清楚,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取消送餐车,为什么会搬迁食堂吗?”刘志康突然发问。 “那是刘总英明,善于发现我们发现不了的问题。”吴部长溜起马来。 沈云志也附和着,老板英明之类的话。 何德宏笑而不答,因为他清楚,这肯定是李羽新的杰作。 “我的确是英明的,只不过我的英明之处在于我敢于听取意见,也正是这次英明,我们的优级率从85%提升到了95%,你们想知道是谁提的建议吗?”刘志康一眼扫视下去,没人应答,也不敢去应答这个问题。 “这个人就是李羽新。”刘志康淡淡地揭开了谜底。 居然是他。沈云志想起那天会上的不愉快,想起了那小子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此时,他不由地佩服起这小子的勇气。沈云志也暗自庆幸当时没开掉他,要不然今天这个会议他是绝对没有机会来参加的。想到这,他的额头渗出了几滴冷汗。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吧,关于会议的内容,特别是主任的人选问题,我希望你们下去了不要再议论。”刘志康特别看了吴部长一眼,吴部长知趣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会议通报贴了出来。鉴于二期工程的筹备需要,李羽新、王琳、李晓梅、欧婷婷、张萍、吴凤梅,组建辊筒印花学习小组,明日起到公司培训部脱产学习。公告一经贴出,整个厂区都沸腾起来。 李羽新盼望的是升职,等来的却是学习辊筒印花。李羽新不免有些失望,看来这技术班长离自己还有一段路程。 “李羽新,上来一下。”叶薇从生产部办公室的一扇窗户里探出头来喊道。 李羽新不高兴地瞅了她一眼,慢吞吞的朝她走去。 “怎么样?我今天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叶薇在李羽新跟前转了一圈,同时摆了几个posture。 李羽新惊愕地发现,叶薇越来越性感了。淡淡的唇线,勾勒出浅粉的嘴唇,紧身的红色毛衣外面罩着一袭果绿的套裙,旋转之处,双峰现突,玲珑别致。 “嘿,问你呢。好看吗?”叶薇故意将手横在胸前,手腕上一块酒红色的伯爵腕表更是耀眼。 “好看,哪都好看。”李羽新突然想到了两个大写的字母QQ。 “下班,吃米线去。我请客。”叶薇凑上来,用邀请的口吻对他说。 “富婆啊。我要是不去会不会浪费你的表情呢?”李羽新眨眨眼,耍起贫嘴。 “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告诉你一个秘密。”叶薇故意埋了个雷,李羽新要想知道的话自然不会不去。 “什么秘密?”李羽新隐约觉得到这是一个与自己脱不开关系的秘密。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叶薇哼起了小龙人的主题曲。 办公室电话响起,叶薇刚拿起电话,电话那头就迫不及待的喊道:“叶薇,让李羽新到素烧窑看看,怎么这么多断砖。” “哦,好的。”叶薇给李羽新扮个鬼脸。 李羽新听得清楚,没等叶薇传话,就只身转出了生产部办公室。 李羽新在素烧窑窑尾一站就是2小时,素坯表面根本看不出什么毛病,这断砖的毛病到底出在哪呢?李羽新带着疑问去了成型车间。 成型车间四处尘土,黄烟飞扬。操作工带着防尘口罩,衣服上却四布着厚厚的黄土。伴随着“吭哧,噗”,“哗啦哗啦”的声响,素坯正源源不断的向窑炉输送。 李羽新偶尔听到一声“几噶”,随后又听到几声颤抖的声音。李羽新找到那发出异响的设备,仔细看过,询问了翻坯机的工作情况,操作工说这几天都这样,今天的频率高了点。 李羽新立即用压机工序的电话给机修班长讲明了情况,让他们派人来协助维修。打完电话,李羽新发现翻坯机的第3个轴承转得不圆,有明显地甩摆动作。轴承与滚棒之间出现跳跃,会不会就是这个跳跃引发的坯裂呢?想到这,李羽新直接让赶来的维修班长更换此处的轴承,10分钟以后,设备开始正常运作,李羽新看了看时间,随着叫压机操作工给素坯做上记号。现在李羽新唯有等待,等待着处理的结果。 45分钟一到,李羽新就从釉线转到素烧窑尾,一直跟着记号砖,到了釉线。淋过面釉之后,他又做了个蓝色的记号,目送着这些记号砖进入釉烧窑,记好时间,顺道溜回生产部。 叶薇已经忙完了,一个人有些无聊的坐在电脑前发呆。 李羽新蹑手蹑脚地来到她的身后,用手轻轻地在她肩上温柔的一捏,叶薇条件反射的骂了一句“神经病”。待转过头的时候,她想收口已经来不及啦。叶薇脸色不是很好,那台不常示人的小灵通沾满尘土的闲置在电脑旁。李羽新隐约的觉得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肯定摔过电话。至于什么原因,他不好问,也不能去问。 “从前有只兔子,她吃草的时候,看见一个神仙从一个病人的面前走过去,那只兔子急的喊了起来,不过她就喊出了3个字,请问是那3个字?” 李羽新笑着对叶薇说。 “救救他。”叶薇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错。” “死人啦。”叶薇试着回答。 “错。” “没救啦。”叶薇眨眨眼,看着天花板吼道。 “还是错。” “快告诉我,是什么、”叶薇故作生气地撅撅嘴。 “神,经,病。”李羽新一本正经地对叶薇说。 “为什么是神经病呢?”叶薇没想明白。 “因为她有口吃。” “喔,兔子在吃草,口吃。神仙路过,喔,神经病是这样来的。”叶薇若有所误,一转想,不对呀。这不说我是兔子吗? 叶薇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你坏蛋!” 李羽新哈哈大笑的逃出势力圈子。 叶薇一击不中,直接冲上去就是一记粉拳,拳头直击李羽新的胸口。李羽新没站好,一个踉跄,后背磕在办公桌的尖角处,痛得他眼泪直流。 叶薇见他受伤,急忙用手帮他推揉,揉了10来分钟,李羽新缓过来顺势在她的脸上拍了一下。说拍太重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摸了一下。 叶薇的脸红红的,犹如朝霞。 第12章 真相一 自从叶薇告诉他欧婷婷的事,李羽新总感觉欧婷婷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以前培训的时候是目不转睛,现在大多时间是目不对视。李羽新有时候甚至怀疑这可能是心理暗示,明明什么都没有,听人一说就朝那个方向去靠、去想。18岁的小姑娘知道啥,小屁孩一个。李羽新开始自我解嘲,叶薇有你的,还敢调侃我。想到叶薇,他不免想起了2筒。 课间休息时间,培训部里就剩下李羽新和欧婷婷两人。 “李哥,那个超平淋釉器是什么样的?”欧婷婷凑到李羽新跟前求教。 “我也没见过,不过资料上说,是两个刀片组成的。下个月就能见到实物啦。”李羽新也不敢信口开河,毕竟资料上没有图片。 “那个贵吗?”欧婷婷眨了眨眼,问道。 “听说打了20万的信用证。”李羽新也不知道贵还是不贵。 “哇塞,这么多钱呀。可以买辆好车啦。”欧婷婷睁大了眼睛,一声惊叹。 “问你个事,你要老实告诉我。”李羽新突然想起了那个问题。 “什么事,你说。”欧婷婷一脸天真的伏耳聆听。 “你妈最近是不是来过厂里?”李羽新佯作随口一问。 “我妈,没来过吧。”欧婷婷闪烁其词,似乎故意躲避着什么。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李羽新进一步试探。 “我,我觉得你还不错。帅气的李哥。”欧婷婷调整了刚才的窘态,大方的应答。 “婷婷,以后叫我李叔,我是老人家。”李羽新继续试探。 “才不呢,傻子才叫你叔。再说你才大我几岁,就算大20岁也只能叫你李哥。”欧婷婷直接回绝,就是不叫叔。 “这是什么理由。我要是跟你爸一样大,你也叫叔?”李羽新用70后的逻辑解不了80后的方程式。 “我妈说了,丢人不要紧,但是绝不能丢辈分。人丢了可以捡回来,辈分丢了可捡不回来。”欧婷婷半开玩笑的讲出了辈分的重要性。 “随便你吧。”李羽新没得到任何实质上的答案。怪就怪80后太乖张了。 “李哥,你有女朋友吗?”欧婷婷突然问道。 “有。”李羽新没有隐瞒,直接就一个字。 “漂亮吗?” “还好。” “哦。”欧婷婷沉默了,本来她还想说几句,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李羽新见她不语,也没多说。转身回到了讲台。 讲台上,李羽新给大家看了一段西斯特姆的宣传片,宽敞明亮的蓝色厂房,一整套全自动生产线。设备涵括辊筒上釉器,辊筒印花机,自动分级仪,自动打包机。台台新颖,个个新奇。学员们都没见过这些高档设备,一时间全都目瞪口呆,原以为厂里的设备很先进了,没想到比国外的还是差了一个级别。他们不仅要问:我们的新线也会是这样的吗? 李羽新虽然是讲解人,但是也被国外的先进技术惊愕住,学无止境,不学习永远都是一只井底之蛙。幸好有这次破格培训的机会,既开阔了眼界,又收获了知识。 培训按照正常的行政班作息,下午6点,李羽新准点坐上了回城的公交车。 “诶,老同学,咱们又见面啦。”杨柳迎上去猛地一拍李羽新的左肩,笑嘻嘻的说。 “还真是有缘呀,我一坐这辆车就能遇上你。”李羽新也感觉有些奇怪。 “想知道真相吗?”杨柳眉宇传情地对他一个飞笑。 “什么真相?”李羽新双目如炬。 “我换线了,3号专线售票员。”杨柳用食指指了指胸前的工作牌。 “哦,你这个牺牲有点大哦,1号线不跑跑这条线。”李羽新清楚3号线肯定没有1号线奖金高。 “1号线太累了,人挤人,挤死人了,连个座位都没时间去坐一会。在这里多好,还可以休息一会。”杨柳刻意的瞟了他一眼。 “看来我是还不出你的三角七分五啦。”李羽新低喃了一句,他明白这番话的意思,更明白她的心情。然而,逝去的永远也回不来,这份青涩的初恋只能埋在心中。这三角七分五怎么也还不了,至少这五厘根本就无解呀。 看着杨柳那明媚的笑脸,李羽新心里犹如乱麻。 “哈喽,美女,你下班啦。”杨柳像熟人一样招呼着刚上车的叶薇,叶薇微笑的点点头。 叶薇径直朝李羽新身边的空位走去,乘坐下之时伏耳对李羽新说:“喂,美女身材好火哦。” “嗯。比你的大。”李羽新几乎贴在她的耳朵上,戏谑一句。 “你又没见过,”叶薇说了半句,感觉不对,一脚踹过去,低声说,“反正比你大。” “嘿嘿,嗯。”李羽新赶紧侧身让过飞来的一脚。 “喂,今晚上有空没的?”叶薇望着他,显得很期待。 “有空,你该不会是让我去比大小吧?”李羽新桀桀怪笑,样子有点坏。 “你敢?”叶薇双眉一挑,“给你10个胆,你也不敢去。” “毛,老子才不怕。”李羽新豪气冲天,扬了一句,“去哪?” “滨江公园。”叶薇冷不丁地抛出这个地点。 滨江公园?李羽新没想到她会说滨江公园,这可是公共场所呀,而且还是露天的大自然。 “怕了?”叶薇哈哈一笑。 “怕鬼!我就不信你真去。”李羽新仍然以为她在开玩笑。 “呵呵。待会你就知道了。”叶薇看着李羽新被套路了,乐滋滋的说。 老子,难道还怕你。我好歹也是个男的,怕撒。李羽新心里一想,也就打消了顾虑。 第13章 真相三 房屋装修几近尾声,李羽新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尤其看见那张双层的母子床,竟滋生出一种幸福与自豪。这就是与英子共同打造的爱巢,一个即将属于自己的家。好了,也该去见见英子啦。老长时间没见她,李羽新却没有思念的欲望,难道这就是恋爱与结婚之间的差别?自从领了结婚证以后,那份期待已没有从前那么强烈,换而言之,他更期待工作上的挑战。 英子见到李羽新时,并没有表现出小别胜新婚的感觉,相反,她更显得淡漠、冷静。 馨月茶楼里,两人各自喝着杯中的绿茶,没有言语,只是几个普通的眼神交流。也正是这几个眼神,李羽新感觉英子有话要讲,她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李羽新此时只有静静地等待,等待着她的质问。 英子点了盘葵花子,开始嗑籽吐皮。磕完第10粒,英子开始了发问:“前段时间,你和一个女的在环形商场喝醉了,有这事吧?” “有。她是我同事。”李羽新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你们又在一起喝酒?”英子继续问。 “嗯。”李羽新避开英子犀利的眼神,顾盼四围。 “看来你和她的日子比我跟你的日子长。”英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羽新无言以对,任何解释在此时都是多余的,不解释或许就是最好的解释。 “我们离婚吧。”英子突然提出了分手,令李羽新有些惊诧,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因为东城送的那条项链依旧挂在她的颈脖之上。李羽新没有给自己找借口,甚至连辩解的力气都不想有。 他脸色有些泛白,双手把玩着茶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决定好了?” 英子淡漠无情的点了点头。 李羽新放下茶杯,缓缓地站起来,嘴巴里蹦出四个字:“祝你幸福”,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看着李羽新远去的背影,英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久违的泪水充盈着整个眼眶,她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谢羽西从茶坊一侧的包间里瘸着腿走了出来,直接坐在英子的身旁。 “怎么样?英子,你没事吧?”羽西凑在英子耳边,似乎更想得到答案。 英子急忙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委屈地摇摇头,“没事。” 原本以为会有一番激烈的争吵,没想到李羽新走得这么平静、这么爷们。 “我刚刚听到你说离婚是怎么回事呀?你们啥时候结的婚啊?”羽西疑惑地问。 “没有。只是办了个证。”英子漫不经心地说。 “办了个证,哦,也就是说你们没有摆酒设宴,在老家不摆酒席的就不叫结过婚。你们这个也顶多就是个“纸婚”。”羽西开导起她,还解释说,纸婚纸婚,一张纸的婚姻,没人知道,也没人去查。 “其实,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坏。”英子看了一眼谢羽西,释放的心情渐渐有些好转,她续了一杯热茶,慢慢地喝了一口。 “他还不坏呀,和那个女人天天去喝酒,还在大街上耍酒疯,说不定两个人还去开房呢。”羽西狡黠的冲她一笑,那张本就有点歪斜的嘴巴瞬间成了S状。 “我们这些天还不是在外面喝酒唱歌,难道我们都是坏人?”英子一句话堵住了羽西的悠悠之口。 “我们是同学,是校友啊。”羽西有她的理由,当然她还有远大的投资目标。 英子回想起这一个多月的花红酒绿,这有多少个夜晚将李羽新扔在一旁,而自己却和老乡们欢歌幻舞。虽然英子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却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傻子。她知道谢羽西想得到什么,但是她更清楚自己要想得到什么。与其说是个阴谋,倒不如说是个局,她只是没想到李羽新这么绅士的“祝你幸福”。 “英子,事情都过去了,李羽新和你不合适,你们身份悬殊太大,以前都是白领,倒还凑合。可现在他却是个蓝领,怎么也不搭呀。难道你还养他不成?”羽西越讲越势力。 “要是哪天我也吃不起饭了,也不做白领了,你是不是连老乡都不认了?”英子不高兴地反问一句。 “说什么话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呀。校友加老乡等于两杆枪,遇到敌人和豺狼,啪啪就两响。”羽西举起右手做了个打枪的动作。 “哼哼,可能是老乡见老乡背后给一枪吧。”英子笑得有些勉强。 羽西显得略微尴尬。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哈哈一笑,“给一枪就给一枪,反正我又不是男人”! “说说,你当时怎么头昏就去登记了?”羽西忍不住好奇地问。 “当时,我不是脸受伤了嘛。我以为破相了,怕-”话没说完,就被羽西接过去说。 “怕嫁不出去!” “我的个傻妞,那你们财产怎么分配呢?”羽西继续追问。 “这个真还没想过。到时候再说吧。”英子不想与她讨论这些问题,从这些日子里她认清了羽西“无利而不为”的哲理。 “好了好了,不谈这个。英子,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羽西一本正经的说。 “你想问的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想把生意做得更大。话就点到为止吧,多问无益。”英子一展聪明睿智,不再让羽西发声。 妈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这个局让我背黑锅了。谢羽西此时才搞清楚,自己居然也掉进了别人的坑里。她只有干咳几声,喝起茶来…… 第14章 报复 团结宾馆1207房,叶薇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那种哀怨、那种委屈,全然写在她的脸上。田志刚,你个王八蛋,今天我就绿了你。一想到这她哭的更伤心,清澈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涌出。哭过之后,那种压抑的状态渐渐地消失,整个人变得释然开来,心情也慢慢的恢复平静。她去洗手间稍作整妆,感觉舒服许多。她坐回沙发从坤包里掏出一盒白娇,取了一根来吸。一根烟,一个女人,一颗茕嫉愤世的心。 李羽新如约而至,他没有爽约是因为他无人可约。当他第一步踏进房间的瞬间,叶薇将燃了过半的香烟扔进烟灰缸里,迅疾起身向李羽新贴近。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她像一个亲昵的爱人一样,有些责怨,又有些依恋。她轻轻的的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委屈的靠在他的身上。 李羽新搞不清叶薇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他能肯定,田志刚绝对脱不了关系。 叶薇的眼角又溢出几点泪花,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种久未倾吐憋屈得想哭的情绪。 李羽新用嘴唇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一种异样的激动刺激着叶薇的心灵,从来没有人会吻干自己的眼泪,把自己交给这样的男人不算亏欠。叶薇仿佛寻找到了初恋的感觉,她环抱着李羽新的脖颈,她要在他的脖颈处留下一个无名的记号。李羽新没有叫喊,也没有躲闪,任凭她的撕咬。 叶薇将头移向李羽新的脸,她用她火热的舌尖撬开李羽新的嘴,使劲地吻他。李羽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焰,双手死死地搂抱着叶薇,炽烈的狂吻。两个火热的身体,顿时融化了彼此心中的寒冰…… 两个人的报复,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一个是对丈夫的,一个是对前妻的。 叶薇吼叫出久违的呻吟,一声幽怨的长号。她沉闷的“哦”了一声,终于绿了田志刚一回。 李羽新畅意满然的拼命搏杀,在对方叫出“哦”的同时,他也一个字“啊”到底。既然被冤枉了,还不如真的做一回!李羽新成功的将冤枉变成了事实,然而,社会依旧还是那个社会。 一晚上两个人没有停歇,直至精疲力尽,体无完肤。 早上,叶薇一改惯行的一字步,以八字步替行。李羽新则捂住腹部,手脚疲软的驼着背弓形前进。二人四顾而望,确定没有熟人时,才一前一后地出了宾馆,分行而去。 陵康公司一切如旧,只是叶薇和李羽新之间在称谓上发生了一点点变化,叶薇叫李羽新“喂”,李羽新叫叶薇“嘿”。 培训课上,李羽新给大家讲解了胶辊印花机的印花原理,强调了灰度的重要性。 在座的人员大多数不明白灰度是什么意思,碍于面子都闷在心里,个个眉头高皱,左右晃头。只有欧婷婷举手提问:“请问,什么是灰度?” 李羽新本来想说,灰度就是指使用黑色调表示物体,即用黑色为基准色,不同的饱和度的黑色来显示图像。但转念一想,这样讲又有几个人能听明白呢,搞不好又有人会问什么是饱和度或者什么是基准色?如此循环自己也会被搞蒙。于是,他决定用最通俗的语言来给大家阐述灰度的概念。 “你们用过铅笔吧?” 大家纷纷表示用过。 “铅笔在一张白纸上,来回涂画,我指的是随意画线条什么的,比如人的头发、云彩,所得到的图案不外乎一种结果,深浅各异。这种表现方法就是灰度。” “哦,你就说黑白照片不就得啦。”欧婷婷噘着嘴说。 “对呀,比如黑白电视也是灰度的表现。”大伙七嘴八舌地列举出生活中所见的灰度。 “还有碳素画。” “底片!” “对,准确的说,我们要用的就是胶卷的底片。只不过它是通过计算机把图像转换成点阵,以点的个数形成一定的灰度,达到我们想要的图案。”李羽新简单的阐述了灰度的概念。他不明白为什么台湾的培训资料上怎么会编写这么多关于计算机才能用到的名词术语。这些词条教给他们有用吗?李羽新摇了摇头,心里暗想,培训一群操作工跟培训设计人员一样,好高深莫测呀。 欧婷婷又举起了右手,李羽新示意她讲。 “我们这些天学习的这些淋釉系统,印花系统,到时候用得到吗?”欧婷婷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作为一个简单的操作工肯定用不到。但是,你们想做设计人员,或者说开发人员,肯定是用得到的。你不懂淋釉系统就不知道印花所要求的釉面保湿度,你不懂印花系统就不知道印花时所注意的细节,当然也不会明白花釉的调节配比。我希望我们这批人都不要只想做操作工,理想有多大,现实就有多远。努力吧。大家一起加油!”李羽新说得兴起,举起右手,握拳振臂。 话一说完,台下一片掌声。 这场景正好被门外经过的刘志康看见,他嘴角微翘,啧啧称赞,小伙子是个人才。 讲完课,他发觉小腹又有些疼痛,他轻轻地捂住腹部揉捏了几下。 欧婷婷轻快地来到他的跟前,柔声说道:“李哥,你不舒服?” “没事。”李羽新越发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可爱,整个培训班就她的问题最多。 “李哥,我带你去外面的诊所拿点药吧。”欧婷婷看他面色不好,坚持要他去诊所看看。 “哪里有美女吗?”李羽新半开玩笑地说。 “有啊。”欧婷婷突然站直了,这一站,李羽新显然占不了优势,没成想欧婷婷穿着高跟鞋,竟然比李羽新还高出一个手指。 李羽新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小妹妹,苹果脸,短发柔顺;高鼻梁,含笑胜春。一身浅蓝色的西服套裙,装点出可爱的芭比娃娃。 李羽新似乎忘了拒绝,情不自禁的被欧婷婷搀扶着出了培训部。 第15章 玉新诊所 离陵康公司东边200米处就有家玉新诊所,这时候来看病的人并不多。里面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远远地招呼着欧婷婷和李羽新。李羽新细细一瞧,没差点惊叫出声,他赶紧甩开欧婷婷的手,一脸正色地强作镇静。 “婷婷呀,今天怎么和小李有空过来。”穿白大褂的不是别人,正是欧婷婷的妈妈。 “妈,我们刚下课,李哥身体不舒服,我就带他过来看看。”欧婷婷伸手去拉李羽新的手,李羽新一脸无奈,只好叫了声“阿姨”。 “小李,哪里不舒服?给阿姨说说。”婷婷妈没了那日的恶性,倒显得有些和蔼可亲。 李羽新越发尴尬,他突然想起了叶薇曾给自己说过的“红娘”的事。莫非那是真的?李羽新不由地暗自叫苦,这下麻烦了,刚刚还被丫头搀着,即便是不跳黄河也说不清啦。别看李羽新天不怕地不怕,他有个毛病就是怕女朋友她妈。只要是一见到女孩他妈就紧张得不得了,兴许是杨柳她妈给落下的病根吧。 李羽新指了指小腹,话都没敢多讲。 “走路疼吗?”婷婷妈边问边号脉。 “嗯。”李羽新低声应道。 “小便的时候疼不疼?”婷婷妈抬眼发现了他隐隐的黑眼圈。 “疼。”李羽新的声音比刚才还小。 “你现在一个人住吧。”婷婷妈很随意的拉起家常。 “和父母住在一起。”李羽新暗叫一声不对呀,怎么会有那种见丈母娘的感觉呢?李羽新没搞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房子大吗?”婷婷妈继续问。 “不大,两室两厅。”李羽新换了口气,重新调整好心态,刚才的惧怕也减轻了不少。 “妈你问这些,是在调查户口吗?”欧婷婷朝她母亲瞪了一眼。 “傻姑娘,我在查你李哥的病症呢。”婷婷妈简单而有深意的问话之后,大致查清了病因,她认真地在处方签上写上了阿莫西林和一些消炎的药片。 “小李呀,要多注意身体啊。”婷婷妈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李羽新听出了婷婷妈的话中之意,刚才的脉象可能已经暴露无遗,这病应该是昨天晚上落下的。他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 “妈,李哥的病严重吗?”欧婷婷眨着眼睛扑到她的跟前想问个明白。 “女孩子问这么多干嘛,矜持一点。”婷婷妈白了她一眼,训斥道。 “我这不是关心李哥嘛。”小嘴一撅,不高兴地使出小性子。 “妈知道你关心你李哥。对了,刚才卫生局发了两张电影票,你们有不有兴趣去看看?”婷婷妈刚从抽屉里拿出票来,就被欧婷婷一把抢过。 “谢谢妈。”欧婷婷笑如桃花,就差没蹦起来。 李羽新想推辞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妈我们走了。”欧婷婷拉着李羽新向3路车站走去。 “阿姨,再见。”李羽新不情愿的跟在欧婷婷的后面,但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期许。 婷婷妈乐呵呵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这小子原来是内热闷骚型的,呵呵,骚年。”婷婷妈找准了病,却没找到因,她以为男孩子有些性幻想,一个人做点什么刺激的事也算是正常不过,毕竟大家都是从青春期过来的人,只不过李羽新的青春期长了一点。婷婷妈用了剂猛药,让自己的女儿做了药引。 长这么大李羽新还是第一次和小女孩一起看电影,虽然李羽新的心态很好,但毕竟他们之间有代差,他甚至搞不清楚欧婷婷为什么要拉着他先到超市去买东西。自己和叶薇去看电影时可什么也没买啊。欧婷婷选了2瓶果珍和几袋零食,毫不客气地在收银台付了钱,俨然她是款姐一般,李羽新倒成了她的跟班。欧婷婷一口一个李哥,兴冲冲地挽着他向五星电影院迈进。 一场《没事偷着乐》让观众哈哈大笑,“你说我这个腰4尺8,没这么肥,我这个腰1尺6”鬼扯得下面的人一楞一楞地,天津话真好听。欧婷婷差点被果珍呛住,李羽新急忙在她后背拍了几下,欧婷婷报以一笑,主动地用一个吻在他脸上表示谢意。李羽新傻傻一楞,继而又嘿嘿一笑来掩饰着内心的尴尬。 说起尴尬还真是嘎鱼遇见黄鳝,巧了。欧婷婷拿起果珍又喝上一口,瞬间被冯巩的假伤口搞得“噗呲”一声,这口果珍没控制住,直接喷在了前排的位置上。欧婷婷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前排也是对情侣,那男人戴着眼镜,一边擦拭颈上的残汁,一边回头骂了一句:“小婊子。” 李羽新没在意,小丫头却不乐意了,她一反刚才的歉意,朝座位后面就是一脚,“骂谁啦,龟儿子!” 那男人站起来就是一巴掌,打得欧婷婷脸上生疼。李羽新一见不对冲上去就是一拳,直接将眼镜男的眼镜打飞。那女的也站起来一下封住李羽新的领口,举起手还没挥出,就被欧婷婷一口咬下,疼得那女的哇哇大叫。 借着银幕光线的转换,李羽新赶紧拉起欧婷婷一阵狂飙,飞似的向门口窜去。那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得骂了句“神经病”,悻悻地坐回去,再也没那兴致看下去…… 第16章 巧遇 逃离电影院,小丫头就拽着李羽新上电玩城玩跳舞机,她选了《Try Me》,然后随着慢节奏轻松优雅的跳了起来,李羽新颔首点赞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丫头玩得还这么溜。 接着去玩《97拳皇》,欧婷婷选了肥猪,李羽新则选了千鹤,几招下来,千鹤居然被肥猪逼在右下角无法动弹,只见肥猪铁球一转,一记连踢把千鹤KO。李羽新连打3局,还是不敌小丫头,只得乖乖地投降认输。 “李哥,你好菜哦。”欧婷婷洋洋得意的说。 “的确是菜哈。打不过你,没办法,撤了。”李羽新不想玩了,喊起欧婷婷准备走。 这时候,游戏厅走进一对男女,远远地就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麻辣皮,看个电影还被喷,说出去都是笑话。” ”妈的,我还不是遭咬了一口。 “眼镜也遭打烂了,关键是还抓不到人。” “田哥,你又不是近视眼,戴个眼镜装深沉呀。” “这年头不装混不下去。狗日的跑得快,要不然非得废了他们。” 李羽新赶紧捂住欧婷婷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出声,他可不想再惹麻烦。 欧婷婷歪着头趴在机台上没再出声。 李羽新低头斜视,正好看见二人从身边路过。只见那男的方头板寸,眉高目低,咧嘴咬齿间,含着一支玉溪。那女的妖艳似火,丰凸极致。这一看不要紧,正巧与那男的目光交织,那女的先叫了起来,“是你,对,就是你。” 李羽新笑了笑,干脆站直了,正目直视。欧婷婷以为被认了出来,紧紧地攥着拳头,随时准备战斗。 “我们认识吗?你可要看仔细了。”李羽新用挑逗的眼神看着她,其实他已经认出了张紫燕,既然她叫那男的田哥,估计应该是叶薇的老公田志刚。李羽新吃定了张紫燕,她绝对不会把被揍得衣衫不整的事告诉田志刚,这有碍于她的夺宫计划。张紫燕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傻到对喜欢的男人说,自己的身体被另外一个男人看过。 田志刚转头朝张紫燕看去,疑惑地问:“你们认识?” 张紫燕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不认识,只不过很像我们老楼的那位小飞哥。” 小飞,靠,她还知道小飞?李羽新心里一惊,不由地重新打量起她。小丫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时刻准备凌空一脚。 “小飞,哪个小飞?”田志刚也是一怔,大飞他是知道的,那个斧头帮的老大。 “大飞的弟弟。”张紫燕上次就觉得李羽新有点面熟,只不过没好好辨认,更没有时间去确认。 说起大飞还得从82年的那场电影说起,大飞就是当年《少林寺》的尚武者,每天早上他的脚上都会挂着2块砖头去练跑步,跑完步就回院子里,开始手劈木材。那年头一般家庭都是烧蜂窝煤,可能是蜂窝煤里的泥加的比较多,所以燃得也快,这就导致了晚上不容易保火。每天晚上的保火倒成了一门技术活。一旦熄火就得用木柴去引,会烧的没烟,不会烧的满屋是烟,这也就给大飞有了一个拳击掌劈的机会。打后来,干脆在院落里自制了一个50斤重的帆布沙包,里面填满了石子和沙土,再往后又买了一些关于武术招式的书籍。日复一日,经过没日没夜地苦练居然也无师自通。紧接着录像厅的《上海滩》播出之后,街头便多出了几十个帮派,一时间菜市场、冷冻厂、绸厂、三公庙、五里店、果山公园、渡口、红花街,遍及市内各大要点,纷纷效仿剧情收起保护费来。最搞笑的是口罩帮,人人戴一口罩,只露双眼,最弱的也就是这帮,天天被人揍过半死。实力最强的是斧头帮,斧头帮并不是人人都拿一把砍柴的斧头,这个帮只有帮主才有资格去拿象征身份的斧头,其余人俱是长剑、短刀、匕首、三角棱刀、三节棍、狼牙棒等等,帮众差不多都是年轻小伙子,每个人都会一些功夫。所以,打起架来所向披靡,连最横的菜刀帮也不敢在斧头帮面前托大,据说两帮打架整整打了3个月之久。用大飞的话讲,约架讲的是勇气,打架拼的是实力,劝架考的是智力。一个会约会打会劝的帮派肯定是最牛的帮派,这个帮就是斧头帮。与今日黑帮不同的是,他们只是一群打架斗勇的小青年,用老人们的话讲就是一群不务正业的混混。混混们混得是风生水起,吃饭、坐黄包车要是没带钱,只要是报一声名号,就可赊账,还与不还就看个人喜好了。市内的黄包车一听是斧头帮的,或是菜刀帮的,二话不说,统统免单。大飞就是斧头帮的老大,这个老大是凭实力打出来的,说白了就是比武赢得的。小飞虽然说也好武术,但他从不与帮派沾边,他与大飞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田志刚正眼瞧了瞧李羽新,怎么也无法和大飞联系到一起,眼前这个人除了帅气,似乎没有大飞的豪气与霸气。 田志刚不屑地与李羽新擦肩而过,张紫燕则死死地盯住他二人看,她想不起这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尤其是看欧婷婷的时候,,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摇了摇头,跟着田志刚身后走去。 这就样,一场恶战避免。 李羽新与欧婷婷会心地一笑,慢慢的走出游戏厅的大门…… 第17章 错觉 “哈哈,哈哈。李哥你说他们怎么这么傻呢。”欧婷婷乐得合不上嘴。 “他们不是傻,是电影院里太黑,再加上他们反应迟钝,所以才二。”李羽新刚一解释完,欧婷婷又笑了。 “你说他们二,二难道不是傻呀?”欧婷婷将牵着李羽新的手甩得老高。 “是啊,他们不但二还傻,更莽还蠢。”李羽新用了一串形容傻的词语,把欧婷婷逗得乐开了花。 “李哥,那女的说你像小飞,小飞是谁,很有名吗?”欧婷婷突然问道。 “不知道,我又不是小飞,我怎么知道。”李羽新脸色一黑,没好气地回答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干嘛那么凶嘛。”欧婷婷撅了撅小嘴,不高兴地白他一眼,那只高高舞起的手也落了下来。 李羽新没理她,只顾着往前走。 跑这么快,想甩掉人家呀。欧婷婷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想想自己也没得罪他呀,于是几个快步追了上去。 “李哥,李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李行者。”欧婷婷居然晃起脑袋唱了《猴哥》,只是把词给改了改。 李羽新一听,止不住乐呵,这哪里是人简直成精啦。他转过身,一巴掌拍在欧婷婷的屁股上,嘴里蹦出个词:“妖怪,哪里走!” “我又不是妖怪,你打我干嘛。”欧婷婷一捂屁股责怪一声。 “你唱这歌我不得配合你嘛。”说着举起右手在前额比划了个猴子探路的动作,左手还不停地在脸上扫瘙痒。 欧婷婷没忍住,笑得直揉肚子。 大街上,只有几个形只影单的身影。虽然没有北方的凛冽寒风和皑皑白雪,但也阵阵风响,树影摇曳。 黑暗处,窜出几个人来,将李羽新二人拦住,“大哥,商量个事。” 欧婷婷见这些个人手里拿着匕首,个个嬉皮笑脸的围在前面,赶紧躲在李羽新身后。 李羽新也是一惊,今天赶巧了,什么都能遇上。他一笑,对带头的说:“兄弟,什么事?” “我们想借点钱,你看行吗?”带头的金毛头一点一点的,像个青蛙。 “好说,都是出来混的,谁没个难处。把刀收起来,不好看。”李羽新从兜里摸出根阿斯玛,划了根火柴点上。 金毛桀桀一声,把头一摆,手下的几个小青年立马将刀收好。李羽新见众人收好刀具,也从裤兜里摸出50块钱递给金毛。金毛接过钱,揣进牛仔裤,眼睛淫邪地看了看藏在后面的欧婷婷。 “大哥,好福气呀,还有这么一颗嫩草。”金毛怪笑一声。 “毛毛,找大哥借来玩玩。” “对,给我们玩玩。” “嘿嘿,嘿嘿!” 几个小青年开始起哄,纷纷瞪大眼睛,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将欧婷婷剥了。 欧婷婷使劲地拽住李羽新的衣服,她生怕李羽新自己一个人跑了。李羽新嘴里叼着烟,手都没去夹换,连吐几个烟雾,不屑地朝金毛看了一眼,把头一抬,蹦出几个字:“钱借了,你们也该散了吧。” “嘿嘿,大哥,我们还想借人。”金毛一脸淫像,根本没想收手。 “既然,不懂规矩,就莫怪我啦。”李羽新一字一蹦,将嘴里的烟在牙齿上一咬,接着朝地上一吐。啪啪啪,几拳直打在金毛脸上。 金毛一伙以为遇上了怂货,没料到李羽新动作这么快。拳拳到肉,直打得金毛眼冒金星,鼻血长流。 众人一见金毛被踢倒在地,这才反应过来,把刚才收起来的匕首全又掏了出来,对着李羽新一阵乱刺。李羽新走花步,左闪右躲,瞄准机会又是几拳,这些个小青年也就是混口饭吃,那有什么真本事,一见猛人全都退而不前。金毛爬起来,不要命地冲上去,还没出招就被李羽新给逮住了,李羽新一把揪住黄灿灿的头发,左右开弓,连扇10几个耳光,金毛大声怪叫,呜呜直哭。 “叫你的人滚。”李羽新又是一拳打在金毛嘴上。 金毛吐着一口含血的唾液,含混不清的说:“滚”! 只见那一伙人倏然而逝。 “大哥,你饶了我吧。”金毛告饶道。 “金毛,你知道错了吗?”李羽新将他提溜着,没有放的意思。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使坏,来打劫您啊。”金毛一个劲求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递给李羽新。 李羽新叫远处的欧婷婷过来,欧婷婷崇拜的看着李羽新,一把将钱拿过。 “金毛,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呀。”李羽新咬咬牙,又是一记耳光。 “大哥,我真心错了。我把钱全给你,你就饶了我吧。”金毛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把钱掏出来奉上。 欧婷婷接过一把零钞,合在手上点了点,222元。噗呲一笑,真二! “金毛,老子不是说的钱。”李羽新朝欧婷婷瞟了一眼,金毛顿时大悟。 “姑奶奶,美女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想入非非,想弄神仙姐姐。”金毛嘴上一串火车,直乐得欧婷婷花枝乱颠。 “看来你还不是一般的笨,好了,我就饶过你吧。”李羽新刚一松手,金毛唰的蹿出三四米,一溜烟消失在黑夜里。 欧婷婷倚在李羽新肩上,满满的幸福。 “李哥,你这么厉害干嘛还给他钱呢?”欧婷婷不解地问。 “人在江湖,难免有个缺钱的时候,谁知道,他们不长眼竟然打你的主意。”李羽新平淡地讲。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才动的手。”欧婷婷甜甜的一笑。 “我总不能把你送给他们吧?”李羽新柔声的说。 “谢谢哥。”欧婷婷轻轻地在李羽新耳垂上吻了一下,拉起他的手就往身上挽。 李羽新靠着温香,感觉十分温馨。 欧婷婷依偎在他身边,一个劲回想起刚才的话,不由自主的揽着李羽新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初吻。李羽新仿佛看见了英子,对着她竟然没有推辞,一记热吻,这个冬天不太冷…… 第18章 青涩 李羽新没有沉浸在香蜜之间,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他轻轻地将欧婷婷移开,收起了他火热的吻。欧婷婷脸上红霞四溢,似乎有些意犹未尽。那触碰地酥麻,痒痒的在心里慢慢的渗透。 李羽新在路边招了个的士,拉起欧婷婷就走。欧婷婷一门心思的想着酒店,今晚上就住酒店了,我要成为他的女人。 “去哪?”的士司机问。 “陵康路,玉新诊所。” 李羽新的话打断了欧婷婷的幻想,怎么会是玉新诊所,不应该是酒店吗?里都是这样写的啊,欧婷婷有些失望,不过失望之后,更是敬慕。 车一直朝着嘉陵区的方向开去,欧婷婷握住李羽新的手也一直没舍得松开。 玉新诊所还亮着灯,诊所里还有几个病人在输液。 婷婷妈见李羽新他们挽着胳膊回来,瞬时开心地笑了,李羽新没让自己失望,她觉得这个赌注她算是赢啦。 不过一笑之间,她竟然脸色一变,她拉开欧婷婷上下打量,这袖子上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一看李羽新的手臂上竟然破了一道口子,血还在不停地涌出。也许是太刺激,太紧张,李羽新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受了伤。 婷婷妈忙拉过李羽新给他处理伤口,上好药膏,用纱布缠上几缠,包扎起来。 “婷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今天真是太刺激了,几个打劫的,劫了钱还想劫色,我李哥那叫英雄啊,只几个回合就把一群混混打飞了。”欧婷婷讲起来是眉飞色舞,声色俱全,重要之处还比划几下。 “小李呀,今天真是谢谢你啦。”婷婷妈看着李羽新,用准丈母娘的眼神确认了他在自己家的位置。 “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将婷婷交给了我,我就应该保证她的安全。”李羽新说出这番话之后,觉得有些语误,不免让人产生一些误会。 怎么会是交给我呢?不说交给我又该用什么词呢?李羽新陷入了用词两难的处境。 婷婷妈顺水推舟,“那我就将我们家婷婷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爱护啊。呵呵”。 “妈,你说啥呢。”欧婷婷红着脸,心里却乐滋滋地。 “阿姨,你误会了,我”话没说完,就被婷婷妈给打断了。 “怎么,不愿意?” “不是,只是我”李羽新想告诉她自己有过婚史,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你想说你有女朋友?”婷婷妈看着他,李羽新没啃声。 “我知道,你比婷婷大不少,我们家老欧还不是大我10岁。年龄不是问题,我看重的是人品。”婷婷妈直接打消了李羽新的年龄界限,这无疑让李羽新看到了光明。 “妈,你都说些什么呀,好像我找不到男朋友似的。”欧婷婷噘着嘴,嘟喃了几句。 “妈没说你找不到男朋友,只不过找不到能为你拼命的男朋友。”婷婷妈亲和的笑着。 几句话下来,李羽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红得煞是好看。 欧婷婷再无羞涩,她静静地站在李羽新身边,不再避讳。 “阿姨,我该回去了。”李羽新起身告辞。 “小李呀,这个时候不好打车,要不你就在诊所休息吧。”婷婷妈说的倒是实话,的士车的确不会贸然出现在这里,除非是有人打车过来。 “那我回厂吧,这里近点。”李羽新不是不想住在这,是住着不好看。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待会还得输一瓶液,我去安排个单间给你。”婷婷妈不容他再讲,直接让欧婷婷带他去楼上02房。 02房一应俱全,俨然不像病房,倒像是客房。 “这是病房?”李羽新不信。 “这是VIP病房,一个晚上300呢。”欧婷婷花似的笑得灿烂。 难怪不得,房间设置这么好,冰箱彩电、水果饮料,应有尽有。当然病房的床还是那种床,与一般病床无异。 李羽新满脸困意,倒在床上就睡,今天他太疲倦了。欧婷婷端坐在床边,仔细地欣赏起这个帅气洒脱的男人。 冬夜更浓,整个房间里透着盎然春意…… 一觉醒来,李羽新竟看见欧婷婷倦伏在自己身上,手脚冰凉。李羽新赶紧将她放在床中央,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边反过来打量起她来。一张床,两个人,轮换着爱恋。 李羽新看了看时间,才3点钟,于是他靠在床边眯起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天渐渐地亮开了,天边泛起了一条条长长的鱼肚白。 第19章 放假通知 通知:公司定于1999年1月15日正式放假,2月23日早上8点点火,恭祝各位春节快乐。陵康集团1999年1月13日。 “哇塞,后天就放假了,爽。”冉启平显得有些激动。 “放假怎么玩?”安班长问了句。 “打麻将撒,天天上班,这下还不得好好玩几把呀。”小龚提着嗓子咳了几声。 “终于可以回家了。”王东感叹的说。 “老子要切耍朋友,相亲切老。”不知道是谁冒出一句。 “你娃儿,还有女朋友吗?长得像个冬瓜样,你相亲10回都没的人跟你。”阳建调谑着说。 “跟不跟我,管你屁事。格老子多管闲事。”那人十分不爽。 “王二寡妇喜欢你,你要不要哇?我给你介绍哈。”安班长在此时插上一句。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李羽新来到生产部办公室,见到叶薇“嘿”了一声。 “喂,你放假怎么过?”叶薇经过那日的调理,脸色滋润了不少。 “还能怎么过,一个人在家过。”李羽新本来以为今年春节会去见英子她父母,现在这倒成了真正的奢望。 “我们出去玩吧。”叶薇提议道。 “上哪去?”李羽新好奇地问。 “南充的卡卡角角,喂,去不去?”叶薇说的地方倒是蛮有诱惑。 “到时候再说,万一你有事呢。”李羽新莫名地想起了欧婷婷。 “好吧。记到起哈。”叶薇点点头,算是约定。 陵康公司的二期工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压路机来回的碾压着地面,刘志康领着一帮高层干部在工地上巡视,他一再强调地基的重要性,并对沈云志下了死命令。 沈云志拍着胸脯说:“刘总,你放心,出了问题我把脑袋拿下来给你踢。” “真要是出来问题,你10个脑袋也不够踢!”刘志康用夹江话正色地说。他不希望去踢哪个的脑袋,他要的是没有隐患的安全生产,他要的是正常的产品利润。 “是是是。”沈云志唯唯称诺。 “吴部长。”刘志康唤了一声,吴部长立马跑到跟前。 “安全工作要抓到首位,尤其要保证这两天的安全生产,要做到完美收官。” “是。”吴部长应承道。 “一年到头了,让工人平平安安的来,平平安安的回,这是我们的责任呀。一些话挂在嘴里容易,放在心里难呀。”刘志康感慨的说。 “保证完成任务,请刘总放心。”吴部长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倒显得很顺溜。 刘志康看他承诺得这么有信心,也就放心多啦。毕竟吴部长还是个务实的人,虽然有时候耍点小聪明,但是工作上还是兢兢业业的。 “这段时间李羽新那边怎么样?”刘志康想听听他的汇报。 “总体来说还不错,就是和几个小姑娘打得火热。”吴部长没直接谈工作,而是从生活上撩拨一句。 “哦?”刘志康似乎很有兴趣的听他讲点具体的东西。 “他与那个欧婷婷成天出双入对,前几天还在厂区手挽着手呢。”吴部长捕风捉影的本事可是一绝。 “有这事?”刘志康带着疑问审视着他。 “沈经理也是知道的。”吴部长搬出了沈云志,这2个人加在一起不由得你不信。 沈云志点头表示知道。 “谁是欧婷婷?”刘志康对这个女孩有点陌生。 “刘总,你还记得胸罩风波吗?”吴部长笑了笑,用他含混不清的喉音讲出了全厂都知道的故事。 “哦,就是她妈妈来找李羽新评理的那个小姑娘呀。”刘志康也笑了笑。 “嗯,就是她。”吴部长赶紧点了点头。 “吴部长,我想问一句,李羽新结婚了吗?”刘志康话锋一转,睿智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好像,没有吧。”吴部长从嘴边挤压出了几个词语,他不知道刘志康话里的意思。 “既然没有结婚,厂里又没有规定不准员工谈恋爱,拉个手有什么稀奇的,况且又是下班时间,还不能让员工有点私生活啊。”刘志康是个明眼人,他还强调了他们是下班时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部长傻眼了,他刚才并没有表明时间,老总却说出了李羽新是下班时间拉的手,这个套路让自己跳的冤,他不再吭声,退到沈云志的身后。 “沈经理,明天让人事部招聘一名英文翻译,最好是懂工业术语的那种。”刘志康转过头对沈云志说。 “男的,女的?”沈云志小心翼翼的问。 “男的。”刘志康放眼大局,心里升起一股豪气。 第20章 公司聚餐 欧婷婷得到了她母亲的许可,更加坚定了与李羽新在一起的决心。她要赢得这份爱,即便他有女朋友也毫不退缩。 欧婷婷简单地打扮一番,一身娥黄色运动套装,搭配着浅蓝色的运动鞋。欧婷婷满意的对着镜子,挺了挺逐渐成熟的胸脯,她看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不信李羽新不着迷。 李羽新来到玉新诊所,一见着婷婷妈就喊了声“阿姨”。婷婷妈高兴地拉开椅子让李羽新坐下,她打开李羽新伤口上的纱布时,惊觉地发现李羽新伤口的愈合力竟是这么的强。 “没事了,全好了。”婷婷妈告诉他。 这时,欧婷婷从楼上走了下来,活泼而不失沉稳的打扮让李羽新眼前一亮,芭比绝对的芭比。 “李哥。”欧婷婷远远地喊道。 李羽新惊讶的忘了回应。婷婷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自己的女儿终于会打扮啦。 “妈,我李哥的伤口没事吧?”欧婷婷亲密地靠在李羽新的身边。 “好得很,一点事没有。”婷婷妈看她不放心,重复了刚才对李羽新的话。 欧婷婷不信,拿起李羽新的手反复查看。确认没事,她才放心。 “妈,今天晚上公司聚餐,明天放假了,我就不回诊所住啦。”欧婷婷有个大胆的想法,只要她同意,我就可以天天去找李羽新玩。 “那你回城和你爸住吧。”婷婷妈似乎看穿了小丫头的心思,顺了她的心意。 “谢谢妈。”欧婷婷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对了,你爸最近在河南出差,过两天才回来。你自己会做饭吗?”婷婷妈关爱的看着女儿。 “不会做,不知道买呀。”欧婷婷调皮地说。 “你这丫头。”看着骨里精怪的女儿,婷婷妈也是一阵无奈的表情。她斜眼看了李羽新一眼,并没有发现李羽新有什么反应。李羽新照旧坐在那,不发表任何意见,仿佛跟自己无关一样。 公司的聚餐会在市里的万泰大酒店进行。酒店的外形设计真的很普通,方形物体,与其他城市的高档酒店来比可以说是不太入流,李羽新曾经多次吐槽,这个设计师太保守。不过,酒店的内部设施却丝毫不输给任何一家四星级酒店,这是市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家上星的三星级酒店。 大厅内,简易的布置了一个主席台,沈云志充当主持人,简单地总结了集团公司去年的业绩,以及南充公司的业绩比重。 “下面有请公司总经理刘志康做拓展报告。”沈云志带头鼓掌,场下一片雷动地掌声齐齐响起。 刘志康摆摆手,顿时场下哑然无声。一千多人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他,等待着他的讲话。 “我们陵康集团着眼未来,为了打造川内陶瓷航母实体,今年5月预计投产全国最先进的一次烧窑炉,采用进口西班牙原料和意大利原装设备,聘用西班牙技师,生产600*600的釉面砖。届时,希望各位继续努力,为公司的辉煌出力出策。去年生产中涌现出大批先进人物,在此我得感谢你们。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公司给予他们物资奖励。”刘志康讲话很简洁,没有多余的废话,这时沈云志捧着一大堆红包站在了刘志康的身边。 “下面请叫到名字的员工到台上领奖。何德宏,王东,李小建,冉启平,张小帆,安晓琪,李云飞,阳建,龚志强,卢枫,高国栋,于涛,王琳。”随着刘志康一个个名字的念出,李羽新心里有一丝失落,欧婷婷紧紧地挨着他。叶薇没和李羽新坐在一起,她与工艺科的坐在一桌,不过这时,她也不住地瞟向李羽新,心里为之不平。 名字念完了也没有听见李羽新的名字,整个会场有点嘈杂。 刘志康清清嗓音,示意大家安静。 “今年还有个特别贡献奖没发,他是新进的员工,但是他凭着对陶瓷的热爱,他通过一些列改革将产品的优级率从85%提升到95%,他是你们中的一员,他是一名普通员工却做着不普通的事情,他就是-”刘志康话音一顿,没有直接宣布他的名字,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聚集在李羽新的身上。 “来吧,大家喊出他的名字来。”刘志康见众望所归,他笑容和悦地也转向了李羽新。 台下三百多人齐声喊道:“李羽新。” “对,公司的特别贡献奖就是李羽新,现在有请李羽新上台领奖。”刘志康鼓起掌来,台下一片欢声。欧婷婷激动地跳了起来,尖叫一声,打响了口哨。 叶薇露出了紧锁的眉头,欢快的鼓起掌来。 李羽新如在梦中,这雷也太大了,搞得自己心里一上一下的,那个久违的微笑不太自然地绽放开来。 酒宴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进行,里面融合着大家一年来的辛酸与欢乐。 杯弓之下,笑语连天。 第21章 假日恋情 李羽新只觉得头重脚轻,眼睛也有些花,但是他的心里却明白得很。他的眼角之处出现了白色的分泌物,只是他不知晓。 欧婷婷看着心疼,用纸巾轻轻地为他擦拭干净。叶薇看在眼里,心生妒忌,却也毫无办法。 王东领着冉启平、阳建等人来到李羽新桌前,一同道贺。李羽新抓起酒杯又喝了几杯。 “新哥,咱们都是一个战壕出来的兄弟,这杯酒你说该不该干?”王东喝得兴起,扯住李羽新还要喝。 “冬瓜皮,你说得对。来咱们喝。”李羽新摇摇晃晃地端着酒,喊道。 欧婷婷看着几个人晕乎乎的,情急之下,悄悄地将李羽新手中的酒换成了凉开水。 “新哥,我们也走一个。”冉启平也凑上来叫嚷着。 “燃气瓶,来吧,哥陪你喝。”李羽新一饮而进。 欧婷婷在他身边忙个不停,李羽新喝下的俱是凉白开。 其他人越喝越迷糊,李羽新反而是越喝越清醒。 叶薇见这情形,默默地走开了。 她一个人去无去处,只好徘徊在酒店门口,她想等李羽新出来,可她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这时,张霞与几个女同事一起出来,看见叶薇一并叫了去看贺岁片《不见不散》。 再说,李羽新虽然渐渐清醒,但还是脚下依旧飘风。欧婷婷借着众人劝酒的空隙,直接拉起李羽新就走。 李羽新被欧婷婷死死地拽住,他靠在她的身上,感觉好温暖好舒服。 欧婷婷被他这样靠着,心里也是暖暖地幸福。 二人出了酒店,在街上一路闲逛。 不知不觉竟到了羽西花店,看着那一朵朵美艳的蓝色妖姬,欧婷婷有一种想买的冲动。 “哇,好漂亮哦。”小丫头凑过去闻了闻。 “哥给你买。”李羽新把柜台一拍,叫道,“老板,蓝色妖姬全给我包了。” “全买了?你确定。”谢羽西从里屋走出了,没料到是李羽新。 “怎么,不卖?”李羽新看都没看谢羽西一眼,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欧婷婷看,鹅黄色的衣服在蓝色妖姬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谢羽西有些不快,她没想到这个李羽新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嘴巴一歪,“这里有100朵,15块钱一朵。给你打个8折算12块钱一朵,一共1200。” 欧婷婷一听,对李羽新一阵大吼:“你傻呀,我就是看看,再说要买你用不着买100朵啊。你就买一朵给我吧。” 谢羽西差点没气过半死,好在她是生意人,没好意思发脾气。 “那就照小丫头的意思,买一朵吧,不用包了。”李羽新满嘴酒气,扔下12块钱就走。 谢羽西看着钱有些哭笑不得,也活该欠你的,谁叫自己拆散了他和英子呢。 欧婷婷兴高采烈地挽着李羽新轻快地走出花店。谢羽西看得眼疼,她没想到这个李羽新竟然有这么多女人喜欢,除了帅气,她还真没发现李羽新有什么地方吸引她们。 李羽新刚一出门就被寒风吹个激灵,胃里一阵翻滚,强忍不住,单手撑在墙上,“哇”的一声,吐了门庭一地。 酒气随风而飘,熏得谢羽西一阵难受,心里直骂个不停。 “该死的李羽新,你要吐也吐远些呀,怎么在我这门口恶心我呀。”谢羽西低声埋怨。 欧婷婷赶紧在李羽新后背拍了拍,手中的蓝色妖姬正好位于李羽新的鼻下,花香一袭,全身舒畅。欧婷婷一见他畅然自怡的神态,估摸着是手中的花起了作用,于是她折回花店又拿了3朵。 “你还没给钱呢。”谢羽西追出来喊道。 “又不会跑,你急啥。”欧婷婷没好气的说。 谢羽西算是服了二人,只一个劲向空中喷空气清新剂。 欧婷婷把花放在李羽新的鼻前,李羽新顿觉清爽怡人,胃里也不那么翻滚了,似乎变得平静了些。 小丫头见他好转了许多,将花塞在他的手里,这才进去买单结账,不过她只给了30块钱,将兜里一翻,来了句“没了”! 谢羽西还想理论,欧婷婷嘿嘿一笑,“要不,我把花给你送回来”? “算了,算了。今天就当我不赚钱。”谢羽西忙着摆手,算是了账。 “谢谢老板娘。”欧婷婷雀跃一声,奔出门外。 李羽新脚下发虚,靠在欧婷婷身上顺路打辆车回到欧婷婷的家。 欧婷婷打开房门,将李羽新放到自己的卧室里,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将花插在白色的琉璃瓶中。 欧婷婷累得香汗淋漓,她自个儿脱去衣物到卫生间洗漱一番。 看着沉睡的李羽新,欧婷婷满是爱怜的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唇印。并用手指在他的前额上一指一点,柔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欧婷婷的人啦。” 说完,钻进被窝里,甜滋滋的抱着李羽新就睡。 第22章 叶薇的醋意 叶薇孤单的走在街上,她说不清自己对田志刚还有不有感情,她努力地想维系着这个家,可这个家早已风雨欲坠。她在这个家里没有感受到丁点的安全,每天除了担心就是担忧。房子虽然买了,但是她还是喜欢住在田志刚单位的单人宿舍里,那里承载着他们相亲相爱的记忆。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诺玛特广场,琳琅满屋的商品没有留住她的脚步,她只是走马观花般的溜达一圈,没有任何目的的瞎转。 一个女人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个妖艳的女人张紫燕。张紫燕坐在一家时装店里喝起了功夫茶,她的对面坐着一个叶薇更为熟悉的男人。叶薇看了看店招:美丽冻人。 她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爬上了四楼的咖啡厅,找好角度,漫不经心地俯视着那家店里的情形。 张紫燕一改当初的对坐,将椅子挪在田志刚的旁边。谈笑间,茶杯空闲了,茶壶多余了,最后连椅子都放弃了。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张紫燕如胶似漆的赖在田志刚的怀里,旁若无人的拨云撩雨一番。 叶薇冷笑一声,端起桌上的咖啡细细地品味着人生。 这时,咖啡厅又走进两个人,他们直接坐在了叶薇的身边。 “咦。叶薇姐,你一个人呀。” 叶薇抬眼一看,是李羽新和欧婷婷。她应了一声,眼神有些游离,不时地往楼下张望。 李羽新顺着她的目光找到了答案,那两个人他们都认识,而且还有一两次交集。 “嘿,想什么呀。”李羽新想劝她却找不到切入点,关键是欧婷婷在身边,两个人谈话要顾及许多。 “没什么。过去的就过去吧,孤独是个节拍。”叶薇看着二人,心有感触的说。 欧婷婷一指楼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喊起来:“李哥,你看又是那两个人耶。” “什么人呀?”李羽新故意装傻。 “就是那天看电影的那两个人。”欧婷婷急了,声音也大了些, “哦。还真是有缘呀。”李羽新故作惊讶地说。 “怎么?你们碰过面?”叶薇倒是惊奇。 “我们还揍过他们呢。”欧婷婷满脸自豪地说。当然,说这话她是有底气的,这底气来自于李羽新的功夫。 “打过啦?”叶薇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能打起来。 “没这么夸张,就是一拳一口而已。”李羽新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一拳一口?”叶薇越来越疑惑。 “哎呀,就是我李哥打了那男的一拳,把眼镜给打飞,然后,我把那女的咬了一口。”欧婷婷抢着解释了一遍。 “然后呢?”叶薇似乎还想知道点什么。 “然后,我们就跑了。”欧婷婷双手一摊,头一歪,摆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跑啦?”叶薇不太相信她的话。 “对呀,不跑等着挨打呀。”李羽新插上一句,顺便白了欧婷婷一眼。 “我李哥可厉害啦,只是不想和他们打而已。”欧婷婷满不在乎地说。 “厉害还跑?”叶薇酸溜溜的说。 “本来就厉害嘛。”欧婷婷不高兴地把嘴撅得很高。 “那你给我说说怎么个厉害法?”叶薇想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厉害到底是什么。 “跑出来我们就遇到了一群拿刀的流氓。我李哥为了我就和他们打了一架呢。”说道这,欧婷婷有些得意。 “有这么牛吗?”叶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心想你小子还藏得挺深的嘛。 “绝对的NBA!”欧婷婷眉宇一扬,竖起了大拇指。 “NBA?”叶薇不知欧婷婷所云何物。 “NBA-就是牛逼啊!”欧婷婷极尽耐心地解释道。 “经典。”叶薇呵呵一笑,涨知识啦。 “这样的话,我也创了个词,CBA-西撇啊。”李羽新脑袋一热,冒出了这个CBA。 “贴切,四川话,西撇,哈哈。”叶薇乐了,暂时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东西。 “那你们知道蛇一窝是啥哇?”欧婷婷突然冒出一个词。 “CEO!”叶薇、李羽新相视而言,同时吼道。 “哈哈哈”,三人爽朗大笑。 天下遍地CEO,原本就是一窝蛇。 一番打趣之后,叶薇的脸色温和不少。该来的就来吧,反正跑不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看开,一切随缘。随缘?叶薇看了李羽新一眼,不知道这种缘还能随多久。 当初,她只是把李羽新当作报复田志刚的棋子,没想到相处之下,竟燃起一丝爱意。本来她不想承认这份发自肺腑的爱,也就是刚刚泛起的醋底,才让她明白她对李羽新的感情。 小丫头全然不知他们的关系,也没觉察出那份隐藏的醋意。 第23章 买相机 “喂,等会帮我去选个相机。”叶薇对李羽新说道。 “行啊,可我不是很懂哈。”李羽新首先表明了他对相机不专业。 “相机,我懂。我们家好几台呢。”欧婷婷忘不了炫耀一番。 “那你就别买了,找她借一台就行啦。”李羽新已经猜到她买相机的动机,根本没有必要去买一个。 “行呀,我回去给你拿一个来。”欧婷婷倒是很大气。 “算了,我又不是用几天,借不太方便。”叶薇谢绝了欧婷婷的好意。 “叶薇姐,要是不经常用的话真的没有必要去买。”欧婷婷那张苹果脸上露出无邪的天真。 “我还是买一台吧。”叶薇也不知道要借多久,还是自己有一台方便些。 “那你是准备拍远景还是近景呢?”欧婷婷问。 “比如就在这里拍下面的人群。”叶薇打了个比方。 “哦,我明白了,你得买台变焦的,可以随时调整。现在市面上都是数码相机,买台中档的就可以啦,价格在3500-5000左右,也有好的据说要22万。”欧婷婷很专业的给出了区间价格。 “数码的?”叶薇和李羽新同时问道,真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相机。 “对呀,就是没有胶片的那种。”欧婷婷像看古代人一样看着他们。 “那怎么出照片呀?”叶薇要的是照片,没有照片买来干啥。 “打印机打出来。”欧婷婷摇身一变成了师傅级人物。 “哦,我明白了。”叶薇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亏你们还成天在用电脑。消息这么闭塞。”欧婷婷用责训地口吻嘀咕着。 “小丫头,我们用电脑又不能上网。你该不会是再网上查的吧?”李羽新反击一句。 “才不是呢。”欧婷婷一撅嘴巴,眼睛瞥了他一眼。 “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李羽新好奇的看着她。 “因为我爸呀。”欧婷婷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爸?”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对呀,我爸。”欧婷婷重复了刚才的话。 “那你爸是干什么的?该不会是卖相机的吧?”李羽新胡乱一猜。 “什么卖相机的,我爸是摄影协会的会长呀。”欧婷婷一语惊倒在座的两人。 “欧德海?欧德海是你爸?”李羽新真的惊呆了。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爸的名字?”欧婷婷盯着他,像看外星人一样。 “呵呵,我和你爸是朋友。没想到啊,老欧的女儿就是你。”李羽新说出这话,欧婷婷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什么老欧,你得叫欧叔叔,没大没小的。” “我一直就这样叫呀。”李羽新故意跟她较劲。 “你俩归你俩,我俩归我俩,分开叫!你给我记住,不能差辈啊。”欧婷婷一咬嘴唇,明确地划出界限。 叶薇看着呵呵一乐,这两人真是交集很深呀。母亲教训李羽新,女儿喜欢李羽新,父亲义结李羽新,最后他们能成为一家人吗?叶薇想想就觉得喜剧。 喝过咖啡之后,三人一道去摄影器材商店,选了一台卡西欧QV-7000SX。叶薇第一次用数码产品,店老板耐心地教了一遍。由于店里的客人比较多,他让叶薇自己先研究一下,待会不明白的地方再告诉他。一旁的欧婷婷好像无师自通似的,没几下就会了。于是,小丫头开始反复的教叶薇怎么使用。 相机的性能差不多都搞明白了,叶薇先行告别他俩,折返到刚才的咖啡厅。放眼一看,居然张紫燕还和田志刚黏糊在一起,天意如此,我也不得不拍了。叶薇这样一想,掏出新买的相机对准他们就是一阵闪拍。 科技造就了时尚,时尚促进了科技。有了这个产品,即便不懂摄影的也不怕浪费胶卷了,对于胶卷这块算是节约啦。无论你的技术有多差,只要你肯拍,就不怕没长进,所以随便拍,便成了主流。不好的删除就行,抱着这个态度,叶薇好好地练习起摄影基础。 第24章 三角七分五的秘密 这里就是杨柳和李羽新经常来的地方,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汇集点。 在李羽新的眼里欧婷婷就像当年的杨柳,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 “喂,我说我的人。想什么呢?”欧婷婷在李羽新跟前晃悠了几下,淘气极了。 “没什么,走,哥今天就带你去个怀旧的地方。”李羽新搂着欧婷婷就走。 “什么地方?”欧婷婷第二次感受到李羽新的主动。 “去了你就知道。”李羽新神秘兮兮地说。 “剧透一点好不好?”欧婷婷顽皮的看着他。 “初恋的记号。”李羽新“嘘”了一声,右手比出一根食指。 “你的初恋?”欧婷婷顿时来了精神。 “对呀,我的初恋。”李羽新不知道自己是一时兴起还是不想对她有所隐瞒,总之他把她搂得更紧。 “我说,我的人,这地方也真偏,连个车影都没有。”欧婷婷觉得市政配套有些落伍。 “打不上车,这样不是更好。”李羽新搂着她,用手臂紧紧地压住她的手。 欧婷婷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笑颜遂开。 两人慢慢的从西山下来,径直朝建华园走去。建华园离西山不是很远,走路也就20分钟的路程。 “王大爷,您老身体好啊。”李羽新对守门的王大爷打个招呼。 “哎哟,这不是小新嘛。”王大爷从门卫室探出头来,温和的说。 “大爷,我带朋友回来重温一下高中生涯。”李羽新笑着对王大爷说。 “好啊,你慢慢转悠吧。反正学生都放假啦。”王大爷笑态可掬,乐呵呵地。 “那我就进去啦,大爷。”说完,李羽新领着欧婷婷就往里走。 李羽新给欧婷婷指了指自己曾经上课的教室,又顺道带她走进了张澜纪念室。 “哇,这才是真正的大神级人物呀,俩学生,一个元帅,一个大将,自己还是个副主席,哎,真心NBA啊!”欧婷婷竖起大拇指,露出崇拜的眼神。 “现在再给你普及几个古代的NBA,纪信,王平,谯周,陈寿。”李羽新一下整了4个古人,把小丫头差点搞晕。 “陈寿我知道,写《三国志》的那个老头。万卷楼嘛。”欧婷婷没忘今天去的景点。 “除了王平,这几个都是南充人。”李羽新不忘点头。 “记信应该是救刘邦的吧?”欧婷婷回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 李羽新“嗯”了一声,表示正确。 “我们城市旅游打的是三国牌和安汉牌,我猜另外两个肯定跟三国有关。”小丫头分析起来倒是很精准。 李羽新没说话,心里却早已给出满分。 “我的人,你就告诉我这两个人是干嘛的吧。”欧婷婷确实不知道他俩的身份。 李羽新一笑,告诉她,王平是蜀汉大将,谯周是蜀汉学着。之所以城市打王平这张牌,主要是他的墓在白塔公园。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王平和谯周好像在哪部电视剧里出现过。” “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李羽新帮她说出这部电视的名字。 “对对对,就是这个什么演义。”小丫头一个劲点头。 “想不想知道我们南充的神仙,也是个名人哦。”李羽新双眉一挑,又整了个神话人物来,这下欧婷婷懵了。 “谁?”欧婷婷楞了一下。 “谢自然。”李羽新从嘴边蹦出三个字。 “男的女的?”欧婷婷接着问。 “女的。”李羽新又蹦出俩字。 “喂,我的人,你是在炒豆子还是蹦豆子啊?像爆米花似的。” “我是在泡豆子。”说着,拉起欧婷婷就往操场跑。 操场由一个标准足球场和8个篮球场组成,这在普通中学里很少见的。其他拥有独立足球场的除了白塔中学,也只有几所大学才有。李羽新算是幸运的,能在这所中学读书。然而踢足球他是一次也没去,不是他不喜欢足球运动,而是他有比踢足球更重要的事要做。一上体育课他就和杨柳爬出围墙,逃到大草坝开心的玩耍。 这时候,李羽新拉着欧婷婷到了南边的围墙下,他找到了那块刻着青春记忆的砖,那砖上划满了一横一竖的笔画。 李羽新指着那块砖对小丫头说:“这就是我初恋的记号。” 欧婷婷仔细地数了一遍,整整15个“正”字。 “欸,那个我的人,这个有什么说法?”欧婷婷不明白它的意义。 “我每帮她翻一次墙就划一笔,一笔一分钱。总共75划,,她给了我7毛5分,而我却还不了许诺她的一半。”说到这里,李羽新暗自忧伤。出来混,始终是要还的,可这三角七分五怎么也还不了。 “这么说,你们翻了75次墙,哇塞,太浪漫啦。”小丫头竟然羡慕起那位姐姐来。 李羽新没有言语,心底只有歉疚。 第25章 花鸟市场 “老婆,我明天下午要出差。”田志刚给叶薇打来了电话。 “腊月间还出差呀?”叶薇回了一句。 “公司安排的,有什么办法。”田志刚也感觉有些无奈。 “又去兰州?”叶薇对兰州有些不太钟情。 “这次是西藏。”田志刚也是刚刚才接到出差地点的。 “西藏,好远。”叶薇有些失落,虽然她恨他,可毕竟还是夫妻。即使手上也这么多证明他出轨的照片,她也没打算跟他摊牌。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条不可斩断的纽带。 “好了,老婆,我得去开会了,先挂了啊。”田志刚挂断了电话。 叶薇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怅然若失。 叹气之余,她找了一根白摩尔自个儿点起来,烟圈一个接着一个,满屋子开始飘起烟味。 叶薇打开所有的窗户,让烟雾自行散去。 上班的时候老想着放假,可一旦放了假,却又无事可做。人呀,就是怪物,舍尔不能,得而不惜。算啦,还是出去逛逛吧,顺便买点鲜花回来装点一下屋里的气氛。 背上坤包,走出了新屋。 叶薇想着给李羽新发了条信息,但是她并不指望他能去。想到这,她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幼稚。 说起花鸟市场,也就是体育馆附近的一条巷子街。路边摆放着各种漂亮的花卉,花花绿绿的笼鸟挂在树干之间的铁丝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一条街铺的满满的一直向里伸延…… 叶薇选了一盆仙人球,再配了一束郁金香和一把满天星,付过钱之后便朝巷口走去。 候在路边的小蟊贼悄悄地跟上她,而叶薇却全然不知。小蟊贼凑准机会,趁其不备,夺过叶薇身上的坤包就跑。 “抢劫呀。抓小偷啊。”叶薇缓过神来,才猛然大呼。 尽管听见呼声,也没人帮忙去追,只是随口帮着吆喝了几声。叶薇追了几步失望的停在路口,呆呆地站在原地。 叶薇叹了口气,这社会都怎么啦?做生意的还是继续做着自己的生意,买东西的依旧在讨价还价,似乎没事发生一样。 叶薇自认倒霉,提溜着买的花准备离开。 “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薇回过头来,怫然不悦地说:“你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李羽新笑嘻嘻地从背后拿出样东西在她的跟前晃了晃,叶薇惊愕万分,这包怎么在他手上。 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顿时闪现在叶薇的脸上,她不顾众人的目光激动地扑在李羽新怀里,捧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狂亲。 “哎,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啦,光天化日就亲上了。” “别人是在谢谢追包的人。” “早知道我也去追。” “你知道个毛,胆小鬼。” ”说不定他俩还去开房呢。“ ”开房?你羡慕啊。“ ”和美女去,谁不羡慕。“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比鸟还烦,个个七嘴八舌地讲了堆乱七八糟的话。 叶薇没听见还好,听见后立马撬开李羽新的嘴巴,真的亲上了。惹得这些人眼馋,纷纷后悔不已。 李羽新不好意思地推开了叶薇,轻声地说:“走了”。 “就不,再来一次。” 于是勾着他的脖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表演。 众人又是一阵沸然。 叶薇挎着李羽新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离开了花鸟市场。 英子骑着新买的新大洲125“呲”的一声刹停在花市街的路口,目睹了两人亲昵的动作,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还这么前卫。透过路人飞来的话语,她得知了这个男人的勇敢,然而一切都来得那么迟,以至于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影视剧里的情节,也错过了充当一回剧中的主角。 英子停好车,到巷中买了盆君子兰出来,放置踏板,驱车而去。 英子回到新屋,看见那张双层的母子床,心中感慨万千。 这时,手机响起了悦耳的铃声,英子按键接听。 “喂,英子,等会到我这来一下,给我办份保险。” “好的,羽西,我马上就来。” 说完,将电话一挂,拿上肩包又出了房门。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嘻嘻哈哈,玩笑一个接一个。 谢羽西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说:“英子,快过年了,你得注意安全呀,现在的贼娃子多得很,棒老二专门抢单身女娃儿的包包。” “我晓得。”英子应声道。 “刚才花市街就有个女娃儿的包包遭抢了,听说有个帅哥帮她抢回来了。”谢羽西把刚刚得到的消息给八卦起来。 “我知道。”英子回了一句。 “你知道?难道你消息比我还快?”谢羽西睁大了眼睛,不太相信英子的话。 “我刚好路过,只不过没看到开局。”英子面无表情的说。 “这么说你看到那个帅哥?”谢羽西笑起来牙齿不太好看,一颗颗黄如苞米。 “嗯。”英子点了点头。 “帅不帅?”谢羽西继续打听。 “帅与不帅,你自己判断。”英子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啥子意思?难道是我认识的人?”谢羽西脑海里一阵搜索。 “不但认识,还很熟。”英子有些自嘲。 “哪个?”谢羽西眉头一皱。 “李羽新。”英子冷冷地说道。 “他?他有这么厉害?没看出来呀。”谢羽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的印象里李羽新就是个吃软饭的懦夫。 “就是他。”英子硬邦邦的打断了谢羽西的怀疑。 “这个人天天花天酒地的,就知道泡妞,前两天还带了个小妹子,跑我这来耍酒疯。哎,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谢羽西急忙岔开话题。 “小妹子?好小?”英子问。 “十八九岁吧。苹果脸,还算漂亮。”谢羽西回想了当天的情形。 英子比照了一下今天遇到女的,脸型不对,肯定不是一个人。再说这女的也不是十八九岁,怎么着也得二十四五。看来这李羽新还真是与女人有缘。英子一下就把刚才的不悦丢之一旁,谢羽西见目的达到赶紧转移话题。 “英子给我办份保险吧,你看哪个合适我的。” “你就买个美好明天,再买个养老险吧。”英子一个大手笔让谢羽西好好地出次血。 谢羽西心在淌血,为了美好的明天买就买吧。 第26章 火锅麻将 李羽新第一次随叶薇到了她的新家,正值午饭时间,可叶薇不会做饭,想请李羽新到楼下随便吃点。李羽新指着她的鼻子玩笑似的骂了句:“败家娘们。” 随后在冰箱里面找到4个鸡蛋,又从橱柜里找到了一把面条和一包冬菜。 “本大爷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一碗鸡蛋面吧。” “好啊,本姑娘就等着瞧你的手艺。” 李羽新忙活起来,在铁锅里放好油,煎起鸡蛋。半小时不到,两晚热气腾腾的面条冒着特有的香气,馋的叶薇直咽口水。一尝味道丝毫不比餐馆的差,尤其那个荷包蛋外焦里嫩,特别爽口。叶薇第一次吃到李羽新亲手做的面条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感激,反正就两个字“好吃”! “喂,你做的面条还不错啊。”叶薇第一次夸奖起他。 “那当然,一般人还吃不到呢。”李羽新笑笑而言。 “为啥?” “我懒得做。” “那你今天还做?”叶薇不解地问。 “因为你不是一般人。”李羽新看了她一眼。 “哦,我是二班的。”叶薇正经的说完之后,突然哈哈一笑。 李羽新三下五去二,哗哗地秒完。 “最后吃完的洗碗。” “啊?”叶薇这下才明白他为什么吃这么快,原来是要自己洗碗。 “嗨,洗就洗,又不是洗不来。”于是她还是照着她的速度慢慢的吃,当然也可以说是品尝。 李羽新的BP机突然“呜”地一声震动,王东发来一条留言:仪凤街红云茶楼,麻将! 李羽新催着叶薇快些吃。 “佳人有约?”叶薇边吃边问。 “不是,王东叫打麻将。” “那你去吧,我去了不好看。” “你确定不去?” “我不想让他们看出我们的关系。” “那好吧。你自己怎么玩?” “我等会去找我妹玩。” “那我就走了。” 说完,李羽新起身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出了房门,直奔12路公交站。 红云茶楼15号房间,王东、冉启平、阳建、李羽新开始了最简单的推倒胡。每局赌注5元,四归一、海底捞、杠,加1块;清一色、小七对、大对子,加2块。规矩讲好,开始手搓麻将。 王东属于那种牌精,他会算计牌的走向,记性超好。冉启平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一下叫,都能看出他的手在发抖。阳建跟王东差不多精,但是他懒得记牌,说白了都是朋友娱乐就好。李羽新牌技算里面最好的,不过他和阳建的心思一样,娱乐为主,所以也就不想记牌,全靠手气玩。 四个人打打碰碰,输赢也不大,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新哥,二期建成了别忘了哥几个,哥几个跟你混。”王东在那天聚餐会上听出端倪,眼前的李羽新一定会得到老板的重任。 “冬瓜皮说啥呢,到时候咱们都有可能到二期去。”李羽新分析了目前公司的中间力量,在座的都是骨干。 “新哥,别忘了我哈。”冉启平也插上一句。 只有阳建笑了笑,管他一期二期,都跟自己无关。还得老老实实地在腰线车间呆着。 “燃气瓶,打麻将专心点,别老是下叫就发抖。”李羽新点出了她的毛病。 “妈哟,是说胡不了牌,原来是自己的手不听话。”冉启平立即惊呼一声。 “一看你就是黑猫警长。”阳建来了一句。 “老鼠抓不到,抓个幺鸡。”冉启平把一条往面前一放,叫了声“自摸”! 众人将牌向中间一推,开始洗牌。 “你娃儿手气还可以哈,收不到炮,还能自摸一哈。”王东戏耍着说。 “东哥,你不能叫穷人吃不起饭啥。”冉启平接上一句。 “燃气瓶,继续。”李羽新看似鼓励地说。 “好的,连庄一把。”说完,打起了骰子。 “哥几个,我提个议,今天麻将桌子上的钱只出不进,晚上吃火锅。”王东一句话赢得了大家的赞同。 “那我就放心打,反正输了当请客。”冉启平手居然没这么抖了,看样子还是怕输钱。 于是,四人哈哈大笑。 6点半战斗结束,王东清点了一下桌上牌资,总共238元。火锅的钱是绝对够了,接下来就是酒水的问题,李羽新对他们说,“晚上我买单吧,不够我贴”。 “行啊。今天就这样定啦。”王东将钱递给李羽新。 一行四人,向南苑火锅走去。 南苑火锅,宾朋满座。 四人幸好先预定了位置,落座之后,要了个麻辣锅底,点了10几个荤菜,配了3个素菜,一箱豪士啤酒。 冉启平开始倒茶,四人又一阵神吹。 “新哥,今年多大?”冉启平问道。 “燃气瓶,男人的年龄不能随便问。”李羽新整了一句,把桌上的都搞晕了。 “新哥,我们只知道女人的年龄不能随便问,你这是整哪出。” “莫问了哈。反正比你大。”李羽新搪塞着说。 “我们新哥还没的女朋友,忌讳这个。你娃儿不懂事,还问个球。”王东立马抓住重点,让冉启平闭嘴。 “还是冬瓜皮懂我。”李羽新拇指一挑,做个佩服的动作。 “新哥,我听说你跟欧婷婷在耍朋友,是不是真的哇。”冉启平又整了句。 “我们新哥高大威猛帅,自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阳建乐呵呵地说。 “对头,你们知道就行了。”李羽新算是承认了。 “没看出来哈,新哥是老牛吃嫩草,不吐骨头。”冉启平怪笑一声。 “燃气瓶,你娃儿啥子话到了你嘴巴头都是怪里怪气的呢?肯定是今天早上起来没漱口。”李羽新打趣的说。 “新哥,我早上起来从来不漱口,我一般晚上才漱。”冉启平倒是话茬子多。 “哎呀,我们一般都是晚上刷夜壶。”王东见他上钩,来了个抢答。 四人哄然大笑。 火锅在愉快的气氛中进行,边聊边喝,好不自在。 第27章 偶遇老欧 “兄弟们,给你们一个脑洞问题。”李羽新趁着酒劲要给他们普及一个社会常识。 “该不会是脑筋急转弯吧?”冉启平翻了翻眼睛。 “绝对不是。”李羽新肯定的回答。 “那好,你说。”冉启平一听不是急转弯露出兴奋地神色。 李羽新拿出BP机问道:“这是什么?” “BP机呀,又叫BB机。”冉启平回答道。 李羽新看了一眼王东,王东直接说了另一个叫法:拷机。 “对头,四川话-科机。”李羽新开始发问了,“请问为什么到最后都叫科机?不叫BP或者BB机了。” 三人一阵沉思,俱不发言。 “我想到了,科机就是科学的机器。”冉启平夺口而出,自以为聪明。 李羽新摇摇头。见无人能答,就给大家普及了一下。 “起初背BP机的就两种人,一种是做销售的,另外一种就是做小姐的。只要是酒店的电话一打,小姐就来了。于是,嘿嘿,你们都知道了哈。” “哦,科机-科鸡,科鸡,一科鸡就来。呵呵。”阳建倒是领悟得快。 “所以,后面沿海一带的正经女人都不愿意背这个机器,不是说街上已经泛滥成灾,主要是名声不好。”李羽新接着解释了BP机没落的原因。 “对呀,有钱人都买手机了,谁还用这个嘛。”王东笑着说。 “既然这样,新哥你怎么还用呀?”冉启平问道。 “我以前是做业务的,所以我有这个机器。现在我就当它是个闹钟,看看时间而已。”李羽新解释了一下。 “嘿嘿,今天我们一科你,你就来了。你,就来了。”阳建特别强调了“科你”俩字,然后哈哈大笑。 四人心领神会,桀桀一笑,又是一阵野饮狂喝。 咦,邻座的那个不是老欧吗?李羽新一眼看见老欧,正巧老欧也向他这个方向看。两人同时挥手,算是打个招呼。 老欧桌上也有四人,两个男的,两个女的。男的和老欧年岁差不多,女的都只有20来岁。 李羽新没好意思去叨扰祝酒,仍旧待在原来的座位上继续吃着火锅喝着啤酒。 老欧喝得星星月亮满屋黑,也没起身过来找他絮叨。 文化人的世界,只有文化人懂。李羽新曾经也是画坛奇才,所以他也懂。 “新哥,你的科鸡叫了。”阳建一指桌上一闪一闪的BP机。 “哦。我看看,哪位在科我这个大公鸡。”李羽新笑道。 “估计是你的小妹妹吧。”王东凑上前来瞄了一眼。 “哈哈,婷婷520。”王东直接读了出来。 “嘘。”李羽新示意兄弟们低调。 “明白。”三人齐声点头。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领座的就是欧婷婷她爸,李羽新只好一个人偷着乐。 “我去会个电话,你们先进行。”李羽新起身朝外面走去。 三人哈哈一笑,继续饮酒。 找了公用电话,回拨给欧婷婷。 “我的人,你在哪呢?” “我在外面和冬瓜皮、燃气瓶、阳建吃火锅呢。” “干嘛不带我去?” “不方便嘛。都是男人。” “那你什么时候结束呀?” “还有一会。” “晚上过来找我,我想你了。” “哦,好的。”说道这,李羽新突然想起了老欧,于是赶紧推脱,“不行,你等会直接到我家吧。” “不好吧,我家没人多方便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李羽新急了,就差没告诉她,你爹回来啦。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你家等你。” “OK,半小时见。” 旋即,挂上电话,付钱走人。 火锅接着吃,啤酒接着喝,倒是老欧那边匆匆结束了战斗,老欧向他一摆手与那三人一同离开。 李羽新看着老欧远去的背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哥几个,再来一箱?”李羽新询问一声。 “算了,明天我和阳建都要回老家。等我们回来再喝吧。”王东摆了摆手,示意点到为止。 “新哥,我就杯中酒吧,喝完就撤。”冉启平站起来,举起酒杯。 四人齐声吼了句“cheers”!同时仰头喝下了这杯宴尾酒。 第28章 和衣而卧 李羽新回到家时快9点啦。父母亲正陪着小丫头在看电视剧《镜花缘传奇》,一见李羽新进门,欧婷婷就雀跃般地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 李羽新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小憩一会。 父母亲见他有些醉意,便给欧婷婷使个眼神让其扶回卧室早点休息。小丫头心中窃喜,扶着他进了房间。一进门,欧婷婷就把房门锁死,犹如贤妻一般褪去他身上的外套,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自己也爬上床抱着他,仔细的看着他,仿佛从来没有看够似的。 李羽新头枕在她的纤纤玉臂上觉得舒服极了,鼻息之间一股兰香扑面而来。 李羽新美滋滋的将头移向欧婷婷的怀里,软玉温香更是酥爽。 俩人没有其他的动作,就这样紧紧地搂着,和衣而卧。 清晨,天空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霞光像个羞涩的少女从云层中露出一抹明媚的笑颜。天渐渐地亮起来,如云似絮的给大地披上一件神秘的面纱。 李羽新早早醒来,一眼瞧见小丫头正搂着自己酣睡的模样,不免心生爱怜。李羽新翻过身,支起双手,托着腮帮,品悦着那张红彤彤的脸。 李羽新悄声下床,轻轻地调整好小丫头的睡姿,尽量地让她睡起来舒服一点。然后穿好衣服,去楼下买早餐。 李羽新猜想小丫头的口味,到底喜欢吃什么呢? 豆浆油条?还是米粉?哪种口味的米粉呢?加葱还是加香菜?李羽新猜不透,只好买了4份不一样的米粉,牛肉、羊肉、鸡肉、三鲜。葱和香菜单独分装,另外还买了2份豆浆、4根油条。 李羽新一回到家就立马将这些早餐分装在几个碗里。然后,打开电视看起了《早间新闻》。 母亲打开门,探头问:“新儿,起这么早呀。” “哦,睡不着,早餐我买了,今天就不用做啦。”李羽新指了指桌上的食物。 “看来谈恋爱还能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母亲抿嘴一笑。 “妈,你想啥呢。”李羽新坐不住了。 “我说啥,你还不明白。”母亲穿好衣服从房间缓缓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做。” “都住一块,说这些有用吗?既然决定了,就不要三心二意。这小丫头不错,我喜欢。”母亲坐在他身旁,轻言细语地讲了一遍做人的原则。 “妈,我知道啦。”李羽新像个听话的小孩乖乖地聆听着母亲的教诲。 “我以前不同意你早恋主要是你哥的原因,他就是早恋惹出了一大堆事来。”母亲说起这事就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遗恨。 “妈,我懂。”李羽新不愿母亲重提往事,他只想让母亲高高兴兴地活着,快乐才是本质。 “好了,这女孩比英子靠谱,没有什么心机。她做我儿媳妇我放心。”母亲拍了拍儿子的手,和悦的说。 正巧,欧婷婷打开门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心里美滋滋的。 “哟,婷婷,你起来啦。”母亲招呼道。 “阿姨这么早啊。”欧婷婷甜嘴一张,直叫得母亲一阵舒畅。 “快来吃早餐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啦。”母亲起身道厨房取了四双筷子。 “小丫头,你自己选吧。也不知道你什么口味,我就随便买了点。”李羽新也围在了餐桌上。 “我吃三鲜,外加一根油条。”欧婷婷选好米粉,拿起油条往里一泡。顺便挑了点香菜放在汤里,闻了一闻,嘴角一翘,端起碗品尝了一口汤汁。“啧”的一声,才正式动手吃她的早餐。 母亲则将一碗牛肉米粉端进卧室,自己出来选了鸡肉米粉。李羽新没的选,只好拣剩下的羊肉米粉吃了起来。 多出的豆浆油条也只好放进保鲜盒,置入冰箱。 “李哥,我们上午去哪玩?”欧婷婷边吃边问。 “没想好。”李羽新搪塞了一句。 “要不,我们去玩卡丁车吧?”欧婷婷放下筷子,冲李羽新耳畔低声说道。 “好啊。”李羽新点头同意。 母亲看着两人亲昵的表情,心里甜如蜜之。 “妈,我们等会出去溜达一圈,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李羽新对母亲说。 “妈知道啦,你就好好带丫头去玩吧。” “阿姨,拜拜。”欧婷婷放下碗筷,一抹嘴唇,起身跟李羽新一同出门。 第29章 西藏,西藏 10辆东风牌农用车缓缓地从整车车间驶出,销售部老总对出行的10对人员讲道:“这次西藏之行,路途遥远,川藏公路危险重重,希望大家团结一致,共渡难关。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给你们开庆功宴。” 田志刚一行列队鼓掌,异口同声地喊道:“保证完成任务。” 田志刚手一挥,登上头车,叫了声:“出发。” 车队排成一行,一一驶离厂门。 “老王,我们在进入318国道之前找个地方吃饭,休息半小时再出发。”田志刚是这次接车的领队,他的指令直接代替了销售老总。 “好的,田经理。”开车的王师傅应声答道。 “老王,就在巴人治灶串串香吃吧。”田志刚吩咐一声,原因很简单,这里比较开阔,方便停车。 10辆汽车齐刷刷的停在了路边,20人分了两桌坐下。简简单单却也热热闹闹,由于田志刚提前打了招呼不准喝酒,于是一人一个米饭,和着滚热的菜肴一并下肚。 田志刚趁着饭点偷偷地溜到对面的旅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旅馆的房间走出,田志刚跑上去,直接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顺势伸进她的领***邪地在胸前抓了几把。随后,将房门一带,桀桀地一阵怪笑。 半小时之后,车队继续出发。 “西藏,我们来啦。”田志刚双目炯炯,精神抖擞地吆喝一声。 川藏公路最著名的天险就是死亡路段与鬼门关。经过这两个地方,不但要求司机熟知路况、技术好,还要求司机睡眠充足、精神良好。所以,田志刚的原则就是宁慢勿快,宁歇无赶。慢慢开,不急,安全第一。 司机们遵照他的指令,也就不太赶路,安全交车才是最重要的。 2380公里的路程,田志刚他们用了3天的时间到达了山南地区。天将近黑,田志刚一行人找了家川菜馆,点了十几个熟悉的菜,要了六瓶剑南春,毫无顾忌的开动起来。此地语言与四川话差不多,在这做生意的四川人也比较多,交流起来几乎没有什么障碍。 “田经理,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呀?”老王端起酒杯凑上来悄悄地问。 “看来还是老王懂我。附近逛逛,先打望。”田志刚狡黠地一笑,将酒杯拿起与之一碰,一口而尽。 “我先去踩点。”老王放下酒杯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溜了出去。 田志刚看着老王的背影,心中又一种幻想与畅然。 想到这,田志刚站起来,意兴盎然的举杯祝酒:“来来来,这几天大家辛苦了,我敬兄弟们一杯。” “谢谢经理。”众人一起举杯共饮。 “老板娘,再给兄弟们加几个硬菜。”田志刚回头冲吧台吆喝一声。 “好勒,马上安排。”老板娘响亮地应道。 接着,又是敬酒又是吹捧,无所不及的虚伪尽显无遗。好在田志刚常年混迹酒场,笑笑听听也就罢了,权当下酒的小菜。 “哥几个,随便喝,酒不够只管要。”田志刚挑起大拇指,拍着胸脯,义气满满地说。 “好。”众人随声附和。 田志刚借着酒劲瞄了一眼,假意地又与他们喝了几杯。 老王窜了进来,附在田志刚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最后两人露出了一丝诡异地笑容。 山南宾馆,田志刚与老王各开了一个房间,两人一前一后入了房门。几分钟之后,两个妙曼婀娜的女人敲开了他俩的房门…… 酒店的走廊上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拨了个电话:“姐,都搞定了。” “好,谢谢老弟。”旋即挂了电话。 眼镜男收好电话,眼睛瞥了一眼田志刚的房间,转身而去。 第30章 争执 田志刚回到宾馆将门一关,十分不爽地倒在床上。 “哒哒哒”几声敲门之后,一个好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有人吗?” “有。”田志刚庸散的爬起来,打开房门。 门口,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对着田志刚微微一笑。她身边是一辆上下两层的双层餐车,上层空空荡荡,下层密密麻麻,下面全是瓶装的牛奶。 “先生,这是我们酒店特制的牦牛奶。祝你愉快,晚安。”服务员递过一瓶透明瓶子盛装的牦牛奶。 田志刚接过牛奶刚想关门,忽然看到压制严实的瓶盖,不由地想起了晚上的开瓶费,这他妈什么瓶子,盖子都不严实,还这么贵! “服务员,开瓶器。”田志刚直接探出脑袋叫住她。 “对不起,我这没有开瓶器。”女服务员停下了脚步,转身对他说。 “你这瓶子这么紧,我怎么打开呀。”田志刚将牛奶瓶朝她眼前一晃,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先生。我只负责送牛奶,你在房间的抽屉里找找,看看有不有开瓶的器具。”女服务员脸上涨得通红。 “没开瓶器,那你下面的瓶子怎么开?没开瓶器,这个奶怎么喝?”田志刚还一个劲地纠结着开瓶器的问题。 女服务员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睛瞪得老大,直瞅得田志刚心里发毛。 “你赶紧给我找个开瓶器来。我现在就要喝奶。”田志刚来劲了,老子今天就是要开瓶器,老子今天就是要喝奶。 “没有。”女服务员朝他怒吼一声,转身之间,不屑地骂了一句,“人渣”。 “站住,骂谁呢?”田志刚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不由地怒火冲天。 “流氓,就骂你,怎么着。”女服务员停住了脚步,转身又是一句。 “流氓?我怎么流氓你啦?”田志刚不明就里,嘴上还想说两句。 忽然间,她冲上来就是一耳光直接甩在田志刚的脸上。田志刚被打得火辣生痛,怎么也想不明白要个开瓶器都会惹怒服务员。 田志刚也不是吃素的,你山南人再牛,也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动粗吧。老子在夜总会被黑也就算啦,在宾馆还被你这小姑娘欺负,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呀。于是,反手揪住她的手,同样甩出一记耳光。 女服务员的脸上顿时出现五指痕印,气急之下将揪住自己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楼下一队保安迅速冲了上来,将田志刚团团围住,田志刚见对方人多,也不敢贸然出手。这是,老王从隔壁房间蹿了出来,一见这情形,赶紧挨门叫起自己公司的人员,30人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手。 服务台早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酒店的经理,10分钟不到,那个夜总会的眼镜男带着一帮子人出现在田志刚的视线里。 “怎么回事?”眼镜男瞥了一眼田志刚问道。 “这酒店是你的?”田志刚睁大了眼睛,全身一怔。 “对啊,老兄。你是不是刚才喝多啦,怎么会在这闹事呢?”眼镜男出于好心,给了他一个台阶。 “我喝多少你还不清楚?你这服务员也太彪悍了,送瓶牛奶还直接动手打人。”田志刚觉得颜面扫地,必须得找回面子。 “你怎么回事?”眼镜男回过头朝女服务员问道。 “他耍流氓,一个劲地调戏我。”女服务员抽泣得厉害,十分委屈地哭着说。 “我靠,我耍什么流氓?我又没有摸你的胸,也没有抱你的腿,我怎么耍流氓啦?”田志刚一个冤啊,他提高嗓门大声训斥。 “你就是耍流氓,他一直找我要开瓶器。说这瓶子紧,没开瓶器怎么开。”女服务员认定田志刚就是渣男,见老板在此撑腰也就不再顾及什么。 “我靠,不是吧,我喝牛奶不找你要开瓶器怎么打开,这个就是你说的耍流氓?”田志刚怎么也没闹明白要个开瓶器倒成了流氓。 “你说开瓶器就是流氓!”女服务员不依不饶的叫嚷着。 眼镜男一听原委,顿时呵呵一笑,将手摆了摆让众人散去。田志刚的同事见这情形也就各自回房休息。 “老兄呀,你不知道,这开瓶器可不是随便说的呀。”眼镜男乐呵着。 “怎么着,这还有忌讳?”田志刚纳闷地问。 “在我们这里,所有的服务行业都知道开瓶费的意思,今天的账单你也见了,这开瓶费是啥意思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所以正规场合一般都不提开瓶器,即使要用也得说启子,尽量避免产生误会。”眼镜男始终保持脸上的笑容,给他进行了一堂科普教育。 “哦,原来这样。”田志刚恍然大悟。这误会闹得,哎,可笑啊。 “走吧,我请你吃宵夜。算是给你赔罪。”眼镜男领着田志刚出了酒店。 第31章 舞凤山 青山横亘,绵延数里,如翔凤翩跹,若天马腾踏。山虽不高,亭却精致,极简的几根羽化线条勾勒出道教的清修之地-舞凤山。 连接世俗的是一条蛇延曲窄的小路,途中有一迎客亭,山腰有一化龙池,山顶则是文昌宫。 李羽新与叶薇二人徒步相约,不为参佛拜教,只争一席清静。貌似踏山而来,却也理不断彼此间盘根错节的感情姻缘。 “喂,你最近和胸罩妹怎么样啦?”叶薇想从李羽新的脸上找到答案,可李羽新却若常态,丝毫没有喜悦或哀伤。 “老样。”李羽新就两字。 “你们有没有-”叶薇似乎很想知道他俩发展的进度。 “没有。”不待叶薇说完,李羽新立即打断她的问话。 “哦。”叶薇脸上闪过一丝愉悦,但很快就恢复平时的微笑,心里却是清爽得很。 李羽新没注意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只管一路风景。 没有花香,只有无数果木亭亭而立。青青细草,随风而嬉。生命的原动力在青山之间,升腾出一幅龙蛇的云理,霞光萦绕,煞是精彩。 “问你个问题。”叶薇憋了很久,想问一个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问题。 “什么问题?”李羽新考都没考虑,脱口而出。 叶薇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了声“算啦,开个玩笑而已”。 “嘿,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好,是不是没睡好?”李羽新以为她又要问自己跟欧婷婷的事,故意岔开了话题。 “想问题想的。”叶薇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还在为张紫燕的事犯愁?”李羽新望着她。 “嗨,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里欠她的。”叶薇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羽新盯着他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出答案。 叶薇避开他的眼睛,看向远方的山峦,然后轻声地说:“我也不知道。” 李羽新没说什么,只是随她看着风景。 “走吧,到那边转转。”叶薇一指旁侧的山峰,率先向前走去。 李羽新紧随其后,踏草而歌。 叶薇怀揣心事的走在前面,忽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李羽新赶紧上前扶起她。 “哎哟”!叶薇轻吟一声,蹲在地上,用手捂住右脚脚踝,显得十分痛苦的样子。李羽新将她扶至一块石头上,让她坐好,然后在她的脚踝处轻轻地揉了几揉。 “怎么样?好一点吗?”李羽新关切的问。 “好多啦。”叶薇活动了一下脚关节,感觉没那么疼了,她站起来试了试,勉强可以走动。 李羽新挽着她的手,充当起她身体的支架。 迎面走来几人,个个背着长枪短炮一样的相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来到李羽新跟前,猛一拍他的肩膀,“李老弟,真的是你呀。” 李羽新抬头一看,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欧婷婷的父亲老欧。老欧的身边恰好就是那天在南苑火锅遇见的几位。 “老欧?喂,老欧,你今天带同事出来采风啊?”李羽新急忙把手从叶薇的手臂间缩回,冲他一笑。 “哦,这是我的同事老张,那两个是我的学生。”老欧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老欧,你是越活越精神了。”李羽新瞟了瞟他身边的所谓学生,赫赫一笑。 “你老弟。喝喝。”老欧明白他的眼神,他拍了拍李羽新的肩膀,笑了。 “老欧,我们先到前面去找个点看看。”老张带着其他二人朝前走去。 “好的,我马上就来。”老欧回应一声。 “老欧,今年的影展准备好了吗?”李羽新问道。 “差不多啦,你有没有准备几张画,去参加巡回展呀?”老欧关切的问。 “我那水平哪敢呀。”李羽新谦虚的说。 “你老弟谦虚啥,我还不知道你吗。”老欧哈哈一笑,眼睛却瞟向了叶薇。 “哈哈,老欧,你还是那副德行。”李羽新畅然一笑。 “好了,我得赶紧取抓拍几张。说不定明年这里就变了。” “变了?怎么回事?” “市政规划,西山风景区大建设。这里也是一个点。”老欧透露了一点西山计划。 “哦,难怪你这么赶。”李羽新恍然大悟。 “好了,先走了。”老欧挥挥手,转身就走。 待老欧离去之后,叶薇这才对李羽新说:“那个就是胸罩妹她爸?” “嗯。” “嗨,风流人物。”叶薇想到老欧看自己的神色,感叹的说。 “文化界就是这样。”李羽新似乎明白叶薇口中所说的风流人物。 “好了,我们也走吧。”叶薇主动地挽起李羽新的手臂,宛若婚礼上的新婚夫妇。 第32章 腊八粥 1月24日,是农历的腊八节。欧婷婷很早就来到了李羽新的家里,李母高兴地拉着她一同准备腊八粥的配料。欧婷婷雀跃欢喜,一前一后,忙里忙外。 李羽新则抽空去了趟新华书店,买了本英汉词典。 回途中,李羽新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去了一趟羽西花店。 “谢老板,谢老板。”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李羽新,怎么有空来我这。”谢羽西的嘴角挤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谢老板客气啦。”李羽新真心一笑。 “客气啥,你今天不会是专门找我聊天的吧?”谢羽西玩笑着说。 “什么话,你这有不有蓝色妖姬?”李羽新四处搜索。 “有啊。怎么?要买吗?”谢羽西用下巴指了指柜台下那堆蓝色的花。 “这就是蓝色妖姬?给我拿19枝吧。”李羽新眼睛一亮,好像从来没见过蓝色妖姬似的。 谢羽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她直接用白色的彩纸将花包好,在花束的下端系上了一条浅粉色的蝴蝶结。 “多少钱?”李羽新掏出钱包准备买单。 “还是那天晚上的价格,你自己算吧。” 谢羽西这么一说,倒把李羽新搞得糊里糊涂。 李羽新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来买过这花。 谢羽西看他一脸懵懂的样子,嘴角的笑更是诡异。 难道是那天喝醉了来的?李羽新想了半天,到底给多少钱呢?玫瑰花最贵的时候也就5块钱一朵,这花总不可能比玫瑰还贵吧?想到这,李羽新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伟人头往柜台上一放,大气的说了一句:“不用找了。” 于是,李羽新拿起包装好的花束打了一辆的士走了。 谢羽西看着这张百元大钞,想死的心都有啦。谢羽西欲哭无泪,这生意做的真是失败,本来想多赚两个,这下子连本都亏了。谢羽西攥紧拳头,举起双臂,对着店门一阵狂叫:“李羽新,老娘上辈子欠你的,啊!” “谢老板,你发什么疯啊?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啦。”英子恰巧路过,把车停在了花店的门口。 “还不是那个李羽新。”谢羽西气呼呼地说。 “哦?他怎么你啦?”英子饶有兴致的问。 “他刚才买了19朵蓝色妖姬,我让他看着给,他就给了100块,还叫我不要找了。你说气不气人?” “谁叫你不说清楚。”英子瞅她一眼,心里想笑得很。 “我不是想多赚两个钱嘛。那天他喝醉了,一朵还给了12块,今天怎么着也得多给点吧。”谢羽西想不通。 “他既然醉了,肯定也就记不得什么,你叫他随便给,不是难为他吗?”英子抿嘴一笑。 “是啊。我看他在那想了半天,最后才给的100块,好像我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谢羽西的气消了不少。 “你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英子的话字字扎心,谢羽西却听得字字心痛。 “好了,不谈这些,我今天来是给你送保单的。”英子从肩包里掏出两份保单,递到谢羽西手上。 谢羽西看都没看,随便找个地方收起来。 “谢老板莫生气了,今天中午我请你喝腊八粥。”英子的银铃之声让谢羽西发不了脾气。 “你说的哈,中午我就跟你去混吃混喝。”谢羽西的脸上终于露出笑颜。 两人闲谈一阵,谢羽西又给英子介绍了几个客户,英子一一记下,打算准备好资料再去拜访。 11:15分,英子一看时间,忙叫谢羽西关门。 谢羽西见此时也没什么生意,于是拉下卷帘门,跟着英子上了的士。 的士司机问:“上哪?” “清泉寺。”英子对司机说。 “去吃斋饭呀?”谢羽西没想到英子说的腊八粥居然是清泉寺的斋饭。 “对呀,一年一次,绝对的素八粥。”英子洋洋洒洒地说。 “免费的?”谢羽西略微迟疑的一下。 “想得美。”英子调皮的说。 “贵吗?”谢羽西低声问。 “不贵,一切随缘。”英子单手做了个阿弥陀佛。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结缘?” “对,就是结缘。” 说起结缘,李羽新手捧着冷艳的蓝色妖姬正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他要给欧婷婷一个惊喜,这个惊喜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的。 “妈,我回来啦。”李羽新没有直接用钥匙,而是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他将鲜花藏在身后,他估摸着会是小丫头来开门。 门一打开,李羽新想都没想直接将鲜花从身后遮住自己的脸,“叮叮叮铛,小美女,送给你的”。 “我可不是你的小美女,呵呵哈哈。” 李羽新一听声音,顿时尴尬了,只得干咳几声,叫了声:“爸,是你呀。” “哈哈哈哈。”李羽新的父亲又是一阵爽朗的笑。 欧婷婷听见笑声,从厨房探出个脑袋,见这情形,也是忍俊不已。 小丫头心里甜滋滋的跑过去,接过鲜花,美美地笑了。 第33章 大年三十(一) “小新,赶紧起床,啥时间了还睡。”李羽新的父亲推开房门,对李羽新喊道,“去楼下买点烟花回来,今天晚上咱们也热闹一下”。 李羽新睁开惺忪的朦胧之眼,好像还没睡醒。 “爸,什么时间呀?怎么没看见太阳。”李羽新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 “太阳早出来了。”李羽新的父亲把窗帘“哗”的一下拉开,阳光刺得李羽新两眼生疼。 “真出来了呀。”李羽新一咕噜爬了起来,迅速地穿上衣服,漱口、洗脸两分钟搞定。 母亲正在厨房用沙罐炜着老母鸡,香味慢腾腾飘出。李羽新用鼻子猛地嗅嗅,哇,好香。 李羽新扮个鬼脸,冲母亲一笑,“爸,妈,我出去啦。”说完,转身出了大门。 街上,红红绿绿好不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伴着小孩的笑声,欢腾起来。 路边一群小孩在奔跑中甩着烟花,摔炮时不时响上一颗,把行人惊觉一袭,稚嫩的笑声中夹杂着女人的惊骂声,尖叫、怒吼、欢乐、嬉戏融为一体,痴傻、癫狂、顽愚、喜乐贯穿一气。无限生机迸射出年的氛围,年的味道。 李羽新在烟花铺买了一捆魔术弹,一副对联,一个福字,喜冲冲的朝家里走去。 他的BP机收到了叶薇的一条讯息:新年快乐! 回到家,李羽新把东西放在客厅的电视柜旁。回卧室拨了个电话。 “嘿,过年好。” “我和他刚回老家。好啦,不说啦,他来了。” 叶薇急急地挂断了电话。 李羽新神色茫然的放下电话,原本想多说几句,但现在的感觉却像做贼似的,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李羽新说不明白,但他却清楚这肯定不是爱情。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李羽新的父亲叫道:“小新,婷婷来了。” 欧婷婷放下礼物,一蹦一跳的跑到李羽新的跟前,她从背后拿出个布偶,一下子把李羽新逗乐啦。 “哦,哥哥,你喜欢吗?我可是你的亲兄弟呀。你看这漂亮姐姐多美呀,还带我来这里,你得好好待我啊。”欧婷婷模仿着蜡笔小新的语气,一字一腔,学得有模有样。 “哦,哥哥我就收下你啦,我会好好待你的,从今以后你不准在去偷看女生洗澡哦。千万不要去偷看你婷婷姐换内衣哦。”李羽新接过布偶,也来了一段。 “什么乱七八糟,还看内衣!”欧婷婷一顿娇手粉锤狂轰李羽新胸口。 “是小新要看嘛,不是我。”李羽新赖着欧婷婷的身边。 “那你来看呀。”欧婷婷把衣服撩开一角。瞬息,迅捷地对其出手,在他的腰腹部位进行挠痒。 “你来真的。”李羽新手抵脚挡,抵挡着欧婷婷的搔痒。 “假的。”欧婷婷一声断然,攻击不停。 一声唏嘘,两人顿时不语,沉默一阵,继而哈哈大笑。 “小新,婷婷,吃午饭啦。”李母在餐桌上摆好了菜品,朝内屋吆喝一声。 “来了。”李羽新拉起欧婷婷来到了餐桌旁。 “哇,好香呀。”欧婷婷看得直咽口水。 桌上,罐罐鸡,红烧鱼,姜爆鸭,梅花肚,四季拼盘。5个精美的菜肴,一瓶长城干红,4个透明的高脚杯。 一张桌子,一人一方,四杯红酒,四庆年夕。 午饭整整吃了两个小时,一片祥和,一份温馨。 “喂,我的人,我晚上就不陪你啦,我得回去陪老欧他们。” “要我陪你吗?”李羽新随口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欧婷婷内心一阵激动。 李羽新朝父母看了一眼,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去吧,别忘了带着礼物去。”李母含笑和首的说道。 “谢谢叔叔阿姨。”欧婷婷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谢谢爸妈。”李羽新诚挚地说了声谢谢。 “小新,记得晚上回来陪我放烟花哦。”父亲叮嘱了一句。 “好的。”李羽新不会忘记每年的特殊时刻。这原本是大哥和父亲之间的节目,现在落在了自己的肩上,压轴烟花是每个家庭最重要的环节。 欧婷婷帮忙收拾了一阵,便和李羽新出去买新年礼物。 在欧婷婷的指导下,李羽新买了一包核桃粉,一包麦片,一筒铁观音。 老欧打开房门的时候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羽新会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到家里来拜访。 婷婷妈倒是热情洋溢地招呼着李羽新,拉着他直接坐在自己的身边。 “老欧,这是婷婷的同事李羽新。”婷婷妈介绍道。 “婷婷的同事?婷婷不是在陵康公司吗?”老欧心里直犯疑。 “对呀,小李也在陵康公司嘛。”婷婷妈莫名其妙的看了老欧一眼。 李羽新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称呼老欧,到底该叫叔叔还是老欧呢。叫叔叔嘛怕吓着老欧,叫老欧嘛又怕婷婷妈说自己不懂礼貌。李羽新心里一阵嘀咕,迟迟不敢开口。 “李老弟,你不在保险公司啦?”老欧显得有些意外。 “哦,已经出来了。”李羽新支支吾吾应付着。 “老欧,你俩认识呀?”婷婷妈问道。 “认识好多年啦。”老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哦,本来还想给你介绍,这下省啦。”婷婷妈冲老欧笑了笑。 “李老弟,你今天来-”老欧猜到了一些,但是他不愿意相信。 “李哥来是给你二老拜年的。”欧婷婷接过话题。 “对呀,小李来就是团年的。我让婷婷叫的。”婷婷妈一下子全揽过来。 老欧一见情况不对,也不好深究。 “小李,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厨房准备一下。”婷婷妈说完,就去忙去了。 “李老弟,我们到书房去切磋一下。”老欧领着李羽新来到书房。书房比李羽新家的客厅还大,中间放着一张2米长的书桌,上面铺着一叠厚厚的宣纸。旁置湖笔、徽墨、歙砚。 “婷婷过来帮忙研墨。”老欧唤了一声。 欧婷婷飞似的跑了进来,在歙砚中注入十滴纯净水,取过徽墨,食指压顶,拇指和着中指夹于墨侧,匀速的运墨。少时片刻,清亮透彻的墨汁便呈现在眼前。 “李老弟,今天给表演一下吧。”老欧笑呵呵地做了个请字。 “献丑啦。”李羽新沉思几许,提笔生艳,行云流水之间,一副寿山春燕图霎时完成。 老欧合掌称妙,赞不绝口。欧婷婷眼睛发亮,如看陌人。 “老欧,我的字不行,还是你来吧。”李羽新笔墨归砚,移至一旁。 老欧也不推辞,曲笔而行,龙飞凤舞。题曰:寿山春归燕,戊寅年除夕,里欧散人。然后,执笔入砚。盖上一枚月石印章。 欧婷婷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李羽新,她今天才发现自己的李哥居然是个全才。 第34章 大年三十(二) “准备开饭”!婷婷妈忙活了一阵,桌上已摆好了晚宴的菜品。 糖醋鲤鱼,宫保鸡丁,麻婆豆腐,樟茶鸭子,酱烧排骨,锅贴饺子,蒜蓉菜心,鱼香茄子。 “婷婷,把家里的那瓶红星茅台拿来。”老欧今天一高兴把珍藏的老酒翻了出来。 “好勒。”欧婷婷还是第一次听见老爸让拿红星茅台,普通客人也就一瓶牛二搞定。欧婷婷喜笑颜开的拿着茅台酒,首先给老欧倒满,再给她妈满杯,接着是李羽新,最后才是自己,一人一杯,杯杯皆满。 “来来来,小李也算是我的老熟人了,第一次来家,欢迎欢迎。来,大家干一个。”老欧作为家长首先举杯提议。 四人各怀欢喜,一饮而尽。 “老欧,今天啥事这么高兴呀。”婷婷妈从不怀疑自己的眼光,此时问话也就是故意而为。 “婷婷妈,你是没见小李的工笔,那气势、那派头,简直就是大家风范。”老欧直把李羽新夸得一朵花似的。 “有这么夸张吗?”婷婷妈故意说。 “走,先到书房看看,等会再吃。”老欧做个手势,示意婷婷妈去欣赏那副佳作。 “好勒,去看看老欧的眼光。”婷婷妈起身跟着进了书房。 “怎么样?”老欧一指桌上的墨宝,得意扬扬的说。 “好,真好!气势如虹,曲笔如风,归燕鸣唱,柳絮葱葱。绝!”婷婷妈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老欧欣赏这幅画,更欣赏这个人。只不过他还不知道婷婷妈已经把他内定成了准女婿。 回到桌上,四个人继续谈谈笑笑,边吃边聊。欧婷婷看着父母脸上怡发的喜色,内心一阵荡漾。 “小李,多吃点。婷婷以后就要靠你多多照顾啦。”婷婷妈语重心长的对李羽新说。 “阿姨,别这么说,这都是应该的。”李羽新一个劲点头。 “妈,我都这么大了,要谁照顾呀。”欧婷婷小嘴一撅,小性子来了。 “你一个人在厂里,妈不是不放心嘛。”婷婷妈瞅她一眼,语气放得极其缓慢。 “你不是把诊所都搬到厂门口了嘛。”欧婷婷似乎在揭她妈的老底。 “谁叫你吐词不清,害我出洋相。还好意思说。”婷婷妈白她一眼,埋怨了一声。 这时,李羽新才知道,这玉新诊所是胸罩事件的产物。 “你俩说什么呢?谁出谁的洋相?”老欧一脸懵懂。 母女俩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保密。” 接着又是一阵清脆的笑声。 时间随着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一点一点的过去,李羽新起身辞行。 欧婷婷送出门去,陪他走到小区门口,来了一个虎年的最后拥抱,演绎了一场现实版的吻别。 屋内,婷婷妈对老欧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很好啊,不错的小伙子。画艺精湛,前途无量。”老欧一边看着晚会一边说。 “我是说做婷婷的男朋友。”婷婷妈纠偏他的主题。 “啊?”老欧突显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啊什么啊,你没看出婷婷喜欢他吗”婷婷妈继续说。 “这个我不同意,我和他是哥们呢。”老欧想起了前几天李羽新揽住叶薇的情形,他给自己找了个牵强的理由。 “你们是哥们,那是你们的事。我决定了,收他当女婿。”婷婷妈拿出一方霸主的地位。 “反正我不同意。”老欧坚决表示反对。 “你不同意,为什么?”她瞠目结舌的看着老欧。 “他年纪比婷婷至少大10岁。”老欧搬出年龄来说事。 “你不也比我大10岁吗?”婷婷妈针锋相对。 “我们是真爱。”老欧开始瞎扯。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真爱?武断!”她反问一句,把老欧顶得无话可说。 老欧想告诉她在舞凤山的事,又怕把自己牵扯进去。只好死死地咬住三个字:不同意! 气得婷婷妈拳头直响,恨不得锤他一顿。 老欧脾气也倔,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能把我怎么着? 婷婷妈钻进卧室,把门一摔,反锁起来。 老欧叫了声惨字,今晚上看来只能睡沙发啦。 婷婷回到家,见老欧一个人在客厅里,问:“我妈呢?” “喝醉了,在里屋睡觉呢。”老欧没好气的说。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婷婷都囔着说。 “我们刚刚又喝了一杯。”老欧无奈的说。 欧婷婷带着疑虑的眼神,摇摇头进了自己的卧室,也是一个反锁。 老欧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只好倦在沙发上,听着电视,彻底地来个闭目养神。 第35章 大年三十(三) 李羽新没有打车,他有计划的花着口袋里的银子,这年头钱不好赚,虽然得了奖金800块,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花销也剩的不多了,他边走边抽着阿诗玛,让香烟寄伴着路的沉怅。 街头依旧是小孩居多,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神鞭,在大街小巷里窜来跑去。胆小的燃着大地花开或是小蜜蜂之类的烟花,胆大的就玩着炮仗,一般玩炮仗的孩子都是买挂整鞭,然后一个个拆散着点放,或扔空地,或扔人群,或置于空盒,或置于花盆,每每响起,俱是一阵胆魄心惊,惹人处骂声一片,自娱者欢声四起。 李羽新欣赏着别样的风景,嘴角露出少许淡淡的微笑。 夜幕中还有一些人在忙碌,忙着找钱,忙着惹事。 金毛这一年算是流年不利,凶星照头,他要在虎年的最后一刻里改变他的厄运。然而不巧的是他又遇上了命里的煞星李羽新。今天金毛是一个人单飞,他没像以前那样四处讹人,他下手的对象全是10来岁的孩童,恐吓之下,收入还算可以,2小时不到居然到手200多一点。 正值得意之时,李羽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论个头,他应该一见就逃,但是他认为今天顺风,再打一单就可以收手而去。 待李羽新走近之时,金毛傻眼了,这是一个自己根本无法战胜的对手,一个令自己感到恐惧的人。 “金毛,你又出来找食呀?”李羽新率先打个招呼。 “没办法,得生存啊。”金毛想溜,却被这话生拉活扯的给拽了回来。 “你小弟呢?”李羽新随口一问。 “都回家过年去了。”金毛黯然失色的说。 “那你不回去?”李羽新感觉新奇。 金毛两眼一红,强忍住眼眶的泪水,硬生生地说了两个字:“没家。” “看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有不有兴趣去喝两杯?”李羽新看他动情,心里闪现出一丝侧影之情。 “你请我?”金毛面露惊讶之色。 “走吧。”李羽新一拍金毛的肩膀,径直朝前走去。 金毛傻愣愣地跟在后面,像个委屈的孩子。 找了几个地方都关门打烊,最后在一个小巷深处寻了个路边小摊,点了几道小炒,要了两个三鞭酒。 少顷,几道热气腾腾的炒菜摆在了桌上,原本很是普通的家常菜在金毛的眼里成了山珍海味,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李羽新见这情形赶紧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金毛没接,只是用袖子在脸上一抹,说道:“这菜太呛人,好熏。” “赶紧吃吧,别咽着。”李羽新没有笑,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感伤。 金毛不在理会李羽新的眼神,胡里吧唧的吃了一嘴。然后,拧开一瓶三鞭酒,将瓶盖往桌边一放,咕噜咕噜,灌上一口。 李羽新若有所思的想起了在深圳打工的日子,那种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金毛吃得有些着急,不停地扯起嗝来,只见他猛地一阵咳嗽,用手强力的捶打着胸口,硬生生的压制住腹中的瘴气。难受之余,赶紧喝上几口茶水。 李羽新左手拖着下巴,右手夹着烟,没有任何表情。 金毛又吃上几口,慢腾腾地放下筷子,顺便擦擦嘴边的油渍,清清嗓子说:“有什么要求你讲吧。” “没有。”李羽新仰望天空,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金毛晃了晃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吗?再一看李羽新神情自若的表情,他确信这是真的。 “大过年的,不容易呀。”李羽新也拧开一瓶小三,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大哥,你有事只管讲。”金毛还得确认一下,确认他是不是给自己下套。 “没事,就是请你吃个饭。”李羽新边喝边说。 “就这么简单?”金毛还是不信,这年头一般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无利不图的好人。 李羽新没有说话,他知道说再多金毛也不会相信。 金毛一直处于疑虑之中,他搞不清楚这个人为什么请他吃饭,纠结之余,还不忘看着眼前这个风一样的男子。 李羽新结完账,做了个拜拜的动作。留下一脸懵懂的金毛,独自在餐桌上唱着九曲十八弯。 李羽新依旧点上香烟,一路彳亍。 烟花一颗颗散放在夜幕的天空,迸发出炫丽的光芒,若如流星划过一道道靓丽的弧线。天空的寂静渐渐地被众多的彩弹所淹没,五彩炫光,四放异彩。 李羽新和父亲一同点燃一颗魔术弹,“嘭”,“啪”,彩弹划着弧线击打着深邃的天空,恍若人生轨迹上炫彩的一瞬。没有过多的停留,只有短暂的辉煌。那是一种留不住的美丽,冷艳而炽烈的花火。 第36章 四季汤圆 下午4点,生产部临时召开主任级生产会议。李羽新参与旁听,叶薇则负责会议记录。 吴部长简单地交代几句,省略了会议的开场白。他把任务直接布置下去:“0点压机压一窑素坯,作为拖窑砖,釉线检查线速及运转情况,过釉烧窑,实行大循环。拣选车间安排好人手将拖窑砖拖回素烧窑进口,压机派2人、拣选派2人,在素烧窑放砖。8点准时压砖生产,拣选车间注意,前半个小时,所有成品一律打一级。半小时后,按企标进行分选。” 布置完之后,吴部长见众人没有异议,站起身来,把手一摆,宣布散会。 由于今天是元宵节,再加上还未正式生产,各部门安排好工作之后,均可提前1个小时下班。 5点钟的时候,除了车间正常上班的工人,几乎看不到一个中层管理人员。李羽新今日无约,他打算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元宵节。叶薇显得一脸愁色,眼睛里充满惆怅与迷茫。 李羽新见状问:“嘿,那个人呢?” “出差去了。”叶薇用淡淡的语气看向他。 “要不,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李羽新发出了善意的邀请。 “你家?怎么好意思去。”叶薇的心情略微好转了一点。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多双筷子,少双筷子的事嘛。”李羽新爽朗的说道。 “你晚上不陪胸罩妹了?”叶薇破颜一笑。 “不陪啦,就陪你。”李羽新倒是爽快。 “到时候不准跑哈。”叶薇的眉头瞬时舒展开来。 两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办公室一路出了厂门。 “我觉得还是买点礼物去吧,大过年的空着手,不好看。”叶薇坚持要买点东西,李羽新拗不过她,任她而为。 于是二人在就近的超市买了一箱牛奶,一包速冲麦片。 “爸妈,这是我同事叶薇。”李羽新介绍道。 “叔叔阿姨好。”叶薇礼貌的打声招呼。 “好好,快请坐。”李羽新的母亲笑迎着她到沙发上落座。李羽新的父亲则从电视柜的下端拿出了一盘糖果和一盘葵花籽。 叶薇打量了一下李羽新的家,房间不大,却是整洁有序,房屋没有装修过,水泥地面却发出铮亮的光芒。一个错觉是水泥地面抛过光?另一个错觉是打个地板蜡什么的?可分析的结果都不可能,既然没有任何装修,连门都是原装的木门,那么谁还会去花钱抛光打蜡呢。 “阿姨,你们家地板怎么这么亮啊。”叶薇持重的问道。 “呵呵,每个人都问这个问题。”李羽新的母亲笑呵呵地说。 每个人?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心有疑虑,是人人存疑啊。叶薇从鼻腔里挤出个“嗯”字。 “告诉你,你也不信,这是我天天拖地拖出来的。”李羽新的母亲说起这事,露出满满的自豪。 能把水泥地拖出镜子一样的光泽这得用多大的功夫呀。叶薇不由地景慕起来。 “你们先坐会,我去给你们做汤圆。” 于是,她起身道厨房忙活去了。 由于李羽新父亲不太爱说话,与人交流总感到有些困难,几句客套话之后,便找不到话题,无法与之引起共鸣。叶薇坐了一会有些无聊,就让李羽新带自己到他卧室里去参观参观。 卧室的书架上堆满了各种美术绘画的书籍,还有几本英汉词典。卧室的中央挂着他自己的一副画作:雨燕图。与卧室相连的是一个小阳台,阳台上有一案几,案几旁有些学画时的习作。叶薇看过这些习作之后,才深深地发觉自己并不那么了解他,犹如他不了解自己一样。她虽然不懂画的好坏,但是她能读懂画的意境,她能读懂作者要想表达的东西。当看到那副雨燕图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家在他心中的位置,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成天骑着自行车上班,再累也得回家的缘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家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地方,是任何豪华酒店都无法替代的。没有家一切都是白搭,家中有爱,聚爱成家。 思绪被李母的一声“吃饭啦”给打断,叶薇重新回到现实之中。 南充有句老话,元宵节吃汤圆,团团圆圆,圆圆满满。春节就在幸福和美中结束。 每人一个大碗,里面盛着4个拳头般大小的肉汤圆,寓意四季发财,事事顺意。 叶薇就在这祥和的气氛里吃下了久违的四季汤圆。 第37章 引进高管(一) 刘志康将车填在了天龙大酒店的门口。在万芳茶楼的茉莉坊找到邓伟强。 “老邓,考虑得怎么样?”刘志康直接坐在了邓伟强的身旁。 邓伟强,55岁,红光机械厂党高官。国字脸,双目如电,肩宽臂长,坐如挺松。 “承蒙刘总抬爱,只是我这退休年龄不到,不好办呀。”邓伟强对刘志康开出的条件还是蛮有兴趣的,只不过现在丢掉一把手的位置还有5年工龄就有点差强人意。 刘志康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他的顾虑,要解决这种顾虑还得用钱说话。 “我给你建个议,你办个病退,这5年工龄我给你补。不过有个附加条件,就是干一年补一年,初期合同5年,谁违约,谁补对方损失。” 这个条件一经开出,邓伟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紧锁的眉头“啪”的一下子全部打开。 “刘总睿智,没想到困扰我半个月的问题迎刃而解。”邓伟强少不了夸赞几句。 “既然这样,你立即着手办理,争取8号过来上班。”刘志康恳切的说。 邓伟强想了想,盘算了一下,5天时间应该能够办好,再说现在的厂长巴不得自己离开。 “我尽力吧。你也知道办这些手续比较繁杂。”邓伟强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刘志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旋即告辞。 3月8日早上8点,邓伟强准时的坐在了陵康公司的会议室。 刘志康对高管们隆重介绍:“陵康集团公司行政执行总监,邓伟强。主要负责公司的标准化文件管理,组织论证ISO9000。” 邓伟强起身对大家鞠了一躬,在座的立即鼓掌以示欢迎。 刘志康接着说;“公司为了与国际接轨,参与ISO9000论证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所以在座的各位要鼎力支持。” 众人纷纷表示支持邓伟强的工作。 会后,邓伟强一一和各部门的负责人见面并简短谈话。 邓伟强既然能坐上国企的一把手,肯定也有其过人之处,沈云志、吴部长不得不低下他们平时高高在上的姿态,与之密切的配合。邓伟强的强项就算是攻心,他的弱项就是不懂陶瓷。所以,邓伟强也很虚心的听取他们的意见,尽量做到把天平调至平衡。 邓伟强第一个工作项目就是整理操作规程,岗位职责,实行标准化文件。他要求吴部长提供生产流程,及其各项生产指标;要求质保部提供质量保证体系,及企业分级标准;要求供应部提供进料标准,及原材料进厂分级细则;要求技术部提供工艺指标,及生产配方和产品对照表;要求设备部提供设备运转记录,设备品名、型号,及设备维修与养护时间;要求人事部提供在职员工花名册,及个人考评分数;要求销售部提供销售分布图,经销商信用评判等级。 布置完项目之后,邓伟强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那是一间靠临刘志康隔壁的办公室,一间从未启动的办公室。 吴部长回到生产部急忙给叶薇下达了指令,在这两天之内,必须完整的收集一套各工序的操作规程、岗位职责,还得制定出一张生产流程图。叶薇听后赶紧开始整理,并着手制作生产流程图。 各部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种资料的整理收集,在收集的同时,还得保证正常的工作次序。 由于今天是三八国际妇女节,沈云志与吴部长给这次任务去取了个名:38行动。 此话传到邓伟强耳中,却变成了“八公行动”,邓伟强却很有气度的一笑置之。 经过三天的汇总,邓伟强收齐了自己需要的资料,他开始按照论证要求,重新整理并编写一整套文件。工作量很大,他不得不借着午休时间,继续工作。刘志康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回算是找对人啦。 3月12日,借着植树节这天,邓伟强又传达了一个讯息:5S现场管理。 他讲述了5S的组成部分:整理(SEIRI)、整顿(SEITON)、清扫(SEISO)、清洁(SETKETSU)、素养(SHTSUKE),因其首字母为“S”,故简称为5S。接着分述这5大项的具体含义,一众人等听得云里雾里,细细琢磨之后慢慢的明白了一些。 邓伟强没要求他们马上明白,他知道他们是第一次接触这个项目,这与传统的思想有些不同。传统上做好产品就行了,谁还管什么清洁卫生,个人素质。所以,邓伟强要求他们先把现场物品分类,把卫生做好,再逐条回来理解5S内容,看看用于实际工作中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于是,此次行为又被戏称为:傻幺儿管理。 第38章 引进高管(二) 各部门开始了逐步清理。开始的时候还有人随便应付,可后来邓伟强搞了个清洁卫生作业标准,奖罚细则一一罗列,细到一个螺丝钉,大到一台压机,各种部件一应俱全,想跑都跑不了。工人们一见与经济挂钩,想不做好都难。于是,天天抽空把各种部件擦得铮亮如新,地上静如水泼。交接班时,有专人检查,没搞好卫生就不接班。潜移默化之中素养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邓伟强看到了希望,吴部长却在这场傻幺儿管理中学到了知识。 “吴部长,这几天有什么心得?”公司列会上,邓伟强朝他一笑,问道。 “这几天简直是受益匪浅呀。往常我查找问题,一个一个去排查,现在我看看卫生状况就能初步断定哪里出了毛病。”吴部长打心眼佩服他,知识这种佩服不好意思明说。 “那你谈谈具体情况,比如说现在出现了崩角,你打算怎么办?”邓伟强似乎在考他。 “哦,崩角。这个好办,从釉烧窑反查釉线直到素烧窑,最后查压机。当然,这个查不是以前那样去东看看西瞧瞧,现在我只需要看地上哪个地方出现了砖屑,就能判断问题的所在。”吴部长自觉得意地说。 “看来这个傻幺儿管理还是蛮有成效的嘛。你们瞧,吴部长都有心得啦。”邓伟强戏谑地看向大家。 吴部长脸上一阵尴尬,刚刚显露的那点笑容顿时消失无踪。心念叨:他娘的,钻他套里去了。 邓伟强见好就收,转过来对其他人说:“各位有没有发现,我们平常不好找的东西,现在是不是闭着眼都能找到?” 众人纷纷点头。 “既然这个5S的好处已经崭露头角,我们就继续认真地执行下去,让工人先做,做到一定时间,全都成习惯啦,咱们再给他们讲解这5S的定义,让他们在潜意识当中学习5S,回过头来一看,才会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就是5S。”邓伟强的一套理论不得不说比强行灌输还厉害,他让你先实践后学习。 听到这,吴部长也不得不服气。 李羽新在这大标准的框架下,细化了釉线清洁作业标准,经过他的设定,每班清洗一次钟罩可以缩减为每天一次,甚至3天一次,只要按标准认真执行,并配合标准化添加釉水注入量,及时清洁搅拌桶的边缘卫生,这套方法是绝对可行的。他初拟了一个条款,决定暂时试行一段时间。如果效果明显就提交给何德宏,让他定夺。 实验在暗中进行,淋釉工也乐得其中,毕竟可以不用大规模的停线清洗设备啦。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护清洁卫生,按李羽新提供的标准添加釉水,以及简单的清洗辅助器具。 邓伟强在原料车间里转悠了一圈,也就是这一圈,巧不巧的碰见几个蹲在地上抽烟的原料破碎工,红色的页岩里还夹杂着不少的烟头。邓伟强眉头一皱,他不知道这烟头会给产品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却明白工厂里抽烟是绝对不允许的,尤其是生产车间。 邓伟强继续巡视着其他车间,在釉料车间的平台上发现了2个抽烟的,在仓库的成品垛上发现了1个睡觉的,邓伟强一一记在脑海,他决定抓一抓工厂的纪律。 当天下午,邓伟强召开了临时高管会议,列举出今天发现的问题,要求生产部在抓好生产的同时,抓好劳动纪律。 “一个没有劳动纪律的工厂就不是工厂,顶多算个作坊,不抓劳动纪律的领导更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顶多算个工头。出了事算谁的?算老板的还是你们的?退一万步来说,统统都算老板的,你们的良心何安。”邓伟强字字铿锵,句句入心。 沈云志看着桌面,吴部长瞧着茶杯,何德宏拿着笔,三个人都在沉思。只有人事部、质保部、技术部、设备部的几位部长在认真地记录。 邓伟强没再发表意见,他不想对牛弹琴,更不想浪费自己的激情,他要的是一种态度,一个结果。 原本以为自己还做得不错的几个领导,居然轻易而举地被一个不懂陶瓷的外行找出了诸多毛病,脸上无光啊,管理无方啊。刘志康没有参加会议,但是他在监视器里看到了一切,他的内心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郁闷。但是他坚信,他等待的日子不会太久,他的公司就会有天翻复地的变化,朝着太阳的方向发展。 第39章 和风而曦 一场劳动纪律的整顿声势浩大的进行着,公告栏上的处罚单贴满了整个版面,迟到早退的现象也渐渐地开始灭绝,上班抽烟的少了,上班喝酒的少了,偷着睡觉的没啦。就连胆大包天的小龚也不敢公然在班上开玩笑、说荤段子。李羽新也收敛了一些,他可不想去触霉头。工厂的风气有所好转,产品的质量越做越高,一场标准化流程正按部就班的实施着,李羽新的实验也在顺利中进行。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明显,阳光普照,和乐融融。 邓伟强不失时机的推行着5S的普及教育,让工人们明白了自己正是5S的实施者。原本以为需要多番解释的整理,整顿,清扫,清洁,素养的名词,也不需要多费唇舌,工人们只需联想到近期自身的行为就能直接道出5S的顺序。邓伟强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源头追溯,有本可查。 他决定先从五金库和化工仓试行,这一试还试出了蹊跷,腰线车间的一盒金膏的生产批号及序列号居然出现在入库单上3次。入库时间前后均相差20天。邓伟强没公布这个消息,他先是咨询了生产厂家,获知同一批号的金膏其序列号都是不同的。得知这个讯息之后,他只能汇报给刘志康。刘志康听完汇报默不出声,邓伟强知趣的离开。 待邓伟强离开之后,他把沈云志叫到了跟前。让沈云志给送金膏的业务员联系,让他再送一盒金膏来。 沈云志赶紧给金膏业务员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送一盒过来。 等沈云志走出办公室之后,他又给保卫科科长打了个电话,要他明天密切关注送金膏的业务员,一旦进厂不得放其离去。接下来,他让五金库的张敏把近期腰线车间的入库单送过来。 看着入库单,刘志康脸色特青,12000一盒的金膏居然被人卖了3次,他气得把桌子一拍,茶杯差点被震到地上。刘志康有些郁闷,公司里到底有多少人与此事有牵扯呢?究竟还有多少事在瞒着自己呢?刘志康想想都有些后怕。 第二天,送金膏的小王来了,他打好入库单上财务挂完账就被保卫科科长请到了刘志康的办公室。 刘志康让保卫科科长在门口守着,没他的同意不许任何人进出。 科长应声守在门口,时刻警惕着,特别是不能让这个业务员跑啦。 小王不知就里,以为是有业务要谈,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带着微笑。 刘志康开门见山的扔出那三张入库单,顿时,小王的腿放了下来,微笑变成了僵笑,一张脸吓得苍白,嘴直打哆嗦,继而全身一颤,瘫坐在椅子上。 “说吧,和谁勾结的?” “我说,我说。” 小王把腰线车间工艺员勾结自己的事和盘托出,并且把分赃的比例也告诉了刘志康。刘志康低着头,正眼都没瞧他。 “你是准备私了还是公了?”刘志康突然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半晌才吐了一句话。 “刘总,给我个机会吧。我年轻不懂事,想钱想疯啦,你说怎么办就这么办吧。”小王从椅子上跌在地上,跪着直认错。 “既然这样,我也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同时让你长点记信。”说道这,刘志康顿了一顿,随后接着说,“打3万6到我公司账户,钱到走人。” 小王一个字“苦”,不过这苦再难吃也得咽下去。不然真进了局子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拿出电话,立马叫人给这边打款。 10分钟不到,财务部打来电话说收到一笔3万6的不明款项。 小王眼巴巴的似乎在向刘志康乞求,自己可以走了吧?刘志康没说话,直接给技术部打了个电话,让腰线车间的工艺员来一趟。 工艺员小杜,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心情很好,他以为老板要表扬他这段日子的工作。当他看见门口的保卫科科长时还有些纳闷,但是一踏进门他就彻底傻眼啦。他见小王眼泪巴巴的跪在地上,他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就跑。保卫科科长可是退伍军人,只见他横在门口一脚将他撂倒,像抓小鸡似的往里一扔,只听得“啪”的一声,接着一声惨叫,伏在地上,爬不起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还想跑?” 小杜趴在地上,全身哆嗦,话都不敢说。 “你可以走了。”刘志康对着小王说道。 小王连滚带爬的出了办公室。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刘志康叫保卫科科长进来,顺便让他关上门。 只听得屋里一声声惨叫,惊得其他办公室的人员心里发毛。 半小时后,保卫科科长提溜着满脸是血的小杜从办公室出来了,小杜的右手下垂得有些不自然,他面色苍白,嘴里还冒着血色的气泡。他的身子不停地抽搐,像是惊吓,又像是疼痛。 随着一阵警笛急促的响起,由远而近,临近陵康公司门口时,戛然而止。小杜被拖上了警车,旋即,警笛声又起,警车迅疾离去。 刘志康站在阳光下,和风而曦。 第40章 初露锋芒(一) 李羽新一路顺行的把腰线车间的工作接了下来,以至于何德宏把车间管理的权利都放了一半给他,请个小假什么的,李羽新自行就可以安排。看着渐入轨道的腰线车间,魏涛也松了口气,看来当初的推选是正确的,不过很快他又想起了刘志康“暂时借人”的那句话,李羽新还得被调走,自己得赶紧培养接班人,培养刘志康钦点的欧婷婷。 欧婷婷也没闲着,天天跟着张霞练习拉网布,测张力,刷感光胶,曝光,冲网版,几天下来也可以独立操作。魏涛又给她布置了新的任务,检测釉浆、泥浆水分,检测筛余等技术性指标。接到新任务的欧婷婷立马又到了化验室,开始她新的学习。 化验室的冯凯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他一见到欧婷婷就显得热心满肠,欧婷婷在他的帮助下,很快就掌握了检测的方式方法,也学会了不少的专业术语。冯凯与她同岁,沟通起来也很轻松。 趁着午休时间,冯凯跑外面小卖部买了2瓶果珍回来,见化验室只有欧婷婷一人,就立即递给她一瓶,随后跑一边歇着,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边喝边斜着眼睛瞅着欧婷婷。欧婷婷没当回事,拿起果珍也喝了一口。 李羽新正和程晨交流着贴花纸的技巧,叶薇出现在门口,她没有进来直冲着李羽新喊道,“李羽新,刘总找你”!然后憔悴地转身离开。 李羽新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默默地来到了刘志康的办公室,里面坐着2个50多岁的陌生男人。 刘志康对李羽新一一介绍:“这是市计生办的高主任、林主任。” 接着又对两个主任说:“这就是你们要找的李羽新。” “没想到,这么年轻。”高主任握着李羽新的手说道。 “看来老欧真的是淘了块宝啊。”林主任也感慨的说。 “老欧,哪个老欧?”刘志康有些莫名其妙。 “市摄影协会的欧会长呀。”林主任补上一句。 “哦,原来这么回事。”看来调欧婷婷到技术部还真是冥冥之中的巧合,刘志康频频点头。 “我们今天来呢就是要200套宣传画,16片一组。主笔的任务就交给书画协会的李羽新吧。”高主任言笑晏晏之间透露了这次来的目的。 “书画协会?”刘志康还是第一次听见李羽新是书画协会的,真是惊喜不断呀。 “对呀,这位可是李副市长亲自推荐入会的。”高主任景慕地看着李羽新说。 哇卡,越来越刺激,刘志康都不知道自己的员工还有这么牛的,看来李羽新真的是隐晦不露。 “那你们这次来也是李副市长推荐的吧?” “刘总,你只猜对了一半。” “我就对了一半?”刘志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还有更牛的? “是市委的王书记和李副市长联名推荐的。”高主任款款而笑。 刘志康真没想到还有王书记的梗,光凭这几点,李羽新已经得到了一万分,刘志康也不由地自豪起来,这张脸算是光彩啦。想到这,他竟然失声大笑,哈哈哈。 四人相视一眼,也是呵呵一笑。 接下来,林主任提供了宣传画的图片,并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和交货时间,李羽新收好图片,默记于心。 回到腰线车间,他打开了那间不常用的画室,画室约30平米,有一张1米见方的铁质小台,里面尘土四布,蛛网凌乱。俨如进到盘丝洞一般,只差他这个悟空来放火。李羽新简单地清理了一遍,随后找到笔和散落的陶瓷颜料。这时,程晨带着一个大眼妹过来帮忙,只见她俩又是打水又是擦地,忙里忙外的动作十分轻快,半小时左右,屋里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李羽新一声道谢令程晨还有点不好意思,她回眸娇笑,极富诗意的来了个360度旋转,手一挥说了句,“不用谢”。嘻嘻地领着大眼妹出了画室。 李羽新没记着画画,他找来一块纯白的瓷片,用调好的色料在上面画了几根线条,红的绿的蓝的,几乎所有的颜色他都在瓷片上画了一笔,然后将砖拿到腰线窑炉去试烧,记下时间之后,回到画室找个椅子坐下休息。 看着焕然一新的画室,李羽新舒畅地往椅子上一靠,心旷神怡的哼起: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水路九连环;这里的山歌排对排,这里的山歌串对串…… 第41章 初露锋芒(二) 李羽新看着烧制的实验,心里基本有了底,他略微将黑色调整了一下,在里面加上一点点钴蓝,又将红色里面加了点普黄,于是又试烧了一片。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瞄点复制,先将图片上的画打个初稿,分16个小格,看看怎样摆放更为精巧,画面感更强。前期工作有了初步方向,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于是李羽新没急着去做,他要先整理一下思路,毕竟是200套的大工程,这中间出不得半点纰漏。 看看时间,捡回刚才试烧的砖,黑色明显纯正了很多,不再偏红,红色也暖和了些,没那么死板生硬。确定了颜色配比,他决定先下班,明天再试烧一整版,让计生办的来定版。 欧婷婷早早地在厂门口等他,她一见李羽新出来就跑上去挽着他,让后面的冯凯好生嫉妒。 两人径直朝玉新诊所走去,老远就看见婷婷妈在门口做广播体操。 “妈,今天周末,你回不回去?”欧婷婷问道。 “不回去啦,这里有两个病人要输液,小王请假了,没人值班。”婷婷妈继续做着扩胸运动。 “我爸是不是又出去采风去了?”欧婷婷又问。 “去阆中了,明天才回来。”婷婷妈笑道,她似乎看透了小丫头再想什么。 “妈,今天有没有免费的电影票啊?”欧婷婷打趣的说。 “你在做春秋大梦啊,哪有这么好的事。”婷婷妈微笑着说。 “没有就算了,我们自己去买票看。”欧婷婷含着节奏把头左右摆动着说。 “去吧,等会没车了。”婷婷妈看着女儿调皮的样子,乐呵呵地笑了。 “阿姨,那我们就走了。”李羽新赶紧做了个手势,拉着欧婷婷就走。 “妈,拜拜。” 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婷婷妈露出幸福的笑颜。 一上车,居然遇上了杨柳。杨柳一怔,心里嘀咕,怎么又换成小美女啦。 “哈喽,真巧呀。”杨柳热情地招呼一声。 “是呀,好巧。”李羽新回应道。 “这是你女朋友?”杨柳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欧婷婷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 欧婷婷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搭上一句:“姐姐,好漂亮。” “你也很美。”杨柳嘴角一扬,心里甜滋滋的。 二人相互赞美一通,把李羽新凉到一边,仿佛他是多余的。 “你们慢慢吹,我去找个位置。”李羽新走到最后一排寻了个座。 这时,下班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车上的空位越来越少,欧婷婷赶紧打住,奔后排走去。叶薇也上了车,她没想到李羽新这个时候才走,看看只有后排有一个空位,没好意思走过。 “叶姐,快来,我帮你占着位呢。”欧婷婷朝她喊道。 叶薇尴尬的笑笑,无可奈何的走了过去。 杨柳看着这一幕,朝李羽新偷偷地一笑,这个笑只有李羽新才读得懂。李羽新瞪她一眼,无语的靠在座位上。 欧婷婷坐在他们中间,挎着李羽新的手臂,斜靠在他的肩上。叶薇只好将头移向一旁,眼睛朝窗外看去。 车一到五星花园,叶薇就急匆匆的下了车,然后漫无目的在街上一阵闲逛。不过心情好了很多,没有了刚才的尴尬,似乎一切都是好的。 环形商场的杜砂锅生意还是这么火爆,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叶薇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空位,没想到还是遇到了熟人。 “巧啊,你也来吃饭。”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宿敌张紫燕,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金发男孩,模样倒还不错,就是带点不羁的邪气。 叶薇应了一声,她发现张紫燕变了不少,没了以前的妖气。 “金毛多吃点,别饿着。”张紫燕亲自给金毛倒了杯啤酒。 “紫燕姐,我够了。”金毛受宠若惊的把酒杯挪到自己跟前。 叶薇看着张紫燕像对亲弟弟一样照顾着金毛,心里也是一阵诧异,她没想到张紫燕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虽少了妖艳却平添了一份妩媚。 张紫燕见金毛也吃得差不多了,简单地给金毛介绍了一下。 “叶姐,紫燕姐,我敬你们一杯。”金毛端起酒杯先饮而尽。 叶薇没有点酒也没有要杯,只好笑笑。 张紫燕被金毛的举动逗得呵呵直乐。 金毛缓过神来,忙着道歉,又自罚一杯,酒瓶的酒刚好喝完。 于是,张紫燕也不陪叶薇,拉起金毛一声道别。 看着二人亲密地举动,她突然释怀,自己所纠结的那把爱情之匙,或许并不是真正开启的唯一,他或许就是月老的玩笑,一把能开万千之锁的万能钥匙。 第42章 我的小宇宙 叶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哭笑不得,居然还有人跟你抢胸罩妹,李羽新,你抗的住吗? 李羽新正在画室里思考着高主任老宅子的照壁内容,对于照壁这块李羽新不是很清楚,这种古建筑范畴的东西对于李羽新来说是个空白。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找老欧问问。毕竟老欧跑的地方多,见识也广,肯定懂得比自己多。先不管了,打个电话再说。 带着这个疑问,他来到了生产部办公室。叶薇见他突然到来显得有些意外,还以为他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找自己诉苦呢。 “喂,你来了。”叶薇看着他沉思的模样,感到一阵酸楚。 “嗯,我来打个电话。”李羽新说明了情况,叶薇这才知道他是来借电话的,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也难怪,厂里除了办公大楼就只有生产部安了一部程控电话,大多没有手机的管理人员都是到这里借电话的。 李羽新拨通了老欧的手机,简单的说了说照壁的事。老欧告诉他,照壁是中国古代传统建筑特有的部分,古人称之为:“萧墙”。在古代一般都是怪兽吞日,用以镇宅,多以浮雕手法表现。现在沿海一带和中原地区的平常家庭,大都改怪兽为吉祥之类的象征物件。一般摆一些吉利的字画比较好,让人觉得舒服就行。你可以搞众鱼嬉水、一帆风顺、山山水水或者牡丹富贵什么的,总之尽量用寓意深刻的东西。 听完老欧的讲解,李羽新有了答案,当官的求的是富贵,有靠山才是王道。一副日出泰山图霎时浮现在脑海,主题确定之后,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李羽新一刻也没停留,他直接朝画室走去。同上次一样叫程晨带人前去领了9箱纯白砖来,铺在地上,将脑海里的日出泰山一一表现出来,88片砖轮着个一片一片放进窑炉…… 欧婷婷的情绪有些低落,厂里的流言蜚语已经让她不知所措,李哥哥会怎样看自己呢?一想到李哥哥她的心就很痛很痛。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跑到画室却看见李羽新正教程晨练习配色,心里禁不住一阵苦楚,她以为李羽新在报复自己,报复她吃龙虾的事。她转身想走,却被李羽新一口叫住,程晨知趣地离开了画室。 “丫头,来了也不吱声,你想啥呢?”李羽新调侃起来。可欧婷婷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声音,丫头,你看到了吗,哥身边不缺女人。 “丫头,你想啥呢?发呆呀。”李羽新看她神情不定,走上前去,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这时,欧婷婷才发觉自己走了神,她一脸委屈地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谁欺负你啦?”李羽新紧紧地抱着她,尽量让她安定下来。 欧婷婷没有说话,只一个劲地哭。李羽新慌了手脚不知怎样去安抚她。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小丫头哭着说道。 “怎么可能,我不要天下,也不能不要你呀。”李羽新用手轻轻地在她的后背拍了几下。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 “真的吗?你可要说话算数。”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的眼睛,渴望着爱的答案。 “哥哪次不算数啦。我是你的人,你就是我的小宇宙。”李羽新斩钉截铁地说。 “拉钩,不准变。”她变得淘气起来。 “拉钩!一万年都不变。” 随着食指互扣,小丫头破涕而笑,原来我李哥还是要我的。 李羽新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上一吻。欧婷婷竟舍不得放开他的怀抱。 “我的小公主,你的脸像花猫一样,快去洗个脸,我在这等你。”李羽新松开了她,在她的脸上轻抚了一下。 欧婷婷银雀般的蹿了出去,瞬间又飞了回来。她挽着李羽新的手幸福美美地偎在他的身上,一同走出了车间。 程晨站在后面带着羡慕的目光,一直看着他俩完全逝去。 “哥,我今晚到你那去。” “好啊。” “你要亲自给我做饭吃。” “行啊。” “我要吃煎鸡蛋。” “我给你煎。” “我要吃面。” “我给你下面。” “下流。” “你框我呀。” “哪敢呀。” “小调皮蛋。” “呵呵呵。” 第43章 管理危机(一) 邓伟强刚签发了试行ISO9000系列文件,一期生产车间就出现了的生产事故。正常生产的一款哑光砖突然发亮,何德宏立马停线,通知技术部更换下一品种。李云飞持才自傲觉得不可能,由于是满版印花,他怀疑是花釉问题,换上花釉依然如此,然后又怀疑窑炉问题,一查窑炉与平常无异,一时之间竟拿不出好的办法,只好上报魏涛将产品下线,等待处理意见。邓伟强立即责成生产部与技术部组成联合调查小组对此事件进行调查,责任具体到人。 魏涛和吴部长达成一致意见,认为釉料出了问题。 于是,从投磨单开始着手,看看是不是有人改过配方,在确定配方没有问题的时候,开始清点化工材料,这一查还真查出了端倪。原来堆放哑光原料的地方被混堆了新进的闪光釉粉,经过询问当天夜班的装磨工人时,确认从这里取了10包原料,因釉磨房夜间灯光昏暗,再说又是常规作业,也没有查看包装袋上的名称。问题查出来了,这处理意见却不好拿捏。到底是罚款还是赔偿,这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二人只好将情况汇报给邓伟强,邓伟强的意思是照价赔偿,公司不是儿戏,凭什么都该老板一个人损失,而吴部长则认为,一个工人怎么能赔得起,你就是让他白干也得十好几年。交锋双方争论不休,邓伟强只好向刘志康汇报。刘志康令财务折算价格,总损失15万,考虑到釉浆还可以处理,按6折计算,损失9万。刘志康二话没说,严格按今天签发的文件办事,给大家好好的上一堂ISO课程。 听到此话,邓伟强心里有底了,两位部长则云雾难分,只好诺诺称是。 两人回到各自的办公室赶紧翻看今天的文件,看到向上追溯四个字,眼睛都傻了。 公告栏多了一张处罚通告:因原料混装,仓库管理混乱,领导盲目指挥,严重违反ISO9000管理,以致公司蒙受损失15万之巨,经公司研究决定对以下人员进行处罚:张敏(仓管)500,于涛(仓管)500,冉启轨(釉磨工)3000,冉奇志(釉磨工)3000,李小平(釉磨工)3000,赵玉峰(釉磨班长)5000,李云飞(工艺员)5000,魏涛(技术部长)20000,吴世强(生产部长)10000,沈云志(生产经理)20000,刘志康(总经理)20000。陵康集团 1999年4月8日。 通告一经贴出,厂内上下震声如雷,这是陵康公司有史以来最严厉的处罚。有人说老板太黑要从工人手上找损失,也有人邓伟强太狠得罪他的人都没好下场,还有人说不公平,为什么仓库的只罚了500,釉磨的却罚了3000,众口百言,莫辩是非。 这其间,也只有当事人清楚,来料当天仓管员张敏、于涛已经向上级请示过闪光粉的堆放问题。由于化工仓正在扩建无法堆码,沈云志随手一指就挨着哑光原料放,谁知道当晚要装料,这不就惹出一连串事故。喊冤的不只一人,根据向上追溯原理,一干人等负有监督和管理责任,有直接管理和间接管理之分,故有1万2万之分,而李云飞就负有监督不力的责任。 李云飞喊冤门都没有,特殊釉料未进行监磨,属于严重失职。这个时期的哑光釉算是一个崭新的品种,常用的几乎都是水晶面釉。此时还没有出现后期的锆白面釉,丝光面釉等等,所以监磨是必须的。李云飞只有打掉牙自己往肚子里吞,谁叫他偷懒呢。 一时间全员自觉学习ISO9000管理,生怕哪天不小心躺着中枪。刘志康见目的达到,继续和邓伟强研究新的课题。 魏涛也修改了化验员操作规程,在上面补充了一条,无论底秞面釉,出磨之前必须打版烧样。接下来他考虑的是怎样处理这一磨面釉。 魏涛见李云飞全无斗志,也懒得叫他去做新得实验。他找到欧婷婷,写了几个花釉配方,让她根据上面的数据,调制新的花釉,然后在出问题的面釉上找几个网版随便印花。并嘱咐冯凯协助欧婷婷工作,一定要把实验做好。两人爽快的答应着,欧婷婷遇着不懂的就问,冯凯倒是很乐意的讲给她听。 一个是求真求实,一个是含情含义,默契地配合居然实验出一片好看耐看的砖来,兴奋之余,两个人匆匆地带上杰作拿到了魏涛的办公室,魏涛看后双眼放光,居然能有这个效果,不由一阵赞扬。只见他忙着给销售部经理打电话:“喂,张总,我是技术部魏涛,你在厂吗?哦,你过来瞧瞧这个新品种看看能不能卖,好的,我在技术部等你。” 打完电话,先让二人离去。自己独自在办公室等张德皋。 张德皋疾步如飞地来到魏涛跟前,看着半哑的砖上透着一只只蹁跹的蝴蝶,越看越喜欢,当即拍板,能卖!他让魏涛先打15箱做样品,先在展厅放样,然后询问价格,魏涛没明说,只是说比现在的哑光贵一点。 张德皋两眼一转,随即说,贵一点无所谓,只要不是太离谱就行。魏涛点点头,朝他一笑。 就这样,面釉问题总算解决了,至于后面订单如何,到时再说吧。魏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44章 二期工程 二期工程,开工在即,刘志康召开了公司高管会议。 “陵康公司二期工程已经建成,公司决定5月1日8点点火试窑。6月1日正式出产品。试窑期间主要检测窑炉是否运行正常,出砖是否整齐。我们的压机是德国的西提压机,全英文操作系统,超平淋釉器和辊筒印花机是意大利设备,也是全英文操作系统,只有皮带印花机是美嘉的,这就要求我们有一批素质过硬,能打胜仗的队伍,公司的人选问题今天进入议程。请大家畅所欲言。”刘志康简单的介绍了设备情况。 “窑炉准备调王东过去,压机调冉启平,釉线本来是准备调李羽新的,不过现在去了工艺科。机修调高国栋。”何德宏确定上次的最终名单。 “既然釉线的有缺口就让卢枫去吧。”吴部长推荐了他的心腹。 “主任的人选定了没有?”刘志康又问。 “我的意思是让李羽新回来,让他担当主任一职。”何德宏坚持自己的主见,在看来李羽新是目前公司里最好的人选。 “既然李羽新在腰线车间干得好好的就让他继续干,主任一职我觉得从王东、卢枫、冉启平。高国栋四人里面选。谁资历高就用谁。”吴部长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卢枫的资历高,让卢枫当才是最合适的。 何德宏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他的弦外之音。 魏涛则不发言,因为他知道老板肯定会用李羽新,上次自己要人的时候刘志康就说过,李羽新他有其他安排。 其他人夜没什么言发,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些个用人机制,无非就是拉帮结派,尔迷我诈。 “既然你们定不了,就让我定吧。不过这个结果得在试窑之后,6月1日前公布。也就是说这几个人都有机会,这一个月是他们的考察期。”说到这里,刘志康停顿了一下,他对在座的人统统扫视了一遍,似乎要洞察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 “魏部长,欧婷婷最近表现怎么样?”刘志康询问道。 “很好,她最近开发的新产品都是畅销货。”魏涛据实回答。 “对,这丫头有一定开发能力,经销商都很满意。”张德皋也顺便说了两句。 “看来还是个人才呀。那么后期的开发、包括辊筒开发都由她负责,把李云飞调腰线车间负责工艺,张霞顶替李云飞的位置。”刘志康全盘布阵。 “那李羽新呢?”吴部长急了,这个人要是安排到二期的话,自己的如意算盘就空了。 “李羽新继续当救火队员,哪里缺人就顶哪里。二期一开就跟辊筒,必须把这个设备搞顺。”刘志康这样一安排,吴部长的计划基本泡汤。 何德宏心里暗喜,谁不知道救火队员就是无冕之王,要是生产部缺人直接顶你生产部。 这样的安排魏涛也觉得满意,毕竟手上还有个欧婷婷,再说刘志康也没明说把李羽新调离技术部,在编制上还是算他技术部的人。以后定制产品李羽新还是可以叫回来帮忙的。 “魏部长,从这个月起李羽新的工资待遇按特级画师造。”刘志康特别交待了一句。 “好的。”魏涛答应了一声。 吴部长听懵了,特级画师,我靠,比主任级别还高,差不多就没宣布是部长啦。吴部长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李羽新有这么牛吗?他要是知道市委王书记、李副市长找李羽新求画的事,他就不会这么想啦。 人事部部长听刘志康这么一说,很自豪的秒杀对方一眼,这个人是我招来的,我好歹也算是个伯乐。 何德宏为李羽新暗暗高兴,这个待遇是好多人想要却要不到的,几乎是无法碰触的地方,他恨不得将会议的内容全部分享给李羽新,可公司的保密制度是不允许这样做的。 “对了,上次让人事部招的英文翻译,办的怎么样啦?”刘志康突然想起了这事。 “已经办妥啦,5月1日就来上班。”人事部长立即回应。 “都考察好了吧?”刘志康补充问道。 “没有问题,此人会维修,英语专业6级。”人事部长回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刘志康哈哈一笑。 随即问了一句:“大家还有什么药说的吗?没有的话,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刘志康大手一挥“散会”。 第45章 攻受自如的程晨 自从那天那天被撩拨之后,李羽新就没再敢叫程晨帮忙做事,他怕自己一不小心着了魔惹出是非,即便是心里痒痒也必须强制的压制住这团邪邪地欲火。然而,程晨魔怪般的身材,又有哪个男人不想入非非,又有几个男人不想品鉴这么豪爽的球状物?李羽新想着那天第一次触碰的感觉,心里似乎还有一丝萦梦般的期待,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邪恶了,邪恶得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 李羽新觉着没事,在腰线车间里转了一圈就溜到新建的二期车间去参观。 一进大门,一抹绿色的地板漆一直朝里纵深,一条崭新的桔色宽体窑炉跃入眼球,往里而去左边是窑炉控制室,接着是釉磨房和化工仓,毗邻之处是设计部与化验室,隔壁是釉线,釉线上安放着三台1米多宽的美嘉皮带印花机,印花机前面各有一个自动贮坯架,里侧是一台超频淋釉器,淋釉器一米处前置着两个自动测温计,外侧有一个玻璃房里面安放着最新的印花系统-西斯特姆辊筒印花机。走过釉线是一段双层烘干窑,烘干窑的后面是一台德国的西提压机。离压机200米的地方是原料车间,车间里面设有地坑池,地面上安放着6台10吨的球磨罐,球磨罐旁边是紧邻的喷雾塔和8个漏斗状的料仓。 李羽新围着车间转了一圈,再顺便看了看大门右边的全自动包装线。回到画室,心里热血沸腾,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身处腰线车间的时候,又不禁伤感突生。他喜欢挑战自我,挑战一些不是自己领域里面的东西。 外面一帮子女工正忙着贴花纸,程晨甩着她的两个大胸脯穿插其间,指点着她们贴花的技巧。女工们坐在凳子上一边忙活一边开着玩笑,聊的话题也是千奇百怪,李羽新把这称为神聊。 “动感地带,你最近跟我们的才子混得怎么样啦?有没有学到一招半式呀。”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少妇对程晨开启了攻击模式。她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慢,尤其说道一招半式的时候故意拉得很长。 “岂止一招呀,十八招三十六式,都练过。你要不也去试试,看看他会不会教你猴棍?”程晨的防御模式一开,那少妇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啦。 “猴子才学棍呢。”半天憋了一句出来。 “要不你学枪法吧,长枪直入,杀敌无数。用起来爽得很。”程晨眼睛眨眨,眉毛外扬,嘴角檀笑,蔓生桃花。 “还是你用吧,小心把盾牌戳破了。”那少妇抓住机会反击。 “咱这是20年的锦丝藤牌,既防箭又戳不破,刺不穿,那像你那个破木盾牌,一扎一个窟窿,既不耐看也不中用。” 一群娘们顿时笑颠,就连画室里的李羽新也禁不住呵呵一笑。 “程晨跟我们讲讲学画画的条件吧。”一个小姑娘央求她告诉她答案。 程晨一收刚才的嬉笑,眉头儿一皱,正色地对大伙儿说:“第一嘛,就是就是,你不能是色盲。” “那要真的是色盲呢?”小姑娘反问着说。 “那你就只能画水墨画啦?”程晨嘿嘿一笑。 “那要是黑白也分不清呢?”小姑娘来了个问底朝天。 “那就只能去算命了。” “那要是算不来命呢?” “那就去要饭。你是不是还想问,那要是要不来饭呢?那就只能等死!“程晨看穿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没想到小姑娘还可以接着来:“那要是死不了呢?” “那我就把你打死。”说着就朝她的头上做了个爆粟的假动作,吓唬吓唬她。 小姑娘把头一偏并没有看见程晨要打自己的动作。她也嘿嘿一笑,你也怕歪招呀。 “那第二呢?”众人催促。 “第二,还有第二吗?”程晨好不容易编了个第一,他们还要第二。 “有第一,肯定有第二啊。”众人又起哄打趣的说。 “听好哈,只有第二了,没有第三哟。” “快说快说。” “第二嘛,就是,”她挠了挠面颊,“这第二就是,你们不能全是傻子。”说完她就跑开了。 一众女人放下手中的活就去追她,一时间,车间里嘻嘻哈哈,乐个不停。 第46章 西斯特姆的技工 跟着偷学了几天,李羽新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然而苦于没有资料,也无法进行求证,150万的机器,他可不敢随便去搞,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搞一本资料,哪怕是英文的也行。 李羽新想去找刘志康,又怕把事情搞大了不好收尾,于是就天天这样忍着、熬着。欧婷婷见他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偷偷地下了班才敢问他。 李羽新只是说没事,就是英文赶不上,欧婷婷大至明白了。 晚上两人去了英文补习班,到了教室才知道老师今天临时有事请假了,于是悻悻而归。 出了校门,看见街头围着一圈人,里面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围观者也是喝彩声不断。欧婷婷拉着李羽新要去凑热闹,李羽新笑笑感觉无聊也就遂了她的心愿。只见里面玩着杂耍,口吞宝剑,铁球连珠,精彩之处,李羽新也随声附和,尖叫两声。 接着,一个小伙子出来表演魔术,秀了会牌技之后,然后朝人群说:“现在我们有请街头魔术大师出场,请大家欢迎。”小伙子的目光朝向了欧婷婷,对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欧婷婷想都没想就蹿了出去,给他当起了托。小伙子低声地告诉她,你假装什么都会就行,后面的事他来做。欧婷婷在场中央摆了个造型,手里拿着块魔术布。 于是大伙问,能变钱吗?欧婷婷说,没问题。 双手装模作样的比划几下,果真从手里变出了一张100的大钞。 大伙又问,能变多点吗?欧婷婷说,一箱够不够?随着又是一阵比划,将魔术布揭开,果真变出了一箱钱。“现在让我们欢送我们的街头魔术大师,谢谢她的精彩表演。”节目到这互动也就完了,本来还有另外的互动安排,可变魔术的小伙子怕她说变一车钱那就麻烦了。 欧婷婷过了一把魔术瘾,装模作样的成了一回大师。 “丫头,你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嘛。” “就是不懂才装吗,怕别人揭穿你,你不装能行吗?” 听了这话,李羽新茅塞顿开,因为不懂才会装,这就是说汪之中有可能根本就不懂印花机,只是在自己面前装懂,怕的就是给人揭穿,脸上不好看,所以只能偷偷地躲着别人自己摸索。当然也可能出现另一个层面,那就是他懂印花机就是不肯教给别人,怕被人抢了饭碗。李羽新倒希望他是第一种人,这样的话,至少这个人还不错,人品总归是好的。 李羽新渐展眉头,自然没了今天的晦气。两人借着天色还早,在滨江公园游历了一圈。 跳舞的老太太扭起秧歌,年轻一点的跳着快四,也有几个青年跳起了霹雳,当然还有一些老混混跳起抽筋。随着各式各样的音乐,人们跳起不同舞种,各皆不同,但却愉悦。 第二天,西斯特姆的技服人员来到了公司,义务为公司免费培训三天,三天之后按天收费。在确定学习人员名单中,李羽新占了一席之位,其余的都是新招的工人,上次公司内训的人员一个没占,除了要维持一期的正常生产之外,其主要原因还是自身文化水平不高,跟不上公司发展的节奏。 技服人员娴熟的操作了机器,也简单地给了一份操作工要掌握的控制命令,然后将二三级控制命令给了汪之中,接着在机器面前一对一的进行轮训,李羽新搞懂了操作工的指令,也学会了装拆辊筒。 紧接着就是巩固强化,最后是测试。 一天就完成了培训课程,接下来的两天就单独对汪之中进行机器的维护、零配件的拆卸。汪之中还专门做了一根含着5mm内六角的长枪。据说是用来拆卸机头的。后来每天就看见他手握钢枪,保卫辊筒房。 经过几天的接触,汪之中再也没有初来时的遮藏掩捂。李羽新虽然没参与维护保养的培训,但是跟着汪之中后面还是偷艺不少。李羽新跟前跟后,帮他开电源、关电源,擦拭光电眼,阻断点接,无一不配合他的工作,两个人各取所需,各拾其惠,倒也相处和睦。 第47章 设计部的老外 随着二期工作的稳步开展,设计部迎来了两个西班牙的老外,随行的还有一个苏州的女翻译。两个一脸的络腮胡,一高一矮,高的1米8,矮的1米62。女翻译倒还秀丽端庄,落落大方,挺拔的双峰和谐的搭配在蜂腰之上,极为养眼。 三个人均罩着件白大褂,霸居着二期的设计部,外人根本无法进入,李羽新也就只能在外瞅瞅,看着他们在里面写着画着,随着小球磨罐唔知唔知的不停转动,一杯杯花釉摆满了整个平台。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偶尔也来一阵英文的调侃。 汪之中手上已经将英文资料翻译完毕,他却迟迟没有交出去。他的想法很独特,请自己来做翻译还兼任辊筒印花机工艺员,一旦作业完成,还怎么混呢。这年头过河拆桥的事多着呢,谁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他得一点一点的交,一月一月的混,这个辊筒印花机必须得自己搞,其他人教都不教。压机的翻译资料他也完成了,汪之中想的是先将压机的中文资料分2部分上交。先交操作部分,这是必须的也是首要的,不然机器开不了,那就说明自己工作没到位。维修部分慢慢交,首先压机哪有这么容易坏的,德国的坦克都打不穿,更不要说着台压机了,技术肯定是过硬的。 想到这,他决定今天下午就把压机操作部分的资料交上去。 汪之中一直防着一个人,他就是李羽新,不过听到他是技术部的,再加上腰线车间的女人们说他画得一手好画,他也就没再把他当做对手来看待,那有干干净净不过日子的,跑来搞脏兮兮的机器的人。在他的思维中,李羽新就是一阵子发热,新奇而已。 李羽新这时在釉线捣鼓着超频淋釉器,水冷的电机唔唔作响,两块水刀直直的控制着釉量的大小,面釉对细度要求很高,325目的筛网,80的流速,这在国内任何一家釉料公司都无法提供。因此,陵康公司的二期釉料全部采用西班牙进口釉料。这在川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手笔。 由于采取一次烧成,二期的坯体成本也比一期高,进料也从全国各地不同地方购买。不像一期的红坯,当地就能取之而为己用。 此时川内的瓷砖正被广东的理论所歪斜,说什么白坯好,既好看又有高档;红坯撇,既难看又没的档次。究其原因,广东没有红色页岩,都是白色的泥土,连沙子都以白色的居多,而四川多以红色土壤,除攀枝花有白色矿物质之外,其余地方俱是红土。两两打嘴仗,个个拼实力。说穿了就是消费引导的问题,引导好了,成了王道。比如“大力神就是好,一晚上只屙一扒尿”,鬼扯火,他每天晚上屙三次喝了就屙一次了,神药。 刘志康聚集川内同行对白坯一说狙以反击,取白坯、红坯成品瓷片各一片,放置两块木头之间,叫一个体重180斤的大胖子站上去,白坯断裂,红坯完好无损。好什么好,都不抗折。一时之间,令白坯理论哑口无言。但川内瓷砖在推广上不如沿海厂商舍得砸钱,慢慢地也被视为高档的理论给扼杀,在节节败退的同时,逐渐丢去了自己成本的优势,纷纷改以白坯,使自己陷入一个比白比厚的怪圈。刘志康见大势已定,也只好随波逐流。 印花的胶辊都是从意大利空运而来,陵康公司一共订制了5套胶辊,共20个,每个1万5,光这项费用就是30万。这就是为什么刘志康小心翼翼相人看事,需要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来做这件事。 西斯特姆的技服人员将胶辊安装到设备上,开始了调校机头和机器水平的工作,汪之中也积极地参与其中,李羽新则在一旁观摩学习,仔细地听着,默默地记在心中。 西班牙的老外也很配合这项工作,提供了磨好的花釉,为其调校工作增加了进度。 随着机器调整完毕,老外们也开始了配色开发的工作,他们天天啃着面包,喝着牛奶,不日不夜的进行着苦逼的实验,老外的工作是随机的,只要有灵感就要去付诸行动,所以线上的印花工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去密切的配合。每次老外做完实验,都会说一句:thank!而线上的小伙不会说英文的不用谢,只得说:no thank,no thank!凡是老外说什么,他都在前面加上no。搞得两个老外相互一愣,隐忍而笑。 第48章 欧婷婷的意外之作 打了30套样版,销售部只确认了7套,离签约的15套还差8套。两个老外似乎有些不解,但更多的还是郁闷,明明觉得好看的花色却落选啦,看来还真有点水土不服。没办法只能继续搭配,魏涛安排欧婷婷跟老外帮忙,本来老外不乐意,但一看到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也就欣然同意。欧婷婷用学来的英语简单与之交流,也给自己讨喜不少,没了语言的障碍,老外也很高兴地把配方的配比诀窍透露给她,欧婷婷一一记下,同时她也试着写上几个配方,装备练练手。 帮老外磨完了花釉之后,欧婷婷开始磨自己的配方,整整数数也有20多个,这20多个花釉差不多费了她2个小时。时间很快就到中午了,欧婷婷礼貌性的道声:Bye! 食堂做得是红烧鱼,欧婷婷打上一份回到化验室。她一眼看见冯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他出什么事了。 “冯凯,你在想什么呢?出啥事啦?”欧婷婷关切地问道。 他见欧婷婷站在跟前,一扫颓废的样子,顿时来了精神:“没事,闲着无聊,打瞌睡呢。” “还不去吃饭?” “哦,我还以为早呢。对啦,你今天怎么没回去吃?” “我看他们打的鱼,我就没回去。”欧婷婷喜欢吃鱼,冯凯记在了心里。 “我也去打鱼,待会没了。”说完疾步朝食堂走去。 不一会儿,冯凯也端着鱼回来了,两个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婷婷,你调二期去了?”冯凯问道。 “瞎说啥呢,我是过去帮老外磨花釉,干苦活去了。”欧婷婷把手递给他看,手上长了有两个小水泡。 冯凯心疼的准备给她吹吹,欧婷婷立即把手缩了回来。冯凯扑了个空,尴尬的笑了笑。 接着,他问:“老外的身上有味道,不好闻吧。” “嗯,味道很重。不过没有辊筒印油的味道重,这个味道太熏人啦。” “还以为你去享福,没想到你去受苦。哎,悲催的少女。” “赶紧吃饭,可伶的娃啊。”欧婷婷格格一笑,不再理他,吃起鱼来。 “我的个鱼呀,你怎么不游到我的嘴巴里来,我就不用动手夹你了,你也不至于会痛啊。”冯凯发癫似的吼了一句。 欧婷婷白了他一眼,只顾吃鱼。 冯凯觉着无趣,也就没说什么也安静的吃起饭来。 吃完午饭,欧婷婷直接去了二期,她见李羽新在超频淋釉器前琢磨着什么,没好打扰他。于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线上时不时地来几片砖,由于各工序都还不正常,尤其是双层干燥窑出砖程序设定有些偏差,老是出现挤砖卡砖程序死机的故障。机电和着机修都没有吃饭一直在那盯着,至今还没找到原因。 李羽新也在为这个超频淋釉器的事犯愁,不知道是釉浆性能的问题还是淋釉器设计有问题,老是出现内刀结块的现象,一出现结块釉砖上就有一条长长的拉条。釉浆的流速几乎没法测,200秒还流不完,看来是老外的配方有点问题。而老外的调节方法也闻所未闻,用一小桶水倒进搅拌桶,流速瞬间就降到90秒。而国内的釉浆就是倒上5桶也不可能从200降到90。虽然少了严谨,但是他不得不佩服老外的釉浆的性能。 李羽新转过身,猛然见到欧婷婷正安静地看着自己,忙上前问:“你吃过没有?” “吃过啦,你还没吃吧?”欧婷婷心疼的瞧他一眼。 “我等会去吃个方便面。”李羽新悄声说道。 “待会又要做实验了,我看你是吃不成了。” “你怎么知道要做实验?”李羽新突然明白了什么,“哦,你跟着老外跑了。” “你才跟老外跑呢。我今天过来给老外帮忙。”欧婷婷笑了笑。 “什么时候做?要不再去。”李羽新看了看BP机上的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都1点啦。 “1点半实验。你装备一下吧。” “好的,我马上装备。”于是叫人装备好胶辊。 1:30分两个老外,欧婷婷还有女翻译一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密密麻麻放着10几个盛着花釉的塑料杯,朝着辊筒印花机走来。 排好花釉顺序,按照手上的实验单,开始井然有序的实验。只见四人分工明确。一人站在一个机头位置,几乎同时给旋转的辊筒铺上花釉,调整好刮刀角度,开始放砖印花。老外叫:. 印花工就开始清洗,待清洗干净后接着用气管把水汽吹干。 接着,又换另外的花釉开始实验。 如此反复,如果老外叫:Rept roller.就立马按老外的要求更换辊筒。 清洗吹干,换上换下,交替频发,全部实验到3:20才做完。李羽新看看时间一想,还吃啥饭哦,干脆晚上一起吃。 欧婷婷他们四人收拾好地上的杯子放在托盘上回设计部去了。清洗完杯子,四人开始了英文交流,欧婷婷英文水平有限,只能简单应对几句,倒是高个子老外一直和女翻译声色并茂地一番真情流露。欧婷婷一听少儿不宜,赶紧虚晃一枪窜了出去。 4:50实验砖全部出来了,两老外成了主力,将砖放在手推车上一起送到销售大厅。 刚好销售部开完月会,全体人员便开始忙着欣赏新鲜出炉的样砖。一共25片砖,这次筛选出了12片,两老外喜形于色,终于圆满完成任务了,不免又看了看,所选的砖,这一看心里不免一阵难过,12片里有5片不是自己的。也就是他们3个中了7片,小丫头一个人中了5片,直接被秒杀。难过归难过,好歹也可以交差啦,高个老外对欧婷婷说:You're awesome! 欧婷婷浅浅一笑,对老外说:A good teacher makes a good disciple 两老外一听,竖起了大拇指,用中文一字一字的说:“你很棒!” 第49章 釉浆性能 魏涛听说欧婷婷第一次做辊筒实验就中了5块,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老外做了几天才中14块,这比例也太玄乎了。 正在惊喜之时,李羽新找到了他。一进门他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虑:“魏部长,我怀疑老外这个面釉有问题,这到线上的流速也太高了吧,200多秒还流不尽。” “真有这么高?”魏涛也是第一次听说。 “嗯,直接流不动,不过,老外接了一小桶水往里面一倒,马上就变成90秒。”李羽新接着说。 “是够神奇的哈。一小桶水就搞定流速,证明这釉浆性能很好。不知道是不是釉磨房这里出了问题,现在这伙人是新招的,都是福建人。”魏涛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决定亲自去查看一下。 老外的合约是帮助开发辊筒产品15套,又没说帮我们调釉浆,这个事还是自己这边说了算,就看问题出在哪里。魏涛直奔二期釉磨房,将新来的班长叫来,这班长20来岁,他根本不知道魏涛是谁。 魏涛直接表明了身份,这班长原以为自己算大的,没想到头上还有个技术部长。也难怪,当初招人的时候也没讲清楚,让二期的好多岗位都以为老子天下第一。魏涛问起面釉配方的事,他从桌子上找到了那张全是英文的配方,魏涛接过一看,问了一句:“这张配方你看懂了吗?” 这班长红着脸,直接说没看懂。 魏涛一下就火冒三尺,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看懂你都敢装磨?你是我见过的第一牛人。” 说完之后,在屋子里度来度去,来来回回,走了三四圈,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思来想去,算了招个熟手不容易,还是让他风平浪静吧。于是重新给他下了一张中文配方,让他赶紧装磨。 魏涛静下来也觉得自己也有失职的地方,为什么二期这么久自己连看都不去看,仅仅是因为试运行吗?还觉得一次烧必将会失败?他只能强忍着刚刚燃起的怒火,这个窟窿一旦捅破,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不得不服了李羽新的判断力,就那么准、那么直接的一步到位。也不得不服欧婷婷的天分,这小俩口在一起就是绝配,看来以后还得多多倚靠他们,我这部门才会成为公司里最有话语权的部门。 李羽新也不知道饿,又蹿到线上去看汪之中倒腾辊筒印花机去了。汪之中见机房无人,赶紧用专用钥匙打开后盖门,迅疾的将其中一根电线短接上,然后打开电源,观察了机头的运行情况,明白之后,又爬到后面将那根电线取下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李羽新的眼睛,他在釉线转悠的这些日子里,他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看清辊筒房里任何的动静,包括刚才汪之中的小动作。李羽新决定找汪之中借本资料来看看。于是,他来到了辊筒房。 “汪翻译你好。”李羽新及有礼貌地问候。 “李工好。” “我听说你的辊筒资料快翻译完啦,能不能借来看看?” “还早呢。还没完。” “你看我英文都不懂,想熟悉一下机器,以后我们做开发才好针对机器特点进行多元化开发嘛。”李羽新再一次表明了自己是技术部的身份。 “要是这样的话,我那有一本英文的资料,不知道你看不看?”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不懂英文呢。” “不急,你可以慢慢看。”汪之中终于肯借给他看了,哪怕是英文的李羽新也要。有总比没有强。 “好吧,借给我也好装装样子。” “这样吧,我这就给你去取,一会我给送来。” “那我在腰线车间的画室里等你吧。”李羽新故意约在画室,证明我的工作地点是画室。 “好,待会就送到画室去。”汪之中说完就去取资料。 李羽新赶紧朝画室走去,为了打消汪之中的疑虑,李羽新决定演出好戏。 程晨正好跟李羽新碰面,李羽新有意无意地对程晨说:“饿死啦,中午饭都没吃。” 说完,就进了画室,拉开椅子就靠在上面休息。 不一会儿,程晨买了一桶方便面冲好开水送到了李羽新的面前。此时,程晨的这双杏眼如林沐雨,格外迷人。 “赶紧吃吧,别饿坏啦。”她柔声细语地,显得很温柔。 李羽新端起泡面也不客气,哗哗地吃了两口,程晨见他身体有点疲惫,便主动地上前在他的肩上给他揉捏了几下。这时,汪之中正好看见这场景,呵呵一笑,二话不说就将那本英文资料给了他。这小子还怪会享受的嘛,一天就知道泡女人,那有心事搞机器,也就是一花花公子,装装样子而已。 想到这,他还打起了口哨,摇晃着出了画室。 李羽新暗中作乐,他没想到程晨竟如此完美地配合了一出戏,想到这,不由地对她笑了笑,程晨以为他有想法,赶紧给他来了个全方位的推揉,李羽新暗爽一声,连面都忘了送入口中。 第50章 挑灯夜读 下班之后,李羽新找了家打字复印的小店,把整本资料都复印了一遍,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家。一到家他就将复印好的资料放在台上,拿出那本英汉词典开始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对照着翻看,由于是专业术语太多,再加上意大利式英文,很多词都只能查个大概意思,然后根据单词的前半段去猜其整体意思,这样下来再结合生产上的应用,也能大致理解文中意思。他边查边用笔在资料上写着汉字,一个多小时的查阅,居然才译出一小段文字。 吃过饭,他继续奋战,直到凌晨3点才终于整出了一页文字。看着资料上密密麻麻的单词,他的眼睛有些困顿,于是收好资料睡了一会。6点半准时起床,吃过早饭之后,他带上那本原始资料踩着那辆近一月没骑的单车去了公司。 二期的干燥窑还是不正常,搞得看窑尾的女工怨声载道,每天上班都得拉四五车生坯出去,何德宏见情况不对,赶紧打电话联系窑炉公司的技服人员,窑炉公司的技服人员对此情况早已心知肚明,说是等会就到厂里看看,顺便问了声刘总在不在厂里,何德宏只是说,没注意。 窑炉公司带着2个技术人员提着手提电脑直接到干燥窑控制柜将数据线插在了西门子变频器上,输入一段程序后,重新启动变频器,然后在上面设定了几个参数,再联系压机开始进砖,半小时不到,一切正常。窑尾的女工也没了埋怨,砖不卡了,也不乱了,何德宏见此状况明白了他们问刘志康在不在的原因,他估摸着应该是款项问题还没结清,窑炉公司留了后手。猜到情况的何德宏也没有半点的高兴劲,既然别人能二话不说的给你搞正常,也难保这程序里没埋着地雷,说不定哪天就炸了,到时候还是一团糟。 于是何德宏赔着笑脸,领着他们去了附近的粉馆吃了早餐。 吃完早餐,那几人便直接去了刘志康的办公室,刘志康面色和悦的迎上前去,与之一一招呼。 “刘总,窑炉的二期款项,你看是不是结一下?你看我的人都干了这么久还没发过工资呢。”领头的直接了当地就这话题,开始要款。 “孟工啊,你放心,二期款项我在给你们筹备,请你们多给一点点时间,让我也缓缓,好不好?”刘志康一贯说话都比较实在,在川内也算得上讲信用的人。 孟工一听也不好再言其他,只是喝了口茶,委婉的说了一句:“那就这样吧,我相信刘总的为人,希望你能在这个月月底完成你的承诺。不然的到时候我也不好向大家交代,毕竟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孟工,你放心月底肯定能行。”刘志康又给自己争取了20多天的时间。 “那就不打扰了。”孟工带着二人沉着脸离开了陵康公司。 李羽新见今天的超频淋釉器正常得有些难以置信,一到釉磨房打听才知道是魏涛换了新配方,那班长见他说釉浆还较正常,也欢喜的不得了。这个时候,李羽新才知晓这个班长是福建莆田人,以前在福建干外墙的,他叫刘超。 汪之中自从交出了压机操作资料以后,上午在车间转一圈就回办公室翻看资料,顺便泡杯茶喝喝,下午就拿着他的枪在辊筒房研究。其实辊筒印花机的英文版资料有两套,不光李羽新不知道而已,其他人等都不知道。常规之下,谁会料到意大利人会给两套呢?难道是装错啦,按照老外严谨的工作态度,这好像是不应该发生的。然而,的的确确就是两套,汪之中即便是给了李羽新就算他不还给自己,也没有一丁点关系。一想到这,汪之中不免想起了昨天在画室看见的情景,尤其看见程晨那波涛汹涌的双峰,此时的汪之中竟有些羡慕起他来。自古风流出才子,人不风流枉少年。 汪之中放下茶杯,鬼使神差的去了腰线车间。他来到画室,没见着李羽新本人,却看见了昨天给他的那本英文资料,那东西就放在铁台上,看那架势根本就没有翻动的痕迹。汪之中的脸上闪过一丝夷悦的神色,他悄悄地出了画室,口中竟哼起了:都是你的错,关心也是错…… 第51章 釉磨房的阀门 周末,5S清洁暨安全大检查,刘志康亲自带队,一行管理人员紧随其后,对厂区各个部门进行卫生安全评分。 在一期素烧窑发现了一台电机漏油,釉线一台印花机防护盖有花釉,一线印花机之间的传动电机缺防护罩,二线烤箱后的传动电机缺油,釉烧窑的抽湿风机滤网损坏,刘志康立即给出整改意见,各工序负责人记下了自身的整改项目。接着随刘志康去了二期。 二期釉磨房的釉磨工正在2号釉浆池下给釉车放釉,差不多快满的时候,他去关球阀,左拧右拧都没的反应,釉浆仍旧向外哗哗的流,釉车里的釉浆也开始慢慢的溢出,地面白花花一片。那名釉磨工顿时手忙脚乱,将手直接捂向竖直的阀孔,他想堵住外泄的釉浆,可池里的压力哪是他能顶住的,他扯破喉咙的喊道:“刘超,刘班长,快点救命。” 不远处的刘超正在填写釉浆报表,猛然听见釉浆池有喊救命的声音,“唿”地丢下手中的表格电闪般地跑了过去。 看着那拼命捂住球阀的釉磨工和流淌一地的白色釉浆,刘超顿时急红了双眼,只见他咬咬牙齿,将衣服一脱,随手扔在釉车的手把上,又见他双脚左右一蹬,甩掉脚上的皮鞋。接着,他跑到电柜前关上搅拌电机,左手抓起一根毛巾,右手扶着铁梯,蹭蹭蹭地蹿了上去。两米多高的釉浆池里还有大半缸面釉,刘超想都不想就跳了下去,他左手扶住搅拌叶片的立柱,深吸一口气,向下一沉,用手中的毛巾堵住了阀门。 正巧,刘志康一行人到了釉磨房,见地上狼狈不堪,正待发火时,釉磨工从釉浆池下走出,手脸之间俱是釉浆。刘志康问明情况之后,才知道是球阀坏了,正想说点什么,楼梯上又下来一个浑身全是釉浆的人,若不是两个眼睛眨巴眨巴的在动,可能都会认为是个雕塑。下面的釉磨工对刘志康说那是班长刘超,刚刚去池里堵漏去了。 刘志康听后,忙叫二人用水冲洗。 那名釉磨工拿起水管,开启阀门,将水朝刘超身上冲去,刘超闭上眼睛,任他冲洗。不一会儿,现出人形,光着上身的刘超被冷水刺激的直打哆嗦。刘志康不忍再看,从釉磨房退了出去。 刘超和那名球磨工这才从釉磨房急匆匆地向澡堂跑去,一路上,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二人。 接下来,刘志康检查了釉线等其他地方,也提出了一些存在的问题,叫相关部门及时整改。 李羽新见卢枫跟在汪之中的屁股后面,两人甚是亲密。汪之中手提长枪,卢枫却背着工具包,一前一后的进了辊筒房,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声音,极为难听。李羽新凑上前去,原来是在拆卸后盖箱里的一个同步电机。 “汪翻译,这机器坏了呀?”李羽新上前问道。 “同步电机有问题,已经跟西斯特姆的联系过了。” “哦。”李羽新顺便站在旁边,看他俩是如何拆卸电机的。 卢枫一脸不屑地样子,只顾着噼里啪啦的用榔头敲击,汪之中则小心翼翼的护着电机,深怕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两人将电机卸下来,放在地上,汪之中在后备箱里摸出根一指长的电线,将对应的电源短接,然后,用专业钥匙锁上后盖门。捧起地上的同步电机,和卢枫一起出了辊筒房。李羽新看得真切,一一记牢,也跟着出了房门。 釉线的淋釉器正常的运转着,就是冷却电机比较浪费水,李羽新认真的研究了一遍,找设备部的大佬们交谈了心中的想法,于是几人决定改用循环水,在旁边放置一个不锈钢桶,用小的气泵将水直接引入水冷电机,再从电机出水口将水回流到不锈钢桶内。方案一经决定,设备部便开始着手改造。 一期的淋釉设备清洗方案也是出其不意的顺利,经过长期的试行,竟能保持20天不停线清洗。何德宏嘴巴都笑得合不拢,这下奖金是赚翻了。由于,二期没有任命车间主任,何德宏就担任着3个车间的职务,在保证一期和腰线车间的正常外,还得兼顾着二期的工作。以前腰线车间有李羽新挂着,他倒是放心放权,可李云飞去了腰线车间之后,没李云新的上进心,他只负责工艺,其他一切不管。搞得何德宏每天早晚还要去腰线车间转悠两次,深怕这伙娘子军给拖了后腿。 第52章 与之同行 水冷电机的循环水设备也投入到生产中,李羽新找了个温度计,让淋釉工一个小时检测一次桶内的水温,并做好记录。 釉磨房的刘超得到了提前转正的通知,当然一并转正的还有那个釉磨工。刘超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高兴地去了趟厂外的小卖部,一提溜买了一箱果珍,分发给自己的团队,鼓励他们大胆细致地做事,并分享自己转正的快乐。 李云飞调到腰线车间之后,工作量少了一半,想着以前的风光,不免心里有些落差。张霞任劳任怨的维持好一期的生产工艺,偶尔还得到制版室给新人帮忙,指导一些拉网晒网的技巧,并传授怎样才能节约网布的知识。产品研发的工作由欧婷婷负责,很快就在销售部树立了自己的名声,凡经她手的砖没有一个不卖的好,以至于川内好多小厂纷纷模仿。 辊筒产品人就没有正式上线,关键问题是经销商第一次见随机印花的砖,跟以前固有的观念有很大的出入。看惯了定位花色的砖,突然让他们接受同色不同位的砖,心里上还是有些不能接受。销售部召开公关模式,以天然大理石为基础,引导经销商随机印花的更趋于石材的天然本质,于是制定营销策略:天然石材,片片精彩,陵康牌纯天然石材印花砖给你不一样的精彩。 于是,省市广播电视台的广告天天轰炸,人们的观念也慢慢的得到了转变,一时之间,石头没有一样的,流经大街小巷。 你见过一样的石头吗? 没有。 你见过不一样的石材砖吗? 没有。 陵康牌,天然石材砖给你不一样的精彩。 广告一经推出,建材市场上便纷纷致电销售部,有询问价格的,有直接要货的,也有终端客户表示自己要用石材砖来装修。张德皋每天应接不暇,订单也络络不绝的上来了,刘志康见时机成熟便准备正式进行石材砖的生产。 汪之中听说要进行辊筒实质上的生产有些急了,因为寄出去的同步电机还没有回来,他立即向刘志康汇报情况,得到的回复是生产推迟到电机回来进行。汪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窑炉这边也引进了一个工段长唐静波,他将对大窑进行最佳状态调整。 李羽新对汪之中讲,将花釉车装满水进行24小时不间断试机运行,可汪之中不当回事,李羽新无可奈何,只得将自己的意见告诉何德宏,何德宏找汪之中谈了谈,可汪之中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何德宏也是无语。只好说,如果生产时辊筒印花机出了问题,你要负全责。而汪之中则不以为然,进口机器能有什么问题,真要出问题,那也是自己倒霉。 李羽新闷闷不乐地回到了釉线,将记载的水冷温度表看了一遍,他发现4小时的循环温度已达极限,于是制定了每个班组每4小时换一次水,以免电机因水温过高而停车。然后,让淋釉工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没事的时候多做做现场清洁卫生,保持釉浆桶桶壁的干净。新员工比较好管,也很听话,一步一个脚印的按照他的要求认真执行。李羽新也经常说些鼓励他们的话,同时也告诉他们自己也是淋釉工出身,希望他们能有所努力,争取早日体现自己的价值。 唐静波当天下午就到了公司,他一来到就投入到工作中,在窑炉控制室观看了窑温控制及烧成曲线图,最后到窑炉去巡视了一番,晚上吃过饭继续在窑尾观察砖面情况,这一看,就看了一晚。 王东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敬业精神,王东没有想过位置不位置的事,他很虚心地跟着唐静波,仔细地观看着唐静波的调整手法,唐静波很多独到之处是王东从来没有见过的,当然对于王东的勤学好问,唐静波也给出他的答案,毕竟中国这么大,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的饭。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徒弟好相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何德宏是他的启蒙老师,而唐静波则是他的大学校友。 连续观察三天之后,唐静波制定了新的曲线,并带着王东在窑炉上四处奔走,调节关键位置时嘱咐他用记号笔做好标识,以便出现问题之后,随时可以复原。 王东深深地感受到来自唐静波身上的那种战友般的情结,与之同行,生死相依。 第53章 四月初八(二) 晚上,李羽新跟欧婷婷回到了她家,她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李羽新一眼瞟见餐桌旁的生日蛋糕顿时明白欧婷婷说的好日子。不过,今天到底是谁的生日呢?李羽新有些吃不准,欧婷婷到卧室里换了套公主服出来,李羽新瞬间清醒了,他看了看时间还早,对欧婷婷说出去买包烟回来,欧婷婷信以为真也没跟着出去。 一出大门,李羽新急忙跑到路边打了辆车直接去羽西花店,谢羽西见他火燎火急的样子,有些不敢待见他,怕他拿起店里的花,随便扔两钱又不见了。谢羽西怯怯地问:“李羽新,买花呀?” “嗯。”李羽新在店里一阵扫描。 “别扫了,这两天蓝色妖姬缺货。”说起蓝色妖姬,谢羽西就是一阵心痛。 “我要一把百合,还要些雏菊。你给搭配一下,看起来舒服就行。”李羽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谢羽西立马取了10支百合,9支雏菊,三五下就给他包装好。李羽新一看正合心意,于是问清价格,付款走人。 又到不远处的礼品店买了一个1米5的泰迪熊之后,乘车折返。 当他再次出现在欧婷婷的面前时,欧婷婷没差点激动地流泪。她接过那只大大的泰迪熊喜欢得要死,李羽新将花放在了电视柜上面的兰青花花瓶里。 老欧这时也买了只卤鸭子和半斤卤牛肉回到了家中。当然他也给自己的宝贝带了一个神秘的礼物,摩托罗拉CD928+,俗称掌中宝。欧婷婷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简直是满面桃花开,幸福自然来。 婷婷妈将做好的菜也纷纷端了出来,一家人聚在一起,喝着红酒,吃着小菜,嘻嘻哈哈,热热闹闹。 四月初八就是小丫头19岁的生日。 餐桌之上,老欧给李羽新透露了一个信息,月底省书画协会将举办一个书画作品大赛。大赛分两部分进行,第一单元是作品类参评,第二单元是即兴表演类。第一单元的水分比较重,不乏有人代笔,多以领导居多,拿个奖项增加为官资本,第二单元考的就是真材实料,代笔的一般都没胆去参加。我们要整的就是在第二单元拿个名次,也好在书画院里更好的立足。 李羽新很清楚老欧的想法,拿个大奖回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女婿,也能彻底洗掉老欧书画史上的鸭蛋。 李羽新点了点头表示会尽力的,老欧听他一说,似乎大奖已入囊中。遂举杯先行庆祝,预祝咱俩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婷婷妈见他二人谈的高兴,也将酒杯高高举起,欧婷婷见着热闹,甘甜之美,融入其中,于是四人齐齐举杯,大有夺冠之势。 李羽新喝得有些过了,老欧趁着酒兴,拉着他进了书房。欧婷婷见状也立马跑了过去,婷婷妈紧随其后侍立一旁。老欧示意她研墨,接着铺开宣纸,待其润笔成画。李羽新溅墨如飞,醉意而为,星星点点,曲径生辉。老欧欣喜狂沸,举案齐眉,终成《醉菊》。欧婷婷大呼其妙,婷婷妈拍手称绝。 四人又回到餐桌上接着畅饮,李羽新虽有失态,心却清醒,见着盘中牛肉也不用筷,直接用手取来,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婷婷妈见后幽幽一笑,老欧也是豪气大放,也不举筷学着他的模样,抓起一只鸭腿塞入口中,撕扯起来,欧婷婷附和一声,直接端盘入怀,抢起鱼来。四人互目而对,酣然大笑。 随后灯光一灭,烛焰微影,19根蜡烛莹莹生辉,欧婷婷默声许愿,我要嫁李羽新,我要嫁李羽新,我要嫁李羽新。然后,奋力一吹,生日歌起。 蛋糕一人一块,甜甜的,蜜一样的快乐…… 第54章 焕然一新 随着招牌的更新,山南酒店也改换了一些部门的标识,以前的餐厅改为餐饮部,住宿改为客房部,清洁组改为洁净部,另增设公关部,专门负责酒店内的活动策划及客人喜庆包场的运作。 世纪歌城只是换了称谓,以前的小姐不再是小姐而是模特,伺服的女生唤为公主。一楼的大厅更换了灯具,原来昏暗的灯光变成了耀眼的白光,所有的消费表全部大字提示,一二楼为普通歌厅,三四楼为VIP歌房。一时之间,多了不少客人,有专门K歌的,也有来找模特的。两者之间互不交集,以至于外界都以为是个正规的练歌房。 田志刚在与拉吉交往的日子里他发现了她的嗜好,她能挥挥洒洒的模仿央视的主持人,却又可以胡说八道的随意调侃,她时而颦笑癫狂,时而怒目含春,加上能歌善舞的藏族本性,田志刚觉得她才是公关部的首选人才。 田志刚将此事告诉张自忠,张自忠答应暂时调她去公关部,如果确实胜任,也不妨让她接任部长一职。田志刚认为可行,又叮嘱他再物色两个可造之才。安排好酒店和歌城的事物,田志刚决定回四川一趟。 大巴车上遇到一队刚刚在西藏旅游完的团队,队员们纷纷抱怨吃住太差,划不来。田志刚抓住商机趁机与领团的女导游交流,并递上了自己的新名片:山南酒店暨世纪歌城的董事长职务。 导游接过名片,交换了电话号码,两人交谈了不少旅游中的点位问题,最后达成协议,酒店给导游两个点位,标间7折,导游也当即表示以后带团就点在山南酒店吃住。田志刚欣喜于色,握住导游的手,一阵道谢。 田志刚觉得这次回南充,应该去跑跑旅行社,跟他们签一个西藏山南的协议。偶然之间的茅塞顿开又给他带来了业务的惊喜,打旅游牌,直接接团以此来弥补酒店开房率的不足。 山南的天空蓝的透彻,白云就如棉花漂浮在半空,看不到一丝工业浓烟的污染,也看不到袅袅废气的排放。你若在喧哗的都市里找不到纯净的蓝色,你就到山南来吧,这里有蓝天白云,还有壮阳的温泉。 九州旅行社接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团单,50人寿险公司的西藏精英之旅十日行。除却传统线路,外加了一项山南之行,因为坊间有句传言:没到过大昭寺就等于没去过拉萨,没到过山南就等于没去过西藏。精英们可不想留下如此遗憾,他们要去看看松赞干布崛起的地方,他们要去体验一下文成公主入藏的风光。 旅行社的郭经理犯愁啦,山南可没有签约点啊,随行吃住要是没定点的话就有可能预算超标,这一超标指不定赔了吆喝亏了自己。 “请问你们经理在吗?”田志刚正好问到这位犯愁的郭经理。 郭经理不痒不满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们经理谈点业务。”田志刚不想跟他闲扯。 “我就是,郭晓成。”一听业务他眼睛都亮了。 “哦,不好意思,我叫田志刚。”话说之间递过了一张名片。 “哟,田董,你好你好。正愁这事呢。你简直是我的及时雨呀。”郭晓成立马满脸堆笑,激动地握住田志刚的手。 “及时雨?”田志刚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自己成了及时雨呢。 郭晓成给他介绍了寿险公司要去山南的情况,自己正愁着对接酒店呢。田志刚明白了,他这是要跟自己谈起合作的事宜。 “田董,你们酒店有多少套客房?” “60套。标间35套,单件20套,三人间5套,酒店设有餐饮部,吃住目前是山南地区最好的酒店。” “谈谈协议价吧。” “通价150,回10个点。” “旅行社是我自己的,我也不要你的回点,你就给我120的协议价吧。”郭晓成原以为他会趁火打劫,没料到他报了实价。 “行,既然郭总爽快,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田志刚立即拍板。 “餐费,10人一桌,300元标准,8菜一汤,你看行吧?”郭晓成拟定了一个标准。 “郭总,这个价格,可能有点低,西藏的食材比较贵。”田志刚算了一下,300块不赔钱也不赚钱,没利润。 “这个标准在南充算是高的啦。”郭晓成对他所说的食材有些质疑。 “给你说实话吧,你到山南来不可能吃川菜吧?你要说川菜300,我认可,可是要吃牦牛、黑枸杞、藏鸡、冬虫夏草的话,恐怕不够。再说你这批客人可是寿险公司的,你还指望有下次吗?”田志刚道出他的疑虑。 “这样吧,餐饮协议价300,这次的合同另外批注,按500的标准算。”郭晓成想想也对,第一次与寿险公司合作,不能太寒碜了。 “行,就这样办。”于是二人拟定好合同,签了协议。 田志刚依瓢画葫芦,在市内的几个旅行社签下了合作协议。 第55章 泵不出的花釉 接续生产倒也一直平稳,只是拣选车间反映砖的颜色有些轻微的变化,由于是天然石材的关系,加之随机印花,大家也没在意。工厂是第一次生产釉面地砖,没有参照可寻,一切都在摸索之中,包括分级对色。没有人会想到去留一片样砖,每一小时去对比一下,他们都对老外的东西信服太深,色差应该为零。自动打包机则流水式的一托一托的按序堆放,发货员也是按序一托一托的有序发货,即便色差也是很自然地慢慢过渡,不会说这片是黄的,那片是绿的。 李羽新也是有些盲目的崇拜老外,他也没想到机器印刷过程中出现的带色问题,一片砖第一次印上蓝会被第二次印刷时带走一部分蓝色第三次印刷时又会带走第二次的颜色,第四次印刷又会带走第三次的颜色,每个机头的回流釉经过反复的带釉汇聚,早已变得不是一个妈啦。这是老外设计中没有考虑生产的实际问题,包括他们设计的花釉车都是理想状态的产物。李羽新此时还没有发现这个严重问题,而汪之中更是崇拜的肝脑涂地,等第三天生产时,他们才看到今天出来的砖怎么和第一天出来的有些不同,浅米色的砖蜕变得有些绿油油的,两人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加错了花釉。检查过线上的花釉之后,李羽新才发现,塑料桶的花釉和花釉车里的花釉有些不同,除了第一机头的花釉稍微有些发白之外与塑料桶里的花釉基本保持一致,其余三个都有不同程度的变色。李羽新观察了很久才发现这个致命的原因。 他搜索了脑海里所有资料片的每一个细节,他才恍然大悟,老外用的是凉坯,而我们生产中的是35度的热坯,由于胶辊挤压的力量粘附着面釉层,形成了第一回流釉发白,这与后面粘附颜色的原理都是一样。知道原因之后,解决这个问题又成了难题。没有借鉴,只有创新。李羽新在想,该用什么办法去改变现状呢? 印花工突然将线停下来,李羽新和卢枫急忙跑去看看,原来花釉车清洗之后,泵不出花釉啦。汪之中急忙将釉车退出自动模式,将它拖了出来,用手动盘旋塑料齿轮,排挤出管路里的空气,经过反复排挤,花釉才顺利从管道里流出,这一算时间竟用了20分钟,要是没个釉车都出现这个情况,在只有一个印花工的情形下,岂不是要浪费一个多小时。这不科学,工厂也浪费不起这么久的时间。 鉴于这个突发事故,李羽新决定要改制一个既好用,又方便的花釉设备。他没在线上过多的溜达,他准备回画室去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欧婷婷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又是下配方,又是对花色,还要核对辊筒编号,除早上在化验室呆上一小会,就直接在二期设计部待着,偌大的设计部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只见她一会花釉房,一会辊筒房,进进出出,一天好几十趟,好在她身体素质好,不然真有点吃不消。见着花釉变色她也有些头疼,你说着老外的设备啥都好,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呢?欧婷婷想不明白,她只能让线上的印花工少加勤加,不要乱加。印花工问她到底加多少呢?她想了想:三分之一。 两个人坐在不同的地方想着同一件事,结果却是一样:毫无头绪。 这时,欧婷婷的电话响起,她拿出电话竟有七八个老欧的未接电话,她赶紧按键接听,就听见老欧一阵抱怨。 “爸,我今天忙死了,在车间里根本没听到你的电话。” “快点去找你李哥,你们都忙昏了,今天是书画比赛,现在还来得及。” “哦,我晓得了。” “十分钟后,我马上来接他。” “好,我先去找他。” 欧婷婷一阵小跑,她在釉线没找到人,估计应该在画室。接着,转身又朝腰线车间跑去。 寻着李羽新,她给他说了书画大赛的事,等会老欧就来接他。欧婷婷让他把工作安排一下,准备出发。李羽新瞧瞧她,自己哪有什么工作,无非就是东逛西游,发现问题处理问题。他看看时间,差不多十点钟,于是去魏涛那请了个假。 老欧和政协的林副主席一起开车过来,接上李羽新就直奔万泰大酒店的比赛现场去。三个人下了车,脚下一阵急赶,进了大厅转个弯到了比赛现场。离结束还有15分钟,场中人员基本上快要撤离了。 林副主席跑上前去,跟组委会的打了招呼,说明了一下情况。组委会看看时间有点为难,怕15分钟内完不成作品,李羽新听明白了,表示没有问题。于是,准备一番,掐时读秒。 李羽新以笔试墨,胸有破竹之势,随意甩上几笔,迅疾用笔尖点点指指,或滚或戳,或按或提,又见他醮水淡墨,连气而为,或浓或淡,或枯或润,水墨相溶,墨色互破。一副含有几分古法的水墨莲呼之欲出,只见纸上,莲瓣分明,层层起色,池中清水,随风而鳞。再看那荷叶泼墨,纹理暗孕,枯润有致,两点蜻蜓,一片蛙声。老欧遂替笔写下:莲池荷趣,己卯年四月十七,里欧散人。 落笔时神清气爽,悠然一副闲云野鹤的姿态。组委会一瞧时间,竟还有30秒。众人点头微笑,油然生出几分倾慕之情。经过一小时的悉心评选,这幅《莲池荷趣》在即兴表演类获得了一等奖。一时间,场内的文人骚客互为道贺,二等奖《山水脸谱》的文心竹也向老欧他们问好。林副主席见我市夺得两项大奖,也是乐不合嘴,立即向李副市长汇报了情况。李副市长当即向广电局及南充晚报做了指示,要求他们做个专访。 中午,果州书画院在万泰大酒店设宴庆贺,李羽新、老欧、文心竹等一干获奖者纷纷参加了庆功宴。 第56章 晚报专访 早上刚到画室,程晨就笑盈盈的进来了,她走到李羽新的跟前,给了他一个别致的礼物,一大块橡皮泥。李羽新有些懵圈,什么意思? “节日快乐。” 李羽新想了想,幡然醒悟,原来是儿童节呀。 他看着眼前这个泼辣干练的女人,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有俏皮的一面。 “谢谢你的礼物。”李羽新从纸盒里取出橡皮泥开始了抓捏。 程晨竟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叶薇今天没上班好像是请假回老家去了。 李羽新仍旧没有想到解决辊筒花釉的问题,刚刚在线上看了看花釉车,他发现里面有很厚的沉淀,用手摸时就好像抓到了一团稀泥,当然从颜色上来讲更确切的说,更像是一团黑黑的沼泽。他发现这些沉淀物用手轻轻一搅拌就又恢复了花釉的本相。如果说到变色的本源,他觉得应该与这些沉淀有很大关系。他仔细地观察过釉车的结构,他发现内胆的搅拌叶片悬空太高,根本触及不到底部,再加上机器自带的空气泵力量太弱,搅拌转速很低,慢悠悠地跟老太太走路一样,一走一个颠。抽釉管道放置在半腰自然用不到底部的花釉。再说,管道连接比较繁杂,接头很多,可能老外的设计初衷是快速断开,清洗方便,然而不锈钢接头内壁引起沉淤积垢。另外管路太粗,容易自动形成干壁状态,久而久之形成沉淀物,继而把管道堵死。 李羽新想从管道上选改进,想到了皮带印花机上面的气动装置,10mm的气管。大桶更换为小桶,他想到了制版室装感光胶的塑料桶,但如何形成一个合理的装备呢?这一点他还没想明白,也许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也就可以有所改善。 他开始设想如何在塑料桶上装搅拌,想了一阵自己就把它枪毙了,不管怎么装搅拌都得涉及一个搅拌叶片触及不到的真空地带。久而久之一样和现在的釉车形成沉淀,想要它不沉淀就得让最底部的花釉循环起来,如何让最底部的花釉循环起来呢?能不能先使用底部的花釉呢?又怎么去连接这些细管呢?带着一系列问题,李羽新脑袋有点炸,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用矿泉水洗洗再装回去。 他目前想的是怎样才能形成联通效果,形成一个完整的回流状态。机器后面是10mm的抽釉管,什么样的泵才是10mm的进出口呢?有这样的泵吗? 李羽新开始了寻泵搜索。这时候的互联网刚刚起步,好多东西都搜索不到,除非你有别人公司的网址,点进去还能查找一二,要不然就是浪费时间看屏幕玩。再好的办法就是看自己公司在陶博会上收集的信息资料,图片图册,从陶城报上找点相关的资讯。 李羽新想到了生产部办公室里有一堆这样的资料。当他来到生产部时,吴部长正好和沈云志谈及昨天采访的事。他二人一见李羽新进来便笑嘻嘻地打起招呼,李羽新十分恭敬的回应。 “李羽新,你现在可是老板跟前的红人呀,采访的是都交给你啦。”吴部长酸溜带醋的说着,眼睛却瞟向沈云志,沈云志也随着一声哈哈,却没有响应他的说法。 李羽新知道他误会了,但是他也不想解释,反正倒时候播出来就真相大白,与其和他浪费时间倒不如快点搜索要找的资料。 李羽新说明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沈云志若有所思,悠然一拍脑门,说:“李羽新你刚才说的那种泵,我前两天在陶城报上见过,叫什么微型气动隔膜泵,牌子好像是福诺希德,美国货。” 李羽新眼前一亮,莫非自己的耳朵有问题,这一问就得到了答案。既然说前两天就看见了,干脆就找这几天的报纸。于是,他在厚厚的一叠陶城报上找出了近期的报纸,接着啥也不看只看广告,终于在一张报纸的下端找到了FLOJET微型气动隔膜泵G561215,兴奋之极无可言状。广告的末端还有公司的网址,李羽新赶紧打开生产部的电脑,拨号联网,查看起来。查阅到具体参数之后,他用笔记在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上。 然后,李羽新关上电脑回到了他的画室。 画室里程晨陪着一个面生的男子说着话,她见李羽新回来了,就给那男子说,这就是你要找的李羽新。说完之后,出了画室。 那男子自我介绍,南充晚报记者刘文峰。 两人一阵客套之后,刘文峰开始了他的采访。 第57章 巅峰时刻(一) 一夜之间,李羽新成了公司的名人,吴部长此时才明白那天的采访主角是里欧散人,而不是公司的二期工程,他为他自己的醋溜劲感到可笑,堂堂一个部长竟和下属争风头有失大家风范啊。他这几日见卢枫和李羽新走得很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他不敢明面上去提点,怕那二愣子给泄了底。卢枫倒是一心披在工作上,他和李羽新的想法是一致的,哪里有问题就尽自己的力量去解决,而不是说欺上瞒下、拖拉不前。一个人心态放好了,遇到事情放在一起讨论一下,说不定就迎刃而解。 早上,他给李羽新讲了一下花釉车的事,李羽新也告诉他正在琢磨着怎样改造。他告诉卢枫泵和桶的事已经定了,目前就差怎样去连接的问题。卢枫听后,顿时有了主意。他领着李羽新去了一趟压机车间,在压机的工具柜里给他找出了一根口径8mm的铜管。然后去了一个气管给他演示了一下,李羽新拍手称绝。气管和铜管连在一起竟是这般完美的结合,李羽新再次竖起了大拇指,赞了声“强”! 于是,李羽新到制版室找了4个小桶,将里面残留的感光胶用三聚灵酸钠干搓了一遍,再取了些洗衣粉清洗起来,一个小时之后,四个洁亮如新的小桶呈现在李羽新的眼前。卢枫则取了铜管用切割机整整齐齐的分成了四节,又取些铜丝,再到仓库领了一支AB胶,去釉线与李羽新碰头。两人聚在一起,共同将小桶制备完成。李羽新找沈云志反应情况,同时报买了四个隔膜泵,沈云志立即给供应商打了电话,让其早早送来。李羽新松了口气,一切具备只欠东风。 接着,他又到二期去转悠了一圈,除了花釉不稳定之外没啥大事,再说陆丰和汪之中都在线上盯着呢。李羽新决定到设计部去看看小丫头,小丫头这两天也感到有些疲乏,竟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李羽新悄悄潜入,没发出一点响动,他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苹果脸蛋,心中顿生怜惜。他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护卫着她的睡意,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欧婷婷醒了,她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李羽新呆坐在身旁正傻看着自己。她见四处无人,凑上去在他的额头来了个快速的响吻。李羽新趁势将她抱在怀里,短暂的拥在一起,迅尔分开,轻触了她的嘴唇之后,回了画室。 欧婷婷感觉到唇上残留的那丝甜意,幸福的笑啦。 叶薇在腰线车间收完报表窜到了李羽新的跟前,她有好长时间没和他说话了,心里竟有些想他。 李羽新见她忧郁的神态,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嘿,你最近还好吧。” “还不是这样。”叶薇苦笑一声,将眼神回敛,避向旁处。 “他回来呢?”李羽新猜到了答案,却猜不透原因。 “嗯。”叶薇似乎不想谈及他的事,她再度把双眼放回到李羽新的脸上。 “祝贺你里欧散人。”叶薇说着这个名字的时候竟带有一丝自嘲的味道。里欧,哎,不就是李欧吗?名字都这样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谢谢。”李羽新不明其里,还当是她在道贺。 叶薇话锋一转,要李羽新今天请客。李羽新也不推脱,应了下来。 程晨忙完手中的活也进了画室,她见叶薇也在,竟不好意思跟李羽新提学画的事。 “哟,你也在呀。”程晨花一样的笑着。 “正好来看看我们的大才子。”叶薇见着程晨竟有一丝亲切感。 “恐怕不只是看看这么简单吧?”程晨信口雌黄倒是把叶薇惊了一跳。 “我还想泡他。”叶薇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也想呀,就怕李大公子不愿意。”程晨见她如此大胆,也不退却,跟着起哄。 李羽新见这两个女人拿自己开涮,干脆来了一句:“本公子就全收了。” “想得美!”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 三人齐声大笑,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 销售部挤满了来买砖的人,他们纷纷要求购买李羽新的手绘花片,张德皋一脸欢喜一脸愁,这手绘花片那里这么容易出货,看着这100多号人他的脑袋都大了,只好说,出货紧张,供不了。买砖的那里肯依,只是说我们能等,价钱也不是问题。张德皋无语了,来了一句:手绘画比较麻烦,价格翻倍都不一定出得来。人群中有几人嚷道,翻两倍也不怕,我现在就打定金。张德皋见目的达到,就吩咐前台促销员记下能接受翻两倍的客户名单。于是众人纷纷排队打上定金,注明所画内容。刘志康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火爆场景,看来这个专访还真是给力。 第58章 巅峰时刻(四) 隔膜泵在下午下班的时候送了过来,沈云志第一时间通知了李羽新。李羽新从五金仓库领出4台黑色外壳的隔膜泵,大步流星的朝二期釉线走去。卢枫见李羽新抱着四个方形的瓦楞包装盒,赶紧迎上去接下盒子。二人拿出釉泵开始安装,他俩把自备的小桶连上管道,通上气先试了试气压的大小,调整好出釉量之后,开始观察使用效果。随着“嘭哧,嘭哧”的气泵呼吸,花釉匀速的从小桶的底部送至印花机的机头下釉口,缓缓地流在胶辊上面,刮刀均匀的分配着花釉,轻轻地印在辊筒下端经过的砖上。他俩一步不离地呆在印花机跟前,目不转盯的看着线上印过的砖。 原来的花釉车已经被印花工拖出辊筒房在外面的空地上清洗着,自制的小桶占据了釉车的位置,十分和谐的与之相融。一小桶花釉就这样慢慢的循环着使用,由于回流的花釉有些杂质,李羽新又在小桶上加了一个120目的检测专用圆筛。一小时过去,李羽新发现每个筛网里都残余着不少的砖屑和白色的釉粉,他依次用备用的筛网轮换着挨个洗净。然后接着观察花釉的状况。 经过每半小时的花釉对比,李羽新发现在2小时的时候,花釉的颜色略微有些变化,于是他将花釉更换为新的花釉,换下的花釉单独回收在另一个塑料大桶内。以此类推,每隔2小时就更换一次,以求颜色一致。16小时过去了,他们从拣选车间获得的反馈信息印证了自己的答案,色号基本一致!颜色终于控制住了,李羽新和卢枫击掌欢悦,功夫没有白费,实验成功! 两人看看时间,深夜已过,天也微微亮起,忽然觉得有些饥饿,两人同声喊道:走,喝米粉去! 于是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大门走出,跑到附近的粉馆要了两个大碗牛肉米粉、四个油干。 两人十分默契地来了一个风卷残云,稀里哗啦地舞动着筷子,将色香味全的米粉尽皆扒入嘴里,最后端起碗喝下那口浓香韵足的汤汁,将碗筷往桌上一放,顺势用手一抹嘴巴,打个嗝,那感觉真是爽爆了。 二人坐在原处,各自点上一根烟,慢慢地驾起云雾。稍作休息他俩又回到釉线跟踪起设备的使用情况。李羽新给印花工下达了第一个工艺要求:每小时清洗一次筛网,2小时更换一次花釉。情况按着李羽新的设想一路顺畅,再没出现多番变色的情形,包装色号也一直控制在2个以内。李羽新看着卢枫嘴上冒出的胡须笑了,卢枫看着李羽新的脸也笑了…… 刘志康通过拣选车间的报表已经获知设备改造的成功,他的脸上闪耀着彩霞的光芒。 吴部长打了份请功的报告,说是李羽新和卢枫攻克难题,贡献巨大,要求公司给与二人物质奖励。 刘志康稍作沉思,在上面签了两千块钱的奖金。 吴部长眼睛都快飞出来了,这是陵康公司有史以来最高的奖励,去年年压机改造也顶多500,如今一个小小的釉桶改造竟批了2000,吴部长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多问。他拿着批条到财务部领了现金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叶薇见他情绪不高,冲上一杯雀巢给他送去:“吴部长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我给你冲了杯咖啡。” “哦,谢谢。”吴部长接过咖啡,将批条的事告诉了叶薇。 “哎,也许老板认为这是进口机器,没有人干改,所以给的奖金高一点。”叶薇这么一讲,吴部长倒也认同,的确是国内第一个敢于改造西斯特姆印花机的人。 “还是你会说话,我这心呀也就没那么堵啦。你等会去把他俩找来,我给他俩现场颁奖。”吴部长释然开怀。 “是李羽新和卢枫吗?”叶薇没听见他说名字,只好问清楚。 “对对对,就他俩。” 叶薇放下手中的报表,开始下车间找人。卢枫和李羽新都没有手机,叶薇就只好一个地一个地的转悠,转了好几圈才在拣选车间找到了他们。他俩正在对版室里的架子后面打着盹,一见有人进来猛然警醒,突一看是叶薇又眯上来困乏的眼睛。 “醒来了,太阳都晒屁股啦。”叶薇用脚尖踢了李羽新一下。 “你有事?”李羽新仍舍不得睁开他惺忪的双眼。 “不是我有事,是吴部长找你们俩。” “我靠,他找我们有什么好事?是不是有人投诉我们打瞌睡呀。”卢枫第一反应就是被人黑了。 “快走吧,好事。发奖金。”叶薇笑呵呵地说。 一听说有奖金,卢枫赶紧站起来,将李羽新一把从地上扯起就走。 三人来到办公室,吴部长大赞一番,李羽新没听清楚他那发自喉管的咕咕声,他只想睡会,真的很睏。 两人一人分得800,其余400吴部长说釉线的人都辛苦了,要给他们聚聚餐,一起庆贺改造成功的事。二人没说什么接过钱只想回宿舍好好的睡一会。 吴部长见他二人睏得不行,也不多说,叫他俩先去休息。二人得令,一溜烟去了宿舍。 第59章 108种手绘花片 这几天程晨经过不断地练习,色感增强不少,对于陶瓷颜料的把控也上升到精准阶段。李羽新将手中的订单分了一小部分给她,她惊喜欲狂的一阵允诺,二人便分头在画室里做起画来。程晨第一幅画的是《花开富贵》,李羽新则画起了《嫦娥奔月》。几点嫣红的傲娇夹着羞涩的桃粉,在绿叶的春颖下,几朵极美的牡丹破空而出。左侧看是随意的两点却是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而李羽新这边笔点圆月,蟾宫折桂,祥云四起,衣袂飘飘,但离不舍,几点朱红、几抹白色勾勒出一个鲜活的嫦娥,成仙不易,舍家更难。 欧婷婷明显的减去了众说纷纭的压力,她又恢复到一个活波开朗、动力四射的小萝莉状态。她蹦蹦跳跳地来到画室,看见这二人所画的花片,赏心悦目的大赞几声。程晨经不住夸奖,脸上绯红直至耳根,李羽新颔首坦然站立身后。 “程晨姐,你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都快赶上李哥啦。” “婷婷真会说笑,我这水平再来个十年八年的也超不了。”话虽如此,不过,程晨的心里倒是甜丝丝的。 “好了,赶紧找些人送去烧出来装箱。”李羽新示意程晨先去忙事,程晨一瞅二人顿时彻悟。于是找些人小心翼翼地将花片搬到窑炉去烧制。 见众人纷纷离去,李羽新关上画室的门,抱起小丫头就是一阵疯吻,欧婷婷也不躲闪将身子迎了上去,发出令人窒息的舌吻之音。 汪之中听说李羽新和卢枫得了奖金心里五味俱全,他埋怨李羽新不带上他这个辊筒印花机主管,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辊筒房混呀。汪之中不在乎钱,他在乎的是名声,有了名声泡妞都少了好多步骤。汪之中长相一般,可江湖头脑还是蛮擅长的,他去找吴部长谈及此事,表明自己不是来争功邀赏的,自己只是要个名声,你说大家都知道自己连边都没沾上,叫自己以后怎么工作呀。说完理由之后,他偷偷塞了一个红包给他,吴部长心领神会,反正钱也分了,还剩点钱准备让大家聚聚吃过火锅什么的,也就高一段落,他没想到汪之中还倒塞个红包,来讨个封。吴部长一口应允,无非就是表彰通报上多个名字而已。 汪之中见他收下红包,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这才满含笑意的离开了生产部。 程晨正和着自己的工友们将花片封箱,这时汪之中窜到跟前,色眯眯的盯着她看,搞得一向自信的程晨都不敢做剧烈的动作,生怕被汪之中揩了油。汪之中本想看看韵动的节奏,此时她却不配合,眼福饱不成,那就吹两句牛吧。正要搭话的时候,叶薇恰好进来,这一来还将程晨叫到了一边,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汪之中一见没戏,扫兴地离去。 “喂,走啦。” “走啦。“ 两人面面相觑,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轰然大笑。 ”你说我们的汪翻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 “他是对这里有意思。”程晨用手半遮着自己的胸口,她怕叶薇又来个猛烈的偷袭。 “你说,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大的?” “这也不一定,有人就喜欢小的,自己慢慢培育。” “培育?你以为是做馒头呀?还培育。” “听说有人就把BP机开着震动放在这里。”程晨神秘兮兮地告诉她一条国人的丰胸秘密。 “放在这?” “对呀。” “放2个BP机?” “1个呀,你以为买着玩不要钱呀。” “我的个娘,也不怕一个大一个小。” “谁知道呢?反正我也用不着。”说完,程晨一阵哈哈大笑,叶薇也跟着乐,两个人笑得都弯了腰。 “笑啥呢,这么热闹。”李羽新和欧婷婷从画室出来,看她二人揉着肚子颠过不停。 “没啥,穷乐呵。”叶薇止住了笑声,随便应付一句。 “对,没啥。”程晨也附和着说。 “肯定是女人间的玩笑,李哥你就不要问啦。”欧婷婷一看情形就知道两人谈及的是女人的私密。 李羽新一脸茫然,也不再问,折回画室,继续他的108工程。 第60章 端午-叶薇的生日 今天是农历的端午节也是叶薇的生日。田志刚一大早就从销售部溜了出去,路过羽西花店的时候他被里面黄压压的玫瑰所吸引,田志刚步入花店,吆喝一声:“老板,买花。” “来了。”谢羽西从花屋里走出来,一眼瞧见田志刚她的心竟然砰砰直跳。田志刚看着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记不起在哪见过。 “喂,美女,给我拿15支这个米色的玫瑰。”田志刚看着她的黑金丝眼镜,若有所思的搜索起来。 “送人呀。”谢羽西见他锁眉静思,品然一笑。 “嗯,送我老婆。”说完这话,他好像记起点什么,但又不是很清晰。 “你老婆真幸福。”谢羽西将已经包好的花束递给他,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态。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田志刚喃喃自语。谢羽西笑而不答,只是款款深情地凝视着他,最终田志刚也没想起那天晚上醉酒的事。不过,他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名片,一张山南的名片。 谢羽西收好了名片,继续在花的海洋里做着花一样的梦。 叶薇接了个电话,田志刚告诉她晚上给她庆生。叶薇应了一句,问好地方,挂了电话。如果他不打这个电话,叶薇准备和李羽新一起过,她觉得和李羽新在一起比较靠谱,没有什么忌讳,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事都可以做。叶薇做完报表,在表格里加了些预警的公式,一旦某个指标超标就显示红色预警,正常就显示绿色,这样老大们不看数据,只看表格上的颜色就能知道生产是否正常。设定完之后,她又输入一些数据调试着,看看有不有异常的情况。经过几番验证,预警效果正常。叶薇靠在椅子上第一次发出了成功者的喜悦。 李羽新和程晨依旧在画室重复着笔墨色彩的绘制工作,忙闲之余,程晨分享了自家包的八宝粽,光是看着粽子的外形就觉得蛮好吃的。 南充城里的端午节很少有人吃粽子,一般平民家庭都是炒汉菜,吃咸蛋,挂菖蒲,喝雄黄酒。粽子对一般家庭来说都是奢侈品,说到奢侈,主要是讲粽子麻烦,费火费事。以前那些个国营、集体企业还在的时候,端午节这天是这热闹的,嘉陵江上划龙舟,抢鸭子,桥上桥下人山人海,锣鼓声中,加油的、助威的嬉笑颜开。近几年随着企业的蜕变,工厂也越来越少,好些个群娱项目也就逐渐淡出视线,逝无踪影。 李羽新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吃粽子,他看着这棱角分明的三角粽,闻着粽叶扑鼻的清香,完全沉浸在视觉与味觉的享受之中。程晨见他如此陶醉,这个在农村最为普遍的粽子竟能勾起他那么久远的思绪,她只好低声的对他说道:“冷了就不好吃啦。” 李羽新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对着尖俏的粽子虎地咬上一口。 程晨看着他的吃相,忍俊不已。自从那个花釉设备改造之后,欧婷婷也少了不少事,她也来到画室讨了半个粽子吃了起来,三个人闲谈一会,又各自开始工作。 晚上,叶薇准时赴约,田志刚在南苑火锅准备了传统的麻辣锅底,所谓传统就是现料现炒,配以老油,加上大骨汤,熬制而成。田志刚像初恋时一般,一个拥抱,一束鲜花,叶薇又好多年没见这般场景,竟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一种虽恨犹爱的感觉冉冉升起,或许这就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田志刚一口一个老婆叫得她骨头发酥,俊目流盼中仍旧有夫妻的情愫。叶薇再怎么狠心,也拉不下这个脸,她甚至以为田志刚是不是变回了以前那个斗志昂扬的青葱少年。 田志刚喝了不少酒,他最近的孤单刺激了他的酒兴,他连喝4个三鞭酒,竟有些晃晃悠悠。叶薇带着复杂的心情喝了1瓶小二,虽有上头,但还清醒。两人搀扶一起,跌跌撞撞上了的士。 在酒精的麻醉下,二人疯狂了一夜,这是他们两年中的第一次欢悦…… 不知过了多久,叶薇的酒劲渐渐淡去,醒转的她居然在枕边发现了200块现金。腾地,叶薇刚刚暖起的心霎时被浇灭,一场寒冬的霜风似刀劈过,飕飕的刺进她的肋骨,扎心的疼…… 第61章 累死人的名气 里欧散人的名气再次被盗画事件推上市里民间的茶余饭后,“千金易得,一画难求”的坊间传言激起层层涟漪。光是画或只是字都好办,难就难在这是两个人的灵犀合作,前者绘画,后者据笔,前者不言其画,后者以诗点题。若无画工则不达意,若无阅历笔难点睛。这就是为什么画作稀少的原因,二人皆是即兴而作,挥毫而就。是故画墨统一,难分先后。 有的人会说,我们先求画再求字,或者先求字后求画,这就形成了墨色不一,干湿不均,也就不是真正意义上说的那种浑然一体。里欧散人指的就是,李羽新的画,欧德海的字,缺一不可。 老欧这两天的电话快要爆裂了,一天到晚都是讨画的,不允要得罪人,允吧也要得罪人。老欧有时候在想这个名到底出得值还是不值?相对来说,李羽新倒是落得耳根清净,既没有手机干扰,也没有登门的权贵,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画室乐享自在。 南充晚报的一则《神秘的大盗》再次引发里欧散人的热议,老欧只想媒体快点消停,让自己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老欧,你老是倕我带婷婷和小李回家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啊?”婷婷妈接通电话就问。 “老婆呀,我也是被逼急了,市教委的张主任、城乡建设局的陈副局、公路局的冯局长,这3个人我是怎么也推不掉呀,你晚上回来顺便带着他俩,晚饭我包了。”老欧不得不牺牲劳力来换取老婆的同情,他得站在风口迎接胜利。 “好吧。你说的啊,买条鱼回来,女儿就喜欢吃鱼。” “得令。我这就去买鱼。”老欧说完,风快地奔向菜市场。 程晨经过这段时间不停地创作,收获也不少,她从李羽新那又学会了几种运笔的技巧,加之天天画花片,在构图上基本掌握了满招损谦受益的道理。李羽新天天看到她都有进步,心情自然好的不得了。108种图案已经完成了88种,还有20种就可以全部完工。一想到完工,他的脸上就会浮现出一道彩虹般的微笑。 汪之中自从在表彰通报上挂了个名之后,走路的姿势也变了许多,摇摇拽拽很是显摆,悠悠晃晃尽是风光。在几个印花工面前时不时地还来几句英语,搞得线上不会说英语的小伙仍旧给他的英文前加个:No,English!汪之中瞬间崩溃,就像斗败的公鸡折羽而归。 “汪翻译,今天晚上的D080要用跳印模式,这个模式切换只有你懂,晚上你就多担待,辛苦你啦。”欧婷婷小嘴一张,直让汪之中美得心智不明,又得熬个通宵。 “好的。我今晚上就不回家了。”汪之中似乎很想体现他的人生价值。 卢枫看着好笑,宁愿不回家也不教会人,这到底是叫自作自受呢?还是叫做敬业敬岗? 卢枫看看时间快下班了,他在线上转溜了几趟,把工作一顿安排,就骑上他的自行车回家去了。 汪之中看着一个个管理人员下班回家,心里疾苦却无人可诉。打掉牙齿自己往嘴里咽吧,谁叫自己不教他们呢。私心害死人,可他害得不是别人,害得是他自己。 夜晚,一弯上弦月从天边升起,慢慢的爬升。 李羽新与着欧婷婷的家人一边品着鱼,一边饮着酒,老欧一个劲问丫头,鱼的味道怎么样?欧婷婷直接说了个凑合。搞得老欧灰头土脸,直嚷嚷,这年头得个表扬就这么难吗?婷婷妈跟着起哄,说老欧水平太次,还要多多练习。老欧一声长叹,欲哭无泪呀。 李羽新倒没什么讲究,只要不是太难吃就一律叫好,感动得老欧只喊兄弟,理解万岁! 四人齐齐举杯,为鱼而娱,为鱼而欲! 酒过三巡,老欧酒吐真言,说这名气太害人,没有的时候想要,得到之后尽是麻烦。李羽新劝他淡定,老欧却说了句: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于是二人趁着酒意,开始了他俩的画风创作,哗哗哗,三幅完毕,写诗题字,算是馈赠。老欧不依不饶,还得让李羽新多画两幅,以备不时之需。李羽新见怮不过他,只得从他意图,遂提笔再作,老欧才肯罢休。 四人透着月光,徐徐回到桌前,继续饮乐人生。 第62章 势利的售货员 每月5号,是陵康公司人所兴奋的日子,奋斗一月就是为了这一天,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李羽新被叫到财务部单独领他的特级画师工资,3500元。这是他在陵康公司头一次领这么高的工资,拿着一把崭新的钞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刚走出财务的门口就被刘志康叫进了他的办公室,他递给他一个厚厚的大信封,亲和的对他说:“这是给你的奖励,去买个手机吧,这样联系起来比较方便。” 刘志康没说多少钱,但李羽新瞧着厚度,心里一猜也能估摸个大概,他压制住心里泛起的喜悦,尽量不喜形于色,只礼貌性地对刘志康说:“谢谢刘总。” “不用谢我,这都是你应得的。只要努力,我是不会亏待任何对公司有贡献的人。” “我会继续努力的。”李羽新表了决心。 “行了,今天没事你可以先走,去选台好用的手机。” “好的。那我就先去了。”李羽新说完退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虽说可以先走,但是他在走之前得把事情安排好。花片的事,已经让程晨负责烧制,剩下来的就是到二期去逛一圈,确定没事之后,才能安心出去。 李羽新来到二期釉线,线上基本没事,印花机有汪之中盯着,线上有卢枫巡视,看来自己可以先去买手机了,尽管他不喜欢成天背个手机,但是老板的话也不得不听呀。其实手机的最大坏处就是你别想着溜空,一个电话就找到你。这也是李羽新一直不想买手机的原因。正经过超频淋釉器的时候,回釉管啪的掉了下来,釉浆霎时溅在李羽新的牛仔裤上,一片白色,狼藉不堪。淋釉工赶紧捡起管路套了回去,大伙一看也忍不住笑了。李羽新用毛巾醮着清水,使劲地擦着裤腿上的釉浆,可怎么擦也是一片白。蓝色裤腿染着白色,煞是好看。李羽新知道,不管什么衣物只要沾上釉浆,再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衣物干后仍然会遗留白色的痕迹。 李羽新擦了几下,也懒得管他,就这样吧,他稍作整理就离开了公司。 来到人民北路的一家手机店里,李羽新只想买个一般的手机,他让女服务员把爱立信GH398拿出来看看,女服务员见他脏不拉几的,怎么看也不像买手机的人啊,于是拿了台模型机给他。李羽新接都没接,直接说没有货吗? “有,不过你先看看这个,如果觉得好,你感觉想买了再说。”女服务员一脸不屑地看着李羽新,就差没说那来的农民工,看个模机就行啦。 “没有就算啦,我也不看了。”说完,好像记起了什么,只见李羽新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将钱拉出来一半,顺手噼里啪啦的翻了几下,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停留了几秒,然后慢吞吞的把钱放回口袋,这才缓缓地走出店门。 刚才那个势利的女服务员呆若木鸡,怔在原地满脑子都是悔字。 李羽新走到街对面的一家新开的手机店,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很是热情的招呼着每一个来看手机的人,即便别人不买也没有一丝不满的神态。 李羽新走到柜台旁,仔细地看了看。他觉得西门子SL088还不错,还没开口叫拿,女服务员就把真机拿了出来,上好电池,给他演示一番。李羽新觉得光冲着这服务的态度就一个爽,手机还是滑盖的,关键还带指纹锁,没有指纹密码别人休想偷看你的手机内容。 于是问了价钱,直接包好拿走。 李羽新拿着新买的手机就在最初的手机店门口玩起了手机,直气得那女服务员吐血。 李羽新就是要看她脸色发青的样子,看她真的会不会吐血而亡。 女服务员见他这般戏谑自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羽新看看时间,觉得调戏得差不多啦,这才慢悠悠地离去。 1路公交车上,众人好像进入到一个比拼手机的时代。无屏的被绿屏的比下去,绿屏的被蓝屏的比下去,而李羽新将新买的三色彩屏一掏出,车厢里顿时没人再拿手机出来。李羽新笑笑之后,重新收好自己的爱机。 第63章 给母亲的生活费 李羽新一进家门就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视,母亲见他这么早就回家感到有些惊讶。 “小新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今天老板给我放假叫我去买手机。”李羽新从兜里摸出新手机在母亲的眼前晃了晃,“怎么样好看吧?” “你发工资啦?”母亲没赞他的手机,而是问他是不是发工资了。 “嗯。”李羽新点头应道。 “别大手大脚的,节约着花。”母亲规劝他。 “妈,我知道。”李羽新又从兜里掏出500块钱给母亲。 “你这是干啥?”母亲有点诧异。 “妈,这是我的生活费。”李羽新笑着说。 “你自己钱都不够用还交什么生活费。”母亲一直以为他就500来块钱,除了车费、伙食费,连看电影的钱都够紧张。 “妈,我现在涨工资啦。”他分享着他的喜悦。 “哟,没看出来呢,有多少工资了?”母亲听说涨工资,估摸着也就几百块而已。 “你猜?”李羽新也调皮一把。 让我猜就多估点,想到这母亲猜了个:“1500?” “低了。”李羽新摇摇头。 “2000?”母亲眉头一皱再加了500。 李羽新还是摇摇头。 “2500?”这算是高工资了,母亲想。 李羽新笑了笑了,继续摇头。 “该不会3000吧!这可是我和你爸退休工资的3倍。” “还差一点点,3500。”李羽新笑得很舒坦。 母亲睁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3500。今天的手机还是老板奖励的钱买的。”李羽新没敢说多少,他怕母亲一时惊不住吓。 “看来我的小新出息啦。妈真高兴呀!”母亲止不住高兴,眼泪都溢了出来。 “妈,你把钱收好,以后我每个月都给你。” “好好,妈收下,妈收下。”母亲将眼角那滴幸福的泪抹去,心里只想说我的新儿真的出息了,懂事了。 李羽新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也是一阵扎心的疼。母亲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在她心里依然有个打不开的结。八年了,哥你在哪呢?为什么不回家看看?你不知道母亲担心着你吗? 李羽新放下思绪,尽量在母亲的面前展露灿烂的笑容,他说了些哄她开心的话,讲了些小丫头的工作上的事,还故作神秘的透露了自己得奖的事。 母亲慈祥的打量着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和蔼的笑了。原来楼底下的传言都是真的,我的新儿就是里欧散人的一员,霎时眼泪横溢,幸福的流下了晶莹的泪滴。 好多委屈一倾而下,终于有个孩子给自己争了颜面,坊间的传说千金易得,一画难求居然说的就是自己的新儿和婷婷的父亲,这怎能不让自己吃惊。 李羽新没想到母亲这么感性,自己只是说了个得奖的事就让她泪痕连绵,他知道母亲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只是没想到会这样汩汩泪奔。 李羽新赶紧岔开话题,问了一下父亲的动向。 “老样子还是去打小麻将。”母亲收起久远的思绪,折返现实。 “对了,你和婷婷怎么样啦?” “还行。一家人都挺好的。” “都成里欧啦,不行才怪,算我多问了。”母亲这才露出久违的笑容,一种慈爱的和悦。 “这名号还是老欧取的,那天随手一画,他就题了个里欧散人。”李羽新此时也没明白这名号的意思,只当是老欧一时兴起随意而为。 “还没大没小,都快成丈人了还老欧老欧的。”母亲打趣的说。 “以前都这样叫的,突然改口两个人都别扭。”李羽新也想叫他叔呀,可是一到嘴边就感觉怪怪的,始终叫不出口。不光自己这样,估计老欧也有同感。 “只要婷婷爸不计较也就无所谓啦,一个称呼而已。”母亲反倒释然。 “妈,你也应该四处走走,别老是呆在屋里,要散散心,一切都会好的。”李羽新做了个YES的加油! “我等会就去溜达溜达,我儿都出息啦,还不走走更待何时?走啦!”说完,母亲就出了门去,自个儿转悠转悠。 李羽新看着母亲轻快的步伐,心里由衷的高兴。隐隐听去,似乎母亲还哼着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64章 不见不散 趁着空档,李羽新查着词典开始了艰难的翻译工作,然而这种艰难的难度系数越来越小,随着多个重复的单词DER、BELT、ECTED,翻译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不少。李羽新看着满满的3页资料,欣慰的露出了快乐自在的微笑。 李羽新给欧婷婷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以后PB机彻底死机,这个号码就是新手机号码。两人约好了今晚上的英语补习课“不见不散”。 欧婷婷提前将手上的工作全部安排妥当,然后回设计部坐等下班。冯凯跑过来找到她,对她说:“晚上我过生日,你赏个脸吧。我请了张霞,还有李云飞。”欧婷婷本想推辞,可转念一想毕竟同事一场,再说冯凯也帮了自己不少忙,只好点头同意。 冯凯见她应允,没差点跳了起来。他边想门外走去边对她说:“等会下班我找了辆车来接我们。” 欧婷婷待他走远,拨通了李羽新的手机:“我晚上可能去不了啦,冯凯晚上过生,喊了张霞、李云飞和我。” “那你去吧,我一会自己去补习班。”李羽新显得轻松自若,趁机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 欧婷婷猜测冯凯不请李羽新有两个原因,第一,没见着他,不知道怎么请;第二,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关系,直接不请。欧婷婷不希望也不想是第二种原因,这样不太好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 下午一下班,一辆黑色的桑塔拉接上4人直奔钟家巷的王婆小吃。麻辣龙虾、馋嘴牛蛙、干锅鸭头、霸王蟹、肝腰合炒、白油肚条、四季荞面、菊花鱼,8道菜4个小吃,外加12瓶豪士啤酒,冯凯提议举杯齐饮,随着一句“生日快乐”,众人杯响酒鸣好不热闹。冯凯偷偷地看着欧婷婷,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他就爱看欧婷婷吃饭专注漠不他顾的样子。至于其他两人爱不爱吃,他才懒得去关心,反正你俩就是陪衬,绿叶永远盖不住红花的颜色。 “冯凯,晚上还有什么安排呀?”李云飞深怕事情搞不大,挑着刺向前冲。 “要不等会吃完了去唱歌吧?你们觉得怎么样?”冯凯暗自高兴立即接了下去。 “不了,我晚上还有一个计划要上。”欧婷婷暂停了空中的筷子,她心里已经下了一个决定,绝对不去没有李羽新的夜场。 “对了,我也要回去做一个花釉,今晚上也要上线。”张霞看出了一点蹊跷,她才不去淌这趟浑水。 李云飞本想借着此事,搞出点动静,让李羽新颜面扫地。然而,张霞和欧婷婷直接来了个不配合,这让李云飞点子落空。 冯凯想了一细列阻止的用词,可还没有说就觉得不妥,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些个恶龊的念头。 于是,杯中酒喝完之后,四人各自散去。 欧婷婷立即打车赶往补习班。她捻脚捻手地走进教室在李羽新的身边坐稳啦。李羽新不经意中竟见到欧婷婷在自己的身旁,心中原有的那股醋味飘然而去,心中只剩“喜欢”。 欧婷婷见他还是那般阳光,心里悬着的那把刀隐隐逝去。不见不散,让欧婷婷这样一补救倒成了爱情里的一道永恒的光。 第65章 回头有岸吗? “李哥,没想到你是草根世界的神级BOSS,难怪大家都那么喜欢里欧散人,那是因为人人都在渴求成功,希望成为下一个里欧。”欧婷婷这半晌才总结了一段话。不过这话倒是广大群众的心声。 李羽新眉语目笑,他担不起这么大的担子,做先锋就意味着要做好当烈士的心理准备,他还没做好这些准备,因为他不想做毫无价值的死先锋。 龚道长见画已认主,宣一声“无量天尊”辞别红尘。 售画小伙报上名字,胡炜,22岁,夜市摊贩,13号摊位摊主。李羽新和欧婷婷也通了姓名,胡炜直接称李羽新为“李哥”唤欧婷婷为“婷婷姐”,不过这声婷婷姐倒是随了李羽新的亲密度,不以真实年龄排位。 “胡炜,你这摊位一直卖这些字画什么吗?”李羽新问道。 “李哥,不怕你们笑话,我这摊位真正的字画没卖过,今儿还是第一次得你的墨宝,不过我有信心,卖个好价钱应该不是问题。”胡炜对于自己卖画的实力还是蛮自信的。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李羽新刚才见识过胡炜的销售能力,这一点他倒是不担心。 “家中就一个瘫痪的老父亲,母亲过世的早,也没什么余钱,就靠这摊位赚点小钱养家糊口。”胡炜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忧伤。 “哦。”李羽新暗自沉思,欧婷婷也低头不语。 “好啦,雨过天晴,我终于要走好运啦。”胡炜一扫脸上的不快,那笑破空而出。 “你怎么啦?”李羽新看他一张一驰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说,我要转运啦。”胡炜一字一字地说。 “转运,怎么这么快说转就转啦?”欧婷婷听到心急,插上一句。 “遇到你们难道不是转运吗?”胡炜笑意直指李羽新,看来他是有了新的想法。 “说说你的想法吧?”李羽新已经猜了个大概,不过他还是要证实自己的想法是否与之相同。 “借你大名,直接帮你卖画,利润三七开,我三你七。”胡炜开出的这个条件还是蛮诱人的,李羽新想想这还真是个脱贫的办法。 “不过我有个条件。”李羽新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设想,把摊位上直接贯上字画专营的字样,避免别人模仿或者假冒。 “李哥,你讲。”胡炜想听听他的条件。 “你在摊位上打上自己的招牌,用霓虹灯做上活动的字匾,晚上在摊位上一拉扯多远都能看见。”李羽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胡炜听他说的是这个,瞬时松了口气。 “行啊,李哥,就按你说的办。我名字都取好了,就叫古月木子字画专营。” “古月木子,不好听,不懂的还以为是日本人呢。简单点就叫古月字画吧,专营也省了,四个字方便大气。”经过李羽新一改,还真是古月字画顺耳。 于是两人约定好字画的取送点和结账的时间之后,惜惜相别。 待李羽新和欧婷婷走后不久,胡炜就卖出了今天的第一张李羽新的真迹,而价格也是出奇的高,1500直接拿走,还留下张名片告诉胡炜,以后有这样的画作,第一个告诉他。胡炜可劲的点头,感觉今天是烧了高香,兴奋之余还是念念不忘这位买主,他把他的名字刻在了心底,一个叫“东城”的主顾。 欧婷婷拉着李羽新去了糖果摊,她找到了全手工的花生糖,花生粘,怪味胡豆,合川桃片,还买了几盒绿豆糕。李羽新打趣的说,“好吃鬼”。欧婷婷立马给他来了个好吃与好吃的说法,因为好吃所以好吃,因为好吃所以好吃。绕来绕去,居然成了一个封闭状态的绕口令,无解、残念! 李羽新在品尝过这些好东西之后,他想起了“古月字画”,想起了胡炜,还想起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旦船驶出岸边,可回头又真的会有岸吗? 第66章 英子的情商(二) “英子,你说这什么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唐代还是宋朝的呀?”谢羽西感觉好奇怪,似乎在哪都有这个人的传说。 “既不是唐代也不是宋朝。”英子似乎不想给她说,里欧散人的具体身份。 “难道是清朝明朝的人?”在谢羽西的文学生涯里,似乎就这几个朝代才盛出文人骚客。 “别猜了,他不是古代人。”英子透露了一点信息给她。 “哦,那就是徐悲鸿、张大千时代的人。”谢羽西思想来了个大跳跃。 “哎。”英子无语了,随她怎么猜吧。 谢羽西见英子没说什么,还以为自己猜对了。然后一门心事的想,东城找什么散人的画呀,那得费多少钱呀?此时,英子只想写一篇关于《论电视新闻的重要性》的文章,没文化不可怕,不看新闻才可怕。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晚上同乡聚会的事,英子的情绪不是很高,匆匆几句便记起了有事未办,英子骑上125摩托离开了羽西花店。临走时,谢羽西让她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看时间吧,有空我就回来。”英子在车上甩出一句。 “那好,我等你。”谢羽西将手远远挥起。待英子走远,她才回到花屋,这时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的翻涌,感觉很想找点酸不拉几的东西来压压。正好路边有个农民挑着一担青黄不济的大绿李子从花店经过。 “怎么卖的?”谢羽西一看绿油油的水果,眼馋啦。抓上两颗,用手擦拭一下,直接送入口中,来个百毒不侵。谢羽西感觉这酸爽正点,口感舒服极了。 “一块钱一斤。”农民大爷放下了挑子,只管让她品尝。 谢羽西蹲在路边选了一堆。估摸着应该有5斤,谢羽西明显变了个人似的,看见青皮食物都想跃跃欲试。 中午,英子陪谢羽西一起用餐,两人各点了一碗酸辣粉、外配一个猪脚。 “怎么不够酸呢?”谢羽西在自己的碗里又加了些陈醋。 “你是不是味觉有问题了?”英子闻着她碗里飘出的酸味,感觉味道好重。 “没有呀,我就是吃着不够酸。”说完,她又倒了一些陈醋。 “我晕,我现在碗里的醋我就觉得很酸。”英子纳闷的看着她,难道?她有啦?英子怀疑的眼神直直的打量着她。 “我脸上又没有字,你看啥呢。”谢羽西拿起猪脚刚咬一口,“哇”地一声忍不住干呕起来,这下她自己也懵了,平常最喜欢吃的猪脚现在却闻都闻不了,难道是感冒啦? 英子从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得到了信息,莫不是真的怀上了? “你是不是有了?” “什么有了?”谢羽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有喜啦。”英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有喜?什么喜?”谢羽西似乎还没明白。 英子只好指了指肚子,“哦”!谢羽西恍若大悟,可是自己好久都没有办事啦,这喜从何来?忽然她想起一个人来,该不会一次中招吧?谢羽西禁不住又开始一阵干呕,眼泪都差点逼了出来。 英子见此情况,也找不到该如何劝慰,毕竟自己也没有经历过。 谢羽西去药店买了个早孕试纸,她得测出个安心…… 晚宴上,谢羽西闷闷不乐的和英子坐在一起,这个坑太大了,她怕她一个人填不起,她得和英子组成联盟共同渡过这个难关。刘凯则和东城饮乐人生,为了他们即将到来的合作共同举杯。 英子称谢羽西身体不适,帮她推掉了好几杯酒。谢羽西叫服务员单独给了她一瓶阆中保龄醋,她将醋倒入红酒杯权当酒喝。众人见她喝醋也不好再说什么,隐隐约约猜出点大概,也不深究。 东城喝得兴起,毕竟现在已经是正式任命的经理,面对今天的酒场他就当是练兵,以后的这种场合不知又有多少。不过现在的东城没有以前那样的狂躁和喧嚣,多了一份隐忍和韬晦。 曲安琦问他:“东城,你上次让我们找的画还找吗?” “不要了,再说也不好找。关键是他的画市面上都没有流通。”东城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虑,大伙为了找画四处奔走,可古玩店根本就找不到,因为这个人不是古代人。 英子没透露里欧散人的信息,因为她心里有一道坎,她需要时间来求证。 东城犹如众星拱月,区区几杯又算得了什么? 英子也没拉着拦着,就让他尽情地喝,喝醉了总得淘点东西出来。谢羽西也不管刘凯,她也想他喝醉,喝醉了也就少了一些烦心的事。 东城喝得东倒西歪,刘凯陪得伶仃大醉,英子和谢羽西在几个老乡的帮助下将两人分别塞进两辆车里,各自回家。 英子很费力地将东城扶上楼梯,两个人艰难的移动着,英子想起了李羽新灿如山花的笑颜,想起了每次喝完酒都背她回家的情形……人与人的差别就在于一个人满足而另一个人却不满足,所谓知足者常乐,最重要的还是要懂得知足。 英子好不容易将他弄回房间,本来想套点什么出来,可是他醉而不语,所有的尾巴都藏匿不出。英子在客厅沙发上闭门思过,也正是这桥段才让她发现了墙壁上的《月下春归燕》,咋一看还真是一人所为,除却漏了几点毛笔题词之外,几乎一模一样。阴差阳错之间倒给了英子一个完整的思念,先前的里欧散人,现在的肯定是李羽新,李羽新的短处就是文字较差,是故他留字空白,不与争锋。 此时的英子倒是很想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只不过东城醉的有些仓促,还未来得及告诉自己心中的疑虑。 第67章 古月字画 李羽新按照约定的地点送去了字画,这些都是居家的吉祥物件,偶尔也有一两幅上佳的作品,李羽新基于各阶人士的不同喜好,还特意仿制了几幅野平老师的山水作品。李羽新总共带去10幅画作,他将画卷的署名也改成了果州羽新。 胡炜接过画卷,顺便也递给李羽新一笔现金。李羽新点了点,1050元。 “胡炜,这是什么钱?” “李哥,这是你上次那幅画的钱,我提了450。”胡炜显得很兴奋。 “哟,这么快就有买主啦?”这个速度以及这个卖价都是李羽新没有想到的。 “那天你们刚走一会就被一个男人买走啦。”胡炜说起此事忍不住心里一个乐呵。 “看来运气不错。”李羽新将手里的50元退给了胡炜。 “李哥,你这是干啥?”胡炜拿着钱茫然无措的说。 “我收个整数就行啦,这50块你贴补家用吧。”李羽新知道他有个瘫痪的父亲,他只能帮一把算一把。 “这怎么行,我们可是谈好了的分成。”胡炜也算个硬气的男子汉。 “怎么不行?当我是朋友就收下吧。”李羽新之所以没帮多的,他估计胡炜是不会领情的,50就不一样啦,钱不多不少,顶顶家用还是可以的。 “李哥,我在你这已经拿到了我该拿的,你这样我没法在这行混下去呀。” “既然这样,那就在合约上再加一条,每单另加50元手续费。” “好,这样我同意,别人看到也是我自己赚的。”胡炜确实是做生意的料,写入合同就意味着又可以凭本事多赚50元。 “行,就这样办吧。”李羽新爽快的说道。 “谢谢李哥。”胡炜感激的点了点头。 李羽新跟他去了夜市,顺便参观了他的新档口。霓虹灯由红蓝两色组成,古月红色,字画蓝色,加上跑马灯顺溜地展示着夜摊的韵味。摊位的一侧贴了份南充晚报,上面有采访李羽新的照片,该文详细地介绍了里欧散人的组合,以及参加省书画大赛的金奖得主。 李羽新看着胡炜,觉得他的思路太强悍,再加上他的吆喝,生意一定会好起来。 夜市一开,稀稀拉拉的行人慢慢地聚拢在自己喜欢的物什之前。胡炜的霓虹灯犹如夜空中的闪电,10米开外均能看清。这一小会,聚在摊位前面的小女生仔细地起里欧散人的信息。当看到眼前的帅男和照片上的帅哥一模一样的时候,人群中响起一串挂鞭的声音。 胡炜将新的画作一幅幅挨个挂好,围观的群众挤了进来,一时间纷纷开始品头论足,有说好的,也有说一般的,总之全凭自己喜恶。李羽新见此情形,正欲离去,忽然肩头被人一拍,转身看时,叶薇已然站在身边。 叶薇双目似春,神恃柔薏,面容中藏着一个大大的惊喜。 “嘿,你怎么有空来逛夜市。”李羽新感觉她不应该逛这样的地方。 “不是无聊嘛。你的科机也停啦,想找你也找不到啊。”叶薇今天打了几个电话到服务台,服务台都说机主停机,搞得叶薇心神不宁。叶薇差一点就给他交了费,后面想想是不是想换手机了,这才没帮他缴费。 “哦,忘记告诉你,我刚买了台手机,我这就给你打过去。”李羽新这几天确实晕头晕脑的,光是帮古月字画整理画作都费了不少时间。 叶薇存好他的电话,问:“喂,你吃饭了没?” “还没呢。你呢?” “我也没吃,要不一起吃点。”叶薇笑脸相迎,戚戚如风。 “行呀。咱走。” “今天我们换个口味吧,去吃豆花饭怎样?”叶薇斜跨着肩包,慵散地朝他一望。 “好啊。我有好几年没吃了。”李羽新似乎又看到了那碗红彤彤的豆花饭,竟咽了好几下口水。 叶薇排在他的身边一起朝富顺豆花走去。 富顺豆花的门口支着一口直径1.2米的大铁锅,里面白茫茫一片,满锅子全是豆花。吃豆花有两种吃法,一种是甜的,一种是咸的。甜豆花佐以红糖,配上葡萄干、干桂圆,再以樱珠点缀即成。另一种咸豆花则是香葱、虾皮、炒黄豆、大头菜、浇上酱油和辣椒油就可享用。一般来这吃豆花饭的都是以咸的为主,配上一碗米饭,一口豆花一口饭,那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68章 小飞的秘密 “紫燕姐,你说他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小飞呢?”金毛不理解甚至不懂他的所为。 “你们可能认为不可理喻,但我个人认为他是不想顶着那样的光环,或者说是压力吧,他就是他,他要做他自己。”张紫燕也只是讲了讲自己的分析。 “对,李羽新就是李羽新,他就是他自己,他不需要活在任何人的光环里。”胡炜在张紫燕的后面补充了一句。 “我要是小飞我早就抬出大飞来了,社会上也会有一席之地。”金毛自豪地徜徉在思绪之中,仿佛自己就是小飞。 “你要是小飞,早就被人灭了,武功不济,脑袋也不行。”张紫燕第一次贬低金毛,其实她说的是实话,金毛和李羽新根本就无法比较,因为他们是两个层面上的人。 金毛没有争辩,交手几次,次次败北,他那还有脸辩解自己的实力。 “混社会的都以大飞为荣,万一他是以大飞为耻呢?”胡炜突然间蹦出这个念头。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想法,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不是李羽新,所以李羽新的想法他们也是臆测。 此时的李羽新正与叶薇吃着豆花饭呢。鲜香的辣椒油染红了白色的豆花,几点金灿灿的黄豆散布在碗里和着绿色的葱花一起装点白色的盛宴。 叶薇没喝酒也显得有些失态,有几次都差点泪洒门厅。她告诉李羽新她被田志刚嫖了一宿,李羽新钻了钻耳朵,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新鲜的词汇。夫妻俩也存在嫖与被嫖的关系吗?法规上讲应该是成立的,实际上操作还是有一些困难的,比如说做了哪些服务,收了多少嫖资,谁嫖的谁等等很难界定。这也就告诉我们上床的时候千万不要随意的要什么东西,一旦确认有物资交易,管你夫妻不夫妻,都是嫖客与被嫖的凯子。 “妈的,干完了他个龟孙还扔了200块钱在枕头上。”叶薇说起来就生气,她把牙齿咬得咕咕作响。 “还行呀,证明他还是蛮有职业道德的,还没忘记给钱。”李羽新无从劝解,只好以玩笑化之。 “老娘就值200块呀,亏大了。” “不亏,比工人文化宫的贵了20倍。”李羽新哈哈一笑,惹得叶薇也添了不少自豪。 “你去过工人文化宫?真的10块?”叶薇想不到这么低廉的价格。 “没去过。不过10块倒是真人真事。据说,还有的5块也搞定了。”李羽新这些个道听途说还真有其事。 “这也太不值呐。”叶薇一想到5块钱就恶心的难受,这些女人真到了为生计而愁楚的地步了吗? “为了生活没有值与不值的说法,人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活下去。活着都困难,何谈理想?”李羽新有些感慨,谁都会说有尊严的活着,可这尊严是谁给的? “可也不能这样过呀,几块钱就把自己给卖了。”叶薇口中喃喃自语,不像是争辩,倒有一些感伤。 “也许是成本低的缘故吧,再生资源,重复利用。”李羽新一针见血的道出了屡禁不止的原因。 叶薇被他的一句“再生资源,重复利用”给逗乐。 李羽新见她渐露微笑也就不再与她探讨这个社会性的敏感话题,谁错谁对又有什么关系呢。 “喂,问你个问题。”叶薇欲言又止,似乎很难启齿。 “什么问题?”李羽新感觉到这个问题肯定与之间有关。 “算啦,还是不问了。”叶薇怕这个问题问了,两人连朋友都没的做。还是保持这种非亲非故,各取所需的关系比较好,彼此间这么透明,也不尴尬。 李羽新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看着她脸上莫名的红晕,心里隐隐地猜出几分。 “喂,你和胸罩妹那个没得?”这个问题她不止一次的问过李羽新,而李羽新都是据实回答“没有”。 “你们之间有沟通障碍?”叶薇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交流性性功能障碍。 “没有。”李羽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应该多给欧婷婷一点时间,不让她有一丁点后悔的成分。 叶薇似乎明白了李羽新的想法,至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 第69章 金石财政服务公司 “金毛,你昨天说的财政服务公司什么情况?”张紫燕回想起金毛对自己讲的话。 金毛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张紫燕饶有兴致地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之后,遂决定给他投资开一家财政服务公司。金毛感激的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若不顾及自己男人的尊严他早就跪在地上磕上几个响头。 “金毛,公司运作你就全权负责,记住两点违法的事不做,亏本的买卖不做。”张紫燕像教小学生一样训导着金毛。 “我知道了,紫燕姐。”金毛站在一旁垂首聆听着张紫燕的生意经。 金毛开始学着自己去办理工商登记,税务登记,印制名片等等。公司的写字间租在北湖公园对面的门面房,房间约20平米,金底黑字:金石财政服务公司。 开业这天,张紫燕、金毛分别收到了胡炜和东城送来的4个花篮,李羽新则连夜赶制了一幅《宏图大展》让装裱公司代为裱制并送至开业地点,金毛见此入获至宝,亲自挂在中堂。另外张紫燕的生意伙伴也送了不少花盆、字画,当然也有直接送红包的,张紫燕的小弟也让人送来了一对瑞狮麒麟,张紫燕将这对瑞狮麒麟放在了办公桌上。 上午9点18分,金毛准时点燃了开业的礼花弹,随着“嗖嗖”的霹雳声响,金石财政服务公司正式营业。 欧婷婷听说金毛和张紫燕开了家公司,李羽新居然还送去了贺礼,她感觉这世界真的是变化快,快得难以让人置信。 李羽新见欧婷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脸,同时顺了顺眉、摸了摸鼻子。 “怎么样,脸上不花吧?”李羽新问她。 “花。”欧婷婷故作东盼。 李羽新干脆用双手在脸上搓了几下,然后问:“怎么样?” “花,还花。” “不可能呀。”李羽新摸了摸头,瞧见欧婷婷偷偷地在一旁乐着,他才恍然醒悟,小丫头调谑自己呢。 “你脸不花,是我眼花。”欧婷婷赶紧承认错误。 可惜,迟啦。李羽新的手已经伸到了欧婷婷的腋下,挠了起来,欧婷婷只好用劲夹紧手臂,不让他的手继续偷袭。李羽新的手就被牢牢地控制在欧婷婷的腋下,一种绵软的感觉让李羽新激情荡漾,趁机用手在里面拱了几下。 “坏蛋。”欧婷婷红着脸低低地唤了一句。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李羽新不知道啥时候学到的这句话,此时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大坏蛋。”欧婷婷又在前面加了个大字。 “好了,快把我的手松开,被人看见不好。”说着,他又拱了几下。欧婷婷樱咛一声,扭着身子脱离了李羽新的攻击范围。 “李哥,金毛他们开公司你送礼啦?”欧婷婷回到正题。 “送了幅画。算是给金毛改邪归正的贺礼吧。” “还是你的心大,他三番五次的打劫你没成,谁会想到你们还能做朋友。” “这就是现实版的梁山好汉。”李羽新略有些得意的说。 “一群土匪。”欧婷婷对梁山好汉没什么好感。 “我指的是不打不相识。”李羽新也不稀罕,他只是借用一下民间的说法: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 欧婷婷只用了两个字“呵呵”来完结。 叶薇收到张紫燕的讯息已经来不及去准备什么贺礼,她只发了几句短消息表示祝贺,张紫燕也不奢望叶薇能带来什么惊喜,能收到她的短消息就算是冰释前嫌吧。人总得努力向前,要活着就得拥有正确的能量! 这次开业张紫燕没去招惹田志刚,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个事,营业执照及税务登记都是金毛的名字:金石。 田志刚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他利用出差的机会,顺便给自己的酒店和歌城拉点业务,按他的设想自己的差旅费都省了,合约几乎是一谈一个准,山南几乎都没有酒店什么的来与各地的旅行社签约合作。正因如此,田志刚则是一马平川,无人能抗。他将整理好的几个文件传真到张自忠的手上,告诉他与几个旅游公司的合作事项,张自忠牢牢记得并一一吩咐下去。田志刚打完电话就去了花店,谢羽西见他来到,一扫近日的愁眉,露出茉莉花般的微笑。 “美女,你最近好像憔悴了不少。”田志刚发现她越来越瘦弱。 “拖你的福,还好。”谢羽西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苦涩。 “我来看看有什么新的品种,顺便过来看看你。”田志刚推了推他脸上的斯文眼镜。 “你随便看吧。”谢羽西时不时地偷看他一眼。 田志刚发现了谢羽西的小动作,凭他对女人的多年的经验,他觉得这个女人有戏。虽然这是个不完美的女人,但这种女人肯定比其他女人更有味道,他喜欢刺激,也喜欢不一样的女人。于是,田志刚发动了他男性的魅力,邀请她去看场电影。谢羽西盼望久远的邀请终于情若眼前,第一次有个男人真正的请自己去看场电影。她欣然同意,她要去圆梦人生。 第70章 童趣《宝莲灯》 “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我不发愁,逢人不说知心话,全凭三寸烂舌头。马屁拍得你腿抽筋,老虎嘴上揩点油,东南西北混饭吃,坑蒙拐骗最拿手。”田志刚学着电影里的声音朗朗上口的念叨一遍。 谢羽西则在后面跟着吼:“我是威震九州,横扫四方,召神弄鬼,伏魔降妖,八面玲珑的霹雳大法师。” 哈哈哈,两人载欢载笑地比划起《宝莲灯》里的剧情,田志刚看着谢羽西羸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你傻我不傻骗个美女我去耍。” 谢羽西听他明面的调戏起自己,脸上涨得赤红一片,当我是猴啊?她白了他一眼,佯作生气。 “对不起,亲爱的美女,我这上天没云,下地无梯的屁里大法师就一个胡说八道,你就不要打心里去哈,不然我就变身哮天犬吃月亮去。”田志刚又是一阵胡侃乱缠。 谢羽西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些个稀奇古怪的词儿,“噗呲”一声,差点笑喷。 田志刚见此招有效,又接着下了几个大招,最狠的就是哼唱了电影里的《想你的365天》。谢羽西被这男人的天分所吸引,好魔性的声音啊。一种崇拜之心自然升腾,她像望着明月一样看着他,心里更为欢喜。 田志刚直接用手包揽着她,手放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握,好柔软的腰姿。谢羽西任由他的搂抱享受着他暖烘烘的体温。 田志刚搂着她去幺三哥大排档去吃宵夜,他点了一个干锅肥肠、一个糖醋里脊、一个干煸鳝鱼,谢羽西见他点的都味道重,怕自己吃不了,赶紧要了一道醋溜白菜和一道老醋木耳。接着又点了几支啤酒,坐回原位闲聊起来。 谢羽西被吹来的油烟呛得咳嗽,胃里一阵翻滚,她赶紧寻个空地,“哇”的一声没忍住,呕了一地酸水。她难受得眼泪都溢流出来,接着又是一阵干咳。田志刚立即送上一杯温开水,让她漱漱口,顺便压一压上涌的胃酸。谢羽西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含在咽喉处,等了一会再将水吐了出去。如此反复,吐了三次,好了不少。 “谢谢你,大法师。”谢羽西不好意思地笑笑。 “为美女服务是我们法师的荣信。”田志刚谄笑微贱。 “你是不是真想变成哮天犬呀?”谢羽西见他爬树的本事很高,哪怕是给根竹竿也能上天。 “想呀,可惜没有三只眼的二郎神。”田志刚跳跃式聊天令谢羽西应接不暇。 “这跟二郎神有什么关系?” “有呀,找主人呀。”田志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你要失望了。”谢羽西就想看他怎么圆场。 “不失望,三只眼找不着找了个四只眼的女神。” 我靠,这都能接。谢羽西不得不重新打量起他来,一个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帅气男人,思维为什么这么活跃呢? 菜和啤酒也在这时上来了,田志刚将菜往桌子中间挪了挪,尽量放在谢羽西的跟前。谢羽西怕熏,将自己点的两道菜挪到面前,把那几道油气大的荤菜放到靠田志刚的方向。田志刚以为她不吃荤菜,也没有刻意去动桌子上菜肴的摆放位置。田志刚将啤酒分别斟满,两人各分一杯。谢羽西看着啤酒脑袋都大了,一人一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压得住。 田志刚见她面露难色,以为是她怕自己灌她,于是说:“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吧,不要勉强自己。” “好的。”谢羽西错误的理解成他是对自己好,好到可以不喝啤酒。 “初次吃饭,请多关照。”田志刚端着酒杯,想与她喝一个。 谢羽西见他提议不好拒绝,遂举杯相迎,酒一入口,又是一阵翻涌,谢羽西只好放下酒杯,饮起水来。 田志刚无奈,看来灌醉她的计划要落空了,他闷闷不乐的吃起菜来,独自饮酒。 谢羽西看他喝着闷酒,自己也不多话,吃了几筷子老醋木耳,感觉舒爽很多。 “喂,大法师、哮天犬,别只顾着喝酒,多吃点菜,压压酒气。” “我的酒兴才刚刚开始呢。”田志刚又开了一瓶喝了起来。 谢羽西笑道:“看来你是酒仙,不知道喝了酒之后会不会忘记自己做过的事。” “我会忘吗?你就是花店的美女老板嘛。”刚说完这话,田志刚就想起了那晚上的情形。虽然记忆模糊,但是花店他是记得的,想到这他才记起戴眼镜的女人。田志刚背上一阵发凉,眼前的这位不就是那天晚上用强的女孩吗? 今天见她这般呕吐,他联想到一件可怕的事,莫不是她中枪了?算算时间正好够点。 “我们应该早认识了吧?”田志刚试探着问。 “你说呢?”谢羽西等这句话好长日子了。 “我觉得我们上辈子都认识了,这辈子是来还愿的。”田志刚聪明就聪明在随时变幻自己的标准答案。 谢羽西原以为他会说起前些日子的事,没想到他会扯到上辈子去。 “那你说说,怎么个还法?” “开房睡觉,搂搂抱抱。”田志刚也不废话,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谢羽西本还有些矜持,被他这样一说反倒有些含羞。 其实,田志刚还有个恶龊的想法,就是使劲地干过痛快,最好是把这呕吐的毛病也一起给她干掉。 第71章 叶薇的危机(一) 叶薇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酒店的床上,她左右环顾没见房间里有人,再低头看看自己合着身的衣裤,没什么异常情形。她显然有些断片,昨天是怎么来的都记不清楚,她仿佛记得李羽新给自己通过电话。她急忙从坤包里翻出手机找到了李羽新的来电信息,确实他11点半打过来的。然而11点半之后到现在这段时间叶薇的脑海里都是空白,要是遇到坏人可真是吃亏大了,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后怕,背心有些微微地凉。她不知道李羽新在昨天夜里已经帮她化解了一场危机,要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她起身洗了帕脸,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脖颈之处有些酸痛。叶薇看到电脑桌前一口未吃的的康师傅,心里隐约猜到他有事走了,她不明白他到底去了哪里,但是她可以确定这个人一定是李羽新。叶薇回到床上,想多赖会时间,她想记起昨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然而,努力绕不过酒精的干扰,酒精挥不去尘封的面具。 叶薇在床上一直纠结着这件事,可惜懵圈了。时针指向7:35,叶薇再也赖不下去,她得赶紧起床,只见她一脚踹开被子,双手用力支在床上,迅疾地爬了起来。经过三五两下快速的洗漱之后,她来到楼下的大厅退房,顺便看了看登记的名字,然后放心地去了公司。 她借着收表格的机会,特意去了趟李羽新的画室,李羽新正好和欧婷婷在一起吃早餐,见此场景叶薇只好先行告退。 叶薇在回办公室的途中,给田志刚打了个电话,电话依旧是关机。叶薇慢三步的姿态让同是女人的程晨羡慕不少,叶薇骨子里透出来的是一种懒慵的雅致。从长相来说叶薇并不是五官极致的女人,然而她的气息之间却透露出清馨的风韵。 叶薇想着今天还要到银行的事,她不由地加紧作业,恨不得马上就把钱找回来。 上午10点,叶薇请假来到银行,流水打出来账上的15万确确实实是被人用卡取走了。叶薇有点纳闷,可卡一直在自己这呀。工作人员最后核查的结果是令叶薇感觉意外,钱是被他们办理的附属卡取走的。时至今日,叶薇才得知田志刚还办了一张附属卡,难怪他这么放心的把银行卡给了自己,原来就是做做样子而已,还美其名说什么“爱你就得交给你”。叶薇这时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居然被他骗了这么久。少顷,工作人员将取款的地方也告诉了她,山南地区。这是田志刚近期出差的地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田志刚自己取走的。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可他取这么多钱去干吗呢?叶薇有些不解,动用这么大笔款项还能瞒着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件反常的事情。生气归生气,但是这笔款项的去处还得慢慢的找他问清楚。叶薇拨打给田志刚的电话还是关机,她有些搞不明白这个该死的田志刚到底要做啥,就算去找女人也不至于一晚上挥挥洒洒、刀锋不屑。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用想了,免得费了脑袋还讨不了好。 叶薇接着去了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在肠胃科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医生说还得等检验报告,他看了看时间告诉叶薇他们下午晚点过来,现在可以带老人家去吃点东西,并叮嘱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叶薇点头谢过,然后领着自己的父母去就近的餐馆点了碗三鲜粉、鸡肉粉,自己则要了一碗牛肉粉。 叶薇父母问起她与田志刚的事,她只是说还好,不用担心。 “妈,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给我爸看病,其他的都不用管了。”叶薇不想让自己的事给二老添堵,她压下了田志刚在外面有女人的事,轻言细语地开导着父母要为身体着想,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要吝惜这些钱,钱就是赚来花的。说完,她从坤包里拿出用报纸包好的1万块钱,放在了母亲的手上。母亲也不推托,直接装入随身带的黑色塑料袋里。 “叶薇呀,你也要注意身体呀。”母亲见她的脸有些清瘦,关爱的说道。 “妈,我知道。爸妈,我还有个报表要做,也不陪你们啦,下午等结果出来了给我说说。”叶薇今天还有一个月报表要做,她只请了一上午假。 “去吧,我和你爸就在这慢慢等。你不用管我们,我们会小心的。”叶薇的母亲显得很轻松的说,毕竟最重要的钱已经在手上,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啦。 “您们小心点,这两年街上不太平。”叶薇善意的提醒着父母。 “快去吧。我们知道了。”她母亲反而急促地催起她来。 叶薇看着不太爱说话的父亲,心有一丝不忍,父亲的面色有些泛青,紫色的嘴唇中又有些少许的黑色。 叶薇走得有些依依不舍,父母送的却是恋恋不忘。 为了生活,一切原始的书本教义已然发生了改变,百善孝为先,在没有土地没有粮食没有收入的情况下,如何操作这个孝善之举?有钱人说的轻松,穷苦人做的吃力。为了生存,我们有时候不得不虚善的表示,没有固定工作的我们就如一群游民一样,四处飘零,忍饥挨饿,甚至于白眼存世,苟且偷生。人活着真的不易,有些事没有经历过,你都不会体会到人世的艰辛。 第72章 叶薇的危机(二) 下午,叶薇回到公司,她发现办公室多了一位长头发的俏皮少女,鹅蛋脸,眼睛亮得像夜空中的星星,身材是绝对的S形,前凸后翘,楚楚动人。吴部长就坐在那个少女的跟前,他见叶薇回来了就对她说:“叶薇,这是新来的邓琳琳,二分厂过来学习的。从今天起她就跟你啦。” “叶薇姐,你好,请多关照。” “你好。” 简单客套之后,邓琳琳就跟着叶薇一步一个脚印的开始新的学习之旅。叶薇带着她一个车间一个工序的转悠,边走边教她要收什么表格,需要哪些数据。邓琳琳好像轻车熟路似的,对这些程序性的东西都很清楚,这一点让叶薇心存疑虑,她到底是来学习的,还是顶岗的?叶薇摸不清,也不敢说的那么明确,两个人就隔着这层窗户纸保持着彼此间的距离。 邓琳琳很娴熟地坐在电脑前,十分标准的手指腾空,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键盘的敲击声之后,一张表格完美生成,时间仅用了两分三十秒,这个速度是叶薇平常的2倍速。也许是叶薇独自一个人的关系,对于速度这块,她根本就不注重,也没过多的去练习应有的指法。当她看见邓琳琳飞速击键之后,她才发觉自己竟如一只井底之蛙,任由邓琳琳的长矛触及。一种从来没有的危机感雌伏不前,何去何从,这是她必须要做出的抉择。 田志刚终于打来了电话,叶薇不想与之争吵,只是淡淡的问了几句银行卡的事,田志刚见瞒不过只好先承认隐藏了副卡的错误,然后再承认了偷偷交公司集资款的事,简单地概括起来就是错误不断,悔恨连连;发誓赌咒,保证篇篇。然而他还是没说实话,没有说他在山南投资了一间酒店和歌城的事,叶薇权当他满嘴火车,信了三分。 挂断电话之后,叶薇将月报表的事让邓琳琳试着做做。叶薇本想趁着这个空档去找李羽新聊聊,没想到邓琳琳在电脑里输了一段程序,然后将程序放置表格中,电脑里的数据自动拷贝到表格里,选取相对应的数据,自动就成了本月的月报表了。只见邓琳琳一点保存,7月份的报表就完成了。 叶薇简直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是嫉妒还是羡慕,这种格式设定她老早就想搞,可惜呀,电脑编程方面又不是很懂,今天一见邓琳琳如此年纪就会这个,不得不说,她很厉害。 仔细地核对了各项数据之后,叶薇频频点头,夸邓琳琳干的不错。邓琳琳一脸桃花开,挺着快乐的S线条,感觉很骄傲,很自豪。 叶薇也是醉了,遇上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你叫她如何带这个一口一个“老师”的学生? 吴部长坐在一旁也是服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爱将也有被敌人打败的情况。败就败吧,可这面子怎么找回来,这才是关键。叶薇一击不中,二击又失,这三击又该怎么击呢?叶薇略一慎思,想到了前一段时间做的复合考核预警表格,看看她有什么心得意见,顺便也取取经,学习学习她的公式设定。问清楚需要的数据之后,邓琳琳开始了她的三连跳,她的思路敏捷,设定线路简单而清晰,内容判定也很直观,一旦大框架出来了,其他的就相对简单了。邓琳琳将表格调试一番居然效果和叶薇设置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叶薇三击连败,邓琳琳连升三级。吴部长也感觉这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年纪不大,技术手法倒是高人一筹。叶薇佩服地低下了傲娇的头,彻底的输了。技不如人,怎么带兵?她用求救的眼光看着吴部长,吴部长也没有什么良策良方,只好宣布今天就暂时到此,明天再到各工序体验生活,两个人再一起完善公司的技术预警系统。 于是,邓琳琳跟着叶薇去了宿舍,这时候叶薇才知道邓琳琳是乐山人,学的就是微财电算化,属于中专高职类。邓琳琳安置好床铺,又自己去转悠了一圈。 叶薇郁郁悠悠的来到腰线车间,程晨迎上去拉着她的手,亲密如间。 “哎,还是妹妹的胸怀温暖啊。”叶薇一阵坏笑。 “可惜你不是男人。要不然,嘿嘿。”程晨看她一眼,暧昧地笑笑。 “你个浪蹄子。”叶薇倚着肩膀,用肘部在她的身上拐了几拐。 “喂,爽够了没的,还拐?”程晨在叶薇是手臂上轻轻一拧。 “没够,哎,真舒服。”叶薇透气地舒爽。 叶薇一离开自己的身体,程晨就感到那种紧密的压迫感消逝的空旷,一种即失患得的感觉遗留在猫抓过的痕迹,心里说不出的愉悦。此时,叶薇的心里有一种远离城市的喧嚣,杳然升起一种浪迹天涯的想法。 “妹子,你说要是有钱去周游世界多好啊。”叶薇有些感慨,也许是太累了的缘故,她真的想休息休息。 “如果有机会,我陪你。”程晨很是善解人意地看她一眼。 “陪你老公还差不多。”叶薇媚眼高挑,娓娓一笑。 程晨一听着老公一词,面上刚刚泛起的笑颜僵直的留在脸上,随后咳咳两声,挤出了一点生硬的笑靥。 “走,去看看你的老师。”叶薇见她面有异色,知道踩了地雷,急忙转弯,拉着她去了画室。 程晨转而一笑,似乎好久没跟老师独处了。 “看来我们的动感地带也有死角呀。”叶薇说着这话,其实她的内心也是一阵酸楚。她明白自己吃着毫不相干的健身醋,喊酸的声音都不敢流露。 “信号有差异,天线矮了,没办法。”程晨对于自己的身高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满意的,要是再高那么一点点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嫁给现在这个老公了。程晨的心里燃起了少女时代的憧憬,那个男人真的好帅,一个跟老师一样帅的男人。 第73章 叶薇的危机(三) 叶薇推开画室半掩的门,看见李羽新正坐在椅子上写着什么。程晨含着笑意从叶薇的身旁挤了进来。 “哟,两大美女难得凑齐,怎么有空啊。”李羽新面子上的话也学会了不少,至少比在保险公司学的东西多。如果说在保险公司是长兵相刃,那么在陵康公司就是短兵相接。在这里,正面交锋的日子多了许多,关键是你知道那是刁难你的还得迎刃而上、各个击破。有些场面话也就不得不学,不得不装,倒不是学起来容易,装起来简单,这对一向耿直、寡言的李羽新来说无疑是一次全盘否定自己的战场,虽无硝烟,但却痛苦。他不想这么虚伪,不想像吴部长那样伪善,不想像叶薇那样郁欢,不想像李云飞那样苟活,不想像沈云志那样媚谀,更不想像汪之中那样狡诈。他做不到谑而不虐,更做不来彩衣娱亲,当然那种当面输心背面笑的事他更是玩都玩不来。 李羽新的面子话也就是很肤浅的东西,大家随便娱乐一下而已,他的个性就决定了他不是那种插诨打科的人,他玩不来虚的东西。和卢枫一样都是玩技术的实诚人,实诚人就喜欢和大大咧咧的人在一起胡说八道,嬉笑尽欢。不掺杂任何官场的争斗,大家均可直言,我们是小众只喜欢做我们自己。 “过来看看我们的大才子不行呀。”叶薇卯上一句,显然也是堂而皇之的客气。 “我来看看老师有什么活干。”程晨自从完成108之后就没什么新活可干,她想上进,可惜这段时间李羽新太忙了,以至于没给她安排练习的事。 李羽新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她俩的借口。程晨这段时间倒是没给她派什么事,于是李羽新让她去领5箱砖来,学习工笔画。程晨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飕飕地飞窜出去。 李羽新借她去领砖的空档,回头对叶薇说:“她一时半会还回不来。”意思是说,你可以问了。 叶薇也不哆嗦直奔主题:“昨天晚上你打完电话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喝多了,一伙小流氓陪着你喝呢。” “后来呢?” “后来,你醉了,再后来我就和他们打了一架。”李羽新省略了麻脸调戏她的过程。 “看来是你打赢啦。”叶薇没看出来他还有打架的本事。 “没有输赢,只有挂彩不挂彩。”李羽新来了个电影8倍速的快进。 “这么说来是他们挂彩了。”叶薇有些兴奋,可惜没亲眼看见这场打斗。 李羽新本来还想讲点更刺激的,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谢谢你帮我解围,要不是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叶薇很清楚被流氓灌醉之后的结果。 “没事,其实我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厉害。”李羽新撩起袖子,两只手的手臂处均有两块拳头大小的淤青。 “哇,伤得不清呀。”叶薇感觉自己的心也在疼痛。 “没办法,一个人打一群人能有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李羽新一声腾笑,静压四方。 叶薇能想象他的身体上应该不止这两处伤痕。李羽新也没打算给她欣赏胸前背后上的淤伤。 “我可能做不了多久了。”叶薇有些感伤的说。 “怎么回事?” “今天新来了一个女孩子,各项技术都在我之上,微财电脑算化专业。”说着,叶薇明显的有些不自信。 “所以,你就后退啦?” 叶薇没有回应,沉默已经代替了任何有用的答案。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叶薇。你应该积极备战,不轻言输。再说上面也没说要换你呀。” “说虽如此,可是我能感受到那份潜在的压力。”叶薇低着头,略一沉思。的确上面没说要换自己的想法,至少从吴部长的口中都没有一点顶岗的意思,他只是突出了学习的重点。 “咱在岗一天,就得对得起这份工资,一切朝好的方向看吧,万一不是你所想的呢?” 李羽新的话提醒了叶薇,如果不是想换你,但是你又表现出处处敌对的情绪,那种情况不是说换不换的问题,是直接开不开路的结局。叶薇不想做这样的傻事,在上面都没有明确的意图之前去自掘坟墓。 此时的叶薇才知道古人的智慧是多么的强大,三人成行必有一智,三人行必有吾师,或传道或受业或解惑,李羽新正好为之解惑,此时疑惑解之,茅塞顿开。 人不惧黑暗,只要心中有一丝光明,就得迎刃而上。危机处处都有,只要我们不忘初心,处处为他人着想,我们的生活才会有正能量。 第74章 美丽的误会 叶薇的心终于回归平静,她决定好好的跟邓琳琳相处。一下午父母也没给她打来电话,这让叶薇既担心又害怕,也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回去。她这时有些埋怨起自己,由于银行卡的事竟让她忘记给父母说晚上到自己新家去的事。看看时间也快到下班啦。她急匆匆地打扫了办公室的卫生,拧着坤包,快步莲花地爬上公交车,她心里默默地祈祷“父母还没有走,还没有走”。 可能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苍,叶薇的父母竟然由于连夜赶路的疲倦误了取片的时间。当她看见自己的父母还傻傻地呆在医院的长椅子上时,她的眼睛湿润的闪着泪光。 “爸,妈。”她一下子扑到了母亲的怀里,泪如泉涌。 母亲轻轻地在她的背上安抚一阵,“没事,孩子”。父亲只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发出声来。 “我爸的病没事吧?”叶薇好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起了检查的事。 “刚才睡着了,片都没取到。现在别人都下班了。”母亲的话让叶薇感到心酸,她手上的老茧和着沟壑深辙的纹路,拂在叶薇的脸上犹如带刺的鱼钩,硬生生的痛,这种痛并非来自身体,而是内心深处无名的疼。 “走吧。妈,爸,我们先回家,明天再过来取片拿报告吧。”说着,叶薇领着二人出了医院的大门,招了一辆出租车。 叶薇的父母怯生生的上了的士,这是他们第一次坐小汽车,虽然新奇但也小心翼翼,深怕把汽车给弄坏了,以致他们关车门的动作都不敢使劲,害得叶薇下车亲自给他们把门关好,再回到车的前排,叫司机径直朝长征路的团结小区开去。 下车之后,叶薇的父母坐上平生第一次的电梯如腾云驾雾般地上了11层F1102,二人的脚有些发抖,脑袋似乎有点晕。叶薇发现父亲的脸色有些难看,便问他:“爸,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第一次坐这个电笼子有些晃悠。” “爸,你放心,这个叫电梯,这是日本最好的三菱公司生产的,不用害怕。”叶薇解释了一下电笼子的标准含义。 “哎,这速度够快的,有点飞起来的感觉。”父亲的话因为电梯而多了起来。 母亲则看着光溜溜的不锈钢四壁,想着这个箱子居然也能飞起来。 下来电梯,右边的第一间就是叶薇的新家,一套三居室两卫的套房,宽敞而明亮。站在落地式全窗景面前,她的父母都不敢靠近窗户,身处半空中的房间里还是有些不太安全的怯萎。 远处的灯慢慢的亮了起来,几点霓虹装点着整个城市的夜色。夜悄然的来临,来得如此寂静却又那么美丽。 叶薇没有做饭的习惯,她只好带着二老到楼下去吃城南小吃。 邓琳琳在公司里转悠了一圈,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神情有些恍惚。欧婷婷有几个新款的花釉还没做好,她正在设计部等着检测花釉的工艺指标。 邓琳琳推门进了设计部,两个年龄相仿,模样俊俏的女孩同时眼前一亮,“哇,这该不会是我的亲姐姐吧”?两个女孩相互打量着对方,满眼看去皆是倾慕。 “你好,我是生产部新来的邓琳琳。” “你好,我是设计部的欧婷婷。” “我18岁。”邓琳琳继续介绍自己。 “我比你大一点。”欧婷婷嘴角露出新月般的微笑。 “大一点是多大?18岁半,还是19岁?”邓琳琳似乎很在意这一点点是多少。 “19。”欧婷婷见她较真,也不马虎。 “那我叫你姐姐吧。”邓琳琳嘴儿很甜,竟一下子偎了上去。 “好啊,没想到我又多了一个妹妹。”欧婷婷真的是很高兴。 “姐姐。”邓琳琳也不生分直呼其姐。 “妹妹。”欧婷婷也不客气,立即应道。 两人幂幂我我,好不亲热。 欧婷婷的电话刚好响起:叮叮叮叮叮铛铛铛,郎个哩个啷个郞。 “哇,你也用这个铃声?” “FC,科乐美的KONG FU。” “啊,呀!我科我可。”邓琳琳超可爱的比划出李小龙的招牌动作。 “呀呀哈嘿。”欧婷婷也做出了应景的动作。 汪之中从这路过,正好设计部敞着门,他从外面看见两个美少女在那比划,以为要打架,赶紧掏出腰间的5110拨给了保卫科,然后呆在外面静观其变。 “汪翻译,你说的打架的人呢?”保卫科科长一路小跑,看见他就问。 “在里面呢。”汪之中朝里一指,瞬息傻眼,这哪里是打架,明明就是一场BANDAI的游戏秀。 “汪翻译,你开什么玩笑呢。这两个美女就这样能打起来?”科长学着她俩的动作祛疑地比划了一下。 “咦,难道是我眼花了?不对呀,刚才还叫得挺厉害的。大胸妹还喔克喔克叫个不停,欧婷婷也吼道呀呀哈嘿,这不是打架的节奏?”汪之中估计没玩过游戏,一看就有点书吧痴呆症。 “她们是不是还哼着调子:叮叮叮叮叮铛铛铛,郎个哩个啷个郞?”科长又问。 “是的是的,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啊?”汪之中也有点纳闷呢。 “你真是晕了,你的5510就有这个铃声。”经科长一点拨,汪之中自然记起了手机里的铃声来。 科长是个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李小龙的功夫,红白机时代的“一二功夫”!盗版时代横行全国的2IN1,4IN1,8IN1,甚至牛的不得了的100IN1,皆收录有这款音乐的游戏,可谓“功夫一出,游戏皆输”,劫数?结束! GAME OVER! 汪之中真是眼拙耳背心发虚,本想赚个吆喝,没想到却摆了道乌龙。 两美女也是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这边闹出了动静,把保卫科的都惊扰过来。心下纷纷绕绕,干脆来了一曲下班进行曲,舞动生风,妙曼多姿。 科长冲着他们笑笑,白了一眼汪之中,转身而去。 汪之中一个人在过道里徒留生悲…… 第75章 我的钥匙扣 “姐姐,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饭。”邓琳琳一见窗外黯黑的天色,这才想起还没吃饭。 食堂的饭点早过了,欧婷婷听她叫得一声姐姐,也就免为其难的领着她到外面的小饭馆去吃点地道的南充小吃。 “姐姐,我们怎么不吃食堂呢?”邓琳琳有些不解。 “我的傻妹妹,现在都几点啦,你还真以为食堂不下班呀。” “哦,那我明天早些去,这样就不用破费啦。”邓琳琳嘟喃着樱桃小口,好像在算计什么。 “看来你还是个小财迷呢。” “什么嘛,吃外面至少要10块,食堂才1块5,好的就2块,算算可以吃5到6餐啦。” “你该不会学的财会吧?”欧婷婷用异样的眼神在邓琳琳的脸上扫描了一下。 “这个你也能猜到?”她显得特别兴奋,她觉得欧婷婷简直就是算命的出身。 “哟,还真是猜准了。小财迷。”欧婷婷觉得小财迷倒是蛮符合她的。 “人家那是精打细算,哪里是什么财迷嘛。”可邓琳琳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财迷。 “好好好,你那是过日子的经算法,你是精算师。”这个帽子扣得够高够大,这精算师全国有执业牌照的加起来也就3个半,据说某家保险公司的定额养老保险就是那半个照的验算的,也不知道那个险种到时候会赔多少。 邓琳琳对这个称呼倒是很乐意接受,毕竟也是专业出生嘛。 汪之中也没回去,他今天值夜班,本来打算去食堂吃饭,没想到被自己的乌龙球给害了,这不也来到小饭店点上一碗馄饨,一盘卤水鸭胗。他郁闷地将手中的钥匙扣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放,摸出手机玩起了贪食蛇。也许是太过专注的原因,他竟没有看到邻桌的两位美女。 邓琳琳朝他一瞥,她看着桌子上的紫色编花珐琅扣立马就冲了过去,汪之中听见动静赶紧放下手机,细细一看原来是刚才搞误会的美少女,汪之中大气不敢出,身子朝后一靠像是在避开邓琳琳的汹涌气势,面露怯色,口中微微惊匿:“你要干吗?” 邓琳琳虎眼一瞪,这男人怎么这么胆小?她一声不响地从桌子上拿起那个钥匙扣,轻轻地在手里掂了掂像捡到宝贝一样露齿一笑。 “这个是你的?”汪之中犯疑的问道。 “谢谢你捡到我的钥匙扣。”邓琳琳没多解释,直接一个谢谢了事。 汪之中有些后悔将这个捡来的宝贝扔在了桌上,这是一个精致的手编套绳,绳上套着一块蓝色的珐琅古董表。光是这块精巧的蓝色珐琅就惹人眼热,配以名贵的瑞士古董表,可以说价值不菲。汪之中心中极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汪之中倒没有觉得它值不值钱,只是觉得好看,他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工艺品。如果是贵重物品,哪有随便丢失的可能,所以汪之中认为是工艺品,不过这工艺品好歹也得值个三五千的。 于是他心有不甘的问:“你有什么证明是你的吗?” 汪之中说这话倒不像在开玩笑,他一直盯着邓琳琳的脸看,心中升腾起免费看美女的想法。 邓琳琳听他一说也不生气,她打开珐琅表,立面镶嵌着一张女人的照片,这个女人跟眼前的邓琳琳可谓一模一样。汪之中顿时偃旗息鼓不在纠结这个低级的问题,他开始认真的打量着这个美少女,这身材也是够火辣的,胸是胸,臀是臀,蜂腰团胸,无限遐想。汪之中看到爽处,竟不自觉地吞了几口唾沫。 邓琳琳倒没注意他眼中的猥亵,只当是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她将钥匙扣攥在在手里,再一次谢谢了他。 汪之中看得惊目嗔牙,连最基本的泡妞手法都忘记了,他忘了打听她的名字,甚至在哪个部门工作之类的事都一一给忘了。 邓琳琳坐回欧婷婷的身边,脸上的笑容更是欢畅。 欧婷婷见她拿一珐琅,顿时兴奋异常,有一种先睹为快的冲动。邓琳琳见她心急,顺便递到她的手中。欧婷婷接过一看,没瞧出是什么名堂,只是觉得好看。蓝的纯正,青的自然。 “妹妹,这东西你还是收好吧,一不小心丢了可不好找。”欧婷婷还给了她,让她收好。 “姐姐,我知道了。这次还真是幸运,要不然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欧婷婷刚刚瞄过她给汪之中打开表盖的那张照片,她猜想那是她的母亲,所以欧婷婷想尽量避开这个问题,以免邓琳琳再次伤心。 “你二位的煎蛋面来了。”店小二托着方盘从里面端出两碗面来。 瞧着热腾腾的面,两个美女一人一碗,分食起来。 “对了,姐姐,我在分厂的时候听说你们这有个叫李羽新的老师傅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师傅?呵呵。”欧婷婷一听乐了,看来这传话的还真是用心呀。 “是不是很厉害?” “反正厂里好多难题都是他处理的,包括这次辊筒印花机的改造都是他提出的方案。” “看样子我得找个机会去请教请教,让老师傅也给我开开窍。” 邓琳琳一口一个老师傅,让欧婷婷心里忍俊不已,她真想大声告诉她:李羽新不是个老师傅,他比你想象中年轻多了。 “姐姐,老师傅都有什么爱好呢?” “看电影泡妞画画,偶尔也喝两口茶。”欧婷婷倒是说的实话,不过这句话一到了邓琳琳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一个喜欢喝茶的老男人,看着电影画着画,还学别人泡着妞,俨然一副为老不尊的形象。 “姐姐,我怎么听起来有点不靠谱呀,这种老品种还有女人喜欢吗?” “有啊,我就喜欢。”欧婷婷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心迹。 “原来姐姐也喜欢老男人呀。哦,应该是老坏男人才对。” “厂里大把的女人都喜欢他,老师傅嘛,手艺好。”欧婷婷一说完这话脸就红了,好像有点词不达意。 果然,邓琳琳误解了她的意思,老师傅,手艺好,难道是说他的功夫好,技艺超群?想到这,邓琳琳也是满脸羞红,干咳几声,强作正经。 两个美少女就这样打着哑谜,各揣着心事,遐想连篇。 第76章 我找李羽新 房间里就两个铺位,另一个是叶薇午休时的床铺。邓琳琳在楼道上的公共卫生间洗漱过后就上床呆萌了起来。 对于失而复得的钥匙扣邓琳琳感慨万千,她半卧在宿舍的铁架床上,一手拿着心爱的宝物,一手枕在头下,开始幻想那个坏大叔的模样。他应该长得不是很高,最多1米63,长得精瘦,精神抖擞,腰不直,还应该有点微驼,还是个眼镜,头发嘛肯定是微秃的那种或者是浅平头,要不然怎么称得上老师傅?对于自己想象的结果,邓琳琳迫切的想印证一下,看看传说中的老师傅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让厂里大半的女人都喜欢他。 关于李羽新的传闻还是分厂的青秘书告诉她的。青秘书,男,23岁,专门负责撰写二厂的宣传材料,对于总厂的李羽新他也道听途说的,每次老板在二厂开会都会谈及李羽新的技术革新,也正是这么多次的无形宣传,让新进二厂的邓琳琳知道了公司还有这样一个能人,每每问及她爹,她爹只言不语,并告诉她有机会自己去总厂见识一下便知。 公司推行财务电算化正好有个交流的名额,邓琳琳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争取了这个得之不易的机会,来到总厂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李羽新,因为他没有任何职务,所以他的办公地点也是居无定所。今天下午她偶然听得他在二期釉线的辊筒印花机房时,邓琳琳急急地赶去也扑了个空,还把自己最珍贵的宝贝给遗失了。这可对她来说是一件无价之宝,是母亲唯一留给她的遗物。 邓琳琳打开室内的吊扇给房间降起温来,虽说今天是立秋的日子,可南充的天气还是有点湿闷,或许是心中比较烦闷,她顺便也打开了室内唯一的窗户,脱却外面的罩衣,只留着一件小小的文胸给肌肤透透气。邓琳琳复又检查了一下门锁,这才安心的躺在床上切切的入睡。 清晨的空气散发出清新的绿叶气息,透过拉开的窗户,邓琳琳呼吸到馨如蘭香的百草之气,她睁开美丽的大眼睛,舒展了一下因睡眠而枕麻的手臂,她缓身起床犹如一个大家闺秀,极有节奏的穿衣打扮,洗漱一番。 李小健住在邓琳琳的隔壁,他突然发现一个美丽的妹子飘临眼前顿时心里痒痒,好生钦慕。邓琳琳浅浅一笑,两个迷人的小酒窝格外倾城。李小健看呆了,他的眼里全是女神之翼,他的心里竟生出要去搭讪的念头。然而当邓琳琳带着阳光沐春的笑颜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竟哑然失声,欲说不能。 邓琳琳吃过早餐,跟着叶薇一起进出各个车间,收取了各班组的生产报表以及损耗数据。 当走至腰线车间的画室时,邓琳琳好奇地问:“叶薇姐,这个房间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这是腰线车间的画室,一般人不允许进的。” “哦,这就是手绘画现场呀。”说着,邓琳琳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琳琳,你也对这个感兴趣?”叶薇看她激动的神情,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现在的女孩子大多都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主要是出名的女画家太少了。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母亲喜好古玩字画,我也经常临摹一二。”邓琳琳一说起母亲就有些黯然神伤,她拂了拂额上的刘海,静静地朝里面望去。画室里空无一人,那种期盼的眼神再次落空。 “叶薇姐,这画室一直空着吗?” “以前是空着的,自从李羽新来了就暂时成了他的专用办公室啦。” “你是说这是李羽新的办公室?”邓琳琳失态的抓住叶薇的手,急促的问她。 “嗯,这就是他的办公室。”叶薇见她如此激动,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一个老男人,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办公室,真是羡慕呀。”邓琳琳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了叶薇的手。 叶薇见她松开手后居然说李羽新是个老男人,还以为他俩有多熟悉,也没在意。现在的幼儿园小班的都叫大班的哥哥为老男人,姐姐为老女人。邓琳琳称呼李羽新为老男人也不奇怪,毕竟大10来岁嘛。 “叶薇姐,他平常都在这吗?” “不一定,他有时候在二期釉线,只有累了休息的时候才在这里。” “哦。”邓琳琳似乎明白了些,但她不明白李羽新占着这么大的画室干嘛。在邓琳琳的眼里,李羽新就是一个搞机器设备、创新改造的技术骨干,她没得到任何讯息说李羽新是公司的画师。当然她更不知道他是公司的特级画师。 叶薇搞不清楚状况,也不好表明自己的态度。就如李羽新所说,这个邓琳琳是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好发表意见呢。 邓琳琳不再问话,饶有心事的跟着叶薇回到生产部的办公室,叶薇没有动手操作,只见邓琳琳用极快的速度将收上来的数据输入电脑,10分钟不到就完成了生产日报表。随后,她打印出今天的报表,就开始了电脑的局域网设定,连上内网,设定了管理密码。叶薇在旁边看得仔细,又学会了一样电脑知识。 邓琳琳说要去财务部设定内网,叶薇因为要去黑板上书写报表,二人便分头作业。 到了财务部,邓琳琳说明来意,财务部随即给刘志康打了电话,得到准确示意才让邓琳琳给电脑设定内网的密码,并叫她去刘志康的办公室给他的电脑也连上内网,邓琳琳一一照办,几台电脑全部进入内网系统,包括销售部的电脑也一同并入刘志康的电脑。调试一段时间,刘志康的电脑上所有数据都能看到,邓琳琳一键OK,自豪的笑了。 她从办公室出来,就径直去了二期釉线,在辊筒印花机房她看见了汪之中,打过招呼之后,四处搜寻着心中的李羽新。 釉线上,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蓝色牛仔套装的男子正忙着在淋釉机前更换着扫坯的毛刷,邓琳琳一核对他的影貌认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李羽新,三步并着两步上去就是一句:“你就是李羽新吧?” 这人看她一眼,双眼一愣,“嘿嘿”一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继续换他的毛刷。 邓琳琳白他一眼,大声说:“李羽新,你怎么这样呢?” “你找谁?”他停下了手中的活,问她。 “我找李羽新!”你就装吧,邓琳琳生气地说。 第77章 斗技(一) 虽已立秋,但天气依旧炎热,联合车间的温度基本已达44度,由于位置关系一期印花机周边的温度相对更高,尽管四周都有风扇,但是几个印花女工的衣服基本上都被汗水浸透,汪之中借着借用工具和打磨花机刮胶的机会偷偷地瞄上一秒,婀娜多姿的玲珑曲线尽收眼底。 腰线车间窑温不高,几把大功率的电扇咕噜噜地转,风飕飕的吹着,由于地处几个地下水井的缘故,腰线车间倒还显得凉快。二期最舒服的就是辊筒机房,里面装有大功率的格力空调,温度设置20度恒温,汪之中还特意贴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格力空调,不要乱调;若要想调,罚款伍毛。 三个车间三种不同的工作环境,没有明面上的埋怨,只是私下里羡慕二期的印花工,吹着空调,工资也高。暗地里也有找关系的,看看能不能调去二期上班。吴部长这一段时间是应接不暇,生产部就如走马灯似的一波接着一波。吴部长苦无良方,能推的则推,不你能推的就拖,总之一脸苦涩毫无生机。 “咦,叶薇姐,怎么见吴部长不大开心呀。”邓琳琳侧身对叶薇讲道。 “还不是为了那些托关系走后门的人,得罪谁都不行,不好整。”叶薇示意她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 “这有什么难的,比武招亲呀。”邓琳琳反而大声地来了一句,好像是故意讲给他听的。 “嘘,你怎么这么大声。”叶薇压低嗓音,瞪她一眼。 邓琳琳吐吐舌头,扮过鬼脸,复又对着电脑操作起来。 只见吴部长一拍大腿,腾地站了起来,邓琳琳那句不经意地话令他茅厕顿开,“对,就比武招亲”。 于是让叶薇起草一份印花岗位技能比赛的通知,具体比赛内容围绕着先进的辊筒印花机展开,分现场操作和笔试。时间定于8月17日,也就是后天早上的10点开始比赛。 通告一经贴出,几乎所有的印花工都报了名,谁也不愿意落后,尤其是上次参与了公司培训的几个员工格外耀眼。公平竞技,能者胜之,胜者晋职。 处理好这件事之后,吴部长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舒舒服服的过上一段清净日子。 邓琳琳做完手中的事,她也决定去决斗一场,不过她不是去参加印花岗位的技能赛,而是要去挑战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李羽新。 “怎么样,咱俩比一场?”邓琳琳要找回自己的骄傲,她势必要与之一战,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她的心性使然,这一战从那天李羽新的搂抱就埋下了炸药,她要在他的记忆里留下自己的影子。即便是过客,也不能是一个陌生的过客,一个没有名字的过客。 李羽新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孩为什么要找自己比赛,在他的眼里她就有点神经兮兮,至少算是大条神经。 “美女,你要比什么呢?”李羽新可不想打架,暴力还是能省则省,最好是弃置不用。 “比古法国画。”邓琳琳抛出一词,把李羽新给镇住了。他没料到她这个年纪还知道有古法国画的技能,一般人就只知道中国画或水墨画,对于古法国画好多人是听之甚少,少之可怜,更不要说会古法国画的,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然而,眼前的美少女直接就提出这个技法,还率直的要和自己比赛一场,李羽新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她来,看着她神色自若的一脸镇定,李羽新觉得她有些像自己去参加比赛的神情,那份自信不言而喻。 “好吧,既然要比,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李羽新一直都没听她介绍过自己,听她说起古法还以为她持才自傲。 “邓琳琳,生产部的。”她用极简的方式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办公地点。李羽新眼前一亮,叶薇口中的能人居然是她?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还是个电脑高手,她有她骄傲的资本。李羽新爱慕敬仰地朝她一笑,正式地介绍自己:“我叫李羽新。” 邓琳琳点点头,从心里认同了李羽新的身份。既然比画画总得找纸吧,没有画纸也没法比呀。这古法国画在瓷砖上做不出纸上的效果,渲染勾勒、笔划线条、团揉涂按、重墨轻描,这砖吃不水、吸不了墨,体现不出古法的技艺,画出的画也会大打折扣,所以李羽新没让邓琳琳在砖上施展,况且她对陶瓷色料也不熟悉很容易吃亏,对她来讲不公平。 “邓琳琳,要不下班咱们再比吧,这里没有纸笔墨砚,达不到比赛的条件。”李羽新直抒己见,道出了他的顾虑。 “用砖不行吗?”邓琳琳看着地上的瓷砖说。 “在砖上画难以表现古法技艺,再说你对瓷砖上作画还不太熟悉,比较吃亏,为了公平起见,我认为咱们到街上找间画室切磋更好。” “好吧,下班我找你。对了欧婷婷也去吗?”邓琳琳见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他坦荡无私,不像是乘人之危的人。 “待会,我问问她吧,这段时间她比较忙,有空就一起去吧。” “好,我等你。”邓琳琳期待着这次技艺切磋。 “好的。待会见。”李羽新礼貌性的来个微笑。 随后,李羽新给欧婷婷打了个电话,给她说明了情况,欧婷婷电话里笑声怡人,说她知道了,让李羽新好好和邓琳琳切磋一番,自己晚上要做几个花釉就不陪他们去了。听欧婷婷不去,李羽新心里盘算着如何跟邓琳琳沟通,毕竟80后的女孩子思想跳跃性比较大,想法也比较乖张。 李羽新想到这,心里有些莫名的压力。他本想找叶薇求救,但又怕给叶薇的工作带来后续的麻烦,想想还是算了,就算把自己赔进去他也不愿意给别人惹麻烦。李羽新打好算盘,如果她真是古法派系,自己就索性认输,反正古法技艺也不是自己的强项,输了也算是值。然后再请她吃点好吃的东西,摸一下她的底,探探她到这里来的目的,也好让叶薇放心。 第78章 雨后彩虹(一) 刘凯决定去夜市探探风,看看李羽新所说的古月字画有多深的水,他得去试试水深洗洗足背。李羽新与刘凯从按摩房离开的时候,他就打了个电话给胡炜,让他将画作提价,胡炜听得明白却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 夜更深了,胡炜懵懂的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他站在破旧的院落里欣赏起天上的星星,秋高夜爽,风送凉意,胡炜走进另一间屋子里看着自己瘫痪的父亲,他靠上前去问道:“爹,你还没睡呀?” “小炜呀,爹睡不着,你扶我出去看看星星吧,都快七夕节了。”老父亲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外面,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渴望的光芒。 胡炜扶起父亲,努力的让他半靠在床上,稍作调试,他用力的抱起他的父亲,缓缓地挪向院落的一张座椅,安置好父亲之后,他顺便给父亲拿了些准备过节的糖果。父亲一边吃着花生酥一边望着星空,他的眼睛里全是幸福的目光。胡炜站在父亲的身旁想着这些年父亲为这个家庭的付出,他的脸上满满的全是泪水。他的父亲是一个很硬气的退伍军人,在那个论资排辈的年代父亲的党组织关系转丢了,明明可以在当地做个小官的老胡同志就这样被社会遗弃了。他没找组织的麻烦,他默默的认了。胡炜还经常跟他讨论过这件事,他心里只有对党的忠诚,对党组织的忠诚。所有的错都是自己的,得失看得也不重要,他还不停地写入党申请书,一定要跨进党组织。就在这辈子第二次进入组织的时候,喜极生悲,不幸中风。胡炜的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死于一场车祸,胡炜知道那是母亲长期以来的压抑所造成的恍惚,她的横穿马路最终也就赔了一点伤葬费而已。 肩上的担子重了,胡炜在社区的帮助下,拿到了初建夜市的摊位,总算解决了一家人的生存问题。想想他与李羽新的合作似乎也是老天的垂怜,继而让他的人生多了一种绚丽的可能。天上的星星眨着幸福的眼睛,陪伴着这对相依相偎的父子。 天渐渐的亮了,一抹彩霞像个害羞的少女初露云头,云端上一牙淡淡的眉弓月高悬半空,太阳慢慢地揭去脸上的面纱,暖暖的铺撒着爱的光芒。云花像一个个调皮的小孩不停地在天空中嬉笑,他们扮着顽皮的笑脸幻化出千姿百态的形状。地上的草绿得清晰,一些不知名的花儿披着自己的炫彩的外衣绽放着各自耀眼的人生。 邓琳琳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见自己的衣着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放心的从床上翻起来。一出房门就看见叶薇坐在沙发上,喝着袋装的牛奶,叶薇的脸色不是很好,她冲着邓琳琳一笑,不过这笑笑得有些勉强。 “叶薇姐,我怎么在这里呢?”邓琳琳明明记得昨天和李羽新在一起吃饭的,她记不起喝酒上头的事。 “是李羽新送你过来的。”叶薇想起昨天的情形就有些后怕,万一撞上了该怎么办?那种刺激的亢奋依然令她回味。 “叶薇姐,这是你家吧。好漂亮呀。”邓琳琳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还好吧,将就住吧。”叶薇的脸色有些红润了,她不知道田志刚突然杀回来是什么意思,他这次居然连电话都没有打。叶薇有些怀疑,难道他听到什么?不可能呀,她猜想应该是他出了什么问题。想到这她不由自主的朝主卧室瞟了一眼,房间门半闭着,从虚掩的房门里她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 “叶薇姐,你和李羽新是不是很好?”邓琳琳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还行吧。”叶薇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老公呢?”邓琳琳瞄了一眼。 “还在里面睡呢。”叶薇朝主卧室努努嘴说。 “哦,我们走吧,上班去。”邓琳琳简单舒展一下,用清水洗了洗脸。 叶薇递给她一包牛奶,邓琳琳直接插上吸管就喝。 二人匆忙出门,快步如飞的朝附近的公交站赶去…… 邓琳琳一进厂门就直接去了要先车间,她相信一定能在画室遇见李羽新。 “李羽新,你昨天怎么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邓琳琳故意这样问他。 “不把你放她家,难道你还想我和你在一起呀。”李羽新笑笑道。 “鬼才喜欢和你在一起。”邓琳琳鼻子一哼,嘴巴一撇。 “那不就结啦。”李羽新呵呵一笑,很自然地一个转身。邓琳琳气呼呼地白他一眼,可她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的嘴角微微有些上翘。 “懒得理你,我走了。”邓琳琳一扭头扬手一个拜拜的手势。 李羽新觉得无聊,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起来。 叶薇发来一条短消息:好险,差点点。 李羽新回了一条:的确惊险。 叶薇接着发:不知道回来搞撒,也没打电话。 李羽新回道:估计应该有事,不然不可能悄悄地回来。 叶薇又发:明白,我会注意的。 李羽新:88,干活6。 发完消息,他立马全部将它删除。欧婷婷显得有些疲惫,脸色有些枯黄腊色,皮肤也有些干燥缺乏弹性。邓琳琳一见她就心疼,“婷婷姐,要注意休息呀。” “哎,没办法,谁也不想加班。”欧婷婷挤眉苦笑。 “对了,琳琳,昨天什么情况。”欧婷婷接着说。 “平局。”邓琳琳笑的很悠闲很自在。这个结局倒是出乎欧婷婷的意料之外。 “我们比的是古法国画,这个不是他的强项。”邓琳琳似乎是给李羽新下了一个套,这个套把李羽新套的更紧。 “那他岂不是输得很惨?”虽然是姐妹称呼,但是欧婷婷还是有些担心李羽新。 “还好吧,他的技法比我高,格局也比我大。”邓琳琳能认识自己的各项不足,确实不易。 欧婷婷打着一连串哈欠,倦意更浓,惺忪的双眼泛着睡意。邓琳琳赶紧让她去休息会,自己忙着去车间收各类报表。 第79章 雨后彩虹(二) 李羽新象平常一样,在二期釉线转悠一圈,他发现汪之中的情绪比较低落。时常见他一个人在辊筒机房的角落里蹲着,目光呆滞,毫无生机。李羽新打心眼里想关心他一下,可平常的关系并不算好,他只漂视一眼,那丝念头一闪即逝。陆枫在釉线上奔走着,他在毛刷附近调整着皮带运转的速度,让素坯走得更稳、更匀速。 几个印花工在洗着花釉桶上的筛网,井然有序地更换着对应的花釉。汪之中还是蜷缩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钢枪。陆枫调整好毛刷之后,直接进了辊筒机房,他见汪之中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问:“老汪,心里有事?” 汪之中有些麻木,似乎没听进去。陆枫又问了两遍,他才缓过神来答道:”没事。“话虽如此,可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陆枫从他游离不定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隐隐戚戚的悲哀。 “真没事?”陆枫用恳切地目光看着他的眼睛,汪之中顶不住他扫射的激光。他轻声告诉他,老婆找他离婚的事。 “理由呢?”陆枫继续问他。 “还不是时无定数,老是呆在厂里,夫妻生活越来越淡薄。”汪之中说的轻松,可心里却越来越重,据他所知,他老婆是跟别人搞在了一起。 “凡是看开点,老婆如衣服,烂了就换吧。”陆枫没有遮掩,心里想着就夺口而出。 “也是哈,烂衣服再怎么穿都是烂衣服。”汪之中似乎想明白了一些,既然有人接盘那就索性放出,让她自由。 “老汪,你结婚几年啦?” “5年多了。”汪之中屈指一算,还真是煎熬如梭。 “要是离婚,你家小孩怎么办?”陆枫问的都是实际的东西。 “还好,没小孩。”汪之中一言答完更加释怀。 “你也真行。”陆枫眼光毒辣的朝汪之中下身看去,像在看怪物一般。 “什么神情?我们都带着套套干活,那会有收获。”汪之中不自然的说出了秘密。 “难怪不得。”陆枫鼻子一呲,不再多言。 “什么叫难怪不得?”这下汪之中倒不服气了,非要证明点啥。 “你老婆喊你带的帽壳吧。” “是的,我也想多赚两个钱再要小孩。” “你婆娘都没打算给你生娃儿,你还当是个宝。那有5年天天带帽壳的,你还真当幸福小雨伞呀。”陆枫一分析,汪之中顿时底气全无。的确带个帽壳不方便,久而久之,汪之中感到有些**无力,甚至有点性功能障碍。 陆枫见他一脸颓废,也不想刺激他,借着线上有事离他而去。汪之中一个人呆在原地,仔细地过了一遍,原来他老婆一直在外面有人。这样的婆娘还是不要的好。想到这,汪之中心里一阵热流。 天气微微变冷,天上开始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几点朦朦细雨,地上浅浅的一层雨水滋润着生养的土地,花草着做清新的水气洗去一身的尘垢越发娇艳新葱。 李羽新在雨中慢淋轻行,充分的享受着这份大自然的洗礼。 欧婷婷被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倕醒,她睁开困意十足的双眼,简短的望了望窗外的雨点,又闭眼合梦。 李羽新接过一通电话立即赶去生产部,办公室里吴部长端坐在办公椅上右手一杯热茶,左手一张报纸,像是在看,又像是在想什么。 “吴部长,你找我?”李羽新一进门就问。 “坐吧,随便坐。简单聊聊而已。”吴部长放下报纸,喝了口茶才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李羽新拉张椅子就在他身边坐下了。邓琳琳正好收完报表回来,见李羽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立马显出不高兴的样子。 “李羽新,你干嘛坐我的椅子呀?”说完就想用手去夺李羽新身下的椅子。 吴部长也傻眼了,他没料到邓琳琳会这样,叶薇也觉着奇怪,只是站在一旁静观其行。李羽新冷冷一哼,直接站起来让她拉走。邓琳琳抢过椅子后就推到电脑前,然后面不改色的坐下工作起来。 “吴部长,你说吧,我就站在这听就是。”李羽新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懒得跟她争。 “李羽新你觉得二期这个车间主任的位置谁更合适?”吴部长看着他,似乎想听到他内心的真实语言。 李羽新知道这是个坑,通常这个问题以这样的方式来谈基本上不可能说到自己的身上。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给陆枫,至少陆枫还是很靠谱的。 “陆枫技术还是比较全面,我认为他可以。” “哦。你竟有这样的看法。”吴部长不得不在心里对李羽新给与嘉许,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也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 李羽新推陆枫出来其实还是有一定私心的,他想借此机会来化解那份埋得很深很久的怨念,那份给陆枫家庭带来不幸的愧疚。李羽新每每想到这件事,心里都有一丝寒意。如今有这机会,倒不如心安理得的让于陆枫,这样他的心里会好过很多。 李羽新列出了一大堆陆枫的好处,硬是没讲一句陆枫的坏话。这对个性耿直的李羽新来说是个挑战,也是一次新的升腾。叶薇停在原地,她和邓琳琳都听完了李羽新的讲话,两个人的心里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她俩都认为李羽新是最好的人选。叶薇不敢说话,但不代表邓琳琳也不敢说话呀,只听得邓琳琳插上一句:“我认为李羽新才是最好的人选。” 这句话一出,顿时把吴部长搞晕了。刚才还针锋相对的,这时候又跑过来声援他,吴部长一直在踹度邓琳琳的身份。作为下属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如此不顾及地冲在前面。然而吴部长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清楚,他想发火,但是理智告诉他必须冷静,必须忍耐。李羽新也没想到刚刚还在抢自己椅子的女孩竟然会帮自己说话,这个邓琳琳真是善变呀。李羽新无法理解,他只能理解为80后女孩就是个古灵精怪的精灵,时不时的会放出一束不一样的烟火。 第80章 夜市风波(一) 刘凯穿着件花豹纹长袖衬衫,一条百搭牛仔裤,背挺得笔直,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鳄鱼钱包,眼神里散发出精炼的目光。他去到模范街的钟表眼镜行,他四处看看,只觉得那一块双狮手表比较特别。 “服务员,把这块表拿出来看看。”刘凯直接指着玻柜里的那只美丽的狮子说道。 服务员是个26岁左右的少妇,她的模样不算漂亮,但是气质很高雅,让人一看就觉得比较舒服的感觉。她没说什么,可从她张大的嘴巴那瞬间突现的惊愕,可以看出她对于刘凯买这块表表示意外。她不由多看了两眼眼前的圆脸汉子,她小心翼翼的拿出这块手表缓缓地递与他。刘凯接过手表,直接扣在手上,松紧还算合适,似乎定做一般。刘凯自我感觉很爽,他反复地将袖子撸了撸,故意显示手表的潮汐之力。 “多少钱?”刘凯右手扶着表,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手腕,将表显露在众人的跟前。 “8千8。”服务员亲切地说。 “怎么这么贵?”刘凯第一反应是不是看错了,他仔细的看了看标签,确实是刚才眼花没看清楚,一直都当成了3800块。 “先生,你手上的这块表是专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打造的世界遗产手表,所以价格相对平常的双狮表要贵一点。这只表也只有你佩戴起来才能彰显出一种有生俱来的大气。”服务员非常认真的讲解和恰当的点评令刘凯又升起了一种自豪,这种自豪是对自己眼光的嘉许。 “你们这可以刷银行卡吗?”刘凯像吃蜂蜜一样甜到心里,他问道。 “可以的。储蓄卡、信用卡都可以。”服务员憋着最后一口气,就等刘凯掏出那张银行卡了事。 “行,开票吧。”刘凯反倒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让服务员忍不住的喊:我的个亲哥,终于尘埃落地。 服务员尽量平复好激荡的心情,工整的开好票,然后她亲自领着刘凯到收银台跟前,协助他一起完成刷卡任务。 刘凯非常欣赏地看着身边的服务员,他知道平常这个环节都是小票一开顾客自己去交钱,她的跟进把控得很好,让你无懈可击,却又舒服透底。 刘凯刷完卡顺便要了她的电话号码。对于这样一个大咖,服务员倒也十分乐意的给了他。 刘凯戴上手表就不再取下来,他顺带将盒子一干杂物全部收到一个包装袋里,提溜着纸袋就朝步行街走去。 夜市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成了流动的音符,这种音符带给人们愉悦的信息。 “哇,前面的糖果摊又出了一种冬瓜糖,吃起来不是很甜,还有一点清新的味道。” “是呀,那个糖甜而不腻,回香无穷。” “嗯,前面的字画摊有一幅牡丹百宴图极为好看,听说是里欧散人里面那个果洲羽新画的。” “对了,昨天开张的麻辣烫味道不错哦。” “那味道的确好吃,价格还不贵。” 一路上,什么信息都会不自觉地进入你的耳朵,只有你不想听的,没有你不想要的。 刘凯叼着大中华在夜市上转悠,他手腕上的那只狮子随时都想跑出来了吼叫。 刘凯极力地在美女如云的人群里展示自己的爱表,他的动作略微有点夸张,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悄悄地贴近他,她紧随其后,不紧不慢地一路跟随。刘凯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热情,他时不时的回望着那女孩,还冲她一个微笑,那女孩也报以浅浅一笑,然而她的眼神却有一些淡漠的游离。 刘凯尽量放慢脚步想与她同行,那女孩不以为然竟与之为伍,慢慢的排成一行,并排前进。人群拥堵之处竟有短暂的身体接触,刘凯自信满满还不住地心理辅导:顺其自然,缘分啊! 紧接着他的身体放松了所有的警戒,悠哉悠哉的享受着现实版的舒爽,那女孩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让刘凯心如猫爪极尽自娱。 古月字画围着一大堆人,人群里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和着他身后的几幅巨型画作成为焦点,最为突出的是那幅《牡丹百宴图》。色彩艳丽,润色雅致,高贵中透着平凡,平凡中有着雅趣。 “哈喽,你这画是不是李羽新的?”刘凯钻进人群,站在那小伙面前问他。 “是李羽新的新作《牡丹百宴图》。”小伙回应他一句。 “我是他介绍过来的,请问怎么称呼你?”刘凯说着抬起左手,将袖子晃了几晃,露出了他手上的新表。 “我叫胡炜,古月字画的摊主。” “我是刘凯,李羽新的朋友。”相互介绍完后,二人高兴地握手致敬。 “胡老板,你这里的画怎么都标的是果洲羽新呢?”刘凯以他商人的洞察力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果洲羽新是李哥的新署名,里欧散人是李哥和欧叔的署名。” “这怎么说?”刘凯还是有些不明白。 “里欧散人是两个人,李哥做画,欧叔题字。果洲羽新就只有李哥。”胡炜每每解释这个就觉得有些难度,总感觉有些绕圈。 “哦,原来这样。”刘凯似乎有些清楚了。胡炜见他明白也算松了口气。 “那这画怎么卖的?”刘凯言归正传,他要清楚这画的价格。 “既然都是生意人,那么我们也不要绕圈子,直接说你想要那幅吧!”胡炜知道眼前的土豪不好对付,对他就得奉承和义气。 “我就要那幅牡丹图。”刘凯直言而纾。 “牡丹图?这可是精品呀!刘老板眼光真好,超一流。”一席话说得刘凯满脸红光,脚下微飘。他开始自我陶醉起来,恨不得来一场幸福的摇摆。也正是看见他陶醉忘我的精神状态,胡炜心里冒起来一个大胆的报价:“8888”! 刘凯一听报价差点吓傻,他没想到胡炜会给他报个发财价。在生意场上没人会拒绝这个数字,胡炜抓住土豪的心里,也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他是豪不惧怕。 第81章 夜市风波(二) “所有的画作都是有灵性的东西,你觉得它值这么多钱就值这么多钱,画缘也是一种机缘巧合。遇见不一定拥有,得不到是因为你的缘还没到。”胡炜用起了姻缘学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佛还是讲道。不过,这话灌到刘凯的耳朵里却柔顺若风,“好吧!就这样吧”。 “刘总,我给你包上吧!”胡炜眼睛一瞄就知道这事成了。 “好的,胡老板,给我找个精美的礼盒装好。”说着他就伸手去后面裤兜掏钱包,忽然他的脸色大变,嘴角一阵哆嗦:“草,你大爷。”他开始向人群里搜索可疑分子,那个跟他一起的女孩没啦。刘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竟被美人鱼偷啦! “刘老板怎么回事?”胡炜发现他的表情不对,忙问他一句。 “刚才被小姐姐偷了,这钱暂时付不了啦。”刘凯简单的说了一下被偷的情形。 “没事,我先给你包上吧,既然都是李哥的朋友,什么时候给都一样。”胡炜很笃定,他觉得这条线放下去值。 “那怎么好意思呢?”刘凯也是混迹场面的人,他当然知道胡炜的心意。 “交个朋友,一生二熟,三长四久。”胡炜将包好的礼品盒递给了刘凯。刘凯将自己的名片递给胡炜,胡炜双手接过,然后放在上衣袋里。 一番客套之后,刘凯将礼盒夹在腋下,从前面裤兜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强子,我在夜市被人掏了包,钱包是鳄鱼皮的,里面有身份证和银行卡,还有一部分现金。”说完,刘凯就挂了电话,他冲胡炜一笑,缓缓的离去。 胡炜听得明白,他能猜到刘凯口中所说的强子,那强子的全名应该是郑伟强,是中城联防队的队长,没干这之前也是混社会的,个子1米8,体格魁梧,力量大,人称强子或者大个强。胡炜喝了一口茶,心想谁偷了刘凯的包呢? 夜市如同以往一样热闹,声声吆喝不断,人来人往攒动。 胡炜正打算抽根烟时,一个女孩一下子冲在他跟前一个劲喘气,手不停地抚着惊魂不定的心:“完了完了,胡哥,我闯祸了。” “怎么回事?”胡炜第一次看见紫云这样慌张。 紫云正是刚才跟着刘凯的那个女孩,她不是道上混的,只因刘凯走路太嚣张,所以她就临时起意搞了一下刘凯,顺便牵了头羊。紫云的动作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她只是利用了刘凯的好色和自大的土豪心理,轻易地取了他的包。 紫云刚一回到住处,就听她的闺蜜告诉她:强子放话出啦,说在夜市上谁把客户的包拿了,赶紧拿出来。还包不是难题,只不过紫云不是圈中人,行帮里的规矩是绝不会让一个外人破坏的。要是被盗帮知道是紫云干的就惨了。现在放在紫云面前的路就只有两条:要么入行,要么剁手!一旦入行,紫云的清白就毀了,不入行,她将面临剁手的酷刑。 胡炜听她完整的说完事件经过,他决定帮她。 “喂,刘老板吗?”胡炜启用了他那部尘封很久的手机。 “你是?” “我是古月字画的小胡啊。” “哦,你是催款的吧,我等会会把款打给你的,这个你放心。” “刘老板误会了,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有个朋友犯病了想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我怎么放他一马?”虽然他懂得江湖,可他没见过江湖里那些骇人的规矩。 “烦请你通知一下你的朋友,就说包找到了,解释一下这是个误会。” “胡老板,我的包你确认一下,是不是鳄鱼皮的,里面有我的身份证还有农行卡,钱无所谓我要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就OK。” 胡炜从紫云手里接过钱包,仔细检查了两遍,身份证银行卡都在,现金还有1523。 胡炜一一告知刘凯,刘凯听后频频点头,胡炜表示只要刘凯不追究,那幅牡丹图愿意双手奉上,不取一分。 刘凯听他这么一说,便知事情的轻重,他赶紧挂了电话,给强子打了个电话,说包找到,是自己不小心放在一个角落忘记了。 强子确认两次这才相信,赶紧撤了追杀令。 紫云听说撤了追杀令,这才抚着小胸脯拜谢胡炜:“谢谢胡大哥,我以后再也不贪玩啦!” 胡炜见她面色好转,只是苦笑一声,这个玩字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 “胡大哥,真不好意思害你亏了一幅牡丹图。”紫云不清楚这幅图的价格,她要是知道胡炜用8888换她的平安,她一定会激动得要跳起来。 紫云站在原地对着胡炜回眸一笑,胡炜顿时傻眼,原来紫云也有这么娇媚的一面。 看着紫云渐渐消失的影子,胡炜竟发出桀桀的笑声,这笑声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人潮退却,刘凯出奇平静地来到胡炜的身边,胡炜没有察觉到他的临近,他还沉浸在紫云的倩影中。 “胡老板,好。”刘凯在胡炜的肩上轻轻一拍,他怕把胡炜惊吓得一条,所以尽量放轻了手上的力量。 胡炜回过神来,点头示好。紧接着从摊位里拿出了他的鳄鱼钱包。刘凯接过钱包,分了根中华烟给胡炜,然后二话不说离开了夜市。 胡炜看着刘凯远去的背影,想像刘凯的感受,胡炜的心中顿时想到了我的地盘我做不了主。虽然损失8888,但是胡炜的心里是热乎的,在人人为我的世界里,胡炜认为很值。至少他是发自内心的在帮助一个人。 刘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胡炜的跟前,他的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小塑料袋。 “胡老板,这是买画的钱,请收下。”刘凯把黑袋子递给他,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刘老板,我胡炜说过的话怎么食言,你就不要推迟了。”胡炜坚持不收。 “胡老板,你也说过,这画是有灵性的,8888分文不少,也不能少。”刘凯看重的是胡炜的人品,既然他可以分文不取地去救一个与己无关的人,那么救他的朋友呢?刘凯想到的是他的大爱,想到的是真爱无敌。他一定要与他结交,一个视钱如粪土的知心朋友。 第82章 七夕之夜(一) 在刘凯强烈的要求下,胡炜也不推脱,只不过他在收取了刘凯的黑袋子的同时,他也选了一幅李羽新的古法新作送给了他。这幅画正是李羽新与邓琳琳比武斗技的杰作《昭君出塞》。 刘凯没在意他送的是什么画,他只在意这份情。 “胡老板,我想请你吃宵夜,你愿意吗?” “好呢。我收拾一下,再走吧。”胡炜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快10点了,于是收拾摊点准备打烊。 刘凯站在一旁等待着胡炜的收尾工作。胡炜将《昭君出塞》卷轴在一个黑色的圆形硬塑筒里。 关了档口,这才和刘凯一起向夜市街的邻街走去,好吃街。整条街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吃,价格不贵,还很实惠。食客们汇聚一起,各自品尝着自己喜爱的食品。 刘凯寻了个座落下,胡炜则点了一大堆下酒的菜。一干啤酒妹穿着短裙和一件性感的紧身衣,凑着热闹合了上来,各种推销变着花式让你选择。 刘凯点了一个曲线激凸的女郎,她的胸前佩戴着青岛啤酒的标牌,刘凯要了一件,她喜滋滋地从就近的一家店铺搬来了一箱青岛啤酒。 啤酒妹用随身带着的开瓶器打开了两瓶啤酒,取过专用啤酒杯给他二人满上。 “胡老板,我们先整一杯。”说着举杯将饮。 “好,刘老板请。”酒杯清触,“啪”地一声,昂头就饮。 “痛快!” “干!” 接着又是三连天,九杯情。啤酒妹就站在桌前伺候着二人的酒杯,她必须小心随时添酒。 酒喝了几大瓶,菜却没来一个,胡炜向就近的小吃店吼道:“老板,菜整快点。” “要的,马上。”店伙计回应道。 “老板,菜没整出来,花生米也该整点来嘛,酒都喝了几瓶了。”胡炜又吼了一句。 “要的。”店伙计立马搞来一碟花生米放在桌上。 刘凯抓起几粒花生米嚼了起来,接着又是三杯下肚。菜也陆陆续续的端上来了,伙计一个劲报着菜名,一个劲说着歉疚的语言。 “胡老板我就喜欢和你交朋友。”刘凯简单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刘老板客气了,我可要高攀啦。”胡炜见此机会趁机拿下。 “胡老板,我们改个称呼好不好?我们直接叫名字吧!” “好,就这样办。”胡炜也觉得叫得有些生疏。 “胡炜,你跟李羽新熟不熟?”刘凯喝了点酒也不管这么多,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害怕和逃避。 “刘哥,我和李哥也只是在夜市的摊点上认识的。不过李哥的心地很好,一直都是他在支持我开画档。”胡炜想起卖印刷品的事都觉得好笑。还是龚道长识货,才成就了这场合作。 “胡炜想不想把画档做大?”刘凯看起来有了新的想法。 “怎么做大?我开个夜市都勉强糊口。”说到这胡炜没了底气。 “资金的事我可以帮你,不过我要占两成股份。”刘凯的要求并不过分,说白了就是想帮胡炜一把。 “刘哥,你的意思是开家门头,附带做点古玩?”胡炜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 “我不要你做古玩,而是要你做文房四宝的传统生意。”刘凯的一句传统令胡炜有些迷茫,专门去卖文房四宝能有什么生意,门头又贵,钱也不好赚,搞不好字画卖的钱就赔在里面了,得不偿失。 “我给你投资10万,你自己搞主题,但是必须包括文房四宝和字画业务。其他的你自己去想,我的原则是不可以亏。”刘凯讲得很清楚,他就是要赢利。多少不论,只要不亏就行。 胡炜那里见过这么大笔的投资,他一直做的都是小打小闹。所以他得认真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去做,做些什么。 钱放在面前,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拿,不敢拿的会找一百个理由去搪塞,敢拿的二话不说直接了当,行随心动,心里所想就表现在行动之中。 “怎么样?”刘凯问道。 “好,我接受你两成股份的投资。”胡炜心里已然构架好生命的蓝图。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们的热情由衷而起,酒杯互倾,一触即发:干杯!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无缘无故的相聚,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分离。当然也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合作,万物复苏,缘定七星,星星相吸,生生不息。 “胡炜,明天七夕怎么过?” “在家陪老爸。” “你是说陪伯父吗?” “嗯。” “哦,很难得,也很奇特。” “我是七夕那天生的。母亲是七夕这天走的。”因为七夕,胡炜才真正领悟到相聚的神奇,只是他父亲还没告诉他,父母都是在七夕之夜认识的。 听完胡炜的述说,刘凯误以为胡炜的母亲是难产而死,他为之沉默一会,才说:“一切都是命,努力才是硬道理。” 胡炜没有接话,他只是端着酒杯旁若无人的独饮小清。刘凯不自然的也陪上几杯,此时无言,心却同行。 胡炜喝上几杯,急急告辞,他心里还牵挂着瘫痪的父亲,他得早点回去。 刘凯也不劝阻,早早的买好单,胡炜不好争执,只得由他。 两人相互告辞,惜别而去。刘凯起了一个心眼,他悄悄地跟着胡炜,他想看看胡炜急急回家的理由。 胡炜并没有想到刘凯会跟在他的身后,他走进小院第一件事就是去父亲的房间,问候一声,看看父亲陪他说说话。 他仍旧是那个理由,要出去看看星星。胡炜照往常一样将父亲抱出房门,放在那个椅子上。 “爸,我给你倒杯水去。”说着他走进屋子里倒了杯水出来。当然他也顺便带了些零食给父亲。胡炜轻轻地依偎在父亲的身边,陪他看着天上的星星。 “小炜呀,你妈妈就在那边召唤我呢。”胡炜父亲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的身子微微的向前倾斜,似乎要抓住他心中的女神。 胡炜用心去感受父亲的想像,他似乎看见母亲在远方挥舞着幸福的黄手帕…… 第83章 七夕之夜(三) 胡炜陪着父亲一直到凌晨三点,他发现父亲近日有些反常,老是对着北方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刚才还一个劲的喊我的金山,全是我的金山。胡炜发现父亲在喊的同时还一个劲比划,似乎真有一座金山在眼前出现,这不得不令胡炜担忧。 胡炜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这个人能够帮助自己,给自己一点指示。天一亮他就直接去了舞凤山,文昌宫外两顶硕大的石炉烟雾缭绕,几个早来的香客在炉旁念念有词的焚香化纸,胡炜找了一圈也没见龚道长的影子。正巧有一小道路过,胡炜迎上去问道:“请问道友,龚道长现在何处?” 那小道朝后山一指,双手一楫,不再言语。 胡炜也不搭腔,径直朝后山走去。龚道长一袭蓝色长袍在道观的空地上练习着五禽戏,虎鹿熊猿鸟面面俱到,发力之后取手心之汗敷以头脸,凝气回神,其貌红润更显精神。 龚道长一早就看见胡炜的身影,他似乎知道他要来似的,他扭了一圈脖子,只听得脖颈处的关节“啪啪”直响。 胡炜凑上去没来得及说,就被龚道长一把拦下,只见他说:“我们还算有缘,要不然你怎么会第一个就想到了我。” 胡炜没吱声,他清楚自己的确想的就是龚道长。 “你是来问你父亲的事吧?”龚道长一语见的。胡炜点点头,不敢欺瞒。 “好好的尽孝吧,别让自己留下遗憾。”龚道长说完转身向文昌宫方向走去。胡炜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本想继续问点什么,可龚道长却连摆三次手,胡炜没再造次,遂尔,面带沮丧的移步下山。 秋风飒飒,百树微枯。胡炜的心情犹如秋风落叶空寂无声,他想想父亲这一辈子的辛劳虽然平淡无奇,但是他心中的信仰一直没有改变,哪怕是艰难困苦的岁月他也坚信自己崇高的理想。胡炜想到这他的心里竟燃起一种彭拜的激情,自己这代人缺少的就是信仰,一种对生活对社会的态度,一种盲目无声的悲哀,胡炜的世界因为父亲而改变,他想做一个像父亲一样有信仰的人。或许这就是父亲唯一的骄傲,胡炜一直以来抗拒着父亲对自己的要求,以至于现在的他还是一个无党派人士,胡炜想给父亲一份欣慰,这份欣慰就是自觉地加入中国共产党。这或许就是父亲一直放不下的事,他不能让父亲带着遗憾而去。 胡炜一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写入党申请书,他将写好的申请书递给父亲,并对父亲说:“爸,我想让你做我的入党介绍人。” 父亲的脸上犹如山花一般灿烂,他看着懂事的儿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给胡炜也找好了另一个介绍人,那个人就是街道办事处的黎主任。 上午10点左右,小院的大门被急促的“铛铛”声敲响,胡炜看了父亲一眼,这敲门声至少有2年没被敲响啦。父亲示意他去开门,他若有所思地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自己的小屋似乎没什么朋友知道,更不用说是上门拜访。他打开门的同时,没差点叫出声来,“刘凯”,刘凯居然是坐货三轮来的,三轮车上还有一辆崭新的电动轮椅。 “刘哥,你这是?”胡炜已经是激动得语无伦次,他没想到刘凯竟是一个这么有心的人。 “胡炜,啥都别说,我只是尽一个朋友的职责。” “刘哥,谢谢你。” 这时,三轮车车夫将轮椅搬了下来,刘凯付了钱,然后亲自推着轮椅进了大门。 “胡炜,伯父精神状况怎么样?” “还好,就是这两天有些恍惚,可能是想母亲了吧。” 二人边走边谈,一同来到胡炜父亲的床前。 “伯父好。我是胡炜的朋友刘凯。”刘凯首先来了个自我介绍。 “你好。”胡炜父亲微笑着向他问好。 “伯父,这是我和胡炜孝敬你的,你来试试看。”刘凯把轮椅推到床前,和首含笑的站在一旁。 “好,好。”胡炜父亲高兴地看着那辆漂亮的轮椅,眼睛亮闪闪的。 “爸,我来帮你。你小心点。”胡炜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父亲,让他稳稳地坐在轮椅上。 刘凯开心的调试着轮椅上相应的功能,并一一将使用方法教给了胡炜的父亲。胡炜父亲很快就掌握了驾驭功能,前后左右,进退自如。练习几圈之后,胡炜父亲居然可以在院落里自由的移动。这让胡炜父亲很高兴,终于可以自由了,可以开开心心的出来看星星,可以欣赏今晚的鹊桥之夜。 看着父亲喜悦的样子,胡炜又一次的向刘凯致谢。 刘凯只是用手指点指了他几下,他的眼神告诉胡炜:你没拿我当朋友。 胡炜也用眼神回敬了他一句:就是当你是朋友才谢你呢,要不然你是感觉不到我的谢意。 二人一边鼓励着老人,一边商量起昨天的投资问题。谈到兴奋处,二人不免有一种想开啤酒的感觉。胡炜穿进客厅从冰箱里拿了3罐啤酒,三个人一人一罐,高高兴兴地喝了起来。 “胡炜呀,难得今天高兴,待会去买几个菜回来。大家一起嗨什么皮的。” “爸,是嗨皮。” “对对对,就是嗨那个皮。” 呵呵呵,三个人笑嘻嘻地一众喜色。 胡炜对刘凯说:“我去买点吃的,咱仨就在家里对付着吧。” “好啊,不过,我也要出去一趟,要不我们一起走吧。”刘凯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出去买点东西。 “爸,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呆在家里,千万不要乱跑啊。”胡炜叮嘱了几句。 “放心,我不会乱跑的,你们去吧,我在家等你们。”老人家还处在兴奋之中,他调试着轮椅的运行速度。他想尽快入手,这样就可以走出去看看了。 老人家在院子里面一会前进一会后退的,一会打着转,一会刹车,忙得不亦乐乎。他好多年没这么畅爽了,他想找回那些年失去的自由…… 第84章 七夕之夜(五) 远处,田志刚四处搜寻着叶薇的影子,他在拱桥下溜达了好几圈,碰上了好几对公司里熟悉的身影,他一一应酬之后继续寻找着他心中的倩影。 湖口的渡桥处胡炜推着父亲慢慢地观赏着湖心四散的荷花灯,星星点点闪烁不停。刘凯陪着胡炜父子喜笑颜看,一边看着沉香救母的宝莲灯,一边讲解着花灯的故事。胡炜父亲好多年没出门,今日乐得眼开眉笑,他不停地手舞足蹈像小孩一样既好奇又兴奋。 “胡炜,你放手,我自己跑一圈。”胡炜执怮不过父亲的固执,只好放开轮椅的把手,让他自由地驾驶。 田志刚只顾着寻找叶薇,没注意人群中的轮椅,一不小心就被轮椅的脚板跨绊一跤,他一咕噜爬起来刚想骂人,一看对方坐在轮椅上顿时收口,还一个劲问候:“大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伙子你摔着没有?”胡炜父亲活颜善眉的问道。 “大爷,我没事。你老慢慢欣赏,拜拜。”田志刚说完,顺便给后面跟来的胡炜和刘凯打了个招呼。 “爸,你慢点,不要急,我们也要注意别人的安全。”胡炜给父亲解释了速度的重要性,社会的和谐就是要靠大家一起维持。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会慢慢的转悠。”胡炜父亲认识到自己给别人带来的隐患,他调节好轮椅的速度,让其慢慢的行驶。 东边一隅的变形金刚是汽车配件搭建的彩灯,伴着音乐还能动弹,胸口嵌着一块大大的液晶屏,屏幕上不停地滚动着各类汽车的广告。胡炜父亲第一次看见3米多高的变形金刚立在花草丛中,那橘黄色的手臂随着“滴滴哒哒”的声音一起一落,身子半蹲几秒之后又直立原地。他觉着新奇,竟然围着这它转悠了四五圈。小孩们聚在变形金刚跟前纷纷与之合影,此时,北湖公园的摄影师竟忙得不可开交。 胡炜见父亲这么高兴,便拉着刘凯一起和父亲拍了一张照片。这是父子俩这些年第一次同框的一张照片,父亲笑得开心,儿子喜得畅然,朋友乐得其中。 “胡炜,刘凯你们也来了。”李羽新一行四人也来到了变形金刚的灯展之前,李羽新招呼完二人,他猜想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应该是胡炜的父亲,于是单独又向他问好:“胡伯伯,好。” “好好。”老人家高兴极了,他对李羽新的印象特别好。 后面几人也同时对老人家问好:“胡伯伯,好。” “好好,大家都好。”老人家见这么多的人问候自己,他的嘴都乐得合不拢,笑盈盈的哈哈直笑。 “胡炜,这都是你的朋友吧。”老人家转向胡炜问道。 “爸,这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位是李羽新、欧婷婷、邓琳琳,”说道这他顿了一下,叶薇上前补充道:“叶薇”! “哦,好好。都是帅哥美女。”胡炜父亲也来了句时髦的话,惹得大伙掩口而笑。 众人叫来摄影师合拍了一张极有爱心的集体照。 李羽新在合影的瞬间,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两个人,刘凯注意到李羽新的脸色变化,当然,他也看清了那两个人的模样。虽然时间过去7个月零9天,但是李羽新心里仍有一丝不舒服,要说放开其实李羽新早就放开了,可心里那丝隐隐的痛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受挫这么简单吗? 英子也看到了李羽新不屑的眼神,当她看到他身边围着三个性格迥异的美女时,她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么些年轻的小姑娘喜欢着他,她没搞明白李羽新身上到底有什么光环值得她们追逐。难道仅仅是里欧散人的名号吗?他身上还有其他优点吗?英子想不通,也搞不清楚,她甚至不想去搞明白这一大堆为什么。与己分开,实属不易,那些扯不断,理不清的关系还是沉淀在梦中吧。 “耶?那不是金毛吗?”东城远远地看见了桥头上的金毛和张紫燕,他冲金毛一笑招呼一声。 “那个谁,老板。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关照。”金毛90度弯腰递过一张黑色烫金的名片。 “金石财政服务公司,总经理金石。原来你就是最近道上传的金石呀。幸会幸会。”东城似乎很欣赏这个金毛。 “客气,我就是金石。老板贵姓?”金毛平静的问道。 “我叫东城,青居水电站经理。”东城伸出右手与之相握。 “你好,你好,希望有机会能够与你合作。”金毛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真心的想做他的业务。一旁的英子见他们谈的高兴,她只是觉得这个金毛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田志刚没找到叶薇却在桥头看见了张紫燕和金毛在一起,两个人似乎粘合得很热乎,田志刚这才明白为什么张紫燕不理自己的原因,感情是找着备胎啦,既然她找到了所爱那自己也算是解脱了自己,这样也省却了什么分手的程序,避免了和当事人碰面的尴尬。 田志刚在心里又结束了一段孽缘,他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反正心里空闹闹的,总觉得失去了点什么。面对现实,田志刚一连结束了两段恋情,这种不归路到底要走多远?田志刚不知道,他这花花性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这时,他只想找到叶薇,与她一同踏步赏灯。 “咦,那个人怎么怪怪的?”邓琳琳看着桥头的田志刚似乎在问叶薇一般。叶薇顺着邓琳琳的方向发现了田志刚的身影。田志刚四目张望,他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似乎还在责问自己为什么就找不到你呢?城市那么大,北湖这么小,小小的公园就遇不到吗?难道真的是缘分所致?难道我们真的就是无缘相见吗?田志刚有些沮丧,甚至他想放弃,然而当他抬眼的时候,他看到了对面的叶薇和邓琳琳,当然还有李羽新和欧婷婷。 原来咬咬牙坚持一下就可以达到彼岸,这是田志刚得出的心得,这更加坚信了田志刚的信念,相信就能看见。 第85章 爱的风暴(一) “欸,老婆,我在这。”田志刚跳起来挥舞着双手,他的喊叫声很大,再加上他夸张的动作,一时惹得周边的人投来好奇的眼光。田志刚”啪啪啪“甩起袖子朝叶薇所在之处奔去,叶薇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暖,这样的场景一般都是影视剧里才有的,叶薇得好好的享受一回。 “欸,老婆,我来了。”田志刚边跑边喊,胡炜的父亲移动着座下的轮椅在过道上穿来转去,弄得田志刚无法飞越,他生怕一不小心带翻了轮椅令老人家受伤,所以他只能跟在轮椅的后面与它共舞。胡炜的父亲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老改变行进路线,他似乎在和田志刚开玩笑,前阻后断,左挡右塞。 看着田志刚蛇形遥步,叶薇也觉得好笑,邓琳琳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老婆,你等着我啊。”田志刚左闪右躲始终迈不过轮椅那道屏障,他只好隐忍着老人家的戏谑,干脆与之跳起了桑巴。李羽新给欧婷婷使了个眼色,邓琳琳也看见了,三个人撤到一边,准备迎接田志刚的表白。 胡炜和刘凯也分站在一旁,老人家觉察到周围的变化,大喊一声:“走咯。”搬正轮椅的方向让开了一条路,田志刚笑着道声“谢谢”,迅疾地来到叶薇的身边:“老婆,总算是见着你啦!” “看来你今天是很用心的。”叶薇看的清楚,田志刚这段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不敢奢求他的回心转意,她只想知道今天他是否还爱着自己。女人的爱或许只要一天就足够了,哪怕这个人曾经伤害过你。 “老婆,看来我们还是有缘的嘛。”田志刚在重新经过寻觅的瞬息,他明白了真爱的定义。以往的花天酒地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幕幕逢场作戏得来的也只是无情的分离。 “还好,能缘聚一起。”叶薇暂时放空了她心中的恨意,她伸出手接受了他今日的七夕之礼。 众人齐齐鼓掌为之祝福。于是各为小组,分散开来。邓琳琳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人,正满脸茫然的时候,欧婷婷发挥了大爱精神,她拉过她和李羽新归为了一组,三个人转悠一阵,随着人群向游戏环节走去。 套圈的队伍排成一列长长的龙行,邓琳琳拉着欧婷婷排在队伍的后面,李羽新见状也紧随其后。两米见方的场地被橡皮绳围了一圈,场地中央放着各式新奇的玩具和各色的小布偶,最特别的就是那个会说话的芭比娃娃。只见游艺的男女晃着手中的小圈向中间的玩具扔去,扔完手中的圈,几乎没中什么奖品。临到邓琳琳时,她一把将手中的5个圈全扔了出去,抛散的结果就是只中了一个蓝色的小布偶。欧婷婷拿着5个圈,试试圈的重量,然后就一个个向心中的目标扔去,她扔出去的圈每一次都差点套在芭比娃娃的身上,扔一次叹息一次,李羽新给她加油打气,她调节好手上的腕力,将最后一个圈扔了出去,这个圈牢牢地套在了芭比娃娃的身上,欧婷婷雀跃欢腾,做了个yes的动作。李羽新上前给了她一个幸福的拥抱。 “美女,你运气真好。”工作人员将美丽的芭比娃娃,取出来递给了欧婷婷。欧婷婷欣喜若狂,她接过娃娃笑得眼睛都迷了起来。一旁的邓琳琳投来一道羡慕的目光。 轮到李羽新游戏时,场地上又补充了一个漂亮的可儿娃娃。邓琳琳赶紧过来加油,“李羽新,可儿!李羽新,可儿。”李羽新报以一笑,他缓缓地将手中的圈掂了掂分量,然后扔向场中央,每扔一次,邓琳琳就尖叫一次,欧婷婷反而平静了许多。五个圈中了三个奖品,一个白雪公主布偶,一个雪宝布偶,一盒可儿套装。邓琳琳一个剪刀手带动了欧婷婷的拳头,一个胜利,一个加油! 在场的男女那才是羡慕嫉妒恨,三个玩偶都是40厘米以上的可人儿,邓琳琳二话不说抢得一个她想要的可儿,欧婷婷一见立即将白雪公主和雪宝一并收入怀中。她俩的动作惹得李羽新抚肚而笑,原来美女也有童心未溟的时候。 两个美少女抱着各自喜好的玩偶将李羽新撇下,径直朝另一个游戏点走去。 “篮球打沙罐?这是个什么鬼游戏?”邓琳琳看着游戏名称百思不得其解,她看着场地上摆着1、2、3、4,呈金字塔罗列的10个填满沙子的易拉罐,前排放着一个瘪圆的篮球。一张红色的背景纸,上面写着篮球打沙罐游戏,打倒10个奖300元,打倒9个奖100元,打倒8个奖10元,打倒7个奖5元,打倒3个奖5元,打倒2个奖20元,打倒1个奖15元。上面还特意写着注意事项:谢绝试球,出手有效,10元一次,一次一组,反弹无效。李羽新一看就知道这是趁机浑水摸鱼的庄家借着娱乐的气氛偷偷地在此设赌。邓琳琳想去试试,被李羽新给拦了下来,他明确的故事她这是骗局,邓琳琳不信,李羽新叫她在一旁先看一会,如果不是再去也不迟。邓琳琳觉得这个方法倒还可行,于是三人站在圈外看着好赌的几个年轻人在篮球跟前磨刀赫赫,准备大干一场。 第一个身强力壮的胖子将球狠狠地砸过去,球似乎魔性一般停在了中央位置,胖子不服气又扔了一次,还是原封不动的停在刚才的位置。邓琳琳睁大了眼睛,根本不可能呀,绝无道理可言。 第二个是个1米80的大高个,他暗中运劲于手指,抓过篮球就是狠狠一砸,依然无功而返。 第三个是个精瘦的猴子,他的球直接砸了过去,打倒了6个,然而奖项之中却没有四五六的评判。所以也是物件不齐,难以问鼎。 邓琳琳见这三人无功而做,略带残念。再想想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试是绝对不可以的。不但丢了钱还丢了人。欧婷婷死劲地拽着邓琳琳,不让她选择疯狂。 第86章 内部整改(一) 大清早,叶薇一到公司就听到了关于昨天晚上醉酒闹房的事情。邓琳琳刚踏进办公室就被叶薇捉到,她见叶薇一脸扑朔的样子,心里开始犯嘀咕啦。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喜欢你呀。”叶薇竟然说出了昨天晚上的潜台词。 “叶薇姐,你取笑我呀。” “琳琳,我怎么敢呢。”叶薇的脸色也是红润多了。 “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邓琳琳给了她一个秒杀的眼光。 “我听说昨天晚上有人给你表决心哦。”叶薇打趣地讲。 “哎,没办法,遇到酒疯子了。” 刚说到这里,吴部长和何德宏走了进来。 “吴部长,你给保卫科打个电话吧,人还在里面呢。”何德宏的两个不争气的爱将都在里面关着呢。 “何主任,你说这都是什么事?过个七夕节还都跑到桥上去了。”吴部长也是一阵恼火。 “这不是嘛。你说这两小子添什么乱,喝点猫尿就撒野。”何德宏也是无语的点背,还都是窑炉的班长呢。 “哎,先把人弄出来再说吧,不然车间的工作不能开展了。”说完,吴部长就给保卫科拨了个电话。 “喂,科长大人,你好你好。你看什么时候把我的人给放出来吧。” “吴部长呀,这事闹到老板那去了,我也不好交代呀。” “科长呀,我知道你有难处,我这一二期的窑炉班长都在你那,我这的工作开展不了啊。” “吴部长,你容我想想。” “好吧。最好是快点,免得耽误了生产。” “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科长大人。” “你太客气啦。” 吴部长挂断电话,没好气地说:“什么人呀,还一副官腔十足。” “吴部长,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人?”何德宏最关心的是他的兵。 “应该马上就会放回来。”吴部长按照惯例,猜想着放人的速度。 “那我就回去等他们吧。”何德宏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邓琳琳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会给公司造成伤害,这真的是得不偿失。她发现吴部长在与何德宏谈话时,一眼都没看自己,她知道他俩肯定是在埋怨自己,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小鞋穿呢。 叶薇没动声色,她一直在观察吴部长的表情。据她长期相处的判断,她觉得吴部长并没有生气,反而他的脸上还隐藏着一丝狡诈的神色。 叶薇没有说破,她只是递了一个眼色给邓琳琳,意思是让她放心,没事。 邓琳琳收到讯息,也向叶薇致以谢意。 叶薇在10分钟之后给保卫科打了个电话,在确认已经放人的情况下,她给吴部长对了一个眼神,并对他点了一下头。这就是为什么叶薇能在生产部做的长久的艺术,因为只有她懂得为官者的想法,所以该她出头时,她决不退缩。 公告栏上多了一张处罚通告:因醉酒闹事,影响他人正常休息,特给与李小健300元处罚,王东100元处罚。陵康集团 1999年8月18日。 叶薇接到上午9点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到行政大楼开会的通知。于是,她立即打电话一一通知所有中层以上人员到点开会。 9点准,行政大楼坐满了所有与会人员。刘志康亲自委托邓伟强主持大会,保卫科长做主要说明,他首先阐述了昨天晚上的事件经过,然后说明处理意见。 “对于这个事件,你们怎么看?”邓伟强鹰目如电,只见他一扫全场,众人均不敢私下议论。 “这个事件主要是突发的,青年男女表达方式不对才产生恶性事件。主要还是疏导与教育问题。”吴部长开了个头,打开了话题。 “公司有要求,不得酗酒闹事,这是典型的违反公司规定,应该重申公司规章制度。”人事部部长也畅所欲言。 “关于这个问题,我个人认为应该是员工素质没跟上,宿舍区管理也存在一定的问题。”何德宏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何主任你再细谈一下宿舍管理的问题。”邓伟强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他觉得应该是踩到了自己的点上。 “我们现在的宿舍共有5层,以前的员工大多是附近的农民,所以住厂的人员较少,女工几乎没有住厂的,分配的房间也以随机的形式从下往上,一年多来也就相安无事。后来腰线车间和二期相继投产,外地女工越来越多,宿舍还是按照固有模式操作,这就造成了现在的男女混居的局面。当然,我所说的男女混居不是说男的住在女寝室,女的住在男寝室的意思,我是说,男女寝室混杂,生活也不方便,比方说洗漱睡觉,天热关门什么的,女的穿睡衣,男的打赤膊,如果都以自我为中心,那么出现昨天晚上的局面只是一个开端,也是一个必然。”何德宏说出了自己的看到的表象和问题的根源。 “何主任,你还有什么看法或者是建议吗?”邓伟强十分聪明的想借他的嘴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个人认为,宿舍楼必须整理,说白了就是整改!制定出合理的分区,比如说,123楼为男生宿舍,4楼为干部宿舍,5楼为女生宿舍。123楼的卫生间都是男的,5楼的卫生间都是女的,这样使用起来也比较方便,而且效率也高。”何德宏谈了自己的看法,这种分区法正合邓伟强的构想,4楼的干部也起到了一个监督的作用。 “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吗?”邓伟强继续问道。他向与会人员都扫了一眼,其他人都不吭声。这时,邓伟强收回眼光,开始了他的理论。 “刚才何德宏主任说的很有道理,这个宿舍分区是大势所趋,为了尽快地合理地进行这次整改,我希望各位下去积极地给员工说明情况,阐述这次分区的好处,不要老是停留在问题上的处理,而不是从根本上来杜绝来解决。我们中大凡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企业的精英,作为管理者首先要为公司出谋划策,而不是看谁的笑话,出了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冷眼看世界,看他人的笑话,人无完人,金无赤金,虽然昨天的两位员工犯了错,但你能说他的思想有问题吗?他只是在表达情感上用错了方式方法,在不恰当的时间扰民休息。”邓伟强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所在,他要的是对企业的忠诚。 第87章 内部整改(二) 会议在沉默中结束,保卫科及人事部还有行政部相关人士留在会议室,他们要制定一个妥当而且实用的宿舍搬腾方案。商议的结果还是以何德宏的提议为最佳方案。最后按名册发布搬迁公告,公告一经贴出蜚声四起,群议纷飞。搬迁期限为3日,如若不搬,取消住宿资格。 没在班的员工赶紧收拾行李,草草的结束了公告上的搬迁之事。中午时分,又有一群人利用吃饭的空档,匆匆忙忙地跑到宿舍开始了他们的换房、搬迁工作,一时之间,嘈杂之声四壁升腾,于是乎该换的换,该搬的搬。乐呵乐呵,愉快的来了一场蚂蚁搬家。 邓琳琳和叶薇也一同搬到了顶楼502,欧婷婷住进了503,其余的人依着公告的名册按序搬迁。 当然,搬迁之间也有一些埋怨之声传出。有怨李小健的,也有怨王东的,更多的是怨邓琳琳,说什么红颜祸水,惹是生非,朝三暮四,招蜂引蝶。但凡不好的词都用在了邓琳琳身上,邓琳琳倒也成了真正的冤大头啦。话传到邓琳琳的耳朵里,她也是不爽地很,难过自然有,更多的是无奈的难受。 叶薇自然是要安抚她一番,她给她说时间会淡化一切,希望这时间过得快一点,淡墨一点。邓琳琳没当回事,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她只求个心安理得,图个十足地快乐。 厕所的标识也加以更正,123楼都是男厕所,4楼是男女分厕,5楼全改成了女厕所。只不过5楼的厕所有点别扭,以前的尿便器就显得有些尴尬啦,毕竟女生用不到啊。你说用不到也只是个例,有好事的女生也学着男人,来了次厕所革命,站着撒尿又何妨。 陆陆续续的搬迁工作正按着有序的方向循序渐进。人们倒是自觉,没有被人吆喝着赶着上架。办公室原本计划三天的搬迁时间,只用了一天就全部搞定。这不得不说“取消住宿资格”的魅力大于说教,两两配合,的确干活不累。 李羽新经过调整搬到了4楼,成了不是干部的干部,他的宿舍正好在欧婷婷的下面,403房。李羽新搬完房间之后,顺便就在里边休息了一会。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慢慢地开始入睡。 “琳琳,别往心里去。这年头好人不多,嚼舌根的遍地都是,己所不欲全施与人的大把。”502宿舍里,叶薇看着邓琳琳紧缩眉头的委屈劲,开启了她的劝导模式。 “唉,人与人就这样嘛?他们就没考虑到我也是受害者呀。”说着,邓琳琳转头向窗外看去。窗外绿色的地毯草散发出生命的微光。 “琳琳问你一个问题。”叶薇突然想起了昨天在比赛现场看见的情形。 “你该不会是问被人追是什么感受吧?我可以告诉你,被不爱的人追求是一种难受。”邓琳琳直接来了个自问自答。 “难受的前提是你早已有了心仪的对象是吧?”叶薇从她的话里捕捉到一丝痕迹。 “我有吗?”邓琳琳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爱心出现。 “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对李羽新有感觉?”叶薇一语道破天机。 “我,我,没有吧。”她一听到李羽新就有些紧张,言语间也有些支支吾吾。 “真的没有?”叶薇看着她脸红耳赤的样子,心里明朗起来。 “真没有。”邓琳琳的脸涨得通红,但她还是疾口否认了。 “真没有?” “没有。” “呵呵,你昨天玩的很嗨。”叶薇没有明说,她知道她能够猜到自己的意思。 “还好。”邓琳琳一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吻就心跳不已。“砰砰”地小鹿乱撞,扰了心智。 叶薇的心也有点乱,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本来是嫉妒的,是酸不溜秋蔓生醋意的,可此时她却在点拨邓琳琳的爱恋,这是为什么呢?她说不清楚,总之她想让邓琳琳知道心之所向,她鼓励着她去与欧婷婷竞争,去抢那个看似骄傲的男人。 “叶薇姐,你老公也蛮帅的嘛。”邓琳琳岔开话题,将焦点引向叶薇。 “他帅个屁,成天就是油嘴滑舌的。”叶薇没料到邓琳琳会谈及自己的老公,所以她就随口应付两句。 “那不是吧你哄得屁颠屁颠的。”她说着也开心不少。 “也就是哄哄而已。”叶薇一言带过,昨天晚上田志刚的举动多少让自己有点回心转意。 “叶薇姐,我觉得你昨天晚上的收获更大。”邓琳琳用旁观者的眼光看别人时非常清楚,只不过她看自己就有些恍惚。其实人人都不愿意正视自己,即便照镜子也得浮夸几句,因为我漂亮所以镜子才漂亮。 “哦?是吗。”叶薇好奇地看着她,她微微一笑很暖心的眨了眨眼睛。 “你老公之前肯定犯过错误,不然不会这样死追烂缠。”邓琳琳分析了昨晚上的情形简单的概括几句。 叶薇不得不佩服她的洞察力和分析的能力,这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掌握的呀,叶薇佩服的同时也在质疑邓琳琳的心理年龄,她想不通这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为什么能这么准确的揣度一个人的心里。 “我是不是猜对啦?不说话就代表默认。”邓琳琳用手指在下巴处点了几点。 “你这是心理学吗?”叶薇避而不答,旁扯其他。 “我这是自学的事件分析。”邓琳琳笑笑作罢。 “哦,你这个准确性有多高?” “你比我更清楚。”邓琳琳没有直接回答,因为对方的准确性取决于心,要是他一直排斥你,准确性就可能是零。所以邓琳琳从来都不会去纠结她的准确性,她只会从对方的案列中看到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吸收有营养的成分。 叶薇没说话,不过她的心里确实为之折服。 陵康公司的内部整改工作从宿舍楼开始行进,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动作,人事改革势在必行。 第88章 人事改革(一) 下午一上班,邓琳琳就被吴部长叫到一旁,“邓琳琳呀,你也来了一些日子,这工作能力那是没的说,上午刘总还问我你怎么样呢。对了,刘总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你现在就去吧。” “吴部长,你知道是什么事吗?”邓琳琳乖张地问了一句。 “呵呵,这个真不知道,还是你自己去问吧。”吴部长老奸巨猾的瞧她一眼,心里不知又在想什么鬼。 邓琳琳见他满脸堆笑,知道有诈,只是她故意装作无知,让吴部长没有一点防范,也让他自鸣得意一回。 “吴部长,那我就过去了。”邓琳琳一转身,笑眸回转,频频生艳。 “去吧,去吧。”吴部长笑而催促,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邓琳琳再无答辞,直接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琳琳,你可算是误打误撞帮我解决了宿舍这个隐患。”刘志康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夸奖她一番。 邓琳琳从没想这么多,她只是不明白李小健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怎么样,昨天晚上给你说的,再考虑考虑?”刘志康爱怜的看着她,眼里满含亲和地温情。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我不考虑了,没用的,我就住宿舍。”邓琳琳躲避着他犀利而温馨的眼神。 “我还是觉得你搬过来住比较好。”刘志康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用了,我已经习惯啦。”邓琳琳笑了笑,谢绝了他的好意。刘志康见她这样坚决,无可奈何地双手一摊,“那就这样吧。” “琳琳,你认为公司里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刘志康转而向她征求了一下她对公司的看法。 “公司的名称应该规范一下,比如现在我都不知道该称是公司还是工厂,2个称谓都对,车间的名称要明确一会联合车间,一会一期,一会又是一车间,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几个部门呢。”邓琳琳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讲了一通。 刘志康听得频频点头,这的确应该改一改了。 “几大主要职能部门应该整理一下,该减的减,该加的加,闲职副职一大堆,我个人认为需要通关的人员就直接安排到行政或者后勤,其他部门就不要放了,免得管理混乱。”邓琳琳继续说了眼前的景象。 “琳琳呀,你讲的都很重要,我得跟邓总监谈后才能决定。”刘志康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你自己看着办吧。”邓琳琳说完就打住了,不再多说一句。 “行啦。你也早点回去吧。”刘志康下了逐客令,邓琳琳自然也就退了回去。 邓琳琳如释重负,心情好了不少。 刘志康待她走后就叫来了邓伟强一同商议各车间名称的事。 “刘总,你刚刚说的很对,是该统一一下名称了。”邓伟强忍了好久终于可以说出心中的话了。 “老邓,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刘志康叮嘱几句,顺便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案几上,望了他一眼。 “这个请刘总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好好,我就喜欢听见让我满意的话。”刘志康哈哈一笑,将茶杯上的茶盖轻轻地扣了一响。 “刘总,还有什么吩咐吗?”邓伟强揣度着他的心思,他知道刘志康还有后招。 “你看看其他需要调整的职位这次也一并调整了吧。”刘志康笑眯眯的将茶盖拿在手里把玩一阵,似乎卸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刘总,冒昧的问一句,这次是要定岗定位吧?”邓伟强看了他一眼,他要的是态度。 “对,就是要定岗定位!”刘志康也看了他一眼,他要的是结果。 “那我就知道怎么办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邓伟强话刚一说出,刘志康就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问题?” “李羽新的岗位怎么定?”这是个实质性的问题,不能老是让他东飘西荡啊。 “这个李羽新不是一直放在技术部吗?”刘志康将茶盖一放,只听得“啪”地一声,惊得邓伟强一怔一楞。 “放是放在技术部可他横跨生产部,既无实权也无职位,何以正名?名不正言不顺,管理有瓶颈,放手不能博,束手违其心。我认为公司应该给他一个名号,以便为后者树立榜样。”邓伟强力争明夺,他要为李羽新讨回一个公道。 “那你看应该放在什么位置呢?”刘志康委婉地问道。 “总经理助理。”邓伟强一言一出,把刘志康也惊了一跳,他没想到邓伟强会给李羽新这么高的评价。若论其贡献,李羽新仅凭108套花片就给公司赚了几百万,这个名号他倒是担得起,只不过,另外几个老干部可能就要眼红,惹出事端。刘志康不会傻得这么蠢,让自己的人私下里斗起来。 “理应如此,可这个位置太惹眼了,恐怕乱象横生,不好收拾。”刘志康道出了心里所想。 “刘总考虑的是,我欠妥啦。” “你知道就好,这就是我迟迟不敢给他位置的原因,好在李羽新也不计较,整天乐呵着呢。” “我想刘总也不会老是这样拖着吧。”邓伟强也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这就是我头疼的事,所以想请你想个万全之策,既不得罪谁,也不能让他觉得委屈。”刘志康出的还真是一道难题。这道题也是邓伟强自己找的,谁叫他自己提出来呢。 “我知道怎么做了,待我好好思考一番再说吧。”邓伟强这才发现自己搬石头的苦楚,无地落根,花又怎么开呢? 刘志康乐在其中,他知道这是一个大难题,放在谁那也不好搞。 “那好吧,你慢慢思考,急也急不来。”刘志康反倒过来安慰起他来。 “问题一个一个解决吧,李羽新的事比较棘手,我就放在最后吧。” “也好,今天你就先把名称的事办了,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有所改变。”刘志康站起身来,也不招呼,就匆匆地出了办公室。 第89章 人事改革(二) 邓伟强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立马着手各车间名称的事。拟定完成之后,他就通知后勤部去就近的广告装饰公司给各个车间做上黑字铜牌。 下午5点,所有铜牌全部安装上墙,邓伟强亲自在厂区巡视了一番。原联合车间的门口挂上了“生产一车间”的方匾,二期车间门口挂上了“生产二车间”的方匾,腰线车间也挂上了“腰线车间”的方匾。原来的釉料车间改为了“一车间釉料工段”,原来的原料车间改为了“一车间原料工段”,对应的二期原料、二期釉料改为了“二车间原料工段”、“二车间釉料工段”。原来的两个压机车间也统统改为“一车间压机工段”、“二车间压机工段”。以前的包装车间或者拣选车间统一称为“拣选一车间”、“拣选二车间”。其他部门照旧,不过每个门口都换上了新的牌子。 这牌子一改,自然各负责人的官职也就要改一下称谓了,从车间改为工段的不再称某某主任,而是称呼为某某工段长。以前的窑炉主任、釉线主任都改用了新的称呼:窑炉工段长,釉线工段长。名称一改,自然有的人就不高兴了,凭什么他叫主任,我叫段长,感觉像降职了一样。邓伟强重新搞了一个公司管理架构图,一目了然的就清楚了谁在谁的管辖范围之内。邓伟强不想给每个人都来一次解释,他直接将这个架构图张贴在公告栏里,谁管谁清清楚楚,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邓伟强还让各部门负责人一同座谈了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他们讨论的最多的是如何给自己的员工定位定岗,以便好好执行ISO9000里的人员管理。各部门负责人心里一直在盘算,自己的人是不是多了,或者还不够用,定员定岗到底定多少呢? 这个问题是一个实质性的东西,一旦定少了,部门自己吃亏。定多了,老板肯定会说你管理能力差。所以他们得慢慢考虑仔细斟酌。邓伟强明白他们心里的小九九,所以他没逼他们马上下达指标,而是给他们一晚上的时间好好考虑,明天下午再把定岗的事给一个书面报告。会议精神一下达,基本上就可以散会了,多说无意,邓伟强摆摆手,众人立即做散。 会议刚结束,销售部就给邓伟强打来一个投诉电话,电话里张德皋大叫大闹,很是生气。邓伟强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 “张总,你慢慢说,别急。”邓伟强认真聆听。 “邓总监,我刚才说太快了,我现在慢慢说。” “好的,你说吧,我给你记下来。”邓伟强真拿着笔记本和笔准备记录。 “我们的装车师傅很牛逼啊,每次都会跟司机讨要点便宜。小到矿泉水,大到香烟,啤酒带盒饭,平常我就忍了,只要司机不投诉,我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成料到,今天他们竟然直接找司机要小费。说什么不给就不装车。” “这是公司的忌讳,张总既然你发现了这个问题,你为什么现在才反应?你这是惯着他们犯错呀。”邓伟强勃然大怒,狠狠地批了张德皋一顿。 “邓总监,你批评得对,我现在只求你好好地治一下他们,要不然真的是不好办啦。” “那肯定是要治的,不过这一治估计就没人给你装货了。”邓伟强按现在的逻辑惯例,只不过是道出了实情。 “那你说怎么办吧?” “先稳稳吧,准备找下一拨人来接替。”邓伟强只能给他一点提示性的建议。 “你说把他们换掉?” “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说的嘛。”邓伟强笑得很勉强,他将这个烂石头回敬给了张德皋。 “邓总监,你可不能不管啊。” “管,我等会就找装车队的头头谈一下。这个你放心。”邓伟强绕了一圈,终于表了态。 “谢谢邓总监。” “不用客气”,邓伟强撂下电话让行政部帮忙联系装车队的侯队长。不一会儿,侯队长窜到邓伟强的办公室,他个儿不高,精瘦却有力。只见他双目赤睛,滴溜溜的一个精灵劲。 “邓总监找我?” “侯队长是吧?”邓伟强瞧他一眼,想找出点他想要的信息。 “是我,我叫侯强。”侯队长一挺腰板,胸脯拍得“啪啪”响。 “听说你的手下,对司机们吃拉卡要,这事你知道吗?”邓伟强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我也是刚刚听说,我已经处理那几个要钱的装卸工。每人罚款50元。”说着,他还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罚款的收据。邓伟强接过一看,果然是张罚款单。 “侯队长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邓伟强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干劲瘦猴的男人,他居然能想到后招。 “邓总监,你夸我还是损我呀?我的人犯了错,罚他们是必须的。”侯强当然明白叫自己过来的目的。 邓伟强找不出一丝缝隙可以反击,看来这装车队的侯队长可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你最好是管理好你的手下,不准再犯。否则你就带着你的手下消失吧。”邓伟强没给侯强好脸色。侯强倒也知趣地点点头,退到一侧默不作声。 ”那就这样吧。“邓伟强把手一摆,宣布会面结束。 侯强如脱兔一般,躲过邓伟强犀利的目光,强窜到办公室的外面300多米。 邓伟强心想,莫不是真的猴子?这动作,这神情,无疑不是猴子的神态。他谁都不服,就服猴子的祖宗孙悟空!侯强活脱脱一个猴版的悟空,他在脸上挠了挠,回头看了一眼邓伟强就消失无踪。 邓伟强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这样的侯队长想要解决掉还真是一个棘手的事情。他彻底地来了一个反向思维,既然消灭不掉,何不好好利用呢?一想到利用,邓伟强就脑洞大开,首先得肯定他的能力,其次再说说他的缺点,再次夸夸他让他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效力。 第90章 塑封恶缘(四) 小龚回到班组,继续他上他的早班,离下班时间还差2个小时。高烟囱见他一脸扫兴地样子还以为是小统计那关没过的事,于是凑上来开导他:“龚哥,你莫放在心上,小统计那里只要你低头肯定会让你过的。” “哦。”小龚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高烟囱见他没精打采,也不多说。他直接拉着他向成品库转了一圈,指着那些个摄像头对他说:“龚哥,你说这些东西是什么?” “谁他娘的知道,像日本鬼子的探照灯。”小龚没见过探头,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着外观随口就是一句。的确这种探头有点像探照灯,长长的、圆圆的、里面还有一圈密密麻麻的小灯。 “龚哥,你说这个要是探照灯的话,是不是想把仓库搞得亮堂些,搞这么亮干什么呢?”高烟囱琢磨半天也猜不出来。 “说你傻,你还嘴硬,搞这么亮不就是让我们无处藏身嘛,这下没的福利了。”小龚似乎有些失望,想想以后的日子又该是孤孤单单,寂寞无聊的寂苦。高烟囱听得清楚,经过今天这一场折腾,他那敢要什么福利呀。 “所有的仓库都装了这个探照灯,我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上班吧。”高烟囱算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 “不老实上班难道还想进去坐牢啊。”小龚顿时偃息旗鼓,比以前老实多啦。 “龚哥,别想啦,我们先开工吧,不然被安班长骂死。”高烟囱一提到安班长的名字,小龚后背就有些发凉。只见他支吾一声,便和高烟囱匆匆去了拣选一车间。 安班长一见二人立即骂道:“你两个小兔崽子,怎么现在才来?” “我们被吴部长抓到生产部去了。不信你去问他。”小龚抬出了吴部长,再怎么着她也会给自己一点面子。 “权且相信你们一次,赶紧去上班。”安班长吩咐一句,二人小跑进入班组迅速投入到打包的工作。 李羽新做完手上的事后,去了一趟欧婷婷的设计部。 “李哥,我正想你呢。”欧婷婷放下手中的配方,撒起娇来。李羽新揽过她的纤纤细腰,盈盈一握,一种久违的感觉却是满满的幸福。 “李哥,等两天就是七月半了,那天晚上我们一起过吧。”欧婷婷发出了邀请,李羽新点头收到。 “这么说,你同意啦。”欧婷婷异常高兴,她似乎想到了那天晚上相互依偎的情形。 “当然。”李羽新将她搂得更紧。他正欲轻吻她时,邓琳琳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李羽新赶紧将欧婷婷分开。 “婷婷,今天晚上,你加班吗?”邓琳琳面红一羞,尽量去掩饰她看到的景象。 “我今天晚上还要调试几个花釉配方。”欧婷婷也是一脸娇羞,潮红一片。 “你们聊,我先走了,晚上我要到夜市去看看,你们要捎带什么东西吗?”李羽新也忙着打岔,移走那份飘溢的尴尬。 “李羽新,你晚上帮我买点花生糖吧,对了,再买一些柿饼。”邓琳琳说出了她喜好的食物。 “李哥,也帮我买点花生糖吧,我也没货啦。”欧婷婷也说出了她的喜好。 李羽新一摇头,这两人都是缺心眼,连喜好都很相近。 临近下班,李羽新一个人折回了画室,他将晚上要烧的砖统统给程晨布置了一遍,程晨点头不已。紧接着她又安排给下面的人。 李羽新给程晨做了一个拜拜之后,他便向停放的公交车急急走去。 “喂,一个人?”叶薇一上车就坐在了他的身边。车上就只有他俩,没其他乘客。 “嗯。”李羽新点头称是。 “待会请你吃米线,去吗?”叶薇看着他,她的眼神带着一种期待。 “行呀。不吃白不吃,吃了还要吃!”李羽新笑兮如云,极其自然的将手放进了裤兜里。 “看你美的。”叶薇很想说一句心里话,可她忍住了。 “美什么美?你不就想说我白吃嘛。”李羽新又不是笨蛋,他猜得出叶薇想说什么。 “你懂的。”叶薇这样一说,倒让李羽新不好意思。 李羽新双手一摊,他的实际情况她最清楚,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家还是父母的家,自己是没有一丁点不动产的。 “问你句话。”叶薇看他一穷二白的表情,那句话她憋了很久。 李羽新不在意她问什么,他守得住心里的底线,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这些年都一个人吗?” “有过一个女朋友,不过在我来厂之后就分手啦。”李羽新没说结婚的事,在他的理念里这根本就不叫婚姻。 “在我看来,你应该不会很穷呀。” “我的钱都拿给她买房子啦,现在跟叫花子差不多。”李羽新坦诚相告,没有刻意的去隐瞒。李羽新这样一说,叶薇就想通了。 “难怪不得,我就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混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身无分文。” “我就是那个傻得愚蠢的男人。”他自我解嘲的说道。 “或许就蠢,或许叫真爱。爱情面前傻子众多,没人嘲笑谁。”叶薇联想到自己,这种傻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也许就只有李羽新能够了解自己,毕竟他也受过伤。 一路上两人交谈甚欢,虽触及心灵但都是些过往的经历。 叶薇告诉了他一个秘密,邓琳琳可能喜欢上了他。李羽新一听脑袋就大了,他最不想欠的就是感情,然而他不可能不欠,因为他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 叶薇知道他是一个情种,她的提醒正好让李羽新清醒清醒。叶薇的神经有些分叉,她一边鼓励邓琳琳大胆去爱,又一边点醒李羽新的愚蠢,还一边坚守着自己内心的激荡,从某种角度来看,她似乎是精神病患者的前期表象。然而爱情这玩意就跟神经病一样,沉浸在里面的看不懂外面的世界,就如外面的人不懂里面人的思想一般。没有对错,只有结果。 窗外的霓虹渐渐亮起,夜又开始了新的生机。 第91章 夜的悲催(一) 二人在五星花园下了车,径直朝环形商场的杜砂锅走去,点了两个番茄鸡蛋米线,外加一道砂锅牛肉,2瓶豪士。 菜品一上,豪士开饮。两两酒杯相碰,烛光火花迸裂,欢悦之色游走于几案之间,眉飞色舞沉淤砂锅米线。 只听得外面一声干咳,随后抛出一句:“一个肥肠米线、一个牛肉米线,两根火腿肠,两个煎鸡蛋,两瓶小二。”那男人说完就拉着一个年轻的学生妹亲密如间的踏进厅堂,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叶薇和李羽新时,他急忙的退向外面的露天场地,找了个不惹眼的位子坐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田志刚和他的新女友。 叶薇听着熟识,回头看时,店内并无其人,她以为出现了幻听,她并不多想也不在意,回首之间继续饮酒用餐。李羽新借着买烟,溜出去瞧了瞧,他看见了田志刚和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隐匿在一旁,既然是躲,他也就不必赶尽杀绝。 吃完饭,李羽新抢着去结账,这个买单位正好对着那个角落,李羽新故意避开叶薇了能发现田志刚的视线,急匆匆的走了。田志刚报以一笑算是领情,这要是被她看见岂不是很惨。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田志刚这才放心的开始用餐。不过,他心里也有些阴影,为什么他俩会在一起呢?田志刚见李羽新也不是头一次了,两人打个照面至少也有三四次,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呢?怎么老是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圈里,以前听张紫燕说他可能是小飞,要真是小飞的话可真不好办啦。大飞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旦惹了他的家人,全部通杀! 田志刚一皱眉头,怎么都不敢去想这个问题。随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叶薇,叶薇告诉他刚和一个同事吃完饭,田志刚听说是同事,他的心暂时放宽了一点,地球这么小,走哪都遇到。 “哟,这不是田总吗?怎么又换女朋友啦?”刚想到张紫燕,张紫燕就打着趣来到了他的身旁,不过她的身边总跟着那个邪性的金毛。 “你怎么也喜欢来这小地方?”在田志刚的印象里,张紫燕可是出入大酒店、大会所的女人。 “许你来,不许我们来呀。你也不换了小地了嘛。”张紫燕呛他一句竟让田志刚无言以答。 “这位是你的保镖还是小男朋友啊?”半晌,田志刚才酸酸地回她一句。 “我的男朋友金石,不过大家都喜欢叫他金毛。”张紫燕给他引荐了她身边的金毛。 金毛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田志刚接过一看也顺便递了一张名片过去。 金毛正要接过,没料到被张紫燕一把抢下,她默默一看念出声来:“山南酒店暨世纪歌城田志刚董事长,”她差点惊呼起来,“没想到你还在西藏有了产业。” “小打小闹而已,比起金石的财政公司差远了。”田志刚从掏出名片的那一刹那就有意要刺激张紫燕,刺激这个昔日与之同舞的星星伴侣。 “田总,可真会讲笑话,我们这个哪里能和你的酒店比。”张紫燕听得出他的意思,所以她突出了字面的“我们”。田志刚明知不会有什么牵绊,所以也就一笑了之。 迟早是要放开的,为什么还要纠结呢?难道还有什么不舍?田志刚扪心自问,其实他最不舍的还是她的容颜和放荡不羁的性做。 田志刚也懒得与她瞎扯,他见学生妹也吃得差不多啦,对张紫燕二人一摆手,一句告辞,拉起学生妹就走。 夜市上,李羽新提溜着一大堆零食,叶薇看着兴起也买了不少吃的东西。 二人继续前行,李羽新寻了个遍也没看见胡炜的身影,原来的摊位也改换了主人,那个曾经火爆的字画摊已经不在,改而为之的是一个面皮的档口。 李羽新跟老板要了两碗面皮,顺便打探起胡炜的行踪。 “你是说以前那个胡老板啊。” “对对,就是胡老板。”李羽新赶紧答道。 “他把档口转给我啦,听说在人民西路开了一间广御轩文书院。”老板将他知道的告诉了他俩。李羽新眉头一闪,胡炜在哪儿筹得一笔钱,还租了门面开了文书院。 想到这,他给胡炜拨了个电话,胡炜马上就接了。 “李哥,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呢。” “你小子,跑了和尚不说,还把庙给拆了。”李羽新笑道。 “那里,我只是没来得及给你讲。” “哦,看来是遇到贵人了。” “真的是遇到一位,不过你认识的。” “是嘛,这样不是更好。” “他也是你的朋友,也是你介绍来买画的人。” “哦?是刘凯吗?”李羽新第一个就想到了刘凯,因为他是一个有经济头脑的人。 “对,就是他,刘哥。” “这么说你们现在也是合伙人啦。”李羽新暗暗为他高兴。 “嗯。自从搬到人民西路之后,生意就出奇的好。现在的营业额是夜市的3倍。” “那恭喜你啦。”李羽新呵呵笑道。 “同喜同喜。对了,你空了去一下店里,顺便带些字画来,我好把帐给你结了。” “行啊。我明天就过来,顺便参观一下你的店铺。”李羽新为之喜悦,毕竟他们都走出了逆境。 “好啊,欢迎指教。我就不和你吹了,明天见。” “明天见。”李羽新收起电话,赶紧吃起面皮来。 叶薇用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嘴唇,这面皮的味道居然比秦面皮的还要好吃,要不是吃得饱涨,叶薇都还想吃上一碗。 夜市上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叶薇只是望望,一路闻闻,也觉欣喜。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穿梭在人流中,她头上戴着一顶杏黄色的棒球帽,一袭梦蓝色的连衣裙像蝴蝶一样飘来飞去。 李羽新领着叶薇闲逛于市,不期与蓝蝴蝶擦肩而过,李羽新只是觉得这个女孩长得跟英子好像,只不过她比英子多了一份英气飒爽。她美的像只蝴蝶,在人群中翩翩起舞。 第92章 夜的悲催(三) 叶薇呆在咖啡屋心越喝越凉,她没成想近期都与抢劫、偷盗、流氓纠缠一处,好像事事都不太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多了太累,得过且过吧。想到这,她又续了一杯咖啡。 李羽新买了一包阿诗玛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四处游目。他在行走的途中,他竟然发现了田志刚的踪迹。田志刚猫着腰,远远地站在街的对面望着那间金色的咖啡屋。李羽新只是冷目一瞥,毫不见意田志刚的偷窥,他此时正大光明的走进去将小灵通摆在了叶薇的面前。 “喂,你是怎么做到的?”看着桌子上的小灵通,叶薇露出一丝惊喜,然后欣慰的笑了。 “完璧归赵,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李羽新尽量让自己自然一点。 “今天多亏有你,要不然又得破费钱财去买台手机。” “你就没想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向前看。”李羽新道出了心中久久的疑问。 为什么要向前看?叶薇只是想守着眼前的一切,前方很迷茫,道路很曲折。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叶薇分不清楚,她也看不明白,她只知道随心而遇,随性而娱。 守旧不是错,守住那份执念也不是错,错的是无妄的偏执和迷途的习性,错的是不知道是错的才是真正的错。 “我本来就是一个怀旧的人,除非那个东西真的没法用了,不然我才舍不得丢弃。”叶薇一抹刚才的兴奋,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难怪不得。”李羽新瞧着她的变化,故意没说完口中的话。 “难怪什么?”叶薇追问道。 “没什么。”他本来想说她连做爱都是一个姿势,想想不好,也就罢了。 “你晚上还有安排吗?”叶薇的意思李羽新明白,可他不能答应她。 “我还得回趟家。”李羽新谎称道。 叶薇有些不高兴,她喝完桌上的那杯咖啡,就此与李羽新告别,打辆的士自个儿回家去了。 田志刚见二人分别,也就隐匿于夜色之中,悄悄地去找他的学生妹去啦。 李羽新叼着烟,一脸不屑地望着黑暗中消失的人影,轻飘飘的一路溜达…… 风慢慢地送,化作一缕尘埃稀释着人间的悲欢离愁。 叶薇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意李羽新的言辞,为什么会莫名的生气,难不成是更年期提前?她怀疑着自己,怀疑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是爱吗?如果不是爱,这又是什么? 这种感觉和田志刚有过,不过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啦,叶薇不愿意承认这种有生具来的感情,她觉得太过自然,太过平顺。叶薇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冥思着风雨欲来的平静,她燃着一支白摩尔,显得十分淡定,紧接着她打开电视,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床毛毯坐回沙发,轻轻地倚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斜躺下来。电视里那句“小李飞刀,例不虚发!”的台词深深地映入她的脑海,在某种程度上李羽新就如李寻欢一般,风流倜傥。 田志刚的电话永远都是在叶薇最想给他打的时候关机,她联想起与张紫燕的诸多劣迹,她能猜到他关机的动机。关机无非三种情况:睡觉、怕人打扰、解释不了。这三种田志刚全占了,他和学生妹在睡觉、怕人来打扰他们做事、给任何人也无法解释现场的情况。 所以他没的选,只能关机。而这个机一定要关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出来。一边是寻花纵欲,一边是独守空房;一边是郎情妾意,一边是女锁深秋。同样是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我悲催吗?叶薇自己问着自己,无数次的悲催怎么才能解开心中的枷锁,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深陷在泥潭之中,她也曾经努力过,也曾经呐喊过,可挣扎有用吗?她的悲催依然存在。 李羽新正悠然自得,他的电话响了。 “李羽新,赶紧到辊筒房去看看,有个辊坏掉啦。”吴部长直接把电话打到李羽新的手机上。 李羽新赶紧说:“好的,我马上就坐车过去。” 顺着路边直接呼了一辆的士,三步并着两步钻进的士的后排,关上门直接朝公司驶去。 嘉陵区除主干道亮着灯,都蔚路与陵康路俱无灯光。经过半小时的车程,李羽新付完款就直奔辊筒房,他看见汪之中站在第3个机头的附近,两眼呆滞目光发直。机器早停下来啦,那个辊筒似乎被压力挤压变形,凹了一处,花釉也就顺着凹坑流了一地。平台上的皮带不堪入目,花花绿绿的颜色全洒在上面。 李羽新脑袋就大了,这该如何是好。原以为有些触及心灵的鸡汤,此时也不晓春秋。 看着凹下去的辊筒,他的心都凉了半截,脑袋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怎样才能修复它呢?汪之中只一个劲埋怨,惹事的印花工低着头不敢吭声,毕竟是1万多块钱的辊筒啊,赔也赔不起呀。 李羽新让印花工关掉花釉泵,然后拧开刮刀,让其开到最大开度,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始拆卸辊筒,由于凹陷的原来,他不得不用上巧力,待辊筒拆下来时,他已经是满天大汗。 摸了摸内部的材质,李羽新让汪之中找把铁锤过来,他让他用手扶住辊筒,自己则用铁锤从里向外的轻轻地敲打着凹陷之处。他一边用手摸摸凹陷的地方,感觉一下是否复原,就这样一边敲,一边摸,他自己也不知道敲了多少下,渐渐地那个凹陷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李羽新觉得差不多了,就将辊筒安装上去,开机一试,刮刀处仍有一小块地方刮釉不好,于是他又拆下来重新敲打那个刮釉不好的地方,如此反复三五次,辊筒基本修复正常。 “赶紧将辊筒全部清洗一遍,准备开始生产。”李羽新大声地吩咐着。 这时,汪之中已经不再烂菩萨表情,他笑嘻嘻的跟着吆喝,让印花工跟着动起来,1万多块钱的问题就这样被李羽新的几锤子一一敲好。汪之中虽然自傲,此时也不得不露出佩服的目光,在辊筒房里,李羽新就是神,一个救苦救难的神。 第93章 平分的奖励 李羽新没有去休息,他站在辊筒房观察着辊筒的运行状态。虽然敲打回原,可毕竟不是机器制作,转动之处还是有点甩的感觉,看来手工制作不了3.1415926的圆,晃动就证明辊筒还是不太圆。 李羽新目前还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他只能站在原地认真的观察生产中有可能出现的不足。欧婷婷也从宿舍赶了过来,她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渡过难关。 半小时后,刮刀有点松动,他又轻轻地拧了一圈,以保证刮刀能刮净辊上的花釉。暂时能应付生产就是好事,李羽新让欧婷婷查一查这套辊筒的使用数量,如若超过10万平米,也就完事,一套辊筒的使用寿命也就是10万平米。 汪之中放下了以前的自傲,围在李羽新跟前甘做马前卒,李羽新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决无异议。 不一会儿,欧婷婷报出了使用数据:7万8千平米。李羽新一听顿时松了口气,离标准使用数据还差一点。只要这几天跟紧一点,自然就会过去。他找到看辊筒的印花工问道:“怎么回事?” “我刚才看见外刮刀有点脏,就用毛巾去擦,谁知道毛巾被卷了进去,手也被压了一下,”说道这,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有点痛,李羽新看见他的手背有被擦伤的痕迹,虽没流血但却破皮。 “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取对面的诊所擦点药,包扎一下,免得感染。”李羽新对他说。 “没事,不碍事的。”他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直视李羽新的眼光。 “汪之中,汪主管,你带他去消消毒吧。明天顺便把事故处理报告交给吴部长。”李羽新明面上是在吩咐汪之中,其实给了他足够发挥的机会。 “好的。”汪之中拽着受伤的印花工就走,边走边寻思着报告的遣词用句,既不能抢功,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无能,想到了文笔的主体,接下来就是润笔的事,既然李羽新放手给自己那就是默认了两个人的功劳,这样一切都好办啦。 婷婷妈简单地给了他处理了伤口,用纱布将他的左手掌缠绕几圈,打个结,说了声“好啦”。汪之中付了钱,也没要什么发票收据的,这个钱作为辊筒印花机主管他是应该出的。 李羽新坚守在辊筒房内,每隔半小时他就要将刮刀紧上一圈,以免胶辊上的花釉刮不干净。这要是刮不干净就会在砖上印出一道水渍,造成印花不良。这种砖一旦出现直接降级,所以宁可有点色差也不愿意缺花,缺花是大忌,色差是水平,你可以说我水平不行,但是你不可能说我眼瞎。 当印花工和着汪之中一起回来的时候,李羽新将注意事项统统地告诉了他俩,之后,他叫上欧婷婷一起回各自的宿舍去了。 困乏之意,油然升起,李羽新蒙头大睡不再理会生活中的那些琐事。 第二天一早,吴部长就在办公室接见了李羽新和汪之中二人,汪之中不失时机的掏出了昨天晚上的事故报告。 吴部长看后,哈哈一笑,遂说道:“你们二人配合默契,这是我们公司的宝啊。” 他看着二人不说话,又立马说道:“我等会去老板办公室给你们请功。” “谢谢吴部长。”二人异口同声的表示尊重。 “你俩先各自回去,该补瞌睡的回去补点再来。”言下之意,李羽新和汪之中可以短暂的回宿舍休息。 说完,吴部长拿着那份洋洋洒洒的报告,径直朝着刘志康的办公室走去。 “刘总,这是昨天辊筒房发生的事故报告,还请刘总多多示意。”吴部长谦卑得体,已然没了那份傲气。 “行啊,我待会看看,中午之前给你答复。”刘志康接过报告先放在桌子上,他还有几个重要的电话没打。吴部长知趣的离开了办公室,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王书记,你好你好。”刘志康给市委王书记挂了个电话。紧接着电话那头,传出了一连串的官腔,刘志康没敢说话,只一个劲听着,最后王书记才说,8月25日省上的领导指名点姓的要来陵康公司参观学习。具体什么时间没定,王书记让他提前准备好,免得扫了面子。省上的领导?王书记没说是谁,他也不好去露脸打听。 不过他能猜到有可能就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一想到他这位兄弟他就不免有些自豪,这些年全靠他给他顺路子,批条子,要不然哪有这么多资金周转。前一阵子把世界银行的专项扶贫款都挪给自己,这不得不说关系到位,无息支援。 刘志康给沈云志打了个电话,问上次定的厂服怎么还没有办好。沈云志也立即着手,还亲自跑了趟服装厂。 刘志康让行政秘书赶紧通知主任级以上人员,包括销售部、李羽新、欧婷婷,一干人等今天中午全部到啄木鸟量体裁衣,另做一套管理人员礼服。吩咐完毕,他这才安心的看着那份事故报告。看完之后,他在报告上签了几个字,然后待叶薇来送报表时一并带回。 事故报告上签了几个蝇头小字,叶薇居然直接将他念了出来。 “500奖金,将平分给了他俩。” 叶薇不明白汪之中居然还有奖金的分。 一上午就这样急急忙忙的匆匆而过,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也没有留下那秒激动的清纯。 汪之中和李羽新各分了250,汪之中将钱封装完毕,待生产部没人的时候,他将红包递给了吴部长,吴部长也就免为其难,笑纳入怀。 李羽新则用这250去市区买了一大堆零食,方便那些轮值的兄弟。 欧婷婷她也没想到,李羽新居然还将功劳分给了汪之中一半。原本打算升职的李羽新竟也落得如此平凡无奇。他平凡吗?肯定不是平凡,他只是不愿居功自傲,得罪同僚。他傻吗?他不傻,他这么一招给了他平步青云的机遇。舍得豪中豪,独享天外天。 第94章 视察风波(二) “沈经理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吧?”吴部长慢慢的恢复平静,开始变得理智起来。 “吴部长笑话了,我是专门跟你传达省上视察的安排。25号,也就是后天省领导直接来公司观摩考察。刘总给我下了死命令,我只好转下给你,你转不转自己看着办就行。”沈云志绕上一圈又回到了来的话题。 “25号?这日子也怪怪的。”吴部长不经意地说道。 “怎么个怪法?”沈云志由上到下的扫他一眼,问道。 “没事,是我想多了。”吴部长没有直说,打着哈哈岔开话题。 沈云志感觉莫名其妙,也没在意。他只是强调生产必须保证顺利,不要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吴部长右手一伸做了OK,表示没有问题。打发走沈云志之后,他让叶薇通知所有工段长、主任以及与生产有关的部长,包括工艺科的李羽新、欧婷婷、李云飞4:30准时到生产部开会。 4:25所有被通知的人全部都聚到生产部,几个部长占了椅子,单独坐下,其余人等各自找着长椅上的空隙挤在一起。欧婷婷、李羽新、李云飞三人坐在一张长椅上,旁边挤着设备部和机电部的部长。刚刚还嗡嗡做嘻的会场被吴部长那道犀利的目光给灭杀,只见他眼神一挑,毫不掩饰他心中的霸气,“后天就是省上来视察的日子,你们这几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的安排好手上的事。魏涛调节好产品结构,尽量避免难做的产品。各部门认真检查各自的隐患,谁出了纰漏我就拿谁开刀。”他的话音虽小,但是字字铿锵。 在座之人均能感受到入耳萦绕,深浸人心的威慑。 “好了,该说的就已经说了,接下来是你们应该去做的。会议结束,散会!”短而强的会议没有多余的字眼,在生产部只有服从和被服从。听与不听就看你的胆量够不够大。据说吴部长为了逮住一个人的短处,居然站在厕所门口给那个人掐表计时,2小时18分,他就站在那里候着,一直等着那个人出来。当然那个人也受到了严厉的处分,还被罚款200,违纪名称为:严重脱岗。此事一经传出,人人惧怕吴部长,说什么只要他想抓你,不怕你躲在厕所里不出来。 也正是这个插曲,让吴部长在陵康公司树立了威信,也让众多竞争对手不敢以身试险。此时的在座人等不敢乱生事端,个个听得安排就如同领着圣旨一般,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回到各自的部门开起了闭门会。 李羽新对欧婷婷说:“看样子我们的约会要泡汤了。” “不一定哟,领导白天来,我们可是晚上约。”欧婷婷眼睛巴拉巴拉的眨了几下。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李羽新一拍大腿,惊呼一声。 “傻够没?没够,继续!” “继续?继续啥?”李羽新用手搔了搔额头,满脸疑问的看着欧婷婷。 “走吧,上班。” “上什么班?马上就下班了。” “那就准备下班。今天我还要加班呢,我得去准备准备。” “对了我晚上还得去找胡炜,我就不陪你啦。” “去吧,去吧。”欧婷婷笑着说道。 “得令。”李羽新一个躬身打了个揖。 下班之后,李羽新去了趟人民西路他看见胡炜开的那间广御轩,门面装饰极富文人书香的味道。 “李哥,胡哥刚念叨你呢。”紫云一身旗袍更显娇小柔美。 “紫云姑娘好。”李羽新招呼一声跟着她进了会客厅。 厅屋,胡炜立即起身迎了出来。然后,寒暄几句领着李羽新在展示厅里转悠品鉴。除文心竹、果州羽新的画作之外,厅内居然收藏着好几幅陈野平的山水作品。纸墨笔砚样样齐全,笔有湖笔、宣笔,墨有至尊徽墨,纸当然是宣城的宣纸,另外各种造形不同的砚台更是琳琅满屋。放在中间的是一张3米多长的鸡翅木原色大板的案几,古色古香尤其衬景缀色。 李羽新内心一阵震撼,这装修这物景无不体现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李哥,听胡哥说你就是省书画大赛的冠军里欧散人。今天能不能现场来一场说画就画的演绎?”紫云热力邀请李羽新习作一幅,她想开开眼欣赏一次现场的技艺。 “李哥,你就整一幅吧,厅内的中间还给你空着呢。”胡炜不失时机地凑上来说道。 李羽新不好推辞,况且胡炜开店也没送什么贺礼,于是也就爽快的应承下来。紫云配合着胡炜准备纸笔墨砚,一一准备妥当之后,李羽新叫停了,他让胡炜换纸,要那种八尺全开的宣纸。胡炜应了一声,心里没差点乐开花,看样子李哥是准备大手笔啦。胡炜一边备纸,一边让紫云加墨研匀,并准备好调色板以备多姿的色彩展现。 纸就铺在鸡翅木上,长长的一字展开,李羽新孕育了半天才敢动手着墨,然后在纸上奋笔情抒,勾勒出神态各异的人物。原来李羽新复原的是新版的清明上河图,很多元素都换成了现今的流行色,胭脂水袖、楼亭雕阁、杂耍竞技、湖波荡漾。紫云一声惊呼,“哇”!脸上露出无限羡慕。胡炜也是一阵惊愕呆喜。 李羽新放笔入巢,也算是大功告成。 紫云拉着胡炜顺着案几的方向,缓步称奇。人物的表情没有一个是无尽相同的。这也就是说,这幅画是成功的写实风格,具有现代风的特点,却也不失古风的韵味。他把前一段时间在瓷片上画的那幅清明上河图重新拓展了一回,让生活中的人物更加丰富起来。李羽新的笔下能隐隐地找到他自己的痕迹,当然,也能找到与他相关人员的影子,只要你用心,你一定能找到你自己。 紫云的悟性极高,她就在画中找到了自己惬意的盗感,那种与之擦肩挥之不却的心电感应让她看见了胡炜的影子,原来自己还十分在意他的存在。想到这,她的脸微红微热,经不住偷偷地瞄上身边的他…… 第95章 视察风波(三) 日子终于挨到了25日,早晨全体员工都穿上了昨天刚领的工装,管理层清一色的西服领带或套裙,地面净水泼地,厂房外墙新漆,整个公司就如新建一般干净整洁,这也是长期以来5S的贯彻执行所带来的结果,今天早上也就是顺带整理了一番就有成效,这要是放在一年以前,估计三天三夜都整不好。 刘志康起了个大早,在食堂吃了几个糖包,喝了一碗小米粥之后,就去各个车间转悠一圈。所到之处,窗明机净,连线架都无一尘埃,每台电机都是标准的四分之三加油线,而且地上还无油污。生产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员工们犹如过节一般亢奋。 厂里没有标语,也没有欢迎的横幅,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平常。刘志康满意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耐心地等待着省领导的莅临检查。 上午10点,六辆奥迪等距离的驶入陵康公司,成一字形停放在公司的门口。八个一米七五的黑衣保镖分站在汽车的两侧,车上相继下来六个陪同的干事,他们站在保镖的后面,等待着第二辆车的主人下车。只见一个领头的保镖迈出两步,环目四顾觉着无恙之后,才迎上去将车门拉开,让车上的领导缓步下来。 那是一个长着国字脸、梳着大奔头的57岁男子,他西装革履尤其胸前的那条红色领带特别惹眼,只见他健步如飞,大阔步地与刘志康拳拳握手,低头几句耳语,便松开了双手,开始装模作样的信步视察。周围没有市领导的陪同,这是他特别交代的,他要的就是轻松自如的行程,他就是来跟他来叙叙旧的。刘志康全程陪同,在他眼里这才是真正帮助过自己的贵人。 一路视察,各种安全措施都在掌控之中,厂里的保安也是全部出动,统统站在厂门口密切注视着外围的动向。 “刘总,陵康路上出现一大堆举着标语扯着横幅的人群,正朝着公司逼近。”保卫科科长赶紧将这个异常情况报告上去,并吩咐外号“二懒”的小保安驱车打探。 刘志康不露声色的让他密切关注,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要不要我打电话找王书记出面解决?”姜还是老的辣,老大哥察言观色就是不同,一拿一个准。 “不碍事,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怎好扫了雅兴。”刘志康呵呵一笑,然后继续陪着自己的拜把子兄弟一起参观。 打探的小保安回来报告说:“不是来我们厂的,是找隔壁的方便粉丝的。”这隔壁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墙之隔,而是500米开外的地方。 保卫科科长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他赶紧打电话给刘志康:“刘总,不是找我们的,是找方便粉丝的。” 刘志康面色一悦,说了声知道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算得上是个好消息,对拜把子兄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消息,要是遇见了就得管,不管就是渎职。可要是真管这事,那就麻烦多了,再说直接插手地方从侧面上说明了地方的无能,这不仅要开罪不少的人,也会令不少的人不高兴。刘志康觉得还是不要管的好,于是他催促他参观完毕就走,不要在此地停留。他那拜把子也是呵呵一乐,顺着他的意思准备离开南充。 刘志康亲自驾车开路,走的是厂区的后门。八辆车紧跟其后,不做过多的停留。原定三天的行程,一天就结束了,对外谎称有事回省城。 半小时之后,刘志康回到了厂里。隔壁公司的大门已经被聚拢的人群给堵住,人声沸腾,还呼出讨要工资的口号。 风声高涨,人头攒动,一米五高的电动伸缩门被摇晃得偏离了轨道,公司里的保安根本压不住涌进的人群。保安队节节败退,退守在办公大楼的楼梯口,以居高临下的优势暂时守住了楼梯。 人群中有人高呼:“老板就在里面,咱们冲进去!” “对,冲进去!” 保安均掏出了电击手电,只听得噼里啪啦的电击声吓退了起势欲冲的人潮。双方僵持着,各不相让。 楼上的行政部长早已报警,这时候他又催促了几次。 “兄弟们我们在自己身上浇一桶水,直接跑过去抱住这些灰狗,看他们敢不敢用电击手电。”不知哪个好事者振臂一挥,出了个同归于尽的主意。此话一出,真有几个冲动的小伙子直接跑到右侧的水龙头上拧开水就往身上猛浇,浇完之后就往楼梯口冲。前面的几个保安惊叫一声,赶紧把电击开关关掉。一步步被闹事者逼向楼上。 行势严峻,保安们渐渐失去占守的优势。 闹事的工人们一步一进,声音齐整地犹如麦浪一般层层吼道:“我们要工资,我们要吃饭!” “我们要工资,我们要吃饭。”此起披伏,声声不息。 保安抵御住最后几级台阶的尊严,双方更加交集与身体的执着,就在进退维艰的时候,警笛四起缓缓地由远到近,忽又戛然而止,六辆警车齐刷刷开进方便粉丝的公司驻地。一队防暴警察手持盾牌、警棍,身着钢盔、防暴服,竖立在警戒线之后,等待着上级的攻守命令。 防暴队带头的队长手持喇叭向里面喊道:“请各位工友们保持冷静,先退回操场,咱们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 防暴队长见里面僵持不下,只得继续彦华奇云。 “工友们,你们要工资是正常的,但是围攻工厂就是不对的,希望你们不要和法律对抗。懂得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切身利益。”防暴队长又是一阵狂轰乱炸。胆小的就开始撤退,僵持的还在思索,激进的基本上已经灭绝。 人群中已经松动,有人私下低语:“划不来,我们是要钱的,不是要他命的,我们先退下来,看他怎么说嘛。” “对呀,我们先让一步,看他等会出来怎么讲嘛。”说着说着,楼梯口的人群少了一半,仍有几个没想明白的站在那里。 第96章 七月半(一) “杜总和我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我们把企业当成自己的家在经营,工人就像自己的家人,一家人和睦了自然家和万事兴。”刘志康不像其他招资引商过来的投机分子,只为了赚取土地利息,圈银行的钱,骗政府的信用,本事没有,架子还蛮大,动则出口几个亿,似乎钱是自家印的。刘志康看不起这样一伙人,这些人跟垃圾差不多,是十足的奸商。 “这点我是认同的,一些小摩擦都很正常,哪有兄弟姐妹不闹仗的?我们要是小打小闹,也就没必要把厂房建得这么好,也没必要修什么办公大楼,还有员工宿舍什么的。”杜晓平谈及此事,就联想到许多山东简陋的厂房,大风大雪一来,横扫一大片,每年冬天都是惨不忍睹。保险公司的理赔员倒是很乐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拿着公司的薪水,吃着客户的饭,大笔一挥,15%的定损金就流入自己的腰包。 杜晓平有时候在想,揣着自己的人头去赚那种昧心的钱会好过吗?难道就不怕某一天会东窗事发?或许他们就像明朝时期的官员,多少都会贪,因为迟早都得死。 刘志康见他闲情逸致,就猜到他一定是搞定了群情。不然,哪有闲心在此饮茶聊天。 “刘总。”李羽新一敲门就进到总经理办公室。他一眼瞧见沙发上的杜晓平,于是对他微微一笑,“杜总好!” “小李?你是来给刘总做寿险计划的吗?”杜晓平见他一身职业套装,还以为他是保险公司的保险代理人呢。 “不是。我是来给刘总汇报见他的工作的。”李羽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汇报工作?”杜总一脸懵逼。 “你们认识?”刘志康问道。 “去年就认识了,我的保险还是他做的呢。”杜晓平直接来了个抢答,害得李羽新只有点头的份。 “哦,还有这么一场啊。那天也给我推荐一个号的险种。”刘志康不甘落后,也得牛犇一回。 “行啊,我到时候找我的朋友来给你做个计划。”李羽新爽快的答道。 “杜总呀,小李在我们公司都快一年啦。”刘志康介绍道。 “原来是跳槽啦。做实业好啊,有骨气!”杜总竖起了大拇指,做了个顶呱呱。 李羽新在一旁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没想到杜晓平会在刘志康的办公室碰见他。杜晓平见时候不早,起身向二人告辞而去。 刘志康也不远送,等李羽新汇报完毕工作之后,他便让他带个话给邓琳琳,让她到办公室来一趟。 李羽新没搞明白叫邓琳琳来的意思,难道说她是他的小蜜?李羽新不敢这样去想,这样想似乎有点恶龊。他快步来到生产部办公室,见着邓琳琳就传话给了她,只见邓琳琳不动声色,默默地向办公大楼走去。李羽新只能是双手一摊,表示不解。 按公司规定,今天上行政班的人员可以提前一小时下班。李羽新回到自己的画室,刚想给欧婷婷打电话,画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欧婷婷一袭白底双绿杠的运动套装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刚准备给你电话,你就来了。”李羽新晃了晃手中的电话惬意的说。 “证明我们心心相通啊。”欧婷婷甜甜的一笑。 “工作都安排好了吗?”他问。 “全部搞定。你呢?” “完了,走吧。” “到你家吧,今天我就耐上你啦。” “你早就耐上我啦。”李羽新开起了玩笑。 “耐上你就耐上你,你还敢什么招?”欧婷婷一展女主的霸气,学了一回八姐的硬招。 “没招,就一个字——服!”李羽新在她面前小腻了一会。 欧婷婷顺势在他的脸上轻拧了一下,说:“你个小坏蛋。” 于是二人稍作整理,亲密的靠在一起,一路上惹得上下行走的工友们一脸慕色。 “你小两口又准备去哪里潇洒呀?”小龚自从上次找李羽新诉苦被拒之后,一直都没和他说话。李羽新见他自动示好,也就没为难他,和悦地说:“潇洒不敢,今晚上真不敢溜达。” “为啥?”小龚不解的问。 “七月半,鬼乱串,还是回家呆着好。” “我说昨天晚上那这么多人烧纸,原来今天是鬼节呀。妈妈的,我看还是早点回家安全。”小龚放弃了今天去文化宫鬼混的打算。 “小龚,你也怕鬼呀?”欧婷婷露齿一笑。 “鬼扯火,那个不怕嘛。”小龚感觉吴部长就是个大头鬼,不然这几天老找自己麻烦。 “那你今天可得小心点,你可是中班,12点下班正是孤魂野鬼回府的时间。”欧婷婷把小时候从母亲口中听得的话转述了一遍,小龚听后全身一凉一阵鸡皮疙瘩因风而起。 李羽新见状对欧婷婷白了一眼,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了。 欧婷婷吐了吐香舌,从嘴巴边用唾沫吹了一个泡泡。 “行啦,你就别吓他啦,大不了他今天晚上不回去。”李羽新劝说道。 “我是那么胆小的人吗?我小龚可是胆大如牛。” “你那是色胆包天!”李羽新嘿嘿一笑! “管他什么胆,反正我是胆大不怕鬼!”小龚开始牛气冲天,自吹自擂。 李羽新“拜拜了你呢”拉起欧婷婷就出了厂门。小龚一摇头,说了句“有人性没天理”,赶紧去车间报到。 小统计见二人双双对对好不羡慕,她朝着班前会上的高烟囱投过来一丝青睐的眼光。 公交车驶过的道路两边均有人在化纸烧衣,微风过处,公路上依旧灰飞四野,火纸散处,真有点阴气横生的味道。 李羽新紧紧地搂着欧婷婷,暖暖地依偎在一起。车窗外,偶有几堆坟丘挂着几串白色的吊纸,也有少数爱热闹的人放起了100响的鞭炮,电光闪处,红纸飞屑,噼里啪啦的居然引起了阵阵回响。空旷之处,竟升起了五六盏祈福的孔明灯,红黄交替好不新奇。 “李哥,以前都没的人放孔明灯,现在放的人好像很多呢。”欧婷婷看着那一盏盏摇曳向上的孔明灯,感叹起来。 “这年头,有钱了,啥都能放。古人在水边放荷叶灯,现代人就在天空放孔明灯。”李羽新笑着说道。 “意识形态不一样了,以为人死了就上天了,所以就放天灯。”这个解释倒是迎合了商家的促销理念,人死了不一定都是下地狱的嘛。 “婷婷,你要是去卖孔明灯一定会火爆的。”他的表情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很符合欧婷婷的心态,她就是想去卖孔明灯,只不过不知道这货从哪里进的。 “再火也没有电光炮火爆!”欧婷婷回他一句,让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97章 维修窑炉 二车间的窑炉已经标好了水平的位置,接下来就是维修窑炉的具体方案。刘志康点名让吴部长牵头,具体实施以唐静波为主,二车间所有在职职工均参加调校窑炉的工作。 唐静波当天晚上就拿出了计划方案,并规划了两个小组,一组由自己带领,一组由王东带领,每一小组由10人组成,共20人参加调校窑炉的工作。剩下的人员又选了5个人被安排到切割组,专门负责铁片的切割,铁片厚度由1cm、2cm、5构成,统一切成2x2cm大小,分别按厚度规格集中在四个铁盒里,以便调校时取用。其余人等抽取辊棒并打扫场地卫生。 一一安排妥当之后,唐静波这才安心地去房间休息。 再说刘志康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他点燃了他平生抽的第10支烟,邓琳琳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给他锤着背,场面十分温馨。 “琳琳,你说人为什么都贪心不足?明明都有了,生活也不错,可手呀还是管不住,这个钱到底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呢?”刘志康静下心来也在反思,凡是跟他打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人前风光,存款无数,好车不敢说,至少都是10万以上的坐轿。主任级以上的人人配有一部本田125摩托,要说体恤下情,他自认为做到了,他想不通这个沈云志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还缺钱吗? “你也别生气,这个钱谁见谁也爱,多有多的用处,少有少的约束。反正多多益善,没人嫌多的。”邓琳琳一边开导,一边给他捏捏肩。 “那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处理?”刘志康想听听她的看法。 “于情于理你都该放他一马,毕竟都是亲戚,再说他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也帮过你,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居功自傲,他人还是挺低调的,我相信这个教训他会牢记一辈子的。”邓琳琳顺着他的意思走,她知道他舍不掉亲情,舍不掉这个唯一与之同甘共苦的表弟。 “那就降职处理,生产经理就不要当了,保留一个采购经理的职位。”刘志康放心不下采购的物件,目前还是沈云志最合适。 “英明,我们的刘总大大的英明!”邓琳琳忘不了夸他一句。 “好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刘志康扭扭脖颈,活动了一下,他感觉心情顺畅了很多。 邓琳琳一声“晚安”离开了刘志康的办公室。 保卫科科长看着她从办公大楼走出,嘴角隐隐一笑。这一笑深含着各种隐晦,也提醒着他不要去招惹这样的女人。 夜已深,唯一能够谈风笑月的场所已然门雀无几,万家灯火之中,秋经理与着一帮伙计伶仃大醉,翩翩欲倒却又相互搀扶。从他们的嘴中能听到最歇斯底里的吼叫,“刘志康,刘总,老子迟早要讨回属于我的东西。” “对,大哥,整死他个狗日的。” “整死他,整死他。” 一群喽啰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他们逞的是口舌之快,吆喝的是酒疯乱语。 风轻轻涉过一丝苦涩的味道,紫薇花颤着娇弱的身躯演绎着舞之芭蕾…… 天一亮唐静波就起了个早,然后去食堂吃了两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就匆匆赶去了二车间的窑炉控制室。他将计划再仔细地核对了一遍,推敲了整个流程,确认无误后,才安心地准备今天的工作。 8点准,唐静波将维修计划递给了吴部长,吴部长看后也觉不错,于是就定下这个方案,并告诉唐静波准备叫人去仓库领4台液压千斤顶。先期切割的工作可以先行开始,其他人先打扫场地卫生,等待备件。 工作安排完后,吴部长夸奖了唐静波一番,说地基下沉都能想得到,不愧是窑炉高手。然而唐静波的几句答词令吴部长非常不爽。 “地基的问题不是我发现的,是李羽新告诉我的,我只是根据他的推理去论证了一下,这个功我不敢要,也要不起。”唐静波很坦然,也很敬佩李羽新的工作态度。原以为他不过如此,没想到他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来是自己错判了他的人品,这个李羽新是不会讲没有事实基础的话。 但是,李羽新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没有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吴部长,让他失去一次邀功请赏的机会。