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驰骋九界》 第一章 泰拳 苏文在一个叫艾维斯健身俱乐部的地方上着平淡的班。 这间俱乐部刚开张的时候,苏文正好从体院毕业。 摸爬滚打了三年,也算会所的老员工了。京城居,大不易,G市不是京城,可比京城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健身会所位于金融大厦密布的天河中央商务区里。 平时给老板或者金领们上搏击私教课,说白了就是给人拿靶子,帮人减减压。假期里给青少年做搏击训练。附近金融机构多,消费力够强。可惜大家对豪车、名表、奢侈品的兴趣远大过健身运动。对专业搏击私教课程有需求的人就更少了。靠一些稳定的老客户,日子过得不愠不火。 这几年流行连锁品牌式健身会所,不管健身效果如何,品牌店影响力总是更强一些。半年前,老板也引入了一个健身连锁机构作为投资伙伴。新投资方派了个管理团队,又大规模更新了设施,看起来更加规范和现代。不巧碰上了国际经贸摩擦,经营上变化不大。 这天苏文来上晚班,进俱乐部的时候看了一眼长长的前台,见是Jenny当班,就跟她点点头,算打过了招呼。Jenny不光是同事,也是苏文的朋友,原因比较尴尬:这俩人都是俱乐部的边缘人物----情商不高、既不会卖各种VIP课程也不懂跟客户聊骚。Jenny是性格腼腆。苏文是缺乏聊骚的客观条件-----玩搏击的不是雄性荷尔蒙爆棚的真男人就是少年儿童........ 苏文又看了一眼Jenny。脑子里又冒出了一直想不明白的念头,你一个端庄漂亮的姑娘,为啥去读211大学的物理系?又为毛在健身会所做前台?反正这姑娘算个神奇的人,不过这并不影响俩人的革命友谊--两个人每天坐在一起吃两次工作餐。 “加油!!”见苏文从身边走过,Jenny突然站起来,攥着拳头在他耳边低喝一声。 苏文一激灵差点没吓出尿来,转头看她,却是一脸的诚恳坚毅,不像是开玩笑。脚步没停,揉揉耳朵,虚扬了一下拳头算是表达不满。 转进大厅的时候还在心里吐槽:这姑娘今天是哪根筋抽抽了?脑细胞难道都长到胸上去了。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话说一个体脂不高的大长腿美女,是怎么把脂肪定点安排到关键部位去的?这凶器大的出奇了,最近来的几个女会员怕不都是冲着这活广告来的?看来回头得跟Jenny请教一下。等新会员问起来的时候,指不定有机会给她们上上辅导课.......?” “小苏来啦? 刚好找你有点事。” 刚进到跑步区,平时完全Get不到轨迹的老板Tommy突兀的出现在苏文面前。 “嘿 ,肥仔汤!我是多久没见你了?你还记得你在这有间公司啊?”苏文见是老板,也乐了:拆二代的人生没法理解,前几年呕心沥血经营公司,最近半年却连影子都见不到。重点是他最近来的几次还是到俱乐部收租金的。 Tommy笑的有点尴尬。 苏文这才注意到,俱乐部的经理和几个客人在附近。 暗骂自己:难怪女朋友说自己情商低,EQ怕不是个白痴:喊肥仔汤喊那么大声?人家大小是个老板。即便知道没恶意,心里也不会高兴。 Tommy属实不算胖,胳膊腿的肌肉维度都算很不错了,可惜腹肌始终只有一块,穿好衣服怎么看都是个胖子。做为一个城中村拆二代,也算是勤勉的老板。 Tommy走到近前,低声说道:“帮我面试下新来的泰拳教练,说是泰国一个泰拳赛冠军” 话音刚落突然砸出一记后手直拳。 苏文反应也快,脑袋一偏,狸猫一样后撤半步,让过了拳头。 两人之前经常玩闹,苏文一般都会还他个低姿中鞭腿,次次瞄着Tommy的屁股,而且百发百中。 今天算是还了Tommy一个面子。 “没来几个练拳的新会员啊,要那么多搏击教练干嘛?” 苏文有点纳闷。 “可能是分店那边要请教练吧,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客户,啥都不懂还净要些有名有姓有成绩的专业教练。 好像教练是拳王,学生起步也得是个村霸一样。再说..这哥们包吃住月薪才八千。” Tommy又没偷袭成功,边说话边打沙袋泄愤。 打了几拳又气喘吁吁的说:“那个什么搏击冠军输给泰拳了....现在流行泰拳。” “嘿,还有这事...... 老板说了算,我去准备下。” 换了衣服的苏文坐在拳台护栏角落里缠拳击绷带。俱乐部经理带着一个皮肤黝黑,精瘦的小伙子过来。 小伙子叫素盘,是个笑眯眯挺有礼貌的泰国人。中文有点生硬,两个人没法详细交流。 好在都是打拳的,专业术语相通,随便沟通几句就约定了比赛规则:苏文85KG,素攀大概75KG。双方使用14 Oz的拳套避免过度伤害。采取站立式格斗规制:不能用膝盖、肘击、摔。时间6回合。 各自做完准备活动。 Tommy做裁判 ,向双方申明比赛规则, 喊一声Fight。 按照习惯,双方先礼貌性触碰一下拳套表示友好。 素攀收起下颌,双手分列额前,左脚虚点地面重心靠后放在右脚上,摆一个传统泰拳侧拳架。 用这种战架的一般是来自泰国乡村的传统泰拳手----基本功扎实,肘击和膝击的功力远远要好过拳击技术。再加上踢香蕉树练出来的扫踢。打击力惊人,也喜欢以攻代守。 苏文观察到对方视线并不和自己视线接触,而是盯着自己的脚步。 就知道了对方的搏击习惯。 再加上不允许抱摔,便放弃了传统散打站姿,仗着自己体重和身高臂展优势,采取了有利于X打击的左脚在前的平行站姿,双拳摆位更开更靠前,显然是要以攻对攻。 素攀看这种站姿,嘴巴撇了撇,差点没笑出来,身体也放松了下来,显然有些轻敌。 这也不怪他,来中国教拳的泰拳手很多,平时很少在武馆里遇到科班出身的散打运动员,专业散打的毕了业都去当体育老师去了。跟他们切磋过的多是些野路子或者传统武师,有些人的站架跟X打击抱架很相似。所以泰拳手看到这种站架的对手,肯定心里不虚。 还有个原因就更不能怪别人了。最近网上疯传武林人物打擂台赛,有人上台先来个不丁不八的站姿,竖起双掌做个仙风道骨般起手式。更神奇的是有人背着手上台,那架势让你以为他准备让你两手两脚,拈叶飞花都是武器。 最神奇莫过江湖传说最多的铁布衫了,--- 一位小哥哥直杠杠往擂台上一站。愣是做出了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气势。装逼能装到自己都信,也是没谁了。 很遗憾,甭管多靓仔的造型,伸手就是一出王八拳。结局可想而知,被暴打以后才明白竞技体育真的不相信眼泪。 最惨的是那位铁布衫小哥,对手是一黑哥们,对中国传统文化不太了解,没见过铁布衫啊!咋一看 先纳闷是不是陷阱? 再一看,以为对手磕了药?仔细一瞅,嘿... 这是个傻x,来送奖金的。瞄着下巴狠揍一拳,屁颠屁颠要奖金去了。 小哥哥翻着白眼,直杠杠就倒擂台上了,醒来以后迷茫啊?这是出场费没给够?还是谁图便宜找了个不懂配合铁布衫的?那黑哥们也懵逼啊,啥是铁布衫啊?你们这打赢了怎么没奖金?还按合同扣钱是什么鬼? 有这么多优秀的武林传说打底,也难怪素攀会认为苏文是没接受过系统搏击训练的野路子。专业的拳手到是很少犯实战轻敌的错误----王八拳也是拳啊,犯过错的坟头草都一米多了,墓碑上刻着 武林高手 xxx 于xx年 卒于王八拳 既然要打,素攀不打算消磨太多时间,快速左短直拳试探,右手始终摆在右眉骨上方,准备随时用后手重拳结束战斗。 苏文从少年体校到体育学院,主项练散打副项练拳击。如果不是腰伤,现在还应该在省队里备战全运会呢。 在俱乐部的几年也跟其他教练学习过泰拳,踢拳和巴西柔术。托CBD金领们的福,这些人都是货真架实的专业教练。 平时也没有机会和时间去接受传武大师的教导。拳打的还是中规中矩。 见对方直拳过来,双手抱在面前,“啪”一声挡住了对方拳套,随即快速后撤。 双方几次试探以后,苏文首先摸清了对方拳脚攻击距离和力量。先一步找准了距离感。 不再格挡,靠后仰和左右低闪,避开短直拳的同时,起左中鞭腿还以颜色。“嘭!”一声踢在素攀右大腿外侧。 X站架的优势就是打击速度快,打击点全面,但缺乏蓄力距离,导致后手拳(脚)不容易打出重击。实战非常依仗选手的核心力量;也考验选手组合拳以及腿法的连续进攻能力。 素攀左站姿,防守起来有点别扭,传统泰拳不喜欢脚步移动躲闪,只能选择提膝格挡。两次被鞭腿重击大腿以后,素攀判断对方的力量和速度都在自己之上。便放弃了快速结束战斗的想法,改为小心翼翼的寻找机会。 第一回合双方就在在试探进攻中沉闷的过去。 第二回合素攀尝试泰拳扫踢技法,连续右中扫踢来压制对方的左鞭腿。对方不打拳苏文也没机会再起中鞭腿,主动进攻又担心击中对方提起的膝盖骨导致自己受伤。 苏文向前拉近距离,用提膝档格对抗对方扫踢,靠着X站架反击距离短的优势,趁对方扫踢以后调整重心的机会, 左手刺拳封住对方视线,接后手重勾拳,接着打出连续的组合拳进攻。 传统泰拳,一般采取肘击对付后手蓄力的勾拳,摆拳,实战效果非常好。可是这场比赛禁止用肘,素攀被苏文用摆动距离大的重勾拳打的只能抱头防守,场面非常被动。 几次接触下来,苏文利用规则和泰拳不擅长拳法的天生缺陷,慢慢占据了主动权。又依靠身高,体重和拳击技术的优势,从容的控制住比赛的节奏。打赢只是时间问题了。苏文倒也不想打的对方丢盔弃甲,这人技术很好,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何况人家大老远跑中国来混口饭吃,也是不容易。 素攀几次被有效击中的情况下并未感觉到对方用全力,打着打着两个人有了默契,下手掌握住分寸。 各种高扫腿、高鞭腿、转身踢、进攻凌厉,防守精妙。拳脚打在受力部位爆发的爆击声,听的台下观众惊心动魄。 整个俱乐部里的人都围到拳台来加油助威。 打完六个回合,并没有明显的分出胜负。 裁判Tommy一脸懵逼看着苏文,他实在是没数清双方的有效击打次数。希望苏文能给个标准答案。 “这哥们泰拳技术挺好,基本功扎实,做教练都能训练职业拳手了。打泰拳的么,拳法稍弱一点,不算啥大毛病。”苏文一边狂喘一边对着Tommy说。 拳台对角,喘得牛一样的素攀对着苏文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闲聊了几句,Tommy他们去了办公室谈事情。 苏文累得不轻,拿了茶杯去前台旁边倒水。 Jenny一脸紧张盯着苏文问“输了?” 苏文愣了一下,觉的这姑娘今天有点诡异。突然想起Tommy提起过泰拳手工资,心往下一沉,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两个人隔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苏文想说点什么表达心情,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就只剩了下一句:“卧槽!” 与此同时,Jenny也低声爆了句粗口:“fuck!”学历高就是不同,粗口都是英文。 “刚才听到他们还在争论,趁着还没定下来,你去跟Tommy说说呗。”Jenny显然有些担心。 苏文低着头想了想:“算了吧,最近喜欢泰拳和综合格斗的新客户多点。咱们经理老觉的我是Tommy的旧人,不好管,Tommy的心思也不在这,我就不去难为他了。” “想办法多熬几个月吧,这两年经济不好,合适的工作难找。熬到年底看看形势呗。”Jenny继续劝苏文。 “现在还没通知我呢,我去了能说啥?嗨....还是等公司决定吧....... 。” 苏文盯着台面 声音有点低。 这干了好几年了,没点功劳也有苦劳,因为工资高了点,被裁了。 苏文的情绪怎么也高不起来。 Tommy直到下午才回去,中间跟苏文不痛不痒聊了会天,倒也没说别的事情。 直到晚班结束,经理也没出面说什么。 第二章 无人区 背靠着地铁车厢中间的柱子,苏文觉得自己个海草一样随着地铁晃动而慢慢的飘摇。心脏在空落落的胸腔里完全找不到个依靠..... 实在不行就去找下王胖子,看看有什么散打、搏击的比赛,打几场垫场赛去挣点饭钱。没有腰伤退役之前,好歹也拿过几块散打和搏击比赛的奖牌。今天打的强度还可以,没感觉到腰疼。干脆转职业去,熬几年,打出点名气,就不用发愁了。 车厢里人不多,苏文转了个身面对柱子,扭了扭腰,感觉一下旧伤位置,并没疼感,毕竟过去几年了,大概已经好了。 换个角度看过去,场景有些诡异-----明亮的地铁车厢里,一位身高1米八几,穿黑色紧身背心的魔鬼筋肉男,翘着兰花指。掌心压着臀部上沿,对着车厢中间的柱子大幅度的扭着胯,一圈接一圈还一脸酸爽满足的念念有词..... 旁边的乘客立刻不淡定了。 感觉气氛有异,苏文看到对面座位上的几位大妈毫不吝啬鄙视的眼神,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难道把自己当做了变态地铁痴汉?旁边两个小姑娘掩着嘴笑,有一位不嫌事大的甚至竖起了手机。 苏文尴尬的咳嗽一声,视线转向窗外,死也不敢回头。 好在很快地铁到站,苏文逃难似的窜出车厢。后面传来一阵爆笑。 路上接到女朋友朱玟的语音:“下班没...宝贝?我从H市到东站,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坐地铁。你先到就带两个砀山梨子回去等我,大的带两个,小的话带4个,不要买多了,我明天出差去S市,带在路上吃, See you.” 老婆大人的声音,永远那么的温柔干练,苏文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绷了绷全身的肌肉,一步弹出去三米远。老婆去H市出差3天了,赶紧的买完梨子,在去地铁站接老婆。 朱玫是一间上市公司企划部的儲备干部,也算是标准的白领了 ,身材修长,面容姣好,胜在聪明干练。这会刚拖着亮闪闪的Rimowa合金拉杆箱 随着人流出了地铁口,抬眼就看到了苏文,抿着嘴笑骂:“是不是傻?不是让你先回去休息么?跑来干嘛?” 苏文接过箱子甩到到肩膀上扛着:“我来帮你拿行李。” 另一只手搭着朱玟的上臂用力环了一下。瞬间脚上就挨了一高跟鞋根。 “哎吆真不愧是我老婆,这反应,这准度。啧啧啧”苏文呲牙咧嘴老实了下来。 “梨子呢?我看看,啊?2个大的4个小的。 god bless Male Chauvinist pig!”朱玟笑着拧了一把苏文。结果愣是没掐动肌肉。 “干嘛骂我?”苏文莫名其妙。 “哎呀,你不懂。”朱玟更止不住笑了。 直男癌晚期没得救。 小小的一居室公寓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井井有条?应有尽有。苏文打开拉杆箱,把衣服袋里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 朱玟坐在双人沙发上削着梨说:“套裙和内衣放卫生间,等下洗澡的时候我手洗,对了我回来是跟你商量个事。我们公司小公主Kristin你还记得不?她在国外毕业来S市公司上班了,我想调去做她助理。 今天在H市开会的时候 ,听大BOSS说,要她去西北公司处理一些事情,问公司有没有西北的人,最好能跟着去帮忙。我记得你和王胖子,不是搞那些旅游什么的,经常跑西北么?” 这段信息量有点大。苏文犯了迷糊,整理下思路问:“你要我干嘛?” “找王胖子问他熟悉西北不?最好再带两个大汉做保镖。我们公司在西北有办事处,老板的意思是,在这边找两个熟悉当地情况的,跟着过去会安全点。你打个电话给王胖子呗。” “西北是指哪? 宁夏甘肃么?” “我不知道啊,说的是西北。” “你们西北的公司在哪啊?” “我看看。”朱玟放下梨子拿出手机。“地址是西藏,公司好像归新疆管。” “昆仑山到阿金山一带吧,那的行政区划就是这么奇怪,搞不清楚谁在管。我前几年冬天帮王胖子带无人区旅游团就是去这里。去年旅游团就不给办许可证了,王胖子说,刚跑熟的线路说停就给停了,挺可惜的,就是我拍了好多羚羊照片的那个地方,你不是还说,要去看看的么?不算是西北,青海还往西了。” “我可没那好命,哪来的时间旅游啊,你们在当地有熟人么?” “那儿压根没人,王胖子倒是跟个藏族维吾尔族混血似的,在政府和管理单位都吃的开。”苏文想了想又说:“哎,我上班的地方,经理跟我不怎么对付,感觉不太妙。”苏文说话间,声音低了下来。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深沉呢?开就开呗,回头我如果去了S市,你反正也要辞职,过去再找工作的。再说,你那工作到哪还不都一样?刚好不用自己辞,等着谈劳动赔偿,最少一年一个月补偿。”朱玟不以为意,继续削她的梨,反正苏文的工资不高,同样的工作很容易找 ,到也不需要担心。 苏文有点懵,刚想问问清楚,这赔偿是怎么回事。朱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放下刀子说道:“无人区?也就是说,不可能在我们公司里面找得到当地人!刚好你有时间,你喊胖子一起去呗。我现在联系下Kristin。到时候别给我掉链子啊。” 苏文踢个人字拖,走过去坐她旁边,大手环上朱玟的腰,做个一脸深情的表情盯着朱玟,大概是有什么想法。 朱玟打开他的手说道:“别闹,别闹。哎呀! 大BOSS同意了,他也在犯愁找人呢。约你和胖子明天去下G市公司,具体情况面谈。哎呀,你好烦啊,还没洗澡,你先冲凉去......” 苏文有些纳闷?朱玟今天为啥那么兴奋呢? ———————————— 死党,大约就是在你结婚以前,陪你犯各种傻,无条件相信你,而你也无条件相信他,是个神奇、并且珍稀的存在。 苏文的死党叫王胖子,大名王振。顾名思义,就是个200多斤的大胖子。 跟苏文一起进的少体校,一起体育单招进的G市体育学院。 曾经常期负责帮苏文压下铺的床。 体育生的床铺通常都被折磨的摇摇欲坠。苏文的下铺却能一直保持稳定,尤其是在王胖子控制不住飙飞的体重以后。胖子也曾经为了控制体重毅然从拳击转行到举重专业。可是直到毕业以后体重仍旧是稳步提升,最近到了120KG才有停止生长的迹象。 王振毕业以后也留在了G市,现在在一间文化传播公司,平时组织旅游团,爬爬雪山,穿穿无人区,打打猎,深潜,协办体育比赛。说白了就是带着客户,玩不作不会死项目,并保证客户不能真死。这种公司的老板一般都是手眼通天,云深雾绕的大人物。基本上上不会每天盯着你上班玩不玩手机。 王振随便找个借口就跟苏文一起去了朱玟公司。 “哇,这公司牛逼啊,就这么几个人办公还占了一层楼。”五分钟前被前台招呼进会客室的王振,正襟危坐小声唏嘘。 “人家自己物业,朱玟说是跟中字头合资的外商,想低调都不行”苏文小声说。中式接待室里古典庄重的陈设让人很不自在,苏文一直琢磨等下怎么做才不会失礼。 “妈也,这木头真结实。比我们公司那套扎实多了”胖子偷偷用力搓着扶手上雕花。 “轻点,胖子,你跟推土机式的,这身肥肉炼了油都不够赔的。”苏文汗道。“朱玟说博古架上的瓷器和墙上的画全是正经古董,你屁股底下这套没准是哪个王爷坐过的。” 胖子撇了撇嘴,倒是没敢再搓了。 “久等,久等。”说话间快步进来一位穿白色高尔夫球T恤,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刚进门就满怀歉意的热情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过关慢了点,昨天晚上那帮小青年又搞事情,早晨路障都没清理完。真是耽误事情,耽误事情。”说着跟站起来的苏文和王振都握了握手。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刚到。”苏文看这位儒雅热情的中年人知道就是大Boss了。 H市年轻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但是不清楚同是H市公民的大Boss的立场,本着不做不错的原则没有接后面的话。 一位穿西装没打领带的清瘦健壮的小伙子紧跟着端了一个茶盘进来。不动声色打量了苏文和王振一眼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喝什么,要不先试试我这刚拿来的绿茶,这可是我一个战友自己种的,绝对绿色无公害。” “不客气,不客气,我来,我来。”胖子握手以后没坐回去,过去帮忙打开茶台旁边电源。看小伙子是熟手,中年人坐到旁边的矮凳上。倒是苏文握完手都快要坐回沙发上了,一时有点尬住不知道该坐回去?还是应该帮着泡茶? “张文涛......叫我老张就行。内地人,以前为了生意方便才去的H市,大部分时间都在内地。来我这都不要拘束,不要拘束。”张文涛笑着说。 有些人天生擅长控制气氛,说话间苏文也放松了下来。毕恭毕敬的介绍了自己和胖子,好在两个人都年轻,也就是说没啥好说的。 胖子烧开水先给自己洗洗手,接着行云流水一通操作,大家其乐融融品起了茶。 “Windy(朱玟英文名)大概跟我说了一下你们的情况,都是年少有为啊。这次请你们帮忙,主要是陪我女儿去新疆的一个项目看看。说着话,变戏法般拿出一个打开了地图的平板电脑。项目地很偏僻,我女儿刚从国外回来,没什么经验。我在乌市有个战友,他安排了一个本地司机做陪同,但是司机不熟悉项目地的情况。我们在当地项目组人手也不够,所以想请二位帮下忙。” 苏文看了一眼胖子,这事情胖子在行。 “过去的话,要先飞乌市再转且末玉都机场。你们项目组在当地的补给齐全么?不齐的话在乌市要停一天。在且末安排车辆,安全起见的话需要两台车,要越野车。我可以安排租两台车,到在且末接人。要省钱的话,就到当地再租车,后面的路开车就行。下了国道有一段是矿区路,走的很慢,往返最快也要一个星期。高原装备、卫星电话我公司有,租两套带上就行了。”胖子说。 “费用不担心,我找朋友帮忙订台奔驰G,从乌市开过去。其他需要的东西不用省,最重要是安全,初步计划春节前会经常来往。你们可以留在当地,也可以跟她一起来回。重点是解决当地的安全问题,都说最近安全,可我还是不太放心。” “张总,您放心把安全工作交给我俩。我俩这几年带人跑了好几趟,从没发生过意外。今天也问过朋友了,说这两年当地和谐的很。再说,我们大部分时间在山里,跟居民区离得很远,接触不到当地人。遇到点小意外?你看我俩这身板。”说着站起身,捏着砂钵大的拳头,做了个哑铃弯举动作,鼓起的肌肉,差点没把西装撑破,就连脸上的肥肉,都很配合地在一瞬间拧成了横肉。 1米9的身高接近1米的宽度,画个妆可以当门神用了。 “车还没买的话,我建议一台奔驰G换成两台5700,费用差不多,皮实耐用。当地维修保养方便。最好能搞到台越野房车,住的方便不说,有空间还能带几个大的医用氧气瓶,项目地海拔高,植被少,住久了怕遇到高原反应。对了,进山需要许可证,去年就不给办许可证了。食宿的事情我俩安排,高原炉灶我们有,食品在当地采购。我本人有国际野外急救与成年人CPR的证书。我俩除了专项体育证书外还都有登山运动员等级证书。也都是紧急救援队的成员”胖子侃侃而谈。 苏文曝汗,这些证书都是上学的时候,没事跟着胖子考着玩的。登山证书是勤工俭学,帮登雪山的人送给养,送到了一定高度,当然能混个证书。都说找工作证书越多越好,雅思什么的学不会。只能考点灾害救援、野外急救的证书了。这辈子都没想到还有机会用到这些证书。 “看来找你们找对人了,我也不了解当地情况,就不多掺和了,那事情就拜托二位了。”说话前张总看了下手机,然后笑眯眯的站起来,握着胖子的手,对着苏文道:“ Windy今天去S市给我女儿做助理,小苏你跟Windy沟通起来方便,她负责你们的后备支援,证件什么的也找她。我还有点其他事,麻烦你们二位再等一下,具体的事情,等张助理过来处理。” 离开了办公大楼,苏文还在懵圈中,随随便便就预支了50W的前期费用,有点超出苏文的认知。 “擦,赶紧的。找地方搓一顿大的,我请客。”胖子眼睛都眯到一起了,看起来像个刚宰了肥羊的强盗。 苏文最佩服胖子这一点,无论遇到快乐或者悲伤的事情,他总能迅速把人生下一件事,变成吃顿好的去。 吃完饭苏文买了单,拿着发票看看上面的数字:762.再看看胖子的肚皮,正盘算着这个肚皮里装了多于700还是少于700?能不能报账?胖子眯着眼打了个满足的饱嗝,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开工!!” 第三章 西行漫纪 苏文让Jenny跟经理带个话,反正工资大头是代课工资,经理也就顺水推舟了。 王胖子请假容易,只要手里没团在带,公司懒得去管这些人...... 按照苏文的经验,需要整理很多东西,两个人一起干都要忙活几天。还没开始干活,先接到了Windy的电话。 公司内部习惯叫英文名,苏文对朱玟突然变成了Windy有些不习惯。总觉得Windy谈工作的时候,就仿佛是个陌生人。自己偶尔跟这个叫Windy的女人撩骚, 好像变了心,有点精神上出轨的负罪感。 领导指示:两人必须先做工作计划,需要要详细罗列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计划使用的物品,也需要罗列清单,并列明计划来源、计划用途、预估损耗。需要采购的,必须填写申购单。 安全保卫工作,需要做:《安全保卫一般工作流程及突发应急流程》责任到人,流程必须具备合理性,可操作性。并且要作演练记录。看在丰厚报酬的份上,两个以没文化见长的人,迅速被催熟成管理大师。 登机前几个小时,两个人还在手忙脚乱的找东西塞箱子。最后是胖子坐在箱子上,苏文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箱子的拉链全部拉上。过安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按照要求打开箱子,箱子里除了有胖子的臭袜子、臭衣服、还有女人内衣、各种液体瓶瓶罐罐。胖子装作若无其事,跟安检大哥聊天打屁,赔不是。苏文阴沉着脸,从几个箱子里清理出一大堆没用的和违禁的物品。 困难总是暂时的,两个人终于还是按照计划,在乌市机场会合了Kristin。Kristin是个和气文静的女孩。没有苏文想象中的,盛气逼人的女王形象,也没有撒娇蛮横的大小姐脾气。总之一切跟电影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平淡的就像苏文每天过的日子。 三人在机场的咖啡厅碰了面。吃了点东西,聊了一会。Kristin给两个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穿着和说话,生活习惯都明显的可以看出留学经历。待人接物热情不失礼貌。长相普通,个头不高,画淡妆。第一印象,并不是苏文和胖子的菜。Kristin对两个人的印象,则是这两个人看起来绝对对得起开的工资。总之三个人各尽老板和员工的本分,友好而愉快的开始了工作。 切末机场很小,看起来像个长途汽车站。因为地处传说有些不和谐的南疆,苏文和胖子忠实的开始履行职责,为了显得专业。苏文先陪Kristin出了机场跟送车并接机的两个维族小伙碰面,苏文穿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墨镜。按照计划手持武器------一本卷成卷的杂志。(书是个好东西,能承载传承文化、能传播知识、能印小广告、神秘的有关部门可以无伤逼供、必要时还能卷起来当武器。)警戒在Kristin左右。 胖子一个人去提托运的行李。 苏文等了一会,胖子把六个最大号,看起来都沉的航空箱子用打包带缠成两组,没用手推车,一手一组提溜出了机场。群众无不侧目,自觉分流。并没遇到小流氓无礼找茬,坏人上门挑战的桥段。目前看来计划完美,一个硬拉300KG的大块头 在展示力量的时候都有足够的震慑力。 苏文见两个维族小伙去接行李,暗暗憋着笑。胖子的诡计果然再次得逞。胖子笑容可掬、一脸真诚的跟两人打着哈哈,轻描淡写的把成捆的箱子递给其中一个小伙。没有心理准备的小伙一个趔趄眼睁睁的看着箱子证明了一把万有引力定律。 跟人握手的时候 又用布满厚厚老茧的熊掌把另一个小伙的手捏出一圈青色。两位“本地人”的优越感就此消弭在漫漫黄沙里。 轻易确立团队权威的的胖子分配好两车的驾驶员、行李、安排好行进计划。苏文去检查了车辆油水磨损、补给品、备胎备件,捆扎固定。看着两台崭新的挂着临时牌照的白色中东版5700 ,让只开过二手4600的苏文心痒难搔。 胖子对好车台、手台频率。挥挥手让两个维族小伙走头车,找地方去吃烤羊肉。 吃完饭,住进宾馆。苏文去过车瘾顺便准备补给,买了铁锹,砍刀,防滑链和几根木头,绑在车顶行李架上。却发现车顶架是铝合金的不够结实,打了电话给的胖子让他去想办法,胖子还在宾馆等约好的本地哥们送准备好的氧气瓶,食品,帐篷什么的。 苏文先开车沿车儿臣河向南开了一段,下了公路又去戈壁和沙漠试试车况。把车停在车儿臣河旁边,爬到车顶再研究下车顶架。晚上8点多太阳刚落山,天还不算黑,没有一丝云。已经可以看到点点的星光,月亮也渐渐的亮了起来。且末县城方向的灯光并不明亮,远方戈壁滩影影绰绰的胡杨林和沙漠特有的风声彷佛这里是另一个星球。 忙完了,苏文躺到车顶行李堆里,仰望天空。幻想朱玟就就躺在身边,俩人一起等中国最璀璨的星河出现、一起数数星星...... 胖子办完事开车找了过来,人没跳下车就在喊:“没办法了,找了几个汽修厂,焊架子来不及了,技术不好更耽误事。哎,你不买了木头么?用绳子缠起来加固下。” “没想到我们老板是这个样子,看着点都不像豪门。”苏文说。 “那你以为应该怎样?头上长角咩?他们的世界我们哪里懂。好好干活,平平安安到年底就能存点钱了,不然过年回去又被老娘骂死”胖子有点忧郁。 “擦,活该你单身一辈子,现成的嫁入豪门的机会啊!”苏文调侃道。 “想也不敢想,唉.....女朋友都找不到一个,我妈都愁死了。我要是你这种小白脸就好了,传说你这种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子弟在以前也能靠拼爹混进革命队伍的,小姑娘都是嗷嗷的扑上来。”胖子随便拿起根木头比比划划道。 “现在拼爹不也得根正苗红,咱这工人阶级家庭就算了。哎对了,我妈那祖上可是很牛的啊。”苏文有点得意。 “拉倒吧,被跟我老说神仙,这牛鬼蛇神都打到好几年了。再说了,这都几千年了,你怎么确定是你祖上啊。你妈姓苏,你爸也姓苏。怎么就不是你爸祖上。那庙倒是修的可气派了,有和尚道士啥的给你们家送门票钱么?” 胖子说着话乐了起来:“话说你去庙门口摆个破碗,搞个道袍,哥给你削把桃木剑。随便刷几路伏魔降妖剑法,再大喊一声:我是仙N代!没准有人给钱嗨,哥哥我拿个破锣收钱去。” “切 我拿破锣收钱,你去胸口碎大石挣的还能多点,万一有个给门板夹过脑袋的二次元小姑娘看上你这魔兽造型,哭着喊着要跟你。你老妈就不用埋怨我了,你妈是不是以为你找不到女朋友是被我截胡了?”苏文调侃道。 “你家祖传玉佩还带着么?”说到女朋友这伤心事,胖子不去接这飞刀。 “带着啊,小时候不带要挨打,现在不带心里不舒服。”苏文说着摸了摸自己胸口挂着玉佩。 “且末这里产玉的啊,说跟和田玉差不多。你要不要学你外婆明天去戈壁上捡一筐留给后代,这样你家就有两筐祖传玉佩了。不过得找间手艺好点的加工作坊,你那颗圆不圆方不方的我看着都别扭。上次我看你家那筐祖传玉佩里头还有长得跟土豆一样的。你要不怕浪费钱,一起拿去加工下。”胖子话音未落,屁股上挨了一脚。 苏文也乐了,想起小时候自己筹划着偷摸把祖传玉佩拿去《鉴宝》节目给鉴定一下,值钱就卖了换游戏机。后来外婆去世前有一天神神秘秘的让老妈从床底下拎出一筐祖传玉佩。记得老妈脸色都变了,自己跟老爸在家从来不敢提这事。倒是老爸把那堆石头洗了洗放窗台上的花盆里还挺好看的。老妈也没说啥,照常浇水。 “自己傻乐啥?怕不是又想朱玟了吧,你们俩一天天的腻不腻啊。我可警告你啊,你家在G市买不起房子人家未必嫁给你。”胖子被苏文笑的毛骨悚然,赶紧祭出杀手锏压压惊。 “我都不想去S市,去了更买不起房,工作也没着落,愁死我了。”说完苏文没了继续瞎扯的兴致,跳下车拿出手机给朱玟拍几张星空。 气温降得很快,两个人忙完了刚在院子里停下车,大小姐立刻跳出了房间紧张兮兮的问:“你们忙完了么?” 看来任何人在陌生环境下都淡定不起来。 苏文也觉得俩保镖把主子扔下跑出去浪不合适,赶紧的回答:“都准备齐了,晚上不用出去了,有事你就喊我们。” 第二天早饭后,两台车沿车儿臣河一路向南,很快就离开了公路上了矿区的路。且末县非常大,矿路又窄又烂,到处是坑。越野车都开不快,有些时候开沙漠戈壁都比矿路舒服。 晚上八点多,胖子决定依着河边搭帐篷。用车把帐篷围起来,收集点胡杨木点上篝火。胖子焖了一锅羊肉,打开带来泡菜,馕什么的大家美美吃了一顿。洗澡就不指望了,颠了一天人很容易睡着。 苏文半夜里被冻醒了,看看不到自己的值夜时间,拿了件大衣爬出帐篷准备提前换下胖子。看见胖子陷在折叠椅子里,四仰八叉、仰着脑袋、流着哈喇子、打着呼噜,看起来像准备吞月亮的沙皮狗。苏文看看电子地图,明天大概率要转西爬达阪。山路会很难走。 今夜星空依旧璀璨,苏文看着明天要去的方向发呆,突然一阵心悸。这还没上高原啊,不会是高反吧?苏文赶紧上车摸出放在手套箱里的小氧气瓶,装上面罩猛吸了几口。心脏部位感觉到发热甚至有点灼痛。“不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身体出点问题这趟差事就泡汤了呀。” 苏文脑门一阵细汗。仔细回想一下急救的步骤,慢慢放倒座椅。用手按住心口,手心传来的热度和颤动不像是人体的反应,反倒像开了震动模式的手机。仔细摸了摸,才发现问题出在胸口挂着的玉佩上。拿出玉佩,只见墨绿色的玉佩萦绕着一层荧光,跟个手机似的以极快的频率颤动,微微有些灼手。 冥冥中,突然一种强烈的直觉蔓延了整个思维,远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苏文。苏文很不喜欢这种人体导航的感觉却也无可奈何。甩甩脑袋,并没有作用。核对了一下地图,发现刚好是明天的计划方向。 等了一会,诡异的状况没有消失。苏文没法理解这状况,只能用个手套把玉佩包起来挂到不贴身的衣服外面。2~3度的低温很快冷却了玉佩。颤动也慢慢消失了。 苏文喊起胖子研究了一会,胖子看不出什么异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两人决定就此打住,有人突发诡异感觉在野外作业队伍很常见,正确做法是不扩散以免造成恐慌。 第二天有惊无险,两位维族小伙的车颠散了车顶架。耽误了几十分钟把物品转移到车内,拆掉顶架继续前进。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项目组所在地。项目组的人早就等待多时了。 一位胖胖的带眼睛的张工是负责人,打完招呼,站在山坡上就开始汇报工作了。苏文和胖子稍微站开点,观察起四周。北方是绵延的高山,南方也是绵延的高山。远远的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冰川。他们站的位置有很多建筑和高大的机械,典型的矿区风格。有几个写着标语的旗帜被风扯的稀烂。一个巨大的项目牌标明这里是某个大型国企的矿区。看项目牌的介绍,应该是一个大型磁铁矿,位于阿金山大断裂的南部,目前尚在前期开发阶段。苏文摸了摸玉佩,难道这玉佩不是石头而是块铁?遇到磁铁矿发生了某种反应?很快苏文确定这事情不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准备有机会问问这里的各位“工”们。 胖子已经确认了饭堂的位置,正盯着烟筒研究在炒什么菜的时候,张工招呼大家上车。 车队新加入一台皮卡领路。车斗里拉了不少东西。张工坐到Kristin旁边,胖子去跟前面的车队对了一下车台和手台。 “确定是金矿,品位很高。目前没法确定储量。还有其他重要的矿,储量没法确认。探矿队要等大雪封山才方便进去作业。”张工急切的说。 “我们的前期投入那么大就不能进展下去了?一定要等探明么?设备都快到位了呀?”Kristin有点焦急。 “是啊,如果是金矿和那种矿按照政策必须重新规划。现有的开采方案和设备肯定都不能用了。我们也要停工等待项目重新规划。我们计划是在大雪封山前先把设备运进来,设备进了就算一期已经开工了。按照文件精神和具体实践,再探矿就算是在我们的作业面上探其他矿种,不影响我们的项目进展。其实我们作业的时候还能顺便帮他们探矿,大家都方便。负责探金矿的跟我同一个科室上班,只是这次在不同项目组。问题是这几天施工点跟当地人有点摩擦,他们不让进设备啊。”张工也不管前排的两位急切的跟Kristin讨论。 “当地政府怎么说?” “这些人是藏区的蒙古族,不属于这里管。他们的定居点离这几百公里。说这里是他们的圣地,年年都会来这里祭奠,不准我们碰他们圣地。情况挺乱的,也说不清楚他们具体是哪里过来的,更不知道知道是那个村的了。我们打听了很久,附近没人知道这事。除了地质队,科考队也不会有人去那边。” 胖子刚喝了一口水,差点没全喷在挡风玻璃上。这事闹得可真乱。 胖子连忙掩盖自己的失态:“大家小心,路不好。”说着直愣愣故意压过去几个大坑。车里的人被颠的人仰马翻。” 张工完全不为所动:“负责地方民族事务的单位前几天安排人去过了。在项目地待了两天,最后说这个是民族事务,又涉及到宗教问题,说他们不了解这帮蒙古族语言和风俗,并且不全是他们管辖范围,希望找他们居住地辖区单位联合办公。还建议我们双方好好协商,本着友好,平等,互利原则力争妥善解决纠纷。我就纳闷了,大家都说普通话。扯啥语言习惯啊!” “不行就跟他们谈谈赔偿的事么,算拆迁补偿。”Kristin也有点哭笑不得。 “也讨论过,可是项目组没人负责这种事啊,再说这事不好谈的,他们连个庙都没有,只有几块石头和山头。怎么拆迁啊?就算有人负责这事也拿不了主意,拆迁补偿标准都找不到依据。”张工无可奈何摇着头说。 苏文没留神他们聊什么,反正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情。关键是离开矿区以后,玉佩带来的奇异状况加重了,那种人体导航的感觉更加强烈。幸好前面的皮卡一路狂奔弯来绕去,大方向还就是自己感觉里的方向。 苏文真心佩服这帮搞地质的哥们,一台破烂不堪的皮卡居然在怪石嶙峋,坑洼不平,只有车辙没有道路的山谷里跑的飞快。爬高上低,左突右冲,还不减速度。最恐怖的是这是一台不带四驱的阉割版后驱皮卡。 走了没多久,胖子发现当前位置属于阿金山大断裂,哺育且末县的车儿臣河就发源在这一带。胖子小心的打开地图轨迹记录功能。地上虽然有车辙,但在干河道里随时有可能被一场大水或者风沙掩埋掉。阿金山南部的风沙比且末县城附近小,刮起来的时候一样让你怀疑人生。胖子摇摇脑袋打起精神,进入无人区了,在这里工作,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关于这一带胖子听到过很多神秘传说。广泛流传的神秘故事大部分来自于无神论者:地质队和矿区工作人员。这附近工作过的人每一个都能信手拈来一个又一个神奇的段子,部分段子甚至是亲身经历或者身边人的生命和鲜血谱写的。当地人倒不会大惊小怪,他们最远也就走到刚才停留的矿区附近。再往前走的,就只有传说里的淘金者和偷猎者了(某次打靶大会以后,传说都很少了)。依照胖子和他同事们的带队的经验,进入无人区,绝对不能提起这些神秘传说----小小的神秘事件结合恶劣的自然条件会迅速击垮一个团队的信念。 胖子瞟一眼副驾位的苏文。苏文上车以后一直没有说话,抿着嘴,右里抓着扶手,左手放在胸前。身体前倾,直直的盯着前进的方向,眼睛的焦点却不在车辙上,而是很远的群山里。胖子有些担心苏文的状态..... 第四章 圣地 用语言很难描述阿金山无人区的壮阔美,连绵不绝的高山就像大地脊梁。行走在河谷里的人唯有赞叹大自然的伟力和感叹人类的渺小。随着海拔的迅速升高,前方维族小伙用车台报告他们需要停车取医疗氧气瓶了。 胖子用车台通知停车休息。皮卡车下来4个人,领头的小伙子可能长期待在高海拔地区,黑红色的脸,嘴唇干裂。明显有些焦躁不安。其他三个都是长期野外工作的中年人,看不什么出异常。张工和Kristin过去跟他们一起讨论着什么。 胖子招呼前车来拿车顶的氧气瓶,自己去检查后排Kristin座位附近的便携氧气使用情况。 趁前车几个人还在讨论,苏文安排补充食物、水和抗高反的药物。两个维族小伙明显没有高原经验,买了不少包装食品,气压降低,爆了不少,后备箱一片狼藉。 看收拾的差不多了,胖子招呼大家到车尾集合。 “前面好像跟牧民有些矛盾,等下如果有任何突发状况,你们两个第一时间保护Kristin离开人群,越远越好。我们两个给你们断后”说着胖子给每人发了一根甩棍。“藏在袖子里,以防万一。” 胖子变戏法一样拿出几件背心说道:“防刺服,匕首刺不进。” 苏文知道胖子是个超级军迷,可也没想到胖子居然收藏了这么神奇的物件。 “我擦,你这是护心镜吧?”苏文乐滋滋看着只盖住胖子半个肚皮的背心。 “这做工,这色号,你确定不是9.9包邮?”苏文看着手里的薄薄的布背心,分不清算橘黄色还是橘红色,狂野奔放的缝线歪歪扭扭横七竖八扯着几根反光带。如果不是多少有点分量,绝对不相信这玩意是防刺服。 自家人不扯后腿,穿这玩意起码容易分辨。大家将信将疑的套上背心。胖子不觉得尴尬,当Kristin结束交谈走过来的时候,胖子立刻迎上去推销出去两件。6位穿着劣质交通背心的家伙横在无人区的车辙路上,瞬间拉低了逼格。这玩意还不分码,Kristin穿起来像大衣,胖子像穿了件运动Bra。 海拔越来越高,空气也湿润起来,星星点点的绿色慢慢连成了快状。傍晚时分,皮卡拐出一个山坳,大片的绿色扑面而来,眼前的山谷像是一个宽大的河床。泛着亮光的积水洼和茂密的青草彷佛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连被高反折磨的嘴唇乌青的Kristin坚持着打开车窗赞叹:“好美啊!!!”刚要翻相机拍照,张工激动的叫起来:“我们到了。” 工地在河谷更深处的一处山坡上。站在山坡上看到一望无际的绿色,远处的连绵的雪山巍峨而苍茫。羚羊和黄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悠闲的吃着草。 “哇,这里好像肯尼亚马赛马拉国家公园,不!不!不!更美,更......哎呀怎么形容来的。” Kristin突然兴奋了起来。 “壮丽!这里有巍峨的雪山,有斗志昂扬蓬勃的生命,这不是5000米生命的禁区,这是生命的奇迹!”张工接了一句。 胖子和苏文对视一眼-----这还是那个邋里邋遢猥猥琐琐的中年油腻男么。 “对对,就是壮丽。”Kristin拿出一台尼康单反一阵狂拍。 苏文和胖子预想中的一群穿蒙古族服装骑着马挎着刀,呼喝来去,纵马奔驰,凶神恶煞般跟一群文弱书生对峙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前方几个简易集装箱房就是项目所在地,中间空地上插了根红旗。旁边停了2台皮卡和一辆轮子比人都高的矿区用翻斗车。对面停了两台挂满五彩经幡装饰品的前大八轮卡车,穿着军大衣的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打屁。苏文和胖子面面相觑,画风不对啊,说好的拆迁矛盾,民族冲突呢?除了山崖附近的玛尼堆和风马旗,放眼过去根本没有建筑。 皮卡已经开进了营地,远远的看见那个焦燥不安的小伙子已经精神抖擞笑容满面地跟人寒暄开了。皮卡的后箱被打开,大家在往下扔面粉,大米,各种蛇皮袋,成箱的挂面。感情这小伙子是送给养的,难怪这么着急,怕要断顿了吧。 停好车,张工招呼Kristin和另外一些人进了一间简易房子。大家围着火炉分边坐好。苏文才分清敌我阵营,感情刚才帮忙搬东西的全都是敌方阵营的。我方除了项目组的5位,留守的只有1个人。 对方两个人看这边整整齐齐的交警造型,居然摸出了驾驶证和车辆登记证。大家闹哄哄也不是办法,最后屋里留下几个说话的,其他人都出去抽烟聊天去了。胖子摸出包烟,迅速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是个信仰黄教的蒙古族族群,散落在新疆东南,青海西部到西藏北部的几个地方。解放前都是游牧生活,解放后慢慢定居了下来。他们世代流传一个传说: 他们的祖先遇到战乱被迫迁徙,在走投无路举族要灭的时候虔诚感动了佛祖。佛祖显灵,把他们脚下的荒漠变成了流着蜜的丰饶草场。一些人不事感恩,做出了冒犯佛祖的举动,佛祖有好生之德,让他们带着的牛马迁徙到别处,牧民们每年带着祭品回来忏悔祈求佛祖原谅和祈福。 旁边的山是圣山,山崖下面玛尼堆和风马旗是他们祈福祭祀的地方。不会要拆迁费,给了钱也没法分。最早遇到的不是现在这批人,第一批办完事已经回去了。这两卡车人是刚来的,主要是各个地方离得很远风俗上也有差异,陆陆续续还会有人过来。他们绝对不会让你开矿放炮惊扰神明,同时大家都是文明人也不会跟你打架闹事,计划拉来一车老头老太太扎好帐篷跟你耗着。 胖子和苏文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这附近别的没有,山这个东西是连绵不绝、数不胜数、各种造型、各种尺寸、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没有的。你们拜神的和挖矿的非要挤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头怪谁去?难怪政府不管让他们自己谈。你屁事不干跑去千里无人区刨人老坟地,这事谁能忍。关键人家子孙好几万啊。”胖子乐的肥肉都在颤。 苏文脑袋里出现一个画面:“拆迁队Vs穿着民族服装坐在地上晒着太阳摇着转经筒的老头老太太.背景是神圣的玛尼堆,青青的草地,巍峨的雪山。”这要是被西方坏分子拍张照片怕是要拿《普利策》奖。 两个维族小伙也搞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摇头叹气跟苏文和胖子交换一下眼神做个无可奈何的姿势上车睡觉去了,看起来高反把两个小伙折磨得够呛。苏文看看谈判的小屋,知道这事谈不出结果,准备先去补个觉再找个地方去扎帐篷。胖子精神抖擞的跑去厨房帮忙,刚才看见卸食物的时候胖子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苏文有点高反头疼睡不着,想着附近看看找个扎营的地方。一个老的营地总是有各种难以清扫的垃圾,不太适合Kristin住。 刚开出开出几百米,突然听到胸口玉佩“嗡”地一声。赶紧刹车拿出玉佩,原本墨绿色的玉佩变成了翠绿色,晶莹剔透散发出内敛的光芒。玉佩不再颤动,就这么静静的飘在手心里,像个没有重量的树叶。过了一会,苏文面无表情,放开刹车猛踩油门,不知开了多久突然一脚急刹车。被车子的ABS和ESP系统尖叫声惊醒的苏文发现自己到了小山的另一侧。 这里可以看到小山的全貌。面前是个四棱金字塔样光秃秃圆弧顶的白色小山,高300多米宽1000多米。正好堵在自己过来的峡谷入口正中央。一条宽阔的季节性河床从两侧绕过小山汇集进山谷。转过身是一望无垠的高山草原,远处一个巨大的高原湖像蓝宝石一样镶嵌在绿地上。更远处的天际线是则是连绵的雪山,看规模和方位大概是有着无数传说的中华圣地--昆仑山。 苏文的立足点是一个平顶圆形高台的正中央。玉佩不再发光,颜色恢复如常,只是平时看不清的花纹以一种不能理解的方式清晰的呈现在苏文的眼前。 苏文蓦然发现自己好像一个不受控制的傀儡,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没人不恐惧这种失控的感觉。 “卧槽!是幻觉还是精神分裂,我他妈怎么啦!!!”苏文下车跪倒草地上,双掌力夹住太阳穴低声吼到。 过了一会,苏文眼睛里泛出点神采,“好吧,好吧。坚持住!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是高原反应。”苏文呢喃着站起身,分辨一下方向把车开回了营地,两个地方相隔不到2KM,路上发现另外一个诡异的东西-----自己来的时候在空旷的草原上开出了两条笔直笔直的车辙。 苏文认定异常是高原反应引起的。缺氧导致脑袋断片,引发幻觉。决定先吸氧、暂时不说话、不想事情。 吸了氧以后头不疼了,体力还挺充沛。就在营地上风口30多米的地方找了块平地扎起一个20平方1房一厅带洗澡间的高原帐篷。车停在帐篷旁边, 把车顶医用氧气瓶和矿泉水桶接进帐篷。拿矿上准备的太阳能板接好电和热水器。铺寝具,客厅放几把椅子,搬了两个备胎放上个器材箱做桌子。稍远点搭了一个带简易马桶的野营厕所。顺手在主帐附近搭了4个登山单人帐篷。大概是体力劳动转移了注意力,奇怪的感觉也消失了。 队伍里的人除了胖子都被高原反应困扰着,Kristin头痛欲裂,嘴唇乌青,决定先吃晚饭明天再谈。胖子主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蒙古族的朋友们升起篝火,几分钟之前还剑拔弩张的两拨人转眼就化干戈为玉帛,坐在在一起吃好喝好,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晚饭后Kristin开始支持不住,胖子瞬间转职贴身陪护,端茶倒水送氧送药无微不至,连睡袋都搬到到厅里随时候命。两位维族小伙乌青着脸倒在帐篷里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吸着氧气。 苏文非常享受的坐在车顶,诧异的看着蒙古族兄弟们乱哄哄的拿出高原帐篷,防潮垫,睡袋。恨不得过去跟他们说:“说好的蒙古包呢?你们是蒙古人,应该睡蒙古包才对啊!” 无惊无险一夜过去。早晨的时候Kristin除了有点虚弱已经可以工作了。只是需要挂着一个氧气面罩,胖子跟在后面拎着台制氧机。两个维族小伙也恢复了一些,苏文拿另外一台制氧机接了两个面罩给他俩用,结果这俩哥们黏糊在一起整整一天。 对方希望来更多的人以后商量着再谈。 Kristin入乡随俗学着苏文跳到越野车顶架软软的行李包上躺着吸氧。胖子晃晃悠悠也想爬上来,被苏文一脚踹了下去。“自己多重没点B数么?想把车顶压塌么!”胖子只能哀怨的搬了把折叠椅坐着晒太阳。 第五章 巫师和物理 中午的时候果然又来了两辆大八轮卡车,卡车依旧是藏区挂满经文的造型,车斗里面连人带物品装的满满堂堂。 “他们怎么跟赶集似的过来了?进保护区不是需要办通行证么?”苏文问胖子。 “他们怎么不会迷路?”Kristin问。 “他们是牧民,这是他们生活的地方,当然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啦”胖子殷切的回答。 “他们怎么不会高原反应?”Kristin问。 “会,他们也会,世代生活在高原,身体适应了,还有个原因是,没得选择他们只能能忍。”胖子带过几次旅游团,对这些答题驾轻就熟。 “他们在无人区吃什么?”Kristin大约倾向于动物保护。 “馕!跟我们一样,热量足,容易带,不会坏”胖子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 苏文的问题被应答机忽略了!只好跳下车,自己跑去看牧民的祭祀仪式。过去以后搭把手帮着卸车,现在少数民族的年轻人都会说汉语,人在一起干活很容易就熟络起来。又跑去山梁上帮人竖玛尼杆,看人挂了会风马旗;再看看用松柏枝和花朵装饰起来的敖包和玛尼堆。 这时候有人开始整理食物和祭祀用品,搭木架准备升篝火。一会功夫,山梁上就多了个挂满五颜六色经幡的玛尼杆,风马旗随风飘扬,美丽而庄严。 苏文帮着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人抬毡子,顺便问道:“今天好热闹啊!你们这儿有敖包还有玛尼堆,是要转山还是祭祀啊?” “挺有见识啊,小伙子。你今天有眼福了,先去转山。回来有传统萨满祭祀仪式,蒙藏习俗都有,我们是信黄教的蒙古族。”中年人笑着说。 “我也就远远看个热闹,不会打扰你们吧?”苏文客气的回答。 “不会不会,哎。小伙子你停停,喘不过气了。”五千米的海拔做任何事都容易疲劳和气短。中年人停下来,把外套解开。苏文也解开防风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愣住了。 “你这玉佩?哪里来的?”中年人放下毡卷指指苏文胸前。 “你的又哪里来的?”苏文同样诧异不已的指着中年人胸口。 两块玉佩虽然大小形状不同,但显然是同一种东西。 中年人指指毡卷,两人坐了下来。 “你也感觉到异常了?”中年人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差点没被吓死。你知道怎么回事?”苏文感觉终于有救了,看对方的神情就知道这不是个例。庆幸自己没出问题,急切的想知道原因。 “不着急不着急,小伙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年人思索了一会道:“我先跟你说个故事吧.......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族人快乐的生活在长生天庇护下的大草原上......” “被人追杀,然后被神仙救了?你们想占神仙的地盘结果打不过人家,又被赶出去了?”苏文显然没耐心同一个故事听两遍。 “呃.....你是可以这么理解。其实这事没有发生多久,按照我爸爸、爷爷的口述和当事人---也就是我的祖先的书面记载,以及我的推断---大概是明末清初的样子。 我们的人跟藏民打仗,追杀别人迷了路,就流落到了这里。那时候这里也是无人区,看记载跟现在差不太多。海拔很高,高原反应强烈,加上疾病,眼看就活不下去了。 就在这里,就是你去过的那个台子上,出现了一个人。穿着奇怪的衣服,说着汉语。幸好我的祖先曾经在明朝做过官,也会说汉话,可以能交流。 这个人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真正水草丰美的地方并救活了所有人。大家已经不想打仗了,派了一部分勇者回部落,去接留守的族人过去。约好了最迟回来的时间,那个人再三叮嘱必须准时回来,并且给了这块玉佩,说按照玉佩指引的方向就能回来。” “你那块算是个导航?那我这块是什么?传说我家祖上出过神仙,他传下来了一筐玉佩,这代表什么?难道是什么仙器?值不值钱?”苏文听到了关于玉佩的事情,终于忍不住打断对方说话,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被打断了故事的中年人尴尬的说:“不瞒你说,其实我也研究过......确定不值钱。找玉石贩子看过,说是块杂质很多的低档墨绿玉,原产于昆仑山。玉脉在几百年前就开完了,精品很贵,我们这个只能算矿渣。” “我们这个可是有花纹的,得算文物。”苏文不甘心 “哪块石头都能刻花纹,还能雕花,咱这纹路平时都看不清啊。”中年人也很失落。 “它会发光,还能变色。”苏文还是不甘心 “玉石贩子说我神经,谁闲着没事,跟我跑几百公里去无人区看石头变色。他们卖别人的时候难道跟人说来来来跟我去阿金山无人区去看这神奇小石头会发光变色。”中年人看来被打击得不轻。 “还能引路。”苏文弱弱的说。 “离这里很近了才能感觉的到,而且除了我别人也感觉不到,我家祖先是部落的萨满巫师,只有直系后代才能偶尔感觉的到,我们家几代人已经确认过好多次了。你家没试过?”中年人也有了兴趣。 “我是第一次碰到这事。我外婆感觉到了也没用啊,她那个年代,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从南中国跑到这。我妈就算感觉到了什么,也会认为有人召唤她打麻将。” 苏文备受打击,声音都低了下来。“再说我也没见她们戴过,我这块打出生就戴在身上了。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戴别的,我家里毕竟有一筐。” “呃.......”中年人噎得不清。“小伙子你也别太失望,这种玉还是有种独一无二的特性。要不要了解一下?” “是什么?”苏文已经不抱幻想了。 “用磁铁可以吸住它。别的玉石都不行。”中年人一脸促狭看着苏文说道。 “难怪过磁铁矿有异常!算了,反正也不会卖,管它多少钱。”苏文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语气说:“话说你们祖先回来了么?”苏文决定不聊石头了,好奇故事的结局。 “回来了,可是晚了很久,没找到任何人。”中年人回答。 “怎么回事,部落出意外了?” “嗯,部落留守的人以为打了败仗,怕被报复,不知道迁徙到哪里去了。”中年人也替祖先不值。 “找不到就先回来呗。”苏文觉得游牧民族果然不靠谱,出门遛个弯回来一看家没了,别人搬家把你忘了,并且举族搬迁到光年之外了。好像清朝就有个土尔扈特部从伏尔加河搬到新疆。对那个时代来说也算光年之外了。 “回来晚了,路上又迷路了。”中年说。 “这不是有玉石版北斗导航么?”苏文奇怪的问。 “我研究过,这北斗只领直线,没有道路规划功能。”中年人遗憾的说。 苏文听明白了,这附近是可可西里无人区、阿金山、昆仑山、西边是荒凉的没边的阿里地区。更南边是另外一个无人区羌塘。北方当时没有环塔克拉玛干公路。就算有,沙漠里也过不来。可以想象:“一群人用着没有道路规划只有方向指示的卫星导航,得绕过多少大山、又得趟多少大河。” “后来呢?”苏文也替他们遗憾。 “负责接人的都是部落里最强壮的男人,部落都找不到了就只有再去打仗,最后打赢了,就定居在附近了。 大家把这事统一了口径。时间长了就变成传说了。约好定期回来这里看看,祭奠下先人。又怕再次迷路还在附近留了一支族人。前些年也迁走了。” 为什么不留在这里?”苏文觉得这里水草丰美。 “海拔太高啊,住不了。” “以后再也没有见到那些人?” “没有,完全消失了。” “那你们后来为什么还要来?” “跟你们重阳节登山一样,变成风俗习惯了呗,主要是能走走亲戚,串串门方便年轻人找老婆。” “好像很有道理,你没有找科学家啥的分析下?” “你觉得呢?” “也对,我家的神仙祖先的事也没法分析。连神仙庙的门票钱都不分给我家。”苏门恨恨的说。 “这事有没有跟别人说过?有人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么?” “有人在意么?更奇怪事情的都有,这里可是昆仑山!!!史书上一大把更离谱的事情,连我都不相信那些传说。”中年人看看周围急道:“不聊了,不聊了我要换衣服准备仪式了。小伙子留下来参加活动吧。” 苏文让他先去换衣服,自己把毡卷抗到位置铺好。这时才注意到很多人已经换上了拉吾谢格(秋袍)或者吾齐(礼服)。空气里洋溢着节日般欢快的气氛。这时一个手持长剑、身披五颜六色布条、打扮的像个巫师的家伙边走边冲自己笑。苏文楞了半天神,才发现这位大神就是那个中年人。 人家都说了自己是世袭萨满,本来就是巫师。可这画风转变的谁能有心理准备?摇摇头笑道:“你这打扮,看起来真....呃....个性。” “是不是觉得封建迷信很可怕?”中年人一边说话一边拿个雕花的银容器往剑上倒不知道什么血。 “没有,没有,信仰自由。信仰自由。我觉得我也需要找个神保佑下,要不您普度一下我呗。”苏文最近的生活确实需要个心灵寄托。 “我还超度你呢。”中年人笑着说“我是无神论者。” “你是无神论者?你一个萨满巫师,还跟我神神叨叨老半天的人你跟我说你是无神论者?”苏文有点气急败坏。 “对啊,我还是物理老师,没有规定萨满巫师不能做物理老师啊。我这萨满巫师是祖传的,到目前为止当的好好的。” 苏文彻底被打败了,整个人尬在当场,完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好了小伙子,我先主持仪式去。给你我的名片,必须保持联络,我们俩还有很多事要聊。”中年人说话间从七彩斑斓的巫衣下面摸出一张烫金名片。 苏文连忙客客气气双手接过名片。只见名片上赫然印着: xx大学物理学院教授 萨满文化研究学会理事 蒙古族传统文化遗产...... 普日布巴特尔。 苏文想起网上流行的一句话:“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人虽然不多,仪式却进行的庄重而肃穆。完成了祭祀仪式后,人们点燃篝火,烤上羊,煮上肉,拿出奶酒。气氛顿时变得隆重热烈。快乐的情绪会传染。在好客的蒙古同胞的盛情邀请下,大家一起喝酒吃肉,载歌载舞。 第六章 自然的回击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喜悦喜欢停在某一个瞬间。欢宴过后,突如其来的食物中毒和严重高原反应在当夜袭击了营地。勉强有些急救知识的苏文和胖子累的几乎瘫倒。营地附近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幸运的是在耗尽了全部药物和氧气以后,情况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第二天一早,还能活动的人,聚在一起研究对策。 有人怀疑出在烤肉上。查问一番,有食物中毒症状的人都吃过蒙古人带来的烤肉。Kristin和张工以及苏文吃的是胖子自带并亲手烤的肉,并没有出现症状。胖子和两位维族小伙吃的却是蒙古族人的烤肉。 胖子不光吃了蒙古族人的烤肉,恐怕还是吃的最多的一个。 苏文亲眼看到他用一只手准备烤自带的肉,另一手在撕扯蒙古人已经烤好的羊。让人费解的是,胖子始终活蹦乱跳、能吃能喝、体力充沛,精神饱满。---即便是忙了一整夜时间。两位被高原反应困扰了两天的维族小伙,又被痢疾折腾的死去活来。俩人只能躺在床上小口喘气了。 查了半天,这病源是无法确认,又浪费了一点时间。 时间拖得久了,高原反应的问题也严重起来了,剧烈运动,喝酒和洗澡会引发严重的高反。 虽然没有人洗澡,但是大家载歌载舞,运动量肯定不低。吃肉喝酒就更不能避免,就连Kristin都尝了几口青稞酒。大多数人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高原反应症状。食物中毒导致脱水和身体虚弱,身体虚弱又会加重高原反应。 又折腾了一会,还是不能解决最终问题,胖子忍不住站了起来说:“别管什么原因了,咱们趁着司机身体还好,立刻下山。拖久了假如出现肺水肿,神仙都救不了。你们来的线路耗费时间太长,走我们来的路线,先去且末医院。能开车的司机跟我先出去研究方案。”毕竟是有很多病人,路途遥远司机的担子可不轻,胖子得跟大家定好相互照应的方案,避免出现更多意外。 Kristin接着站了起来:“我同意王振的意见,为了防止病情继续恶化,我们先下山,其他事情到山下再谈。如果有困难的,我们可以安排垫付相关费用。” 还算健康的普日布巴特尔听到Kristin的话立刻起身说:“我去跟大家说说,听听大家的意见。” 苏文诧异的看着Kristin,这几天相处,让人对这个女孩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有些过于平淡。但是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显得干练而有魄力。几十号人就医和衣食住行的费用可不是小事。另外,如果这些人没谈拢就离开了,项目组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就落空了。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还真没人敢冒着激化民族和宗教矛盾的险强行开工。这帮蒙古人的居住地分散在一个省,两个自治区。他们回去以后你想再谈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人聚起来。 普日布巴特尔很快就搞定了族人。(告诉大家有人出钱治病疗伤加旅游观光)跟苏文说:“你们不是体制内的公司吧?那小姑娘挺厉害的,可看着年龄不像是领导吧。” 苏文拿出自己的进山的许可证说:“我是临时工。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许可证是体制内的啊。”(P.S “有关部门”和“临时工”绝对是地表最强的门和MEN) Kristin,张工,普日布巴特尔和胖子迅速交换了意见并确定了撤退方案。 胖子和已经控制住肠胃的瘦子皮卡司机开两台轻装的5700。带Kristin和病情较重的人先走。普日布巴特尔和一位比较健康的项目组成员加一位蒙古族司机开3台皮卡,带上较轻的病人走第二批。张工和另外一位可以行动的蒙古司机开卡车带上给养备件和剩下的人走最后。大家分头准备,迅速行动。苏文留守在营地。 苏文发现自己就是部落搬迁被遗忘掉的那个幸运小子。 出发前Kristin,张工,胖子,和苏文开了个简会。张工郑重的交待苏文: “这里的机器和探矿设备非常昂贵,都是重要的国家财产。机器是自动运行,你的任务是防范狗熊和野牛破坏设备。保护国家财产的重要责任,就拜托你了。” Kristin说:“解决了医疗问题还需要运送一批设备进来。我会跟Windy带话的,你也可以用卫星电话打给她。”胖子低声说:“带着卫星电话,有问题就打我电话。这里玩腻了就开那台翻斗车回且末玩呗。” 项目组的人跟苏文简单交接了一下就急急忙忙出发了。“看他们走的那么着急,怕不是被熏的?”看着一片狼藉恶臭弥漫的营地,苏文恶意的揣测。 营地不能待了,先去看看所谓贼贵的设备在哪里。看起来营地最后面那台集装箱房子稍微值点钱,打开门看到几台自动记录仪器在工作。房子顶上有很大一块太阳能板供电。集装箱架在空中,离开地面大约半米,有很多电缆接到地下。苏文猜测是连接地下传感器的。集装箱有个铭牌写着:总重10.5T。 苏文苦笑不得:“你怕不是逗我玩吧,这东西跟装甲车一样,怕狗熊和野牛?来个犀牛都不用怕。能威胁地下那些传感器的也只有土拨鼠了。难道要我拿个锤子坐在地上打土拨鼠?”苏文想象着自己每天扛着大锤等土拨鼠露头的画面....... 营地周边很大范围都弥漫着酸爽的味道。无奈之下苏文在翻斗车车斗里扎了个帐篷,带上必需品开车远离了这一带。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信号,无奈用贵得要命的卫星电话给父母和Windy报了平安,长话短说约定话费太贵没事不要联系。苏文和胖子每年都有一段时间会混在无人区,大家早就习惯了。 第二天下午苏文接到胖子电话:“幸亏下山及时,不然非出人命不可,7个进了重症监护室。大部分人都得住院,项目组只有我和张工还有小王没事。那俩维族小伙也住院了。” “小王是谁?”苏文莫名其妙 “皮卡司机啊,这货呆在这可屈才了。车开的能参加拉力赛了。”胖子说。 这俩货是在玩真人尘埃么?进医院的那些人怕是被他们吓坏的吧。苏文纳闷道:“啥时候安排人换我啊?” “我打电话就是跟你说这事的,Kristin和张工留在医院。事挺大,离不开人。我和小王得去乌市接设备,据说都是大家伙,还要安排运输的事情。你说我当个临时保安还得操整个项目的心,这命也是没谁了。对了,你最少要跟自己玩半个月。无聊了就自己开车出去玩呗,没事就不联系了,省点钱,挂了啊”胖子直接挂了电话。 “我在这里能有个屁的事?我得是多无聊才开翻斗车去玩?回头找个酒吧,忽悠异域美女:哥是有钱人,开几百万豪车带你去兜风,完了轰轰轰开台轮胎比人还高的矿用翻斗车过来。”苏文爬到翻斗车顶上,无聊的想着。“没事就去高台那边看看呗。”苏文想起了跟普日布巴特尔还没聊完的话题。 未知是恐惧的根源,知道普日布巴特尔的经历以后,苏文的好奇心逐渐战胜了了恐惧。 --好奇害死猫,无人区有一只好奇的猫。 干脆把翻斗车开到高台中央,并没有异常发生。在车顶坐了一会,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气温也渐渐降了下来。苏文打个寒颤,知道受凉是高原大忌,赶紧翻回车斗里随手抓起帐篷里的背心套身上。拿起炭包和炊具包跳下翻斗准备生个篝火取暖再烧点开水。坐在折叠椅等水开的时候,拿出玉佩仔细查看。玉佩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纹路更加清晰而已。 回顾这一周的经历,苏文不由感叹:“人呐,命运难测,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话音刚落真的起云了:空气里;地上的石缝里;草叶的尖尖里;突兀的飘起一缕一缕的白色烟云。苏文看一眼脚边的高压锅,水没开,水汽都没一丝。抬起头发现烟云已经笼罩了四周,遮蔽了视线。紧接着周围变得死一样的静寂,风声,虫鸣声,高压液化炉喷气的嘶嘶声在一瞬间就停止了,连嗅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时间也仿佛停顿了下来。失去五感的苏文莫名的惶恐,僵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静静坐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眼前慢慢出现了景物,耳边也恢复了风声、水声、动物叫声、但是没有高压液化炉喷气的声音。恢复了五感六识的苏文,汗水刷的一下浸透了衣服。 “卧槽,什么鬼啊?”一向安静沉稳到有些木讷的苏文大叫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绿、连绵的草原。间或几个小山丘,几条弯弯细细的小河嵌在绿草里静静的蔓延向远方。野花遍地,稍远的地方有略高大些的灌木丛。更远处绵延的山并不高大,仅仅是让地平线有些起伏显得没那么生硬。成群的野生动物和飞翔的鸟类让这个世界充满勃勃生机。 苏文坐在一个夯土高台的地面上,圆睁着眼,咬着牙低声自语:“这不合理,这不合理,.......呃......椅子?屁股底下折叠椅的腿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椅子布面连着几根短短的玻璃纤维杆、半块的连接件以及切断的金属零件。各种断面像镜子一样,光滑的让人发寒。 “兄台,看清是什么鬼了么?需不需要我来助你?”脚下传来一个男人幽幽的声音........ 第七章 妖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苏文被吓得差点灵魂出窍。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嘶......疼!” 这才发觉高台下方还有建筑,探出高台女墙可以看到下方的环形街道。道路对面是远低于高台,带墙垛的外城墙。城墙内侧有连续的窑洞样内凹,全部以结实耐用的夯土夹杂石头精心建造。外城墙有两个大门。整套建筑类似于苏文在西北看到过的烽燧。 街道上一个头戴白色方巾,身着白色长衫的白面青年正仰头打量,看到苏文忙道:“兄台,到底是鬼还是妖?距离几何?” 苏文大汗,下面这位造型古怪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净说些鬼啊妖啊的。苏文全然忘记是自己吼了一声:“什么鬼?”才引出“鬼”的话题。 此时苏文脑子很乱,不想搭话。平时强壮的两腿这时候有些发软。只能慢慢席地躺下。用手压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想着:管它妈是做梦、幻觉还是海市蜃楼。睡一觉也就过去了,要不要拿陀螺试试看,是不是在梦境?” 摸了摸身上,才发现身无一物,全部的东西都放在了车斗帐篷里了。 青年见苏文并不答话,觉得这人好无趣。“哼”了一声自己爬到外城墙顶悠悠然四处察看。一脸嫌弃的自言自语:“可惜了一副大好皮囊,竟然妖鬼不分,又这般怯懦,岂能行侠义之事。” 苏文却暗暗思量:怕不是个神经病汉服控吧? 苏文生活在一个,连萨满巫师都可以是无神论者,大部分人没有宗教信仰的社会环境里 。神鬼和超自然现象往往被视为愚昧、落后的封建残余或者消磨时间的文学作品。当自己以某种超自然的方式来到眼前这个无比真实的世界。 现代文明社会的成长经历,让苏文失去了解释这些现象的理论基础。超现实场景的出现几乎动摇了苏文原本就不算清晰坚定的世界观。 说起来,被唾弃了多年的阿Q精神,并非没有用处。 苏文的虽然身体不听使唤,脑袋里各种各样的念头却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早知道应该多看点杂书,如果多看了几本穿越,再看过几部玄幻电视剧,多少也能有点经验,起码比看岛国动作片来的有用” --幸亏不是到了原始社会,不然跟一群茹毛饮血的原始人一起,怕是不能愉快玩耍。万一再遇到个食人族?想想都毛骨悚然。 --假如,是说假如,真的穿越到古代了?自己是不是可以吊打愚昧落后的古代人,虎躯一震八方拜服。又或者,可以带着人类,迅速攀爬科技树,从此踏上征服星辰大海的光辉道路?说不定会让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拐个弯?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天文地理、文韬武略、士农工商。为今之计得先看看自己都会些什么,再做打算。 --玩手机、打游戏这些好像用不到...... --勾股定理?看这土堡,建的这么规整齐严谨,估计圆周率算到不知道多少位了。我只知道3.1415926......就不去献丑了。 --文的更不能提,搜肠刮肚也记不起几句古诗。鹅鹅鹅、悯农、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为毛自己会唱出来? --天文学?只知道地球是圆的,地球围着太阳转,太阳?围着那里转来的?哥白尼日心说。这哥们,一提日新说就给人活体火化了!!此路不通。 --韭菜水稻傻傻分不清,也就不费心去找一颗大大长长的远古水稻,来培育成超级水稻了。 --搏击倒是有点信心。可万一,这是什么仙侠妖魔世界...怕不是跳下去就被仙术凌空秒成渣渣?不知道还能不能读档重来?除了鲁提辖拳打过镇关西,别的古人好像都是丈八蛇矛,一箭双雕啥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古代兵器?不会用啊。先学怕也来不及! --造火药?上这课的时候睡着了?完全没有一点印象。胖子倒是真的做过炸药,他骗自己帮他买过化肥和柴油,再加点木屑就成了,记得威力还挺大。苏文自己觉的总算想到了办法,有了点底气。 --难怪说真理在大炮的射程内。即使只是考虑下火药大炮,也会凭空增添不少自信。 ---------------------- 太阳尚未落山,天色已渐渐转暗,陆续有人进了土堡,这些人应该带了不少坐骑,人声和动物的嘶鸣声从脚下传来,空气里多了些牛马的腥骚。有人关上了两处堡门,几处袅袅的青烟从堡内升起,烤肉和烤饼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闻到食物的香味,苏文干咽一口口水,才发觉自己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苏文停止了毫无用处的胡思乱想,决定下去看看。最少要找点食物和水,然后弄清楚时间和地点。在女墙边缘的地上有一块木板,拉开来下面是一条环形阶梯可以下到底层。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苏文默念隐身咒,小心翼翼挪下去。到了底层。看到三个门洞,随便选择一个进去。刚才察觉到堡内进来了两批人,在2个堡门边,各自围坐一起。苏文隐在堡垒阴影里暗暗打量过去。 汉服青年背对苏文坐着,长衫外加了一件白色披风,材料不像棉麻,泛着丝绸的光泽但是更加厚重。手捧一本书,正小声诵读。书页略泛黄色,排版规整,文字清晰。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文明程度较高的社会,虽然判断不出年代,起码已经有了活字印刷和较高的织造技术。 青年旁边站着一位劲装女子,眼角含笑跟苏文略略点了点头。女子扎着随云髻,披块白色丝绸面纱,大眼睛,黛眉。身材修长匀称只比苏文略低半头。上身穿一件紧身薄甲袄,两个小小的彩绘皮披膊,只护住三角肌位置,彩绘精美的兽皮长护腕一直护住手背。露出莲藕般白嫩胳膊,颈后斜方肌清晰可见,略显溜肩。紧身的低腰马裤,扎着一根宽大兽皮带。臀部挺翘,大腿有力。脚蹬彩绘长筒兽皮马靴。 苏文鼻血都快喷出来了。这是什么造型?兽皮版神奇女侠么? 苏文非常熟悉这种肌肉类型和装束---典型的弓箭手或者说是射箭队队员。长护腕和左胸甲是为了防止弓弦打伤。大小臂肌肉、斜方肌、三角肌形态跟学校射箭队队员一模一样,这必须是长期练习瞄准,开弓才能固化的肌肉形态。 女子旁边坐在地上的是个略微小版的王振,接近1米九的个头,披皮甲,热裤,长筒马靴。好吧,这是个肉盾,话说你一个肉盾穿热裤真的好么?墙边靠着一把长柄斧头,一杆长枪,一面彩绘兽皮盾,三把取了弦的反曲弓,几个插满花翎羽箭的彩绘箭壶。 如果不是青年的造型和女子耳朵不对,苏文甚至会以为这几人是:人类刺客,兽人肉盾,精灵弓箭手组的小队。很想问一句,你们收不收奶妈?我蔡文姬贼强。 女子的动作惊动了青年书生和肉盾,两人看了眼苏文。青年书生并不以苏文的无理而恼怒,笑着站起身,拱手道:“在下方文青,敢问侠士尊姓大名?” “呃.....在下免贵姓苏,苏文。”话音刚落,苏文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人家没问你贵姓啊,这不答非所问么。话说这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免侠,在下苏文?” 方文青笑道:“看来方兄独行已久,官话生疏。你我萍水相逢,方兄不必拘谨,山野无佳物,略有薄酒,苏兄如若赏光,甚幸,甚幸。”说话间也在琢磨着:这货什么来头,一个人能在野外生活?穿着如此奇怪,棉甲为何是红色?上面搞那么多绷带干嘛? 苏文愣了半天憋出一句:“多谢方兄盛情相邀,叨扰,叨扰。”心想:擦!这不能好好说么?这文绉绉的听不懂,还怎么一起愉快玩耍?话说你湖南口音哪里来的?湖南话啥时候成官话了?湖南话不就在开国大典上光宗耀祖过一次,后来不是被大力推广成塑料普通话了么?苏文满腹疑惑没处问。好在听懂对方一句“薄酒,赏光”。没水有人请喝酒也行。嗓子都快冒烟了。 旁边那劲装女子“噗嗤”一笑说道:“你们两个酸不酸啊?”向苏文拱拱手道:“苏兄别听他啰里啰嗦掉书袋子,这荒郊野外的,大家相互照应就是。我叫苏美,苏兄这棉甲可真俏。” 苏文如闻天籁,眼泪都快下来了。心想:终于有说人话的了。这姑娘说话真好听,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不过我可不敢当“苏兄”,姑娘您才是“”酥胸”。 有样学样对三人拱手道:“多谢各位,恭敬不如从命。”说话方式都被方文清这货带沟里去了,一时半会改不回来了。再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服,顿时哭笑不得:胖子给的橘红交通背心。 肉盾见这青年到也彬彬有礼。递过来一个水袋。嗡声嗡气到:“俺叫黄河,叫我铁锤也行。看你唇干嘴裂的,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苏文差点没跪下去喊好人呐,你们全家都是好人呐。浑然没觉得乱发好人卡不太地道。话说这位河南口音的家伙名叫黄河,结合草原和烽燧。这里怕不是河套地区?苏文咂摸着。 第八章 游侠 刚接过水袋,突然外墙顶传来一声低喝“戒备!”。 有几人瞬间应到:“上弦!” 身边三人如鬼魅般扑向墙边,拿起兵器,上好弓弦。方文清和铁锤几乎同时喝道:“上弦!” 苏美亦清脆的叫出:“神威!” 铁锤手挽弯弓,背负战斧,迅速翻上城墙。 方文清扯去长衫,一身短打,弯弓搭箭,背护苏美。 听到苏美叫出:”神威“ 城墙上传来一阵欢呼“有仙师在。” 有一人急声道:“豹妖五头。南墙,五百尺接敌。准备!!!” 苏文不辨南北,乱哄哄跟着跑上城墙。另一侧城墙站了五人,有男有女。都是劲装带甲,弯弓搭箭对准墙外,土堡不大。苏文跑过去,只见城墙外的坡下有五头花斑豹子,一大四小,鬣毛炸起,尾巴低垂。目露凶光,獠牙约有十厘米长。排成雁形缓步而来。 这个就是所谓的“妖”?看惯了动物世界的苏文并不觉得如何恐怖。不就是花豹么?看体型撑死四十到七十公斤。跟小区里那个经常随地大小便的阿拉斯加差不多大。这些人有刀有箭还有城墙不需要那么紧张吧?呃...这豹子牙齿确实长了点。两个獠牙跟剑齿虎一样。幸好苏文看过不少动画片,估摸着这是个剑齿豹吧? 苏文以现代人的思维观察这个世界,大致上猜测这里是古代中国的河套地区,看来所谓妖魔鬼怪就是虎豹财狼。这符合缺乏科学知识的古代人类对大自然的认知水平。苏文深以自己的博学,和缜密的推理判断能力为荣。 豹子们保持队形,在距离烽隧五六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绿莹莹的眼睛盯着城墙上的人,不时发出低声咆哮。 另一群里面领头的说:“中间那只,就是它。居然有帮手,难怪悬赏这么高。” “来了就干,找了几天了。我的大刀等不及喝妖血了。”有人回答。 “宋国陆威。”领头的是个扎髯汉子,五短身材,面皮赤红。甲胄鲜明。低声说道:“这位仙师,大家联手对敌,死伤自负,按规矩分怎么样?” “白鹿书院,游侠方文青,你们人多,我们依令行事。” 苏文青看对方训练有素,指挥得当,表示同意。 “豹妖不会贸然攻城,我们出城引他们进攻,速速退回城内再放箭杀敌,还请仙师帮忙城头掠阵,掩护我等撤回。”陆威看了一眼披红挂绿,手无寸铁的苏文。微微摇头道:“兄弟可否把守城门,接应我等。” “放心,一定看好门。” 我去,这是多看不起我。话说我是不是要找个兵器?苏文边想边低头寻觅板砖。 几人商量停当,再不废话。迅速开门出城而去。 苏文站到门边,突然问道:“我是开着门还是先关着门?”众人队形一阵混乱。 陆威喝到:“稳住 !”稍停。又回头喊 :“开着门” 心里却想:幸亏没带这人出来,这么大的个头,可惜是脑子不好使。 夯土堡并无砖瓦,苏文感觉待在门洞视线太窄。那门没有木板、枢纽。而是用兽皮兽骨和草绳厚厚编织而成,后有支撑。开关门就是搬来搬去。苏文试着抓起门。也就六七十公斤。干脆抓着门板当盾牌也出了城门。 “好力气!”苏美脆生生的声音听着如此悦耳。 出城七人前三后四,间隔两步,缓步推进了十来米。 豹妖始终保持在原地无动于衷。 陆威突然握拳举手示意停步,喊一声:“左1,放。”“嘣嘣”几声弩机声。“左2,射!”苏文压根没见这些人瞄准,都是抬手就射。 第一声口令时就有四个人端起短弩对着左边第一个豹子齐射,射完看也不看,迅速把弩扔到背上。抓起反曲弓,听到“射!”的口令立刻抬手拉箭,转瞬间7支箭齐奔左边第二只豹子射出去。 又一声:“射!”七人动作一致,行云流水间第三轮箭也射了出去,这次就是自由射击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抬手放弩的时候豹群就动了起来。 五只豹子左2右3 向两边拉开。想象中的战阵对冲并未出现。豹子窜开10来米远。转身对着城墙冲锋,显然是要把出城几人后路给截了。 陆威大喊:“撤”后排四人转身就跑,前排三人抽出刀斧也一起奔回。 双方距离三十多米接火,按照箭速和豹子速度,苏文对战果并不乐观。 只看到左边有一只豹子慢了下来,果然屁股上只插了一只羽箭,并不深,几步以后就被豹子转身咬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射的准还是豹子自己撞上去的?看情形,后者居多。 在豹子的眼里,人类跑步真心弱鸡。几个人跑了10来米。豹子已经转了一圈逼近了城门。 苏文一阵紧张:我去,这玩意来了我是不是要跑?看自己这帮猪队友的表现,给豹子跑进城里大家都活不了。豹子才是真正懂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我可太笨了,没有被豹子追过,还能没被猫抓过么?大意了,大意了,这下药丸。要不我先进城,把门堵上? 苏文还没下定决心。第一批的四位铁头娃已经鱼贯窜进城门。苏文懊恼不已,眼看右边两只豹子已近在咫尺。第一只豹子闪电般伸出前爪抓在最后一人身上。那人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只能豁出去了,苏文扎好步子抄起门一个横扫千军拍向窜过来的豹子脑袋。不知道是苏文拍的准,还是豹子接的好。“嘭!”的一声巨响,两头豹子齐齐滚到在地上。 苏文则被撞飞到了墙上。双臂发软,胸口发闷,动弹不得。左侧两只豹子被箭打乱了节奏。跑的慢一些,这时刚刚接近城门, 苏文叹口气,闭上眼睛,身体放弃了抵抗,脑袋里居然还能闪过不少念头:老子养狗绝对不养阿拉斯加,这被扑一下就是摩托车车祸现场,别了!老爸,老妈。 儿子不孝,无后就算了,这就要被猫吃了。 “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电弧球砸在了眼前的地面上,瞬时地面上曝起一大团火球。电火花噼里啪啦把直径3米的地上打的一阵焦黑。左边两只豹子眼看就要接近城门,被火球吓得连滚带爬,屎尿齐流。一边惨叫一边用爪子在地上刹车,地面被豹爪抓出几条沟来。两只豹子将将在爆炸区域外停了下来。豹子尾巴被吓的炸了起来,看着像大号松鼠。不巧不成书,那只因为英勇负伤导致跑在最后的豹妖,没能熟练掌握刹车技巧,一个打横漂移直接追尾了前面两只惊魂未定的豹子,把两头豹子撞进了仍在闪着电火花的爆炸范围内。两头豹子瞬间被电的原地拔起几米高。一股焦臭味迅速弥漫当场。本来很萌的松鼠尾巴变成黢黑黢黑一条。 一切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趁着战场大乱。几个人赶紧把苏文和其他伤员扯进了门洞,堵好了城门。 苏文背靠着城墙慢慢缓过气来,发现自己没受什么伤,倒也不怎么害怕。身边趴着个人,背后全是血,一动不动生死未卜。刚才也不知道谁救了大家?还是刚好落了个闪电?那爆炸看起来像球形闪电,又像高压线短路。 众人无瑕他顾,都在城墙上严阵以待。战斗并未结束,生死依旧难料。苏文晕乎乎想着借个家伙防身,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强撑着爬上城墙,看到眼前情境,苏文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只见苏美站在城墙中央,却并没有拿着预想中的弓箭,而是左手执盾右手举着一根1米多长的骨质法杖。法杖顶端雕花处镶嵌着一颗巨大的乳白色玉佩。看风格跟自己的玉佩一样,只是大了好多 颜色不同。这画风有些熟悉啊.....泥马......这不是雅典娜么?乱入神马圣斗士啊? 苏文拍拍脑门,觉得自己八成是重度脑震荡,也就不想掺和战斗了,转身准备下城墙----在精神错乱以前最好能先找点东西吃饱喝好。 转过身的苏文无意间扫了一眼高台,赫然发现两头不知道从哪里摸进土堡的豹妖,正静静的蛰伏在高台顶端,只露出半个脑袋盯着众人的后背。 苏文这次居然没被惊到。暗想:难道最近老是一惊一乍的,脆弱娇嫩的神经受不起折磨,集体自我梗死了? 但也不敢声张,生怕惊动了妖兽,不动声色的缓缓退后。同时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把后背露给这些大猫,上一个这么干的人在城墙下正趴在自己血泊里游泳呢。 城墙并不宽,挪到一半的时候,高台的大猫察觉到异样。无声无息的凌空扑了下来。苏文刚被撞过,完全不打算再次硬钢,看准豹妖落地的方位,喊一声“背后,射!”也不管口令对不对,垫步向右侧横移过去。按照多年训练的经验,自己这次绝对是标准的90度侧闪,就像斗牛士一样,会完美避过公牛的冲击。 闪到一半距离,“嘭”的一声,苏文不知道撞飞了什么东西,自己却被迫停了下来。 “卧槽,又是什么鬼?”苏文暗吼。 侧闪的力度、时机把握的都非常完美,可惜没计划到自己右侧站了个高举法杖的雅典娜。 豹妖在空中看见苏文闪避,依照苏文的速度,预计会错失猎物,于是凌空拧了一下尾巴,落地方向没变,身体在空中转了个90度,伸出爪子胡乱挠一下。 没成想苏文莫名其妙停在半路,变成了刚好对着自己的嘴巴。换爪子已经来不及了,可自己10公分长的獠牙早已饥渴难耐啊!豹妖无比幸福的张开嘴,准备借助飞扑的力量,用獠牙直接刺穿这个造成不少麻烦的猎物。“咔,嗤嗤。”一向无往不利的獠牙居然没有轻易刺进猎物的心脏? 豹妖有点迷..... 胸口被獠牙刺中,居然没有感觉到疼!随着豹妖继续落地,变成了獠牙挂在防刺交通背心上向下不断切割,撤的苏文站立不稳。 在即将倒地的生死瞬间,不等苏文想明白,训练多年的肌肉记忆自然而然做出了一连串的反应,动作流畅、自然、有力、平滑的犹如理所当然。从豹妖在空中刺中苏文到落地的零点几秒的时间内,苏文右胳膊横抹过了豹妖的脖子,抓住自己左臂二头肌,左手压在毛茸茸的豹妖脑后。腰部拧转发力,矫健的两腿像蟒蛇一样,从豹妖背后缠住豹妖的腰。右脚勾住左脚面。教科书一样的完成了整套拿背,裸绞动作。 落地以后,双腿夹住了豹子柔弱的腹部,低头抵住豹子的后脑。大腿发力用力收紧,绞出对手腹内的空气,同时拼命的把胳膊内压。训练了20多年的肌肉瞬间发力,这一刻不需要理睬裁判、观众、对手,只是尽情的发着力。苏文耳边传来的咔咔的颈骨折断声是多么的美妙,是奖励给掠食者的赞歌。这一刻充满了征服的快感。豹妖的生机一点点流逝。死亡之花渐渐地绽放。 苏文站起身的时候,城墙上另外一场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另一头豹妖的目标是陆威,两头豹妖敏锐的选择了两个威胁最大的目标。首领和对战里表现最强悍的个体。豹妖大约是缺乏经验,意外的忽略了苏美。 却都没料到这个女人才是神恩眷顾者。苏美在被撞飞的时候,下意识的放出了自己憋了半天的大招。人被撞的失去了平衡,更不可能看到背后扑过来的豹妖。所以这记仙术完全没有瞄准,威力也不够大。事情就是这么的玄学,飞在空中的豹妖被半米大小的闪电球凌空击中,摔倒地上的瞬间,又被6只羽箭近距离射中。有几只羽箭甚至是专门对付妖兽的穿甲重箭。重伤的豹妖挣扎着跳了起来,挥起一爪子也不知道扯掉了谁的一块皮肉, 立刻就被铁锤雷霆般的战斧劈倒在地上,铁锤兀自不解恨,连着劈了好了几斧子才停住手。这只豹妖依旧没有死透,后腿间或蹬两下,表示它是如此的不甘!!! 苏文刚站起来就发觉有些晕,背靠墙垛撑住身体,第一眼就看到雅典娜躺在地上,面巾不知道去了哪?鸭蛋脸、长睫毛、翘鼻尖、肤如凝脂。略略有点婴儿肥,看起来娇憨而惹人怜爱。苏文干咽了口口水,才想起来,刚才就是这个美少女战士先后两次救了自己也救了整个团队。苏文又被撞了一次,杀豹妖的时候用力太大,现在有点脱力,意识慢慢模糊起来,兀自目光灼热的盯着雅典娜,喃喃道:我发誓一定会报答你、保护你。我会守护你的纯真、捍卫你的荣誉、开拓你的荣光----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撞晕了对方...... 随着时间流逝,苏文慢慢回过神来,用力按着自己太阳穴,喃喃自语道:“呃...头疼,我刚才干了什么?旁边的人呢?地上这个雅典娜呢?”才猜测自己受了脑震荡,晕了一会。等慢慢恢复了意识,才发现自己还没喝到水,这才拖着轻浮的脚步,到处去找水喝。 天黑之前,堡外五只受创不大豹妖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喝饱了水的苏文躺在几个干草包上看着两个伤员疗伤。 雅典娜睡在在苏文旁边的干草包上还没醒,苏文没觉她是晕了反而像是在酣畅的睡觉,脸蛋红润润的、嘟着嘴、嘴角带着笑。 游侠方文清在查看两具豹妖的尸体,认真做着记录,专注而严谨。铁锤跟苏文一样,打脱了力,也累的不轻,趴在高台顶上警戒。陆威则坐在城墙顶上,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另外一侧的城墙上是一个女弓箭手--弓手的眼睛都是最敏锐的,即使是在黑暗里。 被抓伤的是一名女子,名叫姜韫。是个坚忍美丽的女人,看不出年纪,大约已经结婚生子。从她健康饱满略略有些下垂的胸部形状大概能分辨的出。受伤加失血过多导致她脸色苍白的可怕,抿着嘴唇,嘴唇上完全没有血色。姜韫直直的坐在一个草堆上,赤裸整个上身,一副破烂的皮甲放在脚边的血泊里。背后有好多条深且宽的伤口斜挎整个背部。苏文看看她的伤口,再看看地上的血量,觉得她没有昏迷或者是进入濒死的状态简直是奇迹 难道女人们血会多一些?流多些无所谓? 姜韫多亏了她那防护力惊人的皮甲,幸运的保住了一条命。一位青年男子帮她仔细的清理背后伤口,敷药。整个过程里,苏文没有听见她“哼”过一声。苏文不禁佩服这女人的毅力,闲着无聊,用干草加布料做了一个可以趴着草垛床,又参照按摩床的结构在脸部挖了个洞。 包扎结束,姜韫吐出口里衔着着的一块布满牙印的干肉脯。在两人的帮助下趴在了床上。姜韫感受了一下这个洞,居然还挺方便,强忍住疼,转过头对苏文咧咧嘴,大概是做了个笑容,说道:“小兄弟,都怪我们轻敌,也不知道算是被你救了几次,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的着我姜韫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文算算,门洞外救了她一次命,土堡内救了她一次,还有这张可以趴的担架床,可不得谢谢我。 另外一个伤员大概是因为年轻,也是犯了没必要的错误,围殴濒死的豹妖冲的太靠前---也可能是被人挤得。小腿肚子上被生生扯下了一块皮肉,看起来吓人实际没伤多深,年轻人穿了个妖兽皮做的长筒皮马靴,防护力惊人的马靴没能完全挡住利爪,已经四分五裂,幸亏它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也算履行了职责。 第九章 按劳分配 清晨,露珠被渐渐明亮的阳光蒸腾成水汽,草原上弥漫着薄薄的雾带。苏文坐在高台顶怔怔的看着日出。阳光不算强烈,此时的太阳只是个大火球。这不是自己熟悉的太阳。苏文反倒波澜不惊,什么奇异的事情都见过了,不会再被太阳吓住。地平线上的太阳比记忆中的太阳要大一些,颜色也更加艳丽,没有看到启明星。居然看到两颗渐渐隐去的月亮,两个月亮都很小。简单来说----这里不是地球。 苏文在昨天夜里的时候,跑去在高台上找到还处于兴奋中的铁锤聊了一会。 按照铁锤的说法:这里并没有一条携满泥沙奔腾不息的大河。“黄河”的名字就简单的是姓黄,名河。“铁锤”这个绰号是他梦想有一把神器,那把神器的名字叫“铁锤”。铁锤在这里就是神器般的存在,假如这里有兵器谱的话,估计能排第一。 苏文还在暗自琢磨: 难道“铁”兵器只有最精锐的军队才有少量装备,也就是说这里的冶炼业大概处于汉代,青铜转铁的时候。 按铁锤的说法,附近几国甚至更多更远的地方大多说的是湖南话,其他各种口音也有不少,湖南话是大部分国家的官话。铁锤本人说河南话是因为他来自偏远的魏国山区,跟着贩卖木材和山货的商队,来白鹿书院学习加游历的。也就是说这个肉盾居然是个负笈游学的书生。跟苏美和方文清是同窗。 他们拿到了学院送去的 关于豹妖的海捕告示,受学院委托,结伴而来调查情况。没料运气太差,情报错的离谱。海捕告示说的是有一只豹妖,未成年、大约30公斤,战力约莫相当于普通成年花豹。没成想遇到了七头,其中一只更是恐怖的成年豹妖。 苏文担心露出马脚,没敢聊得更多。 苏文看着手里豹妖的獠牙和爪子,泛着寒光,坚固且锋利,材质不太像动物的爪子反而类似胖子的合金匕首。简单的把獠牙处理一下,就成了一把异常锋利的刺刀。 昨晚查看过姜韫被抓烂的棉甲:动物皮革加某种丝线编织而成,密密压了很多层,按照自己的拳力,打上去都没有太大形变,却被利爪撕的粉碎。 幸亏穿了胖子的防刺服,那东西只是外面的交通背心布被撕烂了。里面一层层的薄布和中间插的小板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绷歪了豹妖的獠牙,本身居然没有明显损坏。希望这东西不是一次性的!反光条都撕掉装口袋里了,苏文可不想半夜里闪闪发光的去上厕所,被人当做兽妖打死。不管怎样,慎言慎行、先活下来,再找回家的路。 正在脑子里整理这些信息,有诵读声传来。 “所谓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也。荀悦曰,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游侠。”方文青摇头晃脑背着书踱步上来。 “史记?”苏文已经见怪不怪了。《游侠传》是苏文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古文。练武的男孩子么,总会有些侠之大者,为国 为民的 侠客梦。 “去岁离开书院,欲投军而不得,官场游商沆瀣一气,内有民忧外有恶邻,没奈何便做个自在游侠儿。”方文青笑着递给苏文一个青色物件。 这货看来和自己也一样,毕了业考不上公务员,做生意没门路。只能到处瞎混。不过看起来这游侠还是个职业?难道类似佣兵?苏文接过物件,赫然又是一块玉佩,只是这个是青色。 “按规矩是要领赏钱平分的,他们说无功不受禄,全给了我们。可惜是两只幼豹,所产妖丹成色极好,却不够大,这颗归你,另外一颗我先帮苏美收着,她消耗太大,还要休息一会。豹妖的尸体拿去领赏钱,回头再分过”方文清道。 “这个怎么得来的?有什么用?”难道真的有掉落物品?麻痹戒指啥的?苏文斟酌了一下语言,不敢唐突。 “你不知道么?换钱啊,这个虽然是幼豹所出,拿到城府应该也能换不少赏钱。苏美大概会留下自用。” 听他说话口气,看来真是从豹子尸体上得来的。拿着也不错,应该去城里看着换点钱,找个人问问或者买本书看看 希望能更快了解这个世界。想到这,苏文对方文清拱手道:“初来乍到,有劳方兄指点。” 方文清还礼后自行下去了。 这档口苏美慢慢的醒了过来,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想:我是谁?我在哪?谁撞我?定了定神,突然叫道:“哎呀妈呀,老娘打中啦!!” 昏睡过去之前的场景历历在目:“老娘正在瞄豹子,可他妈的看不清在哪啊!哪个缺德鬼嚎一嗓子?吓老娘一跳!又被什么鸟玩意撞了一下?瞄半天的混元霹雳弹BIU...就飞出去了。我在天上飞的时候,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啊哈哈,看到打中了一头豹妖!!!好他妈开心啊!!!终于打中一次了!谁他妈再说老娘是废材老娘撕了他的嘴。本仙师终于可以毕业了!!!!话说怎么这么疼?到底啥玩意撞了我?不管了不管了,多亏被撞了一下----没看见豹妖都能打中。老娘真是兰心蕙质、才貌双全、风华绝代、国色天香!!!啊哈哈....”伸手捂住嘴,小声说:“不能笑出声,老妈说了:女孩子,要矜持。” 苏美看到几团人影晃了过来,连忙正襟危坐道:“抱歉,抱歉,惊扰了各位。”顿了顿道:“在下仙术不精,未能帮上大家。自己还脱了力,劳烦大家为我护法。实在是抱歉的很。回城定然备酒给各位赔礼。” 心里却想:“看不清谁他妈打扰我开心?不过你们这些渣渣们夸我啊!赶紧的夸我啊!可劲夸啊!不是老娘,你们全部都在城外玩完!虽然我没打中,不也救了你们么?一群战五渣,老娘我好歹还打了一头,我打的妖丹得归我,剩下的渣渣你们分去。回城要请我吃饭嗷,我会给你们面子的!!” 苏文听到一声娇呼,差点直接从高台上直接跳下来。看了一眼决定去跑楼梯,边跑边想:“”妈耶,这里怕是有10来米高,跳对面外墙都得有5米多。那豹子是不是摔死的?赶紧下去看看救命恩人,我可发了誓,小姑娘可不要今天就挂了啊!!!” 第十章 平行世界or外星人 等苏文跑下来,大家已经在持械戒备了。方文青和黄河见是苏美发出的惊叫,大概是习以为常,相互对视一笑,围坐在一旁。 “仙师切不可这么说,多亏仙师仙术高明,道法精湛。两次救了我等,待回到城里,必有重谢。”陆威笑道。 见苏文过来,又对苏文拱手道:“某乃宋国大司马陆威,这位壮士雄健非凡,能空手力搏妖魔,乃我等平生仅见,且受我一拜。”见此,大家一齐起身对苏文拱手施礼。 苏文心想,大司马是个什么职位?看他们人也不多,老的老小小不说,还都冒冒失失的,估计也不是大官。 又见众人一起向他行礼,有些惶恐不安,连忙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苏文,这事是苏姑娘的功劳,我可不敢窃功自居。” 陆威接道:“苏任侠切莫推辞,古人云: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也。苏任侠舍身杀妖解苏仙师阨困,两次救我等于危难,当得起侠义二字。” 苏文偶尔混几句文绉绉的话还行,说多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尴尬地笑道:“我不太会说官话,话说这个妖丹还是给你们吧,我们已经拿了一个。再说姜韫也急需要,呃.....还有好几位壮士都受伤不轻,卖了给他们拿去养伤也好。”说着把玉佩拿了出来。 “苏侠士高义,我等未有寸功,岂能贪墨功劳。不过此次本是过路。听到传闻,临时起意,未等军中仙师同行,准备仓促,若非各位高义,必命丧于此。所急之事确因此豹妖非同小可。”陆威道。 “嗷?陆将军乃国之栋梁,所涉之事重大,我等皆布衣,不知可否明言?”方文青接口到。 陆威见苏文一脸蒙圈,苏美又神游天外,知道两人不善官腔。转头看向那个帮姜韫敷药的青年男子。那青年略一错愕,对大家拱手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叫宋清,乃宋国三公子。平时打理宋国医馆,常驻项城并不常走动。 诸位想必知道知道,这妖兽乃人间大患,十数年掀一场大祸,生灵涂炭,家破寨亡,惨不忍睹。一甲子或百年带来一场国难,又害的城如炼狱。数百年降一场灭顶之灾,国破而朝危。 传说我等先民乃戴罪之人,自仙界贬黜至此厄困星球已几万年。牧兽养马却备受妖兽欺凌,常常成了妖兽食物,实在苦不堪言。曾有强人建立数个朝代,传承千年,万年不一,可惜最后都是朝灭人息,只有传说和遗迹留下。 所幸两千年前苏仙人自仙界而来,立苏朝,带愚民结城寨,筑高城,修烽燧,才能让人安居城内,外出有烽燧保护,山野少民之地也有高寨自保。数个大城拥立一国共抗大祸,国与国互为依托抵御国难,举朝之力应对大灾,才能跟抵御妖魔鬼怪两千年而文明不失。” 苏文正需要多点情报,知道机会难得,赶紧竖着耳朵仔细地倾听,生怕错漏信息。越听越是郁闷:这宋清原来是个专业医生,难怪昨天治伤技术那么好。他们居然知道大地是个球?天外飞仙是怎么回事?传说还是事实?难道他们不是猴子变的么?我们地球人都是猴子变的啊!!!!都不是一个物种,为什么长相语言这么相似? 又听到人类和妖兽的战争,不免有些不屑的想到: 所谓的妖魔鬼怪不就是一群哺乳动物么?我空手都能干掉一个。你们连星球都知道,还不赶紧去攀科技树?造点枪炮出来再打呗!!在我们地球,就没有炮解决不了的问题。一炮不能解决,那就再来一炮。我们炮弹多的据说可以把全部人类统统干掉,惹急了自己都杀!!就问你狠不狠?连老虎,狮子都被人养在家里当大猫玩。你们这些人...真心弱爆了。 ....... 宋清说话间有些激动,看一眼苏文,喝点水润润嗓子接着道:“星球上,两块大陆原本皆为苏朝国土,只有高山密林里存有少量异族。苏朝历经六次朝战,虽多次有仙人助阵,却次次危如累卵。朝都都被攻陷过几次。战后人口十不存一,几乎丢光了传承。 三百年前,仙人最后一次降临西牛贺州。带来道家仙法,原本可凭借仙法,多杀妖魔。可恨西牛贺州敝帚自珍,不曾告知东胜神州。两洲几十国,当权之人堕落到只去求仙法和长生,却无人杀妖除魔。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竟然致民不聊生,无人修烽燧,筑坚城。三百年前一场朝战,西牛贺洲虽半数战死,凭仙法仍勉强自保。我东胜神州27国皆破,苏朝国都亦破,死伤大半。民众愤而起义,征战数年,方建立宋、齐、梁、陈、韩、赵、魏七国,奸党尽除,七国则能者居之。然而西牛贺洲休养生息后居然挟技而行豪强之事,三百年来多欺我七国贫弱。幸好西牛贺洲有那有识之士,私下传授仙法,七国又有好学之人。近年来仙法、技艺、经济、人口渐有恢复。西牛贺州见欺压无望,仍旧百般刁难。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宋清摇头叹息,如哽在喉,沉默下来..... 其他人看起来都很配合他的演讲,也都一脸沉重,现场难得的一片安静...... 苏文不知详情,无法感同身受,听到点信息就在旁边偷偷琢磨:我擦!西游记是我们地球的好不。还西牛贺洲?你们也有孙悟空?呃!.....我们好像也没有。不过我们有唐僧。等下要不要问问他们有没有沙僧这些?这仙法又是从是哪里来的?这世界真的有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怕不是像我一样的外星人吧?话说外星人星际航行都搞出来了,搞出个仙法就只能放个高压电球?这不科学啊?呃......好吧,这里不讲科学。人类扬手一个几十万伏高压电的地方怎么讲科学!!! 我也算是个外星人啊,地球人连原子弹都有,我却要跟妖兽玩肉搏?还不如这帮原始人呢,这些人起码有弓箭、武器、仙法。我这算不算丢了外星人的脸 ? 难道其他外星人开的飞船坠毁了?弹出个降落伞,落地后跟我一样,发现啥也没带? 可是这其他外星人会仙法啊! 再说了,外星人飞船没那么容易坠毁吧?不然这这算什么空间科技? 算了,不想了,想也想不明白。 唉 我这外星人跟别的外星人完全没办法相比啊,难道屌丝无论在哪里都永远是屌丝的么?” 宋清心情稍许平复后,又道:“算起来国难将至,不知道我们有几人能幸存下去?300年来并没有新的仙人降临。我朝也无新的技艺” 宋清说到这里,方文清不动声色看了看苏文...... 只听宋清又说道:“苏朝也就只剩下一些皇族散落各国,大家只顾争正统,争的倒是热闹。可也不见有贤者出世。” 大家一片默然,皆对视无语...并没有人去插话。 “七国同奉前朝三公子苏梁为苏皇至今已传三代。三公子已然仙去,三公子之子苏明源也有120多岁,早已不在理事。当代苏皇苏枫即位三十多年,兢兢业业,力求新政。7国轮流辅国,三百年相安无事。不知道国难来时,各国能否继续守望相助?”说完,众人继续低头沉思...... 而后宋清指了指地上的豹尸道:“豹分两种:普通豹子和这豹妖。诸位应该都知道,国难之时出现的妖兽力量更强、速度更快、牙齿更利、极擅长生育、智力近乎人。这一点可以从妖丹上看出分别来 我们本来是过路,在城内听说有幼豹伤人,几起事件相互难以印证。所以出城查看。昨日一战,观次妖丹,尚不能确定是否国难将至。 但是这次豹妖确实数量太多, 我们此次遇到一头母豹妖、6只4月龄幼豹妖。应该还有至少一只雄豹妖。再等6个月,幼豹妖就会离群,不知道会同哪里的同类繁殖?如果附近有其他豹群,数年以后,这一带,豹妖不知凡几?豺、狼、虎、豹、狮、熊、猿、鳄。几大妖兽捕尽草食妖兽和普通兽类,必然要屠戮百姓。届时即便是普通妖兽,但数量众多,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听到这,众人一阵唏嘘...... 苏文心想:“我怎么那么倒霉?听这情形,怕是要在这里要完蛋了!我杀的只是个未成年幼崽,看这尸体不到40KG,力量却比我大的太多。如果是成年豹妖,估计我已经变成豹粪滋养大地了。还是要先去城里看看,想办法造点炸药。这野外不安全啊!!兄弟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要妖丹?我这倒霉生活全是这玩意惹的祸,你要是喜欢?赶紧拿去。” 苏文道:“所以还请将军不要推辞。我拿了妖丹并无用处,将军拿去,或者可以保一方平安。” 方文青也道:“宋公子心系百姓,方某心悦折服。”说完长揖在地。 铁锤亦然。 苏文心想:“这是什么戏码?宋公子虎躯一振,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引八方英豪拜服?这个不现实啊,会不会引的各路巾帼芳心暗许?”偷瞄一下苏美。却只见“雅典娜”面容恬静,微笑颔首。 “这世界的人也太单纯了吧?这两个热血愤青憨包就算了,你一个妙龄少女跟着起什么哄啊?”苏文暗暗咋舌。 苏美心里却早已按奈不住:“这小崽子啰里啰嗦,有完没完??说半天还不是历史书上那套,老娘背的比你好多了。在坐的不会文言文版还没看过白话文版?哭哭啼啼的娘们都不如,真当自己是你爷爷、奶奶豪杰辈出的黄金一代啊?听说黄金一代能动手绝对不逼逼,杀妖可不会躲在后面。旁边这个喜欢穿红袄的傻货,不知道是哪个穷乡僻壤蹦出来的?怕不是没上过学?听的哈喇子都出来了不说,还被人把妖丹都忽悠去了!!!智商捉急啊,白瞎了一身力气、这么大的个子,没文化真他妈可怕!!要不是救了老娘,小心把你卖了换钱买酒喝。” 没了冲动和热血,青年人就不能算青年人。青年人没有冲动和热血,世界就只剩垂垂暮气,苟延残喘而已......土堡里的青年人热血澎湃。众人自感身负拯救人类的艰巨使命,心情激昂亦略显沉重。纷纷擦拭武器、整顿装备、牵出坐骑、踏上归途。 鱼贯走出经历过生死的烽燧,齐齐翻上坐骑。一众人随着宋清高举利剑,肃然高呼:“为了人类!”列队向着远方蜿蜒而行。道路虽然曲折,然光明就在脚下...... 因为行动仓促,除苏美以外均未带备用坐骑。苏美便挑了最强壮那只的坐骑让与苏文。苏文有些勉强。却不好意思破坏肃然的气氛,只能勉强骑上跟着大家有样学样...... 第十一章 边城和书院 当苏文一行回城的时候,胖子也遇到了一堆麻烦事。 此时,胖子站在小山一样的设备旁,拿着手机反复踱步:“Kristin啊,我这边运输公司都安排好了,设备还没到齐。是不是先运一部分过去?张工那边能安排吊车进场么?嗷,张工也病啦?他说道路不行,吊车进不去?好的,好的,我去想办法。今天我就飞回且末,安排吊车的事......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胖子苦笑一声,接着说:“您慢慢跟他们谈,总能谈出结果的。好的,好的,夜里降温快,您多加衣服,注意身体啊,需要什么我带给您。” 蓬头垢面的胖子挂掉电话,看着一团乱麻般的货场。百感交集:“这他妈什么事啊?我一个临时工,咋么就那么多事呢?我到哪里去找能吊那么大设备的吊车?不管了,先回且末,再去附近几个矿上去找找看吧。” 虽然已经马不停蹄在且末和乌市跑了两个来回。但是现在设备依旧在乌市,病人依旧在医院,协商依旧没进展,项目组?依旧是没有能工作的人。随着冬季的到来,按计划回到山里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每个人都在忙碌,忙到没人发现苏文从这个世界消失几天了。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你最在乎或者最在乎你的人,往往最后一个才发现你的异常。 -------------------------- 行走在回城的路上,苏文尴尬万分。电视电影里的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纵横驰骋,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多么潇洒快意。就算骑个蒙古马也行啊,虽然不够大,可耐力好啊。一天行进个100公里,问题不大。可是,再看看自己的坐骑,这是什么玩意儿?长着一对长长的耳朵,一副萌萌的大眼睛,兴奋了还引吭高歌。骑着它,两个脚尖能够到地,跟学龄前儿童骑的那种没有踏板的平衡车一样。想加速,还必须身体一挺一挺的用脚尖点地,不然它永远以匀速快步走的姿态行进。 铁锤、方文青骑的大概是驯鹿,两个树桠样的角看起来很威风。苏美的坐骑,也是头驴子。但见她侧坐在驴子背上,披风随风飘摇,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陆威他们骑的都是马,不过却是斑马。两个伤员被捆扎好,放在马背上。苏文跟随在一群斑马后面,马屁股上的花纹看起来像小时候看过的三维立体图,瞅的眼晕。 这是个什么世界啊!画风怎么就这样辣眼睛呢? 路过了几个烽燧,陆陆续续看到了牧人和行人,牧人大多穿着皮衣皮裤,戴着长长翎子的毛皮帽子,脚蹬皮靴,身披大麾。也是骑着驴子或者斑马。马鞍旁边挂着弓箭,马刀。手执套马杆,驱赶着牛羊缓缓的移动。远远看过去像一个个活动避雷针。 苏文指着远方一大群人问铁锤:“这么一大群人赶着大车干嘛?有什么活动么?”苏文想起了自己很喜欢看的那达慕。 “他们赶路啊,行商都是集合一大群人才上路的啊,掉队的就去驿堡或者烽燧里等下一队,落单的偶尔会遇到妖兽。”铁锤回答。 “牧民会不会遇到妖兽?看他们也就7,8个人一起。”苏文深为牧民担心。 “牧民结队住在寨子里。”铁锤手指远方河流旁的一个较大的方形土堡。 “遇到妖兽就躲进牛羊群里,妖兽大多先攻击体弱或者幼小的牛羊。妖兽那么聪明,才不会先跟人打架。遇到成群的妖兽,就看城寨的人,救援够不够快了。城寨里会安排人盯着牧民的帽翎,帽翎放倒了就是需要救援。遇到昨天哪种妖兽群,就只能各安天命了。牧人的命最苦。幸好仰仗着大地的恩惠,小小一块草地就能养育众多牲畜,靠着城寨的庇护,倒也衣食无忧。” 苏文闻言细细查看了地上的青草,各种各样的牧草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嫩草太多,放眼过去,一片青翠欲滴。长大的草并不会腐烂,而是变成干草倒伏在地上。完全颠覆了苏文对各种植物的印象。 这里的大地不仅仅是肥沃可以形容,简直是化肥尿素堆起来的。也不知道这些草种到地球上会怎样?找一小块地,种上草,单单收集干草,卖上一冬天都能脱贫致富,直奔小康。或许是土里有古怪,如果能回去,一定要带上一些。苏文憧憬着:跟朱玟去草原租个草场,放放牧,玩玩手机,卖卖干草,数数星星,再生几个娃......美滋滋...... 想起了朱玟、又想起了父母、胖子、Jenny......不禁有些黯然。 行进间赶上了一队行商,约莫百来人,簇拥着几辆巨大的牛车。大车上堆满货物,缓缓而行。行商大多锦衣长袍,有男有女。有人骑马有人坐车,或高谈阔论,或慷慨高歌,也有人眯着眼睛打盹。外围多是披甲执锐的卫士,同样是男女都有,衣甲并不鲜明,似是苏文青一样的游侠儿。车尾闹哄哄的跟着一群人,穿着打扮各异,大概是普通行人。 苏文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体积惊人的大车。每辆大车前套着几头牛,牛的数量跟大车的体积完全不成比例。等接近一看,苏文发现大车没有轮子!!!车身离开地面约1米,诡异的悬浮在空中。苏文四下环顾,大家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苏文晃晃头,对自己小声地说:“嗯...不要大惊小怪,不用大惊小怪...磁悬浮牛车而已。” 人类果然是适应能力最强的生物。 人流渐渐汇集到一条宽阔的道路上,转上一座山坡,一路都在打盹的苏美突然兴奋起来,指着前方,向苏文大呼道:“苏兄,苏兄,前面坡下就是边城啦......白鹿书院就在边城里的白鹿山上。” 说话间上了坡顶,一座高城出现在苏文的视线里。 眼前几座山峰,连绵10数里。一座五六里宽的城墙连起两座山峰。一大两小三座城楼等距离分布在城墙上。中间城楼最大,外有瓮城,瓮城城墙上设有箭楼。主城楼极其高大雄壮,城墙上约百余米设一个马面。一条护城河宽且深,沿城墙缓缓流过。 两侧城墙沿山脊蜿蜒而上,把整片山地围绕起来。城内山峰郁郁葱葱,长满了高大树木。各式建筑隐在山中。苏美指着其中一座山兴奋道:“快看,快看,那里就是白鹿山,山里的房子就是白鹿书院。”苏文纳闷的心道:“这姑娘眼神有问题吧?前面那么大一个城,好大一群山。你不指着城市你指着草原干嘛?” 一行人往城门行去,只见城楼上刻着“边城”两个大字。 远远的几个人迎了上来。并不说话,接过陆威等人缰绳,牵马而行,同时有人拿出纸币帮着买了通行腰牌。苏文见到纸币上赫然写着:“粮票。”好吧,这里是个粮本位的货币发行制度。 众人纷纷脱下甲胄,苏文的背心破了,从爪印可以看出防护力不错,也被卫兵要求脱下。忍不住问:“为什么可以佩戴兵器?反而需要脱下甲胄?” 苏美看他一眼,心说:这人土到登峰造极了,看样子从没进过城。也不知道在野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把他拉到一边,解释道:“铠甲比兵器威胁大,城内穿铠甲一律视为谋反,就地格杀。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的。” 苏文虽然想不明白,但既然是规矩,也就随着大家脱了防刺服。 进了城门。一条大道通向下一座城墙。两座城墙之间,阡陌纵横交错。有沟渠纵横其间,有农人在种田摘桑。进入第二座内城墙才是酒肆阖闾之地。 大家约好晚上见面的酒楼后,各回书院、驿馆。苏文无处可去,又没粮票傍身,有些踌躇。苏美见他这般摸样,猜他并无去处,便邀他同往书院。苏文哪敢推脱.... 白鹿书院位于内外城之间的白鹿山上,到了山脚,即可看到上书《白鹿书院》的辕门。一条大道直通郁郁葱葱的青山之上。无数楼台房舍掩映在绿树之间。方文青和黄河先去马场交接坐骑行李。苏文,苏美步入辕门,眼前赫然一个巨大的演武场,无数孩童,青年在练习武艺。苏文放慢脚步仔细打量。 苏美暗自思索心:“这货城在门口就开始犯晕,自打进城,花鸟虫鱼,布匹骡马,就没他不感兴趣的,样样东西都傻呼呼看半天。果然没见过世面。老娘最近在书院名声也是一般,嗯...最近名头略略有些弱。 万万不能让这货闹出些笑话,若是出了丑岂不更加败坏老娘威名。算了...算了...本姑娘只能看的紧些,趁早帮你你答疑解惑。” “苏兄,白鹿书院乃边城城府所设,方圆几百里名声最胜。边城周边的儿童,八岁入学由城府供养。学习令、行、禁、止、识字、算、术。稍大按照天赋分开学习仙术、诗书、弓弩、枪矛、农、牧、艺。十二三岁便结束学习回家做事或是学些生计。留下些学生便教授新进孩童,同时跟老师学习更深技艺,待到成年,自然有好的职位可供挑选,或去担任边城的小吏、兵卫。。”苏美耐住性子,认认真真地介绍道。 苏文正在观察这些人的训练,听到苏美的话,暗自同地球进行比较,这算是小学到大学的文武学校啊,甚至连军训都一起做了。心中了然,拱手向苏美道谢道:“多谢苏姑娘,这些孩子从小就在练队列、学口令。难怪你们互不相识,昨晚却能配合默契。难道各地学校都连同样的武艺队列?这两国之间打仗岂不是要混乱?” 这问题把苏美逗的“噗嗤”笑了出来。上下打量着苏文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如何在城外存活?这启蒙的学习自然都是一样的。许多人长大后会去行商,放牧,做工。换个地方岂不是不知如何配合?这大陆上的国家相距甚远,妖兽肆虐。哪里会有什么国家间的征战,也亏你想的出。” “呃......”苏文不知道怎么说什么了,这跟历史书上的情况不一样啊?好在胖子是个铁杆军迷,当然没放过研究冷兵器,俩人也在体校没少去射箭队和射击队和击剑队里玩。对射箭和击剑也算熟悉。苏文甚至练过一段时间的击剑,也算半个专业队员。可是这里没有击剑和格斗项目。苏文记得胖子对现代体育弓箭的评价,的实在找不到话题就去聊弓箭看看胖子说的对不对。 “呃...在下乡野村夫,请苏姑娘海涵”停了一下,指着校场上习练弓箭的问道 “我看此处射箭并不如何追求准度,为何对齐射和速射这般重视?难道射箭不需要瞄准?” 难怪苏文有此疑问。 场上练习射箭的跟现代射箭完全不同,靶子远近不一,随意散放在草垛上。训练多是几人十几人不等,有人随意找个靶子,发出口令,众人迅速弯弓搭箭,找准口令的目标,大家几乎同时放箭。靶子上迅速插满了箭,有几人在练习精准射击,瞄准的时间略长,对精度的要求也不算高,大约是30米靶射中足球大小,50米靶射中一个脸盆。 “看来你也没跟人配合作战过,妖兽速度太快,听觉灵敏,只要弓弦一响,它们就会逃窜。大家选择齐射,箭雨覆盖之下,才有命中的机会。练习瞄准射箭,大多是猎户自行为之。学校是不怎么练的.....” 苏美继续解释道。 此时不少学生见到苏美进来,陆续跑来跟先生见礼。大多还是跑来喊一声 “苏先生 ,好” 不等回答,转头就跑,却不见得如何礼貌。有些年龄大些的女孩,则扯着苏美,姐姐长姐姐短的聊天.... .......... 见苏美在忙,也怕把她问的烦了。 苏文便自行去看场上青少年演武。 场上人人佩戴弓箭,抽空都会练习一番。有不少人拿着或者推着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盾牌,练习盾牌结阵,结成盾阵以后跟着号令移动,颇有气势。 四米多长的长枪和二三米的短枪随处都有人练习,练法跟大枪和武术套路里的枪术差别不大,只是动作更加简练,并不追求美观。持盾的,往往会同时练习斧头和锤子这类重兵器...... 苏文猜测:弓箭,长枪,配合着盾阵,大概就是这里战场上常用的冷兵器了...又想起了胖子推测,古代武器根据铠甲的发展而变化,铠甲足够厚重,就需要远程的破甲弓箭和长重兵器。他如果回到古代,肯定是披着三层甲,拿着大锤骑着大马,战场上随便七进七出的盖世英雄。苏文倒不这么认为,自己都骑了大半天的驴。胖子身体那么蠢重,未必能找到合适的马。 假如胖子的推测成立,根据这些人的武器选择看,妖兽的防御能力应该很强。 又转了一圈,只在训练场上发现了少量的金属武器,大都是年幼的孩童拿着在练习。年纪大些的学生,用的是妖兽骨骼,獠牙,爪子、角等制作的武器,根据材料来源的不同,大小、长短、形状不一。苏文从口袋里摸出类似合金匕首,泛着青光的豹妖獠牙。判断不清楚这些武器的杀伤能力。 苏文又想起昨天跟黄河聊天,他向往的是神器----铁锤?有些不太明白,这铁锤是什么材质? 近身兵器和空手格斗很少人练习,估计用的机会不多。苏文掂量了一下:近身格斗自己稳赢两三个人。几个弓弩手,或者拿着长短兵器,应该轻轻松松就把自己围拆成零件。也就是说,自己需要保持低调,如果想混下去,要么不与人冲突,要么就去学习使用兵器。 第十二章 仙术 见自己训练多年并引以为荣的格斗技巧,在这里并没有太大用,苏文不忧反而暗自庆幸: 好在第一站来了书院,否则与人发生冲突,趁着摩拳擦掌功夫对方上来就是一箭,然后就还是各种长枪、短矛、大斧、铁锤实在不行还能抽出刀剑匕首。看起来这里的人没有空手较量和点到为止的觉悟。 苏文觉得最为神秘可怕的应该还是仙术,训练场没见人练习,也不知道算不算什么秘密。 看到苏美摆脱了孩童,便向苏美拱拱手问道:“敢问苏姑娘,按照你的说法,学院可以教授仙术。 请问要怎么做才可以学仙术?” 苏美诧异道:“你不知道么?仙术又不是人人能学,这个靠天赋啊。” “天赋?那怎么知道有没有天赋?”苏文完全没法理解这个概念。 “来来来,跟着我来做。”苏美走进射箭的场地。抽出法杖,约略瞄了瞄靶子,旁边一众正在练习的小孩瞬间跑开。远远地站定,探头探脑的围观。 苏文跟着过去,刚刚站定,就发现附近的人停止了练习。 人群呼啦啦在后方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围了一个半圆。 苏美约略做了下准备,掏出法杖来,说到 “跟着我来做:两脚平肩宽,舌顶上腭,呼吸要平稳。目视前方,放空你的思想,放松......放松.....全神贯注于你的目标。举起你的法杖,用你的 “意” 想像着牵出妖丹里的混元霹雳弹,呃.....也可以是闪电。” “能不能是神功元气弹?”苏文听了好想打人,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听起来好像什么养生气功,随口调侃一句。 没想到苏美还当真了,苏美表示赞许:“可以啊,哎呀,随便是个什么,只要名头够响,听起来威风就行。 唉....你这名字不错,看不出你起名字还挺有天赋的么。” 苏美说完瞅了后面人群一眼,撇了撇嘴。接着说道“用你的“意”去想象着需要的多大的火球,然后集中注意力到目标上,最后调动你的“意” 放!!” 苏美用力一甩法杖, 话音未落远处的靶子上暴起一个火球,电弧打的靶子一片焦黑。 苏文被这一系列动作和词汇弄的莫名其妙,刚才看到一道光线从法杖上连接到了靶子上,才想到自己没有法杖。脱口而出:“我没有法杖啊!!!” “呃......可以不用法杖,有妖丹就行。” 苏文咬着牙恨恨的想:你这是多么科学、严谨的操作啊? 什么精神力,意念这些乱七八糟的胡搞一通,居然能放出爆炸来?想起自己有块玉佩,便拿出玉佩来。按照苏美的讲述,重新复制了一遍,结果并没奇迹发生。 苏文完全泄了气 ,说道:“这就是没有天赋吧?” 苏美皱着眉头,呐呐自语:“明明感觉到“意”了呀?怎么没反应呢?” 劈手把玉佩夺了过去,自己去试了试。又开心起来,对苏文摇了摇玉佩道:“嗷,没有道法了。” “我去!!说好的仙术呢?感情你们的仙术就是个电击棍吧?“道法”个鬼啊?“道法”是“电”吧!!!!!”苏文心理压抑苦闷两天了,一个小挫折就让他心情极度烦躁,忍不跳着叫了起来 嚎了一嗓子...心里舒服点了。 再去想想: 呃......这个算不算能量武器?这里人攀的是另一个科技树吧?随着见识的增多,苏文更加不敢轻视这些看起来颇为古风的人类。为什么用“意” 就能放出法术来?到底什么是“意?” 转念一想: 地球的火药是一帮学医的道士捯饬出来的,本来是一种药物,因为着火会爆炸,才起个名字叫做“会着火的药”...简称:火药。 听苏三说仙术也是道士研究出来的,大概是看起来太神奇,下油锅一样,算是一种戏法。原名大概是“道士的戏法。” 简称“道法”。 这样看来还不算完全打破世界观。 起码没有再次出现完全解释不了的灵异事件。 想到这里,才发觉刚才失礼了,唯恐唐突了佳人。连忙向苏美作揖道歉:“抱歉,抱歉,失礼,失礼。苏姑娘莫怪。” 苏美听到苏文嚎了一嗓子,却没听清楚嚎了什么,心里正在乐呢?心想: 老娘我给你这土豹子演示仙术,你居然叫都不叫一声?还一脸没事的样子?害的老娘多没面子。原来是这货的反射弧太长, 隔了这么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哈....跟老娘我有一拼了,不过跳的这么高,老娘我还是很满意........ 苏美甚为得意,心情好那你还管唐突不唐突,随口道:“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毕竟仙师和仙术都是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人人见到都会惊诧莫名。苏兄不必在意。” 苏文心中忐忑,听了这话暗自赞叹:这小妹妹不光长得好、实力强大、还这么善解人意。 “我这颗就剩那么点道法了,刚才也用完了。晚上把你那块妖丹要回来再试试呗。拿回来把两个随便放在一起,你这快品相好些,那块自然会给这块灌输道法。 咦? 方文青呢?我还有块豹妖丹在他那儿呢!” 苏美刚说完话,脚步突然有些踉跄。 苏文反应迅速,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感觉她脚步轻浮,身体下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连忙把她揽在自己身上。 苏美趁势抓住在苏文胳膊,把头倚在肩膀上,眉头紧蹙,闭紧了眼睛,贝齿咬着下嘴唇,面色略显红润,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苏文略低头,看着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苏美,肌肤白皙,吹弹可破,几根纷扰的发丝甚至探到了自己的脸上,痒痒的撩到心里。又见红唇娇艳,惹人爱怜。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礼勿亲,这他妈旁边那么多人怎么能亲?苏文咬牙切齿默念着静心咒,赶紧偏过了头。 尬了片刻,苏美张开眼弱弱道:“哎呀......近日消耗太大,放了个小道法,心就跳的受不住....不打紧的,多谢苏兄在旁扶持。”心里在想:以后还得多练习啊,每次都控制不住仙术大小该怎么办?又把老娘累晕了,晚饭得多吃点补补。唉呀...话说这夯货肌肉好结实,摸起来一块一块的,感觉好有力量啊。真想摸摸胸肌大不大?还想试试八块腹肌是什么手感?哇....这胸肌好大,有棱有角,手感不错。哎呀!!赶紧停手!!!他不会以为我花痴吧?回过神来的苏美转瞬间涨红了脸。连休带怯,脚下一软,往苏文怀里倒去,便假装虚弱加重,无力自持。 苏文正按捺不住腹中烈火。被苏美这么捏来摸去,又合身扑在怀里。更止不住心猿意马。突然惊觉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才发觉有些不合适。干脆一个公主抱把苏美抱了起来。苏美大惊失色,心中如有小鹿乱撞,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围观的小孩说:“散了,散了,我就说苏先生还是一锤子买卖吧。不过今天没摔破脸还打到靶子了,真是奇了怪了!!!”说完格格笑着随着众孩童一哄而散。 被小孩子这般羞辱,苏美又羞又愧,气急败坏,真想一脚踢死这熊孩子。没奈何索性把脸缩在苏文怀里装晕-----反正老娘是经常晕的人。苏文见大家都不惊慌,心想这难道是经常性晕厥? 两天见她晕了两次了,这身体得有多差啊? 方文青和黄河二人交接完坐骑,此时正好赶回,见苏美晕倒,却不见二人惊慌。 黄河略有些遗憾,闷声说道:“师姐昨天放了两个法术,还以为她道法深厚了,谁料倒今天又不灵了。多亏了苏兄,不然她再摔个狗吃屎,万一摔破了脸,又需带面纱,指不定要怎么报复我俩!” 方文青尴尬的笑笑,也向苏文拱手致谢。 苏文一直认为苏美是个天真美丽的小姑娘,便直接选择忽略了黄河说的“报复”二字。这书院是个文武学校,猜测黄河大概是个不读书的武书生。书读得不好,用词也如此不当。这么贤淑、美丽、娇弱的小师姐。你不好好保护着就算了,还喜欢说风凉话! 以后怕是要跟胖子一起,做条单身狗。 黄河无可奈何的转过身蹲了下来,动作显得娴熟流畅。叹了口气,道:“唉!还是我来背吧。” 苏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不太踏实,说道:“反正不重,我就这么抱着吧,她大概睡着了,换来换去也不好。” 小姑娘倒是不太重,以苏文的身体素质抱起来当然轻松。 可是没想到距离远啊,更过分的还是全程上坡。三人沿着石阶,兜兜转转走了老半天,才爬到一处小山顶,见到几排青瓦白墙的院落,这便是三人住处。 一路走来,方文青和黄河对苏文的体力暗暗咋舌不已。苏文则是有苦自己知,两条腿灌了铅一样,快累到极限了-----可是实在不忍心放下苏美。没办法,自己选择抱的美女,累死也得抱到底。 苏美缩在他怀里,初开始一颗小心思如丝线般纷绕杂乱、理不出个头绪。走了几步,摇来晃去再加上连日的奔波战斗,极度劳顿疲乏的她,昏昏沉沉间竟然睡了过去。 走到第一个院落,黄河冲着里面喊了一声。有帮闲的老妈子迎了上来,远远就喊到:“哎呀,苏仙姑又晕啦? 快、快、快、放进里屋来。”一边给苏文引路,一边又唠叨着这些男人不会照顾女孩,说的苏文脸都红了。 穿过一个简洁精致的堂屋,转进厢房,便是苏美的闺房,苏文待老妈子把被褥掀开,小心翼翼把苏美放在床铺上。老妈子帮她脱鞋的档口,苏文已经帮她盖好了香被,又帮她擦拭了嘴角的流延。触手犹如初剥的鸽蛋。苏文一边感慨这女孩皮肤真嫩,一边又帮她理了理头发。这才转过身打量一番闺房的陈设,与刚刚路过看到的边城房屋相比,闺房内显得更加古朴典雅。墙上挂一几副字画、画下小几上一张拙朴古琴,一张床榻、一套桌椅。别无他物。 眼睛转了一圈,见老妈子还在上下打量自己,不知道是否合规矩,连忙告辞出去。 老妈子送他的时候抓住机会说道:“话说这位壮士力气好大,心又细如针眼,相貌也是堂堂,敢问壮士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配?我处有妙龄佳女多人.......” 苏文恍惚中仿佛有回到地球的感觉,终于见到个正常人类了。 果然大妈们才是地表最强生物,这说亲的技艺早已占领了星辰大海。吓得苏文落荒而逃...... 第十三章 最远的距离 方文青和黄河把苏文引入隔壁院落,苏文才有空闲观察房屋布局。房舍古朴典雅,青砖所砌。进门一个镂空照壁,转过去进深宽阔,厢房廊下立着武器架和石锁等物件,也有两个帮闲等着看茶。三人就坐,苏文发现茶居然是奶茶,跟平时喝的奶茶味道相似,装在一个大海碗里。果然是牧业为主的地方,颇为粗豪。 “这里便是我二人居所,我乃一介游侠儿,空闲便在学校做教习。黄师弟、苏师妹尚在读书,出城机会不多。前几日城府央书院调查豹妖之事。书院本安排苏师妹、黄师弟带队查验,恐事态多变,又雇我同行。后来发生之事你我皆知。万幸遇到苏兄,不然吉凶难测。小生以茶代酒,聊表谢意”说话间,方文青与黄河一同举杯。 “我等曾同生共死,无需客气。初来贵地,日后还需各位提携。来来来,你我兄弟干了这杯。”话刚说完苏文就后悔了,这学的都是什么电视剧的台词?动不动就干杯, 哎呀,你们这喝茶用茶盅不好么?你拿这么大个海碗干嘛? 三人把天气、景致、风土的等琐碎事简单闲谈几句....苏文青瞅个机会,把身体往前一探。看着苏文眼睛道:“恕我冒昧,苏兄极是强健,搏击技艺精湛,出身定然不凡,不知道仙居何方?来边城所为何事?” 苏文到不吃惊,心想:好吧,终于来了,看你的眼神早就想问了吧? 我躲你两天了终于还是躲不过。幸好我也不是初来乍到了。便郑重回答道:“无妨,我与各位素味平生,但一见如故,生死交情。自然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文斟酌一下语言。又说道:“我来自很远很远的一座大山里(阿金山,够大了),离此不知几千里(光年这单位估计你没听说过,就不忽悠你了)。我和我的族人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长生天庇护下的大山上,后来与妖兽征战,追杀妖兽迷了路,流落到一个荒无人烟的高山。白雪皑皑,千里冰封。高原反应强烈(我擦,这帮人知道高反是啥么?)很多人患上了疾病,眼看着就活不下去了,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穿着奇怪的衣服。这人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水草丰美,和平安全的地方,救活了所有人。大家已经不想跟妖兽打仗了,既然是个世外桃源,便想着回去接族人过去。我们出发的时候跟那人约好了最迟回去的时间,那个人再三叮嘱务必准时。并且给了我这块妖丹,说按照妖丹指引的方向就能回去。” 苏文说的口干舌燥,停下来干咽了口口水,又去喝了半碗奶茶,结果发现只是口干而已。现在喝了一海碗又半碗奶茶,肚子里一直咕噜咕噜响,很不舒服。皱着眉头想:要不要先去下厕所? “后来呢?”苏美清脆的声音从门边响起。这么一会功夫她就换了身装束、换掉侠女劲装、穿件白色长裙,踩一对鹿皮小蛮靴略施粉黛,。少了些英姿飒爽,多了些妩媚娇憨,又让苏文惊艳了一次,暗自对自己说道: 以后尽量离这女人远点,万一来个乐不思蜀咋办? “一边去,别打岔。”黄河不耐烦地对苏美说。然后也是巴巴的望向苏文。 你这是准备在变单身狗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啊?苏文有些怜悯的看一眼黄河。在黄河眼里,苏文是感伤自己族人悲锵的命运,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忧郁和哀伤。 苏文骑虎难下,继续说道: “咳...咳...,后来我负责保护族里最宝贵的财物,跟妖兽(土拨鼠如果算)战斗的时间太长,虽然有妖丹指引方向,可还是迷了路。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约定时间,妖丹也停止了指引方向.....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族人,可能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们。我不知道怎么过去那个地方。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哪个方向?离我有多远?我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稀里糊涂就到了这里,身边什么都没有..... 我希望有一天能再感受到妖丹指引方向,去找回去的路。我没想过留在这里,只想着回家,那里有我的朋友,我想他们,想再见到他们。那里有我的亲人,我也想他们。当然还有我的父母,我最想见到还是他们,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啊。他们养了我那么多年,给我吃穿、送我读书、带我看病、帮我疗伤、替我担心、能给的全部都给了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每天忙些不知所谓的破事。离得其实并不远,却没有经常回去看看。 我还没有尽过一天孝。如果他们知道我回不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很伤心?我不知道他们以后还有没有快乐?他们会怎么过日子?...他们能怎么过日子?...当他们老了,头发白了,走不动了,谁给他们端茶送水?...