在吴部长眼里他就是目无领导,自我行事。大凡一个人被领导贴上目中无人的标签之后,这个人的前途基本上就废了。 刘志康让吴部长到总经办一趟,两人见面甚为和洽。刘志康问了问他对公司的看法,又询问了中坚力量的培养,吴部长应答自如,尤其将重点转移到邓琳琳身上,说她是个管理的好苗子,他这一赞,刘志康更是高兴,邓琳琳的确具有管理人才的天分。 “对了,我准备给你一个新职位,你敢挑战吗?” “新职位?”吴部长有点发懵,寻思着该不会是降职吧。 “嗯。生产经理的职位,你觉得怎么样?”刘志康趁热打铁,干脆交了底。 吴部长哑然失态,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沈云志一直待的位置吗?他感觉是做梦一样。 “怎么,嫌小呀?”刘志康笑着说道。 “不小,不小。”吴部长心里乐开了花,嘴角翘翘的,显得十分高兴。 “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刘志康给他打气加油,鼓励他铆足精神做出成绩来。 “绝不辜负刘总的栽培。”吴部长开始豪言壮语,身子似乎都直了不少。 “希望我没看错人。”刘志康示意他可以去了。吴部长戚身而退,脚步放得很轻很轻。一出办公室,他故意挺直腰板,头高高的昂起,眼睛不再是以前那种低低地寸光。 “哟,吴部长好精神呀。”程晨打远处看见他与平时不大一样,故意大声吆喝起来,她这一吼不要紧,竟惹得腰线车间的姑娘们站在路边直瞧着他,忘记去车间接班。 “程晨,赶紧去接班。”吴部长假装板着脸却无法掩饰内心的喜悦。这种喜悦从眉宇一直突现在脑门,可谓是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第98章 疯狂的火锅 汪之中刚一现身南苑火锅的大厅就引来一片笑声。 “汪翻译,你这头型有点特殊哦。”王东拉长嗓子喊道。 “发型师说的今年最流行的嬉皮士。”汪之中得意地说道。 “你确认是嬉皮士,不是瓜皮士?”冉启平也凑上来戏耍两句。 “瓜锤子,是哈皮士。”李小健一本正经的站起来,晃刺一枪。 “李小健,你才是个哈皮。”本来理了个新发型,没想到惹来一串戏谑的声音。汪之中把脸一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好了好了,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卢枫出来打个圆场。 李羽新和欧婷婷也是顺着一眼瞟过去,只见汪之中的头上俨如一个小火炬。这发型比较新潮,一般这种造型大多都是社会青年,说白了就是混混。一个人的发型可以体现他内心深处的东西,汪之中其实也并非无趣的人,他隐藏了他潜在的狂野,掩饰了他内心的热血,他也想放下伪装流里流气的过一回,那怕是简单的发型改变,外在的潇洒一次。 汪之中的要求也不并不过分,然而这社会的条条框框已经让你无法自我,除非你是老板,你自己有足够的钱,你也并不需要给谁打工,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 我们有时候老是讲你的衣着得体吗?你的言行恰当吗?你的行为端正吗?就算你自己想改变,你生活的环境也会让你无从下手,你会在意他们的眼光,在意他们的感受。因为你不是独居个体,你不可能改变群居社会已经固有的思维,除非你拿自己当另类,不融入他们的生活圈子。 汪之中算得上是高材生,他知道自己与社会有些脱节,他尽力的改变自己让自己好好的融入到社会中来。 “汪翻译,这个头型有个性。”欧婷婷给了他一个赞。 “帅!”李羽新也竖起大拇指,来了个顶呱呱。 俩人一夸,汪之中顿时觉得心气顺畅,舒服多了。 “来来来,快坐下,就等你了。”卢枫一把拉他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 待汪之中一落座,大家就开始动手涮火锅,几口下肚,又劝起酒来,桌子上全是清一色的白酒——全兴大曲。 欧婷婷想换椰汁喝,可大伙不同意,让她至少把第一杯喝了再换。欧婷婷见推脱不了,求救般的朝李羽新一看,李羽新二话没说,就欧婷婷跟前的酒杯收在自己面前。 “这怎么行?”王东吆喝起来。 “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行的。”李羽新彻底来个英雄救美。 “欧婷婷都没说是一家人,你表什么态啊。”王东抢过话题,强力轰炸。 冉启平也跟着起哄,惹得大伙哈哈一乐。 欧婷婷一抹娇羞,却也直白:“我和他迟早的事,你们也不用瞎操心啦。” “哟,我们的大美女还真和李羽新是一家人啦,看来我们公司的光棍是没什么机会了。”王东哈哈一笑,顿时有了喝酒的提议。 “来来来,大家为了我们的才子佳人终成眷属,干上一杯。”王东酒杯一端,说道。 “还没成眷属哈,你小子又乱说。”唐静波也凑上前来批评一句。 “哎,这是口误,来来来,我们一起祝福他们即将成为那个眷属,干一杯!”王东换个词,重新提议。 于是,大伙第一杯酒就拿李羽新和欧婷婷来下酒,李羽新则是双手各持一个酒杯,左右开弓,饮过痛快。 “来,吃点小吃,南瓜饼。”王东赶紧给李羽新夹上一块酥软香甜的南瓜饼,让他垫垫底。 “卢主任,你也来一块。”汪之中不失时机的帮卢枫夹了一块。 “汪翻译,你太客气了,谢谢。”卢枫没在意酒桌上的夹菜顺序,他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李羽新见大家都跑偏了主题,赶紧圆场,说道:“今天是卢枫升任二车间主任的日子,我们大家一起敬他一杯好不好?” 众人一听纷纷切入主题,吆喝着敬酒。 “谢谢各位兄弟给我面子,我也希望大家一起努力干出点名堂。”说完,卢枫率先将酒饮尽。只见他酒杯朝外一亮,在众人面前展现他的空杯。 于是众人一一效仿,喝完亮杯,滴酒未剩才算过关。几循酒令,已经干了两瓶全兴。 “卢主任,给我们说说你的家室。”冉启平喝了酒之后就喜欢八卦乱拼。 “我那有什么家室,我都还是光棍一个。”卢枫桀桀一笑,惹得大伙瞠目结舌,不知真假。 “骗我们的吧!难不成你还想金屋藏娇啊。”冉启平死磕不放。 “骗你干嘛。冉启平听说你有个表姐很漂亮,要不给我介绍一下?”卢枫逗乐成趣,笑傲酒场。 “真的假的?冉启平你可不能偏心呀,我现在也是孤家寡人。”汪之中见缝插针,自我争取。 “你还是算了吧,我们给你介绍我们厂最最风流的小寡妇刘金莎。”冉启平笑着说。 “我靠,为什么给我的是寡妇?给他的是表姐?”汪之中一千个不服。 “因为你是骚男!”王东趁着酒劲很直接的帮他揭了谜底。 “错,骚男是现代词,他应该是风流才子,古人称谓。”卢枫也展现了他的卢氏幽默。 “那我是牡丹花下死,做古也风流?”汪之中此话一出,全桌的人都已笑喷。 “大伙儿为了汪翻译的做古也风流干一杯。”唐静波渐渐地融入到气氛中,喝起酒来也不谦让。 汪之中在酒场中如鱼得水,等风声水起的时候早串遍了四个桌子。 卢枫自然是要照顾到其他桌面的气氛,他不停地游走在兄弟们的中间。话可以不说,酒却不能少喝。 李羽新也是晕头晕脑,说起话来也不利索,还好有欧婷婷在身边照顾,让他多喝点椰汁解解酒。也顺便帮他推掉了好几杯劝酒。 汪之中仍纠缠着冉启平,说他看不起他。冉启平一味解释说没有,可汪之中说看得起为什么不给他介绍他表姐,嘴里面胡乱言语竟说的冉启平哑口无语。 火锅继续进行着,酒继续喝着,人继续聊着…… 第99章 电!急死人的电! 二车间的窑炉地基依旧在校准阶段,一车间却因为电力不足而停产,销售部急得团团转,该发出去的货发不出去,叫来的货车不得不赔钱让其返空而去。张德皋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刘志康,刘志康也是急火如燎,他给王书记挂了个电话,反映了企业缺电的现状。王书记也是一筹莫展,毕竟这是供电系统的事情,自己也不好过多的参与,他只好委婉地说帮助协调。 刘志康深有感触的体会到这句帮助协调的无奈,他觉得是时候用上自己的公关团队了。 “牛经理你去嘉陵区的供电系统协调一下电的问题,记住,只要给电什么都好谈。”刘志康给公共关系科的牛经理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把电的问题给解决了。 牛经理曾经担任过市发改委的副主任,在职的时候就分管能源这块的工作。退休以后闲不下来,正好让刘志康给聘用过来,专门负责梳理社会上的关系。 牛经理得知工厂的现状之后,立马开始一系列的公关工作。 没有动力电,工厂就是一堆待废的机器,既换不来应有的货币,也体现不出该有的剩余价值。原本轰隆隆的生产线,一下子静得有些寂然,空旷的草坪上只有三五点怯生的小白兔。工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扫车间与公共场地的卫生,虽然有磨洋工之嫌,但也毫无办法。 “牛经理事情办得怎么样?”刘志康焦虑地拿着电话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兴奋的声音:“刘总,搞定了,今天下午2点就送电。” “好,干得好。”刘志康放下电话,终于松了口气。 张德皋听刘志康说晚上就能正常生产,于是马不停蹄地调度起来,通知营销人员晚上就能出货,让他们各自联系装车事宜。何德宏则喊着李小健随时准备点火,并嘱咐他点火时别慌张,一切按程序执行。 各工序准备妥当就等电站送电。2点钟,电送来了,窑炉也点了火,压机也开始了压砖,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刘志康满意地看着生产出来的产品,正打算目测一下砖的平整度,突然灯光一暗,像眨眼一样瞬间熄灭再突然放亮,接着窑炉警报迭起,红光炫动。又听得两个窑炉平台噼里啪啦的乱砖声响,一时间素烧窑操作手手忙脚乱,素坯从平台上乱窜一气,跟着跌落地上。釉烧窑也好不了那去,一片片成品砖摔落一地看着心疼。 刘志康气得跺脚,恨不得把电厂给踹了。 “牛经理,怎么回事?不是说协商好了吗?”刘志康把气全洒在牛经理的头上。 “我想可能是负荷过高弱电反应吧。你看现在也不是没停电嘛。”牛经理这个解释也说的过去,毕竟电还是通的。 “哦,这个电最好还是跟紧一点。”刘志康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眨下眼睛有没黑下来,这真不叫停电。 “我知道,我知道。”牛经理心里一百个不高兴,妈的要不是为了混你那两个钱,鬼才受你的气。 何德宏忙前忙后,总算恢复生产,可两小时不到又遇见同样情况,地上的素坯惨不忍睹,窑下的成品破败不堪,刘志康发火了,他直接给王书记一个电话,这样搞还要不要人活下去。王书记知道他上面有人,也只好低声下气,不敢明面上得罪他。 “杨庆山,你怎么搞的,嘉陵区这片怎么老是跳闸?”王书记也是鬼火冒,他一个电话打到嘉陵区供电站,总得找下面人要个说法。 “王书记呀,我也是没办法啊,电力供不上,设备老化。”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不能耽误我辛辛苦苦招商引资来的几个企业的正常运作。”说完,他就将电话一撂,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牛经理知道刘志康肯定会找自己麻烦,于是他先给杨庆山打了个电话:“喂,老兄,你不能这么坑我呀。我可是在老刘那信誓旦旦保证过的,你不能害我呀。” “老牛,电力紧张,再加上设备老化,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你我都是拿死工资吃饭的人,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啦。” “杨兄,你就给支个招,我买还不行吗?”话都说道这个地步,牛经理又不是傻瓜。 “行啊,我的意思是有几个小厂用电不多,完全可以挪到晚上去生产,他们一改峰值,你们就能正常的用电了。” “杨兄真不愧是高人。这个事还得靠你协调,至于这个协调费,你看多少合适?”牛经理也算是老江湖啦,他哪有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这年头面子算个屁,不在其位你就是个路人甲,坐在其上,你才是他的祖宗十八代。 “这个协调费一万有点少,两万可能差不多能凑合。” “行呀,你待会等我电话。我去准备准备。”牛经理赶紧跑到刘志康的办公室汇报了谈判的条件。刘志康一看他就有些生气,不过他的语言没那么激进了,相反还平缓了很多。 “牛经理呀,你看你看早给你说了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能把事情处理好就得啦。你这弯路走的有些大,今天亏损的都不只这一两万。”刘志康见他满头大汗,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都是我的错,我以为我的面子多少也能值几分钱,没想到分文不值,还给公司添了不少麻烦。”牛经理能认识到这些也算是个进步吧,毕竟都是讨生活的人,一切要向前看。 “牛经理,马上到财务支两万块给人送过去,我要的是企业正常运行。快去吧,别让人等久啦。”刘志康深谙其理,一张批条早给他准备好了,并嘱咐他不能让第三人知道这事,包括约会的地点也不能有闲杂人等。 牛经理表示明白,应了一句就兴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杨兄,十五分钟后,桃园茶楼201见。”牛经理用电话约好杨庆山,然后直奔桃园茶楼。 第100章 桃园茶楼 桃园茶楼位于嘉陵区火花路农资大院附近,是一个较为隐蔽的休闲娱乐场所,说白了就是喝茶打麻将玩长牌的地方。 牛经理在201房泡了杯10块钱的绿茶,他看看手表还差两分钟才到约好的时间,于是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盒万宝路取了一支抽了起来。他手里不停地把玩着最新的KISS动感火机,两小人上下一经对齐,头顶就冒出火来。牛经理不厌其烦的让它冒火,一支烟快要抽完的时候杨庆山进了房门,这是一个43岁精力充沛的男子。他点了一杯同样的绿茶,紧接着把房门关死。 牛经理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状物体递给了杨庆山,杨庆山像做贼似的捏了捏这才小心的放进随身携带的手提包,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老牛,你放心,剩下来的事包在我身上。” 牛经理心里面说,拿人钱财你敢不让我放心吗?然而,他脸上始终保持微笑,场面上的话也是说的漂漂亮亮的:“杨兄办事,我当然放心。” “哟,你这打火机怪稀奇呀。”杨庆山眼睛一亮,舍不得离开他手中的动感火机。 牛经理见他兴致盎然,便将手中的打火机推了过去。 “香港买的,日本货。” “难怪不得这么精巧,好。”杨庆山接过牛经理递过来的香烟,毫不客气的叼在嘴上,用手里的打火机点上,喷了一口烟雾出来。 “你说这日本人脑袋里成天想的啥,上下一对齐,头上就冒火。这邪恶啊。”杨庆山把玩一阵有些爱不释手。牛经理看得清楚,心里有些后悔将它拿了出来。不过这后悔也没用,估计还得搭上自己的心爱之物。 “杨兄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吧。”牛经理故作大方,其实心里早已不爽。 “老牛可说的是真的?”杨庆山一心玩着火机,根本没注意牛经理的表情。 “我们哥俩还打什么假岔。” “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庆山将打火机攥在手里,嘿嘿一笑,站起身子准备开拔。 “杨兄说笑了。”牛经理也随着起身相送。 “好了,走啦。”杨庆山哼着那首动力火车的《那就这样吧》,“那就这样吧,再爱都曲终人散啦,那就分手吧,再爱都无须挣扎,不要再问我,怎舍得拱手让他,你走吧,到了记得要给我通电话”。 给你打鬼电话,要是不给我来电,我叫鬼给你打电话。牛经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不停地嘀咕着。 不过,这电倒是没停了,生产也一直顺畅着,刘志康看着一车一车的走货,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忙了一整天,何德宏总算是可以歇一会了。李小健也是满头大汗,全身湿漉漉的走进窑炉控制室,拉出椅子就坐了下去。控制室的空调吹着冷风,这让李小健感觉轻松自如,如释重负。 夜晚,排着长队的货车一辆接着一辆从陵康公司依次驶出,陵康公司的大门口也停放着一路的货车一直排到陵康路的末端。 天上繁星点点,月影追云,地上浅影斜铺,花香阵阵。 杨庆山回到家里,将报纸包裹的物什递给了他那漂亮的老婆,他老婆一身丝绸缝制的旗袍显凸出绝好的身材,他老婆拆开报纸看着两叠崭新的100元面额的钞票,嘴角都笑弯了腰,她摸了几摸,赶紧将它放在房间的柜子里。顺势在杨庆山的额头表扬了一下他。 门铃响起,杨柳带着几盒月饼提前来到了杨庆山的家里。 “爸,妈,我来看你们啦。”杨柳将蛋黄月饼往桌子上一放,自个儿在沙发上寻了个位置。 “杨柳,你怎么没带彤彤过来?”杨柳的母亲柳霏问道。 “哎,他在家玩魂斗罗呢。” “哦,看来现在的孩子都懒得串门啦。”柳霏挨着杨柳坐下来说道。 “还不是他爸惯的。”杨柳说话的时候朝杨庆山看了一眼,心里有些责怪这桩包办的婚姻。 “杨柳,你就让着点廖兵,他可是芦溪站的副站长。”杨庆山对系统内的这桩包办婚姻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廖兵也算是优秀的青年才俊。 “我都让得没有自我啦,再让就该搬出去了。”杨柳笑道。 “一家人嘛,和气就好。”杨庆山拿出一盒进口的饼干递给杨柳,杨柳也不客气打开就吃。 “爸,我们公司最近在搞什么自动化售票系统,我看这个售票员是干不长久啦。”杨柳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他给帮帮忙,看看有什么好的路子没有,得提前铺路。 “你的事,我早想好了,你不是学过计算机吗?我给你们领导说说,让你进入自动化售票系统。”杨庆山胸有成竹地说。 杨柳一听这话心里就踏实多啦,毕竟下岗不好看。 柳霏见女儿的问题解决了,心里也是一阵高兴,她看着她老公觉得他老帅老帅的。 “我们电力系统也在酝酿着一场大的改革,所有的电站都得并入国家电网,统一出售,我们的权利也就是秋山暮日啦。”杨庆山感慨万分,所以他要抓住最后的机会疯狂一回。 “那廖兵怎么办?”杨柳又生出一个新的担心。 “这个倒不是很大的问题,他是华北电力大学毕业的,专业对口,基层工作也扎实,只是最近那个财务部下放的东城倒是比较活跃,上面好像将他与廖兵列为考察对象,以后的世界就是他们年轻人的啦。”说到这杨庆山不免有些失落。 “爸,那你的工作有影响吗?”杨柳此时倒觉得杨庆山才是应该关心的人,一辈子在供电站混得风生水起,如今这一改,真的是革了他一条赚钱的命。 “我们估计没什么变化,只是权利小了,掌握不了别人的命脉啦。”杨庆山一番言语,一幕怅然。 “哎,这电老虎可不就变成了死老虎啦。”柳霏插上一句,这吃香的喝辣的的日子真的快结束啦。 “还没这么快,依照规划应该在2006年全线并网。”杨庆山虽然沉寂但并不悲观,好歹也有5年的机遇,只好把握好了,也能捞上最后一桶金。 杨柳见他脸色红润,知道他想得远,放得开。于是东拉西扯的谈了一些家常琐事,一家人和悦言语,其乐融融。 第101章 吴部长的局 10月10日,二车间迎来了气势如牛的点火仪式。68箱礼花弹按“品”字形摆放在车间大门口的车道上,进门向里2米处,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地毯尽头有张供桌,桌上有猪头、水果、糖烟酒。供桌跟前设有香炉,香炉旁有一对雕花红蜡烛,蜡烛燃起,红泪微下。 刘志康领着一大众中高管理人士,按职位大小罗列有序。刘志康首先对窑神及土地深深地致歉,说自己老糊涂啦,不懂事把你俩老人家给得罪了,还请两位大仙看在弟子诚心实意的份上就饶恕在下一次吧。继而,焚烧文牒,秉香上坛,化纸入炉。外面礼花齐放,煞是好看。 刘志康跪拜叩首之后,其余人等才一一跟着跪拜,面对窑炉深深的一记叩首。拜祭之后,刘志康抓起早已备好的红包撒向人群之中,一连三次,惹得员工们喜笑颜开,大呼过瘾。 随后,窑炉开始点火,一小时后,压机开始压砖进窑。汪之中打开辊筒机以备生产。各工序岗位员工也十分默契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随时准备生产。 两小时十八分,砖平整的从窑口一字排开,刘志康站在包装线满意地点了点头,唐静波则和王东不停地检测着砖的平整度,半小时过去了,唐静波终于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卢枫协调着各工段的关系,使得生产得以顺利的进行。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井然有序,窑炉的地基经过调校之后也回填的很牢固。 吴部长始终跟在刘志康的身后,替代了沈云志陪同的位置,而沈云志则排在最末,慢悠悠的跟在其他高管的后面。邓伟强是玩政治的,他谦让的跟在吴部长的身后,生产的事他不懂,争权夺利的事他看的比谁都明白,按理说他才是最该靠刘志康最近的人,然而他没有显示他的欲望,他选择了安居退守的策略。公司大的方向,他帮着刘志康决策,具体实施的细节就交给了吴部长去执行,至于表面上的排名他倒甘愿落在吴部长的后面,让他占尽风头,独享快乐。 吴部长自从带了这个总字,就没有了以前那种唯唯诺诺的表情,一展果敢与快直,从不给人以解释的机会,看似雷厉风行,实却独断专行。久之,平凡中竟派生出一丝唯我独尊的威严,他自己也许感觉不到,但是他周围的人包括卢枫也深有感触。 对于权力毫无欲望的李羽新虽然发现了吴部长的改变,但是谁爱怎么活他还真不愿去掺和。李羽新依旧充当着救火队员的角色,哪有险情哪有我。他也习惯了这种救灾的愉悦,每救一次灾他就会获得最大的满足,一种成功者自豪的满足。 吴部长回到生产部就看见邓琳琳和叶薇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完全一副闲暇无事的表情。 “你们工作都做完了?”吴部长冷目一瞅,问道。 “报告,吴总,所有报表全部完成。”邓琳琳收起笑颜,像小兵给首长汇报工作一样正经。 “哦,工作效率蛮高嘛。”吴部长接过叶薇递来的报表,扫了扫风险指标,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是必须的。吴总!”邓琳琳故意睁大了眼睛,然后一笑掩之。 “琳琳同志最近精神蛮好的嘛。有男朋友啦?”吴部长一改刚才的正色,换了一种和蔼的表情。 “那有呀。”邓琳琳不好意思的说。 叶薇站在一旁也不参言,就地找了根毛巾擦起桌子来。 “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吴部长一说这话,叶薇的第一反应是他要介绍卢枫给她。 “谁?说来听听。”邓琳琳倒想看看他的眼光。 “李羽新。”吴部长简单地就说了一个名字。然而,这个名字一说出,叶薇就感觉有些不对,要说李羽新和欧婷婷的事全厂皆知,他这个时候给邓琳琳介绍李羽新是不是有故意之嫌。 “他?他不是有女朋友嘛,你这是介绍啥哦。”邓琳琳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很受用。 “一天没结婚,就有一天的机会。不去争取怎么知道结果。年轻人就应该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吴部长这风扇得够大,比叶薇当时的风还大。 邓琳琳俏脸一红,心里竟有些暖暖的瘙痒。前些日子叶薇姐也曾说过,现在吴总也这样说,难道真应该去争取自己的幸福?真的要去抢好姐妹的男朋友吗?邓琳琳春心萌动,面颊一热,倒有些不好意思。 吴部长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知道他这风不属于飓风,但绝对是冬天房间里吹出的暖风。风虽小,却是令人舒畅。 此时的叶薇心里杂乱如麻,像是翻滚着五味俱全的调味瓶,她不明白吴总这样说是出于什么目的。从她接触吴总这几年来看,还是第一听说让人去抢别人的男朋友。 邓琳琳也说不上是喜还是忧,总之抢别人的男朋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搞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连朋友都做不成。吴部长当然明白这个的道理,所以他得让邓琳琳先激发出想要抢夺的原始欲望,只有这样,他才好掌控全局,好好地修理李羽新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邓琳琳站起身来,对吴部长说:“吴总,该吃午饭啦。” “哦,那就先下班,准备吃饭。”吴部长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运作这件事,他得思量一番好好地运筹。 “走了,叶薇姐。”邓琳琳拉起叶薇就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慢点。我今天穿的高跟鞋。”叶薇被她拖拽着跑不快,口中忙说道。 “我搀着你。”邓琳琳手挽着她的手,轻快地向食堂奔跑。 “琳琳,你跑这么快干嘛?” “他在前面。” 远远望去,李羽新正慢悠悠地走在前面,他的嘴里好像还哼着嗓什么歌曲,“别问最爱我的人,伤我有多深,现实总是太残忍,我早已付出了灵魂”。 “哈哈,谢霆锋的《谢谢你的爱1999》,我早已付出了灵魂!”邓琳琳也跟着哼唱起来,谢霆锋大帅哥嘛,谁不喜欢。其实邓琳琳的偶像就两个人,一个是谢霆锋,另一个就是王杰。 第102章 迷局(一) “李羽新,等等我们。”邓琳琳朝他喊道。 李羽新顿时停住了脚步,回望道:“两大美女,有何吩咐啊?” “吩咐不敢,就顺道一起走走。”邓琳琳说着,可叶薇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 “就这么简单?”李羽新将头一摆,极为夸张地问道。 “对啊,就这么简单。”邓琳琳嘴巴一张,冲他眉飞一笑。 李羽新很尴尬的回她一笑,站在原地等她二人靠拢。 叶薇不经意地扫他一眼,故意在他跟前挺直了身躯,高跟鞋这么一站硬是和李羽新差不多高。 “走吧,看看今天中午有什么好吃的。”李羽新开口说道。 “辣子鸡、红烧鱼。哇瑟,都是我喜欢的。”邓琳琳没差点蹦起来。 这时候,欧婷婷也急匆匆地赶来塞队打了份鸡和鱼。接着四个人在餐厅找了个座,围在一起就餐。 叶薇一直低着头,只顾着盘中餐,那管得着他人酸言醋语。 欧婷婷几口扒拉下肚,便要去宿舍补瞌睡,李羽新见她起身,他也跟着一阵虎咽,追了上去。邓琳琳见此情形,也无心吃饭,将剩余的饭菜一并倒进潲水桶,眼睛紧盯着他俩离去的背影。 叶薇细嚼慢咽,根本无意过问他们之间的插曲。 回到宿舍,邓琳琳有些哀怨与失落,她头枕在被子上,合手抱着她的可儿,嘴里嘟噜几句:“还是我的可儿乖,我的可儿从来不会离开我。” 这一幕恰好被刚进门的叶薇看见,这小姑娘的心思太重了,叶薇一声叹息独自倒在自己的床上闭着眼睛小憩一会。 邓琳琳辗转反侧,一门心思的全落在李羽新身上,她想不出任何办法令李羽新喜欢上自己。想想她的初吻,邓琳琳又有些小小的兴奋,毕竟那种感觉是她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次。 午睡之后,邓琳琳借着收集数据的机会来到了欧婷婷的设计部,翻看了一份份配方之后,她开始计算每一款辊筒产品的成本。并且从花釉房核查了使用数据,然后她再去化工库调用了进出仓数据。一一核对之后,竟发现色料与印油损耗太大,而这种损耗欧婷婷竟然一无所知。 邓琳琳掌握了这些数据之后,就找欧婷婷了解情况,欧婷婷也说不清楚,毕竟这是花釉房具体操作的。邓琳琳找到花釉房询问时,负责花釉制作的也是一问三不知。无奈之下,邓琳琳只好向上汇报,等候领导的批示。 “琳琳呀,这个数据怎么差别这么大呀,算上0.3%的损耗也还差一大截啊。贪污肯定是不成立,不过这损耗估计是花釉房或者辊筒房造成的。”吴部长看了她的报告之后,分析着说道。 “这个我也是这样想的,欧婷婷只负责配方的下达,具体操作还是在工人手上。”邓琳琳实话实说。 “不过,这个欧婷婷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监管不力,她在申报化工材料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核查过,所以公司应该给她一次警告处分!”吴部长抓住这个机会先从李羽新身边的人动手。当然这也算是送给邓琳琳的一份大礼。 “吴总,这个警告是不是太重了,毕竟——”话没说完,就被吴部长打断了。 “警告算是轻的啦,看看我们以前的罚款那一次少得了三五百的。” 听吴部长这么一说,邓琳琳也就不再说话。 下午3点,那张处罚通告就贴了出来。不单单是警告,还来了个停职反省七天。 此贴一出,人云纷纭,就连魏涛也是莫名其妙,自己的人居然没通知他就直接停职处罚,这七天的工作谁来做呢?魏涛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关于辊筒配方的事都是欧婷婷一人置办的,停职七天谁来接着干呢?魏涛想不到还有谁来接替欧婷婷的工作。 欧婷婷也是一脸雾水,这损耗原本八竿子打不着她的,竟打得她晕头转向,她没想到吴部长的这招隔山打牛这么厉害,对于这份停职处罚她不得不认,也不得不从。 李羽新无从辩解,毕竟这个申报原材料的事都是欧婷婷一个人在干,损耗控制点均掌握在她的手上。 “婷婷,趁着这几天好好的休息,补补瞌睡。”李羽新去到欧婷婷的设计部尽力的安抚着她的情绪,欧婷婷委屈的扑进他的怀里呜咽的哭了。 “李哥,怎么会这样呢?我没日没夜的干,到头来竟落得这样的结局,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婷婷,别想这么多,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李羽新紧紧地抱着她,将头靠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地摩擦着。 “李哥,我冤啊,比窦娥还冤。” “哥都知道。”李羽新通过这件事,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细化管理的重要性,只有加强了细化管理才不会出现类似的事件。这是技术部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这也是数字化管理带来的新的课题。 魏涛也发现了部门里的漏洞,赶紧执行防微杜渐的亡羊补牢行动,将一车间使用的花釉配方及使用量做一个损耗核对,他叫来张霞让她认真的将这三个月的损耗率计算出来,免得获无妄之灾。 当然,他也叫来李云飞让他仔仔细细的把腰线车间的化工材料损耗率整出来,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前期工作安排完毕,魏涛又开始犯愁了,欧婷婷的工作谁来做啊?魏涛本来想借着这个理由让吴总撤销对欧婷婷的停职处分,然而吴部长给他支了个招,“我们不是还有救火队员嘛,他不去救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辊筒配方。”魏涛据理力争,可吴部长压根就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没接触过酒不能学吗?欧婷婷也不是学会的嘛。”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为难,难道你还想象上次一样跟着受管理责任?”吴部长的一袭话直刺着魏涛的脊梁骨,上次釉磨房装错面釉的事历历在目,那可是硬铛铛的两万啊,魏涛沉默了,沉默得像死水一般绝无涟漪。 “就这样办吧,一个人受总比全家人跟着遭殃好。”吴部长心照不宣的说道。 “嗨。”魏涛一声长叹,心里隐隐有些酸痛。 看着魏涛离去的背影,吴部长咧嘴一笑,极其奸诈的哼了一声。 第103章 迷局(二) “李羽新,欧婷婷的工作就由你暂时替代,你赶紧去找欧婷婷交接一下工作,让她好好的去散散心。”魏涛直接到腰线车间的画室找李羽新安排工作,这让李羽新心神不宁。 新的挑战摆在他的面前,是欣然接受,还是临阵脱逃?思前想后,李羽新选择了临阵磨枪,绝不退缩。他在宿舍找到欧婷婷,欧婷婷的脸上还遗留着委屈的泪痕。李羽新没有隐瞒自己准备接替她的工作,他告诉她自己要接手一个礼拜的时间。 欧婷婷听后不但没生气反而乐啦,只见她说:“没想到呀,你也有当徒弟的一天,听好啦,我可是你的老师,记得叫师傅啊。” “师傅,受徒儿一拜。”李羽新一楫一叩,来了个童子拜观音。 “乖徒儿。来,为师给你上上一课。”欧婷婷拿出纸笔便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边写边教他怎样计算印油和色料的配比,李羽新不是笨鸟,听了一遍就明白了。 “乖徒儿,明白没有?”欧婷婷嘴巴一咧,摸了摸下巴。 “明白了,师傅还有什么绝招没教徒儿啊?”李羽新巴望着她再教点别的什么,可欧婷婷没说话,只是双手一摊,表示没啦。 “真没啦?”李羽新追问了一句。 “对了,我记得还有一个关键的东西没告诉你。”欧婷婷调皮地朝他一笑,示意他凑拢一些。 李羽新直接将头偎在她脸庞,真的来了个洗耳恭听。 “那就是——没,有,啦!”欧婷婷彻底来了个由低音向高音陡升的狂飙,这下李羽新的耳朵真的被洗劫一空,只感觉“嗡嗡”之音绕耳一圈,久久不能逝去。 李羽新左右开弓,用小指往耳朵里撰,撰了一会,又开始揉护耳屏,几番三次过后,他才感觉外面的世界真美好。 他一把抱住欧婷婷一阵猛挠,算是对她刚才声贝噪音的惩罚。欧婷婷左闪右躲终究赖不掉李羽新涩色的侵扰。两人借此机会温热一番,吻抚拥抱自不可少…… 邓琳琳没想到自己的这次数据核对竟然会对欧婷婷造成停职的伤害,这多少让她感到心有愧疚,这些数据的核查并不是刘志康的要求,而是出于对公司负责的表现,她并没想针对任何人,她只想找出公司里上上下下的漏洞,公司要做大做强就必须得有完整的财务制度和会计准则,她只是在执行这个标准而已,至于是不是情敌根本与此无关。 邓琳琳自认为还是一个通晓事理的人,即便她对李羽新有想法,可她一直都保持克制的态度,她长期以来都一直压制住心中的爱欲,直至被吴部长逼着她去勇敢地争取,这种飞蛾扑火的爱恋又能持续多久呢? 邓琳琳不是那种不经大脑就冲动的人,这么多年的独立生活带给了她识人相面的本领,谁对她好她只需瞄上一眼,心里就有心电感应。从吴部长的神态中她看出了玩权者的擅长轨迹,邓琳琳觉得自己当了一把抢的功能。她只希望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她最想亲近的人。 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邓琳琳没有采取任何加速两人关系的行动,这让吴部长感到惊异,本想逮住二者之间的联系然后让刘志康不爽,看来这招借刀杀人的把式不起作用。再说,李羽新在这一个礼拜中也没出什么岔子,想逮个工作毛病也无从下手。 “看来我是小看了这小子的能力,没想到他的适应力这么强。”吴部长一边自嘲,一边摇头锁眉。 他心里还是不承认自己已经失败,他坚信干的事越多就一定会出纰漏!所以他需要的是时间,他需要等待,等待李羽新犯错。 “吴总,早上好。”汪之中踏进办公室就远远地招呼一声,这让吴部长很受用。 “汪翻译,喜色不断,有什么好事吗?”吴部长见他神采奕奕,料定他有什么喜事。 “吴总,真是神算呀。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法眼。”汪之中习惯了奉承,开口闭口间便是阿谀之相。 “说说看。”吴部长很想知道他所谓的喜事是什么。 “好的,吴总。通过这些天我对压机资料的翻译,我找到了我们这台压机的平衡压力点,这个力点大约是199.45-199.67吨。”汪之中显得格外兴奋。 压机出身的吴部长当然知道这个平衡压力点的作用,它不仅对压机的四个立柱起到保护作用,还对砖坯的致密度以及翘曲度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西提压机一直都是层层加密,步步设防,提供给国人的数据也只是个大概,其简单资料上也只是显示:190-200吨。没有具体到小数点后面的数字,这一点让人脑袋很大,一般来说,都是各工厂技术人员自行摸索,然后根据自身条件再行改进。汪之中的一番话让吴部长顿时精神大振,他像打过鸡血一样,两眼放亮,追问着汪之中:“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汪之中用肯定的语气确定他说的是真实的。 “要是这样,我亲自给你请功。”吴部长立马站起来,一手抓起汪之中的是右手,激动地说。 “谢谢吴总。”汪之中有些受宠若惊,被一个男人抓住一只手的感觉,他还是觉得怪怪的,有些浑身不自在。 “走,看看去。”吴部长似乎感受到他的抗拒,一句话一说,就顺势松开了他的手。 抽回右手的汪之中这才舒坦了一点,他满脸陪着笑,眼睛眯成缝儿似的,与着吴部长左右齐躯的向二车间的压机工段走去。 吴部长亲自在压机上输入了几个数字,进入阶段密码之后,这才输入了平衡压力值199.48,然后恢复界面,重启程序。以前略有震感的立柱不再发出嗡嗡的声响,他明显的感觉压机平缓了许多,呼出吸进的换气声也匀和了,不像以前那么踹息不均。吴部长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脸,他拍了拍汪之中的肩膀,给了他几道嘉许的目光。 汪之中红润的脸上也是花一样的绽放…… 第104章 迷局(三) 吴部长快步流星的赶往刘志康的办公室,将汪之中发现的好消息告诉了刘志康。 刘志康反复地确认之后,才咧嘴一笑,这一笑算是天之幸临,佑其周全。前两月二分厂就因为压机压力调节不当而造成压机的两根立柱开裂,到现在还在第二重型机械厂维修呢。由于二分厂的停产直接导致整个集团公司的战略部署搁浅,销售计划也无法按期完成。 刘志康心里的痛一刻都没有消失,直到今天的这个时候他才开心起来,长期困扰企业的轴心问题被汪之中破解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喜事。 “后勤吗?我是刘志康,通知食堂今天中午加餐,在岗员工全部免费,对对对,免费!”刘志康接着就打电话给了后勤部,免费下发了一次福利。 吴部长暗藏住心中的激狂,嘴角挂着弯弯的笑意,他不停地分析着刘志康的心态,他看出了他迸发出来的火山一样的激情,显然刘志康很激动也很拉狂。 “吴总,给汪之中记一次表彰,发奖金一千。”刘志康酝酿几分钟之后,终于给了吴部长等待的答案。 “真没想到我们陵康公司真是藏龙卧虎,以前四川的同行都说我这是黄埔军校我的人顺便奉承几句,现在看来还真是陶瓷行业人才的摇篮啊。”刘志康感慨的说。 “是啊,刘总,从我们厂出去的小班长都跑其他地方去当车间主任啦。”吴部长顺着刘志康的思路往下说。 “这也充分暴露了一个问题,”刘志康话音一顿,眼睛直盯着他。 “什么问题?”吴部长心里一惊,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忽又转念一想,不可能,自己做的事应该没有人知道啊,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刘志康呢。 “人才流失与浪费。”刘志康没有转弯抹角,一语中的的将话撂了出来。 “优胜劣汰嘛,况且那有这么多的位置给他们。”吴部长说的很中肯,确实也没有办法来满足每一个人的欲望。 “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们可以给他们归属感,让他们觉得陵康公司就是一个大大的家。不一定要加官进爵,物资奖励也是可以的嘛。”刘志康作为家长,当然想自己的儿孙们好。 “刘总说的对,我会谨记于心。”吴部长表面谦和、卑躬于色的维维称诺。 “吴总啊,邓琳琳最近有什么表现呀?”刘志康想听听实话,顺便来个摸底。 “邓琳琳是个挺聪明的女孩,最近工作也挺努力的,只不过——”吴部长说到这就停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快说。”刘志康催促着说。 “好的,我说。只不过她和李羽新走得比较近,我怕她会身陷其中。”吴部长说这话的时候不停地打量刘志康的脸色,原本期待的那种绿色的心情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展现。吴部长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神高了,自己在刘志康面前永远是个小弟的角色。 “小丫头动情了,也该经历一下人生的百味。成长,人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刘志康似乎没有半分钱生气,他倒显得很豁达。 “对,对,就该经历一下苦辣酸甜。”吴部长在想,莫不是刘志康想把她推出去,要是这样的话,欧婷婷这个事就算是白忙活啦。吴部长这才意识到自己非但没讨好邓琳琳,还得罪了欧婷婷,甚至得罪了李羽新。如果李羽新接触到陵康公司的管理处罚条例,就会明白这个处罚欧婷婷的通告来得有点牵强。陵康公司有一条处罚免责条令,那就是从未出现在管理处罚条例上的事例,无论大小都可以不予追究,管理层随即修改或者增加相应的处罚细则以备下次使用,真正地做到有据可查,有罚必典。 好在很多人都没在意这点,他们只想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哪里还想得到这条实际存在的免责条例。吴部长算是过了一把权力至上的瘾,这把瘾过得那么悄无声息却又难以忘记。 “来了快三个月了,是时候让她回二分厂啦。”刘志康望着窗外,毅然地下了这样的决定。 吴部长没敢出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傻眼巴巴的看着刘志康,等待着那声可以离开的命令。 “吴总,麻烦你帮我把邓琳琳叫道我不敢说来,我有话要亲自对她说。”刘志康语调平和地说道。 “好的,刘总。”吴部长飞快的转动脑筋,明明刚才听他说让小丫头经历成长,怎么一下又让她回分厂?莫不是老醋横生,是可忍,孰不可忍!处理了邓琳琳,李羽新你飞得掉吗? 想到这,吴部长心中一乐,一扫刚才的所谓得罪谁谁的想法,看来还是有点高看了刘志康,毕竟白醋也是醋啊。 吴部长蹭蹭快步,窜下楼梯,直奔生产部,看着邓琳琳就喊道:“刘总叫你去一趟。” 邓琳琳也不搭腔,理都没理他,只顾低着头向刘志康的办公室走去。 “你找我?”邓琳琳直接了当也不避讳。 “琳琳,你到这边也有三个多月了,我觉得你还是回分厂去好一点。”刘志康对她说。 “你是要赶我走吗?”邓琳琳哀怨地看着他。 “不是,我认为你在这边的工作也该告一段落,分厂那边的系统还没做完,你是不是也应该去完成你未完成的工作?”刘志康很委婉地说。 “我的工作我会去做,不过做完了我要求调来总厂。”邓琳琳咬咬牙,幽怨极深地瞅他一眼。 “到时候我会考虑的。”刘志康不想让她受伤,他只想让她远离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我不要你说的到时候,我要的是你的承诺!”邓琳琳声嘶竭力地吼道,决不退缩,也不让步。 “好。我现在就给你承诺,你把其他几个分厂的系统全部搞完之后,我就让你到我的身边。”刘志康看着她狂怒的眼睛终于放弃了抵抗,刘志康心里酸酸的隐隐的有一丝抽搐的感觉。他的眼里满是爱怜,然而这份爱只能隐藏在心间。 “记住你今天的话,我下午就走。”邓琳琳把门一甩,“嘭”地一声,出了办公室。 第105章 新来的生产部长 正当吴部长想入非非的时候,刘志康领着一个干瘦精炼的中年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吴部长立马起身,毕恭毕敬地双脚并拢站在原地轻声的唤了声:“刘总。” “嗯。吴总啊,这是我以前的战友,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工作起来好沟通嘛。”刘志康哈哈一笑,将身边的朋友介绍给他认识。 “你好,我叫吴世强。厂里都习惯叫我吴部长。”吴部长率先自行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卿凤山。” “幸会幸会。”吴部长客套之后,眼睛向刘志康看了一眼。 “对了,卿凤山是我请过来当生产部长的。”刘志康明白吴部长的眼神,他直接给他说了卿凤山即将任职的部门。 “欢迎欢迎。”吴部长双手叠在下腹之上,十分谦和的说。 “吴总客气啦。”卿凤山一笑,他的脸上自然带着两个酒窝。 “好了,你们慢慢聊,我就不陪你们啦。”刘志康言下之意让他们自己对接工作,说完他就走啦。 接下来,吴部长领着卿凤山到生产部办理交接工作。 叶薇打量着新来的领导,一米六八的个头,佐丹奴浅米色T恤,水磨蓝苹果牌牛仔裤,锃亮的老人头皮鞋。上眼一瞧,溜光的头发乌黑黢亮,偶尔一笑,竟有那种邻家大叔的谦和。 “卿部长,这位是生产部统计叶薇。”吴部长介绍他俩认识。 “卿部长,你好。”叶薇急忙上前问候。 卿凤山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迎着吴部长闲聊几句,算是把工作接啦。 “卿部长,你慢慢熟悉一下,我还有事,先过去一下。”吴部长推辞而去。 “好的,吴总慢走。”卿凤山双手一挥,待吴部长远去之后,他才坐上了那把久违的椅子。 卿凤山抚摸着这张椅子,回想当初跟着刘志康打天下的时候,那可是斗志昂扬,从简单地小土窑干到了全自动的进口窑,从承包的乡镇企业干到了现在的集团公司,也正是看到了赚钱的商机,卿凤山才私下拉大旗自立门户。然而他不懂经营之道,在设备筹建中打了折扣,也正是这个折扣让卿凤山败下阵来,不但亏空了自身的500万,还欠着银行的800万贷款。 败了就是败了,活着就得坚强。钱可以没有,但斗志还得有!卿凤山攥紧拳头,双目如炬地看着窗外,直勾勾的看着远方。 另一间办公室里吴部长也在揣摩刘志康口中的“战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刘志康当过兵,所以这个战友肯定是另一种涵义。但凡能称得上战友的都是同生共死的朋友,看来这个卿凤山并不简单,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想到这,吴部长心存芥蒂,转念之间他决定将棘手的一些问题拿给卿凤山处理,他要看看他的办事风格,顺便也好探探他的底。 “李羽新,损耗的事办得怎么样啦?”吴部长用手机调侃着李羽新,他就是想看到他的窘态,看到他的无奈。 “对不起,吴总,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李羽新在电话里简单的汇报了情况。 “要说控制,其实也算可以了,不过离我们期待的目标还有一定差距啊。”吴部长官腔十足的说。 “我知道,吴总,这都是我预测不足,怪我没有监控好。”李羽新没有死扛,在他的字典里没有阿顺取容,但也绝对不会有僵化不从。错就是错,他是一个敢于认错的男人,因为自信,所以坚强! “至于这次的事情,我就不参与处理啦,这件事我就交给新来的生产部部长处理。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损耗能降到3.3%已经很不错啦。”说虽如此,可他的心里却冷哼连连,就等着看李羽新的笑话。 李羽新心里也很明白这丫就特虚伪,他甚至在想刘志康真的需要我这样的救火队员吗?我的生存方式是什么?我在公司里算什么?红人吗?顶级红人?我的知识面也很有限,我需要学习的地方也很多。虽然自己不笨,也掌握了好多工序的流程,也学到了好多别人想学而没有学到的东西,但是,他也付出了常人无法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在别人眼里,他李羽新就是一个多管闲事、专挑毛病的散人,既无官位也无职权,给他面子叫服从,不给他面子叫对抗。在定岗定位中,他只是个技术部的工艺师,然而他做的事却是众多管理干部的工作。 李羽新夹杂在自我矛盾与现实生存之间,他的茫然平添了许多无助,他该如何做才是对的?李羽新开始怀疑人生…… “你就是李羽新吧?”卿凤山上下打量着这位年轻人,果然仪表堂堂,聪慧睿智。 “我就是。”李羽新应声答道。 生产部里就卿凤山、李羽新、叶薇三个人在,所以谈话的氛围也相对显得轻松。 “我叫卿凤山,新来的生产部部长。你的事我大都听过,釉线的好多改革都是你的主张,是个人才呀。”卿凤山将陶瓷界的传闻都捋了一遍,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 “谢谢卿部长的夸奖。”李羽新对卿凤山蛮有好感。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吧?”卿凤山也不多绕,直接裸奔主题。 “应该是损耗的是吧。” “还算是个明白人,这个损耗点是你自己定的?”卿凤山问道。 “吴总下的硬指标。”李羽新据实回答。 “你以前没接触过损耗指标吧?”卿凤山笑着追问。 “第一次接触。”李羽新老实交代。 “难怪不得。”卿凤山“哦”了一声,顿时明白了很多东西。 “嗯?”李羽新觉得他话中有话,双眼凝视着他。 “你没觉得被人下套了吗?” “下什么套?我这不也是为了工作吗?”李羽新疑惑的看着他。 “目前的陶瓷界没有一家的损耗能达到3%,你的3.3%可以说是很好啦。不过,鉴于你和吴总之间的协定,这个处罚自然是跑不了的。”卿凤山一语道出真相,让李羽新恍然大悟,这吴部长一直在算计自己,真他妈可怕。看来还是离这种小人远一点好些。 第106章 光荣的处罚 既然要受处罚,那就处罚吧。李羽新抱着这个态度大义盎然的引颈就戮。 卿凤山很欣赏李羽新的气度,作为曾经的一名成功人士他很敬佩李羽新的为人,同时也很喜欢李羽新不为名利的做事风格。 “李羽新,你觉得我会给你什么样的处罚?”卿凤山明白自己充当了一回背锅侠,李羽新则只能当一回忍者神龟。 “办事不力,罚款500,停职一个礼拜。”李羽新顺口一冒烟就瞎编了几句。 “据我所知,这样的处罚还是第一次。”卿凤山笑笑而评。 “卿部长,我无所谓,你看着办吧,我先回去了。”李羽新突然想起还有一幅花片没画,赶紧告辞。 看着李羽新远去的背影,卿凤山转身对叶薇说:“李羽新的处罚你怎么看?” “我们这的损耗一直都没有低于4.8%的,要说处罚还真是有点冤。”叶薇很聪明地漏了以前的数据。 “没办法,愿赌服输。”卿凤山只是在教他们军令不是儿戏,输了这一次,牢记这一生。 “卿部长说的是。”叶薇也如同上了一堂人生成长阶段的第一课。 “离考核结束还有两天时间,这两天虽无力回天,但我相信损耗率应该在3.18%左右。”卿凤山粗略的计算了一下,想想这个损耗是多少陶瓷管理者都想要的,随便李羽新带着这个数字去哪个厂绝对百分百高薪聘请。然而,残酷的事实是他在陵康公司还得受到一定的处罚。卿凤山感慨万千,却也无力回天。 叶薇插不上嘴,她还没搞明白卿凤山的脾气,她得慢慢琢磨。 卿凤山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在办公室呆了几分钟就溜达到车间去转悠,一切近乎常规化的生产流程让卿凤山啧啧称奇,工人训练有序,场地干净整洁,各种物件设备犹如新购。卿凤山不由地佩服邓伟强的企业化进程,从几个分厂到现在的总厂均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模式。 卿凤山对比自己以前的工厂,叹息之余自愧不如,他败的不是资金问题,而是管理不到位。 腰线车间里一群娘子军正在贴花纸,每人面前一叠仿真的绿叶花纸,一小盆水,一个胶刮,一根针。旁边的木托是专门用来放贴好花纸的砖,每每放满一架子程晨就让人搬运到窑炉去烧制,周而复始,龙形贯穿。 卿凤山看着这群忙碌的娘子军,频频的点头称赞。 不知何时刘志康竟然站在了他的跟前,他问道:“感觉怎么样?” “很好,即便车间里没有中层管理人员在,工人们还是按部就班的继续工作,没有偷奸耍滑溜岗的,这样的厂不赚钱都难。”卿凤山不是奉承而是发自肺腑的说道。 “现在知道你的厂为什么亏钱了吧?”刘志康也不是有意卖弄,他是出于真心实意地战友情。 “明白得有些迟啦。”卿凤山望天长叹,一种没落的英雄情愫杳然脸上,如果人生能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选择另立炉灶,如果人生能再来一次,他还会选择做刘志康的马前卒。 “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只要时机成熟,你一定会风起云卷,重头再来。”刘志康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再度飞腾也只是时间问题。 “重头再来,谈何容易!”无钱难为英雄汉。 刘志康不置可否地笑笑,只说了两个字:“努力!” 卿凤山咬紧牙关,点了点头。借着这个机会,卿凤山向刘志康汇报了关于损耗的事,刘志康听后眉头一皱,沉思片刻恢复笑脸,说道:“灵活运用管理处罚条例,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这里面的关系。” “我明白了。”卿凤山接下来就跑到行政部找那本《陵康公司管理处罚条例》,绿色的封皮烫金的字,一入眼就见到总则、第一章、第一条类似国家正规文书的字样,卿凤山细细,这才发现刘志康的公司为什么屹立于不败之地,管理处罚的细节一环紧扣一环,绝无累述,总归这本小册子概括了处罚的各个类别,以及各种不同的处罚标准。 卿凤山看得入迷,犹如习武者得到武林秘籍,整整一个下午他那都没去,一直呆在办公室痴迷地研究册子里的精髓。 “叶薇,帮我在冲杯咖啡。”卿凤山将书一合,对刚做完数据的叶薇说道。 “咖啡?”叶薇睁大眼睛似乎要确认这是真的。 “原味的雀巢咖啡。”卿凤山明确地指出咖啡的口味及品牌。 “可是……”叶薇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卿凤山追问一句。 “可是,我们办公室没有咖啡呀。”叶薇憋了半天,终于吐了真言。 “哦。那就泡杯茶吧。”卿凤山这才意识到这是陵康公司,并不是自己以前的公司。 “好的,卿部长。”叶薇记下卿凤山的咖啡品牌,心里想明天就给他带一整瓶原味的来。 一杯茉莉花茶散发出清香的味道,卿凤山闻了闻茶香再轻轻地呷上一口,顿时心旷神怡,精神百倍。 “叶薇,你在这个厂有些年头了吧?”卿凤山放下茶杯随便闲聊一句。 “自从南充公司组建我就来了。”叶薇照实回答。 “哦,这么说,你还是南充公司的元老啦。”卿凤山有些惊异地看着她。 “元老谈不上,我中专一毕业就到厂里了。”叶薇站在原地笑着说道。 “你觉得吴总怎么样?”卿凤山直言询问,他想听听她的看法。当然这也有另一层深意,毕竟这个生产部是吴总以前呆过的地方,难保现在的叶薇不是跟他一伙的。他想确认叶薇的身份,如果她是吴总的人,他一定不会留给自己一颗炸弹。 “卿部长,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对于评论领导的事我看还是算啦。”叶薇的答词倒是让卿凤山耳目一新,不亢不卑,既保全了领导的颜面,也突出了自己打工者的身份。 卿凤山虽然没得到叶薇的看法,但是他收到了她的信息,她只做她本职工作以内的事,不涉及公司的权力斗争范畴。也正是这一点,卿凤山确定她不是任何一方的人,她只是一个打工的小职员。 两天以后,卿凤山喝着叶薇买来的雀巢咖啡,亲自签署了他上任的第一份处罚通告…… 第107章 秋月夜思 “李哥,外面的通告看了没?”小龚兴冲冲跑到画室给李羽新报信。 “什么通告?”李羽新放下画笔问道。 “看来你是不知道。”小龚嘴巴一咂,向外一歪,露出一副坏坏地表情。 “知道什么?我今天忙着呢,根本没出去溜达。”李羽新见他吊耳活甩的样子,估计也没什么正经事要说。 “你呀,又上榜啦!不过这次上的不是奖励榜,而是处罚榜。”小龚嘴皮一溜全说了。 “我早就知道了,你说说看是不是罚款500,停职一个礼拜?”李羽新眼睛一瞥,在小龚的脸上扫了一眼。 “李哥,这下你可猜错啦。”小龚得意地说。 “哦?”李羽新来了兴致,原本以为的停职罚款居然不是,这倒出乎他的意外。 “不奖不罚。”小龚将头一歪,吐出四个字。 “这倒新鲜。说说看怎么写的。”李羽新继续问道。 小龚嘿嘿一笑,开始有模有样的念叨:“鉴于技术部李羽新控制损耗不力,未能达到生产部规定的损耗指标,根据《陵康公司管理处罚条例》处罚如下:未罗列的处罚单项,首次不予处罚。希望李羽新同志接受教训,继续为公司出力出策。” “咦,还有这条?”李羽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让他想起前段时间欧婷婷的处罚通告,同样是首例,同样是处罚,一个停职,一个免罚,唯一不同的只是两个签署文件的人。 一个善用典者,一个滥用典者,一个唯心,一个唯物。李羽新心里一寒,以往的那些热情杳然无声的化为云烟默默飘散。打这刻起,他的心中开始埋下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就是吴世强。 “李哥,今晚上有啥节目没有?”小龚岔开话题的同时就想告诉他今天是中秋节。 李羽新略做沉思,似乎根本没记起今天还是一个传统的大日子。 “什么意思?我都上榜啦,还要去庆祝啊?”李羽新反问道。 “我靠,看样子你真是不知道,今天八月十五。”小龚加大了声音的分贝值。 “妈的,还真忘记是中秋啦。咦,怎么没见厂里的动静呢?”李羽新想到了厂里应该发福利的事。 “也许正在途中吧。”小龚倒是了解厂里的操作手法。 “也许吧。”李羽新也只好跟着附和。 果然,要下班之前,厂里开来一辆东风牌大卡车,卡车上满满的装载着精美的盒装月饼,还有一箱箱的红富士苹果。 卿凤山接到通知让各车间主任派人去领中秋福利,于是他叫叶薇通知下去。不一会儿,各个车间的员工开始陆续的推着板车到仓库的空地上等候着福利的发放。 “李哥,晚上我陪你回去。”欧婷婷怕李羽新心情不好,跑到画室讨他开心。 “婷婷,晚上还是陪你父母吧,毕竟是中秋节呀。”李羽新知道她想让自己高兴,但他也不能这么自私。 “这样吧,下班我们一起去我妈那,待上一小会我们就走。”欧婷婷想了一下说道。 “我觉得你妈会让你留下来陪她过节。”李羽新凭感觉说。 “那是你不了解我妈。”欧婷婷笑道。 “那是。”李羽新的确不了解她妈,一个曾经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的女人,居然会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自己做女朋友。在世人眼里许多不合常理的事,在婷婷妈那里都成了正常的事。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她很爱自己的宝贝女儿。 “那好,待会下班,我来找你。”欧婷婷说完赶紧往车间里跑去,她要再下班之前把晚上的花釉配方下给花釉房,这样晚上她就可以安心的陪着她心爱的李哥。 欧婷婷走了没几分钟叶薇打来了电话,原本想借着中秋两人一起坐一下,可李羽新告诉她晚上得去拜见未来的丈母娘,叶薇干笑了几声也只好作罢。 刚放下电话,刘志康又来电让李羽新到他办公室里去一趟。李羽新怀着忐忑的心情刚跨进总经办时,没承想刘志康从一旁的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热情地招呼着他,并亲自用手拉他入座。两人坐在一张沙发上甚是亲热。 “小李呀,这次损耗的事委屈你啦,不过企业有的时候也得需要敲山震虎的砖,这个我想你应该理解吧。”刘志康亲切的说道。这一点李羽新并不难理解,他只是不爽吴部长阴损的招式。想到这,李羽新并没有吭声,他不说话并不表示他内心是沉默的。 “前天卿凤山部长还说起你的事,按理说你算得上公司的大功臣,这些年来我们的损耗也没有做到4%,可以说你做的很好啦。不过卿凤山初来乍到总得有个魅力突现吧,所以我就同意拿你来做文章,希望你不要见意呀。”刘志康聪明的绕过了吴部长的绊扣,让大家的面子都彼此好看一点。李羽新不是傻瓜,既然刘志康帮着解围,自己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刘志康拿起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厚实的牛皮信封塞到了他的手里,说:“这是我个人对你的奖励,希望你继续为公司出力。” 李羽新一摸,好厚一叠哦,心里一热,急忙将那信封推回去,说:“刘总,都是我应该做的,这个奖励有点多。” “这叫什么多?一点点心意而已。”刘志康见他这么朴实更加喜欢他。 李羽新见推脱不了,也只好收下了事,口中却少不了:“谢谢刘总。” “好了,话不多说,今天过节代我向你的父母问好。”说完,又从墙边的礼盒堆里选了两盒上好的月饼给他。 李羽新可以说是大丰收,挨了处罚却得了奖励,明面上是一败涂地,背地里却是无限荣光。 秋思的月亮大如银盘,晚风拂袖,一袭桂花溢人的香气扑鼻而来,风是清爽的微风,香是淡雅的馨香。树丛透着花期,花儿摇着树影,生命的绿色映衬着姹紫嫣红的万千世界,谁说大地不思月?月夜,有情人的蜜月假期。 第108章 好甜的月饼 李羽新将手上的两盒月饼分了一盒给婷婷妈,婷婷妈也不客气地笑纳啦。婷婷妈让婷婷跟着李羽新回家,今天晚上她要和老欧去过一个浪漫的中秋之夜。李羽新寻思着没和她打赌,要不然输得裤子都没有了。 李羽新拧着两盒月饼,搬着一箱苹果与欧婷婷一起回家过节。 父母一见又是招呼,又是问候,李羽新扯过母亲的衣袖也一阵嘘寒问暖。简单的一碗煎蛋面,吃得一家人热腾非凡,欢声笑语连绵不断。 “丫头,吃饱了没?”李母和蔼的问道。 “饱啦。”欧婷婷一抹嘴巴,放下碗筷回应道。 “没事就出去玩吧,陪着我们老年人也不好玩。”李母很开朗的说。 “好的,阿姨。”欧婷婷对李羽新使个眼神,李羽新点点头,他回到卧室将那个牛皮信封放好再折返到饭厅。 “走吧。”李羽新凑在她的耳边说。 欧婷婷立即起身,牵着他的手对他的父母说:“叔叔阿姨我们出去了。” “妈,我们走了。”李羽新也重复一句。 夜色中,霓虹四射,光影迷离。 北湖公园的雕花檐亭下,卢枫和他的哥哥卢雨正坐在凉亭的长椅上闲聊着。 “哥,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常带我来这里玩,那时候还要门票一块钱,我们每次都是翻墙逃票进来的。”说到这,卢枫眼睛一红,历历往事犹在眼前。 卢雨的眼神有些木讷,他那张俊俏的脸上浮出一丝光鲜的色彩。 “哥,想不想吃棉花糖?”卢枫见身边的棉花糖摊点被围得水泄不通,于是想起了儿时的记忆。 卢雨咧嘴一乐,呵呵的点点头,表示要吃。 卢枫钻进摊点就买了两大团出来,一人一团,轻轻地舔食着。 “李哥,那好像是卢枫耶。”欧婷婷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亭子处的卢枫卢雨。 “嗯。”李羽新也看到了吃棉花糖的兄弟。 “卢枫。”欧婷婷朝厅内喊道。 李羽新想拦她都没拦住,他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她的身后。 “你们俩也出来散步呀。”卢枫放下手中的棉花糖,笑得不太自然。 “嗯。没事出来走走。”李羽新看了一眼呆傻的卢雨,说道。 “哇,这位帅哥是你朋友?”欧婷婷张口问道。 卢雨看都没看他俩,只顾着吃手中的棉花糖。 “我哥。”卢枫似乎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秘密,他回答的很勉强。 欧婷婷还想问点别的,却被李羽新一把扯住,他说:“卢枫,我们先走一步,你们慢慢玩。” “好,你们慢走。”卢枫松口气,目送他俩离开。 欧婷婷有些不高兴,小性子上来就问:“你干嘛。我和他说一会话不行吗?” “行,没说不行。”李羽新平和的说。 “那你这么快就拉我走。”欧婷婷双目一横,嘴巴一扁。 “你没见卢枫的脸黑了吗?”李羽新将声音放大了两倍。 “真黑了?”欧婷婷问,“为什么呢?” “不想说的秘密。”李羽新拉起欧婷婷躲在黑暗里,只远远地看着卢枫他俩。 “真的假的?”欧婷婷瞅他一眼,顺着他的道看了过去。 只见远处的卢枫牵着卢雨,卢雨用极其难看的走姿,丿着双脚一拐一扭的走着。 欧婷婷看得真切,心里顿时明白李羽新阻止她的原因。卢枫是不想让别人戳他家的往事,不想让他哥的事再度讹传。 “李哥,你说他哥是怎么回事?”欧婷婷好奇地问,因为她明白没有人这样丿着腿走路,除非是被人给废了。 “别问这么多,南充的混史我也不是很清楚。”李羽新赶紧推脱,这要是说下去可是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问不了你,我还不能问我爸吧?”欧婷婷鼻子一嗅,极尽调皮的说道。 “懒得理你。”李羽新白她一眼,朝旁望去。 一条街散落着几个卖食品的小贩,周围围着一群好吃的食客,路边各个商家促销的月饼也堆放在铺着红绸的钢丝床上,整条街吆喝声夹杂在机车的笛鸣声中响彻不断。 “南充老式土月饼,八块钱一筒。”一个戴着果城月饼围裙的女孩子向路人兜售着本地的纯手工月饼。 欧婷婷挤进摊前,不停地向这些简易包装的月饼进行扫视,并对那女孩子问道:“有不有那种全是芝麻皮酥脆的橙皮老月饼?” “你说的是橘糖千层酥吧?”那女孩子一边问,一边从摊位上拿出一包月饼来。 “嗯,就是这个。”欧婷婷一看封皮,立即拆了一包取出一个就是一口。 “哇,好甜的月饼啊。”这种小时候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 李羽新抢过一个,也是那种按耐不住的激动,小小的品尝一口,感觉很温暖。 “哇,好好吃哦。”李羽新喊道。 “还没给钱呢。”欧婷婷满嘴喷香,她指了指手中的月饼。 李羽新赶紧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递了过去。 那女孩接过钱,顺便找回两块纸币。 “再吃一个。”李羽新从欧婷婷手中又抢过一块月饼,快速地剥开纸包装,咬上一口,咀嚼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在“啊,啊”地嘶叫。李羽新牵着欧婷婷就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只见卢雨疯了似的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头,全身打着哆嗦,嘴里一个劲喊道:“飞哥,不是我,别杀我。” 卢枫紧紧的抱住卢雨,说道:“哥,别怕,没人会伤害你。” “飞哥,我错了,求求你别杀我。”卢雨痉挛地抽搐着,那张俊俏的脸扭曲的甚是吓人。 “哥,我是小枫,这里没有飞哥。”卢枫有些后悔带着他出来,他一个劲大喊,似乎想令他清醒一点。 李羽新下意识地朝人群中搜寻着他脑海里那个熟悉的影子,可是他根本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身影。哥,你在哪?为什么你不来看我们? 欧婷婷见李羽新有些走神,她没敢去惊动他,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卢枫兄弟俩的惊厥之态,卢雨依旧哆嗦,嘴里梦呓般重复着飞哥的名号。欧婷婷不知道这个飞哥是什么人,她只知道张紫燕曾经叫过李羽新小飞,而李羽新又给疾口否认啦。想必这个飞哥是一个厉害的角,一个让人害怕的主。 第109章 惊觉 随着人群的散去,李羽新内疚的远望着卢雨,他悄悄地挽着欧婷婷离开了北湖,渐渐地隐身于人潮人海之中。 一爬上楼就看见房间的门把上挂着一袋老式的手工月饼。李羽新四处望望,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这是谁放的呢?难不成,真是……,李羽新没敢这样想下去,不过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愿望,一种亲情的体现。 李羽新将袋子取下,拧在手上,准备拿钥匙开门。 “咦,这些都是我最喜欢吃的月饼呢。”跟在身后的欧婷婷一把夺过那袋月饼翻看起来。 “这也是我爸妈喜欢吃的。”李羽新一字一腔地说着,把欧婷婷说得直吐舌头。 门一开,李羽新的父母都坐在沙发上看着央视的中秋晚会,他们一见李羽新二人就觉得奇怪。 “这么早就回来啦?”母亲问道。 “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就先回来了。”李羽新轻描淡写的抹去了遇见卢雨兄弟俩的事。 “小新,你今天不是拿了盒月饼回来,怎么又提溜着一袋散装的。”李母看见那袋月饼犯起了疑心。 “哦,这是一个兄弟碰见我硬塞给我的。”李羽新支吾一声搪塞着。 “给我看看。”李母顺势从欧婷婷的手里拿过袋子,仔细地瞧了瞧。 莲子,冰糖,芝麻,一应俱全,李母看后心里一热,这都是自己爱吃的月饼,也是李羽新兄弟俩爱吃的手工老月饼。邻座的李父也凑过来瞅瞅,一见莲子的就拿了出来,顺势咬了一口。 “新儿,陪我整上一杯。”李父高兴的喊道。 “好勒。”李羽新从电视柜下面拿出一瓶散装的高粱酒,正要去找酒杯,却见欧婷婷拿着4个酒杯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李羽新举着酒瓶一一的斟满4个酒杯,再将酒杯分发在每个人的面前。 四人齐齐举杯,高喊“中秋快乐”! 门外一个身影静静地聆听着屋内的声音,不知楼上谁家的酒瓶子倒地的响声惊吓了他,他猫着身子就窜下楼去,消失在孱弱的月光之下。 李羽新听着楼梯上异响频频,赶紧拉开门冲了出去,楼上楼下跑了一遍也没找到他要的答案,他失望的折返回家,脸上疑云四布。 “小新,你在追什么?”李母看他踹气不尽,问道。 “贼娃子。”李羽新尽力掩饰他的不悦。 “天黑那追得到。还是安心地坐在家里吃月饼吧。”李父将酒杯端起呡了一口。 “就是,来,喝酒。”欧婷婷吃着月饼也嚷嚷道。 “好。”李羽新爽快地应道,笑嘻嘻的挤在三个人的中间。 月色透过窗帘映在纯白的墙壁上,静静地铺满整个房间。叶薇没开灯,她借着月光孤寂地站在窗前黯然神伤的举着酒杯,轻轻地品悦着人生这杯心酸的酒。 田志刚依旧漂泊在山南,不过他身边的姑娘不再是拉吉,而是另一个花样的女孩朵儿。张自忠和他俩围在同一张餐桌上,一起吃起了四川火锅以食寄思聊以慰藉。 “田董,自从与旅行社合作之后我们的开房率由原来的30%上升到65%,已经开始盈利。”张自忠向他汇报了酒店的经营情况。 田志刚点点头,赞扬了张自忠两句。张自忠还想汇报夜总会的情况,不过被田志刚举手打断了,只听得田志刚说:“吃饭之间不谈公司的事。过节就谈月亮,无月不成相思宴,化作涌泉蝶纷飞。” 张自忠文化程度不高,也接不上茬,只好干笑两声随声附和。 朵儿倒是善解人意,一边斟酒,一边赋唱:“月是故乡明,酒是陈酿香。来,我敬二位老总一杯。” “为了月亮,干杯。”三人哈哈一笑,又是一番祝贺。 “以前读书的时候听了一则调戏嫦娥的广告。”田志刚话说了一半朝张自忠看了一眼,张自忠明白他的意思,正好这广告他也看过。 “田董说的是:月儿明,月儿亮,月光照在酒瓶上,”张自忠冲他一笑说道。 “遂州酒好没法说,不喝硬是睡不着,”田志刚接上一句。 “酒香飘进月宫里,嫦娥闻到好欢喜,”张自忠又说。 “嫦娥姑娘下凡来,硬要和我喝一台,”田志刚借着酒劲吆喝一句。 “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张自忠接着说。 “为了永远喝此酒,干脆结婚不要走。”两人齐声颂完,随后哈哈一笑。 “不过,现在市面上再也买不到这酒啦。”田志刚放下酒杯,惋惜地说。 “买不到?什么意思?”张自忠与朵儿相视一眼,满脸疑问的瞧着田志刚。 “哦,我明白了”!朵儿一抚手掌,欢声笑道,“肯定是倒霉了呗,厂被调戏垮了。” 朵儿的一句话令张自忠想到了天理循环,原来神仙不是那么喜欢开玩笑的。 田志刚也是郁闷,想当年自己就是喝这酒参加毕业宴会的。 “封神演义吗?”张自忠突然想到了纣王,不经意地冒出一句。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有什么神啊怪的,要有的话,我早就被收了N次啦。”田志刚一敲桌子警醒的说道。 “那这是?”张自忠想知道造成酒厂不利的因素。 “管理失策,品牌意识淡薄。最后——”田志刚一语中的,不过话没说完就被张自忠抢下话题。 “最后怎么啦?”张自忠急着问他。 “最后被沱牌公司收购啦。”田志刚叹息一声,笑得有些无奈。 “田董,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们要树立自己的品牌绝不能砸自己的招牌。”张自忠悟出了一番道理。 “张总,你的悟性挺好的,明天合计合计咱们把公司的品牌意识注册成商标。”田志刚微笑着说。 “明白,我明天就去办。”张自忠一抱拳,来了个江湖架势。 “来,为了公司的美好前程,干杯。”田志刚听的舒畅,自然倡议道。 于是三人又齐齐举杯,一脸幸福的喜色跃然纸上。 天还是那片天,月还是那轮月,风还是那阵风,云还是那朵云。 第110章 神秘的江湖人 月黑风高,两辆吉普向陵康公司疾驰而来,车上跳下十几个精壮大汉,人人手上持有一把长短不齐的火枪,只见领头的直接冲进保卫科用长杆子火枪顶住门岗的保安,保安吓得双腿直抖,也不敢乱说什么。 “走,带我们去办公楼。”领头的用枪押着保安,并示意手下留两个人在门岗以便策应。 保安战战兢兢的将这伙人领到办公楼,直奔财务部,大脚一踹,“哐啷”一声门开锁坏,几个大汉找到绿色的保险柜扛起就走。 两辆吉普“唔唔”一叫,飞快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待车走远,保安才反应过来,赶紧给保卫科长通了电话,汇报了这里的情况。保卫科长立即报警,并火燎火急的骑着他的125跑了过来。 刘志康正好在万泰大酒店陪几个山西来的大客户打麻将,一接到电话只觉心里一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能明着到公司里去抢?刘志康眼前扫过一串人脸,都被他一一否定了。此刻,他在客户面前还得装作若无其事,一个公司的财务部都被别人端了,说出去也怕丢人,更容易引起客户的恐慌。 刘志康不动声色地继续打着麻将,只是中途上了个厕所。 陵康公司的门前停了4辆警车,他们一边履行公务,一边盘查各个疑点,一个小时之后才驱车离去。 工厂的生产照旧进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警察是怎么回事。小龚上着夜班,他们码箱时发现了一大片警察都还以为是治安联防联合整治,也没多想,口中还念叨:吃饱了没事,闹着玩啊。 保卫科严守秘密,没泄露半点风声。 保卫科长没敢回去,只能乖乖地呆在门岗的办公室等候着刘志康的归来。临近三点,刘志康这才开着他的4个8回到公司,保卫科长拽着当值的保安一同到总经办汇报并重演了一遍情景剧,刘志康越听越难受,越听越迷糊,他赶紧给财务打了个电话,核实一下保险柜里的现金数额。 刘志康不听不要紧,一听要了命。保险柜里面整整码放了30万现金。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没存银行?”刘志康生气地责问道。 “我那知道我出这茬。”财务委屈的哭道。 “你这是违反现金管理条例的。”刘志康拿哭泣的女人也是没招。 “我知道,这不是为了省事图方便嘛。再说以前也没遇到这样的事啊。”她一边哭着,一边还在据理力争。 “你好好地在家里反省,明天不用上班了。”刘志康鬼火冲天,撂下电话就在办公室里兜着圈度着步。 保卫科长和那保安老实地呆在原地,既不敢离去,也不敢吭声。 尤其那个被枪吓坏的保安听见大的动响腿就直哆嗦,刘志康看他可怜也不好责罚他,只好命令保卫科长给他一个礼拜的休假,那保安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刘志康,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后经保卫科长复述一遍,才确认休假的真实性。 刘志康摆摆手,示意二人可以回去了,二人收到讯息,赶紧驱车离场。 刘志康的老婆曹莹从二分厂打来电话:“刘志康,你干嘛对我妹妹这么凶?” “你怎么不去问她。”刘志康火冒三丈。 “她刚才说你停她的职啦。”曹莹通过电话极力对峙。 “你要是知道她没有存钱被人抢了,你就不会这么激动啦。”刘志康将音调从高处降了下来。 “有这事?多少钱?”曹莹问道。 “30万。” “那真的是要停她的职了。”曹莹一听瞬间崩溃。 刘志康没再说其他的,他只是默默地挂断电话,暗自思索。道上的都知道他有官道背景,一般的人根本不敢去招惹他,而这次抢保险柜的明显的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关键是还动了枪。这要放在局里百分百是个大案。刘志康不敢奢望公安局能破案,他只好动用他的社会关系让人背地里去查。 刘志康安排好一切,继而开着他的4个8去市区的天龙国际大酒店开了间房睡觉。他想的是钱都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拿着枪抢,那更不用说用枪找刺激的人保不准对着自己开上一枪。虽说这个几率不大,但是小心为妙,能避开的尽量避开,小心使得万年船。 第二天在废弃的垃圾堆找到了强开的保险柜,警察也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 刘志康听说找到了保险柜,如火如荼的赶了过去。但他看到那个变形厉害的保险柜之后,他的心几乎是冰冻状态,此时他不再心疼钱的丢失,而是这伙人的目的所在。是偶然,还是有预谋的呢?如果不是值班的保安说起,他绝不会相信南充还有这么暴力的团伙。 市委王书记打来电话,问了损失的情况,刘志康据实告之,王书记好一阵安抚,言下之意让他不要弄到省领导那去,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刘志康不是个傻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拍着胸脯打包票,决不会让市里的领导为难。 “我就知道刘总是个顾全大局的人,我代表市委向你道歉,给你添麻烦了。”王书记很低调,他相信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王书记客气了,我先处理一下手上的工作,改天请你喝茶。”刘志康不想给市里的领导施压,他选择了等待,等待浮出水面的那一刻。 刘志康回到公司,他张望着不远处的扁担姑娘,突然想起了什么。 “喂,金石公司吗?我找金总。”刘志康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你客气啦,我就是金石。”对方说。 “你帮我调查一个人,土石方的秋箭。”刘志康直接报出了秋经理的名字。 “请问你贵姓?”金毛问道。 “刘志康。”他没说公司。 “好的,刘总。” 刘志康打完电话心稳气平的坐回了自己的老板椅,喝起茶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警方没获得一丝有价值的情报…… 第111章 博弈的前端 世上有没有不透风的墙?从理论上讲没有,从实践上说也没有,陵康公司被抢一事渐渐地传入街头巷尾,李羽新的母亲十分担心儿子的安全,毕竟抢匪是有枪的人。这几天,她有事没事的都会用家里的座机打几个电话,每次确认他是安全的就嘱咐李羽新要小心办事不要得罪任何人,这年头咱们家可是吃不起补药的。李羽新维维称诺,“知道了妈,我会小心的”。 欧婷婷也老是接到母亲的电话,要她小心行事,晚上没事就到自己的诊所睡觉,欧婷婷也是一阵应付,几句话草草了事。 一时间,陵康公司戴上了危机的帽子,中班下班都得七八个人同行,骑自行车的更是紧密结队,可以说这是陵康公司前所未有的行进模式。上夜班的天都没黑就进入了厂区,搞得陵康公司的宿舍顿时紧张起来,有时候三五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半拉身子吊在床沿,那片风景甚是壮观。 刘志康见此情景,也只好打电话给王书记,经过协商,王书记让公安局每天晚上派驻一辆警车两名警察在陵康公司的门岗前以示震慑。夜里,员工们见警灯明示,心里也觉得踏实多啦,慢慢的工厂的秩序又恢复正常。 几天之后,金毛专门带着资料来到了刘志康的办公室,两人关上门秘密的交谈了一阵,随后,金毛起身告辞。 刘志康翻看了秋箭的资料,发现他最近与一个神秘的江湖人走得很近。那个人老是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长相。金毛提供的照片也大多一样,刘志康只能从照片上分析那是一个三十好几的男子,除了帽子还有个重要特征就是他下巴上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 刘志康搜寻着整个记忆,以及在山上一起苦熬的狱友(刘志康把狱友通称为战友),似乎都没有这样一号见不得光的人物。 另一条渠道提供的也是同样的照片,但是他们透露了一条重要的讯息,说是一个叫飞哥的人领着火枪队做的。并确认照片上的人就是飞哥。 两条讯息结合在一起,刘志康不难猜出幕后的主使是谁,他打电话让金毛先去搞一下秋箭,然后再给公安提供秋箭的资料,至于那个飞哥刘志康决定先放一放,社会人得用社会上的规矩办事。 没过几天,秋箭就被公安局的人从他的公司带走了啦,据说秋箭的腿当时是残废的。后续几天公安局派人送来了30万现金,刘志康慷慨地拿出2万块捐给了公安局。随之以后,警车和警察也从陵康公司撤回,一切恢复到出事之前的态势。 工厂步入正轨,销售的势头也异常猛烈,光光是花片腰线的销售额也突破了300万,前景一片光明。李羽新正指挥着程晨烧制刚刚画好的花片,转运的女员工一波接着一波,不停地将花片放置窑炉口,等待着缓慢的入窑烧制。 卿凤山只听说过李羽新如何如何的厉害,关于作画这块还是第一次实眼观摩,对于人才一说自然是钦佩得不得了。 “李羽新,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方面的技艺。”卿凤山投过一丝羡慕的眼光。 “卿部长,我这只是业余爱好而已。”李羽新客气的说道。 “你一个人画的?”卿凤山问道。 “嗯。”他点点头。 “你就没教两个徒弟?”卿凤山问。 “有啊,那个带头指挥的就是我的徒弟。”李羽新自豪的朝程晨的方向噜了噜嘴。 “哟,还是个美女呢。”卿凤山一见程晨,眼睛发亮。 “师傅又不丑,徒弟好歹也得争气!”李羽新变着方夸自己潇洒。 “帅哥美女,天方绝配。”卿凤山也顺势玩笑一把。 “可惜了,本人已经有了欧婷婷啦。”李羽新笑笑言止。 “你可惜的不是已经有了谁,而是可惜的是不是长在旧社会。”卿凤山一语道破天机。 “看来懂我者卿部长也。”李羽新顺势贴金。 “李羽新,找机会多培养几个画师出来。”卿凤山这话一出,搞得李羽新不知真假。 无奈之下,只得嗯嗯称是。 卿凤山哈哈一笑,径直朝二车间走去。 欧婷婷正好在辊筒房指挥着印花工开始换新花釉,经过不断的强制训练,他们已经掌握了面板的英文操作,所以没几分钟就顺利完成,很快就进行生产。 “婷婷呀,这样的更换花釉的次数是多少?”卿凤山想了解更多的生产琐事。 “一天两次。当然更换品种的时候也必须得换。”欧婷婷一边指挥一边解释道。 “损耗怎么样?”卿凤山关心地问道。 “0.12。”欧婷婷经过上次的教训,已经可以一口气答出她这道工序的损耗。 “看来吃一堑长一智,很好。”卿凤山为此感到欣慰,在他眼里欧婷婷又成熟进步了。 “谢谢卿部长的夸奖。”欧婷婷嘴巴笑得蜜一样甜。 “你忙着,我到前面看看。”卿凤山说完,又朝前方徒步巡视。 小龚瞅着没有领导,悄悄地跑进腰线车间,一眼看见窑炉边上的李羽新就拽着他直奔画室。李羽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道:“有秘密?” “有啊,大事,绝对的大事。”小龚故着惊奇的说。 “什么大事?”李羽新并无猎艳之心。 “财务科被人抢了。”小龚猫着腰低声地说。 “这已经不是新闻。”李羽新面无表情的说。 “我知道这不是新闻,来抢的人才是新闻。”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现在又要故弄玄虚。 “什么人?”李羽新见他卖弄得起劲,所以就勉强地关心一下。 “飞哥。传说中的飞哥。”小龚眉飞色舞的说。 李羽新一听皱了皱眉头,这飞哥难不成就是大飞?难道中秋节看到的真的是他?李羽新有些不相信,但他坚信大飞是不可能拿枪抢劫的。然而,诸多迹象均表明是他所为,只是李羽新想不通他抢劫的目的所在? 小龚见李羽新不再说话,以为他不知道飞哥这号人物,于是他又开始给李羽新科普“飞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112章 博弈之将军 “我靠,李哥,你有点不地道哦。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小龚跑到画室拉住李羽新就劈头盖脸的整了几句。 “你又来整哪出?”李羽新刚送走了令人头疼的卢枫,又来个招风竖旗的小龚。 “李哥,都怪我有眼无珠,我不知道你哥就是大飞,大飞就是你哥。”小龚有点二哈的味道。 “现在知道了,又想怎样?”李羽新也是醉了,煽风点火不及小龚来得快。 “跟你混啊。能不能透露一下,下一次准备抢谁?”小龚低声说道。 “抢你妈!”李羽新一听就鬼火冒,还真把自己当小偷啦。 “啊?”小龚惊讶地叫了一声。 “明天下午抢银行去不去?”李羽新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小龚原本跨出去的腿急忙缩了回来。 他支支吾吾的说:“明天?我妈要开刀,我就不去了。” 小龚像下软蛋的鸡,一下子就焉了。 李羽新拍了拍小龚的肩膀,告诉他:“江湖这碗饭不是任何人都能吃的。” 小龚趁着这个台阶点了点头,然后红着脸走出了画室。 陵康公司如小社会一般,传风的速度比叫员工上班还快,而且不带薪资,全凭自觉传播。李羽新就是小飞的消息一路飘摇,卢枫与李羽新的仇怨也上升到了生死局,陵康公司保险柜事件也飙升成里应外合,诸多巧合引起了刘志康的疑心,加之吴部长的煽风点火,硬是将李羽新推至风口浪尖。 刘志康不想错过一个人才也不想放一个炸弹在身边,摆在他面前的是艰难的抉择。平心而论,李羽新是他这些年见过的唯一一个具有陶瓷精神的人,勇敢、开拓、奋进、创新,他都具备,然而对于权术他倒是一个门外汉,也可以说他是一个官场白痴,刘志康想了很多,他决定让吴部长自行掌控,也好磨砺一下李羽新身上的菱角。 “卢枫,听说你与李羽新闹矛盾啦?”吴部长示意卢枫坐下。 生产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就他们二人对坐在一块。 “成年往事,他哥与我哥的事!”卢枫咬咬牙,心里激起层层浪花。 “啊?你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吴部长生怕事情搞不大,故意扯大嗓门问道。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我哥被他哥废了。”卢枫恨得把手骨按得啪啪直响。 “这事我好想听说过,好像90年的事吧。”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吴部长一直在观察卢枫的情绪。 “嗯。”卢枫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字来。 “下手真是狠啊,砸烂了一根板凳,砍断了一双脚筋,全身上下七十二刀,刀刀见血,血不饮刃。”吴部长眯着眼,似乎在回忆那场搏杀的场面,一地殷红的血迹,真是惨不忍睹。 卢枫的心有些频跳不齐,犹如马乱惊飞,左冲右突,无法平静。 “如果不是那个卖菜的老农路过,我想你的哥哥早已不在人世了。”吴部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资料,说的跟亲眼见过一样。 卢枫的眼里噙着泪,他不愿意提起过往,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哥哥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被人废掉,卢雨被板凳砸得头破血流,人傻啦,腿瘸了,可连伤他的人都抓不到,卢雨表述不了当天的情形,只一个劲对警察说:“飞哥,我错了,飞哥,你饶了我吧。”仅凭这两句,怎么抓人?抓谁?道上的也只能将此事归于大飞所为,因为只有他能称得上飞哥。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卢枫的爸爸痛恨李羽新的母亲,借着手中的权势逼着她早早内退,然而诸多疑点无法确认是大飞所为,据说出事之前,大飞就已经离开了南充,去了昆明。这一走就杳无音讯,此案也就悬了八年。卢枫痛恨着那个飞哥,因为他让自己的家庭背负着打架斗殴,争风吃醋的恶名;因为他自己的家庭逐步走向衰败! 既然认定了李羽新他大哥所为,那么就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然而这样的决定又让卢枫心有芥蒂,向昔日的好朋友该如何下手?吴部长就是看到这一点,所以不停地挑唆他们,让卢枫不能再跟李羽新一条战线,即便卢枫不出手,也不能让他伸手去救。 卢枫也铁定了心,谁都不帮,一切顺从天意吧。 吴部长要的就是中立,他不想卢枫意气用事,坏了他铺满鲜花的锦绣前程。自从刘志康宣布三个候选人的时候,他就立志要干掉最具威胁力的人——李羽新。然而这一切李羽新都不知情,事故躺着中刀,也就是这个结局。 相反,何德宏还开导着李羽新,让他别想这么多,只要无愧于心,一心为了事业又何惧别人的眼光,“年轻人必须要努力”!然而心如死灰的李羽新,再也燃烧不起青春的血液,他看惯了尔迷我诈的虚伪,等待着盛装临近的冬天。 卿凤山得到吴总的新指示,鉴于培养李羽新的陶瓷全面知识,调李羽新到二车间窑炉工段做一名巡窑工。卿凤山出了生产经理的办公室无语的摇摇头,待魏涛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调令都已经签发了。魏涛大为火光,只好破格将程晨提拔起来暂时顶替李羽新的位置。欧婷婷得知这事,心里也是不爽,她询问过魏涛之后,方晓一切为吴部长所为,胳膊拧不过大腿,她选择了息事宁人,沉稳筑巢。 冯凯没了兴奋的喜悦,因为李羽新是大飞的弟弟,让他不敢再有追求欧婷婷的梦想,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和卢雨一样痴傻不堪。李云飞对于李羽新的调动还深表同情,他在想一个立过功的人都无法自保,何况他这种平头百姓呢?万一不小心得罪了谁,那岂不是死得比猪还惨?李云飞回想起李羽新熬更守夜的日子,真心想说两个字:“不值!” 李羽新经过一连串事情的打击,他走向了自己的新岗位,没了以往的激情,他用略带忧郁的眼神看着炉火中的火焰,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热血,一片蔚蓝的天…… 第113章 重塑金身 一整天就拿个负压计在窑炉的周围逛来晃去。时而打开观察镜瞅上两眼,时而测量正压、负压,并在记录表格上登记所测数据,李羽新就这样投入到一个效仿明星的落魄时代。 巡窑的日子是比较枯燥的,除了数据就是观察现场的各种异象,辊棒的转动是否顺畅,卡簧的螺丝是否松动,耐火棉是否漏火,挡火板是否下掉,传动链条是否缺油,抽热抽湿风机是否有异响,出砖口的砖是否整齐,喷枪火焰的长短是否一致,所有关于窑炉的东西都得过一遍,就连漏水漏气也都得注意,李羽新权当是学一门新的技艺,硬是把枯燥的味道活得有滋有味,原本一脸的愁色也舒展开来,在他的理念里没有失败只有进取。 唐静波把一切看在眼里,闲暇之余也教他很多关于烧窑的技术,王东在这个时候更是发挥好朋友的作用,李羽新哪里不懂就教哪里,调整窑炉的技巧也一一传授。李羽新是受益匪浅,抱着空杯的心态虚心的请教二位良师益友,把很多不懂的热工理论也逐渐地消化掉,完全由一个门外汉上升为标准的司炉工,抽插辊棒更是不消说。 吴部长怎么也想不到,想难为李羽新的初衷变成了李羽新的学习天堂,从而让李羽新更加丰富了陶瓷理论知识,让他明白了陶瓷的一条核心术语:生于原料,死于烧成。配方的基础,烧成是关键,在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他就偷偷的进行各种配方实验,当然这些实验是在晚上悄悄进行的,魏涛有时候也指点一二,让他收获满满。 吴部长没有停止折磨李羽新的想法,他要让他知难而退,他见李羽新活得比以前更加精彩,心里不由得又动起了给他换岗的邪念。冬至节那天,吴部长找到了卿凤山,他对他说:“卿部长,你觉得李羽新最近这些日子怎么样?” “报告吴总,李羽新在窑炉巡窑干劲还是很足的,这三个月来,没有一天迟到早退,也没请过病假事假,他对你的安排还是彻底服从的。”卿凤山一席话讲出了自己的心声,特别是那句你的安排让吴部长很是不爽。 “卿部长呀,我觉得从公司的大局出发,锻炼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应该让其劳其筋骨,知识面再广一点更好。”吴部长说的冠冕堂皇,俨然他就是在培养革命战士一般。 卿凤山不是傻瓜,他从吴部长这句话里听出了端倪,原来都是“接班人”惹的祸。于是,他说:“吴总,莫不是又要从培养人才方面给李羽新换一个岗位?” “知我者,凤山也。卿部长,我决定再给他换个岗位,让他到压机去开几天压机。你看怎样?”吴部长一想起黄沙横飞、尘泥如土的情景就一阵暗爽,他就要李羽新干不下去,自个儿提出辞职的要求。 卿凤山没想到吴部长会这么狠,让李羽新去那个口鼻是灰的工段,卿凤山真担心李羽新会一甩手离开公司,让吴部长逞心如意。 “吴总,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个工段的环境不是很好。”卿凤山试着让吴部长打消念头。 “夜总会的环境就好,别人能干得下来,他就不行吗?”吴部长一句话呛得卿凤山难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能不能换个别的岗位?”卿凤山尽力为之争取,然而吴部长一摇头来了一句“不行,就这岗位!” 卿凤山面色一红,心里骂了句娘屁!也不说话,悻悻地走了。 吴部长以其官威压制了卿凤山的抗拒,得意洋洋的朝着腰线车间走去。一进腰线车间,他发现车间里井然有序进行着生产,画室里程晨也紧锣密鼓地描画着花片,一切都如以前一样正常,他心里也就踏实多啦。 “程晨呀,没想到你管理得很到位嘛。”吴部长开始表扬起她来。 “吴总好,这不是我管理的到位,这是李羽新以前订制的操作规程和岗位职责,就算没有人来管理,这个车间也是照样运转。”程晨不好功劳,将这一切都如实托出。 吴部长听后虽不高兴,但也不得不佩服李羽新的程序化操作,一个车间他都能管理得这样,要的推行下去,一个厂甚至一个集团还不是轻易而举的事。吴部长心下决定,必须根除这个对手,不能让他与自己耗战! “吴总,啥时候调李羽新回来?有些事,我怕应付不来。”程晨一个劲擂鼓,为李羽新摇旗呐喊。 “程晨呀,你现在工资什么的都上去了,难道你还想回到解放前?再说,做个技术人员总比工人强吧。”吴部长很会打心理战,他直接抓住要害,让程晨欲罢不能,只能维持现状。 程晨咬咬牙,也不敢过多的说些什么,她知道吴部长能使坏,她不想刚从泥腿子穿上皮鞋又打着赤脚回乡下去。即便心里有二十万个不满意,此时她也只能咽下这杯难喝的苦水,程晨的脸上青红一阵,晶莹的眼泪也欲夺眶而出。 “好好干。”吴部长见目的达到,一转身出了画室,消失在忙碌的女工身影中。 程晨的泪瞬间淌下,委屈的嚎了几声,这声响被车间”轰隆隆“的风机声所掩盖,只留下一行清澈如泉的泪滴…… 卿凤山在二车间的窑炉附近找到了李羽新,他亲自向他转达了公司的调令,李羽新二话没说,只是淡淡地一笑,这一笑让卿凤山感觉很无奈,这一笑深深地刺进卿凤山的心底,人才难得,难得是他的理解和通融,难得是他的大度和服从。 卿凤山从李羽新的身上看到了很多别人身上没有的亮点,他看到了人生绝境的希望,他看到了员工对企业的忠诚,他看到了人性的曙光。一个企业要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何愁不能渡过难关!卿凤山燃起了心中的那束光,失败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失败! 第114章 喧嚣的平安夜(一) “哟,这个小妞长得还乖巧,陪哥几个嗨一曲怎么样?”几个混子将李羽新和欧婷婷围在了中间,丝毫不将李羽新放在眼里,他们一边调谑着,一边用下流的眼光瞄着欧婷婷。其中一个竟伸出手来想摸她的脸蛋,欧婷婷一摆手就将他格开,同时嘴里喊道:“滚一边去。” “哥几个就不滚,有本事陪我们滚。”说着,一众人等哈哈大笑。 “麻辣皮,给老子滚远些!”李羽新正愁没地方发泄,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犀利起来。 “龟儿子还敢啕我?想找死吗?”那个想摸欧婷婷的混子冒出头来。 李羽新没给他机会,直接就是两巴掌甩了出去,那惹事的混子立马捂住脸,干蹦起来,他的嘴角渗出一道道血来,这血来自无名的祸端。几个混子拉开架势,冲着李羽新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李羽新手脚并用,左冲右突,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混子们也是拳脚生风,看情形也是几个练家的半拉调子。李羽新的动作是越打越快,混子们的喘息是越来越急,很快欧婷婷也加入战斗行业,她用她的拳头专门敲打对方的脑袋,一系列动作直接让混子们无从招架,渐渐地由主动出招变成了被动挨打。 “叮叮猫,赶紧喊飞哥帮忙。”惹事的混子想到了求援。 “帮你麻皮,飞哥早就走了。”叮叮猫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你龟儿子不帮就不帮,喊啥子嘛。”惹事的混子扯起嗓子就是一阵破锣乱响。 李羽新听得明白,他们的背景后台就是飞哥。这个飞哥到底是谁?李羽新很想知道,他刚才就为这个问题伤心失意。此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几个大炮拳打得混子们人翻马仰,奔走讨饶各种狼狈的夸张,简直不堪入目。李羽新明白打得越狠就越容易得到他想得到的消息,所以手上的动作就更大更快更狠! 李羽新与欧婷婷背靠着背,俨然形成一个行动小队,他俩酷似魂斗罗里面的特工,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由于没有武器的助攻,欧婷婷也不怕会伤到小脸破相,各人全凭实力格斗,不由让人想到了《恐龙保卫战》的街机游戏,十几分钟下来,混子们被打得遍地逃窜,舞池中原本还跳得欢腾的青年男女顿时向四处奔散,起初还以为在尬舞的保安赶紧拿出对讲机呼叫总台,“队长,队长,舞厅中央有人打架。” “收到,收到。” “各小组注意,统一到大厅集合。” 保安队长一呼百应,霎时闲散在各个方位的保安小组齐齐向舞厅中央聚拢,也正是趁着这个空档李羽新和欧婷婷混杂在人群中溜出了迪吧,惹事的混子也正好与他俩挤在一处,双方横眉相对,鼻腔里同时哼出了一丝不屑的声响。 “小子,你等着。”那混子一脸地不服气。 “有本事莫跑撒。”李羽新把头向后仰了仰。 “老子不得跑,公安巷见。”混子嘴巴硬得很,毫无松口的迹象。 “好,老子等会就去找你。”李羽新说完,拉起欧婷婷就往大街上走。 “李哥,你真要去呀?”欧婷婷问他,眼睛里闪出一道担忧的目光。 “你待会打辆车回去,我一个人去会会他们。”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欧婷婷倔强地说。 “乖,听话。我很快就解决问题。”李羽新耐心的哄着她,有她在他无法全力施展自己的绝杀。 “不行,我不放心。”欧婷婷近乎磨人的口吻让李羽新有些心软,然而他明白这不是她应该参与的战争。 “那你打辆车回我家,我很快就回来。”李羽新缓和了口气,深望着她,他要她这个远离是非之地。 “就不。”欧婷婷不愿意他的安排,她想与他并肩作战。 “婷婷,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啦。听话,回家等我。”李羽新只能用逼迫她的语气让她知难而退。 欧婷婷的眼眶悬挂着委屈的泪花,她虽生气,但是她知道李羽新是爱她的,只有自己安全了,他才能拼了命的灭掉那伙人的嚣张气焰。 欧婷婷不忍离去,但她的理智告诉她必须离去。 李羽新看着欧婷婷乘坐的的士一溜烟的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阿诗玛,用简易的气体打火机点燃了它,猛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 公安巷的巷口集聚着十几个手持木棒的混子们,没有砍刀,也没有匕首,可能是混子们觉得只是一场异性的争斗而已,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的,他们只是想认认真真的教训一下李羽新,为今天晚上挣回点面子。 李羽新空着手,他的目的很单纯,他就是要搞清楚那个飞哥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大哥。 “小子,你还真有胆量,真敢来呀。”惹事的混子手里掂着三尺来长的木棒,脸上竟生出一丝得意的狞笑。 “既然来了,还说这些屁话干啥。”李羽新依旧将烟放在嘴边叼着,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是单挑我们一群人,还是我们群殴你一个人?”惹事的混子变着花样给李羽新下套。 “真他妈不要脸,这样的单挑和群殴有区别吗?”李羽新吹出一口烟,鼻腔里的声音明显加重了一些。 “有啊,主动权和被动权的区别。唯一相同的是结果都一样,你肯定会被揍得很惨。”惹事的混子笑得很狂,似乎李羽新已经是砧板上的鱼等着下锅一般。 “手下败将,何足言勇!”李羽新不想跟他废话,今天他要用拳头告诉他们什么是真正的勇者。 “兄弟们上。”那混子气急败坏的将手一挥,十几根木棒一拥而上,齐刷刷地朝李羽新身上砸去。 李羽新运足力气,使出空手架在头顶,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们向头部砸去。待到近处,李羽新虚张声势,猛地将身子一蹲,趁着对方围攻的空档,侧身起脚,直接照对方人群中的下盘扫去,啪啪啪,砰砰砰,几个桩子不稳的早飞出去,七七八八摔了一圈。李羽新没给他们踹息的机会,他奔到惹事的混子面前,一把抢过木棒抓住他就是一顿狂揍,下手之狠,只要听听他的鬼哭狼嚎就知道啦。 李羽新本就有气无处发,这倒是给了他空疗的机会。他没有停手,直接将木棒挥断为止。那混子哇哇大叫,像猴似的上蹿下跳。其他的混子懵眼啦,原本给李羽新设的棒子宴变成了他的杂耍戏,这主角还是主角,只不过将他自己的悲剧放在别人的身上。 第115章 喧嚣的平安夜(二) “大哥,莫打了,大哥,打不得了。”那混子像热锅上的蚂蚁,脚底有火似的一蹦一跳,嘴里一个劲讨饶。 周围的混子也纷纷求情,李羽新倒也乐得其所,降服这伙人比救叶薇那次轻松多啦。 “你刚才不是要修理我吗?”李羽新拧着惹事的混子就是一口烟雾喷在他的脸上。 “大哥,我错了,我右眼不识泰山,左眼不识舞凤山,我瞎了狗眼啦。”混子乱七八糟地说着为的就是饶命。 “你不是要叫飞哥来吗?去叫啊。”李羽新捏紧了领口,恶狠狠地凶他一句。 “叫了,没来。”混子低着头,不再有刚才大不敬的口气。 “他很厉害?”李羽新问道。 “厉害算不上,就是太凶残啦。”那混子一说到凶残就有点心惊发憷。 “凶残?怎么个凶残!”李羽新想问个明白。 “凡是惹了他的不是废手就是废脚。”混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心里打着颤的有些害怕。 “哦?他叫什么名字?”李羽新眉头一皱,回想起卢雨的情形,这点倒是有些吻合。 “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这样叫他。”惹事的混子的脸显得有些难看,居然连名字都摸不清楚还混个球,一说起这事,他就有种想跳河的感觉,这几年算是白混了。 “他是从云南回来的吗?”李羽新想多套点信息。 “不是,他一直都在南充。”那混子一脸懵逼,他不知道李羽新为什么会这样问。 “哦,这还真是值得见一见。”李羽新又是一口烟雾,喷了出来,呛得混子咳咳直嚷。 “你绕了我吧,该天我给你引荐。”混子不失时机的说道。 “行啊,爷就放了你。别说话不算话。”李羽新将叼在嘴里的烟蒂“啪”地吐在混子的身边。 “大哥,贵姓?”混子问。 “小飞。”李羽新面不改色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啊?”混子急忙跪地求饶,这真的是有眼不识舞凤山。 李羽新手一挥,饶了他们。 “大哥,公安巷就是我的码头,以后有事直接到这找我顺子就是。”顺子爬起来一拍胸脯,把面撑得当当响。 “行啊,顺子,爷就不多留了,记住给我带个话,说我要见他。”李羽新霸气十足地将破木棒子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顺子见他走远,这才揉了揉身上的痛处,几个小混混围上问道:“老大,他是什么人啊,你这么恭敬地从他。” “江湖上的小飞,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大飞的弟弟。”说到这,顺子一脸慕色,似乎这顿打挨得很值。 “为什么我们没有听说过小飞这号人物?”混混们问道。 “因为他很低调。没人知道他会武功,也无人知晓他的实力。”顺子就栽在这个没人知道,折在这个无人知晓,他输在了李羽新长期以来固守的低调。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小飞,知道的一般都是被他揍过以后的人。有些人甚至被胖揍之后还不晓得他的名号,这主要得益于李羽新不想过江湖上的日子,他只想低调的过正常人的生活。 “老大,你真的要介绍飞哥给他认识呀?”叮叮猫贴上来问。 “找机会吧。这两个主我们都得罪不起。”顺子就是一混混头目,他的地盘不足以让这两人看得起。 “飞哥最近就窝在我们的地盘上,害得我们地头蛇也得给他的手下哈腰点头。”叮叮猫心有不甘地哀嚎一声。 “没办法,谁叫别人有家伙呢。”顺子比了个枪的动作。 “老大,我觉得小飞找飞哥有点不怀好意,要不?”叮叮猫顿了一下没说完。 “叮叮猫,你又想什么鬼主意?”顺子盯着叮叮猫一眼不眨。 “老大,我们坐山观虎斗。”叮叮猫笑着说。 “这个办法妙。”顺子决定利用一下李羽新,让他为自己出口气,仰或是让飞哥帮自己出口气。顺子决定当一回渔翁,做一个鱼蚌相争的渔翁。想到这,顺子不由地心情顺畅,肠子舒畅。 再说,李羽新返回迪吧的前台,取回了寄在前台的手机物件,大摇大摆地叫辆车回家去了。 欧婷婷一直等在沙发上,一见李羽新回到家中就围上去左看右看,仔细地检查着他身上的零部件,在确认完好无缺的状况下,她好奇地望着他,问:“你居然一点伤都没有,真的是小飞出世,横扫地球吗?” “你难道还想我受伤不成?几个小混混而已,三五拳就修理干净啦。”李羽新轻快的搂着她,低声的在她的耳畔说着。 “李哥,你让我好担心哦。”欧婷婷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竟滴下了几滴泪水。 “婷婷,都是我不好。”李羽新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上了自己的卧室,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以前读书的时候老是说混混打架什么的,没想到出了校门还是要碰上混混,这个社会怎么啦?治安还是不怎么好。”欧婷婷一把拉过李羽新,二人双双滚在一起,欧婷婷将头枕在了李羽新的手臂上。 “治安还是有所好转,不像以前乱的你都不敢晚上出门。”李羽新将时间拉得很长,似乎想告诉她那个暗黑的世界。 “听说那些年出了个十大杀手的案件。”欧婷婷也是记忆里弱弱的丝线。 “你想都想不到排名第一的居然是绸厂的生产积极分子、五一劳动奖章的获得者。白天认真上班,晚上接活杀人。最牛就数他。”李羽新说到此人还真有点羡慕他的为所欲为,只不过聪明用错了地方,解压的方法不该是杀人放火。 “只可惜还是把自己搭进去了,划不来。”欧婷婷就害怕李羽新一时冲动起来就跟他一样,两个人有好多相似的地方。 “傻子才去杀人呢。”李羽新笑笑道。 “谁也不是真的想杀人,怕就怕意外嘛。”欧婷婷疏导他,她不愿意那种悲剧的发生。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自己有分寸的。”李羽新一把揽住她的芊芊细腰,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一阵温存。 平安夜从喧嚣到宁静,从狂野到细腻,犹如人生的征途起起伏伏,又如清晨的静谧到夜幕的寂圹,岁月如梦,平安是福。 第116章 圣诞,剩蛋? 李羽新自从尘归压机之后,总算也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他可以不顾厂里的其他事件的发生,他只要按时上班,准点下班就行。欧婷婷也消沉了许多,在她的字典里修改了一个叫单纯的单词,没必要的加班她是绝对的不加,圣诞节她得继续疯狂,于是在下班之前就约好了李羽新说是去逛诺尔玛商场。 卿凤山私下里找邓伟强聊过李羽新的事,邓伟强不好直言,也只好推说自己不好去干涉生产上的安排。 “卿部长,我知道你也是为公司着想,可目前的局面是生产经理摆的事,我这个行政上的插手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啦,再说刘总肯定也会知道,自从上次被盗,我发觉刘总好想变了一个人,至今我都不清楚他的想法。”邓伟强心有余悸。 “我就怕人心散了,企业再无鞠躬尽瘁的人了。”卿凤山的担心无不是邓伟强心中的梗。 “你说的很对,我相信刘总也会看到的。”邓伟强又不是傻子,他最怕的就是李羽新跳槽。 “我就怕他看到的时间太迟了。”卿凤山长叹一口气,他隐隐有种感觉李羽新正在发生蜕变。 邓伟强什么风雨没见过,他知道卿凤山的担忧,也知道吴部长的野心,更知道李羽新的委屈。邓伟强努力的平衡着各方面的力量,他要的是稳定团结,持续生产,卿凤山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只是不吐不快权当牢骚。 何德宏明显地感觉到上面对自己的施压,以前还嘻嘻哈哈的关系现如今也有些漠然,何德宏甚至有些怨言,然而这些怨言也只能是自言自语。 李羽新借着下班的空档,跑到何德宏的办公室小站了一会,两人谈起最近的工作都不是很爽。 “何主任,我这日子可是一天不如一天呀。”李羽新有些无奈的笑笑。 “谁的日子都比咱俩好过。”何德宏道出了心里感受最深的话。 “改天好好喝一杯。”李羽新掏出电话看了看欧婷婷发来的信息。 “好啊。”何德宏爽快地答应下来。 李羽新挥挥手,没有过多的言语,头也不回地走了。 欧婷婷一把拽过他,亲亲热热的靠在一起,全然不把周围人的眼光放在眼里。 李羽新若无其事地搂着欧婷婷,径直朝大门走出去。 吴部长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细细地欣赏着这一幕,嘴角冷冷地哼了一声。 “卢枫啊,空了来我的办公室一下。”吴部长对着窗外的景象,给卢枫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不到,卢枫就急匆匆地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吴总,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你过来聊聊。” “吴总,看你心情很好嘛。”卢枫也学起了察言观色,渐渐得步入了官场的一套。 “你大哥最近怎么样?”吴部长冷不丁冒出一句。 “老样子。”卢枫脸色一沉,不太喜欢回忆那些令人讨厌的陈旧之事。 “回忆当然不好,活就要活在当下,活得潇洒。”吴部长突然来了一句。 “说的轻巧。”卢枫的声音细如蚊虫,似乎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听到。 吴部长似乎没听见似的,只见他说:“李羽新这个人太自傲了,据我所知他经常在办公室抽烟、睡觉、有时候还跟一些女的玩耍打跳。” “这些我倒没亲眼所见。”卢枫虽然恨李羽新的哥哥,但是他也没必要为了讨好吴部长而去陷害他。 “这些事都是下面人反映的,没有100%也该有85%是真实的,不过,现在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防止再犯。”吴部长表述得很清楚,他要的是防范,要的是杀一儆百的效果。 “我会好好处理的。”卢枫不想像小人一样在背后动刀子,所以对于吴部长的话他也只是听一半做一半。 “这段时间我会让叶薇配合你的工作,你可以根据叶薇提供的数据,做出合理的处置。”据吴部长长久的观察,叶薇还是可信任的。 “我知道啦。”卢枫表面上连连称是,心里却有一种想逃的感觉。 吴部长随即大手一挥,说:“行吧,就这样。” 卢枫将手放在裤兜里,一摇一晃的走开了。 “叶薇,这一段时间除了做报表之外,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吴部长立即给叶薇打了一个电话。 “吴总,你讲,保证完成任务。”叶薇也算是与他配合默契。 “平常注意收集厂里的违规违纪的事,特别关注腰线车间、压机车间还有技术部。”吴部长重点布防了几个地点,叶薇一听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好的,吴总。”叶薇口中诺然。 “好好做,多配合卢主任的工作。”吴部长一脸笑颜的挂断了电话。 叶薇刚放下电话,卿凤山就踏进了办公室,叶薇赶紧帮他冲了一杯咖啡,恭敬地递在他的手里。 “叶薇呀,最近吴总那边有什么动静呀?”卿凤山看似闲聊的问了一句。 “下放李羽新到压机,刚刚还让我配合卢主任的工作呢。”叶薇原地站立,双手叠在一起放置小腹之上。 “哦?”卿凤山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吴部长的权力之手越过了自己的关卡。 “卿部长,吴总是不是越级放令啦?”叶薇故意试探一句。 卿凤山的脸色有些发青,他强忍着没有发火,嘴角上挤出一丝微笑,悬挂的酒窝有些变形。 “叶薇,你就按他的要求去做,我就要看他搞哪样。”卿凤山把拳头捏的咕咕作响。 “是,卿部长。”叶薇心里暗喜,凭卿凤山与刘志康的关系,只要卿凤山开口,吴部长是奈何不了李羽新的。叶薇见目的达成,也乖乖的移步电脑桌前在电脑上填上了今天的数据。 “平常的蛋都不够吃,今天居然还有剩蛋,对了,圣诞快乐!”卿凤山移开手中的咖啡杯,冲叶薇说道。 “圣诞快乐!”叶薇呵呵一笑,回谢道。 卿凤山回归正题,拿起桌上的报表一丝不苟的翻阅起来…… 第117章 疯狂的圣诞树 李羽新和欧婷婷在诺尔玛商场逛游一圈,二人洋洋洒洒的穿插在服装与鞋柜之间,试穿之后就是不买,惹得各店的服务员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背后叽叽歪歪,把瞬间的不服气写在了脸上。 “李哥,今天的人好像比昨天多一点。”欧婷婷看着水泄不通的街道,感慨地说。 “今儿是南充第一次过西方的节日,热闹一点是理所当然的事。”李羽新解释道。 “年轻人容易接受新生事物,沿海城市十年以前都开始过西方的节日啦。”欧婷婷靠在他的身上,得意地说。 “十年以前你才多大?”李羽新嬉笑耳语。 “这跟大小有关吗?”欧婷婷反驳道。 “跟你述说的消息有关。”李羽新温馨的说道。 欧婷婷冲他扮个鬼脸,说:“信息这么发达,我不能看书读报上网啊。” “能,我家婷婷是NBA的。”李羽新夸得她满面桃花。 “你才NBA呢。”欧婷婷频频娇笑,惹得周围的人投来羡慕的眼光。 大街小巷铺天盖地的“天歌羽绒服”横幅竖条广告十分扎眼地亮相于影都与百货大楼之间,一句“鹅鹅鹅,曲颈向天歌”温暖了整个冬天。 “李哥,羽绒服是怎么来的?”欧婷婷突发奇想的看着他。 “鸭毛做的呀。” “你骗我,哪有这么多鸭毛?” “你傻呀!南充人爱吃什么?卤鸭子!鸭子吃了,鸭毛干什么呢,这个问题总得有人解决吧?最后,天歌的张总想出了废物利用的方法,就像做棉袄一样塞在夹层里就成了今天的羽绒服。”李羽新这一戏说羽绒服倒是说明了南充的产业链环环紧扣,息息相关。也侧面的反映了南充人民喜爱各类小吃,尤其是卤制品。说起卤味最著名的当然要数禽蛋的红灯笼与白灯笼,还有食品公司的小可。至于卤鸭子就数杨老头秘制的杨鸭子,一到晚上那可是排着队站满一条街的人去买。 李羽新是啃着八分钱一个的兔头长大的,对于吃当然有自己的见解。改革开放以后,好多记忆深处的老食品都渐渐地淡出人们的视线,李羽新尤其挂念冷冻厂炼油剩下的油渣,那种油渣放在清汤面里别有一番滋味。 “李哥,你看百货大楼有好大一棵圣诞树哦。”顺着欧婷婷手指的方向,李羽新看见百货大楼的正厅里有一棵2米多高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小礼盒,精美的包装纸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炫光。 “好漂亮啊。”欧婷婷忍不住去摸了一下树上的礼盒,这一摸她却又幻化成一脸的失望。原来这些礼盒都是装点气氛的空盒,里面什么都没有。 李羽新看她的囧态,便知道她又被奸商给摆了一道,不用说树上的百十个红包也是空的。 “李哥,我们去花店吧。”欧婷婷不高兴的说。 “买圣诞树啊?”李羽新开玩笑的说。 “对呀,买一棵真正的圣诞树。”欧婷婷生气归生气,黏糊起来更像个小女孩。 “走吧,我们去那个羽西花店。” “你又想去祸祸店老板啦?”欧婷婷想起了10块钱一枝的蓝色妖姬,噗呲一声没忍住。 街上少数的礼品店里挤满了购物的青年男女,各式圣诞的应节礼物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羽西花店除鲜花卖得好之外,最大的卖点就是80厘米的圣诞树,还有专门应景的满天星。 李羽新一进门就喊:“谢老板,谢大美女,快点出来接客了。” “背你妈时,又不是卖笑的,接啥子客嘛。”谢羽西笑嘻嘻地走出茂密的花丛,她似乎早已听出了李羽新的声音。 “呵呵,谢美女不是卖笑的,是卖花的。”一句好好的话经过李羽新的嘴巴,就像变了一个味似的。谢羽西听着别捏,李羽新却说的开心。 “怎么今天有时间到我的店子里转悠?”谢羽西看着他身边的欧婷婷这才发现她有一丝英子的影子,但是她比英子多了一分英气飒爽的气质,当然也比英子年轻不少。这一年,谢羽西从过往的客人中领悟到一句话,七零后只是在炫耀过去,而八零后却一直在书写未来。70的人是一群生活在时代夹缝里的试验品,比年轻比不过80、90,比资历比不过50、60,但凡改革倒是落在了这一代的身上,也使他们有了谈资论本的题材。 谢羽西是既羡慕又嫉妒,她不时地用双眼瞟一下花一样的欧婷婷,心里却嘀咕着李羽新是不是走狗屎运了,这是她见到李羽新除了英子之外的第三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漂亮。 “我家婷婷想来见识一下什么叫圣诞树。”李羽新向谢羽西隆重介绍了自己的女朋友,欧婷婷随之莞尔一笑。 谢羽西也应承着现出歪歪的一笑。 “顺便看吧,我这刚进的50棵圣诞树现在只剩下5棵了,很奇怪以往西方的节日就一个情人节好走货,没想到今年的圣诞节也跟着乐呵。”谢羽西沾沾自喜的浮夸了几句,她的脸色也跟着红润起来。 “原来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还是真的,谢老板给咱演绎的不是传说。”李羽新海阔天空的夸她两句,直乐得谢羽西合不上嘴。 “谢姐姐,你这圣诞树多少钱一颗啊?”欧婷婷甜起来会让你忘记糖是怎么写的。 “婷婷是吧,这树我就不赚你钱,冲你叫这声姐,姐直接给你个20块的成本价。”谢羽西这可是真的耿直了一回。 李羽新赶紧给了她20块钱,他深怕谢羽西来个善变的表演。欧婷婷提溜着圣诞树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这时,刷刷刷的跑来几个买圣诞树的人,将4棵圣诞树全部购光。李羽新这才知道,谢羽西卖的树是80块钱一棵。欧婷婷笑颜盛开冲谢羽西一个拜拜,和着李羽新出了店门。 一个男子飞奔过来没差点撞上李羽新,只见他冒冒失失的跑进羽西花店,又唉声叹气地出了店门,他朝李羽新大喊一声:“大哥,能不能商量个事。” “什么事?”李羽新也觉得新鲜。 “把你的圣诞树卖给我好不好?”那男子央求道。 原来是买圣诞树的,李羽新朝欧婷婷一看,没说话。 “美女,我出200块买你手上的圣诞树,你看行吗?”那男子开口很阔绰。 “可是,我买来是过节的呀。”欧婷婷一脸惊异的说。 “我女朋友今天过生日,她指明就要圣诞树,这不就是没货啊。” “哦。”李羽新和欧婷婷同时应了一声。 “要不,我出500买你的树,你就卖给我吧。”那男子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现金,直接塞在欧婷婷的手里,欧婷婷沉默一会,不舍地将那棵圣诞树递给了他。那男子连声说“谢谢”,拿起树就上了一辆的士,一溜烟的消失无踪。 欧婷婷待他走远,瞬间露出龙耀悦色。 第118章 回家吃剩蛋 “你不是喜欢圣诞树吗?怎么舍得卖呢?”李羽新半开玩笑的问道。 “李哥,一棵树而已,你是读经济系的应该算得出它的超量价值。再说我已经欣赏过啦,既然别人要买,我又何乐而不为呢?你看,他出价这么高,再者还是买给他女朋友的,我既可以助人为乐,又可以赚钱,不卖才傻呢。”欧婷婷的一番大论彻底让李羽新重新认识了她,她的精明体现了她的高明。 谢羽西在一旁听后也是自叹不如,她也没有想到这棵树竟能卖到500块,看来70后的思想真的要换一换啦。 “恭喜你让20块变成了500块。看来你不去读经济系还真是浪费。”李羽新打趣地说。 “我迟早是要去的,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欧婷婷说的直白,无非就是文凭比你低那么一点点嘛。 李羽新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甚至怀疑刚才自己所说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李羽新明白19岁的女孩很敏感、很叛逆,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她。李羽新是从青春叛逆熬过来的探路人,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婷婷,你赚了这一把钱,就不请哥吃点啥?”李羽新坏坏的看她一眼。 “走,爷今天高兴就请你去师院门口吃李兔头。”欧婷婷俨然大款模样,李羽新倒成了她的跟班,又或者是她的妞妞。 两人嘻嘻哈哈,一路带风,潇洒而又狂劲十足地往李兔头走去。进了门,寻张桌子就坐下,随便点上两道小菜,要了4个香味爽口的麻辣兔头,一人一瓶哈啤。 品尝之余,不免瞧瞧店里的环境与摆设,欧婷婷职业病犯了似的,开始对小店里的配色与餐桌的尺寸方圆进行了评论,兴趣极致的时候还谈及餐具与店铺的协调等等,直听得李羽新一愣一愣的。 店铺的老板虽然呆滞一旁,但也是不住的点头称是,这番理论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听过的最中肯的意见,也是不要钱的现实理论。看他二人兴致勃勃,遂叫小二送上4瓶哈啤,权当节日礼物。 李羽新和欧婷婷赶紧向店老板点头致谢,戴上透明的手套细细品味起兔头的鲜香。食完之后,两人忍不住将手指吮吸一遍,啧啧之声赞不绝口。 “小二,喊你给老子买的中花烟呢?”楼上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 “大哥,马上就来。”小二一吐舌头,店里忙活一阵居然给忘记了。只见他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从对面的小卖铺里拿了一包烟赶了回去。刚一上楼,就听见啪地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店小二被打得五指痕现,捂住脸逃了出来。 “麻辣皮,狗日的还敢跑?”一个壮汉追了出来,顺势一脚踢在店小二的屁股上,店小二站立不稳,直接给从楼梯上踹飞下楼,摔了个恶狗扑食,嘴巴贴在地上,鲜血直流。 店老板没直接去拉店小二,而是直接走到大汉面前一个劲陪着不是。 那大汉似乎没打过瘾,对着店老板也是两巴掌糊了过去,店老板晃悠两下,居然躲过了呼呼风声的攻击,店老板嘴里直嚷:“大哥,消消气,消消气。” “消锤子气,你躲两下老子就是不舒服,今天你不让老子给你一巴掌的话,老子待会用火药枪把你打成麻子。”那大汉没有饶人的心,只有出气的劲。 店老板一听说火药枪就有些胆怯,毕竟双拳难敌一把枪。于是乖乖地站在原地,让他发泄。 啪啪两声之后,他的脸上也是几条五指痕印,店老板有些窝火,不敢直视那大汉的眼睛。 “待会把今晚上的账给抹了,不然,你给老子晓得不?”大汉直冲冲朝店老板来了句威胁。 “晓得了。”店老板鬼火一串,狠不得把他点燃烧死他个狗日的。 “哟,这个年头还有人吃霸王餐吗?”李羽新看不下去了,放下兔子老壳来了一句。 “小伙子,你个瓜皮,各人吃各人的,免得打飞了影响市容。”那大汉贼兮兮地将眼睛一眯,懒得理他。 “我看你这么大一坨才影响市容。”李羽新针锋相对,毫不谦让。 “坨你麻辣皮,找打也不看哈期!”大汉听出了坨的意思,只有屎才称为坨。 大汉说完就奔李羽新而去,“啪啪”两掌,清脆的响声之后是前所未有的骂声:“你个龟儿子还敢偷袭老子。” “偷袭你?你眼睛花了哦,老子直接是拨开你的手再打的,搞清楚,老子这叫正当防卫。”说完,李羽新摘下手上的手套,等待着大汉的二次进攻。 大汉吃了亏,没有主动迎战,他打量着身边的冠弱书生,还真猜不透他是不是霍元甲附身。僵持10来秒之后退回了楼上的雅间。 不一会儿,楼上10几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李羽新,一个一个的从李羽新身边摩擦而过,走在最后的是一个戴鸭舌帽的陌生男子。他把帽沿压得很低很低,没人看得清他的面孔。 从身高及身形上都很酷似李鸿飞,以至于李羽新都产生了幻觉,幻想着那是自己的哥哥。 10几个人全部消失在黑幕的夜空下,他们没有买单,只留下了一地的烟头和店老板沮丧的脸。李羽新呆在店铺里,他似乎在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等待着夜的寂静。 十几分钟过去了,无人折返,李羽新看看老板的脸懵圈一阵,又等了10几分钟,厅内依旧。 李羽新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不报复吗?他们干嘛不动手?就连欧婷婷都看不下去了,摘下手套,准备付款走人。 “老板,你认识这伙人吗?”李羽新问道。 “怎么不认识,每天都来混吃混喝,顺便找个理由不买单就走了。”店老板一说起这事就气得咬牙顿脚。 “戴鸭舌帽的是他们的大哥吧?”李羽新试探着问。 “他就是这些人口中的飞哥。”店老板说完就立即住声,似乎言多必失什么的。 李羽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沉默一阵。 “李哥,咱们走吧。”随即叫过店老板算好账,拉着李羽新想店外走去。 “妈的,还没吃饱呢。”李羽新一摸肚子,空空如也。 “走吧,我们回家吃剩蛋吧。”欧婷婷笑笑而侃。 “好吧,回家吃两个剩蛋。”说着,李羽新就挽起欧婷婷在风中飘临…… 第119章 张德皋买画 回到家中,欧婷婷真的给李羽新煮了四个鸡蛋,一人两个,各自在茶几上剥壳吃蛋。 李母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关切的问道:“你俩还没吃饭吧?” “阿姨,我们都吃过了,只是还差那么一点点。”欧婷婷说。 “那不下碗面条?光吃鸡蛋哪里管火。”李母慈爱的讲。 “妈,今天的圣诞节。”李羽新一口吞下手上的鸡蛋,使劲的咽着。 “所以,你们就吃鸡蛋?”李母连忙递给李羽新一杯茶水。 “是呀,以景应节嘛。”李羽新喝下水,好不容易缓过精神。 “啥节不好过,学着洋人给太监过节。”李母突然整上一句,让二人摸不着头绪。 “怎么是给太监过节呀。”李羽新知道母亲曲解了他的意思。 “剩蛋剩蛋,只是太监才剩两个蛋嘛。”李母一阵比划,做了个切割的动作。 李母刚一说完,李羽新和欧婷婷笑得前仰后翻,没差点笑岔气。 “怎么没说对?”李母瞅着二人问道。 “对,对,就是西方洋人过的节,只不过不是给中国太监过的。”李羽新解释道。 “我说嘛,西方人哪有这么好心。”李母似乎明白一些。 “阿姨,这是西方人给一个叫耶稣的人过的生日。”欧婷婷也加入了解释的队伍。 “原来他们是给耶稣这个外国太监过生日啊。”李母绕着绕着又绕了回去。 三人哈哈大笑,既然如此,又何必解释,高兴就好! 天一亮,两人一阵洗漱急匆匆地赶往公交车站,搭乘早班车去了公司。 李羽新换上工作服,戴上防尘口罩,帽子,一路悠哉的来到压机工段,依照昨天的程序,他接过放料工的班,一边放着料一边偷看着压机操作工的工作程序,虽然没人教他,但其强大的领悟能力让他无师自通,毕竟是学过计算机的,简单的编程一看就会。记下了,正常的操作程序,他还善于找漏,什么地方该怎样改进他是一目了然,鉴于前几次的教训,他决定口缄其言。 临到中午时分,销售部找人让李羽新去一趟。李羽新给当班班长说了去处,然后风尘仆仆的赶往张德皋的办公室。 “张总好。”李羽新大喊一声,没差点把他吓住。 “哎呀,你又在搞哪出?怎么全身都是灰不拉几的。”张德皋忙着拿过一条崭新的毛巾,试着帮他擦拭。 “张总,别忙活了,就这样吧。有事你说话。”李羽新见他这般殷勤,知道他有事相求。 “小李呀,我这有个领导需要你的一幅墨宝,你看有空给整整呗。”张德皋挂着一幅笑脸,说道。 “张总客气了,墨宝的事你直接到人民西路的广御轩文书院找胡炜胡老板,只要是我的画,看上那幅取那幅。”李羽新陪着笑,很爽快的说道。 “好,就这样。”张德皋见李羽新这般言语,也不好继续强求。 正巧,销售部的开票员小田敲门进来了,她一脸媚笑,杏眼微张,口角含春的对张德皋说:“张总,今天有一笔15万的货款下午才能到,对方说4点钟带现金过来。” 张德皋一听,眉头一皱,无奈之下也只有说声“好”。 小田妖娆的借着转身之余,顺便朝李羽新媚颠了几下。 李羽新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微笑着点点头。 “小李呀,也没什么事啦。你可要注意身体呀,不要光记着下基层锻炼,把身体累垮了。”张德皋虚晃一枪,没明面说送客。 “好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李羽新转身告辞。 张德皋驱车驶往人民西路,寻到了李羽新所说的广御轩文书院,接待他的是娇柔的紫云姑娘。 房间里焚着紫檀的熏香,雅室里也传出阵阵古筝的乐响,张德皋瞬间进入到一个书香的世界,款款缓行,步步生津,他从来都没有体会到书香带给人如此优雅的境界,艺术原来也是可以修身养性的。 一番环视,他选中了胡炜的镇店之宝《新清明上河图》,紫云露出一脸难色,她告诉张德皋这是不卖的无价之宝。 “美女,我是李羽新介绍来的,你们的胡总在吗?”张德皋见此情景不得不把李羽新抛了出来。 “张总,真不巧,胡总上午出去还没回来。”紫云抱歉地说道。 “给你们胡总打个电话吧。”张德皋环目四顾地瞟了墙上的另一幅作品《奔流》。 “好的。”紫云接着就拨通了胡炜的电话,说这里有个大客户要他马上回来。胡炜告诉她,自己就在200米左右的阿布油茶。 15分钟之后,胡炜精神烁烁的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回来了。一进门,紫云就给胡炜引荐了张德皋,二人礼貌性的握手致敬。 “胡总呀,我就看好你这里的《新清明上河图》,你看能不能让给我啊。”张德皋直奔主题,省去了那些繁琐的客套。 “张总,这幅图小店是不卖的。因为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金钱的衡量。如果你仔细看,那里面有我和我朋友的影子。”胡炜实言相告。 张德皋细细品味确实如他所说,于是他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能不能帮我推荐一幅上档次又有意境的作品?” 胡炜见他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故而领着他来到了《奔流》之前,手一指,瞬间豪气十足的道:“这幅《奔流》绝对是馈赠朋友的上好礼物,气势磅礴、势如破竹,为官、为商均可使用,意境之高绝非言语能表达清楚。” 几句话点到张德皋的心里,在官场势不可挡,奔流不息就意味着升迁有望,仕途坦荡。本来心也所属,一经胡炜的点拨,更坚定了他喜欢这幅《奔流》的决心。 “胡总,你这画开个价吧。”张德皋是个明白人,从李羽新让他到文书院的时候,他就清楚这不是金口能索求的,这年头没有白吃的午餐。 “看张总也是个喜欢画的人,我就给你打个八折,4000。”胡炜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凡是李羽新介绍来的都得狠下菜刀,匕首小刺两刀是不够力度的。 张德皋也是第一次买画,咋一听还吓了一跳,原以为三五百的,怎么要上千呀。他面露难色,有些犹豫不决。 “能再便宜点吗?”张德皋试着问,毕竟这个行道还是第一次接触。 “张总,这个算是折扣价啦。字画这东西,欣赏他的就是无价之宝,不识货的就是一张纸。你说它贵他就贵,你说他便宜就便宜。”胡炜继续给他洗脑。 “能开发票吗?”张德皋想想,这个账得报。 “能开,我们是正规公司。”胡炜心里一乐。 “胡总你就帮我包起来,顺便给我开张发票。”张德皋懒得周旋,反正送领导的画也得从公司里的特殊费用里走账。 “好的,张总。请到旁厅喝杯茶,服务员包好了就给你送过来。”胡炜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随后,张德皋就跟着胡炜去里边的厅房喝起了茶…… 第120章 劫案再起 张德皋将字画送到了那位领导的手里,这才拿着发票找刘志康签字报账。 “张总呀,这画是怎么回事?”刘志康有些不解。 “广御轩文书院买的,送拆迁办的甄主任。”张德皋没敢直接说出这画的作者。 刘志康一听,二话没说直接签上名字,给了张德皋。 “这画都这么贵了吗?”刘志康随口问了一句。 “刘总你是不知道,市面的东西就数字画无价,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白送也没人要。”张德皋收好发票,干笑两声。 “哎,也是哈。跟讨老婆一个道理,喜欢的给多少彩礼都心甘情愿,不喜欢的一分钱都不想给她。”刘志康这个比喻倒是恰当得很。 “是这个理。”张德皋表面笑笑,其实他心里最想说的是,你拿着李羽新不当宝,外面的人就拿你是根草。本可以一分钱不用花的,都是你宠着吴部长逼得别人不爽,这个不爽的代价就是要承认别人的其他价值。这年头没有免费的午餐,要么用钱,要么出力。张德皋看明白了,刘志康却有点飘晕,这种晕是在企业业绩不断上升中的自我盈溢。 “刘总,据说一种新型的陶瓷印刷技术已初具雏形,意大利博罗尼亚国际陶瓷展推出了概念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张德皋一转话题与刘志康探讨着企业的发展布局。 “我也只是听说,不过大陆与台湾同胞禁止入内。”刘志康眉毛紧锁,新技术意味着设备的更新投入,滚筒机发展到第二代才趋于正常,企业要壮大就必须加大投入,陶瓷产品不跟进潮流就会在竞争的商战中节节败退,这是刘志康这代陶瓷企业家的梗,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不仅仅是陶瓷印刷技术,包括压机、窑炉、陶瓷新工艺都是制约国内企业的咽喉,就连李羽新上次改造用的微型气动泵都是国内代工再返销回来,易损配件还不提供,坏了就得买整机。内置的几个塑料配件与弹簧一旦损坏,900块人民币就没啦。零配件的制约也给企业增加了不必要的成本,浪费了不该浪费的钱。 “刘总,又快春节了,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停产?”张德皋从销售的角必须知道老总的意图。 “你回去先看看还有多少计划,我再根据计划进行安排车间的检修时间。”刘志康正面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好的,我这就回去统计一下。”说完,张德皋利索地一个90度转身。 一回到销售部,他就让跟单员开始统计客户的计划,并让她通知各个销售代表及时摸清经销商的库存情况。刚准备喝杯茶水小憩一会,开票员小田领着一个30岁左右提着公文包的西装男子进了办公室。 “张总,这位就是我上午给你说的于老板。”小田甜蜜而娇媚的介绍道。 “你好你好,于老板请坐。”张德皋起身握手之余,不失礼貌的示好。 “张总客气了。”于老板一坐下就将公文包的按钮打开,里面满满的全是钱。于老板将钱全部取出,三个一层,整整叠了五层。 “张总,这是货款,谢谢你上午的通融,要不然我的车现在都发不出去。”于老板连声谢谢。 “对于于老板这样讲信用的客户,我们是支持的。不过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希望于老板能够理解。”张德皋话里暗示着下不为例,于老板哈哈一笑,连声说道“我懂我懂”! 几杯清茶过后,于老板在小田的陪同下离开了张德皋的办公室。 张德皋看着茶几上钱,眉宇之间就一个字——“川”。他用座机给财务部打了个电话,财务部居然没人接听。他赶紧叫小田回来让她去财务部看看有人没人。 小田一阵小跑,几分钟时间飞了回来,气定神闲的汇报:“张总,财务部没人,听行政办公室的文员说曹科长下午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 张德皋看着茶几上的钱如坐针毡,这些钱怎么处置呢?他看了看手表,都四点半了,等开车过去银行也下班啦。这也是他今天中午最担心出现的局面。张德皋无可奈何的给刘志康打了个电话,说:“刘总,刚刚收了一笔货款,总共15万,财务没人,你看我这钱怎么处置?” “张总,你把钱拿到我办公室来。” “好,我马上就来。”张德皋如得救命符,草草两下将钱全部扫在一个纸袋里,风似的蹿上楼去。 一进门就将装钱的纸袋递给了刘志康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轻松地吐着气。刘志康将纸袋顺便放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简单地询问几句事情的来由。张德皋没敢说给车放行的事,只是避重就轻地说客户提着现款来进货,误了银行的存款时间。刘志康没有再追问他,他觉得灵活多变才是斑斓的生活,待张德皋走后,他才将这15万的纸袋放进了自己的秘密保险箱里。 这是一个隐藏在办公桌下面类似电脑主机的保险柜,平常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它的作用不是用来放钱,而是用来应急。刘志康锁好密码,看看时间,准备去市里参加全市企业家的年度晚宴。 刘志康一出门就碰见了开票员小田,他见小田妖媚十足的样子不由心中砰砰直跳。 “小田,你有事?”刘志康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拿生产计划让张总签字的。”小田说着故意挺了挺身子,让两个球状物看起来更坚挺些。 刘志康一见她做作的样子,放弃了刚才蹦出的狐惑,他说:“张总刚刚走了,应该是回销售部去了。” “哦,谢谢刘总。”小田媚眼一飞,绕着刘志康的身影混魅两圈,然后轻燕般地向楼下跑去。 刘志康摇摇头,自嘲一番,暗暗为自己的品味下降而责罚两句。 车在陵康路上奔跑,向着市区一路疾驰…… 夜晚,天空下着小雨,雨中夹杂着小小的雪花,雪花落地即溶,根本垫不起北方的皑皑白雪。夜幕下,两辆吉普停靠在陵康公司的大门口,门岗的保安被揪了出来,十来个持枪的精装大汉顶着吓傻的保安,悄然地来到办公大楼,径直朝刘志康的办公室走去,没有过多的耽误,直接扛起那个主机似的保险柜消失在黑幕中…… 第121章 飞雪 冷空气逐渐向南方转移,温度也骤然下降,李羽新穿上蓝色的羽绒服和父母在家里等待着千禧年的到临。随着综艺节目主持人的倒数计时,2000年的钟声敲响了全世界。 元旦来了,雪也来了。刘志康的电话也响啦,他没在新年的第一天里得到什么好的祝福,他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又遭抢了”!刘志康震惊了,他细细地了解到当时的情况,一个吓傻的保安,一群持枪的大汉,历史有惊人的一幕也有偶合的一面,保安还是那个保安,劫匪还是那群劫匪。 刘志康想了想两次事件的始末,劫匪就好像知道当天有钱,有大量的现金等着他们,而且他们都是直奔放钱的地方去的,从来不走弯路。第一次可以说撞了运,那么第二次又撞运了?要是说第二次是撞运,那就只能说撞鬼啦。毕竟这个钱是他自己亲手放的,而且还关了门。刘志康想不通原由,他只能去舞凤山找大师点顽悟道。 龚道长一捋胡须,鹤颜颔首的吟诵一偈:“无风不起浪,世人痴颠狂,强权难生存,妒你非越王。”诵完之后焚香秉烛自个清修去了。 刘志康反复诵念这几句偈语,始终不得要领。虽一时不得其解,但他却牢牢地记在心里。 一回到公司,刘志康就私下与张德皋在自己的办公室碰面,并详细询问了当天收款的情况。 “张总,你想想还有谁知道15万货款的事?”刘志康充当起刑警的角色,非要搞个清楚。 “那天,除了小田、我还有客户,我真想不起来还有谁知道这事。”张德皋梳理了一遍,似乎没什么疑点。 “这就奇怪了。”刘志康左手捏着拳头大拇指拖着下巴,想着这离奇的劫案。 张德皋突然想到了还有一个人,那天正好他也在现场,他移步靠近刘志康,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刘总,我记起还有一个人。” “谁?”刘志康睁大眼睛看着他,等待着他即将说出的名字。 “李羽新。”张德皋回想起那天小田进来的情形,就只有李羽新知道下午有一笔现金要送过来的事。 “他?怎么可能?”刘志康不明白李羽新怎么会知道销售上的事。 “我那天找你询问书画市场的事,正好小田进来汇报说下午有客户带现金过来的事。”张德皋没敢说找李羽新要字画的事,这个脸他还不想丢。 “哦,还有这事?”刘志康不免将李羽新和飞哥关联起来,要真是这样这还真是家贼难防。想到这,他不由地有些后怕。然而平常李羽新的表现都是积极上进的,为了公司的利益从来不计较个人的得失,这又与之相桲,难不成人真有两面性?刘志康宁愿相信那是意外也不愿相信与他有关,但飞哥的阴影始终萦绕着他。 刘志康有些难受,可他必须找出这个内贼,即便是冤枉,也得防范于未然。 他给金毛通了几分钟电话,吩咐他办一些事情。张德皋借机出来办公室,郁闷地回到了销售部。 小田笑容满面的钻进张德皋的办公室,帮他冲了一杯柠檬茶。 “张总,喝点茶水消消火。”媚眼一抛,令张德皋全身酥软。此火灭了,邪火也飘了起来,一个魅惑妖精那能让男人不上火?张德皋心思一动,手脚自然也是上下游动,一幅老不正经的摸索起来。 “张总,你坏。门还开着呢。”小田如鱼得水,扭动着曼妙的腰肢,以胸释法,谑浪笑敖。 “管他三七二十一,摸了再说。”张德皋狠狠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动作更大了些…… 陵康公司再度被抢的消息又被四处讹传,工人们加大了警惕来防范自身的安全,虽没有上次那么离谱,但是年轻的女性却是处处小心,步步提防。男人们想的是,他们抢的是老板,跟我们员工又没仇,他们要的是钱,又不是命,反而轻轻松松,变着方法让老婆疼爱自己。 警察又为这事找上了李羽新的家,李羽新也是无语,句句实话,爱信不信,全凭别人。李羽新的父母也是抱怨无门,谁叫自己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呢。 欧婷婷也被正常询问,甚至于婷婷妈那里都去走访了一次。搞得婷婷妈一脸不高兴,一个劲直问:“婷婷,李羽新犯事了吗?” 欧婷婷也是冒火,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就这么想他犯事啊。” “小丫头,我不是关心吗?”婷婷妈觉察到自己的语调有问题,换了个口吻。 “妈,没事。就是厂里又被抢了。”欧婷婷也注意到自己刚才恶劣的语气,声音低了下来。 “哦。”婷婷妈瞬间明白了那是警察在例行公事。 欧婷婷没去加班,她窝在母亲的诊所里独自在VIP房看着电视。 李羽新很早就被顺子约到小山峡火锅店,内厅雅间一桌子菜就三个人:李羽新、顺子、叮叮猫。 “大哥,不是我不帮你介绍,只是那飞哥神出鬼没,根本不给咱机会呀。”顺子一边忙着给李羽新夹菜,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话,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他,把自己海扁一顿。 “顺子,你这是忽悠我。”李羽新把筷子一放,故意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大哥,我胆弱,不敢忽悠。”顺子恭敬得像见了老祖宗一样。 “顺子,你娃口不实在,昨天晚上到哪踩点去了?”李羽新决定诈他一诈。 “没踩点,就是在陵康公司外头罟了一会。”顺子自个儿说出了踩点的地方。 “哦?看到啥子说。”李羽新问道。 “十几个人全部拿的长杆杆火药枪,其中有个烂贼还跑到仓库里头屙了一汃尿。”顺子说着,似乎对屙尿的有点感兴趣。 “跑仓库里头屙尿?”李羽新必须确认这个细节。 “就是,我站在外头,亲眼看到的。”的确在大门外能看到仓库里的一点点小环节。 李羽新嘴角一翘,将手中的酒杯扬了扬,一口闷掉。 路上飞着雪,一片一片的变得密集起来,地上白茫茫堆积着冬天的新装,迎接着可爱的雪精灵…… 第122章 曲散人终 李羽新趁着酒劲,在自家楼下的楼梯口堆起了雪人,两支烟过去,一个一米多高的雪人出现在楼梯的转角处。李羽新将烟全部取出放在了兜里,将烟盒中的锡箔纸撕成两半,揉成团,嵌在雪人的头部为其眼,将彩色的烟标做成雪人血红的唇。 大功告成,李羽新使劲地搓着有些冰冷的手,尽量让其暖和。 雪越下越大,迎着风宛若仙女抚花一般的飘散。 李羽新赶紧跑上楼去,打开房门钻进了被窝。 “小新,怎么才回来呀?”李母隔着房门问道。 “哦,我今天陪几个朋友吃饭去了。”李羽新捂着被子隔墙而语。 “外面是不是下雪了?今天的霜风很大很刮脸啊。”李母接着说道。 “妈,下大雪啦。好多年都没见着这么大的雪。”李羽新将灯灭掉,窗户上还映着大风车的霓虹灯光。 “那你早点休息。”李母听见他熄灯的声音,也就不再多语。 “嗯,晚安。”李羽新说完,将头全钻进了被子里,严严的包裹着整个身体,不留一丝缝隙。 喂,你今天跑这么快干嘛?欧婷婷发来了一条短信。 李羽新赶紧回上:晚上约了人,所以跑得快。 欧婷婷又发:见上了吗? 李:见上了,顺便吃了个火锅。 欧:吃火锅也不带上我,小气。 李:都是几个大男人,带你去不合适。 欧:大男子主义。 李:关键是不方便嘛。而且对方只请了我一个。 欧:好了,我开玩笑的,今天好冷哦。 李:当然冷呀,外面都下鹅毛大雪啦。 欧:你骗我,好多年都没雪下。 李:真的,骗你是小狗。 欧:信你一次。 李:我还在我家楼梯口堆了一个雪人呢。 欧:好看吗? 李:好看,和你一样漂亮。 欧:我明天去看看。 李:欢迎光临。 欧:还谢谢惠顾呢。 李:我可不卖东西哦。 欧:我也不买东西! 李:早点睡觉,明天见。 欧:88! 李:什么意思? 欧:拜拜! 李:哦,吓我一跳。 欧:吓什么吓? 李:突然打两个8,我还以为是爸爸呢。 欧:你落伍了,赶紧普及数字语言。 李:好的。88! 欧:88! 这个晚上李羽新睡得很香,睡梦中他挽着欧婷婷飞上云端,向着天涯海角飞去…… 夜的另端,鸭舌帽男子揽着一个妖媚的女子走进了天龙大酒店的客房。金毛远远地跟着,并不时的按动手中的相机。他时而调焦,时而对镜,快门“咔嚓咔嚓”的不停地摁下,这是他需要的,也是刘志康需要的。 另一端,那伙精壮的汉子却跑到了中国城点了个大包,一人叫了一个小姐,喝着流行的雷司令加雪碧,摇着色盅,猜令行酒。小姐不停地叫服务生拿些小吃、果酒,用身体迎合着大汉们的饥渴,用双手和肚皮多赚些食品与酒水的提成。精壮的大汉们似乎并不在乎,随便她们点,随便她们要,各取所需,各得其乐。 “啪”的一记耳光,一个小姐腾地跳了起来,只见她对着身边的那个大汉一阵狂骂:“龟儿子摸就摸嘛,你还掐,想整死个人嘛。” 那大汉嘴角一歪,手在脸上揉了几下,似乎那记耳光很是过瘾。周围其他的汉子都屏住气看着他,那眼神像似乎在询问又像是在等待他的指令。房间里的小姐也惊愕万分,她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谁悄悄的按下了保安的警铃,十几个保安拿着橡胶棒冲进了厅房。整间屋子凝聚着十足的火药,只要有一根火柴划过,就会引发剧烈的爆炸。 那大汉冷哼一声,对这群持械的保安说:“我有叫你们吗?麻辣皮,喊你们的经理滚出来。” 小领班一见情形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大哥,你先喝着酒,我这就去叫经理。”说完,就流浪出去。 “喝你麻辣皮,老子心情不美好,喝不下去。你娃儿要是不把经理叫过来,老子拆了你的中国城。”那大汉啪地一掌击在钢化玻璃的茶几台上,硬生生的震碎了一个酒杯,酒顺着几台流了一地。 门边的小姐惶恐的按下了吊灯的开关,保安们的脸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惑字,一种从未有的恐慌强压在心上。相反,精壮的大汉们脸露笑靥,只是目光有些冷而已。小姐妹们蜷缩在保安的后面,想跑却不敢跑,畏畏缩缩,甚是可伶。 不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推门进来,借着灯光,他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只见他呵呵一笑,快步迎上去对着那大汉说:“九哥,你说你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让小弟好好地招待一下你。” “没打招呼就差点棍棒伺候,打了招呼还不得火枪架头。”那个叫九哥的汉子冷哼一声,不屑地朝他瞄了一眼。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快给九哥陪个不是,然后滚出去。”经理一声吩咐正好让莫名其妙的保安顺理其章的撤出去。 只见一个个齐齐90度鞠躬,饱含歉意的说了一声:“九哥,对不起,我们错了。再见。” 说完,这群保安一溜烟地全撤了出去。剩下的这群小姐却懵逼了,尤其刚才扇九哥耳光的小姐更是一脸恐惧,全身哆嗦起来。 “九哥,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你,小弟帮你修理一下。”经理进一步巴结那个叫九哥的汉子。 那小姐一听说要修理自己,吓得两腿一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经理看得清楚,直接冲上去就是两个耳光,正要打第三个耳光的时候,九哥拦下了他的手,说:“好了,这妞有味道,今晚上我就包了。” 这一声包了,经理当然清楚他的意思,于是他冲那小姐说:“九哥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还不快点谢谢九哥。” 小姐听见自己被他包了,更是腿软的站不起来,心想这晚上还不被折磨成残花枯草,可是嘴里还得应付着场面,只见她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九哥。” “哥耳背,没听清楚。”九哥故意使个坏,将耳朵贴在了她的胸口。 “谢谢九哥的垂爱。”那妞提高嗓门,恨不得震聋他的耳朵。还好有了胸口的棉花糖做缓冲,九哥也没在意,大手一挥,示意大家继续玩乐。那经理见危机化解,也就点头哈腰的出了房门,长吁一声,算是躲过了一劫。 嘈杂的歌声依旧在空中响起,说的好听点叫卡拉OK,说的难听点叫鬼哭狼嚎,夜里本就是群魔乱舞的世界,撕下伪装的面具本性的演绎一场灵魂吞噬的戏剧。曲散人终,九哥狂野地释放出男人的狼性,疯狂的撕咬着柔弱的娇躯,哀戚之声直插云霄…… 第123章 停产前的节奏 刘志康的第二渠道汇报了李羽新和江湖混混们之间的事,同时还提供了一张李羽新和顺子、叮叮猫一起吃火锅的照片。刘志康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端倪,吃吃火锅打打麻将都是很正常的事嘛。然而,两小时之后收到的一张照片让刘志康彻底地失去了理智。那张照片上,顺子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站在一起,顺子毕恭毕敬地对鸭舌帽说着什么。 刘志康一看那鸭舌帽就是一股莫名的火焰,就是这个人抢了公司两次,即便他没亲自出面,但都是他策划的。刘志康双拳齐握,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个名叫飞哥的人。 对付飞哥,首先要除了内奸,刘志康从这两张照片上找到了关联的信息,李羽新就是个侧头彻底的内贼。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也为了以后能有回旋的余地,他决定让吴部长去搞李羽新,自己则旁若盲置任由他去发挥。 “吴总啊,李羽新最近怎么样?”刘志康装作一脸无知的踏进吴部长的办公室,寻个座位落座。 “刘总好。”吴部长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问话。 “好,好。”刘志康习惯性的点了点头。 “刘总,这个李羽新在压机工段基本上属于消极怠工,平常还在厂区喝酒抽烟,甚至躲在办公室里谈恋爱。我本来想让他多学点东西,到时候对工厂的管理也好有个新的台阶。没想到啊,这个人就这么废了。”吴部长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通,总之就是一句话,李羽新把陵康公司的风气带坏了。 刘志康听了,还觉满意,要是自己一放权,估计李羽新就呆不下去。于是他想好好利用一下吴部长,让他去发难,让他去终结李羽新。 “我明天要到乐山去一趟,估计要半个月,你抓紧时间制定停产检修计划,最迟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拟定出来。李羽新的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吧。”刘志康把锅一甩,干干净净的处于旋涡的上游。 吴部长听出了弦外之音,他不动声色的应承,心里早打出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等刘志康走后,吴部长就打电话让叶薇过来一趟。叶薇一改往昔的着衣风格,穿着一件玫红色的大衣,内罩黑色紧身塑型衣裤,走起路来特有女人的韵味。气质提高了,精神也上去了,如今的她不再是那个怨妇般的萎靡样。 吴部长眼睛一亮,没想到平时素装的牛仔女郎变得时髦起来,吴部长在精神上赞扬了一下。 “叶薇,上次让你配合卢主任工作的事做得怎么样?”吴部长问道。 “抓了3个抽烟的,4个打瞌睡的,还有两对谈恋爱的。这些都移交给卢主任了,也落实了卢主任的处理方法。”叶薇避重就轻的说道。 吴部长不好明示,只得“哦,哦”两声。 “吴总,你今天是不是又有新的安排?”叶薇试探性的问道。 “安排说不上,我最近发现卢枫好像跟李羽新不和,我怕这两人斗起来影响生产。” “吴总的意思是让他们不要见面?”叶薇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她才明白自己成了他的帮凶。 “对,就是不要见面。”吴部长善于抓住别人的词汇很隐晦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不要见面的意思很多,一是错开上下班的时间,二是停职处理。作为车间主任24小时待命,不可能错得开上下班的时间,所以第一方案是不成立的,那么就只能使用第二方案停职处理,处理谁呢?当然不可能是卢枫,唯一可处理的就只有李羽新啦。叶薇后悔莫及,怪只怪自己这张嘴,帮他说出了他的意愿。 “那要怎么做呢?”叶薇想了解一下具体的实施方法。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岳飞怎么死的他就怎么死。”吴部长简明扼要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从这句话的意思里,叶薇读取了两个信息,首先,老板与李羽新之间出了问题,再一个李羽新必须得被冤枉的离开。 叶薇没有傻到强出头,既然刘志康都决定放弃李羽新,自己又何必去用胳膊拧大腿呢。叶薇突然感到一阵心寒,难道私营企业的老板都是鼠目寸光?她觉得应该找李羽新好好谈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吴总,都快过年了,你看这个事是年前办还是年后处理?”叶薇费尽心思的想摸个底,想把事情往后面移,大家欢欢喜喜的过完年再说。 然而,吴部长的一句话让叶薇的幻想彻底破灭,“越快越好,放假之前处理完毕”。 叶薇没再说什么,听完他的吩咐之后怀着沉甸甸的心情离开了办公室。 晚上,叶薇借着吃饭的时间将事情的经过完整的告诉了李羽新,李羽新明显有些痛苦,这意味着他即将失业,又将面临着寻找新的工作。 叶薇问起他的打算,李羽新苦笑一声,哑然无语。 李羽新想的最多是怎样给父母亲交代,一个被父母亲引以为傲的儿子瞬间没了工作,父母亲作何感想,他们一定会牵扯出诸多犯错的事例,随时给自己一场政治思想大教育。 此时的李羽新喝着酒也没啥胃口,他想不通为之努力得来的竟是离开。他还曾一度想在英子面前显摆一番,看样子也是虚梦一场,无处翻身。农民还是农民,地主依旧是地主。 李羽新哀叹一声,麻木地看着叶薇,叶薇面色戚楚,无力吐槽。两人默视一会,终归还是散了。 欧婷婷早早的跑到李羽新家的楼梯口,她看着那个漂亮的雪人开心的笑了。雪花飘散,宛若苦丁香四处弥漫。 “李哥,你才回来呀。”欧婷婷一眼看见李羽新站在了楼梯口。 “嗯。”李羽新低着头,俄顷,他便展露微笑,拉着欧婷婷的手摩擦点温度。 “工作不开心呀?”欧婷婷问道。 “八小时来八小时去,有什么不好的。”李羽新一掩心中的不快,尽量以微笑示人。 “李哥,你打算一直做放料工?”欧婷婷正眼看他,觉得他心中有一根飘忽不定的针。 “不放了,我打算辞工,不给他们打工了。”李羽新正愁找不到话题,这下全崩了出来。 “我也打算辞工,太寒心了。”欧婷婷义气填膺,手使劲地与他捏在一起。 “婷婷,你真没必要跟我一起辞工,我这身上主要有我哥的影子。”李羽新很清楚刘志康不爽的是自己的身份。作为避嫌的主要目标就应该是自己,这也就是吴部长为什么能有恃无恐的逼迫自己的原因。 欧婷婷始终想到的就是同甘共苦,两肋插刀。其他的根本不需要理会,尤其是吴部长的话就权当是个屁都放了吧。 第124章 先发治人的辞职 正当吴部长苦心积虑的搜索李羽新的不良材料时,李羽新却踏进了生产部的办公室。卿凤山如见战友般亲密,二人无话不谈,涉及内容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从细节管理到技术革新,从男欢女爱到同志百合,畅所欲言,绝无半点做作之态。东拉西扯之后,李羽新从上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方正的纸交给了卿凤山,卿凤山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份辞职报告,上面签有李羽新的名字,还有何德宏“同意辞职”的字样。 卿凤山一脸惊讶,刚刚还谈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呢?他想客套几句,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安抚他。 “你怎么想起要辞职呢?”但是卿凤山还是照例问了一句。 “前途渺茫,不得不走。”李羽新用极简的八个字代表他的处境。 “等刘总回来再说吧。”卿凤山不敢签这个字,他也不愿意签这个字。 “卿部长,你就签了吧。有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李羽新叹息一声,他真的是不想走。他心里突然想唱那句“无言的眷恋逾越过天涯海角,心里的感觉其实不想走”! 卿凤山见他这般说话,似乎也明白了些东西。他掏出电话给吴部长汇报了李羽新辞职的事,他竟可能的用免提以便自己做好语音备忘录。 电话那头吴部长起初有些震惊,他没想到李羽新会这么有觉悟,一份辞职书倒省了自己去搜罗他犯错的证据,于是他指示卿凤山给他批了,也帮公司省了即将到来的春节福利发放。李羽新听得清楚,字字入耳,如寒冰扎心。真他妈算的精! 李羽新看着卿凤山签好的辞职书,心里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解脱,释然啦,也就放开了,他用另一种姿态书写自己的人生,他坚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李羽新,没人替代,也无可替代。 “卿部长,等我走后,你把生产部的监控调出来看看,或许对你有所帮助。”李羽新没有明说调监控的意图,就如一阵风轻轻地回荡在卿凤山的耳畔。 卿凤山点点头,似乎不忍看李羽新的眼睛,他的眼眶有些潮湿,李羽新的眼眶同样也闪着晶莹的光。 紧接着李羽新到五金库、财务部、以及行政部走完了所有离职的流程,风吹在脸上,心却坚强地让步伐更加刚健有力。雪暖暖地融在热血沸腾的脚步之下,李羽新告别了这个曾经日夜奋战的场地…… 他独自一人骑上他心爱的自行车,唱起了那首《征尘》,“一片黄黄的沙,一片浓浓的雾,一只孤独的雁,伴着一个孤独的人,偶而流星划破夜空,引起了缕缕的怀念,想起你那明亮眼睛,惆怅涌心头,为了追求理想,为了到达目标,旅人你莫挂牵,再踏上你的征程”。 叶薇站在窗口,默默地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 吴部长则在自己的办公室怡人自得的喝下了刘志康送他的健力宝,沈云志打巧找他有事,也没敲门直接闯了进来,吴部长竟然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健力宝“哗”地溢出了几点黄色的液体。 “沈云志,你进来也不打个招呼,想吓死个人啊。”吴部长一边用纸巾擦拭着身上的汽水,没好气地耍起了官威。 沈云志看着这间曾经是自己的办公室感慨万千,面前这个不再是唯唯诺诺的人已经让他反感,然而生存的硬道理再次让他挺着大肚容纳眼前的现实。沈云志低下了他曾经高贵的头,说了声对不起。他红着脸走出去,重新敲了一下门,等待着吴部长的召唤。 吴部长也没料到沈云志会有这么大的动作,一时之间竟被怔得哑然无声,好半晌才说了声:“请进。” 沈云志这才缓缓步进,轻轻地在他的跟前停住,说:“吴总,这份检修明细需要重新核实一下,所报的材料款已经超出了公司的预算。” 吴部长根本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申报计划,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沈云志知难而退。那句话,沈云志背不起锅,即便是刘志康在这也得掂量掂量那句话的重量,那句话就是:耽误了正常的检修你负责呀。 沈云志没想到吴部长变得这么官气十足,他的派头远远超过了自己在位的风头,沈云志从来没摆过谱,可以说他几乎都是在用商量的口吻办事,而眼前的这位却是截然不同的给与盛气凌人的架势,根本就没有韬光养晦的概念。沈云志只得憋着胸口的那股淤塞之气,退出了这间曾经风光一时的办公室。 吴部长嘴里哼了一声,接着拿起未喝完的健力宝,继续品饮。 卢枫得知李羽新辞职的消息,心里说不出是喜是忧。抛却个人的恩怨,他觉得李羽新走的有些可惜,毕竟在陵康公司他算得上蓝波湾,这种人才的流失对企业来讲也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卢枫心里有个结,这个结一直纠缠着自己,这个车间主任到底是不是李羽新让给自己的。 卢枫有时候也有些矛盾,他知道李羽新的哥哥江湖号称“大飞”,而卢雨口中从未提过“大飞”这两个字,倒是“飞哥”一直念念不忘,每遇刺激狂叫不已。卢枫宁愿相信这是两个人,也不愿意飞哥就是李羽新的哥哥。然而他缺少的是证据,一种体面的证据。 卢枫冲动的时候口不择言,冷静的时候重回人间,他相信人间好人多,李羽新应该也算一个。 小龚没了李羽新的日子,感觉世界也要毁灭,他的诸多荤笑话没了李羽新的衬托,连笑点都被淹没,平平淡淡,涩而无味。以至于晚上下班回去,直接骑车掉进了刚修建的下水洞里,自行车断裂为两段,前轮和着龙头是一段,三角架和后轮是一段,他提溜着两段车身,向前走了好几十米,最后想想干脆扔在路边,徒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也许放下就轻松了。许多事被假象所困惑,一旦蒙蔽了双眼,心里也滋生出好多奇怪的怨言,如果没有假象,我们就看的很清明,如果我们不被蒙蔽,我们就会活得更自在。 第125章 睡觉,我要休息 李羽新无事一生轻,他躺在被子里不想起床。李母一看墙上的挂钟,立即叩响了他的房门,喊道:“小新,都八点了,今天不上班呀?” “哦,不上班。”李羽新用被子蒙着头应了一声。 “那你多睡会,我出去买点菜。”李母拿起购物的布袋子就出了门。 李父也早早的吃过饭,去附近的公园和他的老年朋友们一起耍起了太极。 “李老头,我听说今年春节期间有一场书画展览,不知道你家新新有没有收到通知啊?”同时练武的田成喜一边比划,一边问。 “这个没听说,不过,应该会通知吧。”李父心里没底,毕竟没听小新说过。 “老李头,你家孩子有对象没有?我家闺女刚刚离了婚,要是能凑成一对,也算是男才女貌啊。”田成喜开始推销他家那带着个小闺女的姑娘。 一旁的孙大娘可看不下去了,说:“别家小新可是清水男孩,怎么会娶你家的浑水姑娘。再说,你家田七还带着个小的,难不成让小新给她养啊?” “带个小孩有什么不好,一结婚就当爹多爽,打个酱油买个醋什么的,还不跑得快。”田成喜不高兴了,谁家的孩子都是孩子,自己的娃就是最好的。 “反正,小新不会娶你家的妞。”孙大娘一口咬定,不给田成喜好脸色瞧。 田成喜是气得哇哇大叫,他近乎咆哮的吼道:“孙,孙老大,孙悟空,我家田七哪里得罪你啦?你就这样武断?” “我说的是事实,你说一个没结过婚的男人会娶一个离了婚还带着小孩的女人吗?换成你,你愿意吗?”孙大娘倒是说出了天下大多男人的真实心理,毕竟好多人呢还有处女情结。 田成喜一听这话顿时焉了,没成想自己却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像是在推销破烂货似的。田成喜脸上绯红一片,李父看到这也不忍心,都是自己的孩子,谁不疼啊。于是他出来打圆场:“老田呀,这孩子的事都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若是对眼,说不定还是个好事,一切随缘吧。” 田成喜心里一暖,知道李父为之解围,哪有不感激的道理。 “还是老李说的在理,两个人处处,对上了就谈,对不上就算了,缘分这东西谁说的清楚。”田成喜精神一振,赶紧圆了上去。 孙大娘哪有不知的道理,嘴上留情,嘴下积德。此时,她也不再讲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她只是干咳几声,继续打她的太极。 李父见这一争论过去,也开始好好的玩上两把柔情似水的招式,田成喜赶紧跟上节奏,舞动起来。 李母买好菜回到家中,看见李羽新的房门还是紧闭未开,喊了几声未见反应,摇摇头各自忙活去了。 再说吴部长搞定李羽新之后,又接着整理了一下厂里的厂容厂貌,同时新增加几条厂规,条文规定不准在厂里谈恋爱,禁止男女员工互串宿舍,当然更不允许男女混居在宿舍。有些人就开始浮想联翩将这几条与李羽新结合起来,似乎李羽新就是犯了这些条规才被公司辞退,以讹传讹,很是扎耳。 欧婷婷躺着中招,有些人还私底下骂她是狐狸精,把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都拖累啦。欧婷婷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很是烦躁,本来上班都没精神,现在更是没了心情,她找到魏涛对他说:“魏部长,我这两天不舒服,请几天假吧。” 魏涛一笑,知道是因为那些个闲言碎语的风潮,他没有同意欧婷婷的申请,只是对她说:“欧婷婷没什么事就不要请假,也快放假了,这样吧,如果你确实想休息,你可以上半天,只要你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妥当,随你怎么休。” 魏涛开出的条件可以说相当具有诱惑力,但还是被欧婷婷拒绝了。 魏涛无计可施,只好用央求的口吻说:“欧婷婷,我们之间没什么过节吧?就算我求你好不好,坚持几天,挨到放假就胜利了。” 欧婷婷看着魏涛着急的样子,只好勉强同意了他的方案。 正当魏涛高兴的时候,吴部长闯了进来,只见他霸气地往两人中间一站,一眼死相的盯着魏涛说:“我不同意你的方案,公司是一个有制度、讲规矩的地方,不会将就任何一个人。” 欧婷婷不听则已,一听就冒火,本来就看他不顺眼,此时更是腻歪、厌烦加恶心,她扔下一句话:“你是生产经理,我是技术部员工,他是技术部经理,我跟我的上级领导请假关你什么事!” 魏涛也没想到这丫头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搞得吴部长一脸尴尬,半晌说不出话来。 欧婷婷一时占了上风,也不想得理还饶他,于是她继续开刷:“我知道你想干啥,你想开了我,不过这话得我们部长来说,你要是直接下命令你就是越权管理,四川人嘴里的龟儿子,你千万不要当。” “魏部长,看看你的下属说的都是什么话?这是有素质的人吗?”吴部长修养再好也忍不住了,他冲魏涛喊道。 魏涛心里一乐,故作镇定的对欧婷婷说:“欧婷婷,注意你的用词,这可是我们的领导吴总。”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们的吴总,可他干的是生产经理的事吗?一天嫉贤妒能,任人唯亲,哪一件是当生产经理该干的事?”欧婷婷不吐不快,爽爽地一气呵成。 吴部长心里虽然不爽,但自己的确是这样操作的,纵使他恼羞成怒也不可能与一个下属吵起来。他的手有些发抖,但是他只能对着魏涛发火:“魏部长,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手下?” “对不起,吴总,是我教育无方,我等会会好好地批评她,让她知道什么是目中无人。”魏涛强忍住心中的喜悦,明面上还是谦卑得很。 “算了,你自己的部门你自己看着办,别给我添乱就行。”吴部长似乎找到一个台阶,赶紧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欧婷婷解气的看着他狼狈逃窜的模样,心想总算给李羽新出了口气。 魏涛瞧着欧婷婷这般大胆地讽刺,暗地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赞。 “怎么样,这假还是按照刚才说的办?”魏涛怕有变故,干脆再核对一下。 “不休了,如果我累了,我自己安排休假。”欧婷婷竟然释怀啦,连刚才的假也不要了。 “还是老规矩,想休休半天。”魏涛对她说道。 “前提是工作安排好。”欧婷婷帮他补充一句,这一句才是重点。 接着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击了一掌。 第126章 永新复合肥厂 一连几天,李羽新都窝在房间里没出门,每次李母问他,他都说太睏了,想睡觉。早饭不吃,只吃中午,晚餐省了,天天如此,李母终于忍不住了。 “小新,是不是你在公司里出了什么事?”趁着中午聚餐的时间,李母向他问起。 “妈,我不上班了。我辞职了。”李羽新趁机告诉了母亲。 “辞就辞吧。大不了再换一个公司,我就不相信我的小新找不到心仪的工作。”李母鼓励道。 “孩子,只要对得起良心,辞工算个啥,丢了芝麻,捡个西瓜。”李父也在一旁给他打气。 “爸,你说得对,我一定会捡个西瓜回来的。”李羽新三下五除二,三五口就扫光了跟前的酱牛肉。 “小新,前两天我听说永新复合肥厂在招人,你看看要不要去试试?”李母喝着紫菜蛋花汤,说道。 “妈,我不懂化肥呢。”李羽新借口推说。 “你当初不也不懂瓷砖吗?”李母一句话就让李羽新哑口无言。 “我试试看吧。”李羽新无奈的说,他的确是不喜欢化肥这个东西。 看着李羽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李母吃起饭来也觉得有些香了。 吃完饭,李羽新骑着自己的那辆单车就一路溜达去了。 永新复合肥的厂门口站着30多个前来报名的男青年,李羽新也挤在其中,随着人群涌进了大门。报名的程序很简单,拿张表格填上姓名、性别、学历,从业简历就行啦。 李羽新熟练的填完表格,直接参与永新的老板蒲雪婷的面试,李羽新想都没想就被蒲雪婷录用了。 蒲雪婷是个35岁的漂亮女人,相貌甜美,阴柔有佳,颦笑之间,眼含秋沙。李羽新不仅觉得她长得好看,而且气质特佳,高挑身材,形如模特。也就是这几眼,李羽新才被蒲雪婷收入法眼。 “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秘书。”蒲雪婷颔首颦笑,怡然自得。 “蒲总,我不是来应聘秘书的,我是来跑销售的。”李羽新怕她搞错了,重申了一遍。 “我知道呀,我认为你更适合秘书的工作。”蒲雪婷双眼频频放电,李羽新赶紧回头躲避,要是燃烧,顶多也是个衣服囧焦。 “李羽新,我要纠正你一个不好的习惯。一辆公交车里,有一个美女,车里的男人有双眼直视的,也有低头偷看的,你是喜欢偷看还是直视美女?”蒲雪婷用她初学入门的观人术打量起李羽新的身体。 “我选择直视,我是男人就应该果敢的试试。”李羽新没选择逃避偷看,而是直视厅堂。 蒲雪婷彻底给他补了一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堂而皇之欣赏没人会骂你恶心,偷眼细瞧的孩子通常心里不健康。李羽新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他决定给自己一个零距离接近蒲雪婷的机会。 永新复合肥厂跟陵康公司地处一条大道之上,永新在道路的头上,陵康在道路的尾端。蒲雪婷让李羽新明天一大早就过来上班,她要求他穿上职业套装,领带、皮鞋一样都不能少。李羽新听后感觉和保险公司差不多,习惯自由的他有些厌恶这些花式的打扮,他甚至还想问蒲雪婷是不是还要喷上香水和口雾剂?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出了厂门,李羽新就跟欧婷婷打了个电话,说:“婷婷,今天有空不?” “李哥打电话没空也有空。”欧婷婷回了一句。 “晚上,我请你看电影。”李羽新想与她分享刚刚找到工作的喜悦。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欧婷婷脑海里过了一万遍,也没想到是什么日子。 “29号,过小年。”李羽新赶紧用手机翻看日历,终于找到了一个她想要的理由。 “好吧。”欧婷婷在电话那头爽爽地笑了起来。 “下午6点我在东北虎水饺等你。”李羽新约了一个地点。 “OK!” 李羽新约完之后,骑上他的自行车从桥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李羽新回头一看,一辆吉普车正隔着道追逐着自己,车窗里探出个头向李羽新吹着口哨,同时将手里的矿泉水撒了出去。李羽新赶紧躲避,手上一滑,车把失去平衡,重重地撞上了车道隔离的栏杆上,只听得“啪”的一声,自行车的前叉撞歪了,前胎“嗤”的一声撒气了,李羽新只觉得两腿之间有些疼痛,右脚的脚尖在栏杆处的水泥墩上磕了一下,李羽新顿时忘了两腿之间的痛,此时脚尖的痛占据了整个神经。 “哈哈哈。”一车人轰然大笑,吉普竟然在李羽新的跟前停下了。 “龟儿子,你麻辣皮。”这时,李羽新看清了车上的人,那个倒水的就是那天在李兔头被自己修理的大汉。 “怎么样,单车仔,水好喝吧。哈哈哈。”那大汉笑得前仰后翻,顺势把矿泉水连瓶扔给了他。 李羽新将头一偏,让过了飞来的瓶子。 “六子,这是大白天,注意一下。”九哥呵斥了一声。 那个叫六子的大汉“哦”了一声,收敛了刚才的嚣张,本分的坐在车里,朝李羽新竖起了中指。 李羽新一抹脸上的水,顺势甩了过去,他虎目眈眈,毫不示弱。 吉普车一按喇叭,呼的一声开走了。 李羽新看着变形的自行车,嘴里忍不住都囊了几句,生气归生气,车还是要去修理的。于是,他强忍着脚尖的疼痛,将自行车慢慢的推向桥边的小道,那里有一家专门修自行车的店铺。 “小伙子,撞哪啦?怎么变形得这么厉害。”修理店的老板问。 “撞栏杆上了。”李羽新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个一时半会的可能修不好哦。”修理店的老板仔细检查之后说道。 “没事,先放在你这修吧。等几天我再来拿。”李羽新从嘴角边上挤出一丝笑容。 “好的。放在我这好好地给你培正培正。”修理店的老板表示维修只是时间问题,车肯定会原原本本的恢复如初。 李羽新见他如此包票,也就放心的走了。当然这个走不是正常的走,而是有点一瘸一拐的用着脚后跟在走路。 修理店的老板看着他走得这么艰难,不由地佩服他那不屈不挠的精神,快速的拧下螺丝,拆卸起自行车来…… 第127章 不太平静的小年夜 李羽新到就近的诊所抹了点药膏,贴了张膏药,看看时间还早,于是在诊所的床上耐了一会,只见他闭上眼睛眯起了瞌睡。太睏了,先休息一会。 诊所的床位还算充足,诊所的老板见他熟睡过去,也没好意思打扰他,顾着自己的病人一边忙去了。 欧婷婷想着晚上跟李羽新的约会,脸上露出一丝甜甜的笑。为了早点见到心爱的李哥,她想早早的完成手中的一个花釉配方,草草几笔之后,她略微地看了一眼,就将这张配方单交给了花釉房,吩咐其做上180公斤。随后,欧婷婷回宿舍换上下班的服饰——水蓝色的波士顿羽绒服。 欧婷婷出了厂门,上了那辆经常乘坐的公交车。一路上她无心风景的变化,她时不时的拿出手机查看着现在的时间,离六点越来越近,她急匆匆地在五星花园下了车,换乘1路车赶了过去。到达东北虎水饺的店里,她根本没见到李羽新的影子,问问店里的伙计才知道李羽新还没来。 这下,欧婷婷才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给李羽新拨了一个电话,可是手机那头一直没人接听。一连几次,均无人接听。欧婷婷有些郁闷,这算什么?放鸽子呀? 欧婷婷从水饺店出来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然后给他发了一条短消息:李哥,我到东北虎水饺啦,你在哪呢? 等了一会仍不见回音,于是她有些生气了,她想是不是他还在家里呢?接着又拨了一个电话到李羽新的家中。李母接的电话,她告诉欧婷婷,李羽新不在家里,有可能在永新化肥厂应聘去了。欧婷婷“哦”了一声,说了声“阿姨再见”,便挂了电话。 一时无聊,她干脆在周边的环形商场闲逛起来。半小时之后,李羽新终于回了电话,此时欧婷婷才知道他在大南门的诊所里睡着啦。 “哦,我在环形逛逛,你慢慢过来,不急。”欧婷婷逛得性起,在女人街又试了几件好看的衣服。 “美女,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一旁售货的姑娘对着欧婷婷称赞道。 “是吗?”欧婷婷悦色扑面,脸上红彤彤的。她对着镜子左右侧身好一番自我欣赏。 “美女,怎么样?给你包上?”售货姑娘不失时机的试探行的问道。 “价格呢?”欧婷婷虽然满意,但她更关心的还是衣服的价格。 “美女请放心,对你这样的漂亮姐姐一定给你打八折。”售货姑娘嘴巴甜如蜜桔,哄得欧婷婷桃颜自开。 “行啊。包上吧。”欧婷婷回到试衣间,将身上的衣服换了回来。 售货姑娘接过她递过的衣服,高高兴兴地帮她包了起来。 欧婷婷刷完银行卡,拿过包好的衣服,提溜着出了店门。 “请慢走。”售货姑娘一直送到门口。 欧婷婷满脸微笑径直朝旁边的小巷走去,小巷尽头转出就是东北虎水饺。她一眼就看见,店里的3号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李羽新。 “李哥,最近没睡好吗?”欧婷婷小嘴一噜,似乎在埋怨他的迟到。 李羽新面色尴尬的从脸颊挤出一点笑颜。“对不起,今天让你久等了。”他并没给她说自行车被撞坏的事情,他不想让她为此担心。 “好啦,我也没怪你,快点点菜,吃了还去看电影。”欧婷婷转瞬即笑。 “已经点好了。”说完,李羽新转过头对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 “好的,马上就帮你上。”服务员礼貌的回了一句。 一小会时间,桌子上便摆好了李羽新点好的菜品。两份鲫鱼汤水饺,两盅鸽子汤,一份蒸饺。两条两指宽大小的土鲫鱼竟熬出了一碗奶白色的鱼汤,八个水饺晶莹剔透的躺在碗里犹如八粒带壳的蚌珠,汤里几点青翠律动的葱花,飒是好看。 两人先是用汤匙舀了一勺子汤放入口中品尝,味醇鲜美,齿间溢香。口中热气,顿时化成一道薄薄的热浪,一个字“爽”! 接着两人继续开动手中的武器,左手用勺,右手执筷,一勺汤,一筷饺,十分生动的吃了起来。刹那间,风卷蚕食,一扫而空。就连竹子编的那个小小的蒸笼也被翻了个底朝天。两人相视而郗,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 “李哥,这饺子味道真好。”欧婷婷用纸巾擦拭嘴边的油渍,用略带调皮的口吻说道。 “要不再来一碗?”李羽新眉目一挑,来了精神。 “你想谋杀呀?”欧婷婷眼睛瞪得大大的,做了个夸张的动作。 “怎么敢呢?”李羽新跟着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哪你还叫我再来一碗?”欧婷婷小性子上来,那才是一个倔。 李羽新没跟他正面冲突,只是笑笑不说话。欧婷婷见他不语也不再追扰,只是问了一句:“走吧!” “好的。”李羽新站起身来慢慢的拐到前台买完单,这时欧婷婷才发现他的腿有些不正常。 “李哥,你的脚怎么啦?”欧婷婷赶紧起身扶住他,只见李羽新摆摆手,表示不碍事。欧婷婷那管那些,用她姣美的躯体支撑着他的躯干。李羽新觉得好温暖,好舒服,那种暖玉在怀的感觉如沐春露,拨乱心弦。 “没事,就是扭了一下。”李羽新用脚后跟慢慢的移动,这样走起来费劲,但看起来还比较顺眼。只要你不仔细看他,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脚有问题。 “真的没事?”欧婷婷关心地问道。 “没事。”李羽新在她的搀扶下已经可以好好的走路了,他对她施以温柔的唇语,“亲爱的,你真好”。 “那当然。”欧婷婷说完,娇羞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向电影院走去。 正在买票的时候,欧婷婷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很急,李羽新仿佛听到了颜色不对的声音,他看着欧婷婷一脸的懵懂,顿时觉得事情不妙,只见欧婷婷对着电话一个劲的说:“好,先停止使用,我马上回来。” 欧婷婷挂完电话,抱歉地对着李羽新一笑,李羽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的去。 欧婷婷二话没说,赶紧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飞似的窜了出去…… 第128章 错位的小数点 欧婷婷火急火燎的跑进辊筒房,一看新做的花釉印出的图案颜色与标准版色泽不一样。她急忙吩咐釉线的工段长让其更换下一个品种,自己则用小杯取样回设计部。按照初始配方,欧婷婷重新小磨了一个花釉,经过对比的确两者差别很大。 欧婷婷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踩着风火轮似的奔到花釉房将配方要了回来,一回到设计部仔细运算,才发现其中一个黑色色料的小数点给错了一位,这就是说,她把黑色放大了10倍,这可是致命的错误,180公斤花釉要想回到正常,就必须放大10倍,也就是要做1800公斤花釉才能恢复到正常的使用。欧婷婷先在花釉桶上打上停用的标记,然后重新核算了一桶花釉所需要添补的印油和色料,重新写好配方让花釉房的小伙子帮忙调整。 半小时不到,调整过的花釉再次做好,欧婷婷赶紧取了小样与刚才磨的花釉对比了一下,果真一模一样,这也就直接印证了生产配方的错误。问题的症结找到了,可错误的风声也传到了吴部长的耳朵里,他让当班的质检人员做好因为花釉原因降级的数据统计,并在生产报表中体现出来。 欧婷婷收到风声,她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正偷偷的向她袭来,这一次又被吴部长抓了个现行,看来人走霉运挡都挡不住。 欧婷婷咬咬牙,只有自己认输。当然吴部长不可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他要好好打压一下这名不听话的员工。 欧婷婷也不是傻子,认输归认输,但她想到后着。她灵机一动,顺手又写了几个配方,加紧研磨出来,借着换花釉的空档试制了几个新的花色,看着印出来的颜色满意的笑了。然后,她待在设计部耐心等待她的新品烧制。 李羽新打来电话询问具体情况,一听她已经解决这才放心。 欧婷婷笑意盎然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安心的回到宿舍睡起觉来。 叶薇一个人在家显得特别孤独。田志刚只是偶尔打个电话回来问候两句,人依旧在山南地区的根据地,继续着他的酒店事业。 叶薇不好直接给李羽新打电话,她很隐晦的发了条短消息给他:嘿,最近好吗? 李羽新回了一句:还好,就是脚受伤了。 叶:严重吗? 李:还好,就是成?子了。 叶:要不要我来看你? 李:来我家? 叶:不方便? 李:我还没回去呢。 叶:你在哪?我来找你。 李:万福来超市口口上。 叶:好的,马上来。 李:要的。 李羽新收起电话在超市门口的长椅上找了个空位坐下。这时胡炜从超市里提着一包物品出来,正巧与李羽新目光相对,他喊到:“李哥,怎么这么悠闲?” “哎哟,你也不忙啊。”李羽新站起来笑道。 “我买点东西,晚上好充饥。”胡炜把头一低,将手中的袋子提了提。 李羽新瞧着他手中的购物袋,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胡炜也“哦”了一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这几个月我是忙晕了,你的钱我全给你存在了这张卡上。”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李羽新有些意外,他也没在意这个问题,钱对于他来说是个模糊的概念,多少不论,只管有无,有钱无钱,活法各异。钱是生存的根本,没了根本也就没了存活的意义。 “卡是你的名字,密码是070613。”胡炜见他没接,硬生生地塞在他的手里。 李羽新显得有些木讷,他觉得胡炜的生意更需要钱来运作。于是,他说:“胡炜,最近你忙着开店,钱你就先拿去花,等以后富裕了再给我也不迟。” “李哥,你这是看不起我,我要是缺钱,我会直接找你借的。再说刘凯投资了10万,我根本就不愁钱的问题,愁的是你的作品呀。”胡炜说出了心理的大实话,这作品是卖一幅少一幅,后续的问题真是上佳作品的事。 李羽新明白他所说的道理,他也知道胡炜是个个性倔强的人。多说无益,也正好趁着这些日子的空档多做几幅好的作品。李羽新顺势将卡放进了兜里,欣然同意胡炜的提议。 “行啦,我也不打扰你啦。”胡炜给他使了个眼神,李羽新回头一看,原来叶薇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什么时候来的?”李羽新问道。 “才到。”叶薇笑着说。 这时,胡炜早已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之外。 “脚能走吗?”叶薇关心的问。 “涂了一点药,好多了。”李羽新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囧态,他努力的掩饰着伤痛带来的不便,故作轻松的迈了几步。 叶薇看见他头部太阳穴位置有些轻微的变化,他脑门上的青筋只跳,也就是这个症状出卖了他的真实状况。叶薇看在眼里,却不说破,她努力维护他的形象。她知道李羽新最在意的是个人形象。 “走吧,到我那去。”说着,她搀扶着他,召了一辆的士到自个儿的住处去了。 “今晚上我可是伤病员哦。”李羽新卖起萌来,令叶薇有点始料不及。 “行呀。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说完,她拽住他的衣服,不再放手。 这是妇唱夫随的节奏吗?李羽新十分享受这种礼遇,他靠在她的身上,轻轻地聆听她胸口的心跳,“扑通,扑通”让人神往。 “嘿,还在耍呀?”叶薇将头微微一斜,问道。 “没有,今天才去应试去了。”李羽新稳住气,缓平的说了一句。 “怎么样结果?”叶薇非常关心这个结局。 “明天上班,总经理秘书。”李羽新开始炫耀目前的职位。 “牛哦。一去就是总经理秘书。”叶薇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说:“你们老板是不是女的?” “对头。我们的老板确实是个美女。”李羽新不知道她问这些干什么?只好顺着毛坯往下走。 “男女干活,上班不累。”叶薇笑了笑。 于是他想给她说:“美女倒是美女,只不过年纪大了点。”可他硬是忍住不说,憋了半晌,也没坑声。 “今晚上,想干活吗?”叶薇用挑逗的眼神,媚舞一个。 “你想我就陪。”李羽新占在了被动的位置,心想她需要浇灌了,不然就枯萎啦。 想到这,李羽新坏坏的一笑,故意在叶薇的胸口蹭上一蹭。 “你个坏东西。”接着,两个人在车里相互调笑。 第129章 亲密的女老板 李羽新整装齐发,西服、领带、皮鞋缺一不可的集中体现在他的身上。 没了心爱的自行车,李羽新只好搭乘公交车去了永新复合肥厂。一到厂里,他就去了蒲雪婷的办公室。蒲雪婷一袭绿色的西服裙,胸口佩戴着一朵金色的玫瑰花,一条白金项链镶着一颗心形的钻石吊坠,耳垂上各有一颗梅花形状的钻石耳钉,灯光照射下闪闪发亮,煞是耀眼。 “来了,坐吧。”蒲雪婷举止优雅的拿起桌上的资料递给了李羽新。 “蒲总,这是?”李羽新接过资料夹满脸疑问的说。 “小李,这是公司的背景资料你好好的看看。对了,今天中午陪我去一个饭局。”蒲雪婷一句饭局令李羽新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做秘书就是来陪酒的吗? 看着他一脸疑问,蒲雪婷笑了笑,她指着隔壁的办公室说:“小李,我把隔壁的办公室留给你,以后你就在我隔壁办公,这样方便也好沟通。” “谢谢,蒲总。”李羽新无意识的朝隔壁张望了一下。 “走吧,去看看你的办公室。”蒲雪婷在前面领着他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李羽新见到的是一间具有现代化设施的办公室,一张红木大桌上摆着一台惠普电脑和惠普激光打印机,旁置一台佳能复印机,紧挨着复印机的是冷热饮水机与咖啡壶,壁橱上是茶具、咖啡杯,当然还有一排各式各样的茶叶与咖啡。右边是一排古色古香的文件柜,上面摆放着不同颜色的文件盒及文件夹。李羽新见到这偌大的办公室,还有那把精致的大班转椅,心里竟生出一种莫名的虚荣,他的眼睛放着异彩,嘴巴惊愕得有些合不上。 “哇,好漂亮的办公室。”他心里不由地发出一丝惊叹的声音。 瞧着李羽新拜慕的神态,蒲雪婷心里笑了,她说:“小李,你慢慢熟悉这里的环境,我先处理一下厂务,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好的,蒲总。” 等蒲雪婷离开之后,李羽新才好好的打量起办公室的各种物件,背靠在大班椅上他感觉这一切来得有些虚浮。 中午时分,蒲雪婷叫上李羽新一起坐上了那辆黑色的桑塔拉,司机姓王,是一个50来岁的本分男人。他开车十分稳重,特别注重行驶安全。每一次蒲雪婷出去应酬就让他开车出去,只有坐王师傅的车她才觉得放心。 一起吃饭的是市里的几位局级领导,李羽新讨厌应酬,蒲雪婷却偏偏让他陪同出席,搞得李羽新浑身不自在。然而,他只能露出虚伪的笑容随着酒席的进程继续伪装下去。蒲雪婷注意到李羽新面部的细微变化,她一边陪着领导,一边不失时机的给大家介绍自己的秘书李羽新。众人不以为然,蒲雪婷翠声一笑道:“可能大家对李羽新比较陌生,如果换个名号,相信大家就会刮目相看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仔细打量着李羽新一番,皆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想不出在哪见过。 “怎么样,要不要我提醒一下?”蒲雪婷依旧保持着灿如桃花的微笑。 “蒲总,请讲。”一位上了年纪的领导说。 “里欧散人。”蒲雪婷蹦出了四个铿锵有力的字,李羽新的脸显然被这几个光鲜的文字抹上一丝红云,他没想到蒲雪婷居然知道自己的底细。 众人惊愕万分,他们没想到那个曾经和市长、书记打成一片的里欧散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他们一心想附庸风雅的讨要他的字画的人就这么被自己给不识泰山啦,于是赔礼声、自责声统统迸发出来,接着又少不了迎杯饮酒。 “蒲总,据说李秘书以前在陵康公司,你怎么挖到宝的?”老领导问道。 “对呀,蒲总,刘志康舍得放人呀?”一个戴眼镜的附和着问。 “王局长和刘副局长就有所不知啦,我这个宝是自己跑来的,没抢没偷,全靠地球的引力。”蒲雪婷很是得意。 李羽新一听,原来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难怪不得给了自己一个这么高的位置。 “看来是蒲总的魅力所在,才使我们的才子赴火一炬。”戴眼镜的刘副局长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蒲雪婷胸前鼓囊的球,他想说是球的引力,又怕在座的人说自己低俗,所以他才换了一句“赴火一炬”! 蒲雪婷哪里听不出来他的话意,她还真想留住李羽新这样的苹果。 李羽新见这些个当官的憋闷暗骚,口中不语,眼神却出卖了自己的灵魂,那几人似乎都被球的引力给牵引住,他们也一副没偷没抢的表情,完全是靠万有引力的自然规则所替。李羽新见众人所向同的,也不免心中春华毕露,偷偷的瞄了她一眼,不瞄不知道,一瞄吓一跳,原来她的胸型居然这么好看,完全是半圆形的,挺而不垂,煞是好看。 蒲雪婷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眼光,她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偷盗、偷看,只有正眼的君子,斜眼的小人。 “来来来,大家为了赴火一炬干杯。”蒲雪婷乘机利用这个飞蛾扑火的典故引燃宴会的燃点。于是众人纷纷举杯预祝,酒是没少喝,至于感情增加与否就不可而知了。 既然主人领酒,客卿也得纷纷效仿,杯去酒来,从容对之。 “李秘书,咱们初次见面,多有怠慢,希望海涵。”刘副局长趁着这个空档向李羽新发起了酒势,大有结营的念头。 “刘副局长客气。”李羽新提杯应对,毫不怯懦。另外几人也纷纷祝酒,李羽新知道他们看上的是自己和市委政协这条线,与先前的不温不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利字当头,情字压后,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蒲雪婷见此目的达成,心也开了花。她双目如烁,眼含柔情的看了李羽新一眼,桃花似的脸庞顿时宛若春霞漫开,腮上那点轻红韵彩涟送。 风轻松,云漫动,彩霞如马鬃…… 第130章 暗生疑丛 欧婷婷赶过来的时候,李羽新正在琪琪西服试衣,试了几套也不满意。 “李哥,你不是说在李林吗?”欧婷婷小嘴一嘟,眼睛瞪得贼大。 “我正准备去的时候,见琪琪有新货到,我就来了。”李羽新眼睛一眯,拌个怪相,直乐得欧婷婷捂嘴偷笑。 “李哥,别试了,估计没你合适的。”欧婷婷乐完之后,在一旁突然说道。 “我不相信,”说着,他转头问身边的服务员,“怎么回事,没有合适的吗?” “先生,不好意思,你的身材太标准了,我们老板进货的时候完全按照本地人普遍个小不高的特点拿的货,真对不起。”服务员的话犹如一盆凉水直接来个透心凉。李羽新彻底的崩溃,不带任何希望的迈出了琪琪的大门,他没回头,只是摇头,他不爽的是那个服务员让他白白的浪费掉一个多小时。 “李哥,李哥,还生气呀?”欧婷婷追上去问。 “没有。这服务员也真是够会玩的!下辈子都不去买了。”李羽新心里窝着火,这时一下子全蹦了出来。 “李哥,你这是几个意思?”欧婷婷上前滋了他一句。 “一个意思,不买了。”李羽新将头一摆,直接去了李林。 “你不是不买了,怎么还逛呀?”欧婷婷故意将他的话曲解一番。 “下辈子不买,又不是这辈子不买。”李羽新干脆也顺着她的意思,一改初衷。 “买套运动服怎么样?一人一套。”欧婷婷可心的笑了。 “好啊,买蓝色的怎么样?”李羽新挺直腰板站在那套蓝色的套装下面。 “行呀。”欧婷婷顺势叫店员取了两套衣服,两人分别试穿于身,相视一笑。 一旁的店员也是跟着一乐,在他眼里他们穿的不仅仅是运动服,更像是情侣装。 “包下吧。”两人将换下的衣服交给店员异口同声的说道。 店员一听顿时乐开了花,接过两人递过来的衣服好好地整理了一番,折叠好之后装在纸质的包装袋里。李羽新付完款正欲用手取包时,欧婷婷突然大叫一声:“李羽新你下午都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呀,陪领导吃饭啊。”李羽新见她将自己的称呼都改了,脸上疑云重重,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陪吃还是陪睡呀?”欧婷婷急啦,语气也越来越重。 “什么意思?”李羽新看她一眼,有些诧异,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呢? 店员看着刚才亲密似膝的小两口突然间反目,她生怕这两人闹起来一下子退掉了卖出去的货品。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见而已。于是劝导着说:“美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撒?嘴巴都亲在脖子上了。”欧婷婷气呼呼的说道。 那店员细细一看,李羽新的脖子上的确有几个模糊不清的红色印记。店员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帮不了他,李羽新眉头一皱,对着试衣镜左右看了几遍,这时他才回想起蒲雪婷在汽车里的情形,李羽新此时百口难辩,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他只好默不出声,一切多余的解释都可能成为欧婷婷攻击的话柄。 “心虚了吗?不说话了?怎么不狡辩呀?”欧婷婷换了种口吻,可还是不依不饶。李羽新第一个想到的是她的母亲,她和她母亲都属于同一类人,好的时候可以手煎豆腐,不爽你的时候那是狂飙一族。 李羽新不敢正面回应她,只能侧面的讲:“我是那种讨人喜欢、人见人爱的男人吗?别人是老板,我只不过是第一天上班的打工仔,我要是有那么厉害,还不妻妾成群、泛难成灾啊。” 李羽新见她不语,接着说:“我和你这么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欧婷婷心里一喜,可嘴里还是不饶他:“你那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爱我。”她红着脸说出了那个只有他们两个才懂的那个“爱”字。 “婷婷,别胡思乱想,我可是很爱你的。”李羽新趁机用手揽住她的纤纤细腰,欧婷婷还想挣扎,却被李羽新死死的箍在手臂的港湾里。 “爱个屁,要是爱我,早和我那个了。”欧婷婷说出这话,脸上的红云布满了天。 “要不,今天晚上,我就要了你。”李羽新附在她的耳朵上轻轻地说道。 “不要脸。”欧婷婷心里一甜,挣脱他的手臂,“樱咛”一声溜到了他的前方。 “我没有钱,我不要脸,只要你的爱一点点。”李羽新居然唱了起了,惹得欧婷婷直乐呵。 “老实交代,你那个女老板漂亮吗?”欧婷婷找准机会抢先问道。 “漂亮,只不过——”李羽新话没说完,欧婷婷就抢了过去,“只不过什么?” “老了。”李羽新咧嘴一乐。 “才不信呢。”欧婷婷嘴巴一撅,明显的不相信李羽新口中的老板是老女人。 “真的,她至少有35啦。”李羽新估测了蒲雪婷的年龄。 “那不正好?”欧婷婷哼了一声说道。 “正好?”李羽新疑惑的问。 “30如狼,40如虎,中中间间虎狼交替,还不正好。”欧婷婷两眼一转,鬼精灵的说了一串。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羽新回想起蒲雪婷身上的味道,不由地笑出声来。 “你和小姑娘什么的在一起,我还可以理解成花心,你要是和她在一起,我只能理解成你是个鸭子。”欧婷婷说这话的意思很直接,她不怕他和小姑娘厮混,男人图新鲜她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她决不会让他和老女人在一起,玩钱玩感情她都不是对手。 “我要是鸭子,你直接把我包了得啦。”李羽新卖起贫来。 “包不起,再说,你这鸭子长这么丑,看着就不想吃了。”欧婷婷打趣的说。 “我靠,鸭子你还分得清美丑呀,都一个样,黒颈绿色带彩的。”李羽新用手做了个鸭子的动作。 “你那是鸭子吗?”欧婷婷认真回忆了一下鸭子羽毛的颜色。 “鸳鸯。”李羽新冷不丁逗她一句。 “死鸭子嘴硬。”欧婷婷瞄他一眼,还有些不解气地在他的脖颈上拧了一下。 直疼得李羽新举手投降,全身缩了起来,脖颈一伸一缩,真还有点鸭子的动态。 “这次就饶了你,记得不准有下次呀。”欧婷婷吩咐一句,李羽新如领圣旨一般毕恭毕敬。 天微微黑了起来,街上的霓虹渐渐点亮街的沉寂…… 第131章 回归正途——伤逝 “李羽新,咱们今天的事就此了事。从此以后,工作就是工作,你依旧是你,我仍然是我。”蒲雪婷穿好衣服,霎时恢复到一个女强人的面孔,似乎没事发生一样。李羽新应了一声,虽然心里不是很愉快,但表面上也不好过多的表现出来。李羽新终于尝试了一次被嫖的滋味,鸭子原来也不好当啊。 李羽新草草的穿上衣服,头也没回的出了房门。 蒲雪婷点上一支女士香烟,看着床单上的落红,羞羞的笑了。 李羽新一上班就被蒲雪婷指派的一名女化验员给他科普什么叫化肥,什么叫复合肥,以及各种肥料的组成成分。李羽新学得认真,女化验员也教的仔细,化学分子式在本子上罗列的密密麻麻,李羽新上学时最讨厌的就是化学,所以学起来脑袋疼。 经过反复的加深,李羽新暂时掌握了几种简单的化肥成分,以及它们对土壤的作用。 整整一天,李羽新就感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老长时间没有摸化学方程式啦,这种胁迫式教学令他疲惫不堪,倦意不自然就滋生出来。 女化验员对他也只能点到为止,既不能恼了他,也不能惯着他,她得适当把控节奏,让他学得舒坦。 下午临近下班,蒲雪婷也没有给李羽新安排别的事物,她独自带着司机去市里约谈一个安徽的客户。李羽新没了酒宴的束缚,顿时生龙活虎起来。 “婷婷,下班没?”李羽新带着一丝愧疚给欧婷婷打了个电话。 “晚上零点停产,明天放假。” “今年生意这么好也不搞年会啦?”李羽新问这话的同时,心里也是一酸。 “吴部长说是时间关系,检修都延到年后了。” 李羽新想想也是,按照去年的停产降温曲线,完全冷却需要七天时间,七天之后才能检修。今天都腊月二十七了,怎么算都来不及。 “那就是说你明天就可以休息啦?”李羽新一算时间,离过年也就两天时间。 “对呀,你们啥时候放假呀?” “蒲总还没说,我想应该快了吧。”李羽新一提到蒲雪婷心里就有一些不安,这种不安来自内心潜在的恐慌,这种恐慌让他感到窒息。 “都快过年了,这化肥卖给谁呀?” “这个我也不懂,我只是个门外汉。”李羽新说的可是大实话,可欧婷婷听来却像是过于谦虚。 “哟哟哟,还有你不懂的?你可是才子呀。” “吟诗作画,外加风流,这个还可以勉强忽悠,这农田里的东西我可真是一筹莫展,当和尚也只是撞钟的。”李羽新想笑却笑不出来。反倒是欧婷婷一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啥不当,当和尚。你以为一个和尚有水吃啊?” “和尚不吃水,太平年。”李羽新仿佛记得有句歌词是这样的,顺口就唱出声来。 “哈哈哈,我看你真是想当那个青蛙的哥哥。”欧婷婷乐啦,这个儿歌她可是记得非常清楚。 “青蛙有哥哥吗?青蛙的哥哥还不就是青蛙。”李羽新一摸脑袋没整明白。 “青蛙的哥哥就是全身长满青春痘的那位。”欧婷婷给了点提示,一下子李羽新就明白啦。 “哎呀,莫非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鹅蛋?”李羽新反将一局。 “爬,你才是个蛋。”欧婷婷没好气的说道。 “那好我滚蛋。”李羽新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先不准滚,晚上和我去买手包。” “遵命,我的婷婷公主。”李羽新耍完贫嘴顺势挂了电话。刚挂上电话,胡炜又打了过来,他显得很急躁,语气也有些散乱。李羽新感觉出事了,他依稀听到胡炜说专区医院什么的,李羽新二话没说,赶紧从厂门口打辆的士赶去。 在医院的门口李羽新找到了胡炜,胡炜一脸悲呛之色,隐隐的还有几行泪痕,旁边的紫云也是悲戚连声。李羽新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是胡伯伯?不可能呀,上次见他还精神好好的,然而从胡炜的表情上李羽新得到了不愿相信的事实,果真,胡炜的父亲去世了。 胡炜没经历过白事的过程,所以才找李羽新过来帮忙。李羽新让紫云通知他们的居委会,让他们过来知会、协助。 一会儿,黎主任带着一帮子邻里街坊来到医院,找了辆车将胡伯伯的遗体运了回去。小院落里早已在众街坊的帮助下搭好了灵堂,遗像、蜡烛、香、纸钱,在白色的氛围中裊然肃静,川剧团的死人锣鼓敲得是回肠断气,唱孝的唱得是声色泪下,直叫人一步一哭泣,惹得胡炜哭晕了几次。紫云一直陪在胡炜的身边,尽可能的安慰着他。 刘凯从羽西花店直接拉了十八盆黄白色的菊花置于灵堂的周围,那气氛一点就着。这时陆陆续续的街坊送来了花圈、祭帐,一行人堂上敬香,绕屋三圈,口诵孝词,焚纸鸣炮,一时间锣鼓齐响,孝声动天。 欧婷婷接到李羽新打来的电话也赶了过来,本不知道路的她,现在只需要听着这撕心裂肺的锣鼓声便可以寻迹而来。 场中摆好了吃的喝的,也摆好了麻将扑克,各小众守灵的朋友开始了浅显的玩乐。街坊的大妈们一个劲在厨房帮忙做醪糟鸡蛋小汤圆,给川剧团的吹鼓手们送上夜宵。欧婷婷和李羽新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他俩倒茶送水,权当跑堂的伙计,黎主任亲自动手帮忙洗刷碗筷碟子,各街坊那是忙得不亦说乎。 龚道长不知从何而来,只见他一身青袍,手持拂尘,行与堂前,口中念念有词,做着无量寿福。 “道长好。”李羽新见他做完道场主动上前招呼。 “命里皆有定数,何苦愁生烦恼。”龚道长也不理他,唱完这偈便自离开。 李羽新本想讨教一番,不料龚道长理都不理他,无奈之下也只好自我解嘲。 黎主任见状,上前话语李羽新道:“这个龚道长神神叨叨的,大家都叫他龚神经,他说什么,你可千万别信。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他在你心里种下了阴影,你又怎么光明的起来。记住,别信他的。” “哦”!李羽新应了一声,想想黎主任的话也有一定的科学道理。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心理暗示。 守灵的锣鼓再度响起,孝声伴着哭泣一路上扬…… 第132章 回归正途——重逢 李羽新请了假陪着好兄弟胡炜继续守灵,欧婷婷熬了一夜,哈欠连天,李羽新不忍见她劳作,就让她回家先休息一下,欧婷婷见他如此善解人意,脚上擦油“吱”地一声:开溜。 上午李羽新见到了一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英子。英子作为保险公司的外勤人员正在这一片做寿险宣传,她借着这场丧事,让更多的人理解生老病死的常规巡回,以此宣导周边的人对重大疾病保险的需求。 李羽新见她越来越娴熟的技艺不得不佩服她锻炼出来的口才,这张嘴越来越会讨好围观的叔叔阿姨,前来索取宣传资料的不计其数。资料上的右上角留有她的电话号码,当然还有那个即将淘汰的科机号码。 两人相视一笑,颔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李羽新旁听了一会,算是对她最好的支持。 英子接着讲述了重大疾病保险的好处,可用专业的术语大多数人听着发愁,于是英子改用了最常用的聊天模式向大家推荐这个险种。 “你好,你所说的180种重大疾病是不是检查出来都要赔?”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问道。 “对,只要是投保期间3个月内没有任何疾病的,以后检查出来都赔。”英子讲道了保险公司的免责条款,众人表示理解。 “是不是90天以后检查出来这上面的疾病都赔?”有人又问。 “是的。”英子面带微笑,总算是有人搞懂了。 “那你给我做个寿险计划吧。”一个40来岁的男人手拿传单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好的,你说说你的收入情况,再讲讲你的需求,我根据你的具体情况给你设计出比较完善的寿险计划。”英子的话语艺术越来越精湛,让人听着顺耳、舒服。 “要得。”那个男人便开始对其讲述了自己的想法与他想得到的利益。英子一边听一边在工作本上做记录,听后之后,一份完整的寿险计划也就出炉啦,那男子看后稍微修改了一下投保金额,便欣然的约好签约时间。 英子身子一欠不亢不卑地说了句:“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祝你健康长寿。” 那男子面带喜色,听着这句“健康长寿”简直比中奖还高兴。接着又有几个人过来咨询,李羽新见她神采飞翼也就不再围观,他独自回到满是白色氛围的小院落,安心的充当起堂倌。 刘凯见着这一幕给他发了一根中华烟,两人点上火,开始吞云吐雾。 “李哥,还迈不开这道坎啊?” “早过去了。”李羽新云一副淡风轻的表情。 “人嘛总是向前看就对,地球上离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少了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刘凯用商人的眼光辩证的思维着,他对于李羽新和东城这两位不同领域的财神爷都得小心应对,稍有不当便是万劫不复。 李羽新倒没多想,他虽然不喜欢商人,但是从刘凯对胡炜的帮助中他看到了人性的光芒,打那刻起李羽新就把他当做可以交往的朋友,一种毫无利益关系的朋友。 “对呀,失了老马得了天鹅,有什么不好?”李羽新突然呵呵一笑,世上的事谁又能说的清。 “李哥,听说你家婷婷可是上层人家的姑娘,是真是吗?”刘凯脑瓜子转得很快,因为他从胡炜那里得知了欧婷婷的父亲就是摄影协会的欧德海。 “一个摄影协会的会长也算上层吗?”李羽新反问一句,可他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当然算,你没见欧伯伯经常与市政领导走在一起呀。”刘凯笑道。 “那这样的话,我也算上层社会的一员了。”李羽新开着玩笑,其实那书画协会的会员已然成了他步入上层社会的敲门砖。 “所以我们的广御轩文书院需要你的鼎力支持。”刘凯很谦虚的说。 “刘凯你真的很客气。”李羽新点了点头。 “对于里欧散人中的李哥,客气是必须的。”刘凯当然知道他在文书院里的作用,他也很清楚市政领导喜好他的作品。 “看样子我和婷婷她爹是分不开了。”李羽新乐乐的心花怒放。 “里欧散人嘛,里不缺欧,欧不脱李。分不开啦!”刘凯也是哈哈一笑。 刘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告诉李羽新准备在春节期间搞一个书画展,地点就在广御轩文书院。李羽新当即表示赞同,这也是弘扬中华文化嘛,文房四宝以前必修的小学课程现在已经退出了教程范畴,成了文化人的一种爱好,若修身,即养性。电脑的普及也逐渐开始,李羽新怕的是以后没人能拿得起笔,认得到纸,写得来字,画得来画。 刘凯见他同意,也是一脸高兴,这次书画展本来应该胡炜来操持的,可遇着这丧事刘凯也只好跳出来担纲。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多了,两天之内他们必须布置好所有展出的作品,这对于李羽新来讲时间就更显仓促。然而,李羽新咬牙斗狠,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怕字。他对刘凯说,自己待会就回去准备画作,胡炜这里就只能拜托刘凯在这照应。二人商议完毕,不再啰嗦,各自分头行动。 晚上,老欧在家摆好家宴,李羽新又匆匆地赶了过去。主题只有一个,书画协会要搞展览,他们俩必须完成六幅作品。李羽新一听脑袋就大了,刚刚还在设想广御轩的事,这时候书画协会也来凑热闹,画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克服双方在选材上的冲突。老欧是个老江湖,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展览就是给领导们做收藏的,对于主题方面,老欧倒是列出了几个,以龙年为庆,彰显春的色彩。 李羽新加以了汉字的变异制作了一幅精美的中国龙,水墨相衬,黄膏润色,血浓于水,水寄寓情。老欧飞笔词花,字字精绝。李羽新大赞“好字”,老欧笑颜“漂亮”!紧接着二人又挥毫成就几幅惹眼的画作,婷婷妈一个劲地夸,欧婷婷目不转睛的看,几番折服几番褒奖。志兴之处,抚手拍掌,怎一个妙字形容花开龙跃。 一顿饭成就了展览,一顿饭堆砌了春的喜感…… 第133章 回归正途——备展 李羽新连夜将画作交给了刘凯,除了自己的八幅画作外,其中还有老欧的一幅书法《龙腾虎跃》,当然还有一幅两人的合作之一《龙马精神》,这也就填补了广御轩没有里欧散人作品的遗憾。刘凯收到此画,不得不佩服李羽新的办事效率,于是交于装裱师傅让其精裱出来。 让李羽新惊觉的是,鸡翅木案几上竟摆放着文心竹和陈野平的几幅作品,看样子刘凯为了这场展览没少花心思。 “李哥,你看看这位画虎的专家怎么样?”刘凯从里屋拿出了一幅虎虎生威的画作,李羽新一见顿时褒颂一番,当他看到画作的署名时,他的眼睛亮了:李剑!好熟悉的名字,难道是同门师兄? “怎么,你认识?”刘凯再现疑惑的表情。 李羽新没有回答他,而是一连串的追问:“是不是成都的?个子不高,长脸,没有头发?” 这下轮到刘凯惊讶啦,难不成还真认识呀。他急忙说:“对对对,就是成都的,小个子、尖脸、光头。” 李羽新暗叫一声,还真是师兄。李剑属虎,所以专攻老虎技法,有时候为了搞清楚老虎的神态与动作,他还常常到果山公园去看老虎。也难怪他能以虎出名,毕竟他是术有专攻,不想出名都难。 “这就对了,他是我大师兄。”李羽新眼神深邃的看着那张虎图,眼前俨然浮现出一个光头小个子的模样。 “李哥,真没想到啊,一门俩豪杰。”刘凯竖起大拇指羡慕道。 “刘兄客气。”李羽新双手一拱正色道。 “李哥,我还有个想法。”刘凯欲言又止,他借着说话的空档对其察言观色。 “你是不是想我们几个在展会上来个现场献艺?”李羽新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不愧是我哥。”刘凯扯起脸就笑。 “我倒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其他几位愿不愿意。”李羽新说的倒是实情,这年头都讲究出场费什么的,再说陈野平也不是缺钱的主。这些个知识分子讲的是面子,你要说市书画协会他们没准不请自来,这民间的东西怕他们瞧不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你只要把你家准丈人拖来就够啦。”刘凯自信满满地说。 “行啊,看你高招。”李羽新呵呵一笑,算是答应啦。 “那就这么定啦。我还得忙活一会,你就自便吧。”说完,刘凯就走开了。 李羽新一看时间快12点了,也就打辆车直接回家,看了几页笔记“呼呼”地睡着啦。 第二天一大早李羽新就去了厂里,只见门口张灯结彩,红花绿植,四个字“欢度春节”更彰显出浓浓的年味。李羽新没想到一天没去,厂里就布置得有声有色,不愧是蒲氏风格,干净、利落、神速! 大门口还贴着一张放假公告,大意是2月4日至2月19日放假,2月20日正式上班。 守门的大爷招呼道:“李秘书呀,今天怎么还来呀?” “来上班呀。今天难道是4号?”李羽新赶紧拿出电话一看日历果然是2月4日。他心里一阵埋怨,这个蒲雪婷怎么不告诉自己,害自己白跑一趟。李羽新刚想转身出门,就被楼上的一个声音叫住,李羽新抬头一看居然是蒲雪婷在窗前向自己打招呼。 李羽新抬腿上楼,直接奔她的办公室走去。 “李秘书,来了。”蒲雪婷见他进门,盈盈一笑。 “蒲总,我也不知道今天放假,所以就来啦。”李羽新显得有些不自然。 “李秘书,你是不是怪我昨天没有告诉你放假的事啊?”蒲雪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李羽新没有吭声,不过他的脸上早写出个大大的不满。 “李秘书,我没告诉你是给你准备了过年的红包,来,拿着。”蒲雪婷从抽屉里拿出个大大的红包。 李羽新没接,他见蒲雪婷一脸笑意,心里更是没底。 “为什么不接?”蒲雪婷直接塞在他的手里。 “无功不受禄,我才上几天班,怎么好意思拿这红包。”李羽新把手里的红包退了回去。 “孔雀飞上天,羽新雪娉婷。作为公司的员工你必须接受这个新年红包!”蒲雪婷霸气地说道。 李羽新此时的感觉像是被包养的小三,这种憋屈让他难以接受她强加给自己的感受,他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跃然而出,他无望地看她一眼,依旧没接那个红红的红包。李羽新选择了逃跑,诠释了那句成语:夺门而逃! 蒲雪婷见吓着了他,心里既安慰又失意,李羽新没有贪财的心,而自己却将面临失去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 蒲雪婷望着窗外的鸿华美景,一锁眉头愁上心。 李羽新刚走至200米处的公交站,王东就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李羽新一个前所未闻的消息,唐静波没做停产曲线就直接熄火啦,这是陵康公司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前停产还得慢慢熄火,天然气照用,窑炉照转,能耗不断,人工连连。这下好了,唐静波直接将气关掉,用了个自然冷却法,既不耗电也不用气,还不需要人工看管,省事省力还省钱。 “这倒是个好办法,一车间是不是也跟着做了?”李羽新问道。 “那当然,这么好的办法何德宏没有理由不学。” “看样子,还是老唐技高一筹啊。”李羽新一扫刚才的不悦畅快不少。 “何德宏主要是圈在四川这块太久了,唐静波在沿海看的比较多,有些东西应该是理念问题,缺少沟通。” “冬瓜皮,这个说得在理,对了什么时候回老家?”李羽新边开玩笑边问道。 “今天下午就走。” “怎么这么快?”李羽新略微有些吃惊,不过转念想想也是应该的,今天都除夕了,还不回家更待何时。 “回来咱们兄弟再喝一杯。” “那感情好,等你。”李羽新顺势挂了电话。 此时公交车开了过来,李羽新爬上车一眼就瞧见了美丽的杨柳,两人互贺新年,嘘长问短。 “帅哥,好久都没见你了,怎么回事?”她还是那么热情。 “没在那干了,辞职啦。”李羽新故作潇洒。 “现在干什么呢?”她还是那么执着。 “在化肥厂混两天,估计也不长久。”李羽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这化肥厂不是自己呆的地方。 “那不是又要找工作?”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没办法,生存第一。”李羽新显得有些无奈。 “对,活下去才是硬道理。”说到这,杨柳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家庭,这段联姻也算是生存法则的重要见证。 “努力,明年会更好!”李羽新一舒愁眉把气氛抢了回来。 “一定会更好!”杨柳顿时精神百倍,爽怡全身。 公交车在满是年味的大街上穿行,看到的不仅仅是灯笼,也是人们对来年寄予的厚望。 第134章 春意盎然 李羽新告别杨柳之后,直接到广御轩溜达一圈,这一溜达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门口的招牌被一串串五彩缤纷的气球扎结的花簇所遮掩,两个大红灯笼垂挂于门匾之下,中间有一隶书横幅,上书:第一届广御轩传统文化春季书画展。店外地面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盆鲜花,有紫色的风信子、粉色的小杜鹃、红色的虞美人、白色的栀子花、黄色的佛甲草,还有叫不上名的无名花,两行绿色小植分庭东西,那真是七彩绚丽,春意盎然。 门庭的两侧多了两幅黑色的鎏金楹联:书画扬其志,文笔寄哀思。 堂里早将那些个字画重新布置了一番,每幅作品配以橘色的射灯来增强视觉的冲击,这种表现手法更突出了刘凯的审美能力,这是胡炜学不来的。李羽新不得不佩服刘凯的布置,营造氛围还真是一绝。 这时,刘凯从外面进来,他一见李羽新便叫道:“李哥,感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有?” “很好。这是我目前见过的最好的展示效果。”李羽新生平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褒奖。 “别给我抹金,我害羞。”刘凯笑道。 “那我就给你加点醋,看你还敢不敢酸不溜就的。”李羽新乐呵着说。 “怎么样,你老丈人明天来不来?”刘凯关切的问。 “来,肯定来。老丈人一听就答应了,他说这是好事,功德无量。”李羽新精神倍爽。 “那几位也搞定了,明儿9点准到。”刘凯得意的说。 “是不是金钱诱惑啊?要是给钱,我也收啊。”李羽新开着玩笑,就想听听他用的是什么高招。 “钱一份都没有,我只说有电视台来采访,他们都同意了。”刘凯大嘴一咧,呵呵直笑。 “你不会真搞个电视台来吧?”李羽新屏气凝神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正好扩大广御轩的知名度,让大家都知道果城还有咱们这家传统的文墨宝店。”刘凯将手放进裤兜,顺势摸出他的大中华分发起来。 烟雾吹吐的空档,李羽新才发现刘凯是个精明的商人。 “你家那位美女呢?”李羽新问道。 “还在店里呢,据说每年这个时候生意都特别火爆。”刘凯眉毛一扬,似乎看见了一叠叠的钞票在眼前飞舞。 “钱迷心窍,真是钱奴。”说完,二人哈哈大笑,更映衬着除夕的热闹。 “今年的团年夜怎么搞啊?”刘凯一想到胡炜家的白事都不知道怎么安排。 “按我们这的规矩三天孝场,初一就该上山。好歹有居委会帮忙,我们就叫上两桌酒菜将就在他们家一起团了吧。”李羽新想了想说道。 “那我把这里的事安排一下,等一会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地方订上两桌。”刘凯边说边转向店里向布置展厅的伙计嘀咕了两句,又从口袋里摸出几个红包分给大家。大伙儿一高兴,齐齐应道:“谢谢老板,祝老板生意兴隆。” 刘凯很享受这种感觉,只见他摆摆手,对大家一拱手说:“拜托各位啦。” “请老板放心。”几个人回答得很整齐。 于是,刘凯叫上一辆黄包车和李羽新一起去订酒席。 欧婷婷得知李羽新今夜在胡炜那团年,立马告诉了自己的父母,老欧一听愁了,一大桌子的菜怎么处理呢?婷婷妈出了个主意,干脆叫上李羽新的父母一起过来团年。欧婷婷听后笑颜顿开,还没等老欧发话就跑下楼去,叫上车直奔李羽新的家。 李羽新父母听欧婷婷说明来意,也不好推脱,正好借此机会见个面,也好相互认识。李父李母顺便从家里带上两道准备好的小菜与欧婷婷一道去了她家。 双方见面很是随和,一句客随主便,很快就融入欢快的年夜中。 欧婷婷煞是乖巧,主动帮着几个大人夹菜分羹,讨得众人一片欢喜,个个夸她懂事、能干,是个好孩子。欧婷婷听着顺耳,心里也是畅心如意,神色之中眉飞色舞,比喜之郎还喜。 一家人喝着红酒,看着春晚,轻松愉快的享受着幸福的春天。 叶薇的春天是回老家过的,陪在父母身边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她的儿子-田小雨。田小雨是个乖巧的孩子,偎在叶薇的身边学着春晚的节目载歌载舞,田志刚这个除夕居然没有回四川,据说要正月初三才能回来。叶薇只能忆苦思甜,孤独的自己在黑夜里艰难地爬行,在她的生命中可以不要田志刚,也可以不要李羽新,但是她不可以不要田小雨。也正是田小雨的原因,她迟迟不敢与田志刚一刀两断,也正是田小雨的缘故,她不敢突破心理的屏障与李羽新谈情说爱,她只能委屈自己,将自己排在了欧婷婷的后面做了一个倔强的备胎。 她曾数度想过离婚的事,她也掌握了许多田志刚犯错的记录,可是当她准备拿起利刃斩断这层关系时,李羽新又失业了。一直以来叶薇都过着相对富足的日子,要让她与贫穷为伍,这是她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女人都梦想着跳跃龙门,没有人愿意去跳一个看不清未来的深渊,也没有人愿意纵身火海化身为蝶。这也就是她迟迟下不了决心的原因,一个与现实有关的原因。当然,这些原因必须与田小雨相关。首先,她不知道如何启齿去解释田小雨的存在,更不知道李羽新会不会接受这么大的儿子。其次,田小雨的存在增加了爱情的财力,如果李羽新接受了自己,这就意味着李羽新必须肩负着教育田小雨的重担,这个单太大,叶薇不想让他去买。 几个问题掺杂在一起,叶薇的脑袋就如乱麻,理不清,枝枝无情乱我心。她不敢告诉父母田志刚的所作所为,也不敢告诉父母自己有了喜欢的人,一种煎熬,两种离愁。是悲?是喜?无从说起! 借着酒桌上的酒杯,叶薇端起了一杯白酒,是苦是涩,扬头一口。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酒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醉了也能顶一会小小的烦愁…… 第135章 广御轩,文人的院落 除夕的烟花撒满了整个果城的上空,不知谁兴起的初一拜佛把清泉寺围得水泄不通,那条唯一的上山石梯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烧香的香客。那些梦想着发财的人士,拼着命的挤出人群想当然的去烧第一香,然而他们怎么都不明白,那第一柱香是和尚烧的,那轮得到你呀。你都把第一香烧了,和尚们还赚不赚钱?他们也指望着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平常多来几个人捐点银子钱。 刘凯和谢羽西举着长长的三尺黄金香,随着一层层人浪蜗步慢行,一条上山的蜿蜒小路挤满了讨彩的信男善女,路的两侧摆满了香烛钱纸,一座小小的寺庙竟带来了无尽的商机,流浪乞讨的、街头卖艺的伴随着新疆羊肉串的吆喝声吼出了节奏,也唱出了心声:“哥哥姐姐你行行好,来年发财不得了;叔叔阿姨你撒零钱,三尖王炸随你缘;爷爷奶奶你身体棒,走路不用臭拐杖;一块两块我不嫌少,灾难我背你顺畅。” 路过的香客基于不同的心情纷纷往纸箱里扔撒兜里的零钱小票,每有进账那些个残疾人都会说声“谢谢”。 谢羽西本就有些小瘸,自然容易怜生同情,她拿出一叠小票依次向路边的乞讨者分发两张,刘凯用心的搀着她,不让她出现任何的闪失。 不远处,东城和英子也手挽着手,握着丈尺长短的黄色金香慢慢的随着人群前行。他俩见刘凯与谢羽西在一旁施舍,也凑上去丢了几张一块的小票。 “哟,你俩口子出手阔绰嘛,施舍一点给我行不行?”东城打趣地说道。 刘凯与他眼神一对,心里隐隐的猜出了点意思,他随即点点头隐晦的说了句:“改天我去拜访你一定带上这一块的小钱。” 东城听后自然明白,哈哈一笑乐爽自在。 “一块钱也看得起,瞧你那出息。”英子不知内情,也顺着往下溜着趣儿。 “大小都是钱,中国人用人民币不丢脸。”东城继续打着哈哈。 “你知道钱为什么叫人民币吗?”刘凯插上一句把三个人都搞晕了。三人均皆摇头,表示不解。 “因为这是人用的货币。”刘凯一言飞出,三人皆晕。 “那你知道不是人用的钱叫啥?”谢羽西反问道。 “不知道!”这下轮到刘凯投降了。 “去掉一个人字,民币(冥币)!”谢羽西格格一笑,似乎报了刚才的不知之仇。 “那倒不敢用。”刘凯白眼一翻,冲谢羽西一个斜视。 “这个钱还是留给先祖们去用吧,我们还是用人民币好。”英子接上一茬,惹得众人齐乐。 山上的焚化炉窜起了三丈来高的火光,一时之间满天红光,熊熊烈焰映照在香客的脸上煞为壮观。围在焚化炉前的人群均向后退了几步,以此来避开这肆无忌惮的火舌,后面逐步跟进的人顿时止住脚步,稳稳地站在原地,成功的避免了一次人为的踩踏事故。寺庙的和尚和尼姑开始出来维持次序,舞凤派出所也出动了大批的警员到山上预警。各种分流方案立马出台,最后决定右进左出的环山方案,叮嘱香客们只烧香不焚纸,鞭炮一律不许在山上燃放。 市公安局也抽调了10几辆警车200多名警察过来支援,市消防局也出动了消防车过来预警,渐渐地火势被控制了下来,人群里也少了那些不安的躁动。 李羽新和去年一样陪着父亲燃放着新年的第一支烟花,欧婷婷选择了和李羽新一同守岁,她看着他俩燃放烟花的模样忍不住也跑上去凑着热闹,抢过一根刚刚点着的魔术弹喜滋滋的对着天空发射,随着“嘭”、“嘭嘭”、“嘭咚”的巨响,夜空中绽放出炫目的光彩。 欧婷婷乐呵呵地看着艳丽的彩弹,幸福地开启了她的幻想。 广御轩迎来了新年的第一缕阳光,也许是刘凯在广播电视报上的一则小广告给广御轩增添了诸多人气,还未开门纳客就集聚了800多名文人骚客,他们想一睹各自心中的大师风采,也想上台书写自己的传奇人生,更多的是想请教一下平素梦寐的英雄指点端正,聆讯垂听无价的逆耳忠言。 他们选择了新年的第一次捧场,虽立寒风中,扬足喜沐春。合手入袖,不识春东。 9点时分,一辆电视采访车停在了广御轩的侧面,伍晓敏开始了她的新春第一播。刘凯身着红色西装款款健步慢慢的推开了那扇等待许久的大门,门厅里齐齐站着几位角儿,依次是:陈野平、文心竹、李剑、欧德海、李羽新,五人着五色衣,陈黑文黄李白欧青羽紫,俱是唐装汉服、布纽盘扣,加上紫云姑娘的新装绿,刘凯的赤红,简直就是一道完美的彩虹。 有了主角的光辉,广御轩简直就是沸声一片。五个人移步与鸡翅木的案几处,开启了现场舞墨的叱咤人生,五人同时起笔,挥毫齐舞,其场面甚是好看。不论作品的优劣,光是潇洒如风的劲头也算值得夸奖。 陈野平的《山人》,文心竹的《新绿》,李剑的《虎戏》,欧德海的《龙舞》,李羽新的《迎春》,无论山水字画,幅幅皆是精品。刘凯、紫云率先鼓掌,于是才有了雷动齐鸣的掌声,800人的掌声不算大,但至少可以把一条街的土墙都轰裂,于是迅速传播,声势越来越大,人也多了起来,密密麻麻排了一条街。 李羽新不得不佩服刘凯的思路,以文兴城,以城兴商。心里一高兴,他觉得美女记者更为娇艳,精赤的眼光不免多瞟了几眼。 伍晓敏也偷偷地瞧上他两眼,一个帅哥一个美女,再怎么也得对上两眼。 摄影机的特写秒了李羽新20帧,其他人一扫而过,紫云瞄准机会也偷偷的穿插其中,成了不露声色就抢镜成功的女二。女一欧婷婷悄悄地融入人群,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粉丝。 如今的广御轩,已经成为文人的天堂,一个可以以文会友的院落。 第136章 鸾凤鸣叫 一辆黑色的桑塔拉驶进了广御轩的场地,车“吱”的一声就停在了电视采访车的旁边。车上下来一个气质不凡的女人,她就是蒲雪婷,一个美艳的女老板。 伍晓敏抓住时机冲了上去,将镜头对着蒲雪婷说:“请问蒲总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展会的?” “广播电视报,生活真需要。”蒲雪婷也算调皮了一回。 “蒲总,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报纸上看到的吗?”伍晓敏借机给报纸也打了一次广告。 蒲雪婷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看来媒体的传播速度快至人心,我怕我们也有失业的几率。”伍晓敏冲不破自身的禁锢,她得找个地方好好的捋一捋。 “铁饭碗都能打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蒲雪婷没有正面回应她,她的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很强。 伍晓敏尴尬的笑了一下,蒲雪婷的话直刺她的心窝,据说邮电系统分家之后,座机也推出了168声色热线,陪聊什么的火爆得很。谁知道以后的发展趋势是什么样的,难不成和香港的午夜小妖精一样?想到这,伍晓敏脸上一热,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被蒲雪婷一带竟然幻想出这么多可恶的东西。伍晓敏赶紧整理思路,镇静下来,迅速地回到了那个睿智敏感的女记者位置,抛下一言:“今天蒲总能光临这个会场就是一个奇迹,也正如你所说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蒲雪婷对字画毫无兴趣,这在商界已不是什么秘密,让伍晓敏感到意外的是她来这里做什么? 蒲雪婷嫣然一笑,轻飘飘的用手指画了一个圈,附在她耳边说:“秀色可餐。” 伍晓敏眉宇一动,惊讶的说:“谁?” “你猜!”说完,蒲雪婷径直朝厅内走去。伍晓敏懵懂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羽新远远的看到了步入大厅的蒲雪婷,蒲雪婷没朝他的方向走来,她只是信步在厅内游走,似乎没有什么目标。 欧婷婷见李羽新弥散的眼神还以为他昨夜没休息好,她去到经理室冲上一杯咖啡端到他的跟前。李羽新接过热腾腾的咖啡,轻轻地呷吸一口,借着滚烫的水温压了压莫名的惊慌。 蒲雪婷似乎与欧德海很熟识,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同行。老欧不停地给她讲解字画的精要,蒲雪婷则频频点头,谈笑间,李羽新却担忧着蒲雪婷激进的说词。李羽新此时就如一个小人一样,随时都在揣测两个人的交谈举止,这颗地雷不是谁都能碰触的。李羽新不敢去踩,他怕误伤一片,尤其害怕单纯的欧婷婷受伤,李羽新看着亭亭玉立的欧婷婷眼眶里尽显一份关爱。 蒲雪婷藉着老欧的指点一路走到李羽新他们的跟前,她像平常一般与李羽新打了个招呼:“李秘书这么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 “蒲总好。”李羽新只好迎上去应酬一番。 “这位是?”蒲雪婷看向他身边的欧婷婷,问道。 李羽新还未回答,老欧就抢了过去,说:“这是小女,欧婷婷。” “哇,美女耶!”蒲雪婷夸奖的同时,眼睛在李羽新的脸上瞄了一眼。 “在蒲总面前她还只能算个小美女。”老欧趁势奉承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是老美女哦。”蒲雪婷一嗔不怒,那神态格外优美。 “你那里会老,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大美女。”老欧一阵神夸,惹得蒲雪婷格格直乐。 欧婷婷见老欧原情毕现,心中一番挣扎,然而她的善良盖过了冲动,她冲蒲雪婷一乐呵:“这位姐姐真是好看。” 一声姐姐让蒲雪婷心里舒服极了,也正是这声姐姐让老欧神清目亮,他收回了刚才那道邪恶的动念,乖乖地开始固本守元。 “小妹妹嘴儿真甜,我认你做干妹妹可好?”蒲雪婷聪慧的抓起欧婷婷的双手,可劲的甜笑。 “不好。”老欧和李羽新异口同声的喊道。两人相视一眼,又同声说出:“不妥!” “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欧婷婷噗呲一笑断了他们的念头。 “妹子,别跟男人一般见识,走,陪我四处转转。”蒲雪婷不以为然的在李羽新脸上瞥了一眼。 欧婷婷挽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啦。 老欧朝李羽新一瞪眼,心里不悦的说:“你刚才这么叫不好?”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叫不妥?”李羽新针锋相对,在此时他的眼里只有老欧,没有岳丈。 老欧语塞,根本不敢往深里讲。李羽新适可而止,他也害怕将话题搞得太深奥,到时候不好收场。 两个男人各怀鬼胎,一个想爱,一个想逃,方向背驰却又矛头相向。 “你怎么认识小蒲的?”老欧想不过,还是决定问一下。 “她是我现任老板。”李羽新将手放回裤兜。 “你不是在陵康公司吗?怎么又跑她那去了?”老欧不解地问。 “早没干了。”李羽新一脸辛酸。 “就这样放弃你的大好前程?”老欧认为李羽新不该跳槽,他个人觉得陵康公司才是他发挥能力的战场。 “我在陵康公司这么久连个屁都没混上,在这里一去就混了个秘书当。”李羽新本就憋屈,此时正好放风。 “秘书是虚职,不是实干,你的个性拿捏不住这个职位。”老欧一针见血的指出李羽新的弱点,他知道李羽新不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 “看来还是老欧懂我。知我者老欧也,懂你者我也。”李羽新与老欧互击一掌,这交情不是一天两天能攀得上的。 “懂我还不阻止你家小妞认那干姐姐?”老欧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搞得李羽新一愣一愣的。 “我家小妞还不是你家闺女,你都压不住,我还敢翻天。”李羽新留下了大量的空间,以便给自己更多的时间。 “御女无方,还好意思说。”老欧像小孩一样都囊几句。 “老欧,你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哈。”李羽新口中差点就说出,宝剑都没拔,怎么去御? 老欧仔细一想,的确有些过头,好在二人是多年的朋友,有些话说说也就算啦,哪里会记挂在心。 于是,李羽新叫上老欧一起到互动区与各路文友们切磋技艺、谈笑风生。鸾凤鸣叫的不一定是凤凰,也可能是两只同隅池塘的野鸭子…… 第137章 新版人生 年,特别是千禧年的年,更加容易被人关注。刘凯的这出营销计划算是一炮打响,果城这几天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不能不知道广御轩的笔墨世界。 卢枫在电视上看到这个消息,尤其是看到李羽新那张近乎特写的脸,他的内心是滚烫的,虽然他没有直接加入陷害李羽新的行列,但是他的良心依旧逃不开深深地自责。即便李羽新有意的隐瞒他是大飞的弟弟,但卢雨的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事,仅仅因为他是大飞的弟弟。 卢枫喝着闷酒,卢枫的爹气急败坏关掉电视,嘴里直直咧咧的乱吼一气,卢雨则傻不拉几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抓了个鸭腿啃了起来。 “都他娘的疯啦,都是他李家的人出名,我们窝囊的活着。”卢枫他爹气得把桌子一拍,惊得卢枫他妈不知何故,赶紧把卢雨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一般,倍加爱护。 “吵什么吵?吼这么大声就不怕把孩子吓坏?”卢枫他妈没好气地冲他爹吼了一句,他爹愣了一眼止住了刚才的气焰。 “都是成年人了,大家好好地坐在一起吃顿饭好不好?”卢枫劝道。 “我这还不是气得。”他爹硬生生的灌了一杯烧刀子。 “都这么多年啦,再说公安也没说是人家干的呀。”卢枫解不开的心结此时却拿出来劝慰父母,他爹双眼圆睁,怒不可收,直接回了一句:“不是他还有谁?” “咱们也只是根据大哥的话语在猜测,要是真相大白不是人家干的呢?”卢枫提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假设。 “要是不是,我手板心给他煎鱼吃。”卢枫他爹固执己见,依旧不肯相信这个假设。 “好了,大过年的,一家高兴点,不谈这些好不好?”卢枫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好好吃饭,这一年大家都辛苦啦。”他妈趁机当起了和事佬。 于是一家四口安静的吃起饭来,虽然语言少了些,但不至于迸发出刚才的火爆味。卢雨看着窗外的彩色烟花,张大嘴巴慢吞吞的说道:“哇,好好看的扫把星呀。” 卢枫纠正道:“哥,那是烟花,不是扫把星。” “烟花是什么?”卢雨回过头问道。 “就是你说的扫把星啊。”卢枫笑着说。 “所以,那就是扫把星呀。”卢雨天真的看着他。 “哎,那就是扫把星。”卢枫被他一绕,居然把自己给绕进去啦。 “你真笨,扫把星就是烟花,烟花就是扫把星。”卢雨一拍双手,指着卢枫的头手舞足蹈的说。 “走,我带你去玩扫把星。”卢枫懒得辩解,顺着他的意思说。 “好啊,我们去玩扫把星去啦。”卢雨站起来兴奋得跳了起来。 卢枫的父母同时嘱咐:“注意安全,别惹是生非。” 卢枫应了一声,带着卢雨就到楼下去买烟花,寻个空地开始了属于他们哥俩的烟花之夜。 童趣渐渐地拉近了哥俩的距离,烟花燃起了岁月的记忆,天空划过的五彩痕迹扫去了往昔的沉郁,星幕重新演绎着未来的憧憬。 欧婷婷这几日和蒲雪婷混得起劲,天天不是酒店就是服装店,逛得不亦乐乎,每次空手出去,俱是满载而归。老欧见她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拧东西,心中不免起疑,凑准机会问她:“你这是要搬家呢,还是要装修百货公司?” “我这是要活得精彩,我干姐姐说啦,女人就得有个女人样,女人的钱就是用来打扮自己的。”欧婷婷仿佛进了高级班,说话也变得一套一套的。 “这都是你干姐姐教你的?”老欧眉头一皱,感觉欧婷婷正在脱变,这种蜕变不是他所想看到的,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纯真一点、芭比一点。 “对呀,我干姐姐还教我描眉化妆涂口红呢。”欧婷婷眉飞色舞的炫耀起来。 “婷儿,我想问你一句,你知道李羽新为什么喜欢你吗?”老欧一句话就把她从幻想中来会现实。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欧婷婷没底气的反问一句。 “难道你干姐姐不漂亮吗?”老欧精准的翻出了底牌。 “漂亮,可是,她是他老板啊。”欧婷婷头脑一懵,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提出了蒲雪婷。 “你说,你要是按照你干姐姐的要求去打扮,你和你干姐姐比,除了年轻,你又有什么优势?”老欧是老江湖,他自然知道蒲雪婷在想什么。 欧婷婷一经点拨,霎时明白自己的处境,比钱、比手腕、比打扮、比待人接客她都不是对手,就如老欧所说,除了年轻自己唯一的优点就是清纯。然而这点清纯差一点就被蒲雪婷给扼杀,这不得不说明,这女人还很聪明。 “老爸,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蒲雪婷在耍伎俩。”欧婷婷想不明白蒲雪婷给自己下套的理由。 “男人的第一感觉。”老欧此时也忘不了蒲雪婷看李羽新的眼神,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她的轴心线没有变,这在摄影里用调焦的术语来讲很好理解,老欧的醋意就是看清了她的轴心线所指。当日,蒲雪婷故意将自己拉长了一辈,老欧就明白了这层抹不下的面巾。 老欧不想自己长了年纪还输了女儿,这也就是他今日打破罐子也要揭示的谜底。好在婷婷妈不在,要不得惹出第二个醋罐子。 欧婷婷从老欧的语态上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她也读懂了父亲内心隐藏的秘密。既然父亲是为自己好才不惜泄漏这个秘密的,她也决定三缄其口为父亲保密。 “老爸,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会动心思?”欧婷婷一问这话倒像是几十年的兄弟。 “动什么心思,瞎想。”老欧彻底来了个不认账。 “你知道的。”欧婷婷笑了笑。 “其实比光是男人会动心,有时候你们女人也一样会动心,前提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叫动心。”老欧分析了一见钟情的含义,纠正了动心的前提条件。 “那老爸的意思还有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欧婷婷两眼不眨的看着老欧,继续问。 “是呀,这个就叫花心。”老欧一脸红颜,似乎承认了自己也有一丝花心。在欧婷婷眼里父亲永远是蓝波湾,即便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也是亚克西。也正是老欧的这次指正,欧婷婷才找到自己的方向,这座灯塔始终指引着她走向光明。 第138章 广御轩的股份 李羽新没有回家,他跑到了老长时间没去的游戏厅去逛了一圈,正好刘凯也在里面,两个人挨在一起,玩起了熊猫机。李羽新一心求输,在电子台机上乱下一通,胡乱的拍了起来,然而运气却是格外的好,几个三同之后,一个八福禄,一个四同,李羽新二话没说,按了一下比倍,一巴掌拍下去居然翻了一倍。刘凯叫他见好就收,可李羽新没理他,又是一巴掌下去,“咣咣咣”居然活了,李羽新还想拍一巴掌的时候,刘凯在他的机台上点了一个收分键,机器稀里哗啦的开始了收分程序。李羽新无奈的看着他,只好让看场的老头过来把钱退了。 机器上重新上了3000分,李羽新胡拍乱保,看得刘凯也直摇头,也就是刘凯摇头的瞬间,李羽新打出了人人梦寐的高倍五同。这一幕让刘凯目瞪口呆,自己坐了一天也没这狗屎运,然而这狗屎确确实实落在了自己的身旁。李羽新抱着输钱的心态,没想到却得到了老板发的过年钱,这种意外更让他理解了什么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只不过他把这意外的情场、不是自己要想的情场归结成烂桃花,这种只算概率的电子扑克还称不上赌场,不过十有八九的人都是带着钱来,空着手去,还乐此不疲的在这小小的屋宇里熬更守夜,幻想着致富的一瞬。 李羽新明明知道这是个框人的局,还是止不住手脚的使唤,跟大多数玩家一样,和一块电脑板斗智斗勇,明知道牌面的赢率是35%,还耗着电叫着外卖与老板誓不罢休的死磕。 麻将机上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学生,金花机是一群市井小贩,只有翻牌机的玩家是几个赌性极大的成功屌丝。李羽新数了数玩家的身份,在他的记忆中有中国城的老板、万家灯火的小谢、南苑的小胡、汽配城的老吴、也有会记事务所的高高、当然还有治安大队的彪万,也许是图个热闹,玩个心跳,总之每个人都是输多赢少,只要你敢来保证你会输。 李羽新想起了前几年最经典的一次突击检查,北湖派出所抓了一群玩麻将机的,本想趁机捞点外快,可一问这群人的身份,全他娘的都是学生,而且还是同一所高校的学生,气急败坏的治安大队队长张口就骂:“全他妈的给我滚。”原本黑压压的一片,瞬间作鸟兽散。 李羽新庆幸那天自己在上课,要不然也会被骂的狗血淋头,据说那次以后,治安大队的再次扫荡不再踏足麻将机的场所。 李羽新今天能爆两次狗屎运实属意外,也许只有守场的老头才清楚这样的结局。那老头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看着其他机台上的玩家跟疯狗似的拍打着按钮,他不得不佩服老板的高招,李羽新坐的是台血机,是老板故意放血的机器。众人见状,纷纷效仿,投的越多,死的越快。 刘凯本是小玩几把,见李羽新赢了钱也就止住玩性,叫上李羽新到胡炜家去慰藉慰藉。李羽新一听也顺势见好就收,退了现金,高高兴兴地收入兜里。 胡炜家已经撤去了灵堂,紫云陪在胡炜身边帮忙收拾着屋内的杂什,隔壁的街坊也忙着整理院落的场面,胡炜脸上的疲惫盖过了内心的悲伤,想着父亲苦其一身的经历,胡炜又不得不为他的解脱而高兴。人既逝,伤欲悲,何不欢笑对天嚎!与其在这独自伤悲,为什么不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呢?再说这是人世间的生老定律,尘归尘,土归土,往生极乐途。 除了过度的疲惫,胡炜对身边的事情还能继续的处理,他早已叫紫云在街角的王婆小吃订上了两桌答谢宴,以便答谢这些天帮忙打理的街坊邻居,对于这片好心,邻居们也不好推脱,虽说是左邻右舍,你推我闪的就过于虚伪了,于是大伙聚在一起三五下就把屋子整理干净,一众人等并肩往酒店走去。 李羽新与刘凯也齐步入队,酒桌子上也免了一些礼节,该喝的喝,该吃的吃,一扫沉闷的气氛,重拾王者的乐土。 胡炜对于刘凯策划的这次展会也是大大的赞赏,他觉得自己这个老板也只是勉力为之,他既没有李羽新的才气,也没有刘凯的视野,他想借这个机会把广御轩的位置让出来,顺便他俩谁去坐,都比自己干得强无数倍。 李羽新忙摆手说:“胡炜,你这是要拆墙还是要上瓦呀?我虽能画,但我不懂生意,我好面子,做不下熟人的钱。” 刘凯也说:“这个位置你最合适,你跟我们搭不上界,这才是你谈生意最好的条件,我们要是做了,价钱肯定卖不上去。你就不同啦,跟这些人没什么交接,该啥价就啥价,顶多让个零头什么的,还是你当经理最合适。” 紫云也跟着说,如果你胡炜不当广御轩的老板那才是真的屈才,广御轩能从起初的10万发展到现在的50万,真的是功不可没。 胡炜见三人都这样说,心里也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毕竟广御轩还是姓胡。 不过胡炜也不是自私的小人,他决定借酒说话,重新把广御轩的股份分配一下。李羽新没有说话,毕竟这店自己没出资;刘凯也没说话,他想听听他的想法,当初自己投资也没打算要什么好处,全当是慈善救济。紫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的思维外露。 “我决定把广御轩的股份分为三三三一,我和李哥、刘哥各三,紫云占一。李哥的画权当入股投资,每次所卖画作不再提成,每月发工艺工资两千,年底统一分红。”胡炜思维敏捷,丝毫不受父亲去世的影响,这样运作他就可以运用更多的资金去淘更多的作品填补广御轩画作的不足。 “这个方法好,我同意。”刘凯一想到原有的两成变成了三成,心里也是一阵高兴。 “就按你说的办吧,好歹我也成了投资人了。”李羽新想想现在的处境,做个有前途的投资人也蛮不错的。 “胡大哥,我想问一下。”紫云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来,胆小狐疑的问。 “你是不是想问你的工资?”胡炜早在这等着她呢。 紫云点点头,女孩子家家总得有那么几天,总不可能不花钱吧。 “我和你都是一样的工资,每人一千。”胡炜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故意没在前面说起,就是为了调侃她一下。 “我同意,胡大哥,我爱死你啦。”紫云突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这句话,一时之间,桌上的街坊邻居静目结舌,俄顷齐齐鼓掌助兴。 紫云一张秀脸羞得紫红,急忙站起来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别误会。” 众人那管这些,拍桌子的拍桌子,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打指响的打指响,敲筷子的敲筷子,花样百出,甚是热闹。 第139章 元宵的礼物 经过缜密的设计,刘凯给东城准备了一条中华牌香烟,他将每一盒烟都取了出来,然后将100的钞票圈成筒,一根一根的塞进烟盒里,每盒20根,再复原成原来的包装,整整一条,浪费了刘凯大半个上午,他将取出的烟放进一个大铁盒里,有事没事的在里面摸一根来抽。 “干嘛你不像去年那样?送卡多方便呀。”谢羽西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想啊,银行不让,说什么实名制,搞得现在开卡都得用身份证。”刘凯叹口气,点上一支中华。 谢羽西有些不解地问:“你给他现金不就得啦,何必这么麻烦。”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人故意装逼,送钱不好看,太市侩了。他们要的是高雅,要的是隐晦,收一条烟不算是收礼,顶多出了事还你一条烟就是。”刘凯见得多啦,送古玩字画的更多,这也就是他极力进军字画界的契机。 “工程上位了没有?”谢羽西见砸出去这么多钱,还没见工程的动静,心里有些着急地问。 “现在还在拆迁,估计还有一两年才开始。”刘凯一说起工期就直摇头。 “这个东城也是,胃口似乎越来越大了。”谢羽西有些后悔当初拆散李羽新和英子的事。 “不怕他胃口大,就怕他没胃口。”刘凯说了句实话,有胃口至少还能继续谈,没胃口连希望都没有。 “哎,这样的老乡我也是醉了。”谢羽西显得有些无语。 “还好,他能记挂着我的钞票。”刘凯想起了那天在庙会上的情形,嘴里吐出一串烟雾。 “耶,你最近好像和李羽新走得很近哦。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啦。”谢羽西突然问道。 “他是名人,我只是借风上位。”刘凯说的很直接。 “什么名人?李羽新不就是一蓝领嘛。”谢羽西嘴巴一瘪。 “里欧散人。”刘凯没有多余的字,就四个。 “他是里欧散人?就是东城要找的里欧散人?”这下轮到谢羽西吃惊了,她没想到李羽新藏得这么深,这世界真的是太疯狂了,东城要找的人居然是他的情敌。难怪有段时间英子不开心,难不成她知道了李羽新的身份? “所以不要把人看的太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说不清楚以后的事情。”刘凯用商人的思维教育着谢羽西,没准你得罪的人就是以后救你的人。 “哦,我知道啦。”谢羽西应道,可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千金易得,一画难求,他哪里是什么穷人,顺便一张画就可以买下10个平米的商品房。李羽新你太低调啦,低调得我们都看不清,我们走眼啦! 刘凯晓得谢羽西的心里的想法,他对她说:“如今我们搭上里欧散人的船彻底地摆脱了我们不是文化人的阴影,这样对咱们今后的生意有极大的帮助。” 谢羽西频频点头,此时,刘凯说什么都是对的,钱能衍生出更多的财路,这财路一通,想亏钱都难。谢羽西一门心思扑在致富的路上,她的嘴角亮出了弯弯的笑颜。 刘凯提着一个手提包,将那条封装好的中华放了进去,他用嘴隔空朝她打了个KISS,右手一挥,说了声:“拜拜。” 谢羽西飞了个媚眼,嘱咐他一路小心。 刘凯出了门打辆车送礼去了。 东城早早的在茶楼里等着大鱼的到来,他一边喝着茶,一边斜倚在斑竹制备的太师椅上,闭着眼,口中哼着小曲,悠哉闲情的用手在扶手上打着节奏,他自诩为姜太公,那鱼就只能是正在赶来的刘凯啦。 刘凯进得茶楼,寻着东城指定的房间找去,轻轻地推门一看,这幅闲情逸致不是自己能享受得了的。他干咳一声,待东城睁开眼时才说:“不好意思,让东哥就等啦。” “没事,乡里乡亲的生分啦。”东城双手在扶手上一撑,身子坐了起来,他调整好坐姿,眼睛不时地瞄了瞄刘凯手中的包。 刘凯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赶紧从提包里取出那条钱卷的香烟,双手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说:“最近东哥费脑,没啥买的就顺便捎了条中华给你,还请笑纳。” 东城见他送的是烟,接都懒得去接。刘凯只能用他动情的表演暗示着烟里的乾坤,东城才不情愿的接了过去,当他一看到香烟外面的塑料薄膜被揭开过,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一条普通的烟。于是乎,他咧嘴一笑,将烟纳入怀里,真正用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笑纳”。 刘凯见他收下,这才调整好坐姿,端起茶杯喝上一口。 东城跟他闲扯了几句,借口有事,先行离开。刘凯好生无趣,让服务员拿一包花生米来,一个人无聊的玩起了四方单人麻将。正当他围着桌子不停转动时,水泥厂打来电话告诉他水泥调价,每吨上浮20元,刘凯一听了乐啦,手上还有800吨囤货,这个钱真是自然升,抛却给东城送的中华烟,只亏了4000,刘凯呵呵一笑,这个礼算是水泥厂送的吧。 刘凯赶紧拿起电话通知各分销商,说水泥厂的水泥涨价了,货源紧张,需要的赶快进货。几通电话打完,各街道口的水泥店纷纷致电要货,刘凯一一答应,并表示自己会尽最大的能力帮忙筹货,几颗定心丸下去,刘凯的货仓几乎甩空。 廖兵依旧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作为芦溪站的副站长,他完全可以回家休假,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他把假日留给了平素在一线上的技工,自己为之候补上岗。廖兵也收到附近乡亲们送来的礼物,一碗热腾腾的元宵,还有两道凉菜:凉拌心舌、辣子鸡。当然还偷偷地给他捎了两罐青岛啤酒。 这个元宵是廖兵人生旅程中的第一次受贿,不过这个贿他倒是挺乐意去受的,这一碗热腾腾的元宵倾尽了乡亲们对他的信任,这一道道菜不正说明了将心比心,肚内存金的道理,当然还有两罐劲爽的青岛啤酒,似乎也在祝福着他:喝青岛啤酒,好事全都有!廖兵不在乎大富大贵,他只在乎好事常有! 第140章 恼羞成怒的老王 每一次年假李羽新都觉得很短,日子一眨眼功夫又快上班啦。20日早上,李羽新穿着正装系着领带开始了新年的第一个工作日。李羽新隐隐的感觉到有一双神秘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然而他却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象。 由于行业的特殊性和季节性复合肥厂长期以来对外实行的是赊销模式,用今天的行话来讲就类似于信用授信,每次收款都得带队组团,讨要货款成了开春来的第一件大事。 蒲雪婷组织销售部开了一个短会,议题就是如何正确的讨要货款,内容涉及言辞、语气、动作、神态等等,蒲雪婷在会上强调一点以和为贵,尽量避免与客户的正面冲突,基本原则是“理直气壮要客气,谦虚谨慎显诚意”。李羽新作为秘书只在会上旁听,并做好会议纪要,销售上的事他也插不上嘴,毕竟他还算是个新人。会议在20分钟内结束,李羽新倍感无聊,他快步出了会议室,躲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刚进办公室,李羽新就发现老王站在办公桌前用座机打着电话,他只隐约的听见几个字“好的,汽车站,150”,老王见李羽新走近身边,不慌不忙的将电话挂上。 “不好意思,李秘书,刚刚急,就用了你的电话打了个回家。”老王面不改色,如平常一般打个哈哈说道。 “没事,急用嘛。”李羽新跟着也打个哈哈。 “那行,我就不耽误你工作了,拜拜。”老王顺势退出了秘书室。 李羽新站在窗前看着老王急匆匆地开着桑塔拉驶出厂门。不一会儿,蒲雪婷找到他,问及老王的去向,李羽新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蒲雪婷脸色突变,直接对李羽新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这个秘书怎么当的?” 李羽新有些尴尬,从没做个秘书工作的他,也没听说秘书要管司机的说法,再说也没给自己这些权限呀。说到底,李羽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这个秘书的工作范畴。李羽新咬咬牙忍了,他没说一句辩解的话,一切都以生存为主。 蒲雪婷发完火,哐当一声甩门而去。 李羽新回过神来,赶紧抓起电话给老王的BP机上发了一条留言:蒲总找你,回电。 等了半个小时,李羽新也没等来老王的电话,他有些沮丧,这老王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呀。莫非他家里有事,先回去啦?李羽新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刚才蒲雪婷的那通火,让李羽新窝着,这秘书真不是人做的工作。窝火归窝火,可事情还得去解决,这老王到底去哪呢?一想到刚才听到的“好的,汽车站,150”,李羽新一拍大腿叫道:“对呀,应该去汽车站啦。”一想到汽车站他就想到了顺子,这汽车站也算是他的码头,于是他呼了顺子的BP机。 没1分钟,顺子就回电过来,李羽新告诉他,帮忙查一辆黑色的桑塔拉,接着将车牌号码告诉了顺子。顺子一声“得令”,随即挂断了电话。 10分钟不到,顺子打回电话说:“大哥,你叫我查的那辆车是辆野的,经常在汽车站附近接活,刚才听兄弟们说去了南部,要了别人150块。” 听到这,李羽新顿时明白了“汽车站,150”的意思。顺子还详细的描述了接客的时间和客人的模样,李羽新对顺子的办事能力不得不刮目相看。 “谢谢啦,顺子。”李羽新由衷的夸他一句。 “大哥,这都是小事,应该的。”顺子得意的挂断了电话,仿佛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这下轮到李羽新头疼啦,到底是断人财路还是隐而不发?李羽新好难决断。 门“啪”的一下又开了,蒲雪婷似乎余怒未消,她没有敲门,也可以说是闯进屋里,她见李羽新一脸沉思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然而工作归工作,在她的字典里不会出现感情与事业的冲突,任何不和谐的音符都得给事业让道。 “怎么样,李秘书,有老王的消息吗?”蒲雪婷虽然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可语气中仍然带着一点刺头。 李羽新没有直接将消息告诉蒲雪婷,他怕这个结果会让她更加吃惊,也会令她暴跳如雷。 “给他的BP机留言了,还没回。”李羽新淡淡地说道。 “那再催催,这个老王怎么搞的,下午还要参加企业家联谊会呢。”蒲雪婷下意识刚才对李羽新的话说得太重了,这才道出着急的原因。 “蒲总,要不先叫一辆车吧?”李羽新想到了租车。 “算了,我自己打的吧。”蒲雪婷无力叹气,轻轻地走了出去。 李羽新呆呆的坐在大班椅上,他反复地问自己,我失职了吗?我真的失职了吗? 蒲雪婷坐上出租车去了市里,老王也开着车回到了工厂。李羽新坐在办公室等着他,老王像吃了蜜似的唱起了“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一踏进办公室,老王就见李羽新的脸色有些不对,他忙说:“李秘书,你生病了?” “你才病啦,怎么不会电话?”李羽新把蒲雪婷撒在自己身上的气全给倒了出去。 老王一把年纪那吃他这套,他狡辩道:“家里有点事,没来得及看。” “真的是家里有事?”李羽新寒目扫过他的脸,顿觉一阵冰冷。 “我骗你干啥。”老王以为能糊弄过关。 “据我所知,这150的南部还是挺划算的嘛。”李羽新静如蜻蜓点水在湖面上引起阵阵涟漪,老王的心里却如惊涛骇浪不能平息。 “什么150?”他嘴里死死的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 “都是成年人,我的话你应该听得懂。”李羽新没必要说调查他的事。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150?”老王死鸭子嘴硬,硬扯住李羽新让他给个解释。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了吧。10点15分你在汽车站接了2个女的,1个男的,2个行李箱,1床棉被,1个塑料桶。还想知道客人的衣貌特征吗?”李羽新瞅他一眼,将语速放慢了半拍。 “够了,你监视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吃软饭,靠爬女人床弦的有什么资格管老子!”老王见老底被掀翻,脸上根本挂不住,一时冲动竟指着李羽新的鼻梁破口大骂。 李羽新不想让办公室变成众人观赏的动物园,他再三强调注意言辞,注意你的态度。老王恼羞成怒,他那管这些,不依不饶的翻着脑海里的记忆,惹得办公室的外面挤满了好事的员工。 “都散去吧。该上班的上班!”李羽新一边劝慰周边的员工散去,一边叫来保安维持秩序。 老王见事闹开,索性让李羽新的身份曝光,众人目瞪口呆,嘘声四起。 还是保安队长起了作用,驱散人群之后,将老王与李羽新隔离开,对着老王一阵狂嚎,“老大不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妈没教过你?什么该看见,什么不该看见,你爸没给你说?妈的,还是专职司机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你还混个球!滚,滚远点。” 老王见自己闯了大祸,心里也是懊悔不已,他连扇自己几个耳光之后,嘴里一个劲说道:“完了,这下子完了。” 李羽新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种地步,他狠狠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这间原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第141章 辞职,不辞而别的离去 李羽新心灰意冷的挤出人群,他在走出厂门的那一瞬间用眼角的余光回瞥了化肥厂的门匾,那几个金光闪闪的铜字招牌在阳光的余晖下显得那样陌生,这一走,他就没打算再回到这个令他难堪的化肥厂。 他依旧坐上那辆3路公交车向市里慢慢地驶去,车刚下大桥,李羽新突然想起修理店里的自行车。待车停靠在建华职业中学的校门口时,他下了车,去到修理店寻着老板问了问情况。老板一见是他,笑呵呵的说:“小伙子,脚好了吗?” “早好了,能飞能跳的。”李羽新说着将腿提起来前后左右的晃了一遍。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老板一副热心肠的问候竟让李羽新有种莫名的感动。少顷,老板就将他那辆自行车推了出来,如果不仔细看车上的划痕的话,活脱跟新车无二。修车费也没多要,也就25块,李羽新掏出口袋里的钞票点出修理费,高兴地骑着自行车离开。原本还是灰色的心理,此时像润过色的池塘清澈而透明。 “李哥,你在哪?”欧婷婷打来电话,她以为李羽新今天没有上班。 “我在你家附近。”李羽新双手一捏刹车,将车一个横甩停在了路边,这才按下绿色的接听键说道。 “真的假的?我在小区门口,你过来吧。”欧婷婷似乎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呆着别跑,免得我到处乱找。”李羽新说完就将电话挂断。 两分钟不到,李羽新果然出现在欧婷婷的眼前,她以为是场魔术,没想到这是真的。 “李哥,真的是你呀。”欧婷婷一把抓住车把,欣喜万分。 “丫头,上马。”李羽新一声吆喝,欧婷婷蹭地一下坐在车架上拦腰抱着他。 “这算宝驹还是宝马?”欧婷婷调皮的说。 “这既不是宝驹也不是宝马。”李羽新洋洋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那是什么?”欧婷婷将头贴在他的后背。 “洋马。”李羽新呵呵一笑。 “驾!我的马儿快点跑,我的马儿还不吃草。”欧婷婷也跟着笑了起来,同时还编了几句词。 “哈哈哈。坐好了你呢,白塔,我们来了。”李羽新一按铃铛,自行车风快地踩起来,顺着下坡的道路直溜下去。 传说这是鲁班修建的白塔,与之遥江相望的是龙门黑塔,不过这徒弟修建的黑塔早已破损废弃,80年代末还能找到黑色的塔基,现在估计连那黑色的石头都看不到啦。当然传说归传说,这十三层内外八卦的无量宝塔倒是历经千年的风雨屹立不到,远看塔顶有树,近看塔尖似锅,这也就佐证了老百姓茶余饭后师徒赛塔的故事,师傅的塔是步步根基-高大上,徒弟的塔是偷工减料-矮挫丑,这说明了不论做什么事情,没有坚实的基础是难以持久的。历史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宋代白塔更是南充人引以为豪的城市象征。 鹤鸣山上看白塔,千年晨钟随波生。 李羽新遥看碧波荡漾的嘉陵江水,心中泛起了层层波浪。 “李哥,我爸说张三丰也来过白塔是不是真的?”欧婷婷仰头斜望,那塔真的很高,据说37.1米。 “以前看县志的时候好像有这么回事。他在北津楼的粉墙上还题过诗呢。”李羽新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那本南充县志。 “北津楼在哪?我怎么不知道?”欧婷婷满脸疑惑,这北津楼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当然不知道,我都没见过,不过听老人家说是在什字下街的嘉陵江边,民国初年拆掉了。”李羽新用手指了指江的对岸。 “那诗如何?”欧婷婷大呼可惜。 只见李羽新款款道来: 谁唤吾来蜀地游,北津楼胜岳阳楼。 烟迷沙岸渔歌起,水照江城岁月收。 万里清波朝夕涌,千层白塔古今浮。 壮怀无限登临处,始识南来第一洲。 胸怀、气势、韵律无一不体现出张真人的文识豪情,这南来第一洲也说明了当时果州的地位。张三丰慕仙而来,得道而去,不得不说南充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会仙桥上会八仙,白塔晨练龙升天。 “要是真能成仙就好啦。”欧婷婷站在崖边凝视着江上启动的汽船,心呈慕色。 “你是不是还想来个凌波微步水上漂,横空驾云节节高?”李羽新唰的来了新的调侃。 “姐有那本事,姐早一飞冲天了。”欧婷婷起了个鹤翔庄的第一式,气成丹田。 “要不要给你找个簸箕来?”李羽新一本正经的说。 “找簸箕干嘛?”欧婷婷奇怪地问。 “驾簸箕云呀。”李羽新憋住心中的笑声,填了刚才的坑。 “爬!”欧婷婷佯装抬腿,做了个飞脚的架势。 李羽新双手缩在胸口,做了个小狗直立的动作,两人一阵欢歌笑语,暗香追逐。 天色渐渐地晚啦,暮色下的嘉陵江畔渔歌四起,岸边的炊烟扶摇直上,嘉陵江大桥开始繁忙的运作,人车混行各走其道,灯光与喇叭声成了此时的主角。 桥下,整条模范街上的各种叫卖声惹得各自的小众粉丝簇团围观,有糍粑、有汤圆、有白糖酥卷、有小笼包、有锅盔凉粉、有油茶米线,各类小吃纷繁眼花。也有卖吼货的,什么棉袜、丝袜、高弹袜,什么内裤、文胸、牛仔裤,什么钱包、提包、肩包、腰包、手包、书包、大背包,还有各式玩具、VCD,杂志、铺一地,爱什么选什么,没有你不想要的,只有你不想买的。 夜市的东西也算是良莠不齐,有好的,也有歪的,全凭一个字-“审”,自己的东西自己审,审准了保不定就赚了。只不过在歪货横行的社会,吃亏上当的不凡其数,有媒子、有庄家,有骗子冒充商家,也有商家就是骗子,尔迷我诈,全凭神话。 有人说老百姓分不清好坏是媒子和庄家太狡猾,可如今的电视广告都是帮凶,轮番轰炸下来总有几个架不住诱惑,只要你敢试,我就敢卖钱。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吃了死不了,既然死不了,自然也就成不了被告,既然死不了,所以我们都很好。钱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流通用的,不流通就是一张废纸,所以试试都很好,不是不想要,只是奴家没想好。 第142章 风声四起 李羽新一路载着欧婷婷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绕行,琳琅满目的商品亮瞎了他俩的眼睛,只不过亮归亮,饱饱眼福而已。他俩没打算购买什么新奇的玩意,穿街走巷丝毫没有停留。 李羽新的手机在与欧婷婷会面时,他就悄悄地关了机,所以整个下午蒲雪婷都没打通他的电话。 蒲雪婷在得知事情的真相时,她觉得李羽新会一去不返,凭着李羽新的心性,永新复合肥厂是绝对不会回去的。毕竟都是两个有头有面的人物,沸沸扬扬的传闻多少令人感到窒息和尴尬。不过,蒲雪婷还想尽力挽留一下,她需要李羽新的慰藉,更需要寒夜里的拥抱。 老王的不当言论也得到了应有的处罚,加上公车私用、并从中谋取私利的个人行为已经不具备专职司机的条件,当天下午就被劝退回家,可以说蒲雪婷也顾忌到双方的颜面才没有动用开除这条制度。也可以说,她给老王还是留下继续寻找工作的契机,如果说一个人被某个公司开除了,那这个人多半找不到心仪的工作。 鉴于老王的不当言论,社会上也开始纷纷流传,一时之间风声四起,几天之后大街小巷不一而论。 打太极的田成喜故意站在李父的身边,一边起舞弄势,一边啧啧称奇:“李老头,你家小新这下长出息啦,抱金山啦。” “老田,你说什么?”李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依旧左边一个大西瓜,右边一个大南瓜,左边放下,右边再拿。 “我说你家小新找到真爱啦,女大三抱金砖,不过你家小新抱的不是金砖是金山!”田成喜似乎很开心,他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自己出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来的金山?”李父瞪了他一眼。 孙大娘接过话茬,对李父说:“老李呀,他是说你家小新找的那个女的不止大小新3岁。” “没那回事,我家小新大婷婷差不多10岁呢。”李父比划着拳脚,没想到一下子说漏嘴啦,这句话直接雷击着田成喜,难怪不疼不痒的拖着不安排田七与李羽新见面,原来你们早就内定了人选。田成喜成了剃头挑子,这气更得好好出出。 “李老头,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呀?现在到处都在说你家小新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难怪还不结婚,原来吃习惯了。”田成喜有模有样的装起大爷。 “老田,我知道你家田七的事我得罪了你,你也不至于嫁祸我家小新这么一口锅吧?”李父修养再好也有骂人的冲动。 “李老头,别跟我提田七,谁提我急谁。”田成喜最愁的就是田七,这田七何时才能觅得情郎归。 “不提,不提。”李父也懒得跟他啰嗦。 “老田头,那你也别动不动就小新什么的。”孙大娘抱打不平,真有《水浒》里孙二娘的味道。 “孙老大,孙悟空,你就不要添乱了撒。”田成喜最惧怕的就是孙大娘的这张嘴。 “老孙姑且饶你一棒。”孙大娘也逗乐的比划了一个金猴挠脸的动作。 “李老头,我说的是真的,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说你家小新被他们老板包了。”田成喜强行突破。 “包锤子,男的没娶,女的没嫁,顶多算个谈恋爱,包了?包他妈卖批!”李父第一次这么生气,也是第一次用了粗话。 “老李,莫生气,男欢女爱正常得很,都千禧年了,哪有这么落后的思想呢。”孙大娘极力劝说。 “不生气才怪,背他妈时,别个屋头杀人放火,砍脑壳都不说,我屋头娃儿风一吹啥消息都出?恼求火!”李父把拳一收,干脆不练了。 “你屋头尽是名人哒嘛。大娃儿斧头帮帮主,二娃儿里欧散人,一黑一白哪门不惹人眼嘛。”田成喜阴阳怪气的说道。 “老田头,你越说越有劲了吗?回家,跟你婆娘买菜去。”孙大娘看不下去了,直接对他干涉。 “算求了,不说了,买菜去了。”田成喜偃旗息鼓,总算赢回了失去的面子。 李父却是心怀其念,蹭蹭蹭回到家,直接敲醒了李羽新的睡梦。 “李羽新,你给我说明白,你和你们老板到底是啥关系?”李父闯进卧室,站在李羽新的床前,掀开了他的被子。 李羽新一下子被冷的一个激灵,他赶紧拉过被子捂在身上。这时,李羽新的母亲也回到了家。 “怎么回事?”李母一见父子俩火爆相向,急忙放下菜篮子问道。 “世人都说你娃儿吃软饭,跟他们老板混在一起。”李父义正言辞地说道。 “哪听来的乌七八糟的东西?”李母瞟了他们二人一眼。 “田老头说的。”李父将脖子一扬,硬朗着呢。 “别人说的你都信?自己孩子就不相信了吗?”李母瞪他一眼,显然不高兴。 “我不回来问他嘛。”李父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语气也缓和了一点。 “你这是问吗?我看倒像过堂审问。”李母见李羽新捂被子的尴尬样就明白了李父的粗暴。 李父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默不出声。 “小新怎么回事?给爸妈说说,你爸也是为你好,刚才急了点,这是不对的,我给你道歉。”李母轻言细语地说着,其实她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妈,爸,你们别问了,我已经不上班啦。”李羽新说完这话,不再吐露第二个词语。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你想通了,想给我们说的时候再说吧。”李母拉着李父出了他的卧室,顺手将房间的门也给带上。 李羽新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头,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李羽新辗转反侧的在床上思来幕后,想不通时竟坐立起来,他没想到管这闲事竟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平凡人更难做。本来到永新就是为了避难,这下好啦,连避难的场所都没啦。吴世强会看笑话,刘志康也会看笑话,他怕的是这种笑话会让婷婷妈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份,毕竟当妈的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往一个没有前途的人的跟前推,李羽新真的害怕失去欧婷婷这么好的一个女孩。 李羽新懊悔当初,也懊悔进到永新复合肥厂,他后悔遇到蒲雪婷这样的老板,也后悔查清了老王的真相…… 第143章 春时不复返 李羽新所有的担心在2月29日点爆。婷婷妈找到了李羽新,她让他给她一个明确的说法,这个吃软饭的传说必须讲清楚,否则她将阻止欧婷婷和他的往来。 李羽新只能告诉她自己不是吃软饭的人,一切都是误会,并给她说自己已经不在永新复合肥厂上班的事,婷婷妈半信半疑,这个自己亲手选的女婿曾经让欧家风光无限,她不愿欧家的名声有辱斯文,更不愿自己的女儿所嫁非人。摆在她面前的决断将影响女儿的一生幸福,同样也将影响欧家的前途。 婷婷妈看着这个俊朗的青年,她怎么也想不通李羽新会和流言蜚语挂钩,难不成会艺术的都是风流才子?这个结论不仅让她想到了老欧,难道老欧也是风流之辈?婷婷妈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头疼,她最后的决定倒让李羽新感到有些意外。 “干脆你们俩结婚得啦,免得传言久了成了真的。”婷婷妈想出了谣言不攻自破的绝招。 “可是——”李羽新话没说完就被婷婷妈一言涵盖。 “年龄不是问题,聘金也不是问题,至于你现在的工作应该也不算问题,我相信你能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位置,所以结婚也应该不是问题。”婷婷妈几句话把李羽新心里的问题全给深埋,在她眼里只要是两情相悦,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李羽新没有争论,他也不具备争论的理由。毕竟心里愧疚,虽不是吃软饭,但与蒲雪婷却是实实在在的床底关系,至于谁上了谁,似乎在此刻并不显得那么重要。 婷婷妈也是一个超现实的人,她既然提出了结婚的主张,那一定得与李羽新的父母商议一番。 “小李呀,这个周末我就和你父母合计合计,看看什么时候给你和婷婷把事办了。”婷婷妈说完就离开了两人会面的春风茶楼。 李羽新说不上高兴,一脸愁容尽显面上,他还没有准备好结婚的钱,也没收拾好结婚的心。 欧婷婷听说老妈逼李羽新娶自己的事,既兴奋又失落,失落的是自己的婚姻竟然是为了去攻破一个谣言。 欧婷婷赶到了那间茶楼,李羽新一声不吭的呆在椅子上,两人没有招呼却坐在一起。欧婷婷打量着无精打采的李羽新,原本觉得自己委屈的欧婷婷此时倒觉得李羽新有些可伶了。 “李哥,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这是终生大事,你可要想清楚整明白。”欧婷婷没了往昔的娇气,论及婚嫁她倒成熟不少。 “丫头,不是哥不想娶你,我们家的条件你也见了,还不具备给你好日子的生活。”李羽新说的的确是实话,一无房子,二无存款,三还没有正式的工作,养家糊口,谈何容易。 “这些我倒不怕,只要你愿意我就跟你走。”欧婷婷的坚持让李羽新放弃了心理的抗拒,迟早都是要成家立业的,早一天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李羽新举起茶杯如饮酒般的品尝。 叶薇也风闻了这件事,她不相信李羽新会吃软饭,但是李羽新睡觉的事肯定有三分之一的真实性,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流言蜚语,更没有牢不透风的墙。叶薇从这件事上看到了危险,她更担心自己与李羽新的事被东窗事发,理智让她的思念有所收敛,即便是爱也只能是默默地爱,让那种男欢女爱渐渐地演变成一种亲人间的关爱。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没敢给他打电话,她想安慰他,想跟他说说话,可又怕给他添上新的麻烦,惹他生气。叶薇有时候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有时候她的心却比谁都细。没人疼爱的日子是最漫长的,没人温暖的夜是最冷的。叶薇就在这漫长的日子里度过最冷的夜晚,一个人裹着厚厚的棉被孤零零的看着无聊的电视剧…… 3月4日是陵康公司的最后一天假期,也是李欧两家相约商讨婚期的日子。 欧婷婷一家三人来到了李羽新的家里,李父李母早早准备好了糖果糕点以及新鲜的水果,双方坐在沙发上其乐融融,交谈的内容也广及房子财物之类的物什,婷婷妈也较大方,彩礼什么的都不要了,房子也不需要李家负责,至于酒席应酬方面就得李家包圆。李父见此条件,顺便问了一声:“这算是入赘吗?” “亲家,哪里话,不是入赘,我们只是将多余的一套房子借给他俩,以后买了新的再还给我们。”婷婷妈笑道,老欧也在一旁陪衬着诚意。 李父暗叫一声惭愧,脸上一红,怪不好意思。还是老欧出来解围,一个哈哈道:“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欧婷婷坐在李羽新的身边一声不响的听着他们之间的议论,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华容。 婷婷妈见各种细节都谈得差不多了,唯独日子还没有定下来,于是又问:“亲家,这大婚的日子我想请算命的先看看,然后再定,你看如何?” “行啊,都听你的。”李母遂了她的意,一脸慈祥的满载着喜悦。 “亲家,你把户口簿拿出来,我顺便把生辰八字抄下来。”婷婷妈多了个心眼,她想顺便把亲家与婷婷的八字合一下,看看婆媳之间有不有冲突。 “我自己报一下不就行啦,用不着这么麻烦。”李羽新一听赶紧凑上去说。 “还是以户口为准吧。”婷婷妈坚持己见。 “行,以户口为准。”李母笑了笑,站起身来就去卧室找户口本。 李羽新从来没有预见会有今天的一幕,原以为户口本是两个人的事,没想到会是一场家庭会战。李羽新不敢预想婷婷妈接过户口簿的神态,但有一点他会想到那就是一场更大更不容易解决的麻烦。 果然,婷婷妈一接过户口簿刚一翻开就脸色大变,老欧不知就里凑眼一看也傻啦,婷婷妈一言不发的将户口簿还给了李母,拉起欧婷婷就往外走,老欧赶紧追了出去。屋子里,原本热闹的场景此刻变得冷清,一脸懵懂的李家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唯只李羽新才明白那种伤疤被揭开的痛楚,接下来他得应对父母的盘问,这是一场严厉而苛刻的责问。 第144章 春天的雾凝 母亲气得卧床不起,父亲也少不了给他难堪,一切痛苦李羽新都默默地忍了,所有的罪都一个人扛。李羽新不怨任何人,打那天藏离婚证的时候他就甘愿得到惩罚,只是没想到这惩罚来的这么快、这么急,这么的富有剧情。 “离异”两个字无疑是打击婷婷妈的重磅炸弹,她不在乎李羽新以前有不有女朋友,现在有不有情人,但是她绝对在意李羽新的婚姻状况,她不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二婚。那怕他是个优秀的男人,他也不该欺骗自己,隐瞒他的婚史。这一点欧婷婷也比较赞成,这李羽新居然藏得这么深,连结过婚这件事也敢隐瞒。 欧婷婷不在乎这些虚虚实实的名声,可她在乎的是他的坦诚,两个人在一起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婚嫁?她将自己关起来,也乘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沉淀一下他们的感情。 春天的雾凝弥散在空气中,江边的湿气遮住了阳光的直射,云显得有些厚重,低压压的让人踹息不匀。 李羽新一边照顾着母亲,一边考虑到父亲的感受,家里的杂活他一个人全扛下来,没有怨言,他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赎罪。原本一场好好的喜事竟被搞砸,摊上谁也不好受,父亲只顾闷在家里哪都不去,连平素的太极拳也懒得耍舞,他怕田成喜调侃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媳妇一去不复。然而,他最怕的还是自己儿子离婚的事被人知晓,这点才是他最致命的弱点,也是田成喜随意攻击他的教材。 原本生命中诸多的不可能都被李羽新的任性改写,那些世人口中的清水才子俨然成了昨日黄花,李父刚刚寻回来的骄傲与自豪成了心灵上的煎熬,他不得不经受除却李鸿飞带来的第二次打击。 李母虽有些消气,但还是不能原谅李羽新的先斩后奏,更何况他连奏都没奏。一家人都蒙在鼓里,居然还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想到这,李母就哀怨不停,喃喃无语。 “妈,喝点粥吧。”李羽新将熬好的粥盛了一碗,端在了母亲的床前。 “不想吃。”李母余怒入心迟难消,一巴掌将碗推开。 “妈,你就喝点吧。都是新儿不好,惹你生气了。”李羽新承认错误依旧劝导。 “你说,那户口上是怎么回事?”李母似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上次和英子闪婚之后就闪离了。”李羽新无奈之下,只好全盘托出。 “你就这样在我们的眼皮下玩佛跳墙?”李母板着脸没给他好颜色看。 “对不起,妈,我下次不敢啦。”李羽新双手捧着碗,毕恭毕敬的候着。 “还敢有下次?”李母眼睛一瞪,声音提高了一倍。 “不敢了,不敢了。”李羽新忙说。 “怎么想起和英子去闪婚的?”李母问道。 “一时高兴就去了。”李羽新没有过多的解释,更没有说拿钱买房的事。 “那也是哈,一时生气就离了。”李母说完,也觉得新鲜,也不知道图的是啥,结婚就小孩子当过家家,逞一时好玩。 李羽新见母亲脸色略显悦色,赶紧将粥递了过去。李母接过来,一边吃一边问:“看来英子的户口簿也是颗深海鱼雷。” “妈,你就别担心了,她根本就没带户口簿。”李羽新脱口而出。 “哦?这个女人不简单。”李母几口下去,一碗粥也就所剩无余。 李羽新接过空碗径直朝厨房走去,借这时机自己也舀了一碗吃将起来,然后进了厨房开始了洗碗机程序。 李母爬起来,穿好衣服下了地,躺着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她走到李父的身边心平气和的劝道:“孩子都大了,他们自己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办吧,我们就甭掺和啦,儿孙自有儿孙福,莫把儿孙当马鹿。” 总的来说,李羽新还是最乖巧的,一直以来他都很听话,偶尔来个反叛也就是偷个户口簿而已,不过这个反叛也是最大的叛逆。李父听李母这样一说,心情也豁然开朗,能管儿孙一时,难管儿孙一世。既然管不了,我们又何必执着,古人云: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做父母的还是拭目以待,任其发展吧,谁的福音,谁得福果。 既然想通了,当然是该出门就出门,该耍拳就耍拳,人为自己而活,哪管他人话多。 李父刚一出门,蒲雪婷就找上了门第。李母一见如此气质的美女也是眼睛一亮,蒲雪婷彬彬有礼,不失礼节的端坐在沙发上。接着,她端庄温婉的与李母一阵交谈之后,更是令李母喜令于色,笑颜大开。 李羽新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无形中拉开了与蒲雪婷的距离,三个人构成了三角形态的对话空间,一人撤出,分崩离析。 蒲雪婷这次来也就是为了李羽新,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一方面是来道歉,另一方面也想探探李家的虚实,看看有不有机会谈婚论嫁。即便这个机会很渺茫,但内心让她无所畏惧。 李母喜欢蒲雪婷的为人处世,更喜欢她的胸襟大度,如果说欧婷婷是小家碧玉,那么蒲雪婷就是大家闺秀。唯一让李母不满意的是她的年龄,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去抱金山,更不愿意李羽新背负一个吃软饭的骂名。所以,每每蒲雪婷有暗示的时候,李母都敷衍了事,不跟她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的纠缠。 蒲雪婷冰雪聪明,她哪有听不出来的声,绕了几次,也就明白李母的意思,她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难堪,她有她骄傲的底线,她有她女王的风范。李羽新也随即表态,化肥厂是彻底不去了,对不起,真的去不了。 蒲雪婷听到他们真实的内心也感到一丝欣慰,毕竟没有商界的虚伪与娇做,没有任何的钱色交易,她要的是真实,不是奉承,她要的是真诚的心。 第145章 不清净的陵康 与此时刻,陵康公司迎来了第三次打劫。刘志康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要说前两次是李羽新从中作祟,那这一次又作何解释呢?如果隔三差五的来这么一次,自己的公司还怎么运作?摆在刘志康面前的是要不要报警,仰或是要不要报复。一想到对方是拿火器的,刘志康就感到有些棘手,金毛给自己的信息也极为有限,要想拿住这伙人除了警察刘志康想不出别的办法,然而要拿住对方却苦于没有证据,胆小的保安肯定是靠不住,他们没有人敢于出来指证嫌犯。 刘志康正苦于无计可施的状态,卿凤山踏进了他的办公室,他一边汇报开工的情况,一边抱怨人心的不安。刘志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截停了他的去路。 “凤山,你对这次被劫有什么看法?”关键时候找战友,这话好像正是时候,刘志康得听听他的意见。 “我个人认为还是报警吧,对方有家伙,我们要是硬拼肯定会吃大亏。”卿凤山看得出他的心思,自己只是帮他说出了早已酝酿很久的计划。 “现在的关键就是缺少证据。”刘志康唉声叹气的说道。 “哦。”卿凤山突然记起了李羽新辞职前的那段话,监控!生产部的监控!卿凤山也懒得理刘志康,推开门向生产部来了个百米冲刺。刘志康见他疯狂地跑去,也不急在一时,所以就没拦住他的去向。他只需要在办公室等上一会,卿凤山肯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然而,刘志康心急如焚,他已经耐不住酒精的炙烤,他得亲自跟去探个究竟。 卿凤山让叶薇打开监视系统,查看了昨夜的备份,几个大汉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监控器上面,卿凤山兴奋极啦,他又调了12月31日的备份的,他居然找到了一个在仓库撒尿的蟊贼,刘志康刚好过来看见这个场景,搞笑的是那个蟊贼还不知道自己是主角,三番两次地冲着摄像头做怪动作。 刘志康哈哈一笑,这蟊贼聪明,没一天功夫就看明白了流程。当这个场景出现在画面上的时候,卿凤山终于明白李羽新留给自己的这笔财富,然而他不想独自的贪功封赏,他得为李羽新鸣一声不平。 “刘总,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谢谢李羽新提供的线索,没有他我估计你找不到抢劫的证据。”卿凤山也只是点到为止,毕竟高高在上的人都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包括刘志康从庶民到地主的转变依旧逃不脱虚荣的炫耀。 “是该好好谢谢他了。”卿凤山没敢提名字,不过他相信刘志康肯定知道这是谁。 “叫老吴好好的去谢谢人家。”刘志康把锅一甩,直接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喂,我是陵康公司刘志康,我要报案”! ……,时间总是在对的时候卡机,魏涛给李羽新介绍一份工作,不过工作地点有点远,要是骑自行车去的话估计链条得骑断,轮胎会扎破,至于人会不会倒,那还真的要看个人素质。 吴部长带着礼物找到李羽新的家里,礼物放下可就是没看到李羽新在没在家,反正李羽新的母亲出来逗圆,一呛一愣的把吴部长给哄了出去,吴部长没讨到好,只好悻悻地溜掉。 刘志康知道会吃难受,所以才派了当初赶人走的吴部长去送礼,接着他又叫卿凤山去走一趟,告诉李羽新可以随时来厂里转悠。卿凤山猜到结果,猜不出自己的使命。同样,两两轮换,日日同辉,依旧见不着李羽新的影子,卿凤山只好撤退。 轮到刘志康亲自动手,刘志康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淘汰了,李羽新即将奔赴广东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将引导他更进一步的对陶瓷有所认识。 李羽新被伤得是片甲不留,除了支离破碎,更是摇摇欲坠,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城市里久待,他有一种逃离世俗的冲动。尽管刘志康一再劝说,李羽新也毫不动摇,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莫过于心死。当刘志康体会到这一刻起,李羽新已经买好了南下的车票。 刘志康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听吴部长的话,也后悔自己坚持己苏,累赘的活着。 刘志康听他要去广东发展,也不好继续纠缠,他买好一筐水果直接给他搬到了家里。李羽新的父母见这位开着蓝鸟的中年人搬来一筐水果,急忙让进屋去,可他就在门口站了一会,连口水都没喝就转下楼梯,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 公安没给这些个频繁作案的大汉们任何侥幸的心理,按图索样,照本宣科,有了监控上的图案,警察只管抓人。只可惜没拿住叫飞哥和九哥的人,其他喽啰大的抓了,小的放回,一时间车水马龙,水泄不通。 刘志康扬眉啦,至少打击了一下对方的嚣烟气息,钱只找回来了一半,另一半被飞哥和九哥屑逃雪藏。没有人知道这两条狼的来临,也没有人知道狼的去处。然而,陵康公司的夜晚也不清净,时而有猎枪响起,时而有鬼叫的哀虹,厂里的员工都提着嗓子,系着胆子,迈着步子,丝毫不敢在厂门口稍作停留。 刘志康依旧在万泰大酒店开了一间房,用作临时避难的场所。 卢枫听说飞哥重现,也想会会他问问明白,看看是什么冤仇需要把自己的哥哥搞成二傻的边缘。 只见卢枫拿起准备好的那根钢管,藏在手中,恨不能早点劈了飞哥,让他也尝尝混楞的下场。 飞哥没有发声,他就像消失的一块磁石,隐藏在黑暗的云层之中。 九哥当起了腿和眼睛的作用,他既要跑腿,又得防雷,还不能让人先去睡觉。 卢枫拿着钢管在厂区里临时充当安保,小龚见着好玩也加了一股进阶安保,厂里的工人们自发的组织成护厂队,每人手里俱是一条1米5的钢管,啪啪触底,地面上竟溅起几点漂亮的火花。 一个夜就这样过去了,平安的招牌下映衬一个手持钢管的大侠。 第146章 九哥落网 蜗居了十几天,九哥终究耐不住寂寞,叼着一根红塔山溜进了中国城。 真巧,前些日子被整得花容失色的小姐又被九哥给点上了,看来这九哥的胃口还真是有点与众不同。那小姐一看又是他,心里直敲边鼓,这身子刚养好又将被折腾一番,她只能怨自己命苦,不敢去怨政府!毕竟政府没让你干这个。 她诺诺劫劫走近九哥的身旁,小心的应酬着。 “妞儿,咱俩真是缘份啊,打那都能遇上。”九哥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手自然垂吊在她的胸口。那妞虽然讨厌他的臭手,但也无力摆脱他的撩拨。她只能嘿嘿一笑,回应着这地狱般的邂逅。 九哥点了首九妹,只见他拦腰抱着她,一边影驰人生,一边黄腔左调,嘻哈之间顿现金钱魅力。那妞极不情愿的扭着身子,以那薄薄裙衫下的丰硕软玉改写她恐怖的遭遇。 玻璃幕墙后的那双眼透着清澈的明光,他拿起电话直接拨了个110。不一会儿,几辆警车悄悄地聚在中国城的门口,20几个警察潜意默行的对九哥那间厅房实行了合围之势,一个手势下去,九哥就成了瓮中之鳖,没有任何悬念,也没有强烈的反抗,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畅,那么的符合逻辑。 待人走后,金毛从后面走出来,划燃一根火柴点上了一支雪茄,一口浓浓的烟雾很自然的从他的嘴里喷射而出。 “刘总,搞定一个。”金毛用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刘志康。 刘志康连声称赞,说了声:“继续加油!等你好消息。” 金毛道声“OK”旋即挂了电话。再说飞哥一夜未见九哥,拨打几次电话也不见回音,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遂即离开了现在的住处,换了个更隐蔽的地方。 刘志康得意之时也是他忘形的时候,他更换到总统套房豪奢了一晚。也正是这次换房他看见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景象,销售部的小田竟然跟一个鸭舌帽的男子携手并进,而那个鸭舌帽男子正是自己找寻已久的飞哥。 刘志康一路跟进,直到看见二人进了12楼的VIP房间,这才取出电话让金毛带上几个兄弟将房间围个水泄不通。刘志康想亲手抓住他,问个明白。他心中的谜团就如陆枫一样,他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金毛的手下都是些乌合之众,论战斗力根本无法上及台面,等到临脚一门的时候,刘志康才看清对方的实力,他万万没想到金毛的手下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刘志康也算是个中好手,他冲上前去,刚一露面就遭到对方的强力攻击,本想吼两句的他也只好全力对付,几个回合下来只感觉对方太狠,出拳霸道几乎是无懈可击。 小田看见刘志康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她没见过飞哥的眼会喷血,也没见过刘志康会动武,她甚至不知道这二人会查拳磨掌,也不知道自己充当了男友的谍报人员。 只见两人怒目相向,拳脚交叉处铮铮作响,虎虎拳风下格格抵挡,刘志康一记炮拳狠狠地砸在鸭舌帽的眼眶上,然而对方的一个回钩手直摸他的鼻梁,小田那见过这般狠斗,那鼻血直飞向她的衣襟,怎么躲也没躲开。场面中刘志康血染衣袖,鸭舌帽渐成国宝。虽然刘志康拳脚犀利,但毕竟年岁不饶人,几十回合下来已喘气不赢,麻利的动作也逐步放缓。反之,鸭舌帽越战越勇,嘴里叫嚣着一串稀里古怪的话语,刘志康大汉淋漓,渐渐的只有招架的能力。眼看就要落败,这时酒店外面警笛四起,鸭舌帽虚晃几拳,恶狠狠的撂下一句:“狗日的,今天算便宜你了。” 刘志康气势还在,吼道:“有本事留下姓名,莫做缩头乌龟。” “老子就是江湖一霸,浪里飞哥——杜鹏飞。给老子记清楚了,下次再找你算帐。”说完,脚下生风,一溜烟消失在楼道上。 “喂,老子跟你有啥仇?”刘志康感到莫名其妙,根本就不认识这个杜鹏飞。 小田躲在暗处,深怕刘志康找自己算帐,刘志康只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深究。 此时,金毛将她揪了出来,对刘志康说:“上回也是这个女人和鸭舌帽在一起,我那有照片为证。” “说吧,怎么回事?”刘志康将目光落回到小田的脸上。 小田胆颤心截,平素说话挺利索的,现在也变得搁吧起来。 刘志康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不搞女人,他的花样可是千奇百怪,万绿从中一点红。小田被折磨得一飞冲天,在春药的刺激下,淫相百态,然而刘志康却坐在一旁抽着烟冷眼相向。 小田将几次无意中泄露财务的事和盘托出,刘志康这才明白是她走漏了消息,对于这样一个女人,刘志康无从临兴,他走出房间让一旁的金毛带领他的兄弟慢慢分享。 刘志康回到自己的总统套房,怎么也回想不起这个杜鹏飞是如何得罪的。看那架势,似乎他还要继续找茬,然而刘志康却无法做到有效的防范,对于杜鹏飞的武功他是领教过了,今天若非警察协助,恐怕也会被他狂揍一番,脸面是暂时保住了,可明天的明天该如何持续? 刘志康有些头疼,对于一个持枪的狂恶分子,他真的是应对不来。 警察从杜鹏飞的窝点找到了10几支火药枪,同时还查明了他的真实身份,原长城机械厂下岗职工,下岗职工不可怕,可怕的是长城机械厂的前身——华荧军工厂。据说这军工厂的职工大多都会造枪,枪对于他们来说简单得几乎跟玩似的,找好枪管,造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为此,公安局将他列为了首要追逃分子,同时悬赏5万缉拿到案。 李羽新听说此事之后,更坚定了大哥与此无关的信念,他相信水落石出的那天不久就将到来。与此同时,卢枫也隐隐的觉得卢雨的事更贴近于这个杜鹏飞,因为他也叫飞哥。 第147章 疯狂的报复 杜鹏飞被通缉的消息传遍整个果城,对于一个持枪的疑犯群众还是普遍关心的,一个高危分子如同一颗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 金毛有些担心杜鹏飞的报复,毕竟自己动了他的女人,而且九哥的事业是自己一手操办的,如果杜鹏飞要寻仇,估计自己就是第一个被灭的对象。然而自己就是吃这碗饭的,金毛明白道上的规矩,也懂得刀上舔血的生涯具有一定风险。金毛随身带着一把电击枪以防与杜鹏飞的不期而遇。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似的,杜鹏飞也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任何异动的表象。金毛也派出了大把的马仔,依然没有他的下落,他明白这是大战以前的黑暗,平静的湖面迟早要被黎明的破晓打破。 张紫燕穿着一件靓丽的春装,那是一件红绿相间的西服套裙,她和往常一样走在滨江公园的草地上,轻蔓的欣赏江水碧浪。 一辆黄包车从她身旁轻轻地驶过,有意无意的朝着她的高跟鞋拐了一下,张紫燕站立不稳摔了一跤,她刚想骂人却被车上跳下的车夫顺手一刀直刺肚腹,张紫燕来不及呼叫,“哐当”一下倒在地上,瞬间,血顺着小腹染红了衣衫。 张紫燕只模糊的看见了那顶米色的鸭舌帽,还未呼救却已晕倒。只见那车夫踩着车一溜烟的跑了。路边过路的广场舞大妈见势不对,忙围上去查看现场,“妈呀,血,有人受伤啦,快来人啊!” 吆喝一下,围过来数十人,空气中弥散着血腥的味道,有的人跑到路边的陶瓷小店借了个电话打了个110,之后又打了个120,10几分钟后警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来到了现场,勘察完现场之后,救护车迅疾的离开,留下了警察询问着围观的群众…… 夜晚,一辆越野吉普冲向了陵康公司的门卫岗亭,幸好玻璃岗亭里没人,只听得“哐当”一声,玻璃碎裂,铝合金支架全部坍塌,远处的保安傻眼了,他原以为是一场交通事故,还想冲上前去问个明白,正待上去的时候,那吉普车发疯似的向他直冲而来,这保安一见不对劲撒腿就跑,躲进了旁边的库房,一连三跳,蹿上了堆码好的瓷砖垛上,那车寻了半天没见人影,一个倒档急退而去,三五分钟消失在黑暗的夜里。 保安擦着头上的冷汗,忙掏出电话给保卫科长汇报了这里的情况,刘志康得知这个消息后半晌说不出话,他明白这是杜鹏飞在实施报复行动,他让保卫科长安排好安保工作,由原来的一个保安增加到4个,维护好工厂的秩序。刘志康自己则换了家酒店,跑到了邮电系统的香格里拉城市酒店蜗居,他知道疯狂的人一定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金毛焦虑的守在张紫燕的身边,张紫燕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旁边挂着的吊瓶一点一点的输送着生命的原浆。医生告诉金毛张紫燕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为什么没醒过来了可能是受了一定的惊吓,再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金毛不敢隐瞒实情,将张紫燕受伤的消息告诉了忠哥,忠哥在电话里劈头盖脸的将他骂了个遍,余怒未消的将桌上的茶杯摔了个遍。金毛脸色极为难看,青白交加的映衬着鼓鼓牙筋。一切多余的责骂也得承受,这就是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担当的责任,谁叫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这女人也正好是老大的妹妹。金毛自己都想扇自己两记耳光,只顾着自己竟然没有想到去保护这个世界唯一改变自己的她,金毛想到这,寻死的心都有了,忠哥的一袭话让他更看清了自己,自己对身边的人还是关心不够。 金毛不敢去寻杜鹏飞,他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这样的角色他是对付不了的,他只能想办法尽量的躲开他,不让自己与他正面交锋。不过私底下他查了好多杜鹏飞的信息,这个人居然是菜刀帮的老二,为人虽然心狠手辣却以睿智出名,以至于菜刀帮的帮主进了监狱,他却没事的销声匿迹。随着公安强有力的打击,各帮派开始纷纷解散,杜鹏飞凭着自己造枪的本事迅速的进入昆明的地下黑市,继而开始了贩卖枪支的生涯。也不知为何前些日子突然回到四川,拉了一支队伍对陵康公司开展了三次夜间洗劫,对此金毛查了很多资料都找不到他洗劫的原因,从资料上来讲两人并无恩怨,从打劫角度来讲,周边的其他厂家均无损失,这对刘志康来说也是一场赤裸裸的挑战,刘志康好歹也是个江湖人士,况且上面有人罩着,谁怕谁呢。金毛就是基于此点才敢接下这样的硬活,要不然他才不会去自寻死路,本以为结局会很好,哪里知道在公安的合围下杜鹏飞居然也能全身而退,他真的是能“飞”的鸽? 金毛不相信,他知道这里肯定有问题,可问题在哪呢?金毛不得而知,据他分析一个人运气太好总有倒霉的一天,可杜鹏飞每次都命好,他又不是神仙下凡有金身护体,百密也得一疏呀。想到这,金毛突然想到了金身护体,莫非他真的有“金身”?不过这个金身跟神无关,跟人倒是有点瓜葛,至于是谁,金毛相信自己会努力查到的。如果不出他的所料,那个金身近期会自动跳出来找自己的麻烦。金毛想到这终于松了一口气,害怕归害怕,可问题终究还是要解决的。 金毛想找李羽新帮忙,可转念一想李羽新隐藏小飞的身份这么多年,不就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吗?自己去找他应该也是白搭,在这个地面上金毛唯一佩服的就是李羽新,除了他的武功还有他对事件的认知态度,最重要的就是自己与之作对的那些年居然还请自己吃了一顿没理由的年夜饭,这是金毛毕生难忘的记忆。 第148章 “金身”显形 一宿没睡的金毛在各种可能的思虑着终于困倦在张紫燕的病床前,他实在是顶不住这种眼皮打架的滋味,他蜷伏在坐椅上将头轻轻地偎在张紫燕的枕边,过不多时,张紫燕醒转过来,她见着金毛孩子般守护在自己的跟前,她似乎忘了身上的疼痛悠悠的感到一阵温暖,这种暖流让她发出了幸福的微笑。 令张紫燕更为感动的是她的弟弟从遥远的西藏乘飞机赶了回来,这个弟弟十年都没有回过家,这是第一次为了自己踏上了故土。医院里散发出各种亲情,有激动,有眼泪,也有拥抱;有问候,有歌声,也有欢笑。一切人类的情感在此迸发,一句“好好养病”让病人含笑以答,更多的言语满载着祝福的曙光。 张自忠打进门后没正眼瞧金毛一眼,金毛站在身后自觉理亏也不敢抬头望他,还是张紫燕从中圆场,张自忠这才和他讲话,不过一开口还是责骂:“你怎么搞的?要你好好的保护我姐,你倒有本事给保护进医院了。” 金毛不敢争辩,只得乖乖的听他说话。 “算了,我也懒得说你,老不长进。”张自忠看见张紫燕递过的眼神,渐渐的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关系,因此语言上也放低了调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凶悍。 当张自忠了解完事情的真相后,他也陷入沉思之中。张自忠吩咐两个得力的下属守在了张紫燕的病房门前,自己和金毛则带领一众手下去了金毛的公司,他们暗中准备好防护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刚到公司不久,就有一队警察驱车驶停在金石财政服务公司的门口,带队的是公安三科的杜成宁,这三科是专管特殊行业的部门,比如印章、游戏机、酒店、KTV、酒吧、网吧、夜总会、安保等等。杜成宁一进门就问:“谁是这里管事的?” 金毛迎出厅来笑嘻嘻地又是散烟又是哈腰,连连说:“是我,我是这里的经理。” “你们公司到公安局备案了吗?”杜成宁不屑地问道。 “这个财务公司还要到公安局备案吗?”金毛不解的问。 “本来不需要,可你们的业务范围已经涉及到安保、私家侦探的范畴,所以我来询问。”杜成宁一脸正色的说道。 “对不起,我们这也刚开展这些业务,还没接到客户呢。”金毛开始斡旋,耍赖是他的强项。 “那就不好意思了,今天我们就查封你的公司,什么时候把手续办好了,什么时候在开业。”说完,杜成宁大手一挥,几个着装的警察走了过来,例行公事的先对公司进行搜查一番,正好将刚刚藏匿的安保工具全部搜罗出来。 “警察同志,这是我们公司的安保工具,能不能商量一下?”金毛打个欠身,卑躬地讲道。 “对不起,不行。按照惯例,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杜成宁使个眼神,下面的警察自然知道该怎么干。他们把住金毛的双手,直接拖了出去。 金毛挣了两下,无济于事,那些马仔们见情势不对跃跃欲试想将金毛抢回来,张自忠冷眼横扫了他们一眼,马仔们这才停住脚下的动作。只听得张自忠说:“杜科长,封个店也就算了,怎么还带起人走?” “哟,我还以为是那尊大神,原来是你呀。”杜成宁这才看清藏在最里面的人是张自忠。 “是我,我倒想问问这位兄弟犯的是什么事,需要带走询问。”张自忠漫不经心地从嘴缝里溜出一句话来,直呛得杜成宁后退一步。 “非法纠集社会闲散人员,非法藏匿管制用具,这够了吧?”杜成宁正眼一对,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这都是公司的员工,有花名册为证,营业执照都有,算得上非法纠集吗?再说,这些个所谓的管制用具都是你们安保公司出售的安保用具,算得上藏匿吗?咱这些都是有发票的,如果这都算的话,请你先把你们的安保公司的人抓起来再来抓我的人吧。”张自忠霸气的扔下这句话,把杜成宁说的一愣一愣的,那些个抓住金毛的警察也是左右为难,他们需要的是杜成宁放人的命令。 “真的有发票么?”杜成宁暗中震惊,他没想到几年不见的张自忠也不是当年那么容易糊弄的小混混了。 “当然有。”张自忠使个眼神,一个贴身的马仔立马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了发票,无奈之下杜成宁只好放人,不过他嘴里还不认输:“人可以放,不过你们这公司就先歇业吧。” “那当然,我们会尽快补齐公司所缺的那份许可证。”张自忠轻易地将杜成宁的如意算盘打碎。 杜成宁哼了一声,让其手下在金石公司的大门上贴上了封条,随后驱车长离。 “谢谢忠哥。”金毛重新得到自由由衷的佩服起眼前的张自忠,所有的马仔也跟着叫了声“忠哥”。 “金毛,以后多读点书,多看点法律法规,不行的话请一个法律顾问,现在这个社会一定要懂法,不懂法就跟文盲白痴是一个级别。”张自忠套用了老大哥大飞教育自己的话。 “忠哥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学习。”金毛点点头,算是记住了。 “好了,查查这个杜成宁的底细,看看他的来头。”张自忠随意的摸出一根烟来,金毛瞬间奔上去给他点燃。 “忠哥,你说这个杜成宁会不会和杜鹏飞有瓜葛?”金毛开始臆测着说。 “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事得讲究证据,要不然会被别人整得很惨。”张自忠一口浓烟喷出,算是给金毛提个醒。 “我懂,我这就去布线。”说完,金毛吩咐下面的马仔,悄悄的对杜成宁的活动范围监控起来。 失去公司依托的金毛只得回到张自忠临时安排的住处——紫罗兰酒店商议着下一步的对策,张自忠告诉金毛这一段时间想都不要去想办证的事情,既然别人在整你,你去了也是白搭,倒不如找个地方安安心心的抓他的漏洞,一旦有了漏洞这证不办也得办,公司也就可以正常营业了。金毛频频点头,对于忠哥的话,他是一听一个理。当然最近还得防到杜鹏飞的疯狗计划,被狗咬的滋味可不是好玩的。 第149章 暗潮涌动 欧婷婷显得越发憔悴,本想借着公司门岗被毁的消息给李羽新打个电话,可心性极高的她忍了几次就放弃了,她宁可等着李羽新的解释,也不愿意打这个不是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造成现在这样结局的电话,她不会犯这个原则上的错误。 然而,李羽新也陷于苦闷的漩涡中,他很想发条短消息给她,却怎么也不知道写些什么,修修改改,停停看看,反复多次,依旧串不出一句成型的话语,甚至他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到底是婷婷,还是丫头,仰或是亲爱的,以前没觉得这么别扭的场景,现在都觉得是那么的不自然。 两个人借着月光在同一片夜空下相互思念,却又互不联系,各自揣测着对方的思绪,苦不堪言。欧婷婷住在宿舍里听不得风吹草动,她第一次领受到孤独的滋味,第一次感到寂寞的惊怕,尤其是杜鹏飞的疯狂更让她觉得一丝心悸的恐慌。 本就机会惨淡的冯凯复燃了对欧婷婷的爱慕,他听说二人的事后努力地说服自己的父母终于搬到了厂里的宿舍,虽无法见缝插针总还可以隔岸观花,他徘徊在欧婷婷的四周充当了隐形的护花使者。欧婷婷虽有发觉但也不去点破,有个人保护总比没有人保护强,介于这样的思维欧婷婷也就默认了他的存在。 风吹的一路无尘,地面干爽的露出白色的砂石,面上的柏油只剩下薄薄地一层,掩盖不了路基上的小鹅卵石。 李羽新走在无聊的路上,重温着与欧婷婷亲密的日子。 街景的对面,站着两个男人,只隐约的看见一个鸭舌帽男子与另一人交头接耳,树影丛中李羽新分不清两人的长相,只觉得那顶帽子看着眼熟。而另一远处蛰伏着一个人影,那人偷偷的举着一个物件悄悄地对着那两人一阵狂按。不知何故,一道刺眼的闪关灯眨眼即逝,蛰伏的人犹如惊弓之鸟飞速的撤离,然而鸭舌帽比之跑得更快,与另一男子的疾奔不相上下,三拳两脚打得逃窜的人哇哇大叫,李羽新见此情形也飞快的迎了上去。 鸭舌帽不是别人正是公安局追逃的杜鹏飞,而被揍的那人他也见过,那是金毛的手下,曾经一起参与打劫自己的小混混。只是另一个合揍混混的人李羽新觉着面生,此时的李羽新心灰意冷直接冲上去阻止他们的围杀。那小混混一见李羽新出现犹如见到亲爹,哀嚎的同时喊道:“大爷救我。” “滚到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杜鹏飞横眼一瞅,没好气地冲李羽新喊道。 “走远些,莫管闲事。”另一人也叫道。 “这是闲事吗?两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小屁孩,还叫本事?”李羽新不屑一顾,居然不疼不痒的点起了一根阿诗玛,完全不把这二人放在眼里。 “老子喊你莫管,莫以为老子怕你,以前没修理你是给你面子,今天你要不滚就莫怪老子不客气。”杜鹏飞恶狠狠地将鸭舌帽的帽沿甩在了脑后。 “说这么多干啥,整死他!”旁边的那人一边吼道,一边舞起了拳脚,刷刷刷三拳直冲过去,李羽新一个快闪躲开了他的攻势。杜鹏飞一见,也加入了战斗,而那小混混则趁机逃窜出去。 杜鹏飞此时想追那混混却被李羽新凌厉的拳脚缠住,分身无术,只好恶战一场。三人交战,拳脚纷飞,人影树影拳影脚影交织一处,只听得关节啪啪的响声,却分不清谁揍了谁。 杜鹏飞没想到李羽新居然能闪电快打,自己竟然抵不过他犀利的拳脚,而另一人用的是擒拿拳,拳术虽好,可怎么也无法近身贴近,李羽新就像一条泥鳅穿来穿去,猛不住给二人几下,反正就是不让二人好过。几十回合过去,两人没占到任何便宜,反被李羽新修理得腰酸背痛,只听得那人叫:“麻辣皮,这样打下去,那狗日的早跑远了。” 一句话惊醒杜鹏飞,他也不再计较什么江湖规矩,跳出圈去,从背后摸出一把自制的手枪,二话不说冲着李羽新就是一枪,“咔哒”一下,没想到枪竟然卡住了。李羽新赶紧几个飞跃,逃离了这个生死战场。杜鹏飞大骂一声:“狗日的命好,这么近居然打不死。” “你个龟儿子也是,这么久才摸枪,早摸出来早就吓跑了,这下麻烦了,那小狗日的也跑不见了。”擒拿拳吼道。 “叫锤子,那个江湖斗殴用手枪?老子好歹还是要脸的。” “你倒是要了脸,老子却要了命。你莫搞忘了,那个小龟儿子手上的照相机。”擒拿拳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叫锤子,有本事你没抓到。”杜鹏飞根本不吃他那套。 “老子不是脱不了身嘛。你不是有枪哒哇。”擒拿拳不依不饶。 “老子有枪,但是从来不得打人,用枪打人,莽子才干。”杜鹏飞原来也是有底线的,他知道一旦开枪杀人,中国这个法治国家根本就没有他容身的地方。 “你牛批个锤子,那你刚才那门打了一枪?这下把老子也拖下了水,要是照片流在局子里,老子也算完了。”擒拿拳埋怨起来,他没想到这次翻个船翻得这么快。 对呀,老子刚才那门打了一枪?虽然没打响,也算是打了的啊。杜鹏飞被他一吼,居然也懵住了。 “快想办法,怎么才能追回相机里的胶卷。”擒拿拳见他发傻,冲上去封住他的衣领就是一阵狂嚎。 “走,找金毛。”杜鹏飞把枪一推,下了弹夹,复又插在腰间。 于是二人开始四处搜寻金毛的下落…… 再说李羽新逃出手枪的射程范围并没有走远,而是贴在地上伺机而动,他们之间的对话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下李羽新才明白公安局有内奸。他赶紧掏出电话给金毛打了个电话,让他今晚好好的藏起来,说完之后他又给刘志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公安局有内奸的事。刘志康一听赶紧把这个事给他的拜把子兄弟讲述一遍,并将自己三番五次被劫的事告诉了他,这领导一听鬼火三冒,一阵电话指示,要公安局局长亲自督办。 接着,街上警报迭起,远远地就看见警车上闪烁的灯光在夜空里鸣唱…… 第150章 真相,原来如此 杜鹏飞缺少了内奸的协助很快就被抓住了,而内奸也在金毛提供的照片里不得不认罪伏法。公安三科的副科长接替了杜成宁的位置,金毛也拿到了公司的特种行业许可证,张紫燕在病床上为之欢唱。刘志康从酒店搬回了工厂,李羽新却将奖金全部捐给了公安干警,一切都恢复到以前的轨道,唯有李羽新的爱情还在风中飘摇。 叶薇得知李羽新不要命的搏杀之后,暗自庆兴他的毫发无损,对于他捐奖金的事叶薇表示不理解,本来家境就不好还捐了5万,这可是一笔相当巨大的数目。对于这样一个不爱财的男子,叶薇也想不出当初爱上他的理由,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田志刚?从这一点起,叶薇注定了只能跟李羽新鸳鸯戏水,而无法白头偕老,她决不会让自己的老公将钱捐给其他,钱的事必须是她说了算。 冯凯在追求欧婷婷的同时,也听说李羽新一人单挑两人的传说,他一边担心李羽新的手段,一边加快步伐讨她欢心。然而,欧婷婷对李羽新一心求死的做法既心疼,又伤心,她恨李羽新这么绝情地用此方法寻求解脱,也恨自己没勇气上前一步,假如那颗子弹打响了怎么办?假如李羽新死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对于欧婷婷来讲,冯凯既不是备胎也不是玩偶,他只能做她的同事。 刘志康经过一系列事情终于看清了李羽新的为人,然而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他知道李羽新即将在3月23日踏上南下的征程,他唯有使出杀手锏看看有不有机会将他挽留。 公安传来的消息令刘志康汗颜,杜鹏飞原来就是以前工艺科小杜的哥哥,杜鹏飞三番五次找刘志康的麻烦就是想给弟弟讨个公道,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刘志康不但打折了弟弟的腿,还送他进了监狱,在道上有点算过头啦。刘志康擦着头上的汗,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举动居然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是非。看来自己也得改改,得饶人处且饶人。真相就这么简单,然而代价却远非真相这么明朗。关于卢雨的事,杜鹏飞也认了,这个迟到的真相彻底掀翻了卢家人对李羽新一家的看法,卢枫的父亲深深的自责,虽然想负荆请罪,可依旧拉不下那张破旧的脸,卢枫一脸愧疚,对于李羽新这个兄弟他只能说声抱歉。 都是为了一个女人,杜鹏飞才废了卢雨,谁叫卢雨不长眼睡了杜鹏飞的相好,当年的杜鹏飞不愿用杜老二这个名号,借着大飞的旗号给自己取了个飞哥的绰号,没想到这一吼竟然让人误会连连,恰好大飞去了云南,正好错帽子错戴,让人联想翩翩误以为大飞犯事逃窜,于是才有了李羽新母亲内退的事。一个拖了八九年的案子总算是了结啦,公安圆满的画上句号,撤销了那份李鸿飞的案底。 李羽新的母亲总算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人讲,自己的儿子不是逃犯,更不是杀人放火的坏蛋。李父也可以堂堂正正的驳斥人家,老子的家里都是英豪!以前的所谓低人一等,完全是负疚感造成,如今没了这些包袱,儿子的婚姻更不是问题。好汉不愁无妻,英雄何畏美女!一时间,给李羽新介绍对象的络绎不绝,这一幕把婷婷妈看得惊讶,然而打断的骨头自己连,吞下的牙齿自己咽。婷婷妈自认晦气,不再提这档子旧事。 李羽新要走的消息传到程晨的耳朵里,她用新买的手机给李羽新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也得和她吃一次饭,就当徒弟给师傅的送行也得给个机会,李羽新见她这般说词,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同意。 晚上,程晨穿了件杏黄色的新衣,搭配一条黑色的裙裤,早早的在凤源豆花等着他。 凤源豆花,位于南充果山公园附近的栖凤街,先前只卖豆花饭,后来为了适应市场需要改以豆花饭为主,配以各种蒸菜、汤菜逐渐地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在这吃饭不怕菜不热,就怕你烫着,不怕上菜慢,就怕你嫌快。程晨订在这的目的也是为了跟李羽新吃一顿热腾腾的谢师宴,这顿饭是程晨一直酝酿很久的计划。 李羽新如约而至,他的衣着很随意,一件咖啡色的皮绒夹克,一条军绿的牛仔裤,下蹬一双黑白渐变的波鞋。沿木梯上至二楼的包间,程晨在门口迎他进去,旋即吩咐上菜上酒。 “老师,好久不见,有些憔悴了。”程晨给李羽新斟了一杯茶,恭敬地端了过去。 “哎,老师嘛,肯定是老了。”李羽新兀自幽默。 “那我不叫老师啦,就叫你李哥吧。”程晨乘机丢掉口中悬挂的“老师”,这样可以显得更加亲密。 “行,随你吧。”李羽新看着她真诚而又炽热的目光,欣然同意了她的要求。 “李哥,你这次真的要去广东呀?”程晨将身子向前靠了靠,问道。 “对呀,23号就走。”李羽新一说到走就显得有些凄楚。 “这么急?”程晨也听说了他与欧婷婷的婚变,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急于逃离这座伤心的城市。 李羽新一副生无可恋,死欲何求的模样着是让她心疼,一个有为青年就这样颓废真的是可惜,也许换个环境、换种心情会令他振奋,他需要浴火重生。 “早走点好。”李羽新淡墨人生,其实他早就想走,只不过还留恋这里的一方水土。 “来喝点小酒,饮杯痛快。”复而,李羽新提杯齐眉倾口入肚。程晨小酌一口算是陪饮。 酒菜下肚,热血沸腾,李羽新一扫心中的郁闷接连干了好几杯剑南春。程晨看着他这般饮法,不忍相劝,只偷偷的将酒瓶拿在手中不再给他。然而这酒没喝晕,李羽新的心情是不美好的,他夺过程晨手中的瓶子,竟然舍弃了酒杯,对着瓶子就是咕咕几口,程晨没拦住,她想照这个喝法还不得喝个烂醉。本想小酒怡情的她,干脆抢过瓶子陪他喝了两杯。 “李哥,吃点豆花。”程晨的脸上也飘起一阵红云,滚烫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的厉害。 李羽新接过程晨舀好的豆花胡乱的吃了两口,眯着眼睛说道:“好吃,真好吃。” 程晨见他有些迷醉,又给他要了一大瓶热豆汁。豆汁送入口中,迷糊的劲减轻不少,李羽新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他努力的调整好坐姿,此时才感到身体竟不听自己的使唤。 第151章 别离,我亲爱的故土 酒别离骚故土忧,万千豪情断肠愁。李羽新在程晨的搀扶下迈着飘逸的脚步,走出了饭店,他把身边的程晨当成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将头耷拉在她的肩上,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了她…… 清晨,淡淡的天光映在薄薄的窗帘上,像天使搏动的翅膀,李羽新断片的记忆想不出睡在什么地方。他可以肯定这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欧婷婷的房间。他轻轻地移动身体,这软绵绵的床铺舒适得不想动弹,他用手摸了摸身体的两侧,确认只有自己才放心的闭上眼睛。屋顶的灯光射在床上,让他不再去想这是何方。 他不知道程晨早早的离开了他的身旁,也不知道程晨匆匆地赶回了自己的家…… 李羽新睡到太阳耀眼,待他走出房门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五星花园的果州酒店。 李羽新搭乘公交车回到了家中,对于一宿未归的他,父母亲似乎也懒得询问,儿子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啦,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朋友,做大人的也该放手啦。李羽新告诉父母自己后天就要离开南充去广东工作,父母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母亲拉着他的手说:“放心去吧,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李羽新噙住眼泪,点了点头。 下午,母亲给他买了个皮箱,父亲给他买了些水果,一家人帮忙收拾行李,这是李羽新第二次南下。 接下来的几天,三个人哪都没去,好好地一家人坐在一起安静的团聚在小屋里,高高兴兴地吃了几顿像样的出门饭。 晚上,李羽新拿出手机忍住了心里的惆怅,他本想发给欧婷婷的信息却发到了叶薇的小灵通上,于是叶薇回了条信息:在哪?我来找你。 李羽新只能将错就错,闷着头发去:滨江公园望月亭。 河风彦彦,德馨温香。望月亭外,烟雾连绵。 李羽新在夜幕下与之相见,话离别,谈感伤,一抹春绸思故乡。叶薇的心情也有些低落,当她得知李羽新明日就将他去南方,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无法可施,都是小人物的世界,谁也无法帮谁。 她勉强的开了个玩笑说:“假如有一天,你会娶我吗?” 李羽新没敢接,这个承诺太大,他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叶薇淡淡的一笑,有些凄楚,有些悲凉。她甚至都不敢提,假如我有孩子,你会要我吗?她知道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做爱只是生理需要,当有一天两个人没有接吻的直接进入主题的时候,那份所谓的爱已经不再是爱情,而是雌雄的对弈,纯生理的发泄。 李羽新看着她,心中竟生起一丝怜惜,如果没有欧婷婷的到来,自己会不会娶她?李羽新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对待过这个女人,他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不知道她到底是爱他,还是爱他的身体?李羽新从来都没有想通过,叶薇到底需要啥。不仅李羽新没想通,叶薇自己也没想通,当初只是为了报复田志刚,现在怎么会有些不舍? 思绪的紊乱让错误继续延伸,爱情和性爱同样弥乱,迷一样的心情,迷一样的世界。 叶薇没有放弃最后一个晚上和他单处的时间,她的心里需要填平,她的生理需要安抚。李羽新也没推辞,同样他也需要心灵的慰藉…… 当欧婷婷终于鼓足勇气打电话的时候,李羽新的手机却处在了静默状态,一连三次,均无人接听,欧婷婷忐忑不安却也无计可施,她总不好意思跑到李羽新的家里给自己增添难堪,即便是爱也不会这么卑微的去爱,即便要恨也得光明磊落大胆的去恨!此时的她就有些恨李羽新的无情,既然你不接我的电话,那么我也不听你的解释,于是心一横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李羽新趁着云雨之后的空档,拿起了手机,当他看到三个未接电话时,他的心开始乱跳,他瞅了眼熟睡过去的叶薇偷偷地躲在卫生间里回拨着电话,然而对方的电话已经关机,他默默地看着手机,无聊的坐在马桶盖上,茫然的盯着白色的瓷片,呆傻的一动不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羽新竟一直坐到天亮。叶薇醒来之时见此景象竟不知发生何事,没有劝慰,没有磨叽,只有无声的叹息。叶薇唯有躺在床上继续装睡,毫不知情的装睡。 李羽新还是没有守候着电话的来临,他只好发了一串短消息告诉她:婷婷,今日中午,我将远行,望自珍重,羽新。 寥寥几句,却不见回音,李羽新重又回到床上,抱着手机却不合眼。他深怕欧婷婷发来的信息又被错过,便打定“宁可不睡,也不错失”的念头,睁着眼开始漫长的等待。 春雨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雨点敲打在窗户上,轻声地告诉你春的气息…… 车窗外,父母亲遥遥挥手,车窗里,李羽新洒泪惜别。与之相同的送别,皆是隔着车窗摇手相送,各种情谊都是幸福。 可伶天下父母心,遥知游子惜别情。 离别了,我最亲爱的故土,离别了,我最亲爱的父母。无论我身在何处,我最亲爱的人呀,我会把你牢牢记住。 李羽新在心里默默的唱起了那首深夜在马桶盖上谱写的歌曲:“亲爱的人啊,我将别离,远方是人生的旅途,近处是你的倩影,为了理想,为了生活,我将离你而去。不是我狠心将你抛弃,只是我不忍让离别挂上泪影。” 李羽新边唱边哭,原本不发达的泪腺在此时一涌而至,眼泪顺着脸颊晶莹的落下,他赶紧擦拭着脸上的泪滴,不让邻座的人笑话。李羽新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地躲在车厢的夹缝处,继续哼唱心中的歌。列车的过道上挤满了南下的打工者,他们和李羽新一样背井离乡,朝着自己的梦想出发。 火车缓缓地驶离温情的站台,沿着冰冷的铁轨驶向远方。 第152章 南方的孤雁 刚下火车,李羽新就接到了魏涛朋友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李羽新如何搭车到工厂,李羽新用笔大致的记了一下。原以为他的朋友会开车来接自己,这样看来只好慢慢的乘坐交通小巴啦。 肇庆的火车站离目的地白土镇还有36公里,按照刚刚获得的线路李羽新向右行走了200米找到了长途汽车站,按照指示搭乘了315中巴车,6块钱的路程足足坐了一个半小时。 他拖着行李箱来到了朝阳陶瓷厂,在门岗处打了个电话,然后将电话递给门卫,一番通话之后这才进了厂门。在行政楼上李羽新见到了魏涛的朋友,一路上准备的礼仪根本就没用上,李羽新将伸出的手不自然地缩了回来,通过一番察言观色李羽新大概掌握了这人的身份——于一冰总经理。 经过简单地询问,于一冰叫人事部的梁志雄给他办了入职手续,工作牌上填上了“辊筒印花机主管”,随后给了他一把标有房号的钥匙,那是一个四人间的宿舍。李羽新一脸不悦的把行李搬进了407,屋子里有四间铁床,均是上下铺的高低床,李羽新找了一间空床开始了个人生涯的安置。他简单地一番收拾,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东西也不想吃,干脆就窝在床上休息起来。 也不知道屋里的人啥时候回来的,反正李羽新是酣然大睡,没人理会他,他也懒得理别人。睡梦中,李羽新梦见了母亲做的鸡蛋面,口水顺着嘴角慢慢的流了出来…… 电话“呲呲”的响了起来,李羽新的美梦也就噶然而止。 “喂,你好。”李羽新客气的说道。 “李羽新,你在哪?”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李羽新不由地再次看了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这一看不要紧,居然是消失半年多的邓琳琳。 “是你呀,邓琳琳。”李羽新坐起身来,将头倚在铁床的架。 “这么久了,也不想我,还得我给你打电话。”邓琳琳一阵埋怨。 “想了也没用啊,谁知道你跑哪嫁人去了。”李羽新张口一个哈哈道。 “嫁人也得找个你这样的嫁。”邓琳琳毫不示弱。 “我一个老男人怎敢去采你这样娇嫩的蔷薇花。”李羽新笑了起来,这蔷薇花的刺可不是吃素的。 “只要你敢娶,我就敢嫁。”邓琳琳一番直白倒让李羽新有些下不了台。他赶紧扯开话题说:“说正事,找我干嘛?” “我不是问你在哪吗?我马上过来找你。”邓琳琳豪爽地说。 “你回南充啦?”李羽新眼睛一亮,问道。 “对呀,我就在五星花园。”邓琳琳说。 “美女,你来晚了,不巧得很,我在广东的高要。”李羽新一本正经的说。 “你骗我吧?是不是怕见我呀?”邓琳琳有些不相信他的说词。 “真的,你等会查一下话费就知道我没骗你。”李羽新苦涩的笑了笑。 “怎么走得这么急呀?也不等等我。”邓琳琳似乎有点失望,要不是二厂有事耽误了,也不会见不到他。 “不是我不等你,生命中有很多阴差阳错的东西,我们无法把控。”李羽新由心发出深深地感叹。 “我听说刘志康让你回去,你怎么没答应?”邓琳琳想知道原因。 “一言难尽,我目前的处境真的无法答应他的邀请。”李羽新无奈的说。 “是不是欧婷婷的事?”邓琳琳问道。 “不光是欧婷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这些事全都积压在一堆,我真的是扛不下来,太累了,我想好好思考一下,也许想通了我就回来了。”李羽新看着四壁白灰,心中一片空虚。 “行啊,等你想通了,我就来接你。”邓琳琳没有逼他,她知道一个男人的心一旦碎了,任何强力胶都是粘合不了的。 “好的,我就先睡了,你也注意休息。”李羽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屋顶上悬挂着一把吊扇,头顶的上层隔着一块三合板,板上放着他的皮箱还有他的洗漱用具,他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床竟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声音不由让他心中一颤,既熟悉有浪漫。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一种坏坏的笑声。 床铺的对面住着一个球釉工、一个电工,临铺的是品管部的检测员,四个人四个部门,不同的上班时间,却有着相应的碰头机会。 夜晚7点,整栋宿舍楼都热闹起来,男男女女纷纷挤在电热水器前排着长队,争先恐后的打着热水好好地回屋里冲个凉。一天的疲劳就在这热水声中消失殆尽,换来的是一群青春活力的面孔。拍拖的,逛街的,滑旱冰的,购物的,全部出动,三五成群,浩浩荡荡。 周边的娱乐场所在夜里散发出它独有的魅力,吸引着更多的年轻人来此玩耍。饭店的生意也好得不得了,老虎汤是本地的一绝,五柳炸弹也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风景,咕噜肉,蒸螃蟹,清蒸带子,卤水拼盘一应俱全,价钱不贵,适合消费。各式的小店卡拉OK布满了整个小街,只有一个角落有一间小镇唯一的网吧,这时候的网吧还停留在中国网络的初级阶段,局域性红警,内网。 五光十色的小霓虹灯燃起了小镇的高潮,灯光幽暗的各式发廊迎欢送笑,按摩房打趣的妈咪声,麻将厅推牌的喜鹊叫,水果摊上香蕉金黄,路边夜市花花哨哨,小路灯下马报猛料,对面店铺买马暗枭,楞头青年喝酒狂跳,含羞姑娘牵手瞎聊,原本死气沉沉的夜空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这种生动源自青春的狂笑,人不风流枉少年,少年只为红颜燿。 李羽新站在长长的楼道上,眺望着远方的灯火,思乡的情绪渐入云霄,南充的灯红酒绿又该是怎样的一宿,婷婷你听见了我的思念吗?亲爱的人啊,我在南方的小镇,孤寂无聊,你在西南的城市睡眠可好?为了自由,为了成长,我将在南方独守孤岛…… 第153章 辊筒机故障 早上7点,李羽新随着上班的大潮进了车间,他先到车间办公室找到车间主任董勋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表明了自己的工资岗位。董勋峰也是个爽快人,一口四川椒盐普通话,他让李羽新自己先到车间里转转,先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再看看釉线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李羽新允诺一声,到淋釉盘观察起来。这里的釉线明显的比陵康公司的长,淋釉的是两个湖南小伙,他们一见李羽新进了警戒线便上前询问:“你是那个部门的?” 李羽新给他们指了指胸口的牌子,二人一见也不多言,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不在管他。 李羽新站在釉盘前观察了一会,他见釉线的清洁工作不是很好,许多地方都干结成块,铁架之上灰尘四布,釉缸之中黑灰尽浮,搅拌机逛逛异响,振动筛筛网破裂。顺着前行,釉线铁架依旧是灰,洗边机叶轮歪歪扭扭,轮上带水溅上釉坯,好端端的砖竟被搞上许多水滴,铁架震动之后,砖面上又多了机个黑点,链条式印花机“哐哧,哐哧”吃力的运转,印花釉被来回的刮板抛洒出去,网版外面的线架、地面全是花釉。李羽新一一记在心里,准备给董勋峰汇报情况。 正当李羽新准备转身而去的时候,釉线的警报声开始响起,只见当班的线长、班长一路小跑,直奔前面的辊筒印花机机房,李羽新赶紧追上去问道:“怎么回事?” “辊筒印花机不转了。”线长用广东普通话说道。 李羽新二话不说,进了机房,只见机器停在那里一动不动。那线长看着发愁,屏幕上全是英文字母。 “让我来试试吧。”李羽新走上前去。 线长疑惑的看着他,半信半疑的眼神充满着期待。 李羽新不再理他,将皮带上两块相连的砖挪了挪,然后,打下红色制动按钮,重新旋开,按下启动开关,OK,皮带正常运行。线长笑嘻嘻的说:“谢谢。” “不客气。”李羽新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我是这里的线长,我叫黄志标。” “我是新来的李羽新。” 两个一个照应算是认识,黄志标问了问刚才的警报,李羽新告诉他这是叠砖警报,就是重砖的意思,黄志标恍然大悟,机器就这么简单,就是文化高低的不同,你不认识它,它却认识你,只是它不会说话而已。 李羽新跟黄志标聊了几句,去了车间办公室里。 “怎么样?”董勋峰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不敢恭维。”李羽新直话直说,不想拐弯抹角。 “什么意思?”董勋峰一脸茫然。 “你觉得你们做的是不是很好啦?”李羽新反问一句。 “应该还可以吧,优级都87啦。”董勋峰的普通话不怎么样,确实听着绕耳。 “87 算啥,离93还早呢。”李羽新甩出一句,这话让董勋峰听着别扭。 “新厂嘛,慢慢来。”董勋峰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懂你的意思,大家都是四川的,我也不想相互拆台。你想怎么做,你大可告诉我,我尽力配合你。”李羽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优级要慢慢上,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要不然后期难做。 “兄弟,这里没的外人,我也不怕直接告诉你,我们的优级要十天一个台阶,步步为营,稳打稳扎。”董勋峰换成了四川话说道。 “行,听你的。”李羽新一口允诺。 “那你说说釉线还有什么缺点?下一步我好改进。”董勋峰笑了笑。 李羽新随即将刚才看到这些问题一一罗列出来,董勋峰很认真的用笔记在了笔记本上。 董勋峰边写边说:“没想到,你才来一天就发现怎么多问题,真是厉害。” 李羽新心中暗说,这算什么,我在陵康公司天天看这些,一眼就知道哪里不合适。 “这样子,今天晚上我做东,叫上几个线长大家认识认识。”董勋峰喜得一员猛将,做东请客也是应该的,再说又是老乡,更要加深一下感情。 “听老大的安排。”李羽新看着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车间主任,心里燃起了斗志。 “我先去开个会,你随便走走,西斯特姆的机器就一台,还没用呢,你的事不多。”说完,董勋峰拿着会议记录本就离开了办公室。 李羽新听他这话的意思,厂里还没正儿八经的做辊筒产品呢,这样看来的确没事可做。 于是,他又跑到釉线去溜达溜达。 广东的陶瓷厂印花小妹倒是不少,不过能入眼的就少的可怜,小小的躯体,平平的身材,惹不起的“昂该”,李羽新没多大兴趣,也不想去惹这些麻烦。他只想好好地做事,多赚几个银子,忘记那些心中的不快,闯出一片自己的蓝天。 转悠一圈下来,他了解了这个厂的印花工大多是广西人,只有两三个是四川的,一个是江西的,两个是本地的,就连车间的线长、班长也几乎都是广西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姓梁的或者姓黄的,再深入了解之后才明白这是两个来自广西的村落,基本上还是亲戚。这点对于车间的管理既有益处也有坏处,管紧了怕他们举队齐迁,管松了上面又不好交代,李羽新这时才体会到董勋峰的难处,也明白了他所说的慢慢来的深意。 李羽新将几个简单的解除警报命令贴在了辊筒机房内的玻璃上,告诉黄志标如何处理如何操作辊筒印花机。黄志标如获珍宝,赶紧手抄一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一连几个谢谢,搞得李羽新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来,黄志标也给李羽新介绍了线上跟班班长和机修的情况,大家和睦相处倒还融洽。几个乖巧的印花工双目流盼,对李羽新也大有好感,李羽新在这里似乎找回了在陵康公司的感觉,也认定这是自己重新起飞的起点。 晚上,董勋峰在镇上的一家广东菜馆宴请了釉线上的几个线长,大家如约而至,酒至尽兴,点到为止,没人贪杯,也没人劝酒,多少随意,全凭能力。这顿饭是李羽新吃得最爽的,而且是不醉酒的宴席。酒杯交错,各自的感情也融入其中,几乎没有狡诈的心态,只有满满的真情与豪迈。 第154章 初识老板 李羽新在新的环境里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大家都乐意与他交往,他也不吝赐教,随时将自己知道的知识传授给他们。 班长阿光也是广西的,他在闲暇时间会教李羽新说白话,李羽新乐此不疲,经过长期的练习,慢慢的掌握了与当地人交流的钥匙。 “李羽新,老板找你。”董勋峰用回了他的椒盐普通话,习惯于此的他也懒得去矫正口音,只要大家都听得懂,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行。 “没说什么事?”李羽新有些茫然,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与老板见面的。 “没有,只是叫你去。”董勋峰双手一摊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 李羽新将手放进裤兜,心事重重的走向行政大楼。老板的办公室就在二楼的最里面,与财务部一墙之隔,的确有一堵木墙硬生生的隔出两段,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防盗门横跨中间。 李羽新见门没锁礼貌性的敲了三下便直接推门而进,屋子里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坐在茶盘桌前与于一冰品着功夫茶。于一冰坐在原地向那胡须男子介绍道:“这位便是新来的辊筒印花机主管李羽新。” 胡须男子站起身来,做了个请坐的动作:“李工,请坐。” 李羽新含笑点了点头,找个空位落座。 胡须男子一边派茶,一边说:“我打算下月就上辊筒产品,你配合一下工艺科的开发小组,多开发几个好看的新产品出来。” 李羽新接过茶盏,饮了一口,苦苦的,回味有点甜。 胡须男子接着说:“明天就有几个窗口辊筒回来,你和工艺科的廖工抓紧时间整整,选好样就刻生产辊。” “好的。”李羽新又喝了一盏茶。 这时,于一冰才介绍,原来胡须男子就是老板。李羽新微微起身,浅浅的欠了欠身子:“老板好。” “好好好,听说你在四川干的不错,希望你为公司多出一份力。”胡须男子继续说。 “应该的,老板不要客气。”李羽新谦虚的说。 “好好干,只要敢好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胡须男子笑呵呵的说。 “好。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李羽新有些腼腆,他不喜欢和老板们打交道。 “行,你先下去吧。有什么需要告诉于总或者我都行。”胡须男子坐在主茶位品了一口茶,声音放得极缓。 李羽新当即起身,微笑一下,出了老板的办公室。 一路下来,心情渐渐转好,这时叶薇发来短信:怎么样,还好吧? 李羽新会了一条:还好。 叶:生活习惯吗? 李:马马虎虎,凑合。 叶:那就好。 李羽新说不出滋味,感觉叶薇还算一个比较懂事的女人,要不是她结了婚,李羽新可能会考虑与她结合。他没再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此时他只想建功立业,稳稳地站住脚跟。 回到车间他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辊筒印花机的运转是否正常,他用专用的钥匙打开了后备箱,清扫了散热风机的过滤网,然后对箱内卫生做了适当的清理。在机房中,李羽新考虑看印花机的首选印花工,这些个印花工文化水平都很低,大多是初中毕业,甚至有的还是小学文化。他在想怎样才能更快更好的运用起这批人,好好的将辊筒印花机开起来。 这是一个头疼的问题,西斯特姆的机器没有中文,操作面板都是简单的英文,不过这些简单的英文也够这群印花工忙乎半天,想当初李羽新自个也是对着英汉词典琢磨了好久。李羽新不自觉的想到了汪之中,这个色佬又在干嘛呢?想到这,他的内心禁不住地“呵呵”笑出声来。 欧婷婷还是没有联系李羽新,李羽新也不想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即便是想她,李羽新也只是在梦里与她交会,两个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既然不理,索性暂时忘记,等哪天心血来潮的时候再续前缘。 晚上,董勋峰找到李羽新,跟他商议辊筒印花机运转的事。李羽新说出了自己的忧虑,董勋峰也是无能为力,放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难题,这个难题比X+Y=Z还难解。不过事情总得解决,李羽新眉头一皱,只有死记硬背这个办法,将各种命令罗列出来,贴在辊筒印花机机房内让他们随时可以对照,久而久之,熟能生巧,指不定就记住了。 董勋峰也认为这个办法可行,虽不认为是最好的,但是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来,看来行之有效的方法也就这个,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对于文化水平普遍较低的人群你又能要求什么呢? 李羽新当即将10几条命令,4个报警重新整理了出来,他发现这10几条命令有个特点,就是英文的首字母各不相同,这一发现令他精神大振,这可是解决办法的关键钥匙,而印花工们也不需要强记强背这些要命的单词,只需要看首字母就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李羽新赶紧点上一个阿诗玛,这可是从家里带来的香烟,在白土是买不到阿诗玛的,李羽新想节约两根,不知道这烟抽完又该换什么品种来更换早已熟悉的味道。 董勋峰见他一脸喜色,默许了他在车间办公室抽这根香烟,他是个不抽烟的人,自然也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面前抽烟,然而李羽新是个例外,打第一眼看见他时,他就认定这是一员大将,对于将才他也是有私心的,爱屋及乌,将就也是一种美德。 李羽新与他聊了一会其他的话题,董勋峰告诉李羽新自己以前也在四川干过一段时间,由于生产部老大的打压自己就离开了家乡,独自来到广东闯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李羽新一听,真是同病相伶啊,没有无端的缘聚,也没有毫无道理的别离。只不过董勋峰的另一句话让他更为震惊,他居然是第一任陵康公司的车间主任,而打压他的人不用明说就是恨他如命的同一个人。 天下之大,竟然还能碰上同乡、同厂、同一地方,被同一个人打压的人,幸福来得太突然,两个人相谈甚欢,干脆到外面的小店炒了个米粉、一个田螺,喝起了乡酒。 第155章 工艺科的老廖 小龚回到班组,继续他上他的早班,离下班时间还差2个小时。高烟囱见他一脸扫兴地样子还以为是小统计那关没过的事,于是凑上来开导他:“龚哥,你莫放在心上,小统计那里只要你低头肯定会让你过的。” “哦。”小龚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高烟囱见他没精打采,也不多说。他直接拉着他向成品库转了一圈,指着那些个摄像头对他说:“龚哥,你说这些东西是什么?” “谁他娘的知道,像日本鬼子的探照灯。”小龚没见过探头,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着外观随口就是一句。的确这种探头有点像探照灯,长长的、圆圆的、里面还有一圈密密麻麻的小灯。 “龚哥,你说这个要是探照灯的话,是不是想把仓库搞得亮堂些,搞这么亮干什么呢?”高烟囱琢磨半天也猜不出来。 “说你傻,你还嘴硬,搞这么亮不就是让我们无处藏身嘛,这下没的福利了。”小龚似乎有些失望,想想以后的日子又该是孤孤单单,寂寞无聊的寂苦。高烟囱听得清楚,经过今天这一场折腾,他那敢要什么福利呀。 “所有的仓库都装了这个探照灯,我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上班吧。”高烟囱算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 “不老实上班难道还想进去坐牢啊。”小龚顿时偃息旗鼓,比以前老实多啦。 “龚哥,别想啦,我们先开工吧,不然被安班长骂死。”高烟囱一提到安班长的名字,小龚后背就有些发凉。只见他支吾一声,便和高烟囱匆匆去了拣选一车间。 安班长一见二人立即骂道:“你两个小兔崽子,怎么现在才来?” “我们被吴部长抓到生产部去了。不信你去问他。”小龚抬出了吴部长,再怎么着她也会给自己一点面子。 “权且相信你们一次,赶紧去上班。”安班长吩咐一句,二人小跑进入班组迅速投入到打包的工作。 李羽新做完手上的事后,去了一趟欧婷婷的设计部。 “李哥,我正想你呢。”欧婷婷放下手中的配方,撒起娇来。李羽新揽过她的纤纤细腰,盈盈一握,一种久违的感觉却是满满的幸福。 “李哥,等两天就是七月半了,那天晚上我们一起过吧。”欧婷婷发出了邀请,李羽新点头收到。 “这么说,你同意啦。”欧婷婷异常高兴,她似乎想到了那天晚上相互依偎的情形。 “当然。”李羽新将她搂得更紧。他正欲轻吻她时,邓琳琳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李羽新赶紧将欧婷婷分开。 “婷婷,今天晚上,你加班吗?”邓琳琳面红一羞,尽量去掩饰她看到的景象。 “我今天晚上还要调试几个花釉配方。”欧婷婷也是一脸娇羞,潮红一片。 “你们聊,我先走了,晚上我要到夜市去看看,你们要捎带什么东西吗?”李羽新也忙着打岔,移走那份飘溢的尴尬。 “李羽新,你晚上帮我买点花生糖吧,对了,再买一些柿饼。”邓琳琳说出了她喜好的食物。 “李哥,也帮我买点花生糖吧,我也没货啦。”欧婷婷也说出了她的喜好。 李羽新一摇头,这两人都是缺心眼,连喜好都很相近。 临近下班,李羽新一个人折回了画室,他将晚上要烧的砖统统给程晨布置了一遍,程晨点头不已。紧接着她又安排给下面的人。 李羽新给程晨做了一个拜拜之后,他便向停放的公交车急急走去。 “喂,一个人?”叶薇一上车就坐在了他的身边。车上就只有他俩,没其他乘客。 “嗯。”李羽新点头称是。 “待会请你吃米线,去吗?”叶薇看着他,她的眼神带着一种期待。 “行呀。不吃白不吃,吃了还要吃!”李羽新笑兮如云,极其自然的将手放进了裤兜里。 “看你美的。”叶薇很想说一句心里话,可她忍住了。 “美什么美?你不就想说我白吃嘛。”李羽新又不是笨蛋,他猜得出叶薇想说什么。 “你懂的。”叶薇这样一说,倒让李羽新不好意思。 李羽新双手一摊,他的实际情况她最清楚,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家还是父母的家,自己是没有一丁点不动产的。 “问你句话。”叶薇看他一穷二白的表情,那句话她憋了很久。 李羽新不在意她问什么,他守得住心里的底线,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这些年都一个人吗?” “有过一个女朋友,不过在我来厂之后就分手啦。”李羽新没说结婚的事,在他的理念里这根本就不叫婚姻。 “在我看来,你应该不会很穷呀。” “我的钱都拿给她买房子啦,现在跟叫花子差不多。”李羽新坦诚相告,没有刻意的去隐瞒。李羽新这样一说,叶薇就想通了。 “难怪不得,我就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混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身无分文。” “我就是那个傻得愚蠢的男人。”他自我解嘲的说道。 “或许就蠢,或许叫真爱。爱情面前傻子众多,没人嘲笑谁。”叶薇联想到自己,这种傻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也许就只有李羽新能够了解自己,毕竟他也受过伤。 一路上两人交谈甚欢,虽触及心灵但都是些过往的经历。 叶薇告诉了他一个秘密,邓琳琳可能喜欢上了他。李羽新一听脑袋就大了,他最不想欠的就是感情,然而他不可能不欠,因为他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 叶薇知道他是一个情种,她的提醒正好让李羽新清醒清醒。叶薇的神经有些分叉,她一边鼓励邓琳琳大胆去爱,又一边点醒李羽新的愚蠢,还一边坚守着自己内心的激荡,从某种角度来看,她似乎是精神病患者的前期表象。然而爱情这玩意就跟神经病一样,沉浸在里面的看不懂外面的世界,就如外面的人不懂里面人的思想一般。没有对错,只有结果。 窗外的霓虹渐渐亮起,夜又开始了新的生机。 第156章 发廊的信仰 经过半个月的磨合,李羽新与釉线上的关系也日渐融洽,各班的机修、印花工、班长也开始按照李羽新教的办法,逐步掌握了辊筒印花机的操作技巧。李羽新看见自己的成果心满意足的帮着线长打理釉线的日常工作。 新来的厂长有点变态,为了拍老板的马屁时常迎合销售计划的更改,还美其名曰:为了工厂的利益,随时跟换产品。这更换产品不怕,就怕改产品的规格,一会儿3060,一会儿3030,4条釉线条条更换,惹得机修怨声载道,拧起铁锤就是一阵猛敲,链条印花机的齿轮被打得“啪啪”直响,不时地溅出几点火沫星子。李羽新也加入了更换波箱齿轮的行列,敲出铁销,然后用抓马拉出需要更换的齿轮。阿光托着匹配的齿轮对着凹槽,用手轻轻地拍了进去,接着上好铁销,用铁锤拍的牢固。 二人又接着改链条的卡墩,由于配合默契,3分钟不到就将印花机调整到待机状态。两人一抹头上的汗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挺着将军肚的张厂长在一旁催促着釉线的印花工,印花工显然有些不耐烦,本来就一直在按部就班的做事,催个毛啊!李羽新和阿光赶紧跑过去帮忙冲洗网版,印花工这才抽出身来去五金库领准备生产的网版。 张厂长用安徽话叽叽咕咕的说了一串,李羽新一个字没听懂,他估计这伙广西妹子肯定也是尬听不语。网版安装上去,就等着前面的过砖。张厂长又一个箭步冲到上砖处,猛吼一声,上砖工没理他,慢吞吞的抱起一络砖倒置在上砖机上,上砖机缓缓的滑动着齿轮,像八十岁的老妇垫着脚似走非走。张厂长心里着急,亲自跑上去使劲地拧了几大圈变速器的轮柄,只见上砖机像被抽打的老马,腾的一下疼得奔跑起来,下砖口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张厂长一路跟着素坯,顺着釉线一阵小跑。 “砖来了,准备印花。”跑时还不忘一路吆喝。 李羽新早将印花釉泼在了网版上,阿光也跑到前面捡了两片上好面釉的釉坯,飞快的回到印花机前,将坯放在印花机前,试印了一片,反复几次调整好印花机的旋杆,把图案对正,然后等着线上的釉坯缓缓驶来。 摇臂印花机开始旋着长长的摇臂,努力的开始工作。花正常的印着,印花工也齐齐到位,李羽新看看时间,都他妈13:30了,这饭是没的吃了。班还得继续上,张厂长连个屁都不放,搞得阿光和李羽新都不敢擅自离岗。还是董勋峰叫统计到外面的小店炒了两个菜拧了回来。 两人巴拉几口,狼吞虎咽的塞进嘴巴,也不细嚼,直接几口完事。双目对视,哈哈一乐,也不讲究用手左右开弓,对着嘴巴一边擦了一下。 两小时不到,张厂长又给他们布置了另一条线上的工作。二人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也许是熟能生巧的缘故,这次比刚才整整快了5分钟。张厂长这次没有训话,因为他偷偷地进行了掐表计时的工作。 李羽新没有理他,他有些不解张厂长的命令,明明可以只换一条生产线的,为什么偏偏要更换两条线呢?这不是来回折腾嘛。 张厂长当然有他的理由,这样可以少生产库存,多生产货币的代换产品。李羽新看他跑来跑去的样子,这哪里是厂长,明明就是一个釉线班长。 阿光也不爽他的操作方式,这样虽然说节约了库存,但是对机械的磨损起到了增压,有可能操作不当还会敲坏齿轮,引起不值当的停产。 一下午,李羽新和阿光来回的换了五次齿轮,这意味着他们改了五次印花机,全身上下臭汗连连,冲凉是比不可少的环节,当下班时间一到,李羽新飞似的跑到宿舍楼,拿着水桶第一个在电热水器前打了一桶热水。后面陆陆续续的人们开始排起了长队,等待着冲浪的热水。而此时,李羽新正舒服的淋起澡来,这份惬意那真是一个爽字。 冲完凉,李羽新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该剪了,摆在他面前的又是另一个难题。因为各式各样的发廊让你搞不清楚哪一间才是真正的理发店,有的店只洗头按摩,有点店直接开黑。李羽新凭着经验,找了个灯光亮堂的小店走了进去,也正如他心中所想,灯光是唯一分辨理发店和发廊的区别。凭良心说,红色灯光的是按摩店,黄色和蓝色灯光的是洗头店,而白炽灯的一定就是嘿咻嘿咻的地下黑店。 李羽新找了个空位坐下,店里的生意比较清淡,剪发的是个二十六七的少妇,听口音是重庆的妹子。两人聊了几句,李羽新得知老板是重庆万县的,是十年前的三峡移民,不过在他们的脑海中一直把自己当四川人,不像现在牛皮哄哄的重庆人非得跟你叫个劲,“老子是直辖市的,不是四川人”! 李羽新默认了老乡,毕竟这些移民以前还是四川的辖区。 “老乡,你是哪个厂的吗?”理发妹用纯正的四川话问道。 “前头陶瓷厂的。”李羽新没有撒谎,也没有故意隐瞒身份。 “陶瓷厂可以噻,附近的几个厂都没的活干。”她说。 “还行吧。”李羽新不善交谈,也不多语。 “我这里生意一般,不赚钱。”理发妹找里个话题。 “不是不赚钱,是赚的比别个少。正经生意,踏实。”李羽新诚恳的说道。 “就是,正儿八经的,心安理得。”理发妹同意他的说法。 “嗯。”李羽新一字代过。 “你眯会瞌睡嘛,我慢慢给你剪。”理发妹用梳子比划了一阵,似乎在丈量头发的长短,心里盘算着剪多少才叫合适。 “好。”李羽新言辞越来越少。 他闭上眼睛,养起神来。头发就全权交给了理发妹,理什么样式不重要,就当让她练手。电动推子横扫千军万马,嗡嗡声代替了室内的整流器蜂鸣,飞泄的头发散布在座位的周围。李羽新不由得佩服这个理发妹还能在这个世道坚持清修,这是个真正凭手艺干活的女人。 有人问,完全可以凭着脸吃饭,为什么偏要靠手呢?李羽新回答道:靠脸吃饭不踏实,靠手稳当,况且手有握持感,绝对是实实在在的把握机会,靠实力努力赚钱,不靠批脸! 第157章 初尝甜头 对于无聊的李羽新也慢慢的开始研究起马经,他见阿光连续中了三次,心里也有些痒痒。他跑到马报一条街随手买了一张画着八卦的小报,加入了猜码的大军。街头几个卖菜的大妈也人手一张报纸,不知情的还以为在关心时事,哪里晓得他们是在看天书。 马报上的文字犹如黄色小故事,李羽新对于“一个女人四个奶,半夜翻身多了两个奶”这句话感到一阵头晕,什么地方的女人有四个奶,真是扯蛋!然而扯蛋归扯蛋,猜谜还得继续。于是他将猜不透,看不懂的故事扔一边去,着手看那些好理解却又有趣的笑话。 如果不是马报,也许真可以当笑话看,什么男人和女人睡觉,女人不给,然后男人躲进了床底下,在床底下偷听到女人想男人的梦话。李羽新看了觉着好笑,这小编也真是有水平,两口子的床笫私话也能玩味买马。 阿光也买了一张白小姐,两个人瞅着张厂长没在,赶紧掏出小报开始讨论,各说各的理由,毫不谦让。一时之间针锋相对却也其乐融融,两个人依旧没有统一意见,一个看好蛇,一个看好猴子,最后商议,自己买自己的,看谁的运气好。李羽新初玩游戏,当然得请教他在什么地方下注,阿光告诉他就在理发店的隔壁小卖铺,那个老头就是中间人,并告诉他第一次去买的时候提他介绍的,不然老头不敢收钱。李羽新点点头,表示记下了。于是两个人各自将号码写在了一张纸上,轻轻地折叠好放在各自的上衣兜里,这才开始釉线的工作。 李羽新转悠一圈无事可做,他便跑到董勋峰的办公室喝起茶来。李羽新一边喝茶,一边在想,今晚上到底下多少钱的呢?100以上1:41,100以下1:40。一个还本,一个不还本,李羽新眉头一皱干脆就赌一百,试试运气,反正没了爱情,说不定还能赢一把。想到这,他冷笑一声,把旁边的董勋峰搞的莫名其妙,董勋峰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其意。 李羽新没说话,依旧默默地喝着茶,思想早就飞到外面的买马小店,这奖一定得中。 下午一下班李羽新就大步流星的赶到阿光说的小卖铺,里面一个干瘦的老头踏着皮鞋,正忙活着卖东西。李羽新没说话,他知道这是灰色事业,不能大声喧哗,他一直在店里等着买东西的人远远的离去。 “小伙子,买东西呀?”那老头向他打一招呼。 “我是阿光介绍的。”李羽新没忘表明身份,老头一听自然明白,一见四处无人赶紧让李羽新拿出纸条,李羽新递过百元大钞,老头收了钱,在纸上抄了李羽新的投注号码,并在纸的中间签上自己的名字,一撕两半,一人一份。李羽新急忙接过,将半张纸放在衣服内侧的口袋,转身出了小店。 接着又有几个神神秘秘的路人钻进了店里,动作和李羽新差不多,并不时地四顾张望。 李羽新出了小店就去食堂选了几个菜,打好饭准备开动。这是阿光也端着饭盒走了过来,他坐在李羽新的对面,悄悄的问:“买了没有?” “买了。”李羽新压低嗓门轻轻地说。 “买了就好,吃饭。”阿光拿起勺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几点开?”李羽新问。 “8点。”阿光应了一声,又送了两口。 李羽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赶紧扒拉着手中的饭菜,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结果。 两人快速的吃完饭,三下五除二洗干净饭盒,匆匆地跑回宿舍,坐等开码。 老廖在宿舍找到李羽新跟他说了明天准备生产辊筒的事,李羽新心不在焉的听着他的话,满口“OK”,表示机器没有问题,随时可以生产。老廖见他心神不定,问道:“有事?” “没有。”李羽新不便提及买马,也不好让人知道自己在赌马。 “没事就好,我先走了,记住明天要生产。”老廖临走又叮嘱一句。 “记住了。”李羽新嫌他有那么一小点啰嗦。 送走老廖之后,李羽新却跑进了阿光的房间,两个人一边吹牛,一边等开码的消息。 时间过得很慢,吹了近半小时的牛,阿光的电话收到一条短信,阿光看后脸色不太好,嘴巴一瘪,对李羽新说:“开的猴子48,看来还是你说的对。” 李羽新一听心里一乐,可嘴上还得安慰阿光两句,阿光一个劲埋怨自己,责怪自己怎么不跟着买两块钱的,李羽新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领悟到防码的技巧,这样可以将损失降低到最低状态。如果运用得当,可以打个平手,权当白玩。 “走吧,吃宵夜去。”李羽新喊着阿光,不好过分的表现出中奖的神情。 “不去了,没心情。”阿光一下子躺在床上,倒头睡起觉来。 李羽新也是没辙,只好自己溜出厂门到小店兑奖。老头见了那半张有他签名的纸,拿出钱点了4100给他。李羽新兴高采烈地收好钱,隐身在黑幕之中。 路过大排档的时候,他发现老廖和一个长相俊俏的女子坐在外面吃宵夜。 “李工,过来一起。”老廖也不避嫌,反而有点张扬的意思。 李羽新不好推脱,只好找个空位坐下。那女子一见李羽新坐下,赶紧给他倒茶洗杯,然后给他斟满一杯啤酒。 老廖分别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张美琴,这位是我们厂的辊筒印花机主管李羽新。” “你好。张姐。”李羽新客气的说。 “李工,叫我小张就行。”张美琴笑起来像梨花一样美。 “好的。”李羽新也不客气,举筷就夹了一个田螺,吮吸起来。 “李工,吃田螺直接用抓就行。”老廖不管什么规矩,用手抓着就吃。 张美琴白他一眼,似乎更欣赏李羽新的吃相。她不时的偷偷瞄他,也不在意老廖的感受。 老廖也似乎不那么在意她的举动,只顾着自个嘴巴,稀里哗啦的吃得蛮香。 “老廖,今天有没有买马啊?”李羽新劈开张美琴的眼神,问道。 “买了20块,中了5块。”老廖忍不住心里的高兴劲,举起酒杯就是一口。 “厉害。”李羽新没敢说自己中码的事,只当是替他高兴,也举着啤酒陪他喝了一杯。 张美琴看他二人喝的起劲,也嚷嚷“好事同乐,见者有份”。 于是,三人又是举杯,说什么彩头请客,权当白吃。小众齐乐,交替有声,老廖止不住呵呵大笑,顺带当起了李羽新的马经教练,不停地传授他猜码的技巧,李羽新乐得受教,不停敬他。张美琴也跟着起哄似乎想留给李羽新一个深刻的印象,她时不时地抛出一个媚眼,让李羽新遐思翩翩故意回避。 第158章 辊筒机房的印花工 喝完这顿禅意绵绵的小酒,李羽新觉得张美琴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凭着他对女人有限的了解,她肯定是个花非花雾非雾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跟老廖绞在一起。李羽新喝得有些小醉,偏偏倒倒的串回了自己的宿舍,宿舍的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没一个人在。李羽新将钱放进皮箱锁好之后便倒床大睡,这一觉睡得很沉,雷肯定是打不醒的。 “李工,李工。”早上8点,老廖迫不及待的敲响了李羽新房间的门。李羽新还沉睡在酣甜的梦里,被他一吵顿时醒了过来,一看手机,妈呀,迟到了。啥都不说,赶紧翻身跳下床来,一边穿衣提裤,一边穿鞋系带,口中应道:“来了,来了。” “几点啦,还睡?”老廖埋怨的说。 “还不是你劝的那几杯酒闹的。”李羽新故意把脸拉得很长,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好了,你自己要喝,还怪别人啊,再说最后几杯也不是我劝的哈。”老廖言语之间有些戏谑的成分。 “喝多了,记不得啦。”李羽新关好门,随他下了楼。 “我帮你回忆一下,最后是小张陪你喝的。”老廖一拍李羽新的肩膀说。 “哦。”李羽新似乎记起了昨夜的情景,他的脸上微微地泛起了红晕。 老廖忙着上线前的装备,也没注意他脸上的细微变化,只一个劲催促李羽新快些。 两人匆匆忙忙赶到车间,花釉早已经让釉线的印花工拉到辊筒机房,也装好了李羽新提前改造好的小搅拌桶里,只是辊筒还没上,李羽新找到上线的胶辊,一个一个安装在机器上,并锁好旋柄保护。然后开机对版,这时,印花工、班长及线长都聚在机房里,看李羽新对版,学习怎样将十字线对在4个方框里。李羽新倒是很麻利地操作完成,可线上的一群人连看都没看清,一个个懵懂的样子,木讷的像南极的企鹅。 李羽新快速的打好几个色样,并记下辊筒机刻度的位置,他用特制的小签写在砖面上,然后将这些砖放在了进砖口,看好时间,再折返回辊筒机房,顺便教起他们如何对版,他通俗的讲解,好让他们听得明白,这十字线也被他改称为瞄准器,方框被改称为靶子,对版这件事被他这样一改,似乎成了去射击场打靶。个个提起精神听得有劲,好像真的打靶一样,不懂的也大着胆子问他,李羽新一一作答,真心想他们全部都会。 李羽新叫他们每个人都去感受一下,好好地体验一下100多万的印花机,这比开老板的车都爽,李羽新玩笑的说:“你们可用的是豪车啊,好好练,不要让老板失望啊。” 这句话让下面的人更加振奋,老板的车才几十万,我们开的可是100多万呢。想着这话,众人乐了,纷纷上前要求试机,李羽新见这些人热情高涨,原以为赶鸭子上架的事,现在却演变成自告奋勇。李羽新心里乐了,还是自觉学习好,凡是自觉的事都很容易学习,这下李羽新放下心来,终于可以不用担心教不会这些低龄文化。 此时,李羽新不厌其烦的重复讲解,他们也认真的照着李羽新说的方法去做,七七八八也算进步很大。 一个小时之后,老廖拿着那块写有记号的砖告诉李羽新:“颜色可以,就按这片砖上线。” 李羽新点点头,也为自己的一击命中感到兴奋:“OK。” 线长听得可以上线,赶紧叫人停止练习,李羽新按照砖上刻度复原,调整好后吩咐线长可以进砖。那班长比线长还跑得快,冲在前面打开了进砖的制动按钮,砖哗哗地随着皮带的运转向印花机走了过来。李羽新调整了一下印花机的皮带速度,以便让砖走得更顺更平稳。 一切大功告成,初次上线李羽新便赢得了老板的赞许,看来于一冰引荐的人还真是不错。 老廖争宠似的站在老板的身旁,陪着老板一二三一二三的讲述机器的好处,说什么辊筒印花机印的花就是好,老板频频点头,含笑不语。 张厂长也紧随老板的身后全程陪着,老廖见这情况自知身份抵不过他,干脆找个托词无趣的回了工艺室,不过,他不生气他泡好一杯茶悠闲的饮着。顺便从兜里掏出张昨天的马报,猜测起下期开奖的号码。 李羽新不敢乱走,他将机房的空调调整到20度,吩咐看印花机的女工将所有的玻璃门关上,不让其他无关的人员进进出出。这是李羽新对生产的要求,平常可以随意进出,生产时为了安全着想,他可不想出安全事故。这当然会得罪几个平常之人,得罪就得罪吧,一切以安全为主。想到这,李羽新也就豁然开朗,一切随人去说吧。 李羽新走走开开,一个班陪着一个班的上,第一天上线李羽新十分小心,他不厌其烦的教每一个印花工,一次接着一次,一遍说着一遍,一班连着一班。整整24小时,他没合一眼,累了就在机房的角落里休息一会,醒了就站起来又接着巡视。李羽新将各种注意事项告诉每一个印花工,而这些印花工也没有辜负他的教诲,一连三天,所有被他教导的印花工都基本懂得了花釉的添加方法,也明白了机器报警的处理方式,这下他的心显得轻松了,他终于可以回到宿舍好好的去睡上一觉。 这一觉没人来打扰他,就连爱唠叨的老廖也没敢来找他,更不用说这些个线长班长之类的人物,他们需要他,更需要一个生龙活虎的李羽新,然而一天没来上班张厂长不乐意啦,即便是把自己当空气也得朝自己呼吸一下吧。所以他给李羽新记下了一笔,这一笔记得很深很久。 董勋峰从张厂长的言语之中听出了一点端倪,他不免为他担心起来,他听说张厂长是一个小心眼,是一个记错记仇的人,也是一个善于溜须拍马的高人。董勋峰忙着其中斡旋,尽量让这份矛盾化为白纸,不让这张纸被人卷着烟丝给人点燃…… 第159章 被点名的生产会议 下午,张厂长借故开生产会议,要求所有线长级以上的管理人员都必须参加。李羽新最烦的就是开会,他不想听那些老生常谈的官腔,这些个开会者常常凭着自己的喜好,高谈阔论,也不管下面的人听不听得进去,长篇故事会讲座弄的人很是不爽。凡开会者水平高的,能抓住每个人的心里特征,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也就朝着他们的期望去讲,这样讲的好处就是引人入胜,步步进取。当然为了提高大家的兴致,也偶尔会夹带一点涉及相关内容的笑话,在大家开怀喜笑的同时,更有利于开会者循序渐进地讲解自己想要讲解的事情。 张厂长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有这样的水平也有这样的能力,据说他以前是一名中学的政治课教师,讲话头头是道,站队也是目光如炬,这也就是他在短短两年内能爬上厂长位置的本事。如果说拍马屁是贬义词,我们不妨换一种说法,说这个人会讲话,讲话得体,把曲意奉承换成善解人意,也就是完美无瑕。当然,这是个人看法,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就看你怎样去思考人生。 张厂长对大家讲:“我们是来工作的,工作就得有工作的样子,不要给迟到、旷工找借口,迟到一分钟,飞机会等你吗?不要抱怨老板不重用你,也不要一边工作一边偷奸耍滑,你们自己要是请个保姆,你们一回到家看到饭还没做好,保姆却在一旁看电视,你们会怎么想?” 讲到这张厂长话音一顿,看了看大家,像是在征求大家的回答,又像是在环顾其他。他朝李羽新看了一眼,没等大家答话,自己来了个自问自答:“你们肯定会不乐意,会说我给你工资你却偷懒,那么我请你干吗?是来看电视的吗?还是来享福的?既然你们都这样想了,那么李羽新我想问你,你是怎么想的?”话锋一转,双眼一瞥,冷冷地朝李羽新扫来。 李羽新冷不防他会来这里等着他,他知道张厂长是为了昨天自己在宿舍睡觉的事情来责问自己,董勋峰今天早上就给他提了个醒,让他注意点,他当时没在意,他想,累了几天几夜休息一会是正常的,也是人之常情嘛,谁又不是神仙,难道不眠不休?我李羽新反正是做不到,我是人,我得休息。不过这个问题他还得回答,怎样回答呢? “如果是我,我会问她是不是病了?或者是身体不舒服,人要善良,一切往好的方面想,不是处处都是恶人,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李羽新来了个乾坤大挪移,顺势将针对自己的话题给转移开。 “那好,我也善良一回,我知道你们这几天辊筒上线都很累,听说你几天都没睡觉了,所以我就权当理解你们的辛劳,不过换位思考,你们来做领导,同样不喜欢比你还懒的人。我这次会议强调一个问题,那就是加班制度,谁加班了,都在办公室的记录本上写上加班时间,超过早上3点的,可以休息一上午,没有写的就不能休息,那么你加班加到5点也是白搭。制度是人定的,我希望大家都自觉,我不是教条主义,也不会教条式管理,李羽新你的错误就是没给任何人吱声。” 在李羽新听来,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说白了就是没给厂长请假。自以为是,我行我素,傲慢无礼,最关键的是目中无人,不把领导当回事!李羽新领受到张厂长话中的意思,这种强有力的刺激让他想到了陵康公司的吴部长,这下想想原来没想通的事,这下被张厂长教训得一通百窍,原来领导的自尊心是这样的强大,领导的存在感是那么的重要,原来害自己的不是别人,都是自己的各种不小心开罪了领导,让领导不痛快了,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 李羽新觉得自己在会上有必要站起来表个态,于是他举手站了起来,张厂长也给了他一个机会。 “张厂长教训的是,我首先对于自己的错误做个检讨,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不起,张厂长。”李羽新说完,还在原地给他鞠了一躬。 张厂长满意的将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他说:“李羽新同志很勇敢,敢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本人表示欢迎,也表示理解,毕竟人是肉做的,不是钢铁,不休息是比现实的,我们都知道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我要的是效率,不是磨洋工、溜懒驴,从今往后,遵守纪律,好好干,我保证过年给大家发红包。” 话声一落,掌声连绵,李羽新用保险公司学来的专业鼓掌法,窝着掌心,拍得老响!张厂长笑意十足的看着他,点头回应。 会议在掌声中结束,李羽新礼貌性的将自己的坐椅端正的放好,张厂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只有李羽新一个人端正的摆好了自己的坐椅,其他人爬起来了就出了会场。 好的礼仪,就在于平常的一个小动作,这让张厂长对他刮目相看,本以为他是个不懂礼貌的人,这样看来还算是个知性青年。既然如此,自己要在这个厂战稳脚还得靠几个高水平的技术人员。张厂长认为只要抓稳生产,一切都好谈。 李羽新来到了辊筒印花机机房,他看着被自己培训出来的印花工正按部就班的换着花釉,心里不由一阵欣慰。会上的那些各种尴尬一挥而散,对于经历过无数风浪的李羽新来讲,人生又多了一种阅历,只有经历过才会去规避它的重复出现,这是一种财富,一种给钱都买不来的知识。不要说生活欺骗了你,不要说失败缠绕着你,往往欺骗你的就是你自己,缠绕你的也是你自己,拥有一种好的心态,才能虚心学习,不断进取。 是人,都得活出精彩,活出能量!宇宙因你而强大!我不是分子,我是核子,我是黑黑的黑,嘿嘿的嘿! 第160章 错误的理论 一连生产了15天的辊筒产品,终于可以歇歇啦。李羽新虽说也没事做,但他也不能闲着,自己一闲肯定有人不爽,哪有专门拿工资闲玩无事的。所以,李羽新还是老方法,辊筒没事就上釉线帮忙改链条印花机,也好跟着机修们多学点机械上的理论知识和技术窍门。 “阿光,买马你是高手,不知道修这个波箱你是不是高手?”李羽新坏坏的一笑,用起了激将法。 “嘿嘿,你想试我?”阿光也对他嘿嘿一笑。 “哪敢。”李羽新见他看透自己的心思也不狡辩。 “行,看你是兄弟我就简单的给你表演一下。”阿光将后面裤兜的活动扳手拿了出来,在李羽新眼前晃了一晃,眼神中带着自信。 “你一个人行吗?不再叫上一个来帮忙?”李羽新疑惑的问道。 “切。”阿光不屑地看他一眼,不再理他。 李羽新见他蹲在地上三五两下将那台坏旧的变数器拆得七零八碎,随后又一阵忙活,左装右卡,三按两拧的拼装完成。李羽新看得烟花缭乱,他见阿光装得轻松,根本不像在陵康公司看到的情形,他记得每次修这玩意都要叫两三个机修,一个按着,一个拧,有个部件还是三四个人协同完成,有时候还不一定装得回去。李羽新啧啧称奇,对阿光也是另眼相看。 “怎么样?”阿光炫耀地将扳手转了一圈。 “厉害,牛。牛大!”李羽新竖起了大拇指。 “牛就牛嘛,还牛大。”阿光憨厚的来了个“呵呵”领受。 “动作麻利,扳手难看。”李羽新本想说动作潇洒姿势难看,可转念一想,还是改了词语。 “这话说的,扳手本来就是个冷家伙,有什么好看不看的?”阿光笑得厉害。 “没有转圆嘛,转圆了就好看了。”李羽新嘿嘿一笑,干脆来了一个自圆其说。 阿光一听,“哦”了一声,伸出手指坏坏的指点了几下。 “阿光,你这个技术向谁学的?”李羽新问道。 “当然是向师傅学的,难道还是无师自通啊?”阿光提起师傅满脸的自豪。 “那你师傅肯定很高兴有你这么个徒弟。”李羽新由心的夸赞一番。 “那是自然。”阿光将头一昂,把扳手插回裤兜,冲李羽新一笑,回到了印花机前。 李羽新紧随其后,作为交换的条件,李羽新将辊筒花机的维修电路教给阿光,阿光将变速器的维修方法告诉他。二人各取所需,关系更为亲密。 董勋峰拿着几片破砖找到李羽新对他说:“今天断砖特别多,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帮我看看。” 李羽新仔细的看了一阵,在他眼里这不就是小儿科吗? “董主任,我觉得是压机或者窑炉出了状况。”李羽新很自信的说。 “我刚刚查看过窑炉,没动什么地方,也没什么异常现象。”董勋峰皱着眉头对着这令人头疼的破砖。 “压机也查过了吗?”李羽新追问道。 “还没有。”董勋峰咬着嘴皮,瘪着嘴说。 “那我去看看。”李羽新说完,也不等董勋峰同意自个儿朝压机跑过去。 一路追查,李羽新没见有什么异常情况,他也不禁头疼起来,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这时,他看见于一冰也拿着一桶柴油,用油漆刷刷在生坯表面,并用高温笔做上记号,连续刷了几十排,最后看看手表,没理李羽新就走开了。 李羽新也看看时间,他也想看看是不是压机的问题,也好应证心中的猜想。 老廖一个人没事坐在工艺室继续研究他的马经,李羽新不知不觉的走到他的跟前,老廖抬头见他,赶紧收好马报。 “怎么,闲逛啊。” “哪里,刚刚出了断砖,我在想问题。”李羽新随口将事情说出。 “想啥想,你们是不是都查了个遍,没查出来?”老廖慢条斯理的说,似乎知道点什么。 “对呀,全查完了,线上都很正常,没什么异常。”李羽新等待着老廖的下文。 “别忙活啦,两个字——配方。”老廖低喃一声,又拿出了他的马报,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李羽新见他不再言语,也不好过分的追问,毕竟这是工艺上的事,牵扯太深,不好收拾。 “怎么样,今天晚上买什么?”李羽新故意岔开话题,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买龙,全包。”老廖一口断码,没有丝毫的犹豫。 “真的假的?”李羽新又问。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老廖眯起眼睛端起了茶杯。 “信你一回,我跟。”李羽新爽朗的笑了。 “你跟?你也玩?”这回倒让老廖惊讶,看来这六合彩真是染色不少。 白的,黄的,不管什么色,只要是踏进六合彩的大门都会变成黑色,从小心变得贪心,从贪心变得痴心,进而痴心妄想,幻想成一夜暴富,赚个几十万,从此不再打工,就靠买马过日子。这不仅仅是一小部分人的想法,而是大多数买马者的梦想。 “学习学习,在广东还不得五毒俱全,涨点知识。”李羽新瞎扯起来。 “那倒是,改天请你去按摩。”老廖听到五毒俱全顿时想到了满街的发廊,那些个发廊妹可是水灵的很,除了鬼妹没有,五湖四海的基本都全。 “行啊。要是今天晚上中了,我请你。”李羽新豪气大放,也不甘示弱。 “好啊。今晚上下个大的,赚个千儿百的花花。”老廖一想到中奖开心的似乎看到了窑姐。 “托你的吉号,买个20块。”李羽新对于别人的推荐,还是很保守的。 “20块?干嘛不下个100?”老廖不解的问。 “赚钱不易,小玩怡情,大赌伤身。”李羽新当起了和尚,也顺便给老廖念起了财神经。 “那你就怡情吧。哈哈哈。”老廖又把报纸收进了写字台的抽屉里。 李羽新见时间差不多了,支吾一声去了素烧窑尾。 于一冰早早的站在窑尾,他仔细的看了看做上记号的砖并无异样,与其他断砖一样仍然无迹可寻,断砖依旧是断砖,毫无规律。这一点已经否定了这个实验,也否定了机械不稳定造成的断砖猜想,当然也否定了李羽新的自信,否定了他以前的认知,他的理论在此水土不服,他的理论有可能还是错的。这不由让他想起了老廖的那句话,那两个字让他深入脑海——配方,莫不是真的配方出了问题? 他见于一冰紧眉凝视,想告诉他却又怕唐突,毕竟于一冰还是厂里的技术总监,要是说配方有问题,那还不是打他的脸,让他难堪吗?李羽新忍住口边的话,这个错误不能去犯,绝对不能去犯。 于是他灵机一动,将碎砖捡了起来,轻轻一撇,那砖还真的断了,他装作自言自语的说:“这砖还真碎呀,手都撇得动。” 于一冰听在耳里,顺眼一瞧还真是断了,于是他也捡了片整坯试着撇了一下,果然断了,接连撇了几片依旧断得厉害,这一下他明白了,也知道了个中缘由。他朝李羽新看了一眼,这一眼似乎明白了李羽新的用意,也明白了他在维护自己的尊严。他善意的笑了一下,转身走出了车间,他没有去工艺科,而是直接走进了料场。 第161章 原料检验的漏洞 于一冰将收集的土料分别用几个自封口的袋子装好,快步的踏进化验室内设的检验办公室,他叫化验员把这些土料全部分析一遍,结果出来后立即打电话给他。说完,他走进工艺科找到了现任的主管阿宝。 “阿宝,把土料配方给我看看。”于一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阿宝有些不解,但不解归不解,配方还得快速的拿出来。 于一冰接过配方一看,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乱扯,你这配方不出问题才怪,白砂这么多,白泥这么少,怎么搞的?能干就干,不能干趁早滚蛋!” 阿宝哑口无言,这配方不是自己下的,这是老板亲自下的,这锅背的冤枉。谁叫自己是个打工的呢,他妈的两头受气。阿宝不敢多言,只有自己认栽。 “这些天进厂的原料检验了没有?怎么没有记录呢?”于一冰又问。 “老板的叔叔送的料,老板让我们不用检验。”阿宝低着嗓子像蚊子一样嗡嗡的说。 “闲扯,这不是整死人吗?你到底要不要做这个工艺主管?别人说不用检就不检啦?别人叫你去死,你去不去?真他妈的猪脑子,真不知道比以前是怎么混的。”于一冰气不打一边出,骂完一出,接着又是一通大骂。 阿宝只好忍了,他娘的今天一定要去买个大码,好好的中一次,老子就不打工了。 于一冰见他不出声,也不好继续再骂,赶紧写好几个实验配方让阿宝找人打出小样来。阿宝如释重负趁空溜了出去,人也懒得去找,自个儿打起小样来,也好避开于一冰的追击。 于一冰也没去其他地方,直接在检验办公室等着。那原料分析一出来,他直接就看到了原料的成分,这一看不要紧,抓起分析报告就走。 在老板的办公室,于一冰同样没给他好脸色看,直接将那份分析报告一扔,胡须佬将胡须一捋,脸色大变。叽里呱啦的打了一通电话,好像也是在骂人,不同的是他用的是福建话,于一冰听不懂的福建话。 经过这一出,胡须佬对于一冰有了新的看法,这是一个忠君的人,敢于直谏,不畏权威。于一冰不想多呆,他得赶紧想办法解决目前的问题,他给辅料商打了个电话:“老吴,听说你们的坯体增强剂还不错,赶紧给我带点过来救急。” “于工啊,我刚刚在石湾,要2个小时才能到。” “行啊,我等你。”于一冰随即挂了电话,这个坯体增强剂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讲究着用吧。于一冰的心情稍稍有点好转,这个电话让他看到一线曙光,一丝希望。 李羽新的心情降到了冰点,他推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理论,他的理论其实只仅仅局限在机械之上,对于配方他还是一个文盲,一个地地道道的白丁。他的心中燃起了一种对配方学习的渴望,他要学习真正的陶瓷工艺。怎么学呢?他决定偷师,偷老廖的师,是他一语断定配方的问题,想来也算是个隐身的高手。 下午下班的时候,李羽新有偷偷地跑出厂门,他见小店里没有外人这才找到那老头买了20块钱的均等四码。刚一出门,老廖也进来报码,紧随其后的是阿光,其次是黄志标,再后来居然是董勋峰。几人一碰面,尬笑几声,原来都是同道中人。 最后他们没想到的是阿宝也跑来了,而且是个大手笔,一千块的注,单吊一个号码。老头没敢接单,而是先打了一个电话给上家,几句广东话之后,这才签字收钱。阿宝见他收单,又追加了两千,老头不禁泛起愁来,这要是中了还不得赔十几万啊。于是他又给上家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依旧还是一个态度,照收不误。 阿宝拿着签好的单据,好好的保管在上衣兜里,就像保管12万现金一样小心。 老头又说道:“嗨佬,你要是中了,今天晚上是领不到的啊,没这么多现金,我先说好,免得你以为我跑了。” “那就是说明天领钱对吧。”阿宝不在意的说,好像钱就放在自己的面前随时可以去领。 “对对对,明天上午10点就可以领了。”老头笑道,他倒是希望他中一个大的,好让更多的人知道小店是买马的地方,造就一个奇迹,也就带来了大把的客户。这提成嘛,当然是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嘛。老头想到这,也不由的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有买东西的,也有到饭店吃饭的,还有几个是打麻将的,总之热闹非凡,好一副闹市的模样。几个好不容易凑齐,董勋峰干脆说了声请客,众人欣然同意,好似在提前庆祝买马成功,中奖有望。而阿宝也隐瞒了自己买了三千大马的事情,一群人有说有笑,甚是兴奋。 “来来来,我们祝董主任一杯,谢谢他今天的晚宴,祝他小中一回,明天继续。”老廖一发话,众人也跟着起哄,纷纷举起酒杯祝贺起来。 “还是老廖贴心呀,来来来,为了中奖咱们干啦。”董勋峰应情应景,举杯而饮。 “阿光也是个老马客了,今天买的什么啊?”老廖关心的问。 “兔子。”阿光憨憨的说。 “咱们会是兔子呢?是狗吧?”黄志标放下筷子急忙的说道。 “哪里是狗,是鸡才对。”董勋峰加入了理论大军。 “错了,是龙才对。”阿宝慢吞吞的说。 “对呀,我和李羽新都买的龙啊。”老廖端起酒杯自个儿先饮了一杯。 “嗯,我听老廖的,直接就买的龙。”李羽新嘴里还吃着菜,吐词有点含混不清。 “哪里是什么龙啊,就是兔子,马报上不是说眼睛红红发着光,嘴巴长长像艘船。”阿光说着,还被起了马经。 “兔子嘴巴像船吗?狗嘴巴像船。”黄志标将酒杯一放,耍起了椒盐普通话。 “都不是,是鸡,铁爪似钩抓乾坤,凤爪你们不是都喜欢吃嘛。有爪爪的肯定是鸡。”董勋峰笑道。 “我给你们说哈,眼睛红的不一定是兔子,嘴巴长的也不一定是狗,有爪爪的更不一定是鸡,只有龙是红眼睛、长嘴巴、铁爪爪。所以龙才是对的。”老廖耍起了分析法。 众人一听恨不得钻地洞,真的是龙哈,说的这么清楚,还猜啥呢。脑袋被毛驴踢了,傻批了。 于是又举起酒杯你一言我一语的戏耍起来,反正酒桌席上无的大小,权当兄弟,据说朋友间喝酒没有不喝醉就回的,这一来二去,一箱箱啤酒全进了他们的肚中…… 第162章 消失的阿宝 和平常一样,李羽新换了件工装就去了车间。老廖也正好从车间的大门口出来,两人一个照面心照不宣的打个招呼,各自去了自己的办公区域。 董勋峰找到了李羽新对他说:“李工,我看今天的断砖少了不少,是不是哪里懂过啊?” “这个嘛,估计是工艺动了什么参数。”李羽新不好明说,免得以后董勋峰直接去找工艺上的刺。 “哦,有可能,我看昨天于总亲自在查这件事。”董勋峰想起于一冰在窑炉前前后后实验的事。 “那就对了,于总水平高,他一出手肯定会解决一些问题。”李羽新没敢说别的,他只能这样说。 “说说昨天中了多少?”董勋峰悄悄的问。 “还能有多少?20块买了4个马,5块呗。”李羽新似乎有些后悔昨天买少了一点,应该买个100的菜划算。 “可以啊,小二百啦。”董勋峰一脸慕色,神奇的看着他。 “娱乐而已,权当消遣。”李羽新没好意思说昨天去发廊就消遣完啦。 “行啊,小中也是中啊,不知道阿宝中没中?”董勋峰想起了,阿宝也是赞成买龙的。 “谁知道呢?跟他不熟,也不好去问别人有没有中。”李羽新说的也是实话,毕竟阿宝是技术主管嘛,怎么轻易跟你谈这些不务正业的事。 “对了,好像早上没看见他呢。不会是包夜去了吧?”董勋峰回忆了一下昨夜的情形。 “这个不好说,昨天晚上你们不是一起回去的?”李羽新问道。 “没有,他一个人先走的。”董勋峰回想了片刻肯定的说。 “别想了,这年头谁还没有个私人空间。”李羽新瞟了他一眼,董勋峰点了点头。 李羽新在釉线逛了一圈,没啥事做,他就溜进了工艺科。刚一踏进办公室,老廖就问他:“李工,有没有看见阿宝啊?” “没见着。”李羽新站在老廖的身边偷偷的瞄了一眼他桌子上的配方,这个好像是土料配方,刚想多看一眼,没想到老廖却收进了抽屉里,李羽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他真的也看不懂。什么土,什么泥的,他那里见过,更不要说是什么东西,含有什么成分,起什么作用。此时你就是给他,他也搞不明白上面的结构。 “这个阿宝难道是病了?”老廖自言自语的说。 “你派个人去看看不就得啦。”李羽新随口这么一说。 “你以为我是主管呀。”老廖白了他一眼。 “难道不是?你好歹也是个开发主管嘛。”李羽新调侃一句。 “开发个屁,哪有技术主管本事大。”老廖明显的不服气,可不服气归不服气,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原本是来做技术主管的,可就比别人来迟了两天,也就是这区区两天就让他低人一级,他是没有办法自个儿委屈得很。明面上和阿宝是老乡,可私下里却斗的厉害,谁都记挂着对方,总是挑对方的刺,这也就是老廖特别关心阿宝的上班情况,好从中找到对方的毛病,想着方夺回自己失去的位置。 李羽新哪里知道这些缘故,还以为他们在相互关心呢。不过此时老廖的话触碰了他的神经,难道老廖有上位的野心?他不敢肯定,也不想肯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去管这等闲事。 “我去做两块丝网的新版,赚两个泡妞的钱去。”老廖示意李羽新跟着来,好像是叫李羽新过来帮忙。 李羽新暗暗一乐,随着他去了化验室。 “来按照这上面的配方,帮我称料。”老廖有点懒,使唤着李羽新动手。李羽新二话没说,他很熟练的称完了色料,老廖一见,忙问:“你是不是干过啊?” “你看呢?”李羽新没直说,而是反问他一句。 “没看出来呀。”老廖看他搅花釉的动作十分娴熟,不由睁大了眼睛。 李羽新没说话,拿过网版直接印起花来。老廖在一旁给他打起下手来。 “怎么回事?老廖,不是说工艺科不让外人进来吗?”于一冰一进化验室就看见了令他不爽的一幕。 “于总,这李工也不是外人,再说我让他来帮我按一下网框。”老廖赶紧从李羽新手中拿过刮板,李羽新也从印花的位置换到网框的一侧。 “李工,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到这来,人多嘴杂,难免闲言碎语。”于一冰冷冷的说,这话让李羽新心中一凉,不爽得很。 “哦。”李羽新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老廖,有没也见着阿宝?”于一冰没理他,直接问起了阿宝来。 “没见着,早上到现在都没看到人。”老廖没有给阿宝打掩护,他本来还想说是不是请假了呢。 “这个阿宝搞什么鬼,都10点半了,连人影都看到。”于一冰忍住心中怒火,他不想在李羽新这个小兵面前发怒。 李羽新借着帮老廖烧砖的机会,离开了这个“非本部门人员严禁进出”的化验室。 “老廖,你帮忙做几个土料配方,做完了把结果告诉我。”于一冰交给了老廖一个新的任务,老廖心中一喜,不露声色的接下了活。 “老廖,等会要是见着阿宝,叫他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于一冰临走的时候说道。 “好的,于总。”老廖一边应着,一边送于一冰出了化验室的大门。 他暗自欢喜的折回试验台,认认真真的称起了小料,找个球磨罐放了一点三聚磷酸钠,再接了一点自来水,盖好盖子放在自动球磨机上清洗起来,实验球磨机“呜呜”的转起来,声音很大。两分钟之后,球磨机停了下来,老廖哼着小曲,做起了实验。 临到中午阿宝还是没有现身,据门卫汇报,阿宝今天也没出过厂门,但是厂区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阿宝的影子,难不成阿宝凭空消失了不成?阿宝的那间单人宿舍依旧禁闭着。 晚上,厂里的保安队长带着两名保安,借着查房的名义对所有房间都查了个遍,包括阿宝的房间也用备用钥匙打开看了看,这才确认阿宝根本不在厂里,这个阿宝真的是在外面留宿不成?管理层议论纷纷,阿宝的失踪让工艺科一天无主,老廖临时充当了技术部长的角色,临阵不畏的指挥着这个部门的运转。 第163章 12万的传奇 街头的“12万传奇”也飘进了世人的耳朵,据说陶瓷厂有个人单吊一个马,买了三千块,中了12万。这句话传到朝阳厂,不免让人想起了消失的阿宝,莫不是阿宝中了12万回家去了?原本还有些内疚的于一冰,此时也一脸无奈,他以为是那天骂的太狠,把他骂跑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中了将跑路了。这个人也是,12万就断送了自己的技术部长位置,简直是目光短浅,想到这,于一冰狠狠地在桌面上擂了一拳,长叹一声却又要重新考虑这个位置的人选。 于一冰想到了老廖,这个人毕业于景德镇陶院,也在四川担任过技术部长的职位,仅仅是迟到两天而易位于阿宝,能力应该是有,就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一条心,这个比能力重要,能里不足自己可以弥补,要是人心不齐,那就是一个隐形炸弹,炸不死人,却能炸掉自己的根基,这一点是于一冰不愿看到的,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较劲的张厂长,这个人分分钟都是一颗雷,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炸响。 于一冰与张厂长的较量无疑体现在各关键部门的布局,于一冰站在了前端,他控制着窑炉、技术部、煤气站、原料车间,而张厂长也逐步将釉料车间、压机、机电、磨边线、包装车间收为己用,权力的制衡各有千秋,就等着谁去打破这个格局,一旦破局,权力的天平就倾向谁,于一冰不想失去目前的天下,他必须好好地考虑这个技术部长的人选。 老廖是个聪明人,他晚上单独请于一冰到外面吃了一餐,顺便表了忠心,于一冰吃了定心丸也算是落下心中的犹豫,他面前要做的事就是给阿宝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到是通了,只不过是他老婆接的电话,这一点更加坚定了他们的猜想,老廖看着于一冰脸上的笑颜心中的希望之花也迎风绽放。 搞笑的是,老廖的任命是在4月1日,这个愚人节的任命多少让老廖有些尴尬,不过尴尬之余,倒是权力的使然,他看着那把久久未归的坐椅,欣然地笑了起来。 董勋峰既是羡慕阿宝的中奖,又是为他不值,这个年薪12万的位置又岂是随便就丢掉的,要是换做自己,工依旧打,马仍旧买,细水长流,涓涓不息。 “李工,你要是中了12万怎么做?”董勋峰抬起头向身边的李羽新问道。 “那还用说,笑笑而已,悄悄地不让人知道。”李羽新开口说道。 “这个想不让人知道恐怕有点难啊。”董勋峰轻蔑的看他一眼。 “对呀,这个中奖的事迟早会暴露的。”李羽新想到了阿宝中奖的事。 “所以说,阿宝的跑路是很正常的,不跑他不敢出厂,厂外的混混可是多如牛毛,他们肯定会找阿宝分一杯羹的。”董勋峰这样一分析,阿宝的跑路也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听你怎么说,外面的混混挺厉害的咯。”李羽新对外部情况还不太了解,他想从董勋峰这里多了解点情况。 “外面有三大帮派,湖南帮、贵州帮、还有四川帮,这三大帮在白土算是狠角,尤其以湖南帮最狠,连自己的老乡都抢,前段时间在出租屋还砍断了一个老乡的手臂,真他妈狠。”董勋峰介绍道。 “老乡都抢?真不是人!”李羽新摇摇头,表示这人这他妈渣。 “对呀,原来那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现在都被人改成了,老乡见老乡背后给一枪。”董勋峰低叹一声。 “男人给女人一枪?强奸呀?”李羽新惊讶的问。 “就是这么个说法。”董勋峰点点头。 “那四川帮和贵州帮呢?”李羽新又问。 “他们只是收收保护费,打打架而已,不干抢老乡的糗事。”董勋峰长吁一口气,两眼空空的说。 “这还算黑色正道。到底还是有底线的人。”李羽新想起了大哥的斧头帮,他们也只是打个架,称一时威风而已。 “厂里有个机修就是拿钱拿慢了就被湖南帮砍了,现在还在医院呢。”董勋峰不禁惋惜不已。 李羽新顿时明白董勋峰所说的砍断手臂的事,看来这白土的水还真深啊。李羽新暗中给自己提了个醒,以后少在外面多管闲事,以免引火烧身,给自己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外面买马的人越来越疯狂,似乎都梦想着成为阿宝,完成自己毕生的夙愿,然而中奖的毕竟是少数,这马经天书也不是那一个人能轻易而举破解的,即便破解也没有谁像阿宝那样孤独一掷,破釜沉舟,再说谁又有这么多的闲钱去下大注呢?不过一百两百的注倒是下得不少,小店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收的马钱也汇聚成金。老头笑嘻嘻的签着字,嘴里也多了一根黄褐色的雪茄烟。 一群偶尔路过的人也顺便买下10块20块的,中不中奖无所谓,参与其中才是精髓。一时间群起议论,纷纷讨论起马经,无时不刻的研究起文字游戏,吃饭、睡觉、上班、下班、走路、坐车,凡是脑子空闲就是马经,马经成了小镇人的又一种娱乐。 派出所也没有闲着,这每年的罚款指标一下来,他们就得四处行动,抓几个不顺眼的回去,罚个三千两千的权当交差。他们不抓卖马报的,而是抓买马报的看报人,每每随迹跟踪,均有得手,只要是搜出了买马的纸条那就是黑字白纸铁板定钉的事。 李羽新刚买了张马报也被两个便衣擒住,他被反剪其手的架住,两个便衣也亮明了身份,李羽新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他一动不动,随其搜查。两个便衣从他的身上没搜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倒是拿着辊筒机的大钥匙问他:“这是什么?” 李羽新正经八道的说:“辊筒印花机钥匙。” “你是陶瓷厂的机修?”便衣问他。 “机器主管。”李羽新将自己的职位告诉他。 “你走吧,以后这种报纸不要买啦。”那便衣无趣的将他放开,并嘱咐他不要买马报。 “哦,这个就是马报啊?我只是买张报纸顺便看看。”李羽新故作惊讶,一脸无辜的说。 “对呀,报纸没收,你好之为之吧。”两便衣取过报纸又去寻找下一个罚款的目标。 李羽新赶紧加快步伐,飞快的消失在街角的尽头,他庆幸他辊筒印花机主管的位置,更庆幸他们没有查看他的手机内容,要不然他决不脱不开罚款的命运…… 第164章 买不到的特码 经过这么一出,李羽新提高了警惕,他自觉的约束自己不让自己去想那些所谓的马经,然而形成的习惯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掉的。阿光早已收到风声,他通知董勋峰不要下注,老廖也忙于工艺上的事物,近段时间也收敛不少,唯有李羽新孤枕难眠,他推算出明天的号码,却迟迟不敢去小店下注。他怕被警察抓个现行,更怕传回厂里名声不好。借着夜色,他叼起一根深圳产的特美思,走出了厂门。 刚到小店附近他就远远的看到了下午抓他的两个便衣,他赶紧将裤兜里的纸条扔掉,然后将烟点燃,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小店,老头很是紧张使劲地给他使眼色,李羽新故作不知,买了两包方便面径直回去了。那老头悬提的胆子终于揣进了心里,莫名的对着两名便衣胜利的一笑了之。 李羽新回到宿舍,无聊的躺在床上,高高的垫起床上的枕头,拿起手机竟不知与谁交流。他想到了欧婷婷,自从离开了南充他就与欧婷婷没了联系,两个人这般耗着谁也不先去联系对方。他在想,此时的她又在干什么呢? 欧婷婷同样也在思念着远方的他,她从魏涛的口中得知李羽新去了广东,去了一个她并不熟悉的小镇,她恨他这般狠心的将自己盲置一隅,恨他在临行前的晚上也不接自己的电话。欧婷婷恨他的这般无情,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的所谓骄傲,恨他的远行不辞,恨他的闪婚闪离,恨他的一切隐语。她想起了李羽新曾经试探过自己,想起了他在江边曾经对自己说过结过婚的话语,只怪当时没有在意他的言语,以为那只是个玩笑,没想到这个玩笑倒成了一个真正写实的玩笑。 欧婷婷摆弄着手机,将拨出的号码又立即挂断,三番五次,却始终没有拨打出去。 李羽新也傻傻的看着手机若有所思的等待着那份深远的痴情,手机还真的感动得响起了一声“滴滴”,李羽新赶紧翻看消息,虽有失望,但还是燃起了一阵激动。信息是叶薇发来的:亲爱的,你还好吗?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或许是不在身边的缘故她才敢这样放任自己。 李羽新回道:还好,你呢? 叶:不好,晚上睡不着。 李:睡眠不好,容易变老。 叶:老了,你还要我吗? 李:要,怎么不要? 叶:怎么个要法? 李:你说呢? 叶:敢不敢娶我? 李:不敢。 叶:为什么? 李:因为你不睡觉。 叶:瞎扯。 李:没有瞎扯。 叶:问你真话呢。 李:你打算离婚啦? 叶:没有。我只是问问你的想法。 李: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真的很穷。 叶:我又不要你养。 李:哪有男人不养老婆的。 叶:你真的和胸罩妹吹了? 李:嗯。 叶:你们一直没有联络吗? 李:没有。 叶:为什么? 李:不知道说啥。 叶:看样子,还是我们两个好沟通。 李:嗯。 叶:你个怪物,最近有没有那个啊? 李:哪个? 叶:就是那个嘛。 李:哦,去了趟发廊洗了头。 叶:又去干坏事哈。 李:没办法,想你了呀。 叶:你晓不得自己解决呀。 李:怎么解决? 叶:自摸撒。 李:性幻想啊。 叶:对呀,1942,空战。 李:看不到你,幻想不起。 叶:那你想不想看? 李:想看,你准备给我寄科学照片? 叶:什么科学照片? 李:不穿衣服的。 叶:爬。不敢,万一别人收了就麻烦了。 李:那到也是,再说,你去洗照片,那不便宜了别个。 叶:对呀。还是你幻想安全些,要不就去找个妹妹解决。 李:你说的哈,我明天就去找。 叶:要的。那阵回来? 李:还早呢。 叶:哎,想你了。 李:想我练功啊? 叶:嗯。 聊到这,李羽新居然有了生理反应,他赶紧掏出一支烟点上,以便缓解身体的压力。于是他借着月光继续发短信:糟了,我底下有反应了。 叶:我也是。 李:要是近的话,老子一定给你来个老乡见老乡。 叶:什么意思? 李:背后给一枪呀。 叶:呵呵。 李:奇怪,怎么聊天也会支帐篷。 叶:那是我们心有灵犀。 李:就是差一点。 叶:差哪一点? 李:下面一点。 叶:流氓。 李:天棒。 叶:窝屎窝在街上。 李:别个喊他扫了。 叶:躬起**跑了。 李:别个喊他站住。 叶:他说他是干部。 李:呵呵,两个无聊的人。 叶:睡吧,我瞌睡差不多来了。 李:要的。88 叶:88 李羽新放下电话,将烟头掐灭往地上一扔,然后闭上了眼睛休息起来。睡梦中,他仿佛看到了叶薇,叶薇正一袭睡衣蜷缩在他的怀里,李羽新搂抱着她,一阵亲吻…… 天渐渐地亮了,随着东边的日出,天边一片彩霞。 李羽新洗漱完毕,第一次觉得肚子空空,他赶紧跑到食堂要了个牛腩汤河粉,几口填下肚子,这才有了充实的感觉。刚才那种饥饿引起的心慌顿时消失殆尽,换来的烁烁精神让他脚踏实地,这种感觉让他活得自在,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地球人。 李羽新踏进车间的一瞬,张厂长也到了他的身边,张厂长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说:“李工,我有个想法。” “张厂,你说。”李羽新说道。 “我打算把你划到工艺科去。你看如何?”张厂长看似在征求他的意见,可李羽新想既然他都设计好了,再怎么如何都是屁谈,李羽新随口说道:“张厂长,你觉得怎么好,我就怎么做。” “这么说,你是同意啦。”张厂长面露微笑,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能不同意吗?这么好的差事,打着灯笼都难找。”李羽新老早就想到工艺科去,只是没有机会,没想到这次张厂长竟然把他划拨到工艺科,这是何等的美事呀。只要划到工艺科,于一冰就没有理由不让他进化验室,从此以后李羽新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学习工艺技术。 张厂长原本是甩包袱的想法,没想到帮李羽新完成了工艺科的梦想。看着李羽新兴高采烈的神情,他反而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这包袱甩的对,还是不对? 小店的大门依旧开着,可买马的人却不敢进屋,门口停着一辆警车,警车旁站着两个警察,看似无意却有意,李羽新没有再去小店,因为他知道,这段时间都有中招的可能,晚上的开奖号码就是李羽新扔掉的那张纸上的号码,李羽新狠狠地砸在了床架子上,这个号码他写了500,可惜呀,买不进去,这真的是命苦不能怨政府,只怪现实太残酷。不过,这次真的就该怨政府,怨这警察挡了自己的财路。 第165章 南方的第一场雨 春雨随风而聚,洋洋洒洒的飘临,滋润着这片厚实的土地,南方的小镇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细雨。街头飘过三五个花花绿绿的小伞,犹如雨后冒出的几点蘑菇。地面的柏油路透过隐隐的空隙,尽情地呼吸着嫩芽般的空气,树叶洗去外衣的尘埃一展浓浓的绿意,宫粉紫荆娇媚的向路人抛洒艳奇,牵牛花低低地衬托出荆美人高贵的美丽。 李羽新顶着把紫色的雨伞兴奋地踏进了工艺科,老廖满面笑容的迎接他的来临。 工艺科对于李羽新来说这是个锤炼自己的地方,也是个发挥所长、虚心学习的科室。老廖安排了一张桌子给他,同室的还有几个江西的跟线工艺员,老廖专门指派了一名工艺助手给他,负责配合李羽新的辊筒的上线与开发。李羽新的职位没有变化,只是多了一项产品开发的任务。而老廖还兼任着辊筒开发的职位,他想在合适的时间移交给李羽新,让他顶起这片蓝蓝的天。 李羽新和其他工艺员也相处甚欢,时而帮他们开发丝网新版,他们都做简单好做的新版,而留给李羽新一些难啃的骨头让他慢慢消化。李羽新也乐得其所,喜滋滋的接受着高难度的挑战,他运用各种奇思妙想把开发当成一种乐趣,全身心的投入到陶瓷的领域。 “阿裕,把这几块砖调一调,这是最新的意大利流行色。”展厅的阿荣拿着6片色彩绚丽的瓷片找到了调色的工艺员,让他做仿色。 “我靠,你这个东东有难度啊,颜色比较丰富啊。”阿裕用着浓厚的赣州普通话说道。 “有难度才找你嘛,你是高手呀。”帅气的阿荣一弯笑靥,坏坏的看着阿裕。 “好吧,先放在这,我先研究一下。”阿裕没好意思拒绝,接下了这摊重活。 “OK,版交给你啦,你抓紧点,网版都开好了,实验网在网版室里。”阿荣说完就离开了工艺科。 阿裕一脸愁眉,这哪里是赚版费嘛,这简直就是要命的开发。 李羽新见他苦瓜展现,只斜视了一下那几块绚丽的样板,这一看居然被阿裕瞬间捕捉,阿裕嘿嘿一笑将砖分了两片给他,说:“李工,最近不上辊筒你帮忙调两个吧。” 李雨欣不好推辞,硬着头皮接下阿裕移交的任务,这是一块枣红色的哑光砖,里面上下凹凸,多重工艺惨杂其中,李羽新细细的数了一数,光工艺就有四种,分别是凸釉、丝光下陷、微晶细闪、金丝,这凸釉还是带色的黑凸。李羽新开始琢磨起来,这凸釉加色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能不能实验成功,挑战的力度已超过李羽新的知识范畴,不过他喜欢挑战,他也乐于挑战。 李羽新在化验室找起了他所要的原料,氧化锌、石英砂、凸釉粉、金粉、煅烧高岭土、印油等等,全部找齐之后,开始了不怕笑话的实验生涯,黑色凸釉最难的就是粘网的问题,李羽新想到了快干,于是在常规印花釉里面加入了3%的辊筒印油,实验效果也算满意。李羽新接着配制丝光下陷釉,他用氧化锌与石英砂为基础,不停地实验着各种成分的配比,一下午时间,他研究出丝光下陷的花釉。然而这金丝的印制又成了另一道隐形的难题,配比,还是配比的问题,要么金烧不熟,要么金烧没啦,找准花釉的烧成温度显得尤其重要,然而没有捷径可寻,李羽新只有不停地实验,实验才是真理的唯一标准。 李羽新经过一宿没睡,搞出了漂亮的金丝。剩下的微晶细闪相对于这几道工艺就显得简单多了,在丝光下陷的基础上,李羽新拿掉了下陷釉的基础配方,直接用辊筒印油加印刷粉就调制出了这细闪的配方。看到这几个特殊花釉的配方,李羽新在办公室里抽起了特美思,那种频临成功的喜悦跃然脸上,他觉得这是自己在工艺科做的最出色的配方,完全可以一扫千秋。的确,李羽新的配方没人想到,也没人去想,用后来老廖的话来讲,都可以去卖配方了。 李羽新看看时间,赶紧对早上来上班的老廖说:“我累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几个小时。” “去吧。今天辊筒不上线。”老廖批准了他的休假。 “谢谢廖部长。”李羽新将配方放进抽屉里锁上之后,这才回宿舍去好好的睡觉。 这一觉李羽新睡得极香,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睡相。 “阿裕,搞得怎么样了?”阿荣来到工艺科直接找到了他。 “搞了三个出来,还有三个正在试验。”阿裕回答道。 “要快,销售那边想尽快看到样品。”阿荣转达了销售部的意见。 “好的。我尽力而为吧。”阿裕扯起嘴巴笑道。 “行,再给你两天时间,要是调不出了也就算了。”阿荣也看到了那几块砖的难处。 “嗯。”阿裕见李羽新没在,就试着做起了面釉配方。 然而,这枣红色的哑光砖很难达到这样的深度和明度,颜色不是一般的难调,可以说走到了技术的瓶颈。阿裕用着常规的加色方法,依旧不得其法,颜色还是很难调好。阿裕陷入了慎痴的沉思,反复的修正他的面釉配方,却步入了原地踏步的阶段,如果说画地为牢是怎么来的,阿裕的现状就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他来回在原地踱步,时而坐下,时而站立,苦思冥想依旧不得其解。他甚至有了放弃的想法,这个版费真的是不好赚。难度太高,已经超过了他的想想,阿裕思来想后终于决定放弃。作为首席工艺员的阿裕不得不低下他骄傲的头颅,这在他看来是一种耻辱,一种对自身能力贬低的耻辱,这种耻辱不是别人给予的,恰恰是自己那光辉的头衔编制的,阿裕的脸色有些焦黄,那是一种不堪的憔悴。 “阿裕,阿裕,为什么会这样呢?名利这东西真是累人,累死人啊。”阿裕自言自语,似乎在埋怨自己,又似乎在为己开脱,没事的时候这首席可是显摆的招牌,有事之时这首席倒成了缚人的绊绳,羁绊不了别人,倒把自己给束缚了起来。阿裕叹息一声,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第166章 独特的配方 下午,李羽新继续做起了实验,不过他这一次做的不是花釉配方,而是阿裕投降的面釉配方。 阿裕见他满腔热忱,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就当他练手吧,反正调总比不调好吧。阿裕虽然失去信心,但还是希望李羽新创造奇迹,也许他不按常理出牌搞出来了呢,阿裕一副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在精神上暗暗的支持他。 李羽新也真的是没按常理出牌,他用上了辊筒色料中几个艳丽的色料掺和着普通的平板色料,两者取其发色较好的效果,也根本没有考虑砖的成本,他一心只想把这个颜色调出来,根本不在乎其他工艺员的看法,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他始终坚持锲而不舍的精神,也正是这种不畏艰险的做事风格,李羽新看到了希望,也让阿裕看到了曙光。 黎明渐渐从黑暗中闪亮,这一种打开云霞的绚丽征服了所有人的眼光,李羽新实验出枣红色的面釉,他那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他的脸上闪耀着无尽的喜悦,这是成功者的喜悦,胜利者的微笑。 阿裕看了看他的配方,他不得不为之折服,也只有不懂色面釉配比的人才搞得出这么牛的配方,30多点的色料是一般工艺员想都不敢想的配比,然而李羽新敢想,而且他还敢做。阿裕自愧不如,这个李羽新打破了色面釉10个点突破,他将一切不可能化为可能,并用自己的努力成为现实。 阿裕输就输在困于常规的局限,他承认自己的不足,也承认自己的目光短浅,原本看不上半路出家的李羽新,此时他改变了当初想法,他甚至想到了长期与李羽新合作,自己专攻上墙,让李羽新主打下墙,有了这样的想法自然也将以前的不屑收捡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亲密与和睦。 李羽新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用事实树立了自己的尊严,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似乎在一夜间消失,就连反对他入驻工艺科的于一冰也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人才难得,出类拔尖的人才更是可遇不可求,老廖捡得一宝,得意之色更是挂在脸上,小曲哼着,走路都显得那么招摇。 “廖工啊,这个李羽新在工艺科怎么样?”张厂长问道。 “还行,最近帮销售部解决了几个辣手的问题。”老廖带着炫耀的口吻,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是吗?这么说还是个人才呀。”张厂长本来想找人来替了李羽新的位置,没想到李羽新在工艺科混得风生水起,原本一个包袱,竟被老廖变成了宝贝。 “这还得谢谢厂长,没你的安排,我也淘不到金子。”老廖没忘记夸奖张厂长,虽然带着几分虚伪,但还是带有三分敬意。 “哦,那你好好利用他的长处,这个人就交给你啦。”张厂长打着哈哈,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低声问老廖:“张样怎么样?工作跟不跟得上?” “我把张杨安排给李羽新当助手,最近表现挺好的。”老廖明白张厂长的意思,同时他也懂得怎样去博得上级的喜欢。 “这个安排挺好,至少可以学不少东西。”张厂长将张杨安排到工艺科原本就是安插一根眼线。 “张杨挺聪明的,学东西很快。不出三五年,做个主管应该没有问题。”老廖进而又是一番奉承。 “好好调教,我等着看成果。”张厂长笑声四落,扬长而去。 这个张杨和张厂长有什么关系呢?老廖心里有个疑问,他不好直接问张厂长,他只好把这个疑问深埋心底,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口不提。老廖甩开心中的阴霾,换着一丝笑颜走进了工艺科。 “阿裕,那几个新版销售已经下单了,特别是那块枣红色的砖下了3万件。”老廖笑得很开心,这可是新产品中最大的报单。 “这个功劳是李羽新的,我可不敢抢功。”阿裕没有想到那块砖居然有这么好的销量。 “这个你知道就行了,我准备下个月就把他的工资纳入工艺科奖励考核的范围。这样对大家来讲都公平些。”老廖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具体实施还得经过上面的同意。 “你的意思,这个月的版费还是挂在我的账上?”阿裕似乎明白了老廖的想法,也不至于白做了一趟开发。 “你懂我的意思就好,你拿了版费再给李羽新就OK啦。”老廖挑明了版费的分配。 “我知道了。”阿裕笑道。 “那行,你准备一下新产品的上线的事。”老廖说完,在化验室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时,李羽新拿着几块釉坯进来了,阿裕微微一笑,找李羽新要起了生产配方。 李羽新放好釉坯回自己办公桌上抄起了配方,寥寥几笔却是字字千金,虽短短的几行字却包含着万千辛劳,李羽新看着这几个配方,心里说不出是喜还是愁。 阿裕接过李羽新的配方,也没在意李羽新的神情,一古脑地计算着面釉的多少。李羽新看他专心的样子,独自去了化验室,继续研究他的新玩意。 张杨懒散地坐在李羽新的办公桌前,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拥有一张自己的桌子,在科室里有桌子就意味着有地位,张杨不可能永远居于人下,这是张厂长不能容忍的,也是自己不能忍受的。他之所以寄予篱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的飞黄腾达。张杨本来是想学辊筒技术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羽新会安静下来去开发那些无聊的平板产品,他有时候在想李羽新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放着高端的辊筒不玩,尽玩些虚的,在他看来辊筒就是高人一等,平板太简单,简单得不想去学。这就是张杨为什么偷懒,为什么宁愿闲坐一旁无所事事的原因。 李羽新没功夫理他,他依旧习惯于埋头苦干,同时他也喜欢看到自己的作品能转换为商品。李羽新满意的看着手上的新品,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第167章 宿舍的小偷 张杨凭着张厂长的关系搬进了李羽新的房间,而以前住在宿舍的那名电工搬去了张杨原来的房间。 “李工,我和李挨着睡吧。”张杨没等李羽新反应过来,直接将行李挪在了与李羽新并排的床上。 “这里有人住啊。”李羽新诧异的说道。 “没事,我跟他换换。”张杨毫不在意的说,在他眼里这都不是事。 李羽新瞪大眼睛重新审视他一番。 “李工,你别这样看我好不好?怪吓人的。”张杨觉得别扭,停止了转移床铺的行动。 “你继续,当我没看到。”李羽新将手向前一摆,做了个请的手势。 “算了,我还是等他回来了再搬吧。”张杨放下了手中的行李,从兜里拿出一盒红双喜分了一根给李羽新,并用打火机给他点火。 李羽新双手挡住火焰,见烟点燃,他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张杨的手背,算是谢谢。 “李工,啥时候教我辊筒印花呀?”张杨借这个机会问起了学习的事。 “只要你想学,随时都可以。”李羽新轻轻地吐出一阵烟雾。 “要不我拜你为师吧。”张杨用恳求的眼光看着他。 “算了吧,咱也别搞虚的,都是好兄弟,你能学多少那是你的本事,明天要上辊筒产品,你就先帮着打打下手。”李羽新很平淡的说。 “好啊,师傅,我就等着你这话呢。谢谢师傅。”张杨的脸上显出一道喜悦的神情。 “都说是兄弟啦,别叫师傅,再叫明天就不带你了。”李羽新一想到师傅这词,再看看自己这年岁,哎,岁月不饶人呀,张杨你还是饶了我吧,我不老,我还没老婆呢,再叫就真的叫老啦。 “行行行,师傅,那我就不叫啦。”张杨口急居然又叫了一声。 李羽新用手指了指他,张杨赶紧闭口。 “就这样,要么叫名字,要么叫哥。”李羽新对他说道。 “叫哥不合适,我看还是叫老大吧。”张杨想了想说。 “老大?也行呀。那就这么办啦。”李羽新点了点头算是首肯了这个称谓。 “老大,等会换好床铺我俩去喝杯酒。”张杨的笑很憨直,李羽新不忍拒绝他的好意。 “就这么说定了,老大。”张杨兴奋的没差点跳起来。 “好。我先去冲个凉。”李羽新提着水桶就出去了。 这时,李羽新临铺的检测员回来了,张杨撒了一根烟,对他说起了换床的事,这个检测员是他老乡沟通也很顺利,他也知道张杨与张厂长之间的关系,所以二话没说直接搬起铺盖到了对面的空床上。 两个人说着家乡话,言笑之中带着许多神秘。 “张杨,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出师。”检测员鼓励一番,对这位刚从学校毕业的老乡很是看好。 “努力,农民翻身斗地主。”张杨捏紧拳头发誓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有钱有地位的人。 “行了,当好你的小地主,以后我们就靠你啦。”检测员笑着说。 “好了,床铺好了,准备吃饭去。”张杨一声吆喝,那位老乡就知趣的先行离开。 张杨等着李羽新冲完凉,一起去了外面的小吃店。 “老大,点盘炒田螺怎么样?”张杨问道。 “好啊。”李羽新不挑食,只要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李羽新都可以对付。 “老大,我们再要一个炒米粉吧?”张杨征求着李羽新的意见。 “好的。就这样吧,够了,张杨你也别点了。”李羽新止住了张杨的点菜,他考虑到张杨的工资不高,所以也就有必要适可而止。 张杨要了两瓶啤酒也就打住了,他知道衡量自身的能力。 张杨将酒启开,尊敬的将酒斟满,借此机会行了个拜师礼。虽然李羽新没有应允,却也没有阻止,两个人你来我往,喝得到是有劲,虽只一瓶酒,两人确实很开心。 “老大,今后我就跟定你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勇往直前。”张杨借着酒劲说起话来也是飘飘洒洒。 “又不是打仗,哪里用得上你去冲锋陷阵。”李羽新顺手夹起一筷子米饭,很过瘾的吃下肚去。 “老大,再来两瓶怎么样?”张杨看着他,兴致极高的说。 “不了,明天还得上辊筒呢,还是早点休息吧。”李羽新拦住了他加酒的请求。 “行啊,老大,今天就喝到这吧。改天好好的喝一场。”张杨将酒一举,两人昂头饮下。 张杨结完账,顺便买了两瓶豆奶,一人一瓶算是解酒。刚一踏进宿舍,张杨就咋呼起来,李羽新以为他在发酒疯也没在意,心想一瓶啤酒至于吗?李羽新摇摇头,看着张杨指天闹地的在屋子里瞎窜,他看着他的表情真不像是喝多了应有的神情。 “妈的,偷到老子的头上来了,真的是不要命了。”张杨这下是真的窜了起来,宿舍里的人都在,每个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他。 “张杨,怎么回事?”李羽新问道。 “牛仔裤不见了。”张杨一指床上的空地,生气的说。 “会不会放失手了?”李羽新忙着圆场,他可不想张杨这样大吼大叫。 “不可能啊,我走的时候就放在床上。”张杨又仔细回忆了一下。 “哦,这样啊,算了张杨就当是被狗叼走了。”李羽新重新开导他。 “也只能这样啦。好了,大家休息吧,对不起啦,刚才吵着你们啦。”张杨偃旗息鼓,安静下来。 李羽新对面的球釉工将刚才带上的眼镜摘了下来,一声不吭的用被子将头蒙了起来。 李羽新拍了拍张杨的肩膀让他好好休息,张杨也不做声,躺在了床上,他一门心思的寻思着是谁这么坏,连裤子都偷?张杨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这房间也就这么大,一般的贼肯定不敢在这偷东西,这贼绝对熟悉这里的情况,说不定就是顺手牵羊。张杨恨就恨他的顺手牵羊,这可是他刚刚新买的裤子,还没舍得穿就没了,真是可恨之极。 张杨没立马睡着,他发现李羽新对面的那名球釉工的睡姿有些奇怪,裹着厚厚的被子还蒙头盖脸的,真的是奇葩的姿势。想到这,张杨将嘴一瘪,也将被子蒙上了自己的头…… 第168章 个性绝对的张杨 早上吃过早餐,李羽新和张杨一起来到了工艺科。配制好新调的花釉,李羽新想趁上线前做几个实验,张杨一听说是做辊筒实验精神倍爽,走起路来也是步步生风,他来来回回帮忙研磨,并用洗净的饮料瓶盛装花釉,他用记号笔在瓶子上做上记号,然后找了个塑料袋将瓶子一一装好。 准备工作全部完成,两个人早早的来到辊筒房,提前做好了上线前的装备工作。李羽新教张杨装配辊筒的方法,并嘱咐他注意刀口,不要去碰触那两片刮刀,同时给他讲解了刮刀的厉害。张杨一一记在随手携带的笔记本上,连李羽新做了什么动作,刮刀在什么刻度,怎么对的版,又调了什么地方,他都一一的记录下来。 李羽新不明白张杨都记下这些东西干什么,他只是觉得记在心里就可以了,根本没必要做什么笔记。可张杨却不张杨想,机器这东西自己原本就没接触过,多记几条算是给自己长点记性,他坚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只有记得越多才会更快的掌握机器的属性,才会学之所用,也只有学会更多的知识才有机会往上爬,才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张杨,你负责加后面两个辊筒的花釉,我加前面两个,加完之后放一片砖过来。”李羽新知会他一声,张杨很聪明,一一照办,很快就协助李羽新做完了十几个实验。 “张杨,帮忙把辊筒洗干净,接着把辊筒上的水吹掉。”李羽新指挥着张杨,张杨一步步照办,他高兴地听从李羽新的调遣。 “张杨觉得怎么样?”李羽新见他这么兴奋,笑而问道。 “挺好,很新鲜。”张杨的裤脚上全溅满了水,可他毫不在乎,满脸含着笑。 “现在新鲜,以后就烦躁了。”李羽新打趣的撂了一句话。 “不会,以后还这样。”张杨一展笑颜,将所有辊筒上的水也吹干了。 “现在开始打开气动泵,泵上花釉,一个一个来,泵上花釉之后,等它全部布满辊筒,就快速拧上刮刀,注意刚好刮到花釉为止。”李羽新接着教他下一个步骤。张杨按照李羽新所说的方法,老老实实地练起手来。 “老大,都做好了。”张杨停下拧刮刀的手说。 “这下开始收紧刮刀。”李羽新告诉张杨最基本的操作手法。 “好的,老大。”张杨接着干活。 “做完了印两片砖看看效果。”李羽新一步一步带着张杨走上辊筒印花的路。 张杨看着自己亲手印制的花纹,心中泛起幸福的自豪。 李羽新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他为张杨的准确操作感到高兴。 “老大,我这块料怎么样?”张杨有些自鸣得意。 “很好。”李羽新从没亲口表扬过一个人。显然张杨算得上是个可造之材。 “老大,谢谢你让我亲手操作。”张杨这句话道出了心中的敬意,的确李羽新大胆的启用了张杨,一般辊筒师傅都不会叫一个新手去操作,因为新手很容易搞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来,要是损坏一个辊筒那就不是一千两千的事情,而是一万二的赔偿,更不要说耽误生产引起的损失。 李羽新用人不疑,要用就全身心的教他,要不然一点都不教。这是李羽新做人的宗旨,也是李羽新为师的唯一标准。 张杨跟着李羽新简直就是受益匪浅,从做人到做事,认认真真,决不含糊。 下班之后,李羽新和张杨回到宿舍,本打算抽根烟,可烟叼在嘴上,却找不到打火机,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眼之间,同时瞄上了球釉工的床上,那床头正好有个红色的打火机,打火机就放在蓝色的枕头上。 张杨一个箭步跨上去,刚取过打火机时,他楞住了,被枕头下露出的半边鞋垫所怔住,那鞋垫正是自己从老家带过来的,是自己母亲亲自一针一线的缝制的。 “怎么啦?张杨。”李羽新见他不点烟,反而楞在那,便问。 “老大,我知道谁是贼了。”张杨回过神来,说道。 “谁?”李羽新忙问。 张杨一指球釉工的床说:“这。” “他?”李羽新有点不信。 “嗯。”张杨点了点头。 “不会吧?你有没有搞错啊?”李羽新看着张杨神情自若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个就是证据。”张杨指了指那双鞋垫。 “这么肯定?”李羽新问。 “当然,那上面有我的名字。”张杨的话让李羽新为这球釉工的智商堪忧。 “好好处理,适可而止。”李羽新的意思很明朗,他就是要张杨息事宁人,不必过于张扬。 “待会看他怎么说吧。”张杨的态度也很清楚,要想自己息事宁人,除非这小偷承认错误。 “行。”李羽新本着置身事外的心态看着张杨,他也想看看张杨如何处理这事。 冲完凉,球釉工也正好回来,这是一个身高1米82的慵散男子,年龄26,踏着一双黑色的皮鞋,身上那条水磨蓝牛仔裤正刺激着张杨的神经,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敢穿在身上,还有脸在自己面前走来晃去。 “鸟毛。你胆子有点肥哦。”张杨忍不住将声音吼了出去。 “你喊哪个鸟毛?”他冲过来,脸没差点贴在张杨的脸上。 “我日,你还嘴巴硬,老子今天不修理你就不姓张。”张杨对着比他高一个头的球釉工毫不示弱。 “日驴还差不多。”球釉工耍起横来,恶狠狠的说。 “看你嘴巴有多硬。说吧,小贼娃子,偷了好多东西?”张杨一阵调侃。 “偷你妈!”球釉工跳了起来,恨不得扑在张杨的身上。 张杨飞起一脚踢在对方肚子上,口中依旧不依不饶的骂道:“小贼娃子欠揍!” “哎哟。”球釉工突然被揍,大声叫唤起来。 “小贼娃子,偷东西也不长眼,还敢穿在身上。土贼。”张杨又是一脚飞去。 球釉工虽长得高,可打架却占不到半点便宜。反倒是张杨动作流畅,既拦住了对方的攻击,又偷闲回敬了对方。球釉工心里有鬼,所以拳脚的力度上也欠了一点。 “日驴的,你喊那个贼娃子?”球釉工一边回拳,一边问。 “就喊你,你个贼娃子。”张杨顺手又是一记砍掌切入球釉工的腰间,球釉工来不急躲避,硬生生的被扫了出去,他忍住腰间的疼痛,只好以身高的优势封住张杨的衣领,扭住他死死不肯松手。 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想看看谁是小偷,谁是好汉。既然有看热闹的,肯定也有好事者,起哄的声音引来了厂里的保安,一问究竟才知道是偷窃引发的武力,于是搜查出球釉工偷窃的物品,证据面前无从抵赖,这时李羽新居然才发现这堆赃物里面竟然有自己的内裤,李羽新一阵恶心,没料到这人的嗜好真他妈的怪。 第169章 偷窃是种病 “老大,你说这人什么东西都偷,我也是无语了。”张杨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这有什么,我以前在深圳的时候,有个女的在酒店上班大到枕头,小到牙刷,反正见啥拿啥,也不管它有用没用,一个字就是拿。”李羽新想起了在深圳的快乐时光,那时候年轻,身边的妹妹也多,只是他洁身自好连恋爱都没舍得谈,想想真是醉了,放到现在真的是脸肠子都悔青啦。 “老大,你还在深圳呆过呀?”张杨一脸羡慕。 “高中毕业就出去了,找了不少工作,还是觉得学历太浅,又回去读书。”李羽新说起这心里就是一阵隐隐的痛。 “那可是美女如云的地方啊。”张杨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 “就是,我当时在酒店上班,经常抱着美女取暖。”李羽新吐出一串烟圈,悠然地讲起了往事。 “有没有搞两个?”张杨眼睛发直,直吞着口水。 “没有。”李羽新断然的说道。 “我不信。”张杨看着他潇洒的样子,打死也不相信他不风流。 “真没有,人年轻,胆子小,怕给家里添麻烦。”李羽新就是因为大哥的关系一直不敢过早的谈恋爱,他怕惹父母亲不高兴,也不想惹是生非,让人说自己是个不正经的人,那年头名声比命更重要。 “老大,你太浪费青春了。”张杨有些遗憾,要是换成自己会怎么样呢?张杨想到这心里也是一个梗。他的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所以他的爱情观都被他堂哥给左右着,自己喜欢的人不敢表白,家里介绍的却不喜欢。 “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缘分没到谈了也是空谈。”李羽新感慨的说。 “是呀,人与人相处都是一个缘分,相遇是缘,相恋更是缘。”张杨看着天花板也是一阵感慨。 “张杨,你信命吗?”李羽新淡淡的说道。 “不信,我信张。”张杨笑笑的说道。 “那你就是信自己呗。”李羽新也随他的笑声,呵呵一声。 “我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张杨似乎在宣誓,他要改变现在的命运,他要比别人更努力。 “好好学习,相信我没有看走眼。”李羽新对张杨还是寄予希望的。 “老大,我会努力的。”张杨见李羽新扔掉烟头,赶紧又递过一支烟。 “走吧,今晚上我请你吃宵夜。”李羽新见他如此投缘,想到了炒米粉,那味道真的不错。 “那要你请客,还是我请吧。”张杨见状立马起身换衣服。 “说好了我请就我请,别更我争。”李羽新把脸一黑,显然不高兴了。 “好吧,下次我来请。”张杨忙着改口,再说自己的工资也不能跟老大比。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厂门。 再说行政部将球釉工带回办公室之后,经过一夜的突击审理,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病态式偷窃。原来这球釉工是一个什么都想偷的人,医学上称这是一种病,学名叫偷窃癖。他偷东西纯粹是为了享受偷窃的快感,偷来的东西几乎都留在箱子里,也不管是否能用,他甚至还幻想那些东西是自己买的,所以他才敢在偷窃的第二天穿戴在身上,大摇大摆的在被盗者面前炫耀一番,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理疾病。 行政部第二天通知了张杨,并告诉他球釉工的事。张杨选择了原谅他,他的同情让这名球釉工免于治安处罚,不过行政部劝离了这名球釉工,让他没有机会再工厂里继续犯病。宿舍的房间里就这样一直空置着这个床位,鉴于张杨的个性行政部再也没有安排人进住这个房间。 “张杨,过来一下。”张厂长将张杨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张厂长继续说话。 “我只是坚持正义,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用。”张杨见他这样说,心里一万个不舒服,本来就过去的事,自己也选择了原谅,你掺和什么呀。张杨没好气的看着他,只是保留了没有冲撞他的语气。 “你知不知道他的表哥就是机电部部长?”张厂长说出了他老乡的名字。 张杨没做声,也不敢做声,他只有在喝醉了的时候才敢在他的面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这样搞,我很被动,他可是我刚刚收编过来的,离开了他的支持我与于一冰的较量就少了一个砝码。”张厂长对张杨说起了事情的利害关系。 张杨还是没有做声,他只是默默地听着。 “以后做事多考虑一下,别那么冲动,都是成年人了,你也该长大了。”张厂长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张杨一出办公室就恢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又给他惹事了,他的战争,自己需要参与吗?张杨不想参与这场夺宫的战斗,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战斗对谁都没有好处,只要你不是老板,你始终就是一个打工的。 老廖没有问张杨去了哪里,他知道张厂长一定会找张杨去问个明白,他得在天平上找到生存的平衡点,这个点至关重要,若是掌握不好,自己将处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张杨跟李工还顺利吗?”老廖懂得从侧面包抄。 “还好,李工什么都教。”张杨实话实说,没半点虚假。 “张厂问过好多次了,我也没空,今天所以问问你。”老廖问话之余还不忘给自己来个解释。 “哦。”张杨一字带过,并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 “行啊,好好学,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问我。”老廖见套不出什么话,也不好明着问他,只好作罢。 “那我,走了,廖部长。”张杨看了他一眼说道。老廖摆了摆手,示意他随时可以出去。 张杨转过身,朝李羽新的办公桌走去。 “张杨,你到线上去看看,我写完配方马上就来。”李羽新想方设法的要他动起来,这样他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特别是线上的应急处理,这是考验一个人的应变能力与处事风格。 “好的,老大。”说完,张杨拿起他的专用笔记本走了。 李羽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自己初入陶瓷行业的情形,自己不也是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生手变成了如今的辊筒主管。张杨,名字够张扬的。想到这,李羽新不由地笑出了声。 第170章 砖上的印痕 出去没多久,张杨就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办公室。 “老大,不好了,砖上有条划痕。”他手上拿着两片砖,递给了李羽新。 李羽新赶紧将砖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砖上有一条细细的划痕,但绝不会是划上去,倒有点像是印上去的。李羽新放下砖,径直朝辊筒房跑去。 辊筒房里,李羽新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辊筒,从进口到出口,反反复复走了好多遍,他甚至停下了机器,一个辊筒接着一个辊筒单板印刷,最后他在第3个辊筒上发现了印痕,一天白色的印痕。看到这,李羽新心里一阵发凉,不好,辊筒受伤了,他用眼丈量着划痕的位置,正好处于辊筒的里端,只要不开启摆砖机,就可以躲过这个致命的伤痕。 李羽新重新调整好摆砖机的位置,然后关掉摇摆器,让砖直接直过。棘手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张杨站在一旁从头到尾的看着李羽新的处理方法,他觉得老大就是老大,这么难的事也能解决。 “老大,这个是怎么出现的呢?”张杨不忘原由,继续学习。 “你检查一下花釉的成分,用325的实验筛把搅拌桶的花釉过一遍。”李羽新松了一口气,他给张杨布置下一个作业。 “好的。老大。”张杨飞快的跑到化验室取回了试验筛,蹲在花釉桶前将桶里的花釉过起筛来。 “老大,好多颗粒哦。”张杨将筛余给李羽新看。 李羽新一看,心里一阵冒火,这些颗粒从哪里来的呢? “张杨,你再看看,还没有使用的花釉,在筛一遍。”李羽新有些怀疑花釉工没按自己的意见办事。 “老大,这里面也有。”张杨大叫起来。 李羽新抢过张杨手中的试验筛,几个箭步奔到了花釉房,将筛网的筛余给花釉工看,花釉工默不作声,低着头偷偷的瞄着他。 “怎么搞的?你怎么过的筛?”李羽新大声责问。 那名花釉工站在原地依然没吭声。 “哑巴啦?老实说,有没有过筛?”李羽新接着问。 “过了。”花釉工低声的说。 “这就是你过的筛?打死我都不信。”李羽新狠狠地瞥他一眼。 “真的过了的。”花釉工感觉有些委屈。 “怎么过的?”李羽新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 “将花釉研磨好后,就倒进振动筛过的。”花釉工说道。 “你带我去看看振动筛。”李羽新听他这样一说,竟怀疑振动筛的筛网是不是破了。 “就是这台振动筛过的。”花釉工走到左边的振动筛说。 李羽新看了一眼,顺便也摸了一下,这一摸不打紧,心里气不打一处而来。 “这都是你用的振动筛?” “对呀,廖部长说的可以用这个。”花釉工忽然想起了什么。 “糊涂,乱搞!”李羽新火冒三丈,恨不得拔地而起。 “怎么啦,老大?”张杨问道。 “这是过平版印花釉的筛网,150目的。”李羽新一言道出了他的愤怒。 “老大,我们要的是325的吧。”张杨瑟瑟的说。 “简直的不可理喻。”李羽新气愤的将筛网一扔,吩咐张杨要线上的印花工将所有花釉全部拉回来重新过筛。 接着,他自己亲自去了一趟老廖的办公室。 “李工,有事?”老廖见他脸色不好,试探着问道。 “廖部长,这辊筒的事我是不敢开玩笑,如果你认为我不太适合,你可以另请高明。”李羽新没直说心中的不快。 老廖可是老江湖,他听得出李羽新话中有话。 “李工,这是说哪里。我要是不信任你,根本就不会调你到工艺科来,有什么事,你直说吧。大家都是朋友,好商量。”老廖正色的说。 “刚才花釉的颗粒把辊筒刮伤了。”李羽新牙齿一错,不爽的说。 “这么厉害?还能生产吗?”老廖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可是要命的东西,一个辊一万多啊。 “已经处理了,不过我不敢保证不出问题。”李羽新白了他一眼,很想骂他两句。 “查到了吗,哪里出了问题?”老廖刚刚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花釉过筛没按规定过。”李羽新淡淡的说。 “不是过325目吗?”老廖明知故问,打起了马虎眼。 “花釉工说的你让他们过的150目。”李羽新说完玩这话,很淡定的看着他,他想知道老廖怎么回答。 “妈的,瞎搞,错了还不认错。还咬人不成?”老廖假装发火,他心里明白李羽新的想法。 “你看着办吧,你是部长,怎么做不用我来教你。”李羽新撂下了这句话就走了。 老廖寻思着怎样处理这事,要是被于一冰知道了,那还不得翻天。他在办公室静静地思考着,他既要平衡这里的关系,又要洗掉自己的嫌疑,最后他打定主意先稳住局势再说。 只见他走到花釉房里,找到了那名花釉工,对他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家乡话,然后从兜里掏出200块钱塞进了他的口袋。那名花釉工尴尬的点点头。老廖装作一阵大怒,胡乱的骂了一通,走了。 下午,一张通告就贴在了花釉房以及工艺科的办公室里,李羽新看后置之一笑,花釉工罚款200,背包啦。也好,反正就是要的这个效果,免得这些人乱搞一气。解决了花釉的过筛问题,李羽新和张杨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张杨,你们部门那名花釉工是怎么回事?”张厂长在路边问起这事。 “没按要求过筛,害得我们差点没法交代。”张杨没有说起是老廖让过150目的事。 “哦,小心为好,这辊筒太值钱了,你看要不要换过岗位?”张厂长怕他出事,到时候没法处理。 “我跟李工在一起挺好的,这个部门才能学更多的东西。我不想换其他的岗位。”张杨知道高风险才能有高收入,傻子才想换呢。 “那你要注意,别出什么问题。”张厂长关切的说道。 “我知道,大哥。我会小心的。”张杨说完就离开了。 哎,真是个倔牛。张厂长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由一声叹息。他每天都在寻思着给他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可张杨却不同意,他就是要用自己的努力来证明他的价值,真是倔强如名,张杨,张扬什么呢?有什么值得张扬的,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打好基础再说吧。张厂长个人认为李羽新的位置最适合张杨去做,只是他的实力还不够而已。他需要磨练的地方还很多很多,他脚下的路还很远很远…… 第171章 破损的辊筒 “老大,花釉的流速保持到什么范围最好?”张杨询问着技术问题。 “18-23秒,当然特殊产品的流速也不一定。”李羽新对他的勤奋好学很是欣赏。 “比重呢?”张杨边问边记。 “1.2-1.3,也是具体产品具体确定。”李羽新说完,继续整理他的配方。对于调试产品,李羽新一直都梦想着有一台自己的电脑,这样调整颜色就可先看看电脑,好看在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脑海中构思,想象中构图。 李羽新在报纸上查看了电脑的广告,光看看价格就有点吓人,联想的也要七八千,戴尔与惠普的差不多要一万左右,只有神舟是他心目中的首选品牌,与其他电脑配置一样,价格却是它们的三分之二,可这区区六千元也得积累两三个月的工资啊。想到这,李羽新决定暂缓进行,先稳稳再说。 “老大,不好啦,辊筒的封胶脱胶了,花釉都渗入到辊筒的内壁去了。”张杨跑过来说。 “走,去看看。”李羽新放下手中的笔,跟着张杨去看辊筒。 机房内,那个渗釉的辊筒依旧转得挺圆的,就是与刮刀摩擦的声音有些难听,旋盖上满是花釉,硅胶的内层很明显的钻进了颜色,李羽新见印花效果没什么变化也就不担心辊筒有什么异变,难听就难听吧,总比没法印花强。 “这个没事,只是拆卸的时候小心点,不要用卡匙去硬扳,免得将封盖拆坏了,没法使用。”李羽新交代他一声,并说明了重要事项。 “老大放心,我一定注意。”张杨又将这一条记在了自己的小本上。 “注意观察,所谓的技术就是从各种观察中得来的。”李羽新致命了方向,也教授了他处理问题的方法,张杨这些日子可是得益匪浅,进步那可是神速啊。 张杨从内心里更加崇拜自己的师傅,他将学到的知识一点一点用于实践之中,简单的问题完全是自己操作只见处理,只有没遇见过的情况才通知李羽新来处理,李羽新也不断地将机器的电器部分教给他,在李羽新的字典里只要你肯学,没有他不教的。 “老大,36073这套滚筒磨损太严重了,是不是可以申请报废啊?”张杨问道。 “我查查数量再说。”李羽新拿出生产计划,再对照着上面的数量一一罗列在本子上,最后加出一个总数,他看了看满意的笑了。 “做了多少?”张杨见他笑着,心里也是一阵欢喜。 “12万平米。”李羽新笑着说。 “我靠,超了2万平米呢。”张杨也是一阵兴奋。 “我马上就报计划。”李羽新拿出申购单,将辊筒使用的数据一一抄录上去,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找老廖签了个名,送到了五金库。 五金库的库管是个本地的小女孩,她一脸甜笑甚是迷人。她也喜欢和李玉新开玩笑,不过分寸掌握得恰恰好,聊天什么的都行,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在谈恋爱呢。然而本地人有个习俗就是女不外嫁,男可外娶。从李羽新的视角看,还是那句“拉罗”惹的祸,老子外地人也不是来你们这捡垃圾的。所以调戏归调戏,玩笑而已。 “今天请我吃饭好不好?”小女孩害羞地说。 “好啊,你敢去吗?你老豆不修理你才怪。”李羽新呵呵一笑。 “封建思想,都2000年了,还管这些。”小女孩一听,嘴巴一瘪,很不高兴的说。 “没办法,谁叫你是广东人呢。要是其他地方的我早就把你拐走了。”李羽新顺势开个玩笑。 “想的美,我拐你还差不多。”小女孩不服气的说。 “行啊,今天晚上就到你们家门口的小饭馆去吃,看你嘴硬,还是你老豆的手硬。”李羽新看她的样子,偷偷地乐坏了。 “还是你厉害,请客还请那破地方,我才不去呢,找死也得换个地方。”她怨恨的看他一眼,十分不爽。 “那这样吧,地方你找,我来请客。”李羽新缓了个说法,在他的印象里,她肯定是不会去的,她怕她老豆,也怕小镇上的风言风语。 的确,小女孩没再坚持,她打心里对他老爸有阴影,所以打消了让李羽新请客的请求。 “你晚上到超市帮我买点吃的,明天给我。要不然我不给你报计划。”小女孩想到了这招来讹他。李羽新欣然接受,女孩子嘛,又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当然得疼一下,买就买,谁在乎几个小钱呢。 “OK!”李羽新比了手势,表示赞同。 “说定了啊,不准赖皮。”小女孩拉完钩之后“呵呵”地笑了起来。在李羽新眼里,她还真有点欧婷婷的小调皮样子。 晚上,李羽新真的去了镇上最大的超市,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眼花缭乱,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该给她买什么吃的。转了一圈,李羽新选了几个巧克力,一包早餐饼,还有一包雪饼,也顺便拿了一包开心果。他自己买了十几包方便面,以便加班之余有个充饥的食物。当然还有他最喜爱的鲮鱼罐头,一斤散装的蚕豆,一瓶野山椒。 算算价格,差不多小一百,买单出来,李羽新搭乘摩托车回了厂门。 “老大,买这么多零食呀。” “给别人带的。” “美女?” “美女。” 几句简单的对话,却映衬着两人的心照不宣,嘿嘿笑末,也算机缘。 “老大,宵夜去。”张杨一声吆喝,没等李羽新回话,扯起他就走。 “慢点,跑这么快干嘛。”李羽新被牵扯得有些难受。 “慢了就没有了。”张杨依旧没松手。 “好了,可以松开我了。”李羽新甩了几下,张杨顿时醒悟过来,忙将他手松开,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 “老大,我先去对面点吃的,你慢慢过来。”张杨说完跑了过去。 李羽新看他急速的跑姿,不免笑意盎然。 这时,老廖也走了过来:“怎么,出去呀?” “走啊,外面宵夜去。”李羽新顺带喊他一声,免得难堪。 “不了,我到房间拿个东西,马上还得去车间瞧瞧呢。”老廖摆摆手,谢绝了李羽新的好意,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不能被耽误了。 “那我去了,你自便吧。”李羽新也不勉强,也算是遂了老廖的心愿。 出得厂门,李羽新就看见了等候一旁的张杨。 “老大,这里。”张杨站起来挥挥手。 李羽新靠拢桌旁,他居然发现了对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张美琴吗?此时,张美琴也看见了他,只见她缓缓地起身朝他走来。 第172章 风生水起 “老大,有什么安排?”张杨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办公室,似乎忘记了昨夜酒醉的事。 “今天上午转一个产品,晚上8点换一个花色,辊筒还是这套辊,不用拆卸。”李羽新以为他还在睡,没想到他居然能爬起来,还能跟在自己的后面来到办公室里面,这不得不让李羽新感到惊喜。 “老大,那我到线上看看。”张杨听得明白,也走得如风。 李羽新见他状态不错,也准备到线上溜达一圈,刚走到门口,正好看见老板领着几个客户经过工艺科。走在最前面的是阿荣,其后是大区的品牌经理,在李羽新的印象里,没有2000万的销售额老板是不会亲自出面见客户的。李羽新止住了脚步,好好的把那几个品牌经理仔细地看了一遍,他默默地记在心里,好在以后的工作中方便沟通。 等他们走远之后,李羽新才从办公室的门口走出来,顺着窑炉转悠了一溜。 “李工。”看窑头的女孩叫住了他,他抬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居然是个大眼睛高胸脯的美女,然而他并不认识她,几乎与她没有什么交接。 他疑惑的问道:“找我有事?” “嗯。”她有些害羞的应道。 李羽新看看旁边没人,向前跨了上去,与她并排站立着:“什么事?” “能不能把我调到辊筒房?”她低声细语的说了一句,两眼带着期盼的目光。 “你会英文吗?”李羽新问道。 “不会,我就认识ABCDEFG,不过我会印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会平板印花?”李羽新眼睛一亮,美女的要求怎么着也得想办法解决。 “嗯。”她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还会什么?”李羽新多加了一句。 “还会做饭。”她的回答让李羽新有些意外。 李羽新苦笑不得,竟然这也能答题。 “这个不算吗?”她怔怔的看着他,她还等着李羽新收编呢。 “也算。”李羽新只好点点头。 “以后你的饭我包啦。”她这样一说,李羽新还真的把这一条当做她的特长,偶尔混个饭吃还是可以的。 “李工,想想法子嘛,我不想在窑头浪费青春。”她用央求的口吻说出了埋在心里的感受。 的确,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干的却是大妈的活儿。李羽新听她口音带点湖南调,算起来也当半个老乡,于是他拿定注意决定帮她一把。 “你是湖南的?”李羽新问道。 “嗯,郴州的。”她不好意思的偷看了他一眼。李羽新没在意,他继续闲侃:“你进厂为什么没报印花岗位呢?” “人够了,没办法只能干这个,先稳住生活。”她淡淡的说,似乎又有些什么难言之隐。李羽新没有深究,他不想问别人不想说的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李羽新刚准备离去,忽然发现最为重要的名字没问。 “陈思琪。”她报上了她的姓名。 “陈思琪?人如其名,美思如琪。”李羽新一番夸奖竟说得她有些脸红。 “好了,我记下了,一有机会我就调你过来。”李羽新多瞅了瞅她那张美丽的苹果脸。 “谢谢你。”陈思琪含羞的谢道。 李羽新报以微笑,欠身而去。 工艺科的开发如火似荼,大家正围绕着陶博会而加班使劲。阿荣带来了10几套比较特殊的工艺样品,阿裕接过开发计划双眉一皱有些发愁,这些个工艺在瓷片领域都是没有用过的,对于科研项目看来又只得找李羽新帮忙了。于是这个重任落在了李羽新的头上,李羽新也乐于接受,攻克难题成了他精神上唯一可以释放的力量,同时也可以减缓思念的滋味。 张杨似乎不太乐意李羽新接下的活,他不喜欢平板更不喜欢做没有价值的事,其实他心里有些不平衡,别人都有版费,为什么李羽新没有,多多少少的也可以吃几次宵夜嘛。这个老廖也不靠谱,这种事还让老大当千里马,只让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天地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然而,李羽新倒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利益,给我就要,不给就当交学费了。万事只要一想开了,所有的不公平都是一道透明的墙,我看的穿,只是不点破而已。想到这,李羽新呵呵一笑,开玩笑的对阿裕说:“搞好了,你可要请客呀。” “正餐还是宵夜?你随便挑。”阿裕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大方,这倒让李羽新感到意外。就当他随口开的玩笑吧,李羽新笑嘻嘻的拿着图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他慢慢的研究课题。 其他人也加入了抢网时代,把阿荣放在桌子上的彩图一一抢尽。瓜分的结果是抢在前面的都是好做又简单的白花、闪光,后面的稍微有些难度,不过看在版费的面子上,还是有人接手。 集中开发也带了化验室空前的热闹,几个工艺员挤在一起排着队的等着印花,印完花又快速的抢占烘箱的位置,将洗好的网版放在前面烘干,周而复始的循环着如走马观花般好看。 李羽新懒得与他们争地盘,他默默地研究着样砖的配方,似乎与世无争一般。张杨没有过来帮忙,他独自走到辊筒房去监督工作,他觉得做事要做高大上,辊筒就是比平板高级,做高级产品的怎么可能降低身份去做网版呢?抱着这种心态,张杨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在他的理论基础上,他将重心放在了辊筒生产上,不与他们混为一体,说白了就是懒得和他们为伍。 张杨走开之后,另一个打杂的小伙子就肩负着烧砖捡砖的重任,几十片砖都得一片一片的拿到窑头,一个小时之后又得一片一片的捡回来。要是工艺员需要调整,他又得去帮忙烧捡。 李羽新写好配方开始了他的课题,他把做底釉的配料和土料里的某些物质用到了工艺上,这也是一般人不敢去想的配方。随着紧张的节奏,李羽新也步入了循环排队的行业。这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也是突出个人优劣的水平,至于ABCD工艺员的排名顺序似乎又得重新评估。 第173章 陶瓷博览会的意外收获(一) 车洪倩是朝阳公司配套部的配套经理,阿荣每次带来的图片、网片包括样砖都是她选定的,她对于甄别样品有自己独到的眼光,每回推广新产品都少不了她的功劳,对于心开发出的款式她都有话语权,说大了就是一票否决。她说行就行,不行也行,她要是说不行,那就是白做了,李羽新遇到过几次被她否定的个性砖,而这些个性极强的砖开发的成功率也极为低下,所以阿裕他们根本就不去接手,毕竟瀚海捞针希望渺茫,没有人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但偏偏李羽新是一个极度无聊的人,他就喜欢挑战极限,越是不好搞的东西他偏偏要做,用阿裕的话来讲,他就是个怪人,一个不畏困难勇于向前的人。 李羽新不为版费,所以他不去抢那些好做而简单,但是偏偏成功率又很高的产品去开发,再说这些东西也轮不到他去做。李羽新作为辊筒主管,他只能在闲余时间去做别人不想去做的事,这一次他又迎难而上,接下了一系列金属釉的开发。 虽然车洪倩拿来了样片,可她自己也不怎么开好这些看似豪华价格不菲的新品研发,说的好听点叫研发,难听一点就是试试看,市场怎么样她心里也没底,往远了说也算是应付老板4万5的开发费用,她才不想因为用不完开发费用而被处罚。这也就是她选的高大上而不推广的原因,说心里话每每pass李羽新的大作,她的心里也是矛盾不堪,所有的惋惜都化作一声叹息。 由于陶博会时间上的安排,车洪倩没有亲自来厂里选版,而是阿荣带着老板的口信,让空闲的工艺员带着自己的新版一起去参加佛山的陶博会。李羽新安排好手里的事情,交代张杨好好跟线,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阿裕,走啦。”阿荣一声闷吼,李羽新及其他工艺员跟着阿裕带上他们的作品一起上了阿荣的轿车。阿荣亲自开车,从高要到石湾,三个小时的路程一路狂飙,这风景他们是无心观看,个个抱着学习观摩的态度,踏上求学的征程。 “李羽新,你来过石湾没有啊?”阿裕问道。 “没有,第一次去。”李羽新摇摇头回答道。 “那你得好好看看,这些个展厅都是精品如云,好好的欣赏一下别人的精华。”阿荣插上一句。 “那是,机会难得,再说有你们几个大神带路,我一定得好好学习。”李羽新虚心地说。 “阿裕,你们几个没事打三公啊,发牌的时候给我也发上。”阿荣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就专心开车就是,还玩什么牌啊。”阿裕从车后的靠椅上找到了一副扑克,开玩笑地说道。 “叫你发你就发,要不然你下去走路。”阿荣冒出一句话让阿裕尴尬的一笑,“发就发,我是怕你等会把裤衩输掉了。” “输掉怕什么,反正车里的都是男人,个个都是有鸟蛋的人,怕毛啊。”阿荣呵呵一笑,阿裕洗好牌准备发牌。 李羽新没玩过,只能边玩边学,既不能扫他人的兴致,也不能说自己不玩,人得合群,一合群就融入到大家的圈子里了,也只有娱乐的时候才没有那些个钩心斗角,所以人的脑海里就只有两个字,“输赢”!一车人玩的兴起,最后输赢也就成了次要的事情,这个时候吆喝成了重点,声音越大越刺激。李羽新只管一个劲跟风吆喝,权当娱乐而已,阿裕霸着庄家位置,想凭着发牌的运气给自己的小金袋多装几毛钱的银子,他规定下注金额为10块、20块、50块,三公最大,还要吃喜。李羽新看了一会勉强明白了所谓的大小,但是三公是什么他还不太清楚,所以他只能跟着别人下小注,不一会儿,兜里的零钱都输了个精光,他无奈的拿出100元扔在桌子上,阿裕问道:“下多少?50?” 李羽新想都不想的说:“50就50 ,谁怕谁呀!”输钱不怕就怕气势不够,这是李羽新总结出来的经验,你越是胆小就越容易输钱。 “牛啊,你今天还是第一个下50的人。”阿裕吹着冷风,他想多鼓励几个下大注的人,这样自己就能多赢几个铜钱。 “怕啥。我们跟。”说虽这样说着,另外几个工艺员只是稍微更改了一下投注金额,把以前的10块改成了20,阿裕一笑,他的意图明显的得到了体现,于是开始发牌,李羽新拿着3个K时,他也不知道牌面的大小,心想这50块看来是白搭了。阿裕看着他的表情眼睛都笑出了光,他的嘴角弯成一道长长的彩虹。 阿荣点背,把把都是小牌,这把居然抓到2个Q1个A,阿裕帮他翻开牌时,心情一下降临到冰点,他的牌底只有1个K2个10,本想收钱的牌却变成了输钱的货,陪完一家继续开牌,他只赢了一家,其余全陪。轮到开李羽新的牌时,那3个K顿时成了他心中的噩梦,不但输钱还得上喜钱。真的是风水轮流转,明年才到我家。阿裕暗叫一声,这风水不要明年来啦,我就要现在,对,就是今天这个时候。他乞求着财神开眼,巴望着地主翻身狠狠地整几个农民。 “我靠,拿这么大的牌,还不开,你逗我玩啊。”阿裕心里流血,可嘴上依旧不饶人,他不动声色的表现出一个庄家应有的姿态,风度才是起码的玩法。 “这是什么呀?”李羽新看着众人羡慕的眼光,他似乎不觉得这牌有什么稀奇的。 “我晕,你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啊?这就是三公啊。”阿裕边说边赔钱,这把算是输多了,还一个劲让别人上大注,真的是自己把自己往悬崖上推,别人打自己,自己还帮别人递菜刀,口说“贱”是怎么来的,一般来说都是自己找的。 “我都给你们说了,我看不来大小,谁知道这个就叫三公嘛,在我的理解中,这只不过是个炸弹嘛。”李羽新用四川的争上游来理解这三公的玩法。 “这个就是最大的牌了。”阿裕边讲解边洗牌,又准备下一轮的投注工作。 “阿新不错呀,争取多搞他几把,看他还嘚瑟不!”阿荣回过头来笑嘻嘻的看了阿裕一眼,又扭回头开起车来。 “有本事,你也下个50的呗。”阿裕赌气的说。 “下就下,谁怕你呀。下50 。”阿荣一改20的风格,直接下起了大注。 “这才对嘛。你们几个下多少?”阿裕问道。 “我们还是下10块。不和你玩。”几个工艺员齐声说道。 “李工,你呢?”阿裕看了李羽新一眼说。 “继续,手是怎么红的?就是跟红的。”李羽新侃侃而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下定离手,不准更改,开始发牌了。”阿裕依旧保持着坐乱不惊的姿态。 “发吧。”阿荣在驾驶台吼道。 “我靠又是三公。”李羽新一声咋呼,让阿裕心都凉了半截,这老公都跑他那去了不成?点背不能怨政府,还是接着赔钱吧。一路上欢声不断,喜忧参半,赢钱的高兴,输钱的哀叹,胜算之间,几个人的感情也在不断的滋长,前方路遥,车内淘淘,玩着游戏一路前进…… 第174章 陶瓷博览会的意外收获(二) 车终于在朝阳公司的精品展示厅的门前停下了,阿裕跳下车和着阿荣一道先钻进了展厅,李羽新与另外几人一起抱着自己的作品也跟了进去。 “快上楼来,李羽新你们把砖也拿上来。”阿裕在楼上喊了一声。 “好了,我们上来了。”李羽新在楼梯上应了一句。 随后,几个人一起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把砖都摆上吧。”阿荣对他们说。 接着,一个个将自己的心爱之作全部放在了地上,整整摆了3排,每排10片,有上下墙的按上下搭配着摆放,单板的与单板放在一起比较,李羽新抱着观摩的态度站在一旁,他并不对这次的出行抱有幻想,毕竟他们都是卖畅销货的,自己的这些小众新品也就是配配场面,充当配饰而已,所以他将他的作品放在最不显眼的地方。 “哟,几个大神都来了。”天一品牌的老总和着另外两个品牌老总一同陪着胡须佬上了楼。 “来吧,一起看看大神们的精品。”老板的话刚一说完,三大品牌的经理就围在了新产品的面前瞧了起来。 “这几个都不错,能卖。”天一老总评论道。 “是呀,这个我们天祥要了。”天祥老总拿起记号笔在那片米色的砖上写上天祥两个字。 “我要这块。”天成老总也在其中一片砖上划上记号。 “你们都选好了,我也选一块吧。”天一老总也选了一块灰色的样品。 他们一边选一边瞧,当走到最后的时候,三个人一并停下了脚步。 “哇塞,金属砖,靓砖啊。”天成老总刚一说完,天祥老总就立马抢过天一老总手中的记号笔,直接在两套砖上写下了编号和生产数量,等天一老总回过神来的时候,天成老总又迅速地在其他三套转上写上了自己的编号和排产数量。 “你们好歹也该把这一套留给我呀。”天一老总指着地上的铁锈砖说道。 “留给你干嘛?我们也喜欢这样的东西。”天祥老总嘿嘿傻乐,谁愿意将到手的宝贝给比人呢。 天成、天祥两个老总将地上李羽新带来的样版全部分完。 天一老总不高兴啦:“你们都抢完了,我还怎么写?” “谁叫你动作慢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会选这样的产品呀。”天成老总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平常大家都嘻嘻哈哈的,不至于为了这几套砖闹心吧。”天一老总脸色有些难看。 “你平常不是不喜欢这些款式吗?”天祥老总说道。 “平常不是颜色不正嘛,今天的砖我是要定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天一老总眼睛一斜,双手往怀里一抄,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回事?”胡须佬走过来问道。 “老板,你来得正好,你给评评理,这几块砖我看中了,他们给抢走了。”天一老总瞅着两人不爽地说。 胡须佬看着这几块砖也是眼前一亮,心中不由地妙赞一番。只见他说道:“你们三个老总都在,你们说说这几款砖你们一个月能销多少?” “我销5千箱。”天祥老总拍着胸脯说道。 “我销7千箱。”天成老总头一歪,眼神朝地上一瞟不屑的说。 “7千算什么,我们天一包销1万箱。”天一老总牛气冲天,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不行”两个字。 “那好,这个版就给你们天一。”胡须佬拿着笔直接在砖上写上了天一,写完之后,他回过头一看,这三个老总也蹲下身子陪着他蹲在地上。 “这块版你们能销多少?”胡须佬又问。 “8千。”天成老总吃了一亏,想都不想说道。 “1万。”天一老总说。 “1万2。”天祥老总一咬牙报了个冒险的数据。 “你也别1万2了,我知道你想拿下这块砖,就给你定1万吧。”胡须佬自己就是卖砖出身,他当然知道每个月能卖多少,这个天祥老总报的有点飘了,胡须佬呵呵一笑给他按回到1万的标准。 接下来他合理的按照各自品牌的特点,将这几套砖分发给他们,他的分发让三大品牌老总无话可说,甚至表示很公平。 胡须佬站起身来对几个工艺员说:“这几套转是你们哪个开发的?” 工艺员们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将目光停在了李羽新的身上,只见阿裕说:“这些都是李羽新一个人开发的。” “一个人?”胡须佬惊奇的问。 “恩。”李羽新站在那没吭声,倒是阿荣帮忙应了一声。 这一声不仅让胡须佬对李羽新重新有了认识,也对他的能力有了新的评价。胡须佬稳得住,他就是不表现出来,不过他心里却是满满的喜悦。 “阿荣啊,先让他们到其他展厅转转,中午就自己解决午餐,晚上回展厅来销售部请客。”胡须佬布置完工作,也顺便安排好晚餐的大事。 阿荣把手一挥,“走”!大家听见老板请客也是喜滋滋的,这在朝阳公司可是破天荒的事。 下了楼梯,阿荣说:“你们牛啊,老板请你们吃饭。” “难得有机会嘛。请个客对他来说还不是毛毛雨。”阿裕说道。 “今天李羽新算是中大奖了,6套砖全部命中。”阿荣舌尖朝外一顶,咧着嘴说道。 “这是老大们开天眼了,难道这么爽性。”李羽新嘿嘿一笑,对阿荣飞了一个眼神。 “我看是市场需求变化了,人们的生活品味提高了的结果。”阿裕说。 “这个我同意,以前那些个白花闪光简单的花色满足不了新生代的需求,个性时代逐渐步进。”李羽新直接点出了他们所说的主题,这也是他开发这一系列产品的原因之一。抛却技术上的问题,一个人的心态就决定了开发方向,什么样的心态决定什么样的思路,思路直接引导着开发主体,而主体很直面的在你的产品中体现出来。如果说一个二十岁的人持有四十岁的心态,那他所做的产品一定是符合中年人的品味,如果说四十岁的人持有二十岁的心态,那他开发的产品一定会融合年轻人的品味。与其他行业一样,所有的产品均与开发者的心态有着莫大的关系,用心与否,作品一看便知。 第175章 热忱的业务员 “李羽新你是怎么想到这些东西的?”阿裕问道。 “我也是瞎搞的。”李羽新顺口就这么一说,阿裕听得一愣,阿荣却在一旁小了起来。 “你笑个毛啊。”阿裕白了他一眼。 “我就是笑你这个毛。”阿荣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时阿裕真的是楞住了。不过,他还不服气口中淡然的吐出两个字:“鸟毛。” “哈哈,哈哈。”几个工艺员都乐得看着阿裕,李羽新也跟着一阵大笑。 “别笑了,今天谁赢钱了,中午这顿赢家请客。”阿裕的话打断了大家的笑声,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拿出兜里的钱算了起来,李羽新也一番口袋,好像是赢了120。 “我赢了30块。” “我也赢了10块。” “我输了,100多。” 几个工艺员纷纷报起帐来,看样子请客的事落在了阿裕、阿荣和李羽新三人身上了。 “我赢了120。”李羽新也报上了自己的战果。 “妈的,我也输了160。”阿裕算完钱说道。 “你们看着我干嘛?”阿荣忙把口袋一捂,钱都懒得去数了。 “账目清楚,你跑不掉的。中午你自己看着办吧。”阿裕笑呵呵地说。 “我靠,还要不要人活了,赢180吧也叫赢呀?还得搭钱请你们吃饭,亏大了。”阿荣不甘心的说。 “谁叫你是大赢家,你以为这个钱好赢呀。”阿裕把手往脸上抹了抹,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不干,这180还给你们,我可不当庄家。”阿荣说着就去掏钱。 “阿荣,你还是当庄家吧,我把赢的120贡献出去。”李羽新想着法替他分忧。 “那我们也把赢的钱投进去吧,来这是30块。” “这是我赢的10块。”这两个小赢家也将钱递给了阿荣,阿荣是照单全收,总共340,总算可以吃顿简单的午饭啦。 李羽新看着他舒展的眉宇,心中也是一阵乐呵。 吃饭的问题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几个人商议着如何去别人家的展厅看砖。 “你们这样子一看就是土包子,你们不可能去冒充老板,没那气场呀。”阿荣很直白的说出了他的意见。 “管他的,混得进去就混,大不了再出来。”阿裕将手插进裤兜,直接甩了一句出来。 “试试看吧。现在的展厅不好进去。要命的是业务员找你要名片扫描的。”阿荣双手一摊,显得有心无力。 “我认为,我们直接冒充设计师算了,反正我们也是搞这行的,大不了你们是几个工地的采购。”李羽新这话刚一出口,立马得到了大家的相应,这个职位正好适应大家的身份。 “我看这个方法不错,大家可以试试看。装修设计师在各大展厅是可以随便出入的。”阿荣对李羽新的说法进行了阐述,一般的展厅真还不敢得罪搞装修的设计师。 “那就这样。先吃午饭,然后大家分头行动,两个人一组,4点半到5点回公司展厅集合。”阿荣大手一挥,众人各自组队分散开来。李羽新和阿裕一队,阿裕做设计师,李羽新冒充采购,两人配合比较默契,出入新明珠、新中源几大展厅均有建树。那些个接待他们的业务员还一前一后的陪着,不时时机的递上名片,其中香烟不断,让李羽新感受了一番做客户的荣耀。 “先生贵姓?”业务员客气的问道。 “我姓李。”李羽新微微一笑,本姓告知。 “先生是那个楼盘的呢?”业务员很想知道这个客户的背景资料。 “碧桂园。”李羽新胡捏一个。 “哇塞,这可是大楼盘呀。”业务员眼睛顿时放着异彩,更加小心地陪着。 “还行吧。”李羽新没想到随口捏造的楼盘还真有其名,他不由地庆幸冥冥之中的诸般巧合。 “李先生,能不能留个电话给我呢?”看来这个业务员很想拿下这单业务。 “不了,公司规定,只看不说。”李羽新机智的编了个理由总算应付过去。 “哦,那贵公司看好了,请务必联系我,刚刚那张名片有我的联系方式。”业务员没敢再问,只是强调了一下自己的业务。 “好的。我们想看看你们的新品。”李羽新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新品在楼上,我带你们上去吧。”业务员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带着路,只见他摘掉楼梯口的止步绳,请李羽新二人上楼。待二人进入观赏禁区之后,他又将止步绳挂上,匆匆地跑在二人的前面领着路。 “赵光,这是你的客户啊?”守在楼梯上的女经理问道。 “对呀,我的一个大客户。”那个叫赵光的业务员笑嘻嘻的说。 “要不要安排食宿?”女经理问道。 “不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赵光深怕眼前的客户被她套走。 “那行,你自己好好招待吧。”女经理冲着李羽新笑了笑,随后走到了一边。 赵光忙着领他二人在精品区欣赏新研发的样品,李羽新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不愧是大品牌,连开发的思路都走到了陶瓷行业的前端。 “这是我们公司新研发出来的金属釉,这种砖与市面上的不同之处就是它是幻彩型的,在灯光的折射下能发出不同的七彩之光。”赵光一边介绍,一边将样品拿起来对着光给他们演示。 “真是奇妙啊。”李羽新大赞道。 “李先生觉得好便是对我们最好的褒奖。”赵光说话之间也不忘溜上一拍。 “真的不错,不知道价格如何?”李羽新打听道。 “公司零售价12块,你们要的话,我给你经销商的价格。”赵光低声的在李羽新的耳边说道。 “那感情好啊。”李羽新对他一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右手。 “以后还要李先生多多照顾小弟啊。”赵光满脸喜悦。 “好啊。有机会一定想到你。”李羽新豪爽的说道。 “谢谢,谢谢李先生。”赵光顿时想起了桃花盛开的季节。 “好了,我们也不打扰了,今天还得去几个地方溜溜。”李羽新俨然就是一幅采购经理的派头,阿裕二话没说直接跟在李羽新身后朝楼下走去。 “晚上要是有时间,记得给我电话,我请你们吃这里的蛇羹。”赵光堆着笑颜,一路相送。 “不了,谢谢。以后找机会吧。”李羽新客套两句。 “没事,生意不成做回朋友也行。”赵光把话说得很透。 “好的,改天我请你。”李羽新见他太过热情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OK!记得联络我啊。”赵光指了指手里的名片。 “记得了,谢谢你的陪同。”李羽新说完,赶紧离开了新明珠的展厅大楼。 第176章 老板的晚宴(一) 一出大厅,李羽新和阿裕就来了个亲密的战友肩抱。 “李羽新你够可以啊,电影里也没你表演的好。”阿裕趴在他的肩上大赞道。 “爷可是角啊,想当年在深圳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去了MV影视中心。”李羽新想起了往事,由于某些原因他没有涉足这个行业。 “真的假的?吹牛吧?”阿裕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似乎没觉得他有什么好看之处。 “吹毛啊,想当年,追爷的女的能排一条街。”李羽新说起实话,可阿裕听起来任然像吹牛似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阿裕顶了一句。 “我不想去行了吧。”李羽新想到那个要潜自己的老太婆就一阵寒颤。 “说到底,你还是没去,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陶瓷吧。”阿裕嘿嘿一笑,不算奚落,倒像是个玩笑。 “往事不必再提,人生已多风雨。”李羽新唱起了流行的《当爱己成往事》,用以结束他的这段回忆。 “你个骗子,专骗老实人。”阿裕转言避题。 “你哪个眼睛看到我是骗子?”李羽新白他一眼,假装不高兴的样子。 “刚才就看到了,你把别人业务员骗惨了。”阿裕说起了刚才的事。 “那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要上楼只能行骗到底。”李羽新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开脱。 “算你厉害,晚上吃大餐的时候,你得多吃点龙虾。”阿裕笑道。 “为什么要吃龙虾?”李羽新反问他一句。 “因为会潜水,就像你一样深藏不露。”阿裕说完就是一阵哈哈。 “那你等会多吃点王八。”李羽新想都没想,直接蹦了个词来调侃阿裕。 “什么讲究?”阿裕没搞明白他的用意。 “因为你会装。”李羽新也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装屁呀,一直都是你在表演,我比配角还不如。”阿裕委屈的说着。 “那你是什么?路人甲?”李羽新调侃着,阿裕不好意思的当起了相声里的捧哏。 “对了,你刚才说的碧桂园还真把他给唬住了。”阿裕一摸鼻子说道。 “我也是瞎编的。”李羽新看了他一眼,心里感觉好笑。 “瞎编的?你不知道碧桂园?”阿裕瞧了瞧他,顿时疑惑不堪。 “对呀,谁知道真有碧桂园这个楼盘。”李羽新想想都有些可笑,其实他说的不是碧桂园,是必归苑。 “你还真能蒙。”阿裕露出了佩服的目光。 “没办法,运气好连鬼都害怕。”李羽新炫耀起来那眼神更是光彩熠熠。 “我看你是狗屎一坨,鸿运滔天。”阿裕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显得有些结结巴巴。用词虽然欠妥,不过意思倒是准确。 “阿裕,你看地上是什么?”李羽新突然一指阿裕的脚下。 “我草,狗屎,”阿裕赶紧跳了起来,可惜脚尖上还是粘上了他所说的鸿运狗屎。 “这下,你走运啦。”李羽新嘿嘿地冲他一笑,这笑声令阿裕极为尴尬。 “你是铁匠的嘴巴,说啥来啥。”阿裕自嘲的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哈,别冤枉我。”李羽新把手一拍,推得一干二净。 “我自己是铁匠吗?我可是工艺师呀。”阿裕把头一扬,自圆其说。 “你牛,我们工艺科最大的牛就是你。”李羽新瞄了他一眼,折损他一句。 “走吧,老呆在这里,待会让那个业务员看到了就不好啦。”阿裕拉起李羽新就走。 “为什么走这么快。”李羽新不解的问。 “你不怕被他看到啊?”阿裕说。 “看到怕什么。”李羽新毫不在乎的说道。 “你见过集团公司的采购经理一路步行的吗?”阿裕反问一句。 “嘿嘿,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李羽新不得不佩服阿裕的心思,一个集团公司的经理没小车怎么行。 “快点离开这,免得大家尴尬。”阿裕急匆匆的带着李羽新离开了新明珠展厅的区域范围。 朝阳公司的展厅内几个工艺员聚在了一起,纷纷讨论起所见的精品。这时,车洪倩从外面走了过来,一见他们就远远地打起招呼:“都在呀。” “就等你请客啦。”阿裕笑笑道。 “行啊,经常麻烦你们,请次客是应该的。”车洪倩也不推脱,竟爽快的接下了埋单的饭局。 “恐怕这次要让你开空头支票啦。”阿裕来了句大反转。 “怎么是空头支票啊?”车洪倩不解的问道。 “今晚上老板亲自请客,排队也轮不上你。”阿裕将手放进裤兜,得意的说。 “这么说吧?你们今晚上回不回厂?”车洪倩还不信邪啦,请客也这么困难啊。 “吃完饭我们就走。”阿裕说着瞟了瞟楼上的方位。 “我还打算请你们去唱歌呢。”车洪倩无奈的将手一摊。 “真唱呀?要不然我们唱完歌再走不迟。”阿裕见她难得有次请客的机会,也不好拒绝她的好意,白白的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们吃完饭,我请第二场。”车洪倩豪放的说道。 “行呀,等你电话。”阿裕接下喝酒的夜场。 “等什么电话,我就不相信老板请客不带上车经理。”李羽新插上一句。 “也是哈,我好歹也是个配套部经理。”车洪倩将李羽新的话仔细滤了一遍,想想也是这个理。 “不管怎么说,等吃完了饭再说。”阿裕舌尖顶住上颚用嘴打了几个响。 “走啊,吃饭去。”阿荣同老板以及三大品牌的经理一道下了楼梯。 “车经理也一起啊。”胡须佬顶着肚子,有点古代将军的气势。 “好的。”车洪倩点了点头,她在点头的同时瞟了一眼阿裕,似乎在说吃饭怎么少得了我。 阿裕在后面竖起了大拇指,说了一个字:“牛!” 三辆车载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南澳酒店。老板订制的菜单里并没有阿裕所说的大龙虾,也没有李羽新所讲的王八,十几道精美的广东潮汕菜占满了整个餐桌。 第177章 老板的晚宴(二) “大家随便坐。”胡须佬招呼着大伙,可大家还是将主人的位置留给了他。 三个销售老总围坐在胡须佬的身边,车洪倩坐在老板的对面,阿荣紧挨着她坐下,其余人各自寻了个空位落座。 “大家都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胡须佬端起酒杯,左手托着右手肘部扬杯说道。 “谢谢老板。”众人齐齐举杯共饮此酒。 “车经理你要多陪工艺员喝几杯呀。”胡须佬将敬酒的事交给了车洪倩,他知道车洪倩是杯中酒仙,三五瓶白酒是撂不撩到他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这酒司令我就勉为其职啦。”说着,车洪倩示意服务员给大家斟酒。服务员点点头,一脸微笑地拿起酒瓶一一给大伙倒满酒杯。 “经常让大家加班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不周之处还请谅解。我在这里敬大伙一杯,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车洪倩含笑而言,一扬酒杯一口扪下。 李羽新见她这般喝法,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可是白酒呀,李羽新算是见识了她的豪爽。 众人见状也得挺杯力矩,酒桌上的文化不言而喻,敬酒的人怎么做后面的人就怎么跟,敬酒的是最有发言权的,她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喝下她劝你的酒,被劝者为了面子而不失尴尬只能一饮而尽。 车洪倩一连敬上三杯,这下李羽新算是彻底服气啦,这女人可是豪杰啊,李羽新心里暗生敬佩之意,要这样喝法估计自己会爬着回去。正好他的手机响起,他借故出去接电话,偷偷的赖上一杯。 电话是叶薇打过来的,只听见她哀怨的声音让李羽新好生心痛,他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旁敲侧击的问起了事情的原委。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天天都睡不着觉。”叶薇在电话里说道。 “我看什么时候空闲一点我就请个假回来看你。”李羽新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阵脸红,因为他自己都知道这是说着玩的,哪个陶瓷厂能让你随意请假回去,除了过年放假,陶瓷人是没有节假日的,包括每个正常的周末你都不要去想,每天能正常的睡个觉都显得有些奢侈。 “我天天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好害怕啊,特别是这段时间我都不敢出门。”叶薇哀叹的说着。 “那个人没回来吗?”李羽新问道。 “没有。一直都没有回来。” “还在西藏?” “嗯。我估计他又找别的女人了。这样的日子真没法过了。”叶薇抱怨的说。 “那就别过了,和我凑合着过吧。”李羽新趁着酒劲开出了空头支票。 “算了吧,我这身份你妈是不会同意的。”叶薇说出了她的担心。 “我妈的思想是有些传统,不过现在被我们改造的差不多啦。”李羽新笑笑而语。 “再说吧。对了,最近南充传言有僵尸出现,一到晚上就街上就没有人啦。”叶薇岔开刚才的话题,不愿意提及那个自己都无法迈过的坎。 “真的假的?电影看多了吧?”李羽新相信有鬼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僵尸的这种说法。 “真的,外面都这么说。说是西充的僵尸跑到南充来了,害的我晚上都不敢出去吃宵夜。”叶薇欸了一声显然是有些害怕。 “别乱想,这世间哪有什么僵尸。”李羽新一本正经的帮她打消顾虑。 “我也不相信,可流言四起,我又不得不怀疑这是真的。”叶薇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毕竟鬼神之说自己是没有亲眼见过。 “社会治安有点乱我信,但是僵尸我是打死都不信的。不过也难免有些坏人借助这些流言做些坏事。”李羽新说出了他的担忧,的确社会上的流氓会利用这个事件去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嗯,你说的对。我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妙,免得引火烧身。”叶薇说道。 “对呀,你这美人就不要去招蜂引蝶了。”李羽新打了个酒嗝,幻想着她那妙曼的身材。 “谁招蜂啦?招你还差不多。”叶薇没好气的说。 “那我就变成一只花蝴蝶,飞到你的花蕊里来。”李羽新嘿嘿的一阵坏笑。 “流氓!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地方吃饭。”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怎么就挂了。”李羽新看着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收好手机重新返回房间的饭桌。 “哟,李工,跑哪去了,全桌都等你呢。”车洪倩脸上飘着红云,一把拽住他坐下。 “没跑呀,刚刚家里有点事,你们继续,继续。”李羽新故意显出醉酒的姿势,晃晃悠悠的落座在最近的椅子之上。 “来呀,李工,为了你的新砖咱们喝一个。”车洪倩拽住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喝就喝,谁怕谁呀。”李羽新知道喝酒就在于气势,只要气势不倒,三分酒也能喝出七分量。 “感情到位,一步全扪。”车洪倩没有松开他的意思,她借着酒兴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李羽新喝起了交杯酒。 阿裕趁火扇风,大叫一声“好”! 阿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胡须佬也拍手起哄,三大品牌的老总也不甘落后的抚掌叫欢,酒桌上的气氛一下子被二人点爆。 车洪倩本带着一丝愧疚之意,这时她的粉脸更是出奇的红润。 李羽新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也羞涩难尽的瞧他一眼,这种激情好久都没有在她的心里出现过,两个人对了眼,确认了眼神,仿佛这里只有他俩一般,其余的人都是多余的陪衬。 车洪倩那只手在李羽新身上轻轻的捏了一下,李羽新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挑逗。他没有挣扎,脸上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笑颜,他发现车洪倩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暧昧,他赶紧打消心中的邪念傻乎乎的冲大伙一笑,也算是给车洪倩遮挡了一番。 “交杯酒一个怎么行?兄弟们说是不是啊?”阿裕一个劲起哄,生怕事情搞不大似的。这句兄弟们让李羽新这个喝得有点多的人也在暗自发笑,看来这阿裕也是没少喝,连老板也称上兄弟了,真是酒桌之上无大小,想到这不禁哈哈大笑。 “三个,三个。”老板也嗨起来,收起他那张平板一样的脸露出了少有的笑颜。 众人一见胡须佬这么嗨,纷纷附和,房间里顿时响彻不停的拍起了掌声,阿荣敲着桌上的碗筷,阿裕用酒杯轻轻的碰触碗的边沿,三个品牌老总则用手掌拍打着桌面,一片“三个”之声如雷炸响。 车洪倩温柔的看了李羽新一眼,两人目光一收,如电光惊挚瞟向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三个就三个,不过你们都陪一个。” 众人见状也齐声道好:“陪就陪!” 阿裕拧着酒瓶亲自给他二人倒上酒,服务员则站在了一旁,有心无力的看着他们,根本插不上手。 车洪倩与李羽新继续表演着三杯酒的戏曲,大伙儿也没有食言纷纷的陪上一杯。 第178章 张杨的悟性 “你牛批。”阿裕白了他一眼,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李羽新的脖子上,那是一道只有女人指甲才能划出的细小痕迹,这一惊人的发现让阿裕浮想联翩,这个李羽新真的是不老实,明明吃了独食还在这奚落人家,不过他看在眼里没有道破,他嘿嘿一笑,倒把李羽新给僵住了。 李羽新见他一直盯着指甲的脖子看,不免心生疑窦,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脖子,这一摸不要紧,顿时觉得火燎一般,那来的伤啊?细细一想只能是车洪倩在激情迸发时情不自禁的杰作,李羽新忙将衣领向上一提,尽量掩饰着内心的空虚。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阿裕的眼睛,他牢牢地记在心里没有声张,猜想着李羽新昨夜的奇遇。 “上车,准备出发。”阿荣吆喝一声,众人纷纷跳上了车。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唱着歌慢悠悠的回到了厂里,此时已是下午6点。 “老大,你回来了。”张杨回到宿舍就看见了斜躺在床上的李羽新。 “嗯。线上没什么事吧?”李羽新疲惫不堪的问道。 “没事,一切正常。”张杨将胸脯一拍,大拇指朝外一竖,神采飞扬地说。 “有进步,不错。”李羽新翻起身来夸奖他一句。 “老大还没吃饭吧?走,到外面吃点东西。”张杨精神一振,献起殷勤来。 “走吧,到对面新开的川菜馆尝尝。”李羽新一提到川菜馆,张杨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口袋,请个炒米粉什么的还能抵挡一番,这川菜馆嘛就有点吃不消啦。这个月张杨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对于只有1300块工资的他,明显的感觉到捉襟见肘,这是一种徒穷四壁的现状,他不得不努力地鞭策自己,一定要翻身,一定要做自己的主人。 “楞着干嘛,我请客,走。”李羽新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举动让张杨有些尴尬,也让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功成名就。 “好的,老大。”张杨不自然的跟着李羽新出了宿舍大门。 新开的川菜馆是一对三峡移民在政府所批的土地上新建的夫妻档,菜品还算地道,价格也很适中。李羽新拿着菜单,那菜单就是一张塑封的菜品价格单,简单而明了,李羽新顺便点了三道菜,老板娘顺手记下,吩咐他老公下厨。 一根烟功夫,干煸肥肠、泡椒鸡胗、麻婆豆腐,缓缓地端了上来,老板娘边上菜边拉了一会家常,还特意问他们味道怎么样,李羽新对她说自己是四川人,不怕辣。 “我也是四川重庆的,移民过来的。”老板娘表明了祖籍。 “哦,这里的三峡移民还真不少呀。”李羽新感叹的说。 “几千人,整整三个村全来到了白土。”老板娘像见到了娘家人一样亲热得很。 “那这房地算自己的吗?”李羽新问道。 “政府划了片土地,在这块土地上顺便我们建房开店。”老板娘开心的说。 “我看你们这店还不错,后面这片出租屋也是你们的吗?”李羽新突然想到住在出租屋的张美琴,那女人还真是令人销魂。 “后面三排是我们家的,其余的是我弟弟的。”老板娘高低顿挫的语调显示出她满满的自豪。 我靠,地主呀。李羽新与张杨同时露出羡慕的目光。 老板娘说了声“慢用”之后就到后厨帮忙去了,李羽新与张杨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吃了泡椒鸡杂。 李羽新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张美琴的来电,迅疾的按下了接听键。 “美女,我和张杨在川菜馆,要不你一起来吃点?”李羽新直接报出了自己的位置。 “好的,我马上就到。”张美琴在电话里说道。 “OK,等你。”李羽新挂上了电话。 “老大,哪个美女呀?”张杨似乎更想知道电话里的声音是谁。 “你认识,待会就到。”李羽新没有明说,故意卖了个关子给他。 “我认识?我在这里没几个女的认识呀?”张杨心中疑虑,嘀咕一阵也没猜到。 “呵呵,马上就到。别急。”李羽新话意说完,就看到了门口的张美琴。 “嗨,两个大帅哥。”张美琴一改往日的矜持,像风一样摇曳的飘了过来。 “美女,坐吧。”李羽新拉起了身边的椅子,放在了他与张杨的中间。 张杨看见张美琴也是内心激荡,赶紧朝内堂喊道:“老板娘,加一套碗筷。” “好勒。来了。”老板娘爽朗的应道。 碗筷刚一放到桌上,张杨便将包装拆掉,帮忙烫洗起来,笑脸迎送到张美琴的跟前。 “谢谢。”张美琴冲他一笑,张杨便脸红起来。 他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今天不喝点?”张美琴问道。 “我就不喝了,张杨陪美女喝点。”李羽新体内的酒精还没散发完,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故而推辞不饮。 “好的,老大。”张杨乐意的接下这个任务,谁叫自己钦慕张美琴呢。 张美琴见李羽新不喝也没多大兴趣,但是她见张杨这般热情也不好拒绝,只说了句:“那我们就少喝一点吧。” “好的。”张杨起开老板娘送来的啤酒给张美琴斟满酒杯。 “我就以茶代酒,谢谢美女的赏光。”李羽新举起茶杯对张美琴说道。 “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啦。”张美琴端起酒杯回敬道。 “来,美女我们干杯。”张杨将杯子朝张美琴的酒杯一碰,喜笑颜开的喝了下去。 李羽新见他二人喝得高兴,只顾着低头吃自己的饭,他实在是太饿了,劳累了一天也该填点东西啦。他一连吃了三碗米饭,有顺带给他们点了两个下酒的菜。 “老大,两日不见饭量大增啊。”张杨看得出奇,他觉得李羽新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酒也不喝,只管吃饭,难不成是出差饿的?张杨一边寻思一边观察,他从张美琴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端倪,似乎她对李羽新才是最感兴趣的。有了这个念头,这酒怎么喝也不香啦,他自觉没趣,感觉自己就是陪衬,比绿叶还绿的陪衬。 李羽新没在意这些,他更没注意张杨脸上的细微变化。他以为他很高兴,毕竟有个美女作陪嘛。 张杨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心想,现在的女人都是看钱看地位,哪里看得上自己这个没钱的光脚干。张杨无趣的端起酒杯,少了刚才的热情,淡淡的、处于礼节性的和张美琴喝完了最后一杯酒,他放下酒杯要了一碗米饭,不再理她。 第179章 利益的蜕变(一) 张杨将盘里的泡椒一个一个的放进口中,细嚼慢咽的品味起苦辣人生。 “张杨,你这样也能吃下?”李羽新看他空口吃了好多野山椒,不免为他担心。 张杨一连吃了18个,口中早已冒出火星,他不停地哈着气,端起旁置的水杯就是一口,喝完又倒上一杯直接灌了下去。那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直流而下,张杨用手使劲的扇着风,似乎想把那炙热的火焰给扇灭。 “不能吃这么多啦。”张美琴嗲声嗲气的劝道。 张杨不听则已,一听反倒来了精神,“吃点怕啥,又不是很辣”,说完他又往嘴里塞了几个。张杨强忍着胸内燃起的火焰,吐了吐舌头,让体内的热气与外界的空气交融轮换,以此来缓解辣椒派生出来的炙炎。 “张杨少吃点,这样身体受不了。”李羽新也加入到劝导的行列。 “老大,我知道,我会量力而行的。”张杨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瞄了张美琴一眼,他的眼神明确地告诉她,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劳你费心。 张美琴是什么人,她当然读懂了他传来的信息,但是她并不在意,也懒得在意,她心里倾慕的是李羽新,其他的她都忽略不计。 “李工,你今天不喝酒我们都没什么兴致啦。”张美琴这句话像刀一样扎进张杨的心里,他嘎然停住了空中的筷子,那个夹起的野山椒就如过山车一般悬停在半空。张杨没有说话,但他的举动让张美琴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李羽新见状忙说:“都是潇洒惹的祸,我看你们也喝了不少,怎么说没有兴致呢?张杨陪美女再喝一点。” “懒得喝,没兴趣。”张杨就这个性,一不高兴立马显现在脸上,他的脸上印着一个大大的“不”字。 “算了,看你们都累了,还是少喝为妙。”张美琴察言观色的本领也不是一两天练成的。 “也行,今天就喝到这吧。我刚出差回来,也很疲倦,困得慌。”李羽新见此情形,心想再喝下去已没有必要,还不如早早撤退。 “好啊。老大,我先走一步,去老乡那拿点东西。”张杨借故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站起来没跟张美琴打招呼就离开了。 桌子上就剩下李羽新喝张美琴两个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觉得张杨今天的表情怪怪的,可怎么也想不起刚才在桌子上怎么惹得他不爽的原因。 “他没事吧?”张美琴故意问道。 “应该没事,又没喝几杯。”李羽新淡淡的说道。 “他好像对我有意见,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张美琴心里明白着呢,可她就是不说。 “有什么意见?你们又不是很熟。”李羽新从来没有往男女之间的方面去想。 “不知道,知道就不问你了。”张美琴将嘴微微一张,瞅了李羽新一眼,她没有化妆,透出一丝淡淡的素美之颜。 “别乱想了,反正他就那脾气,一不顺心就翻脸。真的还没长大。”李羽新掏出刚买的红双喜,取了一根将烟盒往桌子上一扔,顺手点了起来。 张美琴看他吐起了烟雾,也从烟盒里取了一根点上,她抽烟的动作极其熟练,一串圆圆的烟圈从她口中吐出,瞬间在房间里袅袅的飘向房顶。李羽新叼着烟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个女人,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的表现与她的所说的经历有着本质的不同,李羽新不由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尤其是她的和悦技巧太过娴熟,太过不可思议。 他看着眼前这个风月飘过的女子,不免联想到她和老廖之间的厮混,这决不会是一个正经家庭出来的女人。尽管张美琴掩饰着她的过往,可她的一举一动逐渐的暴露了她的底细,暴露了那个不雅的身份。 想到这,李羽新把烟掐灭,顺手往地上一扔,用四川话叫了声:“老板娘,买单。” 老板娘接过李羽新递过的钱高高兴兴地说了声:“慢走,有时间再来。” “好的。”李羽新点点头,和张美琴一起出了饭店。 “晚上有时间吗?”张美琴低声的对他说。 “怎么,想我啦?”李羽新一扫刚才的疑惑,笑眉逐开的看她一眼。 “想你有什么用,我和老廖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张美琴没有回避这个尴尬的问题,她只想借李羽新的臂膀慰以夜的寂寥,也想趁此机会摆脱与老廖的关系。她不敢奢望一场动人心弦的爱情,只想与心仪的人做一回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哪怕是短暂的、永远看不到光明的日子。用她的话讲,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此生拥有过今生亦足够。 “我知道。”李羽新竟然有些同情她的境遇,除了她不愿讲起的过往,她似乎还是那个漂亮的女孩。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过往吗?我今天就全部告诉你吧。”张美琴一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走吧,去镇上的旅馆吧。”李羽新的担心是又一定道理的,他不想因为这事激化了他与老廖之间的关系。 “也好,免得大家尴尬。”张美琴幽然的一声低吟,像风一样觊觎他的怜爱。 路边的摩托车捎上了他俩,李羽新坐在中间,张美琴紧紧的抱着他,将滚烫的胸脯贴在了他的后背。李羽新明显的感觉到她低鸣的哀戚,她那无声的泪滴,慢慢地浸湿他的衣领,浸进他毫无防备的心里。 镇上的小旅馆还算便宜,50块一宿,热水器、空调一应俱全,30块的不带卫生间,只能使用楼道上的公用卫生间。李羽新要了间带卫生间的房间,店主也没看二人的身份证,来这里开房的要么情侣,要么情人,店主本着为住店人保密的态度,从来不强求客人出示身份证,你愿意拿就拿,不愿意拿就算啦,反正这也是家庭式旅馆,对这些也不怎么看重。 李羽新和张美琴进了房间,张美琴也给李羽新讲起了昔日往事…… 第180章 利益的蜕变(二) 原来张美琴家居九江,家境不是很好,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读完高中她就一个人到广东寻梦,然而复杂的社会让她轻信了那个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老乡,也就是这个恶事做绝的坏蛋把她送进了发廊,从此开始了噩梦般的苦难生涯。由于机缘巧合,她遇见了老廖,起初老廖仅仅是嫖客身份,缠绵几次倒觉得她活好心细,也从来不乱要服务费。 老廖从闲聊中得知了她的情况,他也是不齿那个男人的做法,于是挺身出头很仗义地通过一些社会上的关系,令她彻底的摆脱了那个败絮其中的男人。然而,老廖也有想法,他不准张美琴与别的男人来往,更不要说父母亲严苛之下的结婚事宜。老廖是有老婆的人,但每一次都张美琴回家处对象,他都以现任老公的身份出现,搞得大家都很尴尬,他甚至用张美琴做小姐的事情威胁她,以图达到长期姘居的目的。 张美琴想了很多办法都是徒劳无功,她甚至想到了隐居深山老林,以此来避开老廖的纠缠。李羽新听到这,他没想到老廖竟是这样的男人,一个他看不起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羽新同情地问道。 “这就是我想找你帮忙的地方。”张美琴脑子里早想好了主意,不过这得征得李羽新的同意她才敢用。 “我?怎么帮?”李羽新想到了张美琴会用男朋友这招敷衍老廖,只不过会让自己深陷不义的处境。 “你做我男朋友,其他的事我来扛。”张美琴说的很轻松,但是她的脸上明显的浮现出一道凝重的神情。 “只不过现在和老廖翻脸有点不值,让我想想。”李羽新是下属,他明白和上司抢女人从剧情上怎么也说不过去,虽然他爱憎分明,但还不至于不分轻重,为一个为了花间女人而与他人斗狠,知道情况的说你是英雄救美,不明就里的会说你争风吃醋,这个名声他得掂量掂量。 “行,我也不逼你,你看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就帮我一把。”张美琴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懂得人言可畏。 “我会帮你的,只不过得找到合适的机会。”李羽新见她这样说,也不好推脱。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张美琴苦笑一声,很无奈的说道。 “谢就不用啦,凡是得将个机缘,一旦有了巧合,一切都水到渠成。”李羽新话中带有禅意。 “我知道了。”张美琴抹去脸上的泪痕,展露出艳美的微笑。 “早点休息吧。”李羽新困意连绵,一连打了几个呵欠。 “我去洗个澡,你还睡吧。”张美琴换上拖鞋走进了洗漱间,只听得哗啦啦的花洒溅出了无尽地水花。 李羽新斜靠在床头上,眯着眼睛步入了梦乡。 夜里下起了小雨,似乎冲洗着每一个寻梦人心里的阴霾,把那些不愉快的尘土一点一点的洗去,留下一个美丽的花园,有芳香扑鼻的清兰,也有绿树成荫的树干,有弥撒的教堂,也有童话的城堡。那些七彩的蘑菇犹如参天巨物,白雪的山坡上阳光清扬,一切美好的事物触手可得,一切欢笑声如孩童一般灿烂。 张杨借着酒劲跑到了张厂长的房间,他哈了口气,将酒气传到张厂长的鼻孔里,然后大着胆子说了一通平常不敢说的言语。张厂长听后,眉头一皱,却不与他争辩,张杨更是肆无忌惮地显示出他那张扬的个性,骂骂唧唧将心中的诸多不愉快全倒了出来。 “张杨,你今天喝多了,我也不跟你计较,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要好好地回答我。”张厂长认真地看着他,不带任何表情。 “什么话?你说。”张杨赖在椅子上动都没动。 “你觉得李羽新怎么样?”张厂长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对我很好,技术也不错。”张杨没有浮夸,他只是说了自己知道的实话。 “你觉得他是哪边的人?”张厂长接着问。 “哪边都不是。”张杨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幼稚,哪边的人不都是老板的手下嘛,拿老板的钱跟这个有什么关系。道理虽是如此,可他回答的时候还是模糊了一下概念,也算是帮李羽新遮挡了一回合。 “他可是于一冰找来的。”张厂长语重心长的强调了重点。 “那老廖还不是于一冰找来的。”张杨尽量帮李羽新抵挡,因为他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依照惯例不是自己一伙的一定会被大哥清理出去。 “老廖只能说是个例外,他现在也站在我们一边。”张厂长彻底地透露了他的底牌,这倒是张杨不知道的核心机要。 “你是不是都准备好啦?”张杨一改刚才的呆傻,清醒了几分。 “还不是时候。”张厂长深沉的说。 “你是不是准备拿李羽新试刀?”张杨顿时醒悟他刚才所说的站队。 “难道你不想坐上去?”张厂长一句话让张杨哑然无语。 “可是——”张杨还是想坚持一下。 “没有可是,除非你永远不想出人头地。”张厂长斩钉截铁地抛出了张杨的心声。 “那你想怎么办?”张杨怯怯地问道。 “我自有办法。”张厂长胸有成竹的说。 “我怕我坐不下来。”张杨没有任何底气的说道,他低着头盘算着眼前的困难程度。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在新明珠挖一个搞机器的来协助你。”张厂长目光深邃的看着屋里的陈设,似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什么时候行动?”张杨怀有心事的问道。 “明天。”两个简单的字让张杨觉得这早已是他谋划好的事情,从自己进工艺科到跟李羽新学辊筒,都是他一步步设好的局,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想法的棋子。 张杨没有出声,他再有想法也只能听从他的摆布,他早已习惯了大哥的做事风格,况且他也是想试试那个梦寐以求的职位。 “你先不要声张,避免别人说闲话。”这是张厂长最后交代的嘱咐,也是今天晚上谈话的重点。 “嗯。”张杨喜忧参半,毕竟是虎口夺食的不义之举,这要是传出去了,谁还敢带徒弟呀。 “行了,时候不早啦,你也快回去休息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张厂长似乎不放心他这张喝醉的嘴巴。 “知道啦。”说完,张杨就离开了张厂长的房间。一路上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宿舍,他见李羽新没在,就自己倒在了床上,呼呼的睡起觉来。 第181章 请假回家 第二天一早,李羽新就被张厂长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工啊,你看厂里的辊筒做的也不多,根据老板的意思,你的工资有点偏高。”张厂长直奔主题,他知道用降工资的办法是最直接的撵人手段。 李羽新一听就来气,语气也不是很好:“那你的意思是降工资了哦。” “对呀,老板就是这个意思,要降一千。”张厂长抛出了李羽新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那还做个屁呀。”李羽新说完直接拍拍手,干脆利落的来了个走人。 “这么急干嘛?要不你在考虑一下?”张厂长心里顿时兴奋起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走留在这让人砍笑话吗?”李羽新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再考虑一下,要不我给你一个礼拜的假,好好想想。”张厂长假仁假义的说。 “行啊。那我就回家看看。等老板想通了再说。”李羽新当即写了一张假条,张厂长毫不客气的签上大名。见此情形,李羽新也没多留念,转身回宿舍收拾礼装出了厂门。 “喂,美女,你的事现在就可以办了。你对老廖摊牌吧,就说和我回去结婚。”李羽新在厂门口给张美琴打了个电话。 “这么快?”张美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就是这么快。”李羽新感觉自己吃了几根苦瓜一样,全身都是苦的。 “那好,晚上你到我这来吧。”张美琴说道。 “我现在就过来。”李羽新一刻都不想在厂里呆,他拖着行李箱直接去了张美琴的住处。 张美琴没来得及反应,李羽新就钻进了她的房间。 “怎么还带着行李?”张美琴疑惑的看着他。 李羽新将行李往屋中央一放,心里的落差凸显出来。失业啦,不带行李行吗?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安静的看了她一眼。 “出什么事啦?”张美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他。 “没事。我只是请了个假而已。”李羽新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真没事?”张美琴还是不放心。 “真没事。”李羽新的回答彻底让她打消了疑虑。 “没事就好,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昨天晚上也没听他说起,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才告诉自己。 “别多想,你直接给老廖说吧。”李羽新想借此机会帮她最后一把,指不定就不回来啦。 “好吧。我马上打。”张美琴掏出电话就给老廖打了过去。 “什么?你和李羽新结婚?什么时候的事?” 李羽新听得出来,老廖肯定是不乐意了。 “结什么狗屁婚,你敢结我就把你做鸡的事告诉你父母。”刚一说完,李羽新把电话一把抢过来,“你他妈是个男人你就去说。” “你他妈的也在?” “老子当然在,张美琴我是娶定了,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别老说拿话吓唬女人。”李羽新原本不想摊牌,不过此时也没什么顾虑,直截了当的将话抛了出去。 “你这是挖人墙角。”老廖气急败坏口不遮掩的狮吼着。 “挖什么挖,老子没娶,她也没嫁,叫什么挖墙角?”李羽新理直气壮的说。 “她是我女朋友?”老廖狡辩道。 “你不是刚才说她是鸡吗?你是鸡头还是公鸡?”李羽新干脆将脸撕破,不让他又任何想法。 “你愿意娶个千人骑的女人?”老廖嘿嘿一笑,这是一种讽刺的笑声,一种绿帽子的得意之声。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李羽新娶什么样的女人,只在乎她的现在,不看她的过往。”李羽新一言祭出,老廖也是半晌无语。 “你就不怕得罪我?”老廖狠狠的说。 “怕你就不是斧头帮的。”李羽新也放出了狠话,老子小飞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吓唬谁呀。 “那咱们走着瞧。”老廖见状,心里也是一阵忐忑不安,他没想到老实本分的李羽新也是混迹江湖的人。 “瞧就瞧,不过你想清楚了,你要是不想你老婆知道你的事,就给我乖乖的息事宁人,张美琴是我的人,我一定会一管到底。”李羽新说这话的意思,老廖也算明白,他不会傻到外面红一飘,家里红旗就倒。 “算你狠,不过她就是个鸡。你可想清楚啦。”老廖顿时软了下来。 “鸡不鸡就不劳你操心了,如果你过意不去,也可以把你老婆拿给我睡上过三五八宿的,我也不嫌弃老婆娘的批。”李羽新听他说那个鸡字就是不爽,这个男人真他妈的渣,可以说是渣得捡都捡不起来。 “那就恭喜你啦。这事就这么算啦。” “还没完呢,让你白玩这么久你好歹也得抱个红包给我。要不然,嘿嘿!”李羽新原本想打住,可老廖的鸡呀鸭的,让他浑身不爽。 “你还想要钱?”老廖同样也是嘿嘿一声,那笑声有点嚣张。 “不是要钱,是要红包。”李羽新更正了他的说法。 “那你等着吧。”说完,他撂下了电话。 李羽新也将电话还给了张美琴,同时他从屋里找来了一根三尺来长的铁棒,随时预防着老廖的突袭。张美琴没想到李羽新这么仗义,她也将行李收拾好随时准备出发。 果然,老廖在晚上找来了一大帮黑道上的朋友,将张美琴的出租屋围了个水泄不通。周边的人见此阵仗都偷偷地躲在屋里,死死的将门关好,深怕血溅三尺惹火烧身。 老廖冲屋里喊道:“出来吧,狗男女。” 李羽新手持铁棒,护着身后的张美琴将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老廖对他俩好一阵痛骂,然后对身后的混混说:“给我狠狠地揍!” 李羽新一笑,将铁棒一横,吼道:“不怕死的就来。张美琴你先进屋,老子不想你看到血腥。” “笑话,怕死就不找你啦。”老廖大手一挥,十几个混混一涌而上。 顿时,血战开始,李羽新快速的挥舞着手中的铁器,用招也不客气,完全看不出那个温文尔雅的姿态,老廖是个老江湖,一看这运势起棒的动作就知道碰上硬茬啦,可他依旧不甘心,他还幻想着敌方一人,己方人多的优势,胜利只不过朝夕只见的事。一边站在原地指挥着战斗,一边给混混加油打气,可混混们根本不是练家子的料,几个回合下来就扭头折返,剩下来的几人也只能勉强抵挡。李羽新越战越勇,只见他左冲右突,将来者纷纷打退,一个箭步将正欲逃跑的老廖一把抓住,猛地朝他背上就是一棒,只听得“啪”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破空而响,这一棒算是给张美琴出了一口恶气,也算是给天下做鸡的人教训了一个薄情汉。 “哎哟,痛死老子了。”老廖一下子捂住后背蹲了下去,口中哇哇直叫,那豆大的汗滴和着悬停的口水不停地往下掉。 “你不是狠吗?起来!”李羽新一脚踹下去,直接踢在了他的肩上,老廖一下子爬在地上,不住的呻吟。 “起来!妈的,今天老子就教训教训你这个欺负女人的老男人!”说完又是一脚踹了下去。 第182章 红包拿来 老廖就地一滚,躲过了李羽新凌厉的攻击。再说身边的那群混混早已跑得无影无踪,那顾得上老廖此时的苦难折磨,原则上欺软怕硬的现象深深地给老廖上了一堂生动的人生哲理课,老廖赖在地上也不起来,这倒让李羽新不好下手,毕竟胖揍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不算个事,李羽新停住了全部攻击的姿态,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他也没想到这些个所谓的混混原来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怎么样?还打吗?”李羽新不屑一顾的朝他吐了口唾沫。 “不打了。我放手。我决不找你们的麻烦。”老廖字字露出怯意,他开始怀疑人生。 “放手就行了吗?”李羽新从兜里掏出根红双喜点在嘴上,又是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身上。 老廖躲闪不及,直接将他的那张老脸迎了上去,双目一闭,幽怨的说:“对不起,我错了。” “这话应该向张美琴说。”李羽新大声的吼道。 “对不起,张美琴,我错啦。”老廖也顾不得脸上的口沫星子,厚着脸皮的向屋里喊道。 张美琴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高兴,她没想到李羽新这么快就结束了战斗,结束了她那纠缠不清的过往。她将门打开,轻轻地靠在李羽新的身上,一脸幸福的瞅着地上的小丑,一个彻头彻尾的浑蛋。 “这事就算完了,不过我要的东西呢?”李羽新没忘记那个红包,他要这红包不仅仅是为了钱,他要拿回属于张美琴的尊严。 “什么东西?”老廖两眼一愣装起糊涂来。 “红包!大红包!”李羽新一字一言,清清楚楚,在这个事上他决不含糊。 “哦,我给我给。”老廖一脸苦相,那是一种苦不堪言的表情,一种自寻烦恼的表象。 “五万,一分不准少!”李羽新将烟蒂朝地上一吐,顺手将铁棒指向老廖。 老廖不由地打了冷颤,深怕李羽新这一棒子朝自己砸过来。他紧锁眉头,这笔钱似乎要了他的命似的,可真正要命的是李羽新手上的那根铁棒,钱没啦可以再赚,可命丢里就不能再活啦。他一咬牙,点了点头,将身上的银行卡掏了出来,将密码告诉了他们。 张美琴接过卡片,这些年的委屈顿时倾撒出来,她一遍又一遍地抹去流下的眼泪,梗咽的抽泣起来,继而由低吟变成了嚎啕大哭,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哭喊,震人心魄。 李羽新将铁棒一收,对老廖喊了一个字:“滚!” 老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眯眼功夫消失无踪。 李羽新扶起路边的张美琴,搂着她回到屋内。两人赶紧收拾好东西,在路边叫了一辆面包车呼啸而去。 周围的人也渐渐打开了房门,他们错过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一幕,也错过了李羽新搂着张美琴消失的一幕。于是众人开始编织美丽的神话,将李羽新说成了神话英雄,将老廖及混混们比喻成群魔,自古邪不胜正,好汉与青楼女子的故事也不胫而走。 当天晚上,李羽新大战混混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小镇,张厂长暗之庆幸自己没有去调谑他,李羽新的离开取决于他自己,自己也没有咄咄逼人,否则后果也和老廖差不多成了陶瓷界茶余饭后的谈资。张厂长抚了一下他狂跳的心脏,这种大神要是那天不爽直接给自己一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乎,李羽新的请假被传成了回家结婚,老廖给了个大红包算是对李羽新的祝福。 董勋峰知道此事后,给李羽新拨了个电话:“兄弟,你结婚也不给我说一声,真不仗义。” “哪里是结婚这么简单,你难道没看出来张厂长对我不爽吗?”李羽新不想隐瞒事情的真相,也顺便给他提了个醒,让他提前防备,以免和自己一样被人黑、被逼犯错。 “哦?还有这事?”董勋峰这才明白李羽新的离开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他说老板要降我的工资,话都说道这种地步,你觉得我还好意思呆下去吗?”李羽新一口气说出了张厂长的阴谋。 “老板不可能降你的工资。再说,你干得好好的,怎么可能降你的底薪呢。”董勋峰不明白张厂长的举动,但他知道他就是一个小人,一个阿谀奉承善弄权术的人。 “我想也是这样,肯定是他搞出来的飞机。不过也正好回家一趟,权当休息。”李羽新已经住进肇庆市的一家豪华酒店,他的身旁依偎着一位花容楚楚的女人,她就是刚刚还在惊魂中渡过的张美琴。李羽新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搂着张美琴的纤纤细腰,轻轻地厮抹着她那娇嫩的粉脸。 “先不管他,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给你打电话。”董勋峰也是一脸无奈。 “好的,谢谢你,兄弟。”李羽新放下电话,在张美琴的脸上亲了一口。张美琴樱咛一声娇羞的扑进他的怀里,今晚她要好好的谢谢身边的李羽新,谢谢他让自己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李羽新也不客气,一场风花雪夜的夜晚从此拉开了帷幕…… 夜是有情人的夜,星是有心人的星,万物恒生,细语程程。一波秋水横扫万千迷茫,一方风景独挡花台楼亭。夜已深,没有太多的牵绊,却有迷途的折返,那些不知名的花儿悄悄地绽放,和着幽憧的岁月一起飘荡。 “李哥,这次真的是谢谢你。这钱你收下吧。”张美琴躺在李羽新的怀里,将那张银行卡放在了他的手心。 李羽新摇摇头,看着这个苦命的女人,将卡还给了她:“这钱是你应得的补偿,我已经收到了你的诚意,这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李哥,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这辈子真不知道怎么过。”张美琴温存的看着他,嘴角吐出的声音是那么的低缓。 “安心的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划破天际的流星。”李羽新抚摸着她的发梢,饱含着温柔和磁性。 “我们会再见面吗?”张美琴痴痴地看着他,心里燃起一丝平凡的渴望。 “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强求不得。”李羽新道出了他所领悟的人生哲理,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他还不曾忘记的姑娘。 感悟人生,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流畅。 第183章 家在远方 “你有什么打算?”李羽新问她。 “还能有什么打算,找个人嫁了呗。”张美琴小嘴一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的心里翻江倒海的出现着各种幻影,她更期许李羽新的首肯。 然而,李羽新没有帮她打架的那股冲动,他考虑的是各种不同的现实问题,还有他割舍不开的欧婷婷。良久的沉默终于被张美琴打破,她转而一笑,说:“又没叫你娶,你干嘛不和我说说话。” “娶你很简单,可是我在老家已经有未婚妻了,我不能做老廖一样的人。”李羽新坦然的告诉了远方的等待。 “她漂亮吗?”张美琴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她凝重的表情荡然无存。 “比你高一点,和你一样漂亮,是我以前的同事,也是我好朋友的女儿。”李羽新说到这,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老欧他们怎么样了,欧婷婷的气究竟消了没有。 “她比小很多?”张美琴听到这,刚刚泛起的念头顿时消散无踪。 “嗯,小10多岁。”李羽新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欧婷婷的调皮样。 “没看出来呀,李哥。”张美琴一改沉闷的气氛,呵呵的笑了起来。 “什么?”李羽新见她转忧为喜,也觉得奇怪。 “老牛吃嫩草啊。”张美琴用手指在头上比划了一个牛角。 “我还吃你呢。”李羽新顺势开了个玩笑。 “我这是心甘情愿,我愿意你吃。”张美琴赖在他身边撒娇的说。 “说的好像你是草一样。”李羽新将她的头发拉得老长好直。 “难道我不是小草吗?”张美琴盯着他,将眼睛鼓得老圆老圆。 “你是草,是野草。”李羽新哈哈一笑,乐啦。 “坏蛋。”张美琴脸一下唰的红啦。 “我坏吗?”李羽新将脸对着她,来了个不眨眼的对视。 “难道不坏?”张美琴毫不示弱地睁大眼睛,也不动弹。 1分钟以后,张美琴就投降认输,李羽新挑挑眉头,笑着说:“敌方认输,我方大获全胜。” “贫嘴。”张美琴一换投降的姿势,白他一眼。 “贫僧在此,小尼姑找我何事?”李羽新乱七八糟的瞎扯一阵。 “坏蛋。”张美琴还是那个词。 “真的坏吗?”李羽新眼睛一瞥,眼珠子转了一圈。 “一晚上七八次还不坏啊。”说着,她的脸绯红一片。 “你不喜欢?”他低头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 “可惜你不是我的。”张美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那是一种难以割舍、不忍分离的状态。 “缘分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有些事是我们无法左右的,这世界好多人是有缘无份,有些人是有份无缘。分分合合,阴阳交替,不是你的,不必强求。”李羽新敞亮着心怀说出了自己对缘分的认知。 “千百年修一回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或许上辈子的因果早已注定今生的有缘无份。”张美琴顺着禅意也看透了这段姻缘。也许的上辈子欠了他的,又仰或是他欠了她的,合该他俩遇见,又合该他来解救她,总之他们是续上了前世的一段孽缘,一段世人不晓的无悔之缘。 车站的候车室里,李羽新与张美琴挥手告别,各自踏上了南北飞驰的列车。 张美琴怀着千丝繁杂的心绪看着窗外,那一棵棵绿树成荫的大树晃眼即逝,车内满满的挤着一车厢远离故土的游子,他们用着各自的家乡话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述说着自己的情怀。张美琴回目过往的经历,心里感慨万千。是该回家看看了,不知道父母的头上是否又多了几根白发,他们的脸上是否又平添几条深深的云纹。有好多话是想跟他们说的,有好多事是想帮他们做的,那些原本缠绕心里的烦恼随着列车的疾驶一抛千里。路在脚下,家在远方。 “嗨,这不是李羽新嘛。”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冲座位上的李羽新喊道。 “你是?”李羽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怎么也回忆不起这人是谁。 “我们见过,我以前是陵康公司的。”那个戴眼镜的男子站在车厢的过道上,十分热情的说道。 李羽新认真的瞧了他一眼,迅速的搜索着脑海里的残像,眼睛微微的一闭像拉线开关一样一合一开。 “怎么,还是像不起来?我在销售部做市场推广。”他努力地介绍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向外挤着牙膏。 “哦,你是黄经理。”李羽新一拍脑门,猛然记起那个经常在腰线车间转悠的男人。 “对呀,我就是黄瑾。看来你还是把兄弟给忘了。”黄瑾用手指在他面前点了几下。 “对不起,我的记性不是很好,我对名字,包括电话号码都记不住。”李羽新对人名和数字都不太敏感,可能是兴趣不同,焦点自然也就没放在这些事物之上。 “怎么,出差回去?”黄瑾双手把在两侧的靠背上问道。 “出什么差,我已经不在陵康公司干了。”李羽新自嘲的说道。 “那现在在哪高就?”黄瑾刺探的问道。 “我现在是大庙不收小庙不要。”李羽新淡淡地说。 “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呀?我们老板正在物色你这样的人才。”黄瑾瞬间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黑色的名片。 李羽新接过一看,广东快乐陶瓷有限公司销售总监黄瑾,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想到陵康公司的一个推广员居然混上了总监的位置,这不得不让他为之一怔,看来陵康公司真的是陶瓷界传说中的黄埔军校。 “原来你也没在陵康干了。”李羽新将名片收好对他说。 “早没干了,老板的销售方案有问题,说好的提成却舍不得给我们,这样下去很难坚守阵地,再说那个吴世强阴得很,凡是与他对立的都被排挤出局,整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说道这黄瑾直摇头。 “这人坏到极点也是树敌无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李羽新也对吴世强没什么好感,只是他的手段太过狠毒,站在吴世强的立场,清缴对手也是实属无奈,但是殃及旁人就是大大的忌讳。 第184章 意外惊喜 “报应迟早会来的,以他的做事风格在肃清对手之后,一定会夜郎自大目中无人,那时候所谓的沾沾自喜就会体现出来,让老板觉得功高盖主的时候就是他遭报应的日子。”黄瑾分析得头头是道,李羽新想想也是这个理,天理循环,自有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对了,你是怎么离开公司的?”黄瑾疑惑的问道。 “还不是拜他人所赐。”寥寥几个字让黄瑾听出了弦外之音。 “看样子这个吴世强不光是排除异己,还嫉贤妒能,以前不是刘总罩着你吗?”黄瑾似乎记得刘志康每次在会议上都讲到李羽新对公司的贡献,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李羽新这个人才呢?黄瑾没想明白,个中原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心里暗暗高兴,或许这次偶然的相遇就是为快乐陶瓷找到一次提升的机会。此时,他邀请李羽新加盟新公司的决心更是多了一分胜算。 “利益使然,人之天性。闲言碎语,诸多繁琐,说多了自然也就成了黑的,谁还在乎你的死活。”一眼辛酸道出了李羽新的心声,也算是给自己这几年来了一个总结。 “好好考虑一下,有机会来我们公司。”黄瑾伸出友谊的手也算是对自己的这番话有了一个交代,他的诚意与李羽新的礼貌相互交替,两个男人既是相逢也是偶遇。简单的交谈在列车静止时停止,黄瑾在玉林下了车,李羽新则依旧坐在车上无聊的看着车厢里的顶灯。 一个背着背包的短发女孩坐在了李羽新前排的位子,她拿出一本素描本迅速地在上面勾画起来。李羽新仰靠在座椅上,脑子里空空如也。那女孩时不时的探头回望,手上的碳素笔一直在纸上飞舞。 “姑娘画的不错呀。”女孩旁边的中年男子神色惊异地夸赞道。 女孩月牙一翘,露齿一笑。 “姑娘是艺术学校的吧?”中年男子见她不搭话,接着又问道。 “嗯。”她用鼻子应了一声,却没有开口说话。中年男子还想搭话,可他一看到女孩那不理不睬的样子,也不想自找没趣,只是侧目偷看她两眼,站起身来走到车厢的连接处抽烟去了。 那女孩面无表情的瞅他一眼,斜着身子占据了那男子的位子,让自己多了一点活动的空间。李羽新双手抄在怀里,细目微张,透过眼角的余光,他发现前面的女孩正偷偷的瞧着自己,他没打心里去,权当是她的好奇。 女孩放下碳素笔,将素描本合上,悠然自得从背包里拿出一盒果汁,插上吸管吸吮起来。李羽新依旧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陪着轰隆隆地铁轨声轻晃着身子,枯燥无味的旅途不免让他有些烦躁,他一皱眉头,决定出去抽根烟消磨一下旅途带来的疲惫。李羽新从衣兜里拿出一根香烟往嘴上一塞,他没有点火,只是活动了一下腿脚,缓缓地站起身来,向车厢接口处走去。此时,那中年男子正好折返,就在擦肩而过的同时,他突然地惊呼起来:“你是那个谁,谁谁?怎么话都到嘴边了我却想不起来啦。” 他努力地搜索着记忆,猛见他一拍脑门,手指不住颤点,似乎真想起来了,他激动地说:“你是里欧散人!” 李羽新也是一阵惊讶,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有人知道他的名号。李羽新打量着他,抱以微笑颔首点了点头。 “里欧散人,帮我签个名吧,我女儿很崇拜你的。”那男子诚恳的说道。 “行,我先出去抽根烟。”说完,李羽新就转身去了车厢那头。 “里欧散人?他是干什么的?”这回轮到绘画的女孩问他,他一脸骄傲的神色趾高气昂的说:“亏你还是学美术的,他可是鼎鼎有名的画家。”神色中充满了不屑,算是对刚才小女孩对他不理不睬的回报。 “画家?我怎么没听说过?”她神情有些呆滞,但言辞中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 “那是你孤陋寡闻。”中年男子机关枪似的打击着孤傲成性的目标。 “哦?那我得讨教一番。”女孩不服气的说道。 “你想讨教,别人还不一定肯呢。”中年男子幸灾乐祸的说。 “肯不肯是他的事,讨不讨教是我的事。”她这样一说,中年男子就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只不过她没有说完而已。 女孩放下饮料嘎然止声。也不和他理论,就在一旁默默地坐着。 李羽新过足了烟瘾,在窗口站了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那中年男子早已将准备好的笔记本和笔恭敬的递给他,李羽新微笑的接过来,随手在笔记本的内页上画了一幅鹰击长空,寥寥几笔却是栩栩如生,末了题上了自己的名字,还递给他。 中年男子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收到自己的背包里,口中不停地说着“谢谢”。 女孩见此情景也不由地想起了刚才要讨教的话题,她站起身来对李羽新礼貌地说:“你好,我是广州美院的学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没怎么听说你的大名。” “我只是一个爱好者而已,不是专业的,所以名不见经传。”李羽新谦虚的说道。 “可我刚才见你用笔的方法与常人不同,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女孩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看来你的观察力很好,这点小动作也落入你的眼底,真的是佩服。”李羽新很欣赏她的洞察力,这一点是外行看不懂的。 “能告诉我你刚才的笔法吗?”女孩诚心请教。 “我刚刚用的是古法国画的技巧,不过我变动了一点,也就成了我自己的手法。”李羽新没有隐瞒自己的技法。 “古法技巧?传说中的技法,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啦。”女孩似乎听说过这门技法,不过这门技法几乎是密不可宣,由于笔法要求很严,几乎没几个人会玩,更不要说在市面上传承。 “献丑啦。”李羽新欠身一笑,很和气地说道。 “能帮我也签个名吗?”女孩诚意满满地递上了自己的速写本。 李羽新将速写本打开的同时也是一震,没想到她的本上竟然画有自己的肖像,浅浅几笔居然也是惟妙惟肖。女孩见他入神,心中也是小鹿乱撞,这才想起刚才偷偷在车上画的肖像,她的面上飞起几点红霞,这模样戚微娇美,欲述还羞。 第185章 风的节奏 李羽新酝酿一刻,竟不知如何下笔,这可是李羽新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形。女孩盯着他未曾下笔的手,心中也是不解,她不知李羽新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会在本上画点什么,留下点什么。她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签名。 李羽新沉默片刻,终于开始动笔作画,只见他草草几笔,看似随意地在她的本上涂抹一阵,然后递还与她。 女孩接过之后,道声谢谢。刚刚展露的笑颜一下子收了起来,这画的意思是说自己小吗?还是说自己不分主次?原本以为的惊喜却化为一道失落的风景。李羽新微微一笑,坐回了原位。 那中年男子一阵窃喜,自己的本上是一只苍鹰,而她的本上只是一排小树,远看起来好像颠来倒去的,不是十分工整,看来是自己的面子大,得了大大的便宜,想到这他冷瞅那女孩一眼,似乎很是得意。 女孩见他那挑衅的目光心里顿觉堵得慌,恰好列车一个急刹车,那男子手中的水杯拿捏不稳,杯中的水飞溅出去正好洒在女孩的身上,女孩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气鼓鼓的说:“你怎么回事?” 男子也是惊怔地张大了嘴,半响说不出话来,待他缓过神来,女孩已然闷闷地坐了回去。他忙将水杯放在桌子上,一个劲地给女孩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拿出纸巾擦拭着受身上的水,冷眉一皱,横眼相向,没好气地说:“这么大的人了,连杯都拿不稳。” 那男子不好发作,毕竟是自己的水飞出去溅她一身,幸好这杯中的水不烫,要不然这事可惹大了。男子隐忍不发,脸上一阵青红交替,煞是难堪。女孩嘀咕几句,算是回敬他刚才的挑衅。 男子明知理亏,也不争辩,权当给她出气。李羽新见此情形,果断地站起来劝说两句,女孩的气消了一半,想想这也不能怪他,都是火车惹的祸,难不成自己去骂火车司机?女孩闷闷不乐的坐在那,桌上的托盘放满了擦拭后的纸巾。 那男子被她的眼神呛得难受,他借故抽烟躲在了车厢的一角,强烈地自尊心让他不想回到座位上去,与其白眼相向倒不如在此悠闲自得。 李羽新正眼审视着那女孩,她的眼睛透着无邪的天真,在一头乌黑的发梢下犹如夜空中闪亮的星星,她生气的样子没有那些虚伪的浮饰,而正是这些纯真显露出她率直的天性,那是一种只能从孩童身上才能散发出来的童真。李羽新看得出奇,他的嘴角竟莫名的泛起一丝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女孩生起气来也不管他是不是所谓的名人,直言不讳倒是她的本性使然。 “不好笑,我只想问你为什么生气?”李羽新一语切中话题。 “因为你画了一排树。”女孩也不掩饰,她想搞清楚他话这排小树的真实意图。 “就因为这个?”李羽新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仅仅是这几棵树惹得她不高兴,对于她的问题也是第一次听到。 “就是因为这个,你为什么给他画鹰击长空,给我画个本末倒置?”女孩狠狠的瞥了他一眼,将心中的不快一吐而掷。 李羽新恍然大悟,他没想到自己的新奇签名会给她带来误解,或许是太过新潮,又或许是隐藏太多,此时的李羽新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她,静静地欣赏着与众不同的风景。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李羽新的沉默倒让女孩觉得他理亏,觉得他犯了错,觉得他不该搞那个本末倒置的签名。 “既然这样,你把那个画还给我吧。我向你道歉。”李羽新静默一刻,露齿一笑地说道。 女孩见他这般说,气嘟嘟的从背包里拿出那本速写本,当她再次打开准备递给李羽新时,她竟惊讶得无话可说。原来那排小树从倒置的角度看是一串数字,她忙将手缩回,像捂住宝贝一样将它贴在胸口。 “怎么,舍不得给啦?”李羽新见此情形,已然知道她发现了那道隐藏的秘密,他淡然的笑道。 “不给。”女孩脸红红的像熟透的小苹果。 “你刚才不是还生我的气吗,都是小树惹得祸,我看还是毁掉它算啦。”李羽新玩笑似的一本正经的说。 “对不起,是我低能。”女孩终于低头,一幅藏字画居然没有看出来。 “你是回学校吗?”李羽新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倒是把话题帮她岔开了。 “不是,我回老家一趟。”女孩收起速写本,整理了一下行装,似乎马上就要下车似的。 “你到了吗?”李羽新问道。 “嗯。前面就是。”女孩望着他,她没有忘记将桌上的垃圾拿去倒掉。 这时,那个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回到了座位上,他发现女孩的眼睛里已经没了刚才的怨杀之气,取而代之的是天真与率性。 “里欧散人,这丫头的性子好像变了。”他悄悄的对李羽新说道。 “本来就是小姑娘,谁叫你不长眼。”李羽新似乎也对他的一些做法感到不耻。 “我只是开开玩笑嘛,谁叫她那么小心眼。”那男子趁着女孩去倒垃圾的空档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适可而止,都是成年人。”李羽新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他见女孩拿着托盘正向这边走来便打住了嘴边的词。 李羽新没曾想帮女孩出头,也没有打击中年男子的意思,他甚至都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留一串数字给她,仅仅是噱头吗?还是他的无心之作?仰或是不意而为? 列车广播通知来宾站到了,女孩站起身来走到李羽新跟前说:“咱们抱抱吧,人生中的偶遇只不定就着一次。”说完,她大方得体的贴上去,静静抱了他一会,最后在李羽新的耳边轻轻地说:“我叫林舒舒。” 李羽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时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她牢牢地记下了“李羽新”三个字,并默念了一阵,急促的广播声竟让她不舍分离,她怀着青春少女的心告别了这段旅程。他们之间短暂的拥抱让车厢里的人羡慕不已,也让人们对旅程有了新的期盼。这是李羽新第一次在正经场所被陌生女孩拥抱,他喜欢这种感觉,也喜欢这种心跳。 挥手之后,列车继续前行,像风一样呼啸而过。 第186章 重游陵康 车一到站,李羽新就直奔菜园坝汽车站换乘都南充的大巴,一刻都没有停缓地向家的方向奔去。 “妈我回来啦。”李羽新用钥匙打开房门,正好母亲也在家里。她显得有些惊讶,这种惊讶来自于李羽新的突然回家。 “小新,怎么不打个电话就回来了。”李母忙走上前去帮他拧行李。 “妈,我自己来。”说完,李羽新将行李提了进来。 “吃饭了没有?”李母问道。 “吃过了。”李羽新关好门将自己的行李提进了房间。 此时已是下午2点,李母嘘长问短的好一阵叨饶。李羽新只说是回来休假,并没有说被排挤的事。他不想让自己的事令母亲担忧,这些年他学会了独立承担责任。 “我爸又去打麻将去啦?”李羽新问道。 “他一天不去打麻将心里就发慌。”李母早已习以为常,她无奈的说。 “哎,他喜欢就行,老憋在家里闷得慌,娱乐娱乐也是好事。”李羽新笑笑而言。 “我就是看他退休无聊,所以才让他去练练手,谁知道还上瘾了。”说到这李母摇了摇头。 “人老了,没事做会烦躁的。”李羽新放好行李,陪母亲聊了一会,李母又问了一些在广东的事情,李羽新一一作答,他迈过了在广东打架的事,也迈过了买六合彩的经历。 “那个老板对你怎么样?”李母问道。 “还行,我闲着就帮忙做开发,老板对我挺好的。”李羽新说道这突然想到走的时候忘记将去佛山确定的几个新产品的配方移交出去。人已在家,其他的也不管了,就这样招吧,爱咋搞咋搞。 “小新,你走这么久,有没有和婷婷联系?”李母关切地问。 “没有,不知道怎么开口。”李羽新说的倒是实话。 “我觉得你要是真喜欢她,不妨放下姿态给她打个电话。”李母给他支招,还说了一堆他爸当年追她的事。 李羽新听得明白,也懂得母亲的意思。可每临打电话的时候,他不知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敢拨出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面对母亲的套路,李羽新不敢说不,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并没有明确的表态。 “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你的个人问题你自己解决就行,我不再参与,只要你喜欢,妈是支持你的。”李母终于放出了最大限度的让步,这让离家近半年的李羽新感觉到母亲的观念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妈,我知道啦。”李羽新红着眼,轻声的说。 “知道就好。自己的事自己做就行,妈只是给你当当参谋而已。”李母和蔼的说道。 这个时候,李羽新的电话响了,他拿过一看原来是邓琳琳打来的,于是按下接听键说:“喂,你好。” “我不好,你回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真不够意思。”邓琳琳直接来了个质问似的问候。 “我靠,你听谁说我回来了?”李羽新惊得一怔,他回来的事没告诉任何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再南充?”邓琳琳没有解释,她直截了当的问他。 “我刚到家你就来电话了,你用的是黑科技吗?”李羽新疑问重重,他没整明白邓琳琳手上到底有多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承认就好,马上到陵康公司来一趟,我找你有事。”邓琳琳没说什么事,只是强调他必须来一趟陵康。 “这不好吧?我都不是公司的人了,去公司不是自寻其辱嘛。”李羽新心里的结还未打开,他不愿意涉足陵康就是不愿意看见吴部长那个小人。 “那这样吧,我派一辆车去接你,这下不会伤了面子吧?”邓琳琳提高了嗓门,语气却很委婉。 “行呀,我在家等你。”李羽新没在意邓琳琳所说的话,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就这样说定了,别跑啊。”邓琳琳叮嘱了一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谁呀?”李母听他们聊天的语气顿觉二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以前公司里的一个统计。”李羽新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是到外面家来的那个女孩吗?”李母一下子想到了叶薇。 “不是她,是分厂调过来的。”李羽新纠正道。 “哦。”李母接着又问,“漂亮吗?” “还行,长得和欧婷婷差不多。”说到欧婷婷,李羽新苦笑了一下。 “去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操心啦。人老了,也该歇歇啦。”李母瞅他一眼,想从儿子的脸上探到他的心里到底想的是谁。 “车还没到,不着急。”李羽新换而一幅嬉皮笑脸的表情,让李母无从刺探。 “哟,还是个有钱的主。厉害啦,我的儿。”她说这话没有讽刺的意图,倒像是调侃。 “那当然,你以为你的儿子是什么人都能请去的吗?”李羽新自豪地说。 “尽吹牛。”李母满心欢喜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真没吹,她叫我去陵康公司,要是没车来接,我算什么?”李羽新振振有词的说。 “那她是什么职务啊?能叫得动厂里的车?”李母的话一下子点醒了迷梦中的李羽新。 “对呀,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统计,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指挥司机?”李羽新喃喃自语的说。 “别想这么多,去了就知道啦。”李母觉得那个邓琳琳肯定是个不简单的角儿。 “也许是她叫的出租车吧。”想到这李羽新就想明白了。 “兴许是老板的车也说不定。”李母开玩笑的说。 “你也是白日梦做多了,她那有那能耐。”李羽新呵呵一笑,这时电话又响起,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李羽新一键接听,只听得对方说:“是李羽新吗?我已经到了。就在你家楼下等你。” “好的,我马上来。”李羽新挂上电话,对母亲一挥手就蹿下了楼梯。 楼道下一辆四个8的车早已等在那里,李羽新原本以为的出租车变成了老板的座驾,他甚至有些懵圈,这邓琳琳还真是不简单,连老板的车也能指挥。不过这种想法一秒即逝,或许是刘志康想找自己让邓琳琳充当说客而已,李羽新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上那辆黑色的轿车。司机是老板的司机,他一见李羽新便迎头招呼,然后滋溜一下将车驶出院落。 第187章 被架空的陵康公司 车径直开导了陵康公司的办公区,邓琳琳和着刘志康早早地候在那里,他们含着笑尽显出无限的热情。 “小李,好久不见,很是想念呀。”刘志康伸出双手迎接着李羽新的到来。 “刘总,你太客气啦。”李羽新刚才的疑虑一下子打破了,真的是刘志康借邓琳琳之口邀请自己回公司看看。 “走,上楼去喝杯茶。”刘志康热忱的说。 李羽新看看邓琳琳,邓琳琳将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动作。李羽新见状只能尾随其后,一起上了楼梯。 办公室里就他们三人,刘志康开诚布公的说:“这里没有外人,我叫琳琳请你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回来帮帮我。” 李羽新没有直接回答他,他只是露出微笑,十分含蓄的看着他俩。 “怎么样,李羽新,有不有会公司的打算?”邓琳琳直奔主题。 “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要是回头了还是你们希望的那匹马吗?”李羽新没有拒绝,只是说了一句人世间的常话。 “好马回不回头要看公司有不有需求,你要是无人能及,那肯定是期之若渴。你就是那匹走丢的千里马,我就是那瞎眼的伯乐。”刘志康自降一级,承认了他瞎眼的错误。 “今天不谈这些,咱们谈谈公司的现状吧。”李羽新想知道他走以后的变化。 “自从你走后,我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吴世强嫉贤妒能的心态一发不可收拾,好多公司的老人都被排挤出局,连何德宏都辞职去了夹江。”刘志康叹息的说道。 “怎么?何德宏主任也走啦?”李羽新一阵痛惜。 “不止他,还有唐静波,王东这些人。”刘志康惋惜万分,只可惜不能妙手回春。 “那公司不是改朝换代啦?”李羽新眉头一皱,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几乎换成了他的人,这个人野心极大,虽然有些能耐,但是太过招摇,明显的不把公司当回事。”刘志康深知骑虎难下,欲罢不能的感受。 “这么说,你也被架空啦?”李羽新第一反应就是公司陷入了有史以来的困境。 “没这么严重,只不过某些部门被他掌控了,还好有卿凤山与之匹敌,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刘志康细细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李羽新看了刘志康一眼,他没想到这么睿智的人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还不到翻脸的时候,一旦动手我怕动摇整个生产。”刘志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浙江的那个陶瓷厂就是因为动了一个厂长,一夜之间就造成了空无一人的局面,前车之鉴,刘志康不得不考虑事态的延续性,目前厂部能派得上用场的人少之又少,在这场毫无硝烟的战场上,刘志康明显的处于下风。 “我听说,销售上也有一些波动。”李羽新言极致此,刘志康也是眉头一皱,似乎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了他内心的痛苦。 “的确如此,我发现以前的销售人员辞职的不少。”邓琳琳插上一句。 “我还听说是你的政策出现了问题,大家都说你不守信用。”李羽新不是公司的人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我是那样的人吗?”刘志康反问道。 “你的政策不少一日三变吗?”李羽新似乎正在证实自己在火车上听来的消息。 “我从来没有改变过公司的销售政策,我在傻也不会傻到去动销售人员手中的蛋糕。”刘志康自己就是做销售出身的,他当然清楚已定的销售政策的重要性。 “你从何得知?”刘志康没等李羽新回答紧接着又问。 “黄瑾,你知道吗?”李羽新没正面回答他的提问。 “你说的是那个推广员?”刘志康的记忆力很好,一下子就说出了黄瑾的职位。 “对,就是他公司我的。”说着,他将口袋里的那张名片掏了出来,刘志康接过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这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根本不知道。他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张德皋,张德皋也是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他的问题,似乎没了往日的那种敬意。 “黄瑾的事是怎么回事?”刘志康问道。 “他不是辞职了吗?吴总批的。”张德皋电话里的语气不是很好。 “吴总批就批,你这个销售经理怎么当的?”刘志康气不打一处来,他在电话里咆哮着责问他。 “你都将生杀大权交给了他,我有什么办法。”张德皋也是堵得慌,一下子将几个月的窝囊气全发了出去。 “告诉我,还有多少走啦?”刘志康气急败坏地说。 “全走了,现在都是吴世强安排的人。”张德皋完全被架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人,他苦苦的守在阵地只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要么反击,要么一败涂地。 刘志康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脑门里从来没有的惊慌让他感到力不从心,他驰骋疆场这些年居然败得这么惨,他的脸上黯然无光,他没想到吴世强的手伸得这么长。 “听之认知,这就是你最大的败笔。”李羽新没有落井下石的鞭策,却用了一句不中听的总结。 “看来我真的是错的太离谱了。”刘志康咬着牙,狠狠地在桌子上砸上一拳。 “邓伟强呢?他从来没有提醒过你吗?”李羽新转而问道。 “他从头到尾都给我说过,只是我没当回事。我还以为是两个人因为权力之争而触发的利益关系,还一度的误以为他在挑吴世强的刺。原来我真的错了,大大的错了。”刘志康将桌上的茶杯往桌上一叩,那茶杯顿时脆裂,水流了一地。 邓琳琳见状赶紧跑过去收拾。这时李羽新又说:“怎么说,邓伟强也离开了公司。” “嗯。”刘志康轻轻地点了点头。听到这李羽新也是一头硬伤,刘志康苦苦打下的江山成了他人的嫁裳,除了卿凤山、张德皋,他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那些公司的元老应该是含着无比的哀愁离他远去,那种心情李羽新懂得,因为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第188章 反击的前幕 “小李,回来帮我吧。只有你才能克制住他的野心,也只有你才有掌管公司的才能。”刘志康终于说到了问题的重点。 “刘总,不是我不帮你,我是不方便出面应战。现在的时机不对,我要是出面,很容易引起他的反击,这样更容易激发事端,崩塌公司的根基。”李羽新将事态的严重性说了出来。 “那我就这样听之任之,任其摆布不成?”这么多年,刘志康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韬光隐晦隐忍不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李羽新没有多余的词语,既不点明,也不说破。 刘志康听后顿时大悟,刚刚低沉的心情一扫而去,他欢喜地站起身来,兴奋的拉着李羽新的手说:“走,我们去喝下午茶。” 李羽新没有拒绝,他朝邓琳琳望了一眼,邓琳琳调皮得走到他的身后推着他向前走去。三个人刚出办公室,就遇见了吴世强,吴世强一眼认出了李羽新,他那张原本春风得意的脸上不免有些愁色泛起。但是他还是挤出一丝笑脸,硬着头皮上前招呼:“刘总出去呀。小李也在,你好你好。” 谁知道,李羽新并不甩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好,我不好!” 吴世强尴尬的缩回右手,厚着脸皮打探:“小李在哪高就呀?” “托你洪福,广东朝阳。”李羽新光鲜的抛出了这张陶瓷界的金字招牌,这让吴世强大感意外。 “今天故地重游,有什么感想?”吴世强很想从惜字如金的李羽新口中听到一个对他的赞字。 “很好,你做的非常好,简直是好到极点,有当老板的魄力。”话从李羽新嘴边溜出,吴世强甚觉精神百倍,俨然一幅老板的姿态对李羽新说:“在外面干得不顺心的话,可以回来找我。” “好啊,我正好打算辞去那边的工作,你打算给我什么职位呢?”李羽新也不客气,顺着他的话给他下套。 吴世强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客套话被自尊心极强的李羽新应承下来,他只好打着哈哈说道:“魏涛的位置怎么样?” “好啊。我可记住你的话了,改天请你喝酒。”李羽新爽朗地笑了起来。 “就这样说定了,你什么时候到,我什么时候让人给你腾位置。”吴世强更本不在乎刘志康的想法,他说这话完全想彰显自己的高不可攀的地位。 刘志康心里虽然不舒服,可面子上还得哈哈一笑,附和着说:“对呀,吴总随时给你留着好位置,你可要想明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谢谢吴总的厚爱,谢谢刘总的安排。”李羽新前后两个谢谢分别代表着两层意思。刘志康明白,李羽新知道,邓琳琳晓得,唯独吴世强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强颜欢笑。 “走了,吴总拜拜。”李羽新将手一扬,和着刘志康与邓琳琳的脚步下了楼去。楼道上剩下自以为是的吴世强,他慢悠悠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想着李羽新的屈服,想着李羽新一脸的倔强,想着李羽新不堪的失败,想着李羽新刚刚低下的骄傲的头。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一世的,只有强大才是真正的硬道理,懂得运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唯我独尊。吴世强骨子里散发的那种霸气让他目空一切,他要做最强的强者,他要让老板成为真正的老木板,一张遭人遗弃的破木板。 吴世强拿起电话给中介公司打了一个电话,他告诉那边帮他务色一个销售经理,有没有经验都行,只要有能力把控全局就行。打完这通电话他仰躺在大班椅上,俨然一幅老板的姿态。他以为自己把控住这个厂的生产就可以要挟刘志康,却不知道刘志康也不是吃素的善人,刘志康从来不以短暂的沉浮论英雄,他输得起时间,也等得住未来。然而摆在吴世强面前的只是虚幻,一场彻彻底底的虚幻世界。 天龙大酒店的茶点厅里,刘志康、李羽新、邓琳琳三人正在VIP888房间饮茶策划,初步拟定的方案就是调吴世强去二厂或者是派他去陶校进修。不过这方案有些瑕疵,在明眼人眼里都是降职的表象,吴世强肯定不会上当的。李羽新否定了这套方案,刘志康陷入了沉思,邓琳琳的手机刚好没电,酒店里也找不到合适的充电器,于是她借故去买充电器先溜了出去。 “小李,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广东呆得怎样?”刘志康将椅子拉拢两个人靠在一起。 “不怎么样,不过学到的东西倒是不少。”李羽新没给他说自己回家的原因。 “陶瓷圈都传开了,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刘志康一眼不眨的看着他,他并不是想盘根问底,他只想他在这个时候回来帮自己一把。 “这个你也知道了?”李羽新眼睛一瞅,显得有些惊奇。 “陶瓷圈就这么大,你那点事早传开了。不过这仅限于上层圈子,下面的人都不知道。”刘志康笑着说道,他正是看中李羽新的技术水平,也十分欣赏他的打斗技巧。他不需要打手,他需要智囊,需要一个有勇有谋的战士。 “那你也知道我是回家结婚的?”李羽新也跟着笑了笑。 “打住吧,你还真以为我会相信你跟那小妞的事。不过你这人真的不错,有情有义,人格奇好,品相不错,我喜欢。”刘志康笑嘻嘻的拍了拍李羽新的手。 “你现在需要我就夸我,不需要就踢我。我可是记着的。”李羽新玩笑般的说出了心里最不爽的事。 “那是一场误会,谁叫你是小飞呢?我以为你和那个飞哥是一伙的,我不动你,难道还在自己身边埋一个雷啊。”刘志康语重心长的说出了当初的疑虑。 “我是一颗雷,可你还是种下了另一枚炸弹。”李羽新的心里早已没了怨言,他没有责怪刘志康的意思,换做是他也不能忍受三番五次的打劫,何况那些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只不过在此他却要应应景,给刘志康来了一番戏谑的说法。 “都怪我眼瞎,我的错,我的错。”刘志康再现了亲民的模样,这种微笑发自于内心,没有丝毫虚假。 第189章 欧婷婷的哀怨 “没有吗?我们还那样了。”邓琳琳想起了七夕的初吻,故意的嘟起了她的樱桃小口。 “那个不算,那可是演戏。”李羽新辩解道,他打死也不承认那是真的。 “我不管,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女朋友,我就权当客串一回。”邓琳琳抓住机会,把对他深埋的感情全移到明面上,哪怕是再演一回激情的吻戏她也心甘情愿。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我女朋友在广东。”李羽新用力将她甩开,再这样下去,他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出丑。 邓琳琳跟在后面,笑嘻嘻的说:“你那是女朋友吗?我怎么听说她是个小姐。” “我愿意,我高兴,你怎么遭?”李羽新吊儿郎当的摇晃脑袋。 “我不愿意,我不高兴,我就这么遭!”邓琳琳针锋相对,毫不退缩。 “你是弓箭手吗?”李羽新突然问道。 “我是射手座。”邓琳琳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的星座被他知道了。 “难怪不得。”李羽新没解释,只是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这种笑只有他自己明白。不过,邓琳琳很快就发现了他坏坏的意思,待还击时,李羽新早已躲开了她的破天一脚。 两个人在街上打闹的场面正巧被公交车上的欧婷婷看见,自从李羽新走后,她每天都要乘坐公交车从他家的门口路过,她期待着上天的垂怜,也期待着奇迹出现。不过这奇迹真的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让她的希望变成失望。她没想到李羽新这么快就和自己的小姐妹好上了,她甚至不希望看到的是真的。看着邓琳琳追逐的愉快劲,她的心都快碎了,那种痉挛的心悸让她终于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心在收缩,剧烈地收缩,欧婷婷抓住前面座位上的靠背,另一只手使劲的压住胸口,她脸色苍白,呼吸也有些困难。 “姑娘,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邻座的大妈见她痛苦的样子忙将她一把扶住,右手的大拇指死死地掐住她的人中穴,渐渐地她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原来那丝粉嘟嘟的红润又回到了脸上。 欧婷婷一脸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车厢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好奇的关注着她,众口纷纭的问:“是不是生病了?到医院去看看吧。”欧婷婷无助的摇了摇头,没有吭声,也不说话。大妈也在一旁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姑娘,人这一辈子没什么是大不了的。前面有坎你就跨,前面有山你得爬。”大妈耐心地开导她,不忍心看她悲伤的样子。 欧婷婷没有接话,她的脸上只有涌泉般的泪珠,她的眼神里全是戚戚的哀怨。 “姑娘,你这晕厥是不是经常犯呀?”大妈似乎想起了什么,难不成得了习惯性晕厥? 欧婷婷摇摇头,还是不说话。她的眼神依旧瞟向车窗外的街景。 大妈还是不太放心,将手从她的肩膀上移开,却又很自然的捏着她的手,轻抚一阵。欧婷婷的情绪慢慢的恢复平静,长吁一声,心里的释重少了许多。能怪谁呢?母亲吗?她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保护好女儿,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哪怕是一万个错误她都愿意去承当。这样的母亲她岂有责怪之理,欧婷婷早就将这事埋在心底,她时常斡旋于母亲的身边,用她的温婉调剂着母亲的情绪,她只想慢慢的化解这场因户口本而引发的婚变。 欧婷婷的母亲经不起她的软磨硬泡,原本对李羽新还存有好感的心也缓缓地冰释了要强的决心,她嘴上虽然不怎么松口,但是她心中的天平却早已倾向婷婷的一边,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对于相爱的人来说,父母之言仅仅是一种善意的建议或者说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参考。 欧婷婷心中一片茫然,一丝幽怨的恨意由心而发,她没有想到李羽新居然这么快的将自己抛之脑后,她不得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缘浅还是假象?仰或说他根本就是一种敷衍的爱。即便是母亲刺激了他的自尊,但是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另寻新欢,重劈路溪。照今天看到的景象,欧婷婷开始动摇自己对李羽新的爱恋。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那份挚爱是否真的存在。 “姑娘,你没事了吧?”大妈看着面色好转过来的欧婷婷关切的问道。 “谢谢你大妈。”欧婷婷莞尔一笑,露出了洁白的贝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妈在她的手上拍了几下,仿佛对自己亲闺女一样的慈爱。 “大妈,我要下车了,谢谢你啊。”欧婷婷再次道谢。待车靠站,车上的人们让出了一丝空隙,欧婷婷从空隙之处穿过从容地跨向站台。回头望时,大妈一脸慈祥的跟她挥挥手,欧婷婷心中一热,情不自禁地与之挥手而别。 接下来她怀着重重心事向家里走去。她的母亲自打从李羽新家中离开之后就没在自个的诊所值班,这些天她怕自己的女儿胡思乱想,所以每天晚上都准时的回到家中为其做饭,随时观察女儿的起居生活,顺便开导她的心智,密切地与之相处。对于李羽新她并不排斥,只不过不想让女儿背上一个二婚的嫁裳。她爱自己的女儿,更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过得幸福,活得灿烂。 “妈,你又没值班呀?”欧婷婷尽力掩饰刚才的不欢之颜,她不想让她看出心中浮现的郁郁寡欢。 “值什么班,陪女儿才是最大的班。”婷婷妈一展厨艺,做起了拿手的糖醋鲤鱼。 “哇,好香。”欧婷婷故意流露出馋嘴的模样,以便缓解心中的不爽。 “有本事,今晚上你一个人把它吃光。”婷婷妈轻扬眉宇,嘴角上挂着一弯靓丽的微笑。 “好啊,我一个人吃了,看你们吃啥。”欧婷婷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在厨房就夹上一筷子吃了起来。 “你还真不客气呀。小馋猫。”婷婷妈举着锅铲佯作敲打。 欧婷婷见状瞬间一个躲闪,避开了她的追击。 “闪什么闪?打又不是真打。”婷婷妈笑道。 “谁知道呢?万一你真的敲下来了,我不是亏大了。”欧婷婷侧着身子在厨房外娇嗔道。 “傻孩子。妈又怎么舍得打你呢。”婷婷妈望她一眼,心中万分感慨。 第190章 郁闷的欧婷婷 “老欧怎么还没回来?”欧婷婷问道。 “谁知道呢?说是和两个同事到青居去拍白鹤去了。”婷婷妈快速地翻炒着锅里的粉条。 “哦?他们又有采风任务?”欧婷婷两眼一眨,亮晶晶地像天上的星星。 “听说是李副市长亲自布置的作业。”婷婷妈将锅里的蚂蚁上树精致的装在了盘中。 “上面有大动作?”欧婷婷走近母亲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炒好的粉条说。 “创卫嘛。精神文明一起抓。”婷婷妈放下手中的厨具,解下上灶的围裙对她说道。 “那老欧得加把油了。”欧婷婷和她一并来到了饭厅。 “加油有什么用,难的是还要创作几幅城市变迁的国画。”婷婷妈一说道这,心有余悸的看了女儿一眼。 “这倒真是个难题。”她俩都知道老欧不擅作画,写写字还行。 “是谁在说我的坏话呀?”门外响起了几转钥匙开锁的声音。 房门刚一打开,欧婷婷就站了门口,将老欧身上的采风行头接了下来。 “还是我家闺女好啊,还知道给老爸接东西了。”说完哈哈一笑。 “快点回来洗把手吃饭了。”婷婷妈转身去了厨房将米饭一起盛了出来。 “爸,今天收获怎么样?”欧婷婷放下物件包问道。 “蛰伏5个小时,终于拍到了咱们等待的白鹤。那画面简直是精美绝伦,无与伦比。”老欧一说到他的主业就是一脸亢奋,永远不灭的精神顿时抖擞起来。 “看来任任务完成的不错嘛。”婷婷妈在一旁插了一句。 “那当然,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老欧得意的炫耀着。 “你以为你是孙猴子?”婷婷妈反过来将他一军。 “猴子不敢当,我可是高等目科属。”老欧也不生气,反而更加嘚瑟。 “别急着吹,我看你的里欧散人怎么交差。”婷婷妈一语中的,一下子把老欧的耀目之色给黯淡成灰黑一片。 欧婷婷么有参言,因为这个里欧散人包涵太多的无奈,她不想让他们知道李羽新已经回到了南充。 “还不是你办的好事。”老欧埋怨起来,想想当初和李羽新一起作画的风光,再想想现在门可罗雀的惨淡,一个变故让老欧风光不再,在市里也损失了不少爬升的机会。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女儿,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婷婷妈有些激动,她不怕社会上的流言,但她抵不过来自家庭的碎语。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的女儿到底怎么想的?她到底在不在乎?她要是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个啥?”老欧也显得有些急躁,他将一切事业上的不顺都归之于婷婷妈的击杀之情,要不是她的那番举动,也许自己还是市政要员身边的红人。 “你们都别说啦。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我的事你们以后少管。”欧婷婷火了,她将压在心底的怨气全喷了出来。 老欧和婷婷妈顿时傻眼,木讷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啥出才好。 “吃饭吧。”没想到欧婷婷幽喷之后,莫名的态度急降,从她嘴里吐出的这几个字让他俩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岩浆喷发的火焰,瞬间熄灭。 三人不再言谈,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闷闷不乐的吃着色鲜味美的佳肴,然而这顿美食令三人都没什么胃口,欧婷婷胡乱的巴拉几口,放下碗筷,进了自己的房间。 老欧和婷婷妈相互埋怨起来,他俩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私底下窃窃私语,纠纷起时,大眼相对,手脚互掐。少不了一声叹息,止不住碗筷争域。 房间中,欧婷婷独自捂着被子,低低地抽泣着,她的委屈只有她自己知晓,她的恨意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恨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恨这个尔迷我诈的世界,她发誓不再理他,不再与他有任何牵绊。 “婷婷,出来吃水果。”婷婷妈敲响了她卧室的房门。欧婷婷没有搭理她,她将被子扯过盖在了头上,一个人偷偷地抹着脸上的泪痕,她清楚的知道母亲肯定会打开自己的房门,她不想让她瞧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果如其然,婷婷妈拧开把手,推门而入。 “婷婷,你哪里不舒服吗?”婷婷妈避开刚才的不快,她不敢提及李羽新的事,甚至连里欧散人这几个字也不敢说。 欧婷婷还是没有吭声,婷婷妈以为她还在生气,于是轻轻地拍了拍被子,说道:“婷婷呀,你要是不想跟妈说话,就算啦。早点休息,身体要紧。”说完她就出了欧婷婷的卧室,随手将房门带上。 “怎么样?婷婷她还在生气呀?”老欧关切的问道。 “小丫头从小就这德性,谁叫你去捅马蜂窝。”婷婷妈用责怪的眼神瞥他一眼。 “我也没说什么呀?”老欧辩解道。 “你犯起浑来啥都不顾忌,明明知道小丫头还惦记着李羽新,你却偏偏去揭这层窗户纸,你不是成心惹事吗?”婷婷妈指着老欧的鼻翼埋怨的说。 “我还不是给你急的!”老欧带着几分自责,却也推脱一层的责任。 “我急你什么啦?”婷婷妈冷冷地瞅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你说里欧散人的事,难道不是你先提的?”老欧记得很清楚,的确是婷婷妈先说的里欧散人。 “我还不是关心你。”婷婷妈放低声音,身子向老欧的坐处挪了挪。 “哎,你那哪是关心呀,你是火上浇油啊。”老欧长叹道,心中似有一股郁闷隐隐闪现。 “那你准备怎么交差?”婷婷妈问道。 “随天意吧。”老欧瘫坐在沙发上,面上显得有些无奈。 “要不,我去李家登门认错吧。”婷婷妈低下了她一贯骄傲的头。 “认什么认?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我们的女人怎么想的,她要是不同意,我们去了不是自讨没趣吗?”老欧分析道。 “不会吧?前些天她还给我做工作呢。说什么时代不同了,你既然认同了他的才华,为什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婷婷说李羽新曾经开玩笑给她说过此事,只是她当时没在意,然后他也没有再提起过自己曾经结过婚的事。”婷婷妈望着老欧,老欧也没想到事情竟有这般蹊跷。 第191章 吴世强的霸气(一) “还有这事?”吴世强看着桌上的报纸,他一门心思的想去进修。可这MBA可不是一般人能读的,钱自然是一个因素,可管理层推荐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当然学历也有一定的要求,本科毕业三年工作经验,专科毕业五年工作经验,这经验不是自己说的,而是公司开具的推荐信。吴世强盘算着,他想用公家的钱去读自己的书,这管理硕士是他梦寐以求的学位,有了它就相当于有了一张上层人士的绿卡,有了它就拥有了一切。 怎么去给刘志康说呢?吴世强考虑到这棘手的问题,他知道刘志康过分的谦让,不是看中他的才华,而是怯弱他手上的管理层,他也正是利用手上的资源一步步要挟刘志康做出让步,他一再的退让不是刘志康的个性,他一定会反击的,只是他在等待时机而已。然而,吴世强是不会给他任何空隙让他成功的反击,他安插了自己所有的亲信在生产层掌握时局,同时一步步排除异己,他要的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当然他不会傻到去做老板的位子,那个位子目前他还坐不下来,他有他的自知之明,他也知道刘志康背后的势力。 不过,他吴世强靠的就是把控生产的实力,他认为刘志康对于自己还是可以忍让的,谁让这种忍让有一定的限度,但是他还是会衡量全局的忍让自己的嚣张。吴世强想把美好的事物拿出来欣赏,他刘志康也只能乖乖地配合自己任其发展。他懂得一旦闹僵,损失最大的还是刘志康本人,企业是他的,钱也是他的,吴世强最不相信的就是商人不把盈利作为自己的最大目标。 他相信他要是提出去读书,刘志康一定会同意,他认为这段时间刘志康可以调整人士管理,可以去收买自己的手下,可他不明白的就是所谓的手下都是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亲信,他不相信刘志康会对其大动手术,刘志康要的是稳定,要的是赚钱。这一点吴世强看的很透,再说刘志康一时半会也挖不来全厂的管理人员,即便是调动其他分厂的管理人员,也需要时间来布局,这些都不会是一个小动作。一旦出现这些变局,自己的亲信就会给自己预警,给自己腾出时间来修整、来闹事、来罢工。 想到这点,他更加坚信刘志康会同意自己去读书,去打他的下一盘棋。吴世强拿起电话对中介公司说:“上回给你们说的事办得怎么样啦?” “刚刚给你务色到一个人,这个人刚才云南回来,听说生意做得不错,在社会上还是有一定的背景,你要的把控全局的实力我看他应该是有。据说他以前是一个社会大哥。”中介的经理一一做答。 “那就好,你安排一下,我想尽快和他见见面。” “好的,我会尽快安排。”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吴世强必须要在读书之前把这事给办了,销售部要是换上中介介绍的人,自己的局也就定格,刘志康分分钟就成了汉献帝,而自己这个曹操随时可以随心所欲的指鹿为马,像诸葛亮一样运筹帷幄把控千里。 吴世强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十分悠闲地迈起了四方步,嘴里哼着“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歌还没哼完,中介的电话又来了。 “吴总,那个人我给你约好了,下午2点在桥头茶馆见。” “好的,告诉他我会准时赴约的,希望你给我找的人是我想要的结果。”吴世强挂上电话直接下了车间。 车间里的生产依旧是那么正常,那么井然有序的进行。吴世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所谓严厉的外表全是伪装,他的心在偷偷地微笑,微笑着这管理有序的生产。 腰线车间里的程晨正麻利地指点江山,她一边指挥着这些调皮的女性,一边看着手中的计划单。那些女工在她的指挥下正循环渐进的劳作,堆釉、印花、贴金、码片、搬砖、入窑,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吴世强频频点头,看来程晨的管理水平又有了提升,不愧是李羽新的徒弟。 “吴总,你来视察工作啊。”程晨打着哈哈,还是那么豪放。 “干得不错,继续加油。”吴世强还是第一次夸奖下属,或许是美女的关系,不得不让他另眼对待。 “谢谢吴总的夸奖。”程晨笑道。 “对了,昨天我看见你的老上级了。”吴世强透了个风给她,同时也想看看她真实的表情。 “谁呀?我的老上级?”程晨揉了揉眼睛,朦胧的问。 “李羽新。”吴世强简单的说。 “哦。”程晨尽量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她不愿意也不可以在吴世强的面前表露出来。 “程晨,看来你对你的老上级也不怎么关心呀。”吴世强没在她脸上找到应有的答案,简单的吩咐一声到别处巡查去了。 程晨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笑意满满的将嘴角的月牙向上翘着。 吴世强来到了二车间,汪之中从辊筒房远远地迎了出来。 “吴总好。”汪之中似乎见着亲娘一样,满脸堆着笑颜。 “汪翻译,最近怎么样?”吴世强问道。 “还行。挺好的。”汪之中在衣服的下摆处使劲地擦拭着手上的污垢。 “你和小统计的事怎么样啦?”吴世强从来不主动关心他人,这次算是列外。 “卿卿我我的事,还能怎么样?”汪之中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抓紧点,争取在六一吃糖。”吴世强正是用人之际,收买人心笼络他人是他一贯的做法。 “我努力努力吧。”说到这,汪之中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的神情。 “说好了,六一啊。”吴世强像下命令一样给他下了任务指标。 “好的。我一定按时按量完成吴总交给的任务。”汪之中拍马的技术也长进不少,吴世强听着舒坦,哈哈声连串地响起。 “你要是完成任务,我亲自给你备一份大礼。”吴世强看着眼前像狗一样的汪之中,心中的计划已然升级。他要把卢枫调回一车间任车间主任,这个汪之中就是二车间的不二人选,他要赶在李羽新回来之前把这事敲定,不给刘志康任何幻想的机会。他看看手机,离六一只有三天的时间,汪之中能完成他的任务吗?吴世强带着希冀的目光注视着他,而汪之中信心满满的给了他最大的支持。 第192章 吴世强的霸气(二) 吴世强回到办公室稍微整理一番,骑着老板发给管理人员的摩托车去了他的约会地点。 桥头茶馆是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地方,几张破旧不堪的四方桌和着几把藤条编制的靠椅散乱的摆放在马路边,门脸是老式的板式盒子门,木头显得有些陈旧,门外一根木棍挑着一面蓝底白字的番旗,番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篆体“茶”字。 吴世强在屋内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扯了张椅子落座。店小二招呼一声,吴世强要了一杯盖碗八宝茶,小二拧着一把长长的铜嘴茶壶表演起独有的四川茶艺。随着茶壶的上下飞舞,滚壶、溜壶、抬壶,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一米开外,只见茶嘴中吐出一道水柱直入桌上的茶杯,暖杯、沏茶、入水,花式的凤凰三点头将茶杯中的水刚刚冲满,小二合上茶盖,声色倶全地说了声“慢用”,然后收壶离去。 吴世强看看手机,离约定的时间还差2分钟,他将手机放在茶桌上端起八宝茶习惯性的用茶盖撇了两下水面上的浮叶,眼睛向外一瞟,轻呷一口。门口走进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身轻便的黑色体恤配以一条绿色的牛仔裤,下蹬一双鳄鱼牌棕色皮鞋,精神抖擞的拉了拉衣服的下摆,只见他双目烁烁的朝里一望,正好瞥见吴世强投来的精赤目光。他径直走到吴世强的跟前,直言介绍自己:“我是中介公司介绍来的李炳义,你是吴总吧。” 他脸上的苍伤感无形中告诉吴世强这正是他要找的人,那个他一直务色的销售经理,也只有他才能压得住张德皋羁傲不逊的性子。 “废话就不多说了,陵康公司的销售部经理的位子就是你的啦,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吴世强用老板的口吻霸气十足的说道。 “据我所知贵公司目前已经有一位销售老总,请问吴总,我该怎么做?”李炳义打了个响指,做了个上茶的手势。小二一看就明白,直接上了一杯同样的八宝茶。 “这个还用我教你吗?”吴世强眉毛一挑,嘴角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明白了,你放心。”李炳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明白就好,明天来上班吧。”吴世强将话一撂,站起身子与他来了个合作愉快的握手。李炳义出自于江湖,规矩自然重要,握手之间,他明显地感觉到吴世强释放出来的诚意。 “合作愉快。”李炳义由衷的说道。 “合作愉快!”两人接着谈了点别的事情,最后各自离去。 李炳义没有回家,在这座城市他属于孤独的,他离别这座城市已经太久了,久得他有些陌生,有些距离的荒芜。李炳义在城市里闲逛了一圈,他会了会几个老朋友,也见了见几个新识的客户。 夜的孤寂让李炳义心中产生了一种空灵的思念,他思念着自己的母亲,思念着他的父亲,还有他久别的兄弟。 吴世强在灯火辉煌的万家灯火摆上了一桌,就餐的都是他的亲信,他的手下,他的得力干将。卢枫、冉启平、王琳、张小帆、阳建、高国栋、汪之中、程晨、于涛均已在列,众星拱月般地围绕在他的身边,一起祝酒贺寿。 吴世强多喝了几杯,也说了些大放厥词的话语,众人没在意也不怎么在意,酒桌上的话有几句能当真的。更多的是笑话,是酒话,是酒后的胡乱垢语,在这种场面吴世强的真心话倒成了下酒的媚药,一道倕杯的菜肴。 “来来来,我们一起敬吴总一杯。感谢吴总对我们的栽培,谢谢吴总这些年对我们的照顾。”汪之中几句话撑起了场面,在抬高吴世强的同时,也给自己平添了一份认主的忠心。吴世强听着顺耳,也不枉自己没少照着他,这个人除了色一点,业务水平差一点,工作上倒是认真负责,仅凭坚守岗位这一点,吴世强认为汪之中倒还可以填补目前缺人的空档。 程晨一直保持着附和状态,她没有主动举杯倡酒,也没有豪言壮志的一表忠心,整个饭局她都在观望,每逢举杯饮酒她就拧着白开水权当酒水,她在喝水的同时也在偷偷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吴世强喝得兴起,他沉浸在被奉承的华丽辞藻之中,他失去了他惯有的睿智,也失去了特有的洞察力,他以为程晨是因为女性的生理周期的缘故不肯喝酒,也就没有劝她。 汪之中在奉承之余仍旧将眼镜下的余光落在程晨的圆球之上,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也是他想掌握而无法抓持的尤物。然而他瞟见程晨不理睬自己的那瞥目光时,他的心中顿时滋生出一丝失落的荒凉。 “咦,叶薇怎么没来?”汪之中心中的落差将目标转向了没有到场的叶薇。 “她父亲病了,去医院了。”吴世强一言带过,这些年他知道叶薇也是倾向于他的,他心中有数,他也不愿意别人在后面诋毁叶薇,数据是她做起来的,她理所当然是自己的首要功臣,这一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哦,难怪不得,这几天她面目憔悴。”汪之中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他看得出吴世强很倚重叶薇,他可不愿意去踩这颗雷。 卢枫举起酒杯也吆喝起来:“吴总是我们大家敬重的领导,我们一定要紧跟其后,好好加油!“ “好勒!干杯!”汪之中大声附和,众人齐齐举杯异口同声的喊道:“干杯”! 饭局进行到尾声的时候,众人没想到的场景出现了,叶薇拧着一个大大的蛋糕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还是叶薇心细。”吴世强嘴角之处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众人相互对觑,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想到给吴世强买蛋糕,俗话说“步步登高”无蛋糕叫什么过生日呀。 “叶薇来坐我这里。”程晨将椅子挪开了一个空位,服务员加上一把椅子,添了一副碗筷。 叶薇面带微笑,将蛋糕往桌子中央一放,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一个三层水果蛋糕呈现在大伙的眼前,尤其是蛋糕上那几个黑色的奶油字更是让大家惊喜。 “祝老大生日快乐!”汪之中脱口将上面的字一一念出,随着蜡烛的光亮,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歌。 第193章 吴世强的霸气(三) 随着活跃的气氛,吴世强吹灭许过愿的蜡烛,他亲手将蛋糕切成块状一一分呈给饭桌上的每一个人。 叶薇接过蛋糕灿然的一笑。吴世强看着众人分食的模样心里像花一样绽放出甜美的味道。 “吴总,我们去唱歌吧。”汪之中带着邀请的口吻说道。 “不了,我还得回去,明天早上还有事情处理。”吴世强婉拒了汪之中的盛情,他要好好的养足精神准备明天的击杀。 “那行,我们也早点回去吧,明天继续努力。”汪之中不失时机的拍上一拍。 “好了,大家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吴世强临行前叮嘱道。 “吴总慢走。” “吴总再见。” “吴总拜拜。” 吴世强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挥手告别,出租车一溜烟的驶出酒店的停车场。 酒店门口,程晨干呕了几声,她偷偷地避过众人的目光,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吐了起来。这一幕没有逃过叶薇犀利的眼睛,她尾随在程晨的身后,静静地瞧着她。程晨也感觉到身后有人,她回转身子正好叶薇的目光相遇。 “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程晨问道。 “我什么时候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情况有点特殊哦。”叶薇笑眯眯的拉着程晨的手,轻轻地在她的肚子上轻抚一下。 “哪有什么特殊呀。”程晨将肚子一收,摆脱了叶薇娇滑的手。 叶薇瞟向她的肚子,用眼神挑逗的问道:“有啦?” “有什么有?别瞎猜。”程晨露出难得的娇羞之色,完全没了以前的泼辣劲。 “什么时候的事?”叶薇在她的手上捏了一把,继续问道。 “没有的事,就是不舒服,嗓子痒。可能是喝酒喝的。”程晨恢复了精神,她的嘴角又挂出了迷人的微笑。 “你就瞎吹吧,谁见你喝了酒。”叶薇故意诈她。 “你又没来,你怎么知道?”程晨惊讶的看着她。 “看吧,不打自招了。”叶薇调笑道。 “招什么招?我又不是犯人。”程晨一个白眼递出一道不满的信息。 “这个呀?”叶薇指指她的肚子说。 “你能看出来?”程晨有些不信,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 “我是你姐呀。我什么没经历过?”叶薇拿出了做女人的本性,笑着说道。 “你有小孩?”程晨看着她的身材似乎不太相信。 “有啊,都上幼儿园啦。”叶薇一谈及自己的事脸上的神色就黯淡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两个女人相互掩饰着内心的情感,深怕对方看出了自己的破绽。 “难怪不得。最识女人心的还是咱们女人。”程晨既没有承认,也没有辩护,她模棱两可的说起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叶薇听得话中有话也不好深究,她只好拍拍她的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走吧,回家。”程晨一指马路,做了个开路的动作。 “这么晚了,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家吧。”叶薇考虑到近期治安不太安全的因素对她说。 “我们俩睡?”程晨认真的看着她问。 “对呀,你以为我还要给你准备一个男人呀?”叶薇一个媚眼抛去,硬生生的砸向程晨。程晨把头一仰,硬是接住了她的秋色之水,她双手一挥说道:“走吧。还不知道谁睡了谁。” “哈哈哈,当然是我睡了你。”叶薇豪放的说。 “走,试试看。”程晨挺直腰身,故意将凸起的胸部凸显出来。 叶薇毫不逊色的将胸部一挺,爽朗的一笑。 李羽新在街上闲逛,他没有发现叶薇曾经给他说起过的所谓僵尸,也没见到为非作歹的混混,倒是街头的发廊多了几家,按摩院多了几间。李羽新走着走着竟走到了欧婷婷的楼下,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来到这,为什么会来到这。 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却没有上去。只是掏出一支烟点燃后,猛吸一口,可能是吸得太猛的缘故竟被呛出了几滴眼泪。 “哟,这不是小李吗?”老欧正巧打楼上下来扔垃圾。 “老欧,你还好吧?”李羽新掐灭了刚点上的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马马虎虎。”老欧应了一声,似乎看到了一点复燃的希望。 “她还好吗?”李羽新掩饰住心里的慌张,他将声音压得很低。 “不好。”老欧一本正经的说道。 “生病了?”李羽新焦急的问道。 “差不多吧。”老欧一声叹息,点到为止。 “她怎么啦?”李羽新追问道。 “没什么。”老欧欲吐却止,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我先走啦。”李羽新的内心在挣扎,他迫切的希望老欧邀请他去他那坐坐,但是老欧没有开口,李羽新只得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老欧的面前讲着违心的话。 “明天要是有时间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一起吟诗作画。”老欧在李羽新转身之际说出了一句他酝酿很久的话。 “明天下午我在广御轩等你。”李羽新缓缓前行,他的话多少让老欧点燃了希冀之光,他既给了自己希望,也没有让老欧失望。 李羽新想到这鬼使神差的一趟,竟有些莫名的兴奋,虽然没有看到婷婷,但毕竟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一路上,他想的更多的是欧婷婷那张可爱的笑脸,那双迷人的双眸。 婷婷,你还好吗?李羽新在心里呼唤着她的名字,那个曾经让他动心的名字。他渴望着保护她,渴望着用尽全身力气去守护她。 李羽新曾经千万次的问自己,自己到底爱着谁?叶薇?英子?还是欧婷婷?他搞不清自己的状况,甚至有些麻木的认为欣赏英子的才干,同情叶薇的遭遇,爱惜欧婷婷的聪慧。三者分而立之,各有千秋,这或许就是萦绕李羽新心智的羁绊,羁绊着他情感世界的对错,羁绊着他对爱恨情仇的认知。他迷茫的在黑夜里独自彳亍,向着光亮的地方前行…… 第194章 吴世强的霸气(四) 一大早,吴世强就领着李炳义来到了销售部,张德皋见他带着陌生人来到自己的地盘,心里隐约的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虽然他早已做好了随时走人的打算,可仍旧是那么的心有不甘。他跟着刘志康已经有十几年啦,他以为可以稳坐这把交椅,一直干到退休为止。他万万没没想到刘志康一世的英明竟毁于一个小小的生产厂长手中,陵康公司的帝国大厦危危可及,此时只需要一根小小的撬棍就可以令它土崩瓦解。 张德皋不是没想过走人的结局,仅凭吴世强的把控还不足以赶走自己,如果不是刘志康的妥协,吴世强是没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动自己。张德皋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着刘志康能保自己。 吴世强在销售部召开了紧急会议,大多的销售人员都是他从别处挖来的亲信,张德皋只是一个顶着光辉头衔的空壳司令。 吴世强简单几句对目前公司的销售业绩做了点评,他夹杂着自己的情绪狠狠的对张德皋进行了批评,接着对张德皋做了降职处分,他没有赶尽杀绝,他只是将张德皋降为了副职。同时也宣布了对李炳义的任命,张德皋虽有诸多不满,但还是仔细地瞅了一眼新来的李炳义,李炳义也正好巡视着四处,两人相互对视着,短暂的做了个眼神交流。张德皋敌不过李炳义那道富有杀气的目光,两个回合当即败下阵来,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只身闯荡江湖的自己,一个血气方刚、经气十足的刚毅男子。 “现在请李炳义经理讲一讲他的想法。”吴世强微笑着朝李炳义点头示意。 李炳义也同样的报以微笑似的点头,待他讲话时他收起了他的笑容,一脸正色地说:“做为你们的销售经理我感觉责任重大,压力也很大,不过我有信心把公司的业务做好,也希望你们尽心尽力一起努力。”话刚一开头,吴世强的那帮亲信纷纷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在以前的销售会议上是绝无有过的现象。张德皋轻蔑的瞟了一眼,心里更加清楚现在的状况,这局面不是他一个人能控制的,他将目光停留在吴世强的身上,他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狡诘与霸气。 张德皋也只好苦中作乐,自嘲的给自己一个讽刺的笑容。 李炳义心里清楚张德皋此时的想法,因为他也看见了张德皋那丝不屑的笑颜。李炳义接着将话讲完:“销售靠的是一个团体,一个企业不是靠一个有能力的销售人员就能撑起一片天的,尽管你自以为是,但是你要记住你不是孙悟空,你也不能七十二变,你既没有分身术,也没有金箍棒,你在企业中也许是个精英,可当你离开了赖以生存的环境你连屁都不是。所以我们要记住,我们只是一个打工仔,拿着老板的工资就得干出点业绩,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这份心安理得的工资。” 李炳义这番话似乎是专门说给张德皋的,张德皋没有细想只当他是在空口说话,权当他在自己的舞台上唱独角戏。接下来的话,他就越听越刺耳,越听越感觉李炳义华丽有话,感觉这个李炳义根本就是一个吴世强驾驭不了的人物。 “生活中有诸多的不如意,难道我们就此放弃?就此堕落?同样我们在展业的道路上也会遇到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比如刁钻的客户、以次要挟的无赖、抓住产品缺陷不放手的索赔等等,我们做销售的既要占在公司的立场,也要对客户做好应有的服务。你们要设身处地的站在消费者的角度客观的看问题,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本人文化水平有限,说的不是很好,也许还有用词不当的地方,但是我的本意是好的,我希望大家跟着我用心把公司的业绩做上去,我的话完啦。”李炳义阴阳顿挫的阐述了自己的理念,吴世强听得是频频点头,他原本以为找了个人随便顶顶张德皋的位置,没想到听完这番话他倒觉得自己淘了个宝。 张德皋虽然没有完全领悟李炳义的话,但是他觉得李炳义的这些话就是针对他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要自己不气馁,还是在暗示什么?张德皋虽然不知道李炳义的来历,但从他谈话的内容里多多少少的流露出刘志康的影子。张德皋有些糊涂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谈话在掌声中结束,吴世强轻轻的把着李炳义的肩膀,鼓励着他说:“好好干,加油!” “嗯。”李炳义斩钉截铁的应了一声。 吴世强办完这事之后就去了刘志康的办公室,他告诉刘志康自己将张德皋降职的事,刘志康并没有生气,这点倒出乎吴世强的意料之外。 “刘总,你看我做得对吗?”吴世强想探探刘志康的口气。 “吴总,你这件事做的很对,我早就想把他换了,可他跟了我十几年,我怕别人说我不懂感情,怕人说我过河拆桥,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今天你把这事办得这么漂亮,我还得感谢你呢。你的做事风格我很欣赏,我真是佩服自己的眼光,你是个人才。”刘志康用赞许的口吻对他嘉奖一番。 “刘总,我还以为你会责怪我呢。”吴世强没有说谎,他的确想到的是刘志康的责怪,但是他并不惧怕他的责怪,因为他早已做好了责罚前的心理准备。况且他手里还有王牌,一张销售业绩不佳的王牌。 “怎么会呢?他这段时间的销售业绩很不理想,公司的业务一直在下滑,要不是看在他跟我多年的情分我早就干掉他了。”刘志康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和吴世强准备好的那张一模一样的王牌。 吴世强心里也是一惊,这份资料是自己亲手整理的,他怎么会有呢?吴世强纳闷的同时,刘志康却在一旁冷眼瞅他。吴世强收起那份一模一样的报表,对刘志康又拿出了那张印有MBA招生的报纸,刘志康接过他递过的报纸故作疑惑的说:“你该不会是想撂摊子吧?” “没有呀,我只是想去进修进修,提高一下自己的管理水平。”吴世强见他惊讶的样子,觉得这事已经有了希望。 第195章 吴世强的霸气(五) “你去进修,公司怎么办?生产怎么办?”刘志康激动的站起来对他说。 “刘总,你放心,就是我走一年半载这个厂还是一样的照转,生产销售都会按部就班的顺利进行,你根本不需要为此担心。”吴世强霸气的说道。 “你就这样自信?”刘志康反问一句。 “我对自己的管理方法有自信,对ISO9000系列有信心。”吴世强走上前去表现出独有的自信。 “那你怎么打算?”刘志康在办公桌前踱来踱去,他心里盘算着吴世强要怎么开口,是节约自己的钱,还是善用公司的钱。 “我需要你签一份推荐信,至于学费什么的我自己给吧,毕竟读书是我个人的事,我不想让公司的人说我占公司的便宜。”吴世强一席慷慨的陈词让刘志康看清了他虚伪的本质,以前那个畏畏缩缩、有礼有佳的均是表象。 “吴总,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读书也是为了更好的管理公司,这个钱就让公司出吧,不过你要保证生产的正常运行,出了问题你得负责。”刘志康指着他说。 “这点你放心,我可以立军令状,如果在我学习的期间出了问题,我愿意辞去这个职位,并赔偿公司出具的学费。”吴世强信心百倍的说道。 “行,咱们还是签个公证吧,免得你读完书跑了。”刘志康用商人的口吻对此事做了个了断。 “这个一定得签。”吴世强见刘志康这般怕自己开溜,越发得以起来。 “好,立马就办。现在就到公证处公证文书。”刘志康说到这,心里一阵暗爽。 “好的,刘总。”吴世强尾随刘志康的身后,出了办公室。 当吴世强拿到推荐信的同时,刘志康也拿到了他想要的公证书,两人各取所需,却又各自欢喜。 李羽新如约守在广御轩文书院等候着老欧的到来。老欧没有失约,他仓促的坐着三轮车来到了文书院。 “老欧,你来了。”李羽新起身招呼着他。 “与子同手,笔墨晴耕,岂有不来的道理。”老欧文绉绉的念叨几句。 “欧叔,你好。”胡炜站在李羽新的身旁恭敬的称呼。 “胡总好啊。”老欧礼貌性的回了一声。 “走吧,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不过今天得改改以往的做法,你命题,我作画。”李羽新玩起了新的游戏。 “好啊,正好温习一下我俩的默契。”老欧咧嘴一笑。 “行呀,你先酝酿一下。我来选笔。“李羽新说完就开始挑选胡炜准备好的笔,他轻轻的在手上试着笔的软硬以及它的柔韧。 ”紫云,研墨。“胡炜向屋内含了一声。 ”哦,来啦。“紫云从内厅跑了出来,只见她挽起右手的袖口,倚靠在桌子上研起墨来。 老欧稍作沉思,心里有了主意。 李羽新也选好了作画的笔,紫云放下墨棒候在一旁。只听得老欧缓缓道出:“鸣蝉。” 李羽新眉头一皱,这老欧还真是做学问的,出了个这么有意境的题目。李羽新想起了中学时代的那首《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当时几个同学故意曲解这首词,其中那句”听取蛙声一片“被李羽新奉为骂人的经典,三亮点星光斗移,几许烦人琐事,问前程书柜图中,听取蛙声一片。他想到这就不由地想到了杨柳,正是为了这段引人非议的爱情,他将众人喻为呱呱乱叫的青蛙。当然,此蛙声非彼蛙声,褒义词在不同的地方也成了贬义的楷模。四川人在生活中创造了茶余饭后的娱乐,改个腔调,或许是多强调几次,那话的意思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啦,所以你与四川好友讲话你得注意考究言辞的出处、语速的快慢、问句还是平调。 闲话不表,只见李羽新挥舞着手中的画笔,清晰的勾勒出三五只活蹦乱跳的青蛙,一只呆萌的蝉,泼墨之处轻描为一片隐隐约约的稻田。一静一动之间,呈现出和谐的意境。 老欧不住的点头称好,待李羽新停笔之后,他迅速在画上写到: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落款依旧为里欧散人。 “老欧的书法越来越出神啦。”李羽新忍不住的赞许几句。 “欧叔的字真好。”紫云看得目不转睛,却不知道好在哪里。胡炜也算半个行家,画龙点睛之处失声大叫,稍一捂嘴竟又抚掌附和。 紧接着老欧又出了第二题:“秋枝。” 李羽新侧目静思,快速的想到了王安石的《秋枝如残人》,遂以此为解,做了幅秋风瑟瑟,断枝残叶的构图。老欧在旁看着不由摇了摇头,他没想到李羽新将此题画得这么没有意境,难不成他的心里已是早秋来临,春色不在?正想到这,只见李羽新画风一转,在面的下端点上了几点淡墨,线条细勾,几叶莲荷漂浮水面,孕育着勃勃生机。老欧暗叫一声惭愧,不得不为他刚才的浊眼寸光而失悔。 胡炜看得妙处自然又是一声高呼,紫云脸上飘着红,为她的不懂而红。 老欧接笔只在上面写了两个字:秋枝。他没有注诗,也许他想留给大家一点想象的空间,一画出世,千人千思,各取所需,各悟其意。这也许就是秋枝的真正含义吧,你也许看到了希望,你也许看到了死亡,生命中的传奇该如何书写全靠自己,有志者事竟成,无知者空幻梦。 老欧出了最后一题:“空梦。” 这是一个毫无诗解的题目,也是一个难以挥笔洒毫的题目。李羽新久久的举笔不下,他有些茫然,茫然得连沉思都没有方向,他犹如一个黑夜中的盲童找不到那条熟悉的回家之路。他在迷途上慢慢走着,毫无方向的彳亍。 紫云不明就里,见他半晌都不动笔,心里觉着奇怪,她用好奇的眼神盯着李羽新,似乎想在他的脸上寻找出答案。胡炜也是一脸愁色,他没想到老欧这么狠,给李羽新下了一道难以琢磨的题。 第196章 空梦,梦空 老欧见李羽新一直怔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李羽新断线的节奏,也是他第一次利用所出题目打击李羽新的傲娇情绪。他就是要看到一个崭新的李羽新,看到一个蜕变成蝶的李羽新,看到一个浴火重生的凤凰。这也是老欧对他的寄托,一个空梦者的梦空、梦灭。 “欧叔,你这道题也太难了。”胡炜埋怨起来。 “难吗?”老欧淡淡的说道,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李羽新的脸,他的回答更像是对李羽新的一种询问。李羽新没有答话,他依旧在他的世界里徘徊,他在寻找迷途的出口,那个走向光明的出口。 “肯定难呀。你看李哥都冒汗了。”胡炜心里焦急万分,他恨自己不能生出万千智慧来帮李羽新一把,他望着李羽新额头上滴落的汗滴,禁不住的也抹了抹自己的额头。 紫云反倒是最轻松的,她见三人这般紧张,竟轻声的哼起了歌。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错了我也不悔过 人生本来苦恼已多,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没有分别痛苦时刻,你就不会珍惜我 千山万水脚下过,一缕情丝挣不脱 纵然此时候情如火,心里话儿向谁说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 胡炜白了她一眼,紫云立即噶然止声,吐了吐舌头,嘻嘻地拌了个鬼脸溜了出去。 李羽新似乎从她的歌声里得到了启示,大梦初醒悲寂寥,梦里有树繁花阴;大梦初醒心空寂,梦里有花也有你。大梦初醒无言拟,梦里有你白裙立;大梦初醒亦黄昏,梦中无你天亦阴。空梦一场悲天地,无恨无爱无光明。且珍惜,莫贪念,梦空昙花一世现。李羽新刹那间领悟到空梦的真谛,原来诸多不切实际的追寻都是一场空梦,犹如美丽的过眼昙花,一颗划过天际的耀眼流星。李羽新笑颜逐开,他轻轻地在画纸上勾画起来,用水墨熏染着一朵艳丽的昙花。 老欧站在一旁,他紧绷的脸上也慢慢的舒展开来。画面简单,就一朵孤零零的现世昙花,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然而当老欧看到昙花的花蕊的时候,他顿时傻了眼,花蕊上毫不起眼的两撇仿佛一对奔跑的情侣,他们手牵着手,向着花瓣上透过的那道光逐梦如飞。 “妙,真是妙不可言。”老欧连连赞道,他的心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能够重新认识和包容李羽新的再世之莲。老欧不得不承认李羽新的才华和心智,他的理智告诉他李羽新是个奇才,一个能够配合自己仕途前行的可遇之才。老欧的话让胡炜禁不住好奇的欣赏起来,他喃喃的说道:“一世一昙花,一花一菩提。” 李羽新放下笔,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轻轻地吐出一串烟圈。他在等待,等待老欧的再次惊喜。 紫云无聊的叼着一个棒棒糖从外面走了回来,她看见他们相互交谈的场面,已经猜想到了画宴的完美结束。她快速地走到画作之前,目瞪口呆地呼道:“这画得是什么啊?”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胡炜对她的惊乍之声横以指责。 “你觉得我画的什么呢?”李羽新想着即将揭开的谜底不由地笑道。 “近看是花,远看是佛。”紫云笑颜如花的说道,这话让老欧大吃一惊,他朝着紫云所在的角度再细细的一瞧,果如紫云所言,上面一片略大的花瓣形成了佛头,下面的花瓣组成了坐姿,花蕊成了合十的手,而奔跑的情侣则成了一串拨动的念珠。老欧的眼前不在是花,而是一尊威严而慈善的坐佛。老欧心里咯噔一下,为自己的眼拙感到沸愧。他没想到一个不懂画的女孩子居然能点破玄机,更没想到李羽新还藏了一手,他不由怀疑胡炜刚才的话是不是也看破天机,于是老欧问道:“你刚才已经看到啦?” “没有,我只是顺便念叨两句而已。”胡炜挠挠腮,不好意思的说。 “鬼使神差呀,没想到还被你蒙对了。不错,有天生做预言家的潜力。”老欧自嘲的笑道。他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今天算是走眼啦。说白了就是在行家的面前丢了一回人。 “你怎么发现的?”老欧禁不住与紫云探讨起来。 紫云涨红了脸支吾半天也没吭声,还是李羽新帮她点透了玄机:“因为她心中有佛,所以她看什么都是佛。” “你是说我心中没佛吗?”老欧慢慢的将目光汇聚到李羽新的脸上,像瞧动物园里的山魈一样摸不清他的思维。 “不是,你只是佛缘比较浅。”李羽新直言不畏的没跟他拐弯。 “你这意思是我佛不罩着我,所以我看不到佛。”老欧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不计较。 “好了,你们别扯什么佛啦。欧叔,赶紧题字吧。”紫云将笔递给了老欧。 “紫云,你的词语越来越不专业了,这叫注诗。”胡炜在一旁纠正道。 “反正就是快点写字嘛。”紫云一伸舌头,做了个调皮的模样。 “在我们这个行当,尽量还是用点专业术语好些。这样客户听起来舒服,觉得你不会骗他。”胡炜虽然文化不是很高,但是对书画业还是很用功的。 “哦,我知道了。”紫云像一个做错是的孩子一般缩了缩肩,乖巧的站在原地。 老欧接过笔,用隶书写到:昙花只一时,佛缘千万里。落款依旧是里欧散人。接下来几个人将画一一在大板上铺开,一人拿着一个茶杯围着画再度欣赏起来。 “这画怎么处理?是放这,还是另有安排?”胡炜眼睛一眨,心里盘算一阵,问道。 “问老欧吧,今天是他主持的,胡炜你就不要动什么心思啦。”李羽新笑道。 “我是绝对不会动什么心思的,只不过你们都是大家,好不容易赖一趟,我寻思着留点镇宅之宝什么的,这不跟你们商量一下嘛。”胡炜辩解道。 “这三幅画我是要拿上去交差的,这也是我今天专门找小李过来的原因之一。另外你说的镇宅之宝什么的,我可以给你写一幅字,你看怎样?”老欧也很实在,在他们面前也没必要撒谎。 “那就先谢谢欧叔了。”胡炜的愿望总算没有落空,好歹有幅字总比没有强。 第197章 李炳义整治纪律 李炳义上班没几天就发现业务员之间存在着小小的矛盾。这种矛盾已经影响到了正常的业务交集的范畴,如果不及时制止这些行为,李炳义敢断定自己刚刚坐上的经理位置随时会易位他人。于是李炳义第一次召开了销售人员紧急会议。 在办公室里,李炳义开始点名,他要立威就得找出管理上的漏洞。当点到吴晓峰的时候,会议室一片哑然,李炳义在名册上做上记号,继续点名,这一点不要紧,竟点出了十几个没来报到的。李炳义向身边的张德皋问道:“张经理,你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吗?” “不清楚,他们没有请假,也没来报到。”张德皋如实汇报,他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怎么处理。 “行,让接单员立马给这些人打电话确认。我想知道他们的具体想法。”李炳义吩咐下去。 接单员立即站起来快步的走了出去。李炳义接着说:“销售人员之间难免有些利益上的冲突,你们之间相互的较劲是好的,但要用在正途,一旦用在正途你们的业绩就成了证明自身能力高低的本事。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之间的鸡毛之争,更不希望看到销售部一团散沙。”说道这他停顿了一下,顺便看看这些面面相觑的销售员,他们东倒西歪的倚靠在椅子上,有的还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看着地面。他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满和不屑,他们似乎根本不把自己的话当话听。 “鲜花和掌声放在你们的面前,你们倒说说你们各自的人生是怎样行进的?是继续徘徊,还是跟我一起奋斗?我希望你们认真的听我说话,听进我的话,听懂我的话。”李炳义漫不经心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地用手指摩擦着杯上的釉层,很随意的一捏,也就是这一捏,惊醒了在座的人员,因为他们听到了一声巨大的暴裂声,那迸发出来的响声“嘭”的刺激到他们,他们的脸上显得有些惊恐,有些害怕。 他们放弃了刚才不屑的表情,开始调整自己的坐姿,在李炳义的眼里他们的确比刚才坐得端正了些。 “从今天开始,我希望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做好公司的事,完成公司的销售任务。”李炳义朝地上散落的碎片看了一眼,轻轻地拍了拍手上的尘埃。他心想这一招敲山震虎用到正是极致,至少他们在销售部也应该有所收敛。 这是李炳义需要的结果,也是他第一步走进陵康公司要做而必须做的事。 “报告经理,刚刚打过这些电话,除了吴晓峰没接电话,其他的都说病了或者说在外面联系客户。”接单员走进办公室对李炳义汇报。 “行了,做好记录,这些人一旦来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叫他们来见我。”李炳义站起来接着说,“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你们自己安排自己的事吧,月底按章考核,谁拖后腿,谁负责。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啦。”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这是李炳义追求的结果,他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于是一掸袖子走了出去。 销售部的会议内容很快就流传到吴世强的耳里,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准备读书的事,也没有过多的去关心销售部的事宜,当他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表露出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欣慰,一种从未有过的放心和信任。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人一定可以担当重任。这让他有了可以放心去读书的理由,交给这样一个人他算是彻底放心。 吴世强来到刘志康的办公室,汇报了销售部的一些情况,发自内心的赞许了李炳义的做事方法。 “看来这个李炳义还真有本事,算你有眼光。”刘志康呵呵一笑,算是最好的嘉许。 “那我等两天也可以放心的去读书啦。”吴世强陪着笑,对刘志康表现出一幅前所未有的恭敬。 “行啊。有你招聘的人员我也就放心啦,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刘志康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给了他。 “放心,我决不会拖公司的后退。”吴世强信誓旦旦的说。 “这十万块的支票算是你这些年对公司做出贡献的奖励。希望你好好履行你的诺言。”刘志康的脸上恢复了昔日的容光。 “谢谢刘总。”吴世强拿着那张支票兴奋的说。 刘志康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吴世强也停住了对那张支票所表现出来的敬意,他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他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喜字。 邓琳琳从楼下走上来,看见擦肩而过兴奋有佳的吴世强,她知道刘志康的计划已经在悄然进行。邓琳琳与吴世强点过头之后,径直来到刘志康的办公室。 “琳琳,有什么好消息?”刘志康关上门,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的谈话。 “我在电脑里发现了这份名单。”邓琳琳将名单递给了他。 “哟,我们的李炳义也在其中啊。”刘志康哈哈大笑。 “这不正说明你的高明之处嘛。”邓琳琳也呵呵一乐。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志康放下了名单,他准备策划他的新一轮攻击。 “你准备好了吗?”邓琳琳问道。 “还准备什么?”刘志康向桌旁的茶杯一瞟。邓琳琳立马给他端了过去。 “收回失地呀。”邓琳琳说。 “我需要收吗?”刘志康反问道。 “难道不收啦?”邓琳琳疑惑的问。 “我自己的,收什么收。”刘志康一反常态,并没有直接说出他的理由。 “你的话有些霸道。”邓琳琳不高兴的说。 “我霸道吗?如果你说我霸道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刘志康的话透露着禅机,他似乎在说明他已经找回了那个曾经斗志昂扬的自己。 “你真的可以?”邓琳琳有些怀疑。 “嗯。”刘志康点了点头。 “对了,那个李炳义好像已经控制了销售部。”邓琳琳凑上来说。 “控不控得住,还得看他下一步的动作。”刘志康喝着茶分析道。 “还有下一步吗?”邓琳琳询问道。 “当然有,而且很快。”刘志康信心十足的放下了茶杯。 第198章 布局(一) 邓琳琳从刘志康的办公室出来,又去了生产部。她在那里见到了叶薇,叶薇一脸淡妆,她脚上蹬着一双淡棕色的高跟鞋,挺着胸在邓琳琳面前优雅的比划了一下。 “叶薇姐,你越来越漂亮啦。”邓琳琳恢复了以往的率真。 “看你小嘴甜的,再怎么漂亮也没你好看。”叶薇故意跟等李林比了比身高。 “别比了,你的鞋再高也没我高。”邓琳琳站直了身体,足足比叶薇高出三个手指。 “没办法,材料短啦。”叶薇呵呵一笑,笑得有些花枝乱颤。 “你还短吗?”邓琳琳开着玩笑,将情侣一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前,继而一番戏谑地调侃道。 “琳琳,我发觉你有点色哦。”叶薇发现了她投向自己的那道目光。 “我色吗?”邓琳琳收回自己的目光,笑道。 “难道不色?”两人调侃之间卿凤山也回到了办公室。 “哟,这么热闹啊?”卿凤山见二位美女在这调笑,顺便招呼一声。 “卿部长好。”邓琳琳冲他一笑,打住了与叶薇的调笑。 “琳琳啊,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卿凤山知道邓琳琳来到这一定有她的目的。叶薇见他们有事要谈知趣的走了出去,她知道,他们间的谈话一定有一些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内容。她去了她熟悉的腰线车间,去找她越发喜欢的程晨姑娘。 “叶薇姐,你来了。”程晨满脸含笑走了过来。 “怎么?不欢迎呀。”叶薇眯缝着眼睛,望着她。 “瞧你说的,哪有不欢迎之理。”程晨一脸娇笑,她的胸越发凸出,越发丰满。 “欢迎你还还说。”叶薇把嘴一瘪,对她翻了个白眼。 “好了,好了,小气鬼。”程晨拉着她的手像小孩子一样的摇晃着。 “我才不小气呢。让我好好看看我们的宝宝。”叶薇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腹,极为温柔的抚摸。 “对了,吴世强那天告诉我,说李羽新回来了。”程晨没有把李羽新回来的消息隐瞒起来,相反她还告诉了叶薇,因为她知道叶薇更关心他,这是那天晚上她在叶薇的梦话里得知的讯息。 “你怎么告诉我?”叶薇似乎还没有发现是自己的梦话出卖了自己。 “女人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这点你应该比我懂。”程晨没有说关于她梦话的事。 叶薇似乎隐约的发现程晨知道了自己的事,她也隐约的猜测出程晨心里的秘密。两个女人同样守着各自的秘密互相打着不能直白的哑谜。 “好了,我再转悠一下,你好好的保重身体。”叶薇说完就溜了出去,她甚至想迫不及待的去找李羽新聊一下。 叶薇在车间里转悠一圈,算算时间,他们的谈话也该差不多啦。于是她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只有卿凤山一个人坐在那,他似乎兴致极浓泡起了一杯雀巢咖啡。 “叶薇,今天车间里都还正常吗?”卿凤山问着本就无聊的问题,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车间的事情。 “正常。”叶薇显得无奈却又必须回答他的无聊。 “正常就好,我可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卿凤山看似自嘲的笑靥心里面透着无尽的喜悦。当他得知刘志康的反击行动时,他的心是激动的。 “看你说的,这还不是你的功劳嘛。”叶薇会说话,这就是她能在几任生产部长下继续做下去的本事。她站位很准确,那一边都不得罪,不是她不敢得罪,而是她得罪不起,因为得罪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将面临重新找工作的危机。叶薇善于斡旋,也善于伪装,更善于保护自己,她从来没有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赢得任何一任部长的欢心,她靠得是马大哈似的糊涂和相声里的捧哏效果。 叶薇的善于站位,让卿凤山明白了小人物活着的艰难,他不想为难那些生活在夹缝里的人,包括公司里的所有骨干和眼前的这位美女。 “把这个月的报表准备一下,马上就月底了,刘总还等着看呢。”卿凤山喝完手里的咖啡对她说。 “好的,卿部长。”叶薇接过他手中的咖啡杯,拿到一边去清洗。叶薇明白,一切的卑躬屈膝都是为了更好的明天,为了生存她必须这么做。 田志刚有许久都没有打电话给她了,她虽不情愿和他说话,但她还是希望得到他的一点讯息,叶薇的内心是极度矛盾的,她知道田志刚在外面鬼混,她甚至知道他在外面变着花样的各种玩法。 田志刚窝在山南一边用着公款为他的事业铺路,一边抱着本地的美女大肆宣泄,他的酒店和夜总会被他整治得声色高涨,生意是越做越好,田志刚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为他蒸蒸日上的事业感到自豪。田志刚在汽车销售中也没有落下,原以为不太好销的农用车在此是畅销无阻,他的业绩在公司里算得上名列前茅,这也就是他能长期驻扎在这里的原因。 田志刚与张自忠坐在了酒店的饭桌上,两个人尽情的喝着酒,谈论着酒店里一些管理上的事情。 “田董,你看我们的酒店还需要有什么改进的地方?”张自忠谦逊的请示道。 “张总,你把东边的地方找人腾出来,我好好合计一下,准备把它改建成一个浴室,这样我们的业务就多出一份,可以更好的配套酒店的服务。”田志刚的想法不得不说是一种创新,他想更好地体验酒店服务,也想让它给自己赚更多的银子。 “田董,你确认要这么做?”张自忠睁大眼睛问道。 “张总,这点请你放心。我的思维一定不会错的。”田志刚信心百倍的对他说道。 “我相信你,我马上就去办。”说着他就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张总,急啥呀,坐下,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先喝杯酒,剩下的事明天再去办。”田志刚一把将他拉回座位。两个人继续喝着小酒,闲吹着他们的梦想。 第199章 布局(二) 第二天,吴晓峰趾高气昂的来到李炳义的办公室,他不屑一顾地看着李炳义,他的眼里没了那些所谓的规矩,在这里他不惧怕任何人。 “是你叫人打电话让我到你的办公室来的?”他冲李炳义用一种怪怪的口吻问道。 “有问题吗?”李炳义不温不火的说。 “当然有问题,你没事让我来这里干嘛?”吴晓峰一下子蹦到了李炳义的办公桌上,十分嚣张的说道。 “我想问你,上班不来你还是公司的员工吗?”李炳义看着坐在桌子上的吴晓峰振振有词的说。 “我来不来上班不是你说了算,你知道我是谁吗?”吴晓峰霸气侧漏的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手里捏着一个电子打火机,霹雳啪啦按了起来。 “你是谁不重要。可我知道你叔叔是谁,你的家人是谁。只是你不知道你是谁而已!”李炳义将话直面的撂在明面上。 “我不知道我是谁?你耍我呀。”吴晓峰吧桌子一拍,似有一种走火的冲动。 “吴晓峰,你要是知道你是谁,你还会在我面前这样说话吗?”李炳义轻蔑的看着他,他也从衣兜里掏出了他的香烟。 “你别以为我叔叔找你过来你我就怕你,你只不过是个客串的混混。”吴晓峰肆无忌惮的吼道。 “请你搞清楚,我是这里的经理。如果你想尝试一下混混的手段,我可以完完全全的满足你。”李炳义点上了香烟,了无弥漫的吹出了浓浓的烟气。 “哦,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吴晓峰好奇地看着他。 “是吗?”李炳义将烟一下子弹了出去,直接一把将吴晓峰拽了下来,他用神速的手掌诓着那张迷茫的脸,吴晓峰甚至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他完全懵住了,他不相信李炳义会打自己,然而李炳义真的确确实实的打了他。他本想耍横,然而他今天遇上了一个比他更横的人,他想还手,但是他的手却举不起来,不是他的手不能动,只是他在李炳义的虎目圆睁之下不敢动手。他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任凭李炳义无情的教训。 “怎么样?还想试试吗?”李炳义揉了揉手腕,飞起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吴晓峰跪在地上哀嚎起来。办公室外面站着一群赶来报到的人,他们见此场面不由地不寒而栗,他们不禁大惊失色,还表现出一丝畏惧的神色。 “吴晓峰,这只是给你的一点惩戒,如果你继续目无尊长,我一定会好好的再教训你一次。”李炳义活动了一下踢人的脚踝。 吴晓峰面如死灰的瞪着他,他没有言语,只是死死的看着他。 “长城机械厂6栋3楼2号。”李炳义嘴角里飘出一串只有吴晓峰听得懂的话语。 张德皋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当他看到吴晓峰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的内心一阵激动,这是他想干而没有干的事情,他注视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果敢与勇气。 “行了,大家都别围着啦,该干嘛干嘛去。”张德皋吆喝一声,顺便让几个人将吴晓峰抬了下去。 “张经理请坐。”李炳义简单的将屋内整理了一下。 “李经理你就不怕惹祸上身?”张德皋担心的说。 “怕,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的,逃避不是唯一的选择。”李炳义招呼张德皋坐下。 “冒昧的问一声,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张德皋急于想知道答案。 “你说呢?”李炳义笑了笑,没有回答。 张德皋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看见了李炳义脸上呈现出来的是一种会心的笑颜。 “怎么回事?”吴世强匆匆地赶了过来。 “没什么,一个不服管的业务员被窝揍了。”李炳义轻描带过。 “谁这么不长眼呀?”吴世强问道。 “吴晓峰。”李炳义将烟点上一根笑道。 “他?不可能吧。”吴世强暗叫一声不好,这傻批侄儿没事去招惹他干嘛。 “的确是他。据说他冲进办公室要挟李经理,不服李经理的管教,结果就被胖揍了一顿。”张德皋加油添醋的述说这事情的经过。 “你在场?”吴世强看着他,问道。 “没有。”张德皋摇了摇头。 “没有?那你你说的活灵活现的。”吴世强没好气的弄他一句。 “外面的业务员说的。我只是听的。”张德皋朝外瞧了瞧。 “李经理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吴世强无奈的说。 “没有呀,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一人干翻十八个混混,这在我的简历表中都有啊,我没有藏着啊。”李炳义双手一摊,表示清白。 “哦,这个我还以为是吹牛呢。”吴世强的确看过他的简历,他也听中介的经理说过他是一个社会人士,只不过他要李炳义对付的是张德皋,而不是自己的侄子,所以他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些。 “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童叟不欺,我很实诚。”李炳义挑目斜看,他并不在意吴世强现在的想法。 “可你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呀?”吴世强从刚才的谈话中似乎得知了吴晓峰的情况。 “这人太狂,不教训一下,他会被社会人士教训的。”李炳义的话里透着玄机,吴世强只好作罢,他心生畏惧地看着眼前的李炳义,似乎看见了武侠中的杨过。这位亦正亦邪的李炳义有些让他捉摸不透。 “现在是法治社会,李经理可要三思而行。”吴世强收起脸上的迷茫,笑道。 “我知道呀,一个妄图威胁经理的人,你说我怎么办?换做是你,你会妥协吗?”李炳义朝吴世强看去,他想从他的脸上寻得答案。 “哦,那就是欠揍。我看是活该。”吴世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面无表情的说。 “对呀,我就是这样想的啊,他还牛批哄哄的对我说,他叔叔会找我麻烦。我哪知道谁是他叔叔。”李炳义故意这么一说,搞得吴世强都不好意思承认吴晓峰是他的侄子,这真他妈的窝囊到底。吴世强瞎扯几句也就作罢,他可不想把事情搞大,他虽没亲眼见李炳义只手捏爆水杯的场面,但亲信门的话还是可信的。吴世强尽力安抚着李炳义的情绪,想着把事情化小,他甚至不想让刘志康知道这事。毕竟这是一个糗事,不必传扬出去。 第200章 布局(三) 张德皋装作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还使劲的在吴世强跟前讲了些火上加油的佐料,这让吴世强误以为张德皋想挑起他与李炳义之间的矛盾,于是他回到了正题反而对李炳义的行为进行了嘉许。 张德皋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趁机找个话茬溜了出去。 房间里就剩下李炳义和吴世强二人,吴世强嘱咐他好好干,他虽不喜欢李炳义的铁拳铜脚,但李炳义的手段确实让他看到了希望,这个销售部有他在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两人交谈一阵,自始至终吴世强都没有透露吴晓峰是自己侄子的事。李炳义也佯作不知打着哈哈用马虎眼蒙混过去。 楼上早有刘志康的内线将销售部发生的事告诉了刘志康,他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做事风格与自己有些相像,出手之快,快的对方防不胜防;下手之狠,狠到对方无处藏身。这时,邓琳琳带着一份刚刚获得的信息来到了刘志康的办公室,这是一份销售地域衍生图,上面标注着各大区域的各级经销商的电话号码。刘志康如获至宝,他拿着这张图表,兴奋的站起来,似乎曙光已经来临。 “琳琳,你得抓紧对小李的事,他要是能回来帮我,战争基本可以宣告结束。”刘志康对邓琳琳寄予了厚望,他就不相信李羽新会不喜欢眼前的小美女。 “我尽力吧。两个人的事勉强不来。”邓琳琳很清楚刘志康说的什么,她不会强求李羽新的施舍,若是强行而上,即便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邓琳琳不会傻到做出这样的事,她相信缘分,也相信坚持不懈的努力。从来都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只要付出了,即便结果不如人意,也只能说缘浅无福。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参与了,我这个位置迟早都是你们的,待这个事完结以后,我就退居二线,不再参与公司的管理。”刘志康早就想退下来,只不过这一次吴世强彰显出来的野心没能让他退成,还差一点英明扫地。看来寻找合适的接班人迫在眉急。 “你才多大?你就想撤退了。”邓琳琳看着他头上徒增的白发,双眼垂怜的说道。 “老了,思维方式也不如从前了。”刘志康含笑着说。 “老什么老,你以为你是老顽童啊。”邓琳琳开始心疼起这个开疆扩土的人。 “不服老不行呀。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这不是老糊涂的节奏吗?”刘志康自嘲的说。 “你那不是老。”邓琳琳纠正道。 “那是什么?”刘志康也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自以为是!刚愎自用!”邓琳琳总结的很到位,也只有她才敢这么大胆的在他的跟前这么毫不客气的指出他的缺点。刘志康妄图用“老糊涂”的词语一语带过自己的错误,此时却被邓琳琳赤裸裸的掀开藏羞的身体,他红着脸不再言语。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犯错不要紧,只要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而进行改正,并勇于对世人承认自己的错误才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所具备的优良品质。 刘志康扬起头对邓琳琳说:“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自以为是。” “这才是我心目的刘志康,刘大经理。”邓琳琳破口而出,语不惊人却很实在。 “我想在吴世强走之前将你扶上副总经理的位置。”刘志康征询着她的意见。 “你看我行吗?”邓琳琳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推出去。 “怎么不行,我老刘家的血脉还会弱到哪去?”刘志康用慈爱的笑容回应着邓琳琳疑惑的眼神。 “这么说你是承认我母亲的合法地位啦?”邓琳琳的眼睛里闪着莹莹的泪花,这种只有自己受过委屈的人才有的泪花。 “自从你到公司里的第一天,我就承认了。”刘志康也忍不住眼泪扑面。 “你是个坏人,大坏人。你知道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曾经为了两毛钱一个的花卷而纠结半天,我不敢去吃两块钱一碗的米粉,我甚至都不舍不得花钱坐公交车而选择步行……”邓琳琳喃喃的说道,她的委屈只有她才懂,她的眼泪润湿着她白皙的脸颊,她渴望着父爱,也怨恨着眼前这位抛家弃子、不近人情的父亲,她在眼泪中述说着她的故事,万千委屈化作悲腔之调。室内的氧气在减少,氢氧分子在聚合,曾经的埋怨渐渐地被哽咽的抽泣和失控的肢体所代替。刘志康噙着泪,第一次勇敢地抱住自己的女儿,轻轻地安抚着她。 “哭吧,把这些年的委屈全哭出来吧。”刘志康的心在滴血,他的心在抽搐,他的灵魂在升腾,他的恶在净化。 邓琳琳呜咽的伏在刘志康的胸前,享受着久违的父爱,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像长辈、像朋友、更像兄长兼闺蜜一般细致无私的爱,一种渴望很久的爱…… 老欧拿着那三幅画顺利地交了差,他们没想到李羽新还能与他合作,看来传言也不能全信,这年头还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副市长看着这几幅意境深远的作品,不由地产生一种想据为己有的冲动,尤其是那幅佛昙。 “真心不想把它拿出去展览。”李副市长爱不释手地欣赏着,口中尽是溢美之词。 老欧见状心中大喜,他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默默地埋在心底。他感谢上苍给了他无常的偶遇,他决定从市政大楼出来就去舞凤山敬香。 舞凤山道观里,他虔诚的在道德真君跟前秉上一柱长长的细香。随后,他与龚道长作揖打躬,探讨了几个关于前程的问题。 龚道长看透世事,第一次破例与他言及仕途的真谛。 “万事如空,幻化长虹,白马过隙,只留云风。”龚道长一偈片刻,指首向天。 老欧悟与不悟,只能暂时记住他的偈语慢慢领悟,此时他更想知道女儿的缘分。 龚道长正色一变,玩笑似的对老欧说:“儿女们的事就随缘吧。” “喜缘还是孽缘?”老欧问道。 “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缘就是什么样的缘。”龚道长一缕胡须迎风飞扬。 老欧揣摩着这几个字,带着喜色下了山去。 第201章 布局(四) 李羽新本想在3路公交车上找到杨柳的倩影,可怎么也遇不上。早前售票的公交车已经换成了自动投币,原来还配有的售票员再也没了踪影。李羽新呆在车上等待着公交车的再次发动。 “小伙子,你坐公交车玩啊。”司机是一个年长的老师傅,他见李羽新不停地往复投币心里好奇的问道。 “没事看看风景。”李羽新笑道。 “有啥好看的,我天天开这条路线,都没觉得有什么新奇的风景。除了帅哥美女,这风景就剩下两旁的树了。”老师傅借着闲余的时间乐呵的说道。 “师傅,你们这车啥时候改的自动投币呀?”李羽新打探道。 “三月底就改了。”老师傅仔细地打量着他。 “那这些售票员呢?”李羽新追问道。 “该下岗的下岗,有关系的就分流。总之,售票员的风景一复不在啦。”老师傅也有些感慨,以前还有人说说话解解闷。现在可真是孤家寡人啰。 “哦。”李羽新有些失望,他神色黯然的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 “你是想问以前在我这车上跟班的女售票员吧。”老师傅见状忙问道。 “嗯。她是我中学的同学。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啦。”李羽新的眼睛里燃起了希望。 “哦,你早问我不就得啦,你也不至于坐车玩啊。”老师傅哈哈一笑。 “那你肯定知道她的去向。”李羽新用恳求的口吻说。 “你说的是杨柳吧,我见你们交谈过几次。”老师傅渐渐地回想起来。 “对,就是她。”李羽新激动的说。 “她呀,调公司电子卡部去了。我们公司下一步推出公交IC卡,她就在那个部门制卡。”老师傅款款道来。 “你是说她在公交总站的IC卡部?”李羽新总算得到了杨柳的消息。 “对啊,就是那。还是她老爸厉害,原本拟定的下岗没想到去了那。”老师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采。 “谢谢你师傅。”李羽新从兜里掏出一包还没有开封的阿诗玛放在了车上的引擎盖上。 “小伙子你客气啥呢。”老师傅拿起香烟往上衣兜里一塞,愉快的说道。 “应该的。谢谢你。”说完,李羽新就下了车。 李羽新在公交总站的IC卡部找到了杨柳,杨柳也没想到李羽新会亲自上这里找自己,她一脸惊喜地望着他,止不住的兴奋。 “你怎么找到这的?”杨柳问道。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李羽新玩笑着说。 “那你是蛇还是鼠?”杨柳戏言道。 “本人是神。”李羽新呵呵一笑。 “神经病的神吧。”杨柳开心的看他一眼。 “老子姓李。”李羽新突然一句把杨柳也搞蒙了。 “你婆还姓杨呢。”杨柳回了一句。 “怎么样,还习惯吧。”李羽新关心的问她。 “还好,总算没有失业。”杨柳庆幸的说。 “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李羽新止不住关心,他越发觉得杨柳活得比以前潇洒。 “本来想告诉你,可我没你的联系方式。今天你一定要把电话号码给我,免得我以后想找你的时候找不到你。”杨柳瞟他一眼,埋怨的看着他。 “我马上给你。”李羽新飞快的与她交换了电话号码,并牢牢地存在电话里。 “对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杨柳也用手机存下了他的号码。 “冷风。”李羽新笑道。 “哪冷啊。”杨柳柳眉一抛,杏眼微张。 “心冷。”李羽新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跑到她这里跟她闲扯这些。 “我看你又失恋吧。”杨柳看着他,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不安的信息。 “这你也能看出来。”李羽新心里的不安越发突现。 “我天天看人,能不清楚吗?再说,你和那女孩的事早已漂洋过海成茶水啦。”杨柳洗涮了他一顿。 “这个你也知道?”李羽新惊讶的看着他。 “凡是你的事,我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再说里欧散人的名号谁不知道,谁家的女孩不想沾点边。”杨柳嫉妒的说。 “我现在郁闷得很。”李羽新的心里话只有倾述给她,他才放心。 “别郁闷啦,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她?”杨柳正色的问道。 “不喜欢我跑这来干嘛?”李羽新就是想知道她当初怎么想的,因为这两个案例太像了。 “听我一句,赶紧去找那个女孩,不要等到后悔的时候才想到自己没尽力。”杨柳面色有些难看,毕竟他们已经错过,她不想再让李羽新又一次错过他的爱情。 “可她母亲不同意呀。”李羽新打着退堂鼓,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不去的理由。 “那都是次要的,如果当初你不走,又或是你再多找我几次,我肯定不是别人的妻子。”杨柳说到这,心里有些难受。 李羽新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懦弱,后悔没直接找杨柳说清,后悔那天碰上了杨柳她妈。如果自己当初再坚持那么一点点,再死皮赖脸一点点,也许就是另一个结局,也许就是另一片蓝天。 “去吧,我想那个女孩和我一样,同样深爱着你。你们在一起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前提是你必须坚持自己的心声,必须付诸行动。”杨柳给他打起气,给那个曾经深爱的他加油。 “我试试看吧。”李羽新心有余悸的说,他怕他不再是那个集宠万千的人,他怕难堪,更怕没了颜面。 “去吧。顺着你的心去吧。”杨柳没有自私的成分,她只想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过得更好一点,快乐一点。 李羽新铆足了劲从杨柳的办公室出来直奔陵康公司的二车间设计部。 李羽新的到来并没有让欧婷婷感到任何欣喜,相反她冷冷的表情倒让李羽新有了顾忌。他甚至不敢开口说话,不敢调皮的与她靠近调笑。李羽新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他本来想到一个光明的世界如今却跌入无尽的地狱,眼前的黑暗,让他再次失去追寻曙光的勇气,他气馁了,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第202章 布局(五) 陌生的态度让李羽新心灰意冷,欧婷婷的冷漠让他将最后一丝希望燃尽。 冯凯拧着一大袋零食蹿了进来,他一见李羽新默不做声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就有些发怵。他正欲回走,没想到欧婷婷开口将他叫住:“你怎么回事?哪有拧着东西来诳一眼就跑的?” 冯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搔搔脸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怕打扰你们嘛。” “打扰什么,我这的门开着又不是谈国家机密,哪有什么打扰之理。来,我看看都有些什么好吃的。”欧婷婷一改脸上的不悦,欢快的拿过冯凯手中的零食袋翻找起来。 “哟,这个麻辣鱼我喜欢。这个跳跳糖我也喜欢,我说冯凯你真会买啊,都是我喜欢吃的。”欧婷婷笑颜盛开,李羽新越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你喜欢就好。”冯凯说话的时候不免瞟了李羽新一眼,他见李羽新气色不对,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羽新默默地站起来,装作如无其事的走出了设计部,他的脚如灌铅水,已然没了大踏步的动作。他只觉得天有些晕眩,有些灰暗。 过路的人纷纷与他打着招呼,可他视而不见如同盲人一般,灰色让他失去了光明的方向。他的心在流血,流着一朵朵梅花似的鲜血,他正是踩着这一朵朵梅花无力的行进。 “喂,李羽新,李羽新。”邓琳琳从办公大楼上看到李羽新彷徨的样子,她大声的喊道。 李羽新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叫声,他依然在路上默默地走着。 “喂,你怎么回事。”邓琳琳飞快的跑下楼来,冲到李羽新的跟前。 李羽新依旧没听见她的声音,他的世界已然昏暗,他不再罔故其他。 “李羽新,什么意思!”邓琳琳使劲的在他的肩上拍了一巴掌,也正是这一巴掌让他回到了现实之中。 “李羽新,我叫你半天你怎么没有反应。”邓琳琳见他脸色有些不对,轻声的问道。 “哦。”李羽新简单的一个字从嘴里飘出之后,他觉得双眼一黑,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令他看不清道路,他赶紧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他明显地感觉到双腿发软,他想坐下来缓冲一下,然而他的身子竟有些不听使唤的栽倒。 “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邓琳琳赶紧握着他的手,他的手一片冰凉。她又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依然是冰冷的。此时她不由着急起来,她用身体顶住李羽新,让他的双手舒缓的搭在自己的肩上。邓琳琳站在原地尽量让李羽新感觉好受一些。过了一会,只见邓琳琳拿出电话,开始向刘志康求援。 也正是这个时候,欧婷婷和冯凯跟了出来,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欧婷婷彻底的心凉。 欧婷婷一甩袖子二话不说的跑进了自己的宿舍,她没想到李羽新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报复自己,竟然还和邓琳琳勾肩搭背,两个人也真是恶龊得可以,你们就这样羞辱我吗?难道你们不知道厂里的人知道我和李羽新的关系吗?欧婷婷捂着被子偷偷地哭了。 “婷婷,你没事吧?”冯凯在门外喊道。然而任凭他怎样喊叫欧婷婷都没有理他,她有她的世界,她有她的天空。 “婷婷,你要挺住啊。记住,我冯凯对你是真心的。”冯凯无趣的喊叫了几声,不过这种喊叫没能持续几分钟,因为附近宿舍里的人出来制止了他疯狂的行为,她们警告他,再叫的话,她们也只好叫保安过来处理了。冯凯无奈的离开了宿舍大楼,当他跨出宿舍的瞬间,他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李羽新一动不动的被几个保安抬上了刘志康的车内,刘志康亲自驾车驶出了厂区。 车停靠在玉新诊所的门前,李羽新枕在邓琳琳的胸上被邓琳琳环抱在怀里。李羽新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四肢无力的倒在她的身上。婷婷妈老远就看见了刘志康,她打了个招呼温情了情况,赶紧叫了两个护士过去帮忙。婷婷妈见着邓琳琳环抱李羽新的时候心也是一阵荒凉,她的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像是五味瓶被人打翻一般难受。 她没有说什么,她此刻只想搞清李羽新是什么状况,经过简单的血压与心率检查,婷婷妈得出了一个简单的学术名词:贫血引发的间歇性昏厥。然而这个词用在李羽新身上似乎又有那么一些牵强,他贫血吗?婷婷妈又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医术水平,不过这昏厥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他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出现所谓的间歇性昏厥,难不成受了打击?病人在极度条件下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才有可能出现非贫血而造成的间歇性昏厥。不过这打击也太大了,大得他都无力承受,婷婷妈不敢想象这打击来自于谁。 “怎么样,医生?”刘志康问道。 “说不准,初步判定为间歇性昏厥。”婷婷妈据实说道。 “什么原因引起的呢?是不是贫血造成的?”刘志康又问。 “这个原因不好说,今天在这观察一晚上,你们明天到大医院去瞧瞧,那里的设备全,好好地做个体检。”婷婷妈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吧,这里就拜托你啦。这帐就记到我的名下,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公司出。”刘志康对婷婷妈说道,他们也算是老熟人啦,一般的工伤事故都是到这里处理,一个是近、方便,另一个是双方都很清楚对方的情况,记个账什么的也便于汇总报销。 “刘总,你放心。我会尽力照看好他的。”婷婷妈将李羽新安排到VIP病房,邓琳琳留下照看他,刘志康则有事去了市里。 婷婷妈给欧婷婷发了跳短消息:李羽新是不是来找过你? 等了半天,欧婷婷回了一句:别提这个人。 为什么?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还喜欢他嘛? 喜欢个屁,这种人渣就是社会的垃圾。 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怎么知道,我刚刚看见他和别人抱在一起。 什么时候? 10分钟前。 哎,傻闺女。 我是傻,傻得我都想杀了我自己。 你想见他吗? 不想!下午他来找我,我没理他。 聊到这,婷婷妈似乎明白了李羽新昏厥的原因,一定是欧婷婷刺激了他,这种打击已经伤到了他的心,以至于他万念成灰,脑子缺氧。如果他真的不把欧婷婷当那么一回事,他根本不可能出现间歇性昏厥。 第203章 晕厥的原因 思前想后,婷婷妈还是决定将李羽新的消息透露给欧婷婷,毕竟邓琳琳也是个潜在的竞争对手。 他在我这,也许你看到的并不是你所想象的。 他居然跑到你那去了?真不要脸。 不是他跑来的,是你们老板送过来的。 送过来也不行,还找老板来游说了,不要脸。 他病了,间歇性昏厥。 什么时间的事? 10分钟前。 啊? 我敢断定是你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他的大脑供氧不足,幸好是在厂里,要是在大街上,这后果就不堪设想。 欧婷婷没有回话,因为她知道邓琳琳一定在李羽新的身边,除了自己,邓琳琳也是关心李羽新的。欧婷婷并没有表现出以往的冲动,她没有去诊所,因为她还没想好自己是该去,还是不该去?是去负荆请罪,还是去抢男朋友?这一点没有想清楚以前她是决然不会去的。 婷婷妈酸溜溜的看着病榻之上的李羽新,他的面色似乎开始红润起来。而坐在一旁的邓琳琳则显得十分紧张,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李羽新半步。婷婷妈现在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她心里虽然有气,但还不至于在自家的诊所里向病人发泄。她见李羽新醒转过来,于是上前问道:“你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李羽新在欧婷婷那所受到的冷遇,令他不知道怎样去称呼她合适。叫伯母吧怕她不高兴,叫医生吧又显得太生疏了。李羽新不敢带上称谓,只好继续打着哑谜。 “你这情况以前有过吗?”婷婷妈问道。 “你说我头晕的事?”李羽新想确认一下她所问的内容。 “对,就是头晕,不过准确的说应该叫休克。”婷婷妈纠正了一下医学上的称谓。 “哦,这种晕法倒是没有,今天还是第一次。”李羽新想了想回答道。 “你是不是和谁发生过激烈的争执,或者受到过什么打击?”婷婷妈看着邓琳琳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边,心里很不舒服。 李羽新听着这话的意思,估摸着自己这病跟欧婷婷多少有点瓜葛,他刚在欧婷婷那里吃了闭门羹,他可不想在婷婷妈这里再吃凉拌耳丝,李羽新故意将头支了起来,疾口否认了她的猜测。 婷婷妈笑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不了,我已经好了,再说我也该回家看看了。”李羽新说动就动,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他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他看了看时间他必须在欧婷婷下班之前离开这,离开这个令他尴尬的地方。 婷婷妈见状忙阻止他:“你这样的状况还不稳定,在多呆一会吧。” “不啦,我这命贱,怎么也死不了的。”李羽新借着这句话乘机出了心中的那口怨气。 “瞧你说的,命还分什么贵贱。来我这小诊所的人都一样,都是病人。”婷婷妈似乎屏弃了对李羽新的成见。 “我们这些小人物跟叫花子一样,天养的。”李羽新整理好身上的衣物,直接下了楼。邓琳琳看着这场景,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各种电影里的经典对白。她没有落下,跟着李羽新的身后一同出了玉新诊所。 “瞧你说的,老欧让我捎句话,说谢谢你啦。”婷婷妈没有忘记老欧的嘱咐,她想借着这句话证明他俩的诚意,同时也想挽回两家的联姻。 “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再说也不是一两天的朋友。”李羽新尽量抑制内心的起伏,虽然他有无尽的怨言,毕竟站在婷婷妈的角度她是没有过错的。 “有空来家里玩,我和老欧随时欢迎你。”婷婷妈伸出了友谊的橄榄枝,她想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 话说道这个份上,李羽新再也不好阴阳怪气,他向婷婷妈道了一声谢,离开了这家诊所。 “李羽新,那个大夫是谁呀?”邓琳琳觉着奇怪,她一直觉得她与李羽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欧婷婷她妈。”李羽新面无表情的说着。 “啊?”邓琳琳惊讶的看着他。 李羽新没有说话,他继续向前走去。 “李羽新,你干嘛不多呆一会。”邓琳琳明知故问,她也想借机撩上一脚。 “尴尬、囧、不好受。”李羽新接连用了三个不爽的词代替了他此时的心情。 “你是不想和欧婷婷见面吗?”邓琳琳眨了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你觉得现在见面好看吗?”李羽新自嘲的笑了起来。 “我觉得她妈好像已经妥协了。”邓琳琳带着忧虑的口吻说道。 “谁知道她怎么想!”李羽新口中的这个她让邓琳琳得到了一个讯息,刚才他和欧婷婷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个原因是直接导致李羽新昏厥的主要因素。 邓琳琳脑海里响起了刘志康的话语,到底要不要进攻?是成全别人还是成全自己?邓琳琳的心有些乱,她看着心高气傲的李羽新,再联想到他昏厥前所受到的打击,她一度揣摩着那个令他心智丧失的画面。 “行了,你先回公司吧,你告诉刘总,我先坐公交车回去了。”李羽新在公交车的站台前停住了脚步。 “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吧。”邓琳琳不放心的说。 “不麻烦了。拜拜!”正好公交车驶了过来,李羽新跳上车寻了个座位坐下。 “好吧,拜拜!”邓琳琳回到厂区,她想借着这个时间去滤清这个诱发李羽新昏厥的原因。 “咦,冯凯,你呆在这干嘛?”邓琳琳见冯凯坐在宿舍的楼梯口,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没干嘛,我想静静。”冯凯一脸茫然的说。 “静静是谁?”邓琳琳好奇的问。 冯凯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她,两个眼睛睁得贼大。 “什么情况?看嘛这样看着我?”邓琳琳诧异的问。 “我无语啦,大小姐你还是去找你的李羽新吧。”冯凯无奈的说了一句。 “给姐说说,哪个是静静?”邓琳琳瞅着他,显得有些热情过度。 “姐,我的亲姐,你就别添乱了,伊能静你找得来吗?”冯凯随口说出了台湾的女歌星。 “找张照片还是可以的。这个事姐给你包了。”邓琳琳一拍冯凯的肩膀满口应承下来。 “我也是醉了。”冯凯直接无语。 第204章 汪之中的婚礼(一) “那你告诉我醉的原因。”邓琳琳继续追问。 “姐,你能不能不这样无聊?”冯凯怪目圆张,他没料到邓琳琳这样难缠。 “行呀,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我就不缠你。怎么样?”邓琳琳乖张的看着他。 “你想知道什么?”冯凯问道。 “你下午有没有见过李羽新?”邓琳琳仰头问道。 “见过。”冯凯回答道。 “在哪?”邓琳琳没有就此罢休。 “设计部。”冯凯据实回答,他想快点摆脱邓琳琳的纠缠。 “设计部?欧婷婷哪?”邓琳琳隐约觉得李羽新昏厥的原因就在于此。 “嗯。”冯凯应了一声。 “你去干什么?”邓琳琳继续追问。 “我,我去送零食。”冯凯低垂着头,不好意思的说。 “说,继续说。”邓琳琳示意他接着讲。 冯凯一五一十的将欧婷婷不理睬李羽新的事叙述了一遍,又加油添醋的说了她对自己的态度。邓琳琳听到这,大致的了解到李羽新受刺激的原因。于是她说:“你应该去理个发。” “干嘛去理发?”冯凯好奇的问。 “知道郑智化吗?”邓琳琳问他。 “知道。”冯凯想都不想,一口应道。 “知道星星吗?”邓琳琳又问。 “知道呀。”冯凯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 “知道不就结啦。”邓琳琳银铃般的笑着走开了。 “喂,你还没说干嘛理发?”冯凯站起来吼道。 “呵呵。”邓琳琳边走边笑,也不作答。她背着他向过道上的路灯一指,接着对着身后的冯凯摆了摆手,她没有停下来,更没有多余的解释。 冯凯摸着头,怵在原地。他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邓琳琳说这话的意思。 汪之中总算完成了吴世强布置的作业,他厚着脸皮向小统计来了一次罗曼蒂克的求婚仪式,小统计那是感动得幸福流涕,她没有想到汪之中会向自己求婚,更没想到会来一次跪拜式的浪漫。鉴于以前的流言蜚语小统计一概不计,况且她自己也有过不好的传言,衡量一二,能够把自己给嫁出去也算是功德圆满。他的不要脸似的轰炸,炸乱了小统计厚厚的攻防,她喜笑颜开地答应了汪之中的要求。于是二人为了迎合吴世强的喜好,匆匆赶制礼服、以及结婚的物件。六一他们终于可以在团结宾馆宴请宾朋,进行他们的结婚典礼。 这天,吴世强没有食言,他给汪之中两口子准备了一份大大的礼物,一份让人羡慕的礼物。鲜花铺满了整个仪式的大厅,999朵红色的玫瑰花艳丽无比,100支蓝色妖姬更是绚丽夺目。 “太惊艳了,好浪漫哦。”邓琳琳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羡慕的光芒。 “这可都是吴总送的。”叶薇附在邓琳琳的耳边说道。 “哇,没想到我们亲爱的吴总骨子里还透着鲜红的血液。”邓琳琳笑道。 “难道血还有黑的吗?”叶薇回了一句。邓琳琳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掌了一小自己的小口,她知道自己这句话明显的带着对吴世强的偏激,虽然恨他的手长,但这个时候不应该吐露自己的看法。邓琳琳不好意思的对叶薇说:“我说错了,你看我一高兴就乱用词语,对不起哈。” 叶薇也没想到她会给自己道歉,她看着这神志不清的疯丫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的语文课是体育老师教的。是不是打排球大多了,把脑袋给打傻啦。” “嘿嘿,你还真别说,我们的语文课就是体育老师教的。”邓琳琳整上一句让叶薇顿时无语。 “行啦,你尽瞎吹。我就开句玩笑,你还真敢顺着树干往上爬。”叶薇瞥她一眼。 “我也想爬树,你家有树吗?”邓琳琳开始反侧式进攻。 “有啊,皂角树。”叶薇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还真的牛得上天。”邓琳琳好奇的看着她,她就不相信叶薇家有皂角树。 “对呀,牛郎织女就是顺着我们家的皂角树上的天。”叶薇也给她来了一番痞子似的言论。 “叶薇姐,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邓琳琳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主意。 “你这疯丫头,又有什么骨里精怪的问题。”叶薇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话。 “你知道火车轮胎是怎么爆的吗?”邓琳琳掩饰住心中的喜悦,正儿八经的问道。 “还能怎么爆,打气打爆的呗。”叶薇想都懒得想,张口就说出了答案。 “气门芯都没有,怎么打爆啊。”邓琳琳呵呵一笑。 “也是啊,这个气是怎么打得呢?”叶薇不由地步入了邓琳琳的陷阱。 “既然没法打气,那肯定是打不爆的。你再想想它是怎么爆的?”邓琳琳来了个无限循环似的脑筋急智题。 “想不起来,我又没坐过火车。”叶薇干脆直接投降,她倒要看看邓琳琳怎样揭秘。 “你没坐过火车?”邓琳琳大惊小怪的一声咋呼。 “的确没坐过,不然我怎么不知道它有不有气门芯。”叶薇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走。 “那你总见过电视里的火车吧?”邓琳琳一本正经的问道。 “那到是见过,只是谁在意它的轮胎呀。”叶薇故意说道。 “哦,那你见过轮子上的连杆吗?”邓琳琳一步步设下陷阱。 “依稀记得。”叶薇想了想说。 “那不就结啦。”邓琳琳噗呲一笑,似乎答案就在眼前。 叶薇还是没有领悟,于是又问:“结什么结?你倒是快说着轮胎是怎么爆的?”叶薇急于想知道答案。 “你再想想,连杆是用来做什么的?”邓琳琳并没有打算将答案公司她,因为直接告诉她就不好玩啦。 “用来推的呗。”叶薇随口就说了出来。 邓琳琳正等着这句话,她乖张的看着叶薇,叶薇忽然间醒悟过来,这丫头真的是太鬼啦。 “现在知道是怎么爆的了吧?”邓琳琳嘿嘿一笑,她就等着叶薇点燃这颗雷。 “推爆的。”叶薇也跟着嘿嘿一笑。然而她突然从邓琳琳的眼里看到了另一层意思,这是说自己是推手吗?她在暗示什么呢?叶薇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凉。 第205章 汪之中的婚礼(二) 想到这叶薇的心有些乱,她搞不清楚邓琳琳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跟自己开这个玩笑。她此时已然没了看别人结婚的兴致,她等待着邓琳琳的第二次攻击。 然而邓琳琳似乎根本不急于给她出第二道题,她似乎更愿意欣赏满屋子的鲜花。 “你这有有点坏哦,欺负我弱智是吧?”叶薇开始发飙了,她想以借力打力,以便套出这丫头心底藏着的那颗针。 “你哪里是弱智,你的智商高着呢。要不咱们再出个题试试?”邓琳琳看她不服气的样子,也想戏耍她一下。 “来就来,谁怕谁呀。”叶薇拿出斯巴达克斯的勇气说道。 “三十一口缸,四只船来装,装单不装双,请问怎么装?”邓琳琳脑袋一扬,摇头晃脑的念道。 “这怎么装呀?三十一怎么也除不尽呀。”叶薇用统计学及数学里的公式飞快地运算了一遍,彻底来了个投降。 “怎么装呀?你多念叨几次就明白了。”邓琳琳也就没有揭示答案,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让别人自己去开悟。 “三十一口缸,四只船来装,装单不装双,请问怎么装?我靠,装不了,我就不装。”叶薇耍横,玩起了无赖。 “叶薇姐,不要气馁嘛。继续加油哦。”邓琳琳鼓励着她,她相信叶薇一定能答出来。 “三十,三石,靠,你给姐玩脑筋急转弯啊。”叶薇忽然间开窍了似的,她顿时明白邓琳琳是给自己出了一道语言游戏。 邓琳琳呵呵一笑,她明白叶薇已经找到了答案。 叶薇虽然得出了答案,可她想得更多的是邓琳琳语音背后的暗示,谁是石头?谁是缸?谁又是船呢?为什么是三个石头,为什么只有一口缸,为什么会是四只船?叶薇的脑袋都大了,她搞不明白这到底是纯粹的题目,还是满含深意的暗示?邓琳琳的脸上依旧是一幅梨花般的笑颜,她套不出她的针,只能顺着这根线猜测。 “要不要再出个题呢?”邓琳琳似乎觉得有些好玩,以至于想再戏耍她一次。 “我这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我看就算了吧。”叶薇干脆来了个以退为进。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傻的?你又不是笨蛋。”邓琳琳口无遮拦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再试试?”叶薇偏着头,斜视着她说。 “要不要试呀?”邓琳琳挑衅的说。 “试就试,我也不在乎多傻一回。”叶薇透过话意向邓琳琳传递着她的友善。 “那你听好了。四姊妹一床被,从小到大背靠背,请问着是什么东西?”邓琳琳接着出了第三题。 “这是个什么玩意?还一床被?要是结婚了呢?”叶薇喃喃地说道。 邓琳琳听她怎么一说,笑得直揉肚子,接着她的话题说:“结婚了也一床被哦。” “我看你是耍流氓哈,哪有结婚了的还盖一床被子的。”叶薇白她一眼。 “穷嘛。反正也不在乎多几个姑爷。”邓琳琳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你有点坏啊,这种色情的题目你也敢出?”叶薇实在想不到这个谜底是什么,她一心想的是邓琳琳的用意,以至于跑偏了问题的本质。 “我哪里色了?就一个常识性的题目,只是你想歪了而已。”邓琳琳纠正道。 “我哪里乱想啦?你敢说你没有其他的意思?”叶薇试探道。 “没有,绝对没有。”邓琳琳似乎觉察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对,依旧打着哈哈地看着叶薇。 “姐就信你一次。我再研究一下,我就不信研究不出来,难不成比高科技还难。”叶薇确认了眼神,她不再胡思乱想,用心的揣测起来。 婚礼的礼炮在结婚进行曲中点响,一对新人手挽着手步入了神圣的大厅,主持人穿着一套红色的西装走上了舞台的中央,他用极尽磁性的声音说道:“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在这庄严而神圣的地方我们迎来了今天的一对新人,这是上天的眷顾,大地的厚爱,才使这对年轻的生命走在了一起,让我们用掌声迎接他们的到来,迎接爱的降临,迎接珠联璧合的婚礼。” 厅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他们带着激情与兴奋,感受到空调房里的热情与温暖,大地花开,富贵鸟鸣,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有请新人登场。”在主持人的召唤声中,汪之中和小统计步法沉稳地来到了舞台中央。 “在这阳光明媚、极富喜庆的日子里,我想送一个礼物给我们的新郎新娘。”主持人手中拿出了两枚核桃。他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言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这是核桃嘛。”汪之中回答道。 “是核桃。”小统计也跟着答道。 “既然知道了这是核桃,你们知道我送给你们的意思吗?”主持人来了个发问似的包袱。 “不知道。”二人摇摇头说道。 “好好想想。”主持人将目光聚集到他俩手中的核桃上,似乎在引导二人。 “核桃能有啥意思。”汪之中想了想,他的脸居然有些红润漫起。小统计则是一脸娇羞,欲答则止,仿佛有些不便开口。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是你们的打好日子,你俩往这上面想就对了。”主持人极具夸张的眼神在提示着他俩。 “这不是就是他下面的东西嘛。”小统计一语既出,四座皆惊。各种不同的笑声轰然而至,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主持人也是一脸懵逼,好在他的经验丰富,没有笑场,他努力的抑制住嘴角的笑意,故作惊讶地跳了起来:“看来这个东西你们私底下交流过,也对哈,刚好两个嘛。” 台下又是一阵轰然大笑。叶薇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邓琳琳,她发觉她的脸上也挂着一丝娇羞的红云。 “我们把这个东西用四川话念一遍。好吗?”主持人用眼神征询他们的意见。 “好。”汪之中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加油!”主持人拿着麦开始了他新一轮的引导。 “一,二,三!”他慢声细语的读着数,台下也跟着喊起了加油。 只听得二人用四川话念道:“合桃。”,“黑桃”! “他们刚刚念的是什么?”主持人开始烘托气氛。 “合桃”!大家一起回答道。 “对,就是合桃!这个又叫百岁子,也叫合桃,我今天在这代表我们的婚庆公司祝他们和和美美,百年好合!当然小两口所说的那个东西,他们在洞房里慢慢去研究,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台下又是一阵笑声雷动。 此时,叶薇也找到了刚才那道谜题的答案,而这个答案也正是新人手里的“核桃”! 第206章 汪之中的婚礼(三) 邓琳琳在人群中寻找着李羽新的身影,叶薇也不时的东张西望。欧婷婷坐在不显眼的地方,她的身边原本空着的位置被冯凯抢了过去,魏涛与他们坐在一桌,而李羽新则在另一张桌子的边缘与程晨紧挨着。 程晨眼神里蔓生喜悦,她没想到李羽新会和自己坐在一起,多日的思念顿时演化成万千柔情,她看着他,心也随他飞驰。 吴世强在婚礼中充当着月老的身份,他坐在首席亲友团里,与他同座的还有刘志康。 只听得吴世强对刘志康说:“刘总,你觉得汪之中这个人怎么样?” “不错,工作还算认真。”刘志康笑盈盈的说。 “我准备将卢枫调回一车间,这二车间的位置我看汪之中坐再合适不过啦。”吴世强趁着这个机会想把这事给敲定下来。 “你在管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啦。”刘志康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是老大,我当然得向你汇报汇报。”吴世强固然霸气,但刚刚拿到那张支票,总不好随便的没了分寸。 “行。你自己做主吧。我的原则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刘志康大度的说。 “那就这样定了吧,明天就通告下去。”吴世强看看末座的李羽新,他想尽快敲定这事,以免夜长梦多。 “行啊。对了,你读书的时间定下来没有?”刘志康如有所思的问道。 “定了,三号我就去上海。”吴世强盘算着自己离开的日子,他必须在离开前布好局面。 “那就借着这里的喜酒祝你一路顺风。”刘志康端起酒杯与之祝饮。 “谢谢,刘总。”吴世强迎合着刘志康的祝福一饮而尽。 “对了,你走的这些日子里,我想让邓琳琳来担任助理的职位,她对各个环节比较熟悉,可以代你管理公司。”刘志康也趁机提出了他的行进策略。 “好啊。这丫头聪明伶俐,做个助理还是绰绰有余的。”吴世强以为他要下一步将军的棋子,没想到刘志康提出的却是邓琳琳,一个他以为是刘志康相好的女人。 “这么说,你也是认可她的能力,那我就放心了。”刘志康大智若愚的将邓琳琳放在这个位置,他要的就是迷惑吴世强的效果。 “我明天将管理的权限移交给她,我看这道命令干脆和汪之中的任命一道下了吧。”吴世强毫不在意的说。打心眼里说,他根本瞧不上这个攀龙附凤的丫头,更谈不上怕与不怕,他原本担心李羽新会重新进驻公司,但没想到刘志康会下这步臭棋,此时吴世强的内心不禁沸起无尽的喜悦,还暗自嘲笑刘志康的无能与天真。 刘志康看见垂钓的鱼儿已经上钩,他的脸上也禁不住的露出一丝灿烂的笑靥。 李羽新瞧着这场婚礼的新人,他的眼睛不免瞥向了远远就坐的欧婷婷,当他发觉冯凯那份殷勤而卖力的举动时,他的心不免有些弥乱,虽然他尽力地掩饰与克制,可是内心里依旧是不爽的症结。 “你没事吧?”程晨忍不住问李羽新。 “没事。人生在世不称意,何苦强留一抹红。来我今天陪你喝几杯。”李羽新端起酒杯想一醉方休。 程晨浅浅的一笑,摇了摇头,附在他耳边轻声地说:“我有了,不能陪你喝酒。” “真的?啥时候的事?”李羽新惊异地望着她。 “你说呢?”程晨呵呵一笑。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的是的。”李羽新拿着酒杯玩味一番,挑目说道。 “就是你的。”程晨几乎是爬在他的耳边像蚊虫一样的说。 “啊?”李羽新惊诧的看着她,他的表情有些变了形。 “怕啦?”程晨瞟他一眼,有意戏谑一番。 “怕啥,反正也是假的。”李羽新神经大条,他哪会怕这八杆子打不着的故事。 “你忘了那天晚上喝酒的事?”程晨故意提起与李羽新单独宴饮的事。 李羽新突然想起了那天睡在果州酒店的经历,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的确一丝不挂的裸睡在房里。想到这,李羽新不由地有些后怕,难不成真的与她交合过?李羽新头上渗出一头冷汗。 “现在怕了吧?”程晨不动声色的说道。 李羽新没有说话,他端起酒杯猛然饮下,他一言不发的盯着酒杯,心想,这酒真不是好东西,虽可解忧但也添愁。 程晨呵呵一笑,伏耳再言:“骗你的。” 李羽新又是一惊,这女人的心还真是海底的针,估摸着诸葛亮在世恐怕也算不出她们下一句要说的话语。 李羽新心有余悸的看着她,即便她在开玩笑,李羽新还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尽力的回忆,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喝醉酒之后的事情。他看得出来,程晨想帮他抹去那天的记忆,不愿提及那夜的事情。 “生气啦?”程晨娇笑一声,胸前一阵乱颠。 “生气又能怎样?总不能抱着你飞上天去。”李羽新话一出口,顿时觉得不妥,他偷偷地瞄上一眼,程晨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仿佛还很期待他能带着自己再飞一次。 “愣着干嘛?新郎新娘过来敬酒啦。”程晨推了他一下,李羽新赶紧从梦靥中醒来。 “各位兄弟姐妹,谢谢大家来捧场啊。”汪之中春风得意马蹄疾,奔走于四方角落,此时他领着小统计正向李羽新这桌走来。 “不好意思呀,程晨、李羽新今天招待不周,还请谅解。”汪之中人未到桌声先行。 “汪翻译,客气了。”李羽新笑脸迎人,先行站了起来。程晨及在座的各位也纷纷起立,各自端着自己的酒杯等待着信任的敬酒。 “酒得满上,李羽新你的酒得倒满哦。”说着示意身边的酒童给给为添满酒杯。 “我李羽新不会少你的酒,你汪翻译的酒可得换上一换啊。”李羽新一眼瞥见酒童给汪之中倒酒时换了个酒瓶。 “这酒有什么问题吗?”汪之中故作惊疑的问。 “汪翻译,你跟别人喝我不管你,你要是和我们这帮弟兄喝,那就换一换吧。”李羽新对众人使了个眼色,于是众人跟着起哄。 “好好好,我换我换。”汪之中亲自给自己换上一杯,继续说:“来吧,兄弟们,一醉方休!” “白头到老,和美幸福。”程晨首先祝词。 “来来来,喝完这杯酒,你们小两口慢慢的回去数核桃吧。”李羽新哈哈大笑,众人也是举杯齐笑。 “干杯!” “干杯!” 第207章 重回广东(一) 婚宴在欢笑中结束,李羽新也在醉酒中与程晨告别,欧婷婷望着远去的李羽新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叶薇带着邓琳琳的谜题揣度着她的用意,而邓琳琳却是身轻如燕的尾随着李羽新而去。 刘志康与吴世强打个招呼之后,匆匆地驾车去了广御轩。 “这位老板是来买画的吧?”胡炜迎上来对刘志康说道。 “我今天不买画,只是看看。”刘志康直言不讳的说。 “没事,来者便是客嘛,随便欣赏。”胡炜没有表现出某些商人的恶习,他尽力的陪在刘志康的身边,偶尔也回答刘志康所提出的问话。 “你是胡炜吧?”刘志康对这个年轻人也充满着好感。 “你认识我?”胡炜有些惊讶,这个人开着4个8的车身份肯定不同寻常,他又怎么可能认识自己呢。 “不认识,不过早已听说。”刘志康的话让胡炜有些诧异,他不清楚是谁向他推荐了自己。 胡炜满心狐疑的看着他,揣度着他的来意。 “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刘志康没有拖拉剧情,直接向他说明了来意。 “什么忙?怎样帮?”胡炜问道。 “很简单,帮我找一幅画。”刘志康停住了闲散的脚步,对胡炜说。 “什么画?”胡炜问道。 “《月下春归燕》。”刘志康缓缓地道出了他要找的画。 “哦?这个可不简单。”胡炜摸了摸鼻尖说道。 “你这画厅收罗众多,对于这幅画还有难事?”刘志康感到有些意外。 “这幅画真不好找。主要是埋得太深了。”胡炜道出了自己的难处。 “知道有难度所以才来找你帮忙嘛。”刘志康讲得十分中肯。 “行,我尽力而为吧。”胡炜应了一声,算是接下了这个活。 “那就拜托你啦。”刘志康从兜里拿出了三千定金。 “你是要初版还是第二版?”胡炜接过定金,他在手里掂了掂,毫不含糊的爆出了两幅《月下春归燕》的存在。 “哦,这还有两幅?”刘志康用十分诧异的目光盯着他,极为纳闷的问。 “两幅画的不同之处在于初版有里欧散人的题字署名,而第二版是没有署名和题字的。”胡炜向刘志康具体介绍道。 “都是真的吗?”刘志康十分感兴趣的问。 “都是真的,而且都是李羽新执笔所画。只不过初版有欧会长的题字署名,第二版则是无字的。”胡炜再次强调了两者之间的差别。 “一模一样吗?”刘志康问道。 “若从纸张笔墨来看应该有一定的差别,如果从运笔起势来看则是毫厘不差。”胡炜说到这,显得十分自豪。 “你怎么这么清楚?”刘志康好奇的问。 “因为第二版是在我这完成的。”胡炜模糊了李羽新在夜市摊口当众做画的事。 “哦?你和他还有这缘分?”刘志康似乎从胡炜的笑脸上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是兄弟不聚头,说实话我也是从这幅画才认识他的。”胡炜将定金交给了缓步而来的紫云,并嘱咐她打一张定金条。 “那真是缘分。”刘志康听他这般讲,他似乎明白了胡炜与李羽新之间的默契,他只是耳闻李羽新在此有些股份,今日一聊,他便印证了这个传言的真实性。 “这事还靠龚道长点拨,要不然也没这缘分。”胡炜说的兴起,透露了龚道长的存在。 “哦,你也认识龚道长?”刘志康感觉这城市真的是太小了。 “认识呀,他经常到贫民窟来讲道宣法,久而久之就熟识啦。”胡炜慢慢的述说道。 “说到这,我想我们都是朋友了吧。所以这《月下春归燕》的事你得帮忙。”刘志康呵呵一笑,他想尽快结束这场交谈,照胡炜的交流方式,指不定还会扯出些什么成芝麻烂西瓜。 “OK!”胡炜似乎懂得了刘志康的用意。他收住了嘴巴,不再废话。 刘志康走出了广御轩,在他登车的瞬间似乎想起了那日龚道长的偈语:无风不起浪,世人痴癫狂,强权难生存,妒你非越王。刘志康细细的颂了几遍,猛地一拍大腿,呼道:“我靠!居然是这个意思!”刘志康不由得佩服龚道长的神测,这偈语老早就暗示给自己,只是自己没有认真去领悟。偈语的首字音明码的显在他的眼前:无世强妒。吴世强妒忌呀,妒忌谁?李羽新啊。刘志康恨不得敲打自己的脑袋,这么明显的谜底摆在那,居然自己没看懂,还一再的认为李羽新的人品有问题,坚信他是一个与盗贼里应外合的坏人。 刘志康深悔不已,也许没有吴世强过度滥权的事件,他还蒙在鼓里,如今发现悔不当初。刘志康收好那张定金条,轰然的点燃汽车的发动机,一脚油门下去,滋溜一声向马路中央驶去。 刘志康边开车,嘴巴里边骂道:“狗日的吴世强,老道长早就看穿你了,你他妈藏得可真深呀。” 李羽新倒在床上,他迷糊的听到手机的响铃,可他醉的一塌糊涂,他不想去看那个惹他生气的手机,也不想去听手机里无聊的声音,他拉过被子捂住自己的头,一脚将手机踢到了地上,手机打着转,仍旧发出唔唔嗡嗡的震动声。 李羽新的母亲在客厅里听到他手机的响声,轻轻地推开门,从地上捡起手机,她寻思着如何接听电话,毕竟她没用过这个新奇的玩意。 经过一番推敲,她终于按下了呢个绿色的接听键,对方带着浓郁的河南口音说着阴阳顿挫的普通话:“李羽新,我是张厂长。” “他不在,我是他母亲。”李母拿着电话,像用对讲机一般的说着。 “哦,你好,你转告一下他,让他尽快来厂里,生产还等着他呢。”张厂长有些焦虑的说。 “他不是请假了吗?”李母反问道。 “这个我知道,生产重要,还请你转告他一声。”张厂长无奈的说。 “好啊,他回来我就给他说。”李母一口应道。 “谢谢你。”说完张厂长就挂了电话。 李母放下电话,看着酒醉的李羽新心中隐隐有些不舍,没想到这个假期这般短暂。 第208章 重回广东(二) 李母将电话放在李羽新房间的床头柜上,跟着她缓缓地退了出来,轻轻地合上房门,随即拿起菜篮子走了出去。她要为儿子准备一顿精致的晚餐,毕竟李羽新又要离开这熟悉的家乡,即便有万千不舍,但也不能耽误儿子的前程。那个厂长打来的电话隐约地透露出李羽新在那个厂里的重要性,不然他不会亲自给李羽新打来催促行程的电话。 李母知道他喜欢吃猪脚,所以她采购了四只前蹄,据说前蹄有嚼劲,吃起来不油腻也很爽口。李母有针对性的买了几张豆腐皮,称了两斤牛肉,还有一条三斤重的草鱼。她在市场中转悠一阵,又买了些配菜和佐料,也顺便买了几个苹果盒一堆香蕉。这些都是李羽新平常爱吃的东西,李母牢牢地记得,也付诸于行动将之统统地收于篮中。 欧婷婷还同往常一样坐着公交车从李羽新的家门经过,她心里虽曾发誓不愿意见他,可每次经过此地的时候,她却不经意的朝窗外的路边看去,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极力抗争着内心的渴望。然而每多一次怨恨就增添一份失望,她的牵挂在矛盾中萦绕,她的失望在纠结中弥漫。 此时的广东朝阳厂早已炸锅,技术部里张厂长坐在老廖的位置上,老廖站在一旁,张杨也低着头乖乖的听训。 “老廖,你他妈的一天就知道泡女人,连这几块砖都搞不定,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的。”张厂长说到这又对着张杨骂道:“你也是个二百五,学了这么久居然连这也搞不定。” “这个难度太大,你不也找了十几个高手过来调嘛。”张杨声音虽小,但字字入耳,在张厂长听来自己也是二百五之流。 “张厂长这个砖的确有难度,要不然那些大厂的高手也不会搞不定。”老廖附和着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张厂长问道。 “我在从新中源找个辊筒主管过来帮忙,争取早点调出来。”老廖信心满满的说。 “给你两天时间,要是搞不出来,你就等着挨罚吧。”说着他将脸转向张杨说,“你也是,搞不出来罚款一千。” 老廖听到要罚张杨一千,心里也是一阵惧怕,照他这意思自己还不得罚个三千五千的。 “张杨你先出去,我还有点事情要跟你们部长谈。”张厂长心里有些话不好当着张杨讲,毕竟他还考虑到老廖这张脸。 待张杨一出技术部的房门,张厂长就冲老廖喊道:“你说辊筒你搞不出来我还可以理解,现在你们居然连李羽新开发的网版都搞不出来,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混的!” 老廖憋红了脸,连大气也不敢出。 张厂长继续骂道:“你的妞被别人泡走了,你的脑子也被驴踢啦。放人走之前居然连开发配方都没有留。真有本事啊。” 老廖喃喃道:“这人是你放走的,又不是我。” “即便是我批的假,最终人还是从你跟前走的。”张厂长黑着面孔驳回了他的所说的话。 “人是在我面前消失的,这个锅还是我来背吧。”老廖知趣的说。 “这就对啦。记住在老板面前如实告知就行啦。”张厂长看他一眼算是警告。老廖当然明白这如实告知的含义。 张厂长的电话响了,当他掏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时,他立马换了一副态度,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于总,我马上就来。” “等一会你和老廖一起来吧。”于一冰说完这几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事?”老廖见他不爽的样子,急忙问道。 “被叼的事,还能有什么好事。”张厂长对他也是无语到极点了。 “张厂长,待会要是问产品上线的事我该怎么回答?”老廖狡猾的请示道。 “管理失误,技术有限。”张厂长八个字送给了老廖,也算是给自己赶走李羽新有了新的台阶。 “哦,明白了。”老廖低着头,寻思着在于一冰的跟前如何把话说的更圆滑些。 “我已经给李羽新打了电话,让他立马回来,不然我们真的是交不了差啊。”张厂长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那我怎么办?这两个人以后怎么面对?”老廖有些着急,他可怎么去领导李羽新呢?作为战败了的情敌,一个丢脸丢打了的情敌,老廖的心显然是一团乱麻。 “不计前嫌、老老实实的给我安分守己。”张厂长又是一声劝告。说到这,他的心里也是一阵矛盾泛起,打架斗殴谁是李羽新的对手呢? “打不过,气不过,躲也躲不过。”老廖由衷地感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失败者,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走吧,还得在于一冰面前演一出戏。”张厂长率先走出了技术部的办公室。 “你俩来了。”于一冰在总经办等着二人。 “于总,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张厂长老谋深算,他知道于一冰会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修理自己。他做好了被叼的准备,并一再的在心里戒告自己: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他要给自己天高任鸟飞的疆域,一个能拍浪惊石的领地。 老廖站在张厂长的后面,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辊筒产品上不了线是怎么回事?”于一冰早从眼线那里得到了李羽新离开的消息,他就是要看看这两人的表演。 “这些产品都是李羽新负责的,他请假回去啦。”老廖在张厂长的示意下,接过了话题。 “那现在是谁在搞辊筒?”于一冰不动声色的问道。 “李羽新的徒弟,张杨。”老廖没直接说张杨,而是用了李羽新的徒弟这几个字。 “好像技术不到家啊,徒弟,毕竟是徒弟啊。”于一冰意味深长的说道。 “的确没李羽新的水平高,不过人挺勤快的。”老廖想用勤快二字来遮掩张杨技术上的缺陷。 “搞什么飞机,销售要的货你们做不出来,生产生产不行,技术技术不行,你们说你们俩还能做什么?”于一冰借题发挥,他早知道老廖站在了张厂长的一边,自己在技术部的势力大不如前,他唯一相中的李羽新又被张厂长整跑,他与张厂长争斗的天平略微有些倾斜。 老廖没敢回答,张厂长也在一旁装聋作哑。两人各自打着小九九,盘算着于一冰的后着。 第209章 重回广东(三) “据我所知,我们有的领导以权谋私,把自己的亲戚朋友全搞到厂里来,我想滥竽充数这个词语就不必解释了,如果你们听得懂我的意思就立马回去整顿整顿,把那些不称职的统统拿下,没必要拿着老板的高薪做着搬运工的事!”于一冰用了滥竽充数的成语来抨击张厂长的自私。 张厂长依旧没有吭声,他咬咬牙,忍了下去。 老廖偷偷的瞥了张厂长一眼,他知道这个老狐狸又在盘算着下一步的棋局。 “对了,销售部的那几个铁锈砖谁在负责?”于一冰话音一顿,将目光转向了老廖。 “阿裕在搞。不过,李羽新走的嗜好没有留下配方,所以难度有点大。”老廖本以为躲过了于一冰的轰击,没想到于一冰在这里候着他。 “你说难度大,也就是没有搞出来对吧?”于一冰把话一撂,带着刺的追问。 “没搞出来。”老廖只能据实回答。 “你们都是混饭吃的,不都是高手吗?你们口中所说的高手,难不成还抵不过一个初涉工艺的李羽新?若是这样,你们的工资的确是偏高啦,如果李羽新回来,我会向老板建议降你们的工资,给李羽新加薪。”于一冰一言惊梦,令老廖脸色一片紫红。张厂长继续保持沉默,他可不想在这逞口舌之快,他要尽快找到突破的缺口,扭转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老廖倒不怕降工资的事,技术部老大的位置岂是一两千块钱的事,只要能继续坐在这个位子上,何愁这点破钱。供应商的打点费,原料的使用费,色料的提成费,就连成功开发出一套产品,设计公司也得乖乖地给上一笔买网片的回扣。倒是这李羽新回来,自己又怎么和他相处呢?这一点令老廖十分头疼,为了一个女人将兄弟感情全然撕破,此时老廖有些后悔当初的冲动,若是乖乖地照着李羽新所说的办,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尴尬局面。 “廖部长,你的问题最大,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不要再为了你那点破事给我丢脸。当初打架斗殴争风吃醋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也请你万事自重。”于一冰说这话的意思,明明包含着一层深意。老廖是老江湖他不是听不明白,只是张厂长在场,他不好表态,一旦这个态表了出来,他可就陷入了两头排挤的地步。所以老廖只能硬着头皮装傻,乖乖的听于一冰的训斥。 这个时候,张厂长也开始对老廖训诫起来:“廖部长,于总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关于李羽新的事,我希望你到此为止,一切以公司利益为主,个人恩怨就抛一边吧。” “是,两位老总说的对,我保证不再提及此事。”老廖来了个向伟大领袖保证的手势,有些滑稽,也有些可笑。 “于总,我昨天已经打电话给李羽新了,他母亲接的电话,估计这几天她就会回来。关于工资的事我会写个报告上去,专门申请给他加薪的事。”张厂长游刃有余的斡旋其中,他抢过于一冰给李羽新加薪的差事,说明他已然有了新的盘算。 “行,这个事就叫给你办,不过我希望你如实汇报李羽新请假的事情,包括原因。”于一冰论及此事,也不想让他马虎欺哄,他倒要看看张厂长是如何写这份报告的。 “于总请放心,我一定据实书写,决不欺瞒老板。”张厂长信誓旦旦的说道。 “行,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于一冰特意用了个“会”字,他在讥讽张厂长的为人师表,他的成绩都是锦绣文字修饰出来的。张厂长哪有听出英语一并的弦外之音,他没有争辩,因为这种争辩只能让自己更加难堪。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张厂长说完就想离开。 “张厂长,据说你们中层里面有人在招工的时候以权谋私,收取员工的入厂介绍费,甚至还有女色交易的成分,我希望你好好查查,不要让企业的名誉受损。”于一冰一言既出,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的事。 张厂长心里窝火,这于一冰到底想干什么?这招工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不由地怀疑起自己的身边有他的人,就如同自己收编老廖一样,于一冰肯定也使了同样的手段,要不然他也不敢贸然行事的指责自己。 张厂长心里有些发毛,好在于一冰只是提醒自己,没有把这些事捅到老板那里,要不然自己的人格会在老板的心里大打折扣。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前期工作就算是白费了。 老廖还是头一次从于一冰的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只是偶尔有听市面上的传闻,说什么招工有黑幕,招一个新员工会收取他们一个月工资的费用,还美其名叫孝敬钱,要是哪个女的姿色不错,还有可能被其免费的试睡一回。黑幕处处都有,只是他没有亲眼所见,所以老廖也不太相信这个传言。 张厂长决定加快对于一冰的进攻,要想立于不败之地,他必须终结于一冰的权位,不然苦逼的是自己,饮酒的是别人。想到这,他对于一冰说道:“于总,我一定回去好好彻查此事,不管是谁决不姑息。” “张厂长,我相信你的能力,也坚信你一定会妥善的处理好此事。”于一冰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是他紧绷的脸明显的松弛下来。 “于总还有其他事吗?”张厂长又问。 “行了,你们先去忙吧。记住一个礼拜之内我要看到结果。”于一冰摆摆手示意他俩可以走了。 老廖跟在张厂长的身后,他想问招工的事是不是真的,可是试了几次还是提不起勇气去问他。 张厂长没有注意老廖的表情,他一心在想,是谁将招工的消息透露给于一冰的呢?心乱如麻,他眼前闪过无数个人影可依旧无法确定谁是内奸。他心事沉沉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只有在这间办公室里面他才觉得是安全的。也只有在这个办公室里他才是王道,出了门他啥也不是,顶多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王八。 第210章 重回广东(四) 张厂长用电话通知釉料车间的林国栋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 不一会儿,林国栋来到了厂长办公室,他瞧瞧四处无人,凑上去很亲切的问道:“姐夫,你找我。” “招工是怎么回事?”张厂长紧紧的盯着他,他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哪有怎么回事,还不是正常招工。”林林国栋没想到他会问及招工的事情。 “你上次找我特批的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张厂长继续问他。 “有2个女的不够年龄,另外3个男的超过了公司规定的招工年龄。”林国栋想都没想直接答道。 “我记得前几次也是这样,你是不是专做这个生意?”张厂长将目光聚在了他的脸上,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只是找几个零花钱用用,再说我找的钱还不都孝敬你跟嫂子啦。”林国栋振振有词的说。 “你胡说什么!我几时拿过你的钱?”张厂长火了,他一拍桌子,大吼一声。 “姐夫,你忘记了,上个月我给嫂子的那条项链,她至今还戴在脖子上。”林国栋抛出了救命的项链,他可不想被张厂长狂叼一顿,更不想让他把自己当成一颗弃子。他要用那条项链稳住目前的局面,他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他有他的生财之道。 “玩女人是怎么回事?”为了项链张厂长忍下了刚窜上来的火气。 “别人同意就玩呗,又不是强奸。大惊小怪的。”林国栋一摸右脸玩世不恭的说道。 “你牛批!你就不怕引火烧身,你就不怕阴沟里翻船!”张厂长政正有词的好一通责问。 “怕啥?不是有姐夫顶着吗?我只知道天下的事再大,也大不过姐夫的乾坤袋,姐夫想干什么一定能成!”林国栋开始了他独有的溜须拍马。 “最近玩了几个?”张厂长极有兴致的问。 “不多也就七八个吧。”林林国栋说及其事,脸上泛着神采奕奕的光。 张厂长也没想到这个社会对性之事也放开到一定的程度。他脑筋一转弯,突然想到了一个扭转全局的办法。 “你帮我务色几个清纯一点的女孩。”张厂长话锋一转,令林国栋大感意外。 “姐夫也想玩玩?你就不怕我姐找你麻烦?”林国栋愕然的看着他。 “想什么想,脑袋里进屎啦。”张厂长知道他误会了,但是他也不能将心中的计划全部告诉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他怕他知道太多给误事。 “男人想玩很正常嘛,虽然我是你小舅子,但是我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我姐的。”林国栋兴致勃勃的说。 “滚一边去。”张厂长佯装生气,没好颜色的瞅他一眼。 “你是要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南方的还是北方的?”林国栋嬉笑道。 “有区别吗?”在张厂长眼里女人都是一样的,只要有钱有权,什么高难度的动作都能施行。 “当然有区别了,本地的圈养,外地的流放。南方的温婉,北方的豪放。再说每个女人都有特点,大如馒头,小如笼包,S细腰,大腚妖娆。给有千秋,别有风味。”谈起女人林国栋是头头是道,谈天说地,滔滔不绝。 “没想到你还悬挂铃铛四处招摇,口若悬河句句胡说八道。”张厂长也是嘴上擦油一阵狂飙。 “哪敢啦,我的亲姐夫。”林国栋呵呵一笑,屋内的气氛顿时由阴转晴,刚才的那片欲降的雷电被女人的风吹得烟消云散。 “别在这瞎扯,嫁给你个任务,帮我瞅瞅,看看我们队伍中谁是于一冰的那边的。”张厂长压低嗓音对他说道。 “怎么?有奸细?”林国栋清楚他让自己查的事,这事关系到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混下去的头等大事。 “你以为我找你来就是闲聊吗?你招工的暗箱已被人告到于一冰那里了,这种潜规则你也好意思用。”张厂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姐夫,我知道了,我一定抓出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林国栋咬咬牙,使劲的攥着拳头。 “好了,今天的事注意保密,不要声张。”张厂长叮嘱道。 “知道了,姐夫。”林国栋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找你。”张厂长晃了晃手腕,示意他出去。 “那就这样啦,姐夫,我先下去了。”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张厂长一想到美女的事心里就乐开了花,这一局他一定要扳回一分,不,是十分。 一想到于一冰即将丢分的情形,他不由得笑颜逐开,。 此时老板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赶紧站起来接下电话。 “张厂长,怎么回事?那几块砖出不了吗?” “老板,不是出不了,只是李羽新嫌工资太低,生气的请假回去啦。”张厂长乘机将责任甩到了李羽新的头上,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将李羽新的工资涨上去。 “工资不满意可以谈嘛,这样撂挑子可就不好啦。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老板不太高兴的说。 “好的,老板。”张厂长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心里说不出的欢喜。随即他将李羽新的号码以短信的方式发给了老板。 胡须佬立即给李羽新拨了过去:“喂,李工啊,我是陈梁涛,对,对对,朝阳公司的老板。” “哎呀,陈总好。”李羽新听母亲说过张厂长打电话来的事,他还来得及回电话,更没有想到陈总会亲自给自己打来电话。 “李工呀,你干嘛不大声招呼就走了呢。”胡须佬埋怨道。 “这点小事哪里敢耽误你的宝贵时间。”李羽新客套的说。 “什么小事,以后像这种小事还是要告诉我一声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胡须佬绕到正题上问道。 “你还打算叫我回来吗?”李羽新想借机搞明白一个问题。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一直都很欣赏你。”胡须佬再办公室里边走边说。 “真的欣赏吗?我听张厂长说你要降我工资,降工资也算欣赏?”李羽新降这些天在欧婷婷这里讨的怨气全洒在他的身上。 “这个张厂长乱理解我的意思。再说我出来也没打算降你的工资,相反我还打算给你加薪。”胡须佬嘿嘿一笑,瞬间打消了李羽新心里的怨气。 “加薪?说白了,我以前的老板还准备给我加薪呢。”李羽新顺口就说出了刘志康的意思。 “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胡须佬玩笑似的说。 “不是讨价,也从来没有还过价。只是我在你这的工资跟以前比起来差的太远了,说句心里话我是逃难到你那的,所以我也就没有计较这些。”李羽新笑着说道。 第211章 重回广东(五) “哦,还有这样的插曲?那你心中的想法是?”胡须佬想知道李羽新心里嘴真实的想法,即便不来最近也好有心的安排。 “回来帮你可以,不过着降工资的事我非常不爽。”李羽新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再一次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他跟你说降多少,我三倍给你加上。”胡须佬心想张厂长大不了降你500,三倍也就1500而已。 “你确定?”李羽新反问一句。 “确定。”胡须佬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知道他降我对少吗?”李羽新有点怀疑他根本就不知情。 “能降多少?你回来我就给你加上去。”胡须佬就差没当面拍胸脯了。 “一千。”李羽新说出了张厂长对他说的数字。 胡须佬听后有些后悔当初说的三倍,不过在人才难得的情况下,他还是可以接受的。何况李羽新与众不同的开发才能让他刮目相看,在另眼对待的同时,他的确能给告诉带来心的商机。 “这个张厂长真的是过分,难怪不得你会不辞而别。回来吧,这钱真的算毛毛雨,我陈梁涛还是给的起的。”他大度有嘉的恳求道。李羽新不好拒绝,心里那些淡淡的忧伤降在广东重新清洗一遍。 “行啊。不过现在暑运在即,火车票不好买啊。”李羽新说的是实话,他今天才去火车站问了车票的事。 “坐什么火车,直接坐飞机吧,这样你把身份证号码发给我,我帮你订机票。”胡须佬急于求成,也不在乎这一点点额外的成本。 “那好吧。待会我就发给你。”李羽新没坐过飞机,也想尝尝坐飞机的滋味。 “那就这样说好啦。你先准备一下,票订好了我就告诉你。”胡须佬笑盈盈的挂断了电话。 “哎,人在的时候不珍惜,何苦要等到剧终的时候呢。”李羽新自言自语的收起了电话。 又要离开了,说实话他的心还是有些依依不舍,他对这座城市无尽的牵挂,对这里的人有无穷的眷恋。李羽新拿出皮箱开始收拾需要带走的衣物。母亲在客厅里听的清清楚楚,她知道李羽新就是一个奔走异乡的常客,他的远走肯定跟他的情感有一定的因素,要不然他也不会舍近求远的跑到千里之外。母亲一阵低低的叹息,她明白这个儿子的倔强,也深知他逃离的痛苦。她没有责问他离去的原因,只是默默的为他准备远行的行装。 叶薇这些日子都没有机会与他见面,她既要给吴世强准备移交的文件,又要给邓琳琳准备各工序的资料,同许多人一样,她至今都没搞明白邓琳琳是以什么身份来接手吴世强的工作。 “叶薇姐,谢谢你啊。”邓琳琳虽然是总经理助理的身份,但她还是很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邓助理,我这都是份内的工作,应该做的。”叶薇猜想着邓琳琳与刘志康的关系,她明白要是没一丁点裙带关系,凭邓琳琳这般年纪是不可能坐上这个特殊的位置,所以凭借着多年的识人观相的本事,她断定她与刘志康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她从来没有往刘志康是她父亲的角度去想,毕竟一个姓刘一个姓邓。 “对了,李羽新有没有找过你?”邓琳琳看着她,似乎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消息。 “没有,再说他找我干吗?”叶薇自以为自己的地下工作做得很好,可她慌乱的神情出卖了她。邓琳琳看在眼里,似乎早已知晓他俩的关系一般。叶薇故作镇定的接受着邓琳琳那道审视的目光,她知道邓琳琳也只是在猜度而已。 “你们俩平时关系不是很好嘛。”邓琳琳改换了一张小女孩的笑颜,尽量地用无邪的语气去说。 “是吗?如果他与我关系好,为什么来厂里都没来看我一眼?”叶薇用疑问句回答了她的遣词。 “也是哈,第一眼是来看的欧婷婷,可惜呀,别人不领情,还气出了一身病啊。”邓琳琳无意间透露了李羽新去看欧婷婷的事。 “别人小两口的事,我们跟着掺和什么。”叶薇不太喜欢邓琳琳现在说话的口气。 “对呀,我们瞎掺和什么呢?”邓琳琳喃喃自语,她说这话就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邓助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叶薇不想在她的办公室里多呆一分钟,在这里她明显地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 “叶薇姐,你是不是嫌我有些烦?你以前还鼓励我去追求属于我的幸福。”邓琳琳也有些后悔刚才的直白,即便是有些怀疑,也不该当面讲出来。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力,你的幸福属于谁得靠自己去争取,我帮不了你,你也帮不了我。”叶薇话中的深意只有他俩自己知道,有些事说破了就没有意思了。叶薇这么想,邓琳琳也这么听,两个人相互的对视一眼,似乎是一对天使在用心灵去碰触对方的灵域,最后各自默默的恢复着自己的领地,平息着瞬间起伏的情绪。 “晚上有空吗?”邓琳琳问道。 “没空,这几天都在加班,今天我得好好的回去休息一下。”叶薇拒绝了她即将发起的邀请。 “那好,你早点下班吧。我一会去找李羽新聊聊。”邓琳琳本来想找她作陪,可叶薇回绝了她还未说出来的邀请。 “那祝你玩得愉快。”叶薇悻悻的说道,她恨邓琳琳打破黎明前的宁静,打破了她今天去找李羽新的计划。 叶薇心情不爽的来到了腰线车间,她远远的看到程晨在垃圾桶前呕吐的情形,她快步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试图帮助她好受一点。 “怎么样,你的反应好像越来越强烈了。”叶薇以过来人的口吻对她说。 “我也不知道,以前只是偶尔来一次,没想到最近的频率越来越强。哎,着女人真难当啊。”程晨止住脸上的痛苦,挤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多喝点白开水,这样会好一点。”叶薇给她介绍自己常用的经验。 “管用吗?”程晨望着她,疑惑的问。 “还好吧,试试看也不吃亏嘛。”叶薇的话让程晨滋生出一种试验的渴望。 “那行,劳烦你帮我倒一杯白开水。谢谢你啦。”程晨的笑脸有些可爱,她的胸似乎又凸显了一圈。 “行,谁叫我们都是女人呢。”叶薇本来想说,谁叫我们都是李羽新的女人呢,可一想觉着不妥,便打住了这句话的诞生。 第212章 重回广东(六) 喝着叶薇倒来的白开水,程晨似乎觉得好了许多,刚刚翻滚的肠胃渐渐的平息下去,她用感激的目光述说着心里的谢意。 “你要多休息,别老是干那些笨重的累活。”叶薇传授着自己的经验,她不想让这个有着悲惨命运的女人再失去一个难得的结晶。 “姐,你下班有事吗?“程晨问道。 ”没有。“叶薇想到了刚才邓琳琳说的话,此时她心有落寞,无聊的感觉随时放出。 “那就陪我去逛逛街,我今天天晚上就睡你那了,方便吗?”程晨柔声说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叶薇的话也让程晨有些惊讶,难不成他老公一直都没回来过? “那个人呢?”程晨的这句话也让叶薇微微一怔,因为这是李羽新常用的词汇。 “在西藏。”叶薇淡然的一笑,这笑有些苦涩。 “的确太远了。”程晨露出同情的眼光。 “没办法,习惯啦。”叶薇无奈的将手插在了裤兜里。 “差不多快下班了,我收拾一下。咱们准备走。”程晨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着当班组长安排了夜里的工作。 “走啦。”叶薇朝程晨喊了一句,程晨快步追了上去。 “哟,这么巧啊,你们俩一路同行。”邓琳琳凑上来与她俩一起想大门口走去。 “邓助理,你也去市里?”程晨朝她瞅了一眼问道。 “对呀。本小姐有约在身。”邓琳琳满面春风,甚是得意。 “哟,都约了谁呀?谁家少爷这么有幸福。”程晨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告诉你。”邓琳琳调皮的说。 “不说算了,反正咱们知道了也不能去抢。”程晨又回到了那个泼辣女人的性情,她的调侃令邓琳琳脸色一红。 “程晨你就口下积德吧。别人邓助理去约个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叶薇是一个知道在什么地方帮领导解围的女人,她虽然有些嫉妒邓琳琳,但是为了生存她还是违心的帮她说了话。 “哎呀,叶薇姐你就不好奇吗?”程晨拉住叶薇的手眼睛巴巴的望着她。 “好奇害死猫。”叶薇淡然地吐了五个字。 “什么意思?”程晨问道。 “就是说你好奇心太重了,迟早会害死你的。”叶薇用几近白话的语气告诉了她。 “哦,那我还是不好奇了。”程晨说话的时候看了邓琳琳一眼。 邓琳琳没有说话,她只是浅浅的一笑,这一笑如同风一样在她的脸上轻轻飘过。 公交车在五星花园的影都靠站,三人一同下了车,不过分为两侧,各自走开。 叶薇目送着邓琳琳雀跃的身影,心里酸酸的有点难受。程晨瞧着叶薇的那道满是酸楚的目光,似乎猜到了邓琳琳今晚的去向。 “叶薇姐,看啥看,咱们也去浪漫一回。”程晨打趣的说。 “去哪浪漫?”叶薇问。 “西餐厅呀。”程晨笑道。 “南充有西餐厅吗?”叶薇有些意外。 “有啊,西尔曼图西餐厅。”程晨声音很大,她没想到住在主城区的叶薇竟不知道这个地方。 “没听说过,看来我是宅久了,对外面的世界越发缺失违和感啦。”她的叹息隐隐的叙述着她的感伤,封闭太久,会不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看也是,以后我们俩没事就多转转,免得出了门成土包子。”程晨嘻嘻的笑道。 “行啊,反正有美女作陪,我就权当散步。”叶薇一笑之间遣散了脸上的愁云,没有男人的日子有个亲近的女人也行。叶薇暗暗的在心里一笑,于是拉起程晨的手挎在了自己的胳臂上。程晨没有丝毫不适,她反倒觉得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两个人一路调侃,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俨如一对亲密的恋人。 邓琳琳在兰薇儿咖啡厅见到了她想见的李羽新,两个人对坐着,桌子上放着两杯浓香色纯的摩卡奶啡。 “怎么样,过来帮我吧?”邓琳琳没有花哨的语言,直截了当的切入正题。 “你的好意我心领啦。不过这段时间我得到广东去一趟。“李羽新抱以歉意的微笑,表示不好意思。 ”真的要去吗?“邓琳琳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他想到了欧婷婷幽怨的目光。 ”真的要去,去完结一个美丽的神话。“李羽新坚定的说道。 ”神话?“邓琳琳好奇的看着他,似乎很想知道这个神话的内容。 ”对,神话!“李羽新没有解释,只是重复了一遍她刚刚说过的那几个字。 ”没有别的原因要走吗?“邓琳琳见他目光深邃的望着窗外,心里想到了欧婷婷或许是他离开这座城市的主因。 ”没有。“李羽新收回远处的目光,摇了摇头。 ”去吧。我希望你尽快处理好自己的事再回来帮我。“邓琳琳没有坚持她的想法,她知道这个时候要求他留下来实在是太难了。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李羽新欲言又止,他没有直接说出他心里的疑惑。 ”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刘志康的关系?“邓琳琳聪慧的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他的困惑。 ”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李羽新的话间接的印证了邓琳琳的直白。 ”其实不光是你有疑惑,我想厂里的大多数人都有着个疑问。只是他们介于权威之下不敢触及而已。“邓琳琳当然知道某些人龌龊的想法,她不解释并不表示她不知情。她之所以一直隐藏身份,一方面是刘志康根本没有承认她母亲的地位,另一方面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身世,不想让人觉得她是老板的女儿而产生距离。 李羽新认真的看着她,他知道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只是她的故事有些离奇,有些让人容易产生异想。 ”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邓琳琳突然讲这个问题扔到了李羽新的手中。 李羽新也不是傻子,刚刚他从邓琳琳的语气中已然猜到了答案。 ”他是你父亲,只是你的姓有些让人产生更多的联想。“ ”我是跟我母亲姓的。“邓琳琳点了点头,淡然的说道。 ”就是这个姓氏让人浮想翩翩,以至于跑题万里。“李羽新也道出了心里的疑惑,他没有任何掩饰,相反更直接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也难怪嘛,这个社会流行老板配小蜜,像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个例。 第213章 一夜成神(一) “这就是你对我的认识?”邓琳琳瞥了他一眼,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巾帼的英气。 “这只是我个人浅薄的认识,哪比得上你藏得这么深。”李羽新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地用勺子搅拌了几下。 “你想更深的了解我吗?”邓琳琳挑逗的问。 “我看还是打住吧,你这小脑袋谁转得过你。”李羽新放下勺子,闻了闻咖啡杯里飘散的香气。 “我脑袋小吗?”邓琳琳用手丈量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不小,有一个巴掌这么大。”李羽新哈哈一笑,顺手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笑话我呀。”邓琳琳撒起娇来,恨不得扑进他的怀里醮息。 “我哪敢呀,邓大小姐面前可不敢露齿一笑。”李羽新将咖啡杯放在了桌上。 “什么时候走?”邓琳琳没在笑语中忘记她心中的关切。 “明天下午的飞机。”李羽新向后面靠了靠。 “要不要我送你?”邓琳琳试探性的问道。 “你送我到重庆?”李羽新玩笑似的问道。 “怎么?不可以吗?”邓琳琳笑颜如初。 “可以呀。你大小姐做事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还不是凭你一句话。”李羽新将眼睛微微一眨,继而直视着淘气的她。 “那你要不要我送你到广东啊?”邓琳琳进一步的探问。 “我看还是打住吧,你好好的管理好你的陵康公司,我也好好的去混一回飞机坐。”李羽新打断了她的想法,他可不想再去招惹一个比欧婷婷更有心机的女孩。 “你怕了?”邓琳琳樱口微张,一股幽香的蘭气吹了出来。 “怕了,我怕你麻烦。”李羽新看似轻飘飘的话语却一语双关的直刺邓琳琳的心脏。 “真不用送?”邓琳琳从挑逗的神态又回到了清纯的模样。 “不用了。好了不说这些啦,我请你看电影吧。”李羽新没给她继续纠缠的机会。 “行呀。不过你也太过小气了吧。光看电影不请吃饭呀?”邓琳琳小嘴一撅,佯作不高兴的说。 “走啊。不就是一顿饭吗?”李羽新故作大气的说道。 “吃什么?”邓琳琳站起来将脸凑在他跟前。 “快餐。”李羽新说完哈哈大笑。 “小气鬼。”邓琳琳把嘴一瘪,似有怨言。 “你现在身分不同啦,是不是也瞧不上这些个小老百姓的吃法。”李羽新冷不丁的瞅她一眼,邓琳琳没有理他,只是将小嘴翘的老高。 “快餐就快餐,只要不是盒饭就行啦。”邓琳琳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大小姐你就将就一下,咱也是穷光蛋啊。”李羽新从口袋里摸出三块钱来,故意在邓琳琳的眼前晃了晃。 “你就装吧。”邓琳琳率先走出了咖啡厅。 “喂,你跑这么快干嘛?”李羽新将钱顺便装进了口袋,追了出去。 “看你能。有本事就追上我啊。” “我追你干嘛?你跑得越快我就越省钱。”李羽新说着,反倒放慢了脚步。 邓琳琳一见情势不对,赶紧停了下来,掉转身来冲李羽新一个冷眼。 “跑啊,你继续。”李羽新把手一甩,窃喜有余。 “我傻呀,等会脸盒饭都没得吃。”邓琳琳嘻嘻一笑,没了刚才的倔劲。 “你这丫头真是喜怒无常。”李羽新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他想看看她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喜怒无常吗?”邓琳琳睁大眼睛,扮了个鬼脸。 “难道不是?”李羽新反问一句。 “那我就无常一次。”说完,她冲上来在他的胳肢窝一阵狂挠,李羽新冷不防她这般疯狂,只得四处躲闪。 “你个疯丫头。”李羽新在邓琳琳面前显得有些无奈,他被扰痒得咯咯直叫,邓琳琳似乎还没有停手的意思。李羽新东躲西藏,左移右挪实在是抵挡不住才开始反击,他的手脚很快,犹如闪电过虹,这下轮到邓琳琳挤挤跳跳,没多久,她便蹲在地上投降认输。 “不来啦,不来啦。”邓琳琳口中一阵告饶。 “看你还浪!”李羽新嘿嘿一笑,将手缩回去防在裤兜里。 “你厉害呗。谁知道你还会动手嘛。”邓琳琳将嘴一撅,不听地踹气。 “走吧,哥请你吃快餐去。”李羽新十分豪爽的说出了快餐两字。 “快餐就快餐,总比没得吃好。”邓琳琳咧嘴一笑。 李羽新并没有带她到所谓的快餐店去吃,而是去了东北虎饺子馆,他点上了这里特有的鲫鱼汤水饺,并点了他们的招牌菜酱大骨,配上几道小凉菜,算是第一次招待邓琳琳吃饭。 邓琳琳见一道道美味,顿时喜笑颜开,她冲李羽新一个白眼,说:“这还差不多。” “将就一点吧,我兜里就几个散碎的银子。”李羽新呵呵一笑。 “你就装穷吧。”邓琳琳边喝着鲫鱼汤边说。 “哥的家境就这样,没办法。”李羽新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又没有嫌你家穷,再说我也是苦孩子过来的。”邓琳琳吃过苦,当然知道清贫的日子。两个人一边闲谈一边吃着水饺,时间一点点过去,邓琳琳似乎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她想留住这刹那的记忆,留住这人生余味下的甘甜。 李羽新倒是觉得时间很慢很慢,这餐饭整整吃了半个小时。他催促着她,说电影快演啦,邓琳琳本想再慢一点,可耐不住李羽新的催促也只好大动碗筷,末了打个嗝,将剩下的汤全部喝掉。 接下来李羽新第一次陪她看了场电影,第一次陪她玩了次跳舞机,第一次陪她耍了回电子游戏,诸多的新奇让邓琳琳感到无尽的乐趣,人生有此伴侣狐夫何求。这是邓琳琳的感受,也是她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人去游戏人生。 李羽新只是觉得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她没有和同龄人一样去享乐时尚,享乐幸福。这一次也不知道会走多久,隐隐中那个七夕的吻催化了他冰封的心情,他想今夜多陪她一会,就算是对她最好的送别。 第214章 一夜成神(二) 飞机上的李羽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那是一个靠着窗户的位置。他按照空乘人员的要求系好了安全带,并关上了手机,然后静静的看着窗外,机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他努力做好起飞前的心理准备。他以前听大哥说过,飞机起飞的时候尽量将身体前倾,由于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会引起身体的不适,所以要张大嘴巴,不要咬牙。李羽新一一照做,可当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他觉得大哥所讲的话都是错的,他只觉得耳膜发痛,脑袋里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十几秒以后,他才缓缓地恢复过来。 原来飞机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坐法,他调整好坐姿,尽量让自己舒坦一点,心里好受一点。李羽新从前排的坐椅靠背上拿出一本杂志,随手翻看了起来。由于昨天的玩乐时间太长,李羽新睏觉疲乏的眯起了眼睛。待他一觉醒来,飞机已经降落在白云机场。机场外阿荣亲自开着车在门口等着他。 “李羽新,你小子面子够大,这可是老板的专车。”阿荣炫耀的将车钥匙一晃,一心想着对李羽新示好。 “哟,还真是啊,我听说老板的车除了自己坐,就只接驾1000万以上的客户。”李羽新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所以说嘛,你的身价比他们高。”阿荣比划了一下。 “你就吹吧,天黑之前,牛都跑完啦。”李羽新坐在前排指了指万里晴空。 “牛还跑完啦?你也知道。“阿荣笑脸相迎。 “只需要看你就行。”李羽新笑道。 “我,我是牛吗?”阿荣夸张的问。 “你玩牛牛嘛。”李羽新一句玩笑解释了扭的去向。 “哈哈哈。”两个人一路笑语,听着流行的歌曲在道路上飞驰而去。 “李羽新,你知不知道公司里都炸惊了?”阿荣边开车边闲聊。 “怎么个炸法?”李羽新也有些好奇。 “从你走了这么久,你那个辊筒砖就一直没有上线。更好笑的是张厂长从新明珠和新中源叫了10几个人来,折腾三天三夜连个屁都没有搞出来。”阿荣作为销售人员都有些不可思议,做砖的居然做不出砖。 “那肯定很热闹。” “岂止是热闹,简直就是群英会,石子剪刀棒槌全都耍了个遍,调的砖都堆了两板车。”阿荣继续说道。 “哟?两板车?有这么多吗?”李羽新也觉得新奇。 “准确的说是两车半。” “有这么难吗?”李羽新连自己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谁知道呢?你整的产品咋就这么难呢。”阿荣感叹的说。 “难吗?”李羽新摸了一下脑袋,不解的摇了摇头。 “不难吗?”阿荣反问道。 “不难。”李羽新肯定的回答道。 “那行,销售部的出口计划就看你的了。”阿荣瞟他一眼。 “这是要看我出丑的节奏吗?”李羽新往阿荣脸上一瞄,他实在搞不清楚阿荣的话是不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是某些人想看,我对你绝对有信心。”阿荣含笑的对他说。 “是吗?那我得谢谢你的信心。”李羽新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几个最想看他笑话的人像。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车洪倩吧。” “她?”李羽新几近遗忘的那个名字又浮现在眼前。 “对呀,就是她对老板发的火,所以老板才给你打的电话。”阿荣的话对李羽新来说又是一个版本。他似乎听老板说过,是从张厂长那得来的消息,阿荣这个版本又是怎么回事呢? 阿荣接着说:“你还记得你们上次带到佛山的铁锈砖吗?” 李羽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自从你走了之后,销售部就下了订单,可时隔多日也迟迟不见上线,客户的货款前天已打到公司的账户上,三番五次的打电话过来催货。你说老板不急吗?车洪倩也急呀,她可是对客户加以保护,保证后天装货的。然而货出不来,拉货的车都跑了几趟空车。客户一怒之下,将车洪倩一顿臭骂,车洪倩也不是省油的灯,受了委屈自然要撒在别人身上,正好昨天老板去展厅,不知为啥聊到这个话题上,老板瞬时变成了出气筒,她大骂老板用人不当,嫉贤妒能。还说工艺科的都是废物,连几块砖都搞不出来。老板听后也是一脸尘埃,百口莫辩。”阿荣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通。 “这车洪倩还真是个人才呀,连老板都敢骂。”李羽新嬉笑之间,想起了车洪倩那柔软的娇躯,想到了她那热情奔放的红唇。 车火速的向朝阳厂驶去,一刻都没有停留。 胡须佬就站在厂区的办公大楼下面等着他们,车一进厂门,他便对着车打了个招呼。待车停稳,李羽新跳了下来,远远的跟胡须佬挥了挥手。 “李工啊,一路辛苦啦。”胡须佬煽情的说。 “还好。” “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胡须佬中肯的说。 “不了,我先去车间看看,先把产品上线了再说。”李羽新的态度很坚决,他没理会胡须佬的建议,径直朝车间走去。 李羽新在辊筒房看见了郁闷懊恼的张杨,他那张极度张杨的脸上多了几分惆怅。李羽新没有理他,他走到辊筒机前,三下五去二调试了好几个方案,然后将砖做上记号烧制出去。 “老大,你回来就最好了。我也可以解放啦。”张杨不再张杨,老老实实的站在李羽新身后,他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啦,,在李羽新的跟前,他永远是一只没有翅膀的小鸟。 “这些天你也累了,没事早点回去休息吧。”李羽新见他满脸倦意,爱惜的说道。 “我等砖出来再休息吧。”张杨也想看看李羽新调试的结果。 “那行,我们一起等吧。”李羽新并不在意张杨现在的身份。他的职位是张厂长给的,并不是他自己去谋求的。 “谢谢,老大。”张杨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昔日的老大。 第215章 一夜成神(三) “张杨,我说话很直,别见意。这回到底是这么个情况?”李羽新坦荡的问道。 “我一直照着配方下单,可就是调不出上回生产的颜色来。”张杨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大人的训斥。 “你的刮刀的是不是新换上的?”李羽新发现辊筒机的几台机头都被调整过,刮刀全部都被换成新的了。 “是新明珠的那个人要求换的,而且每个机头都被他调整过。”张杨一一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讲了出来。 “那就难怪了。”李羽新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这不是张杨的错,错就错在那个人太多事了。 “你知道什么原因了?”张杨睁大眼睛,神一样的膜拜。 “这只是你的经验不足,当刮刀被换成新的时候,我们的花釉要加深20%到30%,如果不加深花釉就得将刮刀开度放至最大,不过这样会导致生产不能连续运作,很容易出现刀痕。我只能说对色中,做做实验还行,生产还是严谨一点。”李羽新没有因为他现在的身份而不传授技术技巧给他,这一点令张杨更加愧疚。 “所以这些产品都没有上线生产,估计我这次惨了。”张杨明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内心里还是一阵激动。这种激动来自于李羽新的谆谆教诲,他没有惜字如金,更没有吝啬不训,他对自己真的是一种师徒般的朋友情。 “放心吧,你的事我来帮你抗,你接下来的事就是好好的认真学习,我也只是客串一阵,迟早我还得回老家去。”李羽新的一番话打消了张杨的顾虑,更表达一种无私的态度。 “你真的没有打算再这里长期待下去?”张杨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他知道李羽新是说一不二的。 “我呆不长久,毕竟这里面的关系太复杂了,况且我们的上司还被窝修理过,我怎么呆?再说,我只是到这里来逃避一下自己的感情。”说道这,李羽新停了下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和张美琴结婚了吗?还逃避什么感情?难不成是假的?”张杨瞬间明白了李羽新所说的感情,这决不会是对张美琴的那种感情。 “我不解释,你应该会猜到我喝张美琴之间的关系,实话告诉你吧,那是假的,那是我帮她唯一摆脱老廖的纠缠的方法,我不这样做,老廖是不会放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廖的手段!”李羽新也不怕张杨会泄露此事,他相信真心一定可以换来对方的真心。 “我当时就猜到了,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自己当初的狭隘,我的思想有些肮脏,跟不上你变化的节奏。”张杨彻底敞开了心扉,他的心结就在张美琴这件事上,但是他并不知道张美琴还跟老廖有这么一段,他的所谓嫉妒也只是表面上的排斥,内心里虽然向着李羽新这方。当他哥提出让他负责辊筒的事时,他还是有私心的,要怪就怪他太想出人头地了。 “行了,别扯这些了,权当无聊的闲话,放个屁就过去了。我看砖也差不多该出来了,走,一起去看看。”李羽新率先站起来向包装车间的对色房走去。 张杨紧紧跟随,他没有超过李羽新的脚步,一直保持着尾随的状态。 对色房里,老板以及于一冰、张厂长都早早地等在那里。 张杨此时表现出来的是小弟的动作,他将砖全部捡了过来码在样板房的中间,一共6片砖,呈一字排列。当砖铺开的刹那,胡须佬笑了,于一冰也笑了,张杨也笑了,李羽新也笑了。张厂长虽然也跟着笑了,但多多少少有些僵化,他尽量掩饰内心的恐慌,十几个人三天三夜都没有对出来的砖,李羽新居然一个小时不到就搞了出来,这不是人,应该称为神才对。 于一冰友善地冲李羽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胡须佬说道:“李工赶了一天的路,应该还没有吃饭,我今天做东,请大家吃个宵夜吧。” “行啊,李工咱们走吧。”胡须佬十分满意地对着李羽新说。 “好啊。”李羽新很爽快的一声回答,他拉着张杨一起向前走。 张杨有些担忧,他怕这顿饭没吃着,吃的都是怨言和不满。 李羽新悄声地附在他耳边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听完这话,张杨才挪动了脚步,缓缓地跟在李羽新的后面慢吞吞的行足。 “张厂长,你怎么不走?”胡须佬喊道。 “老板,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在车间里转转,抓一下劳动纪律,最近风控比较紧,抓严点好。”张厂长是个聪明人,他才不会去参加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庆功宴。 “那行,厂里的事就交给你啦,于总,我们走。”胡须佬没有强行要求他去,他也知道张厂长是今天宴会上的杂草,不去也罢,省却了一些不愉快的场面。 “好吧。我叫阿荣在厂门口等着。”于一冰立即给阿荣打了个电话,让他备好车准备出发。 一行人来到了金湖大酒店,点了各自喜欢的菜品,要了一瓶洋酒,算是给李羽新接风洗尘。 “李工啊,你今天可给我们涨见识了,我就想问问,为什么各厂的精英都调不出这款砖呢?”胡须佬带着疑问的眼光请教道。 “都是精英嘛,各有千秋,面釉什么的都不同,摸索起来需要时间,我只不过是比较熟悉我们的生产环境而已。”李羽新谦虚的说,关于技术技巧问题他一概不提。 “那张杨怎么调不出来?”胡须佬转向张杨问道。 张杨红着脸,羞愧的低着头,没敢接话。 李羽新见状忙帮他解围:“他的经验比较少,没有遇见过今天这种情况。是我教徒无方啊,惭愧惭愧。” “哦?他是你徒弟?看来你得好好带带他,多让他学点本事,免得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不知所措。”于一冰也凑上来教化两下。 “一定一定。”李羽新哈哈一笑。 “张杨,还不敬你师傅一杯。”胡须佬在旁喊道。 张杨没有推诿,直接将酒端起来对李羽新说:“都是徒弟学艺不精,给师傅丢脸啦。师傅我敬你一杯,徒弟先干为尽。”说完,一仰头,咕噜一声全喝进肚里。 李羽新也只好举杯轻饮,他喝的很慢,与其说是在饮酒,倒不如说是在品酒。 “师傅,我再敬你一个。”说着张杨又待饮下,这一次被李羽新给阻拦了下来。 “你是不是图酒好喝,这可是洋酒,很贵的。”李羽新笑道。 “哦。”听李羽新这般说话,张杨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喝嘛,图个热闹,大家高兴就好。”胡须佬呵呵一笑,他才不在乎这几个散碎的银子。 “不了,晚上回去,还要上线,少喝点。”李羽新用工作来压制众人的劝酒词。 “那行,多吃点菜,酒就这样,大家分一点。”胡须佬仿佛大家长一般令服务员给大家分酒。 第216章 密谋(一) 服务员将瓶中的酒均匀的分给大家,每个人的酒杯里只有一品脱的量。 “老板,还用加酒吗?”服务员将空酒瓶放在备餐台上,然后站在胡须佬身边请示道。 “不用啦,今儿的酒就到这为止吧。”胡须佬侧过头对她说。 “好的。”服务员退后一步又回到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大家吃好哈,如若不够可以加菜。”于一冰用他极富磁性的声音招呼着大家。 李羽新摆了摆手,嘴里直说:“够了,不用点了。” 张杨没说话,这场合还轮不到他发言。 “那行,我们用杯中酒欢迎李工重新归队。”于一冰用他的热情来感召着大家,李羽新清楚他这是想把自己收编入队,他个人对于一冰的看法是清高、自负,技术能力强,有个人的主观色彩,为人还算正直,没有歪歪心肠。 胡须佬也举杯相邀,众人跟着附和,一同在欢笑声中将此酒饮尽。 “李工,要不要在这里开一间房给你,明天早上我叫阿荣来接你。”胡须佬对李羽新说。 “不了,今天晚上还得上线,我得盯着。”李羽新不想搞得这么特殊,他只想尽其所能把事情干好。 “那好,改天再好好的让你放松放松。”胡须佬呵呵一笑,他的笑声中透着深意,于一冰听后也嘿嘿笑出声来。 李羽新看着阿荣的嘴角露出的那丝坏坏的笑容,他敏感的觉得老板说的那个放松似乎很有意境,他倒是想去领略一下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放松。 “都吃好了吧?”于一冰询问道。 “好了。”众人点点头,齐声应道。 “那行,我们回去吧。”于一冰说完,率先出了厅房,他径直朝前台走去,付完款顺便开了张发票。 李羽新回到厂里,就安排张杨准备上线前的工作,他将刮刀刻度恢复到调试的位置,并轻轻地拧了半格。阿光摇摇摆摆的跑了上来,他问李羽新可不可以上线。李羽新告诉他,随时可以进砖。 “还是你厉害,这么多人都没有搞定的,你一个小时就搞好了。真的牛A。”阿光裤兜里的工具在他跑动的时候发出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他没有顾着吹牛,而是先开线,让这个做不出来的产品开始进窑。待线上顺利之后,他又走到李羽新身边像十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问长问短。 “李工,你那个徒弟还不行啊,功夫没练到家,这几天把我们搞惨啦。”阿光带着一丝埋怨的笑意说。 “时间太短,他掌握的东西还有待提升。”李羽新没有说张杨的坏话,他一个劲的帮他开脱。 “是啊,都没有三个月,那里算出师嘛。不过,徒弟就是徒弟,师傅就是不一样。”阿光本来想说张杨的个性太刚,可一眼瞥见张杨在自己身后便打住了要说的话。 “都是人嘛,谁还没有进步的时候。”李羽新也看见了张杨,他给阿光使个眼色,让阿光不要谈论这个事。 “嘿嘿,你来了,我们算是解放啦。”阿光桀桀笑道。 “你又不是农奴,翻什么身!”李羽新瞅他一眼。 “不用刮砖了啊,几十车啊。”阿光依旧保持着他憨厚的笑颜。 “不会吧?我听阿荣说就三板车啊。”李羽新有些惊讶,这可是他听到的第二个版本。 “怎么不会,一个班三板车,三个班,你去算算,三天三夜该有多少?”阿光一本正经的算起了账来。 “哦?还真是哈。”李羽新不想去算,算了也没多大意思。 “估计是张厂长怕脸上无光,少报了。”阿光没有避讳张杨,反而像故意说给他听的。 “领导也难嘛。”李羽新和着稀泥,他不愿意大家继续为了这事纠结下去。 “李工,你早点休息去吧。线上的事我看着就行。”张杨此时插了句话。 “好吧。我今天也累了,你就看好点,避免出现偏色的问题。”李羽新说完就回宿舍区了。 产品出奇的正常,这让阿光异常开心,他奔走在线上,心情甚为愉悦。 张杨来到办公室有些郁闷,看起来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呢?他懊恼的锤了锤头,暗骂自己一声愚蠢!与张杨一同郁闷的还有老廖,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个武力超强、智力上流的技术性玩家,突显劣势的自己该怎样去突破这层窗户纸呢? 老廖闷在办公室里,他颤抖的拿出一根香烟,焦虑的将它点燃,他深深的吸上一口,那表情有点像抽大麻一般,目光呆滞,眼神游离。 张厂长来到了老廖的身边,他对老廖说:“发什么呆啊?” “哦,是你,张厂长。”老廖忙灭了烟,他知道张厂长是不抽烟的。 “李羽新这件事你怎么看?”张厂长问道。 “还能怎么看,他现在是老板跟前的红人,我这部长倒成了不折不扣的摆设。”老廖心中怎么想嘴里就直接蹦了出来,在张厂长面前他也不想过多的去掩饰这个问题,毕竟大家都是拴在一条船上的人。 “我像一只蚂蚱,蹦一下被人按一下,难做啊。”张厂长同病相连的叹息起来,他心里盘算着让老廖进入下一个角色。 “你是老大,我可是小兵一个。大不了,我走人。”老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本来夹在他与于一冰之间就不好受,这个时候又来一个李羽新,尤其是自己领略过李羽新的手段,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毛。 “最近我听说,焦油价格不错,厂里的焦油放在那跟废品一样,也不知道是怎样处理的?”张厂长没有理他,他继续按照他的脚步行进。 “听说是排污排掉了,没有人去管这个事。”老廖无意中透露的这个消息正中张厂长的下怀。 “你上次在李羽新身上不是亏了不少钱嘛,我想这个可以弥补一下你的开支。”张厂长一旁支招。 “你是说,”老廖压低了声音,在张厂长耳根处说,“卖掉?” “那是你的事,我只是给你提供一条消息,不过真出了事,你自己得担着。”张厂长狡黠的看他一眼,坏坏的嘿嘿一笑。 “真的可以吗?”老廖问道。 “事在人为,门卫处不是有你的老乡吗?”张厂长说完就出去了,留下老廖一个人在默默地思索着。突然他站起身来,一拍大腿,叫了个“干”字! 第217章 密谋(三) “我的傻丫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妈。”婷婷妈用慈爱去安抚着她,她能猜到婷婷口中所说的女人一定就是那天送李羽新过来的邓琳琳。也只有这样的女孩才会让欧婷婷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我和你爸都商量过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不过,我觉得李羽新还是和从前一样,他要是不记挂你也不会去找你,更不会因为你而发生间歇式昏厥。”婷婷妈一阵安抚之后慢慢的给她分析道。 欧婷婷哪有不知道的,只不过心里不想承认罢了。 “你知道现在李羽新在哪里吗?”婷婷妈问道。 “不知道。”欧婷婷的确不知道李羽新远走他乡的事。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他又去了广东。”婷婷妈不动声色的说道。 “怎么又走啦?”欧婷婷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十分惊讶的说。 “心无所念,自然远走他乡。”婷婷妈简单的一句总结,让欧婷婷心烦意乱。 “你怎么知道?”欧婷婷问。 “你都不理人家了,他呆在这座城市还有意义吗?不过这也证明了一个问题。”婷婷妈眼睛放着光。 “什么问题?”欧婷婷隐约的猜到了她所说的问题,只不过她故意萌萌的装傻。 “他是爱你的,不然不会冒然出走。”婷婷妈继续帮她分析。 “这是你的说辞,在我看来没有一丁点的道理。”欧婷婷死也不承认这个结果。 “毕竟他也算是个名人,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上次婚约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这次他完全可以在陵康公司重新任职的,他为什么没去?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婷婷妈拉着欧婷婷坐在沙发上婉转的说。 “你怎么老是帮着他说话,我还是你们的女儿吗?”欧婷婷有些不解,为什么她会向着李羽新。 “我不是帮他说话,我只是不愿意我的女儿深陷痛苦之中,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是不是这个理。”婷婷妈没有劝她,她只是强调了事实。 欧婷婷虽有领悟,但是心高气傲的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为什么你以前不同意,现在却180度的大转弯?”欧婷婷猜不透她的想法,她只想知道真相。 “以前我是怕委屈了你,现在我是怕错过了他。”婷婷妈没有说出她心里埋藏的另一层深意,她更怕因为错过了李羽新而让老欧陷入仕途的困境。前段时间已经印证了这个劣势,她不会傻到再次去犯险,与其成全他人,倒不如委屈自己,所谓的浮云都是空气,一旦吹散了,谁还在乎光明的阴影。 “你真的这样想?”欧婷婷止住了哭泣,眼泪汪汪的眼睛更像夜空中的星星。 “我和你爸都这样想。前几天你爸倒垃圾还在小区见过他呢。”婷婷妈本不想泄露这个秘密的,如今干脆全托了出来。 “前几天?什么时候?”欧婷婷按捺不住地问道。 “应该是六一之前吧,具体什么时间我也记不得啦,反正是天黑了,你爸去扔垃圾,他就站在垃圾桶旁边,第二天便帮你爸完成了市委布置的作业。”婷婷妈没有掩饰,她据实说道。 “原来老欧的作业是他帮忙完成的。”欧婷婷低声细语,喃喃微音。 “你以为呀,市委点名要里欧散人的画,没有李羽新哪来的里欧散人?”婷婷妈说出了老欧的烦恼。 “所以你们才同意我和他继续交往的?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权利的交易品?还是爱情的牺牲品?”欧婷婷恍然大悟,原来母亲的退步源自于此,自己的爱情被贴上了政治的标签。欧婷婷不满的看着母亲,她的幽怨在妒火中燎升。她甚至想到了母亲会不会因为老欧的仕途再一次将自己的幸福托付于更能帮助他们的人。 “你这说的什么话!天底下哪有父母将自己孩子的幸福所托非人的?婷婷,这一次我和你爸都是认真的,你的姻缘你做主,我们只是帮你参考,决不从中干涉!”婷婷妈也表了态,她不想在此事上再和她纠缠下去,与其这样闹着不愉快,还不如爽性的放开手,自己的幸福自己选的,也免得以后埋怨自己。 “你真的这样想?”欧婷婷茫然的看着她,她觉得母亲最近变得太多。 “如假包换。”婷婷妈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那好,我明天就谈一个男朋友。”欧婷婷想到了那个备胎--冯凯。 “怎么你又有新的男朋友啦?”婷婷妈眼睛里全是疑问。 “他能有,我就不能有吗?”欧婷婷一股较真的劲让婷婷妈感到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行啦。我懒得管你。”婷婷妈站起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只听见她“哐”的一声将门甩了过去,严实地关上。 欧婷婷见母亲生气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颤。明儿真的要和备胎约会吗?她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头疼,她知道一旦沾上冯凯这包药,想脱身都有些困难。 这个时候,老欧回来了,他一见欧婷婷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便问:“你妈呢?” “在里面。”欧婷婷指了指母亲的卧室。 “这么早就睡了吗?”老欧有些诧异,这不科学啊。平常都12点才睡觉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休息了呢? “也许累了吧。”欧婷婷没有解释刚才发生的事,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哦。”老欧应了一声,随即推了推那间卧室的门。可房门死死地闭着,任凭他怎么拧锁都打不开。最后他只能取下钥匙将房门打开。婷婷妈躺在床上,爱理不理的瞅他一眼。 “怎么啦,老婆。哪里不舒服呀?”老欧关切的问道。 “还不是你那宝贝疙瘩。”婷婷妈没好气的说。 “她又怎么啦?”老欧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在了她的耳朵上。 “她说她要找一个新的男朋友。”婷婷妈回答道。 “不会吧?她是不是故意说出来气你的?”老欧觉得欧婷婷不会这般轻易的放弃对李羽新的感情,他知道她心里的那些伤迟早会愈合的。 第218章 密谋(四) 老廖马不停蹄的找到了那个在后门当保安的老乡。 “老表,晚上下班到外面去坐坐。”老廖不露声色的对同乡说道。 “哎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乡热情的应酬着。 “暖风,家乡的暖风。”老廖哈哈一笑,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 “好啊,晚上我来找你。”老乡客气的说。 “我在宿舍等你。”老廖见他答应,心想这事算成了一半。 回到技术部办公室的时候他遇见了李羽新,李羽新似乎早已忘记了上次的恩怨率先冲他一笑,老廖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他原本心里就有阴影,见李羽新主动招呼自己,不由一身惊悚。 “老廖,咱们谈谈吧。”李羽新要打破这里的僵局必须从老廖开始。 “好,好,好。”老廖一连三个好字,脸上全是敬畏之色。 “上次的事,算兄弟对不住。我只是想混一段时间,你不要有任何压力,我在这只是一个过客,希望你明白。”李羽新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他很直接的告诉了他自己回公司的意图。 “明白明白,李哥,我会尽力配合你的。”老廖不计年龄的尊称他为哥,在他心里能力比不上武力,武力值越大就应当给予称号,就如游戏中的强者,要让别人不杀你,你就得拜他为老大,加入他的帮会,成为他的小弟,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他砍杀,被他虐。 李羽新见他如此懂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要他不出什么幺蛾子,那么这一阵子自己在朝阳厂还算安全的。 “大家都是混江湖的,你应该知道江湖规矩,如果你坏了规矩,可别怪我啊。”李羽新先给他打了一针,完全是预防为主。 “我知道。我知道。”老廖显得有点怯弱,在李羽新的面前他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行了,我在工作上会全力配合你的,这点请你放心。”李羽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李哥,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老廖威威是诺。老廖明白李羽新没在老板的跟前说自己的坏话已经是给自己留了余地,他不会糊涂到好坏不分。 “和平共处。”李羽新这几个字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他明白这几个字的重要性,也明白对方需要这个空间。 “和平共处!”两个人达成一致的协议,接下来的事也就顺其自然。 此时,胡须佬打来电话让李羽新去他办公室一趟,说什么有事安排。李羽新放下电话,对老廖一摆手,缓步向办公大楼走去。 “李工呀,关于你的职位问题我和于总协商了一下,你看研发主管怎么样?”胡须佬与于一冰示意他过来喝茶。 “行啊,我个人没啥意见,也就是个称呼而已,无所谓。”李羽新豁达的说道。 “我觉得这个研发主管下设开发主管、辊筒主管以及工艺主管,这样便于产品的系列发展及延申。”于一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觉得要提高产品的知名度就得配套发展,进行主题开发势在必行。 “这个建议好,开始我只是觉得职位已满而另外设了这个职位,现在听于总这么一讲我倒是豁然开朗。不愧是陶瓷界的明灯,点石成金啊。”胡须佬赞叹道。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些职位上的人怎么想的。”李羽新有些疑虑,平常这些主管各自为阵,如今被整合过来,多少会有一些情绪。 “情绪肯定会有,不过能力不行本来就应该退而求次,有怨言回去练好了本事再说。”胡须佬强令推出,他就不相信这些人还敢造反。 李羽新没有发表意见,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老板永远是老板,他们说的话再错都是对的,这是他从学校里出来体验最深的一句话。于一冰在旁边给他打气:“李工,老板说的对,不行就是不行,这个社会就是能力说话,你看你走了这些天,一个辊筒产品都没有上,还有你开发出来的平版他们也没有上,销售部的车洪倩都倕了好多次,按理说,个个工资都比你高,论专业也是专科以上,可就是不及你呀。” “对了,上次说的给你加薪,我这就给财务打招呼,让他们这个月就把工资给你加上去。”胡须佬经于一冰这么一说,一下子想到了与李羽新所谈的条件。 一听到实质上的加薪,李羽新面如桃花显出一副欣喜的样子,嘴上直说:“谢谢老板。” “这是你应该得到了,加油!”胡须佬做出了少的手势!或许是得到了一名爱将,他也顾忌不到所谓的威严。 “我会好好努力的。”李羽新一口应承下来。 “对了,上次从佛山回来我就想给你调整一下住宿,择日不如撞期,我看今天你就搬到主任公寓来吧,一个小单间洗澡什么的也方便。”胡须佬对于笼络人心这块做的还是比较到位的。 李羽新早就渴望着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域,这消息比刚才加薪的事还令他高兴。 “时候不早啦,你赶紧到行政部去拿钥匙吧,我已经给他们招呼过了。”胡须佬笑起来不是很好看,但是很灿烂。 李羽新雀跃般欢腾的跳到行政部拿上属于自己的钥匙,蹦蹦跳跳的回到以前的宿舍。张杨无精打采的倒在床上,他一见李羽新回来就问:“听说老板找你去谈工作了,有什么坏消息吗?” “没有坏消息。”李羽新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故意没说。 “别骗我,你说吧,我承受得起。”张杨屏弃过去的张杨势头,低垂着头,更显颓废。 “真的,快起来帮我搬宿舍。”李羽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你搬去哪里?”张杨一脸糊涂。 “单身宿舍。”李羽新神秘的说。 “哦?厉害呀,老大。”张杨顿时为之高兴。 “动作快点。晚上我请你喝酒。”李羽新像赶骡子一样驾驭着他。 “好的。这就搬。”说着,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由于动作太猛,头撞在了铁架子上,他哎哟一声,轻揉两下,竟没事似的恢复了笑颜。 两个人一进一出,来来回回,将床上用品和随身行李一起搬到了单身宿舍。单身宿舍里的床比集体宿舍的铁架床宽大,而且不是铁的,是市面上的拼装式木头床,长1米8,宽1米5,上面一张席梦思床垫,看上去就恨舒服。张杨投射出一股羡慕的目光,他内心不停地呐喊,我一定要搬到这种房间来! 第219章 兵分三路(一) 张厂长这几日也没闲着,他对胡须佬的习性也研究得七七八八,他知道胡须佬有个爱好,一个天下所有成功与不成功男人一样的爱好,他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尤其是花龄少女。 张厂长把林国栋叫来,开口就问:“我上次吩咐你的事情呢?” “什么事?”林国栋楞了一下,他没想起张厂长交待的何事。 “女孩的事!”张厂长火冒三丈,大声的吼了出来。 “这么急干嘛,是不是最近不顺想败败火?”林国栋嬉皮笑脸的迎了上去。 张厂长顺势就是一巴掌,直接敲在了他的头上。林国栋没料到他会来这手,眼见躲不过去,只得硬生生的昂起头接下这招。好在张厂长不是成心揍他,要不然头上马上会鼓起一个乌包。 “姐夫,你还真打呀?”林国栋委屈的喊道。 “我打的是你的记性,下次说话给记牢啦。”张厂长佯作生气的在桌子上又是一拍。 “我脑子里东西多,你要什么你得一篇篇找啊。”林国栋嬉笑道。 “那我就找美女篇,你说,办得怎么样啦?”张厂长不客气的问道。 “早就办好了,你老家的人,刘美珍。20岁,高个,大眼睛,鹅蛋脸,眉间含笑,步步生花,走起路来,煞是精彩。”林国栋一脸用了还几个精致的词语,张厂长眼前顿时闪现出一个椒胸酥嫩、含笑毓秀、令人垂涎的影子。 他心里不由得惊喜起来,要真如林国栋所说,相信胡须佬一定会喜欢的。 “今天晚上安排她与我见面,我要瞧瞧是不是你所描述的模样。”张厂长将头一低,对他一阵耳语。 “姐夫,你也太急了吧?今晚上就干啊?不合适吧?”林国栋责怪了一句。 “急你个毛,你瞎想啥呢!”张厂长一怒又给了他一巴掌,好在林国栋说这话时早有防备,只见他一弯腰,劈过了他的凌空一击。 “你再打我,我就告诉我姐去。”林国栋飙了一句,他知道他姐最讨厌自己的男人被捏人拐跑。 “二货!老子是给老板找小蜜。”张厂长无意间透露了自己的想法。 “啊?不是自己用呀。那好我去做做工作,包你满意。”林国栋这个满意点到了张厂长的心里,他瞟了他一眼,我满意有个毛用。待李国栋走后,他又叫来成品库的主管阿秋。阿秋与他也是同乡,说起家乡两人俱是感叹。 “我听说你下面有一个叫谭平申的人,这个人怎么样?”张厂长聊了一会便转到正题。 “做事还算麻利,可就是算术不好,老是出错。”阿秋摇了摇头,对谭平申他算是无语谈论。 “你的意思是账目不清?”张厂长很容易抓到重点。 “岂止是不清,简直是漏洞百出。”阿秋失望的说。 “你可知道他是谁的人?”张厂长暗自笑道。 “于一冰啊,这个人是他的小舅子,平常好赌六合彩,买了N次一次没中。”阿秋见过很多点背的人,就是没见过这么点背的人。 “他的工资是多少?”张厂长问道。 “2800。”阿秋答道。 “每个月有寄钱回去吗?”张厂长继续追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搬运工说他每个月都会寄2500回家。”阿秋想了想说道。 “你暗中调查一下,看看这些账目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还有他买六合彩的事。”张厂长像古代的元帅开始排兵布阵,运筹帷幄。 “好啊,我知道啦。”阿秋似乎有点明白他的用意,他猜想着张厂长下面的动作,他也坚信他会翻盘。 “记住暗中行事,切勿声张。”张厂长叮嘱道。 “嗯。”阿秋点头承诺。 “你先忙去吧。”张厂长虽然看好他,但他的办事能力还有待确认。 阿秋一出门就碰见了老廖,两人相互招呼一声,便各自分开。老廖钻进办公室对张厂长说道:“张厂长,你找我?” “来来来,先坐下。”张厂长一转刚才严肃的表情,热情的拉椅让座。 “哦,好的。”老廖没见过他这么客气,今日一见反倒不适应。 “你那件怎么样啦?”张厂长笑眯眯的问。 “办好啦。”老廖神秘兮兮的说道。 “那就好,这下就看你的啦。”张厂长见他入瓮也是一脸喜色。 “看我的?你的意思是?”老廖有些糊涂了,他实在不明白张厂长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放心去干吧。大着胆子别害怕。”张厂长进一步鼓吹,他就是要让老廖出事,把事搞得越大越好。 老廖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一定有什么端倪,只是自己还看不透,虽然自己爱财贪便宜,但是偷盗的事也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是公司的财物。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老廖的头皮一阵发麻,他还没有想到后招,也没有想到化解此事的路数。他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谁叫自己贪财呢? “老廖呀,这发财的路我是给你指啦,到时候可别乱说话啊。”张厂长将话扔在台面上,他要的不是钱,他要的是老廖的态度。 “这个当然,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决然不会乱说的。”老廖信誓旦旦的将胸脯拍了三下。 “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也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张厂长站起来走到老廖的身边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厂长厚爱。”老廖说到激动之处,身上的江湖气息也随处飘动。 “老廖呀,李羽新的事你怎么处理呀?”张厂长一下子戳在了他的痛处。 “哎,顺其自然,我还能怎么处理。”老廖一脸怅然。 “那要看顺谁的意,顺谁的自然?”张厂长一语点醒梦中人,老廖愁色散去,喜色顿开。 “我懂啦。”老廖恭敬的说道。 “懂了就好,我还以为你是点不化的石头,刚刚还准备用三柱香来敲打你,没想到你自己醒了过来。”张厂长嘿嘿一笑,这笑声表明了他对老廖的认可。 “好了,你的自然你去走,我的意思你懂就行。”张厂长没有明示,但他坚信老廖能明白。 第220章 兵分三路(二) 老廖听懂了他的话,他是要自己彻底的顺他的意,按照他的计划自然而然的进行。老廖深知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他也知道做好一颗棋子的重要性,是做官子还是弃子那就要看下棋人的喜好了。他心里虽然不悦,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的不满。 张厂长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他没从老廖的脸上得到任何信息。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处事不惊的老江湖,这个可以和昔日的情敌做朋友的人一定是一个可怕的人。 “张厂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安排工作啦。”老廖不想多待在这眼光余晖之下,他觉得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不安与焦躁。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老板的安排,关于李羽新的职位你下面的人是怎么看的?”张厂长似乎并不着急,他在老廖临行前弹出了这样一句话。 老廖停下了脚步,扭转身来说道:“哪有什么想法,自个儿学艺不精能怪谁?” “说的也是。学艺不精呀,能怪谁呢?”张厂长自言自语的重复着老廖的话,他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怨,可这份怨恨怎么也发不起来。谁叫这个张杨不争气呢?谁叫10几个笨蛋调不出来呢?要恨只能恨自己计算失误,没算到个中巧合。 老廖没有过多的纠缠下去,他径直离开了张厂长的办公室向自己的辖区走去。 身为研发主管的李羽新多了一份炫目的光环,众人对他像对神一样尊重。即便有些不满也只能藏在心底,不敢有丝毫的表露。李羽新也明白大家对自己的认知也停留在胖揍老廖的事上,他们各自独芳自赏,他们所惧怕的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自己超强的武力。心知肚明的李羽新干脆将此点优势发挥到最大极限,他将开发整合工作一一布置下去,让他们尽可能的去开发他们的脑洞,自己在一旁点拨一二。 研发工作很顺利的进行着,按照李羽新设定的蓝色经典将其一一体现。看着众人完成的杰作,李羽新感到欣慰。 老廖自踏进办公室的那刻起就深深感受到屋内喜悦的气氛,那是一种成功的喜悦。当他看到他们的研发成果时,他也禁不住目瞪口呆、啧啧称奇,一连串“好”字鱼贯而出。 “哟,老廖呀,你怎么走路不带风啊?”李羽新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我哪里不带风啦?是你们太专心了。”老廖笑道。 “你来的正好,给我们点评点评。”李羽新拉着他一并走到砖前细看。 “好啊,这个系列真是精致到极点。”老廖也不客气,一一评点起来。李羽新见他这般认真,也是出奇的惊异。 老廖讲得兴起,竟掏出电话给胡须佬打了过去。 “老板,我们技术部研发了一个系列的产品,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李羽新见他独自邀功也不在意,只感觉有些可笑,研发部啥时候成了技术部了?他干咳两声,似乎在提醒老廖过了点,老廖那听得进去,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立功邀赏的机会,他才不会轻易的放弃。 胡须佬与于一冰还有阿荣,三人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当他们第一眼看到这个系列的刹那,他们的眼睛里全是希望之光,从来没有的那份愉悦之态直扶云霄。 “不错,这一系列真的很赏心悦目。阿荣啊,明天将这个系列带到佛山去,让车洪倩及三个品牌经理一起探讨一下,看看哪个牌子能上。”胡须佬欣赏之余没有忘记让销售部鉴赏。 “好的。”阿荣应声答道。 “老廖,这次给你记上一功,也给李工的团队记上一功。团结合作嘛,企业发展要的就是精诚团结,一个好的团队,绝对是知难而进、无坚不摧的。李工啊,你们要再接再厉、创造辉煌。”胡须佬说到兴奋之处,居然用了好几个成语。 “一定谨记老板的指示,我们会努力的。”老廖笑颜遂开,这是一次成功的抢位。李羽新含着笑,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去理论谁的功劳,他相信胡须佬也只是权衡之际。当领导的总是喜欢找到下属关系的平衡点,加以利用,各分秋色。然而阿裕和其他工艺员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清楚这是老廖在抢自己辛苦所得的功劳,碍于颜面也不好计较,只是心里面多多少少的有些阴影。 张厂长听说老板在这里,也窜了进来。 “老板,你上次让我找的财务统计已经来啦。”张厂长瞄了众人一眼,附在胡须佬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胡须佬喜形于色,瞟向他问:“在哪?” “办公室!”张厂长神秘兮兮的说道。 “走,去看看。”胡须佬无暇顾及办公室的其他人,率先离去。 张厂长紧随其后,一步不离的跟着他。于一冰及阿荣一脸雾水,见此情形也不好多问,两人呆在技术部整理新版,吩咐阿裕找些封箱胶将样品缠好。 胡须佬健步如飞,匆匆赶到办公室一看,一位穿着古朴旗袍的女孩十分腼腆的候在一旁。胡须佬赶紧对她说:“你先坐,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聊。”说完,他坐在主茶位烧起水来。 “你叫什么名字?”胡须佬问。 “刘美珍。”她浅浅一笑,贝齿如月。 “的确人如其名啊。”胡须佬将泡好的茶分了三杯递到了各自的面前。 张厂长见胡须佬这般夸人,心里暗暗偷笑。他一边饮茶,一边偷偷地在二人脸上瞄上两眼。 刘美珍面如桃花,白里透红,腮边隐隐有些娇羞之色,只见她双眼迷蒙,别有一番江南女子的风情。 胡须佬看得仔细,心里也一个劲盘算着如何好好的安置这位花月之美的女孩。 “行李都带来了吗?”胡须佬继续问她。 “带来了。”刘美珍银铃般的回答道。 “张厂长,你等会带她去行政部,让他们安排好意点的住宿。另外,你明天就到财务部上班,具体工作财务部部长会讲给你听。”胡须佬尽量掩饰脸上的喜色,他端着茶杯细细品饮。 “好的。我这就带她去。”张厂长亲自带刘美珍去行政部办入厂手续。一路上,他给刘美珍简单的介绍了工作的性质,并讲解了车间里各种数据的重要性,刘美珍听后也对林国栋介绍的这份工作感到满意。 第221章 兵分三路(三) 刘美珍分到了一间单人宿舍,她的房间正好与李羽新的门相对着。刘美珍将行李放置好后,开始打扫房间卫生,继而铺上床单,挂上蚊帐,待收拾好房间时已快下午6点了。这时,李羽新回到宿舍,一见有新人做邻居,自然也少不了多瞅几眼。当然刘美珍也没放过瞅李羽新的机会,她觉得这位男子还算帅气,双眼里闪着智慧的星光。 刘美珍发现李羽新根本没有搭讪的想法,她寻思着可能是他内向的原因,没敢主动找自己闲聊。她本想过去搭话,终究因为害羞而停止了这个念头。刘美珍没有关门,她坐在收拾好的床上,显得有些无聊,那种寂寞的感觉陡然升起。 老家似乎没有这么闷热,刘美珍的身上浸出了滴滴汗渍,或许是刚才比较专心的缘故,她没有觉着热,倒是闲暇之余才感觉到浑身的不舒服。白底兰花的旗袍将她的玲珑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精致酥软的胸脯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刘美珍想冲凉,可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桶,怎么办呢?找人借吧。于是她硬着头皮敲响了对面的房门,李羽新把门打开向她问明来意,她不好意思的说了句“借桶冲凉”的事。 李羽新二话没说将桶送到了她的手里,还顺带告诉她在走廊的中间去接热水。刘美珍的脸砣红一片,像熟透的柿子那般娇艳。她按照李羽新所说的方向找到了电热水器,此时接水的人还没有,她赶紧打开阀门接上一桶。 刘美珍拧着蓝色的塑料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快速读脱掉旗袍,愉悦的冲起凉来。房间里没有空调,也没有电扇,冲完凉的她只能借助书本来为自己纳凉扇扇,这个时候她有些羡慕对面的李羽新,羡慕他房间里的那台科龙空调,那凉爽的倍儿真的是舒服极啦。借着还桶的机会刘美珍到他房间去蹭了会空调。同时,也借此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供职的部门。 “我叫刘美珍是新来的财务统计。”她自信地介绍着自己。 “哟,不错啊。财务统计。”李羽新惊讶的看着她。 “说是财务统计,其实就是生产耗材统计,天天下车间收报表的。”刘美珍自嘲的说。 “哦。那也不错,白领啊。”李羽新半开玩笑的说。 “什么白领,就一跑腿的。”刘美珍笑道。 “财务部跑腿也是美差啊,财务部上上下下都是老板的亲信。”李羽新说到这,不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才不是他亲信呢,八竿子都打不着。”刘美珍怕他误会,立即澄清。 “打不着也好。我看你住单身公寓还以为你是他家亲戚呢。”李羽新呵呵一笑。 “这公寓连空调都没有,差劲!”刘美珍瘪了瘪嘴。 “不错了,有卫生间嘛。”李羽新开导她说。 “不知道这空调有什么条件。”刘美珍真心想一台自己的空调。 “主任级别都有空调,再有就是老板的亲戚都装。”李羽新对她说道。 “这么说你是主任咯。”刘美珍刹时瞅他一眼,这一眼有些惊奇。 “算是吧。我是工艺科的研发主管。”李羽新向她介绍了自己的职位。 “没看出来呀,人才。”刘美珍也没想到会与李羽新能聊得来,原本那些害羞都统统散去。 “抬举了。”李羽新谦虚的说。 “李工,你对电脑懂不懂?”刘美珍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还行吧。怎么?你要买电脑?”李羽新第一感觉就是她想买电脑。 “我准备买一台二手台机,想让你帮忙参考一下。”刘美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呀。现在新机太贵了,一般的人还是承受不起。”李羽新其实早就想买一台电脑,可每当看到那价格都刹车啦。 “新的要6千多,前一段时间还9千呢。”刘美珍似乎也对电脑有所关注。 “我看了台笔记本,价格还行,就是牌子不够大。”李羽新对比了好多电脑,从价格到配置,再到维修点他都一一了解过。 “什么牌子?”刘美珍问道。 “神舟。”李羽新道出了这个比联想、戴尔、惠普低一个档次的品牌。 “没听说过。不过只要售后好,我认为买啥都行。”刘美珍道出了一个消费者总结的购物真谛。 “我想也是,同样的配置戴尔的要卖1万多,联想的要8千,而神舟的才不到6千。”李羽新一一对比之后的结果,让他更坚信神舟才是自己的最终选择。 “没想到你功课做得这么足,厉害。”刘美珍给了他一个赞。 “心之所趋,言思先行。”李羽新拼凑了一个词语让刘美珍听得有些糊涂。 “言思先行?什么意思?”她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先考虑,先打算,反正就是做功课的意思。”李羽新也解释不明白,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哦。我还以为去思过崖面壁呢。”刘美珍也打笑一句。 两个人短短耳语,居然也聊了半个小时。刘美珍看时间不早,也不好意思长时间的呆在一个男生的宿舍里。推说肚子饿了,要去食堂吃饭。李羽新没理由阻拦,笑笑对她说:“要是真的太热了,随时可以过来吹吹风。” “好的。谢谢。”刘美珍说完就退出了他的房间,关上自己的房门,下楼去了。 李羽新也锁上门,去外面超市逛了一圈,他要采购一点零食以备饥饿的节点。 老廖在厂外的小吃店和他的同乡保安喝起酒来。两个人叽叽咕咕的用江西话摆谈一阵,保安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他惊愕的看着老廖,只见老廖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自己上面有人。那保安仍然心有余第,不敢应承。老廖见此情形,先是几杯小酒铺垫,然后告诉他这事办好了都有钱赚。保安喝过酒之后胆子似乎也壮了,看在钱的份上他终于松口,并和老廖商定四六分成。老廖见他如此贪心,知道这事成了,少赚总比没得赚好,于是也遂了他的意。 第222章 兵分三路(四) 张厂长在篮球场遇到了去吃饭的刘美珍,并问了她有什么需求,于是刘美珍麻着胆子说了空调的事。没想到张厂长很愉快的答应了她,说明天就帮她解决。这让刘美珍感到意外,她一脸愕然的看着他,心里却是欣喜万分。 在刘美珍的心里老乡就是好说话,能破例,也能在危机的时候拉你一把。张厂长简短的说了几句,要她安心工作,好好的熟悉业务,不要给老乡们丢脸。刘美珍一一应了下来。张厂长最后说:“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你。” 这句话就像是定心丸一样让刘美珍膜拜其位,感觉张厂长就是一个好人,一个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家乡人。 这时,行政部的部长从一侧喊道:“张厂长,什么时候开始打球?” “马上。”他一边应道,一边对刘美珍叮嘱几句,然后朝篮球场的中心位置走去。 “梁部长,你们后勤的肯定搞不赢我们生产的。”张厂长一脸自信的说。 “这可不一定,没有拉弓之前一切都是空谈。你的希望最终会变成奢望,最后会成失望,甚至是绝望。”梁部长四望苍穹,更让这场没有开始的比赛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张厂长一脸怫然,他决不允许这四个“望”字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他坚信只要努力就会胜利,过程与结果同样重要,他既要享受过程中的激情,也要享受结果的喜悦。 梁部长也不是一条任人宰割的爬虫,他能坐管这个公司的行政部当然有他的独当一面的才能,他虽然任职不如总经理好听,可他的权限比总经理高,有些地方上的事胡须佬还得靠他去帮忙摆平,上至工商税务,下至地痞流氓,可以说梁部长是黑白通吃的人物。与张厂长相较,胡须佬更倚重老梁在地方的势力,他的话比谁都好使。梁部长也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打球,特别是爱好篮球,这与张厂长有相似的地方,两个人早就相约一场比赛,由于种种原因未能成行。 “梁部长,今天咱们搞点福利怎么样?”张厂长有预谋的说出这话。 “你想怎么搞?”梁部长见他笑眯眯的样子顿觉有诈,不过他毫不示弱的表现出一个江湖老大的豪气。 “放心,我不会在你能力之外给你出难题。”张厂长扔了一个圈出去,梁部长想都不想的接了过去。 “说吧,让我的老肝早点预防一下。” “简单,一台空调。”张厂长笑嘻嘻的说。 “是简单。不过你要空调来干什么?你房间里不是有了吗?难道又要来一个什么主任?”梁部长一口气问了下来。 “不是主任胜是主任。”张厂长神秘的说。 “哦?有这样能量的人应该也算人物。正好,我那还有一台,不过你得赢了才拿得走。”梁部长开出了条件。 “这个当然。”张厂长笑道。 “既然你提了福利,那我也开盒糕点吧。”梁部长心里一盘算拿定了主意。 “你输了请一顿大餐,带上你们车间的6个美女去K歌。”梁部长伸出右手,比了个6。 “这好说。”张厂长一口应了下来。 “那就开动。”梁部长把手往口袋里一插,吹了一声口哨,顿时隶属于后勤的保安朝他聚了过来。 “开动!”张厂长大手一挥,他的人也向他齐齐聚拢。 火花一擦,双方你争我夺,没有人甘于下风,他们尽情的享受着比赛的愉悦,勇敢中透出机智,一场技巧与体能的比赛就这样拉开了帷幕。张厂长生龙活虎,梁部长老谋深算,双方在起伏不大的比分中难分胜负,虽步步为营,却你追我赶。 刘美珍闲暇无事一直在一旁观看着比赛,她既不爱好篮球也不喜欢打球的人,她总觉得这些人体力过剩,头脑简单,没有之一的理由去喜欢,也没有之二的时间去参与,也就是这人生地不熟的工厂,没有电视,也没有电影,唯一爱好的电脑却还呆在商店里,此时她更渴望拥有一台无所不能的电脑,哪怕是二手的也行。 刘美珍没等到战斗的结束,也不屑比分的大小,她带着自己的疑问离开了这不属于自己的篮球场。 “哟,这么快就回来啦。”李羽新站在楼道上,一眼瞅见面无喜色的刘美珍打趣的问了一句。 “嗯。”她一见到李羽新就觉得亲切,这种感觉她也说不清楚,总之她一看到李羽新就有一种心跳的悸动,刘美珍浅浅的报以微笑,不经意的擦拭了一下发角下的汗滴,也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仰或是爬楼太快的因素,总之她的身上有了一股漫懒的气息。 “怎么不继续看比赛啦?”李羽新似乎也比较无聊,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姑娘闲扯一番。 “没兴趣。咦?你怎么知道我在看比赛?”刘美珍似乎感觉了什么。 “我不是无聊嘛,站在楼道上难道只看天呀?”李羽新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会对她有视觉差呢? “好热呀。”刘美珍撩了撩头发,这样的天气在小镇恨常见。 “到我那去吹吹空调吧。”李羽新顺口一说,没想到刘美珍还真的跟他去了。 李羽新让出了床铺的一角,刘美珍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两个人相互的对视一眼,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一阵尴尬之后,换来的又是沉默。房间里一阵寂静,唯有空调的运转声传递着彼此的心跳。 房间的门敞开着,很容易听到楼下传来的阵阵喝彩声。 “哟,又进球了。”李羽新看看四处,他无聊的扯了一句。 “你喜欢看球?”刘美珍重新审视了他一眼。 “不喜欢。”李羽新一口否决。 “我也不喜欢。”刘美珍努力地将两人的相同点进一步扩大化。 “我觉得看球赛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李羽新如数家珍的说道。 “就是。”刘美珍迎合着说。 “打个赌?”李羽新对她说。 “赌什么?”刘美珍将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闭合,复又闪开。 第223章 辛酸的人生(二) “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坏人了咯。”刘美珍的逻辑顺理成章。 “知道我的人都这么说。”李羽新毫不夸张的说。 “可我不知道啊。”刘美珍一脸天真的表情让李羽新看得痴迷。 “不知道无所谓,以后就知道了。”李羽新收起了那张极度夸张的笑脸。 “以后再说吧。”说着,她拉起了李羽新跨进了白土最大的超市好宜家购物商场。 刘美珍是农村家的孩子,当她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时眼睛都花啦。李羽新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欣赏着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场景。刘美珍东拣西挑,尽拣些女孩子们爱吃的零食,当她想拿开心果的时候,却被标签上的价格怔住了,她犹豫一阵还是决定放弃购买的欲望。李羽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等刘美珍向前选物的时候,他偷偷地将开心果放在了购物车的底层。 刘美珍又拿了瓶洗发水和一袋洗衣粉,当然还拿了一包月月舒卫生巾。李羽新陪在左右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热,毕竟这是女孩子的私密物件,他没敢在这个区域多留一会。刘美珍这才知道他原来也有害羞的一面,看来男人所谓的强大也只是表面上的伪装。 刘美珍来到了内衣区,李羽新只得站在外面等候,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和叶薇在一起的日子,他纳闷了为什么每个女人都有相似的一幕,都有带着自己去挑选内衣的嗜好。来往的顾客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他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手把住推车,一手插进裤袋,本来还想叼根烟的动作,只可惜商场里不让抽烟。 刘美珍选好了心怡的款式,服务员将其打包装好递给了她。 “好啦?”李羽新从兜里拿出手把在推车上轻声的说道。 “走吧。”刘美珍将内衣包放进了购物车。 “嗯。”李羽新舔了舔嘴唇。两个人并排着在商场里兜转一圈,随后,李羽新选了几包方便面和几个鱼罐头推到到收银台结账。刘美珍将自己的物件拿出来想单独付款,李羽新阻止了她的举动,他的微笑代替了所有的语言,男人就要有担当,男人在这个时候就必须表现出买单的勇气。 刘美珍喜滋滋的甜到心里,她感受得到李羽新眼里满满的爱。提着两大包购物袋的李羽新缓步的领着刘美珍来到镇上最火热的糖水店,店门外摆满了桌椅,四处都是喝冰的人。李羽新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他赶紧将购物袋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刘美珍见他这般麻利的抢座也算是开了眼界,于是她学着他的动作,坐了上去。 刚一落座,几个寸头的青年就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嚷道:“咦,刚刚还是空的,怎么突然钻出个人来?” “哎,谁叫你在路边打望,叫你过去,你还慢吞吞的像只蜗牛。”染着绿毛的小青年埋怨道。 “哎哟,这小妞倒是不错,靓女哦。”一个白色头发的青年戏谑道。 “小声点,没见别人有男朋友吗?”彩色头发的扯了扯身上的黑色体恤,示意大家低调一些。 “怕个叼。咱们好歹也是贵州帮的。”绿毛语气中带着一股横劲。 “对呀,咱们贵州帮在这白土都没有怕的人。”白色头发也跟着附和,也正是这声附和让绿毛充满了挑衅的能量。 “靓女,我们能坐下吗?”绿毛凑上去问道,他的脸隔着刘美珍的脸只有2厘米。 刘美珍吓得不敢出声,她寄希望李羽新能帮帮自己,也希望那张讨厌的脸离开自己。绿毛缩回头,将烟叼了一根在嘴上,燃去的烟雾朝李羽新喷去。刘美珍花容失色,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丝不安的惊慌促使她看了李羽新一眼,她发现李羽新根本没在意对方的挑衅,反倒是一脸冰冷的默然。此时,刘美珍恨不得骂了他一句,怒怂地责问他:你还是不是男人! 绿毛的嚣张并没有激怒李羽新的冷静,相反,李羽新也从包里拿出了他的最爱阿诗玛,只见他取出一支顺手将烟盒扔在桌上,他用极其缓慢的动作点上了香烟,毫不夸张的吐了一串烟雾回敬着绿毛。绿毛闻到了硝烟的味道,他敏感的朝李羽新的身上看去,见他身无一物便有恃无恐的说道:“靓女,今晚上哥哥们陪你过夜怎么样?” 刘美珍不知所措,她将所有的求救信号都放在李羽新的身上,虽然她对李羽新的表现有所不满,但是她还是希望李羽新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绿毛,老廖认识吗?”李羽新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认识。你千万不要说你是老廖的兄弟啊。”绿毛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对于这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他是看不起的。 “如你所愿,我正好认识。”李羽新还是用极低的语速说道,但是他的表情倒是满不在乎的。 刘美珍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论,她甚至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老廖是何方神圣。 “认识又怎么样?你的妞,哥们今天要定了。”绿毛霸道的说。 “你觉得老廖的妞怎么样?”李羽新冷冷地说。 “很漂亮,可惜跟人跑了。”绿毛对这是还是很清楚的。 “你知道她跟谁跑了吗?”李羽新继续着他的慢言细语,这在刘美珍看来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谈话。 “跟谁跑了,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绿毛呵斥道。站在一旁的白毛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他用眼神告诉其他两个兄弟,这人肯定不是素食动物。 “不好意思,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她跟我跑了。”李羽新将身体朝后靠了靠,嘴角处飘出一缕青色的烟雾。 “你唬我啊?我是吓大的吗?”绿毛瞳孔一张一弛,手上明显的有些汗滴。不过,他经历的风雨岂是一言半语能唬住他的,只见他转过头问刘美珍,“他叫什么名字?” “李羽新。”刘美珍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颤抖的说出了他的名字。 绿毛不听则已,一听不由地紧张了起来。这时轮到他发出颤抖的声音:“你就是传说中的神?” “是不是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女人我会保护,我的女人别人是不会去抢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疼女人。”李羽新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绿毛坐如针毡,他的面色有些尴尬,有些难堪。 “不好意思,大哥我们不知道是你。对不住啊。”绿毛开始道歉,还一个劲欠身给李羽新发烟。 李羽新接过香烟,一副大哥的派头,往嘴里一叼,彩色头发的青年赶紧跑上去帮他点烟。 第224章 辛酸的人生(四) 待张杨满头大汗的回到车间时,张厂长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口中急促的催道:“还有多长时间?” 李羽新回答道:“很快。”说完,他将保险管安装上去,然后从机器后面钻到前面,旋开应急开关,重新启动。机器一阵自检,显示正常之后,李羽新才启动皮带。 “可以了吗?”张厂长急躁的问。 “好了。”李羽新回答道。 “阿光叫前面放砖。”张厂长吆喝一声,在他心里产质量才是王道。 阿光像响箭一般窜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喊:“放砖!” 得到指令的放砖工迅疾的将上砖机打开,素坯“咯噔咯噔”的一片片接续下去,经过淋釉盘平缓的向辊筒机过渡。 “老大,刚才是什么原因?”张杨虚心的请教道。 “主机的电源保险管烧掉了。”李羽新没有保留,直接告诉了他答案。 “哎,看着简单,我都搞了一个多小时了。”张杨叹息的说道。 “一个多小时?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李羽新压低眉头对他说。 “我怕你在休息,所以没敢惊扰你。”张杨低声喃道。 “你呀你,还是不长记性,要是再拖一点时间,我看张厂长吃了你的心就有。”李羽新狠狠地说道。 “他?敢!”张杨蔑视的说。 “我看你就是嘴巴硬。”李羽新也是无语之极。 “有老大罩着,怕啥呢。”张杨说这话倒不是夸张,他的意思包含着两个层面,有张厂长这样的大哥,还有李羽新这样的师傅,他怕啥呢?除了老板,他才不惧怕那些个线长、班长的,更不惧怕线上的巡检。 “人能罩得了你一辈子吗?”李羽新反问道。 “罩不了一辈子,也能罩得了一时吧。”张杨的想法代表着大多数80后的想法,金山银山不如进厂找靠山。 李羽新不太赞同他的想法,毕竟自己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换来今天的成绩。如果不是强行补习英文,他恐怕连机器最基本的操作都不会,如果是这样他又怎么能重新跨进朝阳公司的大门。 李羽新摇了摇头,蹲在地上洗净手上的尘土。阿光对李羽新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打心眼里就认准一个字——“服”! “李工,今天的绝招还没交给我啊。”阿光将手中的扳手插回了腚后的裤兜,瞄了一眼离去的张厂长才慢悠悠的向李羽新靠拢。 “哪有什么绝招?都是一些电工的基本常识而已。”李羽新谦虚的说。 “你骗我啊,我的电工常识怎么搞不了这台机器呢?”阿光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问道。 “你想知道为什么?”李羽新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他的疑虑。 “对呀,这是为什么呢?”阿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因为你太聪明了。”李羽新吊起了他的胃口。 “考斯!我聪明还搞不了?”阿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对呀,就是你太聪明了,所以你根本不会去想那些简单的问题。比如这次保险管坏了,你肯定想到的是电路问题。”说道这,李羽新瞟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阿光仰着头睁大眼睛问道。 李羽新站立原地,笑而不答。 “我靠,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阿光的眼睛里依旧是疑问深深。 “没什么意思。就想告诉你一个答案。”李羽新保持着微笑,这让一旁的张杨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的内容。 阿光没有说话,他只是在原地愣愣的等待着李羽新口中的答案。 “聪明反误,简繁不识。”李羽新像一个得到的高僧在点化着小迷糊。 “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光喃喃自语,他把目光又投向李羽新。 “六合彩怎么买的?”李羽新突然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想的。”阿光话音一落,李羽新便呵呵大笑。 哦,原来是这样!阿光突然明白了李羽新话中的深意,那个“悟”字才是李羽新想表达的重点。他也突然明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明白了李羽新要自己化繁为简从基础认知。阿光不住的点头,连“哦”三声。 李羽新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转身去了工艺科。 张杨似乎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检查了一下线上花釉的流速与比重,认真的记录在他随身所带的笔记本上。 “张杨,你这摆砖机怎么不摆啦?”阿光不经意的瞧见了印花机前面的那台没有摆动的摆砖机。 “咦?这是怎么回事?”张杨纳闷了,明明刚才还在摆动啊。张杨这回乖了,他按照李羽新刚才的提示化繁为简,先从最简单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入手,张杨仔细的检查了电柜上的几个按钮开关,也试着旋转了几下,然而没什么反应,摆砖机依然没有动静。 “这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阿光问道。 “还不清楚,你不是对电器设备很了解吗?”张杨将希望寄托在阿光的身上。 “了解有个屁用,一遇到这些棘手的问题我就犯晕。”阿光聪明是聪明就是不爱动脑筋,这一点他自己很清楚,如果是买马的话,就是一整夜不睡觉他也得想出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所以说,人在学习某些东西的时候兴趣总是放在第一位。就如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如果孩童们不感兴趣再怎么教他们也学不进去。 张杨白了他一眼,他没想到这个能在15分钟拆完电机又还原的阿光居然说出不自信的话。 阿光站在摆砖机前发憷,刚巧有一片砖走斜了,他赶紧用手去扶正,也就是这一扶不知怎么碰触了一下光电眼的支架,也就是这一碰触,他惊奇的发现摆砖机晃了一晃。于是他停下了脚步,仔细地琢磨起来,他死死地盯住光电眼,紧接着“哦”了一声,原来光电眼正好对着摆砖机的辊棒上,阿光试着用手将支架移在辊棒的空档处,此时摆砖机正常的摆动了起来。张杨没瞅明白,他对阿光说:“你怎么搞好的?” “嘿嘿,很简单嘛,就是这个光电眼没照在空隙,所以它不摆动。”阿光对这意外的收获欣喜如狂。 “就这么简单?”张杨似乎在重复刚才阿光和李羽新的谈话。 “对,就这么简单。”阿光学着李羽新的模样又是一阵嘿嘿的笑声。 第225章 辛酸的人生(五) “简单吗?”张杨问道。 “不简单吗?”阿光反将一句。说完这话,也懒得理他,忙着巡线去了。 李羽新呆在办公室里整理着他的配方。老廖哼着小曲莺歌燕舞的走了进来,他见李羽新在忙活,本想招呼一声,后又转念一想,还是不打扰他了,再说两个人之间本就有间隙,这声招呼下去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呢。 老廖随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摸了摸胀鼓鼓的口袋,旋即关上门,上好锁,坐回他的椅子慢悠悠的把钱拿了出来,一边数着一边继续哼着小曲。钱是一张张崭新的可爱物什,他一张张的摸着,似乎没摸够似的。 门外响起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老廖赶紧将钱收好,慌忙的站起来把门锁打开。 “老廖大白天的你搞什么鬼?还关门,做贼啊?”张厂长一个箭步进了房间。 “没有,我刚才裤链滑了,正好弄了一下。”老廖做贼心虚,此时也不得不故意的拉了一下裤链。 “好了,别演戏了,你裤兜里的东西太花啦。”张厂长眼尖,从老廖刚刚演示的动作中瞄见了花花绿绿的票子。 老廖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将衣角扯了扯,尽量让它遮住裤兜。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张厂长的眼睛,他从老廖的神情中看到了惊慌,只见他眼睛一眨对他说道:“效果不错嘛!” “什么效果?”老廖慌张的问里一句。 “你说呢?”张厂长没有直说,而是反将问题踢里回去。 老廖红着脸没有回答,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地上,那是一种小心翼翼陪着君王随时聆听训斥的眼神。 张厂长见他这般模样,知道他已经步入自己的圈猎范围,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阵高兴,可他依旧一副铁板的面孔,没有丝毫的显露出他的兴奋。他瞄了老廖一眼,问道:“最近成绩不错嘛,工艺上又有了新的突破。” 老廖忙说:“这都是你领导有方,我们才能好好的在这个平台上有所发展。” 这话拍得张厂长心花路放,他虽然不喜欢老廖的风草行为,但是这个人的眼界倒是让他令他欣赏,他能在于一冰鼎盛时期站到自己的队伍,说明这个人还是有一定的远见。从目前的观察中,他发现老廖与于一冰并不是一路之人,这也是张厂长敢于冒险启用老廖的原因之一。 “老廖,现在的砖型不怎么稳定是什么原因?”张厂长随便的刺探一句。 “哦,这应该是白泥出了状况。”老廖不假思索的说道。 “成分不好?”张厂长继续刺探,他对配方这一块是一窍不通。 “铝含量比原来的低10几个点。”老廖不敢隐瞒。 “难怪不得。”张厂长虽然不懂配方,但是硅铝含量的重要性他还是知道的,他眼睛轻轻地闭合之后,突然问道,“于一冰知道吗?” “料是老板定的,这个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老廖将底兜了出来。 “哦?老板又开始自作主张了?”张厂长似乎有些迷惑,这老板动不动的就横插一杠子,凭着自己的喜好玩上一把,虽然浪费的是他自己的钱,可累着的还是下面的一群人。 “岂止是原料,我们的老板直接下了两个釉料配方给我,当然这事于总还不知情。”老廖抛出了更大的重磅炸弹。 “哦?”张厂长从迷惑的神态直接变成疑惑不解,他起初认为老板是觉着好玩试着练手,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单单练手这么简单,他揣度着老板的真实意图,一时不得其解。 “我这也是郁闷啊,做嘛砖型不行,不做嘛我不行,真的是打工的千言万语抵不上老板一字半句。”老廖一副背锅侠的表情,这个锅就如同当初的阿宝一样,不背都不行。 “老廖啊,你要记住,老板永远是老板,我们照做就行,不过这个锅谁来背就得看你怎么做啦。”张厂长胸怀泰山一览众山小的说道。 “怎么做?我都愁死了。于总知道了我还不得跟阿宝一个下场。”老廖一扫刚才数钱的喜悦,此番一脸愁相由心渗出。 “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吗?你在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行里面的道道你最清楚。”张厂长只是听说做技术的有些外来的门道,但是具体的好处是多少他还真不是很清楚,说到这他只能跟老廖打哑谜,让老廖摸不清楚自己的深浅。 老廖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他所说的道道是什么含义,对于这个问题一直是陶瓷行业技术部老大们闭口不谈的内容,面对所有人的猜测他们都当是一阵清风吹过,任其拂面,任其释放。所有老板们也知道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他们不乏有暗中调查的,可往往是无功而返。 在外行人看来这是回扣,在技术部老大们看来这个词用得不够准确,回扣是你用多少料我给你提多少点,而技术部老大们只是多拿了一份原料供应商的一份工资而已,行里通称为劳务费。这劳务费虽然有着与回扣一样的功效,但是听起来顺耳多啦。淡然一笑之间,他们在工厂与供应商之间起着桥梁的作用,没有偷工减料,也没有以次充好,正常的交易拿着正常的好处,用谁的都是用,用谁的都得给自己好处。 老板们也是无计可施,因为他们知道,换谁的原料供应商都得给在职的技术部老大好处,不论能力大小,不管生疏程度,不较品貌德行,他们看中的不是人,而是技术部老大的位置,所以任凭你老板折腾,任凭你换谁来做技术部老大,他们照常出货,照常付薪,除非原料出了问题被其他供应商顶替,他们根本不担心被换掉的几率。毕竟打点的都打点了,关键时刻还是有人通风报信的,单赢不是赢,双赢才是硬道理。 每当原材料波动时,都会被技术部老大们偷偷的掩盖住,能在自己能力范围解决的决不会上报到老板那里,即使要报也会事先给其通报一声,再转呈老板知晓。当然这中间的调试过程,苦的是工艺员,累的是跟线对色的。虽然技术部老大鏖战不眠,但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其中苦楚只有自己独吞。 怨言当然是有的,可几杯好酒,一顿饭局,一个红包,一场夜聊,所有的怨言均在灯红酒绿的氛围中荡然无存,双方就象吵完架的夫妻和好如初,亲密程度不亚于父子兄弟。所以说,这个业界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不是父子胜似父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磬树盘根,错综迷离。 第226章 辛酸的人生(六) 老廖见张厂长这般说话,也只好装聋作哑,干咳几声。他不能坏了行里的规矩,更不能透露劳务费的底。张厂长见他不语,以为他在思考如何不当背锅侠的这件事。 “怎么样,想到了吗?”张厂长问道。 “没有。”老廖摇了摇头。 “那行,你慢慢想,往上面想。”张厂长一扬上颚,朝天花板看了一眼,随后背着手从技术部离开。 “往上面想?”老廖百思不得其解,他学着张厂长的样子往天花板看了一看。往上看还不是天花板,天花板上又没有什么东西,除了白的就只有雨泽浸过的痕迹,往上面想,有什么好想的呢?老廖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猛然一拍脑门,原来如此。 老廖突然意识到张厂长的意图,他不由地对他的心机感到莫名的恐惧。 “廖部长,这两天的颜色不好对啊。”张杨拿着两片砖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老廖心知肚明,可面上还得装下去。 张杨将砖平铺在地上,果然原版与试版之间有些差别。 “底色有些偏黄,能不能调晃一点?”老廖看了砖对张杨说道。 “都试过了,这底色不找整啊。这块砖的面釉偏蓝,与现在的底色不同。”张杨指着砖上的纹路空隙处说道。 “差点是不错,不过你能不能在第一辊的色料里加点黄调呢?”老廖的想想超乎寻常,可他没有意识到辊筒上的点是激光雕刻的。 “廖部长,这第一辊的纹路就这么多,它又不是满辊的纹路,怎么可能铺黄色来垫底呢?”张杨不客气的说。 “哦,那你有没有试过将其他纹路满的辊换到第一辊呢?”老廖奇思妙想的信口开河。 “我靠,换辊你也想得出来,顺序错了,纹路自然就不同了。”张杨想想觉得好笑,他没有料到堂堂的技术部老大会说出这种没有水准的话。 “有什么不同?”老廖想知道辊筒调个顺序的结果。 “你把内裤穿在外面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张杨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什么?”老廖刷的一下变了脸色。 “你没听见吗?好话不说第二遍。”说完,张杨将门一摔走了出去。 “我晕,就这态度还能成精?”老廖看着那扇关上的门纳闷的说。 张杨气得不轻,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使劲地将桌子一拍口中大骂道:“什么鸟人,还他妈部长,连个屁都不懂。” 张杨心中有气,嘴上自然也有些不干净。旁边的阿裕偏过头“哟”了一声说道:“哪个大仙把你给坑啦?” “还有谁?我们的狗屁部长呗。”张杨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他怎么惹你了?”阿裕好奇的问道,在他眼里老廖就是一个好好先生而已。技术一般,不过挺会在表面上做人。 “他妈的,根本就不懂辊筒,还瞎指挥。” “你不会叫你哥收拾他呀。”阿裕意味深长的对他说。 “我哥?你知道我哥?”张杨隐隐的感觉到阿裕似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你还装啊?”阿裕露出了一丝狡邪的笑容。 “我装什么?”张杨避开他直射的目光,佯做无知的说道。 “你知道的。”阿裕嘿嘿一笑,他的笑声直刺张杨的心脏。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张杨问道,他想知道自己如此保密的隐藏自己的身份竟被阿裕这么轻松的掌握,而且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你来的第三天我就知道了。”阿裕也不想捉迷藏,直接兜出了他知道的时间。 “哦,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张杨不得不佩服阿裕的信息渠道。 “说说遇到什么问题了?”阿裕一转正题,没想和他兜圈子瞎扯。 “我告诉他底色不对,他居然让我将辊筒换个位置,你说这是一个部长该说的话吗?”张杨一提到此事就是鬼火连天。 “在丝网里可以这么做,将一个平铺的网版放在第一台机上。”阿裕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他对丝网这块还是有发言权的。 “可这是辊筒呀。”张杨争辩道。 “其实辊筒也可以的,只不过有个前提条件。”说到这阿裕顿了一下。 “什么条件?”听他这么一说,张杨顿时来了精神。 “加一个全通网。”阿裕嘴角上展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什么是全通网?”张杨不是陶校毕业的,他对这些个专业术语还是不太通晓。 “就是全透网,说通俗点就是白网,我们称为色网。”阿裕这番解释,张杨自然明白。 “你是说加一个色釉辊?”张杨果然还算聪明。 “嗯。”阿裕点了点头。 “可要是四辊全用得话,那该如何添加呢?”张杨对阿裕的说法表示赞同,不过他提出里新的问题。 “这个简单,在辊筒机前加一台印花机。”李羽新正巧从车间回来,听到张杨的提问,顺口就是这么一说。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张杨一拍脑门,尴尬的说道:”那我们得向上面汇报这个情况。” “是得汇报。不过这搬迁印花机不是简单的事。”李羽新说道。 “汇报的事我去办就行,看来还得辛苦几天对这些个破砖。”张杨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颜。 “张杨这几天你就辛苦一下,我也顺便陪你加班。”李羽新倒不是不放心他,只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种解决问题读办法。 “那好,晚上一起加班,也顺便向你请教几个辊筒上的问题。”张杨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他时刻准备着他的笔记本,随时记录跟班所发生的情况。 夜里,两个人一直在研究怎么对砖的底色,如何将版对到可以上线的颜色。一轮一轮的调试,一轮一轮的打样,一次一次拣砖,一次一次的分析,两个人饿了就吃一包方便面,累了就在椅子上靠一会,或趴在桌子上,或耷拉着脑袋,频繁的试制各种可能出现的结果,疲乏的神态伴着困顿的身体,两个人亦师亦友的聚在同一个办公室,通晓达旦的鏖战着夜晚与晨曦。 太阳的光芒刺着两个软绵绵的躯体,调皮的撩拨着他们的惺忪的眼睛。夜过去,新的一天已然来临。 第227章 辛酸的人生(七) “哎呀。”张杨从椅子上站起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李羽新几乎也在同时醒来,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头有些重,他打算去机器水旁清洗一下熬夜的痕迹。 “老大,吃什么早餐?我去买。”张杨揉了揉眼睛,继续伸了个懒腰。 “牛河粉。”李羽新想了一下说道。 “就这么一个?”张杨期盼着他继续报出他想吃的早餐。 “就这个。”李羽新没打算吃别的东西,他肯定的说道。 “好吧。我出去买。”张杨自从升职以后他早前不吃早餐的习惯也改了,以前是没钱不敢吃,现在是有钱要养身,最主要的还是想去看卖早餐的漂亮姑娘。 李羽新自然不知道这个情况,以为他真的是熬夜饿啦,所以也没往深处去想。 不一会儿,张杨笑嘻嘻的拧着两份早餐来到李羽新的跟前,他往桌子上轻轻一放,对他说:“老大,你的早餐。” “谢谢。多少钱,我拿给你。”李羽新正欲掏钱,却被张杨用手阻止了。 “老大,这你还跟我客气。”张杨对谁都不搭理,可对李羽新却很上心,一方面他是自己的老师,另一方面他一直把李羽新当最真挚的朋友。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羽新也不多说,拿过早餐就开始开动。 两个人稀里哗啦的一阵猛吃,吃完之后将手中的筷子往餐盒上一插,各自将餐盒收进塑料袋里,一并扔到垃圾桶里。或许是熬夜的缘故,两个人俱是一副熊猫眼,相互对望之后,各自好笑。由于底色的原因,上线版依旧没有对出来,李羽新暗自着急,这可怎么办呢?生产线一个劲催促着上线的事,李羽新只能好言相向。 张杨却是急躁不安,毕竟上线的事跟自己密切相关,而今的李羽新不管上线的事,他的职位是研发主管,只对第一次上线的新产品负责,若是问责,倒霉的还是自己。李羽新这般熬夜的帮自己,张杨心里是感激的,他从李羽新的实验中也学到了不少的处理办法。纵使经验学了很多,可依旧调不出面釉发出的底色,打了一堆的实验版居然没有一个能达到85%以上的相似度。 张杨的苦恼在于上不了线,李羽新的苦恼在于找不到适当的处理方案。熬夜一宿的结果就是在辊筒印花机前装一台平板印花机。目前摆在他俩眼前的是如何游说品管部放低对版标准,让产品能够顺利的上线。然而品管部的阿音是一个坚持原则的女人,如何搞定这个女人才是他俩最头疼的一件事。 张杨首当其冲,抱着一丝希望奔至她的跟前:“阿音,你看这块版怎么样?”他将几块版放在一起让她品鉴。 “不怎么样,调来调去都没有达标。”阿音没给他面子,直言不畏的说道。 “你看这砖好歹也有85的相似度了,能不能放行一下。”张杨厚着脸皮的央求道。 “不行,上面规定没有90%不准上线。”阿音双手一摊,无可奈何的说道。 “真的不行?”张杨无计可施,几近绝望。 “真的不行。”阿音斩钉截铁的说。 “你这也太死脑筋了吧?你也知道是面釉的原因,为什么不能通融一下呢?”张杨扬眉一怒。 “你可以给我们部长反映,我的权限就只有这么一点。”阿音说的是实话,可放在此时张杨却觉得她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就会这一句?要是啥事都找你们部长,还要你们来做啥?”张杨激动的狂飙起来。 “不好意思,我只是一个跟班的小品管,无权特批放行的权限。”阿音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可她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冒出了恶语。 “既然你决定不了,那你就给你们部长打个电话吧。”张杨没好气的瞅她一眼。 阿音见他这般说话,不打电话倒是说不过去。于是她拨通电话,说道:“夏部长吗?我是阿音,辊筒产品的中试出来了,两个砖的底色差别太大,你看是不是到线上来确认一下?” 张杨听到此话不乐意了,什么叫差别太大?他直接对阿音吼了起来。阿音手里的电话并没有挂断,电话那端听得清清楚楚二人的争吵。 “你吼什么吼?不对版就是不对版。”阿音无法忍让张杨对她的叫嚣,这已经不是对色对版的工作问题,显然是张杨对自己有所成见才会潜意识的激发他心底的愤怒。 “你很拽!”张杨讽刺的说道。 “我不拽,倒是你挺拽的。”阿音回敬道。 “我拽什么,我他妈的都低声下气半天了,你还死活不进油盐。看样子长拽毛了。”张杨也没把她当女人对待,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你他妈的才长拽毛呢。”阿音毫不示弱的争执着。 张杨正待发飙,品管部的夏部长匆匆赶了过来,紧接着老廖也奔了过来。 问清情况之后,夏部长老态龙钟的指着对色架的几块砖说道:“张杨,你今天的版的确有些不达标。”说着他对老廖打了个手势。老廖明白他的用意,于是跨了一步靠近他。 “最近版很难对,你知道这个情况吗?”夏部长将语调拉得很长,声音却压得极低。 “我知道呀,不过原材料的波动我们可真的是无能为力。”老廖知道很多东西瞒不过他,毕竟夏部长也是技术部老大出身,只不过是没有机会而已。老廖一边忍受着尴尬与煎熬,一边担心夏部长随时准备收官篡位。 “老廖啊,你这配方也动的太大了些,你的下属可苦啦。“夏部长说得比较隐晦,老廖哪有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他知道夏部长故意省略了几个字。 老廖嘿嘿一阵干笑,打着哈哈说道:”干工作嘛,哪有不吃苦的。再说,我们部门也尽力调整啦,只是这个底色问题,还请你多多体谅。“ ”我体谅你,谁体谅我啊?再说,老板追问下来,我怎么说?“夏部长义正言辞的说。 ”老板那里我去说,这里你就开个绿灯放行吧。张杨他们也不容易,都一宿没睡啦。“老廖打起了感情牌,他不敢直接将老板改配方的事透露给他,一方面他信不过他,另一方面老板私下交代的事不好让过多的人知道。 第228章 辛酸的人生(八) 夏部长不露声色的摆了摆头,他心里卯着一股子劲,对于所谓原则上的退让他绝不会给技术部这伙人开先行之河,他要的就是技术部老大的这个位置,他要让老廖知难而退,退位让贤。自己的底细老板是知道的,老板让自己做品管部部长也算是储备力量,现在他等的就是机会,等的就是技术部的笑话。 “那行,我在这等着你。”夏部长死活不松口,老廖没有办法,只好拿出电话向老板汇报。 张杨在一旁憋不住了,他早看这个阴阳怪气的人不顺眼,虽然对老廖有些怨言,但还不至于心生怨恨。这时见他这般说话气早冒了出来,他张口就骂:“你这么大个部长都做不了主,你还能干啥?” “我不能干啥,我只能按章办事。”夏部长的话让张杨的情绪更加失控,他甚至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按你的狗屁章,利用职权故意折磨我们,你是不是心怀叵测,暗中使坏,狼子野心,自以为是,简直是不要脸也不要命,出去也不怕被车撞死。”张杨一口气骂了许多,嘴上爽快了,心里也痛快了,可他没想到夏部长根本没丝毫的生气。他依旧保持着微笑,像只老狐狸眯眯眼的笑着。 老廖挂断电话之后,才分出心来劝解一番。夏部长表面上显得很有涵养,他内心早一万个草泥马飞遍全身。 张杨还不解气,趁着空档又骂了几句。 “张杨,行啦,好歹你也是个主管,注意你的言行。”老廖阻止了张杨言语上的进攻。 张杨虽然止住了骂声,可嘴里依旧唧唧哼哼,夏部长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他明白张杨仍旧在咒骂自己,他心里不悦却没声张。老廖见夏部长这幅模样不得不佩服他忍者神龟般的功夫,不过他更担心的是他的不露声色,这种对手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一种能忍万千恶毒言语的人,一定是有所图的,换做自己早飞起一脚了。 “老廖啊,我觉得你应该整理一下你的队伍了。”夏部长面色和悦的对老廖说道。 “你说的对,夏部长你就多担待点,小孩子不懂事,脾气大点可以理解。”老廖继续圆场,他可不想因为屁大点事惹得张厂长不高兴。 “我倒无所谓,年轻人嘛,火气大点,正常!”夏部长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呲鼻一笑。 “对了,老板马上就过来。”老廖说完,又回头对张杨说,“你马上回去准备一下花釉。” 张杨听到这话,心想这事多半成啦,于是反眼朝夏部长瞟了一眼,嘚瑟的转身离去。 夏部长见此情形,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 这时胡须佬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他见二人都在,也没搭理他俩,径直走到对色的地方,瞄里一眼板架上的几块砖,然后二话没说拿起大头笔在砖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写完之后,他面朝老廖说道:“就这样生产吧。” “好的。”老廖恭敬的点了一下头。 “夏部长啊,以后这种事你自己做主就行啦,颜色虽然有些差别,可纹理还算清晰,底色嘛略微的放一点就行,只要大方向是对的,还是可以松一点的。”胡须佬似乎有点不高兴,大清早的算什么事啊。 “好的,我会认真地执行你的命令。”夏部长没想到一贯强调颜色的胡须佬居然这么容易的就放行了。 “那就好,你们两个部门要好好地配合起来,精诚团结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胡须佬没指责谁,说完转身就离去了。 夏部长在郁闷之时,老廖也悄然的离他而去。对色房里只剩下他与阿音,阿音捉摸不定他的表情,不敢私自表达自己的想法,她只知道这场战争中明显落败的是他们品管部。 “行了,阿音就这样办吧,以后你自己定吧。”夏部长本以为能换得老板的认可,此时他就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虽没垂头却倍感失望与丧气,他懊恼却有苦说不出,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老板比天还大,打工的就是一粒尘埃,有谁会看见一粒尘埃的悲哀呢? “夏部长,我拿捏不准呀。”阿音叫起苦来,这么大的事压在自己身上,要是出了问题自己绝对是背不起的。 “这样吧,他们要是说面釉底色的问题,你就让他们写个条签上技术部的名字就行啦。”夏部长老谋深算的对阿音支招,阿音应了一声,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既可以放行也可以免去日后出了问题的背锅。 “我到化验室去一下,你等会看看出来的砖。”说完,夏部长慢悠悠的走了。 “哎,这算什么事呀。”阿音郁闷的走到对色房将老板签字的版好好的收了起来。 再说,夏部长一路慢摇去了化验室,检验科隶属于他的辖区,虽然与技术部共处一隅,但部门之间还是有一定界限的,检验科的都是清一色的女人,技术部的几乎都是男的,没有非常时期,两个部门的人基本上都不交流,检验科的门随时都是紧闭的,一般人很难发现屋里的情况。明面上说是保密数据,暗地里却是他利用职务之便猥亵手下的好地方,每遇反抗,他便用强,鉴于工作难找的原因,她们也只好忍气吞声,默默受辱,敞开门来是检验科,关起门来是娱乐室,这也就是夏部长为什么交待手下进门锁死的原因之一。 厂里的人不知道他有专吃窝边草的这个嗜好,日落之前,一副道貌岸然谦谦君子的模样,日落之后,野兽出山,采花觅食。表象中众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一个坚持原则作风正派的领导,有谁会怀疑他下流卑鄙的虚化人事?检验科的没有一个不背地里骂他爹娘的,她们恨不得找人狠狠地揍他一顿以泄屈辱。 空调、白大褂、高端检测仪,看似高大上的职业,却深藏着阴晦的人生,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故事,而检验科的女人却有着无数个同样难堪的事件。 在眼泪与屈辱面前,她们选择了沉默,一种无言的沉默。也正是这种沉默让他的兽性得以释放,一种毫无畏惧的放肆,这种放肆近乎疯狂,疯狂得让这些女人几近绝望…… 第229章 辛酸的人生(九) 李羽新见张杨闷坐在工艺科的办公室里,傻傻的一言不发。阿裕使劲地给李羽新使着眼色,暗示他不要去盘问张杨。李羽新同样给阿裕递个眼神,问他怎么回事。阿裕摆摆手,嘴巴向外噜了噜,接着又用手指了指天花板,李羽新看得费劲,低下头猜测着阿裕比划的意思。平时喜爱嘴里叼一只烟的李羽新按照惯例,点上了火,一展烟圈的风采,直灌入顶。 “李工,你不地道啊,一个人抽有什么意思、”阿裕借题闲扯。 “阿裕,你又不抽烟,难道今天还想试试?”李羽新不是舍不得的发烟,只不过他没见过一次阿裕抽烟。 “怎么不抽,我只是抽的少而已。”阿裕解释道,手却伸到李羽新的跟前,弄得李羽新赶紧摸出一根给他。 张杨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他发现兜里的烟已经没啦。李羽新见他寻烟的动作,也顺便给他发了一根。 张杨欠欠身,双手礼貌性的接过来。办公室里三根烟枪吞云吐雾,不一会儿,烟雾缭绕,四处弥散。 “谁惹你不高兴啦?”李羽新借此机会问他。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品管部的老锤子。”张杨口无遮拦,毫无顾忌的说道。 “你说的是夏部长?”李羽新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这个像女人一样扁着嘴,走起路来像蜗牛一样的秃顶男人似乎并没那么令人讨厌。 “就是这个鸟人。妈的,上个版还让老板过来签字,真他妈牛二!”张杨胸中的火焰还没有熄灭,斜风过处,死灰复燃。 “这个毛人来头倒是不小,据说以前在广东一片还能排上前五的座次,后来被山东的一家国有企业聘请去做副总,专管工艺技术,在当时还真是个人物。”说道这,阿裕看了一眼李羽新,他觉得李羽新在辊筒界也称得上奇才。 “既然得风顺水的怎么沦落到品管的地步?”李羽新好奇地问道。 “如今算是落难吧。不过据行业传闻,他就是因为男女之间的花花草草被累及辞职,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总之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采啦你就得甩。”阿裕嬉笑神秘的样子让李羽新想到了自己攀折的蔷薇,这到底算什么花呢? “看样子,他是没甩掉被黑了。”李羽新笑道。 “也不全是,你想想国有企业最看重的是背景,其次是觉悟。”说到这,李羽新插上一句,“你这觉悟是不是站队的觉悟?” “是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同类肯定被洗出局外,所谓的看背景就是惹不惹得起,值不值得巴结或者提拔,具有风向性。说到觉悟,这就有点意思啦,说白了就是看你眼神好不好,买的是滥股还是一只潜力股?”阿裕滔滔不绝的讲述了国企的潜规则。只见他继续说道:“接着才是学历,一个论资排辈的秘密武器。最后才是你的个人能力。可想而知,国企的运行机制是多么的妒贤嫉能。试想一个既没背景眼神又不好使的人,通常是被人扫地出门的结局。” “这么说他是栽在女人手里咯?”李羽新笑道。 “应该是这样吧!”阿裕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他不找个技术部的职位?”李羽新不解的问。 “你以为他不想呀。用他们的话讲,你在外面待久了,回到广东来谁还认识你啊。以前在广东赚的名声也被人抛之脑后,即便他想做老大也得有过硬的才能,行业的口碑,如果这些建立在过往的历史中,那么对不起,技术部的经历你还得重新来过。”阿裕讲述了这个行业的运行规则。 “他长得就像一个鸭子,还他妈的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真他妈的恶心。”张杨埋汰他几句。 “像鸭子吗?”李羽新反问道。 “对呀,一只瘟疫苗本的鸭子。”张杨站起来学着他走路的样子,惟妙惟肖的重现了夏部长一摇两拽的模样。 张杨走着鸭子步法,嘴里还一个劲学着鸭子的叫声。 阿裕一时忍俊不已笑出声来,李羽新也跟着哈哈直乐。 “我是一只小鸭子咿呀咿呀哦”,张杨顺便来了一场即兴表演。 “他要是有你这般可爱倒也罢了。”李羽新乐开了花。 “对呀,他有我这般可爱吗?”张杨扬眉一挑悠然的说道。 “没有,他要是鸭子的话,肯定是只大肥鸭。”阿裕掺和其中,乐得其所。 “鸭子?他那身板能行吗?”李羽新突然加重了语气,这时这个鸭子就不是可爱的鸭子,而是一只眷顾于女色之中的被嫖者。 “那到也是,这个鸭子他当不了。”阿裕嘴角边上现出一丝诡异的坏笑。 这时,他们似乎听见了女人救命的呼声。三个人相互一对眼神同时做个一个搜寻的动作,悄然地各自寻起踪来。三个人一路追踪直探到检验科的门前停住,瞬息间又听到几声抽泣的声音。由于检验科的门关的死死地,李羽新等人只能乖乖的候在那里。 “嘘——,什么个情况?”李羽新低声问道。 “不知道啊,声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阿裕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比划一阵。 “砸门?”张杨用询问的眼神朝他俩看去。 “敲门吧。”李羽新阻止了他的拳头。 “对,敲门。”阿裕附和着说。 于是,张杨将拳头改成了手掌,“啪啪啪”地拍起了门来。 里面的动静戛然而止,一切恢复到静水如初的状态。几分钟后,检验科的门打开了,小邱故作镇定的问:“有事吗?”李羽新明显的发现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白色的大褂上隐约的有些皱褶。屋里的夏部长如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张检验报告。 “哦,没事。刚才好像听见救命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张杨瞥了夏部长一眼,鄙夷的发出一道杀人的凶光。 “刚才蹿出只好大的老鼠,吓死我啦。”小邱的眼里尽管掩饰着上面,可她不说,张杨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这只所谓的老鼠肯定就是这个姓夏的男人。 第230章 辛酸的人生(十) “没事就好,如果有事,直接叫我。”张杨紧盯着小邱的脸,此刻他感觉到她在刻意的躲避自己。 话虽对着小邱说的,可夏部长能明显的感受到这话的分量,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虽然没有正眼去瞧张杨这几个人,但是他能感受到他们三个人芒刺的冷眼,夏部长可不想重复他在山东的人生,任何影响自己重蹈覆辙的几率他都不允许第二次出现,看来这个安乐窝是不能继续使用下去了,近日他得修身养性,以正视听。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去忙吧。”小邱的眼睛噙着一丝泪花,她不是不敢说,而是不能说。 “你确定没事?”张杨瞅了夏部长一眼,他心里急切的想她说出点事,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完全无所顾忌的报一回不签版的仇。 “真没事。”小邱苦涩的笑道。 “那好,记得有事叫我。”张杨临走之时还愤愤不平的撂下句话。 随着三人的离开,夏部长也站起身来,眼巴巴的看着娇嫩的小邱,咬咬牙无奈的走了。 张杨并没有走远,他守在化验室的大门口就为了等夏部长出来,当夏部长从他跟前走过时,他开始和尚念经谁爱谁听,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偏着头说:“王八终于出洞啦。” 夏部长没敢回应,只得忍着。 “老王八终于出洞啦。”张杨又加了个字,声音也提高了一倍。 夏部长依旧没理他,各自向前走着。 “老不死的王八终于出洞啦。”他的声音更大,嗓门提高了5分贝。 夏部长回过头,瞄了他一眼,想想还是忍啦。他想,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死他。 “夏老王八终于回头啦。”张杨继续用他的耐心挑衅夏部长的忍让,他就要看看这个老王八会不会破瓮反击。 夏部长没有表现出张杨想要看到的一面,他居然回过头来对他笑了笑,这笑意让张杨感到恐惧,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绝对不是什么修养高的成分,这种极度的忍让只能说明他更阴险狡诈,这是一种笑里藏刀的节奏,不知那把悬在心上的刀何时飞出,但飞出的同时也是例无虚发,一刀毙命。 调侃的一幕正巧被老廖看见,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绝不会是池中蛤蟆,他肯定会顺着涨水的季节跳上树枝一跃成龙,老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要鼓励张杨继续挑衅夏部长外围的应力。 “张杨,你怎么回事?怎么骂人呢?”老廖漫步出击。 “没有啊,我是说夏天太热,老王八想下河游水。”张杨回答着老廖的问题,可眼睛一直盯着夏部长的脸。 “那有王八?瞎说什么!”老廖明面上呵斥着张杨,心里早想看夏部长的反应。 停顿在不远之处的夏部长并没有表现出常人应有的反应,他虚伪的微笑着,尽力掩饰脱口欲出的草泥马。 张杨朝夏部长噜了噜嘴,意思很清楚的表达了王八的位置。这种暗示加寓意的骂人方法也只有张杨才做得出来,他让人学会了一个成语——指桑骂槐。 “说什么啦?夏部长是王八吗?他老吗?还老王八?你眼缺油啊,明明夏部长玉树临风,宝刀不老,你硬是将别人的姓给改了,他姓王吗?简直是胡闹!”老廖这番呵斥倒让夏部长这张老脸挂不住了,本来可以不闻不问的,这时倒没有退路了。他恨自己装逼在这多站了一会,这一站,让老廖逼得无处藏身。 “老廖啊,看你都说啥呢。小伙子火气大点还不是因为天热,再加上一宿没睡,心里郁闷,发发牢骚可以理解嘛。他说的网吧我知道,就再白土镇上,叫夏日网吧。”不愧是老江湖,轻描淡写就将老廖的话剥离得干干净净,而且还看不出曲解的痕迹。 “看你说的,真的是佩服你的眼界和修养,我在这给你赔罪啦。”老廖打着哈哈,心里想着老王八蛋的心还真大啊,根本就不上钩,看样子得抓住他的把柄狠狠的踩上一脚,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陪什么罪?都是为了工作,有点争论是正常的,好啦,你赶紧抓紧时间把现在的面釉改一改,以免引起更大的误会。顺便也叫这小伙子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睡觉哪里能调得出什么好东西。”夏部长扬扬手,乘机离开了,他一改慢吞吞的毛病,竟然跨起了大步,老廖明白他这是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张杨你也回去睡会吧,这样干工作对身体不好。”老廖成心想让张杨撵上夏部长,继续羞辱他一番,最好是那老小子赣不住和张杨打斗起来,渔翁得利以绝后患。 “好勒。”张杨也想继续折磨那老王八一顿,正愁没有说辞,老廖居然递给了他一根上天的藤。 老廖看着张杨快步如飞的背影,心想老王八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想到这,他嘿嘿的笑了。 张杨跑得比猴子还快,脚下虎虎生风,蹬蹬蹬几步赶上逃跑的夏部长,夏部长见他追了上来,急忙拐个弯去了产品库房。 “哎哟,万年的王八还成精了,居然还学会了拐弯。”张杨边追边骂,他今天要借题发挥好好的整他一回。 “妈拉个巴子。”夏部长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老乌龟,缩头可不是你的长项。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张杨觉得好笑,就一个小兵也能追一员大将。 夏部长顺着成品库里面预留的小道七绕八绕的溜进了原料车间,这是他最不喜欢去的地方,这里不仅灰尘大,而且噪音还很大。 张杨一路追踪,一骂到底!夏部长左右奔逃,脚下生风。 一个追,一个躲,看起来就像手机里的贪吃蛇,摇摇摆摆煞是好看。游戏不精彩,过程才重要,享乐第一,娱乐第二!两个人就这样窜来窜去,在厂区无限的消磨时光。游戏并没有结束,等待他们的只是暂停,暂停之后游戏继续进行。 第231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一) 李羽新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单身宿舍,刘美珍一下子猫到他的跟前,悄声的对他说:“快过来帮我装下电脑。” “你买电脑啦?”李羽新吃惊的问。 “二手的。”刘美珍嘟嘟嘴,似乎不太满意,不过丝毫没有掩饰住她脸上显露的兴奋。 “二手的也是电脑啊,毕竟你现在也是有机一族啦。”李羽新随她进了房间。房间里一台崭新的空调正呼呼的工作着,一阵阵凉风飘散而出,李羽新惊讶的看她一眼:“这么快就装上空调啦?” “我也觉得快啊。”刘美珍心里美滋滋的说,有个顶头老乡就是不错。 “看来你的靠山不错呀。”李羽新对眼前的妹子不得不刮目相看。 “什么靠山呀。我哪里有这么大的魅力啊。”刘美珍情不自禁的露齿一笑。 “魅力不大?那我跑来干嘛?”李羽新反问一句。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刘美珍羞涩的说道。 “我,我什么都没想。”李羽新觉着这个话题很重,他想避而不谈。 “行了,别贫嘴啦,快帮我看看需要装些什么软件。”刘美珍侧身让过他,电脑就放在床边的小木桌上。 李羽新来到电脑前,顺便坐在了床上。这是一台8成新的惠普电脑,鼠标和键盘都是新的,看样子卖电脑的没少用心。李羽新点开电脑,顺便查看了一下电脑的配置属性。 “怎么样,还不错吧?”刘美珍炫耀的说道。 “还可以,没想到你这台电脑居然是256的内存。哟,连显卡都这么溜,512的,不错不错。”李羽新对这台电脑赞不绝口,打心底他也喜欢这台电脑。 “看来你对电脑还真的有所研究。”刘美珍看着自己精挑细选的电脑,不由地沾沾自喜。 “小儿科。”李羽新表现出满满的自信。 “看你能的,帮我装一个办公软件,顺便再装一个播放器。”刘美珍说完便靠在他的身旁坐下。 “行啊,装个WPS就可以啦,播放器嘛就装一个暴风影音吧。”李羽新搜索了脑海里的记忆想到了这2款不错的软件。 “好啊。能用就行。”刘美珍对这些要求不高,她的原则能用好用就行。 “OK!”李羽新找出她在电脑城买的几个软件盘开始帮她安装软件。 “怎么全是英文字母?”刘美珍看着安装的进度条说道。 “因为这些软件的妈都是外国人。”李羽新戏谑一番。 “骗人。”刘美珍不信他所说的话,瘪着小嘴向一旁歪了歪。 “骗你干嘛?连电脑都是外国人发明的,这软件当然也是老外的,国产的软件还没跟上来呢,更不要说这些个主流的软件。”李羽新一本正经的给她科普起来。 “那为什么我看别人的电脑上是中文的?”刘美珍有些不解。 “那是汉化了的版本。安装的时候还是英文的,只是破解了一个语言包而已。”李羽新这样讲就是为了让她更明白的了解电脑方面的知识。 “汉化?什么是汉化?”刘美珍明显不懂李羽新在说什么。 “汉化就是汉化嘛,中国人能看懂的语言。”李羽新也没法给她准确的解释汉化的标准意思。 “哦,你说的是不是类似翻译什么的。”刘美珍似乎明白了一些。 “对对对,就是直译成中国语言。”李羽新连忙答是。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懂了嘛。”刘美珍格格的冲他一笑。 “谁叫我语文成绩差呢。”李羽新自嘲的说道。 “看样子你的语文课是体育老师教的。”刘美珍玩笑着说。 “这你就猜错了,我们高中的语文都是数学老师教的,我们学校里面的老师基本上数学都很好。”李羽新骄傲的说。 “计算机也是数学老师教的?”刘美珍突然问道。 “对呀,凡是解不出来的数学题,都可以问我们学校里的任何一个老师。”李羽新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这么牛啊。”刘美珍半信半疑。 “你知道我们学校里的老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吗?”李羽新开始酝酿他下面要将的问题。 “不知道。总不会都是清华北大的吧?”刘美珍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这个倒不是。”李羽新否定了她的猜想。 “那是什么呢?”刘美珍问道。 “第一批老师都是打仗出身,个个都是能打会算,会计课、物理课、代数几何全能性人才,连体育老师都是退伍军人。”李羽新炫耀的说。 “这是什么学校?”刘美珍听都没听说,还有这样的组合。 “重点职业高中啊。”李羽新正色的说。 “哦。难怪不得,都是职业退伍组合。”刘美珍笑道。 “别小看我们学校,我们学校可是出了几个名人。”李羽新见她发笑,他准备抛出几个重量级人物。 “名人?不就一个职高,还能耗到哪去?”刘美珍根本不信他所说的话。 “朱德你认识吗?” “不认识。” “罗瑞卿你知道吗?” “不知道。” “张澜你晓得不?” “不晓得。” “我无语了。”李羽新身子向后一仰,彻底崩溃了。 看着李羽新这般模样,刘美珍开心的笑了。 “傻子,我逗你玩呢。你说的都是开国大典上的人物,我岂有不知道的。”刘美珍一阵狂颠,就差没笑抽。 “看来最坏的还不是我。”李羽新白她一眼道。 “是我!”刘美珍哈哈一声,俯在李羽新肩头又是一阵大笑。 “知道就好!”李羽新坐稳了,他怕刘美珍一个不小心将自己推了出去。 “不过这几个人跟你们学校有半毛钱关系吗?”刘美珍止住笑,说道。 “当然有啊,张澜就是我们的老校长,朱德和罗瑞卿都是他的学生。”李羽新这才扯到正题上。 “哦,还蛮厉害呀。这学校叫什么名?”刘美珍顿时来了兴趣。 “南充建华中学。”李羽新说道这个名就掩不住心里的兴奋,毕竟在那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这么说,这三个人都是你们南充的?”刘美珍羡慕的问。 “当然是。”李羽新自豪的说。 “难怪不得都是退伍军人。你怎么没去当兵?”刘美珍转而问道。 “不是不想,是没有资格去。”李羽新眼神低垂,这个困扰自己半生的问题就只有一个简单的原因,那就是政审不合格,不合格的根源就是他哥——李鸿飞。 第232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二) 看着李羽新深邃的眼睛,刘美珍没有追问下去,她知道当不了兵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许这个原因李羽新根本就不想告诉自己,自己又何必徒增烦恼呢。 “好啦,你要的软件都装好啦,你试试看好用不好用。”李羽新将电脑重启了一次。 “这么快啊。”刘美珍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几许夸奖几分欣赏。 “当然。难道你想慢慢装?”李羽新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毕竟这是在女孩子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 刘美珍试了试刚刚安装的软件,起初用起来还很生硬,不过几番练习之后越发得心应手,李羽新见她这般专心,便有了告辞之意。他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对刘美珍说:“好睏啊,我先回房间了。” “哦,你去休息吧。”刘美珍忙着搞电脑,眼睛一直盯着屏幕没有看他。 李羽新回到自己房间立马就关上门,倒头就睡。 再说张杨一路狂追,追得夏部长在厂区里转了三圈,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向厂长办公室窜去。 ”夏部长,你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张厂长端坐在大班椅上,将椅子轻轻的转向夏部长。 ”张厂长说哪里话,我今日过来就是专门过来讨教一个问题。“夏部长向门外瞅了一眼,张杨晃着腿守在门口没敢进来。 ”哦?夏部长请讲。“张厂长稳坐椅上抬眼注视着他。 ”最近面釉变化很大,底色由黄变化为蓝色,好多样砖都对不上,搞得工艺员对我这品管部怨气冲天。“夏部长有意又朝门口看了一眼。 张厂长注意到门口的张杨,顿时明白了夏部长的话中之意。 ”张杨,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张厂长朝门外喝道。张杨一听正欲溜走,没想到张厂长又对他说道:”张杨,你进来一下。“ 张杨放下抬起的腿,窝了一下身子,无奈的踏进了办公室的大门。 ”张杨,我听说你和品管部有些间歇,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大可在这一一说来,如果是私人恩怨我想你应该清楚这里是工厂,不是你随心所欲的地方。“张厂长一言直达门庭,搞得张杨都无法虚言其他。 张杨狠狠的恨了夏部长一眼,心想这乌龟怎么会想到跑这来避难,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和张厂长的关系不成?想到这他对张厂长说:”没有啊,我也准备向你汇报点事,看见他进来了,我就在门口等着。等你们谈完了我再进来。“ ”哦,那你说说,你准备向我汇报点什么事?“张厂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太清楚张杨的个性,明知道他再圆谎,他还是想听听他的说词。 ”夏部长滥用职权,明知道底色有变,居然不让我们上线,你说他这是不是玩死人的节奏?我们廖部长也给他说明了情况,他还让老板亲自跑一趟,你说这是不是夜郎自大?手上屁大的权力,老是针对工艺员,你说这是不是折腾人?“张杨无所顾忌的说出了这番话,他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让张厂长看清这个人心怀叵测。 ”这都是真的吗?“张厂长对夏部长问道。 ”没办法职责所在,既然老板把对版的权利交给了我们品管部,我和我的手下也只好尽力为之。这里要是有什么误会的话,还请张杨同志理解。“夏部长不愧是老狐狸,眼睛眨都不眨就将责任全扔给了张杨。 ”我理解个屁,我理解了你,你理解得了我吗?你他妈的可以睡觉可以泡妞,我就该熬更守夜?你公平了,我公平吗?“张杨也顾不那么多啦,谁的脸面不是妈给的,你就该是姥姥给的。 夏部长一听到泡妞这句话,心里就不由得打颤,他赶紧插上一句,深怕张杨把心里的疑虑给捅了出来:”张杨同志,我知道你们很辛苦,我不是也下放了权利给品管了嘛,从今以后,只要你们拿着廖部长签字的条,我们都放行。“ 张杨一听这话,心里喜啦,这个王八看样子算是开窍了,总算没有白追这么远,要不是他跑到厂长办公室来,老子一定累死他。 ”张杨,听明白了吗?夏部长已经给你们开绿灯啦。凡是也要体谅别人的处境嘛,换位思考最重要。要是换你去当品管部部长,你该如何做?“张厂长平衡着双方的意见,既是对张杨的袒护,也是对夏部长的权利的维护,只不过张杨口中的那句泡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这节骨眼上,也许就是张杨随口说的。 ”我要是品管部部长,我一定爱护下属,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张杨双目精赤的看着夏部长,心想老子要是抓到证据不搞死你这个变态才怪。 夏部长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张杨所说的话含沙射影,他不由得暗自庆幸今天的事没被他们撞破,这要是撞破了,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更不用说找机会整死张杨。 ”看来你的初心还是好的,有机会一定让你去试试。“张厂长故意这么一说,他要看看夏部长的反应。 夏部长听张厂长这么一说,心里像悬鼓一般咚咚直响,此时他开始分析两个张姓的根源,莫不是?夏部长没敢往下想,因为这一想,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帮亲不帮理,谁叫自己不姓张呢?千错万错,都不该去惹这个小阎王,不但讨不了好,还累得一身汗。看样子,今天是自己失策了,根本没搞清楚状况,这只顾泡妞,没多想他俩的关系,一个字”冤“! 想到这,夏部长呵呵一笑,原本那张紧绷的脸像花一样绽放:”张杨老弟啊,你的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对下属太过苛责,这是我的不是,我以后好好体谅他们。“ ”谁是你老弟,叫我张杨同志。“张杨不给他下马的机会,一根筋走到底。 ”张杨,怎么说话的,好歹别人也是品管部的夏部长,你注意你的言行,论级别你还差2级呢。“张厂长训斥道。 张杨还想理论,但是一看到张厂长的眼神,他便打住了他的念头。点到为止,见好就收,这是大哥一向的宗旨。于是他张嘴说道:”张厂长说的极是,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你等会,我还有事问你。“张厂长可以留住他说。 第233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三) 夏部长见此情形,赶紧抽身离去。 ”张杨,你也太过分了啊。“张厂长让他关上门,教训起他。 ”我哪里过分,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小人得志,成天拿着鸡毛当令剑。“张杨不满的说。 ”你刚才说的泡妞是怎么回事?“张厂长问道。 ”我们今天听见检验科有人呼救的声音,跑过去见门关着,看小邱的表情有些不对。好像是,“说到这,张杨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也在里面?“张厂长惊异的问。 ”嗯。只不过,小邱没有承认,还说里面有老鼠,不过我个人认为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张杨激动的说。 ”你是不是很恨这个姓夏的?“张厂长问他。 ”我恨不得整死他,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张杨愤愤不平的捏了捏拳头。 ”张杨,你这样明着干是要吃亏的,要想整死他,你就得找到他泡妞的证据,一旦天亮,他就见光死翘翘。“张厂长似乎在教他如何处事为人,凭张杨现在的水平,搞死夏部长这个江湖客可以说是难以登天。 ”他要不是心中有鬼,会被我追着在厂里跑了三圈?“张杨一下子说漏了嘴,张厂长这时才明白夏部长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自己这来,原来是被张杨逼的,跑过来避难的。听到这,他也觉得好笑,堂堂一个品管部的部长竟然被工艺科的撵得满厂跑,说出去也算是一个笑话啦。想到这,张厂长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啥?“门一关起来,张杨就没有把他当厂长看,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大哥,亲大哥。 ”笑你长能耐啦,居然有本事搞老江湖。“张厂长又是一阵大笑。 “他可是老狐狸,老王八。”张杨嘴里不依不饶的说道。 “好了,回去休息会吧。撵了大半天也不觉得累啊。”张厂长赶紧打发他快点离去。 张杨见这次没挨大哥的骂,心里也是喜滋滋的,毕竟戏耍了老王八一番。 老廖见夏部长灰溜溜的表情已然猜到他日子不好过,看来这个张杨没有辜负自己的希望,也越发的佩服张杨的倔强,这个个性张杨、耐力惊人、语速不凡的张杨还真是个人才。老廖为自己的眼力感到自豪,他从来没有佩服过一个人,他现在开始佩服起他自己来。 于一冰从各种报表上发现了异常,尤其是品管部和成品库的报表让他有些不安,他能感觉到生产的不正常,光看色号就令他忧心忡忡。他疾步如飞的来到技术部,一见到老廖就问:“最近原料有什么变化?” “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钾长石的含量有些波动。”老廖没有对于一冰说白泥的事。 “钾长石会有这么大的波动吗?”于一冰从业30年还没听说过钾长石会引发瓷砖的质量问题。 “夏部长呢?”于一冰转而问道。 “应该回他办公室了吧。”老廖突然想到了甩锅妙计。 “你把检验科的检验报表拿过来,我待会得好好地问问他。”于一冰似乎对夏部长近期的工作并不满意。自从阿宝那事发生以后,于一冰就将化验室的检验科划归了品管部,原本以为这样可以相互监督,互为制约,可这化验科居然一直都没给自己报表,这就相当于自己的耳朵成了摆设,眼睛成了配饰。于一冰发现夏部长办事有违常理,他不明白他把这些表格独自收藏的意义。 老廖应了一声,他忽然觉得前路开阔,光照的灯塔指引着黎明前的黑暗。 拿着一摞报表的于一冰走进了品管部的办公室,夏部长刚踹上一口气,见于一冰怒气冲冲的来到自己跟前,他赶紧站起身来,一脸堆笑的对于一冰说道:“于总,你找我有事?” “你说呢?”于一冰没好气的说。 夏部长没有吭声,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候着于一冰的训斥。 “这些报表你看了吗?”于一冰将检测报表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 “看了呀。”夏部长故作惊讶的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于一冰继续问。 “有啊,白泥的铝含量偏低,白砂的粘性不好。”夏部长虽说风流成性,可他没敢忘记自己是做什么的,这些数据跟他打了半辈子交到,他岂有不看不晓的道理。 “出了异常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于一冰本想抓他的把柄,可他说的话的的确确是报表上所反映的问题。 “这些我都给廖部长说了,他说他想你汇报。怎么?廖部长没给你汇报?”这个老狐狸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搞一下老廖,最好是于一冰发火,发火把老廖给换掉。 “你自己的工作还需要他帮你汇报吗?”此时,于一冰的怒气比刚才还旺。 “我以为他给你说了呢。”夏部长自知理亏,也只好弱弱的打起擦边球来。 “别给我以为,我问你,你的工作职责是什么?”于一冰将手上厚厚的一摞报表狠狠地甩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我的职责是监督、预警,并向上级汇报原材料波动情况。”这话意说完,夏部长马上意识到中了老廖的圈套,他恨不得马上跳到河里去洗个澡,他很自己没学好语文和数学,心里疾呼:马失前蹄!简单的计算题都没有算好,居然被老廖这个老江湖给算计了。他知道任何过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于一冰是一个讲事实、摆根据的人,现在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彻底认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总,是我错啦,我不该向同级汇报工作,是我眼拙脑笨,没有认清形势。”夏部长180度的转弯,来了个俯首称臣。 于一冰本想发火,见他这般模样也只好作罢。毕竟他是老板亲自找来的人,自己动手有些不合时宜。 “你和老廖是怎么回事?你说是白泥和白砂出了问题,他说是钾长石有问题,你们两人的话怎么配不上型,一人一个理论吗?”于一冰不解的看着他,似乎要在他的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 “于总,品管和技术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部门,对于这件事我不想过多的解释,错了就是错了,我认栽。”夏部长没有辩解,他知道辩解越多越对自己不利,于是他索性认了。 第234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四) 刚下火车,李羽新就接到了魏涛朋友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李羽新如何搭车到工厂,李羽新用笔大致的记了一下。原以为他的朋友会开车来接自己,这样看来只好慢慢的乘坐交通小巴啦。 肇庆的火车站离目的地白土镇还有36公里,按照刚刚获得的线路李羽新向右行走了200米找到了长途汽车站,按照指示搭乘了315中巴车,6块钱的路程足足坐了一个半小时。 他拖着行李箱来到了朝阳陶瓷厂,在门岗处打了个电话,然后将电话递给门卫,一番通话之后这才进了厂门。在行政楼上李羽新见到了魏涛的朋友,一路上准备的礼仪根本就没用上,李羽新将伸出的手不自然地缩了回来,通过一番察言观色李羽新大概掌握了这人的身份——于一冰总经理。 经过简单地询问,于一冰叫人事部的梁志雄给他办了入职手续,工作牌上填上了“辊筒印花机主管”,随后给了他一把标有房号的钥匙,那是一个四人间的宿舍。李羽新一脸不悦的把行李搬进了407,屋子里有四间铁床,均是上下铺的高低床,李羽新找了一间空床开始了个人生涯的安置。他简单地一番收拾,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东西也不想吃,干脆就窝在床上休息起来。 也不知道屋里的人啥时候回来的,反正李羽新是酣然大睡,没人理会他,他也懒得理别人。睡梦中,李羽新梦见了母亲做的鸡蛋面,口水顺着嘴角慢慢的流了出来…… 电话“呲呲”的响了起来,李羽新的美梦也就噶然而止。 “喂,你好。”李羽新客气的说道。 “李羽新,你在哪?”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李羽新不由地再次看了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这一看不要紧,居然是消失半年多的邓琳琳。 “是你呀,邓琳琳。”李羽新坐起身来,将头倚在铁床的架。 “这么久了,也不想我,还得我给你打电话。”邓琳琳一阵埋怨。 “想了也没用啊,谁知道你跑哪嫁人去了。”李羽新张口一个哈哈道。 “嫁人也得找个你这样的嫁。”邓琳琳毫不示弱。 “我一个老男人怎敢去采你这样娇嫩的蔷薇花。”李羽新笑了起来,这蔷薇花的刺可不是吃素的。 “只要你敢娶,我就敢嫁。”邓琳琳一番直白倒让李羽新有些下不了台。他赶紧扯开话题说:“说正事,找我干嘛?” “我不是问你在哪吗?我马上过来找你。”邓琳琳豪爽地说。 “你回南充啦?”李羽新眼睛一亮,问道。 “对呀,我就在五星花园。”邓琳琳说。 “美女,你来晚了,不巧得很,我在广东的高要。”李羽新一本正经的说。 “你骗我吧?是不是怕见我呀?”邓琳琳有些不相信他的说词。 “真的,你等会查一下话费就知道我没骗你。”李羽新苦涩的笑了笑。 “怎么走得这么急呀?也不等等我。”邓琳琳似乎有点失望,要不是二厂有事耽误了,也不会见不到他。 “不是我不等你,生命中有很多阴差阳错的东西,我们无法把控。”李羽新由心发出深深地感叹。 “我听说刘志康让你回去,你怎么没答应?”邓琳琳想知道原因。 “一言难尽,我目前的处境真的无法答应他的邀请。”李羽新无奈的说。 “是不是欧婷婷的事?”邓琳琳问道。 “不光是欧婷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这些事全都积压在一堆,我真的是扛不下来,太累了,我想好好思考一下,也许想通了我就回来了。”李羽新看着四壁白灰,心中一片空虚。 “行啊,等你想通了,我就来接你。”邓琳琳没有逼他,她知道一个男人的心一旦碎了,任何强力胶都是粘合不了的。 “好的,我就先睡了,你也注意休息。”李羽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屋顶上悬挂着一把吊扇,头顶的上层隔着一块三合板,板上放着他的皮箱还有他的洗漱用具,他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床竟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声音不由让他心中一颤,既熟悉有浪漫。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一种坏坏的笑声。 床铺的对面住着一个球釉工、一个电工,临铺的是品管部的检测员,四个人四个部门,不同的上班时间,却有着相应的碰头机会。 夜晚7点,整栋宿舍楼都热闹起来,男男女女纷纷挤在电热水器前排着长队,争先恐后的打着热水好好地回屋里冲个凉。一天的疲劳就在这热水声中消失殆尽,换来的是一群青春活力的面孔。拍拖的,逛街的,滑旱冰的,购物的,全部出动,三五成群,浩浩荡荡。 周边的娱乐场所在夜里散发出它独有的魅力,吸引着更多的年轻人来此玩耍。饭店的生意也好得不得了,老虎汤是本地的一绝,五柳炸弹也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风景,咕噜肉,蒸螃蟹,清蒸带子,卤水拼盘一应俱全,价钱不贵,适合消费。各式的小店卡拉OK布满了整个小街,只有一个角落有一间小镇唯一的网吧,这时候的网吧还停留在中国网络的初级阶段,局域性红警,内网。 五光十色的小霓虹灯燃起了小镇的高潮,灯光幽暗的各式发廊迎欢送笑,按摩房打趣的妈咪声,麻将厅推牌的喜鹊叫,水果摊上香蕉金黄,路边夜市花花哨哨,小路灯下马报猛料,对面店铺买马暗枭,楞头青年喝酒狂跳,含羞姑娘牵手瞎聊,原本死气沉沉的夜空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这种生动源自青春的狂笑,人不风流枉少年,少年只为红颜燿。 李羽新站在长长的楼道上,眺望着远方的灯火,思乡的情绪渐入云霄,南充的灯红酒绿又该是怎样的一宿,婷婷你听见了我的思念吗?亲爱的人啊,我在南方的小镇,孤寂无聊,你在西南的城市睡眠可好?为了自由,为了成长,我将在南方独守孤岛…… 第235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五) “还有这事?”于一冰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对此他感到惊讶和意外。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廖说完这话便站起身子离开了这个伤心的是非之地。 看着老廖的离去,于一冰感觉这棋盘有点大,大得他都无法掌控。他知晓张厂长会下棋,可这么大的一盘棋他还下不动, 除非胡须佬参与其中,要不然他怎么老是来搅局呢?上次是阿宝,这次是老廖,下次又是谁呢?于一冰想到这不寒而栗。 夏部长听说于一冰推荐的是阿裕,心里也是一阵不爽,不过他会等,等自己的机会,他相信于一冰迟早都会找自己的。 阿裕接过技术部老大的位置,起初他觉得新鲜,后来就感觉有些吃力,他对釉料倒是得心应手,可土料却显得有些陌生,关键是各项原料的配比含量他弄不清楚,夏部长没提供给他原料检测的报告,阿裕除了打饼之外别无他法。他只有等窑炉烧出来的小饼,品品白度,测测收缩。李羽新在一旁看着,帮着他计算起来。 “李工,你看我这样的配比有没有算错?”阿裕对李羽新从来无所防备,从以往一起合作新版的那刻算起,他俩之间的关系也从工友上升为亲密的战友,李羽新也顺便借此机会接触到土料的配方。 “阿裕,刚刚算过了,没错。”李羽新将计算结果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下配方了。”阿裕仔细地看着那张纸,深怕遗漏了什么。 “阿裕。”李羽新说道。 “怎么啦?你想说什么?”阿裕抬眼对李羽新说道。 “你的算术不怎么样啊。”李羽新口中突然冒出一句令阿裕尴尬的话。 “嘿嘿,的确很差。”阿裕没有辩解。 “我是不想算,我对数字不感兴趣。你好像是算不来,对数字完全是陌生的。”李羽新笑道。 “你太直接了吧。”阿裕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 “朋友嘛,我都懒得给你留面子。”在阿裕面前李羽新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你就不怕我生气?”阿裕问道。 “你好意思在我面前生气吗?”李羽新反问道。 “看来你最了解我。”阿裕嘿嘿的笑道。 “看来这是你的死穴啊。”李羽新望了他一眼,顺手在桌上的那张纸上画了几个园圈。 “你又乱画什么?”阿裕不解地问。 “圈圈啊。”李羽新边说边在圆圈里勾画起来,待阿裕再看时,那圆圈已经不再是圆圈,而是几个趣稚别雅的小乌龟。 “什么意思?”阿裕问他。 “我是怕你坐不稳这个位置。”李羽新没有奉承他,相反他的话很直白。 “难道你有什么想法?”阿裕直勾勾的看着他,在他眼里李羽新最有资格和自己竞争。 “我有什么想法,我只不过想提醒你,还有人在觊觎这个位置。”李羽新告诉他自己的直觉。 “我还以为你想坐呢。别人我管不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反正也是临时的,说白了就是代理,可上可下的,没什么丢脸的。”阿裕似乎看得很开,能过一把瘾也算是不枉此生。权当学习,练练手也好,总之机会难得,涨涨知识也好。 “你真的这么想?”李羽新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从容的迷茫。 “不这样想又有什么用?”阿裕一向看得很开,他知道仅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和资历是无法坐稳技术部老大的位置,他也知道胡须佬迟早会让其他人来接替这个职位的。 “看来你的心还不算窄,宽心就好。”李羽新勉强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不然又这么样?”阿裕苦笑一声。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于是,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样的话。 于一冰似乎更关注阿裕的能力,他怕他压不住台,更怕他经验不足,当然他最怕的还是阿裕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阿裕是自己推荐的。要是出错,一定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给自己一个毁灭性的打击。这是致命的,也是于一冰最头疼的事,他之所以不用夏部长,是因为他心术不正,难以驾驭。 于一冰来到技术部,他看到李羽新和阿裕挤在一起,没其他外人,便问:“阿裕,有什么困难?” 阿裕和李羽新见于一冰悄无声息的站在办公室里,心里也是一惊。阿裕急忙回答:“于总,我的经验你也知道,我的水平有限,怕拖你后腿。” “我觉得你应该和李羽新一起讨论是正确的,两个人的思维总比一个人强。再说,你们俩心眼都不错,能相互的取长补短也蛮不错的。”于一冰目光深邃的盯着他俩。 “于总说的极是。”阿裕对这个想法很是赞同。 “阿裕,你的专业是釉料配方这块,土料上缺陷很大,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及时问我啊。李羽新你也是,有什么问题及时提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了就不是问题啦。”于一冰还是第一次这么客气地对他俩说话。 李羽新想起了第一次来到化验室的情况,那时的于一冰很是霸气,恨不得要将自己撵出去一样,在他眼里技术部绝不容外人闲入! 于一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他清楚的看到了他们的成长,每一次蜕变他都打心眼里高兴,尤其是李羽新在花色上的开发更是让他感到骄傲。 李羽新一直以来就像小学生一样努力的偷师学艺,他和阿裕之间也相互交流,不耻下问,不懂的他绝不会装懂,所以他在釉料上的收获得益于阿裕。本来他想请教于老廖,鉴于上次的打斗事件,确实不好与之交流,倒不是怕丢了面子,而是怕老廖心有芥蒂不肯对自己倾囊相授。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学一番,也避免了那些自取其辱的过程。 “于总,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各种原料的检验报告,成分分析不了,我不好调试土料啊。”阿裕借此机会向于一冰提出了自己最向要的东西。 “怎么?检验科没给你吗?”于一冰吃惊的看着阿裕,他没想到夏部长居然这般用心搞事。 第236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六) “没有,我现在是毫无借鉴,只有摸着石头过河。”阿裕说出了心中最郁闷的事。 “这个夏部长也真是!”于一冰忍住了下面的一些话,他不想在两个后辈面前说出有损身份的话。 “于总,你看这个检验报告的事……”阿裕弱弱的问。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给你的,还有什么困难吗?”于一冰这时最怕的就是阿裕在困难面前一味退缩,他要他知难而上。 “没有啦,于总。”阿裕一清嗓子,精神百倍的说道。 “好啊,我看好你们,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于一冰拍了拍阿裕的肩膀,然后对着李羽新点了点头。 两人目送着于一冰离去的背影,于一冰的话让他俩的心里充满了热潮,同时也点亮了他们昂扬的斗志。 很快阿裕就得到了化验员送来的一份原料成分分析报告,阿裕如获至宝,兴奋的冲到李羽新的跟前,用力的把他抱起来,转了两圈。 “我太兴奋了,这份化学成分分析表来得太及时啦。”阿裕高兴的说。 “看你高兴得。”李羽新虽然为之高兴,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夏部长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难道不高兴吗?”阿裕笑道。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品管部不给你分析报告?”李羽新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你是说他也想?”阿裕顿时醒悟过来。 “要是不想,他为什么不给你分析报告?这可是他们应该做的日常工作呀。”李羽新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也许他们认为我不是正式的,就少了这道手续。”阿裕自嘲的说出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你这话是骗鬼呢还是骗我?”李羽新瞥了他一眼。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阿裕像抓住了李羽新话中的毛病呵呵一笑。 “我靠,我居然自己跳进了自己挖的坑。”李羽新摸摸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得赶快了解这些东西。”阿裕放下李羽新,赶紧看起检验报告单。 “你慢慢看。我到线上去转转。”李羽新说完就奔辊筒房而去。 辊筒房里,张杨正在检测着花釉的比重和流速,他将四个桶里的花釉全部检测完之后,飞速的用笔记载在随身的笔记本上。 “老大,你来啦。”张杨依旧对李羽新充满着敬意。 “我过来看看,顺便看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李羽新颔首微笑。 “问题还没遇到,这机器太正常了,就是我想它出问题它也不出。”张杨桀桀的笑道。 “是啊,越是正常越没有机会学习。想当年我也喝你一样每天都盼望着机器出点问题,这样才有机会多学点东西。”李羽新直言相告自己当时的想法。或许这就是每一个有心当学徒的人的真实想法,想学技艺得从问题开始。 “老大,我认为技术部那把椅子你去坐更加合适。”张杨为之鸣不平。 “别瞎说,阿裕是我兄弟,他坐更合适。”李羽新打断了他的话题。 “老大,我还是觉得你坐最好。”张杨坚持己见。 “我什么水平我自己知道,况且我也不是陶瓷专业,当这个部长会力不从心的。”李羽新知道自己的短处,他也明白自己所缺乏的就是陶瓷理论。 “老大,你太谦虚了。”在张杨眼里,李羽新就是老大,技术部的老大。 “好啦,我会记住你的这份心意。”李羽新重新帮他检查了一下机器设备。 “老大,那个夏乌龟是不是想染指我们技术部?”张杨从鼻子中哼了一声。 “你觉得呢?”李羽新没有直接回答。 “我觉得他肯定想,不然怎么会老是针对我们几个工艺员,把我们像傻子一样死整。”张杨的话不无道理,他心里的想法也正是李羽新所想之事。 “张杨,我听说你把那个乌龟整得团团转,有这事吗?”李羽新问道。 “耍猴戏嘛,不转能行吗?”张杨得意洋洋的说。 “看样子这是真的了。”李羽新也觉得好笑。 “耍乌龟嘛,不真不行呀。那个王八怕的到处躲,最后躲在了厂长办公室才脱了身。”张杨说起此事,仿佛他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光。 “你以为他是怕你吗?”李羽新盯着他说道。 “都围着厂转了三圈,他不怕我,跑啥?”张杨一根筋的问道。 “他是不想被你缠绕,他不是怕你,是怕麻烦。”李羽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麻烦?什么麻烦?”张杨疑惑的问。 “你就是个大麻烦。他怕你粘住他,所以四处躲闪。当然,他也怕你把他那天在检验科的事告知他人,所以不与你正面交锋,他这是躲避,也可以说是故意示弱。”李羽新分析道。 “看来这个老乌龟还真是狡猾。这个技术部部长一定不能让他来当。”张杨铿锵有力的说道。 “你有办法?”李羽新眼睛一亮。 “办法倒是没有,不过偷腥的人始终会去抓鱼的。”张杨笑笑而谈。 “你小子坏主意倒是不少。”李羽新嘿嘿的笑道。 “我们就等着看稀奇吧。”张杨胸有成竹的说。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李羽新顺手拧了一个响指。 “老大,让我们拭目以待。”张杨得意的笑道。 “哈哈哈。”两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李羽新权当一个玩笑,他根本就没把张杨的话当真,他在线上游转了几圈,和阿光也闲吹了几句。 路过窑头的时候,李羽新发现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女孩陈思琪,陈思琪幽幽的看着他,完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让李羽新觉着欠她点什么。李羽新想了半天,他猛然记起当初陈思琪对自己所说的话,瞧我这脑袋,怎么居然给忘了呢?李羽新二话没说,绕着道离开了陈思琪的视线,陈思琪一股幽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李羽新回到了辊筒房,张杨还没有离开,于是他问张杨:“你知道窑头那女孩叫什么吗?” “怎么?你对她有意思?”张杨警觉的看着他。 “耶?你紧张什么?”李羽新也觉得奇怪。 “我哪里紧张啦?”张杨的脸有一丝红晕飘出。 “我看你蛮紧张的。”李羽新似乎瞧出了一点名堂。 “有吗?”张杨极力掩饰他的心神。 “有!”李羽新肯定的说。 “对了,你问她做啥?”张杨似乎知道李羽新所问的是谁。 “我想调她过来看辊筒。”李羽新不在兜转。 “哦?那你快调啊。”张杨迫不及待地说。 “你好像很兴奋啊。”李羽新看出了一点端倪。 “我兴奋啥?”张杨极力否认。 “看样子你很喜欢这个女孩。”李羽新一下戳中张杨的要害。 “瞎说啥呢?老大。”张杨羞羞的,不好意思的说。 第237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七) “这样更好,把她调过来,你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李羽新眉宇一动,嘴角微微向上一翘。 李羽新这话说到了张杨的心坎里,他嘴上虽不承认喜欢陈思琪这个女孩,可他脸上微动的表情出卖了他。 “那你调吧。”张杨同意了李羽新的想法。 “张杨这个调令只有你能做得到。”李羽新兜了一圈,又把球踢给了他。 “怎么又绕到我这了?”张杨不解的问。 “你仔细想想,我区区一个研发主管怎么管得了线上的事。”李羽新破题而解。 “那我也插不上手啊。”张杨略有失望的说。 “你可以的,你要知道你可堂堂的辊筒主管,你当然有权力要求谁来看管印花机。”李羽新开始诱导张杨。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张杨突然喜笑颜开,笑意绵绵。 “这不就结啦,我跟黄志标说说,让他配合你的行动。”李羽新扬眉一笑。 “好啊。我这就去找厂长。”张杨一言既出,自己的两条腿倒是噼里啪啦的奔向了厂长办公室。李羽新等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张杨果然不负我望,自己也不失帮人之约。 张杨对张厂长说明了来意,张厂长没有反对,因为他也觉得那个女孩子挺好,跟张杨还蛮般配的。只不过别人有不有男朋友就不得而知了。于是,张厂长决定帮张杨一把,把陈思琪直接调到辊筒房看辊筒机。 李羽新正忙着与黄志标谈及此事,张杨飞似的跑了过来。 “怎么样?”李羽新问道。 “搞定!”张杨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不一会儿,黄志标接到了张厂长发来的调令,他得知要调陈思琪去辊筒房的消息,立马安排一个人准备接替陈思琪的工作。陈思琪用极度感恩的眼神向李羽新表达了谢意,她想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枯燥无趣的岗位了,她的人生将重新开启,鲜花的绽放只为艳丽的一刻。 夏部长加强了对版上线的工作,早前对技术部所开的绿灯也随着老廖的离去而关闭,他就不信自己还斗不过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 张杨的心情因为陈思琪的到来显得特别美好,关于夏部长下达的对版命令他不屑一顾,只要你敢不签版,老子就骂得你到处飞。抱着必胜的决心,他对未来充满憧憬。 晚上,张杨约了小邱出来,他俩在一个小店里炒了几碟下酒的菜,一边喝着一边闲谈。当张杨问及那天呼救的事,小邱沉默了,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似有千言万语欲吐却又戛然而止。张杨不再追问,一个劲劝酒,小邱心事重重,苦笑相迎。两个人约莫喝了五六瓶啤酒,小邱略显醉意,当旁边那间简易的卡拉OK传来《离家的孩子》那首歌时,小邱早已是眼泪汪汪,一杯清酒解千愁,才下咽喉却上心头。 张杨没有追问只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等待没有白费时光,他等来了雷鸣般的震撼,小邱哭诉了那天被强的实情,那间检验科就是夏部长营造的人间魔窟。张杨咬咬牙,气得咕咕的捏起拳头,恨不得马上找姓夏的搏斗。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不能让冲动的魔鬼占据整个身躯,张杨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要好好的谋划一番。 李羽新被陈思琪请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她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几道地道的湖南菜。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便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陈思琪,你的菜做得不错嘛。”李羽新夸得她脸上直飞红霞。 “瞎做的,还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呢。”陈思琪娇羞的拂了拂飘逸的长发。 “看你谦虚的。”李羽新对这个陈思琪很有好感,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尽心地帮她。 “行啦。准备开饭。”陈思琪掏出她那款东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似乎她在掐点计时。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1米75的男子,李羽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回头看了看陈思琪。陈思琪急忙给二人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林小军,这是我们厂的研发主管李羽新。” “你好。”李羽新率先伸出右手。 “你好。”林小军握住他的手说道。 两个人客套一阵,林小军从床底下拿出了一瓶52°的浏阳河。 林小军也很好客,当听说李羽新帮陈思琪调到辊筒房时,他禁不住高兴硬是要拉着李羽新喝上两杯。 酒杯不是想象中的陶瓷小杯,而是三个盛饭的小碗,满满的三碗酒放在桌子上,每人一碗,各不吃亏。言谈中,李羽新得知林小军是附近服装厂的一名保安,他与陈思琪是一个村长大的娃娃亲。李羽新喝着酒、品尝着湖南的菜肴,赞不绝口。 “来,我敬李工一杯。”林小军的个性和李羽新差不多,两个人都不爱言语,尤其是对刚认识的男人不知扯什么话题。 李羽新见他敬酒也不客气,好歹自己也能撑上几杯。 陈思琪倒是很外向,性格活泼的她时不时的也穿插其中敬上一口,李羽新见好就收,几碗下肚便告辞而去。 张杨在篮球场等着李羽新,他对李羽新说出检验科里面的秘密。李羽新趁着还未挥发的酒劲扬了扬拳头吼道:“一定要给这个王八一点教训!”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杨在旁边敲着边鼓,他想这老王八长得不咋的,比老子还会享受。 “好好的合计一下,一定要整死他。整不死他也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李羽新齿齿相扣,誓言如虹。 “老大,清理这种败类就让我出马吧。”张杨似乎要抢了这份功,他也需要扬名立万。 “你策划好啦?”李羽新见他这般说,也不好与他争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杨胸有成竹的说道。 “我等你的好消息。”李羽新在张杨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嘉许他一番。 “OK!”张杨扬眉一展,两个人会心的笑了。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月亮躲在天的边际洒出银色的光芒…… 第238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八) 夏部长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着技术部部长的位置,他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倾其所有不择手段的全力争夺。对于这个职位来说,夏部长可谓是梦寐已久,这个触手可得的东西他是决然不会轻易的放弃。 晚上10点,他信步遥遥的来到对色架旁,原本想吹毛求疵的找点缺陷问责于技术部,不料却碰上了自己的手下阿音。阿音虽然长相一般,可身材却是极度的雅致,再加上声音的磁性更是让夏部长浮想联翩。在他眼里阿音就是一个迷人的尤物,自己的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这个S形凸显的女人。 “夏部长,你还没休息呀?”阿音将手中的瓷砖整齐地摆放在斜板上。 “阿音,今天的颜色怎么样?”夏部长一边看着斜板上的砖,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向阿音的躯体。 阿音今日的着装有些惹眼,黑色的牛仔裤配上一件绿袖短恤,体恤呈鱼网状,齐胸以上全部镂空,袖边是浅绿色的蕾丝。夏部长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他眯缝着眼儿想仔细的瞧瞧她胸口处的那朵艳目的黄色玫瑰。 “颜色还可以,没什么大的变化。”阿音回过头答道。 “哦?怎么会这样呢?”夏部长有些失望。 “听说技术部昨天已经换了新的面釉配方。”阿音的话无疑在夏部长那颗郁闷的心上洒了一把盐。 “动作倒是蛮快的。”夏部长没曾想阿裕这么快就弥补了老廖遗留的问题。 “可能是他们前段时间吃的亏太多了,所以才会这么快的亡羊补牢。”阿音淡淡的来上一句。 “吃亏?”夏部长默默地念叨着,忽然他心生一计,他必须要让整个技术部吃亏。 于是他瞄了一眼性感的阿音,打消了原本在心里对她阴暗的设计。夏部长离开了对色架,径直朝检验科走去。小邱见他大半夜匆匆而来,心里顿时惊恐不安,她厌恶眼前的这个伪君子,厌恶他事后的满不在乎的一本正经,她厌恶这里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检验仪器和无聊的报表。 然而,夏部长的一个动作让小邱倍感轻松,他居然让自己出去,一个人关上房门闷在里面。小邱在庆幸的同时也感觉到他奇怪的举动,难道这个人换性情了吗?小邱不解的摇摇头,一个人徘徊在化验室里。 “咦?小邱,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阿裕正巧烧完小饼回来。 “没什么。”小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怎么没呆在你的安乐窝里?”阿裕也感觉奇怪,平常她们都是关上门窝在里面的,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里面有人。”小邱叹口气说道。 “谁?”阿裕饶有兴趣的问道。 “还能有谁?”小邱苦笑一声。 “哦?这么晚了还没睡?”阿裕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来调戏姑娘啦,后来想想不对,姑娘都被赶了出来,他调戏个毛啊?阿裕想不通这个夏部长哪根神经发了,大半夜溜到检验科来干啥,莫不是做私活?对应该就是做私活,要不然怎么会把小邱都赶了出来?阿裕不想去想这个,他安慰了小邱两句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也不知道小邱等了多久,夏部长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一副神清气爽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小邱待他走后,那块压在心里的石头才落了下去,她赶紧回到检验科,将房门死死地反锁起来。 阿裕一个人计算着土料的配比,他桌上的那张纸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同的数字,他要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他想求救李羽新过来帮忙,可看看时间快12点啦,想想没好意思去打扰他。 其实这个时候李羽新也没有休息,他和张杨正在厂对面的小店外面喝着小酒。两个人一人一瓶啤酒,没用杯,直接用瓶对着吹。地上横七竖八的放着一地的空瓶,空瓶旁边还码着一箱没有开封的啤酒。 “老板我们的炒田螺怎么还没好?”李羽新打个酒嗝都囊起来。 “对呀,我们的炒米粉呢?”张杨也跟着嚷道。 老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送了一碟花生米,嘴里直冒烟,说道:“不好意思,煤气刚刚用完,马上就换好了。” “没煤气了你早说嘛,害我们瞎等半天。”张杨接过话,一个酒嗝冒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马上就好。”老板陪着笑又折返回去。 一粒花生,一口酒,一轮明月,一分愁。两人相对酌饮,无尽的心里话飘然而至,张杨得知陈思琪有男朋友的消息心里也是苦闷不堪,总不能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伤害另一个人吧?说道感情之事,李羽新也是酒道愁肠万分无奈,两个人相近对歌,疯癫之处不亚于街头奔跑的神经病。 “没想到老大也有愁欢之处,这女人呀真是下酒的菜,品一口心酸,品两口心疼,再品再痛,不品还觉难受。“张杨摇头晃脑的比划着,似乎很懂世韵似的。 “天底下就没有不让男人省心的女人,不理她嘛她说你不爱她,理她嘛她说你太烦,到底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神不知鬼也也不晓,你说我们这些个凡人又怎么知道!”李羽新随他一阵苦笑,提溜着酒瓶就是一口。 “老大,你说的真他妈的对!我为什么老是看上的女人都是名花有主,这难道是宿命?”张杨晃着瓶子瘪着嘴长嘘一口,苦饮自乐。 “自己的老婆不好看,别人的老婆好看呗。”李羽新嘻嘻地调侃一句。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老子就看上别人的老婆了,咋的?”张杨借着酒劲嚎了起来。 “那就干呗。”李羽新举着酒瓶与他对碰。 张杨毫不退缩,举酒迎上。紧接着两个人又是一阵狂吼乱饮。 夏季的天有些闷热,白土镇下起了小雨,小店的老板冲出店面帮着客人把桌子搬进店里。潮润的地气直往上窜,冲不了几分钟便被浮散的雨点给压了下去。空气渐渐变得清新起来,花草树丛上的泥尘慢慢的被洗去,青草的芳香和着飘逸的花香飞散出来,人也变得极度精神…… 第239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九) 第二天,阿裕根据检验科提供的原料分析数据对现有的土料配方进行了修正,这几天忙活下来他和李羽新也收获不少,坯体算是稳住了,釉面的亮度和白度也回到了老廖改配方以前的版面,品质上去了,工艺员对色也轻松很多。于一冰交待的事阿裕一一照办,特别叮嘱的老板改配方的事要认真对待,于一冰强调必须经过他的评估之后再动。有了于一冰这样的大神罩着,阿裕感觉一阵幸福。 “李工,过来喝杯茶。”阿裕拿起手机呼了一下李羽新。 李羽新此时没什么事做,便从工艺科去了阿裕的办公室。阿裕早将茶具准备周全,见李羽新来到这里急忙招呼他坐下。 “什么事?阿裕。”李羽新迎头就问。 “没什么事,闲一点,聊聊天。”阿裕将泡好的功夫茶倒了一杯给他。 李羽新接过茶杯轻轻的饮了一口,这茶不能喝的太急,太急会烫嘴巴的。 “配方整的怎么样了?”李羽新问道。 “刚修正完,下大磨去了。”阿裕胸有成竹的说道。 “好,估计砖形应该更好一点。”李羽新吹了吹杯中的热茶,一口饮尽。 阿裕拿起茶盅给他的杯中续上,然后再给自己添满茶杯。 “这几天好像老王八没什么动静了。前一阵折腾得厉害,老是和技术部干仗。”阿裕觉着奇怪,凭夏部长尖刻的态度不应该消停菜对。 “或许又在酝酿什么阴谋吧。”李羽新淡淡的说道。 “这个人不是善茬,我们还得小心为妙。”阿裕举着茶杯闻了闻杯中的香气,慢慢的品一口。 “听说他在检验科的工作场地干了不少龌龊的事。”李羽新点头的时候抛出了这个话题。 “这也只是传说,毕竟我们没有什么证据,再说那天的情形你也见了,小邱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阿裕叹了一口气。 “这事,你叫小邱怎么承认?毕竟别人还是个姑娘。”李羽新理解小邱的难处,这样的事没有人会有勇气去当面指证的。 “对呀,姑娘家的名声最重要,你叫她指证那不是要她的命嘛。”阿裕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不但棘手,难度还很大。 “抓他只是迟早的问题,眼下我们要防止的是他要怎么来找我们的茬。”李羽新一想到夏部长那张伪善的笑脸,不由得担心起来。 “仔细认真,让他无缝可击。”阿裕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张杨他就管不了,他的个性很容易被夏部长利用,然后加以放大,让老板对技术部产生不好的看法。 “这个你大可放心,张杨的工作我去做。”李羽新在阿裕面前打了保票。 “你也知道我最担心这个,不过张杨也不是好惹的主。”阿裕没在李羽新跟前点醒张杨的身份。 “我个人认为,他去惹点事总比让那个龟儿子来惹我们强。毕竟他也是撵得老王八团团转的第一牛人。”李羽新笑道。 “我现在都不明白,夏部长在怕他什么?”阿裕没想明白的事不止一件。 “做贼心虚,心理作用。”李羽新一语点醒梦中人,阿裕恍然大悟。 这个时候,张杨敲门进来了。 “来来来,张杨一起坐会,喝杯茶。”阿裕招呼道。 “喝茶就免了,我找李工有点事。”张杨没有落座,他站在李羽新身边像是有话要说。 “那行,我先出去一下。”李羽新站起身来,随张杨走了出去。 “老大,最近辊筒机老是自己停下来,也没有什么报警出现,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没出门,张杨就迫不及待地问他。 “这个情况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再说。”李羽新略一沉思,率先奔向辊筒房。 “等等我。”张杨追了上去。 李羽新看着机器运转得还挺正常的,并没有出现张杨所说的现象。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问道:“张杨,你刚才所说的情况在什么时候出现的?” “早上和中午都没出现过,就是下午和晚上才频频发生。”听张杨这么一说,李羽新似乎猜到了一点,于是他又问:“发生的次数多吗?” “有时候一个小时,有时候半个小时,中午的时候更离谱,10几分钟就突发一次。”张杨不惑的说道。 “先回去吧,我们等中午吃了饭再过来。”李羽新满怀自信的对他说。 “现在不看吗?”张杨问道。 “你觉得这个时候机器会停吗?”李羽新反问道。 “一般情况这个时候都没出现过我所说的问题。”张杨的话更加印证了李羽新的猜想。 李羽新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见黄志标正向自己靠近。 “阿标,你们线上还有不有多余的风扇?”李羽新打探道。 “怎么,你也觉得热呀?说吧,要几个?”黄志标很大方的对他说。 “两个就够啦。”李羽新伸出手指对他说。 “送你办公室吗?”黄志标问道。 “不是办公室,是送到辊筒房。”李羽新笑道。 “那里不是有空调吗?”黄志标疑惑不解地问。 “你先准备好,一起放在辊筒机的后备箱附近。”李羽新没有解释原因,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不是很确定。 “好,我会按你的要求做的。”黄志标知道李羽新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OK。吃完饭我会过来的。”李羽新给出了具体时间,他没有过多的在线上停留,毕竟这里的温度比办公室高出不少。 一回到办公室,李羽新就觉得凉爽多了,四个壁挂式风扇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相比之下,检验科的环境就好太多,20平米不到的房间却拥有一台3匹的空调柜机。阵阵凉风从门缝里透出,张杨站在检验科的门口直说“不公平”。小邱打开门,见张杨站在那里好奇地问:“你站在这里干吗?” “你怎么在里面?”张杨也感觉奇怪。 “我替林梅上个班。”小邱浅浅一笑。 “难怪,我还以为你上连班呢。”张杨也露齿一笑。 第240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十) “快吃饭啦,一起去吧。”小邱似乎很喜欢与张杨在一起。 “好啊。”说着,他竟与小邱并排着前行。 食堂里的饭菜还算平民化,2.5元一餐,两素一荤。五个窗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小邱和张杨排在队末,两人相互笑笑静等移动。 “你怎么回事?米饭不是论碗吗?” 前面传来了一点小小的骚动,一个磨边线的员工不满的与食堂的服务员争吵了起来。 “对呀,每个人一碗米饭。”掌勺的女服务员对他的话没表现出任何异议。 “那我昨天拿的小碗是一碗,今天拿个大碗是不是也该是一碗呢?”磨边线的员工继续理论着。 “理论上讲,应该是这样。”女服务员看着他的碗禁不住想笑。 “那不就结啦。给我来一碗吧。”磨边线的员工将碗直接伸到了她的面前。 “不好意思,你这不是碗。所以还是只能给你一勺米饭。”女服务员微笑着说道。 “我这难道不是碗吗?”他不满的将他的碗高高的举起。 小邱和张杨从后面踮起脚看了看,那个所谓的碗根本就是一个洗脸的盆。“噗呲”一笑,小邱和张杨同时笑出声来,当然这笑声不止一人发出,而是几个纵队的所有人都发出猪叫般的笑声。 “兄弟,换个真正的碗来吧。”张杨在后面吼道。 “对呀,你换个碗来不就得啦。”一众人跟着起哄。 “对呀,换碗过来。”女服务员没敢笑出声来,她怕激怒这位出奇的大神。 “那行,明天我就买个新碗。”他见众人吆喝,也不好继续和她理论下去,说完,乖乖的走出队伍,不过他的嘴里还一个劲嘀咕:“这么点饭吃得饱吗?” 玩笑归玩笑,张杨听后却突然有一丝心酸,想想以往的日子,这个傻傻的员工也和自己一样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吃完饭,张杨便迅速地去了线上,李羽新早已在辊筒房观察着机器的运行状态。 “老大,你没吃饭?”张杨问道。 “没去,我想仔细看看机器的运行状态。”李羽新似乎没觉得饿,他在观察之中已经忘了饥饿。 “老大,要不要我去打一份回来?”张杨关切的问。 “不了。我还不饿。”李羽新答道。 “哦。”张杨没有坚持,他知道李羽新所说的不饿,这是一种忘我的矜持,一种锲而不舍的信仰。 “对了,你所说的状态应该马上就会出现了。”李羽新反复的用手心和手背探了探皮带的传动电机。 “你这么肯定?”张杨似乎不信。 “嗯哼。”李羽新吹起了口哨。 “见过自信的,没见过你这么自信的。”张杨说没说完,辊筒机“兹拉”一声就停了下来。 李羽新得意的看着他,这时,黄志标和阿光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黄志标问道。 “马上就好。”李羽新蛮有信心的说道。只见他钻过线架,来到辊筒机的后备箱,接着他逐一打开机器的后备箱,又用手摸了摸机箱内的电机。 张杨也跟着钻了过来,他学着李羽新的样子,用手摸了摸后备箱里的电机,“我靠,这么烫啊”。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准备风扇了吧?”李羽新咧嘴一笑。 “那我该做些什么?”张杨问道。 “把这两把风扇打开。”李羽新用手一指身旁的风扇。 “好。”张杨说完就将风扇全部打开。随着风扇的快速转动,滚烫的电机也慢慢的冷却下来。疾风中,李羽新又试着摸了摸机箱里的电机,然后钻过线架来到控制面板前,重新启动机器。李羽新输入启动代码,不一会儿机器开始恢复运转。 黄志标竖起大拇指比了个“牛”,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李羽新让他取来风扇的真实目的。阿光急忙奔走上游,吩咐加砖工赶紧补砖,李羽新见线上走砖正常,便对张杨招了招手。 “老大,你有何吩咐?”张杨对李羽新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这个时候他对李羽新也是言听计从。 “高温天气,电机在封闭的机箱内温度越来越高,虽然也有散热孔,可老外的设计只是针对于恒温状态下进行的,他们没有考虑到中国的实情,比如广东的高温天气,以及窑炉营造的高温氛围,辊筒房的一台空调远远不能达到降温的指标。所以我们的机器老是在温度最高的那几个时刻停止工作。现在你明白了吗?”李羽新将今天所发生的经过全部讲解完毕,他不希望张杨能马上领悟,只希望他学会思考,因为思考才是知识的源泉。 “哦,我懂了。”张杨兴奋的看着李羽新,他最佩服的老大。 “真的懂啦?”李羽新又问了一句。 “嗯。”张杨应声作答。 李羽新眉毛一扬,不再说话,只见他慢悠悠的转身而去。 回到办公室,李羽新拿出了抽屉里备好的早茶饼干,和着一杯清茶细细的咀嚼人生的苦辣香甜…… 阿裕取回了大球磨的泥浆,他亲自打饼做起了粉料实验。夏部长呆在自己的品管部偷偷地笑了起来,该来的还是会来,阿裕你是躲不过的,我的手掌心有多大,任凭你的本事随便翻,想到这夏部长“嘿嘿”的笑出声来。 阿音在宿舍大楼里冲着凉,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打搅了她愉悦的享受,她赶紧擦干身上的水,匆忙的穿上衣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门外并没有人,她郁闷的将门关上,却发现门缝里多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有几个潦草的字:晚上12点检验科见。 她赶紧收好纸条,将纸条扔进厕所里放水冲掉。 夏部长等待的结果也出来啦,阿裕试制的粉料出了问题,配方中的硅铝含量严重不符合正常标准,说的详细点就是硅含量和铝含量比正常标准低5个点。也就是这5个点的含量就会导致坯体的平整度和烧失量出现不可控的局面,砖的尺寸会因为烧失而变小,砖的弯曲度会因为平整度而翘曲变形。 阿裕没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仔细地检查过配方,连小数点都核对了一遍,配方上的数据没有任何错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阿裕想不明白,他不怕身败名裂,可这失误也太莫名其妙啦,阿裕反复的演算了几次,他确认配方没有出错。 第241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十一) 阿裕的脑袋开始大了,一个假定的设想让他惊恐不已,这回算是栽定了。 他急忙将李羽新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将试样的结果告诉了他,李羽新第一反应就是有不有没改配方前的粉料,有多少,能坚持多长时间。阿裕翻看了一下粉料储存报表,当他看到上面的数字时,心里悬挂的石头才算落地。 “怎么样?够一天的料吗?”李羽新问道。 “够了,还能坚持30个小时。”阿裕一边回答,一边写着新的配方。 “你这样下配方可能还会出问题。”李羽新提醒他。 “你怎么这样认为呢?”阿裕不解地问。 “这样吧,我们到检验科亲自做个原料分析。”李羽新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认为化学成分有问题?”阿裕放下笔问道。 “你觉得呢?”李羽新反将一句。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阿裕立马站起来,亲自到原料车间将各种材料取了一份。 他敲开检验科的大门跨了进去,小邱见他出现在门口也是一脸愕然。 “小邱你帮我做一下全分析,我在这等着。”阿裕用拜托的口吻对她说。 “前天晚上不是做过了吗?”小邱有些不耐烦的说。 “是你做的吗?”阿裕问道。 “对呀,我亲自做的。”小邱双目注视着他,似乎在央求阿裕你还是算了吧。 “这样吧,你现在立马再帮我做一下,晚上下班我请吃五柳炸弹!”阿裕忽然想到了一个请客开路的方法。 “行啊。我就勉为其难的再给你做一次。”说完,小邱拧着几个塑料袋开始了化学分析的测试。 阿裕那都没去,他找了把椅子,一直守在小邱的身边,看着她为之实验。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小邱的成分分析也出来了,她拿着这份报告与昨天的做了对比,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她想驳斥阿裕的多此一举,此时她的脸色都变得那么迷离,这怎么可能?明明是自己做的,怎么两份表格完全不一样,即便在平常日子里略有不同,不过这两次的数据也差别太大了。然而她清楚的记得昨天某个原料的铝含量在67,为什么偏偏变成了74,小邱纳闷了,这份表格明明是与电脑同步的呀?为什么会被篡改了呢? 小邱没明白这数据是何时被改掉的,而且还没被人撞见,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她恍惚知道阿裕来这的真实原因。 “是不是和上次的不太一样?”阿裕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名堂,于是问她。 “的确和上次的不一样。”小邱照实说道。 “不一样就对了。”阿裕拿过报表又一次的向她表示了谢意。 一出门,小邱就想起了前天晚上夏部长单独在办公室的情形,为这自己还在外面呆了一个多小时呢。想到这,小邱的内心一阵痉挛,莫非真是夏部长所为?要真是这样,那么这个锅谁去背呢?小邱脊背一凉,想想都有些害怕。 再说阿裕拿着分析报告,重新修正了配方,他故意在这份配方里多增加5个点的硅含量和铝含量。仔细校对以后才将配方记录在案。然后快步将配料单送到原料车间,叮嘱他们按此配方装料,而且只能装10个球磨,装完之后他再下新的配方。 “阿裕啊,昨天的配方是不是出了问题。”原料车间的主任跟阿裕很熟,他俩以前在同一个厂里呆过,他知道如果原料没有波动,技术部是不会随意更改土料配方的。 “是的,有点小异常,所以我来修正配方。”阿裕没有瞒他,也没有必要去瞒他,毕竟都是干了好些年的兄弟,谁没有几斤几两呢。 “原来如此。那昨天的粉料你打算怎么办?”原料车间主任极为关切的问道。 “我这就去找喷雾塔的林飞。”阿裕说完转身向喷雾塔走去。 喷雾塔的林飞是个四川人,他30出头,人也豪爽,见着阿裕亲自上门,老远就迎了上来。 “阿裕,怎么有空过来。”林飞笑脸相迎。 “找你帮忙来了。”阿裕把粉料不合格的事告诉了他,他一听也是一阵懵圈。 “怎么会这样呢?” “我自己不小心中了别人下的套。”阿裕苦笑的说道。 “谁?谁他妈整你?告诉我,我弄死他!”林飞双手叉腰、豪气霸侧的说道。 “先别管这些,你先不要让压机使用昨天的粉料,等今天的新配方出来了,你帮我和昨天的粉料掺和一下,混着使用。”阿裕没有说出心中的疑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补救工作。 “行,这个事我一定给你办好。只不过,掺和着用能均匀吗?”林飞脑海里出现一个问题,他并没有保留,而是直接给提了出来。 “帮我在料仓里先匀化一下,放半仓料到令一个仓,等新料粉出来了再打半仓,两个混搅应该能行。”阿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行,我会照你说的去办。只不过我的兄弟们可就辛苦啦。”林飞愁颜一展,的确让他的兄弟们这样加班谁都不爽。 “林飞,你给你的兄弟们说,这次办好啦,我在朝阳厅答谢他们。”阿裕开出了一个极具诱惑的条件。 “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耍赖。”林飞痛快的答应了。 “决不食言。”阿裕再次说了声谢谢。 一切办妥之后,阿裕的心才放在肚子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找出幕后黑手。 回到办公室之后,他只喝了一口茶,去去暑气的同时,也多了一点时间给自己思考。在排除小邱事物的同时,他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遇见的情形。为什么小邱会一个在门外呆着,房间里又是谁呢?一定是借着小邱不在的这段时间,才有机会在这份检测报告上动了手脚。既然小邱肯让出检测室,那么这个人一定可以指使她,能指使她的除了于一冰、胡须佬,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夏部长啦。 想到这,阿裕的心一阵凉意,这个阴险的人要是不除,自己以后的日子还真是苦难不堪,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拿定注意之后他找到了李羽新,他对他说出了心中的疑虑。李羽新没有表态,他在等一个时机。 第242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十二) “你怎么不说话?平常你主意不是挺多的吗?”阿裕有些激动,他以为李羽新不肯帮自己。 李羽新没有理他,依旧保持沉默。 阿裕急眼啦,他没想到李羽新这时候下耙蛋了,他站起身来没好气的说:“你还是兄弟吗?” 李羽新见他生气的样子笑了。 “你好还好意思笑。”阿裕在李羽新面前完全的兄弟之间的谈话模式,他们俩没有上下级之间的隔阂,也没有语言上的不通,即便是随便比划一个动作他俩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能心灵相通吧,至少能在同一个频道上。 “笑一笑十年少嘛。”李羽新终于打破了沉默,来了回一笑而过。 “我看你是一笑解千愁,算了你今天和我不在一个波段上。”阿裕真的是气极不畅,十分的不爽。 “原来我们的阿裕也会假诗文啊。”李羽新听他说出了一笑解千愁的句子更是乐呵的不得了。 “什么假斯文,我可是白银真金百炼千锤的青文。”阿裕说着半生不熟的赣州普通话,连语法都异于常人,听他称自己为“青文”时,李羽新再也忍不住的开怀了一场。 “你笑什么?”阿裕摸不着头脑的问。 “笑你青文呀。”李羽新调侃道。 “难道我不是青文吗?”阿裕一脸正色的说。 “不懂。”李羽新摇摇头,故意表示自己的无知。 “这就不懂,文艺青年懂了吧?”阿裕怪怪的一笑,显得很得意。 “那叫青文?”李羽新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是不点破他。 “不叫青文吗?”说着感觉不对,又回了一句,“哦,反了,叫文青。”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好笑,跟着乐呵起来。 “我就是说嘛,你要是青文,我就只能当出版物了。”李羽新猛笑特笑一番,看来这颠三倒四的语法很容易让那些不懂他的人出现误解,还好自己跟他处久啦,早已习以为常,揣摩得当。 “嘿嘿。青文什么意思?”阿裕挠挠脸不好意思的问李羽新。 “杀青知道吗?”李羽新正眼瞧向他问道。 “杀掉青年谁不知道?”阿裕怪异的回答差点让李羽新笑喷。 “怎么,不是杀掉他们吗?”阿裕眉头一皱,奇怪的问。 “杀你个毛线。电影杀青,杀青!”李羽新用了这个惯有的说法来提示他,可阿裕还是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电影里经常打打杀杀的,杀一两个青年还不正常?”阿裕懵懂的看着李羽新,自己的回答难道还不够准确? “我想杀了你。”李羽新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反正都要被别人整死,死在你手上也算是英明流放。”阿裕从容以待,有种视死如归的心里准备。 “阿裕!你的数学不好也就罢了,没想到这语文也万古流芳。”李羽新还没从第一个词里逃出来,他又整了第二个词。 “我的语文是我妈教的。”阿裕正经十色的说。 “看来你们家都是奇葩。”李羽新懒得解释,他知道这样的解释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他不愿在这个过程中消耗太多的精神,他的精力是要留出来对付更为强大的敌人。即便他也乐享其中,可这乐享的代价实在是太高了,高得让他觉得是在消耗有限的生命。 阿裕还想说点什么,可李羽新没闲心跟他瞎扯。 “好啦,你就不想办点正事?”李羽新点上一句。 阿裕这才想起刚才对李羽新所说的话:“怎么你有办法啦?” “办法倒是没有,不过好戏却是有一出。”李羽新极尽所能的吊起阿裕的胃口。 “你是说有好戏登场?”阿裕眼睛一亮,李羽新死死地盯住他,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番得意之色。瞬间,他明白了他口中所说的好戏,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时候?” “不出意外就在今晚。”李羽新拿出手机看了看刚刚收到的一条短信。 “那我们要做些什么?”阿裕问道。 “什么也不做。”没想到李羽新竟然这样答道。 “这是什么意思?”阿裕被他搞迷糊啦,什么都不做那还有什么意义? “看戏就行。”李羽新慢悠悠的吐出了这四个字。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摆的什么局。”阿裕闭上眼睛想象着夜晚将要出现的情形,诸多幻想之后,他依然摸不清李羽新的套路。 “赶紧回去洗洗睡吧。到时候我通知你。”李羽新没有告诉他具体的安排,只是一个劲催促他回去休息。 “这才几点,还不到下班时间呢。”阿裕心想时间还早,干嘛催我。 “5点半啦,你以为还早啊。好了,不跟你说啦,我得先去睡一觉。”李羽新站起来准备离去。 “你不吃饭啦?”阿裕追问道。 “不吃啦。”李羽新背对着阿裕摆了摆手,不再啰嗦。 阿裕也跟着站了起来,他选择先吃饭后睡觉。 夜悄悄降临,董勋峰在车间里巡视着线上的生产情况。夏部长也喝平常一样在车间里转悠起来,他独自跑到包装线,一片一片的将砖拿在手上,眯起一只眼睛瞄起了瓷片的平整度,看了几十片砖之后,他有些失望,原本那些期待现在看来还为时过晚,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看过阿裕下的那张配方,他甚至不需要看砖就可以猜到接下来的事情,然而他等不及的跑到包装线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看到阿裕的成果。也只有这个成果才能让阿裕心甘情愿的走下如今的宝座,他要的就是自觉,他要的就是阿裕的无能表现。 当看到线上的砖都还正常时,他不由之自主的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阿裕的配方是假的?不可能呀,我明明在原料车间看过配料单啊?夏部长开始怀疑自己的目测能力,难道是太久没摸砖的原因以至于让自己引以为傲的裸眼目测出现偏差? 董勋峰经过此地立马被他叫住:“董主任,今天的砖形怎么样?” 董勋峰有些纳闷的看着他,心想,你自己有眼不知道看吗?可他没这么说,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得罪此人,毕竟都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低头不见抬头还见。更何况这个人还掌握着生产线的生杀大权,他要按照规定随时可以找麻烦抓毛病的将产品降级,尤其是临界点可降可升的产品,董勋峰虽不喜欢他,但也不愿意开罪他。于是他拿起砖楞起一条线,仔细的瞄了一眼,说道:“夏部长,这砖形还可以,大小在0.35左右。” 第243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十三) “哦?”夏部长没感到吃惊,董勋峰告诉他的只不过是他亲眼看到的结果,他只是证实一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既然眼睛没有问题,那问题一定就出在压机工段。他一言不发的来到压机使用的料仓前,当他看到料仓上标注的日期时他紧绷的神经顿时松驰下来,原来新料粉还没有开始使用。 这种景象无疑对他来说还是个好消息,只不过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夏部长今天虽然没有看到令他满意的结果,不过夜晚的约会倒是让他精神倍增。两个预期的馅饼让他充满期待,鲜花和美女入囊亲手,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倾彻于己,上帝之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东山再起不再是一句空话。 11点半夏部长怀着极度兴奋的心情溜进了检验科,当班的是徐倩。徐倩长得还算水灵,就是有一点打瞌睡的坏毛病,她一见夏部长来到身边,赶紧站了起来,夏部长心怀鬼胎的对她笑笑:“怎么啦,瞌睡来啦?” “没有,我刚才只是头疼的厉害。”徐倩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夏部长伸过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感觉不到什么异常,不过他没有说破,反而故作惊讶的说:“你病了?好像有点烫呀。” 徐倩本来是随口一说,她没想到夏部长竟这样配合她演戏,于是她“嗯”了一声,似乎真的有气无力的没了精神。 夏部长顺势在她柔滑的肩上拍了一下,说:“既然有病,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反正这个时候也快下班了,我在这坐坐,你先走吧。” 徐倩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这样的谎话也能算数?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又问了一句:“你是让我提前下班吗?” “有病还不回去吃药吗?快走吧。”夏部长催促她,让她尽快离去。 徐倩高兴的应了一声,脱下白大褂窜出了房门。 夏部长见她脱兔般的溜走,心想这女孩迟早都是自己的菜,他看看时间离12点还差28分钟。 阿音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匆匆地从宿舍里走了出来,她那件横条的海军衫格外显露她的魔性身材。 12点是车间员工交接班的时间,阿音信步自如的随着上班的人流进入了生产区,没人怀疑她不当值的身份,临近化验室的时候,她悄悄地缓下脚步四顾无人之后才走了进去。 化验室空无一人,检验科的门虚掩着,她回头再一次确定无人之后,她才快步地走上前去,推门而入,又迅捷地将门锁死。 夏部长看着身材姣好的阿音,直接扑了上去。阿音嘤咛一声,倒在他的怀里任性的撒着娇…… 检验科接班的林芸碧慢吞吞的从宿舍里洗漱着,她不慌不忙的问徐倩:“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有点发烧,顺便回来吃点药。”徐倩装做有病的样子,虚弱地说。 “哦,你走的时候锁门了吗?”林芸碧问道。 “应该锁了吧。”刚说到这,她突然想起钥匙还在里面,“完了,钥匙没带出来。” “那怎么办?”林芸碧惊怔地看着她。 徐倩也不知道夏部长会在里面呆多久,说不准自己前脚一离开,他后脚就跟着出去了。想到这,她说:“不行的话,直接找保安来开吧。他们那有备用钥匙。” “也只能这样了。”林芸碧淡口悠悠的叹了口气。 林芸碧叫上保安直接去了检验科,只见保安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的同时,屋里屋外都是一阵惊呼。屋里的两个人没想到反锁的门被保安轻易而举的打开了,屋外的人不曾想到A片的场景竟是现场直播。夏部长和阿音抓起桌上的衣物迅速的藏在桌子下面,不敢探头相望。 保安也没见过这副景象,呆立在门外没好意思进去。林芸碧红着脸直接躲在保安的身后,不敢正眼去瞧他俩。 “赶紧穿好衣服,像什么话。”保安想起母亲的话直接吼道,他妈的要倒三年霉。 这时候,李羽新、阿裕、张杨也围了过来,张杨大呼小叫的嚷道:“这都他妈的什么事?要搞不知道去开房啊。” “老王八想不花钱的来一次办公室激情。”李羽新嘿嘿的笑道。 “夏部长,你叫我说你点什么呢?这破事你也遇得上,真是鸿运当头,中大奖了。”阿裕乘火打劫,衣服幸灾乐祸的样子。夏部长和阿音在几个人的直视中羞愧难当,磨磨蹭蹭的穿着衣裤。 这时,保安的步话机响起了,他只能向保安队长据实汇报。保安队长一听,急急忙忙的带着他的小分队赶了过来,一时之间检验科热闹非凡。下班的人也围聚在门口想一睹春宫图里的男女主角,七嘴八舌的议论不胫而走。 夏部长脑袋里只觉得嗡嗡作响,眼前一片茫然。阿音更是红颜狂放连耳根子都是火红一片,这真的是走了八辈子霉运,好奇害死猫,纵欲两潦倒。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能够衣可遮体,虽不整洁,却可遮羞。 “夏部长,你们俩跟我到行政部去一趟吧。”保安队长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夏部长,一脸正色的说道。 夏部长突然之间好像苍老了许多,他战战兢兢的看着阿裕,这场还未开始的战争彻底的输了,即便黎明即将到来,他却等不到那个期待已久的答案。砖形再差似乎都与己无关,女人毁了自己,好色害了自己,一切都是心里膨胀的欲望坑了自己,他无奈的低下了那颗曾经骄傲的头,歪斜的眼镜似乎不带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也看不清围观的人群,不是镜片度数的原因,只是人数太多看不过来。 阿音没了以前骄横的气势,羞涩不堪的将脸藏在长发之下,任人指责。 “这俩人胆子真大,这样也可以嗨咻。” “不要脸,平常一脸正经,却是个骚货。” “白天是部长,晚上是鸟不长。” “教授的背后是禽兽,部长的背后是野兽。” “女人发骚,男人狂飙,天长地久,晚上一宿。” “男人不装酷,女人不脱裤,男人一装酷,女人必脱裤。” ……,众人指指点点,杂音横飞,不好诗者也瞎吟一二,不为其他,只为玩乐。玩乐,一种愚人的消遣,既损人又利口,没有尖牙,也可杀人。 第244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十四) 目标慢慢的消失,阿裕所厌恶的夏部长被一纸通告给开除,阿音也随着他一起消失在朝阳厂的视线之外。 张杨兴奋地打了辆摩的跑到白土镇,连夜敲开了杂货店的大门,买上一大捆烟花回到厂区,他喊上李羽新、阿裕两人,一起在大门口放起了人生中第一箱胜利的烟花。 夜空中劈里啪啦的响起了七彩斑斓的花火,曙光迎着艳丽的礼花悄悄地临近…… 在于一冰的支持下,阿裕终于坐上了技术部老大的交椅,他设宴款待了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兄弟。李羽新和张杨做为他最得力的助手,坐在了答谢宴的左右,举杯倾情,酒长情更长。 于一冰重新将检验科划归了技术部,那些女工听得此消息雀跃欢呼,毕竟技术部比品管部响亮。邪不胜正,天道所归,一个完整的系统重新开始运作,张杨拿着两瓶白醋一把香烛去检验科焚香秉烛,熏醋除味。小邱忙前忙后的跟在张杨的背后,拿着火机帮他洒醋点火。 “张杨,你有女朋友吗?”小邱眨着长长地睫毛问道。 “没有。”张杨想都没想一口答道。 “那就好。”小邱抿嘴一笑,心里甜滋滋的。 “好什么好,没人疼爱还好啥?”张杨不明白小邱的用意,直白了她一眼。 “好就是好,那这么多废话。”小邱说完,躲开了他审视自己的目光。 “先打扫卫生吧,女朋友的事以后再说吧。”张杨似乎感觉到小邱的好意,他的脸上莫名的冒起一团红潮。 徐倩今天的精神也十足的好,她拧起拖布使劲的擦起地来,那块地正是夏部长和阿音藏身的鱼水之地。 林芸碧拿着抹布擦拭着桌面,细细的处理着每一个阴暗的角落,这里的烧杯量具都是她不愿意记起的东西。 检验科的每一个女工都在清理着各自内心的屈辱之地,这份屈辱无言申述,她们只想用自己的行动来维持自己的尊严。 上午10点,阿裕召开了技术部全体人员会议,他的语言逻辑很差,常常在表述一个问题的时候用词颠反,引发众人不自觉的笑声,原本严肃的会议竟被他开得活泼生动,科室间的互动也频频发起,这是他最爱看到的结果,也是他最喜欢的结果。 “阿裕,我们这些人可都唯你马首是瞻,你得好好表率表率,免得我们跟不上节奏。”李羽新对张杨使了个眼神,张杨心领神会,接着李羽新的话说道:“对呀,阿裕同志,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马是铁的还是木的呀?” 阿裕又不是傻子,他听得出这两人一唱一合的弦外之音,他清清嗓子,咳咳两声说道:“你们两个昨天不是吃过了吗?今天又来敲诈我啊?” “敲诈?说的这么难听,昨天吃的是兄弟宴,今天可是团圆宴啊。请不请比自己看着办吧。”李羽新嘿嘿一笑,这一笑倒是把阿裕惊醒了,李羽新说的没错,今天是技术部的大好日子,我这个做部长的不拿出点诚意怎么指挥他们呢? “好了,我就满足你的要求。”阿裕一改刚才的语气,委婉不少。 “不是满足我的要求哈,我先阐明一点,你是满足我们大家的要求。你们说对不对?”李羽新鼓动大家的本事还是很高的。其他人一听他这么说,也纷纷跟着起哄。 “行了,我今晚上就满足大家的要求。”阿裕话音刚落,四处的掌声随之响起。 “阿裕这个铁公鸡也开始拔毛啦。”张杨哈哈一笑,这笑声引发了众人的跟场呼喊。 “谁是铁公鸡?”阿裕不高兴的问道。 “你们说呢?”张杨转头对众人说。 “阿裕!”众人齐声答道。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你们,真是养不家的——,”阿裕故意在这顿了顿,他到要看看这些人的苦难表情。 “你才是!”小邱站起来说道。 “你都没听完,你知道我说什么?”阿裕瞬间反驳道。 “鬼都猜得到,你不就是想说狗吗?”小邱昂头不阿。 “错误。我是想说,养不家的女人。”阿裕一辩解,立马惹得她们群发攻击。 “看你美的,谁是你们家的女人?”林芸碧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养得起吗?牛皮哄哄。”徐倩剜他一眼。 “痴人说梦!”小邱也加入了战斗。 “养不起,养不起。”阿裕连连说道,在与女人的战争中男人还是自觉认输的好。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番爆笑。 会议在热闹的场景中结束,阿裕站起身来,直接做了个散会的动作。 张厂长没有放弃拉拢阿裕的想法,他知道阿裕是于一冰一手推上位的,也看到了阿裕在与夏部长的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他觉得这样一个人要是收归旗下,不仅会给自己增添不少的战斗力,还能有效的打击于一冰高冷的气焰。只不过收编阿裕不是件简单的事,处于报恩的心情,阿裕绝不会倒戈相向。 张厂长没有马上动手,他必须想清楚该如何着手去做。与老廖不同的是阿裕直接两连跳,相当于坐直升机当上了部长,老廖则是坐火车上的位,张厂长悉心分析之后,他得针对性的把准脉,只有脉象清楚才能搞定技术部,搞定阿裕。鉴于这个任务,他选定了他的弟弟张杨去执行,目前也只有张杨才有机会去游说他,毕竟楼近好摘月啊。 张厂长发了条短信息给张杨,让他有空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张杨接到信息之后,即刻赶了过去。 “张杨,你和阿裕的关系怎么样?”张厂长目光凝视着他问道。 “还行吧。”张杨还是第一次见大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什么叫还行?”张厂长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眼神太过犀利,于是缓和了一下心态,轻快的问他。 见他笑容显现,张杨才感到安心,于是答道:“就是一般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哦?那你得跟他搞好关系,这个人可是我重点挖取的对象。”张厂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了他的意思。 “你是叫我去当说客?”张杨一下子明白他叫自己来的用意。 “对,我就是让你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他站队的方向。”张厂长很直白的将任务交待给他。 “我试试看吧。”张杨有些排斥,他不想卷进权力的纷争,不想像上次对待李羽新那样不闻不问。 “不是试试,是一定得办好。”张厂长铿锵有力的强调一遍。 “行,我尽力而为。”张杨努力的打起精神,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我拭目以待。”张厂长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第245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十五) 张杨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厂长办公室,他默默地在想该如何去规劝阿裕投诚呢? “张杨,想什么呢?”小邱提着新来的白泥从张杨的身后追了上来。 “没想什么。哟,刚来的原料啊?”张杨问道。 “嗯。才到的。”小邱偷偷的看着张杨,显示出小鸟依人的模样。 “你今天心情不错嘛。”张杨惊奇的发现她的面色比前端时间好了不少,尤其是脸上展露出那道久违的笑颜。 “是吗?”小邱面带笑靥,梨涡重现。 “难道不是?”张杨侧头凝视,霸气冲天。 “你和李羽新是朋友?”小邱突然问道。 “不是朋友,是老大。”张杨纠正了她的说法。 “老大?你是他——?”小邱睁大眼睛,似乎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对,我就是他小弟,准确的说,我是他徒弟。”张杨从不在外人面前正视这个问题,如今他对小邱说出了李羽新是他师傅的秘密。 “没想到啊,李羽新竟是你师傅。听说他可是一个厉害的角啊。”说到这,小邱的脸上浮现出敬慕的神情。 “厉害吗?”张杨猛一回头,把小邱吓了一跳。 “一个打十几个还不厉害?”小邱瘪了瘪嘴,倔强的说。 “你这么仰慕他,是不是喜欢他呀?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张杨忽然一变脸,嬉皮笑脸的说道。 “谁喜欢他呀,瞎说。”小邱的脸红得厉害,心扑通扑通的直跳,不过张杨只猜对了一半,她对李羽新的确是仰慕,但说到喜欢也只是一般的喜欢,一种美女爱英雄的大众喜欢,就如同看电影一般,算是一种敬仰吧。 “看你,脸都红了,还说我瞎说。”张杨一屑不顾的看了她一眼。 “我才不是呢。”小邱白了他一眼,匆匆的跑开啦。 “难道是我说的不对?”张杨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 “你一个人在这瞎嘀咕什么呢?”李羽新刚好路过这里,顺便问了一句。 “哟,你什么时候来的?”张杨今天算是见到神啦,小邱来这么一出,李羽新也来了这么一出,两个人都是神出鬼没的在自己面前突然地冒了出来,又突然地问了一句,真的是巧呀。 “刚来,看你精神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李羽新关切的问道。 “休息啥呀,我等会还有一个产品上线,哪有什么时间去休息。”张杨说到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需要请教他,便说:“老大,辊筒要是变形了该怎么处理啊?” “那要看变形的程度,要是只是简单的变形,可以试着用橡皮锤从里面慢慢的敲回去,毕竟胶辊的内衬是网格状的铝合金构成,硅胶只是表面上的转印介质,所以只要不伤及硅胶部分,基本上都可以修复。只是修复的方法比较复杂,敲击的力度是最关键的,力度过大会造成胶辊的第二次变形,力度小了不起任何作用。”李羽新对辊筒的修复方法没有任何保留。 “那要是辊筒破了呢?”张杨迎头而上,向李羽新请教破损辊筒的修复方法。 “这要是破损了,基本上也就是没救了。”李羽新双手一摊,做了个报废的动作。 “破了一点点呢?”张杨继续问道。 “那要看什么地方,如果是尺寸在300以外,那还可以继续使用,用的时候避开破损之处就行啦。要是在中间那就彻底的完了。不过,”李羽新毫无保留的教他方法。 “不过什么?”张杨认真的听他讲话,同时更没有忘记拿出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录李羽新所说的经验之谈。 “前提是得有和我们一样的摆砖机,或者辊筒机下面有可推拉的滑轨。”李羽新强调了一个重要的前提。 “老大是说,有了这两样东西的其中之一就可以避开破损的地方。”张杨从李羽新的话中得到了启示。 “对。要不然怎么去避开破损的地方呢。”李羽新看着他,赞许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老大,你哪天教教我看我敲得对还是不对。”张杨提出了一个他认为简单的要求。 “你想试试?”李羽新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对呀,谁不想多学点技术啊。”张杨合上他的笔记本说道。 “那你先准备1万块钱吧。”李羽新扣了扣眉毛。 “为什么要1万块?”张杨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你得先搞扁一个胶辊呀。”李羽新嘿嘿的笑道。 “靠是,我居然忘了这个。”张杨挠了挠头皮,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好好加油,不要让我失望。”李羽新叮嘱一句,然后向办公室走去。 张杨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依旧湛蓝。 辊筒房里,陈思琪正努力的背诵着那张贴在玻璃房里的操作方法。张杨进屋一瞅,陈思琪立马停止了英文单词的背诵,莞尔一笑地对他说:“张工,你好。” “你好。”张杨不好意思地瞅上一瞅,这美女真的很漂亮,只可惜有了男朋友啦。这年头命苦可以,但总不能老是怨政府啊。张杨想到这,无奈的泛起一种粗粗的酸意。 “小陈,操作方面有困难吗?”张杨尽力的掩饰着心中的那方焦土。 “有一点,我现在只能操作一些简单的界面。”陈思琪不安的说。 “不错了,比我刚接触的时候强多了。”张杨笑道。 “你以前也不是学这个的吗?”陈思琪好奇地问。 “我是到这里才跟李工学的,以前对陶瓷那是一窍不通,可以说比你还不如。”张杨的话毫不夸张,的确他刚进厂的时候什么都不懂。 “你现在做得很好啊,可以说和李工不相上下。”陈思琪的话让张杨听起来格外舒服,她的笑脸尤其令他不能忘怀。 “你可别这么说,李工的技术可比我强多啦。”张杨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溢出一丝得意的波浪。 “张工,你太谦虚啦。”陈思琪看着他繁花飞扬的神情,尽量的美其言让他更加神雾缭绕。 张杨对陈思琪倍加好感,他时不时的瞟她一眼,尽管是偷偷的瞄上一眼,他也觉得心满意足。 第246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十六) “张工,待会要转产,你能不能让我操作一下?”陈思琪提出了一个看似过分的要求。 “你行吗?”张杨将目光转向了那张漂亮的脸。 “能试试吗?”陈思琪渴望的看着他,她想亲自检验一下这几日来所做的功课。 “行。我就让你试试。”张杨收回那道充满惊奇的目光,答应了陈思琪的要求,对于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孩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陈思琪亲耳听到张杨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兴奋的想要跳起来。 “谢谢你,张工。”陈思琪恨不得跑上去拥抱一下,当然前提是对方是个女的。 “不用先谢。待会要是搞不定,你就等着挨骂吧。”张杨故意板着脸冷冷的说。 “一定不让你失望的。”陈思琪保证的说道。 “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张杨首肯了她的胆量,一般没有新进的员工敢于尝试。 “不会的。”陈思琪浅浅的对其一笑。 张杨顺便看了一下机器的运行状态,也学着李羽新的模样用手反复的探试着各个电机的温度,陈思琪在他身后仔细地看着他的动作,一一的记在心里。 “张工,再过半小时转36075,我已经让人去拉花釉去了。”阿光跑过来对张杨说道。 “好,我去仓库领滚筒。”张杨说完,转身出了辊筒房。 待张杨领回辊筒的时候,陈思琪和阿光已经在清洗线上的辊筒了,只见阿光麻利的拧开刮刀的旋钮,他将刮刀开度放至最大。陈思琪也没闲着,她做着阿光的动作,同样旋开了另一个机头上的刮刀。此时,张杨也加入了清洗的队伍。拧开所有的刮刀之后,张杨拿出了专用的拆卸手柄将辊筒一一拆了下来。 随后,他们每人手提一个胶辊,右手抓住胶辊的边缘,左手托住胶辊的表皮,轻轻地向轴心慢慢推进,张杨拧上辊筒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陈思琪,他发现陈思琪的动作很标准,很迷人。 辊筒全部安装完毕后,张杨开始让陈思琪对版,而陈思琪也极其高兴的接受了这个极具挑战性的任务。 阿光有些尴尬,他不明白张杨为什么叫陈思琪去对版,而不是自己,他也想进步,也想学会对版的方法,也想快捷的领悟到平常不能学到的知识。 陈思琪很用心的去调整辊筒的位置,将砖上的四个十字架全对在四个方格里的时候,张杨以笑嘉许。旁边的阿光也投来惊诧的眼光,他没想到第一次对版的陈思琪竟有这么好的运气。要是去买六合彩的话,是不是一定也能中奖呢?想到六合彩阿光的心又开始痒了起来。 “阿光,今晚上有没有六合彩?”黄志标一脚跨进辊筒房直奔主题。 “有啊。”阿光回答道。 “看好什么码没有?”黄志标想从阿光的口中探点信息。 “有啊,就买陈思琪这个名字。”阿光想都没想直接说出了直接的想法。 陈思琪突然听到阿光这样说,忙问:“为什么?” “因为你的运气好啊。”阿光笑道。 “我有什么好运气?跟你们的马经有什么关联?”陈思琪不解的问。 “马经跟易经差不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阿光给她来了一句仙人指路。 “搞不懂。”陈思琪将头一摆表示不明白。 “还是不要懂的好。”阿光不想让她涉足六合彩,毕竟自己也是小玩几把,纯属娱乐。 “为什么?”陈思琪经常听人说起买马的事,她也想小赚几个零花钱,可惜没人教她,也不懂得怎样下注。 “怕你越陷越深,难以自拔。”阿光完全是出于好心,因为染指买码的人都没有好日子的过,俗话说十赌九输,赢钱的就那么一个,而且还是不贪心的。 “我肯定不会难以自拔的。”陈思琪迫切的想挤进这个小圈子,钱没有谁嫌多的,尤其是没钱的小底层做梦都是怎样发家致富。 “现在别嘴硬,谁不知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可后来呢?全都是不要命的烂赌,去年有的搬运工连回家的路费都压上了,最后过年都没回去。”阿光说出了一个现实,那些人没钱回家谎称买不到车票,或者跟家人说没有放假,其中苦涩唯有自知。阿光口中所说的别人其中就有他自己,只是没好意思明说而已。去年年底捉襟见肘的他曾异想天开,想一下子赚个钵满盆溢,再甩手不干。起初节节赢利,也算是小赚一笔。原本想的是见好就收,可赌性难改,魔性依旧,他像着了魔似的将全部家当押了进去,终归命没有改成,连本都砸没啦,要不是黄志标肯借路费给他,他必定也和那些搬运工一样,身处异乡,邀月守岁。 阿光的体会是最深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卖码的人再偷笑,在笑自己这个傻缺,的确那个时候自己已经疯狂,疯狂得难以自制。钱在那时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数字,和纸没什么区别,输了砸,砸了输,脑海里一片模糊,一门心思就一个字:赢!赢的对面是输,只是他没有想到会一输到底。 每个人都有犯傻耍浑的时候,局外清醒局里迷,这时每个赌徒最常见的懊悔,输光了也就罢手啦,停手之后才悔不当初,每每有人自诓耳光,却依旧经不住巨大的诱惑。反反复复,重归老路。 阿光在阻止陈思琪的同时,他自己却心有魔念,试一两把总会把去年的损失降到最低。 陈思琪感觉他很奇怪,为什么他自己能买,而不让我买呢?陈思琪想不明白,也搞不清楚,反正她就知道阿光有意不让她涉足六合彩的范畴。张杨在一旁直摇头,他没有想到陈思琪竟然对六合彩这么感兴趣,于是张杨对陈思琪说:“你想学买马?” “是呀。怎么,你也会?”陈思琪有些意外。 “想学就找我吧。”张杨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辊筒房。他不怕陈思琪不找他,就怕陈思琪不买马。 第247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十七) 晚上,技术部一行人在朝阳厅重新汇聚,酒席之上阿裕首发敬酒:“为了技术部的进一步壮大,我们干了这杯酒。” “干杯!”众人齐声吼道。 “小邱,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来我敬你一杯。”张杨扣不遮拦的说道。 “谁和你是一家人?”小邱很敏感的回应。 “酒还没怎么喝你就醉啦。”李羽新冲张杨一笑,这一笑令张杨有些不好意思,他明白他刚才的遣词用句很容易被人误解。 “我在想你们都是些什么思想,怎么都这么龌龊呢?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张杨辩解道。 “我知。”众人齐声说道。 “知,你们还起哄?”张杨坏坏的冲着众人一笑。 “不起哄怎么有兴致喝酒嘛。”李羽新拧着酒瓶对张杨说。 “对,为了一家人,你和小邱来一个。”徐倩抚掌欢呼。 “什么乱七八糟的,来就来,谁怕谁呀。”张杨牛脾气上来老虎也就只能当猫。 “你不怕,我还怕你不成。”小邱撩起袖子提杯对垒。 “喝就喝!”张杨率先碰杯,一饮而就。 小邱没有退缩,举杯饮下。 “好。”李羽新欢呼一声,随即给二人满上。 “李哥,我们俩一起喝一个吧。”徐倩自动找到李羽新敬酒。 “我们俩喝?”李羽新似乎对她的提议感到陌生,认识她也只是最近这几天的事。 “对呀,我们俩就不能喝吗?”徐倩眉毛很细犹如新月般好看。 “喝就喝嘛,哪来这么多废话。”张杨似乎在报刚才的一箭之仇。 “喝还是不喝?”徐倩一下子站了起来,扬眉倾斜地将双手压在桌上,一副不屑的样子。 “东风吹战鼓擂,徐倩李羽新喝酒谁怕谁?”林芸碧深怕事情不大,用筷子在碗口上敲起了边鼓。 徐倩紧盯着李羽新,她在用眼神对他宣战。 “喝一个,喝一个。”阿裕见气氛不错,赶紧加入啦啦队。 “喝就喝!”李羽新也豪气大涨,用张杨的说法,谁怕谁呀。二话不说,仰头就干。 徐倩也表现出少有的豪气,将酒一口饮尽。 “怎么滴?再来一下?”徐倩觉着过瘾,对李羽新来了一下新的挑衅。 “只管放马过来。”李羽新接受了她的挑战。 徐倩内心很爽,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李羽新对饮,今天晚上是个上佳的时机,她绝不会这么轻巧的放过他。 “换个容器怎么样?”徐倩一副拼酒的架势。 “什么容器?”李羽新看着这个水灵如花的广西姑娘饶有兴趣地问道。 “海碗。”徐倩柳眉一扬,她想试试李羽新的酒量。 这哪里还是那个瞌睡不醒的女孩,简直是一头战斗中的母狮。 “海碗?什么是海碗?”李羽新只听说过海量,没见过海碗。 “想见识一下吗?”徐倩笑意盎然的说。 “看你说的这么诱人,我倒想见识见识。”李羽新明知是一个套,见她这般认真,也索性遂了她的意认真的跳了进去。 徐倩向门外的服务员喊道:“美女,帮我拿两个海碗来。”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拉上门就去取碗。 “徐倩,你为什么不与阿裕喝呢?”林芸碧一言发出,众人这才感到奇怪。 “对呀,为什么不和阿裕喝呢?”小邱掺和进来,偏过头斜眼望去。 “怎么,看不惯啊?有本事找你的张工喝去。”徐倩一下子戳中小邱的软肋,小邱顿时哑然失声。 张杨听徐倩提到自己,把眼一横,冲徐倩说:“你们喝酒能不能不带花边?” “哟,张工发飙啦。”林芸碧马上将话甩了出去,张杨躲避不及,躺着也有中枪的时候。 “看来我可以走了,说话与不说话都有机会中枪。你们太魔性了。”张杨取根牙签叼在嘴上,牙签随着说话的节奏指点江山。 “你好,你们要的海碗来啦。”服务员从门外进来,她的手里拿着两个斗大的碗。 “怎么样?够醒目吧?”徐倩朝李羽新笑了笑,这是极富挑衅的羁绊。 李羽新看着帅大的海碗,心里一怔,这徐倩也太狠了吧,这样的招也使了出来。 “李工,雄起!”阿裕深怕事情不大,用蹩脚的四川话喊出了四川人惯用的话。 “雄起洒。”林芸碧也学着阿裕的口吻喊道,她的话听上去还顺口,毕竟她算李羽新的半个老乡,她是贵州人,语言上和四川的差不了太多。 小邱眼见李羽新被他们赶鸭子上架,心中不忍,说道:“徐倩,我看李工也喝得够多了,你就饶了他吧。” 这是小邱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帮李羽新说话,李羽新很是感激,他认为这个女孩还是比较感性。 “说什么呢?男人能让女人饶吗?”张杨的话顿时挑起了工艺科和检验科之间的战争,李羽新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张杨不说话要死人呀。 “对头,李工干!”几个工艺员站在李羽新这方擂鼓打气。 李羽新退无可退,目前的局势只能迎头而上,之间他豪气爆棚,直接将桌子一拍,用打斗的气焰压制住徐倩的挑衅,嘴里直接蹦出两个字:“倒酒!” “这才是英雄本色!李工我看好你。”林芸碧最喜欢看电影里的豪爽场景,她比较欣赏发哥,也比较喜欢他饰演的许文强。 “徐倩,你也真是。”小邱察觉到徐倩耗上了李羽新,这种耗劲不亚于自己喜欢张杨的冲劲。 徐倩没说话,只是白了她一眼,用她的眼神告诉她,我就是喜欢李羽新你能咋地?就只能你喜欢张杨,我就不能踏上李羽新的船吗? 小邱明显的感觉到徐倩眼神中的煞气,她不由心里一紧,一阵慌乱的迷茫静静地飘上了她的眼睑,这个徐倩到底怎么啦,喜欢一个人也不能靠酒维系呀。小邱不明白徐倩的想法,其实徐倩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单纯,她就是要李羽新记住自己,记住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徐倩的女人。 “酒来啦。”张杨替过服务团员的工作,亲手给他们斟满海碗,这样的海碗不仅让李羽新头疼,也让张杨肃然起敬,换做自己不要说喝,吓就吓退了。 第248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十八) 李羽新没有退缩,也不敢退缩,即便要退,也要饮完之后再退。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倒也要倒在桌子上,爬也要喝下去。 看着一大碗酒,李羽新不屑的瞄了徐倩一眼,他就不信这个女孩的酒量还能翻天。 “怎么样,喝?”李羽新骨子里那种羁傲不逊冒了出来,他双手撑住桌子试探的问道。 “不喝能行吗?”徐倩媚眼一抛,极其妩媚的盯着他。 “那还说什么?喝吧。”李羽新端起海碗三口并着两口,咕噜咕噜的咽下肚里。徐倩没想到李羽新说干就干,她佩服李羽新的豪气,也敬仰李羽新的为人,她之所以耗上李羽新全是因为自己对李羽新充满了好奇,那份女孩对英雄的憧憬由来已久,徐倩早听说过李羽新大战混混的故事,她就想接近他,让他好好地记住自己。 徐倩本来是想吓唬李羽新的,这时的她进退维谷,喝肯定难受,不喝又怕李羽新瞧不起自己,面容娇媚的她无奈之下,只得端起那个沉甸甸的海碗闷声的喝着。 李羽新忽然走到她面前,嘴巴里直嚷道:“这样喝要喝到什么时候。”说完,用手托住碗底,猛地向上一抬,一碗酒全洒在徐倩的衣服上,徐倩怔怔地看着,恨不得吃了他:“你什么意思?” 李羽新没有理她,只是嘿嘿一笑,扮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喂!”徐倩喊道,她的衣服上全是洒出的酒,湿湿的有些狼狈,不过这种狼狈比喝完酒之后的狼狈要好不少。她一边用桌上的餐巾擦拭身上的酒渍,一边想李羽新出其不意的招式,她搞不清楚李羽新是为了报复自己还是真心替自己解围,她觉得李羽新此时的目光有些游离,这种所谓的游离完全是故意伪装的,他在掩饰什么,难道是刚才的善意之举? “李工,你这动作倒是潇洒,可不该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呀。怜香惜玉,怜香惜玉。”阿裕附上一句指责的玩笑。 “我可是醉了。谁刚才吆喝着来的?要不你也喝一碗?”李羽新冷眼一瞅,似乎喝多了一样,摇摇晃晃,秒杀着众人。 徐倩没有说话,她明知道李羽新借故发飙是想压制众人后续的劝酒,自己侥幸躲过了一海碗,也没有必要再次出头找刺激。 “算了,看你醉的,我们喝我们的,让他坐一会冷板凳。”林芸碧打起了圆场。李羽新也知趣的靠在了椅子上,的确有些劲道,这虽是本地的米酒可后劲真大,他没有强自洒脱,闭上眼睛晕乎一会。 酒精冲上了头脑,原本装睡的他,真的睡了过去,其他人说什么他是一概不知,只觉得乱哄哄的四处争吵,李羽新打着鼾声沉睡过去。 酒宴继续进行着,只是司酒的对象变成了张杨,张杨被来就不胜酒力,三五两杯也被灌倒,小邱爱怜的看着他,这个表面嚣张的男子居然也会趴下,张杨的脸变得有些恐怖,有些苍白,他的眼角竟然出现了白色的分泌物。小邱知道这是醉酒的初象,是脏器某种器官无法过滤酒精的表相。 阿裕见自己的干将纷纷倒下,心里有一些担忧,他对酒是极力排斥的,可这种场合又不能不让他尽力表现,他不会因为第一次部门聚会就掉了链子,即便是醉倒,也要豪爽的不失身份的醉倒。 阿裕发现林芸碧是这桌人里面最能喝的人,她不但面不改色,言谈还很顺溜,似乎面前的酒就是水一样,一口一个,毫不逊色。 阿裕勉强的支撑着男人的尊严,而林芸碧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中的酒杯。 “怎么样,阿裕部长?喝不下去了吗?”林芸碧挑眉问道。 “的确很难喝。”阿裕端起的酒杯又落在了桌子上。 “阿裕部长,你这话说的,酒有这么难喝吗?”林芸碧露出笑脸,除了牙齿有些歪斜之外,那笑还是很迷人的。 “阿裕,你可不能不喝啊。”趴下的张杨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说完之后又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徐倩虽然没醉,可经过李羽新一出也不敢强出头,她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小邱,你看这杯酒我们的阿裕部长没喝,要不你劝劝他?”林芸碧力邀小邱加盟。 小邱一个甜笑,对着阿裕迎了上去。 “阿裕部长,你看我姐难得喝一次酒,你要是不喝多扫兴呀。”那魅族的表情足以让人胡思乱想。 “阿裕部长,我不信这杯酒就难住你啦。”林芸碧侧击着,她就要看看阿裕这个部长是不是真心的对待被收编的她们。 俗话说,酒是检测真心的好粮食,也只有这样林芸碧才能检测得出阿裕这帮人是不是真心的接待她们。所以,今天的劝酒不是偶然,而是下午她们仨一起商量的结果。林芸碧也没打算让阿裕多喝,她就想看看阿裕对这杯酒的态度。 “酒,我一定会喝的,我只是歇一会,歇一会。”阿裕嘿嘿一笑,此时她觉得林芸碧的眼神中没了刚才的霸气。这样的女人怎么越来越像自己的老婆呢?阿裕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这个女人到底与自己的老婆有何相似的地方。除却年轻,她的皮肤似乎更加光滑细腻,她的身材很匀称,她的胸很迷人。 阿裕又瞄了一眼边上的小邱,小邱的脸是瓜子脸,相比之下林芸碧的脸显得比较圆润,也就是这张圆脸阿裕才对她多看了几眼,因为他老婆的脸型和林芸碧很相似。林芸碧没有逼他,她就静静地等着阿裕对她们的认可。 阿裕没有让她们失望,在停歇一阵子之后,他端起了那杯酒,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林芸碧报以微笑,小邱也随之放松的靠向椅背,徐倩乖巧的给他们加上茶水,顺便让服务员准备了一碗醒酒的姜汁汤。 喝过茶的阿裕精神也似乎好了一点,他看着林芸碧温柔的给自己递过醒酒汤,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第249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十九) 酒宴在饮过醒酒汤之后就结束了,阿裕见一行人不省人事,也只好吩咐林芸碧在隔壁的酒店开好几间房让大家休息。 林芸碧搀着阿裕,小邱扶着张杨,徐倩则用了背的姿势将李羽新担在了自己的肩上,另外几个工艺员则相互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向隔壁酒店走去。 一共三间房,林芸碧、徐倩、小邱一间,李羽新、张杨、阿裕一间,另外几个工艺员一间。除了几个女人还在聊天,这些个男人俱是闷头就睡。 “小邱,我看你和张杨挺配的,要不要进攻啊?”林芸碧开始对小邱进行调侃。 “进攻有个屁用,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呢?”小邱嘴巴上说不,可心里早甜滋滋的。 “管他怎么想,关键是你怎么想。”林芸碧像大姐一样关切道。 “我能怎么想?一副破皮囊谁能接受?”小邱的话深深地刺入林芸碧的心里,她知道小邱在想什么,因为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她。 “小邱,不要想这么多,如果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他是不会计较你的过往。”林芸碧在劝说别人的同时,也在劝说自己。心结难开,过多的纠结就是牵绊,人一旦有了牵绊就会犹豫,林芸碧也曾犹豫过,她心里深埋的委屈谁又能读懂呢? “林姐,你和你的那位发展得怎么样啦?”徐倩小心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他一听说这里的办公室事件,第一反应就是和我分手,没有理由,没有借口,三个字母,一走了之。”林芸碧眼神镇定,嘴角处黯然的露出一丝苦笑。 “什么字母?”徐倩好奇的问。 “看你傻乎乎的,是不是平常喝酒喝的?”小邱上前伸手向她额头探去。 “我又没发烧,摸我干嘛。”徐倩将头一偏,躲过了小邱的手。 “说你傻,还真傻,傻人有傻福啊。”小邱收回那只探出去的手说道。 “我傻吗?”徐倩望着林芸碧似乎要求证这个问题。 “不傻,李羽新才傻。”林芸碧笑着说。 “怎么又扯到他去了?”徐倩嘟嘟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二人。 “不扯他扯谁?你怎么想起和他去拼酒?”林芸碧的眼睛像一把利刃,她从徐倩的表情中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不是按照你们的部署去的吗?”徐倩顺口一推把话头又扔了回去。 “拼海碗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小邱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帮林芸碧做起证来。 “我一时玩大了,没控制好。”徐倩说完,脸上现出一丝红霞,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玩大了?幸好你是玩大了,要不是你会玩,李羽新也不会醉得一塌糊涂。”林芸碧的话让小邱想起来李羽新逼酒的一幕。 “徐倩,说实话,李羽新还真心不错,他要是不帮你解围,倒下的可是你啊。”小邱一言点醒深处梦中的徐倩,徐倩可不领情,她也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说:“要不是他我的衣服会脏吗?” “看来你真是傻到家啦,李羽新明着是逼你,可我觉得他是故意帮你把酒打翻的,要不然你喝得下去吗?即便你喝下去,你能保证你还能站在这和我说话吗?”小邱是个聪明的姑娘,她能想到这,这说明她的智商还不弱。 “小邱,不说她啦。”林芸碧直接用手势跳过了徐倩,不与她争论。 “你们俩什么意思,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哪三个字母呢?”徐倩急啦,她最想知道的那几个字母到底是啥。 “想知道吗?”林芸碧凑在徐倩读耳边说。 “想呀。”徐倩抬眼望去,满目期待。 “呵呵,自己猜去。”林芸碧做出了一个少有的调皮样。 “切!”徐倩将头偏向了一旁。 哈哈哈,小邱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两个疯子。”徐倩没好气的说里一句。 “疯子总比傻子强。”小邱笑着将话扔给了徐倩。 “我靠,你们还是把我当傻子呀。”徐倩撒起娇来朝小邱的胳肢窝挠去,直截了当的开始偷袭。 “痒,痒。”小邱左躲右闪,在屋子里绕着圈直嚷。 “看你还敢不敢说我傻。”徐倩呵呵直乐,林芸碧没有闲着,她尽量的帮小邱抵挡住徐倩的进攻。 三个女人尽情的在屋子里疯狂,宣泄着各自内心的委屈。这是她们憋屈了这么些日子之后最快乐的时光。 张厂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今天的生产报表,99%的优级这是自生产以来第一次这么高的优级率,张厂长翘起了二郎腿,第一次这么悠闲的表现出来。董勋峰见他办公室还亮着灯,顺道走了过去。 “张厂长,还没有睡呀?” “阿峰,过来坐坐。”张厂长鲜有的热情招呼着董勋峰。 “好。”董勋峰拉过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阿峰,你看这份报表会不会有问题?”张厂长将生产报表递给了他。 董勋峰接过之后看了看回答道:“没有问题。” “这个99%是真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厂长说出了内心中最真实的话。 “是真的。”董勋峰再一次肯定了报表的真实性。 “阿峰啊,我很高兴,这是我做陶瓷这么久第一次达到99%的优级率。”张厂长很激动的说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你的功劳,这说明你管理有方,我们在你的督促下才能顺利的达到顶峰。”董勋峰在佩服他的同时,也深深地感悟到自己在管理上的瓶颈,也就是这个瓶颈才让他痛失厂长的职位。 金钱之下,必有勇夫。这是张厂长一贯的做事风格,他每天从私人腰包里拿出1千块对做得好的班组进行奖励,为了能够顺利的拿到奖励,所有带班的线长拼尽全力,迎难而上,硬是将优级从88%的瓶颈提升到如今的99%,张厂长可谓用心良苦。 每天都有班组领奖金,每天都有庆功宴,皆大欢喜的场景谁不想看见,黄志标喜欢看,董勋峰喜欢看,张厂长更喜欢看。 第250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二十) 如果说李羽新创造了辊筒界的神话,那么张厂长就创造了陶瓷界的神话,恰恰巧合的是两个人都是朝阳厂的,也就是说陶瓷界的神话出自于朝阳,朝阳厂是一个频出神话的基地。 张厂长的得意来自于长期以来所耕耘的信念,他相信秋收的季节,相信人的能动性,激励机制是他最认同的管理方法,只有奖励没有惩罚,只不过这种比惩罚还难受的是你一次奖励都没有拿过,是你看不上奖励还是你自己能力不行?基层的管理员最怕的就是被上级否定,一旦否定,那么也就意味着即将面临下课的境地。所以说,张厂长的手下才会不予余力的使出浑身招数奋力进取。 一旦这种进取成了常态便停不下来,于是张厂长便顺理成章的达到了他的预期。99%的优级,不知又该引来多少人的羡慕。第二天一早,张厂长就接到了不少朋友打来的电话,他们纷纷表示祝贺,甚至有人还提出了要来观摩学习的要求,张厂长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对于他们所提的要求一一答应。 上午九点,几辆黑色的捷达如影而至,整整齐齐的停在了朝阳厂的大门之外。等待一侧的张厂长从保卫科的门岗后面走了出来,只见他快步上前,笑脸相迎的将参观者领入厂区。 一行人经过包装拣选线时,纷纷驻足观摩,他们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开始品鉴瓷砖的品质,原本心里的疑点渐渐地被一片片平整亮洁的釉面所震撼,砖底韵白无杂色,砖面细腻无毛孔,连最容易出现的磕碰都没有出现。起初还以为造假的几个人,也不得不啧啧称奇。 “张厂长,我们能不能参观一下你们的釉线?”其中一个人提出了众人心里所想的要求。 “呵呵,不好意思,这个真不行。”张厂长拒绝了他们的请求,理智告诉他釉线上的诸多不起眼的小改革在行家面前是无法藏匿的,要是让他们读懂了技术自己还有什么优越感,朝阳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那看看辊筒房总行吧?”那人又改换了另一个棘手的要求。 “行呀。反正家家都有辊筒,又没有什么秘密。”张厂长笑道。 “谢谢,张厂长。”众人跟着道谢。 “走吧。”张厂长率先走在前面,他绕过釉线从外围领路。一众人等紧跟着他的步伐向辊筒房走去。 釉线的员工一如既往的重复着他们手上的工作,他们没有丝毫因为外人的到来而显得惊慌失措,辊筒房和其他厂一样都是铝合金玻璃结构,要说不同也只有看机器的美女不同而已。 “张厂长,能不能引荐一下你们的辊筒主管?”其中一个叫程军的人提出了新的请求。 “好啊。”张厂长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的弟弟。 于是他对线上的阿光喊道:“去把辊筒主管叫来。” 阿光得到指令立马向工艺科跑去。 程军没去进辊筒房,而是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的情景,他想看看他们用的是什么秘密武器,为什么能做到色号一致。怀着心中的疑问,他仔细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印花工所有的节奏。看着看着,他终于明白了一点,原装的花釉桶他们居然没用,而用的是每个陶瓷工厂里随处可见的盛装感光胶的小桶,一切都是自己改装的,包括花釉的连接铜管都是手工制作的。 张杨来到了他们身边,看了看张厂长问道:“你找我?” “对呀。程厂长想认识你。”张厂长指着玻璃房外面的人说。 “我不认识他呀。”张杨有些慌张,他没有经历过结交同行的事情。 “马上就会认识了。”张厂长知道他想溜,立马用眼神制止了他的逃跑行为。 “程厂长,我们的辊筒主管来了。”张厂长向正在偷艺的程厂长喊道。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神态,张厂长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不该带他们进入辊筒房。 “哦。”经这么一绕,程厂长似乎没有看够似的,又回目多看了一眼。 “你好,我是南新厂的程军。”程厂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玻璃幕墙,他一见到张杨便问:“你是李羽新?” 一下子搞得张杨有些懵圈,他赶紧说:“我不是李羽新,我是这里的第二任辊筒主管——张杨。” 程军也意识到刚才的用词不妥,于是笑了笑说:“好一个第二任,看来第一任远走高飞了。” “没飞,还在。”张厂长也嘿嘿的笑出声来。 “什么个意思?”程军被他俩搞晕啦。 “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们的李工现在是公司的研发主管。”张厂长依旧保持着脸上平和的笑容。 “哦?升级啦。”程军来了兴致。 “对,就是升级了。”张厂长一说到升级心里就有些不爽。 程军没注意他脸上细微的变化,还一个劲说:“看来你们还是比较爱才惜才嘛。” “没办法,怎么着想撬人呀?”张厂长见他叨叨不休,一语中的。 “想也不敢呀。”程军见状立马收声。 “你们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张杨一直处于被忽视的状态,他不愿意在此陪衬,虽说自己是绿叶的命,可好歹也是金钱树呀。 “不好意思,刚刚跑题啦。”程军不愿意得罪任何一个潜在的朋友,或许有一天能坐在同一个屋檐下办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陶瓷圈太小了。 “有事你讲?”张杨有点不耐烦的说,他想早早结束这场本该属于李羽新的会面。 “你们辊筒机的原装花釉桶呢?”程军就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没用那个所谓的尖端科技。 “哦。”张杨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张厂长一眼,他发现他的眼睛并没离开过自己,显然他是紧张,怕自己乱说话。张杨停顿片刻又道:“我们的原装桶有个盘釉的齿轮坏了,前段时间送回去修理,现在还没有发回来呢。” 此时张杨应该感谢李羽新平常给自己讲的机器结构,包括根本就没有订购的花釉系统。这是于一冰亲自订购的机器,他是完全参照魏涛提供给他的信息,才更改了订购内容,也顺便给公司节约三万块的无畏开支。 第251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二十一)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新发明呢。”程军听不出张杨话里的破绽,但他绝对清楚他们改装的好处,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临时装置,看其印花工这般细致的呵护,他便明白这些个物件的重要性。于是他默默的记在心里,不露一丝痕迹的偷师一回。 本来想多问几句关于色号的问题,他心想张厂长是绝对不允许张杨出声的。转而对张厂长说道:“我想见见李羽新,行还是不行?你就给个痛快吧。” 为什么想见李羽新呢?张厂长皱着眉头,这个要求不是不能答应他,只是程军见他的目的何在呢?他没想明白,也不知道程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羽新嘛,这个时候有可能正忙着呢。”张厂长一句推口话想让程军知难而退。 张杨不明就里,顺口就说:“李工在工艺科,要不要我去叫来?” 张厂长双眼瞪着他,一心想掩着的锅底,一下子被张杨揭开啦。 “哦?是吗?”张厂长看着不争气的弟弟,只好自己来圆这个场。 “这么说,我们今天有幸见到这位辊筒界的大神啦。”程军对张杨投去一道满载谢意的目光。 “那行,就满足你的愿望吧。大家一起到我的办公室去喝点茶,张杨你让李羽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张厂长忽而一笑,对众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杨二话没说直接跑回工艺科,喊道:“李工,张厂长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李羽新不解的问。 “没有。只是参观的人群众有一个人指名点姓的要见你。”张杨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有些口干舌燥。 “这里有瓶绿茶还没开,拿去喝吧。”李羽新从桌子上拿起绿茶递到他手上。 张杨接过水,咕噜噜一口气干掉半瓶。 “他没说见我的原因吗?”李羽新见他润口的差不多了,便问。 “没说,对了,那个人好像是个厂长。”张杨突然想起他哥介绍时的话。 “厂长?”李羽新记忆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他实在是想不起这个地方还有认识自己的人。 “对就是厂长,不过他应该不认识你。”张杨放下饮料瓶盖,又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 “为什么这么说?”李羽新想闹个明白。 “因为刚才他把我当成了你。”张杨一脸尴尬的说道。 “真的?”李羽新也是满脸迷茫。 “真的。”张杨确认道。 “这么说,我倒是要会会他。”李羽新站起身来,朝厂长办公室走去。 一群人正在厂长办公室里谈笑风生,一见有人推门而入,便噶然止声,纷纷向门口看去。 一个英气十足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来,来来,李羽新,过来坐。”张厂长向他招招手,顺便腾开了一个空位给他。 “这就是李羽新?果如其名,英俊潇洒。”程军转过头赞扬一番。 “这个名字好,一看就是长寿有福之人。”另一个戴眼镜的男子说道。 “解解看。”张厂长没看出他有什么好,尤其这名字也似乎很平常。 “松高枝叶茂,鹤老羽毛新。”只此一句就已经炫耀了他的文采。 我靠,没想到李羽新的名字还可以这样讲。张厂长本来就是教书的出身,不过这句诗词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看来我是孤陋寡闻啦。”张厂长自嘲的说道。 “谁不知道张厂长博才多学,我这只能算是班门弄斧,见笑了。”戴眼镜的男子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故作谦虚的说道。 张厂长哪里听不出这句炫音,他不辩解并不代表没有文采,只不过不屑理他而已。 “花鸟虫草鱼,昙鹤闭月羞,李羽新终于见到你啦。”程军也文绉绉的站起来吟了一句。 “花是昙花,鸟是白鹤,虫是血闭虫,草是对月草,鱼是羞光鱼。李工,看来你是海陆空三栖神物。”张厂长这一注解令这一档子人面面相觑,原来张厂长也有风趣的一面。 “神物不敢当,毕竟身无两翼,头上无角,手上更没有金箍棒,脚下也踏不了风火轮,飞不起,跑不远,何谈神物,顶多也只是一个无聊的俗物罢了。”李羽新一番自嘲,说话间挺了挺腰身,笔直的站在他们中间,谈笑风生。 “李工,你好,我叫程军,南新厂的厂长。”程军伸出友谊之手。 “程厂长,你好。”李羽新接下了橄榄枝。 “李工,老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今日相见,果然气宇轩昂。”程军的赞美珠句,让李羽新热气沸腾。 “程厂长过奖啦。我只是朝阳厂的一名小员工,哪里担得起你的溢美之词。”李羽新客气的说道。 “什么时候有机会合作一下。”程军明目张胆的开始撬人。 张厂长面色显得有些阴沉,虽然自己不太喜欢李羽新,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墙角啊。于是他嘿嘿一笑,对程军说:“我说程厂长,你太过了啊,要这样的话,我也要抢你的宝贝了。”张厂长口中的宝贝只有程军知道,那就是他们厂的设计自动包装线的磨边线主管林耀光。 这个林耀光虽出身磨边线,但是爱好电脑编程,顺发厂的自动包装线就是他一手设计的,从一次次失败中汲取经验,最终获得成功。这不仅让工厂节约了人力,也完成了半自动化的生产模式。 张厂长就想找一个这样的高手,把朝阳厂也改造成一个让众人羡慕的工厂。 “这个墙角你是撬不走的。”程军非常自信的说了一句让张厂长闷郁的话。 “为什么?”张厂长他就不信这个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林耀光这么死心塌地。 “因为我们老板给了他一点点股份。”这句话一出,张厂长就开始绝望啦,原本以为是高薪的诱惑,现在看来根本是遥不可及。首先这个股份他是没权给的,其次,老板什么态度也模棱两可。他自己手中的权利并没有集中,还有于一冰也会阻碍他的想法,他是决然不会同意找一个站在别人队伍中的人来。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给不起你们老板的薪资待遇。”张厂长一下子收回了刚才撬人的话。 第252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二十二) “行啦,我只是开个玩笑,要撬人也得等你放人才行。”程军说完,走到李羽新跟前,拉着他的手悄悄地耳语几句。李羽新频频点头,时而还露出一点微笑。 张厂长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看样子李羽新对他的话还是很感兴趣的,于是,张厂长也站了起来,他佯装去扔垃圾,从他俩的身边擦过。这时候,程军与李羽新也交谈结束,他一个字也没听着。 只见程军拍了拍李羽新的肩膀,转身对大伙说;“我还有事,几天就不叨扰啦,你们要是还想喝茶,那就继续。”程军一说,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张厂长也不挽留,这一顿算是节约归己啦。李羽新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他想着程军给自己说的话,心里暗自兴奋。 “张杨,你暗中打听一下,探探李羽新的口风,看看那个程军给他灌了什么蜜汤。”张厂长掏出手机对张杨说道。 “又要我当间谍呀?”张杨对于他哥的指示不敢不从,只是觉得对不起李羽新。 “什么间谍不间谍,你看电影看多了吧。”张厂长训斥道。 “谍战片吗?我现在还有钱看电影吗?”张杨打趣的飚出一句,张厂长立马喝道:“别跟我叫穷,现在你也好歹算个白领了。” “白领?洗白的白,工资还没用就白领啦。”张杨笑道。 “我知道你在还账,谁叫你当初嘴巴硬不要我的资助。”张厂长言语之中还有些埋怨。 “我是个男人,怎么能用你的钱呢?再说,我读书需要很多钱,我怕欠了你就还不清这个债了。总之欠国家的比欠你的好。”张杨生性不羁,尤其是不想欠下太多的人情债。 “我是你哥耶。怎么这么生分。”张厂长第一次从自己弟弟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不由一惊。 “正因为你是我哥,所以我不想欠你太多。”张杨执怮的说。 “歪理太多不是好事。”张厂长看着这个蔓生傲风的弟弟,真的是快无语啦。 “歪理就歪理吧,反正我就是一棵歪脖子树,死不了,还命长。”张杨最后给他来了一句幽默的结束语。 张厂长见他挂了手机,也就只剩下酣然如痴的摇头。 张杨没有直接向李羽新打听程军跟他的谈话内容,他发现李羽新一直在翻看着手机里面的内容。 “跟美女聊天呀?”张杨冒昧的问道。 “这你也知道?”李羽新抬眼看了他一眼,瞬息又低头点按手机上的键盘。 “老大,现在出了一种聊天软件,很好用的。”张杨借机靠拢他。 “什么软件?”李羽新随口问道。 “OIQC,里面还有语聊功能。”张杨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透露给他。 “真有这么好?”李羽新来了兴致。 “电脑上网,语音聊天,一个字爽!”张杨眉飞色舞的比划一阵。 “你是在怂恿我买电脑吗?”李羽新笑道。 “反正辊筒调色也需要一台电脑嘛。两者结合,我觉得你应该买。”张杨一个劲吹鼓着李羽新。 “说的也在理哈。”其实李羽新早就有买电脑的打算,只不过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这下经过张杨的提醒,他觉得现在买电脑势在必行。 “想好了就动手吧。东芝、富士通?还是惠普、宏碁?”张杨似乎对这些品牌很上心。 李羽新摇了摇头,这些电脑不但贵,配置还很低。 “戴尔?还是联想?”张杨又说出了两个品牌。 李羽新依旧摇头。 “你该不会看中神舟了吧?”张杨惊目瞋舌的看着他。 “对!就是神舟。”李羽新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怎么看好这种不出名的机器呢?”张杨不解的问,要说没钱,我张杨才是真的没钱呀。 “我就看好它的配置,要说电脑其实就是一个品牌而已,除了壳是国产的,你说里面的那些东西没一样不是进口。所以说,买电脑的关键是配置高、价钱低、服务能跟上就行。”李羽新一番独到的解释让张杨茅塞顿开,买品牌电脑的无非买的就是那张脸。 “照你这样说,还真的是这样,因特尔的芯,毒龙的显卡,三星的硬盘,东芝的光驱,金士顿的内存,真的是除了外壳没有哪样不是老外的东西。”张杨一张口将各个物件分析的清清楚楚。 “还有一样是中国的。”李羽新笑道。 “哪样?”张杨回忆了一遍,似乎没有遗漏什么。 “电线。”李羽新说完一阵哈哈的大笑。’ “你牛!”张杨在他面前竖起了大拇指。 “你不是也在策划着卖电脑的事?”李羽新笑过之后,认真的问他。 “很早就想买一台,经济条件不允许呀。”他没有告诉李羽新自己还要还账的事。 “真想买的话,我可以借你一点。”李羽新很坦然的对他说,没有丝毫看不起他的因素。 “不啦,我的账也快还完了。等两个月我就买。”张杨依旧不想欠人太多。 “行,我先买,你接后。我先将网线装好,到时候分你一个接口。”李羽新二话不说就将端口的使用权给了他。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张杨高兴异常。 “决不反悔!”李羽新给了他想要的承诺。 “谢谢老大!”张杨恭敬的说道。 “谢啥?反正四个接口闲着也是闲着。”李羽新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不像是跟他开玩笑。 “也是啊,闲着肯定是闲着。”张杨得了乖,还不得卖弄一番。 “我下午下班就去肇庆。”李羽新一句话把张杨给羡慕死啦。 “我晚上要转产,看来我是无法见证这个光辉而炫丽的时刻。”张杨面上略有一丝遗憾。 “那我就不管你啦。”李羽新双手一摊,这个任务只能自己去完成了。 “记得再买几张好看的碟片回来。”张杨叮嘱李羽新。 “3个A?”李羽新知道张杨的意思,故意回问。 “嗯,18禁!”这一句话加重李羽新对张杨的看法。闷骚! 第253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二十三) 临近下班,李羽新跑到宿舍拿起枕头下的银行卡,正欲出门,刘美珍忽地打开自己的房门,问道:“你要出去呀?” “嗯。去肇庆。”李羽新将卡放进裤兜将门锁上。 “带我去,行吗?”刘美珍腼腆的看了他一眼,李羽新点了点头。 刘美珍欣喜的笑道:“等等我。”说完她关上房门换了一套蓝色的碎花长裙。 复又打开门走了出来,一双白色镂空的高跟鞋像白云一样飘在李羽新身边。 “怎么样?不会丢你面子吧?”刘美珍口吐蘭气,李羽新顿感一阵舒畅。 “不错,还算漂亮。”李羽新话没说完,就遭她一记白眼。 “走吧,美女。”李羽新见她横眉冷囚,赶紧补上一句。 “走吧。”刘美珍本想跨着他的手腕,忽然想到这是厂区,攸的将手缩了回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梯,楼梯口正巧碰上胡须佬,胡须佬口中还哼唱着那首经典的《爱拼猜会赢》。 “哟,出去呀?”他停下了口中的歌声,盯着刘美珍看个不停。 “嗯,去买点东西。”刘美珍随口应了一声。 “哦。”胡须佬又看了一眼后面的李羽新,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李羽新没有说话,他不善和上级领导搭话,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弊病。因为他的不善言语,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误以为他自傲狂妄,目中无人。胡须佬见他低头躲过,也没好意思招呼他,一门心思的想难道他们俩有故事?待他俩离开时,他又看了看那双远去的背影。 “快点闪,免得胡须佬乱想。”李羽新疾走如飞,超过前行的刘美珍自己先出里厂门。 “等等我嘛。”刘美珍在后面一阵狂追。 厂外一辆黑色的别克停在路边,刘美珍见李羽新上了车,赶紧三步并着两步,拉开右边的后车门迅速的钻了进去。 “哟,李工,没想到还有一位美女呀。”程军一边点火,一边戏说。 “你就开你的车吧,哪这么多废话。”李羽新将身体向后靠了靠,瞬时将头枕在后排的靠椅上。 “你们认识?”刘美珍奇怪的看着二人。 “不认识。”两人同时答道。 “不认识,你用这语气?”刘美珍满腹疑问的在李羽新耳边低语。 “我高兴,他愿意。”李羽新呵呵一笑。 “对呀,我愿意,他高兴。”程军与李羽新一唱一和,搞得刘美珍一头雾水。 “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刘美珍不仅好奇,她很想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 “第一次见面,一见钟情。”程军突然冒出这句让刘美珍更加无语的话来。 “我们很熟吗?”刘美珍见此情形,不由地一阵疾风转舵。 “不熟。”两个人又一次异口同声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看我还是做个陌路人吧。”刘美珍说完,半眯着眼睛养起神来。 李羽新和程军偷偷地相视而笑,李羽新则继续做了一个开车的动作。程军心领神会,一脚轰下油门,小车“呜”的一声飞一般飙了出去…… “程厂,你早上不是开的捷达吗?怎么又换别克啦?”李羽新本来想直呼他的名字,可是想了一想,毕竟还差了点关系。 “李工,干脆我们都叫各自的名字吧,这样显得生疏了。”程军提议道。 “也好。对了,你见过我哥啦?”李羽新一直琢磨着程军拉着自己的耳语,有此机会当然得问个清楚。 “半年前在昆明见过,后来听他讲要回四川发展。”程军的话让李羽新有些激动,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不与家人联系。 “回四川发展?他亲自给你说的?”李羽新追问道。 “是的,当时有一个老板找到他要他回去帮他。”程军继续讲道。 “他没说哪个老板吗?”李羽新穷追到底,不问出个芝麻月他是不会放手的。 “没有,说是要保密。所以我也没敢多问。”程军把知道的信息都给他说了。 “这么神秘,还保密?”李羽新有些不解。 “这个我不清楚,或许对方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程军的解释让李羽新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一个老板想尽一切办法地去掩饰自己的下属。李羽新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没说去哪个城市吗?”李羽新就像警察一样顺势追查。 “没有。”程军肯定的回答道。 李羽新刚刚扑捉到的希望又一次幻灭。这个李鸿飞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跟了一个什么样的老板?好人还是坏人呀?可千万别在走邪路啦。李羽新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你怎么认识我哥呢?”李羽新打探着根源。 “还就得从几年以前说起了。”程军陷入了沉思,他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到了吗?”刘美珍睁开眼问道。 “还早呢。”李羽新呵呵一笑。程军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李羽新也接着走下车,两人一人叼着一根香烟,蹲在路边吸上两口。刘美珍没有下车,她继续待在车里安闲的小憩。 “没有你哥就可能没有现在的我啦。”程军目光深邃的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似乎过往的经历都是一场梦。 “这么严重?”李羽新凝重的看着他,只见程军大口的吸着烟,将烟雾向天喷去。 “生死攸关。”程军只用了四个字来形容当时的情形。 “看样子你没少吃苦头。”李羽新虽然猜想不出当时他遇到的什么事情,但听他说起生死攸关这个词就一定有过惊险的一幕。 “那天我被几个吸毒的困住了,你知道吸毒犯可不管你是好人坏人的,只要毒瘾上来了,他们可是什么都不顾的,打劫、偷盗,真的是男盗女娼,只要能换钱买药,他们什么都干。”程军讲到这停了下来。 “这么说你是到云南出差?”李羽新见他扔掉了烟蒂,又顺接了一根给他。 “嗯,那次是到昆明去拓展业务。”程军没有隐瞒他的故事。 “你不是搞生产的吗?”李羽新不明白他去搞销售干嘛。 “以前是销售,就那件事以后才改行做的生产。”看来那件事对陈军的影响很大。 “原来如此。”看来遇见李鸿飞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第254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二十四) “我就长话短说吧,危机关头,只见你哥冲带头的吆喝两句,似乎那帮人认识他,给了他一个面子同时也从他那得到了一些好处,于是我才顺利脱险。”程军没有讲那些激烈的打斗场面,只简单的叙述了获救的方式。 “好像并不激烈呀。”李羽新听后发表了一下感叹。 “你还想有多激烈,还想有血腥味吗?”程军知道那是一个奔跑的年代,没有火箭的速度也得有溜冰鞋的动作。 “看你说的这么简单,我想你应该可以对付的。”李羽新想想不出那是什么场景,难道说仅仅就是围观这么简单吗? “三四十人我怎么对付得了?”程军一阵自嘲,这种大场面毕竟还是头一遭遇见。 “看来你是进了贼窝啦。”李羽新一声叹息,并不想深究各中的细节。 “岂止是贼窝,简直就是魔窟。”程军笑道。 “我在想你是怎么钻进去的?”此话一出,程军脸上顿时不太好看,沉默一阵说道:“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李羽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发现他的脸隐约有些暗黑。 “对,一个蛇蝎一样的女人。”程军狠狠地咬了一下牙槽。 “色字当头罩,利字两边倒,一把悬梁的刀居然让你碰上了。”李羽新笑道。 “好色不是错,错就错在了时间与地点。”看样子程军依然怀念那个害他的女人。 “既然时光流逝,沧田也该变沙漠啦。”李羽新淡然一句意在点醒怀梦的他。 程军岂有不知之理,他扔掉手上的烟对李羽新说:“再来一根。” “我在想你到底损失了什么,以至于后来转型做生产。”李羽新从兜里又给了他一支。 “损失了爱情,损失了尊严。”程军短短几个字说出了心中的悲凉,这种感受李羽新明白,这和当初与英子分手的心情相似几分。 “抽刀断水顺其自然。既已失去,从头再来。你做到了,所以你成功了。”李羽新没有丝毫的讽刺,也没有过分的奉承,实话实说的确程军也算是一个成功的人士。 “这还得多谢你哥,当初你哥就说了我不是一个做销售的料,不会尔虞我诈,不会巧舌如簧,一切销售人员应该有的素质在我身上一无是处,本应该拳套中玩人,没想到反被人给玩了。”程军弥散的吐出浓浓的烟雾,试着从烟雾中领略一种感悟。 “原来如此,看来这条路没有白走。”李羽新对他的选择表示赞许。 “对了,张厂长这个人你怎么看?”程军突然问起令李羽新措手不及。 对于这个人他不好过多的评价,毕竟立场不同,价值观也就有所偏差,既然无法为他所用,自然也就不是一路人。李羽新从以往的教训中学会了换位思考,也正是这些思考让他多了一分异于常人的思维,不以异己谈其事,不与朋类谈其思。只可惜他懂得这个道理却始终无法贯彻执行,在他的心里知己就是一辈子的朋友,要让自己不与他们交流自己的想法,还不如拿刀杀了自己。李羽新坚信自己做不到的事,也是很多人同样做不到的。 “钻于权术,心思缜密,虽有漏洞也能及时补救。这是一个高手,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说道这,李羽新不免想到了于一冰,这个耿直的领头羊会不会抵挡不住这起即将掀起的暗潮。 “既然你看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回来呢?”程军从上次张厂长召集的十几号辊筒高手的事件中看出了端倪。 “为什么不回来呢?我总得证明我不是一个鼠标,不能让人随便玩弄于股掌之中。”李羽新没有说起因为欧婷婷的原因而逃离故土,他的这番话让程军频频点头,连绵之中笑声不断。 “如果你是一个鼠标的话,恐怕没人敢充当电脑,于一冰是CPU,张厂长是主板,胡须佬则是电源,至于阿裕有不有货我不敢说,不过他想做硬盘还欠点火候,顶多是根内存条,那个张杨嘛,就当个鼠标垫算啦。”程军一番拆分,倒把朝阳公司管理的轮廓勾勒了出来,至于显示器、风扇什么的不说也罢,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在程军的理念里能省则省,略过就行。 “看来你对我们公司的情形还了解得挺透彻的嘛。”李羽新投以佩服的目光说道。 “没办法,谁叫我答应你哥好好照顾你呢?不过以你现在的能耐,似乎都是多余的假设。”程军一展浩宇之眉,声色俱全的说道。 “看来我哥是多事了,这样吧,从今天起你就不用管我啦。反正我也是客串一阵子,迟早还是要回去的。”李羽新说的很直接,他的话里隐隐的透露着一丝思乡之情。 “那不行,既然在这个地界,我还的看着点,免得我失信于人。”程军依然选择坚守承诺,这让李羽新燃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我现在挺好的,你就放心吧。”李羽新看看天色不早,只盼着早点结束这场谈话。 “行,记得有事找我,千万别客气。”程军说完将手中的烟蒂轻轻地弹向空中,那黄色的烟嘴划过一道长长的圆弧瞬息跌落在路旁的排水沟里。随即,程军喊了一声:“上车。” 紧接着二人爬上汽车,继续前行。刘美珍这个时候是真的睡着啦,头倚在靠背上,舌尖不停地在唇边舔拭。李羽新看着好奇,莫非又做什么美梦啦。 “到电子城是吧?”程军问道。 “对,电子城外面有间神舟电脑专卖店。”李羽新根据广告上的地址辅助导航。 “是哪一见吗?”程军将车缓缓地停靠在路边。 “对,就是这里。”说完,李羽新拍了拍身边的刘美珍,把她叫醒。 “嗯?到啦?”刘美珍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了看车窗外的天地。 “不下车也可以,你就在这歇着也行。”李羽新从左边下车,“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喂,等等我。”刘美珍赶紧整理好衣衫,从右边车门跳了下来。 “又没有跑,你怕啥?”李羽新嘿嘿一笑,程军也是一番自然回味。 第255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二十五) “老板,这台笔记本有几个色啊?”李羽新问道。 “两个色,黑的和红的。”驻店的年轻小伙戴着一副金丝镶边的眼镜热情的说道。 “现货有黑的吗?”李羽新瞅着桌上的那张宣传广告问。 “没有,你要的话就只能先下订单,然后等两天再来提货。”小伙一边介绍,一边吩咐手下的伙计给他们仨倒水。 “也就是说,现货只有红色的吧。能看看机器码?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红。”李羽新看着广告中的照片觉得这种红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看,至少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行,不过,得等半个小时,我要去仓库调货。”小伙子口中所说的调货,就是去其他店里借货,等自己到货后再还一台给别人。这种调货的程序程军最清楚,毕竟都是销售出身,行里字句都是通用的。 “行,我们就再这等一会吧。”程军将话茬接下,在小厅里的木沙发上坐下。 “要等多久呀?”刘美珍将长裙叠拉一下,轻轻的落座在沙发的角落。 “老板不是说了么,半小时。”李羽新紧挨着她坐着,声音极为温柔的说。 “你确定要买台红色的?”刘美珍侧面相问。 “无所谓,只要不是太扎眼就行。”李羽新对颜色的色相要求不是很高,但对颜色的明度却是极为看重,他的标准就是色正、明度高、看着舒服。 小伙子给他们泡起了功夫茶,几杯下肚电脑也到店了。 小伙子打开崭新的包装,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台久违地笔记本,只一眼李羽新就被那殷红的钢琴漆所吸引,哇塞,真的很漂亮。它就如一个羞涩的少女一样静静的等待着她主人的爱抚,刘美珍也被这台艳而不骄的外壳所惊目,她眼底的欲火燃烧了整个胸膛。 “太漂亮了。”刘美珍一脸沉浸在羡慕的目光中,这种红给人以骄傲与高贵。 “装一下系统吧,就买这台了。”李羽新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心中早已下定决心购买此机。 “好的。请问除系统之外,你还需要安装什么软件呢?”小伙子拿着笔准备随时记录李羽新要求的软件。 “PS,WPS,金山毒霸,暴风影音,OICQ,再装一个ACD就行啦。”李羽新一口气说出了要装的软件,小伙子也认真的记录着。 “你不装个什么游戏之类的?”程军在一旁补充道。 “不装游戏,没啥意思,我觉得玩游戏就是浪费时间、消耗生命。”李羽新强烈的指出了不装游戏的原因。 “这个时候《传奇》可是火爆得很,你真不装一个?”程军还是想让他装一个,这样两个人就可以一起战斗了。 “不装。”李羽新斩钉截铁的说。 小伙子见他坚持己见,也只好按照李羽新所说的要求安装他需要的软件。 几个人又在一旁喝起茶来,顺便聊上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李工,你的电脑能不能让我过把瘾?”刘美珍对于红色的钢琴漆痴幻成魔,她竟有一种抱着它睡觉的冲动。 “你省省吧,你不是有台电脑嘛。”李羽新没打算将新电脑借给她,用他的话讲:借钱可以,借电脑就免了吧。 “小气。”刘美珍嘴巴一嘟,头歪向一边。 “你们两个不是不熟嘛。”程军打着哈哈,乘机调侃。 “哼!本来就不熟!”刘美珍没好气的说。 “所以嘛,不借!”李羽新来了一句总结。 “谁跟他熟?”刘美珍依旧没有解气。 “我跟我熟。”李羽新无厘头的答道。 三个人面面相觑,终归一笑,继而饮茶闲聊,坐等电脑。 一个小时之后,电脑终于安装完毕所有的软件,李羽新将裤兜里的银行卡掏了出来,刷卡金额6558。小伙子收钱之后,重新把电脑帮他放回包装箱里。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打我电话咨询。”小伙子很客气的递上一张名片。 “还是不打的好。”李羽新顺手将名片装入上衣兜里。 “为什么不打呢?”刘美珍好奇的问道。 小伙子站在原地没有搭腔,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快乐的微笑。 “因为你傻!”李羽新笑道。 程军也跟着乐呵起来。 刘美珍怔在门口,迟迟没有动静。 待店里的伙计将电脑搬进别克的后备箱时,李羽新喊了一声:“刘美珍,还不打算走呀?” “是不是想留在这里吃饭呀。”程军与他一唱一和。 “切,谁想留在这等饭吃。”刘美珍回过神来,慢悠悠的朝车走去。 汽车重新发动起来,刘美珍依旧挨着李羽新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令她不解的是李羽新为什么说自己傻呢?我傻吗?可能是傻吧,要不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程军将车开到一家潮州餐厅门前,三个人点了五道菜,一个老虎汤,过起了小康生活。 “都混了大半天了,还不知道这个美女的名字呢?”程军有意的问道,其实他刚才已经听到了李羽新唤她的名字。 “刘美珍,刘备的刘,美丽的美,珍珠的珍。”她大方的介绍着自己。 “我还以为你会说,刘美珍的刘,刘美珍的美,刘美珍的珍呢。” “你才是一根针!”刘美珍白眼一番,无语到了极点。 “大头针还是别针?”李羽新戏谑的调笑。 “我看你是回形针。”刘美珍噗呲一笑,原来李羽新也有很多可爱的地方,这针不就是能把他打回原形的回形针吗? “回形针就算了吧。我看他更像一跟插在楼顶的避雷针!”程军说完,忍不住嘿嘿的笑道。 “这个说法不对哟,我不修行好不好?”李羽新抓住程军话中的重点,强调了自己不是妖怪的说法。 “那你修什么?”刘美珍乘机补刀。 “修身。”李羽新避开二人的夹击,机智的说道。 “你养的姑娘呢?”程军脑洞大开。 “自己都养不活,干嘛要养姑娘?”李羽新把嘴一瘪,高傲的说。 “明明你自己说的,又没人逼你。”程军继续把他往沟里带。 这个时候,刘美珍好像悟到了什么,她知道今天的这些谈话都有些急转弯的模式,她嘱咐自己千万不要按常理出牌,想得越稀奇越合乎他们的逻辑。于是她接了一句:“那个叫杏子的姑娘呢?” 程军一听顿时笑翻,而李羽新一脸懵懂的看着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第256章 玩转PS(一) 李羽新买回电脑的第二天,他就借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搭乘过路的中巴车去了一趟电信局。 “我想装根网线,请问怎么办理?”李羽新咨询着窗口上的服务员。 “你填张申请表就可以啦。”服务员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哦,那我马上填。”李羽新说完在柜台旁找到了网络申请表格,就近用笔填写起来。 “你那有电话线吧?”服务员又问。 “有啊,200IP电话。”李羽新边写边答。 “这样最好,免得再扯网线。”服务员加快了吃饭的节奏。 李羽新刚填完表格,服务员也正好放下了碗筷,她接过李羽新递进的表格逐一认真的核对着,当对完身份证的时候,她在申请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加盖公章。 “你先交半年的费用吧。以后,可以每个月来交,也可以每季度预交。”服务员仔细地讲解了费用地缴纳方式。 “好的。多少钱?”李羽新随即拿出了那张银行卡。 “每月45,一共是270元。”服务员接过银行卡在卡机上刷了一下,李羽新输入密码后安心的等待着各种手续。 “这个猫,你直接插在电话线上就可以用了。如果不会的话,我们可以派专人帮你安装。”服务员将一系列单据和一个上网猫给了他。 李羽新接过一大堆东西,又顺便买了一张100元的200储值卡。一切办妥之后,他打了一辆摩的回到厂区。 李羽新兴冲冲的一路小跑,虽然没吃饭,但是精神十足,也不觉着饿,他一门心思只想快点将网络搞好。 回到宿舍,他迅速的将电话线接到猫上,再将电话机与猫上对接。然后打开电脑,点了一下拨号上网,测试一阵,终于可以打开雅虎网站,还有。浏览了一下时下最流行的易趣,翻看了几页令其心动的产品。这时,刘美珍敲响了他的房门,她也不等李羽新给她开门,轻轻一推便钻了进来。 “整了根网线也不告诉我。”刘美珍埋怨起来。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啊?晚上去白土买个路由器再做几条网线就可以啦。”李羽新说的很简单,不过路由器这玩意他也没用过,只是以前看电脑杂志的时候拜读过此类文章。 “你怎么啥都知道呢?”刘美珍狐疑的看着他。 “要是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会怎样?”李羽新180°转弯让刘美珍摸不着头绪。 “我不会怎样,只是求你快点装好让我也能偷个网蹭蹭。”刘美珍近乎央求的声音让李羽新更加开心。 “要不,你就在这上一会吧。”说完,他腾了个空位给她。 “你不是说不借我用吗?”刘美珍小嘴一嘟,故意宣泄心中的不满。 “对了,我怎么忘了呢?我得收好我的小老婆。”说着,李羽新佯装合上笔记本电脑。 刘美珍赶紧用手将他拦住,屁股用力一挤将他撞向一边。刘美珍霸住桌上的电脑疯狂的敲起键盘。 “小曼客栈,这是什么鬼?”李羽新头一次看见这样的网站。 “一个文学论坛网站,涉及音乐、、诗歌。”刘美珍点了点版主页面,对所有新贴进行整理编辑,对好的文章一一加精置顶。 “我靠,没看出来啊,你还是音乐板块的版主。”李羽新惊怔的睁大了瞳孔。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都玩了好几个月了。”刘美珍自顾得意的说。 李羽新又见她在键盘上一阵猛敲,不一会儿便将版主的工作做妥。 “给我也弄个版主玩玩,行不行?”李羽新觉着好玩,况且这个版主的权限也能让自己牛一阵子。 “你?不行。”刘美珍急忙摇头,表示不能帮这个忙。 “为什么?”李羽新不解的问。 “我记得你说过我是电脑盲,而我现在要说的你是网盲。”刘美珍一句话让李羽新很不服气,自己怎么变成网盲啦? “你说我是网盲,那你是什么?”李羽新气鼓鼓的说。 “什么也不是,定多算个网侠吧。”刘美珍显得有些自恋。不过光从她飞速的指法上做个键盘侠倒是百倍胜任。 “天好像有点黑了。”李羽新突然对她说。 “你是仙呀,坐在屋里还能看到外面的天?再说现在是中午耶。”刘美珍用手摸了摸他的头,看看是不是发烧啦。 李羽新偏过头,撇下她的手,说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中午的天会黑?” “因为天上的乌云多。”刘美珍想敷衍都不行,只好顺着回答。 “为什么乌云多?”李羽新继续追问。 “因为有风。” “风是怎么来的?” “天边吹过来的。” “谁在天边?” “我在天边。” 刘美珍一步步踏着李羽新铺设的轨迹掉进了他的话坑,也正如那句“暗石透春绿”的整蛊段子,刘美珍自然而然地承认了自己在天边吹风的推论。 须臾之间,刘美珍猛然觉察到自己中了埋伏,脚踹手拧,粉拳频起,李羽新连连抵挡大呼饶命。 “看你还敢不敢设套圈我,说个吹牛还这么艺术。”刘美珍娇声连发,气喘吁吁的粘着他。 “不开玩笑了,OICQ你玩过没有?”李羽新正色道。 “听说过,只是号码不太好申请。”刘美珍话中给出的信息就是她也没玩,而没玩的原因在于号码难以申请。 “哦?还有这事?”李羽新想不通为啥一个网站不放号巩固人气呢?难道他们有想法? “每天晚上10点到第二天清晨8点可以在网上免费申请,不过几率很小。快速申请是用座机直接拨打语音号码进行申购,1块钱一个号码,当然手机也可以直接申请,并且不限时间。”刘美珍似乎对这个网站的广告很清楚,10亿中国人要是人手一个,那该是多少钱呀。李羽新不敢去想,外面的世界不是他能玩得起的。 “不就一块钱吗?我直接用手机搞定就是。”李羽新当即拿出手机按照刘美珍提供的短信通道,一次申请了2个,付款的号码秒到信息,李羽新自己留了一个,把另一个号码给了刘美珍。 “你真是土豪,我都申请了两个月想整一个免费的硬是没给,看来钱真的有救世主。”刘美珍一声谢意收下了李羽新的第一份电子礼物。 第257章 玩转PS(二) “我先登一下号码。”刘美珍在电脑上登上OICQ,她选择了一个金发女孩的头像,身上没有多余的衣物,只有一身短打的浴衣。 “喂,你没穿衣服呢。”李羽新看着电脑上的头像风趣的说道。 “你眼瘸呀,没见着橘黄色的浴衣吗?”刘美珍脸一红,羞羞的与他争辩。 “浴衣也算?身材不错哟。”李羽新笑道。 “那当然,我身材不好吗?”说着,她故意挺了挺胸。 “好,好的不得了。”李羽新怕她偷袭,只好顺从她的意愿。 “一个朋友都没有,干脆我加你吧。”刘美珍看着光秃秃的好友,顺势将李羽新的号码加了进去。 “看来我是你Q生中的第一个男朋友。”李羽新望着屏幕磁感极强的说。 “不愿意?”刘美珍回望他一眼,熙然耳语。 “愿意!”李羽新领教过她的粉拳,虽然想再次领受,只可惜不能在此时胡乱回答。 “你下午不上班吗?”刘美珍将OICQ退出。 “要啊。”说着他一看屏幕上的时间,立马跳了起来,“我靠,快1点了”。 刘美珍赶紧将电脑关上,稍事整装与李羽新一同出了房门。 工艺科里,张杨靠拢在李羽新的办公桌前,一边撒着烟,一边闲聊:“老大,你买电脑啦?” “嗯。”李羽新应了一声。 “晚上我用一会好吗?”张杨巴望着他,恳求的问。 “行呀。下午下班你可以去用一下,我正好要出去买点东西。”李羽新说的东西就是路由器和网线,这个东西他必须去买回来。 “谢谢老大。”张杨一脸喜色,高兴万分。 “客气了。” “对了,前一段时间你不是说要开发一套金色年华吗?”张杨扬眉欣喜的问道。 “是呀,线上一直跑着砖,根本没机会去搞。怎么这几天有空档?”李羽新眼前一亮,神采奕奕的盯着他看。 “明天就闲下来了,线上做丝网印花。”张杨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 “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说完,李羽新就开始写配方,做搭色准备。 “我一会帮你磨吧。”张杨觉得闲着也是无趣,还不如跟老大多学点东西。 “行,我写完配方,你来称料。”李羽新脑海里打着色谱,将配色比列一一写在纸上,按照ABCD的序列,分1234排列,总共12个深浅不一的配方,按照不同编号搭配使用。 “我先去找瓶子。”张杨说动就动,走出工艺科去化验室的杂物堆里翻出了一大堆空饮料瓶。装满水一个个开始拧盖摇动,待清洗完毕后,李羽新也拿着配方来到了化验室里。 张杨接过配方表,开始用记号笔给洗净的瓶子编上编号。取过顶部的专用辊筒色料,放置在电子秤旁边。李羽新也用大塑料桶盛装着专用的辊筒印油放在了称重台上。 张杨将一张光滑的衬纸置于电子托盘上,然后逐一将单上的色料一一称重,色料称完之后再称专用的印刷粉,确认无误后,才放置实验台上,按照单上的顺序一一罗列清楚。李羽新将洗净的球磨罐备在一旁,等张杨把所有的色料称完之后,才开始在罐里添上印油,接着将排列最前的色料倒入罐中。 然后,盖上球磨盖,将它放在快速研磨机上拧紧卡盖的螺杆,定好研磨时间才启动绿色的按钮。球磨罐快速的转动起来,三分钟之后,缓缓地停了下来。李羽新将球磨罐取下,揭开盖子,露出一条小缝,慢慢的将花釉倒入瓶中。随后再球磨罐里加入清水,盖上盖子,双手轻轻的压住盖子,使劲地晃动起来,再后将水倒出,然后再进行第二个花釉的研磨。 张杨与李羽新交替的研磨着花釉,酷暑时节,口干舌燥,十二个花釉竟让两人感觉到手臂酸麻,毛孔中冒出的汗水打湿了两人的后背,他们的脸颊上一滴一滴地渗出豆大的珠子。 “这天热的,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李羽新一抹脸上的汗滴,顺势在水管上洗了一把。 “外面好歹还有点小风,车间里就更惨啦。”张杨一想到车间就直摇头。 “还好,辊筒房有空调,可以好过一点。”李羽新将头也放在水管之下冲着。 “不知道窑尾这些拣砖的是怎么练出来的。”张杨一声感叹。 “今天还没有放冰砖吗?”李羽新问道。 “没有。听说明天才采购。”张杨也跑到水管之下冲洗起来。 “走,去外面买几瓶冰水回来喝。”李羽新在脸上抹了抹水,说道。 “还是我去吧。”张杨哪能让老大亲自跑腿呢。 “行,钱给你。”李羽新从口袋里掏出50块钱塞进了张杨的裤兜。 “哪能要你的钱。”张杨客气的将钱拿出,准备还给他。 李羽新摆了摆手,没有接。 “好吧。下次不准拿钱,要不然我就不去了。”张杨勉强的将钱放进了裤兜里,这才向厂门口走去。 李羽新在检验科的门口站了一会,阵阵凉意让他倍感舒畅。 “李工,你怎么在门口呢?快进来坐。”徐倩拧着从料场取回的原料,老远就看见李羽新在门口蹭风。 李羽新见她单手将门推开,不好意思的跟在她的后面享受了一下空调的滋味。 “李工,这温度行不行?要不我降几度吧。”徐倩拿起遥控板准备调整空调的温度。 “可以啦,别降。挺凉快的。”李羽新把手一摇,阻止了她的行动。 “那你歇歇,我先检测一下原料。”徐倩心里乐滋滋的瞟了他一眼。 “好的。”李羽新能感觉得到她的热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只管享受凉风的洗礼,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李工,听说你买了台电脑,能不能到你那蹭蹭网啊?”徐倩极会找话题,她吃定李羽新不会断然地拒绝她。 果然,李羽新没有拒绝她的要求,只听他说:“可以呀。随时欢迎。” “就这么决定啦。我晚上过来找你。”徐倩抓住机会直接约了个时间。 李羽新呵呵一笑,看来自己的这台电脑要成为公司的热门话题了。于是,李羽新说道:“行。你直接来就行了。” 徐倩刚想说点别的,张杨却拧着一大包水找到了这里,他将水递给二人让他俩自己挑选,李羽新拿了一瓶水蜜桃,徐倩则拿了一瓶冰红茶,剩下的饮料李羽新让张杨给阿裕和其他工艺员送去。 第258章 玩转PS(三) “李工,你有OICQ号没有?”徐倩亮闪着双瞳问道。 “有啊。怎么,你也玩啊?”李羽新没想到这些所谓的新鲜事物在她们眼里只是小儿科。 “早玩半年啦。”徐倩得意的说。 “哟,没看出来呀。”李羽新吃惊的看着她。 “我加你好不好?”徐倩展露微笑,明眸似星。 “行呀。”李羽新欣然同意。 “到时候通过一下哦。”徐倩皓齿如雪,痴痴一笑。 “通过什么?你直接加就行啦。”李羽新并不知道号码里可以设置添加内容。 “看来你是菜鸟,你肯定是最原始的鸡舍,任何人都可以添加我成为好友。”徐倩谈论起这个津津乐道,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爱犯困的女孩。 “菜鸟?什么是菜鸟?”李羽新不解的问,自己好歹也是个计算机高手,怎么成了菜鸟了呢。 “新手啊,新手就是菜鸟啊。这个都不懂,你是星星人类啊?”徐倩用这段时间学的网语跟他调侃。 “我只能说,我是个网络上的菜鸟。”李羽新不承认自己是电脑白瓷,好歹也是在学堂里镀过金的。 “网络上的菜鸟就是菜鸟。电脑上的菜鸟叫电脑白痴。”徐倩强行突破,止不住的笑颜又浮现在脸上。 “你厉害,你是论坛高手吗?”李羽新突然想到了刘美珍。 “玩论坛我还不够格。”徐倩黯然的低下了头。 “原来你也是个菜鸟啊。”李羽新得瑟的扳回一局。 徐倩一皱眉毛,狠狠的瞅他一眼,她被李羽新呛得无言作答。 李羽新喝着水蜜桃,自个得意的摇晃着脑袋。 “凉快了吗?舒爽了吗?”徐倩的声音就像冬天里的冰一下子扎在李羽新的心上,李羽新顿时觉醒,眼前的这位不是松树,她只是一朵带刺的蔷薇。 李羽新点了点头,他能猜到徐倩后面要说的话,于是在她还没有下逐客令的时候乖乖的站起身来,悄然无息的走出了检验科的大门。徐倩生气的跺跺脚,这个男人居然连发泄的机会都不给她。 李羽新像猫一样躲着老鼠,老鼠却反而嚣张的向前反扑,到底是猫不屑于老鼠,还是老鼠根本就盯上了猫? “李工,听说你牵了条网线,能不能分一个头给我用用?”阿裕找到了李羽新,李羽新却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啦。”阿裕夸张的一个大笑,嘴角咧得很开很嗨。 “你有电脑吗?”李羽新婉转的问。 “没有。”阿裕的回答并不让李羽新吃惊,吃惊的却是坐在一旁的张杨。 “我靠,你连电脑都没买,要个网线接口有毛用啊。”张杨的一声咋呼,惊呆了四处的几个同事。他们纷纷投以异样的目光十分好奇的瞅着阿裕。 “我这是提前预约,提前准备。”阿裕理由充分的说道。 “我看你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张杨嘻嘻一笑,也只有他才敢这样对自己的现任部长说出此话。 阿裕没有计较,他知道张杨的分量,也知道张厂长的能耐。阿裕选择了隐忍,选择了蜗居自淫。 “茅坑本来就是给人准备的,难道你不拉屎就不用坑啦?”阿裕的话明显的有点情绪,他这个“坑”只有张杨能听懂,张杨傲娇的把头一扬,一副老子就是坑你咋的? 阿裕明知道斗不过他,本来就笨嘴笨舌的,再被他一激,嘴巴更不利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搞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李羽新把脑门一拍,右手一个暂停,说:“STOP,STOP!从现在开始我宣布接口的事已经结束。” “什么叫结束啊?”阿裕问。 “就是说,已经没有接口啦。说的更清楚一点,接口全部预定出去了。”李羽新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傻眼。 “啊?我的呢?”张杨急切地问。 “有。” “我呢?”阿裕弱弱地试探。 “有。” 两人一听竟然相互地来了个拥抱。 “大热天的,也不嫌热啊。”李羽新站在一旁戏谑的疯言两句。 “早知道这样,我们还争个屁呀,世人都说你阴险,你比世人还阴险!”张杨一声啸叫,咕咕的在喉咙管里笑道。 “我阴险吗?”李羽新摸了摸自己的脸,朝天一望。 “阴险。”阿裕嘿嘿一笑,表示认同了李羽新的话。 “我觉得你们俩都是一个属相。”李羽新悠然一笑。 “什么属相?”两人同时问道。 “阿旺。”李羽新不露声色的说。 “什么?”两个人又问。 “汪汪!”李羽新曲倦着双手,做了一个标准的小狗直立式。 “我靠,这是变作方式骂我们吗?”张杨故意拉长着脸说。 “我可没说阿,这可是你说的哦。”李羽新调皮的看着他。 “我什么都没说哟。”阿裕呵呵一笑,他就是没搞懂李羽新为什么说他们俩的属相是狗。 “想知道为什么吗?”李羽新转而问道。 阿裕和张杨都没有说话,他俩不说的原因是怕李羽新又给他们下套。 “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了,这就是今天晚上的特码,祝你们好运。”李羽新居然用此比喻给他俩透了一个特肖。 “是不是真的呀?”张杨和阿裕顿时喜转,他们坚信李羽新说的不是玩笑。 “信不信由你。”李羽新一句话结束了刚才的玩笑。 “下多少?”张杨对阿裕说。 “1道。 “那我下200。”张杨心一狠,似乎看到了心仪的电脑。 “那就这么招。”两个人边走边谈,将李羽新盲置一旁,全然漠视。 李羽新摇摇头,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这么默契。 临下班时,李羽新将房间的钥匙交给了张杨,张杨问及电脑密码,李羽新则告诉他没有密码,原因是他还没来得及设定密码。同时,李羽新给了张杨一张100块的大钞,让他帮忙包肖。 李羽新的举动无疑给张杨吃了定心丸,他暗暗的将赌资提升到500元。阿裕的赌资也给了张杨,在他的世界里100块就是毛毛雨。张杨的心有些激动,他的激动来自于今晚的特码。 第259章 玩转PS(四) 一下班李羽新就搭乘厂外的摩的去了镇上的电脑店。 “老板,有路由器卖吗?”李羽新在店里看了半天没找到他想买的东西。 “有。你要几口的?”一个年轻的靓仔从内屋走了出来。 “怎么说?”李羽新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几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要几个输出端口的。”靓仔解释道。 “有几个口的?”李羽新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4口的,也有8口的。”靓仔介绍道。 “哦,那就要4口的吧。”李羽新想到一根电话线本来网速就不快,要是买个8口的回去,接的人不是更多吗?同意吧,自己的网速跟不上,不同意吧还说你小心眼。算了还是买个4口的吧,这样可以说没有接口了,也不存在得罪谁。 “行,还要其他的吗?”靓仔看着他,心想不买网线你能使用? “再给我做2根网线,压水晶头的那种。”李羽新本想买4根,可一想,楼房于楼房之间谁知道要多少米网线,于是他只好作罢。 “做多长的?1块钱1米。”靓仔问道。 “做一条1米的,另一条做5米。”李羽新想了一下说道。 “好的。”靓仔应过之后,开始盘量网线。 李羽新接着他做网线的时间在店里溜达了起来,各种琳琅满目的软件亮花了他的眼球,他选了一个PS笔刷工具,和一个PS制作教程,另外又找了一个相片编辑软件。 网线做好之后,一并付了钱。再看看手机,已经赶不上食堂的打烊时间。于是,李羽新在附近的沙县小吃店里,点上一碗酸菜面和一笼蒸饺潇洒的吃将起来。 “哟,李工还真是你呀。”一个好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羽新抬眼望去,原来是一身花裙的陈思琪。 “小陈,看看吃点什么。”李羽新迎面而笑。 “老板,给我来一盅鸽子汤,一个蒸饺。”说完,她便走过来坐在李羽新的对面。 “你一个人吗?”李羽新四顾其他,没见她男朋友。 “嗯。他还在上班呢。”陈思琪面颊上的酒窝格外诱人。 “对了,这些日子学得怎么样啦?”李羽新关心的问起她辊筒操作的事。 “还可以,基本操作都OK啦,前几天我还跟着张工一起上辊筒呢。”陈思琪说起此事,禁不住一阵自豪。 “那还不错呀。算我没走眼。”李羽新也为之高兴。 “那当然,总不能给你丢脸吧。”陈思琪盈盈一笑。 “看你美的,给你个树枝你真当自己是凤凰啊。”李羽新夹起一个蒸饺往口里一送,细细的咀嚼起来。 “有树枝为什么不做凤凰?”陈思琪反问一句令李羽新有些诚惶。 李羽新极力平复内心的激荡,语调也变得没那么喜气:“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一定加油。”陈思琪自信的应道。 李羽新三口并着两口,他想快速的结束这次偶遇的饭局。陈思琪没有多想,以为李羽新急着有事回去。 相反,她细口慢嚼并不着急。李羽新吃完面直接到老板面前将自己和陈思琪的账一并结了,陈思琪听见李羽新结账的声音,心里暖暖的窃喜。 “李工,我自己来吧,哪能让你破费呢?”陈思琪站起来走上前去。 “不用了,我已经付过了。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得先走啦。”李羽新说完,拧着东西转身就走。 “谢谢李工。”陈思琪故意拉大嗓门朝李羽新的背影喊道。 李羽新头都没回,只是向后摆了摆手,算是黑夜的告别。 当他搭上一辆摩的的时候,他才感觉到神经的松弛。随着风向前冲,一路朝阳一路梦…… 张杨敲打键盘的动作比较呆板,可以说他的指法根本就是一个电脑初学者,他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在键盘上按压,屏幕上渐渐地形成了一串长长的文字。当发送键按压出去之后,张杨便点起香烟等待着对方的回音。 一分钟过去了,那头像一动不动,三分钟过去了,屏幕还是没有反应,待到十分钟之后,那头像居然变成了灰色。张杨失望的退出了OICQ。他站起身来,将电脑轻轻地合上。 “喂,李羽新。”刘美珍推门而入,正好碰上将要出门的张杨。 “喂,美女你找谁呀?”张杨眼睛都直啦。 “你是谁?”刘美珍一身开叉旗袍,青花瓷图案更外惊艳。 “我问你呢?”张杨没有回答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在屋里?”刘美珍上下打量了几眼,还是不敢肯定他是个好人。 “因为我有钥匙呀。”张杨将房门钥匙在刘美珍的眼前晃了几晃。 “你为什么会有钥匙?”刘美珍问的是现在,要的却是以后的安心。 “李羽新借我的。”张杨突然觉得不应该这样纠缠下去。 “哦,看来你和他关系不错。”刘美珍质疑的看着他。 “那当然,他是我师父。”张杨自豪的说。 “原来如此,看来你就是张杨。个性彪悍,张杨有驰。”刘美珍听说过他,只是没有亲眼见过。 “那你是谁呢?”张杨反问道。 “我是财务部的刘美珍。”刘美珍直接将身份告诉了他。 “哟,没看出来呀,财务部还真是个美女集中营啊。”张杨开始羡慕胡须佬的神仙生活。 “李羽新呢?”刘美珍懒得和他闲扯。 “还没回来呢。”张杨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哦。我知道啦。”刘美珍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是要在里面等他吗?”张杨搞不清他俩的状况,也不敢随便的招惹她。 “不了,我还是先回房间吧。”刘美珍本想上网娱乐一下,可张杨横在这倒不好意思说了。 “你住哪里?”张杨见她退出房间并未走远。 “我就住这里。”刘美珍一指自己的房门说道。 “啊,就这么近呀。我以为是楼上呢。”张杨惊瞋着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她也住单间。 “没有,和你师父住一层。”刘美珍差点用错词,还好说的时候刻意的表述了楼层。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门当户对?”张杨看了看这间小公寓,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有资格换成小公寓呢? 第260章 玩转PS(五) “咦?你们怎么站在门口?”李羽新蹬蹬蹬的爬上楼来,见二人杵在门口,便问。 “等你呀。”张杨瞄了一眼刘美珍,然后对李羽新使个眼神。 李羽新“哦”了一声,笑嘻嘻的走进了房间。张杨也和刘美珍一起根了进去。 “这是什么?”张杨问道。 “路由器呀。”李羽新以为自己是网盲,没想到这两人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去。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神器呀。”张杨一脸夸张的懵圈。 “过来帮忙。”李羽新将路由器插好电源,直接把猫的连接线接上。 “帮什么忙?怎样帮?”张杨不知所措的问。 “你将这条长网线拉到她的屋里去。”李羽新将5米的网线递给他。 张杨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原来这个端口竟是给她留的。 “发什么愣阿,赶紧布线。”李羽新一声令下,张杨才挪动脚步开始合理的架设网线。 李羽新则忙着调试网络,试着输入看看浏览器能不能打开网址。回车键刚一落地,网页刷的跳了出来,确定网路安装妥当,他将刘美珍的那条网线插上了路由器端口。这时,张杨走了回来,告诉他网线已经布好。 李羽新听后赶紧向刘美珍房间走去,将网线的插头插上电脑的机箱。完事之后,启动电脑,见水晶头发出一闪一闪的绿光之后,李羽新才回到电脑旁输入网址进行调试。 “有啦。”刘美珍激动的喊道。 屏幕上出现一幅幅新闻图片,张杨眼睛都绿啦,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买台电脑回来。刘美珍迫不及待地将李羽新挤出去,劈里啪啦地在键盘上一阵猛敲,还是那个客栈,还是那个小曼。 张杨见她十指如飞,直看得眼花缭乱,心下生疑,这刘美珍莫不是电脑培训班出来的? “行啦。我也回小窝去啦。”李羽新从屋里溜了出来,刘美珍没吭声,她只要一坐上电脑就不问其他,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论坛文。 张杨也觉无趣,悄悄地退出房间,随李羽新去了他的房间。 “张杨,会PS吗?”李羽新问道。 “不会,没学过。”张杨回答道。 “哦,看样子咱们顶多就一个五笔打字员的水平。”李羽新自嘲的说。 “是呀,我们大学里的计算机考试也就一个打字测速,其他软件都是选学,为了毕业我们练的就是五笔字形,谁还肯下那功夫学其他东西。”张杨一番话让李羽新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除了五笔还是五笔,由于喜好绘画,他还用点阵制作了几幅美女图,一时间还在班级里当做经典疯传。 “应试教育没有办法。只有出生社会才知道学的东西太少啦。”李羽新感概的说。 “老大,我觉得我们应该买几本PS的书学习学习。”张杨突然发现自己的大学算是白上啦,专业不对口,连自己引以为傲的计算机也是徒增悲伤。他不知道李羽新也有同样的想法,从他懊恼的脸上李羽新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你说的很对,我们要跟上时代就必须多多学习,我就不相信凭借我们的努力还能被这个时代给抛弃?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重新学习新的知识。只有这样才能在现在的行业中立于不败之地。”李羽新大发感言,这不是作秀,这是实打实的良心发现。 “从今天开始,我跟老大共同进步。”张杨的一番表态,让李羽新重新燃起学习的斗志,为了跟上时代的节奏,他们必须向前迈进。 欧婷婷在干嘛呢?这个曾经与自己并行而驰学习英文的女孩她又在做什么呢?李羽新的思绪飞向了远方…… “李工,出来喝酒。”阿裕一个电话让李羽新的思绪飞了回来。 “怎么想起喝酒呢?”李羽新问道。 “快点,我已经点好菜啦,你的家乡菜。”电话那头阿裕很是兴奋。 “行,我马上就来。”李羽新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杨皱了一下眉头。 “记得叫张杨一起来啊。我在川菜馆等你们。”阿裕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靠。我还以为不叫我呢。”张杨刚刚浮现的那种不悦瞬息消逝。 “走啊。”李羽新合上电脑,眼神向上一挑,喊道。 “行啊。”张杨站起来拍拍屁股,率先出了房门。 川菜馆里,阿裕与林芸碧对坐一隅,相互之间把盏言欢。 “哟,这就喝上啦?”李羽新一进门就吆喝一句,算是给二人打个招呼。 “喝酒也不等等我,不地道啊。”张杨紧跟着补充一句。 “我们只是先漱漱口,你看菜都没上呢。”阿裕一指桌上的那碟花生米和泡菜以此来证明他所说的诚挚等待。 “还算你有人性。”李羽新拉开一张椅子自由坐下。张杨也毫不客气的拿过碗筷烫洗消毒。 “我当然有人性呀,你以为是你呀。”阿裕大嘴一咧,若笑以憨。 “我怎么啦?”李羽新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人性的说法。他想听听别人对自己的认识,于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阿裕,等着他的回答。 “有异性没人性,你和刘美珍是怎么回事?”阿裕一言惊目,令在座的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聚焦在李羽新的身上。 “老大,怎么回事?”这个刚刚燃起一点火花的张杨此时紧张的盯住李羽新,他更想知道他与刘美珍的关系。 “不就一邻居嘛,哪里还有什么关系。”李羽新看似不紧不慢的语气,仅凭眼神便一语摘白了他的嫌疑。 “鬼才信你。”阿裕嘴上不信,可也拿不出不信的证据。 张杨即便心里不信,可总比亲耳听见不一般的关系强。有时候,他就在想莫不是自己的情感真的步入了一个慢节奏的时代,一切都是那首老歌的演绎,原来迟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他的耳畔一直响起那首上一个年代的歌曲——《迟到》,只是内容早已被他的心声改得面目全非,每一个心仪的女人都是别人的相好,每一段感情都是迟到。 第261章 玩转PS(六) “想什么呢,喝酒。”阿裕冲张杨一喊,张杨回过神来,桌子上已是满满的菜肴。 “来,喝酒。”张杨抓起酒杯就是一口。 李羽新似乎觉察到张杨的不对劲,不好劝他,他知道越劝越遭,有些事还是不谈为妙,毕竟他也不想适得其反。 林芸碧显得很冷静,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当观众,不当说客。 “阿裕,这宵夜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李羽新见气氛不对,试着调剂一下。 “对呀,就是有阴谋你能呼啦咋的?”阿裕也不啰嗦,先是一阵咋呼就让众人拭目以待。 “我能咋的?你牛掰!”李羽新有意跟他闲扯。 张杨的心也缓了过来,毕竟不是每一个有好感的女人都会成为自己的女朋友,男人可以有这个臆想,但是不能把它当成梦想。 “说实话,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阿裕又开始布局撒网。 “什么好消息?”张杨一口接过,他不想在情场上的迟到影响到智商上的迟到。 “你猜?”阿裕皮皮的一笑,这笑声有些奸猾。 “猜个屁,你不就是个答谢宴嘛。”张杨一眼洞穿阿裕的心思。 “答谢宴?哦,我明白了。”李羽新这时也猜到了这顿饭的起因。 “明白什么啦?”阿裕和张杨同时问道。 “唱双簧是吧?”李羽新把杯一举,直接说了句,“喝酒”! 呵呵呵,三人会心的一笑,倒把林芸碧搞得莫名其妙。 举杯之间,林芸碧不由地看了阿裕一眼,阿裕虽说是嘻嘻哈哈,可做事还是有一定分寸的,她能明显的感受到阿裕对她的眼神,但她也知道阿裕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网线接口看样子很快就能插上网线了。”李羽新把酒杯轻轻地在手中转动,随后抬眼一扫,倾杯而饮。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阿裕也把酒倒满,与张杨的酒杯一碰,相互庆祝。 “看来我可以去买电脑啦。”张杨饮下这杯酒呵呵的笑了。 “我靠,你不是才下200吗?”阿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在质疑张杨的诚信。 “我下了500。”张杨得意的说出了他的赌注。 “我去,你啥时候变成猛兽啦?”此时的阿裕有些后悔,他用一张百元大钞只是去试试水。 “难道要向你学习?”张杨眼睛一楞,一个对眼外加一个白眼,硬是把阿裕的嘴边的话给逼了回去。 “学他什么?”林芸碧越发觉着有趣,忍不住的插上一句。 “学他做教授。”张杨的话音刚落,李羽新便“噗呲”一声俯首贴桌。 “叫兽是什么东西?”林芸碧明知故问。 “就是这样的东西。”张杨手指一横,对着阿裕一指。 “我去,我怎么成东西吗?你有南北吗?”阿裕不服气的叫嚣道。 “我有东西,何需南北。”张杨一脸霸气的说。 “喝了酒,你就是装天的葫芦。”李羽新笑道。 “我可是公的。”张杨强调了一下。 “管他公的母的。你就是个装东西的。”阿裕想借此表现一下。 “对呀,我就是装东西的。”说完,张杨哈哈大笑,没想到阿裕也会自己往坑里跳。 阿裕一再失言,见自己老是被张杨绕进去,干脆不再说话,免得又被这小子给拖进坑里去。 “看来我们的阿裕学聪明了,任凭风吹雨淋都不出来冒泡,厉害,佩服啊。”李羽新看这气氛不太活跃顺便给调剂调剂。 “阿裕练的是神功,一般人是学不会的。”张杨一抹嘴上的酒气,调侃起来。 “我练屁功啊,你们几个老是把我往沟里带,我不聪明我也不能总是挨刀啊。”阿裕把头一低,面无表情的来了一个恨天瞅。 “难道是那个瞎子和瘸子的故事?”李羽新又一次脑洞大开。 “什么瘸子?”林芸碧好奇的问。 “你问阿裕,他知道。”李羽新偷偷的给张杨使个眼神,将谜题扔给了阿裕。 “我知道个屁呀。”阿裕不知李羽新所云何事,哪里答得上来。 “靠湿,你说沟,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李羽新故作惊讶的看着他。 “就是那个GO,go,go.Ale, ale, ale!”张杨用筷子在盘子上敲打了几下,顺便给了他一点提示。 “哦,你说的是那个故事啊。”阿裕咧嘴一乐。 这时,林芸碧也乐啦。 阿裕开始还原气场,他将酒杯一举,边唱边说:“沟沟沟,来哦来哦来,喝酒喝酒,为了今天晚上的狗干杯。” “为了胜利干杯。”张杨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李羽新看着他们兴奋的表情,心想却多了一份担心。 “李工,干杯。”阿裕喊道。 “老大,喝酒。”张杨站了起来,他得谢谢李羽新帮他赚了一台电脑。 “李工,干。”林芸碧也举杯待饮。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李羽新默默的举起酒杯,强做笑脸,淡然的为之助兴。 “李工,再接再厉,争取多赚几个外快。”阿裕幻想着发财的美梦。 张杨也想多捞两把,于是跟在阿裕的后面一起起哄。 “大家的想法是好的,我觉得还是务正业吧,毕竟这是歪门邪道,指不定哪天就中枪了。”李羽新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他们的头上,可热气直冒的夏季哪里容得下风干之后的太阳雨。 “你害怕了?”阿裕看着他,他不相信能与混混决战的李羽新会怕六合彩。 “老大,喝酒,不说这些。”张杨见这酒杯里的酒依旧端在各自的手里,尽力将话题岔开。 “行,喝酒。”李羽新也不想扫大家的兴,猛一抬杯仰头就干。 喝完酒,张杨便对大伙说,我先出去一趟。李羽新知道他要去干嘛,所以也不阻拦。阿裕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楞是怔怔的看着张杨的背影,直着舌头说:“他去干嘛?” 李羽新自然的笑道:“等会你就明白了。” 阿裕心想,等会就明白了?明白什么呢? 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明白,李羽新没有明说,只是用筷子夹上几条空心菜往嘴里一送,“咔嚓咔嚓”的咀嚼起来。 第262章 玩转PS(七) 不一会儿,张杨喜形于色的唱着小曲晃了进来。 阿裕见他这般模样,咧嘴一笑问道:“张杨,你是捡了金砖还是钻石呀,这般高兴?” “捡了一大叠红花花绿幽幽的钞票。”张杨走到桌边断起一杯茶水,呷了一口。 “哦,我知道。”阿裕顿时醒悟过来,原来他是去拿钱去了。 只见张杨掏出一沓钞票往桌子上一扔,红灿灿的人民币吸睛似的钩住了阿裕的眼球。 “这是我的?”阿裕不确定这些钱是不是都是他的。 “你第一次买吗?不知道规矩吗?”张杨佯装不悦,直目横眼的瞪着他。 “我第一次中奖嘛。”阿裕依旧是笑呵呵的样子,让张杨无法继续批斗。 “自己拿一千。”张杨拿起酒杯润了润嗓。 “这里这么多钱,我就一千呀。”阿裕有些不服气,因为他当时听见张杨说的下200,为什么他的200能中这么多奖金,而自己的100就桌上的小几张。 李羽新也觉得事有蹊跷,这张杨是不是下了重注? “老大,你的钱。”张杨抓起一把钞票数都不数推到了李羽新的面前。 “我就下100,哪有这么多奖金?”李羽新大约估了一下,应该有20张左右。 “对呀,我和李工下的一样多,为什么他比我的奖金高呢?”阿裕面带疑色,盘起道理。 “因为我高兴,我孝敬的不行吗?”一句话把阿裕呛得无话可说。 其实阿裕并不在乎中了多少,他只是不明白他得差异对待。 “我取我应该得的,其余的你自己装好。”李羽新从桌子上捡够10张后将剩余的钱退给了张杨。 张杨有些不高兴,说是孝敬的就是孝敬的,还推什么呢?桌子上还有一大叠火红的钞票,林芸碧表情漠然,或许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想要的,她需要的不是金钱而是无畏的关心。 “张杨,我想知道你这次下了多少?”阿裕的数学的确不好,他不爱算账,也不想费这个精神。 “500。”张杨得意的伸出了一个手掌。 “骗我吧?500包肖,也就5000,这里哪止5000?”阿裕瞅着桌上的钱,用他不好的计算方法粗略的算了一下,估摸着桌上的钱还有一万三四。 “我包了200的生肖,单吊了一个300。”谜底一揭开,阿裕幡然醒悟。原来这小子背着自己搞了个小动作。 “我靠,你居然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敢吗?”张杨霸气凌天的蹦出几个硬邦邦的钢豆子。 李羽新一直在旁边观看,他没有说话,甚至连赞扬的笑容都没有。他心里只有一种担心,他害怕张杨一赌成瘾。 钱来得这么容易,张杨自然高兴的不得了,有了钱的他说话之间更显个性。 “晚上的饭钱我买单。你们都不要跟我争啦,算是我请两个大佬的第一场旗开得胜饭。”张杨豪气的拿着酒瓶咕噜噜地吹起瓶来,酒顺着咽喉直往下流。 “我才懒得和你争呢,再说这顿饭钱也只是你桌上的一根毛。你还有九头牛什么的在你兜里。”阿裕很想用句成语,可他怎么都用不好。 “我的电脑有着落啦。我明天就去买台戴尔。”张杨最心仪的就是戴尔电脑,所以张口闭口就是戴尔。 “你倒是有了,可我还得外掏腰包。”阿裕的话令在座的人哄堂大笑。 “谁叫你舍不得,你以为那狼会自己往里钻?”张杨顺势将钱收进怀里,齐齐地一顿,好厚的一沓钱哦。 “我要是知道今天开什么,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往里跳啊。”阿裕的后悔药只说明一个事实,他的胆子比张杨小。 “行了,不是都赚钱了吗?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就算你现在千百万的羡慕嫉妒恨,也只能说你不是那个套狼的孩子。”李羽新一语劝解,点醒了满怀嫉妒的阿裕。 “我是舍不得套狼嘛。”阿裕嘴里还有半截话没有说,我的孩子要是没了,狼也就跑啦! 林芸碧仍旧保持着沉默,她知道他们是在暗地里买六合彩,她虽然不喜欢他们这般疯狂的热购,但是钱的魔性却不是每个人能够抵挡得住的。林芸碧明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的道理,所以她也只是看看听听,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加以消遣。她和李羽新的想法大体相似,能不参与尽量不参与。 林芸碧的理性和她的阅历密切相关,她18岁出身社会,在各大陶瓷厂飘飘荡荡,一晃就是6年,这6年里她看尽了人事变迁,尝尽了苦辣酸甜,就在前不久与男朋友分手的同时,她更看清了人世的沧桑和无情的决断,爱情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童话。至于金钱,倒是越来越淡薄,越来越迷蒙。 阿裕对林芸碧的好感始于那天酒醉的夜晚,她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照顾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亲近的女孩,虽然那天晚上的路程只有几十级台阶,可他明白路途虽短,此情长远。 阿裕的钱每个月是要上交的,他只有利用技术部部长的位置给自己暗中留存资金,以便找到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买六合彩也是他进行投资的一部分,今天只是试水,虽然他没有报以希望,可实实在在的中奖让他觉得真实,觉得这是一个生财的手段。 想到这,他也没了刚才的失落,毕竟只下了100元的注,该赚的都装在了兜里,只可惜少了点张杨的喜悦。 “张杨,下期还买吗?”阿裕想着发财的良方,想探探张杨的口风。 “买呀,怎么不买?!”张杨的手无意间碰触了裤兜里鼓鼓的钱囊,心里一热,豪气直窜。 “李工,你呢?”阿裕问了问透码的主角。 “我就安心学习,以后也不打算参与啦。”李羽新打定注意,不再参与。 “别啊,老大,我们还指望着跟你发财呢。”张杨急啦,这可是智囊、福将、善财天使,没了他自己的财路该往何方。 “对呀,李工,你要指导我们赚点小菜钱呀。”阿裕也是满头羽汗。 “有机会我会知会你们的。”李羽新不想把话说得很绝,他给他俩留下了一个想象得空间。 第263章 玩转PS(八) 第二天晚上,张杨就抱了台戴尔的台式机回来,买了200米网线找李羽新联网。 “你是从楼顶拉过来的吧?”李羽新问道。 “对呀。只有这样才好看一点,而且网距短一点。”张杨将网线接头递给了他。 李羽新二话没说就帮他插在了路由器的第三个接口上。 “行了,你回去试试,看看行不行。” “好的。老大,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张杨兴冲冲的跑出了房间。过不多久,他告诉李羽新网络可以了,这时李羽新才安心的开始学习PS。 按照自己对PS的理解,他先查看了PS中所有的架构,包括光标的显示及参考线的应用。由于版本的限制,他用的是PS3.0,一个免费的破解版,不需要额外的支付任何费用。居于学习的态度,他很用心的在网上查看各种资料,这个时候他用的最多的就是雅虎搜索,不管是国外的还是国内的一点就现,好用也很直观。 对照着网上的学习资料,李羽新开启了学习模式,按部就班的一一对应,每次尝试之后都有不小的收获。从最开始的画直线到斜线,最后到画百花、蝴蝶、飞禽走兽,从笨拙起笔到运用自如,从调色到更换色调,从五六个小时到20分钟,量变引起质变,再从质变到量变,每一次重复都是财富,每一次财富都会聚变成精神的进步,飞跃在潜行,潜行在继续。 玩着光线的渐变,再从图层上添加效果,阴影与浮雕的交集,每一种效果都给他增添了新奇,每一种新奇都衍生成兴奋。 点线的演变幻化成层层黄沙,峰峦叠起,金秋一片。或许是一个点,或许是一根线,经过飘逸的处理,略带旋转的切变,渲染的云层,团聚的纤维,若成天然的石材,若成古朴的树木。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李羽新总算掌握了一些技法,这对于PS白纸的他来说,可算是翩跹的惊喜,李羽新明白PS是博大精深的,但条条道路都可以通向PS的荣光之路。无论你用色阶还是曲线,你的目的都只有一个,达到终点。他懂得一个道理,就如儿子的基因千变万化,始终离不开母系的血统,在PS中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OICQ上来了一条信息:在干嘛呢? 李羽新回道:学习呀。 过不两秒,对方又问:学什么? 李羽新简单的敲了两个字:PS。 学这干嘛? 画美女呀。 吹吧。 没吹。 你知道我是谁? 难道我这上面还有其他人吗? 呵呵。 (0_0) 李羽新等了半天每见反应,干脆将自己的资料翻出来更改,取个什么名呢?爱美一族?血色美裔?三月风?思前虑后,他还是觉得三月风更有意境。其他资料也就开始了瞎编乱造,反正网络的东西,谁在乎真假呢?城市:奥地利。生日:7月7日。电话号码:1234567。年龄:你猜。性别:无。填完之后,李羽新自己都觉得好笑,资料简介上,他居然用符号组成了一艘船。随后又设置了一些好友认证、新消息通知,好友资料更改什么的,一一点击之后,立即更新。 一分钟不到,又收到对方的消息:你改网名啦? 这你也知道? 我是神呀。 神仙还是—— 找打啊! 嘿嘿!^_0 哟,还学得蛮快的嘛,还会表情符号了。 不快不行呀,落后了就要被你欺负。 不行,我也得换个好听的名字。 须弥之间,电脑屏上又一阵穆静。几秒钟之后,电脑上弹出一条系统信息,你的好友已更改信息。李羽新一瞅,恍然大悟,原来有通知呀。屏幕上又闪动了一下,一条信息随后而至。 (爱唱歌的鱼):怎么样?这名字好听吧? (三月风):还好。 (爱唱歌的鱼):我想了半天才想到呢。 (三月风):不就几秒钟的时间吗? (爱唱歌的鱼):能不能给点面子。 (三月风):给了,没人要。 (爱唱歌的鱼):我看你是皮蛋加咸蛋再加煮鸡蛋 (三月风):这是什么? (爱唱歌的鱼):嘿嘿。混蛋! (三月风):高手呀,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 (爱唱歌的鱼):有本事你也来一个。 (三月风):语文不好,只知道123456790 (爱唱歌的鱼)我看你数学也不咋的,这么简单的东西还忘了8 (三月风):嗯。(: (爱唱歌的鱼):我靠,你故意的吧? (三月风):故意什么? (爱唱歌的鱼):看来你也是高手。 李羽新没有回,他赶紧用PS做了一副满是鲜花的图片,发送给她。 (爱唱歌的鱼):你这么随便找一个图片算是赔罪吗? (三月风):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爱唱歌的鱼):鬼才信你。 (三月风):不信你看上面的签名。 (爱唱歌的鱼):有签名吗? (三月风):右下角,仔细瞅瞅。 (爱唱歌的鱼):算你厉害,还真有你的蜜汁。 (三月风):什么是蜜汁? (爱唱歌的鱼):就是名字。 (三月风):哦。 (爱唱歌的鱼):还不休息吗? (三月风):还要学习一会。 (爱唱歌的鱼):那我就不打扰你啦。3166 (三月风):3166? (爱唱歌的鱼):啥哟拉拉。 (三月风):哦,3166 屏幕再一次回归于沉寂。 李羽新忽然觉得想喝点水,他看看桌上的空杯子不由地怀疑这水是自己喝完的吗?后面想想,刚才洗手的时候偷了一下懒,直接用杯中的水淋在了阳台上。李羽新站起身来,拿着绿色的钢化杯向楼道走去。一向热闹的电热水器旁边空无一人,他寻思着水的温度会不会太低,要不怎会没有人来打热水呢? 走近一瞅,温度计显示为100°,难道是太热了吗?他觉着奇怪,来厂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能在这个时间段喝上100°的开水。他半蹲着身体,弯背曲腰的接了一杯滚烫的开水。正欲回走,拐角处穿着粉色睡衣的徐倩叫住了他:“李工。” 李羽新停住了脚步,他发现徐倩的脸上隐隐的有些娇羞欲言的神态。 “我用一下你的电脑行吗?”徐倩脚上踩着一双蓝色的一字拖。 “行呀。”李羽新看着她扭捏的样子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谢谢李工。”徐倩没想到第一次鼓着勇气开启了李羽新封闭已久的门,她差点飞起来给他一个拥抱。 “走吧。”李羽新拿着水杯,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淡淡的回应,随后他径直地朝自己的宿舍走去。徐倩显得异常兴奋,脚底下的拖鞋“啪啪”地响起一阵悦耳的声音。 第264章 玩转PS(十) “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林芸碧放下腿又换了一个姿势。 “谁放弃啦?我有这么不堪一击吗?”徐倩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头上,继续构思她的梦想。 “堪不堪一击就只能拭目以待了。”林芸碧的幻椅式将她的S形身材暴露无遗。 “不管了,先睡觉吧。对了你还要练多久呀?”徐倩说着将双目微微地闭上。 “还有一个小时。你先睡吧。”林芸碧说完,又开始聚精会神的保持着这妙曼的身姿。 再说李羽新被徐倩一搅和也没了睡意。他登上自己的OICQ,试着添加几个貌似女孩的网友。简单地操作,漫长的等待,居然没人通过他的请求。无聊之余,重新打开PS练习起来。 从图案填充到笔刷,从画笔设置到渐变演示,再从图形绘制到边缘调试,然后是描边、路径、路径填充、路径描边等等,李羽新用大量的手法做着网上的习题,把常人一个月要学的东西全部都练习了一遍。慢慢的他开始了第二遍练习,熟能生巧,这对于初学者来说唯有多练多做,这才是记忆深刻的PS。 玩不玩的转,就看爱好者用不用心,就如练习英文一般,光看不说等于白学,光学不做只有难过。 懂得这个道理的李羽新不停地勤加练习,一个晚上反反复复将其所练习的技**番的再次巩固。 空调的冷气让他更加精神,他点燃一支好不容易搞来的阿诗玛,轻吐一口烟雾飘逸一阵。强化巩固的结果就是PS可以玩的小溜小溜的,看着自己一幅幅处女作,李羽新露出了自怡的神色。 李羽新瞅了一眼屏幕的右下方,我靠,都4点了,还是睡觉吧,不然早上肯定起不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发出满载希望的光芒,那是一道勤勉的橙光…… 张杨明显的来得有些晚,用李羽新的话讲:是不是看动画片去了? 张杨嘿嘿一笑,不知可否的用漂浮的眼神回应了他的询问。 阿裕听说张杨也搞了一台黑金刚的战器,心里一直痒痒地后悔那天的赌资。 徐倩一身黑色的高弹紧身衣勾勒出无限的遐想,她故意来到李羽新的身边给他带了一份他最爱吃的牛河汤粉。 “哇,李工,好幸福呀。”阿裕的眼球差点飞了出来,不知道是徐倩的曲线吸引了他,还是这份红红的牛河汤粉钩起了他的欲望,仰或是两者兼有。 “羡慕吗?要不你拿去吃?”李羽新将餐盒递给了他。 徐倩急啦,一把抢了过来,她一弯秀眉冷冷的逼出一道怨气:“不吃拉倒!” “吃呀,我不是调戏调戏他嘛。”李羽新赶紧从徐倩的手里把餐盒拿了过来。 这时徐倩的脸色才稍微好点,她用极低的嗓音对他说:“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羽新嘴角一抹春色,点了点头。 “我走啦。”徐倩细腰一扭,一双白色的网球鞋一字型的直线离去。 “李工,艳福不浅呀。”阿裕调笑的说道。 “有吗?”李羽新打开餐盒,吃了起来。 “张杨,好好学习一下。你看都没人给我们送早餐。”阿裕一脸羡慕,三分嫉妒。 “这个我是学不来,阿裕你可以试试。”张杨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埋伏。 “我这帅哥模样还试什么?”阿裕将头一甩,头发生动的飘动起来。 “你是帅哥?帅哥他哥吧。”张杨用语言将他粉刷一下。 “不帅吗?”阿裕转向对李羽新说。 “帅,蟋蟀的蟀!”李羽新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蟋蟀也是帅呀。”阿裕自嘲的嘿嘿一笑。 三人哈哈大笑。 “这么开心呀?”于一冰走了进来。 “于总,早。”阿裕赶紧摆摆手,收住了笑声。 “最近花色开发的怎么样?”于一冰向四周扫了一眼。他略微有些失望的神情不自觉的透露在那张国字形脸上。 李羽新捕捉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心里一紧,忽然他想起前几天打了几套版,赶紧给张杨使了哥眼神。张杨醒悟过来,将藏在桌边的那些砖拿了出来,两个人一一摆在对色版上,刹时,金黄一片。 于一冰原本阴沉的脸上渐渐的展露出微笑。 “有主题吗?” “有。”张杨抢着回答。 “是不是叫黄金时代?”于一冰问道。 “不是。”李羽新与张杨一同答道。 “哦?还有更好的叫法?”于一冰笑呵呵的看着他俩。 “金色年华。”李羽新轻轻的说道。 “这个名字好。”于一冰当即赞道。 “是哦,有点意境。”阿裕站在一旁突然来了句点评。 “不错,这个系列一定很抢眼。”于一冰给他们一个赞许。 “我想也不错,马上就是金秋时节,这个主题很应景。”阿裕咧着嘴嘿嘿的笑着。 “这样吧,等会把这个系列拿到办公楼的展厅下,我让老板品鉴品鉴。”于一冰像捡到宝似的,双眼不肯离开这片黄橙橙的颜色。 “好的。我马上和张杨一起送过去。”李羽新应声答道。 “我也去吧。”阿裕加入了战队。 于是,李羽新和张杨开始动手收拾整理,总共24片砖,由于阿裕的加入,三个人每人8片,倒比12片轻松不少。三个人浩浩荡荡扛着砖,像扛着一箱黄金一样阔步地向展厅挺进。 “喂,李羽新,你说你为什么这么牛呢?”在阿裕的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疑问。 “不是说谁牛不牛的问题,关键是一个人用心的程度。”李羽新没有捷径,他的确比别人用心不少。 “老大,我也很用心呀,可是我怎么也达不到你的高度。”张杨也趁机请教道。 “不是你不用心,只是你少了一根静下来思考的心。”李羽新一语点破张杨的瓶颈,令得张杨吐舌吃惊。 原来一个人的成功不仅仅单靠用心就能笨鸟先飞,还得学会思考,停下来看一看自己原来所走得路,如果是错误的立马改进,如果是对的快马加鞭,成功不急于一时,而在于能不能独立于世。 第265章 辊筒新世界(一) “不错,不错。”胡须佬看着这些漂亮的砖大为赞赏。 于一冰在一旁陪同着他细细欣赏。偶尔插上一句,除了衬托,绝不独树一帜。他懂得点缀,也乐于充当绿叶,绚丽的光环不能去抢,这朵花只能是老板去品鉴。 “于总,看样子得多选几套新辊来引领潮流啊。” “老板,为什么以前一直都不开新辊呢?” “因为我看不到希望。”胡须佬也很直接。 “这么说现在又有了新的希望。”于一冰故意放慢节拍,好让胡须佬表现。 “嗯,这就是我看到的希望。”胡须佬一指李羽新开发的新版,眼睛里充满着耀眼的星光。 “你是说李羽新?”于一冰心知肚明,可他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他知道一个比老板聪明的人意味着什么,而建厂以来自己就是表现得太霸道、太聪明,所以才让张厂长钻了空子,占据了一方领地。他想从这个时候来改变老板对自己的看法还来得及。 “对,就是他。是他让我看到了研发部的存在,是他让我燃起了做辊筒产品的老大。”胡须佬斗志昂扬,誓要做业界的龙头。 “老板准备开几套辊筒?”于一冰试探性的问道。 “10套。你明天就找西斯特姆的小陆谈谈合作事宜。”胡须佬来了个大手笔。 “这么多?”于一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多吗?我原先准备是开20套的,不过我觉得应该慢慢来,花色的事情太急了可能不是好事。”胡须佬深谋远虑的看着于一冰。 “对,我也觉得应该慢慢补充,一下子推出20套花色有点多。”于一冰顺着他的话继续演绎。 “就是这个理。10套辊筒,按常理来说可以开发出30套产品,这样的话我们三个品牌一个一套,也就有了10套新产品。要是再中和一下,估计还会有新的惊喜。”胡须佬俨然一副将相风采,他要的就是乾坤一指,江山稳固。 “也许吧。既然你这样看好他,为什么不对他说明你的态度呢?”于一冰一直不明白的是,胡须佬对李羽新模棱两可的态度。 “年轻人多一点磨难多一分心智,太骄傲了不行,太自信了却不是什么好事。”胡须佬看问题很透彻,如果他不是亲口说出,于一冰还以为他是那个风流成性不问世事的花心老板,然而经过这一番分析于一冰彻底改变了对胡须佬的看法。 姜还是老的辣,商人对弈,疑多于智;学者对弈,智多于疑。于一冰是学者,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胡须佬的面前终究只能算一个初中生。 看来这个金色年华的功劳也只能平分给工艺科啦。于一冰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这句话必须得由老板来讲。 “你看这研发奖励的事怎么分配?”于一冰没了以前的冲动,在与张厂长的对弈中他明显的感到权力的天平有些倾斜。 “于总啊,你把这个系列的奖励直接给工艺科吧。我怕给了李羽新一个人,其他人会有情绪。”胡须佬平衡之后说道。 “好的。”于一冰应声答道。 “我还有点事,你帮我叫阿荣把这些版送到佛山的展厅去,看看销售的反应,再决定排产。”胡须佬说完反剪着双手离开了展厅。 张厂长正巧经过此地,他一见于一冰就满脸堆笑,老远就招呼道:“于总,正好有点是向你汇报。” “什么事?张厂长。”于一冰客气的说。 “关于夏部长的事。”张厂长眼睛盯着他,想看看他的反应。 “那不早结了吗?”于一冰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没呢,派出所对此立了案,让我们这配合。”张厂长说明了原委。 “让行政部配合不就得啦。”于一冰不想接这个丢人的差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要是行政部叫检验科的去配合,这事又该怎么处理?”张厂长提出了更加隐晦的事。 “这样吧,我去行政部说说,把这事给了啦,免得有引出个什么幺蛾子。”于一冰想到了行政部的老梁,本地的地龙。 “那好吧,对啦,那个阿音的工资怎么算?”张厂长问道。 “按照公司的规定办,结合一下劳动法,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吧。”于一冰不想在这个事上耗费精力,他想草草了事,一了百了。 “那行,我就按你的意思通知财务。”张厂长挺直了背朝财务部走去。 “哎,这都是什么事啊。”于一冰长叹一声,跟着张厂长的身后去了行政部。 “于总,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庙?”梁部长笑呵呵的迎了过来。 “梁部长客气了,我这不是来找你帮忙嘛。”于一冰也一阵哈哈连天。 “于总,请讲。” “老夏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刚刚听说,这个老王八在平福厂耍流氓被女的告了,在局子里不经吓,一下子招出了这几年所干的坏事,这下公司里的几个女的也被牵连进去,据说检验科的也被他染指不少。”梁部长摇了摇头,言辞中带着几分鄙夷的笑颜。 “老梁,你办法多,我不想让检验科再卷进这场灾难之中。”于一冰的态度很明确,他就是要让朝阳厂从此与此事划上句号。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你得好好的请我喝一回茅台。”老梁开出了条件。 “行,这事妥了,肇庆大酒店我亲自宴请。”于一冰当即拍板。 “一言为定。明天我就把这事了啦。”老梁一口接下了这个看似艰巨的任务。 “谢谢。”于一冰伸出手表示感谢。 “客气。”老梁迎面一握。 “拜托。”说完,于一冰转身出了行政部。 待于一冰走后,老梁就抓起座机给他的老同学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同学,听说你们抓了一个老流氓。” “消息挺灵通嘛。这疯狗也不知道到哪根筋出了问题,咬遍了好几个厂的女工,你们厂也在其中呀。” “我们厂也就一个通奸的事,其他的都是瞎几吧乱扯,他就一个疯狗,你可不要被蒙蔽了哦。” “我也不是傻子。你的话里是不是有事?” “呵呵,还是老同学了解我。就一个通奸,啥事没有,晚上我在得月楼请你吃火锅,不见不散。” “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的心很好,不是坏的。” “那就好,事情都是次要的,同学间的友谊才是第一。” “友谊万岁,喝酒要醉。” “不醉不归,倒地就睡!” 哈哈哈,两个人在电话中一阵狂笑。 第266章 辊筒新世界(三) 陈思琪很自然的擦拭着脸上的汗滴,两个梨涡彰显着迷人的色彩。 “小陈,这里的空调谁调过啦?”李羽新一眼瞧见26的温度询问道。 “哦,刚才阿光调的。说厂长让把温度调道26的。”陈思琪用手往领口处扇着风,脸上依旧保持着阳光的笑颜。 “我问问阿光去。”李羽新没敢多呆,一出辊筒房就开始四处搜寻着阿光的影子。 阿光在一台平板印花机前换着刮胶,双手黑黑的沾有不少的机油,在印花机日光灯的照射下格外黝黑发亮。头顶的风扇“呜呜”的摇着头,吹出阵阵看似凉爽的热风。车间的温度有40多度,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衣服。 “阿光,修机器呀?”李羽新上前招呼道。 “明天上平板,我得先做好准备。”阿光用手臂在脸上一抹,黑色的机油涂满了额头。 李羽新忍不住笑道:“唱戏呀。” “唱什么戏?”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脸上的变化,阒然无畏的问道。 “京剧。”李羽新在脸上比划了一下,阿光用手一摸,哇塞,一张脸堪比包公。 阿光一看自己的手,“啊”地叫出声来,接着也是一阵乐可乐客。 “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去搭台子了?”李羽新掏出兜里地纸巾递了过去。 “嘿嘿,唱包公铡美还差不多。”阿光将手中换下来地刮胶比了一个砍刀地模样。 “别对着我,我可不是陈世美。”李羽新首先声明,你那砍刀再怎么也砍不道我地头上。 “你去找几个小三,我就有机会了。”阿光将刮胶往印花机上一横。 “你以为是你呀。”李羽新笑道。 “我怎么啦?我又没去找二三四。”阿光的脚在机器旁抖动了几下,这就是传说中地得瑟。 “我是说你想当剑客想疯啦。” “我又没拿剑,我拿的是刀。” “刀和剑有分别吗?”李羽新望着他,想听听他的说法。 “有啊,一个有背,一个没背,一个是砍,一个是削,一个乱劈,一个昏刺,怎么会没有区别?”阿光振振有词的说道。 “哟,没看出来啊,我们的阿光还是个高手。”李羽新戏谑的说。 “高手不敢当,顶多会个三两招。”阿光说得兴起,顺便比划了几招。 “看来朝阳公司人才济济,处处藏龙卧虎啊。”李羽新继续调侃道。 “广东会拳的大把,舞剑的不多,挥刀的倒是不少。”阿光左冲右突,硬是没有陷入李羽新所谓“剑客”的陷阱。 “说正经的,我找你有点事。”李羽新一改刚才的不羁,正色的说道。 “什么事?”阿光看着擦拭后的纸巾,禁不住吓了一条,黑黢黢的全是机油。 “辊筒房的空调怎么回事?”李羽新又递了几张纸给他。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厂长说浪费电,叫我把温度调到26度。”阿光继续擦脸。 “我看你们是疯了,又想机器罢工是吧?如果哪一天把主板烧了,我看1000度电费都不够买一张。”李羽新字正腔圆的说道。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阿光楞在那里怔怔地呆在原地。 “你说呢?我难道没事找几把风扇在后面吹。”李羽新一提及风扇,阿光就明白了,本来空调的降温效果就不好,他才找的风扇来协助降温。这个时候再把空调升到常温状态,这和当初没找风扇之前没什么区别。 “不想自找麻烦的话,我劝你把空调调回18度,这样大家都好做。”李羽新诚恳的说。 “可是张厂长哪里这么去说?”阿光的话也有他的道理,毕竟这是张厂长亲自交待的事。 李羽新看出了他的担忧,这点事交给张杨绝对不是问题。 “别担心我去帮你搞定,你快点去调温度。”李羽新催促道。 “行,可别叫我撞墙啊。”阿光一笑而过,匆匆地向辊筒房跑去。 “18度,记住啊。”李羽新说完就去工艺科找张杨。 张杨正好要出去,碰上李羽新便问:“老大,你脸色不太好看哦。” “能好看吗?张厂长叫线上的班长把空调开到26度,这不是瞎搞嘛。”李羽新故意在张杨面前黑着脸,他就是要让张杨这个辊筒主管自己去处理。 “靠是,这简直就是添乱。我去找他!”张杨气势冲冲地朝厂长办公室走去。 张厂长正忙着看这两天的生产报表,一见张杨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报表问道:“有事?” “辊筒房的空调是你安排调的?”张杨直接来了个开门见山。 “是我安排的,怎么有问题?”张厂长一推眼镜楞了他一眼。 “你这是帮我呢还是想害我?”张杨一听就来气,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听。 “我怎么害你啦?我们可是兄弟呀。”张厂长不解的问道。 “就因为是兄弟,所以很多事我就忍啦,可空调的事你该问问我呀,我才是辊筒主管啊。”张杨双手撑在张厂长的办公桌上,就差脸没有凑上去了。 “你是辊筒主管,我是什么?我是你哥,是厂长!”张厂长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你是厂长你厉害,要是机器停了,你去修!”说完,张杨转身冲了出去,门使劲的一摔,砰地一声关上。 “这是什么态度?简直是目中无人!”张厂长一下子气得靠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来。 “阿光,你马上到我这来一趟。”过了一会,张厂长给阿光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阿光走了进来。 “张厂长,你找我?” “空调的事怎么样啦?” “已经调回去了。” “张杨吩咐的?” “不,李羽新说的。” “他还说什么?” “他说,机器的主板烧坏了,你就算节约1000度电也不够换。” “他真是这么说的?” “嗯。他还说影响生产,害人害己!”阿光顺便加了点盐,大热天的开个空调偶尔去凉快一下,你却叫把温度调高,几个意思?嫌我们偷懒吗?在这一点上,阿光是不喜欢张厂长这么做的。 “这个李羽新也真的是胆肥。”张厂长这才明白张杨找过来的原因。 “他不是胆肥,他是口无遮拦,其实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毕竟都是为了生产。”阿光一见情况不对,赶紧帮李羽新美言几句。 “也许他说得对。我考虑不周,通知下去,今后辊筒房的空调控制在18度。”张厂长想了想做出了让步,谁叫张杨是他弟弟呢。 第267章 辊筒新世界(四) 晚上的赌局,买林芸碧不来的都输了。林芸碧不但来了,她还带着徐倩来。 桌上全是硬菜,鸡鸭鱼虾,扇贝、花甲、牛腩、羊排、竹蛙、蛇羹,一应俱全。酒是独家配制的枸杞山参红枣,茶是四川茉莉花配野菊,一桌八个人,圆桌转盘还算宽松。 俊男美女,夜酒觥杯。欢声笑语,趣意横生。 这一次,徐倩没有找李羽新拼酒,而是找到了阿裕。 “阿裕,我敬我们的部长一杯。” “徐倩,你找错人了吧?你该找的应该是李羽新啊。”阿裕见来者不善,赶紧转移方向。 “他有什么好敬的,再说他又不是部长。”徐倩冷不溜秋的话分明是在刺激李羽新。 李羽新没有理她,只顾着吃菜。 阿裕怎么也无法推托,只好端起酒杯应声喝下。 “豪爽,这才是男人本色。”徐倩一扬头,一口扪。 “看样子,真的是感情到位啊。”张杨瞄了一眼李羽新,递了个眼神给他。 “张杨,我们喝一杯怎么样?”林芸碧接过话茬,似乎想跟他增进一分感情。 “林姐,这感情是不是迷路啦?怎么可能找到我这个不会喝酒的人呢?”张杨不是怕喝酒,他是怕喝女人敬的酒。 “张杨老弟,怎么个说法。”林芸碧站起来帮他把酒斟满。 “我不老,我还年轻呢。”张杨没有逃避,只是嘴不能闲。 “张杨弟弟,和姐喝一个。”林芸碧笑嘻嘻的看着张杨。 “喝酒喝嘛。和美女喝酒怕啥,你看我不也和徐倩喝了一个嘛。”阿裕倒过来劝起酒来。 “既然,我们部长发话了,我就舍命陪美女。来,林姐,干杯。”张杨也不拖拉,端起酒杯和林芸碧一碰,慢慢的咽下肚里。 “干杯!”林芸碧也算是女中豪杰,毫不迟疑地吞下咽喉。 “漂亮!美女陪帅哥,喝酒不嫌多。”李羽新耍起贫来。 “你是不是站在岸上不下水,玩的就是隔岸观火吧。”阿裕终于用对了一个成语。 “我这是给你们助兴。再说也没有柴,哪来的火呢?”李羽新戏耍一番。 “这都是啥跟啥呢。戏说乾隆啊?”徐倩借着酒劲插上一句。 “有乾隆吗?和珅在吗?刘罗锅呢?”阿裕对电视剧倒是蛮上心的。 “我就是乾隆,你是和珅,他是刘罗锅。”张杨指指自己,再指指阿裕,最后指了指李羽新。 “靠是,我又不是奸臣。他也没有罗锅。你嘛,不是皇帝的命。”对于张杨说的话,阿裕一一加以反驳。 其他工艺员随景而栖,至于谁是谁也只当个玩笑罢了。 突然,外面闹哄哄的一片,几十个人拿着西瓜刀闯进店内。 “王超,格老子出来。”为首的染着一头白发,手里的西瓜刀耀武扬威的拍打着吧台。 李羽新只瞟了一眼,阿裕和几个工艺员见这情形想站起来躲避。李羽新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先坐下来,以免引起误会造成误伤。 “王超,龟儿子滚出来。”白头翁不见人应,更加嚣张的用刀在柜台上一阵猛扫。酒瓶哗啦啦倒了一地,酒水四处横溢,吧台的玻璃被砸的四分五裂,酒柜也被砍得支离破碎。 王超从厨房里拿了两把大号菜刀,老板娘也提溜着两个啤酒瓶冲了出来。 “卤鸭子,喊你大爷干啥。”王超毫不逊若的上前一步。 双方没有对砍,只是铆劲对吼,菜刀虽利,却比西瓜刀短,西瓜刀虽长,却没有菜刀锋利。老板娘的啤酒杯也只是摆设,装装样子而已。外面的人也只是压场子的,因为谈判要的是利益而不是人命,除非对方压不住冲动,那么死亡的魔鬼也会随时跟进。 卤鸭子用蜻蜓点水的方法砍碎了她手中的两个啤酒瓶,老板娘吓得往后一缩,王超提刀挡在了她老婆的前面,轮起两把菜刀做了个吓人的动作。卤鸭子见状也怕出现意外的状况,赶紧收刀横在胸前。 “王超,你格老子不地道,我搞个旱冰场,你娃儿也搞,今天给老子说清楚,要不然老子把你的餐厅给端了。”卤鸭子叫嚣道。 “说锤子,生意各做各,你娃儿还想搞垄断呀。”菜刀在握的王超也不输场,他知道要是今天晚上挺不过去,他在这个镇上的名声就全完了。 “谈不拢嗦?那老子今天晚上就要砸你的场子了。”说着手一挥,黑压压的一片人冲了进来。 “你娃儿敢。”说着,王超有意无意的向李羽新这边瞟了一眼。 由于他们临危不惊的吃吃喝喝,这倒让卤鸭子有些为难,他搞不清楚这伙吃客是不是王超请来的帮手,要是一般的客人早就跑光了,可这一桌人镇定自若,毫无惧色。就连女的也谈笑风声,喝酒划拳样样通透。 “算了,老子今天就到此为止。小心点。”说着,他把手一挥,一众人等全都退了出去。 霎时,外面响起一阵摩托车发动的声音,瞬间又翘然消逝。 “我的妈呀,吓死我啦。”徐倩手拂胸口,长吐一口吁气。 “真的是吓死人了。”林芸碧也是轻拍酥胸,长舒闷气。 “李羽新,你怎么就这么镇定呢?”阿裕也算是从惊魂不定中回到现实。 “难道你想跑?”李羽新故意说出此话,就想看看阿裕是什么反应。 “切,我跑?我只是怕他们误伤了咱们,你说吃个饭还这么惊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拍电影呀。”阿裕面色中的虚幻还是掩饰不了眼神中的慌乱。 “能不能不吹牛。天上的云都没啦。”李羽新用手指了指外面。 “天上有不有云跟我有毛关系呀?”阿裕特有的呵呵声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有,喝酒。”李羽新接受了他的眼神,他不是一个随便示弱的人。 “喝就喝嘛,正好压压惊。”阿裕一捂嘴巴,真他妈嘴贱,没想到漏了底。 “喝酒。”张杨拿起杯子招呼着其他人。 “干杯。”中人一起喊道。 酒一饮下,老板娘和王超也走了过来,他们一边赔不是,一边端酒敬酒,态度十分诚恳。 第268章 辊筒新世界(六) “怎么回事?”警车停在了舒心发廊地门外,梁毅平带着他的手下从车上跳了下来。 “梁所长,卤鸭子砸了我的店,我是来找他要说法的。”王超一副老实巴交的面孔,从兜里掏出红玫王上前递烟。 梁毅平扫视了一下这片人群,没有武器刀具,全是赤手空拳。看这阵仗也只是民间纠纷,算不得打架斗殴,他心里有了底才接过王超递过的烟,王超忙拿出打火机为他点上。 “卤鸭子,出来说清楚,我给现场办公。”梁毅平朝屋内喊了一声。 “好的。我就出来。”卤鸭子听见梁毅平的声音,赶紧从门缝里确认了一眼,“咯吱”一声将门打开。 “嘿嘿嘿,兄弟们辛苦了。梁所长你好。”卤鸭子怕挨揍直接贴在梁毅平的身边。 “怎么回事,说不清楚的话,跟我到派出所去慢慢说。”梁毅平想尽快摆平这场纷争,他不想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都是误会,误会。”卤鸭子一摸头上的那戳拽毛,满脸堆笑点头哈腰。 “既然是误会,你看怎么办吧。”梁毅平趁机说道。 “赔钱,赔钱就是。”卤鸭子少不了估算了一下川菜馆的损失,他以为千二八百的就够了。 “行,既然卤鸭子这般痛快,我就不再追究砸店给我的精神损失。那就明账明算,川菜馆装修的钱和损坏的桌椅钱你的全赔,另外我兄弟们长途跋涉,酒店的钱还有过路的油钱高速费用你得给,本来我的店可以招待百十号人吃点喝点,这不给你砸了吗?所以这顿饭钱你得出。”王超振振有词,句句成章,没有过分的要求,没有强词的挟持,听起来舒服,看起来大气。就连身为派出所所长的梁毅平也找不出任何漏洞。 卤鸭子头上冒着汗,他的心在滴血,他的血在凝固,没想到自己的意气风发竟会白白的损失一笔上万的开支。在王猛这位狠人威逼的眼神下,卤鸭子屈服了,钱可以再赚,可身上的哪个零件要是坏了就不是修的问题,有可能换都没地方换。认栽吧,卤鸭子心里默默地念叨,这可不是一笔简单的数字,有可能一个月的收入都不够填补今天晚上的损失。 亏空是必然的,出血是必须的。没有钱肯定摆不平这件事,他只祈求能少出点血,能够节约一个就算一个。 “行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撤了,你们好好协商,不要给我搞出什么飞机来,要不然就给我从白土上永远的消失。”梁毅平不是吓唬谁,他的威名可不是坐办公室坐出来的,黑白两道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好的,梁所长。我们会记住你的话,谢谢你。”卤鸭子一席话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士奇。 “梁所长,慢走。改天带兄弟们过来,我请客。”王超使个眼神,众人让开一条道来。 “梁所长慢走。”齐刷刷的声音响彻一片,整齐化让卤鸭子心里一惊,这哪里是什么乌合之众,简直就是一直配合默契的队伍。 警车渐渐地驶出他们的视力范围之外,王超朝卤鸭子喊道:“该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行,我去拿续航卡。” “什么续航卡?”王超没明白。 “哦,银行卡,银行卡!”卤鸭子改口解释。 “那好,我们等你。”王猛的手一直插在裤兜里,那里面有一支小巧的自制火枪。不光他有,这外面的兄弟们都有。 卤鸭子带着银行卡骑了一辆红色的宗申,跟着轰鸣的车队朝肇庆方向驶去。 三万三千八百八十八,卤鸭子交付好这笔费用,总算可以放心的回去了,一万个悔字都无法形容他此时流血的心情,悔不当初,怎又奈何别人? 一场没有硝烟的比斗就这样结束,一个句号并不代表世界末日,他要重来,他要强大!卤鸭子雄心勃勃,可也只是梦中豪杰。人没有别人的多,就连对方裤兜里不经意拿出的火药枪都没有一支。惹不起的平民,惹不起的川菜馆! 第二天,李羽新发现了川菜馆在重新装修,老板娘笑呵呵的神态似乎告诉李羽新事情已经完结。 “老板娘,什么时候营业啊?” “对你随时可以。”老板娘似乎很看好这位小兄弟。 “起码要三天时间才对外开放。”王超笑盈盈的对他说。 “三天后我们技术部过来捧场。”李羽新洒脱的帅气让这两口子觉着舒服。 “好的,到时候我在门口亲自恭候。”老板娘呵呵一笑。 “菜还是昨天的菜,酒还是昨天的酒,人也是昨天的人。一切照旧。”李羽新顺便安排了菜品和座位。 “一切照旧!”王超和他老婆一起说道。 “我去理个发。”李羽新说完就去了附近的理发店。 还是那个重庆妹子,还是那张漂亮的脸。 “老乡,理发呀。”理发妹对李羽新打着招呼。 “天气热了,剪短点。”李羽新见四处无人便随性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真舍得剪短?”理发妹一撩他头上的长发,不敢下手。 “有什么舍不得的,剪吧。”李羽新闭着眼睛开始享受理发带给他快感。单放机里很应景的放着那首人人熟悉的《短发》,李羽新心里合着音乐鼻子里不由自主的哼着,“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我在挣扎什么?是欧婷婷吗?为什么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李羽新没搞明白这种分手之后的纠缠,一种欲罢不能的痛苦时刻拨乱他的心扉,思念是一种病,一种无药可救的情殇之隐。 剪去了三千烦恼丝,李羽新想到了重生,他想成为浴火的凤凰,在熊熊烈焰中飞升。一次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到死都无法认清自己,李羽新反反复复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我认清了自己吗?我真的是这些人口中的神吗?李羽新否定了这个答案,他不是神,顶多只是一个神棍而已。 第269章 辊筒新世界(七) 回到宿舍,李羽新打开了火红的神舟,他刚一挂上OICQ,就收到了一条“闭月不羞花”的好友验证信息。 闭月不羞花?这个名字好奇怪,能够闭月就不能羞花吗?李羽新想都没想就点了同意。 一会儿,对方的头像就晃动了起来。 (闭月不羞花):无聊。 (三月风):那就随便聊。 (闭月不羞花):你叫什么名字? (三月风):三月风啊。 (闭月不羞花):切,我还三月雨呢。 (三月风):你的名字也很奇特哦 (闭月不羞花):怎么个奇特? (三月风):闭月不羞花,都是两个美女的名字,你一定很漂亮吧? (闭月不羞花):一般,我很丑。 (三月风):是丑得可以闭月?还是丑的不能羞花? (闭月不羞花):都是。反正就是不好看。 (三月风):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无聊,聊聊而已。 (闭月不羞花):呵呵,94 (三月风):怎么心情不美好吗? (闭月不羞花):老早就不美好了 (三月风):他惹你生气了? (闭月不羞花):他走丢了 (三月风):丢了,怎么回事? (闭月不羞花):分手了 (三月风):现在还在想他吗? (闭月不羞花):想有什么用,也不知道别人想不想我。 (三月风):我相信——真爱无敌。 (闭月不羞花):真爱真的无敌吗?时间长了也会有记忆的逆差 (三月风):……,:( (闭月不羞花):? (三月风):我和女朋友也分手,可我依然爱她 (闭月不羞花):你也分手了?看来是同病相怜啊 (三月风):嗯。没病不会进同一家医院。 (闭月不羞花):说说你女朋友,好吗? (三月风):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很美,很善良。 (闭月不羞花):这么好怎么走丢了呢? (三月风):都是我的错。 (闭月不羞花):男人犯点错才会长大。 (三月风):长大了,可人丢啦 (闭月不羞花):没想再找一个? (三月风):找不到和她一样的 (闭月不羞花):为什么要找一样呢 (三月风):因为她好 (闭月不羞花):为什么不找回来呢? (三月风):青烟潦潦,如风飘逝 (闭月不羞花):? (三月风):找了根本就不理我 (闭月不羞花):找了几次? (三月风):记不得了 (闭月不羞花):你一定是一个冷傲的人,有点自大,或许说有点自以为是 (三月风):你说的不错,这都是我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闭月不羞花):你要是真的爱她,就不会记不清楚到底找了她几次 (三月风):我的心有点乱 (闭月不羞花):哈哈,被我说中了吧 (三月风):你属牛的? (闭月不羞花):我属猫 (三月风):你喜欢猎杀 (闭月不羞花):我喜欢收藏 (三月风):你喜欢品鉴 (闭月不羞花):我喜欢体验 (三月风):重点? (闭月不羞花):什么重点? (三月风):收藏和体验 (闭月不羞花):收藏! (三月风):你一定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不过 (闭月不羞花):不过什么? (三月风):你一旦遇到挫折就不断地怀疑对错,也许你在恋爱中会错过最在乎你的人 (闭月不羞花):你会算命? (三月风):我会分析 (闭月不羞花):分析什么? (三月风):你的遣词用句 (闭月不羞花):这还有信息量? (三月风):嗯。鱼过有味,雁过留痕 (闭月不羞花):你是搞生物的? (三月风):我是搞泥巴的 (闭月不羞花):搞泥巴?这是什么职业? (三月风):天天和泥巴打交道 (闭月不羞花):种田的? (三月风):也差不多。 (闭月不羞花):农民就农民嘛,还说的这么隐晦。 (三月风):不隐晦不行呀,网络上不是流行嘛,越是玩味越吸睛。 (闭月不羞花):你希望吸睛? (三月风):对呀,要不然怎能体会到网络的距离 (闭月不羞花):看来你真的是该恋爱了 (三月风):WSM? (闭月不羞花):YWNS! (三月风):WKSSYFA (闭月不羞花):什么意思? (三月风):你猜 (闭月不羞花):猜不出,我文化低 (三月风):我文化也低,所以只能打拼音字母。:) (闭月不羞花):真的是流氓不可怕,文盲横天下。 (三月风):你这是戴眼镜了 (闭月不羞花):我视力1.8 (三月风):牛皮!NBA的 (闭月不羞花):NBA?你也知道 (三月风):当然,我首创的。 (闭月不羞花):这个牛吹大了哦 (三月风):? (闭月不羞花):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个NBA (三月风):不会吧 (闭月不羞花):不骗你。 (三月风):也许吧,不同的人相同的创意 (闭月不羞花):所以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三月风):看来我们得磁场比较近 (闭月不羞花):怎么说 (三月风):从能量学来讲,只有相同的磁场才会相互吸引 (闭月不羞花):能量学?这是个什么学科 (三月风):无中生有,一变二、二变三、三变万物 (闭月不羞花):那么说易经也是 (三月风):宇宙万物,生生不息,相同的磁场吸引相同的人,谁的能量大,谁就占主导吸引 (闭月不羞花):那么说今天是你吸引了我,所以我才加你为好友 (三月风):应该是互相吸引吧,要不然我怎么会通过呢? (闭月不羞花):也许吧 (三月风):我也是才步入这个领域 (闭月不羞花):你会算命? (三月风):不会。 (闭月不羞花):0-0 (三月风):不知天命,无为以君子 (闭月不羞花):知之天命,岂非人事 (三月风):所以知遇之恩才是才华展现的最好时机 (闭月不羞花):相遇是缘,知遇是恩,重遇是份,再遇是情。 (三月风):希望你能够找到你的缘 (闭月不羞花):也希望你能找到你的份 (三月风):时间不早啦,你也该早点休息了 (闭月不羞花):嗯。88 (三月风):88 第270章 辊筒新世界(八) 李羽新愉快的结束了聊天,他又重温了一下PS的操作技巧。 夜深人静,路由器的3颗绿色的小灯一直亮着。 张杨躲在屋子里看着岛国的动画片,他的电脑上保存着10个G的片源。 刘美珍在小曼客栈上审查各种音乐的来源,她自己夜运用网页的脚本复制粘贴着各种编码,偷个链接对于她来说也就三五秒的时间,刘美珍在汤姆网上选取了不少的精美图片,顺手一发支持了一下其他的斑竹。 阿裕觉着无聊,买了几包零食跑到了办公室,正好林芸碧也无事可做,天热得无法入睡,就跑到检验科的空调下吹着冷气。小邱当值,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开着女人之间的秘密玩笑。 阿裕是看见林芸碧去了检验科的,他心里盘算着如何将这几包零食送去给她。 算了,胆子大一点,直接过去。阿裕想到这抓起零食就朝检验科走去。 “哟,两个美女都在呀。”阿裕推开门半探着身子说道。 “阿裕部长,你也没睡?”小邱浅浅的一笑,朝身边的林芸碧看了一眼。 “嗯,天热睡不着。”阿裕笑嘻嘻的说道,随手将手中的零食递给了她俩。 “进来坐吧。”小邱招呼道。 “不了,我回办公室写个配方。”阿裕偷偷的看了林芸碧一眼,只是一眼,他便觉得心满意足。 “林姐,你没觉得阿裕对你有点意思吗?”小邱见阿裕走远才对林芸碧小声的说。 “有啥意思?他可是有家室的人。”林芸碧虽然对他也有好感,可这好感只限于朋友,她不敢逾越这条道德的鸿沟,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做小。 “这年头只要有爱,管他有不有家室,双方愉悦就行。”小邱满不在乎的说。 “要是张杨也有老婆了,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林芸碧迂回一场,也想探探这丫头的真实想法。 “我已经不是原来纯洁的那个自己了,如果有一个真正疼我的人,名分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一纸破书而已。”小邱眼睛里有些迷蒙的光晕。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林芸碧似乎不相信这话能从她口中说出来。 “真的。我不在乎他有不有老婆孩子。大不了,我这辈子不结婚。”小邱从鼻子里吐出了几个尾音。 “你还年轻,不要作践自己,找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吧。张杨不是你的菜,他喜欢的不是你。”林芸碧用大姐的口吻劝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喜欢我?”小邱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很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他喜欢的应该是陈思琪那样的女孩,身材姣好,有一种撩人心扉的气质。”林芸碧一语既出,小邱也虎目惊诧。 “我身材不好吗?我的胸可比陈思琪的大了一圈呀。”小邱将她那对饱满的胸部对着林芸碧挺了挺。 “大有什么用?关键是你脑子没陈思琪的灵活,你的笑没别人的勾魂。”林芸碧呵呵一笑,朝她挺拔的山峰上垂曛了一眼。 “男人不都是喜欢大的吗?”小邱嘟着嘴开始怀疑人生。 “这要看什么样的男人,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林芸碧循序劝导。 “什么话?”小邱情绪慢慢低落。 “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他喜欢你,不论你长得如何就是喜欢,没有理由,没有那些报刊、网络上所说的那么些因为所以。”林芸碧似乎很懂男人,男人找老婆一定要找一个老实本分的,找小三一定得找个靓丽风骚的。 有些话,林芸碧没给小邱说,她知道小邱喜欢张杨,而张杨只是把小邱当作生命中的过客。 小邱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被林芸碧的一番话给搅碎了,本来天空中还有一片彩霞却无端的被风吹散。她想不通,也猜不透,那个陈思琪到底比自己强到哪里? “小邱,你年纪还小,有的是机会,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林芸碧口中的委屈就是怕她做出傻事,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林姐,说人容易说己难,你呢?”小邱的意思很明确,瞎子也看得出来阿裕想买张船票。 “正如你说的,理智和现实总有一些差距,我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去想,可现实却不能不想。”林芸碧低头垂思,她的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悸动。 “所以说,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相处久了,自然生情。”小邱绕了一圈,有回到了自己不放弃的主题。 “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没有不支持你的理由,不过我不愿意让你陷得太深,在密林里走的越久就越容易迷失自我。”林芸碧最后还是一句劝导。 “林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就是不甘心这场还没有开始的爱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小邱还是决定试试火焰的威力。 “行,试试吧,万一成了呢?也不失一件好事。”林芸碧终于送口,她也想看到奇迹。 “我明天就开始攻击!”小邱居然把攻击的日子都说了出来,就差没有仪式的爱情宣言。 张杨乐得其中,他知道没有女人的夜晚是寂寞的,尤其是看了一宿的动画片之后,他的脑海里全是幻想。陈思琪首当其冲的跃入眼睑,其次是张美琴,最后才是小邱,小邱?为什么会是小邱呢?张杨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她那火爆的身体勾起了他的欲望。 无聊之余,他挂上OICQ,突发奇想的在聊天软件上搜索本市的女号。一个叫雨夜漫步的跃入他的眼球,女,21岁,高要白土。哇噻,这么近,加!随即发出一个好友请求,对方秒拒。什么情况?再加,再拒。一连三次都被金发的头像拒之门外,张杨没有气馁,他拿出了河南人锲而不舍的精神连发36次,对方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点上了通过。张杨暗自发笑,这女人怎么这样呢? “哈喽,你好。” “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干吗?” “找你呀。” “切!” “不信?” “不信!” “你在白土的金源网吧?” “你也在吗?” “对呀。” “我怎么看不见你?” “因为我长得丑。” “哦,那我关了我去找你。” 靠是,雨夜漫步真的一下子就变成了灰色,张杨正想打两个字突然见对方下线了,他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第271章 辊筒新世界(九) 还没有一根烟的工夫,雨夜漫步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骗子,你根本就不在网吧。” “你都没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骗你。” “我在网吧转了一圈,没有你说的丑鬼!” “真的假的?难道我还不丑吗?我的脸有点黑,带着一副破眼镜,踏着一双烂拖鞋。” “啊,你真的这么丑啊?” “嗯。” “不准看我,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你早就知道我在你对面是吧?” “漂亮的女人本来就是给人欣赏的,要不然跑出来干啥?” 张杨心里一阵窃喜,没想到她还能在网吧里找到一个对得上号的。 “你有点恶心哦,你那电脑里放的是什么玩意?搞得声音这么大。” “哦,好像电脑中毒了,关不了。” “是不是哦。我找网管帮你关。” 哈哈,真的很搞笑啊,张杨已经忍不住了,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他的笑声。 “喂,小声点,张杨,明天我还要上班呢。”房间里他的老乡在半梦半醒之间讲了一句。 “好的。”说完,他揉揉肚子,等待着下一个笑点。 隔不多时,雨夜漫步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耍我啊?这个丑鬼根本就不是你。骗子。” “你把人家的电脑关了,还好意思骂人。” “谁叫他看小电影,还把声音开得这么大。” “生活空虚,搞点精神粮食,刺激刺激。” “看样子你也是这号人。不跟你聊啦。” “没有经验嘛,涨点知识。” “坏蛋。” “蛋没坏,还是好的。” “不跟你聊啦,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是通宵吗?” “为什么要通宵?” “因为有我陪你呀。” “毛线。” “真的要走啦。88。” “明天见。” “不想见。”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好吧,不为什么的美女再见。” “丑鬼,再也不见。” 张杨无法想象她叫网管去关人家电脑的情形,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所谓的丑鬼一定会出现惊愕的表情,继而是张口结舌,一脸茫然,最后是无奈与愤怒。 一想到这,张杨直接跑出房间,在楼道上按着肚子使劲的狂笑。 笑声有点扰民,好多房间都探出了头,以为他神经有些不正常,深更半夜的确有些奇怪。 李羽新也被这笑声所扰,他走出房间发现对面二楼上张杨自个儿桀桀啸叫。喝醉了吗?李羽新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返回到自己的房间。刘美珍穿着睡衣溜出来望了一眼,没见其他动静,也返回去关机休息。 董勋峰从车间回到宿舍楼,在楼底就听见了张杨的笑声,他觉着奇怪,多望了几眼。正巧张厂长走在董勋峰的后面,他见董勋峰往上瞅,也跟着瞄了一眼,这一瞧,他就恨不得冲上去给张杨一个脑瓜崩,楼上的张杨似乎也发现了楼下的董勋峰和张厂长,他赶紧将身子一缩,半蹲着躲在阳台后面,悄悄的抬头偷偷地猫上一眼。 见二人上了干部楼,他才直起身来,继续掩口大笑。 天渐渐地亮了,厂门口早早的聚着一堆买早餐的工人,油条豆浆稀饭,炒米粉,炒河粉均有人脉,凭着喜好,李羽新买了一个两块钱的炒米粉。 董勋峰也只休息了3个小时,他在去车间的路上碰见了提着早餐上班的李羽新,两人相互招呼一声,算是老乡之间的友好行径。 “没睡好啊?”李羽新问道。 “凌晨窑炉出现了异常情况,搞了一晚上都没有搞明白,我现在再去看看。”董勋峰拖着疲惫的身子,面上强自振作。 “什么情况?”李羽新追问道。 “素烧窑的素坯出现不规则的裂纹砖,于总也试了很多办法目前还是一筹莫展。”董勋峰苦笑了一声。 “不规则裂纹?走,一起去看看那个素坯的情况。”李羽新说着就跟在董勋峰的后面。 “你不吃了再看?”董勋峰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了,看了早吃,吃的时候还可以想一想问题出在哪里。”李羽新善于利用有效的时间来勾勒问题的起因。 “那就走吧。”董勋峰见劝导无方,只能大手一挥,一个字——请。 李羽新也不客气,大步流星的赶超着疾箭如风的董勋峰。 素坯上细如青丝的小裂纹不规则的体现在砖上。李羽新也无从下手,这时,阿裕也来到素烧窑出口,翻看了几十片砖之后,他默默地低着头愀然自省,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必须先回办公室查看他的配方,这种细纹类似于铝含量超标的现象。 李羽新和着阿裕一起回到各自的办公室里,李羽新打开早餐边吃边思考。 于一冰拿着一个纸包扔到阿裕桌上,说:“找人化验一下料粉。” “好,马上就去。”阿裕没敢耽误赶紧跑到检验科对当值的林芸碧一番交待。 林芸碧当即放下手中的活,开始检查分析。 阿裕看看时间,先回技术部给于一冰交差。 “阿裕,你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于一冰与他探讨。 “配方是没有问题的,除非配料错啦才会出现异常,不过按这种算法除非错得非常非常的离谱才会有现在的裂纹。”阿裕吃力的解释道。 “你说的我都想过了,我就是怕装磨工装错原料,待会化验接过出来告诉我一声,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于一冰说完就离开了。 阿裕百思不得其解,从配料上造成这样结果的几率几乎为零,除非你的铝含量达到了35%以上,反观平整度和尺寸都是正常的,这就证明基础配方是正确的,要不然烧出的瓷砖早变瓦片了。 “铝含量有不有问题?”李羽新吃完早餐走到阿裕的跟前问道。 “应该是没问题。不过我想不通什么环节造成的。郁闷!”阿裕低沉着脸,似乎仍在思考。 “那会不会是窑炉出了状况?”李羽新大胆的设想。 “窑炉会出什么状况呢?”阿裕一时半会也没想明白。 “我也在思考。等我想清楚了我就告诉你。”李羽新喜欢挑战,更喜欢研究没有出现过的课题。 第272章 辊筒新世界(十) 厂长办公室里,董勋峰、张厂长、于一冰还有阿裕,四个人在一起研究处理方案。 “检验结果出来了,配方及粉料都没有问题,不知道压机和窑炉方面有没有新的进展?”于一冰的脸上隐隐的略呈焦虑。 “我也在仔细地检查窑炉的状况,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董勋峰汇报道。 “压机我看过了,包括平台和辊棒也没发现异响。”张厂长也向于一冰说明了情况。 “这个问题要尽快想办法处理,昨天到现在都快12个小时了,大家还是一筹莫展的拿不出任何补救方案,这样下去大家都得卷铺盖滚蛋。”于一冰眉头一皱,用犀利的眼神朝三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遍。 话音刚落,四个人又陷入一阵沉默。 李羽新顶着窑炉的高温一边擦着汗,一边从素烧窑的干燥带进口一直向前排查,他在主传动的边沿的辊棒上放了一块30公分长2公分宽的素坯,坯体上用记号笔画了几个黑色的小圆圈,圈里面放有一堆白色的印刷粉。李羽新开始利用察言观色的本领,缓步的跟随着这块小砖一路前行。 经过50分钟的烧成时间,李羽新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黑色小圈里的印刷粉还是保持原状,并没有飞散出去。李羽新有些纳闷,按道理应该出在窑炉啊,压机部分自己检查了三遍没有任何异常。李羽新头上的汗滴顺着脸颊往下流,这是为什么呢,一定是自己忽视了哪里,可究竟是什么地方呢?李羽新站在窑炉的高温区开始了冥想,只有温度到达了某个高点,他才会灵光一现。 衣服浸着汗水像水流一般,厚厚的牛仔裤也湿湿的一遍,李羽新在高温50°的环境里苦思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自己所做的实验,从压机一直到进窑口,再从干燥带出口一直到出窑,反复两次,他猛然想起自己竟遗漏了进窑口到干燥带这段。原本以为可以忽略的情节现在倒成了关键的切入口,一根根铁辊棒竟被自己忽略了。 李羽新一拍脑门,急忙转回素烧窑进窑平台,从平台的起端开始新的检查。为了准确的记录实验数据,他依旧用刚才测试的方法对其检测。当进入窑口第5节辊棒的时候,他明显的看见小砖轻微的颠簸了一下,就这不起眼的颠簸,令他兴致高涨,他赶紧拿下砖块看了看砖上的黑圈,圈里的印刷粉有一些飞出了圈外,这一发现让他来了兴趣,他记录下辊棒的编号,又继续检测。第6到10都有明显的颠簸,11一直到干燥带出口都保持着平稳的姿态。有了着些数据,李羽新的脸上泛起了美丽的红云,那些豆大的汗珠映着窑炉目镜里的熊熊火光变得格外晶莹。 李羽新为了验证这个问题,他私下里找到董勋峰向他说出了自己怀疑的理由,董勋峰见他说的有理有据,便跟着他一起去观看了他的实验过程。董勋峰本来还以为李羽新是在放空炮,没想到这回却是真的。 “李工,你的意思是辊棒有异常?可铁辊棒能有多大的问题呢?它又不像高中低温区的瓷棒,能粘合烧结,这可是没有一点温度的铁棒啊。”董勋峰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轻微的不规则圆弧运动,从理论上讲除非传动齿轮出现了卡停现象或缺齿轮油才会造成这种结果,可是这种几率几乎为零,因为齿轮一直都浸泡在油盒里,卡顿更是不可能的事。然而眼前的现象让他感到迷惑,迷惑的他亲自去查看了油盒与齿轮的运转状态。 “这个现象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要不把这里的辊棒拔一根出来看看,也好研究研究。”李羽新没见过这种情况他只好给他一个建议,至于采纳与否他也不敢确定。 “行,我就拔一根出来瞧瞧。”董勋峰也是一个不信邪的人,说干就干,“唰”的抽出一根辊棒,动作很麻利,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成分。 “怎么样?没什么东西呀。”董勋峰打心里不愿意出现什么状况。 “你拔的是第3根,这样吧,你把第5根拔出来。”李羽新见辊道上第3个空洞亮开着,还是坚持要他再试一试。 “拔完也没事,我就不信这个邪!”说完,他双手握住第5根辊棒就往外抽,起初抽的时候还算轻巧,可抽到口上他明显的感觉到有些磕碜,似乎不那么顺畅。于是他手上加打了劲,这时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力去抽铁辊棒。 “怎么回事,拔不出来吗?”李羽新疑惑的问道。 “感觉被拉住了一样。”董勋峰脸色有些难看,这真是怪了,还被卡住了不成?李羽新一见不对,赶紧上前帮忙,两个人好不容易将这条辊棒抽了出来,双双蹲在地上开始琢磨起来。 “看,这上面是上面东西?”李羽新突然叫道。 “我靠,怎么搞不下来?”董勋峰以为是铁锈之类的东西,本以为用手一擦就会掉下来,可现在不但没掉下来,居然理都不理他。 “别搞了,你搞不了。”李羽新仔细地看了看对他说。 “我搞不了?什么意思?”董勋峰茫然锁眉地看着他。 “这不是一般地东西,是磁铁!不锈钢磁铁。”李羽新一言道出,董勋峰顿时戳然失色。 此时董勋峰的心里万马奔腾,草泥马轮番轰炸。 他赶紧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张厂长和于一冰,然而叫来窑炉班长和巡窑工一起过来帮忙,将李羽新所指的那一片辊棒统统抽出来查看。于一冰下令停止素烧窑进砖,压机严阵以待,等待通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是磁铁。”张厂长皱眉眯眼,一脸囧态。 “先将辊筒抽出来,我找辊棒厂的过来协助处理。”于一冰直接一个电话跟辊棒公司联系处理事宜。对方答应带专用设备过来帮忙,不过费用得让厂里报销,于一冰答应了他们得要求,只是强调他们要快。 此时已经是中午12点20,李羽新的脸上没有丝毫兴奋的色彩,他在想一个问题:这肯定不是一个意外,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仅仅是好玩吗?太狠了,真他妈不是一般的狠,既隐秘又专业,没点常识的人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第273章 色彩的海洋(一) “张厂长,尽快恢复生产,随便查一查看看那个部门的磁棒少了。给我把这个人给揪出来,太恶毒了。”于一冰一声命令吩咐下去。 “于总放心,你就是不吩咐我也要讲他抓出来。”张厂长的心里也是泥马过河,麻辣戈壁滩。 “行,我去向老板汇报一下。”于一冰想到了一个人,不过这人除非会飞,要不然根本就办不到。 张厂长交待完之后,董勋峰开始对平台进行清理,窑炉工也将前温预热带的窑顶打开,对干燥段的窑炉进行了彻底的检查清理。只见他们手持粗铁棒,4人一排,8人一组,对着窑炉内壁地毯式排磁,看似简单地工作他们整整做了3个小时。董勋峰生怕有漏网之鱼,又叫他们做了一次。 “林国栋,查一下你们部门的磁棒数量。黄志标你也回去查一下釉线的磁棒,关主任,原料之间的大磁棒也得清点后报数。”张厂长一一交代下去,他没有说为什么要清点,下面的人也不敢多问。 十分钟不到,各部门的数据已经统一上来。张厂长拿着他们上报的数量直接到五金库进行核对。 “釉磨房短缺了2根小磁棒,其他车间都能对上数据。”五金库的小姑娘认真的核对之后对张厂长说道。 “行,我知道了,谢谢。”张厂长心里不爽,这要是出在其他部门也好说一点,可偏偏出在他舅子那,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管理的。 他一边想,一边向球釉车间走去。 “姐夫,大热天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林国栋笑嘻嘻的迎上前去。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部门怎么少了两根小的磁棒?”张厂长两眼一横,没好气的责问道。 “这个早就不见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林国栋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笑个屁,这两根磁棒你要是追不出下落,你就准备卷铺盖走人。”张厂长气呼呼的瞪他一眼。 “不就两根磁棒吗?多大点事,大不了我买两根赔不就得啦。”林国栋大气的说。 “你赔得起吗?”张厂长气得吹胡子瞪眼。 “几百块而已,有什么赔不起的。”林国栋觉得他也太小看自己了,再说,自己在人事上也赚了不少的介绍费,还有球釉车间下货的钱,再加上原料商给的好处费,怎么说也可以买一辆海马了,怎么会说自己买不起两根破磁棒呢?林国栋不明白的看着他姐夫,心里暗生疑窦。 “知道窑炉为什么停下来吗?”张厂长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不是出了裂纹砖嘛,这个大家都知道呀。”林国栋见他大惊小怪的,根本就没在意。 “你还知道什么?”张厂长继续问。 “不知道了。”林国栋瘪了瘪嘴。 “就是因为有人向窑炉里撒了一把砸碎的磁铁。这下知道为什么买不起了吧!”张厂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啊?我冤枉啊。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搞破坏啊。”林国栋一下子像打过霜的茄子,焉瘫在原地。 “冤不冤枉自己清楚,赶紧给我查,查不出来就不要来上班了。”张厂长绝情的说。 “这可怎么查呀?”林国栋看着远去的张厂长心里早就一片黑暗。 马拉个币,老子要是查出他,一定要先弄出来整死他。林国栋心里暗暗发誓。 正当他气急败坏的时候,一个检测釉浆的放磨工跑上来对他说要请假两天。林国栋把脸一横直接将气撒在了他身上。 “请什么假!不准!” “林主任,我真的是有事。”球釉工央求道。 “莫来烦我哈。”林国栋心情很糟,似乎都没打算给他面子。 “那我辞工吧。”球釉工似乎抱着沉海的决心,不请假辞工总可以吧。 “辞工?可以呀,先打报告,一个月后再说。”林国栋将条例运用的恰到好处。 “这是什么破规矩,你今天说清楚到底是批假呢?还是批辞工?”球釉工惹毛了,哪有请个假还唧唧歪歪的。 “哟,长本事了啊?没工作的时候求着我给你安排,现在翅膀硬了,撑皮了是吧?”林国栋耍了社会哥的姿态,这一声“哟”让球釉工一下子将竖起的羽毛瞬间收了回来。 “林主任,林大哥,我真的是有事在身,老婆都进医院了,我得回去看看啊。”球釉工再次弯腰低头的央求他放自己一马。 “真的?” “真的。” “不骗我?” “没骗你。” “行,就给你两天假。”林国栋见他说的这般可怜,心肠一软放他一马。 “谢谢主任。”球釉工破涕为笑。 “快去快回!”林国栋瞬间觉得自己很高大很威猛。 球釉工几个健步飞似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林国栋看着好笑,可这笑没笑多久又回到了苦瓜脸的焦虑之中。 这磁棒到底是谁拿去了呢?林国栋开始冥思。 经过一下午严密的盘查,林国栋得到了可靠的消息,磁棒的丢失跟C班有密切的关系,而C班的球釉工正好是今天请假的那位。林国栋一拍大腿,赶紧叫上自己的人四处寻找,然而人海茫茫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很快这件事就被张厂长知道了,他大发雷霆,气急败坏的踹了林国栋一脚,林国栋没料到他突然出手,自然没有躲避,跌跌撞撞被踹到了墙根。 “你这个猪脑袋,混迹社会也不是一两天的时间,怎么就不会多长个心眼。”张厂长破口大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跃然纸上。 “姐夫,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啊,我的心眼都这么多了,怎么可能少了这一两个呢?”林国栋小眼睛一转,似乎有了主意。 “说!”张厂长没好气的楞着他。 “你看这事也可以这样说,就说那个球釉工畏罪潜逃。”林国栋递上一个神秘的眼神,张厂长心领神会。 “行,你就这样报上来。”张厂长转瞬而喜。 “还是姐夫英明。”林国栋将大拇指挑起来朝张厂长的跟前一比划,这事也就这样搞定了。 “我看你拍马匹的功夫是越来越高了。”张厂长嘿嘿的一笑,磁棒的事不管是不是那个球釉工干的,都得让他来背,不然自己得小舅子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第274章 色彩的海洋(二) 磁棒的事很快就解决了,李羽新也在这个事件中得到了名声和威望。 于一冰在老板面前提及了这件事情,“哦,李羽新还有这样的才能?”胡须佬感到惊奇,对于他来讲这倒真是奇迹了,“这个李羽新真的是处处给人惊喜呀。” “这个人除了孤傲的毛病,其他的都还好。”于一冰这样说倒不是贬低李羽新,由于上一次胡须佬把属于李羽新个人的荣耀平分之后,他就觉得不应该处处夸赞他,人不是神,太完美了就有些掺假的成分。 “据说他也是个性情中人,从跟老廖搏斗这件事上他也是喜欢颜色的嘛。”胡须佬认为有欲才有求,无欲无求的不是间谍就是神仙,显然李羽新不是神仙,既然他也是有缺点的,那么这个人还是可以重用的。 胡须佬之所以没把李羽新列为亲信,主要是李羽新表现出来的东西太优秀了,优秀的让人感到无法驾驭。 “对了,辊筒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胡须佬问。 “选了10几个花色,明天上午窗口就会送过来。”于一冰回答道。 “来了之后抓紧时间安排调色。”胡须佬脑子里迅速的转动,在他看来于一冰也只是自己平衡权力的棋子。 于一冰虽然不傻,但是对于权术的运用始终不如张厂长得心应手,这也许就是醉心学术研究的结果吧。 梁部长从道上得到了一条惊人的消息,磁棒事件的操纵者不是别人正是看守所里的夏部长,他要报仇,他要报复这个害他一无所有的朝阳厂。 于一冰听到这则消息也是倍感诧异,这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以前的广东牛人怎么会如此堕落,他的雄心到哪去了?磁棒裂纹真的是一绝,没有人会想到这么阴损的绝招。于一冰摇摇头,这个人真真切切算是彻底的废了。 “于总,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老板?”梁部长很聪明,在这样的大事上他是不会独自做出决定的。 “先放一放吧,毕竟这些不是他亲口承认的。还有我想知道他是针对谁的,你在帮我打听打听。” “你的酒还欠着我啊。”梁部长嘿嘿一乐,狡诈的看了他一眼。 “放心,等着几天忙完了,一定请你。”于一冰不是失信的人,他的宗旨就是可以欠钱但绝不能欠人情。 “好啦,你就记在账上就行啦。反正你的茅台酒是跑不掉的。”梁部长笑嘻嘻的将手机摸出来查看着即将要打的电话。 “我先走啦,记得帮我查哦。”于一冰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一句。 李羽新在工艺科宣布了今天晚上的庆典。 川菜馆,一众人等欢天喜地的聚集在一起。 “张杨,觉得这怎么样?”李羽新问道。 “还不是老样子,可能太熟悉也就太陌生吧。”张杨四处张望没找出异常的地方。 “靠是,还一嘴的哲理。”阿裕冲上来把在张杨的肩上。 “有一种家的感觉。”徐倩看了看大厅,略一沉思,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确实有种家的味道。”李羽新表示赞同。 “李工,有没有听说,老板要买10套辊筒回来,这下你又可以大干一场了。”阿裕将从于一冰那里听来的消息复制一遍。 “那感情好。早闲出病来了。”李羽新挽起袖子做了一个大的动作。 “张杨你也有的玩了。”阿裕笑起来的时候嘴巴略略有点歪斜。 “一看你的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张杨回头一瞪眼,让阿裕的笑静止在空气之中。 “张杨你的话有点损哦,小心我们的阿裕部长给你小鞋穿。”李羽新顺手拿了个杯子在阿裕的面前晃了晃。 “谁还没有一个朋友啊。阿裕对不对?你就这么狠心的给我穿小鞋吗?”张杨移掉了把在自己肩上的那双手。 阿裕没了倚靠,干脆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说啊,看你还有不有更恶心的。”阿裕翘着二郎腿,还不停地将身子晃了几晃。 “瞧你嘚瑟样,不装能行吗?阿裕你头上要不装根避雷针吧?”李羽新故意给他设局。 “装它干嘛?”阿裕满腹疑虑的问道。 “免得你继续装逼,被雷击。”说完,众人哄堂大笑。 阿裕尽量与众娱乐,碍于自己部长的身份,他收敛了很多。他也想与众齐乐,也想随意的胡乱言辞。但是在这些下属面前,他必须得装,而且还得像模像样的装下去。 林芸碧有些看不惯阿裕的虚架子,用她的话来讲,既然能玩到一块就要忘记身份,不然格格不入的让人觉得别扭。 “李工,这次争取多拿点奖金,咱们也好跟着享享福。”见自己成了靶心,阿裕赶紧转移话题。 “拿奖金容易啊,给多少就得你去争取。”李羽新把矛头继续扔给他。 “对呀,阿裕,你好歹也是个部长,向上面多要点研发费用应该不是难事。”张杨也在一旁怂恿着阿裕。 “费用倒是有,我听于一冰说起过,好像每个月有2000块的活动经费。”阿裕想起了自己刚来厂的时候于一冰说过的话。 “那咱们吃吃喝喝的也就够啦,你也不至于老是压榨穷苦老百姓的血吧。”张杨带有一丝抱不平的语气。 “李工的血是富贵血,压榨一点不算啥。”阿裕呵呵的笑道。 “靠是,你想斗地主啊。”李羽新把眼睛一横,冷不丁的瞅他一眼。 “我们都是苦命的农奴,不斗你都谁?”阿裕习惯性的将头点了点。 “上菜了。”老板娘笑容可掬的端着托盘喜气洋洋的吆喝一声。张杨赶紧错开一个位置,将身体侧向一旁。 一盆色彩诱人的毛血旺放在了桌子的中央,另外一盆酸菜鱼和水煮牛蛙也摆在转盘的对角,光是欣赏菜品的颜色就令人垂延不已,张杨率先拿起筷子对准牛蛙就是一筷。阿裕这个时候也不管部长与部下,瞄准自己喜欢的酸菜鱼就开抢。 “看你们的动作还真是挽起袖子斗地主啊。”李羽新举起筷子加入了抢菜行动。 第275章 色彩的海洋(三) 看着满桌子火红的菜肴,李羽新眼里全是颜色,他吃的不是饭,而是色彩。 阿裕招呼着众人,俨然一副请客的模样。桌面上的人也不客气,七八双眼睛一起看着阿裕,纷纷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赶紧吃呀。”阿裕将筷子随手一舞,筷子上的汤汁洒了一桌。 “我说阿裕,你也讲究一点好不好,筷子都快飞起来杀人了。”张杨才不给阿裕面子,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一定不会嘴上饶人。 “有人中枪了吗?”阿裕问。 “没有。”众人齐声应答。 “看来我的小李飞刀还是差点火候。”阿裕把头一低,自行惭愧的看着手中的筷子。 “你还真以为你是李寻欢呀。没烫着人就算你走运啦。”李羽新把转盘轻轻地一转,又立马点住停下。刚好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停在了阿裕的跟前。 “请我吃蛋呀?”阿裕看着李羽新的表情,似乎在侦讯他的意思。 “对呀,就是请你吃蛋。”李羽新将筷子一放,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内涵吗?”阿裕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有。”张杨代为答道。 “说说看。”阿裕面朝张杨聆听答案。 “以形补形,吃蛋嘛你懂的。”张杨呵呵一笑,戏耍一番。 “看来你们都是文明人。”阿裕那有不懂的道理。 “我们说话很干净呀。”张杨横了他一眼,调皮的晃了一下脑袋。 “我知道你们文明程度很高。”阿裕这话一出,众人皆傻。 目瞪口呆的一桌子人都盯着他,像看外星人似的。文明程度高?你真当我们是星星人类呀,难道我们写的是火星文、蝌蚪文,你个下界之人还能读懂无字天书? 李羽新大致已猜出阿裕口中所说的文明,如果他不说第二次,恐怕没人会认为他说错了什么。 “阿裕部长,我们越来越觉得你是外星球来的小蜜蜂。”林芸碧适当的添上一句,不是讽刺,也不是奉承。 “是大黄蜂吧!”阿裕这下清醒不少,还知道汽车人呢。 “我看你够文明的啦。”李羽新调谑的瞅着他。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呀!”阿裕还沉浸在自己的“文明”中。 “来,我提议为了阿裕部长的文明干杯!”李羽新借此机会以酒温心。 “为了我的文明程度,干杯!”阿裕笑呵呵的举起酒杯“饮胜”。 “红高粱里面咋唱的?”张杨突然从嘴边蹦出一句。 “好酒!好酒出自咱的手!”阿裕笑意盎然的一字一跳的蹦了出来。 “不错,继续。”张杨笑道。 “喝了咱的酒,九九归一跟我走。”阿裕一段一段的念叨。 “兄弟们,你们也听到了啊,喝了这杯酒,就得跟着阿裕走,他往东你就不要往西,待会他去K歌我们也跟着去!”张杨给爱财如命的阿裕下了一个套,让他快乐的进来,幸福的逃跑。 “我靠,你给我埋炸弹呀?张杨,你好黑,比包黑子还黑。”阿裕一抹嘴上的残汁偏着头斜视着张杨。 “堂堂一个部长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你看李工多潇洒,说请客就请客。林芸碧,他要是今晚上不请我们K歌的话,明天就迟一点给他做分析。”张杨一发话,林芸碧也只好允诺。 阿裕见林芸碧面有难色,心中勃然一动,喊道:“行,吃完里没有?走,K歌去!” “难得有地主请客,我们一定要做一回文明人。哈哈哈!”李羽新张口乐道。 “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孩子!”张杨开始暖场。 “你们都是坏人,最最坏的人。”阿裕也不甘示弱的吼了一句。 “行了吧把声音留给KTV吧。”李羽新叫过老板娘结完帐和众人一起出了川菜馆。 KTV中大伙一展歌喉胡乱的K了起来,低音、中音、重低音、高音一路狂飙。 张杨借着这个机会和阿裕套着近乎,也想趁此完成他哥交给他的任务。 “张杨,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你也不用探我的口气,于总对我不薄,我不能背叛他,张厂长对我好,我也记得,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要是这样的人你也不会和我玩得到一块。我别无选择,我只能站在中间,不能也不敢有自己的立场,我的处境你最清楚,我申明一点我谁都不帮。”阿裕表明了心迹,同时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其实能得到这样的回答,张杨应该感到满意,至少阿裕还把自己当兄弟,没有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虚妄之语。 “行,有你这句话,我也很满意。记住任何时候我们都是兄弟。”张杨没有过多的牵扯他大哥的事,他只是投石探底,至于怎样操作那不是他管的事。说实话他也不想卷入这场争斗,一个企业的发展不是一个人说里算的,还是要集智多谋,策划展望,每个人的分工不同,没有谁是万能的,地球离了谁还是要转。 “张杨,你哥的管理水平有一套,他缺乏的和我们一样。”阿裕话没说完,他就想看张杨会不会虚心的问,如果他孔武张杨,那么自己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阿裕,我们却少的是不是信念?”张杨自己悟了一句。 “不是。”阿裕否定了他的答案。 “哪是什么?”张杨顺手递给他一支烟,礼貌的给他点上。 “工艺技术的理论知识。”阿裕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萦绕心里的秘密。 “你不是陶校毕业的吗?”张杨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阿裕的口中。 “陶校毕业的不假,可实际中的千变万化,要是没有深厚的内功支持早就古德拜啦。”阿裕打心里感谢于一冰的支持,每次遇到难题他都会找于一冰请教,这是张厂长无法给与的提示,于一冰的财富就在于他是陶瓷界的领军人物,他能呼风唤雨,他能另辟捷径。 “听说于总是陶瓷界的四大恶人之首,这是不是真的?”张杨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对于于一冰的恶名他很是好奇。 “比真金还真。”黑暗中,阿裕透过银幕的光线看了他一眼。 “牛人啊!”张杨心里一阵敬慕。 “其实这个恶名来自于他的个人喜好,他不喜欢不是本部门的人在技术部瞎搞乱调,没有真本事的人就不要想在他管辖的部门练手艺。所以学徒什么的就很恨他,因为有他在,无从练习。”阿裕讲解了他的恶名来历。 第276章 色彩的海洋(四) “原来如此,我还真以为他很坏,坏的彻骨入肺呢。”张杨的心顿时感到一阵轻松,想想自己到工艺科的时候,于一冰也是一万个不同意,没想到还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没有基础的学徒瞎掺和吗?”阿裕眼睛瞄向张杨,挑起张杨的好奇。 “肯定是以前出了什么状况,所以他不喜欢。”张杨臆测道。 “他以前带了一个女徒弟,从无到有,一手一脚的全心全力的教她,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个人闹得满城风雨遍地尘泥,于一冰一气之下将之逐出师门,那女徒弟也否认他的教习,说他根本就没有教她,只想从她身上占点便宜,还一味的贬低于一冰的人格,惹得于一冰火冒三丈,恨不得挖地三尺找人灭了她,可后来还是咬牙忍了下来,用他的话说,年轻人犯点错改了就好,再说她还曾经是自己的得意弟子,或许到了一定年纪就懂事了,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阿裕没有添油加醋,他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讲述了一遍。 “于总真的没教她吗?”张杨不相信一个从无到有的厉害角色是靠自己领悟出来的。 “不是没有教她,他把自己一身所学,全用配方的形式写给她,让她自己做实验,她也是靠这些配方才走向了陶瓷的工艺之路。”阿裕叹息一声,这叹息不仅是为了于一冰的无私,也是为了女徒弟的不羁不解。 “这女的傻呀,做工艺的都将配方倾囊相授了,她还没懂老师的用心良苦。可惜了,于总这个恶名背的有些冤枉。”张杨一下子联想到自己的师傅,李羽新也是毫无保留的一个人。 “也许这就是悟性高,情商低的表现吧。”阿裕拿起一瓶啤酒与张杨对饮起来。 “我老大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你有没有觉得李羽新和于总在教习之中有些相同之处?”张杨自豪的说道。 “李羽新固然是好,可他也有缺点,他不善与上级沟通,特别是还老是躲着他们,这是他的死穴,上升的空间必然会受到限制,还有可能引起别人的嫉妒。”阿裕喝了酒之后,说的话倒比没喝酒之前说的顺畅。 “他还有一个硬伤,就是不懂得审时度势,看不清老板的喜好,更不懂得揣度老板的心。”阿裕一口气借着酒劲全说了出来。 “他要是会这样的话,你还能坐上这个部长的位置?”张杨也不客气的说他。 “他没理论知识,差就差在毕业的学校上。”阿裕自我陶醉的说道。 “可他的洞察力是你我的N倍,不可小觑!”张杨因为自己也不是陶瓷院校毕业的所以很不想听到阿裕所谓正规军的出身之谈。 “那倒也是,毕竟是他找到了磁棒的秘密。”阿裕一想到这心里似乎又有些失落的感伤。该加分的时候居然被李羽新拿了,自己这个位置真的是有点悬乎。要是李羽新有所动作,自己还不得滚下神坛,做回普通工艺员的身份。 阿裕的心里有一丝矛盾,要是让自己把这个得之不易的位置拱手让人,他是不舍得的,忽略权利不计,光是这里面的好处都是一大笔无法用工资来表示的。当然阿裕没敢告诉任何人,包括他老婆。 李羽新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张杨也只是偶有耳闻,具体是多少,没人告诉他,也从来没涉足过。然而阿裕现在知道了,这也就是他舍不得权利被分割的原因之一,他甚至有些担忧,担心李羽新被重用。 “大家都在唱歌呢,你们两个大男人躲在角落里谈什么人生理想。”李羽新从林芸碧和徐倩的身边溜里过来。 “我们的理想是如何泡妞,如何赚钱,如何才能顶天立地做个有地位、有钱花、有轿车、有别墅的四有新人。”张杨嘿嘿的畅言他的人生观。 “人家有地位我有床位,人家有钱花我有菜花,人家有轿车我有单车,人家有别墅我只有热腾腾的烤红薯。”李羽新帮他诠释了他的话中深意。 “这个文明水平高,够力。”阿裕又勾起人们对“文明“事件的认识。 “你已经够文明了,再文明就只能提着夜壶上洗手间啦。”张杨弄懂这个词之后,也是一番飞刀乱甩。 “阿裕的文明起源于1840年,那一年他拿起大刀,扛着长矛,脚踏潮鞋,身背藤牌,胸挂护镜,头顶八卦,口中念念不断:刀枪不入,红毛化蛊,刀枪不入,义无反顾!”李羽新开启了神聊的语音系统,让在座的各位对他刮目相看,末了还惹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这哪里是阿裕?这简直就是忍者神龟。”张杨想到了最新看的那部电影。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龟呀兽的,古代人人手一个盾牌,背后挂口铁锅,也没见他们变乌龟呀?”阿裕有些不悦,这龟呀王八的,男人都不太喜欢。 “过去的一个八位机游戏就有忍者神龟,当时还风靡全球呢。”李羽新说的是世嘉公司出品的忍者神龟。 “小时候玩过,很带劲,就是过地下通道的时候老是被烧成黑炭。”张杨也想起哪款游戏。 “的确那个地方不好过。”李羽新说道。 “一般情况都是用命堆过去的。”阿裕也怀念起这款经典的闯关游戏。四个乌龟,四种兵器。 “刚才还在装,现在一下子变成了行家。阿裕啊阿裕,你的文明超过了游戏,你的游戏编造着文明。”李羽新笑笑舞刀,杀人都不见血的。 “本来就是行家嘛,我又不会像你谦虚个毛蛋呀。”阿裕似乎明白自己那句“文明”有点问题,所以他巧妙的避了过去。 “阿裕你家卖古董商的吧?”李羽新随口一句弯弯的问候。 “你会算命?我靠,连我家是古董商都知道?”阿裕也是诧异连连,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随口讲的,难道我上辈子是皇帝?还能金口玉言不成。”李羽新不由地开始惊觉自己无限的创意。 “做梦吧,瞎猫碰见死耗子,还真把自己当神仙啦。”阿裕不服气的反击。 张杨和着众人开怀大笑,这笑声十分敞亮,连天上的星星都为之一颤。 星与月的陪伴是永恒的不离不弃,花与叶的相守是忠贞的馨心相映。 第277章 色彩的海洋(五) 于一冰一大早就给阿裕打了个招呼,他对他说今天有12套窗口文件过来,要阿裕给李羽新说一声,让他早点准备实验花釉。 说完,将一个光盘交给了阿裕,阿裕瞧了瞧原来是辊筒窗口文件。 “10点钟左右辊筒就到了,抓紧时间中试,老板要看结果。”于一冰仍不放心又一次叮嘱他。 阿裕不敢怠慢,直接将光盘给了李羽新,李羽新第一次得到有文件的光碟自然是开心得暗爽,他不能说这个有什么用,因为他们没学过PS,不懂。 李羽新拿着光盘并没有在办公室写配方,而是直接回宿舍去了。 他将光盘插入电脑的光驱,开始研究配色的效果。经过一番精心的设计,李羽新快速的拿起纸笔将心里的配方一一写在纸上,审视一番之后,将它们编上号码,然后又排了一个印花顺序。李羽新满意的笑了起来,原本三天都完不成的事情,自己1个小时就搞定啦。李羽新回到办公室将配方递给张杨,两个人又一次紧张而亲密的配合。一瓶瓶色泽艳丽的花釉整齐的摆放在实验室里,两个人脸上的汗滴如珍珠般闪闪怡人,目前他俩剩下的就只有开心与等待。 “老大,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配方啦?”张杨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有秘密武器。”李羽新故作神秘的说。 “什么秘密武器?”张杨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 “你猜?”李羽新就简单的两个字。 “才不猜呢!”张杨明知猜不着,他才不想费这个精力去想未知的世界。 “一天就知道看动画片,我就告诉过你用的是PS,这样配色比较直观,也方便快捷。而且,”李羽新还没说完就被兴致勃勃的张杨抢过去问。 “而且什么?” “不浪费花釉,不好看就不用配这个色,也少了磨花釉的次数。”李羽新这句话才是PS学习后运用的经典。 “老大,看来我要开始学习PS了。不然真的就落伍啦。”张杨一想到动画片就热血沸腾,可沸腾完毕后,还是一脸愕然。 “收收心吧,电脑调色迟早的事,不会PS就只能等着下岗。”李羽新以高瞻远瞩的眼光劝谏道。 “我听你的,今天晚上我就开始学习。”张杨说到就要做到,这是他的个性,也是他与众不同的特性。 “希望你早日追上来。我等着你。”李羽新说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激励张杨把心思用在正途上,PS不难而在于精。所有的功课入门都很简单,精彩的部分就在于你用功的程度。知识是偷不得懒的,不经历风雨的沐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老大,PS难吗?”张杨问道。 “不难,只要你用心跟着练习,一定会学有所成。”的确只要跟着练就会成功。 “那好,我一定会好好练。”张杨似乎也来了兴致。 “我看好你。加油!”李羽新给他打气,鼓励他学习知识。 “今天要试辊筒吗?”张杨算了算线上的产量,顺带计算了产品下线的时间。 “在换产品的时候我们插进去实验。”李羽新颔首点头。 “我刚刚算了时间,正好是中午12点半下线,加上线架及地上的储坯,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中试时间。”张杨把刚才估算好的时间告诉了李羽新。 李羽新想了想,这时间的确有点紧,不过要是动作快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那11点我们就先去吃饭,吃完里就准备中试。”李羽新将时间自由的安排,他才懒得管什么打卡不打卡,反正阿裕会向上面报考勤的。 “那行,我先把花釉提过去。”说完,张杨就用塑料袋将磨好的花釉瓶装了进去。 这时,阿裕走了进来,“李工,实验辊已经在仓库里啦。” “好,我马上去领出来。”李羽新一仰头,扭了扭脖子,直接去了五金库。 “美女,我来领辊筒。”李羽新对五金库的小女孩说道。 “你签个字就行啦。”小女孩似乎很乐意看到他。 “就这么简单?”李羽新还以为要写什么领料单什么的,原来脸熟也可以省却一些手续。 “对你就这么简单。”言外之意对其他人就不那么简单。 “那我是不是又要谢谢你呀?”李羽新试探的问道。 “你说呢?”小女孩笑呵呵地看着他,给了他一个类似“你猜”的答案。 “我懂了。”李羽新秒懂她的眼神。他用手比了一个1字。 “不够,好小气呀。”小女孩眼睛大大的,头却轻轻地摇了起来。 “这个行不行?”李羽新加了一根指头。 “马马虎虎。”她算是让他过关。 李羽新一见过关,赶紧将新来的辊筒装在五金库的一辆手推车上,这辆车四周都有护栏,简直就是给辊筒量身定做的专用车。 “你真的是我们家常客啊,随便用我的专用小车呀。”小女孩打趣的说。 “你家我家都是一家嘛。再说这个车不是专门用来拖辊筒的吗?”李羽新笑道。 “这是推网版的好不好?我今天才叫机修做的一辆。”小女孩故意跟他较真。 “我还以为你体恤民情专门给我准备的呢。”李羽新呵呵一笑,推着车就往外跑。 “别忘了点心。”小女孩想到李羽新答应的事就喜滋滋的悦色浮现。 “忘不了,晚上给你送过来。”李羽新远远的回了一声。 “又在调戏小女孩!”路过的徐倩不高兴的瞅着他的背影,气呼呼的回过头朝五金库的小女孩翻了一个白眼。 小女孩哪里知道徐倩一门心思的扎在李羽新的身上,自己与李羽新之间更像是兄妹之间的情谊。妹妹找哥哥撒撒娇,要点好吃的都是应该的,当大哥的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小妹,这对小女孩来讲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其他的可以更改,这种兄妹之间的关系不可以混淆。 徐倩却没有体会到他们之间的这种兄妹默契,她只想着小女孩勾走李羽新,这是一个不可小觑的情敌。要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一定要灭了对方的想法,灭了对方思想里还未点燃的火花。 第278章 色彩的海洋(六) 李羽新一门心思的推着车,哪里在注意身后的变化,他要是看见徐倩眼里蹦出的火星,他一定会阻止徐倩以后的冒险行动。 “李工,又要做实验呀?”辊筒房里陈思琪笑脸相迎。 “嗯。过来把辊筒一个个搬下来。”李羽新吩咐陈思琪做点事情。 陈思琪没有拒绝,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停止了擦拭机器的动作,十分顺从的将辊筒从车上搬到辊筒房里。 “我还要去拉一车过来,你抽空先吃饭,待会和我们一起中试新产品。”李羽新给了她一个实验的平台,他觉得陈思琪还算一个可造之才。 “真的吗?”陈思琪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真的,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努力,只要你肯上进,我都会给你一个机会。”李羽新看着她兢兢业业不怕劳苦的表现,也算是对陈思琪的奖赏吧。 “谢谢李工,我一定会好好想学习,继续努力的!”陈思琪的积极上进是李羽新想要的,她的成长更是李羽新像看到的,至于她能走多远,这得看她的悟性和天分。 李羽新没有过多停留,他转身又回到了五金库搬运着另外几只辊筒。 几个人吃完饭,早早地在辊筒房里等待着。陈思琪提前将密封圈套在了新辊筒两端的凹槽里,整整八个辊筒,套了16个密封圈,李羽新检查了一遍,对她一阵赞赏。 张杨在一旁看着,心里喜滋滋的乐可乐可。 “张杨将花釉按照顺序排列,等会一停我们就开工。”李羽新将调试顺序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错误之后就站在空调的对面吹着冷风,凉爽凉爽。 “李工,你们要试多久?”阿光跑过来问道。 “半个小时。”李羽新答道。 “行呀,你们可要抓紧时间,我这一加完线上的存坯就要生产下一个产品。”阿光用扳手在线架上敲了几下,线架上的泥尘顿时掉落一地。 “OK!”李羽新胸有成竹的比了个剪刀手。 “那好,还有十分钟就做完了,你们可以准备辊筒了。”阿光一路上将线架敲了个遍,泥尘哗哗的往下直掉。也只有准备更换产品的时候,他才敢敲动,这种清理灰尘的方法还是李羽新亲自教给他们的。实验证明,优级的增长跟这息息相关。 “停线了,可以试啦。”陈思琪宣布了从线长黄志标那得来的消息,李羽新将线上的花釉放了出来,回收到相应的花釉桶种。然后与张杨一起清洗起线上的辊筒,10分钟时间,他们换上新的窗口辊筒,淋上准备好的花釉开始对版。还是由陈思琪动手对框,陈思琪也挺用心,三下十字瞄准便结束了看似很难的对位工作。 三个人开始各司其职,一一将排好的花釉浇淋在辊筒上面,李羽新调试好刮刀的压力开始印花。2030的窗口图案跃然砖上,点线清晰纹理大气,精致的激光小点密布在辊筒上,按照各自的顺序一一转印。 每实验完一款,陈思琪就负责用水清洗,张杨负责用气管吹净辊筒上的水汽,而李羽新则负责将下一款的花釉摆放在滚筒机的皮带下面。三三密切的配合,12个窗口很快就在30分钟之内搞定。 张杨见实验做完,赶紧将下一款需要上线的辊筒装置在辊筒的机头上。还是由陈思琪负责对版,张杨也一味的将权限放给了陈思琪,陈思琪也很聪明,在对版的同时还不停的请教二人,将端端正正的十字框交到了李羽新的手里。 “不错,时间越来越短,你还算初学者里面的精英。”李羽新夸赞道。 “还不是两位师傅教的好。”陈思琪没有居功,她把这一切归功与他们的教导有方。 张杨见李羽新第一次夸赞自己的女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李羽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在他看来要是组合成一个夫妻档的话,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陈思琪不明白李羽新在想些什么,在她看来李羽新更像是自己的偶像,张杨更像是自己身边的那根稻草。其实张杨的身份陈思琪已经从旁人的口中探知一二,只不过现在的她还名花有主,虽有万千想法,但总觉得别扭,也不知道那个不争气的男朋友是不是又去赌博去了。 “陈思琪,通知你们线长,辊筒已经OK,可以上线规模生产啦。”李羽新说完将皮带参数设置为生产模式。 张杨一边收拾好地上的花釉瓶,一边偷偷地看着陈思琪,白嫩的皮肤让他心动不已,电脑里的动画场景“刷”的一下映入眼睑。 “想什么呢?这般入神?”李羽新在张杨的肩上悄悄地拍了一下。 “哦,没想啥。”张杨惊慌失措的回过神来,猛地向陈思琪一瞅,那粉嫩的脸上红霞一片。 陈思琪知道张杨在偷看自己,她心里也是一阵暗潮涌动,美丽的曲线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停。 “喂,陈思琪,赶紧将剩下的花釉退回花釉房。”李羽新不忍直视,赶紧过来打岔让她暂时的离去。 陈思琪应了一声,在线上找了一名印花工将下线的花釉搬上了平板拖车,两个人一个拉、一个推,可劲的移动着四个轮毂的手推车。 “人都走啦,还看啥呢?”李羽新冲着张杨就是一乐。 “美女嘛,君子好逑!”张杨傻傻的笑道。 “你是君子吗?”李羽新嘿嘿的看他一眼,戏谑的说。 “谦谦君子不就是我这样的吗?”张杨一阵反驳。 “君子有所喜,有所不喜,君子不夺人所好。”李羽新念叨着新编的台词,唬得张杨一愣一愣的。 “君子有成人之美,你要是君子你就更应该撮合我们。”张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有男朋友啦,你们不适合!”李羽新也是悍然无奈。 “他们肯定会分的,我敢保证!”张杨心有笃定之术,似乎就等着陈思琪分手的消息。 “你这么肯定?”李羽新不解的问道。 “那是当然,我有预感。”张杨所说的预感全体现在陈思琪看自己的眼神上面。 第279章 色彩的海洋(七) “看来你的自信来源于你的想象。”李羽新收起那张花釉排列表斐然离去。 辊筒房徒留张杨一个人在那收拾房间。 阿裕越发嫉妒李羽新的才干,原本放在桌上的土料配比以及釉料配方,统统的锁在抽屉里。阿裕在充分享受部长的权益之时也预防着李羽新的逐渐强大,现在的李羽新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文青,他凭着自己的努力与先天对陶瓷的敏感已逐步走向灌顶的高峰。阿裕自愧不如,他的洞察力明显比李羽新弱,从技术开发上也不如李羽新浩瀚的思维,他现在唯一可以抗衡的就是土料及釉料的配方结构,如果让李羽新掌握了配方的框架,那么他自己就一文不值。 阿裕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他在锁配方的同时也禁锢了他前进的步法。少了与李羽新的交流,他就只能一个人苦思冥想,有时候一个简单的问题他都要思考半天,事半功倍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天方夜谭。 阿裕的苦恼在于自私,这恰恰与李羽新的阳光而背驰,看着阿裕沉闷的表情,李羽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张杨用推车将实验的样品全部拉回来的时候,阿裕的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忧郁,颜色靓丽,色彩溢人,无论哪一个工艺员看后都觉得奇美奇幻,就连检验科的几个女子看后也觉得爽心悦目。在人们纷纷赞赏的同时,阿裕的内心有些扭曲,他不再是那个与李羽新称兄道弟的哥们,他甚至在想该不该在李羽新的背后放一冷枪。 天生妒才,让他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既然认定他就是诸葛亮那就让他英年早逝吧,阿裕想到这,也不禁为他的疯狂感到悲哀。以前那种同根生的手足之情又让他恻隐难耐,久之,他失眠啦,有时候半夜醒来一直坐在床上等到天亮。 于一冰对李羽新的看法也很简单,不为功利,不求名声,全心全力,只为陶瓷。 胡须佬的制衡之术在各个部门都进行得很顺利,他用阿裕的私欲牵扯住李羽新,又用李羽新的无畏羁绊着阿裕,同样他以张厂长的管理分庭抗衡于一冰的工艺,用于一冰在陶瓷界的威望压制着张厂长的野心。一个拉船出身的商人居然懂得帝王之术,这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天分。 李羽新在混沌的世界里萌萌而生,他想的更多的就是如何让陶瓷更加美丽。因为他听过一句嘴经典的销售名词:好看的砖不好卖,好卖的砖不好看,又好看又好卖的砖没有!李羽新就是不服气,他一定要研发出一整套既好看又好卖的瓷砖花色。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12个窗口全部OK,赖以电脑的配色,他走到别人的前面,脚步不止快了一步,而是N多步,这个N就是让很多不懂他的人多走几个折返的弯路。 李羽新得到老板要雕刻12套辊筒的消息,没差点跑到楼顶去蹦极。 这一理论打破了老外在辊筒花色上研发的垄断地位。原来国人也能掌握这门从国外传过来的技艺,并且有了自己的开发理念和审美思维,这是老外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某些借着老外的名义榨取陶瓷制造业更多剩余价值的人不愿意看到的。 李羽新正是从夹缝里走出来的一大批研发者中的一名,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他的前女友欧婷婷,自从有了这一批自主研发的新生力之后,老外的技服人员再也不敢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包括西班牙的釉料,意大利的技术,德国的机械,经过中国一大批潜心专研的有心人,一一给与复制,术无国界,陶无痕迹,神话终于被童话替代,童话不再是骗人的故事,希望走出了国有陶机的第一步,美嘉继续着花机大王的称号,力泰在成长,伟声在起步,遥望未来,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 “李工,听说国内的辊筒色料有了新的突破,细度及承温范围都达到了国际标准,唯一差别就是发色不如进口色料的艳丽。”阿裕跟李羽新闲聊道。 “细度能到800目吗?”李羽新有点怀疑,两年前的正大和大禹两家釉料公司都不敢接325目、流速50秒、比重1.85的单子,现在在进口设备的支持下才勉强可以达到辊筒生产的基本要求,这色料的国产化速度这么快就跟上来了吗? “800到不了,不过600已经达到了。”阿裕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李羽新还能接的上自己的话题。 “600能达到也算是不错,老外比中国人严谨,所以他们要求的比较细点。”李羽新说的实话,国人基本上都是技高人胆大,不上极限挑战极限,激情永远比极限煽情,突破设计的瓶颈这才是国人的骄傲,就连外国人也自愧不如,怫然有嘉,国人的想象力永远超过了机械的承载力,国人的能动性永远跑在了设计的前端。 “国产辊筒印油也搞出来了,就是悬浮性和保湿性差点。关键是比进口的便宜。”阿裕在说这话的同时也偷偷地观察李羽新的表情,他在看他有没有兴趣。 “这个不知道发色情况怎么样,有点发色不行,容易沉淀,一般来讲这个溶剂还达不到标准。”李羽新以探讨的形式跟阿裕交流,而阿裕却带着一种目的性跟李羽新沟通。 “找个时间,我让他们带点样品过来看看。”阿裕呵呵一笑,这才是他要表达的主题。 “行呀,我也正想看看国内研发的进度。”李羽新没有拒绝,反而很乐意的接受了阿裕的建议。 “我们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帮老板节约一点成本。”阿裕光面堂皇的一番讲解倒让李羽新觉得他真的是这样想的。 “以事实说话,理论是基础,实际操作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李羽新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强调了实验的重要性,这跟他认真务实的态度有关,没有亲眼看见的东西决不跟风盲从。 第280章 ?色彩的海洋(八) “查,还上纲上线啦。”阿裕听了李羽新板正有眼的词,差点笑出声来。 “阿裕,那来的猪叫?”李羽新见他哼哼的笑得抽风,突然问上一句。 “没有啊,我怎么没听见?”阿裕一时没明白过来,竟然真的侧耳聆听。 “哦,也难怪,猪怎么听得见呢。”李羽新不动声色的说完,立马转身逃去。随着一阵哈哈大声,留下阿裕一脸的阒然。 “李羽新,你找打啊。”待阿裕醒悟过来,李羽新早已不知去向。 下午,阿裕就让人送来了样品,李羽新将各种色料按20%的配比进行对比刮样,然后又将印油与印刷粉按80:180的比例进行研磨装瓶,并在瓶口贴上封条,放在平台上静观其性能。 阿裕原本以为李羽新搞不来分样实验,咋一看没料到他居然比自己还专业,那句想叫他怎么搞的话也只能烂在肚里。 一小时过去了,瓶中的花釉基没什么变化,阿裕迫不及待的对李羽新说:“应该还可以哈。” “慌什么慌,才一个小时而已,这个实验至少一个礼拜才能下结论。”李羽新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会吧,你要观察一个礼拜?”阿裕原想今天就能拍板的事。竟然要拖到一周之后。 “正常的话应该是一个月的观察期,我着已经是提前了。”李羽新解释道。 “行,小心为妙。不过色料不会观察这么久吧?”阿裕故意问道。 “当然不会,你过来看看我刚才试打的色卡。”李羽新从桌子边的墙边拿出了那张对比的色卡。 阿裕看了一眼,他觉得颜色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按万兴的业务经理说的应该差别不是很大才对,于是他问李羽新:“你的色料打的是多少点?” “20点。”李羽新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他。 “难怪不得,20点太少了,对比不出效果。”阿裕听后一下子否定了李羽新的实验结果。 “我对比的是低灰度下颜色之间的发色差异,当然要是打60点色料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用打啦,当色料达到一定饱和度的时候,颜色几乎差别不大,但前提是你有及格砖是高灰度的?”李羽新直面反驳,在真理面前他是不会退步的。 “我的意思你能不能打一个40的试试?”阿裕见此情况,也退了一步。 “你觉得有意思吗?”李羽新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试怎么知道不同?”阿裕眼看好事泡汤,心里自然也是急啦。 “我已经试过了,我只是不想用错误的方法来蒙蔽自己的心。”李羽新没有考虑阿裕的意见,依旧争锋相对。 “你可以不试,我找别人去试。”言下之意,他要找张杨去试试。 “请便。”李羽新用两个字回绝了他。 阿裕气呼呼的走出了工艺科,其他工艺员都木讷的站在原地没有吭声。 待阿裕走远之后,徐倩跑了过来,她在李羽新的跟前一展青笋的模样,轻声的劝道:“别生气,你不应该挡别人的财路。” “我挡他财路?”李羽新整个一个懵字当头,怎么又挡了财路了呢? “这里面的道道太多啦,有很多事你不明白,等你到了那个位置你就知道啦。”徐倩悄声告诉他。 “还有这事?”李羽新有些震惊,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利可图的事。 “李工,你还是迁就一下吧。”这时,其他几个工艺员也纷纷小声的说道。 看样子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可阿裕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换色料就明说嘛,那这么麻烦,顺了你的意不就结啦。李羽新不由得打心里瞧不上阿裕,什么兄弟?都是利益! 张杨接过了李羽新先前的实验,他用了50点的色料打着色卡,很明显,这个实验的结果是阿裕需要的。阿裕捧着色板去了老板的办公室,老板一听阿裕的来意顿时来了兴致。 “这个发色还可以啊,跟老外的差了一点点。不过还是可以接受的。”胡须佬笑呵呵的看着色板,认为阿裕对工厂做了一件好事。 “价格便宜很多,老板你看看要不要考虑一下?”阿裕拍马的功夫是大有长进。 “叫他们经理来谈一下吧,这两天我正好有空。”胡须老很满意的看着阿裕。 “好,我等会就跟他们经理打电话。”阿裕毕恭毕敬的显露出一副谦逊的样子。 “那就这样。”胡须佬下了逐客令。阿裕自然也无法久呆,不过他一出房门就异常兴奋,看样子十有八九有戏。 李羽新不知道阿裕已经将色板拿到老板那去了,他还一门心思地想该如何劝他善良。 张杨并意识到自己已经闯了祸,他甚至不清楚阿裕叫自己打色卡地意图,如若他知道是要更换色料地事,打死他他也不会去打这张鬼色卡的。 他见李羽新一脸惆怅,徐倩还不时地在李羽新身边帮他倒水泡茶。 酷热的天气让屋子里的空气有些憋闷,李羽新拿出50元让徐倩帮忙去跑个腿。 “买饮料还是雪糕?”徐倩问道。 “你自己看着办吧,看看兄弟们的意思,是要喝水还是吃冰棍。”李羽新对于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能凉快的东西,他都可以接受。 工艺员们一见有人掏钱请客,纷纷报出了各自的要求,徐倩听了半天,脸色一沉,要求太多,太繁杂,眉头一皱,走啦。待她回来时,全是清一色的绿茶。众人相互一个对视,骤然间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李羽新取过一瓶绿茶咕噜噜喝了两口,暑气一解自然没了刚才的火气。这时,阿裕拿着色板回到了工艺科,他满脸喜色,兴致勃勃地看着众人,说:“哟,哪个财主请客啊?” 李羽新没有理他,众人将目光齐齐地投向了他。阿裕一见已然知晓,也不客气地从塑料袋里摸出了最后一瓶饮料,呼啦一下将盖子打开随手扔在地上,李羽新没有说话,张杨倒是横了他一眼,阿裕这才想起每天的卫生都是工艺员自己打扫,他嘿嘿一笑,对张杨扮了个鬼脸,说了声对不起。 第281章 色彩的海洋(九) 张杨见他道歉也就没有奚落他,而阿裕的脸上透出的喜色无法掩藏,李羽新从阿裕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端倪,这是一种自信与得意的交集。 胡须佬没有让李羽新确认色料的事,他与万兴的销售经理谈妥了供货的条件,即日供货,隔月结账,至于价格嘛,肯定比其他厂家的要便宜一点。 首先得到这个消息的是阿裕,他自然是不露声色,他不想给李羽新反击的机会,尽量减少和他之间的正面冲突。 反观李羽新倒显得无所谓,其实他早已风声耳闻,只是充耳不闻而已。他最担心的是张杨能不能把握这批色料的性能,以张杨的个性估计要跳起来指爹骂娘。 不过,李羽新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个阿裕怎么会变得这么势力。真的是权力让人变坏吗?回想过去的种种经历,这一点似乎就跟小儿科一样,不在意也就顺其自然了,一切都得适应社会才不至于被社会淘汰。 李羽新借着夜色用宿舍的200电话打了一个给家里,电话是母亲接的,她的语调中充满了慈爱。随意的拉拉家常,问候一下父母的身体状况,这是李羽新每个月必须做的事情。 “小新呀,我前天碰见欧婷婷啦,她似乎憔悴了不少,也跟我打个招呼,我觉得她还是蛮不错的,你看看什么时候跟人家谈谈,不要错过了这段情感。” “哦,妈,我知道啦。” “知道了没用,你得付出行动。我知道你拿不下这张脸,你要知道有时候脸皮厚一点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妈,我明白。” “我也知道你明白,可就是徘徊不定,你要是有你哥一样的态度我估计早就成啦。你这个孩子就是心地善良,只是有时候做事犹豫不前,瞻前顾后的,我怕事情走偏了轨道。” “我哥有消息吗?” “没有。不过公安已经撤销对他的缉捕,只是这消息也送不到他那去。” “没关系,只要不是逃犯就行啦。” “嗯。前些日子有邻居说见过他,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该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逃犯而不敢回家吧?”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还是记挂着你们的。哥这个人行事虽然有些偏激,可心地还是好的,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希望如此。” “妈,你们要保重身体呀。我可能过些时候就回来啦。” “怎么?干得不舒心?” “没什么,千好万好总不如在家好。” “那也是。想通了,就回来吧。” “嗯。” 李羽新挂断电话,在屋里静静的看了看四周的墙壁。 过不多时,李羽新坐回床沿,打开电脑登上OICQ,这时候他明显的感觉界面变了,一个呆萌的小企鹅站在电脑上。“QQ?什么个意思?变名称了吗?”李羽新赶紧给刘美珍发了一条信息。 “正式更名了,现在叫QQ啦。山东话叫球球。” “干嘛叫球球?” “没见两个球嘛。” “哦,哦,哦!” “你是故意的吧?你有点坏哦。” “嘿嘿!” “不跟你聊啦。我下线了。” 李羽新坏坏的一笑,那种笑深入骨髓。 这时,屏幕上跳出一个人头,是闭月不羞花。李羽新顿时来了精神,打开消息查看。 闭月不羞花:这么久想我了吗? 三月风:想也没用,谁知道你在何方? 闭月不羞花:想我时我就在你身边,不想我时我就在远方。 三月风:那还是在身边吧。 闭月不羞花:说的好勉强呀。 三月风:是吗?我觉得还好吧。身边总比远方好。 闭月不羞花:我还是没敢和他联系。 三月风:为什么?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闭月不羞花:我担心他不理我,是我伤他太深。 三月风:你怎么伤了他。 闭月不羞花:我以为他和别人好了,所以我刺激了他,他现在可能很恨我。 三月风:万一不恨你呢。万一他也是在逃避呢? 闭月不羞花:谁知道呢? 三月风:你的心知道。因为所有的误会都是扭曲状态下产生的幻觉,只有心如空寂你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 闭月不羞花:你是心里医生吗? 三月风:你可以把我当作网络医生。 闭月不羞花:那以后叫你医生还是三月风? 三月风:名称而已,一个“喂”也照样可以。 闭月不羞花:看来你的心比椰子大。 三月风:我不是周星星,你也不是白骨精。 闭月不羞花:算了我还是叫你丑悟空吧。 三月风:你哪个眼睛看见我丑? 闭月不羞花:天眼。 三月风:你是牛魔王的牛,真牛。 闭月不羞花:你和你的前任怎么样啦? 三月风:和你一样,没敢骚扰她。 闭月不羞花:还说我呢,临到自己还不是一样退缩。 三月风: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被她妈妈拆散的。 闭月不羞花:怎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的,好不好。 三月风:啊?不会这么巧吧? 闭月不羞花:不和你聊啦。万一你是他,我不是糗死啦。 三月风:是啊。万一你是她,我不是也糗死? 电脑伤一阵静默,两个人都没有搭理对方。 还是李羽新率先开口,男人在这种时候不应该退缩,说几句好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隔着屏幕反正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万一真是欧婷婷的话岂不是省略了好多尴尬的回忆。于是,李羽新点了一下金发小头像,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下了几个字:在吗? 对方隔了好久才打出了几个字:还在。 三月风:还在就好,要真的是你的话,我们间也省下相思的疾苦。不论你是谁,就当我是你最亲密的朋友吧。 闭月不羞花:隔着屏幕就当是谈一场恋爱吧,一个虚拟时空的网恋。 三月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把彼此当做要说话的训练对象,看看我们还将面临什么样的难题。 闭月不羞花:看来是磁场一样,遇到的人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三月风:就当是面镜子,看看自己的灵魂深处还有哪些是可以瓦解的。 闭月不羞花:嗯。我就当你是他。 三月风:我也当你是她。 两个人还是没有挑破最后一层纸,他们都没有喊出对方的名字,彼此间保留着最后一丝尊严。 第282章 色彩的海洋(十) 两个人聊了半夜,最后还是李羽新提出关机熄火,闭月不羞花才依依不舍的做了“88”的手势! 李羽新多么希望她就是殴婷婷,可他明显的感到她说话的语气和殴婷婷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他拿起手机久久的看着屏幕,却迟迟没有按下那个拨出键。想了好久,李羽新还是鼓不起心中的勇气,那种沉重的感觉令他欲飞无翅。她睡了吗?现在是不是有男朋友啦?李羽新想到这,心中不由一阵惆怅,自己到底怎么啦,为什么鼓励别人这么容易,一旦轮到自己就单车无链?或许还是那个阴影,那个令自己晕厥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其实一个人的勇气永远会输给自己的任何一个借口,一旦冒出一个理由就会窜出一连串难以屏弃的念头,不是失败的人输给别人,而是他们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自己的怯弱的心。 电影是演给会看的人看的,现实是留给平凡的人过的,天真只是传说,童话也只是365夜的催眠曲。而李羽新的夜里只是电脑与烟,麻木的在空调房里无聊的聊着天…… 上午9点,张杨神色慌张的跑到辊筒房查看着花釉桶里的花釉,陈思琪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花釉是什么时候换的?”张杨皱着眉头对她说。 “早上接班的时候换的。”陈思琪翻看着记录表说。 “帮我测一下流速和比重。”张杨说完,开始用右手去摸现在的花釉,左手去摸换下的花釉,然后两只手并在一起观察着花釉的颜色。 “新花釉1.18,28秒,老花釉1.15,30秒。”陈思琪测完向张杨汇报。 “奇怪,新的还比旧的比重高?”张杨也是疑惑难解。 他的双手又一次伸进了刚才的两个花釉桶里,这一次他两个手的大拇指各自不停的碰触其他手指,他似乎在感觉花釉的细度和粘度。隐隐约约他觉得两个手指之间的粘度还是有些不同,这点不同让他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差异。 张杨心里觉得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带着疑问,张杨去了花釉房,他找到花釉房的班长询问了花釉的情况。那班长的话一下子让他差点晕掉。 “什么?你说什么?”张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的色料用完啦,部长告诉我改用新的色料。”班长重复了刚才所说的话。 “以前的色料怎么会没有了呢?”张杨疑窦丛生。 “谁知道呢,好像是没有进了。” “哪现在用的是谁家的?” “好像是万兴的。” “万兴?”张杨这才猛然想起前天阿裕让自己试验的事。 “对呀,就是万兴的色料。”那班长一拍脑袋确定了自己用的就是万兴的色料。 难怪不得质检打电话说颜色浅了,起初还以为是流速比重出了问题,没想到是出在新色料上。张杨信步匆匆地来到技术部办公室,可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他只好转向回到工艺科,脸上尽显出不高兴的神色。 “张杨,谁惹你啦?”李羽新半开玩笑的问道。 “还会有谁?妈的换了色料也不告诉我一声!”张杨气呼呼的嚷道。 “哦?还有这事?”李羽新猜到了是谁,但是他不能直说。 “嗯。这个阿裕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把我们当兄弟吗?”张杨不是气色料更换的事,而是气阿裕不把自己当兄弟对待,没给自己掏心窝。 “别人好歹也是部长,你就一个辊筒主管,谁还跟你商量啊。”李羽新说这话的同时心里也是在流血。 “这辊筒色料当然也是我的管辖范围,他换色料肯定得给我打个招呼吧?”张杨不爽的往桌子上一坐。 “我这个研发主管都只是一个摆设,何况是你!”李羽新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你怎么不说话啦?难道你也知道此事?”张杨的头脑此时像开窍一般,居然会联想到李羽新的身上。 “我不知道这件事。”李羽新一口否定了张杨的推断。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你不是研发主管吗?你可是二把手呀。”张杨盯着李羽新,他想从对方的眼神里寻找答案。 “我算是二把手吗?我只是一个打工仔!”李羽新也是一脸凄苦与悲壮。 “对呀,咱们都是打工仔。”张杨一声叹息。 “行啦,赶紧去看看现在的颜色,不要等出了问题再去处理。”李羽新提醒到。 “对呀,我赶紧去看看。”张杨说完,转身朝包装车间走去。 李羽新也不放心,跟在他的身后,想看看究竟。 对色版上几块不同色号的砖房在一起,原本正色的1号色已经变到了比原版浅20%的3号色,细细一看,居然少了一点点粉色的层次。张杨遥遥头,李羽新也摇摇头,对于这次色料的更换可以说是不太成功的。 李羽新没有在张杨的跟前发表意见,他怕阿裕误会自己找事,可张杨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阿裕打了个电话:“你在哪?” “什么事?” “你换个狗屁色料,颜色浅这么多!”张杨口不饶人,直接开干。 “你不是打过版吗?” “我是打过版,可你换的时候应该给我说一声吧?”张杨不悦的说。 “算我欠你一句道歉,这事我做得有点急,可是老板换的,我也没有办法啊。” 张杨一听他推到老板的身上也是没辙,换就换啦,说再多也是百搭,现在赶紧想办法去补救吧。 于是,张杨心里盘算好应该补的色料,直接回到办公室开了张补料单给花釉房,让他们将辊筒房的花釉拉回来重新称重补料。 大热的天,李羽新也加入到应急的队伍,他们一起监控着添加色料的工序。 汗一直在流,张杨心里比谁都着急,他跑前跑后,一路协助花釉班长返工。李羽新则监控着色料的称重,避免不必要的错误产生。花釉房的湿气在地热的烘培下显得潮热难耐,尤其进口的辊筒印油散发出的那股洋葱熏鼻的味道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第283章 决裂(一) 高温酷暑,素烧窑和釉烧窑的窑尾架起了几块一米多高的冰砖,从理论上讲这种降温方式只是一种心理安慰,对于酷热的车间来说只算是冰山一角,热照样是热的,只不过看起来让人觉得凉快罢了。风扇唔唔的直转,没有凉风,只有一股热气飞散的尘埃。没有机械化的拣砖工,只能凭着自己的力气与大自然抗争,一双双缠满胶带的布手套烫出了一阵阵焦糊的味道,空气中混合着人体的汗臭和齿轮油灼烧刺鼻的异味,让人感觉憋闷。 质检反馈给张杨的信息是,颜色变回来了,现在能拼合1号色。张杨算了算成本,比原来的色料只便宜3分钱。阿裕悄悄地叫过张杨,张杨没好气的来到了阿裕的办公室。 “什么事?”他一上来就冲阿裕吼上一句。 “来坐下,先别生气,我知道这事没跟你打招呼是我的错,你也知道咱老板也在要求我们降成本嘛。”阿裕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一口官腔,这些话让张杨听得很不舒服。 “我可不敢生气。”张杨将头一歪,朝墙壁上看了几眼。 “还说不生气呢?我看你就差把鼻子气歪啦。”阿裕换做一副嬉皮笑脸对张杨一阵美言狂轰。 张杨没有理会,权当听他独角戏。 “张杨,这次算我不对,你大人大量,我这有几盒好烟你拿去抽吧,算是我给你赔罪好不好?”阿裕尽量降低自己的身份,让张杨觉得高高在上,然而张杨并不买账,仍旧一副不羁的模样。 阿裕的三包中华烟捏在手上,却没有硬塞给他。 张杨只瞄了一眼他,瞬间收回了放浪的目光。 “你想不想知道一个好消息?”阿裕见他无动于衷,猛然想起一件事。 张杨楞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出声。 “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一个关于你的好消息啦,算啦,算我没说。”阿裕故意来个迂回战术。 “什么消息?”张杨慢吞吞的冒了一句。 “想听?”阿裕一下子吊起了他的胃口。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这么磨叽!”张杨的眼睛像要剜死一头牛似的盯着他。 “关于陈思琪的!”阿裕话锋一转,他从李羽新那里得知张杨喜欢陈思琪,所以他特意收集了关于陈思琪的所有消息。他知道他手里的这则消息一定是张杨最喜欢听见的。 “说!快点。”张杨有些不耐烦啦,只不过陈思琪的消息他还是爱听的。 “嘿嘿,看你急的。”阿裕倒不急啦,他手里掂着烟,像是玩玩具一般,还麻利的旋着圈。 “我急个毛。不说我就走啦!”张杨站起身来佯做要走。 “走什么走,我保证你听到这句话,立马坐下来。”阿裕很自信的笑着。 “你这么肯定?”张杨停住脚步,回望他一眼。 “那当然,没有七寸七,哪敢打飞机。有本事你就走,我把这消息烂在肚子里。”阿裕将脚一架,翘起了二郎腿。 “阿裕,你的飞机你自己打!我的消息限你三秒钟讲出来,不然你就准备滚吧!”不是张杨威胁他,他只需要在他大哥面前说一句不是一个队伍的话,阿裕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行,你厉害。我告诉你吧。坐下来,别让其他人听去了就不好啦。”阿裕将手招了招,示意张杨走近些。 张杨见状,回到了刚才坐的位置。 “陈思琪和他的男朋友分手啦。”阿裕这个料果然对张杨来说是一剂猛料。 “不会吧?”张杨悠然来了兴致。 “想知道原因吗?”阿裕问他。 “讲!”张杨从嘴角里蹦出一个字来。 “她男朋友和别的女人搞上了,还欠了一屁股买马的钱,昨天就跟人跑啦。”阿裕将这条爆炸性的新闻告诉了他。 “这男的也太浪了吧?”张杨心里暗自兴奋。 “想不想我帮你引线?”阿裕反问一句。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张杨在有想法的基础上必须要求证一下事情的真伪。 “千真万确!”阿裕邦邦直响的敲了一下桌子,顺手将烟往上面一扔。 “怎么引线?”张杨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怎样才能赢得美人归。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啦,一切有我做主,要知道我是一个老将哦。”言下之意,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那行,你去办。”张杨轻描淡写的抛出一句,顺势将桌上的烟全收到兜里。 “行啊。包在我身上。”阿裕接下这桩媒婆的生意。 “那我走啦。”张杨很轻易的将花釉的事一笔抹掉。 阿裕一击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自娱自乐一番。 李羽新的心情有些不好,胡须佬在这件事上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这说明自己的份量根本就不够,还不够让老板放心,如果一直得不到老板的信任,那自己还做个屁啊。原本想的美好的东西一直就是一个圆不了的梦。 李羽新为此感到失望之极,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功夫,老板只相信自己相信的人,没有原因,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理由。 张杨吹着口哨,欢颜悦色的走回到工艺科。李羽新觉得奇怪,原本怒火中烧的他居然没有生气,还绯色酒红的走着盛装马步。 “啥事这么乐?”李羽新第一个表示看不懂。其他落座的工艺员也是罔顾无暇,不明就里的看着他。 “没事,我就是想唱一首儿歌!”张杨似乎进入到一个觉得自我的空间。 “你是一只小鸭子咿呀咿呀哟!”李羽新帮他起了一个调,果然张杨接着吼了起来:“我是一只小鸭子咿呀咿呀嗨!” “快乐的鸭子!”工艺员们齐声吼道。 “我快乐吗?”张杨问道。 “你很快乐!”李羽新答道。 “我快乐吗?”张杨又问。 “快乐就只属于你!”工艺员们齐声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引起的轰动比外面的汽车喇叭还响。 “张杨,看来要请客啦。”李羽新猜测道。 “吃饭小意思,大家一起嗨皮嗨皮!”张杨做了个扩胸运动。 “要不,今晚上?”李羽新所谓的择日不如撞日。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OK,兄弟们,我们不见不散!”张杨顺便也将日子定了下来。 工艺科顿时一阵欢呼! 第284章 决裂(二) 晚上的晚宴阿裕没去,他要去帮张杨说服陈思琪。 陈思琪起初表现得扭扭捏捏,可她一听张杨是张厂长的弟弟时,她原本心里押的一注大赌顿时明朗起来。表面上她不为所动,可心里早已一百个“我愿意”! 阿裕也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高手,只是以前做工艺员的时候没心思去琢磨这些,现在比较闲,也比较有时间去观察其他不为人知的私事。 “我这几天心情不好,等几天再说吧。”陈思琪用她的托辞伪装她的矜持。 阿裕是个明白人,当然知道陈思琪在故意伪装,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他自然清楚。于是他说道:“行,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 说完,阿裕就告辞离去。 李羽新近些日子有些不开心,特别是在色料这个问题上,他比较郁闷。还是徐倩劝他:水清则无鱼,想要在这个社会上混一定要大智若愚。其实恨多事李羽新也开得恨透彻,可就是心里添堵,自己生自己得闷气。他没有想到,自己和张杨一手推上去的兄弟也是这个德行。看来权力和欲望是成正比的,也不知道自己拥有了权力会变成什么样。李羽新没心事去考虑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要在现实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找到一个属于自身的位置。 阿裕告诉他老板选定了他开发的10几个窗口的图案,已经跟西斯特姆联系好啦,正式雕刻8套辊筒,他转告胡须佬的话给李羽新,让他做好开发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李羽新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自己回到办公室轻轻的泡了一杯茶。 张杨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兴冲冲的跑到李羽新的跟前竖起了大拇指。李羽新苦笑一声,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让张杨捉摸不定。 “老大,你应该高兴啊。12个窗口中了8个,三分之二的中奖概率呀。听说老板准备全部选的,可后来一想,要是有更好的花色来了怎么办?于是就留了4套的位置,预备给不久的将来。”张杨以为这番话托出,李羽新会高兴一点,可李羽新依旧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表情。 张杨吃了没趣,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掏出一根烟,慢慢的点燃。 阿裕笑嘻嘻的来到张杨面前,跟他一阵挤眉弄眼的打着暗号,张杨见周围只有李羽新一人,就大起胆子的问:“怎么样?她怎么说。” “她说心情不好,过段日子再说。” “哦,那也就是有机会哦。”张杨喜色自添,笑意无限。 “肯定是有的。”阿裕拍着胸脯说。 “还是你牛。”张杨就想认认真真的谈个女朋友。 “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啦。”阿裕意味深长的说。 “这个还有你教呀。”张杨会心的一笑。 “行。等你糖吃。”阿裕笑笑而去。 吃糖再广东有个说法,好像是谈恋爱的两人会给亲朋好友带来甜蜜。阿裕这一句倒是让李羽新听明白了他俩的对话。 李羽新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消息,这是邓琳琳发来的,其中的内容不光问候,还有一丝爱慕之情。长长的思念化作了三段消息,李羽新虽不惊喜却感欣慰,那种被人想念的味道是一钟美好的巧克力。 李羽新也顺手回了一句:谢谢挂念,我很好。 邓琳琳接着发了一句:感觉不好就回来吧,家里的人都想你啦。 李羽新很想说,可惜不是你,能陪我到最后的一定还是欧婷婷。然而他没有那样不敬人意,这句话太伤人心,太让人难过了。于是,他回了一句:谢谢你还记得我,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标准,我还要努力一阵。 邓琳琳又发来一句:其实回来也可以学习的,只要你愿意,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李羽新回答:视野无法开阔,我不想做井底之蛙。 邓琳琳回到:颜色的好坏关键在心情,技术的关键在能力,而你拥有美好心情的同时,也在提高你的技艺,你的能量是无可厚非的,我期待着你归队。 邓琳琳一句归队,让李羽新鼻子一酸,他何尝不想归队,可现在真的不是时机。 李羽新咬牙写道:我会回来的。 邓琳琳也简短几个字:等你。 发完之后,手机恢复一阵静默的状态,李羽新有些惆怅,也有些失落。 “李工,晚上有时间吗?”徐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跟前。 “怎么?想约会啊?”李羽新顺口一句,不过这句话一出他就有些后悔啦。 “对呀,我就是想约你。”徐倩凑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对着他的耳朵吹着暖暖的风。这风虽热,但还是比不上李羽新的惊愕。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让徐倩把他给埋啦。 人往往在不小心之间犯了一个看似轻微的错误,可这错误带来的蝴蝶效应却不可小觑。 李羽新只得嘿嘿一笑,有些傻也有些无奈。 “晚上到肇庆看电影去。” “跑这么远?”李羽新抬头有些不解。 “远一点好,大家才放得开。”徐倩又一个闪动的眼神,这个眼神似乎隐藏着一丝秘密。 “不敢去。”李羽新想用这种口吻来回绝他。 “我一个女孩子也没说不敢去,你还是不是男人?怕我吃了你啊。”徐倩的一颦一笑,恰到好处,李羽新觉得她不去表演系真的是有些浪费。 “去就去,怕毛啊。”张杨在一旁帮李羽新接下了邀约。 “行!我怕啥。”李羽新也不由一阵豪气。 “就这样说定了,下班一起去。”徐倩像喜鹊一样高高兴兴的飞了出去。 张杨哈哈一笑:“老大,你走桃花运啦。” “毛,啥都敢接。”李羽新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 “我要是不接,小美女会不开心的。” “你这下接了。可我也会不开心的。” “不就是一场电影吗?看了就回来。没啥了不起的。”张杨圆着自己的话,生怕李羽新给自己高帽子戴。 “话说得好听。谁知道会有什么状况。”李羽新有些担心,毕竟和一个单身女孩子出去,难免遇到不可预知得情况。这让他想起了和刘美珍在白土遇上混混的事。 第285章 决裂(三) “老大,你想太多啦。这个社会哪有这么多不安定的因素。”张杨倒是简单,根本没考虑这些外在的人为因素。而李羽新是经过社会洗礼的人,他知道某些地方还存在灰色的阴影。 李羽新平目而视,一道沐景的闲光从他眼里闪现而出。这个夜晚真的是傻得多余吗? 傍晚,华灯初上,一阵柔顺的风给炎热的夏季一阵慰籍,街角的地方多处是摆着冰水的摊档,一把把遮阳伞更是让夜空下的栖息之地添了一份华彩的浓妆。 徐倩掩饰不住兴奋的神采,她主动的伸出手心潮暗涌的去牵李羽新,李羽新没有拒绝,他的表情很自然也很镇定。肇庆的街道还算宽敞,两个人在街角的时代广场吃了一顿还算便宜的肯德基,一杯冰镇的可乐消去了酷暑的闷热。 “哎,真想一直呆在这里不走啦。”徐倩感叹的说。 “简单呀,就在这里打工就行啦。”李羽新知道她的意思,不过他不能顺着她的话去走。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改天真的就来这上班,干干净净多爽。”仿佛她就是一个白领一样,天天享受着空调的沐浴。 “估计这个店的生意会好得不得了。”李羽新瞅着她微微笑道。 “为什么?”徐倩一脸茫然。 “个个都来睇靓女啊。”李羽新失口一乐。 “我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有。绝对有!”李羽新大赞绝赞! “可惜,有的人不喜欢。”徐倩的脸上飘起一阵黯然的云彩。 “你是说我吗?”李羽新知道她影射的是自己,与其顺着她的方向去讲,还不如直接提出来更敞亮。 “明知故问。”徐倩眼神忧郁的闪出几颗星星。 “徐倩,你听我说,你是个好女孩,不是我不欣赏你,而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啦。”李羽新收起脸上的微笑,很诚挚的看着她。 “你说的张美琴吗?她和你之间不是假的吗?”徐倩幽怨的有些楚楚动人。 “张美琴只是一个朋友,我和她之间正如你所说的就是假的。我的女朋友在老家,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她。”李羽新口中所描绘的她就是欧婷婷。 “我不信,你骗我。”徐倩一撩发角的刘海,仰望顶灯。 “这是真的,我不想欺骗你。”按常理说,李羽新其实是一个单身狗,只要他愿意跟谁谈一场毫无定数的恋爱都无所谓。只是他不想牵挂太多的人,心里每装一个人就如同一个花釉里添加了一种色料,色料一多发出的颜色就不那么纯正,毕竟是复合色,很难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我想你骗我。我愿意你骗我。”徐倩的眼里有几点泪花欲出,而倔强的她一扭头借着撩发的动作悄悄地拭去眼角的冰点。 “我也想呀。”李羽新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句话,可能是他也不忍看她流泪,又或许是男性的荷尔蒙在作祟,总之这话是从他口里飙出,他在此时说出了让徐倩误解的话。 “那你就骗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徐倩央求的渴望着他的欺骗。 李羽新没有回答,他甚至不知道怎样去回答。 “沉默就表示认可。我就当你答应了。”徐倩也不等他同意,心里带着伤却雀跃般的跑去吧台要了两包薯条。 番茄酱一浇,酸酸甜甜全是爱。无可厚非的西红柿爱土豆…… 电影院里,两个人坐在情侣座上,徐倩顾及不了李羽新现在的想法与感受,她只想暂时地活在自己编制地谎言之中。李羽新感受到了热辣地温度,但他无法拒绝徐倩体内散发的温情。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热点,尽量不去思考徐倩玲珑的线条。他想重新做一回柳下惠,当一个路不拾遗的小偷,学一回孙悟空百毒不侵,念一念白晶晶的超生咒。 徐倩享受着情侣座独特的姿势,微光之下,她也顾不了浅浅的羞涩,继续侧着身体靠在李羽新的胸膛上…… 一场电影,两个人相互的测试着彼此的好感,徐倩得出的结论是,他不拒绝也不接受,但是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李羽新得出的结论是,她在进攻更像是挑逗,她好像是乐在其中。 散场灯让人们收拾好各自的姿势,无聊的服务员开始清场。 徐倩牢牢地抓住李羽新的手,深怕夜深被他远远的遗失。李羽新经过这场电影的暖场也没了起初对她的排斥心理。男未婚,女未嫁,恋爱就是拉拉手,高高兴兴的看电影? 街角的昏暗之处,一群人正悄悄地向他俩靠近。这是一群花衫打扮的马仔,他们手里拿的一根根三尺来长的木棍。只见为首的马仔冲二人喊道:“刘辟红红,老紫在哲等尼们好旧啦。”一口乡音土话让李羽新耳目一新。 “说人话,别土里吧唧听着别扭。”李羽新挺身而出将徐倩藏在身后。 “老紫爱咋说咋说,尼害管不着。” 为首的马仔是一个30出头的飞雕客,头发一溜绿色夹杂其中,有点像公鸡的花尾巴。手上的木棍在手里转来转去,似乎有点招式的套路。 李羽新不想惹事,更不想惹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但是他也不怕事,这身胆量不是说练就练出来的,这是他与他哥与生具有的,通常说艺高人胆大,李羽新算是一个有武艺的人,对付一般的江湖混混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他不想打这场没有头绪的仗,这到底是散客?还是有目的的包席呢?李羽新必须弄明白,这一点至关重要,不然挨了打或者揍了别人还不知道买家是谁。暂且不谈报仇的问题,重要的是冤不冤枉的事。有时候对方认错了主,那就算是白挨了,这种找不回面子的事,那真是比窦娥还冤。 “你们想干什么?”李羽新想探探对方的底。 “尼硕呢?”飞雕客依旧一副土腔土话。 “我不清楚呀,所以我问你。”李羽新镇若泰山,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倒是身后的徐倩腿肚子直打颤。 “李羽新,饿客不想费话,石化告诉尼,饿是来收拾尼们的。”飞雕客居然叫出他的名字,这倒令李羽新有些吃惊。 “谁叫你们来的?” “对方不让告诉。” “真的是帕海,乌龟!” “尼硕撒子?” 第286章 决裂(四) “我说什么你听不明白?”李羽新重新审视着对方,他仔细数了数对方的人数,12个,个个发型都比较酷潮,红的绿的蓝的,黄的白的紫的,有一撮毛,有东南飞,有鸡冠花,也有万紫千红,反正市面上稀奇古怪的发型他们都占据了半壁江山,尤其是手臂上都纹有一个醒目的星座图案。 “老紫懒得跟你废话,星弟们干!”他振臂一挥,右手手腕上露出一个公羊角。 12星座?我靠这是什么来头?李羽新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他们拦截,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看架势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此时,他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出一个个怀疑对象,究竟是谁与自己有过节呢。 李羽新一时想不明白,对方一窝蜂挥着棍子朝他涌来。 李羽新拉着徐倩急急后退,由于没有武器,他不想在这群气焰嚣张的12星座面前吃这个亏,一个字,跑!先跑再说。 “跑!死命的跑!”李羽新对徐倩喊道。 “你不是很能打吗?”徐倩不由怀疑起坊间的传说。 “没武器打个屁呀。”李羽新率先奔跑。 徐倩也顾不上乔装的淑女形象,跑起来像兔子一样快。李羽新乐啦,本来还以为她是包袱,现在他倒放心多啦,后面一伙挥着木棍的家伙却没有放慢脚步,紧紧的咬死李羽新,李羽新跑到哪,他们就追到哪,李羽新急切地想找一个称手的武器,至少可以抵御这伙人的进攻。 李羽新在跑的过程中看到了前方垃圾桶旁边有一个扫帚,这扫帚一下子成了李羽新眼里最好的武器,他疾步如飞地取过扫帚“嗞”的一声嘎然停下。 “站住!”后面的一群马仔大声吼道。 “爷爷就在这里。”说着,李羽新将扫帚一横,仿佛手里拿了一把青龙偃月刀一样。 混混门也不搭话,直接开干。有了武器的李羽新果然英勇无敌,一个扫帚舞得泼水不进,只听得棍棒与扫帚之间迸发出“啪啪”的响声。12星座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混混,既然能够在肇庆这个城面上混的外乡人一定都有他们的独有之处,扫帚肯定不耐打,光从材质上讲,一个是木棍一个是竹子,虽然都出自于大山,可一个空心,一个实心,两两相碰,高下立判。 飞雕客直冲上来,一棍砸下,被李羽新巧妙地避开。由于用力过猛,飞雕客一棍砸空,身体重心有些偏移。说时迟那时快,李羽新瞅准空档飞起一脚踢向飞雕客的心窝,飞雕客冷不防他会突然起脚,想要躲避时,已经来不及啦。飞雕客结结实实的闷上一脚,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李羽新瞅个准顺手将他擒下。这下嚣张的混混们顿时刹住了打斗的脚步。 “大哥,怎么回事?” “麻的,脚牛啦。” “少他妈的装葱。”李羽新从飞雕客手里抢过木棍,将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扔,用木棍指着飞雕客的脑门,开启他的霸道时间。 “大哥,我们咋办?打还是不打?”手下的人见老大被制,一时间乱了分寸。 “害打哥屁,尼隔老紫响海斯额啊。”飞雕客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待李羽新的裁决。 “你们走吧。”李羽新将木棍一扔,潇洒的说道。 “撒?哲久走啦?真底是英雄豪杰!皮肤皮肤!”等飞雕客站起来的时候,李羽新正欲离开。 “尼久不问问是哪隔要害尼?”飞雕客站在原地,平静的说。 “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人,你要是不想说,我又何必强求呢。”李羽新所表现出来的大度让12星座刮目相看。而李羽新看他们手持的木棍器械,也明白他们只是收人钱财教训一番自己而已,若是要自己的性命那就肯定不是木棍这么简单啦。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继续跟他们纠缠下去。 “哲隔性格额喜欢,够兄弟。尼哲哥朋友额交定了。”飞雕客伸出右手,等待着李羽新的神仙一握。李羽新没让他失望,他果断地伸出手好好地与之一握。末了,飞雕客送了他一句话:“小心尼神变的雪人。” 我身边的雪人?谁是雪人?李羽新摇摇头,因为烧脑,暂且先不管他。 李羽新拱手一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明月依旧山路好走!飞雕客摇手一呼。 再说,徐倩跑了一段路程,没见追兵上来,而李羽新也久久没有跟来,她一门心思地想会不会出什么事?正欲返回寻找,李羽新却从不远处走了出来。 “你吓死我啦,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徐倩娇踹吁吁地奔了过来。 “我能有什么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李羽新向她转了几个圈来证实自己完好如初。 “怎么,你摔掉他们啦?” “对呀,长跑冠军还跑不赢这几个混混吗?” “看你一空就吹!牛不是累死的。”徐倩说道这停了一下。 “是吹死的吧!”李羽新帮着接上下句。 “真的摔掉啦?”徐倩睁大眼睛有些怀疑。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绝对不能不相信你自己的眼睛。”李羽新向他展示了一下他的身后,那是一条空荡荡的街,如若有人,一眼便以看见。徐倩看了几分钟,终于相信世界已经变得有些美好。平静并不代表空间的寂静,徐倩很自然的靠近李羽新,以此慰籍狂跳的心。李羽新没有阻止徐倩的举动,给一个受惊过度的女孩一点点安慰,他还是有这个胸怀的。 “你说他们是什么人呢?”徐倩疑惑不堪的问。 “12星座。”李羽新神闲气定的望着天空。 “他们好像是冲着你来的,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徐倩不解的问。 “这就是说他们对我们的路线一清二楚,12星座的飞雕客告诉我,要我小心身边的雪人。”李羽新对这句话记忆犹新。 “什么雪人?”徐倩问。 “不知道。”李羽新回答道。 “难道是带雪的名字?”徐倩又一阵瞎猜乱估。 第287章 决裂(五) “带雪的名字?”李羽新从脑海里搜寻半天也没什么结果。 “这大半夜了,也没一个车,看来我们要露宿街头啦。”徐倩看着这条空无人迹的街道,心里暗暗运作一个计划。 “那就当一回乞丐,要一回饭。”李羽新也是心大的人,看《射雕英雄传》的时候他就幻想着有一天加入丐帮,找洪七公学学打狗棒或者降龙十八掌。 “治安都不好,你也忍心让我这样不算美女的美女和你一起靠着电线杆坐着无聊的事。”徐倩嘴巴一嘟,她可不想为了这种浪漫被坏人凌辱。 “也是,要是遇到十二生肖什么的,还真的难以应付。”李羽新也不想让徐倩跟着自己受罪。 “那怎么办啊?”徐倩拉长了脸似乎有些焦急。 “先住一晚上吧,明天早上再回去。”李羽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家酒店住下。 一听说要住酒店,徐倩的心开始飞跃,李羽新却在这时听到了车辆的声息。 “出租车,出租车。”李羽新挥动着双手,时不时还伴随着一个跳跃。徐倩千万次的飞马行动,把那司机恨得不要不要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同意去开房了,你就来啦。两眼看着天上的星星,恨不得把它摘下来吃掉。 “到哪?”司机问道。 “白土。”李羽新想都不想就说出了地名。 “这大晚上的,不去。”司机一口回绝了他。 “你看坐都坐上来了,总部至于下车吧。”李羽新想不通他为什么部去。 “下车吧,太远啦,来回都3个多小时,这活接不了。估计所有的车都不会接的。”司机的话让徐倩转怒为喜,这喜极悲欢真的是转换的很快。 “那看看附近有什么酒店吧。”李羽新想躲开这个节点都躲不开,无奈之下只能去住酒店。 “行。就到鸿达宾馆吧。靠车站也近,明天你们搭中巴车也方便。”司机热心的介绍了他拉客的驻足点。 “也行。”李羽新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徐倩的心里早乐开了花。 鸿达宾馆是一家私人承建的宾馆,房间多,环境也还说的过去,在白天也许会觉得它吵了点,可一到夜里就寂静的犹如死灰。除了街边的一个炭烧店有几桌喝酒的人,整个汽车站只有星散云布的荧光灯撑起了夜的孤寂。 房间里徐倩早早的爬在床上,而李羽新则坐在独立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美剧。这一夜徐倩的美梦落空了,两个人的情形印证了一个词语,同房不同床,急死孙二娘。原本寄予美好愿望的徐倩彻底死心的开始入梦,她甚至满腹不爽的怀疑李羽新到底是不是男人? 或许是心性改了得缘故,李羽新也感觉自己在这方面收敛不少,若是放在以前,他真有可能会与她同床共枕,欢度今宵。但从欧婷婷假意喜欢冯凯的时候,李羽新就改变了许多,他检讨了自己的过往,反复的删除记忆里的桃色信息,他的内存条只保存着对欧婷婷的思念。 蜷在沙发上虽然有些身体上的不舒服,可他的心却是安详愉快的。 夜过的很快,飘着的云花染着太阳的红晕,从宁静的树梢上露出勤勉的笑脸。地上的清洁工开始紧张而有序的辛苦劳作,他们打扫着街角散落的炭烧遗迹,那些熏人的酒臭味让人难以自然的呼吸,掩面捂鼻,择道绕行是大多数人的选择,然而清洁工们没得选择,也只有他们才能让这座城市更加美丽。 徐倩醒转的时候,李羽新早早的位她备好了早餐。 “你醒啦。”李羽新将早餐整齐的放在写字台上,内容很丰富,有煎饺,有蒸包,有河粉,也有豆浆油条。 “哇,这么丰富的早餐。”徐倩本来还有点恨他,可一见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她似乎觉得李羽新是世界上最值得爱的人。 “去洗漱一下,一起来吃吧。”李羽新笑意满满的弥补着徐倩的失望。 “谢谢你。”徐倩“啪”一下吻在了李羽新的脸上,不过很快就一个闪退去了洗手间。 李羽新拿起一根油条开始咀嚼起来…… “老大,你们昨夜又什么节目啊?”张杨悄悄地附在李羽新的身边想打探一点夜的秘史。 “看电影呀,还想干嘛?”李羽新清色正音,没又丝毫的做作。 “就没点别的?”张杨铜目巨睁,似乎在看一个怪物。 “睡觉呀。还有什么?”李羽新很自然的说道。 “我靠,这才是正点。”张杨挑起大拇指比了一个“牛”字。 李羽新心想这都是什么人呀。难道睡觉真的就是那么回事?要真是这样的话,以后脸这个词都不能用啦。 “李工啊,有什么收获啊?”阿裕也靠在李羽新的身边,偷偷的问。 “有啊,英雄救美。”李羽新突然冒出一句来。 “我靠,难不成你们还打斗过?” “对呀,这样才符合以身相许的逻辑。” 既然你们想听,那还不如索性给盘了出来。 “遇见什么事啦?”阿裕的脸上似乎有一层薄薄的浮云,那层云所遮掩的是虚伪。 “没什么,小事一桩,很容易搞定。”李羽新不羁的样子让阿裕看到了一丝凉意。 “据说肇庆的治安不太好,有些地方还存在着收保护费的事。” “的确有这些现象,昨晚上我们就遇上一伙。”李羽新想起没有武器的事,一脸狼狈不言而喻。 “什么人?”阿裕急切地想知道发生的内容。 “12个手持木棍的人。” “12星座?”阿裕反应很快。 “对就是12星座。” “他们不是在车站附近活动吗?” “对呀,他们的的确确是在车站附近活动。”李羽新对阿裕产生了疑虑,他是怎么知道十二生肖的? “他们应该拿的是铁棍才对,怎么是木棍呢?”阿裕也是醉了,这不符合常规啊。 “有个木棍就难以承受,你也太狠了,还让他们用铁辊,还想不想混啦。” 李羽新没好气的瞅着他,心里有一亿个草马乱飞。 第288章 决裂(六)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阿裕板过李羽新的身体,似乎想找一点可以愉悦的笑点。 然而,阿裕的失望比好奇心还大,毫发无损的李羽新让他彻底地失去海市蜃楼的希望。 李羽新好好的站在他的跟前,用他的话来讲:只要功夫好,流氓怕体操。 阿裕眼里闪过一丝流光,他换了种口吻对李羽新说:“可以啊,没想到你的功夫这么好。” “不是我的功夫好,是我的运气不较好而已。”李羽新瞄了他一眼,心想如果不是运气好早就被人打扁了。 “打架也比运气?”阿裕第一次听人这样说。 “不光打架,就连过去的打仗也拼运气,比如说程咬金为什么命长,他的功夫在十八好汉之外,但就是他和排名倒数第一的几个人活了下来,而且每次有他都会打胜仗,这就是运气。” “难怪不得,被人称做福将。”阿裕似乎有点明白李羽新说的话了,这次的历险就是他的运气,一个人若是运气来了怎么也挡不住。 “嘿嘿,我要是放在隋唐时代估计也是一员福将。”李羽新笑的有些张狂,不过这种张狂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的,也只有这时在阿裕的面前,他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这声音有些生猛,像是故意在阿裕的耳边发出。 阿裕听的有些揪心,心里一阵毛刺扎心的颤抖,说不出的一种害怕。若不是利益关系,阿裕是一辈子都不会去惹李羽新的,他知道他对老廖的手段,那种激怒他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你是踏着华云的悟空,谁不知道啊。”阿裕勉强挤出一脸笑容,匆匆的离去。 我是孙悟空吗?瞎扯!李羽新觉得好笑,这是一个什么比喻。 徐倩今天似乎很高兴,她的脸上一直飘着淡淡的彩云。 “你晚上有空吗?”她跑到李羽新的跟前亲呢的说。 “怎么?又去看电影?”李羽新觉得奇怪,不是昨天才出去里吗? “哪有这么多电影给你看。”徐倩依旧微笑如初,她的嘴巴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吹着风,那股风有些温度,但是痒痒的很舒服。 李羽新悄悄地问:“又去约会?” “你想不想?”徐倩的话很容易给人无限遐想,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对男人说起。 “想什么?”李羽新也有些联想,他甚至觉得徐倩的胆子比一般女孩子还大。 “约会呀。”徐倩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我还以为,”李羽新没敢说完,嘿嘿一笑,这笑声有点坏。 “想啥呢。”徐倩脸上一阵娇红。 “没想啥,没想啥。”李羽新矢口否定他的想法。 徐倩羞红的脸像染过色的云彩,红红的像个青涩的小苹果。 “去不去呀?”徐倩玩着衣服的下摆拧着花儿问。 “去哪?”李羽新看着她,将头一低。 “白土看戏。”徐倩望着他,带着一种期望的眼神。 “看戏?”李羽新用怪异的眼光瞧着她。 “嗯。” “好啊,反正我也想去凑凑热闹。” “就这么说定了。”徐倩心里喜滋滋的去了检验科。 刚一进去,徐倩就被林芸碧拉住。 “昨天晚上开心吗?”林芸碧将门关上低声问道。 “还好。”徐倩的声音很小。 “什么叫还好。”林芸碧眼睛里有一种迷醉的光芒。 “不告诉你。”徐倩甩开林芸碧的手,开始准备检测数据。 “哟,还保密呀。”林芸碧嘻嘻一笑。 “女人的秘密,自己知道。”徐倩用了一句广告语结束了林芸碧的盘问。 傍晚时分,李羽新换上一身紫色的体恤,与一袭牛仔短装的徐倩一起搭乘摩的向白土驶去。 白土镇的广场上搭着一个红色的戏台,戏台上放着两个麦架,台上的后勤服务正紧锣旗鼓的布置着戏场。李羽新与徐倩抢了一个好的位置,两个人将刚买的报纸铺在地上,蜷着腿席地而坐。即将上演的是粤剧《帝王花》。 那段熟悉的旋律一响起便赢得观众的阵阵掌声。尤其唱到“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生回谢爹娘。我偷偷看,偷偷望,佢带泪暗悲伤。”引人渐渐入戏,李羽新虽不太懂粤语,可依旧听得津津有味。当听得“长伴有心郎。夫妻死去树也同模样”的时候席下竟有几处低低的抽泣声。 徐倩脸上的泪痕也是点点花花,看样子也是入戏很深。李羽新细细的听着,他觉得旋律很凄美,从不懂戏的角度上去欣赏,真的在看热闹。广场上大多数的年轻男女都抱着玩耍的心态,三五成群,两两相聚,一时间莫名的想起雷动的掌声,又一瞬间恢复到平静的湖水。 看戏的并不是所谓的傻子,这其中竟有几个陶瓷厂的老板也在一旁观看,精彩之处也是群动着呐喊喝彩,抛却平常的锦衫玉衣,与众同乐。 “喂,好像老板也在前面耶?”徐倩凑在李羽新的耳边蚊音入耳。 “是吗?他也好这口?”李羽新原以为高高在上的老板不会喜欢平民百姓的东西。 “前面的贵宾位上。”徐倩顺手一指。 李羽新朝她所指方向看去,不止胡须佬还有于一冰和张厂长,另外还有几个陶瓷界的熟人也在前排的座位上。 “我们悄悄地走吧。”李羽新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和徐倩呆在一起。 “他们看他们的,我们看我们的,为什么要走?”徐倩似乎是故意想让他们看见这幅场景,以此来公布自己和李羽新的关系。 “走吧,我带你去吃冰。”李羽新想到了吃的这招。 “那我要吃西瓜炒冰,还要以大杯柠檬冰果。”徐倩开出了离开的条件。 “行,快走吧,我都快打瞌睡了。”李羽新故意伸了个懒腰,并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好吧,就依你。”徐倩站起来,眼神还留在贵宾位上,她想让他们偶尔一眼注意到自己。 “走吧。”李羽新说着拉起她就走,也不计较平常间那种刻意疏远的距离,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徐倩没想到离开的方式竟让李羽新主动的跟自己亲密的牵手,她顺势靠在他的身上,也不顾及夏天的炎热,她要用火热的躯体去融化眼前的冰山。 第289章 决裂(七) 冰工厂的店里门外坐满了前来消暑的顾客,李羽新牵着徐倩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徐倩似乎对这个位置不太满意,毕竟不是醒目的地方。李羽新则想的是不招摇,不明显就行。 徐倩噘着嘴,左顾右看,她好像在寻找着街上的熟人。 李羽新点好了徐倩西瓜炒冰和大杯的柠檬冰果,他自己则选了一杯哈密瓜汁。 提着竹篮的阿姨一桌一桌的跑过来推销盐水煮的花生,徐倩要了两斤,付完钱之后,开始边剥边吃。 随着东边戏场的凄苦唱腔,镇上的人也越聚越多,卖马报的蹲在电线杆下一边高兴地收钱,一边跟着粤剧的唱腔哼着调调,一副悠闲的日子十分惬意。夜市慢慢的火了起来,赌博的摊贩也围着圈,拉起了人场,搞起了所谓的免费抽奖。 “哇,中了100块。”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表现出异常的兴奋。 “来啊,来啊,免费抽奖,抽不中不要钱啊。”一个妇女向围观的人群吆喝道。 “看啊,这位大哥中了100,马上现金兑奖。”另一个手臂纹着虎的男子也顺势喊道。 人群中,有人跃跃欲试。这时,又有一个女孩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嘴里还喊道:“我是不是也中奖了?” 那纹身男子接过纸团看了看,一副惊讶的表情,极度夸张的张大了嘴巴:“哇,500块,第一个500呢。” 说完,立即给那女孩兑完奖励。那女孩拿着红彤彤的钞票顺手在左手上扇了扇。那表情格外生动,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她此时的喜悦程度。 众人禁不住诱惑,纷纷跳出圈子涌向抽奖的箱子,一个四面包着红色宣传纸的纸箱上写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奖”字。上面一个手般大小的圆洞,圆洞里放着各色的纸团,纸团上写着各种各样的奖励,不过大多数人抽出的都是20元超值洗发水两瓶,30元劲霸洗衣套装,几乎没有一个人抽到所谓的现金大奖,人们拿着花花绿绿的纸团,乖乖的到另一侧交上现金,领走属于自己的奖品。也有不想交钱的,不过在纹身男子的恐吓之下,还是心有不甘的掏出了腰包。 徐倩见陆陆续续的人领着自己的奖品心里也是一动,想去碰碰运气,只见她站起来就往前面跑去,李羽新想拦却怎么也拦不住。 不一会儿,徐倩拧着一大袋所谓的奖品,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 “伤肝了吧?”李羽新开着玩笑说。 “伤肺!”徐倩气呼呼的将怨气撒在李羽新身上。 “别生气,人生旅程上一次当才知道世道的险恶。”李羽新在一旁努力的开导着她。 “气死我啦。”徐倩本想捞一把的,不想却买了一堆廉价的洗发水和洗衣粉回来。 “别生气,喝点冰水压压惊。”李羽新看着这一包所谓的洗发水、洗衣粉,心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送给你啦。”徐倩看着来气,干脆将这些物什推到李羽新面前。 “行,就当我去抽的奖。”说着从兜里拿出100元钱给了徐倩。 徐倩将钱一挡,没好气的说:“谁要你的钱。” “不要也行,我改天请你看电影。” 一听说改天看电影,徐倩顿时转怒为安,忍不住心中的强烈喜色“呵呵”的笑出声来。 “你说的哈,不准耍赖!” “我说的,决不耍赖。” “好,我信你。” “你在这等等我,我去去就来。”李羽新提溜着徐倩刚才的战利品向抽奖点大踏步的走去。 徐倩莫名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不一会儿李羽新空着双手回到了桌前,只见他递给徐倩一张百元大钞。 “你把它卖啦?”徐倩问道。 “嗯。”李羽新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这破玩意还有人买?”徐倩不相信他能卖掉,不过的确李羽新手上空无一物,她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有人买就对啦,记住以后千万别再贪小便宜。”李羽新算是对她的一句忠告。 “嗯,我记住啦。”徐倩见到失而复得的钱,心里乐开了花。 “喝完这杯我们也早点回去吧。”李羽新看看时间,快10点啦。 “好。”徐倩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她转念想,刚才他的话还算数吗?于是又问,“你刚才哄我开心的话还算数吗?” “算数。”李羽新不肯失言,他说出去的话一定会办到。 刚欲起身,就遇见阿裕和林芸碧走到桌前。 “你们俩跑过来喝冰也不叫我。”林芸碧埋怨一声。 “是额,你们俩个小气鬼。”阿裕也凑上一句。 “我小气吗?”李羽新正色道。 “还不小呀?”阿裕的普通话的确不太好听。 “她小。”李羽新指着身边的徐倩说。 “我才不小呢。”徐倩最不服气的就是谁在自己跟前说自己小。她挺了挺胸,直直的立在李羽新边上,似乎要跟他比高低一样。 “我是说年龄小。”李羽新见她鼓突的胸脯知道她会错了意。 “哦,这倒是真的。”徐倩瞬间做了个迷人的飞眼。 “所以我们才有资格让他生气。”李羽新瞬息将阿裕的“小气”化为乌有。 她小我气,什么逻辑?转念一想,这好像就是自己的逻辑吧,阿裕没吭声,他知道一吭声肯定又被李羽新黑化。 “坐下坐下,再喝点啤酒回去。”阿裕一转眼,笑呵呵地将李羽新拉回了座位。 “行呀,我要是这样走了,你还不得说我目无领导啊。”李羽新打个响指,叫来了服务生。 “你们还需要点什么?”服务生看着两个美女眼睛都快亮瞎啦。 “来一打珠江啤酒吧。”阿裕半生不熟的椒盐普通话让服务生听得头疼。 “一打?珠江?”服务生重复着阿裕的话,显然是没有明白一打是多少。 “一箱。”林芸碧从旁边补充道。 “哦,好的。”这时,服务生才和悦欢颜的离去。 “你说你讲这话他们能听懂吗?”李羽新洗刷他一番。 “怎么就听不懂呢?川菜馆的不久能听懂?”阿裕也是无语啦。 “四川人本来就说的一打,一件,一箱。广东人没用过这个量词,他们怎么知道一打是多少。”李羽新又开始给他科普。 “难怪不得,他两个眼睛盯着我看。”阿裕自鸣得意的说。 “你以为是看你呀,他是在看美女。”李羽新乐啦,林芸碧和徐倩也跟着呵呵直笑。 “原来他是借着听不懂故意偷看美女去了。”阿裕幡然醒悟。 “哦?你现在反应倒是很快嘛。”徐倩也加入刺激阿裕的行列。 “我本来就反应很快好不好?”阿裕还不服气,一撩袖子就对徐倩拿起了刚送来的啤酒。 “干嘛?想吹瓶啊?”徐倩毫不示弱,有李羽新这个坚强的后盾在这里她怕谁呢。 “吹就吹。”阿裕豪气冲天,他才不会在林芸碧面前丢脸。 第290章 决裂(八) 林芸碧没有发表意见,她一贯的宗旨是宁愿做一个旁观者也决不惹是生非。 阿裕三两下咕咕的喝下肚中,徐倩则细咽慢吞的将瓶子倾斜成45度,两个人没有说话只管往嘴里灌。 阿裕率先将酒喝完,把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双目不停的盯着徐倩,徐倩也不示弱,轻松的将酒饮下。 “怎么样还来吗?”阿裕问她。 “来就来,谁还怕你。”徐倩直接取过四瓶啤酒,一人两瓶,用启酒的起子“啪啪啪”直接全部打开,顺手一推,放在了阿裕的面前。 阿裕被她的气势所压,想不应战又怕说不过去,于是硬着头皮拿上一瓶,跟徐倩一碰酒瓶,又开始顺着咽喉往下灌。 李羽新看着二人拼酒忍不住在桌上取了一瓶,也顺便给林芸碧一瓶,说道:“酒是粮**,越喝越年轻。林芸碧,咱们也一起喝吧。” “好啊。”林芸碧当然听得出来李羽新的用意,“酒不能让他们两个这样喝了,我们也走一个。” 阿裕没有领悟到李羽新话里的精髓,他对着李羽新不满的说:“我们喝酒你们俩掺和什么?” 徐倩了了,她没想到阿裕这般愚钝,明眼人都看得出李羽新是想替二人解围,可就是阿裕不明白其中道理。 林芸碧也是朦胧的眼神瞅着他,她不明白阿裕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太可怕了。林芸碧想到这也不仅想试探一下他。 “阿裕,这酒我是和李工喝的,管你什么事?” “对呀,我们加深一下感情,碍着你啦?”李羽新也熊他一句。 “你们喝就喝,干嘛拿我们开的酒。”阿裕故意装着摇摇晃晃的样子,似乎不胜酒力。 “喝就喝啦,喝完再开不就得啦。”林芸碧楞他一眼,有些不高兴的吹上一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酒是比赛用的,你们不能拿其他的吗?”阿裕看林芸碧生气一下子更加语无伦次。 林芸碧见状,心知阿裕刚才是在装醉,这个人的心真的是难以琢磨。林芸碧心想,还好自己没有掉入阿裕的情网中,要是这样还真的是不值。 “好啦,别吵啦,喝个酒有什么好吵的。”林芸碧失望的拿起酒瓶自个儿灌上一瓶。 徐倩见林芸碧炸锅似的喝着闷酒,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场酒虽说是阿裕挑起的,但是自己也掺和了不少盐和醋。正巧,五金库的小女孩路过此地,李羽新出于礼貌,客气的招呼了一声。小女孩很惊奇的看着他,根本没看其他人一眼,滋溜一声给李羽新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李羽新没有刻意的躲避,反而很大方将她肩抱一回,并用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打了几下。 “阿裕,还喝不喝?你的酒还没喝完。”徐倩只能找阿裕出气。 “喝啊。不喝是乌龟。”阿裕扯起嗓门大吼一声。 “我看你就是一个乌龟,慢吞吞的,比乌龟还慢。”徐倩用戏耍阿裕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她恨李羽新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另一个女人亲密的拥抱,这种酸不拉几的感受只有她最明白个中的滋味。 “我要是乌龟谁是兔子呢?”阿裕用起了龟兔赛跑的故事。 “那还用说吗?姑奶奶我啊。”徐倩在头顶比了两个耳朵的手势。 “兔八哥有啥骄傲的?两个大门牙这么丑。”阿裕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一个女孩的感受。女人只能用好听的词汇来赞美,她们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丑。 徐倩本就不高兴,这下彻底的被激怒啦,她把桌子一拍,张口就是一句:“龟太郎,再丑的兔子也比缩头乌龟强!有本事再干六个!” 阿裕一听徐倩叫阵,心里就有些添堵,一个男人老是别一个女人张口闭口的骂乌龟,知道内情的只当是玩笑,不晓情况的就会猜想这个男人是不是脑袋上走了一波幽深的绿色。阿裕是个要面子的人,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更加注意自己所谓的身份。 “干就干,前提是不准说乌龟两个字。”阿裕居然接受了徐倩的挑战,这种挑战似乎也在维护他强烈的自尊心。 “别废话,喝!”徐倩提瓶上阵,不屑的朝他瞅去。 “喝,不喝死不准走。”平常一喝就晕的阿裕,今天居然喝了四个。林芸碧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从目前的情况看,阿裕一指都是在装。林芸碧很庆幸今天跟他出来,要不然她怎么能知道阿裕的表演可以随便蒙住一个人的眼睛。 “徐倩你少喝点,别等会爬着回去。”林芸碧提醒到。 李羽新也与小女孩摇手告别,此时他见徐倩还在与阿裕拼酒不仅摇头相视,还偷摸着拉了拉徐倩的手臂,徐倩故意装作不知,仍一个劲与阿裕拼酒耍横。 阿裕今天表现出来的酒量让人刮目相看,只要徐倩叫阵他便迎战,酒一瓶接着一瓶,一箱接着一箱,即便是摇晃不稳,阿裕也没有投降。相反,徐倩却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精彩。 而在一旁的林芸碧更是头脑清晰,她清楚的记得阿裕喝了 12个,在其他人眼里也许叫深藏不露,但是在林芸碧眼里却是一位伪装过分的人。李羽新也纳闷,平常早就抢下阿裕手中的酒杯今日里却不闻不问的让其发挥。 “李工,我们不要管他们,今日里要是他们喝的不爽,估计会忙出心脏病。”林芸碧用通常的语调说着不一样的话。 “我敬你!”李羽新看出一点端倪,她似乎对徐倩更关心。 “李工,干!”林芸碧苦笑一声,她倒觉得李羽新还比较有男人味,能和其他女人做好闺蜜的那种人。 “干!”李羽新提瓶而饮。 “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啦。”林芸碧有感而发。 “要不再干一个。”李羽新也豪气大发。 “行。”林芸碧露出久违的微笑。 两个人又豪兴大开,举着酒瓶干了起来。 街上吹来一阵凉风,让消暑的人们感到突来的幸福。 第291章 决裂(九) 几番畅饮之后,李羽新渐渐地发现林芸碧脸上的那抹红云极为好看,犹如天边飘过的晚霞那般娇艳。林芸碧一撩长发,更显娇羞的模样,那笑隐隐的透着无尽的深意。 徐倩与阿裕拼的你死我活,空空的啤酒瓶滚落一地,散乱的布满整个桌子的边沿。阿裕今天的酒兴很浓,在徐倩几番轰炸之下,已经是满脸通红,徐倩则是越喝越起劲,似乎喝下的都是水,出出汗就消散如烟。 酒局进行到凌晨2点,一地的啤酒瓶已消耗了四人的精力,倦意频频升起,几个呵欠明显的体现出他们的困顿。还是李羽新提出回厂的建议,林芸碧点头附和,只有阿裕有新的想法,徐倩则是随波逐流。 李羽新找了两辆摩的,林芸碧抢先坐在他的身后,徐倩不依也贴在她的身后,和她争抢座位,最后两人干脆一起挤在李羽新身后,驱车而去。 剩下无聊的阿裕独自一人搭乘一辆摩的回去。 阿裕原本想和林芸碧找个地方亲热一番,可林芸碧的动作让他失去了进攻的勇气,他的幻想化作一道虚幻的青烟,心底的醋意油然而起。 李羽新你也太不地道啦,两个女人你都带走呀。阿裕心里谩骂着他,一万只起飞的马从天而降。 再说李羽新三人相互搀扶着进入厂门,门口的保安也是亮瞎了双眼,这是什么情况,现实中的左拥右抱吗?再看看落单的阿裕,保安不免戏谑的说道:“阿裕部长一个人呀?” “嗯。”阿裕没好气的闷声一句。 保安见他心情寡郁,没敢继续耍他。只是嘿嘿的笑着,这笑深深的刺扎在阿裕撒盐的伤口。回到宿舍,阿裕便闷闷的倒在床上,一直在想林芸碧为什么跟李羽新跑了呢?他始终没有想明白林芸碧的举动,反倒是认为李羽新在喝酒的时候给林芸碧灌输了什么东西,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快就弃他而去。 早餐还没有来得及吃,张杨就打电话给李羽新说是辊筒上糊了一层像胶水一样的东西,李羽新急匆匆的赶过去一看,果如张杨所说,辊筒上黏糊糊的很是难看。李羽新查看了花釉的流速和比重,发现没什么异常,于是让当班的印花工将辊筒清洗干净,再换上一桶新的花釉。 李羽新站在辊筒房一直观察着辊筒的变化,30分钟的时候,又出现了张杨所说的情况,李羽新思考半天还是没又琢磨明白。于是他习惯性的将手伸进了花釉桶,刚一接触花釉他便觉得有些明显的黏稠,不如以前的花釉那般细腻流畅。 此时李羽新可以明确地判断花釉的某种成分出了状况。于是他让张杨去查印刷粉和印油,自己留在现场清理辊筒上的残留物。 不一会儿,张杨就告诉李羽新说是印油发生了变化,原来的福禄1086印油改成了万兴的338印油。而且时间上也对得上号,这时李羽新第一反应就是某些人又换了印油,看样子印刷粉也跟着换了。李羽新又问他是不是印刷粉也换掉啦。张杨传来的消息是:已经换啦。 李羽新气不打一处来,他踏出辊筒房直接向阿裕的办公室走去。还没进门就听见张杨厉声的质问阿裕:“你以为你是技术部老大就可以胡作非为,你换这些东西的时候听求过我们的意见吗?你想换就换,你想干什么都干什么,要不你一个人全把这些事情做完算啦,那还要我这个破主管来做什么?” 几句话问得阿裕哑口无言,本就不善辩词的阿裕脸上一阵通红,这种红不是自然的红润,而是气急无处可使的憋闷之色。张杨似乎还没骂够,张口继续:“你,阿裕,不是你这样干事的,你把我们全部整死啦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要是都死啦,你还能撑多久?你自己先扪心自问,我们有哪点对不起你?你现在的行为比夏部长还可恶,他是好女色,而你大概就是享乐金钱吧。”张杨说的很透彻,他多多少少找到点这些利益关系,只是在某些场合不好意思点破而已。一个部长要是没有点私欲的话,他是不可能去动正常的化工材料。这一次阿裕动的太明显了,有些明目张胆的急躁。 李羽新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他没去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他能从张杨的话中领会到一些急功近利的心态。 阿裕吞吞吐吐的半天没挤出个屁来。他瞪眼看着张杨,咬牙切齿的想大干一仗,可头上的乌纱帽让他不敢妄动,他只能忍气吞声,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只有一连串断断续续的弱弱之声,李羽新的出现让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李工,赶紧过来帮我理论一下,老板的意思你很清楚,要不你告诉他吧。” “张杨,怎么对部长说话的,你是主管只能算中层干部,你的位置比他低了一级,你这样说话是以下犯上,在过去可是杀头的死罪。”看似劝解的李羽新,此时用了位差理论,他就是要激怒张杨,让张杨知难而退。 而张杨是谁呀?他可是张厂长的亲弟弟,他才不怕什么,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张杨语调高亢的喊道:“他算个毛线球啊。老子愿意杀头,有本事来呀!” 说完,他伸长脖子将脑袋直了过去。阿裕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我没本事,你来呀。” “来就来,有本事把位置让出来。”张杨也是有些偏激,他从不成想居然有一天会和阿裕吵架。 “行啦,都少说一句吧?有问题解决问题,吵架能管火的时候还要什么消防队干嘛?”李羽新从旁劝导,他不愿意看到自己一手培养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流失。 “我都没说,好不好?”阿裕终于吐出句人话。 “你不是说让李羽新告诉我改革的历程,你以为用老板可以压制住我?你要是这样想的话,你就大错特错啦。”张杨抓住这句话迟迟不敢攻击。毕竟老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第292章 决裂(十) “你这种蝇头小利的东西,我们不是一路上的朋友。”张杨恨恨的对阿裕吼道。 “谁蝇头小利啦?我还不是按照老板的意思节约成本嘛。”阿裕辩解道,他知道得罪了张杨就是得罪张厂长。这种厉害关系他还是看得清的。 “说的就是你这种小人。”张杨说道激动之处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难听他就用什么话,无不用其极致。 “张杨,少说两句。”李羽新本来是想责问阿裕的,到头来却变成了双方的和事佬,他不愿意看到兄弟之间的无畏争吵,他想维护好这里的朋友关系。 “老大,你少装好人,你到这里来无非也是想责问他,只是我跑在了前面,你就出去吹空调吧。”张杨恼怒之下谁也不叼,在他的理念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三四五六,更没有七八九十! 李羽新自觉理亏,因为张杨说的都是实话,我为什么要做好好先生呢?在一旁的阿裕却不这样理解,他甚至觉得张杨今天的行为都是李羽新的指示,他的眼睛里喷着怨恨的火光,毒辣辣地刺向李羽新地心脏。 李羽新也没有多管,不再理会龙与虎的争斗,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充耳不闻的转身离去,心有些寒,在这炎热的夏天他甚至觉得全身被一股寒气笼罩着,他的脸上不再是红润的玉颜,而是冰霜一片。 争吵声被车间里轰鸣的窑炉风机所遮掩,没人知道技术部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吵闹。重重叠叠的瓷片堆码声掩盖了一切不美好的声音,除了嘈杂还是嘈杂…… 李羽新没有等来欧婷婷的电话,他拼尽最后的伪装发了近200条信息给她,然而石沉大海的翅膀让他无力挣扎无声的对白,那份恐惧来自兄弟间的反目,那份悲情源自欧婷婷拒绝的离开。 正当他心情泥牛入海的时候,邓琳琳打来了电话:“你还好吗?” “心情不美好。”李羽新据实回答,一点都没有掩饰现在的悲苦之气。 “哎,如果心情不美好就到厂外转转吧,这样你会发现厂外的世界很精彩。” “哦,这点倒可以试试。”当一个人走出厂门的刹那,他才会觉得自己不再为工厂的事而烦心。凭着这点提示,李羽新迈开了脚步,他需要到外面去透透气,把一身的怨气发泄出来。 刚走到门岗的时候,李羽新却嘎然停住了脚步。他被眼前的情形给镇住了,一个美丽的女孩穿着一套漂亮的旗袍拧着一个蓝色的坤包含着笑静静的站在门口。 此时,李羽新的心再也止不住前进的步伐,他三步并着两步的奔了出去,好像见着亲人一般冲了上去。 一个久久地拥抱让李羽新倍感舒服,此时除了激动,还有久违亲人般心跳的狂撩。 “你怎么来啦?”李羽新紧紧的附在她的肩上轻轻的问道。 “想你了呗。”那个漂亮的女孩一撩长发,很享受这种拥抱。她的脸上微微有些热辣的红颜。 “公司现在怎么样啦?”李羽新关切的问道。 “运转正常,一切都已经步入了正轨。”说着,她的脸上显现出一种非凡的自信。 “那就好,那就好。”李羽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掰开她,好好的端详着她的脸,哇,还是这么讨人喜欢的脸,看到了她就让李羽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心中地那个人。 “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已经美好了。”李羽新止不住美好地笑靥。 “美好了就好,来,好久没有牵手啦。”说着,她伸出手直接挽起李羽新的手臂,依靠在他的身上。 “幸福来得太突然啦。”李羽新呵呵一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你不是还没下班吗?”她侧面相视。 “管它的,走吧。”李羽新潇洒起来连爹妈都不管。 “这可牛哦。门卫也不管你?不是说广东的厂管的很严吗?” “那要看对谁,反正我都是大摇大摆的出去,保安也没辙。”李羽新炫耀的说。 “你上班都这样?”她似乎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真的。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我出来的时候,保安连问都没有问一声。” 的确,李羽新出门的时候保安一声都没吭。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是确有此事好不好。”李羽新着重强调了一下。 “那是你牛!喂,NBA的有没有考虑一下回来帮我?”她率真的眼睛想得到李羽新明确的答案。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有几个工艺方面的东西还没有完成。”李羽新就想到了阿裕的那双眼睛,估计从他那里再难学到什么技术知识,一切还得靠自己,也许勤快点还能自学成材,好在朝阳厂的实验设备都挺先进的,原材料也很多,什么样的实验都可以在这里进行。只有你想不到的配方,没有这里做不出来的实验。 “那要到什么时候?你总不可能一直在外飘吧?”她的言词里透露出点点的遗憾和不满。 “快啦,应该不远啦。”李羽新心里一凉,从阿裕眼中刺出的幽怨之光时他就打算早早的结束这场人生的游离,只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丝期盼,他宁愿自己看错了对方的表情,他宁愿自己的眼睛起花,他宁愿是自己多疑,他宁愿风从北起,他宁愿混沌初开,他宁愿南雁西去。总之,他觉得还不是离开的时候,他要等待,等待一个可以离开的理由。 “你不能为了我回去吗?”她想得到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恰恰是李羽新不肯回答的,理由很简单,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着默默无语地李羽新,她只好转言其他。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她看着他努力的将话题变得轻松起来。 “你刚才不是说了,想我了呗。”李羽新瞬间照回了轻松地感觉。 “你就这样相信人呀?” “不相信别人还不能不相信你吗?” “我今天刚好从这路过,所以就来看看你。”她说的很轻松。 “是过来采购设备吧?”李羽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添加设备问题。 “还是你聪明。” “和你爸一起来的,对吧?” “嗯,不过我让他去和供应商谈判去了,今晚上我就留下来陪你吧。”说着,她甜甜的一笑,很自然也很轻松。 “陪我?难道还要去酒店留宿?”李羽新不敢相信这话从她嘴里说出。 “对呀,我都成年啦,有什么不可以的。”她挺了挺胸故意大声说道。 “成年了也不是你的成年。”李羽新所说的成年并不意味着她可以乱来。 第293章 决裂(十一) 张杨心情坏到了极点,对于目前花釉的状态,他只能叫印花工每隔半小时清洗一次辊筒,除此之外他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虽然心里恨着阿裕,但是事情还是要做的。他在化工库里找到了一桶减胶剂,经过实验,他发现这个对花釉的黏度有一定的帮助。于是多做了几个实验,并将实验结果付诸行动。 阿裕加紧了对张杨拉拢的计划,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去张杨背后的靠山。“张杨,下班之后跟我到高明去一趟。” “没空。”张杨没好气的回答道。 “没空也要去。而且是必须去。”阿裕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北风的味道。 “你叫去就去?凭什么?”张杨本就不爽他的做法,此时的心里还有一种悸动的忿怒。 “年轻人,多出去涨涨见识。”阿裕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出去长见识?我要长见识,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吗?”张杨的回答让阿裕倍感棘手,这个愣头青还真不好办。 “你认识陶瓷圈的大小人物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名列前茅?有很多东西你都不了解,以后你怎么混呀。”不得不说,阿裕的这几句话让张杨心动。 张杨沉默了片刻,抬眼道:“什么时候走?” “马上。你先回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在厂门口会合。”听见张杨松口,也就意味着张杨肯定会跟他一起去。 “行,看你耍什么花样。”张杨一看时间,差2分钟就到下班的时间,于是收拾好桌上的配方准备下班。 阿裕身着浅啡色的啄木鸟衬衣,下配黑色西裤,脚踏一双鳄鱼牌皮鞋,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一旁的张杨却显得很随意,一件绿色的体恤外加一条水墨蓝牛仔裤,黑色的皮鞋只用清水轻轻擦拭过一遍。他的头发也没上发油,只是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发梢上还隐隐的残留着海飞丝的味道。 一辆日系马自达停在了厂前方20米处,阿裕接了一个电话,确认了车的颜色才匆匆的叫上张杨一道向那辆马自达走去,看看四周无人快速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来了。”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万兴色料的销售经理孙梓言。 “嗯。这位是我们的辊筒主管张杨。”阿裕向孙梓言介绍道。 “你好,早闻大名,我是万兴色料的孙梓言。” “你好,孙经理。”张杨没想到阿裕向自己引荐的是万兴的销售经理,他这一出真的是桥上走路,桥下行舟,进退有佳。张杨看了一眼阿裕,轻蔑的用鼻子一呲。 阿裕没有生气,反倒是乐呵呵的从兜里拿出一盒大中华递给了张杨,张杨虽然生气,但还没到不要烟的地步。 “不生气啦?”阿裕试探性的问他。 “你说呢?”他一把抓过阿裕手中的香烟,就在车上放肆的点了一根。孙梓言没敢吭声,只是轻轻按下张杨身边的车窗玻璃,任由他肆无忌惮的在车内抽起中华。 “张工,这是一点小意思,请你收下。”孙梓言从前排的座位上拿起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了他。 张杨毫不客气的接过信封,手指一捏,明显的感到厚厚的一扎,他估算了一下,应该不低于三千。张杨顺手将信封放在牛仔裤腚后的裤兜里。 这一动作没有逃脱阿裕的眼睛,也正是这个动作让他更加安心。孙梓言也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他的嘴角也显露出一丝愉悦的微笑。 搞定了张杨,也就意味着搞定了朝阳厂,从张杨接过信封的瞬间孙梓言起初的担心都化为乌有,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让我们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聪明才智,打点当然是要打到点子上,要不然落在脚背上那就不好啦。 夜宴一场,欢歌一曲,按摩足疗,一应俱全。这是销售人员对外公关的系列服务,但凡经过这几场公关的人都是俯首称臣,张杨也不例外,钱是世界上最好用的东西,一旦沾上了它就跟沾上毒品一样身不由己。阿裕已经是深谙其中,他躲不掉是因为他喜欢这些所谓的身外之物。因为他穷过、苦过,他必须要从这些身外之物上找回属于自己的尊严。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才能有机会走到一起,都是为了从前失去的尊严,都是穷苦人的命。当然,孙梓言也曾经是个穷人,他知道穷人更希望得到什么,他也知道穷人更想证明什么,一个曾经的穷人一下子搞定了两个当下的穷人,是好心,还是利用业界的规则救赎另一群需要救赎的人? 张杨得到了千分之1.5的使用提成,而阿裕同样得到了这份比例的管理提成。共同的利益驱使着他俩一起进退,而张杨除了加重色剂的使用量,还得另外申购一种减胶剂来为生产保驾护航。看似成本减少的个体数据在慢慢的滋长,一种看似神话的替换无非是一种雾水之花,一旦太阳升起,皆化成气雾飞散。 阿裕趁机向张杨透露了一个消息,陈思琪同意了他的想法,愿意试着与他交往。张杨听得这个消息,似乎比刚才孙梓言给他外快还高兴。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张杨止不住兴奋的神经,双眼紧紧的看着他,他似乎忘记了今天下午还跟他争吵的情景,在他心里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但决不能对陈思琪的想法无所谓。 “千真万确。”阿裕没又说谎,他说的本来就是实情。 “那就好。”张杨的兴奋使他不暇自主的拿起嘉士伯啤酒饮了一口。阿裕见此危机解除,心里也是痛快五载。 没人劝酒,也没人帮你开酒,只要你喜欢,你就自己饮。这就是广东的待客之处,随意就好,多少自定。 孙梓言没陪他俩,而是跑到另一个房间去训导去啦,这是万兴公司对客户的答谢之夜,作为销售经理的他,肯定是跑不了酒的浇灌。三巡过去,孙梓言发表意见:“大家随意,我还有客人要陪。” 孙梓言转身来到了阿裕他们的房间,三个人又接着一场啤酒比拼…… 第294章 决裂(十二) 李羽新和邓琳琳在七星湖游玩了一个晚上,他俩没有去住宾馆,而是在湖边租了一个双人帐篷。躺地望天,和衣而卧,一边吹着湖边的风,一边聆听着花鸟鱼虫的鸣唱,这种惬意是李羽新毕生所追寻的生活。 “我想问你一句,你平日里都干嘛呢?”邓琳琳侧着身单手托着腮,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除了上班还能干嘛?”李羽新双手枕着头,眼睛却没有瞅她。 “你的业余生活就这么单调?”邓琳琳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用脚撩了他一下。 “还好吧,有时候也上上网,弥补一下当下星星人类的语言。”李羽新没有隐瞒什么,再说上网也不是一件坏事。 “你居然也学会上网啦?”邓琳琳兴趣大增,她突然坐了起来。 “什么叫我也学会上网了?我以前可是学计算机的好不好?”李羽新说着也坐了起来。 “你那点皮毛也叫学呀?”邓琳琳笑道。 “怎么?要比试吗?”李羽新不服气的说,他不相信自己的电脑水平会比她差。 “别逗了,你们当时的语言只是BASIC,而我学的是汇编语言,再后来我就开始用C语言,我现在用的最原始的机器语言,你还认为要更我比吗?”邓琳琳没在李羽新面前表现出不屑的神态,不过她的语气却早已压制住李羽新的傲娇。李羽新在她强大的语言体系中不得不甘拜下风,只是一个C语言就把他比了下去,更何况她还是用的0,1,0,1的原始机器语言。 “看来我输得很彻底,的确我只学了高级语言中的BASIC,就是英文水平太低,所以对编程有了阻碍,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就放弃了其他语言的学习,想想也是搞笑,居然和泥巴打起了交道。”李羽新用手摸了摸头,这是他不愿提起的过往。 “我这也不和泥巴打交道了嘛。”邓琳琳也自嘲了一番。 “看来陶瓷业大有能人异人,说不定成仙成神的都大有人在。”李羽新的话让邓琳琳想起了什么。 “设计窑炉、压机、辊筒机的也都是程序高手,我们这点皮毛在他们眼里也是不值一提的事。”邓琳琳如负释然。 “的确如此,人工智能已经完全覆盖了我们的生活。”李羽新想起了前些天在网上看到的信息。 “嗯,听说有一个病人就是经过互联网,进行的远程诊断。” “这个我也听说过了。现在不学习真的是跟不上时代了。” “一个传奇,居然在全国各地这么火。”邓琳琳突然扯到了游戏,这可是比其他游戏火爆的在线游戏。 “我听说你一个游戏里有一个BUG,本来80级的才可以进入水晶宫,可以个30多级的居然钻了进去,被妖怪一棍子砸成墓碑。” “你说的是大话西游吗?”邓琳琳将头偏向他。 “好像是西游世界吧。哎呀,记不清楚了,我又不喜欢玩游戏。”李羽新轻轻的笑道。 “管他什么游戏呢,反正是浪费精神浪费电,耗钱不说,还睡不了觉。”邓琳琳说出了网络玩家的心声。 “看你这么入戏,你好像玩过一样。”李羽新一言道出内心的疑惑。 “不错,这些游戏我都玩过,可玩到100级的时候我就不想玩了,越玩越没什么意思。打装备要钱,就连上线也得给点卡,真的是无所不精,无孔不入。”邓琳琳拉开帐篷探了个头出去。 “走,我们出去散散步吧。”邓琳琳一下子钻出了帐篷。 “哇,好大的月亮呀。”邓琳琳对仰头喊道。 “真的耶。这是我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月亮。”李羽新也是一脸飞舞的慕色。 “这里的湖好大哦。” “不大的话,怎么会是国家皮划艇集训中心呢?” “听说西游记也是在这取了不少的景。”一说起西游记,邓琳琳就是眉飞色舞,经不住手舞足蹈几下。 “猴王出世好像是这,水帘洞也好像是这。至于什么观音庙什么的好像就是岛上的一个庙宇。”李羽新将听来的消息全告诉了她。 “哦,那我们去溜一圈吧。”邓琳琳挽着李羽新的胳膊潇洒的在湖边转悠。 “听说你们开发了很多辊筒产品,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邓琳琳忽然回过头来问道。 “你想看什么?”李羽新打趣地问她。 “当然是新产品,你以为看你。”邓琳琳轻轻的在他的手上捏了一下。 “我们厂的研发主管可能不会让你去看的。”李羽新故意调侃她。 “你们厂的研发主管很厉害吗?”邓琳琳问。 “怎么?想挖人呀。” “有机会,不是不可能。”邓琳琳要从产品的结构上看出广东和内地之间的差距。 “要不要我帮你忙啊。”李羽新笑道。 “可以呀,明天帮我引荐一下。”邓琳琳明眸如月。 “好啊。”李羽新呵呵一笑。 “那边好像有卖吃的呢。”邓琳琳拉起李羽新向前跑去。李羽新本不想跑却只能被她带着轻跑。 “哟,新疆羊肉串。”邓琳琳松开李羽新的手,一个劲的吞咽着口水。 “是不是好久没吃这样的东西了。”李羽新问道。 “难道你也是?”邓琳琳望着他。 “嗯。我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李羽新也是倍感喜悦。 “好,今天就庆祝一下,先来20串尝尝。”邓琳琳对烤串的老板说道。 “好的,一块钱一串,20串20块钱。”那个带着特有标志的***帽子的新疆小伙子说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好的。哥,你快给钱。”邓琳琳转头对他说道。 “都当这么大的老板了,还这么抠。”李羽新斜眼看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从兜里摸出20块钱。 新疆小伙收了钱,赶紧用扇子使劲的对着碳火猛扇一阵,天然的孜然散发出扑鼻的香气。羊肉上的脂肪油滴在碳火上冒出“吱吱”的一道白烟。火被油一浇顿时猛窜起来。小伙快速的翻动手里的羊肉串,一边刷上调料油,一边撒上辣椒面,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邓琳琳接过羊肉串分了一半给李羽新,两个人信步而行,轻咽入喉…… 第295章 决裂(十三) 清晨,从帐篷里爬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公厕,两个人各自去了洗手间清洗面部上的尘垢和疲惫。然后打了辆的士去了汽车站,坐专线中巴去了白土。 邓琳琳的到来让徐倩心生嫉妒,她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论长相模样她自然是稍逊一筹,看着邓琳琳优雅刁钻的调皮样,徐倩惊讶的不堪相较,她只能将满腹的怨气洒在检验的泥土身上。检验科传来的异样声音都是徐倩的泄愤使然,她别无他法,唯只冷月耐寂静。 “你好,我是李羽新的朋友,我叫邓琳琳,请多关照。”邓琳琳大方得体的自我介绍让阿裕、张杨一屋子人啧啧称奇,纷纷露出羡慕的眼光看着李羽新。而李羽新则得意的瞧着这些男人,他知道男人稀奇古怪的想法,所以他站了出来对大伙说:“这是我最亲的人,想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环境,张杨要不你陪她四处走走。” “好勒。”一见眼前美女,张杨自然是愿意充当向导。 “邓琳琳,你先和张杨一起去转转,看看我们的生产流程。”李羽新很自然的说道。 “那就有劳张杨大哥啦。”邓琳琳甜甜一笑。 “不用客气。”张杨说完,领着邓琳琳去车间转悠。 李羽新的用意邓琳琳自然明白,她更加懂得李羽新的深意,于是高高兴兴的跟着张杨后面,用她过目不忘的记忆记下了所有有别于陵康公司的设施。 “张杨,这位是?”张厂长一眼瞧见张杨领着个漂亮姑娘在釉线闲逛,便叫住了他们。 “哦,这是我同学,我顺便带她逛逛。”张杨觉得邓琳琳的模样挺给自己长脸。 “你同学?怎么以前没挺你说起过?”张厂长觉得事有蹊跷,碍于张杨的面子也不好深究,再说一个小姑娘也就是好奇而已,他根本就没有往商业间谍方向去想。 “谁没事提这事呀。”张杨隐瞒了邓琳琳是李羽新朋友的事。 “那你好好陪这位姑娘转悠一下,记住不能让老板知道。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新来的工人。”张厂长叮嘱了他一声。 “OK。我明白了。”说完,他继续带着邓琳琳四处溜达。 看着两人的背影,张厂长颔首一笑,这笑似乎是对张杨所谓的同学很满意。 辊筒房里,陈思琪一眼瞅见张杨领着的姑娘,心里也是暗潮汹涌醋意浅起。 “这是我们的最新机器,辊筒印花。”张杨一边介绍,一边斜着眼睛偷瞧着陈思琪的表情。他隐隐的发现陈思琪脸上闪过的一丝酸楚,不由心中乐然花开。 邓琳琳故意表现出惊喜,对于辊筒印花她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啦。可眼下她必须装做无知的样子,东问西就,让张杨有了一番炫耀的资本。 “这位姐姐好漂亮呀。”邓琳琳一展淘气的口吻调侃起来。 一听有人夸自己漂亮,陈思琪顿时乐开了花,桃腮红润,白脂如雪。娇羞含春,嫣红齿白,煞是美艳。 “她?还算可以吧。”张杨故意这般说话,他想气气陈思琪以针对她近日来对他的冷漠。 陈思琪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张杨的弦外之音,她回想近日欲擒故纵的手法,慢慢的打消心底的醋意,她甚至觉得张杨此时是故意到自己面前来显摆作秀。 “什么叫还算可以,明明就是个大美女好不好。”邓琳琳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能是我不懂得欣赏美女吧。”张杨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你又不是道士!”邓琳琳心直口快,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 “道士还不是可以娶亲生娃。”张杨抬杠争论。 “你又没见过。”邓琳琳本不想理论,可对于执拗的张杨她还是要打击一下的。 “不巧的很,我叔叔就是道士,你知道看风水的道士吗?”张杨抛出一言让邓琳琳防不胜防,就连一旁的陈思琪也是第一次听说。 “知道呀,就是帮人看时辰、葬死人、还会做法事的神棍。”邓琳琳将道士从传统的理解上贬低为骗人钱财的神棍。从这一点上看,她心里对道士可谓深恶痛绝。 “你说的是那类低劣的道士。我叔叔可是武功高强,厉害得很。”张杨不服气的说道。 “你们能不能不谈道士呀和尚的?”陈思琪对于这类话题也是不感兴趣。 “行呀。我们走。”张杨借此收场,也顺便探得了陈思琪的心思。 “漂亮姐姐,我们走啦。”邓琳琳甜嘴一张,让陈思琪很是受用。 “快走,我带你去压机瞧瞧。”张杨突然想到了,压机后面的快拉皮带,这一点解决了安装掉头机的成本,而且效果也蛮不错的,既节约了成本又让素坯的破损率降到了最低。邓琳琳一一记在心里,这可是一大热点,回去后也可以依样画葫芦。 “张杨大哥,你们研发的新产品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邓琳琳提出了新的请求。 “好啊。随我去公司的展厅吧。”也只有张杨这样的人才不会四处受阻。 来到办公楼的展厅,邓琳琳看到了耀眼夺目的新产品。邓琳琳看的眼花缭乱,禁不住啧啧称奇,心里暗暗佩服这个开发的奇才心智。 “你们这里的研发很前卫啊,相必一定是个高手。”邓琳琳很想从张杨的口里得到她想要的讯息。 “啊?”张杨惊怔的看着她,原来她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怎么啦?”邓琳琳不解的问。 “你还不知道这些新产品的主人吧?”张杨也觉得李羽新是个奇葩,竟连这些都没告诉她。 “不知道。”邓琳琳也没必要掩饰什么。 “哎,那个人可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一个隐藏于世的牛叉人物。” “能不能见识一下他?”邓琳琳提出了一个让张杨棘手的问题。 “你真打算知道他是谁?”张杨几次想合盘托出,但都被朋友之间的关系所压制住。 “那当然,我喜欢结交一些有本事的人。”邓琳琳这话倒是表述的很清晰。 第296章 决裂(十四) “这个人你认识。”张杨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的样子。 “我认识?”邓琳琳第一反应就是李羽新,可李羽新不是调色的呀?难道我在这里还有熟人?邓琳琳有些蒙头。 “嗯。”张杨考虑再三,没有直接告诉她,他只想通过一些细微的蛛丝向她传递一种讯息。 “我在这除了李羽新,似乎没有什么故人。”邓琳琳还是将重点落在了李羽新的身上。 张杨“嘿嘿”一笑,便不做声。 “真的是他?”邓琳琳惊喜的从张杨的脸上扑捉到一丝意外的炫光。 张杨默认的点点头,邓琳琳掩不住心跳的加速,这就是李羽新所说的学习中吗?他给她带来的犹如影视剧中设下的包袱,欣如风吹麦浪层层叠起。邓琳琳禁不住闪出一道火花,他还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吗? “张杨大哥,李羽新在这里干什么工作啊?”邓琳琳打听道。 “研发主管。”张杨道出了李羽新的职位。 “哟,这么牛啊?”邓琳琳又是一阵惊喜,原来以为他就是随便玩玩,哪里知道他还是专职的。 “那当然,这里的机器也是他搞,辊筒开发也是他搞,有时候兴趣来了还去搞网版呢。”张杨一谈及这个不是师傅的师傅面上不由地飘起一种自豪的神情。 “就他一个人吗?”邓琳琳不由地睁大眼睛,原来李羽新还会搞机器,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我是他徒弟,他管的多呢,我这个辊筒主管与其他的开发主管还有工艺主管都归他管。”张杨神色飞舞,甚是得意。 “哟,他这哪是研发主管,完全是研发部长或研发经理的角色。”邓琳琳一听便明白李羽新在这里的待遇,身处经理的位置却拿着主管的工资,这说明这里的老板对他还是有点偏见或者说是不信任,要不然怎么设置一个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同是主管,却管着三个不同的主管,这在行政级别上容易引起误会。 “就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可他却毫不在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张杨听邓琳琳这样说,心里顿时为李羽新鸣不平。 “看来我的这位朋友真的是靠手艺吃饭,很难理解他在这厂里的人际关系。”邓琳琳没有直说,因为他从李羽新尴尬的主管职位就看出了端倪。 “其实,师傅的朋友也蛮多的,只不过他潜心钻研,并没有把多余的精力放在打点关系上。”张杨的解释更符合李羽新的性格,邓琳琳对于这些还是了解的。 “你怎么拜了他做师傅呢?”邓琳琳问道。 “我什么都不会,当然得找一个厉害的师傅。”张杨的话很顺畅,看不出班点虚假。 “他倒是乐于助人。”邓琳琳觉得自己很懂他。 “他在白土这一片可算是风云人物。”一说起李羽新,张杨便露出敬慕的神色。 “他又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邓琳琳很想知道这些日子李羽新都干了什么。 “我师傅一个人干20多个混混,那威风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全部撂翻。”张杨口中念念有词,简单透彻还不啰嗦。 “哦,还有这事?”邓琳琳越来越对李羽新充满了好奇,如果说以前在陵康公司他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那么在白土他就应该是蛟龙入海,遨游神寰。她是第一次听说李羽新还会打架,而且还很猛。 “整个陶瓷界都知道,真又不是吹牛。”张杨怕她不信,继续吹嘘着。 邓琳琳似乎想起了刘志康曾经给她说过一丁点关于李羽新上次回家的事情,难道跟这次打架有关?想从李羽新口中得到这些讯息简直比登山还难,邓琳琳想多知道一点内幕,也好从侧面多了解一点他。 “我又不是陶瓷界的哪里知道。对了,你知道他是为什么跟混混干上的吗?”邓琳琳露出一脸天真的神态,这让张杨更加想表演一番。 “还是从上一任技术部部长说起吧,师傅和老廖本来关系还算可以,可老廖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沾惹女人。”话说到这,邓琳琳一下打断了他,说:“是不是老廖惹事啦,他去帮忙打混混?” “你别插嘴好不好?”张杨白了她一眼,他被打断话题之后还得搜索刚才讲的什么。 “好啦。你说你说。”邓琳琳捂住小口,生怕发出声来惹他不高兴。 “再插嘴我就不给你讲啦。”张杨冷不丁瞅她一眼,见她安静下来,才接着说,“老廖和一个女人好了好多年,那女的想摆脱他,他又不愿意,搞得别人无法婚嫁,光是这样不说,他还跑到女的家里去威胁别人,说什么摇是谁敢娶她,他就灭了谁全家。一时间风雨连连,没有人敢到女方家去提亲。女的想摆脱这种生活,多次提出分手都被老廖拒绝,不知道这事被李羽新知道了,他劝老廖放手,而老廖却不敢,反而找了几十个混混拿着武器前去滋事,李羽新无奈之下只能应战。” 说道这,张杨停了下来,他知道邓琳琳一定会猴急的插话问他。 “原来不是帮老廖啊。”邓琳琳被刚才的思维逻辑给颠覆啦,看来这个李羽新真的是看不透摸不清的,为了道义,哪怕是兄弟也可反目相击。 “当然不是,师傅帮的是弱势的女子。只见老廖一伙拿着铁辊、刀具,匆匆赶往女的所在的出租屋将房子团团围住,只等他们出来一起混打了事。” “等等,你刚才说,李羽新也在出租屋里?”邓琳琳很敏感。 “对呀,他们两个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呢。”张杨并没有发现邓琳琳的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后来呢?”邓琳琳不想听他们在屋子里做了什么。 “后来,师傅就和那女的一起出来,把事情撩开,老廖不服,直接叫上混混开打。我师傅舞着打狗棒,右手一个降龙十八掌,劈里啪啦的乱打一气,刹那间几十个混混全部干趴下,就连老廖也被师傅打得头破血流,还亲手将银行卡奉上,这才算了事。”张杨说的口沫纷飞,大有江河倒流之势。 第297章 决裂(十五) “哦?打输了还赔钱吗?”邓琳琳不解的问道。 “不是赔钱。这是那女的这些年的青春补偿费。我师傅是分文不取,全给了她。”张杨说到这又是一阵自豪。 “赔了多少?”邓琳琳问。 “五万。”张杨把知道的全告诉了邓琳琳。 “看来你师傅还是以个侠义中人。”邓琳琳频频颌首的赞许道。 “要是放在过去,他一定是一个侠客。”张杨自鸣得意的说。 “可放在现在指不定就是一个罪犯。”邓琳琳也回了一句。 “这个嘛,时代不同,划分的界限也不同嘛,就如古代的英雄按照现在的法律来看要么是目无法纪,要么是防卫过当,时势造英雄,需求的背景不同,自然内容也各尽不同。”张杨显然也从邓琳琳的话里听出了玄音。 “那最后怎么样啦?”邓琳琳追问道。 “还能怎样,我师傅消失一段时间,厂里的产品做不出来,这不又叫了回来,给了个研发主管的职务。”说到这张杨的面色有些难看,主要是自己学艺不精,要不然现在风光的就是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邓琳琳忽然明白李羽新为什么又来到广东,于是她继续问,“那个老廖呢?还是技术部长吗?” “对呀,两个人见面有些陌然,但还不至于发生冲突。当然,最后老廖离开了这里。”张杨尽量不去描述那些不好的事情。 “也真是难为他俩啦。”邓琳琳想象不出处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二人的尴尬,这种情况堪比两个情敌随时准备相互的对决,也不知道李羽新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是啊,上下级关系真的是不好搞啊。不过老廖聪明,惹不起也尽量避着,不去主动找事。”张杨虽不喜欢老廖,但是不得不佩服老廖的韧性。 “看来你师傅还是蛮厉害的嘛。”邓琳琳笑道。 “师傅是可以做技术部老大的,但是他对名利这些东西都不太上心,所以才有了现在的阿裕部长。”讲到阿裕他心里就有些看不起,不过阿裕在捞钱方面的确有一套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虽不齿,但无过。只是立场不同,手法不一而已。 “咦,还有这出?”邓琳琳有些不解。 “当时候选的就两人,一个是他,一个是阿裕。也只有他俩才有资格,其余的不是技术不全面就是能力不行。”张杨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邓琳琳知道李羽新对名利不讲究,他更倾向于自由。 “都看好了吗?”张杨见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赶紧撤退,他怕被老板撞见就不好解释啦。 “好了。”邓琳琳回应着正欲离开,胡须佬真是从楼上走了下来,同行的还有阿荣。胡须佬看了阿荣一眼,阿荣顿时明白老板的意思。 “张杨,怎么有时间在展厅呢?”阿荣三两步跨上去问道。 “哦,我看个版。”张杨支吾着,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倒邪魅啦。 “这位是?”阿荣一眼瞅住素昧谋面的邓琳琳,转眼对张杨问话。 “哦,今天才来的,我带她四处转转。”张杨不敢明说,也无法用他哥交待的话来搪塞老板。 胡须佬听后很不高兴,没料到邓琳琳一转身他傻眼啦。 “胡须伯伯,是您呀?”邓琳琳一愣神,继而嘻嘻一笑朝前奔去。 “怎么是你呀,乖侄女。”本欲发飙的胡须佬瞬间被眼前的情形所石化。 “我偷偷来看您呀。”邓琳琳淘气的跑到胡须佬跟前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呀,还是那么淘气。”胡须佬顺势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刮。邓琳琳一拧身从他怀里逃了出去。 “哼,我哪里淘气啦?”邓琳琳完全一副小孩子模样。 一旁的张杨见此情形急忙从旁侧悄悄地溜走,阿荣见他如兔逃脱搬得奔跑,想喊也喊不住。胡须佬对阿荣摆摆手,阿荣这才没有去追。 “乖侄女,你怎么来也不打一声招呼呀?”胡须佬一显和蔼的慈祥模样,很是亲热的问。 “我哪里知道您在这儿。”邓琳琳一不小心就露馅啦。 “看你,刚才还说是来看我的,现在又说不知道我在这儿,老实交代,是不是找男朋友来啦?”胡须佬笑的很灿烂,这种微笑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哪有啊。我这次是和我爸一起过来的,只不过我溜了个号,在您这里溜达一圈。”邓琳琳没有说是来看李羽新的。 “走,到我上面去喝茶。你也顺便给我画一幅好看的中堂画。”胡须佬领着邓琳琳去了他的专属办公室,阿荣则无趣的去了技术部。 工艺科此时热闹非凡,张杨眉飞色舞的讲解着刚才的惊险经历,只有李羽新皱着眉头,细心的听着张杨讲的故事。 “你们知道老板看见我领的靓女怎么问我?” “不知道。你快说。快说!”李羽新见他一个人回来,深怕邓琳琳有什么意外。 “你一天不好好上班,领着个美女到处乱跑干啥?”张杨装模做样的学着老板的样子,若有其事地摆起谱来。 “你就装吧!” 这时,阿荣从门口进来,一下子揭穿了张杨的谎话。张杨嘿嘿两声,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是学的老板的内心想法。” “靠,内心还被你掌握了不成?”工艺员一起起哄。 “嘿嘿,凭我的想法,猜的。”张杨一句话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阿荣“啪”的一下拍在他的肩膀上,说:“老板让我来带你过去。” “什么事?不就是转个展厅,有这么严重吗?”张杨一脸苦涩的看着阿荣。阿荣想笑,却一直憋着,正色道:“你知不知道,随便转展厅是违反展厅纪律的?” “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知道啦。”张杨绕了一圈说道。 “知道就好,走吧!”阿荣故意抬腿迈步,张杨内心真的是苦啊,苦不堪言的苦。 “有这么严重吗?”李羽新问道。 “有啊。快点啊。”阿荣转身欲走,张杨硬着头皮跟他前行。 阿荣见他一脸焦黄,垂头丧气的样子终于没憋住多口而出的笑声,“哈哈哈,笑死我啦。” “我都这么倒霉啦你也不体谅体谅我?”张杨没气的看着他,一言也不想多发。 第298章 决裂(十六) 喝着叶薇倒来的白开水,程晨似乎觉得好了许多,刚刚翻滚的肠胃渐渐的平息下去,她用感激的目光述说着心里的谢意。 “你要多休息,别老是干那些笨重的累活。”叶薇传授着自己的经验,她不想让这个有着悲惨命运的女人再失去一个难得的结晶。 “姐,你下班有事吗?“程晨问道。 ”没有。“叶薇想到了刚才邓琳琳说的话,此时她心有落寞,无聊的感觉随时放出。 “那就陪我去逛逛街,我今天天晚上就睡你那了,方便吗?”程晨柔声说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叶薇的话也让程晨有些惊讶,难不成他老公一直都没回来过? “那个人呢?”程晨的这句话也让叶薇微微一怔,因为这是李羽新常用的词汇。 “在西藏。”叶薇淡然的一笑,这笑有些苦涩。 “的确太远了。”程晨露出同情的眼光。 “没办法,习惯啦。”叶薇无奈的将手插在了裤兜里。 “差不多快下班了,我收拾一下。咱们准备走。”程晨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着当班组长安排了夜里的工作。 “走啦。”叶薇朝程晨喊了一句,程晨快步追了上去。 “哟,这么巧啊,你们俩一路同行。”邓琳琳凑上来与她俩一起想大门口走去。 “邓助理,你也去市里?”程晨朝她瞅了一眼问道。 “对呀。本小姐有约在身。”邓琳琳满面春风,甚是得意。 “哟,都约了谁呀?谁家少爷这么有幸福。”程晨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告诉你。”邓琳琳调皮的说。 “不说算了,反正咱们知道了也不能去抢。”程晨又回到了那个泼辣女人的性情,她的调侃令邓琳琳脸色一红。 “程晨你就口下积德吧。别人邓助理去约个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叶薇是一个知道在什么地方帮领导解围的女人,她虽然有些嫉妒邓琳琳,但是为了生存她还是违心的帮她说了话。 “哎呀,叶薇姐你就不好奇吗?”程晨拉住叶薇的手眼睛巴巴的望着她。 “好奇害死猫。”叶薇淡然地吐了五个字。 “什么意思?”程晨问道。 “就是说你好奇心太重了,迟早会害死你的。”叶薇用几近白话的语气告诉了她。 “哦,那我还是不好奇了。”程晨说话的时候看了邓琳琳一眼。 邓琳琳没有说话,她只是浅浅的一笑,这一笑如同风一样在她的脸上轻轻飘过。 公交车在五星花园的影都靠站,三人一同下了车,不过分为两侧,各自走开。 叶薇目送着邓琳琳雀跃的身影,心里酸酸的有点难受。程晨瞧着叶薇的那道满是酸楚的目光,似乎猜到了邓琳琳今晚的去向。 “叶薇姐,看啥看,咱们也去浪漫一回。”程晨打趣的说。 “去哪浪漫?”叶薇问。 “西餐厅呀。”程晨笑道。 “南充有西餐厅吗?”叶薇有些意外。 “有啊,西尔曼图西餐厅。”程晨声音很大,她没想到住在主城区的叶薇竟不知道这个地方。 “没听说过,看来我是宅久了,对外面的世界越发缺失违和感啦。”她的叹息隐隐的叙述着她的感伤,封闭太久,会不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看也是,以后我们俩没事就多转转,免得出了门成土包子。”程晨嘻嘻的笑道。 “行啊,反正有美女作陪,我就权当散步。”叶薇一笑之间遣散了脸上的愁云,没有男人的日子有个亲近的女人也行。叶薇暗暗的在心里一笑,于是拉起程晨的手挎在了自己的胳臂上。程晨没有丝毫不适,她反倒觉得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两个人一路调侃,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俨如一对亲密的恋人。 邓琳琳在兰薇儿咖啡厅见到了她想见的李羽新,两个人对坐着,桌子上放着两杯浓香色纯的摩卡奶啡。 “怎么样,过来帮我吧?”邓琳琳没有花哨的语言,直截了当的切入正题。 “你的好意我心领啦。不过这段时间我得到广东去一趟。“李羽新抱以歉意的微笑,表示不好意思。 ”真的要去吗?“邓琳琳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他想到了欧婷婷幽怨的目光。 ”真的要去,去完结一个美丽的神话。“李羽新坚定的说道。 ”神话?“邓琳琳好奇的看着他,似乎很想知道这个神话的内容。 ”对,神话!“李羽新没有解释,只是重复了一遍她刚刚说过的那几个字。 ”没有别的原因要走吗?“邓琳琳见他目光深邃的望着窗外,心里想到了欧婷婷或许是他离开这座城市的主因。 ”没有。“李羽新收回远处的目光,摇了摇头。 ”去吧。我希望你尽快处理好自己的事再回来帮我。“邓琳琳没有坚持她的想法,她知道这个时候要求他留下来实在是太难了。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李羽新欲言又止,他没有直接说出他心里的疑惑。 ”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刘志康的关系?“邓琳琳聪慧的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他的困惑。 ”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李羽新的话间接的印证了邓琳琳的直白。 ”其实不光是你有疑惑,我想厂里的大多数人都有着个疑问。只是他们介于权威之下不敢触及而已。“邓琳琳当然知道某些人龌龊的想法,她不解释并不表示她不知情。她之所以一直隐藏身份,一方面是刘志康根本没有承认她母亲的地位,另一方面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身世,不想让人觉得她是老板的女儿而产生距离。 李羽新认真的看着她,他知道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只是她的故事有些离奇,有些让人容易产生异想。 ”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邓琳琳突然讲这个问题扔到了李羽新的手中。 李羽新也不是傻子,刚刚他从邓琳琳的语气中已然猜到了答案。 ”他是你父亲,只是你的姓有些让人产生更多的联想。“ ”我是跟我母亲姓的。“邓琳琳点了点头,淡然的说道。 ”就是这个姓氏让人浮想翩翩,以至于跑题万里。“李羽新也道出了心里的疑惑,他没有任何掩饰,相反更直接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也难怪嘛,这个社会流行老板配小蜜,像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个例。 第299章 决裂(十六) “你不是很拽吗?干嘛凶不起来啦?”阿荣扭了扭脖子,拿他开涮。 李羽新不关心这些,只想知道邓琳琳干嘛去了。 “那女孩呢?”李羽新看着张杨低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我走的时候,只听见她叫了声胡须伯伯。”张杨一说到这,幡然醒悟,“好啊,阿荣,你居然敢呃我!”说着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朝阿荣进攻。阿荣见势不对赶紧撤退。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说完阿荣转身就跑。张杨不肯放过追赶的感觉,径直追了上去。 胡须伯伯?这样看来,邓琳琳非但安全,还极有可能在老板的房间里泡茶呢。李羽新送了口气,不再担心她的安危。 接下来,多事的时候来了,几个工艺员纷纷猜想邓琳琳的身份,有的猜是老板的侄女,有的猜是老板故交的子女,还有奇葩猜是老板的小蜜,简直是花样百出,姹紫嫣红。 众人纷纷转向李羽新,因为人是她带来的,只有他才知道邓琳琳的真实身份,然而他们忽略了一个情节,那就是李羽新不知道邓琳琳的下落时所表现出来的焦虑。这说明李羽新也不知道邓琳琳和老板之间的关系。 所以说众问其事,李羽新也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于是大伙渐距离去,各自忙活去啦。 “李工,邓琳琳被老板叫去泡茶去啦。”张杨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向众人宣布了从阿荣口中得到的答案。 “泡茶?不可能吧?”有个工艺员问道。 “有什么不可能。”张杨此时没了浮夸的资本。 “这么说来他们之间认识啊。”工艺员问道。 “认不认识我不敢肯定,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关系不一般。”张杨说道这轻轻的瞄了一眼李羽新,心想,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道? 李羽新见他责问自己的眼光,不得不摇了摇头,无从回答他的质疑。 过不多时,邓琳琳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老板的办公室来喝茶。李羽新收起手机往裤兜里一插,心里一阵纳闷,到胡须佬那去喝茶?几个意思?难不成她要兜自己的底?应该不会,那样她的意图太明显了,不是邀请自己回去,而是变着方的逼自己回去,她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傻到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地步。 “来来来,李工啊,没想到你还是我们家乖侄女的朋友,真是看走眼啦。”胡须佬显得很客气。 “胡须伯伯,你还有走眼的时候啊。”邓琳琳借机调笑。 “有啊,这样一个人才摆在我的面前差点又浪费一次。”胡须佬是听了刚才邓琳琳所说的画坛高手隐藏在自己的厂里,她一个电话叫来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研发主管李羽新,这不得不让胡须佬洗眼相望。 “胡须伯伯,这可是一个国画高手,今天就让他给你露一手吧。”邓琳琳顺势将李羽新推了上去。 “好啊。李工啊,你看这中堂之上差点什么呢?”胡须佬将难题扔给了李羽新,李羽新看了看桌面上那幅古法技艺的黄山,不由暗中叫好,苍翠欲滴,峻峭郁葱。好一座黄帝之山,跃然纸上。 “既然已经有山啦,那就画点花丛吧。”李羽新心里早已打好墨稿,只待胡须佬点头开干。 “好,正合我意。那就劳烦李工赐笔。”胡须佬叫阿荣把墨案清理出来。而邓琳琳早已将纸墨笔砚齐齐准备妥当。 李羽新看似随手的一笔一划,随意的勾勒出几道花花草草,淡彩着墨,清水拂之,朱红点点,滚笔卷花,遂又快速以笔尖淡描一番。层层叠叠的牡丹顿时映入眼睑。 “好一副花开富贵,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运笔手法,开眼界啦。”胡须佬一直盯着案几上的花一眼不眨。 “难道这画还有玄机?”阿荣心里一阵嘀咕。而一旁的李羽新则是原地不动,此时静默无声。 半晌之时,只听得胡须佬轻捋胡须,连声称妙。 “妙在哪里?”邓琳琳似乎早已看出玄机只是在等待胡须佬的确认。 “妙,真是妙啊。”一向不喜文字的胡须佬竟文绉绉的摇头晃脑,仿佛是进入到一个魔幻的世界。 “花是富贵花,叶是富贵叶,世人用蝙蝠陪图,而你用狐狸做眼,真的是构思奇妙,惊人不语。”没想到胡须佬还是一个识货的主,竟然看出了画中隐藏的九尾之狐,传说中的祥瑞之兽。正看是花,斜看是狐,俱是火焰之色,富贵之色。 “还是胡须伯伯厉害,这种巧妙地东西你都能看见,真的是张功力啦。”邓琳琳好生赞道。 “我算哪门子厉害,真正厉害的还是这位深藏不露的李工啊。”胡须佬面朝李羽新大加赞许。 “我只是班门弄斧在各位面前献丑啦。”李羽新浅浅一笑朝邓琳琳横了一眼,他本想隐藏此种技法,没想到又被推到了风头浪尖。 “李工这技法应该不是一两日练成,不知师承何人?”胡须佬吩咐李羽新到一旁的茶盘下饮茶。 “乡野老鹤,无名无姓。”李羽新不愿提及师父的名讳,这也是他师父大隐于市的心愿。 “看来令师是个世外高人。”胡须佬见他不愿说,也就不好再做追问。 “胡须伯伯,他在你这里这么久啦,你都没有发现他的天赋吗?”邓琳琳娇笑道。 “他一个大男人,我又不能天天看着他,再说,他也从来没有展现他的才能啊。”胡须佬感觉有些冤。 “你不是整天察言观色吗?难道久没看出点啥?”邓琳琳依旧保持着笑颜。 “我看的是品行,又看不到技艺。我现在倒是看出点名堂。”胡须佬保留着后面的话。 “什么名堂?”邓琳琳问。 “你喜欢他。”胡须佬呵呵一笑,顺便抽空看了李羽新一眼。李羽新将脸移向一旁,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睛。 “胡须伯伯,瞧你乱说什么啊。”邓琳琳脸上一阵娇羞。 “哎,女大不中留,看来你的父亲也应该头疼啦。哈哈哈。”胡须佬开怀大笑。 “胡须伯伯,我能在你这多呆几天吗?”邓琳琳胆大的提出了她的要求。 “可以呀,我马上叫人给你开好酒店的房间。”胡须佬说着就要吩咐阿荣去办。 “胡须伯伯,我说的是住在厂里。”邓琳琳纠正了他的言词。 “这样你爹岂不是说我小气?”胡须佬还是坚持要她住酒店。 “我住厂里也好多陪陪你嘛。”邓琳琳嘟着小嘴坚持着要住厂里的宿舍。 “我看你是想多陪陪他吧。行啦,阿荣,吩咐行政部收拾一间上好的宿舍给我的乖侄女。”胡须佬也不勉强,就按着邓琳琳的意思去办。 “谢谢,胡须伯伯。”邓琳琳轻如雀燕的在胡须佬的脸上盖了一个章。 “淘气。” 第300章 决裂(十七) 得到胡须佬的允许,邓琳琳可以随时随地和李羽新并肩前行,而且还可以跟他一起上班。 一时间,朝阳公司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人们的眼球可以欣赏到一对俊男俏女的身影。 徐倩虽自愧不如,但还是忍不住心中那阵酸酸的感觉,她一度认为自己才是李羽新最终的选择,没想到邓琳琳的来到打乱了她的布局,当她得知对方称胡须佬为胡须伯伯的时候,她仿佛感到地狱的阴森。此时还有一个人心里也别扭着难受,她站在财务部过道的窗口默默地注视着远方…… 阿裕这几日显得有些心绪不宁,自从邓琳琳的出现让他产生了无数次幻灭的情绪,他甚至怀疑老板会重新考虑技术部老大的位置,在这个任人唯亲的社会,万事皆有可能。于是他心中有一个邪恶的计划,他必须找到张杨做幕前推手,他要兴风作浪,覆灭李羽新的人生。 夜晚,刘美珍等财务人员与老板在南海大酒店共同进餐,张厂长与于一冰一并作陪,酒宴上释放出无数的心里压抑,包括于一冰和张厂长之间的酒水对决凸显无疑,胡须佬醉眼迷蒙看那个都是美女帅哥,无论老少。 刘美珍尽量地迎合着觥杯之间的虚假,这一夜她醉了,醉得有些离谱,离谱得迷失了自己,也让自己陷入了张厂长设计已久的圈套之中。第二日醒来,大错已成,弥补无方,枕边的人不是李羽新而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胡须佬,她强忍住夺眶欲出的泪水,委屈的一塌糊涂。胡须佬也无计可施,一言不发的悄悄离去。 张厂长见木已成舟,心中的窃喜胜过无数次产品的99%的优级率,于一冰则傻傻的看着事情的结局,无从肃清这个罪恶的根源。 自这一天起,刘美珍的人生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她被调离财务部,放在了佛山的展厅做了一名专职的导购。自这一天起,她不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纯粹的友谊,不再相信他乡遇故知的鬼话,更不相信所谓的爱情。男人与女人之间只有占有与被占有,男人与女人之间只有上床睡觉!也就是相通了这些,她的销售业绩开始成倍的增长,在她看来销售无非那些不能点明的破事,一旦看开,犹如水库的闸门一泻千里…… 李羽新近日被邓琳琳缠得很紧,他根本没时间注意刘美珍的离去,等他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然是半月有余。 再说邓琳琳呆的这几天,阿裕极尽全力的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必须做出一个东道主的模样,不再吝啬小气,似乎平日里最抠门的形象一下改变成豪气大方,林芸碧看在眼里只是徒增了几分鄙夷的眼神。 李羽新并没有注意阿裕的突然改变,他以为是这个月刚发了奖金的缘故,所以也并未多想。 张杨倒是借着这个机会让陈思琪接纳了自己,陈思琪的妩媚令张杨神魂颠倒,对于阿裕的话也渐渐地言听计从。 阿光与黄志标找到李羽新向她反映了线上最近不太正常的情况,特别是辊筒花釉老是出现糊辊粘版的事,有时候还将面釉粘扯起来,严重的时候揭去了整片坯体的面釉。 “有这么严重吗?你们怎么不早说呢?”李羽新当着邓琳琳的面说,也顺带让她知道胡乱更换辊筒印油的后果。 “早想说啦,可是张杨不让说,他说他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黄志标一言道出问题的根源。 “想办法没错,可实际效果呢?他想的办法得到了解决没有。”李羽新不想知道过程,他只想知道结果。 “开始还可以坚持几个小时,不过这一段时间就不行啦,听说是什么解胶剂没有啦。”阿光插上一句。 “他用解胶剂?”李羽新一愣神,似乎明白了张杨这些日子偷偷跑到化工仓库去找东西的缘故。 “嗯。每桶花釉里加上一小勺。”阿光回答道。 “这方法固然不错,可也不是长久之计,要老是这样下去,成本就高啦。”李羽新想着昂贵的解胶剂,他的脑袋也开始发涨。 “你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善花釉的性能,毕竟稳定生产才是头等大事。”黄志标压着心里的火焰以商量的口吻对李羽新说。 “行,你们反映的情况很重要,我马上着手处理。” “谢谢你,李工。”阿光和黄志标很低调的离开了工艺室。 “张杨,你在哪儿?”李羽新立马打电话找张杨。 “我在化工仓。” “你是不是在找解胶剂呀?” “你怎么知道?”张杨惊讶的问。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问你一句,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你到底要持续多久?” “我怎么知道。”张杨听出李羽新的隐忍的口气,无奈的回了一句。 “你要知道,有些事是不可以妥协的。” “我知道。” “知道就好,尽快想办法处理吧,这事拖久啦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明白。” 随即,李羽新挂断了电话,陷入沉思之中。 邓琳琳看着他,问道:“怎么回事?” “印油有些瑕疵,化学成分不太好。” “不是进口的印油吗?” “他们换成了国产的啦。” “哦?还有这事?” “目前国产的不太稳定,还处于发展调试阶段,所以还不成熟。” “那你们这样对生产很不利呀。” “嗯。” “要不要我去给胡须伯伯说说?” “不用,你这样一说,我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打算找供应商谈谈,看看他们的技服人员能不能解决这个难题。” “这倒是个好办法。” “对啦,你还要呆几天?”李羽新转而问道。 “呆不了啦,明天就要回去啦。老爸打电话催啦。”邓琳琳似有不舍的看着他。 “这么快?” “嗯。家里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回去处理。” “行,那我就不留你啦。估计我也很快就要离开这了。”李羽新道出了心中的不快,他知道这事处理不好的结果,只是他不想伤心的留下任何不好的遗憾。 第301章 决裂(十八) “别想这么多了,要是累了就回来吧。”邓琳琳依旧那般深情的看着他。 “行。明天我就不送你啦。”李羽新避开她温存的目光,以免泛起更多的风霜。 “好吧,估计胡须伯伯会送我的。”邓琳琳喃喃的说道,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没有表现出不该有的神情。 “晚上我们去看篮球比赛吧。”李羽新不忍让她伤怀,最终决定带她到镇上去看热闹。 “好啊。”邓琳琳忽然由阴转晴。 “你随便溜达一下,我先去做几个配方。”李羽新忽然想到了紫罗红,玉颜含紫,修罗带红。草草几笔便打了个配方底出来。于是他拿着配方开始到化验室称色料,这时徐倩从检验科走了出来,她似乎早就在等这个机会。 李羽新全神贯注的看着电子秤上的数据,小心翼翼的添加着0.01的色料。 徐倩蹑手蹑脚的走到李羽新的身后,合腰揽了上来,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脸庞,似乎很享受这种温馨的味道。 “是你?”李羽新双手沾满了五彩斑斓的色料,他本想将她推开,可这一推就更说不清发生了什么,李羽新只好耐着性子等她自动松开,然而徐倩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她的双手更加用力的揽着他,李羽新想动也无法动弹。 “徐倩,这样不好,这在上班呢。”李羽新只好劝导。 “有什么不好,我才不管呢。”徐倩贴在李羽新的背上尽情的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徐倩松开好吗?”鉴于此李羽新也是没辙。 “不。”徐倩大胆的示爱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女子对环境的需求,这让李羽新感到头疼,上班场所被人撞见不但尴尬而且无从解释。 “徐倩,有事好好谈,别这样。”李羽新没搞明白为什么徐倩会突然对自己毫无遮掩的进攻。 “我想好好谈,可你给了我机会吗?如今别人都找上门来啦,我才不听你的。”徐倩委屈的俯在他的背上,两行泪水晶莹的滚落脸庞。 李羽新明显的感到徐倩在背后的起伏感,犹豫一阵还是决定挣脱她的怀抱,然而平常显得娇小的徐倩此时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觑,她死死的将手指合扣在一起,仍由千分力也难解锁骨功,况且李羽新也怕伤着徐倩,并不敢拼上全力。 “你到底要怎样?”李羽新问道。 “我要你亲我一下。”徐倩看着侧面过来的邓琳琳低声的对他一阵耳语。 “你说的是真的?”李羽新双眼微闭,心想先解决这个问题再说。 “当然是真的。”徐倩用眼睛的余光瞄向邓琳琳不悦的脸上。 “好。”李羽新慢慢的回转头在徐倩唇边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徐倩趁机扑捉到他的唇舌像磁石一样狂歙。 邓琳琳脸色不好看,一片黑云笼罩头顶,那心境真的是万马奔腾,恨不得整死这两个马蜂一样的剑客。她没有走近,而是停下了脚步,不忍直视的闭上双眼,轻轻地回转身子悄然的退了出去。 不要脸!李羽新你不要脸!邓琳琳心里很受伤,这种伤比针刺还难受百倍。张杨见邓琳琳死灰一般的脸,很是惊讶,他本想招呼她一声,可她却忽视着他的存在,无力的迈着脚步与自己擦肩而过。张杨心想,她到底怎么啦?当他跨步上前正欲进入化验室的时候,他惊呼了一声,师傅也太超前了吧,这本该是80后上演的办公室热恋,他们竟毫无顾忌的吻上了,难怪邓琳琳伤心欲绝的离去。 这时,徐倩松开李羽新的禁锢,红霞一般的脸上露出一道得意的眼神。 李羽新故作镇定,原本就不投入的他,要的只是自由,只是没想到这场做戏的场景被张杨撞见啦。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张杨的耳根红上几道色痕,囧境横生的折返回去。 徐倩噗呲一笑,流目盼离的盯着李羽新一阵含羞。 李羽新没有任何表情,他只觉得徐倩的吻有些生动,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接吻,她的吻少了一些青涩。 李羽新并未多想,而是抓紧时间搞他的配方。 邓琳琳气呼呼的跑到胡须佬那里,要他泡茶。 “哟,乖侄女,你这是怎么啦?”胡须佬关切的问。 “没什么,你这里太热了,车间里都快火山爆发啦。”邓琳琳没有将自己看到的事说给胡须佬听,她心里一直窝着火,原来李羽新不想回来并不是因为欧婷婷的事,他在这里有女朋友了啦。亏得自己还陷得太深,还不驰千里的跑来看他,他就这么不给自己一点念想?李羽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邓琳琳端起茶杯若有所思的品起茶来。 胡须佬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从她的脸上搜寻着答案。 “乖侄女,是不是李工惹你生气啦?要不要让我去修理他一下?”胡须佬轻押一口茶。 “才不要呢。”邓琳琳嘴巴一噘,把脸转向一旁。 “那你就不要生气啦。”胡须佬笑呵呵的说。 “我才没生气呢!”邓琳琳一口将茶饮尽。 “对啦,我今晚上就回肇庆找我爸去,胡须伯伯能不能找辆车送送我啊?”邓琳琳突然决定要离开这里。 “行呀。我还以为你好多玩几天呢。” “不了,我爸刚催我过去。” “行啊。本来想好好招待你一下的,看来又可以节约一点成本啦。”胡须佬眼睛一瞟,邓琳琳脸上依然少了才来之时的喜悦。 “你就是抠门抠到家啦,下次你来我那我好生招待你就是。”邓琳琳一反常态,擅自做主了一回。 “你招待?还不是拿你爸的钱招待?” “现在不一样啦!”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猜?” “猜?猜什么?猜你能做主?猜你是总经理?”胡须佬嘿嘿一笑,似乎在印证他的猜测。 “恭喜你全答对啦。”邓琳琳恢复到调皮的模样,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哟?看来我的乖侄女继承父业啦。”胡须佬重新审视了她一番。 “没办法,谁叫你有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乖侄女呢。” “不错,不错!”说完,室内顿时响起一阵盎然的笑意。 第302章 决裂(十九) 下班之初,李羽新一直没见邓琳琳的身影,他试着拨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听。李羽新担心她出事,于是问了问办公室里的同事。大伙都称没有见到邓琳琳,此时李羽新才慌神了。 他想到邓琳琳有可能去找胡须佬,所以去了一趟老板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胡须佬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看着销售报表。 “李工,有事吗?”他一眼看见李羽新探头进来,便问。 “老板,我想问一下邓琳琳有没有来过?” “来过,刚刚不久去肇庆找她爸爸去了。” “哦。知道了。”说完,正欲转身出去,却被胡须佬叫住。 “李工啊,你是不是得罪了我的乖侄女呀?” “没有呀。”李羽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或许你在不经意的地方惹了她,要知道女孩子都是比较小气的,尤其是在男女方面的事很在意。”胡须佬按照常理帮他分析一番。这一分析,李羽新便明白了不少,从来都不爽约的邓琳琳不可能不与自己辞别,再说还约好今晚上去看篮球比赛的。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李羽新快速的离开了胡须佬的办公室。 他隐约的猜到邓琳琳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张杨,你见我跑撒呢?” “没跑啊。我只是忘记拿东西了。” 原本想问一下邓琳琳是否在他之前来过化验室,没想到张杨却借故跑开了。 李羽新独自朝宿舍走去,他想早一点睡上一觉,休息一下颓废的大脑。 检验科里,徐倩满载喜悦的神情宣誓了自己的胜利。 阿裕笑着对徐倩说:“李工的那位朋友已经走了。” “我知道。”徐倩信心百倍地点了点头。 “信心不错,继续加油!” “谢谢你,阿裕。” “谢什么谢,大家相互帮忙就是。”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要谢谢你。” “好啦。我还有事,先走啦。” “OK。”两个人会心地一笑,那是一种只有他们之间才会明白地笑。 “李羽新,我看你还想逃出我地手掌心!”徐倩攥着手心,两眼放出一道精赤的光。 阿裕走出检验科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豁达了,面上的喜悦悄然泛起。 张杨尽量躲着李羽新,他怕李羽新问他关于邓琳琳的事。回到工艺科时,其他人都下班了,他独自呆在办公室里闲散的往椅子上一靠。在他的心里他觉得李羽新是个很好的导师,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是自己应该学习的榜样,可他比较纠结的是,阿裕能给他的是另一条通向繁华的道路,一贯贫瘠的家乡需要有一个代表成功的例子。他哥是,他也不能弱!基于这种目标,他的思想有了潮起潮落的波峰波谷,面临选择往往是痛苦的,他不希望将这种痛苦凌驾于别人身上,更不希望自己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 张杨对于眼前所谓的权力之争根本就是一场虚妄之灾。他知道李羽新不可能去争夺阿裕的位置,可阿裕却处处防御着他,一个无心,一个有意,双双对决,胜负立判。原本就没有任何悬念的东西,阿裕却看得比命还重要。说道命,固然是钱财贵如命,富贵险中求。阿裕的命就是钱权的利益,这有那么一点点是张杨想追寻的东西,也正是这一点点共鸣让张杨反复的思考该不该站在李羽新的对面。 只是张杨并不知道阿裕刚刚利用徐倩挤掉邓琳琳这个筹码,少了邓琳琳这个筹码李羽新就少了几分上位的机会。如果说没有邓琳琳的到来,阿裕还算与李羽新旗鼓相当,然而邓琳琳的几番挖潜,让胡须佬重新认识到李羽新这个隐世高手,无论从绘画还是研发,他都是才思敏捷,一挥而就。这就是说邓琳琳的存在无形中放大了可变因素的危害,阿裕不可能让这种变量扩大,这就是他必须让邓琳琳心碎而去的原因之一。 他必须冒险,必须启用任何可以启用的棋子帮他冒险。张杨只是他抑制的目标,他不指望张杨能快速的帮他,他只需要张杨保持中立,不偏不倚。他利用徐倩的醋意打击邓琳琳的胃酸,利用邓琳琳的胃酸控制李羽新的心脏,辅以张杨的麻木不仁,直接摧毁李羽新强大的头脑。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等待着李羽新陷入他棋局。他不想逼死他,只想让他知难而退。 也正是阿裕想拉拢张杨的计划触碰了张厂长早已布好的网,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正一步步向张厂长的渔网靠近。 “阿裕,陪我出去喝一杯。”张厂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邀请他。 “好的。”阿裕不敢推辞,乖乖的跟他出去。 僻静的角落,阿裕喝着张厂长递来的啤酒,等待着他的询问。 “阿裕,最近把辊筒色料和印油都换了吧?”张厂长狡诘的看着他。 “这是张杨告诉你的?”阿裕试探道。 “这点小事还需要他告诉我吗?”张厂长笑道。 “那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张厂长低着头看着酒杯,用眼角的余光对他扫描。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网有多大。” “知道了你就可以带号入网吗?”张厂长笑意横生,只不过有些冷。 “我是菜鸟,哪个网还不是一样网我。”阿裕的意思很明确,我就是中立的,我不站队。 “恐怕不行啦,自从你换色料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上了我的船,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我也无能为力。” “怎么?孙梓言是你的人?”阿裕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他是同学。”张厂长冷冷的说道。 阿裕那颗傲娇的心顿时像焉萎的黄瓜,没想到一番算计还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他只想说,名利这个东西真的是害人不浅! 看着阿裕低下的头,张厂长得意的端起了酒杯,满腹无奈与惆怅的阿裕只能迎杯而上…… 第303章 决裂(二十) 李羽新倒在床上,他脑海里依旧不能忘怀的是欧婷婷那道幽怨的目光。 邓琳琳打了个电话来问候,她告诉李羽新要注意身体,好好睡觉,不要盲目的加班。 李羽新见他这么关心自己,也不好拒绝,只好微微称诺。 “你怎么不说话?”邓琳琳问道。 “我在听你说呀。” “我又不唱独角戏。”邓琳琳很不得抓住他揪他一下。 “是不是很想揪我一下?”李羽新来了精神,他猜想着邓琳琳此时的表情。 “是呀,可惜揪不到。” “伸个手过来就行。” “那你把脸贴在电话上。” “行啊,我已经贴上了。”李羽新真的把脸贴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邓琳琳突然大吼一声:“啊——!” 李羽新没防到她会狮吼,赶紧将脸转向一侧,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怎么样?本小姐的狮子吼厉害吧。”邓琳琳炫耀起来。 “领教了,母老虎。”李羽新想都没想直接蹦出了“母老虎”这个词汇。 “好啊,你敢骂我。”邓琳琳生气的说。 “没有啊,我这是在夸你呀。”李羽新故意跟她瞎扯一番。 “有你这样夸人的吗?”邓琳琳在想,你要是在我面前我一定灭了你。 “有呀,说明男人怕老婆。”李羽新随口这么一说,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用词有些不妥,有些令人产生误会的暧昧。 “我又不是你老婆。”邓琳琳心里甜丝丝的,甚至有些娇羞。 “所以说,我不怕你啊。”李羽新赶紧改口辩解。 “真的不怕?”邓琳琳任性的问。 “怕你干啥?”李羽新觉得她是在绕,怎么都想把自己给绕进去。 “怕我吃了你。”邓琳琳不经大脑的说道。 “指不定谁吃了谁呢。”李羽新与她聊天似乎没了大小,说着说着就信口开河起来。 “行,你等着。”邓琳琳没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这丫头搞啥呢?李羽新疑惑不堪的看了看手机,随便将它放在了枕边。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一声,他抓过一看,原来是条短信息。 “喂,在干嘛呢?”李羽新拨了个电话过去。 “嘘,小声点,程晨在我这,不方便接听电话。”叶薇低声说道。 “哦,那我先挂了。聊短讯吧。”李羽新感觉有些扫兴,他本想与她多聊一会不着边际的风月,没想到她居然不方便语聊。 “好的。”叶薇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李羽新翻过身趴在枕头上,噼里啪啦的打起了字来,两个人一阵文字游戏,虽然露骨,却是激情四溢。李羽新的身体居然有些小小的反应,他没想到自己会这般兴奋。 张杨跨进宿舍的瞬间打断了李羽新文字的欢悦,他将电话上的文字随意的按了几下,然后打上了“88”! 而叶薇那边程晨也爬上她的床,她看着叶薇紧张的按灭了手机,猜想到她一定是给人在发信息。 “是不是,给你的情哥哥在聊天?”程晨笑道。 “没有啊。我就是随便看看新闻。”叶薇一把搂过程晨,将手搭在了她的胸前。 “不老实。”程晨喜欢叶薇的抚摸,这种抚摸让她燃起一丝牵挂,也令她气息平稳。 “我哪有不老实?”叶薇辩解道,可她的手依旧没停止摸索的动作。 “明明是给他发消息,还说是看新闻。”程晨把嘴一瘪,弯眉绿眼的瞟了她一眼。 “给谁发呀,你说。”叶薇很想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给谁发,你心里还不清楚呀!”程晨将头偏向一边,彻底的来了个闭目养神。 “睡觉吧,明天邓助理还要开会呢。”叶薇借故转移话题,顺便将身体贴在了程晨的背上。叶薇搂着程晨轻轻地摩擦着她光洁的皮肤,程晨安静的躺在她的怀里,享受着羽毛般的抚摸。 李羽新彻夜难眠,他鼓足勇气对欧婷婷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晚安。 欧婷婷没有回复他的消息,她一直不爽他与邓琳琳在街上追逐的情景,那场面太揪心啦,即便她的心认为是次偶然的误会,但是她的思想却依旧不肯原谅他的行为。 欧婷婷在想凭什么你可以跟其他女孩子嬉笑打闹,而我就一个人呆呆发傻?凭什么你可以结婚,而我不可以多谈一个男朋友?虽然她这样想,但是她仍然接受不了其他男人的追求。欧婷婷自己都觉得矛盾,既想他来找自己,又不想见他。 她知道这一次老欧的差是李羽新帮忙交的,没有李羽新,估计老欧还在一旁焦眉烂眼。这使得婷婷妈对李羽新有了转观,也让她看到了希望。即便心里有些排斥,但她还是希望那个李哥哥是自己的,自己一个人的。 “婷婷,你睡了吗?”婷婷妈这几天都在反复的给她洗脑,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冷战下去,她也不希望李羽新这样的人才跑到别人家去,她知道老欧需要李羽新,婷婷更需要李羽新。 “我刚才听到你的手机响了一下,我怕耽误了你的事情。”婷婷妈猜想到是李羽新的,可她没这样说。 “哦,那是一个工友发来的短消息,没什么重要的事。”欧婷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到净水器前接了一杯水饮了一口。 “妈想问你一件事。”婷婷妈欲吐却止。 “你问吧。”欧婷婷十分镇定的说。 “你和李羽新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婷婷妈问道。 “有什么误会?我不是按照你的意思不见他吗?”欧婷婷语气很平稳,丝毫没有刚才的情绪。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看李羽新千里之外跑过来见你,你却不理他,这跟你以前和我说的话有冲突啊,你说你千磨万缠的,到头来你却不理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这次休克应该和你有关。”婷婷妈没有拐弯抹角,她很直接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是气了他,可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道这,欧婷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戚,委屈的倒在母亲的怀里抽泣起来。 “你亲眼看见的?”婷婷妈追问道。 “嗯。”欧婷婷的眼泪像晶莹的珍珠扑面而下。 “那你为什么不给妈说,让妈好好的给你除一番气。”婷婷妈心疼的抱着女儿,不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一直委屈下去。 “妈。”欧婷婷一声轻唤,包含了许多委屈。 第304章 决裂(二十) 李羽新正在睡梦中,他听得楼下一片吵闹声。李羽新侧耳一听,惨叫声连绵不断。他赶紧穿好衣服跑下楼去。 只见一群保安手持木棍正拳打脚踢的对地上的年轻人施暴。惨叫声正是从这个年轻人口中发出。李羽新问及围观的人,有知情者向他道出:“这个人盗窃公司财物,被抓了个现行。” “盗窃财物也不应该怎样揍他呀。”说着李羽新占了出来对保安喊道:“住手。” “李工,这事你管不了。”保安队长跟他的关系不错,他悄声的告诉李羽新这事别管。 李羽新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在这拖着时间,你尽快给于一冰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处理此事。” “不是行政部管吗?怎么叫于一冰过来?”李羽新没搞明白这里的状况。 “他是于一冰的小舅子。”队长朝地上那人瞥了一眼。 “是他?他犯什么事啦?”李羽新问道。 保安队长凑在他耳畔说:“盗卖成品库的瓷片。” “啊?”李羽新赶紧退了出去,给于一冰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他小舅子平常很拽,眼睛高高看不起人,仗着他姐夫的权势,没少得罪下面的人,他还几次三番的和保安兄弟争抢女朋友,这下被人逮住还不的好好的收拾一番。 拳打脚踢还算好的,要是用橡木棍击打那就惨啦。少则伤筋动骨,多则残废终生。还好保安队长时常受于一冰恩惠,在他的吩咐下,这些保安才没敢下黑手。 正值12点交接班时间,行走上下的人越来越多,保安队长为了震慑厂里的工人,故意踢上两脚,嘴里还骂道:“看你还敢不敢偷东西。” 过路的工人一听是贼,纷纷叫该打。他们似乎最痛恨的就是小偷。 正在群情义愤的时候,于一冰匆匆的赶了过来。 “送派出所吧。”他对保安队长说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唯一能保全他小舅子谭平申的唯一方法。 黑暗处有个身影正咧嘴长笑,他不是别人正是于一冰的死对头张厂长。 谭平申的行动轨迹早已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在确定阿裕的风向之后,他决定抛这颗定时炸弹,他坚信这颗炸弹一定会炸开于一冰的马奇诺防线,并将给朝阳公司带来一连串的地震反应。 事情很快就传到胡须佬的耳里,他将于一冰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关上门进行了彻夜长谈。 一个疏漏成了于一冰的致命七寸,对于此事,于一冰无话可说。胡须佬向他罗列了几个人名,一个是阿宝、一个是老廖、另一个就是谭平申,三个人都是于一冰找来的,三个人都犯了不该犯的错,阿宝撂挑子走人,老廖卖焦油,谭平申偷砖卖,相对而言,谭平申的错是最大最不可饶恕的,他不止一次的利用职务之便,开假出门证,具粗略估算他至少卖了不低于20车货出去。 胡须佬不想事情闹大,一个电话叫派出所将人放了,前提是必须将货款追回,最低限额是10万。于一冰明白这是胡须佬给自己面子,按照盗窃的金额谭平申坐个三五年牢一点都不长。鉴于此,于一冰请求辞职,胡须佬也没劝解。毕竟这是重大的管理失误,自己的人还监守自盗,这让业界知道还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谭平申没坑爹,也没坑妈,可是坑姐夫的事实却让于一冰抬不起头。俗话说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人爱财挖墙填灶。 赖过漫长的夜晚,李羽新一大早就得到于一冰引咎辞职的消息,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只简单的几个字描述了于一冰身体不适的因素,公司决定安排他到青城山暂时修养的通告。 张厂长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消息,放眼看去,朝阳厂内再无顾忌。然而他没高兴几天,胡须佬就从福建空降了一个亲信,他叫唐龙,专修管理学的博士生。 李羽新抓紧时间钻研几个棘手的釉料配比,他给自己定下了无影釉、窑变釉、龟裂釉、丝光釉的目标,他必须要在风雨即来的时候草草的结束他的科研。 阿裕虽然找到了新的大树,可唐龙的到来又给他增添一份新任的难题。唐龙的成本核算当中技术部花釉的费用占据了很大的比例,尤其是库存花釉上编号与品种不下500桶。据此,唐龙找阿裕谈了整整两个小时。他要求阿裕拿出处理办方案,一个月之内必须将花釉的库存量缩减到150桶,三个月之后允许存量80桶。 数学不及格的阿裕满腹心事的回到了技术部,对于方案设定简直跟要他的命一样,他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第一个考虑的就是李羽新,而辊筒色料与印油的事件之后,两个人恍若路人这般陌生。彼此虽不点透,但相互之间却心知肚明。阿裕即便想找李羽新帮忙,此时也开不了口,他认为一旦自己开口就意味着服输、意味着低头。 阿裕点起了一根久违的香烟,轻靠在座椅上猛抽两口,看着虚幻飘渺的烟雾,开始厌烦起自己…… 张杨也没料到会空降一个管理人员,原以为可以一家做大的他,也开始收敛他的嚣张,他不知道他大哥能不能顶住这场风暴,也不知道胡须佬是否真的要高压管理。 张厂长此时也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对应的策略,原本分庭抗衡的局面依旧继续,只不过换了一个头目而已。 胡须佬则认为加强内部管理是必要的,公司要赚钱,就必须要步入正轨,既要依靠张厂长的生产,也要寄托阿裕的技术支持,在管理上所吃的亏已让他惊心触目,各种漏洞如退潮般逐一显现,他再也无法实行治标不治本的战略,企业要生存,老板就必须强大,他不能再让某一个人一人独大,这就是他空降唐龙的原因,他必须制衡权力,统一管理。 第305章 唐氏春秋(一) 唐龙瞄准了技术部在过道上密密麻麻摆放的花釉,他让阿裕把当班的花釉工叫来,用电子台秤将花釉的重量一一称出并标识在桶上,台账上记录下花釉的编号及重量。 阿裕的方案还没有写出,他绞尽脑汁也下不去笔,还是唐龙提醒他,是不是以鼓励的形式对旧花釉进行处理,表示可以将奖励标准放到1块钱1公斤。阿裕得到这个讯息,脑瓜子顿时开窍,就以唐龙的建议为基准,写下了《旧花釉处理方案》。 由于是在自己的基础上制定的处理方案,唐龙二话没说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在阿裕呈上的方案上改了几个错别字之后,才让行政部打印分发,照章执行。 工艺员看着这份方案心中腾起一股喜悦之色,纷纷开始查看配方,看看配比及花釉的色系,这1块钱1公斤相当于半买半送,用阿裕的话来讲跟白送差不多。当天下午,张杨就拿下了100公斤的辊筒旧花釉,而其他工艺员也有建树,你30我50的瓜分了200公斤平板老花釉。唐龙见此状况心中暗暗做喜,长期堆放的5吨多的旧花釉照这样处理下去挨不到一个月就所剩无几。这个功劳自然归属于自己制定的政策,这在胡须佬那里也能博得头功一件。 李羽新见他们干得热火朝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张杨,这么兴奋呀?”李羽新问道。 “有钱赚当然兴奋。”张杨回了一句,赶紧又开始查找下一个配方。 “哦?有这样的事?”李羽新好奇的看着他,其他工艺员也兴奋异常。 “当然有。”张杨把刚发的通知扔给了他。 “靠是,你们不是赚大了?” “要不你也参加?”张杨回里一句。 “算啦,不跟你们抢钱。”李羽新将那纸通知还给了他。 “我们尽兴,你随便。”张杨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李羽新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见他们这般认真便悄悄地离开了工艺科。 “我们下次下新花釉的时候多下一点,这样又能多赚一点。”张杨想入非非的对其他工艺员说。 “你以为别人是傻子呀?这个政策之后肯定有个限制新花釉的规定,要不然他唐龙就回家抱孩子去了。”一个工艺员接下话茬,他的话很在理,唐龙决不是草包。 正在这时,阿裕拿着一张A4纸来到了工艺科,他吆喝一声,说:“这是新的花釉配制要求,你们要仔细看清楚,免得以后被罚得裤子都没的穿。” “靠是,刚刚还在说,这么快就下来了。”那个工艺员喃喃的说道。 “原则上新花釉配制允许多出20公斤,超出一公斤罚一块钱。我靠,功过相抵呀。”张杨看着这张通知,把重点部分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都看清楚了?仔细领略一下上面的精神,千万不要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又掏出来。”阿裕大声的对他的手下说。 “好啊,我们都清楚啦。”张杨吆喝一声,声音很洪亮。 “行呀,知道就好,我也不啰嗦啦,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就行,你们也不要老想着钱,说不定哪天就把单价给降啦。”阿裕是个老江湖,他知道一般老板的心态,当你赚得太多的时候,他就觉得你所干的事就是理所当然的,应该的。 “这么说我们这点钱还指不定能拿到手里。”张杨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本兴奋的脸色顿时消散无踪。 “所以你们自己掂量着弄,部要搞得太猛,一个月赚个两三百块钱就行啦。”阿裕顺手支了一招。 “哦,明白了。”众人齐口应道。 “行啦,继续工作吧。”阿裕说完,迈着八方步向技术部走去。 唐龙早已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他告诉阿裕:“你们技术部的人也还是不错嘛,在奖励面前人人争先,不甘落后啊。” 听起来像是赞扬,可语气中透出的信息却是褒贬不一。阿裕听得出唐龙的话,他没有直接应对,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唐龙见他没有应答,也不好继续洗刷他,转个话题说道:“你把底面釉的配方给我一份,我好核算一下公司的成本。” “行。我马上给你。”阿裕心里有些不高兴,他认为唐龙过分的干预了技术部的工作。 “另外你把我们的涂料配方也整理一下,我需要了解一下配方成分。” “行。”阿裕不敢当面拒绝,只好诺诺称是。 唐龙见他没有反对,也不好多说。阿裕将整理的配方全部抄了一份给他,唐龙接过配方看了一眼就走了。 胡须佬叫过唐龙说:“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可以,其他部门也挺配合的。”唐龙回答道。 “阿裕的态度呢?”这是胡须佬最关心的问题。 “还行。”唐龙又不是傻子,他也决定保留一点意见。 “那就好。”胡须佬点点头,顺便叫他坐下来喝点茶。 “旧花釉处理的方法,我希望你支持一下。要想长期的做好花釉库存,我觉得这个奖励机制应该持续的执行下去。”唐龙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胡须佬点点头,笑盈盈的表示赞同。对于好的方案他是一定会支持的,前提是对公司有益。 “我最近会对公司的成本进行一次综合平衡,看看哪些部门可以挖潜补漏。”唐龙说出了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很好,看来你没有让我失望。错了,应该是你不会让我失望!”胡须佬频频点头,对于唐龙的到来他充满期待。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唐龙信心满满的说道。 胡须佬将茶递给他,他接过茶轻轻的在手上转了一圈,然后放在鼻前嗅了嗅茶的香气,微微闭目,十分享受的将茶送入口中。 胡须佬又给他续上一杯,接着给他说了一下厂里的现状,他告诉唐龙张厂长这个人业务能力还是有的,只不过有时候沾沾自喜,小圈子思想严重,生产管理上还是有一套的,对于他尽量的给与配合不需要去以强碰硬,没有必要去跟他争执,除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可以与其较真,一般情况下不要去跟他针锋相对。 唐龙听在耳里记在心上,他认真的听取了胡须佬的意见,这在他以后的工作中,得益匪浅。 第306章 唐氏春秋(二) 张厂长从阿裕的口中知道了唐龙对库存花釉处理方案,他打心里开始佩服这个年轻人。而唐龙在各方面也很尊敬张厂长,凡是涉及生产方面的东西他一定会先问张厂长,然后再根据他的意见拿捏分寸,唐龙处处表现出虚心请教的学习态度,这让张厂长感到舒心。 失去了于一冰这样一个对手,张厂长似乎还有些不太习惯,毕竟两大高手对决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对于新来的唐龙他渐渐地放松了警惕,从近段时间的接触中,他了解到唐龙对于陶瓷行业还是一张白纸,一张可以随便书写的白纸。张厂长笑了笑,原来的担心仿佛就是多余。 唐龙开始从部门配置上着手规范,扩大了行政部的管辖范围,除人力资源科、保卫科、后勤科以外还将维修科纳入职权范围,以期达到统一调配,合理安排的目的。唐龙第二个目标是将原有的包装车间及品管部合并成新的质保部,开启售前售后的品质服务。对于技术部这块他也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就是单独设置一个新产品研发中心,这个部门横跨三界,服务于销售,横跨三界指的是:生产、技术、销售,专职研究产品的花色、釉料、及面向的销售群体。唐龙的这个设想很大胆,这在陶瓷界算是很前沿的构想,除了设计公司零零散散的雏形,其他工厂根本就没有不敢奢望。 一些新开的陶瓷厂还是按照老的办法在延续,到设计公司去买底片或设计图,或者到激光雕刻公司去选购辊筒让别人送文件,再或是到笑的设计公司去购买及个小众的东西来衬托公司的品牌,自主开发的东西吧是说没有,只是没有形成独立的系列,没有自生的知识含量,更不要说什么知识产权。用于一冰的话来讲,陶瓷界就是你仿我我仿你的世界,为了生存,各尽所能,业务员偷版、骗版、哄图册,不外乎就是为了一个字:仿!仿字多直接,人在一旁,照方抓药,简单直接还不需要绞尽脑汁的苦思冥想,工艺员直接就是拷贝复制,依样画葫芦。 唐龙不满足现在的这个状况,他要开辟新的世界,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他在胡须佬哪里得知李羽新的情况,他觉得他应该找他聊聊,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听听他的意见。 总经理办公室里,唐龙将茶递了一杯给李羽新。李羽新接过茶,他不知道唐龙今天找自己来的原因。 唐龙率先打开僵局,他说:“李工,我听老板说你在绘画上天赋異稟,在瓷片研发上得道独彰,你的行事风格我很喜欢,你的创作思维很有灵性。难得的人才呀。” “唐总过奖了。”李羽新见他大夸自己,猜想他可能有事要说。 “李工,我有个设想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你帮我分析分析。”唐龙保持着谦谦君子的模样,很是客气和尊重。 “唐总客气啦,你说,你说。”李羽新放下茶杯洗耳倾听。 “我来的这些天一直在琢磨,我们如何把自己的品牌做的更大更强更有市场竞争力,除却产品的自身品质之外,还有我们的研发系统注入的活力,我们的产品能不能形成一个系列,比如说一个美丽的故事。”唐龙保持着文人得气息,透着话中的语气他比李羽新想象的更完美。 李羽新朝他瞅了一眼,不由地怀疑他是不是跟自己地星座一样——处女座。 “你的意思是从设计里面引出一个故事来点缀产品的档次。”李羽新试探的问道。 “嗯,我们目前产品的附加值太低了,这样的产品虽可以立足市场,但是公司的利润点太少,像做陶瓷界的龙头企业,还得在产品的附加值上做点功夫。”唐龙的想法和李羽新不谋而合,但是李羽新处于保守的心态有些不愿意为胡须佬卖力,他一直想把这份豪情留给一个值得卖命的企业,留给一个真正赏识他的人,留给家乡的建设。 私心谁都会有,李羽新的私心就是学好本领和欧婷婷一起建设家乡。 然而,此时碰见唐龙他体内的激情顿时迸发出来,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不是随便跟谁都可以说的,这是要留给对的时间和对的人才能做的。 “你有什么打算?”李羽新抬头问道。 “我想组建一个新产品研发中心,你来撑头,下面的人你来招。”唐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板知道吗?”李羽新想起进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必须确认这件事胡须佬是不是赞成的。 “我还汇报,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同意的。”唐龙回答的很坚定。 “同意当然好,主要是这里面牵扯着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我怕会得罪很多人。”李羽新说出了心中困惑已久的顾虑。 “这个我清楚,办这件事之前,我一定会拿到尚方宝剑的,不然就部办。”唐龙斩钉截铁的说。 “行,等你好消息。”李羽新说完就欲告辞。 “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了,等你消息下来啦再吃也不迟。” “也行。先记账,改天补上。”唐龙听后呵呵一笑。 “OK。”说完,李羽新站起来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回到工艺科,张杨正在倾情热聊,他倏地收起声音,全场一片哑然。 “怎么啦?你们继续呀。”李羽新见状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张杨问道。 “快吗?我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李羽新玩笑着说。 “时间如梭。”张杨起了个句首。 “光阴似箭。”工艺员们配合着喊道。 “好消息都被狗吃啦。”李羽新来了句结尾。 “快说快说,有什么好消息?”张杨和几个工艺员一起嚷道。 “想知道吗?”李羽新看了看他们极其渴望的眼神,故意卖弄乖张。 “想。”大伙齐声说道。 李羽新呵呵一笑,嘴巴故意一张仿佛在说话,却没有出声,假意的来了几个口形。 “什么呀?”张杨急啦,将身子向前一倾,问道。 李羽新没有答案,淡然的来了一句:“你猜。” 房间里顿时狗血翻飞,打闹一片。 第307章 唐氏春秋(三) 走到宿舍门口,李羽新看到对面紧闭已久的房门心中有些莫名的伤感,你到哪去了呢?为什么不辞而别呢?李羽新不知道在刘美珍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本想找根烟抽可打火机怎么也找不到,李羽新四处瞅瞅只能作罢。刚坐到床上才把电脑打开,徐倩就拧门进来了。李羽新两个眼睛睁的老大,似乎不太相信这是徐倩的作为。 “怎么不欢迎我啊?”徐倩从他惊怔的眼里看出了他的愕然。 “为什么要欢迎你?”自从化验室上演的那场吻戏之后,李羽新打心眼里开始排斥徐倩。 “怎么占了人家的便宜就想不理人啦?”徐倩才不管他是什么表情,硬生生的挤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你搞清楚没有,是你占我的便宜好不好?”李羽新苦笑一声把身子向旁边挪了挪。 “有莫搞错啊,我的初吻耶。”徐倩生气的举起小手要锤他。 李羽新一动不动等待着飞舞的拳头,眼睛直盯着电脑的开机画面。然而徐倩高高举起的手停在了空中,没敢伦下去。 “既然不想打,就回去吧。”言下之意就是碍事。 “哼!小气鬼。”徐倩收起拳头,站起来又坐了下来,“凭什么我走啊?” “不凭什么,如果硬要凭什么的话,我想不需要我解释了吧?”李羽新不是不喜欢徐倩,只是不太喜欢她的心机。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这是单身宿舍,还不够清楚吗?”李羽新本想补一句,你以为是夫妻房啊。 “单身怎么啦?我也是单身耶。”徐倩的回答让李羽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心想并未铸成大错,此时悬崖勒马还为时不晚。 “我看你还是早点嫁人好啦,免得看我给你点灯。”李羽新旁敲侧击的回应着徐倩的进攻。 “点什么灯?洞房花烛夜啊。”徐倩掩口一笑,不由自主的朝李羽新肩上靠来。 “徐倩,你今天不上班吗?”李羽新问道。 “你晕头了吧,我上的是白班,你白天没见过我吗?”徐倩瞬间离开了他的肩头,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一天忙来忙去的谁有闲心看着你啊。”李羽新看似不经过大脑的话让徐倩大大的生气。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漠视感,他在用他的情绪挑战她的耐心。 “我就这么碍你眼吗?”徐倩心中一凉,对于李羽新她可是倾心相向,虽然李羽新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女朋友,可她依旧不肯放弃,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希望她都要抓住。 “不碍眼,堵心。”李羽新原本以为可以在几分钟之内赶走徐倩,没想到捱到现在她也没有退却的意思。 “这是不是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理解为,你的心里有个我呢?”徐倩转怒为安,这倒让李羽新无从作答。 “那你想成为哪部分呢?”李羽新沉默一会,终于开口。 “你说呢?”徐倩盯着他看。 “心眼吧。正好你也喜欢在我的心上。”李羽新开始埋雷。 “为什么是心眼呢?”徐倩不明白这心眼到底是好还是坏。 “因为你小呀。”李羽新想都没想,直接答道。 徐倩一时没明白过来,待她幡然醒悟时,她才冷不丁的横眉相向,而李羽新还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端看着电脑上的新闻。 词汇自古以来就是文人们咬文嚼字的工具,没想到用到应景之处还别有一番意境。所以说文化人真可怕,骂人都可以不带一个脏字。 “靠边吧。我上会QQ。”徐倩用身体挤开李羽新,霸占着李羽新的电脑。 