谁帮他们洗衣做饭?...谁带他们看病?...有人欺负他们又怎么办?...又有谁给他们送终?” 苏文感同身受,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说不出话来,低头弯下腰,双拳捏的青筋暴起。两大串的眼泪,趁机偷偷溜了下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三个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苏美的脸上不知何时也挂上了泪珠,却不知眼泪为了谁而流。 ------------------- 过了好一会,方文青长叹一口气。 做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或许是传说中的仙人?仙人自何来?仙人为何而来?书院典籍中并无记载,或许只是传说也未可知,然而三百年前各地的传言和书中的记载并非个例。虽然未必可信,但也不可不信。小师妹所看杂书甚多,可有线索?”说着暗中向苏美和黄河各自使了个眼色。 苏美受了暗示,心想:我知道你看这夯货意志消沉,要给他找点念想。可老娘只喜欢看才子佳人、英雄美女的杂书。我又不看山林志怪,哪里知道仙人的事?好在这个夯货没读过书,胡乱抄些课本,或许管用。 苏美胸有成竹,挺了挺胸,轻咳一声道:“传说苏朝是仙人所建,苏朝皇室或许有记载,是吧?黄师弟。”不动声色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黄河。 黄河也得了暗示,正在想怎么引经据典,如何措辞。没成想苏美这么快就说完了,还把皮球踢给了自己! 最可恨的是:你个胸大无脑的无耻妹子,你居然把我知道的那点关于仙人的事,都一并说完了!!! 好在黄河也有急智,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学着方文青做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缓缓道:“宋三公子...提起过不少关于仙人的事情,他...就在城里。晚饭的时候不如先跟他打听打听?” 方文青好悬差点没被一口气噎死,平时知道这两个草包胸中无墨,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 苏文并没有抬头,自是接过苏美递来的毛巾,擦拭了一把脸。继续低头不语,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三人说话。 盯着青砖地面数蚂蚁的苏文,对自己的故事很满意,简直不能再满意了。原本只是给自己的来历找个借口,结果心有戚戚,戚戚然不知所处,搞到情绪失控,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自己是真的信了。 真哭也好,假哭也罢。大哭一场,胸中块垒除去不少。 难得平静下来,检视这两日情形。苏文悚然发觉从地球来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烦恶乖戾,形容猥琐的人:平生没杀过一只鸡,昨天居然极为享受活生生勒死一只豹子的快感;平时善良正直,昨天面对一个浑身是血的伤员却无动于衷;平时与世无争甚至略显怯懦,竟然在演武场里想着如何争斗杀人;平日遵老爱幼,尊重女性,竟然会见色起意欲对救命恩人行亵渎之事!!! 苏文想起自己大学时期得过的运动恐惧症:连续几次训练受伤以后生理和心里变的非常排斥训练,学校曾经安排心理医生治疗过自己。继而想起很多电影描述过战争后发生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虽然不了解《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具体内容,也不知道穿越算不算创伤,更不知道杀了个豹子算不算战争(屠宰场的人是不是都会犯病?)但是自己的表现的确跟电影里某些人一样: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和他们做的事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醒醒啊兄弟,你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啊!);害怕与人交流,麻木,孤独,冷漠,情感分离;自我保护意识过强;严重暴力倾向,征服欲和那啥欲强烈。 知道了问题和原因,可以对症下药了,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找到心理医生?苏文想起一句话不禁念了出来: “心病还须心上医。” 大家在一旁正尴尬不已,听到苏文这句话。赶紧就坡下驴, “对对对,苏兄不要想太多,总能找到办法的。”苏美急急接了一句。 方文清摇摇头笑了笑,心道:这兄弟遭此重大变故,能自己走出阴影,果然不是一般人,日后定能成大器。 黄河却想:这哥们是可怜了点,可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合适么?话说天色已晚,说好的大餐呢?整整衣领,正色道:“嘚呀,慢慢想办法呗!哭恁狠弄啥哩!!兄弟,走....咱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哎呀!今日约好了吃酒,分钱。忘记拿豹妖尸体去领赏了,这酒席却不能误了,天色已晚,不好让客人久等。你我收拾一番,速去。速去。”方文青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急忙说道。 大家应和,连忙起身。 英雄上战场必然身先士族,勇猛果断,女英雄亦然。赴酒宴的女英雄却是另外一个物种。 “这套怎么样?”苏美跳出院子,手提裙摆,转了个圈满怀期望看着大家。 “美!天仙啊!再合适不过了。”众人急忙各自应道。 “嗯,我也觉得喝酒穿的太飘逸不好,很快的,我再换套试试”说完苏美又跳回了屋子。 方文青和苏文怒视黄河。 “俺错了,俺不该说天仙的。”黄河嗫嗫喏喏道。“下次俺说真合适。”话音未落苏美又跳了出来,全身上下居然换了个遍。 黄河心想:这是变戏法吧?又怕再犯错。赶忙高喊:“真合适” 苏文和方文青还没看清衣服颜色,苏美已经跳了回去,边跑边喊:“黄河都说合适,肯定土的要命。我怎么会有这套衣服?” 黄河想死的心都有了,弱弱的问:“俺下次是说点啥?...还是不说话?...方师兄你约的是吃夜宵么?” 第十四章 乌龙事件 路途不近,大家边走边聊。走在街上,方文青向苏文简略介绍些风土人情。 “边城只是个小城,十来万人口,也没有无特别的出产,更不隶属于任何国家。 只能算是偏远的化外之地。可巧地处宋国、魏国、梁国三国中间,占了地利的便宜,商道上三国往来络绎不绝。商业贸易和护卫就是主要的经济来源。 日常的食物来源就靠城外的牧堡和一些种粮食的农寨提供。不但够自己使用,多半还能卖给往来的商贾。生活倒也算富足,据说比起各国都要好些。因为大陆上人口流动自由,慢慢吸引的不少人留下来。” 方文青是本地人,说其边城来,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苏文正有很多疑问,黄河知道的事情不多,说话也模棱两可,苏美则对政治经济民生完全不通。好在方文青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刚好问个清楚。苏文说道:“边城这么好的话,应该会发展的很大啊?为什么你说这是小城呢?” “苏兄有所不知,这国家之间距离遥远,因各国的出产不同,自然需要互通有无。各国人口众多,消耗巨大,有了这些物资需求,商业自然繁盛起来。有商业便需要道路运输。奈何妖兽众多,活动的地方也是飘忽不定。平时一只两只尚不足为患。遇到成群活动的狼妖群,就是一支商队也抵敌不住。 妖兽才是最现实的威胁,既然建立了商路,要维持便需各国军士的保护。但维持军力消耗巨大,没有国家有能力保护一整条商路。何况商路那么多。这些商路上便自发形成了一些城市。这些城市因为地理上离国家比较远,虽然高度自治但并不独立成邦,大多政治上依附某些国家。例如边城,便需要向三国讨好,还要应付马贼劫掠、妖兽袭击。生活并不安定。人们还是更愿意住在国家里。自然发展不到很大的规模。 ” 苏文青解释的清楚,方文也容易理解。 “你们总是提到国家,这国家又是怎么回事?”苏文继续问道。 方文青不则耐心解答道:“按照典籍记载: 一些地理位置卓越的城市发展的较好,用道路、堡寨、烽燧扩展出去,在外围慢慢建立更多的城市。越来越大,很多城市联合起来便形成了城市群,城市群里有统一的政权,能够调动各个城市能够相互依托、互为奥援。 这样就把妖兽阻隔在无数城市和堡寨的外面。如果妖兽贸然进入城市中间,则会面临围剿的危险。妖兽们平时并不愿意冒险。发展到最后,城市群便形成了这个世界的国家。妖兽们相隔一段时间会主动进攻这些城市群。很多城市被摧毁。幸存下来的城市群里人口稀少,便联合起来慢慢发展。现在大多数的国家都是好多个城市群组合起来的庞然大物。” 苏文拱手道:“受教了,既然如此,看来这妖兽果然是大患。” “岂止大患,人类根本打不过好不好。其实我认为这世界原本是属于妖兽的,人类才是妖兽的大患。”黄河听他们说的热闹,也插了一句。 “不学无术,就会胡吃海喝,胡说八道。你有本事打的过妖兽才是妖兽的大患,你在妖兽眼里就是快点心,最大的本事就是撑死妖兽。”苏美咯咯笑着也加入了谈话。 “嗨,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妖兽群,这可真难打,不是有个烽燧,昨天怕是都回不来。”黄河有些沮丧。 “我看他们带有破甲喂毒的弓箭,才一起出的城诱敌,哪知道这妖兽成群活动竟然如此灵动。指挥自如,却似难以对付。也是我大意了。”方文青看着脚尖走路,情绪也不高。 苏文见他们情绪不高,也不再言语。 走在一条人流较多的街道上,苏文发现这里老人不多,大多数都是些中年人和年轻人,不禁有些奇怪。难道这里像古代一样,生活艰难,人口寿命很低?可这些人无论贩夫走卒还是掌柜行商,看起来都是身体健康,身手灵活。显然食物不是问题。 正疑惑间,一位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妇人扯着一个幼子路过,也不知是孙子还是外孙。苏文猜她她约莫四十来岁,冷不防那幼子喊了一句“娘,我要吃糖糕。” 苏文吓了一跳,难道这里的人生了孩子就衰老的如此快? 却见方文青到路边摊贩处买了块糖糕,递了过去。小孩极为高兴道一声:“谢谢方大哥” 那妇人见是方文青,便与他闲聊了几句。又跟大家打了招呼。 苏文见他们认识,忙低声问身边的黄河:“这妇人多大年纪?怎么小孩如此小?” 黄河背过那人,小声道:“这妇人是方文青的邻居,大约有五六十岁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孩只有七岁,明年就会去书院。大概会跟方文青学习长枪。” “啊? 可她看起来才三四十岁?怎么这么老了还可以生孩子?”苏文大为奇怪。 “你们说她啊,哈,她生的是晚了点,不过也不稀奇,我妈生我的时候也有四十多岁了。” 苏美凑过来说道。 苏文再去打量那妇人,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是五六十岁的样子,反而看她身材窈窕,皮肤白皙并无皱纹,举手投足轻巧自如,反而更像是三十来岁。 那妇人看苏文看来,也回了个笑容。 苏文有些尴尬的跟她点点头。 待下一个街口与妇人分开,苏文忍不住问道:“既然能生到五六十岁?那人口应该很多啊?这里人的寿命又是多少? 方文青正疑惑他为何看那妇人有些吃惊,去才知道他是疑惑这件事,便与他解释道:“我不知你们山里的情况,边城这里却是生不出几个孩子。一位妇人能生到三个,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我们三人皆是家中独子,假若人类能生的很多,何愁妖兽不灭? 官府民间皆以多生为荣,奈何生不出人来。城府书院也是为此事伤透了脑筋, ” “城府便是边城的官府吧? 你们独立一城,怎么没听你说道有城主?” 苏文对书院和城府放在一起有些疑惑,搞不清这政治制度。 方文青道:“想必你们部落与边城不同,边城按照大职业和宗亲分成几大派别。例如商会、书院、各个堡寨宗族豪强,游侠护卫们的行会。这些每隔几年各自推选出代表在城府组成长老会。长老会通过城府来管理各种事务,各项律法沿用了前苏朝的惯例。运转倒是良好,政治也算清明。” 黄河却撇了撇嘴道:“既然政治清明,商会那帮人做了不少龌龊事,怎么没人管? 又为何不让你去城卫军任职?城卫军的事情都是你在做,却不见给你个职位,哼.....” 方文青尴尬的笑笑,却是揭过此事不提.... 苏美道:“若不是有妖兽,城府怕守不住城门,这贪赃枉法的事情更多。 只怕是会把人都欺负到野外去。” 黄河却道:“没有妖兽,谁还会来城里,野外多好,几个人扎个寨子,管他谁是官府。不交税也不用时时训练。没事就生生孩子,多好的日子。” 却引得大家笑起来。 “这既没见书院的女孩对你暗送秋波?也没见街上的小媳妇与你勾兑,便是那半老徐娘。都不曾有一个给你笑脸,呵呵 去了野外,你跟谁生孩子去?”苏美兀自取笑黄河。 黄河大约被说到了痛处,憋红了脸,不再理她... 苏文原本对政治,经济既不了解也没兴趣,方文青说了一遍,自己只是姑且听之。但听苏美这说法,恐怕此地民风开放,颇有汉唐遗风。却也找到了这妖兽的好处:这里人起码得明白一件事,要想做人生赢家,打不打的过妖兽无所谓,关键时候必须要跑的赢别的人。 所以都要积极锻炼身体,这男的练多了自然身手矫健,女人练多了必然都是大长腿、细腰和翘臀。跑不赢的自然去跟妖兽玩去了。果然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这进化论也是有用的........ 晚宴设在边城最大的酒楼里。也是内城的中心,越近酒楼,则房舍越是多而豪华,沿途酒肆,店铺鳞次栉比,行人如鲫。 且大多随身携带武器,果然不着铠甲。间或有甲胄齐全的军汉列队而过,见到方文清等人都远远地站定施礼,却不来搭话,可见军纪还算严明。 说话间众人到了楼下。苏文喜欢各种风土人情,想着怎么形容这里的街景,斟酌半天,得出个结论,这里好像《清明上河图》...... 眼看就要进酒楼了,方文青反而不着急了。 喊住众人,在街角站定向苏文拱手正色道:“不知苏兄怎么看待宋三公子?” 大家混的熟了,苏文说话也不再拘谨:“这家伙不错啊,医疗技术真好,你们是没看到,姜韫那伤口都翻起来了,血流也多,他就没费力一会就处理的清清爽爽。最后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伤口弄的整整齐齐,也不见渗。,只是看起来像几条蜈蚣,有些吓人,他好像是医院院长家第三个儿子?算富二代吧?他还说自己是什么分院的院长?啧啧 这么年轻就做院长了,了不起啊...” 想到苏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可见是下过一番苦功,又有家传渊源的。再想想自己跟胖子,小时候除了练拳,就剩看动画片和打游戏机了,虽然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 忍不住感慨道:“原来只有底层的孩子才有岁月静好,上层的孩子都是负重前行啊?” 这三位都留校了?只怕也是学霸。叹了口气不想言语了。 三位学霸对苏文的感慨完全无感,此时正面面向觑。 黄河脸上一副说不出的表情...大概意思是,你确定你俩聊得是同一个人? 苏美几乎忍不住笑,低下头使劲拧自己的衣角。 方文青忍得更加辛苦,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苏兄怕是误解了,这宋三公子乃是宋国王子,排行第三。宋国可是兵强马壮,有五百无敌虎贲,手执神器马、步槊,又有常备甲士十数万,王室家传医术也是举世无双。边城虽然依附梁国,却与宋国路途最近,平素最是惧怕宋国。” “啊?....他是个王子?就那么几个人傻傻的去打妖兽?怎么可能是王子?” 苏文一脸讶异的的说话,心里却翻起波澜:我的妈啊,这风土人情和文化差异也太大了。感情你们这的王子不叫王子,叫公子?王宫不叫王宫,叫医馆?还有不喜欢三千佳丽,主业是医生的国王? “苏兄有所不知,他们的弓箭皆是利器,翻遍边城也找不出一根来。这些人对上几只妖兽,只要形成集射,绝对吃不了亏。奈何那群妖兽实在太聪明。”黄河在旁解释道。 方文青算是搞清楚了这乌龙事件的来龙去脉,暗想:今天早上,宋三公子看你武艺高强,装束奇特,沉默寡言。不知道你是否背景强大,又担心你是携技自重,只投名主的高人。人家折节下交亲自下场向你展示帝王绝学,表示求闲若渴,落花有意结果流水无情,你跟着嗷一嗓子:“为了人类!” 骑驴就跑。 连我都以为你是世外高人,闹了半天您是啥都没听明白。还是我来把事情说明白吧。 同时不禁自艾自怜起来:我自诩博学多才,文武双全,自觉有一番大事业要做,习得文物艺,卖于帝王家。可惜不得帝王赏识。而且认识的这帮朋友...唉...智商堪忧,也是一言难尽啊! 略微停了停,方文青说道:“这宋国三公子邀请我等,怕不单单是谢我等相援一事。恐见苏兄强健,有礼贤下士之意,不知苏兄意下如何?” 苏文知道搞了乌龙尴尬不已,自己也没信心,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啥也不会,我去他们那里能干嘛?” 心里却在嘀咕: 这货怎么也算省部级干部了吧?虽然是个预备役。可我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校长啊。也就发奖状的时候跟我说过话。得亏方文青提醒。话说自己也没吃饭的地方啊,方文青是不是担心我会长期在这里蹭饭啊?巴巴的安排我跟着宋公子混?不过这么大的官,安排个工作应该问题不大吧?我就算啥也不会,还能干不好公务员么? 方文青已经平复了心境,道:“宋国尚未立太子,我见三公子事必躬亲,又是慷慨激昂之人,加之身在帝王家凡事身不由己,随行之人也非泛泛之辈。然而王位之争,不择手段,尔虞我诈,极为凶险,不可不慎。大丈夫当然要建功立业,虽然机会难得,却是需要考量一番。”方文青唯恐三位搞不清状况,尽量把话说直白。 苏美比其他二位聪明伶俐些:“嗷,难怪你今天在烽燧里假惺惺拍人马屁。 一副忧国忧民,大义凛然的马屁精样子,原来早就想着荣华富贵?真是虚伪!我反正不管,要老娘去也行,关键看给多少钱,呃...还有妖丹。” 黄河倒是想法简单些,道:“俺觉的,三公子说的很好啊,男子汉大丈夫,习练武艺当然是要杀妖除魔,保家卫国。听说宋国马步槊比铁锤分毫不差。不知道宋公子他们有没有带?我反正没有主意,听你们俩的就是了。” 苏文这次听明白了,想着:上午说了半天,原来我才是主角?人家是要拉拢我?我听那么认真,居然没搞明白他的潜台词!好像这神仙的事情都是国家层面的事,我想弄明白怎么回去,这非去不可啊。这王子能把话说简单点么?你就说:我是王子,要抢王位,不差钱,兄弟来帮我不?不去是傻子啊!!! 苏文看看方文青等人,心想: 你们这帮学生也搞那么多弯弯绕绕。不都是说古代书生们淡泊名利?铁骨铮铮?贫贱不能移?梅花香自苦寒来么?怎么还没毕业就想着趋炎附势了?我们地球人,唉...好像地球也差不多,成绩好的都去去考公务员了。这样看来,我才是笨啊,该去考个教师职格证,毕了业去小学当老师也不错啊! 不管怎么样,这前途问题已经想清楚了。便说道:“呃... 我不是很了解就业行情,这宋公子话老是说不到重点,我听不太明白。麻烦方兄弟帮我问下是不是做打手? 还是做将军? 还有这待遇?....有没五险一金?报不报销车旅费啥的?如果没啥问题就给我使个眼色。” 方文青没听懂五险一金是啥,但是听懂了关键词:险、金、费.... 五险:是说有五个风险形容风险大,明白,要求多加钱。 一金:一个金属武器,要神器,这是提了条件。 车旅费:就是车马费呗,得给够钱... 方文青很想跟两位哥哥说: 你们要的可都是国战用的神器!得多贵啊?你俩一样心大啊。不是不帮你们,两件神器?我尽力去谈,结果可保证不了... 又觉得,还不知道对方品性,现在说为时过早。 第十五章 鸿门宴 白鹿雅居,名字并不大气,却是边城最高档的酒楼。地处城府和驿馆之间。占了整一个街区,左右并无无沿街店面,皆青砖绿瓦,内里松柏掩映,前面一栋雕梁画栋、气派堂皇的三层朱楼,达官贵人,雅士豪绅,各地任侠,富甲商贾络绎不绝。内里小桥流水,假山亭谢,却也显得清幽曲折,外围一圈厢房,文雅清净,素来被文人所喜。后面则是一栋大殿,向为城府、各部族、公会主事之人设宴之处,并不广为人知。陆威便立在大殿前迎接苏文一行。 设宴之地如此豪奢,把黄河这本地人都惊的目瞪口呆,就连一向沉稳的苏文青,也显得有些拘谨。苏美一向心大,大大咧咧的依旧是平时模样。 苏文左右看看,也没感觉到稀奇。学校食堂比这可大多了,更何况还有各种豪华大酒店。 如果单以包间来对比的话,苏文想想:嗯,这个没办法比,压根没去过超豪华包厢。 陆威很是热情,寒暄几句,把诸位让进大厅。大厅里古香古色,中间一条通道,最里面是张主人案几。通道上方吊着几盏久连枝油灯为代表,灯如繁茂小树,枝桠上撑着九个灯盏,灯盏错落有致,枝上饰有花鸟,形态各异,妙趣横生。通道左右,则是两排朱红食桌相对摆放。 宋清并未坐于主席,而是坐于左边上首第一个案几,旁边竟然是姜韫,想来伤势恢复的不错,趴卧在一个软塌上却撤了案几,显然不准备吃酒。下首才是陆威。女弓手和受伤的青年亦在坐,两方对向而坐。苏文有样学样,跟着大家施礼寒暄,礼罢入席而坐,方文青对着宋公子,苏美对着姜韫。苏文则坐在最后,正对着女弓手。主宾之间颇显得热情。 宋清担心大家拘谨,招呼道:“大家生死之交,不理那些繁文缛节。此番是我等的谢恩宴,也是我们朋友相聚,我就不再多说,先庆贺这一场打赢了妖兽,来来来,大家同饮一杯。” 喝了一杯酒,苏文发现这酒滋味不错,甜甜的酒精度数不高,猜测这里大概还没有流行蒸馏酒。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必须学着入乡随俗,况且吃饭的问题死当务之急,急需找份工作。 便端起一杯酒站起来道:“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本人初到贵地,少不了麻烦大家,来,我敬大家一杯。” 原本该苏文青说话,他知道苏文文理不通,倒也不以为意,跟着喝了一杯,坐了回去,等着对方下一位发言。 姜韫失血不少,脸色白的吓人,斜依在软榻上,由那女弓手代为举酒。笑着说道:“妾身项阳公主, 自小舞枪弄棒。杀过一些虎豹财狼,也曾在军中厮混几年。这些年兄长邀我教授宋清武艺军阵之术。这第一次出门杀妖,嗨....人那,不服老不行,天天打雁,昨晚却被雁儿啄了.....多亏了诸位勇猛,救了我等下来。 更有幸见到了空手力敌妖兽的大戏。我这人,最喜欢结识英雄豪杰,今日有伤不能饮酒,且由我家姐妹代劳,敬大家一杯,待我伤好,必与列位不醉不归。” 大人物们全无架子,其他人按照座次顺序也陆续敬了酒,觥筹交错间,气氛渐渐热烈。 相处虽仅两天一夜,酒席上的各人相处的如同水乳jiao融。既省去了诸多礼节也看不出高低贵贱的分别。不知酒过了几巡,黄河拉着陆威要见识见识马步槊,苏美跑去和趴卧在软塌上的姜韫讨教起了霓裳粉彩,姜韫虽然有伤在身,心情却是大好,让人送了好大一包粉彩、衣裳给苏美。主宾双方相处融洽。主要还是人在战斗瞬间的念头比较纯粹,双方战场配合默契,相互救助,彼此觉得对方可以信赖。 苏文不经常喝酒,更不擅长应付酒席的场面,干坐着吃菜喝酒,心里琢磨:都说人际关系复杂难懂,这里为啥这么简单?难道因为这里民风纯朴?却没想过在座的已经同生共死过一次。 席间,宋清道:“这酒肉正酣,怎能少的了歌舞助兴。列位且看我宋国颜色比之边城如何?”说罢,拍了拍手。 随即有筝瑟声传来,数名婀娜女子鱼贯而入。轻衣薄纱,皆貌美异常,随丝竹声曼妙起舞,几人动作划一,舞姿优美飘逸,显然都是千挑万选,久加训练的歌姬。 苏文从未见过这场面,惊的盯着这些风韵娉婷的舞姬想: 我是看呢?还是看呢?嗯,这衣服的尺度...这动作的诱惑力...比那些女团还要有伤风化,大庭广众之下真的合适么?看外面这层纱,飘逸、轻薄、通透、难道这里有石化工业?不符合逻辑啊。值得研究一番。 差点喊那小姐姐过来让摸一摸,呃....衣服。联想起中国的丝绸,还有传说里的脏唐臭汉,想必这里生存环境恶劣,跟秦末和隋末一样人口凋敝,男女风气开放些,也实属正常。 又看了一会,换了个曲调,金戈铁马之意传来,歌姬们的也随之一变,一套酣畅淋漓的拳舞打将出来,动作迅捷飘逸,间或齐声娇喝,震慑人心。忽而几人入穿花蝴蝶般模仿军阵调动,看的人眼花缭乱。 苏文看的仔细,犯了专业的毛病,心说:这位小姐姐你高踢腿动作不是很正规啊。动作慢一些,让我看清楚了,等下才能帮你纠正动作。还有这后摆腿,美是够美了,可惜力度不够,下盘轻浮,怎能发力?有没有人帮忙拿根钢管给小姐姐门。找个着力点慢慢体会发力时的肌肤....肌肉形态和动作过程啊..... 难怪说痛苦之人都纵情酒色,酒色确实麻醉身心。苏文几乎忘了这两天的痛苦经历,渐渐陶醉于歌舞之中。 少顷,舞姬们停下表演,有几名少年男子入内舞剑。少年生的明眸皓齿,唇红而粉面,端的是妩媚妖娆。剑术高超,舞起来犹如游龙戏水。众人随着节拍击台而歌,厅里热闹非凡。 这几位花美男一上场,苏文不开心了,脑海里时不时冒出打歪花美男下巴那个锥子尖的画面,心想,这样做了定然引起极度舒适。 练搏击的这些男性,能接受大肚子中年油腻男和瘦腿瘦脚的弱鸡男, 不知道什么原因,普遍对时尚前沿的花美男小鲜肉们没有好感。即便有些人有着不错的肌肉,甚至可以练几手拳脚。可是一旦看到小鲜肉们白腻腻的锥子小脸,再打上几记似是而非,发不出力拳脚。就好似自己辛苦拼搏多年的搏击事业被人亵渎了,浑身都不自在。 练了十几年搏击,拿过不少青少年搏击冠军的苏文,也算是这种人。 这算苏文的偏见,毕竟众口难调,各人取向不同而已,古中国从春秋到清,花美男都颇有市场。《清裨类钞》里就曾经描述:其眉目美、皮色洁白,则别有术焉。盖幼儿皆买自他方,而苏杭皖鄂为最。择五官端正,令其学语、学步、学视。晨兴以淡肉汁盥面,饮以蛋清,汤肴馔,亦极醲粹。夜则敷药遍体,唯留手足不涂,云泄火毒。三四月后,婉好如处女。回眸一顾,百媚横生,惟貌之妍媸,声之清浊,秉赋不同,各就其相近者习之。 费了很大精力美容,学习,也是不容易的职业。 这时候有位小鲜肉,一边舞剑,一边走去苏美的台前。 苏文丢了个杀气腾腾的眼神给这个小鲜肉。刚巧,一位娉婷美姬款款走来,正抬一对柔情似水的凤眼看向苏文,正正好撞上苏文的杀气,美人儿吓了个激灵,善解人意的向苏文道个万福,退了下去。 苏文见唐突了佳人,有些哭笑不得,正想跟她说:小姐姐,我能说这是个误会么?奈何佳人已经款款走出大厅。 厅上倒是真有位直男。黄河见一位火爆美人走了过来,学苏文对美女使了个眼色,美女果然退了下去。 心里还在忐忑:这万一把持不住,出了丑,多影响形象!黄河偷偷摸了一把鼻子,好险没有鼻血。终于保持住了英雄形象,英雄岂能受困于儿女情长? 可惜这黄河读书读的不够透彻,不知道儿女情长后面一句是英雄气短,不然一定后悔死。 方文青志在入仕,对贵族礼仪不算陌生,苏美也是应对得体。美姬在旁帮着夹菜斟酒。确也正合意境。 有位美男从后厅转出,落座于宋公子身边与之同台。这人生的风姿特秀、面上无须,敷粉薰香,正是位顶级花美男。此人并不拘谨,自斟一杯酒。站起身,语调阴柔如女子一般,举杯向众人道:“在下刘涵,自幼为宋公子伴读郎君,家父乃是当朝相国。 我还道今日是哪里来的贵客,却原来是边城白鹿书院赫赫有名的三位侠士:素有枪箭双绝,文武双全名号的方大侠。听说以后会执边城神兵的铁锤大侠。还有边城两位仙师里,号称整个大陆道法最高,大名鼎鼎的一发入魂---苏仙姑。 久仰各位侠士大名,我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遥敬大家,干了一盅酒。 苏文不喜欢这人,离得远也没听清他说些什么。见有人敬酒,端起酒杯一口就干了。同来的人皆愕然,见苏文喝了,也勉强干了一杯。 方文青站起身道:“多谢刘公子,我等居于偏远之地,万万当不得赫赫有名。宋之国土广阔,能人异士辈出,我等岂敢与日月争辉。初次见面,方某且敬刘公子一杯。” 二人喝罢,又举杯对宋清和其他人道:“今日天色已晚,不敢叨扰,日后相见再把酒言欢。” 苏美没有说话,气呼呼地在想:老娘都不认识你,你惹老娘干嘛?我是一发入魂,还是两发入魂,关你什么事? 你这烂屁股小白脸,老娘打你个魂飞魄散还是轻松写意的。 嗨......算了算了,又不是你请喝酒,不跟你计较。方文青说的对,走了走了。 黄河却是沉不住气。站起来道:“这位公子,这一发入魂可不是我家师姐的外号。这是有好事之徒取笑我家师姐-- 笑她发完一道仙术就会晕倒。 其实我家师姐最近进步很大,昨天都发了两次仙术。 还请公子不要乱听传言,更不好当面说与我师姐,她会生气的。”说完站起身又道:“我师兄确是枪箭双绝,文武双全。我这铁锤尚未到手,书院先生说要等我毕业,加入城府军做那神威将军,才能授我神兵。我还没想好,是先闯荡江湖还是加入城府军,现在万万当不得铁锤大侠二字,你叫我外号铁锤就好了。 方文青和苏美差点没被黄河气背过气去。人家欺负上门了,你跟人聊哪门子家常啊? 苏文看方文青和苏美脸色不善,才知道这一发入魂的外号原来不是褒义。想来这人是宋三公子亲近的人,说话如此轻浮,让方文青绝了投靠的念头。又想着:这事不应该啊,我们吃着肉,喝着酒,你一个外人跑来啰嗦个啥? 又瞅了姜韫一眼,意思是说--- 你家侄子的伴读也太不靠谱了,你不管管他?却见姜韫不动声色的向自己回了一个眼色。心中大奇:明明没见你有什么动作,我是怎么感觉到你使了个眼色的?可惜搞不明白什么意思啊!既然谈不拢,估计这碗饭不好吃,那我也跟着走吧。。 姜韫却道:“几位侠士不要着急回去,我这大侄子刘涵素来以武艺出众闻名宋国。恐怕是见各位英气逼人,生出了较量之心。 言语无状,各位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且先落座,我给大家陪不是了。”话说之间,招手向女弓手要了一杯酒。女弓手递了一杯酒过去,并未回坐,站定在姜韫背后。 姜韫仍旧趴卧在软塌上,笑容满面,甚为雍容华贵,略略抬起上身,仰头喝了一盅酒。 苏文在姜韫对面,刚好看到姜韫饮酒之时嘴角抽动,想必是受了背后伤口牵扯,显然不太正常。难道是“鸿门宴”? 某人这酒杯一扔,刀斧手就会扑上来? 总之气氛不对。 既然姜韫使了眼色,方文青表现怪异,那这事就出在这刚来的刘涵身上。 我先跟他胡乱聊几句,看看什么形势... 端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先壮壮胆色。再斟满一杯端着起身,对着刘涵举了举道:“这位靓仔,呃......还是靓女?抱歉,抱歉,恕我眼拙,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实在分不清男女。不知能否为我答疑解惑?” 气愤难平的苏美噗嗤一笑,心想:这夯货还知道帮我出头,没白瞎了老娘疼你,呃..是姐姐疼你,呃 ...还是不对 是妹妹疼你。哎呀...乱了乱了。正在胡思乱想,手里突然被人塞了个东西,原来是方文青作势要走,站到了自己旁边。仔细一捏,是块豹妖丹,心里也生出警觉,暗自戒备。 已经落座的刘涵手按剑柄就欲愤而起身,尚未站起又坐了回去,冷笑一声:“这位小哥又是哪位啊?有什么疑惑且说来听听。” 苏文哪有什么名号,既然是捣乱来的,那也无所谓说什么,大声道:“我乃千里阿金山,最为神出鬼没的拳脚第一人 ----苏文。想我苏文一出,阿金山千里无人烟...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们这样的,到底算男的还是女的?上厕所去那间?” 苏文绷住脸,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道。 “什么山被你屠戮干净?果然是山野化外之地来的野蛮人,只会用拳脚,行那野蛮之事。 我泱泱大国、礼仪之邦、礼乐教化、人伦和谐、孟子有云、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娇也。你懂什么男女美丑、又怎懂情爱? 我堂堂宋国,岂能像你们你们这么如此不堪,随意泯灭人性,大王去岁已昭告天下: 如果你认为你是男的,即入男厕,如果你认为你是女的。就去女厕。”刘涵愤而道。 苏美恶寒: 哎呀妈耶!这宋国是一帮神经病吧。今天我觉得是男的我去男厕,过一会我觉得自己是女的我去女厕。老娘正如厕,进来个抠脚大汉。你说我是给他一记仙术呢?还是给他一记仙术呢?打完还犯了法? 这宋国怕是不能去了,太可怕了。 ” 刘涵话音刚落,陆威却忍不住站起身道:“刘公子此言差已。此法令并未推行,我陆某人就绝不会在军营推行。 想我营内男女各半。这般行事,必会大乱。” 苏文听到这么奇怪的说法,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想:这里还有这种神操作?这么开放的么?这男男 男女 女男 的事情那我该说什么? 思量半天没了主意。 刘涵却不依不饶道:“山野村夫把野蛮当做荣耀。不瞒各位,正如项阳夫人所说,我确实不太看得起各位的侠名。哪位有兴趣赐教?让我宋国民众见识一下各位神技?” 女弓手听了这话,站起身抱拳道:“既要比试,请各位稍待,我去取各位兵器。”说完要往门口移去。 刘涵却道:“站住,刀枪无眼,伤了列位就不好了。相扑,角力,列位任选吧。”说完向仍旧站在场地中央持剑而立的花美男们,使了个眼色... ............... 厅内一片混乱,殿外却是安静如常。十几名护卫正守在殿门口和各个路口,却听得到一声鸟鸣。两名护卫听到异常,刚一抬头,几根弩箭就从喉咙里探出了箭簇。一声没哼,倒在了地下。与此同时,有人挨了弩箭,有人被草丛里跃出的几人围住抹了脖子。 无声无息的一瞬间,后卫全倒在了血泊里。 院墙和大殿的顶上,慢慢站起一排身影。护卫们看守的是外面,却没料到,这大殿顶却早有埋伏...... 十几名领头的跳进院子,蹑手蹑脚的向大殿摸去。 ................ 这时候就连黄河也看明白了,这刘涵不是客人也不是主人。是来搞事的。 宋清自从他过来以后,就没再说过话,这中间必然有问题。 暗中掂量了一下场中的花美男再加上刘涵,全部配剑。自己一方赤手空拳,打起来估计够呛。假如不比兵器,不妨下场拖住一个是一个,自己体量太大跑是跑不掉了,打起来堵住门口,争取让其他人走脱。 苏文一听不用兵器,心想这个我擅长啊。趁大家都没注意,不管什么情况我先放倒一个,摸把剑扔给方文青,让他杀出去报警啊...这货跟外面巡逻的军队关系不错... 自己手里有颗豹牙,场地够大,比脚步移动,估计不会吃亏。其他的人没带兵器,姜韫不能动。陆威和女弓手还有受伤那小伙子带有配剑,估计能抗两下。宋三公子不知道能不能打?如果只是眼前这些人,没有弓弩手埋伏,应该可以应付。 (R.*这段关于上厕所的荒唐事可自行搜索奥巴马政府如厕令。 第十六章 装逼的代价 黄河和苏文同时下了场,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黄河退了回去,恐怕心了想着:还是赤手空拳打死豹妖的怪物先上吧。 苏文上场之前还在暗自掂量: 胖子曾经说过,人类空手格斗技术发展的顶点应该是当代。假如他穿越去了古代,绝对算绝顶高手。几天情况紧急,我就信了胖子你的鬼。万一对方是武侠里的绝顶高手?我也没机会去埋怨你了... 苏文长吸一口气,十指扣在一起,拉了下筋骨,做了几个快速高抬腿动作,阔步走向场中间站定。 刘涵哪里见过现代体育里的准备活动,看这家伙一路摆着略显滑稽的姿势,左蹦右跳的上场,冷笑道:“不自量力。” 双方站定,苏文见对方下场的小子比自己略矮,白衣胜雪,身手矫健。下场先打了一路拳脚,如龙盘虎踞,拳脚生风,煞是好看,打完往场中一站,抱拳道:“请.” 随即摆了个白鹤亮翅的造型。 按照传统,这人在等苏文也耍一路拳,亮个相,喊一声:“承让。” 各自后退一步,才开始正式打斗。 既然是没裁判的生死格斗,当然要尽快进入格斗状态,苏文丝毫不能懈怠,见对方抱拳,自己也抱拳回礼,后撤一步拉了个自由的搏击抱架。 敌我双方情况不明,准备先试探下对手的身手,再做打算。 刚把抱架站好,从前手拳下方,就看见了一个白白的锥子脸,端端正正摆在面前,对方既不做防护,也纹丝不动。好死不死,这脸摆在不知道踢了几万次的手靶位。苏文暗骂一声: 我去!看这人套路打的那么好看,莫非真有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这怕不是传说中的铁布衫吧? 打过搏击的都知道,拳台上机会稍纵即逝,管他铁布衫也好,沾衣十八跌也罢。这么好个靶子,不来一脚说不过去。 苏文以左脚掌为轴,卯足了劲拧腰摆胯发力,一记泰拳常用的上脸高扫腿。高扫腿身体转向180度,苏文只听到清脆的“啪”一声。从胫骨传来的感觉看, 一脚踢正了下巴。 对手完全没做任何反应,哼都没来得哼一声,像个破麻袋一样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苏文最近没机会训练,但还是很满意这一记高扫腿。无论力量、速度、还是时机,表现非常完美。主要的原因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保护头脸的傻货。 选择用泰拳的高扫而不是散打的高鞭腿,主要是高扫力量更大。高鞭腿考虑打不中要及时回收。发力并不充分。 可是面对这么大个死靶打不中的话,还练什么搏击?回家洗洗睡吧。苏文对自己的力度有绝对把握,这一脚扫正,这货就算没有重伤,也要在地上挺很久。 打了心心念念的锥子脸,苏文心里极度舒适。 众人却看的目瞪口呆。 已经开始了么?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那位兄弟你上去耍了半天这就倒了?逗我们玩呢? 因未知而感到恐惧,这感觉困扰苏文两天了,这会却转移给了刘涵。刘涵看到苏文眨眼间完成了一记干净利落的高扫腿。体现出的爆发力和速度超出了平时的认知。刘涵闹不明白了,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个妖兽?或者是传说中的“魔“?想到了“魔”,全身冷汗“唰”就下来了。心里咯噔一声,坏了,大厅里人手安排少了。现在要指望门外刀斧手的表现了。算算时间,这帮人也该动手了吧? 大家都是第一次看清苏文出手,昨天情况紧急,没人留意苏文跟豹妖的战斗情况。 除了宋公子和苏美,在场的都自认武艺娴熟。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会害怕。一个“魔”字几乎同时出现在每个人脑子里! 宋公子被挟持了一会,一直不动声色的琢磨:身边这位玩伴虽然心狠手辣,武艺高强,可素来与自己亲厚,二人同榻而眠,向来不分彼此,不知为何?今天会突然发难。我且先想法脱离他的控制范围,再做打算。 这时见苏文打倒了一个人,懂行的看门道,其他人看热闹。宋公子就是看热闹那一个。他只是只觉的这脚踢得不错,一脚就倒。旁边的伴读郎君居然因为这一腿愣了愣神。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也不顾身份,使出一个懒驴打滚,从桌子底下穿过,滚向大厅中央。 这招其实非常精妙,两个人并排跪坐在矮桌后面。刘涵在右边,无论宋公子向左还是向后滚,刘涵都可以起身拔剑顺手刺出一剑。站起来跑?恐怕会被一把拉坐下。 从桌子底下这么一滚,身份不身份的不重要。这人出去了不说,后面还隔了个桌子。 大家都在想着“魔”。一方想怎么对付“魔”。另外一方想的是,魔在我们这边,老子死不了了。就耽误了这么一瞬间。历史的车轮,就滚到了另一个方向。 方文青反应最快,抓起一个食盘扔向刘涵,发一声喊:“看暗器。” 刘涵略一错愕,冷不防跑了宋公子。心里一惊,连忙拔出剑来,站起身准备跳过桌子去追宋清。被方文青一句暗器吓了一跳,刘涵抬头一看,被灯火晃了一下眼,暗想:哇!好大一个暗器,这货藏在哪里带进来的?先把暗器打飞 ,看我举火燎天。 “钉”一声,一剑扎穿了食盘。 这人还是年轻了点,经验不足,自幼出身贵胄之家,自认剑法不错,可是展示剑法的时机不对,人跑了不说,剑上扎了个大盘子还怎么打架?正在生死相搏,擒贼先擒王都忘了。有人喊“看”,他就去看,这刘涵就被好奇心害了,看了一眼跑掉了宋清。场上形势顿时逆转,宋清一方都是久经沙场的人,既然不再投鼠忌器,抓住机会行动了起来。 方文青也没想到这货还有这操作,原本准备抄起桌子当兵器。看打这一幕,乐了。向前一窜赤手空拳就去夺刘涵的剑。 还有一位不通武术纯看热闹的是苏美。看苏文干净利落打完收工,正准备给苏文喝彩。门口传来叮叮当当的铠甲兵器声,随即抢进来一群壮汉。眯眼一看,嘿...还都是认识的,这是商会护卫队里实力最强的几位,这都是平时在一起打仗的兄弟,心中一喜,正要喊他们帮忙,却见这帮手人持刀、剑直扑苏文。 苏美忍不住唣喝一声:“老娘在此,都站住!!”说话间跳了出去。 站定了,对准门口略微一瞄。却没抬手就打,心里想着我就这一发的本事,瞄一下,别打偏了,打偏了恐怕就没机会了。 能够不声不响摸掉了外面实力不俗的护卫,说明这些刀斧手都是刀口舔血的好汉。可是问题出在了主事的人没弄清楚里面的人都是谁,主事的人安排的事情是去抓住宋三公子,他认为,哪怕是宋国国王,只要给够钱,这帮人要钱不要命的狠人肯定去砍,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当这群好汉摸掉护卫,刚窜进大厅,看到的却是扬起手眯着眼在瞄准的苏美!!!-------脚步顿时踌躇起来,几个人挡在了门口却不上前。 这几位心里犯嘀咕啊,什么情况? 对面这位可是我们熟人啊。 拿着刀剑跟个打远程的仙师对上?这感觉你们自己来试试? 苏仙姑的仙术是不太准,而且只能打一发。大家同一条战壕,我们自然是要拿她逗闷子。 苏仙姑这 一发入魂 的的称号可是我们给起的,这又不是贬义,我们几个经常跟她后面看她放仙术啊!别的仙师放出的仙术只有脸盆大小,突突突可以放10个。我们这位仙姑是只能放一个,可最小的一个也能把这半个屋子糊满啊。就算打偏了,还不是要完?区别只是,她打准了我们一发入魂,就算她打不准糊到自己身上,我们也要损失一半人? 站在这位瞄不准的仙姑对面,看又谁能笑的出来? 谁说怕误伤不让带弓弩的? 再瞅瞅这屋还有谁? 好嘛,苏文青!铁锤!这三位在一起。 这可不得了,我们民兵和城卫队这几年跟人打架可没输过。每次打架全是贼精的苏文青带队打埋伏,苏仙姑开个大仙术秒掉对方半个场子,铁锤领着我们野牛冲撞砍瓜切菜一番战斗就结束了。 几个人左右盘算着,没人说要对付这三位,决定先看看形势再说。 当先一位花美男挺剑刺向苏文。苏文正留意着这人,见他凶器都拿出来了,保命要紧,也决心下了狠手,等他刺过剑来,向左一个侧闪,让过剑。右手反握豹妖牙齿向下一扎“嗤”的一声。整根豹牙就从锁骨缝刺了进去。苏文没想到这么锋利。人家可是穿了薄棉甲,苏文计划刺喉咙结果刀和拳脚的准头没法比---偏了。 扎在了锁骨缝位置,刀尖轻松扎穿了棉甲直接进了胸腔。 苏文向外一拔,居然没拔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干脆松开匕首,顺手在对喉结处切了一下。“咔”一声,喉结断了。左手抓住对方刚才让过去的手臂。 反关节一拧,又是“咔”一声。剑到手了。 正准备把剑扔给方文青,却见有人绕过花美男,持刀扑了过来。苏文觉得对方不够快,就没躲闪。把手里的人向他一扔,“咣”一声两人撞在了一起。 脚步不停,垫步向前,趁着那人重心不稳无法躲闪,瞄准了就是一记撩阴腿。踢的时候还在想:这货有没有东西在里面? 登山鞋质量太好,踢到东西没什么感觉,判断不出对方的形状和大小。看他在地上弓成虾蜷缩一团嚎叫的样子,这形状大小都不重要了。 说时迟那时快,刀斧手愣神的时候,黄河一手拎一个桌子已经杀了过去,黄河想的清楚,反正我跑的慢,跑不掉。俩桌子对剑,就当是双盾对剑呗。反正天天练盾,我这盾从来不是防守用的,拼掉一个是一个。 看前面几位花美男已经拔剑在手。一桌子就抡了过去了。 黄河对面的小子剑术高明,跟刘涵应该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反应和见招拆招的技术如出一辙。见桌子拍过来,这位想着,这是力劈华山,看我举火燎天,准备荡开对方兵器然后接一个突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咣!”一声没把桌子荡开,刘涵还扎穿个食盒,这兄弟连人带剑被拍到地上去了。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花拳绣腿。 后面几个美男有点胆怯,踌躇不前。 铁锤开着蛮牛冲撞,把两张桌子抡飞了起来,见人就拍。花美男们没有遇到过这种打法,有些发懵,对方两个1米多长的桌子在一个接近两米高的人手里飞舞,这都算是远程打击了,力量就更加挡不住了。明智和灵活点的就赶紧躲呗。。 场上就跟两个乒乓球拍打苍蝇一样,拍子翻翻滚滚很努力,苍蝇在旁边继续乱飞。 铁锤冲到门边,没拍到第二个人,正在火大,却发现这门口还站着一群人呢!仔细一看都是一起上战场的熟人,对方光看不动手,闹得黄河也有点发懵 平时帮铁锤拿备用斧盾的小刘也在,这哥们一手拿盾一手拿斧,正看着还在瞄准的苏美正彷徨呢。没想到胖子轮着桌子就过来了,习惯使然,赶紧点头招呼:“铁锤哥。”铁锤一看他的兵器:“好啊,这玩意顺手多了。” 扔了手里的桌子,手一伸,顺理成章接过来刀盾。转过身,大喝一声扑了回去。 刀斧手们看看小刘,知道这架没法打了。有个带头的喊一声:“苏仙师,不打扰了你们吃饭,回头我们再约。”领着大伙慢慢退了出去。 方文青正和刘涵抢那个食盒还有上面插着的剑。两人各抢住半边食盒,一个抓剑柄,一个抓剑锋。你踢我一脚,我踹你一腿。打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难分难解。 俩人在正较劲,刘涵突然“嗷”的一嗓子就蹲了下去。方文青吓一跳,松开食盒跳了回去。 本来用手抓住剑刃,避开了剑锋,这么一跳,把手画了个口子,鲜血流了下来。-----对方实力最强的高手,终于打出了伤害。 那位女弓手趁乱都摸出了把弓箭,陆威和伤了腿的小伙子拔剑跳进战团。 黄河拿到斧盾信心暴涨,大喝一声。 花美男们吓了一跳,都盯着胖子戒备起来,没人留意这三个人。结果被三个人从背后给抹了脖子。陆威身为掌握兵权的大司马,差点被自己人人暗算。怒不可遏,也不顾江湖道义,抢过弓箭,一箭把鏖战正酣的刘涵两条大腿钉在了一起。 之前伤腿的小伙子则一声不吭,坡着脚在厅内转了一圈,挨个把躺在地上的的人补了几剑。 刘涵躺在地上,宋清面无表情坐在他旁边地上,有两行眼泪挂在脸上却不去擦拭。 这两个人窃窃私语。偶尔听到刘涵的呻吟声。 看来是两个有故事的人,其他人决定不去打扰他们。 大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小刘把脑袋探进来,正好看到几把弓对着他。急忙道:“方大侠,苏仙姑,是我...是我...别动手,咱们这是误会,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不是冲你们来的。 我们把商会里出钱的人捉了给您送过来,老朱说背后可能是宋国的人。。。 边城不能待了,我们今晚就走,大约往宋国的方向,你们有事去找老朱的弟弟,他能带你们出去。 运气好明天在小土木堡见。” 说完扔了个人进来。 黄河正在懊恼只打杀了一个,见那人咕噜噜滚进来,也不搭话,一斧两断,痛快!! 和苏美对视一眼,只能苦笑。 黄河看众人目光不善,挠挠头嘿嘿笑了笑。 方文青说道:“闹了这半天,城卫军都没有出现,情况不明,我们还是赶紧出城避避 。” 走之前先是听到刘涵略显惊恐的声音,继而戛然而止。苏文偷偷帮他总结一句:“莫装逼,装逼被雷劈。”众人闻言,皆会心一笑。 大家简单收拾下,居然大摇大摆出了酒楼,大概是埋伏的人只有老朱这一拨人。 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方文青熟悉边城内部情况,谨慎起见,并没去找老朱的弟弟,借着夜色。带着一行人兜兜转转从山上摸出了边城。 ------------- (R.*这段关于厕所的荒唐事的并不是瞎扯,可自行百度奥巴马政府如厕令。 第十七章 落难的土豪 一行人躲在在边城附近一个废弃的烽燧里。 方文青每天出去一会,带回来消息和食物。 苏文连续忙了很多天,也需要休息。生活就是简单的吃饭,睡觉,训练,打猎。 这天苏文坐在塌了半边的烽燧顶上,看着茫茫草原,却不知道前路在哪里。 想起自己这就算杀了人了? 按照电影电视里的套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杀人可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怎么也该做做噩梦或者充满了负罪感啥的。 难道自己不算普通人?为什么杀人这种事情无论对心理还是生理,都完全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平淡的就像踩死了几只蚂蚁。也确定了自己没有什么战后创伤恐惧症,自己应该是天生喜欢战斗而且享受战斗。 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杀人轻松的出乎意料。难道是反应速度和身体爆发力有了变化?自己会不会变成超人?接下来的几天,苏文一有空闲,就反复对自己身体状况做评估,只可惜没有器械能够进行量化的比较。 黄河每天陪着苏文训练,对苏文的各种新奇训练方法颇有兴趣,跟着练得不亦乐乎。 这天两个人结束了日常训练,躺在河边草地闲聊,黄河练的筋疲力尽,看着天空 问道:“你从哪里学了那么古怪法子?为什么只练身体不练兵器?” “我们哪里比较奇怪,不准随便带兵器,只能把身体练强一些,大家都这么练,日积月累办法就多了。嘿! 看来我也要学点兵器了,我又不会空手入白刃,以后跟人肉搏的机会恐怕也不多。”苏文咬着个草根,目光里满是迷茫。 苏美见俩人练完了,连忙跑了过来,背着手站在二人脚边,撅着嘴叹声气道:”唉...一点都不好玩,他们又说还要等等,不知道等些什么?你们俩也是无趣得很。每天就是练练练 不烦么?” 二人知道她是无聊,黄河不敢惹她,转身背对着她装睡。苏文却逃不过,说道:“唉! 我跟你说,身体是越练越强,怎么能偷懒。” “切,你已经很强啦,他们背地里叫你俩人魔。魔兽都打不过你。还练个什么劲。”闲了几天,也没什么要聊的了,苏美只是没话找话。 黄河忍不住说道:“哪里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天生力气比人大那么点而已。如果给我一套好的盔甲,再来一把神器,我觉得我也能砸死妖兽。”说完满眼热切的看了烽燧一眼,他对陆威答应的马槊念念不忘,只盼早点拿到手。 苏文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在冷兵器的世界里,真的只需要强那么一点?苏文把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人做了对比,结论是现代方法练出的身体素质更贴合实战需求。无论速度还是发力的技巧,都是以击倒为直接目的,实战训练也更多。 只要不动用武器,自然要比这里的人强些。 苏文有些开心: 这么说来,我真的算是个魔兽了?也就是说:所谓的“魔”其实也不稀奇,就是身体和实战结合的更好而已,正好是冷兵器时代,把这点优势无限放大了而已。 ........ 这一天,闲来无事,苏文潜伏在河边下风口的草丛里,手持弓箭,静静地等待猎物到河边喝水。小河不宽,对岸坡度平缓,上面很多动物的蹄印。估计是猎物的饮水地。等了一会,有鹿群吃着草,慢慢走了过来,一头小鹿先是警惕的观察四周,没有看到危险,便跑到河边低头开始喝水。按照黄河的说法,这时猎物的警惕性最差。因为要把前蹄叉开低头喝水,反应的动作也慢,正是最佳的时机。 苏文忍住冲动,慢慢的地搭箭一点点把弓拉开,避免拉弓的声音惊动了猎物。“嗖”一声,羽箭插在了猎物身上,听到弓弦的声音已经跳了起来,可惜还是反应慢了一点, 猎物带着弓箭跑了一会。跪倒在草原上。鹿群受了惊吓,远远的跑开。 苏文单手握拳,大吼一声“耶!!” 这是一场完美的狩猎。虽然没有练过射箭,但狩猎靠的的是潜伏能力。准头不行可以抵近射击。 黄河骑马把猎物带走,回来的时候跟瞅着苏文的弓箭道说:“打猎我是我没啥能教你了....你都快把这弓拉断了。得给你找把硬弓,换成破甲重箭了,回头咱俩去打野牛,那东西皮厚力气大,打起来带劲。” 回到烽燧,俩人又去把所有人的弓折腾一遍,苏文觉得每把都轻。这开弓的力量又令大家咋舌不已。 苏美除了找苏文聊天就是跟项阳公主形影不离,大约是公主每天许她很多粉彩和衣裳。苏美渐渐忘记了在书院里没能带出来的各种家什。 宋清除了帮伤员们换药,每天就是跟陆威一起看苏文和黄河训练、打猎。忧愁并没有减少一分..... 这天傍晚,负责警戒的伤腿的小伙子示警,远远看到一阵烟尘。少顷喊到:“自己人回来了。” 马队走的近些,果然是方文青和女弓手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大型马队,斑马黑白交错,尘土飞扬。下了马,方文青一边斟酌带回来的消息,一边招呼着马上的骑士。 苏文在城墙上看了一眼:小刘,老朱.... 和一大批人,居然还有那天帮自己付粮票进城的宋国随行?这人呆在边城居然毫发无损? 方文青一屁股坐下,等喘匀了一口气,喝口水道:“妖兽来了!” 这个信息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大家迅速围坐过来。 “宴会那天夜里,有妖兽袭击了边城4个堡寨。烽火点起来了,所以我们没看到城卫军。第二天城里召集人马,结果这帮人跑了。”说着向小刘,老朱他们抬抬下巴。 这几位尴尬笑笑,小刘嘟囔一句:“还不是因为你。” “少了他们,边城民兵也乱套了,一直到昨天才派出去3000来人。不知道仗打的怎么样。今天留守的又在准备兵马粮草。商队的大车也改成飞堡了,只是少了位仙师,我看今天也只有一半能升起来。第二批人最晚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就会出发。” 方文青看一眼老朱:“城里的事你来说。” 老朱就是刀斧手里领头的人,黑黑壮壮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汉子。 “我们一直待在小土木堡,没等到你们,昨天才收到方大侠传信。我们溜回城里看了看,昨天晚上城里大乱,城府开会好像没谈妥。白鹿书院放了御兽出来,跟商会打了一架,又把商会的大车抢了一半,然后拉了一些城卫军准备去增援外围的堡寨。” 老朱拿出水袋喝口水,继续说道:“还有些人的意见是让人全部撤回城里。城卫军的卫统领好几天没出现了,方大侠和我们在这里,等于城卫军和民兵没人指挥,全乱套了。商会领头的估计提前跑了,现在只有各路游侠带人各干各的。城府公告发的是乱七八糟,互相打架。老百姓不知道干什么好。我们趁着乱在城里进进出出也没人管。 对了,竟然没看到关于那晚凶案的《海捕告示》!! 好像整件事就无声无息过去了,我打听了一下,没人听说过械斗的事,这事情恐怕没完,背后还得有一批人。” 老朱又指了指女弓手道:”这位女侠去了趟驿馆也没人拦。把你们的人和物品都带回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要不要那么虚伪?你不知道才怪?宋国那么大还能装不下你?”苏美笑骂道。 老朱假装尴尬的笑笑,喊一行人齐对宋公子行礼道:“多谢宋公子。” 宋清连忙回礼:“是宋某多谢各位义士仗义相助,连累各位英雄有家不可归,宋某惭愧,各位不必担心,待回到宋国必当重谢。” 方文青也站起来道:“宋公子乃高义之人,诸位义士受奸人蒙蔽,差点铸成大错。幸而被宋公子德才所感,弃暗投明。国难不期将至,收录各路英豪,当是幸事。”同大家一起郑重行礼。 苏美心道:屁的德才所感,还不是被我吓得。老娘才是高义之人,方文青你小子马屁拍的一套一套的,怎么跟本姑娘一起,就板着个脸?宋清也是虚伪,人家杀了你不少人,就这么算啦? 撇撇嘴跑一边去了。 陆威忽然站起来对宋清拱手道:“宋公子,某乃宋国大司马。本不该卷入朝堂之争。当日豹妖一事虽然蹊跷可疑,我也不曾询问,只是另行安排了一彪兵马速来接应,近日即可到百里外柳堡。奈何身不由己已经卷入其中。深感愧对大王,回去后便向宋王辞去职务,领一般家众离开国都。日后便拜托宋公子和项阳公主了。”说完长揖在地。 宋公子和项阳夫人互视一眼,喜上眉梢,赶紧与陆威对拜。 苏文跟黄河趴在城墙顶上,看的一脸懵圈,黄河道:“这些人在干嘛?怎么一来就拜啊拜的?我们是不是也得下去拜拜?” 苏文心道: 八成就是宫斗戏了。我连这种电视剧都看不下去,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想想也不能太脱离群众,就跟黄河说:“既然大家都拜,我们也去拜。” 黄河认为有道理,又问:“先跟谁拜?” 擦,苏文被问得火大。你这个蠢货,居然问我?正常情况是看官职大小吧?谁大先跟谁拜?宋公子是王子,项阳公主是公主?公主是王子的姑妈。有了,说道:“先拜姑妈。” “姑妈?”黄河大奇。 “算了,你跟着我。”苏文感觉再说下去,会被这货拉低智商。拉着黄河跳了下去。先跟项阳公主对拜一下,接着跟去庙里上香一样,见菩萨就拜,忙的不亦乐乎。 众人本来各有所图,见二人来拜,只能不尴不尬的给两位魔王还礼,原本该有的套路却被两位魔王打乱了。 方文青咳嗽一声,终于把注意力从两人身上引开。道:“既然我等决心同心同德辅佐宋公子,首先应当理清头绪,再做打算。”说完看向宋清。 宋清沉吟片刻:“月余前,有人上书,宋、梁、魏之间天有异象,有仙师过路然而道法不稳。恐怕是妖兽作怪,算算时间,国难将至。又怕引起梁、魏无故恐慌,故我等受父皇所命,轻装简从,辗转梁魏之间查验情况。” 稍停片刻,神情略有落寞:“刘涵自幼是我的伴读,家世显赫,父亲也是高官,我两人原本关系莫逆。因为边城地处宋、魏、梁地之间,部分边城大户与宋牵连甚深,所以前几日路过边城盘恒几日。刘涵打听到附近豹妖出没,我们几人便去查看,正是那日我等结识之日。今日看来此事恐有深意。” 方文青接到:“无人可以指使妖兽,也就是说,豹妖在边城大批集结已有几日。我和城卫军均无消息,商队护卫也未获警示。恐怕有人遮掩消息,用假消息引各位前去,借妖兽之手行凶。我等在边城虽然没有敌人,恐怕怀璧其罪,苏美素有名望,黄河掌神兵铁锤一事争执已久,也有人推荐我做城卫统领。如此以来,白鹿书院在边城的权柄就太大了。 城府原本通知苏美和黄河二人参与调查,学院可能有警觉,急令我支援。可见有人想断学院一臂却不准备赶尽杀绝,这一定是边城中人所为。” “假如我们死在一起,边城自然借口自己损失惨重,以此脱开此事的嫌疑。借此跟宋国表明这件事情是意外。果然好算计,恐怕你们宋国才是幕后主使。”苏美气呼呼又道:“方文青,你是不是早知道有问题? 差点害死我们!” “当时只是猜测而已。后来我劝大家投奔宋公子,也是担心边城内敌暗我明,早晚还有一番祸事。”方文青解释道。 “还有这等事?原本知道你三人是边城栋梁,不敢生出招徕的意思。早知如此,便无需踌躇。”陆威和宋清对视大笑。 黄河却听得不耐烦,抄起一把板斧。怒道:“是谁害我?我去砍了他的脑袋。谁与我同去?”说完拔腿就走。片刻转回,问道:“你们知道是谁么?” 方文青摇头苦笑:“那日老朱捉了个商会的头目,此人肯定有份,不是被你砍了么?其他人我们哪里知道?” 黄河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最怕人提起这事,连忙打个哈哈不再言语。 项阳公主仍旧只能待在软塌上,这会儿一直没说话,听众人谈话间,愁眉渐渐展开,低语道:“这么看来,未必是那人的意思,我们就还有机会。我自问在项城地界还算有几分力量,我们先不回宋都,这便去项城。” 宋清闻言精神有些振奋,点头道:“如此也好,回项城先查查刘涵的党羽,或许会有线索。” 项阳公主抬手招呼苏美过去,拉住手道:“妹妹,路途遥远,路上恐不安全。姐姐这里有些物件刚好被她们带了出来,你先拿去玩着,等回到项城,要多少都有。”话音刚落,有人送来两个箱子。 苏美兴高采烈,朱红彩绘箱子看起来古意盎然,带有两根彩绘背带。手感很轻,明显价值不菲,打开见一块金丝绣花朱红毯子,掀开毯子,赫然一排排妖丹整整齐齐摆在格子里。 看苏美瞪大的眼睛和嘴角的口水,就知道这糖衣炮弹的威力了。 ............. 第十八章 人与兽 妖和怪 柳堡,是个堡垒式的驿站,不同于烽燧,地处交通干道,平时有两个老卒收些钱,多少有些商贩打理。 这一日并无特殊,道路上人来人往,并不见妖兽骚扰,野兽更不敢来。老卒依在门洞边打盹,大约是喝了酒,太阳照在脸上也无知觉。 一阵大风吹来,城墙上不知谁家的顽童大哭了起来。堡里传来一阵喝骂,旋即,一片乌云遮住了门洞。老卒醒了过来,与门外一只脸盆大的眼睛对视一眼,两股战战。站起身靠在墙上,抓紧手里的矛,不知是做拐杖还是要守护尊严和曾经的荣耀。 门外大眼眨了一下,某个动物打了个响鼻,堡垒上像是响起一声炸雷。堡内里再听不到孩子哭喊和喝骂声,堡内的骡马牲口齐齐低声哀鸣。 苏文和方文青骑了两头斑马打前站,远远地两匹斑马低头撕鸣,打着响鼻,不情不愿的挪着步子。 显然不喜欢眼前的大家伙。苏文也有些惶恐,目瞪口呆看着城堡前比城堡还高的鸟?鸡?还是算鸵鸟?如果以地球的标准看勉强可以算作鸵鸟,但是大小显然不符合标准。以城墙做参照物,这鸟大约5、6米高。一只大鸟拉着一辆大车,陆陆行行七八辆。远远地一头更大的四脚长腿野兽拉着最大的一辆车蹒跚而来。看似缓慢,奈何腿长步大,依旧快过奔马。 方文青看一眼像吃了苍蝇的苏文,疑惑道:“有何不妥?” 苏文摇头不语:难道我会告诉你,我不喜欢任何两只脚的鸟么?你有体会过小时候被邻居一只暴戾的鹅追杀几条街的恐惧么?你能想象的到被鹅拧住关键部位的小孩子有多么凄惨和无助么?幸好鹅只是拧住了裤子,不然这种被鹅支配的恐惧会绵延一生。 “宋国把驭兽都放出来了,真的在准备国战了!!可怜边城还在因为私利自毁长城,难道气数将尽?” 方文青指了指柳堡两边的大山。 “看到没有?这两座大山把道路夹在中间,这条路像个柳叶一样绵延50里。所以这里叫柳堡,妖兽如果进犯边城,下一个目标就是宋国,历史上这条柳叶路打过无数大仗,你们路过的时候能看到无数巨大的骸骨,大多是驭兽和怪物的骸骨,历千年而不坏。宋国如果想防御?没有怪物的妖兽无力攻城,不足为惧。妖兽大军有怪物存在就不愿在山林里通行,不如堵住这条路。让妖兽知难而退,转去魏或梁地。祸水东引。以便于国战前期保存实力。” “怪物不是妖兽么?”苏文注意到方文青措辞的不同。 “是,就像驭兽一样,是很大的怪物。” “魔呢?”苏文发现自己居然会举一反三。 “你不知道?......你就是魔啊,你和黄河应该都是魔。魔其实算是人类的巨兽,每次国战的时候都会突然出现一些力大无穷,凡人不能敌的人类勇士。有些与妖战,有些却与人战!毁誉参半。 所以叫做“魔”。 我希望你和黄河.....” 方文青笑了笑:“不说这个了,反正以后与我无关。他们快到了,我还有事要拜托你。 说完盯着苏文的眼睛。 苏文被看的心里发毛:这么深情看着我干嘛?你跟宋清一样的调调?你俩可以一起啊,我尊重理解各种“爱情”,只要别带上我。 方文青继续说道:“我可能就走到这里了,我会跟宋公子求一批人断后。边城生我养我,我无以为回报,但愿能同边城民众共进退。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试试能否收拢些旧部守在这里,给边城民众留条去宋国的活命路。你们不是边城人,没必要跟我留在这送命。到宋国以后帮我跟苏美、黄河带个话 ----来世还做兄弟。假如我这次能活下来,必会与你同去寻仙...... 我也想知道仙是什么。 ” ----------------------------------------- 看惯了电影电视的苏文对这一幕并不陌生,在这档口,是条汉子肯定要挺身而出的,这要是跑了?还怎么拍电影?怎么能叫英雄?按照现代人的思维方式,苏文决定尊重方文青的选择,反正也不是自己留下。 想了想道:“好!” 方文青心里起了波澜:你这人怎么这样?就没点啥要说的么?不说陪着我,你劝劝我也行啊!我很容易被劝的! 这一大队人就是陆威说的,临时通知过来接应的军队。 方文青不以为然,就算飞鸟传书,就算有驭兽飞车?你们的人不要准备的么?假如没猜错,柳堡峡谷的另一侧,已经是十里联营了。想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妖兽来袭有个会打仗的将军,对人类来说就多了一分活命的机会。 项阳公主一行上驭兽大车的时候,苏文正在车底下捣鼓,苏文对禽类过敏,对5米高的骆驼观感就好很多,主要这家伙是吃素的。 海洋公园见过鲸鲨、公园骑过大象、博物馆里参观过恐龙化石的苏文,对这些超大动物短暂的惊奇以后,就把注意力转到这台车上了。去边城的时候见过,但是没有近距离看过啊。 面对这个颠覆认知的东西,苏文是很想弄明白,这车浮在空中到底是什么原理? 慢慢想起小时候有个大片里的哈利路亚山,好像就是说的悬浮石。放电影的时候物理老师在班里做过实验,拿了一个球悬浮在空中,这成功的激起了全班同学对科学的兴趣,最后还激励了一位同学在科学的道路上砥砺前行--最后当了物理老师。 不过这件事跟苏文和胖子没有关系,当时两个人正在研究咏春Vs金刚狼 咏春Vs魔法杖 咏春Vs变形金刚,结果当然是完胜。 既然老师都做过实验,这玩意应该不稀奇,并且属于科学范畴以内。又想到巨大的磁悬浮列车和连老师都能拿来做实验的球,恐怕也不会贵。遂失去了兴趣。 苏文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苏美叫住了他:“你在干嘛? 你这么围着驭兽屁股打转的行为看的我很慌啊。 你不知道绝对不能离驭兽很近、不能站在大车下面的安全知识么? 最温顺的驭兽都踩死过人你知道么?我跟你说上次有个人被大象拉的屎给砸死了,哈哈哈哈哈 你说好笑不好笑? 呃......如果车夫没控制好道法,大车有时候会突然落下来,你待在下面就会变肉饼了,真是不省心。” 这姑娘可真体贴人,苏文一颗孤独的心快被融化了:“放心,没事的,我就看看这玩意怎么飞起来的。我小心着呢,不会站到骆驼屁股底下,早发现这货的大便是危险品了。谢谢你啦!” “那你不会打开箱子看么?箱子底下有块仙石,不然你以为你能背的动?你背的是我的箱子。被踩了、被压了、被屎糊了都不好再用了啊!” 苏美边说边想: 是不是缺心眼啊? 以为老娘没看到你在骆驼屁股后面看骆驼拉屎。 真的辜负老娘那么信任你和黄河,这么贵重的东西让你俩一人背一箱。 啊呀,我得赶紧看看黄河,这货不会研究鸵鸟吃饭吧?他那么肥大一个,不会被鸵鸟当成虫子? ---------------------------------------- 在柳堡短暂汇合以后,方文青说动了宋清,留了百来人下来,甚至还有两只鸵鸟和拉的车。老朱带了十几个中年人也留了下来。 苏文跟着大队走出了大门,突然感觉到胸口的妖丹有动静,打开箱子却没看到其他妖丹有反应。有些疑惑,决定跟方文青一起留下。 为了安全起见,苏文在堡内堡外转了个遍,去找趁手的兵器。终于在大车上发现了合适的家伙。 大车长约10米,宽2米多。两个整根原木做龙骨,一根根小料跟龙骨榫卯在一起。看起来既结实又不显笨重。上下小料之间夹着黑色无规则的石头,大约就是仙石了。大车前面有车夫的驭座,四周有栏杆,外面挂满了盾牌。中间架了能360度转的两个床弩,弩箭约有两米长,看着都恐怖。四角备有4张踏张弩,弩的材料是兽骨和兽筋看起来很结实,弩箭大约1.4米长,配重合适,制作精良。 苏文试了试,做短矛轻了点,胜在握感很好。 突然发现忘记把苏美的箱子给她了,眼瞅着远远一阵烟尘,恐怕是赶不上了。 苏文把箱子放下,拿弩箭戳了戳,觉得还挺结实。退后了20来米,以体育生标准的扔标枪的姿势助跑投掷, “钉”一声,箱子被打飞好远,箱子材质很好,并没有破。 苏文很满意,把箱子绑在胸前,苏美说过箱子里面有能让大车悬浮的仙石,所以这箱子几乎没有重量。 然后拿起两个弩箭箱用一块臂盾固定起来绑在背上。虽然看起来笨拙和滑稽,但是并不影响做动作。 20根彩翎大箭成扇形插在背后,胸口绑个登山背包一样的朱红彩绘箱子,远远看过去像个五彩斑斓的大肚子孔雀。 大孔雀挺胸腆肚,趾高气扬向城门走去,引的刚被解开车辕套的鸵鸟一阵骚动,空气里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驭者手忙脚乱半天才勉强控制下来。 ............ 苏文上去城头的时候方文青刚刚布防完毕, 百多号人一半在城头警戒,另一半人在柳堡门口围着驭兽大车歇息,随时准备登车升空。两只鸵鸟也被装上了腿套,看起来像2条巨型狼牙棒,拴在了城门前,看这俩货的个头,狼牙腿一出,方圆几十米无人烟啊。 老朱刁了根草,写满了沧桑的脸上居然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方小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走。你小子打光屁股跑的时候就是孩子王,大了又是边城第一浪子。这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不爱你的。你哪里舍得了这些人?” “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算了,孤家寡人一个,也没几天活头了。我家姑娘和小刘他们跑去了宋国,边城多少还留了个种,我也就没啥挂念了。那些个黑了心的达官贵人可别先跑出来,不然边城百姓就遭大难了。也不知道书院的孩子们是谁带着?最好是个怕死的,还能给边城留个念想。”说完看看方文青。 “算了吧,老朱,小刘那杂碎可盯你家姑娘很久了。你就不怕你死了,小刘祸害你家姑娘?”旁边一个老伙计取笑道。 “小刘算个厚道人...可手底下没啥本事,以我家姑娘的身手,也不知道谁祸害谁? 唉...我家姑娘眼里可只有方小哥,不过方小哥没了,嫁给小刘也不错。唉....我和孩子他娘没那福气啊,都看不到外孙了。” 说完沉默了一会。两颗烛泪滚了下来。站起来挺直身子,直着脖子向边城方向呐喊:“她娘,孩子养大了,快要嫁人了。你等着我,我老刘这就给你报仇,我俩很快就要团圆了。 ” 城头突然寂静了下来,众人都想自己的心事。 苏文气急败坏一边上城墙,一边骂:“我日,这他妈谁修的城门,害老子爬着进来!!!” 可不是,1米8 几的大个子,背上插1米多的弩箭。烽燧和小驿堡修的可都是一人一马可过的小城门洞... 守门的兵士挠着正在纳闷:这货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非要倒爬着挤进来? 你把弩箭拔了不就行了么? 第十九章人魔Vs妖 睡了一觉,吃了点东西,苏文神清气爽爬上了城墙。 玉佩的反应逐渐的强烈和清晰,睡醒以后,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方向指引。 玉佩的异常表现和第一次完全一样,但不再让苏文感觉到诡异和恐惧,反而期待着最后一个步骤尽快到来。 老朱看见苏文上了城墙,连忙站直身子,把个长矛竖的直直的。沟壑纵横的脸上硬是能挤出了一堆笑容:“苏侠士,您这造型...呃..硬是好看。” “早啊 老朱,吃了么?”苏文大乐 老朱很是纳闷:我吃没吃很重要么?您问的是哪顿饭?仍旧恭敬的回答。“吃了早饭, 吃很饱。” 再聊下去就尬聊了,苏文笑笑继续前行。 又遇到几位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却如出一辙,都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跟苏文行礼。 一路过去,打扮的花里胡哨的苏文像个印第安酋长在检阅部队, 就差没说:“”同志们好” 了。 一时之间苏文的虚荣心爆棚,从没受过这多的关注,虽然不知道怎么做才算得体的应对,但是假如有粮票,一定会给每人塞一张。还要虚伪的说:“不要嫌弃,一点心意。” ...... --事情的原因是这样的:那晚在酒楼目睹了凶案的刀斧手有几人留在了柳堡。按说作为刀头舔血,并且已经准备慷慨赴死的刀客,不应该是个八卦小人。可一夜之间,苏文的大名就传遍了整个驿堡。 --传言经过每个人的时候又按照惯例夹杂了点私货。 在苏文睡觉的几个小时里,他就从一个外地大山里来的进城务工人员,迅速进阶为赤手空拳,白衣飘飘,十步杀一人,转瞬杀妖兽,千里不留名的侠客。 遇袭以后,十步反杀八名手持兵刃,身穿铠甲的绝顶武林高手,其中包括了宋国首席剑客、第一美少侠---素有翩翩剑公子美誉的相国独子---刘涵。 刘涵在宋国可是大名鼎鼎。又有目睹现场的当事人, 大家也曾亲眼看到一众宋国大人物,对苏文青睐有加。各路消息相互佐证。由不得宋国这帮大头兵不相信。 何况大战在即,有这么个杀神般人物撑场子,每个人信心爆棚,恨不能跟在大侠后面顺几个妖兽杀。 ----- 苏文从方文青处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哭笑不得。 笑骂道:“这他妈谁干的好事?我这杀人不眨眼就算了,还没到宋国先杀了相国公子?你觉得我还能去宋国混么? 方文青笑的几欲跌倒:“这不算离谱,我还听说你杀人以后,面不改色,豪饮数坛,遂又与宋府各女侠大战数百回合未曾分出胜负,相约回宋国再战。” 苏文更加憋不住笑:“见鬼了,这都有人信?” “那是自然,还有人与我求证。”方文青压低声音故作深沉。 “你怎么说?”苏文奇道。 “我说:此事我未曾亲见,尔等切记不可乱说。”方文青趴在墙垛上耸着肩,却发不出笑声。 苏文总算明白了始作俑者,但看堡内外一阵窃窃私语,斗志昂扬,哪里有大战前的紧张?反倒觉得这方文青损是损点,倒也真是个人才。 遂踢了方文青一脚转了话题:“那日我们见面的烽燧在哪个方向?距离这里多远?” 方文青见苏文认真,止住笑,指了指左边大山处,正色道:“走大路,出山口转行50里。看见那日所见牧人堡寨,转左30余里即是。” 又转身指着大山道:“由此行直线,则过山即可,约莫30来里,路上皆是山林,峡谷间有一崎岖小路,平时少人过往,恐怕难行。前几日那个牧人堡寨正在打仗。苏兄难道有事过去?” 苏文默不作声,方文青手指直线果然是心中隐隐有感之地。心中大约有了计较。 “就这么没信心?就算妖兽速度很快,但是守住城墙,妖兽应该机会不多吧?”苏文问出心中疑惑。 “我未曾打过大战,并不了解情况。按照记载和老朱他们口述,妖兽种类很多,早期并不攻城,只是围在城外寻找破绽。猎杀完城外的人以后,会趁夜掘地、或攀墙、悄悄渗透、一击就走、绝不恋战。待城内人疲马乏之际才是陷城之时。巨怪突然出现,破掉城墙,然后一拥而入。”提到这事,苏文青剑眉顿时拧在了一起。 又黯然道:“历史上所谓胜利,按照我分析,其实就是熬上短则几月,长则个几年。待妖兽自行退走,并无战而胜之的记录。” “在有仙术和仙石之前,人类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困守孤城。仙石发现以后,人类耗巨资滕养驭兽和仙石飞车,也只是相互支援多保下些城而已。” “边城内外有城墙、有粮、有地,有人。应该能坚守一段时间吧?”苏文虽然不懂军事,妖兽,总觉的应该以地球人身份看有没有破局的方法。 “边城派人救牧人堡寨,我是不赞成的。应先收回城内,观察情况,再做打算。野外作战,如果没有仙师助阵,若是妖兽够多,3千人怕是连堡寨都看不到。若是回撤城内,应该能坚持一阵或许有外援。 可惜有些人狼心叵测,隐情不报,内耗频频。 恐怕现在城内人手不够了,边城修的太大了,如有妖兽摸进城内,有人逃,有人守,各自都有山头。,一点破了,边城也就破了。妖兽只需要把人从城内驱离,在草原上慢慢捕杀。也够吃一段时间了。” “我们能做什么?” “守在这里,妖兽不喜欢在背后留敌人。往宋国跑的人活命机会大些。边城有那么多人,希望这批妖兽数量不大,短时间杀不完人。”方文青淡淡道。 苏文实在疑惑不解:“这妖兽也太聪明了吧?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吃人?” 方文青哭笑不得道:“所以才叫“妖”么? 人人都想搞明白妖兽为何杀人。研究了几万年了,结论大约是人...比较好吃吧.” 说的好有道理,苏文还是不太信。难道吃人补脑? 老朱静悄悄过来,伸手一指:“远处秃鹫在飞,有人和妖兽来了。” 苏文青连声大喝:“戒备。就位” 稍顷,众人齐答:“上弦.”一阵忙乱后各处伍长此起彼伏喊道:“就位。” 两个大车缓缓升到比城墙略高位置,和城门形成三角交叉火力。 床弩传来咯咯吱吱的绞盘声。 苏文听不懂口令,怕添乱。跟着大家给踏张弩上了箭,架在墙垛静静等待。 军阵里无声无息,驿堡渐渐一片肃杀之意。 有老兵神色肃然,有新兵满怀期待。有志在赴死。 战争,静悄悄的开始了。 远处驰道飘起大片尘土,大队人马从边城方向缓缓而来。 近处的草原依旧青翠欲滴,远处的草沾满了鲜血。如果有空中视角,沿大路一线,逃难的人们簇拥成几个大阵黑压压缓缓向柳堡移动。身后留下大片血迹,经过之处,道路变成红色。草原上留下一条绵延的红线。 有队人锦衣鲜马,突然加速,绕过人群,直奔柳堡而来。 引起无数喝骂声,大队人并未因此而惊散。有人喊:“别管这帮龟孙子,保持阵型,保持阵型。长矛护住两边,不要乱!!” 冲出的人马掠过柳堡,见柳堡戒备森严。略减了速度。 方文青长身抱拳大喝:“来者何人?” 对方见了方文青,并不答话,突然纵马加速疾行,往宋国而去。 老朱在旁道:“是商会和周氏这帮龟孙。幸好没扰乱队形,不然都得千刀万剐。” 马队疾行而去,路旁齐膝高的青草里,突然腾空跃起鬼魅般影子,直扑马臀。有斑马唏律律受惊不住,自立起来,有些则慢了下来。有人惊叫,有人落马,仍有数十人继续前行。 又有十数条身影如闪电般左右并行,旋即越过马队队 ,渐渐靠拢,截住了马队行进反向,把马队逼的挤压在一起。十几匹马碰撞一起又翻滚了一地。 最早发难的十几条身影并未与伤马和落马骑士纠缠,尾随马队急追。转瞬即成三角状把马队逼停包围了下来。 苏文仿佛看到纪录片里狮群捕杀斑马的画面。狮群抓到一只斑马就会停止捕猎,群起分食。可眼前的妖兽并不停下进食,甚至都不看伤者一眼,冷静高效的像是屠杀机器。 “妖兽也TM残忍了吧?打伤了就跑,两匹马都够吃了,还非要赶尽杀绝?”苏文发牢骚的时候,觉得一股凉气从脚下直冲头顶。 方文青额头青筋直冒,咬牙切齿道:“受伤的一时半会死不了,这些伤员是存粮。”。 马队被逼停,战马惊恐的挤成一堆。外围的骑手只能跳下马去,被挤在中间的却连下马都是奢望。 下马的人尚未站稳脚跟。 妖兽们就在马头的方向留下个豁口,三面合围过去。马匹们再度慌乱起来,情急之下看见前方有路,便撒腿狂奔。 有个穿劲甲的精壮小伙原本被技在中间,这时瞅了个时机,一个鹞子翻身从马群中飘了出来,落地后就地打了个滚卸去冲力。左手迅速架起盾牌,右手拔出短剑。弓个箭步半跪在地上,低吼一声,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疾奔而来的妖兽,显然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妖兽势若奔雷,直冲而来。快到近前却突然转个方向凌空跃起,目标不是自己? 而是右手几米处的另一个人。 小伙暗道不好,也不回头,抬盾便档向自己左边。“嘭”的一声响, 果然挡住了一只妖兽。奈何妖兽力道太大,小伙子左臂一麻,盾牌脱手。刚要发一声喊刺出一剑,却没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喉咙处传来一阵凉意,人顿时委顿下来。 小伙子躺在地下,用力掐住脖子,却止不住汩汩的鲜血渗出。片刻以后,小伙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这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眼睛里露出的净是不甘,想必是恨没能杀妖兽一剑。 妖兽并不理睬小伙,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站起身便迅速加入队列,追向逃离的马群。 马群挤在一起,起不来速度,被妖兽轻松追上... 收拾了马队的妖兽停住脚步,有些干脆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晒着太阳... 苏文目睹了整个狩猎过程,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对动物的恐惧从何而来全身冷汗直冒,喃喃自语道:“真是完美杀戮,妖兽毫发无损,马队全军覆没,只是死了几个人还是被摔死和马群踩死的。” “这些人没经验,不该跑的。慢慢结队走可以活得更久。”老朱听到苏文说话,回了一句。神情里满是落寞。 有名军校大喊:“妖兽什么时候离柳堡这么近的?那么多人居然没人发现?都他妈的瞪大眼睛,别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文长出一口气,心口憋的疼:马队那些人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如果自己过去,结局恐怕也是一样。 刚才见妖兽多用利爪进攻,甚为担心利爪划断绑铠甲的绳子。随手摸到口袋里的反光条,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用反光带把身上的防护多捆了几道。 ------------ “救不救?”有人问方文青。 “不救,过得来最好,过不来谁都没办法,把城门打开。戒备” 人群顺大路,缓缓而来。 远处有妖兽快速接近大队的人群,被箭射了回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缓慢移动到驿堡附近,有人喊大家背依城门在空中箭塔下面集结一起拿盾牌,长矛,弓箭围成了一个半圆。 几位大汉抬一个伤者进了驿堡, “是书院的先生,我去问问情况”方文青下了楼。 众人看向苏文,想必是以苏文马首是瞻。苏文闹不明白情况,见人都看他,赶紧的挺胸抬头,做了个大义凛然状。 方文清刚下了城楼。柳堡外缓缓逼近的妖兽群里,突然蹿出几头豹妖,直直冲向城门箭塔。事发仓促,无人指挥,豹妖转瞬间已来到一箭之地,有人发喊,有人乱哄哄放箭。豹妖并不理会,打横从城墙外掠过。害的士兵们白白浪费了几十枝羽箭。 苏文盯着眼前疾驰而过的豹妖,那黑黢黢的尾巴看着似曾相识,转念一想,嘿! 这不是苏美在烽燧门口打焦尾巴的那头? 看着它得瑟的样子,着实让人火大。 苏文大骂:“我去NM的!”抬手就是一弩,弩箭带着风声,去势如电。 苏文并未练习过这把弩,射的又是远距离活动目标。既没用望山瞄准,也算不好提前量。也不奢望击中目标。 那豹妖突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急急停住脚步往苏文看了一眼,果然是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对着苏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发出一声咆哮。 苏文射这一弩纯粹为了泄愤 。 没成想豹妖后面跟了一头,大约看前面的豹妖突然停下咆哮,也慢下脚步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冷不防发现一个黑影带着呼啸,正对自己飞来。下意识往旁边一跳,却没想“啪”的一声撞上了身后掠过的一只豹妖,豹妖速度太快,一旦破坏了平衡就容易倒地。这两只相撞的一倒,也带倒了黑尾巴那只。三头豹妖如滚地葫芦般滚了一地。弩箭飞过的时候,不只是那一头豹妖的腿伸了出来,正好挡住去路。等三只豹妖停住身形,众人看到一头豹妖瘸了腿,腿上插了根弩箭。 众人一阵欢呼,大车和箭塔上的弩手见有机可乘,不等号令就是一轮齐射。城墙上的强弓手估算下距离,也跟着抛射一箭。 挣扎着刚爬起身来的豹妖周围,瞬间落下一场箭雨,避无可避。绝望的豹妖发出一声哀鸣,随即被一根2米长的弩箭穿透身体钉在了地上。 城墙上坚守的人群,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妖兽们见床弩厉害,随即停止挑衅,慢慢伏下身子,隐入了草丛。 ........ 苏文青听到警报,立刻返回了城墙。 却没有看到妖兽的踪迹,拣胆大挑了十几号人,在弓箭手的掩护下跑向豹妖 ...幸好妖兽并未杀个马枪...... 方文青调整下呼吸,尽量平缓清晰的介绍战况道:“领头的是书院的先生,把书院的学生和杂役带出了三千来人。唉....大人物早就跑了,边城的两面城墙,有一面竟然无人防守,被妖兽趁夜摸进了城里。幸好书院自成防御体系,学生也听从调配,勉强守了半夜。凌晨才撤了出来,天亮时分又被妖兽盯上,死伤了数百人。” “他们箭快用完了,假如没有支援,他们很快就要跟前面那批人一样了.”有人在旁边补充道。 跟着有人发牢骚道:“好消息是妖兽不多。 X他大爷的!...边城应该顶得住。” 老朱叹气接口道:“也不是第一次了,10几年前就是这样。那次有几家宗族算盘打的太精,城墙上人手不够。要是多几个人守着,我老婆也不该死的。... 第二日,驿堡附近聚集了万余人,都是从边城趁乱跑出来的。 苏文青把人员就地编成几个大阵,掘土立寨。一夜时间造出个个土城墙,土墙虽然不高,但是好过暴露在旷野上被肆意围杀。 乱世出英雄,苏文被人夸赞的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坐在城墙上想着:原来我的天赋和幸运都点在了身体上。在地球上属于水土不服啊!! 那拼智商的地方没饿死都要谢天谢地了。 肯定是上天都看不过眼了,给自己换了地图建个新号。 可这新图有了,怎么才能活下去呢? 驿堡粮食不足。方文青收拢了不少旧部。重新编排了阵型,大部分人准备重新上路。 通往宋国的路上,被伏击骑士们有些还活着,呻吟声隐隐从草原上飘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下午,大队人马启程前往宋国,昨天被伏击骑队的游侠小伙还没死去,虽然动不了,看着人群慢慢向自己移动,口中发出微弱的呵呵声,却被一头无声无息妖兽咬住脖子,静悄悄的拖去了不远处的山林。 大队人马平平安安走到了视线的尽头,柳堡也没再遇到到妖兽骚扰。战斗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傍晚时分,有一队人人带伤的城卫军,如行尸走肉一般,排着稀稀拉拉的阵型进了驿堡。 也带来了更多的消息。 牧民堡寨仍旧在战斗,最早前去救援的人赶在了大队妖兽聚集之前冲进了堡寨,妖兽们围而不攻。后来边城燃起狼烟,大部分人逃往梁地 。现在的妖兽正散落在草原上围杀逃出去的人群。 这队城卫军仗着盔甲坚硬,回边城查看情况。遇到妖兽,被杀的慌不择路,只能跑来柳堡避避,可巧遇到柳堡兵强马壮。 天色渐晚,有人在生篝火,大家围着篝火堆,默不作声。 “妖兽需要时间慢慢击杀逃出去的人。这里暂时安全了。”方文青道 。 “这TM就算打赢了么?”老朱往地上砸了个酒杯,愤愤骂道。 “我们这里杀了一头妖兽,听说牧堡那边也有杀了几个,如果妖兽就这么退了,人还活着,这算惨胜!”有宋国军官衡量一下,做了个总结。 苏文听了这话,心中极不舒服 “ 边城死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正在死?就算是几万头猪,也要抓几天吧?” 苏文的胸口里像是塞了个石头,压的心口疼,忍不住感叹:“ 唉!! 做人真的好惨!” “不然呢?”方文青一句话打消了苏文继续说话的兴趣。 “操!”苏文觉得只有这个字才能表达当下的心情。对于食物链顶端的地球人来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人类像屠鸡宰狗般被杀掉。最恐怖的是居然存着奄奄一息的人类做干粮? 活着的人竟然因为有人比自己倒霉而庆幸!! 来自远方的呼唤变得非常清晰了,苏文下意识知道,自己需要过去了。 如果猜的没错,上次怎么来的,这次就能怎么回去。更何况根本忍受不了现在这种憋屈。 在城门外随便骑了匹无主的斑马,对城墙上立着的方文青道:“别管我了,我去杀几个妖兽解解气,就此别过!”说完打马就走, 跑了两步又转回头喊:“你是个好人,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以你为荣”话音刚落便隐进了夜色里,只听到马蹄声渐渐远去...... 方文青莫名其妙,站起身刚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看到散发着光芒的家伙隐入了黑暗里......顿时目瞪口呆...... 城墙上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面面相觑--是不是见鬼了? 苏文有些纳闷没人理他。 全然没留意到-- 篝火把身上的反光条映照的熠熠生辉........... 第二十章 没有灵魂的妖 我是不是傻?跑了没两里地苏文就后悔了,虽然这个星球的两个月亮够亮,可以勉强看的到路。 可这苍茫茫的感觉好恐怖。 苏文硬着头皮放慢马速。 远远地,草原上有几点绿油油的亮光,两只豹妖静静的趴在在草里。一只豹妖发现了苏文,猫着腰无声无息跟了上去,另一只无动于衷,可能是觉得这么个小猎物引不起多大兴趣。 走了一会,屁股下的斑马有些焦躁,苏文更不耐烦,道:“擦,我给你省点力,你还想跑?累的反正不是我。”放松了缰绳随便它去。 ---------------------------------- 心情不好,心情很不好。 今天又是糟糕的一天,虽然妈妈表扬我了 前面有人骑马过去? 今天吃的太饱,有点恶心,我去活动活动,练练潜行。 感觉潜行练得还不好,昨天都没有抓到那只麻雀。 这些吃草的家伙真奇怪,竟然还能互相骑着走?老虎就不给我骑。好想骑着狮子走啊,想想看都觉得威风。 这货还没发现现我?...笨...这两条腿的家伙真的笨啊! 还不如野猪,这么近了还是没发现我..... 这么笨的生物是怎么能活下来的?跑那么慢,没力量,没有锋利的爪子和长长的牙齿。 我现在已经是不错的猎手了,大家都夸我。草原上的动物我都能单独猎杀了。妈妈说等我再长大一点就能独立了。就能去找山那边的“她”玩了....有些事情我还没做过... 好期待啊。 .....好无聊....这家伙还是没发现我。 呃...肚子好饱,继续练习一会。 妈妈说这种两条腿的最可怕,又说这些家伙最弱小。真的傻傻分不清,老妈秀逗了么? 今天我抓了多少两条腿的家伙了? 不会数, 反正好多。真的弱啊,我的爪子都抓到喉咙了,这些家伙还傻傻站着。不知道站着干嘛?黄鼬站着放哨,你们站着等死么?果然是最弱生物,靠把敌人撑死,才可以活下来的物种,也就只有这两脚兽了。 妈妈也可能是对的,长这么大遇到过的敌人也是个两脚兽。 那个两脚兽真是恐怖的家伙,想到它,我的心情就不好。 不知道见到“她”的时候我的尾巴长好没有,黑黢黢的好难看。 如果不是怕我,好多朋友都笑出来了。 今天又遇见它了,唉 心情好差。 ... 想到那个两脚兽就烦。 嗷? ...前面有机会扑这个家伙了....算了再溜达一会....太烦。 你们别往我这看,没看到我在遛这个家伙玩么?看我瞪你,傻了吧....赶紧回去。 .......... 算了,让我结束吧, 妈妈说有好多两脚兽在草原上跑,明天我负责抓100个。 100个是多少?---不知道。 妈妈说要小心两脚兽的刺,它们的刺很厉害。 是啊,今天我一个朋友就被刺了。又是被那个两脚兽刺的。唉!真的笨啊,跑个步引对方防刺而已, 这都能平地摔?不被刺死早晚也摔死自己。 妈妈说我们要多练习,先清理了草原,再去两脚兽的窝里,然后我们就能去北方的家了。为什么去北方的家? 这里不好么?两脚兽没什么肉不好吃,只有狼才喜欢啃骨头,为什么要去他们窝里?我还是喜欢吃马肉多一点。 好吧,马可能发现我了,两脚兽还是那么笨。 有声音,马叫了,两脚兽也叫了!! 两脚兽叫的有些熟悉!! 让我想想......... 擦 !!! 我怎么看到一万匹“草泥马”从我面前奔过? 为什么!!!...又是这个天杀的两脚兽?它为什么又找上了我? ...真的要崩溃了。 不能怂 ,妈妈说我们是食物链顶端,星球最强战士。绝对不能怂,让我冷静一下...想想他的弱点。 力气大么?不知道啊,这货抓了个什么玩意拍的我两个兄弟瘸了几天,应该力气不小。 速度?好像在两脚兽窝里,姐姐们没抓到他。听到姐姐们的惨叫我是真得恨啊。 刺? 今天就是这货放了根飞刺 。 其他呢?那天炸了我的尾巴的火球??我的天!!! 我能说我想静静么? 我不认识静静, 我的心上人,叫小翠。我对小翠的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又如..... 这货跑了,我追么? 为了妖兽的尊严,我追..... 别看我 说了别看我。没看到我在追猎物么?你们这群破狼。再看宰了你们。 我继续追。 天黑了,这货进了山里了。山里没有同伴,,我要回去喊帮手么?会不会被人笑?不能回去 我一个能行。抓个两脚兽去喊帮手?丢不起那个人。 山路好难走,好在树多,我慢慢跟着,会找到机会的。 先观察一下咬哪里? 这货怎么跟个孔雀一样?背上有个壳,好像个乌龟。 这壳恐怕咬不动。 前面是个什么?鼓鼓的不像肚皮,还是脖子吧。 唉 ... 你等等我 别那么快....... -------------------- 苏文抄了近道,希望妖兽都忙着杀人,顾不上这里。 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有些鸡皮疙。难道是错觉? 我得戒备,先上个弦。 -------------------- 我擦,幸好没上,这货拿出了根刺? 又黑又大又粗,比别人的长好多,看起来好恐怖。 再等等,等他松懈了....... 山路崎岖,树林里阴森森看不清楚,两侧山头的树木和怪石,影影绰绰好像有巨怪在蹲守。 半夜时分,终于出了山林。凭着感觉,苏文知道目的地不远了。玉佩发出的信号已经很明显。出发那一刻,感觉自己就接近失控的边缘了,原以为会和上次一样短暂迷失神志,可是这次距离目的地越近,头脑越清醒。苏文向背后的山林看了一眼,后背好想被什么东西盯着,感觉很不自在,满是冷汗 。 不管是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过去了。 苏文拿起踏张*弩,转回身对着山林虚瞄了一下,发现草木微微晃动。不是错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苏文把踏张*弩抗在肩上,向树林比了个中指。骂了一句:“怂包”打马就跑..... 远远地看见了当日那个土堡的轮廓,里面还有火光。 “果然是这里,按照玉佩指的路,就是这里。我有可能回去么? 想回家?无论如何都要去试试。”苏文自言自语道。 苏文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嚎叫一声,打马直冲过去。 跑了没几步....“我擦,有妖兽!!!!” 两头妖兽快速从两边向苏文包抄过来,黑夜里看不太清楚,借着月光大约可以判断出是类似狼狗大小的动物。苏文不管不顾抬手就射.....“我去,没上箭...” 随着苏文凄厉的嚎叫,一只狼妖已经逼到了近前。 胯下的马,大概被吓傻了,直奔豹妖来的方向就冲了过去。妖兽也不想硬撼奔马,略偏了偏继续前冲,大约想在交错的位置袭击战马或者骑士。苏文此时对回家的渴望爆棚,任何人也不能阻挡回家的道路,脑子一热,胸中豪气上涌,手探后背抓了几根羽箭,身体站立在马镫上,借着快要交错前的瞬间,一把短矛一样的羽箭就掷了出去。 “嗷..”的一声传来后,妖兽惨号连绵,寂静的夜里听得人毛骨悚然。 苏文压根不敢回头看,连忙再拔出两之弩箭。 用的顺手,干脆一手一只,摆了个大鹏展翅造型。 突然发现这动作好傻,怎么发力啊? 另外一只包抄的妖兽悄然跃了起来,被他这短矛一展,吓了一跳,这妖兽也硬是了得,空中偏头,摆尾,拧腰,千钧一发之际硬是贴着头皮躲了过去,下落之际爪子一伸,还顺便楼了一把马屁股。 又是“嗷”一声, 落地的妖兽发现地上有只带血的黑毛狼耳朵,不用想也知道是哪里来的,大怒咆哮。 苏文压根没看清这货从哪里窜来的,可是发现了只要马跑得够快,有速度,抡不抡武器不重要,矛锋划到就是一块肉。刚才那妖兽不是低头快,头皮都给削下来了。遂把两把短矛左右舞动起来。 想着:妖兽不是聪明么?肯定不敢再上来。 苏文赌对了,其他妖兽看这货跟刺猬一样,上去就挨刺,不准备再去扑击。有几头妖兽迅速悄悄换了位置,等在了堡寨前的坡顶,准备来个迎头拦击。 冲上坡顶,烽燧果然有火光,苏文大喜,小短矛舞的更欢快了。 两只妖兽估算好距离,准备一左一右把这刺猬一样的两脚兽凌空扑下来,结果眼前突然一阵亮光,花里胡哨,看的眼晕,擦!!什么玩意晃花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唉?这怎么趁我没注意 ,跑过去了? 苏文也吓了个花容失色,刚上坡,加不起速不说还在减速。两边草里,突然无声无息站起两头狼一样的妖兽,呲着寒光闪闪的獠牙。心道,吾命休矣! 咦?....这俩怕不是俩痴呆狼吧?居然站着没有动!!要么就是过路的? 不管了赶紧跑...... 只见一匹刚上坡的马,上面骑着一个掉了半边羽毛、散发着光芒的斑斓大孔雀,慢悠悠、贱兮兮的从两头看起来凶悍致极,其实呆若木鸡的妖兽中间,缓跑而过。 --苏文甚至闻到了狼身上的骚臭味和血腥味。 这马也吓了一跳,加上屁股被抓了一把,火辣辣的疼,上了平地拼着命跑啊......跑了半夜,刚才又生死冲刺,其实跑的也不快了。 苏文可不知道上了坡,自己刚好被烽燧的火光照到,绑箱子的反光条可不立刻发光。 本来大家麻杆打狼两头怕,你黑暗里整出来这么个没见过的古怪玩意,那妖兽也要琢磨琢磨啊。 烽燧上的人看到的是另一幅情景,远处朦胧的夜色里,突然出现了隐约的光亮。 那光亮疾驰而来,影影绰绰像一个超级巨大的蒲公英在飞奔。 又看见两头万恶的妖兽扑向了蒲公英。远远传来 “嗷” “嗷” 的妖兽惨叫.... 这蒲公英居然打倒了妖兽? 那蒲公英他来了,他来了, 他舞着武器走来了。 他慢慢上了坡,啊! 他前面站起了两只妖兽,小心啊!!! 还没等喊出来。 蒲公英突然散发了圣洁的光芒,像一道闪电般照亮了黑暗的夜空,仙术,一定是传说中的仙术。 两头妖兽被光芒定住了,一动不动。 这是何等高明的仙术啊? 蒲公英大人一定是耗去了不少道法,现在蒲公英的脑袋只剩一半了...不过这不重要。 蒲公英大人一定是来救我们的,蒲公英大人真是仁慈,居然没杀掉那两头万恶的妖兽。 烽燧的门打开了,有人手持弓箭、火把迎了出来。 大家怀着敬畏的心情都不敢作声,看着这位来营救他们的英雄慢慢走近了城门,他下了马,他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他屁股朝门趴在地上。是跟我们行礼么? 众人也对拜下去。 好吧,蒲公英大人背对城门洞就这么拱啊拱啊的进去了。这位大人你可以把弩箭取了进去的啊? 好吧,这画面辣眼睛,这段我们自动忽略..... 苏文心情沉重啊:这些人被妖兽杀的都麻木了,一句话都不说。我看过《辛德勒名单 》,集中营里的人就是这么麻木。 如果我回来,一定帮你们打妖兽。 ......................................... 远远地有只尾巴烧焦了的豹妖,慢慢退回了山林:幸好我没杀过去,这货杀狼妖就像我杀两脚兽一样容易,轻松就把野狼部落的老大给收拾了。 我们妖兽真的是星球最强么? 星球是个什么玩意?我怎么知道这些?我们真的能带着荣耀去北方么? 北方?为什么去北方? 杀最弱的两脚兽又有什么荣耀? 想不通,算了 不想了,我都不算勇士了。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勇气,再也不想面对这个两脚兽,我抹黑我们豹神族的尊严,我已经是失去荣耀的豹神了,虽然没人看到,可我怎么面对自己的本心?怎么还有脸回到部落? 失去荣耀的豹神是不是就算普通豹子了? 虽然大家都不屑理会那些傻傻的普通豹子,可是我觉得她们傻傻的挺可爱啊。 那些美丽的豹娘,一点也不比豹神族的姑娘差,小翠是个好豹神娘,可是好多豹娘的毛色也很漂亮啊,性格温柔,獠牙也没那么长,会不会更加安全。好吧小翠,咱俩有缘无分,以后就不再见了吧!! 何况,何况有那么多豹娘!!! 平时它们看我的眼神,多么沉醉啊。 这是豹神娘没有的,我妈妈就只会带我们练习杀兽,每天不是在杀兽,就是在杀兽的路上。杀那么多又吃不完。 我觉得既然不是豹神了,我可以每天只杀一只兽,剩下的时间就跟一个豹娘一起玩耍,生一窝小豹子。我带它们一起抓羚羊,捉野猪,多么愉快啊。要么两个豹娘,不 三个豹娘....或者更多?大不了每天多杀几个兽。 我不回去了,我去山林里,为什么要跟那些大怪兽在一起行动,天天照顾他们都不能山上玩耍。再说那些大怪兽还没长大,天天喂他们烦得很。 我去山林, 我要去山林做一个普通豹子....... 没人注意到,一只豹妖脱离了草原的战场,渐渐隐入了山林。这是个普通的豹妖,却是个不普通的豹子。 第二十一章 完美与缺憾 失去了头狼的狼群会做什么? 当然是再选一位啦。被苏文用暴雨梨花弩钉死的头狼咽气以后。狼妖的兴趣就不是两脚兽了。 这个时候不会考虑什么报仇的,更不会理会跟烽燧的战斗,妖兽们考虑是更重要的战斗,这关系到性福.... 后半夜,草原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和杀狗般的叫声。 凌晨时分,带着一身伤和荣耀的新头狼产生了。这时候对于新头狼来说最紧要的是做什么? 养伤?那是不存在的,重要的当然是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享受头狼专属的幸福生活...... 参考: 《动物世界》 烽燧的人们确定了狼妖群的离去, 爆发出酣畅的呐喊声。是的他们赢了,按照经验,这就是胜利!!无比辉煌的胜利。 一个一百多人的烽燧,不但守住了狼群的进攻,还杀了4只狼妖,有一只居然是狼王。 狼妖王位争夺战,果然更加的残酷,对于人类来说,死了的狼妖全部是战利品。 虽然妖丹都不见了,可是尸体还在,狼牙爪子 骨头 不但可以做武器,也是最荣耀的装饰品。 这批人是傍晚时分被堵住烽燧的,狼群可能是吃的太饱了,完全没有进攻的心思,大家都保住了性命。 自有美丽的姑娘,给苏文编织了花环,顺带了无数的秋波... 还有无数的大嫂,大妈也顾盼生辉,搔首弄姿。 苏文已经知道了在这个残酷的社会里,没有人认为繁殖是件羞耻的事情。虽然很多人选择不能繁殖的真爱, 幸运的是并不在这个烽燧里。 苏文把山里的小路告诉这些人,让他们去找苏文青。坦然接受了美丽的花环和无数秋天的菠菜。这是拯救者应该的得到的荣耀,是英雄应该得到的赞歌。 唯一的遗憾是“蒲公英大侠”这个荣誉称号不怎么霸气。 当大家载歌载舞欢庆胜利的时候,苏文偷偷摸上了塔楼顶,支开了楼顶的人,叮嘱无论如何不要上来。关上门板。 终于可以坐下喘口气了..... -------------------------- 烽燧里外突然起了一场浓密的白雾。 蒲公英大侠是个淡泊名利,不爱美色的人,只有付出,不要求回报。随着浓雾渐渐消散,大侠已经静悄悄的离开了,还留下他心爱的坐骑,多么高尚的品格啊。 从此蒲公英大侠的美名向四面八方远远地传播出去。 一些年后 ,变成了传说。 --------------------------- 地球? 矿山自卸车的旁边。 回到了地球的苏文,对空间转移有了经验,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用眼珠转来转去,发现这里一如自己从没有离开过。 果然跟猜测的一样,跟着玉佩指示的时间和地点,就可以回来。 长出了一口气,按捺住心里的激动,看着高原湛蓝的天,晒着高原特有的辣辣的阳光, 呼吸着地球甜美的空气,闻着身边青草的芬芳,沉醉在美好的大地, 渐渐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大约是下午了吧?苏文悠悠然醒了过来。 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可以确定一件事情,身体很好。 进行空间转移的是自己的身体,以及身体外大约5厘米的空间。 所有超出5厘米的物品,全部以一个光滑的发指的断面分开在两个世界。甚至包括地上的土地。 有一个意外,苏美的箱子,居然完完整整的就带了过来,好像它是作为一个个体单独存在的。 ---这就可以证明不是梦了。 苏文骑在箱子上,捏着玉佩对着阳光。眯着一只眼睛盯着玉佩半透出的光亮,喃喃道:“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我该怎么做?我明白这里面蕴含着多么大的机会!!!这可是颗星球,这比哥伦布发现美洲的地理大发现可大太多了。” 换了只手捏着玉佩,眯着另外一只眼睛,继续自言自语:“发现了你们,你猜地球人会怎么做?告诉你吧,我们星球,号称最强大、最民主、最以现代文明自居的一群人可说过他们的发家史: 他们骑着马、驾着车、拉着家人,牵着狗、唱着田园牧歌,愉快的开发了美洲。他们把文明带去了那片大陆,从此美洲摆脱了蛮荒时代,变的富强、民主、文明、生机勃勃.......” 苏文收起玉佩低下头,摩挲着箱子,咬了咬牙,叹口气,缓缓道:“你再猜猜美洲的土地为什么富饶? 几千万吧,我记不清了。所谓的文明人,用了大约是用几千万印第安土著人的血和肉,去把土地滋养的更加的肥沃。我们地球人很厉害的,也很虚伪,哪怕我们的当代文明,为了石油,也在玩种族屠杀。” “我们的国家虽然是文明古国,现在也变的强大了,可是我还是有点怕。” 苏文长叹一口气:“H市的蟑螂们不也在街上流窜?那是个富足、文明的东方之珠。还不是跟边城一样,几撮人为了利益闹得乌烟瘴气?不知道现在还乱不乱? .......我就想说,你们不喜欢那里就别呆在那呗,又没人留你。闹什么呢?闹得民不聊生。看看边城....要我说的话,那天我们就不该走,闹事情的那些家伙倒是机灵,都跑了。我看没跑掉的就该拉出去砍了,大家守住城跟妖兽拼了,边城也未必死那么多人!!!” 苏文眼睛有些发红,杀几个把人没什么影响。可是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在自己面前被开膛破肚,生吞活剥。兔死还狐悲呢...这感觉就没法用悲伤来形容 。 ....................... 安静了一会,苏文接着感慨:“我们的武器很厉害,那可是你们想不到的厉害。地球人在地球无敌了很多年了,去了你们那,无论妖兽还是人,分分钟就没了。” 苏文摇摇头,用力抹了一把脸,对着天空大喊:“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TM脑子坏掉了.....就算我还是个穷屌丝, 我也不能看着有人杀你们。” 决定了这件事,苏文就回到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了。 ...................... 苏文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打电话报平安。苏文决定先跟老妈分享一下自己劫后余生的欢喜,翻出卫星电话,拨给了老妈: “老妈么? 猜猜我是谁?” “我猜是傻子、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傻儿子?” “我傻不傻,得问你跟老爸,关我啥事.... 你们最近还好吧?” “哟!儿子还会关心爸妈啦.... 我们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唉,你从新疆回来了么?” “没啊,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去,我抽几天空,回去看看。” “有空就回来呗,出差那么久,也该放假休息休息了。唉对了,你二姨家的大表姐生啦!是个男孩.....” “好啊..好啊.. 帮我恭喜她,我回去就去她家随礼。” “老刘家女儿考上博士拉,我昨天碰见她娘俩了,她女儿就是那个胖乎乎的小姑娘,现在不胖了,也变漂亮了,” “博士?哇!好厉害,恭喜恭喜!呃....... 老刘和她女儿都是谁?我认识么?” “你当然认识拉,你忘啦?小时候来过咱家玩。” “多小?” “刚生你那会” “呃....” .... “三万,碰!” .... “好吧,你先打麻将吧,再见 ” 苏文没搞明白花了好多电话费都说了啥?也不知道老妈get到自己的高兴没? 换个人继续。 “猜猜我是谁?” “幼不幼稚?多大个人了?” “我幼稚,我幼稚,我就跟你幼稚。” “就会贫” “我告诉你,你猜不到我这几天都干了啥。” “还不是在打地鼠么?难道打了头野牛?我跟你说你可别添乱,那可是犯法的啊。 我跟你说啊,胖子最近可招Kristin喜欢了,Kristin说他能干的不得了,要我跟你问下他能来我们公司不?现在好大一大摊子事都是他在管。” “看不出胖子还有这能耐啊?” “你说你怎么什么都不干,一个人窝在矿里? ” “那我这不也是工作安排么?” “那你也找点事做啊,我们上上下下忙你们这摊事都快忙死了。” “哎,kristin 电话?好的,帮我转我Office,我去那儿接,谢谢 。哎呀,不说了宝贝,上班呢,没事先挂了。” “唉...喂 ...喂” 苏文有些失落,没人发现自己消失过? 难道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好? 可这不也没事做么? 好吧,下一个打给胖子。 先看看他有事找我没? ...没有未接来电。 算了,有事他会找我的... 苏文很快就把这个世界的事情处理完并转入待机(发呆)模式中........ .................................. 宋公子一行,早已回到峡谷另一端新近建好的军寨。军寨绵延数里,高墙深壑。营地里面倒是一片祥和,觉察不出任何异样。 随即安排了一支精锐的队伍和给养到了柳堡。柳堡的正规军增加到了3000多人。 浮空箭塔也有了10几座。 烽燧的人,沿苏文走过的小路到了柳堡,一路上有惊无险,不禁更加赞叹蒲公英大人的神秘与强大。 方文青安排完军备,站在大路上跟烽燧的人聊着天,远远看见第二波增援到了。 很远就能看到黄河,这货换了套披红挂绿的彩色描绘全身盔甲,脸上有一幅妖兽骨面罩,头盔上两个寒光闪闪的妖兽獠牙做成牛角状,骑了匹3米多高,全身披挂的巨兽,巨兽的鞍辔处斜支出一个枪架,上架一杆丈八(4米五)长槊,描金彩绘槊杆,手掌宽1米多长的双面槊刃泛着鱼鳞样的金属光泽,果然是把神器。背后背了一杆1米多长的短武器,方文青认识,却是书院先生抢出来的重30斤的边城神器---铁锤。应该是两队人在路上遇到了。这玩意压根也没几个人能用。 -------- 这套打扮...能止小儿夜啼。 苏美换掉了苏文眼里的兽皮版神奇女侠装。 挽两个宫装发髻,穿一副描金软甲,脚踩白绸彩绘衬甲蛮靴,披一件的白色长披,衣袂飘飘。 骑一匹异种纯白高头神俊。端的是,出凡脱尘,仙气缥缈。 两位女仙师紧随左右。 再有一队精锐骑兵。 苏美抿着嘴含着笑,止不住的开心溢于言表,尚未下马,对方文青脆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苏文呢?他把我的箱子弄哪去了?” 方文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美女怕是需要上上仙师礼仪课了,这两天不见,就嘚瑟的不行了。 苦笑道:“他前日晚间喊一声去杀妖就离开了。夜里在我们相遇的烽燧处,杀散了一群妖兽,救了这些人。据说休息一晚,第二日不告而别,大约又去杀妖了。” 苏美闻言大惊,呆了一呆,喃喃道:“不会吧?他可是带着我一半的妖丹,原本是要送他几颗的。这夯货怕不是见财起意,溜之大吉了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烽燧来的人却不乐意了,苏美经常到牧民区里晃悠,有那相熟的牧民大妈,急匆匆过来辩解道:“我说苏仙姑妹子,蒲大侠可不是那种人啊,他想要妖丹可以自己杀的啊,前晚都杀了10几个妖兽,他提都没提过要妖丹、兽牙。我们还带了一些妖兽材料过来,苏仙姑怕是错怪他了...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都点头附和。 方文青也道:“我认为这位大婶说的有道理,那日杀妖他是送出妖丹,前日柳堡杀妖也未见他索要,怕是中间有些误会。且等他回来...” “仙姑,我见苏大侠并无随身物品,说的是那个朱红箱子吧?”老朱正好迎过来,促狭的笑着说:“苏大侠可要紧那个箱子了,贴着胸口绑的紧紧的。苏姑娘放心,都跑不掉的。” 说完笑的更加开心。 一众闲汉哄笑,几位边城来的熟识女侠也附和道:“是啊,那会打仗,小命都要没了,谁顾得上财物? 苏大侠抱着箱子可比命还要紧。” 苏仙姑没了财物,又被一般军汉打趣,不知是该羞,还是该怒。缥缈仙气掉了一半到凡尘,涨红着脸,借口观察敌情,落荒而逃.... 终于轮到排队半天的黄河嘚瑟了。 众人又是七嘴八舌,笑闹好一阵.... ---方文青看着苏美远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有些担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第二十二章 创业的初体验 百无聊赖的苏文去营地转了转,回来弄了点吃的。坐在矿车的顶上又开始了胡思乱想,没想到这通胡思乱想竟然凝结出了一个计划,这甚至出乎了苏文的意料。 计划虽然粗糙,甚至没有明确的目标。但苏文的信条向来都是---光说不练假把式,有了想法咱就先干起来。 ........ 苏文走到一同过来的箱子旁,随意弯下身子,拿手腕把带子挽了两圈,随意一提。 “我擦!!这么重!” 箱子没提前起来,人差点摔个跟头。 苏文倒吸一口凉气,呲着牙用力揉腰。看着苏美这个箱子,纳闷的想:谁把箱子换了?不可能啊,这东西在我怀里绑了两天,没那么重啊? “怎么这么倒霉,又是灵异事件,打开看看是什么幺蛾子?”苏文边抱怨边把箱子打开。 把里面的东西整齐摆出来,逐个排查问题的出处。 先是40颗形状不一,颜色各异的妖丹、再是一块毯子、几排搁板架。清空了东西,才发现箱子分成两层,上面装东西,底板下卡着一块切割打磨整齐黑色石头。 苏文搬起来试试,约莫有个三四十公斤。 蹲在旁边摸着下巴在想:这就是悬浮石?被穿越搞坏了?还是说环境不同,换到地球就不能用了? 这附近以后是个矿场,留在这里应该问题不大。 转念一想:陨石都可以卖钱,这好歹也是个外星物品,不管有没有用,先装设备箱子里去。 转头去研究计划里的妖丹。心想这东西也不稀奇,家里还有一篮子呢,假如计划可行,肯定需要的更多,说不定要从这里去那个星球。再要过去的时候,就带还给苏美。 时间还早,苏文跳上翻斗车找了把铁锹。就地刨了几个坑把大部分的妖丹埋下,顺便点了把火把箱子毯子给烧掉了。 拿着刚刚挑拣出的几块妖丹,开车回了营地。 回到营地以后,按照计划里的构想,找出一堆电器配件,折腾了半天。 把营地里备用的电瓶、电线、保险丝、空压机、继电器、空气开关弄坏了个七七八八。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 这事得找个专业的人来做。 百无聊赖的又等了两天,胖子开着车出现在河道尽头。 见苏文等在营地外,胖子左手搭在车窗上,单手抓着方向盘,打了个漂亮的漂移刚刚好刹在苏文面前。车没停稳就在抱怨:”哎吆,兄弟你这是找的很么活?可把我累坏了。哥哥我以德报怨,先来看看你还活着没。设备车在后面,半天就到。 胖子的脸被强紫外线晒成黑红色,人也瘦了一圈,颇有点沧桑的感觉。 苏文过意不去,这活把胖子累得够呛,自己倒好,每天打打地鼠、发发呆、还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去浪荡了一圈... 话说出来却变了味:“哎呦,胖子,回去你得请我吃顿大餐,看你这瘦的,减肥还有工资拿,我看这趟差事揽得不错。” 出乎苏文意外,胖子居然没反击?只见他眯着小眼,瞥了苏文一眼,抬头看着天,说:兄弟,我有个事,你得帮我分析分析。” “说啊。” 苏文心想:这货吃错药了吧?这反应不正常。又仔细看看,脸膛黑红,颧骨处皮肤有点皲裂,西装革履。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啊? “你说,这老惦记着一个人是不...是?唉... 就是老等着她电话,跟她聊电话特舒服,发信息也特爽, 一分钟不看手机都着急....这是不是算...那个...哎?你听明白了没?”胖子说着说着趴到方向盘上,眯着眼不知道看哪。 苏文这才知道怎么回事,这老铁树要开花了呀? 却故作严肃道: “我去,这个问题严重了啊...嗯...我跟你说... 你这是手机依赖症,得赶紧治。” “咣!”一声响,胖子憋不住了,一脚踹开车门窜了下来。这身手跟二百多斤的体重放在一起,充满了违和感。 苏文话没说完就向后跳了一步,避开了车门。 再也绷不住脸,笑得捂着肚子弯下腰。刚缓过就抬起头盯着胖子说:“你这算恼羞成怒吧? 我去,你这脸皮颜色可太有欺骗性了... 我滴妈呀...我就没看出来你是害羞啊...。” 胖子有心事,没跟他一般见识,靠在越野车上,掏了根烟点上。翻一眼苏文:“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就说吧,我这算不算恋爱了?” 苏文只得憋住笑道:“算,绝对算。 是什么什么娜扎还是热巴?” 看到胖子拿白眼翻自己。苏文赶紧补一句:“Kristin?就她一个女的,你不是看上她了吧?...玩罗马假日呢?兄弟...这玩不好可就是泰坦尼克号。回头撞冰山上?大西洋那么大,你让我到哪儿捞你去。” 胖子狠抽一口烟,没有说话,神情有些落寞。 苏文知道猜对了。 “猜对啦?...真是她?兄弟你玩大发啦?怀孕啦?” 胖子再也憋不住了,顾不上再装深沉。侧身一脚侧踹,大脚直奔苏文脸上而去。 这俩人在一起多年,打闹都有了默契。 苏文拿手在脸上垫住胖子的脚。 腾腾腾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摆了个受伤颇重的造型,咬牙切齿道:“ 啊...兄弟,你这一脚可太狠了,我知道你心狠手辣...可孩子是无辜的呀,你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丧心病狂? 这....孩子!你不要,我要...等把他养大以后...我让他管你叫胖哥。” 胖子咆哮一声,虎鹤双形就使了出来,苏文不是对手,三拳两脚就被反拧手臂摁在了车门上。 胖子还不解恨,拖出来又砸回去几次。 “停停停 ,门凹了 车门凹了。” 苏文连忙叫饶,却明白了自己猜错了一件事,自己的身体并没强大。还是没有胖子力气大。 笑闹一阵,胖子的心里的苦恼消减了一些。靠着车门蹲在地上,吐了口烟道:“我知道这事不对,人家大富人家,我就是个穷屌丝...可是我也管不住喜欢谁呀?” 苏文也明白这道理,爱情就没需要过理由? 自己就是在校园里看了朱玟一眼,鼓起勇气要了个号码,这就开始了初恋。 叹了口气问他:“Kristin怎么说?” “都知道是麻烦,我俩尽量不提这茬。”胖子闷闷的说。 苏文自己的事情已经很头疼了,看着胖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头更加疼了... 苏文了解胖子,这货表面上活泼开朗,内心却是个心思细腻、重感情的人。虽然是个普通的穷屌丝,可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穷屌丝。有人走进了心里,再想走出来?...恐怕难了... 苏文决定先管胖子的事,自己的先放一边。也点了根烟,呛了一口赶紧扔掉。 说:“这事....再难...也得解决,先细细分析,当务之急是先得找到问题的原因。” “穷 !投错胎了呗,还能有啥原因。”胖子说 苏文心想: 你他M的...说的好有道理...这个没人救得了。 苏文决定不让胖子说话了,这么下去没法聊天了。说道:“那我们分析下,困难在哪里?难道就没破贫富、地位、阶级枷锁的婚姻么?--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那个谁,还有韩国那三星公司的大小姐不也嫁了个保安? ...唉? 你别说,你这会也是临时保安啊。这不正好有先例了么。” “那个保安不是离了么?给他这一捯饬,谁还敢嫁保安? 这TM麻烦更大了,就差提保安色变了...”胖子气的把烟头弹老远。又点上一根烟。 “就是,真他M的给我们保安脸上抹黑,这就是我们保安界的败类。”连苏文都觉得临时职业受到了侮辱。 “课本不是说基本消除了贫富差距和阶级分化了么?啥时候死灰复燃了的?... 闹心!”苏文感慨道。 “唉? 消除贫富差距? ...不就没有门当户对这种说法了么?或者说,她变穷,你变富。这事就解决了啊!”---苏文瞪大了眼睛,觉得好像是找到了办法。 胖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苏文。嘟囔着:“无产阶级闹革命不是为了推翻三座大山?...是为了讨老婆?.... 把我变穷? 我绝对想信。 想把我变富? 你问自己能相信不?” 苏文遇到的是买不起房子的问题,想起来也来了火气,话语里有些激动:“那我们就想办法变富呗!咱就不能再这么过了,我跟你说,我想好了,我不打算找工作了,我要创业。” “创业?...好啊!可是干啥呢?”这事正中胖子的下怀,那还顾得上烦恼,连忙凑过来问。 苏文拿出了一颗妖丹,胖子接过去看了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行,你说去哪儿干吧? 银行还是金铺? 玉石店也行,就是回头销脏是个问题。” 苏文说:“你想什么呢? 我们能干那种事么?得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挣钱。” “贩玉石?....这个我也有点研究啊.....”胖子路过和田和且末的时候,真去转过玉石市场。 “你研究个屁,不是” “挖矿,我说兄弟,我可打听过,不准私人挖矿。” “为啥?” “污染太大,破坏环境呗” “私人不挖,污染就不大了?环境也好了? “只要挖,就好不了。” “那为什么不让私人挖?” “不是告诉你了么? 因为污染太大,破坏环境。” 遇到这种悖论,俩人只能沉默......... “那什么事给私人干还能挣钱的?”苏文不忿的问 “做手机啊, 这个只能给私人干,还能挣钱、” “为什么这个只能给私人干?” “这个他们真做不了呗...... 菊花牌听说没?那是民族骄傲,连外国都在封杀。肯定挣钱。” “对,我们就是做手..机....”这思路启发了苏文。 “行啊,就做手机.... 卖水货么?这个我也研究过。” “我擦,你啥都研究过?想钱想疯啦?你怎么不干?” “废话,本来就是想钱想疯了啊,不干是因为没本钱,怕犯法,这不还在干临时工么?” “呃..........”苏文想不出词了. 胖子大获全胜,红脸上的肉都笑抽了,小眉毛一抬一抬,美滋滋的道:“跟我贫?呵...呵...” “算了,服了你了,我说到哪儿了?”苏文说完,想了想,拿起玉佩一字一顿道“知道做什么麽?...做...手...机...” 胖子打断了苏文的话:“这说不过就说不过,不能不讲理啊。你逗我呢?拿块玉跟我说做手机?人家菊花你是翡翠牌手机?汉代和田玉籽料U phone 13? 成功并不是高瞻远瞩,而是你本来就站在高处,运筹帷幄,掌控未来,这才是手机--Uphone13。和田玉24度黄金角立体切割...” “停停停 !! 我说做手机电池,别贫什么8848 ,那玩意早倒闭了,你先让让我说完。”苏彻底服了,好不容易想起来说啥了,千万不能再给带偏了。 其实苏文也想学着播音的腔调跟着贫下去:幸福往往是分享,而苦痛却常常隐藏。这就是男人。 你的世界 ...别人不懂。 胖子见苏文认真了,有些发懵。 苏文趁热打铁:“我跟你说,这玩意是我们祖上留下来的,你知道吧?” 胖子点点头。 “我祖上是仙人,仙人是什么?根据我祖上记载,仙人成仙就是通过了虫洞,虫洞知道不?” 胖子点头:“嗯。” “知道就好,通过了虫洞,就是星际旅行了。跑到别的星球挖矿...就发现了这种石头。这种石头别看小,他可有个特性:可以充电,还能放电...能明白不?” 胖子露出悠悠然的表情,点头道:“明白...我也认为古代仙人渡劫飞升就是飞出了大气层,可惜没想到太空是真空,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唱凉凉。 我可真没想过神仙还有穿过虫洞的操作!” 苏文见有点效果,这货不但能跟上思路,还能自行脑补,趁热打铁道: “好,我们先揭过这一段,跟人说了也没人信。我们....” 胖子连忙插话:“别啊...我信,我真的信。我看过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物理学上还有几个著名的推断,比如《弦理论》《平行空间理论》《空间对折》。等下我跟你详细讲讲。 霍金也说过......” 苏文赶紧打断他,心想:你信,你信个鬼啊,你就是啥都信,才找不到老婆的。 呃...怎么有想偏了...算了,先说正事:“我们得跳过神仙和外星球这段。 你可一定要记得啊,咱们就不能说这个,给人认为是歪门邪道骗科学经费,麻烦就大了。 有人问也不能说。只能说这个能放电的是...玉佩。” “应该叫电池。”胖子纠正。 “别打岔,你老打岔怎么能干正事?...呃...这个电池。我准备拿出来,我们组建一家公司。专做长续航手机电池。去跟租充电宝那些家伙竞争,咱这玩意电量大不说还省电费。我算过...呃...估算过...呃...估摸过。”苏文觉得提到科学,理应严谨措辞,却有些词穷。“这怕是好大的生意,不然能摆的每个商场,饭店都有?” “对,还有租电瓶车的。”胖子脑洞也不小。 “别打岔,那个电瓶太大,我这个小,做不了那么大。只能做手机电池”苏文脑补了一下电瓶车电平大小。估计全部妖丹也就够做一个。 胖子还是觉得不靠谱:“这玩意你试过么? 再说你确定你家祖先,在汉代就知道电这个词?” “雷公电母,听说过没?”苏文反问。 “对嗷,他们神仙也得有电工。” 胖子继续悠悠然。 “说了不要说这个了。说这个,小心把我们当骗子抓起来。”苏文急眼了。 “那我们先试试呗”胖子将信将疑,觉得这事还是眼见为实好。 “怎么试?”苏文正为这事犯愁呢。自己也干过,可惜什么都没弄明白。 “拿汽车电瓶。”胖子拿出备用电瓶,摸了两根搭火线,接好了电瓶和玉佩。 “这负极在哪?”胖子拿着玉佩问。 “夹住内圈里面...吧?”苏文也不懂。 胖子唰就夹上了。 苏文脑袋下意识的一缩....好在电瓶没反应。 苏文满脸黑线:看来不是这么操作的,还是要请专业人士啊。一边在心里念念叨叨:你倒是放电啊?给我点面子不行么?就是那个电瓶,麻烦放一点点就行啊... 念头刚转完。 “嘭”一声巨响,电瓶带着青烟飞了起来,爆炸的冲击波把两个人平推出去两米远,重重摔在地上。苏文飞在空中的时候...眼睛都还没来的及闭上。眼看着电瓶飞过了圣山顶,变成个小小的黑点落了下来。 .... 两人被震的两耳轰鸣,胸中气血翻涌,躺了好一会才慢慢爬起来。 胖子耐不住心中喜悦,忍住不适,驾车把电瓶找了回来,人没到就大声喊道:“只找到个壳,里面电解液铅板什么的全不见了。 ” 两个人盯着破了个洞的电瓶一阵后怕。这要被崩出来的什么东西打到,估计已经才唱凉凉了。 又隔了一会,突然抱在一起欢呼雀跃,尤其是胖子,快乐的像个两百多斤的孩子... 苏文蓦然想起:家里花盆里有一盆炸弹。还是威力很大那种。身体某个闸门,隐隐有关不住的感觉......... 第二十三章 失业、再就业 Kristin尽量保持优雅的姿势坐在头登舱,手里端了杯红酒。毕竟是4个多小时的旅行,尽管没有必要在这里注意仪态,但习惯使然.... 看着舷窗外的云朵,Kristin 心情很好: 设备进场了,也算松了一口气,事情处理的很完美。-- 除了坐在隔壁的这个家伙。要是身边坐着个胖子----就更完美了。 Kristin招招手让空姐收了酒杯,礼貌的给了一个感谢的笑容。继续回顾这段经历。 不得不佩服父亲。自己原计划带上像律师这类专业人士,父亲却否决了计划,给自己安排了两个看起来跟商业完全不搭杠的安保人员,当然还有地方上的关系... 刚才那位空姐给自己送了条湿毛巾,真是体贴啊。 可就是这两个安保人员,居然就靠喝酒吃肉...靠着身强力壮就把事情办成了。 尤其是那个胖子,做事情果断不说,人缘也好的一塌糊涂。那帮被救了的蒙古人,也不管肠胃炎好没好都要拉着他去喝酒吃肉。 关键还机灵、狡猾,公司的人告诉我,运输公司找不到设备去哪儿了?找不到特种装备运输公司。找不到合适的吊装公司。我们的工地太偏了,太远了,太危险了.....反正是一堆的困难 多亏胖子溜进机场货场,不光找到了设备,还及时运了出来。货运公司的人居然不知道设备在机场放了半个月了?不去找设备,竟然还有空派个人专程跑去给我道歉? 不知道胖子从哪里搞到一群人和特种设备,居然就把设备运过去了。据说用的都是别人公司内部设备。尽管公司抱怨走账麻烦,尽管找的这帮人有些麻烦,但是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挽救了一个多大的项目。 面对麻烦,他又是那么勇敢。你能想象在荒无人烟的无人区里,十几个吊车,货车司机围住你,要临时加钱的情形么?好像不答应他们,--就会杀掉我。想不到现在还有这么不尊重契约精神、这么野蛮的人。公司的人都看着我,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难道要我去斥责一群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一样的强盗么?好在胖子及时出现,他一手一个,就把为首的两个最可恨的家伙拎出去了,对的,就是拎着衣领拎出去的,我看到那两个离开地面有半米。 还真不知道一个人的力气,怎么可以那么大?...他的肌肉可不像电影里的那些魔兽,他说他那是无添加,全天然肌肉。胖子永远那么快乐,幽默。我捏他的小肚子,他居然说那是专门储备的热量,不然怎么混无人区.... 可惜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还能跟那些司机在一起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要我说就该报警,抓起来。 空姐送了份杂志过来,Kristin笑笑接了过去,有个表挺适合胖子的,划了一下让旁边的陪同写地址寄给胖子。 旁边陪我回去这个家伙也不错,谈判的时候,蒙古人口口声声说是看这个家伙的面子才同意设备进场。我就不能理解,他只是跟别人喝了一次酒 怎么就有那么大面子? ...... 苏文正襟危坐,全程戴着墨镜,保持警惕。心里琢磨着:我可以这样子坐4个小时不累,这女Boss的体力可也真好,仪态保持的也好,居然不用休息。就是这些空姐真心不靠谱,来来往往的只给她一个人服务,为什么没人理我?都是头等舱,这票价还不同么?...胖子混了块手表?..好吧...我写地址,我擦这价格?...这是真爱呀!!...这女人也够无聊,有手机带什么表? 4个半小时过去了,终于在机场又见到了朱玟.......... 朱玟暂时借住在闺蜜的出租屋,并不是很方便。Kristin早就体贴的订了海边的酒店。这是个有些历史的酒店,见证了这个渔村短短几十年的发展史。酒店刚换了东家,都是新装修的房间。主楼很有些年头,浸透了这个城市从无到有的历史变迁。富丽堂皇的大堂,殷切热情的服务,还有让苏文赞不绝口的餐饮。现代、宽敞、气派的客房,无敌的海景,打开落地窗可以看见对岸的H市,旁边是港口。 刚从野人区回归了现代文明的苏文,兴奋中却忍不住有些心酸。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很快就要发生... ....晚饭...?等会........ ....宵夜?好吧....... 两个久未见面的情侣有很多话说。 餐厅的服务员有的是耐心的陪着两个人聊天.......... .... “很晚了,明天上班么?” “Kristin说,我明天的工作就是....陪..着..你...” “你们还需要陪客户的么?我找她去” “你是屁客户,你是公司保安。” “保安福利那么好的么?” “明天想去哪儿玩?” “能不去么?” “能...” 第二天的酒店,窗外依旧是无敌海景。气温难得的惬意,不穿衣服也不会冷。 苏文在床上摆了个大字,开心的跟朱玟说:“我不准备上班了,我要去创业。” 朱玟也挺高兴:“哎..哟.... 养了你这么多年,终于想着出息啦?” 苏文看朱玟高兴就更高兴了:“我那是化蛹期,这不就要破茧而出了么?” 朱玟笑骂:“化蛹期?变苍蝇?你可真恶心。” 苏文大笑着一把把朱玟揽过去。:“蝴蝶,大蝴蝶, 知道么?完全形变的蝴蝶,可以飞天,可以繁殖...” 离我远点,要去吃饭了...你还没说做什么呢? 哎呀..... .................................. 朱玟吃完晚饭就睡着了,苏文站在酒店阳台上,吹着海风,这风有点腥。得想想先干什么:嗷...先成立公司,再找个人把放电的原理弄清楚。自己认识的人...真正有技术的不多,Jenny算一个,虽然她只是个前台。 “喂,Jenny么,我苏文啊” “嗯?苏文,你回来啊?要回来上班么?” 苏文觉得Jenny挺忙,好像在抱孩子玩。决定长话短说。 “不是上班,Jenny 啊,我有点关于存放电材料的事情,跟你咨询一下。” “好啊,那你明天来俱乐部呗。哎呀.....怎么又拉了?.... 不说了,明天见。” “明天见。”苏文说完还在寻思:这孩子是谁的?Jenny是在做兼职保姆?.....还是奶妈?唉,女孩子学什么物理啊?这日子过得.....。 ----------------------------------------- G市,艾维斯俱乐部。 “Jenny,你说你这身材怎么那么好?都吃什么长得?”某彪形大汉趴在前台跟Jenny逗笑。 “你说话注意点,我不喜欢开玩笑。” “唷...别生气啊,你看我这胸肌...”说完掀起背心,让胸肌跳了跳,道:“知道这要练多久?不过还没你的大,回头约个地方切磋一下。” Jenny虽然生气可是又拿他没办法。这位是刚来的健美教练,大神来的,惹不起。正不知道怎么办,门口有人进来。 苏文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有些不太高兴。心想:这是得有多自恋?跑女孩子面前掀什么衣服啊?这位谁啊?没见过,这身肌肉倒是不错。 “苏文来啦,正等你呢,快过来...去会客室吧?”Jenny见到苏文像是抓到根救命稻草。 那哥们瞟了苏文一眼,对Jenny说:“是你男朋友? 身板还行,就是不够大...跟你一起?...行不行啊?” 苏文纳了闷了?我这没惹你啊,回了他一句:“唷,你这肌肉块够大,吃药吃的吧?小心有地方越吃越小。”说完往这位身上的某个部位瞟了一眼。 那哥们一听这话急眼了,拿身体往前一杵,挡住了苏文的路线。 Jenny看情形不对,赶紧过去隔开两个人,拉走了苏文。 “这哥们什么情况?兽人么?”苏文有些忿忿不平。 “别管他,新来的健美教练,天天骚扰女同事,烦死了。这几天不知道哪根筋错乱,老去找我麻烦。”Jenny也有些火气。 “他骚扰你啦?”苏文问。 要说Jenny这火爆身材,说出去被人骚扰了,苏文是一点也不奇怪。可被同事骚扰就说不过去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上完这几天班,就回去上学了,准备先把学位修完...对了,先说你的事情吧!” 苏文把玉佩拿出来,组织一下语言道:““我这有个东西,你别问从哪里来的。我觉得这东西可以存放电。电量还挺大。我跟王胖子做个实验,放电的时候把个汽车电瓶炸上了天。我就想知道这个个什么材料,能不能找到办法做成电池?回头开个工厂生产电池什么的。” Jenny接过去看了看,看不出什么材质,见苏文说的认真,对这东西也充满了好奇,说道:“先交给我吧,我这几天也不想待在这了,下午就提前离职。我们学校实验室做材料分析的设备齐全,明天去实验室帮你弄这个。” Jenny正在考虑提前几天回去学校的事情,一来避开这位自恋猛男,二来熟悉下离开了一阵的大学环境,现在看到了一个本专业的东西,也算有个充足理由提前回去。 “先谢谢啦,有空我请你吃饭。” 苏文见事情顺利,也很高兴。 “行,明天中午吧。去我学校附近。” 两人简单聊下近况,就送苏文出了门。 没想到健身教练堵在门口,全身抹满了油,肌肉暴起,像只发怒了的斗鸡,气势汹汹。却刚好被过来跟苏文说话的素攀看到,怕他做出过激行为,急忙拦住他劝说。 素攀拦腰抱住教练,磕磕巴巴用生硬的中文说道:“”生气不好,生气不好,打架不好,你打不过他,他能打死你。” 苏文心想:有你这么劝架的么?就你这汉语水平怕是越帮越忙啊。素攀是个老实人,老实人着急了只会说实话。 教练见苏文出来,挣开了素攀,直直的冲了过来,练健美的力量和体型都很大,素攀拉不住。赶紧冲苏文喊了一句:“小心,不好打死!” 好么,不说这句还好,这教练原本大概是仗着浑身的肌肉,想给苏文施加压力,听到素攀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双掌就要去抓苏文脖子。 苏文平时非常注意不跟普通人动手,也没人去惹他。今天莫名其妙来了火气。看准时机,左脚垫步,起右腿侧踹“啪”正好踹在那位引以为傲的胸肌上。“咣”一声,那位就飞了回去。捂着胸口,半躺在地上正喘气呢?素攀跑过去扶着他,转头对苏文说:“踢这里好,踢不死他。” 那哥们本来面红耳赤,喘不上气。听了这话,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 这下走不了了,等警察吧。 殴打公司同事,苏文正式丢了工作,还没赔偿。 苏文暂时被扣起来,因为教练去了医院.....伤情不明。 创业还没开始,先失业了.......... 第二十四章 有故事的人 第二天夜里,苏文依旧待在拘留所里,真的像某个人说的:来到这里,感觉像回家一样,而且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苏文超喜欢里面的。 正跟人天南海北的胡侃,突然“砰”的一声,全部灯都灭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停电了..... 有人小声弱弱的说:“我们跑不跑?” “老子偷个手机,屁大个事,跑个毛啊。” “那我们继续聊天吧。我怕黑...” 苏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电,天黑刚好睡觉......... 朱玟托Kristin找了她爸爸,苏文就出来了。摊这么个事,朱玟告诉苏文暂时不用去S市了,是啊,谁也不愿意弄个不稳定因素在身边。 好在没说扣钱....... 胖子朋友比较多,找人帮苏文先把公司注册了,注册资金5万元。本来跟胖子一人一半股份,合计着两个不懂技术,打电话找不到Jenny,干脆给她也弄了个20%。随便乱签了个名字,办公地址都不知道在哪里。反正都是做代理的那哥们给弄的。 现在注册公司挺方便的。起名字,遇到了点麻烦,跟注册交友软件名字一样,各种重名。最后起了个:“驰骋九界电力科技有限公司。”为什么这么起,苏文也不知道,反正最后这个没重名。 这名字虽然把政府的工作人员都逗乐了。可公司毕竟是办起来了。 刚回家,正准备收拾东西,Jenny打了电话来,神神秘秘压低声音道:“苏文你在哪?” “在家” 苏文奇怪,难道那个家伙这么快就恢复啦? “我在拘LIU所,你方便来接我一下么...我请你吃饭...” 苏文大奇?我刚出来,又回去吃饭,疯啦。 ...................... 两人找了间饭店坐在一起,Jenny看起来很紧张。 苏文啥都经历过,觉得没必要那么担心:“没事,大不了我再去找他聊聊。他不敢找你。” Jenny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温暖,但是眉头仍旧紧皱,握着杯子手,有点发抖:“我不是怕他......那天晚上停电...你知道不?” “知道啊,停电了...天黑,睡觉挺好。”苏文应道。 “停了半个城,我就是因为这进来的,刚才是我们学校领导和政府的人过来才把我放了。”Jenny还在发抖,不光手抖,连身体都在抖。 苏文看她穿着修身上衣...有些部位过于突出,这么抖下去,儿童不宜啊...赶紧换到Jenny身边,堵住别人视线。 Jenny没管苏文,继续说:“很多大型保险装置都爆了,烧掉了一些输电设备。你能想到是多大件事么?” “让你赔钱?这该是他们的设备老化了吧?关你什么事?这该找个临时工啊...扣你...干嘛?”苏文就纳闷了,这小姑娘最多烧个电水壶啥的,怎么能摊上那么大的事,还抓起来,这也太欺负老实人了。 “就是...我干的!”Jenny长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想这是个了不起的发现,我用你说的方法,在学校实验室,把你的那个呃...电池接到了实验装置上,结果瞬间就烧掉了半个城的保险,你知道这得多大的--瞬时功率么?” “不知道啊,这不该是...空气开关质量不好吧?”苏文听说是玉佩惹的祸,暗暗有些高兴了... Jenny终于知道这货的科学文化水平,反倒放了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跟你商量一下...让我来进行下面的研究么?全权委托给我...可以么?专利都是你的,我只是要学术论文署名权,当然你的名字在前面。” Jenny看着手里的杯子,颤抖着等待命运之神的宣判,却没听到苏文的回答。狠狠心,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站起来,,把胸口挺高高的。 闭着眼睛,一边颤抖一边咬牙切齿大声道:“ 无论你有多么过分的要求,我都答应你” 说完,脸颊瞬间变的通红,然后像是泄了气的河豚般缩回了座位里。 苏文正盘算着这么大电力,是不是可以做电瓶车了。还没想好词回答呢,被Jenny弄了这么一出,也尬红了脸。 Jenny有些着急,这句话声音有些大。吃饭的人大都听到了,大部分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只是拿眼偷偷飘过来。有一些人对着苏文指指点点... 还有几个看来要--见义勇为....可是看到苏文这块头又偃旗息鼓了。 苏文赶紧开口说话, 生怕这姑娘又说什么傻话来:“不用问我,你是公司股东,这玩意怎么搞,归你管。”说完拿出了注册资料。“我刚搞了个公司专门做这个,给你20%技术入股。这以后做什么产品啥的都归你管,什么技术上的事我也不参与,什么学术论文我也不署名,免得被人骂是学术骗子、砖家叫兽,丢不起那个人。 我就投资,收钱,呃.....还负责进原料。对....采购。” 地狱到天堂,180度大逆转,Jenny可太高兴了。 Jenny激动不已,心中百味杂陈:挣钱不挣钱,我可没压根想过。 我从小就被叫做才女,18岁大学毕业,保送硕博连读。如果不是意外,今年就该写毕业论文了。多年象牙塔的苦读,谁不想在学术上有成就?......自己出了事,家里人没有责骂过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容,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学校也同意休学。 对于一个博士研究生来说, 写毕业论文可是一道大坎,自己离开了1年多,根本没把握选课题、做研究、写论文。学校教育本来就脱离社会实践,又去哪里追求科学精神,人文情怀以及深邃的思想意境。也不屑于随意定个课题,胡乱抄袭几篇文章。 苏文带给我的这个东西,真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啊。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个领域奉献余生。 不用再担心论文了,甚至可以憧憬诺贝尔奖了。不怕想的大一点,这是关系到民族复兴,国家富强的东西。 来之前我已经准备好了,答应他任何条件。为了科学--我可以献出我的生命,决不能让苏文把它带走,暴殄天物。 学业和研究的路上还那么遥远,以后也会面对他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则。 以前我能坚守自己。 随着学术研究的进一步加深,道路会更加艰辛和孤独,我还能坚守么?与其屈从了规则,还不如便宜了这个自己并不讨厌的家伙。我只是个学生,什么都没有。苏文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偷偷瞄我的身体。 反正我也不准备结婚了,也不准备影响他的生活...... 看到了成功的果实在眼前,只差采摘的Jenny,按奈不住兴奋,脑子一抽,侧身搂住苏文,狠狠的吻了下去....... 苏文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没品出来,眼角又暼见那几位见义勇为的,跃跃欲试?心想...自己是不是要拿个啤酒瓶啥的? ...等想到想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回应jenny时候,Jenny却已转过身去。 隔了片刻,两人好似有了默契,都不提及这事 等苏文适应了狂乱的心跳,咽了咽口水,装做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的要求。” Jenny平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太失礼。虽然并不后悔,但是仍旧认真点点头。 “第一,不能告诉任何人,东西是哪里来的。 第二,你不能问我,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第三,第三,呃.......记住以上两点,死都不能违反。” Jenny点头答应,压低声音小心翼翼,怯怯的问:“要发誓不?” 苏文一脸尴尬:“发誓有毛用,那都是骗小姑娘的。” Jenny突然情绪低沉了下来,偏过头,默不作声看着窗外,眼睛慢慢红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睫毛上多了些晶莹,用力抿着嘴,后来连鼻子都红了起来。又皱了皱鼻子,大滴大滴的眼泪扑索扑索掉进了碗里。 苏文不知所措,忙问缘由? Jenny摇摇头,制止了苏文继续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 ...... 也是有故事的人啊......苏文感慨。 旁边的大妈大姐们又开始指指点点.......... 这气氛诡异的不能继续呆下去了。 苏文把公司资料拍给Jenny,说:“你是法人代表哦,我把联系人给你,你要去搞税务登记啥的。 我还有关于公司发展的重要事情要做,以后公司的事就拜托你了,对了以后不要管我去哪里了,我回来会找你的。有什么事你自己决定好了,如果决定不了,找胖子,他是另一个股东。” 苏文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地方,有些柔软......担心继续下去,万一发生点什么事,会影响两个人的纯真友谊。 不等Jenny答话,一口气把话说完,落荒而逃..... 饭钱都未想到付...... --- 旁边有个大姐看苏文出了门,恨恨骂了一句:“渣男.....” Jenny 却有些怅然.......... 第二十五章 苏仙 踏莎行·郴州旅舍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此地有山曰:苏仙岭,苏仙岭上有苏仙观,苏仙观有正殿三进,殿门有额曰:“天下第十八福地“。正殿分上、中、下三厅,上厅供记苏仙塑像,正殿两边还有偏殿。登苏仙观远眺,可见连绵群山起伏若海中波涛,景色飘缈,秀美异常。 秦少游作词、苏东坡作跋、米芾书写的《踏莎行。郴州旅舍》被转刻在苏仙岭的岩壁上,史称“三绝碑” ------------------------- 苏仙岭旁有一小巷,翠竹掩映,曲径通幽,巷底有户人家。朱红门楼,一栋两层三开的青砖小楼掩在后山竹林之间,本是此地依山建房的寻常人家。院内有一棵苍绿老橘,秋黄累累。 一位青年来到院墙前,这青年生的身材高大,穿一身紧身运动服,背阔胸宽,看不出有一丝赘肉,五官如刀刻斧劈般棱角分明,目光锐利而深邃,嘴角长挂一抹微笑,却又显得人温润如玉,惹人亲近。 青年踌躇片刻,忽的高喊一声:“老妈,我回来啦...”喊罢,原地纵身一跃,单手抓住墙顶借力一撑,左脚脚尖在墙面一点,如鹞子般翻身而入,落地时膝盖微曲,身形稳若磐石。 刚放下右手运动背包,一只高大健硕的黄色田园犬,迅如疾风扑了上来,青年不敢躲闪,只能连连招架,大吼:“黄小毛,不要舔脸.......” 青年正是苏文,最近遇到的一连串神秘事件,弄的焦头烂额,工作生活一团乱麻,又无法向人述说。 苏文索性抛开事情不管,回家探望父母,顺便找一些事情的线索。 暂别喧嚣尘世,呼吸着家乡的清甜空气,看着从小就熟悉的景物,心情渐渐好转起来,胸中少了一点愁苦烦闷,这些日子笼罩心头的阴霾也丝丝散去。 “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么?又不走门。”屋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嗔怪声。却见一体态丰盈,面相端庄,眉目带笑的女子含笑走了出来。 苏文呆了一呆:“老妈,你怎么年轻了?” 苏文母亲扯过苏文,捏了捏脸,笑道“就你嘴甜,半年没见,我儿子也不是青皮小伙了。快洗洗手,先尝尝老妈手艺。” “我说真的,你是年轻了呀 ....哎?.... 有啥吃的,你一说我就饿了。”苏文确实莫名其妙:“你这冻龄老娘就算了,这半年还整出个逆生长,这也太离谱了?” “朱玟怎么不一起回来?”苏文妈妈摸着脸美滋滋道。 “她调动去S市了,最近忙。我先去的S市才回来的.....老爸呢?”苏文也不拿筷子,觉得有些热,便甩去外衣,见饭桌上菜肴丰盛,伸出手便开始大快朵颐,捞的汤汁淋漓。 顺便打量家中陈设,一如既往,没有变化。八仙桌、长几、茶台,简朴中却透着淡雅。厅堂除了灯具,就没有别的电器了。家里生活不算差,可自小到大,却没见父母更换这些陈设家具,更奇怪的是,这些家具也不变旧。 “你爸出差,后天才回来。” 苏妈妈拿了碗筷过来,看见苏文只穿了件运动背心,两臂青筋暴突,肌肉线条清晰明朗,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虽然已经不做专业运动员了,可见依旧保持着刻苦训练。想到儿子这么努力,却仅仅只是为了生存而辛苦挣扎,正欲摇头叹息。却发现苏文胳膊上有许多密密细细的白色绒毛。 苏妈妈大吃一惊,瞪大眼睛仔细端详....过了片刻,应该是确定了什么事情, 目光仿佛被定住一般,人也呆立在当场。手里的碗筷悄然滑落...... “砰”白瓷碗碎了一地.... 苏文闻声转身,看到老妈精神恍惚,心神不定。急忙上去扶住老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脑门上急出一阵冷汗来。 “你...去过了?”苏妈妈定了定神,一边上下打量着着苏文,一边焦急的问道。 苏文被问的莫名其妙,当看到老妈扭紧的眉头和眼睛里的止不住的焦虑,联想到这趟回家的原因,突然福至心灵,猜到了老妈担心的事情。 “原来...你知道这件事?” “废话...” ........... 两人对视沉默一会,苏妈妈稍微平复了心情,略带庆幸的喃喃道:“为什么是你先过去了?怎么不是我?我都还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我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又傻傻的,还什么都不知道。幸好这次平安回来了,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 “这么说......你没去过啊?那你怎么知道的?”苏文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你那玉佩是祖传的,祖传的懂不懂?就是我给你的,你说我知道不知道?”苏妈妈自艾自怜了一会,莫名其妙的恢复了平时样子。 -- 果然跟苏文一样豁达,苏妈妈平时管苏文的豁达叫做“二”,全没想过这性格遗传自谁。 “你没告诉过我怎么用啊?” “你也没问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问什么?” “那倒也是,嗷...对了,那边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全是妖,到处杀人。”苏文瞬间就窝了一肚子火。 自己差点丢了小命,老妈知道这件事,竟然从来也没有提起过。 “还没杀完呢?.... 都杀了几百年了,那么危险,你可别再去了啊....” ........事情还没弄明白,就不让去了?苏文用沉默来表示抗议。 “那....你想去?.....就去呗! 注意安全啊!” ........苏文继续沉默。 “最好先结了婚,生个儿子你再去,你看怎么样?儿子.... 跟朱玟商量商量?”苏妈妈准备避重就轻。转移下话题。 ........苏文见老妈压根没打算说清楚这事,干脆还是沉默以对 ..... “到底要闹哪样?”苏妈妈给了苏文一个爆栗,语气却软了下来。 “你不觉得...我应该知道点什么吗?.....我这次可是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下次可不一定能回得来,你得先做好准备。”苏文低垂着眼皮说话,看起来,情绪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好吧....老妈怕了你了。你想知道什么..?问吧..”苏妈妈看瞒不住了,只好以退为进,先看看苏文知道多少再做打算。 知子莫若母,苏文不知是计,开始了连珠炮般的提问: “你知道那个地方?” “嗯。” “怎么知道的?” “祖传的” 唉..........问题又绕回来了。 苏妈妈有点得意,这孩子还是傻乎乎的,真可爱。 “我不问了,你就没诚心告诉我,那你说我该知道什么吧........?”苏文斗嘴皮子斗不过,只能放百试不爽的耍赖大招了。 “好吧,好吧,你慢点问。想好再问,我认真回答。”苏文妈妈不知道苏文知道多少,也不敢再逗他。 “你知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过去?”苏文整理下脑袋里纷乱如麻的各种问题和疑惑。 “玉佩会指引时间和地点,去了以后保持不动,就可以过去了。具体怎么个情况和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我又没去过。”苏文妈妈终于正经回答问题了,屋里的气氛却渐渐诡异起来。 苏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气急败坏的嘟囔:“我可是一路靠瞎蒙,才慢慢弄明白的啊!! 感情你早就就知道啊?要不是我机灵,我现在还流浪在光年之外啊!” 苏文妈妈: .....我儿子...也不算太笨啊 “那为什么,你不过去?” “几百年都没人去过了,我怎么去?” “我为什么去过了?” “我怎么知道.......呃....”苏文妈妈见苏文又开始气呼呼的,赶紧继续道:“呃.....登仙桥开的并不稳定,要根据星球,星系运转位置和宇宙基本粒子潮汐加上空间兽的意念力感应到的坐标以及需要能量的多少来共同决定。有些时候几百年都不能通行,有时候来往就很容易。你的玉佩就是空间兽的妖丹,只要登仙桥开启在你附近,你就能通过玉佩找到地方,...你外婆是这么告诉我的。” 苏文目瞪口呆:这是除了偶尔帮人抓点草药,一直就以标准家庭主妇样子存在的老妈么?完全不懂她在说啥.......我这脑子遗传谁的?怎么啥也听不懂。感觉好可怕。 苏文妈妈见儿子呆若木鸡,自觉这轮交锋大获全胜,可以收工吃饭去了。 可没想到苏文又缓了一口气过来,像个打不死的小强 继续追问:“空间兽是什么? 登仙桥又是什么?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都是怎么回事? ”苏文脑子里问题太多,加上着急,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苏文说话的时候,把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好像个卖萌的狐猴,被老妈一巴掌拍了回去,:“不懂就算了,问都不会问,这么笨,像谁?” 那我们从头开始说吧,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来来来 乖儿子,先吃饭...吃完饭慢慢聊......... ....... 饭罢,苏文妈妈泡了壶本地茶。这茶“生在高山上,长在去雾中”,是桂东县八面山茶树嫩芽精制而成,条索紧细卷曲,头状若环钩匀整,色泽隐翠油润,银毫显露闪光,香气高纯持久,汤色杏绿明亮,滋味醇原鲜爽。母子二人对坐而饮,茶水滚沸蒸腾之际,母亲娓娓道来,苏文仔细聆听。 “我们先说苏仙公。苏仙公原名苏耽,汉文帝时得道。 《神仙传》《水经注》《列仙传》《太平广记》《洞仙传》均有记载。 最早见记载于西汉刘向所著《列仙传》。 以葛洪(晋)所著《神仙传》记载较为详细。。《神仙传》见《道藏精华录百种》所录版本。 民间有“橘井泉香”一词以及相关文物遗留。各个版本书籍和传说我都让你背过。 那我问你?你怎么看这事?你又相信那些?” “我是都背过,可是说实话,我一句都不信,都是以讹传讹的迷信思想。为了推行宗教信仰骗人用的。”苏文坚持说出心中所感。 “好,我问你,“橘井泉香”的典故是什么? 你觉得可信么?” “《苏耽传》记载,橘子叶子加几味药和橘井的井水。治疗瘟疫。老妈...说实话,我连中医都不信。” “你看过西医么? “上大学的时候看过腰伤。” “看好了么?” “慢慢好了” “放假回来我敷的药吧?” “哎呀,好像是啊,腰疼了半学期,人都崩溃了。好像是回来才好的。” “青蒿素知道么?” “这个知道,屠呦呦发明青蒿素获得诺贝尔奖,一个字----“牛”。不收专利费,当世悬壶济世之人,两个字---“大牛”。 ” 苏妈妈洋洋得意:“青蒿素受启发于葛洪(晋)著作《肘后备急方》, 哎...”说着扬手制止了欲说话的苏文,接着道:“..不接受抬杠,自己去查。我不是说中医多...么的...“牛”。我是说这事起码证明中医可以治病,不是骗子。对不对?” “呃....好吧,算你赢,可以治...部分疾病。”苏文还是不忿。 “西医就可以全治?”苏妈妈挑衅的看苏文一眼。 苏文觉得找到突破口了:“抬杠麽不是?谁怕谁?西医可以做外科手术。哈 哈。”说完悻悻然想起了某王子的外科手术。好吧暂时不提这事。 苏妈妈其实也没辙,觉得总不能去说没有实证的华佗吧?自己倒是可以做手术,可这里也没脑袋需要开刀啊。 两个人全然不顾正在讨论的事情,其实是更荒唐的“仙”的问题,互相说服不了对方,谈话尬住了。 ---这局苏文略败,主观上对中医的不信任略略有些动摇。 苏文毕竟见过些事情,说中医不做外科手术有点心虚,又不想惹妈妈生气。干咳一声凑了过去道:“老妈,中医那是....相当可以。 您就是当代扁鹊,在世华佗。嘿.嘿..我不抬扛了,您老继续。” 苏妈妈虽然轻“呸”一声 ... 却颇为受用。寻思着翻书看看中医做外科的证据。 “知道用“悬壶济世”你不知道用“橘井泉香”。真是数典忘祖。”苏妈妈敲着苏文脑袋骂。 “这么说来,苏耽老祖先是个中医?” “当然啦了。我也是中医,我们家除了你,往上数很多代都是中医。你不会中医不是没人教你,是你压根记不住。” “呃....我那么笨么?” “其实我也没想教你医术,你从小不喜欢读书,只喜欢打架。我以前认为,这件事,你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我准备等我快死了才把这事情告诉你。让你等你快死了再告诉你儿子。信不信不管他, 安全第一....” “呃..........” “反正其他的记载你也不相信,我就不说那些,以后你自己慢慢研究。今天就说些你相信的。苏耽成仙,去了那里?” “呃......去了那个地方?” “那他在那边做了什么?” “你不会是说苏......朝?”苏文想起了宋公子的话。 “对,就是苏朝。那里当时尚处于蒙昧时期,没有文字、语言杂乱、部族众多。人类力量分散,当然不是妖兽对手。生活艰苦,疾病自然缠身。做医生的本来就容易受人尊敬,老祖会医术,懂得事情也多。大家就推举他做了首领,从此以后改说汉语、用汉字、建城寨。在一个地方建好了城,再找几个地方继续建。慢慢的城多了,就形成了苏朝,又经历了数代人,把文明推行到各个人类居住的地方。” 苏文瞠目结舌:“还有这种操作?连仗都不打?就统一全球啦?” 苏妈妈道:“你以为呢?有病可以医,住在城里可以抵御妖兽。为什么要打仗?祖先苏耽是没打仗,大概是因为他人多吧!!” 苏文想想也对,在蒙昧时期打仗,人多才是硬道理,人多直接就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苏耽老祖,他第一次是怎么过去的?”苏文终于想到了关键问题。 “你又该说我是迷信老巫婆了,书上都记载了,苏耽是应孕而生,换句话说,他本来就来自那边。当然有办法回去。” 讨论科学问题一扯上奇谈怪论,话题就没法进展下去了。 苏文妈妈知道儿子脑袋转不过筋:“好吧,还是说说苏朝?苏耽被尊称为苏仙,苏仙老了叫苏仙公。陆续有派人回来,招募些能工巧匠、文人匠师传播文化,因为那边生活好很多,寿命也长。虽然有妖兽,但是去了的人,更愿意留在当地。有一部分人学了医术,回来游历,行医,也没人会去禁止。历代都有仙人去传播技艺、文化。这也保了苏朝皇位传承一千多年。” “我明白了,仙人也是人,只是做了些别人不能理解的事情,或者被人传诵的事情,被尊称为 仙 。 这才是仙人的正经由来。按照最接近仙人生活时代的古籍记载,唐代的唐仙,百岁可降虎,最老的寿佛也只是132岁。我们郴州9仙2佛,没听说过有谁长生不老的。 看来宋朝、明朝的,都是被脑洞大的人艺术加工过的。” 苏妈妈有些气恼,苏文这是榆木疙瘩脑袋么?用手敲了敲。 “对啊,苏美就叫苏仙姑 啊呀,我的天,她就是仙呗。”苏文被敲了脑壳,终于豁然开朗。 “苏美漂亮不?”苏妈妈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漂亮,那是真漂亮.....”苏文发觉中计...... 苏妈妈却深以儿子为荣.........挑了挑眉毛道:“我再说个事情,你要冷静,不要跳起来,不许骂脏话,记清楚每一个字。” 苏文自我感觉神经已经无比粗大。 点点头。 苏妈妈先拉苏文给堂屋里代表祖宗的画像郑重敬了香。 然后正襟而坐,缓缓道:“苏朝建立以后,经历过六次大规模战乱,每次都是侥幸而存活,300年以前,我们苏耽后人谨遵祖先法旨,回到苏仙岭,阻断了两地登仙桥。并留言后人,若登仙桥重开,子孙须设法阻断登仙桥,否则.......” “否则什么?”苏文急忙问 “你外婆忘记了。”苏妈妈略有些尴尬,“她都100多岁了,能记住这些不错了。” “什么?外婆去世的时候100岁?” “准确来说123。” “那您呢?” “女人的年龄能随便问么?千万不要告诉你爸爸。他什么都不知道。” “拿什么阻断登仙桥?” “只记得要用到花盆里那些石头。” “怎么用?” “不知道啊,本来有本古籍,被你外婆搞丢了。” “呃......说明书都没有,怎么操作?”苏文头大如斗。 “苏朝人生育能力不强,我们家族更加莫名其妙,每代无论男女只生一个,却人人寿命悠长,你外婆孤苦很多年,惫懒些也正常。”苏妈妈想起母亲,有些心酸。 玩笑归玩笑,事情却躲不过去,苏妈妈开始慎重对待这个神秘事件。 努力回忆点点滴滴的记忆,让苏文记录起来,唯恐漏过重要事项。终于总结出了一份用处不大的备忘录: ---必须从小佩戴妖丹的人,否者不能直接往来,会有各种怪病缠身。 ---去往苏朝的人,身上会长出白色绒毛 ---登仙桥每次通行一人,所带物品有限。 ---猜测两地环境不同,辐射、细菌,人的免疫能力都有差异、空气成分也可能不一样。具体情况,还需要带上仪器仔细分析。 ........ 过了几代人,又经历了现代科技文明的发展与推广,苏家人慢慢也把这事当做了志怪传说,没有事件和事物去证明,后来就没人当真了。很多有用的资料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消散在历史长河里了。 唯一到传下来的,就是一篮子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石头。换句话说,这石头是因为卖不掉才能留传下来。 苏文脑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谁他妈灭了我家道统? 谁他吗怼了我家祖先? 话不多说,必须怼回去! 阻断登仙桥?那是不存在的。不就是帮獠牙妖怪?又不是没杀过?看我怎么杀到妖怪老窝里去。 提起苏朝的敌人,苏文立刻斗志昂扬,信心十足。 ........某个人没有意义的人生,因为探索人生的意义而变得有意义起来了。 第二十六章 异星旅游团 这趟回家之旅,让苏文平淡如死水的人生,渐渐泛起了涟漪......... 娘俩很久没见,自然是说不完的话题。虚无缥缈的责任和宿命,对于小人物来说,无论如何也抵不过家长里短。 让苏文记录下一大堆支离破碎的记忆以后。苏妈妈的兴趣焦点就从星际旅行和朝代兴衰转成了逼着苏文招供苏美的事情... 无奈之下,苏文暂停了《对妖兽实施打击报复和种族灭绝的一百多种方案》这一宏大臆想。开始拣能说的把最近的经历讲述一遍。 “这么说,你和苏美没有发生什么了?”听完了故事的苏妈妈追问道。 “话说你不是应该先关心我被妖兽追杀,死里逃生的事情么?......再说我已经失业了呀,起码也该问问我办了个什么公司吧?”苏文觉得自己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真实来历? “咳...咳... 我以为是什么大恐怖呢?几个野兽而已,咱家黄小毛都一百多斤,你会怕它?回头带点耗子药过去。再说,失业问题也不大,反正你也挣不了几个钱。嗷,对了......你这同伙Jenny说起来挺有文化 ,漂亮不?” 仔细一想,老妈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特别是这个耗子药,可比弄几挺马克沁重机枪重玩一把思图曼战役简单太多啦。苏文去倒了杯水给老妈:“什么同伙?说的跟传销团伙似的。 那...叫...合伙。.....哎..你明知道我有女朋友,....这不是破坏团结么?就算是婆媳不合。 那也得你先去办了接班手续,弄个登基大典,再给我搞个大婚仪式。才能合理合法的玩宫斗戏。” “对啊,根据祖传资料,苏仙岭通往苏朝国都。我得过去看看我的土地和子民吧。” “去了你就说,我是你们流亡了三百年的女王,历尽千辛万苦,带着骑着白马的王子和耗子药回来拯救你们了。你们还不赶紧跪地迎接女王还朝。”苏文见老妈不再追问Jenny的事情,赶紧笑着调侃。 玩笑归玩笑,苏文可不敢让老妈以身涉险,两人各执己见,正争执不下呢,消停了几天的玉佩,毫无征兆的又发出了信号。 这次的信号微弱而清晰,起码不会对思维、感官造成干扰,好像脑子里多了个随手可用的记事贴。 苏文隐隐有种感觉: 登仙桥逐渐变的稳定了,开启的也越来越频繁了。.....为什么这信号变的微弱? 或许是自己的神经彻底没法挽救了。 瞌睡送了个枕头,苏文虽然鲁莽,却也有细心的时候,立刻回自己屋里用卫星电话联系还在无人区忙碌的胖子。 苏妈妈不动声色,却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胖子,能搞到尺寸小点的武器么?” “你不是回老家了么? 这就准备当惯犯啦?就不该把你这影响社会稳定和谐的坏分子放出来!”听起来胖子心情很好。 “别废话,电池的事,得搞个防身的?” “这样啊...那得赶紧。要对付大型野兽?...猛兽?...人?” “猛兽.” “去我家拿滑轮复合弓,那玩意射速快,我还有10根特制的重箭。这玩意不违法。防刺背心我家还有一件,你带上。正品工兵铲和Estwing攀爬斧,要带那个?这都算体育器材,不是违禁品” “哪个便宜?” “.......” “你把挣的钱都买军火了吧?你这是居心叵测啊?” “那不是爱好么?都是些浪费钱的玩意,可后悔死我了。得亏你能用一次,我现在看到就闹心,你去我家拿呗,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 那天离开无人区以后,萨满教授普日布巴特尔从无人区到医院,尽心尽力照顾族人,忙的不眠不休 。时不时被胸口的玉佩来段心的呼唤,早已不堪烦扰,累的犹如行尸走肉。 好容易玉佩消停了一段,搭着货车回去时又被抓了违章载人。只得在沙漠里的公路检查站拦车、租车,又忙活几天才回到家。 刚进家门,这又被心灵呼唤一两天。终于疲不胜扰,住进了医院。 普日布巴特尔躺在病床上咧着嘴,苦笑着对玉佩道:“再这么下去,我可被你折磨死了。我好歹也是站在破除封建迷信第一线的,怎么这灵异事件偏偏就找上我了呢?你是茶窝里睡觉---寻着挨锤锤哩 。我反正都退休了,这后半辈子就跟你耗上了。我就不信破不了你这个邪了。” 虽然没什么病,但是这领导、同事、学生、亲戚、朋友走马灯般的探病,普日布巴特尔在医院呆的更难受。 这天上午出了院,中午一家人和和美美聚餐一顿,略微感觉舒心了些,晚饭后出去散散步--这心灵的呼唤又来了。奇怪的是,方向变了。普日布巴特尔不知道苏文何时出无人区,发信息一直不回。就跟胖子打了个电话,物理老师职业习惯,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确定了一系列事件的源头,就是那个高高大大印象不错的小伙子。 查了下航班,一路风尘仆仆,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苏仙岭。 正应了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这句话,刚到苏文家门口,苏妈妈穿一身运动服拎了个小包正准备出门。普日布巴特尔二话不说先拿出了玉佩。瞅一眼玉佩,苏妈妈立刻确定了这个人是苏文提到过跟自家有渊源的人。 并且这人的玉佩肯定出自苏家,自家的玉佩有粗糙的加工痕迹,看起来像文物地摊上零售批发量大从优的那种秦汉代玉佩。 苏妈妈看过苏文带回来妖丹,只是跟自家算是同一物种,应该是不同分类。 无需多言,根据传来的信号,知道时间紧迫,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就随苏妈妈去往目的地。 苏文装备停当,沿后山竹林就上了山,南方的山大多四季常绿,深秋时节依旧生机勃勃。植被茂密对爬山的却不甚友好,当苏文深一脚浅一脚爬到山巅,这位置果然是孩童时经常玩耍的废旧亭子。亭子顶早已不见了半个,亭内爬满了蔓藤,地上狼藉一片。 苏文放下武器袋子,掏出工兵铲,计划先清理块空地。 却看到两个人从对面小路转了过来,惊的苏文目瞪口呆。 一位是老妈,一位是普日布巴特尔。 刚出无人区,就接到这神棍的信息轰炸,苏文被这伪装成老师的神棍毁过三观,压根不想搭理他。 “是你? 你...怎么找到我的?”苏文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这人阴魂不散、神出鬼没,从荒蛮无人区追到繁华南中国! “胖子告诉我的呗,刚到你家,你不在。”普日布巴特尔喘着气道。 “他有咱们家的玉佩。”苏妈妈看苏文看向自己赶紧解释。 “我跟你说,我现在可难了。隔几天就是一次心灵的呼唤 。这一天天,心慌慌的、吃不好、睡不好、上班没心思......我怕是活不了很久了。不去一趟我怎么能安心,找到我的族人就是我现在最后的心愿了。”普日布巴特尔愁容满面,瘦了一圈,黑眼圈都绵延到太阳穴了,看起来状态确实不好。 苏妈妈的理由,简单而不容拒绝:“作为第一继承人,回祖屋看看....怎么啦?” 苏文无可奈何,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就只有这三个从小戴着玉佩长大的人了。即便今天拦住了,可他们都自带导航仪啊,保不齐那天就偷着摸过去了。为了防止他们偷渡的时候给妖兽提供养料,只得答应组团观光。条件是必须听导游指挥,全程无购物。 苏妈妈很愉快,学着公交售票员的语气道:“大家注意了,去往异星的第一班观光旅游团...现在发车了,请各位坐稳扶好。” 苏文知道自己的性格怎么来的了。 ...... 打前站的苏文,躺在地上,看着天上两轮皓月争辉,几颗星星孤零零挂在月亮们遗漏的角落里。 躺着也是无聊,苏文开始祈祷登仙桥关掉。这个星球大概不在上帝的管辖范围,除了风声和昆虫的鸣叫,并没有谁来回应苏文的祈祷......有一团白雾飘起,苏妈妈也回到了故土.... 苏文组装好了反曲复合弓,70磅的拉力还是轻了,也用不习惯撒放器,只能指望胖子的重型狩猎箭头可以弥补力量上的不足。反倒是看着不起眼的军绿色工兵铲怎么用都顺手。对于没练过任何兵器的苏文。这东西能劈、能砍、能刺、能锯,拿在手里信心满满。完全不会感觉它主要是个工具其次才是武器。 苏妈妈的装备是一个扁扁的医药箱和各种药物、绷带,武器大概就是她儿子。普日布巴特尔这时候显露了蒙古族豪迈洒脱的气质,带了两小瓶酒和一些吃的,还有三个人的手机,拿出来想照个亮,却发现都变砖了,开不了机。 依靠月光,苏文也没办法判断具体的位置。等三人把打散贴身携带的物品整理好,已经过了黎明前最暗的时间。 第二十七章 边城黑手 三人站在高台的顶上。晨曦下,雾气渐渐飘散,一座庞大的巨城,缓缓显露出轮廓......而后渐渐清晰起来。 苏文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只有一个字 --“大”。苏妈妈和普日布巴特尔则被这座慢慢出现的巨城震撼的呆住了。 山就是一座城,城就是一座山。 整座山被打造成梯田样的结构。五、六百米高的高差上分成八层,呈阶梯状分布。上一层是建筑、下一层则是树木,层层间隔开来。 三条由茂密树木组成的环形绿带和绿植密布的山顶把整座城装点的像宫廷园林。 建筑层里,唐、宋风格混杂的高大建筑高大宏伟。市井民房,街道商铺错落有致。方石铺地,限制了植物生长,也避免了大型植物对城市的破坏,建筑的材料又都是古中国不常用的石头,这让这座城市历经300年仍旧完完整整的保存了下来。 不需要建造专门的城墙,每一层之间的通过多个大型的甬道连接。甬道周围建大量军事建筑。上下层之间借助山体形成天然城墙。整座城市打造的如同巨型堡垒。 最外圈的甬道有大量残破的缺口。两圈以后就只有少量破损。内圈的建筑除了自然的风化几乎完好无损。 山顶则是绿树成荫,中间围着一个大湖。湖水碧蓝,在朝阳斜映下波光粼粼。 围绕大湖的岸边山顶建了数座烽燧。 苏文他们就在最高的烽燧里的高台上。 待朝霞满天,朝阳跳出了地平线, 苏妈妈长吸一口气,迎着山风,对着朝阳大喊:“我...们...家...好...美...啊... 啊... ”惊起了无数林中的飞鸟,迎着朝阳而去, 昔日主人的回归,仿佛让这座沉睡了300多年的巨城睁开了眼睛。 这座城叫苏仙城,是苏朝建立近两千年的唯一国都。失去苏仙城后,苏朝就不再是一个国。 普日布巴特尔在和苏妈妈聊天的时候,虽然已经被提前告知了不少的信息,依旧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被眼前这鬼斧神工的建筑奇迹,还是被踏足另一颗星球的事实,亦或者,两者都有。 良久,三人靠在墙垛上,仍旧平复不了心潮的澎湃。 苏妈妈首先打破了平静:“我们老家可太美了,房子也够多。儿子,我要搬回来住,就住最高那栋楼。 “那是个烽燧,也就是碉堡。点烽烟的时候烤的慌... 这里有那么多房子,你随便选哪个都行啊!” “嗷...对呀。那我去住最大那座?行..么...?”苏妈妈略有些不自信。 “都是咱家房子......那座应该是金銮殿,就住它。看..另外那间大的,就那个好几层跟天坛似的,那座当厕所。......” “那桥....咱还关...么...? “怕个鬼...敢来打?...怼死他们。” “好儿子....” 苏文原本担心妈妈会让他想办法关掉登仙桥,看起来超级土豪前人们没料到自家后代的气节和风骨早被生活摧残的片瓦不留了。 这么大片房子,搁谁也不能丢啊。 普日布巴特尔觉得这骤然暴富的娘俩,一点都没有皇亲国戚的霸气,透着俩小市民的气质.....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咱家这城没被破啊?上面几层完全没有战斗的痕迹,怎么会输?难道是围城饿死完了?..... 这有水啊,养点鱼。饿不死光吧?” “这是个死火山,看见城里有三层树没?”普日布巴特尔这个话痨,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嗯..” “以前不是树,应该梯田,我看到灌溉系统了。” “这么大地方,种草都能养活很多人。”苏文想起了第一次来时注意过的草原。 “先下去看看....” 苏妈妈一路上迈着欢快的步子,愉快的哼着歌,时不时扬起下巴,骄傲的检视自己的物业。 普日布巴特尔则对所有的东西都感兴趣。 苏文在找尸体、或者骸骨,以及战争的痕迹。 城内的设施保持良好,房间里也是整整齐齐,并没有边荒马乱的感觉,甚至看到几个饭桌上还有摆放整齐的碗碟。 看的时间越久,越发觉的诡异,这座城的人,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 苏文路上打了一只小狍子。在厨房里甚至找到些还能用的木炭,普日布巴特尔擅长烤肉,三位美美的吃了一顿......休息了一会,准备看完苏文戏言做厕所的大殿后,赶在天黑前回到烽燧。 按照记忆找了一会,果然看到一座有汉白玉栏杆的高台。爬上九级台阶,是一座条石地基方形广场。广场居中一座圆形大殿,上为三重檐圆形攒尖顶大殿,汉白玉墙面,中间拱形门,有十二根白玉巨石立柱立于三层汉白玉方形座台基,台基之间,有条九级甬道勾连上下。无螭首,少了后世建筑的各种神兽雕塑和浮雕花纹,只有栏杆的柱子顶端有些云纹浮雕,大约是这里的人对神兽实在无爱。看模样是个取意天圆地方的祭台。 接近大殿的时候普日布巴特尔突然扬手示意大家停下,用下巴指了指大殿前的地面。 几行新鲜的脚印从台阶下延伸到大殿里。 苏文拿出弓箭,带着两位静悄悄退了回去。刚走到台基转角,就听到两个人从大殿里边说边走了出来。四周都是平地,三人只好猫在中层台基下。 脚步停在了头顶,两个人的谈话声清清楚楚传了过来。 “夫子计策能安天下,不愧为国士。 妙计... 妙计...那宋国可是暗流涌动,只差有人再添上一把火了。哈...哈....” “张仙师过誉,晚生范云愧不敢当... 当下宋国父子兄弟皆相互提防,宋三公子迟迟不回宋城,其余二位王子亦拥兵自重。此时煽风点火则太着痕迹,不若静观其变。 ” “哈...哈...哈...佩服,佩服。范夫子这一石三鸟果然高明。边城一去,妖兽必然盘踞一些时日,宋国商路三断其一。这些年宋国商贾可是赚的是盆满钵满, 压得我六国国商户喘不过气啊。再如此下去恐宋国羽翼丰满,会对六国不利啊。” “可惜只是除掉了边城,未曾料到苏美竟然和宋三联手破局,若非这刘家办事不利,去了苏美,才去了这心腹大患啊。” “范夫子此言差矣。并非刘家无能,这刘家子原本就是个暗子,我等数十年来,广选美玉良材扮那娼伶戏子送入宋国,这刘家子亦是其一。可巧被选为宋三伴读,正引的宋三做那入幕之宾、喜那龙阳之好,上有好之,下必甚焉。此子虽已殉国,却是有功之人。该恨的是边城商贾,手下叛了苏美,这才酿成大患啊。” “处心积虑让宋国人醉生梦死,雄男雌化。曾有诗云:“昨日到城郭,归来泪满襟。满身女衣者,皆是读书人。” 攻心者是为上,妙计啊...”稍等片刻这人又道:“ 不知边城一事,是否处理干净?” “老夫亲自出手,岂会留那手尾,范夫子尽管放心。”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 苏文躲在台阶下听的明白,暗想:你们算计别人,差点把我给坑进去了! 话说苏美这心地善良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惹了你们?一帮禽兽。今天如果不是你们人多,我全给收拾了。 话说这宋三果然是个Gay啊...... 苏文青好像无所谓,下次见了黄河可算有的聊了.....想到得意处,又暗自偷笑起来。 ............. 又有几人脚步赶来,有人道小声说: “禀二位大人,还是没有发现,找到个奇怪的尸体。死了大约三 五十年。留有份一份笔记,但是看不懂记得什么。” “嗯....... 这次怕又要空手而归啊, 笔记且收着,回去再送我处。” 话音刚落,却见一个金发穿灰色连体工作服人,从基台最低层的甬道处冲了上来,见有人在这里,大声喊:“Help! Help!” 苏文和普日布巴特尔对视一眼,表情却是各异,苏文是奇怪这人种和服装违和,普日布巴特尔却担心这人跟上一面的是一路的。 有动物咆哮声传来,那人身后窜出来几头黑色大猩猩模样的生物,散开了队形正准备围捕此人。 这些妖兽体型高大强壮比普通大猩猩多了两颗标志性的类合金獠牙。 台阶上几人并不说话,却见几头猩猩身上爆起了一连串的火球。电光火烤之下,当先一头被打的滚到在地,惯性加上地面浮尘,这妖兽全身缭绕着电火花一路挣扎一路向前翻滚,扬起一路尘埃。 其余几头猩猩惨叫连连,四散逃开。 有人迅速搭弓放箭。距离3-40米, 一串连珠箭把倒地的猩猩打的没了声息。 喊Help的人却脚下一滑,跌倒在地,爬起身向这边张望一眼,转个边跑去了其他方向。 接着就听到身后台阶上劈啪作响打作一团。 原来逃散的妖兽沿台阶下绕了过去。趁这着机会苏文连忙招呼二人借着台阶掩护溜到了到了大殿后面。 战斗持续了不长的时间,苏文探头看过去,人类占了上风。三个仙师不断用爆炸击中从大殿另外一侧陆续出现的大猩猩,两名武者打扮的人手持精钢长枪,兔起鹘落,左突右刺,看的苏文眼花缭乱。 随着最后两头猩猩轰然倒地。 有名面如白玉,儒生装扮,丰仪出尘的中年仙师停步道:“今日听到有人呼喊,这些寻宝的蠢人果然惊动了妖兽,此地不能久留。这次就只能到这里了,好在并非一无所获,尚有些残废妖丹,武将军收拾下,我们先走....”说完打了个呼哨。 听声音便是哪位范夫子。苏文暗自记住对方相貌,心道:今天怕了你人多,下次你得祈祷别被我遇到。 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鹤唳,少倾,两只极大的仙鹤各拉着辆小巧飞车飞了过来。模样和丹顶鹤一般无二致,体型却是打了无数倍。范夫子请一位略显老态,体格清矍的青衣人先上了车,二人并作于车后,一位武者驭鹤而飞,端的是鹤舞九天的出凡脱尘形象。 三人不敢出声,互望一眼,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惊异。 第二十八章 苦战 有一名武者和一位仙师留了下,仙师站在台阶上戒备,武者则熟练的挖取妖丹,最后走向先前倒地的妖兽,边走边聊 :“刚才那人生的好生奇怪,黄发蓝眼,倒是跟山林里的部落人一般。” 仙师笑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人也是胆大、命硬,一个人竟然能摸的进来,这也算十多年来第一人了,倒也是个人才。” 走到那人摔倒的地方,武者弯腰捡起一个腰包,向仙师抬手一扬“这黄毛溜得倒是快,这里还掉了个奇怪的包裹。” 苏文赫然发现,武者手里拿的是个名牌户外腰包,大大的LOGO极为明显,顿时惊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也打消了继续藏起来的念头。 说干就干,迅速弯弓搭箭。拉满弦,站起身就是一箭。两人听到咯吱吱的拉弦声。刚转过头,台阶上的仙师就被一根碳纤维杆,重型特制狩猎箭贯穿了脑袋,眼前的画面停留在一个健壮男子,手拿一把奇形怪装的弓。想要思考些什么,却不知思考器官已随着破开的后脑的箭头飞了出去。惊的仙鹤也跳飞了起来,助跑几步拉着飞车飘上了天。 苏文大乐,本来担心没用过撒放器,20多米距离喵的胸口,没成想居然一箭爆头。 后几箭就没那么幸运了,不知道是射的偏还是对方跑得快。那名武者居然一手短棒,一手长枪迂回闪躲,靠了上来。 苏文热血翻涌,信心爆棚。你M的跑我们家屋里乱翻东西,你经过我同意了么?干脆抽出绿色多功能铁锹,迎上前去搂头就是一记斜劈。苏文也不完全是有勇无谋,蹂躏过号称边城第一猛将的黄河好几天,再加上防刺背心护体,自觉对上高手也有机会。全然不顾这是并不擅长的兵器对决。 一铁锹过去却没拍到人,苏文暗骂:糟糕。果然被那武者一个铁板桥躲了过去,左手一记举火撩天,短枪尖疾如闪电般扎在了苏文腰眼上。苏文如被重拳爆肝,把苏文疼的牙一呲,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回手反砍,这多功能铁锹可是件神器。边缘带锯齿,砍到了比刀伤严重。 对方也没料到遇到个穿神甲的,枪扎不进,倒也不慌。右手短棒支地,横滚空翻了出去。 苏文肝疼的呲牙咧嘴,也没法追击,停下认真戒备,缓一口气。 心想:我擦,那帮练传统武术的师兄弟们,你们练的可不是拍电影才用的到,这可都是抄家伙打架技术, 你看这哥们铁桥板、举火撩天、鹞子翻身。 都是你们训练课的基本功。打的老子快趴下了。 苏文有些心虚,对手可不会放过他。 左枪右棍,一虚一实。打的苏文左支右挡,连连后退。一把铁锹被砸的乒乒乓乓响,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那武者边进攻边琢磨:这人力气那么大,反应如此快,不该是无名之辈啊。幸亏是个武艺生疏的,不然还讨不了巧......老子这是在打铁么?我这波进攻连砸带砍,胳膊却被震的酸麻,再来几下就要吃不住力了。 这家伙的武器也奇怪,舞起来跟个盾牌一样,看上面左一个豁口右一个机关怕是还有后手,这结实程度怕也是神器吧。 不可恋战。 这人还有帮手,虽说还算讲江湖道义,可你拿弓箭干嘛?,还有位正在摸包,怕不是要掏暗器。 普日布巴特尔捡到弓箭却找不到撒放器,正在找东西裹大拇指。苏妈妈见到儿子杀人,吓得心惊肉跳,又见有人在暴打儿子,急忙摸电话准备报警。 武者不知道这边也乱了阵脚,心里一急,计上心来。右手短棒看似用力砸下,实际含力于左手短枪。 苏文好容易瞅个机会可以发力硬碰硬,铁锹反手上撩“当”拍飞了对方短棒。却没料到中了计,短棒是虚,铁枪却如毒蛇一般直扎颈部,苏文心想这下完了,没来的及喊老妈快跑。咱这苏朝流亡了一圈怕还是在国都整整齐齐了。 打拳的人都有很强的肌肉记忆能力,有些动作能省去思考时间,完全靠身体本能反应,这也是决定拳手水平高低的指标。察觉到枪尖,全身肌肉本能发力,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把脖子挪开一点。铁枪闪电般在脖子上豁开一道口子刺了过去。 苏文不等对方收枪,用脖子夹住枪杆。伸手去抓对手,这就开始徒手摔跤了。抓衣服 ,近身勾踢,武者也是摔跤好手。撒开短枪,抓住苏文肩膀。发力下拉。两个人同时倒地,都不得分。 武者一个懒驴打滚脱开战团,苏文没能用上地面技,有些遗憾。这下交手就知道深浅了。 一面起身一面心道:没兵器了吧,哈哈 看老子打的你妈都认不出你。 没成想对方弓步跪地上,面不改色,死死盯住苏文,两只手从腰后摸出两把妖兽匕首。武者也在想:我大好的优势被他两下反转,这小子空手战力太强。既然你偷袭在先,那我拿匕首也就不算不讲江湖道义。 形势突然逆转,苏文刚想喊 老妈快跑 咱不能一家人整整齐齐啊 。却听到弓弦声,一只重箭横穿过武者的颈部,箭尖的献血汇聚一起滴了下来。锋利的刃口还在反射着阳光。箭簇侧面清清楚楚印着个 “王”字。 苏文终于松了口气... 武者颈部飚出一股血注,口里呵呵几声委顿在地。腿脚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会,慢慢没了声息。 普日布巴特尔摆了个标准蒙古式射箭动作说到:“准不准?帅不帅?正宗蒙古传统文化遗产---蒙古式射箭。” 还没等到欢呼,却扔下弓,手忙脚乱去看大拇指。嘴里还埋怨苏文:“你把撒放器丢哪儿了?哎呀,皮都破了。” 原以为苏妈妈和普日布巴特尔会受不了刺激。 却见苏妈妈过去检查了一下尸体说:“没救了,颈动脉切断了。这箭还要么?看着挺贵,没剩几根箭了,还是带回去吧”说完了戴上橡胶手套,拿了个小手术刀,轻轻划拉几下就把箭完完整整取了出来。 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苏文轻描淡写道:“对越自卫反击战那会,我可是战地医生,立过功的。死人算什么?咦......你死就死,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吓死个人。” 苏文欲言又止:反击战是哪一年啊?你才是真正的妖怪吧? 寒毛倒竖的苏文赶紧检查下战利品。 苏妈妈去帮普日布巴特尔处理伤口。 果然是某品牌的腰包。里面还有工作胸牌和钱包。钱包里有驾驶证卡片、银行卡、纸币....家人照片....... 苏文的心里压上了一块大石,但也知道没时间去找那个人了。趁着大队妖兽没到,必须尽早回去烽燧。 三人匆忙忙翻检一番,苏文又去刨了两根獠牙,带上些有用的东西离开了现场。 .................... 三人走后不久,不远处的一栋爬满蔓藤的房屋里,那位惊魂未定的外国人跪在地上,正在胸口边划十字边忏悔 :“仁慈的上帝啊,原谅我吧,我打开了一扇什么样的门啊......” 背后窗外,悄无声息的落下一只黑毛大脚.... 一只黑猩猩妖兽,单手抓着屋檐,圆睁着褐色的眼睛,缓缓降了下来........ 路上的苏妈妈隐约听到了点声音,但是建筑物太多,不是很确定:“你们听到惨叫么?” 边走边翻检腰包的苏文和普日不巴特尔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旋即,相对摇头..... 三人回到烽燧,苏妈妈帮苏文处理好伤口,二人再去帮普日布巴特尔去把烽燧通道全部堵了起来。这烽燧高大坚固,想那妖兽一时半刻也攻不进来。忙活半天,累的满头大汗,便围坐在高台顶上翻检起战利品。 烽燧下的路边树林里,一头妖兽静静的站在在树后,手里提着一条血淋淋的人腿。目不转睛盯着烽燧,一动不动,像个极有耐心的猎人。 ................................... 苏文拿着一杆长枪,陷入了沉思。 这长枪通体淡青色,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上下材料一致,并无刃杆之分。枪箍处做一带刃龙吞,无缨。 长约3米五。 有一尺长,尖菱形枪尖,弧形枪锋,枪脊厚重,开有血槽,枪刃锐利。 短短几回合交手,在苏文的防刺背心切出许多豁口,第一次刺击,甚至扎透了少许背心,锋刃却毫无损伤。 中间是根短棒,跟多功能铁锹对砍了几次,只有几处不明显伤痕。 尾部则有一带尖金瓜锤头枪纂,尖长半尺有锋无刃,可做锤用。 长枪可分为三段,各段通过机括连接,连接处光滑平顺,重量适中。枪尖后部有鎏金文字:敕赐 伏妖大将军 那武者只用了上中两段,尾段是在他背后皮囊里找到的。长枪式样简朴,这皮囊却是镶玉彩绘的妖兽皮,又有古篆题跋。端的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苏文脱去外衣,露出一身腱子肉,坐在一个木凳上,左手持枪,看一眼肋部被苏妈妈缝合包扎好的伤口,摸一把颈部的绷带,再看一眼地上破烂不堪已然损毁的防刺背心,摇头叹气,心中凄苦:拿兵器果然打不过,射箭不如黄河就算了,甚至不如苏美。 今天打架被虐成渣,如果不是普日布巴特尔,和那把复合弓,今天已经是人死鸟朝天。 序章 第二十九章 坐而论道 苏妈妈正在研究那几块妖丹,听到苏文叹息,转身骂道:“没点出息,舞刀弄棒的多野蛮,你是从小练拳,又不是打小练铁锹。打不过情有可原。 回去我帮你搞几把枪,下次站远了突突。话说最厉害的还是大炮。当年南疆.....” 苏文赶紧打断老妈这天马行空的思维:“你还能搞到枪?” “当然啦,我当年可是救过几个现在的大人物,有一个被弹片崩成了破麻袋,我那天休假,闲的无聊就把他缝起来了,那弹片多的.....他后来要了半斤去当纪念品呢。还有个踩地雷的,胳膊,腿、肠子啥的,乱七八糟堆在担架上送过来的,我看着实在别扭。折腾一晚上才弄的整齐。还有一个.......” “那是你有洁癖,我的被子不叠好被你打了多少回?那么小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别管洁癖不洁癖,我跟他们要几把枪指定没问题,其实大炮好点,就是大了点。” “说的跟真的一样,人家还认识你么?”苏文深表怀疑,没听说谁去当过兵啊。 “肯定认得出,你妈我保养那么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把人吓一跳?我可是溜回来的,跟人都再没联系过。” “好好的为什么溜回来?” “我可不想被人关起来研究,部队里学医十几年,前线7、8年。混了那么久还是个小姑娘,再待下去就瞒不住了。” “后来呢?” “后来回家结婚生你啦。” “邻居不怀疑?” “所以从小去当兵啊,就说我当兵挂了呗,我又变成了你外婆的远房亲戚,来伺候她养老的,不是让你也去外地工作么?” “这样操作也行?” “不然呢?反正你老了就没人在乎你是60 还是100 了。” 普日布巴特尔听这娘俩云天雾地的聊天,正偷着乐呢,这会也忍不住了:“是啊是啊,就是这么奇怪,你老了就没人管你多大年龄了,不管在哪儿,邻居家一定会有一位老太太,活了不知道多久了。” 苏文发现陷入思维误区了,干嘛用冷兵器?用枪多好。 坐着也是无聊,普日布巴特尔打开了话匣子:“这人对长生的执念可是由来已久,从古到近,可把大量的资源投到长生去了。” “古代秦始皇那些我知道,现代再搞这个不是神棍了么?” “神棍?医疗机构,生物研究机构就不是研究长生的么?投入的资源只多不少。” 苏文觉得跟个神棍聊这个有些危险,决定不再说话,手里下意识的摸出把匕首,把刚取的妖兽牙齿削苹果一样削了一圈,发觉不对劲: 今天这妖兽牙齿怕不是个水货吧? 苏妈妈却聊兴正酣:“所以自古以来,医生就是个好工作,很多医生被传颂成神啊,仙的。我们苏家也算是家学渊源,赶上时代变迁,中华医术有些误入歧途,有些以讹传讹。闹的连苏文都不信中医了。” “我们蒙医还不是一样境遇,我们萨满原本就是巫医结合,传承多年。后来也渐渐没落了。 ” 等待的时候最是无聊,苏文忍不住插嘴:“这里的医生技术很好,人人都能活个一百多岁。我认识个医生,回头介绍你们交流一下。话说你们中医,蒙医能交流么?中医跟西医倒是可以,大家都会开西药。” 苏妈妈听不下去了,这是要砸自己人饭碗啊。骂道:“放你娘的屁,都说了现代中医和古代中医不同,别混在一起说。现在没事做,我就给你科普下我们家的中医理论,免得你出去丢人现眼。”苏妈妈完全没察觉自己骂了自己。气呼呼的招呼苏文坐近点。 左右无事,索性听个新鲜。 苏妈妈伸手要过匕首,一边在地上划来划去,一边娓娓道来:“知道医生怎么来的么? 最早所谓的的医, 就是有人吃撑了,找点促进消化的草吃,要么找点催吐的东西吃, 猫啊狗啊其实都会。 慢慢发现的办法太多了,就需要专门记载,部落里最空闲、活得最久的那个人记得最多。这人一般也干些祭祀天地啊,驱鬼啊,请神啊什么的,就形成了巫医。在这一点上各民族差别不大。” 普日布巴特尔听到这话,也不翻战利品了:“怎么还说到我了呢?我们萨满从小时候就得学医术,不过我没啥兴趣,倒是药品还不错,有很多种肉啊内脏啊,味道挺好。”(P.S蒙药多用动物肉和内脏) 苏文看这老妈手里寒气逼人的匕首教鞭,正不敢说话,这刚好来个撞枪口的:“这充分说明你就是个原始人,除了饿病还能.......” 后面的话被老妈一扬手吓回去了。“老普,你不是老师么?还有这手艺呢?” “这不是出身问题么,没得选啊。” “艺多不压身,不过你这手艺的关联性,也太那...啥了点...呵呵”苏妈妈也乐了 苏文就是被这神棍伪装成老师毁的三观,好容易逮到个机会,呛声道:“他这手艺好,先给人小孩当老师,混退休了,找一公园摊块布,占占卜、卖卖卦、偶而驱个魔。等把人忽悠没了,下葬你还得请他跳大神,从小学到墓地...一条龙服务。算是逃不出他手心了。” 说完就想跑,被老妈用杀气给镇住了 “你这一天到晚的,嘴里没个把门,这胡扯的本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快给人道歉。” 普日布巴特尔也不生气:“算了,算了,我都习惯了,搁谁他也得别扭一会。.... 那这巫医的记录、传播下来就是早期医书了吧?这医学形式也算经验医学了。” “对啊,还是普教授有文化。......这时期的书籍很多,像《五十二病方》《素问》《白氏内经》《白氏外经》》《扁鹊内经》《扁鹊外经》......可惜有些失传了,听说苏朝还有留存.....苏文你得空,去帮我找找。” 苏文心想:你不在这么?自己不去找。刚被骂过,不敢再去触霉头,只能点点头,表示答应。 “书多了,说明乱七八糟的经验太多了,有些会打架。这就需要去芜存菁,归纳总结,建个指导思想啊。干这活的张仲景就成“医圣”了。写不了书会治病的就叫苏仙、范仙.....。这医圣张仲景参悟了汉代以前的经方之精髓,他就在前人的辨证体系当中确立了适合汤液学的六经辨证体系,用来指导运用经方。又写了治疗感冒、瘟疫的《伤寒杂病论》。还写了《评病药方》《疗妇人方》《五藏论》等等... 为什么是《伤寒杂病论》呢?那个年代瘟疫、疟疾是最可怕的疾病,欧洲黑死病死了一半人,其他病当然都不算大事了,熬不过瘟疫都没资格得其他病。《伤寒杂病论》和咱家的橘叶,就是针对瘟疫的。 还有人在黄老道家理论上建立了“阴阳五行学说《黄帝内经》。这些医疗理论将人体看成是气、形、神的统一体,通过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的方法,探求病因、病性、病位、分析病机及人体内五脏六腑、经络关节、气血JING液的变化、判断邪正消长,进而得出病名,归纳出证型,以辨证论治原则,进而施以不同治疗手段,使人体达到阴阳调和而康复。 所以汉是分水岭,之前是各治各的, 慢慢后来就统一了。” 普日布巴特尔说到:“应该是这个道理,都说《黄帝内经》成书于汉,渊源理应从先秦而来。” 苏妈妈使了个眼色让苏文注意听讲。苏文却想:这学医的都这么可怕么?我听个书名都快晕了,你们要看这么多的么?也不敢不捧场:“那中医会做手术么?别说扁鹊,那人不可考。” “这个要分开说,六经辨证体系和阴阳五行理论基础指导了后来中医的继续发展,经方和阴阳五行理论的哲学思想属于道家思想的范畴,中医思想与道家同源,并非完全源于道家,真正的渊源还是百家里的医家,十医九道,相互融合,于是医中有道,道中有医,后来的华佗、葛洪 、孙思邈等医药大师也都是道士。但中医决非医家加周易。不说华佗的话,南北朝时期有《刘涓子鬼遗方》里面记载很多外科手术。知不知道最有名的中医外科手术是什么?” 苏文纳了闷了,除了华佗怎么还冒出来一个会动刀的?看来自己这撒手锏要玩,不敢不配合啊。装作虚心求教道: “当真的有手术?” “割痔疮啊,芜花的草药煮水,然后把准备好的细线放到里面煮一会儿,最后只要把细线套到痔疮的根部拉紧就可以了,过上一段时间痔疮就会自动的脱落,非常安全。知道当时西方国家是如何治疗痔疮的? “怎么治?” ”拿烧红的烙铁 直接烫。” 两位听众顿时菊花一紧,异口同声道:“这么简单残暴!!” 苏妈妈趁热打铁:“还有就是阉割太监啊,又叫去势。” 这两位不约而同,夹紧裤裆,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哈哈哈,开个玩笑,不要紧张。” 这能不紧张么?苏妈妈身为医生,手里还拿把比手术刀锋利的匕首。 “汉以后,儒生们也来操心医学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玩解剖的肯定是妖道啦。虽然医家有《唐本草》《本草纲目》等等著作问世,可后来许多文人的著作,空谈多过实证,诡辩多过大道。后来便是清儒乱医。西医却在近几百年从基础解剖学开始逐步发展完善。”苏妈妈长叹一口气。“以现代科学的眼光看中医,就像是以数学的标准衡量语文,意境深远的词,全成了不准确的典范。 ” 苏文反正听不明白,看老妈忧愁,连忙安慰:“我看宋国的医生挺厉害的,没准人家研究了解剖呢?” 苏妈妈有了兴致:“有机会一定去了解一下。不过按照家传的中医,苏朝三百年前的医术都很高水平了。 虽然跟汉代理论一致,我却不明白。 按说没有显微镜,很难进入微观世界去观察发现问题。发现不了病毒,怎么解决病毒?中医里认为人体为天之道场,顺应人体之作为,便为顺其自然,顺势而为。调理身体,其实是着眼于恢复人体秩序,让自身免疫力自己去治病。也可以理解为药物是帮人体治病的,而不是自己去治病。治病是治气,气其实是什么 怎么观察? 据有形以断无形?难度有些大。而且解剖学并不能证明经络和穴位的存在,但建立在这一理论之上的针灸却在实践中证明是有效的。中医又说形体部分叫做脏器,神体部分叫做藏气,藏气是神体中的人体结构,靠经络穴位联系;脏器有形,藏气无形。医者意也。何为意?这些该怎么观察?按照祖上的说法,这些都是可以观察研究的。 苏朝好像走了另外一条研究人体的道路,必须去看看。”说到后来,苏妈妈几乎是自言自语了。 普日布巴特尔却道:“是啊,我虽然不懂中医,但是我们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没办法科学解释的这些客观存在的现象。 比如,这个玉佩对人的影响;登仙桥的原理。这是个谜一样的地方。我们首先要观察、然后提出假设、再审慎的验证。这才是科学之路。 任重而道远,我们当共勉之。” 苏文吓了一跳:你俩研究个毛线啊?你俩这老胳膊老腿的不在家抱孙子,还真准备去研究新世界?话说老妈想抱孙子,还是要自己生啊,也就不敢言语了。 再说些闲话,天色已晚,待新鲜感慢慢退去,倦意更甚平时。随便吃点东西,生个篝火,苏文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大家便和衣睡去......... 半夜里,烽燧外的妖兽也静悄悄的离开了........ 序章 第三十章 家有一老 太阳再次升起,山林里弥漫着雾气,远处传来鸟鸣、兽语。普日布巴特尔早早起来,静悄悄打了一路太极拳,神清气爽,毫无疲惫之意。苏文在拉伸筋骨,头上汗气蒸腾,苏妈妈去了下层街道,有个石砌的蓄水池,找了几个瓦罐,器皿。取了些药片,弄了些净水烧了开水。 ........... 烧着开水,苏妈妈给苏文讲解些常用的户外用的药物,净水的、消毒的、驱虫的、麻醉的、安眠药、止泻、制泻...每种都贴了详细的标签,足见慈母的拳拳爱心。苏文户外活动虽然多,大多自带食品和水,这里却是野外生存。学的也是很认真。 “我小的时候草原上还有狼,靠着国家政策才读了书,这么多年也安安稳稳的。看着国家慢慢富强起来,想着也有我们的贡献,倒是挺欣慰的。现在有时间喽,可以做点自己的事情了,对了,这件事你们怎么打算的?”普日布巴特尔问了一个必须要讨论的严肃问题。 “普教授,你有没有想过,地球人来了,这个世界肯定完了。跟美洲一样。印第安人和北美野牛都被灭绝了。还能怎么打算?当然保密啊。”苏文脱口而出,倒是承认了普日布巴特尔的身份。 “我们的祖先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多年,建立了那么璀璨的文明,后来却逃回了地球,还留下祖训要阻断这个登仙桥,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来之前我以为妖兽不过是些野兽。昨天简单看了一下,妖兽的脑容量大的不太正常,其他方面还没来得及检查。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是谨慎点好。起码先弄明白妖兽和登仙桥的事情。”苏妈妈也在考虑这件事,可供参考的信息有限,一时却无法决断。 “看来你们都想过这个问题,是我多虑了呀。 我觉的这是件好事,你们有没有想过?人类最近几百年的发展,透支了多少地球资源?......假如人类耗尽地球资源以前没能发展出星空科技,文明的未来堪忧啊。那这些年的科技到底给文明带来的是什么?进步...还是毁灭?那这些做科技的人,是功臣?还是罪人? 换句话说,我们是不是该考虑给人类文明留条退路?”普日布巴特尔语气有些激动,表情却有些沉重。 “那就是说先不关登仙桥?继续探索呗。”苏文觉得自己也就是这个意思,话说自己的公司刚开张,也不能说丢就丢吧。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我们就重点关注登仙桥和苏朝毁灭的事情上。我已经体验过和确定了登仙桥的真实性,有几个猜测,也需要更多的研究和积累数据。这个苏朝的毁灭就交给苏文调查了,毕竟文明并没有断绝,可以先从苏朝的历史入手。把各种史料、传说收集一下。或许会有收获。” 说完普教授不等大家回答,又拿出了一张有工作证和一本颜色泛黄的笔记本。 “这两样东西,一个是昨天我们看到的西方人,一个是他们在大殿里找到的。 我粗略看了一下,这个人,确定跟我们一样,来自地球。来的时间,也是昨天。腰包有他买东西的收据可以证明。工作证表明他来自一个很大的非营利性研究机构。那么,这个人怎么来的?从哪儿来的? 接着拿起那本颜色泛黄的笔记本,轻轻拍了拍:“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意外发现了,这是位西方科学家,跟我的导师好像有些渊源。但是这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看了前几页的记录,其中一页专门记录了他的身体状况。这个人到了以后很快就器官衰竭了,他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况,您们看。” 说着把书拿给苏文。苏文瞅了一眼:“字写的太潦草,认不出。” 苏妈妈也看了一眼:“什么潦草?你是没学好英语吧。” 苏文见被戳破,只敢讪讪的笑笑 。 还是普教授善解人意,及时帮苏文解了围:“这上面说,他来了以后没有发现任何人,第二天,身体开始出现问题,发烧,皮肤出血、尿血、口咽部有溃疡,可能是肺部感染导致的咳血,病情持续恶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选择去那个大殿里等死,那间大殿是个祭坛。他躺在供桌上睡了一觉,第二天发现没有死,身体反倒渐渐恢复了一些。但是只要离开大殿,病情就会加重。所以他判断有东西在保护,或者说在治疗他的身体。大费周章,终于在大殿供奉的东西里找到了一枚石头徽章。这里有插图。我看了一下,就是我们戴的玉佩。” 苏妈妈沉吟一会道:“症状看,可能是再生障碍性贫血。药物、化学品、电离辐射、病毒感染、免疫因素都会导致这种疾病发生。 这里可以排除药物和化学品。不考虑神秘因素的话,结合他的治愈情况看,可以排除病毒感染。就是说,这里的某种辐射严重超标或者有什么不能被观察感知的东西攻击了人体免疫系统。” “这也就证实了 -- 佩戴玉佩的人才能适应本地的环境。” “不过这个人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他死之前写的这一页记载他大概生活了十年。” “他干嘛不回去?要在这里等死?”苏文乐了,这么有这么傻的科学家。 “我想,笔记可以回答你,这个人做事非常的严谨和具有探索精神。 笔记里专门记载了这件事,他用了十年时间找寻回家的办法,最后没有成功。这人在地球上是通过某种爆炸获取的能量。按照他的记录,他没办法在这里制造出需要的爆炸,这世界造炸药的原料非常罕见;也没有合适的机器进行提炼;费尽心思做了颗炸弹,爆炸结果却是等于是划了根火柴。他猜测这个世界元素结构比地球稳定,也就是说你不用考虑枪了。” 普教授耸了耸肩,心里却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科学家充满了敬佩。 “你不是物理学家么?这你都信?是不是这里氧气含量不足?子弹不是不需要氧气么?”苏文急了,他来的第一天就把造炸弹作为信仰了,还没来得及造,这信仰就崩塌了。 普教授翻了苏文一眼,实在不明白这货的文化课怎么学的。:“你们物理课是体育老师教的么?这人可是造炸弹的科学家。” “你怎么知道的?我上学那会我们物理老师生孩子,教练帮忙带的课。教练当然是体育老师。” “......” “过登仙桥需不需要能量?你们知道么?” 苏文和老妈对望一眼,摇摇头。 苏妈妈道:“古训只是说带上玉佩,没说为什么带。” 苏文突然想起胖子和Jenny的实验:“这个妖丹存了很多电 ,算不算能量?”说完叙述了一遍实验过程,以及苏美告诉他的充电方法。 普教授沉吟片刻:“应该就是了,我回去以后就去找这个Jenny,看看她有什么新发现。那我们通过一次需要多少能量?知道么?” 这个就真的不知道了,三个人赶紧拿出玉佩,果然发现有些变化,玉佩的花纹变淡了。 苏妈妈道:“我发现我们有三种妖丹,一个是我们的玉佩,第二种是苏文带回去的,第三种就是昨天他们杀的那些妖兽,区别不大,但是很明显不是同一种东西。” 目前没法详细测量,却突然感觉到登仙桥又可以通行了。 三人计议停当,苏文留下来,计划先找出一条通往人类城市的路,去调查妖兽的事情。 普教授和苏妈妈体力和精力有限,负责回去把金发人员的身份弄清楚,再为下一次探索做些准备。三人约好了在烽燧留书为信。 随着烟雾的消失,烽燧里只剩下了苏文一个人。 目标非常明确,苏文准备好武器,看苏仙城外有许多条大路,随便选择个方向就出发了。 ....... 苏文沿着废弃的道路离开的荒废的城市,城门外有条石板路远远的延伸出去....石板的缝隙里长满了青绿的野草,整条大路把山谷里的草原劈开成两片,沿途有些废弃的烽燧和驿堡点缀在路的两边。 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微风拂过脸庞,带来淡淡的野花香,这种跟大自然和谐融为一体的感觉,让苏文舒服的几乎呻吟出来。 苏文喜欢登山和徒步,现在的环境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苏仙城渐渐离开了视线,苏文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疲惫,甚至觉得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 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山谷,继续行进下去,道路两边的空地被小山慢慢压窄,进入山谷里面,却是一片蓝色的花海,野草也更加的高一些,密一些。花香也更加浓密一些。 苏文打量着两边的山头,上面修着密密麻麻的烽燧,显然这里是条交通要道,需要更多的军事建筑。 当苏文的目光掠过离得最近的烽燧,烽燧边静静的站起一头黑色的大猩猩。妖兽标志性的獠牙泛着青光,看起来冷酷而且残暴。妖兽右手扶着烽燧破败的外墙,左手拎着把青色的腰刀,腰刀狭长的刀刃的反射着阳光, 这让苏文眯起了眼... 紧接着在,妖兽身边的草丛里,又缓缓站起了十几头黑猩猩。这群猩猩看起来更加的凶恶,混身充满了野兽的气息。 苏文打量一番,这些黑猩猩的外貌和体型跟妖兽没有差异,唯一的区别是獠牙要短一些。 但举止和形态上却没有妖兽的灵动,手里也没拿着兵器。 联想到昨天的战斗,才弄明白那些人打杀的并不是妖兽,而是这些看起来蠢笨的多的家伙。 苏文看看周围,没有看到可以利用的掩体,心想:这里是在野外,肯定跑不过野兽,害怕不存在任何意义,只会影响身手的发挥。手里的兵器足够锋利,运用的好未必不能拼一拼。 一边盯着对方,一边缓缓的弯下腰,把搭好了箭的复合弓立在地上。 从背后抽出长枪,不慌不忙的组合成一杆三米多的长枪。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苏文尽量保持和缓,不去刺激对方。 双方对峙了一会,突然起了一场风,领头那只妖兽低吼一声。有几头高大强壮的猩猩怕打着宽阔的胸膛用嘶吼回应,突然弯下腰,四脚着地冲下山坡。 苏文对这些家伙不加理会,迅速弯腰转身,顺手抄起弓箭拉开弓弦。刚把弓拉开,路边的草丛里赫然窜出一个黑影。 苏文嘴角撇过一丝冷笑,心想: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果然是玩偷袭。 随手放弦,“嘣”一声弦响,一头黑猩猩咆哮着应声滚到在地。 路中间到路边不过两米距离,复合弓加猎箭头,在这个距离能把野猪射个对穿。大半根箭从黑猩猩的后颈透了出来,猎箭头宽大锋利的箭刃切开了大半个喉咙。猩红的鲜血飙飞出来,溅了一地。 巨大的创口让黑猩猩无法控制的剧烈挣扎,挣扎越剧烈就会让更多的血从伤口迸出。转眼间黑猩猩就浸泡在自己的血泊里。 苏文射完一箭,拿眼角迅速扫了一遍眼前的区域,没发现危险。随后转身、搭箭一气呵成,瞄向冲的最靠的黑猩猩。眼前是一头高大雄壮的家伙,同伴的惨状激起了野兽的本性,跑动中站起身双拳拍打在自己胸脯上,大吼一声。 猩猩正抒发胸中气愤,吼声却戛然而止,发现眼前喷出的居然是诡异的血雾。 然后才感觉到胸部传来彻骨疼痛,破烂漏气的肺叶让他无法再咆哮着宣泄愤怒,接着麻木感传来,堪堪再冲了十几米,一头滚到在路基旁。 苏文正打的兴奋,破口大骂:“SB,站那么高?是怕我射不中么。” 嘴上在骂,手里可不敢闲着。再度有条不紊的弯弓搭箭,拉满弦也不去细细不瞄准,对着兽群迅速射出一箭。兽群此时已经冲下了山坡,离路边只剩十几米距离。 苏文再度弯弓搭箭,对着烽燧上的妖兽首领,随手一记抛射。 射完松开复合弓,任由它落在地上。 反手抓起插在地上的长枪,向着苏仙城的方向狂奔。 兽群见他开始逃跑,也跟着转弯,看样子是要斜切到苏文的路线上去。 这时烽燧传来一声兽吼,妖兽们闻声散开了队形,在苏文身后展开成一条直线,显然是怕苏文再度转向。 妖兽速度很快,加上切入角度精确。 领先的转眼间就跟苏文跑了个平行。 苏文却不紧张,见这妖兽想横扑过来,横枪抖了个枪花,把他逼了回去,枪刃锋利,顺势在胳膊上开了一个小口子。 紧接着做了个半转身,顺便把长枪个半圆。妖兽来不及减速,又被划伤了两只。伤口不大,但妖兽见武器锋利,便只能围在长枪的攻击范围以外。 苏文如法炮制,回头跑几步,等有妖兽忍不住的冲上来,也不去刺杀,大范围的抡上一枪。有自觉力大、敏捷的野兽用手去抓枪头,刚碰到枪刃就被划开一道口子。 却说那只妖兽首领,见苏文抛射出一只羽箭,画了个大圆弧从天而落。心想:这货是黔驴技穷?还是专门来恶心自己的? 我站的不动也不会被这箭射到啊! 冷冷盯着即将落在身前的羽箭,待羽箭落到面前,迅疾伸手抓了过来,动作一气呵成,区区一个动作,却显出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动作潇洒,妖兽心里却在暗骂: 哎吆...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原来妖兽受过伤,手脚并不如以前灵敏,手心被箭刃划了一个口子。 妖兽觉得这造型摆的还算不错,箭也抓到了手里。 且让孩儿们围住这货我再去慢慢戏弄他。 为毛箭掉了?我不是抓住了了么?手呢?为什么感觉不到手?胳膊也开始发麻?这是妖术?...完了,箭上有毒!!! 妖兽大惊,此时麻木的感觉还在蔓延。 对死亡的恐惧让妖兽迅速做出了决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急吼一声,转身就跑。 刚占据了上风的兽群也察觉了异常,有的控制不住动作,跟同伴撞在了一起。有的发现胳膊不听使唤,正在惊惧交加,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听到首领的呼唤,再不敢恋战,转瞬间退得无影无踪。几只以为受了邪术的野兽,连滚带爬上了山顶。临走时偷偷瞅了这邪神一眼,脖子一缩,转身就跑,再也不敢回头。 苏文不光打跑了野兽,还给他们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乐不可支的对着山顶骂道:“傻逼,麻醉剂也能抓的么? ” 苏文早就判断妖兽虚张声势,掩护背后偷袭的摸到位置。刚才故意放慢动作,就是在抹提前装备好的琥珀酰胆碱--老妈来不及买老鼠药,随便拿了点手术用的麻醉剂。想着借助长枪控制范围大,锋和刃锐利的优势。只要划伤一点,基本就能干掉一头。 对于妖兽来说,这实在从未经历过的大恐怖。 那两只被射中的黑猩猩最为倒霉,一个被咽喉肌肉松弛,一个被肺部肌肉松弛,又没有及时插管,只能慢慢窒息而亡。 收拾完死掉的妖兽,苏文就乐不起来了,看着一片花海,嘟囔着:“让我到哪里去找箭去?” 序章 第三十一章 都是套路 陈国是七国里面积最小一个国家,因同六国都有接壤,又有两条大河奔流而过,自然是七国通衢的丰饶之地,加之地处大陆中部,又有福缘深厚绵延八百里的中岳仙山,妖兽也不愿多去盘恒。 境内唯一一处凶险之地便是苏朝旧都所在的苏仙山,但也只是方圆数百里大小。只要不是灾年,车马就可以沿官道绕着苏仙山通过,跟妖兽倒也相安无事。 引得无数商贾、文人、豪士定居于此。相比六国的里妖兽横行的凶险,端的是座世外桃源。 临近苏仙山官道上有座城,苏朝时只是个驿堡,三百年来往来商旅川流不息。渐渐成了座城。 城墙军备荒驰,城内集市、道路上的人却是摩肩接踵,挥汗成雨,挥袖成云。一位精壮猎户,穿一身未鞣制过的兽皮衣,针脚拙劣,背后挎一个兽皮袋子,正沿着河边道路而行,人流虽然拥挤,却因兽皮疑似妖兽,行人纷纷让开道路,唯恐惹了这杀神。 这猎户见对岸有间客栈,便转上一座小桥。没想到迎面却来了一顶软轿。这桥窄人多, 行人躲在一边,这猎户和软轿互相让来让去,却都过不去,后面人流涌来, 却把桥给塞住了。 这猎户大窘,一边喊着:“劳驾,劳驾。”一边向后退了几步,行人看他凶恶,也就让出了道路。 软轿和猎户交错时停下,一女子隔窗叫住了猎户,这女子薄施粉黛,面庞却生的美艳不可方物,俏声道:“这位壮士可是那杀妖的游侠?如果壮士无事,可否到我客栈一叙?” 猎户大概没见过这般美娇娘,却看的呆住。 女子见往来人众多,不可久停。边伸出素手递过一张纸笺道:“壮士有意,今日请去这个地址找我,我叫乐薇萱。” 这猎户正是苏文。路上遇到个寻宝的队伍,正被一头年幼妖兽追杀。趁着人多混乱,用涂了麻醉剂的箭结果了妖兽,寻宝人死里逃生,自然感恩戴德,帮苏文指点了买卖妖兽材料换取钱财的谋生路子,又带他上了条去城里的路。 苏文便准备带着妖兽材料先去换点钱。又嫌兽皮携带不便,就央求寻宝人给简单缝了件长衣。 做了个兽皮袋子,有了寻宝人添油加醋的宣传,一路被人认出是杀妖的猎人,敬畏有加。 一个气血正旺的小伙子,在荒原上独行了好几天。刚进城就被一个大家闺秀模样的美女搭话。 这女子比城中村那些洗脚、按摩的妹子还要直接 --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毫不遮掩的就邀请客栈相会。偏偏这女子还生的端庄、婉约、明媚。 看着可比制服诱惑更让人心驰荡漾。 苏文有些发懵,用力干咽了一口口水。正考虑答不答话,美女却伸出葱白一般纤纤细手,递出张素笺来。苏文顿时联想到了酒店门下那些让人血脉喷张的小名片。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再装作若如无其事的样子塞进口袋,顺便用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这钓鱼执法和仙人跳谁不知道,得先观察观察有没同伙。 这一连窜的套路把苏文差点折腾出脑溢血来。 就这么天人交战,耽搁了一下,却见软轿已经走了...... ................. 那客栈的一楼是个酒肆,苏文要了壶茶水,一些吃食。荒野里吃了几天烤肉,野菜,嘴里早就寡淡不堪,菜品上桌,顿时觉得人间美味莫过于此,正吃的津津有味,有几个人也进了店来。 苏文抬头一看,却是范夫子和两个随从。铁枪放在了枪袋里,铁锹随手丢在桌下,刚要去摸铁锹,才想起杀他同伴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提前离开了,随即把那天的赃物都掩盖好,才松了口气。 范夫子早发现店内有位装扮不俗的少年,找个机会,遥敬苏文,道:“想不到这小城里也能遇到杀妖的少侠,少侠降妖除魔,替民除害,在下敬少侠一杯。” 苏文乐了:MMP .老子不去找你麻烦,你先找上我了?不过这几位看起来都是身居高位的文化人,应该可以打听些事情。也端起一碗酒,客气道:“为民除害,应该的。” “看少侠这身打扮,怕是刚从苏仙山回来?知不知道近日妖兽作乱的事情?” “噢?妖兽作乱?略知一些。”苏文心里却想,不是被我撵跑的那些大猩猩吧?怎么不敢找我晦气? “听说山里妖兽暴动,祸害了不少人。官府正加强戒备,百姓也在撤回城内,情况如果恶化,恐怕会封掉商道。”范夫子说话时一身浩然气,倒也像个忧国忧民的夫子。 “我说城里怎么那么多人呢,是不是要打仗了?”苏文暗自哀怨,怎么这么倒霉,去哪个城哪个城打仗。这回去得找个庙驱驱邪。 “未必会打得起来,这苏仙山内妖兽比较怪异,几百年来只是呆在苏仙山内,很少出来活动。”范夫子虽然不抱希望,见了进出苏仙山的人,总要打听一下有没有见到自己的两个同伴。 有好事的酒客也插话进来:“我听说这次妖兽来得怪异,竟然杀到了官道。有商队被袭,不知道损失大不大?” “恐怕凶多吉少,苏仙山的妖兽最是厉害。听说城西赵屠的寻宝队伍,如果不是遇到一位游侠搭救,前几日就折在里面了。” “那寻宝队里可都是武艺娴熟的好手,赵屠也号称是围杀过妖兽的狠人。听说进去过旧都,怎么也如此不堪?” “这苏仙山的妖兽神出鬼没,力大迅捷,还带着跟班。一队人能顶的住?赵屠也只是围杀过妖兽,又不是能单杀妖兽。那单杀妖兽的,哪个不是名动一国的豪杰?” “妖兽也有跟班?”苏文正对那些似是而非的黑猩猩困惑呢,忍不住问道。 “是啊,别处妖兽都是独自或者几头一起活动,大战时才集体行动。苏仙山的妖兽却会带上成群的小妖做跟班,最让人头疼。不过也正是如此,一头妖兽的控制范围太大,这寻宝的队伍才有机会钻进去发财。只要不撞进妖兽窝里,大多能留的命在。 对了,那杀妖的游侠杀的怕不是小妖吧?” 苏文听的一愣,道:“这位女侠,怎么才能分辨大妖还是小妖?” “我怎么知道,见过的怕是坟头草都几尺高喽......” 范夫子听这些人聊的有趣,也接话道:“这苏仙山的妖兽从不攻城,难道是小妖们互相不服、不听管教,组不成队伍?” 苏文听他说的随意,心里却想:这可能才是真相吧,看那天的战斗,这几个人没少跟小妖打交道。 范夫子转身对苏文道:“这位小兄弟猎户装扮,怕是想知道大妖小妖的价格差别吧?” 苏文连忙点头。 “小兄弟身上这皮子就是正经的幼年大妖了,妖兽于野兽色泽略有区别。大妖毛皮可做上等铠甲,牙齿、骨骼可做最上等兵器、价格自然高高在上。那小妖就都差了一等,不过比普通兽类还是珍贵许多。 大陆上小妖不多,这价格也不好判定。” “多谢这位先生,我只知道杀妖,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分别。对了这妖丹可以做什么?” “ 小兄弟借一步说话,”范夫子与苏文找个僻静地方,压低了声音道:“小心听者有意,怀璧其罪啊。这妖丹乃是重宝,兽皮,兽牙对我们没什么用,如果小兄弟有妖丹售卖,我们有多少要多少,价格绝对公道。”范先生觉得这小伙子怕是真能杀妖,看着憨厚耿直,不像作伪,怕是个埋没了的人才?最近自己少了两个帮手,不免有了招揽之意。 “妖丹我倒是有,留着也没用。不知道这妖丹有什么用处?有没有什么区别”苏文说话间拿出几天前获得的妖丹来。 范夫子见这猎户竟然当众拿出颗妖丹,不免气结,合着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这小伙子也太......耿直了点。只好示意苏文先收好妖丹,又请苏文去了房间。 苏文心想,原来你们住在这城里,专门去我家摸东西啊? 入了房,看了茶。范夫子拱手道:“不才范希宁,乃西牛贺洲 、下苏、 人氏,蒙皇恩浩荡,做个小小的长史。” “我叫苏...文 没工作...呃...是个游侠。”苏文原本要报个假名,没成想嘴太快 ,他也不知道这游侠不是个职业,只记得游戏里的职业有游侠。 “你我不必拘于俗礼”范夫子猜测这猎户大概没上过学,便拣有用的先说“这妖丹对平常人用处不大,但是对于仙师,用处就很大了。 仙师可以驱动妖丹里的道法,放出仙术,也可用妖丹帮浮空石调节高度。能力强者可以驾驭飞兽车,御空而行。能驱动妖丹道法的多少,便是评定大仙师还是普通仙师的依据。 有天赋但只能驱动少许道法的人,最差也可以去帮大车调节悬浮高度,谋个车夫的职位,便可过上优渥生活。更有在匠作处驱动各种飞台参与战争、筑城、修路的大匠师。处处需要妖丹。 这妖丹品级当然是看内蕴多少道法。妖物的品种和年龄决定了妖丹含有道法多少, 因为妖兽实力强大不易获取,所以每颗妖丹都弥足珍贵。像少侠手里这颗妖丹,那些匠人、车夫,百人分这一颗妖丹便够用数年。一旦道法耗尽,又要花费大笔钱财去借道法。” 范夫子见苏文确实不懂,索性详细解释一番。 “多谢范先生,这颗妖丹我留着用处不大,就卖给你们吧。”苏文心里却想,那天杀了你们的人,得了些顺手兵器还从尸体上翻检出几颗妖丹。我这颗新鲜点的,少收点钱,就当补偿损失和咨询费了。从此大家互不相欠,回头在苏仙城碰上,那就不客气了。 推脱客气一番,交易顺利完成。这范夫子对苏文却是赞赏有加,勇武且不爱钱财,是个人才。几番邀请苏文加入,苏文的兽皮袋里还装着对方的长枪,腰间还藏着匕首。唯恐相处久了会露出马脚,哪里敢答应他。便推脱与人有约,随即告辞出了客栈。 送出了苏文,范夫子对身边随从道:“今日吉星高照啊,我见这人穿了幅新鲜的妖兽皮,便猜他是前日搭救寻宝人的游侠。 不成想三言两语果然得了颗妖丹。幸甚、幸甚。它日再遇到此人,速来回报。” 随从应诺....... 手里有了钱,先去买了一副上好的软甲,按照方文青的样子置办了些衣物,用品。又添了一个书生的用的藤箧。 忙完已快到晚饭时间,问了个离城门不远客栈便去投宿。 一路上时不时想起那位名片小姐姐,脑子生出许多的念头:爱情、道德、忠诚、悔恨、内疚、背叛、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几种常见传染病的预防和治疗......无数个念头纠缠起来,让苏文有种微醺般的体验。 苏文没来由打了个寒战,终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定了定神,大踏步往客栈行去,路过了一座挂着怡红院招牌的小楼,虽然没见到具体情形。却又让脑袋里生出了少许不该有的念头,尤其想到在地球从未见过的婉约模样,鬼使神差掏出了揉的皱皱巴巴的小名片。结果却是个地址,苏文大失所望,就算没有彩色印刷机。你也可以用文字的么? 苏文记得有个小卡片上印的文字就挺感人: -我只想问大家一个问题,请你们认真回答我,如果遇到一个不要房子、不要车、不要存款,不要钻戒,不要你请她吃饭,看电影买东西,不会骚扰你,只想你累的时候陪你说说话,给你按按摩,让你身心放松放松,这样一个好姑娘每次给她三百元过分吗? ............. 客栈到了,客栈有个巨大的院子,里面停了不少车辆,骡马。门口的柱子上挂一串气死风灯。每个灯上一个字,串起来是 苏仙山客栈。 咦?这怎么跟小广告上的是同一个名字? ...... 这? 既来之则安之...... 序章 第三十二章 画风清奇的妖兽 苏文走进客栈,有伙计过来招呼进大厅,见里面灯火辉煌,桌椅板凳以厚重扎实见长,装潢摆设也显得阔气。靠厅内侧有个小台,估计是唱戏、说书的台子。 要了间上房,让伙计把行李家伙送上楼去,自己点了一叠青菜要了一斤肉几个蛋。一边对付着营养餐,一边打量下环境。厅里多是些商贾、文士、游侠。大多都在默默吃饭,却不见人声鼎沸的喝酒场面。 正觉得奇怪,却见里间转出几位皂衣官差,有位带头的上了戏台,扬扬手示意大家留意,说道:“各位贵客,近日妖兽横行,城府有令,后日起封闭城门,待妖兽退去才会重启。如果有急着赶路的,还请明日进出。后日起大车就不能进出城门了。撒在官道和驿堡的官军、良家子也会陆续撤回。还请大家早做打算。” 说完拱拱手,便带人离开了。 这一众客商就是在等这个消息,听到如此,顿时沸腾起来。有安排人准备车马货物的,有暗自哀愁的,不一而足。有一商贾安排完自家事务,开口叫骂起来:“这陈国的官个个锦衣玉食,一个个都用尽心思去讨好王上,却无人替百姓解忧。妖兽会不会攻城还不好说,现在就闭城门。欺负我们不知道,这闭了城门就上报无税可收,我们再想进出却是更大笔的费用,这钱不知道会进谁的口袋。” “留下来人吃马嚼,更是笔大费用,这趟行商算是白跑了。”另一位商人接话。 “那我这陈国子民又该如何自处。”说话的是一位本地商人,这人对大家拱拱手:“这城门一关,城外堡寨的人不回来也就罢了,如若回来,却不知住在哪里?这城池早该重修扩建,军备也废弛已久。万一妖兽攻城,我等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楼梯传来一声娇喝:“说得好。”说话的是一位白衣女子。苏文转头看去,正是那小桥上遇到的--乐薇萱。 苏文乐了,正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呢? 众人齐齐起身向女子施礼。 乐薇萱一边还礼一边款款走到台上,有人立刻搬了套桌椅上去。 这姑娘不知道是说书....还是吹拉弹唱?居然还有这般手艺?卓尔不凡啊。可惜就是熟人多了点。看这场面,这里的人都跟她认识? 唉....... 苏文长叹一声,对桌上菜也失去了食欲。 正想回房,却见那女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清咳一声道:“ 想我们陈国并无六国那般妖兽袭扰攻城之忧。商路繁忙,又少有灾害,本该是日渐民富而国强。可叹税赋多如牛毛,许多百姓甚至交不起城门税,便在野外以烽燧为居,甚至自行结寨。近半数民众无财力入城居住,城外堡寨也仅靠寨里的人自行维护。朝堂之上,重文轻武,军备废弛,积弊已久。腐败透顶的官场里,暗藏祸胎的人太多,结党营私的人太多,笑里藏刀的人太多,纸醉金迷的人更多。这当官的搜刮民财,当民的却巴不得当官的全死掉。这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说话间眉头紧蹙,神色黯然... 台下有人一青年书生接口道:“既然这陈国如此不堪,乐小姐为何不去朝堂上陈辞?” “唉...一言难尽。上月,我便在朝堂上与那些老官们辩论,他们倒是承认官场积弊,却推脱祖例如此,难道要我一个女子去寻那解决之道?我气不过,前几日准备停当,这就去新苏城,去与那朝里的大官理论,再去遍查旧苏朝典籍,看看有无济世良策。” 乐薇萱情绪有些激动,但仍是娓娓道来,并不高声喧哗。 又一商贾站起身道:“几年换一个辅政大臣,带来一批吃肉喝血的贪官污吏,我等商贾虽然进贡的不少,可也还能过活。 可是过的几年,又换一任辅政大臣。上一任走之前刮一层地皮,新来一任又会要你......嗨....这明年又要换那辅国喽... ” 苏文听的没了耐心,不了解本地的情况,做不到感同身受,众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自然听不进去。不过这乐薇萱提到过苏朝的旧典籍!这刚好就是自己的目的所在.....正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这么巧就有了线索。 正要打听新苏在哪里,一个长衫青年书生站起来对大家拱手道:“现在哪里还有苏朝存在?各路诸侯轮流把持朝纲,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们关心的只是自家的钱财,苏皇幽居深宫,只弄些琴棋书画,修仙访道。大臣们谁还顾得上百姓死活? 新苏稷下学宫,各路先生、夫子吵了百余年了,却没见有个主意......我乃一介书生,稷下学宫里读过几本书,奈何诸侯把持朝纲,苦于报国无门。这趟负笈游学,便是要看那民生疾苦,寻那治国大道。乐小姐出身名门,不去思那荣华富贵,却有济世之志,让人好生钦佩。这一趟去那新苏城翻阅典籍,必然要去稷下学宫,我张子龄虽然是一介书生,却有几分薄力,甘愿鞍前马后,还请乐小姐应允。”说完一揖到地。 乐薇萱喜盈盈站起身来:“子龄兄请起,想不到在这偏远客栈,能遇到名动新苏的张大才子,是薇萱的荣幸,且不可再说什么鞍马之劳,子龄兄若不嫌弃,你我同舟共济,明日便结伴去那新苏。” ...... 擦,这是什么戏码?古代的门客来投么?苏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正在想怎么去搭讪。刚好遇到个模板。准备有样学样,也站了起来。 “这位乐姑娘好,小生这厢有礼了。”学着大家先拱了拱手。“我叫苏文,乃一介游侠,也是为了国家大事负剑游历。听你们说话,这个稷下学宫名气很大,我也正想去翻翻旧书,查阅旧苏朝的事。这些天外面妖兽横行,我这鞍前马后说不上,遇到妖兽倒是能出的上力。”说完又拱拱手。 心里琢磨:坏了,这没有应聘经验,这这一没有毕业证书,二没有学历证明,也不知道有没有竞争力?刚才就应该学胖子的,多吹吹牛啊...。 众人看到苏文皆愕然,觉得这小伙言谈有趣,你一个猎户游什么学?看什么书?就是想去大户人家混个差事呗,人家乐家门客数万,不差你这一个。不过年轻人倒是勇气可嘉啊,看这打扮和体格,即便不是能杀妖的侠客,最少也是位有本事的猎户。 乐薇萱见是苏文,认出是在桥上见过的猎户,笑盈盈道:“原以为你是杀妖的猎户,想邀你打听下最近妖兽袭扰的情况,想不到却是一位古道热肠的侠士。请恕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既然侠士也有意去新苏城,不如我们结伴而行?明早即行出发。 侠士意下如何?” 苏文正要答应,却有几位商贾吵吵嚷嚷挤上前去。原来也是不想留在城里的,正欲找多一些同行客商,人多才胆壮。 苏文只好站起身,向乐薇萱点点头...... 事情办完,也不再有兴趣和这帮商贾、愤青掺和在一起了,这几天荒野求生,身上都发臭了,赶紧去房间沐浴更衣。 第二日,苏仙山通往皇城新苏的商路上,一大队人马簇拥在一起,十几辆大车载着小山一样的货物,车队中间夹着几辆运客的带棚的大车。前后左右都有骑马的护卫呼嗬前行。 苏文换了新买的装束,找了辆装载最高的大车,一个人坐在货物顶上,嘴里咬着一根甜草,旁边放个藤箧,说不出的惬意快活。 这大车靠着浮空石悬在空中,骡马拉得并不吃力,有时甚至可以偷懒。车夫坐在车前,遇到高坡调节下浮空高度即可。遇到紧急状况,车上可以放出些木桩出来减速, 路上不怎么需要休息,行进的速度倒也蛮快。 行进了半天,苏文坐累了便头枕着双手躺在车顶,看着瓦蓝天和白云,觉得自己是真心爱上这里的生活了,不需要加班加点的上班,也没有复杂冷漠的人际关系,几个人在客栈里忽悠几句就能组成那么大个车队,相互配合还很默契。打打猎就有吃喝,这在原来的世界是不可想象的。没有烦恼和忧愁,思想就容易放空。被暖暖的阳光照着,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头车的驭者往往是车队里最有经验和最受尊敬的老车夫。 老刘头赶了一辈子大车,靠着谨慎和越来越丰富的经验,基本没遇到过什么危险。 这次听说有妖兽出没,原本不想赶路的老刘头却抵挡不住两倍车费的诱惑,毕竟儿子快要成家了,哪里都需要钱。可惜儿子没有做驭者的天分,不然跟自己随便跑跑,过上个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是没问题。 现在只能去作坊做学徒,以后的生活怕是有些艰辛。 老刘头盘算着积攒些家产,去买间铺面。待儿子出师以后可以自己做点买卖。 奈何这些年房价涨的太快,攒的速度赶不上涨的速度。老刘头这就想不明白了,人还是那么些人,城也还是那座城,甚至这房也还是以前的房,怎么就会涨起价来了呢?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即继续强打精神,仔细观察着道路情况。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首先还是得先赶好这一趟车。 有一位干练女骑手从旁经过,望着老刘头笑笑,扔了块肉干过来。 老刘头接过来,撕开了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这骑手是老刘头的外甥女夏天,年龄不大,却也是久历沙场了,一手连珠箭,在护卫里也算拿的出手的技艺,只可惜身体单薄,却不能近战厮杀。 女骑手夏天,用手拨开了颠的有些散乱的头发。看了一眼后面大车的车顶,上面有个奇怪的年轻人,面相和善,身体却高大健壮。 一身书生打扮背了个藤箧,却不去后面篷车里坐,跑到上面去做什么?原本有护卫要拦他,却被车队的临时头领示意,他是哪位大小姐的同伴。既然是同伴,为何不去同乘篷车?却跑到这大车顶上做什么? 不过...神神秘秘的看的我好喜欢。宿营的时候不知道有机会搭的上话不? 想着心事,脸颊却绯红了起来。 大车行驶平稳,一众人坐在篷车里人可以悠闲的谈天、饮茶、看书。无事的可以看看窗外随处可见的风景,绿草、鲜花、野生动物和水墨画一样的远山.... 乐薇萱和张子龄正相对而坐于茶台边,相谈正欢。几名随从随伺在旁。这辆车的外围也都是乐家的武士,皆一人双骑,武士黑衣黑甲,大红披风,端坐于高大驮马之上。 四五米长的骑枪穿过臂挎的鸟翅环竖在鞍下的得胜钩上,背后背一把劲弩,表情坚毅却有些沉默寡言。另有一匹战马背卷着软马甲,马鞍旁挂着两把短弩,跟随在侧。只有寥寥十几人,却给人一种枪如林、箭如雨、肃杀如死神卫队一般的感觉。 天色渐晚,前方路边有一座驿堡。商队的临时领队,先派了一支骑手前去探查,待收到平安的信号,领队决定就在此处过夜。骑手策马的声音惊醒了苏文。 苏文伸个懒腰,强撑着惺忪睡眼打量一番周围,远近处却没有看到草原上常见的羚羊、小鹿一类的动物,这几天在草原上的生活j经历,让苏文立刻警醒起来,一边准备弓箭和长枪,一边仰仗位置最高的优势仔细观察...... 女骑手夏天上了驿堡的高塔,正好看到苏文在准备长枪。多年刀口舔血的经历让她也不敢大意,呼哨一声,让同伴快点打开能进出车马的栅门。 老刘头眯了眯眼睛,扫视了一圈车队里的老马,举手示意大家停车、戒备。 苏文瞅了了半天,终于在前方两百米外一个不起眼的土丘旁发现了异常。 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再仔细一看,苏文便有了计较。猛地站起身来拉满弓做了个抛射动作。 土丘旁的草从里“嗖”一声窜出一头两米高的大黑猩猩。这铁塔样的黑猩猩站起身来,一手握拳猛捶胸口,一手举起把青色腰刀,对着苏文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车队里的人居然也能清楚感受到,这吼声里带着的冲天怨气。 车队和驿堡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路两边的长草里,呼啦啦站起百多个黑毛猩猩。 惊的车队马嘶人吼,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又有人不明情况,吵吵嚷嚷、推推搡搡、挤成一团。 只有少数的护卫抽出了兵器,围着大车开始戒备。 那队黑骑瞬间换马,一半人留守,一半人在车队前排成一列,马披甲,人离鞍,放低了骑枪。 驿堡的人不知道是该开栅门还是关栅门,有几个赶紧冲向堡门门洞。也是乱作一团。 眼看大仗将启,苏文却乐不可支,松了弓弦,比个中指。大声笑骂道:“傻逼猴子,又被我骗了吧 !”骂完捧腹大笑,露出一口白牙。 苏文看到青色闪光的时候,就认出了这正是在苏仙山打伏击的那只黑猩猩,这货可也太画风清奇了,每次都要个打埋伏,右腿有些不利索,遇到硬茬比谁怂的都快。更何况这家伙还是唯一一只用兵器的妖兽。 妖兽心中苦啊: MMP老子已经把地盘都让给你了呀!山林被你占了,我们这一家老小吃啥?我们又不怎么吃肉,就是看上车队的粮食了,你这是要赶尽杀绝么?信不信跟你拼个鱼死网 ......唉?....这货怎么没有留在苏仙山?他出来了?......那我们老家不是没人了么?这还磨叽啥,赶紧回去啊,老巢里还藏了粮食呢,有的饭吃,傻逼才在这跟你拼命!!!! 打个呼哨,兽群慢慢退去,这妖兽临走的时候,居然学着苏文比出了个粗长的中指??? 苏文顿时气结,你这中指比的也太大了点!!!MMP还敢跟我耍横? 抬手就是一记高抛羽箭。妖兽听见弦响,跳起来扭头就跑,说啥也不回头接了...... 边跑边用猩猩语言嘟囔:谁接谁傻逼 .... 苏文暗自叫苦,我是不是傻逼? ...... 又少了一只宝贵的箭啊。正好有人前去探查,帮他找了回来,万幸没撞到石头毁坏。 一众人终于停止了乱哄哄的瞎跑,愕然看着车顶上穿着长衫背书篓文气十足英俊飘逸,却能一箭退妖兽的白面书生,不免觉得画风有些违和。 有昨晚见过苏文的人不免心中暗骂:昨天你披着兽皮装野蛮人大谈诗书和远方,今天穿个秀才模样却跑来降妖除魔,是不是脑袋缺根弦? 苏文不知道众人想法,保持个弯弓射大雕的姿势,极度享受众人感激、崇拜的目光。真想就这样装逼装到天荒地老....... 序章 第三十三章 中平枪 装逼的结果有好有坏,有人觉得他是个冷血、冷酷、不屑与人交流的绝世侠客;有人觉得他是个离群索居、神秘莫测、独来独往的独行大侠。也人认为这货脑袋缺弦、虽保不齐那天会突然失控,离他越远越安全。 还有人认为苏文是个有着凄婉故事的寂寞独行少侠,这么认为的当然都是女人。有几位爱心泛滥的女侠,大约是想用自己彪悍的人生经历,宽慰这位寂寞少侠,于是为了跟苏文同一个火塘差点大打出手。最后抢得到好位置的女侠,自然是战绩最为彪炳的。 战绩好就意味着架打得多,这打架多了难免会受伤,都说这伤口是英雄的勋章,这女英雄的伤口当然也是勋章。 在辽阔草原苍茫的夜空下,围着篝火,喝着奶茶,本该跟美丽热情的草原姑娘唱歌跳舞,身边却围坐着一圈提刀挎剑,风尘仆仆满脸勋章的女英雄。苏文决定:一言不发、把装酷进行到底。 这倒给苏文带来个好名声,那晚在驿堡的人一致认为---苏文是个不好色的,正人君子。 千人千念,不能强求一致。 老刘头的外甥女夏天综合战力排名靠后,又正是伤春悲秋,喜欢细雨湿流光的怀春年纪。最爱一个人坐在高塔上烤火、叹一叹芳草年年与恨长。 此时更是愤愤不平:这货肯定是个龙阳君,真是世风日下.....恨恨的拔出一把匕首,“哚”一声钉在地上。 却刚好被借尿遁躲来高塔的苏文看到。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苏文暗想:擦! 这里有个更狠的母夜叉。这塔顶无人,舞刀弄枪干啥?万一...... 夏天有些担心: 这龙阳君来了,好恶心。万一......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苏文发现自己在队伍里的地位陡然提高了一大截。就连出发以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乐薇萱和张子龄,都专程和自己打了招呼。心下惬意,哼着小曲,爬上了大车, 这次无人阻拦,车顶上还放了把椅子,一张小桌,酒水点心...... 车队继续上路,苏文心情更加好,草原和诗、牧歌、远方总是分隔不开,苏文坐的高高的,看着风景便心有所感,准备多吟几首诗出来。花了一个上午时间,就做了个开头: 草原 啊......你是那么的大 那么地美...... 想想人家做诗都是妙手偶得之,自己每次看到如画的草原其实只想说 “卧...槽...” 两个都是第四声,足以表达心情...... 昨天晚上高塔上的女骑士过来了,赶紧打个招呼。“美女” 哎呀...?为什么扭头就跑? 那女骑士却在暗骂:“这个死货,人家美你心里知道就是,用得着站在大车顶上喊么?” 一众女护卫不知道喊谁,都转身看向苏文。几个勋章脸尤其开心,吓得苏文赶紧溜下了马车。 无事可做,人都要生锈了,苏文脱了长衫,只留短打,跟着车队跑起步来。汗出的太多,索性赤着上身,迎着阳光做个风一样的汉子...... 众人又被惊掉了下巴,这货身体也太变态了吧?完全没有赘肉。跑了半天,速度便跟不上车队了。倒是又收了不少菠菜....... 再走了两天,出了陈国地界。 路上车队渐多,苏文也就不再呆在车顶上了,主要还是经常有人指指点点,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骂人。 既然无处可去,锻炼之余,听篷车里人声鼎沸,便混了进去。乐薇萱见是苏文到来,便让人添了一副茶具。 一众文士、儒生对苏文印象倒还不错,虽然一身文士装扮,却是个武艺精湛的游侠,只是想不通他不去跟外面那些武人舞枪弄棒,跑进车厢里干嘛? 苏文也不客气,喝口茶道:“你们聊 ,你们聊 .... 我只是随便坐坐。” 乐薇萱知道他不拘小节,便示意大家继续。 一儒生咳嗽一声继续发言:“所谓“礼”就是教化人在交往中遵循何种形式,让百姓明白何为礼貌礼节。怎样为人处世,怎样待人接物。 于朝堂,凡事要定下一定的章程。例如祭祀,谁来主持祭祀,在哪里祭祀,需要什么样的场所,祭品的形制、数量、等等都要予以明确。 往小了说则是教化百姓与人相处时应该怎样做。比如在家族中,父子、夫妇、兄弟之礼各不相同。夜晚为父母安放枕席,早晨向父母问安,出门必面告,回来必面告,不住在室的西南角(尊者所居),不坐在席的中央,不走正中的道路,不立在门的中央,不蓄私财,是人子之礼。 如此才能体现贵贱、尊卑、长幼、亲疏有别。人人遵守符合其身份和地位的行为规范,便“礼达而分定” 国家便可以长治久安。”说完用汗巾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端起茶杯,清啜几口茶水。显然十分满意。 苏文见这人滔滔不绝说了半天,还抽空的拿眼瞟自己。知道在说自己行事说话不合礼制,倒也不气恼,自己完全不懂这一套,怎么去讲礼貌啊? 有人却不乐意了,张子龄站起来拱拱手道:“如此说来便是要让人把每天做哪些事,见了每个人怎么打招呼,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都要规定详细,再交由书院教授孩童?” 那儒生道:“那是当然,这样每个人才知道自己该如何行为啊?” 张子龄又问:“方才你讲了仁 义 ,又要分贵贱、尊卑、长幼、亲疏。这样便要编一套厚厚的书,如此以后,孩童在书院短短的时间还有空闲习练武艺?学习法典? 这么多繁文缛节,一生用得到几次?既然用不到,学那许多无用的作何甚?” 儒生道:“各城设书院教养百姓,这百姓有那妖兽袭来便入城,妖兽退去便散落各处。有些城里用些许蝇头小利,便引得流民趋之若鹜。使得无数大城,竟因为无人守城而破。可恨三百年前的苏朝旧都,也是因此而破啊...” 说着话,为了配合感情便击了小桌一拳,众人知道他的习惯, 却把苏文吓了一跳。 这人接着说道:“还有些粗鄙刁民,在城内横冲直撞,随处便溺、喧哗,亦不遵从官员训令。都是因这书院教习时间太短,才使得百姓不遵礼仪,不重道德。我认为书院应该延长些时间,教习这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断不能单教几本法典。” 张子龄略一思索:”古人有云,“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我认为书院还是当以学习法典、习练武艺为重。如若延长些时间,当教习耕、牧、工、商。让学子学成后即可找到活计。而且现在这朝纲不振的情况更应该严刑峻法,讲不讲道理都可以,只要不犯法,那人民必回安居乐业。” 苏文听了半天,勉强明白了:嗷...... 你们在讲孔子的仁义礼智信,那个侠以武犯禁说的是法家。 略一品味,得,我就不该来蹭茶。一个说我没礼貌,一个说我犯禁。你们说的我都不懂,拉倒。我去找人学习枪法去。 乐薇萱听这些人讲道也听了几天了,来来去去寻经据典,了无新意,见苏文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像是有话要说,也想听听这游侠的新鲜言论,便道:苏少侠有何高见,此处畅所欲言的所在,不必拘束,不妨说来听听。” 苏文心道:我想说再见,可以么? 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便故作沉吟,结果搜肠刮肚也翻不出几本书,看过的漫画书倒是有意思,可是自己也画不出来。引经据典那就更加难了。 索性心一横:“你们说让老百姓讲礼貌,让老百姓要遵纪守法。说白了不就是让百姓干啥和不干啥么?民以食为天,百姓最要紧的事情是吃饭,其次是穿衣睡觉。先把这衣食住行解决了,有空再去礼义廉耻不行么?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问题,我觉得小时候能有个免费的学上上,学点手艺能找份工作,或者种地、放牧、做工、各行各业收入,别差别太大。再能老有所养。其实谁闲的蛋疼去犯法?遇到几个脑子抽抽不遵法纪的,一律严刑峻法,决不循私舞弊,不就可以安居乐业了?所以说你们研究的方向错了。对...就是方向错了。” 苏文知道说不过这些人,说完一拱手道:“尿急 ,告辞告辞。” 引得几位女夫子掩面而笑。 乐薇萱沉思一会儿,不禁莞尔,这货说了半天,其实全是废话。 哪有拿理想当办法的? 不过隐隐又觉得有些道理。 这以后便经常差人邀请苏文加入辨局,众人也知道了他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就由着他胡说。 至此以后苏文每天去跟乐薇萱等一众儒生掰扯几句自己也不甚了了的政治经济学常识。 却被认为观点新颖,虽然脱离实际,却也不失为一家之谈。苏文倒是想的开,你这渔猎部落、封建制、私有制傻傻分不清的地方,离社会主义最少还差一个资本主义呢, 能明白才怪。不由得想起边城!搞不明白边城算部落制还是共和?肯定不是封建制。城里土地算是公有的,可是城外的土地所有制,得看妖兽心情。 每天练练身体,四处搜罗了些勉强能用的箭,缠着女骑手夏天学习射箭。又去找乐薇萱央求个卫队的好手教他使用长枪。 被派来教他枪术的是卫队领头的,三十来岁,名叫乐典。身材高瘦,平日坐在马上就像一支标枪,同卫队其他人一样,也是不苟言笑。这天在驿堡用过晚饭, 乐典得了小姐吩咐,找到了苏文道:“苏侠士,小姐吩咐我跟您讨教一下用枪,却不知是用骑枪还是步枪? 苏文哪里懂这个,忙道:“多谢小姐和乐大哥,千万别说讨教,我是完全不懂啊,乐小姐说您枪法卓绝,冠绝三军。我是专门跟您学习的。也不需要教我什么祖传绝招,我怕我也学不会,就教我基本用法就可以了。 ”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乐典脸色瞬间就缓和了下来:“什么冠绝三军, 那是小姐抬举我,不可当真。不过我练了二十多年各种枪法,倒是有些心的。兄弟不嫌弃,我便先跟你分说分说。” 苏文忙不迭致谢,以前练武多年,当然懂得学艺的基本程序,顺手摸出一沓粮票塞了过去。:“这拜师肯定要拜师礼的呀。老哥也不用又压力,随便指点我些基本功就行。” 乐典脸上一红,正要推脱,一看手里粮票数额,这推脱的勇气瞬间冰消玉散。咽了口口水,嘴角咧开了花:“兄弟不须客气,以后可不许再这样。...这军队制式枪械有十多种,长短不一。主要分骑枪和步枪,骑枪长的就是我们用的这种,一般四米五左右。平时穿过鸟翅环挂在得胜钩上,斜放或者竖放,便于携带。打仗前取下鸟翅环,列队打马缓步跑时保持不变,待马匹加速起来快要接阵时依照号令平端长枪,虚握枪杆,瞄准了刺上去就行。要点是刺中之前要瞬间松开手。千万不要被枪杆打下马来。一种是短枪,是要借马力投掷。” 苏文有次投掷长弩杀过妖兽,跟短枪类似,想到自己无师自通,不免有些得意。 “还有一种是中等长度的,远近皆可,制作精良,价格昂贵,枪身韧劲足,常被将官做主武器用,这种骑、步枪皆有,打法差别不大,重点是借住马力和腰力,基本用法就是以拦、拿、扎为主, 持枪稳活,前手握成管状,后手抓紧锁住枪身。进攻则以扎枪为主,贵在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做到枪扎一线,扎枪又有上平、中平、下平之分,以中平为主要攻击方式,例如左拨右引身先躬,反手斜上直指腰 直取中宫两边荡。”随后找了两根木棍,便手把手讲解具体要领。 苏文学了一会,有些疑惑道:“我的枪恐怕有些不同,既不够长,又没有韧性?乐大哥借一步说话。”苏文那日碰到了范夫子一行,学得有些谨慎了,这枪毕竟是个赃物,恐怕不适合被人看见。 两人在堡外找个无人的地方,苏文打开层层叠叠的兽皮包裹,拿出枪袋来,这乐典立刻惊的面有异色:“兄弟这把枪莫不是前苏 羽林军所用?” 苏文讶异道:“我这还没打开你就认出来了?” 乐典手指枪袋:“这个纹章便是羽林军的标记,学校课本上画着呢。” “擦.... 又吃了没文化的亏。”苏文有些发窘,忙去打开枪袋,摊开在乐典面前。 乐典抽出枪头,摩挲一会,渐渐的两眼放光,口中啧啧称奇,赞叹道:“果然是伏妖大将军,这做工如此精良,品相如此完好,乃我平生仅见。”说完也不理睬苏文。抽出短枪和短棍,刷了一路枪棍术。苏文见他左枪右棍,与那日武者用法相似。招式不多,但只要一棍砸开防御,左手枪便打蛇随棍上,端的难以防御。 “这一路是城内短兵接战,杀那小型妖兽和破刀盾手的。”说完弃棍转用枪尾,果断一路枪锤合击。道:“这是破甲的打法。”又驾轻就熟的把三段连接起来。耍了一路枪法,却是直进直退,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果然是枪扎一条线。 “这便是正宗的羽林军枪法,也就是这枪的用法,这把枪果然重心合理,制作精良啊。 并且这枪有两刃,锋利无匹,天下无双。两军交战,骑兵一旦形成环形骑射阵,则围着中间的妖兽或敌人放箭,遇到盾阵,则弃弓换枪,一手实拿一手虚握,依旧围着对方转圈,枪刃横切对方枪盾阵,或断兵器,或点在盾上,打开了缺口,自有袍泽帮你射杀。”乐典便耍枪边讲解,自己倒是先乐在其中了。 苏文比划几下,挠挠头还是有疑惑:“这枪用起来直进直退,不做防守么?” “做什么防守,这枪法用时,前有斧盾手,左右有袍泽,后有弓弩手。进则有利锋,退则有序,敌不敢追。兄弟你莫不是想单打独斗吧? 单打独斗用两节做短枪即可,不然被对手近身,就得当机立断,弃枪拔刀了。”乐典这才知道这位是真不懂用枪。 “擦,原来是玩群殴啊?” “废话,枪要成林,盾要连片。一两个人那叫泼皮打架。军中谁学那些干嘛?打赢了坐牢,打输了......嘿嘿。城中有些武馆,倒是会教些枪棒术,我倒是了解不多。” 乐典越练越爱啊,忍不住问道:“兄弟这枪出自哪家工坊?哥哥我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弄上一把。” 苏文哪里知道这枪来历。随口道:“呃...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出自哪家工坊。我都不知道这是何种材料。” 乐典心道:我信了你的鬼,这么贵的东西谁会送你? 怕不是杀人越货,就是盗掘古墓,突然想到这家伙来自苏仙山,又要学单人技击枪法。觉得自己猜测八九不离十。 而且这么精良长枪,怎么会没有工匠的印记?如果说是前朝遗物,这品相也太好了。虽然此人耿直,不见有坏心。保险起见,还是要禀报小姐定夺。 计议停当,便试探道:“铜铁开采量不大,存量也不多,平时只做些农具,器物。 如若精炼,这价格更加昂贵。只能做些箭簇、枪矛头。精炼的铜铁做刀剑也远远不如妖兽骨牙制品,只能算是普通装备。 你这把枪的材料极轻,自古以来便是朝廷专制,世间极其罕见。我也不清楚来历,如果兄弟想知道,不妨跟乐小姐打听,顺便请人鉴定下此枪。 ” 苏文懒得折腾,便请乐典得空便代为打听一下。这种枪的练法,按照自己练拳的理解,就算是前手直拳,比谁快和比谁准。枪锋锋利的可怕,对力量的要求便没那么高,可以把重心放在速度和准度上。直来直去正好对自己的脾气,于是对习练枪法,兴趣大增。 枪法并不复杂,练好却不容易。苏文只有一把硬杆枪,也就不需要学习抖大枪、耍枪花,用暗劲这些技巧。来来回回就练一招--扎中平枪。 幸运的是,苏文遇到个好老师,掌握了基本要领以后,照着乐典传授的练习方法,每天拎着个体重,长度接近枪的硬木棍,到处找东西扎。扎了几天,出枪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序章 第三十四章 受伤的夏天 日子过的充实而飞快,不几日便到了新苏地界。 离新苏约有二十里,为了避免浪费进城的税款,领队的先找个大型驿堡让大家歇息。商贾们先行去联络售卖事宜。乐薇萱也安排了两人进城提前做安排。 一路上有惊无险,到了目的地大家终于可以松松紧张的神经。无论男女皆三五成群,偷偷议论进城后的去处。说道高兴处皆掩面偷笑...... 有一马队飞驰而来,进了驿堡,便有人喊那驿卒照料马匹。驿卒得钱财,正喜滋滋安排商队的骡马,迎接的慢了点,被一华服骑马少年踢了一脚,那少年下了马来口里仍旧骂骂咧咧,便要拿马鞭抽打驿卒。驿卒也是凶狠的老兵出身,抽出刀子,发一声喊,驿堡的兵卒便跟马队的人剑拔弩张对峙起来。 苏文正坐在车顶收拾玉佩,感觉到了登仙桥的开合,估计是老妈又来旅游了。 听见喧哗,发现有人打架,闷了几天的苏文忙不迭趴到车顶去看热闹...... 驿堡的城墙上迅速站满了人,有不嫌事大加油助威的,也有翻出瓜子磕的瓜子皮纷飞的...... 有泼皮高喊:“刀剑无眼,何不手搏?” 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即便是无法无天,也有个规矩可循,没人想把事弄大。 那军卒啐道:“无理小人,狗仗人势的东西,爷爷军阵里舍命厮杀,养的你这狗东西锦衣玉食。有本事怎么不去杀妖兽!欺负爷爷我没留意,来来来,有种跟爷爷我手搏一番。” 那少年却骂:“拿着薪俸却不做事,你这老泼皮还有道理?手搏便手搏,看小爷我怎么教训你。” 两方果然扔掉了兵器,呼嗬一声,一拥而上,徒手打了起来,双方也都算硬气,只是拳脚相加,一起二十多人,一通混战,地方狭小,不一会就都扭在了一起。 那华服少年最为凶狠顽强,上衣被扯的七零八落,袒露一身白嫩嫩的腱子肉。周边女子便开始窃窃私语,偷笑着议论起来。 苏文见了这身肌肉,心想:这里太阳不毒,并不容易晒黑。这么白的肌肉肯定是健身房练出来的,有机会得去看看这里的健身器材。 少年一方初开始占着力大勇猛,沾了点便宜。 这军卒却耐力悠长,又习惯战阵配合。打了一阵便局势逆转,揍的对方不住后退,全仗着少年勇武,才堪堪守住阵脚。双方虽然打得鼻青脸肿,却都守着规矩,没人去拿兵器。 乐典得了小姐吩咐,悄没声息让卫士们上马,瞅个两方的缝隙,打马列阵冲前,手持短兵,逼开了双方。有位不起眼的小姐随从,站出来道:“我乃陈国李积,原是光州郡 贼曹掾,听召来新苏听调,却不想天子脚下遇到你们这些贼兵和泼皮。天子脚下,驿站内聚众斗殴。且看官府如何定罪。” 打架的双方都是醒目的,这地方管盗贼的官员入京城听调,多半是要做京城的治安官员。 又见这些骑兵骁勇,顿时弱了气焰,收敛脾气,束手就擒。那少年刚想嘴硬,却被乐典一枪杆打倒在地 ,满脸是血,再不敢言语。有几名侍卫上前绑了众人,分作两堆。 众人看没热闹好看,皆一哄而散。 苏文这才发觉乐小姐恐怕不简单,路上也曾打听过,这乐家是七国里有名的票号。可是苏小姐随从里居然还有官员? 随即想到,那乐典也是职业军人吧? 幸好一路慎言慎行,没做什么唐突的事情,暗自决定跟这乐小姐处好关系。对查阅旧苏典籍的事情,也有了信心。 商队这帮人知道掺和不起,连忙让开些场地。 乐小姐并未出面,有官身的随从兵将,则换了官服,静待事态发展。 苏文觉得大概过了个把小时。 一彪人马冲进堡内,来的是位胖胖的武将,体态宽大,并未披甲,看来是来的匆忙。 跟李积见过礼,却不当众撕扯,拉着李积到一旁私语。 少顷,又一队人马冲进堡内,这一队却是甲胄鲜明,兵强马壮。领头的是一位青年将军,凤眼浓眉,虎背熊腰,不怒而威。身着黑甲黑披风,却跟乐典打扮一致。这一队人马入场,堡内除了牲畜声音,再无人说话,少年见此人出现,忙不迭大喊:“哥哥救我。” 来人勒马停住,环视一周,也不理会李积等官员。沉声对乐典道:“乐将军,劳烦请正主出来。”简单一句话说完,这堡内空气好似凝滞了起来。 李积正要开口,却被乐典使个眼色制止。乐典拱拱手,朗声道:“ 参见虎贲将军,齐将军,甲胄在身,请恕末将乐典,不能全礼。” 苏文看这排场,估计是来的是个大人物。 果然乐薇萱的大车掀起了帘子,张子龄和一众男女文士先走了出来。乐薇萱人未露面,声音却传了出来:“久闻虎贲中郎将...齐将军大名,今日得幸一见,果然是当世豪杰。陈国民女...乐家乐薇萱见过齐将军。”这乐薇萱的声音变端庄得体,那里还有有娇怯的模样。 这齐将军略一错愕,语气却有些转缓:“齐国 齐伟雄,见过齐小姐。幼弟齐伟鹏少不经事,原本留在齐国读书练武,这番刚来京是去考那武举。 今日定是幼弟无礼,唐突了佳人。回去我当严加管教,却不知齐小姐住在何处?稍后让他登门赔罪。” 乐薇萱莞尔一笑,场间气氛顿时缓和起来,空气好似也流转了起来。苏文松了口气,放下了复合弓。 “齐将军怕是误会了,令弟并未与我冲突,我等尚在入京途中,在此歇息,见令弟与驿堡兵卒撕打,恐有人损伤,这才制住各方。原本正要交于京兆尹的下属带走,齐将军可自行与他想商。安排好落脚处,自然会去拜会齐相国和齐将军。” 那先来的官员听到这话,不敢等齐将军与他商量,忙不迭让手下释放众人。 这齐将军仍未下马,略一抱拳:“那我便在家中静候贵客,此间事了,告辞。”说完打马便回。一彪骑兵跟着鱼贯而出。 张子龄跟在乐薇萱身后,叹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便是如今的严刑峻法。” 乐典却道:“这齐伟雄是为人魔,有百夫不挡之勇,且记不可与他冲突。” 说话间那少年上了马,也不说话,拨马便走.....走到栅门口,转过头来一脸阴沉狠狠盯住乐典:“乐将军使得一手好枪法,山水有相逢,告辞。” 好巧不巧,老刘头久做驭者,朋友遍天下。驿堡里停了车马,左右无事,借了两匹青驴,带着外甥女去附近堡寨访友。又恐耽误行程也不敢久留,这会刚刚回到驿堡。见一队骑兵奔出,看门内无人在出来。 骑着毛驴,喝着小酒得得的进了栅门。 那少年转过头正放狠话。结果驴马走个对头,驴没反应过来,却把马惊了一下,嘶鸣一声,人立起来。 好在齐伟鹏是马上好手,勒住缰绳夹紧马肚,人马一体姿势极为潇洒。 看的不少人忍不住喝道:“好骑术!” 骑术虽好,这好少年却脾气乖戾,趁马前蹄落下,兜头就是一鞭。 这下这货看清楚了,这是个外地行商的车夫,总没有本地军卒的狠辣劲了吧? 老刘头不是惹事的脾气,赶紧抱住脑袋。“啪” 结结实实挨了一鞭。 跟在后面的外甥女本是护卫,见老舅被打,骑了个毛驴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一把就把驴鞭子当暗器甩到了齐伟鹏脸上。 这弓手的准度和臂力都是练了很久的,“啪”一声过后,齐伟鹏脸上被斜劈出了一条血痕。 齐伟鹏一愣神,这货从小没挨过打。这下委屈可大了。暗骂:我&%&……*,这今天是不是撞邪了?是个人都来打我?脑子一热,抽出一柄马刀,纵马就劈。老刘头的外甥女只是个弓手,并不擅长兵刃,何况手里也没兵刃,只能合身扑下毛驴。 这齐伟鹏兵刃和马术比拳脚高明太多了。挽个刀花,晃了一眼对手,凌空一刀劈在女护卫背上。 女护卫被一刀劈的直直趴到地上,激起一团尘土,面朝下扑在地上一动不动。那齐伟鹏打马出了栅门。 苏文在大车顶上看的清楚,愣了愣神,一时间呆住了。原本苏文也没什么朋友,这趟旅途却跟这位表面文艺忧伤,内心热情似火,的女弓手夏天朝夕相处。白天教苏文弓马射箭,晚上一起待在塔楼顶上烤火、守夜。早已把她当做朋友看待。却不料短短几秒钟,就被人莫名其妙砍翻在地。 苏文手脚有些颤抖,一丝不苟准备起兵器,胸臆里被一缕缕的怒气缓缓填满,待下到车下的时候眼睛已经充满了血丝。从大车到大门,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并不显得急躁,他知道对方是谁...... 众人也被这场景吓到了,老刘头被打了一鞭子,放低手就见外甥女被劈倒在地上。没了声息,也吓了一跳,这时正颤颤巍巍的往地上下,却不料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起身,嘴角抽搐着喊一声:“夏天。”没等来应声。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藏在胸口的一小粒妖丹抓在手里: 我老刘头是个车夫,贱命一条。可我也是个会法术的呀,年轻时候也梦想过做那无敌仙师。这粒妖丹虽然贵重,却也只够放两次小法术。按照我的能力,刚好用完这两次。想不到我老刘头还有机会用仙术打架。 这齐伟鹏领着一众伴当跑出驿堡,跟等在路边的自家哥哥打声招呼,怒气却未消解,转了一圈却又跑了回来。 正好被走到城门口的苏文看见,苏文大吼一声:“M的王八蛋,过来受死。” 一众人等刚反应过来,正手忙脚乱抢过去看看情形。听到苏文大吼,才想起来这两位平日关系不错。 乐典暗骂一声:糟了,忘了这杀神。 苏文吼完,做了个标枪起手式,引枪过肩,由缓到快极富韵律的助跑几步。突然侧过身体,垫了一步,左腿稳稳撑在地上,右臂的肘部瞬间爆发甩出。一杆长枪曳着青光就飞了出去。 乐典原本要喊住苏文,话一出口,却是赞了一句:动若脱兔、静若寒蝉。 不等小姐安排,立刻打马上前。 齐伟鹏是个真正有武艺的,听到有人骂他。拿眼一看,心知不妙。双方距离几十米,应该有时间躲这投枪,齐伟鹏一提缰绳,那马也是万里挑一的神骏。人马合一纵身一跃,噗一声闷响,声音犹如一个打满气的皮球被刀剖开。仓促之间躲的过人,却没躲过马。 一杆淡青色的长枪剖开马腹又飞出好远才钉在了地上,枪尾仍旧嗡嗡颤抖不止。 那马的五脏六腑、瀑布般的马血,冒着热气呼啦啦落了一地。马腿一软跪倒在地。接着哀鸣一声,倒在了血泊里。齐伟鹏摔下马来,摸着七荤八素的脑袋正想爬起来,转头看见眼前心爱的战马倒卧在一堆五颜六色的内脏堆里,满地鲜血横流 一股恶臭直冲鼻翼。忍不住胸腹里翻江倒海,“哇”一声呕吐出来。吐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人一马弄的一地狼藉。 苏文却未追击,拉开了复合弓,跟拍马赶来的虎贲中郎将--齐伟雄,遥遥对峙起来。 两人相距三四十米,各引弓箭。齐将军的护卫也拍马赶来,眼看就要吃亏,苏文却不敢动弹分毫。 这齐伟雄的眼睛象头妖兽,盯的自己汗毛倒竖,好像他能看清自己肌肉上的一丝一毫的变动,甚至能看穿自己的想法。那把兽角反曲弓咯吱咯吱在响,对方握弓的手依然很稳,扣弦用了四根手指。可见这把弓有多硬。 苏文不敢随便做下一个动作,汗水瞬间浸透了背部。 齐伟雄除了眼睛精光闪烁,表情却依旧冷淡。 对手这记投枪给他带来了极大震撼。 这一套行云流水,精确到极致的动作,把身体每一分力量都调动了出来。显不出一丝杀气,甚至让人感觉到美。这是人还是妖兽?对着自己的那把弓绝对不简单,每一个零件都丝丝合缝,配合精密。对方引箭不是用手,而是用一种器具,可以想见力量有多大,恐怕速度也会超出预料。只能等...看对手会不会犯错,只要一点点精神不够集中,就能取了你的性命。 乐典的马队也跑了出来,平端骑枪,挡在了齐将军护卫前进的路上。两只队伍同属苏皇卫队,却不好真的兵戈相见...... 双方正剑拔弩张之际.....却说那老刘头带了死志,也颤巍巍挪出了驿堡,却被苏文大喝一声吓了一跳,这勇气也被吓掉了三分,待看到那匹拖着乱糟糟内脏的马仍一边哀鸣,一边踢弹马腿。 这剩下的七成勇气又去了几分,心中凄苦,老泪落了下来。转头看一眼扑在灰尘里的夏天,复又鼓起了些勇气。 有商队的医师却突然高喊倒:“人没死,快翻过来。” 也不知道医师用了什么法子,夏天先是咳嗽一声,接着“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口里含着血沫 兀自含糊不清的骂道:“XX你个XX,敢打我老娘舅,我跟你拼了...” 老刘头喜怒交加,一口气没换过来,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上。 有人跑出驿堡,大声喊道:“夏姑娘没死...不要打了......” 齐伟鹏也被伴当扶了起来,已经吐空了胃,兀自还在干呕些酸水出来。 齐伟雄和苏文目光未分,互相点了点头,同时移开了弓箭所指方向。齐伟雄脸上挂满了寒霜,冷冽的眼神扫过乐典。瞄也不瞄,抬起手对着驿堡的旗杆放了一箭。 箭如流星,“哚”一声钉入旗杆,只留羽翼在外。 苏文听到夏天没死,早就憋不住乐了,急不可待要过去看看。也不想输了气势,约略瞄一瞄旗杆。嗖一箭射出,弓弦声很响,箭速也是极快,只是不知道箭矢飞去了那里...... 一众人偷笑不住.... 乐典与齐伟雄对望一眼,眼神里都闪过一丝惊骇,做个你我了然的样子。 这乐典心想:你个傻逼,你被这货唬住了,你是没见到这货练箭。箭速绝对最快,可三十多米距离平时最多中一半。 齐伟雄却想:乐典你个龟孙从哪里搞来的怪物?这箭速平生未见,真神弓,神箭手也,辛亏没真的打起来。 虽然打伤了人,可是的京兆尹的手下就在这里,他都不吱声,谁还敢管。 既然没人管,双方也没兴趣聊天叙旧,这就一拍两散。 乐薇萱、张子龄 、李积和一众文人,早被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给震的愣住了。 乐薇萱气恼自己行事不够果断,对夏天满怀愧疚,只有去帮着安排沿医用药,嘘寒问暖。心里才略微好受些。 对这苏文的印象,却也不是初开始认为的只会耍些小聪明的粗鄙武夫了。 张子龄暗自叹道:枉我自诩文武双全,急智过人,跟这假书生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对苏文的评价,也暗暗抬高了许多.... 李积则一闭眼,这一趟京城为官,吉凶莫测啊...... 姓苏的赳赳武夫,恐怕会惹出大麻烦。 夏天毕竟是行走江湖的人,没有进城绝不会脱去棉甲,这齐伟鹏虽然气恼,倒没存了杀心,用的刀背劈了一刀,当时一片混乱,也没人注意到并没有流血。 刀背下来的时候,夏天合身往地上一扑,准备躲过这一刀。奈何速度不够快,被刀背这么一劈,下落的速度更快,一脑门撞在地上,当场晕了过去。 清醒过来的夏天,口鼻里还是不断冒出血沫...... 序章 第三十五章 有朋自远方来 新苏城,如苏仙城一样,也是环山而建。正印证了普教授的猜想,苏仙城的树林,果然应该是梯田,梯田与民居分层而设,顶上则是宫殿与花园,远远看去有些花园好像漂浮在空着一般。这座山,体量小些,整座城不如苏仙城那么庞大。 附近的堡寨和卫星城密密麻麻,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城市群。一条大河从新苏城下蜿蜒而过,河水清澈而和缓,两岸栽满了杨柳,有浣沙的少女在河边劳作,见到车马队的人望过去,娇羞的侧过脸窃窃私语,姣笑声隐隐约约传回,一众汉子涨红了脸,又引得一众女侠,脸上挂了霜...相比起边城、苏仙城,新苏显露出更多的温情来...... 夏天的伤牵着苏文的心。 呕了几次血以后,夏天虚弱的睡着了。大车原本就行驶平稳,老刘头此时的更加小心翼翼,倒是不需要担心会振到伤口。麻烦在于,除了背部的一条瘀伤外,夏天没有其他的伤口。苏文有些担心这古代的医疗水平。 看着高大的新苏城门,苏文心口莫名的烦恶。这一趟过来,感觉自己是在冒险、游历、追梦、甚至像是进入了一个游戏世界,一个传说中的沉浸式游戏,周围都是VR场景,一个个NPC或者玩家在身边来去,一只只魔兽就是耀眼的金币,自己是个英雄来揭开一个个谜题,征途中发生一场场的战斗。飙飞的肾上腺素,人们惊骇的目光,会让苏文完全忘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卑微和无足轻重... 纷乱的思绪被夏天的呻吟声惊醒。苏文看了一眼,夏天没有醒,只是睡梦里小声的呻吟,嘴角不断有血沫流出来。帮夏天轻轻的擦去嘴角的血,看着她的脸......停留在夏天脸上的手传来的体温告诉苏文,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NPC...... 她是自己的朋友 、是老刘头的亲人、也是那些护卫们的队友...... 。夏天的受伤,让苏文的感官和认知渐渐统一了起来,如果这里不是个冷兵器的世界,如果不是自己碰巧带了超出文明的物品,恐怕自己的命运,未必比得上夏天。 苏文苦笑着想起自己为了梦想拼搏的岁月,甚至直到今天都没有放弃。可惜无论付出多少都难以获得认可。只能活的那么卑微,在那个世界里,和谐才是主旋律。随意动用武力只会带来麻烦,苏文想起有个女人在餐厅被几个教徒活活打死,还有个小孩被人拿着改锥捅,又被活活掐死......有人见义勇为被判邢,甚至有防卫过度去坐牢...... 