李羽新觉着无聊,顺手抄起桌上的那根烟,借着找火机的缘故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的徐倩聊得很嗨,在新开的聊天室里如鱼得水,她把在李羽新这里得到的不快统统地发泄到网际之上,此时的聊天无非是吃瓜与吐槽,真正的聊天在于一对一的私聊。语音聊天室里不是美女与帅哥的闲吹,而是泄洪似的男女声轮番嚎叫,如果你在10秒钟没骂完人的话,那么你就等着被人骂吧。南派与北派就是此时划界的,也正是这个伟大的QQ世界让人们记住了“你这个蠢驴”骂不过“保龄球和锅盔”的传说。10秒钟108个字,还不带换气,硬是把五字真经的蠢驴骂得痛哭流涕,各种拉人约骂的不下其数,好友名单越聚越多,不服气的居然又另开房间专程约架。 徐倩嗨得爆点,不过宿舍里不能让她尽兴,毕竟隔壁还住着工人呢。她自甘堕落的当起了一名潜水员,深潜水底时不时的出来冒个泡。 李羽新跑到楼下遇到了刚冲完凉的阿光。 “怎么这么有闲心呀?”安管笑咧咧的问他。 “这不是想抽烟没火嘛。”李羽新动了动嘴上叼着的那根烟。 “切,没火就明说嘛,还一个人只叼一根烟来。”阿光嫌他没给自己捎上一根。 “天气热没地装啊。”李羽新这身衣服根本就不带兜。 阿光一脸无奈,从房间里给他找了一个打火机。点上香烟的李羽新闷抽两口,回到烟雾缭绕的尘世,李羽新的心算是放飞不少。 “李工啊,最近有没有买六合彩啊?”阿光突然问道。 “没有,我戒啦。”李羽新看透了这些骗局,与其将时间耗费在这神文鬼符之上,还不如静下心来研究研究PS的绝招。 “戒了?怎么回事?”阿光觉得奇怪,这种玩法不是他喜欢的吗? “没什么,赌博这东西还是不沾为妙。”李羽新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一个深陷泥潭的人真正要的是什么,他们听不进救援人员对他的喊话,你让他不要挣扎,可他偏偏要用尽力气去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如果你扔一个根绳子给他,无论你是好心还是别有用意,他一定会抓住机会努力脱困。这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这只是人的本性。 “你真的金盆洗手啦?”阿光为之惋惜,本想借着李羽新的势头发点小财,可李羽新压根就不参与,这一点让阿光有些失望。 “不玩啦。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喝点小酒陶冶一下情操。” “真不玩啦?” “不玩了。” 随着重要的事问三遍,李羽新也同样回答了三遍。 第308章 唐氏春秋(四) 徐倩听着各种无聊的骂声,起初觉得新鲜,久之便觉得烦躁,潜水不易,各种高能突现眼前不断地充斥着她的耳朵,用一个“污”字便可以概括语音聊天室的杂乱不堪,在这良莠不济的时代出入网际的爬虫们又能抵御什么?一个字“逃”,徐倩逃出聊天室,顺便将QQ也一起关掉。 此时,到外面去抽烟的李羽新还没有回来,本就无聊的徐倩更加无趣,她左思右想,干脆将电脑给他合上,一个人落寞的走出了李羽新的宿舍,面色凄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爱一个人很难,尽管朝朝暮暮的期盼,却永远没有答案…… 李羽新在楼下玩的很晚才回到自己的宿舍,他看到宿舍里空空如也,这才安心的将门反锁起来,不给任何人进来的机会。 李羽新打开电脑,登上自己的QQ,这时他发现一个久违的头像在不停地闪烁。他一下子将鼠标对准头像轻轻地点开,原本爱唱歌的鱼变成了颓废的斑竹。 她给他的留言是:心已死,此生再无我自己。 李羽新不明就里,只能回她一句:不论何时何地,我都是你最好的寄托。 隔了一会,她回道:我见过众多虚情假意,没见过你假意真情。我配不上你,我是个不洁的女人。希望来生可以做朋友,今生今世决不见你。望自珍重,爱你的珍。 李羽新正欲回答,却见金色头像变为黯淡的灰色,任李羽新如何敲打,她再不现身。无奈之下,李羽新只好给她留了一条长长的讯息:也许此生无缘,但求各自珍重,缘分本是天注定,奈何天不知我心。心虽向隅,身却无迹,天各一方,萍水相聚。万水千山总是情,聚散也有阴与明。有事联络,记得Q我。 李羽新发完消息就合上了艳丽无瑕的电脑,倒在床上鹤背而睡。 大排档上,阿裕与张杨还有唐龙聚在一起喝着解暑的夜啤酒,下酒的倒是常见的几道小菜,花生米、爆田螺、炒米线、溜花哈,酒过三巡,唐龙佯作醉眼弥蒙的看着二人,豪言壮语的说:“放眼天下,能与我唐龙一起喝酒的少之又少,不是我能喝,主要是我能说,我比那唐僧还能说,要是把唐僧喊来,没准我还会认个祖宗。” “哎,你们都姓唐嘛。800年前是一家。”阿裕尽显溜须的功能。 “唐个屁,唐僧姓唐吗?”张杨口无遮拦的训斥着他。 “不姓唐,姓什么?”阿裕眼睛迷离的看着他。 “姓陈,不过姓刘,也无所谓。”张杨开始了大话西游。 “照你这么说,那姓江也可以。”阿裕想起了江流儿。 “我看还是姓唐吧。”唐龙将桌上的瓶子统统地拂扫下去,哗啦啦的滚了一地。 阿裕见唐龙有些醉意遂生它意,套取口风:“唐总,我们部门在你的领导下风生水起,接下来还有什么大动作没有?” “当然有!”刚说完三字,竟呼啦啦地倒在桌子上睡着啦。 “唐总,唐总。”阿裕用手轻轻地摇了摇他,只听地一串长长地鼾声席卷过来。 阿裕只得作罢,对张杨说:“来,兄弟,咋俩再整一个。” “整就整,东风吹战鼓擂今儿喝酒谁怕谁!”张杨豪气大增,毕竟眼前撂倒一个,搞你阿裕还不在话下?张杨没见过上次阿裕与徐倩斗酒地场面,他要是见过地话,估计今生也不敢说这句大开海口的话。 阿裕一舔唇边,嘿嘿一笑,霸气的回应:“喝!” 又是几瓶下肚,张杨有些顶不住啦,阿裕除却面色有些发青之外,仿佛没啥大碍。 “张杨,你哥最近好像心情很好耶。”阿裕借着酒精的惑感想从张杨的口中探得一点风向。 “他嘛,除了高兴还是高兴,于一冰一走,你说这个厂还有对手吗?这个唐总我看也是个憨子,除了学历高点,陶瓷这块可是什么都不懂。”张杨不屑地朝唐龙看去,顺手还用手指戳了戳唐龙地脑门。 唐龙沉得如梦,只是嗯哼了两声,便没了动静。 阿裕故意对张杨说:“我看这个人不简单,好像和老板走得很近。” “走得近算啥?于一冰走得这么近最后还不是遗憾收场,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还能干嘛?”张杨一脸瞧不起这位文质彬彬的学者,想当年我还不是一枚书生。 “这个也是,不知道他那天找李羽新过去谈的什么?”阿裕讲声音压得很低,深怕唐龙没有醉。 “谁知道呢?我也没听老大说起此事。”张杨将酒杯一举,管都没管阿裕一口就倒进口中。 阿裕欣然作陪,学着张杨的动作,喝下肚中。 “阿裕,我觉得我们对李工是不是不太好?”张杨想起种种往事,心中有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阿裕将一切根源归诸于事物的表象,而从来没有从本质上找自身的问题。 “江湖是什么?说到底就是浆糊!人稀里糊涂的活着,浑浑噩噩的做事,迷迷糊糊的的睡着,这就是江湖!你说的江湖。”张杨趁着酒意诠释了阿裕口中所谓的江湖。这种江湖不是他要的江湖,这不是他希望的人生! 阿裕缓缓地抬起头,他慢吞吞的说了一句:“至少我们还活着。” 在金钱和权力交织的氛围中,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从前,阿裕活得很轻松,那时候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如今他会瞻前顾后,畏头缩尾,顾虑的多啦,自然手脚会被束缚,他轻踩着点子,想方设法的为自己的想法设局添彩,以前的兄弟也被他开发利用成掌握时局的棋子,当危及自身的利益时,他会毫不客气地将之弃之。 张杨就是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所以才阳奉阴违的避开他的局,轻轻的靠在李羽新的身边做一个偏执的中立人。可以看出张杨的心里是矛盾的,他在金钱上面表露的是贪婪,在情义上面表露的却是真实。可以说他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也是一颗尖锐的思维炸弹。张杨的宗旨是既不伤人也不伤己,可现实中难免有这样的好事,他将面临的是一个伤人伤己的结局。 第309章 唐氏春秋(五) 胡须佬同意了唐龙的建议,他认为企业发展到一定的高度必须得有自己的东西,这一点他很赞同唐龙的看法,提高产品在市场上的竞争力是目前的首要任务,唐龙的思维给了他新的启发,组建公司的产品研发中心势在必行。 “唐龙,你跟李羽新谈过了吗?” “谈过了,他说组建这个部门必须得你同意。” “这小子。嘿嘿嘿。”胡须佬乐呵呵的笑道。 “关于人员的问题我觉得应该让他来设定。他需要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决定,我们就提供一个平台给他,让其发挥。”唐龙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我同意,考察了这么久也该让他大展拳脚啦。”胡须佬将目光落在了墙上的那幅花开富贵上。 “那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让他开始筹备各方面的人才。”唐龙显得有些激动,毕竟这是一个大的项目。 “行,另外我准备把现在的这个展厅改建一下,作为新产品研发中心的基地。”胡须佬一个大手笔让唐龙更加激动,他的心在颤抖。 “这个好,还是老板明智。”唐龙由衷地说道。 “那你去吧。我也找人协商一下怎样改建这个展厅。” 唐龙眉飞色舞的退了出去,他的心像澎拜的浪潮飞越了崇山峻岭。 工艺科热闹非凡,当人们得知李羽新将组建研发中心的时候四处响起了云雀般的掌声。每个工艺员都幻想着进入这个新的部门,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可李羽新的脸上却泛不起喜悦的笑容,从选材到定版都是一场与现实利益相冲突的矛盾,李羽新不想得罪更多的人,他甚至不想当这个研发部部长。 当然,阿裕也不想他去当这个有可能与自己作对的部长,他猜不透李羽新的想法,更不敢相信老板会亲自点他为研发部的部长。他怕李羽新会拿前一段时间自己擅作主张更换色料和印油的事来说事,更怕他与唐龙联手起来查证所谓的成本降低,他还担心生产线会控诉自己在更换色料与印油之后给生产带来的繁琐与不便,种种害怕让他内心忐忑,种种害怕让他不堪困惑。 然而,李羽新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像吴世强那样秋后算账,也没有张厂长那样的处心积虑,一颗坦荡的心敞露着大海一样的胸怀,男人要的就是雄心壮志,男人要的就是大义凌然。朋友经得起时间的推敲,兄弟经得起患难与共,在荣辱与理想面前,李羽新考虑的不是私心而是如何更大更强的发展,只有自己强大了,敌人才会害怕,只有自己强大了,对手才会敬畏,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上策。 张杨同样也在思考一个问题,李羽新会不会将自己纳入研发部?如果纳入了该怎样操作,是跨部门作息,还是脱离原单位呢?研发部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呢?他的配置是什么呢? 李羽新的思维回到了具体的现实中,他必须捋清该部门的配置,捋清他所需要的人员。作为主导领军人物,他觉得产品设计师必须得有一到两个,釉料及特殊釉种研发师得有一个,平面展示的室内设计师得有一个,出样工艺师得有一到两个,初略一算差不多要6个人,这6个人的工资待遇怎么定,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带着种种疑虑李羽新来到了老板的办公室,胡须佬笑脸相迎,他知道李羽新来找自己的目的,他早已胸有成竹就等着他的光临。 “李工,说说你的想法。”胡须佬招呼他坐下来喝茶。 “你既然让我来筹建研发中心,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李羽新大方的坐下。 “你说。” “我有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在现有的工艺科基础上外加2个产品设计师、1个釉料研发员、1个室内设计师,领一个方案是不与工艺科搭界外加2个出样工艺师。第一个方案的好处是可以节约人员成本,缺点是出样受现有工作的调配可能会慢一点;第二个方案的好处是出样快,效率高。”李羽新分析着两套方案的利弊,不过他自己更倾向于第二套方案。 胡须佬沉吟一会,他也觉得第二套方案更加符合研发中心成立的初衷,也更能适应公司发展的需要。 “我觉得第二套方案更能让这个部门独立出来,你的人员设定就按后面这个执行吧。”胡须佬排版了第二套方案。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薪资待遇问题。”李羽新紧接着谈起了工资的问题。 “基础工资2500,本事高的可以放到4000,这个权力我就放给你啦,你自己掂量着办就行啦。再有你的工资按部门经理级别发放,外出给你配司机。你看怎么样?” 李羽新还是第一次听见胡须佬给自己配司机,第一次在无外因的条件下给自己主动的涨工资,他的话里所透出的信息是信任升级还是用人之际呢?李羽新揣摩着他的想法,忽然他觉得自己好累,一种心悸冗长的累。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胡须佬见李羽新没有说话,接着追问了一句。 “没有。” “真的没有?” “不对,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那你说啊。不要像挤牙膏一样,有事直接说事。”胡须佬不太喜欢李羽新吞吞吐吐的样子,他喜欢爽快的,喜欢那种蹦豆子一样毫无心思的人。 “我想说的是当我们选用了一种材料会不会被劣质的材料所替代?”李羽新没有直说,他说的很委婉。 “你想说的是原材料问题。”胡须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嗯。”李羽新点点头。 “李工,我在这可以想你保证,只要你能研发出特殊的东西,我一定会鼎力支持。至于价格方面那不是你所考虑的问题。” “有你这句话就行,当然我会选用质高价廉的材料。”李羽新似乎得到了尚方宝剑,他要用这柄七尺宝剑杀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第310章 唐氏春秋(六) 夏部长见此情形,赶紧抽身离去。 ”张杨,你也太过分了啊。“张厂长让他关上门,教训起他。 ”我哪里过分,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小人得志,成天拿着鸡毛当令剑。“张杨不满的说。 ”你刚才说的泡妞是怎么回事?“张厂长问道。 ”我们今天听见检验科有人呼救的声音,跑过去见门关着,看小邱的表情有些不对。好像是,“说到这,张杨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也在里面?“张厂长惊异的问。 ”嗯。只不过,小邱没有承认,还说里面有老鼠,不过我个人认为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张杨激动的说。 ”你是不是很恨这个姓夏的?“张厂长问他。 ”我恨不得整死他,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张杨愤愤不平的捏了捏拳头。 ”张杨,你这样明着干是要吃亏的,要想整死他,你就得找到他泡妞的证据,一旦天亮,他就见光死翘翘。“张厂长似乎在教他如何处事为人,凭张杨现在的水平,搞死夏部长这个江湖客可以说是难以登天。 ”他要不是心中有鬼,会被我追着在厂里跑了三圈?“张杨一下子说漏了嘴,张厂长这时才明白夏部长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自己这来,原来是被张杨逼的,跑过来避难的。听到这,他也觉得好笑,堂堂一个品管部的部长竟然被工艺科的撵得满厂跑,说出去也算是一个笑话啦。想到这,张厂长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啥?“门一关起来,张杨就没有把他当厂长看,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大哥,亲大哥。 ”笑你长能耐啦,居然有本事搞老江湖。“张厂长又是一阵大笑。 “他可是老狐狸,老王八。”张杨嘴里不依不饶的说道。 “好了,回去休息会吧。撵了大半天也不觉得累啊。”张厂长赶紧打发他快点离去。 张杨见这次没挨大哥的骂,心里也是喜滋滋的,毕竟戏耍了老王八一番。 老廖见夏部长灰溜溜的表情已然猜到他日子不好过,看来这个张杨没有辜负自己的希望,也越发的佩服张杨的倔强,这个个性张杨、耐力惊人、语速不凡的张杨还真是个人才。老廖为自己的眼力感到自豪,他从来没有佩服过一个人,他现在开始佩服起他自己来。 于一冰从各种报表上发现了异常,尤其是品管部和成品库的报表让他有些不安,他能感觉到生产的不正常,光看色号就令他忧心忡忡。他疾步如飞的来到技术部,一见到老廖就问:“最近原料有什么变化?” “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钾长石的含量有些波动。”老廖没有对于一冰说白泥的事。 “钾长石会有这么大的波动吗?”于一冰从业30年还没听说过钾长石会引发瓷砖的质量问题。 “夏部长呢?”于一冰转而问道。 “应该回他办公室了吧。”老廖突然想到了甩锅妙计。 “你把检验科的检验报表拿过来,我待会得好好地问问他。”于一冰似乎对夏部长近期的工作并不满意。自从阿宝那事发生以后,于一冰就将化验室的检验科划归了品管部,原本以为这样可以相互监督,互为制约,可这化验科居然一直都没给自己报表,这就相当于自己的耳朵成了摆设,眼睛成了配饰。于一冰发现夏部长办事有违常理,他不明白他把这些表格独自收藏的意义。 老廖应了一声,他忽然觉得前路开阔,光照的灯塔指引着黎明前的黑暗。 拿着一摞报表的于一冰走进了品管部的办公室,夏部长刚踹上一口气,见于一冰怒气冲冲的来到自己跟前,他赶紧站起身来,一脸堆笑的对于一冰说道:“于总,你找我有事?” “你说呢?”于一冰没好气的说。 夏部长没有吭声,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候着于一冰的训斥。 “这些报表你看了吗?”于一冰将检测报表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 “看了呀。”夏部长故作惊讶的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于一冰继续问。 “有啊,白泥的铝含量偏低,白砂的粘性不好。”夏部长虽说风流成性,可他没敢忘记自己是做什么的,这些数据跟他打了半辈子交到,他岂有不看不晓的道理。 “出了异常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于一冰本想抓他的把柄,可他说的话的的确确是报表上所反映的问题。 “这些我都给廖部长说了,他说他想你汇报。怎么?廖部长没给你汇报?”这个老狐狸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搞一下老廖,最好是于一冰发火,发火把老廖给换掉。 “你自己的工作还需要他帮你汇报吗?”此时,于一冰的怒气比刚才还旺。 “我以为他给你说了呢。”夏部长自知理亏,也只好弱弱的打起擦边球来。 “别给我以为,我问你,你的工作职责是什么?”于一冰将手上厚厚的一摞报表狠狠地甩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我的职责是监督、预警,并向上级汇报原材料波动情况。”这话意说完,夏部长马上意识到中了老廖的圈套,他恨不得马上跳到河里去洗个澡,他很自己没学好语文和数学,心里疾呼:马失前蹄!简单的计算题都没有算好,居然被老廖这个老江湖给算计了。他知道任何过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于一冰是一个讲事实、摆根据的人,现在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彻底认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总,是我错啦,我不该向同级汇报工作,是我眼拙脑笨,没有认清形势。”夏部长180度的转弯,来了个俯首称臣。 于一冰本想发火,见他这般模样也只好作罢。毕竟他是老板亲自找来的人,自己动手有些不合时宜。 “你和老廖是怎么回事?你说是白泥和白砂出了问题,他说是钾长石有问题,你们两人的话怎么配不上型,一人一个理论吗?”于一冰不解的看着他,似乎要在他的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 “于总,品管和技术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部门,对于这件事我不想过多的解释,错了就是错了,我认栽。”夏部长没有辩解,他知道辩解越多越对自己不利,于是他索性认了。 第311章 唐氏春秋(六) 在得到了胡须佬首肯的同时,李羽新也开始在网络上贴出四海英雄榜,开始为他的研发中心招揽人才。 这种不太常用的招揽方式也算是开了网络招聘人才的先河,一般情况下很多用人单位都喜欢用广告的形式见诸于报端,而李羽新选择网络一是可以节约招聘费用,二是可以试探他们对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可以直接通过网络了解他们。 李羽新也是第一次运用这种方式招募人才,他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看到这则消息,不过他坚信看见的就是缘分,仅凭这个缘分就说明磁场的能量,同等能量相互吸引,谁的能量大对方就为我所用,这就是能量学的厉害之处,也是李羽新信之不疑的真理。 过了十几天李羽新还没有收到一份简历,唐龙甚至怀疑李羽新网络招聘的儿戏,几次劝他在陶城报刊登一则招聘启事,可李羽新就是不肯。唐龙拿他没有办法,毕竟相信一个人就得全力去相信他、支持他。 又过了十几天,李羽新终于收到了第一份简历。林舒舒,广州美院应届毕业生,专修室内设计,无工作经验。看到这,李羽新有一个大胆的设想,他想启用一张没有书写过的白纸。于是他从对方留下的QQ号与之联系。 李羽新申请添加了她的QQ,接下来,李羽新问:你好,我是李羽新,你是林舒舒吗? 对方答道:我是林舒舒,你叫李羽新?? 对呀,我叫李羽新。 我认识一个画家也叫李羽新,很牛的。 哦,还有跟我名字一样的人吗? 有啊,这么大的中国,同名同姓的多啦。 说的也是哈。林舒舒我今天跟你聊聊你将面临的课题。 什么课题? 我看过你的简历,你能不能给我设计一张室内装修的图纸,我指的是效果图。 你是要考我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求职得有一幅作品吧。 行,我半小时之后交一份答卷给你吧。 好,那我们半小时之后再联络。 李羽新站起身来,走到外面看了看星空,黑幕中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艳灼的尾巴长长的慧羽,好美好美。 “李羽新,你站在这干嘛呢?”徐倩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没事,看看流星。” “流星?在哪?”徐倩赶紧再夜空中寻找。 “刚刚划过,你来迟啦。” “哎,可惜啦。” “有什么好可惜的。” “错过了许愿的时间。”徐倩瞅着他有些失望。 “万物皆有缘,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李羽新对着夜空仿佛在开导她一般。 徐倩感觉李羽新说的是他们俩,她的内心涟漪无限,她看着眼前的李羽新,依旧不愿相信眼前的现实。虽然自己明明是爱他的,可他却不喜欢自己。这份孽缘要继续到何时,徐倩幽怨的叹了口气。 “你早点睡吧。”徐倩没有像往常那般固执,她喃喃的说完这句就悄悄地退避而去。 李羽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也燃起无限感慨。女人,到底是什么呢?李羽新自以为很了解女人,可现在却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好在他把徐倩当朋友要不然又得怀疑人生了。 李羽新回到房间正好是半个小时,林舒舒给他发了一组精美的图片,有厨房样板和卫生间的样板,并附带了阳台的配色,李羽新看后满意的说:9月1号过来报到吧。 林舒舒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么说,我被录取啦? 李羽新回答道:欢迎你加入朝阳公司。 随后将公司的地址发了过去。随着一声再见结束了今天的招聘。李羽新看看时间倒在床上开始休息。 第二天又有两封简历投来,李羽新仔细的看了看觉得这两人都还不错,一个是陶院毕业的,一个是艺术学院毕业的,而且都会PS、AI软件,上手应该很快。与是他决定跟他们好好聊聊。下午他的邮箱里又多了几封未读邮件。 唐龙时不时的询问招募的情况,李羽新一一告诉了他。唐龙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他知道这些事是一时半会做不完的。 唐龙告诉李羽新,老板正在装修研发中心,李羽新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在哪?” “咯,就是这里。”唐龙一指身后的展厅。 “这?这不是展厅吗?”李羽新满脸疑惑。 “以前是,现在还是,将来就不是啦。”唐龙很自然的流露出一丝怡然的笑容。 “你是说把这个展厅改造成研发中心?” “看来你还不笨嘛。” “我笨吗?” “又笨又不笨。” “废话,还不是笨!” “我没有说啊,是你自己说的。” “我也没说,我是帮你说的。” “切!” “靠!” 两人继而分头离去。 工艺科的几个工艺员找到了李羽新,他们想借着平时的关系调进研发部,可李羽新的一席话让他们彻底回到了出发地。 “不好意思,哥几个,老板根本就没有想过从这里调人。”李羽新双手一摊,来了个十分遗憾的表示歉意。 “你的意思是老板要找新人?”几个工艺员围在他的身边问道。 “对呀,新部门新气象。活着不易,兄弟们继续努力吧。”李羽新半开玩笑的说。 “切,在哪里也是进步啊。”有一个工艺员带着失望的眼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以后拜托你们的事会有的。不要到时候耍酷哦。”李羽新知道他们心中有气,故意开导他们。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这些个工艺员一脸不屑的四顾枉然,像是在抗议刚才李羽新所说的言词,纷纷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 “我知道。”张杨突然冒叫一声。 “你知道什么?”其他工艺员冷冷的看着他。 “李工,你的意思是叫我们当牛做马,干苦力,好处全让你们研发部捞啦。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兄弟嘛。”张杨一挑眉毛,虎着脸,有声有色的开始了他的个人表演。 “哪里的事,我在管辖你们的时候你们可没有这样吭声的啊。”李羽新笑脸相向。 “那个时候。你是官嘛。县官不如现管。如今你升职啦,可不能惯着你,免得我们体无完肤的受欺负。”张杨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 “呵呵,体无完肤?我会叫你心甘情愿的。哈哈哈。”李羽新一个邪恶的计划开始啦。 第312章 唐氏春秋(七) 鉴于工艺科这种情况,李羽新及时调整了招聘的方向。邮箱里陆陆续续的收到了20几份投来的招聘简历,这些个简历上不但注明了毕业的院校,还附有精心制作的图片,其中两份简历让李羽新耳目惊觉,他俩附注的作品不得不说是美轮美奂的,一个是西式建筑、一个是东方庭院,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让李羽新耳目一新。 接下的几天,李羽新以布置作业的方式进行了主题设计测验,官晓晓、李恩平、陈静、荆莎莎、于晓彨五人浮出水面,接下来的平面素材自由主题也发挥的淋漓尽致,李羽新满意的将公司的地址发送到他们的QQ上。并告知9月1日来公司报道。圈定这6个人之后李羽新感觉全身清爽,他对他们充满了期待。 唐龙听了他的工作汇报之后也是精神一振,从未有的喜悦浮现眼角,一种对未来的憧憬让他信心百倍,他相信李羽新会带领好这一队新生力量,他们的成长就是公司未来发展的希望。 很快9月1日就来临了,李羽新穿着整洁的工装等待着他的伙伴。第一位到来的是一个短发姑娘,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远远的开始遥望,当她第一眼看到李羽新的时候,她傻眼啦,而李羽新也看得怔怔发呆,两个人同时喊道:“是你?” 接着哈哈一笑,来了一个西式的拥抱。 “我开始就有点怀疑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她就是李羽新在火车上遇见的美院学生林舒舒。 “我就是感觉你的名字有点熟悉,只不过不敢相信而已,你这毕业也太快了吧。”李羽新笑道。 “快吗?我觉得很慢呢。”林舒舒放开他,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裙装。 “上次见面离现在也就4个月时间,你好像长高了一点。” “高吗?”林舒舒古里精怪斜瞅了李羽新一眼。 “还行吧。” “我都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用网络招聘这招,你就不怕招到一个饭桶?” “会上网的能有几个饭桶?”李羽新反戈一问。 “网虫都会呀。” “难不成你的作品也可以造假?” “可以P呀。” “P就P吧,总之会P也是一门功夫。” “看来你是不拘一格的寻找人才。” “寻找这些个人才当然要不拘一格。” “你为什么会想到在网上发布呢?”林舒舒心中有此疑问。 “你想想什么人才能静得下心来专心做事?”李羽新笑而不答。 “喔,我知道啦。你真是太有才啦。佩服佩服。”林舒舒瞬间大悟。 “今天还有几个人要来报到,我先待你去看看我们的工作环境。”李羽新在前领着路,以前的展厅早已改造成了气势宏伟的新产品研发中心。 林舒舒跟在他的身后,步入了封闭的研发中心。只见李羽新在密码门前输入了开锁密码。门“咔哒”一声弹开了,李羽新带她参观了一下即将启用的办公室。 “哇,好漂亮的办公室啊。”林舒舒张大了嘴,惊怔得没有合上。 李羽新见她夸张得表情,顿时想显摆一下,“你看我们的电脑都是清一色的苹果一体机,高大上吧?” “在我印象中,你们陶瓷厂能有这么奢侈的办公用品真的是给力。”林舒舒跑到电脑跟前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拿起鼠标爱不释手的点了几下。 “怎么样?”李羽新顺口问道。 “挺好的。”林舒舒掩饰不住兴奋的神色,笑嘻嘻的回答道。 “我的电话你知道吗?”李羽新看着她,问道。 “有啊。”林舒舒将那本早已准备好的速写本掏出来晃了晃。 李羽新笑而不答,比了一个大拇指赞道。 “我怎么称呼你呢?”林舒舒突然想到一个棘手的问题。 “随便。你高兴怎么叫都行。”李羽新对于称呼没什么要求,只要你在心里尊重我就行。 “那我就叫你李大哥吧。”林舒舒甜心一笑,可劲地在心里暗暗使劲,帅哥没结婚就好啦。 “行。”李羽新看着淘气的她仿佛见着邓琳琳似的,怎么回事,都是一个模板吗? 门卫的电话打到了研发中心,李羽新抓起座机,便听到门卫对他说:“李部长,外面有5个人找你。说是来报到的。” “好的,我知道啦,你放他们进来吧。”说完,李羽新放下了电话。 不一会儿,四女一男,拧着行李来到了研发中心的办公区,李羽新在设计室接待了他们。 “我叫李羽新,是你们的部长,在这里由我全权负责新产品的研发工作。”李羽新话音一顿,将目光瞟向他们,这几人表情严肃的盯着他,认真的聆听着他的指示。接着,李羽新又说:“你们都是我从几百份简历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我希望你们在以后的工作中认真的完成我布置的作业。我们是一个集体,集体就是荣辱与共,进退同心。你们中间不泛有专业知识比我强的人,不论是陶瓷技术,还是设计技巧,我个人可能不如你们,不过我希望你们抱着虚心的态度来这里工作,陶瓷是一门技术,也是一门艺术,不要小看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一个拣砖的工人,陶瓷界藏龙卧虎的很多,或许他们也是一些领域的能人异人,只是他们不适应我们现在的岗位而已。常言道:虚心使人进步,我不想看到你们中任何一个人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昂,干好本职工作,做你应该做的事,明白了吗?” “明白啦。”6个人整齐的回答道。 “好了,你们来个自我介绍吧。”李羽新伸出手掌止住了他们的声音。 林舒舒第一个站起来抢了个沙发:“我叫林舒舒,广州美院毕业,我对陶瓷一窍不通,不过我会努力学习的。” 众人给与了掌声鼓励。 一个头发极短,身材丰满的女孩对大家说:“我叫官晓晓,景德镇人,陶院毕业,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釉料,外号叫陶妹,也喜欢手工艺制品,在学校里获得过创意陶瓷比赛的第一名。我也是第一次进厂,没搞过瓷片。” “厉害,不错。”大伙儿纷纷点赞。 第313章 唐氏春秋(八) “我叫李恩平,性别女。”一个酷似男孩的牛仔套装让众人刮目相看,一副大框眼镜横架鼻梁,身高1米70,模样偏中性的板寸头发让人容易误解。林舒舒好奇地看着她,疾呼:这个女孩真个性。 只见李恩平继续说道:“我不是什么院校毕业的,我的特长就是PS之王。”她很霸气,声音中彰显出张杨的个性。 “只要是经过我眼的,我会第一时间用PS把它复制出来,我的色彩感不算太强,只能算勉强的很强吧。”李恩平的介绍可算是独特、有个性。她的声音阴阳顿挫,让大家很容易记住她。 李羽新心中暗暗吃惊,他不是对她的PS之王吃惊,而是对她的性别感到吃惊,他本来想招5个女的,1个男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全是女生。既然上天这样安排那么就随缘吧。 紧接着一个样子清秀的女孩走出来介绍自己:“我叫陈静,耳东陈,安静的静。主修平面广告,略微会点PS、AI软件,色感一般,在东京主题配色比赛中勉强拿了个第一,玩PS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伸手即得。小儿科。” 李羽新朝陈静瞄了一眼,她除了模样清秀之外,身材也是这6个女孩中最好的一个,只是听她的介绍,似乎比李恩平还狂。 接着,带着一顶鸭舌帽的女孩向大家介绍:“我叫荆莎莎,23岁,没有结婚,我还年轻,装潢装饰专业,喜欢中国风,热爱古建筑,对庭院别墅很是狂热。用你们的话,这叫痴人,我很执着,也很幼稚,希望你们不要笑话我。”说完,她将帽子摘下给大家鞠了一躬,一头乌黑的长发飘然而至,犹如瀑布飞泻。 “我叫于晓彨,年龄婚否保密,跟荆莎莎相反,我主修的是欧式建筑,我头脑简单,只要有任务我都会在第一时间里完成。”于晓彨用最简单的话结束了整个介绍。她的着装跟人一样简单,白色马裤,绿色体恤,直发、三七刘海。 “大家都介绍完啦,我再给你们30分钟相互间认识一下。我先到行政部给你们争取几间好一点的宿舍。你们请便。”说完,李羽新就离开了设计室。 门外唐龙一把抓住李羽新,问道:“怎么清一色的女人?” “你都听到啦?”李羽新见他这样说,肯定也知道李恩平是个女的。 “废话,这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唐龙眼睑一闭,若有所思的睁开后瞪他一眼。 “既然你都听到了还问我干嘛。” “我问的是怎么是清一色?” “清一色好啊,反正你也没娶老婆。”李羽新说完,呵呵的笑过不止。 “你这脑袋!哎,这几个不太好调教呀。”唐龙说出了李羽新心中的顾虑。 “不怕,我有招!”李羽新虽有顾虑,可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方法。 “那我等你好消息。”唐龙见他这般沉着,渐渐地把心放宽。 “OK,一个月时间绝对给你一个系列。”李羽新在唐龙面前夸下了海口。 “那就以一月为限,希望能带给我惊喜。” “一言为定。” “一言未定!” ……,行政部梁部长对李羽新说:“我听说你的人马已经到齐啦。” “嗯,这不,我就是来找你问问宿舍的事。看看有不有好一点的宿舍,整三间出来,最好是有空调的。”李羽新掏出香烟递给了梁部长。 “三间没有,只有两间有空调的。”梁部长查看了一下住宿情况。 “刘美珍那间不是空着吗?”李羽新突然想起了自己对面那间。 “这一间不行,老板吩咐了,留着备用。” “哦,那两间就两间吧,三个人住一间也没关系。”李羽新不知道胡须佬把刘美珍那间房锁在那里有何用意,也不好过于的去追问。 “行,我叫后勤把里面整理一下,两个小时后,你的人马就可以入住了。对了,你让他们到我这把入职办一下。”梁部长将烟点燃抽上几口。 “好的,我这就下去,让他们来办入职手续。”李羽新见事已办妥,退了出去。 工艺科的工艺员们听说研发部来了一群美女,都争相恐后的挤到李羽新跟前询问。 “我以前进工艺科你们甩都不甩我,怎么现在都巴结我来啦?”李羽新往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座位上一坐,抬眼打量了这几个单身汉。 “以前是一家人嘛,当然不能过分客气。” “哦,那现在不是一家人是吧?”李羽新抓住语病故意调戏一番。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现在是研发部长,身份特殊嘛。”原本恭维的话却让李羽新听着别扭。 “特殊吗?老板没有出文之前,我还是研发主管,特殊个屁。”李羽新说的是实话,胡须佬并未出任命书给他。 “老大,你就别计较啦,不管研发主管还是研发部长,你肯定脱不开工艺科的。我们还是一家人嘛。”几个嘴甜的七嘴八舌的嚷道。 “行啦,你们就别卖乖啦。晚上我做东,叫上技术部的所有人员,川菜馆,不见不散。”李羽新说完就离开了工艺科。 “阿裕,我正找你呢。”门口遇到手拿报表的阿裕,李羽新急忙招呼一声。 “哎呀,李部长,大忙人啊。有何贵干?”阿裕拉着李羽新的手很是亲热的说。 “都是兄弟,你这样是不是太生分了?”李羽新感觉阿裕有些做作。 “对啊,就是因为是兄弟,所以才恭喜你升职嘛。”阿裕笑笑,嘴巴有些歪斜。 “行,阿裕部长,晚上有约,川菜馆,带上兄弟们一起来聚聚。”李羽新回敬了一句,也是一脸笑意的冲他一乐。随后不留痕迹的转身离去。 阿裕刚踏进工艺科,就见到一个热闹的场景。工艺员们唧唧咋咋的议论着如何穿着打扮,如何去抢风头,阿裕冲上来把桌子一拍,猛地喊道:“这么热闹,还是在上班吗?” 顿时,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只见阿裕气势汹汹的对他们说:“平时我不怎么管你们,你们也该自觉一点,可今天的工艺科乱马其遭的像什么样子,要知道上班还要像上班的样子,这不是菜市场!” 第314章 唐氏春秋(九) 众人低着头,没敢吭声,他们不知道阿裕是不是吃了炸药,也不知道平素温顺的阿裕为什么发火。 阿裕本来还想说两句,可一见众人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憋闷着一声不吭的样子,阿裕也就作罢。正巧,张杨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口中直呼:“兄弟们,研发中心来了一群美女耶。” 几个工艺员对他挤眉弄眼暗示他不要说话,可张扬根本不搭理他们的动作,依旧说:“哥几个,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美女?” 阿裕瞄了一眼张杨,也不好对他发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美女,就知道美女,你就不怕被陈思琪知道?” “知道怕什么?我不就是去饱饱眼福嘛。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张杨也不怕得罪他,他不张杨才怪。 “怎么回事,都不出声?”张杨觉得奇怪,这时才注意到其他人虚警的表情,其中有人暗中指了指阿裕,张杨幡然醒悟。 “阿裕,你搞什么飞机?把人吓傻了以后怎么做事?”张杨的个性就是爆烈,他的爆烈让阿裕有些害怕。 “我搞什么飞机,我就是开开玩笑,收收他们的野性。”阿裕见风转舵,给足了张杨面子。 “这样啊。难怪不得,这些二愣子不敢应声。”张杨“哈哈哈哈”蹦出一串笑声。 “行啦,今天晚上李羽新请客,川菜馆,一个不准漏。”阿裕瞬间变脸,抛出了一个除了张杨不知道,大家都知道的信息。 于是大家一起欢呼,一起喜悦。这种场面又演变成欢乐的海洋。 下班之后,李羽新带着一众人等汇聚在川菜馆里,老板娘找了一张最大的桌子安顿了他们。据老板娘说,这张桌子可以坐20个人,算算技术部和研发部的人员还真的差不多20个人。 唐龙的来到让沉寂的宴会添色不少,阿裕没敢在唐龙的跟前摆谱,因为他知道摆谱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只见他乐呵呵的对唐龙说:“唐总,这研发部都是新手,到底行不行呀?” “我相信李羽新,他说行就行。”唐龙看了阿裕一眼,他用手把在李羽新你的肩上,正色的说。 “看来这个阿裕,还是不相信我啊。”李羽新插上一句,眼含笑意的瞄了瞄阿裕。 “我哪里是不信你,你看你找的这些人,都是白纸一张能做什么好产品?”阿裕用传统的眼光扫视着桌上的新人。 “谁这么大的口气,敢小看我们?”李恩平听着阿裕的话气就不顺,1米7的个儿站起来硬是吓了阿裕一跳。 “这位是?”阿裕用眼神求助着李羽新,李羽新没表态,自然是佯装不知。 “我叫李恩平。认识你不太高兴!”李恩平这句话让阿裕难受,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既然不高兴,等会一定多喝两杯让你高兴就是。”阿裕强作笑颜的冲他一笑。 “奉陪到底。”李恩平似乎并不怕酒,接下了这趟硬活。 徐倩悄声对林芸碧说:“这些个新人也太牛叉啦,居然还敢于阿裕挑战。”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怎么知道他喝不过阿裕。”林芸碧压低嗓音在徐倩的耳边说道。 “这个男生会不会干不过阿裕呢?”徐倩倒是担心起李恩平的酒量。 “气势上应该有2斤的酒量,如果我没看差的话他应该有3斤的量。”林芸碧对于酒来说,通常是评得很准的。 “不会吧,你这么看好他?”徐倩惊鸿一瞥的朝李恩平瞅去。 “相信姐,姐不会看错的。”林芸碧很自信的说。 “好吧,看在多年姐妹情分上酒暂且信你一次。”徐倩说完,看了对坐的李羽新一眼,她的心里虽然已经恢复平常,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几个工艺员也是名目张胆地对望着新来的女孩。女孩们叽叽喳喳对这些个男人评头论足。最后一致认为还是自己的老大李羽新比较帅。 张杨的身边多了一个不是技术部也不是研发部的成员陈思琪,每当张杨瞟向其他女孩时,她就不满的“嗯哼”一声,张杨一听见陈思琪的鼻音就不得不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来。 阿裕和李羽新一见这场景就觉得好笑,没想到啊,张杨你也会有今天。徐倩在一旁也跟着乐呵,林芸碧早笑得肚子痛,她不停地揉着肚子,把笑声变成了一种音乐。 “张杨,你们家养牛啊?”阿裕张口笑道。 “谁家养牛啊?”林舒舒四目张望没搞清状况。 “我们家不养牛,养狮子。”张杨知道阿裕在笑话自己,与其让人娱乐还不如自己反过来愚人。 “这个也能养?”林舒舒一脸清纯的看着张杨。 “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李羽新加了一句。 “外国的吗?”林舒舒木讷的问。 “非洲的。”唐龙也顺便插上一句。 “牛啊。一群牛。”陈静脱口而出。 “什么一群牛?在哪里?”林舒舒清纯的眼神偏过了所有的人,她的这句话正好给陈思琪做了一个梗。 “这不是嘛。”陈思琪用手画了一个圈,泛指这一桌牛人。 于是乎,大伙儿哄堂大笑。 酒宴正式开始,三巡酒后,阿裕就被李恩平扯过一旁拼起酒来,阿裕自以为是,他认为最多两杯就能让李恩平腹地认输。然而两杯之后,阿裕就觉得被李恩平的外表给骗了,林芸碧静静地坐在那看着他的笑话。徐倩心淡如云,没了李羽新的挂牵,也就表现出无所谓的心态,自从那夜想明白了好些事之后,她就对李羽新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林芸碧懂得徐倩的心,她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她早就看出李羽新不是徐倩手中的菜,所以也就没有鼓励她去追寻自己的目标。 唐龙虽然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被人爱上的那种男人,可他的举止谈吐都是那么君子谦卑的表情,这让他在这一群女人中圈粉不少,于晓彨就是其中一个。她看他的眼神就与众不同,她甚至在心中已经给他绘制了一副美丽的花园…… 第315章 唐氏春秋(十) 唐龙也偷偷的感觉到于晓彨投射来的希冀之光,他忽然觉得他的生命快要燃放。 “唐总,我叫于晓彨,初来乍到请多关照。”于晓彨面带桃花优雅的站起身来对着唐龙含笑的说。 “在公司叫我唐总就行,下班了都是朋友,就我唐龙便可。”唐龙端起酒杯左手掩住杯口,极有礼貌的一个觥杯相向。 “干杯。”于晓彨心里一慌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杯。”唐龙浅浅一笑,仰头饮尽。 众人齐齐鼓掌,室内一片欢声。 唐龙复又站起,他提议老员工一起欢迎新进的研发部成员,于是大家一齐起身举杯欢祝。阿裕的事还没完,李恩平瞄准的敌人一定会被她干趴下的。阿裕想求饶,又抹不开面子,他用求救般的眼神指望着林芸碧能帮自己一把,可林芸碧装着没看见,只顾着和徐倩交头接耳,嬉笑做戏。 阿裕见此情况只能硬着头皮拼下去,张杨在陈思琪面前表现得没有往常那般疯狂,这让李羽新欲笑又止,新奇的看着他,心想:问世间情为何物,无非是一物降一物。 热闹的景象一直延续到晚上9点,工艺科的小伙子们各自瞄准了后半生需要追寻的目标,他们努力的嘻哈献媚,为的就是博得美人归。 席上席下都是沉默不语的小邱心情坏到了极点,看着张杨与陈思琪卿卿我我的样子,她的心都有些冰凉无息的麻木,小邱的眼神闪烁不定,她嫉恨张杨的无情,嫉妒陈思琪的好运,也很自己这个污秽不堪的躯壳。林芸碧看起来很潇洒的样子,她时刻的照顾着她的小姐妹,也不忘向大家祝酒添兴,更不会让小邱、徐倩在酒桌上失色。她注意到小邱低落的情绪,便不失时机地为她创造幸福的机会。 张杨没在意别人的想法,他只为陈思琪而活,尽管诱人的满园春色,可依旧提不起他移情别恋的心思。陈思琪就像一根细细的鱼线或紧或松的牵引着他,总之张杨逃不开这根鱼线的绊牵,飞不出她的手心。 散席之后,林芸碧将张杨拉至一旁,问了问他与陈思琪的进展情况,张杨嘿嘿一笑,只偷偷的在她的耳畔说了两个字“保密”!林芸碧顿时尴尬不堪,红着脸说:“好自为之。”张杨继而又是一阵荡然的笑声,空旷的有些可怕。 林芸碧没讨着好,只得悻悻地回到小邱她俩地身边。 李羽新叫上众人一起去旁边地OK厅去K歌,林芸碧三人借机告辞。 “小邱,别难过,男人就是个贱骨头,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地。”一路上,林芸碧劝着小邱,轻松地表情却隐藏着无限地伤悲。 “就是,男人就是贱,你对他好,他不理你,你不对他好,他倒苦苦相逼。你看张杨,对一个废弃物像对待宝物一样,我看也就三分钟热度,拥有了就抛弃。”徐倩的话却含着几分对李羽新的态度,她的用情基本上都是无用功的修为。 林芸碧似乎对男人更有发言权,因为她的伤心都是出自于男人的悲情。小邱依旧保持着沉默的样子,她的内心世界犹如水雾一般,她不想让人来触摸,也不想去触碰其他人。 三个同命相连的女子,手牵着手,步法风快的在马路上狂浪疯癫。 “林姐,你说我们三也不是长得丑的那种人,可为什么偏偏没有人来喜欢我们呢?”徐倩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傻妞,你觉得夏部长的名声之下,我们还有好名声吗?”林芸碧一言点透玄机。 “哦。”徐倩顿时明白为什么厂里的这些人不愿和她们谈情说爱,而愿意去追寻其他不知底细的女子,说到底,这些个虚伪的男人也是极要脸面的伪君子。 小邱听得她俩的谈话,一拂脸上的不悦,像开悟似的点点头,她发出了今夜第一句话:“嗯。” 看着终于发声的小邱,林芸碧比吃了蜜糖还要高兴,她对小邱说道:“姐,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好男人。” “谢谢林姐。”小邱的脸上终于有一丝笑容。 “好啊,林姐别忘了也给我介绍一个啊。”徐倩深怕林芸碧那下自己。 “当然,姐啥时候忘了你呢?”林芸碧总算完成了说教任务。 “好啊,只要有了林姐咱这小样还怕找不到男人?”徐倩嘻嘻一笑,拉着小邱在她耳边轻说了一句。 小邱呵呵一乐,竟比参加酒宴还兴奋。 “你们俩又在说什么悄悄话?”林芸碧一见小邱乐了,便不由地问道。 “没什么。”徐倩掩口一笑,给小邱使个眼神,小邱心领神会也跟着说,“没有。” “我切,还形成了统一战线啦。”林芸碧笑笑也不追问。 “林姐,我们去夜市逛逛吧?”徐倩道。 “都几点啦,还去夜市?”林芸碧眉头一皱。 “广东的夜市哪里有什么点不点的,你怕白土收档,我们就去肇庆,怎么样?”徐倩提议道。 “肇庆?这么远啊,这时候又没车。”林芸碧摇摇头。 “你看,那不是出租车吗?”小邱眼尖,一眼看到了即将路过的出租车,空车的标志很明显的映在玻窗上。 徐倩赶紧招招手,出租车“吱”地一声刹在了路边。 “走吧。”林芸碧一声令下,三人一起钻进了车内。 “肇庆休闲广场。”三人很又默契地同时说道。 “好勒。”司机大哥,吱溜一声将车驱离路口,直路一条向肇庆方向驶去。 车内的空调让人感觉有点凉意,毕竟是初秋临近,林芸碧叫司机把空调升了两度,还好都是穿的牛仔裤,顶得住空调的奇袭。 “林姐,我们逛完夜市就去看电影吧。”徐倩提议道。 “行啊。只不过,晚上怎么回来呢?”林芸碧问她。 “还回来干嘛。就在肇庆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来。”徐倩悠悠的说道,她差点没把她和李羽新在肇庆同住一间酒店的事漏了出来,想到这心里还是有些割舍不下。妈的,还欠我一场电影呢? “神州行,我看行!”说着,林芸碧当即拍板定下了今晚的行程。 第316章 江湖客,江湖心(一) 林芸碧、徐倩、小邱三人蹦蹦跳跳的在休闲广场上玩起了蹦床,三个人在高空中自由翻飞,犹如雀鸟的嬉闹声吸引了周边的无数青年,她们优美的姿势伴随着动感的神韵让人砰然心动,有几个年轻小伙看得目瞪口呆,激动的口涎在喉管处吞咽几次,暗自心中惊呼美女的不计其数。 台下涌来了一群人,他们花里胡哨的穿着奇装异服,五颜六色的头发让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谁是这的老板?”跑在前面的马仔跨前两步吼道。 从侧面跑来一个小伙子胆怯的说:“我,我是这里的老板。” “费用交了没有?”马仔冲他一吼,叫嚣道。 “老大,我们这可是交了管理费的。”小伙子没明白还有什么费用没交。 “管理费是吧,我问的是摆摊的费用。”那马仔还是头一次遇到不着调的人,若不是他老大看上了蹦床上那个大眼妹,他才懒得跑上来修理他。 “交了的,交了的。”小伙子连连称是,明显地有些怯懦。 “交给谁的?我可没见着。”马仔见他二傻一般,也是欲哭无泪。 “当然是人民政府啊。城管那儿呀。”小伙子虽然胆小,但对马仔的问话可是一句也没落下。 “看样子你是没明白啊,安全费是不是不想交啦?”马仔特别强调了“安全”二字。 “哦,蹦床都有安全带的,听安全的,不用交保险。”小伙子答非所问,气得马仔没差点吐血。 “滚。”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把他打得一愣一愣的。 “干嘛打人呀?”小伙子缩成一团,嘴里却嘀咕一阵。 “不醒眼的家伙,保护费不知道?给老子装傻充愣是吧?”说完又是一个耳刮子赏赐。 小伙子被打得五指血痕,瞬间,脸肿的老高。惊吓之余,他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再语。 这时,飞雕客踱步走了上来,一脚将马仔干翻,口中嚷道:“饿给尼说,尼这个杨紫是不对的,尼叫外面的鹰看了,饿还怎么做鹰啊?” 蹦床上的三个女孩似乎根本没发现下面的动静,她们依旧乳燕纷飞,玩着花样人生。 “给老板钱。面的银价说饿奇虎他。”飞雕客冲马仔喊道。马仔哪敢不从,立即从兜里拿出20块钱塞到小伙子手里,飞雕客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伙子懵懂的看着这一伙人,真的是傻乎乎的没搞清楚状况。 “去把闷打开,饿也顺便遛遛。”飞雕客迫不及待的想往里冲。 “慢着,就三个位置,没你的份。”小伙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敢理直气壮一番。 “那就叫里面的矮个美女出来,饿进去玩会。”飞雕客的普通话真是比阿裕还要命。 “三位美女,时间到了。”小伙子看看手机上的计时器,对她们喊道。 小邱和徐倩都听到了,于是听了下来,林允不觉得好玩,就多蹦了一会。飞雕客满心欢喜的带好安全装置,奔着林芸碧飞撞过去。没料到林芸碧刚巧卸力,于是飞雕客扑了个空。 林芸碧停下来卸掉装备,走出了防护网。 飞雕客用力过猛,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眼睁睁的看着林芸碧和另外两个美女远去。 “大哥,她们走啦。”那马仔望着她们的背影喊道。 “饿不是停不瞎来,尼给老子追上去看看。”飞雕客命令道。 “好的,大哥。”说完,也顾不了那么多,飞快的跑去跟踪。 林芸碧擦去脸上的汗滴感慨的说:“真带劲,好久没这样玩啦。” “嗯。幸福就喝喝茶,跳个蹦床卡达瓦。”徐倩恢复到调皮模式。 “真的好开心哦。”小邱似乎也很爽。 “那就好,总算开心一场。”林芸碧见目的达成,给徐倩来了一个挤眉弄眼。 走不多远,林芸碧就发现身后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在跟着她们,于是林芸碧对徐倩二人使了个眼神,而后三人加快了步伐向路边的大排档走去。大排档档口人来人往,只见林芸碧领着二人东转西拐甩掉了尾随其后的马仔,三人匆匆的赶到电影院去溜达了一圈。 然而事情就是那么巧,马仔一伙没追到人居然也想起了去看一场关于战争与爱情的电影——《珍珠港》。话说地球是圆的,在这个圆形的球体上巧遇也就成了合理又合法的解释。 飞雕客看见那妙曼的身姿,顿时觉得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妙不可言。 他嘴里“咦”了一声,身边的马仔顿时知道了他的想法,于是冲上前去与林芸碧打个招呼。 “美女,这么巧呀?脸看电影都能碰上。” “我们很熟吗?”林芸碧好奇地看了看他,她认出了这个就是刚才在背后追自己的人。 “现在不熟,等会就熟啦嘛。”马仔滑腔滑调的说着。 “没有等会,不熟不候。”林芸碧果断的拒绝了他的想法。 “没事,不跟我熟没关系,只要你跟我们老大熟就行。”说着,他故意用眼神瞟向了身后的飞雕客。此事飞雕客正打量着林芸碧,说实话他很欣赏林芸碧不逊的性格。 “你们老大?”林芸碧随着马仔的眼神看清了飞雕客的模样,干干净净倒也潇洒,只是头上那溜公鸡尾巴让她看着别扭,同时她还看见了飞雕客身后站着一群小马仔。 “对呀,那位就是我的老大,雕哥。”马仔隆重的指了指身后那位笑意含春的飞雕客。 飞雕客迎上来对林芸碧来个自我介绍:“饿很喜欢尼,能不能做一个朋友?” “好啊。尼能不能好好的说话。”林芸碧听不惯他的香辣里调。 “饿就是这个调调,只要尼园艺,饿精良改。”飞雕客显出满满的诚意,只要她满意世界都是她的。 “那就等尼改好了再说吧。”林芸碧一拂衣袖转身欲走。 “美女,尼还没告诉饿尼叫什么名字呢?对啦,还有怎么照尼讷。”飞雕客冲她背影大声喊道。 “我叫林芸碧,尼耶不用来找我,下个周末我会来这里。如果有缘我们会见面的。”林芸碧边说边走,一直消失在放映厅内。 飞雕客目送着她进入3号VIP放映厅,而自己的电影是1号厅。中间隔了个空,一个不大不小的空。 第317章 江湖客,江湖心(二) “喂,林姐,那个人好像很喜欢你耶。”徐倩抓住林芸碧的手轻轻的靠了上去。 “对呀,林姐你的春天来啦。”小邱也是激动万分。 林芸碧没什么表情,她觉得这次邂逅只是老天跟她开的玩笑。她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混迹江湖的人呢? 林芸碧没说什么,她很淡然的找寻着票上的位置。 “林姐,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是怎么想的呀?”徐倩一直拉住她的手没舍得放开。 “没什么想的,看电影。”林芸碧简单明了的说道。 “真的没有心跳的感觉?”徐倩问道。 “我又没死,怎么会没有心跳呢?”林芸碧横她一眼,轻飘飘来了一句。 “既然没死,那就是跳的厉害。姐,还是你牛!”徐倩羡慕的看着她。 “我牛什么?”林芸碧问道。 “你没见那公鸡头款款有神的眼睛吗?”徐倩偎在她身边。 “喂,你们找什么位置呀,都走过啦。”小邱冲二人叫道。 “走过了吗?”林芸碧呵呵的笑道。 ……,飞雕客在电影还没结束的时候就溜了出去,他坐在休息椅上,反复的练习着那几句椒盐似的普通话。 3号厅刚一散场,飞雕客就候在门口。 徐倩和小邱拉了拉林芸碧的袖口,嘴巴撸了撸门口的飞雕客,顺便给她递了个眼神。 林芸碧顺着她俩的眼神看见了久候在门口的公鸡头。 “怎么是他?”林芸碧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怎么站在这里呢?他不是也去看电影吗?他的那帮马仔呢? “你好,我们又见面拉。”飞雕客上前迎到。 “哟,几分钟不见,居然能讲国语啦。”林芸碧也是惊叹不已。 “饿,不,我听你的,刚学会。”飞雕客吃力的说着。 小球和徐倩盯着他,又回望了林芸碧一眼,噗呲一下笑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芸碧好奇地问道。 “刚才不是说好了下周见吗?”飞雕客说道。 “对呀,可现在还没到下周呀?”林芸碧看了他一眼。 “到了到了。”飞雕客急忙上前说道。 “什么到了?”林芸碧不解的看着他。只见飞雕客拿出手机对林芸碧晃了晃,示意她拿过去看看。 林芸碧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2001年9月8日,星期六。林芸碧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今天不是9月1日吗?她拿出刚才的电影票看了看明明是9月1日,可他的手机怎么会是9月8日呢?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只见她抿嘴一笑,把手机递还给他。 徐倩和小邱笑而不语,悄悄地退到林芸碧身后。 林芸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飞雕客一捋头上那戳花尾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你们就这样站着啊?”小邱第一个醒悟。 “对呀,找个对方坐坐吧,傻站着不累啊?”徐倩蹦出两句让飞雕客回过神来。 “对呀,对呀,咱们去大排档吃点东西。”飞雕客很爽快地邀约。 “行啊,行啊。”林芸碧还没回答,倒是被徐倩和小邱赶过去抢先答道。 “真的是被你们卖了还得帮你们数钱。”林芸碧无奈的摇摇头。 “走吧,几位美女。”飞雕客的口音似乎在爱情的助攻之下字圆腔正了不少。 “我说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们也好称呼啊。”徐倩问道。 “饿叫赵一飞,又叫飞雕客,你们叫饿飞哥就好了。”说道得意之处,飞雕客又漏出了乡土之音。 “我说你这腔调能不能好好改改,听着饿饿饿的,好像真的是很饿欸。”徐倩瞄了林芸碧一眼,帮她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好,好,好!饿改,立即马上就改。”飞雕客连连称是。 “好啦。走吧。”小邱笑道。 “对了,飞哥,你那帮子兄弟呢?” “在里面看电影呢。走吧。”飞雕客在前面领着路,这一带他最熟,他的地盘他做主。 三人行经过一场电影之后瞬间变成了四人组。 大排档的老板一见飞雕客领着三个美女一行光顾自己的摊位,立马跑过来亲自招待。 “老板,给我们整几个拿手的菜来尝尝。”徐倩先行抢位,当起了飞雕客的代言人。 大排档的老板看着飞雕客,只见飞雕客扬了扬头,他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忙应道:“好好,我马上就去。”这时,飞雕客的脸上菜露出一丝光彩怡人的笑容。 “林芸碧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呀?”飞雕客想更多的知道一点她们的信息。 “白土镇。”林芸碧看着他诚恳的样子也不好意思隐瞒这些。 “白土?着个地方我知道,我还知道那里有个朝阳厂。”飞雕客一时兴起讲出了他对白土的认知。 “你知道朝阳?”徐倩不由一阵吃惊,她仔细看了看眼前的飞雕客,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断地击发她的记忆,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自己肯定在那见过,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而已。 “当然知道,我还知道由一个姓李的朋友在那上班,功夫和义气都值得敬佩。”飞雕客嘴李的李姓朋友就是上次不打不相识的李羽新。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叫李羽新?”徐倩很激动的问道。 “对对对,就是李羽新。”飞雕客急忙应道,这可是他见过功夫最好的男人。 “难怪不得,我说在哪见过你。”徐倩突然想起了上次被追得的情形。 “哦,原来是你!”徐倩和飞雕客一同说出。 “怎么你们认识?”林芸碧也觉得奇怪,徐倩怎么会认识他呢? “上次,不好意思呀。追了你们几条街。”飞雕客为了词语清晰,他说的很慢,几乎是一字一语。 “最后你把我们追丢了吗?”徐倩想知道那天到底是不是真如李羽新所说,他跑得快,把人甩开了。 “追什么丢?说起这件事就郁闷很久,我是被李羽新打趴下的,怎么他没告诉你?他一人用个扫把把我们几十号人干趴下了。”飞雕客慢吞吞的说道。 “原来如此。”徐倩这才明白李羽新善意的谎言。 第318章 江湖客,江湖心(三) “怎么回事?告诉我一下嘛。”林芸碧看着她们,忽然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 “没什么。”徐倩和飞雕客异口同声的回答了她的好奇。 这样的回答显然让林芸碧不太满意,他们俩居然有一种默契这几让林芸碧感到奇怪。 “不说,是不是?”林芸碧站起身来向前跨出一步,飞雕客立马站起来拦住她,嘴里无奈的说:“好吧。我讲给你听。”他看了徐倩一眼,缓缓的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林芸碧终于明白了飞雕客不愿讲述的原因,他是怕出糗,这一点倒还说的过去,可徐倩在害怕什么呢?难道是?林芸碧想到了那天晚上徐倩没有回厂的事,她是在外面漂泊了一个晚上耶。 小邱知道一个女人家最要的就是名声,也许徐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肯谈起吧。小邱就吃了名声的亏,所以她就没有苦苦相逼徐倩的事。同样林芸碧也没有再去询问徐倩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飞雕客讲述这件事的时候故意将事情说成了偶遇,说是想做一单生意突发奇想的想找个人打斗,他隐去了雇主的关系,而徐倩也因为刚才的原因没有揭穿他的谎言。 “吃菜吧,都快凉啦。”徐倩举着筷子随性的夹上一筷吃了起来。 “对对对,讲了这么多,都没顾着招呼你们。”飞雕客瞬间恢复豪爽的气概。 “要不要喝点酒?”飞雕客问道。 “算了吧,大晚上的,喝醉了不好。”林芸碧怕出意外,拒绝了他的提议。 徐倩和小邱也不想喝酒,毕竟在晚宴上已经喝了不少,再说眼前的这个男子也跟自己不熟,万一要是起了歹意,她们仨是搞不定一帮子烂仔的围困,与其自取其辱,就得步步为营。 没了酒的催化,林芸碧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毕竟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而且还是混迹江湖的江湖客。 飞雕客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第一次嘛,强求不得。再说自己的这身打扮也只是为了镇住社会上的其他帮派。社会有社会的规矩,江湖有江湖的道义,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界定范围,只有你懂得了规矩才能守住自己的底线。爱情也是一样的,任何单方面的相思都是一种顽疾,而治愈这种顽疾的方法就是彼此的珍惜,也许你喜欢的人不是你要找的人,也许你的缘分根本就不属于你苦苦追寻的东西。 飞雕客虽然说很喜欢林芸碧,可他却不能肯定林芸碧会喜欢上自己,鉴于此,他将保持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路缘,保持着唯一的心灵圣地。 飞雕客看了看时间,他不想过多的侵占她们的时间,他将电话号码留给了林芸碧,而后结完账用排挡老板的轿车送她们三人去了酒店。最后独自驱车离开。 他手下的马仔看完电影之后四处找不到他,估计是到经常去的大排档吃宵夜去了,所以一路追寻着他的踪迹,寻了过来。飞雕客回到摊点前,那些马仔早已点好宵夜准备开干,他们人手一瓶嘉士伯,一边饮一边吃,那场面尤为壮观。 “兄弟们,祝老大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好,好,好!” “干杯!” “干杯!” 飞雕客举起酒瓶,咧嘴一笑,咕噜咕噜灌下肚去。 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福同享,患难与共的朋友。江湖又是什么?江湖就是一块试验田,有收获也有失败,有欢笑也有泪水,个中苦辣酸甜唯有自己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酒店里,林芸碧三人轮番去洗手间冲了一个舒爽倍加的澡,热腾腾的水外加空调的冷气让她们充分享受了作为旅客的殊荣。房间里,三个女人挤在一起开始了叽叽喳喳的八卦话题。 “林姐,你觉得赵一飞怎么样?”徐倩第一个发问。 “谁是赵一飞?”小邱眨眨眼,略一沉思,没等林芸碧回答就抢着问道。 “啊?”徐倩睁大眼睛,瞅着他。 “你看着我干嘛?大惊小怪的。”小邱不爽的愣了她一眼。 “你晚上吃别人的居然还不知道别人是谁?”徐倩摇摇头,深叹一口气。 “他,你说的是飞雕客?”小邱顿时明白过来。 “不是他还有谁?”徐倩冷冷的说。 “你们俩别吵了好不好?”林芸碧像大姐一样发话了。 “林姐,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徐倩拽着她的衣服下摆,问道。 “回答什么?什么问题?”林芸碧故意扯开话题。 “明知故问。”徐倩和小邱异口同声地说道。 “既然知道,还问?”林芸碧没好气地说道。 “不说就算啦,算我没问不行吗?”徐倩丢开她的衣角,耍起了小性子。 “哼。不理你啦。”小邱也不再搭理林芸碧合着被子与徐倩裹在一起。床角边上单单只剩下林芸碧一个人呆在那里。 林芸碧看着二人合着欺负她,打开电视一个人看起新闻来。 “你能不能小点声?”徐倩猛地转过身,用胳膊支起半截身子冲林芸碧喊道。 “我看我的,你睡你的,井水不犯河水。”林芸碧暗自好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大姐,我要睡觉耶。”徐倩吼道。 “你不是还没睡吗?”林芸碧反问道。 “你开起电视我怎么睡嘛。”徐倩都囊着小嘴,抬起头看着林芸碧。林芸碧依旧没有看她。 “既然不困还睡个啥,如若困啦还在乎周边的环境?”林芸碧这句话直接砸了过去,火车上的人怎么睡的,轰隆隆的行车声还不是照样睡觉。你睡不着,那是你还没有到极困的阶段。我们常说站着就睡着啦,这就是极度犯困的临界点,只要是没身体上的毛病,想睡觉,谁还在乎外界的响动,除非你失眠啦。 徐倩并不是真的要睡觉,她只是不爽林芸碧的态度,自己就想知道她对飞雕客的态度,哪怕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应付一下也行。徐倩并不是想要真正的答案,她要的是姊妹之间的情谊。 林芸碧何尝不知道徐倩的想法,她之所以没有告诉她心中的想法,第一是为了那天徐倩和李羽新出去看电影的事,第二是她根本就对飞雕客没有什么想法,第三她不相信一见钟情,基于这三点,她认为不告诉徐倩和小邱是情理之中的事。 第319章 江湖客,江湖心(四) 徐倩哪里知道林芸碧心中的想法,她以为林芸碧小气,小气得如米粒针眼。小邱倒是和稀泥,原本就跟她无关的东西,她也不想过多的八卦。 “真不理我啊?”徐倩横了她一眼。 “美女,你要我怎么理你呢?”林芸碧回转脖颈总算看了她一眼。 “你就关了电视过来说说悄悄话嘛。”徐倩得要求并不高,她只是习惯了晚上睡觉和林芸碧吹风的时间。 “好吧,就依你。”说完关上电视钻进被窝,三人在空调的强力劲风中挤在了一起。 “林姐,我好不甘心哦。”徐倩低声对林芸碧说道。 “爱情这个东西,随缘吧。”林芸碧又何尝甘心呢? “艾米头伏,施主我们还是随缘吧。”小邱突然来了句搞笑的句子。 “随缘就像今天你的飞雕客吗?”徐倩心里一颤,反问一句。 “对,就像今天一样,不是我们没有男人缘,只是上天还没给我们安排,所以不要怕,老天是最公平的。”林芸碧用手枕着头轻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我期待。” “我期待。” “我也期待。” 三人聊着天,渐渐的开始入睡…… 第二天一早,林芸碧她们吃过早餐之后就离开了肇庆。 刚一下车,她们便发现李羽新和一帮姑娘在厂门口吃早餐。徐倩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林芸碧瞟了她们一眼跟了上去,小邱看着天,惊呼一句:“天亮了呀。” 李羽新觉得奇怪,明明天就亮着,为何还叫天亮了?他莫名其妙的望着天,天难道是黑的吗? 几个女孩也看了看天,没觉得有什么不同,还是陈静心思敏捷,她看着李羽新冷哼一声,对他说:“你是不是得罪这几个大仙啦?” “没有啊?”李羽新神经大条,没感觉自己和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你就没感觉她们是冲你来的?”于晓彨讲手中的油条一横,晃指几下。 “天亮啦,什么意思呢?公鸡叫床?靠湿,她骂你是公鸡耶。”林舒舒惊叫一声。她的惊叫让李恩平很不舒服,她立马蹦了起来,像个大男孩一样,一脚踏在花台上骂道:“真的是文化高哈,骂人都不带脏字。” “骂啥呢?”官晓晓将目光投向了李恩平。 “和公鸡一起吃早餐的还能是什么!”李恩平将手中的油条一扔,就要冲出去。李羽新一把抓住她,吼道:“干什么?” “我要去教训教训她。”李恩平把手一甩,可李羽新的手像钳子一样任其挣扎就是甩不掉。 “李部长,你怎么回事?”李恩平不爽的喊道。 “这点都忍不住,你还能做什么大事?”李羽新将手一松,捡起路边的砖头轻轻的用手一削,只见砖头啪的一声断为两截,然后,将剩余的砖头随手扔在路边。 李羽新拍拍手上的灰尘,看似不经意的说道:“要玩,还轮不到你们!” 李恩平没料到这位文质彬彬的部长还有这手,她惊乍得合不上嘴,乖乖的退到原来的位置上。 “吃完早餐全部到办公室来。”李羽新掏出钱付完款飘然而去。 “哇塞,帅爆啦。”林舒舒一脸敬慕地看着李羽新离去地背影。 “我爱死你啦。爆烈,急,酷!”荆莎莎开始露出浮夸的表情,手里的油条都忘了往嘴里送。 “没想到啊,我们的部长还有这么厉害的KOFU!”于晓彨惊鸿一瞥像是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研发中心设计室里面,众人静悄悄的端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聆听着李羽新的教诲。 “各位,研发中心是一个新生部门,这里面与很多部门息息相关,我们直接面向的是销售部,我们的作品能不能被人认知,能不能面市都取决于销售部的决定,说的直接一点他们的态度决定了我们作品的生死。”李羽新话音一顿看向了大家。 “其次,我们研发的产品要表现出来就离不开工艺科的支持。底面釉的运用,特殊工艺的使用,这些都是与工艺科息息相连的。说到这里,你们可能会问:什么是底面釉?这里有必要科普一下,底釉也叫化妆土,这个词通俗易懂,相信你们女孩子都会用到粉底,这粉底顾名思义你们懂的,我就不解释了。面釉想象就明白就是在底釉上面,是一种美观耐腐蚀的增加产品装饰效果的釉表层。当然这些专业的东西,你们中的官晓晓比我会讲述得更专业,不过我还是要劝大家虚心学习,认真聆听。” 座上的女孩们开始用自己的笔哗哗的记着笔记,毕竟他们中有大部分人对陶瓷的认知还很陌生。 “再次,生产部门是一个重要的环节,我们设计的东西最终体现在成品上,能不能生产,符不符合生产的要求,这都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东西,不是说你设计了一门大炮,就可以拿到钢管厂去生产,所以说产品的设计离不开生产的因素。要准确地做到既能生产,又能方便生产。我们要考虑的是双赢的东西,而不是单方面的突出一个设计的噱头。”接着,李羽新又从理论上讲述了产品的形成结构与生产的关系。 “我看大家都很认真的在做笔记,这一点我很欣慰,我也很高兴。希望能在今后的工作中看到你们每个人身上的耀眼之处。”说到这,他结束了今天的第一次讲话。 “李部长,什么时候带我们到生产线去转转啊。”荆莎莎第一个人站起来提问。 “对呀,李部长,我可是对陶瓷一窍不通啊。”于晓彨也觉得应该去了解一下生产流程。其他人纷纷表示要去看看,毕竟陶瓷这玩意他们都没见过怎样生产的。不看的是傻子,于晓彨坚持要去看看,真的是有必要的去走走看看。 “愿意去的请举手?”李羽新来个民主投票,他就像看看是不是每个人都很虚心。 座下,齐刷刷的全部举起纤细的手。 “好吧,既然大家都好奇,那我就带你们一起去参观一下。记住不准乱摸乱动,特别是施釉线,这是每个工厂的禁区,还有你们的着装打扮不适应去车间,我给你们10分钟时间把裙子换成裤子,高跟鞋换成平底鞋,宽大的衣衫尽量换成小一点的或者在衣角打个结,这样在出入车间的时候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伤害。好啦,你们快去快回,记住只有10分钟,多一分就回去抄笔记。”说完,李羽新开始了计时。 第320章 江湖客,江湖心(五) “李工,站在这干什么呢?”唐龙对站在研发中心门口的李羽新问道。 “等待第一次考试结果。”李羽新边说边用手机掐着秒表。 “考试?猜第一天就开始考试?”唐龙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嗯。”李羽新简单的说了一个字。唐龙也想见识见识,问道:“人呢?” “去准备答案去了。”李羽新笑道。 答案还要准备吗?唐龙头一次听说。他倒要看看这李羽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的答案呢?怎么还没来?”唐龙等了一会仍然没有见到设计室的人影。 “别急。还有1分钟。”话音刚落,林舒舒就穿着一套牛仔服跑了过来。 紧接着,于晓彨、李恩平、官晓晓、荆莎莎快步地走了过来。唯有陈静走的最慢,或许是身材太好地缘故,她似乎不愿意奔跑,也不愿意将步伐的频率加快。落单的陈静慢吞吞的来到队伍中,李羽新将手机上的时间掐断,向大家宣读了第一次非正规测试:“第一次考试不合格的是最后来到队伍中的陈静,陈静出列,说说迟到的原因。” 大伙儿面面相觑,似乎没明白为什么换件衣服倒成了考试。陈静更是一脸茫然,她看了唐龙和李羽新一眼,向前跨了一步说道:“我的裤子拉链坏了,搞了半天才搞好。” “这就是你迟到的理由吗?”李羽新看看时间,不懂声色地问道。 “是。李部长。”陈静挺了挺胸,站的笔直。 “陈静,归队。”李羽新喊道。 “是。”陈静应声答道,立即退回原来所站的位置。 “你们想知道这10分钟的意义吗?”李羽新看着大家懵懂的眼神,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团队,应该知道荣辱与共的道理,今天陈静迟到了,明天又会是谁迟到呢?难不成你们每个人都轮番的迟到一回?” 众人低垂着头,脸上五彩缤纷,花红叶绿的煞是精彩。李羽新借题发挥,顺便给他们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团体课。 起初,陈静还以为李羽新故意刁难她,可转念一想,确如李羽新所说,要是人人都找理由,这个团队也就荡然无存。陈静也是睿智之人,她哪里听不出李羽新的弦外之音,此时她的脸上竟生出一片拂愧之色。 李羽新看到陈静脸上的变化,再看看众人低头不语的姿势,他心里笑了,他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换了个口吻说道:“今天第一次我且记下,希望你们每个人能通过我的考试。走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要扰乱正常的工作次序。挺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答道:“明白啦。” “好,跟我走。”说完,转身向唐龙做了个眼神。唐龙心领神会,悄悄地竖了个大拇指。 李羽新没敢笑出声来,快步走到队伍的最前端,领着他的成员向车间进发。 “这是施釉线,最前面的是底釉,后面的是面釉。这个圆圆的像飞碟一样的东西叫淋釉器或者叫淋釉罩,上面那个斗叫淋釉钟,两者结合起来就叫钟罩。”一说到钟罩,李羽新就想起欧婷婷她妈口中所说的“胸罩”。睹物思人,他本以为可以忘记欧婷婷这个人,没想到却在此时又想起了她。 李羽新苦笑一声,接着对他的下属讲述到:“这个形似飞碟的圆型筛网,叫做振动筛,是涌来过滤釉浆的,这个立柱式的东西叫泵,也叫抽浆泵。”说完,带着她们向辊筒房走去。 “这是目前最先进的西斯特姆印花机,辊筒印花机。”李羽新向她们隆重的介绍到。 “辊筒印花机?好神奇哦。转一圈就印出花纹来了。”林舒舒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据说人民币就有一个花纹是辊筒印上去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官晓晓将听来的消息拿出来印证。 “的确如此,不过那个是铜版的辊筒。”李羽新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这个版本的设计我们以后是不是也要做?”于晓彨关心的问。 “当然,你以为请大家来是作秀的吗?”李羽新既回答了她的问题,也提醒了大家的工作方向。 “李部长,我们以后的重点是什么呢?”荆莎莎迷茫的看着他。 “制作图案,设计出适合市场的东西。”李羽新简而言之。 “那边的机器是平板印花吧?”林舒舒指着其他线上的印花机问道。 “不错,能举一反三啦。”李羽新给她以嘉许的眼光。 “后面那个架子是干什么的呢?”林舒舒尽量提出自己不懂得东西来加以认识。 “储坯架,储备多余的釉坯以供不时之需。”李羽新顺便解释了储坯机的作用。 “哦,明白了。”林舒舒点头答道。 “明白了就好。”李羽新很喜欢下面的人多问问自己,他不喜欢那些不懂装懂的人。 陈静暗暗的记下了李羽新给她们说的重点,凭借着她的聪明才智,这些东西似乎就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她还顺便查看了各种釉料的工艺参数,秒记了她认为稀奇古怪的数据。 包着厂转了一圈,李羽新最后一站才是她们以后要经常与之交道的工艺科。在这里李恩平看到了检验科三个字,她不明白这是检验什么的,趁着好奇,她推门探头瞄了一眼。这一瞄不打紧,还跟里面的人对上眼啦。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早上说:“天亮了”的小邱,小邱看着李恩平莫名的感到心跳在加速。心想,这小子串到这来干嘛? “你在这上班?”李恩平遵循着李羽新吩咐的话,没好意思找她理论。 “你跑着来干吗?”小邱红着脸,娇羞的问她。 “看你呀。”李恩平从她的眼神中顿时觉得小邱的神色有些不对,难道是自己这身中性的打扮让她有所误会? “别说笑,在上班呢。”小邱的脸更加艳红。 “我也在上班呀。”李恩平笑道。 “你个大男人不在设计室呆着,瞎跑什么?”小邱很喜欢听她磁性的声音,她的眼睛里含着娇媚的韵味。 “没瞎跑啊,我们部长亲自带队,领着我们四处参观。”李恩平差点笑喷,居然真把自己当男生啊?李恩平突然有一种想作弄她的想法。 第321章 江湖客,江湖心(六) “李恩平,你跑检验科干嘛呢?害我们到处找你。”官晓晓从工艺科出来在这找到了她。 “没事就不能出来泡泡妞啊?”李恩平斜着眼睛看了小邱一眼,小邱竟然不好意思地一阵脸红。 “没看出来啊,你害有这爱好?”官晓晓以为李恩平性取向有问题,竟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我又不时色狼,怕什么怕。”李恩平竟抛出一句让大家继续误会的话,这让小邱更加心跳不已。 “怕你了,我先走了。”官晓晓避过她犀利的目光,转身走出了化验室。 李恩平嘴角挂着不羁的笑颜,透过雾层萦绕的心思让小邱着着实实的迷上了她。李恩平也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她看着小邱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全是羞涩。 “好啦,就不打扰你了。”李恩平清清嗓子,用平稳的中低音磁感极强的说道。 “嗯。”小邱低声的应了一声。 李恩平偷偷的笑了,看你还敢不敢说“天亮了”。 李羽新在工艺科给她们介绍了各种器皿、工具的使用方法,让她们知道了色料、印油的分类,也让她们认知了网板的存在,烘箱的作用等等,对于这些基本的常识性东西李羽新采取的是现场教学的办法,一个一个让她们亲自去感官,这比得画图教育要来的快100倍,对于辊筒这一块,李羽新打算将基础部分让张杨带着她们去认知、去感受。 张杨倒是乐意,毕竟一直处在学徒的地位,好不容易装一回老大也得面子十足找回那曾经丢失的过去。他带着她们又一次回到辊筒房亲自传授辊筒的基础知识。 李羽新来到了阿裕的办公室,阿裕见他到来顿时满脸堆着笑,这笑怎么看怎么都不自然。当然李羽新并不在乎他的虚假,他只认为只要自己能真心对待别人也就不必在乎别人的眼睛。 “阿裕,以后请多多帮忙啊。”李羽新客套的想改善两人之间近期不太和谐的关系。 “都是兄弟,你这么客气干嘛呢。”如果阿裕抛却私心还真不失为以个好兄弟,只不过私欲这玩意有时候会让人六亲不认,更别说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朋友,他笑呵呵的看着李羽新,打内心里讲他真想重温一下往日的疯狂。 “对,都是兄弟!”李羽新映衬出这两个字,他要的就是阿裕的承诺,他不希望自己以后的工作中会让他感觉到不爽和不快。 “你招这些个新手就不怕麻烦吗?”阿裕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新手的思想没这么复杂,至少管理起来方便一点。” “着倒也是,不想我这里的这些个老油条,隔三岔五的要求加工资,真的是烦都烦透啦。” “哪个部门都是一样,天天都有人闹。听说车间里拣砖的集体要求涨工资,我个人认为还是可以涨点,毕竟800的工资时高温下的强体力运动,身体素质差的人根本就干不下来。” “是呀。车间的温度40多度,没有冰砖的支持他们根本就支撑不了这个夏天。” “只可惜他们错过了最佳的加工资时机。” “什么是最佳时机?”阿裕不解的问,他认为涨工资是随时随地的事。 “现在都9月2号了,你说是不是错过了整个夏季?”李羽新说出了重点。 “哦,的确错过了。你说他们还能涨吗?”阿裕若有所思的问。 “能涨,只不过达不到他们心里的期望。”李羽新分析后说道。 “能涨就不错了,我这低级工艺员才1500呢。”阿裕一说到“D”就感到好笑,明明只有三个级别硬是被新来的小伙子顶了以个“D”出来。 “满足了吧。我还听说素窑拣砖的还有一个高手。”李羽新故作神秘的说道。 “什么高手?”阿裕似乎很感兴趣。 “一个从其他厂出来的工艺员在我们这拣砖为生。”李羽新其实也很好奇这个人怎么不去找技术活,反而去干体力活。说实在的他还真想去见识见识。 “哦,你说的是那个人,我知道了。”阿裕咧嘴一笑,似乎他早已掌握了他的信息。 “你知道了?怎么回事?”李羽新急忙问道。 “人品不好,与他们厂里的技术主管干了一仗,听说是因为原材料上的事情。”说到这,阿裕突然将声音收敛了一点。 李羽新也明显的感到了阿裕前后变化的声音,他想,阿裕能意识到这个也算是一种进步吧,说人说己,有点讽刺的味道。 “也许是对这个部门太伤心了吧,人在害怕的同时他会选择另一种不熟悉的环境来隐藏自己,这也许就是最好的保护吧。”李羽新想到了自己,自己不也是为了逃避对英子的感情而选择了陶瓷吗?英子,她又在干什么呢?结婚了吗?李羽新摇了摇头,因为失败的婚姻而走进陶瓷的领域,这不得不说是对现实的莫大讽刺。 “伤心有什么用?没有用。他必须学会坚强,人要想成功不光靠努力的,还得看人缘、品相。人缘好,品相好,就成功了一半。后面的一半才是所谓的学识与工作的技能。”阿裕的话勾起了李羽新的很多想象,看来自己在陵康公司的失败不仅仅是吴世强的嫉妒,还归结于自己的软弱。看来这品相的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能代替的。 “阿裕,你现在说话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李羽新夸了他一句。 “是吗?”这好像是不知不觉中的事情,这点理念还真的超强。 “嗯。有进步啊。”看来当官当久了,语言的表达能力也自然上去了。 “好像也没怎么进步啊?”阿裕摸摸头仿佛回到了当初的状态,那个懵懂的阿裕似乎又回到了人间。 “好好珍惜现在吧。”李羽新突然说出这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的话,或许心之所取,言之自然。 阿裕在没有明白的情况下居然应了一声。 “放心,我会用技术部的力量全力支持你的。”说这句话的同时他将目光聚焦到李羽新的脸上,他将这话表达给李羽新的前提是他看到了李羽新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那我就谢谢你啦。”李羽新见关系的危机正逐步解除,心中也是一阵喜悦。 第322章 江湖客,江湖心(七) “林姐,外面有人找你。”徐倩兴冲冲地跑到宿舍对林芸碧说。 “有人找我?谁呀?”林芸碧没想明白会有谁找自己,自从与男友分手之后几乎与外界隔绝。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徐倩没给她说具体是谁找她,她想把惊喜留给林芸碧。 “你这妮子就是坏。”林芸碧用手在她地脸上拧了一下。 “哎呀,疼。”徐倩叫道。 “疼就对啦,证明你没有做梦,我还是醒的。”林芸碧呵呵一笑。 “变态。”徐倩口中飘出一个冷冷的词汇。 “走了,小妖精。”林芸碧一溜身将房门“啪”的一声关死。害的徐倩想追出来还击都没有机会。 林芸碧边下楼边想,到底是谁找自己呢?她猜不透也懒得去猜,反正就快见着啦,想这么多干吗?于是她加快了脚步向大门口走去。 临近大门的时候,她瞟了一眼门口站着的那个小伙子,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只见小伙子一头乌黑的头发,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小伙子穿的很简单,一身军绿的牛仔服彰显出青春的气息。 “你找我吗?”林芸碧试着问道。 “对,我找你。”小伙子保持着脸上的笑靥说道。 “我们认识吗?”林芸碧搜索了一遍,记忆里好像没有此人。 “你说呢?”小伙子反问她。 林芸碧摇摇头,她实在想不出这人找自己的目的。 “你仔细看看。”他说着将头发用手梳理了一下。 “看不出来。”林芸碧摇了摇头,就想转身离去。 “饿来找尼,尼跑啥子嘛。” 靠湿,好熟悉的声音,她侧眼向他看去,大声叫道:“飞雕客!尼是飞雕客。” 的确是飞雕客,只不过林芸碧对那个招牌的公鸡头入木三分,对于现在这个头型反倒是不认识。飞雕客站在原地一副文化青年的打扮,这装束着实让林芸碧看走眼。 “尼怎么想起把尼的招牌卸了呢?”林芸碧不解的问。 “为了让尼重新认识我。”飞雕客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单纯。他就是想给林芸碧一个耳目一新的体验。 “就这么简单?”林芸碧惊怔的张大了嘴。 “饿就是个简单的人。”飞雕客嘿嘿一笑。 其实,卸去鸡公头的飞雕客还是蛮帅气的,林芸碧心里一热,居然有了心跳的感觉。 “飞雕客,你找我干吗?”林芸碧故意问他。 “就是来找你的,不是约好见面的嘛。” “什么时候约的?我怎么不知道。”林芸碧问道。 “看来你是贵人多忘事。”飞雕客面目诚恳的看着她。 “我忘了吗?” “今天是8号。”飞雕客提醒她。 “8号?”林芸碧突然想到了那天飞雕客更改日历的事,“哦,原来真有此事。” “记起来就好。”飞雕客将手插入裤兜,拿出一把车钥匙,对林芸碧说,“出去兜兜风怎样?” “行呀。”林芸碧爽快的答道。 飞雕客走到一辆摩托车跟前,将钥匙插入锁孔,跨了上去。林芸碧二话没说跟在飞雕客的身后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一把揽住飞雕客的腰,口中询问道:“去哪?” “随便。”飞雕客说完,将头盔套在头上,合上防护罩,吱溜一声并入车道…… 宿舍楼上,徐倩看着这一对新的CP,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她时常在梦里梦见自己与李羽新一起聊乃寂寞,每每醒来却是黄粱一梦。徐倩忽然觉得李羽新对待情感之事看似随性,却依旧逃不掉生命中的死结。既然今生无缘,哪就成全对方吧,徐倩放下了压在心里的巨石,心情顿时轻盈了不少。 “徐倩,林芸碧呢?”阿裕得到消息,说林芸碧被一个帅哥接走了,他急急忙忙的赶过来问明情况。 “走啦,和帅哥出去啦。”徐倩淡幽无息的说道。阿裕一听,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没想到千防万防着李羽新,可依旧没有防到林芸碧的改变,阿裕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平素太小气了,舍不得在林芸碧身上投资而导致林芸碧与自己擦肩而过,一种失望犹如跌落万丈悬崖的心寒,冷冷的直刺他的心脏。 此时的阿裕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的向楼梯口走去。徐倩看着他孱弱的背影,居然怜生出一种同情。 “阿裕,你怎么跑到宿舍楼来啦?”唐龙从下面正指挥电信公司的外勤人员安装网线,正巧撞见失魂落魄的阿裕。 “哦,唐总,我脑袋疼,我回宿舍吃了点药。”阿裕的谎言也是绝了,他现在这副模样跟生了一场大病无异。 “那你现在好点了没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唐龙见他面色不好,于是关心的问道。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好啦。”阿裕推辞道。 “那好,你回办公室休息一会,若是不行再去医院。”唐龙见他坚持,也不勉强。 “嗯。”说完,阿裕就此离开。 “这个阿裕也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唐龙嘴里喃喃的说道,还不时地晃了晃头。 阿裕回到办公室之后,一张脸拉得像马脸那样长。 张杨见状,挤了进去,问道:“阿裕,你怎么啦?” “没事。”阿裕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他。 “真没事。”张杨看着他气色不好,一张脸乌黑无光得样子,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真没事!”阿裕从抽屉力拿出一包还未开封的大中华扔给了张杨。 “大中华?你现在可是真正的土豪啦。”张杨见他出售阔绰,心里也是痒痒的,他盘算着这个月怎么着也改有点返点了吧?于是他看着阿裕,对他说:“这个月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阿裕知道他说的动静,低声对他说:“年轻人要有点耐心。” “你也知道我现在缺钱,是不是催催老孙?”张杨将孙梓言称呼为老孙,就是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事。尤其他怕李羽新知道了要清理门户。 “我睁大眼睛看着呢,谁不缺钱呀?我他妈还不是缺钱,房子要钱,车子要钱,老婆要钱,孩子要钱,那样不是钱?”阿裕略显生气的说了一大堆关于钱的事,心想,若不是把钱看得比命贵,林芸碧哪里会跟其他人跑呢?这女人得好好修理一下。想到这,他心里早已打下伏笔,他要让这个不听话的女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323章 江湖客,江湖心(八) 林芸碧一回到厂里,就被阿裕找上。他仔细检查了林芸碧身上的每一寸裸露的皮肤,他语调怪异的进入隐形的攻击模式。 林芸碧也不是傻子,她听得出阿裕口中那些含沙射影的词语,她只是不明白阿裕突然之间怎么变了个人似的。眼前的阿裕犹如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你有病吧?”林芸碧没好气的反击一句。 “你才有病。”阿裕几近疯狂的回应,他的眼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懒得理你,神经病。”林芸碧还不知道是那枚草莓给她带来的困惑,如果早知道她肯定会稍作处理才会回厂。 阿裕没料到平素温顺的林芸碧竟然有了反攻的意识,他将这个现象归罪于今天与她见面的男人。在他心里,他早就恨死那个男人了,他恨不得找到他揍他一顿。他现在迫切需要的是那个男人的资料,这也就是他急于找林芸碧的原因之一。 然而林芸碧并没有透露一点消息给他,这让他很冒火,这也就是他恼怒的真正原因。 林芸碧甩都没甩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裕咬着腮帮恨恨地看着她的婀娜身影心开始浮躁…… “阿裕,唐总打电话来问你身体好点没有?”张杨走进阿裕的办公室上下打量他一番才对他说。 “没好,我要去医院挂个吊瓶。”阿裕冲口而出,他要让林芸碧知道我是因为你才去的医院。 “你病了吗?看不出来呀。”张杨猜不透阿裕裤兜里隐藏的秘密。 “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看得出来?”一句话呛的张杨哑口无言。 张杨只得悻悻的说里一句:“你是女中医。” 阿裕没有理他,径直朝厂门口走去。 阿裕身体不好住院的事传了出来,林芸碧知道这是他摆的阵,要是自己不去破阵的话,估计他还会给自己小鞋穿。不过这个阵真的是太难破了,自己的工作掌握在他一手之中,要想顺利工作就只能委曲求全,可刚刚坠入爱河的林芸碧不可能牺牲色相去讨好他,他的心思没人能懂,但林芸碧不可能不懂。 博同情,阿裕这一招使得很麻利,连老板都亲自去医院看他,技术部上上下下10几个人轮番带来礼物探望,一时间他膨胀的面子燃到爆表。李羽新抽空也去看望了他一眼。 “阿裕,好点没?”李羽新关切的问。 “还是头昏脑胀的。”阿裕回答道。 “看来是中暑了,你看这夏天都快完了,你还中哪门子暑啊。”李羽新开了个轻松透明的玩笑。 “那个医生规定的不是夏天就不能中暑啦?”阿裕争辩道。 “你说话这么孔武有力的像是中暑的样子吗?”李羽新越来越觉得好笑了,一个战斗力这么好的人能有病吗?要说真有,那就只能是神经病了。君不见,神经紊乱,疯疯癫癫;君不见,唉声叹气,手脚无妨? 李羽新将手中的慰问品一放,也懒得跟他闲扯乱聊,在他眼里,阿裕就是装病,只不过装的有点过啦。 “你慢慢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李羽新一声道别。 阿裕也不挽留,他要将剩余的时间留给他要等待的那个人。空荡荡的病房里,唯有阿裕一人独享,等了许久林芸碧还是没有出现,阿裕的心空落落的像缺了一角,怎么填补都是空白。 晚上,临近8点的时候,阿裕的病房迎来了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探访者。 走在前面的是林芸碧,跟在她后面的是飞雕客。起初看见林芸碧的时候,阿裕还是满心欢喜的,可瞄见飞雕客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原本有些红润的脸变得青黑不堪。 “阿裕部长,我们来看你了。”林芸碧瞧得出来阿裕这是不欢迎自己身后的这个男人。 “嗯。”阿裕用鼻子哼了一下就不吭声了。 一个漫长的等待居然换来眼前的尴尬,阿裕想死的心都有啦,林芸碧真有你的。阿裕心中骂声连连,如白云袭风,连绵不断。 “你就是阿裕?”飞雕客突然发问。 阿裕想把这气煞在他的身上,他抬抬头瞄他一眼,不禁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好好养病,好好学会做人的基本礼貌。”飞雕客经过短时间的强化学习,此时他的普通话已屏弃了他的乡音。 “我怎么做要你教吗?”阿裕激动地坐了起来。 “看样子你也没啥大病嘛,一个大男人躺在床上不好。”飞雕客虽然武艺不如李羽新,可看人识人的本事还是很强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坐上今天的位置,带领300来号人的社团。 “你是说我装病吗?”阿裕射出一道寒光,像似要刺穿飞雕客的胸膛。 “尼说呢?”飞雕客一下变换了腔调,换回了原来的乡音。 阿裕没有注意,嘴巴上还想争论一番,可看见飞雕客笑态可鞠的样子,他愣住了。 “饿可没时间跟尼下虾扯,尼咬是煤饼饿也不想吓尼,尼自己响一哈,看看。”飞雕客用更加强烈的乡音刺激着他的耳膜,这么明显的话阿裕要是听不出来那真的是脑袋有问题了,他的双耳没有失聪,他听出了那个并未蒙面声音,他是飞雕客,那个曾经找李羽新麻烦的飞雕客。 阿裕脸上真的蜡黄一片,黯然失色用在他身上一点不为过。他眼睛里充满恐惧,他怀疑、惊诧、频临绝望的看着他,手心浸出一阵虚汗。 飞雕客看着他疑惑不堪的模样,点了点头,确认了自己的身份。阿裕真的是生无可恋,原本计划的一切全部都成泡影,连自己最后一道面子的城墙也被摧毁的如此彻底。只要他稍一反抗,他便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目前摆在阿裕面前的只有唯一的一条出路,那就是妥协投降。没有之二,只有之一。 “你现在是不是好多了?”飞雕客轻轻地在他的肩头上按了一下,阿裕觉得他的力道中透露出一条让他服输的信息,他只能装模作样的应道:“好了不少。” “那就好。我是林芸碧的男朋友,我叫赵一飞,认识你很高兴。”飞雕客继续在他肩上按摩着,直到阿裕说出了那句不太情愿的话语“认识你我也很高兴”之后,他才罢手。 第324章 江湖客,江湖心(九) 林芸碧根本没听懂他们之间的谈话,但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二人似乎有点渊源。但她也不敢肯定,因为从刚才飞雕客进门的瞬间,阿裕所表现出来的神情似乎并无二样。只不过,飞雕客在转换腔调的同时,这才让阿裕心神不宁,这也就是林芸碧感到奇怪的地方,难道他只认识飞雕客的声音? “赵一飞?这名字好。”阿裕瞬间改换了态度,这不得不说明混迹江湖的人嘴脸变化莫测的生动。 “我的朋友都叫我飞哥。”飞雕客这一句话更坐实了他便是飞雕客的事实。 假如说阿裕刚才可能花了眼,迷了耳,但此时飞雕客的“飞哥”二字让阿裕彻彻底底的认清了现实。这种残酷的根源在于自己对世界的不了解,在于自己对江湖的盲从与跟风。 阿裕无可奈何的看了林芸碧一眼,这个自己心仪的女人让他有多么的不甘和无奈,权衡利弊,他也只能做出退步,对于江湖客来说,自己这条小命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是飞哥啊,久仰大名。”阿裕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拱手说道。 “好说,好说。” 飞雕客见事已搞定,谅他有三斤胆也不敢翻浪。于是话锋一转,说道:“改天我们俩请你吃饭。” “你客气了。”阿裕一阵谦辞。 “应该的,小林在你手下,再怎么着也得请领导吃个便饭吧。”飞雕客很诚恳的说。 “那好,改天约个时间。”阿裕不便推脱,只得硬着头皮接下。 “那就一言为定。”飞雕客应声而答。 说完,他不再啰嗦,拉着林芸碧就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林芸碧的好奇心就开始点燃,然而飞雕客也有他自己的底线,他不会透露事情的经过,更不会说阿裕就是一个买凶雇凶的雇主。所以他还没等林芸碧开口,他就提前说出了自己的苦衷:“其他任何事你都可以随便问,唯独阿裕这件事不能告诉你。” 林芸碧听后只能作罢。两个人在白土吃了个沙县蒸饺、炒了两份米线。 刚一落座,李羽新和唐龙也进来了。 “唐总,李部长,你们也来了。”林芸碧忙站起身来招呼道。 “这么巧呀,你们也在这。”李羽新嘿嘿一笑,一眼瞧见变了模样的飞雕客更是欣喜地冲上去,把住他的肩头,低声对他说,“你小子还有胆子跑过来泡妞。” “有什么不敢的?你又不是老虎,我怕啥?”飞雕客一副冷水不怕热水的样子,着实有趣多了。 “都站着干嘛?大家一起坐吧。”林芸碧一声招呼,四人一起重新坐下。 “飞雕客,这单你得买。”李羽新冲他一笑。 “我埋单无所谓啊,不过为什么是必须我买啊?”飞雕客也给他来了一个认死理。瞧那模样,似乎在说,凭什么呀。 “你说你在我的地盘你该不该拜山头?”李羽新开始游说。 “这个好像是该。”飞雕客不知道李羽新后面是什么杀招,小心的应道。 “既然该,是不是应该准备一点好礼物什么的?”李羽新继续说。 “好像是应该的。”飞雕客点头称是。 “既然应该,那叫你买个单还有什么值得问的呢?”李羽新接着进攻。 “你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飞雕客完全入瓮。 “那不就结啦。”李羽新双手一摊,事情搞定。 “诶,我怎么被你绕进去了。我说你不应该尽一点地主之谊吗?怎么倒成了我买单孝敬你啦?”等飞雕客醒悟过来,他才觉得自己被李羽新给绕了进去,此时再想反驳已经为时过晚,用飞雕客的话讲,我怎么也脱不开李羽新的弯弯绕绕。 “你把我们的美女都骗走了一个,你说你这个新姑爷难道还不该孝敬一下娘家人吗?”李羽新新一番理论让飞雕客听着舒服,也没话可说。 “你说你们几十块钱的事还找一大堆理由,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呀?”林芸碧英姿飒爽地站起来似笑非笑的发话。 “林芸碧你说你要是男人你会娶谁?”李羽新突发奇想。 “我会娶你。”林芸碧很大胆的表达了她的思想。 “娶我?”李羽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娶他?”飞雕客也是一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什么道理?”唐龙也是耳目一新。 “没什么道理,我喜欢我高兴。”林芸碧很仍性的回答。 “为什么呢?”唐龙问道。 “因为我是男人。”林芸碧很霸气的回答道,她的意思很明确,我是男人你管我娶谁,只要是我高兴,我乐意就行。 这个回答让他们无可挑剔,李羽新脸上一阵火燎,他哪里听不出林芸碧的心思,只可惜他不能像以前那样放浪,他也不想四处留情。 飞雕客看了李羽新一眼,不但不记恨他,反而为了林芸碧的爽直更加喜欢她,爱情需要经营,他坚信自己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女人。 “哎呀,你们都顾着吹牛,连东西都忘记点啦。”唐龙一句话提醒大家,也顺便给林芸碧解了围。 “老板,给我来一碗酸菜面,再来一笼虾饺。”李羽新吼道。 “老板,我来一碗混沌,一个猪心汤。”唐龙看看墙上的菜单,也点了自己喜爱的食物。 “我也加一碗汤,乌鸡汤吧。”林芸碧见他们点的热闹也叫了一碗。 “好勒,马上就好。”老板高兴地应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土豪?”飞雕客突然问道。 “切!”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土八路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随即想起一片笑声。 “饿硕,尼门不要得意,饿可是土生土长的乡巴佬。”飞雕客一阵变调,瞬间唐龙懵逼,李羽新和林芸碧哄堂大笑。 “这话闹得,够味。饿也来一句,尼咬不是乡巴佬,那就拐咯。”唐龙醒悟过来,也学上一句。 “尼看尼门,啥话都学,雪人一个嘛。”飞雕客看着他们干脆乐呵到底。 “雪人?”这词好熟,李学新这是第二次听见这个词,这雪人是什么意思呢?他至今还没明白飞雕客口中所说的雪人是什么东西。 “菜来啦。”老板端着托盘打断了大家的乐趣,也打断了李羽新的思路。 “各拿各的东西,不准乱拿啊。”林芸碧一声吆喝提醒大家不要吃别人点的食物。 “看来还是美女小气,连拿都不让拿。”李羽新磕磕笑道,这笑颜很是醉人。 第325章 江湖客,江湖心(十) 四个人各自取好自己的食物将它挪到自己的跟前,慢慢的品尝起来。 飞雕客对李羽新说:“听道上的朋友说,你叫小飞?” “那是兄弟们抬爱,我在四川的时候就叫小飞。”李羽新淡淡的说道。 “那这么说大飞你认识吗?”飞雕客突然提起这个名字,让李羽新不敢小觑。 “大飞是我哥。”李羽新看着他,他很想知道大飞的消息。 “你哥?难怪不得,龙兄虎弟,果然厉害。”飞雕客对于大小飞的评价算是客观的,他的点也是背,他是同时被大小飞修理过的第一人。 唐龙听得有些云雾缭绕,包括林芸碧也有点晕头转向,这两人居然还认识。 不可思议,飞雕客对于李羽新的态度也算是恭敬有嘉,他的这片天地得益于大飞的垦荒,后来大飞去了云南飞雕客才接了位,所以他所表现出来的当是报恩的心态,最关键的是他还是李羽新的手下败将。江湖上讲究根系,说到底,飞雕客就是李鸿飞的嫡系直根,这也就是飞雕客敢用“飞哥”的名号,这当然是大飞首肯的结果。 唐龙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但他看得出来飞雕客是很尊敬李羽新的,一个江湖人士都这么敬重他,那么在企业里是不是更应该倚重他的能力?这一点唐龙很想从李羽新的身上看到,这是他所期盼的结果,也是他想印证的东西。 李羽新不知道唐龙的想法,更不清楚唐龙想印证什么,他只知道好好效力于朝阳,努力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他目前要做的就是训练好这批白纸一样的设计人员,这才是他工作的重点。 唐龙给予他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他期望一个月时间就出成效,这是唐龙的最低底线。李羽新当然明白唐龙的想法,只不过他觉得时间稍微有些紧。 由于都是打工的出身,他俩要面对的最终BOSS是胡须佬,是否成功得让胡须佬来判断。一件事评判两个人业绩,说白了唐龙启用李羽新算是比较冒险的行为,如果稳打稳算他肯定是胡须佬眼里的大红人,但是企业耗不起,企业没有这么多时间去折腾、去等候,他要的是一条捷径,一条可以直达顶峰的最佳路奚。 林芸碧端详的看着这三人,她觉得李羽新是龙者是她这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唐龙是云给人以雾的感觉,最实际的应该是飞雕客,他知道他应该追求的是什么东西。相较之下,林芸碧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目标。 飞雕客偷偷地看了林芸碧一眼,心里愉悦的像花一样盛开…… 阿裕躺在床上,他最害怕的事是飞雕客不顾江湖道义将自己的底细透露给李羽新,凭着李羽新吊打老廖的事他相信李羽新会毫不犹豫的灭了自己。 此时,阿裕无法入眠,他爬起来在房间里不停踱步,嘴上的烟一根接一根的燃放起来,这是一块永久植入的心病,他很难想到办法去好好地解决。阿裕开始怨恨起自己,都是一己私欲惹得祸,什么人不去惹偏偏要去惹他这个魔王,阿裕有一种身无可恋的心态,到底是名声扫地,还是乖乖的投降?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他也不知道李羽新会不会原谅自己,他不敢肯定李羽新会不会爆发出心中的怒火,那种火焰一定会烤焦自己,到时候绝对比铁板鱿鱼还难看。 阿裕想到了张杨,他想透过张杨把自己示好的信息传递给李羽新,让李羽新重新评判两者之间的关系,是破斧陈舟还是重修旧好,这都取决于李羽新的态度,当然自己的诚意也很重要,谁叫自己当初做错事呢? 这个张杨怎么没来看自己呢?阿裕有些想不通,其他人都来完了,这张杨再神经大条也该来偷摸的看看自己吧?阿裕将这种事情归结于不懂事,可年轻人不懂事总不可能去教训他吧。即便要教训也是点到为止,总不可能说你不来探望我,我就要灭了你,这样倒显得自身太小家子气啦。 其实,张杨并不是不去看他,而是和陈思琪在白土的水果档前买水果,他一直与陈思琪争执到底买什么样的水果才好看。 陈思琪告诉他,什么样的水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意,只要心意到了,什么样的水果都是甜的。 但张杨死活不通,他觉得榴莲味道太重,一般人受不了。苹果嘛又太普通,没有什么新意。哈密瓜倒是讨人喜,可瓜的表面又是花花绿绿的,好像一顶草绿色的瓜皮帽。火龙果颜色鲜艳,可要是阿裕心情不好还以为是嘲笑他红袖飘香。各种纠结让张杨无从下手,任凭陈思琪百般劝说,他也拿不定主意,搞得卖水果的摊贩就是一脸冒火,恨不得蹦上去砸他一顿。 “喂,我说你到底买不买,这里的水果都被你摸来摸去的搞成熟的啦。”一眼瞅上去,很明显的透出一股子恶狠狠的怨气。 “我摸两下就熟了吗?我要是这么厉害,我就跑到种植园去随便摸两下,谁还来买你的水果。”张杨一番歪理让摊贩很不爽。 “你什么态度?” “我哪有态度啊?” “你明明就是张杨嘛!” “对呀,我就是张杨。” “你还蹬鼻子上脸啦,说你张杨你还嚣张。” “我本来就是张杨,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走吧,我的水果摊不欢迎你。”摊贩见他难缠也不想惹事,所以让他离开。 然而,张杨并不打算走,他的拗劲一上来没人能抵挡得住。摊贩本想息事宁人,可偏偏遇上这样的三炮,这让摊贩很无语,与之争论影响生意,放之一旁心里堵慌。他只好将求助的眼神放在陈思琪的身上,陈思琪似乎也读懂了他的眼神,她对张杨说:“既然你定不下来买这些东西,我建议你去超市的药店买一些补品什么的,或者口服液也行。” “这主意不错,你干嘛不早说呢?”张杨似乎还在责怪陈思琪给的建议说晚了。 “你这呀哪的,我哪里还敢多言多语。”陈思琪也是一脸不高兴的盯着他。 “你的话我还是要听的嘛。下次我意见早点讲,我可是听你话的张杨呢。”张杨此话一出,摊贩顿时呆傻,莫非这人的名字真的就是:张杨? 第326章 主题设计(一) 经过一周的认知培训,李羽新开始布置第一道试题:用几何图形做出你认为最漂亮的瓷片。 试题一经布置,李羽新就将时间交给了她们,而自己则走到了设计室门外熏陶着烟的气息。 唐龙走进他的身边问道:“怎么样?” “刚布置作业,待会看看他们领悟了多少。”李羽新也没有底,在他印象中于晓彨应该可以胜出。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也好检验一下最近的教育成果。”唐龙心中充满着期待。 李羽新借着这个机会跑到了阿裕的办公室,阿裕一见他进来,明显的有些紧张。 “阿裕,最近我这边有些新东西需要你这边配合一下,你看是不是要交待一下给工艺员?”李羽新用商量的口吻对他说。 “没事,你直接给工艺员说就是,都是一个企业嘛。”阿裕表现出明显的示好。 “话虽这样说,我个人认为你还是宣布一下最好。” 在李羽新的坚持下,阿裕对工艺员们宣布了全力配合设计室的制度。几个工艺员暗自窃喜,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各自心仪的美女了。 李羽新对此表示了感谢,他希望大家紧密配合,尽量做到天衣无缝。表达完自己的意见之后,李羽新才安心的离开了技术部。 设计室里,各大美女都在电脑上精心的构建各自认为最精美的图案。李羽新见众人都纷纷提交了试题,于是他开始评阅她们的作品。于晓彨果如李羽新所构想的结果一样,她的设计是最棒的。大小不等的六边形,形成蜂窝状态,无论是配色还是造型来讲都是完美的,然而于晓彨的设计上有一个小小的漏洞,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瑕疵,那就是左右的图案不对等,或者说无法拼接,这在瓷片设计上是最要命的失误。简单的说这份设计是失败的,不成功的。 荆莎莎用的是三角形组图,正反斜用的是恰到好处,只不过图形太过单薄,没有生命感,她的设计上也和于晓彨一样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无法拼接。 陈静用的是巡洋舰的来回箭头状,既美观又好看,组图也还紧凑,色泽倒还丰富,只可惜依旧无法对接。 李恩平设计了几根飘逸的羽毛,淡彩点墨煞是好看。只可惜背景略略有些空洞,明显的美中不足。不过,李羽新不得不佩服李恩平的想象力,这份开发的源泉着实让人惊喜。 官晓晓无力吐槽,几条粗细不同的线条横扫整个布局,单从创作中可以理解为失败,毕竟线条不是几何图形。她的失误就在于跑偏题啦。 唯有林舒舒的圆圈从大到小错列有致的排列,无论是拼接还是散布都是较为精细的作品。这一轮明显的是林舒舒略胜一筹。待李羽新将结果公布出来后,于晓彨很不服气,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啥都不懂的美院学生。当然,荆莎莎也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反观陈静倒还冷静,李恩平也没有以往的冲动,她必须要知道失败的原因。官晓晓也没敢出声,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居然没搞明白几何图形和线条的关系。 李羽新根据每个人所绘制的图像,一一作出了深刻的讲解。优缺点一目了然,6个人在李羽新精心的评讲下频频点头,以前那张打死不服的脸色变得柔和多了,也明白了许多在陶瓷领域里的美学观念,学会了构图的技巧。对于李叔叔的成功,李羽新决定给她一次将设计做成实物的奖赏机会,对于这种殊荣,其余人等均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看的出来,你们也渴望将设计转换为瓷片,我希望这种等待不会太久。”李羽新最后做了一句话总结。 掌声之下,林舒舒第一次在朝阳厂感到自豪。 唐龙在门外仔细的听完了李羽新对大家作品的评论,他相信李羽新的评价是公正的,也相信李羽新不是一个凭借个人喜好走上神坛的人。 李羽新走下讲台,让大家重新做一份图纸出来,这些个美女得益于刚才李羽新的讲解,所以上手度很高,三点两点,横竖两漂,左冲右突,视觉先行。改变下来的图案确实增色不少。李羽新暗中从里面选出了几幅好看又精细的作品单独存放。 “李部长,我们的图案啥时候能成为漂亮的瓷砖呢?”于晓彨率先提问。 “对呀,我们的设计啥时候能撑实物啊?”荆莎莎也嚷嚷道。 “等你们设计能力上来了没,做好自己认为没有瑕疵的图案时你就成功了。”李羽新没有提及暗中藏图的事,他必须打击一下这些看似娇狂的人,提高他们内敛的心是最好的训练。 “李部长,明天的试题是什么呢?”官晓晓想提前了解明天的考试内容。 “明天不是还没到吗?”李羽新看了她一眼。 “能不能透露一点点风声嘛。”官晓晓嘟着嘴说。 “你们也想知道吗?”李羽新一道炯炯有神的目光扫向众人。 众人想都没想,直接回到:“想!” “做梦!”李羽新也回答得很干脆,二字一甩丢了出去。 众人本来还带有一丝希望,此时却只能奢而无望。纷纷耷拉着脑袋无趣的看着李羽新,似乎想看到他回心转意。然而,李羽新并没有改变初衷的意愿,他提出林舒舒的图案直接从菲林机把底片出了出来。 “林舒舒,拿上你的底片,马上到网版室制作网版。”李羽新说的与些快,以至于林舒舒没有听明白。 “你是叫我去做网版吗?”林舒舒疑惑的问道。 “我是叫你把底片送给网版室的人,你啥时候还会做网版?”李羽新瞄了她一眼。 “不会做,谁叫你表达不清。”林舒舒买敢大声嚷嚷,只有低声的喃喃低语。 “行啦,怪我说快了哈,下次改正。”李羽新说这话的时候也算是对自己前面的不严谨所道歉。 “嗯,有你这样的部长我们才会感到骄傲。”林舒舒泛起一阵灿烂的笑颜,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第327章 主题设计(二) 李羽新守着林舒舒完成她的第一次配色调试。 经过45分钟的漫长等待,林舒舒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处女作:第一件陶瓷成品。 银灰色打底线条,浅蓝色渐变圆圈,配以时尚的闪光釉,星星点点煞是精美。这是李羽新第一次指导的作品,也是他较为满意的成果。林舒舒看着自己设计的砖心里泛起阵阵碧波滚浪般的喜悦,“原来设计还可以这样体现出来”。 “林舒舒,你在配色上还差一点。我希望你增强一点这方面的感觉。”李羽新知道她的缺点,鉴于她的心性,他觉得在人少的地方提点她一下会让她更加容易接受自己的意见。 “李部长,你说的很对,我一直都觉得我在这方面差一点,你能帮助我提高一下吗?”林舒舒很诚恳的对他说。 “行呀。你多看一点国外的配色书籍从这里面一定会找到配色的灵感。”李羽新给他的建议是多看多理解。 “你不打算亲自教我吗?”林舒舒眼角飞出一朵梨花。 “林舒舒,这种色感要靠自己领悟,教也是白教。” “哦,我明白了,我现在要的就是增强自身的色感,要的就是突破自己。”林舒舒突然明白李羽新的用意,他这是在点悟自己。 “好好加油吧。”李羽新拿着林舒舒创作的第一件作品将它放在了设计室的小展板上。然后在一张标签纸上填上了设计师的名字:林舒舒。 其他女孩看到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千,各自暗暗发力,我一定要成为最棒的设计师。 接下来的时间,李羽新给她们讲解了配色的基本常识,从暖色到冷色,再到中间色,各种明暗度用来体现不同的材质,该稳重的一定不能用亮色,该明快的绝对不能用暗色。掌握了配色技巧就等于打开了一扇陶瓷的窗户,而李羽新期待着他的设计师能逐个打开陶瓷的所有窗户,他希望看到他们一起成长,他希望他们都能在朝阳厂发挥所长。 李羽新给她们布置了一道课外作业,用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做一个渐变的图案。没有限制,也没有图案形状的要求,总之好看就行。布置完作业,李羽新就离开了设计室,他要给她们一个开放的空间,一个不受拘束的环境。 六个女孩开始在脑海里打谱,思考着她们想要开发的东西。 临近下班,唐龙和胡须佬慢悠悠的走进了设计室,其他女孩都没有下班的意思,她们坐在电脑前开始布局画线并对自己的设计稿不停的修改涂抹。胡须佬一眼看见小展板上的样砖,眼睛一亮,深深地被这块银灰色的圆圈所吸引。 “这个颜色不错,有点梦幻的感觉。”胡须佬点了点头,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标签上的名字:林舒舒,谁是林舒舒呢?他对着电脑前一阵横扫,将目光集中到其中一个漂亮女孩的脸上,开始斟酌筛选他心目中的林舒舒。 也不能不说胡须佬的眼光是很独特的,他筛选的那个女孩正是林舒舒本人。林舒舒脸上的苹果红在电脑屏幕的反射下更加耀眼。 唐龙在一旁对胡须佬说道:“看来公司的未来就在她们身上了。” “嗯,这个李羽新还真是有一套啊。对了,这都是有底子的设计师吗?”胡须佬看着这些年轻的姑娘不由的问了一句。 “有底子是有底子,只不过对陶瓷来讲还是一片空白。”唐龙笑道。 “那为什么他们拿捏得恰到好处呢?”胡须佬惊讶的看向唐龙。 “这全靠李羽新的悉心调教。”唐龙不敢居功。 “哦,这个人真的是有水平。是个能人啊。”胡须佬暗自佩服起来。唐龙也引以为傲,毕竟是他惠眼拾金,这个功他还是敢居的。 “好好加油,我希望看到更多美好的东西。”胡须佬对眼前的场景还是充满着希望,未来的朝阳一定会顺流直上。 “我会加强督促的。”唐龙陪着胡须佬走出了设计室。 “唐龙,阿裕那边有什么动静?”胡须佬边走边问。 “开始有些浮躁,现在好像安静不少。”唐龙据实回答。 “哦?怎么讲?” “刚开始听说李羽新任研发中心部长,他有点抵触情绪,可后来病了一场之后,好像开窍了一样,也许是他想通了吧。”唐龙也不明就里,因为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张杨那伙工艺员呢?他们的情绪怎么样?”胡须佬想掌握一些他不能亲自看到的内容。 “听李羽新说,他们初期都想进研发中心,可李羽新不愿意要他们,他说他不想抽空阿裕手里的兵。” “这倒是实话,按理说,李羽新更应该走捷径,可他宁愿选一叠白纸,这种心性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胡须佬若有所思的瞟向展厅。 “是呀。”唐龙应了一声,智商告诉他,一张白纸比任何一张有颜色的纸都好书写,只不过耗费的精力要大不少。李羽新既然选择了白纸,自然也就选择了无私的付出。他要把自己的思想、心血全部浇灌在他的苗圃里,他要等待着收获的季节,等待着花朵的怒放。 “我期待李羽新带给我一片收获的惊喜。”胡须佬仿佛看到了公司的美好前景。 “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唐龙坚定的说。 “唐龙,说说你对更换辊筒色料和印油的看法。”胡须佬的思维一下子转到这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从生产车间反映上来的问题看,这个色料和印油换的不是很成功,加大了生产的难度,据说糊辊的次数很频繁,浪费的花釉也不少。从成本上看几乎没有优势,国产色料发色浅,印油还容易沉淀。光从解胶剂的使用量来看,已经不具备任何优势。”唐龙从客观的角度讲述了辊筒印油和色料的更换,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次失败的操作。 胡须佬听完唐龙的汇报,脸都黑了,他没想到引以为豪的更换只是一场失败的作秀,这里面包含的方方面面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同的声音,原以为可以降低成本,没想到成本下不去,还给生产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烦,那这次更换还有意义吗?这个阿裕,看来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李羽新和张杨的原则呢?一想到李羽新,胡须佬就感觉像打脸一样,毕竟这次更换是自己绕过他进行的,可张杨的做法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他是直接使用者,有了问题居然都不反映吗? 第328章 主题设计(三) 胡须佬让唐龙叫张杨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他要知道张杨在这里面所扮演的角色。 唐龙一个电话让张杨丢下碗筷从食堂跑了出来。 老板找我干什么呢?一路上,张杨不停的思索,自己这段时间好像没有出什么问题啊。听唐龙的语气,好像是不太妙,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张杨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既然无法思索,那就索性不去思索吧。张杨闷着头向办公大楼一路小跑。 办公室内,胡须佬面无表情的盯着刚刚跨进办公室里的张杨,他对张杨说:“你知道我叫你来的原因吗?” “不知道。”张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最近生产上反映你的辊筒花釉不太好用啊。”胡须佬双眼不眨的盯着他,张杨感觉到脸上一阵火燎。 “有一点点,不过我都在尽量去解决。”张杨猛地一听,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为什么没听你向上反映?”胡须佬的眼光直逼着他问。 张杨没敢接话,头低垂着,眼睛一直向下瞟着地上。 “年轻人,做事要认真,不要因为你自己能够解决问题就行了,我们要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胡须佬很聪明,他没有去点拨张杨,而是从另一个角度与他探讨人生。 张杨没说话,因为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胡须佬继续说:“你的工作能力我还是较为满意的,不错,年轻人有冲劲是一种好事,你唯一少了一颗智慧的头脑,有时间找你师傅多学习学习。” “嗯。”这时,张杨才敢支吾一声。 胡须佬没从张杨的嘴里得到实质性的东西,他猜想张杨可能不太清楚更换原料的事,也就没有问他更深入的问题。 几番寒暄,几杯清茶,两人间的对话也就草草的结束。 李羽新吃完饭回到设计室,他发现这些女孩子都在电脑前不停的敲打着键盘,他看着她们专心致志的模样,不忍去打破这份祥和的宁静。 李羽新悄悄地退出房门,在研发中心的外展厅点燃了一根阿诗玛。 “你怎么站在门外呢?”唐龙远远的看见李羽新,快步移动到他的跟前,问道。 李羽新长嘘一声,示意他小声一点,唐龙忙捂住嘴,又轻声的问了一遍。 “这伙拼命三郎简直不要命了。”李羽新斜着眼瞅了一眼设计室的姑娘们。 “都没去吃饭吗?”唐龙惊讶的问。 “看情形是这样。”两人低声轻语的交流着。 “待会看看,我请她们吃宵夜吧。”唐龙为她们这种刻苦耐劳的精神所感染。 “神州行,我看行!” “她们的地盘她们做主。” “那我们就不去打扰她们了。去车间转转吧。” “好啊。我正有此意。” 于是,唐龙和李羽新一道向生产车间走去。 张杨从胡须佬那出来之后也没回宿舍,他一个人呆在工艺科里发憷。 阿裕例行巡游一圈车间之后回到了工艺科,他得看看自己的兵都在干什么。工艺科没其他人员,除了张杨一个人就只有冷清的桌椅板凳。 “张杨,想什么呢?”阿裕见张杨脸色有些不对,本想戏谑一番,想想不妥,立马改为关心。 “阿裕,你说老板突然问起辊筒花釉的事,你说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张杨担心的问道。 “他问花釉的事?怎么问的?”骤然间,阿裕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说生产上反映我们的辊筒花釉不太好用,老是停机清洗给生产带来很大的困惑。”张杨没有隐瞒,将胡须佬对自己所说的话陈述了一遍。 “哦,这样子呀。”阿裕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阿裕才说:“可能是唐龙在核对成本的时候发现了这里的状况。” “那怎么办?”张杨显得有些不安。 “没事,这色料和印油都是经过他同意后才更换的,他要是不同意我们想换也是无能为力。”阿裕的话给张杨吃了一丸定心药,的确这是胡须佬自己谈成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阿裕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通道,而胡须佬则是自己入瓮。 “你说他会继续追究吗?”张杨盯着阿裕的眼睛,轻声的问道。 “应该不会追究,你想想他自己做出的抉择,他怎么可能打自己的脸呢?”阿裕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一般当领导的都是一错到底,决不可能自己否定自己,他们即便发现自己的错误,也会是死扛到底。 “要是他自己要打自己的脸呢?”张杨不相信胡须佬会听之任之,毕竟这个厂是他自己的。在成本与脸面之间,他会选择一条最经济损失最小的路。用他们的家乡话来说,要脸的不是男人,怕丢脸就干部成大业绩。 “堂堂一个老总,应该会顾及一些形象吧。”阿裕听了张杨的话,也开始听风打麻将。阿裕的心不由地一阵乱蹦,什么叫忐忑,阿裕终于明白了形意字的意思。 “不好说,我总觉得胡须佬会修理我们。”张杨口中的我们就是阿裕和自己。没有其他人,因为整个事件都与他俩密切相关。 “到时候再说吧,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不高兴呢?”阿裕的话不无道理,老板的喜好总是无常的。 “也只能这样办了。”张杨显得很无奈,也很无助。 “对了,你和陈思琪谈的怎么样了?”阿裕顺势将话题移开。 “还不是那样。”张杨说到这,心里竟有一丝甜滋滋的感觉。 “你们有没有那个?”阿裕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瞄了张杨一眼。 “说什么破话。”张杨不愿说,一口气推出几丈远。 “哎哟,没想到我们的张杨还会害羞。”阿裕呵呵的笑道。 “谁害羞啦?”张杨的脸上一片通红。 “害羞就害羞,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阿裕倒很开朗,一味的调侃起来。 “行啦,别扯犊子。”张杨没好气的讲了一句。 “哪天吃糖,我等啊。”阿裕笑呵呵地逗他。 “先准备红包,我去买糖。”张杨见阿裕这般挑弄自己,干脆来了一次彻底的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第329章 主题设计(四) “行啊,有本事就来拿。”阿裕得意的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 “你这叫摇头摆尾,还是忍者神功?”张杨见此模样也是一阵疾风般的吐槽。 “什么忍者神功?”阿裕一时没明白过来,他哪里知道张杨口中的忍者神功是什么东西,这个词一般来说,也只有张杨才懂,摇头摆尾的肯定是犬科动物,而会摇头的忍者也只能是神龟之类的变异动物啦。 张杨没有解释,只嘻嘻的说了一句:“你猜!” 阿裕摇摇头,表示不懂。 张杨二话没说,只给他比了一个动作,右手直伸,食指、无名指、小指卷曲,露出中指和大拇指,脖颈一硬,头朝向天,半张着嘴,眼睛一愣,活脱脱一个憋的模样。 这个动作阿裕要是看不懂就真的该跳河啦,只见阿裕眼睛一横,嘴里不干净的咧嘴哼哼:“龟你先人。” 张杨顿时将动作一收,哈哈大笑,忍者神龟! 就在这时,唐龙和李羽新走了进来,见二人搞笑的动作,也是一阵哄堂大笑。 “没想到,我们的张杨还会演戏嘛。”唐龙夸张的比起了一个大大的牛字。 “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李羽新侧击着,仿佛张杨就是一个善于表演的喜剧谐星。 “本人哪里会表演,纯属娱乐,纯属娱乐!”张杨赶紧收起POSS,端端的站在椅子旁边。 “还好,这龟龟真的是演什么像什么。”阿裕借此机会报了一箭之仇。 “阿裕,你姓王吧?”张杨突然发难。 “谁姓王?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我的姓吗?”阿裕没好气的对张杨吼道。 “你不姓王,难道姓龟?”张杨故意激他。 “我姓焦,好不好?”阿裕突然将声音提得很高。 “哦,原来你姓焦啊。”张杨将姓焦两个字拉得很长。 “这么久,还真不知道阿裕姓焦呢。”李羽新猛地追上一句。 “姓焦?哈哈哈哈,阿裕姓焦!第一次,第一次!”唐龙也跟着起哄。 “什么第一次,都不知道多少次啦。”张杨也跟着追杀,直气得阿裕差点吐血。 阿裕面红耳赤,姓焦,原来是很尴尬的见面介绍。比如,你好我姓焦,或者说,你好,我叫阿裕,我姓焦。总之怎么说都怪别扭,姓焦单字一个裕,要是不认真听肯定会闹出很多窘态的难堪,“我性交,单字一个欲!”这就是阿裕不愿意逢人自我介绍的原因。 唐龙笑的有些忍不住了,直呼:“肚子疼”!李羽新也不时的揉揉肚子,猛笑一阵的结局就是笑岔气,笑喷! 张杨一见两位领导都这么开心,索性加点酱油,混合混合更加有滋有味。 “看来,技术部人才济济,难有千秋。”唐龙一展眉宇,笑容舒坦的打开。 “难得唐总高兴,我们就尽情表演一番。”阿裕把脸往兜里一揣,自然放开。 “你想把我们当傻子呀。”李羽新一句点出,顿时炸锅。 “为什么是傻子?”张杨配合着戏耍阿裕。 “看戏的是傻子嘛。”李羽新开始点题。 阿裕根本就没这样想,这倒是有苦说不清楚了。唐龙像是在考察他们的智商一样,这一番测试的结果居然是阿裕的智商堪忧。一时间,笑声隆隆,炸响了整个工艺科。 “嘘,好像厂长来了。”阿裕猛地提醒一声。 笑声戛然而止,的确张厂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眼瞧见唐龙和阿裕、李羽新、张杨在一起,立马换上笑颜,说道:“原来唐总也在呀。难怪这么热闹。” “张厂长,你来的正好,这个阿裕很会演戏呀。”唐龙抛出了阿裕,他也想看看张厂长此时的反应。 “他会演戏?傻里吧唧的扮傻子还差不多。”张厂长一语中的,搞的阿裕一脸灰色。 “他呀,心中有货,嘴上结巴,故意的。”唐龙应道。 李羽新在这个情况下就不好开口戏耍阿裕了,他立马正脸正色,收起了刚才朴质而放肆的笑容。 “我哪有故意?”阿裕犟嘴道。 “那你承认你不是故意的。”唐龙抓住机会再续颠簸的节奏。 “不是故意,那就是故意!”张杨开始添柴,他要把火烧得旺旺的,将阿裕放在架子上烘培一番。 嘴笨的阿裕不堪夹击,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张厂长也难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好啦,大家就放他一马吧。”还是李羽新帮他解围,凭阿裕这水平不被虐死才怪。 阿裕向李羽新投过一丝谢意的眼神,终于在困境中他看到了兄弟的存在。 张厂长当着唐龙的面将辊筒花釉的事陈列一番,并将张杨责骂了几句,以此为线,摘清了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阿裕也不是真的傻子,他一听语气觉得不对劲,对唐龙说出了要整改的思维,他瞅着张厂长,这老狐狸跑得还真快,那个孙梓言不是你同学吗?这下背锅的肯定是自己啦。不行要背也得把张杨拖拽在一起,好歹他也是辊筒主管呀,不拖他拖谁? “张杨,明天写个报告,把花釉的使用问题写的明白一点。是什么问题就是什么问题,如果质量不行,我们也好找供应商拿出最好的处理方案来。”阿裕提点着张杨,张杨听得明白,这是要把责任甩给供应商的动作。 “嗯。我知道啦。”张杨爽快的应了一声。 “行,我就等着你们的报告。”唐龙见话说到这个地步也不好在说什么。 张厂长也秒懂了阿裕的意思,说道:“好好写,别写写错别字。” 张杨听到此,瞬间明白了张厂长叫自己不要乱写的意思。 “几位领导,我一定据实写清楚,我会客观的反应事情的真实情况。”张杨点头的同时,眼睛还不忘多看阿裕一眼。 李羽新还得去解放他的学生,他趁着这个空,谦辞一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唐龙接着和张厂长又聊了一会,觉着无聊之时,也就告辞而去。 阿裕和张杨偷偷地缩回技术部,开始了他们的笔耕…… 第330章 主题设计(五) 李羽新来到设计室,见六个女孩还在埋头苦干,实在有些不忍心看她们不惜身体的饥饿,强行的打断了她们的工作。 “各位美女设计师,先放一放手上的活,我怕你们太劳苦,马上收拾一番跟我出去吃饭。” 众人听到李羽新的喊话,乖乖的收起了鼠标,将电脑置于待机状态。 “起立,10分钟后集体到川菜馆报到,谁迟到了谁买单。”李羽新一句买单二字,让那些心存侥幸的人立马从设计室跑了出去,谁也没去化个妆,洗个脸之内的,纷纷向川菜馆挺进。 女孩们一路上谈得最多的还是设计的思维,但没人透露自己的想法,智商不忍被他人剽窃。泛泛而谈的虚假也只是冒充门面的奇思怪谈,没有一个人当真,也没有一个说实话。在林舒舒的事件上他们看出了李羽新构思的云彩,她们也想当标兵,也想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处女作。 李恩平尤其想证实自己的与众不同,林舒舒则在李羽新的熏陶下想证实自己消化了多少理论知识。 唐龙接到李羽新发来的消息赶紧寻了过来,他对这群女孩子也关爱有嘉。 “看看又没有迟到的?”李羽新一声令下,六个女孩纷纷把矛头对准了唐龙,唐龙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迟到一事。 “李部长,今晚上有人买单啦。”众女孩齐声说道。 “谁买单啊?”唐龙一时半会没摸着头脑。 “当然是你咯。”六个女孩又一次默契的配合。 “你们部长请客,怎么我来买单?”唐龙明白这里的规矩。 “因为你迟到啦。”李恩平一溜笑容的说道。 “迟到就买单吗?”唐龙看着李羽新,他相信李羽新是不会骗自己的。 “啊,刚才才说了。”李羽新没想到自己的这句话把唐龙给关在了里面。 “看来你小子陷害我啊。”唐龙欣然一笑。 “没有,我哪里知道会让你中招啊。”李羽新百口莫辩。 “看来你是在算计我。”唐龙用手指了指他。 “啊呀,这一次就算了吧,你自己认命吧。”李羽新飞弹命中,哪里肯胡乱倒腾。 “我不认,难道你来认啊。”说着唐龙将买单进行到底。 “那就这样吧,你买单我请客。”李羽新卖了一次乖。 “虚伪,啥好事都是你占。”唐龙冷眼放电。 “没办法,谁叫你这么牛叉,还是投降的好!”李羽新对此甘拜下风。 “行啦,准备用美食来堵住你的臭嘴。”唐龙呵呵笑道。 “那也好,老板娘上菜啦。”李羽新借机穿过了话题。 “咦,阿裕怎么没来?有通知吗?”唐龙突然想到了阿裕,也不知道李羽新通知了没有。 “通知了,可他没来。”李羽新才不想当这个冤大头呢。 “那给他大哥电话吧。”唐龙督促李羽新给阿裕打个电话。李羽新赖不过,只好掏出电话对阿裕说:“接上级领导命令,限你10分钟来川菜馆一趟,超过10分钟你就过来买单吧。” 阿裕接到李羽新的电话,明显的感到他的威胁,咋一看时间,唬的一声,双脚搽了油似的,风快的跑向川菜馆。 李羽新用手机开始读秒,阿裕上气不接下气的百米冲刺,就在0.05秒快要跳表的时候冲了进来。随着李羽新一声“过关”而结束。六个美女齐声鼓掌,他们在鼓掌的同时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唐龙,唐龙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个单看样子是躲不掉的。 李羽新微闭着眼睛,开始配合着此时的情景给他来了一首十分应景的歌曲: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是否,能再多爱一天,能再多看一眼,伤会少一点。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无情无爱,此生又何必!” 六个女孩也轻声的合,一切都是天意,逃也是枉然。唐龙赶紧摆手,对大伙说:“既然是天意,那么注定了我们的相逢,我希望能与你们共同进退,天意枉然,倒满酒,一起干!” 菜还没上,酒却先行,老板娘搬来两箱珠江啤酒,一一帮忙打开,9个人各取一瓶纷纷自斟酒杯,满满的心意来谢谢上天安排的相聚。杯觥之音,呼出一碰,酒满情溢。 李羽新没想到唐龙一上来就把酒问天,意欲何为呢?天意让你买单,躲不掉也赖不去,你却把酒问青天,明月一轮照四方,我心翩跹依然寻情缘。 于晓彨双眼迷离的看着唐龙,唐龙也偷偷地瞄了她一眼。阿裕似乎捕捉到了一点信息,他看在眼里,默默地记在心里。 林舒舒似乎对李羽新也心存感激,她看李羽新的眼神也与众不同。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星光,更像是学生对老师的那种敬慕。 阿裕在这场酒宴里不敢再胡乱言语,上次的教训已令他记忆深刻,他不经意的将目光斜向李恩平,李恩平虎视眈眈的正等着他的问候,阿裕一惊,赶紧将目光收了回去。李恩平见此情形咧嘴一笑,他这自我保护也太强了,一扫而过,只不过这个“过”回避感太浓,粉底太多,一回头就掉粉。 阿裕心里有了阴影,他对李恩平这位兄弟深不可测的酒量算是彻底的哈服。只不过,阿裕还没搞清楚李恩平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姊妹。 李羽新并没有点透李恩平的女性的身份,他觉得猛然惊觉才更有生活的乐趣。这就是李羽新从来不给人介绍李恩平性别女的原因。如果不是唐龙那天听得李恩平的自我介绍,他也会认为她是一个靓仔,而不是靓女。 此时精美的菜肴陆陆续续的上来了,李羽新借着铺垫的顺序,给在座的六个女生来了一个现场点播:“其实我们喜好的颜色不是想象出来的,而是用心感受到的,比如我们餐桌上的菜肴,我们第一眼看上去的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配色,它的色泽决定了我们的喜好,决定了我们第一次举筷的方向,这就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色由心生,心里看到的颜色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颜色。” 第331章 主题设计(六) 阿裕听到这才明白李羽新今天请客的真正目的。唐龙不得不对李羽新刮目相看,只不过这句色由心生很容易让人误会。 “李部长的意思是配色艺术不在于技巧,而在于让人觉着舒服。”李恩平倒是领悟得很快,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天才。 林舒舒的个人理解也正是从李羽新的这番话里悟出了配色的真谛,源自生活,返璞归真。 陈静不需要理解,在配色方面她有绝对的自信。人一旦漂亮了就有一种优于常人的优越感,陈静是美女,也是这群美女中的美女。她的优越来自于她的傲娇,她的优越来自于她的过往经历。凭家世她应该算得上富二代,她是地产商陈志强的小女儿,这个身份她没有给任何人提起,包括李羽新也不知道。在广东,一个人要想隐藏身世是很简单的事,没有八婆,也很少有人去八卦这些花边新闻。 官晓晓低着头只顾着可劲的吃,似乎周边的事物都跟她无关。至于李羽新说的配色她压根就没有听进去,看来这个陶妹真的是够淘。好在她的特长不是设计而是研发釉料的特殊品种。 李羽新借着酒杯的折射他看了看身边的于晓彨和荆莎莎,这两个人偏理性一点,酒场中始终保持着矜持与冷静。 阿裕也想表现一下自己,好歹以前也是朝阳厂的主力开发,他大嘴一咧,用夹生普通话说道:“配色的关键就是色彩的顺搭,顺搭好看就OK啦。” “什么是顺搭?”李恩平率先发难,不只她不明白什么叫顺搭,其他人都不明白顺搭的涵义。李羽新坐在椅子上侧耳恭听,他倒要看看阿裕创造的这个词汇怎么解释。 唐龙也想听听阿裕的高见,此时,他不露声色的笑眼相向。 官晓晓猛一抬头,说道:“这个还不简单,所谓的顺搭就是顺手一搭。” 此言一出,全场笑翻,她抢了阿裕的台词,阿裕在哄笑声中思量着第二份说辞。 “那顺便一搭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李羽新开始挖坑。 “顺手,顺便,顺路都是一个意思嘛。”官晓晓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这时,阿裕站起来开口更正官晓晓的说辞,显然他有点激动:“这些都不对,顺搭就是指顺眼的搭配。” “要是不顺眼呢?”李恩平笑道。 “那就是不顺搭。”阿裕语出惊人,这词用的很艰难。 “阿裕是说岳全传看多啦。”李羽新微笑道。 “怎么扯起岳飞来了。”唐龙也是埋雷的高手。 “嘿嘿,完颜阿古打嘛。”李羽新雷人一笑。 厅上人员顿时哈哈大笑。阿裕干咳几声,附和着笑声也不觉得尴尬。 还是李羽新帮他解围,“我们的阿裕部长,所说的顺搭,就是指颜色的冷暖,冷色顺着冷色搭配,暖色顺着暖色搭配,鱼在冷水中游荡,你就不要把它放在热水里熬汤。阿裕,是不是这个意思?” 阿裕听后赶紧答道:“是,是是是,就是这个意思。” 陈静听后站起来反驳道:“可现实生活中也有不少的反潮流配色,它虽然不是顺搭,可他会创造出另一种美感。” “这种事当然有,比如反潮流的设计就是一种经典的逆袭。当然,这就要用到阿裕的经典词汇,必须要顺眼,如果一个反潮流设计部顺眼的话,那就叫难看。”李羽新针对于陈静的疑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还是李部长阐述得好,阿裕的顺眼也不错,都是经典嘛,只不过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而已,说法不一样嘛。”唐龙见此情况,顺搭一把,帮着阿裕解了一次土楼的危机。 阿裕嘿嘿一阵笑,夹杂着几分尴尬和几分无奈的羞愧。没文化真的是太可怕啦,李恩平看着阿裕,止不住的笑意连篇。 “其实,李部长和阿裕部长都说的很好,只要是顺眼也就是博得了一个眼缘,获得了一个支持,就如人一样,顺眼的就忍不住多看两眼,不顺眼的看都懒得去看。”陈静这个配色大师也对这个顺搭赋予新的含义。 “大家都说的好,来为了朝阳厂以后有更多的顺搭,干杯。”唐龙端杯举酒,众人齐声相迎。 一声“cheers”!融合着无限的创意。 研发中心灯火辉明,在深深领悟到配色真谛的姑娘们干劲十足的在电脑上重新演绎她们心目中最亮丽的色彩。 张杨也在工艺科埋头笔耕,除了用词柔和一点,所有的解决方法他都一一罗列其上,一张据实汇报的报告倒成了他的个人技术技巧的展示稿,报告中轻描淡写的将原材料的事甩在供应商的身上,这样的锅,张杨不敢背,阿裕也同样背不起。文字的技巧就在于能将严重的事态缩小,将缩小的事态变没。张杨有这个本事,他也充分的利用他的本事将恶劣的事态陈述为处理能力的优势,比起当面对质来说,报告比责问好写。 阿裕也不放心,他带着一身的酒气跑到了工艺科。 “张杨,写的怎么样啦?”阿裕见面就是一句。 “刚写完,要不你看看吧。”张杨顺手将刚刚写好的报告顺着桌面推到了阿裕的跟前。 阿裕拿起来就是一阵细细的品读,一遍过后,继续再读,总之,他生怕张杨在纸上埋了地雷,这年头小心使得万年船,可不能被文字带到沟里去。 三遍下来,才见阿裕满意的笑脸。 “小子,有前途,文笔不错啊。”阿裕夸赞起他。 “哪里,比起阿裕部长,我还是差点。”张杨谦虚的说道。 “那是,我也就比你好那么一点点而已,一点点,一点点。”阿裕自己贴上金箔,借着酒劲装起了大佛。 张杨见天酒气熏天,问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啊呀,李羽新请美女吃夜宵,我和唐总当三陪。”阿裕脖子都有些僵硬,他扭了扭,前后左右的活动开来。 “你居然也敢牺牲色相酒品,不简单啊。”张杨口中飘着烟,心里却暗暗地有些不爽,吃饭喝酒也不叫上自己,这算哪门子兄弟。 “行啦,明天可以交差了。”阿裕桀桀怪笑。 第332章 主题设计(七) 经过一夜的奋斗,设计师们交上自己的作品。 李羽新一一品鉴,对于这次测试他觉得还算满意。一致给与了优秀的评价。 官晓晓用粉色做了一张渐变的墙纸,墙纸上配以几颗草莓,图案以随机的方式出现。 林舒舒用银色打底,上面铺以青花瓷图案,打造出金属感极强的现代风。 李恩平的金属线条倒是让李羽新眼前一亮,放射状态的直线,银灰色的底色,金属质感跃然纸上。 陈静也不那下,她的淡彩国色天香,煞是惊艳。李羽新看后也不由得赞赏几句。 于晓彨倒是很用心的做了一幅古铜色的格子砖,锈感十足,很是耐看。而荆莎莎的铁锈红玫瑰金的富贵配色也与于晓彨异曲同工,李羽新啧啧称奇的同时,嘴角飘出一丝快乐的笑容。 为了给大家一次奖励,李羽新决定把所有人的作品全部以瓷片的形式表现出来。也顺便给她们上一堂生动的陶瓷教育课。 “你们这次的作品我决定全部做成实物,让你们好好的欣赏一下自己的作品。”李羽新话音刚落,6个姑娘顿时雀跃欢呼,相互间还短暂的来个拥抱。 一个小时之后,李羽新已将她们的作品制成菲林。然后让林舒舒将底片送到网版室制成网版。 “什么时候才让我们摸色料什么的呀?”李恩平心急的问。 “急什么呀,做一个网版哪有这么快,就打一个设计三张网片,我们6个人,6个设计,18张网版估计要4个小时。”林舒舒根据上次的经验计算出需要的时间。 “这么久呀。”李恩平惊乍的说。 “这还算最快的呢。”林舒舒淘气的笑了笑。 “对,林舒舒说的还是最快的时间。网版室就两个人,拉一个网按10分钟算,18个网要多长时间相信你们自己也算的出吧。再加上刷胶冲网的时间,4个小时真的是够快的啦。”李羽新从理论上讲述了晒网的时间。要他们这般无聊的等待4个多小时,似乎显得有些过于闲暇。于是,李羽新打电话给厂里的司机,叫他10分钟后准备外出。这是李羽新第一次使用特权,使用胡须佬特批给他的这辆商务车。 “接下来我给你们10分钟的时间回宿舍去,打扮打扮穿上你们各自喜欢的服饰跟我去一个地方,记住这次的身份是装修公司的设计师。”话音刚落,人全跑了。李羽新看着这场面,开心的笑了。 10分钟之后,一个个打扮时髦的姑娘们候在研发中心的大门外,只见她们轻施脂粉,兰黛微香。 一辆宝蓝色的奥德赛缓缓地驶出了厂门…… 肇庆西江装饰城迎来了一批设计公司的设计师,她们挨个商铺的穿插观看,先是从颜色上瞧,再是从纹路上看,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谈过不休,她们在来的路上李羽新就告诉她们要演得投入些,这样才有机会拿到自己想要的样品,李羽新告诉她们必须认真欣赏,看看陶瓷图案的构成,看看什么样的图案才是自己心仪的款式。 记住重点的姑娘们当然不会遗漏这些细节,凭着专业的知识,她们记住了各个厂家的爆款式样,也骗到了几块好看的样品。姑娘们继续三三两两的变换组队,在这片装饰城里拓步前行。 2个小时的自由活动结束了,回到车上,李羽新就发问:“怎么样?有什么心得体会。” 还是官晓晓首发:“好看,漂亮。各种特殊的效果釉让我开眼了。” “看了这么多砖,我现在才发现我们凭空想象的设计不接地气,脱离了生活。”林舒舒的话彻底说出了这几日她们所进入的误区。 “林舒舒能看到这点,我相信你们一定也看到了,说你们所设计的东西全部都不接地气,也不正确,不过理想色彩太多,这一点今天我们回去试试自己所设计的图案就会知道。电脑上的五彩斑斓有很多是在实际生产中无法实现的,网版的成本低,我们还可以想尽千方百计去运作、去求证,可要是放在辊筒上,我个人就不敢贸然行之。且不要说体现,光是辊筒的雕刻费用就已经让我们慎之又慎,没有思考好,一般我是不会去触碰这个雷区的。”李羽新开始评点并讲述。 “辊筒的为什么不敢去碰?”陈静不服气的问道。 “因为成本的原因,老板都很小心谨慎,毕竟一个辊要1万,4个版面的话也就是4万。当然我不是说为了小心而不去涉足这个领域,相反,我会鼓励大家多向这些方向进取,争取设计出一套我们自己的花纹来。”李羽新侃侃而言。 “这不是和你刚才说的很矛盾吗?”陈静思虑缜密,她抓住李羽新话中的漏洞进行搏击。 “现实和理想本就有矛盾,虽然说我不愿意去踩雷,倘若是遇到一幅好的作品,再加上我们的精心研究,自我排查之后,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踩它?”李羽新一番陈词让众人钦佩不已。 “我希望我能成为朝阳厂的第一个辊筒设计师。”陈静豪言壮志的表了理想。 “我期待着你的作品。今后我们推出的没一款自主研发的砖上,我都会叫营销大厅贴上研发者的名字,一是对产品的尊重,二是对你们的表彰,一个好的企业必须推出幕后的设计师,这是我的理念,也是公司今后发展得方向。”李羽新提出了一套新的理念,这种理念她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还有一句话,李羽新没有说,那就是提升产品的同时,也就提升了设计师的身价。当人们购买着公司的产品时也更多的了解到这位设计师的设计风格。用李羽新的话来讲这就是自我营销,类似于古代的毛遂自荐。 荆莎莎和于晓彨没有发表意见,她俩所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倾听,倾听一个人的话叫专注,倾听不同人的话叫虚心,她俩鉴于两者之间收集着各自需要的信息,不停的滤清自己需要的养分,汇聚脑海慢慢吸收。 第333章 主题设计(八) 当奥德赛开回厂区的时候,网版室已经制作好了她们的网版,原本宽敞的工艺科顿时显得狭小起来。6个女孩记在一起纷纷找寻自己所需要的色料,除了林舒舒调过一次,其余的全是生手,官晓晓虽然接触过艺术陶瓷,可瓷片生产她还是白纸一张,这时,李羽新又开始不尽其烦的为之讲解。 说李羽新是她们的保姆一点都不为过,所谓的严师益友也不过如此。然而称色料,配印油以及印刷粉都是一个繁琐的过程,特别是在这种高密度、强开发的时间里尽显劣势,李羽新沉思一会,他觉得这个研发的程序太过冗长,需要更改、需要简化。 如何简化?这是一个需要烧脑的问题,不过一旦解决这个问题,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李羽新退出这个拥挤的空间,走到了技术部阿裕的办公室,阿裕一见李羽新急忙对他说:“来啦。” “嗯。”李羽新自己找了张椅子,就地坐下。 “有事?”阿裕问道。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网版开发这块在研磨花釉的时候,所浪费的时间比印砖、洗网还有烧砖三者加起来的时间还长?”李羽新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都是长期以来的一代一代传承的,再说学校里的老师也是一直这样教的。”阿裕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李羽新,这些必要的过程根本就没人去想也无须去想,前人走的路,后人只需要照做就行。一直以来就没人敢提出这个异议,更没人说这是浪费时间,这是一个固有的模式也是一个无法省略的步骤。 “教书育人,没错。只是有些东西不适合现在这个快节奏社会,我觉得还是要改一改好。”李羽新不赞同阿裕的说法,他只想找到一条快速开发的捷径。 “我不是不赞同你改,你倒是说说你的想法呀?毕竟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做法,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阿裕的说法也不无道理,任何更改都得有一个依据,离开了理论上的支持,这就是荒唐的谬论。 “我同意你的说法,就在刚才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也可以说送给你一个邀功的方法。”李羽新思虑很快,在这里要成长就必须先强大自己的理论。 “还可以邀功?”阿裕显然是被这个词语吸引了。 “对呀。可以减少开发对色的时间,也可以节省花釉的制作时间。”李羽新笑道。 “那你说说看。”阿裕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做两种花釉基,一种是亮光的,一种是哑光的。”李羽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我赞成,可比例呢?”阿裕转而询问。 “100:50,也就是2:1。”李羽新用常规花釉的比例作为基础釉的配方,这一点阿裕无法反驳。 “继续说。” “我想把常用的色料做成色浆,按1:1配比。” “花釉基到还可以,可色浆做出来干什么呢?它的好处呢?”阿裕有点好奇的看着他。 “花釉基是便于减少球磨罐的使用,也是减少每一次球磨的损耗。而色浆则是为了缩减开发的时间,利用电子称称不了的0点0几的精确位,避免称料不精。”李羽新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这个办法的最终决定权在阿裕的手上。 “哦!”阿裕一下子陷入沉思中。 “好好想想,对人对己都有好处,我就不耽误你思考啦。”说完,李羽新就离开了阿裕的办公室。 “哇塞,这是要打仗的节奏吗?”小邱提着土料刚一踏进化验室就一声惊呼。 “打什么仗?大惊小怪的,没见过调色吗?”李恩平横她一眼,很快就平息了小邱的惊呼。 “我只是形容嘛,又没有说真的是打仗。”小邱降低声音,嘟囔着说。 “形容是吧?你可以用熙熙攘攘啊,实在不行你用人多为患也可以呀。”李恩平几句话呛得小邱桃颜尽失,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李恩平见此有效,继续强攻:“能不能到你办公室去歇歇呀?” 小邱偷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咬着嘴唇低着头走进了检验科。李恩平跟在小邱的身后,反正这个时候也排不上号,还不如呆在空调下凉快凉快。 “哎,美女,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李恩平坏坏的笑道。 “我叫小邱。”她脸红红的,虽然放慢了一个节拍,不过依旧在检测手上取回的原料。 “好名字,好听。那以后我就叫你小邱姑娘啦。”李恩平故意咧嘴一笑,那眼神跟一个男人竟无差别。 “你能不能不这么看我。”小邱发现李恩平的眼睛一直落在自己的胸口上,她第一次发出了警告声。 “为什么不看呢?”李恩平并没有因此而将眼神收回。 “太色了。”小邱慢悠悠的吐出三个字没差点让李恩平笑喷。 “我还色?”李恩平大声道。 “难道不色?你一直盯着别人这里看。”小邱话音未落,脸上的红晕更加明艳。 “美女嘛,不就给人欣赏的嘛。难道一个长得丑的还想我这样去欣赏她呀?”李恩平觉着好玩,继续游戏。 “你这是赤裸裸的调谑。”小邱情急之中也是无词可用。 “你直接说调戏不就得啦,省的变换造词。”李恩平更加放肆的将眼球落在了她胸前的凸点之上。 “懒得跟你说,**!寒湿佬。”小邱气鼓鼓的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凸起的地方看上去平一点。 “我系寒湿佬?你讲咩笑话。”李恩平一下子讲起了广东话,把小邱弄的一愣一愣的。 “难道不是嘛,坏蛋!”小邱反击一句。 “我坏蛋?我才跟你接触几次,你就这样断定我是坏蛋啦?”李恩平似乎要找她理论。 小邱一听,的确,刚才自己的那番话怎么也不像正经的措词,回想一下,倒有点打情骂俏的用语。为什么会这样呢?小邱不明白,难道说真情流露?呸!这个不三不四的人我还会真情流露?小邱心想,一定是搞错啦,这是感情前线的烟幕弹,极容易迷失自己也容易迷失对方。 第334章 主题设计(九) 李恩平经过几番言语上的调侃,也看清了小邱的娇艳,除了那天早上莫名其妙的“天亮了”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从这个角度上看,她也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半个小时过去,李恩平估算着其他人也该印完了,于是冲小邱一笑摆了摆手,从她那缓缓的走了出来。 化验室只剩下林舒舒一个人在那调试自己的印花釉,也许是不满意调试的颜色,她不停的修改她的配方。 “林舒舒,怎么还在调啊?”李恩平走到林舒舒跟前问道。 “哎,没调好,颜色还不对,我再试试。”林舒舒一边回答一边继续调试着她的配方。 “哦,那我也准备动手试试。”李恩平说着,按照李羽新教的方法调试起来。只见她这加加,那添添的,根据她的喜好调试着她的花釉。 过了一会,李恩平就直接用网版在釉坯上印了起来。由于是第一次印花,网版也没怎么对齐,斜斜的就开印。李恩平也顾不了那么多,就这样送到窑炉烧制。反观林舒舒倒十分认真,用手指轻轻地敲叩着网框,让网纹正对着釉坯,端端正正的开始印花。这一次,林舒舒看着自己印的图案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研发中心陆陆续续的聚齐了6个姑娘,李羽新把手一拍,对大家说:“你们的砖都烧进窑炉了吗?” “都烧进去了。”姑娘们齐声说道。 “行,45分钟之后,把砖捡回来。现在是5点钟,你们可以选择先行下班吃饭,6点钟我们准时碰面。”李羽新将集合的时间公布出来,最后宣布散会。 姑娘们大都选择了提前吃饭,同时顺便冲了凉,换了一身衣服。 临到六点,李羽新早早的在研发中心的设计室等待着实验的结果。 不一会儿,姑娘们陆陆续续地捡着自己的砖兴奋的来到设计室。 “把你们的砖放在小展板上,然后自己开始欣赏。”李羽新启用了阿裕所说的顺眼模式,让她们自我品鉴。 10分钟以后,李羽新开始发问:“你们觉得那一块砖好看?” 众人一致认为:“青花瓷好看。” “你们知道为什么这幅好看吗?”李羽新提出了新的疑问。 “好看就好看,谁还知道为什么呀。”官晓晓第一个发声。其他人都盯着展板上的砖,默不作声。 “因为它的主人比你们用心。”李羽新瞄了一眼她们,阴阳顿挫的说道。 “我们怎么不用心啦?”李恩平不服气的嚷道。 “你自己不会看吗?你的砖歪歪斜斜,也敢说认真?还有网版网线都没没有对准,这也叫用心?”李羽新直言不讳,他的目的就是压制她们的身上的娇艳气息。 一席话说的李恩平不自然的低下了她那颗本就骄傲的头。 “还有你们,自己好好看看,这上面的颜色和你们想要表达的颜色一致吗?红的搞成绿的,绿的搞成蓝的,你们是色弱还是色盲?一个个还沾沾自喜,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要知道艺无止境,分分钟都在进取分分钟都在变化。你们OUT啦,不进取就等着失败吧。”李羽新用咄咄逼人的口气训斥着她们,他要的是认真而不是敷衍了事。或许今天他的语气重了些,可他的出发点和他的初衷是好的,他要的是技艺永存,要的是她们集体化蝶,要的是公司的长久发展。 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一个个低着头,聆听着李羽新的鞭策之语。 “我知道你们调色不怎么会,可不会不是理由,为什么你们一致认为好看的那片砖能博得大家的认可?因为她知道调出来的颜色与自己设计的颜色不一致,所以她不停的修改,不停的调试,而你们中的人只印了一次,好像印出来就OK啦,不需要修正似的,太自大了。你们没有输给别人,你们输给了自己。”李羽新慷慨直言。 “作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我不要求你们掌握各种技能,我只希望你们能认真仔细,当然复版的工作我可以交给工艺科的来做,可你们的基础知识得跟上去,要知道哪些颜色在瓷片上是体现不出来的,哪些是可以做的。” 李羽新的话直入她们的心脏,他的话就如一把剑刃挑开她们的傲娇,那一层层笼罩在她们身上的光环已成过往,撕裂的痛犹如扎心的刺,深深地烙印在她们的心底。 李羽新见台下俱是默首悟道,他便打住了他的言词。他还留有一招继续盘剥她们的骄傲。 “好了,把你们的作品重新做在砖上,睡觉之前我再来评判。”说完,李羽新离开了设计室,把空间留给了她们。 李恩平仔细的看来看自己的砖,脑海里重新打起了墨稿,各种配方数据开始盘算一次,然后胸有成竹的去调试她的作品。 于晓彨和荆莎莎相互对视一眼,就她俩的砖完全不着调,红绿倒置,蓝黄不分。也难怪李羽新在说色盲的时候瞅了她俩一眼,两人认真地记住了颜色的误差,也悄悄地去了化验室。 官晓晓皱着眉头,她的草莓居然不是红的,这紫草莓算什么事?粉色的底也是蓝的,看样子工艺陶瓷和建筑陶瓷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陈静傻站在原地,她的国色天香怎么看都添不了香,暗暗地色泽压抑得难受,整个画面没有明艳的感觉,既不大气也不明亮,更没有牡丹红润般的灵气。相较之下,林舒舒倒是显得轻松,她的认真让她免于这一次返工。 化验室又开始热闹起来,工艺科的小伙子时不时的也穿插在里面,他们要复版追色,而研发部的姑娘们则要返工重调。两两相遇,偶尔也会擦出一点幸福的火花,一时间车水马龙的化验室被围的水泄不通,说是风景,更似风景。 几个小伙子帮忙刷着网版,他们不愿看见这群娇艳欲滴的美女们爬上爬下,就连印花的过程都帮她们代劳啦,美女们看了看自己调出的样砖,对比了一下先前脑海里的颜色,觉得差不多了才敢放进窑炉烧制。 第335章 主题设计(十) 李羽新没有去睡觉,相反他去了辊筒房,顺便也看了看这群心高气傲的姑娘们,他认为磨磨她们的锐气也未尝不可,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铁不打不成材。他要反复地锤炼她们,淬炼出精钢玉器。 经过一番调试,她们捡回了各自的作品,先是自己欣赏了一遍,觉得不满意的又折回了化验室继续调试,几个轮回过去,她们终于有勇气拿着自己的样砖回到了设计室,将先前自己在展板上的砖换了下来。然后静静的等待李羽新的到来。 李羽新掐算好时间,他看着化验室再无她们的身影的时候,也就明白她们的颜色也差不多OK啦。于是,大踏流星步,一直北斗行的来到了设计室。 设计室静悄悄的没有往昔的生动,他看着她们一脸求表扬的目光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展板上整整齐齐的放置好6块瓷片,无论从色泽上还是印刷效果上都是无可挑剔的,这一次她们真的是用心啦。李羽新嘴角轻现一丝微笑,对于她们的态度李羽新已经给与了认可。 不过,李羽新并不打算表扬她们,而是用轻飘飘的眼光扫视了她们一眼,他要继续挫败她们的锐气,只听他说:“各位这次很用功,颜色也不错,还原度都还可以,几乎能达到90%的还原度。” 说到这,她们的脸上泛起阵阵笑意,可接下来李羽新的一句话就让她们傻眼啦。 “你们抓紧时间,按照刚才的配方再打一片给我。”李羽新眯起眼睛成功的实现了他的计划。 “啊?”六个女孩懵圈似的看着他,玩人不带这样的吧? “怎么啦?有问题吗?”李羽新就等着她们呢。 “有,你这分明是拿我们穷开心,我不玩啦。”李恩平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我也不玩了。”官晓晓站到了李恩平的一边。 “还有谁不想玩?”李羽新看都没看她俩,目光深邃的望着另一边,继续问道。 “我们不是玩不起,只不过你这种玩法我们无法接受。”荆莎莎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女孩,她站起来当起了代表。 “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李羽新又扫视了一遍。 “有!”于晓彨站起来说道。 “你讲。”李羽新充分的给了她们民主的权利。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做两块呢?为什么要现在叫我们再做一块呢?”于晓彨振振有词的申述。 李羽新示意她们全都坐下,待这些姑娘都坐回原位之后,李羽新才款款而言:“你们知道为什么叫你们在做一遍吗?”李羽新话音一顿,看了看台下,台下的人均无反应的盯着他。 李羽新又说:“既然连原因都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在这说东说西的?”一番训斥下来,台下鸦雀无声。 “我想问一句你中间有几个人在做实验的时候,写过配方?”李羽新将目光缓缓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轻轻地扫过一遍,他的问题很尖锐,也很实在。因为他知道,在座的人里面只有林舒舒一个人有写配方的习惯,其余人都是在脑海里打个草稿就直接开干。 下面的人渐渐地低下头,刚才还是斗战的公鸡,此时却如秋后的茄子。 “其实让你们去再做一遍就是想提醒你们多动动笔,俗话说好记心不如烂笔头,记心再好也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是这些带小数点的数字,试想一下,要是让你们上线生产,你敢肯定你的记忆是正确的吗?配方要严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电子秤必须要精确到0.001克,而不是0.01克,更不是0.1克。” “我不是跟你们闹着玩,我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具有深意,只要你们用心,只要你们领悟,你们就会发现很多提点你们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你们所忽略的,也是你们所需要的,但是,又往往是你们认为不重要的东西。” “学无止境,勤者先行,作为公司的灵魂部门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严谨、不律己?你们作为陶瓷上的一张白纸有什么理由不好好书写自己的人生?我的话就到这里,你们如果还有谁想走的话,我也不拦你们,我希望她在以后的人生中多观察一下身边的人和事物,多想想别人的用意,多领悟一下事情的经过。”李羽新说完就欲离开。 此时,6个女孩子齐刷刷的站起来对着他喊道:“对不起,我们错啦!对不起,羽新老师!” 6个女孩一起谦卑的向他鞠躬敬礼,李羽新顿时热泪盈眶。所有的付出并没有白费,这一张张白纸正等待他去书写…… 设计部灯火辉煌,化验室热闹异常,女孩们似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那一刻她们很兴奋也很幸福。终于了解李羽新的用心,终于找到了她们心目中的良师,也终于明白伯乐的烁烁目光,接下来的就是按照他的理念继续前行。 唐龙看着这一幕幕感人的场面,心里也是波涌澎湃,这些个感人的画面除了在影视剧里能看到,似乎生活里难以存在,若不是亲眼目睹他甚至不相信人间还有真情,若不是亲眼目睹他也不会相信李羽新的用苦良心。他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他也坚信李羽新一定能做得比常人更好,研发中心在他的领导下一定会发扬光大! “唐龙,在想什么呢?”胡须佬走到他的跟前,打断了他的思路。 “没什么。”唐龙回过神来,对胡须佬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怔一怔的,肯定有事。”胡须佬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唐龙脸上的浮色。 既然无法掩饰,那就提点几句吧。唐龙缓缓地讲述了李羽新的教学方法。直听得胡须佬频频点头,大声称妙! “这个李羽新,我第一眼就看他是个宝!没想到,这个宝会给我们带来一连串意想不到的惊喜!”胡须佬挟功自居,把原本属于于一冰的功劳统统的拢在自己身上,仿佛那个慧眼识金的人就是他一样。 “我觉得这个研发中心应该按照正常的级别来行驶他的权利。”唐龙一直觉得胡须佬是有意的在打压李羽新,按照设置,李羽新的编制应该是经理级别,为什么他老是要低一个级别给他呢?唐龙想不明白,李羽新更想不明白,好在李羽新对权利的欲望并不强烈。 第336章 荣升经理(一) “什么权利?”胡须佬盯着唐龙问道。 “经理的权利!”唐龙不再犹豫,他觉得有必要提醒胡须佬人才难得,诛心则亡的道理。 “他现在就是经理级别呀,你没见我给他配车了吗?”胡须佬也是一头雾水。 “可他的行政级别低了一个档次。”唐龙据理力争。 “一个称呼,有这么重要吗?”在胡须佬看来,什么样的称呼都无所谓,反正老板就我一个。除了我还有比我大的吗? “这是对人的尊重和对下属的认可。”这句话也只有唐龙才敢这样对他说。 “还有这样的说法?”胡须佬一直认为没什么关系,可事实的确如此。 唐龙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胡须佬瞬间明白了许多,他原以为会让张厂长或阿裕不爽,没想到第一个不爽的居然不是李羽新而是唐龙。既然认可了他的才华,为什么不给他名副其实的称呼呢?想到这,胡须佬把这个权利给了唐龙,让他去任命,这样将权利的制衡权交到了他的手里,张厂长和阿裕再怎么不舒服也只能将气撒在唐龙身上,而不是自己。胡须佬还可以继续做他的和事佬,继续打着他的太极。 “行,这个行政任命权就交给你啦。”胡须佬当即拍板,唐龙也是一愣。 “怎么不愿意?”胡须佬眼睛一瞟,眉毛高挑的看着他。 “没有啊。”唐龙顺口一应,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在他看来总经办任命一个部门经理也在常理之中。 “那就这样办。”胡须佬神采奕奕的拍了拍唐龙的肩膀充满信任的说。 “好,我明天就办。” “行,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李羽新的任命通知书就下来了,他的一众弟子全都围在他的身边向他表示祝贺。当然最好的礼物就是她们昨天晚上重新复制的作品。 当李羽新看到这一幕时,他也惊呆啦,没想到这群女孩居然可以用心到跟第一版完全一样。 “牛!”李羽新用一个字替代了所有的语言,因为她们在他心里就是最牛的! “羽新老师,你是最牛的!”李恩平一甩头呼道。 官晓晓跟着在后喊道“谁最牛?” “羽新老师最牛!”众人跟着喊道。 “谁最牛?”官晓晓喊起麦来。 “我们最牛!”众人齐声呐喊。 看着这一幕,李羽新欣慰的笑了。 阿裕得知李羽新荣升经理的消息,脸上有些不高兴的神色,他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烦意乱的点燃了一根烟,三不一踱,四步一摇。 张杨漫不经心的走进工艺科,工艺科像炸锅一样,都在讨论李羽新当经理的事。 “吵什么呢?大清早的。”张杨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事。 “张哥,大家都在说李羽新任命的事呢。”一个工艺员凑在张杨的身边说。 “那不是铁板钉钉的事嘛。”张杨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是呀,只不过这个称谓得变了。”那个工艺员神秘的说。 “怎么个变法?不就是部长吗?”张杨懒洋洋的说道。 “不是部长,是经理。”工艺员的话让张杨一下子站了起来。 “什么?经理?”张杨惊讶的问。 “嗯,就是经理。” 得到了确切答案之后,张杨才缓缓地坐了下来。他一摸自己的前额,不相信这事真的。经理,怎么可能?不是说部长吗?难道研发中心升级啦,不叫研发部?在他的印象里,研发中心就是公司的研发部,这个部长他是没有异议的,可这经理的叫法他就有点不情愿啦,毕竟能称的上经理的人就只有他大哥和唐龙,这要是出了个李经理,他敢肯定他大哥一定很不爽。 的确张厂长不爽,只不过他不像阿裕那样写在脸上,他的脸上永远都只有笑意无限,无限个迷让你琢磨不定,无限个琢磨让你无法看清他的内心。当他看到任命书的落款时,他明白了这是唐龙的主意。这个唐龙又想搞什么飞机呢? 一介书生能翻起多大的浪?张厂长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也是苦读圣贤书的一介书生,他忘了书生较真,书生论理,书生救国的道理。淡然处之,置若盲物,这是他的信条,他必须占据有利地位,彻底的再来一次反击。然而,唐龙是空降兵,他似乎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事能让自己抓到把柄。但他坚信是人都会有缺点,肯定能让自己找出能用的漏洞。 张厂长从抽屉里找出一盒中华烟点上一颗,身子向后一靠,斜倚在椅子上缓缓地吐着烟圈。 张杨敲开了张厂长办公室的大门,他见他大哥在屋子里抽着闷烟,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来抽根烟。”说着从桌上扔了一根烟给他。 张杨伸手接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上。 “有什么想法?”张厂长问道。 “我哪有什么想法,我来是看你有什么反应。”张杨双眼瞄了他一眼,一口烟雾低低的往地上喷出。 “我能有什么反应,一切随缘吧。”张厂长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你不会针对李羽新吧?”张杨将椅子拉过来靠近他问道。 “我针对他干嘛?我有这么小的格局吗?”张厂长眼睛一闭,轻轻地吐了一口烟圈。 “真的?”张杨还不放心。 “真的。”张厂长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李羽新身上,他的目标是唐龙,这个唐龙才是他最大的标的。 “那我就放心了。”张杨身子向后一靠。 “你放心啥?”张厂长笑道。 “哎,好歹李羽新也是我师傅嘛。”张杨咧嘴一笑。 “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他的。”张厂长这个暂时张杨最清楚,那就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所以,张杨放心得很,他将烟叼在嘴上,吐出一串串烟圈。屋子里,满是烟雾,一片尘埃。 “那个唐龙怎么样?”张厂长将烟一掐问道。 “还行吧。只是跟他吃了几次饭而已,其他也没什么交情。”张杨对唐龙的确没什么深交,有些话他也不好乱说。 “以后,多留意一点,看看他有什么动静。”张厂长交待他一句。张杨应了一声,随后闲谈几句,又扯了一些私人的问题。 。 第337章 荣升经理(二) 唐龙精神抖擞的来到设计室,见李羽新正给设计师们讲授设计的重点。 “我们开发一个产品首先要有目的性,放在今天用流行的语言就是要有主题,只有我们确定了开发的主题,我们才能针对性的选材,再用我们所学的知识来体现这些素材,做到专业统一,以此来锁定我们的目标客户。结合这一段时间我们所掌握的流行元素,我初步做了一个命题,那就是《古韵唐风》。大家可以针对这方面的题材多搜集一下所需的素材,以此来表现我们伟大的古代文化。” “官晓晓在釉料方面算是高手,我就把这次所表现的主题面釉交给你啦,由你决定每个作品的面釉和花釉,希望大家积极配合。官晓晓,有问题吗?”李羽新说道这里,看了看官晓晓一眼。 “保证完成任务。”官晓晓站起身来,高亢的回答道。 李羽新示意官晓晓坐下,说“这次对大家来说是一个小考验,就当是中秋节的献礼吧。” 他早看见唐龙来了,于是对他点点头说“唐总,给大家讲两句吧。” 唐龙也想借此机会跟大家交流一下,也不推辞,直接上前对大伙说“这些日子,李经理给大家讲的狠多,基本上是在给你们做科普,从无到有,你们也从中学习到不少陶瓷方面的知识,人善为美,得益于己。李经理不辞辛苦的给大家讲解,我相信你们也是收获不小,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多出精品,出好作品!为我们朝阳厂添砖加瓦,再创辉煌。” “在学习的这一段时间里,我深深感到你们的蜕变,由一只丑小鸭变成了一只只美丽的小天鹅,一分付出,一分收获,你们现在的无限付出,必将带来无尽的收获。”唐龙的话也不多,几番激励以后也就不再啰嗦。 他的话赢得了她们的掌声,他的话给了她们前进的动力。 李羽新再次发声“即日起,《古韵唐风》正式启动。” 台下又是一阵雷动的掌声。 工艺科也在金锣旗鼓的制作仿版,阿荣从佛山带回了几套国外的原砖,据说是意大利最新的产品。阿裕挑头加紧监工,工艺员们挑灯夜烛,各自忙碌着。俗话说,有竞争才有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工艺科与设计室相互较起劲来,一股改革的风潮席卷朝阳。 风从南方来,南方有佳丽,须眉不需让,男儿当自强。阿裕毫不松懈的一边督促,一边指导。张杨见大伙忙碌,也情不自禁的加入了战斗,以前认为平板毫无用处的他,此时也渐渐地改观他的看法,直观的配色是练就色感的好办法,尤其是深色砖的表现,让辊筒望尘莫及。他必须学习丝网印刷的技艺,让丝网更有效的与辊筒结合,做出一系列不同与寻常的砖来。 阿裕见张杨这般用功,隔三差五的调侃两句“张杨,你又开始偷师学艺啦。” “怎么不让偷呀?”张杨脑袋一甩,用迷蒙的眼神看了阿裕一眼,阿裕嘿嘿的露齿一笑。 “谁还敢不让你偷呀。” “别老挂着偷好不好?知道的会说是学习,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小偷呢。” “难道不是吗?” “你们家丢什么啦?” “你说呢?” “真要我说?” “试试看。” “丢ren!” 张杨也解释,说完就去忙自己的活去了。 剩下阿裕一个人在这想了半天,ren是什么?“喂,ren是啥?” “你猜!”一众工艺员答道。 “猜个毛线呀。”阿裕还是没明白,不过他也比计较答案是什么,反正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想这么多还是不知道,谁叫咱文化不高呢? “兄弟们加把劲,别让研发中心的看不起咱。”阿裕吼了一句打气的话。 “放心,不会给阿裕部长丢ren的。”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靠是,又是ren,我就这么欠ren吗?阿裕摸了摸头,依旧没明白ren的意思。 唐龙巡视到工艺科,他发现今夜是工艺科的团战时间,本想走进去看看,后面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正欲转身回走,忽然肩上被人一拍,张厂长站在他的身后,两人几乎是一条水平线,眼神相对,又同时笑脸相迎。 “张厂长还没休息呀?”唐龙率先打破格局。 “唐总都没有休息,我哪敢呀。”张厂长笑嘻嘻的望着他。 “瞧你说的。对了,张厂长,最近的落脏似乎有点上扬啊。” “哦,落脏的原因是窑炉的排烟风机有点小故障,震动的频率大了点,所以有些砖屑飞在了砖面上。” “处理了吗?” “已经处理了,现在好转不少。” “行,处理了就好。” “唐总到我那喝点茶去?”张厂长半邀请状态让唐龙无从选择。 厂长办公室,两盏日光灯在顶棚上直射下来,灯光下张厂长和唐龙各自坐在独椅上泡起了绿茶。 “唐总,听说研发中心开始运作起来了,你觉得李羽新能给我们惊喜吗?”张厂长眼睛一直瞟着唐龙的脸,他想从唐龙的脸上找到一丝心里的曙光。 “李羽新的实力也不是今天才出现的,你比我来的早,我相信你一定比我更了解他。” “我不是不相信李羽新,我只是听说他找的那帮设计师都是新手,据说从来没有搞过陶瓷。” “这到是真的,不过说没从事过陶瓷这个行业,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准确,官晓晓虽然没有做过瓷砖,但是她从事过艺术陶瓷,可以说用过的技术比我们的瓷砖生产复杂的多,单从她掌握的釉料种类来说都比我们现在用的要多很多。其他人虽然没从事过于陶瓷相关的行业,可我们找的是产品设计师,这些人都是界的佼佼者,稍加学习一定会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唐龙用平淡无奇的语言介绍了他知道的情况,而这些情况张厂长并不知情,他甚至怀疑唐龙是在给李羽新撑门面,不然怎么会毫无理由的说出“精英中精英”! “唐总会不会言过其词啦。”张厂长一副不相信的眼神。 。 第338章 荣升经理(三) “是不是言过其词,我们拭目以待。”唐龙自信的说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这帮新来的设计师。”说实话,谁都不相信她们。毕竟谁也没见过她们展现过出色的作品。唐龙的自信来自于这些日子对她们的观察,他的自信更得益于李羽新优质的教学。 “一个月之内,你会得到你的答案,到时候或许整个陶瓷界都会轰动的。”唐龙淡漠的说道。 “那我真的要翘首以待啦。”张厂长扶了扶眼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希望能让你双目惊艳。”唐龙也饮上一口上好的绿茶,算是陪聊。 “对了,唐总,辊筒花釉的事有没有查清原因?”张厂长话题一下子转到色料的事上。 “供应商的配方有点问题,现在已经在想办法解决。”唐龙不想过多的透露商业采购上的事。 “什么时候能解决好?”张厂长追问道。 “下周就可以啦。”唐龙只好将自己知道的时间告诉他。 “那就好,越快解决越对生产有利。”张厂长继续喝他的茶。 “我明天再催催他们。”唐龙索性站起来准备告辞。 “行,那就劳烦唐总费心。” “好了,我还要溜达一圈,就不陪你啦。”唐龙把手一摇,走出了厂长办公室。 车间里上砖机啪啦啪啦响起悦动的声音,一片片素坯从堆码的架子上缓缓地滑下黑色皮带,整齐而均匀的在流水线上经过。 分选车间繁忙而有序的进行着,只见几个女分级员在质检组长的带领下,利用手腕和手臂的支撑原理,单手托举着8片砖,像玩多米诺骨牌一样,“啪”的一声翻过去,又“啪”的一声翻过来,动作麻利,既娴熟又好看。 唐龙站在一旁欣赏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门道,于是走上去问道“这么优美的动作是在看砖吗?” “看砖的缺陷。”质检组长浅浅一笑,对唐龙说道。 “为什么不放下来看呢?” “这样拿在手上,利用眼睛的角度会更全面更容易查看砖的磕碰和边角的缺陷。” “哦,原来是这样。”唐龙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们查砖的时候要选用这种姿势。于是接着问“难道不累吗?” “习惯了,我们这的每一个分级员都练过这招。”质检组长自豪的说。 “每一个人都练过?”若不是亲耳听到唐龙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嗯。新员工第一课就是学习这招。过不了的也就淘汰了。”质检组长介绍道。 “不简单呀。看来36行没有绝招是不行的。”唐龙也被这群女人所折服。 “唐总,你随便转转,我还要忙,就不陪你啦。” “好的,你们去忙吧。”唐龙摆了摆手,自己在厂里又转了一圈。 “唐总,还没休息呀?”董勋峰在窑炉车间碰上了唐龙。 “董主任也不是没休息嘛。”唐龙打个哈哈,与董勋峰并行散步。 “我习惯了。” “我也习惯啦。哈哈哈哈。” “唐总,你真是操劳。” “人在其位,不操劳不行呀,对了落脏的事处理的怎么样啦?” “已经处理过了。排烟风机出了点故障。” “那就好。”听着董勋峰说的和张厂长所言一致,唐龙就放心啦。毕竟口径一样,除了串供之外,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 “最近工人情绪是不是有些波动?”唐龙突然止住脚步,正面看着董勋峰问道。 “还不是为了工资的事。算算强度,的确应该涨一点。”董勋峰见唐龙主动问及此事,索性加了个助推器。 “加工资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这事我得和老板商量一下。” “那我就替工人们谢谢你啦。” “你谢我干嘛?又不是给你加工资。” “工人的情绪安抚了,工作积极性上来了产品不也就好了,我的工作也好开展嘛。” “照你这么说,那还真的谢谢我。不过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张厂长从来就没提起过?”唐龙眼神逼向董勋峰,只见董勋峰笑了笑,并不作答。 “你这是回避吗?”唐龙也笑了。 “不敢,我智商低,跑得快,况且我也不是为自己谋福利,民生嘛,相信老板会考虑的。” “我看你就是滑头。” “我滑吗?” “不滑吗?” 二人相视一笑,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你觉得张厂长怎么样?”唐龙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既然话已说出也就看看董勋峰的反应吧。 董勋峰也没料到唐龙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心里想这是与自己拉近乎还是想套自己的话呢?毕竟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稍不留神就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一个下属怎么评论上级呢。我个人觉得,张厂长的管理水平还是很高的。”董勋峰迂回了一圈,并没有谈及实质上的东西,如果这次谈了张厂长,那么下一个什么总再问自己,他该如何作答?这是一个比较忌讳的问题,保不准就有某个老总问及唐龙怎么样,这也是唐龙意识到低级问题的关键所在。 唐龙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也知道没有人傻到出卖自己的上级,除非那个上级真的是不得民心,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董勋峰见唐龙没提及此事,便将话题转移到研发中心去“唐总,听说研发中心搞的有声有色的。” “还不错,李羽新这个人蛮有头脑的,我看应该很快就有建树。”唐龙对李羽新倒是蛮有信心。 “那就好,有了自己的特色就让别人追着我们跑吧。”董勋峰对自己的这位老乡也是很看好的。 “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得有自己的特点,要想领跑行业,除了质量还有花色款式,当然还有配套的服务。我知道你们做生产的很辛苦,其实做技术的也很辛苦,尤其是研发这块,那可是脑力劳动啊。”唐龙的话不一在董勋峰的心上敲响了一记“理解者万岁”的烙印,为了企业的发展苦累又算得了什么。 董勋峰带着一丝敬慕的眼神看着唐龙,唐龙也同样以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 。 第339章 荣升经理(四) 基层管理是最难的,他每天要面临无数个众多的个体,还要面对每一个不同的情绪。董勋峰从不在早上发飙,不管员工犯了什么错误,他都会留在中午的时候来处理,因为他知道早上的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一天。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管理的车间基本上都没有出现过激的反应。一年四季,平平安安,大的事故是绝对没有的,就连涨工资的不满情绪也被他控制的很好,发发牢骚也就息事宁人,袅袅笑声,燕云而过。 根据唐龙在老板跟前的请示,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当他把这个答案在晨会上公之与众时,工人们欢呼了,他们的要求其实并不高,所谓的加工资就是让老板认可了他们的劳动,认可了他们在工厂的价值。 200块的工资升幅,令大家集体兴奋,干劲上来了,工作积极性提高了,产品的品质也上升啦。胡须佬没想到这点工资居然获得了这么大的收益。这一惊人的发现,让他对唐龙更加信任。 李羽新依旧还是那副模样,按理说,他应该装装样子,拿出点经理的豪气,像模像样的摆摆谱,然而,他很低调。也正是这种低调才让他人缘倍增。 阿荣遇到李羽新在厂门口吃早餐,上前招呼道“李工,这么早啊。” “随便点,我请客。”李羽新一手端着豆浆一手拿根油条,边吃边说。 “你请客,那可不敢。”阿荣笑道。 “有什么不敢的?随便点吧。”李羽新拿着油条一指。 “行啊。今天就吃回大户。”阿荣顺手点了一个炒粉,加了一个鸡蛋。 “最近忙啥?”李羽新问道。 “忙啥,还不是搞了几个新款仿仿。”阿荣一脸无奈的神情。 “怎么,不顺利?”李羽新看他有气无力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仿版的结果。 “昨天让阿裕他们调,一晚上没什么结果。” “肯定是那砖的难度太大了。” “有那么一点点难度,不过,他们好像没找到窍门。” “不急,慢慢来。” “销售催得急啊,没办法,很难做。”阿荣摇摇头,嘴巴歪向一旁。 “看来你这个和尚也不好念经啊。”李羽新感叹的说。 “我决定当道士。”阿荣咧嘴一笑,眼睛做了一个搞笑的单飞眼。 “尽瞎扯!” “能瞎扯的是和尚,做道士的会施法。” “你想施法?” “对呀,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一二三四,快调好,吃完就有靓砖瞧。”阿荣装模做样的念叨,看他精瘦的样子还真有那么一股仙风道骨。 “快吃吧。米粉凉啦。”李羽新看他搞笑的模样,不由地想,到底是什么砖呢,真这么难调吗? “行啦。你先走吧。”阿荣把手一挥,示意李羽新先走。 李羽新也不多说,付过钱之后就离开了早餐摊点。 设计室早早地坐满了人,六个姑娘在电脑前飞快的移动鼠标,她们的脑海里编织着彩色的花海,她们要用这勤劳的手绘制出心中的图案。李羽新巡视了一圈,不忍打断她们的思路,又悄悄地退出了出去。 李羽新信步乱走,闲散的来到了辊筒房,陈思琪一见立即招呼道“李哥。” “欸。” “好久没见你啦。”陈思琪杏眼桃腮,娇媚大方。 “看你说的,不就三五天没来嘛。”李羽新侧想一旁,巧妙的避开陈思琪那道探人心扉的眼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陈思琪打趣的靠近李羽新,李羽新有些不好意思的挪移了脚步。 “最近干得怎么样?”李羽新随口说道。 “还行,只不过。”陈思琪将话音顿了一顿,没有说下去。 “怎么,张杨欺负你啦?”李羽新半开玩笑的看着辊筒花机,还是那么新,那么一尘不染。 “不是,我想跟你学设计。”陈思琪大胆的提出了她的想法。 “难怪不得你吞吞吐吐的,想学设计呀?”李羽新这才明白她欲吐又止的原因。 “可以吗?”陈思琪娇媚的样子实在是让李羽新难以拒绝,李羽新不好当面回绝她,只好敷衍一句。 “到时候再说吧。” 陈思琪听他这样说,也不好继续谈论此事,只得嫣然一笑,就此作罢。 李羽新很自然的看了看机器的运转情况,再看了看花釉的特性。他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今天的花釉比前段时间好用,流动性强了不少,糊辊的几率明显的下降了。 黄志标过来说转产的事,正好看见李羽新也在,于是招呼一声“李经理,你来指导工作啊。” “黄线长客气了。我只是随便转转。对啦,我发现今天的花釉好像跟以前的不太一样,生产这有什么问题吗?” “哦,花釉好像换配方了,没以前那样糊辊。” “那就好,只要生产顺畅就行。” “还不是托你的福,要不然还得经常洗辊筒。”黄志标边说,边将转产计划单给陈思琪,让其装备下一套辊筒。 “行,有空再聊。不耽误你们转产。”李羽新说完退出了辊筒房。 张杨此时正推着四个辊筒走至门前,他见李羽新正欲离开立马喊道“老大。” “哟,张杨,在忙着啊。”李羽新停住脚步说道。 “老大,怎么有空呢?” “他们在忙构思,我不便打扰就溜达溜达。” “你不守住他们做图吗?” “你觉得守住有意思吗?” “没有意思。” “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昨天阿裕守了工艺员一夜也没有调出一块像样的版来。” “守了一夜?”李羽新不太相信现在的阿裕能熬得住。 “对呀,我开始也跟着调,后来调了几把也就撤退了。”张杨懒懒的说道。 “你不是不调平板的吗?” “我以前的想法有问题,我觉得平板才是辊筒的基础。我跳的太快了,有点像美国直接从奴隶社会跨越到资本主义社会,之间少了不好知识,我得好好补补。” “没想到啊,你小子进步了啊。” “我的配色基础差点,必须从平板里面补回来。” “行,有前途,看来你是开窍了。记住,加油!” “加油!” 。 第340章 荣升经理(五) 技术部里面,阿荣一副苦瓜脸淡漠的对着阿裕一阵讽刺。 “你带的工艺员怎么这般水平呀,居然连一个版都没有搞定,我真的是无语到天啦。” 面对阿荣的抱怨,阿裕竟然无语相向,现在的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朝阳从不相信眼泪,实力才是硬道理。 阿荣连讽刺的语言都不想多说,只淡淡的扯了一句“还能调出来吗?” “我加把劲吧。”阿裕心里别扭着呢。 “行,等你好消息。”阿荣也不想多说,站起来就走。 阿裕黑着脸走进工艺科,昨天加班至今的工艺员都无精打采的斜靠在椅子上,也有个别的直接趴在桌子上小憩。 阿裕一声狂叫“都精神点,加了一晚上班就没有战斗力了吗?你们平时不是很狂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成缩头乌龟啦?精神点,把泡妞的精神拿出来,努努力,争取把这几个破板搞定。” “都累死了,能不能歇歇呀。”工艺员们有气无力的说道,一个通宵几乎耗费了他们大半的体力。 “累点怕什么,今天要是能够调出来,晚上我请你们泡妞。”阿裕为了这几个版也是不惜血本下了赌注。 他的这句话像是鸡血针一样,扎进了他们的体内,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深陷的黑眼眶里闪烁着精赤的眼神。 “有妞泡,赶紧!”一个工艺员站起来振臂一挥,众人纷纷起立,一个个快步向化验室走去。 也许是精神上的刺激,也许是瞬间的灵感爆发,总之砖被搞了出来,阿裕赶紧打电话叫来阿荣,阿荣还以为是在骗他,慢吞吞的从办公室向工艺科走去。 “砖在哪里呀,阿裕。”阿荣冲阿裕喊了一声。 “你才来啊。”阿裕嬉皮笑脸的瞅着他,嘚瑟的晃了晃头。 “我边走边计算着多给你几分钟时间,免得你说还没有捡回来。”阿荣用舌尖在嘴角上舔了一下。 “你还有这么好心?”阿裕似乎不相信阿荣的话,他顺手一指墙角上的简易展板说道。 阿荣顺着阿裕所指找到了刚调出来的砖,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才对他说“哟,吃了春药啦,这么快就搞出来啦。” “还行吧,托你口服,完成任务。”阿裕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牛皮。看来你真的是吃了春药。”阿荣止不住狂笑。 “这年头谁还吃那玩意,要吃就吃肾宝。”阿裕嘴一歪,嘻嘻的笑道。 “看来你是宝刀未老,廉颇在世呀。”阿荣狂赞一番。 “廉颇?谁是廉颇?”阿裕惊诧的问。 “廉颇是你哥。”阿荣没料到阿裕的历史也这么差,简直到了无语的地步。 “那我是谁?”阿裕傻傻的问。 “廉耻呀。”阿荣还没说,工艺员就开始了完美的抢答。 一听这话,阿裕才知道又中了别人给自己埋的雷。无奈之余,也只能跟着众人干笑一阵。 张杨此时回到了工艺科,他见屋里这般热闹,也凑了上去。 “张杨过来瞅瞅,看看这砖怎么?”阿荣用手一招,示意张杨靠近。 张杨瞄了一眼,对他说“可以呀,颜色什么的都很近呀。基本上还算合格。” 张杨的话让阿裕有些不高兴啦,什么叫还算合格,我看你小子很狂啊。阿裕绿眉绿眼的看着他,不悦的说“不懂瞎说啥?” “没瞎说呀。85相近。”张杨楞了一下,双目一剜,不爽的回了一句。 “看看,还是有雪亮的人吧。”阿荣一阵坏笑,阿裕的脸上青红一片。 “张杨,你说说怎么只有85?”阿裕不服气的逼问着他。 “这还用说吗?你自己看看,这里面的纹路,明明是棕色的,你复出来的是黑色的。”张杨指着第一块砖说道。 阿裕凑上去,珍惜一瞧,真如张杨所言,细线条略有差异。 “再看看第二块,底色微微偏红,原版稍微发黄。第三块,蓝中带紫,原版是蓝中带灰,后面的我就不说啦,总之,85还有水分。”张杨也不怕得罪阿裕,一口气连贯的指出这几片砖的不足之处。 阿裕开始还想反驳,后来一看也是无言可说。 阿荣看到这幅模样,本来还想笑,可这一笑更容易引起阿裕的不爽,于是连杀猪的声音都掩埋在心里。 “你们怎么回事?做版的时候都没瞅清楚吗?”阿裕将气洒在了工艺员的身上,工艺员大气都不敢出,只得默默地接受这阿裕的再教育。 “赶紧再去调一轮。”阿裕用苛责的口气说道。 “走吧。赶紧再调一把。”工艺员们一扫刚才的兴奋之色,乖乖的向化验室走去。 “阿裕,我等1个小时再过来看。”阿荣也懒得打扰他,说完就退步而去。 “我说张杨,你怎么回事,就不知道忽悠一下吗?”阿裕也是醉啦,明明可以忽悠的,为什么不忽悠嘛。 “阿裕部长,我也想忽悠呀,可是忽悠不下去啊。”张杨脑袋一甩,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这个人就是,该出手时不出手,出上手来不该有。”阿裕生无可恋欲哭无泪的瞪着他,可这一瞪也是白搭,张杨并不害怕这种电炯闪目,一贯张杨的他没有任何的惧色。 “哎,这种忽悠的事做不来,眼睛里揉不沙子啊。” “你是空军。” “什么叫空军?” “视力20啊!” “靠是,还有这说法。” 张杨没想到阿裕还有这种黑色幽默。 “这两天花釉好用吗?”阿裕问道。 “还可以,看来他们的印油配方调整的还蛮不错的。” “可以就好,幸好只是叫他们改进工艺,要是退货赔钱的话就麻烦啦。” “很麻烦吗?”张杨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阿裕反问一句。 “是有点麻烦。”毕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知道就好,好好跟踪一下,有问题及时反馈。”阿裕叮嘱一声。 “行啊。一直都在跟踪。”张杨应道。 “把这收好。”阿裕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上面用铅笔写有张杨的名字。 张杨神色一怔,瞬息反应过来,一把接过信封叠成两段塞进了裤兜。 。 第341章 荣升经理(六) 设计室里,李羽新观察到林舒舒正在绘制唐服上的回字纹,猛然间看见李羽新站在身后不免有些紧张。李羽新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继续做她自己该做的事。林舒舒放缓了键盘上的手指,轻轻地点击左右键移动着图上的小点,接着按压键盘赋予图案古铜般的底色,一副完美的图案映入眼睑。 李羽新鹤首含笑,对这幅设计表示满意。 李恩平也不甘落后,她的图纸上画着洛阳牡丹,金色的牡丹被枣红色的衬底一托,给外显得富丽堂皇,她还做了一个纯白的反相与之遥相呼应,上下墙反差设计明显的技高一筹。 陈静专注于细节的配色,对于她自己设计的仿古风格砂岩砖,加上了旧色的元素。她给她的作品取名为银鹭沙滩,点与点之间的细微反差都做得特别精巧。 李羽新又走到了荆莎莎的身后,荆莎莎似乎也完成了她的杰作,一幅精心打造的磨砂砖,图案由几块不同古代瓦当组成,用不规则形状排列,底色配以浅浅的灰蓝,有点怀旧的感觉。荆莎莎不止一幅设计,她还给自己的设计配上了花片和腰线,怎么看怎么舒服。 于晓彨的设计取材于木材的剖面,加以复古的元素装点成深浅不一的板材。同样她也给自己的设计配上了弧片和腰线,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砖。 只有官晓晓的设计比较简单,几根线条搭配这梦幻的色彩,好看倒是好看,可似乎跟李羽新的主题有些不符。 于是,李羽新好奇的问她“你这个题材想表达什么?” “现代时尚风。”官晓晓根本不在意李羽新此时的奇怪的眼神。 “我有布置这个主题吗?”李羽新眉头一皱,望着她,这时,其他女孩也齐刷刷的将目光聚集到这里。 “你的这个主题虽然好,可我觉得还是我的主题更新颖更能抓住年轻人的心。”官晓晓不顾李羽新横眉直视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 “做下属的第一条是什么?” “绝对服从领导的安排。” “第二条呢?” “认真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很好,你认为你是一个好下属吗?” “绝对是。” “那你检查一下,这两条你做到了吗?”李羽新见她振振有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轻飘飘的说道。 “做到了。”只见官晓晓握住桌上的鼠标轻轻点击,屏幕上顿时显出一幅五彩斑斓的琉璃马赛克,官晓晓调皮的转过头对他说,“怎么样?” “挺好。”李羽新一目惊艳,惊讶的嘴都合不拢。这小丫头还敢给我埋雷,李羽新一扫刚才的怒火,斜目含笑的看了她一眼。 “看你这能耐,我就将你收啦。” “啊?”众人露出惊讶的神情,这收了是什么意思? “收起你们的花花心肠,我将她收为弟子不行吗?”李羽新吐口气,摇了摇头,表示现在的年轻人看不懂。 “哦!”众人又回应了一声。 “谢谢师傅。”官晓晓也乐意找到一个有见识的老师。 “好羡慕哦。”林舒舒一脸慕色。 “我也要当你的徒弟。”于晓彨站起来吼道。 “以后再说吧。官晓晓,现代时尚风这个主题就交给你一个人完成,有不有信心?”李羽新对官晓晓说道。 “有!”官晓晓应声作答。 “不过我觉得这名字不太好听,干脆就叫中国风吧。”李羽新整合了一下第二组命题。 “这名字好,大气!”陈静竖了个大拇指。 “其他人的工作重点,我现在调试一下。”李羽新脑海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 “好!”林舒舒跟着起哄。 “林舒舒,你的锈铜烂铁调的不错,你就主攻这方面的颜色。陈静的砂感很强你就主攻砂岩系列,李恩平绘图风格特殊你就专攻壁纸,荆莎莎渲染工具用的很好你就主攻磨砂系列,于晓彨配色丰富着点细腻你就主攻木材类系列。大家工作的重点都清楚了吗?”李羽新询问道。 “都清楚了。”六个女孩一起应道。看来这种专长项的配置让女孩们找到了自己的设计方向。 李羽新这一适当的调整令大家的方向感更明朗些。术有专攻,这就是李羽新改革的重点之重。 官晓晓按照李羽新刚才给她的任务开始后续的开发,她的任务比其他人重而繁杂,各种配色的特殊花釉她都有参与,虽然说李羽新情急之下收了这个徒弟,可也是看在她有术有所长,创意新颖的层面上收了她。其实,答案一直都在,只不过没人掀开这层面纱而已。 官晓晓除了完成李羽新布置的作业,还得抽出点时间去化验室琢磨她的工艺,虽然累点,不过她挺乐意的,毕竟是自己喜爱的东西。 官晓晓除了讨喜的样貌,还有她开朗的性格,与她在一起绝对不会有生疏的感觉。工艺科的人自然也喜欢和官晓晓交流,时常帮她磨磨花釉,拿拿素坯,偶尔也开个玩笑,大家闹腾闹腾欢悦一会,减免一点工作上的压力。官晓晓的性格决定了她在男生里的地位,虽不是天生丽质,可她依旧出奇。俗话说,一个能指使男人的女人决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一个能让男人心甘情愿帮你做事的女人那就不是女人,我们称之为女神。只有女神才会让男人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帮你做事,只有女神才会让无数男人心有所动。 官晓晓是个例外,一个外表不怎么漂亮的例外。 李羽新接到了董勋峰的一个电话,叫他有空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李羽新想,出啥事了,还叫自己亲自去一趟?边走边想,没头脑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东西。当李羽新推开董勋峰办公室的门时,他惊诧得呆立无语,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不敢想象,那是一个多么熟悉的背影呀,一个曾经趾高气昂的骄傲无敌的人,李羽新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模糊的有些陌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你好,李经理。”吴世强衣着朴素的转过身来,伸出手打着招呼。 李羽新没有伸手与他相握,他心里一股子怨恨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这是吴世强欠他的,他没有理由不还给他。只见李羽新淡淡的说了一句“吴总,你好。” 吴世强一脸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羽新,那只半空中的手半垂着缓缓地缩了回来。 。 第342章 荣升经理(七) 还是董勋峰醒事,呵呵一笑,打破了囧破的僵局“来坐下喝杯茶,大家都是熟人了,站着太客气了。” “对,坐下聊。”吴世强跟着走到茶几旁说道。 “吴总,好久不见,怎么有空到我们这看望我们这些旧人呢?”李羽新率先发飙,他的不痛快都是吴世强给的的,再怎么也得送上一箭。 “李经理过谦了,我也不是以前的吴总啦,我现在只是伟声印花机里的一个销售人员。”说着,吴世强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李羽新。而李羽新也不露声色的将之收入口袋,他看都没看名片上的职位,他知道凭吴世强的能力应该在业务经理的范畴。 “吴经理是个人才,走到那里那里亮。”李羽新浮夸几句,也不眠俗套的客气起来。 “见笑啦,见笑啦。”吴世强没了以前的霸气,却依旧保持着以前的睿智。他知道李羽新在用语言挤兑自己,他也知道李羽新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吴总,老长时间没见,你怎么跑到花机公司去了呢?”董勋峰不解地问。 “一个地方待久了,换个环境。”吴世强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 “我还以为你在陵康呢。看来我们的黄埔军校也跑的差不多啦。”董勋峰叹息一声。 “是呀,一个个背井离乡的,好在都有一技之长。”李羽新插上一句,言下之意,如是没有一技之长的话早饿死了。 在吴世强听来却是另一种感觉,若是没有一技之长也不会跑这么远。 在座的两个人都曾经是自己的部下,都曾经是出色的得力干将,也都曾经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没成想地球是圆的,转一圈又碰上啦。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冥冥是谁?天意造化,尴尬何存。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一切已注定,悔不当初,事事难料定。如果,还能回到从前,是不是还会照样走下去?吴世强不敢肯定,毕竟当时的心态就是这样,膨胀的无法控制,他刹不住前行的步伐,他只能盲目的冒险,只能选择冲刺。 董勋峰不知道吴世强被套的事,他认为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只不过他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他认为不能做同事,但凡还能做朋友,抛弃那些花花草草的过往,也不是不能接受一个普通的朋友。 李羽新作为一个策划者,他当然清楚吴世强的结局,这个曾经霸道一时的总经理居然也可以委屈自己降低身份来拜访两个曾经的下属。他不仅想起了一首新出的歌,歌名叫《勇气》。 寒暄几句,董勋峰安排了午宴,一顿工作餐。三个人笑谈人生风雨,畅言陶瓷格局,似乎从前的过往一扫而过,没有迈不过的坎,也没有解不过的结。没有酒水的铺垫,唯有一杯香茗,袅袅炊烟。 看着吴世强离去的背影,李羽新感慨万千,曾经只是一个过去式,在陶瓷的领域里不学习等待你的就是淘汰,大浪淘沙,沙未尽,身却死,瓷海逐波千万里,陶土淹没万千事。一声嗟叹,风帆已过万重山。 思念如风,李羽新又想到了远方的殴婷婷,她真的要把自己淹没在陶土中吗?我可不要做焚心如火的陶俑,想到这他鼓足勇气给欧婷婷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却没人接听,李羽新不死心,也不气馁,继续无休止的拨打她的电话,反反复复,依旧如初。李羽新的坚持没有白费,他终于换来了一个接听,只不过这个电话不是欧婷婷本人接的,对方是一个男人,一个他认识的男人。 李羽新心里犹如水泼,一阵莫名的寒意令他瑟瑟发抖,他感觉电话好沉,有点拿不动的沉重。这种感觉只有被伤过的人才会懂,他的脸苍白无色,脑海里蒙蒙的空白一片。 董勋峰久久的没见李羽新跟上,回过头突然看见李羽新惨淡无色的表情,就在李羽新双腿发软快要滑倒的时候,董勋峰箭速地飞跑过去一把将他紧紧地抱着。 “李羽新,你没事吧?”董勋峰大声的喊道。 李羽新只感觉自己被人抱着,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他手上的电话从手心里掉落下去,“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李羽新,李羽新。”任凭董勋峰的喊叫,他都听不到。董勋峰急的满头大汗,拼命的摇晃着他,可李羽新就如沉睡的青蛙王子双目微闭,头上还冒着豆大的汗滴,只不过这汗冰冷浸人。 董勋峰慢慢的蹲下身子,将李羽新靠在自己的双膝之上,右手臂枕着他的头,然后用左手的大拇指按住他的人中,一边揽着他,一边大声的唤着他的名字。几分钟过后,李羽新的脸色渐渐地好转过来,可他依旧虚弱无力,只是微微的睁开了一下眼睛,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目。他的心好累,他想静静的休息一会,那怕是片刻的宁静,他也想换取。 董勋峰给唐龙打了一个电话,唐龙急匆匆的和阿荣开着一辆车过来,三个人将李羽新抬进了轿车,径直朝医院开去。 “医生,他这是怎么啦?”唐龙关切的问道。 中年男医生一扶镜架,看了看各项检查的报告,他也觉得很奇怪,竟然全部指标都是正常的。 “奇怪,真的好奇怪。”医生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说道。 “怎么个奇怪法?”唐龙阿荣董勋峰一脸懵懂的样子,死死的盯着医生的脸。 “什么指标都是正常的,没有异样呀。怎么会这样呢?”医生喃喃的说。 “都正常?不可能吧?”唐龙不解的问。 “千真万确。”医生肯定的说。 “那真的是奇怪啦。”董勋峰一皱眉头。 “会不会是太疲劳啦?”医生询问道。 “嗯,有可能,熬夜太深,久劳成疾。”唐龙若有所悟。 “看样子是欠瞌睡欠的。”阿荣补充一句。 “积劳成疾?”董勋峰没想明白,怎么过积劳,怎么又成疾了呢? 半小时前还好好的,怎么就成疾了呢? “他这是间歇式晕厥,我们也称为休克,或者假死,反正是怪吓人的,如果缓不过来也就……”医生并没有说下去。 “也就怎么啦?”唐龙追问道。 “gaover,醒不过来了。”医生的一句话让唐龙哑然无语,这是什么理? 。 第343章 荣升经理(八) 李羽新手臂上插着针,一根透明的软管连着一瓶生理盐水,他睁眼一看,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惊怔。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到了医院来了呢?他一屁股坐了起来,喊道“有人吗?” 一个漂亮的护士走了进来,她亲和的问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怎么到医院来啦?”李羽新想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哦,你朋友送你过来的。”护士微笑着说。 “他们在哪?”李羽新活动了一下脖子。 “应该在外面吧。要不我帮你去看看。” “谢谢你。” 护士转身走出了观察室。 “欸,你好,你们的朋友醒过来了。”护士小姐来到急诊办公室对唐龙他们说。 “醒了?”唐龙一听立马跑了过去。董勋峰和阿荣紧随其后。 “李羽新,你醒啦。吓死我啦。”董勋峰奔上去喊道。 “有什么好吓的,我不是好好的吗?”李羽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医院来了。 “你不知道你刚才很吓人?一张脸跟死人一样,你说你怎么说晕就晕了呢?”董勋峰也是不明白,他也想搞清楚状况。 “我晕了吗?我怎么啥都记不得?”李羽新感觉很奇怪,怎么又晕了呢?他拍了拍脑袋,还是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打了一个电话,对了我的手机呢? “喂,我的手机呢?”李羽新突然问道。 “在这呢。”董勋峰从裤兜里掏出那部屏幕摔坏的手机递给了他。 李羽新看着屏幕上的几道裂纹,顿时回忆起刚才的那通电话,他嘴角露出淡淡的忧伤,忽然长吁一声,将手机放进了兜里。 “我帮你换个屏吧。”阿荣说道。 “不了,谢谢。做个纪念吧。”李羽新的话让他们三人摸不着头脑。 “纪念?什么纪念?”三人齐声问道。 “没什么。”李羽新想敷衍过去,可这三人依旧不依不饶。 李羽新只好说“不就是进医院来的纪念吗?你们以为是啥呀?思想龌龊啊!” “我们为了你都担心死啦,还我们龌龊?你真心被旺旺吃了。”唐龙也是新潮语言随便用,捡一句算一句。 “唐总,老董,阿荣,真是谢谢你们啦。”李羽新没招,只能以退为进。 “还好,看样子清醒不少。”唐龙笑道。 “嗯,还没糊涂。”董勋峰说道。 “他是怕当旺旺。”阿荣坏坏的跟了一句。 “这个旺旺不好当,要不你来?”李羽新拉了一下输液管,不敢大的动作,慢声细语的对阿荣说道。 “算啦。还是你来。”阿荣退到董勋峰身后,将他推了上去。 “阿荣,你有点坏哦。”董勋峰回头剜了他一眼。 “行啦,咱们也别吵着他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唐龙对阿荣和董勋峰说了一声,他看见倒置的输液瓶还有大半瓶液体。 “你们全跑了?我呢?”李羽新黯然的看着三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他是想静静的。 “你就安心呆一会,2个小时之后我叫司机来接你。”唐龙估算着半瓶液体的时间,示意董勋峰和阿荣离开。 等三人离开之后,李羽新开始闭目养神。 胡须佬得知李羽新无缘无故晕倒的消息,急忙向唐龙打探“怎么回事?” “没什么,可能是受到了某种打击才出现这种情况。”唐龙分析道。 “打击?谁这么厉害?还能打击到他?”胡须佬想起李羽新大战老廖的事,那可是记忆犹新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情感上的事。”唐龙从李羽新拿着手机的样子上推断出可能的答案。 “情感上的?难道他和小丫头谈崩啦?”胡须佬眉头紧锁,联想起邓琳琳走时的情景,不由地摆了摆头。 “小丫头?谁是小丫头?”唐龙不明就里的问道。 “我那个乖侄女呗。”胡须佬没多解释,他觉得应该给李羽新找一个可以慰藉心灵的人,一个比较懂事的女人。 “还有这事?”唐龙听后也是异常惊讶。胡须佬的话明显地误导了他,让他错误的理解成李羽新与胡须佬有亲戚关系,看来着李羽新不可小觑啊。 “但愿不是真的。”胡须佬也怕这种打击,刚刚组建的研发中心怎么能少了李羽新的加盟呢。 “我待会再叫人去接他回来。”唐龙不敢接话,只能退而求其次。 “行,你去忙吧。”胡须佬没有继续说什么,唐龙也就顺势离开。 张杨听说李羽新去了医院,赶紧跑到阿裕的办公室对他说“阿裕,李羽新进医院了。” “他病了?”阿裕问道。 “听说是晕倒了,好像在医院输液呢。要不要去看看?” “你说呢?”阿裕看着张杨,脑袋里飞快地转着。 “去看看吧。我相信你在医院地时候,他也应该去看过你。”张杨地话无不中肯地告诉阿裕做人要厚道,至少也该面子上过得去。 “那就走吧。”阿裕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张杨见他这般说,于是也跟着去了。 医院的观察室挤满了看望李羽新的人。林舒舒与她的姐妹们嘘寒问暖,场面非常感人。只听得官晓晓说“师父,你好好修养,研发的事我会看紧的。别太操劳啦,累坏了我们的下一个主题怎么搞啊。” “傻丫头,我没事的,这点液输完了就可以走啦。”李羽新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他。 “师父,你还是多呆两天吧。好好查查,别耽误了。”官晓晓的眼睛有些泛红,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希望李羽新早点好起来。 “哈喽,你就放心吧,我也会用功赶上去的。”林舒舒补上一句。她对李羽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她第二次见到他的那一天起,她就决定紧紧跟随,这种缘分真的很难得。 其他设计师也用眼神告诉他,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阿裕和张杨也没料到李羽新的病榻前会有这么多探病的人。他甚至没料到检验科的几个姑娘也跑在了自己的前面,阿裕酸酸的看了林芸碧一眼,这一眼有些扎心的疼,那种疼久久不愈…… 。 第344章 荣升经理(九) 回到宿舍,李羽新打开了火红的神舟,他刚一挂上OICQ,就收到了一条“闭月不羞花”的好友验证信息。 闭月不羞花?这个名字好奇怪,能够闭月就不能羞花吗?李羽新想都没想就点了同意。 一会儿,对方的头像就晃动了起来。 (闭月不羞花):无聊。 (三月风):那就随便聊。 (闭月不羞花):你叫什么名字? (三月风):三月风啊。 (闭月不羞花):切,我还三月雨呢。 (三月风):你的名字也很奇特哦 (闭月不羞花):怎么个奇特? (三月风):闭月不羞花,都是两个美女的名字,你一定很漂亮吧? (闭月不羞花):一般,我很丑。 (三月风):是丑得可以闭月?还是丑的不能羞花? (闭月不羞花):都是。反正就是不好看。 (三月风):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无聊,聊聊而已。 (闭月不羞花):呵呵,94 (三月风):怎么心情不美好吗? (闭月不羞花):老早就不美好了 (三月风):他惹你生气了? (闭月不羞花):他走丢了 (三月风):丢了,怎么回事? (闭月不羞花):分手了 (三月风):现在还在想他吗? (闭月不羞花):想有什么用,也不知道别人想不想我。 (三月风):我相信——真爱无敌。 (闭月不羞花):真爱真的无敌吗?时间长了也会有记忆的逆差 (三月风):……,:( (闭月不羞花):? (三月风):我和女朋友也分手,可我依然爱她 (闭月不羞花):你也分手了?看来是同病相怜啊 (三月风):嗯。没病不会进同一家医院。 (闭月不羞花):说说你女朋友,好吗? (三月风):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很美,很善良。 (闭月不羞花):这么好怎么走丢了呢? (三月风):都是我的错。 (闭月不羞花):男人犯点错才会长大。 (三月风):长大了,可人丢啦 (闭月不羞花):没想再找一个? (三月风):找不到和她一样的 (闭月不羞花):为什么要找一样呢 (三月风):因为她好 (闭月不羞花):为什么不找回来呢? (三月风):青烟潦潦,如风飘逝 (闭月不羞花):? (三月风):找了根本就不理我 (闭月不羞花):找了几次? (三月风):记不得了 (闭月不羞花):你一定是一个冷傲的人,有点自大,或许说有点自以为是 (三月风):你说的不错,这都是我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闭月不羞花):你要是真的爱她,就不会记不清楚到底找了她几次 (三月风):我的心有点乱 (闭月不羞花):哈哈,被我说中了吧 (三月风):你属牛的? (闭月不羞花):我属猫 (三月风):你喜欢猎杀 (闭月不羞花):我喜欢收藏 (三月风):你喜欢品鉴 (闭月不羞花):我喜欢体验 (三月风):重点? (闭月不羞花):什么重点? (三月风):收藏和体验 (闭月不羞花):收藏! (三月风):你一定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不过 (闭月不羞花):不过什么? (三月风):你一旦遇到挫折就不断地怀疑对错,也许你在恋爱中会错过最在乎你的人 (闭月不羞花):你会算命? (三月风):我会分析 (闭月不羞花):分析什么? (三月风):你的遣词用句 (闭月不羞花):这还有信息量? (三月风):嗯。鱼过有味,雁过留痕 (闭月不羞花):你是搞生物的? (三月风):我是搞泥巴的 (闭月不羞花):搞泥巴?这是什么职业? (三月风):天天和泥巴打交道 (闭月不羞花):种田的? (三月风):也差不多。 (闭月不羞花):农民就农民嘛,还说的这么隐晦。 (三月风):不隐晦不行呀,网络上不是流行嘛,越是玩味越吸睛。 (闭月不羞花):你希望吸睛? (三月风):对呀,要不然怎能体会到网络的距离 (闭月不羞花):看来你真的是该恋爱了 (三月风):WSM? (闭月不羞花):YWNS! (三月风):WKSSYFA (闭月不羞花):什么意思? (三月风):你猜 (闭月不羞花):猜不出,我文化低 (三月风):我文化也低,所以只能打拼音字母。:) (闭月不羞花):真的是流氓不可怕,文盲横天下。 (三月风):你这是戴眼镜了 (闭月不羞花):我视力1.8 (三月风):牛皮!NBA的 (闭月不羞花):NBA?你也知道 (三月风):当然,我首创的。 (闭月不羞花):这个牛吹大了哦 (三月风):? (闭月不羞花):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个NBA (三月风):不会吧 (闭月不羞花):不骗你。 (三月风):也许吧,不同的人相同的创意 (闭月不羞花):所以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三月风):看来我们得磁场比较近 (闭月不羞花):怎么说 (三月风):从能量学来讲,只有相同的磁场才会相互吸引 (闭月不羞花):能量学?这是个什么学科 (三月风):无中生有,一变二、二变三、三变万物 (闭月不羞花):那么说易经也是 (三月风):宇宙万物,生生不息,相同的磁场吸引相同的人,谁的能量大,谁就占主导吸引 (闭月不羞花):那么说今天是你吸引了我,所以我才加你为好友 (三月风):应该是互相吸引吧,要不然我怎么会通过呢? (闭月不羞花):也许吧 (三月风):我也是才步入这个领域 (闭月不羞花):你会算命? (三月风):不会。 (闭月不羞花):0-0 (三月风):不知天命,无为以君子 (闭月不羞花):知之天命,岂非人事 (三月风):所以知遇之恩才是才华展现的最好时机 (闭月不羞花):相遇是缘,知遇是恩,重遇是份,再遇是情。 (三月风):希望你能够找到你的缘 (闭月不羞花):也希望你能找到你的份 (三月风):时间不早啦,你也该早点休息了 (闭月不羞花):嗯。88 (三月风):88 第345章 荣升经理(十) “我就不信你比我好看。”阿裕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了看李羽新的脸。 “你就承认现实吧。”李羽新轻摇着头,一脸聊奈不堪的样子。 “承认什么?承认你好看,我丑?”阿裕将脸贴近李羽新似乎要比个高低。 “你不丑,你只是老而已。”李羽新将他轻轻推开。 “哎,时光一去不停留,往事不堪回首。”阿裕无奈之极,只好作罢。 “你是不是还想说,想当年你也是以个老帅哥?” “难道不是?” “可能是吧。”李羽新不想与他过多的纠缠,只好顺着他的话向下走。 “看来你精神恢复了,晚上要不要去喝上一杯?”阿裕煽情的说。 “不喝啦,晚上补瞌睡。” “那随你吧。” “改天我请你。” “那好,我等着。” 李羽新见吊瓶里的液体快滴完了,赶紧叫护士来取针。 随后跟阿裕一起出了病房。正好阿荣的车停在医院的门口,于是一行人返回了工厂。 胡须佬在厂门口等着他,一番安慰之后,让李羽新早点回宿舍休息。 接着,胡须佬叫来于晓彨,询问她对李羽新的看法。 “李经理挺好的,无论是技术水平还是工作能力都是很强的。他做人这方面也是没的挑,人品算得上超级棒。”于晓彨说起来神彩飞舞,像是崇拜偶像一样。 “这么说,你对李经理也有好感。”胡须佬进入了误区。 “嗯。我们这帮女孩都对他超级好感。”于晓彨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嗯。很好。你去忙吧。”胡须佬笑盈盈的捋了一下下巴的胡须,然后慢悠悠的来到唐龙的办公室,冲唐龙就是一阵呵呵的笑声。 “怎么这么高兴?”唐龙一见胡须佬进来,急忙站起身来,对他说道。 “好事当然高兴。”胡须佬依旧一副笑意盎然的样子。 “什么好事?”唐龙饶有心曲的问道。 “你觉得于晓彨怎么样?”胡须佬盯着唐龙问。 唐龙面色一红,不以为然的说“挺好,很漂亮。” 胡须佬没注意唐龙的表情,接着说“我也觉得这女孩不错。” 唐龙以为胡须佬发现了什么端倪,强装镇定的“嗯”了一声。 “你说,把她介绍给李羽新怎么样?”胡须佬热情的说。 “什么?介绍给李羽新?”唐龙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以为胡须佬会将于晓彨跟自己搭界,没想到他却将于晓彨与李羽新配套。 “对呀,介绍给李羽新。”胡须佬一本正经的说道。 唐龙瞬间无语,哑然的状态持续了近5分钟。 “你发什么愣?”胡须佬看着唐龙奇怪的表情,并没有发现唐龙内心的疾苦。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唐突。”唐龙一言带过,极力的掩饰他的苦恼。 “有什么唐突的,才子配佳人,天作之缘。我只不过当以个牵红线的月老而已。”胡须佬对于这个月老的身份倒是十分在意。 “行,你看着办吧。”唐龙没有反对,也无法去反对。 “好,我找时间跟李羽新谈谈。”胡须佬一捋胡须,笑呵呵的走了。 唐龙呆在原地长叹一声。 李羽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哎,睡不着啊。欧婷婷你就这么狠心吗?李羽新拿出破屏的手机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屏上的裂纹深深的触及到他的心灵,天渐渐地黑了,李羽新的思念也远了…… 官晓晓在化验室里继续她的釉种研究,李恩平也跟在她的后面一边学习一边帮忙。 “晓晓,你怎么喜好这个动手的技能?”李恩平一直想问她这个问题。 “我们家是一个陶瓷世家,我爷爷是做花盆的,我父亲是做花瓶的,我自小就玩泥巴,对陶艺有着很深的感情。”官晓晓一边称着原料一边对李恩平介绍。 “难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原来是有强大的基因支撑。我们这几个女孩之中就数你最牛啦。”李恩平羡慕的说。 “我哪里牛。李经理才是最牛的。” “我都羡慕死啦,这么多人李经理就选了你一个人做徒弟。” “我也很意外,我宁愿他不选我。”说完她的脸泛起一阵红云。 “这么说,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喜欢他?”李恩平抓住她的话柄一击直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官晓晓显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现在师生恋多的是,哪有这么多忌讳。”李恩平不屑地说。 “不了,我看得出师父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他不会轻易的移情别恋。”官晓晓倏地显露出一弯笑容。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李恩平继续跟进。 “正因为没试过才不会让彼此陷入尴尬。以免破坏心中彼此的好感。”官晓晓是睿智的,她不会唐突的去冒险,这个险没有必要去试水。 “晓晓,我原以为你是傻的,没想到真正聪明的人是你。”李恩平递过洗好的球磨罐,官晓晓接过来将称好的原料倒入罐中,盖上球磨盖放到快速研磨机上将罐体固定之后,拧了一转定时器5分钟。机器轰隆隆地旋转起来,研磨的声音轻巧的掩盖了化验室里的谈话声。 小邱站在检验科的门口偷偷的看着李恩平,她彻底失去了自我,也逐步的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喂,晓晓,你啥时候也给我一两个配方让我上上手。”李恩平央求道。 “行呀。明天就给你一个虹彩釉的配方。”官晓晓也不吝啬,随口就许诺一个配方给她。 “谢谢,晓晓。”李恩平抱住官晓晓就是一口。 “你口水搞在我脸上啦。”官晓晓在李恩平亲的地方擦拭一阵。 “我这可是干吻,哪来的口水?”李恩平香舌一吐,争辩起来。 “你这是干吻?我脸上的口水哪里来的?”官晓晓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那是唇膏,哪里是口水。” “不跟你说啦。色狼!”官晓晓跑在水龙头打开自来水洗清起来。 “这也算色狼呀。小心我今晚上跑到你床上去睡。”李恩平娇笑着,洁白的牙齿闪着星月的毫光。 门缝里,小邱都囊着嘴,气得直跺脚,低声的骂道“色狼,坏蛋,丑女人!” 紧接着,“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李恩平窃喜地瞄了一眼那道紧闭地门,坏坏的笑了…… 。 第346章 远方(一) 欧婷婷在设计部的办公室吃着冯凯送的宵夜,那是一碗她不太爱吃的凉面。她一根根地挑起面条,慢悠悠地送入口中,玩似地吃着。 “婷婷,不好吃吗?”冯凯借着夜色偷偷的溜到设计部来探望他心中挂牵的欧婷婷。 “还行吧。”欧婷婷敷衍的答道。 “不好吃就别吃了。”冯凯上前移开她面前的餐盒,随手接下她手中的筷子。 欧婷婷一脸淡漠的看向一旁,似乎不怎么想与他说话。冯凯也不在意,他只想为她做一点点事,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摘下那颗最亮的星星。一直以来,冯凯就没有停止对欧婷婷的追求,虽有不齿,但在幸福的道路上谁又在乎对错呢? “婷婷,要不我去买点小龙虾?”冯凯一心想讨好她,而她却无动于衷。 “婷婷,吃烤鱼吗?要不我去买点?”冯凯见她不语,顺势将身体调整为半蹲状态。 欧婷婷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对于这种所谓的殷勤她还是享受不来。冯凯一番攻势下来,毫无建树,他不由地怀疑自己的方法是不是用错了,冯凯低下头,略一沉思,低叹一声,依旧找不出任何的突破口,只见冯凯从半蹲的姿势转为站姿,自嘲的一笑,不再打扰她。 待冯凯离开办公室时之后,欧婷婷拿出手机翻看着李羽新发给自己的信息,逐条细读,从李羽新发来的字里行间她感受到亲切、感受到温暖。没有做作,没有虚假,一切都那么自然,一切却那么遥远。她多么希望李羽新能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喊她一声“丫头”,叫她一声“疯子”。然而,她心有羁绊,那根拨乱心扉的弦依旧是固封心门的栓。 欧婷婷看着一串串信息,她心如刀绞,为什么在自己最想他的时候他却没了动静?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也没打一通电话给自己?难道他真的放弃了自己,难道他真的找到了真爱?欧婷婷反复的查看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一脸失望的将电话扔在了办公桌上。 由于转产的原因,汪之中找到欧婷婷,对她说“小欧,下一个产品的花釉准备好了吗?” “汪主任,已经好啦。”欧婷婷一扫刚才的不悦,将生产工艺单签发给他。 “小欧,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转产的事,我来跟就行啦。”汪之中拿过工艺单核对了一遍对她说。 “那好,辛苦你啦。”欧婷婷站起来拿上手机,准备回宿舍。 “不辛苦,不辛苦。”说完,汪之中与欧婷婷一道走出了设计部。 此时,邓琳琳也没有睡觉,自从她接手了公司的管理之后,她便养成了晚睡的习惯,睡前必须到各个车间转悠一圈,了解生产的情况和工人的状态。 “婷婷姐,你还没睡呀。”邓琳琳一眼瞧见正面迎来的欧婷婷,主动的上前打起招呼。 “邓总,你也没睡。”欧婷婷很自然的迎上前去。 “还有一会。”邓琳琳拉着欧婷婷的手亲热的说。 欧婷婷有些排斥的向后退了半步,邓琳琳也没在意,还以为是现在的身份转换问题阻碍了她们之间的友谊,接着对欧婷婷说“婷婷姐,别人叫我邓总我可以接受,你叫我邓总邓总的我就不乐意啦。再说也没有外人,就像往常一样叫我妹儿好不好?” “邓总,这样不好吧?”欧婷婷故意要跟她划道界限,她不能让一个时刻惦记着别人男朋友的女人与自己走得太近。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我们亲如姐妹,连样子都那么想象。”邓琳琳一把拽过她,将脸靠在了她的脸上。 欧婷婷显得有些无奈,她想骂她,却无法开口,她想揍她,却下不了手,欧婷婷心里一百个怨言却无法表现在脸上,她保持着微笑,只是略显僵硬罢了。 邓琳琳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依旧大咧咧的说“婷婷姐,最近销售还不错,你的那几个花色都挺畅销的。”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是销售部的李经理厉害。”欧婷婷不敢居功,她认为这都是销售部市场策略运用妥当,工厂才会前所未有的风光。 “李炳义确实是个人才,每一次他大手一挥我就热血沸腾,我觉得他挺有魅力的。”邓琳琳一说到李炳义眼睛就泛出一道神秘的光,那是崇拜吗?邓琳琳说不清楚,欧婷婷更是揣测不定。 “张德皋现在退居二线真的是明智之举。”欧婷婷顺着她的话跟她闲聊。 “张叔,人不错,就是思想有些陈旧,那些老客户还是喜欢跟他打交道。李炳义把控得很好,布局很厉害,加上他提出的网络销售我也很赞赏。毕竟我们已经步入了网络时代,一步先,吃遍天。靠传统的营销模式有可能我们真的要固守西南了。”邓琳琳的布局也很大,她的思想是川瓷出川。 “听说新中源在夹江建厂,准备攻克四川这道防线。”欧婷婷将从陶城报上看到的新闻拿出来讨论。 “建厂不假,可真正要攻克四川还是有难度的。”她知道夹江的老板们也不是吃素的。想当年,刘志康攻陷夹江之后才移居南充、广安的,要做到行业老大,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光是原材料都是制约他们发展的瓶颈。坯体要白,白坯的原料除了攀枝花有,其他的地方都没这些矿。”欧婷婷也一路分析,现在陵康厂的白坯原料都这么紧张,哪里还能供的上10条窑炉的新线。 “我猜想他们应该是从广东进原料过来生产,毕竟别人是一个集团公司,虽然我们也是集团企业,可比我们大多了。”邓琳琳自嘲的笑道。 “这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是对手总得要交锋的,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希望我们能挑战比我们跟为强大的对手,这样才能检验我们的团队是不是能乘风破浪。”邓琳琳高瞻远瞩,她心中早有计划,她要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陶瓷王国。 。 第347章 远方(二) 听着邓琳琳的远景规划,欧婷婷不由得一阵佩服。虽说,她抢了自己的男朋友,可她不得不承认邓琳琳的眼光与心智,接下来,公司要如何发展,公司的布局如何才能制胜,这都是邓琳琳身上的担子。挑不挑得起,怎样去挑都是她即将面临的课题。作为同龄人,欧婷婷深深的为她捏了一把汗。 “婷婷姐,前些日子我在广东参观,看见一家公司推出主题设计,我觉得挺好,你看看我们公司能不能也搞个主题,推出一个系列来。”邓琳琳说出了她的想法,但是她没有提及见到李羽新一事。 “主题设计?你是说开发一个系列吗?”欧婷婷也是第一次听说瓷片主题开发的事。 “对,就是一个系列。”邓琳琳强调的说。 “那还得重新选图,做构思,买新设计。还有,我这边还得与网板这边沟通,做到思想统一。这样才能完成主题开发。”欧婷婷一口气说出了她的见解。 “婷婷姐,我明天召集一下相关的人员,咱们好好的研究一下。”邓琳琳从兜里掏出2个口香糖分给了她一个。 欧婷婷剥开锡纸将口香糖往口中一塞,边嚼边说“那好。我先回去构思一下,想想该怎么做。” “行,你先休息吧。”邓琳琳说完又向辊筒房走去。 辊筒房里,汪之中正忙着拆卸辊筒,印花工和着机修一起帮忙冲洗花釉桶,辊筒房里一片忙碌。邓琳琳站在辊筒房外观察着每一个细节,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清洗辊筒设备,也是她第一次看见线上的忙碌。 汪之中用高压水枪将辊筒冲洗了一遍然后放置一旁,他快速的将另一侧的辊筒一一的安装上去。浇上花釉开始对版,只见他不停的调整砖上的十字瞄准线,一一对齐之后才开始对色试烧。 完成试烧过程,他才安排线上的印花工进行场地卫生清理,一切都那么自然,一切都那么有序。忙而不乱,这是现场管理的最高境界,也是工人们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 汪之中并没有发现邓琳琳的到来,他的专注明显的比以前提高不少,现在的汪之中不再是那个好色的汪之中,他沉醉在生产的乐趣中,重新的找回了自己的位置。华而不实不再是他的代名词,他是高材生,他是汪之中,一个骄傲的男人,虽有那么一点点色,但是英雄好色本就无可非议,何况他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邓琳琳也注意到他的一些变化,她感觉汪之中除却好色这个毛病,似乎还是一个能力满强的人。看着他指挥有序,不紧不慢的表现,邓琳琳还是比较认可他的工作。 待一切忙碌完毕,汪之中才发现玻窗之外的邓琳琳,他赶紧跑出来对她说“邓总,你还没休息呀。” “我随便看看。”邓琳琳没表露出任何情绪,作为一个管理者她不能苟颜于笑。 “邓总,你真的是太操劳啦。”汪之中还是没有改掉拍马屁的习惯,他不知道一味的奉承就是虚伪,虚伪总是带着虚假的情感,不真实,还令人生厌。邓琳琳人还年轻,自然不太喜欢这类话语,你要是夸她漂亮美丽,可能她更容易接受。 邓琳琳只是鼻音一带,“嗯”了一声,就走开了。 汪之中目送着她的背影,脸上莫名的露出一抹微笑。 邓琳琳顺道溜到了压机工段,“铿锵”的压坯声带着“噗呲”的呼吸,哗啦啦的辊棒承载着方正的坯体缓缓地在皮带上行驶,乒乒的节奏整齐的排列成一条直线,顺着辊道进入窑体。生产似乎很正常,正常得挑不出什么毛病,邓琳琳又转悠了几个地方,然后回到办公大楼特有的三楼(隔离区,老板专用)去休息。 邓琳琳打开空调,沐浴之后,一袭睡衣轻松裹身。 她躺在2米宽的大床上,头枕着2个枕头,微闭着双眼,倏地,拿起手机将身体翻过来趴在枕头上,细细的着手机上的信息。 刘志康的一条信息让她内心忐忑不安,她急忙回了一条信息给她父亲。 不一会儿,刘志康给她打来电话,她想都没想一下按下了绿色的按钮。 “喂,老刘,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发来信息是不是有事啊?” “当然有事,只不过不是我,是你的那位李哥哥出了点状况。” “他?他怎么啦?”邓琳琳猛地坐起身来,焦急的问道。 “昨天他进医院了。” “进医院了?严重吗?什么病?”邓琳琳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好像和上次一样,突然晕厥。” 刘志康几个简单的字让邓琳琳揪心的疼,怎么回事?又晕了?这一次又是什么状况?邓琳琳的挂念又飞到了千里之外。 “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呢?”刘志康在电话里追问道。 “没,没什么。”邓琳琳立马挂掉电话,给李羽新拨了一个过去。 电话一阵忙音,让邓琳琳内心如火焚烧,怎么回事?怎么还打不通呢?一连几个重拨,依旧忙音在线。邓琳琳在房间里踱步徘徊,她努力的调整好情绪,重播着一个又一个电话。 电话终于在20分钟之后打通了,邓琳琳疾呼“喂,李羽新你怎么啦?” “没什么,傻丫头。我很好。”李羽新轻松的回答道。 “你怎么又晕了呢?”邓琳琳眼睛有点发涩,略微有些泛红。 “没事,可能没休息好。”李羽新笑道。 “你还笑,我都急死啦。找个时间好好检查一下,查清楚病因。”邓琳琳语气严肃的说。 “我知道,这次在医院都检查啦,真的没事。” “你没有骗我?” “真的不骗你。要不然还能在这跟你说话?” “最好没有骗我,要不然我灭了你。”邓琳琳听他轻灵的语言,不像是在说谎。 “你上次不就差点灭了我吗?”李羽新恢复到调皮的模式。 “我有吗?”邓琳琳反问道。 “你不辞而别,不就是灭了我吗?” “谁叫你朝三暮四。”邓琳琳一想到他和徐倩的亲呢就觉得好气。 “我那有啊?” “不跟你说啦,咸湿佬。”说完,邓琳琳就挂断了电话。 既然李羽新没事,那我就早点睡觉吧,想到这,邓琳琳复又上床安心的睡了。 。 第348章 远方(三) 第二天一早,邓琳琳就在会议室召集了销售部、技术部相关人员开了一个关于产品开发方面的会议。 会议上,邓琳琳率先发言,阐述了她的想法。 李炳义觉得这个议题不错,也谈了谈他自己的看法“邓总的话我很赞同,我个人认为主题开发势在必行,任何一个产品都在述说一个故事,关键是我们要这样去讲述我们的产品,这也是销售的敲门砖,相当于一张产品的名片。要做到在客户的面前一说起我们的主题,客户就不自觉地联想到我们的系列产品,这就是我们研发的目的,这就是销售要宣传的内容。” 李炳义的话在很大程度上支持了邓琳琳的想法,销售部的支持无疑是最大的赞同票。张德皋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他走得很稳,稳得有些让人捉摸不定。 魏涛说出了自己的构想“我想咱们可以先确定开发的主题,根据主题再组材,辊筒的确定几套,网板的确定几套,网板的就交由李云飞负责调试,辊筒的还是由欧婷婷负责,现在关键的是由谁来牵头,谁来制定主题,谁来定版。这几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魏涛的话透露出一个信息,哪就是谁来挂帅,谁来主笔,谁来润笔。 问题又踢回给邓琳琳,邓琳琳站起来说“魏部长你来挂帅,负责协调各方面的关系,欧婷婷来制定主题,同时负责选版的任务,至于定版嘛,那就只能由销售部的李部长来定夺,销售是一道坎,如何迈过这道坎就要看李部长的智慧了。成本你们不要考虑,关键是要一炮打响、打红。” 对于这样的安排,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只有李云飞有些不爽,他的资历比欧婷婷老,学历和专业也比欧婷婷强,可为什么每次都不被重视呢?以前有李羽新,现在有欧婷婷,难道自己就只能给人打下手吗?他的不满表现在脸上,他的不屑凸显在他微笑的嘴角之下。 邓琳琳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在宣布散会的同时留下了李云飞。 李云飞想逃,可他没有逃跑的资本,他只能坐在原位上静静的等待着邓琳琳的质问。 “李云飞,你知道我留下你的原因吗?”邓琳琳瞄了一眼他,她对于他在会上的那一笑记忆深刻。 “我怎么知道邓总留我的原因。”李云飞反问一句,他用话头直呛过去。 “既然不知道,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我让欧婷婷负责你有意见,你有意见可以当面提出,又何必埋在心底憋屈自己呢?”邓琳琳一语中的,让李云飞无处藏身。 “我没有意见。”李云飞憋了半天才,此时也不想再去掩饰,他要爆发,他想爆发。 “没意见,没意见是你这个态度吗?你心里不爽,都写在脸上!”邓琳琳也客气,要来的迟早要来,还不如早点去引爆这颗深埋地下的雷,以免炸伤更多的人。 “我哪有态度,我敢有吗?”李云飞开始为自己的行为狡辩。 “不要以为别人都是瞎子,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楚,我之所以单独留下你,你就该明白我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开了对你没什么好处。”邓琳琳霸气的说。 李云飞低垂着眼睛,他不敢直视邓琳琳的眼睛,那双眼睛能洞彻心扉。 邓琳琳见他不语,将刚才的语气调整到平缓的调上“你的学历比欧婷婷高,这点不假,可你好好回顾一下,你在公司两年多,你所做的贡献有多少,你总是怀疑人生,可你有没有检讨个自己?别人都在上进,你却止步不前,你不服气,可你总得拿出点让人刮目相看的东西来,没有信服力,谁会重用你!你好好想想,你作为老板,你会怎么处理,你会怎么想?” 邓琳琳的一席话让李云飞的脸挂不住啦,他低垂的目光改成了微闭,一阵沉思,羞愧不怫。他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慢慢的将目光投向邓琳琳的脸上,终于承认了自己的不满,也承认了这种低级的儿童思维。 “我一直以来都这么愚蠢,是邓总点醒了我,我一直都认为时不待我,原来是我不待时,我会好好反省,一定不让你失望。”李云飞能说出这番话来也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邓琳琳见他幡然醒悟,也没有继续敲打他,只对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叮嘱他好好干,加油干,争取让大家看到他身上的亮点。李云飞点了点头,最后表了一下决心才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李云飞轻松离去的背影,邓琳琳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颜。赶走一个人容易,留住一个人很难,化解一个人的心结更难,攻心为上,邓琳琳成功的化解了李云飞的心结,她坚信李云飞一定会让她刺梅惊艳。 邓琳琳信步闲游,莫名的去了生产部,卿凤山一见她来到办公室就问道“邓总,例行检查啊?” “卿叔叔你就别折杀小侄女啦。”邓琳琳笑盈盈的靠近卿凤山的身边,涣然说道“卿叔叔,你出差几天也不带点好吃的给我。真抠门。” “你这么大个老总,还向我讨东西,羞也不羞?”卿凤山半开玩笑地走到自己地办公桌前,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大包零食。 罗城牛肉、峨边猕猴桃、夹江甜皮鸭、沐川甩菜、苏稽米花糖、双麻酥。直把邓琳琳的肚里的馋虫勾引出来,她舔舔嘴唇,眼睛亮得直闪。在卿凤山面前她哪里还是那个说话霸气的邓总,俨然一个小姑娘的模样,掏出米花糖就开吃起来,香甜酥脆的口感让她满口留香。 “慢点吃,看你猴急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老总。”卿凤山像慈父一样叮嘱着她。 “嗯,好吃,好久没吃到家乡的味道了。”邓琳琳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 “好吃就行。全是你的啦。”卿凤山笑呵呵的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提起这包零食就欲离开。 此时,叶薇从车间里收回报表回到了生产部。 “叶薇姐,卿叔叔买的好吃的,你也尝点吧。”邓琳琳将袋子打开让叶薇随便拿。 叶薇好言婉拒,却耐不住邓琳琳的劝导,只好随意捡了两个猕猴桃,算是谢谢邓琳琳的好意。邓琳琳见她这般小心,又从袋子里拿出一袋双麻酥和一包罗城牛肉硬塞在她的怀里。叶薇一阵“谢谢”,满脸笑意的收下了邓琳琳的零食。 邓琳琳欢快的几个雀跃溜下楼道,兴高采烈的提着食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 第349章 远方(四) 邓琳琳将零食悉心的收藏起来,就像一个小姑娘藏宝一样,塞进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下面。 此时一个陌生的电话让邓琳琳感到莫名无状,她不想接但又怕错过了客户,无奈之下,她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对方是一个女的,声音很优美。 “邓总,你好,我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我叫英子,上一次和刘总联系过,刘总让我来找你,我先打个电话过来确认一下,我10分钟以后就到。”英子利用了话语先机,根本不给邓琳琳拒绝的机会。 “好吧,我在公司等你。”邓琳琳刚一下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数着时间,英子一秒不差的来了邓琳琳的办公室。英子面带微笑的走到邓琳琳的跟前,她没有想到大班椅上的邓总是如此年轻,这与她心目中的邓总相差甚远。 “你好,邓总,我是刚才打电话的英子。”英子不愧是金牌销售员,瞬间便调整过来,快步上前递上了自己印制的名片。 “哦,你好。”邓琳琳立即站起来,将这位谈吐优雅、举止大方的保险业务员引到旁置的沙发上。 “邓总,我第一眼看见你,我还在猜想我是不是找错了门。”英子不像其他业务员一样,一进门就开口谈保险,她打的是边线球,讲究的是循环渐进。这也是她独到的展业风格,是从长期实践中不断累积的实战经验。 “那现在呢?你就不怕我不是你口中的邓总?”邓琳琳调皮的说道。 “不会,一般人不会有你这种气质。”英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什么气质?我怎么感觉不到?”邓琳琳略一皱眉,想闹明白英子口中所说的气质。 “干练、霸气!”英子也不拐弯,将自己的感受说出。 “哦?我是这样的吗?”邓琳琳也没觉得自己会给她这种外在的气场。 “你可能没觉得,不过这是真的。”英子将身体向前欠了欠,诚意满满的说道。 邓琳琳轻微的摆了摆头,俏皮的笑了,不过这只是一秒的闪现,更多的还是逐步养成的矜持与肃重。邓琳琳很自然的转到了英子的业务上,说“你今天是来推销保险的吗?” “不算是推销,我想多了解了解你的需求,然后在根据你的实际情况给你做一份寿险计划。”英子没有显现出那般渴求的,她不慌不忙的述说着自己的来意。 邓琳琳对她的展业风格充满了好奇,一个业务员不急着谈自己的业务,反而在这跟她闲聊,这是邓琳琳平生第一次遇见,她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英子,对她说“你很独特。” “我喜欢交朋友。”英子看似平淡的话深深地触及到邓琳琳的内心,看似风光的她,却很少有几个交心的朋友。 “我也喜欢交朋友,不过我不交只谈业务的朋友。”邓琳琳很直白,也很坦诚,她没有做作,也不虚伪。 “希望我能成为你的朋友,一个好朋友。”英子对这个比自己小的女孩也充满了好感,她努力的试着与她交往。 “哎,要不要到车间里去转转?”邓琳琳发出邀请,英子不好拒绝,她怕遇见李羽新,她怕那份囧囧的尴尬。 邓琳琳见她不语,以为她默认了,于是站起来就向门外走去。英子只好跟在她的身后,心猿意马的祈祷着不见面的奇迹。她的祈祷的确见效,她跟着邓琳琳转了一圈也没有遇到那个抹之不去的影子,从腰线车间到设计部,从釉线到压机,那个原本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子像人间蒸发一样,毫无踪迹可寻。这让英子感到惊奇,他去哪儿了? 邓琳琳领着她看了看厂里的生产情况,继而又回到了办公室。 “怎么样,感觉如何?”邓琳琳炫耀着,这是iso管理体系的结果,一切不需要事前通知的随意参观。 “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八个字概括了她的所见所闻。 “够真实吧?随机的。”邓琳琳自豪的说。 “这都是邓总管理有方。我想问一句,你们公司的员工意外险买了吗?” “没有,准确的告诉你,刘总在的时候忽略了这个问题。”邓琳琳思想新潮,很容易接受新生的事物,从公司的利益上来讲,这个险是必须要买的。但她不清楚她父亲为什么一直迟迟没买,万一出个工伤事故什么的,公司承担的费用就得不偿失。 “我觉得你应该给公司的普通员工购买一份意外医疗保险,这里涵盖了工伤与员工上下班的一切意外事故,其中还包括了大部分的医疗费用。”英子抓住时机对邓琳琳说道。 “怎么保的?”邓琳琳询问道。 “20块钱保额10万,医疗费最高可报5万。”英子介绍道。 “月缴?”邓琳琳眼睛紧盯着她。 “不,是年缴20。”英子更正道。 “哦,那还值得。”邓琳琳脑袋一转,立即有了参保的意思。 “都是聚水成海,你帮我扶。这就是保险的意义。”英子简单的阐述了保险的含义。 “嗯。很好。一会儿我叫人事部部长与你接洽,这员工的意外险就全部保了吧。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寿险计划,你回去给我做一个,我想了解一下。”邓琳琳对眼前这个美女说不上好感也谈不上厌恶,作为公司的领导人,她觉得保险比不保险强。 “行,我立马回去研究一下,好好的给你做份计划书。哦,对了,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了解一下你的家人。”英子认真地说道。 “家人?”邓琳琳稍作迟疑,神情略一漂移,语速放的极慢的说道,“刘志康,还有我妈。” “刘志康,刘总?”英子疑惑的看着她。 “对呀,他是我爸。”邓琳琳将声音提高了一度。 “哦。”两个姓居然还有这层关系,英子不由地庆幸自己没有小看这个小姑娘。 “先做三个人的计划吧。”邓琳琳也想知道她到底给自己做什么计划。 “行,我就不打扰你啦,我先回去做个计划,明天再来拜访你。”英子先行告辞。 邓琳琳将她送至大门口,看着她骑着新大洲离去。这份计划她很是期待,这意味着她们一家三口又会在这张纸上标明关系。 。 第350章 远方(五) 卢枫在一车间的办公室给各班班长召开了一个会议。他说道“我们车间的设备虽然没有二车间的先进,不过我我相信鸟枪也能干出大业绩来。辊筒印花机虽然先进,可特殊花釉它做不了,模具砖它做不了,所以网版印花还是有一定优势的,大家既然在我这个车间,我想告诉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岗位上,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在陶瓷厂就没有轻松的岗位。你们也别成天想着换岗位找清闲,想辊筒印花可以,你得有驾驭它的本事,英文你会吗?机电你会吗?要是把你派到二车间,你们连超平淋釉器都搞不来,机器上密密麻麻的意大利文让你一看,我敢保证你干不了10分钟就会产生逃跑的。” 几个打了申请的班长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卢枫接着说“链条印花机的改产是有一定的困难,不过我们练好啦,精炼出自己的本事,那困难还叫困难吗?信手拈来,一把扳手干翻天。我就是这么干下来的,我相信过硬的本领,到什么岗位都是吃香的。说道这,我得提一个人,一个曾经是我们厂无数职工羡慕的人,他就是李羽新,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切砖工到技术过硬的工艺师,他靠的是什么?他靠的是勤奋和努力,还有兢兢业业的做事风格,他在任何岗位都能做出旁人无法做到的事,他能找出问题的关键,甚至能亲自解决问题。这就是厉害,这就是爱岗,这就是敬业!” 卢枫一扫群雄的姿势让这些人折服,他的语调中充满着无限期待。 “大家好好干,争取这个月的产质量超过二车间,大家有不有信心?” 在场的所有班长没有吱声,他们依旧在怀疑卢枫所说的话,在怀疑链条印花机是否真的能干过辊筒印花机,在怀疑自己各自的地位会不会低于二车间同等的职位。 卢枫见大家如此低落的士气,心里有些生气,可是生气有什么用?但是不生气更显得自己无能,只见卢枫腾地站起来把桌子一拍,吼道“既然没什么信心,那么这个月的工资暂且不发,什么时候有了信心,什么时候再发。”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开始低语,相互间你顾我盼,眼睛里充满着不满的情绪,卢枫感觉到有些吃力,不过,他仍旧自信。只见他“啪、啪、啪”三下击打在桌面上,10厚压台的玻璃被震出一道道闪电般的裂纹,“安静”!他必须要用这种超能的手段配合着他的高压政策,以显示他的威力。 卢枫把手一压,众人呆住了,他们看见卢枫的手掌渗出一滴滴鲜血,滴在玻璃上犹如杜鹃莺啼满山梅红。 瞬间,众人安静了,他们等待着卢枫的训斥,等待着暴风雨来临的决堤。然而,山洪并没有爆发,反而卢枫很低调的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既然大家都不思进取,我也没什么方法让你们更有前途,不如别占着位置,辞职吧。”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他们哑然惊呆的矗立在原地,盯着他不再发出嘈杂的声音。 “怎么?有意见直说,没意见就去办辞职吧,我不希望带领的是一支没有战斗力的队伍,更不想耽误你们的锦绣前程。”卢枫故意用话刺激着他们,他们很清楚,迈出这道门就再也没有这个村了。所以他们任由卢枫发飙也不敢多说半个走的字。 卢枫一看情况有所转机,便放缓语速说“怎么的?还赖在这不想走是吗?你们怎么想的,我给你们10分钟时间,要是没什么说的,那就尽快散去,我通知人事部给你们办理手续。” 这句话像重磅炸弹一样扔进人群,他们不敢长耗下去,有的人甚至从后面挤到前面,力表决心“卢主任,我不想走。我虽然怀疑你说的能干得过二车间,但是我相信你会带领我们一起走向胜利。” “压机班长说得对,怀疑是要用实践来证明的,你们怀疑是对的,但是要向过去的红军学习,二万五千里长征也是人走出来的,当初谁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壮举。鸟枪干大炮虽说是土了点,可终归还是靠智慧占了上风,说到底,只要心中有理想,迟早都会实现。”卢枫借题发挥,也足以证明他的智慧,借机下台,给大家一个好的颜面。 “卢主任说的对,我们一定好好干,严抓跑冒滴漏,争取降低物耗,产质量第一。”釉线一班班长站出来表了决心。 “我们制釉车间也争取在电耗上下点功夫,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球釉班长踮着脚,将头探出重围,声竭力嘶的吼道。 “我们也会努力多赚几个过年钱,这样才对得起老婆孩子,父母亲。”窑炉上一个班长很实在的说着心里话,他的朴实让人为之一动,有担当的人才是最勇敢的人,有爱的人才是最可爱的人。 卢枫听得真切,也看得明白,朴实真切才是这些人的真实写照,谁不会为了至亲而奋斗,谁不会为爱而努力!拼搏吧,一车间,我们还是有希望的陵康人。 “既然大家都表了决心,我希望你们严格按照你们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认认真真的做好自己岗位上的事,记住谁也不是傻子,谁也不是天才,这世上只有不努力的傻子,没有不学习的天才。我相信你们,你们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小天才,勤奋的小天才。”卢枫的话激励着大伙,把先前那股消极的情绪给压制下去,他们的脸上燃放着希冀之光。 卢枫看着他们,他坚信自己的团队一定会朝着胜利的方向前进。 “我们的汗水不会白费,陵康公司也永远会记得你们的付出,我刚刚得到消息,我们的邓总为大家买了意外险,这也是陵康公司改制后的第一份大礼。谁说民营企业的老板都是不吐血的资本家,民营企业也在随着时代的进步而进步,我们期待着公司的第二份大礼,这份大礼能不能收获,这就要看大家的决心,就要看自己是否真的为企业着想。大家说,能不能做到!”卢枫期待着他们的回答,期待着他们的心声。 “我们会努力的。”大伙齐声喊道,这声音响彻整个车间,这声音伴随着隆隆的机器声回荡在办公室的空间里。 () 。 第351章 远方(六) 英子选择了上午9点半来拜访邓琳琳,邓琳琳接到她的电话也推掉了手上的业务留下时间来等她。 临近9点半的时候,英子敲响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大门。 “邓总你好。”英子热情洋溢的跟上去递上她精心制作的寿险计划书。 打开绿色的封套,邓琳琳仔细的着这份倾注英子心血的计划书,几种保险组成的复合套餐,看得她眼花缭乱,有些专业术语让她头昏目眩,于是她让英子过来给她解释一下。英子耐心的解释着,邓琳琳也终于明白了几个最简单的名词,投保人,被保险人,受益人,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邓总,这份计划书怎么样?”英子微笑的看着她,问道。 “挺好,涵括了大病医疗和养老意外险,不错。”邓琳琳赞赏道。 “邓总今天准备签单吗?”英子趁热打铁将投保单递给了她。 “行,今天就将单签了。”邓琳琳一脸兴奋的说道。 “好,我辅助你填单。”英子也暗暗高兴,毕竟这是一个大单。 “这个被保险人签字这一行怎么处理?”邓琳琳刚刚过投保单,她明白没有被保险人的签字此张保单无效的规定,所以她想问清楚。 “没事,你帮着签了就是。”英子没有说什么,毕竟人寿保险业务才恢复几年,有很多东西都是弹性的,为了业务,保险公司也就默认这种签单方式。 一听说没事,邓琳琳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于是她朝英子一笑,对她说“我想加一个人的保险。” 英子一听不由地露出美丽的笑颜,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真好。 “邓总,你打算给自己加?还是给你父母加?”一阵暗爽之后,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都不是,我想给我朋友加一份。”邓琳琳脸上桃颜盛开,那股娇羞是一个女子最漂亮的容颜。 “你的朋友?”英子也是感到意外,她抬头看着她,似乎想捕捉到一点信息。 “嗯。”邓琳琳轻哼一声。 “可以呀。不知道是哪位朋友能这么荣幸。”英子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于是,英子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投保单,邓琳琳拿起笔就在上面填上了李羽新的名字。 当英子看到这份投保单时,她也傻眼,这个邓琳琳与李羽新是什么关系?她怎么给他买了一份保险呢?眼前这个女孩才19岁,可李羽新比她大多了,差不多大了12个生肖。 “邓总,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英子利用保险业务员的身份正当的询问了她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重要吗?”邓琳琳脸红红的反问一句。 “当然重要,这是寿险必须问清楚投保人和被保险人之间的关系,因为你们不是直系亲属,保险公司有权知道这些,尤其是以生命为保险标的的意外险更为重要。”紧接着,英子陈述了两者之间的厉害关系。 “我就是再害人也不可能害他呀。”邓琳琳知道英子说的意思,社会上的确有极少数这样的人钻保险公司的空子,对被保险人进行谋财害命,骗取保险赔偿金。 “邓总误会了,我只是好奇,他与你非亲非故,你干嘛给他投保呢?”英子继续说道。 “谁说我和他非亲非故?他是我男朋友。”邓琳琳刷地一下子红了脸。 “哦,这样。”英子忽然间有些失落,虽然她猜到了答案,可她依旧有些放不下心中的那根葛麻。一个字乱;两个字心乱;四个字心烦意乱! 英子的失意来自于她的放弃,她没想到自己放弃的最垃圾的一个人,居然在众多优秀的女人中是一个宝,她甚至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把最好的宝贝给弄丢了。想到这,她联想到李羽新的种种记忆,又联想到如今的东城,整天一个劲的花天酒地,两者比较高下立判。 “英子,我签好啦。”邓琳琳轻唤一声,把英子从记忆的海洋中拉了出来。 “行,这样就可以啦。”英子收好邓琳琳填写好的投保单,整齐的放进她的肩包里。 “这样就完了?”邓琳琳问道。 “嗯。对了,邓总,你是转账还是现金?”英子顺便提了一下保费的事。 “转账吧。你把账号留给财务,我让他们马上给你打款。”邓琳琳没有选择现金,毕竟是一大笔保费,放在谁那都不安全。当然,她心里的安全有两层意思,第一,英子虽见过几面可依旧还是个陌生人,卷款潜逃的事也不是没有;第二,英子是个女的,一个女的带着这么些钱,一路上也不安全,万一被打劫了呢。综上所述,她哈是觉得转账比较稳妥,毕竟是公对公嘛。 英子没在意她的小九九,毕竟赢得客户的信任还需要更多更长的时间。 经过财务转账之后,英子离开了陵康公司。一路上,她都在想,这个李羽新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居然能让一个小姑娘毫无顾忌的喜欢上他,而这种喜欢竟然是义无反顾,不计后果的喜欢。她想不通,让一个小自己的这么多的女孩喜欢上他,那他应该具有多大的个人魅力。如果除却长相之外的因素,无疑不证明他是优秀的。 论家底,邓琳琳比英子强上百倍,论年纪,邓琳琳比英子年轻,论长相,各有千秋。要说,邓琳琳找不到男朋友那是瞎眼的在算命,抛出身家,她估计来相亲的可以排上一条陵康路这么长。 125新大洲在陵康路上慢慢的行驶,这种速度足以让她有时间去思考人生。 西河南路的营销大厅宽敞明亮,这是第一批保险代理人的辛劳产物。一座崭新的寿险大楼展现在人们的眼前,南充在发展,人们的思想也在进步,先前排斥保险的人们也开始重新认识保险,保险也不再是新生事物,也不需要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在闹事区摆摊宣传,更不需要新老业务员挨家挨户的敲门拜访。保险渐渐地走进了千家万户,业务员只需要一个电话预约,或者是朋友们介绍,也就可以一推一的进行着感情联络,继而签下保单,做到双赢的效果。 () 。 第352章 远方(七) 英子从摩托车上下来,快步轻盈的走进营销大厅。 “哟,英子回来啦,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一定是敲定了一个大单。”复核的王丹老远就在柜台里喊道。 “还好。能赶上中午下班。”英子一瞧时间,差20分钟12点,她赶紧从包里拿出4份投保单。 “英子的单哪能落下。”说完,王丹将投保单接过,这才回坐在椅子上开始电脑审核。当她看到李羽新那一份表格时,她的眼睛亮了,她偷偷地瞄了一眼英子,英子故意将目光移至大厅外面的街道上,这份尴尬她早就已经在路上演练过无数次,然而内心的忐忑依旧挥之不去。 王丹有将目光瞟向旁边的李艳艳,李艳艳只是轻蔑的一笑,对于这两个人的故事她不想多言,毕竟今天能坐在营销大厅里面上班就得半睁着眼少管闲事,谁是谁非已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已经是保险公司的当红王牌,实力是指引方向的唯一引路牌。领导让你多等半小时,你就得乖乖的等半小时下班,这就是保险之花的个人魅力。 李艳艳学会了少言的聪明,从外勤转为合同制的内勤无疑是变相的拿了一张长期饭票,这张看似简单的饭票是无数关系叠加上去的,一个平凡无奇的背景根本不是他们考虑的对象,也正是有着多重背景的李艳艳才能在200人中脱颖而出。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能在人前说,什么话能在人后说。总之,说话讲究技巧,讲究时机。 王丹也不是傻子,她和李艳艳一样都是有着强大背景的人,从父辈身上学到的厚黑学也是初露锋芒,她深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英子知道她们不会当面对自己八卦,不过她敢保证,在保单出完之后,自己一旦离开柜台,她俩绝对会內撕自己。 “怎么样,好了吗?”英子扭回头对她俩问道。 “马上就好,就差一个公章了。”王丹陪着笑说道。 “哦。”英子简单的应了一声。 “英子厉害呀,能拿下刘志康这么顽固的保单真是不简单。”王丹奉承道。 “是呀,我听说不下10人去找他,他都没时间见他们。”李艳艳从旁插上一句。 “也许是运气好吧。”英子将这次成功简单的归结于运气,她根本不知道李羽新在去广东之前就跟刘志康过她,也正是他的,刘志康才想起了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李羽新过的英子,所以才让她去找自己的女儿邓琳琳洽谈此事。所以,世界上的诸多事情都是有因果关系的,俗话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意。 当然,谈不谈的成功就得看她的功底了,英子的确很厉害,她挑选了对的时间,对的方法,也就促成了这次对的保险签约。她的努力和用心让这次原本计划的三份保单变成了四份,这无疑是上苍对她的青睐,也是对李羽新的眷顾。 当柜台里王丹和李艳艳投来羡慕的眼光时,英子已经将出好的保单收在了肩包里。她跨上了她的125摩托,风一样的骑行于街道之上。 羽西花店的谢羽西想平常一样点了一份外卖,正吃之间,英子的摩托车“唰”地停在了她的店门口。 “怎么才来呀,我都开吃了。”谢羽西埋怨起英子。 “没事,你继续吃。我等会随便买点就行。”英子也不客气,在她的店里随便的转悠了一圈。 “也好,我也不管你了,我先开吃。”谢羽西浇上红烧排骨的汤汁拌着香喷喷的米饭开动起来。 正巧,路上有挑担的老头唱着歌儿叫卖着全手工自己做的汤圆。 “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一碗汤圆满又满,一块钱呀买一碗,汤圆汤圆卖汤圆,汤圆一样可以当茶饭”…… 老头的汤圆已逐渐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只要是听见他的歌声,就会有不少食客叫住他买他的汤圆吃。英子也正好想换换口味想尝一尝只闻其声未见其形的汤圆,于是她走出花店将他唤了过来。 “姑娘买汤圆啊?”老头将担子一放,问道。 “给我来一碗吧。”说着将零钱递给了他。 老头接过钱,打开一头的担子,只见一床棉被严实的包裹着一个陶瓷大缸,拧开盖子,从里面舀了8个汤圆装在方便桶里,然后再舀了半勺汤汁,合着一双筷子递给了她。 英子手捧着热乎乎的汤圆,闻了闻盒子里散发出来的醪糟气味,这淡淡的酒香引人如醉。 “哇,好香。”随着英子的一声呼喊,谢羽西也探出了头,对老头说“给我也整一碗。” “好勒。”老头刚擦完手,顺势将毛巾往肩上一搭,俨然一副店里的伙计套路。再看他一身短装打扮,活脱脱川剧里的店家。那身手、那站姿、那动作,一板一眼,活灵活现的就像是在看一场现场秀。 英子这才发现老头是练家子出身,步步根生,虚虚实实,却又稳稳妥妥。英子帮她付过钱,一起将汤圆端了进去。 这时,店外又飘起了《卖汤圆》的歌声。 “真的好吃耶。”谢羽西一边咀嚼着,一边说。 “嗯,不错,良心卖家。”英子应道。 “一块钱8个,的确是良心老板。” “不像某些人一朵花要15块。”英子戏耍她一番。 “你的意思是我是黑心老板咯。” “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说的哈。”英子又夹了一个汤圆放进口里。 “哎,生计嘛,没办法,谁叫着房租一年比一年高呢?可这卖的价钱还一直上不去,我要是黑心早就去卖医药制品去了。”谢羽西叹息一声。 “怎么,你有门道?”英子凑上去问。 “医用纸胶布,目前市场上还没有。各家医院还用的传统的胶布,不过很难打进去。” “价钱如何?” “还可以,据说成本很低,一个纸胶布可以给2毛钱利润。”谢羽西将底盘全部托出。 “哦,如果能更新换代,这可是一个大生意啊。”英子心里暗暗盘算着。 “你有路?”谢羽西看她沉浸的样子,似乎看到了希望。 “还不知道。对了你那个纸胶布多少钱一个,待会吃完饭将底价告诉我,还有月供货能达到多少量。” “好的。” “先吃饭。” “ok!” () 。 第353章 远方(八) 吃完饭,英子在谢羽西跟前又鼓吹了几句保险的内容,顺便还谈到了刘志康保险的事。 “咦,他也买啦?”谢羽西有些不相信。 “何止买了,还买了一大叠。工人们全买了意外医疗险。”英子说话的底气很足,毕竟她包里就装着四份保险单。 “真的假的?”谢羽西望着她,像望着一轮朦胧的月牙。 “真的。”英子点点头应道。 “这么大的老板应该不会买吧?”谢羽西的观念还停留在上个世纪70年代。 “别人这叫做高瞻远瞩,你是凡人看不远的。”英子故意拿话激她。 “我是凡人,可我也买了呀。” “你那买的也叫保险?最低保障都不算。我知道你那是给我个面子,那张面子单真的是保不了什么,对于你这样的身价,还远远不够。你说刘凯赚的钱是不是你的?你要是你拿来买保险做理财,他会将钱全部给你?我们做女人就是要给直接留条后路,谁知道黄花一瘦几人怜?”英子的话深深的刺进了谢羽西的内心,的确这黄花一瘦极有可能被遗弃路边。 “那我该怎么做?”谢羽西果如英子的铺垫一直往里钻。 “给自己买一份养老保险,到时候至少不会无依无靠。”英子利用谢羽西自身的缺陷鼓励她给自己买一份养老险。 “说的也是。钱存在银行里,指不定哪天就被他挪去投资了。”谢羽西想想也赞成英子的说法。 “要不来一份?”英子吊足胃口,忽然间再加点猛料。 “你说的刘志康买了多少?”谢羽西想了想问道。 “四个人,年缴了3万多。”说到这,英子也不再隐瞒,营销就是要用别人的购买力来刺激另一个人的购买力。 “这么多呀?”谢羽西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看了很久。 “嗯。”说完,从包里掏出那几份保单给她瞧了瞧。 “咦,怎么有李羽新的保单?”谢羽西惊讶的看着她。 “奇怪吧?我开始也奇怪,不过看见了刘总的女儿我就不奇怪了。”英子显得有些茫然,她的声音有些低。 “她有病?有缺陷?”谢羽西第一反应就是残疾人。 “没病,也没缺陷,反而还很漂亮。”英子一拂低沉的情绪,改以烂漫的笑脸。 “哇塞,还比李羽新小12岁。”她一阵惊呼之后,才发现英子的脸色没了刚才的失落。她不由得回想,自己和英子都瞎眼了吗?放弃了一个别人当宝贝的钻石。 “可能是他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吧。”英子感慨的说。 “应该是吧。要这样说,这刘志康也真的是慧眼识金啊。”谢羽西用这句话掩饰着她的过失。如果没有她的推波助澜,英子也不会和东城走到一起。 “人一旦错过,就得承受自己的错误。”言下之意,英子没有责怪任何人,谁叫自己没珍惜呢。 谢羽西听她这样说,高高举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当然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她也下了一个大大的保单。 英子没有拒绝,她对此来了一个照单笑纳。 “你说也奇怪,我们认识李羽新这么久,怎么没发现他的优点呢?”谢羽西有些纳闷,她将这个问题踢给了英子。 英子笑道“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爱表现自己的人,你要是不逼他,他是根本不会出彩的。” “看来还是你了解他。”谢羽西硬着头皮,歪着嘴巴说道。 “了解有什么用,迟啦。”英子叹息一声,吁出一口长气。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留点遗憾才能珍惜眼前的人。”谢羽西发自肺腑的回应着英子的“迟了”,她又何尝不是弯路一条,没有对比哪里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说的也是,好事都占完了,谁来补缺?”英子站起来身来,收起那几份保单。 “时候不早啦,我先到公司去给你出单。”英子走出花店骑上她的125随风而去…… 广御轩的门厅外一辆黄色的吊车舒展着长长的吊臂,将一张6米多长的紫檀老木改造的大板桌缓缓地吊进去。胡炜在一旁指挥着吊机,口中还不停的喊道“小心,慢点,左边,对对对,好,ok。” 厅内安放好这张老物件,正好与原来的那张鸡翅木相呼应。 “胡哥,我们不是有一张案几吗?干吗还要买一个回来?”紫云不解的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呀?”紫云迷糊了,她不明白胡炜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保密。”胡炜故作神秘的笑道。 “给我还保密呀?”紫云的嘴巴撅得老高,眼睛冷秋秋的弯了他一眼。 “呵呵,小丫头片子,哥就不告诉你。”胡炜越发得意起来。 “行呀,你就拽吧,懒得理你。”说完,她走到大厅内,细细的欣赏起这张铮亮的大物件。黑的光鲜,紫的透亮,莹莹之下的暗灰更是让人着谜,它像是在述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一断长长的历史。紫云入迷了,她沉浸在一个古老的梦幻之中。 胡炜喜欢看她使小性子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痴迷。 “胡炜,泉州的那个那个大板到了没有?”刘凯打来电话询问道。 “刘总,到了,已经按你的要求安放在了大厅里。”胡炜回答着刘凯的问话。 “好,明天就放海报出去,我们开始招生办培训班。”刘凯运用他的商业头脑开始为广御轩创收。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胡炜满口应道。 “行,就全权委托你啦。”刘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胡炜收起电话,走到紫云跟前拍了拍她光滑柔荑的肩,说道“好看吗?” “好看,越看越漂亮。”紫云回过神来答道。 “知道多少钱吗?”胡炜开始炫耀起来。 “多少钱?”紫云好奇的问。 “三万八。”胡炜拉住她的手怕她被吓坏了。 果然,紫云惊了一跳,花这么多钱买这个回来有意思吗? “知道运费是多少吗?”胡炜没有松开她的手,他怕把她吓坏。 “多少?该不会3千吧?”紫云回望着他,似乎想证实她的猜想是对的。 “一万五。”胡炜笑道。 “啥?这么贵?”紫云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胡炜在骗她。 。 第354章 远方(九) “真的,发票还在你桌子上呢。”胡炜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下紫云彻底的傻了眼,这个神经病买个桌子贵点就算了,可这运费这么贵,都可以买一屋子办公桌了。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紫云认为他乱用钱,可胡炜不这么认为,他和刘凯的意见是统一的,他认为既要高大上还要接地气,回归自然才是广御轩的宗旨。书画的最高境界就是自然、大气。 “哪有病啊。没病。” “我看你是脑袋发烧,头上长包。”紫云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就算我有包,那么刘总脑袋不会也有包吧?” “怎么他也参与了?” “准确的说是他决定的。我只是赞同他的意见而已。” “两个败家子。”紫云回眉冷眼的说道。 “行,就算是败家子也就败了,你要是懂得了它的好处,你就会觉得物有所值。” “好处?不就是一张桌子吗?能有什么好处?”紫云才不相信他说的鬼话。 “慢慢你就知道了。”胡炜也解释不清只能用这句话来搪塞她。 哼!紫云鼻子一哼,甩掉了他那只温暖的手。 “紫云,跟我去趟装潢铺。”胡炜一声招呼。 “那谁看店呢?”紫云怔怔地问了一句。 “不看了,今天休息半天。”胡炜看看时间,还差10分钟到2点。 “去装潢铺干什么呢?”紫云问道。 “整横幅,做宣传资料。”胡炜用手直接拉起她就往外走。 搭上一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去了模范街…… 刘凯借着老乡的名义找到了东城新的办公地点,青居水电电力建设发展有限公司。此时的东城不再是那个坐在办公室里的财务科科长,经过他自身的努力和上级的提携他终于坐上了青居水电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而廖兵作为技术尖兵从芦溪站抽调到这里任副职,虽有不甘,可好歹也算是升职。作为此次改革的先行者,电力公司也算是煞费苦心。既要兼顾各方面的利益也要平衡上下的关系。 “东总在吗?”刘凯敲响了总经办的大门。 “谁呀?”一个漂亮的秘书打开了房门。 东城端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拿着张报纸,头都没抬一下。 “我是东总的朋友,我叫刘凯。”刘凯瞟了一眼里面的东城说道。 “行,你先等会吧,我去传达一下。”漂亮秘书笑了笑复又将门关上。 刘凯站在门外,心里直犯嘀咕,这个人还真是摆谱摆到家了。 不一会儿,漂亮秘书又将门打开,对刘凯说“刘总请进。” 刘凯表面上堆着笑,可心里直骂娘。他随着秘书的引领来到了东城的面前。东城似乎算准了他的步数,正好在刘凯靠近的时候将报纸放了下来。 只见东城站起来,打着哈哈,笑道“哎呀,不知那阵风把我们的刘大经理吹到这里,欢迎欢迎啊。” “东总能在百忙之中见上一面,可算是荣幸之至啊。”刘凯也谦恭起来,既然都是官话,那么就给点面子继续撑下去。 “瞧你说的,刘总,请坐。”说着将他迎到了旁置的沙发上。 刘凯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拿出中华烟递上一支。东城没有接,他摆摆手,从茶几下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包浅棕色的方盒好猫。 刘凯皱皱眉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刘总,来抽根这个。”东城取出一根递给刘凯,刘凯忙收回自己的中华,双手接过他的香烟。 “小张,泡一杯上好的铁观音来。”东城向秘书唤道。 “好的,东总。”秘书小张快步的走到吧台,取过一支钢化杯给刘凯冲了一杯叶如波浪,状似绸缎的安溪铁观音。 东城半睁着眼嘴角微翘的看着刘凯,伸出右手做个了个请的手势。 刘凯陪着笑,双手捧起茶杯,轻轻地嗅了嗅,馥郁扑鼻的香气直往上冲,一阵心旷神怡的宁静让他神思徜徉。 “怎么样?”东城问道。 “爽!”一个字代替了所有赞美的语言。刘凯轻轻地品上一口,香醇回甘,入口生津。 “好长时间没见了,生意还好吧?”东城随口聊道。 “马马虎虎,混口饭吃。”刘凯并不急着说明来意,他知道这个时候提出来,肯定会被东城设槛拦阻。 东城也不急于点题,他知道刘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 两个人闲聊有余,故意东拉西扯,不言其实,双方华词粉饰摆着空龙门阵。 “刘总,听说你投资了广御轩,市政府有意将它作为民间的文化交流窗口,你有什么打算?”东城一下子转到了文化主题上。 “能有什么打算,密切跟着党组织走呗。”刘凯早知道这个消息,欧德海在一个月以前就跟他谈起过,所以东城的消息显得有些迟。 “那不是心血白费了?”东城见他如此镇定,既好奇又惊讶的看着他。 “白费倒不至于,只不过商卖的价格有所限制而已。”刘凯对于价格什么的倒也不太在意,本来投资这个广御轩也没打算从这里赚钱,他当初的想法是给胡炜一个安身之处,顺便从中获取一两幅墨宝去打典生意上的伙伴。 “你就这么心甘情愿?”东城坐不住了,他反而有些激动了。 “那又怎样?”刘凯淡淡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述求呀。这是一个民主的社会,当你不愿意时,没人拿着枪去逼你就范。”东城将烟往烟缸里一按,说道。 “不了,我准备积极响应市政府的号召,将广御轩改制成民间社团。”刘凯的一席话让东城觉得他变了,变得不那么市侩啦。要是这样,那么接下来的合作会不会转换他们之间的性质。这个担心是东城想知道的,他必须明白刘凯的心思。 “刘总倒是大方,可不知道其他股东怎么想的?”东城试探的问道。 “老胡那里倒没什么,只不过联系不到李羽新,不过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的。”刘凯蛮有信心的表示。 “李羽新失踪啦?”东城惊怔的问。 “这段时间,他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刘凯说到这,又喝了一口茶水。 “其他人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吗?”东城将身子往前挪了挪。 “我问过了,没人接。”刘凯正色的说道。 “他家人呢?也没有联系吗?”东城内疚的问道,毕竟他在英子的事件中他扮演的是一个不光彩的角色。 () 。 第355章 远方(十) “我拜访过他的父母,据说是去广东了,至于什么地方他们也说不清楚。”刘凯瞄了一眼东城,东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的表情。 “哦。”东城简单的一个字之后,便沉寂了。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刘凯没有谈及其他的,站起身来就要告辞。 东城忍不住了,赶紧站起来对刘凯说“等等。”只见东城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用钥匙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资料袋交给了他。东城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告诉刘凯,抽时间看看。刘凯二话没说,拿过资料袋以胜利者的姿态转身而去。 走出银白色移动的电闸门,刘凯才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除却一张手写的纸之外并无旁物。刘凯觉得奇怪,将纸抽出后方才明白东城的意思。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型号的电缆配件以及配电箱的标准,在型号后面还附注了材料的产地和参考价格。刘凯暗喜,这个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怎么不继续装啊?刘凯想到这,不由的笑了,这人不当官还行,一当官就跟上天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以前5块钱的烟都抽的呼呼的,可现在连50的都不抽,硬要显摆装出高贵的样子,非要抽个200的飙飙底气。 刘凯越想越觉得好笑,他在笑东城的同时也在嘲笑着自己,有必要低声下气的吗?刘凯敢打赌,东城手里并没有多少资金,要不然也不会将这么好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他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家电线电缆商贸公司,自采自销,进进出出两头赚钱。 刘凯的猜想没有错,可他没想到东城还有另一个深意,那就是完全避嫌,他要营造一个假象,自己清清白白的光辉形象。这一点是刘凯没想到的,刘凯仔细地在看了看,这一看他更加觉得东城狡猾无比,攻于算计。这人居然连公司的名字都取好了,瑞丰商贸有限公司,还特别备注了200万的注册资金。 刘凯看着这张薄薄的信纸,不得不佩服东城的心智。200万,这笔钱的确有点多,按理说搞一个商贸公司50万就够了,可他偏偏注明了200万,这是何意呢?刘凯一时半会没想明白,他复又将信纸放回资料袋里,随后掏出一根烟来点上,抽上两口。要抽调这么大的资金,这肯定瞒不过谢羽西,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诉她,避免以后不必要的纷争。 想到这,刘凯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羽西花店。 “老婆,你在忙啊?”刘凯一进屋就叫嚷起来。 谢羽西正在整理屋里的鲜花,她手里拿着一个化妆瓶改造的洒水壶,对花卉进行着雾化清洁。 “你怎么有空过来?”谢羽西问道。 “过来看你呗。”刘凯走上前去,一下子搂住她亲了两口。 谢羽西闪身躲开,将手里的喷瓶对着刘凯就是一喷。 “你干嘛喷我?”刘凯一个转身想陀螺一样围着谢羽西东躲西藏。 “谁叫你一上来就偷袭。”谢羽西理直气壮的说。 “我那也叫偷袭呀?”刘凯感到有些冤屈,故意将脸拉得很长。 “你趁我不注意就搞人家一下,你还说不是偷袭?”谢羽西据理力争,表现出一副当家的气势。 “哦,原来是我搞了你一下。嘿嘿!”刘凯笑得很贼,他故意将谢羽西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这一说,谢羽西顿时脸红耳赤,那模样比桃花还娇艳。刘凯看得直乐呵,顺势又扑上去搂了一把。 “这么有空过来?”这一次谢羽西没有挣扎,她乖乖的依偎在刘凯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面上,细细的体会他嘴角胡须的轻刺,这种感觉好像隔了一个世纪。 “找你商量大事。”刘凯抱着她,与她耳鬓厮磨。 “什么大事?”谢羽西迷醉的问。 “东城让我们组建一家商贸公司,专门给水电站供应电线电缆。” “那是好事呀。”谢羽西迷茫的说。 “我知道这是好事,可他要求注册资金200万啊。”刘凯点到重点,谢羽西一下子从他怀里扭了出来。 “这么多啊?” “嗯。” “少点不行吗?” “他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也是。他那脑袋太滑了,如果不是生意,我都不想与他打交道。”谢羽西不屑的说道。 “嗯。比起李羽新来说,还是李羽新真诚可交。”刘凯松开谢羽西的瞬间,也从兜里摸出颗香烟,刚叼在嘴上,就被谢羽西一把抢了下来。 “不准在店里抽烟,空气不好。”谢羽西将烟交还给他。 “行,老婆大人。我不抽就是。”刘凯告饶道。 “你看着办吧,钱都在你手上,你自己把握吧。”谢羽西很开明,这一点很多女人做不到,卡在男人手里,可以随时商场应急,让自己的男人更强大,这就是谢羽西的聪明之处。而刘凯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胡乱花钱的人,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他能准确的把握用钱的分寸,不该花的钱他是打死也不会去浪费一分一厘。他和谢羽西一样都是控财有方的人。 “谢谢老婆。”刘凯猛地在谢羽西脸上种了一颗草莓,谢羽西嘻嘻的撩了撩她的长发,这表情还算妩媚。 “你抓紧时间去看个地方,最好是大一点的门面,这些个电线什么的最占地方。”谢羽西交待着他。 “好的。我马上就去。这个电站做下来少说也能赚过三五千万。”刘凯瞎估了一番。 “这么多啊?”谢羽西听他说三五千万顿时眼睛发绿,这可是从啦都不敢想的事情。 “嗯,我也是瞎估的,可能赚不了这么多,不过三五百万应该是没有问题。”刘凯赶紧抹去一个零,这几千万太吓人了,也太招摇了。 “有几百万也行呀。能赚一点是一点。”谢羽西只要是听到赚钱的事就会觉得很开心。 “小声点,别把路过的财神爷给吓跑啦。”刘凯让她低调些,这事要是传开了可就麻烦了。 谢羽西赶紧捂住嘴巴,站在一旁偷偷地乐着…… 。 第356章 远方的故事(一) 廖兵发现家里多了些水果,不仅水果的种类比较多而且果实也比较大,跟从前相比的确是好了不少。廖兵看着这些头色泽光鲜的水果不由地一皱眉头,杨柳在搞什么鬼?花这么多钱买回来,吃的完吗? 廖兵继续审视着房间里的摆设,原本放药品的地方已经改换成了一尊笑呵呵地大肚弥勒,弥勒的周边放置着7枚方孔的铜钱,铜钱的旁边有一个金蟾,金蟾的嘴巴正对着房间的大门。廖兵拿起铜钱看了看,不是仿制品,他没想到杨柳还有这爱好,居然搞了几枚品相较好的乾隆通宝。 地面上干净整洁,房间里收拾的紧紧有条。他看看时间,儿子也快放学了,他寻思着饭还没做。于是,他趁着杨柳还没回来的时候将门锁上,决定去菜市场买点好吃的回来。 出了供电局的北城小区,他来到了附近的市场转悠起来。在四处飘香的卤制品摊点,他选了一只色泽金黄个头适中酥脆焦干的卤鸭子,另外还买了几个彤彤爱吃的鸭胗和小肚。买完熟食,他又到一旁的蔬菜区去买了一包绿油油的生菜。采购完毕,便直接提溜着食物回家。 廖兵难得回家给她们做一次饭,借着这个大好的机会,他必须得好好表现一下。只见他一边淘米一边哼着《常回家看看》,满脸都是喜悦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带着幸福感做的饭一定好吃。 忙活一阵之后,廖兵开始在沙发上等待…… 5点10分,彤彤一蹦一跳的和杨柳一起回到了家。 “咦,是爸爸耶。”彤彤将鞋换好,一下子扑进廖兵的怀里,粘着他比长画短的诉说着亲情。 杨柳将书包和自己的肩包放好之后,走到他的跟前对他说“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这两天没什么事,我就抽空回家看看。”廖兵抱着彤彤尽享父子之乐。 “别人天天回家,你倒好当甩手掌柜。”杨柳有些抱怨,这个家除了儿子相陪,一般情况下是没廖兵的影子。 “还好,我娶一个德淑贤惠的老婆,又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廖兵很少说话,不过此时的场景让他又不得不说。这种表达内心世界的语言还是少有的,杨柳帮他总结了一下,这似乎就是第一次。 “你啥时候也学会了哄人开心了。”杨柳不太习惯他的这番言词,她早已习惯了他的木讷与僵化。 “偶尔说说,我也是很开心的。”廖兵一张嘴巴,也感觉今天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么些年还没有跟自己的老婆说过这些甜言蜜语。 “你开心就好。”杨柳瞟了一下她的风水至宝,她发现她摆的铜钱有些变化,于是问,“你是不是动过我的铜钱?” “刚才回家的时候,我摸了摸,这钱还是真的,你越来越有品味了。”廖兵好好的把她夸了一番。 “以后这东西,你就不要乱动了,我让人看过了,要按顺序摆的。”杨柳一边复位,一边说。 “好的。不乱动。”廖兵像是做保证一般,恢复了一脸老实的本来面目。 “彤彤听到没有,你也不准动,要不然以后没的水果吃。”杨柳半带威胁的口吻说。 “我才懒得动你的八卦呢。”彤彤小嘴一噘,搂着廖兵的脖子说道。 “作业做完了吗?”杨柳对着彤彤问道。 “早写完了,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做完了。”彤彤把脸一下子贴在了廖兵的脸上,亲昵着。 “那好我去做饭。”杨柳踏着拖鞋钻进了厨房,当她看见冒气的电饭煲时,她傻眼了,厨房里几个装好食物的盘子让她彻底傻眼。只见她笑盈盈的走出厨房,她的目光落在了廖兵阳光的脸上。 “你都搞好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杨柳看似责怪的样子,其实内心是很高兴的。 “给你个惊喜嘛。”廖兵浅浅一笑,搂着儿子用胡须在他的脸上一阵轻刺。 “你个坏爸爸,老是用胡子扎我。”彤彤一拧身从他怀里钻了出去,用他的小拳头风快的砸向廖兵胸口。廖兵乐呵呵的一阵抵挡,这感觉真的很爽。 “看你两个,大不像大,小不像小的。”杨柳也笑得合不拢嘴。 “杨柳,你这段时间又去老革命哪去了?”廖兵看到水果,突然问道。 “没有,哪有时间去呀。”杨柳的回答让廖兵更加疑惑,难不成还有人给我们家送礼不成? “没去?哪这水果是怎么回事?”廖兵指了指茶几上的果盘。 “哦,这是我买的。”杨柳一怔,回过神来说道。 “你发财啦?”廖兵惊异的看着她。 “对呀。发了点小财。”杨柳神采奕奕的笑道。 “别给我整些违法乱纪的事哈,我这破位置可是副的。”廖兵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家属背着自己收受别人的礼物,哪怕是水果也不行。 “你脑袋里都想什么啊?我这可是正当收入买的。”杨柳横他一眼,不高兴的说道。 “正当收入?这可是进口水果耶。你那点钱舍得去买来吃?”廖兵挤兑她一句。 “给你说不清楚,你就是太老实太正直了,所以你爬不上去,你看别人业务水平不如你,可却坐在正职的位上,我想不明白同样都是大学毕业,为什么他这么滑头,而你却这么老实本分。”杨柳终于说出了压在心里很长时间的话。 “老实一点好,至少活得真实,不会担惊受怕。”廖兵坚信自己的操守,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维护这个社会的正常秩序。 “你说的有道理,我只是想你多变通一下,有的时候格格不入不行。”杨柳不指望他能飞黄腾达,她只希望他的付出能得到公正的待遇。 “老婆,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廖兵还是心里不踏实,他必须弄清楚这些水果的来历。 “知道股票吗?”杨柳见他急眼了,也不再吊他的胃口。 “知道呀。深市沪市。” “我前一段时间在证券交易所开了个户头,向老爸借了点钱,买了几只股票。”杨柳轻描淡写的说了事情的经过。这下廖兵才将前倾的身体慢慢的靠向椅背。 “看样子,你抓对了这个机会,赚了一笔。还是我老婆厉害,会赚钱啦。”廖兵一阵大赏,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来了一个大大的赞。 杨柳见他这般夸赞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兴奋,这种被人认可的心情又岂止是几个水果能换来的。于是,一家三口围在餐桌上,其乐融融的吃起了幸福的晚餐…… 。 第357章 远方的故事(二) 青居水电电力建设发展有限公司的大门口围聚着四五十个当地的村民,几个保安正劝导着他们,然而村民们并没有离开。 喧闹声越来越大,以至于坐在办公室里的东城都听到了吵闹的声音。他坐立不安的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那个美艳的秘书走了进来。 “东总,这群人是来要安置款的,他们说现在的安置款太低了,都不满意。”秘书小张汇报着刚刚听来的消息。 “20万一户还嫌低呀?我都不知道这些人脑袋里怎么想的。”东城站在桌前狠狠地用拳头砸向桌面。 “东总,你看要不要找警察过来帮忙?”小张征求着东城的意见。 “不了,找警察太麻烦了。”东城略一沉思,掏出手机对外拨了出去。他尽可能的把声音压得很低,低沉的连秘书都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电话打完之后,他吩咐小张叫保安把这群人全部放进来,统统请到新建的工程指挥部里。小张暗自嘀咕,挡都挡不住的,你倒好直接放进来,这要是闹起来,那可是炸锅啊。可既然东城这样安排了,她也只得照办。 指挥部里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东城出现在人群中,只见他对村民做出安静的手势,刚刚还哄闹的场面一下子宁静下来。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叫东城,你们有什么述求尽管提,我会根据自己的能力范围妥善为大家争取最大的权益。”东城的话说的很漂亮,在场的人似乎相信了他所说的话。于是人头攒动,纷纷的议论起来。 “我觉得你们这么多人一个一个说也不是办法,要不然你们先商议一下,等你们商议好了,选几个代表谈好不好?”东城狡狤的看着他们,他想从内部来分化他们之间的意见。 村民们虽然纯朴,可也不是傻子,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就站出来吼道“大家别上当,我看他是想让我们之间内讧,这个代表的事有可能就是个陷阱。” “那你说怎么办?”大家七嘴八舌的嚷道。 “按我说,应该一个一个说,自己的诉求自己知道啊,万一那个代表给漏了什么,不就给瞎了吗?”人群中冒出个声音来。 “对呀,就是这样,万一给漏了就不好了。” “嗯。这得花上一些时间来慢慢述说。” “我觉得还是大家按血缘关系集中吧,一个家庭的兄弟姊妹为一个代表,这样方便具体诉求。”戴眼镜的男子提出了新的方案。可他刚一说完,立马遭到其他人的反驳,而反驳他的人恰恰是年长的老者。 “你这个提法不妥,按血缘关系我们好多人都是一个大家族,老的和老的之间是一个代表,那他们那些已经分家的儿女呢?他们又该如何诉求?”一个老者表示反对。 “就是,难道你想让他们没意见可说?”几个人左顾右盼的窃窃私语,有几个人甚至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开干。 “我们才不听你那一套,大伙儿说对不对呀?”一个莽大汉冲出人群哄闹点火。 “对啊。照他这样说,我们就不能代表我们自己了。”人群中的人跟着附和。原本已经和谐的场面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而莽大汉却成了领军的首领。 “大家不要乱,不要乱。小狗子,你这是给我们填乱吗?”眼镜男也冲出人群站在最前面。他的出现让场面有所控制。 “叔,那你说怎么办?”莽大汉见他出列,也不好跟他冲突,看起来这眼镜男的辈分不低。 “我的意思很简单,不管是集中到大家还是小家,大家至少意见还是统一的,我只是想让大家尽力诉求,而不是一味的窝里斗。”眼镜男提出了他的看法,这一点立马得到大家的赞同。 “谁会窝里斗啊?”人群中有人发出异响,虽说是一个人的低唱,却也是跟风的高亢。 “人多嘴杂难保没有私心重的,在利益面前谁敢保证没有叛徒。”一个老者用他沙哑的声音压制住整个空间的气场。 人群中顿时一片哑然,寂静的有些肃然。 眼镜男目压群焰,他提高嗓门对大伙说“大家有想法无可非议,只不过我们要正当的诉求,我坚信只要我们的诉求合理,在合法的情况下,电力公司一定会合情的给出让大家满意的答案。在这一点上,我想请大家三思而后行,想清楚了自己需要什么,别人能不能答应,合不合理,过不过分,这都是大家需要考虑的事情。而不是搅和在一起盲目的瞎闹,乱闹。起哄不是目的,解决问题才是真正的出发点,我相信大家不是来闹事的,所以请大家想清楚之后再来谈判。” 东城在一旁听了一会,他觉得这个眼镜男是个极有见地的麻烦。这次征地拆迁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这对他对公司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东城站了出来,他大手一挥,硬是压住了场下的喧嚣。 他说“我想大家在这议论也是浪费时间,要不然大家先回去考虑考虑,等大家想清楚了之后再过来咱们接着商议。” “东总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我们都还没有统一的意见,不妨我们都等一等,等回去商议好了再来找东总。”一个年长的老者用他的威信提出了他的见解。 众人听后纷纷觉得有理,于是渐渐地从指挥部撤离。十分钟不到,屋子里只剩下几个保安和东城。东城见鸟兽散去的他们,嘴角渐渐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东总,明天他们要是又来了,那我们又该怎么办?”秘书小张迎上来问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个述求而已,就让他们锻炼口才吧。”东城似乎胸有成竹,他取下眼镜从兜里取出一块擦拭布对镜片进行维护。 一阵冲锋号急促的响起,东城赶紧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金总,你好你好。”他边说边走到门口,一把将门锁死,外边的秘书还没来得及进来就被他锁在了门外。 小张显得有些无奈,她只好站在门口等待着房门的开启。也不知过了多久,东城终于将门打开了,他一扫刚才的晦气,越发精神的看着他的秘书,瞧着走廊上没有外人,一把将娇艳的小秘书拉了进去,门“啪”的一声,继续刚才的状态。 刘凯这些日子也没有歇着,他忙着广御轩转制的事情,还得兼顾商贸公司申领营业执照的事,用忙不可交的词来形容他一点不为过,好在他在工商局混的脸熟,再加上市委打过招呼,所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一个小时不到他就将两份执照的手续办理完毕,临走时还不忘向各位领导说声告辞。 怀揣着两份营业执照的刘凯此时热血沸腾,这意味着他即将开启新的人生征途。 。 第358章 远方的故事(三) 看着广御轩文书院的牌匾被广御轩书画中心所替代的时候,胡炜突然间觉得空落落的,这曾经是他亲手创立的书画交易室也宣告结束了它的使命,原有的一切已然成为过去,股份制公司演变成了民间社团,这让胡炜有些不解,好好的为什么要变更呢。 当刘凯将新的营业执照交予他时,他的泪腺像破旧的刹车止不住眼泪的狂奔,他像一个大男孩一样用手臂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这一刻紫云的心也跟着泪奔,毕竟他们也辉煌过一段时间,毕竟他们在书画市场也算得上首屈一指的顶级模范。然而社会的使命让他们不得不放弃眼前的利益,他们必须学会放弃,学会坚强。 10月1日那天,广御轩书画中心正式成立,果州书画院、嘉陵江画廊、高坪书社、顺庆画之家等20多个会员单位齐聚广御轩,市委秘书长参加了剪彩仪式。欧德海用他的相机记录了这一瞬间,电视台的伍晓敏与报社的刘文峰组成联合采编小组,对广御轩的改组转制进行了跟踪报道。 法人代表还是胡炜,只不过多了35个个人会员和15个单位会员。从理论上讲他还是管理者,只不过他由经理的称呼变成了主任,一个自己给自己开工资的主任。他从市委秘书长的话里得到了启示,必须立足社会,团结各兄弟单位,以社会责任为主,社团利益为辅,主张以商养学,做好培养下一代人文素质的教育工作。也就是这句以商养学,让胡炜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契机,一个改革的契机。春风暮雨,万物重生,复燃的斗志在胡炜的心中燃起,星星之火也可以成燎原之势。 第一批招收的是学龄前的书画爱好者,总共38人,他们在各自家长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广御轩,并且参加了这个挂牌剪彩的仪式。168个花篮展示着书画中心的人气,当然这人气也体现出广御轩过去的辉煌业绩。陈野平、文心竹、李剑担任着培训期间的老师,三个人轮流在周三、周六循环授课,周日开设公开课为广大书画爱好者免费指点。 目前广御轩的工作人员只保留了四个名额,这四个人就是当初拥有股份的刘凯、胡炜、李羽新和为其服务的紫云,这四位作为创办人享有唯一拿固定工资的特权,除了授课的老师其他人员俱是不拿薪资的挂靠人员。有了三位大师的加盟广御轩的生源也是连绵不断,一时间果城兴起了铺天盖地的书画热潮。 刘凯在广御轩成功转制的道路上还是收获颇多,虽然失去了一颗芝麻,但是他得到了一个大大的人缘西瓜,这西瓜助力着他的商贸公司,助力着他的商誉。 书画中心也时常举办一些义卖活动,他们将募集而来的钱物全部用于乡村小学的教学建设中,陆续的为这些小学支派了书画爱好志愿者,作为义工他们无偿的为孩子们传授着传统的书法和绘画技艺,学校也把这理解为中华师者的美德,并一一给与协助和支持。当然,刘凯也不是分文不付,作为幕后的大佬,他对这些支教的志愿者每月补贴300元的交通费和午餐费,然而很多志愿者都没有去领取这部分补贴,刘凯在征得他们的同意后又将这部分款项复投到乡村教育上。 在孩子们的心中,刘凯就是个大哥哥,而广御轩就是他们的家。 刘凯除了在广御轩指点江山以外,他还得打典他的商贸公司,他甚至想将广御轩全权归还于社会,把胡炜和紫云调到自己的商贸公司来帮自己。然而,这种想法被眼前的浮云所遮盖,他似乎很享受这种飘飘然的感觉,一种被人当神供起来的感觉。 忙了一天,刘凯回到了位于西河大桥旁侧的家中,这是他众多房产中的其中一处,说起来很搞笑,每一次供货之后的尾款,建筑商都用一两套房来顶账,刘凯起初也很无奈,最后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房子的套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更别说谢羽西那有限的脑资源,她不知道也不清楚刘凯手中的钱去了哪里,她只知道刘凯一直都在投资。 回到家中的刘凯拿出了一瓶人头马xo,自己倒满一杯品饮了一口。酒是好酒,家却是空的。为了生活,谢羽西还在照看着她的花店,为了生活刘凯还得去应酬着他的饭局。 北湖公园的夜景被改造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大大的灯笼红彤彤的挂在牌坊的廊柱上,流光四射的激光灯让娇媚的北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衫,宛若处子的湖面让夜更加宁静而美丽。 北湖宾馆的宴客厅灯火辉煌,刘凯与东城在包房里密谈着合作的细节,没有服务员,也没有家属作陪,只有他们两人互为斟饮,一桌子菜并没有动几下,刘凯看着东城心里有些鄙夷,场面大,面子大,这是什么鬼逻辑。然而没办法,此时的东城并不是当初的那个嫩稚的东城,他的超标准消费令刘凯不齿。然而,在此次谈判的标准上,也让刘凯看到了东城严重变形的大胃,他甚至有些怀疑东城是不是得了胃炎,或者是被饿死鬼附了身,要不然怎么会要五成的利润。 刘凯佯做笑脸,心里却早已骂声连篇,有时候虚伪是一种不得已的伪装,除了能保护好自己,更能让自己的目的成为现实。 东城的手一点都不软,配合着他的胃口,他的心也越来越大。常言道权利越大就更大,找你的人多啦,你的想法自然也就多了。不是坏人天生是坏人,而是好人受不了诸多的诱惑而变坏。曾经何时,东城不也是一个努力上进的青年,他的努力让他看清了现实,他的家境让他一次次尝到了失败,没有后台的他只能拼尽全力,用他微薄的工资打典着各方面的关系,那时候他最开心的就是躲在宿舍里打个小游戏,吃个方便面。一切苦难的日子都是锤炼人的意志,意志坚定了,但他的心却磬如盘铁。 。 第359章 远方的故事(四) “刘凯,考虑得怎么样?”关起门来,东城不再叫他刘总,毕竟那种称呼有伤感情。 “东总,这个不妥,太高了。”刘凯实话实说,毕竟自己是出钱出力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乱子自己还得担负一定的责任,这的确是划不来的买卖。 “别叫我东总了,怪生疏的。”东城咧嘴一笑,镜片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 “不叫你东总叫你什么?再说是你首先用的这种称呼啊。”刘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那是在人前人后的叫法,这种称呼更显得有身份、有面子。”东城拿出他的好猫分了一根给刘凯。 刘凯漫不经心的接过来,点上之后,对着空中吹了一口烟雾。 “我看还是叫你东总吧,这样更适合你现在的身份。”刘凯将烟晃了晃,眼睛并没有离开手中的烟。 “瞧你说的,不就是个称谓嘛。”在利益的面前,东城更倾向于真实。 “还是那句话,这价太高,我办不了。”刘凯虚晃一枪,他混迹江湖也不是一两天的时间,这单的确要的太狠了。 “那你说多少合适?”东城开始迂回战术。 “三成。”刘凯用商人的口气一口断了他的念想。 东城沉默了,他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他知道要是刘凯不做的话,换成别人最多也就两成,这事他先就探了底,要不然他也不会将准备好的资料给刘凯。毕竟还是老乡,老朋友,再说给刘凯做也安全,他不会在关键时刻损他。 刘凯用筷子夹上一粒花生米,放在口中慢慢的嚼了起来,他不怕东城不上路,他有耐心,也有信心。 “好,就三成。”东城咬咬牙,端起桌上的酒杯就是一口。一句话,两成的钱没啦,心痛啊。 “呵呵,还是东总爽快。”刘凯也端起酒杯晃了两晃,眼睛偷偷地瞄向东城。 “那就这么着。”东城将酒杯一放,站起来拍了拍了刘凯的肩膀,虽然无奈,却也没方。 刘凯依旧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又往嘴里放了一粒花生米,“咔嚓”一声脆蹦。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吧,今天过节,英子还在家等着我呢。”东城套上外套,留下刘凯一个人买单。 刘凯看着一桌子好菜,这要是就这么浪费了实在是可惜了,于是他掏出手机给胡炜打了个电话。 “凯哥,找我有事?”胡炜那边有些嘈杂。 “胡炜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刘凯感觉胡炜并不在家,他猜想胡炜应该是在夜市什么的。 “我在北湖看灯展呢。” “和紫云一起?” “你怎么知道?” “哪有一个大男人去逛灯展的,这还用猜吗?” “凯哥英明,凯哥威武。” “别尽拣好听的,赶紧和紫云来隔壁的酒店。”刘凯对着电话大声说道。 “你在北湖宾馆?” “对呀,10分钟之内赶过来,我等你们。” “好。马上就到。” 果不其然,胡炜和紫云双双来到了酒店,此时的服务员按照刘凯的要求重新加热了菜肴,并添加了两幅碗筷。 “凯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紫云睁大了眼睛问道。 “你啥呀,没见着旁边的碗筷呀。”还是胡炜眼尖,一下子看出了门道。 “对呀,刚才那位朋友有事先走了,我也没怎么吃,这一个人吃这么大一桌子菜也觉得有些夸张,这不,我就叫上了你们。”刘凯轻言带过,他不想说与谁见了面,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哦,原来凯哥是叫我们过来打扫战场呀。”紫云快言快语,想都没想就飚了出去。 胡炜用肘臂撞了紫云一下,提醒她不要这么直接。 “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守财奴的样子?”刘凯看着他俩问道。 “凯哥说哪里话,这规格算得上外宾宴了,我们算是有口福啦。”胡炜的话让刘凯笑颜逐开,他喜欢胡炜就是喜欢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巴,要不是他那张嘴,说不定就没有今天的广御轩,没他那张嘴,就没有上级领导对他的重视。 “今天过节,我就借这个机会庆祝一下。我知道广御轩改制你胡炜一万个不高兴,不过做人要想前看,光想着赚钱那是奸商,赚的钱得回馈社会,回馈就如同报恩,俗话说知恩图报,滴水之恩为什么要涌泉相报?因为他懂得感恩,只有一个知道感恩的人才是社会的有用之人。”刘凯用他通俗的语言阐述了他的观点,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要同意广御轩的改制。 “我不是一个掉在钱眼里的人,凯哥的话我也懂,可我就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这是我们赚钱的公司呀。”胡炜辩解道。 “赚钱有很多门道,丢了这一个,我们还会获得下一个。”刘凯的话像是在透露什么天机。 “还有下一个?”胡炜瞪大了眼睛,铜铃般的看着他。 “不会吧?凯哥还有伏笔。”紫云也跟着叫了一声。 “当然,我一直寻思着安排好你俩的工作,所以才没舍得将这个广御轩全盘交出去,我在想我们要是搞个文化交流什么的将眼前的公司提升一个档次,组建一个新的文化公司。”刘凯说出了他的想法。 “凯哥,你是说国际贸易那种文化公司吗?”胡炜一听便想到了这点。 “对,就是你说的那种国际文化贸易公司。”刘凯对胡炜的话表示赞同,原本他还有想到那一层面,可就是胡炜的话点醒了他,看来这个胡炜真的是头脑灵活,不亚于常人。 “那就是真的换装了。”紫云张大了嘴巴,形成一个o型。 “什么换装?”刘凯不解的问。 “脱去蓝衫换紫袍啊。”紫云把瞎子算命的口头禅挂在了口中。 “呵呵,那就为了我们的紫袍干杯。”刘凯一下子笑了,他端起酒杯,三个人一同为了梦想碰了此杯。 “凯哥,我和紫云能有今天多亏了你,来我敬你。”胡炜站起来向刘凯敬酒。 “胡炜,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哈。”刘凯用一根指头指了指他,笑的有些灿烂。 “凯哥,要是李哥在该多好啊。”胡炜突然想起了李羽新,要是没有李羽新他胡炜绝对不会认识刘凯,所以他要感谢的人不仅仅是刘凯一个人。 紫云听见李羽新的名字,心里也是一热,这个李哥怎么老长时间都没影呢。 刘凯听着这话,赶紧用他的手机又试拨了一回李羽新的号码,可李羽新的手机根本就没有反应。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自然的断开了。刘凯摇摇头,一脸茫然,他不知道李羽新出了什么状况,发生了什么他们预想不到的事情。 。 第360章 远方的故事(五) 胡炜也试着给李羽新打了个电话,情况和刘凯遇到的一模一样。 “怎么样?有消息吗?”紫云关切的问道。 胡炜摇摇头,陷入了迷蒙的状态。 “这个李羽新也是都出去这么久了,也不给我们报个平安。”刘凯埋怨一声。他知道李羽新是窝着火出去的,换做自己也会沉寂一段时间,等到混好了再衣锦还乡。 “凯哥你说李哥在陵康混的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走啊?”胡炜最纳闷的事就是李羽新远走广东这件事。按理说,他在南充也算是有头面的人,在南充发展不是更好吗?胡炜想不通,紫云也想不通。 “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刘凯只能用这句话来搪塞二人,至于李羽新真实远走的原因他也说不清楚,要说是英子的问题,那他在陵康厂呆这么久为什么没走?肯定是出了其他状况,才让他那颗早已受伤的心不堪重负,他选择逃离,也就选择了另一种人生,他选择陌生,也就选择了新的开端。 胡炜是懂非懂的看着刘凯,紫云却看着他,三个人都在揣度,却依旧得不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胡炜忽然一拍脑门,骂了自己一句:“我真傻,为什么没想到她呢?” “谁?”刘凯大眼紧盯着他,问道。 “欧婷婷呀。”胡炜想着二人的好,她一定知道李羽新现在的境况。 “对呀,我怎么也忘记了呢。”刘凯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不知火舞的形象。 “我看你们应该问一下七夕节上的那个女孩。”紫云灵璧闪动,说出了她的见解。 “那不都是她吗?”胡炜和刘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我说的是另外一个女孩,模样和欧婷婷差不多的那个。”紫云更加清晰的勾画出邓琳琳的影子。 “哦,就是和李哥斗技的那个,她叫什么来着?”胡炜搔了搔脑门,一时半会想不起她的名字。 “斗技?还有这事?”刘凯还是头一次听说。 “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什么琳琳。”胡炜从记忆的海洋里找到了一丝影迹。 “也是陵康厂的吗?”刘凯问道。 “嗯,上一回李哥就和她一起来的夜市。”胡炜慢慢的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行,我们先问问欧婷婷吧,看看她那有不有李羽新的消息。”刘凯说着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欧德海的电话。 一个电话过去,闲聊两声,便要了欧婷婷的电话号码。 接着他拨通了欧婷婷的手机,欧婷婷见此陌生还以为别人大错了呢。当刘凯第二次拨打时,欧婷婷才接了电话。 “喂,你找谁?”欧婷婷问。 “你是欧婷婷吗?”刘凯问道。 “嗯。我就是,你是?” “我是刘凯,是李羽新的朋友。上回七夕节咱们见过。”刘凯简单的自我介绍。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谢羽西的男朋友。” “对,对对,就是我。” “找我有事?” “我想问一下,你和李羽新最近有联系吗?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知道什么情况。”刘凯的话犹如一记炸雷,让欧婷婷半晌没缓过神来。 “打不通?不可能吧。”欧婷婷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的电话怎么可能打不通呢?不会是他不想理任何人吧,难道真的是要将这里的所有人都遗忘?欧婷婷心如乱麻,神色显得有些恍惚。 “我这两天都在打他的电话,可一直是忙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来问你。”刘凯没想隐瞒,直接告诉了找她的原因。 “我也好久没跟他联系了。他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的确欧婷婷不清楚李羽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要是知道李羽新是因为她而进了医院,她会毫不犹豫的去找他。她错过了一次,她不可能再错过第二次。 “行,我再找别人问问吧。”刘凯收了电话,无奈的朝胡炜二人摇了摇头。 “怎么样,找那个问问吧?”紫云觉得还是自己的判断正确。 “你有她联系方式吗?”刘凯一句话让紫云全脸懵逼。 “没有,怎么问?”刘凯朝紫云看了看,像是责怪她一样。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不问问欧婷婷,她一定有那个女孩的号码。”还是胡炜脑子转的快,一下子想到了欧婷婷和邓琳琳手牵着手的场景。 “你来吧,我还真不好再问她这个问题。”刘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不能再去问她。 “行,你把她的号码给我,我来问。”胡炜接过话茬,他决定自己来打这个电话。 刘凯直接在胡炜的手机上按下了欧婷婷的电话号码,然后递给了胡炜。胡炜接过电话,按下拨出键等候。 “喂,婷婷姐,你好,我是胡炜。” “胡炜你好,找我有事?”欧婷婷也觉得奇怪,今天怎么都是陌生号码呢。 “哦,我想问一下,上回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孩你还记的吗?” “哪个女孩?”欧婷婷问道。 “就是上回七夕的时候,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孩。” “哦,你说的是邓总。”欧婷婷顿时明白胡炜口中所说的是邓琳琳。 “什么?她是邓总?”胡炜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将手机拿下来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打错电话。 “嗯,她是我们公司的邓总。”欧婷婷再一次给他确定邓琳琳的身份。 “婷婷姐,你能不能把她的电话给我一个,我有点事找她。”胡炜瞬间恢复过来,他没有说找她的原因。 “行,我马上短信发给你。”欧婷婷很爽快的回答道。 三分钟不到,胡炜就收到了欧婷婷发来的短信。 胡炜看了看时间,想了一下,还是给邓琳琳拨了一个电话。 邓琳琳正在沙发上吃着零食,那是卿凤山从老家带来的双麻酥。此时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她赶紧打开接通电话。 “喂,你是邓总吗?”胡炜问道。 “你是?”邓琳琳觉得声音好熟,但这个号码却很陌生,她不敢确定这是哪个。 “我是胡炜,还记得上次你和李哥一起在夜市上斗技吗?” “哦,你是夜市的那个老板。记得记得。” “邓总好记性,我这次打电话是想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邓琳琳顿时警觉的站了起来。 “是李羽新李哥的事。”胡炜听出了邓琳琳不太友好的口气。 邓琳琳听后,刚刚悬提的心瞬息平静下来,她复又坐回到沙发上,对着电话说:“说吧,想问什么?” “我和凯哥找他有点事,不过他的电话老是打不通,我们都很担心他,所以找你问问,看你有不有他的消息。” “哦,原来这样。我前几天才跟他通了电话,他没什么事,据我猜想,可能他的手机出了点毛病,放心,他很好。” “那我们就放心了。”胡炜对着刘凯比了个OK的动作。 “我明天就给他选一部手机寄给他。这样,方便你们之间的联络。”邓琳琳大气的说。 “邓总英明。”胡炜顺便奉承一句,这一句话让邓琳琳倍感舒服。 “胡炜,你那个夜市还在开吗?”邓琳琳询问道。 “劳烦你还记得,我那个夜市早没开了,现在在广御轩做事。” “广御轩?你说的是那个广御轩书画中心?”邓琳琳好奇的问。 “对,就是这个书画中心。” “好事呀,赤脚医生转正啦。”邓琳琳半开玩笑的说道。 “赚不到钱啦,拿死工资了。”胡炜一脸苦瓜相,看的刘凯心里一酸。 “铁饭碗还不好啊?”邓琳琳笑道。 “哪里是什么铁饭碗,也是自负盈亏的民间社团。”胡炜着重突出了民间社团这四个字。 “据我得到的消息是政府会从财政上拿出一部分补偿给对社会有贡献的民间社团。” “还有这回事?”胡炜眼睛一下子亮了,这可是刘凯也没有提及的事,难道刘凯也不知道?还是他在这早就下了伏笔?胡炜用惊异的眼光扫了刘凯一眼。此时,刘凯没有一点表情。 寒暄几句,胡炜便挂了电话,他像审判官一样直盯着刘凯,而刘凯则光明正大的端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也不透露给我一点。”胡炜责怪他说。 “我不想你知道,也不想你老记挂着那份补贴,既然我同意转制,那么我就没打算在我们的管理下找政府要钱。我有信心用我们的方式去维持广御轩的运作,作为社会团体,我希望能减轻政府的负担,而不是向政府索取利益。”刘凯的话说的没错,他当初的想法就是这样,这一点他坚信不疑,用他的话来讲,雷打不动,水冲不垮! 胡炜一时没有相通,等他想通之后,他才渐渐地领会到刘凯的用心良苦。刘凯的脸上不再是商人唯利是图的阴暗,在他的心里早已架设好一座通向光明的桥梁,只不过这座桥很长很长…… 第361章 远方的故事(六) 趁着假期,英子带着早已备好的礼物去回访她的客户。一小罐上好的银针,约250克,看似简单的礼物却承载着英子的感恩之心,每一个玻璃茶罐都是她亲手挑选的,就连上面那条绿丝带也是她亲手打的蝴蝶结。 收到礼物的客户都感到很意外,从他们的脸上湛露的笑容就能看出他们的喜悦,相互的感恩就是人与人交往的桥梁,有了这座桥,就有了下一个美好的开端。 一整天她都乐此不疲的忙于此事,虽然平凡却也幸福满满。 微风轻抚,路边花坛的稚菊和着丁香悠悠的拂鼻而过,本已疲累的英子顿时精神一振。她放慢了行车的速度,开始慢慢的享受花香的沐浴。秋,悄悄地走进了人们的身边,天上的云层拉得老高老高。湛蓝的天,雪白的云,让人心旷神怡,不断变化的云花,像少女遮羞的面纱轻轻地撩动天空的神秘。 风轻颂着金秋的喜庆,艳红的西蜀海棠星星点点的布满了城市的角落,美人蕉更像一颗颗滴血的红宝石浸透出秋色的弥蒙,俄黄色的菊花铺垫着一路的风光,绿色的植被此起彼伏的构筑着各式的背景,彩旗飘飘,风光无限。 东城这些日子忙着与其他材料供应商商谈合作事宜,与英子一起共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倒是秘书小张经常出席各种宴会,这给材料供应商产生了一种错觉,误以为这是他的女友,而他也不解释,就这样糊里糊涂、含混不清的模棱两可着。小张倒也乐意穿插其中,凭着花瓶的身段充当着职业的陪衬。 而李炳义也在这段时间里没有闲着,他组织手下的业务骨干对各地的经销商进行函邀,领着他们在川北重镇阆中观光旅游。作为回报,经销商们加大了各自的订单,这让李炳义不得不天天作陪,五粮液、郎酒、泸州大曲随时提供,火锅、川菜轮番宴客。只要是有特色的饭店他们几乎都光顾了一圈,不同的风味造就了大量的销售订单,也增进了厂家与经销商之间的友谊,这一点是张德皋无法复制的。毕竟他不具备李炳义的豪气,他的胆识局限于他的交际圈,局限于他的个性。 张德皋自知无法与李炳义相提并论,他也只能走自己的风格,派人回访,协助整理样板,并负责在客户那里蹲点服务,以此彰显陵康公司的诚意,他的这种方法也赢得了客户的认可,虽然有些土,可依旧有效。 两个人一个走长线扩张,一个走短线维护,一个走公司政策,一个走个人感情,两者各有千秋,却又互为补充。 带着这几天的胜利果实,李炳义和张德皋一起来到了邓琳琳的办公室里,听取了两人的汇报之后,邓琳琳对他俩大加赞赏,李炳义浅然一笑,张德皋笑而不语,都是含蓄,却有着两种不同的味道。 “李总,张叔,我想加大对公司的投资,但是我不想走我父亲前面的老路,不想走银行贷款这条死循环的老路,你们有什么高见没有?”邓琳琳自从广东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酝酿这个问题。 “目前公司的贷款占了公司总资产的三成以上,的确不利于公司的利益分配,不过不找银行贷款找谁贷款呢?”张德皋皱着眉头,用他低沉的声音说道。 “李总,你的看法呢?”邓琳琳把希望寄托到李炳义身上。 “这一点我同意张总的看法,不过不破不立,只要邓总舍得将利润分出来,这钱的事可以商量。”李炳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这不是问题,钱是大家赚的,利益当然可以拿出来分配。”邓琳琳站在改革的出发点,她必须降低银行在公司的贷款比例。 “既然邓总有心将利润分配下来,我也就说说我这不太成熟的构思。”李炳义见邓琳琳没有反对自己的想法,也就没有必要保留他的想法,他要将这构想分享给她让她定夺。 “李总请讲。”邓琳琳准备垂听他的高论。 “两个方案,第一,内部改制,形成真正的股份制企业,拿出30%的股权出来让大家认购;第二,对经销商执行打款政策,在规定时间内打款的,执行另一种销售价。”李炳义看似简单的两步让邓琳琳累及的难题迎刃而解,如果不是张德皋在场,她一定会扑上去给李炳义一个大大的拥抱。 张德皋像看神一样的眼神看着李炳义,他没想到李炳义居然能想到如此巧妙的办法,在这个节点上,不服是不行的,看来自己的固守成规真的是赶不上这个时代了,不服老是不行了。这让张德皋突然萌生退意,世界还是交给年轻人好,自己的使命在吴世强离开时已然结束。 在张德皋眼里,李炳义是一个绝对可以信赖的人,无论从公司的立场还是个人的观点上,他始终把持住自己的方向,是他把销售部带回了正途,也是他把公司的销售业绩带上了历年来的高峰。张德皋自己明白,仅凭自己的水平做不到他的高度,此时退下去还能保全点颜面,再说自己老早就想搞一个陶瓷精品店,也许这就是一个绝好的契机。 张德皋把握好这个机会,也正好三个人都在一起,于是他提出了他的想法。 “张叔,你说什么?你要退休?干得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想呢?”邓琳琳没有想到张德皋会突然提出辞职,她甚至想是不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想到辞职呢。 “对呀,张总,你怎么突然想退休呢?我是不是平常说话无意间得罪了你,如果是这样,我在这里向你说声对不起。”李炳义诚挚的说道。 “李总,邓总,我的这个决定跟你们都没有什么关系,我之所以厚着脸皮呆在公司里也是出于对初来匝道的李总不放心,那时候吴世强握权我是一万个不放心呀,我当时也没想到李总是刘总找来的,如今真相大白,加上李总的管理模式更加先进,销售理念更加新颖,我想我也该归隐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也是陵康人,至于刚才所说的股份认购我必须也得尽一份力,这个股份我一定要认购,而且我也不是真的退隐,我是打算在我的家乡去开一间陶瓷精品店,专门售卖我们公司的产品,以品牌的理念来打造一间陶瓷专卖店。”张德皋的想法也是独树一帜,这在川内众多陶瓷贩卖点也算是首屈一指的想法。 “这个想法很好呀,张总你怎么不提出来呢?我看你也不用退休了,更不要说辞职了,我们就把这个想法变成现实。”李炳义抓住时机更加大胆的架构了一个未来。 “说说看。”邓琳琳大眼一转,她觉得李炳义似乎有了更好的建议。张德皋也好奇的看着他,他一度认为自己的退隐最高兴的应该属于李炳义。 “我是这样想的,张总刚才提出的专卖店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想法,这不但可以增加公司的利润,还可以打造公司的品牌价值,让更多的主线城市知道陵康公司的产品,以此抗衡各大品牌的围杀。”李炳义话一出口,立即得到了邓琳琳和张德皋的赞同,张德皋还风趣的说自己的眼光短浅,只看到了一个点,而李炳义却看到了一个面,从经商的角度张德皋真的是不得不服,别人喝醉了扶墙,他是没醉就服李炳义。。 三人一合计,准备具体实施计划,李炳义把控销售部的全局工作,张德皋则负责考察几个中等城市,担任组建专卖店的工作。 邓琳琳无意间收获了新的创意,这是她始料不及的事,这份喜悦她必须找人分享,而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刘志康,也只有刘志康才能真正的侧耳倾听她的心声,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想亲耳听到父亲的赞美之词,她也想要得到他对自己的认可。 第362章 远方的故事(七) 平城街建材市场的大门口三五成群的蹲着一堆堆手艺人,他们的面前放在锤子、锯子、泥灰板、砖刀、玻璃刀等工具,从他们跟前的工具上便可分辨出他们的工种,你要是找一个瓦工只需要看地上的砖刀就行,要是找木工的话就直接找锯子就可以啦。这样既方便顾客所需,更利于快节奏的谈成生意。 李炳义骑着大洋摩托车路过建材市场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蓝布工作服的年轻人。李炳义一脚刹在他的面前,还未摘下头盔时,那年轻人便屁颠屁颠的迎上前来,冲李炳义喊道:“老板,家里贴瓷砖啊?” 李炳义摇摇头,那年轻人立马抹去刚才的笑脸缩了回去。李炳义并没有走,而是紧紧的盯着他,那年轻人却将目光移向了路上行走的潜在客户,似乎对李炳义的存在视而不见。 “吴晓峰,你怎么干起这个来了?”李炳义将头盔摘下,这时身边的年轻人慌了手脚,想躲却无处藏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世强的侄子吴晓峰。 他手脚无措的站在原地,既尴尬又狼狈。 见吴晓峰这般囧态,李炳义并没有继续他的言辞,他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问题的关键是吴晓峰除了仗着他叔叔的关系在陵康公司嚣张过一段时间,似乎在他人眼里一无是处。这就是张德皋开掉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上车!”李炳义简答的两个字显示出他霸道的一面。 “干吗?”吴晓峰后退一步,面色惊慌的看着他。 “请你吃饭。”李炳义冲他一笑。 “有这么好心。”吴晓峰不太相信他,毕竟他吃过他的亏。 “少废话,上车!”李炳义不再多语,眼睛一横,令人生畏。 “行,谁怕谁呀。”吴晓峰心一横,收起地上的玻璃刀,提起胆子坐了上去。 李炳义“轰”的一声发动起摩托车,“唰”的飚了出去。 金泉路是南充的第一条主题美食街,街道两旁全是各式风格的餐饮店。火锅、汤锅、干锅,鸡、鸭、鱼、虾、兔、牛,花样奇多,分分钟点亮你的味觉。 李炳义将车停在了花江狗肉的店门口,两个人一起踏入店铺寻了一张桌子,点了一个火辣辣的汤锅。 吴晓峰揣着心事,明显的有些放不开。李炳义掏出了一盒软包的娇子,用手指弹出两根香烟分给他一根,然后自己点燃抽上一口,说道:“贴砖的生意怎么样?” 吴晓峰见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调侃自己,于是仰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气息声中散发出一股无奈,他看着李炳义吹出的一个个烟圈,心有余悸的说:“混口饭吃。” “为什么不去找一份正当的工作?”李炳义直面的问道。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吗?”吴晓峰自嘲的看向他,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怎么回事?”李炳义感到奇怪,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份工作呢? “还不是被你们害的。”吴晓峰眼睛里透出一道幽怨的绿光。 “我们害的?”李炳义没搞明白,这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 “难道不是?”他反问一句,神情渐渐地镇定下来。 “不懂。”李炳义很直白的说道。 “我是怎么走的?难道你不清楚?”他瞟了李炳义一眼,瞬间低下了头。 “劝退吧。我听张德皋说的。” “名义上是劝退,实质上就是开除,在陵康厂被开除的人,有几个单位敢用?再说企业之间紧密联系,谁家有点风吹草动,其他地早就知道了。你说谁还敢用一个被开除的人?”吴晓峰一番话让李炳义联想到同业公会和企业家窗口,难怪不得他只能去摆个地摊打点散工。 “黄埔军校不是白来的,你们只看到了好处,没看到他真正的威力,我现在是深有体会,原来被陵康公司出名的人真的是寸步难行。”吴晓峰感慨万千。 “你有怨恨吗?”李炳义问道。 “我谁都不怨,只愿自己不争气,没有好好的把握机会。”吴晓峰带着悔恨之意,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总结。 “你的机会是指——” “一步一个脚印的机会。”吴晓峰咬咬牙,终于吐出了心中想了很久的话。 “看来你还有救。”李炳义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又摸出一根接上。 “我还有救吗?”吴晓峰似乎看到了希望,那火苗轻轻地跳动了一下,瞬间又平静下来,“我是没有希望了。” “乌羽不死,希望不灭。”李炳义寓意深厚的说道。 “乌羽不死?希望不灭?”吴晓峰重复着他的话,慢慢的陷入沉思。 “吃饭吧,先喝口酒,到时候我找你。”李炳义抛出了这句话,算是给吴晓峰一个承诺。 “我信你。”吴晓峰对眼前这个曾经的敌人充满了好奇,他在猜想他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饼。 “你叔叔现在怎么样?”李炳义话锋一转,问他。 “去广东了,听说在伟声机械厂。”吴晓峰没有隐瞒,他将他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是伟声印花机吗?”李炳义眉头一皱,问道。 “嗯,就是伟声印花机。”吴晓峰点了点头。 “看来他还算好的。”李炳义谈谈的说道,只不过吴晓峰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还算好”是贬义还是褒义。 “做个销售员有什么好不好的。”吴晓峰一下子揭了底,这倒是李炳义没想到的事。 “看来他也是个不简单的人。”李炳义忽然想到了卧薪尝胆的典故。 “我看他也就废了,离开了熟悉的工厂,印花机这个行业他是陌生的。”吴晓峰不想说假话,他也没有必要在李炳义面前替他美言,陶瓷圈就这么大,只要你稍加用心的去打探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不见得,我拭目以待。”李炳义想到了吴世强的霸道,他是决然不会就此沉沦的。 “李总,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的款待。”吴晓峰不想谈这个遥远的将来,他要今朝有酒今朝醉。借此机会他想问及一个他内心深渊的一个问题,也只有这杯酒喝下之后他才有胆敢说。 “款待谈不上,就当朋友吧,一起分享。”李炳义很谦虚的说道,这话让吴晓峰听起来很舒服。 “李总请!”吴晓峰一饮而尽。 李炳义也不谦让,仰头一口,空杯还原。 “李总爽快!” “爽快就好。我喜欢爽快,也喜欢爽快的人。” “李总我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那个问题曾经让吴晓峰寝食难安,借此机会他想搞明白这个困惑多日的问题。 “你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李炳义嘿嘿一笑,神秘的看着他,似乎让他更加不懂眼前的自己。 “这个,真不知道。”吴晓峰尴尬的咧开嘴,直勾勾的望着他。 “社会人。”李炳义简单的三个字让吴晓峰惊颤,这社会人是文明的称谓,官方把它称作——黑社会。 “啊!”吴晓峰张大嘴巴,两只眼睛像青蛙一样鼓突。。 “行了吃菜吧。”李炳义举着筷子笑呵呵的说道。 吴晓峰不敢多语,闷声的附和着李炳义的举止,乖乖的吃起浓香飘逸的狗肉…… 第363章 远方的故事(八) 随着动感石代的推出,陵康公司销售部的电话开始爆棚,络络不绝的经销商如潮水一般涌进陵康公司,十之八九的经销商都愿意提前打款,为的就是能拿到最新产品的排单,邓琳琳全权委托李炳义与之签约。当然,这份价格也相对优惠,在双赢的基础上各取所需,共谋发展。 邓琳琳接着公布了内部股权的认购方法,一经贴出,围观的工人喜笑颜开,大伙儿纷纷议论,远走奔呼:终于等到做股东的滋味了!一时间财务部挤满了笑脸相溢的人们,一队长龙一直顺着楼梯排到了一车间的大门口。大伙的热情让邓琳琳看到公司的希望,陵康一定会驾凌四川,奔向小康。 李炳义、张德皋、卿凤山也抓住这个机会,狠狠的投下了一笔,其中,李炳义占的份额最大,用他的话来讲几乎是倾其所有;张德皋有些保守,他的份额只比卿凤山多3%;而卿凤山由于前期开厂失败,在资金本就稀缺的情况下他将全部家当统统的押了进去,包括他所有的房产。 原本计划一个礼拜的认购期被浓浓的热情缩短为一天。邓琳琳看着激情高涨的人们,不由地心潮澎湃。万分感慨之下,禁不住对李炳义崇拜起来,是他让自己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陵康人对公司的热爱。有了这么一群爱厂敬业的员工,何愁企业不飞黄腾达。 邓琳琳将这一试点推行到几个分厂,然而收效却微乎其微,难道是自己错了吗?还是李炳义的方法水土不服?邓琳琳想不明白,也想不通,这种送福利的好事为什么就有人看不懂呢?既然如此,也就暂且搁下吧,分厂毕竟不是自己的主战场。 沈云志掌管着一分厂,刘建林掌管着二分厂,刘靖水掌管着三分厂,曹健掌管着四分厂,都是皇亲国戚,有谁看的上这个小丫头提出的建议呢?所说是邓琳琳总管公司,可她实际的权利也就是总公司旗下的总厂,其余分厂都是刘志康挂名统辖,她的话只能算做建议,而不能用做行政命令颁发。这就是她的悲哀,也是刘志康的悲哀。 好在总厂的人眼光卓越,这也是邓琳琳感到欣慰的地方,从目前的管理班子上看,李炳义、张德皋、卿凤山算得上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也正是这铁架的金三角让邓琳琳心里踏实许多,遇事不惊,谋事多议成了这个领导班组最大的特点。人多智商高,众志便成城,他们有理由相信,经过民主协商的决议是最睿智的,也是不可或缺的程序。 邓琳琳就增加设备的事召开了一次四人会议,会议上她提出对一车间增加一台辊筒印花机的提议,大家没有反对,只是在选择印花机上有了一些分歧。李炳义主张照二车间一样选购同品牌的西斯特姆的辊筒印花机,而张德皋却主张购买国产的希望或者台湾的鼎祥,总之他就想节约一点钱,这笔钱好歹也是20万。卿凤山对机器的事表示不懂,为了慎重起见他提议先咨询一下广东的朋友再定。 卿凤山的话让大伙明白一个道理,认真落实是执行政策的唯一真理。 “行,先就这样办,我去咨询一下,如果有可能我亲自跑一趟广东。”邓琳琳对三人说道。 “好,我同意。”李炳义举手赞成。 “我也同意。”张德皋与卿凤山加入了赞成的队列。 会议暂告结束,邓琳琳则用手机开始一阵忙碌的咨询。从希望的厂家到鼎祥的办事处,再到西斯特姆的代理商,她对价格到性能还有操作性进行了一一的比对,从爱国热情上来讲她更倾向于希望,然而有时候倾注的热情却让企业更加迷失,从知识产权的角度上看,国产的包括台湾的都是盗版,这一点又让邓琳琳不得不慎重考虑。 就在邓琳琳迷茫的时候,李羽新打来了电话,邓琳琳一见心里顿时飞出个喜鹊,“喂,李哥。” “谢谢你帮我买的手机啊。” “瞧你说的,我不是帮你买的,是送给你的。”邓琳琳更正了他的说法。 “这个礼物太大了,我受不起,就算你帮我买的吧,到时候我把钱给你。” “到时候再说吧。对了,李哥,你有没有用过希望的机器?” “没有。不过,我听朋友们说希望的机器目前技术还不太成熟,各种软件还存在着一定的bug。” “哦。那就是说现在还不行是吧?”邓琳琳追问了一句。 “嗯。目前应该还在研发阶段。” “那么鼎祥的机器呢?”邓琳琳继续问。 “你怎么知道鼎祥的机器?”李羽新问道。 “我听说的,你就告诉我怎么样好不好?”邓琳琳半带央求的语气说。 “行呀,我这里就有一台,前一段时间老板买的。” “哦,好用吗?”邓琳琳顿时来了精神。 “中文界面,谈不上好用,就是经常出问题。”李羽新介绍道。 “出什么问题?”邓琳琳急切的想知道这台机器的bug。 “机器一旦停下,机头有时候就找不到原点,还有,这种机器升降的时候容易出现程序混乱,印刷高度有时候并不是设定的值。” “还有这事?难道他们公司都不负责售后?”邓琳琳有些纳闷。 “有售后啊,飞机票加服务费等等,一万大洋。” “够贵的呀,和西斯特姆的差不多了。” “怎么,你打算买机器?” “正在比对中。” “我建议你还是买西斯特姆的吧。对了你看一看上周的陶城报。” “陶城报?上面说什么啦?”邓琳琳急切的想知道上面将的内容。 “还是你自己看吧。”李羽新没有明说。 “你还给我搞什么悬念。”邓琳琳直接喷他一句。 “好了,总之谢谢你的手机,我先挂了,拜拜。” “拜拜!”邓琳琳收起手机,就在桌子上开始翻看着李羽新口中所说的《陶城报》。然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张报纸,此时,她掏出手机给李炳义打了个电话,要他看看有没有拿上周的陶城报。 不一会儿,李炳义从垃圾堆里找到了那张略微破损的报纸,他顺便翻看了一遍,上面一则新闻让他耳目一新。西斯特姆中国区总经理怒砸华伦厂侵权设备,这一标题令李炳义不敢小觑,他赶紧将报纸送到了邓琳琳的手中。 邓琳琳看了报纸后,这才明白李羽新让自己看报纸的原因,他是想让邓琳琳自己判断并加以选择。 也正是这则新闻,让邓琳琳更加坚定了订购西斯特姆的机器。成熟的使用技术和维护技巧这都是陵康厂所具备的,一旦机器装备成功,就可以投入正常的使用,而不是派人学习、了解机器的性能,摸索排除机器的故障。 邓琳琳看了李炳义一眼,李炳义也正视了邓琳琳一眼,虽然无心,但却有一种心灵相栖的感应,邓琳琳脸一红,李炳义也避目旁视。 过了少许,李炳义便告辞而去,徒留下邓琳琳一个人的冥思。 第364章 远方的故事(九) 张德皋按照李炳义提供的方案,开始在川内各大城市寻找专卖店的店址。第一站是江油,李白的故居,也是陶瓷集散点比较集中的地方。 张德皋明白要想挤进这座新兴的城市,光靠钱不够的。江油的马路湾建材市场是本地最早的建材市场,低矮的青瓦房是这个市场的最大特点,狭小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外置的木展板构筑了陶瓷一条街的风景。店面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因为这里的人都知道,不怕砖的等级差,就怕一朝没砖卖。这里聚集着各大厂家的销售点,从平和的天气中你看不到商界弥漫的硝烟。 此时的陶瓷售卖基本上都是同一个模式,店门口一个支着腿的木架版横三竖五的将不同规格的瓷片分隔开来,没有展示效果,也没有灯光背景,很原始,也很直观,俨然宣示:我的店就这些砖,你看上哪个就买哪个,童叟无欺,明码实价。这就是延续了近十年的瓷片销售模式,店面有店招但不是给顾客参观的,它更多的时候充当着娱乐和仓库的职能。 风风雨雨近十载,观念的陈旧与落后的思维模式禁锢了陶瓷销售的脚步,一个木展板就是陶瓷店的全部身家,许许多多的零售批发商也都是这样一路干过来的,没有创意,更不愿创新。他们乐得忙里偷闲,乐享安逸的人生。时不时组织一次金花或麻将的活动,让他们的日常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张德皋就是看清了川内陶瓷市场的惰性,所以他才萌发出陶瓷专卖店的品牌意思,要想赚钱就得从服务开始,他甚至还设想一条龙服务,从售卖到铺贴,从图纸到施工,一对一服务到家,尽己之力让你满意,让你放心。张德皋利用他的人力资源进行铺网架线,绕过了当地陶瓷市场的管理,从而在一个朋友口中得到一条重要的讯息。 下午三点左右,张德皋如约来到了顺发陶瓷,这是一家占地500平米的门店,店内没有多余的货物,只有零星的几箱瓷砖放置在房屋的角落里,店主人是一个儒家风范的中年男子,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套笔挺的伟志西服更彰显出他谦谦君子的气度。 “赵总,你好。” “张总,你好。”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介绍,我也不想拐弯抹角,这个店铺还有几年的租约?”张德皋开门见山,也不与他客套。 “过完今年,还有两年。” “你打算多少脱手?”张德皋问道。 “五万。”赵总没有多想,一口应道。 “一年的租金是两万,两年你怎么要我五万呢?”张德皋有些迷糊。 “很简单,这是转租费,再说白一点,这是我一次性交付房租的利息钱。”赵总也不掩饰,把要赚的钱放在了桌面上。张德皋一听顿时明白了,他很理解赵总的做法,只不过这钱的确比利息高了不少。 “赵总,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交了三年的房租,为什么一年不到就不想做了呢?”张德皋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广东砖不好卖,价格没有优势,运费也高,这个地方不太看重品牌。再说,顺发陶瓷也不是什么名牌,赚不到钱不想做了。”赵总的一番话让张德皋懵逼,这个市场好像还没有人亏钱的说法,他肯定是想去做其他更为赚钱的事。张德皋这样一想,也就想通了。 “这两年多了一万,我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张德皋想用时间差来打赢这场战斗。 赵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他一言道出:“我可以等你,但只局限于一天,过了明天,我就约别人啦。” 他这一招也用的很妙,可以说是在提醒张德皋,我这个门面不止你一个想租用。 “我知道,不过钱的事我还是要跟家里商量一下的。”张德皋推说道,他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着赵总。 赵总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大奔头,他笑了笑却不出声。张德皋不得不掏出手机给李炳义拨打了一个电话,将这里的情况作了简短的汇报。李炳义知道他想压价,叫他根据实际情况变通,前提是不能超过今天晚上。 张德皋没搞明白为什么不能超过今晚,他挂断电话之后,笑吟吟的对赵总说:“家里嫌贵了,能不能少5千?” “张总,你也忒狠啦,见过砍价厉害的,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5千是决然不能少的,你总不能让我亏吧?” “你这利息太高了,随便算一算也就3千左右,我给5千也不低呀。”张德皋给他算了一笔账,清清楚楚的摆在了赵总的面前,这是他的筹码,也是他拉锯价格的底气。 “照你这样说你就想给点利息钱而已,这个价格谈不拢,没法谈。我这个地方虽不是最好的位置,可也算醒目的金边银角。两年加价一万,不多。”按照他的分析,光这个地理位置根本就不算贵。的确,商界有金边银角的说法,视角效果面大而广,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见这个店面,这就是他比其他店面贵的原因之一,张德皋明白,赵总也明白,两个人各怀心机,彼此拉锯。 “赵总,这样吧,我也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一口价4万7。”张德皋保守的让了一步。 “张总,少了点。”赵总把手往背后一背,伸了一下脖子。 “不少了。”张德皋也把手往裤兜里一插,两个人都显得很随意。 “这样吧,4万8你就签,少了这个价,我也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了。”他的意思很清楚,少了4万8你就一边凉快去吧。 张德皋抓住时机,这个价格也是他的心里承受价,他笑笑而道:“行,就按赵总的意思办!” “那好,咱们签合同去吧。”赵总将手从后面放在前面,两人不约而同的伸出右手来了一次合作愉快的握手。 “合作愉快。”张德皋跟着他一起去了办公室。在早就打印好的租房合同上签上了甲方乙方的姓名,并填上了商议的价格,末了在各自的名字上按下了指印。。 赵总也不含糊,将原来的那份合同也一并附在这份合同里。张德皋见他如此光明磊落,更加认为这个朋友值得交往,于是与他交换了电话号码,同时邀请他晚上去本地的简阳羊肉火锅交流一番。赵总也不推脱,高兴的应允下来。 敲定江油的事务,张德皋全身轻松,心中构筑的蓝图正一点点在实现…… 第365章 远方的故事(十) “李总,你等等我找你有点事。”邓琳琳开完会在散场的时候教主了李炳义。 “什么事,邓总。”李炳义停下了刚欲迈出的脚步。 “能不能帮我找几个瓦工过来,我想把公司里所有的厕所装修一下。”邓琳琳等待着他的回答。 “装修厕所?你也意识到啦?”李炳义惊奇的看着她。 “意识到什么?”邓琳琳莫名的看着他。 “原来你并没有意识到厕所的重要性。”李炳义有些失望。 “谁说的?一个舒适的环境对谁都重要。”邓琳琳回应道。 “你确信你是这样认为的?”李炳义一眼不眨的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找出此话的真假。 “当然确定。”邓琳琳被他看得脸上一片火辣。 李炳义赶紧收回直射的目光,对她说“其实我老早就想给你说这个问题,一个厕所代表了一个公司的现象,假如我们连厕所都不注意的话,我们还能做出什么人文主义强的产品,这就是为什么老外注重的生产环境,他们在国内考察一个厂时,首先看的就是厕所,如果厕所不咋的,那就一切免谈。” “哦?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邓琳琳惊奇的看着他。 “据说,有一批老外在山东考察一些企业时,放弃了很多这样的厂。知道为什么吗?”李炳义似乎在给她普及成功学。 邓琳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细节决定成败,他们会认为这些和生活密切相关的东西你都做不好,那么生产乃至管理上也可以说不够严谨。”李炳义细细的述说,期间还给举了几个例子。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你这么一提醒我是不是撞对了?”邓琳琳淘气的笑了笑。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李炳义极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那行,这件事就叫给你去办吧。”邓琳琳顺手扔给他一包双麻酥。李炳义眼明手快,在半空中接下了这包零食。 “邓总,我去办这件事会不会越权?”李炳义笑道。 “越什么权?”邓琳琳看着他,她觉得李炳义的话有些奇怪。 “行政部的权。”李炳义好意的提醒她,这维修什么的都归行政部统管,公司明文规定行政部提供后勤保障服务。 “这是我的疏漏。看样子我错的有点远了。”邓琳琳脸一红自己做了检讨,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想依赖他呢? “嗯。不过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一个人试试,看看能不能在以后的工作中用到此人。”李炳义虽然推给了行政部,但是他提出了一个他想举荐的人。 “谁?”邓琳琳问。 “吴晓峰。” “他不是吴世强的侄子吗?你觉得合适吗?”邓琳琳觉得诧异。 “古人曰,罪不及三代,何况他也并非吴世强的亲信。再说凭他的本事也翻不起什么浪。”李炳义十分自信的答道。 “你打算叫他干啥?”邓琳琳问他。 “贴瓷砖。”李炳义笑道。 “他会这个?”她似乎不相信,这样一个公子哥大爷似的人物,还能做这些粗活?李炳义呵呵一笑,并不作答,他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就让他试试吧。反正请谁都是请。”邓琳琳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同意了他的建议。 李炳义给她使个眼神,她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叫来行政部部长对他说出了装修厕所的事,并按照李炳义的意思让吴晓峰过来负责贴砖。随后,行政部部长就按邓琳琳的指令通知了吴晓峰,并让他找两个瓦工明天一起过来。 吴晓峰听到这里已是五味俱全,他猜到了是李炳义从中搓和,心里有些犹豫,可相较在路边打点工他还是选择了屏弃所谓的脸面,答应了贴砖的活。 第二天一早,吴晓峰便领着两个瓦工来到了陵康公司,行政部将李炳义设计好的图纸交给了他,并叮嘱他一定要优质优良的干好。吴晓峰默不作答,只是点了下头,接着去看了看需要施工的现场。 生产不出来靠右手的地方就是一间厕所,这件厕所不大,却承担着大半员工的进进出出。吴晓峰决定从这间厕所开始动手,他在厕所门口拉上醒目的红标带,挂上暂停使用的标记。然后吩咐瓦工开始干活,乒乒乓乓的敲打着墙上原有的瓷片,不一会儿地上堆起了一大堆拆卸下来的废砖。 吴晓峰借了一辆装泥灰的手推车,亲自干起了拉车的任务。天气有些凉,可他的身上却冒着汗,由于大量的体力活让他不由地喘气不尽,刚打算歇息一会,就见包装车间的小龚跑上来奚落他“哟,这不是销售部的吴少爷嘛,那股风吹过来让你干这活啊?” 吴晓峰没搭理他,可小龚却不饶他,照样讽刺他“吴少爷,你看这修缮厕所的事哪能让你费心啊,要不我找人来帮帮你?” “小龚,谢谢你,就不劳你费神啦,我自己干就可以。” “这哪行呢。你看你重来都没有干过粗活,这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嘛。”小龚虽然嘻嘻哈哈,可傻子也听得出来他是在调侃他。 “我能行,真的不劳你费心。”吴晓峰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降火。 “真不要?”小龚添上一句,弯着头看了他几眼。 “不了。”说完,吴晓峰没在理他,径直朝厕所走去。 小龚跟了上去,顺便在厕所里放一泡尿。吴晓峰横了他一眼,小龚便抓住这一眼的余光开始挑衅,“怎么?不能撒尿啊?” “你没见禁止使用吗?”吴晓峰憋着火说道。 “我不认识字,没办法,我尿急。”小龚晃了晃头,故意说道。 “我在这施工,请你配合一下。”吴晓峰将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小龚不乐意了,认为是吴晓峰牛叉,于是他把以前在吴世强那里窝的火倾泻在吴晓峰的身上。 “你以为你是谁呀,一个零工而已,你要我怎么配合你?难道要让我用尿把自己给憋死吗?”小龚双手叉腰,怒从心来。 “对不起,请你出去,我们要继续施工。”吴晓峰咬咬牙,忍了。 “我就不出去,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以为还是你叔叔的时代呀!”小龚口无遮拦,让吴晓峰更加不爽。 两个瓦工看不下去了,冲着小龚喊道“小伙子,赶紧滚!别再着碍事!” “哟,还有两个帮手,你牛皮,给我等着。”小龚见势不对,立马想到撤退。 。 第366章 远方的故事(十一) “小吴,你怎么这么窝囊?别人都欺负到你的鼻子上了,你也不吭声。”上了年纪的老瓦工白了他一眼,他认为吴晓峰太软弱了。 “老毕,咱干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你和他叫什么劲?”吴晓峰并不在意他俩的看法,他知道既然接了这一单,那么就应该彻底的和过去说再见。 “就再前面。”小龚带着高烟囱与几个搬运工气势汹汹的朝厕所的方向赶来。 “吴晓峰,你龟儿不是想打架吗?老子陪你练哈。”小龚不再用讥讽的口吻挑衅他,而是直接对他宣战。 “小龚,你有完没完?我在做事,请你离开。”吴晓峰想了很久,退缩是决然不能的,一旦退缩就意味着他失去了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吴晓峰,知道为什么找你玩吗?”小龚嘴里冒着泡,眼里却揉不得沙子。 “我没得罪过你吧?”吴晓峰无奈之极,依旧不想生事。 “你是没得罪过我,可你叔叔得罪了我们!”说到这,小龚和高烟囱就火冒三丈,那小统计的事让他们颜面无存,一直在陵康公司都抬不起头来。 “他得罪了你们,你去找他呀,你找我干嘛?”吴晓峰这才听出原委,原来不是自己平时趾高气扬的瞧不起他们啊,归根结底,还是吴世强种下的祸根。 “父债子还,你叔叔的债当然得你来赔!”高烟囱在一旁吆喝道。 “我替我叔叔给你们赔不是行吗?”吴晓峰没打算与他们纠缠,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何必在乎多陪几个不是呢?打定主意,他就开始打躬作揖,任其谩骂也不还口。 这一幕被李炳义在生产部的楼上看得清清楚楚,他完全可以走下去平息这场闹剧,可他忍住了,他需要继续观察,观察吴晓峰的一举一动。 吴晓峰哪里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李炳义的掌控之中,当然那两个瓦工更是不知道楼上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只见那两个瓦工举起手上的灰刀护在胸前,随时都准备一番格斗。 高烟囱对小龚使了一个眼神,小龚心领神会,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是走到厕坑处撒了一泡尿。接着高烟囱和其他几个人都学着小龚的模样光顾了一番。一时间臭气熏人,吴晓峰三人却又无处发泄。 原本以为一场激烈的打斗,可此时演变成龌龊的埋汰,吴晓峰一脸鄙视,按照这样下去,根本就无法做事。按说他也当时在销售部敢跟李炳义对峙的,应该也是一个比较横的人,虽说打不过李炳义,但也不至于连小龚和高烟囱都搞不定吧,他之所以能忍,主要是这些日子经历过太多的变故,出了陵康公司之后他便明白了一个道理,耍横斗狠不是他所需要的生活,一技之长才是立足社会的根本手段。此次忍气吞声也是能忍之忍,对方只是挑衅和埋汰他而已,所以他选择了忍让。一忍寒风过,再忍春光来,挨过阳春雪,何愁杏花开。 小龚和高烟囱轮番几次之后也觉无趣,渐渐地打消了捉弄他的想法。 李炳义看完整个过程,心里一阵徜徉,原本还不放心的他,此时爽朗的一笑,这一笑把卿凤山给整糊涂了。 “怎么样,这个人?”李炳义慢慢的将头转向卿凤山,对他说道。 “你说的是吴晓峰吗?”卿凤山这才发现李炳义一直在窗台看的人就是吴世强的侄子。 “嗯。”李炳义点点头。 “不错,隐晦了不少。”卿凤山认真的评价着。 “看来还是一个可造之才。”李炳义用他独到的眼光给了吴晓峰一个赞。 “你准备启用他?”卿凤山惊讶的看着他。 “嗯。”李炳义也不掩饰,直接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很特别。”卿凤山望着他,就像以前看着李羽新一样,他发现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拘一格。 “我特别吗?”李炳义反问道。 “不是一般的特别。”卿凤山肯定了他的特别。 “那就特别一点吧。”说完哈哈的笑出声来。 “李总,你觉得邓总怎么样?”卿凤山突然问道。 “挺好的一个人。”李炳义毫不犹豫的说出了邓琳琳在他心中的印象。 “那就好。”卿凤山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这让李炳义也摸不着头脑。 “晚上有空吗?”卿凤山问道。 “什么事?” “你说呢?” “总不会请我喝两杯吧?” “就是请你喝两杯,反正你一个人,也没见你出过宿舍。” “行啊。卿大部长请客哪有不去之理。” “那就这样说定了。” “OK!” 李炳义愉快的与之约好,他此时必须去一趟包装线,他要交待几句。 包装线上,小龚和高烟囱那几个人聚在一起,正说着笑。 李炳义来到他们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小龚的肩膀,示意他到边上去一下。 “李总。”小龚惊愕的看着他,手脚无措的站在李炳义的身边。 “你是小龚?”李炳义笑着看看他。 “是,李总。”小龚听说过李炳义修理吴晓峰的事,他见着李炳义心里有些慌张。 “你和吴晓峰有仇?”李炳义问道。 “没有。” “那你刚才在厕所里怎么回事?”李炳义质问他,小龚茫然的看着他,他没想到李炳义会知道这件事,按理说吴晓峰是不可能找李炳义告状的,毕竟他们之间有过节。这就让小龚有点摸不清状况,到底李炳义是高兴呢还不赞成他的做法。小龚楞在那里不敢贸然回答。 “你心里怎么想的,说出来吧,我不怪你。” “我是给李哥出气,谁叫吴世强欺负我李哥。”小龚弱弱的低声说道。 “谁是李哥?”李炳义问道。 “李羽新呀。”小龚瞬间将声音提到最高。 “李羽新?”李炳义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他不懂声色的看着小龚,对他说,“你和他很熟?” “还可以吧,他是我兄弟。”小龚自豪的说。 “还有这出?”李炳义越发好奇。 “嗯。以前吴世强老是欺负李哥,按李哥的水平当个生产部长都没的问题,可他居然连个车间主任都没捞着,你说气人不气人。”小龚说的兴起,也不顾及什么,张口就来。 “后来呢?”李炳义很感兴趣的看着他。 “最后被逼离开了这里。”小龚讲到这,一下子黯然下去。 “可惜了。”李炳义叹息一声。 “是啊,可惜了这个人才。”小龚附和的说。 “好了,你也别去找吴晓峰的麻烦了,做人留一线,不要搞什么落井下石的事。这样不好。”李炳义收起刚才的笑容,现在的这番话算是对小龚的告诫。 “好,我知道了。”小龚一个劲的点头,不敢把李炳义的当耳旁风。 “行,记住就好。”言下之意是别给我添乱。小龚鬼精灵,他哪有分不清好歹,所以等李炳义一离开他就对高烟囱和其他人员说道,今天就点到为止,就此打住。其余人本就跟吴晓峰没什么过节,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多言,他们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再说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无非称了口舌之快。 第367章 远方的故事(十二) 吴晓峰摆脱了无形的干扰,顺利的开始施工,仅凭他们三人的手艺,这厕所确实被改造得漂漂亮亮,外墙是辊筒印制的深棕色大理石瓷砖,华贵之感不言而喻。内壁由蓝色的背景瓷砖组成,墙的正面嵌镶着一幅报春喜鹊的四拼花片,宛若蓝天白云,让人有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既视感。 邓琳琳在检验这里的时候,竟赞不绝口,无论是从贴砖的技巧还是切砖的刀工,都是无可挑剔的。邓琳琳偷偷地瞄了李炳义一眼,看来他选的人还是有水平的嘛。李炳义没在意她的眼神,只顾着检查砖与砖之间的留缝距离。0.15,全标准铺贴。口中第一次扬起了夸奖的语言。 “小子,不错啊。”李炳义走到吴晓峰跟前对他讲。 “谢谢李总。”吴晓峰不好意思的说。 “这手艺多久啦?”李炳义问道。 “没多久,也就两三年吧。”吴晓芬谦虚的说。 “这么说这是老本行?” “嗯。没来陵康之前就是做这个的。” 李炳义“哦”了一声,继续说:“抓紧时间把厂里的厕所全部搞定,我还有心任务给你。” 一听有新任务,吴晓峰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说:“一定完成任务。” 邓琳琳此时才知道,李炳义原来也是在试探吴晓峰的功底。 下午3点半,张德皋从江油回到了公司,他原本找李炳义汇报工作之后再想邓琳琳汇报,没想到这儿人都在销售部的办公室里交谈着什么。 “这下省事了,你二位都在呀。”张德皋一跨进办公室就打起了招呼。 “张总回来啦。”邓琳琳立马站起来迎接他。李炳义也站起来向他点了点头。 “邓总,李总。” “坐,坐,慢慢给我们摆谈一下。”邓琳琳又回到了原位。 “这次收获还是挺多的,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税务登记证都办好了。”张德皋一一向他俩汇报。 “哟,老张,动作挺麻利嘛。”李炳义夸赞道。 “李总吩咐的那有不办好的道理。”张德皋不免奉上两句。 “瞧你说的。对了,老张,装修的事定了没有?”李炳义准备把吴晓峰推荐给他。 “还没有,我这次回来就是跟你商讨装修风格的事情。”张德皋将身体往前挪了挪,头与沙发成斜45度坐姿。 “我已经找设计公司制定了几个方案,要不等会我们一起去敲定这个事。”李炳义粮草未动,谋略已定。 “这么快?”邓琳琳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快吗?”李炳义瞅了她一眼,浅笑斐然。 “那我们走吧?”张德皋心里也是一急,恨不得立马敲定,好大干一场。 “先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的窗口。”李炳义站起身来,大手一挥。 三个人一起向新装修的厕所走去。 张德皋看着外装修,不免犯起疑来,问道:“这里准备搞什么?整得这么豪华。” 李炳义不语,而邓琳琳也只是笑笑。张德皋见二人这般表情更为奇怪,大步向前左右顾盼。 “我的妈呀,这居然是厕所。”张德皋惊讶道。 “怎么样,意外吗?”李炳义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看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挺好,这下不怕客户数落咱们了。”张德皋深深的发出一声感叹。 “怎么回事?”邓琳琳还是第一次听说数落一词。 “以前经常有客户来厂里参观,一旦内急就憋着,究其原委,居然是咱们的厕所无处下脚,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堪入目啊。”张德皋没有说脏和臭,不过聪明人一点就通。 “原来我是冥冥之中做了一件正确的事。”邓琳琳有些沾沾自喜。 “看来还是邓总英明。”李炳义和张德皋同时比了个大拇指。 “行了,就别秀刷我啦。”邓琳琳自喜归自喜,还是有自知之明。 “老张,感觉怎么样?”李炳义瞧了一眼她,回头对着张德皋说道。 “挺好。”张德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不是问过了吗? “我说的是做工。”李炳义深知他那一眼的内涵。 “哦,这个我倒没仔细看。”张德皋忙低下头瞧起了瓷砖的贴工。 “仔细看,最好是给我挑出点毛病,我好省点工钱。”李炳义附在他耳边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别人辛辛苦苦的,你还克扣他的工资。”张德皋恨不得将眼睛贴在上面将砖看出一朵花来。看得兴起,竟然顺着外墙直接走到了里面。 李炳义看着他,心里早透出一朵花来。 “不错,真不错。这贴工太精致了。”张德皋看后一阵啧啧称道。 “这个做工满意吗?”李炳义问道。 “可以呀,把这个人搞到我那边去,专门给我们展厅贴砖。”张德皋从里面出来对李炳义说道,站在一旁的邓琳琳微笑的看着李炳义,心想这次张德皋又自动入瓮了。 “好啊。不过,我怕别人不肯去。”李炳义将手往兜里一插,说道。 “给钱还不肯去吗?是不是嫌远?”张德皋胡乱猜测着。 “不是,我怕你尴尬。” “我吗?我会尴尬?”张德皋挺直了腰身,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一个贴砖的就能让我尴尬?不信,绝对不信。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哈。别到时候耍赖。”李炳义进一步的诱导他。 “我是耍赖的人吗?”张德皋满不在乎的说。 “希望你不是。”李炳义用话将他的退路全部堵死。 “我肯定不是。”张德皋斩钉截铁的说道。 “呵呵。”邓琳琳在一旁随之而笑。 “怎么?你们该不会是设计圈我吧?”张德皋突然反应过来,他脑海一阵狂搜,谁跟自己有过节呢? “行啦,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走吧,腰线车间的那转悠一圈。”李炳义拉着他的手,十分热情的靠了上去。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张德皋心里不太踏实的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炳义拽着他一路西行。 腰线车间旁边的厕所正在装修,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人正忙碌的贴着外墙。张德皋看着眼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瞅,这才明白李炳义为什么给自己下套。 “张总,好。”吴晓峰似乎完全洗掉身上的怨恨,浅浅的笑道。 “是你,吴晓峰,你怎么干起这个来了?”张德皋不好避开只能好奇的问他。 “没办法,混口饭吃。”吴晓峰很实诚的回应道。 “这都是一个人贴的?”张德皋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个一贯不听话的人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嗯。”说着,吴晓峰继续干起了他的手艺活。动作干净利落,瓷砖贴的四平八稳,一根抹布抹去溢出的灰浆,整整齐齐的缝隙横直竖纵,犹如墨线弹过的一样那般规矩。 “好,真好!”张德皋不由地赞道。 “那就这样说定啦?”李炳义对着张德皋说道,张德皋知道他的意思,赶紧点了点头,说:“就这样定了。” 邓琳琳见他二人首肯了吴晓峰的手艺,开心的露出了美丽的贝齿。 事情总算圆满的解决,而张德皋对眼前的年轻人也露出一幅另眼相看的样子。李炳义趴在张德皋的肩上,像兄弟那般亲热,他对他吹着耳边风:“我给你务色的人还行吧?” “算你还有良心。”于是两人哈哈大笑。 风从南边过,一树一哆嗦,三木聚成林,秋风瑟瑟轻…… 第368章 南方有枫木(一) “李羽新我有话问你。”唐龙临到下班才来到设计室找到了李羽新。 “唐总,有什么话你请讲。”李羽新陪着唐龙从设计室里面走了出来。 “你那个古韵唐风搞的怎么样了?马上就快一个月啦?”唐龙心绪不宁的看着他。 李羽新从来都没见过唐龙如此颓废的表情,他说:“唐总,是不是上面催得紧?我这边还要准备一两天就可以完成了。” “那你抓紧,到时候让老板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会通知几个品牌经理过来定版。”唐龙淡淡的说道,他似乎心事很重,有些压抑的出不了气。 “好的,唐总。”李羽新满口应承下来,他知道最后考验的时间已经来临,成功与否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辱,还关系到推荐人唐龙的信誉度。 “好好准备一下,别让我失望。”唐龙顶着各方面的压力还有情感上的折磨说出了此话,即便是自己看好并相信李羽新,可张厂长的霜风斜雨不得不让唐龙顾及一二。 李羽新口中的谦虚并没有淹没心里的激情,他胸有成竹的隐晦着身上的毫光,不想过早的让米粒之光暴露在太阳的折射下面。待唐龙离开的时候,李羽新返回设计室,他击掌两声,提醒大家:“大家注意啊,今明两天把所有设计的作品全部打出来,后天迎接老板的检阅。” “好。”6个女孩齐声回答道。 “全体都有,都动起来。”李羽新吆喝一声,大家纷纷行动。 化验室里一幅动感十足的场面令生冷的室内生机勃勃,官晓晓将调配好的面釉用气压喷枪喷置底釉砖上,连续喷了10块不同底色的釉砖,放置一旁待用。接着她又开始用球磨罐配制她的花釉秘方,随着“轰隆隆”的机械声响,球磨罐在快速研磨机上飞快的旋转。其他人开始清洁各自的网版,配置自己的常规花釉,空气中流淌着紧张而愉快的气息。 工艺科的几个男生也加入了战斗,他们帮着这几个女孩子一块砖一块砖的手工印花,女孩子们除了感激就是谢意,一片和融的气氛分外融洽。 李恩平的短发让她失去了做女人的特权,男孩们都忘记帮她,她也不生气,反倒是很兴奋,终于在“狼窝”里安全啦。 阿裕没有阻止工艺员的援助之手,他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去。张杨在辊筒房里配合着她们印制着初版,然后帮忙着搬运到化验室再印制特殊花釉。一行人来来去去,犹如车水马龙,场面煞是好看。 “李经理,你好。”陈思琪一眼看见李羽新便停下手上的活招呼起来。 李羽新看着这个美艳娇媚的俏佳人,突然生起一种想逃避的感觉,他皱着眉头硬着头皮的走进辊筒房,低沉的应了一声。 陈思琪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只得弱弱的站在一旁,怯怯的不再言语。 张杨没注意两人的神情变化,他冲李羽新笑了笑,说:“老大,你们这次动作很大呀。” “还行吧。”李羽新不好绷着脸,只好应他之语,淡淡的说了一句。 “张杨,帮我加一下花釉,我去方便一下。”陈思琪借故离开,她一边走,一边思索,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李羽新,怎么他一看到自己就变了一幅脸色,真不合情理呀。想着想着,不小心走了神,竟一下子撞上迎面而行 来的唐龙。 “哎呀。”陈思琪一声惊呼,唐龙避让不及,两人“嘭”的一声撞个满怀。 “怎么啦?”唐龙立马止步,抬头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陈思琪一个劲道歉,这倒令唐龙一脸囧红。 “有心事?”唐龙问道。 “没,没有。”陈思琪红红的脸上,掩不住她的娇羞俏模样。 “走路小心点,看着点路。”唐龙镇定下来,轻轻地叮嘱她。 “哦,知道啦。”说完,陈思琪快步闪到一边,将道路让给唐龙,唐龙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莫名的笑了一下。 陈思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颗砰砰直跳的心才慢慢的平复下去。 “小陈,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张厂长正好路过,见她又是拍胸口,又是吐气的样子,顺便问她一句。 “哦,张厂长,你好。” “空闲下来了?”张厂长补充问道。 “没有,我去解决一下问题。”陈思琪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那赶紧去吧,今天研发中心的要打样,好好的配合他们。” “知道了,张厂长。”说完,陈思琪加快步伐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张厂长看着她高挑的背影,心里暗暗欢喜,张杨这小子还真是有眼,能找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借着视察的理由,张厂长转到了化验室,当他看到里面热火朝天的景象,不由的佩服这群女孩来。麻利、标准,干劲十足,这是他给她们贴的标签。 张厂长并没有去打扰她们,而是退步去了阿裕的办公室。 “哟,张厂长过来指导工作啊。”阿裕笑嘻嘻的站了起来。 “怎么,不欢迎啊?”张厂长把脸一沉,故意横他一眼。 “那有啊?请都来不及呢。”阿裕阿谀奉承道。 “阿裕,你觉得这群女孩子能成功吗?”张厂长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不好说。这一张张白纸。”阿裕小心的陪着,不敢随便说话。 “这个李羽新胆子比你大。”一句话让阿裕提壶悬顶,这是什么意思呢?阿裕不免想到,这顶乌纱帽不是很安稳的情节,但转念一想,李羽新都是经理级别,他哪里还会跟自己争这个部长的位置。 “我是跟着张老大稳步走,冒险的事还是让他去做吧。”阿裕想了想,抛去浮夸的心态,认真、小心的回答着张厂长所谓的胆子大小的话题。 “看来你还不傻。”张厂长为了这个盟友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看着此时的阿裕他的心算是好过了不少。 “这里的人哪里比得上老大你啊。”阿裕嘴巴一歪,笑着在脸上撕开了一道长长的皱褶。 “坐镇南山,隔岸观火。”张厂长吐出了八字真言。 “老大,英明。”阿裕比了个顶呱呱赞道。 “不是我聪明,我只是经历的事情多了,看多了,也就懂得多了。”张厂长一言吐露了心声,看样子他以前也是一个被压迫的人。 “老大说的极是。”阿裕收起笑脸,他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表露出微笑,一旦表错了情,尴尬的可是自己。 “张杨这段时间表现的怎么样?”张厂长除了自己的观察能力,他还想知道别人对他的看法,一是看对方的立场,另一方面是想探知对方的心声。 “张杨这些日子还可以,工作比以前努力,做事也很认真,只不过,”阿裕顿了一下,也顺便瞅了一眼张厂长的表情。 “只不过什么?”张厂长眉头一皱,不悦的问道。 阿裕见他凝重的神态,急忙改口道:“没什么就是早上爱睡点懒觉。” “哎,这小子应该好好的教训一下了。”张厂长瞬间轻松的笑了。 “怎么教训?”阿裕请示道。 “你这么个部长还要请教我吗?”张厂长顺口甩出一句话,搞的阿裕上下揣测,一脸捉摸不定的看着他。 “那就先敲个警钟,再迟到就罚点钱。”阿裕试探道。 “那就这样吧。”张厂长说完,也不告辞,自己迈开脚步走出了阿裕的办公室。 第369章 南方有枫木(二) 忙碌了一晚上,女孩们将自己心爱的作品全部捡到设计室里,一一摆列到小展板上,李羽新一一检阅,心里的微笑渐渐地展露在脸上,这是一种收获的喜悦,幸福的荣光。女孩们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他,期盼着他的赞赏。 只见李羽新缓缓地将头转向她们,用冷漠的目光看向她们。此时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而沉闷,李羽新想笑,不过他压制住他的内心的狂歙,故意干咳两声,拖着嗓音说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考察,你们中没有一个人成功的,” 话未说完,就被下面的哀叹声所打断。女孩子原本期望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头,像只斗败的公鸡,孤寂的站在原地。 “怎么啦,我的话都没有说完,你们就不想听了?”李羽新没有笑场,他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给她们来一个意外的惊喜。 女孩们依旧打不起精神,微闭着眼睑,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然而,李羽新接下来的话让她们差点跳了起来。 “你们中没有一个人成功的被淘汰!” “哇塞,李经理你好坏呀。”6个女孩蹦跳着喊道。 “我坏吗?”李羽新扮个鬼脸,来了一次与民同乐的表情。 李恩平向姐妹们一使眼神,众人心领神会,一拥而上,抬起李羽新向上一抛,半空中李羽新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这几个女孩接住继续抛向半空,一起一落,呼声四起。 “好啦,好啦。”李羽新在空中喊道。 “才不呢。谁叫你调侃我们?”李恩平将头一晃,喝道。 “就是。”众人应道。 “再抛几个。”李恩平说道。 “好!”说完,齐刷刷地又把李羽新抛向半空。 “怎么这么热闹啊?”唐龙不知何时来到了设计室,见此情景也是一脸懵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女孩们听得唐龙的声音,赶紧将李羽新平平的放了下来。李羽新整理好衣服,拍了拍衣袖,冲唐龙一笑,说道:“都是这群女孩害的。” “火烧眉毛,你们倒在这逍遥痛快。”唐龙苦笑一声,既为自己也为李羽新着急。 “唐总,消消气。”李羽新迎上前,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我消什么气?我有气吗?”唐龙四目游离,终于将目光停在了右边的小展板上,唐龙的眼睛放着异彩,那一片片生动而美丽的瓷砖深深的吸引住他。 “难怪你小子这么有底气。”唐龙口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似乎把刚才弥散在空气中的烟雾全都散去。 李羽新“嘿嘿”一笑,眼神瞟向展板,将嘴附在唐龙的耳畔低声的垂问:“怎么样?” “OK的啦。”唐龙爽朗的一笑,化去了冰霜雪封的冷漠。 在场的女孩们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露出喜悦之态。随着,李羽新一声令下,将展板上的样品小心翼翼的搬到外面的展厅里,找了一个醒目的地方,正式展示他们的新产品。唐龙将展厅的灯光打开,聚光灯下的瓷片透露出五彩斑斓的色彩,莹莹点点,好看之极。用唐龙的话讲,古韵栖如画,唐风南国情。 于晓彨偷偷地看着唐龙,而唐龙却有意无意的避开她的眼神,没了直视的交流,也就不存在闪电般的忧愁。 李羽新知道她们都合自己一样,还欠着肚子一顿晚餐,于是他扬扬手,对大伙儿说:“老地方,川菜馆。” “李经理请客,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唐龙从人群里穿了出来,领嗓一吼,女孩们一阵激动。 “哇,有大餐耶。”官晓晓眯着眼发出幸福的感叹声。 张杨在辊筒房里厮磨着陈思琪,陈思琪没理他,她一直郁闷在李羽新冷漠的眼神中。 “思琪,你怎么啦?”张杨见她不理自己,以为是不小心怠慢了她。 “没什么。”陈思琪淡淡的吐出一口幽昙之气。 “想吃点什么,我去买。”张杨小心的探着她的口气。 “不想吃,有点疲乏无力。”陈思琪随口应道。 “不舒服吗?我去买点药来。” “买药?你知道我得什么病啦?”陈思琪美眸一张,微闭之间苦笑浮现。 “感冒发烧,体乏无力。”张杨摇头晃脑的像郎中一样。 “你以为你是神医呀?”陈思琪白他一眼。张杨缩了一下头,在陈思琪面前他就是一个乖宝宝,一个很听话很听话的宝宝。 “你不是要去买东西吗?”陈思琪见他一副人见尤怜的模样,不免心生怜惜。 “你想好啦?准备吃点什么?”张杨一下子来了精神。 “沙县的炒米粉,还有蒸饺。”陈思琪开出了菜单。 “好。”张杨满口应道,似乎还在等陈思琪再点些什么。 “行了,就这些。”陈思琪脸上的有了笑容,那是一朵梨花绽放的笑颜。 “那好,我马上就到镇上去。”说完,张杨便匆忙的跑出了辊筒房。 只见他三步并做两步风似的窜出大门,不巧与李羽新的大部队相遇。 “张杨,跑这么快干嘛?一起到川菜馆吃个饭。”李羽新客气的邀请他。 “不了,我还有事。”张杨一边推托,一边跨上了路边的摩的,“滋溜”一声摩托车冒着一股浓浓的尾烟一驰而去。 “这个张杨。”李羽新笑道。 唐龙望着远去的摩托车,对李羽新说:“你这个饭不及佳人重要啊。” 李羽新第一反应就是张杨给陈思琪办事去了,他没想到一向讲究个性的张杨居然还是败在了女人手上,看来爱是一道光,一道融化冰雪的光。 于晓彨不明白唐龙为什么会冷谈自己,这段时间她能感受到来自唐龙身上的冷漠,一种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难以琢磨,他到底是怎么啦,于晓彨的心有一丝哀怨的凉意。 借着喝酒的时候,于晓彨向唐龙敬起了酒。 “唐总,我敬你一杯。”于晓彨站起来高高的举起手里的酒杯,她在等待唐龙的对饮。 唐龙不好推托,只得站起来与之碰杯,他的眼神有些凌乱,散发的光根本就没敢聚焦到于晓彨的脸上,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触景生情。 李羽新不明就里,还一个劲嘻嘻哈哈的开起玩笑来,“唐总莫要辜负了这千金一杯啊。” 于晓彨脸上飘红,这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留情人自留。唐龙脸上一热,心里却是酸酸的痛楚,李羽新呀李羽新,你这人真是得了好处还卖乖!算了不说了,不就是被酒吗,今天就是毒药我也陪你们喝了。想到这,唐龙就一个字:“喝!”仰头就是一口,没半点做作之态,接下来另几个女孩也跟着敬酒,唐龙也不推迟,见酒就饮,一连几大杯,不醉也醉。 “唐总,我们的女将怎么样?”李羽新也借着酒势冲他一问。 “顶呱呱。个个都顶呱呱!”唐龙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只听得“啪”地一声震的桌上筷子横飞出去。 第370章 南方有枫木(三) 林舒舒正欲去拣地上的筷子,官晓晓却顺势从于晓彨的手里接过一双还未开封的筷套,放在了唐龙的面前。唐龙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双筷子,他将身子向后一靠,无力的舒了一口胸中的闷气。 “唐总,怎么不高兴呢?”李恩平平时里虽然大大咧咧的,可她心如明镜,以她的细心查阅定能找到其间的蛛丝马迹。李恩平边问边瞧,她从于晓彨的脸上和唐龙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可这种子是谁放的呢?李恩平正沉思着,她静静的品玩着屋子里的气氛,像玩拼图游戏一样将屋内的面孔一一的拼接起来,这一拼不打紧,竟然拼出了一张关系八阵图来。 唐龙不经意地朝李羽新身上瞧去,他的眼神中弱有一丝无形的怨气。 李羽新并没有察觉唐龙脸上的变化,他端起酒杯向唐龙敬酒:“唐总,多谢这些日子里不懈的关怀和照顾,我代表研发中心的全体同仁向你致谢。” 唐龙的眼角被酒一烧衍生出几滴白色的眼屎,他并不知道这细微的变化,只是觉得眼睛涩涩的,干的难受。他取了一张纸巾擦拭着眼角,随后将用过的纸巾往地上一扔,端起酒杯说道:“来就来,还怕你不成。” “东风吹战鼓擂,唐龙李羽新谁怕谁?”官晓晓今天表现得特别突出,只见她拍着桌子,敲着碗,充当起一个号手的角色。 几个女孩见状也纷纷加入到啦啦队中,一同敲着碗筷,口中跟着嚷道:“谁怕谁!” 气氛一下子被女孩们点燃,只有于晓彨心事重重的没落在角落里,她除了保持冷静,就只有叹息。 李恩平一边起哄,一边察言观色,不舍得放弃他们之间的每一个动作。 唐龙腾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直视着李羽新,像只猛虎一样瞪着他,嘴角里发出虎啸一样的声响,气势直呛对方。李羽新反倒平静多了,他用极缓的动作站了起来,可眼神却不输给唐龙,同样是瞧着对方,但他眼睛里却透着一道暖暖的阳光。 短暂而平凡的对视已让这顿夜宴充满了生机,随着酒杯地碰触,只见唐龙右手直抓杯底,左手撑在桌面,咕噜一声,满口倒了进去。李羽新也不示弱,虽然酒量不及唐龙,但他的气势却很磅礴,笔挺的站立,只一仰头,酒杯便空空如也。饮完之后也不落座,左手右手互掷着酒杯,玩性不改的摆弄着杯子,在他看来酒过三巡就是娱乐,也只有这番娱乐的景致才能缓解酒精的侵蚀,他一改往昔喝完硬撑的方式,感觉身体里窜动着年轻的豪兴,李羽新释放出这些日子里的压力,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他没劝谁,也没邀请谁,自乐其中的再喝了一杯。 反观此时的唐龙却为情所困,他原本豪放的个性如今却变得怯弱起来,他闷闷不乐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悠然自得的李羽新他的心里愈发不高兴,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于晓彨,却又不得不忘记她,唐龙痛苦的挣扎着,他的眼睛里全是胡须佬对他说话的场景,他的头上渗出了一滴滴冷汗,发丝里升腾出一股细细的烟气,他的脑袋膨胀得像爆裂般欲炸,他微闭着眼睛,慢慢的靠在椅子上,他想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净土,一个没人打扰自己的地方。 于晓彨看着醉意入睡的唐龙,心里竟莫名的飘起一阵难受,虽然她不明白唐龙的72度转弯,本欲恨他的心却燃不起高兴的火焰,沉闷的空气里有些窒息的分子,这种分子让酒精这种活性物给催化得摇摇欲坠。外面的天气变得有些草率,没有雷声的雨点浠沥沥的击打着地面,哗啦啦的顺着污水沟流淌。 酒桌上成了女孩们的战场,两个大男人静静的靠在椅子上如梦如幻。 张杨提着食物一路小跑地来到辊筒房里,衣衫上的雨水星星落落地滴着地上,陈思琪忙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口里直骂:“你就不知道躲躲雨啊?” 张杨似乎很享受这种待遇,他的心里萦绕着一股暖暖的热气,他嘴角上的微笑弯如月梢。 “嘿嘿,不碍事。”他傻傻的看着陈思琪,他就想看着她美丽的面孔,守着她恒悦一般的容颜。 “傻里巴叽的。赶紧回去换身衣服。”陈思琪催促着说道。 “好勒。你赶紧吃,要不然就冷了。”张杨临走还不忘叮嘱她一声。 陈思琪含着幸福的眼神,欣然地点了点头。 拧开热气腾腾地杯盖,树根老鸭汤燃起了她地食欲,这是张杨特意给她带的,一种缓解暑气的食物。陈思琪甜甜的一笑,品饮着醇香回甜的鸭子汤,一直暖到心底。她早已忘了今天的不快,尽情的享受着张杨给她带来的甜蜜。 阿光路过辊筒房被这一股怡人的香气所吸引,他踏进房里,招呼一声:“靓女,食乜野?” “老鸭汤。”陈思琪酣然一笑的回应道。 “哇噻,好食野。靓女,有福气。”阿光赞道,随后他看了看计划单,便退了出去。 这时,辊筒机突然报警,只听得“咔嚓”一声异响,辊筒机停了下来。陈思琪赶紧将汤盅放下,一眼看去顿时傻眼啦,两片重叠再一起的釉坯卡在第一只辊筒的下面,砖上不停的滴着花釉,于是,陈思琪急忙跑出辊筒房喊住了刚出门的阿光,阿光小跑进屋,也是一阵傻楞。他掏出手机,给张杨打了个电话。 10分钟不到,张杨就急匆匆的跑到了辊筒房。一场狼狈的景象让他无力吐槽,赶紧手动打起机器,将机头升了上去,一直梦想的辊筒变形终于出现了,方方正正的凹了一块砖下去。阿光急忙调度着平板印花机,他不能让窑炉空窑,生产线吃的就是产量,喝的就是质量,这要是空窑时间太长,那么今天的他和他的班组成员就算是白干了一天的活。 他协调着各方,开启了另一个产品的生产计划。 腾出来的时间留给了张杨,而张杨面对着这个棘手的问题却不知道如何下手,这种方形的凹坑怎么处理呢?换做其他看印花机的他肯定会骂他们,然而印花工是陈思琪,他却有火发不出来。 当辊筒拆卸下来的时候,张杨只能围在辊筒边上打着转,手上的锤子不知道敲哪儿合适。 陈思琪看着张杨,不知道如何跟他说话。张杨皱着眉头,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无从下手,无奈之下他给李羽新打了个电话,然而对方却没有接听,他的心里窝着火,当他看到地上还未开封的两个餐盒时,他的火顿时消了一半。 “思琪,趁着热,赶紧吃了吧。”张杨将地上的餐盒递到了她的手上。 “辊筒都坏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陈思琪没敢接,小心翼翼的说。 “没事,反正都坏了,我等下找找我师父,看看怎么处理。”张杨话一说完,便将餐盒塞在了她的手里,示意她快吃。 陈思琪勉为其难的打开餐盒,开始吃将起来。 第4章 南方有枫木(四) 张杨看着陈思琪吃饭的模样,这才猛然想起李羽新叫自己吃饭的事。 “思琪,我去趟外面,马上回来。”张杨边跑边说。 陈思琪不明其理,趁着米粉的热度赶紧往嘴里送了一筷子。 再说张杨跑进川菜馆,一眼看见唐龙和李羽新倒在椅子上迷醉如斯,几个女孩也有些纳闷,这个时候张杨才来呀。 “张主管,这个时候才来呀。”李恩平主动招呼着。 “哦,我是来找李经理的。他们怎么喝成这样?”张杨摇了摇李羽新的肩膀,见他迷糊不醒。 “他们两人斗酒来着,谁知道喝了几杯就成这样了。”官晓晓在一旁搭话。 “先弄他们回去吧。对了单买了没有?”张杨见此情形,也是棘手得很。 “不清楚。”林舒舒看着桌子上的酒菜,对他说。 “那我去问问老板娘。”说着,张杨去了里屋,问清了状况,顺便将账结了。 “李经理我负责驮回去,你们负责把唐总带回去。”张杨一弓背,一手抓住李羽新的手臂将他杠在背上,兜着他的臀部背起来就走。 唐龙就没李羽新幸运,几个姑娘摇了半天,他才迷糊的睁开了眼睛,于晓彨虽然不爽,但还是承担了搀扶他的主力。唐龙在几个女孩的搀扶下,脚步蹒跚的随风前行。 第二天早上,唐龙一觉醒来就闻到一股恶臭难挡的酒气。他被这气息一熏,肚里一阵翻涌爬起来就往厕所里跑,哇哇几声,全呕在了便盆里。待他处理干净之时,他顺便洗了一帕脸,从厕所里走了出来。而眼前的情形更是让他难以置信,他揉了揉眼睛,全然不敢相信屋子里还有一个姑娘。 待他走近时,他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朝思冥想的于晓彨,于晓彨靠在椅子上,面容上显得很疲惫。 怎么回事呢?难道她一晚上都在照顾自己吗?唐龙怕惊醒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她的跟前,拿起被单给她盖在身上。 然后,唐龙悄悄地溜出房间,跑到厂门口买回了两份加鸡蛋的炒米粉。 刚一进门就见于晓彨醒了过来,于晓彨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放在裤缝之间。 “你醒啦。”唐龙抛却了昨晚的僵尸脸,由衷的将喜色表露在脸上。 “哦。你好点没有?”于晓彨好像忘记了昨天他的不温不火。 “好多了,来,我给你买的早餐。”唐龙连忙递到她的手中。 “谢谢。”于晓彨接过早餐,心里这才有了一丝喜色。 “你慢慢吃,我先去办公室了。”唐龙将房间留给了于晓彨,而于晓彨却拿着早餐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唐龙刚一到办公室就被胡须佬叫了去。 “唐龙,研发的产品怎么样啦?”胡须佬见面就问。 “我正准备给你汇报呢,已经OK啦。”一夜的酒精侵蚀,唐龙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他强打起精神对他说道。 “哦?这么快?”按照胡须佬的设想应该还有一个星期才能初步完成。 “嗯,昨天李羽新他们加班加点的搞了一晚上。”唐龙回答道。 “走,看看去。”胡须佬兴奋的从转椅上站了起来。 展厅里,灯光一打,光彩艳丽的新品透着米粒的微光,几片哑光砖细腻的像绸缎一样,胡须佬忍不住用手去摸了一下,滑滑的,犹如少女雪脂的肌肤。 “好!不错。真爽!”胡须佬连连称赞,平时里不大言语的他居然用了个网络新词——爽! 唐龙见他喜颜逐开,内心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那是一种自豪的神光。 “这个李羽新看来还真有一套。是个人才啊。”胡须佬大赞一番,在每一块砖前都停留了10来分钟。 唐龙见他这般高兴,也不由地替李羽新高兴了一把。 “这个系列叫什么来着?”胡须佬转头问道。 “古韵唐风。” “这个名字好,大气!”胡须佬又是一阵夸赞。 “的确好,配合着设计风格,还有花片的配色,完全符合这个主题。”唐龙迎合着胡须佬的眼光。 “对了,我还差点把媒人的事给忘了。”胡须佬突然想起了给李羽新介绍女朋友的事。 唐龙一听,原本放晴的心情此时变得黯淡。对于胡须佬的乱点鸳鸯,唐龙也无语了。 胡须佬乐在其中,哪里注意唐龙的心情变化,他一个劲瞅着砖喜形于色的来回观赏。 此时,李羽新也无精打采的走进了设计室,6个女孩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他,官晓晓壮着胆子问道:“老板看了吗?” “我还没通知他呢。”李羽新用手捏了捏太阳穴,想缓解一下自己的压力。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林舒舒看着他,问道。 “官晓晓,你上来把你的设计思路给大家讲一下。”李羽新全力推出了官晓晓,对于她的设计主题她比自己更有发言权。 官晓晓昂首挺胸的走上台前,在她的身后那块小黑板上写上了中国风三个字,然后回转身体对大家说:“这次的设计主题是中国风,顾名思义,这个主题必须包含着中国的元素,我建议走中国的水墨风格,区别于我们刚刚开发的古韵唐风,这两个主题一旦跑偏就成了一个系列,没有多大意义。” 她的话得到了下面设计师的赞同,的确都是中国元素很容易混为一谈。官晓晓话不多,却很精炼,李羽新上前补充道:“官晓晓说的很好,我们选取的元素应该多着眼于国画范畴,可以多做一些类似秦砖汉瓦一样的东西。比如说古色古香的模具砖什么的。当然,你们有更好的设计思路也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探讨。” 官晓晓点点头,她所要表达的也就是这个意思。 林舒舒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是不是在配色上以灰黑为主?” “不可能,国画上也有红黄褐呀。再说,丹青也是朱砂和石青两色。”荆莎莎以她专业的眼光指出了配色的主调。 “照你这样说,我们可以用红黄褐还有青与灰黑?”林舒舒想确认一下,毕竟对于主题设计这块她是没有多少经验的。 荆莎莎正欲回答,可她看了一眼李羽新之后就停住了她的想法。 “关于用色方面我不干预,不过你们提出的主色调是对的,其他颜色可以搭配着使用,前提是主色调不要变。”李羽新回答了众人心里的疑问,这使得配色的困惑一一而解。 第5章 南方有枫木(五) “啊哟,这么热闹啊。”胡须佬从展厅走进了设计室,唐龙默默地跟在后面。 众人一见,纷纷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台上就只剩下李羽新一个人。 胡须佬与唐龙走在李羽新跟前,示意李羽新继续他的话题。 李羽新本就已经说完了,这时又叫他讲,他也不知道讲些什么才好。他摸摸头,浅浅的露出微笑,对大家说:“既然确定中国风这个主题,那么我们就按照这个题目先收集素材,然后再根据每个人的思路进行开发设计。”说完,他将时间留给了胡须佬。 “大家讲的都很好,刚才我在门外已经听了很久,古韵唐风这个系列很好,做工精细,设计优美,配色也很好看,我很满意,祝贺你们这个系列的研发成功。”胡须佬率先向大家表示了祝贺。 “不过,真正检验你们是否开发成功的标准不在我这。”胡须佬话音一转,将声音停顿了一下。 女孩们脸上刚刚绽放的笑容杳然而至,她们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的神色,不是说成功了吗?怎么又说成功的标准不在他哪?难道还有更严格的检验标准? 就在女孩们诧异的时候,胡须佬笑道:“真正的检验标准是销售中心,是每一个产品的销量。三月之内复单排产达到3万箱的就是算适销对路的产品。” 官晓晓举手提问:“那要是没达到呢?” “那就是研发失败。”胡须佬不客气的说。 “那要是三个月之后订单暴涨呢?”官晓晓追问道。 “一般没这情况。”胡须佬没遇到过,这种产品真要是强推的时候没人要,估计后续时段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万一有呢?”官晓晓较真的问。 “那算是例外吧。”胡须佬被她追问的有些脸热。 “作为研发,难免有超前的意识,如果后续市场推广乏力,或者说广告投入不及时,产品也有可能滞销,但是一旦市场开启流行元素,也有可能激活这些超前的产品,这样的话到底该算成功还是失败呢?”官晓晓用她做艺术品的经验阐述了陶瓷产品的无限可能。 李羽新也觉得这官晓晓说的有理,他用赞许的目光对她笑了笑。 作为公司的老板,胡须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不由的将眉头一皱,寻思再三还是说出了那句人人都不爱听的话:“依旧是研发失败。” “为什么呢?”官晓晓不解的问。 “没有准确的抓住市场的方向,你说是失败还是成功?一个好的设计团体,不但要视野开阔,还要有掌握市场的动向,当然能够配合国际流行风向标这才是焦点。只有把控了这几点,才会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胡须佬以他个人的理解能力阐述了什么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 唐龙没有反对,他觉得胡须佬按照市场规律来讲并没有错。可李羽新就有些不爽了,明明说成功了,怎么变成只成功了一小步呢?不止李羽新一个人不舒服,其他人都沉默的有些寡言。 胡须佬这一招先扬后抑的做法,算是给这个团队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这也就让李羽新学会了凡是别沾沾自喜,让他明白了时间是检验成功的唯一真理。 胡须老从设计室出来,唐龙也跟了出去,胡须佬低声问道:“你觉得我刚才说的对吗?” “对。只不过,”唐龙顿了一下,看了看胡须佬。 “说呀,只不过什么?”胡须佬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只不过对他们有些不公平。”唐龙不再遮掩。 “你觉得怎样才是公平的?”胡须佬追问道。 “市场的动向对于他们来说应该还是个陌生的东西,至于流行色更不要说啦,天天呆在厂里怎么有机会接触市场?搞清楚国际流行色岂不是聊斋?”唐龙憋了一口气,加上于晓彨的事,他也算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卷铺盖走人。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看市场很简单呀,我不是给他配了车吗?要看市场随时都可以去转悠啊。至于这个流行色,我打算让他们去意大利溜达一圈。”胡须佬压低声音悄悄的对他说道。 “这是真的?”唐龙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于胡须佬之口,在他的印象中胡须佬是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商人就是要利益最大化,没有无缘无故的投资,更没有白吃的晚餐。所以,胡须佬的溜达也是为了将产品更加的国际化,这也叫人性投资。俗话说,人性投资,理性理财,看来胡须佬是深谐其间的道理。 胡须佬眼睛一眯,一捋胡须说:“当然是真的,不过得看他们这次的成果够不够得上去意大利。” “哦。”原来还是要考试呀。唐龙算是白替李羽新他们高兴了一场。 “好了,我还要安排销售部的几个经理过来看看,让他们也见识见识我们研发中心的新锐力量。”胡须佬春风一笑的迈步楼上。 唐龙苦笑一声,掉转身子向车间走去。途径工艺科的时候,阿裕叫住了他。 “什么事?”唐龙止步问道。 “研发中心的新产品老板看了没有?”阿裕看似随意的问,实则是关切得很。 “看是看了,可老板嘴上没说什么,不过要等销售部的人来了才能定夺。”唐龙将刚才老板的意思透露给了他。 “哦,看样子这些新版还是有一些市场风险的。”阿裕凭着对胡须佬的认识,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也许吧。”唐龙不想多谈,因为他更清楚老板的想法。 “对了,最近于晓彨好像跟李羽新走得有些近呀。”阿裕突然说起这事,唐龙一听心里老不舒服,于是他没好气的说:“别老是八卦别人。” 唐龙撂下一句话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阿裕站在原地,终于明白张厂长对他说的那句话,看样子这唐龙也是一个情种啊。阿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也是五味俱全,情为何物?情为何物啊! 第6章 南方有枫木(六) 销售部的四辆车停在了研发中心的门口。三大品牌的经理和车洪倩各自从自己的座驾上下来,车洪倩一套米白色的西服裙称出她白皙的肌肤,与三大经理的黑西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路走来,熙风笑语。 “阿荣,老板在吗?”车洪倩一撩长发,两个酒窝煞是迷人。 “车大小姐,你说老板叫你们来,能不在吗?”阿荣习惯性的嘴巴里叼根牙签,咚吧咚吧,还有点社会大哥的模样。 “我说阿荣呀,你这牙签啥时候扔掉呀?”车洪倩开着玩笑,指了指他的嘴巴。 “我说,车大小姐,我就这点嗜好你就想剥脱啊。”阿荣翘着牙签露出他微黄的牙齿。 “好了,有本事到楼上继续。”车洪倩呵呵一笑,率先向楼上爬去。 “喂,喂。”阿荣张嘴喊了几声。 车洪倩没有理他,只顾着往上爬。 阿荣叹了口气,对着三大经理说:“走吧,楼下。”于是直接带他们去了研发中心的展厅。 三大经理均伸出手指对着阿荣指了一下,他们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惬意的笑容。 阿荣摇摇头,说道:“没办法,叫都叫不住。” 展板前,斜射的灯光照在砖上,静如处子一般,微微的透出一丝绸缎一样的荧光。白如羊脂,红如玛瑙,绿如翠玉,黄如帝皇,蓝如海碧,黑如瞳眸,紫如熏衣,展板上色彩斑斓的瓷砖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好看,漂亮。”天一老总一拍手掌,脸上笑意漫飞。 “的确精美,有唐朝的味道。”天成老总频频点头道。 天祥老总没表态,他一直在沉思。 “阿荣,你真的是有点坏哦。”车洪倩从楼上跑了下来。胡须佬也跟在其后,他看着跳动的风景,脸上也乐得开花。 “我哪里坏啊。我一直在喊你,你却头也不回的向上跑。”阿荣一脸委屈的说道,当他看见车洪倩身后的胡须佬时,他赶紧将嘴上的牙签取了下来,悄悄地扔进了身边的垃圾桶。 “谁听见你喊呀?你们都听见了吗?”车洪倩剜了他一眼。 “车经理呀,阿荣的确喊了你,你看我们不是没往楼上跑嘛。”三大经理好像穿着同一条裤子一样,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跟你们说了,没想到你们之间还这么有默契。”说完,车洪倩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跟前。当她第一眼看见展板上的砖时,她也傻眼了。 “唐卡吗?这么精致。”车洪倩扑在砖上仔细的瞅着,忍不住一阵抚摸。 “怎么样?几个经理。”胡须佬走过来问道。 “技艺精湛,水平超高。”天一老总还是第一个开口。 “我觉我们这趟没有白来,总算是开眼了。”天成老总恋恋不舍的将目光留在砖上。 “这些砖我们要仿制吗?”天祥老总闷了半天总算是提出了他们三人的真实想法。 胡须佬和阿荣一笑,车洪倩很聪明的将瓷砖取下来,翻看了背标,随之呵呵一笑,硬是不说。 “你们觉得呢?”胡须佬沉稳的问道。 “我觉得应该仿制,这砖投入市场,肯定会很火。”天祥老总很兴奋的说。 “仿吧,老板,我们也正好检验一下研发中心的仿版能力。”天一老总中肯的说道。 “对呀,这不就是研发中心存在的目的吗?”天成老总随之补充。 “车经理你来决定吧。”胡须佬把这个权利交给了车洪倩。车洪倩十分镇定的转过身来,看了他们一眼,故意问道:“你们都觉得这套砖好吗?” “那还用说。一流啊。”天一老总很不得把砖拿下来揣在怀里。 “好,肯定大卖!”天成老总没落下。 “瞧车经理的眼神,你是不是也想仿制?”天祥老总看她这般从容,遂将疑问留给了她。 “既然你们都同意仿制,那我们就请研发中心的同仁们吃顿饭吧。”车洪倩心里早已绽放出玫瑰的花香,这种偷着乐的喜悦让她觉着好玩,她不由地朝胡须佬瞅了一眼,胡须佬用眼神示意她暂时不要揭秘。 “行啊。我就代表我们销售部宴请他们。选时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中午吧。”天一老总替另外二人做了主。 “行啊。什么规格?”天成老总问道。 “那就要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天祥老总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看就镇上最好的地方吧。”胡须佬一言既定,其他人也不好多说,只不过三大老总心存疑虑,为什么会给研发中心这么高的规格待遇? “行了,你们几个就别婆婆妈妈了,自己看着办,准备下单。”胡须佬把手一拍,乐在其中。 “这么快就下单?你肯定他们能做出来?”天一老总表示怀疑。 “叫你们下就下,哪来的这么多废话。”阿荣威风的亮了一把。 “这可是你说的啊,哥几个,咱们就拍板,下吧。”天成老总笑道。 “那就这样,合计合计,看看生产多少合适。”天祥老总眼睛朝天花板一瞅,心里默默的盘算起来。 “好,你们一会把数量报给阿荣,我明天就给你们排产。”胡须佬笑眯眯的说着,然后转身往楼上走去。 阿荣调侃起来,顺便带他们去参观了一下公司的设计室。 “不错不错,这么漂亮的设计室,我还是第一次参观,看来老板还是舍得投入嘛。”天一老总赞许道。 “那当然,老板的思路和视野才是最关键的资产。”天成老总参观之后也是很兴奋。 “我看你们三个人可以退休了。”车洪倩略带讽刺的口吻说道。 “什么意思?让我们退休?凭什么啊?”天一老总不服。 “就是,退什么休!”天成老总也是不爽,他就怕别人要他退休。 “车洪倩,阿荣,你们俩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呀?”天祥老总想想不对劲,这仿版的事都没一撇,怎么就叫我们下单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胡须佬这么胸有成竹呢?还有阿荣的眼神中怎么会有一种得意的神色呢?这一个个秘之案底到底隐藏着什么?天祥老总不由地盯着阿荣,时不时的还瞟了车洪倩两眼。 车洪倩和阿荣稳住情绪,两个人心里都乐的花开,不到万不得已她俩是决然不肯告诉他们的。 第7章 南方有枫木(七) 李羽新刚好回到设计室,他一见三大品牌经理立马上前招呼。车洪倩站在身后,静静的等候着他的问候。 “咦,车经理。”李羽新抽身出来,对着车洪倩招呼一声。两人单手相触,各自在对方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短暂的握手,却有着说不出的思绪,万千感慨由心而起。李羽新整理了一下笑脸,瞬间恢复到零点状态。 只见李羽新对座下的6位女孩说:“各位,这几位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的设计好不好,直接关系到公司的销售业绩,我们的设计能不能上架,就得看我们的作品能不能打动他们的心,就得看我们的作品是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话刚讲到这,天一老总就插上一句:“李经理,我们刚刚看好了几块板,你看能不能帮忙先做出来?” 李羽新一听,有些懵,而身旁的车洪倩却一个劲的给他使眼神,阿荣也露出了惯有的动作,双手互抱胳膊肘,一副看热闹的场景。李羽新沉吟片刻,正待搭话,车洪倩却抢先一步:“李经理,那几块展板上的砖他们瞧上了,要让你们仿制呢。” “哦。”车洪倩的暗中提醒让李羽新明白,他们已经确认那几个新版,只不过还不知道是自己团队设计的而已,再看看车洪倩和阿荣的表情,似乎他俩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他们。 台下的女孩们并不知情,心想,什么版呀值得三个经理低声哀求。想虽想,可这事得李羽新首肯,答不答应还不是领导们之间的事。于是她们乖乖的等待着,等待着那几个长得好看的版究竟是什么模样。 “李经理行不行给个话呀?”天一老总有些性急,对阿荣使个眼神。阿荣装作没看见,故意站在原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天一老总直恨得咬牙,于是转向车洪倩让她帮忙。 “李经理,你就答应他们吧,都是为了公司利益,这不,他们仨都为了这几块砖在镇上订了最好的酒店。天一老总,是不是啊?”车洪倩将话又甩给了天一老总。 天一老总接过话茬,一连几个“是,是,是”。 “那好吧,可不能说我讹诈你们啊。”李羽新见此情形,只能应承下来,再推托就是真正的虚伪了。 “那就太谢谢李经理啦。”天成老总迎上来抓住李羽新的手,显得很激动。 “那我就代表我的设计师们谢谢你们。”李羽新与之一握,顺便将手抽回。 “好了,好了,几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还要不要”阿荣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 这几个成精的老总哪有不知道这个意思的,三人齐刷刷的伸出食指一致指向他:“你好野!” 阿荣用舌尖顶了顶口腔侧壁,明显的在里面转了一个圈。然后,一句话不说从设计室走了出去,边走边向身后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看得几个女孩捂住嘴巴,闷葫芦里摇豆似的“吭哧,吭哧”的忍住笑声。 “你们不去老板那报到,跑我这小庙来也没啥可看的呀。”李羽新来了个逐客令,这让三大品牌经理面面相觑,车洪倩也有些不解,可既然李羽新这样说了,再赖在这里也不好看。于是四人退出了设计室,李羽新赶紧将门一关,悄悄的走到中间,神秘的对大伙说:“你们想仿版吗?” “什么版呀?这么神秘兮兮的。”官晓晓问道。 “三大品牌经理要的版呀,不然今天中午你们好意思去吃饭呀?”李羽新也来了一次小调皮。 “不会吧,收买我们呀。”官晓晓问道。 “你以为呢?”李羽新扭转身体向前走了两步,略一抬头停顿了下来。接着他转回来看着大家。 “李经理,你这是干嘛呀?一惊一乍的。”于晓彨腾的一下,被李羽新刚才的动作吓了一跳。 “大家准备一下,把以前的备案从各自的电脑上调出来,我们先在这讨论一下,看看那个方案更好。”李羽新直接从刚才的话题上跳到了另一个话题。 “是古韵唐风的备案吗?”于晓彨问道。 “对,就是它。”李羽新肯定的点点头。 话音刚落,只听得噼里啪啦的一阵键盘响。每台电脑上纷纷显示出一份古韵唐风的推广方案。李羽新通过局域网将这些资料共享到自己的电脑里,然后一一的筛选。 “林舒舒,说说你的创意。”李羽新坐在电脑前喊道。 “哦,叫我吗?”林舒舒慌张的站起来,她没想到李羽新会叫到自己。 “难道还有第二个叫林舒舒的人吗?”李羽新反问道。 “哦,那我就来说说吧。各位大姐姐,我就勉为其难抛砖引个玉先。”说到这,林舒舒挺直了身体,很自然的站在原地开始了她的创作述说:“唐朝是我国历史上最强盛的朝代之一,作为华夏子孙,每一个人都想有一个穿越的梦想,那就是梦回大唐。” “所以,你的配图就是鼎盛时期的唐砖,金碧辉煌的长安,布达拉宫的唐卡。”李羽新顺着她的思路款款道来。 “对,这几样最能代替唐朝的风格。”林舒舒爽快的答道。 “很好,不过我觉得缺了点什么。”李羽新示意她坐下。 林舒舒心想,缺了点什么,缺了什么呢? 这时,李羽新叫到李恩平的名字,李恩平立即站了起来,“报告老大,最佳设计师李恩平等候问询。” “哟,还自封成王了。说说,你的创意。”李羽新倒是喜欢这种自负的女孩。 “我的创意是唐诗古韵瓷。我的宣传配图是霓裳羽衣和丝绸之路。”李恩平很自信的介绍自己的配图,她最满意的就是她的配色。 “这个创意不错,不过我更钟意林舒舒的创意,不过,你的配图正好弥补了林舒舒的不足,我加以改动将你们的创意合二为一,这就比较完美了。”不是广告专业出身的李羽新居然也能轻松的驾驭此类创意,这一点不得不让在座的这群姑娘们佩服。 “李经理那我们的创意呢?”于晓彨站起来问道。 “对呀,还有我们的呢?”其他女孩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关于这点,我想销售部的更有权力确认。我只是初审,并不代表最终的决定。OK,你们的创意不是不好,而是比起她们的稍显逊色一点,你们自己回忆一下,看看你们的创意是不是走题了。”李羽新没有将剩余的创意念出来,然而他的好意并不被她们认可。 “我的风从何处来,不是很好吗?”官晓晓嘟着嘴巴低声的呢喃。 “官晓晓,你那创意是很好,只不过这股风不是现在的古韵唐风。”李羽新勉强的看了她一眼,将她的创意投影到中间的幕墙上,大家一看顿时笑出声来。 幕墙上,配以古法山水国画,和水墨花草与泼墨山水,画根上还残留着中国风三个字的动态图。 官晓晓一看,顿时傻眼,她没想到自己做古韵唐风的宣传资料,怎么鬼使神差的做成了中国风的创意啦。官晓晓自觉羞愧的低下了头。 “还要我放吗?”李羽新征求大家的意见。 “算了,别放了。”于晓彨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站起来叫停。 “李经理,别放了。我的不如她们的好。”陈静跳了起来,冲上去止住了李羽新手上的鼠标。 “你这么激动干吗?”李羽新笑道。 “不入流,匆忙之间写的不好。”陈静尴尬的说道。 “那好,我就依你。”李羽新放弃了鼠标的控制,而陈静也回到了之间的座位上。 “我的也别放了。”荆莎莎补充道。 “那行,就依你们。”李羽新站了起来,接着说:“先回去换身衣服,呆会出去也亮亮我们设计部的风采。” “好。”6个女孩齐声答道。 第8章 南方有枫木(八) 饭局上,三大品牌经理你敬我往的客气着,胡须佬正经的比啥时候都端正,阿荣与车洪倩硬憋着跳跃的音符,而李羽新却不动声色的装傻充愣,6个女孩默然不知的等待着新版的设计,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合作,一切都是为了维护胡须佬不可言的门庭。 酒过三巡,轮流做主的机会甩给天一,他是销售部最能喝酒的代表,俗称一刀情,温柔的一刀让你无从拒绝,他的酒词也格外生动,无论善意的针对还是恶意的挑衅,总之你无法婉拒。 李羽新虽不是第一次和他在一起喝酒,但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对决,而且当时的身份根本不是他们一个档次的,所以酒也就如蜻蜓点水一样浅浅的抿一口,对于面子大家颜面上过得去就行。不过,这一次他升任研发中心的经理,单从职位上已经是平级,再从需求上看明显占着优势。天一是明白人,天成和天祥也不是傻子,冲着有求于人的身份他们不得不奉承,不得不轮番笑陪,这就是生意人的本质,营销的最高境界。 李羽新没让他们失望,虽不能喝,却也来者不拒,气势上完全碾压对方,更何况他的几个爱将也磨刀霍霍,随时准备替补上位。 车洪倩对李羽新使个眼神,让他尽量少喝一点,李羽新却装作没看见,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让人看笑话,更不能让人捕风捉影。 车洪倩见他自顾着喝酒,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只见她抓起桌上的酒杯对着胡须佬开启战争模式。 胡须佬眼尖,他从车洪倩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一心只想将于晓彨介绍给李羽新以达到研发中心的稳定,所以他对车洪倩的酒没有推辞,饮完之后,趁着酒精的浓度对李羽新说:“李经理,我这个研发中心就指望你啦,你看销售部的三个老总都等着吃你的喜糖呢。” “老板,我们能有这么好的平台都是你的英明决断,这指望就不要说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李羽新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吃糖?吃什么糖?”车洪倩一脸茫然,她搞不清胡须佬在说什么。于晓彨也不明白,在座的女孩们也一头雾水,还以为李羽新又什么事在瞒着大家。 就在大伙左顾右盼的时候,胡须佬加快了节奏,他对大伙说:“你们觉得李经理和这里面的谁最般配呀?” 此言一出,众人皆以为和自己无关,然而每个人都心怀揣度,又恨不得别人说自己与此相关,谁不喜欢这般般配,至少颜值上升,身价猛抬。车洪倩自然也幻想着这等好事,毕竟男一号才华出众,相貌也不差。想着这般美事,她的嘴角居然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谁呀?”天一看看对在座的女孩们,这其中个个娇艳含羞,姹紫嫣红,粉黛千秋,各有特色。选谁都是一种困惑,选谁都是一种密盾。 李羽新没想到胡须佬会以自己为酒令,难不成还给自己找依格女朋友不成。李羽新笑得不太自然,他害怕这种误会,当然他更怕车洪倩萌发的疯狂。 就在大家纷纷猜测的情形下,胡须佬将目光停在了于晓彨的脸上,车洪倩心里极为不爽,虽然她知道这不靠谱,但莫名的醋意还是翻腾起来,在这种场面下应该自己当女主角才对呀。这跟感情无关,跟真假无关,跟女人的面子才有千丝万缕的牵绊。车洪倩也想成为众星捧月的女主,也想成为让人嫉妒,让人羡慕,让人恨的那个漂亮女人。然而,胡须佬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有些失落,像折翼的飞机找不到翱翔的方向。 当胡须佬宣布“于晓彨”的名字时,于晓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心想这老板怎么拿自己和李羽新开玩笑呢?她红着脸,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她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官晓晓虽然与李羽新互称为师徒,可她心里也幻想着激动一把,然而“于晓彨”三个字粉粹了她的美梦,使她幽怨的看了一眼于晓彨,而于晓彨也正看着她,两人目光一碰,顿时迸裂出一道长长的闪电。 于晓彨此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膨胀,随时都会被一根火柴燃爆。几个女人像聚焦灯一样,全部将焦点汇聚在于晓彨的身上,于晓彨欲哭无泪,这哪里是吃饭喝酒,简直就是吃人的节奏。她腾的站起来,对胡须佬说:“老板,你喝醉了。”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同意,这个最般配的人不是我。 胡须佬还想坚持,当他看见一众女孩投射的探照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欲速则不达,此时犯了众怒啦!他赶紧调整思路,把刚才的死路盘活,不能将这个矛盾像炸弹一样扔进设计部,要不真的是要出大乱子的,李羽新啊李羽新,你的女人缘咋这么好呢?想到这,胡须佬,哈哈一笑,他知道醉话是最能抹去阴影的,他不但要装醉,还得装得更像更疯一点,于是他对着阿荣说:“于晓彨不行,不能般配给李羽新,我觉得你和李羽新最般配!” 阿荣一脸懵逼,我这么一个大男人配啥不好,非得让我和李羽新配?这不是搞笑嘛! 其他人一听,还真以为胡须佬喝醉了。于是刚刚绷紧得弦一下子就松开了,三大品牌经理见状赶紧和稀泥替胡须佬解围,胡须佬心里直犯嘀咕,这红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车洪倩经历过很多酒场,她知道胡须佬在圆场,既然没了坚持,那刚才的话就不算数。于是她化忧为喜,站起来对大伙说:“刚才老板喝多了,都是打胡乱说,大家别听他的,就当是空气中的一个IP跑错了位置,酒中娱乐,来来来,为了这娱乐我们大家再干一杯。”车洪倩轻易的将局面扭转过来,胡须佬看着大家喝酒,自己却只能靠在椅子上装醉。 天一老总还惦记着他的几块新版,于是问道:“李经理,我们拿几块版什么时候能搞好?” “嘿嘿,既然销售部清咱吃这顿饭,我们也不能白吃,顺便告诉你们一声,已经搞好了。”李羽新笑呵呵的说道。 “牛啊。看来研发中心的都是人才呀。”天成老总感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李羽新的团队效率这么高。 车洪倩吃吃一笑,瞟了李羽新一眼,然后跟着附和:“对呀,他们已经搞好了。” 6个女孩莫名其妙的看着二人,什么时候搞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李羽新没直接告诉他们,继续对几个品牌经理说:“为了答谢各位的宴请,我们研发中心还附加赠送了一套推广策划。有兴趣的话,吃完饭到设计室欣赏。” 李羽新没有提及一个关于这套版的自主开发的词,这让胡须佬看到了他的进步,居然他的思想也能与自己同轨运行,胡须佬很欣慰,也很兴奋。居然可以这么久的忍着,既不邀功,也不请赏,席间上下一直处于不亢不卑的境界,这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高手呀。胡须佬就这样闭着眼睛偷着乐,真的是暗爽无处不在。 第9章 南方有枫木(九) “李经理,你这套推广创意不错,我们连广告策划的费用都省啦。”看了李羽新播放的案例,天一老总如释重负的夸赞道。他原本还在构想这套系列的名字,没想到李羽新全部都给办完啦。 车洪倩见李羽新配合的这么默契,心里也是一阵喜悦。胡须佬原本装醉的样子此时也斜着眼睛冲李羽新点了点头,这种赞扬还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李羽新也不点破,将胡须佬的表情放在心里,他知道能得到销售部的认可已经是成功道路上行进的第一步了,接下来就看销量和客户的反馈,只要量上去了,古韵唐风就算圆满。 车洪倩心里泛起一种无名的占有欲。她看着李羽新,眼睛里散发出迷人的童蒙。 林舒舒觉察到车洪倩古怪的神情,刚刚泛起的自信与骄傲一下子被淹没。 “梦回大唐,看古韵唐风……”天一老总突然想到了一句宣传词。 “好。这可是绝了。”李羽新大拇指一竖,不得不佩服他的奇思妙想。 就连天成、天祥两个老总也觉得很有意境,惹得车洪倩抚掌叫好,在座的女孩们也纷纷表示这句宣传用语霸气上口,各自拍手赞同。 天一老总自然是得意到极致,他说:“那就这样定了。梦回大唐,看古韵唐风……” “好,我同意。”天成老总应道。 “我也同意。”天祥老总也大声回应。 李羽新将宣传片制作出来,配上一段古筝,做成VCD光盘交给了天一。 “怎么就一张呀?”天一老总问道。 “节约成本嘛,我们设计部的资金也短缺呀。”李羽新双手一摊,表示遗憾。 “抠门。”天成老总白了他一眼。 “小气鬼。”天祥也跟在后面补充。 “要不然,你们销售部给我们报销一点?”李羽新扮起了乞丐。 “说吧,还差什么设备,我天一满足你们。”财大气粗的天一果然爽快。 “送我们一台彩色打印机就行。”李羽新本来想打报告叫公司购买一台,没想到天一竟撞上来扮财神,不要岂不是浪费机会。 “就这?我还以为你们想买一台海德堡呢。”天一牛气冲天,看来这打印机在他眼里确实是小儿科。 “你想得美!要是买了海德堡,还不的忙死我们。”李羽新摆摆手笑道。 “怎么会忙死呢?”林舒舒不解的问。 “你以为那机器是白送的呀?”李羽新早就盘算着天一的下一步动作。 “难道不是?”林舒舒不服气的说。 “李经理运筹帷幄厉害。”天一瞅着二人,笑道。 “他当然厉害啦,你送个海德堡,还想别人给你做图册呀。”车洪倩一语点醒林舒舒,林舒舒哦了一声,退回座位上。 李羽新笑而不语,天一却是赞许不断。 阿荣看着一群人表演,不由地佩服胡须佬的魄力,看来研发中心并不是眼光短浅的人能玩得起的部门。胡须佬继续佯装醉意,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设计室。 一出门,他便直起身子不再装醉。唐龙迎面走来,打过招呼。 “怎么样,销售部反响如何?”唐龙认真的问道。 “很好,全部OK。”胡须佬甚为得意的捋了一把胡须。 “这么说算是初步成功。”唐龙脸上也是喜色一片,毕竟他亲自带的队,也算是对胡须佬有了交待。 “嗯,接下来就看销量,一旦突破,那就是大获成功。”胡须佬首肯了唐龙的功劳,没有他的建议,也就没有研发中心的创建。 “哦。”唐龙找不到更好的词来表达心中的喜悦,只能干应一声。 “唐龙,你说李羽新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全能的天才?”胡须啦突然回转一句。 “他又怎么啦?”唐龙好奇的问。 “这砖一出来,他连广告创意都做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到外面的广告公司去请专人设计。”胡须佬兴奋的说道。 “哦?还有这事?”唐龙这才明白李羽新为什么找了几个搞平面设计的女孩。 “我看这设计室的都是一个个国宝,好好给我把他们的福利搞上去。”胡须佬很自然的吩咐一声。 “说到福利,我觉得应该给他们的房间里装一台热水器,晚上冲个凉什么的,也不至于跑走廊上去排队接水。”唐龙提议道。 “这个可以,另外再给他们配上一台饮水机,办公室和宿舍都给配齐。” “好,我这就去办。” 唐龙加快脚步去行政部交涉老板安排的事情。 李羽新送走销售部的几员大将,缓缓的回到设计室。他站在中央对6个女孩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我觉得你们是朝阳公司最棒的设计师。” 大伙一听,顿时欢跳起来,一时间气氛浓烈,兴奋异常。 “接下来我们要着手准备的是第二个课题,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好的继续,坏的改之。”李羽新宣布进入中国风的设计课题。 “什么叫好的继续,坏的改之呀?”李恩平故意扯着嗓子喊道。 “调皮。”李羽新用食指指向她,用嘉许的目光看着她。 座下的6个女孩一下子哄然大笑。 “好了,明天出去采风,大家穿的漂亮一点,服装不受约束。”李羽新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唐龙置办完成之后,来到了胡须佬的办公室里,逐一汇报了这段时间厂里各部门的情况。胡须佬听后甚为满意,毕竟销售和生产都能平衡一致,而厂里的安全事故也几乎为零,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欣慰。 唐龙看看时间,差不多快6点钟了,正欲起身却又被胡须佬的一句话给缠住。 “唐龙,你说我在饭局上给李羽新做媒,怎么所有女孩都有意见似的,包括车洪倩都对此不满。”胡须佬哀叹一声,感觉很纳闷很委屈。 “女孩们的心思我哪里知道?”唐龙尽力掩饰住内心的喜悦,这个问题纠缠了他无数个夜晚,看来今天会到此结束。 “是呀,于晓彨是一个好女孩,其他的也是好女孩,算了这感情的事,我就不去掺和啦,既不讨好又得罪人。”胡须佬发觉唐龙的嘴角处隐隐有些悦动的惊喜,他不明白唐龙内心的喜悦来自何处。 “老板英明,年轻人的世界就让他们自己去做吧。”唐龙的脸上自然的绽放出一朵火红的月季。 “老态龙钟的,你以为你不是年轻人呀。”胡须佬打趣的说道。 “我比他们老那么一点点。”唐龙释放出灿烂的笑颜。 “我记得李羽新比你大一两岁吧?”胡须佬进一步的调侃他。 “好像是吧。”唐龙想了一下,回答道。 “你们俩都是我的宝,公司的发展就靠你们这些有胆识的年轻人了。”胡须佬似乎看到了公司的未来前景,他的鼓励让唐龙热血沸腾。 “老板抬爱了,我会努力的。”唐龙信誓旦旦的说道。 “行,我看好你们。”胡须佬摆摆手,示意唐龙可以退去了。 唐龙也很知趣的站起身来,带着七分热情向楼下走去。 第10章 南方有枫木(十) “于晓彨,你出来一下。”唐龙第一次这么正式而大胆的叫着她的名字。 于晓彨感到奇怪,与她一起觉得奇怪的还有设计室的其他女孩,李羽新惊奇的看着门口的唐龙,唐龙对他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算踏进设计室。 于晓彨在众目睽睽之下忐忑不安的走了出去,唐龙一把抓住她的手向展厅的角落走去。 “你轻点,抓疼了我啦。”于晓彨不清楚他拉着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不满的说。 “喂,我问你,今天中午胡须佬是不是给你介绍朋友啦?”唐龙故意问她。 于晓彨甩开他的手,轻轻地揉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对呀。” “你怎么想的?”唐龙见她这般表情,心里一下子悬空了。 “很好啊,又有本事,又帅气。”于晓彨默然的看他一眼。 “你同意了?”唐龙的心有一种被撕裂的痛。 “老板做媒敢不同意吗?”于晓彨偷偷地看着他落寞的表情,心里升腾出一种愉悦的音符。 “你真的同意了?”唐龙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睁大眼睛想搞个明白。 “怎么?你有意见?”于晓彨冷湫湫的看着他,依然那般冷艳。 “对呀,我就有意见。”唐龙一下子爆发了,他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不顾一切的吼道。 “为什么?”于晓彨的心砰砰直跳,她想听他说出她想要听的语言。 “因为我喜欢你。”唐龙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为什么喜欢我?”于晓彨问道。 “不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唐龙歇斯底里的喊道。展厅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如果没有房顶,估计已经飞窜到云霄之上。 “你小声点。”于晓彨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底,犹如一个大大的红富士苹果。 “我为什么要小声,我都憋了好久好久。”唐龙似有一种不吐不快的心语。 “你憋什么?为什么要憋?”于晓彨正好利用此时想了解唐龙前一段时间对自己的冷漠。 “因为你,因为李羽新,因为胡须佬!”唐龙将场地什么的都抛之脑后,他豁出去了,一切都无所谓。爱恨情仇,我唐龙总不能一个字都不占吧。 也就是他这句发自肺腑的呐喊,于晓彨这才知道他一直被胡须佬的话困扰着,他进退维谷,他难以取舍,原来爱一个人也是痛苦的。唐龙的难处在于胡须佬是老板,唐龙的难处就是搁在他俩之间的一条河。 于晓彨犹豫了,她无法想象这条河的宽度,更无法想象这条河上能否架上一座桥。原本期待的爱情居然有这么多可变的因素,这些日子他是怎么扛过来的呢? 于晓彨的心有些酸楚,她也想和唐龙一样呐喊一声,可她却使不出劲儿,她的心一阵抽搐,那是一种揪心的疼痛。胡须佬,你为什么要乱点鸳鸯呢?此时也,于晓彨考虑的不是和唐龙在一起,她不能自私的为了爱情去毁掉唐龙的前程。 “于晓彨,你到底爱不爱我?”唐龙拂面而来的温柔轻轻地笼罩着她。 于晓彨不敢回答,她的心在挣扎,她的手团成了拳头,紧张的出不了声。 “于晓彨,你怎么啦?”唐龙看着她青筋直冒的脸,心里一阵恍惚。 于晓彨站在原地没有挪移脚步,那一步对她来说,重如泰山。 唐龙死命的抓住她的手,想在她脸上印上一朵艳丽的樱花,于晓彨移开了正对着唐龙的脸,她渴望唐龙的亲吻,却犹豫着权利的僭越。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却传出了胡须佬洪亮的声音:“谈情说爱还这么大声。” 一句话惊的两人后退一步,唐龙一脸窘态,支吾着说:“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早就来了,只是你们太入戏,没有发现而已。”胡须佬和蔼的看着他俩,似乎还有话要讲。 “对不起,老板。我们只是谈谈心。”唐龙的脸更红了,于晓彨一门心事的想,完啦,被抓了个现行。 然而,胡须佬并没有责怪他们,反而和悦的笑道:“谈心么?我也想听听。” “已经谈完了。”唐龙掩饰着慌张,他虽然知道胡须佬已经放弃了拉郎配的想法,不过自己和于晓彨在公众场所谈情说爱终究是不好的。 “谈完了?这么快?于晓彨他谈完了吗?”胡须佬笑了笑,他压根就不信唐龙的说辞,因为他刚才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是的,老板。已经谈完了。”于晓彨镇静的说道,她可不想承认毁掉唐龙前程的事实。 “看来你们俩都是死鸭子嘴硬。”胡须佬白了唐龙一眼。 “没有,老板。”唐龙将手放在了裤缝之间,不停的在裤子上摩擦。 于晓彨也帮着掩护,一捋青丝,跟着附和:“真的谈完了。” 胡须佬看看二人,心想这么有默契的一对,不撮合他们怪可惜啦。想到这,胡须佬临时决定帮他们一把。 “一个大男人,爱就爱吧,干嘛遮遮掩掩的。还有你,于晓彨,你干嘛不讲清楚,老是搞些误会,害我这月老稀里糊涂的乱点鸳鸯。既然你们是一对,我就祝福你们,唐龙今后少给我打马虎眼,有话直说,免得再搞出些误会来。”胡须佬一席话如当头棒喝,唐龙看着于晓彨,于晓彨却看着胡须佬。 “你们不看着对方,看我干嘛?婚姻自由,我可不想当恶人。”胡须佬一句话就把自己撇清。 “好了,我走了,你们继续。”哈哈哈一串笑声飘荡在展厅上空,空旷而透彻。 “晚上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唐龙回过神来,笑嘻嘻的说道。 “好啊。”后面响起一群人的回答声。 待唐龙看时,李羽新和其他几个女孩远远的站在设计室的门口,齐声喊道:“唐总,晓彨加油。” “唐龙,我看好你。”李羽新垫着脚喊道。 “于晓彨,我们也看好你。”5个女孩挥舞着手给她加油打气。 “怎么样?去吗?”唐龙压低声音,比蚊虫还小。 “怎么不去?去。”于晓彨婴宁一声,终于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南方有枫木,瑟瑟金叶秋,风雨吹不怕,飘渺万里愁。一对情侣手挽着手踏上了开往肇庆的中巴…… 第11章 风起海上(一) 张杨一直都在纠结一个问题,这个受伤的辊筒到底能不能修复,要是不能修复又该怎样向上级汇报?想到这张杨的脑袋都大了。陈思琪有点心疼张杨,看他茶饭不思的样子,便从包里掏出一个鸡蛋递给他。 张杨强做笑颜的接过鸡蛋,他没有砸壳吃蛋,而是拿在手上一阵把玩。 “张杨,你还在想辊筒的事吗?”陈思琪问道。 “嗯。” “你没有找你师父吗?” “找啦,没机会给他说。”张杨垂头丧气的说道。 “怎么回事?” “那天去找他,他和唐龙都喝醉了,后来听说老板检验研发中心,这就给耽搁了。”张杨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 “那你准备怎么办?”陈思琪见他目光游离打算帮他一把。 “不知道。最近老大也很忙。”张杨喃喃的说。 “你先把鸡蛋吃了,我想想办法。”陈思琪心里拿定注意,劝导起张杨。 “嗯。”张杨点点头,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砌成一个圈,对着左手上的鸡蛋一弹,只听得“啪”的一声,蛋壳裂出几道痕来,他慢慢的将蛋壳去掉,轻轻地咬上一口,此时张杨的脸变得有些惊喜,“哇”,土鸡蛋,真正的土鸡蛋呢。 看着张杨夸张的表情,陈思琪笑了,“怎么样?” “好吃,有一种老家的味道。”张杨没差点噎住,陈思琪赶紧递给他一杯水。 张杨咕噜两下喝了半杯,换口气才说:“哎,吃快了。” “这可是我妈从老家找人捎过来的。”陈思琪洋洋得意的说。 “哎呀,那可得多吃一个。”说着,他将手摊开,双眼直接盯住她。 “没了。今天就煮了两个,一人一个就OVER啦。”陈思琪笑起来真好看。 “真的?”张杨意犹未尽的将手晃了晃。 “嗯。”陈思琪将包打开,给他瞅了一眼。 “哎。可惜。”张杨扫兴的摇了摇头。 “有什么可惜的,明天再煮嘛。”陈思琪娇柔的语气让张杨着谜。 “好啊。”张杨感觉到一阵小幸福。 阿光用15&&&&&&&&&&17的扳手在玻璃门上敲了两下,张杨回头一看便出了辊筒房。 “张杨,厂长找你。”阿光呵呵一笑对他说道。 “阿光,知道什么事吗?”张杨心里打着鼓,他怕他哥找他去问辊筒的事。 “不知道,他没说。”阿光摇摇头。 “行了,我去看看。”张杨收拾好身上的尘土,悬挂着一颗忐忑的心向前走去。 厂长办公室里,张厂长正等着张杨。 张杨关上门,对张厂长说:“你找我。” “你那辊筒怎么回事?”张厂长最关心的就是那只损坏的辊筒。 “有点难度,还没想好维修的方法。”张杨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你没找你师父?”张厂长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说道。 “找了。”张杨回答道。 “他也没辙?”张厂长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不是,他还不知道。”张杨垂着眼睛不敢直视他。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厂长眼里一阵金星闪过,他有一种想发火的冲动。 “这些日子他很忙,我也不好找他。”张杨低声回答着。 “什么叫很忙?你知不知道这事要是传到老板那里,你兜得住吗?”张厂长变了语气,开始用训斥的口吻训道。 “我知道。”张杨不敢抬头,就站在离他一米之外的地方。 “知道个屁!我在这都急死了,你还有心谈情说爱。”张厂长愠怒不爽的看着他。 张杨没有辩解,只有在他自己错了的时候他才变得乖乖听话,要不然早就跳了起来,哪里还给他训斥自己的机会。 “你尽快处理好这件事,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张厂长说的很严重,似乎所有的错都是张杨一手造成的。 张杨听着这话有些不高兴了,他慢慢的抬起头,没有为自己辩解:“我不要谁保,我自己的事自己搞定。” “你还别不高兴。说句难听的话,你那两把刷子能在这混已经算不错了。”张厂长一句话把张杨顶在了墙上,张杨将脖子一硬,顺口对了一句:“那你把我开了不就得啦。” “怎么说话的?说你两句,你就不舒服了,什么态度!”张厂长双目一横,腾的站了起来。 “我什么态度你还不知道?不就是一个破辊筒吗?我赔不就得了。”张杨本就窝火,再说又不是人为搞烂的,你凭什么责怪我?说完,他将门一摔,冲了出去。 张厂长傻眼了,这还是他那个熟悉的弟弟吗? 再说张杨出了办公室,一头扎在辊筒房里闷闷不乐的蹲在地上。 “怎么一下不高兴了?”陈思琪半弯着腰,盯着张杨的眼睛说。 “没事。”张杨在这张梨花般的面孔下根本就发不起火。 “是不是辊筒的事?都怪我没看好线。”陈思琪低婉的声音让张杨心疼,他捧着陈思琪的脸对她说:“没你的事,我会搞定的。” “我知道你行的。”陈思琪轻轻的安慰他,她沉思一会,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晚上吃什么?”张杨心情明显的好了不少,他喜欢在陈思琪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他渴望得到她的赞赏。 “不吃了,我晚上有事。”陈思琪推辞了张杨的好意。 “那行,我晚上还要上几块新版,你自己忙去吧。”张杨没有问她何事,他看看手机差不多陈思琪也该下班了。 陈思琪打扫好区域卫生,与夜班的印花工交接好工作之后就离开了辊筒房。 她径直来到研发中心,在设计室的门口停留了几分钟,从透明的玻璃窗口她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怎么是你?”李羽新打开门发现陈思琪站在外面心里一惊。 “怎么,不能看呀?”陈思琪甜甜的酒窝让李羽新语断舌阻。 “可以啊,随便欣赏。”李羽新无奈的摊开手,做了个请字。 陈思琪并没有进去,她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对李羽新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等我长本事了我会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李羽新没说话,只是大大的在胸前比了一个赞。 “对了,你这段时间怎么没去辊筒房?”陈思琪话锋一转,向主题靠近。 “忙啊。一直忙着研发新品。”李羽新极力的掩饰着他的无奈。 “张杨出事啦,他又不好意思来找你,所以”陈思琪欲言又止,她本想直接将张杨的麻烦告诉他,可又怕李羽新拒绝。 “什么?出事了?”李羽新瞬间焦急起来。 “嗯,辊筒被砖压坏了一个。他上次来找你,你却喝醉了,后来你就一直在忙,他就更不好意思来找你了。”陈思琪将张杨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笨蛋。”李羽新脱口而出。 “你决定去看看吗?”陈思琪试探的问。 “这还用说吗?行啦,这活我接了,你就放心吧。”李羽新边说边走,而陈思琪却偷偷的再次望了窗口一眼。 第12章 风起海上(二) 辊筒房里,李羽新一锤子擂在张杨的左胸上,“你小子不地道啊。” “老大,我怎么啦?”张杨一脸陌然的看着他。 “干吗有事不给我说?”李羽新生气的说道。 “我不是看你忙啊。”张杨望着他,像见了救星一般。 “行啦,那个辊筒在哪?”李羽新问道。 张杨指着角落的牛皮纸盒说道:“就在那里。” 李羽新和他一起来到辊筒旁,只见张杨取出那只变形的辊筒放在了地上。 李羽新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怎么这样呢?” “被压了两块砖,就是这样。”张杨摸了摸那块方形的凹坑,刚刚喜悦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我看你运气不错,还没有破。”李羽新笑道。 “怎么?还有救?”张杨内心里燃起一道光。 “试试看吧。”李羽新面对着一个全新得课题,凹坑怎么处理呢。 “老大,你有招?” “看看哪里有玻璃?” “玻璃?要玻璃干吗?” “做平台。” “办公桌上压台的那种玻璃?” “对,就是那种。” “走吧,厂长办公室。” “拿好锤子,另外找一个能塞进辊筒的圆柱体,大小合适就行。” “好,我去找找看。” 两人分头行动,李羽新提着辊筒来到了厂长办公室。张厂长一眼看见他,立马笑呵呵的说道:“李经理,难得见你一面啊。” “张厂,你又说笑了,我在厂里随时都能见到。” “你这是?”张厂长警觉的站起来看着他手里的辊筒盒,心里猛地一揪,难不成他是来找张杨麻烦的? “哦,我听张杨说你这有压台的玻璃,我就过来了。”李羽新见他误会,干脆说开了。 “找玻璃干吗?”张厂长不解的问。 “修理辊筒。”李羽新笑道。 “还能修理吗?”张厂长惊诧的看着他。 “不敢保证。”李羽新谦虚的说道。 “行,我现在就给你腾地方。”说完,他就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物件。 李羽新则将辊筒放在地上,等待着张杨的工具。 “场地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就等着看你的了。”张厂长用毛巾将玻璃擦得干干净净。 “谢谢,张厂。”李羽新躬身谢道。 “谢什么,都是干工作,你这么帮我们生产车间,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张厂长一想到他能修辊筒,这还不就是帮张杨解围嘛,于是很客气的也想看看他是怎么修理这个压扁的辊筒。 “张厂客气了。”话刚说完,就见张杨急匆匆的扛着一根直径10厘米的长轴进来。他放下右手上的铁锤,再放下肩上的80厘米的长轴。 “老大,都准备齐了。”张杨一抹额头上的汗珠,汇报道。 “嗯。”李羽新点点头,用手在玻璃上轻轻的一抹,确认玻璃上没有杂质后,这才将辊筒盒里面的辊筒取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方在玻璃台上,用手轻轻的护住,深怕它滚了下去。 “张杨,过来扶住。”李羽新喊道。 “好。”张杨提着铁锤来到了李羽新身边,顺便将铁锤交给了他。 “你们这样行不行呀?”张厂长有些担心。毕竟这是一万多的东西啊,要是一锤子砸个窟窿咋办?这锅谁来背呀?到时候追究责任还是在自己跟前一锤子砸的。张厂长不得不为之担忧。 “难道张长还有更好的办法?”李羽新一甩头,把住辊筒说道。 “没有。可是,”张厂长摇摇头,心有顾虑的看着他俩。 “没有可是,唯有一搏。”李羽新直截了当的指出问题,在他看来试与不试全在张厂长的一句话上。 “既然这样,你们可要小心点。”张厂长还是有些担忧出什么岔子,他甚至有些埋怨张杨,啥地方不找找到我这里来,这要是出了差错,那这锅就背得有些不明不白啦。 李羽新提过铁锤,找准角度,轻轻的在辊筒的中空部位敲打起来,每锤一下,他都深吸一口气,内圈里鼓突的部分慢慢的被砸了下去,经过10几分钟的粗略敲打,凹陷的地方基本上恢复了原状。 “老大,能让我试试吗?”张杨征求着李羽新的意见。 “行呀,不过你要小心,越到后面使的力就越小,千万不要大力敲打。”李羽新叮嘱道。 “好的。”张杨接过李羽新手中的铁锤,用心的敲打起来。 张厂长在一旁看着,紧攥的手心满满的溢着汗,他的心紧紧的收缩就差没悬挂着,每一声响动他的嗓子眼就跳动一下,若非知道是在修理辊筒,要不然他真的会神经崩溃。 “怎么样?行了吗?”张杨偏着头问道。 “差不多啦。”李羽新左边看看,右边瞧瞧。 张杨听后,霎时松了一口气。张厂长立马从兜里拿出几张纸巾,递给他。张杨顺手一抹,满满的全是汗水。 “老大,这样就行啦?”张杨问道。 “还早呢?”李羽新扬了扬下巴。 “这不是都鼓起来了吗?”张杨舔舔嘴唇说道。 “你摸摸辊筒就知道了。”李羽新没有解释,只是示意他摸一下。 张杨放下手力的纸巾,用手在辊筒的表面轻轻的抚摸了一遍。原本展露的笑颜,瞬间缩了回去。 张厂长见他那幅表情,也顿时紧张起来,“怎么?有问题?” “坑坑洼洼的,根本就不圆。”张杨揭开了谜底。 “那怎么办?”张厂长急促的问道。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精修步骤。”李羽新让张杨把地上的那根轴放到辊筒的内圈里,接着,他像开了挂似的,呼啦啦地擀起面来,外圈的辊筒随着他的动作来回的转动起来,起初辊筒还有点小小的跳动,可越到后来随着李羽新加大的力量渐渐的乖巧下来,它从一个顽皮的孩童变成了一个听话的小孩,它不再躁动,慢慢的变得安静,变得祥和…… 李羽新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他冲张杨使个眼神,张杨瞬间明白。张杨跑到张厂长面前,直接从他兜里掏出了全部纸巾,紧接着跑回李羽新的跟前帮他拭去脸颊上的汗滴。看着李羽新脸上的笑颜,呆立一旁的张厂长也放心的将手松开,指间的汗水顺着指缝滑落地上。 刹那间,屋里的空气变得祥和起来,就连桌旁的那株丑陋的仙人掌也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第13章 风起海上(三) “哇,好大的鼎呀。”林舒舒朝着半山腰上的青铜宝鼎惊呼道。 “九龙宝鼎,这就是传说中的九龙宝鼎吗?”官晓晓加快脚步向山上冲去。 “你跑这么快干吗?”李恩平在后面大声的喊道。 “冲顶呀。”官晓晓回头一望,继续向前。 “想得美。”林舒舒甩开脚步,追赶上去。 两个人竞相前进,似要争个先后。 “两个疯丫头。”李恩平看她二人争先恐后的朝六米高的铜鼎跑去,直摇头傻乐。 李羽新跟在于晓彨、陈静、荆莎莎的身后,一路悉心的观赏着沿途的风景。 古树成荫,万绿成青,一缕娇艳的阳光透过云层从容的洒在千枝茂密的树叶上,宛如金灿灿的蝉衣薄翼。山上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随着风的轻吟婆娑起舞,她们露着脸儿争相斗艳。一丛丛嫩绿的小草儿坚韧的探出头来四处张望,调皮的扭着腰肢和风吟唱。大自然的氧吧散发出清香的味道,那片孕育了数千精灵的森林正向游人们敞开她宽广的胸襟…… 李恩平从背包里拿出她心爱的尼康,配以80-400变焦,俨然一尊精致的小钢炮,那极致的雅黑像鹰眼一样深沉。李恩平对着路上的树木花草一阵快闪,尽可能地收集着各种心怡的素材。 荆莎莎则用自己的双手甄选着地上的落叶,捡拾起来一一比对之后收藏在速写本里。 陈静跨着一台国产的海鸥在岩石边上框选着自然的色彩,而于晓彨则用自己的索尼记录着设计师的个人风采。 林舒舒手持碳棒在随身携带的速写本上飞快地勾勒出大好山河。 官晓晓既没有相机也没带画本,她斜跨在胸前的粉色米琪布包,装载着各式各样好看的碎石。黄闪闪,亮晶晶的透着宝石般一样的光芒。 李羽新双手空空,他极为轻松的欣赏着静谧的鼎湖,清澈透明的湖水让他神思远游,怡静的心情在空灵般的森林中慢悠的游荡。曲径的石板路上遗留着她们的脚印,雕琢的古木凉亭飘逸着她们的歌声,几枚浓香的茶叶蛋带着热情的温度,麻辣的凉面皮痴迷的让人难舍。勉强的填饱肚子之后,一行七人缓步的进入冒险岛,开始了紧张而刺激的畅游…… “林舒舒,能不能给我一张纸?”官晓晓跑到她跟前并排而行。 “纸巾吗?”林舒舒问道。 “速写纸。我想记录一个配方。”官晓晓脑海里突然飘起一个奇妙的想法。 “行。”说着将速写本和碳棒递给了她。 当官晓晓打开速写本时瞬间被扉页的那几棵缭飞的树丛所吸引,她抬起头来朝林舒舒看去,接着又瞟向前方的李羽新,林舒舒似乎想起了什么,她一把抓过官晓晓手中的速写本,从上面撕下一页递给她。 官晓晓没回过神来,怔怔的杵在原地楞生生的看着她,只见林舒舒的脸上惊现出一道红红的云彩,那抹娇羞犹如天边的晚霞。 林舒舒将速写本往背包里一塞,迅速的离开了官晓晓的视线。 官晓晓嘴角一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她举起手上的碳棒飞快的写下了刚才看到的那串数字。 李羽新放松的跳步前进,他完全融入到这清新的大自然中,没有人在意他的举动,也没有人会嘲笑他的天人合一。丛林中,灌木交错,杂草横生,低洼的湿地鱼虫蛙鸣,蚊子马蜂时不时的扑面而袭,几个女孩拿出准备好的纱巾往头上一罩,曼莎罗相分外妖娆。 李羽新严实的封扣好领口和袖口上的纽扣,尽量地防御着外来蚊虫的侵袭,他吩咐大家不要跑跳,以趋避开身体带风引来的马蜂。 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心中的颜色,每个人都在记忆风的裂痕……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傍晚的清风更加凉爽,浓郁的山水像一幅泼墨的国画,农家的田舍增添了几笔淡彩,风过之处,炊烟袅袅。 行走了一整天,终于遍游了这座岭南的名山之首,虽有一小点疲乏劳顿,却掩不住心中的收获之喜。 “今天的晚餐限量供应,”李羽新话没说完,就被官晓晓打断,“吃什么呀?” “鸡腿汉堡一个,薯条一份,可乐一杯。”李羽新宣布道。 “啊?肯德基呀?”李恩平眉头一皱,似乎不太喜欢。 “好耶,我喜欢这个。”官晓晓抚掌叫道。 “我也好久没吃汉堡啦。”荆莎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这是她来朝阳厂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 “有意见赶紧提,给你们10分钟时间考虑。”李羽新看了一眼李恩平,从她刚才的语气中李羽新决定重新部署。 “我不喜欢吃肯德基,要不换李先生吧?”陈静与李恩平对视一眼,率先提议。 “我也要李先生。”于晓彨没了以往的矜持,她跳起来喊道。 “要我还是要他?”李恩平抓住话点顺带开个玩笑,众人一听直乐得猛揉小腹。 “一群邪恶的坏人。”于晓彨红着脸干蹦出几个字。 李羽新像没事似的,他一挥手止住了大家的欢笑,他很民主的对她们说:“吃肯德基的跟我走,吃李先生的跟于晓彨走,小票带上,吃完报账。” 说完就欲前行,于晓彨、李恩平、陈静三人互望一眼,做了个钱不够的表情,于是,李恩平冲李羽新喊道:“嘿,老大,老大。” 李羽新转过身来问道:“怎么啦?” 李恩平将裤兜一翻,做了个没钱的表情。 李羽新呵呵一笑,猛拍脑门,哎呀一声:“哦,怪我失误,怪我失误。”说着,从兜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了李恩平。 “谢谢老大。”李恩平握着两张大红的钞票,对着它来了一个“翁呢,妈妈咪”。 “古里精怪。”李羽新平手指了指了她。 于晓彨在李恩平耳边加了三个字:小妖精! 李恩平拽住她的手,一下子挽住她,说道:“那我就妖精一回。” 搞定了钞票,于晓彨三人这才跟在他们后面离开了鼎湖山风景区。 第14章 风起海上(四) “张杨,看来你还得好好的请教你师父呀。技术上你得加把劲,努力一下,争取超过他。”张厂长在办公室里语重心长的对张杨说。 “我知道。”张杨没了前两天的萎靡状态,今天的他显得特别轻松。 “辊筒能用吗?”张厂长关心的问。 “能用,都上线试过了。” “好,能用就好。”张厂长连连称好。 “对了,研发中心还能不能进人?”张杨走近他的身边问道。 “你又在想什么?”张厂长双目一动,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我顺便问问。”张杨见他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一紧,浑身不自在的说。 “你是不是想把她送进设计室?”张厂长从抽屉里掏出一根烟自顾自的点上。 “我随口问问而已。”张杨并没有当面承认。 “你还能骗得过我吗?”张厂长顺势翘起了二郎腿。 “老大英明啊。”张杨只能奉承一句。 “目前不行,这是李羽新得独立部门,从级别上我和他是平级,再者他隶属于唐龙得管辖范围。准确的说是老板的直接领属。”张厂长告诉他实情。 “这么说,你也插不上手。”张杨失望的说。 “嗯。的确无能为力。”张厂长细心的观察着张杨的表情,他认为张杨不应该为陈思琪谋此职位。 “那好,我先走了。”张杨见此无望,头朝天花板上瞧了瞧。 “一言不合就分道扬镳啊。”张厂长笑道。 “哪有?”张杨脑袋向左边扭了一下,又向右边旋转了一圈。 “越来越像一个小痞子了。”张厂长直言不韪的切入他的内心。 “我有吗?”张杨不觉得自己还能跟痞子挂钩。 “我看差不多。”张厂长眼睛一闭突张的直视着他。 “不扯这些了,我去忙去了。”张杨借故想溜。 “我看你是没事就不认亲,好吧,你先去忙吧。”张厂长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张杨如获大赦,脚上擦油似的溜出了办公室。 阿裕愁眉苦脸的坐在办公桌前,刚才质检打来电话告诉他素坯有少量断砖情况,他查看了断砖的裂痕,初步判断坯体强度不够,不知道配方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张杨溜到他的办公室,见他愁眉不展,便问:“出什么事了?” “咯。”阿裕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断裂的素坯,又陷入了沉思中。 “这砖断得有些艺术。”张杨看了看桌子上的素坯自言自语的说着。 看了许久,突然他对着阿裕问道:“是不是配方上处了问题?” 阿裕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配方有什么问题?” “我指的是配料的环节出了差错。”张杨本就对工艺不是太明白,此时他也就是瞎猜一把。 “配料出了问题?没可能啊。”阿裕一阵冥想,把配料的过程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张杨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身边。 “没有。”阿裕想都没想就一口答道。 “不是吧,你闭着眼睛焖了一会居然是唬人的?”张杨也是无语到极限。 “行了,我在想想怎么及时处理。”配方的事可以慢慢修正,陶瓷厂最重要的是如何快速地解决当前的生产事故,有缺陷不害怕,害怕的是找不到问题;找不到问题还不算最害怕,最可怕的是找到了问题处理不了他。 “那好,你慢慢想,我去看看花釉。”张杨觉着没趣,在阿裕面前他充当不了李羽新的角色,毕竟他的专业知识太少啦。如果阿裕给他讲硅酸盐,他一定以为是食用盐,如果阿裕给他讲晶相转换,他一定会误以为电脑里的镜像转换。与其在这里听科技聊斋,还不如去线上泡泡妞来得实际一点。 待张杨离开之后,阿裕给喷雾塔的林飞打了个电话,他问林飞上一回于一冰处理断砖是不是外加了一个添加剂。林飞告诉他确有此事。 “你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吗?或者哪家公司的?”阿裕精神一振,赶紧询问。 “不知道,没有牌子,也没有商标,包装上就一个手写的001增强剂。”林飞据实回答。 “有送货人的电话号码吗?”阿裕极度兴奋下如被水泼,一下子心情降到零点,他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好像有。你等会我查一下电话号码给你发过来。”林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上帝保佑,如来佛保佑,太上老君保佑。”阿裕双手合十,心里一个劲念叨。 不一会儿,林飞发来一条短消息:13527067543,沈先生。 阿裕如获至宝,赶紧拨出一个。 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通过询问之后,语气变得越来越客气。 “沈先生,赶紧给我这送5包坯体增强剂过来。”阿裕显得有些急躁。 “行,我马上就安排。” 刚收完电话,张厂长又打电话过来了。 “阿裕,怎么回事,断砖越来越多了。” “张厂,我正在想办法处理。”阿裕头上冒出几点冷汗。 “加紧。”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此时的阿裕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头上的那根青筋突显出他的焦急,他来回在办公室里走动,除了等待那根救命的稻草,他似乎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董勋峰瞧着素窑窑尾平台上不断增多的断砖,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愁云,压机的压力也增加了,窑炉的干燥带也调整了,可断砖依旧不断,这可怎么办?要照这样的节奏下去,这个月的奖金看样子是百分之千的泡汤了,个人事小,工人们肯定会怨声载道,累是最累的,可钱却是最少的。干一天还真不如休一天来的划算。 平台下慢慢的堆积着掉下的断砖,董勋峰安排好窑尾的工人,开始一点一点的进行清理。 本是10月的天气车间里却如同盛夏7月,拣砖的忙得大汗淋漓,一边往斗车里扔着烂砖,一边在木托上堆码着合格的素坯。 清理地面断砖的工人早已衣衫尽湿,手里拿着铁锹一铲一铲的往斗车里倾倒。觉着累了就在原地拄着铁锹稍事休息。没有埋怨,也没有任何刺耳的异响。一切都是为了相互间的配合,一切都是为了活着的意义。董勋峰看在眼里,他不得不敬佩这群为了生存而劳碌的工人们,他们这份任劳任怨的精神瞬间让他感动。他悄悄地让车间的统计到外面的小卖铺里买一些冰镇的矿泉水回来分发给大家。 第15章 风起海上(五) 阿裕也让张杨去买了两箱粒粒橙给素窑窑尾的工人送去,说起来算慰问,其实是心里过意不去。 张杨扛着两大箱饮料放在了董勋峰的跟前,董勋峰对他点点头算是感谢。工人们并没有出现哄抢的现象,他们依旧坚守着岗位做着手上的活。董勋峰亲自一瓶一瓶的分发到他们的手中,当然他们有各自选择不同饮料的权力,董勋峰一边分发一边说着:“辛苦啦。” 而质朴的工人们用憨厚的笑容答谢着来自领导的关爱。 时间持续了6个小时,新混的泥浆经过喷雾塔制成了粉料,阿裕临时跃过了所谓的陈腐期,将粉料直接混入压机顶上的喂料仓,进行了压制生产。渐渐地断坯慢慢的减少了,生产也逐步趋于正常。阿裕悬跳的心缓缓地放在了肚子里。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懈怠,他必须得找出问题的关键。 技术部办公室里,阿裕独自坐在椅子上,嘴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室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乍眼看去,一层浓浓的烟雾虚幻的像仙境。 张杨一脚踏进来,顿时被着奇幻的景致所叹服,本就抽烟的他也禁不住一阵呛咳,他用手左右扇动,一种拔开云雾见日出的感觉油然而起。 “阿裕,你搞什么鬼?想自焚啊?”张杨猛地来了一句,把正在思考地阿裕给惊了一跳。 “你鬼舞脚蹈的干吗?”阿裕见他怪模怪样的,不解的问道。 “你屋子全是烟,你看不到吗?”张杨纳闷的问他。 “全是烟?什么烟?我怎么看不见?”阿裕左顾右盼地来回瞧瞧,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难不成当局者迷?张杨突然想到了这点,“你没见烟雾尘尘的吗?” “眼睛里并无异物呀。”阿裕又瞅了瞅,还如当初。 “行,不和你闹啦,问题都解决了,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呢?”张杨直接询问。 “还没找到问题的核心,我放不下心,要是再出这样的问题,我怕无法控制。”阿裕道出了心中的忧虑。 “那倒也是。”张杨想想,阿裕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那你想通了没有呢?”张杨接着问道。 “还没有。”阿裕有些沮丧,怎么想也没想明白。 “要不请教一下于总。”张杨建议道。 “于总?于一冰?”阿裕不敢相信张杨会给自己这样的意见。 “对呀,据我的了解,于总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只要咱们虚心请教,他一定会不吝赐教的。”张杨信心满满的说道。 “行,我马上就请教他。”阿裕想不出别的方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你打电话吧,我就不在这碍眼了。”张杨很知趣的退出了这间办公室。 阿裕见张杨离开之后,将手机掏出来想了一想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随后将电话往桌子上一放,在办公室里徘徊、思索。他问自己,什么最无敌?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可他怎么也做不出不要脸的事来,对于他来说,给于一冰打电话请教问题就是最不要脸的事。当初于一冰黯淡离厂的时候,他没有去一个电话问候一句,他知道那是大势所趋,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在立场上背叛了于一冰,这位不是恩师胜似恩师的人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他,可他却选择了自保而没有对他示警,这种行径在陶瓷界是一种可耻的行为,是小人、是伪君子。 也正是这点,阿裕一直提不起电话,一直不敢对这位曾经帮助过、提携过的人问候一声,他窝在自己的小利圈子里苦苦的支撑着,难受、想哭,也曾想过离开。然而家庭的经济条件并不允许他这般任性,他得养家糊口,他得赚更多的银子来证实自己的实力,他必须在自己儿子面前挺直脊柱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虽然有些虚伪,有些不耻,但他还得咬牙承受来自家乡众多白眼之后的羡慕。 从来繁华都是建立在废墟之后的荣耀,星光也只有夜幕才能布满天空,他只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的一颗漂移的尘埃。 阿裕想了很多种开场白,也否定了很多种虚善的言词,阿裕瞻前顾后始终无法释怀。 张杨并没有走远,他猜到阿裕不会轻易的去请教于一冰,于是他给李羽新打了一个电话。 “老大,在忙什么呢?” “老样子,搞研发呀。” “老大,今天断坯的事知道了吗?” “听说过了。不是说搞定了吗?” “目前是稳定下来了,可真正的原因还没有查到。” “怎么说?” “阿裕找不到这次事故的诱因,正苦恼着呢。” “他为什么不求援呢?” “还不是面子放不开,这不我打电话找你嘛。” “可配方这东西我还不如阿裕呀。” “这个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向于总请教。” “你是说阿裕不好意思向于总请教?” “嗯。” “那好吧,这个电话我来打。” “老大,谢谢你。” “都是兄弟,说这些见外了。” “老大,拜托啦。”说完,张杨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李羽新发来的好消息。 李羽新并没有闲着,他第一时间联系到于一冰,此时的于一冰已经到了莱州,他正在改建这个多年的老厂,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陶瓷厂啦。 李羽新一阵寒暄之后,便虚心的请教着于一冰,于一冰很欣慰他能打来这个电话,将心中的疑点合盘告诉了他。李羽新一一记在心里,末了还不忘给于一冰道谢。于一冰哈哈一笑,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来并肩作战。李羽新也呵呵一笑,对他说:有机会大干一场。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可别反悔啊。” “于总发话,李某岂敢不从。” “好,好,好!有你这话,我于一冰总算没在朝阳白混一场。” “哈哈哈”,“哈哈哈”! 自古伯乐识良驹,英雄更是惜英雄。两个人相识是缘,相知是一种情分,能够比目并肩的那是兄弟。于一冰没把李羽新当外人,经过朝阳这一劫,让他更认清了人世间的丑恶,也让他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多了一分识人的本领。 第16章 风起海上(六) 张杨接到了李羽新发来的短信:查石英含量。 张杨想了一会,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于是来到阿裕的办公室对他说:“阿裕,你问了没有?” “还没有。”阿裕也不想说谎,实情相告。 “我已经让人帮你问了。”张杨故作神秘的说。 “怎么说?”阿裕顿时来了精神。 “于总说,查查石英的含量。”张杨得意的说道。 “哦。”阿裕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原理呀?”张杨想闹个明白。 “石英在坯料中主要的作用是调剂泥浆的可塑性,并能在干燥时降低坯体的收缩,进而缩短干燥时间,防止坯体的变形。不过在烧成温度上得细心控制,如果控制不好就会出现断坯的现象。” “是温度控制不好吗?”张杨问他。 “是升的太陡,降得太猛。”阿裕边说边比划,说着说着,似乎他自己也明白了许多。只见他猛得将手一拍,吼道:“我他妈的笨死了,怎么不让窑炉调整一下呢?” “窑炉调整?”张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对呀,让他把急冷的温度调平一点呀。” “那不是要改窑炉的烧成曲线?”张杨好像明白了一点。 “对啊,这样比调配方要来的快啊。” “可制定的烧成曲线一般状态下是不允许动的。”更新最快电脑端:/ 阿裕顿时像斗败的公鸡,一下子脑袋耷拉了下来。 “算了,我还是去调整配方吧。”说完,他将配方检查了一遍,然后才决定向原料车间走去。 张杨没什么事,也跟在他的后面想看个究竟。 原料车间里,阿裕将更改好的配方给了原料主任,主任一看立即将配方写在了装磨的小黑板上。更改完以后,阿裕用塑封袋将石英取了一小袋,准备拿回检验科化验一下成分。 张杨跟在后面也没学到什么东西,反倒是觉得无聊,他来到堆砌球石的地方选了两个圆溜溜的高铝石,捏在手上一路把玩。 “张杨,你捡两个球石干吗?”张厂长从一旁看见他,便问。 “这是球石吗?”张杨装做不知。 “你居然不知道?”张厂长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用质疑的眼神盯着张杨,张杨的心里暗生出一朵莲花。 “不知道。”张杨把头一摇,继续装傻。 “我看你应该普及一下常规常识了。”张厂长狠狠的看他一眼,随后反剪着双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杨窃喜道,欢跳的窜进了工艺科。这时阿裕走了过来,他把计划单挂在了墙上,忽然看见张杨手里的两个球石便问道:“你搞这个来干嘛?” “玩咯。”张杨也不避讳,直接说了自己的意图。 “这个也能玩?”阿裕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当然能玩,活动手腕呀。”张杨顺势将球石在手里转动了几圈。 阿裕一见,果然如此,于是偷偷的对他说:“你知道这个比重怎么测吗?” “这个还能测比重?”张杨搜寻了一下脑海里的物理知识,对于球体的比重他仿佛还是一片空白。 “行啦,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那你就继续玩吧。”阿裕爽朗的笑着走出了工艺科。 张杨寻思着阿裕的话,心里不服气的瞪着两颗球石,赌气的把它往桌子上一放,老子今天就要把它的比重给测出来。 张杨呆在屋子里任谁都不搭理,一心冥思着用什么方法来检测这个球体。 旁边有个工艺员似乎在点拨他,喃喃自语的在半边吹着风:“质量除以体积就是密度。球体的体积可以用排水法来测量,用根细线将球体拴牢,提着球体浸没在水中,称好它们的质量,然后拿出球再称水的质量,两者相减,再除以水的密度就得到球体的体积。”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张杨报以微笑算是感谢他的提醒。于是跑到化验室,找了一个塑料量杯,按照刚才听到的方法一一施行,最终计算出球石的比重。原本感觉很复杂的东西,经过一次实际操作之后瞬间变得简单。更新最快手机端::// 3.58gcm3,张杨将结果往阿裕的桌子上一丢,顺势坐在他的椅子扶手上,洋洋得意的晃动着双脚。 “可以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弄了出来。”阿裕本来想洗刷他一番,然而张杨彪悍的答案让他无从下手。首发 “我要是说这是我蒙的,你信吗?”张杨开始调侃起来。 “你有那本事能蒙的这么准?说白了,你连着石头到底有多重都不清楚,你怎么去蒙?你以为你是算命先生啊?”阿裕的话不无道理。哪有谁成天不吃饭去搞这个东西。 张杨一脸的得意瞬间消失,的确他蒙不了,因为他连密度的概念都没有。 “不过,你倒算的还不耐。”阿裕见自己唬住了他,也顺势给他以个台阶下。 张杨从扶手上溜了下来,笑嘻嘻的说,“神来之笔,不值一提”。 “嘿嘿,你倒爽快老实,看来这排水法用的还不错,多整几次就记住了。”阿裕猜出了他的测量方法。 “看来我们的阿裕部长还没到七荤八素的地步。”张杨随口而言,看似信口开河,实则下了一番功夫。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老了吗?”阿裕可算是神反应了一回。 “岂敢岂敢。”张杨双手作揖,对着阿裕打了一躬。 “对了,这个月的费用又下来了。不过比上次少了些,毕竟折腾了别人这么久。”阿裕口中的折腾张杨岂有不明之理,也就是换货惹的祸,成本一高,当然返点就少了一个折扣。 接过阿裕从抽屉里拿出的信封,张杨只轻轻地一捏,顺手就装进了裤兜里。 “下个月陶博会,他们有邀请我们,你提前准备一下,我们去溜达一圈。”阿裕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张杨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这次应该有特别节目吧?” “你想啥呢?”阿裕没正眼瞄了他一眼。 “夜总会呀。到了佛山还不得开开洋荤啊?”张杨想着按摩的、陪唱的,不由地心花怒放。 “到时候再说吧。”阿裕也不敢保证有不有其他节目,毕竟咱们也不是他们最大的客户。 “管他的,到时候来什么节目收什么节目。我可不想浪费精神。”张杨冲阿裕一笑,这是一种诡秘而隐晦的笑。 “行了,先去准备生产吧,今天的计划书上有10几个新花色。好像后面还要印网版。”阿裕催促他说道。 “还印网版?这么麻烦?”张杨眉头一锁,一个字:愁! “嗯,研发中心的新货,其他厂还没有生产过。”阿裕强调着。 “看来这研发中心还真有两把刷子。”一说到这,张杨又想起来了陈思琪的梦想。只不过,她这个梦想有些遥远…… () 第17章 风起海上(七) 李羽新带着他的6个设计师将这次排产的样板全部移交给阿裕,阿裕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些新款,他的瞳孔睁的老大,放着电光似的一一在这些版面上扫射。他就想一台扫描仪一样,还会不停的对此审视,脸上的敬慕之情慢慢的扩散开来,最后变成了仰慕与青睐。 “可以呀,李经理,我敢保证这一批砖绝对一炮而红。”阿裕赞赏道。 “托你吉言,先谢谢了。”李羽新拱手谢道。 “这次应该有奖金吧?”阿裕试探性的问道。 “谁知道呢。”李羽新笑了笑,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可不能忘了兄弟们啊。”阿裕开玩笑的说道。 “怎么可能呢?兄弟们为了这批砖也出了不少力呀。”李羽新并没有否认工艺科在这上面的功劳。 “你记得就行。”阿裕咧嘴一笑,冲着李羽新一阵呵呵。 “改天请大伙吃饭。”李羽新开出了最佳的报答方式。 “那行。”阿裕点点头,算是接下了这张期货单。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我去忙会。”李羽新告辞而去。 生产如期进行,而且还很顺利,并没有李羽新想象的那么困难。当然这得益于各方面的配合,得益于黄志标领着阿光的全程跟踪。 胡须佬独自来到包装车间,在拣选分色的地段驻足观看,经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观察,他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唐龙也穿插在拣选线上,他与分拣主任沟通着色号及包装的问题。在谈及一些有争议的分歧时,他主动选择了退让,既然别人更专业,自己又何必充当内行呢。仅仅是建议而已,好则用,不好则弃之,归根结底,他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 张厂长也窜到包装上的对色版房里,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些新品时,他的表情和阿裕初见样品一样,震惊、喜悦、兴奋,当然也有一部分小小的嫉妒。 李羽新习惯在窑尾看砖,远远望去,热浪层层叠叠冒着漂移的镜像。董勋峰站在一旁,顺手抄起一片砖,用单眼瞄了瞄砖的平整度,然后放在流水线上,反复查看了好几次之后才放心的对李羽新说:“这砖的平整度还行。对了,这些花色都是你们开发的吗?” “准确的讲不是开发,而是研发。”李羽新纠正了他的说法。 “有区别吗?”董勋峰没觉得这两个词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啊,开发是在别人的基础上行进,而研发就相当于我们说的独立自主。”李羽新给他讲解了这两个词语。 “你的意思是这批砖从设计到出版都是你们搞的?”董勋峰似乎不信。 “对呀。全是自己做的。”李羽新很自豪的说道。 “我靠,没看出来呀。你们研发中心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董勋峰用带着手套的右手在他胸口擂了一下。更新最快手机端:://首发 “不是我们研发中心,是整个朝阳都是卧虎藏龙。”李羽新又想起了拣砖工的事情。 “能卧虎藏龙也不错啊。英雄不问出处,豪杰自然也可以大隐于市。”董勋峰笑起来的样子很灿烂,也很阳光。 过了一会,董勋峰低声的问道:“最近老张有没有找你麻烦?” “好像还没有吧。”李羽新想了一下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吗?”董勋峰神秘的一笑。 “为什么?”李羽新追问道。 “因为你刚刚才帮了张杨。” “那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嘛。” “你知道他俩的关系吗?” “不知道,要说关系那就是他们都姓张。”话已说出,李羽新顿时有所感悟,都姓张,莫非?董勋峰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靠湿,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李羽新暗骂自己愚笨。 “这下明白了吧。”董勋峰一番暗示之后,确认了答案。 “明白了。”李羽新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缘起缘灭,始于张杨,止于张杨。 “以后做事多长个心眼,别被人坑了还帮人数钱。”董勋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瞬间一层灰从手套上散落。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拍灰呢?”李羽新瞧着尘雾,干咳了两声。 “都有。”董勋峰嘿嘿一笑,扭身就走。 “搞了破坏就跑,等等……”李羽新从后面追了上去,两个人相互把持着对方的肩头,俨如一对亲兄弟一般。 包装对色房里,几个领导聚在一起对着新产品啧啧称奇,的确漂亮,就像小姑娘一样越看越喜欢。 “唐总,这次你算领了头功。”张厂长故意讲这份功劳说在他的身上。 唐龙摇摇头,把手一摆说道:“我还不敢冒领这个功劳。这里是全体研发人员集体的功劳,当然也有各方面人士配合的功劳,也包括你们生产线的所有员工。”(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唐总,你说这话我爱听,传统美德嘛,居功不傲。”张厂长对其比了个大拇指。 “唐龙,这次你也有功,算你慧眼识金。”胡须佬给出了满意的答案。 “给老板办事必须的。”唐龙左右为难,不好接话,只能用这种表衷心的话来顶。唐龙知道,其实任何言语都比不上这句俗不可耐的话来的真切。 张厂长表面上虽嘻嘻哈哈,可心里却暗生出一丝嫉妒,他不露声色的维持着和悦的脸色,尽可能的掩饰着他要掩饰的成分。 “张厂长生产也搞的不错嘛,这么复杂的版搞得这么好,也值得表扬啊。”胡须佬聪明的打起了太极,唐龙和张厂长岂有不知之理。于是二人纷纷打着哈哈,顺风带过。 包装线的工人正忙碌的拣选分级,只见他们卡砖、入箱、合盖、封胶,动作娴熟,犹如一台全自动打包机。拣选主任最得意的就是她培训的这批打包工,整齐划一,一气呵成。张厂长也得意非凡,这毕竟都是他的手下,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突显出他的优越,他的管理让胡须佬佩服,他的管理也让工人们敬畏。放眼朝阳,应该还找不出一个像他这样的管理人才。 胡须佬将目光放在了他俩的身上,唐龙是他的希望,这就是他有意培养唐龙的原因之一。 () 第18章 风起海上(八) 下午,朝阳公司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伟声印花机的业务经理吴世强。他径直朝胡须佬的办公室走去。 “嗒嗒嗒”,“哒哒哒”,他叩响着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室内胡须佬喊道。 吴世强轻声的推开门,侧着身子走了进去。 “你好,陈总。我是伟声印花机的吴世强。”吴世强用他那椒盐一般的普通话做了个自我介绍,他没敢伸出手去行握手礼。 的确,胡须佬没那习惯与不熟悉的人握手,这一点吴世强自然的避开了尴尬。 “小吴啊,坐,坐。”胡须佬招呼道。 “陈总,听说你们年初就要建新线了,我代表伟声公司过来商谈一下合作的事。”吴世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身体靠在椅子上,而是将身体微微压低,十分努力的向前倾斜。 “既然是商谈,那咱就开诚布公的说,你做得了主吗?”这的确是一句很通透的话,如果做不了主那就一切免谈。 吴世强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他信心百倍地回答道:“陈总,如果不能做主我也就不来了。”言下之意,自己是代表伟声公司来的。 “那好,你们的报价减免15%,三年售后服务,资金50%,其余分12期付款。”胡须佬老练的砍价。 “陈总,15%太多了,现在的花机几乎都是成本价,你不希望买下的机器都是偷工减料的吧?再说其他花机企业都在转型做辊筒,也只有我们坚持做平板印花机,从专业角度看我们这是专一,当每一个专一的人做一件专心的事,肯定是越做越好,用户也越用越放心。作为陶瓷企业你肯定会选择一个长期打造一个品牌的企业,这对于机器的后续服务有绝对的好处。” 吴世强话音刚落,胡须佬就步步紧逼的说:“你们的报价比希望的便宜,这便宜到底有多少水分呢?” “一点水分都没有,进口富士电机,全线配西门子元件,东芝变频器,除了滑杆和螺丝螺母、电缆线、塑钢壳、底座是国产的,其他主要部件全是进口的。”吴世强很专业的介绍着机器的构件。 “13%不能少啦。”胡须佬执意将价格压下来。 “这样吧。按你说的13%,售后就半年。资金可以按陈总的意思走。”吴世强顺水而下,给自己打了一个伏笔。 “为什么售后只有半年?”胡须佬不肯让步。 “陈总,你也知道,机器最大的问题就是维护,我们在机器上亏了本,总不能让我的技师们带着干粮来服务吧?”吴世强本就是一个精明的人,在谈判上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听你的口音是四川的吧?”胡须佬岔开话题,他需要思考。 “嗯,南充的。”吴世强回答道。 “哪里有一家陵康公司,你知道吗?”胡须佬若有所思的问道。 “知道,我以前就在那个厂呆过。”吴世强本想隐去这笔,可转念一想,还是直言吧。陶瓷圈就这么小,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那你认识董勋峰?”胡须佬进一步刺探。 “当然认识,我是他以前的上司。”吴世强骄傲的说。 “那么说李羽新你也认识咯?” “岂止认识,熟的不能再熟啦。”吴世强从胡须佬的脸上开始捕捉他的动机。 “他以前是干什么的?”胡须佬想知道他与陵康公司的渊源。 “画师、工艺员、救火员。”能从吴世强口中得到这三个词也算是莫大的荣耀。 “救火员?还敢消防工作吗?”胡须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工种。 “他是整个厂的救火员,哪里有问题哪里有他,第一个解决问题的人。”吴世强据实回答,他不能在李羽新最火红的时候下刀子吭他,他深知一个道理,俞是赞美对方俞是给自己增添一条逃生的通道。 “他居然还有着能耐。”胡须佬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李羽新真是一个不善于表现自己的人。 “那他的工资是多少?”胡须佬想了解更多他的情况。 “他的工资是保密的,我知道他拿的是特级画师工资。刘总时不时的还给他发个一万贰万的奖金。”吴世强将他知道的合盘托出。 “原来如此。”看来的确李羽新在工资上并没有说谎,他是拿着低工资在朝阳服务的。 “陈总还想了解什么,我知道的一定告知。”吴世强干脆卖个人情当一回间谍,他只想将这饿单签下来。 “不需要了,对了刚才谈到哪里了?”胡须佬转回话题。 “13%,半年服务。”吴世强回答道。 “这样吧,12%,三年服务。”胡须佬依旧在讨价还价。 “陈总,这个真的办不了,你看我们也不是外人,我的两个部下如今都是你的兵,我也不想你吃亏。这样吧,10%,三年服务,电机和变频器,还有PC伺服器全给你质保三年怎么样?”此时,吴世强将质保加拉进来,胡须佬一想还算合算。 于是,胡须佬点头同意了他的方案。 吴世强立马将合同拿了出来,按照刚才商议的内容填写上去,胡须佬大笔一挥,从办公桌上取过公章重重的一按。一份24台的印花机合同就这样谈成了。 这时,吴世强才伸出右手与胡须佬来了个合作愉快的握手。 胡须佬开始沏茶,两个人以茶代酒算是签约成功。 “对了,你帮我参考一下,如今的辊筒机谁家的既便宜有好用?”胡须佬又给吴世强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 “要说便宜,希望的还不错,技术什么的都还跟的上。美嘉的能用,不过造价高了些。”吴世强开始帮他分析。 “你们家是不是也在开始秘密研制?”胡须佬一语直达,没有半点掩饰。 吴世强感觉奇怪,刚才自己明明说自己公司比较专一时他并没有异议,而此时抛出这个话题,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们家的还不成熟,跟着时代走,我们的辊筒比其他几个厂家落后了不少。”吴世强没敢忽悠。 “嗯。那你看看鼎祥的呢?”胡须佬想起了台湾的机器。 “陈总我劝你还是不要买鼎祥的机器,维修起来的费用太昂贵了。单单从配件上就比较麻烦,以前在深圳还有一个服务点,如今只有个国内代办,零配件不能同步,生产会受制约的。”吴世强劝道。 “说的也是,技服人员的单次费用为一万,的确受不了。”胡须佬有些后悔当初不听李羽新的劝告买了一台鼎祥的机器。 “陈总要买的话,我劝你买希望的三代机吧。全汉化系统,方便又适用。再说,这知识产权的事,听说西斯特姆在国内的也快到期了。”吴世强这一句打动了他,胡须佬一直在考虑前一段时间老外怒砸希望机的事。 “行,我再考虑考虑。”胡须佬站起身来,准备送客。吴世强也知趣的收好合同,行礼辞行。 第19章 风起海上(九) 林国栋跑到张厂长跟前,将他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了他姐夫。 “什么,印花机已经定下来啦?”张厂长面色有些难看。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我看见伟声的业务去老板那了。”林国栋其实根本就没看见了吴世强。 “嗯。我知道了。”张厂长脸绷得很紧。 “那美嘉怎么办?”林国栋嘴巴一张,不知所措得望着他。 “还能怎么办?凉拌!”张厂长没好气的说。 “这次看样子不好整。”林国栋分析道。 “不好整就不整,强行突破要死人的。”张厂长把脸一沉,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那压机、窑炉呢?还有釉线、电柜也不做了?”林国栋惊异的看着他。 “做个屁,这老板猴精一样,我插得上手吗?”张厂长凝眉紧盯着桌上的水杯。 “煤气站,干燥塔呢?”林国栋急啦。 张厂长眉吭声,连看都懒得看他。 “这也做不了,那也做不了,球磨罐总可以做吧?”林国栋将脸凑上去,似乎要看看他姐夫的眼睛。 “没机会就别瞎想。”张厂长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又看回那水杯。 “哎,看来老板根本就对我们不放心啊。”林国栋站直身体,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少废话,赶紧干活去。”张厂长横了他一眼,攥紧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林国栋见他脸色特青,赶紧灰溜溜的退出房门。 胡须佬这一次扩建新线是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暗中盘算的,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不会空穴来风。 张厂长原本以为他会跟自己商量,以此为契机狠狠的赚上一笔,可事与愿违,胡须佬根本就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他猜想着胡须佬会不会安排唐龙着手,要是安排唐龙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不信任自己。他决定要弄明白,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张厂长站起来向车间走去。 唐龙被胡须佬叫到办公室里,名义上是喝茶,其实是让他跟进新线的筹备计划。 “老板,这新线的事为什么不在高层管理上提出?”唐龙不明白胡须佬为什么要隐瞒大家。 “不能提,不然有很多事我操控不了。”胡须佬说着实话,可唐龙却听得糊涂。 “操控不了?这是什么意思?”唐龙半天摸不着头脑。 “哎,情况很复杂,这里的水太深了。”胡须佬递过一杯茶给他。 “水深?”这是什么状况?唐龙疑惑不堪的看着他。 “水深则潜龙,水清则无鱼。”胡须佬意味深长的说。 “哦。”唐龙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胡须佬见他似懂非懂也不解释,他知道解释得越多越麻烦,还不如让他亲自去感悟。 “唐龙,材料验收这一块我会派专人跟进,你就负责大局,对外一致说是年初建新线,下个月初我就开始让基建进入,地基是关键,这一块你得帮我把好关,这可是不能马虎的事,研发中心有李羽新撑着,这筹建的重担就落在你的身上了。”胡须佬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板放心,我会用心的。”唐龙咬咬牙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你做事我当然放心。”胡须佬肯定了唐龙的态度。 唐龙此时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喝了几杯功夫茶之后,胡须佬将复印好的资料给了他一份。并叮嘱他先不要声张,唐龙点点头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窑炉控制室里,张厂长接到美嘉业务员打来的电话,对方问他:“张总,你们二期什么时候建呀?” “这个还真不知道。老板没说,我也不好去问呀。” “那我们的机器能不能与你合作一下?” “这点我说了不算,我看你还是找老板吧。” “好的,改天找你吃饭。”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张厂长郁闷之极,十分不爽的看着红红绿绿的指示灯,他烦躁的推开那扇推拉门,“滋溜”一声走拉出去。董勋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又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 李羽新正好有事来到窑炉控制室,董勋峰问道:“这么闲呀?” “那有啊?”李羽新笑道,一把将他拉近身旁伏耳问道:“上次断砖你是怎么处理的?” “你说的是前几天的事?”董勋峰回问一句。 “对呀。就是那事。” “我这没有处理。是阿裕调整的配方。对啦,听说临时加的什么坯体增强剂。”董勋峰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添加剂的名称。 “我靠,又是坯体增强剂,真有这么神奇?”李羽新持怀疑态度。 “的的却却好了不少,不过还是有少量的断坯出现。” “下一次遇到这个情况,你可以试着将急冷的温度放平缓一些,或者是把急热的温度放缓一些。” “这能管用吗?”董勋峰惊讶的看着他。 “不试怎么知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偷摸着试?” “难道你还敢大张旗鼓的去试吗?” “曲线是我制定的,我当然可以。” “可实验结果都不敢确定,你怎么理直气壮的去更改窑炉的烧成曲线。” “我可以增加《问题处理应急预案》。” “看来你还不傻。” “要是傻,能在这混这么久吗?” “那倒也是,前有张厂长,后有李羽新,你的噩梦一直都在。”李羽新顺口开了个玩笑。 “见过自大的,没见过你这么自大的,你不但自大还很自恋。我很好奇,是什么力量让你如此的顽强而膨化?”董勋峰一句刺耳的声音也不带,不过却把李羽新粉刷得乌漆墨黑。 李羽新听火哈哈大笑,他没想到董勋峰也是一个言语丰富的人。 只见李羽新头一昂,做了个九头鸟的动作,我就是我,不一样的花火。 “对了,你刚才的理论是谁告诉你的?”董勋峰突然问道。 “我自己开悟的呀。有什么问题吗?”李羽新好奇的看着他。 “没什么问题,只是觉得你的用词有些专业。” “专业吗?我还以为我表达不清呢。” “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烧过窑?” “真想知道?” “那当然。” “这就要托吴部长的福了,我被他发配去窑炉搞了一段时间。” “吴世强把你发配去烧窑?”董勋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对呀,他就是这样修理我的。不过我还的感谢他,他让我走通了陶瓷生产的每一个流程。”说到这,李羽新很自然的笑了。 “没看出来呀,难怪你敢说前有张厂长,后有李羽新,看来你藏得很深呀。” “开玩笑的,再说我也没那野心,我讨厌做生产上的管理,还是现在这样自由。”李羽新道出了心中长期以来的想法。 “有着治国之才却大隐于市,甘愿做一朵小花。董某人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董勋峰总算了解到李羽新和吴世强之间的矛盾,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权力与能力的不平衡而起。 “过去就翻篇吧,没有人愿意活在一世仇恨里。”李羽新经历多了早就看开啦,这个世界就这样,没办法,活着就得承受!承受这世上所谓的公与不公。 第20章 风起海上(十) “你有见过海吗?”李羽新问董勋峰。 “海我没见过,河倒是经常见。”董勋峰整蛊似说道。 “嘉陵江天天看,肇庆水库时时见,七星湖偶尔路过,这才是你想说的吧。”李羽新一言直达。 “说不过你。投降。”董勋峰象征性的举起了双手。 “看来真的要去看看大海,感受一下大海的胸怀。”林雨欣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还不简单,借着采风的机会,出去旅游一圈。”董勋峰在旁边给他支招。 “这样好吗?”李羽新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有什么不好?说不定看了海就有了灵感呢?”董勋峰参言道。 “这倒也是。”李羽新想象着蔚蓝色的海洋,同时也想到张雨生演唱的那首《大海》。 如果真的可以带走哀愁,我一定要去海边畅游,海是无边的,也是美丽的。李羽新想着想着不免嘴里轻哼出海的赞歌…… “李经理,有空吗?”徐倩途径此地,看见李羽新在窑炉控制室就钻了进去。 “什么事?”李羽新见她已经走出了他们之间的阴影,心里也是一阵高兴。 “考试呀。”徐倩笑了笑,梨涡浅浅的盛满欢喜。 “考试?”李羽新想了半天,没摸着头脑。 “你忘了?你居然忘记了。”徐倩拉开嗓音,瞪着他,目光里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失望。 “逗你玩呢。你说的一周,怎么拖到现在?”李羽新猛然想起那日在医院里答应她的事。 徐倩一听,沉郁的脸复又开心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忙。”徐倩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行啊。现在就去?”李羽新也想看看这个不屈的女孩到底有几分能耐。 “好。”徐倩说完,就跟李羽新你去了设计室。 李羽新把自己的这台电脑让给了她,只见徐倩轻轻的点开PS,然后问他:“出题吧。” 李羽新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直接把原来准备的题目上升到一个高度:“同时打开两张桌面上的墙纸,把第一张的颜色调为第二张的颜色。相似或者底色相同,都算你过关。” 其他女孩听到这句话都不由的皱皱眉头,对于一个初学者这绝对是一个刁钻的难题。就在李羽新还在盘算她需要多长时间的时候,徐倩停下了鼠标,站起来喊道:“好了。” “这么快?”于晓彨惊异的将目光投向徐倩,其他人也纷纷的感到惊奇,似乎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李羽新快步回到徐倩的座位旁,当他看着电脑上所展示的图片时不由得不服。李羽新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倩点回原图,顺手给他来了一次现场演示。李羽新啧啧称奇,心里暗自佩服,果然有两把刷子。于是他将投影打开,再让徐倩给大家演示一次。 当幕墙上显示出两张不同的图片时,徐倩只用15秒时间就将第一张图片转换为第二张图片的颜色。众人看后纷纷表示信服。李羽新看得明白知道她用了一个大家都不在意的PS功能,匹配颜色。也正是着个功能才能将不同底色的图片瞬间转换为目标底色。 李羽新接着给她出了一道更难的题目:把刚才调的图片调成铝合金的颜色。 徐倩一愣,她不明白“铝合金什么色?” 李羽新实在没辙给她找了一小段装修剩下的铝合金压条。 徐倩看着压条,二话没说,直接在图上以色阶的形式输上几个数值,然后再配以输出色阶调整了一番,图片腾的一下变成与压条一模一样的颜色。李羽新站在她后面惊怔的张了张嘴,一时竟忘记合上。 “好啦。”徐倩放下鼠标,悠然自得的朝李羽新说道。 “行呀,看来我该对你刮目相看了。”李羽新对徐倩的操作表示认可。 “早该对我刮目了。”徐倩看了他一眼,低声的说道。 李羽新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他没有接茬,只是说了声:“不错,算你过关。” “怎么叫算我过关,明明是过关了吧?”徐倩不愿意听到他话里轻微带的话气,她不需要被人怜悯。 “是,你过关了。欢迎来到朝阳研发中心。”李羽新顿时抹去脸上的笑容,正色的说道。 一句话刚落,座下的6个女孩纷纷起立鼓掌。对于这个徐倩,她们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徐倩站起身来,对大家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徐倩,等调令下来了,你就过来上班吧。”李羽新决定将此事汇报给唐龙,让他去交涉徐倩的事。 “谢谢,李经理,谢谢大家。”徐倩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往身上的那些骄慢之痕业已褪去,看来新生的力量正勃勃风发。 人,不在沉沦中迷失,就在希望中爆发,反之,在希望中迷失,最终失去自我。徐倩找到了她的新方向,一条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光普照在她的脸上…… 唐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阿裕,阿裕本不想放人,可碍于唐龙的颜面不得不同意徐倩的调离。 “唐总,你看看我好不容易培养的人又被李羽新抽去了。”阿裕放人之余还不忘调侃一番。 “谁叫你技术部藏龙卧虎呢。”唐龙喜滋滋的迎接阿裕递过来的冷招。 “一个研发中心让我失去了李羽新,如今连我的化验员也抢,你说还有说理的地方吗?”阿裕故意用苦瓜脸对唐龙讲。 “没有。”唐龙嘿嘿一笑,否决了阿裕的哭诉。 很快,徐倩被调入研发中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厂区,各种猜想不经而出。 陈思琪心里特别不爽,她打心眼里垫着脚想去没去成,没想到徐倩却被轻易而举的调离了检验科,原来疯传的徐倩与李羽新有一腿的传言不得不让陈思琪重新考虑她的布局。 对于张杨这个愣子,陈思琪决定旁敲侧击,她倒要看看这棵树后面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张杨,你知道徐倩进设计室的事吗?”陈思琪对前来下单的张杨问道。 “刚知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张杨固然愣青,但也听得出陈思琪想要表达的意思。 “哪有什么想法。”陈思琪低垂着眼睛,心情一落千丈。 “再熬熬吧,我找老大聊聊。”张杨劝道,顺便扮了几个搞怪的动作想逗她笑笑,可陈思琪笑不出来,她的笑点并没有与张杨同步。 张杨见状,默默的离开了辊筒房。 厂长办公室里,张杨对张厂长说:“你知道徐倩的事吗?” “知道啊,怎么有意见呀?”张厂长分了一根烟给他。 “她有什么本事能进研发中心?”张杨不屑的说道。 “她要真没本事,我估计李羽新也不敢要。”张厂长分析道,他知道李羽新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敢公然地破坏公司的规矩。 “这么说,你也听到了很多关于李羽新的风言风语?”张杨借题发挥。 “大家只是传言,并没有实质上的事实依据。”张厂长一言否定了张杨的想法。 “你说借此机会让陈思琪进研发中心怎么样?”张杨脑瓜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坑爹的主意。 “你想强行突破?”张厂长白了他一眼。 “有何不可?”张杨眉毛一扬,性格乖张的回敬了一眼。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最终会落下一个背叛师门的骂名。”张厂长在对弈方面算是高手,张杨能看到一步,他却能看见三步,甚至更多的几步。 “谁骂?只要李羽新不骂,我还怕人骂?”张杨顺势吐出一串烟雾。 “只要你背得动,你就去背吧。”张厂长不想管这档子事,也不想围绕着这个棘手的问题继续纠缠。 张杨见他默许了,他便开始筹划着下一步的动作。 第21章 迷雾(一) 李羽新新增了一台电脑的申购计划,胡须佬趁着古韵唐风的热度很爽快的签了批条。 签完字之后,他才问:“这台电脑准备给谁用啊?” “徐倩,原检验科化验员。”李羽新毫不隐瞒的回答道。 “怎么,人手还不够吗?”胡须佬心中犯疑的问。 “我最初的编制是8个,一直美找到合适的人选,勉强凑足6个,调剂着运行,如今发现有潜质的人当然要收罗过来。”李羽新解释道。 “这么说,你那还有一个空缺?”胡须佬听后,开始盘算着开支。 “对,还剩一个,适当的时候我会补齐的。” “我看你快成妇女主任了。”胡须佬笑呵呵的说道。 “哎,这个主任不好当啊。”李羽新诉起苦来。 “我看你就当得很好嘛,简直是游刃有余。”胡须佬开心的调侃着。 “光之后的影子才是最难做的。”李羽新感慨的说。 “那你就将影子重新汇聚,让他爆发出最强烈的光芒。”胡须佬鼓励着他,他当然知道烟火虽美,也有逝去的时候,凤凰浴火,才能生生不息。 “谢谢你的鼓励,也谢谢你的支持。”李羽新的两个谢谢掩饰不住他内心的炽烈。 “你干嘛不报买办公桌椅呢?”胡须佬寻思着问。 “老板可能忘了,研发中心一直都配备着八套办公桌。”李羽新憨直的说道。 “那就是说,以后还需要报备一台电脑,是吧?”胡须佬笑道。 李羽新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胡须佬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自满的神情。 “那就先给预留一台的资金,看你什么时候需要再提。”胡须佬并没有表现出他的不满,反而谦恭与客气。 这时,李羽新飘浮了,他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说话之间也少了以往的谦逊,大大咧咧的说:“行,到时候再说吧。” 胡须佬也不在意,心想,权当给他的奖励吧。 “老板,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李羽新正欲离去,胡须佬却将他叫住了,他对李羽新说:“国庆节你门也没有休假,我看月底组织一次旅游吧,你们也顺便采采风。” “地点定了吗?”李羽新问道。 “没有,你自己定了就是。”胡须佬把旅游的权力全权放给了他。 “那就去看海吧,陶冶一下情操,也好开发几套高档、大气、上档次的砖。”李羽新趁机讲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计划。 “去湛江吗?”胡须佬猜测道。 “不是。” “深圳?” “也不是。” “你总不会跑到北海去吧?” “汕尾就够了。”李羽新原本就做足了功课,此时更是气定神笃。 “汕尾?”胡须佬想不出那里有美丽的海域。 “红海湾,中国最美的海湾,红红的泥土,蓝蓝的海水,海天一色,想想都是美好的。”李羽新没差点闭上眼睛,先自我陶醉一番。 “看你说的这么好,我都想去了。”胡须佬一直目不转睛的在观察他的表情。 “好啊,一起去,正好傍个大款。”李羽新麻起胆子说着笑。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要是把我吃穷了,我还得走路回来。”胡须佬少有的开这种玩笑,这玩笑似乎又拉近了他俩之间的距离。 “这么大个老板,还怕我们吃一两顿呀。”李羽新借着玩笑趁机奉承两句。 “再大的老板也怕吃呀。”胡须佬用他的定论来讲,就是反对。 “为什么?”李羽新也想听听他的理论。 “成语:坐吃山空。”胡须佬甩出一句差点雷翻他。 “老板之所以是老板,就是因为他的老板。”李羽新按照这个逻辑给了他大大的一个赞。 “嘿嘿,这话我爱听。”胡须佬捋着胡须,咧嘴一笑。 “老板,给我们三天假就够啦,这里去红海湾也就三四百公里。”李羽新瞅准时机,要了三天的假期。 “行啊,去了就好好玩,回来再给我打一次漂漂亮亮的仗。”胡须佬点点头,算是准了。 此时,销售部打来电话,告诉胡须佬销路大开,光古韵唐风就定出去20万箱。这突如其来的利好消息,让胡须佬异常兴奋,他决定让李羽新的设计师们提前度假。 “李羽新,干脆你们后天就去度假,每个人按600块钱的标准补助,开着你的座驾,叫上司机,痛痛快快的去放松放松。”胡须佬一开口就批了5千多经费。 “谢谢老板。”李羽新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喂,你哪天也去学学开车,免得浪费我600块钱。”胡须佬心疼了一回。 “好,我改天就去学开车,拿个驾照自己玩。”李羽新满口应道。 “去吧,到财务那去预支差旅费吧。”胡须佬接着用办公室的电话跟财务交代一声。 李羽新没有耽搁,直接去财务领了5400的现金。 怀揣着这笔费用,他显得异常高兴,途中遇见唐龙,唐龙问他:“干吗这么高兴?” “要去旅游了。”李羽新神秘兮兮的对他说。 “不是前几天才去了吗?”唐龙被他搞糊涂了。 “这次去红海湾,老板特批的。”李羽新炫耀一番。 “真是羡慕你们。”唐龙一脸慕色的看着他,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放松一回。 “别羡慕了,要不我去给老板说说,让他也给你放几天假?”李羽新一脸认真的样子,对他说道。 “算了吧,我哪里有这福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厂呆着吧。”唐龙心里酸酸的,其实他好想跟于晓彨一起去海边浪漫一回。作为陶瓷厂的管理人员,除了停电、停窑,几乎没有什么休假的机会,每年也就是过年停产,休个年假,其他的假日考都不用考虑。 曾经有人写过一段话来形容陶瓷人的生活: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做的比牛多,吃得比猪糙。一年到头没得假,加班加点不加价;半夜睡不着,晚上没人管,风吹草动拔腿跑,累死累活无人晓;做的是瓷砖,干的是氢弹。个个都学数理化,人人都是科学家;拿的是铁算盘,用的是抹布擦;全国各地到处跑,风雨雷电尽叱咤。 每每读到这段话,都是一把辛酸泪,满地胭脂沙。 陶瓷是个技术活,陶瓷也是个苦力活,一入陶瓷深似海,尘肺矽肺老来寒。 第22章 迷雾(二) 当李羽新对大家宣布即将旅游的消息后,整个设计室沸腾了,今年走的是什么运啊,又可以出去旅游啦。众人齐声欢呼,皆是喜笑颜开。 徐倩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刚入设计一职竟然还赶上了外出旅游的好事。她的脸上写着大大的喜字,整个人精神奕奕,格外艳丽。 检验科里林芸碧羡慕的看着她,心想,这妮子运气还真是好。 “徐倩,看来幸福还是自己争取的。”林芸碧笑道。 “舍了爱情,得了新生,值啦。”徐倩不再是那个心情寡郁的女孩,她脸上的阳光灿烂的犹如晴空上的彩霞。 “小邱,你得加油哦。”林芸碧对一旁的小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你们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还在止步不前,这到底是运呢,还是命?”小邱不解的闪现出一片迷茫的眼神。 “那是你不努力的结果。”林芸碧和徐倩同时说道。 “你俩同步了?”小邱惊讶的看着二人。 “我们还同款呢。”二人齐声道。 小邱这才注意这两人果然穿着同一款蓝色的衣服,“情侣装?” “鬼扯!”又是一句同声。 小邱一个字“服”啦! 阿裕突然出现在门口,他探着头说:“恭喜呀,徐倩野鸡变凤凰了。” “怎么说话的?”徐倩眼角飘出一道冷艳的寒光。 阿裕还没意思到自己的用词有些不妥,只觉得徐倩怎么突然变得怪怪的,正纳闷处,林芸碧开口说道:“你这不入流的体育老师的学生,说不来话不要紧,连词语也滥用就不对啦。” “我有用错词吗?难道不是野鸡变凤凰?”阿裕不服气的重复了一遍。 “你老母才黑耶格。”徐倩用白话回了一句。 阿裕没听明白,但能肯定徐倩在骂自己。身为技术部老大,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忍着不与她说话。 见阿裕不答,徐倩也没有继续用恶毒的语言追着棒打。 “阿裕部长,你有事?”还是小邱帮着解围。 “也没啥事,我就是过来问问,早上的几车熔块怎么样。”阿裕恢复到平常的样子,不再纠结野鸡的事。 “来料的样版就在门口。”小邱领着阿裕找到了那块检验的实验砖。 阿裕仔细地看了看,再与以前留样的釉砖比对了一下,光线之下今天的砖略有一些黄。 阿裕在来料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小邱这才拿起手机通知装卸工卸车。 林芸碧和徐倩走了出来,对小邱说:“我们走啦,不陪你啦。” “我还以为你们要陪我一直上班呢。”小邱嘟着嘴说道。 “想的美。”二人心神同步的又一次展示了姐妹同心的奇迹。 随着一串铃兰的笑声,二人已经走出了大门。 阿裕看着二人的背影,心里莫名的空旷。 “想什么呢?”小邱见他心神不定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阿裕摇摇头,也离开了化验室。 下午,徐倩来到设计室报到,李羽新将她安排到最后一排,桌子上放在一台崭新的电脑,这是徐倩梦寐以求的时刻,她端坐在电脑旁开始了她设计生涯的第一次处女秀。 李羽新将以前的中国风主题详细的告诉了她,她牢牢的记住李羽新所说的主题,开始了网上搜题。这个时期的搜索引擎要么Google,要么Yahoo,而徐倩则用的是Google,利用外国的网站翻阅着她想要的素材。 李羽新对大家说:“徐倩是新人,你们要对她进行帮扶,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散兵游勇,一个人再厉害也没有团队的力量大,抱团作战才是我追求的最终目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每个人也有自己的短板,俗话说:以己之长,补其所短,相互补充,互为包容,这才是一个团队应有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李羽新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要照顾新来的徐倩,而是要告诉她们团队存在的意义。 官晓晓偷偷的看了一眼徐倩,她发现林舒舒也在定向瞄准,不单她二人在刺探徐倩的信息,其他几人也在猜度徐倩的身份,不管友好的目光还是疑惑的眼神,徐倩都统统的收录眼底。徐倩知道,要想立足于设计师的行列光凭自己的小聪明是远远不够的,从学历上来讲自己已经低于他人,唯有宜勤补拙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晚上,徐倩借着学习的态度向李羽新讨教,李羽新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四处躲避,他觉得徐倩已经脱离原来的思维,并没有一层不变的陷入爱情的漩涡。只要是自己知道的,李羽新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徐倩也正是在此段时间里丰富了自己的设计常识,李羽新见她日渐成长的色理基础,也为之感到高兴。 “李经理,我拜你为师怎么样?”徐倩大胆的请求,她知道李羽新对她还是有一点点的顾虑,她也想借着师徒的关系去消散两个人以前的葛藤。 李羽新见她不像是心血来潮,也正好借着这层关系让她走向正途。于是,他答应了徐倩的请求。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在李羽新的房间里,徐倩完成了简单的拜师礼仪。 李羽新扶起她,总算心中的赘石落了下去。 徐倩兴高采烈的给李羽新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李羽新给她布置了配色的作业,让她务必在两天之内完成冷暖色调的中性搭配。徐倩领着任务,悄声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李羽新趁着欣喜的情绪,给胡炜打了个电话:“喂,胡炜吗?” “李哥,你终于来电啦。”胡炜很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前段时间忙,今天闲点就唠嗑唠嗑。” “李哥,你在广东还好吗?” “还行,混了个经理当。” “牛,来是李哥有本事。” “最近生意怎么样?” “一般般,上次打了好多电话就想告诉你广御轩的事,可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发生什么事了吗?” “广御轩改制了。” “好好的股份制,还要怎么改?” “根据市政府的要求改成了社会团体。” “哦?成正式编制啦?” “民间社团。” “民间社团?” “是的。” “那现在怎么样?”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做公益啦?这个好!” “现在我们对乡村小学进行帮扶计划,中国书画从娃娃抓起。” “看来你和刘凯没少下功夫。” “还以为你要生气呢。” “干吗要生气?因为股份吗?那你太不了解我啦。” “李哥,我知道你把金钱看得很轻,不过,这一改,基本上我们以前的暴利几乎都归零啦。” “这我知道。继续加油,能够养家糊口就OK啦。对了,你和紫云进行得怎么样啦?” “还不是老样子。” “加快社会主义建设步伐,小心这么好的姑娘跑啦。” “跑?她能跑哪去?” “嘿嘿,脚在别人身上,既然喜欢就定下来吧,不清不楚的,累啊。” “你还说我,你自己的事还不是一塌糊涂。” “对呀,我也是250。” “怎么?和欧婷婷还是邓琳琳?” “你觉得呢?” “两个都好,要是回到晚清时期那就好啦。” “现实点吧,那是白日梦。” “现在不是很多穿越吗?赚多一点钱,买台时间机器,唰唰唰,那个朝代我都去娶个老婆。” “看来你在广御轩呆的太久了。” “怎么说?” “成文人骚客了。” “嘿嘿嘿,看你说的。” “好了,不跟你闲聊了,我得去溜达一圈。” “好的,李哥。” “拜拜。” “拜拜。” 第23章 迷雾(三) 到了旅游的日子,李羽新领队,7个女孩排成一行带着各自的小物件,在研发中心的门口集合。 胡须佬也是一大早来到了他们跟前,对大家一阵叮嘱,还是那就老话: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唐龙赶过来主要是来送于晓彨的,他将买好的小食品塞在了她的背包里。于晓彨表现出难有的扭捏,其实她的心里早乐开了花。胡须佬笑了,几个女孩也笑了。 这一幕深深的映在李羽新的脑海里。那一年,英子去北京也是同样的场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她,一个自以为遗忘很久的她。 汽车的喇叭声穿透了空气的耳膜,李羽新拉回远方的记忆,对胡须佬、唐龙告辞之后,指挥他的人马登车。一次海的远行拉开了序幕…… 辊筒房里,陈思琪情绪十分低落,她在上班的途中看到了她最为羡慕的场景,此时正在辊筒房生气呢。 张杨悄悄的走到她身边,故意扮个鬼脸想逗她笑,可陈思琪根本就没有笑的欲望。 “怎么?不高兴啊?”张杨问道。 “懒得理你。”陈思琪嘴巴一撇,将目光移向一旁。 “是哪个大仙惹了我的公主啊?”张杨极力讨好她。 “还不就是你。”陈思琪不满的说道。 “我?我惹你了吗?” “你看看,徐倩都进了设计室了,我还在这呆着。”陈思琪低着头,不高兴的将手上的花釉瓢往桶里一扔,只见花釉四溅,把张杨吓了一跳。 “事情得慢慢来,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张杨劝说道。 “我就要吃,你那速度都赶上蜗牛啦。”陈思琪眼睛一横,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讲点理好不好?PS你会吗?AI你会吗?调色你会吗?啥都不会,你去了,你能保证你能呆几天?”张杨也赌气的回应道,一席话说的陈思琪无法回答。 “那也不能输给徐倩呀。”憋了半天,陈思琪慢悠悠的吐了一句令张杨感到吃惊的话。女人之间的事情还真是闹不明白,整天想啥呢?还攀比对照上啦。 “那你想整哪样?”张杨摇摇头,脸色也变了。 “我就要进设计室。”陈思琪想都不想,直接回了一句。 “行,有本事先把PS练好。”张杨也抛出一句话。言下之意,PS练不好就别找我。 “练就练,有什么了不起的。”陈思琪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个作业。 “那好,我等着你。”张杨也是窝火,一拉门气冲冲的走了。首发 辊筒房里剩下陈思琪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原地发呆…… 厂长办公室里,张杨冲他大哥一阵脾气,张厂长没有理他,只当他在演独角戏。张杨一阵发飙之后,压抑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这时,张厂长才懒懒的说:“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张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看你那个女朋友太心急了,有些事不能老是迁就她,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张厂长担忧的说。 “能出什么事?”张杨没好气的说。 “你还打算在这混下去吗?”张厂长没有直接回答他,他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更新最快手机端::// “怎么这样问?”张杨眉头一皱,用手搔了搔脸。 “你要是还想继续混,那你就管好你的女朋友,要不然大家迟早玩完。最终的结果是一起滚蛋。”张厂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有这么严重吗?”张杨惊异的问他。 “于一冰水平高吧,还不是因为他小舅子的事翻船。你以为是我整他吗?要不是他太过强势,老板也不会动刀砍他。”张厂长一言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你真的没有动他?”张杨不信。 “我只是加了点催化剂而已。”张厂长狡狤的笑道。 “那还不是下了烂药,要不然哪里搬得倒他。”张杨抓住这个催化剂就事论事。 “随你怎么想,反正老板的眼睛是雪亮的。”张厂长早已看透社会的本质,晃眼的假象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那这事你有招没有?”张杨探头问道。 “有,那就是你去找李羽新,看看他的意见。如果他对这事不反感,那就说明还有一线希望,如果他断然拒绝,那么这事就没的谈。你自己好好掂量吧。”张厂长给他支招,张杨想想也只有这般操作才是明智之举。 “那好,我找个时间跟他谈谈。”张杨说完从张厂长的抽屉里摸了一盒中华烟放进了裤兜。 “喂,你小子越来越胆大了。”张厂长冷眼瞅着他。 “嘿嘿,不就是一包烟嘛,反正你也抽的少,我帮你多抽两根。”张杨表情丰富的冲他一笑。 “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你哦。”张厂长面无表情的说道。(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对呀,谢谢我帮你爱护身体啊。”张杨诡秘的一笑。 “得了好还卖乖。”张厂长拿他没有办法,谁叫自己只有一个弟弟呢。 “好了,走咯。”张杨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 林国栋一下子撞了进来,门“啪”地一声弹开,张杨来不及躲闪,被撞个正着。 “毛利毛躁的干啥?”张杨用手揉了揉额头,这一揉不要紧,手上居然有血迹。 “对不起,对不起。”林国栋知道张杨的脾气,赶紧赔礼道歉。 “我靠,出血啦。”张杨的额头上浸出一股鲜红的血液,正顺着额头往鼻翼处流淌。 张厂长见状,急忙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边走边拆,临近时给他递上两张。 张杨接过纸巾开始擦拭,纸上红红的一片,显然破得很厉害。 “这算工伤吗?”张杨问道。 “算,要不你去住几天医院?”张厂长故意顺着他的话说道。 “有不有工资呀?”张杨将纸巾往桌子上一放,又坐回刚才的那把椅子上,头仰着,让血尽量不往下流。 “哎呀,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张大少爷。”林国栋低声下气的赔罪。 “这血可是真的,不是演戏的猪血哈。”张杨这话一说,感觉有些毛病,可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 林国栋想笑,可不敢笑,只好憋着,张厂长见状,乐呵呵的说:“火气太重,这也算是降火的特殊方法。” “要不,你也试试?”张杨撒气的说。 “算了,这待遇可是烈士的标准,我就算了。”张厂长呵呵笑道。 “哎呀,头还有点疼,完了,破伤风了。”张杨故意大声的嚷道。 “要不咱就去医院打一针吧?”林国栋见他耍痞,伈伈的说。 “打个屁,我有这么娇气吗?算啦,你走吧。”张杨把手一摆,示意林国栋赶紧滚。 林国栋看看张厂长的表情,张厂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林国栋朝张杨一挥手极不情愿的离开。 () 第24章 迷雾(四) “人倒霉走路都撞墙。”张杨嘴里喃喃的说道。 “所以说,世事难料。”张厂长顺便劝谏道。 “林国栋是不是又来打小报告?”张杨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就看你怎样去解读。就想算命先生一样,祸福两相依,你自己理解是啥就是啥。” “你是在给我说易经吗?” “可惜你读不懂。” “里面的意思变化无穷,可以正解也可以曲解,还可以凭空意解。随心而解也就是这个意思。” “看来你是在教我透析人生。” “知道八卦里最经典的一句是什么吗?” “飞龙在天。” “我看你成天想着飞黄腾达,满脑子都是富贵。” “这也算是一种追求嘛。” “追求?你懂追求吗?” “我怎么不懂?难道就你懂?” “那我问你你有目标吗?你给自己制定了人生计划吗?” “没有,我就是想赚钱,想做领导。”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赚多少钱?要当多大的领导?” “这个还真没想过。” “所以说,你没有拟定一个人生规划,你根本就不知道奋斗的目标,你既不知道自己达到目的没有,也不知道下个目标是什么。” “难道我这些年都是蒙头大干?我不也小有所成吗?” “就拿前阵子李羽新回来的事说,要是李羽新不提出你继续任辊筒主管,你该怎么办?你的人生是不是会有起伏,这时候,你是沉沦还是迎头奋进?这就是目标的重要性。人一旦有了目标,就会努力的去实现,相反就会随波逐流任其发展。是失败还是成功,你只需要找一个借口就可以全盘否定你的失败。” “哦。”张杨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难怪这些年他都是一成功的面目出现在家族的视线里,原来他规划了他的人生。 “所以说,易经里最经典的话不是飞龙在天,而是否极泰来。”张厂长顺势推出了他一生中奉为经典的语句。 “否极泰来?”张杨若有所悟。 “人生起伏,变化无常,终守信念,至善为上。” 张杨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给我上人生哲理课。 “行啦,回去好好想想,每个人的路都在自己的脚下,怎么走没人强迫你,重要的不是形式,关键看心。”张厂长语重心长的说完这段话,就独自掏根烟在一旁点上。 张杨知道林国栋并没有走远,所以他还得腾出点空间让他俩碰面。于是站起来,一手捂住额头上的纸巾,信步离开。 果然,林国栋候在门外,见他出来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张杨也懒得理他,头也不回的去了工艺科。 “姐夫,我听得消息,说胡须佬把兴建二期的监督工作交给了唐龙。”林国栋趁机溜进办公室汇报了嗓子眼上的消息。 “情况属实?”张厂长眉头上顿时皱成一个川字。 “应该不假。”林国栋将这几天唐龙的上班轨迹一一告诉了他。 “看来真是这样。国栋呀,这些日子小心点,我怕胡须佬有大动作,到时候吃亏划不来。” “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也没参与招工的事,工作上我也十分小心,尽量不让人抓我们的小辫子。” “嗯,这事做得好,不以小利蒙蔽双眼,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是的,姐夫。” “行了,手上的哪些业务就不要联系啦,既然我们没有主动权,就彻底放弃吧。” “我知道了,姐夫。” “去吧,该忙去忙吧。” “嗯。”说完,林国栋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唐龙春风得意的行进在二期的空旷之地上,钢筋水泥堆砌在一个临时的小窝棚里。守工地的是一个本地的老广,他光着脚踏着一双黑色的新皮鞋就如踩着拖鞋一般在工地上来回巡视。 “今天的钢材到了没有?”唐龙问道。 “到了,就堆砌在棚里。”老广憨厚的说。 “检验了没有?” “检验过了,是毛建兴检测的。” “行,我随便看看,你忙你的去吧。” “好的,唐总。” 老广走路的样子有些慵懒,脚下的那双皮鞋“啪嗒啪嗒”响出声来。 唐龙来到窝棚里,蹲下身子仔细的查验着钢筋的型号,唐龙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奇异的符号,什么H钢、角钢、C型钢、还有铁板、12的钢筋,最后是彩钢板。熟记下这些生硬的东西,唐龙还得用随身携带的游标卡尺去测量钢材的直径或厚度,一一对照标准数据之后,他才站起身来,满意的开启下一轮巡视。 釉磨房5米高的平台上,两个釉磨工拉着林国栋一番理论。 “林主任,你也忒黑啊,这个月吃了我们8百块啊。”一听说话,显然是两个东北人。 “按规矩办事,你们两个都是我介绍来的,行规懂吗?第一个月工资孝敬线人。我好歹没这么黑,还给你留了500。”林国栋理直气壮的说道。这都是讲好的规矩,谁还有闲心跟你瞎吵啊。 “我们当时没在意,你看能不能少点,退一半给我们。”两个人央求道,看样子真的是缺钱。 “你见过吃的饭再吐出来的吗?”林国栋脸一横,不高兴的说。 “林主任,你大人大量,我家孩子不是要买学习资料什么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找你要钱啦。”其中一个东北人开始讲故事了,可林国栋根本不吃这一套,谁家没孩子呀,你家今儿买资料,他家明儿准会死爹死妈的。 “不好意思,行有行规,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林国栋死活不来气,气得两人哇哇大叫,急红的双眼像灯笼一样恐怖。 林国栋本就是乡村里的混混出身,他哪里管你眼红还是脸红,总之两个字:不行! 两个东北人一合计,相互间使个眼神,双双一起动手,将林国栋反剪着双手,来了一个鸭子浮水的动作。林国栋痛的哇哇直喊,头上的汗都渗了出来。 “给还是不给?一句话,痛快点。”两个人用脚在他屁股上一阵猛踹。 “不给,这是立场问题。”林国栋打死也不投降,他必须要坚持自己的立场。 “看你嘴巴硬到几时。反正这平台上也难得有人上来,你就好好享受吧。”说完,有是几脚踹出。由于双手被人牵制,翘突的臀部就只有挨打的份。 其中一人说道:“干脆将他扔进釉桶里,让他当一回小白鼠。” “这倒是个好办法。看看他在里面怎样跟搅拌叶子跳舞。”说着,二人就要将他抬起。只听得林国栋杀猪一般的叫声,双腿死死的往下沉,赖在地上不肯就范。 “最后问你一次,给还是不给?” “不给!”话没说完,就被两个东北人撂进了还有半罐釉水的池里。白花花的釉浆瞬间浇透了林国栋身上的衣裤,他死死的吊在搅拌叶上,不敢松手。这是一个4米深的釉浆池,如果说要谋杀一个人只需要投进一个满满的池里就OK拉,看来东北人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根本没想往死里整他。 林国栋还是头一次这么窝囊,平常都是他趾高气昂的,没想到今天遇到三炮了,他大声的喊救命,可隆隆的机器声早已掩盖住他的呼声,东北人见此情景,哈哈一笑,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想到这,决定多教训他一会,那钱就当买了张公园的门票,看猴子表演了呗。 第25章 迷雾(五) 二人没在理他,忙着去投料去了。林国栋挣扎了好一阵子,可旋转的搅拌叶让他无计可施,他只好找到两个最佳的支撑点,将脚踩在了中间那片叶子上,顺着搅拌叶做起了顺时针运动。其实,做运动也无所谓,只不过,半个身子浸在温热的釉浆里,湿漉漉的怪不好受,头顶的电机在旋转,脚下的釉浆在翻滚,哗哗的声响让他有些眩晕,他强烈的求生意识让他咬紧牙齿坚持着,他只盼望有人跑到平台上来发现自己,解救自己。 平时不念经礼佛的他现在全身心的集中到那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或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苍,又或许是他命不该绝,总之临时抱佛脚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管用的。唐龙巡查各车间的安全隐患时,来到了釉磨车间。那两个东北人似乎已经忘记了釉缸里还有一个人,见唐龙过来,迎头打个招呼之后,又忙着用水管冲洗地面的卫生。 此时,林国栋一边喊救命,一边念阿弥陀佛,声音虽然很大,可在隆隆的球磨运转声里却显得很微弱,若不是心细如发的唐龙估计谁也听不见他的呼救声,唐龙仔细的辨别声音的位置,并询问冲洗地面的工人,刹那间,那两个工人忽然记起了这事,蹬蹬蹬的跑向平台,瞧了瞧林国栋呆的那个釉缸,只见林国栋有气无力的喊道:“救命呀,南无阿弥陀佛。救命呀,南无阿弥佗佛。” 这两人忍不住“噗呲”一笑,相互对视一眼,赶紧跑到配电箱处,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止停按钮。 林国栋送了一口气,慢慢的从釉缸里爬了出来,一道平台就爬在台面上动都懒得动一下。 唐龙也攀上了平台,一见这幅场景,初步判断为安全事故。由于林国栋全身上下都裹满了釉浆,唐龙一时之间还没认出他来,他赶紧吩咐那两个东北人用水给他冲洗干净。 这俩货怀着忐忑的心情牵着水管对着林国栋一阵猛冲狠扫,不一会儿,林国栋的本来面目逐渐的呈现在三人面前。 “林主任?怎么是你?”唐龙惊讶的问道。 “哎,唐总。”经历这一劫的林国栋虚弱的应了一声。 “怎么回事?”唐龙问道。 旁边的俩东北人攥紧拳头紧张的看着林国栋,林国栋只是苦笑一声,淡淡的说:“刚才去取釉浆不小心滑倒掉了进去。” “自己掉进去的?”唐龙有点不信,这个说辞太牵强了,再说,他的身边也没什么取釉浆的工具。唐龙叹了口气,他知道林国栋有意在隐瞒什么,既然当事人不肯说,那就当一次安全事故处理吧。 “唐总,我去换身衣服。”林国栋慢慢的爬了起来,那俩东北人赶紧搀扶着他向地面走去。 唐龙呆呆的站在原地继续寻找他心中的存疑。 刚下平台,林国栋就对着二人骂道:“你们够狠啊,把老子晾了这么就才来。” “老大,对不起,我们忙着忙着给忘啦。”俩人解释道。 “要不是我福大命大,这次肯定被你们整死了。”林国栋被两人架在中间,除了头部可以随意活动,身子想动都没机会动弹。 “谢谢你啊,老大,要不是刚才替我们挡枪,我们可能就进局子里去了。”俩人一脸诚意的谢着他。 “算了吧,都一条绳索的蚂蚱谁去都不爽。”林国栋难有的大肚让这二人服服帖帖,一脸的敬慕之神顿时浮现在脸上。 “大哥,老大,从今以后我们兄弟俩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说往西,我们绝不往东。” “对,老大,我们以后听你的,你是我们的马首,我们是你的马屁股。” “哎,你们拍马屁也不能乱用词啊,乱七八糟的没文化,没素质。”林国栋意外的收获了两个战斗虾兵。 “老大,我们也就这水平,以后跟你练练还不是轻易而举的事。”一番粉饰让林国栋心里蜜汁甜甜,刚才的过节也就烟消云散。 唐龙去到张厂长的办公室,对他说:“你的釉磨车间要整顿了,不然真成了幽默车间啦。” 一句玩笑引起了张厂长的注意,他看着表情严肃的唐龙,心想又出什么幺蛾子啦? “唐总,说说看。”张厂长现在是丈二莫不着头脑,只能试探的问。 “安全事故,要放在心上,不然到时候出了事情,是你进去,还是我进去呀?”唐龙继续打着哑谜,他就是要看张厂长对厂里的安全问题到底摆在什么位置。 “怎么出事了吗?”张厂长突然紧张起来,那根松懈的弦一下子绷的紧紧的。 “釉缸里掉了个人下去。”唐龙见他神情紧张这才通报了这个消息。 “谁?有事吗?”张厂长眉头一皱,暗骂了一句林国栋。 “车间主任林国栋。”唐龙一字一字的像一根钢针刺进张厂长的心脏,张厂长一听顿时恍惚起来,头脑一阵眩晕,“这怎么可能?” “我起初想也不可能,不过的的确确是真的。” “这个狗日的,怎么当的主管。”情急之下,张厂长第一次在人前用了脏话,他的心悬在高处,毕竟是舅子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向老婆交待呢? “好好整顿一下吧,要不以后除了什么事真还没法交差。”唐龙没说别的,智商告诉他点到为止。 “我知道啦,谢谢唐总教诲。”张厂长临末也只能顶上两句客气的话。 “教诲不敢,有事情大家协商处理就好。”唐龙说完,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张厂长一个电话直接打在林国栋的手上,“赶紧给我滚过来!” 10分钟不到,林国栋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事。”林国栋支支吾吾的想掩饰他内心的惧怕。 “唐龙都跑到我这来了,你还敢说没事?”张厂长把桌子一拍,怒火中烧,双目紧紧地定着他。 “我不小心掉釉缸里啦。”林国栋怔怔的说。 “怕不是掉进去这么简单吧?好好的想进去洗个澡啊?”张厂长犀利的目光直刺着林国栋苍白的脸,他是怎么也不相信干了好几年釉磨的人还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的确是我自己掉进去的。”林国栋喃喃的说,这种情况下他不敢大声讲话。张厂长是明眼人,他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有鬼,要是放在平时他早就跳了起来,那里还会这么老实的站在这给你低声下气的受批。 “去,给我再掉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掉进去的。”张厂长一声呵斥,把林国栋吓得跳了起来,嘴里惊呼出一个“啊”? 第26章 迷雾(六) 林国栋倒退散步,惊恐的看着张厂长,表情甚为难看。 “怎么,怕了?”张厂长步步紧逼,丝毫没有退步的打算。 “姐夫,你不是真的要我跳吧?”林国栋怔怔的看着他,只发现他姐夫的眼睛里冒出一道红色的血光。 “我就是要你真正的跳一次,我就是要你涨涨记性。”张厂长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妥协,没有也许,更没有不! 林国栋还是第一次见姐夫发这么大的火,他知道这次闯祸了,闯大祸了。林国栋怯生生的看着张厂长,心里默默的祈祷,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南无阿弥佗佛,南无阿弥佗佛。 “有多远给滚多远!”张厂长生气的吼道。 林国栋夹着腿,屁滚尿流的飞奔出去,门“嘭”的一声被他姐夫一脚踢去关上。 “咦,小林子,怎么这幅德性?”张杨正巧路过,凑上前去问道。 “哎,一言难尽。”林国栋垂丧着脑袋,没敢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你小子啥时候学会惆怅啦?”张杨开玩笑的说。 “不是惆怅,是绝望。” “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哥。” “我哥怎么啦?” “他叫我跳釉缸!” “呵呵,还有这事,我看你一定没做好事。” “哪有啊?”林国栋一脸委屈的挤出个虾爬子似的容颜。 “算了吧,你小子不老实,肯定是把我哥给气急啦。” “哎,不说了,我还得去整顿纪律呢。” 说完,林国栋就悻悻的离开了。 张杨正要向辊筒房走去,却被路边的一个男子叫住。这男子一身工装打扮,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高1米76左右,长脸,左脸侧上有一颗黑色的痣。 “有事吗?”张杨不认识他,出于礼貌他问了一声。 “你是张杨,张主管?”那男子问道。 “嗯,就是我。” “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康立泰釉料公司的,我叫欧阳剑。”说着,他随手递过一张黑色的名片。 “欧阳剑?你找我有事吗?”张杨并不认识他,当然不知道他找自己何事。 “能借一步说话吗?”欧阳剑神秘兮兮的对张杨说。 “行啊,到辊筒房吧。那里安全。”张杨想到了他要说的问题,于是请他移步到自己的地盘。 辊筒房里,除了陈思琪之外就只有欧阳剑和张杨,欧阳剑开门见山的对他说:“我来是找你试试我们公司的产品,看看有不有机会单独合作一下。” “合作?好呀。只要你们的产品好,不给我惹麻烦就行。”张杨没想到这个主管的位置居然还能有机会挖到一锄头金子。 “放心,我们的东西不比进口的差,光从发色方面都好靓好靓咯。”欧阳剑夹带着一些广东音推荐道。 “好啊,有带样品吗?”张杨问道。 “有,不过没带在身边,这样吧,今晚上我请你吃饭,顺便把样品给你。”欧阳剑发出了第一步邀约。 “好。晚上联系。”说完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 待欧阳剑走后,陈思琪打听道:“哪个人是干吗的?” “色料公司的业务员。”张杨本不想说,可转念一想,还是告诉了她。 “又准备换色料了吗?”陈思琪看着他,眼睛里飞着雪花。 一股寒意从陈思琪的眼底射出,张杨不寒而栗。她这是怎么啦?张杨没有吭声,只是偷偷地瞄他一眼,心里缜思着她的想法。 “你干嘛不理我?”陈思琪问道。 “我怎么没理你?”张杨也是醉了。 “那你不说话。”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你叫我怎么说。” “我问你是不是准备换色料。” “八字还没一撇呢。” “要是可以你换不换?” “重要的是生产上的支持,关键是好用。” “换吧。有钱赚才是真理。”陈思琪突然鼓励着他,原本还以为她不赞同,没想到她居然是第一个表示赞同的人。 “看看再说吧,这次一定要稳,不能像上次那样冒险了。”张杨表现出少有的冷静。 “嗯,稳一点好。”陈思琪露出了她那久违的笑容。 “行,晚上看了货再说。”见陈思琪没有反对的意思,张杨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川菜馆新隔出的其中一个包间里,张杨和欧阳剑喝着茶闲聊一阵。桌子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装着十几种色料和几袋印刷粉,另外还有一个白色的塑料壶,里面装着印油。 “这些是我们公司的样品,还请张主管帮忙试一下。”欧阳剑客气的说。 “好说。”张杨稳稳的掌控着谈判的节奏,他知道业务员比他还要急。 “张主管,费心了。” 这时,几道可口的川菜也上来了,欧阳剑赶紧将桌子上的物件收拾到一旁的椅子上,要了几瓶啤酒,开始于张杨对饮。 酒过雁落,欧阳剑展开了攻势,对张杨提出了15%的返点好处。张杨一听正中下怀,以酒作陪,两人又互饮几杯。 他初略的算了一下,根据阿裕提供的好处他只拿到了5%的费用,原来阿裕占了大头,心想,这个阿裕贼得很。 张杨嘴巴上品着酒,心里暗下决心这一次必须一个人把这份蛋糕吞下。 想到这,张杨嘴角挂着笑,又与欧阳剑喝了几杯。 趁着夜色,张杨独自提着小料悄悄的返回化验室。化验室空无旁人,张杨兴致勃勃的开启了打样的外挂,只见他精神抖擞的把玩着10几个小巧的塑料量杯,称好印油和印刷粉,每份色料均按20%的配比进行配重,称料完毕之后,他对着每一个量杯一阵疯狂的搅拌。他没有投机取巧,从配料上就能看出他走的是和李羽新相同的手法,他必须知道这家色料公司的底细,必须找出色料的近似度。做完色卡对比,他接着又做印刷粉发色对比,黄色与灰色各选一种色料,与现有的印刷粉打样对照。待实验小样全部完成之后,他才拿着4块印好的试样砖去窑头烧制。 试验过程中他没有一刻的停留,回到化验室,他又找了一个白色的矿泉水瓶子,冲洗干净之后,甩干水气,开始印刷粉和印油的研磨装瓶实验。完事后,将标签贴在瓶上,写上日期,将之放在一个较为妥当的地方。实验台的下端,杂物很多,这既不显眼,又能通风,非常适合实验的隐蔽性,同时也是可以躲避阿裕的发现。 一切完毕,只待结果。张杨溜出化验室,回到了工艺科的座位上…… 第27章 迷雾(七) 阿裕这几日见张杨神神秘秘的,心想,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飞机。怀着好奇的心他不动声色的探触起他的秘密。阿裕在废弃的杂物堆里发现了他不愿发现的东西。本来就被原料波动一事缠扰得头昏脑胀的阿裕,此时也只能独自窝火,配方还没更改好,这张杨却在背地里想着获利的事,阿裕摇摇头打算不再参与这档子事里。 张杨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熟料阿裕已然获知,他每隔一天就去观察那瓶印油的陈腐情况,并用笔记本做好印油的变化程度。 陈思琪时不时的探问着张杨的实验结果,她期待着鸟枪换大炮的赚钱方式。很多次,张杨都问及谈婚论嫁的事,陈思琪都没有正面回应。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钱还没有达到所期望的数字。 张杨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想方设法的去找赚钱的途径,阿裕虽然不爽张杨的做事方法,但他还是鉴于张厂长的威压默默地隐忍下来。回过头来,他阿裕也不是没有郁闷的时候,当初是阿宝,接着是老廖,那一次自己不是被排挤在利益的大门之外,换位思考,他觉得张杨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昨天,对于金钱的欲望从来都没有对于错的说法。 阿裕没有去找张杨的麻烦,他就当不知道此事一样,来了一次彻底的云淡风轻。 看着一天天实验的进展,张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花儿般的微笑。目前摆在他面前的就是等待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必须是自然的,而且还是合理的。 唐龙的到来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率先问到了现在的花釉使用情况,张杨给陈思琪使了个眼神,陈思琪心领神会,开口就说:“还是不太稳定,沉淀有些多。” “张杨怎么回事?”唐龙遂向张杨问道。 “目前的印油和色釉料的配比已经达到了极限,我想了好多办法来改善都不是很完美。”张杨趁机给自己铺架了一条通往康庄大道的路。 “那还有什么办法调整一下?”唐龙一步步进到沟渠之中。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价钱合适的,性能比现在好的产品来替代。”张杨继续加水。 “替代倒是可以,不过你的工作量就大了。”唐龙按照平常的思维方式,为张杨着想。 “那有什么办法,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我辛苦点倒无所谓。”张杨故作大义,洋洋洒洒的深邃来博得唐龙的好感。 “那这件事你就费心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与目前价格差不多的色料厂家。”唐龙很自然的将此事交由到张杨的手中。站在一旁的陈思琪忍不住兴奋,说道:“换了好,可以减少好多工作量啦。” “就你想着偷懒。”张杨笑道。 “能简单干嘛要复杂?我们不是成本呀?”陈思琪看准了这个时机,顺势进了一言。 “是啊,这个理由很充分呀。工人也是人,作为一个管理者就是要让工人们操作简单,工作舒适。这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唐龙来了番大的理论,也就是这番理论让张杨看到了赚钱的希望,看来这次更换色料和印油比想象中还来得简单。 唐龙在辊筒房里呆了一会,他亲眼看到陈思琪讲到的花釉沉淀问题,这更加坚定了要更换原料的决心。 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离谱,只是陈思琪在操作的过程中适量的带进了一些自来水,这些自来水与印油瞬间发生油水分离从而达到沉淀的作用。这一招是陈思琪从清洗花釉桶的过程中得到的经验,所以说在特定的环境中经验也可以转换为赚钱的方法。 唐龙被陈思琪套路了,张杨的计划一步步正朝着曙光的方向前进。 于晓彨在自己的QQ空间里发布了几张红海湾的照片,并写下了《我与大自然的故事》来做配文:红红的泥沙,湛蓝的海,古老的渔船泊停在静静的港湾。几只帆板不畏风浪,悠然的在海中徜徉。年轻就是本钱,勇敢就是希望。远处几方褐色的岩石在阳光下沐浴,背靠着青山的屏障越发显得休闲,我与我的小伙伴们在弯弯的石阶上愉快的流浪…… 她居然把这次游玩说成了流浪,这流浪的含义莫不是影透出她心中的静思。唐龙感慨的在电脑上轻轻地为她送上几枝火辣红艳的玫瑰,并给出了几个慰藉的掌声。没有文字的语言,没有多余的修饰,只有一颗炽热跳动的心。 唐龙注视着绚丽的屏幕,他在等待那远方回应。刹那间,围观的伙伴们顿时活跃起来,有点评的,也有赞美的,平民间的词汇满屏飚飞,羡慕之情怡然而生,也有对唐龙的留言标注“意境悠远”,接着一连串倾心的爱慕聚集回音。于晓彨随后在上面点出了几个调皮的笑脸。 没有直接的对话,却牵扯出无尽的遐想,QQ作为一种新型的聊天工具正逐步取代手机的短信,悄悄的走进大众的生活。于晓彨的贴被点爆了,红海湾也跟着火了一把。 唐龙第一次浏览着易趣,他在网上选了一件新颖的背包,浅浅的米黄色很是吸睛,尤其是背包上的那朵洁白的雪莲花更是点缀出特有底蕴。唐龙越看越喜欢,直接用鼠标将它拍下,随后把地址、邮编、姓名一一填上,最后用贝宝完成了支付。 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唐龙心里一阵愉悦,没时间去诳街的他终于买了一件心仪的礼物。 夜色慢慢的拉开了帷幕,几点星星在月之怀抱下调皮的眨着眼睛,犹如孩童一般顽皮的在云层里捉起了迷藏。风轻柔的清扫着地上的落叶,花草伏地,满街飘香。 唐龙站在幽静的楼道上,静静的看着星空,一颗流星带着燃烧的慧尾从东至西的划过天际,寂静的月儿依旧还是那般明艳,星在翻滚的乌云里时隐时现,俯视着地上不夜的云燕。霓虹灯惊人的闪烁着斑斓的幻彩,冷艳的激光肆意的在天幕上画着看不懂的对角线…… 第28章 迷雾(八) 天慢慢的变冷了,早晚有些凉意,中午却一如既往地和以前一样热。 张杨转完产,又跑到化验室查看了那瓶置留的印油。接着跑到水龙头边洗了一个冷水脸,刹时精神倍增。 那首《在希望的田野上》被他以口哨声吹出更加显得欢快,张杨轻飘飘的踩着旋律悠转起来,那感觉就像捡了一个金娃娃一样,一脸洋溢着无限的春光。 小邱一清早就听见张杨在这哼唱,原本好奇的心复又点燃。她探着头,偷偷地向外张望。 化验室里,张杨手舞足蹈的跳起舞来,一会机械,一会霹雳,擦窗子,扫地,抹桌子,拖椅子,五花八门煞是精彩。自娱让他畅意,自乐令他畅想。一阵忘我的即兴表演,突显出张杨内心的激荡。 小邱暗骂一句:“黐线!” 阿裕正好到检验科看检验报告,一眼瞧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知道说啥才好。他摇摇头,心想这小子还是太嫩了,沉不住气,这是他致命的弱点。在这个人际可危的社会里,吃了亏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小邱,来料分析出来没有?”阿裕推门而进。 “快了,等会给你送过来。”小邱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 “对了,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怎么样?”阿裕突然想起了一档子事。 “你又开玩笑了。”小邱羞涩的笑道。 “我说的是真的。”阿裕正色的说道。 “谁呀?”小邱脸一红,低着头看着桌子。 “李恩平。”阿裕刚一说出这个名字,小邱的脸唰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看来你也是喜欢他的,这媒我做定啦。”阿裕信誓旦旦的加了保证。 “嗯。”小邱婴宁一声,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张杨停下了刚才的舞姿,老老实实的从化验室里溜了出去。 阿裕看着他无声的离开,自己也从检验科撤了出去。虽说是放弃了博弈,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一味的苦涩难咽。 康立泰的业务带着技服人员来到了朝阳公司,按照张杨提供的方案,他们首先找到了唐龙,一番客套的介绍让彼此釉料初步的认识,唐龙一个电话打给了阿裕,让他接待一下。阿裕表面上答应了他,顺手一个电话将这事交给了张杨。 张杨接到通知,立马与欧阳剑等人正式的见了面,其他装模做样的实验也就是掩人耳目,阿裕知道,张杨也清楚,谁都没点破,谁也不愿意去碰触那根不愿碰触的弦。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该换的换,该退的退。新的色料和印刷粉与着印油按着既定的方式一一进入了朝阳公司的化工仓库。张杨收到了第一批发货的好处费,这也是他第一次单独收受这份礼物。钱这个东西,说它好,它能帮人做很多想做的事;说它坏,它也能让你迷失自己。所以说世上的事都是有两面性的,钱也逃不掉这柄双刃剑的干系。 再说,张杨脱离了阿裕的控制,第一次单独行动就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甚至以为自己完全摆脱了阿裕,这就是张杨的悲哀。他借用唐龙的手把自己的棋局变成了现实,但他不知道阿裕正在筹划一场更大的局。 张杨沾沾自喜的摸着口袋里的钱,那不是一张钱,而是好一大扎钱。他越摸越兴奋,越摸越想笑,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就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哈哈哈。 辊筒房里,陈思琪看着张杨狂放不羁的样子,心里明白他的事已经做成啦。 “张杨,今天中午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那是当然,说吧,想吃点什么,我一会去买。” “老样子,沙县小吃的老鸭汤,两笼蒸饺,要虾仁的。” “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简单。” “好勒,我的姑娘。” “张杨。” “你说。” “记住,要低调。” “哦,我记住了。低调,低调。”说完,他还是忍不住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红色钞票。 “张杨,张厂长叫你。”阿光跑过来通知他。 “好,我马上就去。”张杨对陈思琪抛了个飞眼,嬉皮笑脸的一个转身。 一脚踏进厂长办公室,张杨就被张厂长一阵狠批:“你知不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上班呢。” “别跟我扯这些,你心里清楚我要问什么!” 张杨一见他生气,嘿嘿一笑,转身将门锁死,才对他说:“我只不过借唐龙的手做了我想做的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玩什么火?” “你以为阿裕是吃素的吗?” “他还不是给我甩啦。” “愚蠢之极。” “我可不傻。” “你觉得你脱离阿裕之后,你能活的了多久?” “我命长着呢,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有我不错,我还能保你一辈子吗?你知不知道你犯了行规里的大忌,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就是欺师灭祖。” “什么大忌?还搞的欺师灭祖的。” “私下里收受回扣,不与上司分一杯羹,你说这是不是欺师灭祖?” “这个你也知道?”张杨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张厂长一句话就点中他的要穴。 “你们那些道道,我还能不知道吗?我只是看透不说而已,水至清则无鱼,鱼都没有,你说谁还给你死心塌地的做事?” “原来你啥都知道,真是个老狐狸。” “我要不是老狐狸,我还能干到今天这个位置吗?” “难道你都不动心?”张杨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他甚至有些搞不懂眼前的这位大哥。埋得太深了,真的是太深了。张杨摇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谁也不是圣人,再说钱这个东西,谁不喜欢?不过,该是你的,你就拿,不是你的,你拿了也没用。”张厂长悉心的给他讲解了处事的哲理。 张杨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聆听大哥的教诲,此时的他觉得大哥的话字字真言,句句在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信服,由衷的心服口服。这是课堂里学不到的东西,在小学里没人讲过,在中学里没人讲过,在大学里更没人讲过,或许是旁门左道,又或者是歪理邪说,总之无人在殿堂上涉足此事,毕竟这是教人学坏的道理,不能冠冕皇之教授与人。 第29章 迷雾(九) 张杨今天算是受益匪浅,他认真的记下了大哥的教诲,一字一坑的全装在脑海里。 车间里依旧没有秋天的风景,广东的车间还是保持着恒定的高温,只不过在人们的意识中觉得秋天来了,夏天终于走啦,大块的冰砖不再供应,也没人在持久的高温中喊热说闷。人就是奇怪的生物,既可在高温下生存,也可在霜寒下劳作,强大的意志决定了生存的空间,而四季也牵扯出了奇特的心理暗示。就如大冬天的西南地区即便不冷也有人穿上秋衣棉裤,以此证明四季的分明。而在飒爽的山海关,即便风意遥遥的避暑夏季,也让人们潜意识的穿上了夏衣。 建陶车间是个大练场,常年埋头苦干的工人们没有传说中的节假日,除了上下班、睡觉这个死循环,几乎没有什么小长假、大长假的机会。什么日薪翻倍,什么双休日,那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 张杨借着生产的空挡,一个人溜到镇上去采购了一大包零食,当然也带回了陈思琪想吃的沙县小吃。购置完这些东西,他顺便将钱存进了自己的银行卡,这种吃独食的味道让他愉悦不已,想想卡里的钱,他的微笑杳然地飘在脸上久久地不见散去。 阿裕也紧锣密鼓的展开了他的外围攻势,他打电话给万兴的孙梓言,孙梓言对他好一阵埋怨。 “哎,孙总,你也知道你们的产品不是很好用,这一点你比我更加清楚,兄弟我只能是能帮一把算一把,对于这件事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阿裕,咱可是多年的兄弟,你这回做的有点不地道啊。” “不是我不地道,关键是你的老同学也不地道。” “他也设计我吗?” “你知道辊筒主管是谁?” “张杨啊,啊?莫非?” “对呀,他就你是老同学的弟弟。” “难怪不得。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现在你知道谁是操控大局的人了吧?” 阿裕故意夸大其词,隐去张杨自作主张的事。 “阿裕啊,你的意思是我同学在搅局?” “我可没这样说,这都是大家的猜测。”阿裕嘿嘿笑道。 “行,我知道改怎样做了。” “那就先这样。” “好的,有时间喝茶。” 阿裕挂断电话,真的泡了杯茶喝了起来。 厂长办公室里,一个电话扰忧了张厂长的小憩,他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看了看电话,这是孙梓言的来电,不用考虑肯定是说色料一档子事。 “喂,孙梓言老久不见想我啦?” “张张同学,咱明人不说暗话,那色料的事怎么回事?” “哎呀,这事你可不能怪我,我也是时候才知道的。” “你敢说你不知情?” “这真的是冤枉我啊。你不知道现在是唐龙主管大局,我只抓生产。” “听说你有个弟弟叫张杨?” “咦?消息蛮灵通嘛。” “做业务的,哪里有风肯定得知道下雨的源头。张张同学你说是吗?” “这么说你找到风口啦?”张厂长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寻思着这空穴来风的根源,他第一个就想到了阿裕,也只有他才会在此时泄露自己与张杨之间的关系。 “嘿嘿,算是吧。在这件事上算我对不起他,一是小看了他,二是点数分配的不太合理。你帮我疏通疏通,看看能不能挽回大局。” “孙梓言,这事到了现在可能真不好办,首先唐龙在抓,我根本插不上手,另外这事已经定型,我多说也是无异。这样吧,我帮你介绍到顺城去,看看他们那的情况。”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指望朝阳啦,你说的顺城,可别忘了啊。” “行,我包你OK。” 张厂长无奈之下,只能用乾坤大挪移的方法将这边的业务转移到顺城去。 电话挂断之后,张厂长慵懒的站起身来,心里怨道:这个张杨就知道给自己添麻烦! 看来这个午休时间还真的是没的休了。张厂长拿起手机迅速的拨了几个电话出去,好在对方都给他面子,同意万兴的带着样品去做比对。 于是,他又给孙梓言复了一个电话。 “孙梓言,我帮你联系了几个厂家,你最近几天就去试试,一般情况下是没什么问题的,你可想清楚了到时候不要又分账不均。” “张张同学果然雷厉风行,佩服。你等会把电话号码都发给我吧。” “行,记住我的话,这次事件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论平衡制宜的问题。” “我懂啦。谢谢你的提醒。” 摆平了这件事,张厂长总算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这个孙梓言肯定会在陶瓷界说自己的坏话。阿裕这个人看起来老实,没想到他还能整这出,这不得不让他重新考虑他的立场,要是因为这件事他站到唐龙的队伍里,自己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张厂长茫然的点了一根烟,回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必须思虑清楚,不能让自己的队伍中再一次出现叛徒。 釉磨车间林国栋被处罚了250元,这个数字是张厂长精心选定的罚款数字,意思很清楚,就是让你这二百五涨涨记性,看看还有不有想跳釉缸的冲动。林国栋一直没敢跟他姐夫说实话,他要是知道自己是被两个工人扔进釉缸的,不知道他又会作何感想。林国栋能猜测到,他会被他姐夫赶出朝阳厂的结局。 “大哥,这次让你受罚真的是对不住啊。”那两个东北人找到林国栋,站在他的面前深深的感受到《征服》的力量。 “没事,只要你们以后好好用心,努力的干好工作,这点罚算得了什么。”倒是林国栋想得开,反正罚得钱也是他们俩得税钱,大不了我少喝顿酒,少烫一回火锅。 “大哥,你义气。我们听你的。”俩东北人瞬间折服。 “行啦,啥都别想,去干活吧。”林国栋表现出难得的大肚。 “OK啦大哥。”说完,两个人屁颠屁颠的去忙装磨放浆的业务去了。 林国栋看着这二人,心想手里又多了两个衷心的伙计…… 第30章 迷雾(十) 再说李羽新他们几人在海滩玩的不亦乐乎,各种岩石的纹路都收录在他们的相机里面,那时候还没有数码相机,这胶卷也就成了唯一承载影像的介质。忙碌了几天时间,李羽新决定请大家去附近的烧烤店喝啤酒。 猫仔炭烧,一个可以承载200人就餐的沙滩烧烤店坐落在红海湾的中部,原生木的棚架,简单的窝棚式木质结构,突显出生态保护的主题。店内有20几桌自助式烧烤,弥漫的青烟袅袅升起,扑鼻的香味怡然自娱。 李羽新一行人找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围坐在一起,点上各自好的食物开始谈论旅游的心得。 于晓彨第一个激动的发言,她把这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汇成了一句:物有所值,超爽! 李羽新也只能给她一个超赞! 林舒舒话不多,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海的颜色怎样做成好看的瓷砖? 徐倩倒是很开朗,她的融入让大家不再陌生,只不过她看李羽新的眼神让官晓晓有些不舒服,总之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强的。 李恩平看在眼里,不由自主的笑了。 荆莎莎对大家说:“这里的沙很有特点,我画了一些,到时候回去做一些关于沙子的设计。” “这注意不错,还有谁有想法?”李羽新问道。 “我来,”相貌与身材姣好的陈静喊道,“我觉得这里的岩石颜色不错,符合我们中国风里面的特色。” “那你打算怎么利用它们?”李羽新看着她,聆听着她的回答。 “国画里面的元素,可以融入到花片设计中,要是搭配得合理,就如同画龙点睛。”陈静不愧是设计师里最有才华的人。她的意见,李羽新表示赞同。 “我有一个问题。”林舒舒鼓足勇气对李羽新说。 “你说。”李羽新看了她一眼,他也很想知道林舒舒心里的疑问。 “这蓝色的海景的确好看,可要是放在瓷片上这种颜色能卖吗?”林舒舒结合南方的风俗提出了她比较纠结的地方。 “海碧蓝海是可以接受的,不过这种蓝要是调的不好的话,那就成了人们比较忌讳的祭司蓝,所以好不后卖,认不认可关键还在于色彩的正与不正。比如大红,你添加了蓝色元素那就成了乌紫,橘黄你添加了绿色元素那就近似于橄榄灰,这在色彩上叫做偏色,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一个好的设计师或者是我们常说的一个好的工艺员,她去选配服饰首先看的不是款式,她一定是先看的颜色,如果颜色OK,她才会接下来看款式,一旦价钱合适不用服务员推销,她绝对收归于帐下。”李羽新用大家生活中熟悉的例子来诠释颜色的重要性。 “那老外的颜色不也就怪怪的吗?”官晓晓突然冒出一句。 “老外的颜色你不能说他怪怪的,只是每个地域文化不一样而已,比如说新疆一带喜欢绿色和天蓝,西藏地方喜欢藏蓝和大红,南方喜欢米黄,北方喜欢橘黄,韩国喜欢灰,朝鲜喜欢绿和蓝,巴基斯坦喜欢黄红紫,印度喜欢大红和黑,看似奇奇怪怪的,其实都有他们自身的文化底蕴。”李羽新像是给他们上地域科普一样,一一道来。 在她们心目中,他更像一个神级般的导师,这些都是教科书上没有的知识。 徐倩呆呆地望着他,那是一种膜拜的眼神,出于好奇,她也想问一个蕴藏心底好久的话题。李羽新看着徐倩跃跃欲试的眼神,示意她随便讲,即便讲错了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她的色彩知识还很浅薄,需要进一步的大胆尝试于学习。 “师父,你讲了这么多,你是专科毕业的吗?”徐倩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大家都不敢涉猎的问题居然出自她的口中。李羽新笑了笑,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很直白也很爽快的说道:“我既不是陶院毕业的,也不是美校的学生,相反我的专业根本就与陶瓷无关,我大学里学的是经济贸易,不过我在国画领域小有所成,目前是我们市里书画协会的成员。”说到这,李羽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 “哇塞,李经理牛啊。”于晓彨率先喊了起来。 “羡慕。”陈静一拱手说道。 “嫉妒。”荆莎莎接茬。 “恨!”李恩平干脆补上一个字。 众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就在众人笑意盎然的时候,官晓晓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徐倩,我的师父啥时候成了你的啦? 徐倩哪里注意着官晓晓的眼神,她可劲地帮着李羽新添茶倒水。林舒舒也是一脸的迷雾森林,这李羽新几时成了抢手货啦? 就在欢笑声的一旁有三个中年男子禁不住的打望了她们一眼,可能是嫌她们太吵的原因,眼神里透露出不悦的光芒。 李羽新并未多想,出门在外图的就是高兴,即便是小小的扰民,也情有可原。不过他还是摆了摆手,用他锐利的眼光止住了她们的狂放,叮嘱的吹起了一个“嘘”声。 那三个男子虽然不悦,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不过他们也讲声调调到高处,说了些本不该李羽新听的话。 “你们知道坯体增强剂吗?”其中一个年龄大一点的男子故弄玄虚的说道。 “知道呀。这玩意主要是应急用的,不过,这东西挺贵的,一般厂家都不用。”另一个男子饶有兴致的说道。 “你们知道它的成分是什么吗?”为首的男子神秘兮兮的看着桌上的两人,他的眼睛不时地瞟向邻座的李羽新他们。 李羽新直接竖起耳朵等待着他口里的答案。 “不知道。”那两个年龄稍小的男子回答道。 “嘿嘿,不晓得了吧,爷今天高兴,就告诉你们,也让你们长长见识。”他故意提高语气,就像是针对李羽新而言的。 李羽新依旧不露声色,他就是要听听这个千载难逢的谜底。 “申总,你快说呀,别吊我们胃口。”那二人显得有些急躁,他们也想知道即将揭晓的答案。 “听好了啊,”那位被称为申总的人开始炫技了,眼神一阵漂浮之后才说,“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碳水化合物、脂肪。” “这玩意是什么?怎么还有脂肪,蛋白质?”俩人不解的问。 “行了,点到为止,别的不说,问也白问。”申总呵呵一笑,像是在嘲笑这二人,更像是在嘲讽李羽新一干人等。 李羽新听的明白,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成分竟是这样的奇特,居然还有维生素。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坯体增强剂咋会是这么些个成分,好歹你也该有个钾钠钙什么的化学分子式吧?这碳水化合物是什么,怎么听起来像某种食物呢?他越想越觉得跟某个食品很像,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给官晓晓递了个眼神,官晓晓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只见她拿出笔刷刷刷的在纸上记录下刚才听见的成分。 第31章 奸商(一) 一种意外的收获让李羽新等人异常兴奋,尤其官晓晓记录完毕之后,她的脸色显出一丝迷茫的神态,这都是些什么呀?是食物吗?看来她的迷茫不比李羽新少。 徐倩看着他俩,心中略略一酸,心想我难道没有她好看吗?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沉淀,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喜欢的东西不一定是他们真正追求的,而自己追求的正是他们所忽略的,都是同样的追求可结果却相差甚远。 徐倩表现出来的笃定不得不说明她成长了,长大了。她不仅给李羽新续茶,还给其他的设计师斟茶,完全表现出一幅躬卑谦虚的样子。其他人只当她媚俗,并没有指责她的意思。相反,她的行为还渐渐地被他人接受。 有人说初恋是场梦,美好的都在臆想之中,而林舒舒还没获得初恋却陷入暗恋的泥泞,这不仅是场梦,而且还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她困惑于李羽新给她的画,更困惑于茫茫人海中的第二次相遇。如果说第一次是偶遇,那么第二次是不是天意?如果按照缘分修行逻辑,是不是都是上千年修得的同船一渡? 诸多巧合让她无法自拔,一个斯文乖巧的女孩就这样处于极度幻想之中。她不能忍受李羽新在众星捧月中的优越,她要争取她自己的幸福。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李羽新的真实想法,也不知道从何处入手埋藏的情愫。眼前的徐倩将导火索放在了她的面前,再不点燃她将何去何从? 一把茶壶被林舒舒抢过去取代了徐倩的取悦,李羽新见这二人轮番斟茶,还以为自己人品爆发,他哪里想到了这本该是月亮惹的祸,却悄悄地迁移到自己的身上。 茶壶就作为三个人争宠的工具在他们之间轮番交叉接替,官晓晓与徐倩之间为师徒之争,林舒舒和徐倩之争为情侣之争,显而易见,徐倩站在了三角的顶点,官晓晓和林舒舒两人之间任何一个角的或缺都是致命的崩塌。 李恩平从这茶壶的倒水上面看出了端倪,她不愿意这么好的团队为了一些私人的因素而山崩瓦解,她拿过那茶壶充当了第四者的角色,“你们都别争了,还是我来倒水吧。” 或许她的短发并不如她们的长发漂亮,可她行事的风格却不得不让她们给一分薄面。 李羽新眼不瞎,他也没到老年痴呆的年岁,他尽力去维持这一种平衡,本以为收徒能化解危机,可徒弟间的争宠却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本以为林舒舒可以做个乖乖女,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张随笔而就的写意竟成了她的幻梦。也许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自己是大龄青年,结婚倒成了他唯一能化解这场矛盾的方法之一,和谁结婚?这才是李羽新头疼的问题。 接着上洗手间的时间,李羽新给欧婷婷发了一条短消息:如果你还没变,如果你还愿意,我申请与你白头。依旧爱你的李羽新。 随着指尖的拨动,李羽新心跳如潮,他期待,期待一个奇迹。然而,10几分钟过去,她却没有回复他一个字。李羽新有些绝望了,本不该有的愤怒从心底焚起,他要喝酒,他想要喝酒。 他的心跟着这条短信石沉大海,他大步回到桌子前,叫上三大箱啤酒,独自开饮,既没有分给大家,也没有说与众同乐。七个女孩觉着奇怪,为什么一趟卫生间的时间他就变得如此消沉,这难道有故事发生? 七个女孩见这一大堆啤酒相互对视之后,决定帮他解决一半,瞬息间,你一瓶我一瓶的饮了起来。 李羽新本就心情不好,咕噜噜灌上四五瓶之后就趴在桌子上等待醒酒。 七个女孩捉对单挑,三三两两并肩而上。官晓晓耗上了徐倩,林舒舒也耗上徐倩,三人展开车轮战法,徐倩虽能喝,却也抵不住两个人的疯狂进攻。渐渐地也像李羽新一样趴在桌子之上。 陈静与荆莎莎,李恩平与于晓彨,两两PK,全然将酒当成了饮料。 旁桌的三个男人不住的摇头,口中直说:见过疯狂的,没见过这么疯狂的。 的确,在广东除了夜总会,一般的饭店没这样拼酒的。 三个男人说说笑笑,句句都流露出羡慕的神情。然而羡慕归羡慕,毕竟还是有着光鲜服饰在外的男人,夜晚可以不注意形象,可这还是有着一缕阳光的地方。 李恩平结完账,开上发票,吩咐几个姐妹将李羽新和徐倩抬回宾馆。由于大家都喝得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趁着酒精的度数,还是想看笑话的心思,她们将李羽新、徐倩弄进了一个房间,官晓晓、林舒舒负责看护。其他人各回自己的房间开始集体醒酒。 官晓晓和林舒舒将标间的两张床拼合成一个大床,然后将徐倩、李羽新扔了上去,她们俩也各自坐在床沿上,起初还胡扯乱侃,说着说着就降底了声调,两个人眼皮开始打架,头不停的像鸡啄米一样晃点三下,精力越来越差,倦意幡然袭来。也许是坐着太累,慢慢的将身子滑向了床边,四个人横七竖八的各占一隅,这场面堪称打仗时的疲困劳顿。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个人的姿势发生了变化,一个个排开手相互搭在对方的身上,误会由此展开。 林舒舒第一个醒来,她见李羽新的左手压在自己的胸上,另一只手却搭在徐倩的腿上,心中一阵怒火,“啪”的一声将李羽新的手甩开,接着踹了他一脚,李羽新一个翻身竟将徐倩压在身下。林舒舒脸色一红也没细瞧,冲出门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官晓晓第二个醒酒,当她看到这个场面时,脸上也不由地火辣火辣的,她悄悄的爬起来又悄悄的离去。 徐倩醒来时见李羽新抱着自己,心里一阵激荡,可她清楚,这一定是酒醉后的故事,于是她也不动声响的离开了房间。 唯独李羽新醒来,他不明白这个排列,更不知道有什么组合,一个人傻傻的坐起来,呆在床前冥思着欧婷婷的绝情。 第32章 奸商(二) 欧婷婷的信息终于回了一条:覆水难收,破镜不圆,忘了我吧。 忘了你?李羽新胸口一阵塌气,他捂住胸缓缓地跪了下去,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扭曲了他的脸,那种痛比痉挛还难受,他只觉得他的心在瞬间萎缩又在瞬间扩散,他能清楚的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泪眼迷离,眼前一片迷蒙的景象。 或许是林舒舒心有不甘,又或许是她怕混居惹出的杂乱,她推开了那扇并未关死的门,而眼前的这一幕却让她看见了另一个情感脆弱的他,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睿智、大气的李羽新,一个豪气冲天的人。 “你怎么啦,李哥?”她赶紧跑上去扶住他。 李羽新的面色青黄一片,泪痕涟涟。地上的手机屏幕上依旧显示出那条令人心碎的短信,林舒舒此事才明白爱一个人真的很难。 李羽新咬咬牙,嘴唇渗出一点点殷红的血滴,那丝丝啼血俨如梅花落雪点点斑斑。倔强的他强忍着内心的苦闷,他站了起来,对着窗影快速的拭去脸上的泪痕,强作欢颜的对林舒舒说:“没事。” 这声没事听得林舒舒的心好痛,男人为什么不能哭?哭吧,这绝对不是罪。然而李羽新所表现出来的依旧是坚强的一面,他的眼泪只能留给漆黑的夜幕和孤寂的星空。 “没事就好,李哥咱们去散散步吧。”林舒舒尽力展现出让他舒服的一面,说着主动的挽起他的手腕将少女的躯体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一种温热的感觉缓缓地流遍李羽新疲惫的身体。李羽新情不自禁地跟着林舒舒走出了房间,惬意的漫步在松软的沙滩上…… 徐倩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此时的她才明白林舒舒刚才在酒桌上的敌意,她摇摇头感觉有些好笑,这年头到底怎么啦,几个女人都在抢一副好看的皮囊。她庆幸自己的破茧重生,也庆幸能看见这场真实的剧情,爱一个人容易,忘记却难。她的心虽有些莫名的醋意,可比起伤心来说已经好了不知多少倍,这场雾霖的漩涡决然不能重新覆辙。 不过,徐倩想不明白的是官晓晓基于什么情况针对自己发力,难道仅仅是林舒舒的盟友吗?徐倩想痛了脑袋也没搞清楚原因,她只知道官晓晓在酒桌之上比林舒舒还狠。她想闹个明白,不能糊里糊涂的做个靶心上的红点,她不是愤怒的小鸟,因为她现在还飞不高。 想到这,她来到了走廊上,她决定邀约官晓晓来一场单独的PK。 “走,喝酒去!”徐倩豪爽的敲开官晓晓的房门,她想来一场敞开心扉的世纪PK。 “喝酒?你还行吗?”官晓晓无邪的看着她,她不想继续占她的便宜,她虽不太喜欢她,但是也不能胜之不武。 “怎么不行,去吗?” “去就去,难道还怕你不成。” “呵呵,对我胃口。谁怕谁呀。” 于是,她二人也结伴同行,找了家酒吧嗨噼酌饮。 喝到一定程度,徐倩来了酒后吐真言:“官晓晓,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别敷衍我,我想听实话。” 官晓晓本就是口之心快的人,也不避讳直言了当的说:“我就是看不惯你和我师父只见的那些道道。” “你师父?李羽新也是你师父?”徐倩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她和他之间还有这层关系,看来那股牵强的男女关系只是自己的臆测。 “当然,设计室谁都知道呀。怎么,你不晓得?” “不晓得,要是晓得谁敢惹你呀。” “尽说瞎话,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师父。” “喜欢有什么用,他一直都不喜欢我。”徐倩酸酸的说道。 “那你和我师父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和你是同门,都是他的徒弟。” “不会吧,他什么时候收的你呀?” “别用这种语气好不好,又不是孙悟空收妖精。” “那要怎么说?”官晓晓挠了耳朵,表示语言匮乏。 “你得问,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有区别吗?还不是收妖精的收。” “是啊,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徐倩说完,两个人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的确没什么区别。 “既然都是误会,那就江湖一杯酒,一笑泯恩仇。”官晓晓酒杯一端乐呵呵的提议道。 “行,你是师姐,权当师妹敬你。”徐倩将杯一碰,用低于官晓晓酒杯的姿势表示敬意。 “既然确定了大小,你以后可得听我的。”官晓晓俨然摆出一副大师姐的姿态,傲然仰头。 “行,都听你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师父搂着你睡觉?” “别瞎说,哪里是搂着,你喝多了吧。”徐倩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心想,那情形不应该让她看见呀。她那里知道刚才一个屋里躺了四个人。 “呵呵,算我没说。”官晓晓挺而敬之,徐倩举杯再迎。 一场酒局拉近她俩的距离,也成了设计室里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林舒舒第一次这样放开自己,挽着李羽新的手感觉很舒适,一种严密的亲近让她品味到从来没有的青苹果之恋。这也算是她的初恋吧,青涩中透着甜蜜。 李羽新彻底的死心了,那个青春美少女让他的心凉凉如冰,不是自己放弃了这段感情,而是这段感情彻底的放弃了他。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墙根不好找,若是含羞薅羊毛,浮萍都可变海藻。 林舒舒甜美的样子让李羽新看到欧婷婷的影子,也正是这个影子的让他开始对林舒舒有了爱的想法。与其耗费再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上,不如尝试另一种爱情的滋味,糖果都是甜的,只不过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而已。李羽新喜欢柠檬味的糖果,他认为这种糖果最终不以酸结束,而以甜长存。 林舒舒就是这种柠檬味十足的糖果,她不善于表现自己,她只知道该属于她的天下没有人抢得走。她坚信自己是情感的扞卫者,她懂得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道理。而她出手之后,对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她能把握时机,更能找到对方空虚的背景…… 第33章 奸商(三) 短暂的假期结束了,李羽新带着他的团队和刚刚收获的爱情回到了工厂。 唐龙一直翘盼着这个时候,一看到于晓彨就磁石一般的迎了上去。 “怎么样,玩的还开心吧?”说着就帮于晓彨背起了背包。 “你注意点形象啊。”于晓彨心里那才叫一个喜字,不过他毕竟是唐龙,一个堂堂的总经理,怎好意思让他拿包呢。于是抢过来,还是自己背着好看。 “唐龙,我这次出去可算是大开眼界了,原来海水不是咸的,是苦的。” “苦的?你尝过了?” “那是必须的,小时候老是听老师说,海水有多咸多咸,我这么近距离的在海边还不得品一口试试。” “准确的说,应该还是闲的,只不过咸苦啦。” “也许吧。不然怎么海水制盐呢。”于晓彨觉得唐龙说的有些道理。 “走,到我房间。” 于晓彨脸一红,心想也就三天没见,有必要这么猴急吗?她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表示反对。 唐龙领着于晓彨来到了自己的宿舍,他让于晓彨坐在椅子上,于晓彨还以为唐龙要做什么小动作,于是满心期待的闭上了眼睛,然而唐龙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让她多少有些失望。待她轻轻张开眼时,她发现唐龙的手上多一件米黄色的背包,“哇撒,这颜色好漂亮啊。” “喜欢就送给你。” “你的意思是不喜欢就不送给我啦?” “那当然,如果你都不喜欢,那送给你有什么意义。” “唐龙,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我只对你有意思。”唐龙意味深长的说道。 “贫嘴。”于晓彨娇羞的看了他一眼。 “好了,累了吧,要不我去给你打水洗脸。”唐龙像伺候皇太后一样亲自给她打热水。 于晓彨第一次享受这种帝王般的待遇。 “唐龙,你这包从哪买的?” “网上啊,要不我哪有时间溜出去逛街。” “网上也能购物?”于晓彨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的问道。 “能啊,现在国内主要用的是易趣,当然还有不太成熟的拍拍,亚马逊。” “哪你用的是哪个网站?” “易趣,目前东西最多的就是这家,而且货也比较正。” “哪天我也上网刘一圈,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化妆品。” “行,呆会我把网址告诉你。” “哪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包。” “要不,今天晚上,”唐龙的话还没说完就就杯于晓彨给回绝了。 “明天还有事,今天得好好休息。” “好吧,可怜的我啊,又得抱着枕头睡觉啦。”唐龙戏谑的说了一句,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表示理解。 于晓彨看着心疼,俯身对着唐龙就是一个香吻,“好了吧。乖,快去睡觉。” 唐龙摸了摸脸,嘿嘿的笑了。 陈思琪听说这伙旅游的设计师回来啦,本就不高兴的她又开始耍起了小性子。张杨劝说她几句,并向她保证尽快将她调到设计室,前提是她必须先学习PS。陈思琪老大不高兴的同意了他的说辞。 张杨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喂,思琪,你说我们请老大吃饭怎么样?” “随便你。” “那我打电话去了。” 说着就给李羽新打了个电话,说是有空出来坐坐。李羽新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同样是川菜馆,李羽新带着他的新女朋友林舒舒来此赴约。一进门,张杨就和陈思琪就迎了过来。 “老大,你们来啦。” “张杨,你好。”林舒舒大方的打一招呼。 “老大,没看出来啊。还带个小美女。” “你不也带着个美女吗?” “好了,大家都别废话了,里面坐吧。”陈思琪一展他女性特有的魅力请大家入席。 “老大,这次旅游感觉如何?”张杨挨着李羽新坐下。 “还好。”李羽新看了看林舒舒,心里的甜蜜感顿时浮现出来。 林舒舒典型的南方小女人,那温柔劲让陈思琪眼馋。陈思琪赶紧提起茶壶给大家斟茶倒水,那热乎劲让人感同身受。 “张杨,啥事这么高兴,还请上客了。”李羽新问道。 “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听说老大回来了,这不给你接风洗尘呢。”张杨客套的说。 “还是你小子有良心。”李羽新呵呵笑道。 “那是,徒弟不给师父洗尘还给谁洗呀。”张杨说的光面堂皇的。 “菜点了吗?”李羽新问。 “早准备好了,就等老板娘上菜。”张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行,咱们就等着吧。”李羽新将身体往椅子上一靠。 “来,抽根烟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杨发了根烟给李羽新。 林舒舒见了,一脸的不高兴,说:“你们都抽烟,也不给我们发一根,难道就叫我们抽二手烟啊。” 张杨一愣,他没想到林舒舒也是个要抽烟的女人。此时,他手中的烟倒成了尴尬的道具。 李羽新一笑,他哪里听不出林舒舒的话中之意。 “哎呀,张杨别听她说的,她哪里是要烟抽,她是要阻止我们抽烟。”李羽新很自觉的将烟放在了桌子上,张杨见状也没好意思点上。 陈思琪见林舒舒竟有这么大的能量,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这位妹妹怎么称呼啊?” “我叫林舒舒。姐姐怎么称呼啊?” “我叫陈思琪。” “哇塞,这名字好听,人也漂亮,绝配啊。”林舒舒大赞其妙,夸得陈思琪心情大悦。 “哪有这样夸人的,搞得我怪不好意思。”陈思琪脸上红云一片,比喝了酒的酡红还艳。 张杨见美女夸美女,心中也是大喜,毕竟夸的是自己的女朋友,他觉得特有面子。 继而,张杨头脑一热,抛出句话来:“老大,跟你商量个事情呗。” “我就知道你小子这是鸿门宴,说来听听。”李羽新再怎么猜测也不会想到张杨要跟自己商量的事。 “那我就说了哈。” “说吧。” “老大,你看思琪这水平啥时候能去你们设计室深造一下啊?” “就这事?” “对呀,就这事。” “简单,和徐倩一样,啥时候考试合格啥时候来报到。” “能不能走后门呀?” “啥意思?这部门你告诉我怎么走后门?没两把刷子能玩得转?” “我就这么一问,你别激动。”张杨打起哈哈掩饰住言词间的尴尬。 “我知道思琪想来我这深造,不过我想思琪也不会同意用这种方式进入,这样她会在设计室抬不起头的,你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吗?思琪,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李羽新晓之以理,他用这种方式诠释了什么才是正道。 “老大,你这样说就是不帮忙啦?”张杨一脸揾怒,像是被剥了面子似的。 “张杨,别激动,李哥说的对,我要是这样进去了,肯定会被其他人看不起的。我的水平我自己知道,不过我希望李哥到时候给我个考试的机会。”陈思琪在这点上她比张杨清醒。 “思琪姐,你要是真的想学习,我可以教你。”林舒舒很会做人,在这种情况下她化解了一场令人不快的局面。 “这可是你说的呀,林舒舒我决定赖上你啦。”陈思琪抓住机会,随便找到了入门的老师。 “说话算数,只不过,白天不行。”林舒舒把晚上的时间留给陈思琪。 “谢谢小美女。”陈思琪赶紧抓过茶壶给林舒舒续上茶水。 “哎呀,怎么还不上菜呢?”林舒舒刚一问,就听见老板娘喊道,菜来啦! 第34章 奸商(四) 就这样,陈思琪白天上班,晚上一有空就钻到设计室找林舒舒补课。 李羽新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他没想到陈思琪竟然有这样的恒心,不由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人,原本以为陈思琪是一个花瓶似的女孩,奔着设计室就是图着好玩、新奇。看来真的是错了,他决定再观察观察,以便自己做出最后的判断。 陈思琪似乎也明白李羽新的想法,她所表现出来的积极性是目前设计室里最惹眼的一个,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可她的心智却不亚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林舒舒默默的兑现了她的承诺,她尽力的给她从色彩学及广告设计上补充能量。陈思琪也算有些聪慧,只要是林舒舒讲过一遍的她几乎都认真的记下了,从而在电脑上一一练习起来。看她那指法应该是练过五笔,也就是说陈思琪并不是一个电脑盲。既然这样,只要她肯努力也许能够跨上一个台阶。 李羽新开始对她刮目相看,看来张杨这货还真是运气好,捡了一个美女还是个进取型的。 夜晚,天边起风,像是要下雨的节奏。 李羽新回到宿舍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是他这些日子唯一一次不再挂念一个人的时间。 凌晨,天终于飘起了小雨,这雨一下就是两天。 张杨听陈思琪说于晓彨有一个很好看的背包,看她那羡慕的劲头也想买一个同样款式的包。于是他偷偷打听到这是唐龙上网淘的,于晓彨将她知道的网址告诉了他,张杨如获至宝。中午十分,张杨借着午休的时间,回宿舍打开电脑搜索起来,由红蓝黄绿“EBAY易趣”四色交替组成的图标格外显眼。 张杨看见满屏的物品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那是一种激动,居然购物可以这么近距离的享受服务,这是何等的荣光。足不出户,可见神奇。张杨找了一款差不多的背包,下了单。付完款之后,又随意的点了几个物品琢磨起来。一款售价2500的诺基亚弯刀,居然在这扇面才标800元,张杨认为是探到了宝贝,考都不考虑就下了单。然后吹着口哨,打着响指,摇头晃脑的一阵高兴。 嘿嘿,想着几天之后就能收到这款漂亮的手机,张杨那是个心花怒放啊。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李羽新从楼梯上遇见了哼着小曲的张杨。 “没什么。”张杨忍住了内心的兴奋。 “张杨,听说又换了色料和印油了,效果怎么样?” “老大,你消息够灵通的嘛,还好,比上次的好用多啦。” “好用就行,只要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就行。” “那当然,谁还想阿裕那样傻,把我们搞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谓。” “行啦,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 “这就叫吃一堑长一智。” “哟,厉害了还会成语啦。” “老大,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好不好。”张杨把嘴一嘟,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对呀,我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李羽新故意把头一摸,傻里傻气的来了一句。 “行啦,老大,陈思琪在你那学的怎么样?” “可以呀,你小子这女朋友还真是用功,一有时间就去练习,我看她也学的不错,和林舒舒的关系处的也算和谐。” “有老大的表扬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又没表扬你,你幸福过啥?”李羽新故意和他闲扯。 “她不是我女朋友吗?一荣俱荣,沾点光也行呀。”张杨来了个死鸭子上架不害臊。 “那倒也是,你是她男朋友嘛。哈哈!”李羽新仰天一笑。 “老大,你喝林舒舒什么关系?” “你说呢?” “嘿嘿,肯定是女朋友。” “行啦,知道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是光棍一条。” “对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张杨说到这,忽然想起来李羽新和徐倩在化验室接吻的一幕,那邓琳琳她又该怎么办呢? “你小脑袋又在想什么呢?” “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上次来我们厂的那个女孩子。” “邓琳琳?” “好像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和她之间就是好朋友。” “亲密的好朋友吧?” “厉害!这也能看出来。” “老大,徒儿可是孙悟空,火眼金睛嘛。” “别扯犊子,你还真以为你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面的孙猴子呀。” “这可不一定哦。”张杨脸上显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行啊,我要是如来佛就把你压到我的手掌之下,看你还敢不敢妖艳!” “不扯啦,老大,我还忘记要去买面粉了,晚上陈思琪说是要包饺子。” “你有空吗?”李羽新问道。 “没有,要不你帮我去一趟超市买一袋回来,怎么样?” “我也正有此意。”李羽新脚上的鞋坏了,他准备去买一双回来。 “那行,我把钱给你,你帮我带一包回来吧。”说着张杨就准备给钱。 “先别给吧,等我买回来再给也不迟。” “那就谢谢老大了,晚上一起吃饺子吧。” “行啊。”说完,李羽新就搭乘摩的去了趟镇上。 买好皮鞋之后,他就在超市里诳了一圈,当他看到面粉时,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靠,这成分怎么这么熟悉呀,一定是在哪看过。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碳水化合物、脂肪。当这几个字一一映入眼睑的时候,李羽新开心的笑了,这不就是坯体增强剂的成分吗? 超市里想起了李羽新的一阵狂笑,把当班的营业员和购物的顾客都吓了一跳,这人到底怎么回事?疯了吗?那一双双异样的眼光直刺在李羽新的脸上,,李羽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捂住嘴巴,低着头缓步的拿着面粉去收银台付款。 接着搭乘一辆摩的回到了厂里。 “张杨,面粉回来了,放哪呢?”李羽新给他打了个电话。 “先放你那吧,我下班在来拿。” “好的。”李羽新直接将面粉提回了自己的宿舍。 第35章 奸商(五) 李羽新放好面粉就跑到阿裕的办公室溜达了一圈。 “阿裕,上次那个坯体增强剂用完了没有?” “好像还有一包,咦,你问这个干吗?” “我想看看,学习学习。” “你居然还有这个雅兴。去吧,在化工仓。” “好勒,谢谢。” “别客气。” 阿裕此时脑袋里飞快的转了一圈,他这是又要搞哪出? 李羽新在化工仓找到了那包坯体增强剂,经过取样分析,再用电饭锅和水调和煮沸,居然得到了一团浆糊状的稠状物,闻一闻居然还有一股麦香味,这一结果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断定这就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但是,他还不能将这个结果公之于众,他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实验一把。 晚上,陈思琪做好了饺子,邀请林舒舒和李羽新到她的出租屋去尝尝她的手艺。李羽新和林舒舒如约而至,张杨早已准备妥当,将煮好的饺子端了上来,配上调好的蘸料一并放在桌子上。 “哇塞,好香啊。”李羽新率先夹上一个品尝起来。大声赞美一句:“好吃,真的好吃。” “我看看。”林舒舒也不落后,直接往嘴里送了一个,吧唧吧唧的咀嚼起来,浓浓的馅汁含着虾仁的味道,满口溢香。 “怎么样,我们思琪的手艺还可以吧。”张杨炫耀一番,仿佛是他自己做的一般。 “嗯,你娃娃有口福啦。”李羽新含笑答道。 “说啥呢?看你们高兴的样子。”陈思琪又从屋里端了一盘蒸饺出来。 “说你长得漂亮,饭又做的好吃。”李羽新随口就是一夸。 “来,尝尝蒸饺的口味。”说着,将蒸饺放在了桌子中央。 “思琪,你也别忙了,一起吃吧。”张杨一把拉过陈思琪美滋滋的招呼道。 “先不忙,我再做一盘炸饺就过来。”陈思琪挣开张杨的手,又回到厨房。 一阵呲呲的油锅声,伴随着噗呲下锅的饺子,滚沸的花生油将饺子炸的外酥里嫩。不一会儿,陈思琪就将炸饺端上桌来。四个人围着桌子,开开心心的吃将起来。 晚上8点,阿裕一个人来到了化验室,他在屋子里搜寻着李羽新实验之后的结果。找了一圈,他失望的离去。 车间里董勋峰在素烧窑窑尾排查着偶尔出现的断砖情况,他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阿裕,阿裕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董主任,是不是和上次出现的情况一样?”阿裕边看边问。 “有点像,你看看压机的坯料水分能不能调高一个点?” “可以适量的调整一下,高了容易炸坯。” “这个我知道,相对来说,高一个点应该没事。” “我试试看吧。”说着他打电话通知了压机主管,让他把新出的料粉和陈腐后的料粉按1:1的比例进行混合倒料。一个小时之后,情况有所好转,断坯的几率降低了60%,虽说还有40%的断坯几率,董勋峰也不敢大意,毕竟成品率拉低了1个百分点。阿裕怀揣着忐忑,也在思考处理方法。他又想到了那个坯体增强剂,刚准备打电话给送料的人,却又止住了那个绿色的按键。 他突然想到,这种小料自己上次已经违规操作了一次,这次是不是应该按正常流程来办事呢?要不然,李羽新不会昨天突然来问坯体增强剂这件事。是不是上面已经有所察觉,阿裕警惕的约束起自己。 他信步来到办公室填写了一份申购材料单,然后将单送到了化工仓。 李羽新得知了这个情况,私下里和唐龙商量一番,悄悄的将几袋面粉和上一些粉料换了个包装,俨然用记号笔在上面写上“坯体增强剂”的字样,通过采购送进厂里。 唐龙一直跟踪着整个流程,包括阿裕下单到压机压坯。一个小时之后,结果出来了,的确用了它比没用的好不少。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李羽新忍住想破口大骂:“奸商!” 试想一下,一公斤增强剂300元,一公斤面粉3元。100倍啊,何止是奸商,简直是大大的奸商!不光李羽新骂,唐龙也骂。两个人把奸商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唐龙将这个消息汇报到胡须佬那里,胡须佬也是一阵破口大骂。骂完之后,气慢慢的消了下去。 胡须佬用内部电话给采购打了个电话,让他要1吨坯体增强剂来。采购听后有些犯晕,要这么多干啥?他不敢多问,接着就给申经理打了个电话。 对方听后也是吃了一惊,这么多货,这朝阳厂是断坯断到极限了吗?心中疑惑,遂给阿裕打了个电话,询问了断坯的情况。 阿裕告诉他这两天时有断坯,有时候还很严重。其他的也没问,所以申经理也渐渐的放下了疑惑。 想到一吨货,他心里的喜悦跳跃的不行,30万货款似乎近在眼前。他想到了收割机,目前的景象不就是大丰收的场面吗。组货,赶紧组货去。他哪里知道等待他的结局是一个套,否极泰来的顶点就是泰极生否。 货一进到朝阳公司,他就拿着化工仓的小票去财务打单,打好单据,这才找胡须佬去签字。 办公室里,胡须佬正与唐龙、李羽新一起喝茶,申经理异常兴奋的来到胡须佬的身边将送货单据递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说:“陈总,这张货票给签个字吧。” “不急,先坐下喝杯茶吧。”胡须佬乐呵呵的说道。 “好的。”他心想,老板从来没有喊过自己喝茶,这怎么着也得混个脸熟吧。于是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这位子正好与李羽新相对,他觉得此人你面熟,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相视一笑,便安心的喝起茶来。 “申经理,你总共给我们公司送了多少料,还记得吗?”胡须佬始终保持着微笑。 “我想想啊,前前后后加起来应该有两吨左右吧。”申经理陪着笑正盘算着胡须佬什么时候签字。 “看样子这些天都赚翻啦。”胡须佬将茶杯重重一放,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震慑着他。 申经理暗地里寻思,自己刚才并没有说错话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他抬眼看胡须佬时,却看到对方一双精赤的目光正直刺过来,他觉得他的心脏快被这道目光穿透,犹如胸透一般暴露在他的眼球之下。该如何应对他的话呢?他努力的将身子坐直,放下了那杯刚触碰到唇边的那个茶盅。 第36章 奸商(六) “嘿嘿,陈老板真是讲笑话,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哪里比得了你们这些大老板,你们吃的是海鲜,我们只是混口稀饭。”申经理用自嘲的方式来化解这场尴尬,然而胡须佬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接着说:“恐怕你们吃的不是白粥,应该以是鲍鱼粥吧。” “陈老板看我这身价,哪里是吃鲍鱼粥的命。顶多也就是皮蛋粥而已。”申经理不愧是混江湖的,他极力斡旋着,他也想看看胡须佬到底想要干什么。 “很简单,你这张条我签不了,也不打算给你签。”胡须佬正色的说。 “陈老板,我可没得罪你呀,这货到了你这,好歹也给我一个说法嘛。”申经理一怔,他隐隐的感觉到哪里出了纰漏。 “申经理,我不想当冤大头,这年头谁都想赚钱,我也不例外,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相信你赞同我的观点吧?”胡须佬说话不紧不慢,只不过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申经理的那张脸。 “这点我倒是赞同,只不过科技无限,商机就是钱,我既不坑你,你也没上当,所以这取财之路也是赚钱之本。”申经理不坑不卑的说出了他的观点,因为他已经回忆起对面那张熟悉的面孔。 李羽新坐在原地,只轻轻地瞟了他一眼,虽然他也觉得这位奸商的话没有错,可怎么也喜欢不上他。 唐龙当然也和李羽新的想法一样,这赚钱的方法有多种,可价格也太离谱了些。 胡须佬清了清嗓子,他原想压制一下对方,可对方的观点让他无懈可击,他只能硬着头皮来一个暴击,抛出谜底让对方彻底失望。 “申经理,你是温州人吗?” “不是,我是河南人。” “哎,我原想只有温州人能办出这事,没想到你们河南的也很厉害。” “陈老板指的是——” “炒货,把豆腐炒成肉的价格。”胡须佬端起茶盅品上一口。 申经理顿时明白了胡须佬话中的含义,于是他斗胆的说:“在科技还不发达的时候,一只玻璃杯可以换到一两黄金,并不是说物以稀为贵,而是你不知道他的生产工艺,但你知道工艺配方的时候,它就只值一个碗的价格。” 这是他的底线,或许你知道我的东西是什么,但我起码也要拿到我这个东西的原始价格。但胡须佬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申经理欺骗了他,所以他必须拿回他多付的钱,起码这一吨货不会给钱,这也是他的底线。 “这个茶是不贵,可你卖出了黄金的价格,这一点我得找回我的损失。”胡须佬依旧不想撕破脸面,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陶瓷圈不大,随时都可以碰见。 此时,申经理笑了笑,他将手中的单子一撕为二,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清灰一样拍拍手,才站起身来朝李羽新看了一眼,说道:“这次算我栽了,小兄弟,果然是个人才。陈老板,告辞。” 胡须佬没有拦他,任由他离去。李羽新明显的感觉到申经理临别时的那道不很友善的目光,像是一种怨咒在他身上渗透。唐龙也看到了那道眼光,只有胡须佬一个人在暗暗发笑。 面粉的事件并没有在陶瓷圈发酵,这也是胡须佬聪明的地方,既不去断别人的财路,也不去扩大竞争对手的思路,他私下里对唐龙和李羽新各奖励5万块钱,并嘱咐他俩保密。坯体增强剂依然在用,只不过胡须佬亲自让唐龙在外面租了一间民房在里面单独加工。 阿裕依旧用着这份独有的增强剂,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是出自于唐龙之手的面粉。 “阿裕,问你个事,上次到红海湾的那小子叫什么名字?”申经理打电话问他。 “你问他干吗?”阿裕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才低声的说道。 “你别管我干嘛,我就问一个叫什名谁?” “他叫李羽新。” “有什么背景吗?” “好像没有,不过跟老板的小侄女有些瓜葛。” “哦,还有这出?难怪不得,有恃无恐。” “他得罪你啦?”阿裕心中竟生出莫名的惊喜。 “好了,不说啦,等着看好戏吧。” “喂喂,怎么说挂就挂。”阿裕收起电话,反复的重复着“等着看好戏”的那句话,这个申经理到底要怎样去修理他呢?阿裕想到这不由地摇了摇头。 哎,管他的,该干嘛干嘛去吧。阿裕快速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研究起新的土料配方来。 张杨自从下来订单之后就天天盼着邮件的到来,可一等再等均没有手机的消息。他不由地怀疑起这邮政快递的速度,这算是哪门子快递,都快五天啦,还是没有消息,难道快递也塞车吗? 原本轻松购物的他反而觉得不那么轻松了,心里多了份记挂也就多了一份累赘,下单时的喜悦并没有带给他长久的快乐,相反一种不祥的预兆在等着他。 张杨借着上班的空档跑到了门岗的保安亭,这是他第五次溜到这里打探邮件的事。 “张杨你成天没事是吧?怎么老是跟我瞎掺和呢?”保安是个1米8的小伙子,笔挺的站在岗亭前调谑一番。 “小王同志,我就问问邮件而已,这也叫瞎掺和吗?你还是不是我老乡。”张杨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小张哥,我的好老乡,我估计等会就有你的邮件了,你看这个点根本就不是派件的点嘛。” “他什么时候来?” “上午10点,下午3点半。” “现在不就快10点了吗?” “所以我说等会,估计,或许,就有了你的宝贝邮件了。” “我看你是皮痒,说话还给我整一串副词。你以为是送烧鸡,不加白酒。” “这是什么意思?” “不够意思。”正说话间,一辆邮政三轮摩托开了过来。 张杨短时来了精神,凑上去一阵狂澜,报纸一大堆,包裹就一件,只不过邮递员最后才将它拿了出来。张杨由失望变得欣喜,那包裹果然是他的,看看物件名,张杨笑了起来,背包来啦。看样子手机也快到啦。 原本还对网上购物持有怀疑态度的他,顿时放下了全部钝惑。他将那个包裹拿到了辊筒房,亲手递到了陈思琪的手里。 “给我的吗?”陈思琪也是一阵暗爽,没想到这傻小子还这么有心,看来自己走的这条路还是对的。 “打开看看,看喜欢不?”张杨一个飞眼抛去,直接砸在了陈思琪的心坎上。 “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陈思琪这话直接让张杨浮想翩翩,一种浪情油然而生。 只见陈思琪打开包裹,一个和于晓彨同款而不色的背包呈现在她的眼前,她惊呼一声,顾不上这是上班时间,一个拥抱直接扑进张杨的怀里,冲着张杨的脸颊就是一记蜜吻。 张杨固然享受,也得注意不合时宜的场景,这要是被大哥看见那就不是一两句简单的批评了,他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陈思琪幡然惊觉,一脸红云的退了一步。 第37章 奸商(七) “喜欢吗?”张杨问她。 “嗯。”陈思琪用一个字代替了她所有的喜悦。 张杨看着她梨花般的笑靥心中也是一阵大喜。正要告诉她更大的惊喜,此时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进来,张杨按下了接听键,听到对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你好,我是快递员,你的手机正在发送途中,请保持好手机畅通。” “哦,好的。”张杨想盼星星一样终于等到了久远的回音。 想着那弯弯的宝刀,张杨心中就是一种窃喜。来了,终于要来啦。莫名的兴奋让他一整天都处于亢奋的情绪中,高兴之余还请大家喝起了百事可乐。 下午2点,他有接到了那个快递员的电话,他对他说:“不好意思,先生。你的快递我查看了,发件公司发的是礼盒包装,里面有2台手机,这个件有一定的疑问,我先不送啦,具体事项你还是向购物的商家咨询吧。” “我靠,怎么回事啊?喂喂,喂。妈拉个巴子,神经病呀。”张杨有些冒火,可却无计可施。 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接下来,张杨就只有二二的等待。 同样是一个操着半生不熟的广东普通话打来了电话,那男人问道:“喂,你好,请问你是张杨先生吗?” “对呀,我就是。” “张先生,你在我们公司订购了一台诺基亚手机吧?” “是呀。” “不好意思呀,你订的那台手机被仓管员发错件了,发成了礼盒包装,那里面是两台手机,你看是两台都要还是退回来重发呀?” “怎么会怎样呢?” “对不起,都是我们工作的疏忽,给你购物造成了不便,真是对不起啊。” “算了吧,叫快递接着送吧。我把差价不给你。” “那太感谢你啦,谢谢啊,你现在只需要再下一个单就行啦,付完款之后我们就叫快递员接着送。” “好啦,我现在就去下单。”张杨心里有一万个不高兴也只好按他所说,正好也可以送一台给陈思琪,两个人组合成情侣手机。想到这,他的不悦也像一阵风一样被拂散而去。 回到宿舍,张杨在电脑上匆忙的下了单并付了款。然后回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了对方已经付完款了,对方说查收了就安排快递投送。张杨这才安心的回到办公室坐等他那心爱的情侣手机。 他幻想着那台漂亮的明月弯刀,心潮澎湃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或许明天就可以收到啦。 阿裕刚一踏进检验科大门,就看见小邱一个人在里面闷闷不乐的呆在椅子上,似乎有满腔委屈似的。 “怎么啦,小邱。” “哦,没事。”小邱这才发现阿裕静悄悄的来到了自己的身旁。 “小邱,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啦?” “刚才去取料被司机骂了一顿。”小邱眼睛红红的,垂悬的眼泪跃跃欲坠。 “谁这么大胆,敢骂我的人。”阿裕一时气愤,拉起小邱就往外走。 “阿裕部长,你这是干嘛?”小邱怯怯的问道。 “干嘛?这还用问吗?找他算账去呀!”阿裕一激动他的普通话就更不标准了。 “算了吧。”小邱胆子小,不愿意惹是生非。 “算了,这样也能算?走,去问问他,至少也得道歉什么的。要不然以后怎么混?谁还会按章办事。”阿裕说的没错,一旦这个先河一开,就只能默默地忍受别人的欺负。这就是阿裕为什么要坚持的原因。 小邱维诺的跟在阿裕的身后,有些害怕和担忧。 核对了车牌号,阿裕直接叩响了车头的车门。玻窗探出个脑袋,一个40来岁的中年人,无精打采的看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问:“啥事?” “你下来一趟。”阿裕指了指他,说道。 “我为什么要下来,你是谁?我干嘛要听你的话?真的是奇怪了,你说你们一个破厂怎么这么多事?” 阿裕就说了一句话,他竟然跟了四个问句,十万个为什么吗? “怎么没话说了,不说我就眯一会。”那司机见阿裕不答,也就不再理他。 阿裕又一次拍响那扇车门。 “啪啪啪”!直惹得那司机冒火,“我说,你有完没完呀?” “没完!说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呀。”那司机也是一阵诧异,他看了看阿裕身边的女孩,心想不就骂了两句嘛,至于找个帮手来斗狠吗? “小邱说说,刚才怎么回事?” 小邱见无法推脱,也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刚才过来取样,他只让我取上层的,我按规定取样,他不让,还骂我千人斩!”说道这,小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有点发紫的样子。 “有这么回事吗?”阿裕面颊神经直绷的上下直跳,他的眼睛里回放了一遍刚才的情形,千人斩,我曰,这么龌龊的话你也说的出来!真是个人渣啊!只见阿裕怒吼一声:“我再问你一句,有这回事吗?” “有!你能把我怎样?”那司机也是豪言不断,想用气势把阿裕给压下去。 “立马、赶紧、马上给我滚出来,要是不道歉,你就在这过夜吧。”阿裕放出一句话把这司机给搞懵了,让自己在这过夜是几个意思? “出来,你能把我咋的?”一开车门,唰的跳了下来。直挺挺的在阿裕面前一站,足足比阿裕高了两个头。 阿裕依旧保持着仰望的姿势,而对方却是一副低头鄙视的样子。 “道歉!”阿裕喊道。 “就不道歉。你能把我咋的?”那司机双手往怀里一抄,眼皮垂视,一副死活不来气的样子。 “阿裕部长,别跟这个没文化的人计较,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小邱有些害怕,那司机的样子真的有点面目狰狞。 回去?这样都搞不定还怎么混呀?阿裕骑虎难下,打不一定打得过,讲理别人又不听。这可如何是好。无奈之余,只能装作样子,怒嗔而视!与对方对持相向,不肯认输。 “谁是没文化的?”那司机一个耳刮子横扫过去,直诓得小邱眼冒金星,花容失色。 阿裕再不济也是个男人,本来还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可这时再不出手就说不过去了,只见他捏紧拳头,跳起来就是一记直拳照着那司机的面门冲出,那司机还没来得及躲闪也被打了个眼花缭乱,金星是必不可少的,至于冒了多少这个就要看他的抗击打能力了。 阿裕一击而中,那拳头又是狠狠的砸出,口中直喊:“看你还敢打女人不?” 这一拳挥出一半,就被对方截住了,阿裕想抽回手时已然来不及了,由于身高的原因,阿裕有些吃亏,再加上阿裕并没打过什么架,所以三五下之后就被对方反擒,要想挣脱还真的有一定的困难。 这时,小邱冲了上去,虽然拳头没什么力气,可在那司机的身边也算是一种骚扰式进攻,那司机不得不分心来应对她的发难,阿裕虽被擒住,可他明显的感到压力小了一点。 第38章 奸商(八) 小邱靠着她的聪慧只围着中心转圈,时不时的来上一脚,这种流氓式攻击让那司机应接不暇,顾头顾不了尾,行动十分不便。 此时,早有卸料的工人将这里的情况通知了保卫科,一听到打架,还是厂里的人吃力亏,保安队长坐不住了,赶紧点上四五个身强力壮的保安赶了过去。 一见阿裕被捉,小邱打外围的情形,直接下令“给我胖揍一顿,开外挂”! 几个保安见老大这样说,也知道该用多大的力气去狠扁对方。一阵焦木棍齐齐砸下,任你有多能耐也得服服帖帖的跪地认怂。阿裕从轰炸式的栾雨中跑了出来,小邱也从旁敲侧击的进攻中退了下来。 “阿裕部长,怎么样?”保安队长问道。 “这个鸟毛活该修理。”阿裕啐了一口唾沫,心中的怒气还未消尽。 “要不要提上两脚报个私仇?”保安队长嘿嘿的笑了。 “那倒不必,这鸟毛不按规矩办事,刁难检验员,还辱骂技术部。队长,你看怎么办吧?”阿裕将知道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还真是牛皮哦。别人巴结检验员还来不及,这个倒好直接飞起来吊打技术部,居然还敢动手揍我们的阿裕部长,我看你这鸟毛真的是昂该。”队长不置可否的笑道。 “辛苦队长了,改天请你喝茶。”阿裕用手抹了抹脸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发型。 “客气了。”说完,指挥着手下的保安将这个闹事的司机带去行政部。 张杨挺说此事后,也跑来凑热闹,不过待他来时,人已散去。 “小邱,怎么回事呀?”张杨看见小邱脸上五指红印上前问道。 自从张杨与陈思琪确认了情侣关系,小邱就对这个人彻底死心,她懊悔的是当初把什么事都告诉了他,害得她找不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由爱生恨的事很普遍,可小邱只是不想和他说话而已,她淡漠的说了句:“没什么。” “不可能吧,你脸都那样啦,还说没什么。”张杨有时候就是一根筋,往往思考问题也是以自我为中心,所以他从来都不会换位思考,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想一想。 小邱见他反复的说自己的脸,心里已然不爽,一个女孩子被揍本来就很难堪,可在他嘴里却重复着两次,小邱火了,抛了一句,“管你屁事”!然后,快步的离去。 张杨悻悻的站在那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这年头都怎么啦,好心关心你,你还横眉冷眼的,换谁也不舒服啊。张杨的不舒服是来自小邱的“管你屁事”,而正是他的多管闲事让小邱更为难过。 张杨叽里咕噜的回到工艺科,还没坐下,就听几个工艺员在那议论。 “听说阿裕也被揍了。” “比揍更尴尬。” “尴尬?怎么个尬法?”张杨凑上来问道。 “老鹰捉小鸡知道吗?” “知道呀。”众人齐声回答。 “你该不会说,我们的阿裕被别人猫玩老鼠吧?”张杨出口必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差不多吧。” “那小邱呢?” “小邱打外围,猎犬知道吧?” “知道啊。”众人又是异口同声。 “知道就好,当猎犬遇到危险时,他们就只能围着猎物狂吠。” “这个比喻要是小邱知道了,你们就等着挨刀吧。” “谁在背后说我们小邱的坏话。”银铃般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林芸碧,怎么是你?”张杨第一个回头。 “不是我,你还以为是谁?”林芸碧一个快闪,来到了他们身边。 张杨知道她语言比较犀利,也不好与她纠缠。于是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不再多说。 “谁刚才说猎犬的?”林芸碧横扫一遍,在她冷硕的眼神下没人敢站起来承认。 林芸碧只好作罢,不过临末时抛下一句:“管好你们的嘴巴,别跟妇人一样乱嚼舌根。” 张杨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有这样的知己那才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想到这,他突然想起了阿裕,于是跑到他的办公室探望。 阿裕脸色不太好,一个人闷做在那里,被人捉住吊打的阴影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堂堂的技术部部长,哪有这么丢脸的。 “阿裕,干嘛打架不叫上我?”张杨埋怨道。 “谁去打架了,别胡说。”阿裕神色慌张的一口否决。 “明明打了就是打了,干嘛不承认啊。”张杨似乎不明白阿裕内心的真实想法。 阿裕咬咬牙,心想这货真是二的出奇,这可是有关名声的问题,传出去那可丢脸丢大啦。试想一下,一个技术部部长被一个送料的司机揍了,这不是笑话是什么?所以张杨一再逼问,阿裕也只是打马虎眼,不爽之极干脆背着手离开了办公室。 张杨二愣子一样看着他逃跑,心想,这又是何必呢。 不过这种痛苦他很快就会感受到了,因为那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的笼罩在他的上空。 “喂,你好,你是张先生吗?”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对,我就是。” “我是上次跟你联系的售后人员,不好意思啊,你的手机出了点状况。” “什么状况?”张杨顿时紧张起来。 “这个仓管员把发给你的货给记错了,本来是四盒包装的记成了两盒包装,这不快递员就在离你300里的地方,这个纰漏我们只能让他暂时停止配送。” “你们能不能专业一点,怎么老是出错呢?”张杨一下子傻眼啦,眼看手机就在不远之处,可就是拿不到手上。 “真的是不好意思,对不起,请你谅解。” “我谅解你,谁理解我!”张杨生气的吼道。 “这样吧,你看你的同事或者亲戚谁还需要这两部手机,我们按照行规给打五折,也就是说再付一部手机的钱就可以将这4部手机拿到手里,你先问一问吧,我待会再打给你。” 说完,也不等张杨发言就挂断了电话。 张杨一时半会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合理的解决这件事。 正想着,那个快递员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你好,张杨是吧,你的手机到底还要不要,我就在离白土不远的蛟塘,发货公司让我等他们的电话核实。” “你在蛟塘?”张杨一听,原本还有一丝疑虑的他顿时放松了警惕,仔细想想应该不会有错。 “对呀,我就在蛟塘。正等着电话呢。” “那行,你先等着,我跟他们联系一下。” “那好,我等你们的电话。” “好的。”张杨收好电话,经过片刻沉思,他才默默决定收下这两台手机。 第39章 奸商(九) 不到十分钟时间,那个所谓的售后电话又打过来:“怎么样,张先生,你的朋友有买的吗?” “你说的只补一台的钱哈,别到时候他妈的又变卦了。”张杨虽然同意,但是心里还是不爽,毕竟绕来绕去的,消费了自己的心情。 “不会的,我在这担保,这次绝对不会出岔子。正好我们林主任也在这里,我让他给你说两句吧。” “喂,你好,我是林主任,对不起啊,都是我们工作疏忽,给你的购物带来了不便。” “行啦,十分钟之后我就付款给你们,赶紧给我派送。” “好的,谢谢你的合作。” 张杨收起电话,照着宿舍的方向一阵狂奔,一想到手机就在蛟塘,他的心开始沸腾。 点开网页,张杨轻车熟路的重新演练了一遍,下单、付款一气呵成。就在他付完款之后,他脸上的骄傲瞬间消失,他隐约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死循环的陷阱,售后、快递;快递、售后,那这么巧?而刚刚林主任的声音简直就是完美的单口相声,他与售后之间的切换,几乎没什么停顿,两个人之间传递电话的时间去哪儿了呢?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改变,可仔细想想和售后的也相差无二。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一个,那就是上当受骗。难道是自己想多啦? 赶紧拨个电话吧,张杨拿起电话打了过去,依旧是那个售后,依旧是那般客套。 “我说,我的单子你们看到没有?钱我已经打了,快点通知快递配送过来。” “好的,张先生,我查收后马上安排。”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杨开启了漫长的等待期…… 奸商,骗子!我要投诉!张杨气急败坏的擂打着化验室的台面,在无人的情况下,他取过两张网版,以拳化掌,狠狠地砸了下去,网版并没有砸破,而是把他的拳头猛的弹了回去,一连几次,次次俱同。狂砸猛锤之后,累的他手麻臂酸,张杨背靠在台面上,从兜里摸出根烟来,一连串的烟雾如袅袅炊烟一般飘满了整个房间。那个所谓的快递员也消失无踪,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讯。 张杨吃了这个哑巴亏,却不敢声张,一怕别人说自己傻,二怕别人说自己蠢,三怕别人说自己笨!汇总过来就是二货,怎么说自己是二货呢?这种傻到家、蠢到哭、笨到死,百年难遇的兄弟团聚竟然让自己撞上,看来不死都不行。张杨这才体会到阿裕今天的心情,男人不会说自己傻,也不会说自己不行,男人就是一个要面子的热血动物,丢脸的事当然不会自己说破,他们如同一个被人用强过的妇女不敢敲锣打鼓的四处声张,说透点就是不愿自取其辱。总之,一声叹息,生生不息。 傻就傻吧,谁还没有过摔跤的时候?张杨突然想开了,不义之财取而无用,看来不是你的钱怎么也守不住,指不定哪天就飞到了别人的口袋里。钱虽然被骗了,但他秒懂了一个道理,有的人用一生去囤积财物,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或许无德无才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梦不分贫富贵贱,实现得靠修养与努力。天上不是不会掉馅饼,只是你捡的到、用得起吗? 再说那司机在行政部整整呆了七八个小时,搞清楚状况后,才知道自己胖揍的那个人是技术部老大,这下惶恐不已,被指望靠送货赚钱的他,不由地一阵后怕,要是陶瓷界一旦传开,这货还有谁敢让你带?当他明白这是自己找死的节奏时,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死灰一样的脸如同无血的僵尸,心里直呼:完了,完了! 行政部老梁给他开了3000元罚单,并要求他保密,一则为了阿裕的声誉,二则为了送货的利益。司机听后头如捣蒜,不敢不从。按照规矩,老梁给保安队长提留了30%的罚款,算是对他们处理应急事件的奖励。保安队长拿着这笔奖金按照出勤人员的数量进行了二次分配。一场闹剧换来了行政部的皆大欢喜,也换来了大家一致的守口如瓶,事情渐渐地淡化下去,直至归零。 唐龙的建筑材料检测也同步进行,在他的监督下不合格的材料根本就没有机会入场,所以唐龙的监督为二期工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一点他是功不可没。 于晓彨在完成课题之后,去了趟辊筒房,她为了深入的了解辊筒的性质来了个近距离的蹲点观察。陈思琪正好上白班,很多辊筒方面的知识都是她给于晓彨普及,做过简单的对比,于晓彨找出了网版与辊筒之间在设计构造的不同之处,比如点阵的排列与实际的出样区别,以及如何避免错位交叉,细节的处理等等,充分理解了老外的设计意图之后,她心里敞亮啦,这个一直困扰国人的辊筒设计,必须得让中国人有一席之位。 这一点李羽新比她更清楚这里面的难处,每一次索要设计图的时候,雕刻公司都不会给你原件,一是怕你跑其他廉价的雕刻公司去复刻,二是怕你把文件损坏,三是怕你学到设计的精髓。所以每次李羽新得到的文件都是一个小窗口,这个窗口还是改变了分辨率的RGB格式,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频繁的交流,李羽新也拿到了不少PSD或PSB格式的窗口文件,这样对于电脑模拟调色有了相当大的好处,那就是直观、一目了然。 于晓彨把她的心得和李羽新分享之后,李羽新就把以前的辊筒文件窗口拷贝了一份给她,于晓彨如获至宝,高高兴兴的在自己的电脑上仔细的解析起来。荆莎莎是个不服输的人,她见于晓彨在搞辊筒设计,她也暗下决心要搞几套经典的辊筒设计出来。 任何工作的动力都来源于外因和内因的争强好胜,良性的循环让人你追我赶,形成一股学习的风尚,而恶性的循环就会变得止步不前,形成一股耍强斗狠的情绪。李羽新经过这些年的风波,也总结了不少的教训,他的经验使然人必须得团结奋进,相处友善,只有在这样的氛围里才能形成良好的风气,研发中心才能持续健康的发展。 李羽新也正是站在这个出发点上,将朝阳公司的研发中心带上正规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迈进…… 第40章 网店(一) 林舒舒听说唐龙在网上购物一事,又见张杨跟着买了一个包,不由地对这种新型购物的方式产生了构想。如果说把瓷砖放在网上会不会有人购买呢?她显得有些激动的跑到李羽新跟前,急切的把自己的这种想法告诉了李羽新,然而李羽新一句话就否定了她的想法。 “林舒舒,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的花色放在了网上,就意味着我们的产品暴露在同行的眼底,对于花色保护这一块国内没有任何一个厂家愿意在花色新颖上做专利保护,也没有任何机构愿意确认这方面的专利,从辊筒机而言,国内的专利都保护的很差,何况是这种人人都能构思的花色上面,这也就是这些年仿版遍天下的原因之一。” “这一点我倒没有想过,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还是不要放上去好。” “林舒舒,我们可以尝试放点老花色上去,按照装修风格给予重新搭配,比如从造型上、切割上来做文章。” “你的意思是酒瓶装新酒?” “对,就是这个意思。” 李羽新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装修搭配是一款瓷砖生命力的延续,并不是一味的开新版做新文件来赢取顾客的青睐。这要是装修风格上变化无穷就相当于一款多用,多款混搭,只要好看、耐看,那就是一个成功的案列。李羽新在这个基础上想得更远,比如设计图纸可以按平方取价,配以模拟图片给顾客展示,如果客户看上了那就将图纸卖给他们。当然为了避免图纸流失,就必须在图片上设定禁止保存、下载的保护层。 目前简单的设定就是在网页脚本上加多几个网页链接,七转八转的让一般的浏览者搞不清楚状况。也可以用分割嫁接的方式打乱原有的图片模式,用魔术拼图的方法组合成一幅完整的图片。这一点李羽新自己可以完成这个网页编码,只是装修的图片他不敢依赖林舒舒,毕竟那不是她的专长。 不过,李羽新想到了一个人,长发女孩荆莎莎。 李羽新和林舒舒来到了设计室,几个女孩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悉心的研究着中国风的设计。林舒舒快步坐回自己的电脑前,徐倩看了她一眼,强做镇定的呆在椅子上,心里虽然不怎么舒服,可是时过境迁,幻境一场而已。 李羽新站在中央,把林舒舒的想法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说是林舒舒的想法。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炸了锅。议论声中,反对者占了一半,只有林舒舒、荆莎莎、于晓彨同意,徐倩犹豫不是太明白直接弃权,八个人各占一半。看来,这个计划只能暂时搁浅。 李羽新没有气馁,在中午时分,他召集投了赞成票的三人在设计室开了一个短会。 “大家都看到了,目前就我们四人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既然不能成为公立项目,我建议咱们就私下成立一家网店,专门针对性对客户进行一对一服务,你们看我的提议有问题吗?” “问题倒没有,只不过这种盈利怎么算?”于晓彨做为赞同者当然得问清楚,俗话说,先小人后君子,免得以后为分钱的事而犯愁。 “于晓彨,你怎么这样啊,事情还没开始就谈钱啦。”荆莎莎似乎对于晓彨的这种行为有些不齿。 “也不能这样说,荆莎莎。我觉得于晓彨说的很对,既然大家是合作,那就先把条件谈好,以免事后扯皮。”李羽新首肯了于晓彨的说法。林舒舒也觉得他说的对,于是蒋莎莎表现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等待着李羽新分配制度。 “很简单,四个人一人一份,盈利均分,工作安排如下,林舒舒负责打理网店,荆莎莎、于晓彨你们俩负责客户的设计,我负责网页编码,你们看有问题吗?”李羽新简单明快的将问题简一化。 “没有问题。”大家一致通过。 “既然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开始注册一家网络公司,然后直接嫁接到易趣,进行双通道接单。”李羽新宣布道。 “什么叫双通道接单?”于晓彨问道。 “所谓的双通道应该是指易趣和网站两个通道,客户可以在易趣上下单,也可以在网站上下单,不知道这种理解对不对?”林舒舒接过话题阐述道。 “林舒舒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无论客户从易趣上看到,还是浏览网页看到都能进行下单操作。这就是我说的双通道。”李羽新复述了一遍。 “那网站的美工我来做吧。”林舒舒自荐的说。 “行,就交给你啦。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检验设计水平的表现。为了自己,也为了将来。原则一个,不得在上班时间做这件事。”李羽新交待了注意事项,他不想让其他人认为自己是在干私活。 “收到。”三人点头同意。 “那行就这样办,用你们的照相机采取我们要主打的瓷片,不过我强调一点,对此大家也不要抱有太多的希望,有可能我们做的就是无用功。”李羽新说出了他最坏的打算。 “无所谓,就当练摊吧。”于晓彨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就当练手。”荆莎莎也不是缺钱的主。 “我就当赚点经验值。”林舒舒更洒脱。 “对,这是人生路上的第一次尝试,胜则不骄,败则不馁!加油吧,少年!”李羽新捏起拳头,做了个努力的动作。 “OK,努力!”三人齐声喊道! 李羽新借着中午吃饭的点,回到宿舍他在自己的电脑上开始了网站注册。一个域名1000元,三年租期,李羽新用最短的时间想了个名字:圣迪林设计公司。 随着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李羽新初步构筑了网站的设施,从美工到编码,李羽新亲力亲为,一手促成了网站的成立。随后将雅虎的搜索引擎指向了公司的网址,然后试点了几次,均能正确的指向网页。李羽新站起来伸个懒腰,锤了锤后背,活动了一下颈椎,笑意满满的合上了那台红色的神舟。 第41章 网店(二) “李恩平,能不能把你那心爱的小相机借我一下?”于晓彨来到李恩平的跟前央求道。 “我的小可爱借给你,我有什么好处呀?”李恩平调谑的看了她一眼。 于晓彨见她那邪邪的眼神,后退一步:“不会吧?你口味这么重?” “嘿嘿,过来,让爷亲一下。”李恩平故意调侃她。 “做梦吧。”于晓彨呵呵一笑,轻轻地在李恩平的脸上拂了一下。 “你个小妮子,爷还没调戏你,你倒先撩拨起我来啦。”李恩平把脸往于晓彨身上一贴,眼神极为诡异。 “好啦,不开玩笑啦,借还是不借?”于晓彨突然正色的说道。 “不借。”李恩平把脸上的笑容一收,两眼一翻,来了个闭目眼神。 “OK,拜拜。”于晓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切!”李恩平窃喜的哼起了《其实不想走》那首歌。 于晓彨碰了一鼻子灰,没好气的坐回了自己的电脑前,徐倩看的清楚,将几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张杨被坑的想吐血,这些日子一直堵的慌。一听说李羽新也要开网店心里就很冒火,于是找到李羽新不客气的对他说:“老大,这网店都是骗人的把戏,难道你也想玩两把骗局?” “张杨,你这话说的有点偏激哦。” “我哪里偏激?我说的是真的。你看网上那些墟里吧唧的,谁知道那是真的假的?” “难道你给陈思琪买的包也是假的?” “我买的,”张杨差点就脱口而出买手机的事,还好他收声很快,没有暴露他的心迹。 “所以说,这网上的东西有好也有坏,只有我们认真的去完善它的漏洞,让机制更健全,让买的人更放心,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不信这玩意,网上良莠不齐,坏心思的大有人在,骗子横行,坏人当道,机制何在?”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新生事物更是这样,我之所以开个网店,也只是试试水,看看大环境下我们的应对能力到底有多强,是抵御?还是顺从?是随波逐流?还是独树一帜?这都是我们应该思考的问题。” “老大,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我就是不信这些人。” “人与人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所以诚信是最重要的。”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不怎么看好这件事的。” “那就先这样。对了,上次更换色釉料的事还顺利吗?” “还好,一切顺利。” 听得张杨说一切顺利,李羽新总算是为之高兴,毕竟这是虎口拔牙的事,没被阿裕咬一口就算不错啦。 当然,阿裕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个阿裕和以前已经不同,他的心性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个晦韬养略的阿裕。 李羽新固然明白,张杨也知道,唯有阿裕不清楚自己的变化,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凡赌必输,当局者迷。 阿裕俨如一个赌徒,赌着他的前程和幸福。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如何取舍,全看本心。 李羽新接到程军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李羽新一条消息,有人要找他麻烦。李羽新眉头一皱,他想不出要找他麻烦的人是谁。程军怕他应付不了,询问他要不要到他这来避一避。李羽新谢绝了他的好意,他坚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说法。 李羽新全然不当一回事,该来的始终要来,何必一直笼罩在强光之下呢?笑而付之,拂袖而去。 下午下班之后,李羽新将网址告诉了于晓彨、荆莎莎、林舒舒三人,并将后台密码一并告诉他们,几个人汇聚一起,将网站内容丰富了一遍,此时李恩平也送来了相机,于晓彨本已失望,这时也不得不破涕而笑,一把抱住李恩平给了她一个快乐而幸福的拥抱。 于晓彨拿着相机快速的去展板上拍了几张曾经畅销的瓷砖,经过她与荆莎莎的配搭,做了几个分割方案和混搭的效果,最后在李羽新的验审之后放在了网上。随后浏览了一下网页,修改了一下图片的像数,在结合视觉的感官,最后确认OK,四人轮番击掌,表示成功。 李羽新拧了个响指,对大家说:“吃饭,大家庆祝去。” 话音一落,四人雀跃。 川菜馆,李羽新四人找了张小一点的桌子,点上几个小菜欢欢喜喜的聊起天来。 这一幕,早已收录到阿裕的眼底,他在隔壁的理发店洗头,正好看见了他们。 一小时之后,李羽新四人从川菜馆里走了出来。突然一阵爆裂的轰鸣声,十几个手持砍刀的人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李羽新暗叫一声不好,镇定自若的看着他们。只见那伙人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径直朝川菜馆跑去。 李羽新赶紧拉着林舒舒,对着其他人喊道:“快跑!” 四个人猛然间像兔子一样飞窜出去,朝厂区跑去。 那伙持刀的汉子将川菜馆翻了个遍,得知李羽新刚刚出去,便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喊:“李羽新,你个缩头乌龟,给老子站住!” 李羽新死拽住林舒舒,飞奔跑进厂门。四个人刚一进门,后面的追兵就到了,此时保安拿着对讲机呼道:“队长,队长,有一伙手持器械的歹徒在厂门口闹事,有一伙歹徒闹事!” 为首的看着李羽新等人的背影,悻悻的啐了两口唾沫,嘴里骂道:“兔崽子,算你跑得快!” 李羽新回过头,牢牢的记住了那几张追他的面孔。心中暗自庆幸,多亏了程军今天的电话,才让他早早的反应过来,要不然,一个手无寸铁的自己怎能面对10几把砍刀呢?李羽新心想,这是谁这么狠呢,居然要自己的命?看样子不查出这个人,自己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保安队长领着一对人马直接冲到门岗处,朝一众混混喊道:“这么着,赶在老子的地盘闹事?不想混了是吧?” 那领头心生畏惧,可颜面下不来呀,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不肯走的原因之一。此时听得保安队长这么一吆喝,心里不由气急,对着队长一阵不客气的吼道:“老子就闹事啦,你想怎么遭?” “小混混,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场子!” “我管你谁的场子?把我惹毛啦,我就灭了你。” “想死看看期吧,老爷子可是白土梁叔!”队长霸气的回应。 这领头的一听不由地抽了口冷气,他知道这白土的梁叔是个只手遮天的人,只是没想到他会坐镇这家公司。看来,这趟生意接的有点憋屈,早知道梁叔在这,打死他也不敢接。 “既然是梁叔的盘口,那我就不叨扰啦。叮嘱那个姓李的千万不要乱跑。”这人说话也实在,临走之前还不忘留下句狠话。 第42章 网店(三) 行政部老梁听说了这件事急忙驱车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到的时候就看到10几个人在追李经理他们4个。”保安队长据实回答道。 “他们有没有跨进门闸?” “没有,全都在门外1米处的地方。” “那就好。”老梁浮现出一丝令人难以琢磨的笑容。继而问,“李经理他们没事吧?” “应该没事。”队长没见着具体情况,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从混混们叫嚣的话语中他判断出他们没事。 “不要给我应该,你可知道李羽新如今是老板手下的红人,他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怎么交代?”老梁不耐烦的教训他。 “梁哥,都是我的疏忽,我这就去办。” “等等,给我加派人手,防止有人来捣乱。”老梁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是,梁哥。” “知道,那伙人什么来头吗?” “好像是湖南帮的。” “别给我好像不好像,我要的是确切的答案。” “这个真分不清,贵州帮和湖南帮不好分辨。” “穿的什么衣服?”老梁紧锁眉头,看着他。 “和普通人差不多,对了其中有一个穿的是青布衫,好像衣服上还绣着两只蝴蝶。” “手上拿的是什么武器?” “砍刀!60长的砍刀。” “那一定是湖南帮。” “梁哥,这怎么断定的?” “湖南帮比较叼狠,所以用刀比较多,贵州帮处世比较圆滑,所以他们喜欢用棍或棒,两者在使用的器械上有不同的习惯。” “如果一帮嫁祸另一帮呢?”队长冒出一个念头,遂向之请教。 “那就只能看用刀的动作,湖南帮砍劈之后会多加一个拖字诀,这个片刀技法就是专门针对那些皮糙肉厚的人,砍不动,就多拖一刀,刀刀见血,必有建树。”老梁不愧是老江湖,仅凭对方细小的动作就可以点评江山。 “也就是说,贵州帮是硬砍硬砸,而湖南帮软硬兼施?”保安队长以此推敲,幡然醒悟。 “就是这个意思。湖南帮拿刀是刀,贵州帮拿刀还是棍。”老梁斩钉截铁的来了句一语定乾坤。 经过一番分析,队长长见识了,原本以为刀就是刀,没想到刀还可以是棍。 “梁哥,真的阅历丰富,我嘅要好好向你学习。”队长没忘记给自己的领导溜须。 “再仔细查查,放出话去,谁要是敢动朝阳厂的人,我老梁就叫他永远消失。”老梁霸气的说道。 “是,梁哥,我马上就去放消息。”保安队长转身就开始打电话向外界放话。 老梁踱步思考,这到底是谁想动李羽新?按说他这样的人设不应该和人结梁子啊?看架势还不是一般的梁子,从对方出动的人数和器械这是要废了他的节奏啊。谁这么狠呢?老梁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找李羽新去探探口风。 李羽新惊魂未定的坐在设计室里,林舒舒花容失色的说不出话,其余的两个女孩子也是莫名的诧异,这都得罪了谁呢?还动刀啦,这以后谁还敢出去吃饭上街?幸好走的快,要不然,真废了。庆幸之余,还是后怕。于晓彨和荆莎莎一想到这,背脊上就是一阵冰刺的寒意。 徐倩也听说了此事,她特意从宿舍跑下来看望他,见他四人茫然失措的样子,默默地给他们递上一杯滚烫的茶水,饮过茶水之后,李羽新渐渐地恢复到原有的状态,他理智的看了徐倩一眼,心里的那句谢谢化作一丝暖暖的眼神交替过去。徐倩看的明白,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 这时,老梁走了进来,找了张椅子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李经理,这段时间有没有和他人结梁子呀?” “应该没有。我天天呆在厂里,哪有时间出去结梁子。” “那就奇怪了,我看今天的架势,他们不光是要简单的教训你一下。” “你是说,他们想废了我?”李羽新睁大了眼睛,不惑其解。 “对呀,要不然谁会这么大张旗鼓的用砍刀呢?”老梁盯着他,从他的眼睛里依旧找不出隐瞒的痕迹。 “梁部长说的极是。不过我最近没和谁结梁子啊。”李羽新也困惑了,他想不出谁与自己有天大的仇恨。 “仔细想想,有没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谁。”老梁提示着他,可李羽新找不出这个可能。 “没有。” “那就奇怪了。” “我也想不透。” “最近有没有断别人的财路?”老梁想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李羽新所遇见的情况,他不得不怀疑钱财的路数。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了一件事。” “说说看。” “记得上次老板让我们在一旁喝茶,黑了一个供应商的一车货。” “什么个情况?” “一车坯体增强剂。” “当时,那原料商也在喝茶吗?” “对,他后来的,除了他对我不友好的眼神,我真还想不起还有谁对我不友善。” “知道他姓什么吗?” “申,申公豹的申。” “行,我去了解一下。这几天先别出门,等我处理完之后再说。” “谢谢梁部长。” “职责所在,应该的。” 老梁将这个消息一并放了出去,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接手了,如果不给面子就休怪他无情啦。 李羽新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临时吃饭的地方会成为对方袭击的对象,是巧合,还是预谋?难不成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李羽新有些后怕,这明枪自然好躲,可这暗箭就防不胜防。带着这个疑问,李羽新开始反省,如果说真是申经理所为,那倒说的过去,毕竟断了别人的财路,对方报复也是理所当然。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他想不透,也想不通,自己在厂里已经是很低调了,可为什么还有人跟自己过意不去呢? 林舒舒经过这砍刀追杀的一劫有些害怕啦,她理想中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叹息着还没有享受爱情的美好时光,却要担负被追杀的结果,她有些犹豫了,仅管她还喜欢他,可她却不愿意度过一个逃亡的季节。花,是彼岸花,只有到达了彼岸那才是生死相依的爱情之花…… 林舒舒心中的彼岸成了忘川幽谷,她找不到方向,更找不到入口,她徘徊在幽静的山谷中,眼前一片弥蒙…… 。 第43章 网店(四) 一时间李羽新被黑道追杀的消息传遍了陶瓷界,邓琳琳收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一通电话打去嘘寒问暖,李羽新谢谢了她的好意,顺便将此事轻描淡写了一番,用他的话讲大事,事不。搪塞一阵,总算糊弄过去,看来这陶瓷界的事情也没什么秘密可言。 李羽新刚放下电话,张杨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老大,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要是真有事,还能在这里站着?” “那倒也是啊。老大,有眉目了吗?” “什么眉目?我都丈二摸不到头脑,哪有什么眉目。” “老大,你这幕后的人会是谁呢?” “不知道。” “老大,你会不会是我们内部的人阴你啊?” “真不清楚。” “那好吧,我帮你留意点,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你也心点。” “老大,我机灵着呢。”张杨暗暗猜想会不会跟自己的大哥有关呢?想到这,他加快了步伐。 厂长办公室,张杨一进门就将门关上了。 张厂长疑惑不堪的看着他,张杨这神神秘秘的到底是卖什么萌? “大哥,你老实告诉我李羽新被追杀这事跟你有不有关?”张杨凑在他耳边轻声的问。 张厂长不听还行,这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只见他把桌子一拍,差点没将桌子上的茶杯给震下来,冲着张杨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你就这样看待你大哥?我是那种下三着的人吗?有点头脑好不好,白长一个脑袋,比白痴好不到哪去!” “我不就问问吗?至于这么大火吗?”张杨还不服气,口中争辩一二。 “你个250,动动脑筋想想,我随便动动就可以搞定他,有必要去动刀动枪的吗?”张厂长一眼瞪着他,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弟弟呢? 张杨转念一想,好像有点道理,大哥是谋略制衡,根本不需要打打杀杀的去以身试法。他赶紧陪着笑,满口对不起之类的话铺满了房间,张厂长唯有叹息之声,看着张杨那幅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赶紧走吧,别在我这碍眼。”接着,张厂长又是一声叹息。 张杨按着胸口,借故溜了出去。 阿裕在办公室里一阵心惊胆跳,原本以为对方是随便教训一下就算了,哪里知道对方玩命用刀。早知道这样自己何必报信呢,这要是出了命案,自己会不会担点责任?一种内疚,一种自责,全写在他苦瓜一样的脸上。 还是那个电话,还是那个人,阿裕接过电话只听不,对方一阵叽叽歪歪就挂断羚话。他知道那是埋怨,他也知道对方多有不甘,他还知道梁部长的威名有多响亮,这一点阿裕的心算是敞亮了。 李羽新私下里也想找到这伙人,于是联络了绿毛,打算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绿毛告诉他是湖南帮的人干的,让他心点,这湖南帮做事不讲规矩,没什么江湖道义,也不怎么讲情面。李羽新最后告诉绿毛,改请哥几个喝酒。得知具体帮派之后,李羽新决定好好的合计合计。看看谁这么心狠手辣非要自己的命。 林舒舒这几日一直想着那伙人拿刀追赶的情景,经常半夜里做着噩梦,梦到李羽新被人砍伤。失眠恶梦轮流交替的侵扰着她,好端赌花容月貌变成黯淡无光的米粒。 “林舒舒,你又做恶梦啦?”官晓晓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身子问道。 “哎,算啦,我起来走走吧。”林舒舒爬起来换了件衣服去了走廊。 “咦,你还没睡?”李羽新端了杯水从走廊上走了过来。 “你都没睡,我那睡得着。”林舒舒看了看上的玄月,故作轻松的。 “看来都是这顿饭害的。”李羽新自嘲的看了看月下的乌云。 “害饶不是这顿饭。”林舒舒本想害饶就是你,可她怎么也不出来。 “林舒舒,是我害你睡不好,对不起。”李羽新仿佛感觉到林舒舒的态度有些异常,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又或许是她受了惊吓才这般胡思乱想。 “李哥,你这月亮会不会比太阳大?”林舒舒望着,上有不少的星星,忽明忽暗的正映衬了林舒舒此时的心情。 “等我收拾残局之后,月亮就会比太阳大。”李羽新似乎胸有成竹,大有一幅拨开乌云见明月的态势。 林舒舒没见过李羽新的手段,只见过他飞毛腿似的逃跑,对于他的收拾残局之事也就当一句笑话。男人嘛,吹吹牛,演演戏,哄个姑娘什么的,手段而已。所以,林舒舒根本就没在意他的话,也不信他有这般能耐。呵呵一声,权当笑话。 李羽新没有过多的解释,一个男人做事并不需要想任何人解释,更不会给一个女孩演兵布阵。他决定明晚去一趟湖南帮搞清楚状况。 “你既然睡不着,干脆去我那里,”李羽新话还没完,就被林舒舒一阵猛呛“你想干什么?” “邪恶!”李羽新知道她误会了,无奈之极,摇了摇头。 “我邪恶吗?”林舒舒拒不承认。 “还不邪恶啊,我看你睡不着,让你去看看我们的网页有什么漏洞。”李羽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 “哦。”林舒舒这才松了口气。 “走吧。”李羽新在前面带路,林舒舒心的跟在后面。 打开电脑,林舒舒察验了一遍网页,网页上闪烁着一颗星星,林舒舒点开一看,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李哥,你看。” “看什么?”李羽新以为出了什么漏洞,赶紧凑上来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一封留言,要求公司为他设计一套120平米的装修图,特别注明欧式简装。后面还附有一张房间的平面构图。 “李哥,这是不是,我们有了自己的第一单生意?” “在没有做成之前都不能称之为生意,顶多叫业务。” “那要不要通知于晓彨和荆莎莎呢?” “于晓彨擅长欧式风格,就让她做吧。” “你的意思是不通知荆莎莎?”林舒舒愕然的看着他。 “没不通知她。”李羽新眼睛一眨,淡定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舒舒有些迷茫啦,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清楚李羽新心里的想法。 “明再吧。时间不早啦,赶紧回去睡觉。”李羽新下了逐客令。 “好吧。”林舒舒牙齿痒痒的,心里极为不舒服的想骂他一句疯子。 。 第44章 网店(五) 第二早上,李羽新帮林舒舒买了早餐,那是她最喜欢吃的牛腩汤河粉。 林舒舒并没有表现出以往的那分喜悦,反而将河粉放到了一旁,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徐倩路过林舒舒的办公桌前,一下子闻到了牛腩的味道,她探头向桌子上一瞧,“果然是牛腩汤河粉”。 “怎么,还没吃早餐?”林舒舒索性要将这份人情送给她。 “没来得及去吃。”徐倩浅浅一笑,落落大方的道。 “这样吧,你把这个拿去吃吧。”林舒舒着就将桌上的早餐拿给了她。 “这不好吧?”徐倩推道。 “有什么不好的?”林舒舒见她推辞,硬塞到她的手里。 李羽新看到了徐倩正吃着自己买给林舒舒的早餐心里一种莫名的失落,他苦笑了一声,闭上了那双不愿观世的眼睛。 徐倩吃的很香,那牛腩的味道确实很耐吃。 中午,李羽新去了一趟银行,而后去杂货铺买了一根杂木的锄把和一把带套的拐棍伞。置办完这些东西之后,他又回到了厂里。借着这个机会,他将网上的消息告诉了于晓彨和荆莎莎,于晓彨也不推脱,顺手接下了这个业务。 自打张杨询问过他大哥之后,他就开始观察着平素与李羽新有交集的人群,唐龙和阿裕被他列入了重点观察的对象,诸多的迹象将引线指向了他们二人。虽唐龙是李羽新的直接领导,但是不排除为了在老板面前争宠的内斗,再李羽新的行踪他的最清楚的,还有于晓彨是他公认的女朋友,吃饭的事他更应该有理由知道。反观阿裕就显得有些弱了,除了上次的色釉料之战,他唯一担忧的就是他目前的位置,对于李羽新临时决定的吃饭地点他似乎根本就不知情。这一点,让张杨的判断也打了折扣,除非是随机撞上的,但这种买彩票中奖的几率还是很,若真是这样,那就只能怪李羽新点背,中了不该中的头奖。 张杨靠着大不畏的胆气,直接找到了唐龙,在是非面前他从来就没认谁是领导。所以开口也没那么多的顾忌“唐总,李羽新被追杀这件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跟你有关。” 唐龙没想到张杨会这样问自己,他老大不高心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干的。” “我只是问你,是,还是不是?你就给个准话吧,我不想猜来猜去,烧脑!” “不是!”唐龙想都不想的道。 “那就好。”完他欲转身离去。 “等等,你怎么会这么250的怀疑我?” “因为你跟他走的最近。” “动机呢?” “嫉妒,争权夺利!” “时间把控呢?” “于晓彨!” 唐龙一听也不得不惊出一身冷汗,这指针居然把自己定向为疑犯。看来这犯罪心理学所圈定的对象还真不是吹的,虽然谬误,但也合情合理。 “张杨,我知道你和李羽新是好兄弟,不过你这样查下去会放掉真正的坏人。” “唐总,我查的是一个态度,要的是一份真诚。” “我替李羽新谢谢你,不过,我想李羽新是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毕竟大家都是同事,还没到撕破颜面的时候。” “就差没砍到身上了,还顾全谁的颜面?别人都不要脸了,我们还装什么好人,再给他们安一张什么脸!”张杨铿锵有力的声音击打着唐龙的心门,是啊,别人都已经不要脸啦,我们又何苦再给他们补妆呢?粉饰太平吗?他们又何止珍惜过,难不成真的要上演人不要脸下无敌的剧情。 张杨没有理他,他又直奔阿裕的办公室去。 “阿裕,李羽新的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啊?”阿裕像没睡醒午觉一样,萌萌的问。 “被人追砍的事。”张杨好奇的看着他,为什么其他人都知道,他却不晓得呢?于是他强调了一遍。 然而,阿裕的回答让他听后更为不爽。 “跟我有关系吗?” “这是什么话?”张杨桌子一拍,跳了起来。 “实话。”阿裕心情很乱,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他只能放肆一下。和张杨一样,他腾的站起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我也懒得和你啰嗦,一句话,是不是你做的?”张杨简化了流程,直截帘的横插过去。 “我也一字一言的告诉你不是!”阿裕的眼睛鼓突着与之对视,眼底的血丝,尤为狰狞。 “我张杨这个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更不希望兄弟间反目。如果我发现有人在背后捅刀子,我第一个就灭了他。”张杨毫不客气的道,也可以根本就没给阿裕任何面子。 阿裕明知有错,气势上自然也上不去,他只撂下一句狠话“有本事你查呀,查到了再来找我!” 张杨也不多,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他轻轻的一个转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阿裕觉得太他妈窝囊了,一直贯穿生命的委屈瞬间爆发,他一拳头向桌面砸去,只听得啪的一声,桌子没拍个洞,手却磕伤了,血朦朦的,模糊一片。 张杨没看见这一幕,他就是要借着这股风去敲打敲打这些潜在的敌人,无论是李羽新的对手,还是自己的对头!经过一番盘旋,张杨的名气大了,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知道了张杨这个人,人如其名,名显其性,——张杨! 张厂长对张杨这番苍蝇飞舞法很是厌恶,怀疑自己可以,怀疑所有人就不对啦,他们有什么资格和自己相提并论,难道我的水平就和他们一样吗?真的太贬低我了,他觉得张杨的脑袋有包,而这个包还不是一点点大…… 他来到阿裕的办公室,看见阿裕的手血迹斑斑,问道“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心磕的。”阿裕苦笑了一下。 “要不要紧?去包扎一下吧。” “没事,放点血清醒一下。” “随你吧。对了,张杨是不是过来找过你?” “刚走。” “他要是出言不逊的话,希望你多谅解,年轻人不懂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张厂长极力的给他补漏,也尽力的安抚阿裕的情绪。 听得张厂长这般话,阿裕的心情稍微好转一些,是啊,自己何必跟一个毛头伙计较呢?不值当,掉价! 。 第45章 网店(六) 傍晚,李羽新吃过饭,带上那根放进伞套里的杂木棒去了一趟湖南帮堂口。 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挤满了20多个小青年,正门对着的是一尊关公像,奉着干果糖橘,秉着香烛神符。 屋里人一见李羽新进门就警觉起来,守门的小伙问道“你找谁?” “王志彪在不在?”李羽新冲屋里大吼一声。 一个30来岁的板寸站了起来,黑色的体恤衫上绣着一条金龙,黑皮鞋、运动裤,看起来十分精明。 “我就是王志彪,你是谁?” 屋里的人都没有见过李羽新,当然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 “李羽新。”他冷冷的说道。 “哟,小子胆够肥的啊,还敢亲自送上门来。”王志彪打量着他。其他人则迅速的抓起了身边的器械,只等帮主一声令下,随时准备战斗。王志彪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他有话说。 “李羽新,道上都有你的一些传闻,今儿来啦,我倒想看看那些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什么样的传闻?” “单挑10人的记录。” “哦,那是朋友们抬爱,见笑了。” “既然来了,大家就比试一下,怎么样?”王志彪收到老梁的消息也不打算对他动狠。只不过,大伙的精神损失得拿回来一些。 “行啊,我也想长长见识。”李羽新手握着伞套,含笑的点了点头。 “屋子后面有一块空地,咱们去那怎么样?”王志彪倒是想见识一下他的武功,听那天派去的人说,这小子二话不说就开溜,今儿一见,他不仅怀疑自己的手下是不是对自己说了谎。 “行!”李羽新随着一众人等去了后院的废铁收购站。 院子里斜放着几台老式的锅炉,那形状和刚刚上天的飞行器差不多,于是,李羽新开了个玩笑“王帮主真的是大气,连神舟飞行器都搞来做场景道具。” “哈哈哈,没想到李兄弟还是幽默之人。” “怎么个比法?” “15,你一个人单挑我手下5个,最后我跟你11,你觉得怎么样?”王志彪开出了最为体面也最为保险的条件。 李羽新瞄了一眼在场的人,单从眼神中,他已经判断出优劣态势,于是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然而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胡南仔平日里像猫,狠起来如虎。他们的眼神也是随着手上的器械发生变化的,一旦打斗起来,那可不要命的精神百倍,李羽新虽有戒备,可重视度差了一点。 场中顿时跳出5个青年,手上各持一柄砍刀,这时,王志彪后了一句“点到为止,老子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众人一听,顿时有了分寸,于是刀光剑影,扑面而袭。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首当其冲,硬生生一刀向李羽新头顶劈来。李羽新赶紧举棍一挡,虎口一麻,倒退一步。那小伙刀一斜,顺势往左拖了一刀,李羽新左臂被划出一道血口,鲜血四溅,落地成花。 李羽新吃惊不小,这猫一样的男人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猛虎?李羽新当下醒神,不敢有任何的小觑,一声怒吼,振奋起来,只听得“叮叮当当”刀棍的撞击声,激烈程度不亚于任何一部功夫片。李羽新左迎右挡,身形如龙,四处穿插,步若莲花,挡、击、压、劈,决不含糊。 对方五人越战越勇,削、扫、砍、撩,直接打压。 二十回合之后,李羽新瞅准对方步法的空隙,来了一个五连暴击,一阵眼花缭乱之后,纷纷敲中对方手腕,“啪啪啪”五声破响,五柄砍刀全部落地,李羽新跳出圈外,拱手一稽,口中说道“承让!” 那五人呆若木鸡,黯然失色的捡起地上的砍刀,退回原处。 王志彪抚掌称好,他没想到李羽新竟然能在二十合时完胜五人。 “小虎,去找些药来给这位兄弟包扎一下。”王志彪还算懂点江湖道义,不想借此机会占了便宜。 包扎之后,李羽新也稍作了调试,对于眼前的王志彪,他唯有全力以赴,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王志彪对于李羽新的功夫也算是大开眼见,两人一阵比划之后,也只能算做半斤八两,叮当之声响彻不断,刀花幻化连连,棍影绵绵飞舞,几十合下来,依旧不分胜负。于是二人弃了器械,比起了拳脚,没了砍刀的威胁,李羽新就是一条游龙;没了砍刀的助力,王志彪只能算是一条爬虫。10个回合之后,高下立判,王志彪被李羽新轻绵的一掌弹出圈外,随后李羽新故作踉跄退出圈外。双方收了拳势,拱手一让,异口同声的说了句“佩服!” 王志彪对于李羽新有了新的看法,当即决定这个人可交。 “李羽新,果然名不虚传。” “王帮主也不简单。” “李羽新,今儿除了比武还有什么事要问?” “如果方便,劳烦你告诉我这趟活是谁的主。” “这个是江湖大忌,恕我不便告知。” “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当冤大头,你只需要透露个姓就行。” “不好吧?”王志彪面露难色的看着他。 李羽新也不含糊,从兜里取出一叠还未启封的红钞扔给了他,“既然你们的生意没继续下去,这点钱就算是我赔给你们的损失。我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你们提点我一下,那人姓什么,以便我以后小心应付。” 众人看着王志彪手上的钞票,眼睛都绿了,个个咽着唾沫,想入非非。让王志彪失去了平衡,从他口中慢慢的吐出了一个字“申!” 李羽新瞬间明白,双手一摆,轻轻地将手中那柄木棒丢在了地上,说了声“告辞”!信步走出了这间收购的场地。 地上的伞套被刀砍出了几道裂口,隐约间能看清里面的木棒。 “这是什么武器?”刚才砍李羽新一刀的那个小伙将之捡了起来,当他褪去伞套的时候,他也傻眼了,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杂木棒,呈现在众人的眼底。 “我靠,还以为是铁棍呢?” 王志彪抢过一看,也顿时傻眼。这要是换成铁棍什么的,今天还不会是简单的平局呢? 。 第46章 网店(七) 李羽新搭乘着一辆摩的回到了厂里。由于他行事低调,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更没有人知道他独闯湖南帮的事情。 徐倩虽说已经与李羽新无缘,可她依旧在暗中默默地关注着他。当她发现李羽新左臂缠着纱布的瞬间,她的心揪的慌,那一抹红红的血迹浸湿着她的眼底,一旺泪水闪闪发光,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轻轻地流下。她知道李羽新的个性,他肯定是去找回他的尊严,从肇庆的那一次遇险她就明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更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只可惜自己无缘相近,她只能默默的为之守候。 林舒舒似乎并未发现李羽新左臂的伤口,她依旧按照以往的作息时间教习着陈思琪的课程。李羽新只身回到了宿舍,依靠在枕边静静的坐在床上发呆。 沉思带给他无尽的空间,他的烦劳取决于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于晓彨将设计好的稿件发给了对方,对方也很爽快的按照约定打来2000块钱。林舒舒收到这消息兴奋的跳了起来,三个女孩在设计室享受着第一单成功的喜悦。 “咦,李经理呢?”平常这个时候他不是在这吗?人呢?于晓彨看了看设计室,没找到他的影子。 “刚才还看到他,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荆莎莎回忆道。 “他可能累了,回去休息了。”林舒舒随口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先不管他了。”于晓彨重新打开了网页,自我陶醉一番。 “你说,要是我们的生意一直都这么好,会不会成万元户啊?”林舒舒天真的问道。 “眼光短浅,这年头万元户算啥,至少也得赚过十万八万的。”荆莎莎凑在林舒舒的跟前,呵呵一笑。 “真有那么多?”林舒舒亮闪闪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透明。 “骗你的。”荆莎莎突露笑脸转身躲开。 “切!”林舒舒将脸偏置一旁。 “你们俩吹完了没有?吹完了收工。”于晓彨招呼一声,将设计室的灯关灭。 贵州帮的红毛收到消息,一个年轻人以一挑五战平湖南帮,他相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在白土流传开来。阿裕也收到风声,但是他吃不准是不是李羽新,因为李羽新曾经奔逃过一次。 待张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找到李羽新对他说:“昨天去湖南帮的是不是你?” “不是。”李羽新当即否定。 “没有骗我?” “骗你干嘛?” “算啦,不是你就不是吧。” 张杨见李羽新死活不承认,拿他也没有办法。李羽新穿着一件长袖衬衫,外罩一件黑色的西服,虽说是广东的秋天,可依旧温度偏高,咋一看李羽新的装束就显得有些古怪。 “老大,我发觉你今天有些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你平素不是不穿西服的吗?” “不穿不代表我真的就不穿。” “我来这么长时间,就没发现你穿过西服。” “以前和机器打交道,穿的端正不方便。” “也就是现在高升了,可以穿的周武正王的咯。” “你这是夸我吗?笑纳了。” “笑纳就笑纳吧,千万别说老衲就行。” “呵呵,没想到你这小子也会黑幽默。” “老大,陈思琪这段时间学得可好?” “不错,有前途。”李羽新难得说出了个赞字。 张杨听后大为高兴,这一兴奋早将他身上穿西服之事忘得干干净净。 一连几天,李羽新都穿着那件黑色的西服,给人一种很正统的感觉,不知底细的人都以为李羽新变了,变得有些世故,有些距离。 徐倩悄悄的来到他的身旁,偷偷地塞给他一瓶云南白药,没有多余的问话,也没有多余的眼神,只静静的一眼便已传遍温暖,李羽新说不出的感激,心里泛起一种想哭的感觉。 林舒舒一直持怀疑的眼光看着李羽新,她甚至想与之恋爱本就是一种错误,是自己太小太不懂事,太不识世间事物。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她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李经理,我找你有点事。”林舒舒快步追上李羽新。 李羽新眉头一皱,这称呼换做别人他倒觉得正常,可从林舒舒口中唤出,他就觉得有些尴尬和失望。 “林舒舒,什么事?” “我父母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他是个特种兵。”林舒舒脸上有些窘态。 李羽新算是听明白了,林舒舒有可能看不起自己那天的懦弱,不然,怎么编一个特种兵的故事。李羽新漠然的不知所以,心有些凉,却不知道怎么去讲。 “你有什么打算?”李羽新本想问,你是怎么想的,可酝酿半天却开不了口。 “我能有什么办法,遵照父母的意思,我不能做一个不孝顺的儿女。” “行,我知道了。”李羽新淡淡的一句话,洗刷了内心的空虚,此时他觉得天旋地转,刚刚开始的一段感情却化作乌有。失败,人设的失败。 崩溃,山雨欲来风满楼,朋友也是可以分拆的。李羽新坚强的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的将地板踩得砰砰直响。 林舒舒走在后面,她听得出李羽新伤悲的心…… 李羽新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强做笑脸的苦撑着自己的颜面。 于晓彨将设计稿的事汇报给李羽新,李羽新借机抒发内心的狂热,哈哈哈,狂笑几声,设计室的屋顶回荡着残留的余音。其他的设计师不明情况,都傻眼的瞪着他,只有林舒舒低下了头,徐倩坐在后面心情极为复杂的看着屋内的情况。 她知道李羽新狂笑的来由,她也知道李羽新破灭的情感,只有被伤过的人才能真正的体会到瞬间的情感变化,也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才能相互感应。 就让他尝尝这种滋味吧,与爱分离的痛苦她更清楚。然而,她不知道李羽新经历过一次次爱的变故,这一次只是他生命中短暂的过往。爱就爱了,不爱也罢,分分合合,苦离恨多。哎,就让这一切化为忘情水吧,给我一杯又何妨! 第47章 网店(八) 李羽新关好宿舍的门,开始给左臂的伤口上药。由于刀口的原因,他只能摸索着将云南白药涂在上面。看不见伤口的长度,自然也就无法全面的施药,他咬咬牙,努力的施于臂侧。 徐倩似乎早已等候在门口,她轻轻地推开门,一把拿过李羽新手中的药瓶,小心翼翼的将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之上,然后将纱布缠裹还原。 “你怎么来啦?” “我不来你这伤口能包扎吗?” “那我要谢谢你咯。” “谢什么谢,你怎么不告诉林舒舒你受伤了?” “你觉得告诉她有用吗?”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又何必在乎这些呢。” “李哥,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这世上还有公平吗?算啦,不说也罢。” 徐倩见时候不早,起身告辞。李羽新穿好衣服,一边扣纽扣一边开门,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林舒舒看见。这衣衫不整的场面让林舒舒莫名的好笑,刚说自己有了个男朋友,你们就媾和在一起,动作来得真快呀,李羽新你这个伪君子,人渣。 徐倩想解释,可被李羽新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误会就误会吧,免得误了小姑娘的前程。徐倩看着他中肯的样子,也就隐忍不发,默默地配合着演了一出天仙配。 网店的订单慢慢的多了起来,作为合作伙伴,李羽新屏弃了对林舒舒的感情,而林舒舒也拿捏得很稳,两人间除了上班的上下级,还成就了合作伙伴。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不掺杂任何的情愫。 倒是徐倩利用这些空闲时间,把设计的理论通了一遍,从李羽新那里学得了不少的配色技巧,反观林舒舒就没有多少进步,一直在原地踏步。用李羽新的话讲:这叫不思进取!得过且过。 行政部梁部长找到李羽新:“李经理,我都把事情摆平了,你怎么还去溜一圈呀?” “梁部长,这次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出头,我之所以出去溜一圈就是告诉对方我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李羽新,好样的,没让我看低你。这次圈里都传出了1:5的对决,比起上次以一抵十还牛,你这是要封神的节奏。”梁部长呵呵一笑,从他了解的情况来看,李羽新不是被别人黑了,而是被自己人卖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胡须佬,他要是不让李羽新和唐龙在场喝茶,也不会惹出这场麻烦。只不过,老梁还猜不透这是胡须佬的有意安排,还是无心之过。 “梁部长见笑了。” “小伙子有出息。江湖这玩意,玩好了能助你,玩不好就烧身,说它是把双刃剑一点不假,好好利用你的人脉,我看这几个帮派还是比较服你。” “梁部长高抬我啦,我就结交几个朋友,多条路而已。” “多条路,好!有思想。”梁部长深知江湖这碗饭不好吃,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缩在朝阳厂做个小小的部长。 胡须佬听说李羽新自己摆平了这档子事,不由地再次审视眼前的李羽新,这个人的能力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想,正可以做先进,反可以做枭雄,原以为他和老廖相斗只是运气问题,而这次独闯湖南帮就是勇气和实力的体现。 申经理得知这个消息也不敢贸然行动,相反还找到贵州帮的红毛过来当说客。李羽新不以为然,直接让红毛帮着开价,让红毛吃对折,红毛欣然的接受了李羽新的委托。10万价码经过虚拟的叫卖谈到了6万,最终以此价码成交。申经理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无论有多心疼,也只好乖乖的把事给了啦。 红毛还算义气,只取了2万的手续费,在李羽新的一再坚持下拿了3万现金,这一举动让红毛和他的弟兄们对李羽新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致认为这个朋友可交、靠谱! 林舒舒还蒙在鼓里,她甚至连关心这件事的心都没有,也根本不会想到一个跑的比猴子还快的人会独闯龙潭。她一心沉浸在网站的运作上,似乎李羽新就是一个路人。 徐倩依旧帮着李羽新换药上药,更换纱布。她无言的付出,换来了李羽新的愧疚,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前的拒绝是不是一种错误,渐渐地他改变了对徐倩的态度,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网店日渐红火,也有客户要订购配搭的瓷片,于是李羽新将这个业务分给了阿荣,阿荣也不客气,用心的将这一笔笔零散的业务支持下去。一月下来小有所成,4个人多多少少也能分过3千5千。 这一骄人的业绩让官晓晓、陈静、李恩平后悔没有加入,徐倩倒是无所谓,毕竟自己的水平有限,对于这种业务也不太熟悉。俗话说利益面前无父子,个人之间的矛盾也偶有突显。好在李羽新及时发现,调整了网站营运的思路,通过内部协商,将设计室所有的人全部纳入网站的运作,按劳付酬,实行薪资合理化。经过一番讨论,徐倩也加入了这个战队。 李羽新看着这一结果,心想总算按照自己的设想行进,看来利益的均衡化才能打造和谐的公私分明的团队。 李羽新想庆祝一番,可没几人敢去赴宴。这一下,李羽新乐啦,说道:“看来你们的心底有阴影呀,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事已经了啦。偌大的白土随你们出入。” “这么快就了啦?我不信。”林舒舒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胆子大的,不怕死的,今天晚上就跟我出去小酌两杯,怕死的、怕受牵连的就老实的在宿舍里呆着,我李羽新不勉强大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愿意去的就走。” 于晓彨见他这样说,也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她觉得李羽新还算是一个比较靠谱的人,徐倩当然是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挺他,荆莎莎虽有疑虑但最终还是跟了去。反而是林舒舒有些犹豫不决,另外几个女孩也在考虑中。 此时,李羽新让徐倩叫上林芸碧和小邱,让她们一起来凑凑热闹。徐倩欣然的接受了他的指令,林舒舒以为对方听后会断然拒绝,没想到她们听后非常兴奋,这让林舒舒有些失望。最后没有办法,集体活动少了谁也不好看,只得硬着头皮和大家一起参加。 第48章 网店(九) 川菜馆,李羽新一行人刚一落座,就听见外面一阵机车的轰鸣声,随即传出一片嘈杂的声音。 李羽新一皱眉头,难不成又有人找事?林舒舒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在椅子后面,再迅速的往厕所方向移动。 进门的确实是江湖人士,只不过不是那天那伙人,而是头上染着猩红色的红毛,他的后面还跟着绿毛、白毛、杂毛三人。他四人一见李羽新便迎上来招呼道“李哥,好久不见,兄弟们想你呀。” “别给我整这些催泪弹,说说,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李羽新呵呵一笑。 “哥几个托你洪福,顺便宴请一下我的兄弟们,这年头像李哥这么将义气的人不多啦。” “我靠,别给我贴金啊,今儿的单自己买。”李羽新玩笑似的别开关系。 “靠,帮里吃饭那敢让你代劳买单的,今儿你的单,我都给你买了。”红毛爽朗的一笑,算是开出了承诺。 绿毛等人只站在后面,没有说话的份。 “四大金刚全都出动,是不是有任务?”李羽新试探的问。 “没有,今天就是帮中聚会,没成想遇到你,真是有缘。”红毛笑嘻嘻的甩了一下头发。 “有缘就好,我还以为有大行动呢。”李羽新呵呵一笑,顺便给他介绍了一下在座的女孩。 红毛几人明白李羽新的意思,这是要让自己给这些个女孩多些照顾,避免在以后的冲突中误伤一二。红毛手一挥,让他的帮众过来打了个照面,算是给李羽新莫大的面子。 林舒舒见气氛和谐,便从厕所里钻了出来,悄悄的坐回了原位。 徐倩倒是很豪气的跟四大金刚打了个招呼,红毛见她坐在李羽新旁边,自然也是格外亲切。官晓晓见林舒舒坐在李羽新的对面,心中升起一中不详的感觉,这两人分手了吗?林芸碧和小邱看在眼里,暗中替徐倩高兴一把。 李羽新半开玩笑的将这伙人赶到另一个房间去,然后清清静静地招呼着自己的这帮伙伴。 酒席中,四大金刚隔空对李羽新来个敬酒,李羽新也不推辞,一一饮下。这种少有的和谐让老板娘都刮目相看,这小子有面子。 天色渐黑,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川菜馆的门前。一个男子从车上下来打了一个电话。 “你在哪?”他问。 “我在川菜馆。你呢?” “我就在门口。” “那好,我来接你。” 李羽新放下电话走了出去。 “程哥,我在这。”李羽新一出门就看了程军。 “李老弟,我还打算叫你吃饭呢。” “走吧,都是几个朋友。”李羽新走上去,拉着他向厅内走去。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哥们,南新厂的程厂长。” 程军对大家一阵微笑点头,客气的招呼着。 徐倩刚想拉开一个空位,小邱就已经腾出了一个位置,这动作绝对是神速。林芸碧赶紧移动了一下椅子。程军一落座,这菜还没吃一口,就被女孩们一阵啤酒招待。好在程军酒量还可以,一一应承,丝毫没有掉价。 林舒舒没想到李羽新还有程厂长这样一位朋友,心里不免泛起一丝悔意。小邱一个劲忙着帮程军夹菜,这感觉就像一见钟情的恋人。一句话相见恨晚,再见不难。 李羽新看在眼里,心想能撮合一对有情人也算是一件功德。林芸碧喜上眉梢,她用眼神鼓励着小邱,这种能对眼的事毕竟还是少数。 “小李,听说那件事搞定了?”程军问道。 “ok啦。” “厉害,差不多能赶上你哥的水平啦。” “打打杀杀不是我的强项,我也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李羽新端起酒杯对程军示意了一下。 程军也端上酒杯相互的表示了一下。 徐倩听这二人的对话立刻就明白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件事,原以为李羽新负伤战胜的可能性不大,没成想你搞定了,此时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再加上贵州帮过来客套几句,更加凸显出李羽新在江湖中的地位。这个风一样的男人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花怒放。想着想着,口中竟发出“格格”的笑声。 官晓晓越发觉得徐倩奇怪,她发觉徐倩的眼睛里闪着一粒粒的星光。 程军悄声的对李羽新说“上次那个美女呢?” 李羽新知道他问的是刘美珍,李羽新苦笑一声,低声的告诉他“不知去向。” “怎么失踪啦?”程军惊讶的说。由于声音的分贝较大,一桌子人都看着他俩。 “嗯。” 程军看了看大家,故作笑颜的低下头,轻声的说“那你没有找找看?” “她要躲你,你还能找到?”李羽新也将声音降了两个调。 “哎,天公不作美,奈何艳阳天。” “认命!”两人言毕,又是一杯美酒三句愁,有苦有泪等封侯。 酒桌上各自欢喜,有对眼的喝上两盅,不对眼的喝杯清茶,一时间气氛融洽,俱是亮点。 小邱借着机会与程军讨饶几杯,相互间留下姓名电话,准备私下交流。林芸碧围着桌子与众人一一敬酒,感谢大家对自己的姐妹徐倩的照顾。一番客套,一杯浊酒,三分兴奋,七分热情,十全十美的一心一意。 李羽新觉着林芸碧在酒文化上比在座的人都强,有大姐的风范与气度。心想,这个人要是用好了,一定会一飞冲天。 鉴于飞雕客的关系,林芸碧拿着酒杯去红毛那敬上几杯,红毛这伙兄弟也不含糊喝上一圈之后,也派了个代表过去回敬。 一来二往,进进出出,甚是热闹。 酒桌上只有一人不太开心,她就是林舒舒,她强做无恙之势,故作潇洒。官晓晓时有时无的帮她抵挡一二,做为李羽新的徒弟官晓晓尽力维护林舒舒的颜面,不让她有任何尴尬的情形。 林舒舒虽有不爽之态,但也不至于小家子气,既然看不清他,那么暂时的放弃就算是自我聪明的表现。再说,自己的特种兵也快来看自己了。想到这,她的内心竟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 第49章 特种兵(一) 说起特种兵,李羽新也想见识一下,他就想知道是特种兵的拳头硬,还是自己的骨头硬,更想知道特种兵的脚快,还是自己跑得快。当然,他想知道的还很多,比如说长相与气质,帅气与硬气,功夫与菜刀的正确关系。 除了老老实实的上班就是自娱自乐的网站,李羽新突然心血来潮点了一下N月没有登录的QQ,刚一点上系统就弹出对话框提示下载新版本。新版本?什么个意思?难不成换脸了吗? 趁着无聊,下载就下载吧。居然是视频通话功能,呵呵,还可以视频聊天啦,的确是一日不见必须刮目相看。 一连串不停的闪动的头像让李羽新惊喜,那个闭月不羞花没差点把屏给刷爆,同样的一句话:你在吗?每天一句,从不气馁。 李羽新没想到她居然天天都给自己发一条,这让李羽新觉着温暖。 闭月,你还在吗 怎么才来呀? 好多事要处理,对不起,来晚啦 我也有好多事想告诉你,我男朋友给我来电话啦。 他怎么说 我那天没拿电话,我同事帮我接的。 男的,女的 男的。 肯定误会了 嗯。 后来呢 他没信了,我也彻底无语了。 他居然没坚持? 或许坚持了,可能是他太累了。 怎么讲 点背,每次他的来电都被那个人截了下来。哎…… 看来他是李小龙的徒孙 点解? 截拳道! 呵呵,你还挺幽默啊。 还行吧 你呢? 老样子 女朋友联系了吗? 散了 怎么回事? 和你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打电话是别人接的,据说是她男朋友 不会吧?怎么会一模一样?你该不会就是…… 没这么巧的事 呵呵,应该不会这么巧。 打住,再说就七外婆给七外孙做七巧,奇了巧啦 无巧不成书嘛。 你还打算给他机会吗 随缘吧。 你有没有准备下一场恋情? 结束了 闪电吗? 还一闪而过呢 你欺骗了我! 谁骗你呀 还到处去说! 哪有啊 你太贪婪,我太懦弱。 靠是,《一笑而过》啊 哈哈,吓死你! 李羽新觉着跟她聊天很轻松,轻松的不知道她下一个节拍换什么节奏。李羽新想,这要是欧婷婷该多好啊。 三月风,有机会见个面吧。 闭月,我长得很丑,我怕见光死 我也不漂亮。 要不视频吧 我没有摄像头。 那算了 其实保持这份纯情是最美好的回忆,见面了我也不知道说啥。 嗯 好了,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创作呢。 好的,88 3166! 李羽新关闭了QQ,他的QQ上只有几个聊天的女孩,而且还不怎么在线。李羽新浏览了一下外国的网页,找了几幅好看的风景图片给电脑做墙纸用。 一个小程序让他眼前一亮,悦动的舞娘。惊奇之下点动鼠标下载下来。安装完毕,随便放了一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妙曼傲姿的动感女郎随着音乐的跃动在屏幕的下方跳动起来,“嘿嘿,好看!” 正在此时,徐倩又过来帮他换药,李羽新觉得她换药的样子格外清新。 “徐倩,这样麻烦你,怪不好意思。” “我都不怕麻烦,你还怕?”徐倩眉头轻挑,一弯笑容潇洒的展露出来。 “我是怕耽误了你。”李羽新心事重重的说道。 “我还年轻,不老。”徐倩知道他的意思。 “我老啦。”李羽新淡淡的说。 “30来岁的人好意思说自己老吗?”徐倩笑道。 “我说的是真的。” “什么蒸的煮的,我还是油炸的呢。” “别人都躲着我,你干嘛还这样呢?” “那是她们不懂你。”徐倩的一句不懂让李羽新感慨重生,一阵思潮翻涌奔流袭来。 “其实你也不懂我,懂我的话早就远离我了。” “坚持就是胜利。”徐倩引用了李羽新常用的话来回答他。 是呀,任何事只要坚持就一定会胜利的。当初学辊筒的时候,不也就靠着自己倔强的劲头坚持着吗?在广东受的委屈不就靠着坚持才走到今天吗?至于什么叫胜利,每个人的理解不同,当别人认为你成功了,或许就是胜利吧。 徐倩的坚持让李羽新看清了方向,并没有像以前那般断然拒绝,至少他觉得应该尝试一下这份并不看好的开端。 “徐倩,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我要是觉得你是坏人,早就跑了。”徐倩的脸微微有些红颜泛起,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这是真情流露的光,也是人生中亮起的一道曙光。 李羽新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捏在手心上,瞬间触电似的电流让二人四目相对,片刻的过电让徐倩倾心的一笑,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理智的在他脸庞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叮嘱他:“好好休息。好梦。”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间温情的宿舍。 李羽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着她比什么时候都好看,尤其是她那回眸一笑的样子有些惊艳的触目,一种神慕的光直透他的心扉,恍若一面明镜照亮迷途。 屋外飘起了下雨,这让宁静的夜空多了一份柔情…… 硕大的金柚泛着金黄的喜色,尽情地享受着雨水的洗礼,暗香飘起独压枝头。 车间里,董勋峰来回的巡视着窑炉,他不停的望向屋顶,用记号笔在墙体上做上标记,横七竖八的箭头记载了漏雨的状况。 胡须佬被一阵电话铃声催醒,他行色匆匆的向煤气站跑去。张厂长早站在煤气站的塔基下,指挥着几个人拖着三个手推式灭火器直接冲上塔去,随后又来了七八个手提灭火器的工人,轻如猿猴似的躬身前行,塔顶的一根管道“呲呲”的冒着长长的火舌,白色的泡沫喷射出去,轻压住那妖娆的火苗,强行的阻隔火势的蔓延。 煤气站的刘廷伟站长直奔塔下,将气阀快速的关上,火舌慢慢的缩了回去,渐渐地恢复平静。刘廷伟瘫坐在地上,那一粒粒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另外几个救火的工人也小憩在铁板铺就的楼梯上,口中不停的喘息。 胡须佬见火势一灭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一句话没说,悄悄地离开事发地。 “刘廷伟怎么回事?”张厂长走上前去问道。 刘廷伟可能是受了惊吓,此时还没缓过来,对于张厂长的话他理都不理,依旧坐在原地懒得动弹。 “我问你怎么回事?”张厂长责问道。 “管道裂了,漏气。”刘廷伟站了起来,招呼他的工人进行管道抢修。 张厂长生气归生气,可恢复生产才是首要任务,刘廷伟刚刚从死神边缘爬了回来,自己要是抓住不放那真的是不近情理,于是搁置下来,通知窑炉做好保温工作,等待恢复生产。 董勋峰接到通知,对窑炉的烧成区域进行了合理的调整,然后将车间的人员集中起来打扫卫生。清理平常清洁不到的卫生死角,寻窑工密切注意窑炉的温度,随时等待煤气站的送气通知。 第50章 特种兵(二) 经过三个小时的抢修,煤气站开始送气,董勋峰吩咐窑炉工按步就班的进行操作,强调先开几个风机,再执行点火送气。小心之余,董勋峰还亲自指点江山,以求保证窑炉的正常作业。一晚上,各大部门的负责人都在各自的阵地上督阵作业,直至出砖正常才回去休息一会。 天已泛亮,鱼肚白横扫天空,清爽的空气将朝霞从天边唤了出来,云雀嬉笑着落在密实的树林中晨练,乌云被大大的包裹着换了衣裳,太阳从云层中探出笑脸,美丽的一天又开始啦。 厂长办公室集中了所有中层管理人员,张厂长针对于昨天的失火召开了紧急会议。 “鉴于昨天的晚上的情况,我认为安全应该摆在第一位,我们长期以来一味的追求产品的产质量,而忽视了安全的重要性,昨天的大火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虽然有意外的因素,但人为的原因占了大半,管道破裂固然有老化的前因,但是我们平常要是细致的检查,及时更换,就可以避免这场事故,这次事故好在没有人受伤,要不然咱们怎么对得起伤者的家属,怎么对对得起在厂上班的工人?” “你们想过没有,这火要是再大一点,就大那么一点,要是引起了煤气站爆炸,那后果不堪设想。好在,刘廷伟反应及时关掉了煤气阀,你们平常教导工人处理异常情况的预案呢?如果,刘廷伟操作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误,那么在座的会不会安心的在这开会呢?有不有机会在这开会呢?” “安全生产,只有保证了安全,才能给与生产的保障,今天召集你们来就是强调安全的,安全必须给我抓上去,想尽千方百计的也得给盯牢盯死,决不能出任何岔子。窑炉的检查一下管道、气阀、安全防漏阀,还有电路、机械传动。煤气站的检查储气罐、升压阀、输出管道,煤气发生器等等。釉磨车间和原料车间,你们要仔细的检查电路、配电箱,还有接地电缆的安全。釉线和压机检查设备的电路安全,传动的防护罩、传动轴的锁紧螺丝的长短,特别是淋釉工序的漏电情况得仔细检查。” 张厂长头头是道的强调了各部门的重点检查内容,算是布置作业,也算是给大家敲了个警钟。警钟长鸣,安全常驻,这才是新一代企业管理的重点。 会议一结束,各部门就各自展开自查自检,而后,张厂长组织高管对各车间进行验收检查,一旦发现安全隐患,立马开出整改通知。经过一番整改和安全知识培训,既深化了员工的安全知识,也强化了员工的安全意识和安全素养。 练兵先练头,抓好了当官的,下面的员工自然也就好管了。张厂长用这一招甄别管理,对他的部下三天两头敲打,短时间内将安全的意识写进了骨子里。期间他还和行政部的老梁商议,让他联系一下当地的消防官兵来厂部进行一次安全知识培训。老梁欣然答应,告诉他这几日就安排消防队过来现场指导。 张厂长自然是高兴,既可以学得知识又能够解决隐患,何乐而不为呢。 董勋峰这段日子可没少操心,就他管辖的区域最宽,人数也是最多的,机器设备也是多样化的。集中学习不太现实,况且每个工种的上下班时间还不一致,统一起来比较困难。无奈之下,董勋峰只好将各工序的管理人员找来,率先给他们进行安全知识教育,然后再让他们回去按照各自的工序进行员工培训。这招化整为零的方法确实有效,只不过这传达的人多了,中心思想就稍微有些走样,不过还好,不是什么高深的数学问题,要不然还真为难了这帮子班长、线长、小组长啦。 老梁请来的消防官兵首先对中层管理员进行常规的消防知识,然后对消防器材进行普及培训。抛水带、接水带、连水枪、开启消防栓,一系列动作练习了大半个上午。下午分组测试,5分钟之内算是达标。对于不及格的小组进行补测,一直到达标为止。 第二天科普的是干粉灭火器的使用方法,六字真言:提、摇、拔、握、压、扫。所谓的提,就是提起灭火器;摇,就是上下摇动;拔,就是拔掉保险栓;握,就是手握喷管;压,当然是压下压把;扫,那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对准火焰根部进行扫射。 每一个人把这6字口诀牢记于心,并付诸于练习之中,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比划起来,认认真真的开始练习。 对于球场上的这些消防官兵女孩们可是倾心的很,毕竟是最可爱的兵哥哥。休班的女孩们站在宿舍楼的通体走廊上观看着楼下的演练。她们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品头论足,哪个帅,哪个勇猛,一一的指点二三。 下午下班,林舒舒约着官晓晓去白土镇接个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林舒舒一套牛仔裙小可爱的打扮,脚上一双黑松糕增量了她的海拔高度。她的胸前跨着一个粉色的小包,活脱一个青春美少女的派头。 官晓晓闲散的有些随意,体恤衫、牛仔裤、没其他颜色就是一身黑,黢黑的黑。 两个人信步街头,林舒舒觉着时间还早就拉着官晓晓去了一间凉糕店,买了两个绿色的豆沙糕吃将着,突然身边人影一闪,林舒舒觉得脖子一阵火燎,斜跨的包不见了。店外一个头发枯燥的人在前面猛跑。 林舒舒追了出去,大喊:“抢人耶,抢人耶!” 官晓晓也在后面急追,吼道:“抢钱啦,抓贼啊。” 然而,两个女子那里跑得过小毛贼,一圈不到就被甩在身后500米。 小偷就站在前面慢吞吞的翻看着她的粉色小包,猛不觉他身后窜出个人来,那人身着迷彩服,黑黝黝的皮肤煞是健康。那动作也很潇洒,三拳两脚将小偷打爬下。那疯狂的拳头砸在小偷的身上,只听得小偷哀嚎的狂呼“救命”。 李羽新正巧从315中巴车上下来,那小偷见他出现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蒙头大喊:“大哥,救救我!” 李羽新感觉熟识,只是记不得在哪见过,于是走上前去客套的让其放人。迷彩服不依不饶,硬要将小偷送派出所,李羽新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看见地上那人满脸血迹,心有不忍,便决定出手想救。 第51章 特种兵(三) “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是江湖客,何必呢?”李羽新劝道。 “呸,谁跟你是江湖客!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冒充斯文,你俩是一伙的吧?”迷彩服斜着眼睛瞅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不是江湖客,他也被你打了,你也该消消气了吧?消完气理应放他一马,他也得去买点药擦擦吧。”李羽新并没有生气,他也不会为这身所谓的西服而生气,反而用斯文的语气很客气的跟他理论。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看你就跟他是一伙的,看我一起将你抓了。”说完,一个翻身踢,直奔李羽新面门袭来。 李羽新见对方拳势太猛,侧身以避,右手一记直拳朝对方小腿冲去,迷彩服赶紧收腿,化拳为掌与李羽新来了个硬碰硬。李羽新想收拳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碰一招,两人实力相当各退一步。 迷彩服刚一站好,立即又是几记拳头挥出,李羽新见势凶猛,只得举起左臂迎挡。迷彩服打得兴起,将到手的粉色小包往肩上一套,抛在了背后,索性用起了小擒拿。李羽新见识过这套拳法的厉害,忙着几个连环跳,避其锋芒,应用柔身八卦掌与之对决,转圈之处也在避招,卸力之后,推手出招。两个人竟然打得难解难分。 迷彩服没料到遇上一个好手,他咬咬牙,也不多话,狠命的使上拳箍肘击,脚踢膝顶,想用最快的招式制服李羽新。 李羽新也没料到,这鸟人居然这么猛,二话不说,以炮击拳直砸下去,中间拳掌交替,指扣龙形,加速幻影,劈头盖脸的轰了回去。 正打得热闹时,官晓晓和林舒舒赶到,急忙叫停:“住手,住手!” 迷彩服闻言赶紧跳出圈外,李羽新也是一脸茫然。 “师父,你怎么在这?”官晓晓冲李羽新问道。 “我见那孩打得很惨,憋不住管了闲事。”李羽新说道。 “怎么?都是熟人?”迷彩服大为不解。 “嗯。这是我们经理。”林舒舒看着他一身迷彩服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她没想到那个跑得比兔子快的男人居然可以和特种兵对决,而且还是不分高下。 “你们认识?”李羽新也是晕头晕脑。 “我叫康勇!”迷彩服看过林舒舒的照片自然认出了她。 “我叫林舒舒,这位是我们的经理,李羽新。”林舒舒面色一红,尴尬的介绍道。 “大哥,我可以走了吧?”地上那个小毛贼请示道。 李羽新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离开。小毛贼如获生死令牌,拔腿就跑。 “咦,你怎么放了他。”康勇喊道。 “一个小毛贼,至于吗?”李羽新不爽的说道。 “就是,至于吗?”官晓晓见李羽新发话,当然是站在师父这边。 林舒舒见这场面太囧,赶紧对康勇说:“算了,东西又没掉,何必呢。” “话不是这样说的,社会上就是负能量太多了,所以你的包被人抢了都没有人帮你说一句话。”康勇不服气的理论道。 “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李羽新不想夹杂在她们中间,赶紧找句托辞走开了。官晓晓见自己是电灯泡的人设,赶紧也抽身离去。 待二人走远,林舒舒才对康勇说:“你不是说6点半才到吗?” “哦,我那是预计时间,没想到司机跑的比时间快。”康勇笔挺的站直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 “刚才,谢谢你啊。”林舒舒没忘记谢他,毕竟自己的小包还在他身上。 “谢啥,都是应该的。”康勇憨厚的说道。 林舒舒一指他身上的包,抿嘴笑了笑。康勇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忙从身上取下那个粉红色的背包双手递给了她。 林舒舒接过重又将它跨在肩头,此时康勇的一句话让她愕然。 “林舒舒,你们那位经理也是特种兵出身吗?” “你觉得他是特种兵吗?”林舒舒惊讶的问。 “动作上很像,拳法犀利、完全一副实战派打法。只不过走路的姿势不像,没有军人的气势,倒像社会大哥一样。”康勇也是有些纳闷。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林舒舒见他这般说,才知自己看走眼了,原来把珍珠看成了大米,他所表现出来的竟是罔顾的伪装。林舒舒叹口气,命中无福三两多,奈何九天星满斗。认命吧,自己弄丢了,怪不了别人。闷闷不乐的满含心事,跟在康勇的身边。 再说,官晓晓追上了前行的李羽新,问道:“师父,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哪有什么事?”李羽新断然的回答道。 “师父,别骗我了,我又不是傻子。”官晓晓一心要证实她心中的猜想。 “可能是跟我没有安全感吧。”李羽新喃喃的道。 “不会吧,你的战斗力这么强,怎么可能没有安全感呢?除非她眼瞎啦。” “或许吧。”李羽新望天兴叹,谁知道现在的女人怎么想的,原以为自己很懂女人,却还是一窍不通。 “是不是那天你们被追杀的事,她有什么想法?”官晓晓像柯南一样帮他分析案情。 “应该是吧。”李羽新想想那天的情形就有些后怕,10几把砍刀砍中谁都不是件好事。 “她可能没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意思。”官晓晓帮她开脱。 “明白也没什么意思了。”李羽新不想在此事上有过多的纠结,散就散啦,不值得可惜。 “你的意思是你们彻底完啦?”官晓晓竟然有些暗自高兴的悦色。 “本来就是一种美丽的错误,结束这错误对谁都好。”李羽新淡淡的说道。 “你为什么不给她解释?”官晓晓追问了一句。 “你觉得有必要吗?”李羽新从幻起缘灭一路伤心过来,他知道这种事是讲究缘分的,有些人有缘无分,有些人有份无缘,分分合合,归根到底就是缘分未到。 官晓晓彻底无语了,的确没什么必要了,别人都已经找下家啦。此时,官晓晓竟有些心疼起自己的师父来,明明是保护了大家,他却疏于解释,看样子那位独自闯湖南帮的也应该是他了。有时候传说不一定是真的,不过师父的传说一定不是假的。 “师父你的手臂,”官晓晓发现了李羽新的左臂有些异样,那是一种渗透着淤血的迹象,他西服的左袖上有液体渗出。 李羽新看了一眼左臂,知道是刚才用力过猛撕裂了伤口,他露齿一笑,轻轻地说了声:“不碍事。” “不行,师父,我陪你去趟医院吧。” 官晓晓执拗的拽住他的左手,毫无商量的余地直接拉他去了医院…… 第52章 特种兵(四) 经过重新处理伤口之后,医生叮嘱他不要用力,尽量不要用左手去做事。李羽新点了点头,保证不再使用左手。医生见他听从了自己的建议,这才给他用绷带缠好并打上结。同时给他打了一针消炎针。 “师父你一个人到镇上来,是要办事吗?”官晓晓提醒道。 “靠,还差点忘记了。去超市大采购。”李羽新这才记起今天来镇上的目的,差点被搅和的忘记了。 “我陪你去吧,反正我也没事。”官晓晓甜甜的小嘴像奶油掺蜜一样粉嘟嘟的乖巧。 “走吧。”李羽新整理好西服,与官晓晓并肩而行。 超市里,李羽新一阵疯狂的采购,整整的大号袋子装满了4大塑料袋。里面基本上都是女孩子喜欢吃的零食,他自己只是拿了几包袋装的方便面。官晓晓见他这般疯狂的采购,竟也勾起了她的购物欲望,随随便便也捡了两大包。 回到宿舍之后,李羽新赶紧给徐倩打了个电话,徐倩第一次听见李羽新给自己打电话,心跳得扑通扑通的,粉嫩的娇羞之色染红了脸颊,那抹熏染的酡红格外好看。 “你,找我有事?”徐倩推开门溜了进来。 “看,我给你买的零食。喜欢的拿走,不喜欢的就给我留下。”李羽新指着床上这4包购物袋说道。 “全是我的?”徐倩有些受宠若惊,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既兴奋,又高兴,止不住的欢喜泄露无余。 “嗯。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啥,你看看,要是不喜欢的就留给我吧。”李羽新说的是实话,听到徐倩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宠爱。 “我都喜欢。”说着就准备全部没收这份礼物。 “哎,把我的方便面留下,这是我自己的。”李羽新强调了一下。 “留咩留,你都说了全是我的,我拿走了。”徐倩故意露出贪婪之色,笑嘻嘻的提溜着4个袋子跑了。 李羽新看她这般高兴,心里总算找回了一些平衡。 林芸碧和小邱见徐倩抱着4个大袋子回来,眼睛瞪得贼大,惊讶得问:“你这打劫超市吗?” “呵呵,就是。”徐倩卖弄一番,得意一场。 “这下我们可是有口福拉。”林芸碧开始流口水了,她慢慢地朝徐倩的床边靠拢。 “干吗?打劫呀?”徐倩警觉起来,将床上的零食一下子用身体遮挡住。小邱也悄悄地行动了,林芸碧在左,她在右,两个人形成夹击之势,一步步慢慢地合围,你左边一下,她右边一下,任凭徐倩怎样遮拦都挡不住她俩地势头,弱小地身躯哪里控制得住左右突袭。没办法,徐倩索性开闸,放弃了抵抗,任她二人随意选拿。 “方便面就算了,还是留给你吧。”林芸碧好像嗯懂事得将方便面留给了她。 “对呀,这面就留给做爱心面啦。”小邱呵呵一笑,在后面补刀。 “还算你们有良心,居然知道把面子留给我。”徐倩故意将面说成了面子。 “切,你得心思,我们——懂!”二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惹得徐倩“嗤嗤”地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也太黑了,4个袋子,都被你俩掏空了一大半。” “反正你也吃不完,我们帮你吃。”小邱笑嘻嘻地在一旁比划,林芸碧还在原地跳起了舞来。 “行呀,记住吃了我地嘴短,不要乱说话啊。”徐倩强调了一句,她可不愿这失而复得的希望被三言两句给幻灭。 “知道啦,我的徐大小姐。”二人又是一句合拍的和声。 再说,林舒舒与她的特种兵男友匆匆见上一面后,特种兵挂念的却是李羽新,他想再跟李羽新好好打一场,他觉得今天的这场比试不太公平,自己背着林舒舒的粉色小包包,还得分心照看那个想要逃跑得小毛贼,要不然肯定不会跟他斗个平局的结果。 或许是他太看中输赢了,他忽略了李羽新穿的西服,这对李羽新来说也制约了他拳脚的发挥。当然他更不知道李羽新左臂有伤,换句话说即便他赢了也是有失公允的。 在他心里,他是特种兵,一个特种兵居然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这是一种身份的耻辱,他必须要找个机会与之再战一场。 “林舒舒,帮我约一下你们的经理,我想痛痛快快的跟他再打一场,不分出个高低我怕对不起这个身份。”康勇央求林舒舒帮忙安排一场比武。 “你们男人怎么这么喜欢争强好胜?谁输谁赢有这么重要吗?”林舒舒奇怪的看着他,心里本就有些不舒服,被他这样一要求,更加不爽啦。 “林舒舒,你就帮帮忙吧,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手,我就想给你涨点面子。”不得不说康勇的这句话让林舒舒心动,丢了一个西瓜,到底捡的是芝麻还是黄金,这一点必须要让其他人看清楚。于是,她答应他,试一试。 “谢谢你。”康勇一展迷彩服的亮点,笑容中充满期待。 李羽新并不知道今天遇上的特种兵会惦记自己,他也不知道林舒舒已经答应他会约战自己。他像往常一样去了设计室,室内灯光明亮,于晓彨正忙于一个客户的套房设计,荆莎莎在一旁辅助给她打下手,陈静则在分割瓷片的造型设计,李恩平负责给房间配色,陈思琪则在一旁练习PS技巧运用。 一会儿,官晓晓和徐倩陆续来到了设计室,一个大家庭十分融洽,大家有什么技术上的难题都提出来摆在桌面上一起讨论。 临近10点,林舒舒踏进了设计室,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塑料袋,一看也是从超市里刚刚出来的。她将袋子里的2大包开心果拿出来分给大家。 “林舒舒,看样子发财了。”李恩平一见桌面上的开心果顿时调侃起来。 “发什么财,不就是个开心果吗?”林舒舒笑道。 “看你们喜欢得不得了,开心果而已,10来块钱的东西。”官晓晓不屑的说道。 “这个果子可不便宜。人称富贵果,50块钱一斤,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荆莎莎忙着纠正官晓晓的说法。 “不会吧,我在超市看过啊,就10来块钱啊。”官晓晓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辩解道。 “你看错了吧,那是小袋子,100克的吧?”陈静插上一句。 “哦,这我倒没有注意,可能是记错了。”官晓晓挠了挠那张微红的脸。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徐倩帮忙解围。 “对,开心就好!”林舒舒雪白的牙齿配以美丽的笑靥,格外闪亮。 “好吃。”于晓彨理智的赞了一个。 陈思琪没有参言,只是默默的看着电脑,嗑着桌子上的开心果。 这时,林舒舒对李羽新说:“李经理,我今天的那位朋友说,他想跟你好好的比试一回。” “不行!”官晓晓和徐倩同时发声,拒绝了她的请求。 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聚焦到她俩的身上,这么和谐的声音还是头一次。 林舒舒诧异的看着她俩,这是什么情况?她俩与他有什么关系?怎么一起维护李羽新呢? 李羽新咬咬牙,问道:“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林舒舒听他这么一说,心想成啦!他竟然答应了。 “林舒舒,你!”官晓晓知道两人的恩怨,但她更清楚李羽新的伤口。 “你告诉他吧,明天下午下班在湖南帮的废品收购站。”李羽新应下了她的约战。 “李哥,你怎么答应了她。”徐倩情急之下,叫出了只有背地里才能这样的称呼。好在其他人的重点放在了约战上,并没有留意这个称呼。 李羽新淡淡一笑,说:“既然远方的朋友难得来一趟,怎么好叫别人扫兴呢?” 徐倩心疼的看着他,不再言语。 官晓晓还想说点什么,可李羽新用他那犀利的目光阻止了她的语言。 第420章 特种兵(五) 对于李羽新的应战,林舒舒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从她对李羽新逃跑的理解,她肯定他不敢迎战,然而事有古怪,他竟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而且还把对战地点定在了湖南帮的堂口。 湖南帮她是知道的,就是那天追杀他们的那帮人,这李羽新是不是脑袋烧糊涂了,不要命也不至于羊入虎口吧林舒舒脑电路不停的回转,可她没明白李羽新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他答应了,那就将这个消息告诉康勇吧,也让他放心,没有白来这一趟。 康勇得知了李羽新同意了对战,在酒店高兴的没差点跳起来,几记摆拳抑制不住他内心的兴奋。 徐倩看着林舒舒离去的背影,她沉默了,她内心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公平 官晓晓忧虑的看了李羽新一眼,她的眼睛似乎在对李羽新明知道自己有伤,医生才交待不要剧烈运动,你为什么偏不听呢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陈思琪却坐在电脑前,头脑飞快地运转,这是要跟谁比武呢林舒舒不是李羽新地女朋友吗难道这两人反目成仇啦这是什么时代呀,变就变看来是不是我老啦,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啦 其他人更是莫名其妙,她们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缝隙,至于江湖对决吗李恩平脑细胞最活跃的此时也转不过湾来,咋回事呢 夜晚,徐倩在宿舍找到了李羽新,她关心的不是输赢,她在乎的是李羽新的伤势。 李羽新告诉她没事,并对她,今天不用换药了。 “为什么不换”徐倩纳闷的问。 “今天半路上遇到官晓晓,她拉我去了趟医院。”李羽新缓缓地道。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反对你与别人比武。”徐倩酸酸地。 “不碍事,迟早的事,我不想她一直误会我是个懦夫。”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俗话眼见为实,没办法总得有个交代。” “行,你心点。注意伤口。” “我会心的,今天已经打了一架,没这么恐怖。” “你跟那个约架的交过手啦”徐倩惊恐的看着他。 “嗯。下午打的,平局。” “那为什么还要约呢” “可能是他放不下特种兵的颜面吧。”李羽新只能这样猜想。 “特种兵你对方是特种兵”徐倩惊讶的问道。 “嗯。” “厉害了我的哥,你居然跟特种兵打了平手,值”徐倩高兴的忘乎所以,一把揽住他的脖子死命的吻上一吻。 李羽新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徐倩仿佛意识到自己失态,瞬间退了回去,低垂着头,不好意思的偷看着他。 “没事,早点休息吧。”李羽新感觉这吻很甜,很舒服,脸上痒痒的有种虫子爬过的心悸。 徐倩恋恋不舍的走出了房间,李羽新抄起手机给王志彪打了个电话,明天下午用一下场地,跟一个特种兵对打一场。 王志彪听后大喜,和特种兵打架这可是电视里才有的场景,连连应承下来。 湖南帮像开锅一样热闹,一群帮众聚在一起讨论着战局的结果。一方坚持李羽新赢,另一方则支持特种兵赢。双方争论不休,不知谁叫了一声买输赢赌大。王志彪一想,嘿嘿,这还是一个商机呀。于是叫手下放话出去,有一场神级比武,特种兵大战白土英雄。特种兵赔率为11,李羽新赔率为12,无休止对决,直至一方认输为止。 一时间,李羽新与特种兵对决的消息传遍各个地下赌坊,连卖彩的地下档口也临时充当了下注的端口,一夜之间特种兵的下注率达到了90,李羽新的下注率仅为10。 湖南帮的帮众有些担心盘口崩溃,又临时调整了赔率,特种兵108,李羽新的赔率为13。 直至凌晨3点,还有人下注,王志彪不得不再一次调整赔率,特种兵1065。 这是一个激动的夜晚,也是一个不眠的深秋。 早有消息传到李羽新耳朵里,他让程军直接下自己,程军原来只是打算支持一下他,没想到李羽新这么有信心,干脆扔了1万在里面权当娱乐。徐倩和官晓晓背地里瞒着大家下了500块支持李羽新,对于实力,她俩比谁都清楚。唯一担心的就是李羽新的伤口,这是影响比赛结果的客观因素。 早上8点,设计室炸锅了,除了林舒舒没有买李羽新,其他都象征性的买了李羽新,作为支持者,这是必须的,也是无条件的。 张杨、黄志标、阿光、阿裕、阿荣也悄悄地下了注,买谁输赢他们没有透露,不过从他们地表情上观看,似乎都不怎么看好李羽新。 地下钱庄在偷偷的运作,王志彪得到的最新消息是特种兵的下注率达到了95,而李羽新的下注率萎缩到5,总赌资已经达到了73万。王志彪笑得合不拢嘴,他不得不佩服李羽新是个财神爷。 “老大,要不要停止下注”跑腿的师爷跟王志彪请示道。 “停干吗要停”王志彪白眼一翻,没好气的看着他。 “我也是怕崩盘吗”师爷摸了摸头。 “崩个求,收,一直到比赛前一秒停止下注。”王志彪大气的把手一挥。 “真不停” “嘿,你娃儿老壳有问题啊有钱不赚,白痴呀。”王志彪把桌子一拍,惊得那师爷愣了半天。 “哦,我知道了。”师爷擦了一把汗,要真是特种兵赢了那不是亏大了。 “亏钱怕啥老子就是要将李羽新推出来,让他的名号更响亮一些” “那场地的事”师爷又问了一句。 “赶紧叫人收拾干净,另外除了李羽新和特种兵进场,其他的一律不许进来,比赛结果只能等我们宣布。” “我知道了,老大。”完,师爷带了几个帮众去后面的场地收拾起来。 偌大的场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废铜烂铁形成了天然的决斗场景,有点类似于街头霸王布景。几个高高的锅炉,随处可见的脚手架,锈迹斑斑的钢管,车床加工后剩余的卷曲下脚料,切割机制作后的三角形钢板,横七竖八的堆砌成一座座山 。 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聊人生,寻知己~ 第53章 特种兵(五) 对于李羽新的应战,林舒舒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从她对李羽新逃跑的理解,她肯定他不敢迎战,然而事有古怪,他竟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而且还把对战地点定在了湖南帮的堂口。 湖南帮她是知道的,就是那天追杀他们的那帮人,这李羽新是不是脑袋烧糊涂了,不要命也不至于羊入虎口吧?林舒舒脑电路不停的回转,可她没明白李羽新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他答应了,那就将这个消息告诉康勇吧,也让他放心,没有白来这一趟。 康勇得知了李羽新同意了对战,在酒店高兴的没差点跳起来,几记摆拳抑制不住他内心的兴奋。 徐倩看着林舒舒离去的背影,她沉默了,她内心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公平! 官晓晓忧虑的看了李羽新一眼,她的眼睛似乎在对李羽新说明知道自己有伤,医生才交待不要剧烈运动,你为什么偏不听呢?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陈思琪却坐在电脑前,头脑飞快地运转,这是要跟谁比武呢?林舒舒不是李羽新地女朋友吗?难道这两人反目成仇啦?这是什么时代呀,说变就变!看来是不是我老啦,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啦? 其他人更是莫名其妙,她们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缝隙,至于江湖对决吗?李恩平脑细胞最活跃的此时也转不过湾来,咋回事呢? 夜晚,徐倩在宿舍找到了李羽新,她关心的不是输赢,她在乎的是李羽新的伤势。 李羽新告诉她没事,并对她说,今天不用换药了。 “为什么不换?”徐倩纳闷的问。 “今天半路上遇到官晓晓,她拉我去了趟医院。”李羽新缓缓地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反对你与别人比武。”徐倩酸酸地说。 “不碍事,迟早的事,我不想她一直误会我是个懦夫。”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俗话说眼见为实,没办法总得有个交代。” “行,你小心点。注意伤口。” “我会小心的,今天已经打了一架,没这么恐怖。” “你跟那个约架的交过手啦?”徐倩惊恐的看着他。 “嗯。下午打的,平局。” “那为什么还要约呢?” “可能是他放不下特种兵的颜面吧。”李羽新只能这样猜想。 “特种兵?你说对方是特种兵?”徐倩惊讶的问道。 “嗯。” “厉害了我的哥,你居然跟特种兵打了平手,值!”徐倩高兴的忘乎所以,一把揽住他的脖子死命的吻上一吻。 李羽新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徐倩仿佛意识到自己失态,瞬间退了回去,低垂着头,不好意思的偷看着他。 “没事,早点休息吧。”李羽新感觉这吻很甜,很舒服,脸上痒痒的有种虫子爬过的心悸。 徐倩恋恋不舍的走出了房间,李羽新抄起手机给王志彪打了个电话,说明天下午用一下场地,跟一个特种兵对打一场。 王志彪听后大喜,和特种兵打架这可是电视里才有的场景,连连应承下来。 湖南帮像开锅一样热闹,一群帮众聚在一起讨论着战局的结果。一方坚持李羽新赢,另一方则支持特种兵赢。双方争论不休,不知谁叫了一声买输赢赌大小。王志彪一想,嘿嘿,这还是一个商机呀。于是叫手下放话出去,说有一场神级比武,特种兵大战白土英雄。特种兵赔率为11,李羽新赔率为12,无休止对决,直至一方认输为止。 一时间,李羽新与特种兵对决的消息传遍各个地下赌坊,连卖彩的地下档口也临时充当了下注的端口,一夜之间特种兵的下注率达到了90,李羽新的下注率仅为10。 湖南帮的帮众有些担心盘口崩溃,又临时调整了赔率,特种兵108,李羽新的赔率为13。 直至凌晨3点,还有人下注,王志彪不得不再一次调整赔率,特种兵1065。 这是一个激动的夜晚,也是一个不眠的深秋。 早有消息传到李羽新耳朵里,他让程军直接下自己,程军原来只是打算支持一下他,没想到李羽新这么有信心,干脆扔了1万在里面权当娱乐。徐倩和官晓晓背地里瞒着大家下了500块支持李羽新,对于实力,她俩比谁都清楚。唯一担心的就是李羽新的伤口,这是影响比赛结果的客观因素。 早上8点,设计室炸锅了,除了林舒舒没有买李羽新,其他都象征性的买了李羽新,作为支持者,这是必须的,也是无条件的。 张杨、黄志标、阿光、阿裕、阿荣也悄悄地下了注,买谁输赢他们没有透露,不过从他们地表情上观看,似乎都不怎么看好李羽新。 地下钱庄在偷偷的运作,王志彪得到的最新消息是特种兵的下注率达到了95,而李羽新的下注率萎缩到5,总赌资已经达到了73万。王志彪笑得合不拢嘴,他不得不佩服李羽新是个财神爷。 “老大,要不要停止下注?”跑腿的师爷跟王志彪请示道。 “停?干吗要停?”王志彪白眼一翻,没好气的看着他。 “我也是怕崩盘吗?”师爷摸了摸头说。 “崩个求,收,一直到比赛前一秒停止下注。”王志彪大气的把手一挥。 “真不停?” “嘿,你娃儿老壳有问题啊?有钱不赚,白痴呀。”王志彪把桌子一拍,惊得那师爷愣了半天。 “哦,我知道了。”师爷擦了一把汗,要真是特种兵赢了那不是亏大了。 “亏钱怕啥?老子就是要将李羽新推出来,让他的名号更响亮一些!” “那场地的事?”师爷又问了一句。 “赶紧叫人收拾干净,另外除了李羽新和特种兵进场,其他的一律不许进来,比赛结果只能等我们宣布。” “我知道了,老大。”说完,师爷带了几个帮众去后面的场地收拾起来。 偌大的场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废铜烂铁形成了天然的决斗场景,有点类似于街头霸王布景。几个高高的锅炉,随处可见的脚手架,锈迹斑斑的钢管,车床加工后剩余的卷曲下脚料,切割机制作后的三角形钢板,横七竖八的堆砌成一座座小山…… 。 第54章 特种兵(六) 黎明总是在黑暗之后才来到,朝霞也是探出云头才见阳光。鸟儿在云边嬉笑,而风却靠着外界物质来表现自己,草儿摇曳,花朵起舞,树枝摆动,乌云游离…… 李羽新和往常一样轮换了早餐,“一份豆浆,两根油条,谢谢”。 “干嘛跑这么快,我在后面追了老半天。”徐倩在他身后说道。 “追了半天,我怎么没发现?” “谁知道你想什么呢?” “没想啥,就想今天吃什么早餐。” “当真这样?” “难道还有别的?” “既然来了,是不是要请我吃早餐呀?” “那是必须的。” “老板,我也要一杯豆浆,两根油条。” “走吧。”李羽新付过钱,两人并肩一起向设计室走去。 尾随其后的是于晓彨,李恩平等人。 待人员来齐后,李羽新向大家宣布了中国风这个创作主题正式立项,他要求大家从设计上务必精细化,工艺上尽量考虑到生产的因素,做好课题前的摸底工作。同时,他告诉官晓晓在配制花釉的过程中要充分的想到网版的张力,承受刮板的摩擦力,还有釉坯的保湿性,砖坯的温度等等。 作业布置完毕,李羽新开始找唐龙汇报工作。 “李经理,早。” “唐总,早。” “找我有事?” “我需要一笔研发经费,这次的主题是中国风。” “行,你先去预算一下,看看需要多少经费,我好上报。” “谢谢唐总。” “都是工作,何必客气。” “那好,就这样吧。我把预算做好就报给你。” “ok,你先去忙吧。” 李羽新点点头,他要的就是唐龙的态度,只要上面点了头,他就甩开膀子干活。这是他的一贯原则,也是不做无用功的表现之一。 气温下降,天气渐冷,阿裕突然发现釉面有些发濛,他赶紧跑到窑炉控制室查看了烧成温度,正巧遇上董勋峰,于是两人交谈了一会。 “阿裕,这面釉的配方变了吗?” “没有呀。我还以为你的温度变化了呢。” “奇怪,天气也就降了个四五度,为啥出现这个问题呢?” “感觉温度烧低了,釉面没有化开。” “我调整一下窑炉,你试着将配方结构修正一下。” “行!” 说干就干,董勋峰开始指挥窑炉班长进行区域调整。巡窑工、护窑工各自按照窑炉班长的指令对窑炉的气阀开度、压力大小进行细微调动,另外董勋峰强调将原来放酚水的时间由2小时缩短为1小时。各部位按序调整,时刻观察着釉面的变化。 阿裕也马不停蹄的开始配方结构调整,将高岭土的成分减少,甲基的成分增加,以趋降低配方的火度,另外他又给申经理打了个电话垂询釉面不良的情况,申经理告诉他有一种增亮剂可以添加。 “效果怎么样?”阿裕问。 “可以,比没用之前会亮不少。” “要不,你带点样品过来试试。”阿裕觉得先试试看再说。 “行啊。喂,喂。” “还有事?”阿裕本想挂掉电话,可听他急促的声音,似乎还有事情交待。 “我过来的时候,看看李羽新在不在。” “行!”阿裕皱着眉头说道。 “好的,电话联系。” 阿裕挂上电话,心想,这申经理怎么还问起李羽新来了?难不成上次的事翻船啦?阿裕想到这,有些后怕,他怕申经理一步小心把自己给卖掉。他可不想步老廖和夏部长的后尘,若说老廖的事让他见识了李羽新的武力,那么夏部长的事就让他懂得了李羽新的睿智。要对付一个有勇有谋的人,阿裕深知这不是他能办到的。 一小时之后,董勋峰给阿裕打来电话,告诉他釉面有所好转。阿裕让他在多观察一段时间,自己这边的釉水要晚上才能出磨,最快中试也得到明天早上。董勋峰得知情况后,给窑炉班长重新布置了作业。 张杨从包装上路过发现自己的辊筒产品有不亮的地方,还以为是自己的花釉温度高了,赶紧跑到辊筒房去查看花釉的配比,检查流速和比重。经过检测他没发现异常,从而也开始怀疑釉水的结构出了问题,他打电话咨询李羽新又什么办法可以改善这种情况,李羽新告诉他将花釉的印刷粉减少一点,印油多加一点,试着调整一个实验配方,再进行合理的改善。 张杨按照李羽新所提供的方案,进行配方调整。经过三番五次的实验,张杨找到了一个中性的配方,然后通知花釉房做新花釉。 阿光叫上两个印花工将新做的花釉换上使用,待砖一出窑,阿光和张杨两人去到窑尾看出砖的釉面效果。 “好像比以前好一点是吧?”张杨心里没底,只能用好像这个词来询问。 “好像是好了那么一点点。”阿光随便捡了一片拿起来看了看,也觉得不怎么踏实。 “应该是好不少,至少没那么濛啦。”张杨接连看了10几片才说。 “好就行,我这班的质量能保持这样就阿弥陀佛啦。”阿光这话说的很直接,毕竟是靠产质量吃饭的,一旦降级那今天就算白干啦,不但工资没有,还得挨罚。 阿裕得知张杨也在从花釉配方上调整状态,心里也好奇,当他看见现在的釉面时,不禁为之一动,这花釉居然也能改善釉面的效果。看样子这小子也练的不错啦,懂的东西比自己还多,得小心一点,土料这结构千万不能再丢了,要不然这部长之位还真说不好落于谁家。 阿裕打定主意,便暗中找花釉房要了张刚改的花釉配方,经过一番研究终于搞明白了这结构的原理。于是通知花釉房按照新的配方结构做平板花釉,这种相互补拙的方式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有效的改善釉面发濛的现象。 董勋峰从窑炉班长那知晓了釉面的改善,但他就是不明白到底是那个环节调整之后出的效果,到底是我窑炉调整之后的效果呢,还是阿裕釉面调整的效果?又或许是张杨花釉调整的效果?三方汇聚,虽在短时间里得以改善,可他却比釉面发濛还濛。 。 第55章 特种兵(七) 临近傍晚,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在悄悄进行。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打斗情况,也没有人知道激烈的程度。总之,没有人去影响他们,也没有人敢去围观。 王志彪按照李羽新的意思将废旧收购站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进行围观,包括徐倩、林舒舒还有官晓晓等关心这场赛果的人。其实,王志彪也是心手痒痒,他也想知道这场对决的最终结果。碍于李羽新的交待,他不好意思去违背这个约定。 两扇大铁门紧紧的闭合着,铁门之外站着王志彪的手下,他们个个反剪着双手,背在身后,双目平视前方,一动不动。 一个小时之后,李羽新率先从铁门里走了出来,他的左上臂渗着殷红的鲜血,右脸颊淤青一片,不过他表情极为轻松,虽有伤痛却始终保持着独有的微笑。 官晓晓和徐倩关切的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李羽新摆摆手,表示不碍事。王志彪站在远处,独自偷乐。 林舒舒焦急的看着李羽新三人离去的背影,忐忑的等待着里面的那个特种兵。 约莫10分钟,康勇一拐一瘸的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灰暗,心情却降到了零点。林舒舒赶紧扶着他,匆匆的离开收购站。 没有人评论这场比斗,也没有人去询问这场赛果,原本喧闹的地域重新恢复平静,就像没事发生一样。所有人三缄其口,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来…… 李羽新回到宿舍里,做起了热敷,徐倩将煮好的三只鸡蛋轮番的在他的右脸上去壳化瘀,来来回回滚了几十次。随后,徐倩将李羽新的袖子撩开,用前天买的双氧水为他清理伤口。 这双氧水一碰触伤口,李羽新的手就颤抖一下,只见他“嗤”的一声咬牙忍疼,面部肌肉明显的有些扭曲。 “现在知道痛了,刚才还英勇着呢。”徐倩心疼的说道。 “这点伤我还挂得住。”李羽新嘴里这般说着,可还是忍不住哼了两声。 “要是忍不住就叫出来吧。” “还没我忍不住的时候。” 徐倩轻手轻脚的给他敷上云南白药。 再说,康勇和林舒舒来到镇上,找了个跌打的师傅为他医治,经过2小时的扳筋正骨,老师傅已是大汗淋漓,他问道:“这是跟谁打架伤的吧?” 康勇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林舒舒也是好奇,这师傅也是高手,三五两下又锤又揉的,居然治好了他的腿伤。 “年轻人还是少斗狠,这次还算对方手下留情,要不你这腿就废啦。”老师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不会吧?康勇居然还会让他手下留情?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林舒舒惊恐万状,这李羽新的战斗力怎么会这么强,明明他也受了伤啊。 “这里是药丸和膏药,拿回去内吃外敷,三个周期之后自然痊愈。”老师傅将药包递给了他。 “谢谢,师傅。”康勇付过钱,和林舒舒回了宾馆。 “康勇,你怎么伤得这么厉害?”林舒舒问道。 “学艺不精,可我也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强。”感情好像自己轻敌似的。 “谁强谁弱,重要吗?”林舒舒瞥了他一眼,不爽的说道。 “我这次回部队肯定要被罚。”康勇哀叹了一声。 “为什么?就因为私自打架?”林舒舒惊奇的看着他。 “打架是小事,关键是打输了。”康勇低下了头。 “你输了吗?他不是也受了伤。”林舒舒惊怔不已。 “输了就是输了,他的确比我强。” “他强吗?”林舒舒好像在自言自语,因为她看不出李羽新强在哪里。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我明天就回省城。”康勇勉强的笑了笑,毕竟这一回也算没有白来。 “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我很好,不用挂牵。”林舒舒交待一声。 “好,我记下了。”康勇点点头,顺势在右腿上贴了一张膏药。 林舒舒带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朝阳厂,她一声不吭的走进空无一人的设计室,只有坐在电脑旁她的心才会不起波澜。 或许是睡不着的原因,官晓晓也来到了设计室,她见林舒舒一个人在那,便招呼了一声。 “还在忙呀?” “没有,刚回来。” “你哪位兵哥哥怎么样?” “很好呀。能跑能跳的,刚刚还吃了一碗虾仁混沌呢。”林舒舒故意这般说道。 “那李羽新可惨了,快成阴阳脸啦。”官晓晓边说边看林舒舒的脸色。 “那他明天怎么来上班?”林舒舒不由为之担心。 “谁知道呢。”官晓晓见她没什么表情,自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实,林舒舒表面不惊,可她内心波浪惊骇,好好的一张俊俏的脸何苦呢?可为什么康勇说自己输了呢?林舒舒不解,也不想知道这些烦人的为什么。她只想平静的过着日子。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官晓晓看得出来,她很迷惘。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淡淡的一句,依旧掩饰不住她内心的跌宕。 “既然决定了,那就好好的走下去,人的感情经不起起起伏伏,万千回绕苦的还是自己。”官晓晓看得很透,可劝人的话谁都会说,只不过轮到自己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哎呀,你们都在啊。”陈思琪提着一小袋零食走了进来。 “思琪,你来啦。”官晓晓招呼道。 “来,这是我给你们带的吃的,米花糖。”陈思琪从袋子里拿出两包米花糖分给她二人。 “哦,谢谢。”官晓晓当即开食,林舒舒经过一下午折腾也觉得有些饥饿,掏出一块往口中一送。 味道还不错,香酥可口,挺好吃的。林舒舒脆蹦脆蹦的吃将起来。 “舒舒姐,今天的比武咋样?”陈思琪这一声叫的林舒舒一阵脸红,这奉承的水平也是无人能及。 “还是不要这样叫,我还没你大呢。”林舒舒拒绝了这个称呼。 “一日为师终生为大嘛。叫声姐姐,还算是我高就了。”陈思琪的嘴像涂了密似的,说起话来也招人喜欢。 那就这样默认了?为什么这么久,今日才这样称呼呢?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事!林舒舒看着她谦卑的样子,已然料到陈思琪会请教一些刁钻的问题。。 果然,陈思琪向她询问了一些PS里的技巧,比如如何建立选区,如何更换图片颜色,如何将图案变形。林舒舒没有瞒她,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讲述了一遍,陈思琪听得仔细,她将刚刚获知的内容在电脑上重新演练了一遍。兴奋之处居然站起来吼了一声,这动作一点都不矜持,官晓晓和林舒舒这才发现陈思琪居然也有火爆的激情。 或许这就是PS的魅力,可以令人疯狂到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PS。 第56章 剖析增亮剂(一) 李羽新经过一夜的蛋敷,他的脸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早上他用徐倩留给他的护脸霜在脸上涂抹一阵,然后对着镜子一照,嘿嘿,这形象算是保住啦。 他买了两份同样的早餐来到了设计室,徐倩的桌子上也同样放着两份早餐,两人相互一个短视,继而抿嘴一笑。作为情感的交付,两个人还是互换了早餐。最后,将多余的餐盒分给了其他人。 当林舒舒收到李羽新送出的餐盒时,她有些惊愕,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不是说李羽新是阴阳脸吗?他脸上的伤呢?不只林舒舒惊讶,就连官晓晓也怔住了,这伤好的这么快?难道说他还有特异功能,会自动修复? 李羽新知道他俩的明空猜想,也明白她二人在想什么,只是他不能告诉她俩,更不能透露昨天的比斗的结果。这是他做人的原则,也是他对对手的尊重。 借着早上这一缕阳光,李羽新开始给她们讲解国画的技艺,从研磨到用笔,从纸张的大小到构图的比例,从无到有,不分巨细。 在座的设计师有些不解,干嘛大清早的讲这玩意?这跟设计有关吗?第一个举手的就是林舒舒,这个平素不怎么发言的女孩今天像吃错了药似的跟他卯上啦。 “林舒舒,有什么问题吗?”李羽新示意她站起来说话。 “李经理,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大早让我们听你讲什么国画。你是想炫技还是要我们跟你练习画画?”林舒舒严词锋利针对李羽新的讲习,她就是不爽这个男人藏着掖着,以致于自己看走了眼,白白的浪费了一个恋爱的机会。 “还有人有疑问吗?”李羽新示意她坐下。 “我有。”陈静站起来说。 “请讲。” “我和林舒舒一样,不明白你跟我们将国画的意义。” “很好,可能大家都有这个想法,我就不一一叫你们啦。”李羽新看了大家一眼,他知道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只要自己一番提点她们肯定会明白自己的用意,于是他接着说,“今天之所以给大家分享国画方面的知识,就是为了我们目前要完成的设计主题《中国风》。中国风的源头就得从中国的字画说起,笔墨淡彩,烟熏蜡黄,无一不是中国风里面重要的元素之一。我们要掌握准确的配色,就得从基础开始。” 话已到此,李羽新也无需多说,其他人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唯有林舒舒对他还有几分成见,还想固执的与他争论一番。李羽新笑了笑,对她也是大家说:“如果有什么意见,待会在午休的时候再接着聊这个话题。” 接下来,他继续讲述国画的运笔与着墨的技巧,并着重讲述了国画在技艺上的特点。 辊筒房里,陈思琪告诉了张杨关于李羽新和特种兵比武的事,张杨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问道:“结果呢?谁赢啦?” “不知道,好像她们都在回避此事。” “回避?那也就是说他们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件事。” “我想应该是吧。” “那李羽新有没有受伤啊?” “这个真还不清楚。” “真的是刺激呀。对了,他们是怎么打起啦的?” “不知道。不过好像跟林舒舒有点瓜葛。” “她不是和李羽新好吗?” “好像是分手了吧。” “靠,怎么这么狗血呀。” “真的是比神剧还能编。” “我得去看看师父有没有受伤。” “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这个我知道。” 张杨说完就溜出了辊筒房,或许是对李羽新的关心他第一时间跑到设计室,可设计师们正在听李羽新授课。无奈之下,他只好站在窗外透过那扇透明的玻璃张望了几眼。 阿裕在技术部接待了申经理,申经理给他带来了一小包白色的晶体,晶体中微微透着一点淡淡的红色。 “这就是增亮剂?” “对,只能给你带个样品,这玩意太贵了,500克,你先试试看。” “怎么用?” “用水溶解,直接加入釉浆里面。3吨的球磨加20公斤。你自己按比列换算吧,我数学不好,脑袋也不好使。”申经理故意这般推说,让别人误以为他是一个算不来帐的老实人。 阿裕看那他诚实的脸,心想这个鬼奸商又跟我玩这出。 于是点点头,先行按比列对现场的一桶釉水进行了实验。 在等待实验结果的同时,两人有聊了点别的东西,比如为什么要趁着李羽新不在场的时候做这个实验。 “申经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怕李羽新?” “张飞一样的猛人谁不怕。” “有这么夸张吗?” “夸张个屁,他一个人对决湖南帮两场比赛,先以一敌五,对方用的是砍刀,他拿的是根破木棒,后与王志彪一对一单挑,依旧还是那根破木棒,这样的实力岂敢小觑!” “不可能吧?木棒对砍刀,这也太有胆了。” “真真切切,不带一个假字。” “还有,贵州帮的红毛还跟他是兄弟,目前两大帮派都站在他的跟前,我和他斗岂不是螳臂当车。” “难怪不的,你收手了。” “要是不收手,我可能就没机会站在你跟前说话了。” “瞧你夸张的,他再胆大也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来吧。” “老廖的事你忘记了?” “没有。” “那不就结啦。” “所以你今天绕开他。”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说的也是,这种毛人我们还是尽量不去惹他。” “听说你们厂有一个叫张杨的,也有几把刷子。” “他以前跟李羽新混的,夏部长的事就是他搞定的。” “难怪不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发财就好,发财就好。”阿裕尴尬的笑道,这话说的,我和你也是同一路人似的。 阿裕一味的推崇致富之道,在他眼里金钱至上,至于兄弟偶尔也是可以拿来出卖一回两回的。 “阿裕,你说的对,记住今天这个事,千万不要让李羽新知道,我拍这事又会被他搞砸。”申经理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放心,我做背密点,保证不会让他知晓。”阿裕信誓旦旦的做了保。。 “希望大家合作愉快。”申经理伸出了友谊之手。 “合作愉快!”阿裕接住了这根橄榄枝。 第57章 剖析增亮剂(二) 实验结果一出来,阿裕就直奔窑尾。实验砖确实比以前亮了不少,只不过细看的时候有一点点轻微的水花雾状。阿裕觉得此方法可行,随后打了个报告,申购500公斤增亮剂来改善釉面的亮度。 化工仓的库管员将报料单交给了唐龙,唐龙一见又是申经理的料,眉头一皱,有些做难。怎么又是一种新料,这要不要报给胡须佬呢?要是报给他,会不会说自己的水平有问题呢?想到这,唐龙觉得应该找李羽新商量一下,看看他的想法。 打定主意之后,他去了趟设计室。李羽新正好给她们讲习完毕,借此空档出去抽根烟。 “哟,唐总,你怎么不进来?” “还不是怕打扰了你。” “对我还客套啊?” “我是怕打断你的思路,这思路一断用挖掘机都修不好。”唐龙一番珠语秒词惹得李羽新哈哈大笑。 “唐总,这话让蓝翔的听到可不得了。”李羽新一脸正经的说。 “蓝翔怎么啦?” “挖掘机专家呀。” “哦,呵呵,那是,那是。”唐龙也偷乐一番。 言归正传,唐龙将增亮剂的事告诉了李羽新,同时还告诉了这料的主人。 “怎么又是他?”李羽新听见申经理这个名字就有些冒火,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呀。谁知道这个增亮剂又是个什么低廉的玩意?这也就是唐龙所担心的。 “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东西。” “这东西的确还是头一次听说。”李羽新自从搞陶瓷以来就没有听说过增亮剂这个词,增白剂倒是听于一冰说起过。 “不知道还有不有样品,要是有的话或许能够探知一二。”唐龙担心的是申经理又给公司挖的一个坑,这个不良商人什么招都想的出来,谁叫别人的脑子好使呢,钱都是用来花的,就看你花的值不值,冤不冤而已。 “实在找不到样品,就少购买一点,待搞明白了再买不迟。”李羽新也是这个想法,说实话,商人看中的是利益,无利而不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谁都在利益最大化的边缘游走,没有是非黑白,只有谁胜谁负而已。 “没法子,只能怎样啦。”唐龙看看李羽新,无奈的说道。 “唐总,有些事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这没钱赚的事别人肯定不会干,只要他们不漫天要价,我觉得该别人赚的还得让他们赚,走南往北的消息肯定比我们坐在井底的来得快。陶瓷厂需要的是信息,或许一个信息就将问题解决了。” “我赞同你的意见,我只是不愿看到暴利的产生。”唐龙所处的位子所思考的问题必须全面。 “这点我同意,所以咱们在搞清楚原理之后,也不要向上次那样赶尽杀绝,断了人家的生路。”李羽新从这几次打斗之中总结了一条,人不能做事太绝,断了自己的后路。 “行。那个坯体增强剂搞得我好像小工似的,文职不像文职,管理不像管理,倒像个打杂的小工。”唐龙说起此事也有一丝怨言。 “谁叫咋俩多管闲事呢?到头来还帮别人背锅。”李羽新是有感而发,经过这些天的思考他仿佛想通了那个一直萦绕心底的问题。 “背黑锅?你知道是谁做的?” “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唐龙刚刚泛起的兴奋一下子跌落下来。 “人活着太累,或许知道的越少反而还快乐。”李羽新突然笑开了,递给他一支烟。 “是呀,背负的太多,压力就越大。”唐龙把烟点燃,吸上一口。 “不说这些啦,你待会就找采购进上两包,我们瞅瞅到底是什么东西。” “行。我马上就去办。” 采购联络了申经理,申经理也很快的送来了早已备好的增亮剂。唐龙第一时间将样品采集到塑封袋中,封好袋口送到了李羽新的手里。 李羽新打开袋口,一股淡淡的锑锅锈味从里面飘出,李羽新觉得这味儿很熟悉,可就是说不出在什么地方闻过。他取出几粒白色的颗粒,看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想不起这是何物。 他呆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顺手将那包增亮剂放在了桌上。 董勋峰打来电话让他过去一趟,李羽新想都不想就直接去了车间办公室。 “坐,没茶给你泡哈。”董勋峰招呼道。 “给我哭穷啊。”李羽新笑道。 “没办法,老板不讲究。” “嘿嘿,你喝茶还想让老板买单呀。” “其他厂,老板都会发点福利什么的,这个厂一次都没有发过。我也不知道是老板没赚着钱还是老板抠门,反正我们是一次没捞着。”董勋峰好一阵埋怨。 “你找我来就是听你发恼骚的?”李羽新奇了个怪,这董勋峰到底摆的是什么阵。 “我闲得慌呀?找你来吹牛。”董勋峰站起来从地上拿出几块砖来,“来看看,看这几片砖有什么问题。” 李羽新接过砖,嘴里飘出一溜话来:“天天看砖,还没看够呀?” “看的够就对啦,瞧瞧,这几片砖有什么不同。” “一片发濛,一片正常。另外一片成半哑光了。”话一说完,李羽新幡然醒悟这才是董勋峰找自己过来的真实目的。 “还是你的眼神好,这是前两天出的砖,本想找你过来看看,又怕你没空。” “那你今天又来找我?” “我不是憋不住了嘛。” “靠是,这个也能憋。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河里面的动物?”李羽新一个微笑想起了某种爬行动物。 “打住,你那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董勋峰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他当然知道李羽新想说什么。一句打住,既给自己攒了面子,又让他口中积德。 “说吧,你想问什么?”李羽新不再玩笑,正色的问道。 “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其实办法你们都已经试过了,只是分不清是谁的方法最好是吧?” 董勋峰像看神人一般注视着他,他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就看了几片砖之后就分析出数据来了? 董勋峰的表情虽然惊怔,但还不至于呆傻。他急切的想知道结果:“你能分清?” “其实分清它们很简单,若说单单是窑炉调整的,可以看砖坯的烧结程度和底坯的颜色,当然还有釉面的白度。若说釉面调整的,可以从釉面的晶相上看。另外,花釉的调整也可以从花纹的印迹上看,没有印花的部分和印花的地方肯定能分辨得出。” “没想到你的理论也这么好。那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一二了。”董勋峰已然对这几块砖有了新的理解。 “李羽新,谢谢你啊。”董勋峰涨了知识自然要道谢一番。 “算了吧,黄鼠狼给凤凰拜年,安不安好心你自己知道。”李羽新呵呵一笑,算是收下了他的谢意。 “我还想请教一个问题。”董勋峰盯着他问道。 “说说看。” “砖坯的底纹和平整度有不有关系?” “有,肯定有!竖条的背纹和方格的背纹就不一样,从原理上来讲竖条的背纹弯曲度较差,拱度相应会偏大一些,而方格的背纹相对来讲比较好控制。”李羽新简单的举了两个具有特性的例子。 “那其他的背纹呢?”董勋峰若有所思的问道。 “根据力学原理,视背纹的力学结构而定。” “力学结构?”董勋峰有些不解。 “比如说三角形就比四边形的稳定,我只是做个简单的比照。” “那这个问题就不多问了,我要自己慢慢去领误。” “行呀,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李羽新站起来就要离开。。 “你不留下喝杯白水。” “算了吧,你都这么穷了,要是喝了白水那不是让你破产?”说完,李羽新呵呵一笑,转身而去。 第58章 剖析增亮剂(三) 李羽新若有所思的回到设计室,他此时才知阿裕报买增亮剂的用意。 “李经理,有什么收获没有?”唐龙见李羽新一脸惆怅的样子,低声问道。 “还没有。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确釉面不怎么好。” “哦?问题严重吗?” “暂时控制住了。” “也就是说阿裕申购的增亮剂就是为了调节釉面效果。” “应该是。” “那我得好好观察观察这几天的釉面变化。” “那是必须的。” “到时候你也帮我盯盯。” “好说。” “你去忙吧。我去趟车间。” “好。” 李羽新一到设计室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他一眼不眨的盯着那袋白色的颗粒,时而双手托腮,时而靠背椅上,时而翘腿,时而挠脸,时起时立,时而呆萌,暗自里唉声叹气,却又显得苍白无力。 “不好了,煤气站出事啦。”官晓晓气踹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说道。 “啥事?”李羽新瞬间站了起来,他有一种不好地预感。 “好像是煤气站检修之后炉门没关好,点火的时候,气浪从炉门掀起将人吹飞了。”官晓晓声色俱下的形容了一遍。 “上次不是才失了次火吗?怎么这么不长记性?”李羽新眉头一皱,眼睛眨了眨。 “谁知道呢。”官晓晓回答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李羽新作为一个管理人员再怎么也得去瞅一瞅,不然从情面上说不过去。 疾步快行,刚至工艺科门口就看见一辆采购的专车按着喇叭开了出去。阿裕拍了拍身上的灰,冲李羽新一笑,说:“过来巡查呀?” “哪里是巡查,我就是过来看看伤到人没有。”李羽新望着渐回的人群,说道。 “还好,气浪掀翻了两个,轻伤,要是吹出塔就麻烦了。”阿裕暗中庆幸那两个人跌倒在平台上,要不然真的是危险啦。 “刘站长看样子又要去说聊斋啦。”李羽新为之扼腕。 “这肯定是少不了的,他们这煤气站三天两头出点状况,老板也是愁呀。”阿裕愁煞的脸,明儿少不了陪太子攻书。 “看来还是管理上有漏洞,就看刘站长怎么去完善啦,这个我们不懂,也不好妄言议论。”李羽新无奈的摊摊手。 “最近你们又在准备新花色吧?”阿裕随口一问。 “嗯,准备明年年初的陶博会。”李羽新不便透露过多的商业信息,他知道一个厂的成功除了好的研发团队,还有更为重要的保密工作。 “希望你能做出让我们亮瞎眼的东西来。”阿裕言不由衷的说出一番客套的话来。 “托你吉言,尽力而为。”李羽新强作一笑,勉而答之。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分道扬镳。 张杨扯住李羽新的衣服对他说:“老大,陈思琪是不是可以出师啦?” “我看差不多啦,看看啥时间我安排一次测试。”李羽新对这个陈思琪还是较为满意,原以为她也就三分钟热度,没想到她居然熬了下来,除了文化水平低一点,人还是挺聪明的,俗话说,攻坚不怕难,只要肯钻研!这陈思琪就是靠钻研出的成果。 “那我去通知她,让她作好准备。”张杨挺高兴的,因为老大从来不会轻易地表扬一个人,就脸自己也没得到什么溢美之词。 “看你高兴样,似乎自己中了奖似的。” “她能给我长脸,我当然高兴。老大,到时候还轻你高抬贵手呀。”张杨临走之时还浮夸一句。 “这个后门开不了哈,凭本事吃饭,其他设计师都是雪亮地眼睛。”李羽新笑道。 “这个我知道了。总归还是谢谢老大给了个机会。”张杨倒退着做个了拜拜。 一进辊筒房就附在陈思琪地耳边说道:“师父同意你考试啦。” “这么快呀。”陈思琪也是一阵意外。 “快点好,你可以早点脱离苦海,做上白领。”张杨自豪地说道。 “我怕自己没练好呢。”陈思琪一听说考试还是有点害怕。 “没事,就当是一场测试而已。” “我不是怕给你丢脸嘛。” “丢什么脸,学无止境,越练越好。” “那好!我争取考好一点。”陈思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这才是好样的。加油!”张杨一个劲给她打气。 “耶是!” 一番沉醉,一番欣喜。两个人互作加油的态势,握着拳头比划一番。 李羽新跨步在煤气站溜达了一圈,见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唐龙与张厂长均在现场指挥人员重回岗位。煤气站恢复供气,压机也着手压砖前的准备,窑炉通知升温,釉线调整好进砖前的工作。一切就绪,只等温度达标。 唐龙与张厂长交谈一阵,似乎在强调安全生产的有关问题,李羽新不好参言,远远的就离开了。 胡须佬从厂外匆匆的赶回公司,向张厂长与唐龙询问了事故的原因,他又叫来刘廷伟详细的问询了一遍。刘廷伟言辞闪烁,尽量避免争论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胡须佬很直言,也很坦彻,痛痛快快的将刘廷伟给骂了一顿,直抒其意:“你这管理不是一般的乱,简直可以说是一塌糊涂!我轻你来干嘛?不是叫你来做操作工的,你得给我用点心,一个月没到就出了两起事故,你叫我说你点什么?好好反省一下。这要是真出了事故,你有几次后悔药可买?” 刘廷伟乖乖的聆讯着,大气都不敢喘的接受着胡须佬的再教育。末了,张厂长也狠命地批评了他几句,唐龙没有说什么,毕竟将刘廷伟踩得太惨不好开展工作。 胡须佬瞪了刘廷伟两眼,他心里虽恨得咬牙切齿,可看到唐龙的态度他收敛了一点,内涵,内涵才重要!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转而安抚,恩威兼施,让他好好回去工作,想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尽量做得尽善尽美,不要让自己失望。 刘廷伟感激的看了唐龙一眼,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去。 “哎,人一旦犯错,好像中邪一样,一串一串的接着来,这难道就是霉运吗?”胡须佬感慨的说道。 “这在命理学上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所以,对于犯错的员工,我不建议打压批评,有时候思想压力大了出的错更大。”唐龙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的倒很轻松,实际上操作很难。”张厂长深有体会的叹了口气。 “总之,你们两人要通力协作,把不安全因素消灭在萌芽状态,做好安全生产,事故咱出不起,现在都是领导责任制,谁出问题谁坐牢,你们不希望去里面捧几天铁饭碗吧。”胡须佬吁了一口长气,无力吐槽。 “是,一定做好安全工作!”张厂长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我会全力配合张厂长的工作,做好安全知识宣传。”唐龙也不敢含糊。 “行,你们去吧。”胡须佬坐回老板椅,打开电脑审视起销售报表来。 第59章 剖析增亮剂(四) 李羽新像着了魔似的搜寻着脑海里的记忆,这白色的玩意到底是什么呢?这种熟悉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呢?想了半天,还是一筹莫展。 徐倩路过他跟前,见他傻傻的看着这个袋子,心中有些疑惑,顺手将塑封袋拿了起来,只听得她一声:“妈呀,这味道!” 她像见到死耗子一样,一下子扔回桌子上。 李羽新抬头望着她,而徐倩一副厌烦的样子看着他。 “你成天看着这东西干吗?”徐倩先声夺人,质问他。 “高档货,增亮剂。我不认识它,它认识我。”李羽新瞧她惊魂的模样,喃喃的说道。 “什么高档货,农村里都有。”徐倩一言一出,顿时让李羽新眼放金光。 “什么?农村里都有?你知道这是什么?”李羽新激动的站起来,像是看到了希望。 徐倩脸一红,设计室里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徐倩,接着说呀,什么农村里都有呀。”李羽新才懒得计较这些,爱看就看吧。 “尿素呀。说白了就是化肥。”徐倩怔怔地说。 “难怪不得,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哈哈哈,原来如此。”李羽新再一次取出袋里的颗粒仔细的闻上一闻,的确是那种熟悉的氮氨化合物所散发出的特有味道。 众人一看李羽新失态的动作,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俩。林舒舒眼神中除却羡慕还有一丝失落的神态。 李羽新一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态势。这尿素的消息可是真真切切的来的容易,于是他用纸杯取了一杯温水,将所谓的增亮剂放入水中,一根烟功夫全溶于水。看到这结果,李羽新笑了,这的确是尿素的性能。 “李经理,你怎么对这东西感兴趣呢?”徐倩本想叫他李哥,可她顾忌到周围人多只能称呼他的职位。 “我对它有一种亲切感,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我就在一家化肥厂上班。”李羽新并没有隐瞒他的过往,反而落落大方,不苟丝毫。 “难怪不得。”徐倩笑道。 “好了,我先有事。”李羽新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唐龙。 “那你去忙吧。”徐倩顺手将那包增亮剂递到了他的手中。 李羽新点点头,拿着那包东西去了唐龙的办公室。 “你来啦。” “我不来,你会安心吗?” “你来了,我也不省心。” “怎么听起来好像我是求着你来的。” “难道不是?” “那算了,拜拜!” “来都来了,还走?” “我那是自作多情。” “你是说我薄情寡义?” “岂敢。” “还有谁比你更大胆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俨然亲密的兄弟。 “还想知道这个吗?”李羽新把手上的袋子往唐龙跟前一丢。 唐龙赶紧站起来抓住他的手问道:“你知道答案了?” “嘿嘿。不知道。”李羽新挣脱唐龙的右手佯装要走。 “来就来了,何必要跑。”唐龙一个翻身挡在李羽新前面。 李羽新一个游身步法摆脱了唐龙的擒拿技法,唐龙一个贴身反手一抓,李羽新顺着手腕向下一滑,两个人手腕翻飞,一扣一避,比划起来。 “咦,你们俩在干什么?”胡须佬突然出现在门口。 “哦,没什么。”两个人赶紧住手,各自跳出圈外,分立一旁。 “行啊,你俩身手斗不耐,找个机会下去切磋吧。”胡须佬没想到会在唐龙的办公室看到一场精彩的博弈。 不过打斗势必不好,毕竟这办公室是用来办公的。胡须佬也曾年少轻狂,也曾有冲天热血,他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离开的形迹。 瞧着胡须佬离去的背影,唐龙喝住李羽新:“来也来了,打也打了,老板也撞见了,你还打算跑吗?” “我跑啥?你不是不打算知道吗?” “谁说的我不想知道?” “你自己呀。” “我说过吗?” “你说过。” “我怎么说的?” “怎么听起来好像我是求着你来的?”李羽新学着唐龙刚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我的声音有这么难听吗?活像个公鸭子一样。” “好了,你就别纠结你那公鸭子母鸭子啦。” “那鸭子毕竟不好听嘛。” “行啦。今儿来就是给你说这增亮剂的事。” “说说看。” “尿素知道吗?”李羽新动动眉毛问道。 “听说过。”唐龙好奇的看着他。 “这玩意就是尿素。”李羽新一指桌上的东西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唐龙反问道。 “我以前在化肥厂干过啊。”李羽新得意的说。 “你还干过肥料?”唐龙甚是惊讶。 “这有什么稀奇的。”李羽新说起往事毫不在乎,好歹自己也做过复合肥厂的秘书。 “那你说说看,这东西对釉面到底有什么好处。” “破坏釉层的分子结构,提前释放水分子,让釉面的晶相转换更为顺畅。”李羽新娓娓道来。 “行啦,别说啦,这些术语太专业啦。听不懂,听不懂。”唐龙连忙摇手止住了李羽新给他的科普教育。 “对了,忘了你的专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你怎么判断这个增亮剂和你所说的尿素成分一致?”唐龙心思缜密的问道。 “这个简单,我们去买一袋尿素回来比对一下不就结啦。”李羽新习惯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辨别事件的真伪。 “行,我就自己掏腰包买一包回来看看。要是不一样,我看这袋尿素怎么处理。” “简单呀,要是没用就送给周边的农民。” “就这么简单?” “对呀,就这么简单。” 于是,唐龙带上李羽新开车去了趟农资市场。 “老板,看看这个样品,我们要一摸一样的。”唐龙拿出样品给专卖化肥的老板。 那老板看吼一笑,说:“这种尿素,都一样。”说完,他一指墙角堆砌的尿素。 李羽新拆了一包,打开一看果然一摸一样。 “多少钱一公斤?”李羽新问。 “零售价1块。”化肥老板说道。 “那批发价呢?”李羽新接着问。 “8毛。5袋起批。”。 “行,给我们先来5袋。”唐龙暗骂一句奸商。当然这个奸商骂的是申经理。因为他的报价是20块一公斤。 李羽新看他面色,知道这申经理又黑了他一把。不过,反过来想想,这尿素真要是增亮剂的替代品的话,贵点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谁会相信几毛钱的东西就能解决釉面不亮的难题。或许现在的老板也和世人一样“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也就是这种偏执的思想,才催生了高额的暴利时代。不怕你不要,就怕你找不到!不过,还好,李羽新又一次攻破了这个谜题。 第60章 剖析增亮剂(五) 唐龙看着这么大的价差,心里五味俱翻。如何鉴定一个真正的商人这是摆在他眼前的头等大事,不一定他和李羽新的运气都这么好,而且得罪不良商人还得承担被追杀的后果,明明是给老板做事,为什么要自己来承担这个风险呢?节约是好事,帮公司节省开支也是件好事,可被公司出卖就不是件好事了。 开局神龙在天,结果狗尾续貂,落差如此之大,这种抗风险能力谁能预测?如果能买保险,唐龙想给自己和李羽新买一单,不过,他估计没有那家保险公司会接单。 李羽新不想说什么,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这个功劳他直接送给唐龙,并嘱咐唐龙不要将自己托出水面。唐龙自然明白李羽新的意思,一则他不想惹事生非,二则他不能老是断人财路,混迹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义字,善莫大焉,义字当头。 先前李羽新被摆那一道,唐龙隐隐觉得是胡须佬干的,既然有心找申经理的茬还叫上自己和李羽新在那喝什么茶,这明明是在暗示申经理这两人知道你的底细,唐龙此时想想很是恐怖,他没想到胡须佬的心机藏得这么深。还好李羽新道上的朋友多,不然落在自己身上又该怎样去摆平呢?有了这层心思,唐龙处理这件事就必须得慎重周祥。 思前想后,唐龙决定找申经理谈谈,至少在价格上能压下点价码来,这才是最根本的处世之道。 下午,申经理直接来到了唐龙的办公室,见面的同时,扔出了一条上好的中华烟。唐龙拿在手上把玩一阵,透过光线的折射他居然看见了329,唐龙顺手将烟往桌子上一放说道:“申经理,你这是唱哪出?” “唐总,很早就听说你的大名,只是没有机会单独拜见,这次顺道过来带条烟抽抽。” “你这烟可不便宜呀,我怕我抽不起。”唐龙笑笑而侃。 “唐总说笑啦。” “知道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吗?” “不是很清楚,唐总你有事明说,只要不像胡须佬那样的大手笔我还是可以接受的。”申经理很聪明,他知道厂家不会无缘无故的找到自己,有问题找供应商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没有问题找供应商那就是件不好玩的事了。所以,他第一个想到了胡须佬,干脆直接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免得又吃一个哑巴亏。 “申经理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实话说吧你这个增亮剂有点贵。”唐龙适时的抛出了增亮剂的事情。 “这个都是市场价呀,别人卖多少,我也卖多少,不敢乱来。”申经理一脸委屈的叫冤,他心里清楚,肯定哪里又出了什么问题。 “你我都是明白人,这东西是什么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不想点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咱们就来说说着价格的事,你要是觉得价钱合理,你就接着送,你要是觉得不合理,我们就换一家信誉度较高、价格透明的商家。”唐龙也不马虎,率先进入对战模式。 “看样子,你们已经找到了下家,不然也不会这样直白。”申经理听得出唐龙的弦外之音,这是要自己降价的节奏。 “你明白就好。”唐龙面露微笑的看着他。 “唐总既然都抛底啦,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你直接开价吧。”申经理也来得爽快,将价格的事踢给了对方。他想瞧瞧对方能杀到什么价码,也正好瞧瞧他到底对这料的成分知道多少。 唐龙当然明白这是踢皮球的拉锯战,幸好他在申经理来之前去领几个供应商那里摸了底,于是他笑了笑:“10块,不能再多了。说白了我不想打破行业的规矩,其实少个零都还嫌多。” 我靠,够狠呀。连底价都摸清了,申经理眼前一黑,没差点一头栽倒沙发上。 “怎么样,行不?”唐龙在等他的回答。 “成交!”申经理单手压住太阳穴使劲的按了几下,咬着牙同意了唐龙的提议,他知道唐龙将利润空间留给了自己,排除其他个人原因,他这是在维持市场上的行业规矩。 “看来申经理也不是一个很难交往的人嘛。”唐龙笑道。 “没办法,世生一物有阴阳,阴阳两极互为王。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申经理颔首呈笑,守望有嘉,俊杰谈不上,伸屈自如倒还是可以的。 “行,那就这样办吧。”唐龙见事情圆满解决,起身和申经理握了个手。 “以后还得靠唐总多多关照。” “好说。”唐龙感觉到申经理手上传来的力道,于是用力一震,申经理握住唐龙的那只手明显的一颤。 好强的劲道,申经理暗呼一声,他明白这是唐龙在传输一个信息,他不是弱者,更不是弱智。于是他,卸下手上的力道,温软的与之一握,互道“珍重”,告辞而去。 处理好这件事之后,唐龙倍感轻松,毕竟也为企业省了一半的小钱。 看到信步走来的唐龙,李羽新迎了上去。 “怎么样,搞定了?” “搞定。” “那就好,没留下后遗症吧?” 唐龙自然明白李羽新口中所说的后遗症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因为我按照你的意思给了他利润的空间。” “那就好。”李羽新比了个大拇指。 “你说我这几包尿素该怎么搞啊?”唐龙一脸惆怅。 “你就不知道掺在其中呀。”李羽新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操作起来比较麻烦。”唐龙哭丧着脸。 “那就送给农民吧。哈哈哈。”李羽新想着就很开心。 “你就知道出馊主意。”唐龙白了他一眼。 “没办法,谁让我们两个都是猎人呢。” “看来,你的贼船还是少上的好。” “现在悔悟好像迟了点。” “迟点总比不悔悟强!” “我看结果都是一样。” “这可不一样。至少我聪明了一会。” “那你也迷糊了一回。” “我看我们怎么像斗鸡一样。” “我是斗士!再怎么着也是个人。” “李羽新,你现在不但功夫厉害,连嘴巴也厉害了。” “彼此彼此,大家一样的,” “一样的什么?” “德性!” 哈哈哈,两个人居然心有灵犀,也可以说是心性相同。 李羽新告诉唐龙,这一次中国风的设计一定会有很多出彩的地方。唐龙简单的回答道:“拭目以待!”。 “欢迎唐总到时候莅临检查。”李羽新调皮的说道。 “一定,一定!”两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第61章 陈思琪的蜕变(一) 今天考试,心里好慌张呀。陈思琪俨如小鹿乱撞,好不紧张。 好在李羽新考试的内容也不复杂,基本上和徐倩当时的考试题目一样,这样的试题既做到了公平公正,也不会让人胡乱议论,没有说谁给谁的深,谁给谁的浅。 陈思琪按照平素练习的东西,也很快找出了思路,只见他指法流畅、记忆清晰。她的表现让众人刮目相看,李羽新见此也是频频点头不住称赞。陈思琪笑起来像一朵花,她的手指犹如纤细的兰花,葱白芷嫩,人见尤怜。 李羽新忽然觉得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魅色,那道余光带着几点喜庆的激越。 陈思琪如愿以偿的通过了设计室的考试,脸上的荣光无限灿烂。她满怀喜悦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杨,张杨一个高兴“啪”的一声在她脸上一记脆响。 “大白天的,注意点影响。”陈思琪粉嫩的脸上一片桃红。 “怕啥,我奖励一下我媳妇有啥问题。”张杨瞄了一眼辊筒房的周围,见四处无人又偷袭了一下。 陈思琪忙将他推开,说道“走远些。” “好,我就走远点。”张杨沾沾自喜的怀揣着笑靥缓缓离去。 工艺科里张杨提溜着一大包可乐往桌子上一放,嘴里吆喝着“哥几个,今儿高兴,哥请客,大家自个拿。” 一听说免费的饮料,大伙也不客气,一人一瓶掀开盖子就喝。 “张杨,啥事这么高兴呀?”阿裕从外面走了进来。 “没事,我寻思着久了没请大家,这不破费一次。”张杨咧嘴一笑,撒谎都这么麻溜。 “有前途。”阿裕说完,也顺手拿了一瓶,用他的话讲,这叫不喝白不喝,喝了还要喝。 “阿裕,这几天釉面不错呀,用的什么绝招啊?”张杨刺探的问道。 “想知道呀?嘿嘿,保密。”阿裕打起了马虎眼故意不告诉他。 “不说就不说,我要是想知道,随便一查就知道了。”张杨说的是实话,任何添加的原料必须写在配方上。阿裕见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只能用他的咳嗽声来掩盖他内心的恐慌,干咳几声之后,阿裕又咕噜咕噜灌上两口饮料。 “阿裕,咱技术部好厂时间没有吃饭了,你看要不要请我们搓一顿?”张杨瞄了他一眼,顺便来了个趁火打劫。 “行呀,今天晚上我就请大家搓一顿。”阿裕骑驴看本,眼见躲不掉,索性包揽下来,不就是一顿饭嘛。 “川菜馆。”张杨亮起嗓子就撩了起来。 “那就这样定了,晚上下班川菜馆。”阿裕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 “对了,可不可以带家属?”张杨深怕事情不大,接着问了句。 “还想带家属啊?可首先你得有家属才行。”阿裕嘲讽的看了张杨一眼。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随便叫一个来就可以当家属。”张杨海口一夸,信手拈来,唬得众人两眼发直,纷纷盯着他不敢吭声。 还是阿裕接招,说“那你就叫一个给我们看看,记住不准陈思琪来哦。” 这军将得张杨二愣子一样,呆若木鸡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本就想带陈思琪去赴宴的他,此时却下不来台,这要是到晚上又该叫谁来吃饭呢?张杨咬咬牙,硬撑着场面。 找谁来撑这个门面呢?张杨突然想到了小邱,于是跑到检验科找她。小邱对张杨的到来感到很意外,她一边忙手中的活,一边招呼“张大公子,稀客呀。” “哪里是什么稀客,好久没见了,过来看看。”张杨虚伪的笑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一个鼻子两个眼。”小邱觉察到张杨有事,智商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晚上帮个忙呗。”张杨转了一圈,还是直说了事。 “什么忙?我不一定帮得上。”小邱先给自己上了一层保护色。 “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行吗?”张杨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 “不行。晚上我要陪我朋友吃饭。”小邱一口拒绝,这个忙是决然不能帮的。 “那算了,我找别人吧。”张杨悻悻的离她而去。 离开了检验科,张杨茫然的在车间里闲逛。 “张主管,今天怎么兴致这么好。”徐倩正好取了一片釉坯与他迎面而来。 “哪里兴致好啊。”怎样有气无力的说。 “难得见你在釉线上走动,这不是兴致好还是什么?”徐倩抿嘴一笑。 “这也叫兴致好啊。”张杨瘪瘪嘴无力吐槽。 “怎么?和女朋友吵架啦?”徐倩上下打量他一眼说。 “对呀,要命的是晚上还得找一个女朋友去吃饭。”张杨的逻辑让徐倩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道理?不明白! “你晚上能不能和我一块去吃个饭?”张杨借机问道。 “不行,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想他误会我。”徐倩直接将这档子事给推啦。 “那算了吧。”张杨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给扑灭,这火浇灭得挺快的。 徐倩看他失望的样子,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张杨继续向前行进,他前脚刚踏进对色房,后脚就跟来了一个姑娘。只见对方双目明媚,皓齿面红,格外娇艳。 “你有什么事?”那姑娘问他。 “我来看看版。”张杨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你是工艺员?” “啊。”张杨随便应付了一句。 “你看看着几个版颜色都变了,我整要打电话找你们呢。”那姑娘指着板架上的那几块砖对他说道。 “是差一点点,我帮你打电话吧。”张杨见板架上的样砖确实有些差别,立马给相应的工艺员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来了三个工艺员,他们看了自己的砖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 “谢谢你啊。”那姑娘见他一个电话就招来了三个工艺员,可想而知不是一般的人。 “谢我干嘛,小事一桩。”张杨笑呵呵的说道。 “你不是工艺员吧?” “是,只不过比他们大一点点。”张杨将合拢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放开了一点。 “哦,那你是主管咯。”那姑娘瞬间明白了他的职位。 “准确的说是辊筒主管。” “我叫赵淑敏,新来的品管。”姑娘大方的介绍自己。 “我叫张杨。” “早听说技术部有一个略微有点嚣张的人,没想到就是你呀。”姑娘有些吃惊,似乎传言与事实有些出入。 “呵呵,对,就是我。”张杨对于这个称呼也毫不在意。 “看不出来。没想象中那么离谱。”姑娘也不忌讳,直言直语。 “晚上有空吗?”张杨突然想到请客的事。 “有啊,怎么?请我吃饭?”姑娘嗤嗤一笑。 “对呀,就是请你吃饭,就看你肯不肯赏脸啦。” “行呀,有吃的不去多浪费表情。”姑娘一口应下了他的邀请。 “那就这样说定了。”张杨笑颜大开,终于约到了不是陈思琪之外的女人啦。 。 第62章 陈思琪的蜕变(二) 川菜馆,阿裕悠然的开着玩笑。 “张杨,你的家属怎么还没有到呢?” “慌什么慌,不就是一个家属吗?简单。”张杨胸有成竹的坐在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不是我慌,我是怕你的家属不要你啦。”阿裕此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 张杨不慌不忙,自个儿掏出一支烟点上,一个个优雅的烟圈一环一环的在房间里飘飞。 正待老板娘上菜的时候,赵淑敏出现了,她一看这么多人心里暗想这张杨也真是不靠谱,不是说好的两个人吗?而且一桌子就自己一个女的,这让她有些意外。 “来来来,美女就等你啦。”张杨站起身来向赵淑敏招手示意。 赵淑敏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张杨赶紧拉开预留的椅子,迎接她的到来。 众人一看顿时傻眼,这不是刚来的品管吗?怎么他们搞在了一起?大伙都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个靓女身份特殊,一般人可不敢去招惹她,据说她是老梁的侄女。 几个工艺员把桌上的碗用筷子敲了一遍,口中喊道:“好白菜又被猪拱啦。” 张杨听到此话两眼放光,回了一句:“酸葡萄不好吃,甜葡萄不好吃,又酸又甜的葡萄真不好吃。” 阿裕嘻嘻一笑:“只要是葡萄都不好吃!” “仙魔大战,葡萄再好,也难混与时尚。”张杨呵呵一声,让阿裕等人无言相向。 “虽说的葡萄不能食尚?只要能吃,都可以做好吃的菜。”赵淑敏好像对葡萄很有研究似的。 “那你说说看,能做什么菜。”阿裕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葡萄鸡丁吃过吗?” “没有。”众人摆头。 “葡萄鱼吃过吗?” “没有。” “那么奶香葡萄酥吃过吗?” “也没有。” “葡萄干焖鸡块呢?” “听都没听过。” “看样子,那些个葡萄做的各式面包和饼干你们也没吃过咯。”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赵淑敏呵呵一笑,就像看一群土八怪一样,这是多么的孤陋寡闻呀。封闭,太蔽塞啦。 阿裕没想到张杨弄了个这么难缠的人物来,张杨也没想到赵淑敏对饮食有这么多熟识,两个人相视一眼,各自觉得自己跟井底之蛙似的。 “好了,咱能不能不说葡萄的事,开始吃饭。”阿裕一声令下,全员齐齐动筷。 张杨约赵淑敏的事传到了陈思琪的耳朵,陈思琪好一阵难过。这张杨真不是东西,看来得找个机会收拾他一下。陈思琪心里虽然这样想,可实际上并没有采取任何攻击性的手段,或许是不到时间吧,陈思琪目前一门心事地扑在设计室上,专攻有术,学习的劲头比任何时候都强。 陈思琪一张甜嘴哄得大家人人生怜,个个都愿意和她说话,也愿意帮她指正技术上的错误,有了什么新的技法也愿意教给她。陈思琪在设计室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云彩飞扬。她随身携带的零食也变着花样的多了起来,而且天天保持配送,决不落空。 李羽新见着她的成长,打心眼里也为之高兴,慢慢的也让她参加到中国风的主题设计中来。陈思琪得到了李羽新的首肯,这设计的情绪更是高涨,用她自己的话来讲,有了革命的动力,所以她没有不让生活变得美好的理由。 只见她这帮帮忙,那搭搭手,跑腿的活自己去,搬砖刷网版开滚筒机都有她的身影,大伙也乐得潇洒,也不抢她的风头,让陈思琪一个人去扛去挑,尽量让她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让她博得李羽新等上级领导的眼球。 “陈思琪,你这样干是深怕自己累不死吗?”李羽新叫过陈思琪对她说。 “李经理,我只想给大家跑跑腿,这些我比较熟嘛。”陈思琪腼腆的一笑,有些委婉,也有些楚楚动人。 “熟悉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包场的。”李羽新教训道。 “没事,我扛得住。” “这不是你扛不扛得住的问题,这是团队协作问题。”李羽新指出了陈思琪的思想上的认知错误。 “李经理,你说的我都明白,其实这些都是小事。”陈思琪表现出一副任劳任怨的态度。 “现在是小事,以后就会变成大事,如果她们现在习惯了,那么以后一旦不顺从她们的意思,你就成了别人眼里的眼屎。”李羽新说的是实话,这种好好先生都会被别人遗忘。 “我明白了,我会处理的。”陈思琪低声应道。 “我只是提醒你,人都有惰性,一旦娇惯了她,她就会变本加厉,让你无法把控。”李羽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知道了。”陈思琪回答道。 李羽新没说其他的,反剪着手朝着车间走去。 陈思琪多少考虑了李羽新的建议,对此她稍作调整了一下。 及时刹车,这对谁都有好处。其他人也只是收敛了一下骄纵的态度,表面谦和的配合着各自的工作。 “徐倩,能不能帮帮我?”陈思琪来到她的跟前征求着她的意见。 “要我怎么帮你?”徐倩问道。 “我这荷花画的不好,你能不能帮我改一改?”陈思琪雅致的表情让她更加雁鱼迷人。 “行呀。”徐倩来不及细想,一口应道。 当徐倩坐在陈思琪的电脑前,飞快的舞动着手里的鼠标时,陈思琪的眼睛亮啦,只见她运用钢笔工具在屏幕上点点画画,左手不停的按动着键盘,三五分钟之后,一朵洁白无尘的荷花出现在电脑上。 “徐倩,你真厉害,栩栩如生,美丽飞凡。”陈思琪看后由衷而发。 “陈思琪,你这话是夸我呢还是夸荷花?”徐倩斜眼看过,陈思琪呲呲一笑,瞧这话说的。 “荷花,你,我两个都夸。” “小嘴倒是蘸着蜂蜜嘛。”徐倩浮夸的一笑。 “啧啧,正经点。都是娘子军别当自己是个男人。”陈思琪白了她一眼。 “对了,时候不早了,把这幅图做好了就下班吧。” “行,听徐老师的。”。 “贫嘴。” 电脑又交到了陈思琪的手里,徐倩也回到自己的电脑前构思着新的图案。其他人也忙上忙下的做着手上未尽的活…… 第63章 陈思琪的蜕变(三) 唐龙视察完生产车间,见设计室的灯还亮着就靠了上去。 “咦,陈思琪,你怎么还在呀。” 设计室里只剩下陈思琪一个人在电脑前作息。 “哎呀,唐总,你也没休息呀。”陈思琪对他莞尔一笑,唐龙只觉得陈思琪脸上的梨涡甚是迷人。 “没呢。我习惯啦。注意身体呀,别累坏啦。” “不会的,我没那么娇贵。” “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好。” “你工作这么晚,张杨不心疼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张杨也不能管得太多,况且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关系。”陈思琪一推而尽,把她和张杨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看来我是多事了。”唐龙自嘲的笑道。 “唐总,喝杯咖啡吧。我这就去给你冲一杯。”陈思琪迅速的站起来,拿着纸杯到饮水机前冲了杯雀巢原味。 “陈思琪,别冲。我不渴。”唐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啦,陈思琪的咖啡端在了他的面前。 “谢谢啊。”唐龙无奈的接下那杯热乎乎的咖啡。 “唐总,你和我于姐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啦?”陈思琪甜甜的一笑,让唐龙情难自禁。 “差不多啦吧。”唐龙不好意思的敷衍一句。 “唐总你得抓紧哟,我于姐可是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啊。” “这个不用你担心吧。”谈起儿女私情,唐龙就像一个小孩子,对于女人他的确懂的不是很多。 “研发中心可是一个相对变数的地方,你看看李羽新和林舒舒不也三两天的热度,最后还不是散了吗?” 陈思琪的话就像一道警钟敲击在唐龙的心坎上,他的情商不及他的智商,他来不及思考急忙问道:“这可怎么办?” “早点定下来吧。”陈思琪含蓄的说道。 “定下来,什么个意思?”唐龙可以说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每及儿女事情都有点头脑不够用的时候。 “回去煮饭吧。”陈思琪一语双关,点到为止。 唐龙脸上一热,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唐龙默不作声的端起咖啡往嘴里一送,瞬间一杯咖啡很快就吞下了肚里。 “走啦。你也早点回去吧。”唐龙将纸杯扔进垃圾箱缓缓地离开了设计室。 陈思琪抿嘴一笑,直至唐龙的背影全部消失,她才回到椅子上重新组图。 李羽新接到程军的消息,说这次意大利展会上有一种新型的印花机,它的设计原理完全颠覆传统的印花模式。 李羽新忙问:“知道是什么样的机器吗?” “喷墨机,跟办公用的打印机差不多,只是放大N倍,异于常用的打印机。” “好用吗?”李羽新急切的问道。 “没见试过,好像这台机器也是个雏形。” “也就是说新的印花模式即将诞生。”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大小呢?” “跟现在的辊筒机差不多大小。” “也就是说以后做一块砖只需要扫描一块原石就可以啦?” “嗯,和你想象的差不多。” “看来我这研发中心没有白建。” “你小子偷偷背着我我搞研发中心啊?” “没办法,大势所趋,看样子老天眷顾,让我误打误撞,蒙对啦。” “别高兴太早。这种机器也就是一个概念模型,要推广还有一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你想借着这个空档成立自己的研发团队?” “我倒是这样想,不过谁知道我们的老板怎么想?对了你们上次推出的那个古韵唐风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这个你也猜到?还算不笨。” “是不是你们搞艺术的都很自恋?” “我自恋吗?” “比恋爱还自恋。” “哦,难怪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你不是和林大美女在一起吗?” “鬼吹灯。” “什么意思?” “拜拜啦。” “我靠,你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 “兄弟,搞清楚没有,是他们换我比换衣服还快。” “哦,看样子,你还比较憋屈。” “窝火。” “有没想过跳到我这来上班?” “想没有用,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们老板有点不地道。” “怎么不地道?” “你还记得上次和申经理的矛盾吗?” “历历在目。” “那你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知道我在海边听见了他的配方。” “要是你不上去喝茶,他怎么会知道你?仔细想想吧,胡须佬不会轻易叫你到那里去喝茶的。” “咦,你这样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临时让我和唐龙去他办公室里喝茶。” “这不就结啦。” “靠,真的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知道胡须佬阴险了吧。” “我会小心的。” “想通了到我这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行,我先谢谢啦。” “那就这样。” “OK!” 李羽新细细回想程军的话,这时才领悟到社会的黑暗,看样子自己得小心应对,免得再掉进沟里。 “李经理,老板找你。”阿荣站在一旁等了好久,见李羽新收起手机的时候向他传达了来意。 “什么事?”李羽新想探听一下胡须佬的用意。 “这个,没说。”阿荣双手一摊,脑袋一晃对他表示不知。 “瞧你模样,一定么什么好事。”李羽新玩笑着说。 “有好事,他会找我吗?”阿荣笑道。 “那你觉得他会找谁?”李羽新神秘的在他耳边低语。 “车——洪——倩。”阿荣坏坏的眼神暴露了他知道的秘密。 “她?不会吧?”李羽新不信,这个女人好像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应该不会这么形骸放浪。 “会不会,试试不就知道。”阿荣眨着眼睛似乎想透露点内部的机要。 “算啦。”李羽新内心被黑得如此难堪,这份尴尬难以言表,只能闷闷的哼了一声。 “快上去吧,老板在上面等你呢。”阿荣见他不悦,忙催促道。 李羽新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阿荣看着他爬上了楼梯,心想,这李羽新怎么啦,难道他也喜欢车洪倩吗? 看来这感情的事,还真不好说,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早在这花花世界演化成一颗颗璀璨的花火燃放了多余的激情,只剩下一道道黄色的幕烟留下的痕迹,无轨可寻…… 第64章 陈思琪的蜕变(四) 李羽新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里面没什么反应,于是轻轻的拧开把手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这让李羽新有点不可思议,不是叫我上来吗?这人呢?人在哪去了?正在纳闷的时候,办公室最里侧的一扇门开了,房间里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胡须佬,另外一个李羽新不认识,只觉得那个女的有点面熟但不知道在哪见过。胡须佬面红耳赤,容光焕发,走起路来八字摇摇;那女的散乱的头发依旧遮不住娇媚的容颜,碎步莲莲,百媚横生。 胡须佬干咳两声,那女的没敢停留直接朝门外走去。 李羽新觉得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经理,今天找你来没什么别的事,就是问问这个新进的陈思琪到底怎么回事?”胡须佬一本正经的端坐在主人位上,开始烧水泡茶。 “哦,这个陈思琪原本是辊筒房的印花工,此人好学经过设计室的重重考试才收归研发部的。”李羽新没敢隐瞒据实告知。 “这么说,不是走后门托关系进来的。”胡须佬面无表情的洗着杯具。 “在我手里没有一个是凭借关系上来的。”李羽新正色的说。 “这是公司的命脉,我找你来担任这个位置就是看中了你的不徇私情,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胡须佬将一杯冲好的茶递到李羽新的跟前。 李羽新在桌子上叩谢了两下,说:“这点请你放心,我分得清轻重。” “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怕你经不住外人的蛊惑,丢失了本心。”胡须佬继续敲打着他。 “我有自己的主张,所以这点不劳费心。”李羽新端起茶杯请呷一口,慢慢品茗。 “唐龙最近有没有过来指导工作?” “有啊,平素没事都要到设计室来走上一圈。” “很好。你们二人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什么事协商着办,他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顶着,你搞不定的人事关系,他可以出面,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你俩做搭档的原因之一。”胡须佬边喝茶,边观察李羽新的反应。 李羽新没说什么,只是侧耳倾听。 “李经理,张厂长最近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 “还好。张杨在辊筒方面怎么样啦?” “技能比以前成熟,调色方面也大有进展。” “总算没让我失望。”胡须佬呵呵大笑继而端杯饮尽茶水。 李羽新心底其实也有一句话,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有话要说?”胡须佬似乎看出了他的喉管里咕噜着一团火。 “没有。”李羽新还是止住了那句话。 “哦。那今天就到这吧。加紧准备明年的陶博会。” “我知道。已经开始布局了。” “哦?很期待你的作品。”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李羽新就告辞而去。 胡须佬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口,对着门锁研究了一番,靠,原来这锁有问题!难怪李羽新轻易而举的就进来了,于是打电话让老梁安排一下让人来修理。 张杨约了几次陈思琪都被她推辞了,难道她就这么忙?张杨沉思片刻居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无奈之下,只能找李羽新问个究竟。 张杨在设计室门口将李羽新招了出来。 “找我有事?”李羽新反手将门关上。 “你们最近很忙吗?”张杨直截了当,毫不避讳。 “忙是忙点,不过也不是非常忙。”李羽新笑道。 “那为什么陈思琪老是说忙得很,还不肯于我一起吃饭?”张杨郁闷的问。 “这个,可能就是你的问题了吧。”李羽新呵呵一笑,这一笑倒让他想起了前些日技术部吃饭的事。 “我?你是说问题在我?”张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难不成于我有关?”李羽新一脸笑谑。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认为你有问题,可惜你的心不会留在这。”张杨从他于林舒舒简易的分手中看出了端倪,一个人若深爱,那有这么简单的放弃。 “那我的心在哪?”李羽新似乎觉得张杨有话要说。 “你自己明白。”张杨也不明说,但他的意思是邓琳琳。 “我明白个啥。”李羽新瞅他一眼,在他眼里张杨就是打胡乱说而已。 “心知肚明却极度掩饰,老大,有时候我觉得你活的太累了。” “你想说我太虚伪了吧。”李羽新一语点醒,自嘲自吁。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张杨一句话推得一干二净。 “看来你小子越来越狡猾了。”李羽新动了动眉头,上眼朝天。 “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不都是你教的吗?”张杨傲娇的说道。 “我可没教你。”李羽新一口否决。 “你是打算不要徒儿了?”张杨戏谑的在李羽新身旁转了一圈。 “别转了,你不是孙猴子,我也不是菩提祖师。” “我要做哪吒!” “爱做谁做谁!最好不要做张杨!”李羽新轻哼一声。 “就算我要做哪吒,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名字给抹掉。张杨,嚣张的张,杨树临风的杨。”张杨大拇指一挑,终于又换了个名头。 “你真能啊,还把词给改啦。”李羽新觉得这张杨还真有点意思。 “再能也没师父能。” “我有什么能的?” “我只是改个字,师父就不同啦,可以将山川名画改在瓷片上。”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别啊,就你这小雕虫的技艺够我吃一辈子了。” “夸我也不至于这样吧。明明我就是一个大匠师,却被你说成一个小雕虫,亏啊,亏大啦。”李羽新夸张的一路喊冤。 “老大,演得有点过啊。”张杨眉头一皱,退后一步。 “你也知道演得过了点。”李羽新正色的看他一眼,收了刚才的浮夸之色。 “我又不是瞎子,哪有看不出的道理。” “既然你不是瞎子,那你还不明白陈思琪为什么不理你?”李羽新一下子扯回了张杨想知道的主题上。。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张杨猜到了请赵淑敏吃饭的事惹恼了她。 “知道了就行,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李羽新反身开启了设计室的大门自个儿走了进去,随后将门一关,独留下张杨一个人在外面呆怔。 第65章 陈思琪的蜕变(五) 张杨面对紧闭的大门,只能掏出手机给陈思琪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是我错啦。我不该在别人面前夸下海口请赵淑敏吃饭。 等了半天,陈思琪回了条信息:你错啦?牙齿错了还是心眼错啦?既然有贼心,那就再借给你一个贼胆,看看你能整出个花儿百样红! 张杨见陈思琪回了信息,心里一热,至少有救啦。于是又一阵狂轰乱炸,终于挽回了一点点丢失的余地。 陈思琪虽有作答,可依旧没同意跟张杨约会。张杨在门口来回的踱步,这狂乱的小心脏比耶路撒冷的冬天还冷。 “张杨,你在这干吗?”张厂长途经此处,疑惑的问他。 “没干嘛呀。”张杨一见自己大哥,赶紧将手机揣进怀里。 “是不是等陈思琪呀?”张厂长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一语道出。 “不是,那能呀。”张杨慌慌张张,躲闪其词。 “看你那熊样。”张厂长瞧他不起,一个女人能把你整成这样也算是出奇透底。 “你去忙吧,我先走啦。”说完,张杨就欲拔腿而去。 “我有事找老板汇报,你也早早离去,让别人看见不好。”张厂长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了。”一溜烟功夫,张杨便不见踪影。 张厂长摇摇头,叹息一声,继续向楼上爬去。 设计室里,陈思琪将自己的作品交给了李羽新,李羽新看后不由地大加赞赏,这荷塘夜色配上水墨的确是经典,最为惊叹的是她将此画配在了一幅爵士白上,这不但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还衬托了中国风的主题。 “大家先欣赏一下,这就是我需要的主题设计。”说完,李羽新将此图放在了投影仪上。 正面墙壁上显示出水墨的淡彩,简捷的几根线条将那荷花点缀得活灵活现,娇而不艳。好一幅绰绰清莲淤泥不染,好一幅爵士之白魂骨张扬。 陈思琪享受着众人的嘉许之光,她就像卖火柴的小姑娘,备受着温暖的阳光。 “大家给陈思琪一点掌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掌握设计的精髓,除了克服自身的缺点,那就是她不断努力的结果。勤能补拙,我们不是笨鸟,先飞的道理我想人人都知道,我希望你们都能像陈思琪一样设计出走心的作品。”李羽新的一番话令台下掌声雷动,除了赞许就是羡慕。 “这样吧,今儿大家也乐呵乐呵,晚上川菜馆,我请客。”李羽新一句话抛出,群情兴奋不已。 陈思琪更是激动万分,她没想到李羽新会这样夸自己,几十个日日夜夜总算没有白熬,这饭一定要吃的,张杨,就先放一边凉快吧。陈思琪最高兴的不是吃饭这事,她最高兴的是能从李羽新嘴里亲口得到嘉许,这让她扬眉吐气,不再是靠着张杨仅有的那点关系牵扯不清,这一次的脸是她自己挣的。 晚上的酒,她多喝了两杯,邻座的林舒舒怀着心事也喝了几杯闷酒。 “林姐,谢谢你这些天的悉心教导,没有你我可能还再辊筒房换花釉呢。”陈思琪举杯相敬。 “陈思琪,你这么客气干吗?其实你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你自己。”林舒舒可不敢居功,她的心思虽不在此,却不能hold住陈思琪两尺高的气场。 “林姐,没有你的教导我哪里搞的来这些。这酒我必须敬你。”陈思琪也不含糊,一口焖下了杯中的酒。 “好,大家给鼓鼓掌,让我们的林舒舒接下这杯酒。”李恩平在一旁吹着号角,擂着战鼓。 她这一嗓子吆喝,把气氛一下子给活跃起来,大伙儿拿着筷子敲着碗,冰冰浜浜的乐呵一片。 林舒舒见此情形也不好推辞,咕噜一口灌下肚去。 “好!”李恩平带头鼓掌,为之欢呼。 林舒舒偷偷的瞄了一眼李羽新,李羽新也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 或许张杨说的对,自己对林舒舒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强烈,要不然林舒舒提出分手时,他的表情是那么的镇定,以前跟欧婷婷别离的那种心疼并没有出现。 或许,林舒舒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过客的身份,是李羽新感情世界中的一个替代品而已。李羽新十分庆幸这份感情结束的很干净,至少没有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困惑。在确定了自己的心声之后,李羽新倒也坦荡多了,原本还掺杂着三两分的负疚感也一扫而空。他极为自然的招呼着桌上的下属,对饮单挑一一应对。 徐倩也热情洋溢的帮着他打理着酒桌之上的应酬。 陈思琪看出了三人之间的尴尬,小心的应对着,尽量不去碰触这颗地雷。 张杨得知李羽新率着设计师们在川菜馆吃饭,硬着头皮厚着脸闯了进来。 “咦,张杨你怎么来啦?”李羽新喊道。 “我来当家属呀。怎么不欢迎啊?”张杨笑脸一扬,拖了把椅子靠在陈思琪的身边坐下。 “老板娘,加幅碗筷。”徐倩帮忙吼道。 “来啦。”老板娘笑嘻嘻的奔了出来,将手中的碗筷放在张杨的跟前。 张杨也不客气,举起筷子顺手夹起菜就往嘴里送。 张杨边吃还边看身边的陈思琪,陈思琪白了他一眼,对他不理不睬。 徐倩看在眼里,忙对张杨说:“张主管,你正好过来,我还想明天找你呢。” “找我?找我干吗?”张杨抬眼望去,徐倩忙给李羽新使了个眼神。 李羽新心领神会,嘿嘿一笑,说道:“还不是辊筒印花的事。我们最近做了新的计划,要开发几套混合版,所以要借助你的力量帮我们一起完成。” “这个,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张杨筷子一扬,仰天一望。 “尽吹牛!”陈思琪在一旁低声的吱了一句。 “啥?我手到擒来的事,还吹什么牛。”张杨一听就不高兴,哪管陈思琪的话里真假,劈头盖脸就是一通。 陈思琪本来还给他几分颜面,可此时张杨却不依不饶,当着众多同事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于是,话一狠,撂了下来:“你没有看到天黑了吗?” “你想说,是我把牛吹飞了吗?”张杨有些飘忽了,这几天陈思琪给他的拌扣让他觉得窝囊,他也想借着这个晚宴撒气一番。 “我不是说你把牛吹飞了,你看这个时候树上的乌鸦都没啦。”陈思琪的思虑也并不局限于她的圈子文化。 “乌鸦?白土有乌鸦吗?”张杨故作惊讶的问。 “有!生态园那就有很多乌鸦。”官晓晓放下筷子直言说道。 “对呀,这乌鸦平素很多,刚才张主管一句豪言,怕是把它们给惊飞了吧。”李恩平笑道。 “看来你们这帮娘子军都以为今天是7月7不成?”张杨惊愕的乍言。 “你是牛郎吗?我们的织女呢?”于晓彨冷不防的给他来上一句。 “这不是吗?”张杨顺手将手指向陈思琪。。 陈思琪没好气的楞他一眼,说:“我又不会飞。” “不会飞岂不更好,乌鸦也用不着啦。”张杨嘿嘿一笑,乐得开心。 第66章 陈思琪的蜕变(六) “哎,这么大的响动再多的乌鸦也被你们吓跑啦。”官晓晓神秘的一笑。 “天终于亮啦。”李恩平看着他二人禁不住的感叹道。 陈思琪见人言纷杂,不好与之争斗,故保持容忍的状态,与徐倩等人闲聊其他。 张杨自遐无趣,一味的扭着李羽新喝酒。 李羽新给张杨使了个眼神,张杨却故意装做没看见。陈思琪见张杨再也不理自己,心中自然极为生气。酒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可以短暂的借以解气,甚至是可以发泄内心的不满。陈思琪与林舒舒二人在极度低落的情绪中,又饮了几杯。 阿裕在去宿舍的途中遇到了小邱,他叫住了她。 “阿裕部长,找我有事?”小邱盯着阿裕的眼睛问道。 “小邱呀,最近我也忙晕了,把你的事都抛在脑后去了,对不起啊。”阿裕满含歉意的说道。 “我的事?什么事?”小邱被他说的摸不着头脑。 “给你介绍男朋友的事啊。”阿裕看着她,脖子往后一撤,直僵着脖颈说道。 “这事你还惦记着呀?”小邱吃吃一笑,终于缓过神来。 “必须的呀。肯定记得。”阿裕挺直了腰身准备给小邱打包票。 “那你准备给我介绍哪家公子啊?”小邱也想听听他嘴里说的那个人是谁。 “李恩平呀。这小伙子多精神,而且还是一把一的优秀设计师呢。”阿裕话音刚落,小邱就噗呲一笑,没差点笑疼肚子。 “你怎么还笑上啦?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也不至于笑出眼泪来吧。”阿裕弄不明白小邱的笑点为什么这么低。 “阿裕部长,最近有个电视很好看。要不你试试看?”小邱双眼皮一翻,精灵古怪的说道。 “什么电视?”阿裕好奇的问。 “香港电视剧《再生缘》。”小邱一语飘过。 咦,明明是给她介绍男朋友,怎么又扯上电视剧了呢?阿裕疑窦突生,顺口问道:“这好看吗?” “好看,里面的小姐姐很漂亮。”小邱偏着脑袋笑出花来。 “真的吗?那得找个时间看看。”阿裕被她一打岔,竟忘了刚才提及的李恩平之事。 “赶紧去看吧,热播哦。”小邱扮个鬼脸呼溜一下就跑开了。 《再生缘》?我倒要看看这个电视有多好看!阿裕快步向宿舍走去,看来今天晚上的电脑是非看不可了。 第二天一早,阿裕找到了李羽新,他竟然给李羽新吹起了孟丽君的故事。 “你说的是再生缘吧。”李羽新正好看过这本弹词。 “对对,就是再生缘。”阿裕一击掌,大拇指与中指形成圆圈,食指平伸,虚晃两下。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呢?”李羽新也觉得奇怪。 “昨天我给小邱介绍男朋友,她说这部电视好看就推荐给了我。” “等等,你刚才说是小邱让你看的?” “对呀,就是她让我看的。” “那你给她介绍的男朋友是谁呢?” “李恩平。” 这话一出口,就连李羽新也没忍住,一连串笑声破空而出,直笑得他肚子生疼。 阿裕看得直傻眼,这个李羽新到底是怎么啦,这么个笑法还不得笑出个猪叫声来?他楞眉楞眼的盯着他,搞不清楚状况。 “你说你给她介绍李恩平,哈哈哈,你真是可以啊。”李羽新好歹从笑声里暂缓了一时,咦住疯狂的笑语。 “李羽新你笑啥呢?有这么好笑吗?”阿裕仍处在纳闷之中。 “你知道小邱叫你看电视得目的吗?”李羽新揉了揉笑抽得肚子。 “这还有目的?”阿裕疑惑不堪,怀揣着一颗驿动的心。 “孟丽君是女的。”李羽新嘴巴里蹦出这五个字。 “我知道她是女的呀。”阿裕还没明白。 “我靠,你真是愚蠢到家!李恩平是孟丽君。”李羽新急啦。 “啥?李恩平是孟丽君?”阿裕一时半会脑袋还没转过湾,当他重复这句话的时候,他才猛然醒悟,“你是说,李恩平是个女的?” “终于从你嘴巴里说出了她是个女的。”李羽新算是彻底地服了他。 “看这事整的。嘿嘿,乌龙,真的是乌龙哈。哈哈哈!”阿裕也禁不住的畅笑起来。 “我说阿裕,你这么久都没看出来吗?”李羽新问道。 “这短头发的跟男人一个模子,谁能分辨雌雄?再说,她说话的语气哪里像个女人?”阿裕辩解道。 “我只能说你眼拙啦。”李羽新双手一摊,轻轻的摇了摇头。 “哎,花木兰也没这么搞的。”阿裕自嘲的挠了挠脸。 “以后呀,你要看清楚了再下手。”李羽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去了设计室。 阿裕想想都觉得好笑,看看天,望望云,径直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小邱,昨天那事,不好意思哈。”阿裕赶上前行的小邱给她道了个歉。 “瞧你说的,阿裕部长,过去就过去了,怎么样电视里的小姐姐还漂亮吧?”小邱偶尔使性跟他开了个玩笑。 “漂亮!和我们的小邱一样漂亮。” “你就损我吧。” “不是损,是夸!” “呵呵!夸我的,你还是第一个!” “可惜没帮你找个好对象。” “阿裕部长,不用啦,我已经有男朋友啦。” “谁?” “呵呵,保密。” “小邱,这就是你不厚道啊。” “阿裕部长,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行,先就这样吧。哦,对啦,我那有几份土料,你呆会帮我去检测一下。”阿裕这下聊到了正题上,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主动的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好的。我一会忙完了就过来拿。”小邱笑了笑,接下了这趟活。 阿裕心里的如意算盘早已拨弄完毕,他之所以找上小邱就是看重她不爱多言多语,乱嚼舌根。 小邱也不是傻子,她知道私下里帮阿裕做事是要冒风险的,基于上下级关系,她必须小心应付,以免引火烧身。 阿裕的桌子下放着几份土料,他就想看看能不能从这几份土料中找到一条发财致富的路。所有的玄机都装载在一个个塑封的小袋里,在他的眼里这不是简单而又平凡的土石,这是一粒粒沙硕的金子,一颗颗闪耀的明珠,一块块灵动的宝石。 小邱,我就把希望寄予给你,这检测报告可要仔细地给我测好,我的钾长石呀,我的硅灰石,你们可要给我争点气,好好的给我表现一番。阿裕空灵般的进入幻想之中,想象着漫天飞舞的钞票,一屋子大红的钞票…… 第67章 陈思琪的蜕变(七) 李羽新安排好事情之后专程去了趟工艺科。 “张杨,还在醉酒呀?”李羽新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竟斜倚着椅子眼神游离的看着李羽新。 张杨没有作答,反手从兜里摸了根烟来抽。 “今天来找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开发作业。”李羽新说明了来意。 “昨天徐倩不是说过了么。”张杨慢吞吞的吐出了一句别样生动的话。 “我不是怕你忘了嘛。”李羽新嘿嘿一笑,到化验室去查看了一下所需的材料与设备。 小邱拧着几个塑封袋从外面进来,一眼瞧见李羽新变招呼了一声。 “李经理,好。” “小邱,忙啊。” “还行。”小邱径直朝检验科走去。门轻轻的关上了,可一分钟不到,小邱又窜了出来。 “李经理,过来帮个忙。” “帮忙?我能帮什么忙?” “你来了就知道了。” 李羽新步入检验科,小邱让他帮忙把刚刚从阿裕办公室取的几个样品登记一下。 李羽新纳闷的说:“这不是你做的工作嘛。” “对呀,你看我满手都是泥土,就借用你的手帮忙一下嘛。”小邱满手是泥的对着李羽新一摊,饱含恳求的眼光看着他。 李羽新无奈的点点头,顺手在那张来料登记表上填上这四种土料的名称,出于习惯他还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行啦吧?”李羽新将表格在小邱的面前晃了晃。 “行啦,也就是一个形式而已。”小邱看都没看,就让李羽新方在桌上。 “形式?那你不早说。” “早说晚说,还不一样?” “哪里一样?早说我就随便填个阿猪阿狗的。” “瞧你认真的样,我就只能给你赔个不是,对不起啦,李经理。”边说,小邱边学着电视里的礼节道了个万福。脏兮兮的手翘着兰花指,动作看上去十分滑稽。 “算算,这个我受不起。”李羽新一抬手止住了她下面的王爷吉祥。 这时徐倩也踏进了化验室,她来到电子秤前拿出精心配制的配方称量起来。 李羽新顺势退出检验科,见徐倩专心致志的样子便悄然地走开了。 小邱做好样本分析之后,举着脏兮兮的手出来清洗。 “徐倩,你啥时候来的?”小邱惊讶的问。 “早来了。”徐倩的面前重重叠叠堆砌了好多巴掌大小的硬纸片,每一张纸片上都布满了色料和印刷粉。 “又搞实验呀?” “搞几个新版。” “用不用我帮忙?” “帮我磨花釉呀?” “可以呀,又不是没磨过。” “算了吧,你帮我准备20个塑料瓶,用清水清洁干净就行。” “就这么简单?” “嗯。” “那好,我给找找看。” “先用记号笔在瓶子上写上编号,按1到20编写。” “等洗好了写不行吗?” “不行,洗好了,记号笔就写不上去了。” “哦,我知道啦。” 于是,两个人分头工作,一个磨花釉,一个洗瓶子,配合默契的进行着。 一个小时后,徐倩提着一大堆瓶子来到辊筒房,将一个个瓶子按序排列置于地上。张杨早在辊筒房候着她,配合着她的实验。 20个花釉搭配着7个方案,穿插使用。两人动作极为娴熟,不到40分钟就做完了整个实验。 “谢谢你张主管。”徐倩末了没忘记道谢。 “怎么一到了李羽新那里,你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客气都虚伪死啦。”张杨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我徐倩虚伪吗?”她不服气的冲天一吼。 “不虚伪吗?” “举例说明!” “还用说吗?”张杨冷不秋的瞅她一眼,似乎在驳斥她的言词。 “不说怎么知道谁虚伪。”徐倩立眉横目,不爽三秋。 “算了,说不过你,我认栽。”张杨一心后退,不愿意与她争论。因为他家的陈思琪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从无到有,知识与脾气成正比例暴涨百倍。以前还可以琢磨她的心智,现在连气门芯在哪他都摸不清。悲哀啊,即便是不要节超的顺从也只是一个悲哀的结局。 “不说就算了,拜拜!”徐倩也是一幅好心情被他搞得乱糟糟的,她气呼呼的收拾好地上的瓶子,提起来就走。 其实张杨气不过的是陈思琪对他的冷淡,故而把这气撒在了整个设计室上,言下之意,陈思琪的蜕变离不开设计室的挑拨、教唆。 赵淑敏被老梁叫到了行政部,关于厂内的流言他必须要搞清楚。 赵淑敏一进门,老梁就关上了大门。 “你和张杨是怎么回事?”老梁不避讳什么,直接开问。 “没什么事呀,就是吃了一顿饭而已。”赵淑敏不以为然的说道。 “单独吃的?”老梁追问道。 “不是,和工艺科一起吃的。”赵淑敏回答道。 “那为什么外面说的这么难听?”老梁一皱眉头,心情不是很爽。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哪里管得了别人说什么。”赵淑敏显得有些委屈。 “这话也是,你给我说,这个张杨怎么样?”老梁忽然愁眉飘散,双眼紧盯着自己的侄女。 “还行。”赵淑敏低声的应道。 “我问的是你对他有不有意思?”老梁一改刚才的严肃,慈祥的看着她。 “别人都有女朋友了,你问这干吗?”赵淑敏脸上微红,有些羞怯的低下了头。 老梁眼睛一瞥,已然明白。 “先就这样吧,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去理会张杨。”老梁交代一声。 “行,我听你的,叔叔。” 赵淑敏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行政部。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老梁抓起来一看,立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在办公室。” “你马上到我这来一趟。” 老梁二话没说,直接去了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你找我?” “找你来商量一下元旦节的事。” “老板,你的想法是?” “我打算叫上中高层管理人员一起在生态园吃顿饭,毕竟开厂这么久了还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 “这个想法很好,大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饭局之后安排一场舞会,你看怎么样?” “挺好呀,我让张厂长多安排一些女工过来,到时候就不会缺舞伴啦。” “这个方法好。就这样办。”胡须佬捋着胡须略显兴奋的说。 老梁当然知道他的喜好,这舞会说白了也是顺应他的想法,现在的工人有几个会跳舞的?大多数都是农村里的孩子,也没人学过交谊舞,要说跳舞也只是随意的两步、三步,能踩着节拍都不错啦。 于是老梁带着这份意外的差事找到了张厂长。 张厂长一听老板让自己安排一些女工,自然明白他的用意,等老梁一走,他就立马让林国栋过来,把这份差事给了他。 林国栋欣喜若狂,毕竟好长时间没得到他姐夫的启用,这次一定要努力的办好他。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更新速度最快。 第68章 陈思琪的蜕变(八) 林国栋带着好色的眼睛在包装、釉线两个重点的车间转悠了一圈,这是他涉猎女人的主要猎场。 林国栋随身有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着各个部门好看的美女名字,只不过他被张厂长骂了一顿之后就没什么心思去做他的美女笔记,这荒废了几个月,现在又要重操旧业,还真难为他了。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被动的跑出来到处打望,亲自东瞄西看的。 李羽新也从唐龙那收到了元旦节晚宴的消息,这个胡须佬又搞什么花样,还舞会?真的是稀奇!不止李羽新这样想,唐龙也这样想,当然还有董勋峰也这样想。 设计室的女孩们一听说有此安排心里也是特别的高兴,纷纷讨论起当天的装扮问题。 李恩平第一个发言:“美女们,能不能迷死这帮小青年就看你们啦。” “为什么要迷死小青年?”官晓晓不解的问。 “因为我们是女神呀。”李恩平自豪的说。 “女神就要去迷人呀?”官晓晓不赞同她的意见。 “不迷人怎么找男朋友呢?”李恩平反问一句。 是呀,一个不能迷住男人的女人,会有男朋友吗?徐倩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又不是狐狸精。”林舒舒懒散的冒出一句。 “能做狐狸精那才是最高境界。”荆莎莎出来补刀。 “什么乱七八槽的,一会女神,一会狐狸的。”李羽新见这一群女人越说越晕,赶紧出来干涉。 众人见状,立马收声。 元旦悄悄地逼近,这一天彩旗飘飘,艳阳高照。设计室的女孩们轻施粉黛,搭配着各自好看的服装笑颜展露的迎接着节日的到来。 生态园里一片喜庆的风光,几十辆摩托车整整齐齐的停靠在酒店的门口,八辆小车轮番的担任着接送的任务。 人陆陆续续的聚集在酒店里,按照级别和部门分别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李羽新、唐龙、张厂长、胡须佬、梁部长、刘廷伟、阿裕、董勋峰、林飞、还有原料车间的主任和电工主管、维修主管坐在一起,相互间一个照面频频点头示好。 花仙子一般的设计师们与检验科的几个女孩围坐一起,暗自争艳,互斗芬芳。 工艺科的小伙子们与釉线的线长、班组长挤在了一桌,相互间探讨着工作上的问题。 酒店的大堂经理临时充当了晚宴的司仪,她容光焕发的往主席台一站,用她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道:“各位领导,各位工友,我仅代表丽景生态园的工作人员向大家致以节日的问候。希望大家在这里吃得开心,玩的尽兴。现在有请我们的陈总给大家讲几句。” 一阵掌声之后,胡须佬走上了讲台,他的话也不标准,不过真气十足,只间他说道:“大家都辛苦了,一年到头你们的辛苦没有白费,我们的公司已经逐步走向正轨,这一年我不指望赚钱,只求平稳,工厂能有你们的存在,我老陈也算是赚啦。” 台下又是一阵雷动的掌声。胡须佬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还有几句话没有说完。 下面一片寂静,只听的他说:“一个工厂的发展人才是关键,我们公司的人才储备可以说是任何一个陶瓷企业都难以企及的,这里面涌现出的管理人员,技术人员,都是企业发展的后盾,可以说没有你们就没有工厂的发展。我在这感谢你们啦。谢谢,谢谢!” 大堂经理递过一杯红酒,胡须佬接过之后,再一次说了声:“谢谢!”然后一饮而尽。 梁部长作为行政老大,他率先站了起来,举起酒杯烘托着此时的气氛对大家说:“干杯!” 张厂长、唐龙等人也随之起立,其他在座人员紧随其后纷纷站起身来,共同举杯。 晚宴上,胡须佬带领着他的管理团队,一一向在座的骨干敬酒。 李羽新也随着胡须佬的队伍一一挪动,当走向张杨那桌时,黄志标和阿光扯住了他,硬是要单独和他喝上一杯,李羽新执拗不过,只能应付一杯。 张杨见此情形也加入了战斗,耍着性子跟李羽新拼了一杯。李羽新见情况不妙,赶紧追上胡须佬的队伍,以趋逃过此劫。 张杨直追上去,张厂长楞他一眼,硬生生将他逼了回去。 陈思琪倒显得大方,满脸洋溢的蜜思的微笑,眼角处暗生莲花,胡须佬端着酒杯用眼角的余光轻轻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对着这群设计师说道:“不简单呀,你们都是公司的宝啊,希望你们多做贡献,为公司添砖加瓦。” “谢谢,老板。”女生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晚宴继续进行着,这里有欢声、有激情、更有酒场的热血。 庆安楼最大的会议室被临时布置成了歌舞厅。老梁和唐龙早早的结束了晚宴,匆匆的赶到了这里。庆安楼离酒店只有100米,是隶属于丽景生态园的娱乐城,离此不远的地方是奥克贵宾楼和沙溪健身中心。 四周凉亭廊舍,小道曲幽,河池流淌,花香横溢。 陈思琪一众女孩随着飘逸的花香径直去了庆安楼,厅内幽暗无比,只有几排射灯在不停的闪烁,中央那盏旋转的星光灯随着音乐的节奏滚滚而发,齿轮般地飞溅出无数颗星星。 音乐声中,场内空空,胡须佬先为大家演唱了一首《爱拼才会赢》作为暖场首秀。其他人员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当然有事的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那些个精挑细选的美女被林国栋直接拽了进去。 一曲《何日君再来》从大屏幕上显现出来,音乐四起,各自找对上眼的跳起舞来。 胡须佬先是由张厂长引荐的包装车间美女陪舞,老梁直接找了陈思琪跳舞,胡须佬心猿意马压根心思都不在当前的美女身上,他那双迷醉的眼飘忽不定的在陈思琪身上游动。老梁心里明白,他打定主意下一曲直接歇菜。 张杨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场中的情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另一旁的赵淑敏看着张杨那失落的样子悄悄地靠了过去。 “怎么样,跳一曲吧?”赵淑敏扬扬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跳不来。”张杨一口回绝。 “你觉得你比他们跳的差吗?”赵淑敏指向场中的几对舞伴。 舞池中,那几对跳舞的男女也只是踩着乐点,相拥互抱,搂着细腰,贴面而翕。若说舞姿倒不如说摇步,甚至是僵而不雅。 “怎么样?试试?”赵淑敏极力挑唆他那平凡的心。 张杨见陈思琪被胡须佬一把拥住,心里更是不平,净水成浊,双脚再也不听使唤,一下子跳了出来,把住赵淑敏的腰随着音乐进了舞池。陈思琪也看见了张杨和赵淑敏二人,心里一急,竟贴在胡须佬的身上旋转起来,此蝶翩跹,翩若惊鸿。 瓷界无痕最新章节地址: 瓷界无痕全文地址:/23173/ 瓷界无痕txt下载地址: 瓷界无痕手机:/2317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右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438章 陈思琪的蜕变(八))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瓷界无痕》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青豆(),谢谢您的支持!! 第69章 陈思琪的蜕变(九) 四人相互瞥眼,又故作漠视,旋转灯下,舞步陀曼。 张杨有苦说不出,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在幽暗的灯光下翩翩起舞,而陈思琪却欲言又止,她也不想看见曾经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搂着另外一个女人。 音乐在狂乱的跳动,舞池里浮躁的心情却难以抚平,一曲摇摆DJ闪亮着全场,李恩平和着她的小伙伴们开始引领风骚,徐倩牵着李羽新的手踏入舞池,年轻的血液加速奔放,尽情摇摆,让我们的青春随着鼓点释放,生命的起点源自奋发的节拍,摇摆,尽情的和风摇摆…… 胡须佬血液里律动着岁月漂染的痴狂,硕大的身体与舞池中这些娇小的躯干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虽踩着鼓点,却依旧像脱缰的野马在场内乱串,老梁与张厂长也乐在其中,此刻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领导与员工,你是快乐的,我也是快乐的。 唐龙牵着于晓彨闲散的溜出了舞厅,徐倩扯着李羽新也悄悄地猫了出去。花丛中蝶影纷飞,月色如浪漫的银笛轻轻吹响,云舞着水袖曼歌低唱。 张杨借着酒兴在激荡的音乐声中挣扎着,他放肆的像一匹沙漠中的骆驼,唯有他的路才是真正的舞步,失心乱醉的狂野之步。 胡须佬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与陈思琪捉对拼舞,陈思琪扭动的躯体像一株摇曳的曼陀罗,美艳而又神秘。胡须佬喜笑颜开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只见她点点头,含羞的瞥了一眼场内的情景。张杨踏着骆驼的痕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老梁快步走到赵淑敏的跟前,低声的对她耳语一阵,赵淑敏频频称是,老梁随即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张厂长瞧着这幅景象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以前种种的回忆一下子扑进了他的记忆,那种填山移海的风韵存储像豁开了一道口子井喷出来,他强颜欢笑却又无计可施,只轻轻地在陈思琪脸上扫了一眼。他没有驻停他的目光,当他看到张杨无力摇摆的姿态时,他默默的走开了。 张厂长叫上司机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工厂,接着老梁也载着一车人跟了进来,人员陆陆续续地随着厂里的小车回到了厂区…… 张杨挽着赵淑敏的手死命的不肯放她走,硬是要去酒吧喝上两杯。赵淑敏也不推托,遂了他的心意。“迟到,倩心”酒吧里,唐龙、李羽新、于晓彨、徐倩四人早在吧台附近喝了起来,一见他二人进来也是一阵惊奇,这两人怎么在一路了? “咦,你们也在呀?”张杨醉醺醺的上前打个招呼。 “我们都到了半小时啦,你们怎么才来啊。”于晓彨笑道。 “我们不是跳舞嘛,跳晕了,过来醒醒。”张杨嘿嘿一声怪笑,脑袋耷拉在桌子上,手不停地拍着桌子。 “我叫赵淑敏,请多关照。”她大方地介绍自己,自个儿找张摇凳坐了上去。 “早就听说品管部来了个美女,今日一见果然惊艳。”唐龙兴致勃勃地招呼服务生拿酒来。 12罐嘉士伯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他们的桌上。 张杨似乎已经有些醉了,他趴在桌子上呼噜噜打起鼾来。 “这小子怎么啦?”唐龙问道。 “还能怎么?心里不爽呗。”李羽新回答道。 “他怎么啦?”于晓彨悄声的问赵淑敏,赵淑敏显得有些尴尬,因为她知道也不能说。 徐倩自从进了这间酒吧心情就不怎么好,不过她见赵淑敏神色异常,便拉了拉于晓彨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于晓彨也是个懂事的女孩,感觉这里面有事,于是也就打住了询问。 张杨似乎口中念念有词,却又含混不清,支吾了几下,依旧没能抬起头来说话。 “算了,不理他。我们喝吧,新年快乐!”赵淑敏浅笑的拿起一罐啤酒贺了句新年。 “新年快乐!”其余四人俱皆举罐庆贺。 “赵淑敏,以前是不是经常泡吧啊?”于晓彨看她娴熟的动作心存疑虑的问道。 “读技校的时候偶尔泡过。”赵淑敏谦逊的说道。不过,她轻晃啤酒罐的动作却悄悄地出卖了她。 于晓彨也算是常年泡吧的人,只不过进入朝阳之后没时间去玩而已,再说酒吧离厂区太远,根本没什么机会去喝上一杯。于晓彨提着罐口,轻晃了两下,随即放在嘴边缓缓地饮上两口。 徐倩看着她俩优雅地姿势,自个儿将啤酒罐在桌子上旋了几圈,然后用食指点停了罐体,钳住罐身豪爽地饮胜。大拇指合着中指一捏,只听得啪地一声,罐体凹陷下去,瘪得难看。徐倩将空罐往桌子上一放,嘴角上露出一丝风的笑颜。 这才是泡吧的高手!于晓彨和赵淑敏怔怔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倩,没看出来呀。”于晓彨回过神来。 “小儿科。我从小就在酒吧呆。”徐倩木讷的一笑,对她俩的眼神根本就不在乎。 “你家开酒吧的?”于晓彨惊讶的问道。 “算是吧。”徐倩冷冷的说。 “来大家难得一聚,再饮上一杯。”李羽新从中打着圆场。 “是一罐好不好?”徐倩纠正了他的说法。 李羽新不明白徐倩突然间怎么变得这般冷漠,刚才还和自己嬉笑浑闹的,这时像变两个人似的。 敏感的于晓彨似乎瞧出了端倪,她不知道是刚才的那一句话而让徐倩不太舒服。难道是“酒吧”?于晓彨看着她,一边揣度,一边扬罐。徐倩懂得起于晓彨的动作,拿起一罐嘉士伯冲她一晃,径直朝口中灌去。 李羽新轻轻的在徐倩的后背拍了一下,用男人最柔顺的眼神关爱的看了她一眼,徐倩心中一热,暖融融的犹如沐浴初升的阳光。 徐倩的眼神中不再是刚才的冷寒之气,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阳光。 春天不一定摇季节的转换,春天也可以永驻在一个人的心田。徐倩的春天就在李羽新的眼睛里,只要他柔柔的看她一眼,她的春天就会立放光彩。 酒吧里的服务生尽量绕开李羽新六人,没有他们的召唤,他不敢贸然的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徐倩借故去了趟洗手间,一个中年男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徐倩,那些都是你的朋友吗?”那中年男子关心的问她。 “关你什么事?”徐倩似乎知道他要跟来似的。 “我关心自己的女儿有错吗?”听这语气,显然这是徐倩她爸。 “你有关心我吗?你知道我还是你女儿吗?”徐倩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知道你恨我,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毕竟我们是父女啊。”徐父眼泪欲坠。用键盘侠的话说都是烟熏的,可徐父手中的烟早已熄灭,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一根香烟。 “我们还是父女吗?从你在母亲的手术单上签字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是父女了!”徐倩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绝望的看了他一眼,那是一张悲痛欲绝的男人的脸,一张中年谢顶、神经紧张的脸。 “你就这么恨我?”他咬着牙,捂住胸口,紧拽着自己的衣物,愤恨地盯着她。 她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面颊的神经跳动地异常厉害。 几分钟之后,她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我已经不恨你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活法。” 说完之后,她离开了洗手间,回到了李羽新的身边。 第70章 徐倩的心结(一) “你还好吧?”李羽新看她面色不对,伏耳问她。 “没事,喝酒。”徐倩从桌子摸了半天居然全是空罐,她随手将易拉罐往桌子上一拍,吼道:“拿酒来!” 吓得一旁的服务生打了哆嗦,匆忙转身向吧台跑去。 “老板,小姐要酒。” “给她。”徐父半合着眼,扬了扬头。 那服务生立马从吧台提了12个易拉罐过去。 “你的酒。”他将酒放好之后便匆匆离开。 “徐倩,少喝点。”李羽新劝道。 “李哥,今天高兴,不是过节嘛,多喝两个,不会碍事的。”徐倩看似轻松的回答,内心却一片辛酸。 远处吧台的角落,徐父那一双爱女心切,大直若曲的眼睛一直关注着她。 李羽新难得心情放开,索性陪徐倩多饮了一罐。这一饮倒把另外三人凉在一旁,三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唐龙,于晓彨,赵淑敏,你们也喝啊。”李羽新放下啤酒罐招呼道。 “你们二人潇潇洒洒,我们倒好像成了累赘,要不,你们俩继续我们就先撤了。”唐龙见时间太晚,也正好与他们辞行。 于晓彨明白唐龙的心思,只不过瞧瞧张杨那混沌的样子又担心赵淑敏一个人应付不来。 李羽新见于晓彨面有难色,也想到了张杨这模样寸步难行,于是朝赵淑敏看了一眼,对她说:“你要不要接着喝上几罐?” 赵淑敏瞟了一眼张杨,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说:“起来了,走啦。” 张杨浑浑噩噩抬起头来,见这灯红酒绿的又准备趴下迷盹。赵淑敏一把拦住他,不让他趴在桌上。 “你干嘛啊?”张杨没好气的说道。 “叫你喝酒!你还生气。”赵淑敏鼻音一呲,冷不丁哼了一句。 “哦,那就喝呗。”张杨俨然心智不清,拿起酒来就是一口。 “你傻呀,让你喝酒你就喝?”赵淑敏越发觉得张杨有些傻的可爱。 “你叫让我喝,我岂敢不喝。美女一吆喝,壮士千杯醉。”这张杨居然还把自己比作了壮士,看样子还没到烂醉的地步。 李羽新见此,也是一阵惊愕:“你居然还能喝?” “一杯啤酒而已,算啥。”张杨似乎醒了,此时夸夸其谈。 “吹吧。有酒有美女,你连自己姓啥都忘了。”李羽新笑道。 “想忘可惜忘不掉。”张杨一阵感叹。 唐龙因二期工程的事不得不早些回去,他见张杨已经醒酒,赶紧跟于晓彨使个眼神,于晓彨是何等聪明之人,她往上一迎,说道:“我和唐龙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喝。” “几位慢慢喝。拜拜。”唐龙站起身来,摇了摇手。 “行啊,早点花前月下,我们也好讨颗糖吃。”李羽新笑道。 “看你那邪恶的魂灵,真的是要去教堂忏悔一番。”唐龙欲笑又止,明显的在李羽新的脑袋上指了一下。 李羽新双手合十,搞笑的做了个阿弥陀佛。 原本不太高兴的徐倩一下子被他逗乐啦,于晓彨敲了一下李羽新的手,说:“你这那是忏悔,简直是佛道不分家,耶稣来凑数。” “他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这脑袋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唐龙津津乐道。 “行呀,别说我啦,赶紧去卿卿我我的吧。时候不早啦,马上就天亮啦。”李羽新大嘴一咧,戏谑的冲着唐龙二人一笑。 “那行,我们就先跑了。”唐龙借势下坡,拉着于晓彨转瞬离开了酒吧。 张杨此时清醒了许多,完全一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态势。反手一指:“他们真的跑啦?” “难道还留下来陪你呀。”李羽新也不客气,冲口而出。 “我要他陪?搞笑!老大你够意思,有你这样的师父我真的是感到幸福。”张杨振作的坐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 “够意思就好,我还怕你不认我这个师父呢。”李羽新掏出烟分了一根给他。 “给我一根。”徐倩突然说道。 赵淑敏愕然地看了她一眼,李羽新也觉得她有些反常,张杨示意李羽新给她一支。李羽新想,这徐倩几天是怎么啦,平素都好好的保持着自己的形象,如今怎么像个小太妹一样。想虽然这样想,可他还是给了她一支。 “你也来一根?”李羽新将烟半递给赵淑敏,赵淑敏也不拒绝,将烟接过叼在嘴上。 李羽新一一给她俩点上火,只见一阵青烟袅袅升起,徐倩的手有些颤抖,她的嘴偶尔有些哆嗦,而赵淑敏却潇洒得像个女爵,烟圈一个个连着串的往上飞。 张杨看得出奇,这赵淑敏的气质怎么这么好? 李羽新也注意到这种气质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这赵淑敏到底是什么来头?李羽新猜不透,就连自己身边的徐倩他都琢磨不透。 徐倩笑了笑,她似乎已经缓过神来,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被那几杯嘉士伯悄悄地打散,一支烟定神,一杯酒销魂,徐倩那一抹酥骨的微笑更是让人难以把持。李羽新陶醉在花香酒谷之中,他发现徐倩的美源自于骨子里,她的温柔配以无形的傲娇让他久久难以忘记。 啤酒易涨肚,李羽新借故去了趟洗手间。当他刚刚起身的时候,徐父也尾随其后,跟着他去了洗手间。 “年轻人,没见你来过啊?”徐父赶过来打了个岔。 “哦,我第一次来。”李羽新礼貌的回答道。 “难怪不得。和女朋友一起来的?”徐父继续试探。 “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的。”李羽新看着他半白的头发,警觉的搜寻着记忆。这个人我认识吗?他否定了熟识的慨念,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说的。 “那个牛仔服的女孩是不是喝多啦?”徐父没有明说,只能一点一点试探。 “还行吧。她比我能喝。”李羽新笑道。 “少让她喝点,她胃不好。”徐父淡幽幽的说道。 “你们认识?”李羽新不得不重新审视他。 “岂止是认识这么简单。行啦,不说啦,早点回去,别让她喝太多。”徐父的内心隐隐作痛,他轻轻的在李羽新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李羽新惊讶的看着他,他感觉到徐父的手有种托付的用意。但他丝毫察觉不到他的表情,徐父只是微微的给他点了点头。 李羽新从洗手间慢慢的退了出来,当他回到卡座的时候,徐倩又和张杨、赵淑敏喝了两罐。 “别喝了,徐倩。”李羽新抢过徐倩手中的嘉士伯,制止了她的疯狂。 “为什么?”徐倩眼睛里夹杂着一丝悲怆之色,她下意识的朝吧台看了一眼。 “喝多了不好。”李羽新没有说出那是徐父的意思。 “我知道了。”徐倩没有与他争论,她乖巧的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罐。 “不喝啦?”张杨此时精神特别好,他抓起一罐自己先灌了一嘴。 “那就不喝了吧。我们也回去吧。”赵淑敏提议道。 “回去干吗?去肇庆看电影去。”张杨把酒一放,吆喝一声。 “行,看电影去。”赵淑敏欣然同意。 “看电影就看电影。明早再回去!”徐倩也来了兴致。 第71章 徐倩的心结(二) “那就走吧。咱们看电影去。”李羽新站起来就要去吧台结账。 徐倩拉住他,不让他去。李羽新没搞明白,这酒一定是要买单的,怎么可能不去结账呢?李羽新看她一眼,徐倩却坚持不让他去。 徐父走上前来对他们说:“去吧,今天的单不用买啦。” “这怎么好意思?”李羽新还想坚持。 徐倩淡漠的对他说:“走吧,老板都说请客啦,你还有啥怒好意思的。” 李羽新似乎在问,真的可以吗?徐倩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顺势的对徐父摇了摇手,“谢啦,老板。”接着招呼张杨和赵淑敏一起离开。 “有空再来啊。”徐父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老板这账怎么办?”吧台的服务生问道。 “记我账上。以后小姐来了,都挂我的账。” “知道啦,老板。” 徐父目光深邃的看着门庭之外的路灯,一道慈父般的笑颜漂浮脸上…… 静静地夜色,维熙的风,南方的冬季没有雾眉与冰凌,除却地上轻扬地尘土也就只剩下几片飘零的落叶,风栖息在天上的云层里,伺机的给地上的人来上一卷残波。 路上那一盏盏煞白的街灯映射在青黄交替的树叶上,明亮的月色像镜子一般铺垫着一层水银般的毫光。风起云涌,月下影斜,霓虹的灯照指点着凡人的步法,灯红酒绿不再是富人的天下。若涉足,只需心情流淌,流浪如狗一样随人行辕。 天渐渐泛亮,一夜的疲劳也随着电影的结束谜遁困乏,肇庆的早餐花样众多,肠粉、麻团、叉烧包,河粉、米线、水晶铰,论吃还是肠粉卖得多,配以各式的粥点几乎都是每天早市的王牌。 吃过早餐,李羽新四人搭乘最早的315班车向厂区驶去。刚一下车,一辆专属的黑色轿车与他们擦肩而过,李羽新认识这辆车,这是胡须佬的专用座驾。那辆车“吱”的一声在办公楼前停了下来,陈思琪从副驾的座位上轻踏拓步的走了出来,胡须佬没立马现身,而是等陈思琪离开之后才缓步下车。这一幕虽做的隐蔽,可依旧没有逃过张杨的眼睛,他腮帮子紧绷一股筋,他甚至不愿意看到这令人揪心的一幕。 李羽新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知道如今说啥都是多余的。徐倩好像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悄悄的拉着李羽新的手,一声不吭的向宿舍走去。 赵淑敏了然于胸,这一幕仿佛在冥冥中帮了她一把,她明白这两人之间肯定会惊涛骇浪的。于是,赵淑敏轻轻地对他说了声:“走吧。” 张杨如梦如幻的歪斜着脚步,好像那份酒意还未清眠,他宁愿大醉卧榻,来他个一世疯狂。 拖着沉重的双腿,张杨犹如灌铅一般,明明心里想的是冲动一回蹦上去问个究竟,可实际上却犹豫着要不要撕破这张脸,终归张杨慢下了脚步,比爬行的蜗牛还慢。赵淑敏紧紧的挽着他,不让他跌倒,两人缓慢的行进。这3层楼的梯步足足走了近半个小时。 赵淑敏帮他打好了洗脸水,张杨一下子将头扎进洗脸盆里,想用这清水洗净他的思绪。脸盆中。张杨的泪飙洒在水中,分不清是泪是水,也分不清是是悲是恨。 赵淑敏暗自偷笑,这张杨指不定就可以拿下。 上班时分,陈思琪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设计室,清洗过容妆的她淡淡的透露出一丝迟菊的清馨。徐倩无暇自顾,对于陈思琪她也只是清风送雨,不敢苟同。 陈思琪不以为然,依旧如我,可她那知道今天早晨的车影竟悄悄的出卖了她,她终究没想到竟能与张杨四人错目相向。她还以为此事做得背秘,实施得方。 李羽新按以往情形,将平素的事情交代一遍去车间转悠一趟。 董勋峰见李羽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新奇的问道:“你昨天晚上喝多了吗?” “我为什么喝多了?”李羽新诧异的反问一句。 “大家上午都在静修,只有你一个人跑来跑去,这不是喝多了的表现吗?” “你见过有这么正常的酒疯子吗?”李羽新皱眉一问。 “没见过,不代表你不是呀。”董勋峰较真的吼道。 “痴线!”李羽新说了句广东话。 “你才痴线呢。” “好了,这几天的釉面怎么样?”李羽新此时才说道重点。 “不错,在调整配方的基础上,我微微动了下烧成的曲线。效果显着哦。”董勋峰从墙角处拿出留下的砖坯放在了台面上。 果如董勋峰所言,釉面既平又亮,没有丝毫的半哑状态,也没有像雾状一样的小点。砖面上看起来很干净,干净得像白玻璃一样清透。 “看来黄埔军校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能动脑子,会做事!” “李经理话说浅点,这高处不胜寒啊!” “董主任,放心,摔不死的。” “我知道摔不死,可我怕疼。” “行了,我知道啦。给你保密。” “这才是好兄弟嘛!” “别拍我,我也怕疼。”李羽新回了一句。 “你昨天晚上跳舞的时候跑哪去了?”董勋峰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 “耍朋友去了撒。”李羽新半吊子嗓音不伦不类的回答道。 “豁我哦?”董勋峰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 “真的。耍到今天早上才回来。”李羽新知道八卦的道义,就是要半真半假,假中插真,至于别人怎么想,那就看他的语文水平有多高了。 董勋峰见他真诚的眼睛,依旧是半信半疑,这个连老板都敢怀疑的人,肯定不会全然相信李羽新的说词。他笑了笑,继而透露了一个消息给他:“吴世强将二期工程的印花机标书拿下了。” “消息可靠?”李羽新凑上身子问道。 “百分之百可靠。” “看来这个人要与我继续纠缠500年啦。”李羽新感慨的说。 “你不喜欢?” “人太阴,我怕我阳气太重,不好调理。” “你和他之间的矛盾我早有耳闻,其实我与他也是有些矛盾,先前在一个公司可谓利益使然,现在各自为主,我想前程往事就让他随风飘散吧。作为一个地方的家乡人,放一放过去的恩怨,着眼于未来,好好合作一下,不好吗?”董勋峰劝道。 “你说的很对,我也不是鸡肚小肠的人,人能做多大的事就看他的格局有多大,格局大了事情自然就大了,天地一宽,何愁无处不相逢。”李羽新正色的说道。 董勋峰自然的点点头,为李羽新的格局重新点了一个赞。 第72章 徐倩的心结(三) 或许是曹操的原因,吴世强居然在二人不知情的情形下来到了朝阳公司,与胡须佬寒暄几句之后来到了董勋峰的办公室里,正好瞧见了二人吹牛。 “这个地球上跑得最快的就数你啦!”董勋峰笑道。 “我哪有曹操快!”吴世强显然不知道他二人在说他。 嘿嘿,二人一阵倾城之笑。 吴世强似乎明白了他们的笑意,无语的说道:“非洲之象,非洲之象!” “黑犬,黑犬!”董勋峰回应道。 “算了,我还是去打猎吧。”李羽新将手中的砖一放,笑盈盈的说道。 “我先申明,我不是猎物。”吴世强把手一摊强调道。 “不是猎物哪是啥?”李羽新本想说,不是猎物是动物,反正不会是人物。 吴世强明白他话里有话,也知道他是借此机会戏耍自己一番。 于是,他回应道:“我做植物不行吗?” “行,野生动植物。”李羽新顺应了他的号召。 “野牛什么的就算啦,桫椤也免了,我吴世强就这个命当不了什么兔子野稚,只要有人愿意挺我,我就是一朵野花也行。”吴世强终于说出了最近心里特别想说的话,这是他得到的最新感悟! “没看出来啊,你的境界高啦。”李羽新夸他一句让他得意忘形。 吴世强嘿嘿一笑,对于李羽新的冷嘲热讽,他接受了,作为混迹官场多年的他来说,这都只是小儿科。权当还债吧,谁叫自己欠他的呢。 正事还得一提,吴世强冲二人一笑,说出了今天的来意:“李经理,董主任,二期工程还希望你们二位高抬贵手。” “吴经理,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又不是统筹部的,帮不了什么忙。”李羽新笑道。 “话虽如此,还得二位多多提携。”吴世强耐着性子说。 “行呀!看在吴总以前修理我们的份上,我就不客气了!”董勋峰接下了话茬。李羽新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董勋峰拦下。 吴世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明明知道唐龙才是二期工程的负责人,可自己偏偏要找他二人帮忙,这本身就是一个逻辑上的错误。 董勋峰、李羽新当然明白吴世强的用意,他打的就是感情牌,同乡牌。 唐龙得知吴世强去了车间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叙旧还说得过去,要说谈业务那就真的是扯淡啦。 唐龙也想看看热闹,三下五去二直接来到车间办公室。 “唐总,咋有空呢?”董勋峰调侃道。 “没办法,职责所在。”唐龙简单的回答道。 吴世强咳咳几声算是突破此时的尴尬,他说:“这我两个老乡,聊聊而已。” “那你们随意,我先溜达溜达。”唐龙不肯点破,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吴世强极为勉强的应了声。 张杨今天是看哪都不顺眼,心里的气怎么也想找个人来煞。于是他去了滚筒房,滚筒房里一个18、9岁的女孩正好奇地看着他。 “有这么好看嘛?”张杨都囊着指责一句。 “不好看,你又不是刘德华。”那女孩回了一句。 “我不是刘德华,你以为你是张曼玉啊!”张杨不高兴的瞪他一眼。 没想到她说:“咿?你怎么知道我叫张蔓伲?” “鬼才知道!”张杨气乎乎的恶语相对。 小女孩呜咽一阵难受,止不住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引来了黄自标的注意,他走上前黑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人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小姑娘挺委屈的一抹眼泪。 黄自标不高兴了,还没人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就连李羽新也得给自己两分薄面,更何况这女孩还不是一般的人。谁?嘿嘿,黄自标的女朋友,未过门的未婚妻。 张杨不知道一脚踢在了石头上,他哪里知道这是黄自标的未婚妻,以为是一个普工吼两句就算啦。 “张杨,你这样对下属不好吧?”黄自标理论道。 “黄线长,对不起,我有点失态!”张杨见他脸色不好,主动开始道歉。 黄自标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角,见张杨自己服软也就一笔带过不再计较。 阿光悄悄的跑在张杨面前给他透露了那小姑娘的身份,张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找不到人出气也是件郁闷的事,张杨不只是郁闷还很聊奈无比,想踢块石头嘛,还踢到铁球上去了,点背到家,多说无益,他背着手往厂长办公室走去。 “张杨,我正要找你。”张厂长看见他进门,顺势叫住了他。 “你想说啥?”张杨抬眼望去,眼前一片迷茫。 “昨天晚上的舞会你跑哪里去了?”张厂长故意不点明情况。 “哦,我溜达了一圈就走啦。”张杨故作姿态的说道。 “走了?真的?”张厂长明显不信,他记得张杨和赵淑敏合作了一曲。继而问:“你真走啦?” “不走干嘛?我又不会跳舞。”张杨自我贬低,不愿提及陈思琪的事。 张厂长没发现张杨的伪装,他甚至以为他一点点伤都没受,他还幻想张杨对于陈思琪的爱只是一小点没有感情的娱乐。 “这是谁的主意,一点创意都没有。”张杨开始粉饰太平,心里流血。 “据说是梁部长按照老板的意思做的!”张厂长没敢说自己让林国栋去搜寻花花草草的事,他怕张杨把陈思琪这事跟自己挂上钩,这要是传出去那可就搞笑了。自己为了取悦老板把自己的准弟妹送了去,这个面子他丢不起也不敢丢! “老不正经的糟老头子!”张杨一句话道出了心声。 “眼界放开些,一个男人要学会取舍。”张厂长不敢过于点明,他只能微微戚戚的点到为止。 张杨心里五味俱全,心想,放开点!怎么放开?总不至于让老子当王八给陈思琪立牌坊吧?张杨曾经想过这一段事,这要放在以前没跟他之时,他可以原谅她。可跟了自己,再出这事,打心眼里他觉得难以接受。 有颜色的帽子没人喜欢自己带,张杨不喜欢,张厂长也不喜欢,但凡男人都不喜欢,他们只喜欢给别人染个头发。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热门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73章 徐倩的心结(四) 原本张杨对陈思琪还有些歉意,经早上的晨风一吹,张杨反倒觉得有些委屈,心想我再怎么着也没有背叛你呀,可你倒好还一夜不归了。不想没事,一想到这就生气不已,戏文上的吹胡子瞪眼在张杨的脸上留下一丝性感的曲线,既生动又形象。 “张杨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张厂长不露声色的说。 张杨摇摇头,只问了一句:“赵淑敏怎么样?” “你是说那个新来的品管?”张厂长回想起昨天晚上与张杨一起跳舞的情景。 “对,就是她。”张杨点点头。 “不错,行为举止倒还得体。”张厂长很含蓄的说道。 “那就好!”张杨莫名其妙的折腾出一句! “怎么有想法?”张厂长巴不得此时的张杨有大的想法,所谓的大的想法当然就是换听下窖的思想。 “我再想想。”张杨也留了一丝空间给自己。 张厂长没有逼他,只是在他走开之后,吩咐林国栋让他查查赵淑敏的来历。 不到半小时,这小子还真给搞到了一手的资料。 “姐夫,这赵淑敏不简单呀!”林国栋一进门就一声吆喝唱道。 “有什么不简单的,说说看。”张厂长示意他关上门。 林国栋是猴精出生,忙将自己得来的消息上陈汇报:“这个人是老梁的侄女。” “哦?”张厂长眼睛一亮,这层关系可不得了啦。要是好好利用,嘿嘿,这可算所向披靡。 两个人在厂长办公室一阵衡量,最后一致觉得张杨与赵淑敏之间极为般配。 而梁部长也同样打着这样的算盘,这也就是他昨天晚上故意安排胡须佬与陈思琪跳舞的弦动妙处。只一招,就帮着侄女打败了陈思琪,为赵淑敏确定了位置。 陈思琪反倒很霸气的将张杨撂到凉席上,绝了相见的念想,一心谋划着她自己的未来前景。 李羽新也不好过于穿插其中,只能任其发展。 倒是徐倩从酒吧回来一直闷闷不乐,有时候盯着电脑发呆,有时候瞧着鼠标垂目。 于晓彨瞧在眼里竟徒生出一丝幽幽的感叹。 徐倩的反常让李羽新心生疑窦,他不得不想起酒吧老板免单的情形。难不成,她与酒吧老板有些瓜葛?想到这,他决定夜访一趟迟到,倩心酒吧。 当李羽新一踏进酒吧的一刹那间,徐父第一时间站在了他的面前。 “小伙子这么早啊?”徐父递给他一根烟冷静地给他点上。 “你好,老板。”李羽新礼貌的问候。 “走,里面去喝一杯。”徐父领着他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卡位上。两人坐下,徐父直接让服务员送两杯冰啤过来。 “小伙子贵姓?” “我姓李,名叫李羽新。” “李羽新?”徐父掩饰不住激动的样子,忍住了起身,但是脚还是挪了一下,宽大的衣服遮住了半欠的身子。 “对,我就是李羽新。”他看出徐父对自己这个名称不是很陌生,甚至还有一点暗暗的惊讶。 “与湖南帮对决的李羽新?”徐父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李羽新没有否认,轻轻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啊,帅!”徐父将大拇指一挑,褒扬之声胜过刚才的惊讶之态。 李羽新反而有点面红,薄皮儿上经脉全现。 “小伙子不错,来咱俩喝一个。”说完,徐父端起酒杯与李羽新碰了一杯。 李羽新也不客气,他隐约的感觉到徐父与徐倩之间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酒清爽的融入口中,他甜甜的一笑,对徐父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 “小伙子,我也不客气,冒昧的问一句,你和徐倩是什么关系?”徐父问他。 “你想知道真话还是假话?”李羽新反问一句。 “当然是真话。”徐父肯定的说道。 “其实我和她之间既是同事又是朋友。”李羽新口中依旧把徐倩当成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普通朋友?”徐父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比普通朋友要好一些。”李羽新也不隐瞒。 “噢!那还好。”徐父见他这么说刚刚失望的神色一下子恢复过来。 “好?这还好?”李羽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来来来,再喝一杯。”徐父将手指一拧,“啪”的一下拧个响指,服务员立马端着两杯扎啤过来。 徐父当即将啤酒推至李羽新的跟前。 李羽新笑了笑,将酒杯接了下来。 徐父将酒杯一迎,李羽新举杯相向。 “小伙子,对,小李呀,你知道我和徐倩的关系吗。”徐父眼神一挑,眉头一扬。 “看样子,你应该是长辈吧?”李羽新试探的问道。 “我是她老窦。”徐父点头说道。 “你是徐倩的父亲?”李羽新故意惊讶的说道。 “对呀,我就是徐倩的父亲。”徐父不加掩饰的说道。 “你们关系不太好吧?”李羽新一语中的。 “一直以来都不是很愉快。”徐父眼神深邃的看着窗外。 李羽新很期待他的解读,他将身体向前倾了倾,一副彻耳聆听的样子。 “徐倩跟我的关系恶化主要是取决于她母亲。”徐父忧忧的说道。 “徐倩她母亲?她怎么了?”李羽新不免好奇的问。 “她母亲去世啦。”一说到这,徐父一阵哽咽,他的眼神有点飘浮,嘴角略略有些颤抖。 “哦。” 徐父没理他接着说:“当时她母亲要做开颅手术,我不同意,因为医生告诉我成功率为12%,即便做了也就一两个月的事情。她母亲也不赞成拿着破产的钱去冒这个险,毕竟还要供养徐倩上学。” “那时候徐倩应该读初中吧?”李羽新问道。 “嗯,初二。也正是叛逆期。”徐父淡淡地说。 “这个时候不好交易。” “她一直记恨我不救她母亲。可她根本不了解她母亲的真实想法。” “我想,当到一程度时,她自然会明白你们的苦楚。”李羽新分解道。 “她是母亲是脑瘤晚期,顶多也就是一个月时间,她不想看到倾家荡产的结果。”徐父说到这也不禁眼睛微红。 “难为你了。”李羽新强作镇定的说。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隐情。”徐父咬咬牙就想吞食这份秘密。 “什么秘密?”李羽新赶紧坐立前倾,将身体摆好。 “她母亲不想死得那么没有尊严。”这是徐父第一次对人说起埋藏心底的秘密。 《瓷界无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74章 徐倩的心结(五) “你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徐倩?”李羽新责问道。 “我不想让她难过。”徐父顿时眼泪飘飘。 李羽新扔给他一支烟,两人对抽起来。 “徐叔,你这样不好,自己背的锅太重了,我认为你还是在适当的时间告诉她为好。”李羽新将烟吹向天空。 “你认为什么是适当的时间?”徐父双目紧盯着他,问道。 “我以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间。这个误会还不深,要是拖久了,那就不好搞了。”李羽新把面前的酒端起来对他一扬。 徐父苦笑着将酒一举,“噼啪”一碰,各自喝了一口。 李羽新对徐父说:“交给我吧。你再说说你和徐倩母亲的事。” “那就谢谢啦。”徐父随即向李羽新说出了一些徐倩和她母亲之间的秘密。李羽新倾耳细听,记下了一些主要的情节。 “徐叔,这酒吧是你和阿姨一起开的吧?”李羽新突然问道。 “这酒吧就是我和徐倩她母亲一手创建的,她母亲也不愿意自己拖跨全家的经济命脉,更不愿让徐倩的生活得不到保障。可这孩子心高气傲,与我赌气之后,就跑出去打点小工,原本供他读大学的,可她却死活没去,还一个劲跟我叫嚣自力更生,不需要任何资助。”徐父说到这一番自嘲。 “这就是徐倩的个性,她不会倚靠任何人。”李羽新感叹的说。 “她心性还是善良的,只不过,钻牛角尖,她一直敌对着我,连一声老窦都懒得喊我,更不要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徐父不住的泪流,他的叹息更是对徐倩无声的溺爱。 李羽新看着他那失态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他深知一个父亲被女儿不理解的痛楚,更清楚徐倩那倔强的脾气。 “我这女儿,除了不喜欢叫我,还是心里有我的。”徐父的心里还是向着徐倩的。 “她要是心里没你,怎么会这些日子闷闷不乐呢?”李羽新亮出了底牌。 “她给你说的?”徐父一阵激动。 “没有,我是看她着几日心神不佳,我才来找的你。”李羽新此时才说明了今天来的用意。 “我说嘛,你怎么一个人来呢。”徐父有点失望的看着他。 “我就是来探探底,好对症下药。”李羽新说道。 “那我就好好的给你病根,你看好病灶,再下药。”徐父喃喃的说道。 “行呀。今天这酒看样子还得你请客。”李羽新双手一摊,抓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 “行啊。我送送你。”徐父也是一口清了杯中的酒。 “别送了,拜拜!”李羽新站起来手一摆,离开了座位,向酒吧门口走去。 “行,你自便。”徐父索性也懒得送他,倒是随性的很。 李羽新清楚徐倩的病根之后,倒是轻松了许多。 李羽新打了辆车顺便去超市买了些零食给徐倩捎带回去。 “你上镇上去了?”徐倩打望了他一眼,问道。 “对呀,给你买点吃的。”李羽新顺手递给了她。 徐倩看着两大袋开心果高兴得要死。 “这个好。”徐倩顺手抓出几颗吃将起来。 “好吃就好,只要你喜欢,我也算没有白买给你。”李羽新嘿嘿一笑。 “喜欢。”徐倩柳眉杏眼略带水花,心生感激的看着他。 “今天不用加班了,待会跟我去看电影吧。”李羽新顺手将将右手搭在了徐向前的肩上。 徐倩感觉好新奇,这可是李羽新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护在自己的肩上。她感到一丝温暖,甜甜的温暖。她温婉的看着他,双眼尽是温柔。 李羽新那双温抚的手在徐倩柔薏的溜肩上一捏,徐倩格格一笑窜在他怀里靠上一靠,好暖和、好舒服。 两个人把扶着去了宿舍,将东西全部放下之后,才重新换好衣服溜了出去。 电影院里放映着《搭错车》,哑叔的故事让徐倩眼泪盈眶,李羽新悄悄地将纸巾送至她的手中,徐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呜咽,嘴角在轻轻地抽搐,她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李羽新,她也惊奇的发现李羽新也在倏然落泪,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铮铮铁骨的钢铁侠吗? 李羽新自诩的说:“今天的风好大哦,沙子都吹到眼睛里来了。” 