这个世界也不全是田园牧歌,今天的事情,让苏文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个尚武的世界,在衣食无忧的背后,也有着残酷、血腥的一面。 隔壁篷车又传来激烈的争论声,乐薇萱、张子龄坚持去官府讨回公道, 身为贼曹掾的李积,则在极力相劝。 苏文觉得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又在想....能不能尽快找家医院? ........................ 一间宽敞的竹楼里,屋角熏着某种浓烈的香,薄纱窗户紧闭,屋顶有大块的透明瓦片,阳光从各个角度透的进来,照在屋子正中软榻上夏天身上。 一位穿着白色麻衣的老医师带着几名学徒盯着她仔仔细细的左看右看。 有个年轻医生在老医师的授意下过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闻了一遍。 一位女医师在向苏文详细询问夏天摔的角度,被袭击的姿势,沿途吐血的次数...... 有一位医师在煮沸的器皿里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 苏文大骇, 这NM是不是自家祖先穿越时空的时候,让辐射给搞坏了脑子? 这算什么“望”“闻”“问”..... 我擦.. 这位拿杀猪刀的要去“切”了呀!!! 正犹豫要不要去阻止这些被带偏了的中医们的行动,又突然想起了苏三的手术。这么一犹豫,那位医师已经夏天的胸口划了几刀,流出些鲜血来。有人上去撒了些粉末,略一搓揉。 苏文终于忍不住了,你TM看病就看病你揉人胸部干嘛? 刚要站起来却见这人神情肃穆退了下去,袖手站在一边。 苏文有点犹豫,这上去打他合适不合适 ?万一惹恼了医生,去哪里找别的人看伤啊!难不成拉回地球?可这粮票在地球花不出去啊! 万一交不起住院押金被拖延死了呢?地球上又不是没发生过这事。 自己的钱都拿去注册公司了,这简直是一定会害了夏天的呀。 一想到地球,苏文秒怂......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老医师终于出了手,在夏天某些部位划了几个十字标记。 那位拿刀的放了杀猪刀,改了一把小小的弧形短刀过来,苏文一颗心终于放到了胸膛里,手术刀才是正确画风么。却没想那人瞄也不瞄,在标记位置手起刀落嗤 嗤 嗤 连戳几刀...又退了下来。 那位抹药粉的猥琐男,又面不改色的过去放了些药膏进去,略等片刻,点头示意可以了。 原本跟苏文一样在围观几个人,跟动物世界里抢食羚羊的鬣狗一样,蜂拥而上,苏文再次涨红了脸,手慢慢摸向了匕首:... 好吧,你们先折腾,治不好等下我再跟你们算总账。话说这也不消毒,没有橡胶手套真的合适么? 有人取了些瘀血块扔到了脚边桶里,又见一小股鲜血从众人头顶飙飞起来, 老医师在某人头上敲了一记,时间不长,却陆续有人退开,最后只剩下几名女医生在穿针引线...... 老医师咳嗽一声,略显有些疲惫,转身对苏文道:“这位女侠应该是摔断了胸骨,有根骨茬刺进了肺里。现在骨茬被取了出来, 瘀血也已取出,肺部的破口缝好了。女侠身体强健,只是血气亏损过多,需要休息些时日,多吃几服药就会好了。小伤而已,不打紧... 不打紧... ” 苏文将信将疑,看一眼夏天,虽然没醒,倒是还活着。这么多人砍来捅去的,榻上流血也不多,看起来确实是在治疗,略略恢复了点信心。 老医师接着道:“这女侠运气好,晕迷的正是时候,这也省了不少麻烦,不然.....就得一棒子打晕。”说完扬起手,手里赫然一根狼牙棒模样的棍子。竟然不是在说笑.....? 苏文的一颗心再次沉到了底...... 多亏了乐薇萱神通广大,住的是新苏的太医院,大夫都是御医..... 给皇帝治病的人,万万不会胡来,何况苏朝的传统... 历代皇帝都得是医生。目前这位虽然不是正宗传人,可越是不明不白的皇帝,越是不能丢掉传统。 幸好太医的医疗水平,不以苏文的主观认识做评判标准。当天晚上,夏天醒了过来。人虽然不能动,精神却好了很多。遵照医嘱,苏文负责看管和陪伴夏天,虽然苏文口袋里有粮票,可这太医院不提供陪床护士,也不准除了苏文以外的人进入。虽然有人安排复诊、用药,这日常起居却成了难题。 鉴于乐薇萱坚持闹到朝堂,贼曹掾李积过来探访。李积与苏文对坐于隔壁厅堂。 “这次得罪的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那齐家家主乃当朝丞相,齐王的胞弟。现如今是齐国辅政,齐家正是如日中天...... 乐小姐一意孤行,自然是为了减少百姓疾苦,为民伸张正义,以正那有法不依的局面。.....可这神仙打架,百姓难免遭殃....” “没想到还真能打官司?”苏文到了这里一路打打杀杀,无法无天习惯了。 确实没意识到,这里其实有法律和政府的存在。转念一想,那些事情都是处在极端环境之下,这百姓的日常生活,岂能没有个章程。 “几千年来,苏朝律法虽然不多,但是向来执法严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身为光州郡 贼曹掾,但凡辖区里的盗贼,凶杀,抢劫,任他躲的再好,实力再强,我也必不放过。那决曹椽也不敢胡乱判决。”李积说话的时候正襟危坐,看起来颇有正气。 “那就告呗,这齐家再强,不是还有苏皇么?” “苏少侠不知这七国, 国与国不同; 同一国里,郡与郡也不相同;有人严刑峻法,也有人贪赃枉法。 做官也就是几年光景,上下打点仔细,只要没闹的无人入城,收不齐城门税。上面也是睁一只眼 ,闭一只眼。这便是为官之道。” “这个我能理解,这件事....... 就这么算了?”苏文心知肚明,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在网上看的太多了, 可是有恩报恩,有仇必报的耿直性格,却让他咽不下这口气。依旧心有不甘,翻了李积一眼。 “也不是算了,我跟小姐说过,这事该是夏姑娘提起告诉,必然先问问夏姑娘的意思。” “夏天还没醒....,假如没人告,这事就没人理了么?”苏文虽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可自己不能帮夏天拿主意啊。 “倒不是没人理,依照律法,官员知道了也可以去管,可今日的官员本是我同窗,他私下告诉我,绝不碰这烫手山药。就算有人问责,也可推脱事情发生在城外,两方斗殴以后,各自散了,没有死人,当场也无人向他提起告诉。” “这受伤的当时不是晕了么?怎么当场告他?那要是死了?......”说到“死”字,苏文心里打了一个激灵... “苏少侠且早安歇,话已至此。在下这就告辞。” 李积是个明眼人,见无需说破话已带到,便施个礼,退出太医院去。 苏文绝了请人进这太医院照顾夏天的念想。 这里毕竟是皇家重地,守备森严。偷摸进来也等同于谋反。即便亲属老刘头,也是不能进来的。 苏文原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留下,现在也了然于胸。 可是男女有别.....这该咋办呢? 苏文端了杯酒,一边发愁,一边进了里间,看了看酒杯,念了一句词:“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仰头一饮而尽。 在地球上,读的哪怕是体校,从小也会被逼着背几首唐诗宋词。虽然不记得整首,可这句上面带个愁字啊。 总比说一句“我愁啊”显得更文雅一些、更有画面感吧。 何况还准备喝杯酒呢? “苏大哥是在思念心上人么?”夏天弱弱怯怯的声音如蚊子般传来.... “嗯 ? 说啥? ”苏文正品酒滋味呢...没听清楚... 夏天提气尽量大声重复了一遍,结果引来了一阵咳嗽。 苏文这次听清了, 看她这一口气上不来,随时就要断气的样子,也不敢让夏天多说话。心想:我总不能说我在担心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帮你擦屎擦尿,端茶喂饭的问题吧?虽然我不封建,可是我不会呀。就算可以学... 学这个... 那也发愁啊 ... 思念心上人? 那是个什么鬼?不过倒是可以顺着她的话说,想了想说:“是啊,我在想我女朋友,” 夏天有些疑惑:女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心上人? 情人? 恋人? 妻子?还是女的朋友?..... 苏文也不知道这里没有女朋友这个词啊。 这么一说,倒真的勾起了苏文对朱玟的思念,这想一个人就是这样,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一旦想起来,却又此恨绵绵无绝期。 苏文反复念叨一句词: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觉得写得真他M的好, 找不到安眠药,长夜就是难熬。 可怜的夏天,暗自咀嚼苏文念的词,品出些滋味.....白天伤了身体 晚上伤了心。真是倒霉的一天。 第二天,宫里安排了两个老妈子过来照顾夏天,苏文终于可以一醉解千愁了。 太医院所在位置的下一层是片梯田,再下层是达官贵人的宅院。城内土体稀少不可能建造宽大的房子,乐薇萱落脚的地方却足够的大,除了几进几出厅堂,还有一座三层绣楼。 乐薇萱正在绣楼的底层与人议事:“按照旧例,宋国会是下一任监国,那谁会做下一任辅政大臣就值得琢磨了.......列位有何看法?” 屋里比平时多了几位新面孔,也少了几张老面孔。一个老面孔的老生道:“小姐,依我看来,宋三年纪最小,在宋国却是最得人心,此人平易近人,知民间疾苦,医术高明,有兼济天下的的胸怀。 项城地界百业繁盛。官不与民争利,民不与官怠工。却又国富民强。以二郡之地,岁入占了宋国八郡一都城的半数。” 另一人接话道:“苏宗正说的是,原以为这宋三喜那白面郎君,好风花雪月,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所图无非是宋国太子之位。但见这几年所施行政策,确实有的放矢。都是不争一时,而是利于百年的大计。 七国倒也有不少文政突出的俊彦,可前几日收到消息,这宋三带兵前出到宋国境外的柳堡,救了不少边城的百姓,与妖兽决战于境外,竟然杀伤数十头妖兽, 把兽群逼在了边城一带不敢妄动。这可是三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壮举。 ” 一名身材粗壮,头戴武士巾的中年大汉粗声粗气道:“嗷?有这等事?这宋三是野战杀妖还是仰仗柳堡坚城?” “未有详尽消息传来,按照之前的记录,这柳堡只是个小小驿堡。” 大汉继续道:“这宋国自从二十年前四国之盟后,再未曾征战,却也不是那羸弱之国。” 乐薇萱道:“这四国之盟不是宋国败了么?二十年宋国可未敢再起战端?” 大汉笑了笑:“小姐有所不知,当年我在赵国军中,原本是因为宋王上位不正,三国前去干涉。那宋国以一敌三,三番大战,从宋城杀到了齐境,三国联军狼狈不堪。这四国之盟可是在齐都签的,那宋王可依旧是宋王。谁胜谁败?一目了然。宋国退了兵,大家当然说是宋国败了。 当时的事情在座的有几位可是亲历,究竟是沙场决的胜负,还是朝堂判的王寇。在座的几位怕是心知肚明。哈...哈...哈。我可是被那姜韫打的怕了。 说完环视了在座的几位一圈。 那苏宗正闻言也叹了口气:“如此说来,倒是忘了这尊杀神。当年那姜韫,只有二十出头,宋王初登王位,国内政局不稳,以一公主身份,以少敌众,以弱胜强。五年三番大战,说得上是用兵如神,打的各国狼狈不堪。 最后还是苏皇出面,我亲自去的宋国,与那宋王先签了密约,才有了后来的四国之盟。这项阳公主姜韫,至此便解甲归田......去向? 却正是项城。” 乐薇萱对此大感兴趣:“为何没有史料提及?也从未听说过这项阳公主?” 大汉大笑道:“二十年来我也是第一次说起,打败战!难道很光荣么?” 又有人说到:“这么看来,这项阳公主姜韫才是宋三背后最大依仗。假若宋国派这姜韫来做丞相之位?行辅国之职?......” 乐薇萱笑道:“怕是齐国很不开心,这几日我正与那齐相之子有场官非。若是这姜韫来了,怕是会有场好戏看。这宋国使团虽说神神秘秘,可几日后就会到。到时候朝堂之上,还请各位帮忙周旋。”说完端起茶碗敬了一巡。 .......... 一众人等散去以后,张子龄和李积从珠帘后转了出来。 李积向乐薇萱施了一礼,道:“这项阳公主在当年确实名气极大, 二十年未曾有音信,可见不受宋王信任,未必就会来新苏。” 张子龄则意见相左:“我在史典里读到过此人,宋国前朝更替之时,这个女人乃是关键人物,宋国一众皇亲国戚几乎被她屠杀殆尽。按照传统,来新苏作宰辅,须的是诸侯王近亲兼且有施政能力。 这宋国却没有太多选择......原本以为是那宋三,可这宋三再强...可是年纪终究是硬伤,单这人脉关系....终究是不够。 宋国始终不提来的是何人。只怕真与这姜韫有关。小姐还需早做打算......” ...... 无论来的何人,苏文即将有朋自远方来 ...... 序章 第三十六章 草原有鹰初长成 柳堡,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堡垒。在宋国将作大匠的带领下,数千边城军民充任民工,几十台工程飞车夜以继日的倾倒泥土石块。 短短十几天时间,两条高大并且不断加宽的土制城墙,就把整座山谷拦了起来。前后城墙相距一千多米,营帐,辎重都被严密保护起来。 前后城墙的武备和警戒力量平均分配,苏文青担心妖兽绕行两侧高山,从背后袭击过来。但是妖兽自始自终都没有这么做,甚至没有再进攻柳堡。 苏文离开的第二天,又有一支数千人的队伍从牧堡冲向柳堡方向,这些人用光了箭,放弃了容易造成混乱的马匹牲畜,用盾牌挡在外围结成圆阵,盾牌后面站了几排长矛手。夹杂着小孩的啼哭声,队伍像个巨大的带刺乌龟在道路上缓缓移动。 周围的草丛里不时有妖兽抬起身张望一番。 突然有一群妖兽从路边跃起冲向圆阵, 圆阵里的人一阵慌乱。盾牌手把立盾的支角用力插进土里,长矛手则把长矛架在立盾上,用力顶住矛杆,等待随后到来的冲击,持枪的则卡在空隙里随时准备往外突刺。后面的没料到前面的停了下来,人群一阵拥挤,有些女人也哭了起来,更加剧了混乱。 妖兽在接近长矛的时候停了下来,缓缓后退。另外一个方向的妖兽如法炮制。连续的冲击下,圆阵露出了些破绽,有些位置的防守逐渐稀稀疏疏起来,而有些地方扎堆挤满了人。有指挥的人,发现出现问题,连声呼喝的。趁着混乱的空挡,一些虎妖冲向防守薄弱的地方,用身体挤开长矛,面对零星突刺的长枪就用爪子拍开,有身体健壮的虎妖扑上立盾,连盾带人拖了出来。 在内圈负责救援的刀盾手赶过来之前,早已杀伤捕猎了几个人,从容离开...... 有倒地伤重的人,被人塞了把武器就地留下来,圆阵收拢以后继续向前。 这样的袭击已经持续了大半天,一路上留下了很多伤员, 大多数人都知道这就是命运,选择握一把武器,等妖兽来身边的时候做最后的抗争。有些人则选择结束自己 ...... 远远看到一个烽燧,圆阵里有人喊:“抢下那个烽燧,先休整...。” ......... 每走一段路,休息好的虎妖们就会做出一次攻击,圆阵不断停停走走。缓缓接近了烽燧。 前方草丛里负责警戒的虎妖发出一声咆哮。 几十头虎妖站起身来,向烽燧的方向望去。 烽燧后面有一人一骑缓缓走到道路上。骑士头戴着牛角状顶盔,面覆妖兽骨面罩,只在眼睛位置开出两个黑漆漆的洞,让人不寒而栗。彩色描绘的全身甲,把身体每个部位都严密保护起来。胯下骑一匹3米多高,身披彩绘具装的巨兽,这巨兽从头披挂到尾,看不出是那种野兽。眼部遮了眼罩,耳朵被塞了起来。体型大的让人望而生畏。更不敢轻易靠近,唯恐被这野兽一不小心踩死。 圆阵里的军民也看到了这骑士。远远看过去,看不清楚骑士身上披红挂绿,描金彩绘。倒像是妖魔传说里最强大的恶魔与巨兽来到了人间,生着獠牙,混身缭绕着暗红色火焰,随时会把暴虐和死亡泼洒到人间。这种骨子里透出来恐怖与压迫感,生生把围在身边,平时最为畏惧的妖兽给比了下去。圆阵又是一阵骚动,却没有散开阵型,而是收的更加紧密了些。小儿的啼哭声更大了。 恶魔骑士面向着虎妖群,缓缓扬起手中的描金彩绘长槊,长长的双面槊刃泛着青光。挑衅般向下一劈,直指着兽群,催动坐骑开始缓缓加速。 一向自诩为陆地最强种族的妖兽,从来都是在各种生灵的战栗下轻易收割生命。 何曾面对过这种程度的挑衅? 速来脾气暴躁,睥睨天下的虎妖,无论如何也压不住快要喷薄出去的怒火。 作为妖兽里的顶级战力。虎妖无论是反应、力量、还是速度,对上人类都是跨级别碾压般的存在。平时对付人类,只是为了爱惜毛皮才不去跟带刺的人类硬打硬拼。人类的尖刺,很难给虎妖甲胄一样的兽皮造成致命伤害。 更有那气力弱的,武器不够精良的,甚至都砍不动虎妖的毛皮..... 看这一路的人类尸体,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刚刚发出预警,这场战斗里负责警戒的那只虎妖,离骑士最近。 受到挑衅,强壮的后腿用力一蹬,霎时把泥土蹬得翻飞,三两步就拉起一路狼烟,斜斜冲向了骑士。 在妖兽传承的记忆里,具装武士一直都是难对付的家伙。而对于一只杀人杀到腻歪的幼年虎妖来说,具装,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并没亲眼见过。强不强...总要打过才知道。 圆阵的人群看到这两方不是一个阵营的,有人欢呼...有人惊叫... 骑士催动坐骑,加快速度。蹄声如雷,带起了更大的烟尘。槊锋放低直直的对正着虎妖前进的方向。 双方离得越来越近,在槊锋与虎妖接触前的瞬间,虎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做了个不易察觉的压低身形的动作,略微变了个方向。 虎妖预计这动作会提前避开长槊刺击,接着绕进槊杆的范围,趁双方交错的瞬间伸出虎爪借助双方的速度合力,就能轻易把骑士勾下坐骑。 然后就可以从容的对付铁罐子里的骑士。 出乎意料的是,这长槊不像熟悉的长矛、骑枪,仅仅依靠锐锋进行穿刺攻击。 反而在双方交错之前的刹那,被骑士挥舞起来,一米长的槊刃横扫了大片区域。 判断上的错误,让虎妖避之不及,被槊刃划过了前腿。“嗤”一声,在虎妖惊讶的目光中,槊刃像热刀切黄油一样,轻松在虎妖前腿上开了一条深深长长的口子。落地的虎妖前腿吃不住力,一头栽倒在地上,又向前滚了很远,撩起了一路的尘土,方才稳住。 骑士则操纵巨兽减速,打个圈转了回来。 跟倒地的虎妖跑了个切线,这次长槊横了起来,槊杆稳稳的横架着不动,槊刃像把割草的镰刀一样,一路泛着青光划了过来。槊刃经过的地方,牧草齐刷刷断裂,如落叶一般无声无息的掉落下来。 受伤的虎妖行动不便,拼命挪了一步。可依旧没躲过去,半边身子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槊刃并没有伤到筋骨,伤口处,油亮的虎皮上下翻开,随着虎妖的哀吼,喷溅出的兽血染红了身底下的大片牧草。 收割完生命的死亡恶魔骑士,满足的大吼一声,头也不回,向着来路跑去。 目睹了传说中单杀妖兽的壮举,有学院的孩童听出这是边城第一勇士--黄河老师的吼叫声。圆阵内骤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观战的幼兽们见同伴被伤,忍不住咆哮一声,齐齐冲了出去。远远地传来了几声虎啸,有些虎妖悻悻的放慢了脚步,用一阵阵的低声嘶吼,表达着心里的不甘,但仍旧坚守包围圈外的位置。 有十几头杀的性起,士气正盛的幼妖。不管不顾成年妖兽的啸叫,呼啦啦追了上去。幼兽们在想,多上去几个同伴,只要把他围起来,就算这家伙武器锋利,顾了前面,他也顾不了背后。即便豁出去受点伤,也要把这打扮的花枝招展,装神弄鬼的家伙撕成一条条肉丝。 愤怒的虎妖失去了理智,也忘记了保持队型,跟在骑士的屁股后面乌泱泱跑成了一堆。 这恶魔骑士正是得了一整套的神器的黄河。作为圆阵里小孩的老师,听到孩子们的欢呼声,别提有多开心。原本正为这神器套装发愁无用武之地呢,这头倒霉的虎妖,刚好撞在了的枪口上。 黄河也暗自咋舌,难怪这宋国马步槊被叫做神器。这槊刃也太锋利了!重量又轻,谁能想到四五米长杆能轻易挽花。平时练习大枪,那玩意几十斤重,握把又跟个鹅蛋一样粗细。只能笨笨的戳来戳去。万一没戳到,对方顺着枪杆就长驱而入了。还有这套全身具状,出来前可是拿兽牙划过的,几乎毫发无损。没这套铠甲,任谁也没有那勇气敢跟妖兽对冲啊。 这胯下的坐骑也真是争气。宋国是从哪找到这些不惧怕妖兽的存在? 黄河暗自窃喜,却不恋战,仍旧按照演练多年,烂熟于胸的边城三侠战术,放慢了速度跑回来路。 面若冰霜的苏美,随便骑了一匹遮挡双眼、堵住耳朵的高头大马。迎着黄河立在道路中央。 大战在即,苏美却心不在焉:这两天心情不怎么好,患得患失的好烦....还完全找不到原因啊...... 有那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粉彩胭脂;新衣服多的不想换;还有成箱的妖丹。为什么还是烦?妖丹?哼.....大概还是因为那个卑鄙的家伙偷了我的妖丹了吧?可是你这家伙不用偷啊?你跟我说说,我一个人也用不完,我会给你的啊。就这么不信任我么? ....这兵荒马乱的一个人逃跑去荒野?你是有多傻啊。满草原的妖兽啊?你能躲到哪里去啊? 妖兽.....哼...老娘跟你们不共戴天,老娘不发威就把老娘当病猫。老娘以前那是穷!!! ...边城和书院也没钱。老娘今非昔比了我可是第一次把我的宝贝法杖充满的啊....... 猫咪们...要不要试一试????? 苏美决定今天不去控制输出的力度,放它个大招。打完昏迷去,晕了没烦恼... 她盯着跟着黄河跑过来的那群虎妖,举起了法杖,法杖上的巨大的妖丹绽放了一丝光芒,只见她咬牙切齿,信心十足地娇喝了一声:“看我无敌爆炎弹........” 话音未落,一道幽蓝色的网状的闪电把妖兽群所在位置的空气撕的粉碎,咔擦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球溅射开来,火球混合着燃烧牧草形成的浓烟,翻滚着冲上天空。虎妖的周围瞬间变成了炼狱。中心位置的虎妖被炸上了天空,落地的时候已经焦黑一团。剩下的虎妖带着满身电弧,被冲击波抛飞出去,一股焦臭味迅速弥漫开来。 最外围的几只妖兽,幸运的躲过了爆炸,却也被声浪震的晕头转向... 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的苏美满意的晕了过去。大家也目睹了全力施为的苏美是有多大的震慑力...... 黄河提前塞住了自己和坐骑的耳朵,在苏美掉下坐骑之前,完美的把她接住,迅速跑回了烽燧... 爆炸距离圆阵不远,里面的人被吓得不轻,无数长矛掉在了地上。少顷,小孩子们齐齐大喊: “苏仙姑 威武.........” 成功算计了妖兽的方文青,则带着埋伏在烽燧的人冲了出来,站的远远的,几名弓手畏畏缩缩的抛射受伤的妖兽。几把劲弩则结成圆阵,严阵以待,准备迎击妖兽的反击....... 黄河则绕了一圈,停在烽燧的背后时不时偷偷张望一番。 妖兽们熟悉仙师和仙术,但记忆里也没见过这么大威力的法术。平地炸出一个直径三四十米黑黢黢的大圆,清晰地表明了致死的区域。外围呈放射状倒伏燃烧的牧草,也标明了杀伤范围。这不是现在的妖兽可以抗衡的。 看样子还有埋伏,明智的虎妖选择了撤退。一头斑斓巨虎,从远处的山丘上站起身来,发了一声沉闷的嘶吼,转身离开,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的草原里。其他的妖兽也迅速退出了战场。 过了一天,休息好的边城三侠再次出击,却没再见到一只妖兽,妖兽们好像凭空消失了... 地上新出现的人畜尸体,表示妖兽并没有放弃这块土地,只是聪明的选择避开这拨杀神。 既然妖兽避战,方文青则当机立断,带队冲向一个个的牧堡和烽燧,救出了更多据险而守的边城军民。 妖兽占住了边城和草原,宋军则不断加高城墙。双方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战局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 有好事者统计了战果,边城杀伤了三十来头幼兽。有虎妖、豹妖、狼妖等等。人口十万的边城,确切的信息只有宋国陆续接收了三万多流民,其他人不知道逃往了何地?逃出了多少人?马匹、牲畜、工具和百年的积累,则损失殆尽 .......。 放出了超级仙术,在书院学生和军民面前证明了自己,却依旧没能让苏美的心情好起来,每天无所事事,只有变着法捉弄黄河撒气。眼瞅着两个人剑拔弩张,就差大打出手。无奈之下,方文青只好带着苏美,去了宋国,准备央求一块土地和钱财物资,用来筑城建房,去安顿边城逃出来的流民。 黄河则留了下来,按照苏文青的嘱托,每天披盔戴甲,按时到城墙报到,舞枪弄棒、耀武扬威,以图震慑妖兽。 这一天吃过午饭,黄河披挂整齐,手持长槊,站在城墙上,跟老朱一群人边打着瞌睡边聊着天。老朱拿着一把新鲜妖兽牙制作的枪头,在一堆枪杆里挑选合适的枪身,啧啧有声道:“铁锤大人,你看这宋国的兵器,它制作的就是比边城的精良。 这些硬木的枪身不知道要长多少年?还有这些覆合的枪杆,内衬韧木,外缠丝娟,用泡水的竹篾做筋,麻绳缠绕,桐油浸泡。不知道做一根需要多久?” 黄河取下了槊头正在细心保养,随口回答:“老朱你还没找到杆子啊?你不会用枪,挑个硬木的长杆不就得了。再说你一个步军小头目,又不需要下城墙打仗,离远了猛戳才是硬道理。 唉...看看我这槊刃,怎么就这么锋利呢? 这么长的槊刃,可以当短刀用了。也不知道我这么用槊对不对?早知道就该练练长槊的。”说完拿着一米多长的双面槊头,凌空虚砍,随着铠甲叮叮当当的伴奏声,耍起了一手刀法,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坑里,重心一歪,一屁股坐在地上,无论如何是起不来了。 远远几个人在喊:“铁大人,你拿个长槊耍什么地趟刀法啊?你倒是站起来刷一路槊技看看啊,说完几个人哄堂大笑。 黄河不想理他们,穿了这套具装,没人帮忙肯定是起不来的。这些货色正想找乐子,不指望他们来帮忙。再说,自己不会马槊技又不丢人。这玩意可以当枪用,可以当朴刀用,长枪短刀玩的也不差。 玩累了,正好坐在地上,给槊刃、槊锋刷一层油。通过机括连上了塑杆,又去琢磨描金彩绘的槊杆上,画的到底什么。 有人远远的发现后方天空出现了几个黑点,越行越近。塔楼打出了警戒信号,老朱赶紧招呼那几个人:“这正事来了,不能让主将坐在地上吧?” 一帮人前拉后拽的把黄河弄的站起身来。 趁着这一通忙活,几个黑点飞得更加近了。黄河大喊,床弩!! 城墙上和箭车上床弩都咯咯支支的上起绞盘来。弩箭还没装好,有宋军喊到:“自己人,” 一个黑点脱离大队,直直冲下了天空,果然是自己人,苏美驾着一台巨鹤拉着的飞车,打着旋就冲了下来,贴着黄河的脑袋飞了过去,城墙上扬起一团灰尘,黄河却面不改色心不跳,脑袋都不缩一下,这也没法缩。具装骑兵的全身铠甲,包的是严丝合缝,又重又不灵活。运动全靠坐骑,进攻只凭蛮力。 飞车打了个圈停稳在城墙边,巨鹤抓住飞车伸出的杆子,就这么连车带鹤悬停在城墙外面。苏美一边取笑黄河一边跳上城墙:“你个死胖子穿个重甲,站在城墙上不累么?” 黄河白了苏美一眼。 却发现苏美看着顺眼多了,上次打扮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姑。这次好多了,劲装劲甲,戴了头盔,显得英武许多。发现苏美走近自己,手忙脚乱去脱头盔。 苏美过去就把黄河的头盔敲的梆梆响“我都看见了,你又摔了个屁墩。跟翻了个的乌龟一样,你倒是自己爬起来啊......” 黄河后悔啊,今天出门为什么没看黄历? 方文青也落了下来,后面跟了几名文官武将,大家见了礼。却原来是宋国派来接管柳堡的武将。韩文青带着他们去接受部队、城防。 苏美把黄河拉到了一边,神神秘秘道: “胖子,你是呆在这里?还是去新边城做官?” “新边城?” “宋国给了钱新建一座边城,就在峡谷的另一头。以后归宋三管。边城的百姓还挺高兴,有了新家不说,还成了宋国人。” “那当然,谁喜欢在草原上流浪,边城的人还不是活不下去,才从各国逃出来的。这能找个国家也好,以后就不用看人脸色,几方进贡了...” “宋三说了,你可以在这当将军,也可以去新边城当将军。让我问问你去哪里。” “我去做将军?那你和方文青呢? ”黄河听到可以做将军,暗自窃喜。 “我去项阳公主府上做客卿,方文青大概是去做宋三的幕僚。 都在项城。” 黄河庆幸可以脱离苦海了,这喜悦之情犹如泉水喷涌,正想欢呼。却被苏美一拳砸在了头盔上,两只耳朵嗡嗡作响。笑意都还没来得及绽放,却被震的眼睛眉毛嘴巴皱成一团 。瞬间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哈 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要和我们一起,方文青还非要我听你的意见。那我们就说定了,你跟方文青一起,给宋三做副将。宋三和项阳公主要去新苏,快去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出发。”苏美觉得自己猜中了黄河的心思,感觉好开心。 黄河正想说你知道个啥?误会了。听说要去新苏...心思一下就扭了过去。就像乡下孩子听说要去北上广深一样兴奋。 小小的边城,已经容不下初长成的雄鹰了。 黄河的铠甲太重,几辆飞车折腾半天才把重量配平好。又惹来苏美好一阵数落。黄河一向自诩为草原上的雄鹰,终于有了机会去天上逛逛。 等不及方文青一行人,兴致勃勃的扯着苏美去驾飞车先行。 “黄河你喜欢飞么? 我可喜欢驾飞车了。” “......” “黄河你怎么不说话?告诉你....我比那些专门驾飞车的人飞的好多了!!” “......” “切...你还不信? 抓稳了,看我给你来个鹞子翻身。” “呕....呕....呕....” “刺激吧?看你兴奋的,那我飞高一点,上面可凉快了” “呕....呕....呕....” “凉快吧?飞的高吧? 要不要再来点刺激的?” “呕....呕....呕....” “咦....你这个死胖子吃那么多干嘛? 都撑吐了。真恶心啊。” 飞车停在了一个不辨方向的烽燧里,黄河头晕目眩,吐的七荤八素,有气无力的靠着城墙瘫坐在地上,看着方文青数落苏美:“多大个人了,一天天还这么不长心!!! 你不知道这飞车不是每个人都能乘坐坐?怎么不让他先试试? 这出点意外掉下来会出人命的!! ” 苏美低着头,,脸颊上两团红晕,两只手搓着衣角,兀自强装嘴硬。嗫嗫嚅嚅道:“我又不是...没问他...他自己嗷啊....嗷啊的叫的那么起劲! ...我以为他很兴奋...哪里知道他是畏高!!!” 黄河一肚子委屈,你这眼神有问题?耳朵也有问题么? 序章 第三十七章 诗词歌赋 宫里的仆妇帮夏天换了衣服,擦净了身子,喊苏文可以进房了。多亏了这两人,苏文这才躲过了许多尴尬。苏文应了一声,却在房门口略微等了等。待两名仆妇端着水盆衣物出来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给二位各自塞了一张大额粮票。原本有些冷淡两名仆妇,抬头看苏文的眼神,便多了些热情。 转进房门,夏天侧躺在软榻上,枕了个半高软枕,换了套素色宫装,衣服宽大,前后衣襟用丝带松松的系起来,便于穿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却被宫女揉了些胭脂在颧骨位置,冷不防把苏文吓了一跳,活脱脱一个日本艺伎妆,后悔给那两个婆子塞多了钱...... 夏天虽然气血虚弱,精神倒是好了很多。见苏文进来,抿了一下嘴,算是笑了笑。过不多时,一位女医官前来复诊,带了些人过来换药,记录,又是阵忙碌。 苏文认识这位女医官,连忙上前道一声行谢。又是几张粮票塞了过去,那医官却摆了摆手,对苏文客气的笑笑。这女医官生的和颜悦色,颇有亲和力。苏文倒不觉的尴尬。 临走的时候女医官轻声对苏文道: ”外面有人探望病人,按规矩不能进来。他说是这位夏姑娘的娘舅,这几日需回陈国,让夏姑娘好生养伤,他随下一个商队再过来。又让给你道个谢。” 苏文赶紧拜谢..... 转回去学着那医官,压低嗓门,轻声转告了老刘头的话。 夏天听了不忧反喜,眼睛看着也有了神彩:“我可以...在新苏待一段时间了?还以为这几天就要跟他一起回去。”说话间眉眼里都是笑意。 苏文颇有些诧异:这是夏天的体质太好?还是太医医术通神?你这恢复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大气不能出,这才一会功夫,就能巴巴的说话了。 “我不想回陈国,你没听人唱过?.....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说着话,偷偷拿眼睛瞅瞅苏文。 “听...说过,这是那个谁...写的诗词吧?”苏文有点尬,这作者名字原本都挂到嘴边了,却又不知道出溜到那去了。 “嗷... 苏公子知道这首词的作者?”不知什么时候,那女医官转了回来,正从门外跨进房内。 女医官也觉察自己有些唐突,莞尔一笑,指了指台上的便笺薄道:“抱歉打扰到二位了,我来拿这本册子,刚好听到二位在探讨这唱词。我因喜爱音律,忍不住才出声相询。” 苏文倒不以为意:大家都说这看病要跟医生搞好关系啊,你不收红包?喜欢宋词?那我就满脑子搜罗搜罗,看看能记得起的多少诗词呗。 夏天是个江湖儿女,更不会介意,好容易遇到一位知音,反而挺开心。忙道:“姐姐也喜欢唱词?那就太好了,我们商队,虽说都是些粗人,却也有几位喜欢唱词的,可惜不通音律。唱的不快活...” “每次进这太医院当值,便要值守半年,不得随意进出, 平日待的闷人,待你身体好些,我们倒是可以弹弹曲唱唱词,我这里有不少曲谱,就差个人唱了...呵呵... ”说到共同爱好,这医官顿时神采飞扬起来。 苏文埋头苦思,平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刚巧这会尤如醍醐灌顶一般,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生怕一转念就忘了,忙插话:“这人姓柳名永,又叫柳三变,写过不少诗词。” 两人皆愕然,医官道:“苏公子,奴家唐瑞蕊,自幼随家父学医,久居新苏。宫里宫外也算认识些文人骚客。却从未听说过这柳永。不光这柳永,算起来多少诗词从来都无作者的记载。 不知道苏公子所言属实否?” 夏天也是一脸狐疑的神色,看着苏文。 “我也是听说的,要想这个证...明...”苏文想起了地球上要求开的各种奇葩证明,比如证明:你是你 证明:你妈是你妈 证明:本人健在。把人生折腾的比哲学还深奥。苏文也想不出证明方法来,就算跑回地球,那也找不到柳永的户籍派出所啊。 转念一想,虽然不记得几首柳永写过什么诗词。可这人的生平还是很有意思的,刚好了解一点。不是说字如其人么,我就聊聊他的生平呗。 “呃...这位词人,名气不大,好像是仕途不顺,喜欢流连烟花柳巷,写了不少呃.... 关于男女之间感情的诗词。”苏文原想说嫖客与娼妓,觉得不太妥当。“很多歌伎都喜欢用他的词,晚年穷愁潦倒,死时一贫如洗,又没有亲人祭奠、收殓。歌伎念他的才学和痴情,凑钱替其安葬。每年清明节,又相约赴其坟地祭扫,并相沿成习,称之“吊柳七”或“吊柳会” 这也从侧面说明他这个词写的很好,尤其擅长描写女人的内心世界。比如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苏文哪里懂诗词,老师让多背古诗词,没奈何找了两本死记硬背了几句。能记住的诗人生平,也是因为这柳永不像其他诗人,有各种文成武德,而是喜欢流连于烟花柳巷。 刚说完,夏天就戚戚婉婉的唱了出来:“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神色里,透着魂销与黯然... 唐瑞蕊也是一副落寞神色... “这首词也是他写的么?”轻声说罢,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望向窗外。 苏文觉得有效果,送礼果然不如投其所好啊!! 趁热打铁道:“我还记的一首: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 夏天果然极其配合:又略显伤感轻轻唱到:“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唱到婉转处,唐瑞蕊敲打着窗牖加入进来,两人一唱一和。确实别有韵味。 一曲歌罢,唐瑞蕊却紧蹙眉头,言语里满是疑惑:“这柳永确实是位风流才子,这些诗词意境想通,像是同一个人所书。可为何从未听过此人名声?还有那许多的诗词歌赋也不曾有作者姓名。你看这: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这长安古道,很明显是个地名,却从地理堪舆图中从未见过此地。” 苏文意犹未尽,压根没在意唐医生说话, 却还在苦苦记忆刚想起来的词句,见二人唱罢,说道:“这首也是,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 这次却不见夏天配合,苏文心想:怕是苏家祖先,安排到地球偷师的家伙,犯懒没把这首抄过来吧? 只好接着又道:“我还记的一首,可能也他写的:醉折嫩房和蕊嗅,天丝不断清香透。”念罢,却也无回应。 苏文看一眼夏天,准备使个眼色给她:这不是给你看病么,你倒是配合啊。 却看见夏天久无血色的脸上,有了些自然的红晕。跟两坨斑斓的胭脂对比起来,显得更加协调。 苏文乐了,这果然神医啊。这可得好好伺候着。 我继续想诗,既忘了使眼色,又忽视了夏天羞怒的眼神。压箱底还有最后一首啊,这首背得最遛啊,且看我文士风采、抑扬顿挫、迷倒众生: “夜深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雨歇云收那情况,难当。一翻翻在人身上,偌长偌大,偌粗偌胖,厌匾沈东阳。” 说完却是又没回应,心道:这下坏了,再来就剩鹅、鹅、鹅了。会的这几句还是因为胖子天天念叨,自己是偷学来的。 唉......无权无势就是苦啊,为了看病...真是不容易啊?夏天本来好好一个江湖儿女,愣被这太医院摧残成了文艺女青年。 趁苏文感概人生的档口,唐瑞蕊停止了引经考据,也不再想去--揭开神秘面纱还历史原本的真相。低下头,用手掩住红透了的脸颊,匆忙忙道一句叨扰 。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苏文不明所以然,看那便笺薄还在台上,便追到窗前大喊:“唐医生,你的本子。”这唐瑞蕊明明听的真切,却逃的更加快了,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医生,这么年轻就更年期了么?真是莫名其妙,”说完转过头,却看见夏天闭着眼睛装睡,不光脸上,脖子上都带了红晕。 觉得有点不对劲,细细品味这后几首诗词,苏文破口大骂:“我擦,你个死胖子,闲着没事,背啥小黄诗!!!”自觉人设彻底崩塌了的苏文,赶紧逃出了房间。嘴里还兀自对胖子咒骂不休。 唐医官下午又来复诊,却不苟言笑,做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偶尔偷偷瞧一眼苏文,也不显得着恼, 苏文站在一边,不知道这手脚该往哪里放。可这医患关系摆在这里,总得找个由头缓解尴尬,这现代社会生活的人,毕竟脸皮厚点,苏文鼓起勇气,凑了过去:“唐医生.....夏天这么重的内伤,轻轻松松便能治好,您这家传医术,真称得上神乎其技。” 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医官淡淡道:“并非家传医术的功劳,我家原是妇科。这救治伤患的医术却是在太医院学的。夏姑娘每日练武不辍,这体质原本就好,送来的时候我看她中气,神体并无大碍,经络关节也无损伤。只是形有损,脏腑受创,气血不足而已。知道病因,再对症下药即可。太医院里的金创药原本就是一等一的珍品。待伤口愈合,再补足气血,夏姑娘便无大碍了。” “那还不是神乎其技,”苏文却敏锐的发现一个问题。这里没见CT机,也没见人看X光片。当时夏天也没有外伤,甚至没见人去以手试探,怎么就能笃定何处内脏破损? “唐医生,我来自很远很远处的大山里。 虽然不通医术,但也略为了解些巫医手段。当时看夏天的伤情,却不知如何下手。冒昧问一句,您是怎么知道她有肋骨刺进了肺里的? ”苏文这话也不算错,毕竟正经学习过野外紧急救治和护理。身上还带了一个老妈准备的急救包。普通外伤,跑肚、拉稀。处理起来问题不大。 比起巫医也不差了那去。 “噢 .....听说苏公子曾经与那齐人魔对峙,救下了夏姑娘。 原本以为是位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雄伟大汉。却不想竟是书生装扮,又以为定是文武双全的青年俊彦。却不料您这满腹经纶却是用来......声色犬马。” 唐医官原本要说 “用来调戏良家妇女。”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变换了“声色犬马”,也不管用的是否恰当。多少也出了些胸中恶气。 “想不到苏公子居然还通医术?怕不又是妇科圣手?”说完自己却先脸红了大半。 苏文无理在先,不敢争辩。忙弯腰作揖道:“唐医生恕罪,我是个粗人,这秀才衣服是随便买的。 哪里会懂什么诗词歌赋,知道的那几句,都是听些腌臜货色唱的时候学来的,甚至都不知道唱的什么意思。不曾想,唐突了医生。后来我才我品过味来,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实在是抱歉得很,还请唐医生不要介意。 ” ----苏文推脱责任,胖子再度躺枪 唐医生先前听这家伙,又语带双关的说什么粗的啊细的啊,不禁有些着恼。 正待发作,却听他后面说的诚恳,言谈里,确实也不像个书生。既然本来不是个文人,想必不是故意调戏。等苏文道了歉,也就消了气.... “倒也不打紧,改日夏姑娘大好了,请我吃酒便是。倒时侯,我两人一唱一和,也是件乐事.....这医术反而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只要放些意在病人身上,自然感觉的到气息流转。找到那脏腑里的凝滞之处,便是病因了,既然是受创所致。口鼻呼吸间有血沫,大体可断定是肺部伤患。待缝合了伤口,清理了瘀血,涂些生肌止血的金创药。室内点些熏香,让正气内存,邪气不侵。静卧休息即可痊愈。”唐姑娘轻描淡写,苏文却是愁容满面。 苏文互相比对了一下,这熏香,大概是杀菌消毒的,就是邪气不侵了。难怪做手术那天有人闻来闻去,感情是看消毒气体浓度够不够!中药熏蒸,不算难懂。 正气内存,按照老妈的说法,这算调动人体免疫能力,抵抗外来病毒,病菌。自我恢复,这个也不难猜。 可这“意”又是什么?第一次是听苏美教仙术时说过,自己把它理解为意念,等同于神念、意识流和胡说八道。可这唐医生也这么说,难道也跟妖丹有关系?看来要仔细研究一下。 “多谢唐医生解惑,可我还是有一件事不太明白。这“意”又是什么?跟妖丹有没有关系?” “苏公子不必客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意”是什么,只是要学医术,小时候就先看是否能够动用“意”这个东西,有仙师会帮着做测试,只有通过测试,才能被允许学医。 但是这“意”究竟是什么?你需要找个仙师问问。大多数仙师都是医科圣手。大部分的医生却不是仙师。 用这个“意”自然需要妖丹辅佐。倒是不需要整颗妖丹,黄豆大一点就可以了。” 唐瑞蕊不介意把这些粗浅常识告诉苏文,反而真的接受了苏文从山里来的说法。这小伙子没上过学,文盲还是挺可怜的。也不知道以后年老体衰,做不了官宦人家的护卫了,又只会些粗浅巫医知识,还能吃的饱饭不? 这女人一旦心软,爱心泛滥起来可不得了。 “苏公子,听说你会些巫医,却不知这巫医又是怎样诊治病人?”唐瑞蕊想着,对这人观感还不错,实在不行,先看看他的基础,左右无事教他些粗浅医术,也好在山里过活。 “呃....我会的也不多,也就是感冒、发烧、头疼、脑热、跑肚、拉稀、破皮擦伤、止痛.....嗷...你等等啊。太多了,我记不清了,我得看看我能治啥。”说完去找老妈仔细准备的医疗包去了。 呃......这人脑袋有病吧? 说的跟真的一样,我不也就会这些。你都会了,还来太医院干嘛?唐瑞蕊对这人说话不经大脑的作风,有些烦躁。 复诊换药的医生告了声扰。齐齐离开了房舍,夏天有些精神不济,唐医官帮她稍做推拿,夏天便沉沉睡去...... 序章 第三十八章 金戈铁马入梦来 苏文乐颠颠地拿来了医疗包,却见唐医生把食指放在唇边 做了个“嘘”的动作,这才发现夏天已经安睡。二人蹑手蹑脚退出内室。苏文关上了房门,先请唐医生就坐。 把药物从医疗包里依次摆到桌子上,同时看着标签解释道: 云南白药...喔...就是金创药 消毒水...就是香薰 两包绷带...大伤口止血包扎用; 创可贴...小伤口... 这些你们都有; 退烧药、止痛药、止牙痛药、感冒药; 抗生素...呃...这个大概算能吃的薰香? 止泻药...泻药?嗯...带泻药干嘛? 止吐药...呕吐药?...嗯...这两颗一起吃,那不是没毛病? 白云山金戈?这是个啥?” 唐瑞蕊看他说的认真,又看这些这瓶瓶罐罐分门别类的。尤其是这些塑料袋子,塑料瓶子又是那么地精致,看的不禁有些呆了,不由她不相信苏文说辞了。 见苏文正发愣疑惑,便凑近看看,刚好看见苏文抽出个纸片来,上面写两行字:一二颗金戈药,三四点也难眠。 中间还有个不堪征伐 慵懒娇柔 却又心满意足的宫装美女图片........ 我擦,苏文想起来了,这是某个神奇的壮阳药厂拍的网剧啊!!! 苏文以为又要把事情搞砸。却见唐瑞蕊拿过小广告仔细。 好在这广告只是些古装剧台词。软广告么,倒不算热辣露骨,反倒是颇有些文学气息,欲语还休,犹抱琵笆半遮面的...... 苏文看唐瑞蕊读的认真,便也斜着眼睛看那宫装美女图,暗暗思量: 大概是我多心了,这位可是医生,啥没见过啊... 唐瑞蕊倒是真的不在意这壮阳药有什么不妥,毕竟任何朝代的宫廷内医,可都是把进献壮阳药,视为加官进爵的金光大道。可是这医书写的有些古怪,看起来好像话本一样,啰嗦半天,却又让摸不着头脑。 最可恨的是,居然不把功能主治、用法用量、药品性状、不良反应、禁忌条件写清楚。 这玩意有没有毒?又该怎么用呢?看这位王爷用了,倒是立刻龙精虎猛,疗效显著。再看这宫装妇人的衣着打扮,确实像是出自王宫内帏,只是哪家封侯的嫔妃会这般写作?难道出自西牛贺洲?久闻西牛贺洲繁华富足,这三百年来出了不少奇YIN技巧之物...... 苏文假意咳嗽一声.... 唐瑞蕊悚然惊醒,这不是有医生么?直接问他便是。便肃然正色,把衣襟袖口等仪容整理妥当,以示对学问的尊重。轻咳一声,向苏文拱拱手,问道:“苏公子这套药物和器械,我也是闻所未闻,学无止境,达者为师。可否请苏公子畅所欲言,以解奴家心中疑惑。 ” 苏文心道:坐这么正经干啥?吓我一跳。你就是想知道我愿不愿意告诉你呗?可这不是我愿不愿的问题,就算我愿意,我也得知道才行啊! 不管怎样,首先不能失了礼仪,于是也学着唐瑞蕊整理了一下仪容,郑重答道:“唐医生不用客气,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看苏公子准备的这些药物、器材分门别类,归纳整齐。且收纳物也是精致异常。想必都十分珍贵。 所治病症我处亦有相应药物。 只是这一味药我却有些疑惑。” 说完拿出一小瓶金戈来。“这小小一粒药丸,却与那道士所练丹汞有相同效果?却不知是何医理?” 说完向苏文把手一伸,想来是要苏文开始解答了。 苏文心里清楚,这药在皇宫里定然奇货可居,这些天被一帮有志出仕的文人骚客耳渲目染,多少学会了些察言观色。现在听人说话,也开始去想想背后是否多一层意思。 所以才说,这社会是个大染缸,人的颜色取决于在哪个缸里搅... 无论世故与否,苏文终究是个实称人,记得老妈有过关于医学的一番说辞,便直视唐瑞蕊的眼睛,缓缓道: “唐医生,我之前说过对巫医只是略懂皮毛,更何况这巫医原本也没有什么医理,看到猫猫狗狗受伤、患病去找些草药来吃,有样学样慢慢学会了些治疗手段,日久而成医。这些药物都是别人制作,我只是做些简单的对症下药而已。” 说完继续看着唐瑞蕊,且看她相信与否。 唐医生虽然说在太医院当值,离着政治中心很近,可医生毕竟是凭手艺吃饭,并不会参与到政治漩涡里去。年纪又轻,甚至还没资格参与太医院内部的小漩涡。社会经验比苏文强的有限,听他这番说辞,虽然不会相信,可对方不说实话,也就没了办法?怔怔想了一会,却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了...... 所以这勾心斗角还是要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明面上风平浪静,背后里波谲云诡。 苏文发现自己占了上风,却不敢得意忘形,既然猜到对方想法,总要看看对方有什么筹码吧,况且自己身负重任,虽然拜托了乐薇萱和张子龄,可这会还没回音。 “唐医生,难道我这药品有问题?” 唐瑞蕊用手撩了一下并不散乱的头发,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试过,我怎么知道你的药品有没有问题。 实话说了吧,我看你这些药品制作精良,猜测你是来自西牛贺洲。”说完却看向桌面。有些兴趣索然。 苏文听到这话才明白自己还是少想了一层。 “哦,唐医生,我一个小小游侠,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来自哪里有什么问题?两大洲不都是苏朝子民?这三百年前也是一家。并未听说禁止往来啊?”苏文认得范夫子,这人还是个官员,大摇大摆的从西牛贺洲跑来刨他家旧房子。 “不但不禁往来,这新苏与下苏可以说是来往密切。你这西牛贺洲的东西,新苏皇宫里自然也会有。唉......” “那如果不是来自西牛贺洲呢? 这天下那么大,难道只有这两洲?”苏文想着这地球上直到最近几百年还有地理大发现呢。 唐瑞蕊白了苏文一眼,“你一个书生,书都白读了么?星球是圆的,不知道多少人周游过星球。海外那些没有妖兽的大岛,哪一座不是大家趋之如骛的乐园。只可惜飞车载重有限,海里妖兽更加凶恶。否则大陆上那里还会有人居住?” 苏文傻了眼,这又被蛮子鄙视了,所以说这当务之急就是去找书看。这谎话编不下去了,不耽误强词夺理啊。 “我不是说我来自大山里么?难道还能是天外飞仙?”苏文一向喜欢跟胖子耍贫,说不了几句正经话......瞬间开始进入贫嘴节奏了。 “天外飞仙?传说里倒是有这种说法,可那都是传说,作不得准的。你是飞仙...?”唐医生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苏文。“你......自己信...么?” “呃...... 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这就没法聊了啊?你就直说你要干嘛吧?”苏文也急了,这么尬聊也不是办法啊,怎么就没人跟自己好好说话呢? 唐瑞蕊也不是个会聊天的,又遇到个苏文,愣是把正经事给忘了。听苏文这么一说,也有些尴尬。寻思着成不成总要试试吧,连忙书归正传: “我是想,如果你这药有效果,就拿去献给娘娘。 能谋个一官半职最好,即便没有赏赐,也好过皇上吃那些熔铅炼汞的道士们炼的仙丹。我们太医院跟那些道士素有恩怨。可你若来自西牛贺洲,自然早就有人进献给皇上。却未见太医院有记录,不是没效果,就是那些道士在搞鬼。” 苏文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却又在想这道士中医不是一家么?怎么这里还分了派别?转念一想,这两间庙为了争香火,和尚跟尼姑还打架呢,明白了...这算内部矛盾。 “这么说吧,我也不知道我这药的来历,但肯定不是出自西牛贺洲。我母亲或许会来新苏,到时候我介绍你们俩认识,她最清楚这医理、药材。” 苏文觉得这唐医生是御医,又是妇科,肯定认识皇后皇妃啊。比把药托给其他人节省程序,就算别人能办,这皇上吃的药,不一样要经过太医院?索性想把话说明白: “这药,你可以拿去。按照上面标签写的这个用法,你先找人试试疗效,同时确认一下是不是安全。 但我有个条件,你要想办法帮我。” 唐瑞蕊听苏文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反正没损失,姑且一试,这一个护卫无非要些财物官爵,这献药一事必然会逐本溯源,本就该有赏赐。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眼神里也多了许多神采: “贵母若来新苏,请务必引荐。我一定扫榻相迎。嗯......苏公子说的有道理,我自然尽心而为。 但不知苏公子所求何事?我一小小太医只能勉力而为。” “我需要查阅旧苏朝典籍,最好是旧苏皇帝的笔记... 不求唐医生做的到,只希望您帮我把话带给做得了主的人,如若办成,日后定有重谢。” 苏文考虑了好多天了,知道这事情难办。谁知道那典籍里有没有记载皇家秘辛?这旧苏没了,可这新苏的皇帝可还打着旧苏的招牌呢。 若想办成这事,也只能直达天庭,其他人毕竟没权做主。 “呃.....这个...我虽然人在太医院,可也只是认识些宫里的女眷,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唉..... 夏姑娘进太医院是托皇后娘娘的懿旨,你何不直接去找贵妃娘娘? ”苏文这条件又把唐瑞蕊刚刚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给扑灭了...心想:死了这条心吧,自己也不是皇亲国戚,掺和这事,搞不好丢了性命。 苏文起先并不知道凭什么进的太医院,想必是乐薇萱的手段。却没想到这乐薇萱认识皇后娘娘,有些庆幸自己运气真好,莫名其妙就傍上了乐薇萱这条线。 可这乐薇萱是个聪慧的人,未必愿意帮这个忙。终究还是要从长计议。既然明白了这事不能急于一时,倒是不妨再多安排一条路。 “唐医生,这件事,我自然会去找乐小姐商议。其实我只是需要看些几百年前的典籍,没有恶意,也不愿强人所难。 这样吧,我还是把药交给你,你自己看着办,我倒是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您遇到机会的时候别忘了我拜托的事情。我会试试请乐小姐央求皇后娘娘。所以还是请唐医生另外找条线路。” 说完便把装药的小瓶给了唐瑞蕊。 “多谢苏公子信任,如若觅得良机,我唐瑞蕊必然不忘苏公子大恩。”这唐瑞蕊存了心思:富贵险中求,既然这苏文信任自己,未必就没机会办事。 两人各自盘算心事,屋里便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扰人清梦。 ....... 新苏城南五十里,有座名叫宋的卫星小城,按照约定,这里算宋国的封地。来自宋国的一行人的飞车陆续降落到宋城的城府。 引得宋城人头攒动,城墙上的士兵,城中的百姓,皆抬手遮眼仰望天空,孩童们大声的数着飞车的数量...... 即便是在这皇城脚下,也是偶见飞车来去,多年也不曾见过十几辆飞车鱼贯而来的大阵仗。 有老人挺直了佝偻多时的腰,手拈着胡须乐得合不拢嘴,大声吆喝着告诉晚辈:“ 这是轮到我们宋国来作辅国了,这好日子要来了,,呵呵,你们是不知道,离我们上次做辅国,过了整整一十六年了呀。” 有一街边商贩人笑道:“宋老头你莫不是糊涂了,这辅国4年一换,7国轮流,怎么就才一十六年?怕不是二十多年了? ” 老人骂道:“呸,你一个韩国棒子,懂个屁,你且说下你韩国何时做过那辅国?怕不是有三、五十年了吧?” 那商贩略一思索,捏着手指盘算一下。脸上露出诧异神色 :“咦 ?....是啊,韩国真的很久没有做过这辅国了?不是都说七国轮流么?” 有那熟悉政务的夫子路过,停住脚步,看一眼这韩国商贩,露出讥诮神色:“你韩国素来以齐国马首是瞻,现下便该韩国出那宰辅大臣,韩王力荐齐国王弟,说那齐相国乃社稷之臣。可笑、可笑.....今日见这气象,想必正是宋国来人,要行辅国一事,却不知是朝里哪位王爷....呃....或是王子也无不可。” 这商贩听出这人语气不善,奈何这里是宋城,扯这些国家大事,却取不了巧。便说道:“我等升斗小民,操心谁做辅国干嘛,又不能少收赋税。” 老人听那夫子说的有理,便知道是个醒目的,呵呵笑道:“这位夫子,他这韩国人跪久了就不想起来了,理他做甚。如若此事可成,宋城大有机会,可喜可贺啊。” 夫子当街拱手道:“同喜,同喜,哈哈 ,我这就去喝上一杯...” ........... 宋城城府里更是张灯结彩,城府一众官员肃然而立。虽然车队来的突然,可这宋城的官员都是出身于鸿胪寺,既然知道近期有大事,必然不会让礼数缺失的情况发生在自己任上。第一辆飞车出现在视野的时候,已有执事的小厮奔走四处,待到飞车落地,华灯长烛已然点起,府内的官员早已整肃完毕,按照官职大小、地位尊卑、列队在铺好的大红地毯前。 第一辆飞车上下来几位执事,正与为首的通报情况、安排接洽事宜... 这宋城的官员里,有位叫做李安的黑面虬髯魁梧中年武将。不住的搓着布满老茧的大手,有些局促不安。引得一众官员纷纷侧目,有人忍不住低声抱怨。这武夫果然上不了台面,堂堂宋国的骠骑大将军,统带宋国驻守皇城的万余大军。本是宋城最高的官员,不去主持仪式,却在阶下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晃来晃去没个稳重意思。 今日三王子入朝,听说要接任辅国,难道这将军.....?察觉到了什么异常调动?这才急得心急火燎吧.... 李安按耐不住心中激动,对在场官员投来的各色提醒眼色浑然不觉。只想着前几日接到的密函:看样子自家小姐沉冤得雪,即将于宋城再入庙堂,重执牛耳。这才是天大的喜讯。 想自己从小做那项国公独女的习武伴当,看着小姐从一个古灵精怪女童长成豆蔻年华的少女,自己因她闯祸不知道挨过多少次国公责骂。 那年宋国朝堂大变,三国联军进逼宋都,待字闺中的小姐便领着一众家将上了战场,自己在小姐麾下纵横驰骋,连战连捷,从宋都杀到齐都。杀的三国联军据城不出,逼的对方签了城下之盟。 圆了自己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的梦想。也居功做到了骠骑大将军。 当年这份豪情,岂能轻易忘怀。 奈何朝中奸佞颠倒黑白,小姐蒙受不白之冤,无奈隐居项城已有二十余年。自己为将多年,却不得再见小姐,想到这里,忍不住潸然泪下...... 将军有泪不轻弹,这场面让一众官员瞠目结舌。有那官员私下在想,这李将军莫不是喝醉了酒,今日这场典礼却怎么收场?只盼不要连累我等...... 序章 第三十九章 侠客行 城府前的广场并不大,修剪得体的几排灌木围着一块铺了红毯的空地。几辆飞车陆续落在空地的边缘,停稳以后,却不见乘坐的武士下车。有一位青年文士,当先站了起来,这文士身着青衫,眼睛清澈,文雅中透着干练。 先是环视一周,待观察完周围环境,接着用他猎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明明只是一个书生,一众官员好似被妖兽盯上,只觉得浑身别扭,不寒而慄..... 青年文士没有发现异常,绷紧的脸略略松弛了下来。 单手握拳向前一挥。飞车上的十余名轻甲武士迅速下车整队,抽出明晃晃的兵刃鱼贯而行, 绕过官员们组成的人墙,进了背后城府。少顷,城府里传来通报安全的讯号声。官员们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冒出一身冷汗,不约而同抬起胳膊拿袖子擦了擦额头。那青年文士跳下飞车,却不理会众人。 快步走到离群而立的李将军面前,指了指别在胸口的玉簪。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微笑,官员们悚然发觉,刚才还如同妖兽的人物,此刻笑起来却又让人如沐春风。 李将军见到簪子,眼睛一亮,瞬间便挺直了身子,身上的甲胄与兵器撞在一起,乒乓作响,那里还有宿醉般的模样,反倒有种沙场秋点兵的肃杀气势。李将军拔出佩剑,走到一众官员身前站定,举剑过顶。官员们见到一队队甲胄齐全的士兵列队而入,把小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不知这些士兵何时进的城府。 与此同时, 城府顶上也站起了一排排的持弩带甲士兵。一众甲士,随着李将军的声音齐声喝道:“恭迎项阳公主......” 话音刚落,姜韫坐着苏美驾的飞车缓缓落了下来。看来姜韫为了此次重任,做了些功课,只见她脸上薄施脂粉,双眉修长,一对瑞凤眼流波转盼,眉梢眼角皆是媚态,嘴角似笑非笑的,虽已不是韶龄少女,却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凝脂肌肤里虽少了些许血色,但更加地惹人怜爱。本是极美的妇人,却被些脂粉勾的媚意荡漾起来。贴身裹着一件黑色妖狐皮大衣,并无额外的装饰,却自然透出久居上位的雍容华贵。 大约是长途飞行舟车劳顿,眉眼里略显的有些倦意。 一众官员扫过一眼便知来的是项阳公主,却不曾想这本该是妇人的公主,却是这般的妩媚惊艳,皆垂目不敢直视,深恐多看几眼便唐突了佳人,丢了乌纱。 不见随侍们上前,却是那驾车的车夫一把甩掉黑色披风,打了个旋,跳下车来去扶公主。 官员们这才发现车夫竟然是位少女,更是一身仙师的打扮,一袭轻纱般的白衣飘然似雪,身形高挑,年纪不大却生的凸凹有致,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肩上,头发上束了一条虎纹束带,却是用柔顺虎妖皮精制。鹅蛋脸,眉目如画黑漆漆的眸子似有光彩流转,一双大眼睛显得神彩飞扬,挺直的鼻梁,鼻尖微微上翘,肤色微黑却透着红润, 显得极为健康。 腕上挂一串虎妖牙齿手链,脚腕却挂一串豹妖牙齿。走动间白衣如烟似雾,如一位画里出来的俏丽仙子。一众人等先是诧异于少女的绝顶美丽,似是即将缥缈飞天的仙子,又觉她本该是魅惑人间的妖狐。 姜韫被苏美搀扶下飞车,眉眼里笑意盈盈。 稍稍停留,跟众人摆摆手,便在苏美搀扶下轻柔飘摇的犹如脚不沾尘般款款走向城府。 路过李将军身边的时候,略微笑了笑,李将军却早把胳膊上裹了块披风,伸了出来,让姜韫搭在上面,弯腰躬身亦步亦趋的跟在身侧,那里还有将军模样,真如一个动作娴熟无比的小厮一般。 舍才暗自腹诽的官员顿时无比后悔,这才是真正的官场高手啊,难怪能做大将军。吾等差之远矣...... 身前官员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排成两列,也随姜韫和李安进了城府。 ........ 进了城府大门,苏美见官员都在身后,便借着搀扶的动作,把嘴巴贴在姜韫耳边,咬着牙用几不可闻的鼻音说道:“你...还...行不行...啊?撑不住我让方文青把门先关上。”姜韫额头全是密密的细汗,却轻咬牙关,借着两人的力量,坚定的向城府正中的主座走去.... 城府官员依照早先执事传达的意思,力求简短的结束了仪式。待众人退下,姜韫终于长出了口气:“嘶......真他妈疼啊....快帮我把衣服脱了,我还是得趴着...” 早有随行的人员备好了软榻,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帮姜韫移到了软榻上。 姜韫终于找到个舒服点的姿势,摆了一副慵懒妖治的姿态,满足的呻吟一声。 一旁的苏美浑身发紧,被姜韫臊的满脸通红。 方文青则低下头清咳一声。 一众随从随伺已久,倒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 却发现这李将军颇为神异,居然丝毫不为所动,真好汉也......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姜韫对抢了小厮位置站立的李安道:“安将军,别来无恙啊,这又有人欺负咱家了,你说咋办?” 李将军一张脸刹那间涨得通红,也不顾甲胄牵袢,单膝跪下:“小姐,我小安子可是正有力气,您就说是谁吧,小的我这就去...办他。”说着手掌做刀,用力往下一切。眼睛里几乎喷出火焰来。 姜韫格格笑了起来,挥手屏退了下人,却又牵动了伤口,“嘶...... 这要是宋王呢?” 李将军听到这话,却不着急了:“就他那怂样,他不敢。您这伤是自己闹的吧?” 苏美不乐意了,白了李将军一眼:“这位大胡子将军,怎么说话呢?你挠个痒痒把背上的皮肉挠下来?她这是给妖兽抓的...”转过头又跟姜韫急眼:“唉...我说你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么?听什么方文青的鬼主意,老老实实趴着给人抬进来不好么?好在这伤口没崩开。” 姜韫看这李将军被抢白的有些尴尬,笑盈盈道:“别跟这大仙姑一般见识,她这两天吃错药了,逮谁咬谁....... 她说的没错,我这伤确实是被妖兽抓的。多亏了这仙姑救援,不然命都没了...... 这有些年没活动过,见到妖兽太大意了... 不过这事也没那么简单,只是没查出来背后是谁...” 李将军听说这姑娘是位大仙师,不敢怠慢,赶紧去跟苏美见礼。 方文青待在旁边,见姜韫有了空闲,这时候也插话进来:“还请公主恕罪,如若有其他办法,也不敢劳动公主身体。在下已能确定,这城里城外,有不少人盯着此事。 就算这城府里面,只怕也有眼线。 我仔细观察过了,这细作恐怕不是同一路人马。” 说完了对姜韫拱拱手:“还要请教公主大人,您这到底是有多少仇家?” 李将军和姜韫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姜韫身体倦乏,便请李将军代劳,把当年一众壮举,一一道来。不但苏朝,这宋国官员也对这段历史讳莫如深,这李将军好容易得到机会讲述得意之事,自然喜不自胜。 李将军曾经亲历其境,无需添油加醋,把一段沙场旧事自然而然娓娓道来。虽然二人久未谋面,但聊起一场场浴血奋战;谈到几次峰回路转,反败为胜的战役。 又说到箭尽粮绝,血洒沙场的袍泽,一位位鲜活生动的将士形象,一幕幕战争的画面却仿佛重现在眼前。李将军缓缓讲述,姜韫在旁查遗补漏,二人配合甚是默契。 虽然说者无意,轻描淡写的,但是两位听众却是一脸肃然,惊心动魄...一到酣畅恶斗之处,两人不禁也跟着拍案叫绝,一听到昔人故去,也跟着扼腕叹息... 李将军说着说着便不再诉说战争,而是跟姜韫絮絮叨叨一些战死将士的身后事:“这都隔了多少年了,我知道的就有几位将军的军功未曾得赏,也有些抚恤金没有足额发放。我曾多次发文到兵部申饬,每一任大司马也都多次问询。查来查去,却说抚恤早已经拨备。 嗨...... 我没法子,只能自己帮扶了一些,可这只是僧多粥少,杯水车薪啊。 ” 姜韫看着李将军怔怔出神,眼角低垂几欲泪滴,语带哀伤: “我也多次上书陈词,奈何不在其位,却也管不了许多。没奈何在项城收了一大批孤儿寡母,现如今这些袍泽的子侄都已成人,有些顽劣不欲做农、做工的,就编了一旅子弟兵。 每次见到他们便想起他们父母,不免神伤。这一旅子弟兵前些日子跟宋三公子的大队上路。不日便到宋城,不少人是你旧人子侄,便编入你麾下,做一旅偏师。只盼着这次不需要亲手送这些人上战场。 ” 李将军见姜韫神色黯淡,又知道她有伤在身,不好动了情绪,连忙相劝。“嗨..... 是小的唐突,说这些伤人的事情。这当兵的保家卫国,自当马革裹尸。却不是小姐的错,小姐无需挂怀......” 方文青和苏美却是满腹疑问,见二人谈话略告一段落。方文青向前一步拱手道: “李将军,我等边城人士,从化外之地刚投了宋国。请恕我等冒昧,依照将军所言,这场大战牵连四国,最后劳累苏皇出面才罢戈止兵。我等却不曾听说这场战事,边城亦有久负盛名的白鹿书院,藏书甚众,也不见有史书、文献记载。还请将军答疑解惑。” “噗嗤.......” 姜韫正端起一个茶盏,听到方文青说话,忍不住喷了一口茶水。:“唉吆,你个傻书生, 你可曾见过有书记载这七国间的征战?” “不曾”方文青被取笑的莫名其妙。 “那你可曾听说这两块大陆间的征战?” “也不曾听说,这七国同在苏皇麾下,同气连枝共抗妖兽。怎会相互征战?两片大陆相距甚远,唯有北方海峡冬季结冰之时才有相通,又怎有征战?”方文青听到这些密闻。眉头拧在一起,想来便是不信。 “嗨,说你傻吧,你却又一肚子花花肠子。平时貌似忠良,有事却精明的像个妖兽,这时候怎么想不通? 既然人间没有兵祸,你们边城为何要常备军队?若说是为了妖兽,备那许多骑军铠甲做甚?从来不曾见人列阵于城外与妖兽厮杀。你等除了杀妖,却难道不曾与人厮杀?”姜韫说罢,这才抿了口茶。 “照公主的说法,边城每年纳贡三方,却是为了买条生路?这七国间的征战却被各国有意掩盖起来?绝不让诉诸史书。便是为了让西牛贺洲看七国一片祥和,铁板一块? 不对,恐怕也存着愚弄百姓的心思,让百姓以为人间太平,国力强盛,便不会逃去山野自行结寨度日。”这方文青原本饱读诗书,聪明伶俐,自然一点就透。 “果然是个聪明人,猜得不错。我且再告诉你个秘辛,这七国间争战并不常见。二十年来也就那么一次,否则...想瞒...也瞒不住。 妖兽环伺在侧,各国若无把对方一举吞并的把握,绝不敢轻易大动干戈。当年宋国便是朝野更替,诸位王子为争大宝,自己先在宋都杀了个流血漂橹。那三国这才有可乘之机。 平日里些许小纠纷,大多在辅政大臣主持下自行调节。如若还是心生不满,则参加苏皇办的武举科考,以比武胜负来做定夺。” 姜韫说完却伸出手制止了方文青说话,定定看着方文青的眼睛道:“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不妨更多说些。 此次入主相位,你们皆是我左膀右臂,有些事情不可不知。 李将军、 苏仙姑.、你们且一齐听好了....... 我下面要说的,却不是人间的龌龊,而是整个人类的大敌 -- 妖兽。 众所周知,这妖兽,并非普通野兽长了几根獠牙。你们知道有些妖兽智计过人,那你们知不知道妖兽会在人类征战之时,暗自集结力量,趁双方拼的两败俱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没有听说过妖兽之间也有战争?甚至比与人类的战争规模更大更惨烈....!!!” 三人闻所未闻,都在暗自消化这些信息......方文青对妖兽的事情研究较多,有些信息刚好补充了知识盲点,略一思索便追问道: “妖兽与人类的战争,书籍上说的是为了争夺生存空间。但大陆上食物丰沛,无数山川大泽,并无人类与妖兽居住。所以我并不认同这种说法。恕我直言,我同样不认为这妖兽之间有战争必要。这妖兽之间的战争,更不应该打成大的规模。” 姜韫不禁赞叹道:“方少侠果然有九窍心肝,端的是聪慧无比,区区一个化外小城,又怎能容得下你? 难怪屈居边城,宋国也时有耳闻,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这边城的周边,是不是被你们边城三大恶侠.....欺负怕了?” 言罢,看了一眼苏美捂着嘴笑了起来。 苏美被这许多信息折腾的正在愁苦,听见姜韫取笑与她,不但不恼怒,反而得意起来,眼睛一亮,来了兴致:“我跟你说,这在边城周围混的商队、盗贼、乃至妖兽,还真没有不怕我的。” 李将军知道她是大仙姑,自己久带兵马,自然也知道大仙师的斤两。便当她能震慑妖兽那段是吹牛,可对着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吹牛就吹牛呗,也不想去说破她。 “怎么?大胡子将军,你还不信?”却不料苏美还就找到他了,这方文青原本就是主事的人,姜韫原本也是不信,奈何苏美逼她专程派人查验核对过多次,这才相信。 姜韫见这苏美又找到个对手,暗自发笑。 便跟方文青使了个眼色,打定主意不帮她说话,挫挫她最近见人就怼的性子,看她怎么收场。 “苏仙姑所言,末将岂能不信。我还听人说过,有人赤手空拳战而胜之。”这李将军既然能从小厮做到将军,自然也是八面玲珑的心肝。既不说破,又表示了不满。只要听得懂,自然就不再追究。 “是啊,有人赤手空拳打死过妖兽......谁跟你说的?那个人你见过?”苏美眼睛瞪得溜圆,这苏美也不知道跟谁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只有他赤手空拳打死过妖兽吧?这个人一定是他。” 李将军尴尬了呀,这遇到个不省事的小姑娘,没法再聊了啊。看看方文青和姜韫,想寻求些帮助,奈何这两人也把眼睛瞪的溜圆,等他说话呢。 李将军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意思,只好先打个哈哈胡乱搪塞过去: “这人...我也不认识,只是听别人说起过。 好像是个游侠。” 说到这里,看一眼姜韫,心想你不帮我圆下场子么?这仙姑这么耿直,说破了怕她脸皮薄,恼怒起来却是不好。却见姜韫眼睛里波光潋滟似有异彩,颇有兴趣继续听下去。方文青也张大了嘴巴,却是见这青年书生以来少有的失态。 序章 第四十章 御宴 李将军见姜韫似乎不打算阻止,心道:骑虎难下啊,干脆继续编吧。 “听说这游侠杀了不止一头妖兽。” 看一眼众人,却见三人齐齐点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编: “此人单枪匹马,行走江湖,经常扶危解困,救人于危难之间” 再看三人,还在盼着他继续讲,心说:好么,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给你们编: “而且不爱钱财,嫉恶如仇。生的高大健壮...英气十足” 方文青插话道:“嗯...是高大,健壮也是有的,但却无英气,还有些痴傻、猥琐...不爱钱财那是没看上......” 苏美丢了个白眼过去,:“你个穷酸书生也配说什么猥琐?你不是也说他未必看的上钱财么?” 姜韫也一本正经评论道:“平心而论,是有些傻乎乎的,不过傻的还是蛮可爱。” 苏美觉得这句话说到心里去了,对着姜韫使劲点头...... 这李将军平时也喜欢听些侠义故事,实在编不下去了,便想着能往侠义故事,儿女情长上扯拉... “你们知道这少侠为何孤身一人行走江湖?” 三人齐齐摇摇头 “乃是受了情伤” “嗯...?情伤 ? 没听说啊” “情伤乃人间最痛的伤,没有伤痕,却比刀伤更痛入心扉。” “喔.....” “这少侠原本有位相爱的江湖儿女。” “嗯?.... 是谁?”只见苏美咬着嘴唇颤声道,愣把个红艳艳的嘴唇咬成青白色。 这李将军见一众反应太大,尤其是这苏姑娘,怕是脑子有问题,反应这么激烈...侠义故事都说了--这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什么人一怒,伏尸万里,这位可是大仙师.........?不可不防啊,定定神接着编道: “死了” “谁死了?” “这少侠所爱的女子啊!” “怎么死的?” “当日六大妖兽围攻少侠,少侠所爱之人为救少侠而死。” “真的?....死了......”苏美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少侠独自行走江湖,便是要踏遍二人曾经的花前月下,追忆那儿女情长” “呃......你确定?” “别人说的,我哪里能确定。听说这女侠死的时候留下了几句遗言,要他务必谨记。” “遗言? 都说了什么...?” “那女侠说: 我这就要死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一,我允许你为我难过一阵子,但不允许你永远为我难过。” “那二呢?” “二,我允许你再找一个妻子,但她必须是真心爱你。 “第三呢?” “三,我允许你来拜祭我,但不能带着妻子来,因为我毕竟还是很小气。 “这位姐姐真的可怜......” 苏美毕竟涉世未深,听到江湖故事自然容易被感动..... “这人受了情伤,从此便有些心灰意冷,看淡世间一切事,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走进他的心扉,至此独自行走江湖,来去无踪也无影,也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停留。要问我他现在何处,不光是我,没人知道...” “你又是听谁说的?”苏美继续逼问。 “呃....前些日子军中流传的,我也不记得是哪位军士在外听来的。” “没骗我?.....应该是没骗我”任苏美的眼睛再大,这时候也框不住泪水了,大颗的泪珠,扑朔扑朔直往下掉..... “听说侠客行走江湖,那是人在江湖过...片叶不沾身啊...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最近流传甚广的另外一个少侠的故事?” 这将军可不敢再招惹苏美,好不容易把鬼扯的东西圆了回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又有什么少侠故事?”苏美有些兴趣索然了... “说的是前几日有一少侠在苏仙山单杀了妖兽。救了一群百姓,还仗义疏财让百姓安居乐业, ” “然后呢?”苏美又来了兴趣 “那时苏仙山妖兽横行,话说陈国第一大家闺秀乐薇萱,生的是貌美如花,又知书达礼,贤淑温婉。却不幸被妖兽驱骇散了随从,流落到苏仙山旁一个小客栈。” “怎么又来个女的?” “那少侠见乐小姐孤身一人,在客栈哭的那花容失色,梨花带雨的,便动了恻隐之心” “不是说受了情伤?” “唉,,这说的是另外一个少侠” “嗷,你继续”苏美心情顿时轻松了一点。 “这便单枪匹马护送那乐小姐和一众商人来了新苏城” “来了新苏?” “路上果然不太平,遇到上百只妖兽,你道这妖兽生的如何?” “如何?” “妖兽生的那是膀大腰圆,一条胳膊比我大腿还粗,一条大腿......”这李将军还要扯下去,却见姜韫拿个眼睛瞪住他,显然是有些生气,不由的讪笑一声。 “编 ....你给我接着编....怎么不编啦? 是不是这少侠大吼一声,吓得妖兽屁滚尿流?”姜韫知道他在胡扯,却把苏美带进了坑里,不免有些生气。 “唉...小姐您也听说啦,是啊...就是大吼一声,不过原版还有一段,是说这少侠拿出一个摸样古怪的神弓来,对着天空....... 嗨...嗨...嗨...小姐... 您说...您说,您说的是正版。”李将军见小姐生气,那里还敢胡说,虽然这一段是真听来的,可都是道听途说,自己也是不信。 “你还编上瘾了,这将军做的空闲了是吧?天天听那些说书的说各种演义...不用操练啦?现在连我都敢编排了?”姜韫是真的动了气,自己费尽心力力保这李安做了将军,却没成想倒是个酒肉将军... “小的不敢,请小姐责罚。”这李将军也顾不上这大将军应有的威严礼仪,“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姜韫有些烦躁,:“几十岁的人了,罚什么罚?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乐薇萱的乐家,做的可是票号生意。在两个大陆都是能呼风唤雨的大家族。几个妖兽就把随从吓跑,我问你,你会不会被妖兽吓跑,丢下我这个小姐...” 李将军心里苦啊,我如果回答:我宁死不丢下小姐。这小姐会骂他没个规矩,跟小姐吊嘴。闭口不言不去回答吧? 小姐会不会认为我贪生怕死,不顾恩情,真的丢下小姐去躲妖兽。 苏美也知道李将军是在胡说八道,可对前面的故事却深信不疑。这凄婉的爱情故事应该是真的, 苏文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忧郁的神情,每日心不在焉,不知道想些什么?也是喜欢独来独往,神秘莫测。原来他不光身世可怜,这爱情道路也是极为坎坷..... .......... 被这李将军瞎扯了一番,原先的话题也不知道被带到哪条沟里去了。 方文青却对任何关于妖兽的内幕都有莫大的兴趣。 提醒姜韫道:“方才公主说到这妖兽之间的战争,还请公主告知详情。” 姜韫被这李将军折腾没了说话的兴趣,懒洋洋提不起精神,便长话短说:“自古以来,妖兽每年都会集体迁移一大批去北方冰原,却从来不见回头,不知去了哪里。 所幸如此,我等人类尚可苟延残喘。 但据前苏朝和各国王室记载,总有些妖兽不知为何,没去北方,留在大陆与普通野兽为伍,诞下无数半妖半兽的混血,带着这些混血呼啸山林。啸聚些时日,待到势大,便会与妖兽之间发生大战。 只是战场往往远离人类活动区域, 不常被人探知。 有些侠士、学者曾搭乘飞车,远远的观察,才有了这些记录。所以各国的飞车日常都在山林活动观察,以判断妖兽聚集起来的目的,是进攻人类还是绞杀混血。” 姜韫说了一大段话,却是倦了,摆了摆手。 这李将军原本做惯了这些事情,连忙喊进随从,准备安排小姐先行休息。 有人正欲抬起软榻,却听人报:“宋城郡守求见” 这宋城只是个屯兵的小城,原本不算一郡,却因是宋国在新苏的飞地,皇城脚下,官员的职务必然高些。 郡守得了通传,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城府。先向公主行了礼,又拿眼扫视一番身边的闲杂人等。 李将军安排随从退下, 这郡守见还有三人留在厅内,自然知道这便是公主的心腹、幕僚。拿出一份来自宫里的信函走上前来,封面墨迹犹新,显然刚刚写就。 姜韫摆手让方文青自行拿去拆开来研读。 这郡守却是吓了一跳:公主是不通礼节?还是不把苏皇看在眼里?虽说不是圣旨,可这宫里出来的信函,怎么可以随便假别人之手? ...不过这青年却是个重要人物,以后需得多亲近亲近。 方文青看完了信函,贴在姜韫耳畔小声道:“这宫里问,欲召开御宴为公主殿下接风,有请公主定个时间.” 姜韫不动声色道:“按照约定,陆威今天会传来消息,只有他顺利接管北军,我们才参加御宴。” 方文青对那郡守道:“请回复来人 ,公主殿下舟车劳顿,已然休息,请来人稍待半日。” 郡守回到:“诺” 心中暗暗腹诽: 你这公主架子怕是大过宋王了! 这郡守在新苏处理外事工作,这宋国的秘辛却是知道一些的。 想起这公主的往事,当年若不是苏皇干涉,现在只怕就不是七国了,如此一个狠人行事,倒也没什么不妥...... 一转念再想到这李将军, 这等一个豪野粗蛮的家伙,居然得了公主垂青,唉..... ........ 过不多时,一辆载着信使的飞车落了下来。 姜韫看罢信函,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低声嘱咐方文青道:“陆威前日已经平安接管了北军,那这御宴就越快越好.....” ...... 略晚些时候,苏文也接到一份书函。读完却犯了难:书函用行文古朴的繁体字写成,读起来有些费力。这才发觉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旧苏朝古籍浩如烟海,每天读一本,也不知道会读到那一年去。 夏天身体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来就看见苏文拿了个书函正在发呆。忍不住问道:“苏大哥在新苏有旧相识?” “哦,你醒了?... 我在新苏有个鬼的相识,这请柬是皇宫发出来的,说是邀请我这个勇士,明天去皇宫参加宴会。”苏文见夏天醒了,有些自在意满,这刚到新苏城就收到皇上的请柬,在姑娘面前当然倍儿有面子。 “那是好事啊,苏大哥不是正要去皇宫看书么?吃完饭顺便看看呗。” “嘿... 你可太天真了,这皇帝的书能随便看么?没那么简单的.....皇宫可大了,没人领着,都找不到御书房。” 苏文乐了,我这可是现代文明社会的人,咱可是啥都懂。 “我小时候去过紫禁城,...那年跟爸妈去旅游.... 那个紫禁城啊...哎呀,全是人,人挨人,人挤人。那时候还小,愣是被人夹着进去,夹着出来的。” 苏文也郁闷,好歹去过一次皇宫,干嘛非要小长假去呢?挤来挤去,跟没去过一样!要说这御书房在哪,还真没印象。 “苏大哥,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可爱么?”夏天睁着一双圆溜溜眼睛看着着苏文。 见她一脸崇拜看着自己,苏文觉得这是占了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便宜,颇有些胜之不武。 夏天见苏文不配合,自己说道:“你一本正经吹牛,吹到自己都信的时候,最可爱...” 苏文一口气噎住,窘的说不出话来......这还真没法解释,算了,以后少说话。 夏天不依不饶:“你不是说没来过新苏城么?不是来自大山里么?我一个村姑也知道这皇宫里住着皇帝、皇后一家子。你这一家子怕是赶虚去了吧?你妈看虚场人多,骗你玩的吧?亏还真信了那么多年。” “你...... ”苏文欲言又止,感觉这几天陪护的事都白干了.... 这时候窗外门外传来了唐瑞蕊咯咯的笑声...人还未到,声音先飘了进来: “哈哈...我还以为没人能管住你这胡说八道的嘴。还是夏姑娘厉害....夏姑娘,且受我一拜,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完,连带着夏天,笑的花枝乱颤。 夏天笑了两声便“哎吆,哎吆”叫了起来。苏文知道是扯了伤口。语气不善,对着唐瑞蕊嚷嚷: “你堂堂一个太医院的御医,得有多闲,天天跑来听墙角,就没人查你擅离职守?” 唐瑞蕊知道理亏,红了脸,便不跟他一般见识:“你也就会欺负我,你俩拌嘴,骂我做什么?我好心帮你带信来,你不要我就退回去。” 苏文纳闷了:怎么那么多信? 谁帮我清了购物车了么?这也送不到这里啊。 唐瑞蕊却看到了桌上的黄丝绸封面的请柬。“咦?你这里怎么会有宫里的诏书?” “诏书?什么诏书?” “怕不是说你的请柬”夏天说道。 “哦....你说这个啊?刚才有人送过来的请柬。我俩正研究呢,这请柬上说:皇上请我吃饭,又说吃完饭考试,考的好当官。我正纳闷你们苏朝的官也太儿戏了吧。这吃顿饭,考个试就行啦?.....吃饭我倒是可以,考试就免了,我还有自知之明,不去出那个丑。” 唐瑞蕊听得莫名其妙,没听说这皇帝会发请柬请吃饭啊?怕不是误会。向着苏文把素手一伸。 苏文没头脑的凶了她几句,正有些后悔。见她伸手,赶紧把请柬递过去。 唐瑞蕊展开书涵,自顾自读出声来:“ 闻苏氏文者,素有勇名,能以力敌妖.....” 抬头看一眼苏文,眼波流转,有些将信将疑;“嗯...这一段是请你明天到皇宫赴晚宴。不过...这说辞...值得商榷。这些官员也能信市井传说? 看把你夸的.....我都嫌害臊,说你能跟妖兽掐架?...成盖世英雄了?” 苏文说:“说的没错啊, 我本来就跟妖兽掐过两次架啊,目前胜率百分百。” 二女不知道百分百什么意思,听语气大约是十成十... 对望一眼,眼里的意思大概是 --- 这货又开始信口开河了。 相处了几天,二人已经习惯了苏文说话没边没谱的方式... 唐瑞蕊却怕他这性格去了皇宫会吃亏,便继续读了下去:“ 今天下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 念完干脆看着苏文,眼睛里透着着狡黠的,意思是,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苏文还真是不怕,嘿 我也是大学毕业,看不起我?“是说你们苏朝官场黑暗啊,好人不想当官,想当官的都心肠恶毒 。咦,这么说你们皇帝有自知之明啊,怕不是每日三省自身?明天见了面可得好好聊聊。我倒是可以告诉他怎么打苍蝇,怎么抓老虎...我们那有经验啊...这要抓老虎...没别的办法,首先得靠小三,话说这小三...一直冲杀在反腐倡廉的第一线,她们对............” 苏文看到二位眼色不善,知道又话多了,,赶紧缩了缩脖子,鸣金收兵。 唐瑞蕊心想,这句理解的?....嗨..大致上也没错,就这样吧。心累..... 只好继续念道:“若果勇不顾身,临敌力战或堪为将守,置武举以待方略智勇之士 ,以军谋深远 武艺绝伦 蹶张驰射 济于卒武 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 唐瑞蕊念完了,继续盯着苏文看。 苏文这次不敢胡扯了,正经的回答:“这是说...皇帝人手短缺,招工啊,招工条件是:能打的、武艺高强、--就是说我这样的。 能骑马、会射箭--就是夏天这样的,不过她明天没戏了,她起不来呀。怎么招工呢?上面写了:科举考试--考武举人。 ” 唐瑞蕊有些诧异:“你看明白了?” “错了么?应该没错吧。皇上请吃饭,吃完饭考试,考的好当官。” “呃......是没错,可我怎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唐瑞蕊开始怀疑人生了。为什么这人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想相信呢..... 夏天看着两人聊天,心口莫名有些泛酸。 序章 第四十一章 杀死妖兽的几种方法 苏文还有些事拿不定主意,琢磨着唐医生商量一下:“唐医生,我正在犯愁呢。你来的正好,帮我出出主意呗。你看,我想去皇宫看书,可又不想去考试、当官,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你该怎么办?凉拌......”唐瑞蕊觉得再待下去,保不齐智力会出问题。转过身去,又准备落荒而逃...... 夏天却叫住了她,“唉 ....唐姐姐,你不是还有封信么?” 提起这封信,唐医生就走不了了, 不情不愿的转回了身,从衣袖里摸出一封信,扔给了苏文,调侃道道:“你们家主子说: “她也要带你去赴宴,考那武举....” “谁家主子?我又不是狗!哪来的主子?我看看...这是乐薇萱的信吧?...皇宫这封又是谁发的?”苏文挠挠头,想不出还认识谁。 夏天说话也不经大脑:“还能有谁?皇帝呗...” “切......”两人一起鄙视夏天。 夏天觉得自己心口更加酸了,可能是没休息好,闭上眼睛不再搭理这倆人... 唐瑞蕊又坐下了。随口提了一句。“那乐薇萱跟你什么关系?” “江湖儿女,萍水相逢,你信不信?”苏文想了想,这说话话,还是得留点想像的空间。 “我信你个鬼,乐薇萱什么来头?你以为我不知道?跟你江湖儿女?萍水相逢? 她会挖空心思把你们送太医院? 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进得了太医院的么?”唐瑞蕊又被苏文给气着了。 “他们俩之间....真没什么。 我可以作证,我们都是从苏仙山跟乐小姐结伴而行的。他是跟着来找书的,我是商家的护卫。 因为苏大哥救了她们,所以...才对我...们这么好的...”夏天说到最后面,声音悄悄低了下来。大概是觉察到她这话里有语病 --- “”因为...所以”的主语、宾语前后对应不上,偷偷摸摸看了一眼苏文,苏文却没表现出什么不满。 夏天眼睛现出一丝笑意,心口也舒服了很多。 “这个乐薇萱,身边护卫众多,并且高手如云,我听说是羽林军的乐将军护送他。怎么可能遇到意外?说道这 ...意外?...难道是她生病了?.......呵呵 我就说你这个巫医...” 苏文还没说话,夏天却不乐意了,打断了唐医生的瞎猜道:“说什么呢?乐大哥武功再好,他也没有打妖兽机会啊,妖兽是被苏大哥吓跑的。” “呃......”唐瑞蕊怔了一下,难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对夏天说道:“那....他说跟妖兽打过两次架,为什么连你都不相信?” 夏天噗呲笑出声来,“唐姐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最喜欢胡说八道么?。 我信了他的鬼,说什么跟妖兽打过两次架。 唐姐姐你是没在当场。一百多妖兽,看到苏大哥,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转身就跑,头都也不带回的。如果没有苏大哥在,再加上十倍羽林军也得闹个全军覆没。 说实话,我当时只想着去求求妖兽,不要在我活的时候吃我,那得多疼啊......” 想起当天险些命丧当场,夏天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赶紧把目光投向苏文,顿时觉得浑身百骸透出丝丝暖意... 眼神也热烈的起来。下意识的想靠他近一些... 结果扯到了伤口,顿时痛的撕心裂肺,“哎唷、哎唷”的叫起来 唐瑞蕊走到榻前,先是帮夏天处理了伤口,又背着苏文在夏天的额头点了一指,在她耳边取笑道:“你个傻傻的姑娘,伤还没好,激动啥...” 把夏天臊的恨不得钻进地下去。 唐瑞蕊瞅一眼受了夸奖正傻乐的苏文,看他确实高大健壮,力量十足。多少信了几分传言。 “你真的杀过妖兽?”唐瑞蕊很认真的盯着苏文的眼睛,仿佛能从眼睛里看出话语的真假。 “杀....过”苏文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这么严肃。心里觉得不太踏实。 “杀了几只?” “你以为杀鸡啊?....我也不清楚是几只。”苏文决定还是说实话,不然转头忘了更麻烦,都说一个谎话需要更多的谎话遮掩,自己恐怕驾驭不来。 唐瑞蕊却认为苏文又在打哈哈,杀妖兽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记不住?又生出些无力感来。 “你总记得是怎么杀的吧?....帮我详细描述一下,我对这事很有兴趣。我以前解剖过妖兽,去年齐人魔带人围杀过一只,尸体送来的时候已经被打成了肉泥了。可惜没什么研究价值了。” 苏文被说的愣住了,暗想这个女人不靠谱,指定不会做家务,不买菜也不会做饭。嘴贫的毛病又犯了。 “怎么没价值?烂了就烂了呗,又不是臭了。你可以烤,可以炖,可以炒。不过我只吃过烤的,味道还行,大腿肉太硬,里脊肉挺好。只是吃多了有点上火,我一般都是吃完饭多跑步,就不会上火.......呃... 好吧...不说吃了,话说这猪肉涨价涨的吃不起了,有点别的肉也不能浪费不?何况这妖兽没有猪瘟,多安全.....” 苏文见唐瑞蕊眼睛都快喷出火了,只好换个话题,心里还在腹诽:这娘们要么不是普通公务员,要么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要说这妖兽,其实很容易杀的,嗯...这具体是怎么杀? 办法太多,你想先听哪种?” “妖兽的吃法和妖兽的杀法?我的天?你在草原上莫不是以妖兽为食?”夏天进步比较大,慢慢可以跟上苏文的脑回路了,接话道。 苏文想了想,上次来这里,在柳堡吃了一次。这次来,都怪那个普教授带的食品太少。 害的自己从苏仙城出来,可不就得一路吃妖兽。好在这东西够大,打一只够吃很久。也不知道被范希宁那帮手下杀掉的猩猩算不算妖兽。 “对啊,只有他们老在我眼前晃荡,不吃他们难道我还去抓兔子啊?我跟你说,抓到这妖兽,得趁着新鲜,拣肥瘦相间的先熏上几大块,味道好,还不会坏....” “呃.....咱不说吃了..... 你还是先说说这妖兽有几种杀法吧!!!” “不是有几种,这妖兽可以有一万种杀法。我用过的大概分这么几种,直接胳膊勒死 ...... 用踏张弩射死 .... 扔标枪戳死 ..... 长枪扎死 ..... 弓箭射死 ..... 呃....毒药算不算?毒药不算的话,就是用匕首割喉的,说真的,这可是学问,荒野求生的重要学问, 这样放血放的干净,不然烤起来一股血腥味,味道不好,也不容易保存...... ” 唐瑞蕊和夏天早就惊掉了下巴,两人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O”型 半天说不出话来。 唐瑞蕊心说:这还是个人么?怪物吧?传说的人魔我也见过。齐人魔跟他能比么? 夏天呆了片刻,想起遇到的那群黑猩猩妖兽来。:“被你吓跑的那群妖兽,你是不是跟他们打过架?” “呃......你说的是那伙逗比黑猩猩吧? 一提他我就来气,那伙家伙本来在另外一个地方,他们被打死了几只。 我去砍了条腿,吃了好几天。呃.....算了不说吃了。后来那小样的,就是那个拎把刀的傻货,你记得吧?” 苏文越说越郁闷:唉...烦躁...现在的女人都不喜欢做饭......没法愉快的聊烹饪的话题。 “嗯....当然记得啊,好像是他们头领,看起来好大、好吓人那头。” “头领个屁,我跟你说...那就是个智障。 隔了两天,我正在路上走呢,那个智障带着一帮小崽子,找了个山谷伏击我。 被我连射带砍,一通乱杀,干翻一地 .... 唉!.....你是没看到,那货离我一百多米还指挥呢.... 我气不过,抽空射了他一箭,你猜射到没?” 夏天才是正经好听众。:“听起来好危险,被一群妖兽围攻? 还能抽空射他一箭?嗯?.... 你说射了多少米?你的一百米就是我们的一百五十多步,以你那箭法?.....我猜一定是运气很好?”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我的射箭技术还是你后来教的,当时就更差啦。我本来也就是要吓吓他,箭离他一米多呢。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没射到?” “离开一米多,当然射不到,可那傻货自己把箭抓到手里了,哎呀.....可把我笑抽了.....” “然后呢?”夏天听得心跳加速.... “嘿嘿嘿......”苏文捂着肚子一阵狂笑,你猜怎么着,...我在箭上抹了药.....那箭把他手划伤了。这货拖着个半身不遂的身体,滚的那叫一个快.....” “后来呢?” “后来就是商队那次啊? 跟之前打架的地方隔了两三百里了吧? 还真是巧,又遇到了他,....多亏他见了我就跑的飞快,不然我非把他剁了做饺子馅.....说真的,这妖兽饺子我还真没吃过。 我有个朋友喜欢吃饺子,一顿能吃一脸盆.......” 唐瑞蕊缓过神来了,见他又扯到吃妖兽上去了,虽然很想说,这一顿吃一盆的怕是妖兽吧?又担心马车离了辙,再也回不去了。 忙把话题拉回来: “呃.......那你们俩,是你追杀他?还是他追杀你?我怎么觉得是你在追杀它?” “这个我真没想过,下次见他我得捉住他问问。 ”苏文也很好奇,开始思考--捉住妖兽的一百种方法。 唐瑞蕊认真的说道:“我也希望你捉到一只,我觉得他们能交流.... 我查过各种典籍,有很多人认为妖兽实际上跟人......一样聪明!!!” “夏姐姐, 这不算稀奇吧?.....大家都知道啊。”夏天小心的提醒,你这智商怎么也噌噌的往下掉呢? “哦...... 抱歉,我没说清楚”唐瑞蕊理了一下鬓角,“我小时候喜欢小动物,原想做兽医。学医的时候医人和医兽是不分的,后来我有很多朋友在兽医馆,我喜欢过去跟他们一起解剖动物。有几位夫子解剖过完整的妖兽。你们猜,这妖兽跟野兽有什么不同?” 苏文很想问清楚,到底是喜欢小动物还是喜欢解剖小动物?这逻辑关系有点奇葩。不过既然说到了妖兽,苏文一直在忙这事,至今仍旧一头雾水。难得遇到个兴趣爱好相同的,立刻就把别的事情抛诸脑后,又担心头绪太多记不住,拿出纸笔。认认真真说道: “我也经常研究妖兽,根据我的经验和分析: 第一,多了颗妖丹 用途不明。 第二,獠牙长且锋利。第三,脑子大了点。第四,兽皮过于坚韧。”遇到经常思考的问题,苏文难得思路清晰起来。 “你特喜欢吃脑花吧?净操心脑花大不大?”夏天也没需要补充的,撇撇嘴 ,跟苏文在饮食领域杠上了。 “别吵吵,办正事呢”苏文好容易正经一回,难得的严厉起来了。 夏天从没见过他如此正经,如此严厉,委屈地低下头,噙着泪水不再说话。心里暗骂: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不凶唐医生...... 唐瑞蕊是学医的,古往今来就没几个比医生更严谨更有条理的职业了,挺喜欢苏文现在的表现。 “公子说的极为正确,几位夫子也是这么说的。记得夫子说过这区别,第一,獠牙材质似金而非金,旧苏曾让匠人把叆叇磨制的更加精细,可把物体放大百倍。太医馆留存有几台, 放大后,经过仔细观察,发现獠牙结构极为特殊,如锯齿一般,锋利异常。第二,正如公子所说,这妖兽的脑子异于普通动物,比常见的要大上些许。负责运动的部分大脑,与野兽差别不是太大。这负责思考、记忆的部分却与人类的大脑相似。仿佛是结合了两者之间的优点,进化结合了在一起,极为玄妙。第三,妖丹的作用很大,却不知对妖兽的作用。第四,无论何种妖兽,兽皮的结构分成很多层,既坚固又有韧性。” 苏文敏锐的发现了几件事情,首先这里应该是有了显微镜,这距离发展出显微学科一步之遥。 其次是他们的解剖学水准,已经高到研究脑子每个部位的功能了。现在看起来...前苏的文明发展节点跟地球不相上下,为什么这三百年就停滞或者说倒退了呢?苏文决定好好记录下来。 然后问了一个问题“叆叇是什么?” 唐瑞蕊刚进入正常节奏,又被苏文的低级问题噎住了。 “是老人读书戴的,可以放大的....镜子啊.....”夏天见唐瑞蕊没说话,低着头怯怯的小声回答,却怕答错了又惹苏文生气。 “怎么说话跟蚊子一样?噢....果然被我猜对了,老花镜就老花镜么,扯什么云彩,起那么文雅的名字干嘛?....呃....叆叇?怕不是“爱...戴”不带看不见 可不爱去戴着么....” 夏天低着头,心里的委屈更加浓了,好心帮你解困,却又骂我...罢了...看你难得正经一会...想骂你就骂吧...... 若是我的伤好了....... 想到世事难料...唉...却又盼着,此骂绵绵无绝期,好过此情可待成追忆.... 苏文好不容易找到个恋人,深恐自己又回到过去单身日子,哪里敢去关心其他女人的小心思...但也觉得自己说话过了头,想来补救一番。 “夏姑娘别往心里去,我忘了你伤还没好,您多休息,少说点话。要喝水不?” 夏天却在想:骂我就骂我呗.....现在就开始嫌我说话烦了,嫌我碍着你们俩的事了吧 。 我!!...... 哼...那我也不出去.....我气死你们.... 苏文端了杯水见夏天不理他,也尬住了,多亏唐瑞蕊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苏公子,这妖兽跟普通野兽的差别并不大,依你看,为什么人类打不过呢?” “差别还不大? 我来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 不谈战争,先谈两者对战。 战斗有两件事,“攻和守” 攻者,武器够利。 双方最好的武器都是妖兽獠牙,人家妖兽还是原装的。其他的武器对妖兽皮造不成太大伤害,人类只能靠坚盾和长矛防御,弓箭攒击勉强能造成杀伤。 比进攻,人类完败。 守,双方也是妖兽皮对妖兽皮,两者相当。大部分人可是没有妖兽皮甲。人类有城墙、盾牌和人数优势,据城而守,人类略优。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离开了城墙,人类连正合都做不到,妖兽不傻,不会跟你野外对峙的。 以奇胜?迂回、穿插、奔袭后路、截杀支援。哪一样比得过妖兽? 所以妖兽理所当然以奇胜了。 原本我以为人类是被妖兽数量压垮的,现在才知道,人类才是靠数量活下来的那一方。假如妖兽数量稍微多点,也就形成了你们说的国战和朝战了。 只要被破了城,神仙都救不了... 苏文除了打拳没别的爱好,可那胖子爱好军事。俩人一起长大,一起耍贫嘴,天天跟胖子一起纸上谈兵。不说精通,忽悠人的功底却还是有的.... “这么说来,人类确实应该处于下风,可你又是怎么打赢的?” 苏文再度回忆了最近整理的信息。认真回答:“坦白说,一是运气,和豹妖肉搏那次,那豹妖才四个来月大,还不到我的一半重。我后来仔细研究过,这豹妖再大两个月,死的那个绝对是我。 二是兵器,有一次我带了二十枝弩箭,个头大不说,箭簇也是极锋利,后来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宋国精锐军队里的对付妖兽的特制弩箭。 可以算人类最厉害的兵器了,可是就算如此利器,无论借助马匹的速度投掷,还是用踏张弩射出,也只是击伤妖兽。这刃口的硬度和韧性完全没法跟我的长枪和弓箭相比。 ” 说着话,苏文走到屋角摸出枪头,在包裹的兽皮上轻轻一划,一块皮子应声而落。 唐瑞蕊捡起皮子,才发现这坨脏兮兮的,平时被随意丢在屋角的包裹,居然是妖兽皮!!! “暴殄天物啊...你知道这皮子值多少钱么?起码是我三年薪俸啊...”唐瑞蕊再次哭笑不得... “我知道值钱啊,可刚进城就被关这里了,我上哪儿卖去?你喜欢你就拿去呗,不过不白给你,我给你个图纸,你帮我弄个袋子装东西。” 苏文已经弄明白了,这太医馆不光不给进,还不能出去...呆在里面跟坐牢一样。 再说用兽皮做袋子,又重又容易脏....关键是取武器不方便。左右无事,就着手里的纸和笔,开始画图纸。 序章 第四十二章 科举考试 一只妖兽就是一个宝库,唐瑞蕊也知道了苏文是个土豪,吃起大户来便毫不手软,喜滋滋的拿走了整张兽皮。想到要还他一个袋子,便仔细研究了一下袋内里物件。但见这长枪和弓箭,乃至枪袋,都是精致到极点,各种细密的花纹和装饰,虽是些凶器,却也确实美轮美奂,便颇有兴趣的仔细把玩一番。发现这些武器的精良和锋锐程度,正如苏文所述,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想像的极限。不知不觉中,对外面流传的各种传说确信了十二分。 唐瑞蕊略懂些军事,看着袋子里的各式武器,心中的疑惑就越发多了起来,忍不住问道: “苏公子,看你装备精良,兼又军略娴熟,杀妖兽如宰鸡屠狗一般。 应个武举岂不是如探囊取物?却为何一意不愿参加科考?即便不愿为官,也可去那皇城做个带刀侍卫,久居皇城,说不定可以觅个机会看书?岂不遂了你的念想?” “ 嗯... ?这杀妖兽居然能跟中举人联系起来?还有这种操作?”苏文来了兴致... 唐瑞蕊又被这人的无知给噎住了:“呃...学校课本有教,这稚童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不知道?武将乃是带领大家抵抗妖兽,这科举选武将,不去考与妖兽战斗?那你认为考什么?” “嘿嘿,唐姑娘莫怪,我这不是没上过学么?怎么会知道考什么。还请唐姑娘帮我答疑解惑。”说完认真行了个礼。 唐瑞蕊深知这科考不是玩笑,这平时说话不着调,最多闹出个笑话。可对待科举考试仍旧这般吊儿郎当,闹不好要出人命。遂仔细与他讲解一番: “这武举,考的是五人一组,去妖兽出没的前朝旧城或是上古遗迹探查。朝廷会派飞车去往妖兽不多的上古遗迹或者前朝旧城。首先找那废弃的烽燧或堡垒,设一个安全区域,探查确定妖兽果然不太密集。 便用飞车逐次投入信物,装备、补给,同时做详细记载,绘制地图。 每一队五人为上限,发给地图和统一的装备,以示公正。考虑到每个人职业和习惯的不同,单人可以自行选择一件随身物品。各个队伍出发地不同,大家先行向信物处进发。待取到信物,便转去安全之地,于安全之地等待飞车来接。先行到达安全地,又能安全上的飞车的为优胜者。 按照惯例,能安全回的来的,都会授予官职。” 苏文暗骂一句“卧槽”果然经验主义害死人,还是要多看书学习。 “多谢唐姑娘解惑,这么说来不是考举重、骑射、步射、马枪、策略?那有没有躯干雄伟、才可以为将帅者的要求? ”苏文挺关心这个,因为胖子经常说,搁在古代他这样的才有资格考武状元。 “嗯...?你这又是哪里来的怪论?把无知当做个性,很好玩么?真是怕了你了。 曾经有一次科考,武状元们瘦的像猴子!!他们后来的军队就叫做猴儿军,听说擅长爬树,挖洞....后来却在任职地深受爱戴,也曾扬名四海。” “呃......这样也行?这官职是逃跑将军还是钻地将军?见了妖兽大家一起爬树上?要么钻洞里?”苏文想像了一下画面,呵呵...辣眼睛.... “你这又是什么想法? 只要能带着人活下来的,都是好将军,难道将军就要带着人,跟妖兽拼个你死我活么?壮烈是够壮烈了,可这种将军,还不如不要。” 苏文摸摸头:“对呀...是这个道理,打不过躲的过也行啊,活着才是硬道理,可是我不擅长逃跑啊?” “你不需要比挖洞,有个特别规定: 格杀妖兽的,直接就胜了。” 憋了半天没说话的夏天,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突然兴奋起来,把修闭口禅的事也忘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苏大哥...苏大哥...这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制啊? 你都可以带我去了.....我帮你擂鼓.... 呃....能不能等到下次?....我这伤还没好...” 苏文心想:擂鼓?你还喊666呢。 像什么话? 转念一想,唉.....话说我去杀妖兽,再找四个美女排成一排喊666.这画面?....太美,不敢想...回头放榜,还要一起骑着高头大马,一起披红挂绿....哈哈... 唐瑞蕊见他一个人傻乐起来,又听了夏天的话,眼睛转了两圈,心思一动,顿时神采飞扬起来。小心翼翼凑到苏文身边,故作腼腆,用嗲嗲的口气说道:“苏大哥..... 你看我懂医术.... 是不是能帮上忙啊?带上我呗。我能自己走路。” 夏天气的七窍生烟,苏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宋城城府,一众人稍事休息,略微消解了些长途跋涉的劳累。便又聚到了城府后厢的议事小厅里喝茶谈天。 这任宋王登基之时,连场战乱几乎把国力耗尽,遂把国策定为休养生息。历行节俭,施行仁政,薄徭赋,养民生。上行下效,这宋城的议事小厅自然也是普普通通,只有些寻常座椅摆设,够用而已。 姜韫对环境不置可否,苏美和方文青本就来自乡下地方,自然也不在意。李将军却曾跟在姜韫身边多年,素知她的脾性。连忙安排军士,把自己营里的东西,挑好的送来。 李将军虽是姜韫心腹之人,却因久不在朝堂,对很多事都是不明就里。左右无事,拉着方文青低声问询:“既然宋国接任辅国,这大司马就任北军乃是惯例,难道这里还有蹊跷?苏公子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方文青看了他一眼,又偷偷打量了一眼姜韫,压低嗓音:“方才听得公主一席话,方知当下正是步步惊心。也须得公主这般心思缜密之人,方能抽丝剥茧,看的分明。项阳公主实乃我平生仅见的奇女子。” 说话间双手向姜韫的方向遥遥拱了拱,显然是真心表示钦佩。 李将军再一思索,却仍是不知缘由,遂拱手道:“眼下的局势一片大好,却不知何处有忧?还请先生为末将解惑。” 方文清手一伸,“将军且看座用茶,待我一一分说,还请将军帮我查遗补漏。” “这当下的隐忧有三, 一. 宋国二十年韬光养晦,本该有所施展,然而边城兽患断绝商路,须得靡费巨资另辟蹊径。如若大军出边,难保六国有心之人不会趁机发难。二十年前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二.妖兽进逼,本应众志成城,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奈何朝野上下暗流汹涌,三公子在边城遇刺一事,确有公子伴读、相国之子参与,本该立刻缉拿幕后真凶、彻查此事。奈何直到今日,此事都未见有人过问。我恐最后不了了之,可见这朝堂与公主,王上和公子,并非齐心协力,铁板一块。 三. 妖兽聚集边城,又近国战之期。更需谨慎应对,我等离开边城以后,却未曾耳闻有增补兵丁 。 此处一着不慎,则悔之晚矣。 “这朝堂的事情我闹不明白,可是这陆威就任北军,难道也是关键?”李将军不通政务,只对军情有兴趣。 公主赴任新苏,看似远离宋国,实则是离了项城根基所在。又置身于七国争雄的漩涡中心,万事不可不防。陆威此次赴任是否顺利,取决于苏皇的意志,假若此事有波折,则是苏皇不喜,既然苏皇不喜,我们还不趁早回去。赴不赴宴有什么干系?反正苏三随大军慢慢而来,苏皇且随便安排个官职......这辅不辅国,也没大的紧要。 ” 李将军没想到这点,纳闷道:“却不知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是我思虑不周...既然陆威就任了北军。是不是就无隐忧?” 方文青喝了口茶,看姜韫并未制止,知道可以说下去。“李将军,且不可妄自菲薄,原本你我并不知这庙堂之事。 我也是今日听了公主言谈才想通此节。陆威就任了北军,则七国联军尽收于手,这才是第一步。适才我观看这堪舆图,北军分别驻扎北方十数城,原本我就以为若是为了救援各国,这地理位置并不好。现在看来,北军的存在却是为了震慑西牛贺洲。 那京师的关键所在,也在于兵权的归属。按照军制,新苏城附近有两只军队,郎中令赵章所辖禁军和卫尉乐广和所掌南军,两支军队互不统帅。禁军里又分羽林军和虎贲禁军。李将军便隶属南军,南军有七国军士四万多人,加上新苏本地万余卫士,力量倒是不弱。南军统帅出自宫廷,各国自行统领各自兵团,这南军也出不了岔子,只是统御复杂,指挥不便,则战力堪忧。 其他零星军队,如执金吾等,虽然也是拱卫京畿,但各司其位,其实起不了作用,羽林军、虎贲禁兵、和南军的本地卫士才是关键。这当朝宰辅是齐国王弟,与我等素有仇怨。据说虎贲中郎将是他儿子。却不知此人能力如何? ” 李将军听到这虎贲中郎将,打了个激灵“虎贲中郎将齐伟雄,乃是丞相之子,人称齐人魔。有万夫不当之勇,兼且军略纯熟。 这人可能知道当年之事,与我素不对付。平心而论,无论演武操练,我确实是不及他。如果真如方夫子所言,嗨......恨我军中无人,这人...还真的不好对付。”李将军对这年轻书生彻底拜服。连称呼都从公子变成了夫子。 方文青也感到棘手,陷入思索中..... 苏美听他们言谈甚欢,心想:闷死了,又不给出门逛街,我还想去打听下传说呢。方文青这厮每日算来算去,你怎么不算算我想做什么?切...让你们也见识一下老娘的文韬武略,搬了把椅子便坐了过去。见没人说话,就开始发言:“哎呦....一个将军就把号称文武双全的方侠士吓住啦。依小女子之见,不如让黄河跟他约斗一番。依铁锤大侠单杀妖兽的神勇,定然可以挫挫他威风。” 苏美心里却想: 哼,这个死黄河,自打单杀妖兽以后,尾巴翘得老高,让这什么魔杀下他威风也不错。看他还敢跟老娘我叫板不?约斗而已,又不会死人。 “使不得啊,你们不知道这齐人魔的厉害。这人多次带人成功围杀妖兽,手下高手如云。我虽然不知道这铁锤大侠的战力。但这齐人魔素来喜欢约战,而且从来不留活口。所以才叫齐人魔。”李将军连忙试图阻止这心有些偏大的仙姑。 “不会吧?有这么腻害?不过...这么残忍就算了,万一把铁锤打死了就不好了。既然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问问,我跟铁锤一起上行不?二打二,我们不占他便宜。” “那也不行,齐人魔手下高手、仙师众多。古人云,知己知彼方立于不败之地,苏仙姑初来新苏,不妨先多与各路仙师切磋,待到技艺熟练再安排约战。你看如何?”齐将军彻底怕了这仙姑。看着娇滴滴的样子,还要亲自要上阵?脑袋被门夹过么?不过兴许夹出的是内伤,这模样还是挺好看。 方文青见苏美在插科打诨。取笑她道:“你怎么不去单挑?拉着黄河干嘛?我对你很有信心。” “我......只是个寻常女人,这魔将军乃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断然不会和寻常女人计较武艺?徒惹天下英雄嗤笑..... 既然此事计议已定,务必要另外想一个法子了。”苏美吃了瘪,恨不得咬方文青一口,奈何又要装成机智聪慧的样子,差点憋出内伤。 李将军抹了一把汗,长出一口气。 方文青却不再理会苏美,看向李将军道:“这齐人魔是个麻烦,我们暂且不理。羽林军与虎贲禁军相较如何?我却不知这羽林军主将是何人,? “羽林军乃苏皇集各地牺牲将士无依靠的孤儿所建,军力无人知晓。我曾在军中演练和大比中细观其行伍,确实训练有素,军纪分明。战力恐在虎贲禁军之上。当前并无主将,平时由几位将军统领。这人员多出自卫尉大人门下,卫尉大人乐广和乃是乐皇后的亲弟,极少在营外走动。” “如此说来,这虎贲禁军才是关键,对方势大,我方只有这区区万人...唉...禁不住给人雷霆一击。” 方文青说完起身对姜韫鞠了一躬:“如若小生猜的不错,苏皇恐是担心齐相做大,此次宋国辅国,当是请公主就任大司马。我查过旧例,若辅国为大司马,这齐相国就该卸任丞相一职,转述御史大夫。这丞相的位置,请恕在下才薄智浅,猜不出来。” 方文青说完,见无人应答,咳嗽一声,继续说道:“苏皇既然行那帝王平衡之术,料想这丞相是出自皇后家族以外的外戚,或是魏、陈、梁三国。如此以来,各方势力方能平衡。但若真如此,则丞相之力最为薄弱,必不利于政令推行。想必以后这丞相会是苏皇在朝中最为倚重一方。小子不才,这破局之策还看公主大人能否多多与这乐皇后亲近。” 姜韫却不回话,眉眼含笑,长叹一口气:“唉.....既然生的你这般聪明伶俐,那还要我等老朽做什么。上天生出我等怕不是用来滥竽充数!! 哈..哈.. 你就不要跟宋三一起了,宋三到了让他自去太子那里报道。你便随我就任,如何?” “谢公主垂青,小人必尽心辅佐公主....” 方文青不卑不亢的答应,站起身行了个礼。 苏美看着好笑,编了个打油诗念道:“柔弱纤细却居高,莫问根角牢不牢。左右逢源俱可得,故随潮流弄风骚...呵...呵... 李将军善解人意,忙道:“苏仙姑,果然文武双全。” 惹得一众人忍俊不住,放肆笑了起来.... 少顷,有位官员匆匆进来,苏美忍住了笑,接过官员送来的诏书,正想转给姜韫。却见她示意自己念。念完,拿在手里摇了摇,道:“人还没到,这下马威已经来了。明日宫廷大宴,顺便商议开科取人一事。方文青,你不是料事如神?却没见你准备应对?” 姜韫笑道:“你个刁蛮丫头,方文青说你一句,你还不依不饶了?这科举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却没提过,方文青怎么会知道?可怜我区区项城,并无出彩的青年俊彦。且让我如何应对?” 苏美撇撇嘴:“哪里是你项城没人,你是被那宋清的伴读吓坏了吧?我见你府里竟没一个年轻人。想必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姜韫被苏美一番抢白,却不气恼:“那许多的小鲜肉,去应这武举?莫不是嫌妖兽生活寡淡,想给妖兽加菜。项城本有几个能人,却都有了官身。宋三此次队伍里倒是有几人新人,却未必夺得了魁首,都是自家儿郎,我也怕有个闪失,还是算了。明天我们就只是去风花雪月,就不去争一时长短了。” 方文青沉吟片刻,突然站了起来说道:“苏师妹,劳烦你先看看三公子到了何地,速去接黄河过来,多带飞车人手防止迷路,切记不可遗漏甲胄兵刃。” 又转身对李将军道:“还请将军尽快安排,需要一副最强壮的具状坐骑。我们恐怕要为明日宴席,和武科大比做做准备了。” 李将军立刻便安排下属去办。 方文青说完,则对姜韫拱拱手:“黄河和苏美拿下这武科首轮都轻而易举,苏美不宜暴露,黄河最合适震慑宵小,只是黄河有晕飞车的毛病。我怕安排迟了,若拖延到明天,他必然筋软力疲,无力上阵。” “”以后有事,你自行安排,我还落得清闲。”姜韫随口答到,却是眉头紧锁,显然有些心事。 苏美问道:“黄河怕坐飞车,未必愿意跟我来,我可不可以打晕他?” “你跟他说皇帝请他吃御宴...” “呀,是个好办法,听说有御宴吃,这货死都会死过来。” 苏美早就闷的全身发霉,得了命令可以自由了,忙不迭喜滋滋地跑了出去...... 序章 第四十三章 悍妇 打发了苏美,方文青长出了一口气,见姜韫仍在看着自己,便继续分析这政局的走向:“公主在朝中最大的仇家莫过齐、赵、韩。齐国城池众多,工商业发达,故而国力雄厚。齐相在新苏为相多日。我猜测是苏皇担心齐国做大。这才让公主入朝,以制衡齐相。但这齐相绝非庸碌之辈,想必已经明白上意。既然日后必然势同水火,原本又是仇家。没理由不先发制人,挫挫公主的锐气。公主倒也不必避让,不然大家一团和气,这苏皇岂不是白费力气?” 姜韫格格笑道:“如若正如方公子猜想。那这一次大比...依我对齐相国这个老匹夫的了解,他还真能玩出花样。 如此以来,这第一场交锋,我们也不能弱了气势。” “呃.... 方公子所言极是,我提到过的侠士传言,说这侠士跟齐相幼子起了冲突。这齐相幼子便是专程从齐国来参加科举的。”李将军听到方文青分析,再联想到武举大比。拼着再被责骂也必须要说。 “噢...?那这传言到底是如何说的?李将军且详细叙述一遍。”苏文青倒是颇感意外,这传言竟然传的如此细致?恐怕不会是捕风捉影。 “我看我还是不要说了,这样吧,我随便喊个人来,让他们说。”李将军不想再触霉头,喊了几个人进来。 方文青让人一个接一个单独叙述。去芜存菁,最后再一合计,发觉各种传言相差不大。并且每个人都有提到齐人魔的说法。确定了自己所料不差。 姜韫仔细听了各人所描述的侠士相貌和行为习惯。打赏了些钱财,屏退众人以后, 姜韫与方文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他 ” ........... 皇宫坐落在新苏的山顶高处。 苏仙城像是各个朝代宫殿建筑的博物馆。风格迥异、式样杂陈。 新苏的宫殿式样则更像是宋朝的汴梁。山顶正中是个湖泊,十几座重檐大殿位于湖泊的南方,雕梁画栋,高墙青瓦。一圈城墙把宫殿与其他区域隔开。围绕着湖泊修成整座皇家园林,其间亭台楼阁,廊榭花草,假山怪石,不拘细节而强调神形,仙鹤飞舞其间,正是个神仙所在。 苏文原本是想跟乐薇萱、张子龄结伴,却不料闹了个乌龙。他并不知道乐薇萱住处,而乐薇萱也忘了安排个人去接苏文。无奈之下,苏文只身手拿诏书出了太医院,一路倒也顺利,畅通无阻,到了皇宫正门前的广场,只见宫门高大宏伟。这对见惯了现代建筑文明的苏文来说,倒也不足为奇。 抬头一看,又见几十座悬空平台被绿植环绕,画满彩绘的小巧凉亭置于其上,吊索桥连接各处。山顶正值的水雾弥漫,飞鸟在云雾里隐约穿梭,却真如仙境一般。这般风景从未见过,看的苏文如醉如痴,绕着宫墙外围转来转去,等到回味过来,却发觉迷了路。 好容易转回宫门口。却不见了刚才还三三两两赴宴的人流。无奈之下只好去问执勤的卫士。卫士验过了诏书,有一名内侍领着着入了宫。苏文几次搭话,这内侍并不应声,一番辗转,总算到了一个大殿之前。 大殿南方的广场上已经是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却是御宴已然开席,数百人列坐在十几条长桌上就餐,外围站着三三两两的士兵。大殿外站了成排的卫士,守卫却是森严许多,远看殿内也是人来人往,想必是身份尊崇者的宴席场所。 苏文知道自己没什么身份,干脆学着流水席吃法,自己跑去条桌的尾端,找了副碗筷大快朵颐起来,菜品虽然不多,却是有人随时添加。味道讲究,吃的苏文酣畅淋漓........ 宫殿里却是另外一番情形,皇帝皇后落座于大殿正北的台上,面前按照职位高低坐了几层,距离皇上皇后最近的一层自然是三公九卿一众重臣。其余官员坐的较远的,便是说话都听不清楚。 虽然听不清楚,大殿上的人却不怎么动筷。皆屏息侧耳,深恐漏听了台上的大戏。 皇帝是寻常模样的中年人,身穿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端坐于龙案后,饶有兴趣看着下方,皇后脸上虽有风霜痕迹,却仍旧看得出风华绝代的相貌,比起实际年龄,更像个三十来岁的貌美妇人。一对凤目也随着皇帝目光游走。嘴角却满是笑意。 一位身材高大的华服高官,得了皇帝应允,端了杯酒,遥敬姜韫,道:“项国公主远道而来,本相携一众同僚敬公主一杯。这宋国路途遥远,公主所在项城,只是宋国一个葺尔小城,更是偏远。 听说宋王欲让你做辅国职位,可这京师人口数百万,举国上下万万数,岂不是把这辅国一职当做儿戏,我正要与宋王分说分说。本相见你这舟车劳顿,确实辛苦。何不寻一官舍多加休息。稍后领略下京都繁华,却也不枉千里奔波,辛苦一趟。” 姜韫一身华服,难得的盛装打扮,自然是珠光宝气艳压群芳。站着举杯,正待饮酒。听到此话,却把酒杯一摔,一脚踩上食桌,把汤水震的四处飞溅,捋起一只袖子,伸出一只白似莲藕的手臂,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你一个老匹夫。竟敢骂我是个乡野丫头?你一个手下败将还敢跟老娘猖狂。宋王信得过我,自然派我进京,进不进得来靠的是皇上恩典,做不做辅国宰辅,也是皇上的看顾,关你鸟事?!!” 齐相国年岁不小,当头被骂一句,错愕片刻,气的手脚发抖:“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这姜韫就是个没有教养的黄毛丫头,怎么能做三公高位,这让我朝还怎么德化服人?” “放你娘的屁,老娘有没有教养,轮得到你管?做不做三公是皇上的事,你这里指手画脚,想谋反不成?”姜韫骂的酣畅淋漓,头上的珠钗跟着摇来摇去,叮咚作响,却煞是好看。 一众大臣见二人朝堂之上骂起了街,略一错愕。连忙低下了头,生恐被人看见自己喷出的酒水饭菜。廊下有那年轻的的侍卫,忍不不敢笑,一个个憋的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皇上,这泼妇信口雌黄,老臣怎会有那不臣之心,这女人才是蛇蝎心肠、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齐相国气的手捂胸口,鼻翼不住张合,说完话,立刻大口喘气。 齐相国原以为姜韫身为一个公主,初来乍到,大家在朝堂上谨遵礼仪。最多在皇帝面前,引经据典唇枪舌剑一番。自己已经准备了不少后手,无论如何都会让姜韫灰溜溜下不了台。最起码不能让他接了自己的丞相之位。万万没想到,这女人上来就泼妇骂街,这齐相国地位尊宠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街。恼羞成怒,乱了分寸。 喘匀了气,又深吸一口气才转身对姜韫道:“我与你父亲自幼交好。当年就该替你父亲管教管教你。我不过是说你这妇人资历不足,不合规矩做那三公高位,我哪里说的错了?天子脚下,你却如此无礼,你看看你这样子 ....成何体统.... ” “齐相国,您老糊涂了吧?当年的事这么快就忘啦?您老可是亲自去管教过我的,我的回礼...您还满意吧? 怎么?还想再来管教管教?那这次侄女我就给您备一份更大的礼。” 姜韫毫不示弱,手里还拿了根筷子敲打碗筷,话说的那叫抑扬顿挫, “你......”齐相国气的浑身哆嗦,说不上话来。 台下两人失了礼仪,奈何都是身居高位,又是实权的诸侯。这一众官员没人敢劝,也没人劝得了..... “二位卿家,却不要吵了,这许多人在场,给人看了笑话。”却是皇后发了话,二人只得暂时休战,姜韫坐下后兀自翻着白眼。 皇后轻启朱唇,轻描淡写地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向皇上耳语道“既然齐相国坚持姜韫资历不足,接不来这丞相之位,臣妾斗胆进言,当朝三公,齐相老当益壮,这冯将军年逾古稀,多次上奏请告老还乡,今天也未出席。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何不遂了他的心愿?这出缺的大司马一职,倒是正合这悍妇品性。” “皇后说的有理,容朕先思量一番。今日御宴乃是为项阳公主接风,本是高兴日子,切不可伤了和气。稍后武举开科,还有许多节目。禁军亦会演武,以彰显我新苏军威。”皇上却不生气,看起来是个脾气不错的和气佬。 二人虽然说的是悄悄话,这桌前一排的三公九卿们却听的分明。 大家知道此事已有章程,自然有那懂得察言观色的附和。 一位须发皆白的年老官员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行了礼,道:“臣有事启奏” “哦,徐奉常,你有何事?准奏。” 这奉常职位乃三公九卿里的九卿之首。按照惯例,新任辅国必然就任三公的职位,这九卿却不做大的变动。作为朝廷重臣,自然该此人说话,其他官员却没想到他会发言,只因这徐奉常年老体衰,耳朵也不好使,大多数时间都在朝堂打盹....今日有事启奏,连皇帝都来了兴趣。 “依老臣看,项阳公主乃武将出身。自然是行事果敢,不拘小节,否则优柔寡断岂不误了战机?无以规矩难成方圆,这礼仪一事于朝堂自然是重要。 但却于沙场不合.......既然项阳公主不擅礼仪,何不就任军职?我与大司马乃多年好友,他这一生久经沙场,立下不朽功勋,奈何旧伤复发,数月来已不能下榻,早托我于皇帝分说,却请皇上准了他告老还乡以颐养天年。” 大臣们听了,窃窃私语,往日只见这老头打盹本事一流,一个早朝站下来,别人累的腰酸背疼,他能站着睡的神清气爽。今天却是吃了什么仙丹?如此精神抖擞说了一大段话。虽然话里理由极为牵强,恐怕是早有准备....不知是谁的意思....我等且等等.. “嗯... 徐奉常所说有理,众卿家有何高见。若无异议,待我于大司马商议后自有决断。”皇帝说完扫了一眼台前,这台前的三公九卿若无异议,这事也就八九不理十了。 众大臣听了这话,都明白了,这是皇上的意思。也难怪这徐奉常如此老朽,还能屹立于朝堂......众人决定不去触这个霉头。 ........... “臣有事启奏,” 说音刚落,台下靠前的食案站起来一位中年武将,正是排在九卿里二号位置的郎中令--赵章。这武将生的并不高大,一副白面皮,颌下一缕山羊胡,穿着武官服,看起来却更像个文官。 “准”皇上略一错愕,脸色有些不善。 “公主,请恕末将无礼。臣在军中多年,拱卫京畿重地。却未听说宋国有何名将,不知公主曾领过哪路军马?取过何种功勋?臣斗胆进言,这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大司马一职,须得军功彪炳方可服众,还请皇上慎重。” 这郎中令赵章说的语重心长,细思量也很有道理。奈何姜韫领兵打仗的事情是个秘密,这下却成了没经验的把柄。 在场人等虽然对姜韫事迹心知肚明,可皇上没说可以公开谈论此事,自然就装不知道。眼看形势发展有些偏差,按照往日流程,这纠偏的责任就落到跟皇帝最亲近,最明白圣意的南军首领卫尉乐广和头上了。 这乐广和不喜言语,向来也不与人近亲结交。反应却是慢了点,被旁边的官员使了个眼色,才明白 “哦, 到我了。”这才连忙施礼道:“臣有事启奏。” “准奏” 皇帝和众官员都盼着他半天了。 “臣乃一介武夫,说到任用武将,当然希望是行伍出身。大司马一职非比寻常,须得那运筹帷幄于账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大将方可胜任。 微臣听说各地都有妖兽异动,损失不小,这宋国边境亦发生大规模兽潮,有一化外小城被尽灭。然而宋国非但没有收紧防线,却前出到妖兽出没之地,御敌于国门之外。不知道可有此事?还请项阳公主解惑。”乐广和说完向韫施了一礼。 姜韫不慌不忙放下袖子,又去整理过发髻上的珠钗。正完仪容,郑重还了一礼。“乐将军不必客气,兽患确有其事。只是兽群里幼兽较多,战端刚启,还不能说是已经御敌于国门之外。当日我与陆司马、宋三公子在边城调查妖兽一事,事有凑巧而已。详细情形稍后备书一份,送与乐将军。此次妖兽聚集于宋、魏、梁之间的荒野。不知意图在何处。我已安排人通报魏国,梁国。请他们密切关注动向。 ” 乐广和显然不满意答的笼统,急忙追问道:“是否发生过野战?” 戏肉到了,姜韫拢一拢脸庞散出来的发丝,略显矜持的笑道:“当时百姓被围,事态紧急,说不得,我们只能拼一把了。” “战果如何?” “乐将军无需着急,都说了冲突不大,略微杀伤了些虎妖。所以时至今日,妖兽都在避战。” 姜韫说的轻巧,话音未落,殿内就如滚油里加了凉水,转眼间沸腾起来。 在场的高官们显然通过各自渠道得到过消息,可当事人亲口证实,仍旧给官员们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 有人把笼罩在人类头顶数千年的阴霾,给撕开了一个角。 即便稳如苏皇,也压抑不住激动。丢开了眼下的议程,招了招手,让姜韫上到近前赐座,隔着案牍,密谈了起来..... 少顷,皇后也不顾威仪,让人把座位移到了案牍边。 齐相与郎中令赵章暗中对视一眼,却看不出表情来.... 诸位官员虽然不知姜韫与皇上、皇后密谈的内容,也起码明白大司马位置花落谁家了。 暂且不论这金殿议事的结果。殿前却是热闹非凡。 不比科举考试,这应考武举的人员则构成繁杂,有将领、官员举荐的将门子弟,良家子;有各地方推荐的游侠、豪客;也有官府根据江湖传说发出的邀请,比如苏文。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苏文却跟哪边都沾不上关系。 一帮游侠豪客们初入皇宫,自然有些拘谨。待宴席开始,就慢慢活络了起来,渐渐顾不的禁卫森严,虽然不敢大碗饮酒,却呼朋喝友,相互引见,一会功夫就热闹起来。 将门子弟大多披挂整齐,正襟危坐,看得出训练有素,相互间多是简短寒暄几句,目光里净是对豪客们的不屑。 良家子则略显平淡,看起来虽然恭顺贤良,眼神里却都是掩盖不住的的欲望。 苏文吃饱了饭,哪里还能坐的住,看身边是几位眉目清秀的良家小子。 便屁股不离长凳挪过去搭话:“兄弟,这就光吃饭没领导讲话的么?” 旁边那人见苏文一身文士打扮,赤手空拳,略有些错愕。但还是回答道:“刚才有人说了呀,不过文绉绉的没听懂。” 苏文暗想:擦,这遇到个知音啊。幸亏我迟到了,就算不迟到我也听不懂。 “唉,兄弟这么多人吃完还有啥活动没?咦?你们怎么还带着刀剑?我擦,座子底下还有长枪? 这是准备造反么?” 苏文吃完饭才发现这些人不光甲胄齐全,这桌子底下也是五花八门的兵器。想起电视里演的造反戏码,吓了一跳。 那人看白痴一样看着苏文:“你是进错考场了吧?这里考武举,等下要演武的,不带兵器你准备舌战群雄么?” “嗯?演什么武?兄弟您别急眼啊,您看着就是侠肝义胆的豪杰,跟兄弟我说说这到底啥情况呗?”苏文纳了闷了,演武是啥?这唐瑞蕊没说啊?转念一想,坏了,她是个医生,恐怕真不知道。 花花轿子人人抬,这人被夸了一句,心里顿时觉得这位兄弟不错,好有眼光,那我肯定的要帮你一把:“ 兄弟,今天来了八百多人,只有五十个令牌。一个牌子带五个人进正式考场。等下先是禁军演武,演完武艺就该我们争这五十个令牌了?你不带兵器,等下比什么?” 苏文顿时哭笑不得,怎么还有这规矩?:“兄弟,等下怎么抢牌子?八百人互相杀的剩五十个?也太残忍了吧?” “倒也不用厮杀,仙术、弓箭、枪术、其他兵刃或者技能、演练完了看成绩呗。每种取前十。 还有十个名额就留给叫阵的了。 你上去或者连人带坐骑去校场叫阵,没人应战就算赢了。” 序章 第四十四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好不容易弄明白了这初试规则, 苏文心想:糗了,自己不会仙术啊:比弓箭还不如让夏天上;枪术倒是学过,可是只会戳,枪花都不会抖,打架可以,跟人比套路不是作死? 叫阵就算了,自己空手来的。别给人一箭穿心喽。只能去看看其他兵刃技能比什么了。 “兄弟,这其他技能比啥?” “反正你会啥就演练呗,上面觉得有用就行。 什么下网、 设套、 下毒、医疗、韬略、挖洞。噢,兄弟,看你这架势不是准备演练骂人吧?哈哈哈....” 苏文心里暗骂MMP,嘴上却道了一句谢。知道这事前途渺茫了,正思索中,听见有人在喊,去看禁军演武。 便知道来不及回去拿东西了,转念一想,就算拿了武状元,也未必能进御书房。索性看看热闹算了,如此以来,便有些意兴阑珊。 既然兴致不高,便磨磨蹭蹭走在最后。 进了皇宫里的校场,看见上千名禁军正演练列队攒刺、弓箭集火速射、矛盾结阵。大都是些防御性质的演练,充其量也就是军士强健些、衣甲鲜明些、整齐划一些。比起国庆阅兵,差的太远,完全勾不起兴趣。 苏文没事做,就想去看看皇帝、皇后、嫔妃、太监们都长什么样。这些人大概都在阅兵台上,找了半天也没看见。 禁军演练完毕,果然是如哪位兄弟所说,校场中间立了五个牌子,有官员让考生们交验诏书,并按照所选项目在牌子后列队。 因为科考是集体项目,大部分人都是结伴而来。 可能是对队友信心比较足,或者是没什么特殊技能。 也有稀稀拉拉的几十人没去比赛。 苏文看场地并不拥挤,干脆找个城墙根坐了下来,嘴里叼根野草,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悠闲自在的看比赛。 上了赛场,各路英豪抖擞精神,毕竟都是真本事,比赛确实是精彩纷呈。各种距离的箭靶,无论是谁上去,这马上步下几乎没有错过靶子的,不仅百步穿杨,还有各种连珠快箭。有人抬手之间连射十箭,箭箭正中靶心。看的苏文咋舌不已,这都打出半自动步枪效果了!! 暗自庆幸没去出丑。 各路枪术高手们,则把花枪、长枪、钩镰枪、骑枪玩的是炉火纯青。一杆枪上下翻飞攻如出水蛟龙,迅疾如电,守则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苏文反倒不以为意,觉得自己再练习一段时间,就能把这些人一枪戳死。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盼了半天比拼仙术的比赛, 结果报名的还不够十个人,真正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几个人互相寒暄几句,随便放了个小的可怜的电球,比赛就结束了。惹的苏文怒骂:有黑幕, 轮到叫阵的上场,苏文觉得就更不能看了,黑幕大的有些离谱了。 第一位上场的是个高大雄壮的具状骑士,只见这人从头顶被铠甲包裹到脚底板,骑着一匹高大到不像话的具状坐骑。 手持一把青光的闪闪又像枪又像长刀的超长兵器,背后一根材质明显不俗的铁锤。马鞍前则挂着一只大的不像话的踏张弩。远远看过去,都能感觉到这货全身缭绕着的杀气。这货一进校场,周围顿时雅雀无声。骑士在场里转了一圈,一句话都没说,拿了个令牌就下去了。 陆陆续续上去的也都是些将门子弟,大家也不争斗,谁披挂整齐了就上去转一圈领个牌子。根本就没有期待中火星撞地球般的打斗出现。 苏文暗自腹诽,有黑幕啊,这人包的跟铁罐子一样,整个一个人形坦克。刀砍断了都未必砍的动!!! 这套装备有几个人置办的起?里面装个傻逼进去都能领块牌子走。 苏文心想,这TM跟高考一样,试卷都不同,硬能把录取分数造的看起来差不多。好像只有天子脚下的人才,才算人才一样。打仗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优先上。大骂了一会黑暗的考试制度。好像清风掠过了大地,并不会有什么鸟变化。只好无聊的扔着石头,等着散场。 等了一会,却见先前演练的禁军缓缓列队,簇拥着一群从高台上下来的人离开了校场。恐怕是大人物们觉得前几名都出线了,这后面的也就没有看的必要了。 皇帝一走,赛场上却闹了起来,这边有人大喊:不公平!!那边有人吵闹:有本事实战一番!! 苏文乐了:嘿,毛太祖早就说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么快就应验了,赶紧去看热闹。 可惜离的太远,只能看见人头涌动。苏文连忙跑了过去,只见一帮豪侠们围着考官一通嚷嚷,一队良家子则立在旁边,也是怒目相视,显然也是心生不忿。事情起因非常简单。 就跟苏文的观感一样,豪侠和良家子一致认为:既然正式考试的时候大家用同样的装备,那你这预赛怎么能靠装备取胜呢?显然不公平。 考官置若罔闻,考生当然也不敢冲撞考官。吵到后来,矛头却对准了看热闹的将门子弟。豪侠们日常行走江湖,武艺未必高强,嘲讽技能却都点到了最满。瞬间就是花式冷嘲热讽,甚至还有不具名的谩骂。 惹得具装骑士大人们火冒三丈。 有一位具状骑士忍不住火气 ,大声叫人来帮着脱铠甲,一边脱一边叫骂:“直娘贼,都别耍嘴上功夫,有本事下场跟小爷手搏一番。” 苏文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嘿”,这才是神助攻啊。手搏不就是徒手搏击么?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在座的都是渣渣。 我且看看是哪位兄台这么上路,这块牌子兄弟我就不客气了。 挤进去一看,“擦!”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这TM不是齐人魔的弟弟么? 好么,冤家路窄啊.....夏天一个多好的姑娘,你把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老子也是因为你,都沦落到给人当男保姆的境遇了。今天就新账旧账一起,好好跟你算算。 齐伟鹏穿一套具状,穿脱起来极为麻烦,同时又忙着跟豪侠们对骂,这铠甲脱的就更慢了。苏文却是干净利落,转眼就脱的只剩条运动短裤,光着膀子迎着阳光做起了热身动作。 齐伟鹏约莫二十上下,生的身材高大,脱去上衣,一身白白的腱子肉看起来雄壮无比。肌肉的威慑加上嗓门够大,顿时就把一众豪侠的叫嚷声压了下去。等到他脱完了铠甲,光着膀子,把铁塔般的身子往场中一戳。 豪侠们就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反对声,气势渐弱,眼看着就要偃旗息鼓。这时有人发现一位位壮士,脱的精光正在蹦哒。显然是准备应战, 连忙散开阵势,再重新把二人都围了进去。 苏文刚拉完腿筋,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就进了场地中央?正纳闷的,却听考官说,既然有人应战,那就开始这一场。眼看着有机会拿到牌子了,众人也是一阵欢呼。 已经考完的侠士们正没事情做,听到喧哗也都围了过来。一会功夫,里三层,外三层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限于比赛项目和男女力量差距,参加这叫阵的基本都是男性。但是见到有热闹看,不光男的,女侠们也围了上来。女侠们大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妙龄女子,正是爱慕英雄的年纪。看到二人都是身姿矫健,一个雄壮,一个肌肉匀称。 尤其是苏文,身材好就算了,还几乎脱了个精光,女侠们叫的尤其响亮,场上顿时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情绪相互感染,气氛慢慢被越推越高。尖叫、喝彩声此起彼伏。 女侠们的尖叫和吹口哨的声音,干扰了其他项目。闹到后来,干脆暂停比赛,考生考官们全都围了过来。 等到一群兵士进来维持好秩序,二人都已准备停当。 若是苏文没脱衣服,齐伟鹏兴许认得出苏文。可那天苏文穿了件文士长衫,跟赤膊上阵反差太大,哪里能认得出: “小子,别怪爷爷我没提醒你,我叫齐伟鹏,虎贲中郎将是我哥。现在下去可还来得及。晚了可就小名难保了。” 观众听到这是齐人魔的弟弟,人群里响起一片抽凉气声。不少人在想:这齐人魔凶名远播,他这弟弟也是雄壮异常,恐怕对面的这位凶多吉少。 “有屁快放,你这种话多的活不到下集。” 对一个现代拳手来说,赛前斗嘴是必备技能。苏文精研搏击格斗,当然也是个中翘楚。这话是怎么戳人心怎么说。干扰对方心理,本来就是实力的表现形式之一。 齐伟鹏虽然没看过连续剧,也知道苏文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骂一声:“直娘贼,看爷爷我的铁拳。”说完合身扑了过来。 苏文等着考官说开始呢。见考官没反应,才知道这就算开始了。 苏文看这货跟王胖子体型差别不大,甚至肌肉线条更清晰一些。估摸着格斗技巧比胖子差,但是力量弱不了太多,虽然不怕他,但是格斗最忌讳小体重打大体重。体重差距带来的力量差距,很多时候能弥补技巧不足。 见对方扑来,便晃了一下,侧身闪了出去。拉了个无限制格斗的拳架,踩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拳击脚步,开始遛起齐伟鹏来。 一边遛一边骂:“ 二货,你是没吃饭么? 爷爷我在这着呢?” 让过扑击又骂道“你妈喊你回去吃饭。” 嘴里骂骂咧咧,脚下却认真闪躲。心里想着,我擦,不带牙套爽翻了,骂人骂的真快活。 齐伟鹏虽然经常跟人手搏,可也没见过这种打法呀。扑空了几次,喘气声粗了起来。气恼的骂道:“直娘贼,有种过来跟爷爷放对...... 哎吆!” 苏文一直跟他保持着击打的距离。 见他站定了脚步去喘粗气。在拳台上,一旦重心站死了,就等于放弃闪躲转为硬架硬打了。又趁他一句话没说完,一个中边腿扫在齐伟鹏大腿上。“啪”一声把齐伟鹏踢了一个趔趄,大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齐伟鹏也是个狠人,忍着疼,挥舞巨大的拳头扑了过去。 苏文见他脚步不乱,拳架还在,也不敢恋战,横向错开几步又闪了过去。嘴里不依不饶的骂着:“二货,爽不爽?你这一身肉白的跟娘们似的,怕不是个兔爷吧?” “闭嘴,爷爷我打死你。”齐伟鹏听了这话,脸上的肉都横了起来。额头青筋毕露。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我擦,你还真是兔爷啊,你是公兔还是母兔?”苏文乐坏了,原本不指望能扰乱对方心理。 没想到一不小心骂到对方心窝去了。 赶紧打蛇随棍上啊..... 观众原以为是场龙争虎斗,结果这两人口水仗比拳脚热闹多了,听到苏文骂战占了上风,还勾出了如此龌龊的内幕,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不少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爷爷我劈了你”齐伟鹏睚眦俱裂,猛跑几步穷追不舍。 “别急啊,我又不是兔爷,你追我干嘛? 我擦,我知道了,你TM是个母兔。”苏文被追的差点乱了步伐,同时也知道对方体力就要下降了。 “你才是母兔,老子是公兔... 我..... 我掐死你” 齐伟鹏紧追几步没追到,有些喘不过气。被苏文骂糊涂了,一时慌不择言,等反应过来却没法后悔了。 观众们倒是更开心,有些人打着节拍齐声呐喊, “公兔... 公兔... 公兔...”听起来跟球场上的京骂牛X一样,气势磅礴,随即全场都跟着呐喊,“公兔... 公兔...” 齐伟鹏恼羞成怒,瞪着观众正要开口喝骂。苏文欺身而上,前手勾拳,接后手直拳,右边腿,一连串的组合进攻。打得齐伟鹏抱头后退。 等他发狠还击。苏文又退了回去。 我擦。这人跟胖子一样抗揍。苏文见他还能反击,吓了一跳,退了回来。 ,勾拳打中了脸,因为没戴拳套,怕把手指打断了,没敢用全力。 腿法的攻击部位也打中了肝部。奈何这货跟个肉盾一样。居然没打出大的伤害来。 饶是如此,齐伟鹏也不好受。脸上挨了一拳,脑袋却晕呼呼的。鼻梁歪在一边,鼻血止不住的流。肋部疼的几乎要弯下腰去。 反击又没打到人,齐伟鹏知道麻烦大了。这人不是在逃跑,这是有计划的游斗,而且对方拳法腿法都凶悍异常,更恐怖的是:明显还没有发全力。自己硬撑着才没弯腰,拼命做了几个反击动作,吓跑了对手。 可是对方反应过来自己就麻烦了。 苏文见他不动,知道自己上了当。正准备进攻,却听有人喊到:“住手。”定睛一看,却是考官, 那考官见双方停了手,说道“二位都是好汉,打得久了,且先休息一会。这才打的精彩。”也不顾观众嘘声,又对苏文道:“双方手搏,你胡乱谩骂,到处乱跑又不接战,成何体统。待休息过后,如若还是如此,直接判负。” 观众听了,有人赞成,有人骂,乱成一团。 喧闹声更甚方才。 这里一阵闹腾,却引起了皇城的注意。一员武将带两名卫士打马跑了过来,卫士离得远远的,就一路大吼:“闪开!”武将马不停蹄,冲进场内。 幸亏考生们身手都好,躲得飞快。若是普通百姓,恐怕会被踩踏一片。 此人如此猖狂,却不见有人喝骂。苏文抬眼看去,却是那齐人魔。 齐人魔的目光正冷冷扫向苏文。四目相交,二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怎么是这货!” 苏文却被一通神操作气笑了。无可奈何来到场边,人群里的侠女们也顾不得矜持,拼着命挤到近前,各种香帕、水袋齐齐递了过来..... 全身上下都是汗,眼睛、额头上没抹凡士林,汗水一不小心就会进到眼睛里,当然需要先擦一擦,却见这些香帕,有绣着交颈鸳鸯的、有绣着蝶恋花的、还有绣并蒂莲的......不一而足。 闹不清楚新苏女子的风俗习惯。正犯愁该不该接,接哪个的时候,一个红装俏丽女子挤了进来,拿条白色汗巾扔给苏文,又递了个水袋过来。 苏文下意识的接住汗巾水袋,定睛一看,不由得呆了一呆,这女子身形苗条,比身边的女侠略显纤弱,妆容俏丽,黛眉朱唇,眉眼里净是笑意,竟然是唐医生。 苏文暗骂,我擦,这是化妆术还是易容术?平时上班不化妆,最多算个身材不错的小美女,这随便画画,竟然成了国色天香。 唐瑞蕊见苏文痴呆病又犯了,赶紧向他举起个白腻的拳头,芊手展开,手掌里赫然一块令牌。又冲着苏文嫣然一笑,小小翻了个白眼,大概意思苏文已经明白了。 ---- 你不愿意带我去,我自己来考,偏不告诉你需要带兵器,你拿不到令牌还得回头求我。 苏文心中忐忑:我嘞个擦!这女人一个眼神能表达那么多意思,怕不是个妖怪吧? 休息完毕,这齐伟鹏得了哥哥面授机宜,早已冷静了下来。再上场时,伤口处理完毕,手掌上戴了副菱纹罗手套,手套背上镶了几个妖兽骨钉...... 苏文看向考官,正要提出抗议。却见考官狡黠一笑,喊一声:“开始!” 序章 第四十五章 同仇敌忾 考官公然偏袒对方,苏文肺都要炸了。丰富的比赛经验却在潜意识里不断提醒他不要受干扰。深吸一口气,定定神心里默念: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冷静、冷静,先冷静下来再动手。 一边移动身体,一边暗暗盘算:刚才用自由搏击的站架,连续大范围移动拖垮了对方体力。几次远距离打击,效果也很好。 这下形势变了,带钉拳套威胁太大了,就算对方不进攻,等着用拳套砸自己攻出的拳或者腿,那也是自己吃亏。 得避免让对方拳头打中自己。 时间拖得越久,意外就越多。干脆打地面,即避开了拳套,又能速战速决。 苏文计议一定,长吸一口气,压了压暴怒的心脏,换成了拳击的站架,准备减小控制范围,等他近身把这货拖到地上,这人最多练过摔跤,打地面战就稳了。 巧合的是,齐伟鹏也存了同样心思。休息时间太短,体力和疼痛恢复的有限。齐人魔出了主意:打拳打不过,你不是还练过相扑么?等下就站在原地,等对方进攻,对方不进攻考官判他输。一旦对方进攻,就用拳套砸他拳头和腿,再找机会摔倒对方。 两人对峙的时候,齐伟鹏知道了苏文的跟脚,目露凶光说了句话:“你那小姘头还没死?我先活劈了你,再去把她劈成两片。” 这句话像把匕首一样,戳在了苏文的心窝子里。苏文也不回骂,两眼充血。像个野兽一样低低发一声吼,连续前手刺拳开始进攻。齐伟鹏毕竟没练过闪躲,躲过几拳以后被一拳砸在了眼睛上,顿时眼前一片红色。一只框转瞬间鼓了起来。 苏文拳头也是刺痛不已。倒也不管不顾,一连串组合拳跟着就上去了。齐伟鹏被重拳打的吃疼不住,向前一冲,抓住苏文胳膊,右脚前伸,准备用袢跤的动作。苏文看见机会来,根本不管他伸出的袢腿。双手抓住对方的右手,两腿腾空上缠,拉着对手主动向后倒去。这俩人加在一起,接近四百斤。落地的时候,发出“咚”一声巨响,砸起一片烟尘。 因为是苏文先倒地,围观的大都以为苏文凶多吉少,被齐伟鹏这么大块头压在地上。哪里还有机会翻身。 这时却见齐人魔突然纵马冲了上去。 手里长枪一个突刺,瞬间就顶在了苏文的脖子上。 齐人魔勒住马,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苏文。 苏文虽然是先落地,但是落地之前双腿就绞住了对方胳膊,一个标准的十字固动作已经成型,下面就该是用力一扭,掰脱臼对方的胳膊。 苏文正在等着对方投降。一阵恶风袭来,手脚都腾不出空来,人被个狗熊一样的家伙压着。 只能眼睁睁看着齐人魔拿长枪顶在了脖子上,长枪刺过来的速度太快,只来的及瞥了一眼,这枪也也是三节结构,细节居然跟自己那把完全一样。如此锋利的枪锋,即便是个稚童握着,也能轻松捅穿脖子。吓得苏文一丝一毫也不敢动,脖子上枪锋的寒意冷彻到四肢百骸里,。 苏文盯着齐人魔冷冷的眼睛,缓缓放开了手,以表示自己并无继续打斗的意图。齐伟鹏人在苏文上方,胳膊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晕了过去。正准备认输,只盼着苏文会绕他一命。 突然手臂获得了自由,如释重负般迅速抽回手臂,站起身来。 也是苏文运气好,这货体量太大,起身的时候正好撞歪了枪杆。齐人魔也没料到他突然站起来,手里长枪被撞的偏向一边,枪锋无声无息的在苏文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伤口却不深。 双方已经罢战,枪锋离开了脖子。苏文正要松口气,冥冥中感到一丝奇怪的寒意,全身寒毛刷就竖了起来,脑海里突然冒出“杀气”两个字...... 先不管是不是第六感了,苏文不敢怠慢,趁枪尖脱离自己的一瞬间,一个懒驴打滚,贴地滚了开去。几乎同时,齐人魔双手用力,顶开齐伟鹏,一枪刺出。苏文刚偏过头正在移动身体,枪刃贴着苏文的脸颊,戳进了地下。轻轻松松插了十几公分深。 开了幸运Buff,逃过一劫的苏文,完全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先跑出长枪的攻击范围。 远远站定,跟齐人魔一起,冷冷的四目相对。随着这二人对峙,空气仿佛结了冰,场上气氛冷到了极点。 苏文知道,自己距离死亡只有0.01秒。刚才如果判断失误,或者动作慢一刹那。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就只剩半个脖子相连了。 受了这种程度的伤,即便是在地球上,也铁定救不回来了。并没有深仇大恨,齐人魔为什么动杀心?我刚才为什么知道他动了杀心? 这里是皇宫,可以随便杀人么? 主考官示意大家肃静,宣布这场的胜利者是:... 倒地时在人上面的齐伟鹏... 苏文根本没听考官说话,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齐人魔身上。这齐人魔骑在马上一动不动,眼睛还在盯着自己呢!!!看他这眼神,估计是后悔救了他弟弟的胳膊,应该一枪把自己戳死。 我擦!!这人是个变态么?有那么大仇怨么?苏文知道跑不掉,也在寻摸找件趁手的兵器,忽然有人娇喝一声“苏公子,接着!” 却是唐瑞蕊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根长枪,凌空扔了过来。 苏文心里一阵欢喜:你是观音菩萨啊!!! 唉...唉... 我的观音姐姐啊...你是没吃饭么? 长枪是扔过来了,可这唐瑞蕊力气小啊,投掷方法不得要领,长枪飞出去头向上屁股落到了地上。 长枪被这么一磕袢,掉在了两人的中间。 苏文正准备去拿,只见齐人魔对着自己和长枪之间,催马动了起来。苏文先是向长枪跑了两步。突然一个转身,窜回了身后的人群里。 齐人魔骑着马,人多地狭反而不够灵活。一次冲击未果,又得先勒住了马,转个身才能向苏文冲来。 旁边的人见齐人魔疯了一样,吓得四散奔逃。苏文随手抓住一个人的兵器杆,那人一生不吭,松了兵器就跑。接过来一看,我擦,狼牙棒!!!! 这玩意怎么用? 只好跟着人群往侧边跑去。齐人魔一边打马,一边盯着苏文,看苏文头也不回往旁边跑。长枪换在单手,横向展开。冷峻的脸上居然隐约有了一丝笑意。笑意还没绽放出来就被凝结在脸上了。 只见苏文跑了几步突然急刹车又跑了回来。顶住马头的位置斜举起狼牙棒。 齐人魔枪在单手,摆了个大鹏展翅造型,原本是要横扫跑开的苏文,没想到苏文又回来了。看这样子是准备拿狼牙棒拼命? 长枪却来不及抽回来了!!!齐人魔也不惊慌,继续打马前冲,他看得清楚,苏文没什么攻击角度,最多一棒子打在马上。打完了也躲不过马的冲力。人力再强,也顶不住马冲。这也是重骑兵对步兵常见打法。 齐人魔把身体缩在马上准备迎接撞击。 苏文知道侧跑跑不出长枪的范围,对这把长枪的性能和用法却是非常熟悉,跑几步引的齐人魔展开长枪,再跑回来做个拼命的架势。看似愚蠢,实际齐人魔回转不及,避开了长枪的穿刺进攻。这枪看起来是个重兵器,实际重量却是出乎意料的轻。重量轻就意味着冲量跟不上,只要硬碰硬对上了,手腕肯定吃不住力。有机会磕飞长枪。 等马冲到近前,苏文向旁边一跳。把狼牙棒抱在怀里往下一蹲,尾端的尖刺顶在地上。都不用挥舞,“当啷”一声,把长枪磕上了天。 齐人魔跑过去以后还在纳闷呢?啥情况,这货不是拼命么? “咦”我的枪呢?这才发现枪没了。 苏文一阵后怕,同时对这冷兵器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他曾经跟胖子争论过,古代长兵器为什么尾巴上有个尖?苏文认为是配重,和进攻用。现在看来,胖子才是对的,这玩意对上骑兵就把尖戳在地下,等着骑兵自己冲上来。 平时也拿这个尖戳在地上,省力气 ----说白了,这就是个地钉。 磕飞了长枪, 形势却还没逆转。苏文想着,反正势单力孤,耗下去也是力竭被抓,搞不好来个满清十大酷刑。倒不如干脆拼了。打定主意,一股狠劲上来。拔起狼牙棒向齐人魔走去。 齐人魔冷不防被打掉了长枪,却不着急,立住战马。摸出了弓箭...... 生死战,一触即发...... 一队骑兵从齐人魔的来路飞奔过来......远远看过去,正是当日护送乐薇萱的卫队。 齐伟雄知道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依旧是冷冷的扫过苏文一眼。径自打马离开了校场。 苏文放下手里的狼牙棒,站在校场中央,匀称的肌肉上密布着大颗的汗珠,被阳光照的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不悲不喜, 既没有劫后余生的激动,也没有被人无故追杀的愤怒。 骑兵的进场让考生们打消了欢呼的念头,远远的站着,冷冷的看着事态进展。校场里有人追杀考生,考试也只能草草收场......主考官担心激起民变,宣布明日再比。 人群慢慢退场,这场风波却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 稍晚,宫内一个军舍里,乐典脱去了头盔,招呼苏文就坐。 武举考试,皇宫里外松内紧。乐典本是羽林军将领,正带队巡察到校场,见校场众人乱成一团,职责所在,自然带队过去弹压。却发现只是苏文和齐人魔对阵,校场人多眼杂,乐典身为宫内武将,不好出面相认。就把苏文带到了军舍。 苏文坐下后不声不响,乐典平时也是个闷葫芦,不见苏文开口,他也不急,见苏文脖子上有个细长的伤口,便帮着抹了了点药,两个人喝着茶,就这么闷闷的坐着。 苏文心想:你就不问发生了什么事? 乐典却在想:兄弟跑我地盘被欺负了,我这做哥哥的没帮上忙,丢人...难受... ...... 过了一会,有军士探头进来。屋里光线暗,军士好像没看到人,把门关好转身离开。走出院子连忙抬手擦汗,自言自语道:“幸亏我聪明,走的快,乐将军居然是兔爷?” 走出院门,刚好几名士兵过来,远远就喊:“见到乐将军了么?” “没啊,我也在找呢。” ...... 苏文把手一伸,“我衣服呢?” “你给我了么?”陆威被问愣了。 ........ 乐典给苏文找了套军士服装。 苏文穿上以后,趴桌子上有气无力道:“有权就能随便杀人?” “我哪里知道,我没杀过人。” “今天如果是我杀了齐人魔呢?” “那你死定了,好兄弟,我会帮你,大不了一起死!”陆威正内疚呢,提到这茬脸都憋红了。 苏文吓了一跳,.难道也是.兔爷?虽然这事够八卦,可苏文却不像平时一样能提起兴趣,情绪指数就像上证指数,拉高了一点,你以为它要雄起,转头就跌回阴沟去了。有气无力说道: “我都不知道我在干嘛,老婆让我挣钱,我挣不到;老妈让找本书,我找不到;祖宗让我干点事,一点头绪都没有。还以为之前算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好容易找到个能发挥的舞台,想着凭本事混点出息,结果连着两次差点被人打死。说实在的,我刚才真想就那么打死算了,这么活着有意思么?”苏文认为自己就像个股民,觉得佛法艰深、寓意隽远,就求活佛给起个藏名转转运,活佛给出几个选择 嘉仓嘉错、空仓嘉错、嘉平都错...... 乐典瞅瞅苏文,觉得苏文说话好有道理。也哀叹一声:“是啊,活着有意思么?” 苏文心想:这是我死里逃生,我发两句感慨,你这人怎么也心灰意冷的?不由得对乐典产生了些许兴趣。: “兄弟,还没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别介意啊。我说的是我自己,我这生活过的像屎一样。你一个大将,你是大将吧?有钱有权有势。日子过的跟我不一样,您别往心里去,随便听听算了。你跟着感概个毛线啊!” 乐典被问愣了,是啊,我感慨啥呢?定了定神一本正经答话:“是兄弟就别跟我说“谢”字,我正在后悔没能帮你,害你被人欺负。我只是觉得...你刚才说的对,我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 莫不是这人生到了巅峰,就会去探寻人生的意义?然后得抑郁症?苏文好奇心被勾起了少许:“兄弟何出此言?” 乐典像个哲学家,以手托腮,深思了一会,缓缓说道:“你有家人,家人对你还有期望,想必一定很幸福。我呢?...我没有家人。我出生在梁国一个小城,小城遇到妖兽攻城,现在是座废墟。我是被羽林军带回来的,从小在羽林军长大。没有父母,也没有亲戚。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现在官至羽林左监,领了半数羽林军,也曾想过得封狼居胥,可笑的是,我没打过仗,甚至没有杀过人.....” “那不就是传说中的羽林孤儿?”难怪那帮护卫看起来生硬冰冷,油盐不进。 “有这种说法。羽林军都是战死将士的子女。” “为什么没打过仗?妖兽不是挺多的么?” “羽林和虎贲负责皇上守卫,皇上不去御驾亲征,哪有的打?” “那你们有吃有喝有钱,还没危险,岂不是快活得很?” “你不是也一样有吃有喝有钱?危险也是你跑去考武举自找的,怎么不见你快活?” “擦,兄弟,我觉得你说话好有道理。我现在心里好受点了。”苏文却想,我需要钱的地方是地球啊, 在这里只买过一套衣服,一个箱子,要钱有毛用? “你心里好受了,我还是觉得别扭,我以前把薪俸都攒了起来,在新苏买了个小宅院。可是里面冷冷清清,都没住过几晚。”乐典的情绪显然有些低落。 “讨个老婆,生几个娃。听说过老婆孩子热炕头没?”苏文不禁同情起将军来。 “唉...每天都在宫中执勤,去哪里结识姑娘?军中的女将,都跟自家姐妹一样。” “找人介绍呗,”苏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擦,都是孤儿,谁介绍给谁?皇帝护卫,官员也不敢介绍,政审过不去。唉.....生活好难。“你们皇帝不发的么?”苏文想起了某大国建国后的做法。 “有些时候皇后会体惜侍卫,安排些出宫的宫女相见,奈何.....唉......” “呃...那也不行。”苏文依稀记得看过一篇文章,不少宫女是宫斗的牺牲品,这有做铁帽子官的危险。这才发现,这位兄弟的人生过的也太简单平淡。我这没大起,起码还有个大落。动不动被人杀的仓皇逃窜。这哥们不起不落,练了多年武艺,连场架都没打过。 “嗨....上次护送乐小姐,是我第一次出门。倒是有幸结识了你这位好兄弟。真希望能跟兄弟一样,纵马江湖,快意恩仇。”乐典是真把苏文当朋友,这种朋友间的感情也是他第一次接触。羽林孤儿之间,等同于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 “兄弟你...这是向往自由,心里头...还有恨”苏文脑袋里突然闪过一句台词,用在这里还挺合适。 乐典细细品味了一会,若有所思道:“对,你说的对,就是自由、就是有恨,我不恨人,我只恨妖兽...如果没有妖兽.....”陆威一个铁汉般的家伙,说话间几乎哽咽起来...... “乐兄,咱俩都是因为这妖兽闹的家破人亡。信得过兄弟我,这仇我来给你报。”苏文说完,一拍桌子,到有几分慷慨激扬的意思。 然后想到,他确实是家破人亡,可这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脑袋一热,拍胸脯就打了包票。可这妖兽?这会看起来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想起来就烦躁。不禁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到是应景 看来到处有人把生活过的像坨屎,即使生活F了你,也无须在意,大不了再F回去。 序章 第四十六章 逃跑的证人 就在苏文和乐典感慨人生的时候, 皇城里却炸了锅。 因为羽林军的介入,校场上的事情迅速传到了内庭。苏皇闻知震怒,拍了拍桌子,叹道:“门庭之间,不能训子,选调之际,扔以托人。这舞弊竟然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这就是我朝的“南北榜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在场的几位大员面面相觑,没听懂?也难怪,这几件事是唐、明两朝的事情 ,苏皇当然知道这些事。 大臣们却没资格知道,但起码听明白了两句话,“舞弊” 和 “杀人” 结果一干考官刚刚走出校场,就被收了监。 折腾了半天,却尴尬的发现,少了几位重要的当事人。只能责令郎中令关闭城门,继续找人。准备第二日朝堂再议。 乐典还在当值,出去转了一圈,却听到不少传言,急匆匆跑了回来,把消息传给了苏文。 苏文接连吃了几次大亏,这才明白,即使换了个世界,自己还是那个普通人。对这个世界也生出了应该有的敬畏。决定凡事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 再也不干拍脑袋就上的事了。毕竟命就只有一条。 好歹学过几天历史和政治,坐下来参考中国古代史慢慢分析:自三国起,世家、门阀把持朝政,无数狠人、智障出身于例如关陇军事集团这种豪强、世家。家底丰厚,自然是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的想法。杀个把皇帝,跟杀鸡一样随意。一个政权混不了几天,政权更迭太快,实在没法愉快的生活。 隋唐通过科举考试选拔任用人才,割裂了世家和权利的天然联系。才慢慢扭转了这种局面。科考里也出了不少历史上的大人物。民国的大学,力求以培养人才为第一要务。以自主招生为主,也培养了不少殿堂级的人物。 新苏的七国,大概算世家或者地主豪强吧?既然数百年相安无事,可见双方达成了默契,这科举制度算是治国之本。 可能是最近诸侯们把手伸的太长了,所以舞弊案才会被揭出来。 苏皇必然大作文章,不然科举制度就名存实亡。博弈之后,苏皇和诸侯之间必然达成新的默契。 既然要严刑峻法,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严惩考官和参与舞弊的考生了。 苏文发觉自己来了苏朝没几天,这思考和分析的能力进步太大了。也可能是之前没啥事需要思考,或者说思考了也没卵用,懒得去烧脑细胞。 “乐典兄,依我之见,这件案子小不了。我得先弄清楚你们的司法制度,再做决定。” “司法制度? 啥玩意?” “呃...口误、口误,我就问问,这案子归谁管?” “廷尉大人啊,不过真像你说的是个大案,估计皇上会亲自过问。” “廷尉大人跟齐人魔关系如何?” “这种事,我也不清楚,我们一般不跟朝廷的官员接触,这事犯忌讳。既然案子大,就该是郎中令大人先去把相关人等收监。明日再交给廷尉大人慢慢审。有关键要犯,皇帝陛下才会亲自提审。”乐典还是挺熟悉这些套路。 “什么?.... 嘶..兄弟,相关人等收监?哪些人算相关人等? 我算原告还是证人?这原告也要收监?”苏文多想了想问题,思维能力见长,脑袋灵光不少。 “你大概算...证人吧?大案里,证人是要收监的。” “我擦,这什么道理,我浪费时间帮你作证!先把我这证人关半年?”苏文从乐典表情看出来,这事恐怕是当真的。 “齐人魔两兄弟被收监了么?” “我不知道啊,听到点消息我就回来了。这齐人魔应该不会收监,他弟弟就不一定。” “嗯? 他算被告吧?证人都收监,被告不收监?” “刑不上大夫啊,他弟弟没有官身,可能跟你关一起,嘿嘿,你俩还可以接着切磋。”乐典难得说个笑话,苏文觉得脚底板凉飕飕的,一点都不好笑。 苏文暗想:多亏了我今天谨慎,不然我被关在牢里,齐人魔在外面?想起来都觉得酸爽。可这乐典是个官,我该怎么脱身? “对呀......这事不妥,兄弟你还真不能去。你想你去了,还能出的来么?”乐典略微思索,就明白了苏文的处境。 苏文快哭出来了:兄弟你也想明白了,刚才还说一起杀妖兽。这一转眼,你就把我小命给拿去了。 我能不能出得来?还不是你说了算。 “听哥哥一句劝,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可这趟....你不能去,去了一定回不来。齐人魔可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主。今天他敢在皇宫校场动手。恐怕是准备好卸任虎贲中郎将了。回齐国之前,恐怕会先杀你。” “呃....兄弟,你不抓我?” “我抓你干嘛?” “你是羽林军啊?” “呃..... 你也没犯法啊!!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也不能看着你送死啊?” “你这是职责所在啊,我不怪你。”苏文见乐典不准备抓他,赶紧充大尾巴狼。 “对呀,这样对不起皇上的啊,唉.....大不了我辞官不做了。我们两兄弟一起去杀妖兽,唉....你别说,这办法不错啊。哥哥我想一想都热血沸腾。” “您先别兽血沸腾,我想还是城外安全一些,有办法出城么?” “兄弟不用担心这些,我们羽林军,有的是办法出城。你假扮兵士,我让人带你乘飞车出城。或者先随我混出皇宫,在我宅子里住上几天,等风头过去就可以出城。”乐典还真不担心出城的问题。倒是开始认真考虑去杀妖的事了。 “多谢.....”苏文话没说完,有人大声喊到:“郎中令大人到,”苏文心想:我擦, 这来个串门的还先喊一嗓子,够气派的。 咦???这郎中令是干嘛的?刚才乐典说郎中令大人会去抓人。 擦!!...... 完了,被涮了,抄家伙干吧?这里是皇宫里,打不过那么多守卫啊...... “快站起来,把衣服弄好。”苏文正在心中忐忑,却听乐典急急提醒。 “末将乐典,参见郎中令大人” “嗯,免礼”郎中令赵章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不知大人这么晚来此,有何吩咐?” “今日不太平,宫中加强戒备,本官只是照例巡营,嗯......军纪还不错。乐典,你虽然是我的属下,按例,我也不该深夜来此。今天是得了皇上口谕,你且无需紧张。”郎中令赵章眯着眼,淡淡道。 苏文学着护卫们的样子站在一边,听到这里,心里也明白了:这乐典的部队归郎中令管,日常命令是皇帝直接下。看起来还挺谨慎。 “不敢...不敢,敢问大人有何要事,还请尽快告知......大人也知道这羽林军的规矩...军营里,官员不得久留。” “呵..呵.. 我自己辖下的营帐...还有那么多规矩。那我就直接说吧...今天那个小子...你把它弄去哪儿了?”郎中令赵章眯着眼睛,若有若无的看向乐典。 “还请大人明示,这说的是哪个小子?”乐典出身羽林军,平常都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模样,还真的都看不出情绪。 “嗯....? 这人...可是你给带走的?今日校场里,跟齐家两个小子械斗那个,哼....皇宫里敢动刀兵,这人胆子不小啊。”说话间郎中令赵章脸色阴沉起来,看起来也不是冲着乐典发火。 乐典纳闷啊,你吃撑啦,跑我营里发什么火?也有点脾气了,语气略微生硬起来:“我把这人带到军营,给他弄了套衣服,已经让他离开了。” 羽林军本来就是皇帝直属的卫队,乐典虽然品级不高,可是直接受皇帝领导,有理还真不怕谁。 “你......我可听说...你们是旧相识?”郎中令赵章眼睛突然睁开,盯着乐典道。 乐典早就盘算好了,那么多人都知道两人认识,肯定瞒不住,也看着赵章眼睛道: “赵大人的意思是.......此人是案犯?我俩的确认识,不然不会带他来换衣服。可这内里的事情,还请大人跟皇后娘娘讨个懿旨,我定然知无不言......本将也是奉旨办事,冒犯之处,还请大人包涵...” “好你个乐典,你且等着.......”赵章把袖子一甩,气呼呼走了出去.... 苏文站在旁边看傻了,我擦,你俩就在我面前讨论抓我,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啦?赶紧问乐典:“兄弟,这么多人看着我进来,你就这么说?不怕有人告发?” “你被羽林军带走,谁敢来问?羽林军的兄弟,我信得过!!!再说...你又不是犯人,跑什么跑?他不去找皇后娘娘,我也会去。兄弟尽管放心,刚才赵章这么一说,我寻思,有人比你我还着急。”乐典久居大内,对这官场的心思,拿捏还是挺准... ............. “怎么不急?这人因我跟齐人魔结怨,赵章是齐相的朋党。他被抓了,哪有的命在? 乐薇萱没了往日从容,撅着小嘴气鼓鼓的样子,到像个任性的女孩。 金碧辉煌的堂屋里灯火辉煌,屋子正中,一张精雕龙凤呈祥的朱木圆案。案上摆了个红木座错金银螭纹夔身铜熏香炉,香炉正燃着香,淡淡的袅袅青烟缭绕在香炉上,并不散去。两边各摆了四把椅子。正对门口玉雕屏风的是一个巨大的镶宝雕花软榻。 皇后换了常服,半倚在榻上,笑盈盈道:“这人是你情郎?” “姑妈......你,你知道这人救过我。”乐薇萱羞的脸红彤彤的在烛光映照下显得颇为娇媚.... “我也在纳闷呢,非要行什么万里路,玩什么负笈游学。却原来是......”话没说完却被乐薇萱打断了.... 引得皇后一阵笑。 “姑妈你别说了,再说我可走了。”乐薇萱做势要走,刚起身就听皇后说道 “我的大侄女...你可舍不得走...人还没找到呢。......你且不要着急,这人若是真如你们说的有本事,这小小新苏可困不住他。 若是没那本事,我看....也没必要这般挂念。 ”皇后笑吟吟斯条慢理地说道。 “哎呀,说了不是就不是。为老不尊,你还没完没了了,取笑自己家子女很好玩么?”乐薇萱终究脸皮薄...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性子这么倔,以后你这郎君怎么受得了?” “你...” “哈..... 不过这人倒也真的厉害,两次把齐家两兄弟弄的灰头灰脸。听说今日这人正与齐家小儿子手搏。齐人魔背后偷袭,都没杀得了他,还被打落了兵器。这齐相今日求了皇上,说他家小儿子伤势不轻,这才免了牢狱之灾。那齐人魔回到相府,大闹了一通,听说把门都打烂了,齐相好容易才拦住他去太医院寻仇,现在正禁足在相府。”皇后说的眉飞色舞,显然对这江湖之事悠然神往。 “唉.....听说姑妈你当年也是一代女侠。颇有侠名流传下来。快跟我说说....” “哼..... 当年我比你现在还小,在两大陆的江湖上行走了数年,也是往来皆豪杰,朋友满天下。打遍天下,从未遇到对手。江湖人称 芊手剑.乐大仙子。 ” “哇....好厉害,我最羡慕姑妈是大仙师。这乐大仙子我明白,可这芊手剑是怎么回事?你还会用剑? ”家里人对这段历史胡莫如深,乐薇萱只是模糊知道一点。这时候当然兴趣盎然。 “咳...咳... 都是江湖诨名,当不得真,哪有一千把剑这么离谱。你爷爷不放心,给我派了五百侍卫。用剑的....其实也没几个....”皇后娘娘说起当年豪情,突然有些脸红... “切.....那我也能行走江湖,下次我就不去游学了,你派几百羽林军给我。我去做女侠。” 乐薇萱终于知道家人为何对此事一直讳莫如深了,这哪是行走江湖,这是军队劫掠。 “女侠哪有那么好做,我花了几年时间,走遍两大洲。也没遇到几次仗义出剑的机会。害的我们要埋伏起来,等那山贼剪径....” “呃....你这得是多无聊啊.....” 俩人正聊得起劲,却有一个宦官急匆匆跑了进来。弯着腰,小声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 “嗯? 乐典让赵章来求我懿旨?那赵大人呢?为何没见他来?” “这事千真万确,赵大人进宫,须得有人全程陪同。这小的也是个机灵的,赵大人出了宫,就赶紧来禀报了...” “嗯... 知道了,你先退下,对了....这事先不要声张...” 皇后沉吟了一会,转身对乐薇萱道:“这人找到了....”皇后心道,果然是个聪明家伙,知道有人害他,居然躲在了皇宫里... ......... 这聪明人正和乐典讨论共同的仇敌--妖兽呢。 “就这么简单?” “对啊,我就是这么杀了一群,都跟你说了,主要原因还是兵器不行!!!兵器好了,起码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苏文把对付妖兽的心的告诉了乐典..... “那种材料的兵器,羽林军也有,不过不是枪,是长矛。平时放在库房里,监管严格。总共才一千五百把不到。虎贲禁军也有近千把短枪,不过式样跟你的不同。品相也不太好。”乐典没想到能杀妖兽的装备就在自己身边,吃惊不小。 “不过,即便有了合适的兵器,这妖兽的速度和力量还是不好对付。现在看来,前朝一定有不少这种兵器,为什么打输了? 还有,也是我正在查的关键问题,妖兽为什么攻击人类? 这需要了解过去大规模朝战的详细情况。更多关于妖兽行为的资料,看看有什么轨迹可循。” 苏文后悔啊,怎么没有早点跟乐典聊妖兽呢。这乐典跟唐瑞蕊不同,乐典武将出身,一点就透,这会正搂着脑袋思考怎么跟妖兽干架呢..... “御书房......苏朝跟妖兽打了两千年,其间能人异士不计其数,新苏城肯定有更多的记录。一定放在御书房 ”乐典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盯着苏文。 “兄弟先别激动,我猜也是在御书房,不然你以为我为什考武举?”苏文心想,擦...兄弟你别溜去御书房溜门撬锁去吧?这可太危险了.... “溜门撬锁....” 乐典一拍桌子。 “嗯?.......” “行不通.....”乐典说着话又坐下了 “擦...”苏文翻了乐典一眼,你这不是白说。 乐典坐下思考了一会, 有了主意,向苏文咧嘴一笑道:“有办法进御书房。”。 “说啊,什么办法?”苏文眼前一亮,还是这哥们靠谱.... “去考武举...” “我去! ....又是这个馊主意?差点命都没了,我这还不够狼狈么?”苏文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 “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找一个有令牌的队伍。想办法杀几只妖兽,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皇上自然会召见你,到时候去跟皇上仔细分说,我们再请乐小姐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几句......你看....?”乐典胸有成竹。 “我就是这么准备的啊!!干嘛非要绕个弯?直接找乐小姐跟皇上说呗。”苏文纳闷怎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主意?而且好麻烦。 “兄弟...皇上很闲么?你说你能杀妖兽,他把你请进御书房。你当是说书呢?” 序章 第四十七章 别来无恙 听着乐典的话,苏文细细品味一番,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皇帝又不是专业助人为乐的,凭啥会帮你。 “呃...也对,嗨...绕了一圈还是要有权有势才行啊。不然寸步难行啊...”苏文感慨了一会,眼前突然一亮。妖兽的事情急也急不来,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倒不如准备充分一点,借这个机会混进新苏的体制里面去看看... “乐兄,我还真有一块牌子,倒不如准备充足一些,我们找五个牛人组队去杀多几头妖兽。说服力也强些,你看怎么样?” “啊? 你已经有了快牌子?我还正为这事情发愁呢...嗯...这有诏书的考生容易找...组队就算上我一个。我明天就去告假,提前开始准备着....” 二人聊性正酣,却不知门口多了两个人......两人人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屋里人说话。 有站岗的士兵豁出命去,用力咳嗽一声... 乐典悚然警觉,抓起刀来低声喝问到:“谁?” “是我,我倒要看看你们在皇宫里搞什么阴谋诡计?却发现连我都给编排上了...”说话的正是乐薇萱,身边站着的则是那位公公。 背后说人被抓了个现场,乐典和苏文可就尴尬了。赶忙迎出去,把二位请进来。 “乐小姐,别来无恙,这几天没见,您越来越美了啊。”苏文尴尬啊,只能尬聊一句先缓解下气氛。 乐薇萱是位大家闺秀,何曾有人在她面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面上有些愠怒,横了苏文一眼。 乐典见形势不对,担心苏文真的惹恼了乐小姐,连忙做一副憨厚笑容,上去见礼道:“末将乐典,给乐小姐请安。小姐有事尽管差人喊我,怎敢劳动您大驾。” 伸手不打笑脸人,乐薇萱款款和乐典还了礼,落了座,有士兵进来看茶。那公公则像不存在一样,既不说话也不走开。站在乐薇萱后面听着二人闲聊。 苏文看了公公一眼,心想,嘿...稀奇...今天见了个活太监。怎么也跟我一样,被人当空气呢? 赶紧招呼这位公公就坐。这公公笑了笑,并不说话,依旧双手拢着袖子。低着头弓着背站在乐薇萱身后。苏文见他没趣,也就不再搭理他...... 乐薇萱反而先忍不住了,给了苏文一记白眼,又款款向苏文施了一礼,轻启朱唇不疾不徐说道:“这位壮士,近日安好?....夏姑娘伤势,好些了吧?....劳烦壮士代我照顾夏小姐,小女子先给壮士道声谢。” 苏文听的纳闷,才几天没见,这就见外了?态度还有点恶劣?我擦!! 我救你命的时候,没见你这么个态度啊?心下也不忿起来,咱不惯你这大小姐脾气。 “谢谢乐小姐,乐小姐神通广大,请的到御医。 这夏姑娘当然药到病除,伤势好了很多。 不过您倒不用谢我,大家萍水相逢即是缘分,这路上的保护费和夏姑娘的护理费就不用给了。”苏文话说的那叫不卑不亢。 “你?......”乐薇萱可没想到被他呛了一句,转念一想:是啊,人家没收过一分钱啊!还救过自己的命呢。 里外这么一琢磨,顿时臊红了脸。 心里又盘算:就算是我没有道理。你也不能随便呛我吧?礼貌总要有吧?好像谁没见过钱一?错我可以认,这气势可不能输。 也不知道乐薇萱跟谁赌气呢,仍旧是不疾不徐的语气:“苏大侠放心,稍后我会安排人把钱款给您结清,多谢苏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着话,站起身来,向苏文款款道了个万福。 这一礼把苏文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暗骂自己:跟个女人闹什么气啊,人家这么的知书达礼...嗯...长得还这么漂亮。 连忙还礼道:“都说了不用客气,我还没谢谢乐姑娘一路照顾呢。咱们之间就没必要这么见外了。” 乐薇萱心里在想: 不见外?不见外你见面就呛我?接了我的请柬,你不来也不打声招呼,好大个面子.... 苏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脸无辜的瞅瞅乐典。 乐典见这气氛诡异,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寻思着: 之前没见你俩这样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进门净忙着行礼去了,啥时候能说道正事上呢?你们不说话,我来说: “不知乐小姐深夜到访,有何事吩咐末将。” “哦...何事?”乐薇萱怔了一怔, 对呀,我有何事? 嗨.....被这人气糊涂了。 “是不是苏兄弟有什么事做的不妥,还请乐姑娘明示。”乐典心想,别闹啦,我来帮你们挑明了讲。 “乐将军多心了,我与苏大侠多日未见,哪里知道他做过什么事,昨日发了请柬请他,却不见他回书。今日发生了许多事,才知道是小女子这般燕雀不识那鸿鹄之志。大丈夫本应有凌云壮志。想来是小女子多事了...”乐薇萱终于把一口怨气说了出来,心里舒服了一些...却把眼看这苏文...意思是,你给我解释一下。 “嗯...这怕是误会了吧! 乐大小姐,不瞒您说,我也纳闷呢,你没留个地址,我到哪里找你去?我琢磨着你会安排人接我吧?等半天没人去啊....等我摸到皇宫,别人饭都快吃完了。难得参加次御宴,差点饭都没吃饱。话说这御宴味道不错,就是样式少了点。” 苏文真不是埋怨乐薇萱,想着是自己不懂规矩,收了请柬可不就是按时到地方就行了。自己在太医院等个啥?只能怪自己想岔了。 乐薇萱又被臊红了脸,忙连声致歉。 心道:怨恨了半天,却是自己鬼使神差,忘了这货第一次来新苏,知道了是误会,心里怨气烟消云散,反倒有些内疚。定定神,话入正题。 乐典脸上有些失望,还以为是大侠与小姐的戏码,搞了半天是误会..... “适才听你们在谈妖兽,小女子一向致力于寻找济世之术,也知道百姓的苦日子多半源自妖兽,却从未曾想过去解决这个根本原因,溯本求源我不及二位远矣。两位志存高远,小女子真心佩服。” 乐薇萱来的晚,没听到这两人是为了报私仇。 犯了以己推人,先入为主的错误,直接把这两位定义为是急公好义的好汉了。 “乐小姐客气,我等刚好有事拜托小姐......”乐典不曾求人办事,不知从哪里开口,正在组织语言。 乐薇萱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已拿定了主意,见乐典说话踌躇,抢先说道:“我舍才已听到二位谈话,既然是为了人类生存大义,小女子自当鼎力相助。我也只能帮着说句话,成不成,还是要看两位的造化。依我看来,即便不成,多积累一些妖兽的信息,总归会派上用场。”。 苏文想着尽量多知道些情况,别再搞了乌龙,自己也没兴趣去参观新苏城的监狱,还是要跟办法溜掉。 便问道:“敢问这正式武举考试何时开始?会不会因为这场舞弊案推迟?” 乐薇萱解释道:“武举考试的考场已经清理出来,迟了恐怕有变化。这几日便会通知出发。 你还需好生准备。我且等在这里,明日便安排人带你去城外。” 一句话,打消了苏文原本准备回去一趟的念头。 便趁着乐薇萱在,给唐医生留了封信,托她取出自己的长枪、弓箭。另外又拜托乐典把夏姑娘接走,好生安顿,避免齐人魔再生祸端。 ...... 待到事情办完,已是深夜。乐薇萱离开兵营,正踌躇是否回皇后寝宫。一直无声无息跟在身后的公公靠到近前,压低了尖嗓子说道:“皇后娘娘安排奴才务必劳烦乐小姐去寝宫一趟,小姐请随我来。”话音未落,宫墙外的暗影里,闪出一辆马车来。 ....... 回到皇后寝宫,皇后娘娘果然未曾安歇,仍旧依在榻上,笑盈盈看那公公转述适才几人谈话,乐薇萱却压抑不住内心的惊讶,目瞪口呆的坐在她旁边。 只见这公公不再做一副奴才样,一字一句把几人谈话一一复述出来,动作、表情、嗓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说到苏文和乐薇萱斗嘴的一段,直把皇后娘娘乐的叫肚子痛...... 模仿乐薇萱的腔调和动作,却没把乐小姐逗乐,反而惊出一身冷汗。 皇后娘娘待那公公下去,兀自止不住笑,转头看见乐薇萱花容失色。笑道:“这公公原本是个伶人,做此事并不稀奇,宫里差人办事,自然要知道的详细些。这言行举止,能看出不少端倪来。” 乐薇萱拍拍胸口道:“这人怎能记住如此多的言语、动作?真..真...吓死我了。” 皇后娘娘却道:“这原本是宫廷里的秘法,这伶人得此技艺,却付出了更多。若你日后入宫,无论去的是新苏还是西苏。都会知晓此间密案。” “皇宫里怎么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 皇后娘娘不以为意。“还有更多更稀奇的,不然苏朝到新苏、西苏。怎能一脉传承下去。那些个诸侯小国,哪一个没有不臣之心?你们今日讨论的妖兽,这宫里面的记录便如汗牛充栋。并无人有兴趣翻阅,也不算机密,现在给你们看看也是无妨。” 乐薇萱又忍不住掩住了嘴巴,定定神才道:“是要看看这二人本事?还是....?” “皇家的东西,岂能轻松得到。轻易到手,如何知道皇恩浩荡?..呵 呵... 你这丫头,还有得学...... ” 皇后说完,眼波一转,神情转瞬变的促狭起来,问道:“那少侠确实有趣,听这身形描述,倒是正与你般配。适才看那公公所演,你二人怕不是天生的冤家? 哈哈....”说完轻推了乐薇萱一把,又忍不住笑起来, 被闹了个大红脸。羞的不知所措,正欲辩解。却见皇后娘娘止了笑,定定看着香炉,却如魔怔了一般不再言语... 看不出是悲是喜..... 少顷,幽幽叹了口长气,声音里透着落寞,低声道:“咳..... 多亏你来我宫里,我都很久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平日里,没个能说话的人,不管你俩是不是冤家,姑妈劝你一句,生在这样的家里,切莫蹉跎了岁月,遇到那爱的便去爱了......莫要留着遗憾空守余年......姑妈累了..... ” 乐薇萱听得不甚明白,却不敢再问,便告退下来,自有太监领着去客房安歇...... 第二天一早,一辆黑色带着皇家印记的马车,载着苏文一路飞奔,出了新苏。 中午时分,到了一处依山而建的小城,城虽小,也无特异之处。城墙修的却极为高大,入城的时候,苏文留意了一下城门,城门上写着:稷下学宫。 这车底想必有悬浮石,路上并不颠簸。坐了半天也不觉劳顿...左右无事,翻检起自己的东西来。唐瑞蕊是个守信的人。两天功夫便做出了个背包,连那藤箧一起缝了进去,藤箧上原有两根青竹,可支起个雨蓬。将就两根青竹,把长枪巧妙的遮掩进去。背手即可抽取。虽然未按照苏文图纸,却更加方便。 马车入了城门,穿过洒扫干净的青石大街,又转进一处守卫森严的内城门,最后停在了一处古意盎然的小院里,院内鹅卵石铺地,别无他物,只在院中间栽一颗苍绿老橘,熟透的橘子三三两两挂在枝头。却不见地上有落叶,此间主人,显然极爱整洁。 待苏文下了车,马车径自离去。 苏文原不准备冒昧,却不见人迎接,便自行穿过院落,拾阶而上,进了一间青瓦精舍。见室内诸事皆备,亦整洁如新,桌上有茶水、果品。想来这便是自己住处了。 泡一壶茶水,确实难得的轻松闲适....突闻琴音传来,初时清清泠泠,继而缥缈恍惚,如置身云雾缭绕山间,让人犹在仙境,最后曲调渐渐和缓,又仿佛眼前铺展开天光云影、万里澄波。 苏文虽然不通音律,却也心动,听得琴声渐歇,心痒难搔,恨不得多去听几曲,忍不住便走出院落,循声而去至隔壁院落,院落也无门,内里景致却不相同,脚下一条回转廊桥,一池秋水间,立一个雅致青瓦朱柱小亭。这亭里一位白衣少女席地而坐,手扶一把素雅古琴,正净手焚香,整衣肃容,想必正要弹下一曲。 少女一曲潇湘水云弹罢,抚琴暗自伤怀。虽久未弹奏,却比之前更合意境,蹙眉思索大概是人生经历的增多使然。察觉院外有人。抬眼一看,登时呆了一呆。 苏文见无旁人,深恐自己冒昧,正踌躇着是进还是退。却正好与白衣少女对视一眼,少女虽比初次相见更为明艳,眉眼里却多了些忧伤,正是边城苏仙姑。 二人分开了不少时日,却想不到在这里遇见。苏文惊喜之余,有些恐慌。心中祈祷道:咱俩说不上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最少也应该是他乡遇故知,相逢每醉还...万万不要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啊... .............. 少女见是这人,略一错愕。忽的站起身来,恨恨把手中古琴砸了出来,盛怒之下居然还保持了女儿家的矜持,声音不大,却听得出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个混蛋,还我妖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女人怎么不解风情? 奈何心中有鬼,自己拿人财物不告而别,属实说不过去,况且身上也没那么多妖丹还她。连个搪塞的理由都找不到,跑吧?...也不合适,只好硬着头皮跨前一步,抄过古琴,讪笑着施了一礼:“苏仙姑,别来无恙......” 苏美见他接了古琴,还欲发作,奈何手头没有趁手的物件。白了苏文一眼,气呼呼坐了回去,却不理他。 苏文小心的抱着琴,穿过廊桥,边走边说:“啊呀,缘分那,都是缘分啊,这么远都能遇得到,苏姑娘,您说这不是缘分么? 咋还能生气呢。上次那事,不都是意外么......” 苏美听到缘分二字,这白皙的脸瞬间红到到了耳后,本不想理他,又担心他继续胡说,白了苏文一眼:“谁跟你缘分? 怎么是意外?”说完便转过身去,不知道是遮掩脸上的俏红,还是真的看不得这人。 “嘿嘿,这有....千里...对了...您的妖丹在千里之外放着呢,我正准备把事情办完给您送过去呢。”苏文本想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觉得不合适啊。嘴一滑又差点说出了千里姻缘一线牵,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幸好收的还算快。 “多谢苏侠士,我们即刻去拿便是,我有飞车,千里而已,倒不如何奔波。”苏美转过身,冷眼看着正准备坐下的苏文。 ...... 打脸,啪啪的打脸。苏文窘的恨不得钻地下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嗯? 苏侠士莫非有为难之处?”苏美猜到他拿不出妖丹,却也想不到他作何用处。看这身军士打扮,也不像卖了妖丹骤然暴富的样子,颇有些好奇。 “这个...呃...实话说了吧,这妖丹被我弄丢了,当时兵荒马乱的,我也不知道丢哪了,这不才没好意思回去么。不过您放心,我准备去杀些妖兽,一定给您补上...双倍。”苏文说着话,一屁股坐在了亭子的台阶上,一副爱咋咋地的无赖模样。 苏文原本也准备还给她,奈何这次来的地方有偏差。只能先想办法揭过这事。大不了事后去多杀几个妖兽赔她... 苏美听他这样说,不忍他冒死去杀妖兽。心中气恼却没消解,冷冷道:“算了吧,没了就没了,为了点身外之物,犯不着冒那么大风险。” “嘿嘿....”苏文干笑两声,见她不再追究此事,心下略安。又看她脾气未消,却不不敢上前安慰..... 千头万绪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尬在了当场.... 序章 第四十八章 再探苏仙山 庭院深深,两位对坐无言,心里却都有许多话要说。可惜这两人一个木纳,一个喜欢假装矜持。偏偏又有些误会...... 苏文尬了一会,就耐不住性子了。心中确实也挂念这几位朋友,上次离开虽然情非得已,事后想起来,也让他内疚了好一阵子。便开口问道:“对了,苏仙姑怎么会在这稷下学宫?其他人呢?边城的妖兽打退了没有?” 苏美却被他问的笑了,心想:果然是个憨货,这么多问题要我答哪一个?嗯?问我怎么在学宫?我还想问你呢? 上下打量苏文一番,故作诧异的反问道:“这里本是我家,我自然该在这里。倒是该我问你,你为何在我家中?” “呃....”事情出乎苏文意料,要说为何出现在这里,这千头万绪的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吧,我且问你,当日边城一役,你去了哪里?”苏美见他还是呆头呆脑的模样,知道他一时说不清楚,便提了个引子。 苏文这才厘清了头绪,把当日离开柳堡后的情形一五一十细细道来。中间自然略过回家的一段,推说自己杀着杀着便不见了妖兽,骑马走了些日子,误入了苏仙山。 苏美手扶螓首听他娓娓道来,除了皇宫和苏仙山的事情,其他多少已有耳闻,但传闻总不如听当事人口述的更能代入心境。 自己一颗心随他的一番冒险经历,跌宕起伏...... 不知为何,听着故事,苏美的怨气渐渐弥散在了空气里。只恨没能与他同行,不免遗憾人生里凭空少了些传奇经历。 转眼天色已晚...有素衣女仆拿了两个食合进来。见客人也在,便把二人食盒合在一处,几样小菜凑个小席,以茶代酒倒是其乐融融。 ......... 席间苏美也把近况告知了苏文。说到边城杀妖一段,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得意。苏文自然交口称赞,心里想:这岂不是人形大炮?人类有这等杀器,怎么还会被妖兽追着打? 又说到黄河去参加科举,轻易便拿了魁首。苏文大奇:“那个很得瑟的具装骑士是黄河?哈 我居然在旁边骂了他半天” 苏美点点头,附和道:“哼...我昨天没去校场,也是看不得这货得瑟。宋国的事情大局已定,我也有一年不曾回家,自然挂念母亲,昨天便回了学宫。”见苏文不明就里,接着说道:“我从小便在这里长大,母亲是学宫的监院。稷下学宫长于法、道两家,亦有兵、农、工、医,也算百家争鸣。边城的白鹿书院虽然是化外之地,却力主施行内阁治政,又长与工、商两科,这些年声名在外。两处往来颇多,我便是几年前被母亲派去交流,想不到却遇上了一场惨祸。” 苏文未见她提起父亲,想是有隐情,并未追问。 饭后两人移步室内,准备秉烛夜谈。苏文见她室内陈设与边城相仿,暗自思量:这学校领导看来待遇不低,想必苏美也是大家闺秀。年纪轻轻,又成了当朝大司马座上客卿。人生简直开了挂,想想自己悲催的日子,暗自感叹人跟人不能比啊。 少顷,听到院外有人声,苏美忙站起身迎了出去。苏文也站起身,果然是苏美母亲回来。苏美母亲衣着简朴,不施粉黛。母女二人模样相仿,苏美俏丽,母亲却显的典雅端庄 。 三人见过礼,重新落座,苏美母亲正要去见苏文,好奇这能劳动皇后窝藏的人,不知是何方神圣。不想却是女儿在边城的旧友,暗自惊异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三人闲谈几句,奈何一个学究天人,一个却不通此地文理。话不投机,场面有些冷清。又聊了一会苏文便借故告辞。苏美虽还有话说,却也没奈何。 ......... 劳累几天,难得睡个好觉,苏文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以后神清气爽,便去院子里琢磨枪法,虽然翻来覆去就只有一个戳字,但仍练得呼喝有声,颇为起劲。辗转腾挪之间,瞥到门外有人。站定一看,却是苏美摆个夸张的惊讶表情的站在门口。 苏美见他停了练习,问道:“练完了?” “嗯.... 休息休息 我这套枪法怎么样?”苏文感觉现在出枪快如闪电,忍不住显摆显摆。 “枪是好枪,你练的是个啥?”苏美丝毫不为所动,嘴角瞥的老远。 “枪法啊?这是跟大内高手学的,武林绝学。”苏文纳了闷了,这乐典难道忽悠我? “呵... 呵... 翻来覆去就是个戳,也叫枪法?”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练的可不是枪法么?” “快就行了么?我虽然不懂,但常见黄河和方文青精研枪术,攻有刺,戳、点、扫、挑;守有格,拨、架、挡、淌。防和攻融为一体,防中带攻,攻中设防,关键是攻与防在一次攻防里完成,端的厉害无比。”苏美摇头晃脑,恍若夫子,说的也是头头是道,俨如世外高人。 “我还是觉得首先要快,速度够快,扔个石头子都能杀人,没见过枪么? 呃.....好吧你没见过。 那....你来教教我?你这套听起来咋这么难呢?我觉着戳就好啦。戳完回撤一步,左右平移继续戳。乐典说这叫中平枪,我练了一段时间,已经可以指哪打哪了。”苏文听懵圈了,反驳的语气也不坚定。 “哼...又是这打打杀杀的,回头一身臭汗,还是让苏文青和黄河教你吧...对了,我母亲去了新苏,你要不要跟我去宋城玩?” “也好,正好跟方文青和黄河叙叙旧。”苏文挺想见见他俩的,尤其和黄河两个人脾气相投,相处的极为融洽。 “哦...那不巧了,他们都在新苏,还不是你那桩舞弊案闹的? 大家都去忙,你这事主却跑了。”苏美颇为不喜,这两个人有什么好见的?你们见面聊天又把我扔一边。 提起这茬,苏文兀自不忿道。“这不关我的事吧?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不知道这事什么规矩,证人也要收监?我差点被吓得跑回苏仙山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美眼前一亮,待在家里多无聊,这主意好啊。忙道:“苏仙山?好呀,我还没去过遗迹,一起去玩呗,我想见见你说的那个妖兽。听起来满逗的,我可实在想不出一个妖兽拿着刀的样子。” 苏文听她提到过飞车,既然不浪费时间,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回去看看能不能遇到老妈。最起码留封信给她们。 ............ 蓝天白云之下,一辆飞车划过天空,惊扰了的雁群,也吓到了苏文。“唉....你这能飞平稳点么?这大雁惹你啦?我擦,安全带在哪里?”苏文吓得不轻,只能用力抓住扶手。 旷野上的牧人对着飞车指指点点,有些人停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行礼。兴许是在膜拜仙人,又或许是在祈福气运。 有小孩问父母:“天上飞的是神仙么?” “当然啦,那白衣服的就是仙姑,最是厉害。旁边那个兵士应该是车夫,你如果做得了仙姑,爸妈就等着享你的福了。你看那个给仙子驾车的车夫,缩手缩脚的,肯定是小时候贪玩,不学无术。你可不能学他 ” “我们先生说了,我有天赋,可以做仙师,下月就带我去稷下学宫测试。”小女孩才知道这飞天的就是仙师,突然想起了学堂先生的话,说话间把小胸脯挺的老高,语气里满是自豪。 父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望一眼,确定没听错。顿时喜极而泣,哎呀,可了不得了! 今日便去杀头羊,好好庆贺一番。女儿出息了,以后即便做个大车车夫,也是了不得的大事,再不用冒着送命的风险到这野外放牧了....... “车夫”此时缩在飞车上,仔细研究这车子结构,飞车用轻便的蔓藤和竹篾编成框架结构,衬以妖兽骨和金属。也算坚固轻便。有两根长长的木杆伸出,木杆上做了些支撑条,前面巨鹰站在支架上,煽动翅膀即可飞行。高低全靠苏美控制。不由得赞叹设计的精妙。 ............ “苏姑娘,过了这几座山就看见苏仙城了。上次有你的敌人在这里寻宝,飞谨慎一些”苏文见苏仙城快到了,便提醒苏美。 “我正要看看是谁害我?绝不能饶了他们。”苏美恨恨说道。昨天听了苏文描述,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一直在两间书院求学,名声不显,哪里来的仇家? “他们有好几个仙师,武师也很厉害,我可打不过。”吃了几次亏,苏文也不敢冒失。 “嗯....那我还是谨慎些。这巨鹰可聪明了,见到别的大型飞禽,会提醒我的.... 哇...好美一座大城!!! ”苏美倒是一贯的谨慎。 穿过一座山谷,就看到了苏仙城,一座磅礴美丽的大城赫然出现在眼前,引的苏美赞叹不已..... 又盘旋了几圈,并未见到有异常出现,苏美按照指示,把飞车落到了烽燧旁边的空地上。苏美解开套在巨鹰身上的链条,喂它吃了些东西,又而跟它耳语一番,便让巨鹰自行飞走。 苏文不喜欢禽类,看着巨鹰尺多长的弯喙,着实有些害怕,站的远远的不敢过去。 “小豆乖得很,自己可以在附近玩耍,它可喜欢出来玩了。车上有零食,过一会自己会回来吃。只要有零食吃,十天半月也不会走开。”苏美看来很喜欢这只鹰。 “我勒个去,这么大个家伙,又要养又要遛的,跟养狗差不多!”苏文大为赞叹。 穿过空地,二人来到烽燧下,烽燧跟苏文离开时并无不同。正要进去,苏文发现草丛里有根若隐若现的细丝,心里警觉,扬手示意苏美停下。自己猫着腰,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来到近前,绿草的上方和草丛里,赫然有两条平行的铜线。 很明显这铜线来自现代社会,苏文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老妈果然来过。不知道这铜线用途,便招呼苏美慢慢跨过去。 “你先转过去,我脱下衣服去搬东西。麻烦你帮我盯着外围的动静。”苏文看门洞堵的好好的,并无异常。这才放下心准备去清理条路,只是身穿长衫并不方便干活。 “切...”苏美撇了撇嘴,依言转了过去。正好看看这大城风景,美景如画却显得苍凉萧索,想到再过个几百年,边城大概也是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悲伤。 “走吧,上去看看。”苏文搬开了石头,招呼苏美进去。二人边走边聊。 “想不到你还挺谨慎,做这么多机关。” “处处危机四服,不谨慎早就凉了” “嗨.....这野外危机四伏,我看着姜韫和方文青每日与人算计,才知道这城里的人,也一样会吃人。”苏美感慨道. “可不是,上次就是在这听到有人暗算你。唉...都是为了利益啊,人命在这些人眼里反正不值钱。好了,我们到了,先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去城里看看。”到了烽燧顶上,苏文又让苏美避过身去,把内里汗透的衣服脱下,挂在墙上晾晒。趁机找到约定的石头,看暗记保持良好,撬下一块城砖,抽出一个塑料包裹来。 苏美见此处视野更为开阔,大城更显壮丽,也看到城防完整,忍不住问道:“这城里未见太多损毁,为什么弃城呢?” “嘿... 我不也在纳闷这事,不然去新苏干嘛。”苏文说着话,小心的把城砖装了回去。 苏美有些玩味的说道:“我看你也不简单,怕不是也有什么阴谋吧?” 苏文看她一眼,道:“我能有什么阴谋?要说阴谋,也是冲着妖兽去的。唉......果然人心不古啊,你一个小姑娘都学着勾心斗角了,累不累啊?” “切,还不承认自己鬼鬼祟祟的。你不说,我还懒得问” 苏文生了一个小火塘,两人围着火塘又聊了一会。奔波了一天,苏美消耗有些大,便打起哈欠来。 苏文见状,拿出准备好的铺盖,在火塘边为她安了个地铺。苏美躺下后又强撑着说了几句话,奈何倦意滚滚袭来,不多时便昏昏睡去。 等到苏美睡熟。苏文打开袋子,拿出放在上面的一个本子,第一页简短写了几句话:公司大发展,恭喜。 笔记已解读,震惊。 西方人已查清,恐怖。 朱玟找你。 过桥务必带妖丹充能。 火药燃速慢,枪械不能使用,水池里有武器。 苏文看完笑了起来,果然是老妈的风格。再翻几页,却都是空白,看起起来他们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想想自己的进展,长叹了一口气,又去翻其他东西。 先是找到几样小电器,贴了标签:电气设备不能使用,供电不足。 又看到一些试管。拿起一个空的看看标签:空气成分大致相同 氧含量偏高。 再换几个,里面是些昆虫尸体,标签写着:昆虫生命迹象下降。 苏文好郁闷,下降个鬼?这都死了。 看看日期,好嘛,大概是饿死的。 另外有一个开关,标签上写着,装入大门电箱里--- 防御措施。旁边画了个电力符号。苏文跑去楼下仔细查看,果然在门洞旁看到个不起眼的电力符号。轻轻取开石板。赫然出现一个小型电箱和一个收音机大小的设备。也都贴着标签。 先去看看电箱,里面几根线连着一个妖丹。标签倒是简单,指示着开关安装位置。苏文按照说明安装完毕。小心的打开开关,只见妖丹表面暗暗流过一丝异彩,显然装置开始了工作。外面的铜线难道是电网?苏文感到一阵后怕... 再去看收音机大小设备上的标签,果然写着:注意堡外电网,并且画出了电网位置。下面有一行小字:Jenny研制出了放电装置。 看到这些隐蔽而且有条有理的各种措施,苏文开始检讨自己做事的莽撞。最后找到隐藏在水池底部的塑料包裹,带回到烽燧顶上放在一边。准备先安心睡个觉。 心思却被笔记上的留言勾回了地球.......翻来覆去毫无困意,苏美却睡得香甜,偶尔发出些呓语,踢踢被子。苏文起身帮她盖好,才去打开武器包裹。既然是老妈的杰作,枪支又不能使用,难道是把削铁如泥的菜刀? 苏文笑着摇摇头,并不抱太大希望。 打开包裹,里面有封信,竟然是胖子的笔迹,对武器又充满了好奇。信先丢在一边。拆出了武器的包装,摆出来一大堆的零件,看得出来是把做工精良的复合弩。一个扁扁的弩箭盒,里面满满二十只短短的钢箭。另外又有一大包破甲箭簇。 有个密封包装上面画了个骷髅,胖子写着:强效辣椒素+氯化琥珀DAN碱。苏文乐了,还是胖子贴心,知道烤肉味道淡,知道去买辣椒粉。转念一想,这氯化琥珀DAN碱打大猩猩那次好像用过。忙打开来看看,果然是瓶麻醉剂。再看看辣椒素的说明,苏文苦笑不得,这东西不是烧烤用的,可以做防狼喷雾剂,可以抹在箭上加强刺激... 经过了几次战斗,苏文开始对武器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情感,小心翼翼的把配件依次摆放好,按照说明书,一一装好调试。零部件制作的超级精密,组装的过程简直是一种享受,随着配件组合顺利发出的咔咔声,一把哑光黑色的精致复合弩出现在手里,合金镂空弩臂、碳纤维弓片、复合尼龙材料的弓弦、哑光上弦绞盘。尾部一把带可调贴腮的伸缩箭托、跟步枪一样的握把和扳机护圈。复合弩上端有个提把,提把上是一段一体成型的皮卡汀尼导轨。地上只剩下一个光学瞄准镜没有安装。 看着手里这把明显价格不菲的复合弩,再看看地上更加昂贵的光学高倍镜,苏文忍不纳闷,胖子哪来那么多钱?难道真的嫁入豪门了? 看了看光学瞄准镜的参数说明:五到四十五倍可调放大倍率。打开镜盖瞄了一会,瞄具内置了荧光装置,前置分划线条清晰,清晰度也让人满意。 苏文不由的赞叹,德国货果然好用。 序章 第四十九章 进化危机 第四十九章 进化危机 早晨的苏仙城一如既往的壮观美丽,朝霞和阳光把大城镀上了一层金色。湖面也闪耀着金光。趁着天光,苏文在整理装备,苏美则坐在烽燧的墙垛上,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金色大城。一头秀发披在身后,一阵晨风拂过,秀发与衣袂共舞... 苏文背起背包,背包两边插着长枪,背后挂着多功能锹。左手复合弓、右手复合弩。加上防刺背心,也算是长短兵器齐全,顿时信心大增。苏眉回头瞥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叹口气幽幽道:“唉,果然还是个莽夫,你这是去探险还是挖矿?” “我现在被打得怕了,当然先准备齐全。”苏文嘴里这么说,心里也是有点打鼓,这身武器装备足有十几公斤。突遇危险怕是更加手忙脚乱。 “只是看看风景而已,看把你紧张的。”苏美跳下墙垛,接过复合弓,看着这造型古怪精致的弓箭颇为诧异:“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古怪东西?难道你常去各种遗迹探险?” “遗迹里面有这些东西?”这下轮到苏文奇怪了。 “有没有这些我不知道,反正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然你以为武举考试为什么放在遗迹?还不是趁机探查一番。我母亲就是研究这些的,你感兴趣的话回去问问她呗,她肯定乐意告诉你。” “我怎么觉得是路过宝山空手而归了呢?昨天为什么没告诉我?”苏文才知道错过了一件大事。 苏美玩着复合弩,正在跟弓弦赌气。没好气的白了苏文一眼:“你自己跑的比兔子还快,我妈还能吃了你?” 说完把复合弓一把塞给苏文,“哼! 什么破玩意,拉都拉不开。” 苏文毕竟是个有经验的暖男,不敢火上浇油,连忙拿出撒放器,又把磅数调低。手把手的教苏美使用。 苏美这才止住了火气,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文忙活。 复合弓毕竟与普通弓箭不同,即便是普通弓箭玩的不错,也需要时间熟悉和练习,才能掌握要领。见她没穿箭服,怕她被弓弦打伤,便左手抓住她滑腻的左手帮住握紧握把,右手从她背后伸过去帮她扶弦,仔仔细细讲解怎么瞄准和撒放的使用技巧。再去一点点帮她找合适的磅数。 苏文原本做教练的出身,做示范习惯成自然,心中并无杂念。教起动作也是简单明了。苏美却被二人有些旖旎的姿势闹红了脸,心中如有小鹿乱撞。身体也变得酥软,使不上力气。一个学的心慌意乱,一个教的手忙脚乱。 苏文心里着急,却又不敢说句重话,此地民风使然,这男女之防本不甚严,更何况是些正常的接触。奈何苏美年纪不大,只是身段初初长成,懵懵懂懂尚不知男女之事。被苏文挨挨擦擦的虚搂在怀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闹了一会口干舌燥,心里燥热,却又想着两人就该这样永远不分开才好... 如此以来学的就更加慢了,闹到最后,苏文也没了耐心。便停手让她自己练习,自己去找点水喝。苏美不知从哪里发出“嘤”一声,苏文一离开,差点软倒在地上,定了定神,却就拿着弓箭愣愣的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折腾了老半天,终于还是学会了复合弓。原本苏美射箭是只求射速,在撒放器和便携箭合的帮助下,灵巧纤细的手指上下翻飞,生生把复合弓打出了连弩的效果。复合弓在同等拉力下比普通弓射程强上很多。就这么胡乱练习了一会,对着远距离活动靶,苏美已经可以五发压制射击了。两人辛苦半天,成果斐然。 ........ 两人计划先去最大的宫殿看看。苏文还没出发就累的够呛,路上走的很慢,借以恢复体力。苏美一声不吭,贴着苏文的胳膊紧紧跟在身边。宫殿区空荡荡的并无人声,时间还早,气温尚未升起来,脚下踩着浮土败叶,不是发出声响,路旁的房间里也有阵阵阴风吹过,气氛确实诡异。苏文猜她是有些害怕。 好在听了苏美的话,只在手里拎着头尾两段组成的花枪,身背复合弩,才不会很累。看着大殿距离不远,奈何道路不熟,走了很久才到。 苏文比以前谨慎了很多,贴着墙边悄悄的摸到院墙大门处。先是歪着脑袋打量一眼,只见院内是个广场,大殿果然气势恢宏,坐落在广场中央。苏文闹不清楚是何朝代的建筑风格。只是觉得房屋高大,墙上柱上原本大概是彩绘的图案,此时却已经剥落殆尽,反不如第一次去的朴素大殿保存的完好。 地面上积很多灰尘,有一些的鸟兽人类脚印留在上面。苏文拿出望远镜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新近的人类脚印。 这才带着苏美猫着腰溜进广场,藏身在大殿的台基下面。竖起耳朵倾听一会,也未发现异常。这才悄没声息溜进大殿,贴着墙角溜了进去,只见大殿空荡荡的只在内里中间有个三层台基,台基四角放的是一人高的瓷瓶,台上一套御案和龙椅,背后一块巨大的雕龙玉壁。想必就是皇帝议政的金銮殿了。 苏文放下心来,轻呼出一口气,正想直起身子,左手突然被一只温润小手握住。心下警觉,仔细倾听,果然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有什么东西过来。室内空旷。离中间的大台还远,苏文第一反应就是取下复合弩准备开战,却被苏美抱住颈子硬转了回去,苏美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拿手指指窗户的位置。 苏文这才发现窗户极大,木质极好,并未全部朽烂。但有些窗棂年久失修,窗户脱落了几块下来。头顶第二层窗户上刚好有两块搭在一起。正是个好的藏身之处。 苏文左右看看并无借力处,遂空手纵身一跃,单手搭在上方窗台上,把自己吊在空中,幸好这窗台乃是石头所制,没有发出声响。单臂弯曲把身体拉了上去,见窗台约莫半米宽,正好站的下两个人。便两臂较力,轻巧的翻了上去。 苏美看的差点叫出声来,连忙捂住嘴,只把眼睛瞪的滚圆,看着苏文玩着杂耍般的动作。 待到苏文站定,伸手示意苏美把长枪举起来,抓住枪头,毫不费力就把她也拖了上去。 上去以后,苏美才发现,这窗户原本就是两层,这顶上地方狭窄,外一层纸糊的透光窗户烂了无数个洞,内层两扇不透光的实木窗户搭在一起刚好形成个夹角,两人就站在内外层窗户的窗台上。如此以来,大殿内无论哪个角度都看不到上面有人。大殿外也被那层破烂的纸窗掩蔽了大部分视线,不到近处也看不出异常。是个极为安全的地方。 可惜地方狭小,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幸好二人身高有些差异,才不至脸贴着脸显得尴尬。等二人藏好身形,外面的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脚步声有些怪异,听得苏文皱起了眉头。二人从两扇窗户缝里看过去,只见十几头黑猩猩妖兽,悠闲自在的手脚并用进了大殿。 为首的那只脚步有些蹒跚,大多数时间用两脚走路,偶尔用一只手背在地上支一下,另一手里抓着把青色腰刀。正是引起苏美兴趣的那头妖兽。 妖兽左右看看,对着空气吸了吸鼻子,大概是殿内霉味太重,害的它连打几个喷嚏。 其他妖兽却没那么谨慎,径自走到龙椅下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倒一片,有些甚至打闹起来,显然对这里是熟稔之极。 为首那只转动着黄褐色的眼睛对大殿扫视了一圈,这才爬到台基的上面,斜坐在龙椅上,伸出个拳头托着腮....却好像在思考问题。 苏文看的毛骨悚然,听过不少人说妖兽智计如人?本以为是形容词,现在看起来这些妖兽行为都类似人类。 两人想法相似,苏美当然也吓了一跳,谁都不曾如此近距离观察过妖兽生活。今天这么一看,却大大超出了想像。 稍等了片刻,首领低低嘶吼一声,一众妖兽停止休息和嬉闹。围在台基之下,随后比手划脚,嘶吼声不断。好似在讨论什么事情一般。苏文大感奇怪,难道这帮妖兽在开会? 苏美也是一样想法,便想看的清楚些,凑的离窗缝太近,吸了点灰尘进鼻子里。又不敢打喷嚏,憋的辛苦。手里拿着武器,左右施展不开。索性低下头把脸挤在苏文肩膀上。苏文正专心观察妖兽,身上又穿着防刺背心,根本没有感觉到苏美的异常。苏美蹭了蹭鼻翼,可能是缓解了些,也不敢再去看,就把头偏在苏文身上远远将就窗缝去看。 隔了一会,又有十几头黑猩猩乱糟糟走了进来,有些拿了肉脯,有些拖个米袋。甚至有两只抬着个木头,上面串了个烤成黑炭的马鹿。 首领拿妖刀磕了磕地面,一众妖兽屏息伏地,却像是做餐前祷告一样。随着首领懒洋洋吼了一声,几头妖兽拎着几个装满食物和水的陶瓷盆放在了御案上。那首领懒懒的用脚抓过几块肉,把肉撕成条,慢条斯理地扔进嘴里。不时发出低低的吼声,显然十分惬意...... 其他妖兽随着首领也开始了会餐。场面秩序井然,并没有争抢的行为发生...... 苏文想知道这是妖兽原本的行为?还是这群妖兽的特殊行为? 这种行为持续了多久? 妖兽用完餐,又继续嬉闹休息--后面进来的妖兽则拖着盆盆罐罐离开了大殿,首领面色阴沉,躺在龙椅上打盹。 苏美站的久了,脚有些酥麻。苏文见她站的辛苦,不知道妖兽何时离开,深恐出现意外。自己身后刚好有根柱子,便慢慢靠在柱子上。对苏美使个眼色,慢慢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借以减轻身体的负荷。 苏美知道他的意图,也知道这种情形下是最好的选择。没奈何就是控制不住娇羞,好在他也看不见,想到此人健壮如牛,索性把弓箭支在窗台上,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 看到了妖兽的行为,苏文紧咬着嘴唇,面色凝重。妖兽使用工具,有了分工和阶级,甚至有了就餐的礼仪。虽然还很幼稚但是已经证明--文明正在萌芽。苏文忍不住为人类的未来默默祈祷。 又过了一会,忽然有几头妖兽急匆匆冲进殿内,一阵比划和嘶吼。龙椅上的首领,应该是听明白了什么事情。吼叫一声,呼啦一声,以和体型完全不匹配的速度窜出了大殿。一转眼时间,殿内的妖兽们如同潮水,退的干干净净。 显然有大事发生,苏文暗暗记下妖兽离去的方向... 又等了几分钟,确定妖兽全部离开了,苏文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怀里抱着姑娘全身发烫,苏美发出蚊蚋般大小的声音,问道:“现在下去么?”苏文这才觉得有些窘迫,可毕竟是受环境所逼,又加上两个人穿着甲衣,倒不觉得有何不妥。 苏文早就在妖兽退去的方向,看好了一座修在平台边缘,视线良好的九层高塔。两人下去以后,先活动下筋骨。苏文不再掩饰身形,两手握持上箭的复合弩,领着苏美快速沿着主干道冲了过去,所幸路上没有遇到妖兽。 二人沿着台阶爬上砖石结构的高塔,塔顶的空间很小,勉强能让两人活动开。 “最近有人来过。”苏美在栏杆上拈起几根头发。 “嗯,楼梯被清理过了,想必是要掩藏痕迹。”苏文倒不在意,毕竟第一次来的时候,遇到过两拨人。 往妖兽离开的方向看去,赫然有一群人在缓缓行进。苏文拿出瞄准镜,在栏杆上架稳,调试好倍率,视野出现的是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这队骑兵大约二百多人,打头的则手持长枪,枪上挂三角旌旗。其他人头戴敷面头盔,身披全身玄甲,手持劲弩。马鞍处挂着盾牌,得胜钩上挂着长枪。队形紧密,队伍中间掩护着三台大车。 苏文在柳堡见过同款的弩车。难道是宋国的军士?可无论甲胄还是旌旗都没有标识。 苏文把瞄准镜让给苏美,苏美看了一眼,赞叹道:“哇!...这千里镜真是个好宝贝,又是你在哪个遗迹挖来的?” 苏文尴尬的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苏美也不去追问,仔细看了几眼。说道:“这不是新苏的军士,新苏的指挥靠人吼和哨子,指挥的人大多挂着哨子。这些人装备如此精良,又是用旌旗指挥。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是西苏的军士。武器铠甲皆为神器,不是王国就是皇室的队伍。” 苏文纳闷道:“我不是太懂,苏仙山算是新苏的地盘吧?怎么西苏也可以随便出入?” 苏美放下瞄准镜,转身盯着苏文道:“西苏是趁着举行武举考试,新苏的顶尖战力无暇他顾,明目张胆的前来盗宝。打的一手好算盘。不用飞车,而是冒险用大队人马行动,恐怕已经有大的发现,特地前来运宝!” “这些人竟然不怕妖兽?我们先等等看,不知道那群妖兽有什么计划。”苏文拿起瞄具,四处观望,希望找到妖兽的踪迹。 停了片刻,二人突然异口同声道:“最好能拼个两败俱伤.....”随即对视一笑,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即便是有高倍放大的优势,也让苏文一通好找。看了半天,终于在连接各层的甬道处发现了异常,甬道是个长长的斜坡,凹在上一层的地面下。一条甬道几乎占据了每层一半的宽度。大概是为了交通方便,坡度并不大。甬道两侧是用巨石砌出的垂直墙面。石墙顶上有着无数废弃的防御设施,这些设施陈旧破败,用法不明。如果站在甬道两边的高墙上,哪怕用石头,都可以封锁住整条通道。苏文在石墙顶上看到了许多零乱的堆放了大石。除了大石,还有许多看起来沉重的杂物横七竖八的摆着。显然都是有计划堆放的,只可惜没有发现妖兽的踪迹。苏文回想跟这群妖兽的两次遭遇战,不由得纳闷起来: 这么好的伏击地形,难道这次不打埋伏了? 苏仙城原本是妖兽的地盘。骑队一路走来,却没遇到任何战斗,无惊无险,顺利抵达了苏仙城下。骑队的头领是个做惯了这行的老人,多谋而谨慎。抬头扫视一番眼前的大城,暗哨们已经做出了安全的暗记。 妖兽多智,头领不敢掉以轻心。 离着城墙尚有五百多步,给身边的枪旗兵使了个眼色,士兵把旗枪一举。骑兵们催动战马,迅速摆成两圈,把飞车围在了身后。外圈的骑兵枪盾向外,内圈的军士持弩警戒。飞车也在车夫控制下升起了高度,车上的床弩早已上弦。 枪旗摇动,两队骑兵脱开军阵,纵马向城门冲去,堪堪到了城门,却不上甬道,一左一右分开,沿着城墙底下远远跑开。见无异常,又有几名骑士离开大阵,直直冲向城门,一直冲上甬道顶才左右分开,各自把守住了甬道两边。待上去的士兵发信号,才有下一队跟着进城。 不多时,已经有近半人马上到第一层平台。 两队跑开的士兵这才堪堪返回,自行去大车附近修整。 见甬道并无危险,头领松了口气。 这才让旗手摇旗,苏仙城的各层房舍和宫殿的高处,突然伸出了不少彩色旗帜回应。原来城内早已做了安排。 第一层的骑兵则重复刚才的程序,逐层向上进发。 大车也缓缓降下。在剩余的人马簇拥下,沿着甬道一路向上行去。正好停在了九层塔下面一层的大路上。隐藏在苏仙城内的暗哨和探子也悄无声息的汇合过来。 苏文和苏美对望一眼,面面相觑,这苏仙城何时掩藏了这许多人?我们有没有被发现?也或许对方已经发现了,却根本不在乎。不想在两个寻宝的蟊贼身上浪费时间。 序章 第五十章 与妖兽同盟 头领带着大队纵马入城,最后在苏文所在九层塔的下方停了下来。选了个视线开阔的地方,做了个速战速决的手势。 部分军士迅速脱去铠甲,离开大路跑进树林,不多时,拖出一些箱子,一趟趟往马车上装去。苏文只看到是些古旧破败的箱子,却不知道里面是何物。 有一队人从高塔下经过,苏文连忙缩回脑袋屏住呼吸。 楼下有说话声传来:“这里有座塔,要不要上去看看?” “也好,上面视野开阔,你们两个上去。” 没有人应答,从脚步声判断,有两个人进了高塔。 苏文猫下腰,握紧住长枪,放缓呼吸。眼里精光四射,舔了舔嘴唇,准备等两人露头的时候杀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有人边上楼梯边道:“这么多房子是不是全都要搜一遍?哎吆.. 脚都软了。” “你是昨晚爬青凤楼累的吧?我没说错吧? 青凤楼的姑娘是不是够味?” “去... 少说两句,给那位大人听到,小心扣你粮饷。” 爬到一半,却听又有人进入塔内,向上喊到:“你俩不用上去了,我在上面都待了一个早晨了,上面啥也没有。底下快完事了,准备走了。 ” 二人应了一声,有人说道:“哎吆,你可救了爷爷的命了,爬的我脚软了。” 脚步转为下楼,苏文松了口气,这才敢松开手中的长枪。与苏美交换个眼神:好险,我们早来一会恐怕就跟那人撞上了。 苏仙城的空房子太多,这队人应该知道有妖兽在城里活动。怕耽搁久了出什么意外。有人催着兵士们尽快搬完箱子,随即发出信号。领队看到信号,长出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跟身边的人说道:“这一趟千里奔袭耗费巨大,好在没有白费功夫。传令下去,保持警惕... 大王说了:回去以后论功行赏,开过庆功宴,便有三月之假。” 身边旗手不急着传令,把面具掀开,是个二十来岁的白面小伙,满面笑容对那统领道:“将军神机妙算,只用百来个游勇,便把这“树上开花”的计策用的游刃有余。我等些微鞍甲之劳,怎及的上将军的赫赫之功啊。” 首领道:“妖兽要积蓄到对等的实力才会与具装骑士叫阵。由此可见,妖兽在苏仙城的实力不过如此。不管怎样,能不打仗才是最好,完成任务便是最大的功劳。” ........ 眼看着下层的士兵们正在互相帮助着穿回铠甲,苏文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忽然有清风抚面,风里隐约传来些微的动静。 苏文心有所感,往九层塔隔壁一处宫殿顶望去。只见那妖兽头领,拿着青色腰刀,正蹲在屋檐上看着自己。跟他对视片刻,妖兽把大嘴向下面的车队努了努。 苏文心中大骇,居然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说: 走啊,一起把下面这些人干掉。结盟的意思清晰明确。 苏文惊讶不已,这货何时发现我的?为什么我能知道他的意思?转头看看向苏美,苏美也在看着妖兽,眼角瞥见苏文看向自己。目不转睛低声道:“同意结盟,一起先把下面的干掉。”苏文有些懵,你们又是怎么交流的?奈何时间紧迫,如果要打,那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 苏文冲着妖兽点点头。说干就干,苏文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把复合弩架在高塔栏杆上瞄准了骑着马停在空地上的主将。早拿瞄准镜测过,大约相距一百米。苏美也抽出了拈了箭在手里,也站好了准备抛射的姿势。 妖兽突然站起身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一边用双拳拍打自己的胸膛。吓得战马和拉车的马匹腿脚酥软,一些马匹嘶鸣一声,屎尿齐流。那头领却不惊慌,抬眼看向屋檐上,抬手就把手里的劲弩举了起来,身边的枪旗手挥一挥旗,妖兽吼音未落,崩崩崩的弩弦声不绝于耳。 苏文看的真切,妖兽头领就地就是一趴躲在了歇山后面。 苏文趁那头领上弦,稳稳的扣动扳机。短钢箭一百多米距离转瞬即到。啪一声就钉在了头领小腿上,把头领的小腿骨打碎仍旧去势不减,一路穿进坐骑的腹内,头领吃痛,略一挣扎,五抓倒勾弹出,卡在了坐骑的肋骨上。把人马钉在了一起。 那马吃痛不住,拼命跳了起来,落地又了一个尥蹶子。生生把头领甩离了马鞍,奈何弩箭两端都卡在了骨头上,短钢箭也不像碳素箭杆一样脆。头领头下脚上被战马哀鸣着拖着飞奔一段距离,又一起摔倒在地上,被压在马身子下面,兀自还在哀嚎。 苏文射了一弩,射程和准确度都远远超出了预期。心中暗自赞叹这把复合弩对得起身价。 手中却一刻不敢停歇,拿起绞盘迅速上弦装箭。正待瞄准,却发现下层的持弩射击的军士倒了一片,半数人身上插了箭矢,正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嚎。这情形把苏文看的莫名其妙。 干脆停下了瞄准,向左右查看过去。发现从宫殿的顶上、楼房的窗户里伸出数十张踏张*弩,崩崩崩的弩弦声不绝于耳,箭矢泼水般射的飞快。 原来妖兽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几十张踏张*弩。苏文在边城用过这种踏张*弩,射速极满,需要借助腰力,双手双脚上弦。此时却被妖兽端在手里,仗着力气大,两臂一拉,随手上弦,抬手就射。射速比平时快上数倍,可惜准头欠缺,既不懂提前量,也不会齐射。显然是初学。 射术虽然不精,奈何弩矢力大,有弩矢甚至插入铺路的石板里。大车上几台威胁巨大的床弩只来得及射了一轮,周围便密密麻麻插满了弩矢。再无人敢去上弦,结果生生被弩矢钉死在车上,显然是不能再用了。下层的军士瞬间损失过半,剩下的被吓的胆寒,又失去了大车的掩护,发一声喊,便轰散逃开。部分人冲去通往下层的甬道,有些则往道路两边的树林散开。所幸妖兽对活动目标取准不灵,跑在箭雨里反而更安全,只有几个倒霉的被射到在地,大多数人则平安的冲入了树林。 并未听到进入树林的军士传来打斗声,反而接二连三传出惨叫。显然树林里也有埋伏,这些人被守在树上的妖兽摸了身后。苏文摇摇头暗自感叹,这妖兽果然聪明,又喜欢打埋伏。这次埋伏在树上和屋顶,成功的打了人类一个措手不及。 苏美随手射了两轮抛射,场面混乱,却不知道射中没有。见妖兽们踏张*弩射的凶猛,也停下手观察一番,又跟苏文交换个眼神,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苏文看一眼妖兽首领,这家伙早就站了起来,正拍打着胸脯冲着妖兽们嘶吼,显然是兴奋之极。大约是察觉到苏文看他,转头给了苏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次苏文没闹明白他的意思,干脆不去考虑妖兽的问题,反而有些纳闷,这队军士战斗为什么这么差劲。弓弩射术都不算犀利,虽然是被威力巨大的踏张*弩偷袭,可是这些人不去举盾结阵,也不去守着大车上的盾墙。却惊慌失措的分开逃窜,显然指挥不畅、训练不足。 正纳闷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上来。甬道里探出几杆旗枪,紧接着一列骑兵沿着甬道冲了还上来。甬道够宽,具装骑兵十几匹马一列并排冲锋。趁着妖兽一不留神,转瞬间就把大车团团围住。军士迅速下马,把盾墙展开,借助披甲马匹和大车的掩护,用踏张*弩把两侧树林里刚走出来的妖兽射了回去。 一名戴覆面头盔的披甲军士,抬手射了一弩,立刻有两张盾牌把他护住。军士迅速躺在地上,两脚蹬住弩臂上的踏杆,双手拉住弩弦,身体用力展开,搭一声便上好了弦。矢道里卡上一枝尺把长的青簇破甲短箭。蹲起来把弩机架在两把立盾缺口处,看到上层宫殿顶上一头妖兽探出半个身体。稳稳把望山压住目标,估算下距离,口里默念着八石踏张*弩的口诀,找准标尺扳动弩机。看也不看战果,向后一躺,又开始上弦。 跑出了房屋的妖兽们只能退回去,零零散散开始反击。原本射的就不准,射准了的却被盾牌挡下。这盾牌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居然挡得住起踏张*弩攒射。双方对射半天,却只听见妖兽中箭嚎叫,不见军士受到伤害。 那名军士再次有条不紊的上弦,顺便看了一眼大车,大车已经开始移动。心想,射完这轮也该撤退了,等会自己上去大车,借助车上盾墙再跟妖兽对射。出完这次任务就该回去完婚了,眼看着一路顺利。怎么会遇到射箭的妖兽?幸亏这些妖兽技艺不精,不懂齐射。今天怕是一场苦战。看到有头妖兽露出身体,叹了口气,站起身就去瞄准,刚把妖兽套在望山上,一只短钢箭穿透了他的头颅,带出一蓬红白混合的液体,“叮”一声钉入了身后的大车上,只留了短短一节箭尾。 这时有羽箭从头顶直直抛落下来,看军士站着不动,有袍泽站起身举盾帮他挡了一箭,这才发现军士的头盔已被洞穿,身体僵硬直直的站着。袍泽拿手一拉,军士直挺挺倒在地上。有他好友跑来却并不做声,把尸体往大车上一扔,继续守住阵型作战。 射倒了军士的苏文一边上绞盘,一边看苏美花样繁多的箭法。苏美在往便携箭合里扣箭的时候,顺便看一眼敌阵位置,退后一步,对着天空,撒手就是五发连射。真是又安全又飘逸,从天而降的羽箭让军阵里的人分出人手去举盾,也影响了踏张*弩上弦,现在必须有人举盾保护,才敢躺下上弦。 苏美只靠一己之力就把对手刚取得的优势给扳了回来。妖兽们受了些伤害,正有些退缩,见敌阵火力下降。又开始新一轮攒射。 苏文看一眼妖兽首领,他也刚好往过来,对着苏文点了点头,意思是说还是你们厉害,苏文又搞明白了他的意思,差点被雷到在地。 军士们虽然处于下风,但是仗着盾牌坚固,干脆把阵型收缩的更紧密。盾牌举成乌龟状。把披甲的马匹也推到盾阵外围。人马簇拥着大车行进起来,眼看就要离开射界进入通往下层的甬道。 妖兽首领嘶吼一声,有些妖兽从树林冲出,目标是甬道的两边。只要占的住,便可用石头砸击通过甬道的军士。 军士们也判断出了意图,调转攻击方向,接连射翻几头冲过去的妖兽,吓得妖兽踌躇不前。 机不可失,妖兽首领怒吼一声,一群妖兽直接扑向了盾阵。却被盾牌阵的长枪攒刺给扎了回去。这些长枪显然极为锋利,妖兽又伤了几头。但就是这么一冲,树林里的妖兽已经抢到了甬道两边,搬起石头就等着砸了。 军士们反应也快,见已经脱离了弩箭直瞄射程。欺负这些妖兽不懂射程更远的抛射。枪旗一摇,盾阵突然散开阵型,马匹的甲衣防护甚高,多数马匹都平安无事。有些军士快速翻身上马,瞬间分成两队,准备仗着具装优势加上马匹的冲力,去扫荡甬道两边的妖兽。 妖兽首领再次怒吼一声,大批的妖兽从藏身处冲出,围向大车。 苏文和苏美张大了嘴巴,再次被妖兽首领的指挥能力吓到。 战局进行到这里,已经到了决定性的时刻。 下面就看是妖兽先吃掉留守大车的军士,还是军士们先扫荡掉甬道两边的妖兽。 若是军士们先扫荡完甬道两边,让马匹跑起速度,借助冲力杀回来。只要大车没被攻下来,就是围杀的局面。按照这队军士的装备和训练水平,反复冲击几次,基本上胜券在握。假若妖兽们先吃下大车。再兵分两路去围堵被甬道旁的妖兽阻截住的骑兵。这些骑兵起不了速度,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苏美也看出了这些妖兽虽然会使用弓箭,但战力堪忧,正如苏文说的,比猩猩强些,比妖兽却弱的多。担心妖兽未必能对付得了具装骑兵。放下了弓箭,抽出了法杖。 妖兽们吼叫着手脚并用,闪电一般冲向大车。留守大车的军士们则不到一半人,又多是伤兵残将。即便是伤兵,也知道应该拼命了。不需要做任何动员,兵士射空了弩,立刻去稳稳压住盾牌,把长枪尾部顶在地上,枪尖对准冲过来的妖兽,准备迎接一波冲击后,拔出近战兵器各安天命。 妖兽瞬间冲到了只有四五十米的距离。 千钧一发之间,大车上突然闪出两个人来,二人并不惊慌,举手之间,对着冲的靠前的妖兽放出一个电球,“轰”的一声,一个火球在妖兽左胸炸开。这头妖兽猝不及防,被电的手脚抽搐,兽毛也被爆发的火球点燃,烧的焦臭一片。电球并不致命,却破坏了妖兽的身体平衡,摧毁了心理防线。这头妖兽借着冲势,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满腔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爬起身就往回跑。 两人居然都是仙师,只见二人举手投足皆是飞弹,闲庭信步之间左右开弓,打出了欲仙欲佛的飘渺气势,也打出了道法自如的圆润玄妙。电光火石之间,弹不虚发,接连打翻七八头妖兽。妖兽灼伤难忍,哀嚎声遍地,吓得其他妖兽们嘶吼声弱了下来,冲击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军士们显然和仙师配合熟练,趁着气势,发一声喊。平端长矛冲了起来。有些妖兽急急停下了脚步,也想转身就跑。 妖兽首领大概见势不可为,冲着苏文做了个苦脸,苏文知道糟糕,这货要逃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美见敌人盾阵散开,防护不严。娇喝一声:“看我落叶缤纷箭!”扬手就是一个威力巨大的火球炸开,随着一声闷雷炸响,大车附近电蛇飞舞,空气里链状闪电横扫而过,紧跟着又是连片的网状闪电炸开。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火球翻滚着火焰,腾空而起。离得远的军士被炸的七孔流血,趴到在地上滑出好远。停下以后也只剩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离得近的则一言不发直挺挺变成一截黑炭砸在地上。前一秒还在指点乾坤的仙师正好站在爆炸的中心,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一阵血雾从天而降,现场宛若地狱血河。 妖兽们被炸雷震的呆若木鸡,全然忘了这里还在战场。两队刚冲起来速度的骑兵虽然没被炸到,情形却好不了多少。一些马匹们惊吓过度,有的直接马失前蹄,趴到在地上,把军士从马头上摔了出去。有些干脆直接跳进了甬道摔个半死不活。更有些根本刹不住车的,跑到平台尽头纵身一跃跳去了下一层。 爆炸过后,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趁着妖兽们暂时忘记了厮杀,幸存的军士们最先反应过来,一言不发发足狂奔。 序章 第五十一章 进化危机一 苏文多次见过苏美所放仙术,也听她炫耀过柳堡一战时的仙术威力,早有了心理准备。即便如此,也仍然被吓的头皮发麻,两股战战。默念一句“卧槽”。 顺便瞅了一眼妖兽头领,这货还算镇定,见苏文看过去,把嘴巴咧开到耳朵根,居然对着二人憋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苏文明白了,这意思是太强了,惹不起。你们先休息,我来收拾战场。苏美白了妖兽首领一眼。这货立刻五体投地趴在了屋檐上。 放了仙术,苏美以为又会晕倒,便拿眼睛看着苏文。苏文心中了然,上前一步伸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扶住她的胳膊。 苏美会心一笑,也伸出两臂圈住他的身体,把头倚在他肩上。等了片刻,只是有些虚弱,却并未感觉到眩晕。 二人便这般依偎在一起,看残阳如血,袅袅升起的狼烟已经打破苏仙城三百年来的安宁。却不知道表面的宁静下还有多少暗流涌动... 妖兽们清扫完战场,又去城内搜索一番,零星战斗时有发生。也有一些军士陆续逃脱,时不时也有骑兵从苏仙城里冲出。妖兽们损失惨重,显然也是无力追赶。 妖兽首领对着高塔吼了一声,便领着妖兽们悄悄遁去。苏文和苏美哑然失笑,那妖兽拣上等的兵器留了一多半下来,堆在了高塔下面。大车上的箱子则是纹丝未动。显然是按照出力大小来分账的做派。 ........ 苏美对箱子颇感的兴趣,便拉着苏文前去查看。走到高塔下,苏文见兵器堆成小山。捡起根长枪跟自己的比了比,两者形制相似,却不可拆卸。枪尖后部也有鎏金文字:敕造 伏妖大将。显然一个是高配,另一个是量产的低配版本。 苏美拿起一把查看一番,偏过脑袋看着苏文,眼眸好似有星星在闪烁。朱唇轻启,露出一口编贝般皓齿,忽然跳了一下,喊出声来:“哇!发财喽!” 苏文见她显然开心至极。也被她感染的开心起来。 虽然知道这些武器珍贵,却对新苏的钱币并无概念。这一堆里最少也有个三五十把长枪。加上同样数量,类似材质的盾牌,看苏美的样子。 怕是做梦都没想像过的一大笔钱!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又不是在地球...!话虽如此,心中却隐约闪过一个念头,感觉很重要,却又不甚清晰,想抓却又抓不住... 正在凝神思索,却看到苏美倒拖着一把长枪,脚下生风般去往下面一层,连忙紧跟在身后。 二人下到大车处,士兵和妖兽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苏文暗想:大慨被妖兽拖走做了食物,不免有些恶心。 四处一片狼藉。飞车被打烂了两台,残骸飞得到处都是。可燃物仍旧在冒着烟火,二人不敢上前。地上丢满了残破的武器和铠甲,多数木箱也被炸的稀烂。有半个箱子落在苏文脚边,待看清里面装的物品,苏文大为遗憾。箱内原有不少的书籍,可惜已烧成灰烬。 苏美见有台大车上的箱子保存完好,便招呼苏文过去查看。 撬开一个箱子,苏文才知道箱子木料极好,只是外面的油漆年久剥落,才显得破败腐朽。掀开内里遮盖的朽布,不出所料,果然是刀剑。刀剑虽然虽然封存了三百多年,却仍保存如新。 随便抽出一把,只见月牙首直刃,刃长不到一米,刀宽三指,桃形护手。握把长而直,尾端带有机括,通体淡青色。护手上方有鎏金文字:敕造 眉尖刀。正是妖兽首领所持的腰刀。苏文见尾部机括与自己的伏妖枪机括相同,知道这刀应该还有长杆。禁不住赞叹古苏朝兵器制作的精良。 仔细看地上的兵器残骸,又发现不少眉尖刀散落在燃烧的箱子残骸里。外表烧的黢黑,稍加擦拭,仍旧崭新如初。想必是妖兽们打扫战场时忽略的。既然苏美喜欢这些财货,便想拿给苏美邀功。 此时苏美站在一个打开的小箱旁边,正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苏文走近亦浑然不知。苏文走到她身后,略低头看过去,赫然是本《春宵秘戏经集》。不仅有如何爱抚的详尽描述又有各种臻于圆满的姿势,图文并茂,人物画的生动,神态细腻传神,又有小字详细记载御龙之术,酣畅淋漓描绘合欢人间极乐相。历代名作亦独立成册,更有不少房中养生秘笈。 苏美翻的一页是《汉宫春晓图》后一页是《燕寝怡情图》画作含蓄生动,充满生活气息,一却未发生,却引人无限的遐想。画中的男女情意绵绵,眼神中俱是浓浓的爱意,既有夫妻间脉脉传情,也有情人之间的缠绵。 再看到《风流艳畅图》。旁边题有小诗一首, 春风桃李花开夜,烛烧凤蜡香燃麝。 鱼水喜相逢,犹疑是梦中。 感情良不少,报德何时了。 细君问莺莺,何人解此情 再翻下去大约是苏朝的才子佳人图,苏文并不认识,但文字隽永,真心流露。却也看的安心为爱鼓掌。 又翻一页,却是失传已久的《熙陵幸小周后图》 却是图文并茂,但见後戴花冠,两足穿红袜,袜至半胫耳。裸身凭五侍女,两人承腋,两人承股,一人拥背後,身在空际。太宗以身当後。後闭目转头,以手拒太宗颊。 又画一忧心男子题词: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苏美原本看的仔细,看到此处却有些恼怒。狠狠道:“这帝王怎么如此不知廉耻,禽兽不如?这是苏皇还是哪路诸侯?” 苏文顺口答道:“这一家人出了名的荒诞。” 苏美闻言抬头,四目相交,羞的苏美面红耳赤,跺一跺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苏文也觉的尴尬,又怕再胡说八道引人反感,强作镇定道:“这恐怕是宫里皇后妃子的物品,这些原本也不奇怪,描绘些人伦之事,算是科普读物。” 苏美一颗心早就乱了,低头“嗯”了一声。心里却想:“这些诗辞写得还好,可是这画里的人在做什么?难道长大了与人相爱结婚,便要做图中之事?” 苏文又去翻看箱子里的东西,果然看到的都是首饰霞帔,想必是嫔妃的物品。心里却冒出个古怪想法,万一这嫔妃是自己的祖先呢?还是先帮她收好这些物件。苏美翻出了几个形态隐晦的角先生和一些同类的物品,问苏文道:“这人怎么藏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苏文看她抓个牛角摇来摇去,大感头疼,只好答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这话是其他人来说倒也无所谓,可被苏文这么一说。苏美心想:我在你眼里竟然只是个孩子?心中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却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只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低下头咬着下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争辩道:“我前年已然及笄,怎么不算长大?” “什么是及笄?” 苏美被这问题雷的凭空生出些无力感:“呃...我十七岁了。”说完便怒视着苏文。 “不到十八岁,不就是未成年人?不过你都有工作了,那也算是成年了。我不是在说年龄问题,只是说等你结了婚自然明白。”苏文吓了一跳,倒是不在意她成年还是未成年,这里也没未成年人保护法。只是万万没想到苏美才十七岁,却已出落的如此成熟美艳。暗暗盘算:可能是吃肉喝奶的生活习惯导致人发育的早。 “哼......下月就满十八,哎...?我有没有成年...要你管。”苏美见苏文真的只是随便说说。随口嘟囔一句,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了。注意力被苏文手里的眉尖刀吸引,一把夺了过去。挥舞两下,开心的叫出声来:“哇,又是神器!发财了,发财了。” 苏文趁她不注意,赶紧把些羞人的东西藏好,把那个小箱夹在了腋下。想到这些尴尬物品,脑海里突然一动,仿佛什么东西破开了一般,刚才抓不住的想法突然贯通了起来。 原来苏文看到了嫔妃的物品,想着深宫清冷寂寞,找些乐子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些东西除了助兴,还有许多采补、养生的秘籍,却又不像是为了个人使用。何况如此珍而重之收藏起来,显然是为了讨皇帝欢心。皇帝虽然后宫粉黛三千,却未必有能力让人雨露均沾。嫔妃们为了争宠,自然钻研房中擒龙术。道士们炼些丹汞,也能赚的盆满钵满。不但是苏朝,在地球解决人伦大事的公司也是挣钱挣的手软。一颗药丸体积很小,每次多带些过来。如果有皇帝做背书,岂不是能赚不少钱? 想知道妖兽的秘密,为什么一定是自己去找新苏的皇帝?难道不能通过其他渠道? 不是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么?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么?既然没想法去抢回龙椅,何不考虑做个富翁。组建一个财团,像传说里的共济会一样,钱财开道,手就伸进了世界的各个角落,何愁找不到需要的情报?这里又不是地球,有了地上这堆东西,怎么说也算有钱人。这些钱恐怕不够做到共济会的程度,有了本钱,生意可以慢慢做。最起码多了一条可行的路。 苏文拍了拍给自己带来灵感的这箱东西,禁不住哑然失笑。想起那瓶药,也不知道唐医生测试的如何,到底有没有效果? 挣钱的思路一旦打开,灵感就如开了闸的水,汹涌澎湃。发觉的有无数挣钱的东西可以运过来。 “商会是个什么情况?新苏有什么生意最赚钱?”苏文原本不懂商业,但也知道起码先做个调查,准备有个初步的商业计划书。免得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你怎么突然想起赚钱的事了?这事情你该问乐家的人吧,你不是跟那个乐大小姐关系很好么?问我做什么?”苏美听到问话,先是有些诧异,想着你一个游侠做么生意?自己提起了乐小姐,不曾想却惹恼了自己。也不声张,只是走开去查看其他的箱子。 苏文见她情绪忽高忽低,不敢自找没趣。便自己埋头盘算起来。 无名之火来的快,去得也快。过了一会,苏美见翻来翻去都是眉尖刀。兴趣也开始减退。见苏文默不作声,心里有些不安,以为他嫌自己敷衍。便以乐家为例,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苏文。 苏文这才明白,农牧业各半的经济体,把苏朝的商业推动的无比繁茂。国家之间因为地理上的天然割裂,又催生了横跨多国的商业帝国。例如这乐家,历史比新苏悠久,既是票号又是粮商,代代人都同两大陆皇室联姻。发行的粮票竟然各国通用,自然是大陆上举足轻重的角色。除了少数几家横跨两大陆巨头,每个国家也有各自的商业领域,宋国的药材便是其中之一。宋清祖上原本是前苏朝的医官,家族做的医药生意。苏仙城陷落以后,宋家人才建了宋国。 盐铁矿山则是官办的行业,私盐贩子又多数伪装成商户,既是朝廷的大敌,也是正经商会的头面人物,市井百业莫不如此。跟地球一样,社会上层之间,相互关系盘根错节,利益链一换牵着一环。不光难容普通人进出,也不让局外人随意窥视。 苏文细细思量一番,没太多信心凭自己的能力去白手起家,征战商场,短时间内成为一方富贾。听苏美介绍的来看,也算得上是好坏参半:好消息是宋国做药材,如果借助宋国的关系和渠道,生意倒是有些希望。 坏消息是武器只能卖给官方,未必能卖上好价钱。 妖兽们虽然带走了大部分的武器,但是分给二人的数量也不少。眼看着如此多的神器散落一地,二人不免犯愁。探宝的人损失巨大,想必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但不能避免其他寻宝人的窥视。便商议由苏美去把武器低价卖给宋国,再找办法运出去。 苏文有些担心妖兽进化的事情,想回地球查查资料,便坚持留在苏仙城。两人约好三日后烽燧汇合。 苏美借口消耗太大,需要休息。拖到第二日,才不情不愿的返回新苏。 苏文原本不想丢下苏美一个人,可念及她的战斗力和飞行技术。只要她不去惹人,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并且实在等不及要回去一趟,查查资料。 这一会满脑子都是问号,任谁也不想被这问题撑破掉脑袋。 同样一群妖兽,十几天以前还只是会打打埋伏。十几天以后,他们开始使用工具,掌握了复杂的武器--弓弩。妖兽的首领始终携带着一把刀,这把刀像是人类的权杖,象征意义远大过实际使用价值。这是不意味着出现了分工?产生了阶级? 打埋伏可以被认为是进化过程逐步完善的捕猎技巧。使用工具和阶级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文明? 文明出现的太突然,丝毫没有征兆,也没有原因。更没有先例,妖兽一夜之间就从兽群变成了部落。假如这是进化,那这种进化是不是很可怕? 带着疑问,苏文开始返回地球,登仙桥渐趋稳定,畅通无阻。待到烟雾散去,苏文感觉到了熟悉的无力感,无奈之下便仰躺在地,索性欣赏起竹林风光。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是治安良好、人类强大的华夏,不需要担心妖兽的觊觎... **** 论起新苏城园林居舍,首推当然是坐落在城市阶梯顶层的皇家园林,其次就数地处阶梯第二层的相府了。京城重地寸土寸金,相府却占地颇广。重檐黑漆大门,青瓦白墙,左右两个雕刻精美的石鼓。入户是个演兵的小校场。 府内建筑简朴无华、清新淡雅,错落有致的散布在山池亭榭之间。院里湖石假山平实自然,丝毫不见红尘豪奢之气,细品却又巧夺天工。 回廊环绕其间、建筑、假山、楼台隐现,曲径通幽。洞壑奇巧,出神入化、匠心独具,一草一木别有风韵。园内匾额、碑刻、字画无不出之名家手笔。正和写意山水画的意境。 奈何前几日刚经历过一场风波,石鼓缺了一个角,大门也正在修葺。仆役、护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恐不小心惹了杀神,又是一场大祸。 这日一早,近日深居相府,闭门谢客的齐相,却早早领两个儿子等在小校场的凉亭。齐相面色阴沉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齐人魔则是一如既往的木无表情,新闯了祸的齐伟鹏的局促不安的立在父亲身后。少顷,一辆黑蓬马车急驶而来,在大门处稍稍减速。一位面若冠玉的中年人掀开车帘,门口守卫的家丁让开道路,马车径自驶入大门。 序章 第五十二章 进化危机 二 马车入了校场,早早等着的一位锦衣仙师上前掀开车帘,道:“劳烦范夫子,齐相等候多时,有请夫子移步,。” “有劳张仙师。”范希宁下了马车,一边跟仙师寒暄,一边快步走向凉亭。 齐相起身相迎,拱手道:“数月未见,夫子丰仪更深往昔。有劳夫子大驾光临,寒舍是蓬荜生辉啊。” 范希宁亦拱手还礼道:“相爷客气,齐相龙马精神,二位公子英武不凡,日后定为人中龙凤。 齐家儿子连忙上前见礼... 一众人也不进房,就在凉亭落坐看茶。 范希宁显然已习惯了齐相的习惯,抿一口香茗道。“齐相爷还是这般小心,连密室都信不过。” 齐相摇头叹息,拿手指略指指皇宫方向,道:“天子脚下,耳目众多,一日不返齐国,一日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范希宁也叹息道:“今日获报,苏仙城谋划良久,可惜功亏一篑。派出的精锐探马损失大半,所持神器大多陷落。” 齐相不以为意道:“多亏范夫子谨慎,这才探的清楚苏仙城的虚实。些许损失倒是不足为道。只要没有打草惊蛇,暴露了我等的意图。日后加派些人手,徐徐图之,却也不算难事。” 范希宁道:“齐相谬赞,妖兽原本诡诈多端,此前也常在各处遗迹演过这空城计。在下也是无计可施,只的小心行事,谨而慎之。此番大批神器陷落苏仙城,在下回去也是不好交代,自当加派人手,待准备停当后,再探苏仙山。” 齐相沉吟片刻,突然眼冒精光,紧紧盯住范希宁的眼睛问道:“本相有一事不明,还请范夫子解惑。 据刘仙师所报,诸位在苏仙城内外探查许久,附近并无大批妖兽活动。此番试探也是精英尽出,装备精良。遇到个百来头的兽群,即便不能取胜,也该有自保之力... 我听说交战不足半个时辰,却被杀的全军覆没。却不知这妖兽实力几何?又是从何而来?还是这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听到齐相语气不善,显然带着质问。范希宁不怒反笑,站起身向齐相行了师生之礼,显然有事求教。 “相爷息怒,学生此番拜访相爷,却因此事蹊跷。学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特来求教。 可疑之处不单是这批妖兽来历和数量不明。 据溃兵回报:此战败于伏击。后据我多方核查,确认了此事。但不知为何,妖兽舍弃爪牙不用,竟然手持踏张弩远程攻击,此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才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更为离奇的是,我方两名仙师关键时刻出战,原本已经扭转了战局。妖兽一方竟然释放了超阶仙术来最后决定胜负。仙术究竟是妖兽所放?或者有哪位超阶大仙师埋伏左右?” 齐相刚端起茶盅,听到这翻说辞,面色微变,语气带着惊讶:“噢...还有这等诡异之事,我也是闻所未闻。此事可大可小,但国战之期将近,却不可不防。我这就准备准备,进宫去查阅是否有前人记录。” 略一沉吟,转身对齐伟鹏道:“你惹了许多祸事,今日先回齐国避避风头,我与你伯父修书一份,就今日范夫子说述之事,你去查查齐国所存典籍。如有发现,速速报来。” 又对齐人魔道:“姜韫来新苏已经数日,与老夫针锋相对。该抢的风头老夫已让她抢去。我相府如今处处受制,想必众人也已看在眼里。再去争斗,就显得有些刻意。你寻个时间去那乐家,去服个软。再去宋城求个情,请她姜韫不要在舞弊案上对你弟弟落井下石。这一番姿态做完,有心的自然看得到风向。” 二人应是,便告辞离去,各自准备。 范希宁见齐相如此慎重,有些讶异:“此事如此重大?” 齐相看他一眼,缓缓道“凡妖兽异动,皆事关国计民生,正是我职责所在...岂能不是大事?” 范希宁不敢怠慢,起身施礼道:“多谢齐相教诲,事不宜迟,我这便回西苏找寻对策。” 齐相国坦然受了他一礼,道:“范夫子客气,切记不可忘了继续探查。我这便让张仙师安排人手,让他们互通有无。” 两人略说了些闲话,范希宁起身告退... 走时心中赞叹:风评齐家二子皆为莽夫良将。今日一见,想必是齐相有意为之。某人看得真准,齐相果然是经纬之才,可为我良师。 ..... 当日下午时分,苏美驾着飞车,慢悠悠到了新苏。 新苏乃是皇城重地,为了安全起见,禁止飞车入城。能以飞车代步的,不是诸侯仙师也是将相公卿,常用的驭禽多为仙鹤和巨鹰,体型巨大,性情难测,胃口刁钻。须得专门的驿馆方能伺候。 新苏城的南门内,就设有一座专门接待飞车的驿馆,占地颇丰,房舍修的自然极为气派。 苏美显然对此处熟门熟路,入了驿站后不急下车,自有驿官前来迎接。驿官们知道这位仙师的来头,自然殷切接待。苏美猜测朝廷议事未必结束,自己也懒得跑来跑去。便去了驿馆里找个舒服椅子,吃吃点心,小憩一会。 随手支使个驿官前去通传,想必是因为第一次去了趟遗迹,忍不住得瑟一番。 就让那驿官通报:“苏仙姑畅游苏仙城两日,有大事相告。”待到驿官匆忙走到门口,却把他喊了回来,低下头,羞怯怯的加了一句:“与少侠同游,你猜是谁?” 这驿官迎来送往的贵妇佳人颇多,也算见过不少的国色天香。却差点给这含羞带怯的俏丽仙姑给勾去了魂,出了门便摔了个马趴。暗叹道:这哪里是仙姑?这怕不是狐妖?少侠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缘...我若有机会一亲芳泽,宁愿折寿十年 苏美拣中意的果品点心,吃了几分饱。倦意上来,打了个哈欠便打起了盹。迷迷糊糊中,有人冲进来大喊:“急报......”把苏美吓了一跳,半梦半醒里以为妖兽来袭。抬手就是一记仙术。“轰隆”一声炸飞了半个厅门。 把那驿官吓的就地一趴,不敢抬头,连声告饶:“仙姑饶命...仙姑饶命...小人再不敢了”心里懊丧:我怎么这么不开眼,鬼迷了心窍,竟敢对通灵的仙姑生出亵渎之心。幸好仙姑只是略施惩戒,否则小命休矣... 苏美清新过来也是尴尬无比,心想:坏了,差点草菅人命。多亏了老娘仙术打得不准... 那驿官吓的魂飞魄散,却不敢忘了使命。赶紧通报:“苏仙姑,皇上急召。着苏仙姑即刻入宫面圣...” 苏美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苏文的事情走漏了风声?这皇上如此看重一个证人?这也太夸张了吧?倒也不敢怠慢,跟着驿官便赶往皇宫。 金銮殿上原本正议着科举舞弊案。三公九卿文武百官盘根错节,生怕挖出个萝卜带出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牵涉其中,各自惶恐不安,议事也议的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了话。 齐相之子涉案,今日托病避嫌。另一位冉冉升起的朝堂新星,虽未正式赴任,却已在朝堂仪政。原本大家想从她这里看看风向。奈何这项阳公主的立场也颇令人玩味。这女人初现新苏,便敢当着皇上的面如泼妇般骂街,惊掉了一众大臣的眼球。这两日却如同换了个人,变成了一位知书达礼,又颇有魅力的知性女人。这时她正站在台下,只是微笑,却是一言不发。 突然有近侍急匆匆快步走到苏皇身后,低低说了几句。苏皇略一沉吟,遂摆摆手,百官终于松了口气。知道今天算是熬过去了,依次退出大殿。刚走下大殿基台,便听有人宣姜韫和郎中令、卫尉三位大人转去御书房。姜韫正要转身,却有位公公从宫门外匆匆进来,给她传了句话.... *** 新苏的御书房,本不该叫书房,理当叫做国家图书馆。所处宫殿巨大宏伟,内里布置的却无皇家奢豪之气。想必苏皇书房乃内观和内修之所,深谙知止而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的道理,房内清新淡雅,一张檀木大案。案上几样文房清供,几张文人法帖。其他摆设也极为简单。只是书架略多。密密麻麻排满了整个大殿,架上书籍分门别类,从古到今,无奇不有,无所不包,浩瀚如烟海,正应了汗牛充栋这话。 苏皇皱着眉,背着手在书案前踱来踱去。侍者引三位大人进了书房,行了觐见之礼。苏皇赐了座,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踱步思索。 那晚同乐薇萱一起拜访乐典的公公躬身上前一步,向各位大人略点头。却突然摆出个年轻人神态,嗓音变得浑厚而略有颤抖,显然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随后说出一番言语,演的惟妙惟肖。姜韫这才知道这人是在模仿别人,对这异能暗暗惊奇。拿眼往二位大人看去,这二位只是被所述内容震惊,却不惊异于这公公的本领,显然早已熟悉。 这公公模仿一位探子,讲述昨日发生在苏仙城的一场大战。这探子兴许受了惊吓,离现场也远,细节看的不算真切。但透露出的信息虽不全面翔实,却让人无法淡定。难怪苏皇会提前退朝,邀这些军机大臣们议事。 待公公退下,三位大臣显然也是困惑,兀自踌躇,看来也没有主意。 姜韫心念一动,想起方文青特地央求公公传进来的消息。起身道:“陛下,请恕臣下鲁钝,看不出此事端倪。不过臣以为,既然有人敢在新苏地界活动,且不论妖兽如何蹊跷,这些人无论来自何方,却是一个不可放过。就该即刻点起一只兵马,在苏仙城妖兽活动的外围截杀。” 苏皇闻言略一错愕,嗷,对呀,只顾得上想这妖兽的事情,却忘了这茬。这姜韫果然是个知兵狠辣的角色,看来二十年放逐生涯并未消沉其意志。 苏皇道:“嗯...爱卿说的有理,你便着手办理此事,切不可有落网之鱼。抓住以后严加拷问...” 两位大人心里懊悔,原以为皇上让自己这些军机大臣过来,必然要安排此事。都在等着皇上开口,此刻看皇上这表现,显然是忘了此事。如此机会却被这女人抢了先。二人对视一眼,做出一番苦笑。 苏皇说完没有听到姜韫答话,拿眼看她,却见她神采飞扬,眼波流转,正促狭的冲自己眨眼睛。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此中缘由。接着说道:“老司马病休已有些时日,这虎符兵节都在宫内。你的事尚未最后定夺,不过这军中一日不可无帅,你且先代老司马掌着虎符兵节。” 姜韫闻言上前跪谢...站起身后却不急着安排兵事,又进言道:“妾身适才得到消息,我公主府里有位仙姑去往苏仙城游玩,刚刚回到南门内驿站。是否让妾身先去问问有无消息?” 嗯?两位大人心中暗惊,却存了一样的心思,这女人果然厉害,绝对不可轻视了这个女人。心里又忍不住吐槽:你的人得有多无聊,才跑去危机四伏的苏仙城游玩?我信了你的鬼。可这女人三言两语把代司马的权柄拿到了手里,名义上成了二人的上司。二人起码要保持表面的支持。 苏皇闻言颇为惊喜,惊的是这姜韫初到新苏,手脚却已伸出好远,喜的这苏仙城的探马只跑回来一个,正不知如何核对情报真假。便急忙下诏,让苏美即刻觐见。 心中暗自赞叹:这姜韫的手正好伸到了关键的地方,自己果然没选错人。再细看看姜韫,却看不出韶华已逝,红颜易老。仍然姿容艳丽,体态丰润,眉眼里尽是媚态流转,正如熟透的仙桃,皮薄而肉软、饱满且富含汁水,清香亦味甘甜。不由的呆了一呆,腹中升腾起一股暖意。顿时觉得精神百倍,四肢百骸里流转的无穷的精力。 却又忍不住暗自苦笑自嘲道:唉...身为帝王,自认竭精殚力,勤勉朝政,为天下苍生献了大半辈子生命,这新苏的也是蒸蒸日上。可回到后宫,却常常有心无力,丝毫不显帝王雄风,无端端人生乐趣少了多半,唯有寄情于书香画作.... 姜韫见他古怪,不明其意,也不便去问。两位大臣则都是过来人,细一思量,不由的各自心悸。此事若成真,便是天翻地覆的变化,难免陷入沉思,这御书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待到苏美风风火火赶到皇宫,方文青正等在宫门口。边走边随口跟他胡说几句,却被方文青瞪了几眼。这才去整理思绪,拣重要的描述一遍。 方文青停下脚步,略一思索,避开侍从,小声提醒道:“宫里正在追查舞弊案,且不可露了苏文的马脚。你便换个说法,按照最早说的法,你与一位游侠结伴同游苏仙城。所有事情都是凑巧看到。见了皇帝不要紧张,须得沉稳一些。” 苏美也怕暴露了苏文的踪迹,连忙点头称是:”嗯,就听你的,你放心,我才不会紧张。” 二人到了殿上,苏美并不紧张,神色如常。方文青则满头是汗,衣衫也被汗水浸透。 行过觐见之礼,苏皇视线扫过方文青略作停留,却去仔仔细细把苏美端详了一番。这才让二人平身。 苏美跪的久了一些,心下有些不忿,加上有些好奇。起身的时候,偷看了一眼皇帝,却发觉此人长相颇为熟悉,忍不住盯了多看了几眼。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随侍的公公正要呵斥,却被苏皇摆手制止:“嗯...既然是位大仙姑,也无需拘泥这些俗礼。以后觐见,你就免了跪拜之礼。” 说话时视线扫过姜韫。姜韫机巧,也怕苏美一个人讲述说不到重点,便主动与苏美一问一答,把整件事情叙述了一遍。苏美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叙述,前后经过和细节,与那探子所报并无任何出入。 苏美这里还多了些妖兽离开后的情形,那探子是见到爆炸就赶紧溜之大吉,这才逃过一劫,晚走的同僚却没能回到皇宫。 二人故事相互佐证,其中问题便凸显出来。 苏皇问道:“事情已被证实,众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郎中令赵章不敢再等姜韫说话,连忙说道:“启禀陛下,我曾在军中典籍里见过妖兽使用兵器的记录,但妖兽大批使用兵器一事未曾听闻,此事须得去查明旧典,末将下去后便安排人查阅军中记录。” 苏皇点头,赵章不敢怠慢,起身离开大殿,去安排自己的幕僚。 身为卫尉的乐大人,反应一如既往的慢,眼看就要冷场,这才缓缓说道:“启奏陛下,依我末将看来,这场仙术之战却是最为蹊跷。双方以仙术互击,最后一记威力巨大,显然超过了大仙师所为。不知这最后一击是妖兽所为还是有超阶仙师在侧?如若是超阶仙师所出手,为何不去帮人类,反而去帮妖兽?” 姜韫道:“将军所言甚是,可大陆上仅仅几位超阶仙师,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是超阶仙师手笔,让我等哪里问去?” 序章 第五十三章 进化危机 三 苏皇道:“姜爱卿无需烦恼,朕也是大仙师,会去找超阶仙师讨教。若想知道是妖兽亦或仙师所为,却也不难。只要知道事发当时附近的意场波动状况。即可判断。假如是超阶仙师施展仙术,意场波动会极其强烈,而仙师本人犹如日月一般,定然会被清晰感应的到。 说起了当时在场的仙师,众人把视线转向苏美。看了一眼,三位大人物却面面相觑起来。 苏美并不知道有其他探子在侧。 只以为是自已图个心里快活,不小心把秘密泄露了出来。眼看着这么多大人物在场,恐怕心中所图已然落空。刚铺好的发财之路被自己生生掘开,只觉得心如刀绞,更是愧对苏文所托。皇帝面前,又不好放声大哭失了礼仪,只能暗自垂泪。双手依礼垂下,默默的看着大颗泪珠划过长长的睫毛,落到地上摔成几瓣。哪里有心思去管别人的目光,对说话声更是充耳不闻。 众人见她莫名其妙,无声无息,哭的梨花带雨,也动了恻隐之心,不好贸然去打断她.... 方文青刚才听她说过心里所图,以自己对她的了解,认为她一旦明白竹篮打水一场空,早晚都会大哭一场。却没注意到她已经开始抽泣。心中倒也不慌,在座的都是大人物,想必看不上这点小钱,且帮她去搏一搏。 便朗声道:“请陛下恕罪,请陛下容我劝一劝师妹。” 苏皇点头默许... 方文青对苏美道:“苏师妹,无需忧心。探查遗迹并无律法禁止,不算违规。按江湖规矩,从遗迹里带出的财物才算做探宝成功。这没带出的部分,自然不需分他钱财,也不算你辜负了朋友的托付。” 苏美听了这话,心里更加后悔,我怎么就没想到先带几把刀剑出来呢?更加的委屈凄苦。由默默垂泪变成抽泣起来。 三位大员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仙师地位极高,即便不是鸿衣羽裳、餐葩饮露、吞食百花、吸饮露水。也该草衣木食轻诸侯,不沾红尘之气。可眼前这位妙龄仙姑却是鸿衣羽裳,财迷心窍,美的是脱凡出尘,俗的让人心生怜爱。 三人努力憋住笑,脸色极为古怪。 姜韫忙宽慰她道:“妹妹安心,你在苏仙城找到的兵器铠甲都是你的,谁都不会抢。你若信不过,我回去把钱付给你,让你跟朋友有个交代。”说完却发现是自己占了便宜,心中自然乐滋滋。 苏皇和乐将军这才品过味来,感情你姜韫这就把一堆神器的所有权给定下来啦?心里不甘,却不好拉下面子再议。 苏美听了姜韫的话,抬头看看皇帝和乐将军。见二人并不反对,红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泪,却噗呲笑出声来,慌忙对姜韫做个万福,嘴里甜甜说句:“谢谢姜姐姐。” 一场闹剧收场,郎中令赵章也回了殿内。苏美听说是在讨论超阶仙术一事,心里也有了私心,生怕有人偷偷过去盗宝。便道:“仙术不知何人所发,当时意场波动过于强烈确。我不敢去仔细探查。深恐泄露了踪迹。我们只有两人,无论是人是兽都不是对手。” 见众人讨论如何去安排探查,便去把妖兽的实力添油加醋描绘一番。直到苏皇决定只封锁外围,暂不安排探查这才满意。 计议一定,苏皇对姜韫道:“大司马的属下果然能人异士颇多,这两位想必是闻名遐迩的边城三侠中的人物吧?” 姜韫连忙道,“陛下谬赞,妾身一介妇人,又无野心,哪来心思去搜罗能人异士。这三位皆是偶然结识,大家脾性相投,这才一起共事。” “今日一见,苏侠士果然智计多端。那名铁锤大侠的骑士我也见过,是员万中无一的勇将。我听说...还有一位蒲公英少侠?不知来了新苏没有?”苏皇不动声色问道。 苏美听了这话,抢着回答:“他就是与我同去苏仙城的少侠。也不知道谁起了个蒲公英大侠的绰号。这人行踪飘忽,居无定所,到处探索遗迹,想必不会到城里来。” 乐将军叹道:“侠之大者,当为国为民。不知这位侠士探索遗迹,是为钱财还是寻求解民之倒悬之策?若是为民,却是让人心往之。” 郎中令赵章却意兴阑珊,道:“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些个少侠最近可把我折腾的够呛。前一个还没线索,这却又冒出一个....唉...” 苏美却知道他说的是同一个人,暗自憋笑... 无事即可退朝,待众人退下,苏皇坐回了书案后的椅子上。书架后转出一位妇人,素衣学者装束,走到书案边,径直坐下,眼睛却看着众人退去的大门。眼角充满笑意,带着怜爱之意自言自语道:“唉...女儿长大了,自己有了事业,也有心事了。” 苏皇听了这话,笑道:我竟然没想到你会把她藏到了化外之地!可惜枉费了你一番苦心,兜兜转转,她又回了庙堂之中。造化弄人啊... 妇人白了他一眼,道:“这事情你就别管了,看她自己的造化吧。我印象中并无妖兽使用仙术的记录。史前的遗迹里却有妖兽使用兵器蛛丝马迹。我回去稷下学宫便安排此事。” 苏皇道:“苏美的事情,自然按你的意思去办。妖兽的事情就辛苦你了,唉...如此多的异常出现,想必国战之期真不远矣。于人类又是一场浩劫...” 沉默片刻,妇人道:“我看这姜韫果然聪慧,行事狠辣,又知兵事,的确是个人物。听说尚未嫁娶,模样也算狐媚。不妨考虑收入宫里,国战时必为强援。” 苏皇被说道痛处,叹息道:“且不提联姻一事,此女子我见犹怜,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妇人道:“最近找到些古方,正在加紧试验。你也要让几位贵妃多多出力,或是再纳几位美人,这子嗣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 苏皇再度叹息,“唉...几年前按照《广嗣纪要》所载:“苦男情已至,而女情未动,真精不固,谓之孤阳。”如此尚可辛勤耕作。奈何如今却是龙阳不兴,便服用道家丹汞也是无用,一日不如一日。” 妇人道:“这宋国本是医家,不知这姜韫有无什么秘法。如今苏美做她处供奉,需得好生结交一番。” *** 见苏文平安回到家中,苏妈妈高兴的手足无措,聊了一会。就急着去张罗酒菜,准备待苏文父亲下班后,一家人好好喝上几杯。 苏文得了空闲,兴冲冲打个电话给朱玟,想着分别多日,怎么也得情真意切的跟她互诉相思之苦。 电话接通的时候,朱玟正在上班,听到是苏文的声音,说了句稍等,去换了个没人的地方才冷冷说了句:“喂”。 隔着很远的距离,苏文都能感受到她的冰冷。 “嗯...你居然又出现了?不关机了?” “我刚回来...之前的手机坏了。刚找到个手机,插上卡就给你打电话了呀。宝贝!别生气啊,我不是让我妈给你打电话了么?” “我收到了...你妈说你出差了...我见到王栋了,他也说你出差了...我还给Jenny打了电话,你就是为她打架进去的吧?...她也说你出差了...你告诉身边所有人你出差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把我当你什么人?现在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嘟.......电话挂了,苏文满腔的热血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苏文赶紧再打过去,等了一会...朱玟又接听了电话,显然人还在原地,却不说话。 苏文赶紧解释“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有事出差。我.....” 朱玟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解释?你去哪里出差,不能打卫星电话?跟谁出差?做了什么?骗谁?谁信?我们都是成年人,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前几天我有多难受,你不会知道,也不会过问,更不会关心。我刚刚平静下来你又打电话过来做什么?....说话啊” 苏文在两个人之间弱势惯了,这时更加不敢辩驳。深恐辩驳会引来更大的怒火,又担心裂痕会因为误会加深。左右为难之际干脆就准备把整件事合盘托出。 “宝贝先别生气,这事还得说回去无人区那次....” “ 又说什么无人区?难道你这次也是去了无人区?我不想跟你争辩,我们需要冷静冷静。就算没有这事发生,我们也有必要谈谈了。我来S市,是为了更好的机会,为了以后的生活。