徐倩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一种甜蜜的幸福油然而起。 “徐倩,有空回去,看看你爸吧,其实他也挺孤独的。”李羽新借此机会说道。 “嗯。”徐倩在没有任何防范意识下答应了他的请求。 “最近你的设计也不错,看着挺好的。”李羽新岔开话题夸了她一句。 “这是真的吗?你该不会是夸我两句,另有企图吧?”徐倩咯吱一笑,怔怔的看着他。 “我这个人实话实说,从不造假,真的不错。”李羽新重复了一遍。 “这话我虽然爱听,但是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徐倩倾力撇清关系。 “真的!”当李羽新说出第二个真的时,徐倩明白这一回李羽新没有说谎。 “你觉得陈思琪最近怎么样?”徐倩突然问起这个事情。 “还好吧。还是比较用功的。”李羽新由于张杨的事,也没怎么关注陈思琪的动向,这时的回答,明显的有些虚假。 “看样子,你根本就没在意她最近的动向。”徐倩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她怎么啦?”李羽新问道。 “她最近都不知道在忙什么,老板老是叫她去办公室,也不知道谈些什么。”徐倩是担心陈思琪坏了李羽新的位置。而李羽新听见徐倩这般说起,更加不待见这位张杨的前女友,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胡须佬的办公室有一个秘密的房间。这个房间徐倩是不知道的,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李羽新越发觉得陈思琪批满了神秘的面纱,这种神秘让李羽新觉得不耻。陈思琪倒也落得其然,悄悄的进行着围棋的部署。 徐倩打心眼里看不上陈思琪,她觉得陈思琪的娇弱做作是引发自己观念改观的第一人,以前那个虚心学习的女孩消失了,换以愀然的是声色俱全的河蟹。 电影散后,李羽新和徐倩去了一趟“迟到,倩心”酒吧……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更新速度最快。 第75章 徐倩的心结(六) 父亲还是那个伟岸的父亲,只不过双鬓斑白掩饰不住岁月的洗礼,徐倩看着苍老的父亲,她酸楚的心里早已汇聚成河。 没有什么阻隔得了血缘的亲情,嘴上哼着两句气话,心里却淌着血,复活的关系之眼打开了彼此的心结。 李羽新加速了徐倩对徐父的谅解,所有感情的备忘录沉入烈焰之中浴火涅槃。 “倩儿,都是老爸对不起你。”徐父口角微微的一颤,将徐倩拥入怀中。 徐倩再也忍不住缺失的爱,她扑在徐父的肩膀上轻轻的啄泣。天下没有化不完的雪,地上没有淌不过的水,高山草甸,低流湖泊,没有一样不紧密牵扯。 因果决定,如梦似盘,李羽新看着她父女俩重新归好,心里也是一阵欢喜。 “倩儿,他是你男朋友吗?”徐父想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嗯。”徐倩响亮的回答道。 李羽新听后脸上一阵绯红。 “小子不错,还算有点目光。”徐父呵呵一声,来了个名保暗降。 “我目光差吗?”李羽新既像是自嘲的热溢,又像是冰冻的寒意! “不差。”徐倩含羞的说出了底牌。 徐父看着心花怒放,走到李羽新跟前猛拍一下,嘿嘿嘿一笑,“小李当我们家上门女婿怎么样?” 李羽新一听,微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不愿意?”徐父紧张的盯着他。 “我愿不愿意没用,我爸肯定是不同意的。”李羽新收起笑脸,将父亲的名讳扔了出去。 徐倩站在一旁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这是不乐意做上门女婿。的确,这上门女婿的地位极低,但凡有点血性的男儿都不愿意去女方上门。 “你不愿意?酒吧家业全给你,你还不愿意?”徐父爱女心切,恨不能将此事搞掂,来个尘埃落定。然而他越急事情却偏离轨道越远,徐倩看得双手发虚,一双紫电铜目久久地在李羽新脸上不离不弃。 李羽新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摇头。 “再给你加一套肇庆的市区房,行不行?”徐父也是下大血本,努力的维持好女儿的颜面。 “谢谢你徐叔叔,我刚才说过了,这事得让我父母同意才行。”李羽新随口一推,善意的给了他一个台阶。 “怎么回事,婆婆妈妈的,不像四川人。”徐父唧唧歪歪的说了几句才算作罢。徐倩看着父亲为了她的事而窝火,心里总算是偷揄了一把。 “徐倩让你爸少说两句,给他说这事不由我!”李羽新直接将话撂给了徐倩,徐倩不敢违抗他的旨意,这好不容易找到的爱情不能这样就失去了方向。 “爸,你就少说两句吧。”徐倩靠向父亲的身边,低声的说道。 徐父愣了一下,惊怔之余,收回了他疑惑不解的目光。接着,徐倩又说:“他是我领导,给点面子嘛。” “行,今就不谈此事!去大排档吃宵夜去!”徐父也觉高兴,抓起女儿的手就往外跑。李羽新显然有点多余,此时更像配角,绿叶当定了。 徐倩虽被她父亲拽住跑,可她的眼睛却依旧不离后面的李羽新。 李羽新紧随其后,不离不弃。 徐倩一到档口就要了自己喜欢的咕噜肉、蛤蜊,徐父则点了一道鱼春子烧茄子。李羽新没啥胃口,随便要了个空心菜炒米线。 跟徐父喝酒可以说是一种痛苦,两种啤酒掺和在一起,外加一瓶广东米酒全都倒在醒酒器里,这可是要命的喝法。 徐父一声吆喝:“小李,咱整一杯。” “整就整!谁还跑了不成?”李羽新硬着头皮不甘示弱的应战。 徐倩充当了倒酒的酒保,一人一满杯送至他俩跟前。 李羽新先就着米线吃了两口,算是垫垫肚子,这种自卫的潜力算是一种美丽的风尚。 徐父瞅了一眼,抬起酒杯就嚷道:“来啊,给整一个啊。” 酒吧里可能呆久了,东北的方言也整了一句半词。 李羽新也算是一个语言的天才,不论你说哪里话,他都按自己的语系方式来理解,七七八八也能弄个一知半解的。 没有语言上的困扰,他依旧要装做听不懂的表情,胡乱的小打小闹,干扰对方的节奏。 “小李,喝酒啊。”徐父耗上了他,一杯酒硬要李羽新干了。 “干呗!”李羽新毫不示弱,将酒杯端在手中,冲天一饮。 “徐倩倒酒!”刚回收了明珠,就开始用上劈叉!徐倩倒也低调,那些奢华的浮云一概不知。 “徐叔叔,能不能少喝一点?”李羽新来了个商量。 “豪气冲天的气概呢?”徐父像小孩一样敲打着桌面。 “能不能不要烦气?”李羽新故意埋怨起来。徐父很从容,根本没有饶人的心态。 “那就废话少说!埋一个!”徐父吼道。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今晚喝醉就跟你走。”李羽新用新学的东西在上面念了一遍。 还别说,李羽新的手开始拍篮球似的敲击着桌子,又怕惹了徐父不高兴灌了自己。 “走,到我那去,包吃包住包睡!”徐父边说边加条件! “这可是赤裸裸诱惑。”李羽新握杯在手。 “你来酒吧的,随便你怎么睡!”徐父放大虚火端起酒杯来到李羽新身边。嘴角哼出一个字:“喝!” “够煞气!”李羽新厚道的说出。 “哪有你最近这么多的地方出彩!”徐父笑道。 “幸福的想法一般来自出彩的人生!”李羽新把酒一抬,很专业与他敬酒。 “兄弟,我女儿怎么样?”徐父又绕到了前面的那个问题! “漂亮,好看,美丽!”李羽新借着酒劲夸了一番。徐倩听的美滋滋的,粉脸一红,好看至极! 徐父看在眼里记在心底,他知道徐倩也喜欢李羽新,顺带想将李羽新灌醉来个尘埃落定的生火做饭。只见徐父笑盈盈的把酒杯端起,新一轮酒厂大作战重新燃起。 李羽新哪里是徐父的对手,这种混合动力产生的酒劲让李羽新彻底的投降,三个回合下去,李羽新就倒在桌子上,趴在上面呼呼大睡。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热门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76章 徐倩的心结(七) 徐倩微闭着双眼回想起与李羽新一起走过的日子,能到此地与他谈婚论嫁这是她当初不敢奢想的,虽然此时他拒绝了父亲的建议,但她还是觉得高兴。 “徐倩,你说他为什么不同意呢?”徐父不理解,也不明白。 “或许古代的上门女婿不好当吧。”徐倩打着圆场,可徐父任然表示不可理喻。或者说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 他当即纠结起来,一门心思的瞧着趴在桌子上的李羽新,左看右顾的整不明白。他回转头来瞧瞧徐倩,对她说:“你刚才说,他是你的领导,真的假的?” “真的。研发部经理。”徐倩介绍道。 “难怪不得,拒绝得这么干净。”徐父这才明白李羽新根本就不是一个侧头彻底的小土冒。要不然这么优厚的条件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而然的拒绝的。 “他在你们公司怎么样?”徐父接着问她。 “很好啊,老板很重视他呀。”徐倩说到这心里情不自禁的泛起一丝喜悦之情。 “他重视你吗?”徐父悄然低声的问道。 徐倩没有回答他,因为这个问题她心里没底。徐父见她如此悄无声息的低着头,心里已然猜到了一些。他没有表露,只是轻轻的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独自小嘬一口。 “你有他们家的地址吗?”徐父悠然的问道。 “没有,只知道他们家在四川。”徐倩淡淡的说道。 “你这次春节就和他一起回去吧。到时候我给你们把票定好。”徐父显然心里酝酿着自己的计划,对于一个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青年,他必须得抓紧抓牢。 徐倩何愁不知道父亲的用意,她只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他的安排。 徐父笑了笑了,他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醉酒的李羽新,嘿嘿一声,在他的手臂上拍了一下,李羽新一动不动,仍然趴伏在桌子上。 “找个时间去你外婆家看看,她老人家很是挂念你。”徐父慈祥的把目光投向她。 徐倩点了点头,表示这几天空了就回去看看。 两人聊了好久,从淡漠的秋天聊到希望的田野,从萋萋枯草到河边的芬芳,夜虽长但话却耗时,断续的檀香萦绕着时间的梁柱溜烟如黄…… 薄薄的寒意侵蚀着李羽新的后背,飘忽的倦意顿时一扫而去。 他睁开眼,头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晕沉,这酒也太猛啦。李羽新第一反应就是这酒太疯狂,太炽烈,太徜徉,太随性,太不好控制。所以,他震乎晕头转向。 他看见徐父正噙住笑,点着烟,满怀畅意的看着他时,他也有些纳闷了,这酒居然喝不醉他?同样徐倩也靠在椅子上瞅着他,手中还端着一杯酒此时正细细的品尝。 “徐倩,你还在喝?”李羽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人怎么这么能喝呢? “偶尔饮一口而已。”徐倩将杯一举,对着李羽新晃动了一下,接着又饮了一口。 “看来我今天是中了你们父女俩的道啦。”李羽新幡然醒悟,这酒那里是自己能喝的。俗话说,酒不怕喝多,就怕喝杂,这一杂了性的酒可比烈酒还易醉。 “现在知道还不迟。”徐倩吃吃一笑。 徐父没什么表情,他对这个不上门的女婿多少有点意见。 李羽新撑着桌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感到他的身子有些摇晃,头还是有些重。 “没事,别逞强,多坐一会。”徐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我偏不信邪。”李羽新坚持站稳,不让他出现颤动的样子。 徐父摇摇头,说:“干嘛这么辛苦呢?你就坐下不行吗?我看你骨子里就是一副争强好胜的顽劣。” “爱拼才会赢!”李羽新引用了胡须佬所唱的歌词。 “你这是好面子,哪里是打拼的拼!”徐倩直接指出了他的毛病。这一点李羽新自己看不见,要是他二人不说,他还是意识不到这点。 李羽新心里默认,可口里已然不饶:“我是那种人吗?” “你的确是好面子的人。”徐父观察了这么久终于吐了句箴言。 “爱面子证明我要脸,我要是不要脸啦,你们还打算招我上门吗?”李羽新幽默的笑道。 “招啊,怎么不招?脸都不要啦,直接就进门了,我还省心多啦。”徐父鼻音一嗤,悠闲的望他一眼。李羽新这才感觉到今天不是来看他们父女重逢的,倒是过来接受他们父女二人批判的。 “算你们狠!”李羽新忍住笑,重新坐回了那张椅子。 “李大经理,快放假了吧?”徐父问道。 “快了,这次放得早,窑炉和煤气站要整改维护一下。”李羽新将从唐龙那里得来的消息偷偷地透露给他们。 “这么说,没10几天了?”徐父脑筋一转,又想起了订票一事。 “嗯。就10天左右。”李羽新应道。 “那好,这次徐倩跟你回去,我明天就找熟人给你们订个卧铺。”徐父直接下达了他的旨意。 “也只好这么办了。”李羽新无话啦,这下不只自己要回去,而且屁股后面还要带一个女朋友。 “同意了就这么办。”徐父根本就不给他俩时间,一句话,我给定了! “行呀,就这么着吧。”李羽新发现自己在这个老混混面前根本就没什么招数。看样子,姜还是老的辣! 就在李羽新服气的当口,徐倩对徐父说了:“给点钱买衣服呀。” “又开始讹诈我了是吧?”徐父不经然的笑道。 “谁叫你是我爹呢?”徐倩一吐槽,徐父差点没将嘴里的那口酒吐了出来。 “这也是理由?”明明是吭爹好不好。 “哼!”徐倩调皮的一哼,吭的就是你! 李羽新看着他二人其乐融融的对着话,心里也是一阵欣喜。 “行啦,公共场合,注意点形象哈。”李羽新当起了警察的角色。 “切!”两人同时吼道。 “晚上好不好?你有卫星监控我吗?”徐倩把来脸一扭,呲鼻以待。 “好虎!新一代小魔星!”李羽新不敢多言,有一对魔性的父女在此,岂有他咄咄逼人的句子产生。。 不用回合,李羽新自己就甘拜下风。 末了,李羽新和徐倩两人打车回厂,徐父慢摇摇回酒吧睡觉。 第77章 徐倩的心结(八) 张杨与陈思琪从楼道上遇见,也没一丝往昔的激情。原本张杨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幻想,可看看陈思琪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他的心冰凌了,他的脚步止而不前,甚至还有一种退后的趋势。 陈思琪并没在意张杨身上散发出来的细微表情,她依旧趾高气昂的充当着她公主的身份,她的眼睛直向上看,没有往常那种亲民的近视感。这点张杨体会最深,以前是陈思琪偎在身边小鸟依人,现在是站在身边大雁回归。 张杨衍生出一种躲避的心态,陈思琪叫住了他:“张杨,你走这么快干嘛?” “我哪里走得快啊。”张杨无奈的回了一句。 “不快吗?都跑2米远了?”陈思琪目测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 “有这么远吗?”张杨摸了摸头,尴尬的笑了笑。这是距上次和赵淑敏吃饭之后第一次陈思琪主动的与他打招呼。张杨想高兴却高兴不起来,放到以前他肯定老婆长老婆短的唤个不停。可是今日他却笑意全无,不想奢望其他。 “张杨我们放假要不要一起回去呀?”陈思琪心想前几日怠慢了他,也想从张杨身上讨点喜。 “不知道,我还没有跟我爸妈汇报呢。”张杨强做欢颜的推辞道。 “哦。”陈思琪明显的感觉到了张杨的话音节奏里微弱的区间变化。 “你最近在设计室怎么样?”张杨换开了话题,故意张杨一问。 “还行,挺好的。”陈思琪一脸荣光,扬脸一瞄四围,这气势无人能敌。 “那就好。你先忙着,我去趟辊筒房。”张杨的电话跑马灯似的闪动,张杨借故溜了出去。 陈思琪还想说点什么,可张杨早已跑得杳无踪迹。陈思琪一声叹息,却也一脸茫然。 李羽新漠然的看着这一幕,他知道张杨的心在滴血,就如那时的自己一样晕厥不堪,这种痛苦只有伤过的人才知道,只有被伤过的人才知晓。揪心呀,那刺好长好长,扎得你无处躲藏…… 李羽新默默地尾随其后,他一进设计室就宣布,今天必须要完成《中国风》的作品计划。 陈思琪回了一句:“今天恐怕有点难度,能不能推迟两天?” 李羽新本就有些心事,见陈思琪第一个起来反对,心里不爽的说:“有这么困难吗?” “不困难我干嘛要推后?”陈思琪的语气中不在是那个低声戚戚的声调。 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移向到陈思琪的脸上。疑惑的望着她,这还是那个虚心求教的陈思琪吗? 李羽新不想想将场面搞得很难堪,于是选择了隐忍不发:“行,你就特殊一点,给你两天时间完成,这样还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陈思琪以胜利者的微笑盯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赢得了胜利。 “那就好,其他人照旧,陈思琪延后。”李羽新将话一撂,转身走了出去。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没过多的语言,直接撩起袖子开干。 徐倩拿着配方,追了出去。 “你还在生气?”徐倩对他说。 “我生什么气?”李羽新不想也不愿意承认。 “别骗自己了,在座的每一位都不是瞎子。”徐倩凑近他耳畔说道。 “我哪里骗自己了?”李羽新口是心非的故作笑道。 “死鸭子嘴硬!”徐倩玩笑的冲他一喜。 “没办法,就这德性。”李羽新苦笑道。 “别往心里去,她就是一个小女人。”徐倩说这话的时候,好像自己是个女汉子一样。 逗得李羽新一乐,噗呲一笑,那坎自然就过去了。 徐倩紧跟着李羽新去了化验室,此时张杨正站在化验室抽着闷烟。 “张杨,闷在这干嘛?”李羽新见他情绪不高,也想借机开导他。 “无聊呗,就等你给我找点事做。”张杨将烟一掐,走到李羽新跟前顺势将手放在他的肩上。 “那好啊,今天正好有大动作,你就帮帮我这些女设计师。”李羽新很乐意的将这件事扔给了他。 “行啊。就这样办。”张杨瞬间从李羽新身上将手缩回,华丽的转了个圈。 “徐倩,听见没有,有事直接找张杨帮忙就成。”李羽新一指张杨说道。 “好啊,张主管有的你忙啦。”徐倩象征性的鞠了一躬。 “好说,好说。”张杨拱手应道。 李羽新溜转了一圈,去了董勋峰那里。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胡须佬没怎么进车间。”董勋峰异样的看着李羽新,似乎觉得他应该知道似的。 “我也不清楚呀,平常都要转个3圈5圈的,现在连1圈都不见人影。”李羽新纳闷道。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董勋峰苦拉着脸说。 “真不知道哈。再说我这身份怎么可能知道?”李羽新陪笑道。 “你好歹也是个经理啊。”董勋峰偷摸着闭了一只眼。 “我这算那门子经理?也就一摆设吧。”李羽新自嘲一番。 “你这样说,我该情何以堪呢?”董勋峰堆着一张苦乐人生的脸。 “对了,吴世强最近好像又翻身了。”李羽新根据陈斌给的消息透露了一点给他。 “升业务老总了吧?”董勋峰猜想道。 “嗯。据说还混得不错。” “不错就好。” “希望明年他的机器好用。” “但愿如此。” 李羽新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来年上了。 “你对这次元旦晚会有什么看法?”董勋峰一下子扯到了宴会上。 “无语之极。暂不发表意见。”李羽新没有正面回应他,毕竟这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多说无益,静观其变吧。 “看来你是越来越狡猾啦。”董勋峰给李羽新定下了一个名词:狡猾! “何谓狡猾?又不是兔子。”李羽新才不要做那只有三个家的兔子。 “你是狼,不是兔子。”董勋峰直接给出了答案。 “狼?有这么温柔的狼吗?”李羽新笑道。 “没有。” “那不就结啦。” “结不了。” “为什么?” “明年你的事情还多着呢。”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听说你们又在搞一个主题设计?” “对呀,中国风。” “什么时候能看到结果?” “就这两天。” “那我得好好饱饱眼福啦。” “到时候再说吧。” “什么意思?还不给兄弟我欣赏了是吧?” “保密!” “我嘴巴严,不会乱说的。” “行呀。我要看了作品之后再说。” “那就等你好消息啦。” “其实,我们根本瞒不了你。” “怎么说?”董勋峰疑窦丛生。 “见过那个砖不从窑炉里面烧出来的?”李羽新呵呵一笑。 “靠,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董勋峰一摸脑袋,嘿嘿直笑。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热门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78章 徐倩的心结(九) 再说,徐倩在化验室里研磨着她的实验配方,张杨也在一旁帮着打杂。 “徐倩,你放假和李羽新回家吗?”张杨突然想起陈思琪问他的话。 “那还不是要看他愿不愿意我跟他回去。”说着,徐倩的心里甜丝丝的,她知道李羽新肯定不会拒绝的。再说,这票还是自己父亲帮忙去做呢。 “哦。”张杨听后一阵沉默。 “你有什么打算?”徐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有,没想好。”张杨推辞道,的确这个问题他很难回答。 徐倩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赶紧闭嘴,不再谈论这件事。 “你们这次的设计主题是什么?”张杨偏题问道。 “《中国风》!”徐倩得意的扬起了笑脸。 “这是个不错的主题。挺好。”张杨褒扬的赞道。 “李羽新起的。”徐倩多少有些自豪。 “看来师父还真是多才多艺,既能修机器也能提笔作画,还能搞瓷片设计,也懂工艺配方。真的是慕啊!”张杨最为佩服的就是李羽新,一个近乎绝顶的全才。 “没见过他画画,不过听说是一流的高手。”徐倩也只是敬慕他的辉煌。 “据说胡须佬办公室有一幅画是他画的。”张杨嘴角处终于挤出一点笑容。 “有机会去见识一下。”徐倩点了点头。 “徐倩,你和陈思琪关系怎么样?”张杨低声的问道。 “不算太好。”徐倩沉默了一会答道。 张杨在自己的前额上摸了一下,感觉头疼闹心,这到底要怎么弄呢? “你要我帮忙吗?”徐倩望着他,从内心讲她也不知道张杨到底在想什么,更不清楚他的意思。 “算啦,不用。”张杨一口回绝了她。 徐倩茫然的看着他,心里总算有些释然。 设计师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化验室,各自称量着自己手中的配方,一时间整个室内充满着青春的味道。 林舒舒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五味俱全的酸辣白菜状态,表面上无所谓,暗地里却难受着呢。她尽量想着特种兵的好处,从年龄和气质上去弱化李羽新的模样,装作一副简单而从容的样子。 “徐倩,你看我这个配方对吗?”她小心的向她讨教,又怕徐倩不告诉她。 “这个印刷粉多了点,现在的釉面有些缺陷所以印油得多加一点。”徐倩顺手拿起笔在林舒舒的配方上划改了印刷粉和印油之间的配比。 林舒舒频频点头,心里想着谢谢,可嘴里却说不出来这两个字。 徐倩心里明白,她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的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徐倩也没想到这些日子里跟在李羽新身边居然练就了些许的涵养,要是放在以前,她可能会像玉米花一样爆裂。 张杨在众多女孩的身影中找不到陈思琪的影子,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他极度矛盾的想着她却又不想见她,一股所谓的烦气如袅袅炊烟飘起,爱恨两重天,亦痕也离殇。心头的愁消不去美丽的失望,徜徉也只是过眼的苍凉。 陈思琪一个人呆在设计室里,呆呆的对着飘逸的电脑屏保,她找不到设计的思路,只能看着满屏飞窜的线条。 正在呆萌中,她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她秒看了一眼,随即起身走出了设计室,缓缓地向楼上走去…… “阿裕,还是你爽。”李羽新来到阿裕的办公室里,拖着椅子坐在他的身旁,好久没有与他交流了。 “看你说的,我这是小憩好不好?”阿裕笑嘻嘻的说道。 “阿裕,这两天我要麻烦你一下,我这要赶一批样品出来,还得让你的手下帮忙配合一下。”李羽新说出了来意。 “李大经理开口了,我还有不办之理?”阿裕笑意绵绵的说道。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代表我的设计师们谢谢你啦。”李羽新双手合十向他作揖。 “李羽新,你在折煞我呀。”阿裕赶紧回了一礼。 李羽新嘴角泛起的笑意很自然,也很真实,他是诚心诚意的感恩。阿裕的笑意带着附和的味道,多少有些牵强与随性。 阿裕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喂,你小子是在变着花样谈恋爱吗?” “这是什么话?”李羽新表示不解。 “你看你,明明和徐倩没那一瞥嘛,怎么又和她好上啦?害得我想给她介绍男朋友都没的机会。”从话音里,听得出是阿裕故意在消遣李羽新。 “这有啥稀奇的,不外乎男欢女爱,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各取所需,有何见怪的。”李羽新给他诠释了自由恋爱的意义。 “那林舒舒又是怎么回事?”阿裕继续追问道。 “没啥事呀,一个小插曲而已。”说到这,李羽新也为自己和林舒舒的交往感到好笑,这年头人不狠连女朋友都看不上自己,真的是笑话了。看来隐忍的面纱太重了,以至于让最亲近的人都看不清自己。 “我觉得还是徐倩适合你,那个林舒舒太嫩了,看不清事情的本相,这徐倩就不同了,胆大心细,人也漂亮,这身材嘛还算可以。”说到身材,阿裕偷偷的笑了一下。的确,广东女孩的身板差了一点,不过模样不比其他省市的差。 李羽新知道他嘴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除了乱七八糟的就是乌漆嘛黑的。于是,顺手将手指一指,对着他无声的点了几点。 “喂,李羽新,你说我也长得不算丑啊,怎么连一个马子也泡不着?”阿裕似乎在寻求三元方程的解析,分不清XYZ的代称。 “对呀,你本来就不丑呀,只不过,你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丑男人而已,所以这个算式是你自己列的,我只能说遗憾啦,恭喜你自己把自己划在了冯小刚的行列。”李羽新很文雅的说道。 “冯小刚?好歹也算是个人物吧?”阿裕不服气的说道。 “可惜你不是。”李羽新把手一翻,奚落道。 “拿去抽烟!”阿裕生气的将抽屉打开,一下子扔给他一包中华烟,目的就是要堵住他的嘴。 李羽新自然明白,很乐意的接过来,取出一根,然后将剩下的烟放进兜里。。 阿裕瞄他一眼,说道:“你抽一根就是了,还整包拿走?” “谁不知道阿裕部长财大气粗。谢啦!”李羽新双手一拱,笑融融的道了声谢。 第79章 疯狂(一) 当设计师们将自己的作品摆放在小展板上时,那一抹抹浓墨泼洒出青春的激情,镶嵌的金丝银线狂舞乱飞,豪气直逼紫霄之外。 陈思琪站在后排,一幕幕细瞧着他们的杰作,那一幅幅瓷片散发出的丹青震撼的墨色,淡雅而清澈。她不由地想,我该如何修改我的设计图呢?一种突发的自卑猛然萦绕在她的心里,淡莜莜却又那般模糊。 “咦,你也在啊,帮帮忙看看那个最好?”徐倩发现陈思琪就在自己的身后,她露出笑脸,和睦打了个招呼,也正是这个招呼,她偶然的发现了她脖颈处有一个深深的唇印,这草莓种的可有点艺术,居然是右侧下巴的三分处。徐倩没有说透,隐忍住她的笑靥。 陈思琪看着展板,扫射了一番,她指着那幅海棠秋鸿说:“这个好,艳而不俗,花中贵妃。” 徐倩细细一看,的确这抹秋红不是俗物,海棠秋鸿,风雅尊贵。她不得不佩服陈思琪的眼光,这构图确实与众不同。 “陈思琪,你看那幅蝴蝶兰呢?”林舒舒站在一旁心里不爽的问道。 “恕我冒昧,这蝴蝶兰的颜色有些不正,稍稍有些偏紫了些。”陈思琪不加思索的道出了自己的观点。 林舒舒还有些不服气,她嘴巴一歪,眼睛瞥了她一眼,口中喃喃的说:“紫了吗?” “林舒舒,难道不紫吗?”陈思琪笑道。 林舒舒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更为诧异,平素都是老师长老师短的叫自己,今天怎么改口了呢?以前若是直呼其名,倒还可以接受,只不过这刚一评论结束就叫自己的名字,多少有些丢了面子。 其实,林舒舒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与李羽新分手之后,大家都不怎么待见她了。当然这只是林舒舒的个人想法,在设计室里没人这样想过,也没有必要这样想。俗话说,女人何必为难女人!站在女人的角度,她们都在维护着女人的形象,又怎么可能为了李羽新去责难她呢? 此时的陈思琪当然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她或许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叹,潜意识的爆发了内心的虚渴。 徐倩见林舒舒脸色不太好,忙上前解围:“这蝴蝶兰有些紫倒是不假,只不过,这个跟设计师和调配色无关,我们都知道窑炉的火度影响瓷片的发色,这种兰可能是受窑炉气氛不均而造成的。” 听了这话,林舒舒的脸色才慢慢的缓了过来。然而,陈思琪却涂升升的冒出一句:“只要是上了墙,这就是设计师看色不准的问题。” 林舒舒刚缓过来的脸又一阵苍白。 “你这么说,还是设计师眼拙不成。”林舒舒颤抖的说。 “林舒舒,这可不是我说的。”不知道陈思琪是不是发现了这幅设计是她的,此时正故意的气她。 “你,什么意思?”林舒舒眉头紧锁,不高兴的问道。 “没什么意思呀,你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那有什么意思?”陈思琪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尤其显得楚楚可怜。 “算了,探讨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是很正常的事,花有万般红,枝枝都不同嘛。舒舒,你也别生气,我看这兰花倒是别致,稍稍把颜色纠正一点点就可以了。”徐倩很会讲话,把林舒舒紧绷的脸一下子给纠了过来。 于晓彨也走了过来将林舒舒一把拉开,避免了这两个疯女人的一场正面冲突。陈思琪看着走离身边的三人,鼻子一哼,不屑的扫了她们一眼。 李羽新侧着身子将这一幕收在了眼底,他隐忍着没有发作,他想让大家冷静一点,首先研发中心的团结最为重要。 “官晓晓,你这次的配合好像差了一点,你看看这上面的有些工艺还没有跟上。”李羽新指教道。 “师父,我有几样配方还没有搞定,卡在了中间。”官晓晓实话实说。 “说吧,我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李羽新很久没有研究高难度问题了,此时他也想挑战一下自己。 “谢谢师父。”官晓晓乐啦,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又有学习的机会了。 “说吧,集思广益,说不定一会就搞定了。”李羽新示意她讲出来。 “我想给花上面加一层类似哑光的花釉,让花瓣更突出些。”官晓晓提出了她的问题。 “有想法不错,这个是一大亮点。首先从花釉的配制上来讲,只需要把花釉的温度调高就行了,比如加煅烧高岭土或者氧化铝,不过氧化铝成本比较高,可以适量的加入。如果温度太高就会出现烧不熟,吸污的现象,这样我们可以少量的摄入一些氧化锌来调剂花釉的温度。”李羽新刚一介绍道这里,官晓晓就开始乐啦。 李羽新一看,估计是他这聪明的徒弟一下子被他点化啦。果然,官晓晓对李羽新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说道:“谢谢师父指点。” “嗯。基础都是自己打的,看样子你应该解开了方程式。”李羽新笑道。 官晓晓没有说话,只是对李羽新做了手势,李羽新点点头,官晓晓这才离开了设计室。 “今天,大家的作品我都看过啦,不错,都挺好的。只不过有些颜色还有点偏色,另外官晓晓的配方还有待成熟,所以三天之后大家再重新调整一下,有需要更改配方的加紧更改,大家看有问题吗?”李羽新站在中央对大家说道。 “没有。”台下众人纷纷摇头。 这是一个异样的声音发出:“李经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李羽新还没抬头就听出了这是陈思琪的声音,于是说道:“陈思琪,请讲。” “你这个主题会不会太普通啦?”陈思琪是第一个敢质问李羽新主题的人。 “你觉得普通吗?”李羽新没想到陈思琪会这样质问自己。 “中国风,凡是你能想到的,难保别人不会想到。所以,”陈思琪没有说完,故意在此停顿了一下。 “所以你怕我们的主题和别人的一样?”李羽新眉头一皱也不由地担忧起来。 “所以我建议更改主题。”陈思琪挺了挺身子,似乎脚跟高了3厘米。 李羽新还没说话,底下的人就开始嚷道:“怎么可能?现在换主题,那不是白做了几个月的工作。”。 群情纷扬,怨声不断,这个沉重的任务一下子压在了李羽新的身上。李羽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不知道陈思琪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是既然她敢提那么就一定会有她的目的,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她的目的,可李羽新隐隐的觉得这事有些不简单。 李羽新没有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心里早有一番风云慢慢涌动。 第80章 疯狂(二) 官晓晓在不断的试制中得出了她想要的结果,兴奋之余给李羽新打了一个电话。李羽新接过电话兴冲冲的跑到化验室。 “晓晓,怎么样?”李羽新冲进化验室的第一反应就是询问结果。 “OK,搞定了。”官晓晓将刚刚捡回来的试样递给李羽新看。 “很好。”李羽新看了试样给了她一个激动的拥抱。 官晓晓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她有些不太习惯,锁紧了整个身体,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哦,对不起。”李羽新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失态,他赶紧放开官晓晓,脸上一片火红。 官晓晓没吱声,脸上红霞乱舞,墨迹一片。 “对了,还有什么配方需要突破的?”李羽新问道。 “我还想做一个类似磨砂的东西。”官晓晓缓过神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现在这个不就是磨砂吗?”李羽新疑惑的看着她。 “这个是哑光的好做一点,我脑袋里想的是另一种,是做在亮光上的。”官晓晓一本正经的说。 “原理一样,就是一个调平的问题,你适量的将氧化锌搭配好,多做几次试验就行。”李羽新鼓励着她。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做。”官晓晓开始调整工作方向。 “你做完了之后,不要马上将效果印在我们要出的样品上。”李羽新转念一想,叮嘱了一声。 “行,我明白了。”官晓晓应了下来。 “晚上,我准备几个特殊的配方你试着做一下。”李羽新交待完之后才慢悠悠的离开了这里。 张杨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化验室,他看着官晓晓一丝不苟的完成着她的试题。言笑之下,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官晓晓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数据让张杨感到头晕目眩。 “官晓晓,你这是准备累死狗的节奏吗?”张杨惊愕的问道。 “没办法,做不出来,师父会骂死我的?”官晓晓微翘着嘴唇说道。 “师父?李羽新是你师父?”张杨惊觉的退后一步。 “对呀。”官晓晓很自然的应了一声。 “那这么说我们是师兄妹吧。”张杨乐呵呵的说道。 “谁跟你是师兄妹?”官晓晓没听说过李羽新还收了个师兄。 “我呀,我是大师兄。”张杨见她不信,急啦。 “师父都没有说过,你该不会是冒牌的吧。”官晓晓斜着头瞟他一眼。 “这不应该呀。”张杨对李羽新不提自己是徒弟的事有些懊恼,这算哪门子事呢? “也许师父不想你做他徒弟吧。”官晓晓想起李羽新收自己做徒弟的事。 “不行。这不科学。”张杨激动的跳了起来。 “别激动,就一个称呼而已。”官晓晓开导他说。 “我才不管,反正我是你师兄。”张杨强硬的拦下了这个称号。 “行啊,张师兄。”官晓晓听说过张杨的性格,怕他闹起来干脆就应了下来。张杨见她这般才慢慢的不再纠缠这个比较纠结的问题。 “要不要我帮忙?”张杨随口就是这样一问。 官晓晓也不客气,说道:“你要是有空,就把这片实验砖帮我放进窑炉去吧。” 张杨一楞,本来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官晓晓竟然让他去烧砖。 “行呀,美女吩咐岂有不干之理。”说完,张杨就搬起那片砖向窑炉方向走去。 官晓晓自然明白他是一万个不愿意,“噗呲”一声,暗中偷着乐呢。 陈思琪越发的显露出与众人之间的格格不入,这让李羽新很头疼,他猜想她的池中娇宠没有尚方宝剑是不会变的这么离谱的,这胡须佬到底要干什么呢?难道是对自己有意见?还是说,逗新宠的欢心?这让李羽新摸不清火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里面的陈芝麻烂谷子,总之,他的脑袋一个大。 不光李羽新感觉到了,于晓彨也隐隐的感觉到她的变化,虽说不是很明显,可陈思琪的语气与态度完全已经不是当时涉足设计室那种谦卑的表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那些与她熟识的人不免产生一些莫名的悲哀,隔阂由此铺垫下去。 陈思琪并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变化,她的语气和态度似乎都是很正常的表现。 林舒舒明白这是一种潜意识的变迁,人在不经意中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自我意识。 “林舒舒,过来一下,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张图片给我改一下?”陈思琪坐在椅子上,对着林舒舒用手招了招。 林舒舒听她那语气怎么也感觉不怎么舒服。不过,她耐着性子坚持走到了陈思琪的身边,问道:“改什么东西?” 陈思琪一指屏幕,一幅杂乱不堪的图片显示在林舒舒的眼前。 林舒舒觉得头皮发麻,要改这张图片还不得花上三天三夜呀? “这个难度太大了,恐怕搞不定。”林舒舒婉言推辞了她的请求。这下陈思琪不高兴瞪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责怪。 于晓彨在一旁看得清楚,这徒弟唬师父还真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搞不了?你不是号称Ps之秀嘛!”这话一出,林舒舒那张粉嫩的脸顿时变得苍白。 于晓彨赶紧上前解围:“陈思琪,我看这图也不怎么精彩,要不咱还是另外找一幅吧!” “另外找?我找了一个礼拜才找到,你叫我放弃?”陈思琪不高兴的放大了声音,此时,大伙都朝她们仨看来。 “既然这样,我看你还是自己慢慢整吧,我们可整不了!”于晓彨也一脸不高兴的顶上一句。 陈思琪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求人,她样儿不爽的甩出一句:“我又没求你,你着什么急?” “我知道你没求我,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干!”于晓彨气得脸色发紫,一咬牙转身离去。 此时,李恩平走到林舒舒的跟前一把拽住她,将她带离了现场。其余人一见,纷纷向她一指,啧啧叹息之下,皆俱离去。房间里空空如也,只留下陈思琪徒增伤悲…… 这是什么场景呢?为什么会这样呢?陈思琪没明白,人往往在高处的时候容易发放无息的情绪贷款,这种贷款一般的人是还不起的,这里面当然也包括陈思琪本人。 瓷界无痕最新章节地址: 瓷界无痕全文地址:/104748/ 瓷界无痕txt下载地址: 瓷界无痕手机:/104748/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450章 疯狂(二))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瓷界无痕》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81章 疯狂(三) 林舒舒对李恩平说:“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谁知道呢。”李恩平回应了一句。 “先前也没见她这样呀。”林舒舒回想起陈思琪前后的变化,心里也是吃惊不少。 “人要变坏那是很快的事。”李恩平静下心来对林舒舒进行开导。 “她最近是不是吃错火药啦?”林舒舒尽量往其他方面去排解。 “吃没吃火药我不知道,不过神经病的药倒有点像吃了。”李恩平想笑却笑不出来。 “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事,她变得荷尔蒙随处蔓生?”林舒舒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也许吧。”李恩平只能用这个词来带过。 张杨接到了赵淑敏的电话,她让他过去看刚上线的砖的颜色。 “怎么?颜色跑了吗?”张杨听着对方焦急的声音,边询问边往外跑。 “张杨,你跑这么快干嘛?”官晓晓问道。 “前面有事,我得去看看。”张杨紧张的说道。 “哦,我那片砖应该出来了吧?”官晓晓吼道。 “知道了,我待会给你带回来。”张杨说完,已经消失无踪。 张杨三五两个箭步溜到了赵淑敏的跟前,赵淑敏一指对色板说道:“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张杨一看,原来是官晓晓的那片实验砖粘在了另一块砖上,弯弯扭扭的很是奇特。 “这就是你找我过来的原因?”张杨问道。 “对啊,难道找你过来玩啊。”赵淑敏莞儿一笑。 “没事,这是一片实验砖,只不过跑到别的上面去了。”张杨嘴往里一缩,顿时堆出一脸灿烂的笑。 “对不起啊,害你和女朋友闹别扭啦。”赵淑敏没有拐弯抹角,她比较直接。 “没事,我和她八字还没一撇呢。”张杨说的很委婉,这事怎能怪她呢。都是自己做的,再说后面的事自己也没法控制,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它已经上升到意识形态的高度,这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范畴。 “张杨,最近忙吗?”赵淑敏试探的问道。 “还好,这几天帮设计师们打打下手,争取开发出一批畅销的产品。”张杨说到这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她。 “这新开发的产品跟你有关吗?”赵淑敏想从另一个侧面来了解了解他。 “当然有关啊,工厂效益好了,我们的工资就得到了保障,产品畅销对路,我们的企业就能立于不败的地位。这工资发的快一点难道不是好事吗?”张杨虽平时没点章法,可这番话的确算得上有些高度。 “没想到你的思想还这般纯正,看来没有白看你。”赵淑敏这句没有白看你让张杨多少有些惬意,难道她对我有什么想法?不会吧,张杨一个劲推翻自己的胡思乱想,可他依旧舍不得挪开瞅在她脸上的那道眼光。 “你傻看着我干嘛?”赵淑敏略略的感觉到他火刺的眼神。 “没有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看你?”张杨故意将头左右摇晃了一下。 “装,你就慢慢装吧。”赵淑敏将头一仰,微笑着对张杨说了声,“先就这样吧,我去忙去了。” 我装什么啊?张杨一时没搞清楚状况,二楞子似的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 陈思琪接了个电话,立马从设计室溜了出去。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她的去路,问道:“批条呢?” “保安大哥,我就出去一小会,很快的,就见一个朋友。”陈思琪胆子虽然大,但还是不敢在保安跟前耍威风。 保安见她这般说话,再加上前两天队长的吩咐,面子上给了一张脸,算是私下里人情:“行,你快去快回,不然我们也不好交代。” “谢谢,保安大哥。”陈思琪蜂蜜一样的甜嘴酥得守门的保安心里一阵密痒。 陈思琪赶紧溜出去,大门不远处站着一个俊俏的姑娘,这是陈思琪的表妹罗素娟。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袭牛仔裙凸显出她的大长腿,脖儿颈整整比陈思琪高了半头。 “表姐。”罗素娟浅浅一笑率先迎上去打了个招呼。 “表妹,你是越长越漂亮啦。”陈思琪牵着她的手细数家常。 “表姐我听姨说你进研发中心了,是不是真的?”罗素娟将手从陈思琪的手中抽回,问道。 陈思琪手里空空,反倒不习惯,双手合在一起,拳掌相捏,说道:“我妈就喜欢张嘴到处乱说。” 陈思琪掩饰不住她那甜丝丝的笑容,总算是在她表妹面前骄傲了一会。 “能不能带我去你上班的地方看看?”罗素娟近似哀求的眼光期盼着她的回答。 陈思琪为难了半天,最后鼓足勇气点了点头,说:“行,到了那里别乱说话。” “行,我听表姐的。”罗素娟狠命的点了点头。 于是,陈思琪这才领着她走向大门。 “思琪姐,你怎么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保安一张苦瓜脸煞是难看。 “她是来应聘的,我专程过来带她的。”陈思琪灵机一动撒了个谎。 “那让她登记一下吧,不然我们也不好做呀。”保安也想放她一马,可这无端端的放个人进去,要是追究下来自己也不好交代。 “行,罗素娟你就简单的登记一下吧。写个名字,就说是找我的就行啦,其他的不用写。”陈思琪也在与登记本斗智斗勇。 罗素娟一听,赶紧拿起笔来在登记册上呼啦啦地签上大名。 待罗素娟签完名后,保安才放心大胆的放她俩进去。 “前面就是我们的研发中心,这里的领导比较多,你跟着我不要说话。”陈思琪叮嘱道。 “知道了,表姐。”罗素娟是何等聪明的人,她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大大小小保持着半个身位。 不知道是人品好,还是运气好,这一路上下就没有碰见一个领导。罗素娟二人顺顺利利进入到研发中心,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李羽新筹备的新品。 “表姐,你们的砖好漂亮啊。”罗素娟有点像进入大观园的模样。 “还行吧。我们为明年准备的新品更好看。”陈思琪开始炫耀起来。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罗素娟好奇的央求道。 “行啊,你先站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打望一下,看看里面有人没有。”陈思琪探头探脑的钻进了设计室,这外挂开的,一个人没有,她赶紧钻出来叫上罗素娟复又钻了进去。 “哇塞,这可是设计精巧的砖呀,漂亮,这个有名字吗?”罗素娟问道。 “中国风!我觉得有点俗气。”陈思琪不免夹杂着自己的情绪,对这个名字不是很感兴趣。 “那你打算给它取个什么名字?”罗素娟问道。 “潮!”陈思琪淡淡的吐了一个字。 “有意思。”罗素娟笑道。 “可惜我说了不算。”陈思琪也跟着呵呵的笑了笑。 “加油!说不定哪天你就可以说了算。”罗素娟给她打气加油! “对!我要努力!”陈思琪一举手臂,做出了加油的姿势。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罗素娟看完了这批作品,便向早早的告别。。 “行,我也不留你,你直接出去就是。我就不送你了,免得领导看见不好。”陈思琪知道自己犯了大忌,所以不敢在没有发现的前提下去彰显一回所谓的明目张胆。 “行,我知道了。拜拜!”罗素娟对她摇摇手,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第82章 疯狂(四) 张杨将那片变形的砖扔在了官晓晓的面前,“你看看你的高档砖。” 说完,张杨就忍不住的嘿嘿大笑起来。 官晓晓一瞧也傻了,怎么成这样了呢?看样子又得重做一遍。 张杨看着她瘪着嘴双眉一皱,心里也觉好笑,乐道:“怎么啦,这就气馁啦?想我跟师父的时候那一丝一毫没做好都得重做,师父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看着不顺眼的一定不会留下。这实验肯定要工整。” “我也知道呀,谁知道这运气这么好,一下子就碰上了这么一片个性张杨的砖。”官晓晓也拉上张杨垫背。 张杨见她调侃自己,也知道官晓晓暗喻自己运气不好,于是冲她一笑,咧嘴而言:“你就是这样报答给你烧砖的我吗?” “不敢,一万个也不敢啊。我求你都来不及呢,张杨,你待会再帮忙去烧一下砖,好吗?”官晓晓抑扬顿挫的刺激着张杨,她的目的就是让张杨帮忙去跑一趟。 张杨听得舒服,毫不在乎的将这件事给应了下来。 官晓晓重新做好配方在釉坯上印制起来。张杨候在一旁,专等官晓晓的实验完成。 陈思琪一个人确也无聊,偌大的设计室里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电脑跟前,一种寂静的孤单油然而止。 陈思琪看着室内的锆白墙体,心中衍生出一道时光的弧线,微微闭眼之时,竟发现脑海里有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半空中,陈思琪喃喃口语:天蓝故乡情,月明长相思!或许是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羁绊,她竟然有了创作的欲望。陈思琪快速的移动鼠标,在PS画布上精钩细画,点点婷婷,笔笔妙曼,竟以《静夜思》展开了她的创作旅程。 这一奇思妙想真还迎合了她的《潮》,那股沸腾的涌泉之念渗透了她的创作灵力,她像打了鸡血似的振奋着精神。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那些修改配方的设计师们还在化验室默默地辛劳着,鉴于窑炉气氛的波动,她们也在不停的摸索色彩镜像的转换范围。 离春节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李羽新一直在想如何给父母讲徐倩跟着回家的事。抬头望着那一轮翘脚的月牙,低头的思念却在微动的草尖上萌芽,月是故乡明,云是他乡阴。他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的时候,徐倩走到了他的跟前,她略显兴奋的对他说:“李哥,回家的车票我老窦搞定啦。” “真的假的?”李羽新一直以为那是徐父的一句场面话,没想到他还真的定下了归期。 “当然是真的。”徐倩笑嘻嘻的回答道。 “你决定和我一起回去了吗?”李羽新问道。 “那是必须的,除非你不想。”徐倩扮了个鬼脸,假意的恶心了他一次。 “那就一起吧。不过我不知道家里面会发生什么状况。”李羽新最怕的就是父母看不上这个广东女孩。 “不用担心我,我很强大的。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徐倩其实也担心这个问题,只不过她内心比较强大,她认定的事一定要去探过究竟。即便是失败,也得知道失败的原因。 李羽新毅然的点了点头,从理智上他觉得徐倩还是一个蛮好的女孩。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李羽新将手放在了胸前,像是在起誓一样。 一句暖心的话让徐倩内心一热,好感动,好温馨。 “放假的日子定了吗?”徐倩问。 “还没有,也不知道胡须佬怎么想的。”李羽新呦呦的说道。 “唐总也没收到信息?”徐倩扭转身子看着他。 “应该还没有吧。据说二期工程的事也没有正式发文。”李羽新低垂着目光。 “也不知道这票会不会改期?”徐倩无不担忧的问。 “应该不会吧,都快临近春节了。”李羽新仰面看她一眼,继而平视前方。 “但愿如此。”徐倩也只能这样期待。 阿裕吃过饭来到了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偷闲的点了一根烟,头顶上冒着一串串烟雾,像是袅袅仙境。 化验室里,张杨一摸口袋,竟然没烟,于是想起到阿裕那去搞上两根。一脚踏进他的办公室,正巧看见阿裕在摆弄桌子之上的大中华,只见张杨像猛虎一样扑上去,害得阿裕连防御的机会都没有,一盒烟跑到张杨的手上,“嘿嘿。阿裕部长就是不一般啊,一出手就是大中华。” “你小子也忒黑啊,每次都跑过来扫荡一包,你当我是开烟铺的啊?”阿裕没好气的说道。 “阿裕部长,你这格局就小了哈,再怎么说你也是个部长,烟铺多大个地方?最次也得来一个小超市呀。”张杨这话溜得阿裕张口结舌,半天找不出话来应对。 阿裕眼睁睁的看着张杨在椅子上点上自己的香烟,一口仙雾一口气的抽吸起来。 “阿裕呀,你小子太腐败了。我们抽个红双喜都抽不起,你这大中华居然连绵不断,真的是牛叉呀。”张杨故意抬他,恨不得将那顶发财的高帽子扣在他的头上。 “你小子不务正业,连包三五都买不起,你还混个球呀。”阿裕也是借着内心的不爽狠狠地打击对方,叫你抬高我,我一定要踩上一脚,让你明白我的厉害。 张杨知道这个阿裕是个半哑子体育老师教的语文,所以也懒得理他,自个儿抽自己的烟,尽量不去回应他踩自己的话。 “阿裕,什么时候放假?”张杨突然想起来这事。 “快了,也就10来天吧。”阿裕得意的翘着二郎腿,眼睛斜挂着他。 “下通知了?”张杨问道。 “没有,不过,老板不让装釉料啦。”阿裕悄悄的吐露出他知道的秘密。 “那就快了。”张杨很清楚老板不让装磨意味着什么。 “嗯。”阿裕低吼了一声。 “那我可以订车票了。”张杨兴奋的将翘起的脚放了下来。 “激动啥呢?”阿裕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混了一年了,当然要激动一下。”说完,张杨站起来,顺便在原地跳了几下。 “俗气!”阿裕把脸一虎,背地里呵呵一笑。 张杨才懒得理他,俗都俗吧,反正也不是俗这一回两回的,他索性扭动了腰身,来了个一二三,左三圈右三圈…… 瓷界无痕最新章节地址: 瓷界无痕全文地址:/104748/ 瓷界无痕txt下载地址: 瓷界无痕手机:/104748/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452章 疯狂(四))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瓷界无痕》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83章 疯狂(五) 李羽新终于从唐龙那得到了准确的放假信息。1月15日停产,放假28天。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徐倩,徐倩又将这个信息告诉她家老窦,徐父满意的笑了,因为他买的就是17号的票。 徐倩得知这个消息,兴奋的不得了,她脸上的红晕一直悬停在遥远的苹果园里。 李羽新不得不开始加紧新产品的样品计划,这离停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其他人他还不太担心,可陈思琪这段日子的表现倒让他有心无力,他悬挂着陈思琪嚣张的想法,更怕她对着上级领导说出不该说的话。 陈思琪也利用这两天将自己的作品精心的打造了出来,为了不与张杨有所交集,她舍去了辊筒部分的研发设计,直接跳过辊筒用网版代替她的思维。加上官晓晓在她设计图上的工艺点缀,她的设计作品也算是精美。陈思琪越看自己的作品越是高兴,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一种自鸣得意的兴奋。 一时兴起她居然想到了找胡须佬邀功,啪啪啪直接跑上楼去,推开房门对胡须佬一阵娇媚的表情,胡须佬童心未泯的凑上去对着陈思琪的脸嗅了一下。 陈思琪侧脸躲开,闪到了一边。 “小琪琪还挺麻利的嘛。”胡须佬微笑着说。 “还不是被你逼的!”陈思琪脸上绽开着花似的。 “小嘴怪麻溜呀。今天来有什么好事?”胡须佬偏过头问道。 “我烧了几版砖出来,你去瞧瞧怎么样?”陈思琪委婉地告诉他去看砖。 “行,我陪你去。”说着就想用手去拉她,可陈思琪踩着花步巧妙的避开了他的手。 胡须佬也没有用强,这关着门开开玩笑还没啥事,可一踏出房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还得要脸,要面子,要形象。所以,陈思琪避就避吧,胡须佬从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立马恢复了老板应有的形象:面无表情的严肃。 陈思琪也调整好她的表情,仿佛进入一个虚拟的现实。人的第二平行世界吗?故意不流露出真实的感情。 设计室里,灯光明亮,一套套新开的陶瓷造型令胡须佬眼前一亮,这砖居然能这样做?奇迹,妙哉!胡须佬容颜和悦,眼睛不停的盯着展板兴奋而喜悦。 “哪个是你做的?”胡须佬对着她问。 “不就是边上的那几块吗?”陈思琪一指右边的角落说道。 胡须佬转过身去,快步走向角落。当沉默不再是应付的时候,胡须佬笑了,这砖做得还算是精巧,他频频点头也算是给她一个大大的赞。 “不错,不错。看来你蛮有天赋嘛。”胡须佬赞道。 “这么说,那天说的话也该兑现了。”陈思琪极力的想应兑他的承诺。 “这个还不行,还得再看看。”胡须佬摆摆手,坚决不肯这样兑付他的条件。 “为什么?”陈思琪很强势的问他。 “还不是时候。”胡须佬简单的回应道。 “这也不是时候,那也不是时候,那到底啥时候才是时候呢?”陈思琪撒气的将身体一扭,在胡须佬跟前晃了两晃,蘭气如娇,韵诗若鸿。 胡须佬正经的板着面孔,眼睛直勾勾盯住她粉嫩的柔荑,说道:“快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去猜想他要干什么,总之他的思路与众不同,或许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 这是陈思琪对胡须佬简单的认知,她根本就没和他在同一个频道上出现,她只停留在原始的角度上观看着剧情。 “既然这样,你该给点奖励吧?”陈思琪转换了一下思维,这或许是她改变策略的唯一出路。 “这个是必须的。”胡须佬跟牛似的,当她的面拍着胸脯保证。 “给我涨工资!”陈思琪吆喝着说。 “你想涨多少?”胡须佬试探性的问。 “你想给多少?”陈思琪毫不示弱。 “加500。”胡须佬一口应道。 “太少了。”陈思琪皱了一下眉头。 “我还想只给100呢?”胡须佬笑道。 “那你自己留着花吧!”陈思琪把嘴一瘪,将头偏向一边。 “100也是钱呀!”胡须佬装作十分强势的劲头。 “守财奴!”陈思琪狠狠扔了一句。 “不熟!”说着胡须佬咬了咬牙,硬接了下来。 “葛朗台!”陈思琪将中学课本里的知识用在了此处。 胡须佬哪里知道葛朗台是谁,穷搜旧梦无踪迹,不识朗台是何物! “没文化真可怕。”陈思琪没想到胡须佬骨子里居然缺钙,这没文化的打渔人,怎么跟自己读不起书的人一样呢? 陈思琪百思不得其解。 城市的天空有些阴沉的灰懵,没有蓝天那般澈透,也没有云花那般白洁。风吹过天际,轻带着一丝斑斓的云霞…… 李羽新与张杨碰面之后,他发现张杨的气色比前两天好了不少。 “张杨,这两天费心啦。” “那里,我也是为老大进一份心嘛。” “快结尾啦,大家努力一番,争取打个漂亮的收官战。”李羽新说道。 “好的老大,加油!”张杨挽起袖子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张杨,放假怎么打算?”李羽新抬眼看着他问道。 “还有什么打算?能有什么打算?”张杨自嘲的说道。 李羽新没有接话,他知道这一点与陈思琪密切相关,可他也找不出什么语言能够安抚张杨的心绪。 “你准备和谁一起回家呢?”张杨回过头来问他。 “你觉得呢?”李羽新也是头疼。 “回一趟家不容易,这么远的地方一旦带回家就意味着你自己认可了对方,至于父母同不同意那是后话。”张杨联想起自己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人为什么要这样呢?张杨很想找个时间问一下陈思琪,问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每一次碰面都是无言的相聚,话到嘴边却难以开口。张杨的心已然破碎,他不想将这份遗憾存在记忆的长河里,他想突破,突破他那顶绿色的头箍,然而那道冒烟的风景却始终无法成就有颜色的巨人。 《瓷界无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84章 疯狂(六) 李羽新心里也是一阵弥蒙,感情这东西说不清楚,谁是谁非没有定数。 师徒俩的感情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自己要的都求不来,无心插柳却成忧。 唐龙被胡须佬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他原打算汇报近日的工作情况,可胡须佬却示意他先坐下,他就近找了个位置先行落座。 这时,胡须佬问道:“你觉得李羽新这段时间干得怎么样?” “还好吧。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国风系列也在按部就班的开展。”唐龙没有虚妄,一切都实话实说。 “他的设计主题我已经看过了,的确不错。不过我听别人说他没有把精力全用在工作中来,唐龙,你与李羽新比较近,你觉得呢?”很明显,胡须佬想借唐龙之口探听他想要的实话。 唐龙也不是傻的,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对此也是能支吾两句就支吾两句,应付应付场面,双方不难堪就是。 “李羽新这个人有时候有些不尽人情,这也主要体现在公司的政策方针上,在人情世故上得罪了不少人,比如说陈思琪想尽方法的想踏入设计师的行列,都被李羽新一一回绝,最后还是经过不断的学习考试之后才步入研发中心,总体来讲,李羽新对公司的贡献还是比较大的。要说不怎么尽心,我是没看出什么端倪。”唐龙端坐在椅子上,一脸正色的说道。 “哦?这么说,他是鞠躬尽瘁咯。”胡须佬眯起眼睛,隐藏着他的动机。 “也可以这么说吧。”唐龙颔首说道。 “看来这版本多了,还真是个麻烦事。”胡须佬想到的是打假卫士。 “偏信则暗,兼听则明。我相信老板是英明的。”唐龙一下子将皮球踢到了胡须佬的脚下。 “你们都以为老板都是聪明的,可老板也有愚蠢犯傻的时候。”胡须佬说这话也只是抒发一下情绪而已,当然这是第一次当着唐龙述说。 “老板之所以能当老板,就是因为他与众不同,要不然全地面都是老板,谁跟谁打工呢?”唐龙不失时机的将此话抛出,一时惹得胡须佬呵呵大笑。 “还是你会说话。既看不出是马屁,还把我损了一番。”他含着笑意,双眼正视着对方。 “这个可不敢。”唐龙急忙回道。 “天上的飞机你都要去抓下来看看的,还有你不敢的?”胡须佬保持着笑脸,双目瞅着唐龙。 “老板过奖了。”唐龙客套的说道。 “我听说,李羽新搞了一个网络公司,你有听说吗?”胡须佬一下提到重点上来。 “网络公司?这个真还不清楚。”唐龙这一次没有打马虎眼,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说起。 “据说赚了不少钱,我想你应该去好好的问一问于晓彨或者李羽新他们。”胡须佬给了点提示,唐龙默不作声,毕竟这事牵扯到他的女朋友。他不好凭空无据的去反驳,此时的他唯有聆听。 李羽新在化验室里忙得热火朝天,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后院在燃烧。 “林舒舒,怎么样啦?”李羽新关切的问道。 “快好啦。”林舒舒极力保持着平常一样的状态,将心思放在了工作之上。 “那就好,我希望你能带给我惊喜。”李羽新不停地给她鼓劲。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林舒舒回答道。 李羽新心想,千万别让我失望,我可不愿意第二次步入绝望。他眼神刚离开林舒舒,就秒到官晓晓身上,官晓晓一见,直接回答道:“绝对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徐倩见二人表态,也加入了表态的行列:“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好。”李羽新对自己的手下一一清问,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陈思琪作为设计室的旁观者她并没有来到化验室,也不想掺和李羽新这些鼓劲打气的行列来,她将自己的几块样砖从展板上拿了下来,悄悄的藏在了一个角落,她要保证自己的作品是绝无仅有,不可雷同的。 藏好样砖之后,陈思琪悠哉哉的溜到了车间里的对色房,正值赵淑敏上班,两个女人一碰面眼睛里迸发出岩浆般的火花,一个清澈、一个怒放,冰与火的较量拉开了无尽的遐想。 “你就是赵淑敏?”陈思琪眼光咄毒的鄙视着她。 “你是陈思琪?”赵淑敏冷艳的回望着对方。 “不简单呀。难怪张杨要请你吃饭。”随之,鼻孔里冒出一阵冷气,哼了一声。 “吃顿饭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单独宴请。”赵淑敏始终保持着她的骄傲。 “怎么着还想单独宴请?”陈思琪冷笑一声,略带讥讽的味道。 “这话说的,光我想有什么用。”赵淑敏不羁的回答。 “这么说,你是看上我家张杨啦?”陈思琪继续追击。 “谁看上谁,还是道未知数呢。”赵淑敏觉着好笑,她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找自己的麻烦。 “张杨是我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陈思琪警告她。 “笑话,工作上的交接,我能离他远点吗?”赵淑敏不爽的反击道。 “工作?你信不信我不让你在此工作!”陈思琪面色一怔。恶狠狠的说道。 “你真有这么大的能耐?”赵淑敏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底气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信?”陈思琪冷眼向她瞅去。 “这年头,我啥都相信。”赵淑敏心想,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好在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欺负的,只是她保持着很低调的格局。 “既然信了,那我就饶你一次。记住我的话离张杨远一点。”陈思琪慎重的重申了一次。 “要是我不呢?”赵淑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 “那你就只好看着办啦。”陈思琪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满含暴戾的杀气。 “说真的吗?”赵淑敏冷艳的看着她,以半斜面的姿态瞭望着她的冰霜。 “不信,你大可以一试。”陈思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敢用这样的语气直逼对方。 “那我就拭目以待。”赵淑敏笑了,对于这一点,她根本不屑一值。 陈思琪没有细想,她一直认为赵淑敏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她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的后台有多硬。这是陈思琪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一定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即便是毁掉也不留给对方。 《瓷界无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85章 疯狂(七) 从对色房回来,陈思琪一头闷坐在设计室的电脑前,对于赵淑敏的不退让,她是彻底没什么招式。 唯一可以泄愤的就是电脑前的鼠标和白色的小键盘,她将鼠标使劲的一砸,接着又是一拳击在了键盘上。桌面上的鼠标和键盘颤巍巍的跳动了一下,电脑也轻轻地晃了一晃,陈思琪还不解恨,又在桌面上砸了一拳。 “不行!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说完,她站起身来朝设计室外面的楼梯走去…… 行政部的老梁接到了胡须佬的最新指示,老梁一看就傻啦:辞退赵淑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的用意了?不可能,应该不会啊。老梁没敢细问,只是略显镇定的点燃了一根烟,不露声色的抽了起来。 “小敏,你到我这来一趟。”老梁最终还是给赵淑敏打了个电话。 赵淑敏听了老梁的话不但不急不气,反而展露出欢乐的神情,说:“叔,你先不要掀开我的底牌,你就照做就行,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可以兴风起浪。”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口中说的她是?”老梁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知道的。”赵淑敏笑了笑。 “哦,我明白了。哈哈,这是要上演鸡蛋碰石头的故事吗?”老梁欣然领悟。 “记住啦,叔,千万别漏底牌。”赵淑敏使了个神秘的眼神。 “放心。”老梁将手中的烟一掐,往烟灰缸里一按。 赵淑敏走了,临走之前她去了趟设计室,室内的设计师们陆续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听赵淑敏对着陈思琪说道:“今天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颜色。” “知道就好。”陈思琪趾高气昂的将眼睛抬的很高。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红花配绿叶的关系。”赵淑敏对她居然鞠了一躬。 其他人看着她俩,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不做声,只有两只眼睛在左右回顾。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陈思琪又是一阵嘲讽。 “我只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好自为之吧。”这也是赵淑敏在设计室里最后的忠告。也可以理解为赵淑敏直接在告诉她注定了悲惨的结局,陈思琪没有把握的东西,赵淑敏心里有底,正因为她有底,所以她敢说出故事的结尾。 “哼!”陈思琪不以为然的瞧她一眼,眼睛里一点怜悯的光彩都没有。 “再见。”赵淑敏摇动着她的右手,做了个拜拜的动作。 设计室一片愕然,这是个什么情况?只见陈思琪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大家,自以为是的轻哼了两句小曲。 李羽新正好在门外看见了这一幕,他不明白陈思琪与赵淑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赵淑敏鞠躬的一刹那,他发现了陈思琪眼角里流露出的是一种莫名的快感,李羽新惊讶的觉得自己看错了人,那种雾一样的毛月亮硬生生的被陈思琪漂亮的外表给遮掩了,他猛然惊觉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绝对不是! 然而,他来不及后悔,根本就没有机会给他后悔。张杨,你毁的不是陈思琪和你自己,你毁的是我李羽新乃至整个研发中心。突然间,李羽新的脑海里跃出这个念头,他不由地一颤,背后一股凉意徒然升起。 他没有走进去,而是静静地呆在门外,点着烟等着那份萧然的平静。 唐龙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到边上去。李羽新笑了笑,移步过去。只听得唐龙对他说:“李经理,我想找你了解一点东西。” “说吧,唐总,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李羽新弹了弹烟灰。 “你最近是不是组建了一家网络公司?”唐龙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开问。 “你说的没错,我是组建了一家网络装修设计公司。专门给有需求的客户进行一对一的服务。”李羽新也不想隐瞒,毕竟瞒是瞒不住的。 “设计师有参与吗?”唐龙问道。 “有呀。不过都是我给他们布置的课件,然后我顺便修改一下就OK拉。”李羽新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通,他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设计师为了这点小利而失去前程。 唐龙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知道李羽新想一个人将责任揽了下来,也就没在人员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于是,他象征性的问道:“你里用的是业余时间还是上班时间?” “这点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我当然是利用的是下班的时间,再说我也没利用公司的资源,我用的是我自己的电脑,和自己的网线。要说利用了公司的物品的话,那就是用了公司常卖的砖做推广,不过销售业绩全在销售部,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占。”李羽新字字铿锵的说道。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只不过老板让我来问你一声,我也只能公事公办。希望你能体谅。”唐龙显得有些无奈,要说这设计室里的话题怎么可能跑到老板的耳朵里去了。 “没事,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扛了就是,希望唐总不要殃及无辜。”李羽新也和唐龙一样,同样猜到了这点,设计室里有内鬼。 “这点,请李经理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份报告的。”唐龙对李羽新这个网络公司本就无可厚非,白天上班,晚上做事,公私分明,不存在分不清楚辨不明朗的说法。 “谢谢,唐总。”李羽新深深的对唐龙鞠了一躬。 唐龙赶紧阻止了李羽新的行礼,他说:“李经理身爱下属,唐某深深佩服,相信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谢谢!”李羽新再一次道了声感谢。 “应该的。”唐龙回了一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去写这份不一般的报告。 李羽新想起来了一句成语:引火烧身。这火真的是自己引的吗?李羽新发自内心的想笑,一种悲鸣的凄苦之笑。他来到设计室的门口,透过明亮的玻璃他看到了陈思琪得意忘形的笑…… 《瓷界无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86章 疯狂(八) 天渐渐的昏暗下来,四围无风,不觉寒冷的天气依旧是那么潮热。 李羽新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心里一阵落寞。徐倩陪在他的身边,一起陪着他数着天上的星星。 “李哥,还在为陈思琪的事烦心吗?”徐倩靠在走廊的沿边紧紧的挨着李羽新。 “哎,烦心有什么用,你要是我,该怎么办?”李羽新将远方的目光收回来,落在了徐倩的脸上。 “我要是你我会认真的找出她为什么会这样做,搞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徐倩开导的说道。 “目前看不懂,本来以为和张杨之间有矛盾,但从她目前的表现来看,似乎野心不小。”李羽新带着一股忧虑的神色说道。 “她能有什么野心?”徐倩紧张的看着他的脸。 “研发中心。”李羽新大胆的做出了一个设想。 “不可能吧?”徐倩退后一步,惊诧的看了他一眼。 “完全有可能。”李羽新越想越觉得陈思琪这一步步棋走得有点猛。 “咱们网络公司的事是不是也暴露了?”徐倩发现李羽新一直阴沉着脸,她想到了他注册的那家圣迪林设计公司。 “上面已经开始在查了。”李羽新淡淡的说道。 “在查了?谁在查?”徐倩紧紧地盯着他。 “胡须佬委派唐龙在调查。”李羽新没有瞒她。 “是陈思琪干的吗?”徐倩眉头一皱问道。 “是谁干的无所谓了,这事可大可小,就看上面的意思了。”李羽新明白如果这事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自己的这一行为一定会成为对方打击自己阵营的借口,而自己身上少不了会扣上一顶假公济私的帽子。 “这里面除了她,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选。再说,也只有她没有入股。”这的确是最好的怀疑理由,徐倩所讲的李羽新也明白,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陈思琪是这样一个白眼狼。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外貌漂亮吗?还是因为她长期好学之下积累的好感?李羽新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内部的背叛,因为这种背叛所带来的危害不是随风飘摇的地质余震,而是分崩离析的彻底瓦解。 “你还打算相信她?”徐倩不解的追问道。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李羽新心里一酸,长期打造的研发中心有可能就这样被人毁啦。 “一粒老鼠屎打破一锅汤。要不要我去修理她?”徐倩突然想到了武力。 “别乱来,不要给我添乱好不好?”李羽新拒绝了她的提议。 “那要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急死个人了。”徐倩在楼道上转起圈来。 “这都是小事,我相信唐龙会处理的,你千万不要给我惹是生非,要不然我会应接不暇的。”李羽新给她摆明了利害关系,当然希望徐倩不要去贸然行动。 徐倩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心中不爽,有点堵得慌。 两个人站在阳台上,彼此沉默在夜空中。 于晓彨在唐龙的宿舍里,当她得知唐龙在调查李羽新的网络公司时,她对唐龙说了一句话:“唐龙,这事你得帮他。” “说说你的看法。”唐龙好奇的看着她,为什么她要提出来帮李羽新呢? “首先,李羽新成立这家网络公司的初心是让我们这群设计师更好的融入到社会中来,看看市场的需求,顺便检验一下我们的设计风格,当然也是提高我们收入的唯一途径。其次,他并不是为自己做事,而是公司利益均衡分配,所以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板,要说老板我们设计室的除了陈思琪每个人都是老板。再次,我们并没有利用公司的上班时间去做自己的事,而是利用晚上的业余时间去创造我们的剩余价值,我个人认为这病不能算是违规。” 于晓彨一一罗列她的理由,而唐龙也听得明白,也就是说除了陈思琪之外,几乎全部都参与了这件事中,这可不是件小事,要是传到胡须佬耳中,这部门也就彻底完了。唐龙思前想后,左推右敲还是拿不定主意去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样,好处理吗?”于晓彨看着他,小声的征询着他的意见。 “容我想想。”唐龙并没有马上回答她,他知道这事处理不好多少都会影响自己的前程,他不想用牺牲李羽新的方法来提升自己的事业。然而他更不想让李羽新和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研发中心轰然倒塌。 “唐龙,想想办法,我觉得这事很蹊跷,来得太唐突了。”于晓彨第一反应是他们被人卖了,彻彻底底的给出卖了。 “你放心,我自然会和李羽新商议怎样将损失缩减到最小。”唐龙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再和李羽新见上一面。 拿定主意的唐龙又一次单独去后面的空地与他会面。 “你觉得这事是谁挑起的?”唐龙问道。 “无关紧要,就让她随风吧。”李羽新目光平视,心情十分平静的看着远方。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这事牵扯太深,我怕你一个人罩不住。”唐龙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不管罩不罩得住,都让我一个人担吧。保全设计室是最重要的,我个人的名誉先扔一边去吧。”李羽新还是打算先保住设计室,其他的都好说。 “你确认要这样做?”唐龙追问道。 “确认,就这样办,不管怎样处理都让我一个人来扛吧。”李羽新坚定的说。 “我知道该怎样去做了。”唐龙敬佩的看着他,心里衍生出一丝淡淡的慕色。 “只要是能让研发中心渡过难关,我受的委屈没啥。”李羽新笑着对唐龙说道。 “嗯。”唐龙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和于晓彨进行的怎么样啦?”李羽新回转过来问道。 “还可以。”唐龙腼腆的笑了笑。 “是不是今年打算带回家去?”李羽新问道。 “我倒是想,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唐龙淡莜莜的说道。 “我说你傻呀,你不知道问吗?”李羽新也是一种醉。 “没问。有点怕她拒绝。”唐龙对这无不担心。 “要是你不好问,我帮你问吧。”李羽新接下了这个艰难的任务。 “行,就交给你啦。”唐龙正中下怀,他愣愣的就等着这话呢。 “OK!我来搞定。”李羽新应声揽下。 瓷界无痕最新章节地址: 瓷界无痕全文地址:/104748/ 瓷界无痕txt下载地址: 瓷界无痕手机:/104748/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456章 疯狂(八))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瓷界无痕》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87章 疯狂(九) 李羽新抽个空就来到了于晓彨的身边,他悄悄的问她“快放假了,有什么打算啊?” “怎么想起问这个?”于晓彨觉着奇怪,虽然关系不错,但还没到谈去处的地步。 “关心同事嘛。”李羽新笑笑道。 “行,就让你关心一次。”于晓彨是何等聪明的人,她隐约猜出了李羽新的动机。 “你自己说的哈,我可没有强迫你啊。”李羽新不自然的看了她一眼。 “不用你强迫,我知道你和唐龙好,你就去告诉他,如影随形。”于晓彨不想其他女孩那样遮遮掩掩的,她追求的就是她想要的,也就是说,只要是她看准的,她一定会努力的攥在手里。 “这么说,你是客随主便啦?”李羽新试探性的说道。 “瞧你说的,呵呵。”于晓彨这一声呵呵,一下子透露了她的心迹。 只要是追梦的人,只要你勇敢的去追,只要你坚韧不屈的付诸行动,一定会成功的。 李羽新将于晓彨的意思告诉了唐龙,唐龙心满意足的笑了,他知道,这个春节不会冷。 唐龙将李羽新开办网络公司的事弱化了一番才报给胡须佬,胡须佬看了以后,回转头问他“唐总,你觉应该怎样处理?” “鉴于他的错误,我觉得应该暂时免去他经理一职,降为副职留用吧。”唐龙下了个狠招,他知道轻描淡写不足以服众,也不足以打消胡须佬被别人洗过脑的那根弦。与其自己轻撩一番,还不如先狠一狠,看看他的意思。 胡须佬半晌不出声,他知道唐龙和李羽新舀好,但没想到唐龙会对他用这样的狠招。 “免职就算啦,我看先让他闲一闲,让陈思琪暂时代理经理一职,你觉得怎样?”胡须佬也不是傻的,一旦免职,就意味着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让他闲一闲,也就是说还有待商量。再说,这陈思琪不是跳得高吗,就让她去刷刷脸,看看她到底有几把刷子。 “陈总,英明。”唐龙胡拍一句。 “别说什么英明,我知道这样的决定下去,肯定会炸锅的。你得给我小心的看着点。”胡须佬明白这样的调整肯定有人不服。 “那李羽新是不是可以让他早点休假?”唐龙顺便一提,毕竟让陈思琪来管,李羽新的脸上多多少少呼那么的不好看。 “这个办法好。看来还是你想得周到。”胡须佬笑盈盈的同意了唐龙的建议。 “如果没有其他的意见,那就这样执行了。”唐龙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笔直的站了起来,准备去颁布他的行政命令。 “唐总,你记住免职原因就不要说了,就说他身体不好,或者说家里有事,这样大家才好留有余地,以免日后相见。”胡须佬特意交代了一声,唐龙点了点头,接着就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研发中心,灯火辉煌,唐龙一脸正气的站在中央向大家宣读了总经办的人士任命。 “各位同事,李羽新经理由于近日身体不适,需要住院治疗,即日起经理一职暂由陈思琪代理。如果大家没什么异议,就这样执行吧。”唐龙寥寥几句,将此事描了过去。 屋子里一下子像轰了的马蜂窝,人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官晓晓不服气的吼了起来“陈思琪能带好团队么?” “对呀,她才来几天,能行吗?”荆莎莎也跟着起哄。 “这样不好吧?级差太大了。”李恩平忍不住的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林舒舒茫然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思琪,陈思琪脸上一脸荣耀的红光。 “大家别闹,我相信这是领导最英明的决定。我希望大家好好遵守。”于晓彨当然明白这里面的东西,但她不能明示于大家,她只能站在李羽新的高度默默的保护着大家。 陈思琪一听说李羽新下课了,连想都没去想他的去处,也根本没有去想为什么说李羽新有病,她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是领导给李羽新所谓的保全颜面,不至于难看罢了。所以说人不聪明被猴耍,人一聪明把猴耍,同样是耍,只不过换了主谓称呼。 陈思琪站在一旁乐滋滋的看着这些人,自己的美梦居然在半月不到的情况下变为了现实,这是何等的魅力,何等的荣光。人活漂亮,天下归一!陈思琪突然脑海里窜出个这个概念,自己吃亏了吗?好像不觉得,她自认为值啦! 待唐龙离开时,陈思琪站在了前台,她阴阳顿挫的说道“各位同仁,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在这里,我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大家齐心协力,努力把今后的工作做好,做成功。” 她边说边看台下,众人皆是垂头丧气的样子,她知道这是大家对自己不服气的表现,她笑道“李羽新是我的老师,我也很敬佩他,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好多好多从来没有学过的知识,我虽然比大家年长几岁,但我依旧希望我们还是以前的姐妹,我不稀罕什么经理,我只想在设计室多学点讨生活的东西。在这里,我还要向林舒舒表示感谢,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一番陈词滥调并没有博得大家的同情,相反她的虚伪更是彰显无遗,因为她今天嘴上要感谢的人在前几日都被打得身无完肤,更何况今日李羽新本人还不在现场,感谢什么呢?感谢你们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出卖你们一回? 她说的话在于晓彨面前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一个风吹葫芦抓鬼的无稽之谈。于晓彨在一旁冷瞧着,她并没有抱怨什么,肃清根源这对研发中心很关键,对李羽新也很公正。 徐倩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也就没去找茬,毕竟低调才是做人处世的至善法宝。 然而,官晓晓却不这样认为,她冷眼一瞅,横眉直挑,一幅认定陈思琪是叛徒的表情直刺过去,陈思琪冷不丁打个颤,内心深处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她触目惊心的看了她一眼,又迅捷的避过了她冰芒的毒怨。。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师父有哪点对不起你?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太恶毒了!”官晓晓直愣愣扔出一串炸雷,颗颗镶嵌在陈思琪空虚的灵洞上,陈思琪不得不想方设法的去掩盖去阻止雷上的引线点燃,她呵斥住官晓晓,让她马上停声。 “官晓晓鉴于你对师父的情感,我今天就不追究了,希望你好自为之!每个人做事都有因果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同样,种瓜得瓜,我也有自己的因果关系,至于什么样的结果我不知道,我只想做好自己,做好每一天。人没有梦想一切空谈,理想与道德,我更倚重理想。”这或许就是陈思琪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她不在乎道德的底线,她要的是她的理想。 第88章 魔蝎(一) 官晓晓没有做声,她是被于晓彨用眼神给压制下去,她明白于晓彨这眼神中必定含有深意。陈静也不出声,作为研发中心最美丽的设计师,她的智商也算是较高的。 林舒舒本就郁闷,见换了个领导,自己也可以不那么心事重重的对着李羽新的笑脸折煞着自己。对她来说,这还算是一件好事。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就不再啰嗦。”陈思琪高挑着眼睛,趾高气昂的在官晓晓身边一站,原本就不太高的官晓晓瞬间被她碾压,气得官晓晓踮着脚跟欲与齐高。 “怎么样?不服气呀?”陈思琪小声的对着她的耳朵说,那模样很拽,拽的像雪地里的一枝花一样。 官晓晓咬着牙关,硬生生的将嘴里的话给吞了下去,她明白于晓彨刚才的那道眼神叫做“隐忍”,这样与之争论不但自己占不了上风,有可能还会影响到师父的前程。目前她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以自己的实力来保持研发中心传承的风格,这比经理的位置重要不下100倍,这是师父创建的心血,也而是研发中心存在的精髓。 陈思琪冷哼一声,就在她冷哼的时候,张杨在外面看见了这一幕。 这个疯女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张杨心里一阵飘雪,封冻的心越来越显得有些麻木。他看不清她,她不知道他,两个人的世界恍若隔了一条银河,跨不过,也泅渡不了。 张杨没有进去,而是悄悄的离开了。当他走到对色房时,他找不到那个窈窕的倩影,他问及旁人时才知道赵淑敏早已离开了公司。原因不用想,大家都心知肚明,是陈思琪找老板辞掉了她。张杨再也忍受不了她的飞扬跋扈,他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刚才掉头而去的设计室里。 “陈思琪,你给我滚出来!”张杨张口就骂。 陈思琪一头雾水,没料到张杨会跑到自己的领地来踩场子,原本心里还想将自己喜上升级的事告诉他,这回倒是省了脚步。 “张杨,你发什么疯?吃错药啦!”陈思琪也不客气,她不能在自家门口掉面子。 “我有疯吗?我看你才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张杨怒目圆睁,远远看去像三国里面的猛张飞。 “我病了吗?”陈思琪不解的问。 “难道你没有感觉?”张杨直逼过去。 “你有药吗?我想治疗。”陈思琪知道他的脾气,干脆也不解释。 张杨也没料到陈思琪会呛出这么一句,于是没好气的说道:“没有!” “既然你不是医生,也没有药,那我倒想问一问你,你算个啥?”陈思琪一阵撕逼,像判官一样给张杨来了一番灵魂拷问。 “我啥都不算,因为我知道我还算个人。”张杨被逼的无路可逃,他硬着脖子迎着刀,连问题的边缘都没有碰到就差点败下阵来。 “是个人?野人也是人。”陈思琪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懒得理你。”张杨说完就欲离去,刚走到一半,忽然想起赵淑敏的事还没有问,于是又掉转头来。 屋子里的设计师们见他走了,心里还在想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吗?正思量着,他却一不小心的又折了回来,众人大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等待着他那发难式的炮击。 陈思琪也感觉纳闷,这人走了又回来干嘛?想赔礼道歉?还是花言巧语的讨好自己?陈思琪不相信张杨的个性能办出这档子事来,瞧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制定遗漏了什么,他这是来补刀的。刚这样一想,张杨就冒泡了:“我说陈思琪,别人又没有得罪你,你干嘛使坏让别人下岗?” 陈思琪不听则以,一听就气儿直冒三丈,尖牙利齿的吼道:“我还以为那了什么?原来是替小狐狸精喊冤来了。” “谁是狐狸精?我看你才是狐狸精。”张杨这几日窝着火,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出口,一下子像洪水一样从湖口卸下。 陈思琪见他不顾忌自己的感受居然为了外人这样骂自己,心里自然也是火急如焚,再加上在自己的下属面前给她难堪,更是气火攻心,只见她脸一黑,驴皮锅脸的罩在头上,气鼓鼓的说道:“你居然这样说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早就后悔了,要知道你现在这个德行,我打死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话都说在这个份上,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张杨虽急可还是懂得给她留下颜面,而陈思琪也好像隐约明白张杨的想法,瞬间哑然失声,不再争论其他。 徐倩和于晓彨自然明白这里面的东西,她们默默的站在一旁没有劝阻的意思,只是静悄悄的看着戏曲表演,洞察人世百态。 陈思琪知道张杨与自己彻底的闹崩了,没了爱情的事业还算是成功的上位吗?陈思琪这样反复的问自己,可她依旧找不出答案,人生就是一出戏,因果循环圈中行。 “看样子你是喜欢上她了。”陈思琪酸溜溜的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喜欢有个屁用,人都没啦。”张杨心直语快,想都不想就随口而出。 陈思琪脸上青红泛绿,比夜叉还难看,“我就这么不济吗!” “对不起,你的爱我担不起。”张杨悻悻的喷出此言,也算是分手的宣言。陈思琪近乎疯狂的扑向他,“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泪水顿时从眼眶里涌出。 张杨没有回击,他站在原地等候着陈思琪更加疯狂的袭击。果然,陈思琪一个健步冲到他的跟前,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在张杨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刹时,殷红的鲜血在深深的齿印下艳丽夺目。 张杨强忍着内心的酸楚,任由血液流动。 陈思琪似乎还不解恨,又趴在他的肩头狠狠的啜上一口,张杨一阵颤栗,不过他没有逃避,而是呆在原地炙烤着自己的灵魂,爱就爱了,一切随风吧……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痛快的分手,她们甚至有一种想给她俩点赞的冲动,毕竟给大家诠释了一场关于爱情的故事。 风渐渐的从东南角吹起,把彼此扭曲的内心吹得凋零,枯萎的玫瑰再也无法忍受尘土的低怜,和着风散落在清贫的土地上…… 第89章 魔蝎(二) 李羽新黯淡的容光潜藏在自己的宿舍里,对着电脑无限感叹。当他看着自己的网络公司上一笔笔业务心潮澎湃,他知道胡须佬这一简单的试探还是出自于他的多疑,他不便也不屑与之争论,他知道给其打工也并不是长久的事情。他在思考,如何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如何更有面子的与这些多疑的老板合作。 网络公司必须要坚持开展下去,这是一个实验的窗口,也是检验人才、探明市场动向的风向标,李羽新决定将涉及其中的设计师召集起来把自己的想法再灌输一遍。 晚上,川菜馆聚集着一群志同道合的设计师们,大家对李羽新的离职纷纷表示歉意。 “大家伙高兴些,我不就是休假吗,简单,照平常这样做就行。说实话我也想看看离开我的日子,你们会不会有更好的潜力爆发出来,这个位子我迟早也是要交出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正在构想一种不为工厂打工而是采取合作方式共赢的模式,只不过现在的思路还不太成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琢磨一下。所以大家一定要努力,不要让我失望。”李羽新端坐在席上率先来了个安客的说词。 官晓晓疑惑不解的看着李羽新问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几时见过师父会骗你?”李羽新笑道。 “那好,我听你的话,认真的站好下一班岗。”官晓晓甜甜的一笑。 “你的工艺配方好好保管,千万不要流失到企业的竞争对手那里去。这可是我们致胜的法宝。”李羽新着重强调的说。 “放心师父。”官晓晓拳头一拱,抱拳起势。 “好。”李羽新应道,饮了口茶水接着说:“今天找你们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大家,我们的网络公司还是照旧运行,还是那句老话,公私分明。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们的下班时间是自己的,我们获得的利润也是自己创造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这个盈利的事我们一切照旧。” “我知道李经理都帮我们把包袱扛了,所以大家以后做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行事。毕竟大家心中用的还是公家的电脑,如果自己有电脑就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了。”于晓彨说出了问题的实质,没有电脑才是最大的困难。 “我想问一声大家,你们都觉得我们的网络公司前景怎么样?”李羽新接过话题询问道。 “很好,前景广阔。”徐倩和陈静两人同时应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一时间,在座的设计师们都点头说好。 “既然大家都认为不错,我建议大家一人投点资给自己包装一下,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样工作起来就不必担心有人告黑状了。”李羽新说这话也是有一番道理的,从目前网络公司的业绩上看,已远远超出了以前试水的场面,圣迪林设计公司已然耀立在行业的前端。 “这个投资,是不是太大了?”林舒舒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吗?”李恩平接过话茬问道。 “1万多呢,还不多呀?”林舒舒想起了前两天看的苹果电脑。 “其实大家都仔细回忆一下,我们的网络公司最近介个月的获利,每个人不是都分了2万多块钱吗?这点投资说贵,我觉的有些不可思议。”于晓彨笑笑而侃,当然她的用词很谦卑,让人听起来不那么刺耳。 林舒舒脸色不那么好看,她知道这是在说她,她把钱可都用在投资股票上了,要说买电脑此时她还真拿不出钱来。 陈静知道她的情况,于是帮她打了个圆场,说大家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咱们都是女人嘛,女人的天性就是爱美,消费,吃零食。她此话一出,众人呵呵大笑。 林舒舒借着这笑声,化解了她的尴尬。 “大家努力努力,争取来一次团购。”于晓彨站起来号召大家集体购电脑。 “苹果电脑私人团购,这可能还是苹果公司在中国大陆的第一单。”李羽新笑道。 “我们要做当然要做老大,做老大当然就要做第一,做第一当然就要勇于吃螃蟹。所以说我们今天的第一道菜是什么?”于晓彨振臂一呼,暗示着大家。 众人齐呼:“螃蟹!” “对,就是大闸蟹。”于晓彨呵呵一笑,瞬间将谜底揭开。正在此时,老板娘端着一大盘螃蟹上来了,那红红的蟹壳像红宝石一样那般惹眼。 “来吧,为了我们这群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千万不要落后啊。”说着,徐倩就伸手抢了一个。 “抢呀。”于晓彨一声吆喝,官晓晓立即响应,其他人也争先恐后的去抢盘子中那些安静的螃蟹。 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李羽新欣慰的笑了,看来志同道合才是物以内聚的致胜法宝。 一圈人,搬开蟹腿,细细的品味…… “大家知道第二道菜叫什么吗?”李羽新问道。 “不知道。”众人纷纷摇头,有的口中还咀嚼着那美味滋滋的蟹黄。 “发挥你们的想想力嘛,都猜一猜?”于晓彨接着说道。 “鱼,肯定是鱼。”徐倩嘴角余香的吐着口气说。 “是吗?”李羽新笑嘻嘻的问道。 “应该不会是鱼吧?你看李经理的样子笑得这么贼,肯定不是鱼。”漂亮的陈静眯起眼睛来了次肯定的否定。 “那会是什么呢?”于晓彨噙着笑脸,回望着陈静。 “反正不会是鱼。”陈静嘟着嘴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虾,我们是一群大侠。”李恩平突然冒叫一声。 “你以为你是皮皮虾呀。”徐倩呵呵一笑,惹得众人欢声一片。 “皮皮虾不更像大侠嘛,我们行走江湖,重要的就是匡扶正义,哪里不平哪有我。”李恩平挥着筷子挽着几个剑花,比划了一阵。 “这样说我还济公呢。鞋子帽子衣服都是破的,连扇子也是破的哈。对了,扇贝吧?”荆莎莎居然能从自己的话里联想到扇贝这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难怪说设计师的大脑千奇百怪,光凭猜菜名就能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真的是厉害得不得了。 第90章 魔蝎(三) “高手呀,没想想到我们这里面人才济济,真的是才思敏捷,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引起无限遐思。”李羽新来了个总结。 “那是必须的。我们的思想要是不前卫,那不是白瞎了这个设计师的名声。”李恩平坏坏的一笑,这笑显得有些得意却不娇做。 “李恩平说的对,我们好歹也是设计师呀。一群天之骄子岂能没有不平常的想法。”陈静轰然而言,看似对李恩平的赞赏,却突出了自己的优秀。 “你们俩个神经病,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值得一赞,不过,这猜菜名的对错就不一定准啦。”李羽新笑道。 “那是什么?”李恩平急切的问道。 “对呀,李经理快点告诉我们啊。”陈静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还是于晓彨来揭底吧。”李羽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于晓彨。只见于晓彨浅然一笑,眉毛轻轻地瞟向众人,悠然的说道:“最常见的俨如白玉一样的东西。” 于晓彨又打了一个谜。 “白玉一样的东西?莫非,”徐倩沉吟一会,似乎猜到了谜底,接着她说道,“种豆豆苗稀,力竭心已苦,早知淮南术,安坐获泉布。” “这是何物?”林舒舒不解的问。 “你傻呀,这么明显的东西,你都猜不出。”李恩平似乎也猜到了这是何物。 “不知道吗嘛,再说我也没吃过啊。”林舒舒撒起娇来。 “不会吧,你连豆腐都没有吃过?”李恩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对呀,我打小就没有吃过豆腐。”林舒舒索性将自己黑到底,反正大家也不知道。 “你就吹吧。”荆莎莎听得明白,也懒得理她。 “我妈说我身体不宜吃这个东西,所以就没让我吃。”林舒舒开始自黑,总之就是没吃过,也没见过。 “这也奇了怪了,还有这样的说法。”陈静也是头一次遇见。 “朝朝只与磨为亲,推转我边无大法。碾出一团真白玉,将归回向未来人。”于晓彨吟了一首揭底的《豆腐诗》。 此时,老板娘吆喝了一声菜名:“清烧汉白玉。”只见她手里端着一盘清儒白脂,晶莹剔透的白玉豆腐,几粒红红的小米椒甚是亲切可爱。 “为什么是豆腐呢?”林舒舒也是不解的问。 “心如豆腐,清者自清。”于晓彨淡淡的说道。 她的话似乎点明了李羽新的心境,也从侧面说明了李羽新的清白。 “那么第三道菜呢?”官晓晓越发好奇了。 “那就先品尝完第二道菜之后再说。”于晓彨卖起了关子。 众人听说,赶紧举筷动勺行动起来。 “于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第三道菜是什么?”徐倩心切的问道。 “徐倩,你着哪门子急?”于晓彨瞥目一瞧。 “没有啊,我一点都不着急。”徐倩故意东张西望的转移视线。 “真的不急?”于晓彨撩拨一句。 “不急。”徐倩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急还问?”于晓彨回了一句,将徐倩激的百口莫辩。看着徐倩目瞪口呆的样子,于晓彨笑得爽心悦目。 “于晓彨,直接告诉她们吧,免得她们好奇。”李羽新和于晓彨顺便点的几道菜,倒成了她们推敲李羽新心境的钥匙。这是李羽新没想到的,不过这些菜还真的是印证了他的心,或许这就是不谋而合吧。 于晓彨一笑倾之,接下来将菜名一一道出,白灼基围虾、蒜茸菜心、清蒸扇贝、五柳炸弹、夫妻肺片、麻辣鸡丝、虎皮青椒、莲子银耳汤、虫草老鸭汤。 “怎么有点杂,不全是川菜吧?”官晓晓也似乎听出了一点名堂。 “厉害,不过川菜馆老板说了,都可以做,万变不离其宗嘛。”于晓彨解释了这里面的几道粤菜的存在。 “好一个万变不离其宗,我也打算到医院里去做做样子,免得上面的人面子难看。”李羽新欣然笑道。 “还没到剧终人散的时候,没有这么悲哀。”于晓彨笑而远拒。 “或许吧。好了别说这些丧气的话,喝酒。”李羽新一举酒杯,高高兴兴的展露出他的容颜。 “干杯。”众人齐齐举杯迎合着喊道。 “谢谢大家能来捧场,还是那句老话,青山常在,流水不断。”李羽新拱手以对,弄起一番风月。 “情深深雨蒙蒙,风景无处自封侯。李经理,你就安心的去疗养几天,我们一定会照着你的意思将研发中心发扬光大。”荆莎莎来了番豪情壮语。 “我干脆也请几天假吧,顺便陪在你身边。”徐倩请缨道。 “那感情好啊。江山美人总得有一样在手吧。”李羽新哈哈哈笑了起来。 “官晓晓,看你师父老不正经。”于晓彨偷笑道。 “做徒弟的哪有资格评论长辈。”官晓晓放下筷子对着众人把手一摊。 “看样子,还是李经理有福气呀。”于晓彨没有明言,只是斜眼瞅了瞅李羽新一眼。 “看你说的,于晓彨,我发觉你越来越老气了,看来这里面你最适合做老大。”李羽新看着她说道。 “你这不会是想甩缸吧?”于晓彨暗暗吃惊,可她嘴角依旧保持着笑颜。 “迟早的事,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也没打算一辈子在这打工啊。”李羽新说的是实话,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这工会打到什么时候。 “别说了,我们还等着你回来领导我们呢。”荆莎莎嚼着虎皮青椒,也许是辣的原因她又送了一口豆腐弱化了一下。 “行,你们只要好好的,说什么都行。”李羽新算是拍着胸脯打了个包票。 “有你这句话就行。”于晓彨二话不说,直接上酒,要去敬他。 “于晓彨几天不见,酒量大涨啊。”李羽新打趣的将酒杯挑起来,对着她一扬,似乎二人要单独对饮一壶。 “这酒不张也得敬你一杯。来,高兴的就喝,在座的也是,愿意陪酒的一起来。”于晓彨一吆喝,硬是将在座的设计师们全部给鼓动起来,于是,你一杯,我一杯,脸上的红霞到处飞。 话不多说,言不多表,喝酒的场面也不拘常态,杯杯盏盏,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第91章 魔蝎(四) “李经理,你说这个陈思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晓彨似乎也看不清楚这个女人的心思。 “你这样的美女都不知晓,我又怎么能猜的出一二。”李羽新一两句话便将此事撇的一干二净,猜想不是他的强项,揭短更不是他之所为。 “你要我怎么说你呢?”于晓彨回媚一眼,愀然冷目的瞧着他。 “如实说,这里也没有外人。”李羽新倒是豁达,在他的字典里能够一起同座饮酒的都是朋友,即便是坏朋友也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于晓彨将筷子轻轻一放,悠然醒目的望着他,心中似有言语,不吐不快。 “你请。”李羽新拱手以待。 “说你是个泥鳅嘛,你却老实得不可开交,说你老实嘛,你却滑的如泥枣。有时候我在想,我到底该称你聪明呢,还是糊涂?”于晓彨边说边瞄他,似乎也想听听他自己的看法。 “看样子我二,不傻都不行。”李羽新自嘲的说道。 “二还好,关键是你还真二!”于晓彨直言不讳,对朋友她也坦然处之。 “我李哥二吗?”徐倩听他二人对话,心里早一万个不服气。此时也顾不得避嫌,冲口而出。 “你说呢?”于晓彨笑道。 “才不二呢。”可徐倩每每想到他单打独斗的场面就不由地为之担忧,这要是都不二的话,那谁还敢称二呢? 于晓彨与李羽新相视一笑,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心爱之人违心辩解的徐倩,他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官晓晓见这桌面上有些生趣,也加入调谑的行列,说:“于姐,我师父那叫大智若愚,表面看似愚钝,实则是内有乾坤。二这一词还是给别人吧。” “那你说说给谁合适。”于晓彨面向官晓晓含笑道。 “我看就给那个自以为是的人吧。”官晓晓没有点明哪个人是谁,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打着明面上的哑语,吃着放心的菜。 “你是说给陈思琪吗?”林舒舒没头脑的说出了真相。 在座的人倶皆将目光聚向她,她见众人看向自己,内心忐忑的回了一句:“我说错了吗?” 哪知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没错。” 林舒舒顿时傻眼,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又仔细的看了看众人一眼,在确认答案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切,神经病,搞得我好像错得很离谱的样子,你们真的不是一般的人。”林舒舒借此机会批了一句。 “我们都是二班的。”没想到又是一阵同声同频的回答。 “我是三班的。”林舒舒没好气的说道。 “啊,留级生呀?”还是一阵音视频同声的画面。 “切,谁家老师告诉你们,三班的就是差等生?”林舒舒不服气的说道。 “老师都这么说。”在座的倶皆同声。 林舒舒被他们的这种默契彻底的折服了,一时间她只能缄默其言,不能再有声音发出。 “算了,你们就别唱同一首歌啦。要不然我们的舒舒真的是要气得回去翻书啦。”荆莎莎出面调解道。 “电脑的事,我觉得你们还是要考虑一下。”李羽新岔开话题,又重申了一句电脑的重要性。 “这个我们会考虑的。李经理你就不要担心了。”于晓彨此时就想大姐一样,将李羽新所安排的事全盘接了过来。 “行啦,这里的一切就寄托于你啦,陈思琪心事太重,偏偏胡须佬心思缜密,我怕她到最后会吃大亏的。”李羽新很自然的将自己所担心的事说了出来,毕竟自己也在这方面上吃过胡须佬的亏。 “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李恩平幸灾乐祸的补了一刀。 “对呀,打麻将下了听,还不一定能胡牌呢。”陈静淡淡的说道。 “别说她了,是死是活的,又不是我们逼她的。”徐倩冷冷的来了一句,关于陈思琪她是越来越不喜欢了,当然这种不喜欢的成分深深的包含着她对李羽新的喜欢。 “网络公司的事就不要怨人了,换做谁都可以做那有心人。作为事业来说,我个人还是蛮欣赏陈思琪的,她至少知道她想要的,虽然手段有些不耻,可职场哪有这么多的规矩。俗话说,成则王,败者寇,自古以来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没有谁埋怨谁,没有谁该被埋怨,只不过我们走的是正途,信泽不同,我们奉行的是君子之道,谦谦有礼,她奉行的是王者之道,霸气凌厉。对于错,就让时间去证明吧,放下个人的得失,一起努力吧。”李羽新深有感触的说道,他的这番道理不是在说教,而是想让大家抛开成见,共同打造属于自己的研发中心。 于晓彨自然从李羽新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少的信息,第一李羽新不怨陈思琪的背后补刀,这一刀即便不是陈思琪,也会有张思琪、李思琪、王思琪等人来补;第二,喜爱权力绝对没有错,只不过正反两极,命里交错而已;第三,走正途是我的选择,我也相信你们不会因我而没落。于晓彨深深的体会到,李羽新要的是研发中心的繁华,而不是大家的怨气去相互拆台,鼎力相助吧,至于成果就真的是看造化啦。 在座的每一个人也不是傻子,大家都明白这些道理,真正的输赢不是谁跟了谁,而是谁的理念走的更远。陈思琪也好,李羽新也罢,要想立于陶瓷圈不败的领地,单单靠的还不是实力,而是靠的对陶瓷的领悟和未来走向的前瞻性。领袖力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而是在不断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它不是单一的创造,而是公信力的回收与发扬。 李羽新始终没搞明白自己输在何处,他自认为自己做的既公平又公正,可为什么却偏偏走麦城呢?或许权术不是他的专长,溜须拍马也不是他能学得到的,就连送礼他都觉得别捏,走后门拉关系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他自顾清高,曲高和寡,高山流水却不如小桥人家,西风瘦马。博不来领导的信任,不是他能力上的错,只能说个性使然,秉性天定。 有些错不是你想错就能错的,而是领导想你错你就错啦。李羽新在酒桌之上劝酒与大家,却怎么也劝不醒自己的人生。 风从耳边过,一岁一枯叶,寒冰屋逢漏,冷暖两心知。 第92章 魔蝎(五) 陈思琪怎么也没料到张杨会当众让自己出丑,这口气憋在心底实在是郁闷,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怎么会变得这般离谱,难道真的是他不要自己了吗?陈思琪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错,他将这种错全归结在赵淑敏的身上,就是这个狐狸精害得她失去了张杨,她必须得到惩罚。 陈思琪像疯了一样,将自己的头发抓的散乱,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报复,可她的报复对象早已被劝退离厂,于是她将这股情绪洒在了张杨的头上。一定要找到他的弱点,让他跪在自己面前承认错误。对,就是要征服!征服所有桀骜不训的男人! 陈思琪心中策划了相应的步骤,她要一点一点蚕食张杨的人生。想到这,陈思琪邪恶的笑了笑,将她饱满的胸脯努力的向前倾挺了一番,然后将衣服轻轻的拉了拉,那惹人的亮点更加突出…… 张杨呆呆的站在辊筒房里,他始终没搞明白这女人的心思,他不由地问,这蜕变的菜青虫能成蝴蝶吗?张杨看着新进的印花工,脸上一片茫然。 阿裕在办公室接到唐龙的一个电话顿时站了起来,他按捺不住的心中的亢奋,拿起手机窜到工艺科望了一眼,见人便问:“有没有看见张杨?” 工艺科的小伙子们纷纷摇头,于是阿裕又溜到检验科瞄了一眼,小邱止住了他的探头缩脑,问道:“有事?” “看见张杨没有?”阿裕逢头便问。 “没有啊,今天都没见他的人影。”小邱眨巴着眼睛回答道。 “哦。”阿裕一皱眉头,转身离去,径直朝辊筒房奔去。 路上,阿裕遇见了张厂长,张厂长见他行色匆匆纳闷的叫住了他。 “阿裕,这么急出什么事啦?” “张厂,刚刚唐龙打来电话说是有急事找张杨,我正火燎火急的寻人呢。”阿裕不敢打诳瞎扯。 “有说什么事吗?”张厂长紧锁眉宇,额头上好深的一个川字纹。 “好像是说什么回扣的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阿裕心里早已猜到辊筒印油和色料的事,可他却不能在张厂长的面前明说其词。 张厂长一听顿时内心一紧,那道川字纹舒而又聚,来回在他的额头上闪现了三次。 “回扣?他有拿吗?”张厂长隐隐的猜到了不妙。 “这个不好说,我不也担心这个问题嘛!”言下之意他现在正四处找他呢。 “行,我知道了,你自己好好应对。”张厂长没有多言,他此时在想这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的事,这个举报人是谁呢?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那我走了。”阿裕打了声招呼就钻进了辊筒房。 “张杨,你楞在这里干嘛。”阿裕迎头便问。 张杨恍然梦觉,他用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阿裕,低声的问道:“有事吗?” “当然有,借一步说话。”阿裕拉起他就往辊筒房外走。 张杨有些不自然的盯住他,心想,说句话还东躲西藏的? “张杨,唐龙刚打来电话找你。你小心点。”阿裕不便点醒他,有些事只能靠自己去悟。 “在哪?”张杨淡漠的问道。 “他的办公室。”阿裕说出了唐龙等他的地点。 张杨听后,只是低低的应了声,也不多说,直接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的彳亍而行。 一路上,张杨没有想其他的,他也不知道唐龙找自己去是关乎什么事情。只是他的精神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整个人像失魂一般,很难看见他平素生龙活虎的模样。 办公室里,唐龙端坐在长长的办公桌前面,他专程辞去一切事物在这里等待着全公司最浑的人。 张杨一进大门,便感觉房间里气氛的压抑。 “张主管,你来了。请坐。”唐龙将手一扬,招呼着这位个性独特的主。 “唐总,你找我?”张杨往备好的椅子上一坐,慢悠悠的问道。 “没别的事,简单的聊一聊最近工作上的事。”唐龙没有采取激进的态度针对他,而是用平缓的语气,聊天的形式,乐克乐克。 “唐总想听哪方面的汇报?”张杨知道这是唐龙的客套话,该来的一定会来,与其闲聊浪费时间,倒不如来得爽快些、直接些。 “随便,都可以。反正是闲聊嘛。”唐龙似乎并不着急,接手胡须佬交给的这个问题肯定是不能过激的。 “行,那就聊聊生产吧。”张杨隐约觉得不好,但是还得走一步看一路。 “好。”唐龙将双手合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平素两台辊筒机转产五六次,机器运转还算正常,只不过刮刀磨损太快,三天两头换一套刀片,除却这些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汇报的了。”张杨用极简的语言评述过去。 “完啦?”唐龙将头一伸问道。 “完了。”张杨肯定的重复了一句。 “生产中有没有遇到过其他困难?”唐龙试图将话题引向今天的主题。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那么说换了色料和印油之后就正常了?” “对呀。以前花釉老是糊辊,现在好多了。” “是好多了,还是没有出现那样的现象?”唐龙追问道。 “是没有那种现象了。”张杨肯定的说。 “也就是说,这个功劳该给你记上一笔。”唐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这个就算了吧,都是工作,分内的事。”张杨也不居功,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唐龙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好,居功不傲,值得表扬。” “这有什么表扬的。应该做的。” “该表扬还是得表扬嘛。” “不用啦。”张杨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唐龙的主题召唤。 唐龙却不着急,他站起身来拿起茶壶开始泡茶。 “唐总,茶就免了吧。”张杨笑道,试探的说。 “不能免,必须得茶(查)。”唐龙一语双关,应对着张杨的话。 一杯小盏特观音放在了张杨的面前,张杨想都没想,端起来在指间把玩一阵。 唐龙也端茶嗅闻,眼睛盯着茶水,像是对杯盏中那抹绣红兴致绕浓。继而笑笑,待茶略凉,一口饮尽。 第93章 魔蝎(六) 张杨怀揣着心事,慢慢的和着节拍,也与之饮尽。 几杯浓茶过后,唐龙注意到张杨的表情有些飘忽,先前的那种淡定已然飘逝。 “张主管,当初这笔业务是你联系的,对吗?”唐龙看时机到了,遂问道。 “唐总,你忘了,这个业务是你让我联系的。”张杨眉梢一动,及时的将他拉来垫底。 “这个我没有忘记,只不过欧阳剑这个人喜欢先行一步。”唐龙旁敲侧击的来了个点到为止。张杨明白,要是没有点证据,唐龙肯定是不会祭出欧阳剑的。 “欧阳剑我也只是见过一两次,没什么交情。”张杨矢口否定了他与欧阳剑的关系。 “交情这事可以慢慢培养,一回生两回熟嘛。”唐龙半睁眼儿的打量着他。 “说的也是。可我这么久了也没见和唐总你熟呀。”张杨不置可否的笑道。 “是吗?要不来的现金什么的或许就熟啦。”唐龙见他这般说话,也不客气的婉转一回。 “嘿嘿,我刚才开个玩笑,唐总莫当真。”张杨赶紧改口。 “当不当真倒无所谓,只怕以后有人提起就不好了。”唐龙依旧打的是擦边球,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好妄下结论。目前只能敲山震虎,唯有此,张杨才会有所收敛,毁掉他不是目的,唐龙仍旧打着感化的牌。 张杨能够感受到唐龙身上强大的气场,这气场足以掀翻他的人生。张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知道唐龙在想什么,也知道唐龙想从自己嘴里得到什么。张杨小心翼翼的应对着,他只能尽量的做到不露出蛛丝破绽。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日后还需要你给予配合。”唐龙略一沉思,及时刹车。 张杨松了口气,缓缓地站起来,礼貌性的告别。 张杨刚一回到工艺科,阿裕就将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阿裕极其关切的问道:“都谈了什么?” “东扯西问的,没谈什么。”张杨漫不经心的短捷作答。 “哦?”阿裕诧异的看着他,这倒出乎他的意外。 “怎么?失望啦?”张杨将眉头向下一压,眼睛斜视着他。 “我失望什么?”阿裕见他这般眼神,心里一惊,这锅可不能背。 “谁知道呢?”张杨没好气的将他一句。 “看来这年头不能做好人,关心两句倒成奸细了。”阿裕委屈的瘪了瘪嘴。 “奸细?难不成你知道今天的事?”张杨紧紧地盯着他,这更换色料和印油的事跟他息息相关,利益驱使,若不是他,哪会是谁呢? “我哪里知道。不过用脚指头猜猜也该想得出来。”阿裕自鸣得意的说。 “猜得出来?你以为你是算命的?”张杨不屑的剜他一眼。 “算命的不会,看相的总可以吧。”阿裕炫耀起来,可以织成几张扑鱼的大网。 “你就吹吧,说你是仙,你还真以为自己长了翅膀。”张杨口无遮拦,损了一回。 “我长没长翅膀,我自己知道呀。不像某些人,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阿裕轻蔑的说道。 “你是说我被人卖了?他是谁?”张杨恨恨的咬着牙,仇深似海的看着他。 “应该是你最亲近的人吧。”阿裕没有指名点姓,其实他也是暗中猜测而已。 “你说是李羽新?”张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羽新,除却他的亲大哥,唯有他跟自己比较亲。 “我可没说啊。”阿裕赶紧撇清,不过想想,这李羽新已然离职,即便做个替死鬼也无伤大雅。 也正是阿裕的模棱两可坐实了李羽新奸细的罪名,这使得张杨更加认定了李羽新不齿的行径,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呢?张杨想不明白,也猜不透。 阿裕在想,自己的做法会不会太黑了呢?本就风水不好,流年不利的李羽新被自己这落井下石的损招一压,还有翻身的机会吗?一切皆有因果,谁叫他老是断自己的财路呢。此时的阿裕心里不仅没有半点的沸愧之心,相反,还津津乐道的细细品味,点燃了打落水狗的丝丝快感。 为了自身的利益,阿裕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 唐龙没从张杨的身上找出毛病,他只能去盘剥那一层层被蚕丝掩盖的真相。胡须佬并没有提供线索让他去查,他只能靠自己的睿智与才能,自发的启动单打独斗的程序。 这回扣的事若当事人不予承认,一般来讲是无从定责的,毕竟不是公安机关,不能去银行查验资金的往来账户,除了实名举报,当面对质之外,可以说无从下手。除了猜疑,唯一可行的就只能是排挤。唐龙不愿意,也不想在公司里搞得草木皆兵,人尽言危。人心若失,谁又能安心的为之工作呢? 唐龙的难题不是找出张杨收受回扣的证据,而是安抚张杨能够安心的在此工作。他不想失去李羽新之后,身边再无可用之人。此事虽与胡须佬有所背离,但从公司的长远利益来看,他觉得不予追究才是上上之策。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胡须佬时,胡须佬也首肯了他的建议,稳定压倒一切,再说那所谓的回扣也不是拿自己的钱去填补的窟窿,供应商爱咋咋地吧,只要是跟其他厂家的价钱一样,这回扣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胡须佬一直没提线索的来源,他还不想把陈思琪抛在事情的前端,这女人他得好好的保护一番,认认真真的爱护爱护。 “唐总,这事就点到为止吧,也算是给他们敲一个警钟,让他们把手往里缩一点,不至于这么招摇。” “好的,陈总。我知道该怎么做啦。”唐龙如释重负,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了,李羽新最近怎么样?”胡须佬问道。 “在镇医院里呆着呢。”唐龙据实汇报。 “这样也好,正好检验一下没有他的日子研发中心的运转情况。”胡须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我会留意研发中心的。”唐龙毕恭毕敬的站立一旁。 “有你这句话就行啦。我看好你。”胡须佬赞扬着他,他的口中像涂满蜂蜜一般,甜滋滋的。 唐龙面带微笑,以假面孔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凄凉。在商人面前,讲感情真的如天方夜谭一般可笑。 第94章 魔蝎(七) 陈思琪心生怨恨的钻进自己的宿舍里,她不解胡须佬和唐龙为什么要放过张杨,按理说,张杨犯了职场的大忌,从重发落必不可少,可他们怎么就偏偏就这样算了呢?陈思琪想不明白的事很多,比如张杨是怎样避过这重磨难的?难道真的是他哥的金光附体吗?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陷入了泥泞之中? 陈思琪唯一祈祷的就是胡须佬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她这念头刚起就被自己否定了,甚至想都不必要去想,如果抛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张扬还能活下来才怪,两者对质他必败无疑。从这一点上去看,自己依旧还是在幕后,台面上的只是唐龙在唱戏。想到这,陈思琪心绪宁静下来,既然搞不了,总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去赌吧,暂且放放,有机会再参他一本。 冲完凉之后,体内的燥热显然降低不少,陈思琪坐在床上开始思考。设计室这群人不服自己该怎样去做呢?这是她做代理经理的首要议题。收买人心显然不可能,前些日子她自身迸发出的暴戾之气已然得罪了她们,再回来演场戏那不是更显得自己虚伪?这方法行不通,她得换换另外的折子。 一夜的凝思,她才发现岁月静好的甜肠,往昔的平凡才是最美好的记忆,她看着窗外悬挂的月亮祥和的与初升的太阳一起呵护着小小的星辰,那抹霞光才是最美丽的景象。天亮了,陈思琪带着她未眠的倦意轻轻地阖上眼睑…… 设计室空前的安静,除了键盘与鼠标的轻吟就只有女孩们微弱的气息声。陈思琪缓步走进屋里,她并没有去打扰她们的设计灵泉,而是逐一在她们所坐的位置上扫射了一眼,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清点完人数之后,径直转身而去,没有多余的声音,也没有无聊的叹息。 众人都有些不习惯她今日的表现,纷纷的抬眼相互观望,一脸的懵懂之色覆盖了整个设计室。没有人议论,也没有人动作,一片沉静之后,又是低低的键鼠之声。 陈思琪去到了阿裕的办公室,高腰短衣配上一条水磨蓝刺绣的牛仔裤,那纤细的大长腿悠然的让阿裕眼前一亮。 “哟,美女,怎么有空过来。” “还不是为了李羽新留下的那套设计方案,这不还没完成,我得来拜访领导啊。顺便走走路子,给我开一道方便之门。”陈思琪笑颜逐开,魅惑的眼神让阿裕心跳加速。 “这,这个好说,美女开口,我自然会让人配合你们。”阿裕的目光轻轻的在她的胸口扫过。 陈思琪回身一转,避过阿裕的眼睛,侧身拱手的谢了一句。 阿裕回道:“都是熟人,客气撒。” “礼尚往来,还是客气点好。”陈思琪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那双魔性十足的红色高跟鞋在阿裕跟前360度无死角呈现。 “什么时候需要,你只管招呼一声。”阿裕舔了舔唇边干涸的土壤。 “明天开始,后天结束。这两天我必须完成,要不然,停产了就来不及啦。”陈思琪只是沿着李羽新铺垫的路照直走了下去,这个时候创新已然来不及。 “好,就这样。你看还有什么吩咐?”阿裕知道这女人不简单,他不能不小心的应对。 “没有啦。谢谢你阿裕部长。”陈思琪说完就离开了阿裕的办公室。 阿裕细细的品玩着陈思琪的话,他知道这是停产前最后的一场硬仗,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他难辞其咎。至于张杨是怎么想的,他不能去照顾他的情绪,他要做的就是配合,安安心心,全心全力的配合好设计室的工作。 于是,阿裕踱步来到了工艺科。工艺科的小伙子们都在吃早餐,见阿裕进来,只是一个抬眼,没有招呼,又继续他们的早餐。 “小伙子们,最近设计室有新版要做,你们必须无条件给予配合,该帮忙搬搬砖的就搬搬砖,该帮忙洗洗网的就洗洗网,总之一个字:做!听明白了吗?”阿裕习惯了工艺员们的冷漠,这群人都是面冷心热的人。 其他人都简单的点了点头,手上的筷子没有停下,吃还是照常的吃,这是这个群体独有的处事方式,不多言,他们深知言多必失,除非你真的不懂,除非你是个中新手。不懂装懂,也是必要的处事策略,它能让你显得高深莫测,它能让你内涵丰富,它能让你不可捉摸,你就是天边的一朵云,别人怎么也触摸不到你的心。 张杨却是个列外,他就是一眼都能让人看见的那朵云,他的颜色与众不同,他不是白色的,他是那朵随心所欲的乌云。 “我们有手有脚,她们也有手有脚,双腿一叉都是一个大写的人字,凭啥被她们呼来唤去的,老子不去。”张杨将脑袋一歪,把筷子一下架在了早餐盒上。 “张大祖宗,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和女人一般见识呢?”阿裕见这个杠头耍起浑来,急忙劝阻。 “男人不是人呀?再说,我凭什么帮她们?”张杨心中窝火,他就是不愿意被陈思琪呼一唤三。 阿裕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他知道这个杠精一旦二起来,那是天王老子也不认的。于是说道:“男人之所以是男人,主要是我们都是有力气耕田的人,女人之所以是女人,主要是她们没有力气只会踹手插袖的人。字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你还不明白啊。” 阿裕用了最简单和最庸俗的解释来点拨张杨,大伙儿一听顿时笑爆肚皮,张杨也忍不住哈哈一笑。只不过,他更形象的回了一句:“你干嘛不说他们是绞着腿傲娇的人。” 此话一出,工艺科的小伙子们差点笑喷,赶紧将肚皮揉揉,硬是移开了桌上的早餐。 阿裕咧嘴一笑,手指一扬对着张杨就是一阵乱颠:“你这解释——经典。”说完,噗呲一声笑抽过去。 张杨嘴上得势,心中也少了几许怨毒的成分,摇头之间算是答应了阿裕的请求。人总得给自己一条后路吧,与其让自己不快乐还不如学着找快乐。 “就这样招了吧,明后两天,就两天。”阿裕强调了说出了两天的时间。 “行了,你也别啰嗦了。”张杨摆摆手,应承下来。 阿裕见摆平了大家,总算可以心满意足的回自己的办公室小憩片刻…… 第95章 魔蝎(八) 摆在陈思琪面前的难题何止一个,解决完工艺科的配合问题之后,她还得找唐龙要尚方宝剑。如果谁不听话怎么办?是不是有生杀的大权?这是陈思琪这几日里思考最多的问题,不可能老是为了一点小事就去找胡须佬关照吧,这一去一来,少不了身体上的应酬,虽说是双方取悦,可说到底还是自己划不来,这陪上了青春失去爱情的滋味她算是深有感悟,再怎么着这也只是短暂而临时的偏方,不能长相厮守,也不能盲目相信老板的谎言。 陈思琪找到了唐龙,唐龙也亲切的接待了她。 “陈经理坐。” “坐就免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讨论一下一步的工作进展。” “你坐下说,不急。” 陈思琪不再推辞,直接坐了下来,唐龙一边泡茶,一边聆听她的汇报。 “唐总,眼下这个摊子你也知道,我人微言底,说话也没底气,我怕自己不能胜任这个代理之职。”陈思琪以退为进,先行就眼前的问题说了出来。 “陈经理,我知道让你做这个代理委屈了你,不过就眼下这种情形,也只有你才能把控。”唐龙违心的说出此话,言语间他瞥了一眼陈思琪。 陈思琪面色微红,她用女性特有的娇柔轻轻地将低垂的目光向上一抬,一颦一瞥,饶有风姿。陈思琪淡淡的应了一句,欲言又止的说了声:“可是。” “可是什么?你该不会说,难当此任吧?”唐龙自然知道陈思琪是想法设法才获得此位置的,她没有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个职位,她此次来必然会提及她想要的东西。 “可是我代理的职位有些尴尬,没有处罚的权限。”陈思琪也不想隐瞒,直接开了底牌。 “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权限?”唐龙早已猜透只是不说而已。 “人事豁免权。”陈思琪直言不讳的摊了底。 “呵呵,陈经理,这个我可给不了你。”唐龙笑道。 陈思琪满脸失望的看着他,一脸漠然之色悠然浮现。 “给不了?为什么?” “因为你是代理经理。” “就因为是代理经理吗?”陈思琪满腹疑虑的问道。 “对呀。”唐龙嘴角噙着笑意的给她续满茶盏。 陈思琪淡然的升起一股凄凉,端起茶盏苦笑一声:“代理?又是这代理惹的祸。” “怎么,你不喜欢这代理一职?”唐龙对于分寸把握得还是相当不错,他的话有一种带入感,能把毫无节奏的问话变得生动起来。 “你觉得呢?”陈思琪已然觉得无味,遂站起来准备离去。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唐龙静默的看她一眼,继续喝他的茶。 “这个位置恐怕坐的难受。”陈思琪并没有坐下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坐在这上面的权力吗?”唐龙不动声色的又举起了新续的茶盏。 “权力?”陈思琪似乎被他的话又给拉回了原位。 “对呀,权力。”唐龙慢慢的放下茶盏。 “代理还有权力?”陈思琪不解的问。 “当然,与经理无二。”唐龙将新续的茶盏推向陈思琪,眼角处露出一丝矫健的浩色。 陈思琪惊慕不已,站起来问道:“这话当真?” “本来就是真的,你不信?”唐龙忽然发觉陈思琪的脸上有些激动的神色。 “为什么,你刚才不说?”陈思琪差点为刚才的起身而后悔。 “没有悬念岂不显得平庸。”唐龙依旧保持着笑意。 陈思琪转而笑道:“呵呵,原来唐总也是一个爱开玩笑之人。” “乐趣嘛,人生如若平庸无喜岂不是枉活一世。”唐龙端起茶杯轻呷一口。 “对对对,唐总教训的极是。”得知代理的权力与正职一样,陈思琪此时满面桃花,春风暮雨。 “这下不走啦?”唐龙眯着眼睛笑道。 “我又不傻。有唐总这句话,我再不识趣,也不至于不给唐总面子吧。”陈思琪这几句溜须圆滑的十分麻利,唐龙本不是喜好这番言辞的人,此时也觉得入耳顺溜,几声“嘿嘿”之后,倍感舒爽。 “这下放心了吧?”唐龙看着她,嘴角上自然的浮现出闲散的笑意。 “多谢唐总提点,我就先告辞了。”说着,陈思琪站了起来,施以小礼才从唐龙的办公室慢慢离去。 怀揣着代理经理权力的陈思琪,此时踌躇满志,信心满满的踏步而行。与其说她是踏步还不如说她是踏歌,只听得她嘴里哼着一小段经典的《一花两果》,“情人一个不够,两个太多,是不是能一花两果,唱一首贪婪的歌,是我的错”…… 管他谁对谁错,反正我就是要唱歌,陈思琪心有所想,嘴里的词也换了,完全屏弃了原来的歌词重新来了个内心自由的原创,想唱就唱,我是女王。 一路哼着曲儿的她迈进了设计室,这一刻她俨然怀揣圣旨一般,目光冷峻的横扫江山,她双手合击,算是引发众人的注意,待她们都放下手上的键鼠之后,陈思琪字正腔圆的开始她的发言:“各位,这是第一次给大家开会,我希望大家静耳聆听,临时受命于公司,说起来是个代理,其实也就是本年度最后的这么几天,我不希望咱们这个优秀的团队出现不和谐的声音,老生常谈,按照李羽新经理的部署,《中国风》这个设计主题继续执行,今明两天之内完成,希望大家尽心尽力一举拿下。” “陈经理,这么说课题照旧,不必修改啦?”林舒舒特意在称呼上加上了她的职位。 “不用改了,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陈思琪不是没有想过更改主题的事,只不过,这一改工作量太大,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个任务。当然她也怕这些设计师群起反击,到时候工作没做好,挨批的还是自己,以前挨批有上级领导担待,这次要是挨批就只能自己扛啦。所以,她觉得还是稳一点好,不至于那么激进、那么冒险。 “行,没问题。”于晓彨将话接了过来。 “我相信你。”陈思琪知道于晓彨和唐龙之间的关系,多少会给一些面子。 “OK,我们努力做完这班工作,准备迎接假期吧。”李恩平拧个响指,沉静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大家纷纷响应,继续操控着手里的键鼠,对设计图进行局部的修改。 陈思琪看着大家并没有反对自己的建议,心里也是几分欣喜,她见徐倩举着手,似乎有话要讲,于是对她说道:“徐倩,你还有事?” “陈经理,我的课题已经完成了,我打算请几天假去看医院看看李经理。”徐倩借着这个空档提出了请假的事。 “行,你将作品整理一下交给我就可以啦。”陈思琪不好当面拒绝她,婉转的提出了作品的事。 “好的,谢谢陈经理。”说着,徐倩将电脑一关,飞身跑了出去。 陈思琪近乎惊愕的看着她,这是什么情况? 第96章 魔蝎(九) 几分钟之后,徐倩将自己的作品从外面搬了过来。当她整整齐齐的放在展板上时,陈思琪傻眼啦,她没想到徐倩将原来的设计全部扔弃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构思。 其他设计师也被徐倩的设计所惊艳,于是徐倩这个假也顺理成章的办成了。 “各位,加油啊。徐倩就是你们的榜样,我相信她能做的,你们也能办到。”陈思琪不失时机的给大伙儿打气加油,她理想中的设计室就应该是团结合作,精益求精,勇于推翻自己错误的部门。 “好。”于晓彨带头鼓掌,她身后的设计师也跟着鼓起掌来。 “好了,大家抓紧时间,争取圆满的完成任务。”陈思琪俨然替代了李羽新的位置。 原本大家还有所保留,经过几番调教之后,也就收捡了她们各自的锋芒。目前她们的任务就是保持现状,克制自己,按照李羽新的要求努力上进,尽力配合陈思琪完成《中国风》的设计主题。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于晓彨的周旋与调配,要不然这些个设计师谁会服气。陈思琪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对于晓彨还是很感激的。不过这份感激一闪而过,在她眼里没有朋友,有的只是手里的权力。 陈思琪从徐倩的作品里看到了希望,她觉得研发中心还是慢慢的可以收为己用。只不过这李羽新一日不宣布离职她就一日不安心。她得收罗点致命的证据,让其真正的离位。 然而李羽新生性率直,行的是光明之路,陈思琪要想找到李羽新的致命证据无疑于痴人说梦。 带着这般疑问,陈思琪去了趟阿裕的办公室。 “怎么,美女又来找我帮忙?”阿裕笑嘻嘻的说着。 “对呀,就是来找你帮忙的。”陈思琪呵呵一笑。 “说吧,怎么帮你?”阿裕看着她脚上的红皮鞋,情绪一阵荡漾。对于眼前的这位陈思琪他不能说没有想法,只不过一直碍于张杨的关系他无从搭手。 “李羽新还有没有死角?”陈思琪也来的直接,没有闲心去虚晃一枪。 “这个嘛,真还没有。一不贪财,二不贪色,要想找到他的死角真的是比登天还难。”阿裕说这话倒不是敷衍陈思琪,他说的比较客观。 “真没有?”陈思琪口中虽然不相信,可相处这么久她自己也找不出李羽新的任何不良的嗜好。 “至少说目前还没发现。”阿裕的眼睛从她的身体上拂过。 陈思琪见他不停地偷瞄自己,心中燃起一丝希冀的曙光。 “阿裕部长,我觉得我怎么样?” “漂亮,知性,是个聪明的女人。”阿裕这般形容并不为过,陈思琪毕竟还算有气质,是个耐看的女人。 “过奖了,我哪有这么好。”陈思琪故作腼腆的羞红了脸。 “好就是好,我阿裕岂有乱开玩笑打胡乱说的时候。”阿裕心中暗喜,一直以来他都想染指温柔,可就是舍不得用钱去砸,要不然凭他的身份泡一两个小妞还不是轻而易举,俗话说舍得才能得,不舍得从何而得? “瞧你说的,阿裕部长你要是能帮我找出他的死角,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陈思琪用尽了女人的温婉,那眼神钩的阿裕神魂颠倒。 “那我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梗。”阿裕好一阵心花怒放,对于送上门来的美女他绝对是当仁不让。 “那我就拭目以待,等你好消息。”说完,陈思琪一个靓丽的转身,高跟鞋呵哒呵哒的在地面上击起几点火花。 阿裕看着陈思琪飘逸的背影,心中遐思无限。 李羽新呀,李羽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干嘛要去得罪这样一个花一样的女人。阿裕将脚翘在桌子上,脑海里一片幻想。 小邱将近期的检验报告整理完毕一并报给阿裕,阿裕随便翻了一眼,将它扔在了桌子上面。 “小邱呀,你最近和你的男朋友谈的怎么样啦?”阿裕看似关心的问道,实则是想趁机卡点油。 “好的很,这男朋友的事就不劳你费心啦。”小邱听闻过阿裕的过往,对于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真的假的?”阿裕故作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小邱满满的幸福感,着实让阿裕失望不少,想捡漏居然一个都没有捡到。 阿裕暗自唤了声悲催,这金钱和美女是不是不能同享?这是阿裕心中最大的疑惑。小邱没再理他,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正欲将门合上时,张杨窜了出来。 门“呯”的一声被张杨关死,小邱莫名其妙的被关在外面,心想,哪来的火气?好在小邱的手缩得快,要不然肯定是个工伤。 张杨钻进办公室第一句就是:“陈思琪又来找你干啥?”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她呀。”阿裕索性将他顶在了门柱上。 “我问你是给你面子。”张杨圆目猛睁,一股煞气油然飙升。 “难道不问我就不用给我面子啦?”阿裕不爽的回问一句。 “我给不给你面子,你自己知道。”张杨剑拔弩张的与之对峙。 “嘿嘿,我看你这几天是吃错药了吧?”阿裕听他话中带刺,瞬间将脸黑了下来。 “我吃没吃错药,你不知道?”张杨针锋相对,丝毫不肯示弱。 “我懒得跟你扯。”阿裕猛地将头转了过去,用手把椅子一挪,将背朝向他。 “你说不扯就不扯啦!”说着,张杨硬行将阿裕座下的椅子扳了过来,两眼直瞅着阿裕,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哎,我说你这个人真的是奇怪耶,不搭理你,你还来劲了不是?”阿裕唰的站了起来,差一点两人的鼻尖撞在一起。 “老子就是不舒服,找你聊聊你还来什么气!”张杨上午的气还没有消完,此时又让阿裕给点爆,这股火看样子是不燃不消停。 “聊就聊,谁还怕你不成。”阿裕硬气的回应。 “那你躲个球!”张杨狠狠的将手在椅子上一拍。 “你个二球货,我不躲你还跟你干一仗不成?”阿裕被他彻底的激怒了,他将头发一甩,原本中分的头型,硬是变成了三七分。 “干仗?你行吗?”张杨蔑视的瞟他一眼,阿裕顿时萎缩不语。 “怎么样,鸡公拉屎了吧?”张杨得意的笑道。 “谁是鸡公?再说鸡公也是机,好吧?”阿裕语速减慢,明显的跟不上他的节奏。 “扯这些没用的干啥!说,刚才那女人又来干啥?”张杨也觉无聊,赶紧扯会正题。 “你想知道?”阿裕嘴唇微动,神秘兮兮的对他说。 “废话。”张杨恶相突现。 “和你一样,找李羽新的刺。”阿裕将眼一眯,一道缝儿现出了他的双眼皮。 “她找李羽新的刺?”听起来好像是天方夜谭,张杨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对啊,就是找李羽新毛病来的。”说实话,阿裕也有些不信。不过这女人确实这样说的。 “奇了怪了,她找李羽新的茬干啥?难不成也想落井下石?”张杨瞬间将陈思琪的光鲜形象扔进了洋灰桶里。 第97章 魔蝎(十) 研发中心如期完成了《中国风》的创造主题,陈思琪像个女王一样点评着每一幅作品,精致之处也多了几番华丽的词藻。官晓晓没让大家失望,在她强有力的工艺支持下,一幅幅精美的作品漂染而生,点睛之笔,彩墨横飞。 胡须佬在陈思琪及唐龙的陪同下,观看了《中国风》系列。这是他第二次看这个系列,比起前一次所看到的多了几分惊喜,他连连称赞,大呼妙绝。 陈思琪还是第一次见到胡须佬容颜焕发,那模样就像暮秋回春一样随风而至。 “陈总,这下总可以涨工资了吧?”陈思琪试探性的问道。 “好,涨一千。”胡须佬此话一出算是狮子开了大口。 陈思琪立马接下话茬,说道:“谢谢陈总。” “自己赚的,谢自己吧。”胡须佬嘿嘿的一笑,十分新潮的来上一句。 唐龙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二人之间的谈话,从中领悟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只听得陈思琪笑道:“这句我自己赚的,我最爱听,他首先肯定了我的工作,也证明了我的实力。谢谢陈总的抬爱。” “我这个人喜欢以事实说话,是金子决不会让他成为废铜烂铁。”胡须佬能说出此话,也不枉他是虚妄的祖宗。 唐龙心里一阵冷哼,但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不像李羽新一样将善恶显露于外,因为他知道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隐忍于心。 陈思琪只顾着与胡须佬流目顾盼,那里在注意唐龙的心思变化,她一味的强调自己的能力,放弃了与胡须佬提及其他设计师的配合,这种好大喜功的做法唐龙打心底里不喜欢。 “唐总,你也来评判两句,这些砖是不是能风靡市场。”胡须佬笑吟吟的对唐龙说道。 “陈总目光如炬,我也就三脚猫功夫,对于瓷砖的花色我是门外汉,不敢妄言,哪里谈得上评判二字。”唐龙赶紧摆摆手,推却了这份比咖啡还苦的差事。 “面子还是要给的嘛。”胡须佬呵呵一笑,似乎想听他两句赞美之言。 “唐总,你就说两句吧。”陈思琪似乎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那我就班门弄斧了。”唐龙双手一楫,将目光仔细的落在展板上。 胡须佬看着他出神的样子,做好了随时倾听的准备,而陈思琪也侧目以待。 唐龙瞧上一阵顿时有了感想:“画风独特,掷地有声,花色瑰丽,延绵不紊。幅幅都是好作品,张张都是靓瓷砖。以诗入画,以形做典,无论是创意还是其还原的意境都称得上绝妙二字。” 陈思琪听唐龙这般夸赞心头大喜,脸上的浮虹如海棠一般绮丽。 胡须佬呵呵一笑,收起平常点头不语的深沉,说道:“唐总,是不是有点过了?” “过了吗?”唐龙故作愕然的惊怔,样子略显木讷的看着他。 “哪里过了?正好,安安好。”陈思琪翠铃儿笑声打破了沉闷的僵持,她用自己的方式收下了唐龙的华词,她的这番举动让胡须佬感到失趣的乐子,胡须佬没有说什么,只是干咳两声,表示不满。 唐龙将这一幕暗暗地收归眼底,他依旧不露声色的瞧着二人,等待着无聊的呵斥。 “既然,陈思琪说可以,那就安安好吧。”胡须佬顺水推舟,落得清闲。 唐龙就等着此话,说道:“恭喜陈总,贺喜陈总。” “有何可贺?”胡须佬黑中带红的脸上,闪现出精赤的目光。 “恭喜陈总又得一得力干将。”唐龙不失时机的吹捧两句,至于好坏什么的就让胡须佬自己去猜吧。 “呵呵呵,好,好,好。”胡须佬一连唤出三个好字,直让陈思琪娇颜盛放。 也就是这个时候,阿荣疾步寻了过来,他对着胡须佬叽里咕噜的一阵家乡话,唐龙虽听不明白,但从二人的面色上能猜出事情的急缓程度。 “走,去看看。”胡须佬一脸不悦的拉长了面孔。 说完,阿荣和胡须佬二人匆匆离去。 南新厂的展厅里多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程军面呈微笑一副绅士般的迎上去与之握手相交。 “欢迎欢迎呀,没想到陈总大驾光临,着实让咱这展厅蓬荜生辉啊。” “程厂长客气了。”胡须佬一脸正经的说道。 “客气谈不上,二位到此有何指教?”程军和颜悦色的看着他俩。 “听说贵厂有几款精品出世,我们特地来欣赏欣赏。”阿荣上前一步,代而言之。 “呵呵,这消息也来的太快了,看来还是瞒不住二位呀。”程军心里暗暗着喜,没想到故意抛出的新品还真的吸引了他们的到来。 “好东西就是拿来欣赏的嘛。”阿荣又是一阵笑声连贯,把整个展厅的氛围带到了融合的地步。 “说的好,既然是欣赏,那就一起去看看吧。”程军保持着笑颜,吩咐展厅的人士将灯打开。 一时间,南新厂的展厅灯火辉煌,一片片色彩艳丽的瓷砖就像一副美丽的图画,胡须佬扫射一番,连瞄都懒得多瞄一眼。 程军知道这些入不了胡须佬的法眼,他知道胡须佬最想看的是什么,只不过他兜着圈子不想让谜底这么早的揭开。悠转了两圈,胡须佬有些耐不住性子的问道:“这只不过是二流的作品,不太新颖。” “陈总想要欣赏新品得有一点耐心,路要一步步去走,饭要一口口吃。慢点,别心急。”程军谦卑的说道。 “不急,不急。”胡须佬听他这般说,顿时缓下了脚步。 “急啥,慢慢看吧。”阿荣也附和着说道。 “那就信步溜达,随便看。”程军面色温和,也不生气。 展板的尽头处,胡须佬怔住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展板上墨彩横飞,山水流动,这场景居然这般熟悉。阿荣也傻眼啦,这,这不是自家设计室的作品吗? “这是什么系列?”胡须佬稳住心智,不懂声色的问道。 “这是我们设计师自创的风格,《中国风》。”程军说话的时候,偷偷地瞄了他们一眼,他明显的感觉到胡须佬颤抖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胡须佬似乎不相信他的耳朵,莫非公司里出了叛徒?胡须佬脑海里一阵回旋,这个叛徒是谁呢?胡须佬眉头一皱,心里一阵冰凉。 阿荣也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幅幅墨宝式的瓷片,近乎有些绝望的站在胡须佬的身旁。 胡须佬回望了阿荣一眼,阿荣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这表情带着几分忧伤却也呈现出几许无奈,这是阿荣第一时间收到的讯息,也是第一时间带着胡须佬一起过来证实,可真相呢?他不明白,也不知道,胡须佬强忍着怒气,仔细的瞧了瞧这一同名的《中国风》,他发现这套作品虽然形似,可神韵还是不同。从作品的理解程度上,还是比李羽新前期的作品差之一二。当然与陈思琪后期的作品又有一大截差距。 想到这,胡须佬心中也算是有所慰藉,自家的《中国风》还是比之强了几个档次。转悠一圈之后,胡须佬领着阿荣谦辞而去。 第98章 前路(一) “阿荣,好好给我查查内贼。”胡须佬铁青着脸对阿荣说道。 阿荣一边开着车一边应道。 “居然敢打我的主意,我看这些人是不想活了。”胡须佬不是没有怀疑对象,只不过他怀疑的这个人他也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做。当然人是会变的,如果说他失去了现有的职位,他或许可能铤而走险,不过这么短短的几天之内怎么可能复制成功?这一点他又不得不推翻自己的理论,这似乎是几近不可能的事。 阿荣当然知道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李羽新,只有他才具备这个条件,无论是能力还是魄力他都当仁不让,唯有一点他没有想通,这李羽新为什么要这样干?难道仅仅是为了手中丢失的一点权力吗?这好像不是李羽新的风格,他不是一个将权力看得这么重的人。 “阿荣,随便看看李羽新最近在干什么?”胡须佬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给阿荣下达了一道指令。 “好,我知道了。”阿荣将油门一轰,车像野马一样飙了出去。 徐倩陪着李羽新在医院里你情我浓,一个苹果罐头都喂出了哈密瓜的味道。 阿荣直接来到二人面前,也不言他直接问道:“李羽新,南新厂一事你怎么解释?” “南新厂?什么事?”李羽新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话感到震惊。 “阿荣是不是出事啦?”徐倩盯着阿荣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 “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阿荣见此情况,心中也是一怔。 “我天天呆在医院知道什么?”李羽新不免奇怪,这个阿荣怎么会这样问自己呢? “南新厂的程军你认识吧?”阿荣眼都不眨的盯着他。 “认识呀,他是南新厂的厂长。怎么想起问这事呢?”李羽新还是一头雾水,徐倩呆在身边也无从帮忙。 “你那套《中国风》他知道吗?”阿荣不理会他,继续问道。 “他怎会知道?这都是在公司里秘密进行的。”李羽新一皱眉头不甚其解的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据实而答。 “你一点也没有透露给他吗?”阿荣还是不放心,继续追问道。 “不是一点,是一丝都没有。”李羽新就差点赌咒发誓来洗脱自己的嫌疑。阿荣与他交好也有些时日,可胡须佬交代的事情他也不得不尽心办理。一个是朋友,一个是老板,权衡利弊他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没有就好,我也不希望那个人就是你。”阿荣口里的那个人没有其他,只有叛徒的称谓。 “请你放心,这个人一万次都不会是我。”李羽新从正面的角度已经否定了叛徒的定义。 “什么时候走?”阿荣话锋一转,问及了他们的归程。 “后天就走。”李羽新没有隐瞒直接的的旅程。 “到时候我开车送送你吧。”阿荣第一次露出了今天的笑容。 “不用啦,我与徐倩一起远行,一路上也不冷清。”李羽新婉拒了他的好意。 “行,我也顺便省下一毛半的油钱。”阿荣顶了顶上颚轻轻地回了一句。 “看来你这节约也算是抠门。”李羽新听到这竟不忘开句玩笑。 “这年头谁会跟钱过意不去。”阿荣用大拇指顶了顶他口中的牙齿。 “守财奴。”李羽新没有什么好的词来形容他,口中直接蹦出了这个词儿。 “能守一个就守一个吧。”阿荣堆起笑容说道。 “如你所愿,我代表上帝嘉许你。”李羽新顺手做了个上帝保佑。 “兄弟,你还是保佑你自己吧。”阿荣说完就告辞而去。 看着阿荣离去的背影,李羽新纳闷的说道:“我又不是神经病,我保佑我自己干吗?” 徐倩在一旁看着心里不免为之担忧。 阿荣回到公司向胡须佬汇报了李羽新的情况,胡须佬瞬间也失去了方向,他怀疑李羽新不假,但从李羽新在公司里所做的事情来看,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要说这叛徒多半与他无关,想到这,胡须佬不免将怀疑对象扩大了一倍。 “陈总,这事还查吗?”阿荣悬着心思问道。 “当然得查。不然以后就没有什么安全感啦。”胡须佬很确切的指示,一查到底。 “这个事从设计室查还是工艺科查?”阿荣想都没想问了一个相当低级的问题。 “你说呢?”胡须佬瞅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瞪着他。 阿荣似乎已经感到自己问的很低级,这个本不应该出现的错误,居然头一次发生在自己的人生里,他低着头哀叹一声,不敢吱声。 胡须佬并没有说其他的,转过身就走开了。 “好险。”阿荣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心中不免惊颤两下。 这问题怎么查呢?还是先从设计室悄悄的查吧。于是他一个人来到了设计室,正巧设计师们都在里面相互交流着放假的事。 “各位美女,陈思琪经理没在吗?”阿荣扫射了一遍人群中的笑脸。 “哦,陈代理刚刚出去了。”于晓彨与一众设计师齐声答道。 “哦。”阿荣故意一顿话音,待她们脸上毫无戒备之时,他才问道:“大家知道我们目前完成的系列叫什么名称?” “《中国风》啊!”官晓晓不解的看他一眼,回答道。 “这个主题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阿荣继续问道。 “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吧。这是我们设计室不成文的保密的事项,当然这工艺科和窑炉还有其他部门,但凡有一点瓜葛的部门只要有心都会知道我们在研发新品。”于晓彨接过话题。 “说的也是啊,毕竟这是一个流水作业。”阿荣一想,她们说的也是,流水作业难得做的这样背秘。 官晓晓忽然想到那一天在化验室与张杨在一起做实验的事,要说有谁知道,张杨可以算是一个知道的。官晓晓沉吟一会,她在想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阿荣。 “官晓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阿荣见她一脸疑虑,于是问道。 “哦,我记得好像张杨知道这件事,当然,我估计阿裕部长也应该知道《中国风》这个主题。”官晓晓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事讲了出来。 “张杨知道这事?”阿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对呀,我那天做配方,他问过此事。”官晓晓随口将这件事讲了一遍。 “大家想想,看看谁还知道此事。”阿荣继续挖潜。 “唐总也知道啊。”林舒舒站起来说道。 “嗯,想想除了他们还有谁知道?”阿荣眉头一皱,唐龙要是不知道的话那才是怪事。作为研发中心的牵头人,他理应知道设计主题。 “除此之外,应该不会有谁知道了。”陈静神情淡雅的说道。 “谁说的,还有老板知道。”李恩平近乎玩笑的调侃着。 “这个不算。我指的是外人。”阿荣一下子吐出了问题的重点。 “这个嘛,那就要问问保安了,看看谁来过。”官晓晓一句看似平淡无奇的话引起了阿荣的深思,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阿荣隐不住内心的兴奋,说道:“好,今天暂且这样,我先走一步。” 阿荣边说,边溜出了设计室。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更新速度最快。 第99章 前路(二) 阿荣脚上想擦油一样直接去了工艺科,他决定将保卫科一事留到最后再查。 工艺科里,张杨闷头愣脑的坐在椅子上思量着回家的事。 其他工艺员见阿荣进门都围了上去,顺耳打听道:“阿荣,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版需要开发?” “都什么时候了,哪有什么新版开发。”阿荣偷偷地瞄了一眼远处呆坐一隅的张杨。 张杨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并没有对阿荣的到来感到新奇。他依旧我行我素的自我沉思,对眼前的阿荣视而不见。 工艺员们听阿荣这么一说,顿时散去。赚不了版费,还闲聊什么呢?阿荣也不见意,径直朝张杨的面前走去,他挪了张椅子正对着张杨不温不火的问道:“张杨,据说官晓晓曾经告诉过你《中国风》一事,是真的吗?” 张杨抬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答道:“确有其事。” “你与其他人说过此事吗?”阿荣又问。 “什么意思?这中国风还有人知道不成?”张杨似乎从阿荣的话中领悟到一些不好的风向。 “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而已。”阿荣极其平淡的表情掩饰了他的目的。 “我怎么觉得你的话中隐含着不便说明的深意。”张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想这阿荣今日怎么这么奇怪呢?莫不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张杨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随口说说,能有什么深意。”阿荣一笑了之。 “有不有深意,你难道还不清楚?”张杨轻蔑的付之一笑。 “说的好,我也不想瞒你。实话说吧,你与南新厂的程军是不是旧识?”阿荣也不啰嗦,直接了当的问他。 “你说的是程厂长?”张杨不由一惊。 “对,就是他。”阿荣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与他只是一面之缘,素来没有什么交情。”张杨据实作答。 “行,那我知道了。”阿荣听后,原本心里的疑惑也一起拂去。 “这么说,是不是《中国风》这个系列出了问题?”张杨脑门一转,仿佛已经猜到了阿荣问话的意图。 “你很聪明。”阿荣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地一点,算是应了他的言词。 “谢谢夸奖。”张杨做了一个高傲的神情。 阿荣并没有多留,他转身去了阿裕的办公室,同样问了一些阿裕摸不着头脑的话。 “没想到,还有此事。”阿裕也是一阵无量的感叹。 “没想到的还多着呢。公司里出了奸细,老板也是心急如焚。”阿荣扁着嘴摇了摇头。 “好好查,一定要揪出来。”阿裕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那是必须的。”阿荣对于这桩差事也是心怀不满,这棘手的难题怎会让自己来抓?气急之下阿荣也匆匆地表了态。 阿裕见阿荣一脸的不悦,心里也有些小小的盘算,他打算将这个奸细的名头一步步引向李羽新的身上。 “这种事怎么说也与李羽新脱不了干系。”阿裕突然爆出这话就是要引起了阿荣的注意。 “此话怎讲?”阿荣一目惊鸿的望着他,一时心里千层波浪涌起。 “若说奸细是他倒是有些牵强,毕竟没有人傻到自己拿自己的课题去出卖给别人,但这也不排除1%的人反其道而行之,不过李羽新再怎么推脱也不可能逃得掉渎职一罪。”阿裕的火烧的恰到好处,这温度适中不偏不倚。 “阿裕你说的对,这个李羽新多多少少也会有些管理上失职的责任。”阿荣顺着阿裕的想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些?”阿裕的意思很清楚,李羽新不是已经停职了吗?再大的罪也就是背个黑锅而已。 “晚不晚,这个得老板说了算,我只是据实汇报情况。”阿荣用手指抠了抠鼻翼上的死皮。 “你说的对,汇报在你,决断那是老板的事。”阿裕酬和着阿荣的话,顺着眼角的余温瞅了他一眼。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得继续调查。”阿荣起身离开了技术部办公室。 一路上,阿荣整合张杨和阿裕俩人的看法,他觉得李羽新虽不至于泄露创作主题,但他仍有脱不开的嫌疑。尤其是阿裕那几句话,要是真找不到奸细,那他就只能去背锅啦。 阿荣悠悠转转又来到了保卫科,他找到保安队长说明了情况,保安队长沉眉一怔,立即吩咐手下将近期的进厂人员登记表拿过来核查一遍。 “这罗素娟是谁?”阿荣翻看了几页,迅速将这个名字记在了脑海中。太陌生了,以至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清楚,我让当值的保安过来核对一下。”说完,他用步话机召唤了那个曾经当值的保安。 “赵队长,谢谢你。”阿荣客套一番。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保安队长将头上的帽子端正的扶好。 “怎么说也得谢谢一声。”阿荣笑道。 “你这般说就生疏了。” 两人之间正说着,那天当值的保安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 “队长,你找我?” “是阿荣经理有事问你。”队长将身边的阿荣介绍给他。 “阿荣经理,你好。” “你可曾记得罗素娟这个人?”阿荣问道。 “记得,这个女孩是跟陈思琪一起进去的,说是研发中心招人,再说她与老板关系不错,我就放她们进去了。” “研发中心何时有招人一说?”阿荣纳闷了,赵队长也皱了皱眉头。 “难道她在说谎?”赵队长不解的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看来还得问问陈思琪。”阿荣见眼前的事越来越复杂,根本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对,应该搞清楚状况再说。”赵队长也同意阿荣的意见。 “那就这样吧。”阿荣稽首一躬,赵队长欠欠身体立马还了一礼。 阿荣大踏步的向胡须佬的办公室走去,他一路走一路盘算着如何将这件事汇报上去。如今看来陈思琪与此事有重大的牵连,如果真的是她所带的人将这里的研发进度泄露出去的,那么她就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奸细,只不过她这个奸细的目的何在?难道仅仅是为了赶走李羽新这么简单吗?为了慎重其事,他决定将此事告知胡须佬,让他帮着拿捏一下,也好顺便揣测一下他的态度。 胡须佬的办公室里早有人在那喝茶聊天,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阿荣要汇报的涉世者——陈思琪,陈代理。 第100章 前路(三) 陈思琪与胡须佬见阿荣一脸心事的缓步进来,遂招呼他过来喝茶。 阿荣并没有立即向胡须佬汇报总结获知的情况,胡须佬看看他,他却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思琪,胡须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胡须佬停下了手中的茶水,他没有给陈思琪续茶,陈思琪似乎感觉到他俩之间有什么事情要谈,于是站起身来知趣的告辞而去。 待陈思琪离去之后,阿荣才向胡须佬汇报道:“陈总,经过多方走访和排查,李羽新的嫌疑并不大,而张杨与阿裕的嫌疑似乎也不在这范围之内,唯一有疑点的就是有一个外来的女孩去过研发中心。” “这个女孩是谁?”胡须佬顿时紧张起来。 “罗素娟。”阿荣据实回答。 “很陌生呀。”胡须佬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印象。 “对呀,就是陌生才可疑啊。”阿荣补充道。 “嗯,这话到是确切。”胡须佬端起茶杯又是一阵沉思。 阿荣见此,也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的陪他喝了一盅茶。 “这个罗素娟是不是跟陈思琪有关?”胡须佬问道。 “据当天守门的保安说,是她领她进来的,说是来研发中心应聘的。”阿荣将茶盅一放,轻声细语的说道。 “居然有这回事?”胡须佬眉头一皱,脸上疑云四起。 “我调查的就是这些。至于怎么回事,那就只有陈思琪知道了。”阿荣将这个棘手的问题留给了胡须佬。 “陈思琪和那个罗素娟是什么关系?”胡须佬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再说进厂登记表上也没有注明这层关系。” “找人打听一下,看看南新厂有不有罗素娟这个人。”胡须佬沉默片刻吟道。 “行,我找人问问。”阿荣满口应承下来。 阿荣将茶饮尽就离开了胡须佬的办公室,刚一出门就发现陈思琪急匆匆的转过楼角,阿荣估计这陈思琪有可能一直在门口偷听。这样的话,他和胡须佬之间的谈话就有可能泄露出去,那么找罗素娟一事无形中难度就增大了。 再说陈思琪听到他俩的谈话之后也是一阵后怕。她赶紧离开楼道在展厅的过道上打了个电话:“喂,表妹,你现在在呢?” “我在佛山啊。怎么啦?” “在佛山?怎么没听你说起过?”陈思琪一愣神,这话还是第一次从罗素娟的口中得知。 “哦,忘了告诉你,我在一家平面设计公司上班。” “你也在搞设计?”陈思琪一下子懵圈了。 “对呀。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陈思琪傻傻的站在原地,右手大拇指轻轻地滑动在红色的按键上,无奈的点了一下。 看来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陈思琪无比的沮丧,好不容易赚来的信任,一下子就被埋在了谷底。陈思琪心有不甘,她想找人救场,可找谁呢?张杨已然不会帮她,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找阿裕啦,一想到阿裕,陈思琪胸口就有一种被火舔拭的辛辣。 陈思琪没敢多想,如今的局势已让她刻不容缓,她飞奔至阿裕的办公室,说明了来意。 阿裕淫邪的一笑,“好说,可你要怎么谢我呢?” “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陈思琪面带微笑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阿裕呵呵一笑。 “那你就想想复杂的呗。”陈思琪说着将手放在了身后,头自然的低埋在起伏的胸口。 “先就这样吧。晚上见。”阿裕笑呵呵的应下了这个局。 陈思琪没心思与他多聊。见他这样说,起身就离开了这个人人都讲技术的技术部办公室。 阿荣通过自己的关系,根本就查不到罗素娟的踪影,尤其是南新厂压根就没这号人。一时之间,阿荣陷入了迷茫的境地。 “阿荣,想啥呢?”行政部的老梁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上前询问道。 “我想啥,你还不知道?”阿荣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 “你们私下里行动,我怎么敢知道?”老梁略带酸味的话意,亦然不打自招。 “哎,帮帮忙老哥,帮我揪一个人出来。”阿荣用近乎求救的口吻说道。 “罗素娟是吧?”老梁似乎胸有成竹的看着他。 “你这不就是多此一问。”阿荣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有时候,多此一问比不问好呀。”老梁话中带着深意的说道。 “那是,老前辈,你就不要打埋伏了。”阿荣按耐不住斐然的心情,他迫切希望老梁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罗素娟这个人的确没有,罗美娟倒有一个。”老梁翻开了他的底牌。 “罗素娟,罗美娟?这是一个人吗?”阿荣被老梁的话搞得有些糊涂了。 “是不是一个人,你问问保安不就知道了?”老梁笑道。 “怎么问?我又没有照片?”阿荣一脸失望的看着老梁。 “我有。”老梁不愧是白土镇的魁首,从怀里摸出张五吋大小的照片递给了他。 “你,你早就准备好啦?”阿荣大惊失色的看着他,心想,自己要是和他为敌的话,可能过不了三招。 “知己知彼,岂能一直处于他人的圈中。”老梁不愧是老江湖,当阿荣找到保安队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于是暗中让赵队长协查这个罗素娟,江湖令一出,罗素娟的根根底底都被他刨了个遍,一听说是陈思琪的表妹,老梁就格外用心,自己侄女的事他不能不还之一箭。 俗话说,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不是不还,时候未到而已。老梁善于雌伏,也喜隐忍,所以他做事的风格是不做就不做,要做必成功。 阿荣拿着这张美女的生活照,与那个守门的保安核对了一遍,果如老梁所言,是同一个人。难怪自己找不到罗素娟,原来罗美娟就是罗素娟。有了这个名字,查人的事就好办多了,南新厂工艺科就有一个叫罗美娟的人,据说近期被程军提拔为开发部部长。这一对照,俨然说明了一个问题,罗美娟之所以成功上位就是有功于南新厂。这个功劳无非就是剽窃了朝阳厂的设计思路。 阿荣如实将此事汇报给了胡须佬,而胡须佬却迟迟不愿意处理陈思琪。从他的角度理解,南新厂只是剽窃原有的创意,而如今改良的作品显然比南新厂高两个档次。高档与低档之间很容易分别,只是这个《中国风》的名称不得不换种称呼,至于取什么名,他还没有想清楚,他得慢慢思虑,仔细想一想更加响亮的名字。 第101章 前路(四) 阿荣见他半晌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思考怎样处理陈思琪泄密一事。于是悄然的退了出去,老梁见他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心想,这事看样子搁浅了,从胡须佬与陈思琪暧昧的关系看还不足以搬倒她。 “怎么样?”老梁故意问道。 “胡须佬正在思量中。”阿荣略带戏谑的口吻说。 “那就等吧。我估计没戏。”老梁分析老板的思路基本上没错过一次。 “不可能,这可是内奸,公司的蛀虫!”阿荣不信邪,他强调了蛀虫这个词。 “信不信由你,我们拭目以待。”老梁嘿嘿一笑,这笑声多少激荡出阿荣心里的那丝不甘。 “陈总不会放过公司里的奸细的。”阿荣宁愿相信这世界有鬼,也不太情愿相信老梁的这句没戏。 老梁没有跟他争论,也不屑和他分辨,他的理论一般来说都是真理,与之相较只能降低自己的修为。就好比一个武林高手与一帮初入门槛的学徒论道,他脸内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又何必跟他讨论心法呢? 阿荣就如同一个初学者,老梁要是跟他谈论心法,岂不是要他老命,对于此,不是讲习就能让他折服的,一定要用内功打得他心服口服,老梁的内功就是等,等上几天,阿荣自然就明白了。 阿荣怀着迟疑的态度,在内心深处与他打了个赌,要是自己输了就请他吃一顿火锅鱼。 老梁坦然的一笑,他知道添柴加火的时机,此时只是帮着他们梳理一下是非曲直,接下来,有着更为精彩的节目要让胡须佬欣赏。 晚上,陈思琪与阿裕在肇庆大酒店订了一套情侣餐,两人客客气气的坐在一起慢慢的享用这罗曼蒂克的时光。阿裕的眼神里流露出二哈的忠实,而陈思琪眼里却是脂粉的俗气,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关注着对方,酒杯交相呼应缔结出无字的同盟。 夜,在风中轻轻地摇曳,和着漫步的云彩在月色下演绎着凤仪亭的戏文…… 李羽新在医院里接待了程军的探望,程军丝毫也没有隐瞒他的来意,他告诉李羽新胡须佬去过南新厂的事。 李羽新说道:“参观嘛,很正常。” “岂止是参观这么简单,他看见了我公司刚刚研发的新产品。”程军忍了忍没有将《中国风》的事告诉他。 “新产品?看来你老兄有进步嘛。”李羽新还没忘记调侃。 “进步谁都可以,只不过我的进步可能会与你撞车。”程军不好意思的笑道。 “撞什么车?都是研发新品,即便是思路一样也未尝不可。”李羽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在他的世界观里,只要是创新,就难免重叠的部分。 “那要是大多数一样呢?”程军问了一个近期来他觉得头疼的问题。 “那就说明这些个设计师心有灵犀,不过这种几率几乎是万分之零点零一。”李羽新按照数学概率否定了程军的说法。程军见他这般说,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毕竟罗美娟是自己派出去当了一回商业间谍,在某种意义上讲,程军对李羽新做得有些不地道。当然这只能在江湖中说这话,在尔迷我诈的商业竞争中根本不值一提。 “李羽新,我的设计主题是《中国风》。”程军将声音提高了一拍,最终熬不过心灵的拷问还是将真相告诉他了。 李羽新一听不免傻眼,这怎么回事?自己的研发主题怎么跑到南新厂去了?这胡须佬看后还不得火冒三丈呀?李羽新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心想,这下子麻烦大了,看来这位子永远都回不去了。 其实,程军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想让李羽新到他这个厂来,要不然他也不会煞费苦心的让罗美娟去剽窃他的作品。他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要断了他的后路,断了他的幻想,断了他东山再起的黄粱之梦,他想彻底的唤醒他,让他彻底的认清胡须佬伪善的本质。 “兄弟,你这也太巧合了吧?”李羽新苦笑一声,失落之极。 “没有专利的中国瓷砖花色,就是这样。你看看设计公司的设计稿卖来卖去,一张底片都卖了好几十家,你能说你是原创的吗?”程军悉心地开导他。 “可我的就是原创啊。”李羽新不服气的吼道。 “原创有用吗?一个思路还不是给弄了出来。电脑的好处就在于复制粘贴。迅哥笔下的拿来主义已然深深的融入了现代人的骨髓之中,要创新就要变革,可整个陶瓷界谁会为了一张图稿买断设计呢?再说你买断了设计,这实用新型又如何来鉴定?等你鉴定完毕,水早就过了三分田了。地砖的花色更新换代还比较慢,可墙砖那可是月月翻新,日日不同啊。就怕你打完这场官司又要投入到另外的官司中去,精力耗费不起,得不偿失。”程军分析的很具体,他将陶瓷行业的现状透析了一遍,说到设计这一块可谓是深恶痛觉。 李羽新没有着声,他知道程军说的很有道理,他也知晓这个困扰陶瓷界多年的弊病。自己搞研发中心无非就是要摆脱这个景象,让自身的实力凸现出来,为陶瓷行业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没有喜好,就没有改革的动力,这种力量势不可挡。李羽新要做的就是前人为做的,结合自己对作品的理解,利用自己对工艺的熟知,两相结合,做一个陶瓷行业的先锋。 程军见他不理自己,心想这小子莫非已经心动,就让自己再加一把柴让炉火更旺一些,这样才能炼化他那颗顽石一样的心。 “李羽新,你是不是还在幻想官复原职?”程军猛不丁来了一句。 “难道不行吗?”李羽新看了他一眼,心中那份惆怅早已幻化为一道虚弥的眼光。 “你仔细想想,你这职位是怎样丢的?再想想你付出了这么多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几番争斗、几番落寞,除了利用你,他几时对你真心过?”程军没有明言,他知道响鼓不用重锤,对于李羽新这等聪明之人,他只需要点到为止。 李羽新沉默了,这些话原本只在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如今却被程军带入了镜像,质感的融入更加增强了画面感的凌伤,他的惨淡无非就是胡须佬手上可有可无的棋子。一旦利用完之后,他的身价由无价变为没价,顷刻之间就成为没有利用价值的一块废土。 《瓷界无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青豆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青豆!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青豆更新速度最快。 第102章 前路(五) 李羽新面有难色,程军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正如他言,胡须佬并不是他要尽忠的主,自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但凡谈到换个工作环境,他就有一种不舍的情绪,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割舍不去与其奋战多日的同事,李羽新是个念旧的人,但凡念旧其情感多为丰富而真挚。 李羽新从兜里掏出根烟来,自顾自的点燃了它。医院里的小护士闻着烟味匆匆的赶了过来,李羽新没地藏烟,只好让她逮个正着。 “帅哥,这是医院,不准抽烟的。”小护士将笑脸藏与身后,一本正经的教训起他来。 “对不起,就一根。”李羽新还舍不得将烟灭掉。 “不行,公共环境请自重。”小护士根本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那就再抽最后一口。”说着,李羽新狠狠地将烟猛吸一口,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把烟灭掉。 “不准再抽啊。”小护士叮嘱一声,才缓缓离去。 “你呀。尽惹小护士生气。”程军忍俊不已,李羽新没好气的扮了个鬼脸。 程军见他小有淘气,也禁不住扑腾一声闷笑。李羽新就像没看见一样,冷冷地瞅了他一眼。 “你这样看我还不是不能抽烟。”程军白眼一翻,拉着李羽新出了病房。 来到一个角落根处,程军从兜里摸出包大中华在烟盒上弹打了几下,只见两根烟从烟盒里跳了出来,程军分取一根递给他,自己也取了一根含在口中。 角落深处,两个人分吸起来,一股股青烟散乱的在空中乱舞。 “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过道我那去就职?”程军不失时机的问道。 “先不谈这些,我回家一趟再说吧。”李羽新没有回绝他的好意,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他努力的向前迈进一步,他想走一步看一步,等待属于他的机会。 “也好,我把这个位置先给你留着,你啥时候想通了,随时给我电话。”程军没有逼他,他要他自觉自愿的来帮自己。 “行,先谢谢你啦。”李羽新将烟猛戳几口,向空中一阵猛喷。 徐倩一路小跑的找到了他俩,她对李羽新说:“今天就出院吧,我们明天下午就回家。” “行,听你的。”李羽新温柔的看着徐倩满口应道。 “走这么急吗?”程军一皱眉头,感觉李羽新像要逃跑似的。 “你觉得我还有留在这的必要吗?”李羽新将烟狠命的掐灭,把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只是觉得你们走的有些急。”程军心里一阵难过。这份难过难免带有一些自责的成分。 “行啦,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回见,你多保重。”李羽新的脸上泛起一阵桃花般的灿烂。 “程厂长,你就别伤感啦,我们走了又不是不回来。”徐倩见不得程军这份墨迹。 “那就这样吧。剧终人散终有期。”李羽新直接来了句告别。 “一路小心,明天我就不送啦。”程军不再多言将剩余的时间留给了他俩。 “李哥,我听说咱们的《中国风》被南新厂剽窃啦,这是真的吗?”徐倩待程军走后才低声的问道。 “刚刚证实过了,这是真的。”李羽新也不瞒她,将事情告诉了她。 “莫非这个程军就是来告诉你实情的?”徐倩惊讶的问道。 “的确如此,只不过他是来邀请我到他们厂的。”李羽新一一告知。 “李哥,如果这样你就不能去南新厂了。”徐倩凝眉说道。 “怎样讲?”李羽新倒要看看她的说法。 “你看,你现在还背着一口黑锅,要是你去了南新厂,那不就坐实了这个奸细的名吗?”徐倩站的角度不同,这一点李羽新根本就没有去想过。听徐倩如此一说,心里一阵凉意,幸好自己的犹豫救了自己的名声。 “好险。”李羽新头上渗出一阵冷汗,这棋局真的是害人不浅。 “幸亏你没有答应。要不然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徐倩庆幸的说。 “还好你及时赶到。”李羽新笑道。 “不说这些,我们一起去办出院手续吧。”徐倩挽住他的胳膊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由于是疗养的关系,两人没用几分钟,就将出院手续全部办妥。 徐倩在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径直去了朝阳公司。 朝阳厂也是最后一天生产,进进出出反倒显得格外轻松。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上挂着美丽的笑颜。 张厂长召开了停产前的会议,董勋峰、张杨等人认真的做好了会议记录。一干线长和跟班的班长记下了年后开工的时间,以及年前检修的项目。 阿裕心神不定的坐在椅子上,自他将那张表格递给陈思琪的瞬间,他的心一直都无法平静下来。 此刻的唐龙正傻傻的看着陈思琪递交的表格,这份原本不该出现在她手里的东西,让唐龙很是头疼。 “陈经理,这东西从哪来的?”为了公平公正,唐龙还是问了一句他分内的话。 “唐总,东西我自然给你找了出来,当然也没有必要瞒你。这是送检单,我想不用我来解释它的出处吧。”陈思琪极为聪明的应对着,她始终没有出卖阿裕,毕竟这不是一个见得了光的交易。 “看来陈经理的保密工作做的还是很到位的。算了,我也不多问了,这件事还的交由老板处理。”唐龙看似轻松的回答,实则为李羽新捏了一把冷汗。 “听凭唐总处理。我就不打扰了,再见。”陈思琪抿着嘴,欲笑如飞的在脸上绽放出一朵娇艳的桃花。 唐龙也随之站了起来,他必须将手中的材料送到胡须佬的跟前,要不然这枕头风一吹,他也瞒不下来。 胡须佬见唐龙的脸色不太好,忙问:“出什么事啦?” 唐龙没有作答,只是讲手中的材料递到了他的手上。 “居然有这事?简直是胆大包天。”胡须佬最痛恨的就是私下里背着自己干私活,这李羽新胆子也太大了,先前开了家网络公司也就罢了,如今又倒腾起原料来,这眼里还有王法吗? “陈总,我觉得这事有蹊跷,是不是”唐龙话没说完,就被胡须佬打断了。 “没的商量,这于一冰从中渔利我就不说了,可李羽新再这样做,那就是自寻死路。” 唐龙没敢插话,他知道胡须佬正在气头上,任凭自己说什么他也停不进去。 “算了,原本我还想让他回来继任研发部一职,如今看来还是放他自由吧。”胡须佬气急之下否定了他在研发中心的一切业绩。在他眼底,李羽新就是一个十足的浑蛋,一个业内的奸细,一个不知回报的白眼狼。 唐龙呆在原地,看着胡须佬的即兴表演。 第103章 前路(六) 陈思琪轻易而举的化解了她的危机。这一夜,她好好的款待了提供证据的阿裕,两个人在肇庆大酒店又是一夜狂欢…… 李羽新和徐倩登上了回家的火车,从来没有的释重感让李羽新来的那么愉悦。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这画面如风般流畅。 李羽新看着前方眨眼即逝的树木,心中感慨万千,他心底的那个声音油然的疾呼:“回家!回家!” 第一次坐火车的徐倩一切都感觉到新奇,一会儿看看车窗,一会儿看看他,她不时的买点车上的小吃,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车里满满的乘客聚集着回家的愿望,车窗上湿湿的雾气掩不住车内的激情,大冬天的居然还流着滚热的汗滴,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忘记了旅途的疲惫,过道上满是行李和侧缝而居的人们,他们相互挤涌着,又相互容忍着对方,都是出门在外,都是远行的游子。 绿皮车一站站缩短了人们之间的距离,瓜果皮屑的有序堆放让世界有了爱,徐倩第一个感受就是:这个冬天不会冷。 李羽新回想起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人生的起起落落如同一本三国演义,在他眼里得到的总比失去的多,既丰富了人生,又增长了见识,絮叨流年,如同一把岁月的刀,既伤自己,又纹刻苍伤。待回首,华发不再,徒留一路豪迈。 曾经何时有一个梦,人生繁华样样红。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期许之后又是一场浮华的南柯梦。李羽新在列车上构筑着他的梦想,这一路走来,更多的是集爱于一身的红楼之梦,不管怎么去爱都是没有结果的金石之缘,罔叹一声,这徐倩能陪自己修成正果吗?李羽新看着窗外漫飞的落叶,轻轻地将徐倩拢在怀里。 徐倩斜倚在李羽新的肩上,头颈相依。李羽新怕她着凉将包里的薄衣搭在了她的身上。 “李哥,我不冷。”徐倩十分享受这份关爱。 “搭上好点。”李羽新暗示着她的衣领有些低。 徐倩含羞的一笑,瞬间明白李羽新的用心。 车渐渐地驶入湖南境内,川流不息的游子上上下下,整个车厢的人依旧只多不少。 想着还有七八个小时就到家了,李羽新脸上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不知道父母的身体怎样?他们还好吗?一心牵挂父母的李羽新此时归心似箭。 “李哥,你家里除了父母之外还有兄弟姐妹吗?” “只有一个哥哥。” “你们家有多少土地?” 对于这个问题,李羽新不得不撒个谎。究其原因,好多外地人都以为外出打工的皆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君不见火车站附近常有这样的标语:欢迎农民工来我市务工,保证农民工的合法权益等等。 大凡一些同事问他,你家有多少土地?李羽新就会说:”我家有30亩良田,40亩果林,耕地全是机械化,另外果林里还养了18只猴子。” “养猴子干嘛?”徐倩不解的问。 “帮忙干活啊。摘个水果什么的,还不比人跑得快啊。”李羽新自己都觉得好笑。 “骗人的吧?”徐倩侧目相对,听说过请工人的,就是没有听过养猴子的。 “骗你干嘛?”李羽新正色道。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好不容易来一趟,得开开眼。”徐倩居然当真了。 “就是,来了一趟,总得做一回地主婆才对。”李羽新笑笑,用手在她的头发上轻轻一拂。 旁座的人也好奇的看着他,对于请猴子来看果园一事,也只有在大闹天空里才会有。 “你们家真的养了18个猴子?”好事的路人甲问道。 “难道还吹牛不成?”李羽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既然吹开了那就继续吹。 众人见他不紊不乱,心底盘算难道真有此事?我华夏大地,真的是无奇不有。 叹息之外,除了羡慕就只剩下嫉妒了。 “给我们说说,这猴子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四座的路人开始洗耳恭听。 “猴子精灵得很,一吆喝就明白你的意思。你看西游记里面,孙悟空啥话听不懂?”李羽新跟大家扯起了西游。 徐倩见他把众人唬得团团转,也竖起耳朵听他神吹。 “你是说,你们家的猴子跟孙猴子一样?”路人甲把眼睛睁得溜圆,双手撑在膝盖上,将整个身子倾向前面。 “对呀,灵活着呢。”李羽新眉飞色舞的比划着。 徐倩看着他,就像看电视里的动画片一样。 “那你不怕这些猴子偷吃?”路人甲饶有兴致的问道。 “怕啥呢?一个个都训练好的,比人还听话呢。”李羽新瞄了一眼众人,心想,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才比猴子听话。 “咋训练呢?”路人甲继续追问。 “要不,你跟我下车算啦,一起去瞧瞧不就得啦。”李羽新索性来了一句以退为进的话术。 “对呀,要不你去看看吧。”旁边的人跟着起哄。 “算了,还是不去了。”路人甲立马打消这个念头。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路人甲见好就收,打住了他的奇思妙想。李羽新也停住了他的故事,奶酪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徐倩悄声的问:“真的把猴子训得这么听话?” “你说呢?”李羽新没有正面作答,只是浅浅的报之一笑。 “嘿嘿,谁知道呢。”徐倩忽然想到了李羽新打拳的动作,莫非与那群猴子有关? “快到了。也不知道天气咋样。”李羽新转过话题,不再说猴子的事。 “哎,腰酸背痛的,我的脚都肿啦。”徐倩活动了一下脚。 “那你到过道上走走吧。”李羽新关爱的眼光让徐倩一下子觉得舒爽。 “不了,过道上全是人,走路都要10来分钟。”徐倩看着茫茫人海,心中有些惧怕。 “跟我回家是不是感觉很委屈?”李羽新问道。 “才不呢。人来人往,多好玩呀。”徐倩居然将乘坐火车当做好玩的事。其实李羽新知道,要不是自己她才不会觉得好玩呢。谁会把人山人海的火车比作好玩,除非六龄以下的孩童。 “盒饭,15元的盒饭呐。吃盒饭了,有红烧鸡、鱼香茄子、宫保鸡丁、麻婆豆腐、莴笋炒肉哈,随你口味,个挑个选。”服务员艰难的推着快餐车在人流中穿梭。 “要一盒吗?”李羽新问徐倩。 “不了,我不想吃。”徐倩摆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 “哦,那就算啦。”李羽新从徐倩的腰间揽过,紧紧的搂着她。 第104章 前路(七) 凌晨4点,列车稳稳地停在了长长的南充站台。比预计到达的时间整整晚了1个半小时,李羽新和徐倩各自拖着自己的两轮皮箱一同下了车。 刚出站门,守护一旁的出租车司机纷纷上前揽客。广场上,一辆辆排列有序的出租车标准的停靠在车道上。 李羽新和徐倩随之上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不到10分钟的路程,车辆到达了目的地。 徐倩心里直犯嘀咕,这就到啦?不是说农村吗?这哪里是农田啊?明明就是城市之心。 “在想啥呢?”李羽新看着她问道。 “你不是说30亩农田,40亩果林吗?”徐倩疑惑不堪的盯着他。 李羽新噗呲一笑,没想到她还当真了。于是,笑着说:“你就不允许我们买在城里呀?” “这是你们买的商品房?”徐倩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不可以吗?”李羽新强挤出一副笑脸。 “没想到你们这里的农民这么有钱,还在城里买了住房。”徐倩羡慕的说道。 “房子不大,仅够居住而已。”李羽新掩饰着房子的大小,他怕徐倩失望,所以也就没有特意的声明。 “可以啊,新时代的地主。”徐倩与他上着楼梯,可能是行李太重的原因,略微有些吃力。 “好了,到家啦。”说着,李羽新掏出兜里的钥匙将房门打开。 启开电源,可能是动静太大的原因,李羽新父母也被惊醒,他们打开卧室的门,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镇住。 “你,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李母多少有些责怪的意思,可她看到李羽新身边的徐倩时,一切声响戛然而止。 “这位是?”李母问道。 “妈,这位是徐倩,我同事。”李羽新介绍道。 “阿姨好。”徐倩此时表现出特有的热情。 “好,好。快进屋坐。”李母赶紧招呼着。 “不客气。”徐倩摆好皮箱就随李羽新坐在了沙发上。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李母问道。 “嗯。”李羽新答道。 “那我给你俩做碗面条吧。”李母边说边向厨房走去。 “好的,谢谢妈。”李羽新站起来将徐倩的皮箱和自己的皮箱推进自己的卧室。 “我来帮忙吧。”徐倩也站起身来奔到李母的跟前帮着打下手。 “小徐呀,你到客厅去休息吧,这里厨房小,容不下更多的人。”李母客套的说。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观摩学习吧。”徐倩谦虚的说。 “也好,你就看看吧。”李母点上火,开始她拿手的煎蛋面。 “阿姨,你煎这个荷包蛋好靓哦。”徐倩情不自禁的夸了起来。 “亮?”李母一时懵圈,难道荷包蛋还有黑的吗? “我是说好好看哦。”徐倩赶紧更正。 “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吃黑的呢。”李母寻思着黑色的荷包蛋是什么样的,灵光一闪,煎糊啦不就黑了吗?呵呵一笑,这孩子说话真好玩。 “我说的是白话,那个靓就是好看的意思。”徐倩解释道。 “哦,我知道了,靓仔,靓女的意思。”李母突然想起香港电视剧里面的称呼。 “对对对,就是那个意思。”徐倩连连称是。 “那你那个白话是不是白话聊斋里面那个白话呀?”李母赶紧将心头的疑问抛了出来。 “阿姨,那个白话和这个白话不同,我这里的白话是广东人之间的话,就好比普通话一样。”徐倩继而给她解释。 “哦,原来是广东人的内部话。”李母的脑袋也不笨,几个转弯,居然想到了广东人的内部话,她的这个解释似乎更为妥切。 一边聊着,面很快就做好了。至于味道,李母按照微辣的口味给徐倩调至妥当,李羽新那碗则照平常他喜欢的口味调配。 “小新,吃饭了。”李母远远的一声吆喝。 徐倩却纳闷了。明明是吃面怎么叫吃饭呢?当然纳闷归纳闷,饭还是要吃的。 一筷子下肚,嘴巴里微微的一麻,徐倩楞了一下,这感觉从未有过。李羽新一见,已然猜到她吃着花椒了,于是给她解释道:“那个花花圆圆红色的东西叫花椒,其他地方也叫麻椒,顾名思义,麻的。” 徐倩似乎明白了,但凡遇到这个花不溜秋的东西就挑选出来,李母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下次做饭煮菜决不给花椒。 “味道怎么样?”李母问道。 “好吃。”徐倩笑盈盈的说道。 “好吃就好。”李母也显得异常兴奋。每次李羽新都会带给自己一番惊喜,这一次希望不会让自己失望。 李父也守望着他们,他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徐倩吃饭的动作,虽有野性,但还规矩。喜欢谈不上,但也不至于令人讨厌。只是,他想不通,这个李羽新是谈朋友长大的吗?怎么老是换叫呢?前几个到家的女朋友都只是谈谈而已吗?李父没有说话,况且他也不喜欢说话。 李羽新刚吃完,就被李母叫到厨房洗碗,借着洗碗的时间,李母问他:“这个徐倩是你女朋友?” “嗯。”李羽新点头笑道。 “你确定?” “确定呀。” “不后悔?” “后悔什么?” “欧婷婷怎么办?邓琳琳呢?”李母一通问候。 “各安天命。”李羽新用最简短字句回答道。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李母似乎也在心底确定了徐倩的地位,原本还头疼的床铺安排,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 “你这次是认真的吧?”李母回过头来反复问道。 “你说呢?”李羽新反问道。 “你自己的事我怎么知道。”李母将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有些责怪他。 “说实话我也有些迷糊。”李羽新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迷糊什么?”李母边洗碗边问。 “我怕有一天撞上她。”李羽新本想将这个秘密永远的藏在心里,可耐不住母亲的询问,还是实话实说了。 “你是说欧婷婷吧?”李母帮他说出了他心底的那个名字。 “嗯。”李羽新也不遮掩,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你说的,缘分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一切随缘吧。”说起这事,李母也是一脸的无奈。 “妈,这事就不容你操心啦。”李羽新故作清雅的说。 “行,我知道你有分寸。”李母将碗一收,放在了橱柜里。 李羽新并没有和徐倩住在同一间卧室里,他将自己的卧室让给了徐倩,而自己却在沙发上搭起了简铺。徐倩一个人睡在卧室里心里万分惆怅,心想,难道这也是他们家的规矩? 第105章 前路(八) 上午9点10分,李羽新的手机悄然响起,迷糊中的李羽新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李羽新常用的客套语。 “李羽新,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还是不是朋友?” “邓琳琳,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你还有什么能蛮得了我的?” “你是不是又动用了黑科技?” “小菜一碟。怎么样,一会过来聚聚?” “行呀,不过我要带一位朋友一起来。” “行呀,反正我又不打劫你。带不带保镖都无所谓。” “算了吧,我还是带着安全点。” “随你。” 李羽新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简单的一阵洗漱之后,便去敲徐倩的房门。 其实徐倩就阖上了眼睑微睡了一会,一听到外面的动静,她便站在了李羽新的面前。 “怎么要出去?”徐倩甜甜的一笑。 “对呀,去见一个老朋友。”李羽新对她说道。 “谁呀?” “去了就知道了。” “那好,我去洗漱一下。”徐倩快步的走向卫生间快速的行动着。 “好了没?”李羽新在客厅里大声的问。 “好了。”徐倩一眨眼就窜到了他的跟前。 李母从房间里出来,问道:“这么早就出去了?” “嗯。朋友之约。”李羽新没有说是谁。 李母也没有打听,因为她从李羽新的电话里听到了那个人是谁。 “妈,爸,我们出去了。”李羽新拉着徐倩的手向外疾走。 “中午还回来吃饭吗?”李母问道。 “不了,我们自己解决。”李羽新应声回答之后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李羽新没有搭乘出租车,而是与徐倩挤上了那辆去陵康公司的公交车。 “李哥,去哪呀?”徐倩很好奇的问道。 “你一会就知道了。”李羽新始终保持着神秘感。 “透露一小点可以吗?”徐倩笑脸相迎,想套点出来。 “坐好啦,小心小偷。”李羽新顺便将车内的情况打量了一番。 车内的乘客一听他这样说,倶皆将手插进了自己的口袋,眼睛也随之四处搜寻。 司机笑了笑,这小子一句话就断了小偷的财路,真的是胜造七级浮屠啊。 公交车停在了终点,李羽新还未开口,司机就帮他言语了:“下车了,终点站到了。” “这就是终点呀?”徐倩四处张望,她发现这一站居然是一家陶瓷公司:陵康集团。 “对呀。下车吧。”李羽新单手插进裤兜,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徐倩随李羽新下了车,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陵康公司的大门。 门卫处的保安是以前的旧识,他认得李羽新,急忙招呼道:“李哥,你来啦。” “我和邓总有约。”李羽新对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你稍等,我向上面汇报一下。”那保安说完,立即用内部电话通报了情况。 一句话功夫,那保安便收了电话。他极为客气的对李羽新说:“李哥,邓总在上面等你。” “谢谢啦。”李羽新对徐倩扬了扬头,率直的朝办公大楼走去。 徐倩步步紧跟,跟着他一步一步去了邓琳琳的办公室。 “天呀,这么大的办公室。”徐倩打心底里一阵羡慕。 “哥。”邓琳琳远远的唤了一声,飘然来到李羽新的跟前与之拥抱。李羽新习惯了她的礼节,这种拥抱他早已熟悉。 邓琳琳紧紧地抱着他,当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徐倩时,她把李羽新抱得更紧。徐倩傻傻的站在一旁,冥冥中这似乎是一种因果循环。 邓琳琳用当初徐倩看她的那种眼神轻描了一眼,徐倩此时的心也近乎崩溃。 李羽新依旧是那个李羽新,全然不知道他俩之间的恩怨。 邓琳琳故意冷淡她,她就是要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爱李羽新。 徐倩气呼呼的找了个位置,独自坐下。当她坐下的那一刻起,她显然明白了这是邓琳琳故意在气她。于是她自己泡起了茶,悠闲地不能再悠闲的喝起茶来,她知道自己越是生气,对方就越是得意,与其让自己生气还不如让对方生气。 徐倩用极慢的速度品着茶,就像在观摩一场电影,一幕戏剧。 邓琳琳见她如此雅量,心里也是一惊。她松开李羽新,将李羽新拉至身边坐下。 “哥,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吧?”邓琳琳萧然的看着他。 “她叫徐倩,我女朋友。”李羽新公开了她的身份。 “哥,你不地道。现在才告诉我。”邓琳琳用嫉妒的眼神剐了徐倩一眼。 李羽新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他尽量解释,这只是机缘未到,少了些联系而已。 邓琳琳也不争辩,她知道一旦李羽新做了决定那是雷都打不动的。 “先喝杯茶,咱絮叨絮叨。”说着,邓琳琳就要亲手泡茶。 “沏茶就不劳邓总费心,借你宝地,我就当个沏茶人吧。”徐倩揽下泡茶的活。 “那就谢谢你啦。”邓琳琳展露她迷人的笑脸,顺势对李羽新抛出了橄榄枝。 “哥,我听说你在胡须伯伯那过得并不开心,要不回我这来帮我吧。”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李羽新试探的问她。 “真的。”邓琳琳立马收起笑脸,板正的说道。 “好啊。正好我也失业了,就是不知道你给我个什么职位?”李羽新随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副总。专职研发,及市场推广,外加一成股份。”对李羽新这种人才邓琳琳也算是下了大手笔。 李羽新没想到邓琳琳会开出这样优惠条件,他赶紧收起二郎腿,端坐在沙发上,说道:“你这条件我恐怕受不起。” “如果你都受不起,我可以说没有任何人可以受。”邓琳琳中肯的说道。 “那是你太高抬我啦。”在此场合之下,李羽新不得不低调。 徐倩听邓琳琳许给他副总的职位,心里也是一怔,这是要打感情牌还是事业牌啊?我孤苦伶仃又怎会是这位财大气粗的大小姐对手。她心中不由一阵自卑,好不容易让李羽新喜欢上自己,却被邓琳琳一阵搅和,这难道就是命?与邓琳琳斗,她徐倩怎么也是个输字,论钱论势力或者说论相貌她都无一可比。唯一可比的就是那颗深爱李羽新的赤诚之心。 邓琳琳喝着徐倩沏的茶,她想对徐倩说的就三个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算上我,要是李羽新能够接受自己,哪有今天的你?老天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我准备了可他却给了别人;老天又说,机会面前人人均等,我算是人人吧?可我却成了编外之人。邓琳琳想笑,可却笑不出声,欲哭却也无泪。好难过,为什么难过的总是自己呢?邓琳琳终于明白刘志康口中所说的有缘无分,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与李羽新无缘的宿命。 第106章 前路(九) “怎么样?要不考虑考虑?”邓琳琳不愿沉浸在儿女私情之中,为了这一方百姓她必须收编李羽新这样的人才。 “马上就放假了,你也不急于一时。”李羽新一言解了双方的尴尬。 “行,就给你多些时间考虑,要不然,我陪你们到厂里转转。”邓琳琳为了缓解彼此间的气氛,提出了参观工厂的建议。 此话一出,李羽新顿时有了期待。说白了,他来陵康公司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见到过去那些熟识的面孔。当然,还有他放不下的欧婷婷。李羽新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想证明自己不缺女朋友,更想证明欧婷婷的放弃是一个错误的结局。他满怀憧憬却又怀揣忧心,他怕看见的是另外一幅场景,让自己无地自容。对于邓琳琳的邀请,他既害怕,又渴求,一时间五味俱全翻滚不已,本就一介布衣,却要装得清高伟岸,这时的李羽新突然觉得好累。 徐倩单纯得犹如溪边的流水,除了担心李羽新被邓琳琳另有目的的高薪挖去,她也想看看这个厂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留得住她的李哥。 “李哥,去看看吧,我也想看看这个厂到底有什么底气能开这样的条件。”徐倩放下茶杯,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她故意挺直腰身,与之相较。 邓琳琳笑了笑,她并不在意徐倩的举动。放在从前,她肯定会直接揽住李羽新的手臂,好好的放任一回。然而,此时的身份已不容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骄纵,她必须展现出她的亲和与大众。 李羽新似乎也看到了徐倩这个不起眼的动作,对于身材姣好的邓琳琳来说怎么比她都是一个输字,唯一具有优势的是她干干净净的平民身份。他之所以没有选择邓琳琳除了真心把她当做妹妹看待,那就是两个人不对等的身份,蒲雪婷的前车之鉴让他止步车辇,这或许就是李羽新感情世界里的一层秋雪。 “走吧,一起去溜达溜达。”李羽新重新整理思路,拉起徐倩就朝门外走去。 刚进一车间,李羽新便发现釉线多了两台西斯特姆的辊筒机,这一惊人的发现让李羽新不得不佩服邓琳琳管理上的魄力。原本定位低廉的砖价硬是被她提升了一个档次。 釉线的杜师傅看见了李羽新,这位昔日的师父见着外表光鲜的徒弟,感慨万千。拉釉的陈师傅也对着李羽新招呼了一声,还是那么温情,还是那么和祥。 一路走去,卢枫也看见了他。卢枫满怀着愧疚的眼神,对他远远地一笑,这一笑包含着无数的苍伤,岁月早已洗净彼此的恩怨,唯有不变的友情像星炷之火延绵悠长。两人间一个对视,仿佛隔了数年,冰与火渐渐地融化了整个冬天。 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没有肢体的亲密接触,一个眼神一生就足够。这就是友情的沉淀,这就是岁月的凝殇。李羽新回了一个点头,对卢枫而言这是无比的荣光。 李羽新和徐倩在邓琳琳的陪同下,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们转完一车间之后,又来到了腰线车间。在这里,李羽新到厂的消息早已被小龚传至此处。程晨与她的同伴一起做了个欢迎仪式,她们并排站在一起,用自己的右手压在左胸,像一个个宣誓效忠的战士对他致以最高的敬礼。 李羽新心潮澎湃,潮湿的眼眶止不住眼角的冰霜。邓琳琳也没想到腰线车间的娘子军会给予李羽新这么特殊的礼遇,虽不合理,但却合情。她没有责怪她们,相反报以微笑,悄悄地在衣摆处比了一个大大的赞字。 徐倩看不懂她们的欢迎仪式,但她从这群女工的眼里读出了希望。 随着邓琳琳的带领,他们又去了二车间。绿色的地毯漆泛着亮彩的银光,宽大的窑炉透着微薄的热浪,车间里人气高涨。 徐倩看着这些设备不禁啧啧称奇,原本以为内地的企业不及广东,没想到眼前的景象让她惊诧不已,她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城市,这些现代化的设备丝毫不比朝阳厂差,在某种程度上陵康的设备还遥遥领先。 她惊怔的睁大了眼睛,不时地回头看了看李羽新,李羽新一脸自豪,邓琳琳满脸灿烂。 “感觉咋样?”邓琳琳对徐倩说道。 “还好。”徐倩没好意思夸她的企业。 邓琳琳看着她傲娇的神态,知道她不愿在自己面前低头。 “要不要到设计部看看?”邓琳琳征求着李羽新的意见。 “这里还有设计部吗?”徐倩瞪眼问道。 “有啊。”邓琳琳略显自豪的说道。 “那就去看看呗。”徐倩充满了好奇,对于这个企业她真想看看他们的设计部。 李羽新想阻止她,却不料被邓琳琳率先把徐倩引了过去。无奈之余,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此时,李羽新的心忐忑不安,那种既渴望又害怕的心情溢于言表。 设计部一个漂亮的女孩正在手绘着她的图稿,徐倩看她专心备至的样子,心里不由地佩服着她的画工。细目瞧过,竟以为她是邓琳琳的同胞姊妹。 “婷婷姐,你看我把谁带来了?”邓琳琳看似平淡的语言,却包含着万千的信息。 此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李羽新的前女友欧婷婷。只见欧婷婷抬眼相看,李羽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徐倩显然还读不懂这里面的信息,她只觉得有些奇怪,奇怪欧婷婷那双瞧人的眼睛。 “你还好吗?”李羽新半晌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欧婷婷缓过神,淡淡的对他说:“还好。” “都是老熟人了,客气干嘛。”邓琳琳抿嘴一笑,这笑明显的有几分酸楚。 李羽新不明白邓琳琳为何偏偏选到今日领自己来设计部,因为一直以来她对自己都是避而不谈的地方。李羽新略显尴尬的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欧婷婷看着他身边的徐倩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故作镇定的站起身来,与之介绍:“你好,我叫欧婷婷。” “你好,我叫徐倩。” “都是同行,你们随便聊。”邓琳琳双手插在裤兜,表面上很亲切。 李羽新木讷的站在那,像似在等待欧婷婷的问候。然而,欧婷婷并没有招呼他,她走到徐倩的身边问了几个关于设计上的问题。徐倩不敢马虎,一一照答。 “哥,看来婷婷姐找到了知音,要不我们出去走走?”邓琳琳见这情形,有意将李羽新引开。 “也好。”李羽新抓住机会,随着邓琳琳走出了设计部。 刚至外面,邓琳琳就笑道:“哥,你对婷婷姐是不是还有期许?” “期许什么?你没见她都不搭理我吗?”李羽新凄若苦笑,这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们间的事,我不好插手,还如你所说:一切随缘吧。”邓琳琳说的轻松,其实也是一脸的愁容。 第107章 前路(十) 好在邓琳琳确定了自己的方向,她把对李羽新的爱融入了事业之中,在于李炳义的想处中,她发现了李羽新的影子。也正是这个影子让她重新找到了自己,虽有不舍,但也无悔。 这些李羽新并不知情,他认为邓琳琳今天带自己来设计部是另有目的的。他猜不透邓琳琳的心思,也读不懂欧婷婷的哑然,女人,他真的不懂! “到辊筒房看看吧。”邓琳琳直接陪他去了汪之中的地盘。 “邓总,你好。”汪之中老远就迎了上来。 “看看这是谁?”邓琳琳侧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李羽新?真的是你呀。幸会幸会!”汪之中伸出双手趋之一握,李羽新礼貌的将右手伸了过去。 “好长时间没见你啦,还是这么英俊潇洒。”汪之中最擅长的就是会说话,这一点至今还未改掉。 “汪翻译还是那么会讲话。”李羽新迎合道。 “李工,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你看看咱的辊筒房,顺便给做做指导。”汪之中又一阵笑脸相迎。 “汪翻译客气了,我岂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李羽新收回手跟他进到辊筒房。 “李工,我这千小心万注意的,还是搞瘪了两只辊筒,你帮忙看看有办法修复吗?”汪之中将手指向辊筒房的角落里。 李羽新二话没说,看了看对方在那里的两只辊筒,仔细检查之后,心里有了底。 “辊筒只是轻微的变形,经过处理,可以修复。”李羽新立马给出了答案。 “哎呀,那真是太谢谢你啦。今中午我做东,你帮我弄弄。”汪之中畅然一笑。 “这下够大方的。”李羽新呵呵笑之。 “那是必须的。”汪之中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似乎没以前那般小气了。 “看来还是我们的邓总领导有方,这小心眼的人都变得大气了。”李羽新看了看时间,遂吩咐汪之中找来必要的工具,又说,“把辊筒搬到设计部去吧。” “搬到设计部去?我没有听错吧?”汪之中一阵疑惑。 “没错,就是那。”李羽新重复了一句。 邓琳琳也听得有些起雾,不过,她没发表意见,只紧紧地跟随其后,看看李羽新到底耍什么魔术。 空旷的设计部里,徐倩正与欧婷婷交流着细节处理的问题,看着汪之中三人拧着两只变形的辊筒过来,立马给他们让道。 李羽新在瓷砖铺垫好的平台前停了下来,那瓷砖不是一张张小砖镶嵌而成,而是一张规格较大的1米方砖组成。这砖的厚度在14mm左右,比普通玻璃还厚。关键是比玻璃结实,平整度也比玻璃强。这是李羽新首先考虑的地方,其次就是邓琳琳的办公室,她那张办公桌上有一块1.8米长的玻璃。 “就在这整?”汪之中还以为他想亲近欧婷婷,毕竟他俩关系不错。 “对,就这里。”李羽新肯定的回答。 汪之中不再多说,将李羽新要的锤子、轴承放在了地上。李羽新分而取之,随用随换。半小时不到就修复完毕。 汪之中看着复原的辊筒心中一阵大喜,嘿嘿声笑个不停。 “成了,厉害!”汪之中竖起了大拇指。 “汪主任,是不是又学到一招?”邓琳琳在一旁说道。 “学无止境,学海无边呀。”汪之中大赞道。 “那以后就不要给我说报废辊筒的事了。”邓琳琳借机下了个命令。 “那是,那是。”汪之中嘿嘿一笑,这乐得牙齿都差点笑没了。 欧婷婷在一旁也看得傻眼,这修复辊筒的事他是怎么学到的?傻眼归傻眼,这中午饭汪之中还是要请的,于是他对在场的人说:“今天中午,附近的火锅店随便吃。” “豪客呀。”邓琳琳第一次见汪之中这般爽快。 “邓总,你就不要笑话我啦。”汪之中嘿嘿的自嘲一番。 “行,既然汪之中宴请大家,我们就去凑凑热闹。”邓琳琳一口应承下来,欧婷婷连个推脱的机会都没有。 邓琳琳看看时间,离12点还差半个小时。于是她接着说:“大家准备一下,10分钟之后准时在厂门口集合,迟到者罚款1千。” “1千?是不是太狠了点?”徐倩嘀咕着一句。 “不狠,老外经常说,一个吃饭都不积极的人,能干什么事?”邓琳琳回答道。 “看来中国的成语在你这行不通。”李羽新将手中的锤子轻轻地放在了台下。 “什么成语?”徐倩感觉自己的领悟力有些水土不服。 “废寝忘食。”欧婷婷冷不丁的答道。 “我还以为是乐不思蜀呢。”汪之中插上一句。 “你说个夜以继日我还可以说马马虎虎。这个乐不思蜀就有点偏了哈。”邓琳琳乐了。 “邓总,我学的是英文,中文差点,情有可原嘛。”汪之中嘿嘿的笑出鸭子的声响。 “行了。都去准备吧,时间不多啦。”邓琳琳把手一挥,转身出了设计部。 李羽新看了欧婷婷一眼,随之与徐倩跟着邓琳琳而去。 一路上,邓琳琳问徐倩,我这个设计部怎么样? 徐倩笑了笑,并没有作答,而是先看了看李羽新,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李羽新点了点头,让她实话实说。 徐倩像得了圣旨一样,据实回答道:“不咋样。只能算作我们的化验室。” “化验室?不可能这样低级吧?”邓琳琳贼大的眼睛瞪着他俩。 “的确很普通。”李羽新补上一句。 “普通?那你说说,你们的设计部像什么样子?”邓琳琳不服气的说。 “怎么说呢?”徐倩眨巴着眼睛,似乎在脑海里搜寻着确切的词语。 “实话实说。”邓琳琳有些冒火,还没有人把自己的设计部贬得一钱不值。 在得到了李羽新的首肯之后,徐倩才慢悠悠的说出了邓琳琳想听的设计部实情:“我们的研发中心差不多易个展厅这么大,外面有门禁卡,说通俗点就是一道密码门,里面有8台苹果电脑,还有投影仪,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办公区域,俨然一看就像一间高档的网咖。”说到这,徐倩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颜色。 “她说的是真的?”邓琳琳大惊失色的问李羽新。 “千真万确。”李羽新点点头,算是给邓琳琳最好的答复。 一时间,邓琳琳面容惨白,半晌说不出话来。原以为在学习广东的模式,没想到还是落后了许多。徐倩口中的设计部完完全全的独立于生产体系,说大一点,它就是一家设计公司。 这样的设计部,她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么这个设计部是眼前的李羽新在操作吗?邓琳琳突然感到自己成了丑陋的青蛙,一只坐在井底与世隔绝的呱呱。 “哥,你得帮我。”这一次,邓琳琳完全是发自肺腑的请求,这愿望比以前更激烈了些。 李羽新含笑不语,徐倩也在一旁注视着他俩。 “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的撑不下去了。”邓琳琳空洞的眼神中一片迷蒙。 第108章 回归(一) “我可以帮你组建公司的研发团队,不过人员必须由我来挑选。”李羽新咬着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放心,只要你答应过来帮我,一切都由你做主。”邓琳琳开出了他的权力。 “经费方面可能比现在要多很多。”李羽新先行引导,他的目的就是要看邓琳琳的支持力度到底能给多大。 “只要是合理的,我这里绝对毫无保留的支持你。”邓琳琳无形中放大了他的权力。 对于邓琳琳所开的条件他还是蛮心动的,只不过欧婷婷之间的这层关系让他确实有些为难。这日后天天见面,多少有些尴尬的成分。邓琳琳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她说:“我知道你很为难,作为男人,你应该更勇敢些。” 勇敢?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我都试着勇敢了好几回,得到的还不是失望。李羽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慌赌,有些事哪里是说放就能放得下的。 邓琳琳见他不语,心想,外表坚强的你也有放不下的情结,性情中人!一如既往地喜欢你。不过,自己仅仅是喜欢而已。 “哥,先吃饭吧。其他的事慢慢再说。”邓琳琳边说边瞧了瞧身边的徐倩。 李羽新知道她的意思,低低地应了一声。 万众火锅城,果城厅,齐齐聚集着汪之中宴请的客人。 欧婷婷面无表情的坐在徐倩的身边,与着阳光灿烂的徐倩相比显得憔悴了些。 邓琳琳反客为主,坐在了东家的位置,李羽新为左宾,徐倩为右宾,汪之中坐在了买单的下席。 桌上一口鸳鸯锅,徐倩不怎么吃辣就选择了清汤这面,而其他人选择红汤。热热腾腾的火锅慢慢的拉近了五人之间的距离,除了李羽新和欧婷婷之间还有一些心结之外,大凡面子上过得去的,倶皆过去。 汪之中提议喝点小酒,话已出口就被邓琳琳给否决了,按照她的说法,生产线上的管理人员带头喝酒,进入车间以后形象大跌,要是遇上什么不顺眼的情况,难免会产生一些过激的行为。李羽新表示赞同,对生产中喝酒一事还是需要警惕。 徐倩见他俩这样一说也打消喝酒的念头,欧婷婷本想借酒浇愁也无奈作罢。汪之中自然是听领导的话,唯唯是从。 一边聊着,一边吃着,席间李羽新开着玩笑打趣的调侃了汪之中两句。汪之中面色一红,以茶代酒,当做赔罪。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心眼呀。”邓琳琳朝着汪之中瞥了一眼。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一切随风吧。”汪之中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猛然间来了句疾呼之诗曰。 “难怪不得那些时候你都是偷偷摸摸的,像个做贼的小偷一样。”欧婷婷抓住话题狠狠的踩上一脚。 “大家像听我讲真话吗?”汪之中见状,索性将脸揣进怀里。 “我们洗耳恭听。”邓琳琳代表大家说道。 汪之中四顾左右,压低声音对大家说:“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机械,我就一普通翻译,哪里玩过扳手之类的工具。” “原来你关起门来为的就是躲避别人的怀疑。这么说不是小家子气不让我学啊。”李羽新呵呵一笑,化解了汪之中脸上的歉疚。 “要说没有私心那是假的,这年头谁不担心自己的绝招被人淘走,我没有这么大方,再说我也刚从国营企业分流而来,好歹也得给自己垫点底呀。”汪之中没有喝酒,肯定说的不是假话。此时他真的是用心交心,只有这样朋友才会多,路才会更加广阔。 “说到底,还是私心害了你。”邓琳琳给他来了句总结。 “邓总,说的极是。”汪之中点头答道。 李羽新说的兴起,还想问他一个关于翻译资料的事,不过邓琳琳在场他就不好多问了。 “李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汪之中推了推他鼻梁上的镜框,眯缝着眼睛问道。 “什么问题?”李羽新感觉到奇怪,这汪之中居然还有问题问我。 “我想问的是你也精通英文?”汪之中此话一出,欧婷婷倒不由而主的笑了。 李羽新回想起和欧婷婷一起读英语班的时光,脸上浮现出幸福的阳光。 “我哪里精通什么英文,也就是胡乱猜想而已。”李羽新偷偷的瞄了一眼欧婷婷,只见欧婷婷偏过脸回避着他的眼神。 “李工,那你是怎么搞通机器的?”汪之中满脸狐疑的问道。 “猜的。”李羽新想起自己一字一句的翻译。 “猜的?”汪之中疑惑不堪的看着他。 “对,用英汉字典猜的。”李羽新笑道。 “厉害!”汪之中双手一拱来句佩服。 “不厉害怎么会在广东成神。”邓琳琳一句话引来欧婷婷和汪之中的注视。 “怎么回事?邓总,你给我们讲讲吧。”汪之中央求道。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邓琳琳留了一个悬念给他们。 欧婷婷和汪之中有些失望,不过这成神的消息让他俩禁不住露出羡慕的目光。 春风盎然的徐倩像吃了蜜果一样,李羽新的荣光仿佛就是她的光环。 她的表情让欧婷婷泛起了几层波澜,有酸的,有苦的,也有辛的。没有人能看着自己曾经想要嫁的男人与他人齐眉共案,欧婷婷做不到,她做不到一个睁眼瞎应该做到的事情,她做不到一个女孩忍着揪心的痛却偏偏要装作陌路无痕的低鸣。 现实让她无从选择,而她却又被现实几番作弄。造化弄人,事有纤细,因果相扣,环环复聚。不是姻缘乱纸莺,只怪红线无处牵。欧婷婷尽量维持住现在的表情,她不想在李羽新面前吐露心迹。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大家一起共事。”邓琳琳举起茶杯,预祝一番。 “好啊。”汪之中第一个举起茶杯回应。 徐倩以李羽新马首是瞻,待李羽新举杯时,她才端起茶水。 欧婷婷万分惆怅,这该如何是好? “婷婷姐,你怎么不端杯呢?”邓琳琳看着欧婷婷迷茫的神情,心里也有一些感触。 “哦。”欧婷婷回过神来,将茶杯缓缓地举起。 “来,为李工的到来干杯。”邓琳琳率先贺道。 “干杯!”四人随之附和。 《瓷界无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 第109章 回归(二) 一顿火锅下来,欧婷婷几乎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她看着徐倩对李羽新趋之若莺的眼神,顿时心神不宁,此时的欧婷婷就如以前的邓琳琳一样,她终于体会到爱上一个不合适宜的人是多么的艰辛。 欧婷婷在午宴完毕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闷闷不乐的在办公桌前呆立了一会,醮着清水在脸上轻拍了几下。 或许是凉水刺激的作用,她的精神逐步恢复到平常的状态,然后对着天花板大喊了几声,算是宣泄她这些日子压抑的心情。 叶薇经过此地听见了她的吼叫,遂推门进来看望。 欧婷婷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的往下直掉。素颜的她只是一抹泪痕,整张脸还是轻盈秀侧。 “婷婷,你怎么啦?”叶薇关心的问道。 “没事,眼睛里进了沙。”欧婷婷用衣袖擦拭了一番。 “沙?”叶薇瞄她一眼,似乎感觉到一丝古怪。 “嗯。”欧婷婷尽力掩饰住她的内心。 “听说,李羽新过来了?”叶薇试探性的问道。 “是的。”欧婷婷瞬间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叶薇没有多问,她沉吟片刻走到欧婷婷的身边,笑道:“来,我帮你吹吹。” 说完,朝欧婷婷的眼睑处吹上几口气,有模有样的一阵风疗。 “好了,好了。”欧婷婷将眼睛眨上几眨,算是给叶薇一个回应。两人间相互一个短视,总算把风眯眼的谎言给圆了过去。 “快放假了,目前的事情应该不多吧。”叶薇扯开了话题。 “不多了,基本上都完成了。”欧婷婷将目光停留在叶薇身上的这件红大衣上。 “怎样?好看吗?”叶薇悠然的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 “好看,叶薇姐你身材真好。”欧婷婷由衷的夸赞一声。 “真心话?”叶薇弯眉一笑。 “真的。”欧婷婷点了点头。 叶薇俯首低语:“看来我们的婷婷也会奉承人啦。” “这要算奉承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欧婷婷贝齿一露,笑颜逐开。 “婷婷,有些话不要说的太直接,隐晦一点最好。”叶薇似乎想透露一点信息给她。 欧婷婷不傻,岂有不明白她的话中词句。 “叶薇姐,不知道今年的年会会不会奖励先进呢?”欧婷婷悄然的将话题岔开。 “我估计你应该榜上有名。”叶薇肯定的说道。 “托你吉言。”欧婷婷莞尔一笑。 傍晚,欧婷婷去到她母亲的诊所,一言不发的朝楼上的VIP病房走去。 “婷婷,晚上吃啥?”婷婷妈朝她喊道。 欧婷婷没有理会她,闷声地将门关上。 婷婷妈一皱眉,嘀咕一声:这妮子怎么回事?难道工作上遇见不开心的啦?不行,我得去看看。 想到这,她径直的站起来爬上楼去。 “咚咚咚”,“咚咚咚”。婷婷妈敲响了她的房间。 “妈,你怎么上来啦?”欧婷婷疲惫的打开房门,从嘴角挤出一丝笑颜。 “我来看看我的宝贝闺女。”婷婷妈见她笑得不太自然,猜想着她的不开心原由。 “你不去照顾你的生意,跑这来干嘛。”欧婷婷一撅嘴让了进来。 “生意哪有闺女重要,再说,现在也没啥生意。” “没生意不代表没人来看病呀。” “来了他们自然会喊我。” “妈,我觉得你变了。” “我哪里变了?” “变得不那么爱财了。” “瞧你说的,钱财乃身外之物,哪有闺女值钱。” “妈,你说人会变吗?”欧婷婷突然问道。 “那要看什么人。像你爸这样就没啥变化。” “哦。” “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婷婷妈隐约的感到欧婷婷面部的细微变化。 “李羽新回来了。”欧婷婷觉得瞒不过她,索性将此事告诉了她。 “他怎么回来了?他来找你了吗?”婷婷妈一连抛出两个问题。 “是邓总找他过来的。”欧婷婷喃喃的说道。 “她找他回来干什么?”婷婷妈顿时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让他回来组建研发部。”欧婷婷将今日听来的消息一一的说给她听。 “那你们以后又能在一起啦。”婷婷妈一溜嘴说了出来。 “哎。我现在就怕这个。”欧婷婷说出了最尴尬的担心。 “你是怕你们邓总和他?” “这个我倒不担心,只是,哎,算了不说了。”欧婷婷欲言又止。 “难不成他还有别人?”婷婷妈警觉的问。 “嗯。” “谁?” “他从广东带回了一个女孩。” “你确认他们是?”婷婷妈有些着急的望着她。 “不是确认。是一种直觉。”欧婷婷淡淡的说道,她近乎平静的看着窗外的那株槐树。 “你打算怎么办?”婷婷妈征求着她的意见。 “还能怎么办。”欧婷婷又一阵哀怨的叹息。 “要不我和你爹去找他谈谈?”婷婷妈用征询的眼光瞧着她。 “算了。你们就别添乱了。”欧婷婷及时阻止了她的想法。 “为什么不?”婷婷妈疑惑的问。 “因为我有自己的生活。”欧婷婷近乎倔强的回答道。 “我不服!”婷婷妈嚷了起来。 “我服。”欧婷婷将声音提高了一倍,将她的声音压了下去。 “你就这样算啦?”婷婷妈睁大了双眼不解地看着她,她不知道这个曾经不顾一切的女儿到底在想什么?算啦?说的轻巧,你真的能做到吗? 欧婷婷不敢说自己能百分百的做到,但是她的倔强注定了她的强大。 “婷婷,一会儿跟我一起回去吧。”婷婷妈没再劝她,她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好的。妈,你先去忙吧。我在这呆一会,你走的时候叫我就行。”欧婷婷恬淡的笑了笑,时间静得像银河一样寂远。 风吹动街道两边的树木,潇潇的落叶零散的撒落在地面上。两旁的门面房闪着银白色的金属光芒,卷帘门被风吹得叮叮当当。陵康厂的柱形烟囱冒着白色的烟雾,跳着广场舞似的在天空中画着鹅蛋般的小圈…… 云朵像棉花糖一样浮现在彩霞的边缘,红彤彤的太阳在西边的夜幕中渐渐的沉降,月萌萌的挂在半空,和它相伴的是一颗风雨兼程的星光。 第110章 回归(三) 老欧在电话里听着婷婷妈好一阵埋怨,看得出来,欧婷婷还是心系着李羽新的,婷婷妈一番分析之后,老欧决定去一趟李羽新的家中,顺便摸摸那个女孩的底。 夜幕之下,老欧带着使命来到了李羽新的家中,李羽新完全没有料到老欧会亲自找上们来。李母和李父赶紧热情的招呼着他,他也客气地回应了一声。 徐倩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她愣愣的看着老欧,还以为这是李羽新家里的什么亲戚。而老欧也不停地打量着她,她的笑容和婷婷有些相似,她的眼睛也与婷婷一样明亮。这个李羽新找个女朋友都找的和自家闺女差不多容颜,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心里还记挂着婷婷吗? 欧德海心里暗喜,他没有直接表现出他的惊喜,他对李羽新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李羽新笑道。 “我今天刚好顺路过来看看,你瞧这是什么?”说着,欧德海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枚金质奖章。 李羽新接过一看,立马给他道贺:“恭喜呀,这可是难道的徐悲鸿美术奖呀。” 欧德海得意一番,却说:“这离不开你的功劳。” “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不都是你赚来的吗?”李羽新纳闷的说。 “你忘了我上次找你帮忙的事?”欧德海也不居功,他知道瞒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难道说?”李羽新渐渐回忆起帮他创卫的那件事。 “嗯,就是那幅《空梦》获得了如此殊荣。”欧德海说起来一脸的灿烂。 “那还是得恭喜你啦。”李羽新并没有觉得自己在这个奖项中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小李呀,你这就见外了啊。没你的润笔这奖也不可能跑到我手里来。”欧德海似乎想将这个奖章送给他。 “老欧,这东西你就大大方方的拿着,再说帮你就是帮我自己,你就别这么客气了。你要是再这样,我们俩就只能绝交了。” 一听绝交,欧德海赶紧将奖章收了回去。 “小李,这位姑娘是?”欧德海故意试探着问道。 “我朋友,徐倩。”李羽新被他追问道这里,也不好不给他介绍。只不过将女朋友三个字简化为两个字而已。徐倩不知道这是欧婷婷的父亲,她轻启贝齿甜甜的笑了一笑。 “这名字好听,徐徐来迟,倩影梦归。”欧德海有意将来迟咬得很重,把梦归突了出来。 李羽新何等人,哪里听不出他在奚落自己。这倩影也好,这徐徐也罢,总归是迟到了,不过是一场空幻的梦来着。 徐倩根本听不出这二人之间的调调,还自以为这老欧是在夸她。 “没想到我这名字还有这般解读的含义。”徐倩含笑的样子真的好像欧婷婷的侧影。不禁欧德海看花了眼,李羽新也看得有些痴。 “好名字当然得配好词。”欧德海干咳两声,算是打住了他的笑点。 李羽新见他一笑,似乎明白了他还有一句野诗没出:倩影横飞一剑人,徐徐来迟扮淑女。 老欧瞅着李羽新,李羽新也瞅着他,唯有徐倩不明就里,傻呵呵的看着他俩。李父和李母只当是他们在一起文字切磋,全然没有想到更深层的意思去。 老欧试着念了两句更深奥的诗,只不过李羽新没有理他。 鸳鸯戏水蝶双飞,婷婷玉立苦寒唇,梦里无花也无果,一夜冰霜弱水成。 老欧收起笑意,拱手道了别。 李羽新父母一再挽留他吃完饭再走,可欧德海说要陪自家老婆孩子,客套话寒暄几句,最终还是离去。 趁着李羽新去送欧德海的时候,徐倩向李父打听起欧德海的来历,李父是个老实人,他不爱说话,也不喜欢撒谎,徐倩问什么他就一五一十的讲与她听。李母几次打断他的回答,可他还是依旧合盘托出。 这时,徐倩才知道这个欧德海是欧婷婷的父亲,这个欧婷婷就是李羽新谈婚论嫁的女朋友。 惊异之下,她猛然醒悟欧德海欧中的词语,这分明是说自己姗姗来迟,只是他女儿的替身而已。还有最后一首诗,不是在为欧婷婷诉求爱情吗? “李叔,你说李羽新和欧婷婷会复合吗?”徐倩禁不住的担心起来,要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夹在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吗? “按理说不可能,不过这冰火之间的事,谁能说的清楚呢?”李父似乎根本注意到徐倩脸色的变化,只管自己说得舒坦。 徐倩听的出来,李父还是向着欧婷婷的。李母见状,赶紧将李父叫到一边,嘀咕了一阵,把他唬得一愣一个色的。 这时,李父才知道自己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 徐倩闷闷不乐的回到她住的卧室,心里有些委屈,却不知道如何去驱散这份不快乐的因素。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可当她拿起电话的时候,却不知道如何跟他开口。 “爸,徐倩呢?”李羽新送完老欧回到屋就问。 “在卧室里呢。”李父回答道。 李羽新探头过去,看着徐倩郁郁不欢的样子忙问:“徐倩,你不舒服?” “没有。”徐倩强行的挤出一丝笑意,将眼帘一开一合。 “哦,对了,刚才那位是我的老哥们,他说话不讲究,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谅解。”李羽新率先给她赔上一罪。 “没有,他说的很好。”徐倩强做洒脱。 “真没有?”李羽新重复问道。 “真没有。”徐倩应声答道。 “那就好。晚上我带你去滨江公园看夜景。”李羽新看她不开心的样子,想法子让她高兴高兴。 “好啊。”徐倩突的跳了起来,像只欢乐的麻雀。 “那我们先吃饭吧。吃完了就去。” “好的。” 一场危机就这样被李羽新三言两语给化解开了。 晚上,李母做的是酸菜鱼,她在鱼汤里加了一些生菜,将里面的佐料减了一半,味道虽有改变,可徐倩吃起来就不那么酸辣了,这可能是李母改良最成功的一道菜,这道菜不偏不倚正合广东女孩徐倩的口味。 华灯初上,滨江公园的夜景是那么的迷人,白塔的灯照在江面上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驳在岸边的邮轮闪耀着华彩的光芒,夜麻将噼里啪啦的呼出个中发白,江岸上的路人随着音乐的节拍跳起了优美的广场舞,鱼鳞般的江水合着炊烟弄舞着长长的水袖,一切都那么恬静,一切都那么悠扬…… 第111章 回归(四) 李羽新单手牵着徐倩,他略微的感觉到徐倩的手有些冰凉,忙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风吹的呗。谁叫你们家天气这么凉。”徐倩极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李羽新明显的感觉到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滨江路上寒风游荡,徐倩一袭单衣让李羽新看得既心动又心疼,他赶紧拥上前去,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不愿意让她在寒风中冰冷的彳亍。 徐倩动情的看着他,她能感受到李羽新对自己的关怀。因为李羽新温暖的体温柔柔的传递到她的身上。她听父亲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的话,那么他们之间的拥抱一定是没有温度的;她同样也听父亲说过这样一段话,如果两个人根本就不相爱的话,那么他们之间的吻绝对是冰冷的。 那时,她总觉得父亲是信口雌黄,两个人怎么可能拥抱着没有温度?又怎么可能接吻时是冰冷的?此时她孱弱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热,这是从李羽新身上延绵不断传来的热度,这感觉好暖好阳光。这是她从未曾体验过的,也是从他身上第一次获得可以抵御寒冷的温度。或许真如父亲所言,只有爱才能体会到对方的温度。 “李哥,你打算留下来吗?”徐倩偎在他的怀里,幸福而又安详的问。 “还没决定。”李羽新有所顾虑的说。 “你是不是因为她?”徐倩没有指明她是谁,而李羽新也预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搞清楚了他与欧婷婷之间的关系。李羽新还以为徐倩口中所谓的她是指邓琳琳,故而回答道:“不是。” “不是?哪是因为什么?”徐倩见他疾口否认,心里有些震惊,难不成真为了邓总,邓琳琳?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这趟四川之行就算是白跑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得个空皮囊却要安放一颗钻石般的心,她做不出这么强大的伪装,她知道自己是徐倩,一个小女人而已。 “一言难尽,改天给你说吧。”李羽新采取了缓兵之计,他不想马上告诉她,他怕她误解了自己的过去。李羽新的过去亦正亦邪,说他是边沿人物也未尝不可,打从摊上感情这事他觉得他的人生多了一种色彩,或许就是这种燿动的星光给了他灵感的撞击,以至于开发出了不少的精致作品。 “李哥,你说你留在这,我怎么办?”徐倩提了一个现实性很强的问题。 “当然你也得留在这,和我一起呀。”李羽新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只不过她不能说透,这句话必须得由自己来讲。 “嗯。”听了李羽新这般肯定的言辞,徐倩心中的疑问顿时烟消云散。 “天气凉了,我们早点回去吧。”李羽新搂着她,亲如蜜饯。 “回去这么早还不是一个人。”徐倩喃喃的说。 “要不,今晚不回去了。”李羽新坏坏的看着她说道。 “随你。”徐倩轻轻的一句随你,颜面上却多了几分娇羞。 “看电影吧,我还欠你一场电影呢。”李羽新突然想起上回对她的承诺。 “行。”徐倩很乐意的接受了他的建议。 于是两个人溜到了电影院,看起了《哈利·波特与密室》,这一天是1月24日。李羽新和徐倩看完电影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电影院附近的酒店…… 离过年,还有短短的7天,邓琳琳结合销售部的计划,决定26日停产。本想不放假的,但是考虑到员工们长期以来对春节的感情和期盼,她与李炳义等人最终制定了放假的计划。 邓琳琳在办公室对李炳义说:“这两年你都在公司里过年,你的家人呢?” 李炳义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很婉转的说:“他们都很好。” “作为公司的老总,我希望你今年过年回家一趟,作为朋友,我希望和你一起去探望一下你的父母。”邓琳琳很直接的抛出了她的观点。 “你和我一起去探望?什么个意思?”李炳义脸上写满了迷惑。 “我也不怕吓着你,我很欣赏你,也很钟意你。”邓琳琳很直接的当着李炳义的面说出了她深思熟虑很久的心里话。 “不会吧?你不是更喜欢他吗?”李炳义口中的他,自然是李羽新。 “起初我也以为我很喜欢他,可后来我慢慢的发觉我那种喜欢更多的是崇拜而不是爱。我知道你这个人不错,耿直、率性,没他桃花多。”邓琳琳所说的桃花,李炳义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我年纪比你大多不少。”李炳义很诚实的说。 “那都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你愿不愿意带我回去?”邓琳琳对于自己的感情一向是采取主动出击的方式。只要是她看好的,她一定会去努力的。用她的话说,得不得的到,只有试过才知道。如果你连试的勇气都没有,那你口中所谓的成功也只是幻想,或许也可称做春梦一场。 既然邓琳琳都把李炳义心中的结都去掉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执行呢?李炳义此时却面露难色,他在邓琳琳的办公室里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抽吸起来。邓琳琳法令纹起,她想不明白李炳义心中还有何结未开? “你在害怕吗?”邓琳琳询问道。 李炳义的手直接抖了几抖,的确他有些害怕,只不过这种害怕来自于他本身。 “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吗?”邓琳琳自白而又坦率的问道。 “喜欢。”李炳义对于这个词是不会隐瞒的。 “那你想和我在一起吗?”邓琳琳循环渐进的问道。 “想。”李炳义内心里确实这样想过。 “那好,我今年跟你回家过年。”邓琳琳学了回霸道总裁的范,我就赖上你啦,你奈我何? 李炳义苦笑一声,淡淡的说道:“你不后悔?” “我后什么悔?”邓琳琳对李炳义的话直接来了一个反驳。 “你就不怕我是骗子。”李炳义继续苦笑。 “你就是骗子,我也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好骗子。”邓琳琳还是否定了他的托词。 “万一,我也像那一辆车一样……”李炳义将目光转向了办公室角落的那一辆山地车上。 “如果那是命,我认了。”邓琳琳瞬间低下头,突然间又猛的抬眼看着他,这个谜一样的硬汉到底在怕什么呢?难道说他还有难言之隐?邓琳琳第一个就想到了他的婚姻。 “你该不是结婚了吧?”邓琳琳担忧的问道。 李炳义瞬时由苦笑转为自然的憨笑:“这个真没有。” “没有就好,吓死我了。我说嘛,我的命不会这么差劲吧。”邓琳琳听他这样一说,顿时将悬着的心收了回去。 第112章 回归(五) “看来你与李家的人真的是有缘。”李炳义突然间抛出句看似轻松的语句。 “缘分这个词,真的是说不清楚。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抢不来。”邓琳琳从李羽新的身上读懂了缘分的涵义。 “说的好,三十那天跟我回家吧。”李炳义知道迟早要过这一关的,就如邓琳琳所言,躲是躲不过的。 “这么快就决定了?是不是太草率了?”邓琳琳边说边斜着眼睛看他。 “要不,我再考虑考虑?”李炳义似乎要收回刚才所做的决定。 “才不呢!就这样。三十晚我跟你回家。”邓琳琳满脸蜜汁,笑得跟花一样红。 李炳义知道这家一回,又会卷起千层浪。 第二天一早,李羽新就叫醒了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徐倩。 “嗯嗯,我还想多睡一会。”徐倩闭着眼娇笑道。 “那我出去买早餐。你再睡一会。”李羽新穿好衣赤着脚跳在地板上,经过简单的洗漱,还顺便刮了个脸,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早上街道上的人并不是很多,早班的公交车几乎没几个人影,李羽新正在纳闷的时候,这才想起学生已经放假。街边的早餐店开始慢慢的忙碌起来,各摊点的摊主除了生火点炉子,就是勾兑汤料和馅料。顺庆米粉的档口,一大锅冒米粉的骨头汤正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潮湿的空气中淡淡的散发出羊肉汤朴饶的气息。 李羽新感觉这味儿正好,从鼻子的嗅觉里已然得到了他寻找的答案。于是他顺着香飘的气息踏入粉馆,一碗羊杂粉外带两个油干,另外要了一份打包带走。 刚一坐上还没开喝,叶薇居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这么巧?”叶薇招呼道。 “无巧不成书,真是巧的很。”李羽新嘿嘿一声算是掩盖住他内心的尴尬。 “走了这么久,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叶薇看似平和的说道,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埋怨。 “你知道我这个人潇洒惯了,哪里还记得住这些。”李羽新继续找理由搪塞。 “算了吧,我知道你带着女朋友回来,这不方便的地方我还是理解的。只是,你这一年走的有点狠,居然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叶薇心有怨气,却不好在公共场合撒气。 李羽新知道这一年自己都忙着玩研发中心的事,根本就对她照顾不过来。心里固然理亏,面上红云却起。 叶薇也不是小气之人,她见李羽新面红耳赤,也就草草了事,不做节外生枝。 “听说广东的白醋已经脱销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叶薇一边吃着米粉一边问道。 “没注意。广东人这么爱吃醋吗?”李羽新不经意的问道。 “你还不知道?据说是一种传染病来着。”叶薇将昨天与田志刚通话中的信息淬炼出来。 “咦,我怎么不知道?”李羽新将眉头一皱,努力搜寻信息来应证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可能你根本就没在意吧。”叶薇喝上一口汤,然后夹上一筷子粉送入口中。 “也许吧。”这时,李羽新突然想起进肇庆火车站时的一个临时通道,一个大大的帐篷似的通道。还有下车时经过的那个检测通道,这时,李羽新才恍然大悟,原来查来查去查的是传染病呀。难怪不得这一道道光束一样的东西,这不就是电子测温枪嘛。当初自己还寻思着什么来由,以为是给农民工的一种专项待遇,没想到是查带菌的病人。李羽新暗暗庆幸自己好歹没有被感染上,要不不知道给带到哪去隔离呢。 想到这,李羽新赶紧给唐龙打了个电话:“喂,唐龙吗?最近是不是有传染病呀?” “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非典,又叫SARS。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传得沸沸扬扬的,白醋都没的卖的了,药店的板蓝根都20块钱一袋了。” “白醋和板蓝根有什么用呀?”李羽新不明白的问道。 “预防呀。最近听说盐也涨价了。” “这盐又和这有什么关系呀?”李羽新依旧是不明白。 “还不是不良商人哄抬物价。” “这些个奸商。”李羽新狠狠的说道。 “好了,不给你说了,我还得赶紧取抢两瓶白醋,买些板蓝根预防一下。李羽新,你也买点回去给家里人备着。好啦,拜拜。” 手机里传来一阵盲音,李羽新看看时间:早上7点25分。 “怎么样?是真的还是假的?”叶薇看着他,想证实田志刚所讲的真伪。 “应该是真的。这病好像叫非典。”李羽新收起电话赶紧吃上两口。 叶薇端起碗胡扒两口,将汤喝上几嘴,顺手把碗往边上一放,对李羽新说:“算了,还是保命要紧,趁早去买点板蓝根和白醋回家。” “没命去阴山,有命就过年。急啥。”李羽新稳坐板凳上,不像叶薇那般慌张。 “不行,我妈还在乡下呢。”其实叶薇挂记的是她的孩子,他爹就不用管了,可这孩是她唯一的寄托。 李羽新自然不知道叶薇心里所想,对于平素潇洒的他来说,这些根本就不是事。待叶薇走后,他抄起手机,顺便看了看手机上的段子,居然有人将此事戏谑的称为:飞机上擦碘酒。 李羽新笑笑而过,他带上打好包的早餐回到了酒店。 徐倩还在床上赖着,她听见李羽新开门的响声,故意将头捂在被子下装睡。 “小懒虫,快起床了。”李羽新放好早餐之后,开始叫她。 徐倩一直憋着,李羽新在她胳肢窝下一阵猛搔,“哈哈哈,停,停。”顷刻之间,徐倩举手投降。 “快点,给你老窦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事?”李羽新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有事?什么事?”徐倩的思想也慢了半拍,她搞不清楚李羽新口中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广东出现非典,是一种会传染的肺病。你赶紧问问。”李羽新用最短的语言解释道。 “哦。”徐倩这时才慌了,忙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几声盲音,徐父根本就没有接电话,这更让徐倩担心。 “你说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呢?他会不会有事呀?”徐倩焦急的捏着电话,手却有些颤抖。 “可能是上厕所去了吧。应该没事。”李羽新只能尽量的安慰她。 “李哥,你说我爹要是去了,我该怎么办?”徐倩就差没掉眼泪了。 “瞎说啥!你就这么不喜欢你爹呀。”李羽新见他胡思乱想,赶紧喝住了她的想法。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呢?”徐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脸急躁的表情。 “再试试。”李羽新把住她的肩膀将电话帮她拨了出去。 响过几声之后,对方说话了,徐倩一听到她父亲的声音竟然破涕而笑:“老窦,你吓死我啦。” “有咩好吓嘅?” “非典呀。我担心着你啊。”徐倩对着电话一阵温情。 “有咩好担心嘅,你老窦好得很。” “叫你爸买点板蓝根和白醋做个预防。”李羽新赶紧插上一句。 “对了,老窦,李羽新让你备一点板蓝根和白醋在家里。还有酒吧就不要开了,早点歇业吧。生命要紧!”徐倩对着电话深情的叮嘱道。 “好嘅,我知啦。你也小心些。” “注意身体,千万别感冒了。”徐倩挂电话之前忘不了再叮嘱一句。 第113章 回归(六) “好啦,你也趁热把早餐吃了吧。”李羽新将早餐提溜在她面前。 “这怎么吃呀?”徐倩一指李羽新手上的食品塑料袋问道。 “哦,看样子,你还不习惯。没事,我给你找个碗一样的东西。”李羽新说着就开始在屋子里扫射。屋内的茶杯、灯罩、烟灰缸、垃圾桶他都一一的扫射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聚在了桌子上的果盘。那果盘圆形浅口,与唐僧的钵盂倒有几分相似。 李羽新将食品袋往果盘里一放,将袋口往外细细的翻开,你别说还真有碗的架势。李羽新顺手递给徐倩,将方便筷也一并送在她的面前。 徐倩还是第一次套在果盘里吃早餐,想想也觉得好笑,于是并着新奇和欢喜吃将起来。 吃完后,李羽新问她:“味道咋样?” “很好。明儿继续。”徐倩举着手里的空果盘在李羽新眼前晃了晃。 “算了吧。明儿我再给你换种吃法。”李羽新笑道。 “不,我就要吃这个。”徐倩淘气的说。 “行,大小姐。咱明儿就吃这个。”说完,李羽新将她手中的果盘收了起来,扯下食品袋扔进了垃圾桶。 “今天怎么安排的?”徐倩问道。 “去见几个好朋友。”李羽新决定带她去胡炜那转转。 “好。”说完,徐倩迅速的爬起来收拾一番。 尔后,两个人去了趟广御轩。 刚一进大厅,就闻见一股酸溜溜的醋味。只见胡炜和紫云正用电水壶往几个空水杯里倒着醋,然后一杯杯分置于房间的不同角落。一柱拇指粗的艾香在房屋中间肆意燃放。 “李哥,真的是你呀。”胡炜看见门口的李羽新和徐倩立马蹦了起来。 紫云也惊喜的叫了一声,蹦跳着跟在胡炜的身后,迎了出来。 “李哥。” 胡炜的拥抱来的密实,这让李羽新感觉到了亲切。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不舍分离。徐倩看着他俩,并没有去打搅他们之间的叙旧,她朝着一旁的紫云微微一笑,算是见面的照应。紫云远远地点了点头,对徐倩充满了好奇。 李羽新拥抱完胡炜之后,对紫云伸出了诚挚的右手。紫云幸福满满的盈盈一握,那感觉丝毫不减当年在夜市上蜻蜓点水般的激动。 “李哥。”紫云甜美、柔顺的唤道。 “紫云是越长越漂亮了。”李羽新少不了夸赞她两句。 “李哥真会说笑。”紫云羞羞的退到胡炜的身后。 “这是消毒呀?”李羽新一指四处的醋熏,问道。 “对呀。公共场合,首先要做好消毒工作。杜绝传染病嘛。”胡炜笑了笑,他的格局比以前提升了不少。 “消息怪灵通嘛。”接着,李羽新将徐倩介绍给他二人。 “我叫徐倩,请多多关照。”徐倩站在原地,行了个点头礼。 “我叫胡炜,她是紫云。我们都是李哥的朋友。”胡炜右手压着左胸,回了一礼。 “好了,大家都别客气。胡炜给泡一杯茶来喝喝。”李羽新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既不客气也不啰嗦。 “好勒。”胡炜敞亮的一声,将他们引到里屋的会客室。 徐倩边走边瞧,似乎对外面的字画很感兴趣。 “李哥,我能不能四处看看?”徐倩征询着他的意见。 “胡炜,你说呢?”李羽新不便做主,毕竟这是胡炜的地盘。 “没问题,紫云,你陪徐倩姐姐四处走走。”胡炜没有拒绝,这广御轩本就有李羽新的影子。胡炜也是个念旧的人,他记得李羽新对他的好。 “好的。”紫云显得很随和,她紧紧地靠在徐倩的身边,亲密的与她并成一排。 “谢谢,紫云妹妹。”徐倩抓住紫云的手,瞬间消失在李羽新和胡炜的跟前。 “这动作,快赶上梅超风啦。”胡炜“嘿嘿”一声,顺溜着一句玩笑。 “是吗?”李羽新一屁股坐在了树桩打造的茶凳上。 “难道不像?”胡炜将泡好的茶放在了李羽新的跟前,眼睛停留在他的鼻梁之上。 “你这意思有点丰富哦。”李羽新霎时秒懂了胡炜的小眼神。 “李哥,你说你的女人缘为什么这么好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就随便一问,李哥今儿年后还去广东吗?” “还没想好呢。” “我看还是别去了。” “怎么有好事呀?” “在家安全,你看外面到处都是非典,要是发个烧什么的指不定把你抓来关黑屋子里呢。” “非典?这病叫非典?”李羽新睁大了眼睛,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名。 “对呀,非典型性肺炎。”胡炜将新闻里的名称重复了一遍。 “难怪这些鸟人说:飞机上擦碘酒呢。” “这都是段子手的噱头。” “要是被抓起来,还省了医药费呢。” “想得美,说不定把你当小白鼠研究一番呢。” “哪里听来的破筐子消息,没正形。” 李羽新教训他一番,这国家的事岂能随便乱咋呼的。胡炜还想说上两句,可李羽新没让他说,胡炜气呼呼的与之争论,说:“你看这板蓝根都炒到什么价格来了,30一包。这保龄醋都20块钱一瓶了。还有盐,我听说有人开始囤积食盐了。” “其他消毒什么的倒还可以理解,只不过这食盐买来干啥?”李羽新也是纳闷。 “怕涨价呀。你看人都病了,谁去制盐?谁去上班?而我们又要食用,这不涨才怪了。”胡炜气鼓鼓的将桌子一拍。 “那照你这么说,方便面什么的也要涨价咯。” “那当然。要是管控起来,都没的吃,这些自然会涨价。” “什么叫管控?这叫限制出行,将疫情降低到到一定范围内。”李羽新纠正了胡炜的说法。 “是是是,新闻上也是这么说的。”胡炜赶紧改口承认了自己的口误。 “新闻上还说啥?”李羽新是一个不怎么看新闻的人。 “也没说啥,就是让大家不要乱跑,外地回家的要自觉去检查,发现头晕感冒发烧什么的必须要到当地防疫部门去治疗。”胡炜给他讲述了一遍电视新闻的主要内容。 “没说要带口罩什么的?”李羽新听得频频点头,也不忘问及心中的问题。 “这个倒没怎么说,关键是习惯吧。”胡炜嘬了嘬嘴,这一动作还是头一次出现。 李羽新轻瞥了他一眼,胡炜好像也意识到这动作不是很好看,于是他饮了口茶顺便也纠正了他的嘴型。 “春节怎么安排的?”李羽新问道。 “你是说这里?”胡炜试问道。 “嗯。”李羽新点点头。 “接上面通知,闭馆休息。” “也好,今年可以过上一个属于自己的春节了。” “无事一身闲。有时候想想还真不习惯。” “看来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其实习惯也是一种修炼。”胡炜像苦禅的高僧焖了一句修为的经典。 “刘凯最近也在修炼吗?”李羽新抿着茶,轻轻地呷了一口。 “没呢,他在忙他公司的事。”胡炜边说边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盒软壳玉溪,在红白相间的外壳上略微的停留了一秒之后,他用左手大拇指按住盒口,看似悠闲的将左手一甩,两支香烟从开口处跳了出来,胡炜右手捏住一跟递给了李羽新。 “哦。”李羽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接过来的香烟放在了口中,正要从口袋里找火时,胡炜已经将打火机凑在了他的烟下。只听得“啪”的一声,一股火苗欣然窜起,李羽新一边用右手内凹将火护着,一边对着火轻欷一口,然后,右手在胡炜拿火机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三下。顺便冲着他给了个笑脸。 胡炜松开火机让火自然熄灭,而后才拿起香烟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 第114章 回归(七) “青居水电站还在修吗?”李羽新问道。 “还在修。据说明年才完工。”胡炜将自己知道的情况粗略的讲述了一遍。 “靠是,居然还有集资款。”李羽新还是第一次听说修水电站还集资的。 “这有什么稀奇的,北湖公园你没有捐过钱?南充的铁路你没有捐过钱?我那时候小,还在读小学,不过这捐款的事还是没跑掉。”胡炜的话勾起了李羽新的回忆。 “这公园不是还发了几张门票嘛,权当充值了。”李羽新想到了书本里还夹着两张大红色的、胶印的书签式门票。 “那铁路呢?免费给你坐过了?”胡炜将烟雾直直的一喷,对于李羽新门票一说来了次反击。 “坐倒没坐成,不过确实方便不少。”李羽新的回答让胡炜一时无语。 胡炜看了看他,他没想到李羽新的想法竟然也与自己想同。 “水电站没有捐款吗?”李羽新笑道。 “这个倒没有,不过换了个词。”胡炜没有马上揭晓这个词语。 “什么词?”李羽新问道。 “集资。”胡炜两眼放光。 “那你呢?”李羽新问。 “我倒是想,可别人不要我呀。咱既不是党政机关的人,也不是企业事业的人,这水电站跟我们的粘不着边,想捐也没门。”胡炜的表情既懊恼又委屈。 “胡炜,咋还委屈呢?”李羽新看他不爽的样子,直言问道。 “你说咱都捐了这么多回,也不见得少了这一次吧?”胡炜悻悻地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那万一不退呢?”李羽新劝道。 “不退就不退,就当捐了。”胡炜率性的说道。 “能这样想,看来你的觉悟和思想水平已经达到了老爷子的要求了。”李羽新赞许道。 “老爷子那可是老党员。我可比不了。”胡炜听李羽新这样说,内心里感到一阵无比的欣慰。 李羽新本来还想说说水电站的事,可徐倩和紫云已经参观完毕回到了他们的会客的茶几旁。 “有何感想?”李羽新按下了刚才的话题对徐倩遥遥一问。 “听不错的。李哥,这里欧散人是谁呀?我怎么没听说过此人?”徐倩此言一出,紫云、胡炜顿时笑翻,李羽新嘴角只微微的翘了一翘,几双眼睛聚集在一齐。 “你们笑什么啊,不耻下问有什么可笑的嘛。”徐倩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解的望着他们。 “徐倩姐姐,这人嘛,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论起渊源,还多少跟你搭的边。”紫云笑侃道。 “跟我搭边?莫非也是广东的?”徐倩脑海里一阵狂搜,可依旧毫无印象,嘴里喃喃道,“没印象,跟他不熟耶。” 紫云抿着小口,掩住内心的乐动,对徐倩使了个眼神。徐倩朝她暗示的方向看去,怎么可能是李羽新?徐倩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呆呆的盯着李羽新,似乎在等候他的答案。 李羽新笑笑的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的给了她一份自信的猜测。 “真的是你?”徐倩半信半疑的对着李羽新说道。 “是他,他就是里欧散人。”胡炜于心不忍,哪有叫一个女孩猜来猜去的,你们真当她是会算命的仙娘呀。 “准确的说我只是作画的,诗文部分另有其人。”李羽新见胡炜这般说,索性一古脑将谜底掀开。 “该不会那个人我也见过吧?”徐倩眉宇惊驰,做了更大胆的猜测。 “还真别说,你还真见过。”李羽新烁烁其词。 徐倩略一沉思,回想起这几天所见的人,唯一能与之匹配的就是欧德海啦,那日,欧德海说过他帮他得了奖,这人非欧德海莫属!于是,徐倩答道:“是老欧吧?” “聪明。”李羽新起身将徐倩拉到身旁的凳子上,胡炜很及时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怎么想起用这个名呢?”徐倩还是有些疑惑。 “这就要问老欧啦,可能是我姓李,他姓欧,两个姓加起来组成了这个称谓吧。”李羽新也不明白当初老欧为何取这个名字,不过按他的理解也十之八九。 “李欧,里欧,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徐倩反复音读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怎么样,来谈谈观后感。”李羽新略显得意的说道。徐倩看他的神色,多少有些炫耀的成分。 “你就是想人夸夸呗。”徐倩一语道破天机。 李羽新白了她一眼,嘴巴一瘪,哼了一声。 “徐倩姐姐,我李哥生气了,你多少夸他两句吧。”紫云在一旁笑道。 胡炜没吭声,坐在一旁也想看看徐倩怎么处理。 “李哥,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日既然来到这里,你就勉为其难的为我们表演一番好不好?”徐倩小脑筋一转,就想看看他练笔的样子。 “李哥,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新年礼物吧。”胡炜加砖添瓦的也想他添幅墨宝。 紫云见状,忙说:“我去备纸研墨。” 李羽新见紫云跑开,心想,今天不舞文弄墨看样子是行不通的。于是活动了一下脖颈,说道:“那就娱乐一下,老长时间也没有动笔了。” “走吧。”徐倩做了个请的动作。 “请吧。”胡炜单手一个请字。 大厅的大板案台上,紫云已经将笔墨纸砚全部备齐,只等李羽新为大家文骚小酌。 画点什么呢?李羽新看着桌上的丹墨,再联想如今的疫情他想到了流泪的红蜡烛,也想到了傲立霜雪的红梅。于是,李羽新在脑海里酝酿一番,照着思路,挥笔而就。 画面上,一支支蜡烛形成的背景衬托出一朵朵梅花的艳丽,生命的付出与生命的绽放诠释着轮回的真谛。李羽新画的很佛性,每一朵梅花他都孕育着一个生命,简单的几点墨色点缀出一张张迷人的笑脸。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流畅,生命需要简单,简单构筑希望。李羽新用自己智慧的笔绘就了一幅希望的画轴。 “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一切都是传闻。看来胡须佬办公室的那副画真的是你的作品。”徐倩由衷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字。 胡炜和紫云将更多的时间用在了欣赏李羽新的画作上,他俩瞅着那熟悉的画风,酣畅的线条,黑红相间的色彩,蘧然喜色。 “李哥,又是一幅无字的画。”胡炜提醒他。 “等老欧空了让他给补上吧。”李羽新将笔恭敬的放在砚盘边。 忽然,一阵狂放的笑声传出:“谁又在说我的坏话呀。” “老欧?”李羽新脸上出现莫名的惊喜。 “真是你呀,欧叔。”胡炜扭过头来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老欧。 “欧叔,有没有带好吃的来呀?”紫云熟识无欷的奔在了他的跟前。 “李羽新,你跑得比猴子还快,害我老人家追的这么辛苦。”老欧倚老卖老,也不客气的走上前来瞧了瞧他的画作。略一沉思,提笔就写了几个规规矩矩的隶书:蜡炬成灰梅傲骨,霜雪寒冬又一春。 第115章 回归(八) “好。”众人齐声呼道。 老欧并没有放笔,只见他继续在画上写道:医者父母心,铁肺抗典疫!末了才署上里欧散人的字样,落上了日期。 “看来还是老欧有格局,明事理。这抗击非典的疫情还真的是刻不容缓。”李羽新从胡炜那听得非典的消息,故而做了此画,如今老欧所提字句正与他不谋契合。 “不愧是里欧散人,连意境都这么默契。”不是胡炜恭维二人,的确他俩的配合算得上天衣无缝。 “天下文人是一家,不是浮夸就是对虾。”老欧笑指江山,偶尔也来一句自嘲的风语。 “老欧,你今天怎么有空呢?”李羽新总感觉老欧的笑声中带有一些异常。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老欧看似漂亮的一击,却包含着几许睦然的无奈。 “我怎么感觉你就在我后面转呢?”李羽新说笑似的问道。 “你想说我是007?”老欧灵机一动以此证明自己还不傻。 “什么跟什么呀,你俩还计较谁在前谁在后呀?”胡炜开始了和稀泥的工作。 “按理说老欧应该在前,他比我们大嘛。”李羽新侧头斜面的对老欧一阵锤击。 “你说我老不就得啦。”老欧嘿嘿一笑,用他固有的笑声拂去了屋内的尴尬。 李羽新自己也觉得刚才的无名之火来的有些蹊跷,他不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怎么会对老欧这般针锋相对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一前一后的画作吗?李羽新有绝对的理由怀疑老欧这两天的行程与自己有关。 老欧也很清楚李羽新刚才的火焰,自己确实听了婷婷妈的意见才厚着脸皮的来到了这里,只是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撞上了给他的画作添砖加瓦。 徐倩看着二人,这才明白什么是与生俱来的默契。 “老欧,别老盯着画看,这画胡炜已经定下了。”李羽新冲胡炜眨了下眼。 “对呀。欧叔,你就别打这画的主意啦。我准备发起一场义卖,将所得的收入募集给疫情防疫中心。”胡炜脑筋转得贼快,一下子就想到募捐这事上。 “这么说,小李呀,你这一幅画可不够,还得多来几幅,要不怎么筹集善款?”老欧又开始充当鼓风机的角色。 “行呀,你也多写几幅字,多为社会做点贡献。”李羽新趁热打铁扯上老欧一起干。 “我们俩干也不是那么回事,是不是多召集几个高手一起来?”老欧从桌子上拿起那盒软玉溪取了一支出来,顺手点个火,才对李羽新说道。 “这办法不错。这里就你资格最老,我看还是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吧。”李羽新来了个顺水推舟。 “行呀。就我来联络吧。”老欧将活儿揽了下来,忽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又说,“干脆也叫上邓琳琳吧。” “叫她干嘛?”徐倩警觉的问老欧。 “她也是画界的高手。”胡炜在一旁解释道。 “没看出来呀。”徐倩惘然悟到这里才是真正的藏龙卧虎之地。 “邓总是古法技艺的传人。”胡炜对邓琳琳与李羽新斗技的场面那可是记忆犹新。 “行啊,就按你说的办。”显然,李羽新也同意了老欧的提议。 “那我就开始邀约啦。”说完,老欧掏出手机噼噼啪啪的按了一通,几个电话打完,他才如释重负的将手中的烟猛吸一阵。 一个小时不到,欧婷婷、陈野平、文心竹、李剑四人接憧而来。 老欧也没给他们多聊什么,就两字“募捐”。然后留给他们自由的空间,让他们各自发挥。 一行人围在案台上,井然有序的开始表演…… 邓琳琳瞅着徐倩和李羽新,总觉得这两人间少了些什么。 徐倩站在李羽新的身边,犹如隔了一道文化的墙,除了仰慕或许还有一份说不出的敬畏。她没想到来的这些人都是书画界的大咖,就连自己假设的情敌邓琳琳也是一流的好手。徐倩心中的阴影猛增,老欧是他搭档,邓琳琳是他未来的老板,那欧婷婷呢?几个人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始终被中国书画所维系,而自己除却欣赏别人的佳作,几乎成了闲人。 有了这层阴影的徐倩,只能表面上装出很开心的样子。观其紫云和胡炜却不然,他们虽不是个中高手,但经过这些年的学习观摩,也深得艺术的真谛,其他的说不上,不过,评论作品的好坏倒也拿捏的十分精准。所以说,功夫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经过年轮磨出来的。 李羽新忙着与几大高手交流,也就忽略了徐倩的感受。 “陈老宝刀屠龙依旧是粗犷不羁呀。”老欧对陈野平推崇备至,几分鹤色自然显露。 “欧会长客气了。”陈野平双手作揖,含蓄而翕。徐倩听那老者称呼欧德海为会长,心里又是一惊。会长?什么会长? “文兄和李剑老弟能赏脸前来,老欧做谢了。”老欧在场面上如鱼得水,可谓是应付得当。 “欧会长一声号令,岂有不来之理。”文心竹傲骨天成,唯一不服气的是几次都输给了他与李羽新的联手之笔。 李剑是李羽新的师兄,两人见面自然多了几分亲切。 “师兄的虎虎生威真的是画之精髓,这一草一木精致而不失雅趣。”李羽新赞赏道。 “李羽新,几年不见,话锋见长啊。奉承的多了,也不怕折腰闪舌的。”李剑打趣的说道。 “画以笔勤,不拘于常态;语以多言,精粹于短捷。师兄是在责怪我不勤奋吗?”李羽新顺势回了个玩笑给他。 “言辞犀利越来越像师父了。”李剑呵呵一笑,算是对李羽新的褒奖。 “说到师父我也怪想他老人家的。”李羽新将微笑重新挂在了脸上。 “只可惜他老人家不让我们去拜见他。”李剑悠长的吐了一口气。 “大隐隐于市。也许他是不喜欢我们扰乱了他的生活。”李羽新望着案桌上平铺的画作,淡然的说道。 老欧见他二人一口一个师父,只不过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师父是何许人也。心中也是好奇,却也不便去探底。 当然与老欧一同好奇的还有其他几个在场的人,碍于隐私也没敢去追问。 邓琳琳与李羽新打了个招呼,后说厂里有事便先行离去。 胡炜招呼众人到里间喝茶,众人纷纷推辞,倶言:非常时期,响应号召。李羽新等人明白这号召的意思,“不聚会、不串门”。于是,也不劝解,各随其便,去留自愿。 老欧见文心竹、陈野平、李剑走后,与着胡炜等人重返会客的茶室,美其名叫:叨扰一杯。 李羽新知他那花花心思,也不点明,问道:“老欧,你这摄影协会真的是清闲呀。” “没办法,我们就是身挎摄影包,手提三角架的活,哪里需要哪里跑。”老欧一口顺溜楞得四人直看着他。 “你们看我干嘛?”老欧突然垂首问道。 “看你表演呀。”李羽新单手托腮,胳膊肘垫在右腿上。 “闲得慌哈。”老欧端起茶杯瞟了他们一眼。 “欧叔,这非典啥时候结束?”胡炜小声的打听道。 “你以为是看吃饭、电影呀,这得听上面的。”老欧心想我要是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还坐在这里呀。 “老欧,市防疫中心有消息没有?”李羽新问道。 “只是强调不去珠三角一带,做好区域防疫工作。”老欧去掉刚才的轻快,凝重的说道。 第116章 回归(九) 大家面色都很阴郁,原本过年的喜庆被这种氛围给压制着。 “大家也别丧气,高高兴兴的该干嘛干嘛,上面叫咱们预防,又没有说我们这有疫情。用不着听风见雨的自己吓自己。”老欧一展愁颜,开导大家。 “说的也是,大过年的,自己小心一点就是。这义卖的东西有了,可怎么卖?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李羽新提出了令胡炜头疼的新问题。 “这不聚会、不串门的东西怎么卖呢?”胡炜嘟囔着瘪了瘪嘴。 “李哥不是认识电视台的记者嘛,找她帮帮忙咋样?”紫云想起了那位曾经到广御轩来采访的美女记者。 “你说的是伍晓敏?”老欧接过话茬,兴奋的说道。 “对,就是她。”紫云一时忘了她的名字,听老欧这样一说,立马点头说是。 “好办。我给她们台长打个电话看看。”说完,老欧就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焦台长吗?我是老欧呀,我们书画中心想搞一个赈灾义卖活动,你看电视台能不能帮忙策划一下。” “欧会长,不是我不帮你,这动用电视台做义卖,手续不好办呀。” “怎么个不好办?”老欧眉头一皱,什么个状况。 “得上面批呀。” “你的意思找市委领导就行?” “对呀,有政府牵头不是更好嘛。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企业赞助搞一台慈善晚会。” “好,我知道了。”老欧说完立即收了电话,吧唧着嘴,又说:“都听到了呗,看样子还得找市长。” “谁要去找市长呀?”外面走进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凯。 “哎呀,刘总大驾,赶紧泡茶。”李羽新起身迎到。 “我的妈呀,今天是群英会吗?连我们的李大才子都在呀。”刘凯呵呵一笑,与李羽新亲密的握了握手。 胡炜打完招呼才缓缓地给刘凯挪杯泡茶。紫云候在一旁,将茶水端到刘凯面前。 “怎么这么热闹啊?”刘凯找张凳子坐下来问道。 “你来迟了,已经热闹一波过去啦。”老欧调侃道。 “刚刚我听你说要找市长?”刘凯扯回正题。 “还不是为了非典义卖的事。”老欧叹了口气,将刚才与焦台长的通话告知了他。 “老欧,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拉上几个企业来赞助。”刘凯将这事揽了下来。 “那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欧释放了一下压抑的心情。 “还是刘总厉害,佩服。”李羽新双手一拱,拜谒道。 “行啦,李大才子你就不要添乱了。”刘凯呵呵一笑,止住了李羽新的戏噱。 “大家也都知道了,这场传染病叫非典了,虽说是病发至广东,我们还是做好自身的防疫,今年的节展,上面已经取消了,街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挂了几个红色的小灯笼,一切从简嘛,我们也要听话,不乱跑、不给政府添麻烦。”刘凯自从给政府合作以后,他的思想高度已经提升不少。 李羽新能清楚的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玄妙的东西。 “刘总,听胡炜说,你这些日子忙的是不可开交。”李羽新从桌上拿起胡炜的云烟准备叼一根抽抽。 “来吧,抽这个。”刘凯直接从兜里拿出他还未开封的中花烟来,李羽新取了一根。老欧也不那后,也顺手取了一根。 “胡炜。”刘凯将烟递到了胡炜的跟前,胡炜本不想抽,碍于他的热情只好顺从的取了一根。 接着,四个烟囱开始给屋子里做烟熏,一时间呛得徐倩拉起紫云就往外跑。 “就我们几个烟囱级的人物,女人看到都退避三舍。”刘凯见此情景呵呵笑道。 “要是这非典能退避就好啦。”胡炜忽然异想天开的说道。 “这还真不好说,要不你念句经试试,再或者使点法术什么的。”李羽新调侃道。 “这也不好说哦,前一阵子就有人请清泉寺的和尚去给不听话的宝马施法、念经。”说到此,胡炜也感觉有些喜剧。 “还真念经了?”李羽新睁大了眼睛似乎不太相信,这也太玄乎了吧。 “那当然,车老板起初本来是想找龚道长的,可龚道长拒绝了他的请求。”胡炜说到这,也是一脸的不屑。 “这回老龚头做的好。要不真把名声毁了。”李羽新略微感到一阵欣慰。 “这老板一生气就找了和尚去驱邪。和尚能干什么呀?也只能学着市井的把戏,点了一把纸,然后围着车兜转着颂佛念经。”胡炜边说边学,绘声绘色的描述一番。 “胡炜呀,你还漏了一点。”老欧来了精神,准备给大家补充点什么。 “漏了什么?”胡炜问道。 “漏了那个所谓的大师,穿着袈裟,手持柳条,在宝马上使劲的鞭打。口中还念念有词:别家的马儿千里驹,你这马儿尽拉稀,好油好料供给你,你却贪吃变懒驴。”老欧有模有样的比划着,仿佛胡炜就是那辆车似的。 刘凯和李羽新在一旁看得是哈哈大笑,恍若老欧就是那作法的和尚。 “哈哈哈,居然有这么搞笑的,没见过。”李羽新差点笑翻了肚子。 “就是,我也第一次听说。”刘凯也忍不住笑弯了腰。 “现在知道龚道长的本事了吧?”老欧边说边笑。 “他才不会去丢这个脸呢。再说,这驱车之法也不是他的强项呀。”李羽新按压着小腹,强忍住笑意。 “说的极是,老龚头能说会算,肯定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坏了自己的名声。”胡炜心向着老道,在他眼里,龚道长只是一个喜欢游戏人间的老头。 “一个道骨仙风的能为这不听话的宝马去折腰吗?”老欧最后来了个总结,也算是对龚道长人品的认可。 “哎,我听说他前几天在路边发自制的艾香。”刘凯愀然沸色的讲道。 “看来我们的道长还是忧国忧民的嘛。”李羽新说道。 “这老头也不事先商量一下,啥事都跑到我们前面。”胡炜虽是口中埋怨,心中早已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盛世清修,乱世救人,这就是道士存在的意义。”老欧拨点了一下从古至今的道教本义。 “难怪不得,老龚头会心系乡邻,出山赈药。”胡炜点头称颂。 “兄弟们,努力吧。争取多为疫区做些贡献。”李羽新振臂一挥,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 “那是必须的。”胡炜应声而至。 刘凯没说什么,他知道再多的言语也抵不上自己的行动。这电视台赈灾义卖的事自己必须办得妥妥的漂亮。老欧鼓起掌来,一个劲为他们打气加油。 第117章 回归(十) 集会完毕,李羽新就和徐倩回到了家中。 “你们俩跑哪去了?不回家也不打声招呼。”李母抱怨起来,原本备好的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的,看得李羽新畏首不语,他找不出合适的解释说自己去了哪里,李羽新看看徐倩,徐倩一张脸红得跟西红柿一样。 李羽新一个劲赔罪道歉,总算让母亲消了消气。看着儿子顽皮的样子,李母总归是放了他一马。她并没有追问自己的儿子去了哪里,她看着徐倩迷糊的小表情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她拉过李羽新问道:“这次该靠谱了吧?” “不出意外,应该是。”李羽新看着母亲,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行,大过年的。大家开心就好。”李母把一脸的愁眉扔之脑后,重新换上了慈善的笑颜。 李父忙喊着李羽新,让他帮忙贴春联。徐倩自觉的跟在李母身边在厨房里帮手打杂。 天气一如既往的好,阳光和煦,万里无云。 此时,楼下传来一阵惊呼声,李母从厨房的窗户上探头望了望,一群街坊围在一起,好像谁家的远房亲戚来了。李母也没在意,缩回头继续和徐倩准备晚餐。 李羽新正在门外贴福字,李父正脸对着他,突然间他傻眼了,李羽新还以为是自己贴得不对,忙问:“爸,我贴错了吗?” 李羽新见他杵在原地,嘴巴不住的颤抖,以为他得了什么病。 “爸,你没事吧?”李羽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一把扶住他。 李父的眼睛依旧没有移开,这时李羽新才感觉到他的眼睛停留在自己的身后。李羽新猛地转头,这一转他也禁不住的“啊”了一声。 李母听见门口不寻常的动静,赶紧和徐倩一起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炒菜的锅铲竟也失手跌落在地上。“哐啷”一声脆响,把一屋子人从梦中惊醒。 一个男人当的一下跪在了门口,两眼弥蒙的尽是眼泪,他对着李父李母就是几个响头,嘴里不停的喊道:“爸,妈,孩儿回来看你们啦。” 李母蹲下身子,一把扶起他,右手不停地在他的肩上乱锤,禁不住老泪纵横,口中一阵埋怨:“你这不听话的娃呀,你心中可曾还有你妈?” 李母一度哽咽,声泪俱下。跪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陵康公司的李炳义,他扑在母亲的怀里,早已涕泪交流湿了衣衫。李炳义不是他的本名,他的名字叫李鸿飞。他就是离乡多年的大飞,李羽新的亲哥哥。 “妈,我老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我没混出个名堂来,没脸回家。”李鸿飞看着母亲斑白的头发,内心十分忐忑。 “我天天到老宅去走一圈,就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你这不省心的孩子,让妈好生挂念。”李母端详的看着他,好生心疼。 “妈,都是孩儿的错,劳你操心。”李鸿飞脸上的江湖气慢慢的被融化,此时他就如一个迷途的孩童乖乖的听从父母的敦敦教诲,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干净,那么的透明。 李羽新揉了揉眼,他似乎也不相信眼前是真实的景象,临到徐倩在身边拉了他一下时,他才恍如大梦,疾声呼道:“大哥,真的是你?” “嗯。”李鸿飞点了点头,从母亲的怀里移了出来。 李母悲喜交替,不住的嚷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进屋吧。别让外人笑话。”李父往后一退,一语惊醒了大家。 李羽新和徐倩同时“咦”了一声,他俩几乎同时发现,楼梯口还站着一人。 “邓琳琳,你?”李羽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李鸿飞一抹泪痕,随即将邓琳琳拉在身边,两个人合手相牵,屋里的人顿时明白了这二者的关系。 大家都惊怔的瞪大了眼睛,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实的白天。尤其是李母,她在打量邓琳琳的同时,眼睛却不停的瞟向李鸿飞,在确认不是演戏的情节之后,她才又看了看李羽新。 “妈,这是真的。邓琳琳是我的女朋友。”李鸿飞坦诚的说道。 “她不是和……”李母还没说完,就被李鸿飞的眼神给打断了。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李鸿飞肯定的回答道。 “也好,我还寻思着说,这么好的女孩子不在我家多可惜呀。没想到,你和她这么有缘,算妈欠你的。”李母突然哈哈大笑,一下子收获这么多好事,真的是菩萨显灵,祖上积德啊。 邓琳琳羞红了脸,原本以为李炳义会带她去一个不熟识的地方,没想到还是进了熟悉的家。难怪李炳义那天会说,我与李家有缘。她狠狠的瞪着李炳义,不,是李鸿飞一眼。如若不是彻底断了念想,此时的她该情何以堪呢?邓琳琳整理好思绪,不再计较李鸿飞整的这一出戏。 “你与我哥早就认识啦?”李羽新也是惊诧万分,没想到恋人做不成倒成了嫂子啦,这级也升得太快了吧。 “我哪里知道他是你哥?我只知道他是李炳义。”邓琳琳一脸委屈的默视着他们。 “小飞,这不能怪琳琳,都是我不好,我隐瞒了身份。”李鸿飞赶紧解释。 “你隐瞒?难道说你一直都在南充?”李羽新眉头紧锁,眼睛直愣愣的逼视着他。 “对,我一直都在你们身边。”李鸿飞不敢直视,将头转了个角度。 “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直都在陵康公司吧?”李羽新大胆的猜想,他有理由生气,更有理由与之理论。 “你还记得你与刘总商量应对吴世强一事吧?”李鸿飞没有解释,他轻言细语的说道。 “难不成,你就是刘总找去的那个人?”李羽新也傻眼啦,千差万错,真的是纵横万象。 “嗯。那时候我就去了销售部。” “你就不怕我会撞上你?”李羽新激动的说。 “我尽量与你避开。” “难怪汪之中结婚那天,所有人都去了,唯独销售部的大佬没来。”李羽新终于明白汪之中的婚礼所涵缺的李炳义。原来,他是在回避自己。 “你把我骗的好苦。”李羽新眼角也迸出了几点泪花。 邓琳琳哪知道这些,要不是今天与他回家,她哪里知道他就是李羽新的大哥。先前一直纳闷怎么来到了李羽新的住宅地,还以为天作之缘,与李羽新是同一个楼栋,就在他踏进房间时,邓琳琳才瞬间领悟“与李家有缘”的含义。 “那么说,中秋节的月饼也是你挂在门上的?”李羽新两眼早已模糊,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李鸿飞没有吭声,只是低低的点了点头。 李母哀怨的看他一眼,这孩子居然过门不进,让自己好生担忧。说开了,事情也就过去了,毕竟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强迫自己要高兴,高高兴兴的过日子。 徐倩的心病总算去了一块,以前的竞争对手居然成了大嫂,这世界真的奇妙之极。想到这,她开心的笑了。 还是李父提议的好,过年就得喜庆,今年咱家也算是团圆啦。 刚说到这,门外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会是谁呢?李羽新示意徐倩去开门。徐倩将门一打开,这回轮到她傻眼啦。 “怎么可能?”她惊怔的站在原地,原来惊喜都那么突然。 第118章 回归(十一) “怎么?不欢迎呀?”一个男人夹杂着广东腔调的普通话。 “老窦,你也太惊喜了吧。”徐倩扑上去就是一个拥抱。 李羽新立马跑了过去,只见徐父双手提着一大包礼盒、烟酒,慈祥的像企鹅一样任由徐倩亲呢。 “徐倩,赶紧让叔进屋。”李羽新接过他手中的喜盒,将他迎了进来。 李父李母还没搞清状况,这人是谁呀?当徐父自己介绍自己时,他们才知这是徐倩的父亲。 “看样子,又是个007。”李鸿飞笑道。 “咱家出人才,间谍什么的还真不少。”李羽新斜着眼看了一眼邓琳琳,言下之意,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呢?邓琳琳不语,将头一仰,我就是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来来来,快请坐。”李母忙着招呼。 原本不大的房间挤满了笑意和幸福。 李父悄悄的问李母:“菜都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啦。只不过,我没想到有这么热闹。”李母呵呵一笑。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真的是大团圆啊。”李父感慨的说。 “嗯,好好热闹热闹。”李母说完,赶紧去厨房加菜。 “鸿飞,买鞭炮去。咱家要火一把的劲爆。”李父兴奋的喊道。 “好勒。咱这就去买。”李鸿飞拉起邓琳琳就往外跑。 “爸,你老实说,是不是跟我们一起上的车?”徐倩想闹过明白。 “看来你还不笨。”徐父乐呵呵的坐在沙发上,蔓生父爱的看着她。 “那这些天你是怎么过的?”徐倩又问。 “我四处溜达溜达,随时观察我的宝贝女儿跑哪去了。”话音刚落,徐倩脸上不由一热,难不成昨天跑去开房他也知道? 看着徐倩一脸苹果润肤色,徐父也知趣的打住了话题。随后,他与李父攀扯一番,各自为儿女之事悉心知谈。 李羽新坐在一旁无事可做,本不喜欢言谈的他溜进厨房给母亲打下手去了。 “怎么,不去陪未来的老丈人?”李母笑着问他。 “有徐倩陪就行了,再说老爸和他吹得起劲,我就不去添乱了。”李羽新就杵在厨房门口和母亲谈起心来。 “我看你和你哥的事就这么定了吧,都是双方自愿,也省却了媒妁之言。”李母瞅他一眼,心花怒放的说道。 李羽新叹息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知子莫如母,她哪有感觉不出儿子心中的情绪。 “小新,你是不是还在想她?” “怎么会呢?”李羽新不想让母亲担心,否认她的说词。 “都到这个地步了,该放就放吧。有些事就是缘分,只能怪你们有缘无分。”李母看似轻描淡写的劝导他,实则是用心良苦。 “妈,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懂。”李羽新苦笑一声,硬着头皮撑下去。 “我也不多说,妈知道这些年为了你哥的事把你耽误了。你孝顺、懂事,基本上你的事我都不怎么操心,因为妈知道你有你的主见,你也不会让妈为难的。” 李羽新见母亲把话说到这个点上,自然也不好有其他异议。 “呜呜”一阵火车汽笛响起,李羽新赶紧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老欧! “老欧,找我有事?”李羽新压低嗓音,以趋避过母亲的巡视。 “就是闲的无聊,想找你出来喝一杯。” “我们家今天有事,走不开呀。” “你就骗吧,你除了和你的女朋友有事,哪里还有其他的什么事。” “我骗你干嘛!我哥回来了。” “你编,接着编。” “谁骗你呀。我懒得跟你啰嗦。”说完,李羽新就准备挂机。 “行,你家有事,你哥回来了,那好,我来。” “喂,喂!”李羽新看了一眼手机,对方居然挂机了。 “谁呀?”李母问道。 “老欧。”李羽新装扮出笑脸,却不走心。 “他要来吗?” “也许吧。” “来就来吧,反正你们也是多年的朋友。” “他跟哥也很好。”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缘吧。” “也只能这样了。” 客厅里,一道一道可心的菜摆满了整张桌子,李羽新和徐倩将碗筷摆好,就等李鸿飞的鞭炮回屋。 李鸿飞和邓琳琳提着一大卷鞭炮和50根魔术弹,有说有笑的往回赶。刚至小区就看见了老欧,老欧一见到李鸿飞也是瞪眼相瞅。 “还真是你呀,你个坏大飞,跑了这么久现在才露面啊。”老欧就像熟识多年的朋友一样,冲上去就是一个狼抱。 李鸿飞向后一退,躲开了他的亲近。 “老欧,你这虎狼年华搁我这不是浪费了嘛。”李鸿飞打趣的说道。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亏我还这么多年的想你。”老欧一换姿势,伸出了右手。 李鸿飞再不躲避,也是右手一伸,两人大拇指相互一按,算是合龙。 “这些年,你死哪去了?”老欧问道。 “逃难去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安局可是到处在抓我呀。” “那不是误会嘛。”老欧笑道。 “当初可没人说那是误会,也没有人会静下心来听我讲故事。” “我倒是想听,可你也没有机会给我讲。” “我到是想讲,可大盖帽不让。” “那辛苦你这么多的东奔西窜。” “也辛苦你不遗余力的挖地三尺。” “我是在找朋友。” “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客套。” “却不矫情。” “生硬。” “却不死板。” “我努力的找,你却拼命的逃。” “我拼命的逃,你却死命的找。” “我明修栈道,你暗度陈仓。” “我卧薪尝胆,你宵衣旰食。” 邓琳琳见二人叽叽歪歪,不明白他俩在玩什么东东,脸上疑云四起,喊了句:“打住!” 二人这才收声,不再玩他俩之间的游戏。 “你们俩再玩过山车吗?”邓琳琳一脸不屑的问道。 “切,没文化,真可怕。”李红飞和老欧异口同声的说出此话。 “两个自命清高的家伙。”邓琳琳反击道。 “我们清高吗?”两人相视一笑。 邓琳琳忽然觉得李鸿飞比李羽新更加调皮,如果说李羽新玩的是生僻的冷幽默,那么李鸿飞酷耍的一定是幽冥涧的黑幽默。 看着他二人这般默契的配合,她似乎看到了岁月擦过的痕迹,那痕迹就是一道友情的绿光。 “琳琳走,咱仨回家。”李鸿飞拧个响指,单手揽住邓琳琳的腰,与老欧并排着一路前行…… 第1章 疫情(一) 今年的年味没有往年那般浓郁,街上的烟花也没有以前那般丰富。品种少了,李羽新和李鸿飞再也找不到儿时那般的快乐,少了大地花开、小蜜蜂、仙女散花的加盟,今儿的年的街道冷清不少。顽童们和极喜热闹的小青年充当了此时的主宰,漫天飞舞的各式礼花填补了黑夜的恐慌。 疫情在悄悄蔓延,没有敢感冒,也没有人愿意感冒。专家在各种媒体上也提醒大家,不要在人口密集的场所去,特别是有中央空调的超市和电影院,由于空间环境的限制,难以形成空气的对流,鉴于这个说法,许多网吧、游戏厅、棋牌室都纷纷进入到闭馆歇业的状态。 除了几个豪主能用拨号上网的家用电脑消遣之外,唯有矿主出身的手机QQ在聊天室驰骋,更有金主用短信QQ打发时间。地主不能斗,梭哈不能玩,劲舞团就不用去想了,这个时候的人们还不是全民追星的吃瓜群众,除了央视的各类晚会就是新上映的《隋唐英雄传》。秦叔宝出现了空前未有的霸屏现象。 李羽新一家与中国大多数老百姓一样围在电视机前看春晚,李羽新数了数在座的人数,7人。他寻思着今晚如何安置睡处,就这两间睡房两张床,再怎么挤他也无法容纳呀。李羽新瞅着身边的大哥不由产生一种怨气,这房子之所以这么小也是拜他所赐,谁叫他当初背着黑锅四处躲藏,这分房的资格硬生生的被剥离了。 李鸿飞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见李羽新眼神中漂浮的不羁,还以为他嫌弃自己,毕竟自己带给了弟弟许多无形的伤害。原本他可以好好的呆在陵康公司守在父母的身边,可他却筑梦异乡,也正是自己的身份造成了刘志康的误会和不信任,他欠李羽新一个拥抱,他欠李羽新一份孝心。 李羽新虽然心存芥蒂,可那只是内心漂浮的一霎燕云,看着鹤颜烁烁、精神健旺的父母,李羽新知道父母这回是真的开心,他一抹心中的阴影重新融入到和谐的家庭中来。 他对李鸿飞使个眼神,两人前后来到了紧靠厨房的小饭厅,他说:“今晚上怎么睡呀?” 李鸿飞一听顿时笑了,原来李羽新眼中的焦急与不羁来自于这个看似棘手的问题,他凑在弟弟的耳边一阵低语。只听得李羽新眼睛一阵惊呼,“你买房啦?” “嗯。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你这一问我便不打算瞒你们啦。对啦,你和徐倩是认真的吗?”李鸿飞话锋一转,问道。 “不是真的,能随便带回来?再说,你没见我们后面还跟了个007。”李羽新边说,边往客厅里瞧去。 “真的就好,你知道我的意思。”李鸿飞所指的当然是欧婷婷这件事。 “大过年的,我们就不谈这些好吗?”李羽新不愿意过多的去谈论自己的感情。 “行。待会守完岁,陪父亲放完烟花我就撤。”李鸿飞的话让李羽新所有的担心都显得有些多余。 “行啊。看样子,你这两年总算没有白混。” “是陶瓷让我回归正途,我李鸿飞终于也有洗白的这天。”他感叹道。 “这行业只要你用心,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希望年后咱们好好的合作一番。” “跟你合作?”李羽新不明白这个词为什么会出自他口,难道说他与邓琳琳确定关系之后,他就是老板的派头? “我是销售部老总耶,你不和我合作,和谁合作?”李鸿飞没有透露自己入股的事情,他怕吓着他。 “我还以为你当了刘志康的女婿就大权在握了呢。”李羽新戏谑的说。 “你这是在笑话我哦。”李鸿飞调皮的看了他一眼。 “好了,去看春晚吧。免得她们以为我俩搞什么幺蛾子。”李羽新说完之后就回到了客厅。 李鸿飞没有马上返回,他在小饭厅里独自点燃了一根香烟。 “李羽新,你哥呢?”邓琳琳见他单人返回,忙问。 “在饭厅呢。”李羽新右手大拇指朝身后一挥。 邓琳琳哦了一声,问道:“听刘凯说你们搞了一台电视义卖晚会。” “对呀,到时候,你还得动用你的人脉给晚会撑撑场面。”李羽新中肯的说。 “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我肯定支持。”邓琳琳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谢谢你啦。”李羽新本想与她拥抱一下,可转念一想,不妥,身份不一样啦。他内心尴尬的看了她一眼,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想笑的感觉。 邓琳琳秒懂了他的内心,也是一阵嘎嘎的笑了。 徐父见他二人有说有笑的,忙向身边的徐倩打听。徐倩用她对四川方言半生不熟的理解法介绍了他们谈话的大致内容。 徐父好像明白了电视募捐一事,于是对李羽新说,你们募捐我也要参加,我要尽一份力,一份心。 徐倩在一旁点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李羽新和邓琳琳看后心里也是一阵感动,二人伸出手欢迎他的加入。 也正是这个时候,李父李母才知道祖国的南方正在流行一种会死人的疾病:非典。 “你们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都没有准备。”李母怨道。 “准备啥?街上的醋都差不多卖光了。”李羽新双手一摊,遗憾的说。 “那药什么的买点来预防也行呀。”李母白了他一眼。 “买啦。我买了5大包板蓝根,够喝一阵子了。”李羽新笑道。 “涨价了吗?”李母追问。 “不涨才怪!不过没的广东离谱,我买成15一包。”李羽新回答道。 “哎,5块钱的东西这下被炒了3倍。”李母也是一阵遗憾的无语。 “这还不算什么,听说浙江有个人买了10吨碘盐。”李羽新抛出了一则刚刚看到的消息。 “这么多盐买啦干吗?”李母像看到日出一样眼睛亮啦。 “防止非典呀。”李羽新笑呵呵的说。 “这也能防止?”李母表示不信。 “不要说你不信,就是读过书的小孩子也不相信。”李羽新极喜的来了个夸张式张嘴。 “那他们还买这么多?”李父插上一句。 “碘盐、碘酒、碘钨灯,凡是跟碘有关的东西他们都囤,说白了就是想炒货,发国难财。”李羽新说道了问题的本质和重点。 “那国家就不管了吗?”李母眉头一皱,坐不住了。 “管了,那个囤盐的被明令禁止出售,只能自己吃或者送亲朋好友。”李羽新说到这也不由地哈哈一笑。这人也真怪,一到临死边缘就东奔西跑的乱投医,居然连碘盐治非典、碘酒防非典、碘钨灯灭非典的话都能信,真的是比历代状元还有才。 “厉害了,这招!”李父和着李母禁不住笑出声来。徐父好像也听出了点意思,也是嘿嘿一笑。 “咱不信谣言,不过这消毒的工作还是要加强。勤洗手、勤消毒,从自身做起,从身边的朋友做起。”李羽新像演说家一样来了个卫生知识普及宣传。 “对,不信谣,不传谣。相信祖国,相信战斗在一线的医务工作者。”李父和徐父用自己的话彻底的给在座的年轻人来了次上纲上线。 放在以前,李羽新肯定头一个起来反对,不过这次他选择了聆听,选择了服从。因为爱所以爱…… 第1章 春晓(一) 今年的年味没有往年那般浓郁,街上的烟花也没有以前那般丰富。品种少了,李羽新和李鸿飞再也找不到儿时那般的快乐,少了大地花开、小蜜蜂、仙女散花的加盟,今儿的年的街道冷清不少。顽童们和极喜热闹的小青年充当了此时的主宰,漫天飞舞的各式礼花填补了黑夜的恐慌。 疫情在悄悄蔓延,没有敢感冒,也没有人愿意感冒。专家在各种媒体上也提醒大家,不要在人口密集的场所去,特别是有中央空调的超市和电影院,由于空间环境的限制,难以形成空气的对流,鉴于这个说法,许多网吧、游戏厅、棋牌室都纷纷进入到闭馆歇业的状态。 除了几个豪主能用拨号上网的家用电脑消遣之外,唯有矿主出身的手机QQ在聊天室驰骋,更有金主用短信QQ打发时间。地主不能斗,梭哈不能玩,劲舞团就不用去想了,这个时候的人们还不是全民追星的吃瓜群众,除了央视的各类晚会就是新上映的《隋唐英雄传》。秦叔宝出现了空前未有的霸屏现象。 李羽新一家与中国大多数老百姓一样围在电视机前看春晚,李羽新数了数在座的人数,7人。他寻思着今晚如何安置睡处,就这两间睡房两张床,再怎么挤他也无法容纳呀。李羽新瞅着身边的大哥不由产生一种怨气,这房子之所以这么小也是拜他所赐,谁叫他当初背着黑锅四处躲藏,这分房的资格硬生生的被剥离了。 李鸿飞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见李羽新眼神中漂浮的不羁,还以为他嫌弃自己,毕竟自己带给了弟弟许多无形的伤害。原本他可以好好的呆在陵康公司守在父母的身边,可他却筑梦异乡,也正是自己的身份造成了刘志康的误会和不信任,他欠李羽新一个拥抱,他欠李羽新一份孝心。 李羽新虽然心存芥蒂,可那只是内心漂浮的一霎燕云,看着鹤颜烁烁、精神健旺的父母,李羽新知道父母这回是真的开心,他一抹心中的阴影重新融入到和谐的家庭中来。 他对李鸿飞使个眼神,两人前后来到了紧靠厨房的小饭厅,他说:“今晚上怎么睡呀?” 李鸿飞一听顿时笑了,原来李羽新眼中的焦急与不羁来自于这个看似棘手的问题,他凑在弟弟的耳边一阵低语。只听得李羽新眼睛一阵惊呼,“你买房啦?” “嗯。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你这一问我便不打算瞒你们啦。对啦,你和徐倩是认真的吗?”李鸿飞话锋一转,问道。 “不是真的,能随便带回来?再说,你没见我们后面还跟了个007。”李羽新边说,边往客厅里瞧去。 “真的就好,你知道我的意思。”李鸿飞所指的当然是欧婷婷这件事。 “大过年的,我们就不谈这些好吗?”李羽新不愿意过多的去谈论自己的感情。 “行。待会守完岁,陪父亲放完烟花我就撤。”李鸿飞的话让李羽新所有的担心都显得有些多余。 “行啊。看样子,你这两年总算没有白混。” “是陶瓷让我回归正途,我李鸿飞终于也有洗白的这天。”他感叹道。 “这行业只要你用心,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希望年后咱们好好的合作一番。” “跟你合作?”李羽新不明白这个词为什么会出自他口,难道说他与邓琳琳确定关系之后,他就是老板的派头? “我是销售部老总耶,你不和我合作,和谁合作?”李鸿飞没有透露自己入股的事情,他怕吓着他。 “我还以为你当了刘志康的女婿就大权在握了呢。”李羽新戏谑的说。 “你这是在笑话我哦。”李鸿飞调皮的看了他一眼。 “好了,去看春晚吧。免得她们以为我俩搞什么幺蛾子。”李羽新说完之后就回到了客厅。 李鸿飞没有马上返回,他在小饭厅里独自点燃了一根香烟。 “李羽新,你哥呢?”邓琳琳见他单人返回,忙问。 “在饭厅呢。”李羽新右手大拇指朝身后一挥。 邓琳琳哦了一声,问道:“听刘凯说你们搞了一台电视义卖晚会。” “对呀,到时候,你还得动用你的人脉给晚会撑撑场面。”李羽新中肯的说。 “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我肯定支持。”邓琳琳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谢谢你啦。”李羽新本想与她拥抱一下,可转念一想,不妥,身份不一样啦。他内心尴尬的看了她一眼,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想笑的感觉。 邓琳琳秒懂了他的内心,也是一阵嘎嘎的笑了。 徐父见他二人有说有笑的,忙向身边的徐倩打听。徐倩用她对四川方言半生不熟的理解法介绍了他们谈话的大致内容。 徐父好像明白了电视募捐一事,于是对李羽新说,你们募捐我也要参加,我要尽一份力,一份心。 徐倩在一旁点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李羽新和邓琳琳看后心里也是一阵感动,二人伸出手欢迎他的加入。 也正是这个时候,李父李母才知道祖国的南方正在流行一种会死人的疾病:非典。 “你们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都没有准备。”李母怨道。 “准备啥?街上的醋都差不多卖光了。”李羽新双手一摊,遗憾的说。 “那药什么的买点来预防也行呀。”李母白了他一眼。 “买啦。我买了5大包板蓝根,够喝一阵子了。”李羽新笑道。 “涨价了吗?”李母追问。 “不涨才怪!不过没的广东离谱,我买成15一包。”李羽新回答道。 “哎,5块钱的东西这下被炒了3倍。”李母也是一阵遗憾的无语。 “这还不算什么,听说浙江有个人买了10吨碘盐。”李羽新抛出了一则刚刚看到的消息。 “这么多盐买啦干吗?”李母像看到日出一样眼睛亮啦。 “防止非典呀。”李羽新笑呵呵的说。 “这也能防止?”李母表示不信。 “不要说你不信,就是读过书的小孩子也不相信。”李羽新极喜的来了个夸张式张嘴。 “那他们还买这么多?”李父插上一句。 “碘盐、碘酒、碘钨灯,凡是跟碘有关的东西他们都囤,说白了就是想炒货,发国难财。”李羽新说道了问题的本质和重点。 “那国家就不管了吗?”李母眉头一皱,坐不住了。 “管了,那个囤盐的被明令禁止出售,只能自己吃或者送亲朋好友。”李羽新说到这也不由地哈哈一笑。这人也真怪,一到临死边缘就东奔西跑的乱投医,居然连碘盐治非典、碘酒防非典、碘钨灯灭非典的话都能信,真的是比历代状元还有才。 “厉害了,这招!”李父和着李母禁不住笑出声来。徐父好像也听出了点意思,也是嘿嘿一笑。 “咱不信谣言,不过这消毒的工作还是要加强。勤洗手、勤消毒,从自身做起,从身边的朋友做起。”李羽新像演说家一样来了个卫生知识普及宣传。 “对,不信谣,不传谣。相信祖国,相信战斗在一线的医务工作者。”李父和徐父用自己的话彻底的给在座的年轻人来了次上纲上线。 放在以前,李羽新肯定头一个起来反对,不过这次他选择了聆听,选择了服从。因为爱所以爱…… 第2章 疫情(二) 叶薇回到乡下,看望了年迈的父母和幼小的孩子。她知道自己亏欠父母太多,亏欠孩子一个家的温暖。然而独自打拼的女人又何尝不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呢?田志刚前两天打过电话之后就再无消息,他说他在广东的河源出差。恰巧河源的一位厨师却出了事,这让叶薇如何安心呢? 叶薇原本从思想上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可是看到孩子却不得不想起这个不太尽职的丈夫。在叶薇的思想里男人应该以赚钱为主,主外是他的本职,而田志刚这个职责却运用的较为广泛,从山海关一路漂到海口的天涯海角,凡是他喜好的他都得亲自去尝试,用他的话讲这叫大爱无疆。而叶薇给他批了一句:边际滥情,五行不济。 田志刚的确在广东的河源,此时他正陪着农技站的经理在福昕酒楼用餐。餐桌上各式的生猛河鲜直让人口涎眼馋,那经理比较叼嘴,硬是让厨师整了只果子狸来红焖。他口口声声的对田志刚说:大补,可补阳刚之气,是男人必须要吃的一道菜。 田志刚是一个胆大不怕死的人,对于山珍海味固然是喜爱有加,来者不拒。他闻着这鲜香扑鼻的佳肴,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它滋滑的味道。补肾的东西一定要多吃一点,于是不等地主挑拣,自己先动手吃将起来。这经理当他是自家兄弟,见他这般吃相更加以为是同路之人。 有人听过狼与狈的故事,却没有听过广东人与动物的传说。在广东人的食谱里,没有吃不了的食材,除非坦克与飞机,还有火箭与潜水艇。在他们眼里,再硬的王八壳也只不过是嘴巴里的残渣,再凶猛的老虎你也只能排在波斯猫的后面。吃你只是轻轻松松的一句话,过不过夜不是你说了算。 田志刚一夜浪漫,总算没有白费这个大补精脾肝肾的果子狸。 洗过桑拿的他突然感觉到有些冷,有些疲乏…… 张紫燕随金毛一起去庙上烧香,人山人海的小路上很难来个大步阔走,对他二人来说,能移动就是幸福的。道路两边一排排的案桌全是卖香烛的农民,他们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发财香,一边向路人吆喝:“礼佛烧高香,羊年一定旺。” “金箔纸一飞,元宝一大堆。上庙买香,人旺财旺。”一中年男子扯起公鸭般的嗓子在旁边吼道。 “要不就在这买了吧。”金毛驻足在这破嗓子面前,对张紫燕说道。 “你看着合适就行。”张紫燕将这个权利交给了他。 也正是这个时候,张紫燕看见了她心中的偶像李鸿飞携手邓琳琳在人群中缓步向前,于是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喊道:“大飞哥,是我,紫燕呀。” 李鸿飞看了少许这才确认她是以前的邻居,遂招呼道:“幸会幸会。” “你们也来拜山?”张紫燕不自觉的跟在他们身后,搞得背后的金毛一阵火燎往前追,可人流欢动,那是你能随便挤得过来的。就这样阻了五六个身位,无奈的金毛也只好随波逐流。 李鸿飞回了一句,是的。这金毛却两眼圆睁,看不惯李鸿飞拽拽的样子。 张紫燕一心想与李鸿飞聊上两句,也顾不上金毛的焦虑。这金毛心里有气,暗中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扣在右手上,瞅个准向李鸿飞头上丢去。 “啪”的一声只贴在李鸿飞的后脑勺上,他楞楞的将脑后的硬币拿到眼前一看,也没寻思有人故意捣蛋,还以为是谁家调皮的小孩胡乱扔的。刚寻思着,头上又飞来一枚硬币,李鸿飞笑了,这天上还有掉硬币?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四围的方寸之地,这一秒不打紧,正瞅见金毛扬手飞花的动作。一道银光一闪,果不其然又是一枚硬币。李鸿飞一连攥住三枚硬币,鼻息之间早已生怒。 一旁的邓琳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见李鸿飞斐然大怒,忙向四处找病源,这一眼扫去竟把金毛吓得掉了两三魂去。这怎么可能,刘总的千金怎么和他一路,这下,咋整呢? “大飞哥,这位是嫂子吧?”张紫燕好不容易挤到李鸿飞的身边。 “嗯。”李鸿飞寻思着谁放的金钱镖?竟冷落了张紫燕的热脸。 张紫燕以为他瞧不上自己,心里也是一阵窝火。这李家的男人怎么都是一个德性呀?嗨,脸都贴屁股上去了。 好歹,邓琳琳眼尖,看出了张紫燕怨恨的目光,于是她对其呼道:“漂亮姐姐,是李哥的熟人吗?” 这一甜嘴叫得张紫燕全身酥软,眼睛里的那丝恨意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恨不得捉住邓琳琳的手好好絮叨絮叨。 李鸿飞捕捉到金毛眼睛里的异样神色,缓缓地将脚步放慢,就等着金毛上前。金毛赖着脚步,不肯靠近,可逐流的人群像浪花一样将金毛推到了他的跟前,李鸿飞将手里的金币掂了掂,笑道:“这位兄弟,这是你的吧?” 金毛忙说:“不,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把你的右手拿出来看看,如何?”李鸿飞紧紧的盯着他的右手,一分钟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金毛死死的攥住右手,他知道这一打开就会被抓个现行,他的手里还有七八个相同的硬币,全是一元的硬通货。金毛见张紫燕就在一步之遥,赶紧冲了上去,他悄悄的将硬币塞进她的小坤包里。这一极为隐蔽的动作依旧没有逃过李鸿飞的法眼。 确定了金毛不是外人之后,李鸿飞也不急于揭开他的黑面纱,权当娱乐吧。不过,李鸿飞还没有忘记开他一句玩笑:“兄弟?要不再弄几个硬币给我耍耍?”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有钱,那还不得早早的给叫花子算啦。”金毛尴尬的笑道。 “金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飞哥。”张紫燕一把拧在金毛的胳膊上,疼得他没差点跳起来。 “怎么,这就是大飞哥?”金毛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他慌张了,他要是知道这是大飞,你就是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扔金钱镖啊。 金毛苦大仇深的样子着实让李鸿飞有些不忍,他朝金毛和张紫燕二人摆摆手,意思是酒这么算啦。可张紫燕不明白他这摆手的意思呀,她还以为不和金毛做朋友呢。 “大飞哥,金毛是我男朋友,你不和他做朋友就是看不起我这个人。我张紫燕蔑视你。”张紫燕哪管这么多,趁着真实的热闹吼出不平的战歌。 “哟,没瞧出来你还生气了呢。”李鸿飞侃侃而笑。 “我当然生气咯,崇拜你那么多年,你就给我一个拜拜,我对你们这种偶像伤心欲绝,我恨不得裂缝藏起来,不再见你。”张紫燕生气的嘟着嘴,像地主婆对待她的长工一样冷秋秋的看着他。 李鸿飞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地朝金毛一笑,将手中的几枚硬币还给了他。 金毛一脸绯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了声:“对不起,大飞哥。” 李鸿飞还是那个摆手的样子,张紫燕这才明白李鸿飞的意思,这就叫:算啦。 顷刻之间,张紫燕回看着金毛,她发现金毛早已乖乖地等待着她的诛灭。简言细问之后,张紫燕瞬息明白金毛的嫉火作祟,几句教育之后,亲自给李鸿飞二人赔礼道歉。 第3章 春晓(三) 一场误会由此解开,金毛的细微醋味倒让张紫燕觉得暖暖的春意在云层中萌发。 李鸿飞听说他是张自忠的手下,骤然间明白了许多事情。于是,招呼邓琳琳见过二人。 金毛赶紧上前喊道:“邓总好。” “咦,你认识我?”邓琳琳觉得奇怪,上下打量他一番。 “认识,我跟刘总有过合作。”金毛从侧面点了一下,虽说是套近乎,却少了媚俗的奉承。 “哦。”邓琳琳若有所思的滤了一遍,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只不过不是很强。 “杜鹏飞那件事是你做的吧?”李鸿飞看着他问道。 “嘿嘿,那都是小儿科,是我们老大一起做的。”金毛口中的老大自然是张自忠。 “我和小飞谢谢你啦。”李鸿飞是这件事中的得益者,他自然不会忘记洗脱冤屈的事实。若没有金毛的对抗,杜鹏飞是不会这么轻易而举被抓的。 “能为大飞哥办事是我的荣幸。”金毛恭敬的站在一旁点头哈福。 “总之谢谢你啦。”李鸿飞还是很客气的再次表示了感谢。 “应该的。”张紫燕拉着金毛的手笑颜逐开的说道。 “走吧,一起烧香去。”李鸿飞邀请他俩同行。 金毛和张紫燕顿时雀冉喜悦,欢笑之下,欣然同意。 一路上,游景观花,其乐自哉。四人遇神作揖,逢佛便拜,大到殿堂佛爷,小到山前土地,一行拜上也算是虔诚。 趁着天气好,李羽新领着父母和徐倩及她父亲一起去高坪的郊外看樱桃花,百里透粉,莹润可人,用一个嫩字来形容她绝对不为过。 一目四野的樱桃花下,俊男秀女充分的享受了一把花前月下的感觉。徐倩在白色竟艳的枝丫下摆出了俏皮的姿势,漫天花海里的摄影师也纷纷利用这无限的商机,捕捉那些一触即逝的影像。李羽新没有吝啬口袋里的红绿钞票,他让摄影师顺便拍,怎么好看就这么在取景框里留下倩影。当然这倩影不只徐倩一人,还包含了他们一起的父母们。 摄影师最不爱听的就是不拍,对于李羽新所表现出来的大度与豪气,他们纷纷的伸出了大拇指,一句OK便舞弄起他们手中的相机,看似一张张信手拈来,实则包含了他们长期以来对构图的研究,他们知道人放在什么角度才是最美的。 一家人尽情的释放被压抑已久的情怀,此时的笑靥才是他们一家人内心的真实写照。李羽新感谢摄影师这么辛苦的配合,对于他们的配合他只能用钱将照片一一买了下来。 一路上,徐父与李父商量起孩子们的婚事,徐父就这一个女儿自然想留在身边,可李父却不愿意委屈李羽新成为他家的上门女婿。不光李父不同意,李母也不赞成李羽新上门。徐父无可奈何,只好作罢,口中依旧不饶,说什么以后再议。 李母打趣的对徐父说道:“还议啥议,按我说的,就在这以花为媒,我们为证,就此将孩子们的事定了下来,门就别上了,我准他们轮流回家。” “怎么个轮流法?”徐父问道。 “今年我家,明年你家。满意了吧?”李母解释道。 “哟,这个法子还真不错。”徐父笑盈盈的点头应道。 “这么说,你同意啦?”李母问道。 “你这主意,我能不同意吗?”徐父随即扯起李父的手哈哈大笑。 徐倩听闻父母们将她与李羽新的事给定了下来,心中也是一阵暗爽,自己苦苦追寻的爱情终于滋生出花朵,她飞奔到李羽新跟前重重的来了一记长吻…… 这时,路边卖合桃糕的就迎来了上午的小高峰,李父一口气买下了12盒合桃糕,每人两盒,自己又悄悄的塞了两盒在自己的裤兜里。 李羽新看着手上的合桃糕已然知道了他们商议的结果,于是一扫尘心,吃起了合桃糕。 徐倩见李羽新吃了手上的零食,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双方父母一看倶皆乐呵,也就随了大流,纷纷打开手中的合桃糕吃上一块。软香甜润,入口即化,片片镶嵌的核桃仁,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 “亲家,用不用找个先生给看个日子?”徐父趁热打铁,也想了结心中的这门亲事。 “行啊。等过了初八我就找人给看看。”李母见他这般说起,自然也不想横生其他变故。基于上次的教训,她毅然决定任凭广东佬说啥,绝对不会再把户口拿出来给他们看。 “既然亲家同意了,那我就坐等好消息。”徐父倒也豁达,也没有提出什么核对八字一说。 徐倩自然是高兴,她偎在李羽新的怀里趁机撒起娇来。 李羽新低声提醒她:“喂,大白天呢?” “怕啥?我们又不是外人,再说我们都快成那个了。”徐倩娇羞连绵的用“那个”来代替夫妻一词。 “不是还没成吗?”李羽新悠扬的表现出他的思想:只争朝夕。 “我们不是”说到这,徐倩的脸愈加红润起来,远远地看去活脱脱就是一只红龙果。 李羽新怕她在人前说出隐晦之事,忙堵住她的嘴,轻声说:“你二呀,这么大声,想叫大家都知道呀?” “得了便宜还卖乖!”徐倩将嘴高高的撅起,心里却是暖暖的舒畅。 “看来以后要叫你老婆啦。”李羽新顺口一说,将徐倩脸上的红色素提高了一倍。 “那你想我叫你什么?”徐倩仰头一问。 “除了叻罗,我看没有其他的称呼。”李羽新先用广东仔的话自嘲一番。 “叻罗?你也知道叻罗?”徐倩睁大了眼睛问他。 “当然呀,广东广西的基本上把我们外地的人都叫做垃罗,垃罗仔,叫我嘛,应该改一下音,就叫我叻罗吧。”李羽新分析完毕,自己给自己添加了一个叻罗的称号。 徐倩一听,觉得还好,于是唤了一句,算是洗礼。 徐父听着也觉蛮好,叻罗强在不垃圾,垃罗输在了气势上,叻罗是聪明能干,垃罗是邋遢不靠谱。之所以觉得好,就是看中了李羽新的不垃圾,看中了他的叻罗! 李父李母听了半天也没搞明白他们几人在说什么,总之垃不垃,叻不叻都跟自己无关,他俩索性吃起了合桃糕,才不去理会他们口中所说的垃罗还是叻罗。 第4章 春晓(四) 因为假期的缘故,老欧在家里也呆的有些腻歪。今年的摄影展和画展都被取消了,一贯喜欢被人崇拜的欧德海顿时像失掉三五魂魄的人,没了光辉的荣耀,也没有傲人的作品,背着双手走出去也就一小老头子,不起眼,也不具备太阳的特质。 老欧失去了众星捧月的场面,自然成了失落的一代。他心里唯有盼望这次赈灾义演活动早日举行。 老欧在室内转悠了几圈,可他依旧无事可做,婷婷妈见他无所事事,便问他:“李羽新那边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呀。”老欧见欧婷婷没在家才敢这般无需遮掩。 “你是说他身边的女孩就是他女朋友?”婷婷妈瞬间崩溃,她怨自己当初的冲动害了两个相爱的人,也忿忿不平的责怪起李羽新对情不坚,其实她知道,老欧也知道,李羽新并不是用情不专,而是自己的女儿没有给他第二次相处的机会。 ”嗯。“老欧点了点头,同时还将女孩父亲在此的消息透露给她。 “那怎么办?”婷婷妈问道。 “凉拌。反正我的女儿还小,说不定某一天找一个更好的呢?”老欧开导的说。 “哎,这是什么世道呀。”婷婷妈遗憾的说。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老欧长叹一声。 “就这样算啦?”婷婷妈还不死心的问。 “那你想怎么做?”老欧想想听听她的主意。 “我们俩一会去他家拜访一下,实在不行就抢。”婷婷妈用了最次的方法,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豁出去啦?”老欧确认道。 “豁出去啦!”婷婷妈应声道。 “不要这张老脸啦?”老欧又问。 “要不要,到时候再说吧。”婷婷妈给自己留了一点上下活动的余地。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的勇气倒是令我敬佩。”老欧对自家老婆的魄力还是大为赞赏。 “敬佩有什么用,就怕到时候你女儿不领情。”从欧婷婷的个性来看,婷婷妈的担心并非多余。 “先试试再说。看看他们的反应。”老欧说这话的时候不觉的低下了头,自己在李羽新家里混年夜饭的时候已然知晓他们的关系,只是自欺欺人的一味罔故。失败呀,人性的失败。 婷婷妈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担心去了也是惘然。不过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她还是决定要去走一遭,是自己惹的祸,还得自己去灭火。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无辜委屈,更不愿自己看好的女婿成了他人的座上宾。 她抱着不殃及鱼池的心态拉上老欧一起去李家拜访。 礼物是不可少的,两大盒脑白金显得档次高、大气。一进门老欧和婷婷妈就递了进去,可李母没好气的看了婷婷妈一眼,硬是没有接她手上的礼物。还是李父瞧在老欧的面上,将脑白金接了过来。 “进来坐吧。正好你们也帮忙参考参考新儿的婚事。”李父并不糊涂,他知道这二人带礼上门一定没啥好事,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率先出击。 “婚事?什么个意思?”婷婷妈预想的节奏一下子被打乱了,这可是被人点了死穴呀。一时间,心乱如麻,惶恐不安。 徐父也笑吟吟的招呼他二人,由于与老欧吃过一次饭,他自然不会将老欧当生人对待。 对于徐父的热情,老欧显得有些不自在,要是与之争起女婿来,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般热情呢?不过对李父之言,老欧也听出了名目,心里依旧不甘的认为:这八字还没一撇的婚事居然成啦?是不是火箭出轨,太快了啊?老欧心里的小九九正盘算着,徐父却早已看出了端倪。 “好啊。我们也来凑凑热闹。”婷婷妈被将了一军,心里正合计着如何破局。 “坐坐,随便坐。”李母突然显得大气起来。 简单的介绍之后,徐父和老欧夫妻俩算是正式认识了。可这认识之后,就算是对眼的节奏。徐倩挨着李羽新,坐在徐父的身边,李父李母坐在沙发的中间,另一头是老欧夫妻俩。一个322阵型一字排开,李父率先说道:“日子找人看过了,今年的5月8号是个双八的日子,这个日子可谓是栾凤归巢的大好日子。” “双八有什么好,又不是三八。”婷婷妈故意将题跑偏。 徐父眉头一皱,横了一眼老欧的老婆。 “婷婷妈不要胡乱说话,这三八可不是随便说的。”老欧赶紧插上一句。 “哦?那要怎么说?”婷婷妈掩住笑意,不动声色的问道。 “结婚定日子最忌讳人家说不好的话,所以你不能胡乱开口。”老欧劝解道。 “对呀,你这三八不就是诅咒散吧的意思吗?”李母抓住机会撩了一句。 “这可是你说的哈,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婷婷妈立即回应。 “管你有什么意思,我儿的婚期还是请你少插嘴为好。”李母说这话就是要报当初的一箭之仇。婷婷妈自然明白,所以她没有反驳,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而头虽点了,可她的秉性依旧不改,到时候该说的说,该做的做,还不是由她的心情来决定。 “我觉得这个日子好,都是双日子符合我们那里的风俗。”徐父不想新生事端,直接应了下来。 “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再看看日子,要不然搞错了呢?唯一八字不合呢?”婷婷妈想到了曾经使过的一招,她想利用这一招来制造徐倩和李羽新之间的矛盾。 李母早已看透她的伎俩,说:“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是拿着户口本去的。” 婷婷妈还不死心看看徐父,徐父见她向自己求证,于是点头说是。 “这不科学呀?”婷婷妈的目的就是要让李羽新离婚的身份曝光,可徐父这样一说似乎根本不在意似的。 “怎么不科学?这本来就是算命求卦的事,你还给我整个科学。我看你是神经发烧,糊涂了吧?”李母针锋相对的说道。 婷婷妈见李母进攻性比较强,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啦?想到这,她说:“开诚布公是好事,只怕你瞒了些东西吧?” 李母心里一惊,莫非她又要坏了新儿的婚事?自己隐瞒新儿的婚姻史,也无非是面上好看,不让徐家有阴影。她要是继续拿这事说,我该如何应对呢?再说,她今天来,难道还想为她家的婷婷挽回这段姻缘吗?李母看着他两口子的表情,刹那间明白了许多。 “瞒什么吗?”徐倩看了看李羽新,问道。 没想到李羽新倒也坦诚,说道:“估计我妈没给你们说我曾经结过婚,我也不想骗你们,现在就在这说清楚,感情的事可以谈谈,婚姻的事就不要儿戏了。”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看着他,徐倩一愣眼时,怡然明白欧婷婷父母来这里的原因了,于是她说:“这算什么事,只要真心喜欢对方那里会计较这个?我爱李羽新,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离过婚。” 徐倩的话让婷婷妈多少有些难堪,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这样想呢?婷婷妈傻眼了,自己当初再争什么呢?争无妄的一口气吗?一时之间,婷婷妈说不出话来。 徐父也在这时表了态:“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再说小李也没有隐瞒我们。我和他曾经倾心交谈过一次,他的情况我是知道的。” 李羽新见徐父将这事给扛了下来,心里也是一份感激。 第5章 春晓(五) 老欧悄无声息的看了看婷婷妈一眼,两个人相互间交流了一下眼神,稍式的坐了一会,才起身告辞。他们并没有说明此次来的原因,也并没有像当初协商的一样,他们放弃了抢人计划,只能默默的祝福他们…… 铩羽而归的老欧和婷婷妈并没有埋怨李母的强势反击,他们静下心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 欧婷婷回到家中,见家里这般安静,心里也是一阵好奇。 “咦,黑漆漆的你们怎么不开灯呀?” “没有零钱交电费了。”老欧低哼一声说道。 “没钱,你们骗谁呀?还居然说没零钱,难道你们都是一千块钱一张的巨票?”欧婷婷亮开嗓子吼道。 “这种钱不敢有。”老欧摆了摆手,笑道。 “早说嘛,我去交了不就得啦。”欧婷婷俏皮的在他俩跟前转了半圈。 “傻丫头,骗你的。”老欧站起来将电灯打开。 屋子里瞬时明亮起来。欧婷婷看见母亲一脸焦躁的神色,忙问道:“老妈,你在想什么呢?” 婷婷妈摇摇头说:“没想什么。” “骗人,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完全是愁出来的颜色。”欧婷婷分析道。 “就算是发愁,也是我自己愁一会儿好不好。”婷婷妈不想将自己的情绪带到欧婷婷身上。 “哟,是那家不要命的想愁煞你?”欧婷婷半开玩笑的问道。 “哪有?我自己就不能愁会吗?”婷婷妈努力掩饰住她的心情。 “好了,别装了,说说,是不是老欧欺负你啦?”欧婷婷徘徊在他二人的周围。 “你妈看上一件貂皮大衣,我没给她买。”老欧抢下了话头。 “小气鬼。”欧婷婷嘴巴一嘟,鼻尖向前一戳。 “别这呀,那呀的乱用那个字。大过年的,敬畏一下好不好?”婷婷妈提醒欧婷婷注意春天的禁忌。 “哦,小气的爹!”欧婷婷立马纠正过来。 “你不小气,你给你妈买呀?”老欧激励她一下。 “我才不上当呢。我就这几个破铜烂铁的,你们还是饶过我吧。”欧婷婷立马投降。 “看来妈还是白疼你啦。”婷婷妈一脸失望的表情。 “白疼啥?看我给你俩准备的节日礼物。”说完,她朝里面卧室走去,随后拖出一个电饭煲一样大小的包装盒。 婷婷妈坐不住了,和老欧一起站起来围在欧婷婷的那口箱子上。 “什么宝贝?”婷婷妈问道。 “不告诉你。”欧婷婷笑道。 “我猜猜。”老欧围着箱子转了一圈,说道,“豆浆机?” 欧婷婷摇了摇头,并未作答。娃 “该不会是电饭煲吧?”婷婷妈瞟了一眼,胡乱的猜了一句。 “好好想想,再猜猜。”欧婷婷面带微笑,对她父母轻声的说。 “这么大哥箱子,真的是不好猜嘛。这快递老喜欢里三层外三层,说不定真正取出来的盒子就一小点呢。”老欧这番分析也不无道理,的确快递人员为了所谓的安全给你套上一系列盒子、箱子的为的就是赚点重量的钱。 “对呀,要是一个小镜子,你搞这么大的盒子,我们还有参考的标的。”婷婷妈也顺着老欧的意思说下去。 “你们放心,绝对不是小东西。”欧婷婷信誓旦旦的说。 “咦,既然这样,那我就继续猜猜。”老欧本不想猜下去,只是怕女儿知道李羽新婚期的真相,也就勉为其难的陪她玩下去。婷婷妈自然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谁有这个精神去凭空想象。 “是不是面包机?”老欧问道。 “机器是机器。只不过不是做食品的。”欧婷婷漏了一点底。 “哟,那是不是给我美容的啊?”婷婷妈脑洞大开。 欧婷婷“咦”了一声,也就是她的一声咦,婷婷妈似乎找到了前进的感觉。 “是不是面膜方面的东西?”婷婷妈努力的问道。 这一下欧婷婷直接睁大了眼睛,神奇的看着她。 “看样子,我猜中了。”婷婷妈得意的笑了起来。 “只能说靠近,还不确切。”欧婷婷顺便给她指点迷津。 “那肯定是蒸汽美容仪。”婷婷妈突然爆笑起来,一把狂揽住欧婷婷疯狂的在她的脸上一阵狂吻。 “受不了,妈,你打住,停!”欧婷婷做了个STOP的动作。 老欧老长时间没见过婷婷妈这么疯狂的举动,他站起来扭扭腰肢开心的笑了。 “哎哟,还是我女儿好,总算没有白疼你这么久。”婷婷妈又是一番亲呢的动作。 “好了,妈。”欧婷婷赶紧从她的双臂合围之下逃了出来。 老欧也走上前来帮忙解围。到底是不是她猜的蒸汽美容仪呢?老欧打开箱子一看,居然一字不落的印证了她的猜想。 “你怎么知道是这个呢?”老欧爬在婷婷妈的肩上,问她。 “我上回在杂志上看了好久,没想到这小妮居然动我的心思。”说着,婷婷妈沉浸在一脸的幸福中。 “嗯,还是咱家的宝贝好啊。”老欧喜滋滋的一阵开环大笑。 “只要nimbus嫌我烦,我就一直陪着你们。”欧婷婷扮个鬼脸,嘻嘻一笑。 “那就这样说定了,谁来娶我也不批准。”老欧顺势接了下来,隐去了李羽新和徐倩定日子的大事。婷婷妈见老欧这般说,也不好戳穿这份善意,她只得顺其自然,再看看以后的日子花落谁家。 欧婷婷自然不明白父母此时的用意,还以为这是对自己的另一份宠爱。所以,她也没注意老欧的用词,喜乐无常的在房间里蹦蹦跳跳。 有人说爱情中的女孩子是最善良的,她可以全心全意的将自己的心演化为一颗金子,没有杂质,单纯的只有爱情;也有人说失恋的女孩是疯狂的,她傻得将心用铁链锁住,不让任何陌生的东西靠近。欧婷婷就是这个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的小女孩,她不愿意别人看见她的伤心…… 唯懂她心的不只是她自己,其实她父母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心之尘土,拂之亦然,既然忘了,一切就随缘吧。欧婷婷依旧相信一个缘字,她坚信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得也得不到! 第6章 春晓(六) 破春知晓,如浪泛舟。满山尽是绿绿的春意,压着枝头,吐着杏花的清香。那一片花海中的李树白茫茫的泛着少女齿间的气息,争相吐艳的一展婀娜多姿的妙曼。花蕊勾着魂似的牵引着你的眼神,草间铺垫的山坡显得格外秀美。 李羽新欠徐倩一个神话般的山庄,她想看看这个地主家几十亩的果园,更想看看他们家的猴子长得咋样。在徐倩不断的催促下,李羽新带她去了欧阳家的万亩良田。不用说这猴子肯定没有的,李羽新给她吹嘘的笑话一一的被她识破,到最后连农民的身份都是假的,这让徐倩好一阵大笑,忍不住在他的肩上擂了好几个粉拳。 “李哥,你这故事也吹得太月球了。”徐倩吃吃一笑,差点笑咦。 “搞的你都回不到地球上来,是吧?”李羽新帮她剖析一番。 “嫦娥骑着牛郎的老黄牛在月宫里行走,回地球?我看是难度系数和奔月差不多。”徐倩戏谑的调侃道。 “没事,你慢慢走,大不了我扔根绳子上去把你拽回来。”李羽新发挥想象也到了极致。 “油嘴滑舌。”徐倩想恨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对不起,那些都是我随口编的。”李羽新给她道了一个歉,而徐倩也就在愉悦的笑声中原谅了他。 一边欢笑一边打跳,李羽新想起了小时候背的古诗《春晓》,于是脱口而出:“春眠不觉晓,处处都是鸟,夜来香一过,花却不见了。”徐倩一听,瞬间崩溃在他的怀里。 “世间就数你牛批,少了不少的鸟还把花给弄丢了。”徐倩应景的回答道。 “没办法,谁叫咱家没有关鸟的笼子,养花的盆子呢。”李羽新自嘲一番,算是对“农民工”一说表达了不爽的抗议。 “李哥,你是不是答应邓总留在南充发展啦?”徐倩的心里一直悬挂着这个问题。 “你觉得我在广东还能混下去吗?”李羽新问道。 “就目前来说,你肯定是不好混,要是胡须佬再给你加点罪名的话,你就左右为难了。走了是叛徒,或者是奸细;不走又没事做,顶多就一闲职。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再说还有你哥照着你呢。”徐倩帮他分析一通,最后认为还是留在南充最好。不过,她始终担心欧婷婷复燃的计划。 李羽新哪里看不出她的担心,原本心也有所动,但转念想想,既然决定了就按照既定的轨迹走吧,缘分这东西不是你想啥就是啥的。于是他问:“那你呢?” “夫唱妇随。”就这简单的四个字无疑说明了徐倩的心意。 “那你爹怎么办?”李羽新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他肯定回广东,这么多年了,没我陪伴他还不算过的好好的。”徐倩话虽如此,可心却抹了一层雾似的,始终不太舒服。 “问问你爹,看他愿不愿意来这边定居?”李羽新提议道。 “真的可以?”徐倩眼睛一亮,如明月一般盯着他。 “他的我老婆的爹,当然也是我爹呀。”李羽新平淡中含有深意的说道。 “你真这么想?”徐倩激动的说。 “千真万确。”李羽新也回了四个字给她。 这句承诺可比带她看猴子还值钱,她知道李羽新不会轻易许诺,因为他言必行,行必知,知必做!能够换得李羽新的一诺千金,徐倩感到万分荣幸。 “可我们家根本住不下呀?”徐倩的担心并非多余。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等两天我们去看房子。”李羽新信心满满的承接了这个婚姻的大工程。 “好啊。”徐倩一想到即将拥有自己的家,她的嘴角处自然的溢出一丝甜美的微笑。绝世唐门 fo 李鸿飞和邓琳琳回了一趟乐山。在这里他俩见到了闲云野鹤一般的刘志康。刘志康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豪华别墅里,而是选取了附近山中的一个农家乐。 刘志康坐在小溪边,心神定闲的守着岸边的两根钓鱼竿。 “哟,鱼上钩了。”他见水面上的浮漂眨了一下,赶紧拿起鱼竿顺着水流玩起了技巧,或许是觉得鱼已经玩累了,于是迅速的收杆回线,一条巴掌大小的草鱼被他牢牢的收进了竹编的芭笼里。 “嘿嘿,你俩有口福。一来就咬钩啦。”刘志康顺手又放了一杆饵下去。 “老刘,看来你这钓鱼的水平就靠我们的运气咯。”邓琳琳戏谑的说道。 “刘总好。”李鸿飞挥了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李经理的雅兴也不错呀。”刘志康故意调侃他。 “我这是望鱼兴叹,仔鱼而侍。”李鸿飞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都两个粗人,文绉绉的像什么样子?”邓琳琳打笑声响起,就没打算给谁面子。 “戳,继续戳!我老刘的面子岂是三言两语能够戳破的。”刘志康看着乖张的女儿,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她。 “难得戳你,待会不给我们吃鱼岂不是亏大了。”邓琳琳脑筋一转,不再戏耍。 “对了,你们俩怎么回一路?该不会是给我汇报工作的吧?”刘志康将眼镜摘了下来,从兜里取出眼镜布擦拭一番。 “老刘不愧是老领导,会相面,会揣度。”邓琳琳调皮的说道。 “那就汇报吧,我正精神呢。”刘志康将擦亮的眼镜复又戴上了鼻梁。 “行,老刘,这位就不多介绍了吧,我只说说他的真名。”邓琳琳正欲说出李鸿飞的名字,就被刘志康打断了。 “什么?他还有真名?那么说李炳义是化名?”刘志康不得不惊讶的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他就是江湖上飘荡的李鸿飞,也叫大飞。”邓琳琳这一介绍还真把刘志康吓了一跳。 “什么?他就是大飞??他是李羽新的亲哥哥??”刘志康不太相信眼前的真相。 “嗯。就是他。”邓琳琳应了一声,肯定了他的说词。 “对不起,刘总,瞒了你这么久。”李鸿飞双手一拱,赔罪道。 “难怪我觉得熟悉,原来你就是小李他哥哥,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若不说,刘志康哪里会像现在一样明白。于是赞不绝口:“没想到,你小子骗了我这么久,真的是人靠演技,马靠鞍,隐忍有度,佳片啊。” 李鸿飞被他这么一赞,也是心花怒放,嘿嘿直笑。 “老刘,这个人做你女婿怎么样?”邓琳琳毫不遮掩的在刘志康面前说道。 “好啊,爷收啦。”刘志康看着李鸿飞,简直是越看越欢喜。 “行,老刘发了话,我也只能照办啦。今天的工作汇报到此结束。收杆,煮鱼!”邓琳琳霸道的将地上的芭笼提在了手上,吆喝一声,吩咐刘志康收拾渔具。 刘志康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将渔具尽皆收好,交于李鸿飞保管。 三个人缓缓的向堤坝的通行梯步走去…… 第7章 春晓(七) 程军将第一手得到的资料告诉了李羽新,李羽新置之一笑,道:“没有办法,胡须佬永远都是在怀疑下面的人。” “我这的职位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程军在电话里坚持他的邀约。 “不了,我这一过去,他那口黑锅我就背实了。”李羽新谢绝了他的好意。 “嗯,也对。那我就不给你留位置了,不过这里的门永远都为你敞着。”程军心有不甘的说。 “对了,我见着我哥啦。”李羽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在老家吗?”程军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一种激动的抖音。 “嗯。就在邓琳琳的公司里。”李羽新顺口将邓琳琳抛了出去。 “邓琳琳是谁?”程军疑惑的问道。 “哦,我以前老板的女儿。”李羽新这才想起程军不认识邓琳琳,于是给他解释一番。 “这么说,你哥捷足先登了?”程军打趣的说道。 “什么跟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我看你思想越来越龌龊了。”李羽新狠狠地一阵猛批。 “别生气,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算啦,懒得理你。防非典的药买了没有?”李羽新关心的问道。 “那还有什么防疫药。白醋、板蓝根都脱销了,这年头连山西的陈醋都没货,据说各大城市的醋厂把积压货都清空了。” “那你小心点,千万别感冒了。”李羽新叮嘱一句。 “那是必须的。好啦,不跟你多说了,我要陪我妈去买衣服了。”说完,程军就挂断了电话。 李羽新看看手机,顺手将它装进了口袋。 徐倩在一旁看着他,他与程军之间的谈话皆被收入她的耳中。没有秘密的李羽新只好冲她挤了几个笑脸,把徐倩逗得直乐。 徐父如愿以偿的参加了义卖活动,他客串了一回迎来送往的男司仪。南充地界的社会名流几乎都聚在了果州会堂,李羽新也见着了不少的熟人。他远远的看见了英子和东城,碍于尴尬,他赶紧将徐倩拉了过来,还特意嘱咐她用广东话招呼。徐倩也是一脸懵懂,只不过李羽新的话她是毫无条件的去遵守。 东城趾高气扬的从李羽新走过,还故意挽着英子在他跟前炫耀一番。李羽新并不在意,与徐倩展开了经典的对话:“这货太缺,心眼比针眼还小。” “佢,戆居。唔使计较咗。”徐倩一口正宗的白话,让东城顿时傻眼。他没想到李羽新身边居然还有靓女囤积。 徐倩的一举一动犹似港台的女星范,咋一看总觉得不一般。 “美女,你好。我是青居电站的项目经理,我叫东城。”这货傻眼的同时,脑子还有点进水,他当着英子的面竟然伸手去巴结徐倩。徐倩面有难色的看着李羽新,李羽新故作大度的示意徐倩与他结实。 “不好意思,我的国语不太好。”说着,伸出右手与之相握。 东城目瞪口呆的看着徐倩,而徐倩只是轻轻地一阵洒笑。英子见状也觉面红,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李羽新,而李羽新却径直的走到她的跟前,伏耳低声道:“你现在知道他的德性了吧?”懒人听书 “那又何妨?”英子据不认输。 “很好,我有的是女朋友,有本事就让他再来试试。”李羽新一阵柔风从英子的耳边吹过,刹那间让她陷入了绝望的边缘。好在做保险的心肺强大,神经大条,才捱过了崩溃的泥石流。 刘凯和谢羽西的出现正好化解了这一场窘态。 “英子,你也在呀?”谢羽西有些残疾的腿一拐一拐的迎了上去。 “嗯。”英子有些不高兴的应了声。 刘凯和东城打了招呼,顺便也对李羽新点了点头。李羽新回了一礼,眼神依旧还是那般漂浮,他的漂浮依旧对东城有些不屑,甚至有些蔑视的不羁。 东城一个劲想与徐倩搭话勾兑,可徐倩的全篇白话,让他费神。他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让刘凯想办法充当翻译。刘凯对李羽新报以一笑,李羽新点头示好。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进行,一切都在刘凯的规划中演练。 刘凯没让东城失望,他简单的翻译了徐倩的句子,说徐倩是来参加赈灾义卖的港星。 徐倩听他一阵瞎吹,心中略显紧张,不过她瞧李羽新的意思是让她继续扮演角色,这下她像开了挂似的,随心所欲地一顿夸张。 她告诉东城,她拍过《中国风-狂乱日记》,客串过《金色年华》。东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他见徐倩这般认真,索性也当真了。 李羽新见时机成熟,这才上去挽着徐倩的手步入了会堂。 东城就着刘凯,英子揽着谢羽西,四人缓缓地跟在李羽新二人的身后。 李羽新冲着徐倩的耳畔又是一阵耳语,徐倩惊怔的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似的。李羽新拍了拍她的肩,让她镇定些,徐倩咬着嘴唇,思虑一阵才硬着头皮的点了点头。 义卖会上,他这几人坐在了一排,数过排数,尽皆四排。 李鸿飞及邓琳琳也赶了过来,他们坐在了第三排的位置,那是专门留给企业家的位置。 英子对邓琳琳打了个招呼,她不认识李鸿飞,只觉得与李羽新有些相像。 蒲雪婷紧挨着李鸿飞,她与邓琳琳相互点了个头。或许她早就留意到身后的李羽新,她只不过没有跟他挥手致意。 会场上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那些原本以为是空位的椅子都坐上果城的慈善家。 美女主持侃侃而言,传统的变脸和川剧大木偶在场上穿插表演,武术和舞蹈更显热闹。当美美女主持展现第一幅苍劲有力的字画时,蒲雪婷将它收之囊中,不为别的就因为上面写着:至善大成。 第二幅是李剑的孝善猛虎图,徐倩按李羽新的示意要了价。东城像打了鸡血似的将一脸倦意统统赶走,几番轮价之后,自然收入帐下。 以后的叫价过程,但凡有徐倩的身影,东城必然一掷千金,所谓的图个热闹,也不在乎这么几个散碎的银子。 李羽新见他上钩,也不分初一、十五的开始了疯狂的较劲,东城固然不喜欢李羽新,也不愿意看见李羽新将画作收之他的府内。李羽新一动,东城就一路狂飙,两人较劲,终以李羽新告负而结束。 徐倩灵动的双眼往东城面上一瞅,东城热血奋发,不管什么价格也得吼住他。李羽新有些无语,他知道东城已经中了自己和刘凯之间的圈套。想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短短半小时时间,东城就拍下了四副作品。 英子坐在一旁,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如以前,看样子这爱情在岁月的年轮中根本经不起任何的考验,她甚至有些怀疑东城是不是病了,她更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失心疯而感到悲哀,这年头唯有自己能赚得到钱才是真正的硬道理。 第8章 春晓(八) 李羽新并没有因为东城拍下的四幅作品而高兴,他看着东城对徐倩毫无顾忌的觊觎之态就明显的感到有些恶心,某些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有曹操一样的癖性,针对各种好的东西都想进一步的弹指入囊。 刘凯也看出来了,这个东城真的是有些怪癖,干嘛老是对李羽新所拥有的东西产生好奇呢?难道是看着李羽新好欺负吗?想到这,刘凯禁不住担心起来,与李羽新也不是一两天的交往了,这道上的消息可不是空穴来风,一路传闻的小飞徒手斗飞哥的事却不盖的,那勇气、那帅劲可不是他刘凯能比的,光说那杜鹏飞的手枪就能将自己吓飞三万英尺。 难道,这东城就不知晓?还是他看着李羽新好欺负,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将歪脑筋动在李羽新的身上?刘凯也有些糊涂了,看着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刘凯无奈的摇摇头。 这东城真的是色胆包大,他的眼睛不停的在徐倩的身上东瞄西瞟,时不时还抛个飞眼,全然不把李羽新放在眼里。 李羽新看着黯然憔悴的英子深深的为她不值。 徐倩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还以为就是让她吊个色鬼多让他为疫情出点力。于是眼波流盼,瞬间让他漂浮起来。台上李羽新的《蜡梅》刚一展开就引起了台下的一阵轰动。 徐倩一看到这画心里就一阵激动,她率先站起来冲着台上的主持人摇了摇手。东城见她这般疯狂也站起来对那主持人晃了晃手。 主持人口还未张,居然就出现了两位追捧者,这不得不说明这《蜡梅》所彰显的魅力。接下来,主持人用她特有的磁性嗓音说道:“蜡炬成灰梅傲骨,霜雪寒冬又一春。这是我市最为著名的里欧散人的新作《蜡梅》图,点点梅花红似火,烛泪斑斑长风歌,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医者父母心,铁肺抗典疫!让我们万众一心抗击非典,打赢这场特殊的战争。” 主持人话音刚落,下面的竞拍者就开始纷纷举手,东城不愿落后次次争得头筹。刘凯看着不断上升的标的,心里竟然莫名的兴奋,他不由地怀疑自己:这是在泄私愤吗?明明自己在杀富济贫!站在义侠的位置上,刘凯重新审视了自己一番,这个劫,打得好! 当他看见李羽新微启的双眼时,他似乎听到了李羽新对自己的褒奖,他好像在说:这个劫,打得妙! 四目相对,今儿的王者依旧是李羽新,他的画作竟然被东城用8万拿下。徐倩瞠目结舌的看着李羽新,慢慢的将目光移到了东城的脸上,他竟然对着徐倩眯了个飞眼。一时间,惹得徐倩搓齿乱颠,嘿嘿的冲他一笑。 此时,英子咬牙一皱眉,恨不得有一种杀了他的感觉,她从东城的眼镜里看到了龌龊的虚伪。徐倩身边的李羽新用舌尖在自己的唇边轻轻一碰,然后“啪”地张大嘴,对着她做了个爆炸的口型。 谢羽西死死的拽住英子让她冷静些。英子恍然梦醒,这大庭广众之下岂不是掉了身份?于是,她暗中将她的乾坤麻花手对准了东城的大腿。只见东城“哇”的一声大叫,比杀猪的声音还难听。 当众人齐刷刷把目光聚到他脸上时,他竟然咧嘴一笑,还不时的举手示意。这时,主持人以为他有话讲,于是说道:“我们今天最大的慈善义举有话要讲,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的到来。” 英子见状,使命的将他一推,恨不得让他摔上一跤。东城一个踉跄,几乎跌在了地上,好在周围的人将他扶住,才不至于洋相的跌落。东城跑上台去,接过主持人递过的话筒,说道:“作为一个有爱心的年轻人,能够为抗疫前线多做一点贡献这是我辈应该做的。” “请大家为他鼓掌。”主持人甜亮的嗓音更加温馨,台下掌声四起。 “请问先生,您来自什么行业呢?”主持人接着问道。 “我来自青居电站,我叫东城。”东城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上台。 “是东成西就的东成吗?”主持人借机开了个玩笑。绝世唐门 fo “不是,东是东西的东,城是城市的城。”东城一一的将姓名剖析开。 “哦?我可以理解为是东成西就的东,不是东成西就的成吗?”主持人很幽默的搞了个冷笑话。 台下一听,恍若两误:是东西的东,不是东西的城。 东城不是东西?徐倩就记住了这句。 东城在台上洋洋洒洒,他却不知道这是一台直播的电视节目。 主持人见他意犹未尽,继而说道:“对于你的慷慨,我们节目组临时决定将舞台交给你,你可以呼吁大家义捐,也可以在台上为大家表演节目。” “真的吗?”东城眼睛一亮,心里早有注意。 “千真万确。”主持人说完就退至左边的角落。 东城一拿到舞台的主动权就将眼光落在徐倩的身上,他飞奔下台将徐倩从李羽新身边拽走。徐倩在李羽新的鼓励下,登上属于她的梦幻舞台。 “今天我要和这位美女合唱一首《万水千山总是情》,希望大家解囊相助,谢谢。”东城得意地瞟了李羽新一眼,嘴角翘得都可以挂一个油壶。 “好高兴为大家演唱,好兴奋和这位不是东西的先生义演,请大家多多捧场。”徐倩话音一落,全场笑声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舞台要的效果,呵呵哈哈,开始在募捐箱前舒欣的解囊。 李羽新和刘凯遥想一望,这效果正是他们想要的,只不过东城和徐倩被二人暗箱设计其中。 李鸿飞看着台上的表演,心里还为弟弟大为不平。邓琳琳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他顺着邓琳琳的眼光看去,李羽新像个军师一样沉稳,那份闲然怡得的神情比诸葛亮借东风还气闲若定。 “他没事吧?”李鸿飞问道。 “他能有什么事,稳着呢。”邓琳琳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自信。 谢羽西凑在英子的耳边说:“这个人长大了。” “可有的人却变傻了。”英子不为所动,冷目朝东城盯去。 东城在台上大尺度的摇摆,可徐倩却极力的躲着他,一台义演尽释了美女与野兽的邂逅…… 第9章 春晓(九) 李羽新走到刘凯的身边私下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谢羽西一味的劝导着英子,也就没在意李羽新和刘凯之间的交流。 英子趁着人群的涌动悻悻地离开了演义的会堂,谢羽西看了一眼刘凯,刘凯对她点点头,谢羽西这才跟了出去。 “英子,等等我。”谢羽西瘸着腿在后面死命的追赶。 英子没有说话,她闷着头胡乱的在街上川行。谢羽西知道她心中有气,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劝说道:“男人就是花花肠子,眼睛没擦油,也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哼,不计较?你当我是瞎子吗?”英子气呼呼的撂了一句。 “这个不是东西的东城,真该吊打三百棍!”谢羽西帮她解气的一阵痛骂。 “有意思吗?”英子早已识破了她的套路,她知道隔不了三秒她肯定会帮东城说话,毕竟她老公有求于东城。 “没意思,不过,东城的心还是在你这的,他就是好玩。”谢羽西闲扯一番。 “李羽新跟他比如何?”英子冷不丁抛出这样一句话。 “你这不是折煞我吗?这哪有可比性嘛。”谢羽西愁眉苦脸的看着她。 “那你当初怎么能比呢?”英子没好气的呛她一句。 谢羽西一听,这不是埋怨自己吗?怪就怪当初太想赚钱了,这才黑了李羽新一生。想到这,她不仅鬼火连天,恨不得将东城暴打一顿,这人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太离谱啦,真的是不可救药的离天下之大谱。 如今看来还是李羽新靠谱,真的是莫欺少年穷,不负糟糠妻。男人的起起落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只要肯攀登,珠峰也等闲。 “英子这可不是我的本意啊,你看当初我们也在一起分析过,东城那是有铁饭碗的人,而李羽新也就一介平民而已。”谢羽西说到这就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你怎么不说,可惜我们看走了眼,将一个里欧散人拒之门外?”英子激动的有些抓狂,她从来没有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今天她的确是控制不下来。 “你还将一个万元户拒之门外呢。”谢羽西低声自语,不敢与之争辩。 可英子听得清楚,怒声问道:“这万元户又是何故?” 谢羽西慌忙捂住嘴,她没料到蚊虫一样的声音也被她尽收耳郭,惊怔之下,张口结舌的盯着英子。 “你倒是解释一下呀?什么叫做万元户?”英子不想再费脑袋去猜想,她就要谢羽西口里的直接答案。 “哎,我就是闹着玩。没有的事。”谢羽西痉挛的抽动着嘴角,她极力掩饰刚才的闲话。 “是不是李羽新的月薪有一万?”英子问这话的同时,她也害怕这是真的。678 然而,事实催人老,你不相信的它有可能就是真的。此时的英子有一种想杀人的心,自己拼命的去找赚钱的方法,没想到别人却轻易而举的破万。英子脸上一片茫然,她越来越看不清世界啦。到底是世界变化快,还是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仰或是还有一条捷径,只是自己没有找到? 英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被自己淘汰了的男人,居然还能靠自己的努力达到月薪上万的标准。真的是勤能补拙吗?如果仅仅是运气,那么里欧散人的名号怎么能一直沿袭下去?英子固然懊恼,却不至于怀疑自己的决定,即便是错,那也是这个男人当时不努力种下的因果。 李羽新错就错在太在乎她,太在乎她的感受,太在乎她的业绩。他是一个将爱用错了地方的人,一个不懂个中矩矱的人,也是那段婚姻里最失败的人。李羽新没有埋怨谁,也没有记恨她,他知道每一段失败的经历都是人生中最宝贵的点滴,每一份爱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英子不明白李羽新的想法,当然也就无法真正体会到李羽新的用心良苦,过去的就当落叶浮漂,再去计较谁对谁错也挽不回逝去的青春。英子不明白的是东城的变化,到底是后期权利引发的,还是他骨子里特有的?她看得出来今天的东城有点明目张胆,她甚至能感受到东城就是针对于李羽新,难道他就这样认为李羽新是软柿子吗? 英子想到李羽新抓贼的样子,不免为东城担心,东城,真的是还嫩了点。如果英子知道李羽新徒手对手枪那一幕的话,我估计英子早叫东城跪下求饶啦。人不知则胆巨,初生的牛儿又怎么会怕老虎呢? 谢羽西见英子慢慢的平静下来,于是说:“英子,我请你喝冰怎么样?” “喝冰?不嫌冷啊?”英子忍过了气点,长吐一口气,算是缓解了她精神上的压力。 “走吧,去降降温,消消火。”谢羽西亲热的靠上去,本打算一手挽住她,可后来想想她选择了紧挨着她,与她并肩而行。 英子故意将身子仰在她的胸前,半倚半推的向前行进。谢羽西偷偷的看了她一眼,总算松了口气。 冰粉店的生意还算火爆,英子刚一落座,那老板娘就笑嘻嘻的对她俩说:“这单我请啦,你们俩顺便点。” “老板娘,你生意再好也没有理由不要钱吧?”谢羽西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我都在电视上看见你们啦,我这也算是义捐吧。”老板娘热心的说道。 “上电视啦?我们上电视了吗?”英子疑惑不堪,迅速又问了谢羽西一句。 “不会吧?我没听说有电视采访啊?”谢羽西回忆了一遍,确认自己没看到摄影器材。 “咯。”老板娘示意她二人抬头看看墙壁上的电视机,电视上正放着实况呢。 英子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东城上电视了。 “英子,你怎么啦?不舒服吗?”谢羽西忙着给她递过几张纸巾,英子摆了摆手,她的面色极为难看。 “肚子疼?”谢羽西想到了英子的生理期,可英子只是苦笑了一声,长吁短叹之后,慢慢的恢复到原来的红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看他的造化吧。 一碗冰粉吃出了苦辣人生,一碗冰粉演绎了福祸命数。没有人知道下一步人生的轨迹,没有人知道安之若兮的分离。人生就像两只脚,你永远不知道那只脚先迈出去…… 第10章 踏浪(一) 李羽新忽然发现徐倩还有演戏的潜质,这广东歌也唱得怪麻溜,叽叽喳喳比东城唱的好。刘凯站在一旁对李羽新说道:“这东城唱的还行呀,具有表演天赋。看来去搞水电站真的是屈才了。” “要不你搞一个演出公司,让他去巡回演出?”李羽新笑着看向舞台。 “这个建议倒还合理,不过,他就回家凉快吧。”刘凯不屑的笑了,他的笑声里透露着一丝深意。 “什么意思?”李羽新捕捉到一点信息媒源体,他感觉刘凯的笑有些阴冷。 “看看四周。”刘凯提醒他四顾看看。 李羽新此时才发现暗藏在几个角落的摄影机,他惊讶的问道:“全程录像?” “现场直播。”刘凯字字铿锵的说道。 “什么?直播?”李羽新也傻眼了,这东城不就?李羽新不敢继续往下面想,他原本以为刘凯找自己合作就是想多套点钱去支援灾区,没想到刘凯还埋了一招。 “急什么急,他自己表演的,又不是我们逼他的,再怪也不能怪我们吧??”刘凯句句实话,除了让徐倩配合表演之外,其他的还真不是他安排的。 “你这不是害了英子吗?”李羽新虽然激动,却也知道分寸。 “怎么?你还向着她?”刘凯想从他眼睛里找出一点奇迹。 “想她干嘛?我是那种缺女人的人吗?”李羽新振振有词的吆喝起来。 “谁知道你想干嘛!”刘凯呵呵一笑,掩饰住内心的邪恶。 “喂,邪恶啊。”李羽新浮夸的用左手指着他,单指点点。 “还有比你更邪恶的吗?”刘凯嘿嘿一笑,眼神不断的在李羽新脸上乱瞟。 “你是挑逗我吗?”李羽新将手往袖口一放,抱臂交叉。 “放心,你不是我的菜。”刘凯用手在他肩上拍了三下。 “刘总的口味,不敢恭维!”说到这,李羽新想到了一瘸一拐的谢羽西,李羽新“吭哧”一笑,总算是自娱自乐了一把。 “好笑吗?”刘凯小眼神一撂,增添了几分喜感。 李羽新懒得说话,他看着台上疯狂的东城,他必须的找个理由把徐倩解救下来。 刘凯看出了他的心思,朝着主持人比划了一个手势,主持人立马拿着话筒走向舞台的中央,还是那个磁性的声音,她的穿透力炸响了整个会场:“困难的时期我们曾一起走过,明天的胜利我们将共同迎来。爱心将在这一刻被凝聚,时间将在这一刻静止,岁月安好,祖国安好,今天的募捐活动到此结束。谢谢大家,再见。” 随着音乐响起,耳边飘起了激荡的声音:擦亮你的目光,照耀我的胸膛,受伤的天空中鸟儿依然飞翔,纵然阴云缠绕大地,黑眼睛会更明亮,龙的眼神是风雨挡不住的阳光…… “喂,美女,你叫什么名字?”东城抓住落幕的机会询问她的姓名。 “我吗?我是李羽新的老婆。”徐倩冲他一笑,转身跳下舞台回到了李羽新的身旁。 “李羽新?”东城细细的玩味了这个名字。过了一会,他才从台上下来。 “对不起,先生,请到组委会将手续办一下。”礼仪小姐十分客气的将他引到后台。 东城顺手将银行卡塞在了她的手里,顺便将密码也告诉了她。然后,他找了张椅子开始简单的休息。 再说,刘凯与李羽新告别之后也去了后台,迎头一句:“不错啊,东总。” “你是说我的歌声吗?”东城半张着眼自鸣得意的说道。 “都有,我主要是说你拍卖的眼光。”刘凯用奉承的语言展开了他的话术。16读书 “那是,这都是地地道道的大家之笔,平常想买都买不到的。”东城炫耀起来。 “哟,看样子你懂得还不少嘛。”刘凯使劲的给他脸上贴金。 “马马虎虎,略知一二。”东城还是斜躺在椅子上,没有坐起来的打算。 “这么说你也算混迹画坛的高手了。”刘凯又是一番吹捧。 “高手算不上,但也不至于是新毛头吧。”东城还是那副懒洋洋的状态,侧身将手垫在头下。 刘凯鄙夷的在他的脸上扫了一眼,鼻腔里滑出不屑的音符。 “怎么看不起我?”东城一下子翻身坐好,他发现刘凯的脸上有一丝讥笑的成分。 “陈野平、李剑、文心竹、里欧散人、欧德海几大名家的作品都被你收入囊中,这下你在果城也算是新闻人物了。”刘凯淡漠的说道。 “新闻人物?难道还有记者报道?”东城瞬间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变的僵硬起来。 刘凯淡淡的说:“没有记者。” “哎,你吓死我啦。”东城急抚他的小心脏,口中舒出一口紧憋的气息。 “不过,有转播车。”刘凯一张一驰的调弄着气氛,把平常在他那受的窝囊气一概倾泄。 “刘凯?这不会是真的吧?”东城一下子跳了起来,原本舒爽的心情被猫爪挠得揪心。 “你觉得呢?”刘凯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看了看那张空开的椅子。 “你是不是早都知道了?”东城忽然觉得自己被套路了,眼睛直溜溜的瞪着他。 刘凯没有回答,只是淡然的将双手放进裤兜,无趣的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你怎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干嘛不提醒我?你还是我的好兄弟吗?”东城近乎疯狂的封住刘凯的衣领,另一只却在身后不停地颤抖。 “对了,这么久啦,你到底知不知道里欧散人是谁?”刘凯有些讥讽的问道。 “是谁?不就是一个叫里欧的老头吗?别给我整幺蛾子转移视线,你还没回答我!”东城恶狠狠的咆哮,见过栓铁链的大型犬吗?目前的东城就类似于这般模样。 “亏你还懂点笔墨,居然连自己的旧相识都搞不清楚。看来你也活得像一个笑话了。”刘凯轻轻的将他的手移开,顺手掸了掸领口上的褶皱。 东城彻底不是那个骄傲的东城啦,此时的他只寄望自己的领导和潜在的对手不要看这出节目,对于刘凯的冷嘲热讽他已然麻木,他喃喃的说:“你在笑话我吗?我哪里知道这个狗屁的里欧散人是谁?我只知道你挖了个吭,我他妈的竟然自己跳了进来,这些年来我还照顾你不够吗?” “你想骂我是白眼狼是吧?”刘凯收起他的冷漠,嘴角一扬,审慎的注视着他。 “难道不是?”东城气呼呼的吼道。 “你这是想杀人的眼神吗?”刘凯调侃的眨了一下眼。 “哼!”东城气不过狠狠的朝着椅子踢了一脚。 椅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直吓得礼仪小姐一阵躲闪。她颤巍巍的拿着银行卡呆在原地,不敢靠近他。 “给我吧。”刘凯从礼仪小姐手中取过卡,缓步走到东城的跟前,将卡放在了他的手中。 然后转过身将背对着他走了几步,突然他记起了什么,于是停下了脚步,侧过身来对他说:“对了,别忘了将那老头的画带走。” 东城怔怔的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瓷界无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 第11章 踏浪(二) 不知何时东城的手里多了几个卷轴,他揽着15万的墨宝,头脑里空空如也。 东城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急忙摸出来,赶紧接听。 “局长,你怎么打过来啦?”东城心虚的问道。 “我不打给你,你就上天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对方不客气地责问道。 “局长,你是说义卖这件事吧?我和我女朋友一起做的公益。”东城灵活的将风险扛了下来。 “和你女朋友一起做的公益?就台上和你一起唱歌的?” 东城头上渗出一片冷汗,刘凯说的话并不是吓唬他的,这转播车确确实实存在。他脑海里迅速搜集摄像头的位置,看看自己的哪些动作被收录进去。东城被局长这么一问,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义演,他娘的居然是直播!东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毁了这会堂。 “喂,你干嘛呢,怎么不回答?”对方催促道。 东城头颅欲裂,这该如何作答呀?这要是立马否认和台上的不是恋人朋友关系,那刚才的那些表演就会成为被人攻击的诟病,但要是承认是恋人关系,那她和李羽新站在一起,自己和英子站在一起又该做何种解释?东城感觉到脑袋里有些缺氧,他绕不过这千丝缚茧,更躲不过这领导的逼问。 “局长,我这不是刚点上一根烟嘛,先抽一口,过过瘾。”东城打起了马虎眼。 “少跟我瞎扯,什么烟这么好抽?”对方看似责问的语气中透露了一点信息。 东城这么多年什么没学会,就是学会了听话,一见转机,立即嘻哈的说道:“3字头的,要不我给你捎点?” “捎什么捎?赶紧过来给我汇报。”说完就掐了电话。 东城一咬嘴唇,寻思着上哪去给他搞3字头的中华。 刘凯并没有走远,虽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但他也知道东城并没这么容易被翻盘。当他听见3字头的时候,瞬间计上心来。 东城找了老半天才在府街的批发市场找到了他要的货。 “一条800。”一个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说道。 “给我来两条。”东城顺手点了1600扔在了柜台上。 那男子一笑,往手指上一吐唾沫,一张一张的点了起来,确认是16张之后,才弯下腰半跪在地上,从柜台与地面间的缝隙中摸出了两条早已准备好的中华。 “给,钱货两清。”那男子站直了把烟递给了他。 “是3字头的吗?”东城拿着烟对着光线来回瞅瞅,接着问道。 “看清楚了再走。”络腮胡一抹胡须大嘴冲他说道。 “哦。”东城恍惚看见了华表下的330,于是,二话没说抓起个塑料袋将中华往里一揣转走就走。 “你慢走啊,下次再来。”络腮胡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此时,屋里走出个染着金色头发的男孩对着络腮胡“嘿嘿”一笑…… 东城打个的士去到了局长的家里。 “东城,你小子抱着画儿跑我门前来显摆来了?”局长50来岁,头发稀疏,略有谢顶,他见东城搂着五个画轴,手上还提溜着一个塑料袋,那模样就跟呆头鹅差不多。 “局长,你说笑啦。”东城边说,边将手上的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局长问道。搞笑 “桃片两盒,零食,顺便吃。”东城心想,明知故问。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先收起来。”局长笑嘻嘻的看了一下烟盒上的华表,频繁点头。此时,他老婆也从卧室里溜了出来将那两条烟拿了进去。 “你拍的宝贝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呀。”局长顺便提起这事。 “局长大人,我这不是还没缓过神来嘛。”东城嘿嘿一笑,将怀里的画轴放在桌子上一字排开,然后一幅一幅的展示给他看。 “这画不错,老虎威风。”局长看上了李剑的老虎,两眼不停的放光。 东城又不是傻的,忙将那画帮他收起,权当是迟来的年画。 “东城呀,你今天这个事情可闹得有点大了。”局长耍起了官腔。 “我这是为了慈善嘛。”东城辩解道。 “慈善是可以的,只是你太招摇啦。”局长批评道。 “我错了。我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东城低着头一个劲检讨。 “年轻人,低调一点好。几百万人都盯着你呢!”局长点评道。 “领导说的对。我下次注意。”东城像孙子一样不停地捣蒜。 “哎,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还上去嚎两嗓子,真有你的。”局长一阵冷嘲热讽。 “我本想给你长长脸,没想到会直播。”东城哭丧着说。 “先回去些个检查吧。把事情的经过写上,看看上面怎么说。”局长安慰他一句,心里早早的打起了小九九。本来想多拿几幅画的,不过这些画作都在媒体上曝光了,自己贸然留下那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那我先走啦,改天见。”东城捡个空档拿起领导选剩的画轴漫步街头。 东城的心情慢慢的回升,今天用了10几万好歹也过了一把富人的瘾,想想徐倩娇弱的身影,他就有一种流口水的冲动。 这货要怎么勾兑呢?东城的心里飘着花里胡哨的东西,这时,他想起了一个老熟人,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他。 对方在听筒里“啊”了一声,半晌没有说话。 东城好一阵倾聊,对方依旧没有做声。 “说话呀!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接这个活?”东城火燎三野,气不打一处来的向对方撒去。 对方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地说道:“难度太大,不好办。” “就是因为不好办才找你办啊,要是好办我还找你吗?再说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呀。”东城想腾出只手来抽烟都嫌困难,你看他左手圈着几个画轴,右手捏着电话。唯有将电话夹在脖颈处,解放了右手才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往嘴里一送,复将烟盒放回裤兜,摸出个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行,冲你这句话,我接啦。”对方知道你说合作伙伴的意思,如果不接这活,那就不合作了呗。 “我也不为难你,辛苦费2万,你掂量掂量啥时候去办。”东城的价码很现实,就是简单的跟徐倩共进一顿晚餐。 对方也不啰嗦,直接叫他把款打进公司,等候安排。 东城就爱听别人收钱的声音,因为收了钱就要办事,心想这事也就尘埃落地,板凳上钉钉子的事。于是,赶紧在附近找了家银行把钱转给了对方公司。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东城刚把钱转完,他的嘴里就不自觉地哼出了刚刚在舞台上唱的那首歌来…… 第12章 踏浪(三) 徐父对自己女儿的表现是大嘉赞赏,他没料到徐倩还有唱歌的天赋。 李羽新当然是搂着她欣然嘉许,既表扬了她的聪慧,又赞美了她的能力,总之他脸上甜滋滋的一层亲密的爱昵。 “怎么嘉许我呀?”徐倩满含期待的眼神,等待着他的回答。 “请你吃广西的甘蔗怎么样?”李羽新想了一下,好像记得来时的路上有家小店在卖沙塘甘蔗。 “广西的?好耶。”说着,她又转向自己的父亲对他说:“老窦,一齐去。” “算啦,你哋去,我就唔去凑墟撼啦。”徐父摆摆手,让他俩自由漫步。 徐倩见父亲执意不去,也不好勉强,拉着李羽新缓缓地离开会堂中心。 密实的甘蔗一捆一捆的堆积到小店的门口,俨然像一个小型的批发市场。一台榨汁机放在门口,旁边还挂了一个用纸皮做的小牌,上面写道:鲜榨甘蔗汁,5元一杯。 “老板娘,来两杯,不加冰的。”李羽新从兜里拿出一张10元的钞票先递给了店主。 “好勒。”收过钱,她立马就砍了四段甘蔗放进机器里榨起汁来。 两小杯甘蔗水,递在他们手上。 “老板娘,你也太抠了,这个一次性纸杯也太短了嘛。”李羽新打着哈哈,开着玩笑。 “老弟,没办法呀,成本太贵了,你也看到了,现在的甘蔗不出水呀。”老板娘一脸无奈的保持着她的微笑。 “别见意,我就开个玩笑。”李羽新笑道。 “不会的。”突然,她在徐倩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问道:“你是,刚才唱歌的那个?” 徐倩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难不成她也在现场?懵懂之中,她点了点头。 还是李羽新醒目,他猜想这一定是电视直播弄的。 “那这个钱我不能要你们的。”说着,老板娘将刚收的那张钱掏了出来,执意要还给他俩。 李羽新先道了声谢谢,拒绝了她的举动:“都是小本生意,该收你就收着。” “你们都群策群力了,我还要你10块钱那不是没觉悟吗?”她还是坚持还给李羽新。 “阿姨,别客气。你要是有心就捐了吧。”徐倩帮她出了个主意。 “上哪去捐呀?”老板娘一脸尬色。 “到时候,市委政府组织捐款时,你再捐也不迟。”李羽新耐心的对她说道。 “哦,那好,到时候我捐出去。”老板娘像是听明白了,看了看李羽新,总觉得他面善,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李羽新看她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心里也是一怔。 “我们是不是见过呀?”老板娘试探的问他。 “嗯,确实面熟。”李羽新说到这里,也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不一会儿,忽听得李羽新一声“哎呀”!将手上的杯放在了柜台上,感觉他想起了什么,老板娘静静地看着他,两人居然手牵着手惊叹一声,同时呼出:“是你!” 徐倩看的惘然不知,莫非这二人还真的认识? 的确,他二人相互认识。这老板娘不是别人正是杨柳的小姨,柳雪,只不过岁月苍老,原本梨花暮雪一般的仙子,竟也落寞得这般世俗。生活不是诗一般的灿烂,却如舍不去的菜市场,无论贫穷富贵,这辈子也要从里面走上几趟。 “雪姨,是你呀。差点没认出来。”李羽新笑道。 “我就是觉得眼熟,就怕认错了。”柳雪忍不住多瞅了徐倩两眼,接着问,“这是你小女朋友?” “雪姨,你有点调皮哦。”李羽新用舌尖舔了舔嘴边的甜水。 “可惜,我家杨柳没那个命。”柳雪遗憾的苦笑一声。 “幸好她没跟我,要不然更苦。”李羽新忙开导说。书吧 “哎,姻缘这个东西,谁都说不清楚,是你的跑都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柳雪好像开悟似的,或许触及到她内心的感情世界了。 “雪姨好悟性!”李羽新伸出大拇指赞了一个。 “老啦,再不悟就进棺材了去啦。”说着,柳雪一阵哈哈哈大笑,这笑声完全颠覆了她在李羽新心中的意境。 “雪姨,生意还好吧?”李羽新客套的问道。 “还行吧。最近这生意也蛮奇怪的,平常十天半个月才能卖两三瓶保宁醋,昨天居然卖了500瓶,真的是奇迹。”不知道柳雪是故意讽刺还是真不知情,这醋已经快脱销啦。 “一个非典,卖了陈年老货。”李羽新说的极轻,却还是被柳雪听见。 她呵呵一笑,也不谈论,只问了李羽新一句:“我现在想捐款,你看能不能帮我啊?” “雪姨,你赚钱也不容易,能免就免了吧。”李羽新为她着想,可雪姨却不领情,硬要捐点心里才舒服。 李羽新执怮不过,只好答应帮她问问。 “刘凯,我阿姨说要捐款,你看怎么办?”李羽新直接给刘凯打了个电话。 “你领他到组委会去不就得啦。”刘凯在电话那头说道。 “这合适吗?”李羽新问。 “怎么不合适?你好歹也是发起人之一呀。”刘凯说道。 “行呀。那我就走一趟吧。反正也没多远。”李羽新爽快的应了下来。 “怎么样?”柳雪见他挂断电话,这才问他。 “果州会堂。”李羽新一言道出了要去的地方。 “那不就在前面吗?要不我俩去,让你小女朋友帮忙看会店,怎么样?”柳雪折回店中抄起地上的一个铁盒子就要跟李羽新走。 李羽新吩咐徐倩帮忙看好店,然后和柳雪一起离开了小店。 两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好在组委会的人还没有撤,柳雪将铁盒往桌上一放,大气的说:“我是来捐款的。” 看着锈迹斑斑的铁盒,组委会的几个男士也楞了,这盒子能有多少钱? “怎么不相信我来捐款呀?”柳雪知道这个铁盒子他们看不上眼,不过,她也看不惯他们这幅不理不睬的样子。 “没有的事,有里欧散人陪你过来,我们已经是很荣幸了。”其中一个男士很懂事的站了起来,对李羽新二人很是客气。 “他是里欧散人?”柳雪懵圈的问道。 “对呀。他就是。”组委会的两位男子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哦,买嘎的,今天真的幸运。看来这钱真的是捐的值啦。”柳雪用手将盒子打开,里面全是红色的百元大钞,密实的铺满了整个铁盒。 那两个男子也傻眼了,他们根本就没猜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钱,于是问了一句:“真捐啦?” “真捐。”柳雪看着他们,心中的那阵憋屈终于在尴尬中释放出去。 “你不在考虑考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俩善意的劝道。 “不用啦,你们可以点钞啦。”柳雪大气的说。 “谢谢,你的慷慨,你的善意会让我们铭记在心的。”于是一边帮忙登记名字,一边清点金额。 李羽新站在一旁油然的生出一种敬意。 “小李呀,别忘了送我一副画啊。”柳雪借机向李羽新索要新年礼物。 “行啊,雪姨,我回去就给画一幅送过来。”李羽新欣然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一共是18700,这是给你的募捐票据。请你收好。”其中一男士将捐款凭证递到了柳雪的手中。 柳雪结果票据,顺便将她的铁盒子又拿了回去。 第13章 踏浪(四) “雪姨,这铁盒子又什么故事吗?”李羽新见她不舍得将这盒子留给他们。 “看见了吗?这是一个80年代的月饼盒。”柳雪将盒子的正面对着李羽新,那上面依稀还有“花开富贵”凹凸的字样。 “这里面有你满满的记忆。”李羽新小时候也曾梦想有这样一个装宝贝的铁盒子,那时他是多么的羡慕他的小伙伴呀。 “我父亲开会发的,我和我姐连月饼都没动,一人抱住盒子的一头打了一架。”柳雪似乎很喜欢回忆这段场景。 “看来雪姨打赢啦。”李羽新臆测道。 “你错了。我姐打赢了,可我父亲却把盒子给了我,还狠狠地骂了我姐一顿,说什么大的也不知道让着点。于是这铁盒就成了我的宝贝。”说到这,柳雪的脸上洋溢着迷人的色彩,也可谓风光无限。 “这下,雪姨就和她结下了不解之缘。”李羽新刚一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听杨柳说过,她妈和小姨一直不对付,不是谁刷黑谁的网球鞋,就是谁刷白了谁的黄书包。想到这,李羽新哈哈大笑起来,这两姐妹还真会玩。 柳雪也感觉李羽新知道点什么内幕消息,不然怎么会这样狂笑?看来自己那小侄女真的是出品了关于自己的很多独家消息。不过,谁年少不轻狂呢? 柳雪换回了替自己看店面的徐倩,顺手又给二人榨上两杯甘蔗汁。 “免费的,送你们俩甜甜满满。”一句吉祥话封给了他俩。李羽新和徐倩赶紧道谢,接下了雪姨的吉言。 几人又一阵寒暄之后,李羽新和徐倩这才离开,走时柳雪还叮嘱欠她一幅画的事。 英子早在家里等着满是烟味的东城,只见他将手上的画轴随手扔在了沙发上,连打开看的动作都不想做。 英子一阵良心拷问:“你很喜欢收藏吗?你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我用我的钱收藏,又没偷又没抢,怎么叫骗子?”东城自以为是的与她理论,丝毫没了以往的和气。 英子也不客气,直接撕脸说:“你的钱?你这些钱能经得起考究吗?你那点工资能买几幅画?是一张宣纸,还是一是一支笔?你一年的工资有10万吗?我看你就是脑壳有包,神经病!” 东城被她这样一骂,还真无语与之理论,他的背心蹭蹭地直冒冷汗,连一介女流都能看清楚的事,难道局长会看不出来?东城越想越后怕,越想越不知道说啥。他怔怔的呆在原地,一时语塞。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牛吗?你不是还万水千山总是情吗?”英子猛烈的一阵炮轰,逼得东城瘫软的坐到沙发的一角,看着身边的画轴,心里说不出的懊悔。 英子还没打算停嘴,她继续发飙:“你不知道今天的节目是直播的吗?你不知道你的领导会看见吗?你不知道你的敌人会利用这件事攻击你吗?你以为你是个破经理就可以乱搞了吗?”起点 说到乱搞,英子的表情可以说是切肤之痛,只如看见电视剧里面的奸佞之人一般,恨得咬牙切齿,食之不甘。你说当初,自己咋没有看出他这副德行呢?英子也是纳闷,原本衣冠堂皇的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的入目不堪。她至今都没搞明白当初东城为什么会选她呢?她更没搞明白东城的目标始终放在李羽新的身上。难不成这两人有仇?可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呀?英子想不明白,其实,连东城自己也想不明白。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东城就的想办法弥补,局长那里或许可以蒙混过关,可其他懂局的那些站长什么的能混得过去吗?东城一心想风流,可这风流的代价也太大了。 英子在一旁估计,这个经理的职位应该是保不住了,只要能保住手上的资源,就算是给东山再起打下基础。英子口虽埋怨,但她的思想早已超出了东城几个层面。 东城哭丧着脸,问她:“对不起,老婆,都是我的错。” 英子看他表演的也太假啦,一点都没有用心,直接回他一句:“说跟我套近乎,谁是你老婆?我们结婚了吗?你的错?你牙齿错了吧!” 东城听她这样一说,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的的确确没结婚呀。要是她叫自己滚出去,那我还不得乖乖地像李羽新那样连个屁都没有就被扫地出门了?东城的脑袋不停的转,他必须要保住这个合法住房子的身份。 “扑通”一下,东城从沙发上溜到地上给英子下跪,赌天咒地的保证:“英子,我错啦,你就原谅我一回吧。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你还保证?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就是可以犯其他的错误是吧?太假了,我收不到你的诚意。”英子心肠一硬,来了个视而不见。 “那你要我怎么做?”东城跪在地上,抬头问道。 “你说呢?”英子冷漠的看着他,她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方法来惩戒他。 “诚意?要怎样才能证明我的诚意?”东城直起腰身,心有不甘的问道。 “难不成仅凭你的不烂之舌就让我看见了诚意?”英子眉头一皱,不屑的怫然愠怒。 东城一时被堵得哑口,这大丈夫也太他妈的窝囊啦,他一个拳头砸向地面,楼板发出“嗡”的轰鸣。 “没诚意就算啦。”英子没好气的将身子转向窗外。 东城被她语气一激,眼睛向四处瞟了瞟,当他看见阳台上有个小铁盒时,他迅速的站起来,直接走到阳台边抓起铁盒里面的钉子,对着左手的食指尖就砸了下去,只听得一声惨叫,鲜血直流。 英子顺势看去,这才看见东城的食指上多了一根扎进去的铁钉。英子并没有觉得心动,她反而有些担心,一个对自己这么狠的男人到底该不该值得信任呢?看着血迹斑斑的地面,英子略感无奈的收起了不爽的情绪,带着他去医院做伤口处理。 东城痛在手上,心里却洋洋得意的挽回了他的居住权。 一切都是人生旅程中设定的角色,单行道上,我们该不该停止休息,看一看我们错过的风景? 第14章 踏浪(五) 刘凯收到了一则消息,廖兵升任了青居水电公司的总经理,而东城则暂停公司的一切职务,只保留了党籍。 刘凯收了电话,满意的笑了…… 兰薇儿咖啡厅,两个久未逢面的年轻人终于在12号卡座安静的坐在了一起。 “老同学,终于转正啦。”刘凯伸出手祝贺道。 “没有你的运作,我又怎么可能转正,谢谢你,刘凯。”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新晋级的廖兵。 “这东城要是知道我们是同学,你说他会不会气死?”刘凯一抹他光亮的头发说道。 “你觉得他仅仅因为这会气死吗?”廖兵转身按了一下服务铃。 “不会!不过,他要是知道自己是因为两条烟才翻的船他才会气死。”刘凯冷气横秋的打了个哈哈。 “烟?什么烟?”廖兵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觉着奇怪。 这时,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问道:“二位,请问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 “哦,给我来杯黑山咖啡吧,对啦,老同学,你喝点啥?”廖兵将卡单推在刘凯的跟前。 “我就来杯摩卡吧。”刘凯看了看卡单,随手将卡单弹到了咖啡桌的另一端。 “好的,请稍等。”女服务员说完,转身离开。 廖兵接着问:“你把东城送走,难道就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生意哪都可以做,我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刘凯倒是沉得住气,这生意的事他还真不担心,就拿这水泥来说,他掌握着果城唯一一家大型水泥公司的直营业务,所有的建筑水泥都得找他,说的难听点,除了去省外找水泥不找他之外,别无他法。 “先说好,你生意可以继续做,不过我要重新审查你们公司的资质,如果符合条件,价格也合适的话,我不会让第二家进场。”廖兵对他还是了解的,于是放出了他的想法。 “那你是想做个贪官呢,还是为民谋利的官?”刘凯漫不经心地问,关于这个问题他必须要搞清楚,而且还必须是揉不得沙子的那般清楚。 “你觉得呢?”廖兵反问道。 “如果你和东城一样,就当我瞎了眼,白忙活了一场。”话说到这个地步,也不需要让廖兵签字画押做保证了。廖兵用手指在桌子上点了三下,淡淡的说:“你不会白忙一场的。” 刘凯点了点头,欣慰的笑了。这时,咖啡也端了上来,两人各取所需,各自饮了起来。 “刘凯,我有一件事没搞明白。”廖兵突然问道。 刘凯小眼神一瞟,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廖兵接着说:“你说东城买那些画干嘛?” “想知道?” “那当然,不然我问你干嘛?” 刘凯嘿嘿一笑:“那就告诉你吧。他原本就想赚点名声,在会堂上赚个吆喝,更想去泡个妞。哪里知道这是电视直播,不过先声明一点,我开始也不知道是直播。” “原来是起了色心呀。”廖兵看见过直播的内容,当然也知道东城和徐倩唱歌的那一段。 “你知道那女孩是谁吗?”刘凯忽然派生出一股强烈的笑意。 “这个我哪里知道。”转播的画面又没给李羽新和徐倩的镜头,所以廖兵无从探知。 “她叫徐倩,李羽新的女朋友。”刘凯帮他把谜底揭开。 “我听传闻说,他现在的这个女朋友也是李羽新的,有这回事吗?”廖兵问了句八卦话题。 “没错,那是李羽新的第一任女朋友。”刘凯收起微笑,一谈到这事他就觉得对不起李羽新。虽说是东城使坏,但归根到底他俩口子少不了责任。 “这小子是不是认为李羽新好欺负呀?”廖兵脑袋里蹦出个这样的念头。 “你觉得李羽新好欺负吗?”刘凯反问一句。 “难道他还有背景?”廖兵警觉的看着他。 “听说过里欧散人吗?”刘凯问道。 “前两年我市有名的画家。” “知道是谁吗?” 廖兵摇摇头说:“不知道。” “知道大飞这个名号吗?”刘凯祭出了法宝。 “这个知道,打遍上中下城区的斧头帮老大。” “知道大飞的弟弟小飞吗?” “不知道。” “那么我公司你吧,里欧散人的主笔就是大飞的弟弟小飞。” “不会吧,你改不会要告诉我,小飞就是李羽新吧?”廖兵越来越觉得刺激,越来越觉得这世界好疯狂。 “就是他。”对于廖兵的猜想刘凯给予了肯定。 “那这东城不是在找死吗?”廖兵惊目的说。 “关键是他找死,别人还不搭理他。”刘凯顺着咖啡杯的沿口舔了舔上面的奶昔。 “这么说,李羽新还是在给他前女友的面子。” “至于是不是给他面子,我是不知道,不过他要是恶习不改,我估计会有人去修理他的。”刘凯说这话是因为他看见李鸿飞对东城已经产生了厌恶感,教训对方也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廖兵搞清楚了这些状况之后,才知道李羽新这么低调的可怕。 “老同学,李羽新有武功吗?”廖兵想知道这个答案。 “有不有武功我不知道,不过只听说他徒手对抢手的事,是不是真的,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刘凯津津乐道的说着。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不过,当时没在意是谁。现在听你这么说,我也回忆起一些曾经耳闻过的新闻。”廖兵虽是技术型人才,对于市井新闻还是比较喜好的。 刘凯没有做声,只是在听廖兵对市井事物的见地。 廖兵见刘凯没说话,与是接着说:“据说当时公安局奖励了他五万块钱,不过他没有要,把这钱又顺手捐给了公安局。” “也正是看见了这些,我才与之做了好朋友,更是经过他的搭线才与广御轩搭上了文化之桥,要不然哪有这次做公益的机会。”刘凯叙述了他所经历的事情。 “这么说,一切根源都是一个圈,无论你从哪个点切入,最终都会走到因果的圈上来。”廖兵很有悟性,对于刘凯所讲述的一切一下子就明白了“循环”的道理。 “这个说法,我很喜欢。理就是这个理,事也是这个事!”刘凯冲廖兵一笑,这顿咖啡总算没有白喝。 第15章 踏浪(六) 英子心情郁结的很厉害,原本寄托在东城身上的希望,转瞬化为烟影。这就是自己要的铁饭碗吗?英子不由地怀疑起自己的人生理想,在老乡群望的眼神中,东城像一个陨落的流星跌倒在神坛上。 英子并不想埋怨或者记恨谁,她知道手脚不干净的人迟早都是要被查处的,只不过东城是自己曝光与媒体,让原本拿着王炸的他,打了一手臭牌。事情已然这样,英子唯有接受现实,期待明天会有转机。 东城将这次失败的因素扣在了刘凯的身上,他责怪刘凯没有事前通知他有直播车。 英子不想与他理论,从头到尾她都很清醒,很庆幸有这个机会让自己看清了他的本心。她并没有急于摆脱这段感情,她只是觉得男人花心不可怕,怕的是没了斗志,彻底的成了废人。从李羽新的身上她看到了希望,一个原本以为废材的人居然也能闪耀出光芒。因而,她认为并不愚笨的东城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如果他收敛一点,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 东城不敢将气撒在屋子里,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即便银行卡上还有好几百万,他也只能选择沉默下去,他知道低调才是救命的唯一稻草。 “英子,你去问问开一家保险代理公司要些什么东西。”东城此时抛出这个无非也是想博得英子的笑靥,说自己不爱她那是骗人的,他知道自己的心,也知道最爱的人还是她。 “怎么想起问这个?”英子用平和的语调问他。 “你不是一直都想有一家属于自己的代理公司吗?”东城和悦的说道。 “当初进保险公司的时候都在想,不过这愿望还有些遥远。”英子所表现出来的冷静让东城吃惊,经历这么多事,她就是要在不动声色之下让他自觉的拿出钱来。 “那你现在还想办吗?”东城明知鱼不咬饵,却不得不剪断鱼线,放生似喂养。 “没钱怎么办?”英子顺势而下,将问题扔在了台面上,而这也正是东城想给予她的。 “钱不是问题,只要是100万以内的事都可以摆平。”东城说此话的时候语调极为平和。 “真的吗?”英子故意表现出一脸的惊喜,其实她内心一直在盘算肯拿出100万出来,肯定不止这些钱,既然是他主动提出的,那就遂了他的心愿吧。于是才有了英子故意显现的那份惊喜,而东城就等着她的惊喜,彻底洗去心中的阴霾。 “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了你?”东城一脸真诚的表情看着她,而她却扑了上来,杵在他的肩上陪他演戏。 “东城,我发觉你变了不少。”英子用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来回拂动,口中蘭气幽幽的吹入东城的鼻孔里,一阵酥麻的感觉让东城很是惬意。 他似乎忘了他受伤的手指,刚想搂住她,却发出一阵钻心的疼。英子也趁机站了起来,对他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造孽!” “喂,你也变得太快了吧?”东城忍住疼痛,喝了一声。 “没有呀,我不是怕碰着你嘛。”英子的理由比啥都来的光面堂皇,东城只好苦笑作乐自行作罢。 金毛托着胡炜的关系在广御轩见到了李羽新,两人见面,金毛甚是恭敬有加。 “说吧,找我何事?”李羽新看他扭捏的样子,想必一定是有时想求。乐文 “大哥,我要是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金毛事先做好预防的工作,免得被他一拳头砸飞。 “哟?还有防疫药?”李羽新看了他一眼,心想,那就顺便听听吧,于是说,“说吧。” 金毛还是不敢直说,他瑟瑟的看了看李羽新,又看了看旁边的胡炜,要是一言不对,他今天非得躺着出去。 “说吧,既然人都来了,想必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大胆的说,我不怪你。”李羽新从兜里掏出他的阿诗玛,一人一根分与他二人,自己也潇洒的点上。 金毛战战兢兢地将兜里准备好的2万块钱放在了李羽新的面前,吞吞吐吐的将事情经过转述了一遍。 “原来这样,那是好事呀。吃顿饭就有钱收,好,这钱我收啦。你打电话告诉他,佳人接单,时间地点,先让他准备吧。”李羽新倒是痛快,这色胆还真的是不小呀。 金毛见状,赶紧按李羽新的吩咐打了电话给东城,东城兴奋之极还不忘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夸了金毛两句。 金毛敷衍两句算是了事。挂完电话之后,他发现李羽新面上被一层烟雾蒙上,冷峻的面孔透出一丝犀利的光。金毛怯懦懦的站在一旁,连抽烟的动作都不利索。 “金毛,干得不错,这一万块你公司拿去周转,剩下的我得给你嫂子装备点行头。”李羽新撂给金毛一沓钱,自己讲另一沓装进了口袋。 “大哥,这钱你还是给嫂子买装备吧。”金毛很知趣的将钱推了回去。 李羽新摇摇头,亲自将钱塞在金毛的衣兜里,搞得金毛一脸尬色,无奈至极,只能说:“谢谢大哥。” “好好把你的公司做起来,多为老百姓干点实事。”李羽新轻轻地在金毛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语重心长的说道。 金毛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干,决不偏离正轨。 胡炜在一旁看得清楚,他钦佩的看着李羽新,终于明白他是怎样一个人在广东混出名堂的,道上称:情义!世俗叫:感情!李羽新的作法很简单,就是以情为辅,义字当头,不偏不倚,无过不及! 金毛的感触是最深的,那一年若不是遇见李羽新他连年夜饭都落不着吃,那惨劲是他这么多年记忆最深的一年,从李羽新请他吃饭的那刻起他就认定李羽新是他的大哥。 “大哥,没事我先撤了,东城这个人比较阴,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金毛无不担忧的说。 “对呀,李哥,金毛说的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呀。”胡炜巴了两口烟,走到李羽新的跟前劝道。 “行,我会注意的。金毛,他要是打电话确认时间你再告诉我吧。”李羽新也打算早点回去给徐倩买个物什。 “好的,大哥。我记下啦。”金毛站在原地,等李羽新走了之后,他才与胡炜匆匆告别。 第16章 踏浪(七) 东城与英子在家起草了一份有限责任公司章程,章程中规定了英子是法人代表,东城只是一个发起人。 “怎么样?还算工整吧。”东城炫耀起自己的文笔来。 “不错,算你能干。”英子看在验资证明上的100万给了他一个笑脸。 “英子咱们结婚吧。”东城为了取得合法的住房资格,也为了彻底的栓住她。 “你觉得这个时候合适吗?”英子一句反问倒让东城有些纳闷,怎么叫不合适呢? 看着东城疑问深深的眼睛,英子接着说道:“你敢保证你以前的领导,还有曾经的下属会来捧场?当然你所谓的关系户他给不给面子,那就要看对方是什么心态了。奚落或者笑话你的,可能会来凑这个热闹,不屑与你为伍的他连面子都不会给你。” 英子字字铿锵,说的东城一下子就没底了,毕竟在位的时候得罪了不少的朋友,这年头锦上添花的满山遍野,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英子的意思东城岂有不明白的道理,想要一个大型热闹的婚礼那就等等吧,等到事业成功的时候再聚人气。 东城点点头,不再触及这个问题,他目前要闭关修炼,先把自己的神功练到第九重,然后再伺机而起。停了职的他,跟无业游民没啥差别,除了无聊的闲逛,就是闲逛得无趣,没了岗位的他就像一个没了灵魂的纸莺,除了花俏的外衣,唯一寄托的就是那根紧紧拽住他的细线,他希望拽住细线的人早点将自己拽回身边。 “英子,我待会出去溜达溜达,屋里太闷了。”东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去转悠。 “行,我也有事要去趟公司,你就慢慢溜达吧。”英子说完,收拾好屋里的保险资料,斜挎上她的肩包离开了房间。 此时,东城掏出一根烟慢慢的点上,一个电话之后,才慢慢的换上那套新买的米色西服,将鼻梁上的眼镜换成了崭新的金丝小方边框。 徐倩的手上戴着一颗亮闪闪的水滴式钻戒,这是李羽新送给她的第一件新年礼物。李羽新怕她不习惯这里的天气,于是给她买了一件雪花呢裘皮大衣,徐父见着高兴也顺便掏钱给她买了一对钻石耳钉和一个白玉手镯。 这一套行头装点起来,比那天唱歌的时候还港。 “好靓女,我嘅徐家也出佳丽咗啦。”徐父笑呵呵的夸赞道,溢美之词不予言表。 “老窦瞧你讲嘅。”徐倩美滋滋的乐开了花。 一旁的李父李母也瞧的欢心,虽觉得她皮肤稍稍有些黑,其他的还算满意。老两口笑嘻嘻的给了她一根白金项链,那是一个蓝宝石环形吊坠。 徐倩爱不释手的捧在手心里看了很久,最后在李羽新母亲的催促下才戴在了脖颈上。 “不错,好看。”李母满心欢喜的帮她整理一番。 “妈,你怎么把这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李羽新觉得奇怪,忙问道。 “这本来就是给你女朋友准备的。”说到这李母打住了,下面的话只有李羽新懂得。他知道母亲的意思,这条项链本来是给欧婷婷准备的,只可惜她没这个福分。 此时,他只能说声“谢谢”!除此之外,他还得保持闭嘴不多言。 徐父见李羽新一家人都对徐倩这么关爱,以前的担心看来都是多余的。 “亲家呀,我觉得他俩应该找个时间去把证给办了。”徐父率先提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我们是没有意见的,就看他们二人了。”李母半点推脱都没有,反而迎合了对方的意见。163TXT “行啊,徐倩,你有意见吗?”徐来了个点兵点将的盘问。 “没有啦。”徐倩脸上泛现出羞羞的一朵云。 “李羽新,你有问题吗?”徐父又问道。 “嘿嘿,她都没问题,我肯定也不会有问题。”李羽新将拳头放在了左胸前,正经的说。 “那行,今儿撞日,直接去民政局给办了吧。”徐父将二人的手和在一起,也算是圆了他的心愿。 “去民政局干嘛?”李羽新不解的问。 “拿结婚证呀。”徐父当头一喝。 “哦,那也不在民政局拿呀。”李羽新辩解道。 李母横了他一眼,李羽新幡然醒悟,这话一喊醒好像自己跟那个地方很熟一样,这要是再闹个误会,自己干脆就不用结婚了。 “行呀,反正是你们俩去办,我们就不操那心了。”徐父并不在意李羽新刚才所说的话。 “赶紧取吧。”李母催促道。 李父赶紧将户口本塞给了李羽新,李羽新接过顺势放进了西服的内兜。 “爸妈,徐叔,我们先走啦。”李羽新拉起徐倩就往外跑。 “喂,身份证带了没有?”徐父冲二人喊道。 “都带着呢。”徐倩在楼道上对着屋子回答道。 “好了,去吧。”徐父一声吆喝,乐呵呵的笑起花来。 李羽新接着应了一声,两人早已跑到楼下去了。一个出租车直接打到婚姻管理登记处,此时的婚姻登记已经不需要再看户口本什么的了,只要双方的身份证就行。 前后不到10分钟,徐倩与李羽新就拿上了结婚证。徐倩犹如梦中一般,不太相信眼前的事实。 真的领结婚证了吗?徐倩看着红色的封面,激动地跳到李羽新的怀里,喜极而泣,这是幸福的泪花,这是追逐月光的长河,这是一条铺满鲜花的红色走廊。 “李哥,我太爱你啦。”徐倩在他怀里尽情的享受爱情的滋润。 李羽新紧紧地搂抱着她,生怕她飞出去似的,他的头靠在徐倩的脸上,感受到一丝炽热的火辣…… 李羽新有一种感觉,这爱情是不是坐上了火箭,怎么一蹭就串到了月球。为什么会是月球?因为有月老啊!月老是神仙吗?李羽新脑子里一下蹦出这么些玩意。他感觉这肯定是被徐倩身上的火给点着啦。脑子是不是快烧成浆糊啦?李羽新一古脑寻思着婚姻的代价,这一次会不会又是一场并未走完的坟墓呢? 李羽新回想起自己的爱情故事,哪一段不让他绕心回肠。他知道,男人的故事是女人写的,女人的爱情是蝴蝶变的…… 第17章 踏浪(八) 香格里拉大酒店德聚厅,明晃晃的几颗钻石闪瞎了东城的眼,今儿的徐倩可真算得上华丽出场。东城笑嘻嘻的迎接着她,十分殷勤的取衣、拉座、上茶水,让徐倩玩足了女王的范。 “徐小姐能够光临,真的是荣幸备至。”东城谦卑的玩起来了客套。 “是吗?”徐倩用眼角的余晖环顾了四围,一张偌大的桌子就他二人,但她并惊奇,相反她还是点期待,她想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会用什么奇招怪式来吸引自己的眼球。 “徐小姐有没想过进入娱乐圈?”东城将眼镜摘下来,取了一张薄薄的抽纸擦拭起来。 “娱乐圈?我行吗?”徐倩兴奋的将身体稍稍的前倾几度。 “肯定行。我有个朋友就是娱乐圈的,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东城见鱼上钩,遂慢慢下套。 “那好。有机会一定结实一番。”徐倩饶有兴致的说道。 “今天的菜都是按照南方风味来定做的,希望能合你的口味。”东城见服务员有序的端上菜肴开始为徐倩一一的介绍菜品。徐倩微微颔首,清点雅笑,倒也涨了不少见识。 圆桌上满满的放着20道菜品,直把徐倩看得眼花缭乱,她没想到这个东城竟然肯下这么大的本钱来请自己吃一顿晚餐,这有些不合常规,不过,她此时也看不出眼前这个人到底有多坏的心思。按照李羽新的吩咐,尽管吃饭,千万别客气。想到这,徐倩也逐步的放开心门,按照东城的介绍,一一的开始品尝这些个香艳的美味。 东城卖力的劝说着徐倩,让她把桌上的菜肴都品尝一遍。兴奋之余,东城还担任着分菜员的角色,此时的徐倩俨然就是一位女王。她当然知道这是男人的伪装,更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只不过,她要享受这个不花钱就能成王的过程。 李羽新曾经交待过她,让她放心的吃,放心的享用一个高级白领男佣跪献的晚餐。徐倩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就想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ABC里哪款货。 东城哪里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见她这享受的小眼神还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爆发的前端,他欣赏着徐倩身上特有的港粤女性气质,这味道很南方…… 隔壁的雅间坐着大家极为熟悉的几个人,他们李羽新、胡炜、刘凯、张自忠、金毛。李羽新本来想叫上大哥的,但考虑到邓琳琳的感受,他就放弃了这个兄弟们团聚邀约的想法。也就是隔着这么一道墙,耳朵里的信息全都飘至李羽新的思想中。 东城没有过分的举止,他只一味的奉承,充当一个干净的绅士。 李羽新有时候在想,这个东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与他不过是偶然相识,这个人有必要对自己的女人处处花心吗?李羽新没搞明白,这东城也没搞明白。 东城只觉得徐倩好看,这种好看与英子的好看不是一种风格。 徐倩拣了一例红焖鲍鱼细细品味,东城充当全程解说,给人一种美食家的感觉。 “徐小姐,喝点红酒还是白的?”东城循序渐进的推动着他的计划。 “喝酒?我不会啊。”徐倩想起李羽新叮嘱的话,推说着自己不会饮酒。 “不会?要不试点红酒,这个度数低,入口也比较绵软。”说着,也不等徐倩同意就将示意服务员开红酒。 俄顷,两大杯红酒端到二人面前,徐倩假意推托,可经不住东城的三言两语就勾起了腹中的馋虫,于是,小饮一口,闻了闻扑鼻的酒香。 东城见她上钩,别提心里是多高兴。于是豪言掺杂着华丽的词藻,一场汉语词典上的溢美之词泛滥决堤,徐倩虽不喜他,却也不拒绝这样的赞美之音。用李羽新的话说,这也是一种感官上的享受。 一连几杯下肚,东城的头都有些晕沉不醒,可徐倩却似乎越喝越清醒,没把徐倩灌倒的东城先行趴在桌子上,呼噜连串的睡了过去。徐倩看着桌子上尽皆好吃的佳肴,让服务员帮忙打包,准备带回家给老窦下酒。qq 隔壁的李羽新也没闲着,兄弟们小酒畅饮,耳朵里也掌握着想要的信息。李羽新听见徐倩独自离开了房间,心里也一阵欣喜,待她走远后,才悄悄的让房间的服务员去隔壁看一眼目前的情况。 一会儿,服务员回答说:“睡着啦。估计已经醉得不行了。” 李羽新给了她一张绿色的小费,顺便将一个电话号码写给了她,让她帮忙打个电话出去,喊对方过来领人。服务员一脸喜色,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桌前的兄弟们依旧喝得起劲,对于李羽新悄然部署的一切全当烟云。 “李哥,隔壁的都结束了吧?”胡炜关心的问道。 “你嫂子已经回去了。那一个却撂倒在屋子里当乌龟啦。”说到这,李羽新也是一阵莫然的兴奋。 “原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却是个菜鸟。”胡炜来了句调侃的话。 “啥意思?”金毛硬是没听懂。 张自忠笑道:“一看你就是一个不玩游戏的家伙。” “老大,这跟游戏有毛关系呀?”金毛一脸懵逼的样子。 “没关系吗?老虎厉害吧?”张自忠开始给他普及。 “厉害。”金毛点点头说。 “纸老虎厉害吗?”张自忠继续引导。 金毛赶紧摇摇头。 “那不就结啦。”张自忠留下了一句没头脑的话让金毛自个儿去猜去悟。 “老大,还是没搞明白。”金毛挠挠头发,没想明白。 “老张,你说你们俩这称呼有点乱哈,他称你为老大,那你称他啥呀?”李羽新听这二人对话,觉得处处都是笑点。 “还有什么叫法,不就是姐夫嘛!”胡炜口直心快,忙着点题。 “我有这么愚蠢的、玩不来游戏的姐夫吗?”张自忠也是醉了,他端起一杯酒招呼也不打,自己喝下肚中。 “玩物丧志,金毛这是一心做业务,不玩乱七八糟的游戏。”李羽新帮金毛美言了几句,金毛眼里流露出的俱是感激。 “远看很厉害,其实是装腔作势。明白了吗?”胡炜干脆透了答案给他。 “哎,你说我怎么摊上个你这么个姐夫。”张自忠感觉自己的智商都弱了200分。 金毛现在明白了,可他也不想在这几个大佬面前再去理论什么是纸老虎,什么是真老虎。 第18章 踏浪(九) 酒过三巡,张自忠给大家讲了一些自己在西藏的一些经历。作为品酒的菜肴,刘凯问了他几个关于姑娘的话题,张自忠嘿嘿一笑,留下了一大堆悬念的故事。 再说,英子接到酒店服务员的电话,打了辆车将东城接了回去。她以为东城是太过苦闷而喝醉了,不由地心生出一丝怜悯。 这酒是穿肠毒药,喝这么多干嘛呢?英子想不明白,这东城玩命的折腾是何苦呢。如果有人告诉她,这东城玩命的折腾就是为了泡妞,那英子的表情会不会瞬间崩塌呢? 李羽新完全有这个机会,可他没有这么干,他认为有时候谎言比真相更重要。关键是,对方接不接受你的谎言,如果谎言是善良的,那么真相也就不重要啦。李羽新希望英子幸福,他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单独与东城聊一聊。 酒宴过后,李羽新和刘凯走在末端,利用散步的时间,相互间沟通了一些看法。 “喂,你说当初你不和英子分开是什么样的结局?”刘凯借机问道。 “还不是分开的结局。”李羽新为这个假设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哟?”刘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自己。在他的印象中,李羽新更应该多爱英子一些。 “是不是觉得奇怪呀?”李羽新看穿了刘凯的心思。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会放弃你的英子。”这是刘凯心里存疑多年的问题。 “没办法,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明白,我不是她真正的归宿。”李羽新很坦诚自己的心迹,就像一个玻璃杯一样清澈透明。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刘凯恍如大悟。 “不,当初我可没这样想过,这些年经历的多了,也慢慢悟出了一点门道。”李羽新笑了笑,他的心声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反应。 “这么说,你不恨我们啦。”刘凯一味有了转机。 “屁话,不恨才怪!”李羽新突然改变风格,让刘凯措手不及。 “兄弟没道理呀,我们顶多说了几句废话,你连她都不怪,怎么还舍不得放过我们呢?”刘凯一味的强调英子是主因。 “跟你闹着玩呢。”李羽新哈哈一笑,把刘凯整得莫名其妙。 “你小子,吓我不轻,这做人亏心的事看样子还是少做些妙!”刘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总算是精神上得到了升华。 “那以后你得做些好事。”李羽新意语深长的笑道。 “以前合作的时候还有几分担心,今日反倒敞亮了。”刘凯如释重负,精神越来越充沛。 “心旷神怡,这种感觉是不是很舒服?”李羽新看着广袤的夜空,勾勒出无限的遐想。 不知何时,刘凯竟发出这样的感叹:“星星知我心。” 豪华的霓虹灯将两个男人的背影拉得很长,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短。 当李鸿飞得知李羽新已经办了结婚证的消息,他也是兴奋异常,总算是了结完心里的愧疚,如果没有自己的年少轻狂,弟弟就不会长期的抑制自己的情感;如果不是自己的远走他乡,弟弟就不会过早的担负家庭的重担。一切原罪的归宿都应该是自己来承担,这种亏欠他是心怀感恩的,感谢上苍给了自己这么优秀的弟弟,也感谢上苍给了弟弟那么好的老婆。天神 李鸿飞打开锅灶,伴着葱花炒了3个鸡蛋,除滴了3滴海天酱油之外,他拒绝了所有的调味品。锅铲飞舞之处,蛋丝金黄,颗颗生香。 “哇塞,什么这么香呀?”邓琳琳从里屋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崭新的属于他二人的新居。 “炒鸡蛋呀。”李鸿飞很平静的说。 “我还以为你炒玉米呢?”邓琳琳看着盘子里一粒粒的鸡蛋,禁不住用手拣了一颗往嘴里送。 “怎么样?”李鸿飞问道。 “好吃。有鸡蛋的味儿。”邓琳琳缓缓的吞下下,让那股余香留在咽喉与下颚之间。 “废话。鸡蛋不是鸡蛋味,你还真当玉米呀。”李鸿飞也是一阵小呛。 “有啥喜事,看你想喝酒的样子。”邓琳琳天真的靠上去,笑道。 “李羽新和徐倩登记了。”李鸿飞将盘子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 “登记啥?”邓琳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话意出口,才瞬间明白。于是长长的“哦”了一声,冲李鸿飞来了个露齿一笑。 “我还以为你真的没睡醒呢。”李鸿飞走到吧台取了一瓶香槟和两个长脚杯过来。 “我中午买了只卤鸭子,算是加道菜吧。”邓琳琳溜进厨房就从冰箱里拿出了杨家联的杨鸭子。李鸿飞二话没说赶紧去厨房帮忙剁砍,噼里啪啦,有节奏的打破了夜的静置。 当二人同时举起酒杯的时候,幸福早就浸入了骨髓。为了李羽新和徐倩的幸福,也为了彼此间的同心携手,二人浪漫而风趣的畅享着夜晚的妙曼…… “风一点一点吹打着玻璃,树枝轻轻地扭动起来,草儿悄悄地摇动节拍。湖面微波粼馨,锦鲤殷勤成行,荷叶青绿一片,辨不清春日与夏芒。 月儿在云层中母仪天下,星儿紧锣密鼓的列队护航,也有几个调皮的小侍女在银河边戏水徜徉……谁说夜的天空没有明媚的阳光,我的心伴你飞扬!” 李鸿飞借用了一篇李羽新高中时代的文章,对着邓琳琳情歌颂唱,她不相信这美丽的句子出自他口,她更相信他的拳头。 “李哥,这不像你的风格。”邓琳琳品着酒不吝的直言。 “知夫莫如妻,聪明!这的确不是我的风格,这是李羽新高中时的习作。”李鸿飞实言相告。 邓琳琳在对李羽新的才情衍生出敬慕的同时,也对李鸿飞的豁达与坦诚感到欣慰,因为她深知爱一个人难,相信一个人更难。 在诗歌与香槟弥散的房间里,唯一永恒的就是浪漫。李鸿飞的手机里飘出一首老歌《踏浪》: 小小的一阵风呀,慢慢地吹过来 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 海上的浪花开呀我才到海边来 原来嘛你也爱浪花,才到海边来 第19章 风卷云涌(一) 过了十五,徐父就向大家请辞,毕竟还有生意要忙啊。李羽新父母也表示理解,于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正宗的南充特色家宴。 桌子上,红彤彤醮着芝麻的红油耳片,一粒粒干鲜酥嫩的辣子鸡,青白相间的葱丝鲈鱼,火海景天的跳水沸鱼,青绿爆炒的美滋鳝鱼,光凭这色香味形就能叫人垂涎三尺。不过徐父有点望而生畏,那些个红鲜鲜、亮晶晶的小辣椒与着绿油油的小麻椒争相辉映,徐父怕就怕这个辣与麻的交替,李羽新鼓励他尝试一下,可他依然不敢冒进。 徐倩不以为然,举着筷子轻轻地在盘子的边沿蘸着火辣的汤汁,缓缓地送入口中品了一口。 “啊!”她半晌呼出个字,端起桌上的酒杯自个儿喝了一口红酒,接着说:“过瘾,爽!” 说完,夹了个耳片送入口中咀嚼起来,很过瘾、很享受的示意父亲也试试。 徐父在受到她的鼓励之下,也壮起胆子夹了一块鱼片,细细品味很是爽口。 “看着挺吓人的,不过吃到嘴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啦。哈哈哈。”徐父开心的笑道。 “怎么样,好吃吧?”徐倩调皮的笑了笑。 “你别说,这味道还真的不错。”徐父的脸被菜肴的味儿整得有些浮夸。 李羽新和其父母也在一旁偷偷的发笑,他们知道徐父的心中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今天的菜肴和前些日的不一样。为什么呢?原来李母怕他们吃不惯,就适量的把菜品调整为家常菜的做法,辣椒和麻椒统统的减了大半。今天的做法是正宗的川北做法,麻辣鲜香必须样样齐全。这就是为什么徐倩和她父亲不敢动筷子的原因。 “岳父大人,那你就多吃点。”李羽新顺手给他夹了一筷子鳝鱼。 徐父乐得满脸开花,一个劲直呼:“好好好。” “徐倩,你也多吃点。那个鲈鱼是清蒸的,没有辣椒。”李母介绍道。 “老徐呀,鳝鱼和鲈鱼都不辣,你放心吃。”李父也笑呵呵的参了一言。 “老李呀,今天这做法有些不对呀,怎么比平常的麻辣呀?”徐父将疑问抛了出来。 “呵呵,今天是正宗的川北做法,以显示咱两家红红火火,财运连连。”李父揭开了谜底。 “原来如此,哈哈哈。”徐父如有所悟。 “老窦我也跟你返去一趟吧。”徐倩想起了乡下的外婆,她得把自己要嫁到四川去的消息告诉给她。 “你会去干吗?结婚的日子不是定好了吗?”徐父纳闷的问道。 “我想看看外婆。”徐倩低声的说道。 “哦,好事呀。再说,你外婆也老长时间没见你啦。是该回去看看她了。”徐父显然同意了她的想法。 “真回去?”李羽新盯着她,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出一点后悔的裂缝。 “嗯。结婚的事,必须让外婆知道,不然她会担心的。”徐倩一脸认真的样子,说道。 “要我陪你去吗?”李羽新问她。 “不用啦,我要单独和外婆说我们的悄悄话。”想到这,徐倩禁不住脸红如霞。 “真不用?”李羽新有问了一次。 “不用。再说,你还得帮你嫂子组建研发部呢。”徐倩一语提醒了李羽新。好心情文学网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李羽新笑道。 “怎么回事呀,小新?”李母好奇地问道。 “哦,妈,邓琳琳想让我帮她组建研发部门。”李羽新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那你就帮帮她吧,反正以后也是自家人。”李母将筷子往碗边一放,等着李羽新的答案。 “妈,你都发话了,我还敢不帮吗?”李羽新彻底投降了。 “这就好,以后,兄弟俩在同一个厂上班,好歹也能有个照应。”李母说道,李父也在一旁点头说是。 “妈,爸,你们想啥呢?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照应啥?”李羽新也是无语了。 “管你们照应啥,反正一家人在一起就好,大家能开开心心的,多好。”李母才懒得跟他说什么道理,在她眼里,两个孩子在身边就是幸福。 徐父听见这话有些感伤,毕竟自己这唯一的女儿算是落根在四川了,这以后孤家寡人的日子可漫长咯。一声叹气,让李羽新赶紧对父母亲使个眼神,笑嘻嘻的帮着岳父不停地夹菜。 徐父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惆怅。 “老徐呀,是不是后悔啦?”李父打趣的迎上一句。 “对呀,我后悔啦。倩儿,咱不嫁啦。回去就不来啦。”徐父故意把脸拉得老长,他就是要气一下李羽新的父亲,他想看看他们的表情。 “老徐,你这可是不地道呀。”李父抓住他的手拍了一下。 “我怎么不地道啦。反正还没入洞房,我是可以反悔的。”徐父像老顽童一样将压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弹开。 “那你问问你闺女反不反悔。”李父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副吃定了对方的架势。 “倩儿,告诉老窦,咱后悔啦。”徐父吆喝一嗓子,目的是要将他们一军,扳回一局。 那里知道徐倩不肯,她以为父亲真的是反悔了,死活也不同意。徐倩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一声都没舍得吭。 “怎么样,老徐,你就认输了吧。”李父许久没这么开心了。 徐父一见不高兴了,自己的闺女关键时刻也不给他长长脸,想想也是心寒,女大不中留啊。 “算啦,争这些有啥意思。”徐父将嘴一瘪自顾着吃菜去了。 “你们两个,老大不小的。开开玩笑也就是了,还越演越真。”李母有些看不过,帮着劝解道。 李父赶紧一杯酒给亲家满上,口中诺诺嘘嘘算是给他赔罪。徐父本来就是虚张声势,见李父倒酒也就顺着楼梯下了马,面子算是找回来了,至于这后不后悔也就从此打住,不再提起。 徐倩愧疚的看了父亲一眼,低下头一直没有说话。 “岳父大人,小婿敬你一杯。”李羽新赔着笑给徐父敬酒。 徐父没有拒绝,终归说了句:“你小子命好,也算是捡到宝啦。” “岳父大人说的是。”端起酒杯,眼睛却偷偷的瞄了徐倩一眼,此时的徐倩面红耳赤,口中直呼:“好辣!”才将话题岔开。 于是,一家人重归刚才的和乐景象,继续着他们的家宴…… 第20章 风卷云涌(二) 第二天下午,徐倩就和她父亲踏上了南方的归途。 李羽新闲暇无聊只好独自在街头瞎逛。溜达了几条街,也抽了几根烟,他觉得没有徐倩在身边还有点不怎么习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李羽新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涪江路的城市之心,看着刚刚竣工的楼盘,李羽新禁不住向小区靠近。 小区里正兴土绿化,各种造型的绿岛已见雏形,有些住户也已开始着手装修。 “闪开,快闪开,没的刹车。”随着一声急促的吆喝声,一辆载满水泥的人力三轮车直撞了上来。李羽新见状急忙往右边一闪,只见那辆三轮车硬生生的撞在了大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嗤”地一声右侧的轮子顿时撒气,三轮车失去平衡,旋即一个侧翻,车内的水泥一包包跟着掉落在地上,掀起的泥尘跃起三丈来高,李羽新瞬间被尘化了,一脸的泥土掩盖了他俊俏的脸,原本干净的衣服却比民工还邋遢。 “对不起,对不起。”三轮车夫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劲道歉。 李羽新摆摆手,将头上的灰尘掸了几下,然后,低声的说了句:“没事。” “真对不起啊,兄弟。”三轮车车夫也是一脸灰尘。 李羽新用手抹去额头的泥土,却没想到越摸越花,拍了两拍身上的衣服却看不出有啥好转,于是索性放弃了清洁的打算。 “喂,你找谁?”守门的大爷冲李羽新喊道。 “我来看看。”李羽新四处一望,随口应道。 “有什么好看的,都还没绿化好。再说,人都没住进来,也没啥看头。”大爷瞅了他一眼,见他花不溜秋的以为他没个正形。 李羽新没有理他,径直朝里走去,这时大爷不乐意啦,叫道:“你这人怎么回事?都给你说了,没啥看头,人都没住进来,踩啥点呀?” “踩点?谁踩点?”李羽新觉得好笑,居然把自己当成小毛毛虫啦。 “你化妆也专业点好不好?装个农民工好歹也换身衣服好不好?”大爷不屑的瞧着他。 “大爷,你这话有点逗哦。”李羽新没跟他理论,他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自己哪点像农民工。 “逗就对啦。赶紧离开,别给我惹事。”大爷从门卫室走了出来,李羽新大拇指朝外面一挑,三轮车夫正对着车搬着地上的水泥。此时,大爷来了个秒懂的神情,哦,原来是这样。 “我说,这里有水管子,你过来洗一下脸吧。”大爷忙招呼他进屋。 “谢谢,大爷。”李羽新在水龙头前洗好脸之后道了声谢。 “哟,还蛮好看的一个小伙子嘛。”大爷终于露出了笑脸。 李羽新嘿嘿一笑,没有答话。 “你该不会是住这里的吧?”大爷突然脑洞大开。 “21楼,还没装修。”李羽新朝大爷点了点头。 “哦,看我刚才误会的,对不起啊。”大爷憨厚的笑道。 “没事。”李羽新浅浅的一笑,随后走向了自己的那栋楼房。 他刚一上电梯,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英子。 “怎么,是你?”李羽新招呼道。 “你?也来这?”英子也是一阵惊奇。7问 “我上21楼。”李羽新强做镇定的说。 “我也上21楼。”英子一脸囧态。 随即,李羽新干咳两声,看着电梯的棚顶,两人尴尬的相视一笑。 数秒之后,两人同时问:“他(她)还好吗?” 又是一阵短暂的尬笑,继续都同时回答:“还好。” 这种同频的默契真的是让人有些无语,英子有很长时间没有染上娇羞的红色,此时一脸红云悬浮在半空。李羽新偷偷的瞄了她一眼,窘迫的将身体背贴在电梯壁上。 “21层到了,电梯开门。”磁感的女生语音系统报道。 李羽新、英子出了电梯。英子看了他一眼,李羽新指着2102对她说:“这是我家。” 英子笑笑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去隔壁的2103。李羽新报以同样的微笑,点了点头。 四居室的房间让李羽新找到了家的感觉,想想和英子一起购房之时的激动,如今的他只有长长的感叹。终于凭借自身的实力买下市中心的电梯公寓,这对于李羽新来说真的是一个值得庆幸的一件大事。他不知道隔壁的英子会有什么想法,他只知道自己没有枉费青春。 李羽新看着房间开始盘算着如何去装修自己的新居,一想到装修他就想到了设计,想到了设计他就想到了邓琳琳,还有两天就要去陵康厂上班了,李羽新一脸惆怅,自己改如何面对一起啊的旧爱呢?他回答不了,因为他的心始终都没有静止过,他根本就回答不了:什么是爱?什么是缘分?什么是有缘无分? 正在迷茫之时,英子从敞开的门外走了进来,她似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笑着对李羽新说:“房子不错嘛,有前途。” 英子一边表扬,一边自个儿参观。李羽新看不出她脑袋里想的什么,只能简单的迎合一下,嘴角上顺便勾勒了一弯笑容。 “这房子好大哟。”英子羡慕的在屋子转了几圈。 李羽新没说话,只是陪着她溜达。 “李羽新,没想到,你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英子这话有点酸溜溜的醋意。 “托你洪福。”李羽新无意间冒出这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 英子听得明白,她能从李羽新的潜意识里搜寻到他对自己的恨意,即便看上去他的伤痕已经缝合,可依旧逃不出内心的激荡。或许李羽新本人都没有觉察出来,毕竟这隐藏多年的情愫被他否定了N次。 “你还在恨我吗?”英子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恨你干嘛?”李羽新矢口否定她的说辞。 “原本你就应该恨我的。”英子心中一酸,只有她明白那日去离婚的感受,毕竟分手的最后一刻她还是爱他的。 “没有,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知道是我不够强大而已。”李羽新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他隐约感到英子的言情并非虚假。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很强大了。”英子由衷的赞美了一句。 “谢谢你的表扬。”这对李羽新来说的确是迟到的表扬,一个难得出自英子之口的表扬。 “你很棒,希望以后找你帮忙,你不会拒绝。”英子释怀的看着他,等待着李羽新的回答。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的一辈子还很长很长。”李羽新伸出手,期待着英子的握手。 两个人双手交握,继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在冰释的空间化解了相互之间的恩怨…… 第21章 风卷云涌(三) 廖兵踏进了原本属于东城的办公室,秘书小张妖艳的走上去给他冲了杯咖啡,她借着送咖啡的机会,轻轻地靠在了廖兵的身上。这一酥软如麻的感觉让廖兵谜遁,手不小心碰到了那杯滚烫的咖啡,猛然惊醒,这不是走东城的老路吗?廖兵彻底醒悟过来,对着小张说:“从现在起,你这身打扮就不要穿到公司里来了,记住职业装。要不然就别来上班了。” 小张惊愕的看着他,居然眼前的人不是和东城一个套路的,不是说男人都好色吗?莫非这人是纸扎的废人?又或者是想吃鱼又怕辛的伪君子?小张一脑门都在琢磨,可依旧寻不出一个答案。 小张只好乖乖的请了个假,回去买职业正装。套着正装,小张心想:这男人会不会是制服控啊?哎,可惜了我这玲玲曲线。叹息一声,再寻辆车回水电站去了。 廖兵的风格让很多阿谀奉承的人都不太习惯,他告诫他们,要想在这给干就给我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认认真真的干。我不需要什么溢美之词,更不需要歌功颂德,从今天起少给我整这些没用的,要整就给我来点实际的,我要的是人才,不是满嘴里跑火车的废物。 整个电站都知道新换的总经理和以前的不一样啦,青居水电站要变天了。随着一传十,十传百的坊间传说,廖兵的严肃管理可谓是世人尽晓。 廖兵尽量维护好目前的供应商,让小张一一约谈他们对以往的供货价格进行核调。 刘凯打来电话对他说:“老同学,你现在的任务是要稳住大局,不要大刀阔斧,你要暗中摸清关系,以免动了别人的奶酪。”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谢谢你的提醒。”廖兵坐在这转椅上还有些不习惯,身子稍稍往后一仰,就担心椅子给翻倒过去,心里不由嘿嘿一笑,看来这椅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下来的,一句话:不好坐啊。 “我会从侧面帮你打听,毕竟这些供应商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刘凯尽自己最大的程度帮助廖兵快速的掌管业务。 “谢谢你啊。”廖兵发自内心的谢谢他,没有他,自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扶正就职。 “客气啥。”刘凯一言带过,并没有居功自傲的态度,相反他表现得很谦卑,很恭敬,语气十分的和善。 廖兵自然听了舒服,一句“OK”结束了两个人的聊天。 秘书小张忙里忙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本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却看见廖兵在办公桌上查阅着资料,只好无奈的叹口气勉强地站在廖兵的跟前,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廖兵见她还算知趣也不好过分的为难她,于是对她说:“今天与供应商联系的怎么样啦?” “全部联系完了,也约好了商谈的时间。”小张说到这,将早已准备好的蓝色文件夹递了过去,接着说,“这是约谈的时间表,你过目一下。” 廖兵见她安排的有条不紊,惊道:“这是你做的?” “对呀。”小张看了他一眼,没觉得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我就纳闷了。”廖兵此言一出,小张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出了什么纰漏。 “廖总,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呀?”她心里嘀咕一阵,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问题,很好。”廖兵表示她这份计划比较完美。80 “那你刚才……”小张怵然的看着他,搞不清状况。 “我刚才想说,”说到这,廖兵也觉得有些唐突,他在想这句话到底是该讲还是不该讲呢? 小张好奇的等待着他的后半句话。 “欸,我是想说,明明可以靠本事吃饭,为啥……”廖兵说到这便打住了,再往下打死也不能说了。都是明白人,哪有听不懂话的,所以小张很清楚他想说什么。此时,她的脸比天边的晚霞还红,像宣纸上点出的朱砂慢慢的向外扩散。 “好好干,现在这个时代是颜值加本事的年代,光有一样是不够的。”廖兵讲这话的时候有些言不由衷,他倒好像是故意去迎合小张的尴尬,有些语不达意。 小张听出廖兵的意思,她明白廖兵所说的是颜值加本事的年代,光有颜值的不够的,在廖兵的风格中,不可能丢掉本事,如果光有本事是不够的,那么你觉得会成立吗?难不成还得去整容?小张没有接话,既然明白了就知道该怎样去做。从廖兵整改的几件事看来,这个廖兵比东城靠谱。 廖兵核算了一下工程款,他发现还差一个7000万的口子,上面财政是不可能拨款的啦,银行贷款那是想都不要想的,前期贷款3.2亿才刚刚拨付,这钱怕是非常有难度。廖兵头有点大,他没想到刚坐上位就接这么大个雪球。这7000万该以何种方式来解决呢?廖兵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苦水只能向磁场相近的人倾述,刘凯又一次充当了他的垃圾桶。这一次,刘凯不是在电话中,而是在廖兵的办公室里喝着茶。刘凯玩数理化玩不动,玩心机和商机还是技高一筹,他告诉廖兵,看看上面能不能批准让水电站提前售电的方法,电站就可以充分利用这笔电费进行无息投资,从而达到所需的缺口资金。 廖兵一听,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只不过,这话又得要嬉笑无语,汇报到财政去,这期间少不了一系列的阿谀奉承。 “老同学,你准备好受地狱般的磨练了吗?”刘凯看出了他的心思。 “磨练算啥,只要不把老奶奶的铁棒磨成绣花针就行。”看来廖兵忍受了85%的煎熬,这刀山再陡他也要爬。 “老同学,光有信心是不够的,你还的找准人脉。”刘凯开始当军师支招。 “我老丈人的人脉倒还可以。”廖兵笑了笑。 “你是说杨庆山?”刘凯眼前一亮,总算是想起了这号人物。 “除了他还有谁?”廖兵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多少底。 “我觉得可以试试,毕竟他当电老虎这么多年了,好歹还有那么一点关系。”刘凯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他就是老欧。 “晚上我做东,你把你老丈人叫上,我再叫上两个朋友一起坐坐。”刘凯想到这,赶紧趁热打铁,用铁匠的话说:温度高好办事呀。 “行,我现在、立马就约。”廖兵怀着一丝希望给杨庆山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对方答应得这么快,廖兵立即给刘凯打了一个胜利者的响指。 《瓷界无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 第22章 风卷云涌(四) 华灯初上,李羽新越发无聊的穿梭在霓虹的光照之下,此时的他觉得街道是冷清的,即便偶有几声孩童的爆竹声也是零星的沉闷。街上的小摊贩在没有城管的干预下,自由的吆喝着,也算是给了年后的平淡增添了几分和悦之色。 担担面的生意要比醪糟汤圆的生意好些,几根油绿的菠菜在面碗中点出了春色的郁葱,一勺飘逸的红油像泼墨一般熏染着整个碗底。