你呢?你不来S市陪我,不去找工作。口口声声去创业,跑回家里做什么?我就问问你?你有想过我们俩的未来么?”朱玟口里说着要冷静,声音却越来越大。 未来?人生? 这种话题对苏文来说有些沉重,并没有刻意的思考过,无从谈起提前准备。突然间严肃的面对这些问题,让他有点发懵。 “呃...我当然想过啊,不是得多挣钱才能解决咱俩的事么?我真的做了家公司,据说...还不错。我身上的钱都投公司里了,天天在忙公司的事啊!”苏文说的话自己都不信,对朱玟来说,说服力也不足。 “呵...呵... 你身上的钱?...就是Kristin发的五万吧?我们说好了一起攒钱买房子,你倒好,拿了钱跑的没影了?一个房子的事情我们说了两年了吧? 三万一平说到了五万一平,我也是醉了。你不愿意给家里添负担,这我理解。我就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先借钱付了首付?好.....就算不借,我也愿意跟你一起攒,你倒是把钱拿回来啊?” “我哪里有不攒钱?每个月工资不是都给你了么?” ...... 房子的问题是苏文心里的痛,朱玟家是普通农村家庭,还要给弟弟妹妹寄钱,不可能得的到家里帮助。 自己家境一般,不愿让父亲更劳累,不想向家里开口。 说到这个话题,朱玟的情绪反而没那么激烈了,虽然没有和好如初,但朱玟总算平静了下来,苏文甚至感觉她过于平静了。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朱玟说她还在上班,就挂了电话。 依照苏文对她的了解,这是开始冷战了,苏文一边计算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一边把电话拨给了胖子。没想到胖子、Jenny和普日布巴特尔三个人居然在一起。简单说了两句,胖子就喊道:“电话说话不方便,我和普大叔这就订票,晚上聊。”说完挂了电话。 苏文的父亲下班回来,见苏文在家,显然非常高兴。拉着苏文问东问西。他父亲是个健壮开朗的中年汉子,收入虽然一般,却甘愿扛着家庭平稳前行。一家三口难得团聚,晚饭的时候母亲拿出两瓶酒来,说是苏文带给老爸的。 苏文有些小尴尬。跟父亲聊了几句,却发现父亲人到中年,情感好像不再如以前丰富和外露,甚至有些纳于表达。莫名其妙的心情很好,一直乐呵呵的看着苏文,却总是不能表达。苏文甚至在想,父亲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拥抱?父亲却只是说几句话便端起酒杯。苏文一贯敬重父亲,爷俩的感情,都闷在了酒杯里。 苏文母亲把最后一盘硬菜端上来,自己也坐了下来,饭桌上才真正温暖起来。通过苏妈妈的叙述,苏文这才知道自己的公司突然就有了名气。华夏政府给公司批了一笔巨额的高科技无息贷款。Jenny的研究也获得了大笔的课题经费。甚至普日布巴特尔也被政府返聘,专门负责这个项目。地方政府也有耳闻,已经找了苏文父亲几次,要他动员儿子回家乡创业。 甚至承诺,厂房土地无偿提供,税收减免。 苏文老爸插了一句:“这政府是找过我,可是你这事我也不懂,我寻思儿子出息了,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就没问你。” 苏妈妈又说这些事情还没办呢,都在等着苏文回来签字。苏文总算明白了老妈为什么留言“ 公司大发展”。也知道老爸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了,看到父母骄傲之情溢于言表,苏文原本有些沮丧,这会心情也大好了起来。 苏妈妈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盈盈看着苏文。苏文的父亲,听一条就到上一杯。,苏文听着老妈把好消息逐个报来,也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的晕晕乎乎,便跟着父亲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约莫一斤白酒下肚,苏家的两个男人都趴在了饭桌上。苏妈妈无奈骂道:“爷俩都是混蛋,这就不管我啦?让我跟谁高兴去?” *** 普日布巴特尔和胖子赶到的时候,苏文父亲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鼾声如雷。苏妈妈又加了些饭菜,普日布巴特尔和胖子围坐在餐桌边,边吃边聊。这俩人最近混的烂熟,酒量也大,酒喝的更加热闹。 胖子去院子里的洗手间,正好见到苏文从洗手间出来。苏文喝了点醒酒的药物,勉强爬了起来。 胖子赶紧给苏文道贺,苏文有些头疼,咧着嘴问道:“到底咋回事?才半个月时间怎么就变富豪了呢?” 胖子打趣道:“拉倒吧,现在名副其实的负豪,公司一分钱都没有了不说,估计还得背上不少债务。你当这无息贷款不用还啊?” 苏文一见胖子就来劲,抬杠道:“你这脑子里全是油吧?存银行吃利息不能挣钱啊?” 胖子到不跟他生气,笑笑拍拍苏文肩膀道:“兄弟...我得好好谢谢你,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你酸不酸啊?兄弟两个,说这话干嘛?快说到底咋回事?” “这事应该让Jenny说,她明天有个研讨会,可惜来不了。我先跟你说个大概意思吧,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Jenny把玉佩摸清楚了,写了篇论文,名字我和老普帮她起的 --《论手机装核电站的的可行性》” “拉倒吧,这中二名字肯定你起的。” “嘿,就说你了解我吧。不管怎么说,这事成了。JENNY算过,一颗玉佩里储存的电能约等于随身带个反应堆。原本没人相信,JENNY又跟她老板闹了点矛盾,论文也发表不出去。你猜后来怎么着?” 苏文想着JENNY那段日子肯定不太好过,有些内疚和担心,就没搭理胖子,等他自己说下去。 胖子见他情绪不高,没卖成关子,只能自己说下去:“后来是老普帮了忙,他找个了学生,跟他说你先来看看,看我是不是赌科学声誉?他学生跑来看看,二话没说就给发了。我说你真神啊,喝个酒认识个老普。这老普真是个传奇人物。” “嗯?他不是神棍么?怎么能帮上忙?噢,他是物理教授。没准认识几个人。”苏文有些懵。 胖子愣住了,嘴角抽搐一下,道:“你不知道?唉?他的事你不知道?”见苏文继续懵圈,胖子又道“看来你真不知道。老普可是物理学界的大拿。师从我们华夏最牛的第一代物理学家。你不看书可以,怎么不去网上查查呢?他不光学风严谨,还是出了名的正直善良。也就是传说中为了科学、为了人类奉献一生的人!” “你咋知道不是沽名钓誉?”苏文杠瘾上来了。 序章 第五十四章 文明在一夜之间产生 胖子听了这话,对苏文做了个鄙视你的手势:“兄弟,别这么开玩笑,小心我扁你。我可是老普的粉丝。人家都七十多岁了,你跟我说什么沽名钓誉?他还需要什么荣誉?你知道他一辈子拿过多少奖?捐过多少钱么?你那几天没去医院,他在那帮蒙古人的威望可装不出来。听说是华夏政府开矿,人家可热心了,全程帮着斡旋。也没拿过我们一分钱,不是没给,是他让我分给其他人了。当时我就挺佩服这人的。Jenny也说,现在搞学术的是有不少黑幕,可还是有很多人在默默的潜心研究,不然华夏科技来的成果?哪有那么多中流砥柱?” 苏文想到医学界某位大师的经历,找不反驳的话。回头想想,还真没见过老普考虑过私利。听到胖子这么说,不由得对普日布巴特尔增加了不少好感。两人说话绕的有点远,苏文回不过神。问了个蠢问题:“那好吧,就算老普是德高望重,那跟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 胖子一听就笑了,骂道:“你傻呀?论文发表当天科技界就炸了。Jenny说你才是发明者,她就是帮你和你的公司做下协助研究。这不你和公司瞬间就出名了。一帮大拿立刻飞过来盯着做了好几场实验,联名确认了学术成果。我可没偷懒,跟老普全程跟着帮忙。” 俩人说着话回到屋里。 普日布巴特尔听到两人聊得开心,抿了口酒道:“事情胖子都知道了,我和你妈寻思着,你老是不在,公司里得有个人帮你遮掩。还有武器的事,我们俩没什么办法,这不都得胖子张罗。对了...你这趟回来准备呆多久?” 苏文这才放开了戒备,说道:“呆不久,最多两天。那边的事情有点眉目了,不过又遇到其他麻烦了,这次回来就是找你们出出主意。” 苏文坐下来,把妖兽短期内形成了阶级和使用武器、工具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补上一句:“我忘了文明的定义,只是记得个使用工具和产生阶级。进化论不是说人类花了几百万年,才从猴子演化到人么?这几个猩猩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有了文明?还能不能保持速度演化下去?” 苏妈妈也坐了下来,听完苏文的描述,显然没有主意。胖子倒是欲言又止。 普日布巴特尔缓缓道:“我们这没有生物学家,恐怕解答不了。既然没有科学权威解释,我们不妨换个角度聊聊,人类进化过程确实漫长,但文明不同,有人说,文明啊......” “就是一夜之间产生的。”胖子跟着他,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 “嗯?为什么这么说?”苏妈妈纳闷道。 普日布巴特尔看了一眼胖子,显然想先听听他的说法. 胖子受到鼓励,这可是在科学家面前表达观点,忍不住兴奋起来,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先说文明的定义,有个英国学者格林·丹尼尔写了本《最初的文明》提出了三条标准。第一条标准是有城市,第二个条件是有文字,第三个条件是要有复杂的礼仪建筑。可是玛雅文明的继承者印加文明就没有文字,古都马丘比丘却曾繁荣让世人惊叹。还有一个复杂的礼仪建筑,这个就更难判断。”胖子说完看看大家,显然心里也不是有底。 普日布巴特尔补充道:“还有种说法:使用工具,单偶制家庭和阶级的产生。也就是苏文你记得这种定义。但是这个也不全面,伊斯兰人现在都可以娶四位妻子。也就是说,你看到的妖兽群体,无论用那种分类,也只能算是雏形。甚至可以说只能算文化。” 苏文说道:“我虽然没跟妖兽说过话,但确实感觉到妖兽首领在和我交流,我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这算不算语言? 我见过他们使用苏仙城的房屋和家具。假如苏仙城突然消失,我相信他们会自己造一个城市出来。” 胖子有些惊讶,看着苏文道:“唉,你确定你脑袋没毛病?心灵感应都来了?”想了想道:“外星你都去过了,就算你有毛病,我就陪着你疯吧。” 胖子感慨一番,思维也放开了:“反正是随口一说,那咱们先理一理这地球的文明。亚特兰蒂斯这些暂且不提,我们只说公认的四大文明: 中国文明,印度文明,埃及文明,古代巴比伦文明也叫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还得加上个古希腊,毕竟我熟悉些。我们先从文字算起。” 苏妈妈道:“我去过殷墟,中国应该是甲骨文吧?象形文字,好像公元前一两千年的样子。” 苏文也记得一些:“古代巴比伦,楔形文字,大概是公元前三千年的样子。 老普对这些事情比较有心得。:“印度,印章文字和梵文,印章文字出现在公元前二千五百年左右。 埃及,象形文字,公元前三千年” 胖子补充道:“古希腊文字应该出现在在公元前一两千年。毕竟公元前九世纪就有了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塞》。 苏妈妈倒是爱国主义情绪高涨:“那不能这么算,殷墟出土了四千六百个字,能辨认的都有一千七百字。这么多字不可能是一天造出来的。起码也得几千年吧?再少也不能比巴比伦晚了。” 苏文看着老妈有些想笑,你一个外星地球混血儿,怎么民族情绪还那么高涨呢?忍不住推波助澜:“龙山文化不是公元前三千年了么?也有甲骨文啊。” 老普帮大家总结:“那我们就假定文字是在公元前三千到五千年出现的。这几个文明也都有大的城市,也都有城市。那这些文明出现之前呢?” 胖子道:“应该是原始人吧?有个电影叫史前一万年,还有个电影叫阿尔法狼。都是说的原始人。时间点应该是公元前一万年左右。” 苏文看过这两部电影,印象也满深刻。问道:“是不是狗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驯化的?” “不光是狗,各地考古证据都表明,从那以后人类开始驯化各种牲畜。美索不达米亚开始养牛、羊、驴子。”老普吃口菜,找胖子碰了一杯。这两人一问一答看挺有默契。 胖子呲溜一杯酒,呲牙道:“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在那以后开始种粮食大麦、小麦、葡萄。中国也差不多,开始种黍、糜、粟、稻。其他文明也开始了种植业。” 苏妈妈也觉得奇怪:“那不还是回到了那句话, 没有征兆,没有理由,人类一夜之间成为了农民和牧民?” 胖子干脆翻出了手机,直接查资料更准确,查了一会,自己摸着脑袋道“对啊,中国和美索不达米亚就像突然打开了植物基因库,不但突然找到了很多农作物,还进行了大批基因改良。两河流域的小麦先是一粒小麦和提莫菲维小麦,然后是野生二粒小麦,据说二粒小麦在跟粗山羊草自然杂交,其杂种经染色体自然加倍以后产生了普通小麦。咱们华夏的农业就更加奇怪了,黍的祖先是哪种野草至今都没有定论,稻子的事情就更没法说,不但当时出现了多种稻种,直到现在还去找遗留下来的古代稻种改良现代稻基因去培育超级稻。” 苏文觉得这事跟印象里的进化论有些冲突,不知道搞遗传学的孟德尔怎么说。也翻出手机查了查,发现胖子说的还真是对的。 忍不住吐槽:“照你的说法,还真搞了植物基因实验室,一帮原始人呼拉拉造出一堆新植物!” 老普补充道:“严格来讲,不是突然造出来的,而是培育或者选育的。是在原始植物基础上培育的。就跟我们现在的各种良种和杂交水稻一样。这段时间也不算原始人了,最起码进入了新石器时期。美索不达米亚是在苏美尔文明时期,如果华夏考古能进一步往前推进,这大概是虞夏时期。可惜没有夏朝的考古资料更不要说虞朝了。” 苏文查查资料道:“这新培育的新农作物,怕是连他妈都认不出了吧?狗尾巴草能认识粟么?” 苏妈妈道:“拉倒吧,别说它妈,你妈我都不认识粟。” 老普冷不丁听到这话,笑的呛了口酒,一边咳嗽一边说话:“咳...咳,这粟是北方作物,咳...咳...现在种的不多。” 三人见他狼狈模样,笑作一团。 既然达成了共识,苏妈妈做了个简单总结:“那就是说,人类突然变成了农民,人类突然变成了牧民,人类突然创造了文字,人类突然建立了文明。从考古历史上看,目前就是这些资料了...我们中间有谁认识社会学家?要不要咨询一下,看看社会学家怎么看?” 胖子看一眼老普,道:“这不就是你现在的专业么?你那百科上名号不写着社会学家么?” 老普连连摆手:“那都是别人瞎写,我关心的是藏区蒙古文化的保护和延续,算什么社会学家?最多是个民间文化保护志愿者。不过,这事真得去找人问问。” 苏文倒是挺高兴的,既然这些事不违背科学常识,那就算问题解决了。虽然解决的过程和参与人有些诡异,一位家庭主妇、一位退休科学家再加上两个社会小青年。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就把这事给说明白了。怎么看都不靠谱,忍不住吐槽:“这都说上考古了,下次再有问题...是不是要在神话里找答案?” 几位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胖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苏文被笑的郁闷了,忍不住抱怨:“怕不是你们几个合着伙忽悠我的吧?” 胖子忍住笑:“你这话才是不讲理吧?你倒是说说,我们说的哪条证据不科学?哪条是我胡编乱造的?怎么就忽悠你了? 苏文歪头想想,倒是没发现破绽来,讪笑道:“那倒也是。其实就算你们忽悠我,我也只能相信,没其他选择啊。” 老普看苏文晕乎乎的,开心的完全看不出科学家应有的严肃精神,挪瑜道:“你没准真要带上几本神话故事在路上研究。神话故事也是源自于生活,就看你怎么理解它。我们发现这两个世界就有有很大不同,说不定可以从神话里借鉴一二,我正准备让你把那边的历史和神话故事带过来一些,我想看看有没有线索。” 苏文颇为奇怪,这人怎么喜欢上神话了?不是老年痴呆啥的吧?便问他:“从神话里能找出来啥?难道真找条龙出来?”刚说完话,自己心里反倒打起鼓来,见过那么多巨大化动物,保不齐有条20米长的四脚蛇,你说那玩意该叫啥?忍不住弱弱补了一句:“我回去就弄几本,还要带圣经一类的宗教书么?” 提到圣经和神话,胖子反而兴趣更大:“我也觉得圣经和神话不错,有些史前的东西真需要这些书才能解读。” 提到那个世界,胖子着苏文讲讲冒险故事。看大家都在热切的等着,苏文便开始讲诉经历,虽然没有华丽辞藻,但众人听的津津有味。苏妈妈听他说到了太医官和治病细节,忍不住喊着去看看。胖子听说武举考试和弓弩大战,恨不得自己能过去。老普听他说到苏美的仙术,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不等苏文讲完,插话道:“你再详细描述一下这个仙术的威力?” 苏文难以确切描述,胖子干脆找了几个高爆航弹视频。苏文选了一个给胖子。 胖子道:“250公斤的航空炸弹,装药100公斤左右。相当于0.1吨T*NT当量。这个仙术没有弹片和钢珠,冲击波也不是很强,杀伤力显然靠温度和大电流,杀伤半径也就是二三十米的样子,不算大。”胖子说完愣了一愣,急问苏文:“释放了多少能量?” 苏文因为妖丹被苏美骂过,当然清楚这些。“一颗普通妖丹的全部能量。” 胖子骇然看着苏文,普日布巴特尔也坐不住了,腾一声站了起来,说道:“我想我明白了。先简单说说Jenny的实验,目前对妖丹的认识还处于极其原始阶段,这东西完全不在我们现有科技体系以内。当前还不清楚电能的储存方式,仅仅是有办法以极小的功率放电。但是据她估计,一颗普通妖丹里能量极大,通俗点说,最少含有上亿度电。” 苏妈妈听明白了,有些紧张的说道:“妖丹在苏朝放电威力不大,假如从苏朝跑过来几位仙师,在地球放电?” 苏文却还在疑惑:“为什么差别那么大?还有个事,他们说用“意”这个东西控制放电,我在那边完全没反应,可回到地球第一天就成功了。”说完心悸的看着胖子。 胖子也有些后怕:“你是说无人区崩电瓶?幸亏你没天赋?不然咱俩就被炸成渣啦?” 苏文点点头。 苏妈妈连忙道:“以后千万别在地球试,这也太危险了。别放出个原子弹出来吧?不过这东西这么小,应该没有原子弹的威力吧?”说完不自信的看看老普。 老普当然有义务帮大家做科普:“1千克铀全部裂变释放出的能量相当于两万吨T*NT炸药。某国被炸的那颗装了六十四千克的铀。理论上爆炸威力应该很大,可实际上只有一点五万吨T*NT当量,也就是说只有不到1公斤的铀参与了裂变。还有核聚变,也就是氢*弹,理论上来说能量更大。换个通俗的说法,氢*弹和玉佩在相同质量的情况下蕴含能量差别不大。” 苏妈妈吓了一跳,抬头看往楼上窗台的方向。 老普倒是不担心,笑道:“我们戴了那么久不也没事么?我认为这是妖丹内部存在某种反应,类似裂变或者聚变。反应发生释放能量。苏文说的“意”,是反应装置的控制指令。“意”像无线电,蓝牙。是通过“意”来传导信息。我也不知道“意”具体是什么。猜测是脑电波的一种” 大家见他说的头头是道,显然不像一点都不知道。都在盯着他看,脸上明确表示不信任。 老普只能实话实说:“我是在研究这个,目前全是猜测,并没有任何进展,再说...你们知道了没什么好处。”说完老普突然沉默了下来,眼神里透着落寞。 胖子一向认为他早已把世间万物看淡。没料到他居然会有心事。自己只是个晚辈,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便看看苏文妈妈。 苏妈妈看出了端倪,笑着跟老普说道:“唉... 你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牵挂?你不说出来,自己难过不说,恐怕只能带进棺材去喽。” 老普笑了笑:“唉...说的也是,我想起了几位故人,有些感伤。给我点时间,我再整理整理,这毕竟不是一个的事情,而是凝聚了两代人的心血。之前是理论,实验并不成功,反而催生了一堆社会乱像。连我失去了继续下去的信心。现在找到了实证,我想我得去那边再多做些研究。有眉目就会告诉你们的。说不定你们才能继续研究下去。” 既然老普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 序章 第五十五章 人生如戏 等了一会,苏文头已经不疼了,精神好了很多,见大家都没有困意,问道:“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在不同地方释放的能量差别那么大?难道两个地方真的世界法则不同?” 老普还没解释,胖子倒先说话了:“我不认为释放的能量不一样,假如那个世界能量不守恒,怪异的事情会更多。 我估计是环境不同,能量释放的过程和表现被弱化了。假如那边的大地和空气或者其他看不见的物质是良导体,就等于满地避雷针,放电的现象当然不明显。还有一种可能是星球磁场,引力的环境不同,导致物质反应的速度差异, 能量释放的时间被拉长了。最大可能是两者共同作用。我和老普讨论过这事。 ” 苏妈妈道:“是啊,不是有个人记录过爆炸反应差别巨大么?他可是个爆炸专家,也没有认为是什么法则不同,只是说化学反应的速度变慢了。我和老普带了个雷*管和一些火药过去,火药点燃以后燃烧的很慢,雷*管干脆成了烟花,喷了一会烟火就没了,燃烧很不充分。” 胖子见苏文还在疑惑,补了一句:“太阳能量来自于核聚变是不?” “嗯...”苏文点点头。 “那我问你,太阳有没有“嘭”一声就炸没了?太阳不是好好的慢慢聚变着?唉....这么说,我怎么感觉不是那个星球有问题,是地球太不稳定?什么都能炸,不光环境不稳定,这人类会不会那天把给地球炸没了?”胖子说着话想着现实,有些不寒而栗。 苏妈妈补了一句:“妖兽身上长个炸弹干嘛?我们祖先跑回地球不说,还一定要切断通道。是不是担心妖兽跑过来,“崩”一声爆掉?万一跑过来一群?那不是真把地球炸没了?” 老普也觉得这猜测有些道理,一时愣住了。 苏文反倒比较乐观,道:“你担心啥,他们一起生活了一两千年,怎么没见我们祖先担心?这几千年也没听说过妖兽跑来爆炸?话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倒是仙术出现的时间刚好对的上我们祖先跑路的时间。会不会跟仙师有关?难道是担心仙师跑来?这玩意跑过来一个不成了超人?不对,这完全可以一个人硬抗一个国家。回去我就去查查这事。” 苏文忍不住脑补苏美抬手一个原子弹的画面。假如是其他仙师,抬抬手也是地毯式轰炸,忍不住恶寒。想到这事是两地差异引起的,突然记起来一个东西。道:“对了,说道这两边的差异,我还真忘了个东西。你们带去给Jenny看看。” 苏文说完,把带回来的悬浮石搬了出来,简单描述了这石头的特性和变化。 胖子大为惊异:“照你的说法,这不是阿凡达里的哈利路亚山么?常温超导体?跑我们这变石头了?” 老普见猎心切,摆弄着石头感叹道:“你知道人类投入多大精力研究这个么?如此重要的东西你竟然也能忘掉?我觉得你最好带个本子,遇到重要的和奇怪的事就记下来。免的漏掉线索。” 刚说完,一拍桌子补充到:“哎呀...我也是健忘症犯了,还真有重要的事忘了。那两个外国人的事情有眉目了,事情不简单。我担心漏掉细节,就记了下来,还补充了些我们的观点。你拿着,回去慢慢看。”说完从包里拿出个很小的笔记本递给苏文.... 苏文接过来翻翻,院子里传来鸡叫,几个人不知不觉聊了一夜...... 上午睡了一觉,下午一起爬了趟苏仙岭。虽然是冬季,山里不见萧索,仍是郁郁葱葱。走在路上,胖子说:“今年是不是冷了点?” 苏文笑他:“你自带皮袄还嫌冷?是不是在G城呆惯了?” 苏妈妈却道:“今年就是冷些,冷了好几度呢。不是说温室效应,全球升温么?怎么这么冷?科学家也忽悠人?” ....... 边走边聊,一天就这么悠闲的过去,几个人心情大好,晚上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找了个农家乐,约了胖子父母,准备两家人一起聚餐。 等人的时候,苏文跟朱玟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公司的情况。这次朱玟倒是听了电话,可依旧有些冷淡。 胖子瞅了个空,凑过来跟苏文道:“兄弟,有件事...我对不起你。想起来我就内疚。你妈问过我,说是想给你拿钱买房子。唉....也不知道那根筋抽了,我说觉得你俩不像一路人,买了房子未必走的下去。别的也没说啥。我现在跟你坦白,你可得原谅我啊,回去我就把你的房子买好。” 苏文看看胖子,“你会内疚?别跟我装了。我知道是为了我好,不想说这个。顺其自然吧,你说两个人在一起挺粘糊的,分开没几天怎么就冷淡了呢?异地恋真的不靠谱?唉... 你跟Kristin呢?” 胖子说起来有些无奈:“我哪懂啊?我跟Kristin在西北感觉挺好的,回来以后就有点别扭了,吃个饭都是她付账。这几天忙这忙那的见面机会也不多。回去抽个空请她吃饭,这次我买单。” 苏文笑笑说:“你俩这叫谈恋爱?怎么感觉跟包养似的?” 胖子反而认真起来:“多亏了你,不然就真被包养了。”说话间胖子的家人也到了,两人一起迎了过去。这两家孩子也算出息了,也难得聚的这么整齐,一顿饭吃的很是开心。 *** 回到苏仙城,苏文躺在烽燧顶,静静看着蔚蓝纯净的天空,呼吸着略显潮湿的空气。左右无事,回头再想想过来之前大家讨论的事情。老普建议新组建一个新公司,老公司并不扩大,保持一个皮包公司的现有状态。继续由Jenny主导,负责提供基础原料。 另外在家乡设立一家工厂,由胖子挂名,苏文父亲因为有行业经验,负责具体管理,借助当地矿藏丰富种类繁多的优势,随便开展些矿物类开采和加工业务,掩护提供初级产品。 再引入更多的资本,包括国资和私人资本,最好有些外资,把股权和利益链稀释开。由胖子牵头,Jenny负责研发,作为真正的主体来制造和销售具体产品。如此以来就避免了把苏文暴露在公众面前,环环相扣,也最大化的去掩盖外星球的秘密。 苏文和胖子合计着让老普新公司做大股东,被他婉拒了,只接受了一个顾问头衔。最后语重心长的给了大家一个忠告:“不要因为钱,放弃了自己的初衷,凡事从人类的角度考虑”。 苏文不太理解老普这种人的想法,好像从来不关注钱?却有出处透着精明市侩?猜测是代沟的原因。通过这件事,苏文也认识到老普是个有着无数复杂社会角色,心思缜密,有些被迫害妄想症,但又极其简单而纯粹的人。 虽然难以理解,但让苏文学会了从老普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也让苏文意识到不应该继续眼下这种无目的,随波逐流般的探索。 过了一会,禁不住又想起了朱玟的冷淡,苏文忍不住去想:难道是缘分太浅?还是时间和距离真能让感情慢慢变淡?或者真是因为钱?不管怎样,胖子回去组建新公司。会把她加到股东里,或者请她来公司做事,不知道有没有帮助。想到这些,忍不住脑袋疼... *** 待身体虚弱感渐渐消失以后,苏文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把为了武举准备的几件防刺服脱下整理好。就看到一架飞车,鬼鬼祟祟的贴着苏仙城慢慢飞了过来。苏文忍不住笑,你这么大一头鹰?在天上飞得越久不是越容易暴露么?这小姑娘怎么胸越大脑袋越不灵光?等飞得近些,果然看见苏美穿一身白衣,正缩头缩脑的驾着飞车。 苏文向她招招手,苏美立刻忘记了隐藏身形,驾着飞车直线拉高,迅速转成俯冲,就落到了烽燧旁边。苏文看着这完全不符合常识的飞行方式,觉得也算稀奇事。赶紧拿出纸笔记录了下来。 苏美跳下飞车,笑的艳若桃花,大喊:“东西卖出去了,还省了运费。” 苏文见她高兴,想着她这财迷的小性子,应该是卖了好价钱。也替她高兴起来,也大声喊到:“苏仙姑威武,大杀四方。牛!” 待两人见面,苏美迫不及待从怀里掏出一张粮票,对着苏文摇来摇去。苏文勉强看出是满是金字,中间一个大大的乐字。虽然闹不清楚这粮票价值。单看这粮票样子,也猜到是个巨额票子。忍不住取笑她:“你一个小姑娘,这是自己在攒嫁妆么?看把你乐的!” 苏美笑着白了苏文一眼,嗔怪道:“要你管?...”说完也有些羞涩,把票子一把塞给了苏文。 苏文有些不解,弱弱问:“这是我那份?”见苏美点头,心下暗想:老普说了,不忘初心。我现在定力不够,回去听说能拿到贷款,都高兴的两天没睡。万一被这钱财腐蚀了心灵,岂不是让老普失望。再说我拿这么大个票子有啥用?过几天去遗迹,还不是无人区? 苏文学着苏美,把粮票摇了摇,感觉像是睡在了人民币床上,果然心情愉悦,通体舒畅。忍不住多摇了一会。放在耳边听听响声,再拿着扇扇风。并不觉得铜臭扑鼻,反而觉得油墨味道是如此香甜... 却看到苏美早没了笑容,咬着嘴唇,盯着大钞,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最后狠一狠心,对苏美说道:“还是先存你那吧,我拿着也没用。用的好时候再....唉!!!别抢啊,小心撕烂了。”心里暗自纳罕,这钱是我的还是你的?你抢那么快干嘛? 却见苏美把钞票珍而重之叠了又叠,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终于贴身塞进了胸衣里。苏文看的呆了,心里有些担心,这钱还能要的回来么? 苏文见她提着两大壶带羽箭杆,抽出一支,只见是精选的浸水楛木杆,箭杆笔直挺阔,外浸桐木油,鱼胶精粘的雕翎,尾端套着竹木箭扣。把带来的箭簇装上。试了试重心,竟然无比合适。问道:“怎么箭杆做的这么快?” 苏美不知道美滋滋的在想些什么。听他说到箭杆,忍不住杏眼观天,胸脯挺得老高,卖弄道:“听说只是木杆就要选育数年,再浸水一年,一时半会怎么可能做的出?这是皇上从禁军武库里拨出的箭杆,幸好禁军有类似的轻簇,不然真没现成的找去。 说完得意的瞥了苏文一眼。 苏文见她事情办的漂亮,心情好,自然配合着她演:“想不到苏仙姑不但貌美如花,仙术超神。这面子却是更大。苏朝的国库都进出自如,日后还请多多提携。” 听了奉承,苏美更加开心,眼睛几乎看着天顶,缓缓道:“唉...皇上只能求我办事...这事关百姓安危的大事,我辈自当鼎力相助。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却偏要那么客气...推脱不下,我才收他几壶箭杆...” 苏文怕她再得瑟下去会后仰到底,装作拉下脸色道:“说人话...” 苏美气焰瞬间蔫了下来,“咳...咳...这皇上也太小气,求了半天才给了这两壶,下次我再去要呗...”接着把事情转述了一遍。事情郑重,这次倒没添油加醋,东扯西扯。 末了补上一句:“武举弊案已有眉目,这次考官悉数革职,可能还要杀几个头。诸侯和官员的关系户所的令牌全部作废,此次考核,全员来自民间。但不禁止加入民间的队伍,后日便集合出发。嘿...嘿...我们铁锤大侠快要哭死了。一个劲喊着冤枉,不公平。我让他去金殿击鼓喊冤,他又不敢。呵..呵...呵...笑死我了。” 苏文心念一动,也不知唐医生安排的如何,这可是一大助力啊。 苏美高兴的说完,突然一拍额头:“哎呀,净顾着聊天,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你不是说今天来运兵器么?你的大队人马呢?”苏文刚听她说了,却不知道她的具体安排。 只见苏美摸出个物件来,尴尬笑笑道:“哎呀,好像是噢。”一边放在地上,只见这物件像个烟花一样先是冒出火光,又冲出滚滚黄烟,黄烟如柱冉冉上天。”苏文见此物奇怪,连忙要了一个。见是个大爆竹样的东西,看文字名叫狼烟,乃是军队专用,闻起来有硫磺的味道。觉得是个奇怪东西,装在身上,又去记了下来。 少顷,远处升起几道黄色狼烟。数十个黑点渐渐出现在天边。 苏文手扶墙垛看向狼烟方向,第一次在这个星球见到飞行器编队,忍不住把它想像成空军,结合现代社会的经验,思路拓展开来,渐渐入了神,整个人便如老僧入定一般。苏美见他站着不动,略带羞怯,小心翼翼挪到他身边,拿手臂碰碰他的手臂,却没见反应。猜他是沉醉于自然美景,脑袋里充满了诗情画意。便大着胆子挎起他的胳膊,陪他一起看如画的景致...... 姜韫拼劲全力也只集合了十几台飞车。见飞车来袭,妖兽群如临大敌,在附近时隐时现。苏文拣好的凑了一套具状,遮住头面,全身铠甲,手持一杆长枪。苏美听说过蒲公英大侠的名号,童心未泯,硬是在他背上绑了十几根旗枪,把苏文卡成雕塑一般。也算威风凛凛的站在大路正中央。苏美把飞车悬停在苏文上方,偷偷把几条轻薄的纱罗披锦结在一起,挂于臂弯,迎着风,嘴角着含笑,披帛随风而飘舞,沙罗轻软如雾,远望有若凌波仙子,把个飘飘欲仙的意境演绎的淋漓尽致。 宫阙与仙植互掩映,神将与飞仙同傲游。一众飞车御者看的是心旷神怡,也把一群妖兽累的腿脚酥软。飞车远远出现的时候,妖兽首领偷摸着伸出脑袋观察,被苏美逮个正着,使了个眼神,这首领瞬间明白了意图。领着一众妖兽做背景板,时不时演一场草木皆兵,虚张声势。冷不防结队冲出,恐吓御者。不断与空气斗智,和仙风斗勇。最后还要演出被二人傲睨万物、气吞山河的霸气慑服,终不敢与之战,悻悻退去。着实难为了一帮群演都没做过的妖兽... 待御者回去,新苏城一夜之间便传遍了蒲公英大侠的威名...引的戏子上台多插靠旗,孩童遍地折柳枝,生生把新苏城河边的垂柳给拔成秃柳。 飞车往来不息,慢慢把破兵烂甲运去陈国小城。苏文也算见识了飞车的装载能力,大型飞车还能两个人,普通飞车就只能带一个了。生生把写本“空中战争论”的念头给扼杀在了摇篮里。 等最后一台飞车离开,已是傍晚。苏美飘然落地。一落地便“哎吆...哎吆”叫出声来,扶着腰,两腿忍不住发颤。心里暗骂:“这人是个木头么?不知道老娘多辛苦。“隐约听到细微的鼾声,苏美大怒。看苏文依靠长枪和甲胄支撑不倒,人却睡着正香。便对着枪杆底端扫了一脚.... 苏文应声而倒,“哐”一声巨响,砸的尘土飞扬。 序章 第五十六章 爱与哀愁 苏文被摔的一脸懵圈,具装蠢笨,一个人爬不起来。想喊苏美帮忙,费老大的劲把面罩掀开,苏美的脸突然凑到了眼前,被她吓了一跳。 苏美一脸关切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着话帮他卸去甲胄。 苏文困累交加,甲胄里能倒出汗来。卸去甲胄便席地躺下,讪笑道:“哎呀....丢人啊...看别人穿甲胄威风,轮到自己...我这是累晕了吧?” 苏美偷偷的笑笑,奈何混身酸痛,也学着他席地而卧。 一阵云飘来,濛濛烟雨无声无息的把苏仙城笼罩其中。苏文初次见到这个世界的雨,颇为新奇。雨雾笼罩在身上,凉丝丝惬意无比。躺了一会,周围一片静磬,如雾般烟雨揭开了苏文的记忆,想起与朱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彼此相依相伴的身影,还有许多细碎的时光串起的深情,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却如身在烟雨,看不清路在哪里... 苏美看他神色疲惫,隐约带着伤感,重逢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的忧郁的神情,加上听说了他的凄婉爱情经历。不免有些心疼,便不想再去计较他的木讷,轻声问道:“你在想她么?” 苏文在想心事,下意识答道“嗯...” 苏美抬眼看着天空,眼睛被烟雨笼罩住,仿佛看淡了风月,幽幽问道:“她一定很温柔吧?” 苏文翻翻记忆,温柔这词还不好跟现代职场女性扯上关系,但相处久了,多少是有些温柔的记忆。“算温柔吧.....客观来说是理性,挺有主见的....” 苏美心有些酸,暗道,好吧...这位姐姐...你已经去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柔声道:“我不知道你们一起经历过什么,依我看来,你现在并不开心,让人看着心痛。我想那位姐姐也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要振作起来,把自己解脱出来,你其实并没有失去什么,心若无求,宁静自来。” 苏文听了她的话,仿佛在漆黑夜空里看到一颗流星,心想:对啊...我没有失去什么啊。冷战而已! 又不是无法挽回,说来说去,就是房子的事么!公司已经做起来了,方向也定了。每个人都有信心,我忧心什么?只要大家做好自己的一份,公司自然蒸蒸日上。我的工作就是多弄些妖丹回去。这么一想,心情立刻好了起来了。 侧过身,对着苏美笑道:“唉...我好多了,谢谢你啊,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小女孩,没想到你还这么善解人意。” 苏美矜持的笑笑。心中忍不住呐喊:你好多了?那我呢?你不问问我好不好?你们男人都是魂淡么?...善解人意? 你怎么不能善解人意一次?....哎呀...老娘快疯了... “下雨了,我们走吧?别受凉了,女孩子受凉很麻烦的。”苏文见她瘫在地上,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又见她走路一瘸一拐,显然痛的不行。自然而然伸出手托着她走去高塔避雨..... 这一连串的关心彻底融化了苏美,以至于腿脚都有些发软,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压在苏文胳膊上。苏文倒是不以为意,百来斤而已,这两天没锻炼,就当练练器械了。 塔顶地方狭小,苏文升了火塘,只够地方铺了一张床铺,两个人依偎而坐,烤了点干粮,肉脯。将就着对付了晚餐。 边吃边聊起了自己的打算。“明天跟你回新苏...朋友手里还有块令牌。” 苏美听他不去做独行侠了,心里自然高兴,问道:“人满了呢?” 苏文没想到这茬,当下也没法跟唐医生联络。魔怔一会,狠下心道:“那就打趴一个,大不了赔点钱” 苏美乐了,去一趟遗迹怎么也得十天半月,一、两月都有可能。笑嘻嘻拿脚跺着地道:“打趴两个,咱们有钱赔。” 苏文见人形直走大炮主动要去,当然求之不得,忍不住道:“不如打三个...” 苏美乐了,打架带上老搭档,信心有保障:“嗯...拉上黄河。他得乐死,这货要看老娘我的脸色了吧! 哈...哈...”悚然发觉失态。立刻低下头,转而娇声道:“呃...想必黄河会感激你的深情厚谊。一定全力以赴。” 既然舞弊案已大致落幕,苏文自然大摇大摆去了新苏城。飞车落入南城驿馆,偌大的馆内却只有一个小厮,战战兢兢接过飞车。等她和苏文离开了驿馆。一众官员这才敢出来,看一眼毁了一半的正堂大门,兀自有些心悸。那些勘察的官差说大仙师举手投足杀人无数,也无人敢过问。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管怎样,以后都要躲着这仙姑。 都说心态安好,则幸福常存。苏文恢复了好心情,眉宇刻着的忧郁痕迹一扫而空,苏美被管教成淑女,奈何骨子里是个跳脱的性子。这二人也不辨道路,每上一层便去各处酒肆、店铺、乱逛一通。不多时便拎着大包小包,逛到到手里拿不下更多东西,这才问路去了太医馆。 路上二人童心未泯,苏文拿着东西,苏美空手,赛了赛脚力。苏美想当然优胜,苏文见有小贩在卖糖人,便买了几串糖葫芦做奖品。苏美自小长于学宫,家教森严。大了便去了白鹿书院,住的偏远幽静,教习也管的严格,出入则有两位声名显赫的哼哈二将随行,方文青对她更如老夫子一般严厉。苏美对这市井之地只能向往,却不熟悉,更不曾有人陪她闲逛。 这一趟逛的真是舒畅无比。 .... 太医馆的侍卫认得苏文,便让他等在外面。不多时,唐瑞蕊一身白色医官装扮,风风火火冲了出来。隔着老远就看她满脸怒气,刚走到门口就忍不住抱怨:“你这人可真不靠谱,明天出发,你今天才出现?我们都没个章程,这怎么能成事?” 说完才看到苏文带了个女人,这女孩年纪不大,模样靓丽。穿着模仿仙姑打扮的素色长裙。头发有些散乱,衣衫不算整齐。身上还横七竖八绕了几件纱罗。脸上糊了些糖色。手里正拿着糖葫芦啃的有滋有味。这两人竟然还买了许多胭脂水粉、香囊折扇、霓裳点心,满满铺了一地。恐怕不是烟花女子,也是市井里的不良少女。 唐瑞蕊看在眼里,不免怨气更胜。 苏文见她到了,知道这人脾气有点古怪。不妨先入为主,直接说正事:“不是还没出发么?着啥急呢。你那队人齐了没?”也不等她回答,拽过苏美道:“不齐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位,苏大仙姑!还有一位单杀妖兽的传奇人物,我等会去找他。” 苏美原本是仙气十足,气质不凡。可今天玩的高兴,形象毁的不成样子。原以为唐医生是位中年医师,待苏文引荐,才知道是这年轻女子,见这女人不施脂粉,容貌标致,气质颇为不俗,不免有些警惕。手忙脚乱整理一番,上前见礼。 唐瑞蕊见她还知道些礼貌,知道整理仪容。便跟苏美见了礼,转眼又见她在舔手指上的糖浆,顿时没了脾气。暗想:这人还是一贯的不靠谱,他找的人看样子好不到哪里去。我是不是所托非人?这一趟不会凶多吉少吧?想到这里,不免想打退堂鼓。对苏文说道:“你不早来?我难道找几位医生组队?几人你人手不少,干脆你把令牌拿去,自己组队吧?” 苏美知道这案子内情,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这位姐姐此言差矣,假若不论出处,有了令牌就能组队,这舞弊案都没必要查了。我还能保证,拿着令牌的人没几个能活到明天,只怕姐姐也不愿新苏城一夜之间腥风血雨吧。”说到这里,大概想起了这女人言语不善,语气转冷:“”其实那样也好,我们就不需要来找你了。可惜诏书已经下了,有初赛资格且没受弊案牵连的人才能组队。你若撂了挑子,我们该怎么办?”说完带着怨气,白了她一眼。 唐瑞蕊是医生,也亲手做过解剖,向来不信杀气这种东西。被苏美这个不经意的眼神扫到,瞬间感到四周气温骤降,头皮发紧,寒毛倒竖,一阵麻意沿着尾骨直升脑海,打了个激灵才没软倒在地。直觉告诉她,她这花样年华,在这看似天真的姑娘眼里,恐怕蝼蚁都不如。只怕挥挥手就会烟消云散,事后再挥挥手,都不会带走一片云彩。再联想到身边这位,别的不说,校场上1V2的生猛可是历历在目。既然自己不是干这血腥行当的,还是老实做做学问,没奈何,听天由命吧。 .....、 苏文见唐医生不再恼怒,心里挺佩服苏美,暗想:果然一物降一物啊,小家碧玉遇到大家闺秀还是弱了一头。不免感叹,难怪自己这山野村夫处处被人欺负。便提议约大家一起吃饭。唐瑞蕊再不敢多生事端,写了个两个书帖,央人去请乐典和乐薇萱。乐薇萱消息灵通,知道苏文今日回程必去找她,也等在家里。乐典回话夏天伤势未愈,不宜远行,请众人去他家做客。 乐典领几个仆役家丁,笑容满面等在府门。苏文与他数日不见,再见面他却如换了一个人,往日的扑克脸没了,一张黑脸笑的人如沐春风,不免暗自纳罕。 乐薇萱先去给夏天换药,领着苏美入了府。苏文陪乐典等在门口,待乐薇萱和张子龄携手同至,才一同入内。 众人相互引荐时,才知道苏美和张子龄是稷下学宫的旧识,如此以来,关系又拉近了一层。 朋友欢聚一堂,免不了觥筹交错。夏天伤势恢复神速,已能坐起来陪众人说话。苏文见她也是神采飞扬,再瞅瞅乐典,忍不住猜测,他不是监守自盗吧? 乐典却是毫不避讳,说起他和夏天也是相见恨晚,二人都喜诗词歌赋。大家便请二人献技,二人并不推辞,清唱几句。乐典字正腔圆,唱的豪迈,夏天中气不足,唱的圆润清丽,却另有柔婉之美。 如此一来,勾起了大家的兴致。乐典果然是个好音律的,不但会唱,家中乐器一应俱全。唐瑞蕊早盼着跟夏天唱曲,抢了个琵琶,苏美选了古琴,乐薇萱乃大家出身,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乐器自然手到拈来,见张子龄随身带了笙、笛,自己便让家丁拿来一支碧绿洞箫。 几人犹如天作地合,夏天唱一曲《凤凰台上忆吹箫》,唱到“”今年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曲折回旋、流走自如、” 一种女儿家相思愁贯穿始终。 乐典和一曲《破阵子》。高亢中带着深沉,自然营造出沙场秋点兵的氛围。 夏天与张子陵又合唱一曲《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夏天声线低婉,其悲如泣。张子龄歌喉低沉,闻之让人黯然魂销。 苏文见几人停下休息,仍觉的余音绕梁,忍不住叫一声好。 夏天知道他对诗词歌赋并不精通,歪诗淫句会的不少,可惜与当场诗词歌会并不应景。便逗他道:“苏大侠,说说好在哪里?” 苏文不知是套,搜肠刮肚便找了句现成的词来形容,说道:“笙箫管笛耳边绕,一声声犹如断肠刀。” 在坐都爱诗词歌赋,细细品味一番,都觉得这句说得好。 张子龄与他在一起研讨了多日政治、经济,早认定苏文是个治政的怪才。听了这句,忍不住拱手道:“我只知道苏兄治政学问繁杂新颖,却不知你精研诗词。早知道如此,路上就少于你谈些治国之道,闲暇时多聊些诗词经典,岂不是乐事一桩。” 唐瑞蕊心中纳闷:难道是我看走眼了?除了打架和半吊子医术,偶尔能念几首诗词,居然还懂政治?不会又是半瓶醋吧?忍不住要揭他的短,说道:“小女子也想不到苏大侠这般多才多艺,不但有一身武艺、这医术、歌赋、政治居然样样精通。” 乐典听人夸自家兄弟,也为他高兴。说道:“兄弟岂止多才多艺,他是心窍通透,凡事一点就透。我的一手中平枪法,三两天就给他学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几人相互吹捧一番,唐医生没达到目的,颇有些遗憾,正要补上几句。张子龄却说到了正事,问道:“你们对遗迹了解多少?” 见大家摇头。张子龄又道:“据我所知,这次探查的遗迹,乃上古遗物。” 苏文来了兴趣:“苏朝之前?” 唐瑞蕊插了一句:“妖兽多么?” 乐薇萱笑道:“唐姑娘都去争了令牌,难道你也心生惧意?” 不待唐医生回答,张子龄补充道:“必须保持畏惧之心,遗迹内情况不明,考武举本身,看似选拔人才,重心则是探查遗迹。皇室与稷下学宫皆会全力以赴。遗迹也有不同,有些并无危险,有些偶有意外,也有全军覆没的时候。所以奉劝各位,千万不要逞强。” “探查?都包括哪些事项?”苏文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文字,书籍或者石刻,任何像文字的东西。遗留下来的器具,重点是武器。带上纸笔,描绘奇怪的动植物。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 唐瑞蕊看向苏文:“看来危险不止妖兽,你都做了什么计划?都是那些人去?” 苏文反问:“呃...你拿的令牌。你没安排人么?” ...... 苏文看向苏美,拿眼神交流一番,转过去对唐瑞蕊说道:“你是医生,平时可以做些后勤,我和苏仙姑还有黄河负责安全。原本有个人可以带队,可惜他有了官身。” 乐典道:“你们说的想必是边城的苏文青,这人智勇双全,最近平步青云。不简单啊。” 张子龄苦笑:“我也听说过他,近日风头最盛,若得此人相助,哪里都可以去的。队伍里也不能全是战士,最好远近结合分工明确,如此才利于行事。” 苏美看一眼张子陵,心想:难道他以为我还是小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大仙师,看了苏文一眼,信心十足说道:“只有黄河勉强算战士,我俩负责远战。” 张子龄道:“看来这队伍尚有欠缺,一场探索,持续一个月的情形较多。其他队伍多是两名近战,三人远攻。有人负责探查,有人负责后勤。大多有些特殊的技艺。原本我学宫同去,若你们不嫌弃,我愿一同前往。本人武艺不精,到是可以做些后勤。” 苏美恍然大悟,笑道“多谢张师兄,老实说,是不是我妈让你来的?以你的武艺才学,哪用考什么武举?” 张子龄尴尬的笑笑,不再言语...... 闲话说完,自然是丝竹与酒饭时间。待到酒足饭饱,曲终人散。夏天不能出门送客,趁机留下苏文单独聊了几句,夏天静静坐在那里默然道:“苏大哥,我其实一直知道,过了这些日子,我们的世界再不会有交集。我没有任何要求,只是想告诉你,曾经有个人把想你变成了一种习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最后她只能把卑微偷偷种在心里,祝你幸福......” 苏文不敢说话,不确定自己对这个女孩是什么感情,但肯定没有爱情。男人女人的关系总是缠缠绕绕的牵扯不清,肉体关系也在爱情和友情间游走。扪心自问,难道没期待过不用负责任的暧昧?期待暧昧算不算背叛?究竟是自己的心疏远了朱玟?还是距离阻隔了爱情? 序章 第五十七章 上古秘境 一 新苏城与赵国之间,有一处名叫星星峡的山地高原,此地山形高大但起伏平缓。山体被草原覆盖,间或有些针叶林,山谷间有溪河蜿蜒,湖泊密布。有人驾飞车经过,见草原广阔,水草丰美,无数湖泊闪耀着波光,如星星点缀其间。故名,星星峡。可惜山谷间有不知存在多少年的上古遗迹,千年来,此地都是妖兽喜欢盘恒的所在。 唐瑞蕊的小队分成三台飞车掠过,苏文见此处遍布一望无际的山丘草原,绿草成荫,遍地野花点缀在碧翠的大地上,随着微风起舞。牛羊小鹿如同撒在草原上的珍珠。眺望地平线,夹杂着各色不知名花朵的绿色草原伸向远方。结合气温、气压变化,判断这里应该是海拔两千米以上的高山草甸和高山草原。 又跨过几座高山,一片广袤无垠的绿色地毯呈现在眼前,永不枯竭的甘泉蜿蜒曲折,一条大河及支流如同银色的飘带散落在水草丰美的湿草甸间或无数水泊、小湖。牛羊成群,鸟群遮天。经历旅途劳顿之后,给人如遇桃花源般的豁然开朗之感。此时已近黄昏,火红的夕阳辉映在碧绿的高大山丘之上,与笼罩在一片瑰丽霞光之中的山谷湿地浑然一体。不由让人赞叹这如诗如画般的美景。 此地风景果然如描述一般,众人知道,星星峡到了。果然飞车落在一处山顶,放下几人便迅速离去。唐瑞蕊早把带队的权利让给了张子龄,考虑到战力疲弱,便只带了个药箱。 探索废墟总会面临不可预知的风险,并不限制自行携带的装备。只是飞车的承载力有限,路途遥远,又需要带上类似飞禽的食物的消耗品。加上五个人的御寒衣物,干粮被褥的等补给品,更何况黄河的身体夯重。五个人权衡良久,只是带了苏文一杆长枪,黄河一把工兵锹,苏美揣了把眉尖刀。弓、弩、各一把,两壶箭。幸好苏文准备的防刺服轻便,否则正好应了传言--每人限带一件装备。 星星峡是真正的野外,沿途没有看到建筑和人烟。张子龄身为领队,这时候也没了主意。黄河畏高,这会正趴在地上缓神。大家把目光看向苏文。 得益于多年野外工作的经历,苏文对高原和无人区并不陌生。讽刺的是,身为一个现代地球人,却比这些土著快的适应了环境。在空中就对好了地图地标,沿途没有观察到妖兽活动的痕迹,遂放心大胆的把手一挥,道:“我去打猎,你们去打水,再多拣些干草烧开水,等会准备熏肉。” 唐瑞蕊想起他最喜欢评价妖兽的味道,取笑道:“苏少侠,你又馋野味啦?难道不认为时间紧迫么?” 苏文正在组装兵器,听到她问题,顿时愣住了。回想带队穿越无人区经验,这问题属于标准的新手问题。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这帮人恐怕没有野外生存经验,只好郑重的问大家:“谁有野外生活的经历?” 唐瑞蕊摇摇头,苏美和她一样,荒野求生能力等于零。见他看向自己,连忙摆手道:“不要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子龄道:“我随着稷下学宫的队伍到遗迹探索过几次,不过队伍补给充分,并不算完整的野外经历。” 苏文闻言大失所望,一拍自己的大腿,叹道:“都说要谨慎,还是疏忽大意了...” 无知者无畏,三位见他如此认真,不免认为他小题大做。 黄河气若游丝,弱弱道:“哎呀妈耶,可缓过来点了。我在大山寨子里长大,在野外活上个几个月半年的问题不大。......可这是草原,没有藏身的地方啊?” “你先趴着吧,缓过来再讨论这事。趁着天没黑我去打猎去。”苏文这才放下心来,最起码有个帮手,就当是两位导游带个三人团。三个人里有位业余票友,并不算太惨。 山脚下有小河蜿蜒而过,苏文拿出瞄准镜沿着河岸观察,近处水流平缓,动物脚印几乎踩出了一条路路。悄悄摸了过去,把身形贴着河岸,隐在水草丛里。不一会功夫,果然有一群动物从这里过河。 苏文轻轻抬起点身子,见这群动物毛色棕黄,四肢内侧和腹部有白色被毛,棕黑色尾巴。腿细长、前肢略短,领头的长一对黑角。 苏文暗道:确定是黄羊! 作为无人区导游,自然要学会辨认常见动物。苏文虽然认出了品种,却感到疑惑,这是华夏特有的一种羚羊啊?为什么会有种群出现在这里?羊群在岸边挤成一堆不断徘徊,显然是等着头羊率先过河。 一只弩箭快如闪电,拉出一道残影,没入了黄羊群。初时羊群傻傻的没有反应,直到一头大黄羊哀鸣着跪倒在地,这群黄羊才惊慌失措的接连跳起老高,几个弹跳就离开了河岸,臀部的白毛翻了起来,远远看去煞是好看。 苏美见猎到了黄羊,雀跃着从山坡上飞奔下来,唐医生紧跟在身后,奈何体质较弱,没跑几步就拉开了好远。 猎人站起身来,把装了瞄具的复合弩端在手里。对着跑开的羊群瞄了瞄,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显然对射击精度非常满意。 又走到黄羊身边,只见一只钢箭射入黄羊身体,只留了尾翼在外。被弹出式箭刃豁开的三棱伤口汩汩流着鲜血,这头健壮的公羊却依然目光炯炯地端卧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 苏文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由它自己死去。待到大家都围了过来,这家伙依旧目光清澈,眼神里没有悲哀、没有慌乱、显得如此的善良、温顺。苏美和唐医生对视一眼,显然动了恻隐之心。正要开口说话,黄河上前一步,踩住黄羊身体,两手抓住羊角用力一扭,“咔”一声就断了气。 原本停在远处正回身打量的羊群,这才突然跑开,转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见他动作粗鲁,苏美愤愤在黄河小腿上踢了一脚,又恨恨剜他一眼,骂道:“残忍!” 另外一个女人眼含泪光,呢喃道:“可怜的小羊,抱歉我无法改变你的命运,希望来世你能幸福安详。” 虽然奈何不了苏美,可不代表能忍这个女人,黄河对唐瑞蕊道:“别墨迹,我去打水,你来剥皮。天都黑了,不搞快点没得吃。”转头小声咕囔一句:“又不是我射的,怎么不踢他?” 却见唐瑞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刀来,眼睛里噙着泪水,看着黄河询问道:“现在么?” 黄河原本只是想出口恶气,见她真要动手,又有些于心不忍。 话音刚落,唐瑞蕊深吸一口气,跨前一步,手起刀落环切开黄羊的脖子。走刀如游蛇,转眼剥下一张完整的皮子来。一把小刀开膛破肚显得游刃有余,取心摘肺更是驾轻就熟,转眼间如庖丁解牛般把一头黄羊分成数块,内脏则摆放整齐。做完后双手素净,竟然未粘血迹。 唐瑞蕊直起身子,随手把钢箭递给苏文。 几个人看的一阵恶寒,黄河拍拍唐瑞蕊肩膀,一本正经道:“牛,你这手艺是祖传的吧?不做屠子真浪费了。” 张子龄从苏文手里拿过那根钢箭,试了试弹开式箭簇。忍不住赞叹,“这黄羊在剥皮之前,血已流尽。小小一个弩箭,却做的这般精巧、锋利,如此凶物乃我平生仅见,想必也是从遗迹所出。” 又被人想当然的认为是遗迹物品,苏文却不想多说,笑笑道:“是啊,遗迹里都是宝啊。” 张子龄把钢箭还给苏文,说道:“有了这箭,遇到妖兽也有自保之力。托苏少侠的福,我对此次探索,充满期待啊。” 苏文敏锐的发现张子龄也是唯武器论者。 一旁的苏美轻轻捅了捅苏文,示意他看向河边。黄河和唐瑞蕊正在河边清洗羊肉,只见黄河一个硕大的身躯围着娇小的唐医生转来转去,忙的不亦乐乎... ***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众人围着篝火,炖了一锅黄羊肉。苏美刚刚还对黄羊充满了怜悯之心,闻着香甜肉味,馋的不住拿手去捞,美其名曰,代大家尝尝生熟。 趁着夜晚无事,苏文说道:“大家活着才能完成任务,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既然你们没有野外生存经验,那就先弄清几个基本原则。首先我们不喝水可以活三天,不吃饭可以活七天,这里是高原,通常夜间降温很快,体温失常只能坚持一个半时辰。” 众人看向唐瑞蕊,唐医生点头表示赞同。 苏文接着说到:“所以第一个原则是水,必须带够水,并且是开水。第二个原则是不能失去温度,随时注意体温,有情况立刻告诉唐医生。夜间保证篝火不熄,两个人一个帐篷,帐篷外留一人警戒。第三是食物,肉类我和黄河负责,野草和菌类由你们三人负责。” 黄河见他总结的精辟,忍不住夸赞道:“我在野外就是这么干的,苏兄高才,总结的真好。只要不遇到妖兽,你们三个也不不乱来,起码可以平安到达。” 张子龄道:“我们三人仰仗二位带领,自当谨遵号令。最好是普通猛兽也不要遇见,如此才安全。” ...... 第二天一早,苏文早起观察行进路线,见山谷内水源太多,担心有沼泽,便提议走山脊。黄河也看上了山上散布的针叶林,认为是好的宿营地。二人达成一致意见,遂拔营出发。路上打猎套鸟,日子过的好不快活,不像进行大比,倒像一路在游山玩水。这一日傍晚,几人在一处针叶林边缘,找个背风平地正准备扎营。留在山脊警戒的张子龄突然做个手势。苏文和黄河立刻掩护大家躲进树林。张子龄猫着腰跑来,喘着气道:“狼群,在山背后。”针叶林年岁古老,有些树木高耸入云。黄河拣个体型巨大的松树,甩个绳套就扯着绳子爬了上去。然后垂下两条打结的绳索。几个人爬到了树上。 过不多时,一群青灰色野狼从山脊上缓缓走来。狼群显然发现了异常,在树下嗅了一圈,却没找到猎物,显然不想浪费时间,头狼嗥叫一声,带着狼群缓缓离开。 几位高坐树桠之上,心中也不紧张。黄河担心狼群折回,便喊大家多坐一会。张子龄把腿垂下,摇着腿笑的极为开心:“我小时候最喜欢爬树,可惜父亲总是让人把我从树上捉下来读书写字,每天爬每天捉,现在想想,我的老父亲真有耐心哈...哈... 很久没爬过树了。” 唐瑞蕊生在城里,却没体会过爬树的乐趣,手上被树枝,针叶扎了几次。正苦着脸搓揉,恨恨道:“爬树有什么好玩?你们不是厉害么?怎么会怕几头狼?” “唐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对我们野外落单的人类来说。普通凶兽和妖兽并无区别。我们跑不过狼妖,更跑不过野狼。井水不犯河水,岂不美哉?”张子陵悠然自得道 黄河看着张子陵,笑道:“公子说错了吧,狼妖还能跑不过野狼?” 张子陵看他一眼:“我也没见过妖兽赛跑,只是在稷下学宫里读到过记载而已。与我却是分别不大。” 听到二人闲聊,苏文隐隐有些警觉,回忆几场战斗。妖兽给自己最深的印象就是协作攻击和防护。自己躲不过自家田园犬黄小毛的袭脸,为什么跟妖兽厮杀并不觉得吃亏?忍不住问他:“书上还记了什么?有写妖兽和野兽的区别么?” 张子陵见他问的认真,仔细回想一番道:“这本书好像是稷下学宫的秘藏,作者乃前苏的一位将军,想必不会空穴来风。按照书上推测,妖兽的速度、反应、耐力大大不如同类野兽。但是獠牙、爪子、皮毛、却比普通野兽强上百倍...可惜无人能够去证实。” 苏文暗暗记下这个信息。苏美正拿着地图颠来倒去的查看,显然没有看懂,撅着嘴问道:“不是说附近就有补给点么?我都快臭了?最好能洗个澡,换换衣服。”唐瑞蕊连忙点头应和..... “嘘....”黄河示意大家安静,众人屏息。果然听到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一队人从林中走出,有两人手持兵器正好停在了树下。其中一位说道:“这队人是在游山玩水么?怎么还不见踪迹?”另外一人道:“再慢也必须经过此地,我们在山脊散开,今晚就等在这里。也怪了!不是被妖兽灭了吧?”先前说话的人道:“这都转了几座山了,一头妖兽也没看见。他们没那么幸运吧?听说这队人里有两个天仙般的雏娘,到手以后须得好好调教一番,把这小娘调教的欲罢不能,方显我红舫的本事。”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随后传来二人猥琐笑声.... 树上的几位听到这话,自然知道这队人的目的。几位都跑惯了江湖,倒也不动怒,静静听着对方谈话,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唯一一位没有江湖经验的只敢瑟瑟发抖,更不会声张。 又等了一会,有人走来。先前那人问道:“老吴,你们在遗迹里找到了什么?”被叫做老吴的人笑道:“找到个鬼,不知道几千年前的旧城,又小又破,铜铁都化成泥了!山洞有几个美女雕像,能把人吓得不举,你要不要去试试?”接着传来一阵哄笑。 听起来这些人占据了补给点,三人交换个眼神,必须拿到补给,三人决定天黑以后动手。 也是这些人命中该绝,偏偏选了黄河看上的宿营地。等到夜间,外面两个守夜的守着篝火,其他人则转进了帐篷倒头便睡。不一会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传来。四个人悄悄下了树,只留唐瑞蕊在树上瑟瑟发抖的祈祷。 苏文带着张子陵,黄河带着苏美。沿着树林边缘成钳形夹住对方营地,接着高草掩护,悄悄摸近了距离。离得五十米左右。苏文静静站起,端起复合弩,借助月光,看到黄河露出身形,轻轻扣动扳机。迅速把复合弩递给张子陵,摸出长枪猫妖冲了过去。于此同时,黄河做了同样的动作,左手工兵铲,右手持刀。如坦克推进一般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苏美接过复合弓,调低磅数,抬手向天一轮抛射。换上一组箭,对准了帐篷的开口。 两名哨兵正在打瞌睡,“崩”一声轻响,一人左胸口突然钉入一根钢箭,胸腔里一声沉闷的咔擦声传来,胸骨被切断几根,紧接着心脏大动脉也被搅的碎,强压把一股鲜血喷出豁开的胸膛,把另外一人兜头浇了一脸鲜血。寒风里骤然被温热的血液浇在脸上,另外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拿手去摸自己的脸,却又听到“崩”的一声。黄河力大,箭准。把复合弓跳到最大磅数,三十米距离一箭射穿了颅骨。把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水喷溅出老远。 序章 第五十八章 上古秘境 二 听到弓弦声,有几个警醒的汉子摸出兵器,掀开了帐帘冲了出来。可惜地处篝火映照的范围,看四周皆是黑暗。尚未判断出敌人方位,天上陆续落下几枝羽箭。直插入草地里,只剩箭翎兀自颤抖。有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天,经验丰富的连忙摸个盾牌举起来。 仓促间举盾,却把身体暴露给了射手。苏美和张子陵一弓一弩同时响起,又有两人被撂倒在地,哭嚎起来。 复合弩射速太慢,张子陵正在上弦。战场就成了苏美的表演时刻,只求射速不求准度,一轮轮连珠箭泼洒过去,营地里冒出的人影象割麦子一样被撂倒,几个帐篷也挨了几箭,睡梦中被射中的人,裹着帐篷哭嚎着滚了起来,营地里乱做一团。 黄河眼生怕没有人头可捞,不免有些焦躁。瞅到个人影跑出了营地,手里的工兵铲脱手掷出,投掷杀人是工兵铲的功能之一,设计的时候就把力学计算的恰到好处,只见工兵铲空中打个旋,锋利的侧刃正好落在那人肚腹处,由上至下剖开了整个腹腔,一大坨内脏带着鲜血呼啦啦掉在草地上。那人拖着这团物事又跑了两步,慢慢委顿在地。眼球突出眼眶,嘴角颤抖,却发不出声来,显然对即将来临的死亡,恐惧到了极点。 苏文速度更快,率先冲进营地。两位射手怕误伤了他,立刻停了手。即便如此,苏文也只能呆立原地,营地里已经找不到完整的人可以下手。见满地受伤的汉子哭嚎的惨烈,不免有些迟疑。黄河趁机冲进营地,一把眉尖刀舞起来。刀刃锋利,砍瓜切菜一般把人肢解开来,还不忘拣关节柔软处下刀,生恐磕坏了宝刀。 张子陵见他如魔神般杀的兴起,心中畏惧,颤声喊道:“留个活口!”黄河这才住手,却见地上净是残肢断臂。不要说活口,就连个完整的人也拼不出来。只好挠着自己的脑袋讪笑... 苏文见有个滚地的帐篷不住颤抖,走过去踢了一脚,低声喝到:“不杀你,出来。” 这帐篷在地上滚来滚去,却出不来人。苏文见帐篷上插了根箭,箭杆已被压断。便上前踩住帐篷,喊一声:“别动。”拿枪刃轻轻把帐篷划开,里面滚出两个人来。一个少男不着片缕,却生的眉眼清秀,皮肤白皙,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苏文,一个箭尖从前胸透了出来,虽然没死,眼看着也活不成了。 另外一人是个女的。约莫三十来岁,眉眼画的妖治,体态丰润,皮肤也是一样白皙。显然是久居人上的角色。这人见帐篷突然被剥开,可能有些羞涩。低头的时候扫了一眼地面。却见满地血泊,四处抛洒着断肢残骸。倒吸一口凉气,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翼,忍不住气血翻涌,伏在地上呕吐出来。 想必这二人正在耳鬓斯磨,行极乐之事。却被个不解风情的羽箭真的销了魂。 黄河虽然体态雄壮,奈何发育的迟缓,对男女之事刚有些朦胧憧憬。何曾见过这娇媚成熟人体,更何况她呕吐的时候双手双膝着地,一个滚圆白腻的翘臀摆在眼前,忍不住把眼睛瞪的溜圆。苏文见他身上、脸上全是血,面目狰狞恐怖,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丑事来。便喊他先走开,黄河倒也听话,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营地。这女人大概听到了留活口的喊声,刚忍住呕吐便抬头对苏文道:“壮士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苏文对她点点头,示意她穿件衣服,便押着带她出了营地。 回去路上,苏文颇为纳闷,仗都打完了怎么没人过来? 走到树林边,只见张子陵单手撑着个树干,弯腰不时干呕,想必早就吐空了肠胃。唐瑞蕊则在帮他拍打后背,问道:“为何突然呕吐?可有其他症状?” 苏美离得远远的,背靠树干在玩自己头发,闻言转过头来,一脸促狭道:“下次学聪明点。黄河打过架的地方就是地狱,绝对不能去看。实在是太恶心了。咦...呃...想想都难受。”大概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干呕起来。 唐瑞蕊问道:“有那么恐怖?对方几个人啊?怎么这么快就打完啦?” 黄河蹲在地上摆弄工兵铲,听她有疑问,连忙答道:“我都没捞到人杀,哪里知道几个人,要不我去数数呗!” 苏美忍住恶心,一脸嫌弃的看着黄河说道:“咦...你弄的血肉磨坊,还想去拼起来?...你不嫌恶心么?” “嘿... 我不会只数人头啊?”说完话,黄河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看起来没那么狰狞可怖了。 趁着月光,苏文见他嘴角带着微笑,面上平静如初,不免有些毛骨悚然。脑海里突然冒出齐人魔冰冷的眼睛,他眼神里也透着视生命如草芥的感觉。 又想起新闻里落网的杀人狂魔,同样是看淡生死的平静到诡异的表情。忍不住深想一层,这里叫人魔,地球叫杀人狂魔。为什么叫法如此接近?这些人为什么与众不同? 不等黄河迈步,被俘的女人抢着说道:“我们有十二人个人,营地里九个。还有三个人在两座山过去的旧城里。”苏文和苏美对视一眼,不作痕迹点下头。 ...... 虽然无人懂得刑讯逼供,但这女人要么是极聪明,要么是被吓破了胆,有问必答绝不去挑战苏文的暴脾气。 另寻了一个宿营地,苏文护卫着唐瑞蕊去树林收集些树枝。黑夜里唐瑞蕊叹了口气道:“夏天其实也很可怜,你不要怪她。” 苏文闹不清她什么意思,又在想着“魔”的事情,心不在焉道:“嗯?我为什么怪她...夏天是挺可怜,够倒霉的。” 唐瑞蕊突然停住了脚步,眸子映着月光,郑重道:“苏侠士,你知道么?她离开你也是不得已,你是个游侠,四海为家。我们都很羡慕你,你随风而行,随性而定,看尽世间百态,除尽人间大不平。可她只是江湖儿女,希望找个栖息的树枝,哪怕一个小小的容身之地。我跟她聊过很久,她告诉我,“女侠有许多种,就像花儿也有许多种一样。牡丹和狗尾巴花都是花,但它们并不相同。说书人总是传颂江湖儿女行侠仗义,杀富济贫,一剑泯恩仇。但大多数的女侠更像富人的鹰犬。他们不全是坏人,也不能算好人,有时候被贪欲驱使,会落井下石被妖兽袭击的商队,甚至劫掠收留他们的堡寨,再去嫁祸给妖兽......大部分时间她们只关心自己。为了钱财,或者因为寂寞,她们在走镖或者护卫的时候也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苏文没有跟夏天聊过这些,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平民怎么生活,但是在同行的路上,每天夜里帐篷里不可描述的声音此起彼伏,害的他睡不安稳。这也是他总是和夏天呆在烽燧顶上的原因,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故事。想了想问道:“夏天为什么做护卫?这个应该算走镖吧?不应该是男的做么?” 唐瑞蕊笑笑,觉得苏文有些幼稚,对他说道:“男女有什么差异?射出的箭一样能杀人。夏天虽然值得同情,可她也跟其护卫的一样危险。她原本是个淳朴的普通市民,从没离开自己的城池范围。直到有一天,老刘头给了她一只弓箭。告她和她的伙伴,没人能教你们做农民或者牧民。你们长大了就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跟着我去远方吧,那里有财富和荣誉。夏天别无选择,她和伙伴们加入商队开始走镖,变成了江湖儿女。有些伙伴最开始甚至没有什么武器,找根木棍削尖了制成简陋的长矛便踏上了商路。 “这一行,更多的是父子、兄弟、朋友亲戚共同踏上征程。他们大多是世代从事这行当,或者过腻了农民牧民的生活,再听过话本和戏曲,出发时梦想见证奇景,赢取财富和女人。夏天挺好玩的,她认为走镖就是诗和远方一样的美妙历程。” 唐瑞蕊沉默一会,感概道:“路走的多了,自然会品尝到世间各种各样的滋味。” 这时候,苏美见二人此次未归,便找了过来。唐瑞蕊跟她打个招呼,继续说道:“对一些人来说,一次械斗或者妖兽袭击就失去了信念或者生命,幸运的人继续坚持。一年又一年,直到把自己的幸运耗尽,人总会到那一天,夏天见到过父亲失去儿子,也见过伙伴的被弓箭射成刺猬,他一直还求着夏天救他,直到他在夏天怀里死去。夏天算幸运的,一直待在老刘头的商队,总是做些正当生意。虽然走一路伤一路,好在没丢了性命。要知道,有些商人表面行商,实际却是私盐贩子或是武器贩子,被官军发现就会被屠戮,遇到流民会被劫掠,更不要说避开官军走小路的时候遇到妖兽” “如果想要新的装备和钱财,夏天就得自己杀人,这样才有资格从尸体上拿。好在,她还没开始从活人那儿偷。她经历过几次战斗,幸运的是,她的老板是个大商户,每次都能获胜。她见过伙伴把俘获的女侠拖进帐篷,有时甚至是当着她的面,光天化日之下发泄兽性。她看着这些女人被扒光了衣服,也听过那些女侠或者平民女儿的哀嚎。” 夏天说过,她不想某天看看身边,发现所有的朋友和亲人都已逝去,周围全是陌生人,徨然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如何回家,甚至不知家在哪里?不知道那一天也会坠入红尘,跟粗豪的游侠儿喝酒嬉闹、打情骂俏,跟别的女侠争风吃醋,甚至是为了钱财偷偷爬进某个人的帐篷.....夏天也说过,她认为,一切苦难终会结束。因为总会有一天---遇到妖兽。” 这跟苏文印象里边城的田园牧歌有些出入。苏美问道:“她开始行商的时候有多大?” “啊,跟你现在差不多大,”唐瑞蕊答道。“她在家里帮衬了几年,家里穷,没人去提亲。陈国那个小城也没什么工坊,只能出来走江湖。她最初有几个伙伴,一个死于花柳病。一个被乱箭射死。还有几个想多挣点钱,加入了私盐贩子的商队。她因为跟老刘头是亲戚,虽然钱不多,好在安全。就一直呆在那个商队。直到那天遇到了齐家的人。” 唐瑞蕊看着苏文和苏美,两人自然的并排站在一起,圣洁的月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侠士和美女,好一对璧人。心中不禁为苏文觉得不平,因为总有一天,残酷的现实会拆散这两人。张子陵的突然出现,现实进入梦幻的一天。忍不住借着夏天提醒他道:“苏少侠,现在你该理解夏天的选择了吧?乐将军待她很好,在新苏也有容身之地。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如果有机会,我劝你先置办一套房产。 最好再取个功名。不然....”唐瑞蕊看了苏美一眼,给苏文留下了想像的空间... 这是在讲什么鬼故事?因为买不起房子,我都苦闷好几年了,现在还游走在失恋边缘。来个外星,因为没有房子直接剥夺了我恋爱的资格,虽然我也没想去恋爱。苏文暗地里憋了一肚子火。 风吹过针叶林,沙沙作响,远处隐隐传来狼的嚎叫声,树林里鸟儿不安的低鸣。 苏美对每一个靠近苏文的女人都莫名有些敌意,特地跟了过来。听了这些话,这才对唐瑞蕊放松了警惕。可是想到苏文跟那个叫夏天的女人还闹了这么一出,说话自然不会客气,冷冷说道:“喜欢就争取,得到就珍惜,错过就忘记,人世间的事情勉强终归不能如意.....”说完转身走开。 唐瑞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杀神,有些不知所措。问道:“苏仙姑怎么啦?” 苏文心情低落,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唐瑞蕊问他,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是假装沉默,只是实在无力诉说...... 大家围着篝火,吃了些烤肉。苏文铺了个兽皮,躺在上面数星星。苏美坐在篝火旁,低着头不说话,唐瑞蕊更不敢说话。气氛有些诡异。张子陵只好自己审问俘虏,二人隔着篝火,一坐一站。才发现这妇人仓促之间只摸了一袭大红丝线绣花鹤氅拿手裹在身上,酥胸半露,面似芙蓉,眉如柳,鹤氅下露出两条纤细白皙小腿,显然没来及穿贴身的衣服,这样更显的她体态修长、艳情旖旎。 张子陵上下打量她一番,看她冻的发抖,便把自己御寒的麂裘扔给了她,这妇人又冷又怕,看见他示好,赶紧双手去接麂裘,鹤氅做的修身,又只是用手裹着。双手伸出去接麂裘,鹤氅自然敞了开来,被他看了个满眼,见到酥胸荡漾,腰只一握,臀圆且高耸,不免赞叹这妇人生的标致。 张子陵见她楚楚可怜,不急着问话,让她先吃点东西。暗自猜测她说不定是被挟持的良家妇女,或者是被骗来的供他们解闷的女侠,未必能问出很多消息。 妇人喝了几口热汤暖了暖身子,虽然没人问话,她自己还是自觉的招供起来,女子道:“妾身乃红舫三当家,也是赵王的妹妹,海盐公主赵淑。只盼着各位留我性命,日后定有后报。” 这句话把几个人吓了一跳,张子陵惊讶道:“你是赵国海盐公主?为什么又是红舫三当家?” 赵淑见这些人杀人实在利索,唯恐一言不合丢了性命,死的冤枉,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终于放了点心下来,长出一口气道:“奴家被册封为海盐公主,因为我的封地盛产海盐。敢问张公子,可知道红舫又做的什么生意?” 张子陵有些毛骨悚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唐瑞蕊见苏文没有反应,猜测他不了解情况。低声说道:“红舫是除了官府外最大的盐商,生意遍布七国,其实就是私盐贩子。驾着红色画舫往来于大河之上,经常跟保护漕运的官军打仗。乃新苏第一大帮派,离开了城市,官府也奈何他们不得。” 呃,这不就是盐帮?盐帮从秦汉跟官府一路打到近代,也算是一帮狠人啊,这当家的居然是个女的? 苏文也来了兴致,暗想这故事一定超极多。 赵淑不敢抢着说话,等唐瑞蕊说完才道:“妾身不但认识张公子,就连张公子的娘舅是谁我也知道,不知徐奉常近日身体可好?” 原本沉默的苏美,忍不住瞅了一眼张子陵。见他表情古怪,忍不住打趣道:“你个酸儒,竟然也有大有来头?” 赵淑则对着苏美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稷城郡主。” 呃?苏文小小吃了一惊,又觉得好笑,这也太不严肃了吧?这公主、郡主怕是不要钱随便封的吧?我来了才几天,也不认识几个人,这几个人里竟然有两个公主、一个郡主! 序章 第五十九章 上古秘境三之射日 这消息不但把苏文吓了一跳,也把苏美震惊的不知所措起来:“什么?....郡主?我是哪国的郡主?你确定稷城郡主就是我?难道....?”苏美大约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自己也不自信起来。 赵淑目的达到,现在恐怕自己想死都难了。缓缓说道:“没错,我的郡主,稷城就是您的封地。这些年也只封过一个郡主。” 张子龄愕然道:“对啊...苏皇继位以来,确实只封过一位太子,一位郡主。东宫的人与我熟识,可是我从来没在稷下学宫见过郡主。按照年龄来看,还有你母亲在学宫的地位,恐怕......” 苏美嘴巴张成“o”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淑语不惊人死不休,各种秘辛张嘴就来:“张公子,这太子的事情说说也就算了。其实就是个笑话,早些年苏皇还勉强磨上几下,现在早已不能人事。深宫里多是怨妇,说来好笑,不知太子是从哪里来的?哈...哈...哈”说完竟然没有一点俘虏的觉悟,自己先笑得前俯后仰。 听了这话,唐瑞蕊暗自点点头。 好在苏美心大,心里琢磨:当个郡主也不是啥坏事啊?回去问老妈不就得了呗。说不准郡主有不少家产呢?想到这里,忍不住高兴起来。听赵淑的意思这苏皇,也就是自己的老舅好像有些问题?却不是很明白,问道:“哎,什么叫不能人事?我看身体挺健康啊?跟太子又什么关系? 这帮人果然年轻,随便说上几句,就乖乖跟着节奏在走。赵淑颇有些反败为胜的感觉。却没料到苏美问了这个幼稚问题,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她。 唐瑞蕊一向工作认真负责,又在队伍里肩负着医疗保障的重任,可能觉得生理卫生工作也在职责范围。凑到苏美耳边,郑重其事耳语一番,把苏美臊的面红耳赤。 苏美毕竟看过些宫廷密戏图,虽然没能融汇贯通,这时候被专业妇科医生补了一课。终于打通了任督二脉,低下头偷偷暼了一眼苏文,默默把身子坐直,挺了挺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咬着嘴唇,吃吃笑了起来。 唐瑞蕊做完了工作,忍不住充满希冀的看着赵淑,想必是等着她继续把丑小鸭变天鹅。 赵淑被她看的发毛,略显尴尬道:“ 唐医师乃妇科圣手, 久仰久仰。” 唐瑞蕊瞬间一脸黑线...... 苏文被赵淑逗乐了,这女人咋就没点俘虏的觉悟呢?话怎么这么多? 话匣子一旦打开,赵淑就收不住了。等了一会,没见没人理她,虽然有些恐惧,但还是坚定的把目光转向了苏文。说着: “二位少侠,妾身这也有你们的情报,二位少侠年少有为,短短一段时间,就在边城、白鹿雅居、柳堡、和新苏城打出了赫赫威名。甚至有人猜测,苏少侠是外来的仙人。可是除了打架,并不见懂的很多,武器也是平常的神器。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二位想必都已入魔。妾身预祝二位守住心性,不会做出残杀的事情。” 这娘们有完没完,我不理你,你还惹上我了?我刚被人说成是买不起房的人渣,你又来跑来鄙视我一个外星人没文化?你考虑过我的尊严么? 苏文被这人弄的哭笑不得,站起身来。学着电影里审讯人员的动作,只是冷冷盯着她,直到她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动作局促时才问道:“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们?” 虽然只是一点心理学技巧,但在这特殊背景下,却收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赵淑好像被一头洪荒妖兽盯上,慢慢全身发寒,如坠冰窖,回答问题也开始拘谨起来:“少侠不要杀我,我是二当家派来的。我没问过,真不知道背后的主谋。”见苏文没有任何表情,赶紧补充道:“苏仙姑是百年来进阶最快仙师,假如一只脚踏进了超阶仙师的门槛,被人盯上并不稀奇。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是她。” “呃...也就是说我们几个是添头?”苏文颇为失望,闹了半天自己就混了个配角。 “如果你喜欢,也可以这么说。”显然不想惹恼苏文。 苏文继续冷冷问道:“来了几个人?” 赵淑颇有些不甘心,答道:“二当家给的时间太仓促,我带了三位仙师,其中一位大仙师。三位魔将,还有三名神箭手。我和另外两个堂主也算会些武艺,装备也算精良。 ” 苏文心想,还不是都变尸体了?冷笑一声,依旧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那又怎样?”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赵淑明白这个道理,可这种输法实在让人窝火,忍不住辩解一句:“本以为实力碾压你们,我们又等在补给地以逸待劳,哪里想到你们迟迟不到。谨慎起见又不敢留飞车侦查,今天正准备去找你们,没想到就被你们偷袭了。” 苏文不想跟她讨论“兵者,诡道也”。继续自己的问话:“这么说,废墟还剩三个人?说说看,都是什么来头?” 赵淑为了一线生机,一直在尽力表现,想到同伴的命运就握在了自己手里,忍不住叹口气道“唉...算我倒霉,剩下一位仙师,还有两个是我的堂主。能不能让我明天去劝降他们?” 被袭击的营地附近传来狼嚎,月光下远远看到有影子在活动。 苏文没再跟他说话,嘴角翘起一点弧度,目光看向远处动物眼睛发出的绿油油的光亮。 苏文不置可否,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又让赵淑的心悬了起来。 ..... 小队静悄悄行进在针叶林间,薄雾缭绕,白纱般柔柔的漂浮在空中,高大笔直的针叶林静静的站在蔚蓝的天空下,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砂,穿过重叠的树枝照进来,斑斑驳驳的洒落在厚重湿润的针叶上,树林里弥漫着浓郁的松油和腐败枝叶的味道,苏美忍不住屏住呼吸。 接近树林边缘的时候,苏文做个手势,让大家停下。随后跟黄河一起猫着腰尽量不弄出声响,悄悄靠近了树林外的遗迹。 随着弓弦声响起,遗迹里传来几次呼救声。过不多久,大自然恢复了往日的静磬。 听到一声唿哨,张子龄带着大家走出树林。一座城市的废墟呈现在眼前。苏文站在倒塌了一半的城门顶上,正怔怔的看着这个尘封了不知几千年的城市。 整个城市大致上保持完整,城市的主体建筑和街道水渠依旧清晰可辨,宽阔的石头水渠里甚至仍有清水潺潺流过。 城内只有些野草和少量灌木,建筑幸运的躲过了蔓藤和树木的根系侵蚀。显然从城市被遗弃以来,附近的生态环境基本没发生过变化。更幸运的是看不出被地震、火山或者洪涝灾害毁坏的痕迹。 城市的建筑材料显然是从附近山里采来的叶片状石头和附近针叶林的木材。木结构早已随着岁月随风消散。但这些青灰色的岩石最大限度的保持了城市的完整性。城内大多是石堡式建筑。每户二到三层,以木梯相通。房顶有个平台,大概是晒粮、做活及人们休歇的场地。虽然没有房顶和木梯被完整保留下来,但通过留下的空位,可以清楚看出同一建筑内的人家需要木梯从高、中、低处相连、相通。 整个城里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城市中心,那里有一座肃穆庄严的大型建筑,苏文看到它的第一反应就是神庙,因为形状类似于玛雅文化遗存的金字塔。神庙坐落在九层呈阶梯状分布的高大的方形基台上,神庙的顶部大概是木结构,早已腐朽成灰。神庙前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红色石头雕塑。神庙的四个角落各有一个华表模样的石柱。 苏文见过了宏大的苏仙城和仙境一般的新苏城,对巨大而壮丽的城市早就有了免疫力。这里虽然古朴但毕竟规模小了很多。但是第一次在这颗星球见到宗教建筑和大型雕塑,免不了产生了去探索的兴趣。 黄河喜笑颜开的从城里走出来,一手抓一个脚踝,拖了两个人,身后留下两条长长的血迹。这场景让队友看的不寒而栗。苏美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给他。黄河说道:“带给你们看看,这两个小伙子长的好帅。”说着话,把一个人拖到面前。 地上躺着的小伙子身材硕长,衣着华美,外表有些放荡不羁。高挺的鼻子,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绝伦。厚薄适中的嘴唇没什么血色,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显然已经断了气。另外一个却是柔媚的像个女人,可惜颈部贯穿了一个口子,也已经香消玉殒。 有些人想呕吐,赵淑则哭丧着脸... 见大家并没有兴趣,黄河自觉的把尸体拖去另外一个方向,嘴里不忘了说:“活着的时候真的好帅,我差点没舍不下手。对了,还有个仙师呢?都没看到我们,就被苏文一箭射死了。” 说完停下脚步,认真的对苏文喊到:“唉...仙师很少见的,你说要不要切开看看有什么不同?不然怎么能放出仙术呢?”苏文哪里敢苟同他的科学探索精神,也给了他一个白眼。 正当黄河为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而苦闷的时候,唐瑞蕊弱弱说道:“其实我也想知道。既然都能操纵道法,为什么有些人是仙师,有些人却是车夫?” 听到她的问题,大家虽然也想知道答案,可实在没勇气去探索。唐瑞蕊见没人反对,摸出她的医药包来,偷偷跟黄河使个眼色,这两人拖着尸体,鬼鬼祟祟跑进城去。其他人暗自记下方位,估计是准备避开这个方向,免得被吓出什么毛病来。 天色还早,剩下的几人去了趟补给点,赵淑一行原本想瓮中捉鳖,就没打补给的主意。苏文担心有毒,舍弃了食物,兵器箭矢虽然精良,却不如赵淑一行人的神器。甲胄更不如自己穿的防刺服。如此以来,补给也就没了意义。苏美找了几件换洗衣物,抱在怀里,坐在石阶上怔怔的看着苏文和张子龄生火,扎营却不说话... 太阳渐高,动物们也活跃起来,一群五彩长翎山鸡落在了附近,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又有几只长尾猴子从附近跑过,苏美看城内空旷,也不敢一个人乱跑。 等到苏文安置好营地,看她还在发怔,跟她说话她也不理,闹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就不再理她。自去打了两只野鸡烤上。这时黄河和唐瑞蕊也一同过来。吃完午饭,便把俘虏交给二人看管,收拾一番,便和张子龄去神庙探查。 苏美见他走远,忍不住喊住张子龄,这才放下衣物,不情不愿跟了上去。 城中一条大路,两侧各有一个小城门。三人沿着大路一路直行,很快就到了神殿。神殿基台底层宽约五十多米,级级收窄,就像个微缩了的苏仙城结构。 基台正中有一条石头台阶直通顶部。台阶两边竖着些石头雕刻的火把,火把上端呈黑色,明显经过了长久的煅烧。三人拾阶而上,接近顶部的时候,一阵寒风吹来。苏文抽抽鼻子,心有所动。跟苏美使了个眼色,同时把两节长枪连接起来,双手持枪缓步上行。苏美也神色郑重,把手仗抓在手里,全神贯注跟在他身后。张子龄也把眉尖刀提在手里。 苏文还差几步就上到基台的顶端,一个巨大石头雕像渐渐映入眼帘,雕刻的是一位赤裸健壮的青年男子,头顶扎了个冲天发髻。手持牛角巨弓,静静的站立在一块巨石基座上看着东方日出的方向。身旁一匹长着老鹰翅膀的骏马正欲展翅高飞。基座上另外雕着几只神箭。人物虽然是放松状态,但肌肉纹理的刻画极具张力,仿佛下一秒就会引弓射箭。 看见这人的形象和他目光所及的方位,苏文忍不住脱口而出:“后羿!” 张子龄也在看着雕像,赞叹道:“英雄支呷阿龙,这里是尼朝古迹。” 支呷阿龙是个谁?这个要射太阳的明明还是后羿么?泥朝又是什么?泥巴朝代?苏文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张子龄,道:“你认识这个人?” 张子龄点点头,纵步跨上基台顶部。转过身把一只手掌摊开对着雕像开心的说道:“远方的来客,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我族的史诗英雄---支呷阿龙”说完郑重鞠了一躬。 苏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吆,藏的够深啊,不光是出身贵胄之家,这跟前朝都英雄都攀上关系了。” 张子龄颇为开心,道:“据我们族谱所载,我家出自上古尼朝。张字有个弓,所以才改的张姓。” 话音刚落,苏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了起来,人在空中,手里的长枪如灵蛇出洞,直刺张子龄脑袋。张子龄吓的脸色发白,脑袋只来得及往下缩了一点。枪锋已经擦着耳朵刺向身后,枪刃上带着的寒气把耳朵刮的生疼。身后传来一声快刀斩破革的撕裂声,接着传来一声闷吼。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张子龄好像被一记闷棍打倒,直挺挺扑在了地上,砸起一团人形的烟尘。 苏美举起法杖,却停在了空中。跟苏文交换个眼神,迅速退到苏文身后。单手扶住苏文的肩膀,跟着苏文的脚步慢慢上了台基的顶部。 眼前的雕像处在一个小广场上,后面果然是个没了顶的神殿,里面依稀供奉着一些石像。 一头狼妖躺在地上的血泊里,从脖子处弯折成诡异的角度。苏文这一枪避开了坚硬的头颅,选择贴着狼妖的下颌刺入,锋利的枪锋没受任何阻挡,直直钻进狼妖的脖子,两侧枪刃紧跟着把筋肉分离。抽枪的时候,狼妖的脑袋和身体就只有少数的血肉肌腱连在一起。只来的及抓了一把张子龄的后背,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濒死的狼妖兀自闭不上眼睛,一颗褐色的眼球死死盯住苏文,直到瞳孔渐渐放大,慢慢失去神采。 两个人无暇看顾张子龄,左右再搜寻一圈,没发现异常。苏美遥遥打个呼哨,宿营地的方向传来两声呼应。苏美冷冷道:“黄河那边没事,他们很快过来。”虽然形势紧张,苏美仍不忘暗自骂道:哼,干嘛理他这魂淡,公狗一样到处拈花惹草。 过了片刻,张子龄才缓缓转过身来,躺在地上呻吟道:“嘶......谁他M打了我一棍?”眼角余光看到了地上的血流,顺着看过去,看到一个狼头就在自己的脚边,长长的獠牙泛着青光。显然是头妖兽。吓得张子龄连滚带爬站起身来。举起眉尖刀才发现妖兽已经死了。 脑补一下刚才的情形,对苏文道:“多谢苏少侠救命之恩,这妖兽不知道藏身在哪里?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扑了过来?吓得我现在脊背还在发冷。” 苏美看他一眼,笑道:“是不是傻?脊背不冷才怪,等会换件衣服。” 张子龄裘衣的后背被狼爪撕成碎片,露出了表层破烂的防刺服。高处不胜寒,更何况他衣不遮体。 序章 第六十章 上古秘境四 史前的文明 三人保持安静,仔细聆听附近的动静,过了一会,没有再察觉到异常。苏文自言自语道:“这头狼果然不如狗灵活,脑袋被门挤过,傻乎乎的竟敢一打三!!” 狼如果有在天之灵肯定又得憋屈死一回:老子就是个巡逻的,也没打算打你们啊?你们来我放哨的地方堵门,我不应战还有妖兽的尊严么? “苏少侠,此言差矣。你这身手和武器铠甲,都赶的上你身边的上古史诗英雄了。哪能怪妖兽不自量力。”张子龄叹道。 “呃?什么意思?这位阿龙老兄很厉害么?能射太阳么?”苏文还是觉得这个雕像应该叫后羿,忍不住调侃。 “能,他射下过五个太阳,不光射了太阳,还射下过六个月亮。所以现在就只剩一个太阳和两个月亮了。不然五个太阳七个月亮得有多乱啊。”张子龄得意道。 打脸,啪啪 的打脸,还有比后羿猛的人?虽然是个神话,那也关系到民族自尊心啊,这个叫什么设呢么阿龙的明显不是华夏族,苏文尬在了当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憋的难受。 苏美看她吃瘪,不知道怎么就开心起来,暗想:活该,罪有应得,都是人品惹得祸。也不管形容的合适不,只要属于因果论的词语,都毫不吝啬的加在苏文头上。 张子龄看他表情奇怪,以为他是耻于孤陋寡闻,宽慰他道:“苏兄不知道这英雄支呷阿龙实属正常,普天下知道尼朝的恐怕都不多了,我也是因为家里留存有族谱和上古史诗,在结合稷下学宫的秘藏才知道的这些。” 苏文走过去摸了摸那匹马的头,觉得这飞马是不是长错了翅膀?飞马长个鹰的翅膀恐怕不是出自西方的神话体系。 摸着下巴想到,真是乌鸦嘴,果然遇到了神话故事。有空得把带来的几本神话简介和老普写的笔记好好看看。 “它叫斯木都典,传说是神鹰变成的飞马,是支呷阿龙的坐骑。”张子龄见他对飞马感兴趣,便作起了导游。 苏文知道神话一词是近代从东瀛传入,想了想措辞道:“我还以为苏朝没有《山海经》一样的志怪杂谈呢?”张子龄哑然道:“我家便藏有《山海经》古本,只是人生苦短,众生更愿意及时行乐,士大夫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百姓也有淫词艳曲,丝竹管弦,艳歌妙舞。除了孩童,谁会对上古传说有兴趣?” 难怪没听人说过传说,感情是自己超龄了。问道:“我对这支呷阿龙没一点印象,不是出自山海经吧?” 说话间,黄河和唐瑞蕊带着赵淑走上台来,见地上一头妖兽尸体,黄河哭丧着脸遗憾道:“唉...我怎么遇不到妖兽?”唐瑞蕊眼睛发亮,“哈...任务完成了,我今天有福了,切了一个又来一个,这家伙还这么完整。” 黄河显然放松了对赵淑的警惕,甚至把她的绳索都松开了。 张子龄看一眼苏文,这才恍然大悟:“哈... 难怪你不着急行进,原来打的是妖兽的主意。”又看一眼赵淑道:“你们也不算倒霉,这个家伙压根没打算按照路线进军。他一直在拿自己做饵,等鱼上钩。只是没想到先上勾的是你们。” 赵淑苦笑摇头,跟唐瑞蕊说道:“我来帮你。”说着捋起了袖子... 黄河连忙抓住狼妖尾巴拎了起来,在神庙旁找了块石台放了上去。唐瑞蕊拿出医药包,铺好纸笔,带了个面纱,神情严肃的开始了工作。 张子龄这才接回话题道:“支呷阿龙的故事出自尼朝叙事长诗,《勒俄特依》。跟《山海经》并无关系。《山海经》所载故事很难找到对应的出处,流传并不广泛。《勒俄特依》却在尼朝遗民广为传颂。” “尼朝亡了起码两千年了?这《勒俄特依》不是算史前文明?怎么还能流传下来?” “也不一定,苏朝也是慢慢才统一的大陆。尼朝可能跟苏朝并行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慢慢消失在历史里了。 尼朝分成很多部落,本身也不是一个集权的国都。同时存在的也有其他文明。我对尼朝和三苗的文明多有研究,苏美的母亲是研究其他文明的大家。你若是有兴趣,不妨与她多交流。”张子龄略一沉吟,道:“苏少侠...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美不想跟苏文说话,更不想去看血淋淋的解剖现场,一个人骑在雕像的马背上发闷。远远听到提及她母亲,赶紧诉起了耳朵。 “但说无妨”苏文道 张子龄斟酌一下说道:“其实我不该多嘴,苏美母亲出身高贵,本是个豁达的学者,不知道为何,对苏少侠颇有微词。难道你们认识?” “见过一面,交流不多。” “那就难怪了,她其实更喜欢专精学问的学者,苏少侠不妨多与她探讨探讨文明,别的我也不便多说,请苏少侠谅解。”张子龄拱手道。 苏文听苏美说过她母亲专精上古历史,确实有很多问题想去问她。便慎重跟张子龄探讨:“我没啥文化啊,你看我需要去了解那些文明?有没有什么书可以参考?”....... 二人聊的热切,苏美越听越美,心想: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不算很笨。知道去找个突破口...... 二人聊回到尼朝的事情,张子龄介绍尼朝叙事诗“勒俄特依”系尼语音译,本意为“历史的真实模样”;又解为:“勒俄”即古事、历史,“特依”意为经书或书,题意即“古事纪”或“历史的书”。史诗以历史的发展为主线将各个部分有机地贯穿起来,首尾呼应,生动地叙述了天地的形成、万物的生长、山河的来源、人类社会的发生、发展和演变以及尼族先民迁徙的历史,《勒俄特依》全诗共数千行,由〈天地演变史〉、〈开天辟地〉、〈阿俄署布〉、〈雪子十二支〉、〈呼日唤月〉、〈支格阿龙〉、〈射日射月〉、〈喊独日独月出〉、〈石尔俄特〉、〈洪水漫天地〉、〈兹的住地〉、〈合侯赛变〉、〈古侯主系〉和〈曲涅主系〉等十四章组成。 苏美听得有趣,也跑了过去听他讲述史诗。 中间,黄河喊她去拿妖丹,她居然都没了兴趣,随便摆了摆手让黄河不要吵。黄河满手是血,只好把妖丹摆在了石台边上,示意她听完去拿。 苏文听到妖丹,抬头看了一眼,掐指算了算从赵淑部下那里抢来的数量,跟苏美打趣道:“我这算不算还了一小半欠债了?” 说完顺手拿过苏美背上的复合弓。苏美白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已经消了气。 赵淑不动声色移到了石台边角,用身体遮挡着三人的视线,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几次伸手去拿妖丹,又缩了回去。犹豫中突然转过头看向苏文,苏文一直在留意他,见她动作异常。搭弓引箭一气呵成,她刚把脸转过来,箭尖已经指住了她的眉心。 黄河不明所以,见苏文想动手,也把铁锹举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跟苏文的弓箭比比快慢。 赵淑如坠冰窟,看情形显然是在劫难逃,心里一横,大约是认了命。下巴微抬,瞬间显得盛气凌人,整个人不像个快死的俘虏,反而女王范十足。冷冷道:“手别抖,尽量给个痛快”....停了一下没见苏文动作,问道:“怎么还不动手?” 苏文冷冷道:“我杀人需要个理由。”看了石台一眼,发现妖丹还在原处,说道:“算你命大。”随即松开了弓弦。 “呵...呵,你这样冷血的人居然说杀人需要理由?是怕你的朋友说你残忍?滥杀?你生来就是个魔,又不是圣人?”赵淑没有死掉,却并不庆幸,反而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只杀该杀的。”苏文淡淡答道。 赵淑如同被抽了脊骨的蛇,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口里喃喃自语。 几个人被这变故惊呆了,愕然看着苏文,只有黄河问了句:“要我杀她么?”被苏美瞪了一眼,把武器放了下来。苏美道:“把妖丹拿给我,她是仙师,想不到连我都瞒了过去。” 张子龄见气氛缓和,微微一笑,对苏文道:“苏少侠高才,不但心智坚定,居然还知道佛家的偈语。” 苏文装逼装的非常过瘾,难得有个人这么配合。 既然她没有拿妖丹动手,也就没了杀她的理由。毕竟不是个以杀人为乐的人,动手总要先说服自己。这样一来,也就没了杀人的心思。听张子龄提到佛教,便问他“苏朝也有佛教传播?” 张子龄笑道:“据《阿含经》说,人间有四个天下,亦即四大部洲,分别表法四类人道众生。一是东胜神洲,二是南赡部洲,三是西牛贺洲,四是北俱卢洲。在须弥山四方的咸海之中。此处就是东胜神州。释教在上古传播甚广,现在早已式微。” 苏美知道点佛教,说道:“光头和尚有什么好玩,我还想知道“历史真实的模样”。”大概是觉得“勒俄特依”拗口,干脆就直接用意思来代称。停了停又问张子龄:“我还没听过几千句的诗,你能背的下来么?听章节都觉得好玩” 唐瑞蕊大概是结束了工作,站直身子,满意的伸了个懒腰,又扭了扭腰。摘下面纱,跳上了石台,抬起手对着大家说道:“对不起各位,打扰一下,我想我有个好消息需要宣布....... 我们这趟冒险已经圆满结束。 首先恭喜大家,我脚下是一头成年的狼妖,托苏少侠的福,恭喜各位成为武状元。” 见她满面春风的跳上台子,队员们脸上洋溢起了笑容。待她证实了是头妖兽,大家立刻击掌庆贺。当付出有了沉甸甸的收获,每个人都不想压抑发自内心的喜悦。苏美即兴跳了一段庆祝丰收的舞蹈,波涛翻滚,云烟蠕动,如行云流水般,妙不可言。在场的皆叹为观止,张子龄叹道:“纤腰舞尽垂杨柳,苏舞承楚风,美哉!” 待苏美舞罢,唐瑞蕊接着说道:“ 我本人对这次也冒险非常满意,甚至是满意的过了头。不但有机会研究记录了妖兽,更有机会研究了仙师的构造。 甚至还记录了两个完美的人体,虽然有一个娘了一点。非常感谢苏少侠,也非常感谢大家,帮我圆了梦想。虽然你们显得太轻松了点..... 咦 ?赵公主为什么坐在地上?” 两天来徘徊在生死的边缘,几位面首又像蚂蚁一样被碾死在自己面前。各种负面情绪交织打击,免不了情绪崩溃。看苏文没杀她,多少也看到了点活下去的希望,坐着休息一会,已经好了很多,苦笑着站起来,向唐瑞蕊做了个没事的手势,走去伫立在雕像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瑞蕊不以为意,眉眼里净是止不住笑意。挨个找人去讨论自己的重大发现,承诺回去一定出一本书送给各位,里面会详细记录妖兽的构造和弱点。 苏文注意到神庙的四角是四根柱子,上面雕刻着四个不同的人物雕像,便挨个看过去,张子龄跟在身边介绍道:“尼朝史诗里是这样唱的,远古的时候,上面没有天,有天没有星,下面没有地,有地不生草;中间无人过,四周未形成,地面不刮风。似云不是云,散也散不去,既非黑洞洞,又非明亮亮;上下阴森森,四方昏沉沉,天地未分开,洪水未消退,一天反着变,变化极反常;一天正面变,变化似正常。天地的一代,混沌演变水;天地的二代,地上雾蒙蒙;天地的三代,水色变金色;天地的四代,四面有星光;天地的五代,星星发出声;天地的六代,发声后平静;天地的七代,平静又后变;天地的八代,变化来势魔;天地的九代,下界遭毁灭;天地的十代,万物毁灭尽;此为天地演变史。” 这一段诗不像诗,歌不像歌,却有着苍凉的古韵。禁不住让人对远古之事悠然神往。 苏美听着好玩,忽闪的长长的睫毛道:“我怎么觉得说的好像哑迷,眼睛眨一眨,啥也看不清,呵呵.....” “这是说的盘古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状态么?”苏文问道。 张子龄略一沉吟,道:“苏兄博古通今,我却没听说过盘古,想必是也是哪个上古时期的神人吧?” 苏文颇为纳闷,想想不应该啊,自己的祖先怎么可能不知道盘古,难道没把神话带到这里?突然想起来盘古的记载最先出自于三国时期的《三五历纪》,猜测是不是华夏文明发源多处,而自家祖上来自偏远的湘南,当时还真未必有关于盘古的传说。以后的苏朝即便是诗词歌赋都会隐匿地名和作者背景,更不会把后来记录的神话给带到这里了。又想,不知道知道汉朝以前有记载的神话是不是有传入? 忍不住问道:“女娲造人呢?“ 张子龄笑道:苏兄莫不是在考校我的学问,最早《史籀篇》有载,娲有籀文:“ 古之神圣女,化万物者也。从女呙声。”《楚辞·天问》中说:“女娲有体,孰执匠之?”此句意为:“女娲蛇身人面样,她的身体是谁造?” 苏文刚好记得楚地有名的考古发现--《楚帛书》,忍不住也补充道:“楚.帛书的记载,女娲伏羲造物之时已有天地,但仍是一片荒芜,伏羲和女娲作为兄妹,在昆仑山结合产生了人类,生子四,命名万物。”说完看看大家,大概是这里文明种类繁杂,或者说不定真有帛书存在,竟然无人质疑。 苏美家学渊源,虽然本人不喜欢考古论近,见他们说的欢乐,心中也有疑问,忍不住问张子龄:“不是说女娲用泥做人么?怎么会和她哥哥生了四个孩子? 我记得《山海经·大荒西经》中有记:“女娲,古神女而帝者,人面蛇神,一日中七十变。”另有“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粟广之野,横道而处。”此句意为:“是说有十位神人,说他们是乃女娲的肠子所化。” 苏文核对一下留存的典籍,暗笑起来,难道是因为祖先出身楚国,所以留存的多是楚国典籍文章?或者女娲本身就是楚国人氏? 张子龄道:“志怪传说,各地不同,不可尽信。按照苏朝蒙童开智所载,我朝百姓皆是天外罪民,这又如何解释?至于用泥做人,这个倒是容易解释。你小时候有没有问过父母你的来历?” 苏美点点头,道:“我母亲说我是坐在一艘堆满了鲜花的小船上,从大河上游飘下来的。” 黄河听他们讲神怪故事,远远的竖着耳朵听,大喊道:“我是被长臂猿抱着待在树上,我父亲见我不是猴子,抢了回去。” 苏文郁闷了,忍不住吐槽老妈,怎么就我是从垃圾桶里捡的呢? 唐瑞蕊笑着插话进来:“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说你是他们快乐羞羞时顺带附送的吧?” 几个人正说的热闹,雕塑方向吹来一阵寒风,苏文隐约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序章 第六十一章 上古秘境五 创世纪 张子龄说回四条石柱,又是先吟唱了一段长长的史诗,然后才解释道:“混沌未分之际诞生了东南西北四方的四位仙子。天神恩梯谷兹决定召集诸神开天辟地,便派使臣鸽神德布阿尔去喊东方的杉树神儒惹古达;儒惹古达又去喊西方的柏树神署惹尔达;署惹尔达又去喊北方的云神司惹低尼;司惹低尼又去喊南方的熊神阿俄署布;阿俄署布又去喊工匠的始祖阿尔师傅……诸神来到宇宙的上方,为开天辟地集思广益、献计献策。” 说到这里,黄河忍不住赞叹道:“你们开天辟地的传说也太精彩吧!我小时候怎么没听过这些?” 唐瑞蕊也听得入神,笑着问张子龄:“张公子,既然是天地未开,哪里来的这些神?又是谁在记录这些事情?” 既然是上古传说,这些事情当然是没法深究,张子陵见大家兴趣盎然,便只顾得摇头晃脑,把这一长段叙事诗唱完。再解释道:“最后云神司惹低尼开出九个铜铁矿,阿尔师傅以膝盖当砧磴,口腔当风箱,拳头当铁锤手指当火钳,制成四把铜铁叉,交给四仙子,去到东南西北四方开辟天地;继而又制出九把铜铁帚,交给九位仙姑娘拿去扫天地,将蓝盈盈的天扫上去,把红艳艳的地扫下来;诸神立起四根撑天柱撑在地四方,拉起四根拉天绳扣在地四方,用四块压地石,压在地四方。你看到这这四根图腾柱,就象征着四根撑天柱。上面的雕刻,就还是四位天神和四位仙子。” 说讲完故作深沉的看着大家,实际是卖弄文采自娱自乐。 苏美见他得意,啐道:“长嘘短叹弄熬人,纸上谈兵真功夫,百无一用是书生。” 结果自然引来大家一阵哄笑。张子龄则不以为然,正要继续下去,唐医生却提醒大家天色渐晚,担心有妖兽环伺附近。众人决定换个安全的地方扎营。黄河曾在城里转悠过几趟,知道营地旁边有个碉堡式建筑,大概是以前的军事堡垒。全部为石板所制,只有一条石级可供通行,想必是个安全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黄河还在纳闷道:“张公子,我没听过这个故事,可我也想知道,这些天神忙来忙去的时候人在哪里?” 苏文也在暗暗琢磨张子龄说的神话,按照苏朝人不信神鬼的情况看,这神话说不定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记载的真实历史。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试着按照自己的能理解的方式进行解读。 找到碉堡,果然如黄河所说,是个安营的好地方。等大家重新安顿好,赵淑提醒这堡垒边有个温泉。黄河过去探查一番,果然在一个没顶的石屋找到个正汩汩蒸腾着热气的活水石砌水池,想必是旧时的室内温泉。苏美闻言,抓起衣服扯着唐瑞蕊旋风一般冲了出去,苏文只好安排黄河看守赵淑,随后跟了过去...... 既然是女人洗澡,苏文当然知道要在屋外等很久,百无聊赖,又摸出普日布巴特尔的笔记,翻看乏味的记述。开篇是一段原本就熟悉的传说,所以看了几次也没能耐住性子看完。 老普先是简单描述了共济会的情况,共济会的标志由曲尺和圆规组成,据说上方的圆规代表道德,下方的方矩代表真理。“真理”和“道德”和谐共存,就是说有行动要有节制,不断完善自身,其中的G代表的是神“god”。共济会并非宗教,而是一种秘密结社。伏尔泰、孟德斯鸠、歌德、海顿、贝多芬、萨德侯爵、莫扎特、腓特烈大帝、华胜顿、富兰克林、马克·吐温、柯南道尔、加里波第、……无数共济会会员的名字如同星光一般闪耀在西方近代史的夜幕之中。共济会允许持有各种宗教信仰的没有残疾的成年男子加入,但志愿者必须是有神论者! 这些都是公开的资料,苏文虽然不能背下来,但也算比较熟悉。 再翻下去,就是共济会那些耸人听闻的阴谋论了。共济会常常被认为是“全球阴谋的核心中枢”,由罗斯柴尔德家族、洛克菲勒家族、摩根家族把持着,在世界各地制造着各种惊天大阴谋,比如美国独立战争、法国大革命、俄罗斯革命都是共济会一手策划并实施的,甚至连转基因、疫苗、人工病毒都是共济会的阴谋。最为惊悚的自然是针对华夏基因的非典。 这些事情跟苏文的生活没有交集,之前也看到过一些记载,只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看老普一本正经的手写一遍,不免觉得好笑。后面一段更像是神话,因为正在跟张子龄讨论神话,这反而引起了苏文的兴趣。 老普写到:《创世纪》第四章,大洪水之前有一名叫麦拉的,是该隐的后人。他生了三个儿子,叫雅八、犹八和土巴该隐。一个女儿,叫拿玛。雅八是第一个研究“地理“的人类,他将家养山羊和野羊群分并且第一次使用石材和木材建造房屋;犹八是世界上第一个音乐家;土巴该隐发现了冶炼钢铁的技术;最小的妹妹拿玛发明了纺织技术...... 苏文纳闷,神话跟共济会什么关系?再往下看,果然还有后话: 四兄妹知道自己对自然的探索会引起神的震怒,宇宙的伟大建筑者必将以水火惩罚窥视神之秘密的人类。在洪水来临之际,他们特地将知识镌刻在两根石柱之上,其中一根称为‘亚伯’——它不会因火而毁坏,另一根称为‘拉特拉斯’——它不会毁于水中。其中一根石柱终于被一个叫赫尔墨斯的人发现,他把部分知识传授给了人类。 接着老普又提到了宗教典籍。 《创世记》第10章和第11章:洪水消退之后,神因诺亚的虔诚而喜悦,并且决定不再毁灭人类。然而人类并没有忘记对神之领域(自然科学)的探索,在复兴之后,只有石工(Mason)仍旧掌握着自然科学和几何学的秘密,根据这些知识他们知晓了人只不过是神的“不完善的复制品“。石工们发现如果通过自身努力,就可以克服人类自身的精神和肉体上的缺陷,从而回归神的领域。 诺亚有一个儿子叫古实,古实有一个儿子叫宁录,宁录是古巴比伦的国王。当时石工们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巴比伦,开始建造一座通天塔,也就是传说中的巴别塔(Turris Babel)。宇宙的伟大建筑者这一次采用了一种幽默的手法进行惩罚,搅乱了他们的语言。这些人只能荒废了造塔的工程而散布到世界各地......而这些石工们决定不再传播知识,而是组成秘密结社,采用口令暗号和秘密的握手方式表示身份、同时区分在团体中的级别和工作中的职务。 他们在耶路撒冷建造了所罗门王的神殿,他们在古希腊被称为丢尼修建筑团,在中世纪为基督教徒建造教堂和各种大型石造建筑。他们信奉宇宙的伟大建筑者,通晓宇宙天文、人体解剖学、几何学的浩瀚知识,他们互相称为“兄弟“,奉行兄弟友爱、同舟共济。这就是兄弟会的由来。 苏文对老普如此认真探讨别的宗教和社会团体觉得有些好笑。你一个藏区蒙古族,不是研究萨满文化也该去研究藏传佛教么?看基督教是什么意思?耐住性子看完,却仍旧不知道普日布巴特尔写这些意图。 再翻下去是这个事件的最后一页,老普只是做了个注释:根据苏仙城黄毛的身份卡调查,那人来自一个国际性非盈利机构,这家机构名声不显,却存在了数百年。老普曾咨询一位海外老友,老友在这个机构工作过一段时间,他提醒老普停止调查,并阴晦告诉老普道:这家机构的标志也有曲尺、圆规和“G”....... 苏文这才被吓了一跳,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个人还在苏仙城么?还是已经回到了地球?再认真把老普的笔记读了两遍。在两段话上圈了个特别的标记: 一句是,宇宙的伟大建筑者必将以水火惩罚窥视神之秘密的人类。另一句则是,人只不过是神的“不完善的复制品“。如果通过自身努力,就可以克服人类自身的精神和肉体上的缺陷,从而回归神的领域。 苏文暗自琢磨:宇宙的伟大建筑者是谁? 神么?假如套用这颗星球人类的说法,仙是外来的人。神呢?...... 难道这帮石匠秘密传承数千年,真的是准备回归神的领域?可为什么他们会来到这里?难道这些人知道这颗星球的存在?或者说,他们把这里当做的神域? 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翻看后面的记录,苏美和唐瑞蕊终于泡完温泉走了出来,见她二人挽着发髻,雾气在发梢凝结成水滴,外面裹着裘衣,洗尽铅华,正如芙蓉出水, 颜如错彩镂金。看的苏文赏心悦目,忍不住看直了眼睛。苏美暗笑,却白了他一眼,嗔道:“傻子,走啦...” 再看天色,已是黄昏,大批归巢鸟儿飞来,四处喧闹声一片,原本安静的有些恐怖的废墟,居然到处洋溢起生命的气息。 三人回去以后升火煮饭,赵淑渐渐恢复了平静,也在一旁帮手添柴。不多时炖了一大锅饭菜出来。等黄河和张子龄泡完温泉回来,满满一锅的狼妖炖蘑菇已经是香气扑鼻。馋的黄河不断咽口水,时不时伸手进锅里捞出几块肉来.....又惹的苏美拿着个树枝守在锅旁.... 待到肉烂时,张子龄摸出一小瓶酒来。几人大快朵颐,小口抿酒,吃的好不快活。唐瑞蕊大肆夸赞苏文懂吃,妖兽肉果然鲜嫩可口。 夜幕渐渐降临,前一晚紧张厮杀,这又忙碌了一整天。疲累交加,又加上心情放松,刚吃完饭,有几个人倒头扎进帐篷,立刻就呼呼睡去。只留下张子龄守夜。苏文一身汗臭,也想泡去疲劳,站起身见赵淑望着他。心想:既然不准备杀她,她一个半吊子仙师,跑了也无妨碍。便问她要不要同去,赵淑闻言,连忙点头... 夜色渐深,苏文也没法再看笔记,赵淑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两人便隔着堵墙聊天。 赵淑一边撩拨着泉水一边问他:“你为什么不杀我?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理由? 苏文:“是真的,我也不喜欢滥杀的人,有个理由能让我我心里平静。” 赵淑沉吟片刻,又问他:“花开两面,人生佛魔间。人真的可以有两面么?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我?” 苏文坐下休息了一会,觉得越休息越感觉疲惫,淡淡回答:“每个人都有两面,也都是真的你。用哪一面示人,选择权在你自己。” 赵淑娇媚的笑了笑,声线里充满了诱惑的意味:“其实我只想要最美的那一面。哎...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苏文被她的媚笑声撩拨的心里发酥,想起昨晚她白腻性感的身体,忍不住直话直说:“好看,实话实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成熟,最美的。” 赵淑压低声音,颤声道:“那你怎么不动心?” 苏文觉得好笑,你就算诱惑了我又能怎样?反正最后都是放了你。忍不住调笑道:“你说的是动心还是动手?” 赵淑见他并不心动,便不再调戏他,慵懒伸个懒腰道:“心动了手才会动,心不动手动那是禽兽。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人。” 苏文道:“嗯...我心里是有人,所以接受不了跟别人亲近。我朋友说是感情洁癖,他们还说这算一种心理疾病。”苏文也不知道她听懂没有,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墙后停下了撩水的声音,又过了一会,传来赵啜泣声。 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便小心的问她为什么哭。 赵淑啜泣着说道:“我的心里装满了别人,可是我从来没有住进过一个人的心里,最可怜的是连哭,都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苏文早发觉这人喜怒无常,一会怂一会勇敢,猜测她也有心理疾病。都说欲承其冠,必受其重,大概出身帝王之家,压力过大引发的心理疾病。忍不住想去卖弄连皮毛都算不上的心理学知识,问她:“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虐待?或者你父母不疼你?” 这话恰好问到了赵淑的痛处,她抹了把眼泪,把头浸在水里泡了一会,起身长吸一口气道:“我的母亲大概是个宫女,我从来没见过她,或者早就死了。我甚至没见过几次赵王,只有祭祀宗庙和天地的时候才见过他,还只能远远的看。离他最近的一次,他却躺在棺椁里。我喊了一声父亲,他应该听不到。” 问了个人成长史,下一步就该评估精神和身体状态。苏文尬在当场,暗骂,擦 忘了具体的做法了。只好尴尬道:“抱歉,惹你伤心了。”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唉...卿本佳人,奈何生于帝王家。“ 赵淑闻言,突然止住了抽泣,冷笑一声:“呵... 不需要你怜悯,也没你想的那么惨。 再怎么说我也是父皇唯一的孩子,吃喝不愁,又有一大帮子人使唤。我还有两个堂哥,十二岁那年,大哥开始疼我,十三岁二哥开始疼我,可惜二哥杀了大哥。 也怪我的肚皮不争气,二哥有了儿子,就不再疼我了。”苏文听着都觉得荒诞,赵淑沉默片刻,黯然道:“ 后来只好自己去找人来疼,唉...可惜被你杀了几个。” 苏文听着这些跟现代伦理道德背道而驰的皇家秘辛,只觉得实在是愚昧,心理上实在接受不了。不免头皮发麻,吐槽道:“你们赵国宫廷可真乱,你为什么不嫁出去?正经找个老公呗。” 赵淑幽幽道:“父皇只有我一个女儿,原本该我继位。可惜我只是个最普通的仙师,也没别的天赋。大概因为这个,才不讨他欢心。”不待苏文答话,突然问到:“你们的始祖伏羲和女娲,作为兄妹却生了了四个孩子?” 苏文心想,你这喜怒无常的还不算天赋?如果生在华夏,以你这身段和演技,早没那些面瘫明星什么事了!答道:“那不是特殊情况么,可这跟你们赵国皇室陋习有关系?文明可是一直都在发展。” 赵淑突然提高声音为自己家族辩解道:“当然有关系,韩、齐、赵三国都是上古传承,自古以来,王族男的生来俊美,智勇双全。岂不闻“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女的也是貌美如花,《史记》有云,”邯郸多美物,女子则鼓鸣瑟,跕屣,游媚富贵,入后宫,遍诸侯。”即便是仙术,最早也是赵国王族先学来,这才在七国传播起来。” 说完,赵淑又叹了口气,语调渐低:“唉...可不知为何,王族与族外通婚只会诞下普通人,或是有缺陷的婴儿,极易夭折。即便长大,也生不出后裔。唯有族内通婚才能诞下正常的王族,可惜王室日渐衰微,越来越难找到可以婚配的人。姑表亲婚配在三国王室里并不算稀奇,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西苏诸侯里多是上古遗族,这些事情更加的普遍。” 苏文忍不住揣测:难道有生殖隔离?王室和百姓不是同一物种?或者是同属不同种?马和驴种间杂交,生的骡子就不能再繁殖!可明明人类的人科 人属 智人种三级分类都没有同伴啊?忍住冲进去取点基因化验的冲动,决定不再去探究这个问题。 墙后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随后赵淑从墙后转出。只见她酥胸半露,长长的皮裘也遮不住婀娜身段,面若桃花,眉眼含情,果然媚的不可方物。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序章 第六十二章 上古秘境六 黑魔法师 苏文进去温泉,只见池水清澈见底,一个泉眼咕嘟嘟冒着热水,池中溢出的水带着氤氲的热气流入沟渠,水温刚好合适,下到池中近日的疲惫与劳累在温热的泉水中消散而去,水气蒸腾氤氲中洗涤爽身,如梦如幻,欲醉欲仙,妙不可言,只想赶紧闭上眼,细细体味这温润的感觉。 正享受着,赵淑却没离开,在墙外柔声道:“要我帮着搓背么?相信我,我最擅长的就是服侍人。” 苏文吓了个激灵,万一她真闯进来,真不一定把持的住,回头不得后悔死去。狠下心骂了一声:“滚! 动手叫禽兽,你进来还不动手那叫禽兽不如。” 一阵魔性的笑声传来,继而渐行渐远,苏文这才安下心来。......又泡了一会,居然在池里打了个盹。 待到他穿好衣物,只觉的脚软人疲,恨不得立刻转进帐篷。缓缓挪回碉堡,忽然有人声传来,虽然声音很小,却让苏文瞬间警觉起来。抽出兵器,借着夜色掩护,静悄悄往声音来处摸了过去。走到一处拐角,接着月光,看见一个婀娜女子面向墙,双手扶墙,长裘后露出一段洁白,一个长衫书生贴在身后。那女子忽然咬住手指,努力的想止住即将发出叫声,可是断续的哼声还是不住从鼻腔里发出来,身体也在诚实的回应着每一下撞击。苏文见才子佳人实践人伦大道,忍不住驻足观望,只见搏弄得千般旖旎;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樱桃口呀呀气喘,星眼朦胧。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雾气洒进废墟的时候,苏文已经结束了晨练,洗了个热水澡回到营地。见负责守夜的黄河正坐在燃尽的篝火边打盹,其他人兀自还在沉睡。劳累多日,难得有这么好好休息一次。苏文也不想去打扰他们,自己爬到碉堡的顶上,就着阳光开始研读笔记。 笔记第二段的内容果然延续了老普的风格,一上来就脱离了科学范畴来谈科学: 神秘主义,好奇心引发了对神秘主义的追求和体验,平常人会时不常地恍惚其中,科学家也不能幸免,甚至越是有创见的科学家,个人内心中对神秘主义的追求和体验也会更加强烈。人生的某些阶段甚至会有一些异于常理的好奇心和神秘主义的倾向,尤其是在进入从心所欲的年岁。甚至会进入迷信或者伪科学的领域,伪科学也好,迷信也罢,人类文明发展过程难道不是一个发现新事物的过程?难道不是一个自我发现与整理的过程? 随着科技和认知的进步,之前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或许会被找到原因。地心说,日心说的争论,从远古到弟谷和开普勒,前后几千年才有定论。直到发明射电望远镜,才知道银河的渺小,太阳只是银河边缘的流浪汉。 光是波还是粒子?牛顿惠更斯派争论了三百年,直到麦克斯韦证明光是电磁波。再后来迈克尔逊发现了光速精确的不变,洛伦兹变换,才能精确的测量光速,爱因斯坦用光速不变修改了牛顿力学,将其变成自己相对论中速度远小于光速的特例,提出了E=mc2。这之前每一个鼎鼎大名的科学家,都被后来的人啪啪打脸。但是你能否认这些人的伟大么? 我们人类的自身的精神力量或者说人类组成思维的一整套生物系统真的很强大?发掘以后会不会引起一场新的革命 ---- 例如对魔法和巫术的研究。 看到这里苏文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早在看老普跳大神的时候,就发现这老货的虔诚不是装出来的。见老普对自己探究神秘主义的行为做了注解,既然不去严肃的讨论科学,就权当是志怪杂谈来看。不去较真反而更容易读的进去。 苏文带着读神话故事的心情翻开了下一页,第一行的内容就瞬间打脸。上面写着:帕斯斯,米国火箭工程和火箭推进研究者,化学家,发明家,Thelemite 教派教主。是JPL的主要创始人。他首次发明第能铸模的复合固体火箭推进剂,并且是液体燃料和固体燃料火箭的先驱。他还是用火箭进行科学研究和地外太空探索的早期推进者。--- 搞基百科。 JPL是什么?全称是加州理工米国航空航天局喷气推进实验室。是米国以太空探测器探索太阳系的中心,其飞船已经到过全部已知的大行星。套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法,这是人类文明介于牛A和牛C之间的一个实验室。 现代宇航科技之父和超音速飞行之父:冯门曾经说他自己,Frank Malina和帕斯斯是加州理工早期火箭研究和JPL创建过程中最重要的三个人物。第四个最重要人物是谁呢?有机会再告诉你。 看到这里,苏文暗骂一声,我信了你的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这明明是严肃的展开科学讨论的套路么?呃...说科普工作可能更准确点,这个领域太高大上,好像不需要跟自己讨论。 再翻到下一页,刚被科学探索吊起的胃口,立刻被老普被拍到了垃圾桶里。 帕斯斯在研发火箭燃料时通过一本英国古代炼金术书(又叫黑魔法书)中发现了灵感,并且参考了拜占庭帝国的“希腊火”(Greek Fire)制作方法,调配出一种特殊的助推燃料,在几十年以后这种燃料依然被广泛用于火箭发射中。 1941年,帕斯斯加入了东方圣殿教(Ordo Temple Orientis),简称O.T.O。他之后与L.罗恩.贺伯特(Lafayette Ronald Hubbard)成为至交并共同致力于魔术实验,日后贺伯特成为了科学教(又称山达基教)的创始人,阿汤等好莱坞巨星都是此教派信徒。 1946年,帕斯斯在加利福尼亚的荒漠中,举行了一场召唤古巴比伦“月童”(moonchild)的性魔法仪式。据说打开了一个通往另一个空间的端口。 1952年帕斯斯死于家中的实验室爆炸,年仅38岁,有传说他把自己送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他一直致力于寻找合适的性伴侣举行性魔法仪式以打开空间之门。因为根据泰勒玛魔法理论,宇宙中存在着一个高维度的“圣城”,圣城中居住着掌握极高智慧的生命体,圣城里的建筑物是金字塔形的,所以将圣城也称为“金字塔之城”(City of the Pyramids)。 也有怀疑论者认为帕森斯是被暗杀的。甚至有些人认为这件事触怒了和帕森斯有交流的其他空间的高等智慧体,由此引发了1952年UFO群包围米宫的“米国首都不明飞行物事件”(Washington D.bsp;UFO i)。 帕斯斯认为,所谓魔法,就是能以意念力引起变化的一种科学。人类可凭自我意识成为神明,或是用人类的意识控制物质运动。同时赞同黑魔法师克劳利在著作《法之书》--中阐释的“意念力量”(will)和量子物理的理论是共同的共通的,如果进行科学研究,将是人类文明未来发展的趋势。 各国政府都有过类似的研究,米国1978年的“星门“计划,这个项目直至1997年才结束。当年文档已经公开,等你回来以后可以在:STARGATE | bsp;FOIA (foia.cia.gov)上进行查询。 俄罗斯科学院哲学所总研究员,科学院通讯院士斯皮尔金院士,曾经是“生物信息实验室”的主任,也在政府推动下进行过人体科学的研究。 华夏同样做过相关研究,在八九十年代引出了一群招摇撞骗的骗子为祸社会。 以上这些不做评判,只是收集资料供你参考。 苏文看的苦笑不得,擦,难怪不直说,非要神神秘秘的写在本子上。这下终于暴露出意图了,很明显打着科学的旗号诱骗无知社会青年么?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账。刚把笔记合上站了起来,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老普骗自己干嘛?钱?好像自己还没有。难道要发展一个教徒?信个宗教也不算大问题,反正宗教自由么,只要不危害社会就行,且看看他到底什么意图。 坐回去又翻开笔记,这一页的第一行写着: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苏文好郁闷,我不用猜都知道你是个神棍。 后面一句是:没错,你在苏仙城抢到过一个笔记,他的主人就是帕斯斯。 这段话看的苏文瞠目结舌,擦,有两个外国人去过苏仙城?苏仙城是个菜市场么? 细思恐极,只觉得尾骨上一阵寒意上升,牙齿都禁不住咯咯响起来。 后面的内容到不惊悚,老普写到: 让我们祝贺帕斯斯的实验获得了成功,他成功找到了金字塔城。虽然城市已经废弃,他也没能回去,还被迫同恶魔周旋了多年,但起码不会后悔,毕竟完美践行了自己的理论。回不去的原因也不在他,苏仙城没有人,找不到符合条件的女士进行性魔法仪式... 我们要感谢他留下了很多有价值的探索的记录以及黑魔法,我根据他的笔记整理出了各种性魔法仪式的条件和施行的方法,你有时间就研究一下。 什么是科学?科学是在理性与逻辑的指导下,在实践的检验下,不断检验新构想,去伪存真的过程。----- 很遗憾我年纪太大了,无法亲自对黑魔法进行实践检验,这件事情就只能拜托你了。 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问题,要把它当做严肃的科学探索来对待。在科学的路上,我们要有献身的准备...... 苏文暗骂一声:老不正经。偷偷看了一眼营地,营地依旧安静,这才像个少男第一次看性启蒙书籍一样,忐忑又充满期待的偷偷翻去下一页。老普这次终于没让他失望,写到:仪式需要血统纯洁的女性,对体貌特征有极为苛刻的要求。老普擅长美术,怕苏文看不懂,用素描勾划出了多个人体,把仪式需要的体貌特征和魔法姿势画的栩栩如生。把苏文看的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刻为科学献身......津津有味的翻了几页,再往后记载的技术和道德难度过高,甚至是不堪入目,彻底挑战了他的三观和道德底线。整个人就像刚参加了冰桶挑战,再不敢有一丝的欲望...... 日上三竿,赵淑迷迷糊糊爬出了帐篷,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把手搭在额头,遮住阳光,睡眼惺忪的看着墙顶的苏文,慵懒道:“我饿了,有吃的么?” 苏文被笔记闹的窝火,正在心里吐槽老普,却被这女人给逗笑了。你怎么没有一点做俘虏的觉悟呢?啥贡献没有不说,居然御指气使的开始要吃要喝,要谁伺候你呢?... 冷冰冰看她一眼。 赵淑看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气恼,笑盈盈面对苏文,两手拉住皮裘对襟,做势就要掀开。苏文吓了一跳,连忙服了个软,跳了下来。吐槽道:“你还是个公主哩,我看你就是个...”赵淑喜笑颜开,探身过来抓住苏文手臂,便如筋骨瘫软般挂在苏文胳膊上,腻声道:“那小哥要不要做奴家的恩客?” 苏文忙不迭甩开她的手臂,狼狈不堪跑去升火,嘴里恨恨说道:“张公子该睡醒了,你去找他。” 一个声音蓦然响起,“谁找我?”接着帐篷帘被掀开,张子陵伸出个脑袋。看起来神清气爽,想必是睡了个好觉。 抬眼看见赵淑,愣了愣神,连忙爬出帐篷,凑过去跟她见礼,一番嘘寒问暖,接着陪她去洗漱梳妆。过了一会,也向苏文喊道:“早饭好了么?” “你...”苏文正在炖肉,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肉香弥漫开来,黄河抽抽鼻子,醒了过来,直愣愣盯着汤锅。唐瑞蕊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跟大家打招呼,然后就一屁股坐在锅前再也挪不动窝。 苏文暗骂,都是帮大爷、小姐。瞅了这俩人一眼,没好气道:“找点蘑菇去。” 俩人这才屁颠屁颠跑下碉堡... 苏美被吵醒,撅着嘴,鼓着腮帮子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刺眼的阳光让她很不习惯,哼了一声,下意识的闭上眼。大概没睡醒,忘记穿皮裘,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冷战。也不去拿衣服,闭着眼就挪到了火塘旁边,拿脚探探位置,踢到了苏文的脚,顺势贴着苏文坐了下来。 苏文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看她微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跟着又没了动静。 好么,老爷小姐刚打发走,这又来了个少奶奶。苏文没办法,只好去拿皮裘把她裹住。苏美皱着鼻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表示不满,坐直了身子却依旧闭着眼睛,然后把两手展开,皮裘掉到了地上。等苏文帮她把皮裘穿好,这才拿一只眼睛勉强眯开一条缝,敷衍的把嘴角抽了一下,算是跟苏文笑笑,道了谢。 苏文彻底没了脾气,怕她再睡着掉进火塘里,捉住她灌了杯温水,苏美这才算醒来。看了一眼肉汤,忽闪着大眼睛问苏文,怎么没蘑菇? ...... 看起来今天不用考虑继续行程了。苏文瞅瞅太阳,再看看这帮正跟滚烫的肉汤较劲的吃货,决定下午就留在废墟里观光。 吃完饭,几个人撑得不行,打着饱嗝嚷嚷着得活动一下。苏文领着他们沿着废墟的街道四处闲逛,虽然不敢分开,但走着走着就自然分成了三拨。 路上留意到城内的军事建筑和牲畜场的比例超出寻常的大,又找到一些军械库,可惜存放的武器都已朽烂。猜测这是个像宋城一样的军事卫城。 废墟并不大,几个人悠闲走走就逛遍了整个废墟,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显然这是一座被有计划放弃的城市。站着街道上,苏文顺着街道看着神庙,文明已经消失了千年,石雕的英雄却仍旧坚定的守护着他的族人。好像再过千年,也动摇不了他的意志。回头看看跟赵淑腻在一起的张子龄,不由的恶意揣测,英雄假如底下有知,看到守护的子孙这副多情书生的德行,会不会跳起来给他一箭? 神庙的样子让苏文再次联想起了玛雅文明、模糊记得大概是三千年前,玛雅人突然出现在美洲的大地上,然后迅速进入一段繁荣的文明时期,开始发展种植业、养殖业、开始建设金字塔。玛雅人包括玛雅文明又仿佛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只有遗留在丛林里的金字塔证明曾经的辉煌? 帕斯斯处心积虑寻找“金字塔之城”(City of the Pyramids)。 为什么不约而同选择了金字塔?从外形上说,苏仙城和新苏城本身就是一座金字塔,帕斯斯也认可这一点。某些宫殿阶梯状的基台加上重檐的殿顶,甚至可以看做是变形的金字塔结构。虽然各地金字塔型制有区别,但这些金字形神塔外部普遍呈阶梯形,难道是供神灵使用的通往天国的阶梯? 苏仙城顶部的宫殿住着帝王,玛雅人和废墟的金字塔供奉着神明,埃及法老的金字塔里躺着法老的灵魂。苏文不明白这些神秘主义者的想法,又或许这些人搞错了?“金字塔之城”并不是终点,而是通往神域驿站? 苏文怔怔想了一会,摇摇头把这些怪异的念头甩开,这才注意到身边一直跟着个小尾巴,苏美一声不响跟在他身边,安静的有些异常。 序章 第六十三章 上古秘境七 雪子十二支 看起来苏美情绪不高,逛了一个下午,也没听她怎么说话。苏文逗她道:“郡主大人,等你回去做了武状元,不知道会封个什么官?会不会给你个将军做?” 苏美没搭理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道:“看出来了么?”苏文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见她认真,低下头凑近了些,却只见她目若秋波,澄净通透,娥眉微蹙,隐约有些几乎看不出的忧愁,心里一动,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里保护起来。接着平时冷静平和的心脏突然碰碰乱跳。苏文暗骂自己一句,连忙把视线移开,问道:“眼里进沙子了?” 苏美的声音有些沙哑,委屈道:“你看不出我哭过了?我昨晚偷偷哭了很久。” 这几天没遇到什么伤心事啊?小姑娘伤春悲秋?苏文低头做了个询问的神情。苏美嘟着嘴说道:“其实我猜到自己的身份不同,只是从来不去想它,也不曾问我的母亲。皇族里太多的规矩,我怕我应付不来。唉...”说完幽幽叹了口气。 又一个只恨生在帝王家的?苏文觉得这里的公主好可怜,各有各自的不幸。要么就是自己太倒霉,遇到的公主,都在强装笑颜,过分的是还有自暴自弃的变态! 猜测这姑娘是不是也在担心包办婚姻?便安慰她道:“有什么不开心?担心被送出去和亲?姜韫不就没结婚么?” 苏美幽幽道:“那你觉得姜姐姐开心么?” 苏文愣了一下,跟姜韫接触不多,但印象很深:“我跟她接触很少,她表面看起来雍容华贵,不拘小节,可我总觉得她能看透人心,跟她在一起压力太大,我应付不来。难道我看错她了?她只是有自己的忧愁?”苏美淡淡一笑,道:“唉...愁也没用,身在帝王家,就像蒲公英在世间随风飘摇,吹起落下,或者去流浪,往往身不由己。自己的人生又怎样?做得了主么?你说呢?蒲公英大侠!。”说完拿一双秋泓丽睛静静看着苏文。苏文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或者不敢明白,避开她的视线道:“你不是仙师么?谁能拦得住你?大不了自己弄个小城,管他天下千万事,闲来轻笑两三声。到时候喊上我,我去帮你去扫荡妖兽。” 苏美听了这话,眼眸里犹如黑暗中闪出一团火焰,继而娥眉舒展,嘴角翘了起来,一瞬间就变成了没心没肺的样子。顺手拍了苏文一巴掌,娇声道,“对呀,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愁了半夜。我又不怕妖兽,大不了回去重建边城。” 苏文被打得冤枉,但是见她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 后面的人走的近了,黄河听到“妖兽”二字,条件反射般抽出了铁锹,又把苏美逗的咯咯笑起来。唐瑞蕊反应也快,眨眼间藏到了黄河的身后,听到笑声才把头伸出来,见是虚惊一场,忍不住踢了黄河一脚。 举起铁锹的某个瞬间,连苏文都觉得黄河恍若神魔。心里暗想,把他拖过去演个妖魔鬼怪都不用化妆。忍不住幻想在这里拍些电影那不是火到爆?再瞅瞅这三位丽人,好像不用那么麻烦,找这三位随便拍拍写真也赚大了。还不用给钱,街拍就行,反正这里民风开放,穿衣打扮本来就火辣... 大家赶在天黑前回到宿营地,又泡了回温泉,这次不显疲惫,反而精神大好。苏文忙着去烤肉,黄河吵着张子龄接着讲故事。 张子陵点头应允,不急着说话,不慌不忙摸出个小小的葫芦笙。唐瑞蕊见他拿出乐器,也乐兹兹从袖子里抽出根绿莹莹的竹笛。张子陵教她些旋律,又教大家一些舞步。在座的都能歌善舞,一点就通,便让黄河把篝火引大。用笙笛伴奏,男男女女手挽手围成圆形,舞姿整齐划一,节奏由慢渐快,曲调高亢优美,舞者之间配合默契,舞到后来,节奏极快。舞姿渐如战舞般豪迈奔放,更需大家整体间协同配合,让人感受到团结坚定,不屈不挠的民族气魄.... 跳了一会,几位女生虽然娇*喘连连,香汗淋漓,却仍意犹未尽。黄河却离了队,嚷嚷着休息,惹来无数白眼 .... 张子龄这才吟唱《雪子十二支》,歌声悠远,歌词朴素:远古的时候,天庭祖灵掉下来,掉在恩杰杰列山,变成烈火在燃烧,九天到晚,九夜到亮,白天成烟柱,晚上成巨光,天是这样燃,地是这样燃,变来又变去,生出一对哑物来,矮小又难看,既不耐风吹,能否成先人?不能成先人。恩厅固子家,请俄惹结志,派对银男和金女,又派黄云和白云,去到大地上,能否成人类?不能成人类,变成松身愚蠢人。初生第一代,只有两尺高。到了第二代,与人一样高....... 张子龄用远古苍凉的古调吟唱,唐瑞蕊吹着芦笙伴奏,曲调同样苍茫悠远。仿佛在怀念绵绵民族之根,为造就煌煌文明之魂的先人送一曲赞歌与感戴。听的众人如醉如痴。歌词里很多古音古调,苏文虽然不怎么听的懂,却也觉得有趣。 张子龄唱完就摆出一副等着你来问的表情。 黄河刚好问道:“好听是好听,快说说唱的是啥意思?” 虚荣心得到满足,这才解释起来:“说大地有了万物,但还没有人类,诸神便又开始造人。天庭的祖灵牌掉在恩杰杰列山上,变成烈火燃烧了九天九夜,烟柱与火光变来变去,变出一对矮小难看的小哑物,不能变成人;诸神又派一对银男和金女来到大地变幻成人,结果变来变去变出松身愚蠢人,第一代只有两尺高,第二代有松树一般高,第三代象柏树那么高,第四代象山峰一样高,第五代却有齐天那般高,行动慢腾腾,走路摇晃晃,呼吸气奄奄,似死又非死,还是不能变成人类……天神与众神想尽一切办法来造人均告失败。后来天上降下三场红雪,变化了九天九夜,最结冰成骨头,下雪成肌肉,吹风来做气,下雨来做血,星星做眼珠,变成雪族的种类,雪族子孙十二种。”其中无血的六种是蒿草、白杨、水筋草、铁灯草、针叶草、藤蔓;有血的六种是蛙、蛇、鹰、熊、猴和人。人类渐渐分布开来,遍及天下。人类和猴子的后代流传几代就绝了嗣。阿吕居子以前的九代人都过着猴子般的蒙昧生活。:“形状虽象人,叫声似猴音,树叶当衣穿,野果当饭吃,有眼不看路,有嘴不吃谷,有手不做工,如熊掰树梢,如猴爬树顶。” 苏美噗呲一笑,道:“你们的神好像神力有限,造人都老出错。” 黄河也就得好笑:“连天庭的祖灵牌都拍出来了,怕不是刚出师的学徒?” 正在擦拭芦笙的唐瑞蕊却认真道:“我觉得他们的神挺好的,很认真啊,这一代一代的不知道失败了多少回,不知道忙活了多少年,这最后造出的人也只是形状象人,叫声似猴音 如猴爬树顶。整个一个传说中的猿妖。如果是我,只怕早就放弃了。” 出身高贵,大概没听过传说神话,赵淑也听更加入神,一双媚眼看着张子龄,充满柔情蜜意道:“他们哪里懂生个孩子有多难?造出的人繁衍不了几代,你们的神一定很伤心。” 嗯?苏文心中一动,这个传说新鲜了。神造人可以理解,可没听说过造不成的啊?猴子本来就有,怎么会是跟人是一起造的?突然自嘲的笑笑,把神话跟进化论扯到一起,扯的清楚才怪。突然想起老普和胖子的话:文明是一夜之间产生的。忍不住问道:“你们的神到底造出人没有?人又怎么变聪明的?” 张子龄唱的累了,说到:“唉...我们的史诗又长又多,大概时间久了,融入了别的种族的文化,有些还互相打架。有一种说法是龙王的女儿女赛依列派儿依得罗娃终于造出人类的第一代祖先,称为“拉爹“。这代人只有一只眼睛生在脑门上。独眼睛这代人啊,猴子和人分不清,人和猴子生的也是独眼睛。他们不会说话,不会种田,人吃野兽,野兽也吃人,有时还会人吃人,象野兽一样过光阴。以老林做房屋,岩洞做房子,石头做工具,树叶做被盖,树叶做衣裳。” 苏文大奇,造的人分不出猴子和人?跟猴子还能生仔?人形猴子?问道:“这些人是你们祖先?那你怎么是两个眼睛?” 张子龄瞅他一眼,骂道:“你才是一只眼的猴子”骂完继续道:“不光你受不了,众神也受不了呀,好容易造了一群可以繁衍的人,却把自己当猴子,教什么都学不会?神王涅侬倮佐颇气的把天上的水门关了,三年不洒一滴甘霖。独眼睛这代人全被晒死了,只留下一位学会劳动的“做活人“躲在葫芦里得以幸免。 “呃...又死啦?你们的神可真.....”黄河撇着嘴,却想不到词形容。 张子龄大概也觉得自己的神有些不靠谱,赶紧补充:“后来神王找到了“做活人“,并派罗塔纪姑娘用水给他洗净全身,独眼睛变成了直眼睛,不久又与仙姑娘撒赛歇结为夫妻。后得到罗纪塔姑娘的水和种子,他们开始栽培庄稼。但后来却生下一个肉口袋,天神的长子涅侬萨若埃把这口袋剪成三节,口袋里跳出一窝小蚂蚱:上节四十个,中节四十个,下节四十个,蚂蚱跳三跳,变成了一百二十个胖娃娃,他们都有两只眼睛,就是独眼“拉爹“的后代直眼人“拉拖“。世上只有这些小“拉拖“,男女各六十个,兄妹只好成亲成一家,就是“直眼睛“时代。上节口袋生的配成二十家,去到高山种桑麻;中节口袋生的配成二十家,去到坝子种谷种瓜;下节口袋生的配成二十家,去到河边打渔捞虾。” 唐瑞蕊道:“你们的神可真会玩,既然眼睛的方向能调,那干嘛不造个两只眼的?先是生不出来,这会一生就是一大堆?看来调个眼睛还是有用。” 苏美关心的不是这些,也问道:“依得罗娃 罗塔纪姑娘 仙姑娘撒赛歇 涅侬萨若埃,你们的神也够无聊,这都好几个神了,还费了好多代的劲,连祖宗牌位都拍出来了,费那么多功夫,自己生都能生一堆了。” “说的对呀,还要教他们干活,就问你们的神烦不烦?”苏文也跟着吐槽。 张子龄没了办法,也想去鄙视自家的神。你造人就造人么,失败了别说谁知道。可惜自己也没法选择祖先和神啊。便长话短说道:“从此人烟繁盛,直眼人越来越多。后来世上人多得住不下,经常吵嘴打架,不管亲友和爹妈。” 苏文笑道:“嘿,这帮熊孩子还想造反了?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张子龄讪笑,“是呀,天天吵架就不干活了,群神认为“树多不砍嘛,看不见青天;草多不割嘛,看不见道路;不讲道理的人不换嘛,看不见善良和纯朴。“于是天神又决定降一场洪水来换这代人,发现阿卜独姆(即阿普笃慕)心地善良,天神决定只留下他和妹妹传后代。然后下了七天七夜,大地茫茫被水淹……天连水,水连天,葫芦飘到天上边,直眼人全都淹死了。” “啊?又弄死啦?这次还搞出了个大洪水?想必是大禹治水的时候了。”苏文也被这神闹得没脾气了。 大家听了也都乐不可支。 张子龄却笑不出来,本来显摆自家民族的史诗,结果愣是被这帮神明搞的很没面子。干脆一口气说完:“阿卜独姆兄妹躲在葫芦里得以幸免,群神想让他们成婚再育人烟。起初兄妹二人不肯,后在神王的次子涅侬撒萨歇的神启下,通过滚磨盘、等方法来“验证“,兄妹始结为夫妻。其后生了三十六个小娃娃:“十八棵青杠树,十八朵马樱花,两眼横着生,都是小哑巴。“这就是“拉拖“直眼人的后代“拉文“横眼人。横眼人不会说话。神王又指点他们的父母砍来竹子烧炸,以竹筒爆裂时发出的声响治疗。火塘里竹子烧得叭叭响,火星飞溅着小哑巴,他们都被烫得叫了起来,逐步学会了栽桑种麻、绩麻织布,用麻布做衣裳穿;种棉、织布,又换上了布衣裳;养蚕、抽丝、织绸缎,又穿上绸缎衣裳。他们学会了炼出金银铜铁锡,并用来打造首饰、用具和锄头、镰刀。后来,他们又创造了文字,发明了纸和笔。 听他讲完,大家反倒不想嘲笑神明了,只是觉得这帮神可真不容易,千辛万苦造出人,又被妖兽欺压多年。禁不住肃穆看着夜空下依稀可见轮廓的神庙,默默为这个多灾多难的种族祈福。 苏文也看着神庙发呆,心里却想着历史学家剪伯赞说过的话:“正史不如正史以外的诸史,正史以外的诸史,又不如史部以外的群书,依次类推,假如群书不如流传的史诗。那神是什么?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造人?造出的人为什么认为自己是猴子?为什么孜孜不倦的造一只眼的人?人类没法繁衍或者说繁衍出了问题被消灭了,可猴子去了哪里?神为什么去教人类种植,穿衣和冶炼?虽然造人花费了不短的时间,可是把这段时间放在整个星球的历史长河里,甚至仅仅放在人类演化的历程里,只是一瞬间而已,难道这就是文明在一瞬间产生的原因? 过了一会,唐瑞蕊幽幽道:“我不认为那些是猴子。” 其他人略一思索,异口同声道:“人猿?” “对,应该是人猿,两段史诗造人的方式虽然不同,但都提到过猴子,第一个说:形状虽象人,叫声似猴音,有手不做工......如猴爬树顶。第二段说:猴子和人分不清。两段连起来看,这里的猴子不会是小小的猕猴,应该是跟人大小相仿,也就是只能是人猿。”唐瑞蕊有理有据,笃定的说道。 苏美见苏文不明所以,柔声提醒他:“你在苏仙城见过,你把他们叫做猩猩。” 苏文恍然大悟,仔细回忆那帮家伙,果然跟人类个头差不多大,经常直立行走。面部表情丰富,确实比大猩猩更接近人类。怪自己没见过类人猿,看他们也是一身的毛,就没想到人猿身上。暗自吐槽: 假如神话属实,那就不用担心人猿进化了,他们有强大的拒绝进化的基因,退化回树上去都不稀奇。 赵淑也感慨道:“好在我们的先人没那么多麻烦,据秦本纪记载,秦之先,帝颛顼孙曰女修。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舜赐姓嬴氏。为嬴姓始祖、秦国君主及赵国君主共同的先祖。赵国数千年不倒,可惜秦国已淹没在历史长河里。” 苏文很想告诉她,感伤啥的秦国啊?人家秦国把赵国按在地上摩擦几百年,第一个灭的就是赵国。不过姓赵的果然勇猛,后来又建了个宋。 不知道苏文的上古渊源又是哪里?苏美转头看他一眼,不成想,这货正看着那风骚少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作,愤愤道:“还是我们楚人的东皇又帅又气派:《楚辞_九歌_东君》有载,嗷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驾龙车舟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撰余咎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哼...听起来多霸气,举起长箭射那贪残的天狼。我抓起天弓阻止灾祸下降,在幽暗的黑夜又奔向东方。”念一句便拿手里的复合弓戳一下苏文。 “哎...哎...霸气...东皇太一当然霸气,我也是楚国人,又不是天狼,你念诗就念诗,戳我干嘛呀?”苏文边求饶边躲避苏美的袭击...... 序章 第六十四章 上古秘境七 白马银枪 大河蜿蜒东去,清澈的河水舒缓而安静的流淌,直到一处如同被神力劈开的断崖,这才变成湍流急下,形成一个倾泻的宽大水幕,河水落地激起的水雾,腾空而起,蒸云接天,声如雷鸣。水雾里一条绚美的彩虹,高挂瀑布之前。 瀑布落地成河,继续向下游奔流而去。下游十公里的地方,孕育了无数处枫林,枫叶掩映着一座废墟。有二人负手立于废墟神殿处遥望这道彩虹。一青衣长须老者吟道:“晚虹斜日塞天昏,一半山川带雨痕。可叹...如此美景却被湮没千年。” 身旁一个白袍银甲将军,身如标枪,神华内敛,轻轻拉起面盔,邪魅一笑道:“先生好兴致,大敌当前,不忘晓风残月。这份定力让学生好生佩服。” 老者转身笑道“呵,小子谬赞,真名士自风流,任神魔满天皆无视。老朽年迈,不敢与日月争雄长,只敢在世间随波逐流,了此残生。怎如将军好兴致,去与人校场捉对厮杀?寸心之争,生死忘矣?” 将军肃容道:”弟子知错,不该争一时之气逞匹夫之勇” 老者如老僧入定,面色古井不波,良久才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十步之内,人尽敌国!夫英雄者,胸有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白袍将军听后,沉吟片刻,而后剑眉上挑,深邃眼眸里射出一缕精光。道:“弟子谨遵教诲,日后自会抛开个人恩怨。再不与人争一时长短。” 老者点点头,笑容回到脸上,道:”我听说与你争斗的是个豪气干云的少年侠士,据说也来了这里。年少本该轻狂,无需顾虑过多,真遇上了,自然先看你的本心。听说小子有个名号叫“蒲公英大侠”不知从何而来,却是有趣。” 白袍将军放眼远眺,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太阳将要落下,西天的晚霞仿佛带着绚丽的血色,模糊间,遍地的长草都镀上了一片金黄。晚风吹起来,妖治的野花和狗尾草掺杂交揉,被一列骄傲冷漠的金甲轻骑兵纵马踩过。残花败草落了一地... 白袍将军伸出一双纤细修长的双手,抽出负在背后的银枪,稳定有力、不疾不徐组装起来..... 道:“有紧要事做,没打算去寻他晦气。” 老者道:“冷落荒坡艳若霞,无花名分胜名花 飘似舞,絮如纱,秋来志趣向天涯。最怕小小蒲公英也有志于天下。小子别忘了,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自古草莽乱世留名。” 白袍将军道:“数日前有报,红舫截杀了两队人,位置刚好在他线路上。不知会不会冲突起来。一介草莽而已,应该不会引的红舫大动干戈。 老者看一眼远来的骑兵,道:“兽群今年下崽极多,最近又大规模北迁,只怕不是回祖地那么简单。如若形成兽潮,当在三、五年后。这段时间乃大陆数百年一遇的安全窗口。我们需赶在兽潮前定下大计,才不枉为师筹划多年。奈何苏皇洞若观火,处处抢到先机,一个小小的遗迹都要争个你死我活,这又何必!” 白袍将军见骑兵渐进,拉下面甲,拱手道:“先生稍候,学生去去就回。” “嗷,这些原是你的袍泽,下得去手?”老者抚须道,混浊的眸子下闪过一丝精光,好像是要透过铠甲看透将军的心思。 面甲下传出的声音略显低沉:“这不正是先生邀我的原因?” 老者笑道,:“果然是个心机小子。连范夫子都连折两阵,老朽不可不慎啊。不请出你这强将,即便是兽群北迁之期,老朽怎敢来这是非之地?” “先生谨慎,既如此,学生自当为先生护道。” 骑兵为了保存马力,向着废墟缓缓而行。两队斥候在什长带领下,打马脱离大队,呈钳形包向废墟。铁骑践踏过草原,凛冽的杀气弥漫开来,杀戮和血腥不期而至,打破了此地千年的平和。 年轻的轻骑兵稚嫩的脸庞略显紧张,作为良家子,自小便练得弓马娴熟,理应从军报国,更何况只有敌人的头颅和战功,才能让家族留在安全的城墙后生活。第一次参战他仍不免心里忐忑。看一眼身边的袍泽,与自己年岁相当的同乡也是第一次上战场,目光里丝毫不掩饰对献血的渴望。老卒则神色平淡,仿佛只是寻常的演练。 跟着大队向河边的废墟缓缓挺近,身上的金甲并不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勇气。手里刚发下来的长矛据说是真正的神器,可他宁愿要一些破甲箭簇。多年训练的经验告诉他,如果战斗用的到长矛,那生死就被命运之神彻底扼在了手里,再没有选择的权利。 前方的军侯纵马驰前,呼喝声虽大,却听不太清,耳朵仿佛不受控制,自己选择了闭塞起来。队伍呈矢状闪开,赶紧摇摇头,想把杂乱的念头抛开。驾着不熟悉的战马保持队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老卒们提醒过无数次,战场上一点小小的失误都会稀里糊涂送了命去。 废墟里冲出一位白袍银甲银枪的将军,英姿飒爽。比己方带队的军侯俊美了许多。轻骑兵看一眼身后,队里的女弓手显然也看见了对方的将军,一瞬间情绪热切起来,互相在说些什么,直到队长呵斥几声,才安静下来。 对方将军身后跟出两列军马,也是轻骑轻甲。也分出了两什人,纵马迎向本方的斥候。大队则摆了个鹤翼阵面对面缓缓行来。 只看列阵,尚未交手就知道对方起码是训练一年以上的精骑,将军也是知兵的将军。 双方战阵摆的中规中矩,一方是矢型阵,两队轻骑兵一左一右充当箭头,身后两队排成两列。另一方以主将底,左右各两队轻骑一前一后,作为鹤翼,缓缓向前推进。待推进到冲刺距离,己方一贯强悍的军侯发出了突击的号令,由前自后,慢慢提起了马速。年轻的骑兵知道,这时候最重要的不是看敌人,而是控制好马速,不要冲乱了阵型形成混乱。缓跑了百步,后队压了上来,阵型紧凑起来,随着军侯一声喊,“突” 全队策马扬鞭,战阵如同离弦的利箭,卷起烟尘冲向前去。 前方传来一声哨响,年轻的骑兵把长矛放平,左手挂着手盾控缰。视线里对方的阵型也来越近,忍不住默唱起家乡的长歌。后队也传来哨响有人喊:“预”。身后传来整齐的拉弦声。 待到骑弓可及的范围,己方发喊 “射 百步” 后阵崩崩声络绎不绝,显然已经开始借着马力抛射。 年轻的骑兵长出了一口气,就像日常的演练,一次完美的轻骑矢阵突击。接敌前再有几轮抛射,敌人没有步兵重盾的掩护,一定守不住阵型。弓弦刚响,羽箭尚未落地,对方突然拨转马头加快了马速,原本平行推进的鹤翼阵整齐变换成两列向两边疾驰而去,一左一右分成两个一字雁行阵。与本阵进攻方向错开,擦着矢阵的两翼左右分开,变成了两个战阵。 这一手控马变阵的娴熟技术让年轻的骑兵有些胆寒。只怕对方都是久经战阵的精锐老卒。 军侯显然没料到对方接敌变阵,一时反应不及,后阵的弓手没接到指挥,也停止了抛射,机会转瞬即失,两支队伍交错而过。对方雁形阵左右各百人,集火射击失形阵两翼展开的持矛骑兵。 一时间箭如雨下,箭头两翼的骑兵们见势不妙,来不及拨马逃开,只好抓起手盾护住头面。距离百步,对方骑兵只能向天抛射,取准难度极大。便在心中默念诸天神佛、列祖列宗保佑,又盼着对方射术不精。 对方枪骑的强弓射程最远,射出的的雕翎重箭却大多失了准头,眼看带着雕翎的透甲锥箭一支支斜落在身前身后,没入长草,倏忽不见踪迹。心中正暗自庆幸,手盾传来轻微震动,又听到“崩”一声轻响,一个细细的圆锥形箭尖透进手盾,登时心下大骇,这是三铢妖兽骨制的破甲锥簇? 这种特殊箭簇是配备射远软弓的精锐弓骑专用。 就跟本队后阵那些女弓手一样,配三钧长稍短角弓,弱弓配合二两(30多克)短羽箭,抛射距离极远。箭簇为破甲圆锥形,有锋无刃,以免划伤射手。箭短利于持弓手指夹持多枝,通常三箭连珠射,手指灵巧的女弓骑瞬间可以射出覆盖箭幕,虽无切割刃,杀伤力不足,但却是对付重甲和妖兽的利器。 抬起手盾从缝隙里远远看过去,有一队骑手明显纤细一些,马鞍后左右各挂一个箭壶,背后负一只箭壶。手持长稍短角弓,只带一把短兵做近身兵刃。心中暗骂一声“见鬼,怎么会是最精锐的女弓骑?” 女弓骑们首轮只是试射,待箭矢落地,判断好距离,马速和风速。这才见把持弓手举起,指夹多箭。目如流电,满开弓,紧放箭,箭势如追风,迅疾似流星,三箭连珠抛射而出,空中顿时一团箭羽纷飞,放一轮箭,弓骑拨马离开交战射程。枪骑迅速护住接敌一面。 与此同时,锋矢阵两翼四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人马俱被箭阵覆盖,被箭阵覆盖的数名轻骑挡无可挡,避无可避,有盾护住的地方还好,无甲无盾的位置稍有疏忽拨打不及,立刻就是一个对穿。大多数箭枝又是阴毒的瞄着马匹而去,几匹战马身上落了几箭,哀鸣一声,连人带马翻到在地。箭伤加上摔伤,又丢了马匹,即使没死,也没了继续战斗的能力。未落马的也有人胳膊,大腿中箭,闷哼一声,探手拔出羽箭,幸好不是切割箭刃,这些疼痛暂时还能忍受。 后阵的屯长前方视线被挡,此时才看清形势。急令本队骑弓手回击,仓促间没有试射,虽然对几人形成了集火,但多数羽箭未能覆盖目标,对方枪骑或用盾牌接,或用长枪拨开零星来矢。一阵同样密集的箭雨下去却只射伤了两人。 军侯大怒,担心引起混乱,此时更不能随意变换阵型。只好尽快错阵而过,发一声怒吼,咆哮声直传入后阵。这才发出号令,锋失阵从中间减速分开,分两列站成个横一字阵。刚收住马势,拨转回马头,尚未来的及变换阵型。对方两列骑兵各兜了个圆,已经回到中间,合在一起排出一个散乱的锥形阵,来不及重整队形,随着白袍将军瞬间提速冲杀过来。 军侯急忙响哨,年轻的骑兵来不及催马迎击。赶紧挂矛,取出十二钧强弓。引弦至耳后,大拇指祖传的玉韘(shè板指)稳稳扣住弓弦,好不容易有机会接战,虽然耳听队友与敌对射,自己却不想浪费机会。稳稳看准一人一骑,待此人跑进五十步内,这才松弦放箭。三棱破甲重箭疾飞而去,“噗”一声直射入骑兵战马的胸口。强弓力大,箭簇锋利,贴着胸骨缝刺了半箭进马胸,战马低鸣一声,前蹄踉跄,扑倒在地,去势不衰又在长草上滑出很远。骑手正引弓射箭,冷不防被摔下马来,摔的筋断骨折,口鼻里鲜血喷溅而出,显然活不成了。 接敌前的弓箭对射,双方互有损伤。 白袍将军身着具装,仗着盾坚和马腹前的着妖兽皮甲,硬顶着羽箭,一马当先杀进了横一字阵的正中。眼前这一段皆是女弓骑,虽是女人,却也悍不畏死。迎面的俏丽女骑看他冲来,知道难逃一死,却想着临死前搏一搏,一手连珠箭射的飞快,白袍将军甲胄中了两箭,侧头又躲过一箭。 单手握枪,以肘为轴,枪头微动,灵蛇一般划向迎面的女弓骑。女骑手的生命化作一朵红云绽放开来,身体后仰,飘落在长草里。白袍将军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左手抡起插满了羽箭的圆盾,奋力挥过,又一个年轻俏丽女子的头颅像被铁锤砸开的瓜果,鲜血混着脑浆迸射开来。 勇气,就是人在无路可退时最后的孤注一掷,顶在冲锋路上的女弓骑们自然无路可退,迸发的勇气让她们打出了平生最高的连射,几十步距离射出了一连串羽箭。冲锋的敌人转瞬倒地数人,可惜没对越来越近的敌人造成影响。 待到接敌时,女弓手大都无力拉弦。有人抽出短兵,有人凄然一笑,也有人翻身下马,滚到马腹下去.... 此时白袍将军已透阵而出,不俱马背颠簸,立在马蹬上,转身挽弓后射。有名女弓骑正紧张的应对眼前冲来的死神,却被身后的羽箭收割了生命。军侯带着亲兵纵马来援,咆哮着要白袍将军与他觉得都,奈何此人都不屑看他一眼,径自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军侯只好恨恨杀向冲阵的敌人大队。见一名敌人军官持枪挑下自己的部曲,连忙挥舞长矛横扫向那人。敌军也是悍勇,不闪不避,持枪硬接。“铛”一声响,枪矛相撞,军侯力大,荡开枪杆,矛头顺势前刺,瞬间毫无阻碍刺入对方甲胄。 军侯也怕对方卡在马镫里,把自己带倒,早已长矛脱手,拔出短兵。 待敌人马队冲过,才去那人身上把长矛拔起..... 敌人骑队如疾风般透阵而过,一字横阵的正中,如同被妖兽碾过,留下一个大缺口。 年轻的骑兵只听到马蹄声呼啸而过和女人的惨叫传来。这才知道本方的女弓骑刚好在一字阵的中间。心中暗骂对方都是牲畜,这些女弓手不擅近战,这一轮冲锋恐怕凶多吉少... 军侯发一声喊,全队拨马转身,只见军侯手持长矛,矛尖滴血,地上躺着个敌人尸体。这轮防御虽然没挡住对方的冲阵,但双方伤亡基本持平。如果不是对方将军骁勇,自己一方甚至还占了上风,本阵的军卒们大声喝彩,鼓噪起来。 年轻的骑兵看不见己方的伤亡,但隐约听得到女人呻吟声,不免担心起来。他知道这些女弓骑射速奇快,如果少了这些人的压制,本方只靠枪骑的强弓跟弓骑兵对射,恐怕战局不利。一连串的指挥都被敌人料中,年轻的骑兵唯恐军侯再犯错误。紧张的手脚出汗,眼巴巴望着军侯,对方冲完一轮马力不济,此时应该衔尾直追,再不济也要拼掉对方跟在最后的弓骑,如此才能扭转劣势。 军侯虽然带队征战多年,却不熟悉轻骑战法。略一思考如何应对,对方已经打马驰远,渐渐收起马速,慢跑着去恢复马力。军侯盘恒一下双方损失,知道事不可为。着人救护伤兵,自己带一队人押后,缓缓撤出了战场..... 瀑布高挂的断崖上端,此时站着一群人,正居高临下遥遥观战。苏文拿着瞄具正看的热血澎拜,见军侯带队退走,忍不住问:“这队人也太怂了吧?还没分出胜负,这算就打完啦?” 序章 第六十五章 上古秘境七 白马银枪 大河蜿蜒东去,清澈的河水舒缓而安静的流淌,直到一处如同被神力劈开的断崖,陡然变成湍流急下,形成一个倾泻的宽大水幕,河水落地激起的水雾,腾空而起,蒸云接天,声如雷鸣。水雾里一条绚美的彩虹,高挂瀑布之前。 瀑布落地成河,继续向下游奔流而去。在下游约十公里的地方,渐趋和缓,孕育了无数处枫林,枫叶掩映着一座废墟。有二人负手立于废墟神殿处遥望这道彩虹。一青衣长须老者吟道:“晚虹斜日塞天昏,一半山川带雨痕。可叹...如此美景却被湮没千年。” 身旁一个白袍银甲将军,身如标枪,神华内敛,轻轻拉起面盔,邪魅一笑道:“先生好兴致,大敌当前,不忘晓风残月。这份定力让学生好生佩服。” 老者转身笑道“呵,小子谬赞,真名士自风流,任神魔满天皆无视。老朽年迈,不敢与日月争雄长,只敢在世间随波逐流,了此残生。怎如将军好兴致,去与人校场捉对厮杀?寸心之争,生死忘矣?” 将军肃容道:”弟子知错,不该争一时之气逞匹夫之勇” 老者如老僧入定,面色古井不波,良久才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十步之内,人尽敌国!夫英雄者,胸有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白袍将军听后,沉吟片刻,而后剑眉上挑,深邃眼眸里射出一缕精光。道:“弟子谨遵教诲,日后自会抛开个人恩怨。再不与人争一时长短。” 老者点点头,笑容回到脸上,道:”我听说与你争斗的是个豪气干云的少年侠士,据说也来了这里。年少本该轻狂,无需顾虑过多,真遇上了,自然先看你的本心。听说小子有个名号叫“蒲公英大侠”不知从何而来,却是有趣。” 白袍将军放眼远眺,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太阳将要落下,西天的晚霞仿佛带着绚丽的血色,模糊间,遍地的长草都镀上了一片金黄。晚风吹起来,妖治的野花和狗尾草掺杂交揉,被一列骄傲冷漠的金甲轻骑兵纵马踩过。残花败草落了一地... 白袍将军伸出一双纤细修长的双手,抽出负在背后的银枪,稳定有力、不疾不徐组装起来..... 道:“有紧要事做,没打算去寻他晦气。” 老者道:“冷落荒坡艳若霞,无花名分胜名花 飘似舞,絮如纱,秋来志趣向天涯。最怕小小蒲公英也有志于天下。小子别忘了,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自古草莽乱世留名。” 白袍将军道:“数日前有报,红舫截杀了两队人,位置刚好在他线路上。不知会不会冲突起来。一介草莽而已,应该不会引的红舫大动干戈。 老者看一眼远来的骑兵,道:“兽群今年下崽极多,最近又大规模北迁,只怕不是回祖地那么简单。如若形成兽潮,当在三、五年后。这段时间乃大陆数百年一遇的安全窗口。我们需赶在兽潮前定下大计,才不枉为师筹划多年。奈何苏皇洞若观火,处处抢到先机,一个小小的遗迹都要争个你死我活,这又何必!” 白袍将军见骑兵渐进,拉下面甲,拱手道:“先生稍候,学生去去就回。” “嗷,这些原是你的袍泽,下得去手?”老者抚须道,混浊的眸子下闪过一丝精光,好像是要透过铠甲看透将军的心思。 面甲下传出的声音略显低沉:“这不正是先生邀我的原因?” 老者笑道,:“果然是个心机小子。连范夫子都连折两阵,老朽不可不慎啊。不请出你这强将,即便是兽群北迁之期,老朽怎敢来这是非之地?” “先生谨慎,既如此,学生自当为先生护道。” 骑兵为了保存马力,向着废墟缓缓而行。两队斥候在什长带领下,打马脱离大队,呈钳形包向废墟。铁骑践踏过草原,凛冽的杀气弥漫开来,杀戮和血腥不期而至,打破了此地千年的平和。 年轻的轻骑兵稚嫩的脸庞略显紧张,作为良家子,自小便练得弓马娴熟,理应从军报国,更何况只有敌人的头颅和战功,才能让家族留在安全的城墙后生活。第一次参战他仍不免心里忐忑。看一眼身边的袍泽,与自己年岁相当的同乡也是第一次上战场,目光里丝毫不掩饰对献血的渴望。老卒则神色平淡,仿佛只是寻常的演练。 跟着大队向河边的废墟缓缓挺近,身上的金甲并不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勇气。手里刚发下来的长矛据说是真正的神器,可他宁愿要一些破甲箭簇。多年训练的经验告诉他,如果战斗用的到长矛,那生死就被命运之神彻底扼在了手里,再没有选择的权利。 前方的军侯纵马驰前,呼喝声虽大,却听不太清,耳朵仿佛不受控制,自己选择了闭塞起来。队伍呈矢状闪开,赶紧摇摇头,想把杂乱的念头抛开。驾着不熟悉的战马保持队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老卒们提醒过无数次,战场上一点小小的失误都会稀里糊涂送了命去。 废墟里冲出一位白袍银甲银枪的将军,英姿飒爽。比己方带队的军侯俊美了许多。轻骑兵看一眼身后,队里的女弓手显然也看见了对方的将军,一瞬间情绪热切起来,互相在说些什么,直到队长呵斥几声,才安静下来。 对方将军身后跟出两列军马,也是轻骑轻甲。也分出了两什人,纵马迎向本方的斥候。大队则摆了个鹤翼阵面对面缓缓行来。 只看列阵,尚未交手就知道对方起码是训练一年以上的精骑,将军也是知兵的将军。 双方战阵摆的中规中矩,一方是矢型阵,两队轻骑兵一左一右充当箭头,身后两队排成两列。另一方以主将底,左右各两队轻骑一前一后,作为鹤翼,缓缓向前推进。待推进到冲刺距离,己方一贯强悍的军侯发出了突击的号令,由前自后,慢慢提起了马速。年轻的骑兵知道,这时候最重要的不是看敌人,而是控制好马速,不要冲乱了阵型形成混乱。缓跑了百步,后队压了上来,阵型紧凑起来,随着军侯一声喊,“突” 全队策马扬鞭,战阵如同离弦的利箭,卷起烟尘冲向前去。 前方传来一声哨响,年轻的骑兵把长矛放平,左手挂着手盾控缰。视线里对方的阵型也来越近,忍不住默唱起家乡的长歌。后队也传来哨响有人喊:“预”。身后传来整齐的拉弦声。 待到骑弓可及的范围,己方发喊 “射 百步” 后阵崩崩声络绎不绝,显然已经开始借着马力抛射。 年轻的骑兵长出了一口气,就像日常的演练,一次完美的轻骑矢阵突击。接敌前再有几轮抛射,敌人没有步兵重盾的掩护,一定守不住阵型。弓弦刚响,羽箭尚未落地,对方突然拨转马头加快了马速,原本平行推进的鹤翼阵整齐变换成两列向两边疾驰而去,一左一右分成两个一字雁行阵。与本阵进攻方向错开,擦着矢阵的两翼左右分开,变成了两个战阵。 这一手控马变阵的娴熟技术让年轻的骑兵有些胆寒。只怕对方都是久经战阵的精锐老卒。 军侯显然没料到对方接敌变阵,一时反应不及,后阵的弓手没接到指挥,也停止了抛射,机会转瞬即失,两支队伍交错而过。对方雁形阵左右各百人,集火射击失形阵两翼展开的持矛骑兵。 一时间箭如雨下,箭头两翼的骑兵们见势不妙,来不及拨马逃开,只好抓起手盾护住头面。距离百步,对方骑兵只能向天抛射,取准难度极大。便在心中默念诸天神佛、列祖列宗保佑,又盼着对方射术不精。 对方枪骑的强弓射程最远,射出的的雕翎重箭却大多失了准头,眼看带着雕翎的透甲锥箭一支支斜落在身前身后,没入长草,倏忽不见踪迹。心中正暗自庆幸,手盾传来轻微震动,又听到“崩”一声轻响,一个细细的圆锥形箭尖透进手盾,登时心下大骇,这是三铢妖兽骨制的破甲锥簇? 这种特殊箭簇是配备射远软弓的精锐弓骑专用。 就跟本队后阵那些女弓手一样,配三钧长稍短角弓,弱弓配合二两(30多克)短羽箭,抛射距离极远。箭簇为破甲圆锥形,有锋无刃,以免划伤射手。箭短利于持弓手指夹持多枝,通常三箭连珠射,手指灵巧的女弓骑瞬间可以射出覆盖箭幕,虽无切割刃,杀伤力不足,但却是对付重甲和妖兽的利器。 抬起手盾从缝隙里远远看过去,有一队骑手明显纤细一些,马鞍后左右各挂一个箭壶,背后负一只箭壶。手持长稍短角弓,只带一把短兵做近身兵刃。心中暗骂一声“见鬼,怎么会是最精锐的女弓骑?” 女弓骑们首轮只是试射,待箭矢落地,判断好距离,马速和风速。这才见把持弓手举起,指夹多箭。目如流电,满开弓,紧放箭,箭势如追风,迅疾似流星,三箭连珠抛射而出,空中顿时一团箭羽纷飞,放一轮箭,弓骑拨马离开交战射程。枪骑迅速护住接敌一面。 与此同时,锋矢阵两翼四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人马俱被箭阵覆盖,被箭阵覆盖的数名轻骑挡无可挡,避无可避,有盾护住的地方还好,无甲无盾的位置稍有疏忽拨打不及,立刻就是一个对穿。大多数箭枝又是阴毒的瞄着马匹而去,几匹战马身上落了几箭,哀鸣一声,连人带马翻到在地。箭伤加上摔伤,又丢了马匹,即使没死,也没了继续战斗的能力。未落马的也有人胳膊,大腿中箭,闷哼一声,探手拔出羽箭,幸好不是切割箭刃,这些疼痛暂时还能忍受。 后阵的屯长前方视线被挡,此时才看清形势。急令本队骑弓手回击,仓促间没有试射,虽然对几人形成了集火,但多数羽箭未能覆盖目标,对方枪骑或用盾牌接,或用长枪拨开零星来矢。一阵同样密集的箭雨下去却只射伤了两人。 军侯大怒,担心引起混乱,此时更不能随意变换阵型。只好尽快错阵而过,发一声怒吼,咆哮声直传入后阵。这才发出号令,锋失阵从中间减速分开,分两列站成个横一字阵。刚收住马势,拨转回马头,尚未来的及变换阵型。对方两列骑兵各兜了个圆,已经回到中间,合在一起排出一个散乱的锥形阵,来不及重整队形,随着白袍将军瞬间提速冲杀过来。 军侯急忙响哨,年轻的骑兵来不及催马迎击。赶紧挂矛,取出十二钧强弓。引弦至耳后,大拇指祖传的玉韘(shè板指)稳稳扣住弓弦,好不容易有机会接战,虽然耳听队友与敌对射,自己却不想浪费机会。稳稳看准一人一骑,待此人跑进五十步内,这才松弦放箭。三棱破甲重箭疾飞而去,“噗”一声直射入骑兵战马的胸口。强弓力大,箭簇锋利,贴着胸骨缝刺了半箭进马胸,战马低鸣一声,前蹄踉跄,扑倒在地,去势不衰又在长草上滑出很远。骑手正引弓射箭,冷不防被摔下马来,摔的筋断骨折,口鼻里鲜血喷溅而出,显然活不成了。 接敌前的弓箭对射,双方互有损伤。 白袍将军身着具装,仗着盾坚和马腹前的着妖兽皮甲,硬顶着羽箭,一马当先杀进了横一字阵的正中。眼前这一段皆是女弓骑,虽是女人,却也悍不畏死。迎面的俏丽女骑看他冲来,知道难逃一死,却想着临死前搏一搏,一手连珠箭射的飞快,白袍将军甲胄中了两箭,侧头又躲过一箭。 单手握枪,以肘为轴,枪头微动,灵蛇一般划向迎面的女弓骑。女骑手的生命化作一朵红云绽放开来,身体后仰,飘落在长草里。白袍将军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左手抡起插满了羽箭的圆盾,奋力挥过,又一个年轻俏丽女子的头颅像被铁锤砸开的瓜果,鲜血混着脑浆迸射开来。 勇气,就是人在无路可退时最后的孤注一掷,顶在冲锋路上的女弓骑们自然无路可退,迸发的勇气让她们打出了平生最高的连射,几十步距离射出了一连串羽箭。冲锋的敌人转瞬倒地数人,可惜没对越来越近的敌人造成影响。 待到接敌时,女弓手大都无力拉弦。有人抽出短兵,有人凄然一笑,也有人翻身下马,滚到马腹下去.... 此时白袍将军已透阵而出,不俱马背颠簸,立在马蹬上,转身挽弓后射。有名女弓骑正紧张的应对眼前冲来的死神,却被身后的羽箭收割了生命。军侯带着亲兵纵马来援,咆哮着要白袍将军与他觉得都,奈何此人都不屑看他一眼,径自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军侯只好恨恨杀向冲阵的敌人大队。见一名敌人军官持枪挑下自己的部曲,连忙挥舞长矛横扫向那人。敌军也是悍勇,不闪不避,持枪硬接。“铛”一声响,枪矛相撞,军侯力大,荡开枪杆,矛头顺势前刺,瞬间毫无阻碍刺入对方甲胄。 军侯也怕对方卡在马镫里,把自己带倒,早已长矛脱手,拔出短兵。 待敌人马队冲过,才去那人身上把长矛拔起..... 敌人骑队如疾风般透阵而过,一字横阵的正中,如同被妖兽碾过,留下一个大缺口。 年轻的骑兵只听到马蹄声呼啸而过和女人的惨叫传来。这才知道本方的女弓骑刚好在一字阵的中间。心中暗骂对方都是牲畜,这些女弓手不擅近战,这一轮冲锋恐怕凶多吉少... 军侯发一声喊,全队拨马转身,只见军侯手持长矛,矛尖滴血,地上躺着个敌人尸体。这轮防御虽然没挡住对方的冲阵,但双方伤亡基本持平。如果不是对方将军骁勇,自己一方甚至还占了上风,本阵的军卒们大声喝彩,鼓噪起来。 年轻的骑兵看不见己方的伤亡,但隐约听得到女人呻吟声,不免担心起来。他知道这些女弓骑射速奇快,如果少了这些人的压制,本方只靠枪骑的强弓跟弓骑兵对射,恐怕战局不利。一连串的指挥都被敌人料中,年轻的骑兵唯恐军侯再犯错误。紧张的手脚出汗,眼巴巴望着军侯,对方冲完一轮马力不济,此时应该衔尾直追,再不济也要拼掉对方跟在最后的弓骑,如此才能扭转劣势。 军侯虽然带队征战多年,却不熟悉轻骑战法。略一思考如何应对,对方已经打马驰远,渐渐收起马速,慢跑着去恢复马力。军侯盘恒一下双方损失,知道事不可为。着人救护伤兵,自己带一队人押后,缓缓撤出了战场..... 瀑布高挂的断崖上端,此时站着一群人,正居高临下遥遥观战。苏文拿着瞄具正看的热血澎拜,见军侯带队退走,忍不住问:“这队人也太怂了吧?还没分出胜负,这算就打完啦?” 序章 第六十五章 上古秘境八 放风筝的弓骑 职业军人出身的黄河哪里受的了他这业余言论,瞅他一眼鄙视道:“你没打过仗么?轻骑兵打仗可不就是射箭?比的就是谁训练好,临阵变化快。只要能打出箭雨,一点点就把对方磨掉了。这怎么算结束? 这还只是开始。下面的追杀才是大戏!不过这两百多虎贲麻烦大了。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对方的白袍将军厉害,料敌如神,军侯都被他算计的死死的。” 被人鄙视,苏文虽然心里不快,可耐不住疑惑,又问他:“这些人跑的跟穿花一样,我数了半天都没没数清,你怎么知道是两百多人?” 听到这话,黄河干脆利落的翻他一个白眼。显然被他的无知气的不行,实在不屑跟他讨论这些白痴问题。轻哼了一声,拉下脸自顾自看下面的战斗。 崖顶离战场距离太远,苏美眼神不好,只勉强分辨的出一队队骑兵跑来跑去,原以为苏文会把瞄具给她,可他始终霸着瞄具,完全无私自己的暗示。最过分的是不但看不明白,还净问些白痴问题。实在忍不下去,顺手抢过他的瞄具,嗔道:“不知道我看不清么?”端起瞄具看了一会,这才想起他的问题来,语气有些生硬,说道:“什么都不懂,还非要霸着个镜子不我看?军制里可是有规定的,五人一伍、有伍长,十人一什、有什长,五十人一队,有队长,百人一屯,有屯长,二百人一曲,有军侯。下面四个队旗,可不刚好二百多人?看他们的旗号可是是虎贲军,装备最精良的皇家禁军怎么可以打的如此差劲?哎呀不好,弓骑兵被兑掉一半了,这下完了....” 被苏美抢了瞄具,平时一贯让着苏美的苏文,只能心急火燎的绕着苏美转圈,等着她看完好拿回瞄具。 不喜杀戮的唐瑞蕊看他转来转去,闹的眼晕,心想你又不通军务,纯粹凑个热闹看戏而已,干嘛不能把瞄具给专业人士?忍不住为苏美打抱不平:“苏少侠还看个什么?你又不懂军务,看了也是白看。” 类似的话苏文经常耳闻,大多是说你除了打架还会什么?现在更惨,连打架都不懂了,一句话把苏文说的羞愧难当。 唐瑞蕊是个心直口快、爱憎分明的人,有所想就直言不讳道:“既然咱俩都不懂打仗的事,不如另外去找条路吧?从这里下去可不安全,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你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战阵里不能呈匹夫之勇,别白白送了性命!!” 豁开一道伤口,又给你撒上一把盐。唐瑞蕊不知道苏文只是是个普通的甚至有些卑微的人,生活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艰难前行也看不到希望抵达任何幸福的终点。即便现在有了点希望,可恋人又在若即若离。虽然知道唐瑞蕊说话不懂遮掩,并没什么坏心眼,可是言语的杀伤力有时候大过刀枪。苏文又羞又愤,也不知该怎样辩驳,只觉的内心如恶浪拍着礁石,激荡盈天,又空落落抓不住方向。 张子龄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宽慰他道:“我也只是看个热闹,这战阵和骑术最少也要练个几年才有小成。苏兄不必苦恼,如若对打仗的事有兴趣,回去我便帮你找本兵书。” 自己诚心请教,却被这几个人轮番抢白,人生唯一的自信被质疑,听到张子龄的宽慰,反觉得他在讽刺自己的无知。 战场上,枪箭加身,鲜活真实的生命瞬间消散。弓箭虽然不像刀砍斧劈能让躯干支离破碎,残肢内脏抛飞。但是整齐有序,冰冷机械的屠戮,一样有血流成河的惨烈和无数的苦难。鲜血引发了苏文内心深处的共鸣,突然有冲下去满足自己杀戮欲望的冲动,这一刻,仿佛只有亲手抹杀生命才能带来最极致的快感。 心想:干脆一走了之,隐隐又冒出出手终结一切不快的念头。 黄昏时分,分不清是夕阳还是鲜血,苏文眼中只有血红的大地...... 拿到了高倍瞄具,苏美正喜滋滋看着战况。突然心有所动,隐隐察觉到苏文有剧烈波动的情绪。暗自诧异,明明没有看他,怎么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拿眼角余光偷偷扫他一眼,哎呀,这个老好人居然有板着脸生闷气的时候?脸色也差的离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心里莫名慌张。又想问他,又怕不小心刺激到他。便拿胳膊肘轻轻碰碰他,小心翼翼说道:“好啦...我不抢你的镜子了...打仗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学的,你没受过训练,看不懂也是应该,不懂的就问我呗...”说完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苏美轻飘飘几句话如一缕凉风吹拂过即将狂暴的心脏,打断了苏文滑下黑暗深渊的进程。紧跟而来甜美的笑容如甘霖洒在山火,带着本心转了个方向。苏文略微平静片刻,自己警醒过来,感激的看她一眼,二人正好四目相对,苏美似水般眼眸清澈见底,极致的质朴和纯洁。让苏文心生愧疚,渐渐抛弃了去拥抱自己的阴暗面的想法,不再思考用武力和杀戮证明自己的深渊之路。反对自己只是普通人的现实乐在其中。 也让苏文明白,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 苏美见他双眼充血,面色铁青,好像努力在压制某种情绪。待他面色和缓一些。趁他不注意,对大家做个凶恶样子,示意不要再惹他生气。 短暂的失神过去,又回到无欲而刚的心境,心中渐生明悟。身为一个职业格斗士,眼前的冷兵器战争正是格斗技术的巅峰时刻。亲眼目睹血肉四溅真刀真枪的生死搏杀,回忆起小时候为何沉迷搏击。这才知道搏击和格斗存在的意义,搏击是人类生命中最本源的抗争方式,有了不屈不挠的抗争,生命才能延续,人类的历史,也是人类抗争的历史。这才理解太祖说的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才知道了杀戮和被杀或者说战斗到死,才是自己的宿命... 苏文跟苏美两个再次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换个心境去看战场。见虎贲军已经有序退出战场,暗自纳闷黄河为什么说战争才刚开始?既然有个专业人士愿意提供咨询,苏文也不再矫情,赶紧说出了心中疑问。 苏美暗自斟酌语言,尽量细致的回答他的问题:“轻骑交战多穿皮甲,带角弓、短弩、配箭75,加上其他物品,马匹负重二百斤以上,虽是轻骑,但对于单马来说,也算负担很重了。” 说话间仔细留意他的表情,见他开始沉浸在自己的话里,眉头渐渐舒展开。这才接着说道:“轻骑作战多以70步抛射为主,轻易不会近身格斗。看这两队的阵型和习惯打法,原本应该都是具装骑兵。平时训练多习惯透阵冲锋。下方的军侯确实无能,不熟轻骑战法不说,临敌布阵居然不去护住弓骑。转眼间被人拿枪骑换掉了半数弓骑。等对方养好马力,自然会衔尾直追。枪骑多数带的是硬弓,临阵远距离平射占优。弓骑虽然是弱角弓,但箭轻容易射远。弓弱却利于泼射。女卒身体轻巧,不带长重兵器,自然能多带轻箭。后面的战事就是弓骑快速接敌,一轮连珠箭抛射完转身即走。如果不是天色已晚,这一队人马恐怕凶多吉少,就看能逃掉几人了。” 黄河听到苏美分析的有理,也插话进来:“边城多是轻骑,苏美便是弓骑里的翘楚。女弓骑射速快,素来是对付妖兽和盗贼的主力。军侯一方,假如是方文青带队,决不会摆出密集阵型。他会分四队互相掩护,跟对方比谁更能约束好马力,远射一轮箭,擦肩即走,这叫风筝战法。随随便便能打上一整天,即便不胜,也绝不会败。” 话音刚落,白袍将军已催动军阵,果然如苏美所言,舍弃了阵型,散兵纵列衔尾直追。双方一追一逃,为了节省马力,不时放慢马速拿弓箭交战一番。白袍将军军中弓骑兵实力完整,一旦对射就是破天的箭雨,几次接战下来,又杀伤了十数人。军侯见事不可为,找了个小土坡。带一队人马下马结阵,显然是要断尾求生。这军侯没有选择自己逃命,让苏文好生敬佩。 黄河赞了一句“是条好汉!” 张子龄却不同意,道:“:观寇不审,探贼不详,此谓误军,犯者斩之。虎贲秩比县尉,皆为二百石,这一仗死了这么多,这军侯只有殉国才不至于辱没了门庭。” 刚才惹恼了苏文,正有些愧疚的唐瑞蕊瞅瞅苏文,见他还是懵圈,想着趁机弥补一下,跟苏文说道:“虎贲军小卒的薪俸就跟一个万人城邑的县尉相当,这军侯轻敌冒进,探查不力,犯了误军罪。回去会被斩首,倒不如拼死一战,落个以身殉国,便不会再被追究责任,家族也不受牵连。” 正纳闷这军侯怎么不安排分兵逃跑呢,苏文听了解释才恍然大悟。 双方一路奔逃厮杀,军侯选择结阵的地方已经离瀑布不远。几个人藏好身形,借着黄昏最后的亮光,战场上事无巨细尽收眼底。白袍将军鸣哨收拢部将,放弃追杀逃兵,摆成个长蛇阵,首尾相连,把军侯的一队人团团围住。 苏美提醒苏文道:“注意看弓骑兵,就是那些不带长兵器,身材纤细的女卒。她们带多张软弓,备箭又多,擅长快速远距离抛射,这种环形骑射阵最能发挥效力。”说完又狠狠道:“这人怎么当上的军侯?该把弓骑和箭留下,打了这么久,箭用的差不多了,强弓手只怕弦都绷不住了。” 战况果然如苏美所料... 守住土丘的枪骑持盾,拿战马作掩护,站成圆阵。留在中间的都是最强的弓手,拿起十二钧强弓引弓备战。可惜对方环形骑射阵阵型严密,枪骑持盾跑在内圈,弓骑跑在外圈。随着号令枪骑突然结队压进,军侯一方的强弓手只能放箭应战,虽然多有杀伤,但紧跟着的弓骑抬手就是一轮抛射,己方也会有损伤,更何况马匹不懂躲避,受了伤害不断逃散,反而冲乱的阵型。 同样的战术连续多次,强弓手们射了二三十箭,再也拉不开弓。弓骑女兵们的软弓虽然射程略逊,力量也小。但起弓就是连珠三箭,抛射本来也不需要准头,全靠箭雨覆盖。 一队弱弓轻骑渐渐把强弓手压的抬不起头来,打倒后来,军侯一方只能举盾招架。眼看即将不敌,军侯这才想起孤注一掷,上马持矛直冲白袍将军。白袍银枪将军勒马于阵外,“嗤”一生笑道:“匹夫之勇...”朗声喝一声“射!”虎狼般的枪骑们引强弓透甲箭攒射而去,一瞬间就把军侯连人带马射成个刺猬.....天色入黑,崖顶的几人看不清战况,从马蹄声和呼喝惨叫声判断,这队虎贲凶多吉少。 张子龄悠然叹道:“古人诚不欺我,果然骄兵必败。” 听到战事结束,苏文又问了刚才的话:“他们为什么宁愿选择战死也不逃?”。 “大丈夫岂会贪生怕死,自然为了尊严和荣誉”张子龄腹诽军侯,却不吝对军卒的赞誉。 “谁的荣誉和尊严?帝王?家族?还是他自己?” 久未说话的赵淑却颤音道:“屁,擅退者,后行杀之。自然是怕《军法》的酷刑。”众人听她声音有异,看她一眼,只见她脸色酡红,红唇像熟透的樱桃般娇艳欲滴,媚眼如丝,如无酒微醺。双手合十祈祷起来:“这白袍将军好帅!本宫喜欢,还请苍天给本宫个机会,本宫要把他纳入后宫。” 一众人被她雷倒,只能面面相觑.... ....... 瀑布的下方不远处,有一条支流汇入大河,顺着支流蜿蜒上行。有一片长满长蒿草的沼泽地。一队狼狈不堪的骑兵,正在沼泽边缘借着一人高长蒿的掩护修整。 年轻的骑兵逃过一劫,同几个年轻的袍泽一起,失魂落魄围坐在篝火前。为了跑得更快,除了弓箭长枪,能扔的全都扔了。骑兵看看身边,可真是溃败的丢盔弃甲,皮甲和头盔重量不轻,自然先扔这些。 远处老卒们却不休息,拖着疲惫身体,赤脚站在冰冷的河水里刷马喂草。有些人对着年轻的兵卒骂骂咧咧,说他们不爱惜马匹就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地图在军侯手里,溃兵们对大河下游唯恐避之不及,大河上游又是个绵延百里的断崖,马匹上不去。 侥幸活下来的一个屯长和两名队正合计了一下,领着大队在草原上绕着大河的支流行进,希望绕过废墟找到本队。走了两天,没想到却摸到了一大片沼泽地边缘,进退维谷。 草地依然青青,地上的水洼却多了起来,长蒿吸足了水分,长得又高又韧,刚到沼泽地的前锋不明状况,陷了马脚进去,幸好袍泽反应迅速,这才没人马伤亡。 蒿草实在太长,既掩蔽了自己,也遮挡了视线。年轻骑兵只能站在马背上往来路张望,希望军侯带着断后那队袍泽能够逢凶化吉。虽然战阵经验不足,骑兵依照少年时驰马草原的经验判断,先阻上对方一阻,再散开来跑,再不济也能跑出一半人来。看了一会,只见水鸟和鹰隼在飞翔,却没见同僚的身影。 下马前又看了一眼隔壁的火塘,两天前还秀丽活波的女弓骑们此时却蓬头垢面,真算的上可怜妇女无颜色。熟识的几个少女围着篝火低声啜泣,大概阵亡袍泽里有她们的亲朋好友,也或者在为前景担忧。听说她们伤亡了二十三人,大家同吃同住多年,难怪她们伤心。 年轻骑兵不会刻意认为她们是因恐惧哭泣,因为在战场上,恐惧只会让人更快死去。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在自己队里没什么机会接战,只有几名伤兵。另一队枪骑损失也不大,实力保存还好,只希望将官们不再犯错...... 黄河手持复合弓,背一壶箭,背负工兵锹。顺着支流一路小跑,忽然发现地上连串的马蹄印记。弯腰查看一番,辨明了方向,沿着着大批马蹄印记奔跑起来,沿途又看见了一些零星丢弃的物品。远远看到一个粮袋,又打开来发现是一口袋豆子,忍不住骂道:“这帮老爷兵,马口粮都敢丢?” 又弯腰摸了摸蹄印,看了看马粪的状况。决定停住脚步,转身学着鸟叫打了个唿哨。 等后面的人追了上来,指着马粪道:“又撞上这帮人了,就说他们绕来绕去是迷路了吧!”说完举起手里的口袋摇了摇,道:“这帮人慌不择路,连秣马的粟、稷和干草都丢了,今晚肯定要停下补充马力。” 苏文拿地图看了看,又对了对太阳的位置,说道:“看他们的行进方向,这些人应该一头冲进沼泽里了,如果想碰面,黄昏就能赶上他们。” 序章 第六十六章 上古秘境九 香格里拉 看了一场战争,苏文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几名队友听到他发问就如被提审般煎熬。幸好队友们知道他精神状态有点异常,谁也不想身边突然出现个传说里残忍滥杀的神魔,捏住鼻子也要帮他答疑解惑,甚至唯恐他听不明白。 听了黄河的判断,苏文也蹲下去看了看马粪和脚印,刚拧着眉毛抬起头看向大家。苏美瞬间开启了抢答模式:“ 我来说:军马在准备打仗之前,除了喂青苜蓿外,主要喂干草。另外辅以大量的粟、稷等粮食,才能育肥。这批战马喂的很好,膘肥体健,既能忍饥饿,又能负重远行,利于长途奔袭。看马匹状况,就知道这场战事准备已久。” 各地流传着疯魔的恐怖传说,黄河也担心自己以后遇到苏文的状况。死道友不死贫道,先让苏文总结点经验,这两天对待他便尤其认真,先指点苏文应该留意的痕迹,接口补充道:“如果是我们边城这种产粮少的地方,就只能等秋高马肥之时才能远袭。这些虎贲骑兵根本不算合格的游骑,居然丢了秣马的粟、稷和干草。从粪便可以看出,这两天战马吃的是青草,青草含水大,不耐饿。如果明天还想前进,他们今天必须让马吃饱。夜里还要喂些干草。不然兵疲马乏的撑不了多久。” 苏文举一反三,明白了为什么北方游牧民族秋天进攻中原,而中原政权选择春天进攻北方。一个趁着秋高马肥,劫掠一番顺便避过草原冬雪。一个是冬天秣马历兵,回程夏粮已熟。 站起身拿瞄具远眺一番,转头问苏美道:“遇到这些人不会有问题吧?”苏美翻她一眼道:“都说过几次了,唐瑞蕊的令牌只能分辨敌我,不能要求对方帮助,我母亲给的牌子倒是可以求援。只是这些人打了败仗,谁知道他们怎么想?” 深谙政事的张子龄却知道有些败兵害怕回去受罚,又担心连累家族,索性便去做草寇,不赞同跟这队虎贲碰面,说道:“我们人少,要不偷偷摸过去算了。这一队是残兵败将,人心不古,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连唐瑞蕊也劝道:“遇到人我们躲起来就好,我认为还是不要多生事端。” 虽然众人意见一致,苏文却不忍这队骑兵继续迷路。也不着急赶路,索性让大家留在后面,自己一个人上去交涉。对方马匹不敢进沼泽,万一情况不妙,大可一头冲进沼泽里。 年轻骑兵再一次站在马背上,这一次却有了发现,来路有人像羚羊一样极富节奏跑的来,看起来虽然不快,但每一步的步幅和摆动都稳定的像尺规量过。这样一个人的出现在这种地方,确实诡异。年轻的骑兵不免心生寒意,急忙打手势示警。队友接到示警,营地里突然乱成一团,有人取鞍,有人找马。还有人大声呼喝,将官们也乱了套路,不断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年轻骑兵知道军心已溃,心一横,单人持弓上马冲向那人。这番举措吸引了袍泽注意,有几人直接跳上无鞍的马背,双腿夹马,在后策应。 距离来人一百五十步,隐约看清这是个年轻侠士,正准备持弓。却见那人停住脚步,抽出一把弩来,远远瞄向自己。年轻人莫名其妙寒毛倒竖,好像被妖兽盯上,再远的距离都不安全。仗着身后有袍泽跟随,骑兵放空双手,表示没有敌意。那人示意他单独过去,队友却不放心,纵马跟了上去。那人抬手射了一弩,顷刻间一只短钢箭就到了眼前,骑兵避之不及,抬起手盾,“当”一声响,钢箭弹落到地上,定睛一看,是个没箭簇的空箭杆。 几人对视一眼,目光里净是恐惧。只觉得如果他有心杀人,凭自己这么几个人,恐怕都没机会冲到他跟前。年轻骑士心一横,自己打马向前。来到近处,不敢下马,双手抱拳道:“虎贲郎李固,见过侠士。”同时仔细端详这人,只觉得他如同一只静立的豹妖,混身充满力量。嘴角一直挂着客气的微笑,好在看不出有敌意。 苏文端着复合弩,跟他点点头道:“我叫苏文,是参考的武生,见你们兜来转去,来问问是不是迷了路?这里有份地图,还有个令牌给你,免得你的将领不认。”说完随手把地图和令牌抛了过去。正要转身离开,又想起些事情道:“嗷 对了,让他回去把令牌交给羽林军的乐典乐将军。”说完转身投入沼泽的蒿草里,几个纵跳,没入草深处,不见了踪影。 袍泽们见这人走远,这才围了上来。三名军官这时才打马过来,接过令牌和地图,确认无误。走投无路遇到个神出鬼没、急公好义的仙侠,免不了一通夸赞,同时暗自惊异。 苏文却没走远,正一条腿插在沼泽里,嘴里骂着倒霉。深吸一口气,摊平身子增大受力面积,一边抓住草根,缓缓把腿拔出来。 等他回到本队,一个泥猴的样子先吓了人一跳,继而惹得大家哄笑起来.... 跟着骑兵的蹄印在草原上走了两天,按照地图标记另寻一条依山的道路。又走了一个白天,终于到了一处补给地。苏文头前带路爬上一个山头,眼前枫叶映霜红,一川夕阳浓...晚霞下的枫叶染红了整个山谷,山谷里枫林掩映着一座安静质朴的古道老城。墙高城深,城墙外环过一条玉带样的河流。 古城嵌在红叶绿草之间,显得静谧而安详,就如含而不露的情感和细腻委婉的表达,充满了东方特有的浪漫。 苏文呆立片刻,赞叹道:“果然是能孕育人类文明的乐土。”接着缓缓念出一个词 “香格里拉”。 苏美同样震撼于眼前美景,听香格里拉好听,学着念了一遍,只觉舌尖缱绻之间,犹如吐出一首诗。虽然不知“香格里拉”何意,但也明白是赞叹这个世外桃源。 城内的民宅众多,建筑式样跟第一个遗迹相仿,应该是相同文明所留。城内却有两座神庙,并排高怂在废墟的中心。没见到有人活动的迹象,几个人呢悄悄靠近了雄伟的城墙。轻易在城门附近找个补给点,里面的多个木箱却空空如也。看地上的脚印,应该不止一队到过这里。 几人不敢大意,再次找到个碉堡样的房子藏了进去。到夜幕降临,见城内没有火光,这才放下心,正准备去做个火塘,城门处却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苏美使个眼色,黄河借着月光跳下碉堡偷偷摸了过去。直到城墙上有人升火做饭,黄河才偷偷摸了回来,神情严肃道:“10个人,不是我们的人。” 赵淑倒是自觉,忙道:“我的人死完了,也不是我的人。” 张子龄示意安静,这座遗迹规模庞大,藏身处众多,决定先不打草惊蛇,静观其变。 两队人离得太近,苏文有了苏仙城的教训,担心城内有人埋伏。趁着夜色让大家摸黑转移到神殿去。神殿居高临下,有地利的优势。两面阶梯,只要不遇到大队人马,跑起来也方便。 不敢走城中间的大路,黄河头前探路,大家跟着穿街走巷。冷冰的月光被房屋挡住,小巷内光线极差。有些地方伸手不见五指,苏美踢了几个石头以后,赌气不走了。苏文无奈,只好把胳膊让给她,让她挂在自己的胳膊上,摸黑前行。 此地是个山谷,地面湿滑,巷内明暗不定,阴森森极为恐怖。阵阵阴风吹过废弃的房屋和弄堂,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路边房屋的门枢早已腐烂,只剩个门洞,房屋看起来像个没有身体的怪物,大张着嘴巴要把人吞噬。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像是有人在诡异发笑。张子龄硬着头皮拉着赵淑摸索着前行,唐瑞蕊也不是个胆大的,只好扯着赵淑的衣袖瑟瑟发抖。 苏美本是个憨胆大,却也被这千年废墟吓的不轻。两只手臂紧紧圈住苏文的胳膊,背后不时吹来的阴风寒气,根本不敢回头。苏文是个无神论者,当然没什么怕的,只是担心遇到敌人,像藏民一样褪下半个皮裘,伸出胳膊便于活动。现在胳膊被苏美抱住,两团饱满挤来挤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不是毛头小伙,不一会就心猿意马起来。暗自吐槽道:为啥不能胸襟坦荡点?难道不知道越平坦的心越接近心灵? 也不好把她丢开,只能弯下腰行进。幸好在是夜里,没人发觉他的异常。 苏文也知道此地民风,对柳下惠更没好感。只是单纯的认为爱情应该纯粹,不然怎么面对爱的人?心灵无处安放,更无法面对自己。爱情变了味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理智告诉他不该跟苏美暧昧。奈何人在当下的处境里,像漩涡中的一片秋叶,身不由己。只有不断提醒自己不能放飞情感,要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可看向苏美的眼神,却愈发炽热起来。女孩比较敏感,苏美隐约觉察到了什么,更觉得他坚强的臂弯安全,忘了去畏惧环境,把更炽热的俏脸埋在苏文的臂弯,身体也靠的更加近,仿佛只有两个人依偎一起,才能把人生的沉重继续下去...... 正陷在暧昧中不能自拔,前方传来一段有节奏的夜莺叫声。黄河的暗号!几个人迅速隐入路边的房屋然后屏住呼吸。 不多时,一队人悄没声息的出现在小巷里。没点火把,黑暗中数不清人数。这队人走到藏身的屋外突然停了下来! 苏文双手握持短枪,躬下身子,准备随时发出雷霆一击。气氛渐渐紧张,除了苏美,大家手里都攥着把汗。 幸好这些人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是停在墙壁外窃窃私语。一个人小声说道:“神殿下是中空的,里面有个人面蝴蝶雕像,还有很多奇怪的石蛋。不知道算不算找到了东西?”另一人骂道:“石头蛋能用来做什么?有没有值钱的物件?”..... “没,也没找到兵器库,”...“奇怪了,不是说神器是在神殿附近找的么?为什么找了几个都没看到?”又有人插话:“走啦...城墙上一拨人,城墙里也还有一拨人,不知道是敌是友,我们得过去盯紧点。” 说完,脚步渐渐远去.... ...... 城里果然还有人!几个人简短讨论一番,张子龄建议先藏起来,苏文果断反对,虽然没打过仗,被游戏培养出的战场自觉告诉苏文,没视野打个毛线?其他人模棱两可,苏美却是个死忠粉。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备战,准备跟留守神殿的人打上一架。摸到神殿附近,苏文安排大家十面埋伏,扔石头打草惊蛇,各种换位移形,虚张声势,草木皆兵...到最后把赵淑忽悠上去施展美人计。 衣着清凉的赵淑跑去神殿顶上,围着月光下的神殿摇曳来去,打几个旋子如同仙女飞天,转瞬间又跳起了凤求凰。清凉冷月洒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上,直如巫山神女一般,让人浮想联翩。赵淑兴致颇高,把个帝王内宫级的诱惑媚舞演绎到极致,直到鼻涕横流,喷嚏连连才意识到寒风冷冽,搂住肩膀冲去找苏文算账..... 本欲运筹建策,通幽达冥,让从命者获安,令违命者悉祸,却没想到附近没有敌人,生生演成了一场闹剧。苏文尴尬无比,挤出笑容给赵淑赔礼。倒是其他人见秀色可餐,大饱了眼福。连唐瑞蕊都看直了眼,不住问自己,是弯呢?是弯呢?还是弯呢?苏美看的一脸懊丧,一会摸摸自己的臀,一会瞅瞅胸前,委屈的眼圈都红了起来。 城墙上则是另一番情形,一众人远远盯着两弯冰冷月亮之间的神庙。那里有个惹火到不似人类的身影,沐浴着清冷的月光,如鬼魅般飘忽来去,做无数或嫡仙或妖魔的诱惑姿态,每个动作都能让人感受到她的空虚,。队里的男人忍不住想去填补她的虚空,不知不觉口干舌燥,胸腹里如同燃起熊熊烈火。 队里女人则吓的牙齿咯咯作响,颤声道:“艳鬼?还是狐仙?”这话如冰水兜头浇过,男人们刚燃起的原始欲望之火霎时熄灭。有人附和道:“对呀,冷成这样,这鬼地方怎么有不穿棉衣的艳女?一定是鬼!!” 又有人幽幽道:“我听说....艳鬼要吸人的阳气...” 一个少年的声音弱弱响起:“我还是童男.....可不可以辟邪?” 还有明显外厉内荏的声音道:“不怕,老子阳气足,听说鬼魅怕阳气足的..” “你不看看这是哪里?这妖孽怕是千年以上的老妖...就你那点阳气...呵呵” 也有勇气可嘉的汉子道:“操! 人生苦短,老子宁愿死在这妖女的肚皮上,你们不要抢,要死也是老子第一个上...” 有个冷静的少妇人骂道:“呸,方才把老娘弄的不上不下的,你有个屁的用!只怕有人装神弄鬼,赶紧换个地方。” 这群人熄灭了火塘,趁着夜色不知溜去了哪里....少顷,几个人影摸上了城墙,却没发现有人,心中大骇.....不敢停留,又退了下来。遗迹的暗夜杀机此起彼伏,可是直到凌晨,都没发生一起打斗。 天边出现翻起鱼肚白,接着第一道朝霞把云彩染成血色,不多时,太阳升起,半个天空被都血色覆盖。守夜的张子龄喃喃道:“血色杀人天.....” 天色尚未大明,几队人不约而同奔神殿行进,张子龄立刻叫醒大家,见来人众多,不免有些紧张。黄河安慰他道:“只有两个石梯,我和苏美守一个,你们三个守一个。放心,没人上的来。”说完看了眼赵淑,赵淑立刻表了决心:“我不想当二手俘虏。”苏美瞅她一眼,递给她一个妖丹。 苏文却道:“不要暴露,这些人不是一路的”话音刚落,有两队人已经在神殿下街角处撞在一起。两边都是五个人,说了几句话,大概话不投机,发一声喊,甩掉身上的皮裘或棉袍,露出一身短装,顷刻间打了起来。 左边三男二女,女的身穿一身箭装,短弓长箭。两个男的身材粗壮,手持短刀,举着大盾顶在前面,另一男子持长枪在后左右策应。 右边则是五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皆是臂盾长弓,只是身体有些单薄。 双方先隔着拐角一轮对射,右侧五名弓箭手,一阵箭雨压把对方压在盾后,奈何方盾巨大,防守严密,像个乌龟一样无从下手。 左边持枪那人见对方甲衣坚固,弓箭犀利。唯恐远战不敌。发一声喊,推着盾手肩头冲了过去,二位女弓手趁对方取箭,疾速一轮掩护泼射,也把对方压在了盾后。 双方只隔了个街角,距离太近,眼看对方盾牌平推,只能上前两人,顶住前排队友肩膀。紧接着四面盾牌相撞,发出“嘭”的一声响。左边以三人对四人,居然还占了上风,推着右边四人不住后退。 唐瑞蕊发出一声惊呼,“女的要败!”苏美看的仔细,说道:“未必,后面女孩还没出手。” 苏文拿出瞄具,看了一眼,忍不住说道:“右边是熟人,我去!! 还真是女孩。”连忙架起复合弩准备帮忙。 苏美大怒,心里暗骂:禽兽!色狼! 是个母的你都认识,只会到处拈花惹草... 序章 第六十七章 上古秘境十 翠翘金雀玉钗头 第六十七章 上古秘境十 翠翘金雀玉钗头 年轻那队身材单薄,虽然是四人盾阵,力量却还是不够,被推的踉跄后退。左边女弓手见有机会,互相对视一眼,点了下头。一左一右搭箭在手,快跑几步凌空跃起,身在空中使出个转身望月,引箭射向持盾之人。拿盾的被挤在中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枝羽箭越变约大,惊叫都来不发出,羽箭已经穿入眼眶,透脑而入。 另一边的女弓手如法炮制,人在空中,眼看就要得手,突然脖子一凉,吓得拇指一抖。羽箭“嗖”一声擦着目标头皮飞了过去。女弓手暗叫不妙,奈何人在空中,无处借力。落地前被两只羽箭射身上,落地后只滚了一圈,就没了气息。 压在最后的年轻人三连发射完,从背后又拈出三枝羽箭,趁着对方女弓手落地翻滚,又一轮三箭连射。 己方盾阵少了一人,抵挡不住,剩下三人发一声喊,弃盾退开,后退中引弓射箭,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看的苏文瞠目结舌,赞叹道:“弓箭近战!!!牛X” 仔细一看,这五人根本没带短兵,用的是不常见的单体长弓,弓稍则是两把妖兽骨刀。 这造型看起来好酷,转头看一眼苏美,考虑要不要在她复合弓上绑把匕首。才发现苏美没看战斗,正嘟着嘴,一脸冰霜的盯着自己。苏文被盯的心里发毛,忍不住吐槽:小姑娘生气还这么好看! 以后老公怎么跟她吵架?想到这姑娘以后要嫁人,虽然不关自己的事,心里却止不住酸楚。 这两位一耽搁,下面战斗转瞬间起了变化,左边盾阵持盾两人将就前冲之势,持刀滚地向前,翻滚合并着扫截,盾牌刚好挡住射向腿脚的箭枝,后面负责策应的长枪手推了二人肩头一把,自己重心不失。持枪凌空飞点,“叮当”两声,拨开了两枝射向滚地女弓手的羽箭。另一箭错失了目标,擦着女弓手身子飞过,惊出她一身冷汗。 两名刀盾手却如虎入羊群,一路地趟刀法使出来,翻翻滚滚劈劈扎扎。三个年轻腿脚挂彩,几次反击都射在了盾牌上,被打的手忙脚乱,眼里净是惊惧神色。两名弓手继续对峙,长枪手已经腾出手来,急奔几步,跳起一记鹰击长空,长枪抖个枪花砸开了一个手盾。落地后正要乘胜追击,突然听到神殿上弓弦声响起,枪手反应极快,转枪回拨,“铛”一声敲开一只弩箭,正要闪身躲避,一个脸盆大的电火球在大腿处炸开,只来的及喊一声“有仙师,快退。”便被一阵箭雨射的委顿下来。盾牌手反应也快,举挡住一箭,没想到对方箭利,噗一声扎穿了木盾箭簇刺入持盾的胳膊,立刻一阵摧心剖肝般疼痛传来。下意识甩开盾牌,不曾想羽箭接二连三落下.....一阵重箭摧枯拉朽一般就把四人钉死在地上。 年轻一队看的目瞪口呆,竟然忘了射箭。 箭雨正是神殿处射来。其他人看着三人组的箭技,脊背冷汗直冒,惊掉一地下巴。 苏美完全不管仙姑风采。拿着复合弓,手如穿花般眨眼间抛射五箭。换中平架居高临下又是五箭直射,看的人眼花缭乱。一个人就打出了一队人的箭雨。赵淑即便亲眼看到,也不敢相信一个娇滴滴女孩能挽十二钧强弓(汉制,三石弓 ,宋1石弓 ,约85~100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胳膊,只觉的入手绵软,叹道:“妹妹神人神力!这么软绵绵的能拉三石弓,姐姐输的不冤!”苏美把弓递给她试了试。赵淑立刻没了丰仪,骂道:“X他个XX,连弓也是软绵绵的!”这才知道原来是弓省力,箭轻且坚,近距离未必占的到便宜,却是远程持续抛射的利器。 苏文射了一弩却被人挡出,骂一声:“擦 高手?老子打的就是高手!”气急败坏拿出缴来的十二钧强弓,拉弓虽然轻松,噼里啪啦一通乱射......浪费了不少羽箭,战果却拿不上台面.... 黄河的箭技中规中矩,靠着十二钧弓的势大力沉,用破甲重箭射裂了两面盾牌。 张子龄手里拿个短弓,对着八十步开外的目标全无信心。没成想箭箭透甲,暗自纳闷:难道我是遇强则强的战斗型体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几把弓箭打出了连发床弩的气势!这算什么实力?......正茫然之际,乐薇萱在神殿另一边喊到:“有人上来啦!” 让赵淑留在原地。苏文当先跑了过去,闪身向下看一眼,几枝羽箭瞬间从闪出身体的位置飞上天去。急忙向后喊道:“六个人,30米!”等帮手到位,三人拉弓一起闪身对射,双方箭速差距太大,对方被射的全无脾气。苏文的复合弩初速120米/秒靠上,可惜只有一次机会射完就得换弓。苏美把复合弓调到45磅,可占着居高临下和轻箭速度快的便宜。黄河的12钧强弓已经是人力弓箭的上限,用的是长杆重箭,近距离对射堪称步枪对弓箭,几个闪身就把对方连人带盾全部放到。麻辣味(麻醉剂+辣椒素)的破甲猎箭头擦着就死,碰着就亡。 在苏美面前抢了人头,黄河顿时扬眉吐气一回,得意看着苏美得瑟。苏文则被无视,只用弩射中一个,其他几箭也不知道射去了哪里。气的苏文摔了强弓,气急败坏咒骂道:“什么破玩意!” 张子龄刚跑到台阶处,向下看一眼,只见有几人是人盾俱穿,忍不住吐槽:“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赵淑守在另外一边,没看到阶梯有人。听到另一边敌人的惨叫声渐停,不免有些松懈,抬手跟被救的人打个招呼。下面年青人抬头看她一眼,却惊呼出声,操起弓对着赵淑就是一箭。赵淑吓了一跳,正要骂她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却听下层基台处有人格挡来箭。 才知道敌人准备打个前后夹击,分兵从下层基台处绕了过来。 敌人此时已经摸到了台阶边缘,若不是下方有人看见,赵淑怕是要被暗算。这些人见身形暴露,发一声喊,齐齐冲了上来,赵淑情急之下抬手放了个电球,一支短矛擦着身子飞过,刚好把腰带划断。赵淑躲过一劫,吓得灵魂出窍,立刻甩掉外袍,只穿着跳舞时的穿的贴身内裙,转身就跑。 有两人率先冲了上来,抬头看一眼她的背影,脚步一个踉跄,惊呼一声,“妖女!”手里的短矛也又掷的偏了,赵淑再次逃过一劫,不敢回头,拼命的跑。 听到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几人暗叫不好,转头就看见赵淑衣衫不整,狼狈跑过神殿,身后跟着一群手持枪盾的追兵。黄河,苏美立刻一前一后站好箭姿,抬手就射。张子龄此刻对手里的羽箭信心十足,也把箭射的飞快。 苏文反应更快些,听到有人呼喝便大步跑了过去。神殿顶层面积不大,赵淑转过神殿时就快要被追上,幸好苏文挺枪到位,与赵淑擦肩而过,一记跳步中平扎枪,贴着盾牌边缘刺到一人腰部。对方没料到来枪的速度如此快,更没想到甲胄如同纸屑,伤口虽然不致命,却疼得如要爆裂一般,“嗷”一声惨叫,滚倒在地。 苏文快速抽枪,一个错步中平扎枪,挺枪直刺对方跑来的第二人。来人带着臂盾,双手持枪,看反应是个枪术好手,枪花一抖,做出个拦枪的动作,可惜反应还是慢了毫厘,伏妖大将军如灵蛇出洞,枪刃迅速划过颈部。来人没来得及把拦枪的半圆划好,心里暗叫不好,所幸对方来枪偏了一少许,只是划伤了颈部。正要抖枪反击,突然觉得颈部伤口如火烧一般疼痛难忍,暗自心惊:枪上有毒!随后痛感炸裂,跟第一个人一样,控制不住自己,扔下兵器抓住自己脖子,滚倒在地哭嚎起来。 苏文心无旁骛,一套插步拿枪,中平扎枪一气呵成,拨开第三人长枪,顺势枪刃点在对方脸上。那人也是嚎叫一声,便迅速滚倒在倒地上。 随后两人配合默契,持枪一左一右扑了上来。双拳难敌四手,苏文拖枪转身就走,背心堪堪让过对方刺来的枪尖。跑了两步,突然使出个转身弓步中平扎枪,嘴里却骂一声“卧槽!”显然跑动中动作略微变形,这一枪扎在了对方腹部甲胄上,虽然瞬间透体而过,可却不能即刻致命。那人不知道是悍勇,还是疼的下意识动作,死命抓住枪杆,让苏文无法抽枪。稍稍一耽搁,另外一人已经挺枪刺来,苏文无奈松枪后撤一步。 来枪势如闪电,人力有时穷,苏文有防刺服护身,根本不慌张。看来枪位置是自己的胸口,不闪不避硬接了这一记。“崩”一声响,枪尖扎在防刺服的甲片上,贴着身体划了过去。来枪势大力沉,扎的苏文又后退一步,却刚好环住对方枪杆顺势用力一拉,对手被拉丢了重心,收不住脚步直直冲了过来。苏文迎头一个上步冲拳,对方下意识拿手格挡。却没想到这只是虚招。见对方下盘空门大开,苏文抬腿就是一记撩阴脚。踢的那人瞬间石化,直挺挺倒在地上。 抬头再看前方,只剩个少妇还在站着,却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双腿不住颤抖,脚下一摊水迹缓缓变大。身边的地上滚着几个被射倒惨叫的人,。 苏文准备留个活口,没想到身后旋风般冲过一人。一把军用铁锹挥过,那少妇脑袋凌空飞起,颈部鲜血喷出老高。 见有个东西从身前落下,苏文探手接过,却是个做工精致的翠翘金雀玉钗头。苏美刚好走来,便顺手插在她发髻上,丽人配玉钗,更添几分俏丽。民风尚武,战利品即荣耀,苏美受之坦然。来而不往非礼也,夸他一句:“奴家错了,少侠一手中平枪果然横扫八荒!” 苏文心情舒畅,卖弄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可惜没人明白这梗。苏美听了这精辟言论,眼里都是星星。黄河如醍醐灌顶,咂咂嘴,意犹未尽道:“有道理!” 张子龄也去细细品味这句话,眼睛里也闪现出奇异的光彩。 四个年轻了围着同伴的尸体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豆蔻年华客死异乡,即便心肠硬如黄河,也被触碰到心里的柔软。在打扫战场时,帮她单独搭了个火棚。点火的时候跟女孩道一声节哀顺变。女孩们眼里都是泪,默默跟他点了点头致谢。 唐瑞蕊吹响芦笙,张子龄,唱一曲哀歌,声音凄恻、如泣如诉,再由细小若无声变得响亮,像风一样的广阔,引领飘荡在外的灵魂回归故里。 苏文在御宴时曾跟这几位聊过天,没想到重逢时斯人已逝,不免自责出手太晚。走到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孩身边,对着火架沉痛道:“逝者已逝,哀伤的心总会被时间抚慰平整,愿死者安息。” 女孩抬头看他一眼,自然认得出来,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含着眼泪向苏文致谢。苏文打量他们一番,暗自吐槽:我去,这身材打扮,愣是没看出来是女的。难道全是T? 其他人陆续过来安慰她们,慢慢聊起她们简单的故事,五个女孩生活在极其偏远且民风古朴的小城,从小情同姐妹。小城破败已久,之前的产业是打造兵器。老铁匠们积攒了些好材料,女孩们箭簇精良,靠着默契的箭阵幸运的干掉了一头落单的妖兽。消息传遍州郡,地方官员大肆表彰,上奏表功,女孩们拿到了参加武科举的荐书。年轻人谁愿在偏僻小城苟且一生,万一中了举,除了剑与火,还有诗和远方。一如当年从S市红树林抱着篮球游到H市的青年,海洋的危险阻挡不了对自由的渴望..... 神殿的基台下果然另有玄机,如果不是昨晚听人说起,根本想不到石头后有条通道,更想不到基台里另有天地。苏文有些懊恼:笨,被经验主义害死了。玛雅文明金字塔里怎么就不能有埃及金字塔的墓室?下次可得学个乖! 已经被人探索过,里面陈设物品既没有被破坏,也没有什么危险,正如那些人说的,并没有值钱的东西。 也有他人陆续进来转了一圈,看没新奇的东西又转身离开。只剩苏文坐一颗石头蛋上。耷拉着双腿,拿着提灯照着人面蝴蝶雕像的发呆。蝴蝶的翅膀雕刻精细,色彩依旧鲜艳,身体上却长了一个闭着眼睛,神态祥和的女人脸。苏文在琢磨,这东西应该归入哪种崇拜里去? 提灯里摇曳的火焰让阴冷潮湿的洞窟增加了一丝暖意。神像上的颜料仿佛受不住火烤,小片小片的卷曲剥落下来,彩屑飘落如洛英纷飞。 苏文头发和手上落了两片彩屑,突然意识到洞窟里没有风,怎么会有彩屑从天而落?挑高了提灯,才发现穹顶是一幅巨大的彩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离,褪色。 穹顶彩绘为中心,多幅小图辐射四周。苏文轻易就找到了起始图画。蓝天,绿地之间,一位神人挥舞神斧,另一位神人手撑蓝天,脚踩大地。不需要注释也看的懂,这图叫《开天辟地》。 下一幅图画,就看不懂了。一个人面蝴蝶站在一个圆柱体上起舞,身边围绕着大大小小的泡泡,地上有一大堆石蛋。嗯?石蛋?苏文看看屁股底下的石蛋,居然画的挺像。 每个石蛋连了根线到蝴蝶身上,好像秋后的葫芦藤。苏文摸不着头脑,准备看下一幅图。身后响起张子龄的声音:“幸好我及时赶到,这画应该出自另外一个文明,中间画的是颗生命之树,被上古女神妞香砍倒后,树心化作了一只蝴蝶。” “谁的妞?上古女神还有妞?”苏文一脸促狭:“嘿,这家的神才牛啊,上古女神是个拉拉? 苏美也试着安慰了女孩们几句,虽然年纪相仿,可她是看惯了血腥和生死的,跟女孩们三观不同,效果也就一般。半天不见苏文,也来洞窟看看,听到他的话便啐道:“净胡说八道,妞香是位女神。我还见过她的斧头。” 苏文笑道:“你这女神的斧头是从城隍庙地摊上买的吧?”不出意外,换来个大大的白眼。 张子龄笑笑,道:“蝴蝶跟水泡泡生了十二颗蛋,最终孵化出人、神、龙、象、牛、羊、鸡、虎、猪、狮子、虎、豹共十二兄弟。被尊称为十二古祖神。蝴蝶就叫蝴蝶母亲神” “听起来好玄!蝴蝶和水泡泡下蛋?生出一堆家畜和妖兽?还有人和神仙?人家蝴蝶神造人可比你们家大神靠谱多了。”苏文忍不住打趣道。最近刚好对神话产生了兴趣,仔细看看所谓的生命之树,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东西是颗树?我怎么看都像个冰箱,开门的时候还冒气?” 序章 第六十八章 武状元及第 第六十八章 状元及第 张子龄经常听他冒出些古怪的话,也不去深究,问道:“当然知道,想听史诗么?他们这个史诗我也能唱。” 史诗这个东西就跟宗教一样,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法制;你跟他讲法制,他跟你讲政治。面对流传了几千年的史诗,苏文无力反驳,只好认栽,叹道:“好吧,你说是树就是颗树。” 彩绘剥落速度加快,后面的图画已经不易辨认,苏文遗憾的叹了口气。跳回地面,顺势横扫一脚石蛋,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感叹道:“唉,文明诞生的快,消失的更快,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苏美冷不防被这声巨响吓了个哆嗦,恨恨的去掐苏文的胳膊,入手全是石头样的肌肉,根本掐不进去,恨不得咬他一口,无奈便去踢他小腿泄愤。嘴里忿忿道:“你就是头妖兽!” 进来以后一直在看屋顶的彩绘,张子龄并没注意地上的石蛋。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下意识把脑袋一缩。这才留意到被踢倒在地的石蛋,眼睛里瞬间冒出异彩,忘了去吐槽苏文堪比妖兽的身体,立刻拿着提灯上前仔细查看一番,站起身大笑起来:“哈哈哈 恭喜苏少侠,这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 看苏文不明所以,张子龄卖了个关子道:“我先告诉你,这个不是块普通的石头,猜猜它是个实际是个什么东西?” “这么大个!难道是恐龙蛋化石?”苏文忍不住盘算下恐龙蛋值不值钱,奈何记忆里没有相关的信息,再看看这石头蛋的个头,恐怕也带不回去。 苏美看到张子龄这般模样,知道找到宝了。赶紧找了个石头蛋把耳朵贴紧了敲敲。眉眼里尽是笑意,心满意足道:“化石你个鬼,这就是一个蛋。要不要孵出一个?孵出来你也养不起!” 苏文原本就喜欢无厘头的胡扯,工作以后迫于生活的压力,一味的追求成熟稳重。瞎胡闹的机会少了很多,却没想到苏美有这项隐藏天赋,忙不迭顺着她思路鬼扯下去“我可不不正在孵么!听说过“印随现象”么?” 苏美摇摇头。 “是说孵出的恐龙会跟随它见到的第一个比它大的物体行走,搞不好会把你当妈。”苏文得意道,看,这牛X吹的,多有科学道理。 “我好像也听说过,不过我才不要给什么恐龙当妈,听名字都是个怪物。你孵的你自己当妈。”苏美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我不知道恐龙是什么样子,你要是能孵出个凤凰,我倒是可以考虑带着它。不过你得负责喂它才行,我可喂不起。” 张子龄也满心欢喜道:“凤凰可是个稀罕品种,机会不大。万一孵出个“驳”,你们要不要?不要就给我。” 苏文瞅他一眼:“小子你会不会聊天?我们在孵动物,你孵个紫金”钵“出来?化缘呢?那玩意也能有“印随现象”?回头你走前面,后面跟个要饭的碗?” 张子龄急了,这货不学无术还喜欢强词夺理,忍不住怼他:“怎么不是动物?《山海经》有云:中曲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身黑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音,其名曰驳,是食虎豹,可以御兵。” (中曲山,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马却长着白身子和黑尾巴,一只角,老虎的牙齿和爪子,发出的声音如同击鼓的响声,名称是驳,是能吃老虎和豹子的,饲养它可以避战争。) 苏美撇了撇嘴道:“不会飞,我不要。不过你养着也挺好,没准可以打得赢妖兽。” 苏文大赞:“学学人家苏美,忧国忧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夸自己,苏美莫名觉得开心,兴奋尽还没过去,跟苏文说:“快去,快去,快帮我拣好的挑几个,看谁的运气好. ”说完有些不自信看一眼苏文:“你确定会孵?要不要先带回,回头找个人去孵?” 呃,这姑娘不经夸啊,瞎白活几句就变傻了,不会真逼着我孵蛋吧?算了,古人脑筋不会急转弯,被被忽悠瘸了,还是正经聊天吧。 苏文不敢胡说,正经道:“你看我像是有抱窝技能的人么?鸡蛋都不会孵,更别说石头蛋了。” 没想到来了个更傻的,只见张子龄大手一挥,轻描淡写道:“苏仙姑无需担心,别人我可不敢说,对你来说,这就是小事一桩。”苏美疑惑的看他一眼。张子龄补充道:“你母亲就会孵蛋。” 苏美这才恍然大悟,更加乐得合不拢嘴。苏文见她被骂了还乐的像个傻白甜,忍不住帮她打抱不平,骂张子龄道:“擦!你个小鸡崽仔样的家伙,是不是想挨揍?看不出你这细胳膊细腿的酸秀才,胆子还挺肥啊?”骂完却见两人尬住笑容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气氛不对:“干嘛?有什么问题么?” 苏美不敢笑了,脸上挂着担忧和关切,小心翼翼问他:“你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啊,好得很。”苏文反倒更担心她。 “心情不好?” “好啊,刚才打了一架,有点兴奋。唉... 这算不算变态?不过以前打拳也这样,这算肾上腺素上升的正常表现吧。我没觉得有问题啊!” “那我们聊的好好的,你为什么骂他?” “呃...不是他先骂你的么?” “他骂我?我怎么不知道?你确定没有幻听?” “他不是说你母亲会孵蛋么?难道这不是骂人的话?”苏文纳闷,难道孵蛋相当于某个物种雄性的生殖器官?可以用来夸人厉害,也可以拿去骂人? 苏美哑口无言,只觉得和他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简直是在尬聊。这没法沟通了啊?难道刚才被人打了脑袋?突然变秀逗了? 张子龄赶紧去撇清关系,解释道:“苏兄弟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会骂自己恩师?再说,苏美母亲会孵蛋可是个天大的秘密,知道的人极少。我是一时兴奋,忘了你在旁边,不留神说出来的。现在正后悔呢。” “呃...怎么回事?照着你们的意思,这玩意真是个蛋?还真能孵出来?”苏文吓了一跳,赶紧跳远点。暗想:我去!这是穿越到魔幻世界了么?怎么以前没觉得?反倒觉得这世界挺真实啊! 苏美终于知道了他连基本的知识都不具备,纯粹跟着瞎胡扯,忍不住骂他:“呸!我也是服了你,你压根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这样也能跟着瞎扯半天?这蛋当然可以孵。不然我们来干嘛?禁军闲着没事跑废墟干嘛?那些能打败禁军的得是多强的实力?他们跑来干嘛? 我跟你说,不光可以孵出来,蛋壳还是做神器的材料。你那杆枪就是蛋壳造的,这些可都是皇家机密,泄露出去是要被杀头的。” 听了这话,苏文彻底傻眼了。再能贫的人也贫不下去了,一个放了起码一千年的蛋可以孵出来?还是随机品种?能孵出凤凰和驳?《山海经》里的玩意?搁谁也接受不了啊! 苏美看他这副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恨恨道:“夏虫不可语冰也,不懂装什么懂?你可是见过我飞车的驾鹰,还有宋国军队的驭兽,那些家伙可不都是这些蛋孵出来的。” 那些超级大的驭兽居然来源于这个蛋?虽然苏美不像是在开玩笑,苏文还是很难接受那些大型生物不是生物变异,或者巨大化培育出来的。假如真是孵出来的?也不失为一个重大发现,忙问道:“谁造了这些蛋?” 张子龄拿手指指雕像,解释道:“不是刚刚说过,蝴蝶神和泡泡生的啊。虽然长得都一样,可有些文明不叫蛋,叫葫芦。刚才的壁画你也看到了,孵化的时候要接上脐肠,看起来像葫芦架子。” “呃,你是说蝴蝶神?真的跟这些泡泡下了很多蛋?”这事情颠覆三观,理解起来比较难。”苏文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自己的任务是调查妖兽,没准这是一条线索。问道:“ 这些石头蛋能不能孵出来妖兽? 张子龄认真道:“你的想法也不是没道理,有一些人依据史诗和其他线索,也有过类似的推测。可惜史诗里没有记载妖兽的来源,历代典籍也没有石头蛋孵出妖兽的记载。妖兽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至今妖兽的来源也是未解的迷题。古往今来,去往妖兽祖地探查的大学者和英雄不知凡几,可惜都没能带回线索。” 苏文见断了线索,不免意兴阑珊。失望道:“难道学者和英雄想去妖兽的史诗里找答案?我看还是算了吧,有那闲工夫不如乖乖的研究下《进化论》。” 听了这话,苏美收起了笑容,神色凝重,直直的看着苏文问道:“进化论是什么?怎么研究?我不希望再有人类去妖兽祖地白白送命。” 张子龄知道她心中所想,不免发出一声叹息,劝慰道:“这是每一个大学者的梦想和执念,我知道你担心她的安全,可身为子女,你也该体谅和尊重母亲选择。” 仔细咂摸两人的对话,苏文想要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问道:“苏美母亲要去妖兽祖地?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弄清楚妖兽的来历?听起来够英雄气魄,话说没那个必要吧?我听说过一种说法:所有生物物种是由少数共同祖先,经过长时间的自然选择过程后演化而成。” 张子龄丝毫不觉诧异,说道:“噢,想必这就是你说的进化论?这观点古以有之《庄子·外篇·至乐》有这样一段话:羊奚比乎不箰,久竹生青宁;青宁生程,程生马,马生人,人又反入于机。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 就是说蝾螈演化出鼩鼱,鼩鼱演化出树鼩(或者松鼠),树鼩演化出猕猴,猕猴演化出人。这里的马做马骝来解,也就是猕猴。西苏有这研究这个派别的大学者。你有机会去西苏,不妨去交流一下。” *P.S(李辉,复旦大学教授,认为庄子是用古楚语的专有名词称呼动物的,这段引用他的观点。) 苏美听了他们的劝慰,情绪却丝毫没有好转,意兴阑珊道:“我也听说过这派的学说,可那也只是说的万物演化,跟豹子变豹妖并没有什么关系。” 能接受进化论,说明孺子可教,这天还能继续聊下去。苏文琢磨一下,劝慰她道:“豹子到豹妖,这很容易解释。人为什么生的是人而不是猴子?据说是身体携带遗传基因导致的,这基因有两个特性,一个是复制自己,保持万物的基本特征。二是基因能够突变 ,最后出现最适合自然的个体。也就是进化。能明白么?” 张子龄点点头。苏美沉吟片刻,问道:“猕猴为什么要演化成人?难道猕猴不能适应自然了?” 都怪体育老师没把生物的基础知识打牢固,苏文被问的头疼,准备蒙混过去:“假如演化是游戏,我们人类就是开挂的存在,新手村就满级的超神装备,不费劲儿就碾压全服单刷BOSS。猴子哪有这威风,有机会当然要演化成人喽。” 苏美没理他的胡说,说道:“照你这么说,野兽是因为害怕人类才演化成妖兽的?” 苏文好容易蒙混过关,对方还能自行脑补,笑的贼开心。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宠溺的看着她道:“孺子可教也!”苏美被他的“摸头杀”给吓住了,暗想:不好好说话,你摸我头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么?不过摸的还挺舒服...老娘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正得意忘形之时,苏文却忘了身边还有个张子龄,张子龄看着他的举动,脸上阴晴不定。 三人聊了一会依然意犹未尽。 正要把讨论深入下去,地面震动,外面传来一阵噪杂沉重的马蹄声。苏文面色一变,当先冲了出去。迎面看到一队骑兵奔来,身穿熟悉的黑衣黑甲,正是以骁勇著称的羽林孤儿。 羽林军大队迅速接管了遗迹。唐瑞蕊对这些人的到来正求之不得,赶紧去求见主官表功领赏,准备就此回京。赵淑身份特殊,张子龄心知是个天大的麻烦,带上她也跟了过去。 苏文见战事已歇,左右无事,便带着苏美爬到神殿顶上,骑着个未倒塌的石梁看风景。 苏美想起了那个玉钗,不住手的去拨弄发髻上的翠翘金雀玉钗。袖口滑落,露出一段莲藕般白的手腕,腕上刚好套着个镂空的凤纹金镯。苏文见美景在前,丽人娇羞,有感而发:“金约腕,玉钗头。尽教人看却佯羞。欲题红叶无流水,别是桃源云雨愁。” 苏美不喜欢他总是能认识些女人,又想不明白既然他是个浪子,为何总是对自己恪守礼仪?昨晚跟赵淑这个熟透的尤物暗自做下对比,虽然不认为自己丑。可最怕有人喜欢的是那种样子的身材,免不了自艾自怜,抽空就长吁短叹一番。这会拨弄着他送的玉钗子,烦恼一扫而空。更不曾想这木头一样的人还有几分书卷气,竟然懂得吟诗。 自己手臂上正有个金约腕,翠翘金雀玉钗头,红枫叶、城外的涓涓流水,此地当然算桃花源里,就只差最后半句就应了此诗,也知道云雨二字说的是男女之事。心一横,银牙一咬:既然他为云雨之事愁闷,索性答应了他! 转念一想,这里环境着实不好,也没个牙床锦帐。第一次也是件大事!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苏文陶醉于眼前风景,又在消化今天的见闻,没留意到苏美正拿一汪春泓般的眼睛看着自己。此时苏美脸颊飞红,心里暗想:变木头啦?怎么就不说话了?难道在等我答应?这么羞的事你准备让老娘我怎么答应你?你起码看着我啊,我点点头行不?就算我答应了,难道真要学那对狗男女,天作被,地做床?躲在草丛里大呼小叫? 赵淑叫的声嘶力竭的,听起来好凄惨,咦....想想都可怕。这货到底存的什么心思?把老娘当什么了?正要有话说,却见一队人马奔上神殿。远远的在招手。 二人下去会面,却没想又是熟人,正是在皇宫里见过的公公。几个人见过礼。公公面带笑容道:“且不忙叙旧,苏公子大喜,还请先跪下接旨。” 待收拾停当,公公拿出圣旨,让苏美暂时回避才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尔苏文新科武举,乃能文武兼全,钦赐武状元及第。不意朕访边务,妖兽扰我西曲山国,尔当效古之良将。兹特授尔为西曲山国都尉,锡之敕命于戏,救民于水火。锡武弁,暂摄政务,谨守备,远斥候,聚军实,蓄武威,一体事务酌情自便。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敕命 X年X月X日。” 序章 第六十九章 西曲山国 第六十九章 西曲山国 等苏文跪接了圣旨,公公把苏文扶起来,一边道贺一边拿出黄凌包裹的官印、虎符等物交给了苏文。 圣旨用的文言文,苏文听得半懂不懂,大概知道自己被钦点了武状元,又封了个叫做都尉的官。没想到自己这天生官的绝缘体,小组长都没混到过的人还能做官,不免喜不自胜。搭着公公的手,顺手塞了一卷粮票,口里道:“同喜同喜。”旋即咳嗽一声,凑到公公耳边压低嗓子尴尬道:“这位公公,不瞒您说,我不通文理,这圣旨说的啥?” 那公公不动声色把钱揣进袖口,被他一句话给吓了一跳,暗骂:真是世风日下,官场黑暗啊,舞弊案滚滚落地的人头吓不住这些王朝的蛀虫么?这小子狗胆包天啊,你们自己腐败就算了,居然敢贿赂皇上身边的人?又一转念:这货未经殿试便钦点了武状元!圣旨里把个文盲说成文武双全! 除了乐家,莫不是身后还有别的人?可见此人不简单!我可是谁也得罪不起。幸好以后天高皇帝远,不然真不知出个什么篓子。算了,既然拿了人钱财,自然该与人消灾。 笑着道:“老奴先恭喜苏将军双喜临门。这圣旨上说的可都是赞誉之词,说苏将军武功盖世,文武双全,立了大功数件。承蒙皇恩浩荡,先是钦点了武状元。边城兽患告急..又外放西曲山国都尉,全权负责西曲山属国的军政要务。以后苏大人在西曲山属国堪比藩王。,。” “多谢公公解惑。”苏文一边打哈哈,一边想:这圣旨是不是太快了点?墨迹还没干。皇帝也来了?是不是等会要接见我?怎么也得表现好点,争取看书的事啊。正想问问清楚,那公公又拿出一份密函,小声道:“这里还有一份秘诏。” 苏文小声道:“既然是密诏,您就别念了,直接告诉我内容呗。”公公心里了然,是看不懂吧?帮他看了看,告诉他道:“皇上密旨,有个人要送去你那里软禁起来,一应所需由宫里提供。此事机密,切不可泄露消息。”说完催促苏文道:“事急从权,皇上的意思是请苏大人即可上任,这便随老奴去吧。” 稀里糊涂接了两道圣旨,苏文还没弄明白情况,远处飞来几架飞车。公公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提醒道:“苏将军,圣旨可是要昭告天下的,你这不认字的事?” “公公放心,这事不够丢人的,我哪里会乱说。”苏文心下吐槽,真是孤陋寡闻,没见过交白卷拿第一的?文状元目不识丁的?我一个武状元不认识字算什么!再说我也只是看不太懂文言文。眼看就要去上任,不免觉得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问公公道:“西曲山属国在哪?离新苏城远么?” 公公小声回他:“有飞车呢,两日便到。” 听了这话,就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苏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察言观色,是公公的立身之本,看他脸色大变,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不去触他霉头。别人拿了武状元可是会疯的,此人行为着实异常,难怪皇上会安排自己过来宣旨。 催他胡乱收拾点东西,连跟队友道别的机会都没给,就把他送上了车队。 飞车一路向西,中途在几座大城里换了驭者和驭兽。两天后的傍晚时分,苏文被送进一座依山大城的城府。提前接了通报,几位官吏迎了上来。用餐后交验了各种文书,官印,虎符。弄完一番繁文缛节,时间已是深夜。 路上苦思了两天,也没闹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做事自然意兴阑珊。几位官吏见他面色不好,满脸堆笑道:“苏大人舟车劳顿,不知大人住都尉府还是另有安排?城内有一座王府,空置经年,下官已经打扫了出来,大人如不嫌弃...” 不等他说完,苏文问道:“呃...之前的都尉住在哪里?”苏文虽然没当过官,也知道王府这东西犯忌讳,万万碰不得。 另一位官员拱手道:“大人稍等片刻,我去查查资料,上一任都尉走的时候我们都没来呢。” 苏文心情极差,又累的脚软筋酥,不想那么麻烦。寻思着随便在城主府住一晚算了。官员们似乎面有难色,见他目无表情,也没敢推脱... 在城主府雕花锦被的大床上躺到日上三竿,仍旧没能把眼睛闭上。绞尽脑汁,冒着巨大的风险,付出无数血汗完成了计划。换来的却是全部期望无端落空,不要说查阅妖兽资料,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极度的失落让整个人如同坠入阴冷的冰窟,寒意彻骨。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件工作。或者应该接受普通人的宿命,回去结婚生子,以后每天精打细算,为生活四处奔波。 既然睡不着,索性打着哈欠穿过正堂出了房子。正堂门口是个四正四方大院子,条石铺地,中间一个凉亭。才知道偌大一个院落只住了自己一个人,难怪这么清净。院子里一位青衣驼背老人正蹒跚着扫地,苏文喊一声大爷,那人大概耳背,颤巍巍转了一圈才发现有个人,苏文几天没有活动,浑身不自在,去帮他扫了院子,闲聊了几句才坐在亭子里发呆。 摸一摸心口的玉佩,知道附近有一个开启的通道。盘算着干脆去S市随便找个工作,哪怕是送快递盒饭呢,起码能跟朱玟一起继续平凡的生活。干脆不管登仙桥的事,妖兽来了有坦克飞机对付,轮不到自己瞎操心。 可是已经带给大家的希望怎么办?父母的骄傲,朱玟的房子?胖子,Jenny ,老普,难道要告诉他们,对不起啦,让你们失望了! 自己来了很多天了,公司贷的款有没有被花出去?这趟挣得妖丹都还给苏美了,刚想到苏美......老头带了壶茶水过来,两人喝着茶,相对无言。 有个青衣小厮来到院外,躲在门边探头探脑,抓耳挠腮,苏文喊他进来,那小厮连连摆手,却愈发急躁起来。苏文只好出去,小厮这才松了一口气,行了礼,道:“大老爷,小的名叫钱五,是您老的随从,您老怎么住这啦?我们下人不给进这个院子,更不准跟院子里的人说话,以后怎么服侍您老?” 苏文转头看一眼青衣老者,心想,还有这桥段?难道是扫地僧一类的高人?看他老态龙钟的不像武功高强的样子。不动声色问道:“那人什么身份?” 钱五做了夸张动作道:“我的老爷,这老爷们的事,我一个下人哪知道。我小的时候他就在里面啦。给他送饭的钱四也就是说了句话,被乱棍打死了。我一个身子顶个脑袋,有几条命敢去问这个。” 苏文这才发现院墙外站着一列士兵,不再问话,只把这事暗暗记在心里。 钱五领他到隔壁一个院落,里面翠竹假山流水,更显的清幽雅致。用饭的时候听到一阵吵嚷声,问站在一旁伺候的钱五道:“何人喧哗?” 钱五是个少年,看起来也不机灵,傻乎乎回他:“我的大老爷啊,前面是城府啊,城府是干嘛的地方?是您老人家升堂的地方啊。上一任老爷走了几个月了,这不积攒了好多冤情么?听说新老爷来了,都围在外面喊冤呢。” 合着还得审案子?苏文正纳闷呢。钱五谄媚道:“我的大老爷,您老人家审案子能带我去看看不?虽说就隔着一堵墙,我还没见过呢。” 苏文点点头,觉得这人憨呼呼还挺好玩,问他:“你不是服侍城主的么?怎么会不给你看?” 钱五听了这话,激动起来:“我的大老爷,哪个城主像您老人家这么寒酸的啊,大老远一个人跑来上任。之前的城主出门都是八台大轿抬着,出城也是三匹马的车坐着。姨太太都有五房,仆役丫鬟更是一大堆。这府里院落八处,有时候都不够住。哪能轮到我来服侍呢?我之前就是刷刷马,倒到净桶,这不是府里刚好没人才把我安排给您的么。” “呃...你以前是个马童吧?净桶是个啥?” “我的大老爷,您老人家寒碜我呢?我又没钱没势,拍不好马匹,怎么能做的到马童?您老人家不知道啥叫净桶?那您老人家夜里在哪解手呢?院子里?” “闭嘴,老子正吃饭呢。”苏文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心想:这些官员安排什么呢?故意添堵的吧? 苏文也想看看新鲜,让这憨货领着走去外堂,果然看到吵嚷的人群被衙役拦在堂外。有官吏见苏文过来,连忙过来行礼,问道:“大人,今天穿的便服,是不是不升堂了?” 苏文知道他是郡丞,却没记住名字,更不知道是多大的官,既然领着人迎接自己,想必比自己小一级。问他道:“官服去哪领?” 那人被问的愣神,赶紧解释道:“大人,授印的时候难道没给您一并送去?”苏文想起另外几台飞车里的行李,才知道那些行李都是自己的,想必在里面。 郡丞是个积年的老吏,见他年轻,又是动用了几台飞车送来的。想必是朝里有大跟脚只是来混个资历的。哪里敢怠慢,让衙役们通知暂不开衙,让进后厅看茶。一五一十把官场的规矩说了一遍。 规矩太多,苏文也听不太懂,捡关心的事情问他:“后面那个老头什么来历?” 郡丞惊讶道:“大人难道不知? 我们西曲山国不比郡县,正经是个国家,虽然不如七国那么势大,这级别却是相同。” 还真是个诸侯国?难怪这么偏僻。苏文也纳了闷了,难道误会皇帝了?这是委以重任了?问那郡丞:“我们西曲山国有没有宋国大?”郡丞尴尬笑笑,:“地图上看不算小,有宋国的一半大。”苏文觉得一半也是个大国了,心气也高了点。 郡丞接着说道:“只是人口太少,只有十来万户,分住在一座大城,三个小城,四座城距离倒是不远。 可惜其他的地方是大山和草原,宋国一个大城便有二三十万户,都城更是将近百万。这国力相差何止百倍。” 聊了一会,苏文算明白了,西曲山国位置在东西两大陆中间,三百年前是连通两大陆的交通要道,鼎盛时候也是坚城大寨林立。后来北方的草原被妖兽占据,西面的大山无路可行。离着西苏虽然近,想过去还得绕回内陆,再从北方的北军驻地通行,本身也无出产,说是穷乡僻壤也不为过。 西曲山国名义上是个国,但王室人口凋零。三十年前朝里削藩,愣是没找出个可以削的继承人来。索性把王府剩下的人迁到了城府看管起来,也立了不少规矩,现在里面只剩了个老头,老国相此地为官数十年,几个月前告病还乡,大家循旧例办事,民风淳朴,倒也相安无事。 虽然藩国税收权利俱在,可百姓日子困顿,收不上税来。官员拿着朝里的薪俸,日子倒还勉强过得,只因路途偏远,倒是有一半的职缺无人愿补。 苏文想明白了,把自己扔到穷乡僻壤的混吃等死,也算皇上论功行赏了,不然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可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真是自带普通人光环? 越想越是心灰意冷....左右无事,便让郡丞开堂审案,去看个新鲜。 衙役喊倒:升堂,几名衙役应和一声威武。把苏文逗乐了,嘿,这是唱戏的桥段么?学着电视里戏剧镜头,自己走去城主座上,摸到个惊堂木,随手拍了一下,道:“何人喧哗?带上堂来。”郡丞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套路?没奈何,让衙役放了一对人进来。 严肃的气氛立刻被来人给破坏了。来的人也不下跪,跟堂上的老爷行个礼,又吵了起来。 一个老头指着个妇人道:“乔家媳妇,你这就不地道了吧,哪有占了便宜还不认的。” 那妇人生的有几分姿色,也不生气,笑吟吟道:“我说刘大爷,我怎么占了您老的便宜了?你让街坊邻居看看,您这么大年纪,还有什么便宜可以占?” 刘大爷气恼,骂道:“别跟我装蒜,我不跟你说那些骚话,今儿咱西曲山国有了新城主,我们有地评理。”转头跟堂上的老爷道:“这位年轻的老爷,您可得给我这老儿做主啊,这乔家媳妇占了我老人家的便宜还不认。” 妇人也不管他,呜啦啦一阵乱说,邻人也在堂外鼓噪起来,苏文根本听不清说些什么。 心里却是大骇,擦!什么情况?刚上任就遇到个奇事?老头告少妇占便宜?难道是性骚扰?这原告被告是不是反了? 寻思着,既然都升堂了,怎么也得先问清楚情况。“啪”一拍惊堂木,把旁边的录事掾史吓了一跳,墨笔落在了纸上,砸出一朵黑花来... “都别吵,刘大爷你先说,她占了你什么便宜?” 女的却不依起来,先开口道:“哪里用劳烦老爷,这事其实简单!他说干了,我说没干。又没街坊邻居看见,空口无凭的事情怎么做数。我也不占你刘大爷的便宜,生下来看一眼不就一目了然。是你刘大爷家的,自然少不了你的银钱。” 刘大爷道:“是你乔家媳妇前日求我,我才答应的,事办完了你不给钱,这事做的就不地道!” 呃....什么鬼?苏文脑门全是汗,这不是骚扰,这是更严重的案件啊?就算给了钱,也是破坏治安,败坏社会风气的大事啊。收钱的还是位大爷?难道是天赋异禀的失足大爷? 见那女的口齿清楚,问她道:“你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那妇人说道:“说的是马匹配种的事,...” 话还没说完,苏文长出一口气。我擦,差点闹出误会。这马配种也关我的事?忍不住让她先闭嘴,喊那郡丞问道:“这马匹配种的事也要管?”郡丞回到:“原本是马丞负责,上任马丞被马踢死了,一直没补缺,这不就得管。” 苏文差点被背过气去: “我?马丞不该管官马么?他们两家的马配种也管?”郡丞道:“她这养的是军马啊!可不是要注意马*种,乔家媳妇的马驹养大了万一不合规定,养马的钱没人出就算了,还要被罚。”苏文彻底没了脾气,提高了声音:“马驹还有规定?” 刘大爷倒是耳聪目明,忙道:“老爷您是没养过军马吧?听说您是武将,没养过总骑过吧?这马分挽马和乘马。乘马也分大小,重骑兵用重型乘马,弓骑要用走生来会走对侧快步的耐力马,少受马背颠簸,箭也射的平稳。我家养的是良种*马,配一次可要不少钱。乔家媳妇前日把母马送了过去,小人昨日已经配过,母马今天自己跑了回去,非说我没干活。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 苏文脑袋快炸了。别的封疆大吏干些造福百姓的大事,自己却要操心两匹马的性福生活?看来身上的普通人Buff是摆脱不掉了,索性推说身体不好,决定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序章 第七十章 冷 第六十九章 冷 既然决定了放弃,就该悄无声息的离开。留封信跟苏美道了歉,把用的到的东西都留给她权当补偿欠债。朋友不多,每人留了句祝福的话。 登仙桥位置是城市后山顶的烽燧,让苏文颇为意外,每一个通道都在烽隧顶,让人忍不住猜测谁造的这些烽燧? 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不长,走的时候也应该了无牵挂。徘徊了很久却没能踏出最后一步,才知道离别的体验算不上好,不知道心里哪个地方还藏着牵挂。 最后狠下心对天空挥挥手,告别了这个世界... 苏文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小山上,穿着长衫也隔绝不了地面传来的寒气。躺在地上暗自清醒运气真好,没出现在高速路、动物园这种地方。尴尬的是身上没钱、没身份证、没银行卡,头扎四方髻,身穿着长衫,整个一个穿越者的造型。等身体恢复随便转了一圈,才知道幸运女神多眷顾自己,一个写字禁止烧山的路牌落款写着 G市彩云山。居然是熟悉的地方。 找到一条山路,正琢磨着怎么解决衣服的事,坡上下来几个古装女孩。苏文恍惚中以为登仙桥出错,赶紧去摸了摸身边的路灯,看到了看到对方手里拿着手机,这才松了口气。 几个穿汉服的女孩是最近蛮流行的袍子,看到他的一身装扮立刻引以为同道中人,从头到脚帮他评价和指点正了一番,说的偷偷是道,把来自服饰承袭汉制的苏文说的心服口服。恨不得立刻回去纠正那些人的穿衣方式。幸好苏文守的严密,内裤才没被扒出来品评一番。其实苏文里面根本就是中空,只逛过两次街,还没找到过内裤专卖店。 大家传古装的一起行动,也不显得突兀,还能顺便借电话打给胖子。 刚走出景区大门就看见了胖子,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只见胖子一身灰色杰尼亚休闲装,衣服裁剪得体,皮鞋铮亮,发型更是一丝不苟。背靠着一台挂着临时牌照的宾利添越,抬起手抽了口烟,腕上的名表折射出璀璨的七彩光,脸上挂着成功者的微笑,远远看着苏文。 完了,贷款肯定是拿到了,看这货的样子不知道花出去了多少?苏文一颗心迅速沉到了谷底,恨不得给他来上一箭。汉服女孩们看到大块头型男正和古风小哥哥深情对视,目光里隐约擦出了火花,忍不住议论道:”哇,这俩人好帅,身材棒不说,衣品更是没的说,当然这车也不错..... ”眼晴里顿时炙热起来。有个女孩小声道:“看他们眼神,多深情,怕不是Gay?” 这时一辆警车停在胖子车后,胖子立马破了功,满脸堆笑跑去跟警察说好话,发誓只是短停,立刻开走。紧接着就挨了苏文一脚。虽然一瘸一拐的,还没忘了风度,感谢汉服女孩们的时候跟她们一一换了电话号码,顺便约好了表示感谢的饭局 这才驾车带着苏文离开。 上了车,胖子立刻把优雅丟到了爪洼国去。单手抓着方向盘,在车流里一阵乱蹿,半天才注意到苏文脸色不好,问他:“拉着脸干嘛呢?咋不夸咱公司这车,这老板,这派头!” 苏文没好气看他一眼,一脸沮丧道:“事办砸了,以后不过去了。” 胖子瞅个空,一脚把车刹在了路边,惹的后车使劲按喇叭,绕过来的时候还不忘了放下车窗,看看车里俩人块头,把骂人的话收了回去.... 胖子也慌了,看苏文不是开玩笑,弱弱道:“兄弟,看到没?不能随便刹车啊!你可别吓我,公司签了十几个亿的合同....房子我也买好了。” ........ 房子位置不错,在苏文之前上班地方的河对面,高层复式结构,二百多平米。豪装,各种东西一应俱全,苏文父母出去买装饰品还没回来。 胖子站在阳台上抽烟,看着眼前的大江,小声道:“一次付清,二手豪装,单价不高,总价不到两千万。” “冷”苏文立起了衣领... 怕再吓住他,胖子声音更小了:“我买在隔壁楼,Jenny在我楼下,老普也跟我一栋。” “真他妈冷,我先进屋了。”苏文不光觉得气温低,心里也拔凉拔凉的。 “北方下大雪,冷空气南下。华夏台说今年是暖冬,过了这几天大概就好了。”胖子也搓了搓手,掐了烟也转去了客厅。 客厅里有台一百寸的电视,一屋子红木家具看的苏文心里发慌。无奈问道:“你就直说吧,还要多少颗才够?” 胖子见他口风松了一点,连忙挤过去搂着他肩膀道:“也不要很多,现在签了两艘潜水艇、三台动力车头、四个机密项目,还有些正在谈。就算一台一颗,也要不了几颗..... 就是不知道后续订单...” 苏文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沙发上使劲的摇... ...... 感觉泄了愤,苏文喘着粗气坐了起来。问道:“潜水艇怎么回事?” 听到苏文在说正经事,胖子立刻笑容满面的挤了过来,谄媚道:“力气见长,速度敏捷,都是打小怪兽练得啊?”看苏文脸又拉了下来,赶紧说正事: “潜水艇的事情是这样,这潜艇分核潜艇和常规潜艇,常规潜艇在水面用柴油机,水下用电池。一块电池半吨重,一艘潜艇用个三百多块,水下速度二十多节,也就支撑个两三个小时。另外还有燃料电池和不依赖空气发动机,那玩意带着液氧太危险,功率也不够大,跑不起来,最多是低速在水下能多待几天....” “准备装一个进去?” “对啊,我们算过,去掉柴油机,减速器,电池。能省很多重量,潜艇造小点,战斗力不减。带一颗出去就能在水下狂奔40天,关键是比核潜艇更安全!”胖子得意道。 “四十天以后呢?” “回港啊?潜艇没事,潜艇兵也撑不住啦。你在水底下待几十天试试。鸟都憋爆了...” “我是说下次出航呢?换一块新的?” “切,哪能那么浪费啊,不是可以循环充电么。” “唉...找到充电方法啦?” “笨啊,再拿一块过去,放在一起一天就好了。” “那就是没找到充电方法了?” “呃....还在研究,还在研究...我们不是可以收充电费么?按工业用电来收,不打折。”胖子有点心虚.... “那你还敢装两艘潜艇?”苏文再次上手掐住胖子..... 这次直到胖子翻了白眼才松开。不过也知道了利润确实够高,光做无本的充电生意都堪比卖石油了。充一次电怎么也得收个几千万,本钱呢?...没想到胖子还真是个人才,连军工的生意都能做的起来。 “哎,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咱俩豁出命去干几票,挣够了就回来.”苏文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可以让胖子吃吃苦头。 胖子伸手摸摸他额头:“没发烧啊,那魔法师的笔记你没看?我不能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钱上啊?我要把我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苏文翻他一个白眼。 “你上次不是计划做生意的么?我可把货源都给你弄好了,随时可以带上。这军工生意做起来就是好,咱们公司现在也算军工企业。冷兵器根本不算啥,我给你准备了不少好东西。”胖子变着法鼓动苏文..... “弄几套全身软甲,穿起来要像运动服,你自己先试试。那边还是挺危险的,我好几次差点就凉了。” 胖子见他终于松了口,连忙打包票:“我明天就去买一家做防刺服的公司,一公司啥也不干,专门给你做软甲。” 苏文和胖子两家人都在,人多热闹,胖子在小区门口的酒店订了间大包房,等着Jenny和老普下班。两家人正聊的热闹,服务员推开门,把无甚变化的老普让了进来。虽然老普年纪大了很多,其实更像老友重逢,一坐下便絮絮叨叨聊起天来。 Jenny跟老普一起下的班,她先回了趟家。等了一会也被服务员引了进来,苏妈妈赶紧迎了过去。从Jenny身边扯过一个咿呀学语,粉雕玉琢的幼儿,一边抱在怀里逗他一边跟Jenny说道:“我们两口子明天在家,把你儿子放我家呗,不能总丢给保姆看着。”胖子老妈也去逗孩子,附和道:“是啊,听说还有给小孩吃安眠药的,你说缺德不缺德?他们不在还有我家呢。送我家,保证给你养的胖胖的..” Jenny红着脸,笑笑道:“好嘞,宝宝快说谢谢奶奶。”小孩子还不怎么会说话,笑得却很甜,惹的人怜爱。 苏文迎了过去,显然被孩子的事闹得懵圈,搓着手显得局促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Jenny回家精心打扮过,一袭类似晚礼服的贴身紫色长裙,曼妙身材显露无余。Jenny看到他却很开心,并不拘束,既然久别重逢自然要来个大大的拥抱。有意无意间,Jenny的嘴唇划过了苏文的脸颊,两个人闹了个大红脸。 ... 餐后,两位老友想叙叙旧,孩子被苏妈妈抱回了家,两个人去小区门口的江边散散步。 Jenny先打量他一番,离开健身房几个月,苏文的身材依旧健美如罗马雕塑,胳膊上的肌肉显得更加坚硬。见他没说话, Jenny开口道:“谢谢。” 没想到苏文也转身说了句“谢谢” 两人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问对方“你谢什么?”Jenny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下意识抬手掩嘴。苏文讪笑着挠挠头。 “你一点都没变。”Jenny不光指的身材,连木讷的性格都跟以前一样,可见骤然的大富并没影响他的心境,Jenny颇为欣赏他的纯良。笑道:“你先说。” 许久未见,Jenny几乎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比以前开朗活波了很多,身材也柔顺了些。最大的变化是成了母亲。苏文仍旧没适应,认真道:“谢谢你,没有你,我可搞不来这公司。” Jenny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多么善良的人!为什么大家担心他变暴虐?侧过脸缓缓道:“要说公司的事情,应该是我谢谢你。不过我谢你是因为另一件事。” 说着话走到江边,把两手握在一起,手肘架在栏杆上。沐浴着江风,看着对岸闪烁着光芒的摩天大楼,想起那段难熬的岁月,长吸了一口气,叹道:“唉.... 生宝宝那会我得了产后抑郁,我当时还在读书。”说完抿住嘴,两只手握的苍白,眼神的不经意间流出的痛苦,让身边的男孩看的替她心疼。 产后抑郁大概是抑郁症的一种吧?苏文慢慢学会了不评论不懂的事情。怕胡言乱语惹她情绪失控,拿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表示安慰。 Jenny眼睛里闪着星光,对他感激的笑笑,接着说道:“抱歉...看到你我就想起那段日子,我不记得怎么熬过来的了,这社会多现实啊,人人过得苦,哪有心情在乎你的痛苦。幸好有你每天陪我说话,不厌其烦听我絮叨些鸡毛蒜皮的事。所以我要谢谢你...我和宝宝现在过得很好。” Jenny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虽然一路坎坷,显然付出是值得的。向苏文伸出双手.....说道:“需要个安慰,就当你谢谢我了。” 苏文恍然,轻轻把她拥在怀里。江风吹过胸口,那里有些凉意。知道她在默默的流泪...也知道她只是变得坚强了。 等Jenny心情平复一些,两个人分开,看了他下身一眼,用戏谑的口气说道:“别误会啊,真的只需要个拥抱。” 君子坦荡荡,苏文到不觉得尴尬,把外罩脱下来给她披上:“你说我是不是木头呢?怎么就没看出你有小孩呢?” “啊?你才知道自己木啊?你每天傻乎乎的盯着人胸口看都没弄明白?” “我那会没想别的,就是纳闷怎么那么大呢?” “傻吧你” ..... “孩子父亲呢?”本来不想问,可苏文实在按耐不住好奇, “唉...早想问了吧?” 苏文点点头:“一直觉得你有故事,没敢问。” “哪有什么故事,我都想是狗血连续剧,还能写本回忆录。可惜不是,就是个普通的渣男,他是我同学,大学谈了六年。我读博,他先工作了。婚宴都订了,他出轨了。孩子七个月,我能做什么选择?”Jenny说的轻描淡写。 苏文看她已经走出来了,又问她:“还有联系么?毕竟有个孩子。” “并不是所有的爱情在分手後都可以虚伪的做朋友,再说他也不敢,女方家里强势。这样其实更好,我也不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托你的福,我和孩子过的很好,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Jenny说话的语气平和,透出骨子里的自信和坚定。 “Windy来新公司做副总,最近搬来G市,听胖子说正在找房子。”Jenny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苏文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开心起来,:“胖子没说啊?我还订了今晚S市的酒店呢,准备明天给她个惊喜。” 栏杆上和江里游艇上的LED灯带发出彩色的光芒,掩盖了Jenny脸上闪过的一丝忧虑。 “唉,不说这些了,他们也该等急了,别去的太晚了。” ....... 回去聊了一会,胖子开车他,车里除了苏文,还装满了玫瑰。 去了在S市住过酒店,苏文坐在酒店大堂,听着酒吧歌手的慢歌,笑着回味在这间酒店留下的美好记忆。胖子拿了房卡,向着酒吧方向点点头。俩人过去点了瓶红酒,边听歌边小声聊着公司的产品规划,胖子凭着对军品和妖丹的理解,做了一份庞大而系统的规划,涵盖了从机载激光武器到电磁炮、以至于全频段阻塞式电磁干扰装置。听得苏文咋舌不已,莫名感觉公司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会按照一条它自己的脉络,蓬勃发展。 苏文听了一会,隐隐觉得不太妥当,寻思一会,说道:“我觉得不对,造那么多杀人的武器干嘛?我手上粘满了血,回不了头了。可这跟初衷背道而驰,别忘了,就是担心血腥和杀戮才选择的不公开。” 胖子没想那么多,听了苏文的话,沉思一会道:“做军品不是见效快么?不是还有动力机车的项目么?” 苏文道:“我也不是反对做军品,既然电力充足,干嘛不考虑做些民用的?挣钱的同时还能做点好事?” 胖子沉默一会,道:“是不是杀人杀多了会产生愧疚感?不过你说的也对,科技发展必然引发战争,我也不愿意看到。干脆以后只做防御武器,另外成立一个民品部门,看看能做出什么来。” 为了意见统一,俩人干了一杯,胖子看看了手机,叫过招待点了首歌。那位外国的歌手跟胖子点点头,随着的音乐声响起,歌手深情而克制的唱起一首优美而忧伤的老歌《Someone Like You》 :我讨厌别的女孩出现在本应是我分享的生活;但是我无法逃避 无法抗拒;...不要忘记我,我恳求你,我记得你说过;有时候爱情能永远 但有时又如此伤人;没关系 我会找到某个像你的他;并送给你我最诚挚的祝福... 大堂外传来一阵低沉的马达咆哮声。抬眼看过去,只见酒店大门外停下一台跑车,下来一位帅气成熟的男士。酒店侍应打开副驾车门,副驾走出一位打扮得体入时、气质优雅的女士。 苏文突然脸色大变,眼睛圆睁,直直的盯住那个女的。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出现在这里?男的又是谁? 胖子有力的大手果断压住了苏文的膝盖,轻轻说了句“是朱玟,别冲动。” 男的独自去前台拿了房卡,朱玟等在通道,待他走近,伸臂和他相拥轻吻。然后男的伸出手臂给朱玟挎着,一起走去电梯。 胖子见苏文忍不住要站起来,合身扑过去把他压回到沙发上。贴着苏文耳边道:“冷静 ...冷静...” ....... 酒店外是个海湾,海浪轻轻拍打着防波堤,两个男人喝了一夜的酒... 第七十章 理智和情感 第七十章 理智和情感 早晨,酒店早餐区陆续有客人出入,苏文跟胖子早早就已经等在了角落里。 过不多时,朱玟来了餐厅,只烤了片面包喝了杯牛奶,边吃早餐边看电脑。等了一会男的过来,很自然的轻吻了朱玟的额头,俩人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朱玟先去帮他煮了杯咖啡,又精心搭配了份精致有营养的早餐。阳光透过酒店的落地窗照了进来,俩人亲密得像一对灵魂伴侣。 苏文静静的坐着,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原来朱玟并非那般高冷,也会撒娇、也会等人、也会端茶倒水,也会嘘寒问暖。 可怜在一起三年,自己都不知道,显然是不配拥有这些。 过去送她礼物的只有苏文 ,洗衣做饭整理房间也是苏文,苏文知道了自己有多天真,以为她接受了这些就是接受了爱意,就是准备长相厮守。 爱情不是就是该举案齐眉么?爱不是凭空产生的、爱是有缘由的、爱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具体到柴米油盐酱醋茶...... 爱情里唯一能做到的是决定自己如何对待她,而不能指望她以同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朱玟起身拿了碟水果,回去路上似有所感,停了一下,转头看到了正默默盯着她的苏文。朱玟手里的托盘歪了一下,果盘差点掉到地上,顺手把托盘放在一张空桌上。理了理并不乱的头发借以掩饰她的慌乱,定了定神,先跟胖子打个招呼,这才向苏文招了招手。 胖子不动声色,拿手堵住嘴道:“别过去,你没那么贱,爱情也没有低到尘埃里。” 道理都懂 可苏文无法抗拒她,苏文站了起来,低声对胖子说:“ 你说的对,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个没骨头鼻涕虫。” 故作淡定的走到一半,苏文已经慌了神,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顺便抹一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眼泪,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看不开的,千万别掉眼泪。 坐下之前,苏文决定这次对话不再让她占据主动,坐下便问:“既然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朱玟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可身后还坐着她的男伴,只想趁着男伴没发现之前尽快不失优雅的结束尴尬,勉强笑了一下,小声道:“理性终有战胜感性的那一天,跟你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谢谢你。你是好人,可那些不是我想要的,原谅我没早点告诉你,我找不到你,也怕你用情太深,不忍心伤害你。” 被发了好人卡,苏文一点也快乐不起来,感觉就像有人用一根烧红的铁丝穿过心脏。扎的他说不出话来。 朱玟不想纠缠太久,说道:“你一点都没变,内敛耿直不懂浪漫。别冲动,那样像个幼稚的孩子,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虽然不再是恋人,我们还可以做最好的朋友。”说完拍拍苏文的手,起身离开了餐厅。 胖子见场面和平,松了口气站了起来,路过食品区顺便拿了个几颗圣女果。刚好看到朱玟刚走出餐厅,脚下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起来,急匆匆冲进了电梯.... 胖子免不了幸灾乐祸,看了苏文一眼,却一阵恶寒。 苏文仍旧坐原地,双手握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睛里充满血丝,透出妖异的红色。胖子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只是莫名的心悸,好像下一分钟就会尸山血海。也知道朱玟为什么失态了,苏文看起来接近了失控的边缘。考虑到那个世界可能对人有不确定的影响,胖子当机立断把苏文拖去了车上。直到锁好门窗才长出了一口气。 ..... 打了个电话给苏妈妈,胖子不顾苏文的反对,强行带他去医院打了一支镇静剂。药剂很快起了作用,眼 看着苏文慢慢恢复了正常,胖子颇有拯救人类的成就感,松了口气,才发现全身已经湿透。 回G城的路上,苏文偶尔还会突然泪流满面。 接近了G城,平静下来的苏文问胖子:“我这就算分手啦?” 胖子看他恢复了平静,恨恨的说道:“你以为呢?还想要个分手仪式么?分手有什么大不了的?早想跟你说她不适合你了。” 苏文喃喃道:“为什么总有人执着于不适合他们的人?” 胖子道:“可能你觉得你配不上更好的爱情。” 苏文翻他一眼,道:“你觉的我能找到一个温柔善良,懂得欣赏我这种内敛耿直不懂浪漫的人?切...是个女生都不愿意和我这样笨拙、普通的家伙在一起吧?” 胖子长出了一口气,淡淡道:“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试试。” ...... 快到G市的时候,苏文突然敲了敲玻璃,问胖子:“你是不是提前知道?” 胖子见他开始分析事情了,想必问题不大了,以后的痛苦就让时间慢慢淡化吧,把车开进服务区。小心翼翼道:“先说好,别打脸....我是知道。” “你不能提前告诉我么?多少有点准备,我多像个傻子你知不知道?” “提前告诉你?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再说,你没亲眼看到会相信么?”胖子也有苦衷,这事说的不好就是挑拨。摸出根烟点上,又补充道:“我们现在是高科技军工企业,朱玟有了股份有人会审查她的。刚告诉我的时候我也不信,说那男的是Kristin的米国亲戚。我问了Kristin,为这事我俩还闹了矛盾。” 苏文有些过意不去:“算了,事情就这样吧。” 胖子却发起牢骚来:“早分早好,签股份的时候还装的人模狗样!朱玟说辞了职准备去公司上班,这不才忙着折腾房子。” ........ 回到G城,不管苏文经历了多少伤痛,这座城市依旧车水马龙。个人的喜怒哀乐也影响不了世界匆匆的脚步。 晚饭后,胖子把苏妈妈、苏文和Jenny喊到老普家。进了门,苏妈妈熟门熟路打开柜子,扔给苏文一个袋子,示意他不要问。等大家去房间换好衣服,老普打开一个房门,房子里空荡荡的,墙壁闪着金属的光泽。老普打开了一个机器,才开口道:“我的天,跟做贼似的。看到这墙没?隔离信号的,看到这设备没?干扰器。” 胖子席地而坐,嘀咕着:“没办法,安全局找的窃*听器都成箱了,连照明灯都是特制的。” 难怪大家约好了似的不讨论苏朝的事情,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随着研究的深入,尤其是新加入的浮空石,Jenny需要更多的资料,大家也需要她的专业知识,顺理成章让她也加入进来。 见这帮人绝口不提失恋的事。苏文只好先把经历告诉他家。好记性真的不如烂笔头,记录下的每个问题决定了工作顺序。 很快就确定了此次最大的发现是知道了驭兽的来历。苏妈妈有了疑问:“慢点,撇开什么葫芦和蛋的神话不说。我来总结一下,巨大化的动物都长在某种容器里,还有连接线。是这样么?” 苏文点点头。 苏妈妈敲敲地板,看看大家:“联想到什么了么?” 胖子科幻看的多,第一个发言:“绝对是带供给装置的生物培养器皿!” Jenny道:“恐龙体内不存在着抑制生长的基因,理论上说,去除了这个抑制基因,动物可以长到无限大。这意味着那地方有强大的生物科技。” 老普忙道:“你们慢点说,我觉得这信息很重要,得记下来。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去除生物的某段基因。” 苏妈妈补充道:“既然能准确的去除某段基因,也就能添加某段基因。最起码像我们的植物技术,可以嫁接某段基因。天呐...多么恐怖的技术。” “我们不是也有基因技术么?难道做不到?”苏文诧异问道。 苏妈妈叹了口气:“我相信人类的基因科技早晚做的到,但不是现在。”苏妈妈见大家不太理解这技术的恐怖程度,问道:“知道生物是怎么进化的么?” Jenny接口道:“只有基因突变后产生的新物种,才能够保持生育能力并把新特点遗传给后代。携带变异的个体如果在竞争中战胜自己的同伴,产生了更多的后代,这个变异性状就被遗传下去。当这个变异性状稳定下来。就是新的物种。” 苏文和胖子面面相觑,Jenny补充一句:“我有遗传学的硕士学位。”胖子恨不得跪伏在学霸面前。 老普笑笑道:”我对生物学了解不多,不过也有个想法--既然有了强大的生物科技,他们用这种科技做了什么?” 大家看向苏文,苏文心情差到不想说话,被大家看的发毛,只好说道:“如果神话算证据的话,他们造了神、人、人猿、狗、牛、猪、鸡、反正是你想到和想不到的各种牲畜和家禽。甚至是凤凰和钵这些山海经里的生物。” 看看大家仍在盯着自己。只好翻开笔记,硬着头皮说下去:“有个神话甚至把造人的记录都记下来了,先是一对矮小难看的小哑物,再是松身愚蠢人,繁殖了五代,一代比一代大。最后太高了就死了。然后天上下了红雪,造出一些植物:蛙、蛇、鹰、熊、猴和人。人类和猴子的后代流传几代就绝了嗣。说是九代人都过着猴子般的蒙昧生活。” 苏妈妈抢过本子,细细读了一遍,道:“字写的真难看,小时候该看着你练字。” 苏文一脸黑线.... 等大家传看一遍,Jenny说道:“神话故事只能做为线索,我们不妨大胆假设,这里的提到了猴子.”苏文不等她说完,把手举了起来。Jenny噗嗤笑了出来,“说” 苏文道:“猴子应该是人猿,在苏仙城见过。” 苏妈妈立刻跳了起来:“对啊,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才去解剖了一只,除了大脑结构,几乎就是长毛的人类。也就是就是人类进化史里缺失的一环。” Jenny也震惊于这个消息,说到:“我也是准备假设猴子是人猿,不然会存在生殖隔离,怎么可能繁殖后代?如果把人看做成品,那人猿就是没有去除毛发基因的半成品,两者之间没有生殖隔离还能繁殖几代。起码是同属甚至同种。” 胖子弱弱的问:“结论是什么?” 苏妈妈颇有童趣的眨了眨眼,道:“没有结论,看着神话能得出什么结论,不过我决定了,我去苏文的城里建个实验室,你们再成立一间生物科技公司。任何结论都要经过科学论证。我们开始研究人猿和那些蛋。” 苏文想了半天插了一句,:“人和人之间有生殖隔离么?” Jenny答道:“没啊”苏妈妈却道:“有” 苏妈妈见大家用怀疑的目光看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叹了口气道:“既然是做研究,我也不再瞒着苏文了。我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们家的人就需要要跟特定的人才能产生后代。并且.... 如果见到合适的人,我们能感觉的到。我本人学医很多年,做过大量的研究,可惜没有找到原因。如果经费充足,不妨从基因研究重新开始。” 苏文补了一句:“我也认识这样的人,都是王室成员,他们只能选择近亲繁殖。我现在的地盘以前是个国家,王室灭绝了。” 苏妈妈耸耸肩:“所以我让你先试着生孩子,你跟朱玟结婚,我们家也倒头了。” 胖子很开心:“幸好他俩今天分了,万一你成功复辟,叫多少世苏皇我不知道,可这 “苏皇最后一世”是没跑了。” ...... 大家都赞成成立生物科技公司。 胖子仰天长叹:“唉,我的生物是体育老师教的,你们让我研究基因科技?” 苏文踢他一脚,道:“咱俩一个老师教的,我还负责研究物种起源呢。” 老普听了他的玩笑,反而严肃道:“近年来的考古发现已证实了大量的古代文献是可信的。有人对我国古代文献记载的传说史料进行过分类和分期,他们按史料的来源将其分为“原生的”和“再生的”两大类,“原生的”包括一切见于早期文献记载的传闻异说;“再生的”包括一切见于后期文献记载的演义的、伪托的、滋生的传说故事。大致上是以汉代为分界线,“原生的”很多神话有他历史的一面。神话确实传达了某种信息” ...... Jenny最后问了一些浮空石的事情,胖子一夜没睡,打起了哈欠... 苏文送Jenny回去,家里没人,孩子和保姆去了胖子家。看时候还早,Jenny给他冲了杯咖啡,说道:“既然发生了,你就想开点。有句话说,如果你爱她的灵魂,何不放手让她绽放。当别人不爱你时,你给的爱越多,她承受的负担就越重。” 苏文苦笑一声,看着Jenny无奈道:“唉...同是天涯沦落人。” Jenny不认可他的说法,笑他道:“说你呢,不会就对爱情失去信心了吧?所以....你准备以后与孤独为伴?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为你高兴和鼓掌的。” 苏文自嘲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再担心失去她。” Jenny坐到他旁边,握住他的手道:“你要坚强,也要温柔,继续做一个好小伙。你还要奋斗、 跌倒、 喘息、 爬起来继续奋斗,你不是一个人在努力。”说着话,自己先笑了起来。 “后面一群人靠你拉车呢,也包括我。” 苏文摸摸自己的下巴,有些硬硬的胡茬:“说的我已经人到中年。你那么能说,怎么不先说服你自己?” Jenny是过来人,知道他的感受,表面越坚强,痛苦在心底藏的就越深。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到这,心好像被扯了一下。也只能装无所谓道:“我也跟孤独抗争过,可惜每次输得都是我,有时候我也想落荒而逃...” 两个心碎的人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只会觉得更加的寒冷。 大概是寒冷让苏文低下了头和Jenny吻在了一起,苏文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喷薄着男性的气息,Jenny则像一条离水的鱼,饥渴的张开嘴接纳他给予的热情和快乐。