几个站立街头的食客,他们的食欲顿时被艳目簇新的色彩惊蛰复苏,灵动的筷子挽着小面像浪卷一样直送入口,淅淅索索的面条声宛如信鸽发出的哨音极有节奏的响起…… “兄弟来一碗?”30来岁的女摊主热情地招呼他,李羽新没有拒绝,轻轻地点了点头。 “要醋吗?”她飞快的在小锅里下好了面条,这是一个放在三轮车上的一个小蜂窝煤炉子,火势不够旺,却很保温,一个煤炭能煮十来碗面。 “不要。我不吃醋。”李羽新回了一句。 “不吃醋?奇怪。”说完,她猛然想到了什么,竟自个儿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的吗?”李羽新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醋和那个“醋”是一个音。 “呵呵。一般男人都要吃醋,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吃的。”她乐呵呵的与他闲聊着。 “我胃酸。”李羽新将答案揭晓给她。 “哦,那是胃寒的表现呀。是不是经常反酸水上来?”她收起刚才的笑声,正色的看着他。 “嗯。我早上还不敢吃面食之类的事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反正吃了一天都不舒服。”李羽新借这机会也聊上几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年纪轻轻就这样,看样子不怎么按时吃饭吧?”她将面条盛好,放好佐料递到他的手上。 环形的太阳灯下,李羽新能清晰的看清她的模样,清秀而泼辣的性格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的生活习惯有点乱。”李羽新对她慢慢的产生了好感,于是问道:“生意还好吗?” “还行,能糊口。”她浅浅的一笑,继而又说:“给你个偏方,回家试试。” “什么偏方?说说。”李羽新边吃面,边盯着她看。 “1两酒,一个鸡蛋,把鸡蛋打在碗里,将酒倒进去,点燃煮干酒,早上吃。”她细细的讲了一遍,说的很慢,就怕他听漏了。 “鸡蛋烧酒?”李羽新总结了四个字。 “对,早上吃就行了。很管用的。”她像是自己吃过一样给他推荐。 “好,我记住了,还有其他的食疗方法吗?”李羽新极喜问她。 “有啊,老姜放猪肚里炖啊。”她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 “这可是土豪吃的呀。我哪有这个命。”李羽新开玩笑的说道。 “你就糊弄吧。你以为我认不出你是谁吗?”她突然说出这句话,倒让李羽新有些意外。 “你认识我?”李羽新赶紧放下筷子,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确认没啥印象。 “别看我啦,你认不到我,可我认识你。”她憨直的笑道。 “哦。”李羽新这才放下心来,将筷子重新抬起来吃上一口。 “你是文化人,刷刷几笔就卖了好几万。”她边说边用手舞动起来,那模样就跟李羽新画画的时候差不离。李羽新见她舞得新奇,不由地暗中揣测她的兴趣。 “你也喜欢这个?”李羽新问她。 “哎,以前的爱好而已,现在不行了,只能跳锅边舞啦。”说着,她嘿嘿的笑出声来。鱼鱼 “难怪你的面有一种艺术的成分,还真是大隐于市呀。”李羽新随即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见笑了。我这也就两块钱的艺术。”说完,又是一阵朗朗的笑声。 “还没请教大名呢?”李羽新突然有了想法,于是他打探道。 “哪有什么大名,就两个字,王颖。”她一边收着旁边吃剩的碗筷,一边回答着李羽新。 “这名字好,简单、大气。”李羽新仰天一望,回眸断言。 “里欧散人调笑了。”王颖将手在围裙上擦拭一番。 “哟,你还真知道我呀。”李羽新没想到她居然连自己的名讳都知道。 “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啊。”说着,王颖楞了他一眼。 “行了,王姐,你以后就叫我小李吧。我叫李羽新,别叫那个什么散人啦。不好听,过去式了。”李羽新决定和徐倩结婚之后就彻底的断了这个封号。 “小李,这个叫法亲切,那就这样吧。”王颖倒也干脆,直接就这样呼上了。 “这样,听起来舒服多啦。”李羽新端起碗将碗里的面汤一下子喝了个精光。 “这汤你喝了干啥?”王颖卖了这些年的面,还是第一次见人将面汤全部喝光的人。 “不能浪费呀。”李羽新顺手将碗和筷子递给了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抠门的守财奴呢。”王颖缓言低声的说道。 “我抠门吗?”说完,李羽新哈哈一笑,从兜里摸出两块钱递给了她。 “还不扣吗?”王颖看了看递来的钱,似乎要分辨出真假来。 “这还有假呀?还这样看。”李羽新看她的动作,也觉得有些滑稽。 “小本生意,小心为妙。谁敢忽视画坛的高手,你要是画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给我,保不定把它当钱收了。”王颖开启了她的神奇幻想。 “构思奇妙,我觉得你应该去写。”李羽新提点了她一句。 “写聊斋还差不多。”王颖洗好碗,将手擦拭干净。 “去过广御轩没有?”李羽新问她。 “天天在门口转悠,就是没有进去过。”王颖尴尬啊的说道。 “要不现在我带你去?”李羽新第一次向陌生人发出了邀请。 “行呀,反正面也买得差不多了。”王颖看了看柜子里剩下的一小支面,爽性的答应了李羽新的邀请。 “行,你先收拾,我打一个电话。”李羽新礼貌性的说道。 “好,你先打。我收拾一下。”说着,王颖忙活一阵。 李羽新给胡炜打了个电话,得知胡炜还没有离开时,他赶紧对他说,让他先别走,自己带个朋友马上过去。 李羽新交待完毕后,这才和王颖慢慢悠悠的向不远处的广御轩走去。 第23章 风卷云涌(五) 胡炜和紫云在店面前悠闲地打着羽毛球,算是热身,也算是消磨时光,最主要的是等李羽新和她的朋友。 当李羽新和王颖推着三轮车站在他俩跟前时,胡炜也傻眼了,他没料到李羽新口中所说的朋友竟然是一位走街串巷的担担面老板。 紫云也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连地上的羽毛球都忘了去捡。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王颖,我刚刚认识的朋友。”李羽新介绍完王颖之后,转过头又将紫云和胡炜介绍了一遍。 “都是朋友,走去走回吧。”胡炜招呼道。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王颖热心的问道。 “还没来得及吃。”胡炜也算是调皮了一回,什么叫还没来得及吃,李羽新听了也是无语得很。 “顺便,这正好有火,我给你们俩煮碗面吃吧。”说着,不等他二人同意,直接就开始开火烧水。 “这怎么好意思,李哥,你看王姐也太客气了吧。”胡炜见拦不住也只好凭她做主,好在都是江湖儿女,也顾不上那些个凡夫俗礼,于是也不斤斤计较,就等开锅。 十分钟不到,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就送到了紫云和胡炜的手中。 两人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担担面,食欲大开,醮着红油就是一筷子下去。胡炜夸张的长大了嘴巴,囫囵吞枣的挥舞了一筷子面咕噜噜的吞了下去,同样的动作,紫云也演了那么一出,或许是久了没吃面的缘故,两人的表现很是辣眼。李羽新和王颖都有些吃惊,这是什么样的节奏,还没愉快的吃面吗? 呵呵,一阵笑声泠然飘起,两个人满嘴的红油颜色,都禁不住的用舌尖舔了一圈。 “味道真好。”两人一起做了一个顶呱呱的拇指赞。 李羽新又从兜里找了4块零钱给王颖,王颖死活不要,她说这是请恶人吃的,不要钱。几番推托之后,李羽新索性将钱放进了自己的兜里,不再哆嗦。 胡炜和紫云道了声谢,待王颖收拾完毕,才带她去广御轩看画。 王颖就这样近距离的享受了一番视觉大宴,从中也领悟到不少的东西,看着看着她居然手上摆弄起来,似乎意犹未尽的用手在空气中弹指江山。李羽新早捕捉到这个信息,对着身边的胡炜使个眼神,胡炜瞬间秒懂,只见他拉起紫云便去案几上准备纸笔墨砚。 李羽新就这样陪着这位隐居市井的画者,等着她大笔挥洒,也好看看笔下风光。 王颖没叫大家失望,也没等李羽新闲扯客套话,她看着案几上的纸笔,直接拿起来笔来挥毫泼墨,寥寥几笔一副秋海棠跃然纸上,生动之处,早露欲坠,肋骨茎横,活脱脱一株海棠树呈现在大家的眼睑处。 “哎呀,差点看走眼啦。”胡炜大惊失色,随即一脸慕色升起。 紫云也在半边叫好,她忍不住看了看这个皮肤黝黑的女人,那气质在她提笔之时已然显示在她的脸上。然而,王颖把笔一放,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做面的小摊贩的模样。 “王姐,有没想过换一种生活?”李羽新问道。 “啥意思?你该不会让我到这里来上班吧?”这是王颖唯一想到的答案。 “你觉得呢?”李羽新使了找吊胃口的招。 胡炜呼紫云没有说话,他俩知道,目前谁都没有权利让谁来这上班。当然李羽新更没有权利让她来这打工。 王颖见胡炜与紫云没说话,心想肯定是没戏。看来还是老老实实的卖自己的面算啰。 “怎么没信心?”李羽新见她沉默无语,便上前询问。 “我这卖面的,有自知之明,你就甭调侃我啦。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说着,王颖就收起笑脸开始往外走。 “王姐,如果让你去厂里上班,你愿不愿意?”李羽新突然喊了一声,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你是说,让我去上班?”王颖嘴巴一阵颤粟,自从五年前下岗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叫自己去上班。 “对,去陵康公司上班。”李羽新恳切的说道。 “陵康?陶瓷厂?”王颖内心一阵惊喜。 “对,就是陶瓷厂。”李羽新点了点头。 “我能干啥呢?”王颖又是一阵落寞的空寂。 “你能干的多了,可以上腰线车间去画画,也可以跟我去做产品开发。”李羽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不懂陶瓷呀。”王颖高兴之余还是有些害怕。 “不懂还不知道学吗?”李羽新胸有成竹的说。 胡炜和紫云这才搞懂李羽新心里盘算的计谋。原来广御轩就是一个作秀的跳板,一个考试的场地而已。胡炜和紫云面面相觑,心想,今天留在这也不亏,好歹也看了一场现场作画秀。既然这样想,那么心情也自然的愉悦多了。 王颖此时面临着抉择,到底要不要答应他呢?打工最重要的是工资待遇,我能拿到多少钱呢?这是王颖所面临的真实问题,家里面还有老人和孩子要养,自己那个死鬼丈夫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都是下岗的工人,自己好歹还能卖面,可他却啥也搞不来,钱也赚不到,去年去了广东还没有回来呢。也不知道赚钱没赚钱? 李羽新明白她的想法,毕竟自己也是打工的出身,她的心事很正常,没有谁跟钱过意不去。 “这样吧,你明天一早,直接去陵康公司,我在厂里等你。”李羽新对她说道。 “我去了,我给门卫怎么说?”王颖一想到门卫就有些紧张。 “你就说找李羽新就行,我会提前给保安打招呼的。”李羽新本想说什么职位,可他心中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职位。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见。”王颖一想到可以结束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心里就暗暗地发出一阵激荡的声音,总算是可以见天日了,苍天有眼,菩萨保佑。 “记得带上你的身份证啊。”李羽新叮嘱道。 “一定不忘。”王颖点过头,这才回到那辆三轮车上,轻身的跨上去,扭动着身躯将车缓缓地驶向公路。 李羽新、胡炜、紫云三人见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久久不能平息…… 第24章 风卷云涌(六) 再说,刘凯一行人在万泰大酒店的牡丹厅喝着茶。 廖兵坐在主位,杨庆山居右,欧德海居左,蒲雪婷、邓琳琳、李鸿飞依次坐下,刘凯则坐了埋单的位置。 对于这一餐,欧德海心里没底,他不知道廖兵和刘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在座的几乎不怎么搭界,除了杨庆山是廖兵的丈人,邓琳琳和李鸿飞是一对,其他的就是他想搭也靠不上边。欧德海坐在主宾位置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坐这个位子,一门心思琢磨了半天,却见李鸿飞冲他扮个鬼脸,也就是这个扮相让他放弃了那些浮躁的想法。既来之则安之,先不管这些,静观其变再说。 此时,廖兵招呼众人,将资金缺口的事说了出来。 欧德海一听,顿时将心收进了肚子里,这电站的事的确和自己八竿子碰不上边。 “廖总,这缺口的事我看我也帮不上忙啊。”蒲雪婷浅浅一笑,表示歉意。 “对呀,廖总,这事我们有些无能为力。”邓琳琳也从自己的角度表了态。 廖兵笑了笑,没有说话,此时刘凯结果话茬说道:“廖总原本只是请大家来坐坐,并没有打算让大家出钱的意思。” 杨庆山看了看廖兵一眼,他知道这场合必须由他亲自出马配合,于是说道:“廖兵,大家也不是什么外人,你就直说一下你的想法,免得大家猜来猜去的。” “是,爸。”廖兵先对着杨庆山应了一声,然后才对大家说道,“今天找大家吃顿闲饭,也就是想让大伙出个主意,看看怎样才能顺利筹到这笔救命的款子。” “找上面呀,要么拨款,要么贷款。”邓琳琳直接蹦出个简单的思维。 李鸿飞真的有些怀疑恋爱中的女人有些傻,邓琳琳就是其中的一个。 “要真这么简单,廖总还有心思请大家吃饭。”李鸿飞看透了这个局,他不能随意的去破。 廖兵呵呵一笑,虽然李鸿飞的声音不太大,可依旧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对于李鸿飞的大名,他可是早有耳闻,原本以为是个粗狂的汉子,没想到也还温雅得体。廖兵在他身上找不出江湖大哥的气息,怎么看就跟邻家学长一样。 “李哥说的极是,这银行贷款的路已经不能走了,财政上也捉襟见肘,剩下来的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大坝是国家的,电是公司的,最终走的是全国并网自负盈亏的路。”廖兵阐述了现在的窘境,挂的头衔挺大,到最后也就归属于电力公司的地方电网。他没有东城的野心,他只想为电站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至于以后在电力公司担当什么职务,他从来没有多考虑一分。 大家都有些云里雾里的,按照廖兵所说就是体制的问题,总之国家的款项和地方财政的款项已经到头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企业来想办法了。局长一句话,局里也没有多余的钱,要怎么想办法你廖兵自己看着办,我们只能从政策上给你开绿灯,资金的问题就免谈吧。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了钱,它就想一把丈八蛇矛横在了廖兵的跟前,廖兵想要有所建树必须得架开这把兵器,否则就会深陷泥泞万劫不复。 东城癔症似的躲过了这个风险,或许是因祸得福少了磨难,简单的一个停职就让舒坦了大半月,他在知道这个缺口的同时,也分分钟在观察着廖兵的应对方式,测算一下他到底是不是自己最终的对手。 廖兵趁着刚刚端上的菜肴,向大家敬酒一杯,虽还未表达出今天请客的缘由,碍于各方的面子还是浅浅略饮了半口。蒲雪婷和邓琳琳放不开,毕竟对方是缺钱的主,既然叫自己来,肯定跑不了钱的关系。倾怀畅饮也就免了,各自盘算着各自的利益。廖兵却在各方并不愉快的气氛下说出了与刘凯先前商定的方案,把电预售出去,此话一说,欧德海顿时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就是要找自己与市长搭线说预售电的事情。 欧德海对李鸿飞瞅了眼,他发现对方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不免纳闷起来,这小子感情想买电不成? 蒲雪婷听后并没有反对,只不过自己公司的用电量并不大,除却几个混料缸和几个大的搅拌器似乎没有高能耗的设备。她有些不解廖兵请自己来就为了卖那几度电吗? “我这想法你们觉得有意见吗?”廖兵谦逊的问道。 蒲雪婷趁势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廖总,我这厂再怎么买也永不了这么多啊,再说我也不是用电大户啊。” “问得好,邓总有什么想法吗?”廖兵将脸转向邓琳琳问道。 “这电倒是可以买,不过用不完我是不是可以转让呢?”邓琳琳突然想到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李鸿飞一听不得不对她的小脑袋佩服,这也是自己要想问的,看来刚才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笨蛋都是自欺欺人的。 “问的好,这也就是我今天找你们来的原因。7000万不是个小数目,不过光你们两家的年产值都远远的超过了3.75个亿,这电一方面是生计问题,也是消耗性的东西,发出来了不用也就是损耗,提前卖出去可以互补需求,何乐而不为。”廖兵这才将自己的想法慢慢的透析出来,于是,他接着说,“邓总刚刚问可不可以转让,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只不过在合同上注明就行啦。” 廖兵并没有直接回答蒲雪婷的问题,然而蒲雪婷也不是傻瓜,她从廖兵的这句话里已经听出了玄机,电是可以转让的。 “合同价执行之后,是否要按市价浮动?”蒲雪婷立马捕捉到商机。 “这正是我找你们两位企业家来的原因。欧会长你和上面的领导熟,我想请你帮忙去疏通一下。”廖兵将重心慢慢的移到了欧德海的身上。 蒲雪婷和邓琳琳还有李鸿飞将目光转向了老欧,老欧一脸难色,这不是把自己当枪使吗?虽然刚才就知道了有这样的结果,可那是窃喜呀,现在可是明挑啦。于是,欧德海抬眼盯住了杨庆山,杨庆山也不躲闪,似乎早等着他似的,就怕欧德海不看他。 “杨站长,你也是这城里的老人啦,哪个市长你不熟呀,有你出面还用的着我吗?”欧德海难得来了一回老奸巨猾。 “这你就不懂了吧,领导喜欢人多,众人心思他才会觉得没错,即便上面追究也是多人参与,这是集体智慧。”杨庆山此话一出,李鸿飞这才明白叫老欧和杨庆山来的目的,原来就是往上递条子的。 “看来你才是老狐狸。”欧德海瞟了一眼杨庆山,嘴角上浮现出一丝闪耀的笑意。 第25章 风卷云涌(七) “谁是老狐狸都无所谓,关键是给老百姓办的是不是实事,好事。只要是好事,就是当狼也在所不惜。”杨庆山的话落在了欧德海的心坎上,整天里花花草草的也没几次正形,就当是替民请命吧。于是欧德海应承下来,也算是给了杨庆山一个面子。 李鸿飞坐在桌子边上完全就是个陪衬,他尽力给邓琳琳陪衬好,好让这朵山刺梨更加耀眼。 蒲雪婷多瞅了他几眼,她觉得这人跟心里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她没多想,也就那么一瞥眼的小角度轻轻扫过。 廖兵见欧德海答应帮忙,于是冲刘凯使了个眼神。刘凯蜻蜓点水似的微动了一下,只见他站起来对大家说:“俗话说,有缘相聚,今天我就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 李鸿飞笑了笑,因为他知道刘凯才是这场游戏的主角。两人相视一笑,也不多言,李鸿飞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邓琳琳也跟着他站起身来,真个是夫唱妇随。紧接着,其他人也勉为其难的站了起来,个个手中攥着酒杯,陪着笑脸轻松饮尽。 “我不会说话,酒桌子上的场面我也很少应酬,请邓总和蒲总不要见怪啊。”廖兵插上一句,直接将重心放在了两位美女身上,毕竟这才是有钱的主。 “廖总客气了,为家乡人民做点实事也是我等一点心意。”蒲雪婷气质满满的朝廖兵笑了笑。邓琳琳仔细的看了蒲雪婷一眼,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雅。 “商人在商,客套的就不谈了,我只想知道,廖总准备将电预售几成给我们?”邓琳琳一直没忘刚才的事。 “对呀,有几成出手?”蒲雪婷也想知道这个实质上的东西。 “八成。”廖兵沉默片刻,算了一下那些个体户和在职职工筹建的款项,肯定的说道。 刘凯心里一惊,他没料到,廖兵居然敢全部将手中的八成全部放出去。他眉头一皱,这风险有点大, 蒲雪婷与邓琳琳相视一眼,似乎在询问对方,能吃得下来吗? 邓琳琳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鸿飞,李鸿飞暗暗地点了点头,顿时,邓琳琳说道:“蒲总,你的意思呢?” “如果你没有问题,我也没有问题。”话虽这般说,其实蒲雪婷心里明白,这无疑是抽出自己的所有流动资金投入到一个预期中去。能不能赚钱,还是一个未知数。 邓琳琳何愁不是这个想法,几千万的流动资金太庞大了,不过,李鸿飞点了头应该问题不大。现在就是关于电价的是,能不能赚钱就要看这个标志性的东西。 “廖总,我想知道给我们的价格是多少?”邓琳琳十分关心的问道。 蒲雪婷心里也是一阵紧张,她也想知道投入的成本会不会成为彼此的机会成本。 “这个还没定下来,不过我保证低于市价的30%给你们。算是给你们的资金利息。”廖兵开出的价码倒是很诱惑,只不过什么时候装机发电又成了邓琳琳所关心的另一个问题。 蒲雪婷也算到了邓琳琳想问的问题,于是她抢先开口:“装机发电什么时候?” “预计明年三四月份,主要看这笔款什么时候到位。”廖兵没什么底气,毕竟还要报批市委领导备案。 “我相信欧会长的能力,他和杨站长一起出马我估计应该差不离。”刘凯在一旁分析道。 “哥几个,先别溜我,我怕办砸啦。”欧德海心里没谱,他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办成。 “欧会长。你就不要客气了。”刘凯将眼睛轻轻闭合了一下,微笑着看着欧德海。 “电视台的事你都能搞定,这次你为啥不出手?”欧德海心里有个疑问,这时他必须要问个明白,否则他不爽。 刘凯笑了笑,对于这个问题当初廖兵也埋怨过他,不过他没解释,此时,老欧一问,他却不得不实话实话:“欧会长,电视台的事只是一场募捐,相当于商演,而这是工程呀,工程哪里是能拿钱去砸的。” 刘凯的声音很小,相当的低沉。 “也许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老哥给你陪个不是。”说完,欧德海端起一杯酒,“哗”的一饮而尽。刘凯哪里肯占这个便宜,也是讲酒杯提起,一口饮之。 杨庆山见问题都已经解决,肚中的馋虫也开始蠕动起来,他端起杯,对老欧说:“老哥哥,我也敬你。” “你个老狐狸,来吧。早知道你等不及啦。”两人杯子相对,“啪”的碰了一杯。“咀”的一声响,将酒嘬进口中,缓缓地咽进喉管,潺潺的流进心田。 “好久没喝这么好的酒啦。”欧德海赞道。 “是呀,今天托你的福,一定要多喝两杯。”杨庆山想想家里好像没这个酒啦,心中也是一阵失意。 “就怕,这瓶喝完了没的喝了。”欧德海嘿嘿的说道。 “欧会长,这个你请放一万个心,随时供应。”刘凯夸了句海口。 “又在这死吹,也不怕烂牙根。”欧德海斜着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小半瓶飞天茅台。 “对呀,刘凯,就那么一点点了,还不够塞牙缝呢。”杨庆山提高嗓门吆喝了一声。 “既然要喝,我也不怕你多喝,你们稍等一会,我打个电话。”刘凯站起来掏出手机就向厅房外面走去。 “看你装,呵呵,你就继续装吧。”欧德海嘿嘿笑出声来,与杨庆山配合的天衣无缝。 杨庆山此时嘴巴里哼哼小曲,俨然一副乐天浪子一般,摇晃着头。李鸿飞一看,嘴里不由地冒出个词,老混混。 声音虽然小,可还是被老混混收入耳郭,杨庆山借着酒劲对李鸿飞说:“我老吗?我混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李鸿飞一听没差点笑出十二生肖末尾的声音,也许是受了李鸿飞的感染,邓琳琳居然笑得拍起了桌子,蒲雪婷再好的涵养也耐不住这混江湖还没出生的词,就连老欧也“噗呲”一声,头转向一旁,对着空处,喷出一道酒雨。 杨庆山根本不在乎他们之间的笑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就是一个混迹江湖的老混混啊。 第26章 风卷云涌(八) 正当大伙笑得前仰后翻时,刘凯从外面打完电话进来了。 “咦,怎么这么热闹啊?”刘凯回到自己座位上,看了一眼廖兵,廖兵哪敢洗刷自己的老丈人,他只能保持不说话,可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那句“我老吗?我混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只见廖兵按着独自,捂住嘴,吃吃的抽搐几下。 刘凯见状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于是将头偏向李鸿飞的方向,想从他那得出点信息。可李鸿飞被邓琳琳牢牢拽住,她手上的小动作让李鸿飞内心一阵颤抖,可他还是咬着牙,绷着脸,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刘凯的求助表示遗憾。 还是杨庆山本色出镜的站了起来,往刘凯身上轻轻地擂了一拳,说道:“你回来啦?酒呢?你说的飞天茅台呢?” “稍等几百秒,马上就到。”刘凯直了直腰板,往后靠了靠。 “哄人的吧。”杨庆山嬉笑道。 “再哄也不敢哄你呀。老江湖。”刘凯回了一句。 “我老吗?我玩江湖的时候,好像还没你吧?”杨庆山的逻辑又搞了一波笑声出来。 这时,刘凯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了。 就在大伙笑声朗朗的时候,金毛和他的一个伙计搬着两箱茅台进了屋。 刚把酒放下,金毛就看见了李鸿飞和邓琳琳二人,于是立即上前唤了声:“大飞哥,邓总。” “怎么当起酒童来了?”李鸿飞有些不解。 “我闲着也是闲着,帮忙而已。”金毛没敢说自己和刘凯之间的关系。 刘凯倒满不在乎,这金毛似乎为他马首是瞻,他的一举一动,金毛都很在意。李鸿飞瞧出点东西,也不明说,既然已经退出江湖,自己又何必在意这些梵文细节呢。只要道上的朋友给几分面子就行啦。 “刘总,没事,我就先走了。”金毛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桌上的酒菜一眼。 “去吧,改天我请兄弟们吃饭。”刘凯把手一挥,金毛自然的点了几个头唯唯诺诺的和他的伙计一并离开。 杨庆山早将纸箱打开,12瓶包装的53°飞天茅台看得他嘿嘿大笑,一个劲的喊道:“刘总够大方呀。” “大场面,够力!杨站长,看清没有啥年代的?”老欧也是一阵欢喜,虽说平常不怎么好酒,但是对年份好的好酒来说也是可以抿上几口的。杨庆山是贪杯,欧德海是喜酒。 “年份重要吗?”杨庆山不怎么研究,可老欧不一样,他跟上面的人呆久了,惹上了这看年份的毛病。 “怎么,看不懂啊?”老欧刺激他一句。杨庆山顿时不高兴的吼了一嗓子,说道:“江湖人那这么些话来啰嗦。” 欧德海懒得理他,直接走到箱子前将酒瓶提溜起来,细细的瞄上一眼,心里一惊,这刘凯还真是大手笔,放会远处之后,赶紧打开另外一箱,居然是一样的两箱。 李鸿飞见他面有异色,心知有恙,于是按下心来,不动声色的看着屋内的动静。 “欧会长,看清了么?”杨庆山怪眼一翻,直勾勾的瞅着他,有些找乐子的感觉。 欧德海被杨庆山一阵刺激,冷不哼的吼了一句:“你就是一酒客,值得嗷嗷叫吗?” 杨庆山这些年什么场景没遇见过,欧德海这话只能挠挠痒,根本撼动不了他那颗江湖的心。只见他一笑一颠,装疯卖傻的凑在欧德海的耳边低声说:“不装疯,怎么弄得到82年的茅台喝?” 杨庆山说完,跳开桌外,又是一番哈哈大笑:“我说你个欧德海,连酒都认不到,还敢来考我。” “我考你个肺!”老欧瞬间明白杨庆山的疯癫,那可是整整两箱24瓶的飞天茅台啊,随便斟满,也喝不完这24瓶呀。杨庆山的用意,老欧自然明白,要不他也不会去配合他。 屋子里的其他人,哪里知道他二人的双簧,唯一冷静的就只有李鸿飞一个人,其他的都笑嘻嘻的看着二人的江湖纷争。 “刘凯,你搞这么多酒来干嘛?你想喝死个人呀?”廖兵低声的责问他。 “喝肯定喝不完的,这都是吃完了饭,给他们顺带捎回去的。”刘凯将用意告诉了廖兵,廖兵顿时醒悟,原来喝酒还有这等门道。 “杨站长,你就别转悠了,咱再喝一瓶就行啦。”刘凯对桌子边上的杨庆山喊道。 “小气鬼,24瓶给我们喝一瓶。”杨庆山揉揉耳边,表示自己没有听错,一脸不高兴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老别生气,待会走时,你顺带捎几瓶回去慢慢喝。咱再这就点到为止就行,怎么样?”刘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杨庆山等的就是这话,一听可以拿几瓶,顿时喜形于色,嘿嘿声一直不断。欧德海一听,这老东西居然真的搭成了共识。看来今天这饭算是吃值啦,回家时还可以带几瓶回去,也不枉做了一回引路人。 李鸿飞见刘凯这番大手笔,心想这非亲非故的狂草《沁园春·雪》,难不成还真为了当一回成吉思汗去射一回大雕? 邓琳琳和蒲雪婷心里各自在盘算,到底要怎样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数量。 “蒲姐姐,你准备要多少份额呀?”邓琳琳率先采取了进攻。 “我的资金不太充足,顶多七成。”蒲雪婷没有谦让,对于包赚不赔的生意她是愿意下血本的。 “要不我借点钱给你,你把这份额全部拿去?”邓琳琳以退为进,将了她一军。 “好啊。只要你敢借,我就敢接。”蒲雪婷也是豪气之女,她知道眼前的这位小姑娘是在故意说反话。 “利息怎么算?”邓琳琳立马提出利息,就是要让蒲雪婷知难而退。 蒲雪婷笑了笑,说:“我想怎么算?两个点还是三个点?” “我要是给你三个点,你觉得有意思吗?”邓琳琳闷头一句直戳过去。 “不管你几个点我的风险都将成为最大,我不会让我的公司冒着破产的危机去投机取巧的。”蒲雪婷想都没想直接放弃了她的想法。这让邓琳琳觉得蒲雪婷是一个理性的女人,玩笑过后还是回到了正题上。 “我拿一半,我不能拿我的公司去冒险。”蒲雪婷算了算,这样还可以有一部分流动资金周转,真要是拿了七成,估计生产都成困难。 “行,咱就一人一半,希望大家能够赚点。”邓琳琳探完对方的口气,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毕竟她也需要流动资金,而且还是大量的流动资金。她曾经算过一笔账,光每天的原材物料,都得用2万多一点。 “OK!和气生财!小妹妹,就这样结啦。”蒲雪婷算是和她达成了一种协议。 “行,就这样办。”邓琳琳笑靥满面的举起来协议的酒杯。 “干杯。”蒲雪婷将杯一举,二人同时饮尽。 第27章 风卷云涌(九) 一瓶酒喝完,刘凯和廖兵就打住了这份雅兴,毕竟高兴就好,不能太过骄奢。在廖兵眼里,这就是一种浪费,若不是为了资金的事,他是决然不可能跑到酒店里来喝酒的。 就在大家愉快的散场时,刘凯将剩下的23瓶酒分给了大家。杨庆山、欧德海、李鸿飞、邓琳琳、蒲雪婷每人四瓶,廖兵没有要,说是拿在手上不好看。这样,刘凯就将这三瓶做上记号叫领班拿去吧台存放。 一行人,一手提着一个袋子,搞得李鸿飞想抱一下邓琳琳都腾不开手,邓琳琳也是两手不空,想撒个娇都不行。于是,人人叫了一辆出租车各自回家,李鸿飞和邓琳琳带着酒回父母家探望。 “爸妈,我们来看你了。”李鸿飞还没张口,邓琳琳就抢先叫了出来。 “好,乖。”李母瞅着邓琳琳甜美的样子就喜欢的不得了,本来还在心里埋怨着李羽新的,还好老大把她捡了回来。总算是没有流到他人的家里。 “爸妈,这是几瓶酒,你们放好,想喝的时候顺便喝两口。”李鸿飞把酒帮着放在了电视柜下面。 “来就来一趟,还买什么酒嘛。我和你爸又不怎么好这个。”李母握住邓琳琳的手亲切的说道。 “妈,不是买的,刚刚吃饭,一个朋友送的。再说,这酒买也买不到,没的卖。”李鸿飞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吹吧,还有买不到的酒?”李母觉得这儿子的牛也吹得太大了些。 “我倒要瞅瞅什么酒买不来。”李父三脚两腿走到电视柜旁边,将柜门打开看着那四个包装袋,心里还在猜疑。当他打开袋子看到贵州茅台酒的时候,他傻眼了,瓶子的标签上铅印着82年4月8日。一时之间,李父被瓶上的字给怔住了,他知道那时候一瓶茅台要11快5毛6。今天这酒要值600多呢。 “这从哪搞来的?”李父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一个朋友送的。”李鸿飞重复了一遍。 “这酒我得留着,到时候小新结婚时还用得着。”李父更多的想到的是李羽新的婚礼。 “爸,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会打点的。”李鸿飞劝道。 “你东一下西一下的还能管得了你弟弟。这些年要是没他撑着,我们也难熬得下去。”李父说的是实话,李鸿飞一直流浪在外根本就没有照顾这个家,反而是李羽新不停的将打工的钱寄回来贴补家用。 李鸿飞一听这话,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很愧疚于这个家,尤其是亏欠李羽新很多,沸愧之色自然在他的脸上显出一片尴尬。邓琳琳这才明白李羽新以前曾经说过自己也是穷人的话,那时候刘志康奖励他这么多钱,他居然还是一个劲叫穷,今天看来,这话还真是没说谎。 “爸,这些我都知道,我心里有数。”李鸿飞经历过南北颠沛的生活,他哪有不知道在外生活的苦楚。也是,这李羽新还真没给自己掉链子,完全凭借自己的方式存活于江湖中,这小子还真的是有才。 “知道就好。一晃眼就到小新结婚的大好日子,我等着你的惊喜。”李父狠狠地批了李鸿飞几句,这些话原本藏在肚子里很久了,上次李鸿飞刚回家的时候他就想说,可转念一想,回来就好,总算是团聚了。今儿个翻起老话,也就想替小儿子鸣声不平,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李母对李父使了个眼色,暗地里埋怨老头子说话有些重,日子在悄悄的过,可婚期也慢慢的在靠拢,这李羽新连个婚房都没有这不急死人吗?如今居住的这套房子连装修都没有装修过一回,到底是装还是不装?这李羽新也不提,真的是急煞人了。 此事,李父李母也没跟人商量,心里一直窝着火,这下李鸿飞来到家里,正好逮住问过清楚,看看如何置办。 李鸿飞看了看邓琳琳一眼,两人短暂的对视之后,邓琳琳点了点头,李鸿飞这才笑意盎然的对父母说:“爸妈,这点你们就不用超心了,我先前买了一套房子原本是打算和琳琳一起住的,听你这么一说,那就先拿给弟弟用便是。” “什么,你买了一套房?真的假的?”二老顿为一惊,哪里料到李鸿飞自己置办了一套新房。原本还打算将现在这个房子用来填补心中的遗憾,看来是用不着啦。 “真的。”李鸿飞恳切的说道。 邓琳琳也在一旁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话。 “你个飞娃子,居然瞒着我们,害得我们一天愁眉苦脸的,这下好了,面子总算是有啦。对了,房子在什么地方,多大的?装修了没有?”李母连珠炮似的直袭其面,真的是想把山挖空问个明白。 “快说说,免得我们老俩口心急,烫得慌。”李父也在一旁催促。 “还好,125平,三居室的精装房。”李鸿飞将自己的房子大小告诉了父母。 “什么地方啊?”李母问道。 “香榭春天。”邓琳琳在半边帮他回答了。 “哟,位置不错呀。离这也不是很远,可以。”李母和李父点头赞道。 “嗯。做新房的时候只需要简单的布置一下就行啦。”李鸿飞悉心的对父母说道。 “总算是你出了一回力。”李父在李鸿飞的肩上按压了两下。 李鸿飞许久没有感受到的父爱此时正从肩上的肩髎穴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这是一种信任,从没有过的肯定,一种对自己的认可。李母则把住邓琳琳的手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李羽新从外面开门进来了,看着屋子里的这一番和谐的动作,也傻眼啦。 “哥,邓总,你们怎么来啦?”李羽新最尬的身份就是不招待如何称呼邓琳琳,想叫大嫂,却还不是一家人,叫名字,又显得没什么礼貌,思来想去还是叫老总算啦,再说也都是熟人,一个称呼而已,不会引起什么不愉快的风浪。 “正说着你呢,看来你比曹操跑得快。”李鸿飞趁着父亲将手移开的空档开了个玩笑。 “说我啥呢?”李羽新关好门,双眼不眨的看着大家。 “我和你哥说了,你结婚的时候就先用他那套房子做新房。”李母呵呵地笑道,样子十分慈祥。 “你就别客气,咱兄弟俩也就别客气了。”李鸿飞很大度的说着。 “不用了,你们的好意我谢谢了。”李羽新谢绝了他的好意,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脸猫的脚步都听得清。 “怎么?嫌弃吗?”李鸿飞率先爆发,眼神里冒着火光。 “说啥话,怎么会呢?你的好意我谢谢啦。我真不用你的那套房。因为我用不到。”李羽新解释道,可他依然没解释为什么。 “怎么会用不到?你该不会是想装修这套房吧?”李鸿飞哈是没搞清楚李羽新想表达的意思,他总感觉李羽新是在责怪自己这些年的不作为。 第28章 风卷云涌(十) “你哥说的对,为什么用不着?”李父也觉得李羽新对现在的这套房子有感情,如果他是舍不得与我们分开呢? “小新,我知道我们亏欠你的很多,但也不是你拒绝你哥的理由啊。”李母从心而发,也帮着李鸿飞说上一句。 “妈,瞧你说的,那有这么严重。”李羽新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邓琳琳从他的微笑中似乎看出点什么端倪,毕竟李羽新的性格她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她也不多语,只是坐在沙发上靠在李母的身边,安静的等待着李羽新口中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用他那套房?”李母质问道。 “君子不夺他人之好。那是哥选的,肯定也是他喜欢的。我去用岂不是让他伤心。”李羽新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他还没有扔炸弹,要是扔出来,估计全部都会站起来锤他一顿。然而,李羽新就这样慢条斯理的跟他们厮磨着,让他们先煎熬一段时间。 “我不伤心,为什么要伤心呢?”李鸿飞见他这般说,于是也跟他咬起字眼来。 “你那可是才买的新房哦。”李羽新调皮的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旋即又溜到了父亲的身后。 “才买的算啥,反正就是一个房子而已。”话虽这样说,毕竟是自己选了很久才选定的,俗话说,房子就像自己的老婆,哪有这样随随便便的借给别人的。先前,一咬牙帅气的答应了,可越想越有些窝心,要说没有悔意那真的是自欺欺人。此时李羽新这么一说,李鸿飞倒也豁然,他不住自己的那套房肯定有他自己的主意,于是心里也不打算继续去勉强他。 李羽新见他语气渐渐地高开低走,知道他不在坚持了,这才说:“新房是一辈子的事,我也不想搬来搬去的,这样既不方便,也不吉利,还很麻烦。”说道这,他略微的停顿了一下,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于是又接着说,“所以,你那套房还是你自己和邓总一起住吧,我就不去拆散你的窝棚了。” 邓琳琳一听,脸上红云翻滚,犹如朝霞一般鲜艳,而李鸿飞也默不作声,似乎认同了他的看法。李父坐在一边直摇头,虽然认为李羽新说的在理,可毕竟在亲家面前是丢脸的事,他选择了沉默。唯有李母打破了沉静,她说道:“既然,你这样认为,那么我们就将这屋好好的装修一番。也让它漂漂亮亮,风光一回。” “我同意。”李鸿飞第一个举手同意,这样也可以消去大家的心病。 “我也认为可以好好的整整,毕竟我们搬到这里还没有装修过一次。”李父也投了赞同票。 “这钱的事就让我来出吧。”李鸿飞头一次开始主动地负起家庭的责任。 “这个我没意见。”李父见他承担,心里自然是高兴,至少他看到了一个不再是自私自利的李鸿飞,眼前的他应该是成长了,懂得担当了。 李母也是一阵欣慰,她情不自禁的在邓琳琳的手背上拍了几下。 李羽新见到这幅景象,从前心里的那些委屈早已逝去,一家和乐融融的样子早已让冰山化为乌尽。李羽新的目的达到了,心想,这才一个家应该有的样子。 “李鸿飞,你刚才说的你出钱哈,不准反悔哈。”李羽新突然提高嗓门,把大伙儿从祥和的宁静中唤醒。 “我说了的,还能反悔?”李鸿飞双目一睁,放电似的瞪着他。 “装修哦?全部的装修费都是你包了哦!”李羽新嘿嘿一笑,邓琳琳忽然觉得李羽新笑声中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对呀。你的新房,我全包了。”李鸿飞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妈,爸,你们可要作证啊,他刚刚是不是说了,我的新房装修他全包了?”李羽新再次让父母和李鸿飞来确认。 “对,就是这样,你新房的装修他全包了。”李母将话重复了一遍。 李父也跟在李母的话后确认了一次,李鸿飞没好气的瞅着他,非常的不服气,因为这点装修的事居然他还要确认几次,这不是小看我吗?李鸿飞的嘴巴都差点气歪了。 “邓总你也确认一次。”李羽新把邓琳琳也纳入其中,这下李鸿飞你想赖账也不好意思了。 邓琳琳听这话,更加确认这是一个阴谋,只不过她找不到李羽新的漏洞,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此时,李鸿飞突然发现李羽新双眉舒展,原本额头上凝重的川字纹一闪而过,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进李羽新设置好的陷阱里,就等着自己往里跳,他赶紧站起来吼道:“李羽新,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没有啊。我这么正直的小青年,还里会有阴谋啊。”李羽新调谑一番。 “没有,我不信。”李鸿飞越发心里没底,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还能在这小河沟里帆船?一定不能,坚决不能!李鸿飞自己给自己打气,自己给自己加油! “大家都清楚了你刚才所说的给我出装修的费用,没错吧?”李羽新问道。 “没错。这话没毛病。”李鸿飞应道,其他人也附和着点头。 “没毛病就好,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反悔还来得及。请问要反悔吗?”李羽新开始戏谑的口吻玩了把晚会的感觉。 “谁反悔谁是旺旺!”李鸿飞伸出手要与李羽新坐小时候打赌订盟的动作。李羽新嘿嘿一笑,也伸出手,与他的手一碰一握,末了,还对了一下大拇指。 而后,李羽新左手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崭新的钥匙定格在了李鸿飞的眼前,李鸿飞瞬间崩溃,只见他猛地跳起来一巴掌朝李羽新脑门糊去,李羽新头一偏,早脚上擦油一溜弯躲了过去。 邓琳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诧住,这个李羽新也真的是稳得住啊,心思沉稳呀,原本以为他很冲动,偶尔缺失理智,没想到,就这短短的10来分钟就把大伙儿给全部忽悠住了。 李父和李母还没看清楚刚刚李羽新手上比划的是什么东西,这时就看着他哥俩跟小时候一样围着桌子转过不停。忙问:“你俩兄弟,怎么回事?” “妈,他想耍赖。”李羽新边跑边吼。 “妈,他把我们全都骗了。”李鸿飞在后面追赶。 本就不大的房间,成了他二人演绎《猫和老鼠》的战场。 “什么?他骗我们?”李母不相信李羽新还会骗自己。 “对呀,他有一把新崭崭的钥匙。”李鸿飞边追边喊。 “那是什么意思呀?”李母好像好没闹懂,谜遁未开。 “阿姨,这就是说,李羽新已经买了房子啦。”邓琳琳在后面补了一刀。 此话一出,李父李母瞬间醒悟,齐声大喊:“你小子,还敢瞒着我们。” 一声吼出,全家人加入围攻李羽新的行列,搞得李羽新没奈何的捂着头,蹲在地上,尽情的让他们一二三四五的数落。 满堂的笑声,将李羽新的求饶声压制得毫无章法,他索性坐在地上偷偷地愉悦…… 第29章 组建设计部(一) 李羽新早早的就来到了陵康公司,除了去报到,他还要等一个人。 邓琳琳早将他的办公室准备得妥妥当当,办公室就设在原工艺科的隔壁,小是小了的,可就目前这规模也就将就着用。李羽新瞅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不是很理想。房间还没以前腰线车间的画室大,怎么看都是小家子气。 李羽新瞄了一眼房内的设施,一台戴尔电脑,一张办公桌,一张办公椅,一张供人休息的长椅。用他的话来说着就是陋室而已,与朝阳厂比那颗是没得比。 邓琳琳当然知道这小小的空间委屈了他,可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筹建设计中心。先临时搞一个框架让他练练手也行。 李羽新瞧了瞧时间,从办公室踏步往门卫处走去。 王颖老远就踮着脚看见了他,只见她摇摇手给李羽新打着招呼。李羽新也远远地给她回了一礼。门口的保安一见李羽新到来,忙殷勤的问道:“李经理,这位女士说是找你的,我怕给你添麻烦,就没有放她进去。” “你做的没错,好好干。”李羽新边说,边示意王颖进来。 王颖横过门闸,笑意连连的来到他的身边。李羽新细细的瞅了她一眼,若不是对她印象深刻,他恐怕今天认不出她来。王颖略施淡妆,一套鹅黄色的中长外套掩去了岁月的痕迹。 此时,叶薇也从门闸里通过,见着李羽新和一位精干的女士站在一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眼神中流露出更多让李羽新明白的信息,而李羽新也用眼神回绝了她稀奇古怪的想法。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叶薇直接发问,不再用那不清不楚的眼语去跟他交流,那样太显招摇,容易产生浮想翩翩的秋波传递。 “上班嘛,就得按时来。”李羽新回答道。 “哟,怎么没听你说?”叶薇好奇的看着他,她在想,李羽新又该怎样面对欧婷婷和他心中漂浮的一干人。 李羽新早准备好了,他选择了放弃过去,还必须和过去划清界线。 “刚定的。”李羽新示意一起走。 “李经理,我们这是去办公室吗?”王颖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嗯。”李羽新闷声应道。 “办公室在哪?”叶薇似乎很关心这个问题。 “就在你下面。”李羽新简短的回答道。 “是吗?”叶薇突然脸一红,李羽新这才发现出现了语误。 “我是说在你们办公室的下面。”李羽新纠正道。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王颖也跟着笑了起来,李羽新只能干咳几声,尴尬的笑了一下。 三个人径直朝前走去,叶薇顺便参观了他的办公室,十多平米的小房间,简单得连桌椅都没有多余的。叶薇不仅为他担忧起来,一台电脑你们俩这么工作呀?心里虽这样想可她却没这样说,借着还要搞卫生的托词,她赶紧离开了这笑笑的陋室。 等叶薇离开后,王颖才问他:“李经理,你叫我来就是在这上班吗?” “对呀?难道你还有其他的想法?”李羽新直接将电脑前的椅子拉开,让王颖坐上去。王颖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椅上,问:“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了吗?” “目前是这样,不过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据实回答我。”李羽新开诚布公的说。 “行,没问题。你说。”王颖胸有成竹的应答道。 “你以前接触过电脑吗?”李羽新问的是一个实质性问题,如果电脑不会那自己又该如何教习呢? “这个真不会。不过我练过五笔打字。”在王颖眼里,五笔打字已经具备了一个电脑爱好者的水平。 “PS有接触过吗?”李羽新问道点子上来了。 “没有,屁碍事,那不就碍事嘛。学他干嘛。”王颖脑袋里根本就没有这个PS的概念。 “行了我知道了。电脑会开机吗?”李羽新继续问道。 “这个有什么不会的,按下那个按钮就OK了。”王颖好一阵比划才将这个问题阐述了一遍。 “好,能开机就行。”李羽新不由地放开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 “嗯,这个是必须的会。”王颖配合着说。 “行,我带你去各个车间走一遭。”李羽新迎头赶上。 车间里,竟让李羽新感到企业文化的厉害,看来自己走的这些年已让这个厂更加坚强有序了。王颖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好多年都没进厂生活了。 一路经过一车间的釉线一直到印花机前,对着链条式印花机她看得出神,原来砖居然是这样印上去的,而另外一侧的辊筒机却让她咂舌景慕,快节奏的时代彰显了科技的革新,一边是三台人工看网的板式印花机,一边是一台全自动的辊筒印花机,效果各异,却殊途同归。都是为了将美丽的图案印制在釉坯上成为装点人们生活的饰品。 通过简单的观察,王颖对瓷砖生产流程有了初步的认识,她原来是丝绸印染厂的职工对于印刷这一块可以说触类旁通,原理都差不多,只不过换了个机器而已。印染厂的大型立式辊筒机和这个平板式辊筒印花机可以说是相差无几,只不过辊筒的大小不一样,这里是胶辊而那里是铜辊,材质不同,印刷的介质也不同。 王颖越看心里越有底,异曲同工,虽然自己跨界了,可原理却是一样的,都是将设计好的图案转印出去,最终形成美丽的产品。 王颖跟着李羽新又去了腰线车间,这一去她顿时兴奋不已,这和以前的手绘丝绢大差不离,可以说埋藏在心里的那份存在感已经在跃跃而试。 李羽新在一旁察言观色,他从王颖的脸上看到了希望,看到部门组建的未来。 程晨走上前来与李羽新打了个招呼,问道:“李工,你今天是来参观的吗?” “我今天是来上班的。”李羽新含笑回答道。 “上班?你回来上班啦?”程晨睁大了眼睛,心里扑通扑通的一阵激动。 “对,从今天起,我又回来了。”李羽新依旧那副笑意盈盈的容颜。 “这么说,又可以并肩作战啦?”程晨眼里孕生出一种幸福的深意。 李羽新没怎么读懂她眼里的信息,只觉得这是老朋友见面应该有的一种自然情绪。 “嗯。”李羽新轻轻地点了点头。 程晨看着他身边这位神采飞扬的王颖,礼貌性的问道:“这位是?” “哦,忘记给大家介绍了。这位是设计部新来的王颖。”李羽新介绍完王颖又回转头介绍程晨,“这位是腰线车间的主任,程晨。” 王颖与程晨相视问好,两个人都表现得很谦卑。 “能随便看看吗?”王颖饶有兴趣的征求着程晨的意见。 “只要你不随便去碰触这些东西,你可以随便看。”程晨打开了方便之门,也幻想着与李羽新再一次同事。 王颖应了一声,率直的参观起来。而程晨却盯着李羽新看了个够……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 第30章 组建设计部(二) “李羽新,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我。”程晨略带怨气的对他说。 “一直都在忙,再说你也有自己的事。”李羽新刚说到这程晨就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她哑然释怀的说:“算了,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 李羽新以为程晨谅解了自己没有抽时间看望她的事,转眼一笑:“程晨,没想到当上领导之后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必须的。”程晨自豪的将头扬了起来,这时一抹鲜艳的微笑由心而发。 “行啦,我还要去邓总办公室溜一圈。”李羽新看了看时间,与邓琳琳的约定快到点啦。 “去吧。”程晨严重的柔情明显比以往多了不少。或许是做了母亲的缘故,她的温柔抵消了几分原有的泼辣。 “好了,走啦。你跟王颖多聊一会,也顺便教教她这里的流程。”李羽新叮嘱一番之后,快速的离开了这。 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邓琳琳的办公室,邓琳琳一扫往昔的热情,改换了公司管理者的身份,毕竟这种装成熟、扮老练,都不是她的特长,不过没办法,如今两个人的身份太特殊了,走得近了,她怕李鸿飞面上不好看。 李羽新当然清楚邓琳琳的想法,于是他正色道:“邓总好。”这是李羽新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称呼她,邓琳琳当然明白李羽新这般称谓的目的,以前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从今天李羽新踏进公司的大门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往事如烟。 “看了办公室了吗?”邓琳琳问道。 “看了。”李羽新回答道。 “有何感想?” “想听实话?” “嗯。” “不敢恭维,比起朝阳厂来说,这点投资就是毛毛雨。”李羽新也很直白,并没有给邓琳琳留什么面子。 “想要更大的场地吗?”邓琳琳没理会他的抱怨,直接抛出一句。 “想呀,谁不想有个舒适的环境。”李羽新笑道。 “我也想。”邓琳琳显然对目前这个状态不满意。 “那你准备给我腾一个地方?”李羽新试着问道。 “想的美。”邓琳琳打消了李羽新的幻想。 “哎。那是什么意思?”李羽新不解的问。 “有本事,你自己赚一个回来,正好右边有一块场地可以用来盖我们的实验大楼。”邓琳琳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那块空地上。 李羽新顺势望去,那是建二期完工之后剩下的一块场地。按照邓琳琳的意思有本事就给我赚一个大楼回来,李羽新暗中咬咬牙,说了声:“明白。” “电脑虽然只给你配了一台,不过有需要,你也可以随时上报计划,我会想办法满足你的合理要求。至于人员配置,你自己想办法调剂,外招也行,内聘也行,总之你把新东西拿出来就行。工资什么的你自己确定就行。”邓琳琳将权力全部放给了他。 李羽新二话没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原本以为只比朝阳差点,没想到会差这么长。 李羽新刚一离开,李鸿飞就来到了邓琳琳的办公室,他问:“都告诉他啦?” “说了。”邓琳琳一脸黯淡的说。 “他什么反应?”李鸿飞最关心的是李羽新的态度。 “答应了。不过不太开心。”邓琳琳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了他。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站稳脚跟,不然,本事再高也无法服众。”李鸿飞说这话的意思,邓琳琳自然明白,毕竟一家人的关系,说啥的都有。这要是传到几个分厂,别人第一眼就会说,关系造就一切,至于本事大家都大同小异,他要是能赚一个实验大楼回来谁还敢有什么怨言? “我怕他承受不住。”邓琳琳担心的看着李鸿飞。 “放心,我们李家的人都不是知难而退的人,相反,我们是迎刃而上,且做还要做的更好!”李鸿飞信心满满的将右手的拳头放在左胸前。 “我不是不相信他,主要是难度太大了。”当初李鸿飞将这个方案告诉邓琳琳的时候,邓琳琳都不敢苟同,他怕李羽新甩手不干,一怒之下又回到了广东去。 “难度再大也得干,我相信他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李鸿飞坚信他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只不过对他太不公平啦。”邓琳琳回想到自己曾经感召李羽新回来帮自己的时候,她恨不得给他一间世界上最大最豪华的实验室,这种落差并不是只有李羽新有,她自己也有。 “琳琳,你放心,经历了这么多,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李鸿飞从小和李羽新一起长大,他最清楚他的个性。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他没耐心。”邓琳琳说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心。 “他要是没耐心,早就不会在广东呆下去了。磨练了这么多年,要是这都搞不了,我认为我们请他回来就算是白请了。”在李鸿飞心中,他要打造更强的团队,不单是技术上的顶尖,还要的是在困难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与对企业的忠诚。 “你说的对。”邓琳琳对李鸿飞的说辞表示赞同。 “行啦,我们就等着他给我们交的答卷吧。”李鸿飞示意邓琳琳放轻松些,要面带微笑,这样才会更加漂亮迷人。 邓琳琳把手一摆让李鸿飞自个儿去工作,自己得好好琢磨一下怎样创造更高的利润点。 李鸿飞没敢贫嘴,直着腰身去了他的销售部。 销售部里来了个老熟人,李鸿飞老远就迎了上去。 “张总,好长时间不见,怪想你呀。”李鸿飞呵呵一笑,双手与之握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德皋。 “李总,好!我也想你们呀。” “坐,坐,坐!”李鸿飞忙拉开椅子让张德皋与自己对坐。 张德皋本想去旁边的沙发,可见李鸿飞将空位拉开,只好按他的意思坐了下来。 “张总,最近在外有什么好的见闻?”李鸿飞一边给他沏上金针,一边打探。 “广东那边的新花色对我们冲击很大。我们现在的花色明显的跟不上潮流啦。”张德皋感叹的说。 “有样板吗?”李鸿飞将茶杯双手递到他面前。 “有啊,在我车上。”张德皋神秘的说。 “走,一起去看看。”李鸿飞有些心急。 “你也太急了吧,我这茶还没喝到一口呢。”张德皋把茶杯一放,跟着就出了李鸿飞的办公室。 第31章 组建设计部(三) 张德皋将后备箱刚一打开,李鸿飞波不急待冲了上去。 “李总,你说你急个啥呢?”张德皋头还没有从车厢里出来,李鸿飞就凑了进来。 “好东西先解解馋。”李鸿飞忙将头往后一缩,迅速退后一步。 “别急。慢慢来,别糟蹋这些宝贝。”张德皋小心翼翼的抱着一箱砖从后备箱里出来。 “还有吗?”李鸿飞问道。 “我也想有啊,可是就只能搞到这些。”张德皋说到这似乎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问道:“还记得吴晓峰那小子吗?” “不就是我引荐给你的吗?”李鸿飞看着他,还以为这小子又惹麻烦了呢。 “对呀,这砖就是他搞的。”张德皋极为得意的夸赞道。 “他搞的?你搞不出来呀?”李鸿飞奇怪的看着他。 “那片陶瓷界都熟脸熟嘴的,谁不知道谁呀,远隔10米就一句话把你拦下了,这年头想看个花色困难得很。”张德皋说明了现在的实际情况。 “不让看啦?”李鸿飞觉着不可思议。 “肯定不让看。原本卖石灰的就见不得卖灰面的。冤家路窄嘛。”张德皋也没料到曾经何时连块瓷砖都做的跟保密局似的,又不是什么原子弹高科技的东西。 “那你怎么搞回来的?莫非是吴晓峰起了作用?”李鸿飞一下子想到了张德皋刚刚提到的吴晓峰。 “这鬼滑的很,听我这般说,他居然换了间破衣服,跨起他的灰刀、泥板,活脱脱一个农民工。就这样去帮别人贴瓷砖,末了就搞了一箱样品回来。”说到这,张德皋不由地沾沾自喜,看来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懒惰的,只是你没好好的用心去利用他的长项而已。 “有前途。是个人才。”李鸿飞也夸赞了一番。 “还是李总慧眼识金呀。”张德皋顺便奉承两句。 “刚直不阿的张总出去个一年半载就变样了。” “变什么样?还不是老样子。” “变坏了。”李鸿飞笑笑而侃。 “时代在进步,我也得跟上潮流呀,要不然,你让我退休。”张德皋又拿退休这事来要挟他。 “这可是一个不太现实的黄粱梦啊。”李鸿飞一口否决。 “行了,来看看吧。保证让你花眼。”说着,他将那箱砖已经铺在了展厅的地上。 李鸿飞惊讶的看着和地上的砖,心想,这世上还有这等巧妙的想法吗?只见他从兜里拿出他的大中华分了一根给张德皋,接着开始屏气静观,接着是呆萌的冥思。 一旁的张德皋抽着烟瞧着他的瞬息之间的不同表情,心想,原来你也有惊慕的时候。 不一会儿,围观的业务员也凑上来看热闹,一个个群情沸腾,却不敢出声惊扰李鸿飞的沉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李鸿飞终于被手上那根燃尽的香烟烫了手,他赶紧将烟蒂扔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怎么样?”张德皋此时问道。 “惊艳!第一次见到这么绝妙的东西。”李鸿飞的眼睛还是舍不得离开地上的那几片砖。 “李总让欧婷婷过来看看,悄悄能不能仿制出来。”一个业务员大胆的说道。 “行,你们谁,跑一趟去请她过来一趟。”李鸿飞顺势发话。 “好呢。”说完,一个业务员就飞奔而去。 “李总,这次败给这个浪潮心服口服吧?”张德皋从来不相信流行风的人,此次也不得不甘拜下风。潮流面前岂是螳臂能挡车的?差距,陵康厂输给了流行的差距。 “不服那是假的,要承认对手的强大,才能正视自己的缺点,我们不是输不起,而是要找准输的差距,找清问题的本源,这样,我们才能逐步强大。虽然我们在川内还算老大,可我们与沿海的城市来比,我们顶多也只能做别人的小弟。”李鸿飞深刻的剖析了失败的原因,还是固步自封造成的自我狂妄,自大是一种病,是病就得医治,肃清根源。 “李总说的极是。要前进就得有自己的前沿团队,否则一招就被对方致死。”张德皋提出了自己的观念。 “这个很快就会有啦。”李鸿飞信心备至的说道。 “我们自己的设计部吗?”张德皋声音有些发抖。 “是的。我们要走一条自主开发的路。”李鸿飞将拳头一举,待拳头落下时,顺势将手放在了兜里。 “人员齐备了吗?”张德皋问道。 “正在筹备。”李鸿飞肯定的答道。 “那就好。”张德皋话声刚落,那跑出去的业务员已经跑了回来,他身后跟着美女工艺师欧婷婷。 “你好美女。”张德皋冲欧婷婷笑了笑。 “张总好,李总好。”欧婷婷经过年假的修整气色好了不少。 “欧婷婷,你过来帮忙瞧瞧,看看地上这些砖能仿得出来吗?”李鸿飞拧个手指招呼道。 “我先看看。”欧婷婷不敢托大,在领导面前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要点头说可以。 “行,你慢慢瞧。”李鸿飞吩咐众人让开一条道来。 欧婷婷一眼瞧见地上的瓷砖,心里也是一阵惊呼,这也太美啦。没有一个设计师会夸赞别人的东西是美的,因为他们天生傲骨,因为设计师只相信自己,只有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设计师。 欧婷婷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她眼里美的就是美的,丑的就是丑的。爱憎分明,个性使然。 十几分钟的聚光扫射,欧婷婷咬着嘴唇举起了白旗。 “图案没什么问题,难就难在这砖的效果上,这些砖采用的工艺不低于两种,也就是说辊筒图案叠加网版效果,印花机至少三台点缀。”欧婷婷开始她专业的分析。 “也就是仿制不了,是吧?”张德皋有些失望。 “一模一样的很难做到。顶多也就70%。”欧婷婷将这个仿制效果告诉了他们。 “为什么?”张德皋追问道。 “效果釉太复杂了。关键是搞不清楚配方。”欧婷婷红着脸说出了自己的短板。 “叫李云飞过来看看。”张德皋心里激的慌。 那业务员一听,爬起来又要往外跑。李鸿飞制止了他的动作,叫前台的跟单直接给李云飞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李云飞也跑到了展厅。起初他自信满满的认为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可当他看到地上的几块砖时,他也懵逼傻眼了。 于是,低垂着头,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怎么样?”张德皋急促的问道。 “做不了,这几种效果,我根本就没有见过。”李云飞咬着嘴唇,吐了真言。 “都想不出来办法吗?”张德皋气急败坏的说道。 “看看我们老大想不想的出来吧。”李云飞一下子推到了魏涛的身上。 “魏涛?”李鸿飞眼前一亮,似乎真的是要找他过来瞧瞧了,不如张德皋会急火攻心的。 于是,李鸿飞亲自给魏涛打了个电话,魏涛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第32章 组建设计部(四) 当魏涛跑过来看时,他的眼睛也是被亮瞎了,这砖居然还有这样做的,真的与众不同。 不过,他聪明的地方在于,他将砖底翻过来看了看,发现是广东的砖,在看看背标,确认了那个品牌的朝阳公司的。这下他开始联络他的关系,开始寻找配方。然而,阿裕拒绝了他的要求,他拒绝的理由很充分,为了公司的利益,不能随便透露配方的秘密。 魏涛也不是傻的,他知道这随便的含义就是不能随便给你,言下之意就是蹦白白的给你。你想要,对不起,易货交易或者赤裸裸的金钱交易,这就是话里的玄机。 李鸿飞一听到朝阳两字,心中突然一阵豁然开朗,好像邓琳琳跟朝阳厂的一个研发经理比较熟。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了邓琳琳,邓琳琳一听没差点笑喷,笑呵呵的说,自己马上就下来。 当邓琳琳走到展厅的时候,业务员均退后一步,把场地给让了出来,宽敞的地方让邓琳琳一言就看见了地上的那几块美丽而又闪亮的砖,真的是养眼、漂亮! “魏部长,这砖是朝阳厂的吗?”邓琳琳问道。 “是,已经确认了。”魏涛脸上也是有些黯淡之色。 “正好。有个老朋友在这,恰好他就是朝阳厂的研发经理。”邓琳琳底气十足的说道。 “不会吧?这么巧?”张德皋脸上一阵红润之光。 李鸿飞眼睛一亮,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难不成?李鸿飞想到这,似乎明白邓琳琳的这位熟识的研发部经理是谁了。 一想到这,李鸿飞心里一阵惊喜。 张德皋瞧着李鸿飞,他觉得李鸿飞知道点什么,但他没有问,现在他需要的是等待答案。 李羽新接到邓琳琳的电话就立马和王颖一起赶到了展厅,见这么多的人围在一起心中也是一阵好奇,上前问道:“邓总,找我有事?” 邓琳琳看着他,将手指向地面上的瓷砖,示意他瞧瞧。李羽新这时才注意地上放着8片瓷砖,第一眼看过去,他就喜了这不是自己亲自带领团队开发的吗。 邓琳琳就等着他亲口宣称这就是出自他的双手。 张德皋等不及了,他知道李羽新有这个能力,刚才邓琳琳的话中不就一直暗示这个问题吗?广东回来的不就是李羽新吗?而且只有他才配得上邓琳琳口中的老朋友。 只见张德皋上前拉住李羽新的手说:“兄弟,你就告诉我们一声,这砖你能不能做出来?” “张总,这砖就是我和我的团队亲手打造出来的,这个系列叫《梦回大唐》或者叫《古韵唐风》。”李羽新说到这,在场的业务员疯狂的跳了起来,他们嘴里更多的是欢呼。 张德皋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他看见李鸿飞有些痴傻的动作。此时,李鸿飞心想,要是早知道李羽新有这么厉害,我还试个屁呀?李鸿飞懊恼的用左脚踩了自己的右脚,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大家都听明白了吗?这砖就出自于李经理以前的团队,大家还用担心这砖还造不出来吗?”邓琳琳开始宣导。 李鸿飞瞪大双眼,就带着耳朵听,仔细的听,关于李羽新的消息他觉得还是多听多看,先了解了解。 接下来的话,李羽新的举动让大家深感意外:“各位老大,很高兴能够与大家一起分享关于这套砖的主线《梦回大唐》,很荣幸我是当时的研发主创之一,并将这一套推向了市场。也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些砖。” 难怪不得,全是他设计的,这一下他的工资应该翻倍了。众说纷纭,给李羽新和邓琳琳之间架起了一座赖以生存的桥梁。 “李经理这要怎么弄。”邓琳琳试探性的问道。 “不弄,我的意思很明确,我不能没有职业道德。虽然不能做一模一样的砖,不过我会设计出另外一套与之相仿的新品出来。当然,前提是你们喜欢。”李羽新把话见到这个点上,他相信邓琳琳和几个大佬应该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张总,怎么看?”邓琳琳征求着他的意见。 “简单,走自己的路线。这一点我信得过李经理。”张德皋说这话还是记得住李羽新曾经带给陵康公司的辉煌,对他的能力他深信不疑。 在场的都看着李羽新,唯有李云飞想见着冤家一样,风头又被他抢了。没办法,技不如人,谁叫自己没有过硬的技术呢。魏涛就想见着老伙计一样,恨不得扑上去撕咬一番,这小子来上班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刚一想到这,他此时才发觉自己好像走错了方向,别人好端端一个经理,凭啥给自己打招呼,真的是有些托大了。 欧婷婷从没想过自己的强项居然被昔日的爱人所包揽,这是她始料不及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年李羽新身上发生的一切,失落的同时,她又开始景慕他。毕竟这是一个让人兴奋和骄傲的事。 一旁的李鸿飞这时才明白弟弟在外面的能耐,他从来没想过,李羽新居然是朝阳厂的研发中心经理。这给老李家涨脸不少,李鸿飞想到这,一脸可掬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王颖头一天上班就碰上涨脸的事,心里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 “那就这样吧。这事就全权交给李羽新处理。尽快拿出一套可以让我们迎战的产品来。摆脱困境,争取做个开门红。”李鸿飞强忍住笑,板起脸来故意深沉一番。 “这个没问题,不过有些必要的材料,希望几个老总能配合一番。”既然要做事,李羽新肯定要谈价格、配合的条件。 “没问题,公司一定给你这个部门一些方便之门。”邓琳琳应承下来,算是答应了李羽新的要求。 “行,有邓总的一句话,怎么遭也行。”李羽新咬着牙扛起了责任。 “李云飞,你帮着把这些砖全部搬到设计部去。”魏涛吩咐了一声,配合工作是必要的,总算身上的担子要轻松那么一点点。 “好的。”李云飞只能怪命运了,人在旅途难免遇上这些坎坷。说完,他就将地上的砖全部收了起来,放进箱子里,这才扛起来向设计部走去。 王颖很轻松的跟在李云飞的身边反剪着手,不说话,不过脸上的桃花依然惹人醉。 第33章 组建设计部(五) 借助电脑的优势,李羽新开始着手配图,轻车熟路的设计出新图案。新图案的事就交给王颖练手了,顺便让她尽快上手。 王颖除了不怎么会用电脑之外,也对PS软件不熟。于是,李羽新将自己知道的知识完完全全的教习给她,好在王颖还比较用心,经过反复演练之后,多少还能操作电脑绘制几个图案。 李羽新给王颖布置作业,要她一个礼拜之内熟练掌握软件,如果不能达标那自己也就无能为力啦。 王颖细腻的心思还是想知道自己的工资是多少,如果不是很高的话,还不如回去卖担担面呢。李羽新似乎猜透了他的想法,于是说:“工资的事,你千万不要担心,我李羽新做人还是懂得起的,只要你干好了,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王颖点点头,毕竟眼前的是里欧散人,多少也得给点面子。 “仔细练练。我随便走走。”李羽新说完就溜到了隔壁的化验室里,他看见冯凯瞅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于是上前招呼道:“好啊。” 冯凯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他没想到李羽新居然回来上班了,这无疑给自己的爱情增添了一道魔咒。 他懒洋洋的站起来顺便应了一声。 李羽新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问他,只随便的瞧了瞧。 冯凯五味俱全的麻辣醋飞,他根本不知道李羽新已经订婚了,欧婷婷如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单身女子。碍于私心,李羽新并没有告诉他,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牵挂,再说,上次把自己气晕的事还没结呢。这次就算是扯平吧。 李羽新一溜烟就离开了化验室,直奔生产部而去。 卿凤山给他亲自泡了一杯铁观音,算是离开后的重逢。卿凤山蜕却了身上以往的浮躁,亲切的冲他一笑。 “李羽新,这次回来呆多久?”卿凤山问道。 “你想我哦待多久?”李羽新反问一句。 “我想你变成铁饭碗。”卿凤山这词没差点用万岁。 “拖你吉言,我可能会在这呆一段时间,至于能不能继续合作下去,还需要取决于企业的最终安排。”李羽新没有给自己设定一个期限,这样大家都可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你回来我就放心了。”卿凤山很欣赏李羽新,顺口做了一番叮嘱。 “别把我看得太高,万一让你们失望了岂不是良心不安。”李羽新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的水平我还能失望?”卿凤山这句话除了让李羽新倍感荣幸之外,更让他知道了身上的责任。 “谢谢你的信任。”李羽新感慨的说。 正说着,叶薇从外面拧着一个拖把进来,顺势招呼道:“哎哟,这不是李大公子吗?” “叶统计还是这么爱说笑。”李羽新嘿嘿一笑,干咳一声。 “那里,那里,很少有这种氛围产生了,你看我们的卿部长都快无聊的憋死了。”叶薇一下子又扯到卿凤山的身上,卿凤山也是嘿嘿一笑,的确,说话的人少了些,有些成哑巴了。 “看样子我撑你们的话篓子啦。”李羽新尽情的自嘲一番。 “关键是你要常来才行。”叶薇语重心长的点出了关键词,虽说很多事已经淡化,可那份情感还是需要一些东西承载,需要某些人来寄托。 李羽新岂有听不出她的话中之意,可时间久了有些感情已经慢慢的转换为亲情。就如同自家的亲戚一样,完全少了当初的那种激情,或许在他心里始终都不认为那是爱情。 就拿现在来说,李羽新只是想多看看她几眼,就像好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一样,需要串门乐克乐克。 李羽新正眼瞧了她一眼,风华依旧,脸上的皮肤反而比以前好了不少,或许是某些事看得通透了,心情愉悦不少才会有美丽的容颜出现。 “叶大美女说的极是,我会一溜烟就往这跑,一直跑的你们两位心烦为止。”李羽新顺便开了句玩笑。 “巴南不得。”卿凤山用了一句正宗的四川土话迎合了李羽新的到访。 “嘿嘿,你看我们卿部长就说了巴南不得,你看你的分量有多重。”叶薇想卖菜的阿姨,说出了重量。 “你的意思,要我给钱买单咯。”李羽新将玩笑进行到底。 “一瓶小汽水就行。”叶薇扮个鬼脸说道。 “这种天气,你喝得下去?”李羽新的意思很明确,春天就是春天,不能想喝什么喝什么。 “东西不重要,心意到了就好。”反正一句话,你自己看着办。这就是叶薇的想法,既单纯,又简单。搞得李羽新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他不是舍不得一毛三分五,这个季节除了商家的存货,没有人会卖这样的东西。说直接点就是难度有些高,说不定市面上就没有这样的东西。 看着李羽新面有难色,卿凤山出来圆场,说:“心诚就好,随便上面饮料意思意思就行啦。” “对呀,没有汽水,粒粒橙也行。”叶薇竟然松口了,这样的话,李羽新就可以直接跑到厂门口的小卖铺就可以搞定这次消费。 于是,李羽新说:“行呀。二位神。我的去去就来。” 说完,真的就转身去买饮料去了。这一买,李羽新居然买了一大提子,大概是12瓶吧。他径直提到生产部,往桌子上一放,惊得卿凤山和叶薇两人不知道说啥才好,这是要轰炸生产部的节奏吗? “你们需要的感情见证我已经买回来了。”李羽新很实诚的笑了笑。 “买就买嘛,怎么搞这么多啊?”卿凤山眼睛一鼓,像看外星人一样瞪着他。 “月月红才对啊。”李羽新用时下最流行的一句麻将语点明了彼此间关系的好坏程度。 叶薇一听脸上微微泛起一点红润的潮红,这月月红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李羽新瞧她模样,知道她脑洞大开肯定想到了一种女人专用的东西去了。 卿凤山嘿嘿一笑,装傻似的重复着:“月月红。不错,月月红。” “卿部长,正经啊。”李羽新赶紧止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发声。 “李羽新,想啥呢。我很正经好不好?”卿凤山故意与李羽新理论两句。 “打住,赶紧喝你的饮料。”李羽新“啪”的一声,将开启的饮料递给了卿凤山。 卿凤山偷偷的瞄了他二人一眼,嘴巴里叼着瓶子,咕噜咕噜喝了一口。 叶薇借着开启饮料的时候走向了办公室的另一端,故作镇定的扮着清纯…… 第34章 组建设计部(六) 等李羽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王颖面带喜感的站起来对他说:“李经理,你过来看看我这样做图对不对?” 王颖的话引起了李羽新的好奇,心想,这一上午时间,你还成仙了不成?于是凑到电脑旁一看,“妈呀!你这是搞的啥呀?” 电脑屏上花花绿绿的看不成什么效果,总之屏幕上的颜色很怪,很难看,怎么看怎么都不舒服,给人一种燥热的感觉,类似于色盲那种图片。 王颖涨红了脸,怔怔的看着他,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羽新仔细的看了看,终于发现了她在建立图片的时候用了一个错误的命令。于是将她叫在身边对她说:“你是不是直接用了RGB模式?” 王颖点了点头,乖乖的站在李羽新的身边看着他的操作。 “你合并的时候少了一个动作,就是新建一个通道,并且要将通道的信息改为0,然后改为灰度,再转成RGB格式,这样再合并通道。作为图案设计这块,我们可以不去合并它,保持必要的通道就可以了,你看看我们的印花机是不是有几台呀,一台代表着一个通道,三台就代表着三个通道。又比如我们的辊筒花机,一个辊就是一个通道,有四个辊就意味着四个通道。张杨你理解了吗?”李羽新深入浅出的给她讲了一遍。 王颖听得频频点头,这下明白了李羽新所说的对应关系。李羽新的当头棒喝如醍醐灌顶敲醒了王颖的迷糊,原来这设计图是不需要合并为一个图片的,保持着PSD或PSB的格式就可以啦。明白这些之后,她看见李羽新在历史记录中帮她找回了她的作品:冰晶雪花石。 “你怎么做到的?”李羽新紧紧的盯着屏幕,心中一阵激荡。 “我从豆花饭中得到了灵感,加上今天看见了展厅里的那几块砖,就产生了这种表达的欲望。”王颖说出了自己的灵感起源。 “没看出来呀,奇才。”李羽新好好的看了她一眼,放在以往他肯定激动的冲上去给她一个满满的拥抱。 “李经理,你这是在表扬我吗?”王颖经他刚才那么一点评,无法确认这是不是真的褒扬,她必须确认,不然她也不敢放肆的笑出声来。 “表扬,大大的表扬。这图做的很好,只是要注意自然的延伸,最好是考虑到整体性铺贴,毕竟我们设计的是瓷砖图案,能有自然的拼接,过渡不跳跃就OK啦。”李羽新顺势说出了瓷砖与丝绸的不同之处。 王颖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联想到在车间里看到的一切,那种画面感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李经理,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我把这幅设计重新修改一下。”王颖见他意犹未尽的盯着电脑,心里点燃一股对未来的憧憬。 “行,注意细节。这设计已经很好了。再接再厉!”李羽新站起身来将电脑的宝座让给了她。 王颖使用电脑的动作比刚开始的时候娴熟多啦,只见她左手单指键盘,右手联动鼠标,停停点点,还算麻利。李羽新也算是明白一个道理,原来机械记忆就是这样练习出来的,没想到王颖的毅力这么好,居然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突破自己,从这点上李羽新感到自己捡到了一个宝。 王颖也算是一个聪明的人,在李羽新的指点下很快就掌握了PS里的一些技巧,李羽新顺便将快捷的功能键也一并教给了他,这样,王颖配合着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顺溜。 李羽新满意的告诉王颖,中午可以在厂里吃食堂,价格不贵,肉丝2元,回锅肉1.5元,饭不要钱。若是遇到卖红烧鱼,也是2元。 突然李羽新想起王颖今天过来的时候好像没带饭盒,于是他临时决定出去给他买一套回来。另外还得给她找一个中午休息的地方。当然,自己也得有一个休息的场所。 李羽新从门卫处溜了出去,由于他是经理的头衔,工号牌上也是零字开头,保安本就对他熟识,在加上007的号牌,也就进出无阻,随意畅行。 厂区隔壁的村落里有杂货铺,在这里李羽新给王颖买了个饭盒和一个勺子、一双筷子。顺便也买了一盒10块钱的烟,李羽新不择烟的好坏,他的基本原则就是只要是烟就行,于是他点上一根,朝着天空吐了几口烟雾,过了一把憋足一上午的烟瘾。 “李哥,真的而是你呀。”小龚笑嘻嘻的走上前来招呼一声。 “你怎么在这?”李羽新诧异的问道。 “嫁到这边来了。”小龚自嘲的说了一堆李羽新并不太懂的关系。 “原来是做上门女婿啦。”李羽新从庞大的信息里找到了关键的词汇。 “一言难尽呀。”小龚找李羽新讨了一根烟来抽。 “还在厂里上班吗?”李羽新问道。 “在呀。上中班。现在爬起来喝碗米粉。”小龚大口的抽着烟,将烟雾喷向半空。 “这还不错,终于睡到自然醒了。”李羽新戏谑的说道。 “李哥,这样洗刷我就不好看了啥。”小龚结了婚之后才知道女人比老虎还厉害,除了赚钱干家务之外,他还必须按时按点的回去,稍有差池,一定被骂的狗血淋头。 “洗刷你干啥嘛,你又不是什么高级人物,没的价值。”李羽新也用四川话跟他狂扯一阵。 “李哥,这样说就没的意思了哈。你那门不结婚呀?”小龚看着他问道。 “结呀,5月8号,日子都定好了。”李羽新实话告诉了他。 “和大美女婷婷姐?”小龚一个神补刀让李羽新面色一沉,对他摇了摇头。 “怎么?不是婷婷姐?”小龚以为是自己眼花,他必须要得到确认的消息。 这时,李羽新轻声说道:“不是。是我广东的一位知己。” “不会吧?你一离开厂就找上别人了?”小龚听得真切,可还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他索性用手将眼睛重新擦拭了一番,这叫什么擦亮我的眼睛重新认识你。 噱头终归是噱头,李羽新向他证实了这句话是真的,而且比珍珠还要真。 “你和婷婷姐不是很好吗?”小龚有些看不透这件事,他以为是李羽新变心了,碍于自己揍不过他的份上,不敢在李羽新的面前怒面放肆。 李羽新哪有看不出他的心思,他也无从解释,毕竟这是他与欧婷婷之间的事,外人又怎么会找到个中曲折呢。 “都成过去式了,记住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欧婷婷。我不想伤害她。”李羽新特意交代了一遍。小龚无奈的点了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又何必计较这些呢! “好了,我得去厂里了,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李羽新告辞离开,徒留下身后的小龚一片茫然…… 第35章 组建设计部(七) 当李羽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王颖已经将设计稿改好啦。李羽新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了她,王颖口中连连称谢。 李羽新看了看时间,对她说:“先吃饭吧。我带你去食堂。” 王颖心存感激的点点头,直接跟在李羽新的身后看看是这食堂的饭菜怎么样。 鱼,红烧鱼。李羽新第一个想法就是欧婷婷,要不要电话通知她呢?正在酝酿之中,李羽新看到了冯凯,只见他拿着两个饭盒哼着歌儿乐哉哉的排在他们身后。李羽新一番自嘲,怎么会这样想呢?真的是自作多情,无聊透顶,他完全可以猜到,这个猫猫绝对是帮欧婷婷打饭的。 借着打饭的空隙,他与掌厨的万师傅闲聊了几句。 “哟,李工回来啦。”万师傅像看见稀客一样招呼着他。 “哎,想你了呀,嘴馋,回来吃吃大厨的味道。”李羽新玩笑一句,顿时拉近了彼此间久远的记忆,这种距离比兔子跳过来还轻。 万师傅感受到远远地亲切,他心里记得就是这位陵康厂的才子让自己将整个食堂搬迁到这个无风不起浪的地方,也才让普通打工的人们拿到了应该获得的报酬,虽曾经记恨过他,不过,质量的上升才让他心里的怨恨和不解渐渐地消散而去。就在他想替大众打工一族说声谢谢的时候,李羽新却远走高飞,徒留下一地的伤悲。这是万师傅的遗憾,也是他心中长期以来纠结的症状,他想亲口说声:对不起,误会啦。可此时临到面前却又说不出口。人就是一个好面子的怪物,常常做些心口不一的事情。 李羽新让王颖先打,王颖居然也喜欢吃鱼,见着盆子里剩的楚楚可怜的鱼块时,李羽新选择了放弃,这让身后的冯凯着实一惊,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感激。他瞅着李羽新面呈感激的报以微笑,却始终不会去说最容易也是最难启齿的两个字:谢谢! 李羽新的故意,并不想换来任何人的感激,他追求内心无愧,一切安好就是最大的和谐,至于爱情,不是你的缘分就不是情人。 李羽新头也没回的离开了食堂的窗口,回到了他那笑笑的办公室,一个连饮水机都没有的办公场所。 王颖并没有在意办公室的简陋设施,比起她的三轮车来说,已经是很好了,至少可以晴天防嗮,雨天防漏,有四面墙体可阻拦任何方向的风。此时,没有城管的驱赶,更没有工商税务的打扰,坐在电脑前好歹也人模人样的算半个白领。 她根本没在意饮水机的事,就连办公室一套办公设备她都以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李羽新坐在长椅上慢慢咀嚼,他想想朝阳的环境,再看看眼前的处境,他有一种虎落平阳的感受,既然是感受当然也就那么惆然的一瞬间而已,眨眼过去之后,他又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他暗暗地叮嘱自己:自己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福的!当下,实力证明自己才是重要的。 李羽新想到这,用勺子狠命地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菜。 王颖小心翼翼的吐着鱼刺,她在桌子上垫了一张纸,鱼刺就吐在纸上,避免掉在地上扎着不穿鞋的脚。其实这种担心本来就是一种多余的想法,谁会大白天打着赤脚跑办公室来呢?再说,这也不是那个季节呀。不过,李羽新解读为一种好的习惯,看起来卫生也防止了垃圾乱扔的现象。至于说扎脚的事,估计也不会出现,顶多晚上谁穿着薄底的拖鞋不幸地被扎穿了,刺着脚,伤啦。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可以去买彩票了,亿万分之一的几率都被你踩中了,那真的是狗屎中狗屎,屎到一堆了。 李羽新一想到彩票也是一阵切肤之恨,这彩票咋就不中呢?李羽新彻底投降了,原本指望中个三五两毛的,此时却成了人生中最不可能成为现实的奢望,彩票中大奖,基本上是无中生有的绝望。李羽新整理了思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咋会整到彩票去了呢?看来脑袋里装浆糊了,不是糊涂的浒苔,而是糊涂的泥浆。 昏昏浩浩的吃完了午餐,王颖说是要继续熟练软件,那么李羽新就回宿舍区午休去了,还是以前的那间老房子,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这间房一直都是邓琳琳帮着保留的,她知道李羽新迟早会大雁北归。 李羽新斜躺在床上,构思着自己肩上的任务。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他必须要迎刃而解。只有这样,他这个设计部的而经理才能夯实自己的根基,才能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想到这,他竟有些思念起远方的她来,作为强有力的助手,徐倩绝对是一把一的好手。 躺在床上,李羽新并没合眼,他觉得人在床上只是一种思维的暗示,本能的告诉自己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宿舍的空间就是死人放松的地盘,好比动感地带,我的地盘我做主。 朝阳厂这一棒子怎么样了呢?李羽新不经意的拿起手机,翻看了里面的短消息,除了过年之前的互动拜年,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最新消息了。他点开了邮件,查询了网络公司的情况,最近的业务似乎不怎么见长,他忽然觉得生意怎么一下子也萎缩了呢?新闻上的报道除了非典就是伊拉克与美国的危机,两者都在悄悄地蔓延,只不过主线不在同一个层面而已。 有人说外国势力搞起了烟幕弹,其目的就是不让中国人有闲余的时间去中东涉足,想去淌水还是多照顾照顾自己的后花园吧。于是乎,一大片非典的段子充斥着整个屏幕: 朋友,想度假吗?请迅速拨打120免费电话,赢得医院七天包食宿超值游!现在拨打还赠口罩、时尚消毒套服、救护车接送等,前十名还可享受免费隔离待遇!接头暗号是:“我发烧了。“ 曹操遭东吴偷袭,幸有典韦舍命护卫,操脱险后哭道:非典,吾命休矣! 月色浓浓如酒,春色轻轻吹柳,桃花开了许久,不知见到没有,病毒世间少有,切忌四处乱走,没事消毒洗手,祝你健康永久! 看来还是多洗洗手,消毒才是最安全的。李羽新看了满屏的短信息,只悟出两个字再加两个字:洗手,消毒!脑海里还有两个字:睡觉…… 第36章 组建设计部(八) 王颖单独在办公室里操作着电脑,她越发的觉得轻松惬意,她在电脑上找到了自己往昔的存在感,找到了那份丢弃已久的自信。她努力的将自己丢弃的美丽一一的重拾回来,仿佛桌上的这个显示器就是一面镜子,通透你的灵魂。 王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久没这么安静的坐下来专心的做一件事了,不说疲累那是骗人的。谁都知道赖在一张椅子上下半身不动弹,脚会发麻、血液循环不畅,有可能肢体僵硬,无法移动。强行动弹,将会摔倒,无法支撑整个麻木的身体。 王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站起来活动了筋骨,她在某一张小报上看到了一则这样的文章,说长期工作在电脑前的人很容易半身不遂,下肢瘫痪。对此,王颖是深信不疑,毕竟坐久了都会发麻,肢体僵硬,对比于瘫痪一说几率还是蛮大的,或许这就是资深游戏玩家和长期用电脑工作者的后遗症吧。 做了几个动作之后,王颖被倍觉全身舒畅,顺便动了动脖颈,感觉年轻了10岁。此时的王颖全身散发出积极向上的朝气,她的精神彻底的被解放了。原来第二次就业居然有这么多的快乐,正想到这里,李羽新踏进了办公室。 “咦,王姐精神倍爽呀。”李羽新见她没午休居然也这么好的精神,于是问道。 “还好,托你的洪福。对了,李经理,这几幅图我都做好了,你帮忙看看,看什么地方还需要修改?”王颖虚心的请教道。 “这么快?那我先看看。”李羽新坐在电脑前仔细的看着她的设计,越看越觉得是在欣赏,欣赏一幅美丽的图画。 他被王颖所构思的内容完全惊呆了,原本想帮她解决生活困难的他,此时倒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这不就像在易趣上捡宝一样吗?淘了个宝贝疙瘩。 李羽新也顾不得惊讶的神态,张口就夸:“姐,你这底子不错呀。顺便几笔就搞定了一幅设计。” “李经理,里这是笑话我吗?”王颖有些不好意思,像个女孩一样站在李羽新的身后乖巧的等待着他的评判。 “真的不错。”李羽新再一次肯定了王颖的设计。 “真的?”王颖需要确认这种迟来的肯定。 “真的不错,可以说完美之极。”李羽新给了她从来没有过的夸奖。一个处女座的人去夸奖对方除非对方是真的无可挑剔的那种,否则他一定会找你刺,挑你的毛病。星座使然,不是说谁对谁有意见,本身处女座的就很少给人以赞美的言辞,这回王颖算是开大了,李羽新也是彻底的服了她。一个不怎么懂电脑的人居然凭着一份强烈的恒心,完成了四幅作品,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李经理,我知道你客气。你要是想给我留面子,我会恨你的。”王颖的个性也是天生倔强的,要不也不会不去午休就把图稿搞好。 “好了,设计得很不错,只不过少了几个效果版的设计。”李羽新点到了主题。 “什么叫效果版?”王颖不解地请教道。 “这个怎么给你说呢?”李羽新一提到这就感觉语塞,毕竟王颖对瓷砖没什么概念啊。沉默一会,他忽然看见那几片从展厅拿回来的砖,顿时来了主意。 “王姐,你过来看这几片砖。”李羽新招呼她到自己的身边来。 王颖凑在李羽新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地面上的砖,等着李羽新指点一二。 “你看,这砖上亮晶晶的,还有凹陷的,你看这个又是凸起的,这个是哑光不亮,还有着个是要亮不亮还有点下陷的,还有这个凸起来有颜色的,这些都是点缀砖面的效果,这就叫做效果釉。有的砖是一次效果,有的是两次效果,也有的是三次或者四次效果,这都是我们在设计的时候需要去表达的东西,说白了,就是砖的灵魂,也叫亮点。有了这些亮点,我们就更加能够突出我们想要表达的主题。切忌不能画蛇添脚,多此一举。”李羽新用实例给她讲解了效果釉的含义,以及要用到什么地方去。 王颖听得有些懵,毕竟这是第一次听说,当然这在王颖的角度是可以理解的。 “明白了吗?”李羽新问了一句。 王颖摇摇头,表示还没明白。 “你也不要急。慢慢悟就行。”李羽新没有责怪她,只是让她慢慢理解,他相信王颖能够悟出这个东西,也相信王颖可以做得更好。 说完,李羽新站起来身来,走到电脑前,将王颖的设计稿保存在电脑里,同时演习了一遍,让王颖知道如何存盘,并告诉她为了避免文件丢失,一定要养好随时存盘的习惯。 王颖牢牢的记住了李羽新所交代的事,她脑海里依旧在回忆李羽新刚才对她所言的效果釉之事。于是她又蹲在那堆砖前,仔细的看着釉面上的效果,越看思路越清晰,越看脑回路越明朗。几声“哦,哦,哦”之后,王颖也算是豁然开朗。原来竟是如此简单。 突出效果,加深顾客的印象;以美观的图案去点缀整个画面的亮点。王颖领悟到这两大点也算是真的开悟啦。她笑了,那笑发自于心,那笑竟是这般的真诚。 李羽新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猛然站起,心想自己这个老和尚总算没有白当。 正想到这,他发现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在玻窗的后面注视着屋内的一切,于是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步向门外走去。正待他要快出门的时候,门外的人向旁边的屋里一闪,躲进了工艺科。 李羽新也不着急,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步伐,慢慢的靠向工艺科。 工艺科里,李云飞双手插在兜里十分悠闲的吹着口哨,而另一侧的冯凯却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玩着贪食蛇。 李羽新对李云飞招招手,示意他出来一下,李云飞故作惊讶的看着他,保持着他插在裤兜的动作,慢吞吞的走到李羽新的跟前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 李羽新知道这是他在装清高,于是对他说:“李云飞,从姓氏上来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从感情上来说,咱们都是一起进入公司的,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的本事根本就没有用到正道上来,我知道你看我不爽,我也知道你自负清高,可光有这些有什么用呢?你难道就这样一直碌碌无为下去?你就甘心这样沉沦?” 这一下子戳到了李云飞的软肋,原本高傲的头颅渐渐地低垂下来,甚至他不敢去触碰李羽新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第37章 组建设计部(九) 李云飞没有说话,因为李羽新所说的话他无力反驳。一直以来他都以天之骄子来行事,自从遇到了李羽新他的征途就开始出现岔口,无论自己张杨去防备对方的发展,可对方依旧强大,李羽新就像一根野草,生命力强大,特别是逆境中成长得太快了,李云飞除了自愧不如之外,更多的是羡慕与嫉妒。不过,他从来没有对他产生恨意,为了面子,为了他的傲娇,李云飞只好假做清高,处处来一个曲高和寡。世人都是下里巴人,那么自己也就自然成了阳春白雪。 李云飞很清楚自己的心灵扭曲了他的世界观,他自认为陵康公司除了魏涛的专业对口,剩下的就应该是他还靠点谱,不过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败给一个非美术专业的人,还败给了与他有点关系的欧婷婷,这要是说给大学同学听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想想李羽新的经理身份,再看看自己基层工艺员身份,李云飞真的是无脸自容,千万分的颓废到底,竟滋生出一丝怨恨来,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的不公平? 李羽新把准脉搏,一针见血的对他说:“李云飞,消沉不是你的特质,我以为你应该积极一点。只有你的积极才能改变你目前的状况。” “你怎么知道我想改变?”李云飞拽紧拳头,手心里渗出几点冷汗。 “你不改变,难道就这样认输?如果是这样,我劝你还是离我远点。我看不起自甘堕落的人。”李羽新抛出了他的杀手锏,他非得要激一急他。 “凭什么要离你远些?”李云飞不服气的说道。 “因为你是弱者,根本就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李羽新很强硬的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李云飞不屑的看着他。 “我是小飞!”李羽新振振有词的说道,“同时,我也是大家的朋友——李羽新!”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李云飞将门堵上,率先给自己一个防护罩,将自我保护起来。 “有没有不是用嘴巴来说的。回去好好问一声你的心,如果还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恭喜你完美毕业啦。”李羽新以退为进,真正的来了一番心灵深处的触碰,只有产生了时代的火花,他才有可能乖乖地俯首称臣。 这是李羽新想要的结果,只要对方不服输,他就有理由陪他继续玩下去。 和李羽新做朋友?李云飞觉得有些少儿不宜的成分。没有血腥的搏杀,更没有谁也扔不起的自尊。 “好啦,说再多也无益,如果你有兴趣,那几个特殊效果的砖就拿给你去研究,如何?”李羽新适时的将这个具有挑战性的东西抛了出来。 李云飞本来就想探索这个问题,只是邓琳琳将课题给了李羽新,贸然的去搞,多少会留下一点争风的痕迹,如今李羽新明面儿给他,可以了结他的遗憾,更可以用实力来为自己说话,李云飞好强的心占据了整个心灵,一咬牙就应下了这个挑战。 “研究就研究,原子弹还不是给整出来了。” 听见李云飞这句话,李羽新在心里偷偷地笑了,于是说:“好,下个月的今天,希望你拿出结果。” “一言为定。”李云飞咬紧牙关,仰头作答。 轻松的搞定李云飞之后,他得回去看看王颖的悟道能力,待李云飞身形消逝他才缓缓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李经理,我这张效果图怎么样?”王颖喜极而问。 “效果图?”李羽新感到一阵震撼,没多长时间,她居然搞出了效果图?于是凑上去,看了一眼。屏幕上,几根突出的银色线条恰到好处的点缀了石纹的效果。 李羽新禁不住的高声喝道:“好!绝妙!” 声线之下,竟拍案而起,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冲到王颖的跟前抱起王颖旋转了一圈,这般举动是王颖始料不及的,来得太过突然,竟怵然的任由李羽新就地转圈。 王颖的脸有些红润,作为成熟女人她知道这是对方过于激动而产生的自然释放,她干咳两声提醒李羽新这是在上班。而李羽新也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他略略的收敛了他的高兴,轻轻地放开王颖,兴奋的说:“怎么想到的?” 王颖面上一热,她此时发觉李羽新和一个大男孩差不多,情绪来了就由心而发,只不过平素过于严谨压抑了真实的性情。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善于伪装,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多面性?王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公,他平素表现出来的坚强是不是隐藏着诸多的辛酸?她怔怔的站在哪里,一门心思的考虑到自己老公的表现,她觉得应该多关心关心这个羸弱的男人,咱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温饱有家,儿女孝顺。 李羽新见自己吓着她啦,不好意思的对她说:“对不起,王姐,我失态了。” 王颖“哦”了一声,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说了声:“谢谢。” 这一下把李羽新搞懵啦,怎么回事?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她被吓傻啦?他惊异的望着王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别这样看我,我只是刚刚悟道了一个道理。”王颖很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对李羽新说道。 “什么道理?”李羽新怕她误会,这道理该不会是姐弟恋吧?要是这样的话那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李羽新生性风流,就怕背上感情债,他怕自己还不清,还不了对方所倾注的情愫。 不单李羽新害怕,其实王颖也害怕,她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幸福,她必须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对自己的亲人负责。她见李羽新问这个问题,于是解释道:“我只是想到了我的老公。” 对于这个点到为止的问题,李羽新只能干“哦”一声,不能实质性的展开讨论。通常误会就由美丽而产生。李羽新腾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带给了她一层误会的薄纱,而王颖的一句老公也让李羽新产生了一种回避的态度。原本完美的合作竟然因一个小小的动作而产生距离,这让李羽新有些懊恼。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深谈下去,两个人都开始避讳着对方,从这以后,两个人的称呼就变得更加正式起来:王颖、李经理。 第38章 组建设计部(十) 李羽新掌握好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边孜孜不倦的教习着王颖,让她尽快的投入到设计的蓝图中来。 王颖回到家摆脱了身上的困惑,对于眼前的这份职业她投入了12分的激情,从她神速的进步里,我们不难看出她的聪慧与努力。没有人能短短几天内掌握软件的技巧,也没有人能够运用自己的经验做出完美的作品,她是第一个让李羽新信服的女人,也是一个潜力极大的设计师。 李羽新曾经N次躺在床上想,要是没有王颖,自己会不会很累?除却替人解惑、授业之外,李羽新感到一种心灵的满足,总算给老东家培养了一根苗。他目前除了鞭策王颖之外,还要提点李云飞,把他引过来替自己做事,这是他目前想的最好,最有可能实施的计划。他要还好好的利用这些关系,不花公司的一分钱来进行资源的再生利用,从而达到无偿的使用现有的资源。 想法当然是好的,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有那么一点困难,李云飞毕竟不是李羽新,他不可能尽心尽力的去研究那些未尽的课题,他的眼光始终局限于他所接触的范围,他也不敢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这也印证了一个问题,科学家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除了那些异想天开、思维异常的人才能晋升成神级的BOSS。 不过,李云飞的响应是李羽新看到的唯一闪光点,也是他可以循序教诲的资源。利用业余时间,李羽新写上一两个配方让王颖去工艺科试着配料,王颖对于设计之外的东西权当健身,坐久了运动运动也算是劳逸结合,况且换个办公室透透气也算是一个好的去处。 王颖对实验一窍不通,那些个器皿、器械也叫不出什么名字,更不用说配方上的配料是什么东西。好在王颖嘴巴好使,不懂的就问工艺科的两个小伙子,问的最多的就是李云飞,而李云飞本就与王颖没什么冲突,再加上头一天在展厅里初遇的好感,他也尽心尽力的帮她找东找西。 王颖也乐得其中,每每有实验就拿着配方去找他,经常和李云飞一起去烧实验砖。李云飞一旦有空也就帮她去捡砖,久而久之,两人相互间形成了一种默契,每当一个实验出来的时候,他就会是第一个看到效果的人,其次才是李羽新看砖。而李羽新也经常是一个配方实验一次,决不会有改良的配方进行同一种效果的第二次实验。 短短一个礼拜,李羽新就开出了15个配方让王颖去试制,而王颖也是个聪明人,她自己去根据配方的不同找出缺陷,找出她想要的效果,继而进行改进。李云飞也在这15个配方里大受启发,禁闭的脑洞渐渐地被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所开启,一直萦绕、纠缠的难题逐步的迎刃而解,不到一个月时间,他的作业也就完成了。于是他自豪的找到李羽新,带着他的实验结果信心满满的去交差。 “不错,总算没让我失望。”李羽新对于李云飞的实验表示满意,而李云飞对于自己的进步也充满了信心。 “没有失望就好,这算不算完成了配方任务?”李云飞问道,言词中夹带着枪火的味道。 “算,怎么会不算呢?我正好等着你的配方进行新品试验呢。”李羽新给予他最大的肯定。 “这么说,这次是我赢啦?”李云飞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以为李羽新会矢口否定,没想到他居然认定了自己的成功。意外,真的是一场想都想不到的意外。 “赢了就是赢了,那有这么多疑问,难不成你对自己都没有信心?”李羽新一棒挥下去,当即震醒了他。 只见他喃喃的说:“原来成功竟是这样简单。” “难道你还有复杂的成功?”李羽新笑道。 “以前我为什么不成功呢?”李云飞像是在问自己。 “以前你只看到了你自己,而现在你看到了别人。以人为鉴,不进步才怪。”李羽新没继续说下去,他怕说多了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 而李云飞也没有深悟这句话的意思,他认为这只不过是李羽新用来搪塞自己的场面话,他此时沉浸在一种没有喜悦感的成功里,唯有他的世界才是自由的。 “你真的会用我的配方吗?”李云飞瑟瑟的问道。 “为什么不用呢?”李羽新反问道。 突然,李云飞一扫当初的狂傲,郑重的说了声:“谢谢。” “好了,都是同一批进厂的朋友,大家要团结,这样才能共同进步嘛。”李羽新一阵春风抹去了冬日的裂痕,和悦开朗的说道。 “嗯。”李云飞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找回了以往的自信。 “李云飞,你把这些个配方在两天后准备好实验小样,我后天要用。”李羽新把确切的时间告诉了他,这也就是说自己的研发系列也到了尾声。 “大概要准备多少克?”李云飞做事精确到了克,这让李羽新刮目相看。 “200克就可以了。”李羽新回答道。 “每种200?”李云飞再一次确认。 “嗯。”李羽新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云飞听后也没说什么,收拾好他的试样砖转身去了工艺科。 待李羽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王颖已经将文件整理完毕,她存好盘,并按李羽新的要求拷贝到U盘里。 “李经理,你要的文件已经准备好啦。”王颖将U盘拔下来交到李羽新的手上。 “好,辛苦了。”李羽新将U盘放进了上衣口袋,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你好,邓总吗?你在办公室吗?我找你有点事。”李羽新简短几句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行,你过来吧。”邓琳琳也想知道他这段时间的进度。 “好的。”李羽新收好电话大步向前朝总经办迈进。 邓琳琳从原来的办公椅上改换到会客的沙发上,刚一落座,李羽新就敲门踏进了办公室。 “邓总。”李羽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搞特殊的随性,相反他一改以前的自由,对她一声尊称。 “坐。”邓琳琳觉得别扭,这的的确确是出自李羽新的口中。 “新的设计图已经搞完了,可我们公司没有出片机,我现在来看看邓总就是问问这个环节该如何操作?”李羽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问问张霞,这一块应该是她在负责。”邓琳琳一个电话打到了张霞哪里,问明了情况。 只见邓琳琳立马从桌上拿起纸笔,记下了一个电话号码,交给了李羽新。 李羽新拿起纸片看了一眼,寻思着着电话该不该马上去打。 《瓷界无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 第39章 惊艳(一) “李经理,这个电话是报社张经理的电话,公司的底片都是在他们那出的,你放心的与他交流就行啦。”邓琳琳将与外联络的事交给了他。 “行,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李羽新站起来,从邓琳琳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在回走的路上,李羽新联络了报社的张经理,说到出底片的事,对方爽快的答应了30分钟以后亲自过来取件。李羽新一番客套之后,道了声“谢谢”才挂掉了电话。 半小时之后,一个梳着大奔头的中年男子直冲冲的来到了李羽新的办公室,他很直接,张口就表明了身份,李羽新道了声“辛苦啦”,说完将兜里的U盘交给了他。 “李经理,这里面有多少个底片文件?”张经理一句话把李羽新还真给问住了,刚才居然忘记数文件里的通道啦。 这时,王颖接上话回答道:“总共10套文件,每一套通道数量都不一样,准确的说应该是30张底片。” “图片的尺寸都是多大的呀?”张经理补充问道。 “图片大小300*450。”王颖回答道。 “哦,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们的收缩尺寸来做的。”张经理的话中透露出一个信息就是设计尺寸和实际操作的尺寸是有一定的误差的。 李羽新抓住这个机会问道:“张经理,我们厂的出片尺寸是多大?” “300.6*450.8。”张经理笑呵呵说道。 “好的,我们下次会按照这个尺寸给你的。”李羽新虚咦抱歉的说道。 “没别的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张经理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王颖暗暗的记下了开片的尺寸,以免下次再出现原始的尺寸数据。 “好了,这两天你也辛苦了,明天你可以去腰线车间学习一下手绘制作。”李羽新派给王颖一个新任务,说白了就是让她涨点见识,学习一下花片和腰线的设计风格,以便产品的配套生产。 “真的吗?”王颖显得有些激动,除了那天在广御轩挥毫一次,就再也没有动过笔啦。 “真的。明天你可以去找腰线车间的程晨主任,我会提前给她打招呼的。”李羽新说道这里,忽然记起,刚才忘记问张经理什么时候送片过来。叹息一声,闷在心里。 王颖还以为自己话多惹得他不高兴了,于是赶紧闭嘴不再多问。 李羽新要了张网版设计的思路,借着这个时间去了一趟网版室。 张霞正好从面走了出来。抬眼相对,招呼一声。 “张霞,好久不见了。”李羽新伸手招呼。 “就是,没想到你又回来了。”张霞握住他的手,感觉满满的都是热情。 “我也没想到会回来。”李羽新这话说的有些违心,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么快回来才是。 “能回来也好,毕竟这是家乡嘛。建设家乡总比远走他乡强。”张霞轻言细语的讲道。 “我记得你不是负责一期的工艺吗?”李羽新突然记起她不应该在网版室工作。 “哎,新人都被以前的吴总给搞飞了,没有办法就回到了网版室。”张霞说到这事心里就有些失落。 “原来如此。”李羽新瞬间明白了吴世强的那番革命,所有的岗位都换上自己的亲戚,当然这网版室也脱离不了他的控制范围。 张霞似乎想起什么,于是问道:“你来有事吧?” “没有事就不能来吗?”李羽新眉毛一展,反问一句。 “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只不过觉得好奇嘛,当然是欢迎还来不及,再说我不是怕耽误你的正事嘛。” 张霞几句话分析得头头是道,李羽新无懈可击,只好陪着笑说道:“现在要是晒一个网要多长时间?” “在没有拉网的的情况下要一个小时。”张霞据实答道。 “要是提前拉好网呢?”李羽新追问道。 “要是有网就简单一点,不过半个小时还是要的。”张霞略一沉思,将自己平常做网的时间告诉了他。 “哟,还是有点久哈。”李羽新一想到30张网就头疼。 “这还算快的,你晒网,曝光要1-2分钟,冲网要5分钟,补点要5-10分钟,烘干要15-20分钟。随随便便也离不开30分钟啊。”张霞细数一番,让李羽新找不出可以节约的节点。 “这样算来确实要这么长的时间。”李羽新算计了以后,也只好想其他办法。 “怎么有大动作呀?”张霞试探性的问道。 “这两天有一批新产品要开发,时间有些紧,我几天过来就是找你商议这事的。”李羽新也没打算瞒她,因为他知道早说早准备,大家一起商议还会有拓展的空间。 “大概有多少?”张霞沉默片刻,继续问道。 “30张网,160目的20张,80目加厚的5张,普通的5张。”李羽新根据王颖后面提供的数据告诉了她自己的需求。 “行,我明天就给你先把框架做好,绷好网,刷上感光胶,等你底片一回来就晒出来。”张霞只能用笨鸟先飞的办法提前做好准备,这样才避免手忙脚乱的无处抓瞎。 “这办法倒不错,只是辛苦你啦。”李羽新不好意思的抱歉一声。 “看你客气的。走了几年就这样见外了。”张霞阳光的灿烂一笑。 “以后经常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李羽新咧嘴一笑,显然有些难以为情的歉意。 “有时间小小的贿赂一样我们就行啦,我们很好打发的。”张霞呵呵一笑算是给李羽新出了个点子。 李羽新一听当然明白张霞口中的贿赂,无非也就小恩小惠的零食或许吃个火锅什么的都可以。于是,笑笑的对张霞说:“没问题。明天就给你办。” “李经理,说笑的,千万别当真。”张霞见他一脸诚意,赶紧去打消他的念头。 “应该的,再说,久了不见,也该给个什么见面礼的,就这样说定了。”李羽新赶紧收官,不能继续跟她闲谈下去了。 “那我就先谢谢你啦。”张霞心神荡漾,感觉李羽新的确变了不少。 “客气客气。”李羽新说完,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身后的张霞,长长的吐出一口压在腹内的空气。 第40章 惊艳(二) 第二天早上,王颖直接去了腰线车间找到了程晨,程晨将她带到画室,让她自由发挥,并告诉她可以先找一块白色的瓷片,先试试颜料的烧成发色。王颖不住的点着头,表示明白。 待程晨走后,王颖就开始着色试验,她必须要搞懂发色的情况。一片砖上10几个圆溜溜的小点点就像口红色谱一样整齐的排列开来。打好色样,王颖就将瓷片送去窑头烧制。末了没事,又在车间里兜了一圈,跟着女工们学习堆釉。 亮晶晶,白花花的晶体颗粒让王颖第一次开了眼,她起初还以为是白糖,还想悄悄地去尝试一下,看看味道如何。一问操作的女工,才知道这是干粒,属于玻璃状的一种透明熔块。 一听玻璃,王颖庆幸自己没伸手,要不然去了医院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30分钟不到,王颖的试色小样就出炉啦,她对照着色料的发色,将6片砖铺开在画台上,开始着手绘制图画。画什么呢?王颖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想出要画什么题材。 王颖拿着笔思索着这些天在此的经历,于是她想到了李白的《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渐渐地她脑海里浮现出一群手持明月弯刀、骑着白马的侠士,刀光剑影中为了朋友、为了正义、为了信仰而战。思绪涌动,热血长沸,执笔蛇游,豪气大抒,草草几根线条就勾勒出一幅生动的侠客形态。收笔之后,又仔细的欣赏了一遍,觉得满意才拿着砖一片一片的送去烧制。 李羽新正在思考接下来要走的设计风格,他不能老是按照别人的思维去仿制自己的设计,这批古韵唐风的设计虽说是仿制,其真正意义上没有一片砖是一模一样的,他只是借鉴了这个题材,让王颖充分的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去形成自己的东西。这才是卖点,才是企业的一大亮点。 李羽新思考的更多的是引领潮流,在陶瓷界做真正的老大。当然这是李羽新的理想,他的理想不是说去办企业,而是从设计上引领行业,形成一股超前的飓风。 想到这,他想起了于晓彨,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一番。电话里于晓彨觉着很意外,她没想到李羽新会给自己打电话,于是相互客套了一番。 “李经理,咱们的中国风系列好像被人盗用了设计风格,销路上出现了一点点偏差。”于晓彨在电话里透露了一些信息。 “你说的是南新厂吧?我走之前都知道这件事了,至于谁透露的现在还不好说。”李羽新说到这,心里一阵凄凉。 “我和唐龙都知道不是你。”于晓彨安慰道。 “无所谓啦。黑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陈思琪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我希望你能扛起大旗,有机会接管时千万不要心软。”李羽新说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想告诉于晓彨努力,往管理者的方向发展。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于晓彨竟领会成陈思琪是叛徒,是一个不值得信赖的人。 “知道了,李经理我会小心的。” “最近,我们网上的业务好像越来越少,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李羽新顺口问道。 “哦,我正要向你汇报呢,我发现我们网站上有一条很奇怪的留言,把客户咨询的链接都引到里一个网站,那是一个隐形的超链接,伪装成也个点赞的标志,很高明,也很卑鄙。” “难怪不的,我去查查,看看是谁在搞鬼。”李羽新听得眉头一皱,看来久了不上网还真的是不知山川了。 “我看这样的话,我们的笔记本电脑都赚不回来。”于晓彨叹息了一声。 “权当投资吧,即便没有网络公司这么回事,我估计大家也会迟早买一台私人电脑的。”李羽新尽量的让她往其他地方去想。 “也只能这样啦。”于晓彨显得很无奈。 “好了,我就不多说啦,注意身体啊,小心非典。”李羽新郑重的说了声再见。 挂完电话,李羽新就带着疑问去了趟生产部,他必须要用一下网络,他要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经理,你来啦。”叶薇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正闲坐在电脑旁看着报纸。 “卿部长没在?”李羽新抬眼四望。 “去压机车间了,好像砖坯出了点破损。”叶薇价格卿凤山的动向告诉了他。 “那正好,我用一下电脑。”说着,李羽新就俯身拿起鼠标近距离的与叶薇有一纸之隔。 李羽新边输入网址,边敲打着键鼠。鼻孔里兰蔻的味道直袭而来,李羽新稍微将脸微转了一点,差丁点就碰上了叶薇红润的香唇。 “好香哦。”李羽新笑笑,叶薇赶紧起身离开。 李羽新顺势做上了她的宝座,只见李羽新笑侃道:“早该挪挪啦。” “我看你,得了乖还卖好,是吧?”叶薇白了他一眼。 “这可不敢。”李羽新看见了于晓彨说的那条超链接,对手做的很隐秘,不是一般的人是很难发现的。 李羽新试着点了几点,这链接直指了“舒怡客栈”,而客栈中涉及装修的内容竟然和自己网络公司的架构一样,这不得不让李羽新火冒三丈。随即点开网站的查看程序,找到了网上的代码,同时也打开了后台的信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不轻。 网上的一个注册号码就是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李羽新彻底的崩溃了,这80后的女孩在想什么呢?非得要整死个人才算了事吗? 这一段时间从自己网站劫走的客户有四五十个,这可是亏大了。李羽新赶紧采取不求措施,将登陆的权限提升了一个安全级别,同时将原有的密码进行了修改,同时指定了于晓彨管理员的权限,废除了其他人进入后台操作的权限,另外建立了领取任务的模式,以点击任务作为计件工资的模式进行设定。同时增加了新会员的模式,公开在网上进行招募设计师,将原有的官晓晓、陈静、李恩平、荆莎莎、徐倩、林舒舒等人升级到长老。网站改造完毕,李羽新便将新的架构图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给于晓彨,于晓彨回了条短信,一个字“顶”! 第41章 惊艳(三) 搞定了自己的网站,李羽新此时才松了口气,暗叹这年头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好奇怪哦。 “你在叽叽咕咕说啥呢?”叶薇一脸惊奇的看着他,问道。 “没说啥呀。”李羽新也觉奇怪,自己并没有发出声响,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叽叽咕咕的想骂人呢? “看来是我耳朵有问题了。”叶薇不好意思的将手中的报纸放了下来。 “不奇怪,你肯定心里有鬼,不然怎么会心生疑窦呢?”李羽新反过来扒了一钉耙,帅帅的关闭网站,站起来准备告辞。 “你就这样白用电脑吗?”叶薇质问道。 “以前还不是这样用。”李羽新双手一抄,觉得好奇怪,这女人疯起来真的比男人还可怕。 “以前是公事,你刚刚做的是什么?”叶薇质疑他一句,让李羽新无话可说。 “嘿嘿,美女,你就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容我离去。”李羽新见形势不妙,赶紧撤去,准备开溜。 此时,叶薇早已站在门口将去路封住,把李羽新揽在屋里不准离去。 “叶大美女,开个价吧。”李羽新甩出最后一招,他知道这一招要是不灵的话,他就只能跳楼啦。 “简单,晚上请客就行。”叶薇撂了句话给他。 “以权谋私!”李羽新狠狠的瞪她一眼,心想,回来这么久还没单独和她吃个饭,她有怨恨也是可以理解的。 “怎么的?”叶薇双手叉腰,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滴! “没毛病,OK。”他爽快的答应了。 叶薇这才挪开身子,让李羽新从旁侧离去。 腰线车间,王颖的那幅侠客行刚一出窑就开始炸锅啦,程晨瞧着地上拼好的拼图,眼中也是一辣,这画风这线条怎么这么熟悉呀?尤其是这个舞剑的人越看越像一个人,他的侧面和这画上的侠客简直太像了。 这时,李羽新也正好走到画室的门口,他侧着身子向里面一阵探望,这动作一下子让程晨不由地惊呼:“别动!” 李羽新猛然听她喊声,顿时石化。心想,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屋里还有什么机关吗?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读书的时候,总有人在门上放一把扫把,一推们就掉在自己的头上。莫非这里也放了一把扫把?? 程晨对照着画面与现实,几乎融合的一模一样。王颖瞧着这幅景象心里也是莫名的惊肃。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的了,怎么可能是他呢?事实摆在眼前,她不承认也不行。怪事!她只能这样来形容此时的尴尬。 李羽新慢慢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机关,确认没什么东西之后,他才钻了进去。 疾步走到程晨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程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心里十分不爽的瞅着他。 “你干嘛叫我不要动?”李羽新半天摸不到头绪。 “你自己不知道看啊?”程晨恨恨的将目光移至地上的侠客。 李羽新低着头看向画面,心中也是一阵怅然,怎么回事?怎么这样像一个人呢?于是说:“这画好面熟呀。” “天天照镜子,怎么可能不熟。”程晨忽然将声音压得低了一个调子。 “照镜子?”李羽新对这个词太熟悉,这不是自己以前对英子说过的词吗? “装傻。”程晨嘴巴一嘟,将头偏向一旁,径直离开了这间画室。 什么情况?李羽新不明白,于是拿出手机对着自己和地上的侠客做了一番比较,我靠,这怎么可能呢?咋会是自己呢?李羽新看了王颖一眼,王颖也是一脸无辜的神情。 “这是你画的?”李羽新问道。 “嗯。”王颖点点头说。 “这是我吗?”李羽新继续问道。 “应该不是,我只是按照我理解的侠客行对里面的人物做了一个设定。”王颖的话刚一说完,李羽新便明白了这里的情况。 看来自己已经潜移默化为一个侠客了,虽然她不承认,但这画的意境是无法改变的。意境即心境,心随意动,意由心生。 李羽新也瞬息明白了程晨给自己脸色的原因,不过李羽新始终不明了为什么她会生气,按说她也只是自己名下的一个记名弟子而已。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动静呀,难道是吃醋?李羽新想到这,赶紧打住了自己的想法,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李羽新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王颖所画的人物,从内心讲,的确不错。这线条、渲染,竟与自己的手法略有相同。这突然的发现,让李羽新不得不对眼前的王颖多看了几眼。难不成?这念头一闪,他又否定了这种猜测。从根本上应该是不可能的事,这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深层次的去挖潜捕鱼。 “王颖,这画的颜色还有点偏差,发色不是很正哟。”李羽新开始一一的点评。 “知道了。”王颖就像一个小学生一样乖乖的听着他的评论。 “画风不错,线条感也蛮好的,只是要掌握画面的布局,不要太满,好的作品七分就可以啦。这和喝酒一样,我们中国文化都讲究一个上三下七的阴阳格局,要知道满受损,谦受益这个道理。”李羽新按照自己的理论给王颖讲述了关于中国画的注意事项。 “哦。”王颖恍然大悟,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如今想想真的是得益匪浅。 “今天还学到了什么吗?”李羽新有问道。 “学到了画面的布局,同时懂得了中国的一些文化。”王颖一本正经的复述了一边她内心的想法。 “还有别的吗?”李羽新继续问道。 “有。”王颖想了想,接着说,“今天我在这里学到了什么是干粒,干粒的烧成温度,和入窑的注意事项。” “那你说说?”李羽新顺势问道。 “就是亮晶晶的像白砂糖一样的东西就是干粒,烧出来跟玻璃一样透亮。”王颖只能用自己的感知来回答这个问题,边说边看看李羽新,瞧一瞧他的反应。 “继续。”李羽新没有反驳她,只是默默地听。 “这个烧成温度是620°,入窑的时候不能开风机。”王颖据实回答,这都是从烧窑那听来的。 “为什么不能开风机?”李羽新补充问道。 “这个腰是开风机就会被吹飞的,到时候烧出来什么都没有。”王颖想了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对,很好。不错。只是熔块的解释有点出入,不过按照你的意思去理解也还行,至少不会把它当白砂糖吃了就行。”李羽新笑了笑,算是对她的回答给了个及格的分数。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更新速度最快。 第42章 惊艳(四) 一下班,李羽新就和叶薇一起搭乘公交车去了环形商场的好吃街。 “吃点啥呢?”李羽新并排着与她一路前行。 “你请客,干嘛问我?”叶薇根本就没打算去考虑这个问题。 “民主嘛。还不想让你享受一个公民最大的权利。”李羽新笑着说。 “我想享受一个做公主的权利,不想去为了吃穿而发愁。”叶薇的思想更加跳跃,她的想法更能彰显今日的权利。 “行呀。椰梨哈哈公主,我就帮你定夺了。”李羽新打趣一声,向周边的小店瞄去。 “椰梨哈哈?谁是椰梨哈哈?”叶薇不解的问他。 “你呀。”李羽新加快脚步躲过了叶薇飞毛腿。 前方的麻子肥肠饭接近爆棚的状态,李羽新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门口的10几个小炉子上面,都有一口60厘米高、直径约35厘米的专属订制的不锈钢直桶锅。每口锅里冒着热气,直冲冲的向上释放热量。香气四溢的散发在游动的空气中,配合此景用香飘十里也不为过。 每个锅里都是一道味美的炖菜,可以说是省时省力省事的就餐好地方,无需你考虑菜品,也无需耗时等待,只要你喜欢,随时都可以叫上一碗饱餐一顿。李羽新就是看上了这个好处,于是点上两道炖品,算是今天的宴客佳肴。 “味道,还不错。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叶薇一边品味,一边问道。 “刚刚才发现呀。就是随便所以才有惊喜呀。”李羽新来了一个随缘的典故,因为随意所以有缘。 “算你牛,这样也能蒙上一个好去处。”叶薇平素都是要喝酒的人,今儿奇怪了,酒也不要了,虽与着李羽新一同吃饭,但明显的感觉到她没了以前的热情与激动。相反她很平静,就像与好朋友一道的简单约会。李羽新的身上收到了这种讯息,他发觉这些年之后,她更加成熟了。 “你和欧婷婷之间的事处理的怎么样啦?”叶薇边吃边聊。 “无言的结局。”李羽新用简单的几个字说出了他俩的关系。 “那你找女朋友了吗?”叶薇继续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李羽新没有瞒她,直接将自己的婚期告诉了她。叶薇听后,似乎很为他高兴,对他说:“这样也好,成家立业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李羽新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之,一阵静默。空气中除了呼吸的声音,就只剩下筷子碰触碗沿盘碟的响动。 李羽新结完账,就跟叶薇分路而行。 一路上,李羽新丝泉翻涌,这份亲情的融洽成了他与叶薇两人之间最好的结局。 我只能淡淡的随风而去,即便没有陌路同人 我只能悄悄的将泪融入晨珠,就当我是一抹孤独的雾 我不会随意的陷入迷途的风景,因为我身后还有启航的催促…… 李羽新脑海里猛然迸出这几个句子,他发现自己也悄悄地变了许多,任何事只要放开了,一切复杂的东西也就变得简单,无论岁月如何的疯狂,而我们最终得到的只是一撮毫不起眼的黄土。秋风瑟瑟,艾草如烟,名利也就过眼云汐,那些曾经留念的美色经不去岁月的洗礼,迟早演化成一道道干瘪的皱褶,而长留于心的依旧是那份最初的梦…… 华灯初放,夜空中的霓虹闪耀着艳丽的色彩,轮着圈的在楼亭别院里信步漫游。 金毛挽着性感的张紫燕闲散的在长长的大街上溜达,没有所谓的小猫小狗,他俩也一样这般映衬。 李羽新低着头思考着人生,当他抬眼看到远处的二人时,他才发现爱情居然也可以这样,老天给了你爱的权利,也给了你幸福的选择,要不要那就要看你自己想不想得到。 没有人在乎你的过去,也没有在乎你现在的辉煌,而你只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 叶薇算是个聪明的人,她知道得不到的就没有必要去过分的纠结,就当一切是一场梦就好啦,一觉醒转,不是你的还是不是你的,与其在梦里哭哭戚戚,还不让自己的梦境更美好呢?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了她的小灵通里,她漫不经心地按下了接听键,只听对方说:“你是田志刚的家属吗?” “对呀,请问你是?”叶薇隐隐中觉得有些不妙。 “我这是河源市第二人民医院。” “田志刚怎么啦?”叶薇虽然恨这个人,但毕竟还是孩子的父亲,他的安危还是要关心的。 “对不起,他感染上非典,我们也是尽力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声音低沉的说声了对不起。 叶薇瞬间感到浑身冰冷,犹如一盆凉水从头上淋下。此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失魂落魄的涵义,脑袋里一片空空如也,像一个没有主心骨的提线木偶,神色黯淡的杵在原地,久久的挪不动沉重的双腿。 这怎么可能呢?叶薇缓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两只灌铅的腿毫无知觉的在风里彳亍……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平素里恨不得他早些去死的叶薇,此时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她内心里潜藏的那种伤戚已经盖过了先前的那股恨意,她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诅咒过他,也没打算让他去死,尽管他自己发了那些毒誓,可雷还是长了眼只打在那些僻静的山脊。河里的水也淹不死他,他甚至还烧香拜佛的祈求平安,原本以为一个坏人能祸害千年,却眨眼功夫消失在这场瘟疫之中。到底是天开眼,还是坏事做绝?这让叶薇苦苦的陷入一阵冥思。 人怎么这么难呢?联系过往,叶薇这才发现原来恨才是爱,爱就是恨!只有你惦记了,才会去恨,只有你恨了才会知道爱。人生长河里的爱恨情仇,无非就是你得到了,他失去了;你失去了,他得到了。 人活着还可以有那么一点点怨恨,人活着至少还可以牵挂。叶薇的心空落落的,原本以为不重要的人居然令她素面无痕,她努力的振作一番,可依旧难以释怀。 《瓷界无痕》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瓷界无痕请大家收藏:()瓷界无痕。 第43章 惊艳(五) 李羽新发现叶薇这两天不太对劲,于是用短消息问候了一句。 放在往昔,她应该很快就回了讯息,可这一次捱到了中午时分,也没见到她的一丁点动静。 怎么回事?是她病了,还是出事啦?李羽新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奇怪的现象。 食堂开饭的时候也没有她的影子,这就有些反常了,人再不济也得吃饭呀。于是,李羽新三五两口塞在嘴里,让王颖帮忙把碗洗一下,王颖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让他放在办公桌上就行。 当李羽新踏入生产部办公室的时候,他傻眼了,叶薇一袭蓝色的素装,脸上也没了粉黛口红,就连简单的眼妆也没有做。 “叶薇,你怎么啦?”李羽新唤道。 半晌,叶薇才从嘴里挤出三个字:“他走啦。” “走啦?”李羽新一惊,怎么回事?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故? “非典。”叶薇抬起头淡淡的说道,她的脸色好白好白。 “节哀。自己要保重身体。”李羽新也不知道怎么劝人,于是学着电视里的话语说道。 “没事,我只是想多坐会儿,单独的思考一些问题。”叶薇终于从嘴角挤出一点笑容。 “你还没吃吧?我去帮你买点。”李羽新说完就要出去。 “不用了,我不想吃。”叶薇突然站起来走到李羽新的身边。 “哦。”李羽新应了一声。 “能不能借下你的肩膀?”叶薇面色惨白的对他说。 “嗯。”李羽新点点头,将肩膀让给了她。 叶薇一下子伏在他的肩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憋屈,呜咽的、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 张霞见着动静走到生产部办公室门口探头一看,立马将头缩了回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叶薇竟然匍匐在李羽新的肩上放声大哭,这个什么情况?张霞从来都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有故事。以前只听说李羽新和欧婷婷还有邓琳琳有纠缠不清的瓜葛,没想到这二人也有一丝相连,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呀,不敢想,也不能想!张霞赶紧跑回自己的网版室,压住扑腾扑腾的心,不让它跳出心口…… 接下来,叶薇向卿凤山请了5天假,直接坐火车去了广东。 张自忠也收到了这条消息,他拿出一根烟双手有些颤抖的点燃它,这对他来说太突然啦。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啦,真的是不可思议。一根烟没抽完,他的脑海中就闪现出无数道风驰雷电的痕迹…… 张霞好不容易将几十张网版晒了出来,她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李羽新,李羽新道了声谢谢,随即叫上王颖一起去到网版室。 两个人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才将这三十张网版全部转运到自己那间办公室里。 “没想到这网版还真沉呀。”王颖感觉手有点酸,于是活动了一下手腕。 “走,准备配方去。”李羽新接下来又要给她布置作业了。 “配方?煮面的?”王颖不理解的问道。 “什么呀,花釉的配方。你根据设计的风格,要搭配什么样的颜色,这个色得你自己来调整。”李羽新简单的告诉了配色的技巧,顺便将挤出配方告诉了她。 王颖也很努力,她将花釉的结构就当成给面条调味道一样,三下五除二就开始演练起来。王颖用李羽新交给的方法,将称好的色料用水化开再加上基础釉,从而飞快的搅拌起来。她的动作挺麻溜的,基本上都是2分钟一个,按照她自己的配方整整搅拌了15个花釉。 李羽新让她先找到感觉,然后再进行试制。 “李经理,是这样印的吗?”王颖边印边请教他。 “动作是这样的,不过印的时候,小心网版跟着手上的力而跑位。”李羽新在一旁指点她。 王颖一边点头,一边应道:“好,我知道了。” 于是,开始将两块火砖放在网框上压着,避免用力过大将网版带偏了。 李羽新又告诉她哪里用力不对,让她注意控制刮板的角度、力道和刮板的速度。王颖也学的认真,三五次之后也慢慢的摸索出自己的方法。于是,李羽新在李云飞那里讨过效果釉,在一旁陪着她一起练习。 “怎么样,李经理?”王颖看着自己的印花结果问道。 “不错,有前途。”李羽新由衷的说道。 “看来我还不算太笨嘛。”王颖自个儿飘了起来。 “我总共就三个徒弟,你现在的动作,只能排在他们之下。”李羽新鞭策道。 “李经理,我就这么不济吗?”王颖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按理说,我该表扬你才对,可是我却找不到表扬你的词语。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李羽新来了这样一番解释。 “李经理,这好像不应该成为一番理由吧?”王颖眨着眼睛,似乎找不出支撑李羽新话中的理由。 “理由?”李羽新瞄了她一眼,反问道。 “对呀,没理由我不服气呀。”王颖死活也要挣上一口气。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理由我就给你找一两条。”李羽新说完,就踱步向前,近距离的站在她的跟前,说,“你仔细看看你的色料化开了吗?” 这时,王颖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杯子底部,沉淀了一些没有化开的色料。于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李羽新说道:“色料没化开,做出来的实验是不准确的,这样会给生产车间、花釉房、还有自己增添不少的麻烦。” “有这么严重吗?”王颖问道。 “你以为呀!”李羽新白了她一眼,将即将出现的问题一一给她剖析一次。 听了李羽新的回答,王颖这才明白,由于自己的失误会打来很大的困惑。 “我明白了,对不起李经理,我知道错了。”王颖低下头,道了一声歉。 “马上将这些花釉重新做一份出来。”李羽新吩咐道。 “是。”王颖像一个战士,严格的将手中那杯花釉倒掉,重新称量,继续纠偏扶正。 李羽新说了一声:“好好干。前途一定是美好的。” 王颖点点头,十分赞同他的说法,这前途很自然的就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来。 “李经理,这批砖都要整出来吗?”她问道。 “当然,新的花釉摆在眼前,难不成,你自己不想看到设计的结果?”李羽新反问一句。 “我明白了。”说着,王颖的毕恭毕敬让李羽新倡然失态…… 第44章 惊艳(六) 一个小时候之后,王颖将自己的杰作,用小车拖到办公室的门前。 “辛苦啦。”李羽新礼貌的对王颖说道。王颖心里甜滋滋的一阵喜,戴上劳保手套将门口车上的砖搬进屋里。 李羽新也戴上手套,将一套套砖分列在地上铺开。随后再一套套的细看,找出吸睛的亮点。 王颖紧张的看着地上,心却扑在李羽新的身上,她渴望得到赞美,她希望能带来荣耀和鼓励。 然而,李羽新看后,却说:“王颖,你这几套设计颜色还不对,有点偏色。你仔细瞧瞧,是不是觉得这种红有点发暗?再看看这套,你看这个黄不够明快,稍微有些红了些。还有这个蓝色,不够厚重,显得单薄了些,用在这套系列上是一个错误。如果单从一片或者一套来看或许能够过关,但是在系列中就要讲究整体和谐,一个色能够过渡到另一个色去,这就是整体性。” 王颖有些不解,为什么单片好看,却反而不适合这个系列了呢?若说自己颜色不正,这还好理解,就是这好看和融入性却成了矛盾的纠纷呢?王颖低下头来,不服气的横了他一眼。 “王颖,是不是不理解?是不是觉得委屈?”李羽新嘴角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靥。 王颖没有接话,只点了点头。 “知道鹤立鸡群这个成语吗?”李羽新双眼盯着她,问道。 “嗯。”王颖点了点头。 “一个野鹤站在鸡群中,你是不是感觉奇怪呢?”李羽新剖析起成语来。 “野鹤?对就是。”王颖同意他的说法。 “既然你觉得奇怪那就对了。”李羽新笑道。 “为什么呢?”王颖问道。 “因为不融洽,就像一班小学生一样,他们中有一个很优秀、很突出小朋友,那么其他的小朋友是不是都显得平庸啦?在这里,这个砖也是一样,一片好看,突出,那就好比故事里的野鹤,突出了它,其他的就是陪衬。”李羽新详细的讲解道。 “哦。”王颖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般说法。 “好啦,你懂得了这个道理就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李羽新也不多说,他知道王颖是个聪明的人,一定能看清搞明白这里面的真正含义。 “行,你再评评,我好调整调整。”王颖一下子低调很多。 “就这些了。改好了这几套就行啦。”李羽新对另外几套还是觉得比较满意。他的这番意见让王颖的心中重新燃起激情。 “那好,我现在就去修改调整。”王颖说干就干,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配方本迅速的琢磨起来,她用笔记下了需要修改的部分。 李羽新在一旁看了看便离开了办公室,将空间留给了她。 腰线车间里,程晨麻利的吩咐起大家,下午4点前要将仿真花片全部装箱。女工们应了一声,随即热火朝天的开始分组干活。 李羽新站在门口,对程晨的管理表示赞同。 “你来干嘛?”程晨很不爽的瞄他一眼。 “看看你不行呀?”李羽新笑道。 “回去看你家大姐吧。”程晨把脸一横,转身就走。 “行,我先走了。”李羽新见她还在生气,也不好继续纠缠,随即也离开了这里。此时,李羽新才发觉自己有些孤单,偌大的工厂居然没有他的去处。 李羽新低着头,莫名的走到了二车间。他站在设计室门口,心有不甘的瞧了瞧里面。设计室没有欧婷婷的身影,落寞寂寥的心情瞬时浸染了他的整个心灵。 又去哪呢?李羽新似乎找不出要去的地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瞎溜达起来。 “李经理,你好。”汪之中从辊筒房出来对他打个招呼。 “你好汪主任。”李羽新无力的应答一声。 “怎么有空过来?”汪之中问道。 “找点感觉好开发一些新的东西。”李羽新随口答道。 “哦,那你随便。”汪之中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行,我随便走走。”李羽新说完也不理他,自个儿在线上转悠起来。 辊筒房内正在清洗设备,更换辊筒,而欧婷婷也在现场指挥印花工操作。 “各位美女帅哥们,动作快点,抓紧时间。”欧婷婷一声吆喝,手下人按照分工不同而进行劳作。李羽新透过薄薄的玻璃,他发现欧婷婷又清瘦了许多,他不敢于欧婷婷对视,赶紧找过空档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那个简易的设计部里,悄悄地迎来了三位大咖人物,此番正在讨论地上的新砖。 王颖没在现场,她一直在工艺科忙活。 邓琳琳抬眼问身边的二位:“你们觉得地上的砖怎么样?” “挺好啊,这些砖的工艺已经达到了那几块样砖的水平啦。颜色不错,设计也蛮新颖的,应该能卖。不过单片看起来还是那个蓝色的好看。”张德皋可以说是独具慧眼。 “站在我的角度上,蓝色的有些过了,我建议问问李羽新,然后再定。”李鸿飞指着地上的那块砖,保守的说道。 “也好。站在他的角度,应该听听他的意见。”邓琳琳表示赞同。 张德皋见他二人都是一条线上的,自己要是再去坚持就显得有些不好看了。于是,他也点头同意这个方法。主意一拿定,他们就打算在办公室里等等他。 李羽新哪里知道有人在办公室里等他,本就不太高兴的他一边看着天,一边放眼四野,期间的感触是深有不同的,当他一头扎进自己的办公室时,他才发现这里有三双眼睛正盯着他。 “几位大佬,有什么可以帮得到你们的?”李羽新一愣神,赶紧问道。 “帮就算了,李经理,你地上的这些砖出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们过来看看呢?”邓琳琳质问道。 “哦,邓总原来是责问这个啊。”李羽新自然地嘴角一翘,接着解释道:“这都是刚刚出来的小样,有几个颜色还不对,我们正在修改。” “修改?这么说还不是最后的结果?”邓琳琳心里一喜。 “当然,我又不是混饭吃的,明知道不好还叫你们来看,那不是忽悠你们吗?”李羽新很合理的解释了不叫他们来看的原因。 “怎么样?”李鸿飞瞅张德皋一眼。张德皋暗中对李鸿飞比了个牛。 “各位放心,调试好之后,我就会将样品全部送到展厅。”李羽新给了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其实,我倒是放心的很。如今又有你这句话,我看我可以放话出去了,说咱们也有古韵唐风啦。”张德皋一脸兴奋,只有越来越好,哪有越来越差的道理,所以李羽新再次执笔,他的信心和信念已然恢复到前些年的势头。 “那好,我们拭目以待,希望能让我们一目惊艳!”李鸿飞给了他一个信任的眼神。 而李羽新回报他的是一个坚毅的点头。 第45章 惊艳(七) 李羽新待他三人离开之后,也一同与王颖进行了修改调试的试制阶段。 徐倩打来电话嘘长问暖,她最不放心的就是李羽新身处于鲜花的海洋之中。 “怎么样,是不是去潇洒去啦?” “都无聊死啦,哪有去潇洒的时间。”李羽新回答道。 “我才不信呢,咳咳。” “徐倩,你感冒了吗?”李羽新听她声音有些异样,赶紧问道。 “没事,这两天在老家,可能是晚上太冷,没关窗户。” “注意身体,找个时间去医院瞧瞧。”李羽新还是不怎么放心。 “我知道了,你上班了吗?” “已经上了。正在抓紧时间仿自己。”李羽新说着也觉得好笑。 “什么自己仿自己?嗯,咳咳。” “仿朝阳厂的设计。”李羽新一语点醒对方。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咳!” “那你还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上班,还习惯吗?” “情况艰苦了一点,不过很充实。”李羽新没给她说小办公室的事。 “起底一间设计部就是这样,你只有一个人肯定会累的。” “我那天在路上捡了一个宝,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做事。”李羽新介绍道。 “两个人?你相好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这么多相好。”李羽新佯作生气的样子,可他的心里却乐呵呵的。 “不是吗?” “不是。一个30多岁的大姐。”李羽新对着电话将声音压得很低,他深怕王颖一不小心给听见了,脸上尴尬。 “哦。” 李羽新听她这一个字从电话里传出,便知道徐倩已经放心了一百倍。 “赶紧处理好事情,回来!”李羽新真的有点思慕她了。 “我会抓紧的。最近外婆身体不太好,我还要多陪陪她。咳咳,咳咳!” “徐倩,我觉得你还是早些去到医院看看。免得拖久了,不好医。”李羽新发现徐倩越来越咳得厉害,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呼吸的困难。 “行了,我知道了。” 说完,徐倩就挂了电话,搞得李羽新还想跟她多聊两句也是一阵奢侈。李羽新回拨过去,却听见电话里传出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无奈之下,李羽新也只好收起电话,又一头扎进实验之中。 鉴于花机的台数,好多新奇的想法,李羽新就此打住了。他想的是更多的利用当前设备为公司创造出更大的剩余价值空间。 王颖很勤快的摸索起颜色的配置,她必须要掌握视觉上的舒适感。经过李羽新的点拨,她慢慢的领悟到颜色正点与不正的关系。正点的少却了浮躁之色,不正点的多了一分矫揉造作之味,是两种意境的区别,而不单单是颜色厚重与轻浮。 李羽新先是让她悟,最后才是点,如果还不醒那就只有让她看了。看什么?当然是看帅哥,看看那个帅哥砍起来更顺眼一点,从而来领悟颜色的重要性。进而才能体会薄施粉黛,淡扫蛾眉的意境。李羽新要的就是那个点到为止的效果,要的是一目惊艳的视觉,而不是一目惊魂,再看就吓死了人。一个好的开发,他所做的设计一定是好看、耐看的。如果越看越难看,那么肯定就是以失败而告终,如果越看越好看,那么肯定是成功的象征。 王颖从来没有被李羽新这样苛责的情况,哪怕是以前在国营企业上班也没人敢这般挑刺,她似乎觉得李羽新就是针对自己来的,可她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刁难自己。我与你有仇吗?她一度这样问过自己,但她的心声告诉她不是。严肃活泼,一丝不苟,这两个词分明就是对李羽新的真实写照。生活与工作完全是两个独立体,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他就是专注专一的,绝对的律己主义。 也正是在李羽新的鞭策之下,王颖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得到升华,神速般的破茧而出,幻化为一只美丽的蝴蝶。而这次样品的推广他也着重的推出了两个人:李云飞和王颖。他自己只充当了一个军师的角色,做好推广的文案,制定了这次产品文化的底蕴。 “李经理,你说这个名叫盛世唐朝?是不是夸张了点?”张德皋垫着脚问他。 “既然这个系列本就是仿制古韵唐风,那我为什么不在他的基础上提升一个档次呢?”李羽新用他的新观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你这10套砖看起来很爽,可跟古韵唐风比起来会不会逊色呢?”张德皋也提出了他自己的看法。 “这一点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想邓总也会有这样的担心。”李鸿飞既然是销售部的老大,也是公司的股东,他当然得对企业负责,不能因为这是自己的弟弟而放松了自己的原则。 邓琳琳心有成竹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对李羽新的实力还是蛮相信的,只不过在此场合下,她不能过多的发表自己的意见,以免别人说她袒护。 李羽新二话没说,对李云飞和王颖做了个手势,于是两人将地上的砖纷纷收起在展板的空位上将这10套砖一一的罗列开来。又将朝阳厂的几套砖加入其中打乱顺序的放了上去,灯光对比之下,优劣立下就判。 张德皋禁不住看那展板之上的砖竟目瞪口呆的楞在那里。这,谁家是谁家的呀?一下子傻眼啦,根本就分不清楚。李鸿飞一时语堵,也惊怔不堪的呆立原地。邓琳琳早知会有这个结果,当然不会有他们俩现在的这种感受,她悄悄的站在后面也不说话,等待着李羽新发飙。 “相信两位老总也不知道我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吧?”李羽新故意设问做个掩护。 “你直说吧。”张德皋率直的说道。 “请你们将自己认为不好看的砖选出来,一一取下。”李羽新说出了要求。 “啊?”李鸿飞和张德皋同时叫出声来,这看起来简单的题目还真的是在考察自己的智商。既不能说谎话,也不能说否定自己智商的话。 由于刚才错落摆放,他们也分不清哪些是仿制的,哪些是朝阳厂的,本想从砖坯的边缘上来分辨,可惜一块接一块的无缝式置放让他二人想想都头疼。 两个人相视一笑,算了别自作聪明了,还是让心啦决定吧,于是好好的站在展板前,认认真真的用记号笔将不怎么好看的砖标识出来。 邓琳琳记忆力倒是超群,当她看到展板上那几个黑色的记号时,她就已经知道李羽新赢了。 第46章 惊艳(八) “两位老总选好了吗?”李羽新笑笑而侃。 “选好了。”张德皋信心百倍的说。 李鸿飞也点了点头,说:“好了”。 “现在还可以改。”李羽新还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不改了。”两人一起回答道。 “既然不改了,那么我就要来宣布最后的答案了。”李羽新卖起了关子,就是不直接说答案。 “说呀。我们俩都洗耳朵了。”张德皋探出头等待开奖。 “行啦,说吧。”李鸿飞也在一旁催促道。 “慌啥?我们做出的东西这么快就被你们枪毙了,你说我能不痛心吗?”李羽新虚掩一番。 “嘿嘿,知道就好,这就是差距嘛。”张德皋还是一脸欣然的神色。 “不行,我要为我的产品默哀30秒。”于是李羽新装模作样的站在展板前静默了一会。 李鸿飞和张德皋觉得新奇,袖手一旁,就看他怎样表演。 只见李羽新缓缓转过身来对大家说:“对不起我为我的过去给你们道歉,对不起让你们困惑了那么几十分钟。” 李云飞和王颖似乎明白李羽新的意思,于是两人纷纷走到展板前将做了记号的砖一一翻转过来,将背面置于正方。翻一片,张德皋和李鸿飞就低一下头,一连低了9下。他俩成功的将朝阳厂的9片样砖挑了出来,真的几近完美的一次眼力大考验啊。 “恭喜,两位老总,你们成功的淘汰了你们所选的样品。也就是我们的实验品完全在你们专业的眼光中完胜对手。所以《盛世唐朝》一点都不浮夸!相反我们还计胜一筹。”李羽新铿锵有声的对大伙说道。场内居然响起了一片掌声。 “哎。打了一辈子鹰,没想到被鹰啄了眼。”张德皋自嘲的笑出声来,哈哈哈。 “愿赌服输!”李鸿飞二话没说,对眼前这个弟弟表示心服口服。 “好!既然服输,那就用李经理的文案。就叫这套系列为《盛世唐朝》!销售部做好对外的宣传工作。”邓玲玲临时做出了指示。 “另外把设计师和工艺师的名字也写在文案中,创意总监李羽新。”邓琳琳又做了相关的安排。 李云飞眼睛一亮,心里的那堵墙轰然倒下,他怀着感激之情对李羽新敬了一个礼,这一幕被邓琳琳看到也触发了内心深深的震撼。她没想到,一个毫无斗志的人竟然被李羽新点亮,这是何等的人格魅力呀。 王颖也没落下感恩的心,她也由心而发的走到李羽新的跟前表示了她的谢意,90°弯腰直立鞠躬,这是让她重新找到了自己的鞠躬,这是一种无法用谢意来表达的鞠躬。此时,她的双目泛起了点点泪花,是喜极而泣的激动,是扣人心弦的激越,是感动、是兴奋! 李羽新轻轻地拍了一下她俩的肩膀,对此潇洒的一笑而过。 欧婷婷在二车间得知了这个消息,她竟冲动地跑到展厅来欣赏样品,此时的展厅早已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除了那10套砖还在,刚才的人群已然离开。 程晨也收到消息,她固然也要跑来欣赏一番,于是碰上了展厅的欧婷婷,两个人尴尬的一笑,同时将目光聚焦在展板上的那一套套样品上面。 无法用词语来形容她俩的心情,对于眼前的样品,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惊艳! 柳眉树高千重山,一弯银月过浅滩。 除了震撼之外,她俩明显的感到了李羽新所带来的色彩革命,以前那些淡彩的风格估计立马会被这种潮流席卷。 看完之后,两人又各自默默的离开。 邓琳琳和李鸿飞在一起讨论着要不要给李羽新换以见大一点的办公室。 “我个人认为还是不要给他特殊的权力,安之则懈怠。让他多忆苦思甜。”李鸿飞提出了这种见解。 “我怕把他气跑了。他可是我们公司的宝贝。”邓琳琳站在公司发展的角度上看待这和问题。 “他能跑到哪去?”李鸿飞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能跑的地方多着呢。广东排着队的人要他。”邓琳琳好不夸张的说。 “吹吧。哪有这样的事。”李鸿飞不信。 “你是不知道他以前的办公室有多大。”邓琳琳摇摇头说道。 “能有多大?” “说出来吓死你。一个展厅都是他的。隔了100平米出来做研发部。” “真的假的?”李鸿飞半信半疑。 “有机会你可以去广东看一看。”邓琳琳也不想和他争论。 “那这么说,我这是屈才啦?”李鸿飞抬眼看着她。 “的确,你委屈了他。”邓琳琳淡淡的说道。 “那怎么办?”李鸿飞问道。 “什么都不办。他认定的事一定会成功的,所以,他的办公室还是等他自己来赚吧,这样他才会安心的搬迁进去。进而好好的为公司效命。”邓琳琳似乎看得很长远。 “那也只好这样啦。”李鸿飞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还有些嫉妒起自己的弟弟来。自己的女朋友竟然比自己还了解他,是不是有些可笑?不过这个念头一浮现就被李鸿飞给浇灭了,亲兄弟折腾这些干啥呢? “你帮他装修房子的事落实了没有?”邓琳琳突然问道。 “找了家装修公司,我想让他的房子更具特点。”李鸿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好。这个费用我们帮他出了吧。”邓琳琳十分开朗的说道。 “这钱你不用担心,我帮他出。”李鸿飞没有忘记承包他的装修一事。 “也好。明天看看这批砖的效果如何,看看市场的反应。”邓琳琳对李羽新所策划的案列还是比较欣赏的。 “应该OK。这个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李鸿飞对此也是信心满满,凭着张德皋的眼光这一炮打响那是实打实的事。 下班之间,张德皋就收到不少关于《盛世唐朝》的消息,据说门市上那张简易广告一贴居然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笑笑的将这则消息告诉李鸿飞,李鸿飞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什么简易广告?” “就是这10套砖的纸质单页广告啊。”张德皋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李鸿飞还是觉得张德皋有些激进,不应该没有团队的协同性。 “一招鲜,吃遍天。”张德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老张,你有些急啦。这很容易影响公司的整体布局。”李鸿飞谏言劝诫。 “这你能有什么大事。”张德皋自以为是的将手一挥。 “张总,我希望下一次最好知会一声。”李鸿飞暗暗的将脸拉长了几分。 张德皋见过李鸿飞变脸,没见过他竟然为了一张广告纸而变脸。不由地换了一副面容,低声的连诺几声,表示以后会注意的。 李鸿飞这才缓过笑脸说了声:“下不为例!” 张德皋直点头,他知道李鸿飞捏爆玻璃杯的动作,也知道激怒他的后果。 第47章 惊艳(九) 张德皋唯唯诺诺的从李鸿飞的办公室退了出来,他没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他只想为公司多出几分力而已。有了这份芥蒂,张德皋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鸿飞讲究的是统一协调作战,退出新产品他也用的是同一种方法,这对各地的经销商来说都是公平公正的,没有因为谁占了便宜,谁亏了时间。而张德皋恰恰破坏了这种规矩,从某一个角度看,他这是违反了销售策略的统一部署,是一种急功近利的表现。 正是看见张德皋没有什么私心的反应,所以李鸿飞没有追究他的冲动。张德皋还觉得委屈,心里一千个不爽。 李鸿飞知道他会心生怨恨,于是,在他即将回江油的时候,李鸿飞送了他一大筐阆中产的手工皮蛋,据说是出口转内销的。末了,还偷偷地递给了他一瓶上好的剑南春。 张德皋这才好过了一点,阴郁的脸总算冒出了一点阳光。 由于李羽新的推崇,李云飞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至此他算是彻底的服了他,从而皈依到李羽新的部门之下。王颖带着微笑,听着李羽新对她的最新规划。 “李经理,这个科目怎么搞呢?”王颖问道。 “《三国源》,肯定会与蜀汉文化相关,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找素材。”李羽新制定了中心思想。 “那我要多找找这方面的资料。”王颖一想到资料脑袋就大了,以前从来没搞过设计,也没有留意这些东西。 “科目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收集素材。”李羽新强调了一下素材。 “我记得我们家好像有这方面的几个简单的瓦当。”李云飞讲起了他老家的事。 “这东西好啊,可以借鉴。”李羽新对李云飞说的事很感兴趣。 “我这两天找个空,回去一趟。”李云飞决定出一趟力。 “那感情好啊。”李羽新为他点了个赞。 “我也要回家一趟,我记得我老公的书柜上好像还有很多旅游的照片。”王颖也想回一趟家去寻找一下她家的宝贝。 这个时候,李羽新才想起,这个部门唯一欠缺的是一根通向知识大门的网线。于是,他打电话给邓琳琳,要求她给自己的部门装一根网线,便于跟外界沟通。这点邓琳琳二话没说,就帮他给办妥了。 半小时不到,电信部门的就过来帮他架设了一条10M的网线。顺便在电脑上拼了几个网址,以次来检验网络的通畅。 借此机会,李羽新在电脑上装了几个软件,以保证电脑的安全性。李云飞的积极性也提升不少,他的脑海里冒出了几个关于腰线设计的方案。想法一旦确定,李云飞就开始暗中实施,他没有告诉李羽新,只想等成功之后再告诉他。 李羽新按照课题自己也开始收集一些相关的素材。他之所以搞了一个与当前城市相同的旅游名称,无非就是多塑造一个概念与之相辅,共同拓展三国文化这张牌。 张德皋旗开得胜,旌旗飘扬。一天不到就拿下了5万箱订单。由于,李羽新的《盛世唐朝》无论从颜色还是设计上都十分精巧,与先前的《古韵唐风》相较更胜一筹。搞得外人一个劲强调,古韵唐风才是盗版,盛世唐朝才是正版。 他将订单传真回去,李鸿飞一见也哈哈大笑。心想,这个李羽新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 邓琳琳听到全国各地的而不同反响,心里也别提有多高兴。当李鸿飞将33万订单摆在她的跟前时,她竟掩不住的笑出声来:哈哈哈! “照这样的情形,你说这西南三省的资源会不会让我们再重新夺回来?”邓琳琳停下笑,问道。 “按现在的势头,我看这场保卫战一定能胜利的将他们狙击在外围之中。”李鸿飞从首日订单上的数据来分析这次战役。 “看来胡须伯伯的脑袋会大了。”邓琳琳微微地翘起嘴角,第一次感受到前进路上的曙光。 “胡须伯伯?”李鸿飞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既然这样称呼应该是至亲之人。 “哦,忘记告诉你啦。他是我父亲的好友,也是朝阳厂的老板。”邓琳琳本想说是李羽新的老板,可总觉得不妥,于是就换了个说法。 “原来这样。”李鸿飞这才明白为什么胡须伯伯会头疼,原因无二,关键就是李羽新的存在。 说到胡须佬不得不说说朝阳厂的现状,如今的胡须佬被电力系统搞得焦头烂额,临时线路检修,让他无法把控下一个方向,随时随地就被别人把电闸给关了,虽然说提前半小时通知他,可这半小时也足以让他感觉很费力,毕竟发电机太耗油啦。 胡须佬找到行政部的老梁,可老梁根本就不来劲,说这检修电路的事他也无力掌控,这下胡须佬傻眼啦,忙问要怎样办才行。老梁见胡须佬上钩,故意推说不知道,待自己想好了办法再过来汇报。胡须佬眼睁睁地看着老梁从自己的眼前大摇大摆的离去。 胡须佬无奈之下又找到唐龙,唐龙对当地的情况也不了解,对于电力方面的事他也无力插手。胡须佬当然知道这些情况,他找唐龙也是一种心灵慰藉罢了,他知道老梁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是不知道到底卡在什么环节上,他才不那么尽力的去帮自己。这才是他找唐龙的真正目的。 当得知老板的真实目的时,唐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年前辞退的那位赵淑敏会不会是老梁不肯尽力的主要原因?因为他听小道消息说赵淑敏是老梁的侄女。未经证实之前,唐龙决定暂时保密,况且老梁也没有做出不利于公司的事情,这电力公司的事也不是他分内的事。 带着这个疑问。唐龙去了趟行政部,老梁很客气的请他坐下。 “梁部长,咱俩也不是什么外人,你就给我透点风,这电力公司的事能不能办妥?”唐龙开门见山的直言直语。 “这世上什么事不是人办的,可有很多事我也无能为力呀。”老梁叹息的说了一句。他的言语中透露出可为的信息,只不过比较棘手而已。 “梁部长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再棘手只要是你肯出山那一定是能水到渠成的。”唐龙恭维着老梁,尽量用世上最好听的词汇去赞美他,去迎合他。 “唐总,我们都是打工一族,虽然心向老板,可老板几时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待。不说别的,就说李羽新李经理,他有什么错,他犯了什么错,最终换来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对技术人才都这样,更何况你我这样的管理人员,寒心呀。”老梁一脸肃穆,声色并茂的讲述道。 唐龙没有出声,老梁说的这些事他都知道,对于李羽新来讲的确不是很公平的事。没办法,老板就是老板,用老梁的话来讲,自己就是一个打工的,多说无益,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 第48章 惊艳(十) 沉默许久,唐龙还是恳求老梁想想办法,不要让公司陷入停电的漩涡中。 老梁应了一声,还是那句老话,我尽力吧。既没有像以前那般拍着胸口说,包在我身上;也没有说,不行,我干不了。 唐龙没有催促他,他知道任何语言都比不上一句理解。毕竟,理解万岁嘛! 唐龙从行政部一出来就发现阿荣和车洪倩双双去了老板的办公室。咦,这俩人行色匆匆的干嘛呢?他不由地怀疑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了。 唐龙的直觉是对的,阿荣和车洪倩就是因为南新厂的冲击才找到胡须佬商量应对的措施。 “阿荣,南新厂什么情况?”胡须佬问道。 “他们降价了,对于新品他们搞了一个拉货的促销办法,拉100万的货,按每片0.1元返点,美其名运费补贴。”阿荣介绍了他所知道的情况。 “车经理这边有什么新情况?”胡须佬眉头一皱,不高兴的问。 “我这边收到的回馈就是客户说我们的新品不是新品,与南新厂在年前出品的一个档次。”车洪倩郁闷之极。 “这个情况我和阿荣已经知道了。”胡须佬没想到自己看好的中国风居然会输得这样惨。 “老板,你看我们该怎么应对?”阿荣问道。 “他们都降价了,我们再上这些新品无疑是给别人做广告,我看还是暂时停下吧。就将这批砖做样品铺贴,只看不卖!”胡须佬牙齿一咬,做了个饥饿疗法。 “那现在的新品怎么搞?断层啦。”车洪倩提醒一句。 “没办法,让研发部尽快拿出方案来,10天内一定要推出新品。”胡须佬指示道。 “要不要叫陈经理过来?”阿荣征询着胡须佬的意见。 “谁是陈经理?”车洪倩疑惑的问道。 “陈思琪。”阿荣回答道。 “陈思琪?李羽新呢?”车洪倩一脸的茫然,眼神中略略的带着一丝失望。 “李羽新停职了。”胡须佬干咳一声,掩饰住他脸上的慌张。 “他犯什么错误啦?”车洪倩追问道。 “涉嫌泄露商业秘密,出卖了《中国风》的设计。”阿荣见情况不对,赶紧帮胡须佬回答。 “有证据吗?”车洪倩打死也不相信李羽新会出卖自己的作品,除非他疯了。 “南新厂就是最好的证据。”阿荣适时的抛出南新厂来。 “这不是令人信服的理由。”车洪倩眉毛联动,眼神犀利的盯着二人。 “南新厂的厂长是李羽新的朋友。”阿荣无奈的说道。 “仅仅因为是朋友?那我和这么多公司的领导还是朋友呢,那我不也成了叛徒了吗?”车洪倩霸气的回应道。 胡须佬在车洪倩的质疑下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在陶瓷圈谁还没一个朋友?这一杆子打得的确有些死!没办法,打也打了,只能这样干了。于是他说道:“这事就这样吧。车经理,你也别激动。我们先想想如何应对当前的危机。” “行。”车洪倩悻悻地点点头,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虽知道自己和李羽新不会有什么结果,可远远的看他一眼也是一种满足。你现在让她失去了这种精神上的记挂,令触手可及的东西变为奢望,就好比画的那个饼变成了石头,这在精神上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阿荣不明白车洪倩的想法,也不懂她的心思,所以并不把她当一回事,于是说:“我让陈思琪过来一下吧。” 胡须佬点点头,车洪倩将身子往后一靠,她就要看看这个陈思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阿荣一个电话打出,5分钟不到,陈思琪就来到了办公室。只见她颦目生笑,步步莲花,时不时还楚楚动人的对着胡须佬抛出一个媚眼。胡须佬很是受用,不过当着下属也只好暗暗的忍耐。 “陈经理,除却中国风这个系列,目前还有什么可待开发的项目?”胡须佬柔声的问道。 “我私下搞了一个系列,还没有进行试制。”陈思琪猛然想起当初和表妹之间的玩笑。 “什么系列?”胡须佬饶有兴致的问道。 “潮!”陈思琪铿锵有力的说出了那个字。 “草?”阿荣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项目。 “巢?”车洪倩故意做傻,她就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水平能顶李羽新的位置。 “浪潮的潮,潮流的潮。”陈思琪解释了这个字。 “这倒新奇,有小样吗?”胡须佬问道。 “还没有,如果确定,我会尽快打出小样来供大家品论。”陈思琪听出车洪倩话里的隐射力,于是才将自己的光芒隐晦下来,收敛了自己的语气。 “好,尽快打造出来,这两天把小样做好。”胡须佬见情况不对,赶紧给陈思琪找个台阶让她先撤。 陈思琪也不是傻的,借路下坡,告辞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车洪倩瞧出了名堂,心里一阵失意,也不多说,尽量保持一种心里平衡走出了老板的办公室。对于车洪倩的三缄其口,阿荣也深有体会,通过老梁抓内奸的事,他才领悟到陈思琪芳华的魅力。 阿荣见车洪倩一声不吭的将车驶离了朝阳厂,心里也是一阵凌乱和寂寥,他只能找梁部长去倾述自己的烦闷。 老梁兴致极高的坐在椅子上泡着一盏小小的功夫茶,嘴里哼着《帝王花》,摇头晃脑的边饮边唱。 “老梁,怪潇洒啊。”阿荣直秃秃的抛出一句。 “年纪大了,不潇洒不行呀。”老梁招呼他过来一起喝茶。 “你倒是潇洒了,我可是脑袋大了。”阿荣一想到南新厂的返点就一阵头疼。 “别大。很快就不大了。”老梁将冲好的一杯茶递给了阿荣。 “你会算命?”阿荣不屑的说道。 “不会算命就不会转运吗?”老梁笑嘻嘻的看着他,眼神中透出一丝神秘的光。 “你准备好了?”阿荣问他。 “不是我做好的,是胡须佬自己做好的。”老梁高深莫测的说道。 “什么意思?”阿荣不解的问。 “到时你就知道了。”老梁依旧保持着他脸上的笑容。 “真的假的?”阿荣将椅子向前挪了挪,把头靠了上去。 “真的。”老梁低声的说了一句,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哦。”阿荣的脸色也大为好转,陪着老梁饮品一杯。 第49章 惊艳(十一) 张杨除了在手机上玩一会短消息,就是只能在网上找点刺激的东西瞧瞧。 借着夜色弥漫的微光,他摇身一变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美女,开始调戏菜鸟级别的阿裕。两个人的QQ频繁的闪动,从这里张杨知道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为了泡妞,阿裕是招式用尽,而张杨从他嘴里刺探出的还有无尽的恶龊。 几点荧光闪过,张杨便匆匆地退了网。他心里有万千恨意也无法原谅陈思琪对他的伤害,他伤心欲绝的跑到厂外的大排档独自小饮,喝着啤酒却依旧嫌苦,于是将酒瓶往地上一扔,换上一瓶二锅头想把自己灌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好酒也是一种资源的浪费,我就用二锅头把脑壳喝懵,管他天王老子是谁! 抱着这种幻想的张杨一瓶没喝完就把自己给撂倒在桌子上,好在大排挡的老板认识他,也没把他叫醒买单,任他睡去。这时,林国栋路过这里,见他醉倒,顺便帮他买了单,喊了一个随行的伙计将他送回了宿舍。 末了,林国栋将张杨的情况告诉了他姐夫。张厂长听后也不免眉头紧锁,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姐夫,我看他是为了那个女人的喝的。”林国栋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瞎子也能看的出来呀。”张厂长叹息一声。 “要不要去教训一下她?”林国栋问道。 “你二啊?为了这样以个女人把自己搭进去值吗?”张厂长怒吼道。 “哦。那你说怎么办?”李国栋征询着他姐夫的意见。 “这事放一放,如今这女人有老板做靠山,我们不能盲目的去蛮干!”张厂长语重心长的叮嘱他。 “哦。难怪不得。”林国栋这才明白自己的姐夫为什么不让自己动手修理她。 “我听说年前,她得罪了老梁,我想这个烫手的山芋应该会有人帮我们处理的,到时候我们只需要落井下石就行啦。”张厂长早已打好了算盘,他要当最后的恶人。 “姐夫,你说的是梁部长吧?”林国栋眼睛一亮,想起了被辞退的赵淑敏。 “除了他还有谁配得上老梁这两个字。”张厂长提到老梁也得礼让三分。 “白土一霸,谁敢不放在眼里。”林国栋躬谦的站在原地,似乎对这个名字也保持着一种莫名的敬畏。 “早点回去休息。顺便收集点那个女人的小道消息,看看谁还跟她有指一染。”张厂长双目中隐隐的发出一道令人寻味的迷幻之光。 “知道了,姐夫。这事包在我身上。”林国栋拍拍胸脯承揽了刺探的任务。 阿裕苦苦的在网上等了近两个小时也没见那个小妞的出现,他点起了一根中华,熏起了蚊子。广东的蚊子不是说只有夏天才会有,三月份就开始嗡嗡乱飞了,阿裕连熏了两根都没等到她的影子,他有些失望的靠在了椅子上。 天有些阴冷,嗖嗖的凉风从敞开的窗户里直灌进来。阿裕冷不丁打个颤,赶紧跑到窗户边将窗户关好。夜越来越深,越深就越寂寞,越寂寞就越聊赖,就如天上的几点寒星,空空如也。 阿裕侧卧在床上,双目静定在天花板,死死的思考着钓鱼的事,明明都已经上钩了,怎么会突然消失呢?难道是网线断了?阿裕将这件事定格在对方的网络不好之上,也只有这样想,他才会想得通,才会将对方的消失当成是一次正常的断线。想着想着,他拉上被子捂住脸,慢慢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唐龙就收到老梁传来的消息,电力公司的老总同意和老板吃一顿饭,就目前的形势交换一下双方的意见。 唐龙又询问了一些具体的要求,比如说是单独宴请还是公司陪宴。 老梁不苟言笑的说:“均可。不过对方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带上研发部的陈思琪经理。” “带上陈思琪?什么意思?”唐龙没见过有这种要求的宴会,毕竟大家都不熟啊。 “我也不知道,或许别人倾慕她呢?这年头的事谁说的清楚呢。”老梁一本正经的看着唐龙。 “好吧。我去给老板汇报去。”唐龙算是长见识了,这电力公司的老总也好色吗? 当唐龙把老梁的话转达给胡须佬时,胡须佬也是吃了一惊,这算是哪门子规矩。听说过给钱送礼的,还没听说直接来要人的。这真是稀奇,好在,这女人也不是自己亲戚,既然对方有着嗜好,那就遂了对方心愿吧。 于是,胡须佬打定主意,让唐龙去继续沟通,看看约个什么时间,好安排各自的行程。 唐龙接到他的指令便去回复老梁。 “怎么样,老板答应了没有。”老梁翘着二郎腿好不掩饰他内心的自信。 “老板答应了,让你通知对方,看对方什么时候方便,他好安排日程。”谈及此事,唐龙依旧心存疑惑。 “行,我会转告他的。”老梁缓缓地露出久违的笑容。 “梁部长辛苦啦。”唐龙并没有忘记该有的礼貌。 “唐总,客气。”老梁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一个点头,一个致谢,总算敲定了这场原本不被看好的相见。 林国栋展开他的信息网,一层一层的撒网,一层一层的网鱼,你别说,还真收集了不少关于陈思琪的生活信息,有那么几条让林国栋大跌眼镜,忙对着上天念叨:幸好没成,要不然这帽子绿的像狼眼睛一样,比万年青还茂盛。 他接着念了几句:姐夫祖宗保佑,保佑你家小弟弟完好无缺,帽子不是绿色。 念毕之后,将这些得来的消息一一告知他姐夫。听得张厂长一愣一愣的就好比看春秋的夏姬一般,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真的是,海水不可斗量。” “海水怎能量得了这个,心思缜密呀。”林国栋想了半天,一直都在想这个词语,自己的心要是有这个女人这般,不知道会不会比现在厉害一倍! “好了,知道这些就行。先烂在肚子里,不要告诉张杨,免得他把持不住惹出事端。”张厂长牢牢地叮嘱他,只见林国栋死命的点头,捣蒜似的应道:“嗯。” 张厂长打发掉林国栋,自己却抽起闷烟来,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呀。为什么自己当初会看走眼呢?看来还是自己眼睛有问题,识人不清呀。张厂长检讨了一番自己,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在处理李羽新的问题上也带着有色的眼镜…… 第50章 惊艳(十二) 胡须佬带着陈思琪如约而至,陪同的人还有牵线的梁部长,以及擅于谈判的唐龙。 生态园的鹏城厅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与一个中年男子也匆匆赶了过来。 梁部长赶紧帮忙引荐,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的主角赵奇峰,他身边的女孩气质极佳的表现出应有的礼节。 胡须佬客气的招呼一声,可中年男子似乎并不买账,他不屑的眼神中直接秒杀了胡须佬身边的那个陈思琪。陈思琪被他看得难受,浑身上下就像被他扒光了一样。 陈思琪尽量的避免与赵奇峰的眼光接触,可她将眼光落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时,她惊诧的发现这是一个老熟人,好巧,她也姓赵,叫赵淑敏。说到这里,应该猜到赵淑敏的身份了吧?不错她就是赵奇峰的独生女儿,可以说是家里的掌上明珠。陈思琪似乎并不知道这层关系,还纳闷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当胡须佬叫出对方的名字时,陈思琪瞬间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 “赵总,你好你好,老早就想结识你了,今天一见果然是风采依旧。”胡须佬挤出了一丝笑颜。 “哪里哪里,你客气了。”赵奇峰狠狠地与之握了握手。 胡须佬明显的感觉到赵奇峰手上传来的劲儿。 “赵总,你请上座。”胡须佬好不容易从对方的手中抽了出来。 “好。”赵奇峰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主宾位。赵淑敏也跟着父亲的后面紧挨着坐在了旁边。 此时,胡须佬问道:“赵总,我们这段的线路老化得很厉害吗?” “还行吧,就是偶尔跳个闸的。”赵奇峰也不遮掩,直接说道。 “哪怎么处理?”胡须佬脸色一变,这闸跳的难受,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慢慢处理咯。”赵奇峰双手一摊,也不多说。 胡须佬打着哈哈,暂且不谈工作,吩咐服务生上菜,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上好的菜肴配上美酒,相互的推崇。 “赵总,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唐龙在一旁看出了端倪,毕竟他和赵淑敏还是见过几面的,若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么停电的事肯定与赵淑敏的被辞退有关。 “这位兄弟,看来是明眼人,那我也不打马虎眼。”说到这,赵奇峰停顿片刻,便接着说,“我只是想为我女儿讨个说法。” 胡须佬皱着眉,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还有这么一出。 “赵总,你请讲。”唐龙客气的垂首倾听。 “很简单,当事人都在,我就想听听我女儿在贵公司犯了什么错?居然可以混个辞退回家。”赵奇峰愤慨的说道。 胡须佬一听顿时傻眼,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居然还在自己的公司干过活。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女孩在什么部门干过。他乞望着老梁帮忙回忆回忆。老梁只瞟了一眼陈思琪,并没有说什么。 胡须佬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来最大的错误就是自己。胡须佬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自己跳出来认错,于是他给老梁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陈思琪出来赔礼道歉。 陈思琪万万没有想到,这顿饭居然是鸿门宴,双方都在舞剑,自己却连个盾牌都没有准备。 “这都是一个误会,赵总。”胡须佬见陈思琪还没准备好,于是满脸堆着笑,先赔气罪来。 “是误会吗?”赵奇峰两眼一愣,像一柄利刃一样直刺过来。 “误会误会。”胡须佬有点难圆其说,这误会真的是有些难以启齿,就为这个愚蠢的女人,自己竟然犯了举证不查的过失,当然也犯了直接干预行政的错误。 赵奇峰没有说话,他在等一个道歉,一个能博回面子的行动。赵淑敏漫不经心的看着陈思琪,就像看着一头小羊羔似的,嘴角上微微的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陈思琪心里犯难了,这场面躲是躲不过的,可这张脸一旦掉下来,想再捡起来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在权衡利弊的同时,她将所有期盼放在了胡须佬的身上,希望他能帮自己担待一点。然而胡须佬面无表情的回绝了她的乞怜,看她就像看一张空气中的白纸一样,此时,陈思琪才明白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狼。 唐龙率先站起来了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对赵奇峰说道:“对不起,赵总,都是我的失职才让赵小姐蒙冤,对不起。”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不过你的态度我很喜欢。”赵奇峰蛮欣赏唐龙的,他知道此人也绝非池中之物。 “谢谢赵总抬爱。”唐龙举杯相向,敬赵奇峰一杯。 老梁也顺势提杯敬起酒来,赵奇峰装装样子并未挑明双方的关系,也满满的饮下这杯酒。 轮到胡须佬举杯的时候,赵奇峰以对方诚意不够为由拒绝了他的敬意。 胡须佬扫了面子,将这口气硬生生的压在心里。陈思琪高估了形势,以为简单的赔过罪就可以得到对方的谅解,于是站起来对赵奇峰说道:“赵总,都是我狗眼看人低,得罪赵小姐,对不起,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原谅我吧。” 赵奇峰冷哼一声,没有回应,他将脸转向赵淑敏征询着她的意见:“小敏,你说呢?” “不够诚意,这酒还是放一边凉快吧。”赵淑敏一耍大小姐的脾气,令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陈思琪一下子被赵淑敏的语气推搡到墙角边缘,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被她击碎,她怨毒的看着她,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两口。 胡须佬见这事不解决就会被卡在这里,低头间略一沉思,对陈思琪说:“道歉就要有道歉的诚意,用心点,好好给赵小姐赔不是。” 陈思琪原本就低声下气的,此时胡须佬要她再低一层,她顿时茫然的不知所措。 赵淑敏和赵奇峰全然不理现场的景象,自顾自的聊起天来。 胡须佬心里着急,“唰”的站起来对着木讷踟躇的陈思琪就是一记耳光呼出,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的响起,惊呆了在座的每一个人,陈思琪捂着脸,愣愣的站在那里,疼的眼泪直流。 “什么玩意!道个歉有这么困难吗?跪下!给赵小姐赔不是。”胡须佬用命令口吻说道。 陈思琪想逃,可她依旧放不下如今取得的身份和权力,在胡须佬严厉的呵斥声中,缓缓地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她一脸憔悴的妆容硬生生的对着赵淑敏父女,磕了一个头,口中喃喃说道:“对不起,赵小姐,是我错了。” 赵淑敏也不是那种鸡肠小肚的女人,她并没有表现出她的咄咄逼人,相反一笑,说道:“既然陈经理知道错了,我就当一个玩笑,权当宴席前面的开场戏吧。”呵呵一笑便绕过了她。 于是赵奇峰这才正过身子,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装备入宴。 唐龙虽不喜欢陈思琦的作风,可他见不得弱者受辱,他打算去扶她一把,可陈思琪并不领情,站起来一手鼻涕一把眼泪的擦拭着她的脸,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宴客的房间。 胡须佬冷哼一声,也不阻拦,只见他回过头来重新招呼起赵氏父女…… 第51章 屋檐(一) 一路凄凉的走在荒冷的密林中,陈思琪悲从中来,原本以为一场盛世晚宴却被搞得灰头土脸,她对着树林一阵狂呼,声嘶力竭的发出痛苦的吼声:“啊……!” 她怨恨自己,怨恨自己没有赵淑敏那样的爹,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屈辱。风刺疼的拂在她火辣辣的脸上,这胡须佬也真下得了手,这世上哪有什么恩恩爱爱,都是些逢场作戏的交易罢了。她有些后悔自己弄丢了张杨,更后悔自己跟错了对象。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后悔药卖,一步错,步步错,连贯的命运之轮不会给机会让你纠错,除非果断的停下来将原有的齿轮换掉,时间才会回归,命运才会更改。 可如今被仇怨蒙蔽的陈思琪早已失去了当初走出大山的信念,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写她的人生。 她晃晃悠悠地在生态园里走了一段时间,当她看见流淌的小溪时她才豁然开朗,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未必在梦中。人在屋檐之下,低头也是一种能力的表现,现在低头,至少还能保住当前的职位,也不至于白白的挨了这记耳光。于是陈思琪打定主意,转身向鹏城厅走去…… 当再次看见陈思琪出现在餐厅的时候,唐龙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强大意志。陈思琪似乎忘记了刚才的难堪与委屈,十分讨好的对着赵奇峰百般赔罪,随时将自己的不是挂在口中,尽力的对赵淑敏献媚。 赵淑敏极力的享受着这种奴役的文化,赵奇峰也冷眼欣赏着这变味的美艳,不过他们并没有笑话对方,相反,他们从陈思琪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屈不饶的精神,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这小女子居然都能执行下去,可想而知,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强大。 胡须佬见陈思琪将赵奇峰陪得高高兴兴,心想,这女人还真是个人才。 老梁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在佩服陈思琪的同时,又略略的有了一丝担心。 “来来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吧。”赵奇峰建议道。 “好。”胡须佬带头喝彩。陈思琪也强做笑颜,陪人欢呼。 酒局进行到一定时间,胡须佬悄悄的问赵奇峰,检修的事能不能想想办法。赵奇峰嘿嘿一笑,没说其他,只是眼睛瞟了一眼陈思琪,而后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胡须佬一阵干咳,两眼朦胧的盯着他,随之也是嘿嘿一笑。酒轮一旬,随着高涨的热情,把起初冷冷地气氛给渲染回来。后面的气氛越来越融洽,胡须佬一高兴竟然与赵奇峰猜起拳来…… 经过一夜的疲劳作战,陈思琪懂得了一个道理,再有钱的老板在公权力之下都是一个零蛋,就好比欧式别墅,你的屋檐庇护着他,他的屋檐又庇护着另一个她。陈思琪回到宿舍时,天已放亮,她简单的洗漱一番,重新换上一套衣服准备上班。 面临着销售上无尽的压力,陈思琪苦思冥想的把她的《潮》打出了小样。虽说不是很精细,也算是标新立异从另一个角度看世界。胡须佬看后较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吩咐阿荣让其他的品牌经理过来看样。 中午,阳光充足,和风循煦的带着阵阵暖意,三大品牌经理慢悠悠的开着车到达了公司的展厅,当他们欣赏完陈思琪的作品之后,只提了一个意见,小众,局限于另类的人群。不过这种风格,市面上还没有,成功的几率真的是要看运气。胡须佬听完他们的汇报之后,又征询了阿荣的意见,阿荣觉得可以一试,万一打开了市场说不定还能带来一股清流。 胡须佬半闭着眼睛问道:“车洪倩怎么没来?你没有通知她吗?” “通知了的,一直没见她回音。”阿荣把上午打电话的情况据实汇报。 “嗯。”胡须佬猜想这个车洪倩一定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于是也不深究,表面上一带而过,跟没有发生一样。 对于这类小众的题材,胡须佬也是比较小心谨慎的,他就想让车洪倩来帮忙定论一番,可她居然耍起脾气没来,这让他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到底要不要冒险呢?三大品牌的老总经过《中国风》这一劫难,也不敢贸然的给他意见,搞得他这位卖砖的专家有些头疼。 没有文案的支持就如同没有说明书的保健品,东西的好坏无从知道,推销一个系列居然这么费劲,想到这,他不由地怀恋起有李羽新存在的日子。他的存在让自己少了些文案上的操心,他对市场的精准把握也是胡须佬最为欣赏的地方,可他为什么偏偏要犯错呢?胡须佬叹息一声,不免为之惋惜。 三大品牌的老总所展示的保守心态让胡须佬大为失望,如果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拿捏掌舵的话,这些经理的架设也算是多余的结构,从这一点来讲他的经营模式还处在原始的个体老板状态,他缺乏一个智囊团,缺乏一个可以给他出谋划策的管理团队。 胡须佬在他们无法拍板的情况下担起了拍板的工作,但由于他的文化水平有限,该系列产品的文案工作就只能交给广告创意公司去做。于是他让阿荣找好合作的公司,便于和研发部对接业务。 陈思琪和广告公司接触之后,将自己的创作意图讲述了一遍,而后广告公司根据这些内容在整理了一个文案效果,三番五次的修改还是达不到《潮》的境界。胡须佬忍不住鬼火连天,责骂了那家合作的公司,而合作的公司也是窝火,将这股无名之火全部倾斜在陈思琪的身上。 陈思琪哪里是吃素的人,本就窝了好一阵子的火没地方发泄,这下算是找到了泄洪的闸口,于是一下子爆发出来,把广告公司的负责人骂的狗血淋头,双方相互指责:不学无术,不务正业!这一下,倒把胡须佬的眼睛给亮瞎啦,这哪里是做工作?完全是推卸责任嘛!也正是这一个炸点,让于晓彨找到了突破口,她遵从李羽新平素交给她的理念,整理好一份文案,迅速而快捷的交给唐龙的手里,当唐龙兴冲冲的看到这份文案时,他的脸上充满了无上的喜悦。 这份文案很快的来到了胡须佬的案桌之上,他惊人的发现于晓彨的文采竟然是这样的好!于是他三言两语将广告公司给驱散了,最后采用了于晓彨的这份文稿。 第52章 屋檐(二) 《潮》系列的顺利发布,多亏了于晓彨的英勇补刀,没有她的刀片根本就不可能拿下外围的市场。于是,胡须佬将研发中心的第二把椅子交给了于晓彨,陈思琪的光芒渐渐的随着她自身的文化涵养悄悄地晦暗。 电力公司再没有停电维护的说辞,赵淑敏也没有应胡须佬的要求回来上班。老梁只是找了个机会悄悄地告诉张厂长,赵淑敏在南岸开了一家清吧。 张厂长自然知道老梁的用意,再加上电力公司的权力,他觉得这个婚姻可以联,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同时还可以利用老梁在白土的势力为自己造势。营销学上借力使力不费力,懂得用巧力比单打独斗事半功倍,这是张厂长所需要的,也是他家族所需要的。于是他欣然的接受了老梁的好意,决定全力撮合他们。 傍晚,张杨在张厂长的提点下去了南岸的青檬清吧。在这里他见到了气质高雅,与往昔装扮不一样的赵淑敏。 “真不敢相信,真的是你。”张杨收敛了他以往游侠般的口吻,极有礼貌的对她说。 “是没见过靓女,还是没见过我这样的女孩?”赵淑敏一袭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的缕花披肩。 “你确认这是两个意思?”张杨看似糊涂的看着她,心里升起一种悸动的喜悦。 “你觉得呢?”赵淑敏落落大方的笑了一下,顺势找个卡位请他坐下。 张杨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 “喝点什么?”赵淑敏说话的声音很悦耳,听起来很舒服。 “简单点,来杯饮料吧。”张杨也说不清楚她店里经营的什么品种,为了不至于太过尴尬,就点了个随意。 赵淑敏当然明白张杨的心思,于是就擅作主张的帮他点了一杯激情火山。当一杯草莓汁附在薄冰上的“激情火山”送到张杨的面前时,张杨也被这艳丽的颜色所感染,不由地夺口而出:“哇,好漂亮的火山。” “试试,看看如何?”赵淑敏极力鼓励张杨品尝一下。 张杨在她的目光下,端起了那杯燃炸的火山,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配有两根吸管。他先插入冰中试着吸了一口,却什么也没有吸出来,于是他加大吸力,只吸上了一点点草莓汁和冰屑。张杨的表情有些无奈,于是摇摇头,迷惑的看着她。 赵淑敏示意他用两根吸管,对他说:“有必要时,可以当筷子使用。” 张杨依她所言,果然,夹起来比吸起来方便多啦。越吃越有味,兴趣来了,也顺便吸上两口,伏特加的酒劲加上冰的凉意,在口腔里有一种燃爆的感觉。 “怎么样?”赵淑敏问道。 “冰火两重天。”张杨用简单的五个字诠释了这杯激情火山的感觉。 “这说法我喜欢。”张淑敏银铃般的笑了。 “这环境真不错。”张杨夸道。 “喜欢的话,经常来。”张淑敏客套的说。 “消费不起。”张杨也据实说道。 “你的工资留着养老吗?”赵淑敏莞儿一笑。 “嘿嘿,留着找对象。”张杨半真半假的说道。 “一个礼拜来一次,我包你找到对象。”赵淑敏认真的说道。 “我都坐了了这么久,也没见一个漂亮美眉啊。”张扬看了她一眼,继续喝着他的火山冰。 “真的没有吗?”赵淑敏眉头一皱。 “是没有啊。”张杨一时没回过神来。 “难道我不是?”赵淑敏生气的说道。 “啊?”张杨这时才幡然醒悟,原来眼前就坐着一个气质美女。 于是连连说,“是是是,我怎么给忽略了呢”? 他忙着用吸管的声音压住内心的紧张,他也没料到自己会在赵淑敏的跟前乱了方寸。 “就这样定了,每个礼拜来一次,必须过来消费。”赵淑敏霸气的对他盈盈一笑。 “哦。”张杨一时还不习惯被人命令,不过他对赵淑敏的命令还是愿意听的,只要是她能养眼啊。在某种程度上,她比陈思琪更有气质。 屋内响起一阵回荡悠长的轻音乐,让人更加心旷神怡。 待张杨走后,赵淑敏才给老梁回了个电话。 “怎么样,那小子来了吗?”老梁在电话里急促的问道。 “梁叔,他刚刚才走呢。”赵淑敏嘴角上一直噙着美丽的笑颜。 “你们谈得怎么样?” “还没怎么谈呢。”赵淑敏吧嘴一瘪。 “怎么回事?” “他脑袋不灵光。” “哦。看来要给他开开光了。” “我已经给他放了霸王条款啦。”赵淑敏得意的说。 “什么条款?” “一个礼拜必须来消费一次。” “他同意啦?” “开始没有,后面同意了。”赵淑敏点上一根烟,对着空处吐了个烟圈。 “呵呵,还是你厉害。” “这叫有其叔必有其侄女嘛。”赵淑敏对这个叔叔很是推崇。 “小嘴怪甜的。没白疼你。” “梁叔,那个陈思琪没事吧?”赵淑敏突然想起这个倒霉的女人。 “还行,胡须佬没对她痛下杀手,只是安排了唐龙的女朋友于晓彨做了副理。” “这么说还是有些影响嘛。”赵淑敏此刻抽了一口烟,心里有些不忍。 “你打算收手吗?” “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为了一个男人,我觉得不值,再说,她也是醋意大发才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换做谁都一样。”赵淑敏充分用了换位思考来体验陈思琪的难处,自己这么做也只是出口恶气罢了。 “收手就好,我也怕你陷得太深,以后要是和他生活在一起,反而还不好解释了。” “梁叔英明,我也是这样想的。”说到这,赵淑敏心里不由地舒畅起来。 “那是你看得开,只有身边的人快乐了,自己才会更加快乐。”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张杨要是不快乐,我一个人也快乐不起来嘛。”赵淑敏极富哲理的说道。 “聪明。” “梁叔,对于陈思琪,我觉得你应该帮她一把,至少不要落井下石。”赵淑敏劝诫道。 “看你这么心善,我都不知道你这个清吧怎么开得下去。” “这跟开清吧有什么关系?”赵淑敏不解的问道。 “怎么没有关系,你不做奸商怎么赚钱呢?” “梁叔,你落伍啦。你那是传统上的奸商,我这里做的是会员。有长期的顾客资源。”赵淑敏呵呵一笑。 “看来还是你厉害呀。” “没有梁叔支撑帮助,我也很难在南岸立足呀。”赵淑敏又一阵感谢。 “都是自家人。应该的。” “还是要谢谢你,梁叔。”赵淑敏恭敬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挂上了电话。她将手中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将热情投入到清吧经营中来…… 第53章 屋檐(三) 陈思琪越来越感觉到身后的闲言碎语比迎面而来的风还多,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专家在针对自己搞是非。于是,她找到阿裕想从他嘴里探出点东西。 阿裕听她这样一说也是一阵茫然,他不由地问她:真有这回事吗? “千真万确。我能感受得到。”陈思琪肯定的说。 阿裕正想说点什么,这时张杨却闯了进来,他一见陈思琪与阿裕鬼鬼祟祟的合计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然后,也不说话,转身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陈思琪见状心里早已无名言状,看来想搬回张杨的心已然成为一件难事。处于内忧外患的陈思琪显然已经放弃了任何解释,她没有必要将心事放在张杨身上,她知道这有点像浪费精神。从那天与赵淑敏的对决中,她就彻底的放弃了她的想法,她现在唯一能做好的就是做好自己,做一个不让世人笑话的人。要做到这点似乎很难,她必须要查到是谁在背后描黑自己。 然而仅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完不成这个任务,她只好寄托于阿裕身上,可阿裕的资源也很有限,他也帮不了她,于是她想到了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她不好去开口。 于晓彨分去了她一半的权力,陈思琪以前还可以凭着胡须佬的力量去压服一下这帮人,可自从那天挨了一记耳光之后,她就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靠不住的豪猪。此刻她才深深地体会到屋檐下的悲哀,无论你有多大的本事,只要你站在他人的屋檐之下,你就得低头,你就得隐忍,你就得抹去光辉。 陈思琪不是个傻子,只是文化偏低而已,她目前已经想到了屋檐这个词,就势必会破岩而出,只是她还找不到合适的道场,一个能够真正容纳她的地方。 林国栋暗中操控舆论风向,大肆的宣传陈思琪戏子的身份,这让陈思琪很光火,她再也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她发誓一定要把这人给揪出来,可苦于没人帮忙,于是她找到了行政部的老梁。经过一番勾兑,老梁只提供了一个小喽啰的名字,同时他也给张厂长打招呼点到为止,现在可以鸣金收兵啦。 张厂长本想乘胜追击,如今听老梁这般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吩咐林国栋停止攻击。 胡须佬与陈思琪的风言风语传到了他老婆的耳朵里,这下胡须佬不得不挥泪斩马谡,让陈思琪离开公司。陈思琪含着悲戚的眼神离开了这座伤心的城市,有些凄楚、有些荒凉…… 于晓彨顺理成章的盘接了研发中心,从此开启了朝阳公司设计领域的新纪元。 李羽新得知这个消息后,对她的任职表示衷心的祝福,同时强调网上的设计公司还是要继续合作,并将她提升为事业的合作伙伴。于晓彨欣然地表示谢意,当然她也很乐意的接受了李羽新的提议,正式的成为了网络公司的二股东。 李羽新在细化股份的时候,将先前那批为公司出力的人,都赠予1-3股的股份。从而打造完他的网络设计公司。至此今天他才发现,这个屋檐只是一个暂居的居所,在这屋檐下他学会了好多常人不理解的东西,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才有可能奋发图强。 李鸿飞在做销售报告的时候三次提到李羽新对销售、对公司的功劳,邓琳琳在公司会场上给予了肯定,刘志康也在董事会上表彰了李羽新,从而奠定了李羽新在陵康公司的地位。很快他们的这批《三国源》也在市场上大获全胜,巩固了西南三省的战场。 李鸿飞对这次广东砖的阻击提出了很多宝贵的经验,他要求销售部上下一心,共同来完成统一的部署,会议上对张德皋提出一次口头警告,要求大家一定要步调一致,统一作战。张德皋也虚心的接受了李鸿飞的批评,这让他更加坚信团队协调作战的力量,一个人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一份力,而团队则是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直至这场会议结束,刘志康才欣慰的看着大家,这一份特殊的收获不得不让他对自己的女儿刮目相看。特别是李氏兄弟这一门双杰,尽收麾下的气概让他又一种说不粗的荣誉感。这是一种财富,一种难得的社会荣耀。刘志康看着女儿房间里的那辆山地车,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李羽新又将市场细分,专门针对少数民族对他们设计出了彝砖、藏青、疆绿、苗竹等专属风格,产品一经上市,起到了碾压同行之势。一时间,纷纷效仿,只可惜市场早已被李鸿飞派出的营销高手所控制,广东砖根本无法见缝插针。于是好多企业铩羽而归,不得不低价抛售这一批滞销的烫手货。 经过几番搏杀,李羽新终于赢得了修建研发中心的资格。消息一经传出,李羽新的小伙伴们纷纷打来电话祝贺,李羽新一一回礼,表示谢谢。在南充,他亲自宴请了他的得力干将王颖和李云飞,一场火锅下来却是非常的高兴,李云飞甚至要求将自己调到设计部。李羽新没有答应,因为他必须要从大局出发。 “老大,你为什么不调我过来呢?”找到了存在感的李云飞不解的问他。 “调你容易,难的是你能在现在的岗位上能屹立不败,还有时间给我添砖加瓦,这才是最厉害的。”李羽新一番言论说的李云飞热血沸腾,心里爽透无比。 “李经理,你也该夸我两句吧。”见他俩谈笑风生,王颖急了。 “夸,这是必须的。我们的王大姐是一个认真负责,有责任感的女人,是一个积极上进,设计水平一流的设计师。同时,也是一个担担面煮的非常好吃的一个女人。”李羽新这般一说,竟然回想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来,若不是这碗面,王颖也不可能进入自己的视线,于是说道:“真希望再吃一次我们王大姐煮的面条。” “这个简单,我们找一把面来,我给你们做火锅面。”王颖兴致勃勃的说道。 话没说完,李云飞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把面条跑了回来。 “李云飞,你是属兔子的吗?”李羽新问道。 “老大,兔子好呀,耳朵长会听话,同时还跑得快。”李云飞戏谑的说道。 “好啦,我来为大家做面条。”王颖拿过面条准备给大家下面条。 第54章 屋檐(四) “这面不错。”李羽新看着锅里翻滚的面条,口水就开始往肚里咽。 “李经理看你这馋样好像老厂时间没有吃过面条一样。”王颖瞧着他的样子打趣的说上一句。 “以前在家里经常吃我妈做的面条,这段时间忙,先吃吃王姐做的这碗面条藉慰一下相思嘛。”李羽新笑嘻嘻的说道。 “这么说,王姐的面条可得与伯母的面条相媲美了咯。”李云飞捡些好词一并送上。 “这个可以说不相上下。”李羽新肯定的回答。 王颖脸上一红,自然飘起一阵喜悦。 “好了,挑面条吧。不然煮成浆糊啦。”李云飞催促道。 “真的假的?”李羽新问道。 “不会,这种面条比较有劲道,应该是传说中的火锅面,是煮不烂的。”王颖笑着解释道。 “那好,权力交给你啦,你说好,就好。”李羽新坐将下来,把煮面的权力重新交回到王颖的手上。 “好。包在我身上。”王颖用长筷子在锅底搅了搅。 “老大,我听说你在广东的设计室有整个展厅这么大。”李云飞打探道。 “真的假的?”王颖好奇中露出惊慕的眼光。 “的确不假。全是苹果电脑,还有投影仪,当然也有出片机,全部联网,真正的白领化办公室。”说到这,李羽新脸上露出一脸的自豪。 “那你怎么想到回这里来呢?”李云飞不明白的问。 “落叶归根嘛。千好万好不如家乡好。再说这里有一大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李羽新笑笑而侃,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心结,也正是为了这个心结他才决定回来看看。 “一台破电脑居然也没有难住你,厉害。”李云飞不得不佩服李羽新的动手能力。 “这都靠大家的帮忙才能成功。一个好汉三个帮,没你们今天也成不了功。”李羽新肯定了他俩的功劳。 “老大。你太客气了。”李云飞从李羽新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李经理,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在街头卖面呢。”王颖一说到面,这才想起锅里的面还没有捞起来。 于是,赶紧动手将面一碗一碗的盛装在小碗仔里面。好在这面耐煮,劲道是越煮越好。李羽新迫不及待的吃将起来,边吃边称赞:“好吃。” 王颖见他这般夸张,也尝了一口,果然火锅面味道十足。 “真的不错哟。”李云飞也加入赞美的行业。 “其实这都是火锅的功劳,汤汁浓郁,味美十足。”王颖也不居功,实事求是的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下面要是把握不住火候,估计也难吃。”李羽新尽量维持下面人的美誉。他这一说,到让王颖兴奋起来,的确这味儿比较好吃,多煮一分会烂,少煮一分不透,用她的话说,刚刚好。 “老大,真佩服你的心态,要是我早跑了。”李云飞往嘴送上一口面,说道。 “这些年,你不是也没有跑吗?”李羽新反问了一句。 李云飞脸上一红喃喃的说道:“还没打败你们,我怎么甘心离开。” 话声虽然比较小,可王颖听得清楚啊,于是她接着问:“你要打败谁?是李经理吗?” “对呀。”李云飞勇气可嘉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可是李经理也是才来公司不旧呀。”王颖根本不知道李羽新的过往经历。 “我以前就在这个厂呆过一段时间,印象深刻啊。”李羽新轻轻地笑了一下,虽然已过多年,依旧还是有些感叹。 王颖愣愣的看着他,心想这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难怪张德皋看见他很兴奋,就连邓总也对他客气三分。 “老大以前挺牛的,可以说是厂里面的救火队员。”放在以前,打死他,他也不会这样说的。 “哦,说说看。”王颖兴致极高的聆听着。 “我和老大都是同一批入厂的,我分到了工艺科,而老大却分到了腰线车间。”说到这,李云飞表现出一点优越感。 “腰线车间搞工艺吗?”王颖天真的问。 “那里,切砖。”李羽新也不避讳以前的工作,边吃面边说。 “切砖?什么个意思?”王颖被弄糊涂了。 “就是切砖工啊。”李羽新补充道。 “切砖的也能做到今天这个成就?”王颖似乎不信,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老大就是厉害,不但干啥工种都是一样的,而且还很优秀。”李云飞佩服的扬起了大拇指。 “李经理他说的是真的吗?”王颖还是不太相信。 李羽新没有表态,这些都是过往,没有必要去一一相较,过去看似很远,可实际上如过眼云烟。 “老大不但在缺陷分析上有所长处,在机器上也有所建树。”李云飞恨不得一下将李羽新的经历全部讲完。 “机器也会?”王颖大为惊讶的看着他。 “那是当然,好多改革改良的方法都是老大提出的,所以老大是最厉害的人物。”李云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羽新感觉很欣慰,这些话能从李云飞嘴里说出,应该是他彻底的放下了心结,这是李羽新最想看到的结果,倒不是他恭维自己几句这么简单的缘故。 王颖越发觉得眼前的李羽新有很多深藏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正是探知对方内心深处的魂灵。 李羽新依旧还是这般低调,他并没有因为李云飞的夸赞而骄傲,他是一个不喜欢张扬的人。 李云飞一脸虔诚的将目光投向李羽新,从对方不计前嫌的那一天起,他就决定跟随对方,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自己苦苦寻求多时的导师。这段时间里,他才明白王颖拿着配方找自己的意思,如果不是李羽新的刻意安排,自己又怎么可能获得配方的核心,自己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拿出特殊花釉的配方来。想通了这些,李云飞再也不是那个眼光在天,不着地气的矛头小子。他学会了感恩,懂得了低调,更明白了做人的道理。 一碗面条下来,三个人的关系拉得更近了,于是又问了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第55章 屋檐(五) 李羽新告诉他俩研发中心要开始筹建啦。两人一听喜形于色,更是附耳倾听。 “老大,这研发中心是怎么回事?”李云飞询问道。 “和邓总的一个约定。”李羽新抛出了这个秘密。 “你和邓总还有约定吗?”李云飞惊怔的睁大了眼睛。 “有啊,自己的研发中心自己挣。挣到了钱就给咱盖大楼。”这话一说,李羽新满脸都是自豪的。 “难怪不得给我们一间这么小的办公室,原来是有预谋的。”王颖细细一想,让咱们艰苦朴素就是为了激发我们的积极性呀。 “还好,咱们这几个臭皮匠还真的是给力,没给自己丢脸。”李羽新左右手各比了一个赞字。 “有老大顶起,我们这就是摩天大楼。”李云飞也比了一个赞字。 “对呀,有李经理在,我们就有方向感啦。”王颖也是一阵美丽的附和。 “说实话,我们这缺一不可,不然走不到现在。没有王颖的设计,我们不会有新花色;没有李云飞的工艺效果,我们不会鲜明、新颖、吸睛。”李羽新没落下任何一个人,他必须要赞美他们,表扬他们。 “没有李经理,我们什么都不是。”这是王颖发自肺腑的声音。 “对呀,没有老大,我们那有奋发图强的动力。”李云飞也不全是恭维,他说的基本上都是实话。 “别现在说的好听,到时候努力不出力,我可就要修理你们了。”李羽新趁机给他们下了一个危机。 “老大放心,我们唯你马首是瞻。”李云飞立马表态。 “李经理,我王颖也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王颖的的确确把李羽新当成了拯救她命运的人。 “好了,其他的就不用说了,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好好吃饭,吃完闪人。”李羽新端起面条开吃起来。 “好的。我们开吃。”二人一同说道,对着碗里的面条一阵开吃。 邓琳琳办公室里,刘志康坐在沙发上,十分满意的看着李鸿飞和邓琳琳二人。 “老刘,你这是又要给我们上课,是吗?”邓琳琳挨着刘志康的身边问道。 “怎么,怕上课啊?”刘志康笑道。 “说吧,我们听着呢。”邓琳琳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李鸿飞之后,才对刘志康说道。 “我就想听听,你们怎么把李羽新请回来的?”刘志康参观完李羽新那间办公室之后,心里一直怀揣着这个疑问。要说这办公室又小,办公桌还不配套,而且还只有一台电脑,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呀,这人可是豪华办公室呆惯了的人啊,凭感觉就不会在这呆下去。 刘志康正眼看着二人,就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新奇的说法。 哪里知道,李鸿飞直接回答道:“我们就是要磨磨他的性子,让他知道,他不是来享受的,是来为公司出谋划策的。所以给了他一间陋室,一台普通的电脑。” “有没有跟他谈工资待遇?”刘志康关切的问。 “没有,只字未提。”李鸿飞毫无表情的回答道。 刘志康似乎不信,于是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邓琳琳,他想从她的脸上得到信息的真实。 “的确没谈。只不过,以前曾经给他说过,股份的事。”邓琳琳回答道。 “你真的给他说过股份的事?”刘志康顿时来了精神。 邓琳琳以为他要责怪自己,不过她并未逃避这个问题,对他点了点头,说:“我以前答应给他1-3的股份。” “好,这招厉害。”刘志康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还很高兴。 “我没做错吧?”邓琳琳见他有些反常,心里也拿捏不准。 “没错,我还要大大的奖赏你呢。”刘志康打消了邓琳琳受罚的心里准备。 “真不怪我?”邓琳琳问道。 “怪你干嘛?这事办的非常漂亮。”刘志康表扬着她。 “真的吗?”邓琳琳反问道。 “千真万确。这股份给的好,知道为什么给的好吗?”刘志康笑而不宣的看着她。 “你是想让他把厂子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做。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厂里干。不会被人挖走。”李鸿飞帮他把谜底揭开。 “说的好,比一般人都领悟的透彻。”刘志康一番赞赏。 “没想到啊,老刘也有这样的觉悟啊。”邓琳琳本该用惊叹的口气讲,不过这是她老爹,在不怎么也少不了起码的尊重吧? “要是没觉悟,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掌管公司。”刘志康笑道。 “哎,说起来是掌管,可我目前也只是掌管了现在这一家厂而已。”邓琳琳叹息一声。 “不急,慢慢来。他们的观念迟早会改变的。”刘志康知道自己那些亲戚舅子不好整,除了自己之外,没人能控得了他们。 “我就看这个厂就行了,免得大家不高兴,我还可以清闲一点。”邓琳琳娴静的说出一直压在心里的那些话。 “不管可不行,迟早都得管嘛。”刘志康注视着她的表情,慈爱的冲她一笑。 “以后再说吧。”邓琳琳知道刘志康的心思,可她实在是无力把控这些长辈们的傲娇。 “不急,我会在后面支持你的。”刘志康十分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 “嗯。”邓琳琳点了点头。 “小伙子,干的不错。销售部在你手中真的是放一百个心了。”刘志康转过来对李鸿飞赞赏两句。 “刘总客气了。”李鸿飞不吭不卑的回答道。 “以后也别叫刘总刘总的啦。随着丫头一起叫吧。”刘志康将窗户打开就是要迎进他的到来。李家兄弟无论是招了谁,都将对企业有很大的帮助,这一点邓琳琳看的清楚,他刘志康自然也看得明白。 “这样不好吧,还是叫刘总顺口一点。”李鸿飞觉得叫其他的别扭,所以坚持叫他刘总。 刘志康想想也对,也就遂了他的心愿。 “我们的研发中心什么时候修建呀?”刘志康关心的问。 “正在找设计师出图,一旦确定立即投入。”邓琳琳汇报了进度。 “图纸设计的时候,让设计师多于李羽新沟通,要做就做一流的,不做就不做,免得搞出个四不像的东西来,这样既浪费了财力物力,又让下面的人不开心。”刘志康对此事做了指导性的建议。 “我知道了。”邓琳琳频频的点头称是。 “行了,我还得去一下几个分厂,看看这些个舅老倌干得咋样啦。”说着,刘志康站了起来与而人告别。 第56章 屋檐(六) 李羽新看见叶薇一身素裹,心知不妙,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这样打扮过。叶薇的袖口并没有带着黑色的袖章,而是在胸前别了一枚银色的百合花形的胸针。 李羽新意识到她家出了事,只是不好过多的去询问她,这一段时间,她的假期一直在往后延续,这就表示着她还没有处理完自己的家事。 今日一见,瞬间明白了她的处境,于是上前点点头,算是招呼一声。 叶薇精神倒还饱满,只是脸上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李羽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让王颖没事就多熟悉PS里面的一些特殊功能。他强调做图的过程中有机会是会用到这些功能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布置完一天的工作之后,他就乘坐公交车跑河边去找下一个主题的灵感去了。 河边有一些田土,金灿灿的油菜花让李羽新心旷神怡,放目四下一片青葱的景象,河面上的水清澈透底,这都归功于政府的环保做得好,一些大型的污染企业都不接手,哪怕是能解决当地的就业人口,也不接纳这类企业。一贯的坚持才营造了这么好的氛围,打造了成渝之间的经济商圈。 李羽新河边一路漫游,偶尔见着几个钓鱼的便上前问候两句,探讨一下心得与经验,同时也在构筑他心中的和谐画面。他一直在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设计主题呢?可一直都没想明白,这才是让他静不下心来呆在办公室的主要原因。 白塔的倒影映在江边时,李羽新心中仿佛听见一声如磬的钟声。格调?蓝色格调?对就叫蓝色格调!想到这,他不由地心潮澎湃,这是一个既浪漫又高雅的名字。用什么色去烘托这个系列呢?李羽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灰白黑,虽然这个叫蓝色格调,可这个蓝色还真不能用,除非用水晶蓝,不然就会将这个系列拖到死亡的边缘。 李羽新将色调一定,基本上设计的主体也就浮出水面来了。李羽新一时兴奋,抓起地上一块扁平且薄的片状鹅暖石,向江面打着一溜水漂。鹅暖石在水面一连漂了好几个水花,最后才沉入江底。 只听的钓鱼老者不爽的吼道:“喂,你把鱼吓跑啦。” 李羽新赶紧把头一缩,忙对老者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算了,别再整出动静来。”老者重新抛洒鱼钩调整方位。 李羽新见老者不再生气,这才用手摘下一朵油菜花,凑在鼻子下一阵猛吸,这股清香味正是他想要的味道,鼻息之间通透许多。 远处正在施工的三桥如巨龙一样横跨在江流之上,李羽新感觉到家乡正在悄然的变化,江面上的桥是越来越多,比起90年代以前的一座大桥可谓是多桥跨越,连接各城区及县市的交通更加便利了。听说设计中的还有四桥、五桥,当然在建的南充高坪机场也预计将在明年年初完成。 李羽新拿出烟,抽点一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上去。 江水看似平缓的流淌,暗地里却怀揣着凶险,江中居然还有一队爱好者在尽情的畅游。李羽新小时候被水呛过,一直对水抱有敬畏之心,勉强的在游泳池里面还敢扑腾两下,除此之外,流水依旧,他却在岸边独走。 李羽新歇息一会,欣赏着畅游的勇士,不仅羡慕他们,还很佩服他们…… 生产部办公室里,叶薇将报表全部做完已接近下午3点。 卿凤山见她情绪低落便对她问候一句:“叶统计,你没事吧?” “不碍事。”叶薇嘴角挤出一点戚淡的微笑。 “如果有事,可以先回去处理好之后再来上班。”卿凤山决定把假期再给她延上几天。 “不用了,卿部长,我没事。”叶薇戚容满面,笑颜苍白。 “真不用?”卿凤山追问道。 “嗯。”叶薇将做好的报表交给他,他仔细瞧了瞧,他发现错了几个地方,于是给她指了出来,叶薇也很虚心的点头表示谢谢,末了还说了声“对不起”。 卿凤山表示理解,谁家没有点坡坡坎坎呢?卿凤山并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多检查一遍。叶薇明白他的用意,接过报表将错误的地方更正过来,接着又检查了两遍。 卿凤山又仔细的帮她看了一遍,表示没什么问题时,他才让她去送报表。 叶薇拿着报表往楼下走去,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是田志刚的妻子吗?”对方直接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叶薇对这个名字已失去了应有的耐心,这个名字让他太过伤神。 “他欠我们公司30万,你看能不能找到他让他把这笔账给清了。” “30万?他什么时候借的?你们是什么公司?”叶薇顿时警觉起来。 “我们是小贷公司,这钱要是不还,我们只好去法院起诉了。” “那你们去起诉吧。”叶薇眉头一皱,顺势将电话按掉。 真的奇怪,他什么时候借的钱,这钱拿到哪里去了呢?还有上次自己卡上的十五万钱呢?这个电话倒让她警惕起来,这钱一定要找出来,不然真的是一笔糊涂账了。打定主意之后,她给李羽新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找一个律师,帮自己把田志刚生前的钱查清楚,也好让自己心里平和一些。 李羽新接受了她的要求,同时也给刘凯打了一个电话。 “李哥,怎么有空找我?” “你在生意场上比较多,帮我找一个律师,我有一个朋友要查一些账目。”李羽新简单的说出了目的。 “行呀。我公司正好有一个法律顾问,我让他过来帮你吧。” “谢谢你,刘凯。” “都是兄弟,客气啥。” “应该的。等我联系好了,就让他直接找你。” “好的。辛苦啦。”李羽新没有忘记他心底的谢意。 “客气。” 李羽新收了电话,同时也感到叶薇所说的事有些蹊跷,于是暗中查探叶薇小灵通上的电话。他利用办公室之便,将叶薇的身份证复印好,直接去了一趟电信公司。 这一查还真找出了对方的电话号码。于是李羽新将这两个电话号码抄录了下来。 第57章 屋檐(七) 夜晚,刘凯介绍的那个律师主动联系了李羽新,他简单的了解了事情的情况之后,告诉李羽新找个时间详谈一下,便于签一张合同好进行调查。 李羽新二话没说,就让对方直接去花间茶坊,15分钟之后见面再谈。 挂断电话之后,他立马给叶薇一个电话,让她带着银行卡和身份证下楼,自己马上过来接她。 打完电话之后,李羽新便坐上出租车直奔团结小区。 叶薇早早的站在小区的大门外等着他。李羽新招呼一声向她招招手,示意她上车。 于是,出租车载着二人向花间茶坊驶去。 双方一碰面,相互介绍认识之后,李羽新问道:“王律师,这件事怎么处理?” “让叶薇姐给我办个委托书就可以了。”王子欣拿出表格让叶薇过目。 叶薇看了以后,询问了一下价钱,然后将身份证和银行卡拿了出来,将委托书填好之后,签上名并按好指印,交给了他。 李羽新也将自己查到的电话号码写在纸条上,一并给了王子欣。 叶薇在王子欣签收了律师名及加盖了印章之后,将钱交给了王子欣。 “王律师,还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去吃点?”李羽新将事情办妥,这才想起了还没有吃晚饭呢。 “那多不好意思。”王子欣口中一阵推辞。 “别客气,我们就到附近的排挡吃点砂锅什么的,随便吃点。”李羽新把底兜开,王子欣见状再也无法推托。 于是三人去点上几个砂锅菜,喝上一瓶啤酒,将就的吃起饭来。 饭后,王子欣借故有事,便匆匆的离开了。 这时,李羽新才低声的问她:“是不是那个人出事了?” “死啦。”她淡淡的说,这话令李羽新大为惊愕,怎么可能呢?上次不还生龙活虎的吗? “怎么回事?” “非典。”叶薇说着两个字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 “没留下的什么遗物吗?”李羽新随口一问。 “有个黑色的小包,里面好像有份合同,我没有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叶薇突然想起这事。 “带上了吗?”李羽新问道。 “没有,放在家里啦。”叶薇想了想,确定无误才告诉他。 “哦。那就先放着吧。”李羽新也没在意。 “嗯。”叶薇本来想叫他去看看,见李羽新这般说,也就罢了。 “早点回去睡吧。养好精神,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李羽新劝道。 “谢谢你。”叶薇明显的感觉到李羽新变了,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送自己回家。 “好了,我找个车送你到小区门口。”李羽新率先站起来,在街角处招了一辆出租车。 送完叶薇之后,李羽新给徐倩打了个电话。 “徐倩,你还好吗?” “还好。” “去医院瞧了吗?”李羽新关心的问道。 “我现在就在医院呢。” “没什么大问题吧?”李羽新总觉得不太放心。 “没事,小毛病,就是咳嗽两声。” “要不要我飞过来陪你。” “不用了,你现在还要上班赚钱呢,我们的房子装修的怎么样啦?” “差不多快好了。我们的卫生间是我自己亲手画的一副图画。” “画的什么?” “聂小倩。” “倩女幽魂?” “嗯。” “你该不会画的是我吧?” “真聪明。” “好期待哦。” “快点过来就能看到了。” “嗯,我尽快好吧。” “我等你了。” “行了,你先挂电话吧,我打个吊瓶。” “好的,要爱惜身体啊。”李羽新体贴的说道。 “你也要好好的。” 李羽新随即挂断了电话。 此时,天上下起了小雨,街上的人开始奔跑。李羽新从出租车上下来,也是一阵狂奔。 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跑了过去,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只是觉得很熟很熟,一时也没想起她是谁。 回到家里,他拿出他那台红色的电脑敲打起来…… 他登上他的QQ,找寻着那个网上牵挂的名字:闭月不羞花。然而,他看见的那个名字始终是个灰色头像。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动弹,于是发了条信息给她,就跑到阳台上抽了根烟。 一根烟功夫时间,电脑唧唧的传来了讯息,他瞅了电脑一眼,顿时来了精神,随手将烟一捏坐在电脑前,手指一阵舞动,赶紧与之对话。 三月风: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闭月不羞花:我也是,很想你。 三月风:最近都忙些什么? 闭月不羞花:忙工作呗,还能忙啥 三月风:我也刚刚忙完,所以才会有空来找你 闭月不羞花:忙完了有假休吗? 三月风:原则上是应该有的,可惜这些老板只看见眼前利益,哪里会考虑我们的福利问题 闭月不羞花:是呀,累死的是我们,赚钱的是他们,受气的是我们,潇洒的还是他们 三月风:同感 闭月不羞花: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样啦? 三月风:分啦。我看是彻彻底底的不理我啦 闭月不羞花:哎,苦命的娃 三月风:你呢? 闭月不羞花:和你差不多,他找了个女朋友 三月风:那你怎么办? 闭月不羞花:还能怎么样?祝福他们吧,谁叫自己当初不珍惜呢 三月风:心疼 闭月不羞花:有爱就有疼,迟早要还回因果的 三月风:修行千年就为在红尘中多看你一眼 闭月不羞花:轮回是件很痛苦的事 三月风:所以才有了孟婆汤 闭月不羞花:喝下遗忘,不喝难忘 三月风: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选择痛苦,而不选择遗忘 闭月不羞花:可惜不会有,这都是神话、都是聊斋 三月风:活着真难 闭月不羞花:我刚才才在他家门口转悠了一圈 三月风:只想偷偷地多看他一眼? 闭月不羞花:我只想问问,他的心里可否还有我 三月风:问了吗? 闭月不羞花:没有,我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有寻到 三月风:如果她想一样来问我,我一定会告诉她,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闭月不羞花:她真幸福 三月风:只能怪命运的蹉跎 闭月不羞花:你找过她吗? 三月风:找过,不过每次都看见她与那个男的在一起 闭月不羞花:那你怎么处理的 三月风:我只能悄悄的离去,最多远远的看她一眼 闭月不羞花:你爱你现在的女朋友吗? 三月风: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情,或许更多的是报恩吧 闭月不羞花:报恩?什么恩 三月风:知遇之恩,苦难共处的恩 闭月不羞花:这么说,你并不爱她 三月风: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她是爱我的,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闭月不羞花:你觉得公平吗 三月风:这世界上的事,又有哪一件是公平的? 闭月不羞花:是呀,我又何必罔叹公平呢 她说完这句话,连招呼都没打,就悄悄地隐身在网络中……徒留下,李羽新沉闷的身影。 就这样,爱情也算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游戏终究会结束,再美丽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 第58章 屋檐(八) 李羽新与她倾诉完之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看来一个人沉闷久了,一定要倒倒垃圾,把自己的伤悲抹去,重新来诉求一个新的人生。 他顺便浏览了一下他的网络公司,看着业务慢慢的恢复,心里也是一阵高兴。 天道酬勤,他开始做关于《蓝色格调》的设计文案,他将文案的结束语定位为:人生就是一种浪漫,格调就是一种仪态、一种风度,向往自然,回归永恒,蓝色就是最好的经典。 写到这,他撑了个懒腰,舒缓了全身的疲劳,这种浪漫是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东西,别人学不来,他也不屑去学。 看看时间,他觉得应该去喝上一杯,本想找叶薇出来坐坐,可这个点他根本就不好意思打电话叫她。 这时,李羽新才意识一个严重的问题,曾经的畅所欲言如今却思量再三,这明明就是内心防范的一道墙,有了这道墙,也就是说两个人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也就走到了尽头。就好比两个热恋中的男女,突然有一天在为对方考虑的时候,就说明你们俩的关系出现了危机。 李羽新从这一点上看清了自己的心境,同时也悟出了相爱的道理,就好比一个从来都不曾嫌弃你的人突然嫌弃了你,那只能说明你不再重要了……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怕碰触响声吵醒父母,合着门把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溜了出去。 他并不是好酒的人,可就是搞不清为什么会想喝酒,想喝上一点。 假日酒吧是一个清吧,没有妖艳的表演,更没有刺耳的音乐,它就像一碗华尔兹的清粥呈现在曼青的迪吧里。 李羽新点了杯蓝色嘉宾轻饮一口,将眼睛微微的闭合一下,感受它激情浪漫的瞬间,一股冲上凌霄的刹那燃爆清风的云层,彩霞斑斓的发出五色的光芒。 正在陶醉之中,忽然身后有人唤他。他转身寻去原来是金毛和张紫燕,于是也打了个招呼。 “这么巧啊,李哥。”张紫燕点点头说道。 “来一杯?”李羽新将手中的酒扬了一下。 “算了,你这个太猛了,我喝不了。”张紫燕谢绝了他的蓝色嘉宾。随即点了两杯奇力咖啡,坐在了他的身边。 金毛觉得奇怪,怎么会一个人呢?他的红颜知己呢?金毛怀揣着疑问可他不敢贸然的问他。张紫燕似乎猜到他的心思,与是问道:“李哥,你也出来打秋风吗?” “打什么秋风,睡不着,就出来喝一杯。”李羽新也觉着好笑,以前习惯了一个人,如今陪人惯了,反倒不自然了。 “叶薇姐呢?”张紫燕也算是直性子,想都没想就夺口而出。 李羽新也没料到她会问这句话,于是回答道:“可能在家睡觉了吧。” “哦。”张紫燕见他这般回答也不好继续询问。 “你们二人也是睡不着吗?”李羽新瞧他们精神比自己还好。 “刚刚看了电影,顺便喝上一杯再回去。”张紫燕一直没让金毛插话。 “金毛最近生意怎么样?”李羽新为了照顾金毛的情绪,问道。 “还好,有几个老朋友罩着,还行。”金毛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 “我听说刘凯的业务分了一半给你,是真的吗?”李羽新试探性的问。 “是真的。刘哥对我也蛮照顾的,跟着你们几个算我金毛前世修佛啦。”金毛也是一个懂感恩的人。 “还算你小子没做什么错得离谱的事。”李羽新口没说,要是有错的话,估计没人帮你。 “多亏李哥的几次提点。”金毛说到这,不由嘿嘿一笑,这笑声让张紫燕觉得奇怪,于是问道:“有什么事还瞒着我啊?” “嘿嘿,没什么。”金毛顺势将语言岔开。 “才不信呢。李哥,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张紫燕见金毛不告诉自己,忙向李羽新求救。 “这怎么说呢?”李羽新呵呵一笑,说了一半,赶紧端起酒杯喝上一口。 “实话实说嘛。”张紫燕央求道。 “这个金毛呀,胆子挺肥的。”李羽新将话音一顿,偷偷地瞄了瞄他二人一眼,只见金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没好意思看大家。 “说吧,我想听听,他以前胆肥的事儿。”张紫燕恳求道。 “他小子运气不好,每次打劫都遇到我,不是四处逃窜就是丢盔弃甲,四处奔逃。可以说,我是他命中的克星。”李羽新说到这也觉得好笑,每次都让金毛铩羽而归、空手而归。没在自己身上赚上个三五小钱。 金毛见李羽新把自己的老底给掏了出来,于是脸色更红了,也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尴尬的红晕。总之,金毛把头埋在了桌子上。 “没想到,你金毛还真的是胆肥啊。”张紫燕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那时候,我还不懂事。在这里,我还是要谢谢李哥对我的关怀。”说到这,金毛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雾状的泪花。 “可能是你娃命犯太岁,要不然怎么每次都这么点背。”说实话,李羽新还是第一次调侃他。 “若不是遇见你,我又怎会有今天呢?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就是要让你来修理整治我。”金毛咧嘴乐了。 “还有我。我也是来整治你的。”张紫燕抢过话头,插上一句。 “是的。你也是上天派来救我的。你是天使。”金毛见状,赶紧奉上两句好听的话语。 “你们俩也是上天派来陪我喝酒的。”李羽新呵呵一笑,戏谑的说道。 “应该是李哥的光辉感召我们来到这里的。”金毛越发会讲话了,李羽新不由地对他刮目相看。 “对呀。就是李哥的磁场太强,在宇宙中把我们吸引过来了。”张紫燕顺便也说了两句好听的话。 “我看在过一月两月的,你俩都快成宫里面的人了。”李羽新端起酒轻轻的喝上一口。 “宫里面的?什么人啊?”金毛不明白的看着他。 这时,张紫燕突然看见李羽新暗暗的笑了一下,心里惊觉道:“哈哈,原来你是说我们是,呵呵,够牛的呀。黑我们也不带一句脏话。” “黑我们?说什么呀,我一句都听不懂。紫燕,你就告诉我,让我明白明白。”金毛一个劲央求道。 只听,张紫燕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太”,金毛若有所悟,可终究说不出个名堂来。 还是张紫燕告诉他:“宫里面的公公啊。” “哦。太监。”金毛恍然大悟,彻头彻尾的知道了这个“太”的意思。原来如此,这中国字就是涵义丰富,随便想想也就是飘飘然的肺腑发热…… 第59章 屋檐(九) “还是自己开公司爽,虽然累点,可是值。自己给自己打工有成就感。”金毛分享体会。 “那是。一个自由就让你美滋滋的。更何况还能赚钱呢。”李羽新夸上两句。 “我知道没有李哥我就没有今天。”金毛感恩戴地的,就差没有跪地膜拜。 “自己积下的德还得靠自己悟的透,要是悟不透也就是白费了。”李羽新像个老禅师一样给他讲经悟道。 “李哥你就别给他整这些,他也听不懂。简单点,就是千年修得同船渡,不修就没有。”张紫燕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嘿嘿,还是紫燕了解我,咱们修来的同船渡,李哥,我敬你。”金毛摸摸头,嘻嘻哈哈一阵表示一番。 李羽新看着二人也是无语到死胡同,不想出来了。 临近3点,几个人才从清吧里走了出来,兴致极高的唱起了《敢问路在何方》,看来还没有喝醉。 “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羽新走在最前面,摇摇手,头也不回的爬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从偶然的巧遇中,李羽新得知张自忠回到了南充。据说还是带着一大叠钱回来的。 李羽新跟张自忠不太熟悉,也可以说病无深交,只是场面上与他见过几次,吃过一次饭。 所以对张自忠的个性还不了解,对他的做事风格也搞不清楚。因为金毛提到了钱的事,这就是李羽新想不明白,他带这么多钱回来干嘛。 借着酒的记忆,他闭上了眼睛,在车里迷迷糊糊的想睡,一种突然产生的困乏油然而生。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睡上一觉,消消疲惫的睡意。 李羽新一下车就是“呼”的一阵疾行,跑到楼上,再轻悄悄的将门打开,蹑手蹑脚的关好房门,溜进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其实,他的行动李母早已知道,她只是半张着眼故意不说而已。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李母煮上粥,买好油条,一一的准备在桌子上,才回到房里睡上一会。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他们也算是尽心尽力…… 李羽新有个习惯,不论多晚睡觉,只要是今天上班,他都会准点起床,他似乎可以随时调节自己的生物钟似的,现在看来他的精神与往常一般,除了两个黑眼圈之外,看不出他是熬过夜的人。李羽新一边喝着母亲做的粥,一边拽着油条,觉得不过瘾,干脆将油条撕成小段,浸泡在粥里一口一口的喝着。 吃完之后,将碗洗净,一溜风的向外跑去…… 叶薇也正好搭乘着这辆车,她见李羽新正打着瞌睡也没上去招呼他。只是偷偷的瞄他一眼,也正是这一瞄她发现他身旁的一个男子有些不正常,他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装模作样的在车上翻看着。叶薇觉着蹊跷,哪有人在车上这么用功的。她再仔细一瞅,这一眼便看出了端倪,那个人手中的报纸居然是倒过来的,还有人倒过来看报纸吗?你以为你的武林高手西毒欧阳锋啊! 叶薇发现了毛病,自然就的多看几眼,于是她发现那个男人在左手报纸的掩护下,右手正悄悄的潜入李羽新的裤兜里,李羽新睏觉不堪,根本没有发现身边这位文质彬彬的男子居然的三只手。 叶薇突然冲李羽新大喊道:“狗日的,肯定昨天又去打麻将去了,看你娃儿还在拽瞌睡。” 说着,她走上前去,猛地拍了他一巴掌,瞬时把李羽新惊醒过来,他怔怔的看着叶薇,说道:“我拽一哈瞌睡,你喊啥吗?” 那小偷也怔怔的盯着叶薇,似乎在埋怨她惊扰了自己的美梦,害的钱也没偷到。 只见叶薇没好气的说:“睡啥睡,到厂里头慢慢睡。” 李羽新没见叶薇在公众场合这般吆喝,于是看了看周边的情况,终于发觉眼前的这位男子有些举止异常,他也看见了那张反过来的报纸,于是冲这位兄台喊道:“喂,兄弟,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西南石油学院的呀。”那男子心里咯噔一下,稳住他的情绪,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哦,我看你像是石院长的学生。不知道是不是?”李羽新开始设套。 “对呀,我就是石院长的学生。”那男子笑眯眯的说。 “你怎么看出他说是石院长的学生?”叶薇眉头一皱不高兴的问道。 “这还用问吗?”李羽新故意卖起关子。 “你就吹吧!”叶薇把眼一横,似乎在责怪他听不懂自己的话。 李羽新佯作不知,又对那男子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那男子感觉自己就是被逼上梁上的锦毛鼠,他显得无力而苍白。 “只因为石院长有个特点。”李羽新呵呵一笑,说道。 “什么特点?”那男子无奈的问。 “全校只有石院长一个人倒过来看书读报。”李羽新说道这里,哈哈的笑出声来。 这男子瞬间脸色大变,他没料到李羽新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来戏耍自己。而自己正是那个倒过来看报纸的高手。 一时间整个车厢都响起嘲讽的笑声,搞得这男子匆匆的在下一个站台就跳下车去。 叶薇这时才回过神来,对李羽新说:“原来你一直在调谑他呀?” “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奉承他?”李羽新憋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最后一个笑点引炸全车厢的人。说完,他也是一阵哈哈大笑。 “你有点坏哦。”叶薇也是呵呵呵一笑。 李羽新赶紧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让她好好的坐在身边。 “谢谢你提醒了我。”李羽新还是要感谢叶薇的提示。 “我都没好好谢你呢。”叶薇这一句说出,显然是说的昨天找律师的事。 “都是应该的,互相帮助嘛。”李羽新笑笑而言。 “看样子你昨天夜里没怎么睡啊?”叶薇看他脸上的熊猫眼,便知道他的睡眠情况。 “嗯。出去喝酒了。”李羽新据实回答。 “怎么不叫上我?”叶薇问道。 “太晚了,不好叫你。”李羽新找了个托辞。 “哦。”其实,叶薇也能体会到这种由里到外的疏远,于是她没在说什么。李羽新也只好选择无尽的沉默。 第60章 屋檐(十) 一路上听着伤感的音乐,唱着王杰的歌,公交车终于停在了陵康公司的站台上。 叶薇急急的下了车,她没等李羽新一道就自行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李羽新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一脸沉思。自己做错什么了吗?她怎么啦?想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到底是不是海底的针。 李羽新刚一进大门口,就被守在楼底的邓琳琳叫住了。 “喂,李经理,你过来一下。”邓琳琳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李羽新自然不能抗拒,他乖乖的靠近邓琳琳,问道:“什么事?” “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邓琳琳看了一眼他,询问他。 “没有呀?我睡得很好啊。”李羽新不愿意谈及昨天晚上喝酒的事。 “你就吹吧,老实说,是不是跑酒吧去啦?”邓琳琳居然指出了酒吧这个词。 李羽新一脸斐然,要是真的,那她不是随时都知道自己的行踪?以前没在意,今天听她这般说,李羽新才想起这事的可怕性。 “怎么,一言不发?若是心里不畅快,我那还有两瓶好酒。”邓琳琳并没在意他的表情变化,她只是站在她的高度上来看待问题。 “谢谢你。我自己会调节的。”李羽新轻描淡写的一言概之。 “那好,你在慢慢调节吧,下午,设计公司的要过来,你配合着与他们一起把展厅设计方案完善一下。”邓琳琳这才说到重点。 “行,他们来了直接到我那找我就行啦。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啦。”李羽新看看时间,合计着应该去办公室溜达一圈。 “行,你先去忙吧。他们来了之后,我打电话通知你。”邓琳琳听他这般说,也觉得露天坝子里交谈不太妥当,于是早早的结束了交谈。 李羽新一脚踏进办公室,王颖就将早餐早早地放在了办公桌上,一人一份,炒米饭,配有一枚煎鸡蛋。粉面上一勺红红的辣椒油,浇淋在生菜叶子上,绿中带红煞是好看。 “王姐,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李羽新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叫王姐亲热一点。 “找到了存在感,当然要高兴呀。”王颖口中所说的存在感,当然是这一次设计的主题所取得的胜利。这次胜利使她从一个卖面条的华丽转身为设计师,这要是都不高兴的话,那要怎样才叫高兴呢? 李羽新理解她的心情,于是对她说:“尽力就好,只要我们不在自己的岗位上留下遗憾就行。” “嗯。我知道。”王颖顺势将桌上的那碗炒米粉推到了他的跟前。 李羽新也不客气,打开饭盒吃将起来。边吃边说:“没想到,王姐的炒米粉也不赖啊。” “我也是第一次做,随便搞的,你不嫌弃就行。”王颖客气的说道。 “第一次就做的这么好,真的厉害。天赋啊。”李羽新没忘记夸她两句。 “李经理,今天给我几个配方我也来试着配几个花釉吧?”王颖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这才是她今天带炒米粉过来的原因之一。 “行呀。呆会,我吃完了就马上给你。”李羽新笑道,他不由地佩服王颖的有心之作。 “好的。你快吃吧,等一会冷了就不好吃啦。”王颖甜甜的一笑。 李羽新再没有接话,一门心思的用在了吃上。 好不容易,王颖才拿到可以出入化验室的两个配方。 一溜烟功夫,她就跑到李云飞哪里,让他帮忙找几个不是常用的原材料,来配合她的实验。 李云飞见这配方奇特,有的原材料根本就没见过。不过他利用关系,将这些厂里面没有的东西全部找齐之后,才与王颖一起开始做实验。 李羽新借着这个空档去了一趟腰线车间,程晨还是没有理他,只是远处的望了他一眼就躲着他,绕着弯儿,避开他。李羽新当然并不是去专程的找她,他是带着使命感而去的。他就是想看看这些年来,国人的欣赏水平有否提高。 李羽新看了看堆码的腰线花片,心里渐渐地有了些底气,毕竟设计上有了一些思路。 至于看没看见程晨并不重要,于是李羽新心里开始勾勒他的灵感线条。 他心里的《三国源》终于有了一些清晰的影子。 《三国志》源自于陈寿,推广于《三国演义》,蜀汉风情就是《三国源》要打造的主要内容,这是李羽新定好的格调,他要沿袭这种思想向后人做个表率。 于是,李羽新先在电脑上开始做文案,把文案完成之后才点燃了一根骄傲的香烟。 再说,李云飞和王颖两人也算是配合默契,齐心协力的将实验的配方做了出来。幻彩釉,在灯光的照射下,不同的角度看到的釉面发出的颜色不一样。 李云飞连连称奇,啧叹不已。 “老大,真不愧是老大。这些东西也想的出来,真的脑洞大开。”李云飞在佩服的同时也学会了逐渐剖析配方的结构,知道是什么原因起到了特殊效果的成分。 在这个问题下,李云飞真的是突飞猛进,就好像燕子在高高的屋檐下面筑就了防风的意识,虽然寄居他人,可依旧不忘初心,要学而致用。将他人的好处全权纳入到他的生命中,这就是不耻劳作,任劳任怨。也正是他有了质的变化,才让他站的更高,看得更远。 李羽新在潜移默化中教习着王颖和李云飞,他更想让他们成才,成为一个个能够独挡一面的人物。 李羽新充分的站在企业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个问题的。企业必须后继有人,不然就会掉链子,就会止步不前,就会失去主心骨。最后连战争都输了,这是李羽新不怨看到的结果。他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部门由于某个人的离去而让其瘫痪,令企业蒙羞。这是李羽新的底线,也是他做人的原则。至于老板是怎么想的,他管不了,这也不是他应该操心的问题。 李羽新在构筑蓝图的时候,更多的是考虑到企业的因素,他必须要像燕子一样:居于屋檐下,用自己辛勤的汗水回馈于社会…… 第61章 浮萍(一) 与设计公司的女设计师交换了自己的意见,并拓展了自己的思维,李羽新跳跃式的思路让这位设计师脑洞大开,仿佛眼前幻化成一座李羽新口中描述的景象,弧线形的柱梯,幽蓝色的灯光,白色的衬底,黑色的镶边,中间大厅飞碟式的装饰,几束灿如白昼的灯光直射下来,突出了现代、科技与时尚的主题。 女设计师越谈越兴奋,原本以为很难沟通的事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李羽新新奇的想法给点燃。 “谢谢你,李经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女设计师脸上洋溢着久久褪不去的激情。 “余经理,我只是谈谈我的想法,可以说是打胡乱说,你可不要见意呀。”李羽新看她这般客气对她的好感也慢慢的由心而发。 “李经理,你的理念我觉得很好,我有机会到我那,帮我看看其他的设计方案。”余经理友好的向他示好。 “余经理客气。我这鸡毛小令的就算了吧。我们公司的这个设计方案一定要体现出科技与人文。”李羽新强调了他的要求。 “我记住了。下周一,我将设计方案拿过来让你斟酌。希望咱们合作愉快。”余经理伸出手来与他话别。 “合作愉快。”李羽新也很爽快的送她出去。 “李羽新,我找你有点事。”叶薇打来电话,显得很急促。 李羽新挥手送别余经理之后直接到了生产部的办公室,这时办公室旁无他人,只有叶薇和李羽新两人在里面。 “什么事?”李羽新问道。 “这个电话又打过来了,一个劲催我还钱。”叶薇焦虑的说道,她真担心对方说的是真的。 “他怎么说?”李羽新眉头一皱,半张着口,咬着半边牙齿,看着她。 “他就是说田志刚欠钱,如果不还,他们会派人到家里面来催收的。”叶薇胆战心惊的重复着刚才电话里的话。 “行呀,我正愁找不到他呢,要不就让对方跳出来,这样我倒是省事啦。”李羽新打好算盘,就等着鱼来咬钩。 叶薇一直心神不宁,她就怕对方过度纠缠。 “怎么,不相信我?”李羽新见她不说话,于是问道。 “没有啊。我只是怕对方太过强硬了,这样不好商量。”叶薇忧心忡忡的说道。 “迟早都要面对的,与其担心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来一场,舒服多啦。”李羽新豪气的说道。 经李羽新这样一说,叶薇紧张的心没那么悬乎啦,她细细一想,李羽新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既然对方要派人上门,那就瞧瞧是什么人找自己的麻烦,与其长期处于被动,不如大方一点,开门迎客。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李羽新问她。 “没有,就是一阵恐吓。”叶薇缓过神来,比刚才镇定多了。 “那好,这几天你小心点。”李羽新关心的叮嘱她。 “这怎么小心嘛,要来的就是要来,我有什么办法,我控制不了。”叶薇说的是实话,这样的场面她是控不了的。 “我找人想想办法,要不然我就先搬你那去住一阵子。”李羽新不想去麻烦道上的朋友,更不愿意将李鸿飞扯进来,他知道,如果他哥发一句话,这江湖上的好汉肯定会全权保护叶薇的。 “那你干脆今晚上就搬过来吧。”叶薇说完这话的时候,脸上不免升起一片夏红的春幕。 “我先回去一趟再说吧。”李羽新想想应该找个理由告诉父母自己这几天不回家的事。 “好的,晚上自己解决吃的。我把床单换一下。”叶薇偷偷地窃喜了一番。 李羽新并没有在意,他一心想着要怎样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毕竟摸不清对方的套路。 “好了,我先忙一会,报表还没做完呢。”言下之意,李羽新你该走啦。 李羽新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叶薇的话意,于是他轻轻地一笑,离开了这间煽情的办公室。 俗话说,喜忧参半,王子欣打来电话告诉李羽新,说是叶薇账上的钱款去向有了心的进展。 “怎么回事?”李羽新追问道。 “田志刚将款项提到山南,又将钱转给了一个姓张的小伙子手中。”王子欣将自己的调查所得汇报给了李羽新。 李羽新大为震惊,继续问道:“王律师,还记得那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吗?” “这一点我还没搞清楚,碍于权限问题,我这级别掏不出他的真实姓名。”王子欣据实汇报。 “真的假的?”李羽新不明白什么是权限,在他印象中律师的权力应该很大的。 “真的,毕竟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法院、检察院,我们不是公职人员,所以得来的消息也是半生不熟的。”王子欣有些自嘲的咧了咧嘴。 “也行,至少知道了对方姓什么?”李羽新觉得还是有些进步。 “李哥,我会继续跟进的。”王子欣在电话的那头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道。 “行,我相信你。加油!”李羽新鼓气打劲的比划了两下。 “谢谢,李哥。”王子欣说完电话,就客气的挂了手机。 李羽新也同样很愉悦的收起了电话,琢磨起王子欣口中所说张姓青年。这会是谁呢?是山南的?还是其他省的呢?李羽新从脑海里一掠而过,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谁会去想一个陌生的青年呢? 想到这,李羽新暂时将问题怀揣在心里。 “李经理,这次的题目有点难度哦。”当王颖得知《三国源》这个科目以后,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刘备、关羽、张飞结义的情景。 “有难度才有激情,有激情才会有动力,有了动力才会朝着目标奋勇前进。”李羽新搬出了百年不屈的辛酸,他就想用情感去打动她,好使她领略到蜀汉大地的广袤平原。更为了解蜀汉的服饰颜色,以及当时的青砖绿瓦。每每一想到这,王颖就是一种自豪,我蜀汉原来也是一个有着丰富内涵的人杰之地。 想到这,王颖忍不住多瞅了李羽新两眼,他不只是在给自己谋福利,同时还是在给大伙儿一起普及三国的文化渊源。这也是创建全国卫生城市所具备的条件之一。 第62章 浮萍(二) 李羽新没有说什么,只是悠转了几圈,然后转过身子朝外走去。 一下班,李羽新就搭乘公交车回到了家中,他委婉的告诉母亲这几天有事要办,就不回家啦。 李母看他两眼关切的问道:“什么事?” “一个朋友家有点事,我得去帮帮忙。”李羽新没敢说叶薇的名字,他怕母亲担心,也怕母亲说自己花花芯。 “不说实话。算啦,你也这么大了,我也不追问了。你要记住你是有婚约的人。”李母教训道。 “妈,这些我都知道。”李羽新咬着嘴唇,没敢正眼瞧她。 “行啦。你自己的事,我相信你应该有分寸。”李母说到这,也不便多说。 “妈,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李羽新低声说道。 “本来是放心的,可上次那件事,”说到这,李母停顿了一下,她的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李羽新当然知道她说的是欧婷婷那件事,说到底也就是和英子偷偷结婚的事。李羽新一直觉得理亏,所以也不敢在母亲面前多说一字半句。 “行啦。晚上小心点,注意安全。”李母将心里的话忍住了,只是爱怜的看了他一眼,她知道李羽新比李鸿飞靠谱,他自己心里有一把秤,轻重唯有他自知。 “谢谢妈。”李羽新乖巧的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你哥啥时候回来。”李母喃喃的都囊了一句。 “你找他有事?”李羽新抬眼问道。 “我想问问你那间房子有没有装修好。”李母抿了抿嘴唇,似乎很是在意。 “应该差不多了吧。明天我问问他。”李羽新接下话茬,答应问问。 “行啦,距婚期还有一些时日,我倒不怎么急啦。”说着话时,她心里还是有些抛不去的情怀。 李羽新从母亲阴郁的脸色中读出了一点信息,他隐约的猜到了母亲的那丝遗憾。 李羽新强做笑颜,尽力拨弄愉快的琴弦。 几番下来,李母的脸上也泛起几朵喜庆的桃花。乘着高兴的风向,李羽新顺风飘出门去。 来到叶薇的楼下,他似乎觉得浑身轻松不少,原来一直压在自己心中的还有一份怯怯的羞涩,也许来的太过迟缓了,竟把这份情愫当成了一种平常的欢喜,此时发觉却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笑,我李羽新在这群女人堆里算什么?李羽新猛然自嘲起来,原来自己也是有瑕疵的,尽管自己一直不承认这些,可一一罗列出来,他很难解释自己的行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瓷无完瓷? 李羽新细细回想起这些搞笑的场景,原来自己的前半生竟然是一个隐藏得极深的笑话。一根烟点了起来,他没有马上去电梯间,而是安静的在楼下吸起烟来。 “咦,这不是李哥吗?”旁边一个年轻男子对着他打了个招呼。 李羽新忙着定睛一看,原来是以前保险公司的同事。 “张彻,怎么是你?”李羽新意外惊喜的回应道。 “李哥,我就住这呢。你该不会也是住这吧?”张彻用他经常拓展的思维开始畅想。 “我顺便过来看看一位朋友。”李羽新掩饰着他内心激起的风浪。 “哦,我认识吗?”张彻好奇的问。 “你,怎么会认得?”李羽新故意将声音抬得很高,语气中却丝毫不敢有懈怠的情绪。 “嘿嘿,我就不叨扰啦。李哥,你忙,我下走了。”说完,径直朝电梯里走去。 李羽新目送张彻离去。心里竟然飘出一阵偷鸡的感觉。抽完烟,他才乘着夜色进了电梯的箱体。 李羽新提前给她打了电话,叶薇早站在门口瞅着猫眼,见他到了,才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怎么这么久?”叶薇问道。 “遇上个熟人。”李羽新顺口答道。 “也是这个单元的?”叶薇集中思想问道。 “嗯。” “还记得是多少楼的?” “我没在意。” “小心一点为好。”叶薇叮嘱道。 李羽新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快速的进了房门。叶薇随即将门关好,并反锁起来。 “我的床都准备好啦?”李羽新戏谑的说道。 “你想单独睡?”叶薇继而问道。 “你说呢?”李羽新将难题抛给了她。 叶薇冷冷得看他一眼,正欲说话,此时她的小灵通稀里哗啦的响了起来。叶薇一看,还是那个电话,于是征求李羽新的意见,打了个手势,等待他的回答。 李羽新示意她接下电话,看看对方到底想表达什么。 “喂,你找谁?”叶薇按下接听键问道。 “我找田志刚,你是他老婆吧?” “田志刚?要不,你到下面去找他吧。”叶薇来了句冷幽默。 “喂喂喂,怎么回事?”对方显得非常急躁。 “十八层地狱。”叶薇简短的说道。 “你开玩笑是吧?” 叶薇迎来了甜畅的声音。“谁有闲心给你玩聊斋?” “看样子,你们夫妻的脸上写着一大堆谎话。” “爱信不信,不信拉到。”叶薇看似轻松的几个字,倾口而出。 “行,姑且信你一回。” “好了,懒得瞎聊,我还有事。”说着,叶薇就欲挂电话。 “行了,再见。” 对方也是个阚锲的人,直接将电话切断,看样子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李羽新从简短的对话中勾勒出对方的容貌。虽然这种遐思很美,但李羽新总算找到了切入点,因为他假想的这个人竟然和自己身边的某个人极为相视。想到这,他停止了遐想。他劝自己一定要心存善念,顺手将喝完的碗放在了一旁。 “这该怎么办?”叶薇问道。 “等待。”李羽新吐出了简结的两个字。 “等?等什么?”叶薇不解的问他。 “当然是等待鱼儿上钩。”李羽新从新的内容诠释了等待的东西。 “你是说,他们会贸然前进,一试方知。”叶薇顺着他的话题往上爬。 “聪明。”李羽新见车上的东西都卖的差不多了,于是赶紧打住。 “你也有源泉用尽的时候吗??”叶薇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没办法,谁叫我是机器人呢。”李羽新诠释了当下机器人的想法。 第63章 浮萍(三) 别贫嘴啦。现在的机器人都是智能型的。”叶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的意思,我连机器人都没资格当?”李羽新听出她这话中的影射。 “你觉得呢?”叶薇毫不客气的开个玩笑。 “也是哈,我这血肉之躯,哪里是钢筋铁骨。”李羽新粲然的一笑。 “你刚才喝的什么?”叶薇这才看见桌子上多了一个碗。 “你没看见吗?”李羽新惊愕问道,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也不能隐身,可明明在她面前倒的一碗水,她怎么会没看见自己呢? “可能是太专心了,没注意你去倒水。”叶薇的这番解释倒还说的过去。 李羽新想了想,于是点了头,说道:“可能吧。” “哎呀,这是什么鬼?黏糊糊的。”楼道上一声惊呼,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中年妇女。 李羽新朝叶薇相视一眼,暗叫一声“不对”,赶紧将门打开放眼一瞅,心里咯噔一下,一地的红色油漆,令旁边的中年妇女一脸尬色。她不停的在地上擦拭着鞋底上的液体,口中骂骂唧唧很是不爽。 “阿姨,怎么回事?”李羽新探头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不知道那个缺德的将油漆泼在电梯口。真是祖上无德啊。”那女人气急败坏的说道。 “哦。”李羽新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回望了一眼叶薇,叶薇也似乎感觉到这事并非这么简单。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是刚才打电话的人搞出来的飞机?如果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泼在自己的门上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另辟奚径?看来这些人也不是善茬。 李羽新和叶薇猜想的不差离,他也猜定应该是那个讨账的人开始行动了。 电梯口的那个妇女还是口无遮拦的呼天抢地的一阵猛批,恨不得扶摇直上九万里追上搞破坏的人的祖宗,问问他是怎样教的孙子。 李羽新表示理解,口中一边劝道,一边跟着哼骂两声,算是另一种和谐。只见那妇女也呵呵一笑,算是纾解了胸中的闷气,李羽新借机再送那坏小子几句,总算是把她逗乐了。 “好了,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意,阿姨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们还是嘴上留点德吧,咱是有素质的人,脏话就别BB了。”中年妇女一改刚才的泼辣之像,此时显得温婉几分。 李羽新见她这般说,也就偃旗息鼓,将激荡的心情藏之于心,他低声的说道:“阿姨,都怪我太激动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好心嘛,帮我出出气,我还是分得清好坏的。”这中年妇女冲李羽新二人一笑,她告诉他俩自己就住在相邻的隔壁。叶薇正视她一眼,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一张圆圆的脸上披散着卷曲的头发,倒是身上的那件衣服很是讲究。 叶薇并不认识这位女人,这或许就是城市的诟病,同一楼层的人互不相识,哎,真的是悲哀。尴尬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俩人只是干咳一阵,对望一眼,又瞬间撇开那道彼此不经意的眼神。 “你们就别出来了,免得踩一脚的油漆。”这中年妇女好心的招呼道。 “那你?”叶薇好奇的看着她,惊怔的问。 “我马上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处理。”那妇女拿出电话按下了几个按键。 “那就谢谢你啦。”叶薇说完,就拉起李羽新缩回屋里。 门轻轻的关上,叶薇问李羽新:“你说这是不是他们干的?” “有可能。”李羽新托着腮帮子低沉的说道。 “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异样?”叶薇思虑一阵,问道。 “没有。”李羽新寻思着摇摇头。 “算了,该来的迟早要来的。”叶薇咬着嘴唇走向沙发。 李羽新也缓缓地跟了过去。 “你吃饭了没有?”叶薇问道。 “没有。你呢?”李羽新回答道。 “我也没有。”叶薇靠在沙发上轻声的说。 “要不一起出去吃点?”李羽新提议道。 “好啊。不过,这电梯门口全是油漆,我们怎么出去?” “走楼梯呀。”李羽新顺口接下了这话。 “走楼梯?10几层楼走下去?”叶薇惊愕的看着他,很难相信这话出自李羽新的口中。 “你傻呀。你想走,我还不想走呢。”李羽新半目撇过。 “不是你说的要走吗?”叶薇反看着他。 “你真傻,还是假傻呀?”李羽新奇怪的盯着她。 “我傻?你让我走楼梯还说我傻?”叶薇激动的说。 “你难道不傻吗?” “说清楚!我怎么傻?” “我们上下一层楼梯不就可以了吗?” “是呀,我还真是傻呀。”叶薇傻傻的说道,不由地呵呵一笑。 “是不是,可以走啦?”李羽新问道。 “嗯。算你聪明。”叶薇站起身来,抓起茶几上的坤包,率直的向李羽新招了招手。 李羽新也跟着站了起来,把手抄在裤兜里摸了摸,盘算着兜里有几个银子。 “走啊。”叶薇将头偏向一边招呼道。 李羽新走在前面将门一拧,打开了门。电梯口两个物业的阿姨正清扫着地上的油漆,一股香蕉水的味儿直袭而来。 李羽新将鼻子一皱,香蕉水的味道确实很难闻。叶薇赶紧捂住鼻子,紧跟着李羽新向楼梯口走去。两人一前一后,齐齐下了一层楼,在楼道的电梯口上了电梯。 小区的外面有两个戴着鸭舌帽的小青年正忙着东张西望,他们的手里一个拿着油漆桶,一个拿着油漆刷子。 远远的,李羽新发现了这一幕,他暗暗的对叶薇使了个眼神,然后悄悄的丢下叶薇从侧面围了过去。 那两人似乎发现了他们想要寻找的目标,叶薇!于是二人咧嘴一笑,也要悄悄的潜过去。可当他们正要行动时,才发现他们面前横站着一位俊朗的男人。他俩正眼瞧去,心里却一阵发毛,这人谁呀?两人双目互望一眼,表示不认识,于是对李羽新喝道:“一边凉快去。” “你说的是你们吗?”李羽新冷冷的说。 “我们说的是你。”两人齐齐的吼道。 李羽新将手一摆,晃了一晃,冷笑道:“给你们机会,可你们不要,这可怪不了我。” 第64章 浮萍(四) 笑话,你要是有本事,我就把这油漆喝下去。”两个小青年自发的膨胀起来。 或许是经常从门缝里看人的原因,这俩小子这回真把人给看扁啦,他们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曾经与公安合作,徒手斗凶的人,他俩要是知道飞哥是怎么进局子里的恐怕就不会这么猖狂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道理。 李羽新给这两小子好好的上了一堂关于门缝眼的哲理课,油漆桶、油漆刷保持着原封不动的状态,可这二人的脸上却多了几道指痕。动作虽不是那么快,可要躲避却似乎成了他俩面临的头等难事,无论怎样去趋避都逃不出李羽新的拳脚范围。 他俩虽然心有怨怒,可依旧找不出还击的招式,无奈之下,只得叫嚷道:“你有种,有本事给老子等着,千万别跑。”说完,将手中的油漆桶往地上一扔,心有余悸的向后撤退。 李羽新并没有追击,而是小小的看着跑远的两个小青年,嘿嘿一笑。 “你干嘛不抓住他俩,问个究竟?”叶薇似乎不满意的找他理论。 “这都是跑腿的小喽啰,真要是抓了他们,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李羽新霍然淡暮的说道。 “你确定?”叶薇仍在怀疑。 “当然确定。”李羽新肯定的答道。 “那我们到底是等着,还是先去吃饭?”叶薇将难题留给了李羽新,李羽新略一沉思,直接将大拇指一挑,“走,吃饭去。” “你不等他们了?”叶薇惊奇的看着他,似乎觉得他说的有些不妥。 “走吧,一群小混混,难不成还站在这等他不成?这个世界都讲究一个缘分,只要是缘,你先耐都耐不掉。”李羽新说这话的时候,叶薇心里好一阵惆怅,说道缘分,自己和李羽新的缘分算不算前世孽缘? 一旦这个苗头一露,她的脸上就布满了愁云,迟早李羽新是要结婚的人,他的婚期也快临近,这纠葛不清的情到底要怎样结束呢?叶薇不愿去想这个问题,这是也个令人头疼的事,最好是顺其自然,保持好眼前的这种关系就行。好歹还可以近距离的多看他两眼。要是断了念想,那就真的是往事如风了。 看到叶薇楞在原地,李羽新忍不住用手拉了她一下,叶薇“哦”了一声,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走吧。”李羽新神悦慈目的对她说道。 “嗯。”叶薇应了一声,跟在李羽新的身后缓缓离去。 不远之处的那两个泼油漆的小青年领着一帮子人正急火朝天的向团结小区赶来。 “人呢?”一个脸上有几个麻窝的小胡子叫嚣道。 “咦,刚刚还在这,怎么就不见了呢?”两小青年挠着头皮向四处张望。 “麻哥,是不是他们怕我们,所以躲了起来?”混子群众一个戴眼镜的红发男孩魔性的说道。 “有可能,不过我们刚才并没有提麻哥的名号啊。”那个刚才拿油漆桶的青年说道。 “对呀。我也没提呀。”油漆刷青年也补充了一句。 本来展露微笑的麻哥一下子拉长了脸,冻声冻气的说道:“你两个龟儿子好批意思说,要是找不到人,老子叫你两个回去坐钉板。” 两人一听脸色大变,这钉板谁受得了,全是竖起的钉子,一下子扎下去还不全是窟窿眼啊。二人赶紧闭嘴,灰溜溜的缩在角落里,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言半句。 麻哥冷瞅瞅扫视了一圈,见众人再无杂音,这时他才干咳两声,将手插在裤兜里,头一摆,一声令下:“给我分片的搜。” 30几人一下分成5个小组,呈扇形状态向外行进。 很快一个小组就找到了在宋包子店铺里喝粥的叶薇与李羽新,他们没敢轻易出动,而是用手中的诺基亚3310与他们的老大麻哥联系,10分钟以后,一群人黑压压的围在店铺门外,这动静倒让叶薇和李羽新大吃一惊。 不好,这人也太多了吧。李羽新细细的数了一下,大概35人,他暗暗对叶薇说道:“等会打起来,你自己先跑,家就不要回去了,最好是开一间房,这样比较安全。” “那你怎么办?”叶薇关心的问。 “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小飞,他们还不是对手。”李羽新此时还不忘说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吹牛。”叶薇心里隐隐的有些紧张。 “只要你跑掉了就行。我怕你吃亏。”李羽新看她一眼,禁不住说出了心里最真实的语言。 “不行,我陪你吧。”叶薇咬咬牙,坚持与他一起守住阵线。 “说什么疯话,你在这我根本就安不下心来。听我的,你先撤。”李羽新很平和的看了她一眼。叶薇还想说点什么,可外面的混混们开始炸锅似的喊道:“乖乖的出来受擒,要不然叫你面上开花。” 叶薇把手一摊,对李羽新说:“这下,看样子也是跑不了啦。” “一有机会就跑,记住。”李羽新再次叮嘱她一声。 “好,我明白了。”叶薇只得应下来,要不然待会让他分心,那就麻烦大了。 “好,老板结下账。”李羽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分分角角的排在桌子上。 老板娘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将声音压得很低的对他二人说:“8块钱。你们怎么会得罪这伙人呢?”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没事的。”说完,李羽新将钱一分不少的递给了她。 老板娘给他二人使个眼神,蚊虫般的蠕动着嘴唇,仿佛在问:要不要报警? 李羽新摇摇头,这场面,只要自己努努力应该还是能够控场的。 老板娘小声的嘱咐他,小心点。 面对着一群并没有武器的混子们,李羽新还是有些把握的,他始终认为自己的拳脚并非低浊,论快还是有一番优势的,他站起来,缓缓的走了出来。 “就是他,麻哥。”油漆桶用手一指,确认了刚才揍他的人就是李羽新。 李羽新也没打算赖账,自打站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把这外面的人当人。 “一群野狗。”李羽新嘴角里跳出四个不屑的音符。 “你找死。”麻哥从人群中冲出来,气呼呼的抡起拳头直奔李羽新而去。 第65章 浮萍(五) 就在拳头将近的时候,麻哥的手停住了,他突然惊慌的定格在半空中,结结巴巴的说:“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李羽新也看清了对方的面貌,原来都是这一带飘的。 “麻哥,到底打不打呀?”油漆桶和一帮子混混们不明情况的吼道。 “打锤子,收兵。”麻哥正没气出,回手就是一记耳光诳在了油漆桶的脸上。 油漆桶疼的大喊一声,这节奏也变得太快了吧? “滚,给老子滚得越远越好!”麻哥气急败坏的抬起右脚朝油漆刷屁股上踢了一脚。腾地一跳,油漆刷捂住臀部窜向一边。 而后,麻哥回转身来对李羽新说:“嘿嘿,这世界也忒小啦,小飞哥,看来咱真是有缘呀。” 听对面的混混这样叫李羽新,叶薇的心顿时也稳了下来,她从李羽新的身后悄悄的瞧向对面,看对方对李羽新恭敬有佳,心里悬着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李羽新呵呵一笑,这话说得倒让他听着好笑,也算是短兵交接前的黑色幽默吧。 这麻哥不是别人,说起来还跟叶薇有些渊源,或许有人已经记起了上次想打她主意的小胡子了,不错这人就是小胡子,麻脸小胡子。经过这两年的打拼,好不容易也混出了个名号,现在江湖人称“麻哥”的就是他。 这麻哥自然明白道上的规矩,再说自己也吃过李羽新的亏,虽说30几号人不至于输得难看,不过总归是输,场面上不好看,传出去更是失了面子。 “麻老大,今天是怎么回事?”李羽新发话问道。 麻哥看了一眼叶薇,心想这年头什么事都这么巧,真的是老天爷开玩笑,把我们凡人当猴耍,于是咳咳两声:“受道上的委托,没办法我这业务接的有点背。” “哦,能透露点吗?”李羽新正好想打开这个缺口。 “不好意思,飞哥,你也知道道上的规矩,我可以推掉这个业务,但我不能说出背后的人。”麻哥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俩。 叶薇听他二人言语,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男人是谁。那日她喝得晕乎,连一点记忆都没有。此时听对方说,无可奉告背后的金主,心里刚刚升起的希望又一次落空。 李羽新也不便勉强,他听麻哥这般说,也只好放弃从他口中得到类似的消息。 “我明白。不过这事倒让你为难啦。”李羽新歉疚的说。 “好,小飞哥,话我们就此打住,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你们好自为之,我这拨人不淌这浑水,不代表别人不来淌。所以,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麻哥句句话说到实处,他告诉李羽新这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李羽新笑道,郎朗的对他道了个谢字。 麻哥大手一挥,瞬间,一片人作鸟兽散。老板娘一见,脸上也焕发出甜美的笑意。 “老板娘再来一笼小笼包。”李羽新肚子叽叽咕咕的一阵腹鸣,不由让他觉得还没吃好。 “好呢。你二位坐好,包子马上就来。”老板娘笑嘻嘻的重新招呼起来。 叶薇也没吃好,顺便也点了一碗馄饨。 “看来还是大兄弟面子大呀。”老板娘也想套点近乎。 李羽新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他明白做小生意的人多少都想给自己留点后路,能找到关系的,尽量的聚拢这些关系,以便经后用得着,靠得上。 “大兄弟,看你们刚才也没怎么吃好,我这店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合计了一下,专门给你们拌了一个折耳根和一碗凉面,试试看,看看合不合胃口?”老板娘很会做人,她在折耳根里放上了心舌,在凉面里放上了鸡丝,俨然一个升级版的两份佳肴。 李羽新和叶薇推却不了这份热情,只好笑而接受。口中应道:“谢谢老板娘。” 这时,走进门来的几位民工见李羽新桌子上的折耳根和凉面,眼睛大放光彩,这菜够新鲜,吃了这么多回,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做法。于是对老板娘说道:“老板娘,我们也来一份和他们一样的折耳根、凉面。” “一样?你们知道价格吗?”老板娘笑道。 “难道还与菜谱上的不一样?”其中一个民工惊讶的问道。 “肯定不一样呀,这是特殊的吃法,也就是说,这是专门点的,专吃专配。价格高一倍。”老板娘怕自己说不清楚,只好这样提高价格来吓唬他们。 “价格高点怕啥,好歹我们也是给钱吃饭的常客,又不会少给一分半毛的。”那民工见她有些瞧不起自己的份,心中也是一阵激动。 “好好。我这小店有你们这些老主顾撑着,只要你们吃得开心我就舒畅,今天就听你们的。”老板娘一阵豪爽,吩咐下面的伙计按照刚才的做法再做了一份。 “这才对嘛。我们在那吃还不是吃,在你这就是图一个开心,吃着舒服。”几个民工呵呵一笑,一扫刚才的不快寻张桌子坐了下来。 李羽新见老板娘摆脱经营危机,心里也是一阵佩服,无心插柳倒卖出了两份好价格。 叶薇一边填着肚子,心里却在想今天这事虽有李羽新化解,可后面的主还没有冒泡,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她甚至不清楚这些人接下来的招式,是泼油漆,还是写大字呢? 李羽新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她在想什么。他将目光放在了门外的那辆电瓶车上,久久的不愿移去。 “喂,你在想什么呢?”叶薇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晃。 “哦,没什么。”李羽新见自己失态的样子,忙端正的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凉面。 “我这事要是不好整,就报警吧。”叶薇给出了意见。 “报警?怎么报?我们连录音都没有,怎么去公安局?”李羽新愁眉不展的说。 “哪你说怎么办?”叶薇也是一脸新愁的幕色。 “先等等吧。等王律师回了信在说吧。”李羽新也不急,若是一两个混混来骚扰的话,那还不足为虑,要是像今天一群混混来,并且带着武器过来的话,就不好说啦。 这也是叶薇最担心的事,她不知道对方会想出什么招来对付自己,如果只是要钱也好说,一切都是田志刚做下的业务,自己只是法定上的第二人,追责也不可能像古代一样连坐。她唯一害怕的就是暴力催收,莫名其妙的就是一杠子插来,让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66章 浮萍(六) 李羽新二人吃完桌上的东西,让老板算账。老板娘坚持不要钱,她一心想攀上这层关系,再说刚才上菜的时候都说过了不要钱之类的话,这时收钱一个不好看,二则食言,所以坚决不肯收钱。李羽新见状也只好作罢,道声谢谢,便和叶薇一起走了出去。 这时,旁桌的几个民工也傻傻的看着他们仨,这感情还是熟人啊,难怪自己的盘子中的分量比他们的少。等想通了这些,他们才乖乖的坐在原地老老实实的吃起饭来。 李羽新陪着叶薇在街上散着步,他忽然想到了徐倩,于是掏出电话拨打出去。 一阵盲音让李羽新心神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接着拨打了几遍,依旧是没人接听。 “怎么回事?”叶薇问道。 “奇怪,怎么没人接电话呢?”李羽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叶薇看得出来,李羽新在担心对方。 “没有。”李羽新心中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好。 “有可能乡下的信号不好吧。”叶薇开导他。 “嗯。”李羽新淡淡的哼了一声。他顺手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可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怎么会这样呢?李羽新凝重的低下了头,怎么也想不通。 “可能是出去了,没带手机吧。”叶薇的解释让李羽新觉得有理。或许真的是这样吧,想到这李羽新倒也释怀不少。 李羽新一路走还是觉得不妥,可这电话打不通怎么办呢?他一门心思的想到了陈军,目前也只有他才能帮自己。于是,他又给陈军打了个电话。 “喂,陈军,你还好吗?” “还好,没死。” “瞧你说的。” “这年头,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啦。” “这么悲观干吗?” “不悲观不行呀。这非典还没过呀。” “对了,找你帮个忙。”李羽新直截了当的说道。 “说吧。我听着呢。” “帮我去一趟迟到倩心酒吧,问候一下我的老丈人。”李羽新显得十分诚恳。 “老丈人?你要结婚啦?” “对呀,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们。”李羽新将实话说出。 “行啊。我等会就去看看。” “谢谢你呀。”李羽新先是谢了一声。 “要是谢我的话,到时候请我喝杯酒就OK啦。” “好啊。一定请你喝酒。”李羽新再次谢了他。 挂上电话之后,李羽新才和叶薇一起缓缓地往小区走去。 刚走出电梯,他们就发现地上的油漆已经被清理干净,空气中还残留着香蕉水的味道。 “效率很高嘛。”李羽新眼睛一亮。 “的确很快。”叶薇点了点头。 “咦,这门边怎么有张名片大小的卡片呢?”李羽新眼尖一下子看见了地上的花花绿绿的卡片。 “这是什么东西。”叶薇低下身子捡了起来。 “哦?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李羽新问道。 叶薇正眼一看,居然是欠债还钱的卡片。她顺手交给了李羽新,李羽新接过来一看也是抽了一口冷气。 这番操作一定会打乱他俩的生活节奏。叶薇一阵担忧,这又该如何应对呢?她看看李羽新,似乎想从李羽新脸上找到合适的答案。 李羽新也没辙,毕竟他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李羽新无奈的扁着嘴,摇摇头。 叶薇一脸失望的打开门锁,整个人显得有点沮丧。 刚一进门,她包里的电话一阵急促的响起:叮铃铃,叮铃铃。 “喂,你找谁?”叶薇拿出电话问道。 “怎么一天没打电话就听不出来了么?” “你,你是要钱的人?”叶薇惊觉的说。 “对呀,想通了没有?这钱到底是还还是不还?你就给个话吧。” “你说欠你的就欠你呀。借条呢?手续呢?”叶薇响起了电视上的一招,于是拿出来临时用用。 “嘿嘿,这个真还有。你如果想看,我明天找你送来。” “还有下三滥的手法吗?”叶薇正色的说道。 “哦,这么说,今天你们领略到了?” “谢谢,只是不好玩。”叶薇没好气的讽刺一句。 “不好玩,不要紧,只要目的达到就行啦。” “目的,就是为了吓唬人吗?”叶薇针锋相对,嘴巴上没打算饶人。 “随便你怎么说吧。最好明天看见了田志刚的借款资料,你就不会认为我是唬你的。” “行呀。明天再说吧。”说完,叶薇就直接挂断了,也没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李羽新在一旁听出了点名堂,明天对方又会派谁啦呢?这一点让李羽新头疼。 既然对方出动了附近的混混,那么他还会动用社会上的势力,只是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招。 想了一会,李羽新干脆放弃了这种猜想,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做场法事,驱散一下心中的怨气。 叶薇放下电话就问:“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呗。”李羽新脑袋就大了,这对方好像并不顾忌他们,一味的用瓶子装着香水对他俩放大招。这人是谁呢?李羽新猜测了一番,重新将社会上的人群滤了一遍。 “想起了什么吗?”叶薇问他。 “没有。”李羽新摇摇头,想不出谁有这样的公司。 “行啦。早点休息吧。”叶薇闷闷不乐的走进自己的卧室,将房门扣死,她打算好好的冷静一下。 李羽新见她锁死房门就单独的呆坐在沙发上,虽然有些无聊,但是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他没有去客房,而是从客房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斜躺在沙发上,冥思着…… 正在他瞌睡连连的时候,陈军打来电话,告诉他酒吧没开门,也没见到徐倩的父亲和徐倩两人,听附近的人说,有些日子没开了。 李羽新一阵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陈军见他沉默无语,也是一番小劝。李羽新觉得事有蹊跷,却也说不上来,他不愿意朝那方面去想,那是他最不想看见的结果。 徐倩,你在哪里呢?这是李羽新最想知道的,毕竟婚期将近,他不得不去挂念她。 就这样,他倚在沙发上进入了他的梦乡。梦里,他和徐倩穿着泳衣在沙滩上享受着丽日的暖暖阳光。 第67章 浮萍(七) 一觉醒来,李羽新发现叶薇已经买好了早餐,那金灿灿的糖麻圆和白生生的豆浆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上。 李羽新一个鱼跃翻了起来,正好撞上沙发侧面的叶薇,叶薇“哎呀”一声,李羽新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顶在了叶薇的胸上,她脸上一红,后退一步,娇声怨道:“你干嘛呢?” “哦,我起来运动下。”李羽新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胳膊收了回来。 “你昨天晚上就睡的沙发?”叶薇赶紧将话题岔开。 “嗯,沙发上舒服。而且有个风吹草动也能第一时间爬起来抵御。”李羽新嘿嘿一声。 “吃早餐吧。”叶薇没说其他的,径直朝餐桌走去。 李羽新明显的感觉到叶薇对自己的态度与以前相差较远,看来这份情愫已经蜕变成一种亲情啦。也好,这样,才能洒脱一点,避免自己为情所困。 李羽新原本还忐忑的心已经平复下来,李羽新更愿意将她当做是自己的亲人。 想到这,李羽新缓缓地坐在餐桌上端起那碗豆浆,慢吞吞的拿起那个麻团吃将起来。 “再吃点吧。还有2个麻团。”叶薇见他吃完手上的那个麻团就停歇下来,于是她又劝道。 “一人一个。”李羽新看看她,顺手拿起一个往嘴里送去。 叶薇见状,也伸手将麻团取在手里。 李羽新三五两口,咔嚓咔嚓填进肚中,然后用手在嘴巴上一抹,说道:“好了,我吃饱啦。” “你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就好。”叶薇端起碗把豆浆送入口中,仰头就是那么一下。 李羽新轻轻的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原地等她。 叶薇站起来将碗筷一阵收拾,接着两个人急匆匆地赶往公司。 等她二人离开之后,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楼梯口来到她的房门口,从兜里掏出一个专用工具只那么一下,门就开了,于是两人相视一笑,迅速地溜了进去,将房门关好。 王子欣将最新的进展告诉了李羽新,他说那个人的名字虽然没查到,不过对方已然来到了南充,并透露给李羽新,这个人就是本地人。 “本地人?”这是谁呢?李羽新进入了遐思之中。 “对,就是我们市里的。”王子欣在电话里直言道。 “我们市里的?”李羽新眉头一皱,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呢?他猜不出,也不想猜。 王子欣重重的应了一声:“嗯!” “好啦,我知道了啦。”李羽新将电话挂断。 同时,叶薇也接到了一个电话。她越听越发觉得惊怔,双目睁的又圆又大,这怎么可能? 卿凤山见她面色不好,于是,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区保安告诉我,说我家被盗了啦,卿部长,我要回去处理一下。”叶薇言下之意是要请假,她的眼光里充满了和善的哀求。 “行,快去快去。”卿凤山给她来了个特批。 得到卿凤山默许后,叶薇谢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叶薇,你到哪去?”李羽新看见她行色匆匆的向厂门口走去。 “回家。”叶薇短暂的说。 “忘带东西了吗?”李羽新不解的问道。 “不是,家里被盗了。我得回去清理一番。”叶薇解释道。 “哦。”李羽新想到了王子欣告诉他的情况,难不成是这伙人做的。 “好了,不给你说了,我走了。”叶薇立即转身离去。 “这个蟊贼真的是胆大妄为。我也是醉了,居然还有把自己给偷到局子里的蠢货。”李羽新想到这也觉得搞笑。 于是,回到办公室他见到王颖在打扫卫生。 “王颖,这两天到腰线车间实习得怎么样?” “挺好,陈晨是个好老师,我从她手上学会了很多技法。”王颖擦着桌子一边说。 “对了,最近几天有新作没有?”李羽新继而问道。 “你是说《三国源》是吧?” “对,就是它。”李羽新确定道。 “哦,正在进行时,明天应该就OK啦。”王颖噙着笑,自信满满的说。 “很好,我就拭目以待,期待你的惊艳之作。”李羽新兴奋的说。 “我怕会让你失望。”王颖保守的对他说。 “只要不是绝望就好。”李羽新也顺便开了个玩笑。 “那倒不会。”王颖呵呵一笑,自己再差,也不可能差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不会就好。抓紧时间巩固一下,争取在五月初,一炮打响市场。”李羽新部署着自己的闪光弹,他要把自己的世界展示到众人的眼前。他要做一个具有陶瓷内涵的设计人,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这是他的理想,也是他为什么创建研发部的初衷。 安排好一切,他一如既往的去了邓琳琳的办公室,汇报了近段时间的工作情况。邓琳琳一听大为惊喜,原以为他会沾沾自喜的沉浸在过去的功劳中,吃着老本,没想到他会自发的按着他的思维循序渐进的进行研发。只见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嘻嘻笑道:“好!很好。” 李羽新本能的挪开一步,微微地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时,邓琳琳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缩回她的手,脸上也是一红。 还是李羽新打破僵局:“邓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哦。好!”邓琳琳呤声应道。 随即,李羽新离开了邓琳琳的办公室,一路快步的溜到了腰线车间。 程晨怪怪的眼神瞧着他,这么早跑我这来干嘛?这不是他的风格啊。李羽新也没意识到自己最近的反常,总感觉不溜到这里来看一眼就不舒服,至于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心灵使然,无根无据的没来由。 “怎么,还不欢迎呀?”李羽新率先打开话匣。 “没有。”程晨心中已然少了前些日子对他的不满。 “一点笑样都没有,看样子我是不待见的那个人啊。”李羽新自叹拂愧的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清早的,说聊斋啊。”程晨心里五味俱全,其实她内心是渴望多看他几眼的。只不过碍于情面,不屑理他而已。 女人都有高冷期,更何况是她亲眼见着那幅王颖随心所欲的勾勒出他的线条。她有些怨恨李羽新身边的女人缘,她极力想把自己从这里面悄悄的摘除干净。她凄然的笑道,这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言,还是低调点好,再低调一些,免得遗漏出什么,被他发现就不好啦。 程晨的不冷不热让李羽新摸不着她的心迹,他只好傻傻的一笑,顺着程晨抛来的梯子,陪着她在腰线车间里转悠了一圈,这一圈下来,他的心倒有些安稳,有些平复。原来自己心情最乱的时候,只有这才是最好的港弯。 第68章 浮萍(八) 李羽新悟出了这点,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得出这个结论?李羽新不由地怀疑自己的逻辑思维是不是出了问题,他笃信自如的肯定,这绝对是出了问题。可问题出在哪呢?李羽新想不明白,他将这归集到磁场上,美其名:美女的磁场。 真的是磁场的原因吗?李羽新不敢深究,他偷偷地看了程晨一眼,他发现程晨也在暗暗的瞧着自己。李羽新暗自笑道:“这都怎么啦?” “你笑什么?”程晨问他。 “哦,没笑什么。”李羽新矢口否认。 程晨见他怪怪的表情,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你的研发大楼怎么还没有动工呀?”程晨问道。 “刚刚才将设计图搞出来,等老板确定之后就应该动工了。”李羽新回答道。 “哦,我可是拭目以待啊。”程晨满脸期待的样子。 “行,到时候给你留个位置。”李羽新随口一说。 “什么?给我留位置?”程晨不信,这怎么可能。 李羽新这时才幡然醒悟,自己的话说的有点大了,俗话说,吹过头啦。 “啊,研发部嘛,将腰线车间收归于麾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李羽新牵强的延续着他的话题。 “好啊,我等着。”程晨也想看看他是怎样操作的。 “嗯,那就好。到时候不要说委屈啊。”李羽新猛然开窍,这腰线的设计也应该提上日程,只有完美的配套设计才能顺理成章的推出系列产品。 “委屈啥,能跟你多学点东西这才是关键。”程晨在调侃的同时,也期待着他的收编。 “最近的计划多吗?”李羽新关切的问道。 “还好。”程晨顺口作答。 “什么叫还好?”李羽新疑惑的追问道。 “就是一般般。”程晨笑道。 “具体点,比上月多还是少?”李羽新补充的问道。 “少。”程晨简单的一个字,突出了腰线车间的窘迫,完全靠花纸或设计公司的制作显然跟不上时代了,潮流必须跟上自己产品的内涵,这样才能走得更长远些。 李羽新早几看出了这个问题,只是一回来就加入大刀阔斧之中,定会给人“作死”的感觉,一旦引起别人的对抗,那就得不偿失啦。所以,李羽新一直都在默默地观望着、注视着腰线产品的动态,时不时的往腰线车间跑一趟溜溜圈,或许是潜移默化的原因,又或者是那间画室的因素,总之,他的血脉里浸绕着太多的情绪,太多的挂念。 李羽新见女工们的积极性并不是很高,甚至出现了懈怠的思想,一个个慵懒的表情就像一个刚醒的猫一样,眼神中流露出惺忪的神色,原本麻利的动作也闲散起来,以前的一步闪变成了现在的慢三步,他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坏事的。程晨也懂得这个道理,可腰线车间做的就是计件的活,拿的是计件的工资,相对来说,管理上就是比较宽松、人性。 李羽新沉思片刻,也是一阵头疼,必须要找一个办法来打消她们的懈怠思想,要不然真的废啦。想到这,他沉吟一声,拉长了鼻息之间的叹气。程晨还以为他感冒了,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然而,李羽新并没有擦拭鼻子的动作,也没有咳嗽吐痰的迹象,程晨暗地里一阵纳闷,没敢问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短短的100米空间里信步浏览,各自发现了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话说叶薇回到小区率先去了物业中心,物管主任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并让她先回家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叶薇道了声谢谢,赶紧跑回家去查看一番。 一进到屋子里,她就傻眼了,满屋一片狼藉,纸屑碎片翻得一地,这是在找什么东西吗?叶薇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于是,她一下子冲进卧室在抽屉里一阵狂翻猛找,当她确定金银首饰都原封不动的时候,她悬着的心着地了,又瞧了瞧其他地方,包括她的银行卡存折什么的统统的核对了一遍,居然什么都没有少,她有些纳闷,这小偷到底要偷什么呢? 叶薇的思维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财物上,她清点完自己的东西之后,这才重新将房门锁上,回到了物业中心。 “叶女士,丢什么东西了吗?”美女物管询问道。 “好像没有。”叶薇并不敢肯定,只能选用了“好像”这个词语。 “没有就好,还好我们的清洁阿姨及时发现,要不然损失巨大。”美女物管自个儿贴起金来。 “谢谢你们。”叶薇道声谢。 “不用谢,都是分内的事,应该的。”她客气的笑道。 “对了,抓住那两个小偷没有。”叶薇关心的问道。 “对不起,让他俩给溜啦。不过我们已经报警啦。”美女物管通报了这个情况。 “哦。”叶薇大失所望,她原本还想问问这俩小偷到底想偷什么呢?如今,听美女物管这般说,心情也一落千丈。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美女物管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也是一怔。 “没有。”叶薇躲闪其词,不愿意深究这个问题。 “如果你对我们的工作有意见,那就尽管提出来,我们也好改进。”她真诚的说道。 “没意见,没意见。”叶薇忙说。 “对了,你房间的锁要不要换掉?”美女物管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觉得换了有用吗?”叶薇一阵苦笑。 “是啊,对一群专业的开锁小偷来说,真的是没什么用。”她也是一阵自嘲,看样子这锁就与古人之言一模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 贼惦记你,你再怎么防备都防不胜防,既然如此还防什么呢?索性敞开大门,让他来吧,而自己只想知道一个答案,你们到底要偷什么东西?毕竟金银财宝都不要的贼还真是少见,那只能说自己手上还有一件比钱财更重要的东西。可这东西是什么呢?叶薇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于是她匆匆的告辞,回厂去上班啦。 小区的物管也是一阵纳闷,这贼是怎么混进来的呢?看样子,这安保的工作还得加强呀。于是,贴出招聘启示,招聘3-5名的小区保安。 第69章 浮萍(九) 叶薇心事重重的在办公室里打扫着卫生,卿凤山见状关切的问道:“叶统计,你没事吧?” “哦,没事。”叶薇换做笑脸,配着话语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卿凤山也不多语,他看了叶薇一眼,径直拿着一张表格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叶薇空落落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杵着一个拖把,双眼空洞的深邃。 李羽新听说叶薇回到了办公室,于是他也溜了过去。 “喂,家里面损失惨重吗?”李羽新问道。 “不惨重。”叶薇回应道。 “不惨重?”李羽新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他好奇的盯着她,上下打量一番。 “对呀。没丢什么。” “咦,都说贼不落空,这还是祖训上的贼吗?”李羽新睁大了眼睛似乎并不相信。 “是不是贼,我哪里知道。反正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叶薇将拖把在手里转了一圈。 李羽新看她空寂无聊的样子,低声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也不知道这贼到底是什么来历。” “贼还能有什么来历?”叶薇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李羽新望着她淡淡的说。 “奇怪?不就是两个小毛贼吗?”叶薇觉得好笑,这李羽新也想得太多了吧,这可不是侦破电影,没有这么多的假设。 “你见过贼不偷钱物的吗?”李羽新抛出此话,让叶薇不禁颤粟起来。她觉得李羽新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金银财宝都没见对方动弹一下,很明显对方是在找他们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叶薇的心不由一颤,这两个贼到底要找什么呢? “叶薇,你好好想想,看看家里面还有什么比金钱更值钱的东西。”李羽新在一旁引导她,想将她的思维开拓广阔一点。 “邮票算吗?”叶薇猛然想起田志刚以前买了几本邮票,值不值钱不好说,反正她是没那兴趣,当时田志刚交给她时,她也就随便往衣柜里面一扔,根本就没在意这些方寸上的故事。 “哦,还记得有些什么邮票吗?”李羽新顿时来了精神。 “好像有一个猴子,红色的,满版都是。”叶薇想了一下,似乎记起了那版特殊的邮票。 李羽新听得两眼放光,这邮票他是听说过的,虽说是邮市低迷,不过这80版的猴票单张也在800元左右。真要是叶薇口中所说,这满满的一版可真是价值不菲。 “你没有记错吧?”李羽新试着问道。 “不会记错的,因为它太显眼啦。”叶薇自信的说道。 “是一个整版吗?”李羽新望着她,用手比划了一下。 “嗯,总共有三张。”叶薇对此记忆犹新。当时田志刚拿回来的时候,喜出望外,像捡了个宝贝似的,说是淘到好东西了。那天,叶薇还骂了他两句,说他是败家子,有伍万块钱干啥不好,偏偏买几张破纸回来,真的是郁闷之极。 “三张?一版一版的?”李羽新睁大了眼睛,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嗯,杂志这么大。”叶薇放在拖把,比划了一下。 “赶紧回家看看,还在吗?”李羽新猛地跳了起来,顺势在电脑上搜索了一番,最后停留在一张红色的猴票上,问道:“是这个吗?” 叶薇一瞧,双眼直视屏幕,点头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猴子。” 李羽新见状心里也是一阵激荡,我的妈天爷,三版猴票,你想吓死个人呀。李羽新粗略一算,三版最少也要卖个24万,大发啦。 叶薇悻悻的问:“这能卖几个钱?” “好几十万吧。不过现在是邮市最低迷的时期,如果过了这时,我估计会上百万。”李羽新保守的估计道。 “你不要哄我开心了,这8分钱的东西还能纸醉金迷?”叶薇有些不信的摇摇头。 “没错,这票就是扶摇直上的行进,单张票曾经卖到1100,整整涨了13750倍,这也是我国邮票史上最值钱的邮票。”李羽新轻声的对叶薇科普道。 “呵呵,没这么值钱吧?”叶薇像做梦似的,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千真万确,好好的保存着,有可能还会暴涨。”李羽新帮她分析道。 “是吗?他五万块买回来的,现在算算,总算没有吃亏。”叶薇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妞吓傻了吧?不就是一个猴票吗?李羽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抓起叶薇的手,一起从办公室里逃了出来,三张单版的邮票,是不是很诱人呀? 的确,很诱人眼球,集邮爱好者连一枚都没有,你居然有整整三大版,用现在的话来说,你活脱脱就是一个土豪啊。李羽新展示了他的气场,俨如他就是土豪的朋友。 “你是说,这些人就是在打邮票的主意?”叶薇恍若大悟的问道。 “对呀,除了这个还值点钱外,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比命更值钱的东西。”李羽新很是敬佩那些鼠辈英雄,他们是从哪里嗅出点味道,以致比开锁公司的人还牛批,就是那么一压一关,门就开了,也就是那么一下,看似梦幻的一推门,他们也就进去了。 叶薇慢慢的好像明白了不少的东西,此时她也开始担心这本集邮册是否还在不在。想到这,她又有一阵想跑回家去看一看的冲动,毕竟这是钱呀,她心里一个劲乞求道:“菩萨保佑,万万不能丢失呀。” 李羽新也有一种冲动,想拉起叶薇一起逃离这个工厂,一起去看看她的集邮册还在不在?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那版猴票还在吗?不,应该是那三版猴票还在吗? “我的心根本就无法平复下来。”当得知自己的身价过万之后,叶薇顿时显示出一夜暴富的迹象,我的初心呢?我还是不是那个单纯的女孩,如果不是,那我是谁? 李羽新开始用自己学到的集邮知识来科普给她,什么是邮票的品相。等她都明白以后,李羽新再从叶薇的蛛丝马迹中找到破解之法。这就是李羽新的战术排列,永远让对方处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叶薇又陪他聊了好久,压抑的心情渐渐的好转不少。 第70章 浮萍(十) 李羽新见她不再郁闷,而她也有充足的把握证实这本邮票绝对还在掌控之中,于是李羽新有个大胆的设想,等上午10点的时候找个理由和叶薇一起回去看看,确保这本邮票的存在。 想到了理由,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叶薇听后欣然同意。 李羽新此时需要知会一声给邓琳琳免得说自己太过自由漫散,一切都准备就绪,李羽新就按照自己的设想去做。卿凤山那里他帮叶薇去做工作,原因是叶薇已经请过一次假了,再次请会不好。卿凤山二话没说,很给他面子,叮嘱他要办好办妥之后再回来,不要急急忙忙的做无用功。李羽新知道他口中有些埋怨,一个劲点头称是。卿凤山见他这般状态,心里也是一喜。 上午10点,李羽新和叶薇搭乘公交车回到了团结小区,二人行色匆匆的开启了房门,屋里虽然一片狼藉,可丝毫没有掩住他们内心的激情。 当叶薇从衣柜里找出那本集邮册的时候,李羽新眼前顿时一亮,急忙打开邮册,欣喜如狂的不住点头,的确是逗人喜爱的猴票,80版的庚申侯。真的是土豪啊,整整三版,李羽新见那金丝闪闪,菱角分明,猴子的眼鼻耳手足,黄中泛亮,票品的背面隐隐有一些重叠的墨迹。 真是越看越喜欢呀。叶薇对邮票不怎么懂,只是觉得这猴子画的还可以,挺逼真的,也蛮可爱的。或许就是当初认为这猴子挺顺眼的,所以叶薇才没有逼着田志刚把它卖掉,好歹也是几万块钱呀,在当时可是能卖一套房子啦。 叶薇暗暗庆幸这邮票还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于是问李羽新怎么办? 李羽新似乎早想好了对策,他对叶薇说:“我当时做保险的时候,在农行租了一个保险柜,一直没用,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哦,还有这事?”叶薇也是眼前一亮,这不是天助我也。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就放在那,看他能起天还能跑到银行里去偷不成?”李羽新打定主意征求她的意见。 “好,就只有这样办。”叶薇点点头同意了他的决定,同时她悄悄地从席梦思下面拿起了一个白色的信封,顺带把衣柜抽屉的金银首饰全都收在一个盒子里,暗暗地放在了坤包里。 李羽新走在前面,根本不知道叶薇这般神操作。于是两个人匆匆的去了一趟银行将这些东西缩在保险柜里。 “钥匙还是给你保管吧。”李羽新把钥匙晃了晃,打算交给叶薇。 叶薇没伸手,她认为还是放在李羽新那里最为保险。李羽新也没推迟,笑了笑,将钥匙揣在裤兜里,妥妥的保管着。 “快中午了,要不我们吃完午饭在回厂?”叶薇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此时一脸轻松愉快的样子,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好啊,老样子。”李羽新看看时间,欣然的同意了她的提议。 “什么老样子?”叶薇没明白他口中所说的老样子是什么含义。 “老地方,老吃法。”李羽新延伸的说了一遍。 “哦。”叶薇低低一应,脸上竟然有些红润的色泽。那是一抹艳丽的容光,一个女人内心迸发出来的一丝柔光。 李羽新呆呆的看着她,这种娇艳他还是第一次欣赏到。他心里暗暗的说了声:好看。 杜砂锅屋里满满的都是食客,李羽新和叶薇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坐下,老板喜滋滋的走上来招呼道:“哟,二位改风格啦。换做中午来吃了。” “刚好路过嘛。”李羽新咧嘴一笑。 “那感情好啊,还是照旧?”看来这老板是记着二位啦,连他二人吃的东西都记在脑海中。 “行啊,我们也懒得点,你帮我们安排了就是。”李羽新索性将点菜的权力交给了老板。 “好呢。我这就去给二位安排去。”说完,他就离开了。 叶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这老板也真的是好玩之极,居然还能记住自己,想到这她的脸更加红艳起来。 李羽新倒没多想,很自然的取过老板提来的4瓶啤酒,慢吞吞的喝了起来。叶薇这两天被这些琐事烦得不爽,一见到酒也就很随意的饮了一杯。好喝!她重重的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只听得“啪”的一声,将桌子上的酒瓶震得晃上几晃。 “你轻点。”李羽新招呼她,说道。 “我高兴。”叶薇不理他,又倒了一杯,哗哗地灌入肚中。 “你喝慢点。”李羽新劝道。 “我乐意。”叶薇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顿时一脸伤感,田志刚一去,自己竟然从少妇变成了寡妇,以前的小心事儿重新在胸中翻腾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跟自己少了根姻缘线,怎么也拉扯不到一起,不是自己脱离不了苦海就是对方要结婚、恋爱,一直以来她就觉得自己和李羽新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想到这,叶薇又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李羽新不明白她的想法,更不知道她此时为何要灌自己几杯。明明是件高兴的事,怎么她反而不高兴呢? “少喝点。”李羽新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喝。 “就一杯。”叶薇央求道。 “你自己说的哈,就一杯。”李羽新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 叶薇如获重释,举起酒杯就是一口。然后重重的呷了一口,“哈,真是舒服啊。”说完,她将酒杯往桌子上又是一记重放。 此时,李羽新将酒瓶子全部收到自己面前,根本不给她倒酒的机会。叶薇见偷不了酒,叹息一声就此作罢。 李羽新见目的达成,这才对她说:“中午时分还得回去上班呢。” “现在回去还不是午休时间,喝一点有什么关系?”叶薇嘟起嘴喃喃的说道。 “影响不好,哪有人出去办事喝得醉醺醺回来的?再说,我们是去办私事,又不是去办公事,这样不好。”李羽新偷偷地瞄了她一眼,上班时间跑出来办事本来就不是件光彩的事,你还做的这么高大上,那不是作死的节奏吗?李羽新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阻止了叶薇的豪兴。 叶薇或许是因为近日来的事情比较繁杂,所以忽略了这个问题,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人。见李羽新劝慰了这么久,她渐渐地悟道了上班喝酒的坏处,于是不再争辩,老老实实,安安心心的吃起碗里的砂锅米线。 第71章 转机(一) 吃完米线,两人在附件的服装店里转悠了一圈。 李羽新感觉身后多了一双眼睛,可正要去捕捉的时候,对方却消失无踪。这会是谁呢?李羽新想不明白,按理说,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捕捉到这双眼睛的,可为什么总是抓不到呢?难道是喝了酒之后,反应速度放缓的原因?李羽新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他不由的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贪杯呢? 无形之中,那双眼睛正悄悄的注视着他俩的行踪,一直跟随到他二人坐上公交车为止。 两人回到厂里,各自去了自己的宿舍小憩一会。 临到下午,李鸿飞在设计部找到了李羽新,他将房屋的钥匙交给了他,对他说:“你的新房装修完了,这是房间钥匙,你收好。” 李羽新接过钥匙笑着说了一声“谢了”,李鸿飞摆摆手随口说道“算了”。 李羽新也不多说,说多了也是一种语言浪费。 王颖看着二人没来头的一言两句,也不带任何称谓的聊天,看似很熟却也生疏。一副琢磨不透的表情,让王颖脑袋晕乎,瞧那模样这二人还有点挂相。王颖也吃不准,固然也不敢贸然的招呼。 李羽新见此情况,也不好点破这层关系。跟李鸿飞一阵哑语,李鸿飞暗自高兴,居然对他点点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李羽新将钥匙往口袋里一放,总算是把心底的事给了啦一件。 待李鸿飞走了之后,李羽新这才想起上次让程军去找徐倩的事,也不知道徐倩现在怎么样啦,李羽新掏出电话又拨了一个出去。 还是一阵盲音,似乎这两人就跟消失了一样,电话依旧还是没人接。 李羽新有些茫然啦,难不成真出了事,不成?想到这,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心上。 阴影,一片藏在阳光下的暗黑世界。 李羽新甚至有一种飞到广州去的冲动,都快要结婚了,这人怎么消失了?是徐倩后悔了吗?还是徐倩他父亲觉得不妥,想办法要拆散这对鸳鸯?李羽新整个脑子里都是一些不好的词汇,他不敢去想,不敢深入的去想这个问题。 叶薇这几日也没接到什么威胁的电话,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遇上地震了,该不会全给震没了吧?要不然这么些天都上哪里去了呢?难不成上次在宋包子那就结啦?不可能,没道理呀,那位麻大哥不是说了吗,他不淌水不代表别人不来。可每天都悬挂着心,也不是一个办法啊。 她倒不担心贼来偷自己的东西,她就怕贼的吆喝声,一惊一乍的怪惊艳的,据说蚂蚱就是这样被吓飞的。 她来到李羽新的办公室,正好王颖去了腰线车间,她见四处无人便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李羽新。 李羽新笑笑,表示不必担心,因为担心也是多余的,就好比一个人去找瞎子算命,天天盘算着瞎子口中的那个结果。如今的叶薇就是那个去算命的人,因为她知道有人要找她的麻烦。 “你说哪个人还会来找我们吗?”叶薇看着李羽新问道。 “会,肯定会来的。”李羽新斩钉截铁的回答。 “真的吗?”叶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嗯。”李羽新点了点头。 这下,叶薇低下了头,沉思下去。 “怎么,怕了?” “怕?怕什么呀?”叶薇强打起精神,伦了他一眼。 “好吧。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李羽新皱着眉头准备当一个称职的保安。 “哟,你就不怕委屈吗?”叶薇用奇怪的眼神偷望着他。 “委屈呀,你给补吗?”李羽新调皮的问。 “没钱,给不了你的薪资。”叶薇笑道,这钱真办不了这事。 “我很便宜的,一个早餐,一个晚餐就租给你啦。”李羽新笑嘻嘻的趣眼儿说。 “这个,我还应该能给。”叶薇勉强的点了点头。 “抠门的富婆。整整三版猴子,还说没钱,你骗老红军呀?”李羽新也是毫不客气的指出叶薇的小心、抠门。 叶薇瘪了瘪嘴,一脸油生出一副无奈的情形。 下午下班,叶薇就紧跟着李羽新踏歌而去,晚餐换成了特色粥,李羽新点了个猪肝粥和几道凉菜。叶薇要了个红遍大江南北的皮蛋瘦肉粥。 两人匆匆吃完,带了点小情绪回到了团结小区。 从电梯上下来,叶薇就掏出钥匙想插进锁眼,她立马意识到了,姿势不对。可换了几个姿势也塞不进去。完了,锁孔被人堵了。 就在叶薇大惊失色的时候,李羽新显然明白了做生意的规矩。 这锁孔是最简单的502的奖品。 只听得叶薇一阵狂骂,她一扫平日的温顺,完全一副小市民的表现,李羽新听着居然听出了笑点。 “你不帮忙,还好意思笑。”叶薇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李羽新装腔作势的捂着嘴,还是耐不住思想上的跳跃,嘿嘿的笑出声来。 “别笑了,这屋子看样子是进不了。”叶薇叹息一声。 “谁说的?”李羽新冷不丁瞟向她,心里却也埋怨这货要账的人手段卑劣。 “你有办法?”叶薇好像看见了黑暗中的一颗星星,忙问道。 “走,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李羽新拧了个响指,招呼着叶薇一道下楼。 这时,叶薇的电话响了,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声音。 “喂,想通了没有?想通了就还钱吧。” “想通了,有本事就过来拿。”叶薇不客气的甩出了这句话。 “看样子还在生气呀,我再给你两天时间,你好好想想。” 说完就断了电话。叶薇本想骂上两句,可找不到受骂的主,哼哼唧唧也就作罢。 李羽新低吟一声,这种做坏事不留名的主,还真是拿他没辙。 两个人在超市搜罗到他们要找的东西,一瓶丙烷液体,一瓶502。 “这东西能行吗?”叶薇持怀疑态度。 “待会看看不就知道了。”李羽新胸有成竹的说。 回到团结小区,之间李羽新将502重新涂满锁孔,迅疾在丙烷的喷嘴上加上根长长的喷管,然后按下喷头,点上火,对着锁扣烧了起来。三分钟之后,只见李羽新对叶薇说:“快点将钥匙插进去开门。” 叶薇听后,立即照着,稍稍一用力就将门锁打开了。 她显得极为兴奋的说:“这办法好。你怎么想出来的?” “瞎琢磨的呗。”李羽新嘿嘿笑道。 叶薇朝她竖了个拇指表示首赞。 第72章 转机(二) 回到房间,李羽新还如昨天一般,照旧睡在沙发上守候着门外的动静。 他尝试着与徐倩联系了几次依旧没人接听,这让他感觉到很无奈,他又试着打徐父的电话总归是空响一阵,也无法接通。郁闷之极,索性将电话关机塞在了沙发的靠背下,安心的闭上眼睛不再瞎想。 半夜,房门有几声轻微的响动,李羽新腾的坐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跑到房门处,透过猫眼向外窥探。房外一片寂静,除了电梯上下的运行声音,几乎没有什么杂音。李羽新自嘲一番,看样子自己真的是太紧张啦,想到这,他就要缩回沙发,也正是这时,门外出现两个不男不女的人,光从样貌上来讲,还算是清秀,就是动作上扭扭捏捏的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用李羽新的话讲,莫不是走进了皇帝的后宫? 李羽新依稀记得刚才关机的时间,12:30分,此时算算也顶多12:45,于是他又凑回猫眼处,隔着小孔细细瞧去。 两个伪娘级男子淅淅索索地在门口好一阵摸索,最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东西往门上一贴。正欲转身时,门开了,李羽新从里面走了出来,说道:“站住!” 两人一听楞住了,角色变了吗?怎么回事,居然还敢明正延顺地将门打开。 于是,他二人开始了怀疑人生。 李羽新也并没有安心地站在原地,而是快速的欺近,手上一用力,只一回合便将二人手到擒来。那二人乖乖的蹲在地上,也不言语,好像在做梦似的,双眼砸吧砸吧的注视着李羽新,跟没睡醒是一个道理。 “说,大半夜的跑这来,到底何事?”李羽新不耐烦的嚷道。 “大爷,我们就是一个贴广告的临时工。”二人据理力争,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啥?你们是吃馒头的,那好我不吃的馒头就可以分享给你啦。”说着就扬起了拳头准备砸下去。那二人抱着头向一旁躲去,双目紧闭,楞了半天也没见拳头砸下,随即睁开眼瞧过去,却见李羽新笑嘻嘻的站在原地,依旧捏着拳头,目光中含着一股冷峻。 “大爷,我们真的是贴小广告的。你看嘛。”说着他二人从挎包里拿出一大叠宣传资料,还有一堆各式各样的卡片。李羽新一瞧,全是些是酒吧、夜总会、洗浴中心、洗脚房的小广告,喜极之下不由地叹息一声,说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来行动?” 二人见李羽新问话赶紧回答:“白天街上有城管,小区有保洁,没办法呀,只能深更半夜来。”言辞之下,一张脸上尽显委屈和无奈。 是呀,这生活不易,谁都不好做啊。李羽新沉默片刻,摆摆手,示意他二人可以离开了。二人见状立马像受伤的兔子,“嗖”地一下钻进了电梯。 此刻李羽新没了睡意,他慢慢的退回房间,点上了一根香烟,静坐在沙发上,他想了很多,他觉得照目前这样打工更本不是办法,他必须要做到为更多的人打工,为他们谋福利,于是他脑海里出现了一幅宏伟的蓝图,他必须要成为一个成功的老板。有了这个想法,他就开始着手自己的行业,到底做什么呢? 人的思想都是跳跃的,李羽新也不例外,他忽上忽下的想法一个一个的冒出来,很难平复他心中的激荡,然而这些想法又被他一个一个的消灭掉,究其原因还是太狭隘了。他必须要找到一个能适合大众的行业,让他们都有钱赚,都有班上。想到这,他的心才慢慢的静了下来。 烟抽完了一根又一根,茶几上的烟灰缸积满了烟蒂,房间里充斥着呛人的香烟味,由于身临其中,李羽新并没有闻到这股味道,相反,他还很享受这云里雾里的场景。没有困意的他在屋子里信步彳亍,心灵上的彷徨比身体上的徘徊还难。 自己的网络公司目前来讲还算顺利,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定比例的分成,作为创始人之一的李羽新来说,他势必要将眼光放得更长远一些。他脑海里尽量擦燃火花,他要用这光去照亮身边所有的人。他把自己想象成一堆柴火,既可以温暖他人,又可以照亮别人。 “咦,你没睡呀?”叶薇上卫生间的时候发现了客厅的灯光,她走过来看时,她才发现李羽新双眼如炬,十分精神。 李羽新回过头来,回答道:“睡不着。” “辛苦了。”叶薇轻轻地说道。 “没事。”李羽新顺势又点了一根烟。 “你少抽一根好不好?”叶薇见满屋子都是烟味,继而劝道。 “嗯。”李羽新没说什么,他心想,要是不抽烟,我哪里来这么好的精神。 “早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去买。”叶薇一改以前慵懒的习惯,变得勤快起来。 “好久没吃米粉了,要不一会去吃米粉吧。”李羽新不想让她去买,干脆找了个说词。 “那行,等会洗漱完了,我们就一起去。”叶薇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这时才5点20,接着又说,“我在去眯一会儿。你也睡会吧。” 李羽新“哦”了一声,将手中的烟掐灭放在了烟灰缸里。 或许是叶薇带来的倦意,他突然有些困顿,他蜷缩在沙发上微微地闭上眼睛,进入了他的伊梦之中…… 窗户外零零散散的雨点吹打着户外的花草树木,天边泛白的微光渐渐的透过云层照射在玻璃窗上,曼妙的穿过薄薄的纱窗映照在沙发的一角,李羽新被这道白皙的亮色惊醒过来。他翻过身,突然看到墙上的时钟立即一个后滚翻从沙发上立在了地板上。 “你起来啦?”叶薇不知何时站在了李羽新的身边。 “你想吓死个人呀。”李羽新被她猛然地吓了一条。 “你还怕被吓?”叶薇不经意的反问一句。 “我是怕一不小心被吓,你这无端端的站在身边,恐怖啊。”李羽新故作声势的张大嘴,做了个怕怕的动作。 “洗漱一下,我们准备去吃饭。”叶薇说完返回自己的卧室换了件清新漂亮的衣服。 李羽新眼睛一亮,没想到叶薇还有这份气质。 第73章 转机(三) 吃过早餐,叶薇问了问李羽新:“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出去过?” “你没睡着?”李羽新并没有直接回答。 “嗯。我睡得有些迷糊。”叶薇的脸色的确有些青黑不堪。 “看样子你应该调理一下身体了。”李羽新看着她的面色有些担心。 “先就这样吧,以后有机会再说。”叶薇从嘴角挤出一丝难以名状的微笑。 李羽新也不再说,付过款先行出了这家粉馆。 叶薇紧紧地跟随其后,一同与他登上了去公司的公交车。 没成想,王子欣居然也在这辆车上,他也看见了李羽新、叶薇二人,于是上前招呼道:“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二位。” “好啊。王律师好。”李羽新见车上人多,只远远的点了点头。 叶薇也一样,对王子欣也是迎面点头。 王子欣见状,从远处向二人靠拢。 “王律师,早啊。”李羽新重新打了声招呼。 “我本来昨天晚上就要找你的,可你的手机打不通。”王子欣没好意思说李羽新的手机关机了。 这时,李羽新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有带。手机呢?他细细的回忆原来还在沙发的靠垫之下。 叶薇看着他,那道疑惑的眼神似乎在询问他:怎么回事? “哦,我的手机可能没电啦。”李羽新冲王子欣一笑,抱歉的说。 “原来是这样啊。”王子欣颔首点头恍然大悟的说。 “王律师,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李羽新想到了什么。 “发现不敢说,不过近来有些异样所以赶过来跟你说说。”王子欣习惯性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李羽新见他这样说,赶紧用手止住了他的话语。王子欣自然明白,这些话还是留待下了车再说吧。 叶薇见他二人模样,心里隐隐约约已经猜到那个威胁电话的幕后主人即将付出水面,她很期待,也很想知道田志刚是否真的借了别人的钱物。 车一直开到陵康公司的站台上稳稳地停住,王子欣跟着他二人的后面轻松的过了门岗,不是因为他能蒙混的原因,而是李羽新给门岗打了个招呼,示意这个人要跟自己进去。而门岗也知道李羽新是公司里的红人,继而也不盘问,任其进出。 王子欣尾随李羽新来到设计部,王颖帮忙倒水之后,李羽新便让王颖去腰线车间帮忙。王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知趣的离开了。 “李经理,那个人我查出来了。”王子欣见四处五人才凑在李羽新的耳畔轻声将他刚刚查到的消息告诉了李羽新。 “怎么会是他呢?”李羽新一脸茫然,心里顿时一阵翻涌。 “怎么,你认识?”王子欣见他一时失魂的样子,心中不由地一惊。 “这消息可靠?”李羽新没回答他,反而是需要确认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南山那边来的消息,千真万确。”王子欣底气十足的说道。 “奇怪,这小子东飞西跑的,居然跟这事还有瓜葛。”李羽新眉头一皱。 王子欣见他这样说,已经确定他口中所说的那人与李羽新是熟人。心想,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王子欣仅在脑海里这么想,他可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与他合作的时候,刘凯就认真的交代过他,不要自作聪明,不要自我炫耀,他牢牢记住这两句话,因为他知道刘凯的忠告必定有他的深意。 李羽新见他半晌没说话,盯着他说道:“这事先给我保密。从今天起,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你确定,我的任务完成了?”王子欣好奇的看着他。 “嗯。”李羽新点点头。 “那要是叶薇问起来我该怎么说?”王子欣还没忘记叶薇,毕竟她才是真正的委托人。 “这事我会告诉她的。希望你不要把调查到的内容告诉她。”李羽新再三强调这个问题。 “好的,我知道了。”王子欣慎重的点了点头。 待王子欣离去之后,李羽新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呢?真的是搞不明白。 叶薇忙完了手里的活,匆匆的赶了过来,当她看到设计部只有李羽新一个人的时候,她有些茫然啦:“喂,那个王律师呢?” “他走了。”李羽新简短的回应道。 “走了?他没说什么吗?”叶薇问道。 “有啊,他告诉我这段时间他接了另外两个案子,我们这个案子差不多也快结了。”李羽新编了一半,差点编岔啦。 “那个电话查到了没有?”叶薇问道。 “快了。对了,一会下班的时候,我有点事要去办,你就先一个人对付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李羽新心里早早的安排好了下班的事。 “你不陪我啦?”叶薇有些担心,对于社会上的事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陪呀。我办完事就过来陪你。”李羽新觉得她最近的情绪有些差,但毕竟自己还得处理手上的一堆事。 “好吧。”叶薇咬着嘴皮应道。 “放心,你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处理妥当的。”李羽新挺着胸膛,像一个伟岸的男子。 “嗯。”叶薇低吟一声,她还要去车间收集各种数据。 李羽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燃起一股焦虑的火焰。 一整天李羽新就没什么精神,或许是王子欣给他透露的那个名字让他心情不悦,又或许是他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总之,他萎靡不振就像吸食鸦片一样,全身上下没精打采。 王颖也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些端倪,碍于情面她不敢说,她本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才不会傻到去点燃火药桶上的引线,她深知引火烧身的韵理。 好不容易混到了下班时间,李羽新给金毛打了个电话,他叫金毛带上张紫燕一起到杜砂锅来吃米线。 金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李羽新怎么会想起请自己和紫燕吃米线?他头脑简单,也不多想,权当是老朋友久别的一次聚会。他这样一想,也就豁然开朗,喜滋滋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紫燕,张紫燕自然是一万个高兴,这可是李羽新第一次主动邀请他俩,于是兴奋的装扮起来,描了眼线,涂了口红。 金毛见她这般重视,自己也找了件西服穿上,活脱一个乌鸦转生。 第74章 转机(四) 杜砂锅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个表情各异的男女。张紫燕花枝招展,谈笑如莺;金毛哑口无语,双膝并紧;李羽新浅笑如常,风生水起。 李羽新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就朝外走去。 张紫燕发现了李羽新裤兜里掉落的一张纸片,她忙着捡起来不经意的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那是一个电话号码,一个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咦,这不是忠哥的手机号码吗?”金毛也瞅见了那上面的号码。 “嗯。是他的。”张紫燕说完就将这张纸片放在了餐桌上。 没一会儿,李羽新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好意思,刚刚老板打来电话让你们就等啦。”李羽新赔礼之间,显得十分郑重。 “李哥,你们老板也真够用心,下班了还打电话问事。”张紫燕笑眯眯的帮着李羽新埋怨一番。 “没办法,给人打工就是这样。”李羽新双手一摊,浅表一笑。 “李哥,要不你自己做点生意得啦。”张紫燕瞧着桌上的那个号码,心里十分惬意。 “做生意?我哪里是那块料。我看我还是打工吧,或许哪天就出头了呢?”李羽新笑道。 “打工能出头?等到出头土都埋了半截啦。”张紫燕若有感悟的说。 “出不了头就只能接着往下干。”李羽新也迎合一句。 “什么土啊干的,我怎么都整不明白呀。”金毛一脸迷糊的看着二人,心中一阵怅然。 张紫燕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文化水平就这样,没办法,看来还得给他普及一下中国文字。于是她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工字,嘴巴里念叨:“往上出头就是土,往下埋头就是干,明白了没有?” “哦,原来是这样。”金毛张大了嘴,恍然大悟。 “难道你还有第三种出头的方法?”张紫燕打趣的笑道。 “当然有,上下全出头!拉通!”金毛得意的说道。 “有这个字吗?”张紫燕反问一句。 “有啊。”金毛想都不想的说道。 “那你给读读。”张紫燕较起真来。 “(串)呀。”金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原来羊肉串的串是这样写的。”李羽新也乐开了花。 “对呀,中国字就是这么个理。”金毛洋洋得意的说道。 “对你个大头鬼啊。”张紫燕在他的耳垂上弹了一个爆粟,疼得金毛哦哦直叫。 “咦,我这号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羽新瞧见桌子上的纸片,一阵惊呼。 “这不是你刚才拿电话的时候掉出来的吗?”张紫燕喜行于色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李羽新惊讶的有些夸张。 “李哥,你跟这电话很熟吗?”张紫燕问道。 “还行。”李羽新掩饰住内心的激荡,他就想看看她二人的反应。 “真巧,我也跟这个号码很熟。”张紫燕引以为豪。 “是吗?”李羽新等的就是这个。 “他是我弟弟。”张紫燕直接将谜底揭开。 “他是你弟弟?”李羽新不太相信的看着她, “嗯。这就是忠哥的电话号码。”金毛也帮着张紫燕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张自忠?是你弟弟?”李羽新装作惊讶的说道。 “对呀,我弟弟就是张自忠。”张紫燕似乎很想表现这点,这可是她唯一引以为豪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人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这充分可以证明一件事。”李羽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金毛和张紫燕齐声问道。 “地球是圆的。”李羽新呵呵一笑。 “切,谁不知道地球是圆的啊。”二人又齐声喝道。 “你们牛!人站在球体上为什么不滑下去?”李羽新牛角尖似的剖析道。 “因为,因为……”张紫燕突然脑袋短路似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地上有泥巴。”金毛顺势一句,经典得无可复制。 大拇指是必须给的,李羽新朝他赞道。这泥巴可不是一般人能回答得起的,按照金毛的理论,泥巴把脚粘住了,所以他在球上才滑不下去。 “对了,张自忠走了没有?”李羽新借机问道。 “李哥,你是不是记错了,忠哥可没有在家呀。”金毛想了半天才说。 “错了吗?”李羽新用起了刑侦上的手法。 “肯定是错了。”张紫燕也证实张自忠没在的证据。 李羽新从王子欣身上获得的情报足以摧毁他二人的三观。他也不辩解,只点点头,应酬着。他唯有暗暗地调查张自忠最终的落脚点,他必须要解开这个谜题。 张紫燕并不知道李羽新在想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这个看似随意掉出来的电话号码都是李羽新精心设计的结果。 “李哥咱们喝点啤酒吧?”张紫燕央求道。 “行,一人一瓶。”李羽新爽快的答应了。 随着老板的热情程度,三瓶酒全部开启,一一用啤酒杯倒了出来。 “李哥,你是怎么和我哥连上的。”张紫燕关心的问道。 “以前在一起吃过饭。平素还有点交情。”李羽新解释道。 “那就好,改天他回来之后,一定要加深一下印象。”张紫燕十分欣赏的嘉许。 “我也是满心期待。”说着,李羽新喝了一口啤酒。 “李哥,我听大伙说,你赚了一栋设计中心?”张紫燕心中羡慕的回应道。 “是呀。我赚到了一栋房子,可墙壁上写着一串数据。”李羽新喃喃自语的说道。 “你厉害,这件事很多人在问,怎么回事。”张紫燕根本不知道李羽新口中所说的数据,她这能从旁边抛出她的问题。 “帮老板赚钱呗,还能有什么事。”李羽新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讲数据的事,难不成心里真的有一股不服气的气息在暗暗的游走,这是什么数据呢?李羽新显然有些莫名其妙。 脑袋莫非秀逗啦?不然怎么会说墙壁上写着一串数据?这是什么样的数据呢?李羽新潜意识的发起了冲击,可他依旧没搞明白自己抛下的难题是什么? 弄清楚了张自忠的真实身份之后,这顿饭也彰显出它的价值,一个求真务实的态度,让他不会去冤枉任何一个穷人。李羽新知道这些之后,他决定应该好好的找到张自忠,让他把真相告诉给大家。 第75章 转机(五) 李羽新打定主意之后,开始给张自忠打电话。 张自忠很客气的称呼李羽新为小飞哥。李羽新也不推迟,因为这件事他必须要用小飞的名义才能解决。 “张自忠你在哪?”李羽新也不多说,直接抛出砖头砸向对方。 “小飞哥,你想喝酒啊?”张自忠嘿嘿一笑,他并没有意识到李羽新胸中积压的怒火。 “对呀,就是想喝酒了。”李羽新黑着脸不高兴的说。 “正好,我在九天歌城,要不我叫出租车来接你?” “接就算了,我自己过来。”李羽新回绝了他的好意。 “1208房,我等你。” 李羽新二话没说,挂上电话就直奔九天歌城。 果然,张自忠和一个姿色姣好的领班在房间里闲聊。李羽新推开房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张自忠忙着招呼道:“小飞哥,幸会幸会。” 李羽新手都没扬,直接打开一瓶啤酒,冲对方喊道:“喝酒。” “小飞哥,还真是酒瘾上来啦。”张自忠撇开那领班,靠向李羽新满脸陪笑。 “对呀,来瘾了,今儿就是找你喝酒的。”李羽新瞧了瞧他,示意他赶紧倒酒。 张自忠嘿嘿一笑,拧着酒瓶说:“爽性点,一人先吹一瓶。” “吹就吹,干啦。”李羽新提起酒瓶,咕噜噜一阵猛喝,直至瓶底喝干为止。 张自忠也不示弱,自然不能落下,喝酒喝酒,瓶底见丑,说的就是滴酒不剩。 他二人接二连三的干了五个,只言片语都没有,瓶子一碰就往肚子里灌。李羽新并没有给张自忠什么面子,他的目的就是要往死里灌。 张自忠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火苗,他不知道是谁惹恼了眼前的这位爷,他尽可能的陪着小心,悬提着酒壶喝着担忧。 李羽新并没有挑明叶薇的这件事,他想听听他的解释。于是问道:“你这些日子都没回家吧?” “没有,我姐不知道我回来了。”张自忠一言就将张紫燕撇的清清楚楚。 “那你住酒店?”李羽新眉头一皱,本不想狡黠的他居然用上了小诈的伎俩。 “对呀。”张自忠自鸣得意的说。 “看样子在西藏混得还不错。”李羽新突然冒出一句,张自忠还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顺着李羽新说道:“嗯,还可以。” 待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才猛然觉得有些不对,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李羽新并不作答,继续反问。 “你不是说我在西藏吗?”张自忠郁闷的说。 “我有说过吗?”李羽新矢口否定,他就是想看看对方的表情。 只见张自忠眉头一皱,明明听见他刚刚说的是西藏,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不承认了呢?张自忠一时语塞,喃喃自语的说:“西藏是个好地方。” “当然好,天高气爽的。”李羽新虽没去过西藏,但是听过西藏的介绍。 “是挺好的。”张自忠随声附和。 “田志刚认识吧?”李羽新也不拖拉,直接爆出底牌。 张自忠紧张的看着他,心想他怎么会认识田志刚呢?随即“哦”了一声,也正是这声“哦”出卖了他隐藏很深的秘密。李羽新察言观色,瞬间找准了他的弱点,继续扣牌,将叶薇的名字也抛了出来,这一下,张自忠有些慌了,然而慌乱的神色一现即逝,随即迎来的是高压下的镇定。 “叶薇,这名字好熟。”张自忠以笑渡平常。若非李羽新阅历深厚,要不然真放走了这个老狐狸。 “她是田志刚的老婆。”李羽新说这话的时候,双目紧紧地盯住他,不漏过一丝细节。 “小飞哥,你给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张自忠装作平常的样子,俨然一副处事不惊的状态。 “难道还要我点明吗?”李羽新忍住心中的怒火,开始转变他的语气。 “小飞哥,我真的不知道啊。”张自忠玩起了猫捉老鼠。 “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李羽新斩钉截铁的抛出一句硬茬,令张自忠如鲠在喉。 他脑袋里一直在重复这些天的故事,包括麻哥退还定金的事,他历历在目,如今想来,还真有能人掺和,原来在叶薇这件事上,一直漂浮着李羽新的影子,难怪道上的朋友都不敢接单,他硬着头皮问:“你一直都在?” “至始至终,我都在。”李羽新也不隐瞒,直接扛了下来。 “哦。”张自忠就一个字,心有不甘的望了他一眼,看来李羽新的掺和势必让自己的希望落空。 “酒过三巡,给个话吧。”李羽新开始要态度了。 “有小飞哥在,我哪里还敢有什么态度。”张自忠说完这话,就彻底的投降啦。 “这么说田志刚贷款的事抹平啦?”李羽新拿起酒瓶先漱了漱口。 “全凭小飞哥处理。”张自忠只觉可惜,好不容易搞出点动静,没料到被李羽新一招拆掉。 “那就散了吧,人死为大,不可能背到墓地去。”李羽新用的是传统文化,况且江湖上还有一条规矩,那就是祸不及家人。 张自忠装作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亏了很多钱似的,他低垂着头不爽的瘪着嘴,往沙发上一靠,那领班还想过来陪陪酒,不料被他一脚踢飞,惊弓之鸟似的飞了出去。 李羽新是何等的聪明,他也知道这死人账里有很多不实的地方,指不定就是张自忠瞎编乱造的。 张自忠不敢造次,他是知道李羽新的手段的,当然那个大飞更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即便是他想钱想疯了,他也不敢贸然在禁区里找刺激。 李羽新又说道:“我知道你和田志刚有笔合作,我希望你认真对待,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正理,放在哪里都适合。” 张自忠惊讶的发现,这个李羽新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还知道他和田志刚私下里的事,于是咬咬牙,就差没把嘴唇咬破,铁青的面色尤其显得晦暗,看来这笔财自己是吼不住。 李羽新也只是从王子欣提供的资料上捕捉到这些信息的,于是顺势用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水落石出,财务真的是有的,只不过自己不晓得具体数额而已。 张自忠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受,这种有苦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哑巴的情节。苦,真他妈的苦。 第76章 转机(六) 张自忠为自己这出蹩脚的演出感到懊恼,他一直没搞清楚李羽新和叶薇是什么关系,这就是他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此时他还心存侥幸,毕竟自己和田志刚合作的事没人知晓,就算李羽新能猜到,但他并不是神仙,他不可能知道具体的合作数额,也就是说老板是谁还有待商榷。张自忠一想到这,心里就忍不住发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李羽新并没在意这一些细小的动作,他自认为张自忠不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有所举动,却忽视了张自忠这张笑脸背后所隐藏的另外一幅小九九。李羽新以为叶薇的事搞定之后,又顺势掏出张自忠与田志刚的合作关系,按理说,张自忠应该老实一些,毕竟自己难得有机会培正他一下。张自忠也表露出一副谦卑的姿态,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似乎顺应了李羽新的道理。 “小飞哥,我敬你一杯。”说着,张自忠举起酒瓶,毫不犹豫的倒入口中,连泡沫都没入咽喉之中。 “行呀。一起喝。”李羽新见事情敲定,心里也是一种满满的快乐。 张自忠心里像开了花一样,全身上下通透了一遍,此时的他尽量地避免下河捞鞋的毛病,他小心翼翼的陪着他小聊一会,不再自作主张。 张自忠最想要的并不是他电话里口口声声所表述的钱,他只是借着这个幌子去找田志刚遗留下来的那份东西。 李羽新没想这么多,再加上叶薇并没有给他看田志刚的遗物,琐事一多自然也就忘了。两人之间喝着一场加深不了感情的酒,迷迷瞪瞪的晃着酒瓶,心想,就权当是一场交易吧,只不过这种交易本身就是一种虚妄的东西,既无法实现,也落实不到实处。 李羽新与张自忠又对饮几杯,中间还不失时机的唱了几曲《朋友》、《沧海一声笑》…… 张自忠明白以后要想从叶薇那里得到关于那东西的消息只会是越来越困难,有了李羽新的介入那就难上加难,他不想去招惹李羽新,当然并不是说他怕他,只不过李鸿飞那里他是无能如何不敢去得罪的。他知道李鸿飞目前也在市里,只是道上隐去了他的行踪。 凭着这一点,张自忠就不敢去造次,一个可以随便隐藏自己行踪的人,谁愿意去得罪他呢? 张自忠脑袋里藏着酒精,心里却一点不含糊。他知道这次主动放弃所谓的债务,就意味着放弃先前所做的计划,要想拿到梦寐以求的东西还得从其他方面着手。于是,草草几个回合的把酒言欢就结束了这场酒会。 当李羽新回到叶薇的家中,叶薇闻着他身上的那股酒气,焦急的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和一个朋友谈了点事。”李羽新轻描淡写的一言带过。 “男的,还是女的?”叶薇不经意的问道。 “男的。”李羽新不想骗她,只不过他不敢将此人的名字告诉她。 “我认识吗?”叶薇也很聪明,她仿佛知道李羽新不肯告诉自己,于是采取迂回的态度,换了个策略。 “不好说。”李羽新憨笑道。 “什么叫不好说?”叶薇追问道。 “都是一个市里的,你说不认识却有可能坐公交车见过吧?”李羽新笑道。 “哦,那也是哈。”叶薇盈盈颔首,频频点头。 “这不就结啦。”李羽新收住笑颜,用舌尖在唇边舔了一转。 “我看你喝得也不少,早点休息吧。”叶薇见他这般说话,也不再打探其他的消息。 李羽新闷声的嗯了一声,依旧没去客房,只见他走到沙发边上,一声不吭的倒在上面,脸鞋都懒得脱。叶薇见状,给他找了个薄薄的被子,顺便将他脚上的皮鞋脱了下来…… 再说,张自忠回到酒店一脸不悦的闷哼几声,倒在床上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几度辗转,最后还是爬了起来,思前想后的没搞明白自己在什么环节上出了漏洞,让李羽新把自己给揪了出来。 他越想越不过味,披了件衣服就甩门出去。 张紫燕打开房门也傻眼啦,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前一阵子还在西藏的张自忠居然站在了门外,金毛也是一阵惊奇,赶紧唤道:“忠哥,怎么是你?” 对于这样的称呼,张自忠并不觉得奇怪,金毛本就是自己的手下,只不过搭上了自己姐姐这条线,总之怎么听着舒服顺耳就行。 “你们堵在门口,我怎么进来?”张自忠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哦。”金毛赶紧侧身让过,张紫燕也闪在一边,让张自忠进门。 随即,她将门关好,尾随在张自忠的身后。 张自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黑得像煤炭一样。 “忠哥,出什么事了吗?”金毛问道。 “是呀,有啥事,说说。”张紫燕陪坐一隅。 张自忠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只是在屋子里望天观地。 好半晌,张自忠才说道:“你们跟李羽新熟不熟?” “还行吧。有过几次交集。”张紫燕露齿一笑,顿时轻松起来。 “嗯。打过几次交道。”金毛可是印象深刻。 “他和叶薇是什么关系?”张自忠继续问道。 “这就不好说啦。”张紫燕明白张自忠想问的课题,可她只是有那么几个疑点可供猜测,却着实不能随便乱说。 “见过他们几次,关系嘛,应该是朋友。”金毛自然也隐去了所谓的暧昧,这男人有那么一点点花花肠子在他眼里显得很正常。更何况这是风流倜傥的李羽新,李羽新爱那么一个、两个女人极为正常。 “那就合上了。”张自忠听后,一拍大腿,猛然呼道。 “合上什么啦?”张紫燕诧异怪伽的看着他。 “这两人一直在一起。”张自忠嘴角不屑的怪笑道。 “别人在同一个厂上班。”张紫燕纠正了他的想法,她觉得一个女人的名誉更为重要。 “他们在一个厂上班?”这下轮到张自忠惊讶了。 “对呀,都在陵康公司上班。”张紫燕将她知道的统统倒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他俩之间没那层关系?”张自忠心里一阵嘀咕。 “就算别人有,也很正常呀。”张紫燕没好气的说道,她不明白自己的弟弟怎么老是谈论李羽新和叶薇之间的关系。 “正常?一个有夫之妇和另外一个男的在一起还叫正常?这是什么逻辑呀?”张自忠见惯了夜总会里的卿卿我我,对于这些早已是心里扭曲了。他很压抑,很难受,很想爆发,不过他此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要的是田志刚的遗物。 第77章 转机(七) 张紫燕没有和他争辩,这句话深深的刺透她的心底,她不悦的低下头,沉闷了好一阵子。 金毛见状,他知道张自忠这话刺到了她的痛楚,打心眼里他不愿意见到张紫燕受伤。 于是,金毛也不爽的说了一句:“男欢女爱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我就不信你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金毛话音刚落,他明显的感觉到张自忠眼神中飘过一丝阴郁的色彩。 张自忠冷冷地看着他,也不搭腔,就那么一横,金毛身上倒竖汗毛,脸上一层冰雾,不自然的蜷缩在沙发的边上。张紫燕见金毛被张自忠威慑得发憷,禁不住的有些心疼,毕竟金毛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她不明白金毛怎么就碰了张自忠的逆鳞,惹得一向文弱的张自忠不怒自威。 房间里凝聚着厚厚的火药味,似乎有那么一点火药星子就会爆炸。张紫燕不愧是社交场上的高手,她嘿嘿一笑,瞬间化解了空气中的冷霜,她娇艳的对张自忠说道:“金毛好歹也算是你未来的姐夫,都是自家人,搞这么紧张干什么?” 张自忠似乎也觉得不妥,自然的随着张紫燕的笑声,也是嘿嘿一笑,简短的两个字:“也是。” 金毛听后,浑身一震,原本紧绷着的身体顿时松软下来,他缓缓的靠在沙发上,不再多语。 “金毛,有件事还得请你帮忙。”张自忠将目光投向金毛。 “忠哥,你说。”金毛面无表情的说道。 “帮我去取件东西。”说到这,张自忠将嘴巴对着金毛的耳朵轻声的灌输了一阵,金毛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眼睛睁得贼大贼大的。 “这不妥吧?忠哥。”金毛愕然的说道。 “我不管这些,我要的是一张纸,你得跟我搞过来。”张自忠霸气的说道。 “那我知道了。”金毛眉头一皱,很不爽的回应道。 张自忠哪管他是不是高兴地,他要的就是结果。 张紫燕没听到他俩之间的谈话,于是问道:“什么纸?金毛,你又知道什么?” “没什么。”金毛苦笑道。 “当真没事?”张紫燕问道。 金毛幽怨的扫了她一眼,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总认为和李羽新及他身边的人作对的结果无非就是一句:自寻死路!他没敢在张紫燕的跟前表露出来,他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此担忧。 “好了,抓紧办。我走啦。”张自忠教训一番,站起来就离开了房间。 张紫燕和金毛将他送在门口,随即关上门,折返回沙发上。 “金毛,你给我说实话,他到底要你干嘛?”张紫燕继续纠结刚才的问题。 “他要我到叶薇那去找一样东西。”金毛简单的回答道。 “他怎么会跟叶薇有瓜葛?这世界也太疯狂了吧。”张紫燕毫不夸张的摇了摇头。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掉入了一个漩涡中了。”金毛此时回想起李羽新不同凡响的请客,尤其是掉落的那张纸条,都这么巧,这么精准的掉在了他和张紫燕的身边,这难道也算是巧合?要真是巧合的话,那真的是精巧的很,那要不是巧合的话,自己还能完成张自忠交给的任务吗?想到这,金毛脑门都快炸开了。 “咱们向她借不就行了吗?”张紫燕连脑门都没过就直直的冒了一句。 “你觉得可行吗?”金毛莫名其妙的苦笑一声,那脸上的愁云密集在鼻翼的周围。 “好像不行。”张紫燕细思一阵,摇了摇头。 “那就再做一次贼吧。”金毛无奈的说道。 张紫燕听出了他的无奈,也不想多说一二,避免给金毛增加梦幻般的压力。 金毛又怎么会看不清这局面上的一盘沙觞,自己只是穿插在其中的一个布道者。 金毛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给李羽新打个电话,并告诉他自己出生在佳木斯。 李羽新对于金毛的电话多少有些意外,可以说是防不胜防。然而他也就是一句话,坚持到底! 金毛自然明白李羽新话中的意思,他是在劝诫自己要时刻的把握初心,这样才不会偏离航线。他听得出,这个来自天边的声音并非是随意加持的。他必须要冷静,冷静到风中的石子凭揽着强劲的吹拂,他必须要保持不动,不轻易地移动自己的脚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确实让金毛好一阵难受,内心一次次翻涌滚爬,折腾得神经错乱,金毛咬咬牙,看来这大舅哥的事还真是针毡,有些烫手。 这偷虽说是他的强项,可叫他去偷叶薇家中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顾虑,这一不留神就遇见李羽新怎么办?看来还得多踩踩点,看清弄明白了再动手也不迟。 金毛抱定这个主意之后,接过张紫燕递来的那杯水,咕噜噜的喝下肚去,搂着张紫燕去了卧室。 李羽新躺在沙发上,原本在想这事已经了结,打算明天就撤回去的,可金毛莫名其妙的电话又让他不由地静下心来好好的思考一番,明明金毛出生在南充,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出生在佳木斯呢?他在只词片语之间要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呢?李羽新没有立即的睡觉,他反复的揣摩这个词,可偏偏就猜不出来。 迷茫之间,他只好瞪大眼睛,瞧着天花板无聊的遐想着,眼睛虽然瞪得老大,可困乏的倦意却迷迷瞪瞪的萦绕着他,他的眼皮不停地微颤,渐渐地阖上了眼睑。 里屋的卧室,叶薇并没有睡着,她原本以为李羽新会睡在自己的身边,可她却偏偏算计错了,两人之间的默契看来越发的走得很远,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和李羽新之间产生了距离感,越发的像一种兄妹似的亲人。 李羽新呀,李羽新,你究竟想些什么呢?叶薇默默地念叨,心里蔓生出一丝长长的感叹。时钟嘀嗒嘀嗒的拉长了夜的寂静,仿佛进入到一个深邃的黑洞,所有浮华异彩都显得那么虚幻,唯有几点闪烁的星星指引着路人的前行,黑夜中的星云依旧是妙曼无期…… 第78章 转机(八) 金毛打探到李羽新这些天都在叶薇的住处,他不敢贸然的动手去窃取张自忠口中所要的那份文件。他怕与李羽新撞车,更怕解释自己的这番行为,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怕李羽新看不起自己,这才是他所担忧的事,他好不容易从一个废材走上了正路,他纠结过,颓废过,失望过,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落过。他的心在泣血,一点一点浸染着他的肺,他的脾脏,他的每一根毛细血管。 金毛面部有些抽搐,张紫燕在一旁看得有些难受,她不知道张自忠给他下的什么命令,她甚至想叫金毛不要屈从,可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唯有不动声色的当一个旁观者,从不同角度去揣摩发号者与执行者的内心情感,对于她这个弟弟她找不出管他的理由,一直以来都是他帮自己处理着社会上的关系,无论地痞还是流氓,只要是受了委屈,她一定是第一时间告诉张自忠,而张自忠也会在第一时间里下达指令,帮她协调。 此时的张紫燕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煎熬,她不愿看到两个最亲近的男人为了其他事而苦恼,她只能静观其变,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并不知道张自忠要金毛去做什么。而金毛也不想让她知道具体的内容,他不想让她为此担心。基于这样的原因,金毛只好暗地里策划,前提是要如何避开李羽新,这让他有点头疼。 金毛从收集的数据上得知,上一次张自忠派人行窃的事已经打草惊蛇了,同时还引起了小区物业的注意,这无形之中给自己又增加了一定的难度,金毛心有埋怨,可嘴巴里却不敢明说,他知道张自忠的手段,一副文质彬彬的面孔下隐藏着偌大的心机。 金毛心里自然也有一杆秤,要不然他也不会向李羽新示警。所以说金毛的心里是很矛盾的,他既不想得罪张自忠,也不想昧着良心去坑李羽新的朋友,而他还得背着锅去做并不被自己看好的事。 于是,金毛瞒着张紫燕开始了他的昼伏夜出,他极力的拖延时间,不停地向张自忠汇报自己监控的房间。张自忠也是一头脑袋大,听完金毛的汇报,他也有些傻眼,没想到李羽新天天与叶薇早出晚归,更没想到物业还帮着照看着目标,这下子真的是无缝可插,看样子只好作罢。就在张自忠即将崩溃的瞬间,叶薇的父母一大早从乡下领着田小雨一起来到了城市。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张自忠心里大喜,金毛眼见拖延无方,也只能硬着头皮轻装上阵。 李羽新自然是无法住在叶薇的家里了,他要好好的修整一段时间,把近日来所欠缺的瞌睡全部补上。这是他的必修课,也是唯一填补困乏的手段。他请了一天假,将事情完整的交代给王颖之后,才溜回家里,蒙着被子伸长腿彻底的来了一个昏睡百年。 叶薇家的电视完全没了信号,田小雨瞪大了眼睛,仿佛要从黑屏的电视里面抓出一个托马斯来,老两口手足无措的围在电视旁东瞅西看,手里的遥控器交替着按下,黑屏依旧是黑屏,连雪花的影子都没有闪现一颗。 田小雨瘪着嘴,一言不发的杵在电视机旁,用他的小手轻轻地拍打着电视机。老两口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正在上班的叶薇,叶薇告诉他们说楼下就有一家修电视的,可以上门维修。叶薇的母亲让老伴照看好孩子,自己去找维修的人来。 刚一出门就碰见一个身穿红色马甲,前后印着广告语,头上带着一顶红色帽子的小伙子。 “咦,你就是楼下维修电视的吗?”叶薇的母亲问道。 “是呀,我刚刚接到电话,说楼上有一家要上门服务。”那小伙子肩上跨着一个工具包,指了指身上的广告衫说道。 叶薇母亲这才看清了衣衫上的几个白色的汉字:百姓家电维修。 “小师傅,能不能也到我们家帮忙修修?”叶薇的母亲并不善言,由于长期呆在农村里,所以她的言辞中尽是质朴的语言。 “这不好吧,我得先去别人家呢。”小师傅为难的说道。 “我家孙子要嚷着看电视,你看能不能帮忙先去修修,钱我们不会少给你的。”她恳求道,一脸诚意的从兜里先掏出50元塞在他的手里。 小师傅见钱眼开,眼睛一亮,口中虽有托词可也不那么坚持了,双脚自然的跟在她的身后,轻轻地咳了一声。 进到屋中,小师傅拿着工具东查西看,顺着线路细细检查,偶尔拉开抽屉什么的,移开柜子等等,经过一番功夫终于把电视搞出个影来。呜呜,可爱的托马斯小火车来了! 田小雨嘻嘻一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欣赏着他的节目。 叶薇的母亲连连道谢,小师傅客套两句告辞离去。 走去小区,那小师傅掏出电话飞快的按下电话号码,嘟嘟两声之后,对方问道:“怎么样,拿到了吗?” “忠哥,没有你要的那个东西。” “你有没有查完?” “全部都检查过了。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就这样吧。容我想想。” “嗯。”说完,他将电话收好,脸上并没有该有的笑颜。 他缓缓的摘下帽子,露出他一头金发,他迅速的将马甲脱下,把帽子和马甲装在了自己的背包里。 张紫燕远远的站在一棵树后,将这一幕默默地收入眼睑。 “喂,叶薇,我是张紫燕,能不能约个饭局?” “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可以呀。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突然的找到我?” “叙叙旧。” “那好,下午下班之后,我们在环形见面吧。” “那就这样定了,到时候不要叫其他人,最好就我们两个人。” “行,到时候给我电话。” “OK!” “OK!” 张紫燕约好叶薇之后,面色凝重的看着金毛离去。 第79章 转机(九) 叶薇,看你最近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张紫燕还是第一次这么关心这个曾经的敌人。 “我脸色不好吗?”叶薇眉头一皱,凄苦的笑道。 “一脸菜色,不好。”张紫燕直言不讳的指出。 “你今天约我过来不会是跟我谈脸色的吧?”叶薇找了位置坐下,自个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还真不是,我想问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张紫燕心中悬挂着那根丝线像琴弦一样铮铮作响,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派金毛去叶薇的住处执行一个命令。 “你倒是有点本事,连这个也能打听到。”叶薇哪里猜得到是张自忠所为,更不晓得金毛已经去她家里当着她的家人把屋子里翻了一遍。 “对了,田志刚呢?”张紫燕突然想到这,难不成张自忠跟田志刚还有交集? 叶薇一听,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更为苍白,她喃喃的说:“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张紫燕大为震惊,两个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大。 “不在了。”叶薇淡淡的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张紫燕的心快要跃到嗓子眼去了,心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呢? “前一段时间的事。”叶薇不想谈论这些,于是平淡的说道。 张紫燕听到这里,不由地想起田志刚的笑脸,打心里她是无法接受他的离世。即便是有些恨他,也不会去诅咒他的死亡。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话。”张紫燕十分歉意的对叶薇说道。 “没事,我已经看开了,这世上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再强求也是无力挽回。”叶薇经过这些事情,对于生死有所感悟。 就在这时,一个大胆的设想在张紫燕脑海里浮现,莫不是张自忠与田志刚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不然,怎么会在田志刚死之后,派金毛去找东西呢?张紫燕本来就不笨,此番一想也就明白了许多事理。但是她沉在心里,不再表露出来。 “你和李羽新之间处的怎么样?”张紫燕突然换了个话题。 “什么意思?”叶薇警觉的问道。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还不是关心你,希望你们好。”张紫燕的良心并不算坏。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可是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我看还是少一事为好。”叶薇从侧面避开她的问题,不愿意在她的面前透露自己的情感世界。 “现在的社会已然不是以前的封建时代,没有人会阻止你去追求幸福的脚步。只要你有那份勇气,就应该果敢的去面对。”张紫燕对于自己的人生感到很庆幸,幸好没在田志刚这棵树上吊死。 “说实话,我真羡慕你。”叶薇由衷的说了一句。 “我就喜欢听见你羡慕我。”张紫燕微笑的看着她,心里的蜜意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叶薇当然明白她的心意,于是顺便多给她几分爱的把持。至于自己也就凑活着过吧。 “田志刚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遗产之类的东西?”张紫燕引导着说。 “哪有什么遗产,前几天还有人说田志刚借了几十万,天天逼债呀。”叶薇也不瞒她,直接开路。 “哦?”张紫燕疑惑的说,“不可能吧?我听别人说,他是有资产的。” “资产?他都穷了这么多年,能有什么资产?”叶薇俨然不清楚田志刚在山南地区的投资。 “据我所知,他是一家酒店的老板。”张紫燕将听来的消息传递出去。 叶薇一听,哈哈大笑,这哪里是田志刚的追梦史,完全就是他人生长河中的一段小插曲,人怡恬静,固然自得。 “他哪有那水平。”叶薇单枪一撩,保守的看着他们。 的确在叶薇眼里,田志刚是投一次死一次,没亏掉本钱就很不错啦。至于赚不赚钱,人平安就好。 此时叶薇突然想起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的那张合约。难道张紫燕刚才说的都是真实的?叶薇没有表态,她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想法,想去银行看看那道炬光之影。 李羽新睡醒之后,看见自己的手机上有几条还未的消息。他打开看了看,全是叶薇发来的,居然问什么时候去银行瞧一瞧东西的得失。 李羽新回了个电话:“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现在才起床呢。” “没事,我先忍着。”叶薇回答道。 “那就明天去吧。”李羽新帮忙择智。 “听你的。”叶薇爽性的回答完毕。说到这,叶薇突然记起父母和小孩还在家里,于是急匆匆的搭车回去。 田小雨很乖巧的坐在小凳子上,他一手接过叶薇买的绿豆饼,兴高采烈的吃将起来。 叶薇的父亲也禁不住的咽了几口唾沫,对于美食,往往都难于抗拒。 叶薇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包酒鬼花生,叶父也不推辞,接过就一阵破袋开封,动作十分娴熟,三五两下,他嘴里居然嚼起了花生米。叶母帮他弄来一杯浊酒,他喜滋滋的接过,口中不停地道谢。 叶薇又拿出一包砍好的卤鸭子,大家开始和睦的分食。 田小雨依旧在电视机旁,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动画片,没人去和他抢牌。叶薇并没有告诉李羽新她儿子田小雨的到来,只是对他说自己的父母要来小住一段时间,所以才乖乖的各回各家。 “叶薇,怎么没见田志刚?”叶母打心眼里持怀疑的态度,问道。 “没见就没见,又不稀奇。”叶薇喃喃的说道。 “他不会责怪我们吧?”叶父无不担忧的问。 “他能责怪那才是件怪事。”叶薇说完也不啰嗦,简单的收拾之外,茶几上亦然多了几杯小酒。 “他不在南充吗?”叶父还是打探性的问道。 “不在。”叶薇淡淡的回答道。 “哦。”叶父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 “爸,妈,你们随便吃点,这里有酒可以喝点。”叶薇将最好的鸭腿分给二老。 “嗯。”他二人点头应道,叶父将手上的鸭腿拿给正在一旁看电视的田小雨。田小雨一边吃着鸭腿,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动画片。 “小雨,慢点吃。”话音刚落,叶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你是谁?”叶薇问道。 “才这么两天,我的声音就听不出来吗?” “对不起。我不和陌生人说话。”叶薇心高气傲的说道。 “我就是前几天和你联系的人。” 话说到这,他就腾升出一种喜悦的神情,语气间充满着各种优越感。 “是你!”叶薇眉头一皱,心思一下子沉在海底。 “对呀,就是我,要债的。” “我可不欠你。”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叶薇缓缓地移步到卧室里,并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第80章 转机(十) 叶薇在卧室里一改刚才的和悦,冷冷的对着电话说:“有事就说,老娘没事情和你耗着玩。想猫捉老鼠你就去做梦吧。” “嘿嘿,还蛮有脾气的嘛,难怪李羽新会这样帮你。那我就长话短说,也不跟你兜圈子,钱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田志刚所留的遗物我必须要清点。” “清点遗物?凭什么!”叶薇紧锁眉头,表示不理解。 “就凭那钱款的事,我就有这个权利。” “我看这事不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在找一样东西?”叶薇越发觉得对方是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那是机密。恕不奉告。” “机密?你以为你是国安局的?好了,不跟你谈了,拜拜。”说着她就要挂电话。 “别急着挂电话,我还有话要说。” “你想说啥?”叶薇一咬嘴唇,不乐意的瘪着嘴。 “你儿子和你父母都还好吧,今天你们的电视坏了吧?” 对方的话一下子让叶薇紧张起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也太可怕了,想到这,她背心一凉,冷汗瞬间浸了出来。 “你到底是人是鬼?”叶薇语不着调的问道。 “当然是人。”对方嘿嘿一阵冷笑。 “你到底想要什么?”叶薇询问道。 “一件物品。” “行,过两天,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叶薇想着等父母小孩走了之后再来处理这里的事。 “我怕我等不及。” “我不想你打扰到我的家人。”叶薇略带恳求的声调说道。 “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家人意气用事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叶薇极力的想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百分百的做到。” “没事,我就先挂了。”叶薇怕对方生气,从而不敢像先前那样直接的说挂电话。 “行,等我消息。我会派人再通知你。” “哦。”叶薇轻应一声。 “好了,可以挂电话了。” 只听得“嘟嘟”两声,电话断了。 叶薇双腿一软,瘫坐在床上。 李羽新休憩一天整个人觉得全身舒畅,趁着休息的时间第一次为父母做了一顿爱心面条。两个荷包蛋煎成连体的形状,用他的话来说这叫心心相印。面条的上面泼了一层淡淡的青椒油,没了以往的红润之色,却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看着儿子头一次做的面条,老两口笑得合不上嘴来,半天举着筷子舍不得开动。 “爸妈,你们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李羽新将筷子一举,自己端上一碗一并招呼道。 “好,真好。”李母看着两个连体的荷包蛋不忍心破坏这么唯美的画面。李羽新的面就像他的画一样,清爽淡雅,富有画面感。几片绿油油的生菜和几段质感特强的葱白构成了一幅十分和谐的画面。 “妈,你们怎么不动筷子呢?是不是不好吃呀?”李羽新还以为自己的佐料是不是搞错了,要不然怎么会一动不动。 “傻孩子,我们是舍不得吃呀,这么好看的面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创意、有质感。”李母夸赞一番,这才让李羽新搞明白不动筷子的原因。 “爸妈,别光看着呀,看看好不好吃,要是喜欢,我下次继续给你们做。”李羽新憨直的笑道。 “行,咱也别光看了,等会要是凉了,就一团浆糊啦。”李父说完举起筷子就往嘴里塞了一口。 李母看着他品味深长的样子,也夹着鸡蛋合着面条往嘴边一塞,果然是另一番美味,她不由地赞道:“好!有特点。” 李羽新听后,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小新呀,快五一节了,有没有听说徐倩他们什么时候到啊?”李母看着碗里的鸡蛋突然想到了这茬。 “妈,还没接到消息呢。”李羽新一脸泪愁,对于这件事他也无从谈起。 “有没有打电话确认一下呢?”李母追问道。 “一直没接通。”李羽新将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父母。 “怎么会这样呢?”李母不解的问道。 “不清楚,我就怕他们出事。”李羽新隐隐的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小新,你那边不是有同事吗?让他们帮忙去看看呀。”李母着急的说。 “我前一阵子已经找我的朋友去看了几次。可每一次都没有结果。”李羽新也不隐瞒,据实相告。 “如果是只有这样,你找个时间亲自跑一趟吧。”李母眼见婚期将近,她可不愿意做没有把握的事。 “行,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我就去一趟广东。”李羽新满口应道。 “嗯。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呀。”李母一脸彷徨,几道皱褶的纹路上挂着几分少有的忧思。 “妈,你就别担心了。面快凉了,赶紧吃吧。”李羽新错开话题,不愿谈及此事。 “好勒。”李母一转阴晴的笑靥,端起碗就开始往嘴里送餐。李父也不落下,飞快的舞动筷子,津津有味的吃将起来。 李羽新的手机急促而频繁的响起,程军的电话。他立马按下接听键,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就开始由红转青,最后越变越白,惨无血色的苍白。 “怎么回事?小新。”李母见他的脸色不对,急忙唤道。 李羽新垂下手臂,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盲视着屋子,手上的电话几乎要碰触到地面,房间里响起寥寥的话音:“喂,喂,你没事吧。” 任凭电话那头如何催促,李羽新都没有说一个字,他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更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他想不通,老天怎么会跟自己开这样一个玩笑。难道自己就不该结婚吗? “小新,你怎么啦?”李母焦急的问道。 缓了老半天,李羽新才幽幽的从口中挤出两个字:“没事。” “有事就说出来吧,这样,心里好受些。”李母从电话里已经听到了一些内容,此时她必须要劝解、开导他。 李羽新没有说话,他将电话重重的按了一下,这时,电话那边才停止了无休止的询问。 “妈,爸,我明天要去一趟广东。”李羽新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情绪低落的端起桌上的碗,胡乱的扒了几口,便草草的下了桌子。 李羽新的父母并没有表达任何意见,他们知道,这孩子心里有一些说不完的苦…… 第81章 索取(一) 知道李羽新去了广东,张自忠就显得有些沾沾自喜,他知道这个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去找叶薇,必须让叶薇自觉的交出那份自己想要的东西。 失去了李羽新的呵护,叶薇在张自忠面前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随地的等待着他的宰割。 叶薇满脸疲惫的送走了自己的父母和孩子,她不想让他们也卷入到这场莫名其妙的纷争中来。 傍晚,张自忠亲自来到叶薇所在的小区,他没带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叩响了叶薇的家门。 叶薇从猫眼里看见一个文质彬彬的陌生人站在自己的房门前,于是问道:“你找谁?” “检查煤气。”张自忠随口应道。 “煤气?”叶薇心里有些纳闷,可还是忍不住将房门打开了。张自忠一个闪身很快就窜进门内,叶薇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就被张自忠撩起一脚给踹得严实,而后用肩膀死死的顶在门上,堵住了叶薇开溜的想法。 “你,你是谁?”叶薇花容失色的问道。 “我就是电话里的人。”张自忠很自信的介绍着自己,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随自己到沙发上一坐。 叶薇无可奈何的照着他的说法,去了沙发的一角。 “你到底想找什么东西?”叶薇虽然有些生气,但她还是壮起胆子问他。 “一个黑色的包。”宁到这时,张自忠没必要瞒她。 “包?什么包?”叶薇浑身一震,瑟瑟的问。 当然这一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张自忠的眼底,也正是这一眼,他确定叶薇是见过这个盒子的。于是,他放缓了语气说:“关于田志刚欠我们公司的钱我可以不要,不过这个包你必须交给我。” “我不知道什么包。”叶薇见他这样说,一口咬定不知道什么包。 张自忠的耐心并不是叶薇想象中的那么好,只见他轻抚鼻翼上的眼镜,腾地一下站起来,将脸凑在她的面前,双眼直视着她。猛然的变化没差点把叶薇吓得一退,心里“咚咚咚”地直打鼓。 “看你也算是知书达理的人,请不要用你的决心来挑战我的耐心,否则你无法接受这个后果。”张自忠并不是在吓唬她,他在山南调教那些姑娘的时候有的是手段。 叶薇也不傻,她犯不着与不要命的人去激眼,于是说道:“家里失窃两次,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包。” 张自忠见她态度缓和下来,于是也轻松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架着二郎腿慢吞吞的点了一根烟。边抽边眯着眼睛,斜视着她。叶薇觉得全身的不自在,她用手臂紧紧的夹紧身体,想把自己包裹得更严实一些。 “我相信你会回忆起的。”张自忠一口烟雾缓缓地从口中喷出,像一团棉花糖一样直袭着她的前胸。叶薇赶紧用手扇去那团烟雾,嘴里故意还咳出声来。 “想起来了吗?”张自忠嘴角一歪,坏坏的说道。 “当然。”说着,叶薇就从沙发的垫子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抓包,包上很明显的有一个鳄鱼的标记。 张自忠一拍大腿,心里骂道:妈的,就这么简单还找了两次!他还不忘给叶薇比了一个大大的赞。这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直都在各种柜子里翻寻,上了锁的,没上锁的,统统找了个遍,居然就在这沙发的坐垫下。妙!心思奇妙! 张自忠从叶薇的手上接过这个包时,他竟然有些激动的颤抖,然而当他打开那个包时,他的眼神不那么淡定了,除了几张银行卡和一份承包销售合约之外并没有他想要的那个东西。他气急败坏的将包里的所有拉链全部打开之后,可依旧没有那个物件的踪影。他失望的跌坐在身后的那把靠椅上,两个眼睛深邃的像巨蟒的瞳。 叶薇反倒是很镇定,她既不笑,也不怒,还顺带端起了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张自忠口中喃喃的说:“没道理呀,明明看见他放在这里面的,难道他还耍了个心眼?” 张自忠口中的他,自然是田志刚,如今他搞不明白田志刚的心思到底有多复杂。他还是不太死心,他低头沉思片刻,还是那个动作,一抚眼镜,双眼紧紧地盯着叶薇,像是要将她重新透视一遍。 叶薇脸上一热,紧抱双臂将自己的胸遮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不给他任何觊觎的机会。 张自忠摇摇头,他似乎对女人没啥兴趣,他将嘴都囊一阵,复又将那个黑色包还给了她。在还给她的同时,他再一次确定了她的眼神,觉得没有其他猫腻的时候,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于是,张自忠站起身来,没精打采的从这间布局两个月之久的屋子里撤了出去,这是一次失败的据守,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颜面无存。他不惜冒着得罪李羽新的风险,为了只是一个利字,他不想伤天害理,只是贪财而已,他不惜背着道上背信弃义的名头,没想到追逐的只是夏天里的一阵风。 春风暮雨,云彩万里,山峦起伏,微薄嶙峋。是烟,是雾,还是风?看不清世道的人那里管它烟雾与风尘。但凡堕入红尘,就乖乖的夹起尾巴来做人,若论因果,又岂非一百年、两百年的关系? 张自忠就像一只跌落在花坛上的刺猬,摇摇晃晃的钻出了团结小区。 金毛站在小区的门口,一直看着张自忠失意的走进路边的那辆出租车…… 金毛的脸上展露出微微的笑意,总算是混过了这一劫。 他知道张自忠经过这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张自忠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失败了就要承认这个结果,他将自己的失败与天意挂上钩,用他自己的话来讲,福报未到,强求无方,顺应自然,万法有章。天不开眼,又怎么敢去过分的消遣往生的福祉,无缘自然就离去好啦,走得远远的,一个人从头冒险。 第82章 索取(二) 张自忠自认运气差一点,在力证田志刚掌握的东西不在叶薇手里时,他决定回西藏去继续打点原来的酒店和那家夜总会。或许慢慢的可以找到那份丢失的合约。 当天他就买好机票,离开了南充。 张紫燕连一声道别的机会都没有,而金毛也仅仅得到了一条指令:保护好张紫燕。 金毛对于这条指令还是蛮喜欢的,毕竟这是让他做自己最愿意做的事。 张紫燕总觉得张自忠变了很多,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弟弟了,他的心性越来越大,越来越顽劣,越来越不受约束,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从少女时代就喜欢追逐大飞一样的社会偶像,如今小弟也正在逐步趋成,可张紫燕却越发的失去了以往的那份激情,她渐渐地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有些心烦意乱,取而代之的是阖眼之间的担忧,无限极的担心。当她看见大飞屏弃江湖的时候,她才猛然觉得平常才是真正的回归。此时的她,从内心深处多希望弟弟也能平凡的回归,做一个衣食无忧、平凡的人。 叶薇总算摆脱了眼前的困境,她知道张自忠一旦离开就意味着这件事的结束,江湖的纷争也渐渐地离自己越来越远。此时,她真的很想重新去看一看田志刚所留下来的那份文件,看看上面到底描述的是什么内容。 当她得知李羽新请假去了广东的时候,她隐隐的发现命运竟有如此相同的情节。从这次缓急的程度,她已然猜到了不好的结局。徐倩,出事了。 这种担心不只叶薇才有,邓琳琳也为此捏了一把汗,从她收到的消息来看也不容乐观,这就是为什么她一听到李羽新请假的消息就帮他准备好了飞往广州的机票,并派自己的司机送他去了重庆的原因。李鸿飞除了默念祝福之外,就只能寄望自己的弟弟更加坚强,唯有坚强别无他法,人生就是一段修行的过程,苦辣酸甜、五味俱全才是一个完美的人生。 风,和煦如常,云,渐行渐远。 当氧化铝的价格上扬到1万2的时候,各大陶瓷厂的老板都纷纷的指爹骂娘,原本3千多的东西一下子翻了3倍,这还要不要人活?而这股涨价的风潮还带动了其他原材料的上行价格,这就让本就赚钱不多的小型厂家直接宣布停产,对外宣称停产检修,无休止的观摩检修。 于是福建、四川一带很多土窑就此停摆,市场第一次出现洗牌的局面。李鸿飞与邓琳琳驾车去了公司的几个分厂,当看到空无人烟的场景时,那份荒凉油然肃穆,土质的窑墙冰冷的展现出时代的沟壑,四周的铁皮锈迹斑斑,已然没了昔日的荣光。 刘志康站在窑炉旁双目紧锁,仿佛衰老了许多。他看见李鸿飞和邓琳琳缓步走向自己的时候,心情多少有些沉重。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动的点了一个头,没有笑脸,也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总之有点木讷,类似于面瘫的样子。 李鸿飞走上前去,他想安慰刘志康两句,可还没说话,邓琳琳就笑了,而且是欢呼雀跃的笑了。她这一幕让刘志康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情况?都破败成这样了,是在发泄心里的不满吗?还是另一种情绪的宣泄? 刘志康好奇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揣摩着她的思想。 李鸿飞也大为惊奇,邓琳琳到底怎么啦? 于是,问道:“琳琳,你怎么啦?” 邓琳琳笑意凛然的看着他们,一指窑炉说:“时代变了,设备陈旧也该淘汰了,以前都给他们说要改革,可又有谁听得进去,一个个都只看眼前的利益,这下没有竞争力了,停下来了,就傻眼了,没人愿意当这个老总,那个老总了。依我说,直接宣布破产得啦。” 一席话直袭刘志康的耳膜,这点他最清楚了,可当时他并没有支持邓琳琳,而是让他的这些舅子们自行的处理,当然这些就子们没一个理会她这个黄毛丫头,自作聪明的来了一个闭关修行,不让邓琳琳插手分厂的业务。于是邓琳琳也就挂了个集团老总的名分,其实也就只掌管了南充的这个厂而已。 对于邓琳琳所说的话,刘志康也只能默认,谁叫自己眼拙呢?当初只打算给她练练手,没想到这小丫头有此魄力竟将股份改制,在管理上形成了全民持股,个个都是老板,想不成功都难。而这些分厂就唯权胜任,根本做不到下放股权进行改制,也就失去了引进先进设备的机会,从而失去竞争力,得过且过的赖到了今天这个境况。 刘志康僵持的脸上突然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继而哈哈大笑,惹得李鸿飞触目观奇,这两父女到底是父女,连惊动天域也是同一个表情,是不是自己也来一次动容的表情展现一番呢?想到这,李鸿飞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三个人相互间互为相视,惊目一瞥。 “你笑什么?”邓琳琳和刘志康异口同声的说道。 “笑你们才是真正的父女呀。”李鸿飞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灿烂的微笑。 “本来就是好不好。”邓琳琳自豪的说。 “如假包换。”刘志康大嘴一咧,将眼镜向上推了推。 “看来就我是外人。”说着李鸿飞做了一个起步欲行的动作。 “别呀。”刘志康叫道,把手一横止住了他的脚步。 “谁说你是外人?你好歹还是股东好不好?”邓琳琳一脸正色的纠正了李鸿飞的说辞。 “对呀,你还是我的好女婿呀。”刘志康突然搬出女婿这个词来,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老爸,这是什么话。”邓琳琳娇羞的横了他一眼。 “好话,真话。”刘志康首肯了李鸿飞的能力,这当然也是李鸿飞这些年长期以来积攒下来的业绩,一笔让人不得不信服的能力。 “多谢未来老丈人的夸奖。”鉴于此,李鸿飞也懒得跟他们客气,他知道越是客气越就显得生分了,要想融洽就得融入,投身入帐,和睦相处。 “小丫头,说说为什么要宣布这几个厂破产?”刘志康回到正题问她。 “剥离不良资产这是眼下必须要做的事。要不然我们的企业就只能被眼下这个局面给拖死。”邓琳琳说的是实话,这一点刘志康也明白,只不过作为老牌的企业家来说,他一心想带领大家致富,这会儿让他放弃手下的这些工人他于心不忍。 李鸿飞猜到了刘志康的想法,这是刘志康的心结,就好比自己当年屏弃江湖上的弟兄一样,这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这需要很大的一份勇气。担当让他困惑,然而李鸿飞知道什么才是正途,于是他选择了与刘志康合作。此时,他要说服刘志康来剥离这些资产,说到底就是要剥离这些曾经为企业打拼的人,这很难,难于启齿。 第83章 索取(三) 拖死?你爹当年创业的时候要不是这些人帮忙支撑,哪里会有今天的局面。”刘志康咬咬嘴唇,面色极为灰暗。 “老爸,你为他们着想没错,可你也得考虑自己的承受能力呀。”邓琳琳语重心长的说。 “我得好好想想。”刘志康此时脑袋都大了,他是一个真正做企业的人,他总是把带领当地人一起致富作为自己的责任。这么多年他的确也是这样做的,一路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为当地人铺路修桥。 “行,你慢慢想吧。”邓琳琳嘟囔着小嘴,心里极为不爽的说道。 “琳琳,我们一起到办公室去一趟,看看你舅舅他们。”刘志康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怀揣着一份不甘。 “老爸,我敢打赌,他们一定不在。”邓琳琳气定神闲的说出此话。 “别这么早下结论。”李鸿飞很聪明的帮着刘志康说出此话。其实在他心里他哪有不知这个道理的,可总得要让刘志康这个老丈人下得台来,要不犯个老溢血什么的还不是得不偿失。 邓琳琳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没听明白李鸿飞的话意,她想这话可不该你去说,待会一定要你好看。 邓琳琳莫名的哼了一声,眼睛一愣,像一把犀利的尖刀刺进李鸿飞的心脏。李鸿飞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嘿嘿,嘿嘿! 刘志康见李鸿飞帮自己出头,心想,这个女婿还真的是长眼,有智慧。于是与李鸿飞相视一眼,心里显得十分高兴。 “走,去看看。”刘志康一声吆喝,三个人一起向办公室迈进。 办公室的大门虚掩着,门把上厚厚的一层灰印证了邓琳琳的说法,刘志康眉头一皱,心里直骂道:一群该死的舅子! 邓琳琳问:“还需要进去吗?” 刘志康气急败坏的转过身,说:“走,到其他分厂去。” 随即,两辆轿车一前一后的驶在公路上,他们在其他分厂看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刘志康摇摇头,心里的那点寄望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他心里的那盏灯彻底的幻灭了,他恶狠狠的捏起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形。心想,一群只会享福的人,一群永远也扶不起的人。 “怎么样?”邓琳琳得意的说。 “你厉害!”李鸿飞早已做好了替人背锅的准备。 “当然是我厉害。”邓琳琳仰头直视。 “不得不承认你是个聪明的小一休。”李鸿飞用食指在她的鼻尖上晃了一晃。 刘志康的火爆脾气一下子点燃了,他拿出电话打了一串联系人,要他们必须在15分钟里赶到现在的这个地方来。挂断电话之后,他反剪着双手,一副从容的样子望着苍穹,云慢慢的在天上飘。 时针慢慢的跳动,15分钟之后,沈云志腆着大肚子开着皮卡赶了过来,他一下车就急忙表示歉意:“对不起,刘总,我来晚啦。刚刚我的车没油啦,在路上加了点油。” 刘志康知道他的德性,把手一挥算是饶过了他。沈云志窃喜的跟在刘志康身后,时刻听从他的吩咐。 刘志康看了看时间,这些人怎么回事,居然全都迟迟不到。邓琳琳和李鸿飞面面相觑,暗道,这下刘志康要爆发了。 刘志康铁青的脸上比乌云还要灰暗,他走到一个花台下,也顾不上台阶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下,站在一旁的沈云志瑟瑟的不敢说一句话。 又过了很久,几辆机车的轰鸣声如雷惊乍,突突之声响彻一片。李鸿飞转过头去,他看见了几个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男子,俱是一个个大奔头,头发丝上都可以站立一只只蚂蚱,言语声中尽是喧嚣的笑意,似乎他们才是现场的主角。 刘志康面色一沉,煞是难看,沈云志见此情形赶紧躲在了他的身后,不愿与他的目光相处。几个舅子嬉皮笑脸的凑在刘志康的跟前,好像根本看不清现在的形式。 “来了。”刘志康从嘴角处挤出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 “嗯。姐夫好。”几个男子并没有意识到刘志康笑意背后的惠泽。 “是不是这些天都清闲惯了?忘了时间啦?”刘志康习摘掉眼镜,对着镜片哈了口气,用衣角在镜片上擦拭一番,他的动作极为缓慢,慢的如电影里面的定格帧速。沈云志看得清楚,心里一阵发毛,他知道这是刘志康大动作前面的热身招牌。 而那些个舅子嘿嘿一笑,打趣的说:“不上班,哪有什么时间。姐夫在说笑吧。” “说笑?我看我也是在说笑。”刘志康苦笑一声,他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告诉他们自己是不是在说笑。 “就是嘛。姐夫,这厂也停了,我们自然也该补上一补平常丢失的时间嘛。”其中年纪较小的那个舅子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包软装中华对其他人分发着香烟。 李鸿飞手里自然也多了一根大中华,他也不客气先行点燃,他必须要趁着刘志康爆发的前夕抽上两口,要不然等会再点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刘志康就在其他人分吸香烟的时候冒火了,他冷冷的对那个最小的舅子说:“烟都发完了吗?” “发完了啊。”那小舅子一愣一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些厂全部都停下来,你们还打算开吗?”刘志康换了个口吻询问大家。 “姐夫,你要重新投资吗?”那个发烟的小舅子天真的问道。 “你觉得呢?”刘志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觉得姐夫会的,因为你不可能看着我们没饭吃。”小舅子继续着他的天真。 “那你过来,让我看看你能不能继续胜任这个职位。”刘志康暗中蓄力,早已将小舅子的弱点全部掌控。 小舅子一喜,雀跃到刘志康的身边,然而他没等到刘志康的投资,却等到了对方的四肢,这可是麻将牌里的拳打脚踢,也叫四归一。直听得小舅子哇哇乱叫,嘴巴里直喊疼。李鸿飞和邓琳琳早已将头转向了其他地方,不想欣赏这场极富血腥的场面。 其他的几个舅子也傻眼啦,他们没料到刘志康会突然间动手教训最小的老幺,其他人也纷纷磨拳搽掌,跃跃欲试。可刘志康极具威慑的目光下,他们竟然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准确的说,是不敢贸然行动。 于是嘈杂声四处响起:“刘志康,你还懂不懂江湖规矩,出手也不打招呼。” “刘志康,我姐来啦你就倒霉啦。” “哥几个,我马上给我姐打电话。” “哼哼,你就等着我姐教训你吧。” 对于这些无聊的叫声,刘志康一概不理,他冷曼的笑道:“知道迟到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滚出陵康集团。”刘志康不怒自威,大义凛然的说道。 “啊?”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这个理由好像在进入集团的时候都曾经普及过了,只不过今天这个也算是迟到吗?他们一再的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他们要的就是那份理所当然,一种切合实际的合理性。 第84章 索取(四) 小舅子虽然挨了教训,可嘴巴里依旧不饶的乱叫,但是一听到刘志康说的滚出集团的那一刹那,他就支吾不言了。慌乱中说道:“姐夫,我错了,我不敢迟到了。” 其他人也开始随着这片喊声纷纷认错,俗话说,人在佛前必须低头,为的就是要佛主的那份庇佑。更何况眼前的是一个财主,一个可以让自己衣食无忧的男人,在利益面前,低头又算什么,大丈夫还能屈能伸呢。也正是基于此中理由,他们才会低头认错,可这错居然认不到正形上,也就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这就是一个要命的缺点。 刘志康并非无情的人,只不过肖家兄弟无法给予他一个令人顺服的答案。他找不到一个可以宽恕他们的理由,此时,站在台阶上的刘志康,一时找不到台下,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邓琳琳跟这些个所谓的舅舅们根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这也就是他们平常欺压她的理由,鉴于此她也没有理由帮他们说理,她也需要一个公正的对待。李鸿飞也恨不得上去教训一番这些二愣子,玩了这么久的权术居然不知进退,连起码的形式脸色都看不清,留在企业也只是一个蛀虫,他可不愿养闲人。于是他与邓琳琳交换眼神,决定闭口其缄,不去掺和长辈们的事。 刘志康本想恩威并施,可惜李鸿飞和邓琳琳不予支持,这就让他只能一条路上走到黑,让这些个舅子们自生自灭吧。想到这,他用尽力气喊出最后一个字:“滚!” 这些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总之场面十分的尴尬。就连沈云志也不知道是该留还是该走。 李鸿飞见此情形,也只好上前帮忙化解:“刘总,此事有关公司的声誉,我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刘志康暗暗一喜,还是我的乖女婿懂事,于是点点头,故做深沉的应了一声。 一直不说话的邓琳琳,这时说话了,她立场鲜明的说了一句:“要想留下,可以。不过你们得用钱来入股,公司要生产就必须改制。” “改制?” “这不是喝我们的血吗?” “对呀,我可没钱。” “我们找大姐去。” “对,找大姐去。” 肖家兄弟七嘴八舌的各自主张,其实最纠结的就是叫他们掏腰包拿钱出来,这相当于要他们的命,好不容易掏了公司的钱,如今要自己还回去,这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邓琳琳早已算计好他们的心思,所以才不失适宜的推出了改制的宏图。这是她的目的,她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生存就必须要各尽义务。 “各位舅舅,你们觉得找阿姨好使吗?”邓琳琳翛然地亮起嗓子不急不缓的说道。 众人顿时止住了脚步,纷纷议论起来。 “小琳子,这话什么意思?”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回过头来问道。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邓琳琳冷哼一声。 “小琳子,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大舅子乱了分寸,着急的说道。 “大舅舅,我可没那闲心去想那技巧。”邓琳琳否定了他的说辞。 “小琳子,舅舅可没害过你啊。”大舅子显得极为亲和的说道。 “大舅舅,话虽如此,可你比谁都明白我是怎么离开阿姨家的。”邓琳琳没有明说,只是顺口点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点,大舅子的脸上腾地变得苍白起来,当时就是听了小妹的话才帮忙策划的。 刘志康听了此话,这才明白为什么邓琳琳不肯与自己住在一起,他恨恨的咬咬牙,鄙夷的看了大舅子一眼,口中飘出两个字:“恶毒。” 大舅子脸上愁出一片云来,没想到,这妮子的记性这么好,真是活该犯傻,可谁又会想到今天这个局面呢。 大舅子突然感觉背脊一凉,头一偏,硬是把口边的那句话闷在心底。其他人一见这种情况,知道邓琳琳是秋后算账,给大家挽总,一一数落。谁成想邓琳琳会有今天呢,如果早知这样,他们定然不会刁难她。可世上那来的这么多早知道呢?此时后悔已然来不及了,他们还是想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阿姐身上。 “我劝各位舅舅们看清形势,目前公司的效益已大不如前,你们各自经营的几个分厂都频临关门,用你们自己的话来说都是自主经营,难不成还想公司来承担你们的亏损?我早就让你们改制,可你们之中又有谁听呢?按照当初的合同,你们的义务和权利想必不用我来叙述了吧。”邓琳琳就着合同与他们就事论事。 瞬息,邓琳琳的话让他们彻底死心,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低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俨然没了刚才的趾高气扬。 “小琳琳,大舅舅得罪了你,我可没得罪你呀。”小舅子把脸上的淤青清理了一遍,挨打可打不掉他此时脑子里求救的声音。 刘志康看着这个二球货,只想看邓琳琳是如何处理这场危机的。 “小舅舅,在这里没有谁得罪谁这个说法,为了公司的利益与长远的发展,我个人从不计较个人的恩怨,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来保证。”邓琳琳一抹嘴角的笑意,正色道。 “你骗谁呀?刚才你不是才说了大舅舅吗?那还不算个人恩怨?”小舅子嘴巴一歪,像抓住稻草一样数落回去。 “的确我有私心,不过那还不足以影响我在公司事务上的判断。大舅舅的事情,他本人最为清楚,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只能算是冰山一角。”邓琳琳将话点到为止,她不想过多的牵扯世故,这样只能更多的激化他们之间的情绪。 大舅子站在远处,轻望了她一眼,远远地透过一束感激的目光,他当然清楚他的罪责不在于邓琳琳的离去,而在于她发现了那本做假账的账本。此时,邓琳琳不在刘志康面前说出事情的原委,他已经是心存感激了,可这个不懂事的、挨打不醒的小弟却连番进攻,他悬着的嗓子恨不得喷出火来,急忙地回应道:“我和小琳子是工作上的事,不存在个人恩怨。” 这一回答让小舅子傻眼了,也让身边的其他人楞在原地,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个人恩怨顷刻间又化作了工作上的事务,这不是自己打脸吗?这不就是公开承认自己在工作上能力不足吗? 刘志康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听得出蹊跷,当然也知道如何保护这些舅子们的颜面,于是摆摆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说道:“关于分厂改制的事,你们自己先回家考虑吧。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就自己走出阴影,没有人能长期帮得了你,改制对你们每个人都有好处,我给你们10天的时间,如果到时还没有决定,我只能抱歉的告诉大家,我选择剥离资产。” 他的话精湛有力,犹如晨钟映入每个人的心里,他觉得邓琳琳的话不无道理,即便自己爱面子,但是自己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慈善家。 在场的这一众人等,每个人手上都不怎么干净,他们自认为天知地知我知,所以一旦遇到有坎有坡的时候就趁机停下,不去议论那一块的事儿。如今,刘志康抛出改制的事,他们就借坡下驴,不再辩解也不再声张。 第85章 索取(五) 李鸿飞站在一旁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不免为刘志康褒奖一二,毕竟作为一个家长来说,他办的事是无可厚非的,但若放到现代管理上来讲,这就突现了家族企业的各种弊端,好在邓琳琳果断将总厂改制,要不然一样会沉沦到这些分厂的可悲命运。 他脑海里不断翻腾出各种预设的方案,如何来解决这部分不怎么听话的外姓舅舅们呢?全员改制显然不太可能,从他预想的方案中最多评估一个厂扩建整改,其余分厂只能关门大吉。落后的生产条件显然不适应突飞猛进的时代,全自动窑炉,各式宽体窑层出不穷,一个个后上的陶瓷厂一个比一个设备先进,犹如世界高楼一样,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优秀。 李鸿飞虽然是半路出家,可他懂得这个理,他知道落后就会失去战场,失去自己的疆土,丢弃自己的战果。所以他时常叮嘱自己,一切要按市场竞争来计算结果,来分析成败的各种因素。看着这些舅舅们,再看看刘志康的焦躁不堪,他深知一个抉择者的每一次拍板都需要很大的勇气。李鸿飞头脑里虽有改革的雏形,可他依旧还需要深思熟虑,他暗中表示这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必须要考虑到每一个死角、每一处漏洞。 刘志康见他沉默不语,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他知道任何一个抉择和一个方案都不是信手拈来的,更何况这是几个分厂“存与亡”的事。 刘志康见这群舅子们不再起哄,便有了让他们离开的打算,遂开口说道:“先都回去吧,好好考虑一番,等我这边方案出来了,愿意入股的就入,不愿入股的就此解散,该干嘛干嘛,我刘志康不会强迫任何人加入公司的一系列改革。好了,都散了吧。” 话音一落,众人四散,唯有沈云志没走,他一直跟在刘志康的身后,垂听他的孜孜教诲。刘志康见此也没有驱赶他的意思,两人之间还算和睦。 “李鸿飞,你是不是有了主意?”刘志康见众人散尽时才问。 李鸿飞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他看了看沈云志一眼,刘志康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转身对沈云志说:“只准听,不准传,要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沈云志也不是傻的,听刘志康这么一说,立马道:“绝对守口如瓶。” “那就好。”刘志康这才转向李鸿飞说道,“他也不是外人,这是你沈叔叔。以前一直跟着我的。” “哦,原来是沈叔叔,多有失礼,对不起,对不起。”李鸿飞好歹也是江湖人士,这些礼节他自然明白。随即双手一楫,补了个礼节。 沈云志呵呵一笑,也陪了一个礼仪。 “李鸿飞,你真有主意?”邓琳琳问道。 “我只是初略的想了想,还没定稿。”李鸿飞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因此也没有进一步阐述。 “没事,可以说出来探讨探讨嘛。”刘志康鼓励着他,当然他也想知道李鸿飞的这个所谓的方案到底可不可行。 李鸿飞在邓琳琳眼神的支持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评估一到两个厂进行改制改造,其他的厂就按程序执行破产,我们可以将富余的劳动力组织起来,组建一个装修设计公司,以一条龙的服务进行业务对接。” 话音一落,刘志康就立即叫好,这主意杠杠的,“不错,既可以剥离不良资产,也可以解决分流人员,好!” 一见刘志康拍手称好,沈云志也跟着吆喝,“妙!绝妙!” 邓琳琳也不由地为之称好叫绝,只不过她不同意改造两家企业,她认为改造一家就行了,不然会造成产能过剩,以前是半自动化,改造过后就是全自动化,效率上去了,一个厂的产量完全可以抵原有产量的三倍。于是,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看法。 “这点我倒是同意,常年生产考虑的还是销路,一旦产量加大了这个东西就泛滥了,为了不至于跌落到白菜价,我同样希望我们的产品是精品,是有价格档次有文化底蕴的东西。”刘志康这般一说也就定下了这个方案的雏形。 “表哥,我觉得这位兄弟说的在理。”沈云志跟在后面一番溜须,竟忘了李鸿飞的辈分。 “什么这位兄弟,这可是琳琳的男朋友,我的准女婿。”刘志康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明明刚才介绍过了,看来沈云志是折腾晕了。 “啊?”沈云志傻傻的怔在那里,半张着嘴,虚晃着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李鸿飞听他二人谈话,已然猜到了眼前的这人就是陵康公司曾经不可一世的沈云志,沈经理。于是笑盈盈的点了点头,紧挨着站在邓琳琳的身边。 邓琳琳也觉好笑,竟然噗呲一声笑出动静,随后调皮的喊了一声:“沈叔叔,好。” “琳琳,你的眼光还真是独特。”沈云志瞧着眼前的场景,似乎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于是转身问道:“这位是不是有个兄弟呀?” “不错,他弟弟还跟你杠过一回。”刘志康接过话题,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杠过一回?”沈云志若有所思的低吟一声。 “对呀。你还告过状呢。”刘志康眉宇一展,笑声爽朗的看着他。 “哈哈,我知道是谁了。李羽新!”沈云志立马恢复了往昔的神情,这个李羽新真的是铭刻于心啊。沈云志重新打量了李鸿飞一眼,这个年轻人似乎比李羽新更果敢一些。因为他看见了李鸿飞眼底里迸出的熊熊火光。 “怎么样,李家兄弟都为我所用。我是不是很厉害。”刘志康也不忘夸夸其口,得意的炫耀一番。 搞得沈云志暗中急拍脑门,心想,我为什么当时就不多生几个女儿呢?一阵羡慕之后,少不了一番奉承。 刘志康一扫初时的晦气,悠哉悠哉的漂浮起来,还是我的闺女好。呵呵,有女如此,夫复何求。一眼瞟向邓琳琳和李鸿飞,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时候把他俩的婚事给办了,以免夜长梦多。 邓琳琳也有此想法,毕竟李鸿飞是江湖上独来独往惯了的人,她不可能让李鸿飞像李羽新一样从自己的指缝中溜走…… 第86章 索取(六) 李鸿飞,你说的装修设计公司是不是早就打好伏笔了?”邓琳琳对此极为感兴趣。 “这个你还真是高抬了我。”李鸿飞一脸浩瀚之色,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 “我还以为你早有打算呢。”邓琳琳脸上原本惊现出一丝喜悦的神色,瞬间又悄悄的消失无踪。 “你有什么打算?”李鸿飞注意到她脸上的细微变化,于是问道。 “找专业人士打造。这样才不会浪费人力物力,同时也不会给企业带来困境。”邓琳琳很简单也很直白,她从工厂的管理上还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至少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这才是正常的企业应该具备的特质。 “怎么样,有合适的人选了吗?”刘志康见他二人谈得甚欢,于是插上一句最为关心的话题。 “有倒是有,只不过别人愿不愿意干就要看她是怎样想的了。”邓琳琳心目中早已有了一个心怡的人选。 “哟,还有这么牛哄哄的人吗?”刘志康惊怔的睁大双眼,似乎不太相信。 “有呀。不过,我还在考验她。另外她不一定会来。”邓琳琳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而是极力的掩饰,尽量不让人知道她的存在。 “我猜到你说的那个人了。”李鸿飞抿嘴一笑,看了看附近的销售部,还特意给邓琳琳眨了眨眼睛,邓琳琳一看,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一幕并没有逃脱刘志康的眼睛,他恍然大悟的指了指销售部,顺带还做了个点击鼠标的动作。心想,销售部还能有这方面的高手?他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她是谁。也难怪刘志康猜不出,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在这个行业里。 他们的这一系列动作很是默契,以至于沈云志揣摩半天也得不到要领。只见沈云志急出一团火来,他不好意思问邓琳琳,就只好追着刘志康问:“表哥,他们说的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是谁。”刘志康双手一摊,明明确确的表示不知。 “我还以为是李羽新呢。”沈云志瘪着嘴,一阵咂舌。 “他哪有这闲工夫。”刘志康一言坦露出他的睿智。 “我觉得他不错。”沈云志忘不了夸奖他几句,直说的邓琳琳心花怒放,花枝儿一阵乱颠。 “沈叔叔,你这是喜欢上李羽新了吗?”邓琳琳掩口笑道。 “的确喜欢,只可惜,我们家没有像你这样乖巧的女儿。”沈云志好一阵羡慕。 “别羡慕了,李羽新的眼光可高着呢。”邓琳琳略微酸味儿的说出此话。李鸿飞怎么听也觉得有些别扭,虽不至于吃醋,但总觉得不舒服。 刘志康站出来将大家的尴尬化为乌有,只听他说:“云志,这些日子,你在忙什么呢?” “哦,我在家陪父母呢。”沈云志显得极为谦卑的说道。 “你觉得李鸿飞刚才的提议怎么样?”刘志康笑盈盈的看着他,没了初时的铁青之色。 “很好,很有见解。”沈云志连点两下头说道。 刘志康似乎很是满意,对他说:“那你有何打算?” “表哥,我支持改制,更何况我现在也没啥事可以做。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在这行业里才有成就感和自豪感。”沈云志说这话的时候就是在向刘志康表忠心。 刘志康是个明白人,他当然听得出沈云志的心声,他故作深沉的问他:“云志呀,你这话,我怎么这么耳熟呢?” “熟吗?”沈云志干嘿了几声,顺手在自己的脑门上摸了几下。 刘志康一扶眼镜,整理了一下他的发型。心说,熟不熟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沈云志故作装傻,你就还不知道我说出去的话吗?不到山穷水尽我能低声下气吗?再说,这年头找一个合适的项目真不容易,与其冒险找死还不如夹着尾巴做人呢。 李鸿飞看着他二人一来一去的眼神,心知这是内心强大的较量,他发现邓琳琳此时已经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那阵温香好酥软。 “想什么呢?”邓琳琳低声问他。 “没,没想啥。”李鸿飞连忙从迷醉的世界里清醒过来。 邓琳琳暗暗的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拧了一下。李鸿飞咧开嘴,夸张的迎合着她的动作。刘志康在一旁看着,眼睛里露出和悦的目光。 “表哥,这改制的事,可不要落下我啊。”沈云志深怕刘志康撇开自己不带自己玩。 “放心,只要你表现好,分厂我可以给你管。”刘志康这句话就像一颗定心糖丸一样,让沈云志瞬间冲入云霄。 邓琳琳见刘志康这样说,急忙阻止道:“先不急,等改完制再说。” 沈云志愕然的看着这个小侄女,心里一阵锣鼓乱窜,“琳琳,怎么回事?你爹都同意了,你还有意见?” “沈叔叔,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只想等改制完成,按规矩办事。你也不想没有威信的站在其他舅舅面前吧?”邓琳琳明白,此时对他承诺的话,恐怕五分钟不到,就会耳朵起茧,保准不到100步,那些疯狂的舅舅们就会围在他们父女身边,让他们寸步难行。 “哦,我明白了。”沈云志点点头,他深知眼前的这个小侄女会处理妥当的。 “明白就好。”刘志康搭上一句,招呼邓琳琳和李鸿飞去找人核实一下库存。 待二人离去后,沈云志凑上前来问道:“表哥,这改制的事什么时候执行?” “怎么?心急啦?”刘志康高深莫测的笑道。 “这都没收入了,我能不急吗?”沈云志掏心窝的说出了现状。 “不会吧?你当初不是搞了些零用钱吗?”刘志康诡秘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沈云志心里发毛,没底的望着他。 “表哥,这,这,你不是都说了这是零用钱嘛,嘿嘿。”沈云志扬起笑脸,打起了马虎眼。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理论,也就是这里没外人,我才说上两句,你仔细给我听明白了,不管何时,该你吃的吃,该你拿的拿,千万不要囫囵吞枣,不然神仙也保不了你。”刘志康给他上了一堂教育课,也算是提前给他打了一记预防针。 沈云志连连称是,他必须要保住刘志康许诺给自己的位置先,谈到挣钱那都是建立在地位之上的。所以他看得明白,自然就不会去犯刘志康交代的这些事。 第87章 索取(七) 饭点时刻,沈云志在一家偏僻的农家乐招待了刘志康一行人,席间邓琳琳也及时的向刘志康汇报了产品的库存。 “李鸿飞,想办法及时处理一下货物,这肖家的人也真的是胆子太大了,居然连货也敢动。”刘志康不太高兴的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 沈云志不敢吭声,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碰刘志康的逆鳞。他极为聪明的看了一眼李鸿飞想从他哪里获得更大的信息。 李鸿飞听刘志康张杨一说,心里也是一惊,货物都敢吃,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于是问道:“刘总是打算全部清库吗?” “难道还有第二条路吗?”刘志康没好气的反问道。 “如果对方阻止怎么办?”李鸿飞必须要问清楚这个问题,毕竟自己还只是一个外人。 “我相信你一定能让我满意的。最好是全部追回各分厂的货款。”刘志康不愿亲自动手,他怕影响了他们夫妻间的一丢丢关系。 “这,不太好吧。”李鸿飞还是觉得不妥。他看了一眼邓琳琳,可她并没有表态。 “有什么不好的。照着做就是。”刘志康给他打气。 “对,照表哥的意思做就行啦。”沈云志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沈叔叔,你在这里面没伸手吧?”邓琳琳突然问道。 “我,我哪敢呀。”沈云志倒抽一口凉气,小心的应答着。 “不敢就好。”刘志康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要找出一点词不达意的痕迹。 “真不敢。”沈云志回应道,的确他没有做,他太清楚刘志康的手段了,所以他不会去做这些没有底的事。 “嗯。你就配合李鸿飞,他对这些人不是很熟,你是长辈,有你和他一起干,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刘志康顺手将沈云志也拉入到这场漩涡中。 李鸿飞当然乐得其所,有沈云志帮忙,这些人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于是,说道:“有沈叔叔帮忙,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邓琳琳看着沈云志委屈的模样也忍不住的笑了,没想到他居然把自己给绕了进来,看来老刘的这个安排一定是在考验他对企业的忠诚。 “行,我干!”沈云志也算是豁出去了,反正干与不干都不好受,索性就赌上一把,说不定前程似锦呢。想到这,他嘴角露出一丝攀附幸福的微笑。 “行,吃了饭,你们俩就可以行动了,至于如何操作,我就不参与了。”刘志康一句话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李鸿飞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好在这些要对付的人与邓琳琳之间毫无血缘关系,这样处理起来就好办多了。于是他朝沈云志看了一眼,好像在问他: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沈云志头一仰,大有断袖取义的气节,走啊,一起去瞧瞧世面。 李鸿飞不甘示弱的拧个响指,顺势将食指朝前一戳,口中吐了一个字:“走。” 只见他走出餐厅,大步流星的跨上沈云志那辆皮卡的副驾驶。沈云志临走时还不忘买好单,紧紧的跟在李鸿飞的身后爬上自己的小车。 “鸿飞侄子,第一步去哪?”沈云志降低身份,俨然把自己当成一个开车的司机。 “去律师事务所。”李鸿飞嘴里蹦出这词让沈云志好一阵轻蔑。 他二话不说,就照李鸿飞的意思长驱直入,直接找了家律师事务所钻了进去。 李鸿飞找了一个年长的男律师将他拉到一侧对他一阵耳语,暗中从兜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在了男律师的兜里。过了一会,那男律师见四处无人,便将几张打印好的A4纸,偷偷地盖上公章交到了李鸿飞的手里。 “谢谢了,严律师。”李鸿飞道了声谢。 “不客气。以后有事尽管找我。”严律师得了好处当然得尽心尽力。 “那是当然,反正公司以后还要找一位常年法律顾问。”李鸿飞坦然的说道。 “哦?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严律师眼睛一亮,这业务必须挂上号。 “怎么会呢。”李鸿飞拿着这几页纸顺便从办公桌上找了个档案袋放了进去。等在们口的沈云志见严律师客客气气的将李鸿飞送出来,心想,给钱找律师谁不会呀,不过这些个舅子们跟癞皮狗一样,你弄这文书管用吗?沈云志一阵担心之后,又想瞧瞧李鸿飞的手段,甚至还有一种寄予瞧热闹的心情。 严律师目送着他二人离去,心里也是一阵幻想。 再说,李鸿飞拿着档案袋让沈云志驱车直奔肖家大院,据说这些个舅子们都住在这所华丽的院子里。 “沈叔叔,麻烦你敲门。”李鸿飞一脸霸气的吩咐道,沈云志不自觉的听从他的调遣。 门被叫开了,肖家的几个兄弟齐刷刷的站在门口,其中还有一个老太婆,想必这就是肖老太太,在她身边还有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不用说,这就是刘志康的现任老婆。 “年轻人,你找谁?”肖老太太只认识沈云志,见他同路的人器宇不凡,便问道。 “找你的几个儿子。”李鸿飞断定这就是肖家兄弟的老娘,既然对方都在,那自己也没有必要跟他们客气。 “找我们干嘛?该不会是谈股权的事吧?”肖老大刚才见过他,当然也猜得出来他的身份,只不过,他们几兄弟都不待见邓琳琳,所以对李鸿飞也不客气。 “股权的事先放一边,我几天来是要办另外一件事。”李鸿飞假意笑道,他知道自己此刻还不是放手一搏的时候。 “什么事?”肖老大似乎嗅到了一点火药的气味。 老幺却不长眼,他连李鸿飞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所以一脸迷糊。 “关于公司财产的事!”李鸿飞斩钉截铁的说出了此次来的目的。 “财产?哪有什么财产!”老幺厉声说道。 “行,不承认是吧?每个人都有一份律师函都过来签了吧。”说着,李鸿飞将手上的档案袋打开,从里面取出法令文书,一人发了一张。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肖家兄弟虽然无赖,不过这律师函他们还是懂的,既然不是闹着玩,就好好的认真对待一番,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闹出个花儿红来。 “文书都见过了,我也不多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想进去坐牢的,就不用还钱了,我替刘总帮你把业务了啦。不想坐牢的,别无他法,乖乖的还钱。”李鸿飞没讲废话,用他的话讲,因果报应,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老幺见大家不语,还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动作,于是冷哼一声,将矛头直指李鸿飞。 第88章 索取(八) 这位是老幺吧?”李鸿飞回答道。 “是你祖爷爷。”肖家老幺依旧还是那么狂妄,由于被刘志康修理了一顿,此时将气全洒在了李鸿飞的身上。 “想当我祖爷爷有的是办法,只不过,我怕你无福消受。”李鸿飞嘿嘿笑道。 “笑能管用吗?这可不是窑子里。”肖老幺口不择言的冒出一句,令身边的肖老太太和肖梅一脸乌黑,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可是肖家。 肖老幺还自鸣得意的嘚瑟着,他全然不知道家里的两个女人已然生气。李鸿飞听的好笑,他可以不对肖家兄弟客气,可还得顾忌到刘志康老婆肖梅的态度。于是他彬彬有礼的站在原地,像一个谦谦君子一样,反背着手,微笑着。 肖梅大概也猜到了李鸿飞的身份,既然刘志康敢叫沈云志和他一起来,就没打算和自己和解,这肖家兄弟吃进去的东西多少得吐点出来,如若不然,这场面恐怕不好收拾,再说自己跟刘志康这场婚姻并无子嗣,指不定哪天就翻篇了。 肖梅想想就害怕,赶紧拉上肖老太太说是去找刘志康问问原由,先行的撤离了。 李鸿飞见她这般识趣,也暗自庆幸,总算是少了一些麻烦。 肖家兄弟却傻乎乎的等待她们去找刘志康,心里更是一阵欢腾。 沈云志见这群没大脑的人,眉头也是一皱,心想,这年头怎么会还有这么傻的人呢?肖梅要是能去找刘志康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还需要亲自跑一趟吗?肯定是肖梅也觉得事情大了,棘手了,不好办,所以才躲一边凉快去了。 “看好上面的时间,一定要在7天内把公司的货款还回来,否则你们就等着坐牢吧。”李鸿飞霸气的将胸脯一挺。 “坐牢?凭啥?”肖家老幺干嚎着嚷道。 “凭啥?就凭你们侵吞公司财物,阻碍公司生产,破坏生产罪就可以进去好吃好喝。当然不是叫你们去吃鲍鱼,我看窝窝头,玉米粥的倒是可以好好享受。”李鸿飞惊鸿一瞥的抛出一句。肖家兄弟俱是一震,瑟瑟的一抖。 李鸿飞看出了他们细微的举动,心里一片明燎。 沈云志也跟着吼道:“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要是让别人知道是贪了你姐夫的钱那还能在这社会上混吗?” “谁贪他的钱啦?我们只是帮他保管而已。”还是肖老大聪明,先把自己给撤出来再说。 “大哥,你怎么软蛋球了。我可不想装在口袋里的钱再飞出去。”肖老幺不服气的嚷道。 “那你得看能不能捂得住。”肖老大闷声的说道。 “我姐不是去找刘志康了吗?”肖老幺嘿嘿的与之争辩。 “你觉得她会去吗?”肖老大赫然的苦笑道。 “难道她会溜出去散步?”肖老幺猛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他看到李鸿飞微笑的站在众人面前时,他的心起伏跌宕。 肖老大没有出声,显然他第一个退出侵吞财产的行列。其余这几人蠢蠢欲动,对于到手的钱来说真的是一阵心痛。 “想好了吗?”李鸿飞提高嗓门问道。 “没想好。”肖老幺带头嚷道。 “想不通。”其余几人随后吆喝。 只有肖老大悄悄的站在了沈云志的身后,本质上他已经妥协了。沈云志对他点点头,对他的选择表示赞赏。 李鸿飞瞧清楚了,这个肖老幺是个嘴巴不饶人的角,要修理这些人就必须搞定他,必要时要来个以暴制暴的动作。想到这,李鸿飞从兜里掏出包软中华,右手食指不停地敲打包装上的锡箔纸,一支香烟慢吞吞的跳了出来,他用嘴叼起来用火机缓缓点燃,眼睛轻轻地向肖老幺的脸上瞟去。 肖老幺见他冷峻的目光,心里像扎了一根刺一样,不由地慌了起来,可他转念一想,老子这辈子也不是怂包,惧怕姐夫,也不至于惧怕这个小子呀。他心里这般一想,也就不在意李鸿飞眼里的那丝寒意。只见他挺了挺身子,竟有一种欲与李鸿飞一比高低的势头。 沈云志没见过李鸿飞的手段,他也不知道李鸿飞会用怎样的手段去对付这个小瘪三。一切还是冷眼观世界吧。旁边的肖老大也不禁为肖老幺的安危担忧,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他还是多少能看清一些事理,越是冷峻的对手出手就越狠,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可以秒杀对方。肖老大发现李鸿飞就是这种可以秒杀对手的人,他的眼神已经告诉大家:小心点,离我远些! 身影一闪,肖老幺已然跪在地上,半个身子坍塌在那里,一脸土黄悲戚的神色,似乎很痛苦,头上渗出黄豆大的一袭冷汗。沈云志张大嘴巴,连惊呼都没有呼出,瞠目结舌的看着场面,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一招制敌,这也太神速了吧。 肖老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败得这样没有面子,自己竟然连对方的一招就接不下,而且连对方是怎样出手的都没有看清,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他一脸懊恼的看着李鸿飞说道:“这怎么可能?” 他边说边龇牙咧嘴的哀嚎。似乎很难受,他想站起来,双腿却无力支撑他的身体,就好像瘫痪之人一样,软弱无力的无法挣扎。 李鸿飞早已回到自己刚才所站的位置,轻描淡写的说道:“还有谁想试试吗?” 他的眼神冷冷地在四围环顾一圈,像一道刺骨的寒风摧毁了肖家兄弟的心里屏障,瞬间他们不敢随意作答,张大嘴相互的看着对方,那种木讷哪里还是原来嚣张的模样,他们傻傻的对望着,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形容这样的伤心失意。 “既然,没人试就照办吧。”说着,李鸿飞将手中吸剩的烟蒂轻轻一弹,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那姿势很好看,很优雅。他笑着朝大门走去,手掌不经意的在铁质的大门上拍了一拍,口中说道:“这门不错。” 沈云志顺着他的声音看去,只见他揉了揉眼睛,根本不相信眼前的情形,铁门上竟有一个镶嵌整齐的掌印,好似浑然天成一般。 肖老大也看清了这个掌印,心里倒嘘一口凉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他作对。其他人还不知道情形,只一个劲问肖老幺怎么回事,肖老幺苦笑一声,依旧挣扎不起。 “这货款的事,我们要不要从长计议?”其他人以为肖老幺丢脸了不肯起来,便向肖老大问起了这事。 “计议个球,你们眼里只有钱,没有半点兄弟之情,看看老幺,他现在还不能动弹。”肖老大是个精明人,狠狠的把几个弟兄数落一番。 “不会吧,老幺是怕掉面子,故意的不想起来的吧。”肖家老二皱起眉头重新打量了肖老幺一眼。的确肖老幺爬不起来,依旧半跪在那,头上的冷汗比刚才还大还多。 “不对头,老幺真的是中了邪了,这小子使了什么邪术?”肖家老三刚吼了一声,就被肖老大制止了,肖老大指了指大门上的掌印,这一下大家不由地寒粟惊目,像见了鬼似的,围在门口一阵惊呼。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