理智让Jenny想努把力把他推开,无奈嘴巴被他的口舌堵住了,让她不能呼吸。眩晕和窒息的感觉让她几乎停止了思考。求生的本能让Jenny伸出双手环住他结实的后背,我的天啊,宽阔有力的后背,清晰结实的线条,多么年轻健美的身体! 呃... 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与满足感包围着Jenny。 Jenny闭上眼睛,细细品味每一口空气,她要让缺氧的大脑得到更多的氧气,从而才能思考,才能判断,才能..... 阻止更深的滑落。 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透过他喷薄的气息甚至能想象到他狰狞的表情。 Jenny想保护仅存的一丝尊严,拼劲全身力气做了最后的挣扎,却没把握好平衡,把他也带倒在了沙发里。他的嘴又堵了过来,Jenny试图咬他的舌头,希冀瞬间的疼痛能让他清醒。突然的贯穿让Jenny放弃了徒劳的抵抗,水声混杂着啪啪声,让Jenny感到羞耻的同时又无可自拔的沉溺进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结束了吧…? .....Jenny有些惊讶于他的力量和持久。疲惫不堪的她挣扎着转过身去,伴随着爱意,巨大的羞耻感一瞬间击中了她的心房,闭着眼睛哼了一声,Jenny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幸好背对着他,他看不到这样狼狈的自己…从来没想过一个人会有那么强的体力,像个不知疲倦的打桩机器.... 除了释放和欢愉,Jenny只记得到处一片狼藉。 序章 第七十一章 理智和情感 第七十一章 理智和情感 早晨,酒店早餐区陆续有客人出入,苏文跟胖子早早就已经等在了角落里。 过不多时,朱玟来了餐厅,只烤了片面包喝了杯牛奶,边吃早餐边看电脑。等了一会男的过来,很自然的轻吻了朱玟的额头,俩人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朱玟先去帮他煮了杯咖啡,又精心搭配了份精致有营养的早餐。阳光透过酒店的落地窗照了进来,俩人亲密得像一对灵魂伴侣。 苏文静静的坐着,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原来朱玟并非那般高冷,也会撒娇、也会等人、也会端茶倒水,也会嘘寒问暖。 可怜在一起三年,自己都不知道,显然是不配拥有这些。 过去送她礼物的只有苏文?,洗衣做饭整理房间也是苏文,苏文知道了自己有多天真,以为她接受了这些就是接受了爱意,就是准备长相厮守。 爱情不是就是该举案齐眉么?爱不是凭空产生的、爱是有缘由的、爱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具体到柴米油盐酱醋茶...... 爱情里唯一能做到的是决定自己如何对待她,而不能指望她以同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朱玟起身拿了碟水果,回去路上似有所感,停了一下,转头看到了正默默盯着她的苏文。朱玟手里的托盘歪了一下,果盘差点掉到地上,顺手把托盘放在一张空桌上。理了理并不乱的头发借以掩饰她的慌乱,定了定神,先跟胖子打个招呼,这才向苏文招了招手。 胖子不动声色,拿手堵住嘴道:“别过去,你没那么贱,爱情也没有低到尘埃里。” 道理都懂?可苏文无法抗拒她,苏文站了起来,低声对胖子说:“?你说的对,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个没骨头鼻涕虫。” 故作淡定的走到一半,苏文已经慌了神,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顺便抹一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眼泪,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看不开的,千万别掉眼泪。 坐下之前,苏文决定这次对话不再让她占据主动,坐下便问:“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朱玟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可身后还坐着她的男伴,只想趁着男伴没发现之前尽快不失优雅的结束尴尬,勉强笑了一下,小声道:“理性终有战胜感性的那一天,跟你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谢谢你。你是好人,可那些不是我想要的,原谅我没早点告诉你,我找不到你,也怕你用情太深,不忍心伤害你。” 被发了好人卡,苏文一点也快乐不起来,感觉就像有人用一根烧红的铁丝穿过心脏。扎的他说不出话来。 朱玟不想纠缠太久,说道:“你一点都没变,内敛耿直不懂浪漫。别冲动,那样像个幼稚的孩子,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虽然不再是恋人,我们还可以做最好的朋友。”说完拍拍苏文的手,起身离开了餐厅。 胖子见场面和平,松了口气站了起来,路过食品区顺便拿了个几颗圣女果。刚好看到朱玟刚走出餐厅,脚下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起来,急匆匆冲进了电梯.... 胖子免不了幸灾乐祸,看了苏文一眼,却一阵恶寒。 苏文仍旧坐原地,双手握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睛里充满血丝,透出妖异的红色。胖子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只是莫名的心悸,好像下一分钟就会尸山血海。也知道朱玟为什么失态了,苏文看起来接近了失控的边缘。考虑到那个世界可能对人有不确定的影响,胖子当机立断把苏文拖去了车上。直到锁好门窗才长出了一口气。 ..... 打了个电话给苏妈妈,胖子不顾苏文的反对,强行带他去医院打了一支镇静剂。药剂很快起了作用,眼看着苏文慢慢恢复了正常,胖子颇有拯救人类的成就感,松了口气,才发现全身已经湿透。 回G城的路上,苏文偶尔还会突然泪流满面。 接近了G城,平静下来的苏文问胖子:“我这就算分手啦?” 胖子看他恢复了平静,恨恨的说道:“你以为呢?还想要个分手仪式么?分手有什么大不了的?早想跟你说她不适合你了。” 苏文喃喃道:“为什么总有人执着于不适合他们的人?” 胖子道:“可能你觉得你配不上更好的爱情。” 苏文翻他一眼,道:“你觉的我能找到一个温柔善良,懂得欣赏我这种内敛耿直不懂浪漫的人?切...是个女生都不愿意和我这样笨拙、普通的家伙在一起吧?” 胖子长出了一口气,淡淡道:“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试试。” ...... 快到G市的时候,苏文突然敲了敲玻璃,问胖子:“你是不是提前知道?” 胖子见他开始分析事情了,想必问题不大了,以后的痛苦就让时间慢慢淡化吧,把车开进服务区。小心翼翼道:“先说好,别打脸....我是知道。” “你不能提前告诉我么?多少有点准备,我多像个傻子你知不知道?” “提前告诉你?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再说,你没亲眼看到会相信么?”胖子也有苦衷,这事说的不好就是挑拨。摸出根烟点上,又补充道:“我们现在是高科技军工企业,朱玟有了股份有人会审查她的。刚告诉我的时候我也不信,说那男的是Kristin的米国亲戚。我问了Kristin,为这事我俩还闹了矛盾。” 苏文有些过意不去:“算了,事情就这样吧。” 胖子却发起牢骚来:“早分早好,签股份的时候还装的人模狗样!朱玟说辞了职准备去公司上班,这不才忙着折腾房子。” ........ 回到G城,不管苏文经历了多少伤痛,这座城市依旧车水马龙。个人的喜怒哀乐也影响不了世界匆匆的脚步。 晚饭后,胖子把苏妈妈、苏文和Jenny喊到老普家。进了门,苏妈妈熟门熟路打开柜子,扔给苏文一个袋子,示意他不要问。等大家去房间换好衣服,老普打开一个房门,房子里空荡荡的,墙壁闪着金属的光泽。老普打开了一个机器,才开口道:“我的天,跟做贼似的。看到这墙没?隔离信号的,看到这设备没?干扰器。” 胖子席地而坐,嘀咕着:“没办法,安全局找的窃*听器都成箱了,连照明灯都是特制的。” 难怪大家约好了似的不讨论苏朝的事情,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随着研究的深入,尤其是新加入的浮空石,Jenny需要更多的资料,大家也需要她的专业知识,顺理成章让她也加入进来。 见这帮人绝口不提失恋的事。苏文自能先汇报这趟的经历。好记性真的不如烂笔头,记录下的每个问题决定了工作顺序。 大致上过了一遍,大家确定最大的发现是知道了驭兽的来历。苏妈妈有了疑问:“慢点,撇开什么葫芦和蛋的神话不说。我来总结一下,巨大化的动物都长在某种容器里,还有连接线。是这样么?” 苏文点点头。 苏妈妈敲敲地板,看看大家:“联想到什么了么?” 胖子科幻看的多,第一个发言:“绝对是带供给装置的生物培养器皿!” Jenny道:“恐龙体内不存在着抑制生长的基因,理论上说,去除了这个抑制基因,动物可以长到无限大。这意味着那地方有强大的生物科技。” 老普忙道:“你们慢点说,我觉得这信息很重要,得记下来。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去除生物的某段基因。” 苏妈妈补充道:“既然能准确的去除某段基因,也就能添加某段基因。最起码像我们的植物技术,可以嫁接某段基因。天呐...多么恐怖的技术。” “我们不是也有基因技术么?难道做不到?”苏文诧异问道。 苏妈妈叹了口气:“我相信人类的基因科技早晚做的到,但不是现在。”苏妈妈见大家不太理解这技术的恐怖程度,问道:“知道生物是怎么进化的么?” Jenny接口道:“只有基因突变后产生的新物种,才能够保持生育能力并把新特点遗传给后代。携带变异的个体如果在竞争中战胜自己的同伴,产生了更多的后代,这个变异性状就被遗传下去。当这个变异性状稳定下来。就是新的物种。” 苏文和胖子面面相觑,Jenny补充一句:“我有遗传学的硕士学位。”胖子恨不得跪伏在学霸面前。 老普笑笑道:”我对生物学了解不多,不过也有个想法--既然有了强大的生物科技,他们用这种科技做了什么?” 大家看向苏文,苏文心情差到不想说话,被大家看的发毛,只好说道:“如果神话算证据的话,他们造了神、人、人猿、狗、牛、猪、鸡、反正是你想到和想不到的各种牲畜和家禽。甚至是凤凰和钵这些山海经里的生物。” 看看大家仍在盯着自己。只好翻开笔记,硬着头皮说下去:“有个神话甚至把造人的记录都记下来了,先是一对矮小难看的小哑物,再是松身愚蠢人,繁殖了五代,一代比一代大。最后太高了就死了。然后天上下了红雪,造出一些植物:蛙、蛇、鹰、熊、猴和人。人类和猴子的后代流传几代就绝了嗣。说是九代人都过着猴子般的蒙昧生活。” 苏妈妈抢过本子,细细读了一遍,道:“字写的真难看,小时候该看着你练字。” 苏文一脸黑线.... 等大家传看一遍,Jenny说道:“很难判断神话故事的真假,我们不妨大胆假设,这里的猴子是关键...”苏文不等她说完,把手举了起来。Jenny噗嗤笑了出来,旋即正色道:“说” 苏文道:“猴子其实不是猴子,是人猿。在苏仙城你们见过。” 苏妈妈立刻跳了起来:“对啊,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才去解剖了一只,除了大脑结构,几乎就是长毛的人类。说白了,就是人类进化史里缺失的一环。” Jenny也震惊于这个消息,说到:“我就是要假设猴子是人猿,不然会有生殖隔离,怎么可能繁殖后代。如果把人看做成品,那人猿就是没有去除毛发基因的半成品,两者之间没有生殖隔离还能繁殖几代。起码是同属甚至同种。” 胖子弱弱的问:“结论是什么?” 苏妈妈颇有童趣的眨了眨眼,道:“没有结论,看着神话能得出什么结论,不过我决定了,我去苏文的城里建个实验室,你们再成立一间生物科技公司。任何结论都要经过科学论证。我们开始研究人猿和那些蛋。” 苏文想了半天插了一句,:“人和人之间有生殖隔离么?” Jenny答道:“没啊”苏妈妈却道:“有” 苏妈妈见大家用怀疑的目光看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叹了口气道:“既然是做研究,我也不再瞒着苏文了。我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们家的人就要跟特定的人才能生孩子。并且.... 如果见到合适的人,我们能感觉的到。我本人学医很多年,做过大量的研究,不知道是不是出发点错了,没有找到原因。” 苏文补了一句:“我也认识了这样的人,而且是王室成员,他们选择近亲繁殖。我去上任的地方以前是个国家,就跟神话里说的一样,灭绝了。” 苏妈妈耸耸肩:“所以我让你跟朱玟先试试生孩子。你们俩结婚,我看我们家也倒头了。” 胖子很开心:“幸好他俩今天分了,万一复辟成功,叫多少世苏皇我不知道,可这 “苏皇最后一世”是没跑了。” ...... 老普没怎么说话,妖丹并不神秘,完全在人类现有的知识框架内,Jenny通过一个模拟脑电波的装置实现了对妖丹的控制,已经实现了定量开和关的功能。就像从手动变速箱发展到全自动变速箱一样,需要更多的科技积累和实验。目前的困难也是缺乏足够的生物科技知识。我们有必要成立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方向放在基因技术和神经技术上。 胖子仰天长叹:“唉,我的生物是体育老师教的,你们让我研究基因科技?” 苏文踢他一脚,道:“咱俩一个老师教的,我还负责研究神话里的人类起源呢。” 老普听了他的玩笑,反而严肃道:“近年来的考古发现已证实了大量的古代文献是可信的。有人对我国古代文献记载的传说史料进行过分类和分期,他们按史料的来源将其分为“原生的”和“再生的”两大类,“原生的”包括一切见于早期文献记载的传闻异说;“再生的”包括一切见于后期文献记载的演义的、伪托的、滋生的传说故事。大致上是以汉代为分界线,“原生的”很多神话有他历史的一面。” ...... Jenny询问了更多关于浮空石的事情,话题枯燥,胖子一夜没睡,打起了哈欠... 苏文送Jenny回家,孩子和保姆去了胖子家还没回,看时候还早,就坐在Jenny家客厅发呆。Jenny给他冲了杯咖啡,说道:“怎么去了一夜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既然发生了,你就想开点。有句话说如果你爱她的灵魂,何不放手让她绽放。当别人不爱你时,你给的爱越多,她承受的负担就越重。” 看着Jenny,苏文苦笑一声,无可奈何道:“唉...同是天涯沦落人,” Jenny反倒不认可他的说法,笑他道:“不会就对爱情失去信心了吧?所以你要学着与孤独相伴?真有那么一天,我为你高兴鼓掌。” 苏文自嘲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去担心会失去她。” Jenny坐到他旁边,握住他的手道:“你要坚强,也要温柔,继续做一个好小伙。你还要奋斗、跌倒、喘息、爬起来继续奋斗。你不是一个人在奋斗。看看身后,一群人在等你拉车,车上也包括我。”话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苏文摸摸自己的下巴,那里有硬硬的胡茬:“说的好像人到中年,那么会说,怎么不先说服你自己?” Jenny是过来人,理解他的感受。知道他装作坚强的的样子,其实是把痛藏在了心底最深处。突然心好像被扯了一下,一阵酸楚翻涌上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免不了苦笑自嘲,好天真,居然想用自己走出伤痛的经验来抚慰另一颗受伤的心?神情不免落寞,黯然道:“我跟孤独抗争过,每次输得都是我,有时候我也想落荒而逃.....”两个心碎的人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结果却是更加的寒冷。 苏文低头看着Jenny,自信让她变得更美,也许是伤痛让她成熟。她不像自己,出身让自己没有多少选择爱情的权力,即便是被分手,也不存在多少怨恨,更多的是感激和珍惜。她的爱情应该没什么对错,或许只是没在合适的时间遇上而已。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想给她一点安慰。 两个人都试图安慰对方,气氛变得暧昧。试探着把她揽过她的腰,她并不反抗,甚至有些配合着被他拥入怀里。时间停滞了一会,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她不太习惯苏文强悍喷薄的热情,像一条离水的鱼,只能张开嘴接纳他给予的热情。理智让Jenny想把他推开,缺氧似的眩晕,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本能让Jenny伸出双手环住他结实的后背,我的天,多么年轻健美的身体,宽阔有力的后背,清晰结实的肌肉线条。呃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与满足感包围着Jenny.......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二章 命运 第七十一章 命运 宣泄过后,彷佛打开了某种桎梏,苏文彻底放飞自我,四仰八叉的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真TM神奇的一天,一会让你生不如死,悲伤逆流成河,一会又给你从没有过的狂热和刺激。除了爱情,原来生活中也有亲切和美妙的东西。 刚才的狂风骤雨其实只是他失恋后情绪的渲泄,但Jenny并不会后悔,温柔的把手抚慰在他的额头上,低头轻轻吹开脸上的乱发。“别想太多,不要你负责。”说着把推进了浴室“冲凉,冲凉,快馊了。”苏文还在摸索淋浴的开关,她又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手里拿了条毛巾“别欺负我哦,我来帮你。”善良的她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和青年的体力,也抛掉了虚妄的对灵与肉的幻想,彻底沦陷于眼前最最真实的快感。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就感受到了腰酸背痛,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疲乏,她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年轻,漂亮,却红得跟个小姑娘一样的脸蛋,低声咒骂了他一句,可她没注意,骂声中却没有责怪,却有丝丝的柔情。 结束了荒唐放肆的恣意妄为,门铃刚好响了。Jenny以为是孩子回来了,慌乱的去开门。苏文头发还没擦干,也想避开尴尬,去了阳台抽烟。 来的不是保姆和孩子,听声音是个男的。两个人最始只是压低声音在说话。过了一会声音变的急促高亢起来。突然Jenny退进了门里,苏文看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皮肤白皙的男的拉着Jenny的手,跪在了Jenny的面前。说话声听不太清楚,大致上分辨的出是道歉,声泪俱下的忏悔...希望能够重新走到一起...听得苏文烦躁起来。 听出来这个男的是孩子的父亲,苏文耐住性子不去干预。直到Jenny突然泪流满面歇斯底里的喊他:“苏文,帮帮我,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渣!” 看到一个男的猎豹一样从阳台上蹿过来,金丝眼镜男吓得腾就站了起来。躲闪开苏文锐利的眼神,跟Jenny说道:“没关系,你就是又有了男朋友也没关系。我们还是可以回到过去,我不会介意。” Jenny咬着牙恨恨道:“你不介意我介意。你现在倒是大度的很,我怀着孕你打得我先兆流产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好的脾气?为了逼我分手你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我?你觉得我是有多傻?还没看透你?我们在一起六年,我付了你所有的费用,是所有的费用...学费、生活费、房租、水电、你是怎么对我的?--- 把我打住院的时候去刷爆我的信用卡!...你眼里只有钱,你没有尊严,还是个男人你就滚...立刻滚出去...” 苏文早已遏制不住怒火,一把揪住金丝眼睛男的衣领,扔小鸡一样把他扔出了大门。正要跟出去,却被Jenny从背后搂住了腰。Jenny边哭边说:“算了...算了...不值得,跟这样的人动气不值得...” 即便没有苏文抚慰,jenny的愤怒也不会持续很久,心早就死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只是喜欢躺在苏文的怀里,可以把脸贴在他强壮的胸膛上,噙着泪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独立和坚强,可还是喜欢一个温柔的拥抱...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孩子在胖子家玩睡着了才回来的,jenny并没有挽留... 走出电梯间,大堂的灯光有些刺眼,隐约感觉到一个人手拿着棍子冲了过来,苏文下意识后撤一步,左腿抡起,一记中扫腿腿踢中来人的胸口,“嘭”一声巨响,来人被凌空踢飞回去,倒地的时候撞在玻璃栏杆上,整面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一地。跨上一步准备补上一脚,苏文瞥了一眼烂泥般糊在地上的来人,居然是金丝眼睛男。突然有种莫名的快感,吹了声口哨,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现场。 快走到自家电梯间才发觉不对劲,这不是在那个世界?这脚虽然没上脸,可也没有留力,天知道他会怎么样?赶紧打了个电话给胖子。 胖子知道他脚头轻重,听到电话立刻急了,大声喊到:“没留力?你确定没留力?你疯啦?位置呢?...那还好...你还等什么呢?哪来的回哪去。” 苏文回家拿了个背包,偷偷摸进了旅游区。胖子换了个号码打了过来:“那人送医院了,正在ICU抢救。他手里拿的是一卷书,你等我过去。” 俩人坐在山上的凉亭里,山风呜咽着,不时透过林木之间的缝隙钻进来,冷空气使得人四肢发颤,胖子搓搓手,哈了口气“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做我的城主吧,虽然管不了几个人,大小也是个官。” “我是说Jenny” 胖子知道啦?苏文有些心虚“Jenny...怎么啦?” 胖子猛吸一口烟,张开嘴,任山风把烟卷走:“唉...你这辈子为同一个人打了两次架?你不去好好想想?” 苏文苦笑:“两次都坐牢!算起来还是那边好,没有法律约束,多亏你的防刺服,法律管不到我。”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防刺服能起那么大作用?” 苏文跟他要了根烟叼在嘴里:“跟你说个故事,一百六十八人打赢八万人,灭了一个上千万人口的帝国,伤亡是三十五比四千。还是半天打不出一枪的火绳枪的时代。” 胖子摸出打火机,玩了个花活帮他点上烟,“嗯,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被灭掉的是印加帝国。青铜器对铁器,看起来只是丁点的差距,几把马刀加病毒就灭亡了一个文明。” “我以前也够天真,居然相信那边的人只跟妖兽打仗,这次过去,发现他们自己为点了利益也能把脑浆子打起来。”苏文深吸一口烟,抬头看看夜色里的天空,不免担心郜月召然于天际,会变成自己凝然不动的乡愁。 胖子有些担忧:“是啊,人性贪婪。最怕有人偷偷摸过来。”胖子正在核弹爆炸的惨状,突然让他想起了一件事:“忘了告诉你,Jenny说妖兽皮的辐射很高,你带玉佩能在身体上形成隔绝辐射的电离层。” “嗯...被他们猜中了,现在是麻秆打狼两头怕,希望不会发生战争。”两个地方的人类已经有了来往,苏文觉得自己的担心并不多余。 “我要是你就去混个皇帝做,三宫六院多快活?”胖子一点不掩饰对苏文的艳羡。 “最开始当然想过,后来明白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回来挺好。哪想到要过去避难!” “没点出息,没看过《我的奋斗》?” “看过啊,所以说我明白了,命运就是一次次选择,我的选择必然让我是普通人。”苏文继续纠结苏朝的两颗月亮中的哪一颗可以寄托自己的乡愁。 “怎么?太良善?杀那么多人你还良善?” “刚开始以为那里是乌托邦,认识的人也讲究仁义、道德,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贵族,社会封闭的上升通道和底层挣扎的绝望,两个世界并没有不同。”苏文自嘲的笑了笑,想起夏天和女弓手们。刚决定离开那个世界,命运开了个大玩笑,又要重拾起记忆。“既然不能回来,我就趁这机会多看看那个世界。” “《圣经·马太福音》中有这么一句话: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胖子感叹道,同时庆幸自己的幸运。“社会的晋升通道也越来越窄且日渐闭合。每个人都要为了生存竞争,当压力到了“心灵的无处安放”的时候,变革就该来了” 寒意更深,苏文起身活动了下手脚,“没想到我竟然觉得轻松?好像尝过了血腥的味就再也收不了手。” 胖子笑笑:“说实话,连我都怕你,你现在就像个“天生犯罪人”,存粹是享受杀人。幸好我们有逗比的法律,它不管你的好,只限制不让你恶出天际。人人心里都有脏事,法律不管你想不想,只管你做不做。” 都是人才,还能这么解释法律,苏文笑道:“法律成了人性的低保?” “对,低保管的就是你这种人。老婆都没了,所以你还是滚去祸害那边的人吧。”胖子不认为自己在开玩笑,回来一天就伤人,苏文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脱离了文明社会的束缚。 苏文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不用着急,等jenny研究有了进展,我们去看你。对了,别忘了准备实验室的事。” ..... 城府凉亭里,苏文与扫地老者对坐,老者极有耐心泡制茶水。苏文更有耐心,以后的日子就是饮一壶清茶,道一番桑麻,可惜无人与共话天涯。除了练拳,一直以来都那么安静,安静到不会与人相处不懂世故圆滑,安静到失去爱情冷暖...... 老者递了盅茶给他,蒸汽带着茶香袅袅而上,一如苏文迷雾般人生。 “苏枫派你来的?”老者淡淡开口。“苏枫是哪根葱?”老者愕然,以为对方等了几天终于存不住气了,便计划先下手为强,好把握住对话的主动权,没想到对方不按规矩出牌,门外这么多卫兵密探,他居然连皇上都骂。 “我快死了,他还没死心?”老者以为小子心机深沉。 “别跟我说你的破事,忙着想事呢。没人说过我要管你的事,我的工作是军政,也就是吃喝等死。 “呵呵,小子,我在这住了三十年,最不缺的就是难心。” 苏文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可没耐心,你们得搬走。我以后住这,门口蹲这么多人,看着都烦。” 老者调侃他, “何不撤去军士?” “欺负老子刚来没兵?有兵了我就让他们滚蛋。我的地盘我做主。” “你敢放我?” “没听明白?我要住在这里,我管你们这堆人去哪,只要不碍我事就行。”苏文知道这次的情况不同,既然需要长住,就要把日子过好,地盘上这群不受自己管辖且能随便杀人的家伙绝对是个大障碍。 “你跟我说没用,你得给苏枫上个书。” 苏文回来就去找了卫兵的上司,他们说坚持自己的上司是苏文。搞到苏文哭笑不得,只能来问老者。“擦!你不早说,要的就是这句话。对了,苏枫是谁?” “呃...你真不知道皇上的名讳?” 擦,苏枫居然是皇上?忽悠我骂皇上,这老头更不是东西。 郡丞干练,把他领进前国相的书房。给他找来留档的往来文书。两人翻看过后,面面相觑。 枫帝30年六月, 西曲山国相:皇上您好吗?皇上:朕很好 枫帝30年七月,西曲山国相:皇上您好吗?皇上:朕很好 枫帝30年八月,西曲山国相:皇上您好吗?皇上:朕很好,又胖了一点 枫帝30年九月,西曲山国相:皇上您好吗?皇上:朕很好 枫帝30年十月,西曲山国相:皇上您好吗?皇上:朕很好, 请安奏折太多,皇帝终于被搞糊涂了。 枫帝30年十一月,西曲山国相:奏呈晴雨录并米粮价值 皇上:朕很好, (p.s摘自杭州织造的孙文成给雍正写的奏折记录) 我去,你们俩是在搞笑么?当官看起来好容易。苏文依葫芦画瓢搞定了自己第一封上书: 枫帝30年十二月,西曲山国相:皇上您好吗?奏呈放了那个老头。 搞定了老头的事情,天色渐晚,趁着郡丞在,苏文喊钱五准备了些酒菜,邀请郡丞一同用餐。新官上任本来就是要先摸摸底,郡丞早有准备,当然也不敢推辞。 酒过三巡,苏文问他:“咱这地界有没有劣绅豪强?” 郡丞被问的一脸懵圈:“没啊,没什么妖兽滋扰,农户逐水草定居城外,外城里的田地都撂荒了一半,有地也要找的人种啊!” 苏文有些沉不住气,“有没有土豪?” 终于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郡丞暗笑,想刮地皮来错地方了啊 。“回大人话,藩国境内就只有几个铁匠铺子,普通商贩,商会都集散多年,没有大的工商业哪里来的土豪?” 准备了半天,不打土豪分田地怎么搞新官上任三把火?苏文顿时急了“那有没有土匪、盗贼?” 郡丞摇摇头,“也没有” “穷到这地步了么?都没的东西可抢么?”这是什么鬼地方?难道是被派来精准扶贫? 见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郡丞心种暗骂,摊上这个不讲究的贪婪之人,西曲山国百姓何其无辜,恐怕要遭殃了。但还是中规中矩答道“那倒不是穷的,您是都尉大人,昨日不是去了军屯履职?” 呃...这两天净忙着跑路去了,哪里想到还有个都尉的本职没去赴任。心想,军屯是啥?先打听打听,别到时候出了丑。“呃...我寻思着先把政务理,再去搞这个军队,既然说起来了,那就先跟我说下西曲山国军制,我提前也做个准备。” 好么!不光是个贪官,还是个尸位素餐的贪官,只怕西曲山国的郡兵要遭殃。郡丞暗想,你若做的过分,我就是拼了身家性命也要参你一本。心里有火气,说话也不太客气。“郡尉大人,莫怪属下无礼,郡尉大人辖下常备车骑千人,皆是本地籍轮流服兵役的正卒。胆智过人,善骑射,平素绝不滋扰地方,兢兢业业保家卫国,西曲山国地势偏僻,进出只有一条道路,路上便有军屯。多数郡兵寄于乡里之制,有“什“、“伍“等组织。更有游徼及各地方亭长带着操练,盗贼怎敢来滋扰。” 嗯,听起来还挺有战斗力,明天去看看实际的军事素养。苏文终于没那么闹心了,“还有有什么出名的的特产?” “西曲山国盛产弓骑专用的战马,马匹虽然不算高大,胜在脚步平稳,吃苦耐劳,擅长长途奔袭。”郡丞吓了一跳,不会连马政都敢伸手吧?暗想,最好是能往马政里伸手,如此才有人办你,便多说了几句:“养马一事靡费颇多,西曲山国多数人都以养马为业,只是养马的事情归于朝里马政管理,城府只是代为管理银钱进出而已。” “不是还有铁匠铺么?都会干啥?”人少了点,商业也不发达,但是有兵有马,还能打制兵器,倒也不算没机会。 郡丞已经无力吐槽,连个铁匠铺都不放过,却也不想他祸害百姓,随口敷衍道:“既然是养马地,铁匠自然做些马掌鞍辔。我认识几位老铁匠,技艺高超,价格便宜,要不给大人介绍下?” 苏文摆摆手,我连马都没有要毛线的马掌?“还有什么出名的么?” 郡丞知道言多必失,不如随便搪塞过去,最好让他觉得此地索然无味,便道:“有叫大人得知,西曲山国历史悠久,三百年前交通便利,也是旧苏有数的雄城,城坚墙高固,自古以来文人雅士题诗甚多。摩崖碑刻数不胜数,实乃文人墨客的圣地。” 苏文眼睛一亮,旅游打卡地?“能开发几个旅游区收门票么?” “莘莘学子负笈游学,怎有额外钱财买门票?”郡丞怕了他,这是穷疯了么?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三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第七十三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今冬的西曲山国,似乎下雨的日子特别多,尤其到了夜里,更是风雨萧瑟,给人带来无限落寞。郡丞觉得遍体寒意,两股战战,背脊全是冷汗。借口明日公务在身,起身告辞。只觉的世风日下,早前新苏的官场还讲究个表面的仁义道德,哪怕是个贪官,吃相也没他这么难看。 苏文送他的路上夸赞他道:“郡丞大人学究天人,爱民如子,是个好官。”见郡丞拱手道谢,又问:“先生贵姓?” 啊 ?... 你?郡丞彻底服了这人。“城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在下常傲天。” 苏文也是一惊,我去,这么玄幻的名字我都没记住?之前怕是来混日子的吧?以后这里算自己的家了,再不能马虎。讪笑道:“常大人海涵,常大人武艺如何?” 见郡丞面色古怪,自嘲道:开玩笑 开玩笑。 送到城府门口,有人打开角门,门外小厮一顶软轿子也已备好。郡丞一刻也不想多留,正要拱手告辞。苏文却不想放过他:“不是还有铁匠铺么?” 郡丞已经无力吐槽,连个铁匠铺都不放过,却也不忍心他去祸害百姓,敷衍道:“既然是养马地,铁匠自然做些马掌鞍辔。我认识几位老铁匠,技艺高超,价格便宜,要不给大人介绍下?” 苏文摆摆手,我连马都没有要毛线的马掌?“还有什么出名的么?” 郡丞知道言多必失,不如随便搪塞过去,最好让他觉得此地索然无味,便道:“有叫大人得知,西曲山国历史悠久,三百年前交通便利,也是旧苏有数的雄城,城坚墙高固,自古以来文人雅士题诗甚多。摩崖碑刻数不胜数,实乃文人墨客的圣地。” 苏文眼睛一亮,旅游打卡地?“能开发几个旅游区收门票么?” “莘莘学子负笈游学,怎有额外钱财买门票?”郡丞实在怕了他,这是穷疯了吧! 夜幕低沉,寒风萧瑟。苏文没来由一阵恶寒,多日厮杀的经验告诉他,有敌意!“嘣嘣”几声轻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弩箭!”射箭的位置略远,几个方位同时发动,显然是蓄谋已久的暗杀,多箭齐射是要封住闪避的空间和角度。对方一定以为自己会往门里退,怎么办?反其道而行之... 电光火石之间苏文就做了决定,合身向前一扑,顺便扯了郡丞一把,两人一起躲到了软轿后面。对方来不及装箭,并不恋战,呼哨一声再无声息... 门房士兵轿夫傻傻呆立着,突然有个小厮反应了来,抢过门房的铜锣,梆梆敲了起来,一边大喊:“抓刺客,抓刺客” 苏文躲在轿子后骂道:“钱五你是个傻子吧?人家早跑了!你这样能抓到人老子去吃屎给你看。” 钱五被他骂停了锣,其他人一瞬间做鸟兽散,跑进角门里躲了起来。全然不顾他们的父母官还躲在轿子后面呢。 弩箭来袭的时候这帮人傻站着不动,现在比我躲的还好。苏文哭笑不得,喊道:“盾牌、盾牌!”这才有人从角门里扔了几面盾牌过来。 郡丞惊魂未定,颤声喊道:“侍卫,侍卫!”钱五躲在几名卫兵拿盾牌组成的乌龟阵里,不情不愿的挪了过来,嘴里嘟囔着:“喊啥呢,怕刺客看不见你呢?” 郡丞立刻闭上了嘴,蜷缩在软轿后瑟瑟发抖。 城市被锣声警醒,街道上燃起了众多的灯笼火把,衙役、军卒多少还拿着兵器,市民们把菜刀、顶门棍都拿出来,有人推着水龙出来,大声问哪里走水?街道上人头攒动,乱糟糟一片。 城府大堂里灯火辉煌,士兵们小心戒备,连看守老头的军卒都被苏文喊到了城府。一时半会倒还算安全。 苏文缩在城主专用的高背大座里,身边竖着两个盾牌,正在破口大骂杀手们魂淡,不按套路出牌。摄于郡尉的暴躁脾气,医师战战兢兢帮他处理胳膊上的伤口。心里忍不住吐槽,浪费口水,骂来骂去没点新意,如意街的嫂子大妈们骂街才叫一绝,段子一套套的不说,情节和动作描述的更加感人。 任谁遭遇无妄之灾也没法保持淡定,按照事后推演,这帮人的目标是郡丞。苏文自己判断失误向前躲箭。白白帮郡丞挡了两箭,一箭射在了防刺背心上,一箭在胳膊上划开一条口子。苏文边骂边下意识离自己胳膊远点,暗中祈祷这帮家伙没在箭上抹金汁(粪水,古代战争常用于弓箭)。 生命安全受威胁,又看在苏文帮他挡箭的份上,郡丞常傲天勉强说服自己留下帮他.... 凶手冲着你去的,按你的说法西曲山国并无外忧且民风纯朴,我到要看你怎么解释,强抢民女?巧取豪夺?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杀了你的头正好帮我立威。新官上任三件事,我可不久完成一件了,没准落个晴天大老爷的好名声..... 这货骂完了街不去抓贼盯着我干嘛?要不是你救了我都怀疑是你的苦肉计了。就算苦肉计也不用傻到抹金汁吧?箭簇上锈迹斑斑散发着莫名气味.... 看对方沉得住气,苏文心里不免发毛,不懂勾心斗角咋办?有能耐拨开丛丛迷雾揭开隐藏的真相?省省吧,还不如抽个空把他打死,最好跑远点,管杀不管埋。 报..... 有个贼捕掾模样的人冲进郡府。常傲天霍的站了起来,“快讲。”看贼捕掾喜笑颜开的表情就知道是件好事。 贼捕掾报功心切,也不行礼,大声喊道:“常大人,幸不辱命,抓到了两个,其他人还在搜。” 堂上众人听了这话立刻表情古怪的看向城主。 贼捕掾寻思着自己做错啥了?难道是报告的顺序错了?正想要不要再跟城主再汇报一遍,却听城主破口大骂,“真他妈倒霉,今天跟屎杠上了是吧?” 钱五差点笑岔气,“大人,您老人家的甲胄已经够难闻了,我看你今天就不用去吃了.....” 苏文拿眼斜着他:“你是说改天有空再.....?” “不不不,大人,您别误会,小的口不择言,自己掌嘴。本来也是您说要吃给我看的,你老人家敢吃,小的也不敢看。”钱五不知道是不是惶恐,越说越乱... 堂上众人都在憋着笑,苏文决定不跟傻子计较,铁青着脸看着贼捕掾,问道:“先说说怎么抓到的?” 贼捕掾没在现场,居然也是听来的。大致意思是这伙杀手实在倒霉,没料到偌大一个城池里没什么外人,城里街坊邻居互相都认识。有两个杀手扔掉弓弩夜行衣已经混入了人群,正趁乱回去藏身之处。却被目光如炬的大婶大爷们给看出了端倪。抽出兵器正要负隅顽抗,被个大婶拿顶门棍打了闷棍。苏文边笑边忍不住赞叹,任你魑魅魍魉也干不过“朝阳群众”啊。 事关自己性命,常傲天挥手让贼捕掾过去,如此这般安排一番,贼捕掾领命下去... 留意着他的举动,苏文知道自己插不进去手脚。与其在民政上耗着,插不上手,不如先去看看军队的情况,收拢了军队再来收拾这人。:“常大人,既然发生刺杀的事,我看西曲山国也不安稳,我明天去军屯里看看。城府的事情用问我,大人自己抓主意。” 果然是嫌油水太少,西曲山国民之大福啊。既然是武状元,这是要对军队下手?也不能都拦着,让他折腾去吧。唉...... 想到自己的无力,常傲天暗自叹息。却没想过自己躲得了初一,未必躲的过十五。 闹腾了半夜,城府的火盆都挡不住逼人的寒气,苏文告辞离开。转身时突然想起皇上的秘旨。回头道:“常大人,我明天不在,宫里这几天会送个女人过来。来的时候你看一眼就知道了,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我先提醒你,千万跟她别说话。直接送到我的院子里去,再安排几个女仆,我会让士兵守着不准她随意出门。 等苏文走后,常傲天越想越是恐惧。万恶淫为首,此人年纪轻轻,相貌堂堂,身手卓绝。即便风流些又能如何?想不到色胆包天,连宫里送来密押的女人都敢打主意?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人啊,不行,得先提醒军屯的兵曹掾史小心,军屯里可有不少女人。 出城北十里,出了山区就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虽已初冬季节却依旧青草依依。随行的人员说这里叫“花语草原”水草丰美,冬天北来的冷空气有横亘北方的山脉阻隔,冷热空气在山脉前的草原交锋,带来了充足的水汽。自古便是最负盛名的养马地。“花语草原”进入山脉西曲山脉的隘口,横亘着一座长宽10里开外的兵城。高墙阔寨,城内多半数都是草场,仓库。原本是一处巨大的兵营。 兵曹掾史武青山早带着一众军吏顶着寒风守在了辕门之外。按照约定的时间,一队骑兵拖着烟尘从山坳里疾驰而出,武青山见军容整齐,除了领头哪位皆骑术娴熟。暗中点头,好一个虎狼之师,听说是郡尉是杀妖兽拿的武状元,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待马队来到近前,武青山暗中撇嘴,身边军吏也偷偷议论起来。除了这个马术不精穿着长皮裘的人,其他人等是郡府门下贼曹亭长,皆是的相熟的同僚。就连个仆役模样的小厮都盔甲整齐。想必这位文官模样的就是都尉大人了。 双方交验虎符,依次见礼。辕门到军帐的路上,武青山不住腹诽,这货就算没服过兵役,也该学过军规吧?怎么看起来跟个土豹子进城一样,看啥都稀奇?我们遇到羽檄发兵,也是要出郡作战的,摊上这么个不知兵的将军,可有的苦吃了。 苏文也不急着进帐,里里外外每样东西都仔细看过,马匹、水槽、兵器、甲帐。一路问的各位军吏大跌眼镜,原本计划着装作考校来问些问题。奈何对军营过于陌生,几个问题问过就漏了馅。连陪同他来的贼曹亭长们都拉不住脸了,一个劲的给人赔笑。 进了军帐,苏文这才把武青山打量了一番,这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显然是个好射手。只是年龄实在太大了点,跟他寒暄一番,问道:“咱们军屯那么大,有多少兵马?” 武青山照着规矩,“回都尉大人,西曲山国总兵力三万众,三个军屯和城内驻扎着三千五百卒,军马五万匹,甲万具。其余皆在乡里,堡寨处由乡里自行安排训练。都试时才集中演练月余。” “唉,那我们要那么大的军屯干嘛?都集中起来能不能站满城墙?”苏文觉得这军屯实在太大了,这么点兵力甚至守不住九个城门。 武青山打开一副地图,将军请看,三百年前,从北方花语草原到西曲山,向南再去运河。运河直通内陆各地,交通不受妖兽滋扰。原本是东西大陆最繁忙的要道。西曲山国扼守要道千年,经济发达,为了驰援方便,驻军自然极多。这军屯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便是驻扎个三二十万人,也是绰绰有余。 运河?苏文暗暗记下这个关键的东西。“花语草原北方是什么地方?”武青山讪笑道:“恕末将无能,从这里去北方要搭乘船只回去陈国,再从陈国去北军驻地。然后向南才是花语草原的北方,地图上看起来不远,可路途实在遥远,末将也没去过。” 苏文点点头,沉吟片刻,“妖兽的原因?”武青山默然 “给你三天,挑三十名骑射技术好的弓骑,要家里没牵挂的,每人准备四匹马。跟我去花语草原走一遍。”苏文知道一个道理,要想富,先修路。草原不需要修路,打通草原的关键就是妖兽,刚好自己最不怕妖兽。既然有兵有马,肯定要尝试一番。 武青山虽然不知道他的计划,但接了郡丞常傲天口讯,寻思着让他去草原也好,万一能打通道路,对西曲山国是天大的喜事,假如他不幸殒命于草原。对军卒而言也不是坏事。自然是倾力相助,出兵不是小事,跟他仔细核对了地形地貌,军械装备,补给,订了个初步的计划.... 诸事已定,时候尚早,按照程序,自然是辕门点兵的环节,也就是要看看兵卒操练,苏文兴冲冲去看自己的军队,站在巨大校场边上。只听一声锣响,稀稀拉拉的几队步兵从军营里冲了过来,在校场上跑来跑去,演练些列队冲锋,列阵,射箭。不光人少,居然还有些年龄颇大的老头老太太,颤巍巍的挥舞着几十斤重的砍刀,战斧。看的苏文一阵恶寒,生怕他们累断了自己的腰。冲锋的时候几位大爷紧跑了几步,累的拿刀驻着地面,不住的咳嗽。苏文忍不住问武青山:“要不要派个医生?我怕他把肺咳出来!”武青山尴尬笑笑,不碍事不碍事,老人家厉害着呢,想当年一斧头劈倒过一匹战马,我们都叫他“神力斧王”.... 苏文觉的时间好长,深恐出什么意外。还在这帮人有惊无险的射了几箭就回了军营。又一声锣响,几十个骑兵持枪盾冲了出来。苏文侧过脸撮着牙问:轻骑兵?武青山低声下气道:“将军英明!目光如炬,这都看的很出来。”苏文暗骂,我擦!这几个兵有没有八十斤重?头盔都盖住脖子了!还骑着马,不是轻骑兵是什么? “征兵年龄是多少?” “敢叫大人知道,傅籍(兵役登记)的轮流服兵役的“正“(正卒)。起役年龄,最初是17岁,现在推迟至20岁。止役年龄,有爵者为六十岁,无爵者为六十五岁。我们西曲山国青壮出去打工的多,为了服从地方经济需要,前几年申请起役年龄17岁。这都是批了的。”武青山越来越没底气,说声音越小,恨不得把身边的几位军官给掐死。 轻骑年龄虽小,骑术却精湛。几名轻骑快速通过面前,抬手就是一轮箭雨。箭无虚发,惹来满堂喝彩。跑到校场尽头,勒马折返,风驰电掣般跑来随手抽出标枪,借助马匹速度,投枪又准又狠。连苏文都鼓起掌来。 武青山终于有了点面子,“将军好眼光,这几个小子箭阵严密,枪法精绝。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轻骑都是斥候,身轻跑的快才最重要。” 不等轻骑兵退场,又一声锣响,一队甲胄齐全手持弓箭骑兵上场,这次人员稍多,体型终于正常了些,马队阵容整齐,打马起来校场内声震如雷。依次通过箭靶时按照号令才真正泼出了箭雨。苏文却看不下去了:“武将军,你的弓骑兵都这么雄壮的么?穿着具装拿着重弩和强弓跟人对箭?等下我倒要看看你的枪骑和具装骑兵!”说完也不气恼,只是失望到极点。 好容易等到枪骑和具装上场,虽然人数略少,衣甲也算鲜明。披了具装的马匹脚步依旧轻盈。冲锋起来气势倒也不弱。苏文瞅个机会,喊住几名藏在后排的具装骑兵。等他们脱去甲胄,苏文老远就喊:“不好意思辛苦跑了好几趟,大爷这身体真好!”那大爷脱了几十斤的甲胄,正喘气呢,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得瑟起来。:“嗨,有眼光,想当年我可是一斧头劈倒过一匹战马,他们都叫我“神力斧王。”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四章 牧马人 第七十四章 牧马人 最大的尴尬莫过于被自己人当面打脸。既然还没翻脸,也知道瞒不下去了,武青山也只能继续厚着脸皮讪笑道:“大爷年纪虽老,可他一片赤胆忠心,勤于操练。如果朝廷需要随时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啊。再说,咱这不是多年不打仗了么!” 苏文实在觉得自己修养好的像个圣人。那我问你,我可是看了军册的,上面明明记的....旁边一声锣响打断了苏文下面的话,整齐的骑兵阵列随着解散的锣声迅速乱成了一团,一群军汉互相......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四章 牧马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五章 摔杯为号 第七十四章 摔杯为号 郡府后院庭院深深,青砖玄瓦肃穆沉稳,透着权利的深沉与威严。仆人们也是神色肃然,匆匆而行。最大一处三进院落的门外围着一圈兵士。平日里严肃萧杀的气氛今天却破了功。初时那名烟视媚行的女人被带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稍许骚动。待她按耐不住寂寞,换了身宫装到院中走了一遭,兵卒们恨不得把站岗的方向改为向内。如此便可以透过花墙大饱眼福。等到她站在台阶上跟兵卒鼻尖对着鼻尖,身体只隔着一毫米对峙......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五章 摔杯为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六章 太史令 第七十六章 太史令 莺莺燕燕们退了下去,钱五却没离开。小心翼翼挪了进来,谄媚的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嚅嗫道:“大人,我都听见了....嘿嘿” 赵淑愕然道:“你不怕死?” 钱五弱弱道:“当然怕,可我更怕穷。”苏文摸了张粮票拍在桌子上,“一石!” 钱五跪了下来:“大人,不能啊!太少了啊,这可是条人命啊!最少也得一百石,郡丞秩俸六百石呢。” “起来说话,”赵淑听他话里有话,不免有了兴趣。 钱五凑到近前:“郡......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六章 太史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六章 十步杀一人 第七十七章 十步杀一人 刘桃枝,出身苍头奴,职业:杀手 西苏北齐人。其人相貌奇伟、身材魁梧,有盲人相士预言:王侯将相,多死其手。 枫帝十五年,刘桃枝杀永安王高浚、枫帝十六年再杀上党王高涣。 枫帝十七年刘桃枝受命杀赵郡王高叡、 杀琅琊王高俨、 枫帝二十年,暗杀咸阳王斛律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枫帝三十年,陈国市井有传言,貌似此人于陈城出没。陈王高昱漏夜豕突狼奔,一时成了惊弓之......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六章 十步杀一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七章 夜的蒲公英 第七十七章 夜的蒲公英 赵淑嫣然一笑,咬着苏文耳朵道:“那你今晚给我幸福。” 苏文一阵恶寒,这脑洞得多大才能这么理解?辩解道:“平等是双方自愿平等,谁都不能强迫谁。” 赵淑顽皮的对着苏文耳朵轻轻吹了口气:“别关着我,也别对我凶,我等你自己愿意。”苏文长出了一口气,谁架不住这狐狸精折腾啊!日子没法过了啊!:“可以,我们约法三章。” “不,一章” “一章?” “就一章” “好吧,记住,以后你不是公主,是个普通女人......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七章 夜的蒲公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八章 绣绒吐雾舞流鹃 第七十八章 绣绒吐雾舞流鹃 西曲山国的天空几点繁星闪烁,对面的大河的岸那边低垂着一钩残月,似乎有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河面上。细雨湿流光,古老郡国正一丝丝消失在历史长河。不知道花语草原的变化,究竟会带来怎样的未来。 吃了晚饭,苏文在院子里垒了个火塘,边给弩箭换箭簇边粗豪道:“反正债多了不愁,也不用找人担保?我多少还有点价值,你就直接写信呗。乐家会投资的。”虽然对他焚竹烹鹤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就算捏着鼻子也得先......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八章 绣绒吐雾舞流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九章 甲骑具装 第七十九章 甲骑具装 在任何一个国家,甲骑具装都是国力的象征。也是被妖兽认可的。 并非每一个可以骑马的战士或者披着重甲的骑兵都叫甲骑具装,甲骑具装从来都是作为整体出现在战场。 “甲,人铠也;具装,马铠也。”具装甲骑配两名仆人及两匹驽马,驽马驮运甲胄兵器。 马铠、马槊、骑士、马匹、重甲极耗时日和钱粮。高桥马鞍和马镫,为手持4米以上“长槊”“长枪”的骑士提供着稳定与高效的冲锋保障。 甲骑具装应以楔形阵前列,并......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七十九章 甲骑具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章 稍沾即走的弓骑兵 第八十章 稍沾即走的弓骑兵 枫帝30年十二月,伟大睿智的蒲公英元帅并亲密战友、忠诚的朋友常傲天,率领五十名西曲山国最为勇敢、忠诚的精锐骑兵,北出开拓花语草原。这支在随后发生的众神之战中大放异彩的大陆最强骑兵军团《蒲公英军团》首次登上历史舞台。此后引发的一系列事件让大陆的历史掀开了新的篇章。在我看来,这一年更有资格被定为众神之战元年。 -- 《常傲天论甲骑具装的衰落和弓骑兵的兴起》 处于对历史的尊重,我认......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章 稍沾即走的弓骑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一章 战马 第八十一章 战马 河曲马,产于西苏河曲地区,保存最好的上古马种,母马体重600千克。头小清秀,眼大光明,颈直、额宽、鬐甲高,背腰短而有力,骨细质坚,四肢细、腱部发达。身高,冲力足,耐负重,以干草精料混合燕麦、大麦、豌豆、胡萝卜饲养最佳。自古为甲骑具装首选战马。 因跑速快,短途冲刺胜于妖兽,多为贵族们选做短途赛马。此马条纹雅致,如花朵般美丽,又名:妖兽之花。 -- 《马经纪要.军马篇》 西曲山马,产于新苏西......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一章 战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二章 挽马的逆袭 第八十二章 挽马的逆袭 从两翼轻骑的视角看过去,却是另一番情形,甲骑具装们排着密集的阵型紧紧咬住逃跑的敌人,长枪的枪尖戳在了对方的屁股上。只要再加一丝丝的速度,这帮人就会被死神带走。又跑了一会,却只见甲骑具装们陆续有人落马,对方这些家伙倒也悍勇,死到临头也不放弃,死死的趴在马背上拚命逃窜,快被追上就返身射上一箭。这些阴毒的家伙们也不去射马,箭箭不离甲骑的面门。 甲骑具装们装备了清一色河曲名马,身负重甲......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二章 挽马的逆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三章 爱国情怀 第八十三章 爱国情怀 爱国主义是千百年巩固起来的对祖国和民族最深厚的情感。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在众神之战时期得到了充分的彰显,显示了巨大的力量。它激发了西曲山国人民抗击侵略的热情和斗志,从而汇聚起了气势磅礴的战斗力量,使得民族爱国主义表现的更持久和更具战斗性。我想这是西曲山国夺取众神之战胜利的决定性因素。 伴随着人道主义光芒的总是可怕的战争,真诚希望在硝烟里的人们,能够坚持到光明的一天! --《......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三章 爱国情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四章 田园牧歌式的开拓 第八十四章 田园牧歌式的开拓 枫帝30年十二月,西曲山国经过周密部署,开始了对花语草原开拓。又称蒲公英军团西进运动。这一次对花语草原及其西部山区进行的和平、友善、田园牧歌式的开发,对当地的居民和外来的移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蒲公英军团由一群热情无畏的开拓者组成, 他们富有冒险和吃苦耐劳精神,他们的机智、勇敢、沉着、冷静、友善感染了当地居民和外来移民,使他们迫切的想融入西曲山国。 --《西曲山国本纪》 自由......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四章 田园牧歌式的开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五章 开拓者的荣耀 第八十五章 开拓者的荣耀 蒲公英军团由一群热情无畏的开拓者组成,他们富有冒险和吃苦耐劳精神,他们是马背上的英雄,对大多数西曲山国人来说是具有英雄主义和神秘色彩的人物。他们为荣誉而战!甚至不惜牺牲一切!这是他们恪守的信条!他们保护弱小和无助的人,不看重金钱的奖赏,善良公正对待每一个人,有时甚至包括敌人。他们机智、勇敢、沉着、冷静,能应付各种意想不到情况。并持续不断地更新提高自己,这正是所谓“西曲山国国......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五章 开拓者的荣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六章 冰川下的来客 第八十六章 冰川下的来客 雪花落到地上随着时间环境变化会变成圆球状粒雪。随着时间的推移,粒雪的硬度和它们之间的紧密度不断增加,大大小小的粒雪相互挤压,紧密地镶嵌在一起,其间的孔隙不断缩小,以致消失,雪层的亮度和透明度逐渐减弱,一些空气也被封闭在里面,这样就形成了冰川冰。冰川冰形成后,因受重力作用形成塑性体,缓缓流动形成冰川。 绝大多数冰川分布在极高的山上,那里冰雪覆盖,缺氧高寒,人迹罕至。人们对它......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六章 冰川下的来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七章 冰川下的秘密(一) 第八十七章 冰下的秘密(一) 人类从思维诞生以来就不断的问,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有人说是神的恩赐,君权天授。有人说物竞天者,从低到高的进化。也有人说生命只是个可怜的载体,真正的统治者和进化的是基因。所有生命的繁衍和演化,都是基因谋求自身生存的结果。这个问题值得深思,所以我们需要学习更多关于人类起源的知识,争取做到海纳百川,兼容并蓄。 --《培养一种爱好,为过好退休生活做准备》 苏文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七章 冰川下的秘密(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八章冰川下的秘密(二) 第八十八章冰川下的秘密(二) 居然没有死?苏文眯起眼睛看到了亮光,先确定下自己活着还是死了?回忆起被人击中了下巴,才确定是被打晕了。伴着阵阵的恶心耳鸣,渐渐恢复了意识。 “这么快就醒了!这个人有趣,治好他我要带回去!”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她的语速很慢,很容易辨识。苏文想抬起头看看,却被从胳膊和胸口传来的剧痛几乎击晕,刺骨的疼痛让他呼吸都很吃力,每吸一口空气带来撕裂身体般的疼。可能是肺部损伤,苏文自己都......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八章冰川下的秘密(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九章 冰川下的秘密(三) 第八十九章 冰川下的秘密(三) 我们都具有超能力 ---- 我们知道基因突变导致变异,而携带这个变异的个体有可能在竞争中战胜自己的同伴,生产更多的后代。那他的后代就会把这个变异性状遗传下去。久而久之,通过随机的变异和自然选择,一个物种就会演化。这种演化并不是某个物种的全部个体一同演化,而是单个携带有利性状的个体大量繁衍,而没有这个性状的个体大量死绝所造成的。我们共同的祖先就是那个进化出新性状的---......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八十九章 冰川下的秘密(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章 泣雪之战(一) 第九十章 泣雪之战(一) 31年正月,苏星史学家公认的众神之战元年。以打崩了一座雪山,牺牲了数万山地民的生命献祭的“泣雪之战”宣布了“众神之战”正式拉开序幕。“泣雪之战”的最终胜者--蒲公英大公也藉此战踏上了波澜壮阔的历史舞台。并在“众神之战”时期凭借赫赫战功被赞誉为“众神之神” -- 《苏星史话. 众神之战纪》 *** 大营里的人们正在秣兵历马,搜寻尽可能多的御寒衣物,以抵御未知目的地的严寒。虽然不知......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章 泣雪之战(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一章 泣雪之战(二) 第九十章 泣雪之战(二) 巍峨雪山顶上早已面目全非,整个冰川断裂成几段,重重砸到了山下。山谷多处露出了冰川侵蚀的黑青色石砾底面,让青山看起来仿佛处处补丁的破布。凌烟驾着飞车,小心翼翼沿着冰川盘旋上升。 见她恐惧又坚定的谨慎前行,赵淑知道事情必有隐情,也紧张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也有个准备”。 凌烟更加惶恐不安,控制飞车的手抖了起来。眼看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横下心来道:“他们领头的是我的老师范希宁,来......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一章 泣雪之战(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二章 凯旋 第九十一章 凯旋 “是时江月初生魄,二更月落天深黑。江心似有炬火明,飞焰照山栖鸟惊。怅然归卧心莫识,非鬼非人竟何物?”--苏东坡《游金山寺》 “嘉祐中扬州有一蚌甚大,天晦多见。初见于天长县陂泽中,后转入甓社湖,又后在新开湖中,凡十余年,居民行人常常见之。余友人书斋在湖上,一夜忽见其蚌甚近,初微开其房,光自吻中出,如横一金线。俄顷忽张壳,其大如半席,壳中白光如银,珠大如拳,灿然不可正視,十余里间林木皆有......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二章 凯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三章 王朝的覆灭 第九十一章 王朝的覆灭 这帮禽兽!百姓如此苦难,他们怎么安心过如此奢糜的生活!苏文一边痛骂以前郡尉府的这帮官僚,一边赞叹这是个享受的好地方,偌大一处浴室。青纱薄缦里摆着个能容几人的原木澡桶,锦绣的软榻、嵌玉的香妃椅、彩绘桌凳一应俱全。身为武将,屏风上不画猛虎下山却花着《江南销夏》图。实在是让苏文不得不去仔细观摩研究一番。 泡进撒着花瓣芬芳清澈的水里,苏文却享受不任何乐趣,后半身手脚上十几处伤口让他实在......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三章 王朝的覆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四章 影子军队(一) 第九十三章 影子军队(一) 物体遮住了光的传播,不能穿过不透明物体而形成的较暗区域,就是我们常说的影子,因执行特殊任务而备显神秘的军队叫影子军队。西曲山国曾经存在过一支神秘的影子军队,在西苏皇家的档案里,关于这支军队的档案只有寥寥数句:名称:386199部队,所属部门:不详 性质:不详 规模:庞大。 从西曲山国各级来往文件可查到蛛丝马迹,甚至公开文件《郡府工作报告》都隐晦提及386199关系到西曲山......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四章 影子军队(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五章 影子军队(二) 第九十五章 影子军队(二) 陈慈道一声谢,转向捕快道:“花芷浣现在何处,带上来问话。” 趁着案犯未到,陈慈平心静气跟兰阶解释道:“兰大人也算幸运,依律夫为寄豭,杀之无罪。是说若像公猪一样私闯别人家淫*乱的男子,当场杀了也就杀了。”堂上众人听了差点没憋住笑, 兰阶原本颇为硬气,这时候脸色显得更白了,额头冒出了冷汗,显然有些后怕。陈慈接着道:“若是诸与人妻和奸,及其所与皆完为城旦舂,其吏也,以强奸论之。究......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五章 影子军队(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六章 影子军队(三) 第九十六章 影子军队(三) 城中有座小山,浣纱楼就坐落在山顶,砌一壶香茶,楼里飘着淡淡清香,一曲古琴缓缓悠扬,古朴与雅致调和的恰到好处。 几人品一杯香茗,叹几句人间暖冷乱了浮生。苏文不通这些闲情雅致的东西,只能等大家慢慢酝酿情绪,自己偷闲看一看风景。浣纱楼高而能远望,古城风貌尽皆收入眼底,坐看着流水时光,静待古城随时间流逝一点一点的披上金色霞帔。眼前层层叠叠雪瓦飞檐的屋顶,鸡犬相闻,袅袅炊烟渐起。 附近......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六章 影子军队(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七章 铁堡长街 铁堡高高的夯土墙,散发着泥土质朴厚重的沉香。墙面上斑驳的印痕,不知刻划着谁的年轮,向人诉说着古老而遥远的昨天。街道宽阔笔直,一如打铁人千锤百炼的性格。街道由厚重的青条石铺就,青石路上深深车辙记载着历史的厚重和曾经流金的岁月。 一个紫衣少女正在两个车辙间活波的跳来跳去,彩绳扎起的细长小辫随着跳跃起舞,给古街平添了许多的生气。路过的人都会回头打量这个女孩,既艳羡她青春的活力,又在猜测这是谁家的亲戚。 道路......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七章 铁堡长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八章 英雄支呷阿龙 第九十八章 英雄支呷阿龙 窗外寒风瑟瑟,窗台上的富贵竹萧瑟起来,竹叶轻轻荡荡地摇摆着。苏文又去温了一壶酒,缓缓倾入苏姬杯中,穿过氤氲缭绕的酒气,看一眼苏姬精雕细琢无法言喻的美丽,稚气的脸庞上有着她这年龄不应有的暧昧,嘴角上翘,犹自残留着几分得意。光洁白皙的脸在阳光的罅隙间泛着恍惚的亮光。 苏姬抿着嘴轻摇臻首,示意酒饭已足。刘桃枝这位铁塔大汉两耳不闻窗外事,兀自在鼓荡释放着杀气,一时间酒楼里杀气凝炼犹如......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八章 英雄支呷阿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九章 诸神的永夜 第九十九章 诸神的永夜 传统观点认为,全世界的人种起源于几个相互独立的地域,从最初进化为人类至今已有三百万年的历史。早就有人对这一观点表示怀疑。他们感到,最早进入农业文明的北非、西亚、南亚和东亚的文明,相差不过一两千年。如果这些地区的原始人类都“独立”起源于二、三百万以前,那么他们在无数世代中几乎没有任何进步,却都在最近一万年进入文明社会,时间差距不到其全部历史的千分之一,实在不可思议。 苏星的状况与......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九十九章 诸神的永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章 暗流汹涌 第一百章 暗流汹涌 西曲国里面有一股暗流,试图裹挟着苏文把他拖入深海。苏文挣扎着蜿蜒前进,虽然有暗道岔路,他也一往直前,勇不可挡。 *** 夕阳下的西曲河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辉,行舟划过过河面,白帆漾荡着波光,有如流云片片又飘渺如烟。西曲山城耸立于旁,感受着城墙的坚韧与厚重,在苏文此时眼中,古城是脱俗的,它已经找回了久违的青春。 天色向晚,暮色越来越重,街上除了少数几家摊店还在营业以外,平常人家都早早关上了房......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章 暗流汹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一章 斗智还是斗勇 第一百零一章 斗智还是斗勇 “站住!”一道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嗓音响起,就像下的命令不容人质疑。 耳畔突然传来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惊恐中察觉到发声的人和他之间的距离。使人还是鬼魅? 迷惘的眼睛抬了起来,恰好和走出阴影的苏文目光交汇,他看到的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是如此冷冽而陌生,郁积着暴戾之气。他霎时间脸如死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着身形,兀自颤抖不已。一缕纤毫飘然飞起,恍若一片悠悠的雪花失控又无力自......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一章 斗智还是斗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二章 何处是家园 第一百零二章 何处是家园 屋子是静谧的,出浴后的她是脱俗的,她清丽的脸,蓦地飞起一朵红云,“好看么?呆子……”她的娇嗔摧毁了苏文的神经。 怎么会不好看? 在那魅人的眼波深处,苏文曾经迷失过自己。 她未施粉黛依旧嫣红的唇,恍若怒放的堇花,颜色鲜丽的如同花语寨的染料池。温婉的语气里带着嗔怒:“洗澡涂药啦.....” 拨大了火盆,晾在摇曳暧昧的烛光里,竟不觉得寒。苏文凝神谛听,四周都是大自然的清音浮动,隐隐有春......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二章 何处是家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三章 高手和秘籍 第一百零三章 高手和秘籍 随着一阵锵鋃鋃的拔剑声,酒楼上双方对峙起来。高大青年虎目圆睁,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涨红着脸,就连脖子也是红的。脖子和太阳穴暴起的青筋让人觉得恐怖,手里的青铜长剑泛着红光,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刺穿对手的胸膛。 狐媚脸男子抛下了短刀,退后一步,低头而立,一身傲骨立于当场,怀中抱着配剑。 从容淡定,气定神闲。 红唇轻吐 “要战?” 高大青年眼中的怒火几成实质,唇角抽动几次,手里的......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三章 高手和秘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四章 修炼 第一百零四章 修炼 苏文正YY着上演一场谍战大戏:趁着买书的机会混入敌方,一番缠绵悱恻,爱恨交织的故事使敌人放松警惕,待阴谋暴露,突然亮出身份。 高潮部分的台词都快想好了 -- 兄弟,我也不想,但我是警察,(错...是....捕快。)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该有多好! 却没意识到自己在掰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 在你人生即将跑偏时拉你一把的才是真朋友。所幸苏文带着朋友,关键时候踩了一脚刹车,打消了苏文......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四章 修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五章 春天的百合香(一) 第一百零五章 春天的百合香 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春的暖意倏忽间洒满了大地,宽广的河面泛着粼粼波光。翁城鼎沸的人声和车马声与鸟儿婉转的歌声交织一起,河边的人忙碌着扎着花灯和舞台,无数处篝火的架子已经树了起来。这是苏姬眼里最动人的时节,春回大地。 无声的伫立在城垛上,彷佛没有重量,洁如白雪的衣裙随着春风扬起,轻柔优雅,就像欢畅的天鹅... 她不明白为什么,或许是大地女神的意志,命运的机缘不可琢磨,她有......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五章 春天的百合香(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六章 春天的百合香(二) 第一百零六章 春天的百合香(二) 白衣书生此时做了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动作,“他”轻轻伸出自己纤弱的臂膀,环住白衣女侠的肩膀,略略用力,“放心啦....我会替你保密的,别伤心了,伤心对身体不好,一个人走江湖,没人心疼你,你要学着自己心疼自己。” 女侠红着脸,不经意间绽放出的释然的笑,那一片妖艳的粉红,飘逸如彩云 苏文嗅到空气中浮动着一缕怪异的百合香,白百合随疾风而起舞,激情演绎它风中的舞蹈..... 正苦恼现......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六章 春天的百合香(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七章 鲜美的桃子 第一百零七章 鲜美的桃子 一切都是那样美好,风和日丽。 尚有大事,茶楼不宜久待,略略聊了一会,苏文干脆利落的挎着赵淑离开了茶楼。离开时赵淑轻轻转动身子似乎不经意间把长裙散开,飘逸如莲。顾盼生辉之间灵动的眼眸慧黠的瞥了一眼轩辕玉,如微风拂柳,婀娜多姿,回眸倾城..... 直把这帮未见过大市面登徒子看直了眼睛... 赵淑见他脸色不愉,把挽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心中却被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快乐包围着,无法思考,索性......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七章 鲜美的桃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八章 逼人造反 第一百零八章 逼人造反 政治就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政治就是反对世界资产阶级而争取解放的无产阶级的关系 --马克思 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战争充满危险、充满劳累、充满不确实、充满偶然性的,战争的目的是打垮敌人 --战略学圣经《战争论》 *** 虽然读的书不多,好在都是集人类思想大成并经过实践检验的理论,在这个时代,简直是绝世秘籍一般的存在。首先是课堂上学的政治经济学,然后就是从胖子那拿来当枕头用的......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八章 逼人造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九章 正宗的放风筝 第一百零九章 正宗的放风筝 方文青早早开始布局,世界这么大,一定会有别的聪明人。苏文保持着平静,看着城头攒射正酣的敌人,灵魂因过分的平静而歌唱.... --“陈大人,律法上说,造反怎么办?” 陈慈面如土色,难道不该问逼人造反怎么办?奈何律法本是自己的分内事,患得患失道:“回苏大人,谋逆是大罪,罪当族诛。”被苏文这么一提醒,事已如此,倒不如斩草除根,免得事后有人追究,说不定还能领个讨逆的功劳。 爱民之心被......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零九章 正宗的放风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章 神器出 挽歌当哭 第一百一十章 神器出 挽歌当哭 《武备纪要》把骑射分为“分鬃射法”、(骑马向前射)“对蹬射法”(骑马侧射)和“抹鞦射法”(骑马后射)在从先秦到明,中国历代的兵书都把步射和骑箭列为战争的主要方式,观正式的兵书和正史,大规模野战很少有直接进入白刃战阶段的记录,白刃战往往发生在战争后期。甲骑具装、明光铠、都是作为克制弓箭的武器存在并大规模发展起来的...... --描述冷兵器战争尽量尊重历史。 *** 列纵队依......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章 神器出 挽歌当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上草 何不同归?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上草 何不同归?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原上草,露初曦,旧栖新垄两依依。 *** 时间凝滞了一般,草原上死一般的沉寂,苏文只听到了自己混浊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像游荡在旷野的孤魂野鬼。一切已无法挽回,怅然看着白马,莫名的哀伤... 仙师受伤的惨叫冲淡了胜利的喜悦,对方复仇式的抛射把蠢蠢欲动的战阵给压了回去。另一方虽然没见过如此厉害的仙术,但经常跟着仙师作战经验告诉他们现在不能......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上草 何不同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堂向左,地狱往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堂向左,地狱往右 集中兵力是战略上最重要又简单的准则。 民众武装如同燎原之势的熊熊烈火。他们分散隐蔽,突然袭击,机动灵活,时隐时现,神出鬼没地采取一切手段打击和削弱敌人,使敌人面临处处都有抵抗,但是处处又都捉摸不到。 --- 《战争论》 月亮在草地上的夜空移动,刚立春便有飞虫围着篝火打转,间或有几只扑进火里,激起生命最后的璀璨,轻飘飘打着旋飞起,继而消失在夜空。马群吃着夜草,不安的打着响......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堂向左,地狱往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仙师盟约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仙师盟约 惨白的太阳挂在中天,乌鸦无聊的呱噪,无数的秃鹫盘旋在八十里铺上空,阴鹜的注视着大地。春天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残雪总是很诱人,更明亮,似乎被战斗的惨烈所融化,滴滴答答从屋檐上垂落.... 战争进行的极为丑陋,没有任何所谓的的战争艺术可言。战斗在每一个街巷里展开,没有前方和后方的分别,甚至没有成建制的指挥存在。双方三五成群的在街头巷尾突然碰面,靠着铠甲相互分辨,随之而来的就是......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仙师盟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四章 儿行千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儿行千里 每一位仙师在加入《仙师同盟》的时候都要宣誓:保护老弱妇孺,为公义正义而战以对抗不平与邪恶,打倒妖兽、热爱家园。 新苏和西苏曾经共同发表声明:值此妖兽极端严重威胁人族生命存亡绝续之时,我们为着挽救人类的危亡,在和平统一团结御侮的基础上,已经与《仙师同盟》获得了谅解,而共赴国难。在人族生命危急万状的时刻,只有我们族群内部的团结,才能战胜妖兽的侵害。标志着抗妖统一战线正式形成。 具......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四章 儿行千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浮空石&超导体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浮空石&超导体 苏文喜欢郡府的建筑风格,简单而直接。 议事的大殿旁的大门直通着后院,没有中国传统建筑的曲折回转,很适合他现在的急切心情。走的急了点,忘了腰背处的伤患,等他想起来的时候,腰部肌肉隐隐的开始痉挛。 此时一只脚已经跨进院子,正好看见亭子里立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宫装丽人。苏文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怔在了当场,这是老妈?转过神便夸张的大呼小叫起来 “老妈你穿古装的效果一流啊,雍......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浮空石&超导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六章 激光和电磁炮 第一百一十六章 激光和电磁炮 老普虽然回去了,但还是留下了些记录让苏文增加了解。 根据瓦尔特·迈斯纳与罗伯特·奥克森菲尔德发现的迈斯纳效应:当一个磁体和一个处于超导态的超导体相互靠近时,磁体的磁场会使超导体表面中出现超导电流。此超导电流在超导体内部形成的磁场,恰好和磁体的磁场大小相等,方向相反。这两个磁场抵消,使超导体内部的磁感应强度为零,B=0,即超导体排斥体内的磁场 。 而任何磁铁在超导体附近的移动......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六章 激光和电磁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七章 西曲王府 第一百一十七章 西曲王府 “刘桃枝第一杀手的名号就是杀诸侯王杀出来的!” 赵淑的回答让苏文恍然大悟,苏妈妈也跟着点头。结合社会制度,也就不难理解了。 分封制度和郡县制度的并行,虽然解决了部分社会矛盾去,同时也产生了更加错综复杂、相互制约的关系。如果利用的好,不失为破局的办法。 苏妈妈毕竟阅历丰富些,没明白原委,却先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去。拍了苏文一把:“没听过战争是为谈判服务的么?打赢了就赶紧去谈啊,他们......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七章 西曲王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八章 等待中的那些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等待中的那些事 苏文随便裹了一件大衣,站在门廊的窗前看天。净空晴好,纤尘漂浮在通透的阳光下,转瞬即逝。天上只有一片孤独而淡薄的云,春日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院子里飘来竹叶的清香,凌晨又一场小雨,似乎冲淡了充斥于空气里的血腥与混沌,世间再次清新,皎洁,也带来了一些生命的期盼与惶恐。 苏文把手背在脑后,靠在墙上,懒懒的叹一声:终于能休息一天了!却又担心会是无聊乏味的一天。 苏妈妈和叶欢飘仿佛......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八章 等待中的那些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闷棍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闷棍 来人奔的近了,才看清是插着黄旗的驿卒。八百里急报!在没有飞车的西曲山谷,管邮驿的法曹掾史兰阶,每隔20里安排了一个驿站,贯通整个花语草原。遇到最紧急的事情就派插黄旗的八百里急报。 苏文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花语草原? 急喊城下的卫兵拦下驿卒。待看到飞马急报信函上的署名是凌梦旖,才暗自松了口气。凌梦旖和她父亲凌勇元一起去冰川探索支呷阿龙的堡垒遗迹,应该不是花语草......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闷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章 旧怨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旧怨 高山流冰,万壑松风,山下是一望无垠的原始草原,不禁喟叹这大自然的美与奇。 正午,净空万里。苏美带来的驭者正四处看着风景,偶然抬头,远天中隐约现出几个黑点。毕竟是跟飞行驭兽和飞车打交道的人,估算了下速度和方位,匆匆走到聊天的众人身边:“东方三驾飞车,一刻钟到。” 苏文一挥手,大家各自散开。 待在平台旁的针叶林里,昂首向天。几块黑云从山顶如灰幕般笼罩下来。云里纷飞着雨丝,雨丝很细,沁凉沁......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章 旧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冰川寒战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冰川寒战 雪山和云雾交织在一起,如梦似幻,大地扭结,托出岁月的深渊。 人与自然,自然与自然,不是对峙的,而是不断的默默交流,柔情地倾诉…… 人与人之间当然有着更多的柔情,可惜平台上对峙的两位此时都是没得感情的。 红衣女子嘴上硬气,但有了同伴的教训,不敢托大更不敢冒险。从腰间的弓囊里取出一张弓来,这是一把朱红底色,做工精致的彩漆单体软弓。弓的形状同凌梦旖的佩弓类似,妖兽筋的弓弦,弓稍带刃。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冰川寒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一章 瘟疫 科技上的代差让她陷入了误区,对现代复合弓的一无所知让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既然没打算杀人,苏美为了匹配去掉箭簇而轻量化的箭杆,已经把拉力调成了30磅。借助偏心轮,这把复合弓的省力比是60%。拉开仅仅需要30磅,保持住瞄准姿势只需要12磅的拉力,可以很轻松的瞄上很长时间。 僵持只维持了短暂的时间,见红衣女子保持不动。苏美戏谑一笑,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弓身处响起。 瞬间绽开一个光球,呼吸间就变成巨大的......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一章 瘟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个五年发展计划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个五年发展计划 主要任务有三点,一是集中力量投入基础建设,二是加快推进经济建设,三在主要经济领域进行有西曲山国特色的社会制度改造。 主要办法如下, 一.由郡府投资疏浚西曲河航道,扩建西曲国码头,并建立西曲山国水运网络。要求通航每个堡寨,简称堡堡通工程。 二.由郡府牵头成立西曲山国水陆联运总公司,负责从互市地到西曲河的水陆联运。 三.由郡府主导,在建筑、冶炼军工、纺织、船舶制造、畜牧等行业......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个五年发展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论政 西区山国主要任务有三点,一是集中力量投入基础建设,二是加快推进经济建设,三在主要经济领域进行有西曲山国特色的社会制度改造。 主要办法如下, 一.由郡府投资疏浚西曲河航道,扩建西曲国码头,并建立西曲山国水运网络。要求通航每个堡寨,简称堡堡通工程。 二.由郡府牵头成立西曲山国水陆联运总公司,负责从互市地到西曲河的水陆联运。 三.由郡府主导,在建筑、冶炼军工、纺织、船舶制造、畜牧等行业成立多家股份制公司,公司股......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论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四章 苏皇的秘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苏皇的秘密 好不容易躲了出去,苏文先去找了趟苏妈妈。见她和唐瑞蕊、叶欢飘在隔壁院子聊兴正酣。顺便帮她们安排了宵夜,也凑过去聊了一会,给被政治折磨的快崩溃的神经缓口气的机会。 苏妈妈正在刚解释完微生物,“对啊,细菌、病毒微生物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人类本身就是大量微生物的宿主,你要吃什么?由细菌微生物来决定,你不喜欢吃什么,也由他们来决定。”见到进来的苏文,连忙招呼他过来:“事情谈完了?”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四章 苏皇的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陈国小事(一)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陈国小事 苏文不是第一次到陈国,和乐薇萱就是在苏仙山附近的陈国小城结识的。 仙师盟厉不厉害?乐薇萱哑口无言。 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势力的毫无疑问是两大帝国。帝国的背后则是几个名声不显超然世外的家族,比如乐家。这些势力错综复杂的关系组成了整个世界政资框架。在这个政治框架下是大诸侯国、商会、盐帮的战场。 因为盐帮和两大帝国的特殊关系,仙师盟没理由接纳盐帮的仙师。 大诸侯国和商会再加上几位对尘世感兴趣......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陈国小事(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陈国小事(二)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陈国小事(二) 苏文和乐薇萱在苏仙山附近的陈国小城结识,对陈国的印象就是繁华有余,但处处都是一番乱糟糟的景象。从空中俯瞰,江城的城墙只护卫了小半个城区,城墙外民居房舍绵延不绝。商路繁忙,简直就是个不设防的城市。 城中有专门的驿站,另换了一队飞车,一路向北。直奔陈城而去。 傍晚时分,眼前出现一片极为完好的天然牧场,有连绵起伏的沙丘群,有突起高山,有平坦如茵的草地,还遍布着曲折蜿蜒的河流。......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陈国小事(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陈国小事(三)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陈国小事(三) 乐堡城虽小但城墙却极深厚,外围河流环绕,亦通过水门,从城内穿行而过。城墙上往来军士络绎不绝。士兵衣甲鲜明,皆是强兵利刃,数十米一座箭楼,摆放着大型的床弩。乐府园林占了城中一半的地方,四周高山流水,万壑松风,渔舟唱晚,春鸟啼鸣。 早有数百名仆役军卒侯在了园林边的驿馆,待飞车陆续降落,轿子马车就迎了上来。苏文的小城无论如何凑不出这等排场。 “苏母学究天人,下官深为钦服。若不嫌......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陈国小事(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陈国小事(四)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陈国小事(四) 乘飞车沿着西曲河一路东去,饱览大河两岸盛景。半日以后大河河面渐宽,犹如一个狭长碧蓝的湖泊。大河在湖泊尽头忽而转个大弯奔流向南。 大河圆转之处就如同人的臂膀,拥着一座大城。 乐薇萱告诉苏文,此地名为江城,是陈国距离西曲山国最近的城邑。因为多个河流在此地汇入西曲河,十地通衢之地,自古便是商路贸易繁荣的好地方。 苏文和乐薇萱在苏仙山附近的陈国小城结识,对陈国的印象就是繁华热闹有......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陈国小事(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陈国小事(五) 苏文的话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听到袍泽有难,随行的几位家将不免焦躁起来。将军性子大都比较直,乐家承平日久,家教偏克制守礼。家将们也就显得文雅许多,几位老成持重的家将聚拢在一起先行商议一番,才派之前说话的将军跟苏文交涉。 那家将来到近前,快速趋前一步,躬身抱拳道:“大人,小的乐河,曾在陈国军中任骑都尉。末将和诸位大人商议过,并不认同大人的说法。我们龙城甲骑训练有素,就算站着不动也没那么容易被人吃掉。再说......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陈国小事(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章 陈国小事(六) 第一百三十章 陈国小事(六) 大厅里的灯火摇曳而恍惚,各位夫人的脸色也被映照的阴晴不定。乐薇萱站在她母亲身后,轻咬着嘴唇,神色渐渐落寞。没料到家里的夫人们会见苏文,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没有渊博的军谋到也不算什么,毕竟有个武状元的身份撑着。即便没有显赫的身世,最少也该扯个有名望的祖上吧?哪怕是牵强附会的也行啊!一个化外之地的野人算怎么回事? 不身处这个社会,不会明白门阀家世的重要。身为一个普通人,牧民......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章 陈国小事(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陈国小事(七)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陈国小事(七) 两条大河之间的草原上又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场面,三十来号人身后吊着成千上万的敌人。跑了一会,身后的敌人绵延数里。 马将军甚至有闲情让马队减慢速度,等敌人靠近就是一阵劲弓攒射。 龙城甲骑都是些壮汉,大部分人带的是10钧弓,最弱的也是六钧弓。无论是射距还是箭簇的锋利度都远远高于对方。把对方射个七零八落,给马匹饮点水,打马接着再逃.... 等对方的将军带队疾行赶到,龙城甲骑又跑远......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陈国小事(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二章 驰援 第一百三十二章 驰援 谁都没能想到,两位大仙师的反击给这场战役增添了不同以往的味道。 当人们回顾战争的进程,撇开乐家愚蠢的指挥不谈。在小公子被杀的时候,乐家的骑士已经被五倍的敌人包围了起来。而战斗中又被多种战争手段全方位立体打击,甚至挨了两记毁天灭地的神器,被打得全军覆没并不算稀奇。但是没有给对手造成杀伤也确实比较丢人,这从侧面证实了敌人将领的指挥水准。 在精妙到如同齿轮般的指挥下,敌人打了一场完美的包......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二章 驰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黎明杀神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黎明杀神 “姐夫大人,请受小弟一拜!” 乐通神一时把苏文惊为天人,这个家伙一身的筋骨肉,满脸的沧桑,胡茬子又粗又硬。脸上未愈合的伤疤纵横交错,眼神里透着嗜血和冷酷,动不动就盯着别人的咽喉。这形象怎么看都是个莽夫。万万没想到是有如此超脱飞扬的思想和缜密的推理。 乐薇萱听他两人聊天如坠云天雾里,正欲开口想询。被他一句话又闹了个大红脸。恨恨的啐道“呸!乱说什么呢?” “唉...我认为姐夫可以的......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黎明杀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灵犀一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灵犀一指 城门打开了,却没见有人出来。城门内是空荡荡的校场。校场的尽头站着一排穿着破衣烂甲的重骑兵。“螳臂挡车,可笑的家伙”黑甲将军把剑一挥,大队的士兵鱼贯而入。远处的草原上传来了雷鸣般的马蹄声。大队的轻骑挟裹着烟尘,如乌云盖地滚滚而来。 将军仰天长啸:“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看我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仙师们聚到一起,齐齐向将军拱手道贺,欢颜如春... 身边的甲士真如黑......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灵犀一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五章 策马仗剑天涯 第一百三十五章 策马仗剑天涯 枫帝31年春,苏星史学家公认的众神之战第二年。在陈国的中心地带--沙河渡口,骠骑将军、乐堡郡尉-乐通海率领龙城甲骑去剿匪的路上,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这里等待他的却是一次伏击,而这次伏击标志着“众神之战”进入到了第一阶段。但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这就是“众神之战”爆发的导火索。“沙河伏击战”以后,世人的目光都在看着陈国,看着生名显赫的乐家。而“沙河伏击战”终于不负众望,迅速......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五章 策马仗剑天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望红尘百态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望红尘百态 苏文、乐通神、乐果、郝一刀齐齐举高自己的右手,身后队列立即肃穆森然。猛然间,高举的手用力下压,骑兵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光荣属于人民!”这是苏文新通知的口号。他们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理所当然的觉得这口号很带劲。比为了家族,为了国家更自白更准确,都献出生命了,谁不想发出点真实的声音? 虽然全军只有2000多人,但还携裹着一倍数量的战马。骑士们挺立在马鞍上,铁甲洪流启动了,马......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望红尘百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七章 知世间冷暖 第一百三十七章 知世间冷暖 凌晨时分,苍茫夜色笼罩着大地,云雾弥漫着草原。 乐家直系和远亲在草原上为乐小公子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招魂仪式,希望能把他的灵魂和肉体一起带回乐堡下葬。遗憾的是没能找回他的头颅。 回到营地,月色仿佛受不了暧昧,朦胧羞涩的躲在云雾里。 延续生命本身就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奇迹,人们对于延续生命有着永恒的执着和不停歇的企盼和实践。周围尖锐酣畅的叫声此起彼伏,演奏人世间最辉煌最灿烂的华章。 苏文暗......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七章 知世间冷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论功行赏 那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眼如铜铃,赤面虬髯,不怒而威。性子更是刚烈,明知不敌,却直面刀剑加身而夷然不惧。 还没等人赞叹他一声好汉,这位豪杰形象的家伙把刀连鞘解下,双手捧起扑通跪倒在地。五官更是突然挤在一起,大声嚎哭了起来,一时间鼻涕眼泪纵横,哭的像个求玩具而不得的孩子。“大小姐啊,我们的忠心日月可鉴啊!要有二心,昨日在阵前就反了啊!” 家将滑稽的行为顿时冲淡了紧张的气氛,乐薇萱差点没绷住笑。她当然认可......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论功行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清倌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清倌人 陈国王城—陈城,依山傍水,前有草原辽阔后有高山巍峨。一条可通行百丈楼船的大河绕城而过。借着高山上流水,城内沟渠四通八达,是个易守难攻,藏风聚水的龙兴之地。 几架飞车跳出远远的天际线,正是乐薇萱带着苏文和乐通神一行。大凰城上竖降旗,唯有佳人立墙头。 佳人立于墙头又算得了什么?她心中有猛虎,细嗅蔷薇。 乐通神可没有老姐的豪气,忐忑的一颗心几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来此行前途叵测,二来他在陈......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清倌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章 任俠女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清倌人 陈国王城—陈城,依山傍水,前有草原辽阔后有高山巍峨。一条可通行百丈楼船的大河绕城而过。借着高山上流水,城内沟渠四通八达,是个易守难攻,藏风聚水的龙兴之地。 几架飞车跳出远远的天际线,正是乐薇萱带着苏文和乐通神一行。大凰城上竖降旗,唯有佳人立墙头。 佳人立于墙头又算得了什么?她心中有猛虎,细嗅蔷薇。 乐通神可没有老姐的豪气,忐忑的一颗心几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来此行前途叵测,二来他在陈......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章 任俠女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走马章台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走马章台 定国公大人也是个慎重的,既然能做到高位,必然有常人不能及的养气功夫。不把对方的跟脚摸清楚不会轻易动手。 这位神情自若,又是乐家的客人。定国公大人决定还是先摸摸情况。 “如此良辰美景,叨扰二位了。听说寇玉京姑娘梳拢,本王特来讨杯喜酒。也来看看是哪一位英雄才子有幸登堂入室。”国公大人气定神闲,疾走了一路没有一颗汗珠,显然是行伍出身。 第一百四十章 带了个混不吝的愣头青进来......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走马章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二章 屯田之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屯田之殇 长夜深沉,王城前萧瑟的长街 数万民众默默的聚集..... 章台街,烟花楼前, 数千精壮汉子黑衣劲装..... 陈城仿佛沉沉睡去..... 无声无息.... 只有园子里的绣楼依旧人声鼎沸,确切来说是两位年轻人在滔滔不绝,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 寇玉京惊诧于这两人的厚颜和厚黑,翻脸比翻书都快!有必要这么无耻么? 定国公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待二人说的累了,淡淡问道:“谁在跟陈王谈?” “当然是......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二章 屯田之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幕遮天,人间不安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幕遮天,人间不安 定国公依旧等在青凌阁的小楼里,自饮自酌,悠然自得。 寇玉京青春年少,正是是睡不醒的年纪,昨夜里的紧张和压力一经消退,睡意便如排山倒海袭来。她担心苏文回来的时候不能第一时间见到他,便披了件棉衣蜷缩在软榻上。睡的像只犯春困的猫。 地上的血迹早已清理干净,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血案。淡淡的血腥味被檀香掩盖,几乎近与无.... 留下他二人独处一室,苏文多少有些担心...乐神通却说定......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幕遮天,人间不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四章 极北之军 一百四十四章 人间不安 定国公依旧等在青凌阁的小楼里,自饮自酌,悠然自得。 寇玉京青春年少,正是是睡不醒的年纪,昨夜里的紧张和压力一经消退,睡意便如排山倒海袭来。她担心苏文回来的时候不能第一时间见到他,便披了件棉衣蜷缩在软榻上。睡的像只犯春困的猫。 地上的血迹早已清理干净,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血案。淡淡的血腥味被檀香掩盖,几乎近与无.... 留下他二人独处一室,苏文多少有些担心...乐神通却说定国公是个妙人......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四章 极北之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五章 嫡仙子 一百四十五章 北军 柳絮芦花般的飞雪飘扬落下,松林被雪,如塔。苍茫雪原如诗如童话。 踩着齐膝的积雪,拉着战马蹒跚而行的士兵们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银妆世界。更没有吟诗的情怀。他们必须赶在日落前到达烽隧,否则冰原的夜 定国公依旧等在青凌阁的小楼里,自饮自酌,悠然自得。 寇玉京青春年少,正是是睡不醒的年纪,昨夜里的紧张和压力一经消退,睡意便如排山倒海袭来。她担心苏文回来的时候不能第一时......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五章 嫡仙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六章 北蛮古城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谁为苍生 长夜深沉,王城前萧瑟的长街 数万民众默默的聚集..... 章台街,烟花楼前, 数千精壮汉子黑衣劲装..... 陈城仿佛沉沉睡去..... 无声无息.... 只有园子里的绣楼依旧人声鼎沸,确切来说是两位年轻人在滔滔不绝,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 寇玉京惊诧于这两人的厚颜和厚黑,翻脸比翻书都快!有必要这么无耻么? 定国公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待二人说的累了,淡淡问道:“谁在跟陈王谈?” “当然是......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六章 北蛮古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宫大战 一百四十七章 镇妖北塔 柳絮芦花般的飞雪飘扬落下,苍松被雪,似白塔。苍茫雪原如诗,更如童话世界。 踩着齐膝的积雪,拉着战马蹒跚而行的士兵们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银妆世界。自然没有吟诗的情怀。童话故事更与他们无关,他们必须赶在日落前到达烽隧,冰原的寒夜可是致命的。 “TM的,雪再大点就看不见路了!”一位老卒边走边抓了小把雪塞进嘴里,和着肉干使劲嚼着。 听了他的话,身旁的一位粗豪大汉停住脚步,......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宫大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八章 众神与人 妖河跟妖扯不上半点关系,河曲地带水面宽阔,水流平缓清澈。河岸边就是积满雪的原始深林,这些林子人时光荏苒,静静的存在了几千上万年。树林地里的落叶腐烂成了泥土,一脚下去先是陷进雪里,当你再用力的时候又陷进了更深的腐叶里。这么踩一脚陷两次,有时甚至陷到大腿,任谁也不敢往林子深处走。也难怪那些驯鹿更愿意跑到林子外。 幸运的是,林地的边缘就能看到高大挺拔的落叶松和亭亭玉立的白桦。老赵是个有经验的,出发的时候特......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八章 众神与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宫废墟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整装待发 北蛮古城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废墟,久远到没能躲过自然的侵蚀。树木和荒草彻底把城市变了个模样,依稀可辨的城墙像花盆盛满植物,植物又被积雪覆盖。远远望过去像奶油顶的蛋糕。 宋清对于嫡仙子的提前到来颇为惊异,直到他看见了苏文才明白原因。 苏文拿着长枪,在荒草堆里四处乱戳,弄皱了春雪,搅乱了美景,却一无所获。突然听到外面的动静,一直保持警惕的他立刻跑出废墟。远远就看到了是宋清领着的雪橇队。......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宫废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章 又见飞碟 第一百五十章 又见飞碟 山顶面积不大,四周全是刀切绝壁。茂密的林木里依稀可辨道路,有士兵随手往下挖开腐叶浮土,大喊道:“这底下是条石铺的路。” “果然如苏大人所说,这里是瞭望和示警的所在?”走不多时,宋清指着一处突出悬崖的大石头道,“看!那块石头寸草不生,上面有烧过的痕迹。想必这里经常点火!” 视线越过石头,山下是绵延的丘陵草原和大片的林海,天蓝的深邃,大地白的不染丝毫尘埃...涤荡去人心中的晦涩,令......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章 又见飞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步兵分队战术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步兵分队战术 神器,以骇人听闻的大规模密集杀伤方式悄悄的进入了战场,并迅速改变了战争的形式。 蒲公英大公以敏锐的战争嗅觉,富有远见卓识的开始了军事改革。并首先在蒲公英军团里试行,在取得显著成效以后,迅速在西曲山国军队推广开来。 最新的战术注重适当分散兵力密度,避免敌方密集火力的杀伤,强调以密切的协同,层层推进,交替掩护进攻。 整个战术以三人战斗小组为基础,三人战斗小组呈三角进攻队形,每名士......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步兵分队战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二章 极北冰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极北冰洋 少年没有任何犹豫,单手握住刀柄,直接刺向冰熊的胸口,冰熊躲闪不及,被陌刀当胸刺入。冰熊皮坚肉厚,胸骨夹住了陌刀。少年只觉一股不可抵御的大力传来,胳膊酸麻,陌刀瞬间脱手。 冰熊身上插着陌刀,嚎叫着,在他面前人立而起,巨大的熊掌高高扬起..... 少年无力逃脱,命悬一线...... “啪! 啪! 啪!” 补刀的羽箭接踵而至....... 苏美从雪坑里高高跃起跃起,飞天女神般在月华中划......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二章 极北冰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族之殇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族之殇 黄河早就惦记着肥美的熊掌了,他从就生的高大壮实,十岁的孩子还习惯于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独立打猎了。 很难想象,在高山密林里,一个男孩如何去面对各种凶猛的野兽,或者说是怎么避开野兽的猎杀。他最早的时候是用母亲的软弓,最大的挑战不是猎杀猎物,而是想尽办法避开猛兽的袭击。跟猛兽的斗智斗勇让这他养成了细致小心的性格。最初的他整天整天的跑去狩猎,只是偶尔捡到几只意外死掉的野......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族之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母地探秘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母地探秘 太阳露出头来,万丈霞光洒落,黑暗渐渐消失....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营地的高坡,营地旁的森林彷佛活了过来,鸟叫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不知名野兽的鸣叫声。纵然冰封万里的世界,也是生命的天堂。 待天色大亮,老者邀请宋清一行重要人物去了他们住的山巅。从飞车可以看清山巅的全貌,山顶的面积很大,房屋和一应生活设施齐全。即便驻扎个百人的军队都绰绰有余....如今却只有老者和他的几名弟子生活在上......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母地探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五章 母地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母地 太阳露出头来,万丈霞光洒落,黑暗渐渐消失....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营地的高坡,营地旁的森林彷佛活了过来,鸟叫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不知名野兽的鸣叫声。纵然冰封万里的世界,也是生命的天堂。 待天色大亮,高大壮先行离开,过不多时,几架飞车翩然而至,老者虽然形容猥琐,他的徒弟们虽然老少不一,却个个风度翩翩。凭空让人增加了不小的信心。 老者邀请宋清等重要人物去了他们住处。 雪原上一座万仞高峰笔直......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五章 母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惨烈解围 第一百五十六章解围 第二天上午,太阳始终不愿意跳出地平线,天只是濛濛亮。风却越刮越大,他们在下风口,风中隐隐传来了厮杀的声音和濒临死亡凄厉的惨叫声。苏文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倾听,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雪狗们的耳朵更加灵敏,他们全部从雪地里站了起来,有几只已经骚动起来。这种雪狗的好处是不喜欢吠叫,他们呲着牙,低低的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尾巴却紧紧的夹在腿中间。 “狗在害怕!”苏美一骨碌跳下雪橇,跑过去搂住头狗......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惨烈解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冰桥 第一百五十七章 风小了,天上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雪是粒状的.... 坐在地上的战士惊魂未定,他看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身影...看身形明显是个女孩么,可是她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后面倒是还有个步履蹒跚的家伙,可即便这样也只有两个人。他们这算是勇敢么? 战士扫视四周,营地里留下了3具狼妖的尸体。可他的战友们几乎伤亡殆尽。领队的两位什长已经咽气了。作为向导的蛮族伤员还活着。能站起来继续战斗的只剩下5个人,他们居然挺......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冰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八章 前锋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前锋营 三人爬到了山坡上,眼前的景象更加的瑰丽壮观--眼前赫然一个规模巨大的盆地,盆地里无数条温泉溪水蜿蜒流淌,流入盆地中央的湖泊。 青草和树木在河边顽强的生长,鲜花盛开。山谷里热气蒸腾,如烟似雾....犹如仙境一般。 苏文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景,只听说过格陵兰岛的地热资源。可是没见过地热能撑起一整套生态系统的。 ........... “他们不在这座盆地!”苏文观察以后得出了结论。 “或许在前......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八章 前锋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兽群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兽群 老仙师闻言脸都白了,小伙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废物点心?两位同伴见他吃瘪暗自偷笑....... 忍不住想算不算虎落平阳被犬欺,打落门牙和血吞? 小伙子头前带路,摸黑走了一程,来到一处乱石堆附近。怪石嶙峋,黑暗中如同妖魔怪兽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营地里的人已经睡下了,有位老者听到脚步,朦朦胧胧的问一声:“谁啊?”老仙师紧赶两步,激动不已:“哎呀!老武啊.....我可找到你了。” 老武听着......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兽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章 毒杀 苏文坐在山岭草甸上望向西北方向,那里的山岭有一个豁口,使得环形山像个豁了口的盘子。羚羊野牛等动物正从豁口里进进出出。 他放在膝头上的手缓缓摩娑着一颗妖丹。这块妖丹手感有些怪异,非金非玉非石非木非骨,很是坚硬。也不知道是从何时放在袋子里的,平时他并没有注意,这几天总是提起妖丹才想起来。时时握在手里摩娑把玩,最为好奇还是这块妖丹的用途,也借此消减一下对家乡的怀念。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苏文需要的捕捉小组成员......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章 毒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尘归尘 土归土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尘归尘 土归土 苏文坐在山岭草甸上望向西北方向,那里的山岭有一个豁口,使得环形山像个豁了口的盘子。羚羊野牛等动物正从豁口里进进出出。 他放在膝头上的手缓缓摩娑着一颗妖丹。这块妖丹手感有些怪异,非金非玉非石非木非骨,很是坚硬。也不知道是从何时放在袋子里的,平时他并没有注意,这几天总是提起妖丹才想起来。时时握在手里摩娑把玩,最为好奇还是这块妖丹的用途,也借此消减一下对家乡的怀念。 只用了很短......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尘归尘 土归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一章 碧血丹心 朝阳早已爬上天空,挂在东南的枝头上。太阳整日都不会升的太高,但是仍旧给荒原带来一丝难得的温暖。 旭日渐渐明亮,随着霞光渐渐褪去。空间里光影的色调便开始趋于缓和,此时的盆地瑰丽而斑斓,像一幅浓郁化不开色彩的油画。大地在一片祥和之中,慢慢充满着一种艳丽而奇幻的色彩...... 豹妖开始了新一天的捕猎...... 苏文和张超依旧躲在昨天呆过的河道里,此处有灌木和河湾掩护,只要不是从背后过来,几乎发觉不到有人。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一章 碧血丹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忆岁怀古 母地虽然深入极北冰洋,却和荒凉苦寒没太大关系。连绵无尽的青青草原,各式各样美丽的海子,雄壮环形山里有常青的草甸树林,无数野兽生活在这里......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怎么啦?”苏文停下脚步,她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一时片刻间并不太容易解释。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 她这个”我们”其实道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除了相貌和语言相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约是感觉到..........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忆岁怀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上古神话时代 身在荒原,嗅着风送来的动物留下的味道,还有那些从清澈河流里溢出的淡淡硫磺气息...... 他的思绪有点乱, 一个没有现代科技的国度,懂得如何治疗瘟疫,也能够避过妖兽围堵大规模运输物资 。很难想象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苏朝另有其他办法? “古人又是如何运输物资、人员应对妖兽的?这些理应不是秘密。既然人类在古代都可以做的到,你们照做就是!” “当然不是什么秘密,苏朝的做法最为简单而有效:一旦确定妖兽攻城,朝......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上古神话时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赏金猎人 当二人正准备深入讨论下去的时候,豹妖群动了。 老豹妖用低沉的声音发出两声沉闷的吼叫,缓缓伏地身子慢慢退向祭坛边缘。它的动作就像一只被主人收拾服帖的家猫,猫科动物都用同样的方式表示它的顺从和恭敬。 它缓慢的动作让它看起来更加衰老,苍老的脸上看不出悲喜,苏文跟了它一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能从老豹妖脸上读出愤怒和落寞来。 它身后的豹妖们一只接着一只站起身,按照在群体里的地位顺序一一退出,次序井然,如同某......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赏金猎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五章 魔域桃源 第一百六十五章 魔域桃源 早前毒杀妖兽的环形山里有一弯小湖,汇入小湖的溪流出自一处温泉,泉水温润宜人.... 一众人等辛苦劳累了多日,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疲惫不堪。趁着没出现新的妖兽群,都想在离开前好好放松一天。 温泉自然成了首选的放松之地...... 苏文没去泡澡,他和两位老仙师站在湖边静静看着幽蓝的湖水,看着远处水面倒影里的树木白云,看着更远处肉眼无法看到的荒原深处...... 比起追踪豹妖时的心惊胆......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五章 魔域桃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凯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凯旋 早前毒杀妖兽的环形山里有一弯小湖,汇入小湖的溪流出自一处温泉,泉水温润宜人.... 一众人等辛苦劳累了多日,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疲惫不堪。趁着没出现新的妖兽群,都想在离开前好好放松一天。 温泉自然成了首选的放松之地...... 苏文没去泡澡,他和两位老仙师站在湖边静静看着幽蓝的湖水,看着远处水面倒影里的树木白云,看着更远处肉眼无法看到的荒原深处...... 比起追踪豹妖时的心惊胆战,......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凯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优中选优 早前毒杀妖兽的环形山里有一弯小湖,汇入小湖的溪流出自一处温泉,泉水温润宜人.... 一众人等辛苦劳累了多日,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疲惫不堪。趁着没出现新的妖兽群,都想在离开前好好放松一天。 温泉自然成了首选的放松之地...... 苏文没去泡澡,他和两位老仙师站在湖边静静看着幽蓝的湖水,看着远处水面倒影里的树木白云,看着更远处肉眼无法看到的荒原深处...... 比起追踪豹妖时的心惊胆战,回程则轻松很多..........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优中选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八章 繁荣 从妖兽祭坛返回的路上,苏文特意去附近的几处环形山里看了看。山体有大有小,内里的景色大同小异,越大型的环形山里气候越温暖,越温暖的地方植被树木越是繁茂,甚至已有春意挂在枝头。而野生动物更加是随处可见,唯独没有发现妖兽的踪迹。 ............. 比起追踪豹妖时的心惊胆战,回程则轻松很多.....一路上吹着春风聊聊天...赶在队友暴走前回到了营地。 汇合了老仙师和西苏众人,苏文没有提起妖丹的事,只......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八章 繁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九章 繁荣之后 身在荒原,嗅着风送来的动物留下的味道,还有那些从清澈河流里溢出的淡淡硫磺气息...... 他的思绪有点乱, 一个没有现代科技的国度,懂得如何治疗瘟疫,也能够避过妖兽围堵大规模运输物资 。很难想象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苏朝另有其他办法? “古人又是如何运输物资、人员应对妖兽的?这些理应不是秘密。既然人类在古代都可以做的到,你们照做就是!” “当然不是什么秘密,苏朝的做法最为简单而有效:一旦确定妖兽攻城,朝......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六十九章 繁荣之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七十章 繁花 身在荒原,嗅着风送来的动物留下的味道,还有那些从清澈河流里溢出的淡淡硫磺气息...... 他的思绪有点乱, 一个没有现代科技的国度,懂得如何治疗瘟疫,也能够避过妖兽围堵大规模运输物资 。很难想象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苏朝另有其他办法? “古人又是如何运输物资、人员应对妖兽的?这些理应不是秘密。既然人类在古代都可以做的到,你们照做就是!” “当然不是什么秘密,苏朝的做法最为简单而有效:一旦确定妖兽攻城,朝......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七十章 繁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七十一章 似锦 身在荒原,嗅着风送来的动物留下的味道,还有那些从清澈河流里溢出的淡淡硫磺气息...... 他的思绪有点乱, 一个没有现代科技的国度,懂得如何治疗瘟疫,也能够避过妖兽围堵大规模运输物资 。很难想象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苏朝另有其他办法? “古人又是如何运输物资、人员应对妖兽的?这些理应不是秘密。既然人类在古代都可以做的到,你们照做就是!” “当然不是什么秘密,苏朝的做法最为简单而有效:一旦确定妖兽攻城,朝...... 《驰骋九界》第一卷 众神之战 第一百七十一章 似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