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阴影笼罩时》 第1章 起始之点 顾清寒被空调的冷气吹醒，他捂着自己的太阳穴从地板上坐起来，整个人有些懵然。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才赶完编辑催的稿文，草率的吃了中午剩下来的半碗烩面后就回房间睡了。 但现在，他好像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眼前的场景不是他的房间，而是一个大厅，装修非常的简单。 他的身上还穿着昨天没来得及换的衣服，就连手上在吃面时沾到的酱料都还在，暗黄色的酱汁早就干涸在苍白的不健康的皮肤上。 在顾清寒愣神的时候，后背有人拍了一下他。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顾清寒顺声扭头看去，是一个女孩。 她似乎有些混血，头发凌乱眼睛还有些浮肿，但长得异常的漂亮。女孩穿着一条浅灰色的格子连衣裙，那双如小兔子般清澈又无害的眼睛正盯着他。 “啊？”顾清寒的脑回路还没理清楚，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也是和我一样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吗？我本来在家里写完作业打算睡觉的，但是门外有人敲门我就去开门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出现了这里了。”女孩说着声音就变得委屈又害怕，这幅模样足以让陌生人对她产生同情和爱怜。 一番话看上去有头有尾的，但是漏洞很多。 “哦，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就到这里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顾清寒对她并没表现出多大的关心，从女孩刚刚一番话中他就可以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女孩就已经醒了。 他总感觉有些奇怪，可说不出个究竟。 “我…”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对顾清寒的态度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就恢复成可怜的样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会不会是我们被绑架了？” “要绑架也绑架你啊，我一个三无青年，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被别人盯上。”顾清寒不愧是单身二十多年修炼出来的本事，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女孩顿时黑下的脸，反倒是继而道：“你醒来后一直看着我？没有想什么办法出去吗？” “我很害怕，就不敢随便做什么事情，而且你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女孩仰着脸，语气中透露出无助。 “嘶…”顾清寒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自己是被人打了一顿再送到这里来一样，不然脑袋怎么可能那么疼，“你就不怕我和绑架你的人是一伙的吗？” 这话刚一说出来，女孩就被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好了我开个玩笑，我叫顾清寒，你呢？”见状顾清寒也是笑了笑，起身整理了下衣领看着她。 “我叫余知秋，高三学生。”她点了点头，二人算是正式认识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我醒来的时候，那扇门开过一次。” “那你怎么不出去？”顾清寒问道。 余知秋看着他：“我不敢，外面可能有很危险的东西。” 这话像是一个开关那样，大厅最外那端的门就在这时打开了。 顾清寒：“……” “我们要出去吗？”余知秋的声音很轻，“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也醒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 顾清寒神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现在又敢出去了？” “嘿嘿…这不是有个人陪吗？”余知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顾清寒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很好看，眉细目清的，笑起来很乖。 “行吧，那就出去看看。” 两人一同走出大厅外，厅外居然是一片荒郊野岭，只有依稀的一条小道能够看出这里的路是刻意被人修理出来的，但也长满了杂草。 这里的气温要低的很，顾清寒自己身上有三件衣服，但反观余知秋只有单薄的一件裙子。 “你不冷吗？”顾清寒一边在前走着一边问道。 “不…额…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冷了。” 顾清寒无言，扭头看着她，随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余知秋。 “穿着吧，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别人。”顾清寒感觉余知秋很有问题，但到现在也没有表现出一点有害他的意图。 “大哥你真好，你是对每一个女孩子都这样吗？”余知秋捂紧了外套，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那你把外套还我吧。”顾清寒心想这人是自来熟还是怎样。 余知秋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前面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前面有人！” 不用她说，顾清寒也注意到了，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往前赶去。 “诶，你等我一下啊…”余知秋一愣，赶紧跟了过去。 “这位大哥！你是这里的村民吗？”顾清寒很快就走到那人身后，拍了一下他。 男人转过头，眼皮微抬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把目光挪向后来的余知秋上，顾清寒注意到他的视线很明显的在余知秋身上停顿了一下。 “你们是从哪里出来的？” “从这后面的一个大厅里，大哥你是这里的住民吗，我们…” 顾清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用手势打断了。 “大厅？那你们就是这次的新人了，我正打算一会去接你们的。” 顾清寒道：“新人？” 男人笑了笑，这笑容像是被人硬生生在肌肉横面上刮出来的曲线那样，“你们跟我来吧，倒是省了不少时间。” 顾清寒摸不清他的话，只得点了点头，和余知秋跟在他后面走着。 三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了一个村庄，明明前几分钟天还是亮的，等他们到村门口的时候天色就骤然发暗了下来。 “到了，你们运气挺好，没想到这一天的晚上来的那么快。”男人不自然的扭动了下脖子，他们走到一间三楼一底的屋子时停下了脚步。 “是我，白石。” 很快，屋子的门后端就传来了解锁的声音，白石嘎啦一声将门推开，率先走了进去。 顾清寒拉了拉余知秋，发现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以为她是害怕了。 “走吧，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走进门内，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除他们以外还有八个人，先前带他们进屋的白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语。 而在他对面，另外有两人神态自如的看着电视，还有三人正坐在餐桌旁，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至于剩下的两人则是面色呆滞的盯着电视屏幕，像是丢了魂一样。 加上门口还站着的他们，这间屋子总共有十个人。 “你们也过来坐吧，看来这次的场景人数已经确定好了，十三人难度。”白石从兜里拿出一包烟，自顾自的点上后朝他们说道。 顾清寒眨了眨眼睛，明明在场只有十个人，哪来的十三个？ 虽然觉得怪异，但他也没多说什么，与余知秋一起坐到了白石一旁的长凳上。 “有什么想问的嘛，还是我直接给你们解释？”白石却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嗯…大哥你说吧，我想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了。”顾清寒没猜错的话，这里八人中，那两个魂不守舍的人应该与他们一样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其余六人看样子是所谓的“老手”了。 白石点头，略带赞赏的看着顾清寒说道：“不得不说，你和那两个白痴不一样，起码心理素质好了很多。”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意的没有把余知秋算进去。 顾清寒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继而说道：“那么白石大哥，你刚刚说了场景，还有新人，我们现在是在某种特定的游戏里吗？” “你猜的不错，但这里可比游戏要危险的多。”白石的态度比一开始好了很多，像他们这种经历了多个场景的人，最烦的就是处理新人。 好在，顾清寒不属于他们不想处理的一类新人。 白石继续道：“首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这个世界有超自然现象吗？” 顾清寒道：“嗯…姑且相信吧。” 白石笑了笑，用那张渗人的笑脸看着他说：“那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屋子里的其他人同时安静了下来，把目光集中在顾清寒身上。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哪有不信的道理。”顾清寒耸了耸肩，出乎意料的接受了白石话里的含义。 “原本这里还有三个人的，他们是昨天晚上到这里的新人，运气没你们好，刚醒来的时候就碰到那玩意了。”白石抽完一根烟又马上点了一根，猛吸一口后缓慢的吐出烟气。“那两个人被吓得不轻，我们赶来的时候，五个新人就活下他们两个了。” “该说你倒霉还是幸运呢，被选中来到这里，要知道十三人难度的场景对于你这种新人，死亡率可是很高的。” 顾清寒只是哦了下，没多大反应。 白石见状，又继续说了下去。 “每一个场景的任务都很简单，就是赶在它把我们都杀光之前把它宰掉。当然，有时候也会有别的任务出现，有可能是针对你个人的任务，要是完成了会有意想不到的奖励。” “什么奖励？”顾清寒问道。 “比如说，这个。”白石朝着顾清寒身后指了指，他只感觉自己耳边有阵凉风吹过，接着就听到一声闷响。 白石示意他回头，顾清寒扭头看去，在他身后原本光滑的墙壁上此刻却多了一道狰狞深陷下去的裂痕。 “你可以理解成超能力，每次场景结束以后我们都会得到一些回赠。运气好的像我这样，还有的是武器和金钱。”说到这，白石冷笑了一下，“如果没有这种狗屎回赠的话，谁活得下去呢。” “场景结束后我们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吗？”顾清寒问道。 “可以，而且能力也会被保留下来，但是十天后还是会被强制送到新的场景，经历的场景越多隔的天数也越多。进入场景前会有提示给你，看过无限流吗？你可以把这一切理解成那样。” 顾清寒点了点头。 “剩下的等明天我再和你说吧，前提是明天还能看到你。”白石抽完了烟，将烟头丢在地板上狠狠的踩了一脚，“村庄里的村民尽量别去接触，鬼知道他们是人还是什么，一般的场景人物都是忌讳，上个场景有个不怕死的新人招惹了场景人物，整个人被挤进了下水道里。” “我有个问题，你之前提到了无限流，那么我们经历的场景会不会也有和恐怖电影里一样的？”顾清寒沉默一会后，又提问道。 “没错，但是不会和电影剧情那样发展，我们只是来到那种场景里而已，与拍出来的剧情无关。这里不会有主角和配角，只有我们这一群小白鼠。”白石起身往楼上走去，剩下几人包括那两个和他们的新人也是跟上。 “它可以随时向我们攻击，你睡觉的时候你吃饭的时候，甚至是上厕所的时候，总之小心点。” 吩咐完以后，已经走到二楼的白石突然回过头，盯着余知秋说道：“真是有趣的做法，十三人难度的场景希望你可别今晚就死了。” 大厅内只留下顾清寒与余知秋两人。 “我们也上去吗？”顾清寒也没多问余知秋是不是认识白石，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有要隐瞒的事情，但与他无关。 他的适应力一向很好，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这样死掉吧。 两人来到二楼，似乎是安排好的一样，只有两间相邻的房间是空着的。 “那我就先进去了，有事的话你来敲门。”顾清寒轻咳一声，在余知秋回答之前就进了房间准备关上门。 谁知，余知秋后脚也跟了进来。 “我告你私闯民宅了啊…”顾清寒虚着眼睛，刻意加重了语气说道。 “这又不是你的房间，我一个人怕咱们挤一挤吧。”余知秋立马做出委屈巴巴的样子，眼眶里顿时就出现了两包眼泪。 顾清寒：“……” …… 屋里的设备很齐全，洗漱用具和化妆品都有，顾清寒从卫生间整理完出来以后余知秋已经躺在床上了。 顾清寒：“…得，我也准备睡地板来着。” 真是奇怪的女孩子，看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个学生该有的冷静。 顾清寒挠了挠头发，坐在地板上仔细回忆起白石对他说的每个字。 新人，场景，它，超能力。 如果说真的存在鬼怪，只是普通人的他可以活下来吗。 还有余知秋，从白石的反应来看这两个人肯定是认识的，说明余知秋也是和白石一样经历了不止一个场景，那为什么她会和自己一起出现在大厅里？ 十三人的难度是个什么概念他还不大清楚，但从那两个被吓丢了魂的人来看估计也是命悬一线的危险，尤其是对于他这种新人。 “啊…想来想去都感觉像是个恶作剧一样啊，要不是亲眼看到了他弹个手指就把墙壁弄裂了，或许我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吧。” 顾清寒又想了一会，直到床上的佳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零点整。 “算了，还是先睡吧，活过这一…” 顾清寒突然打了个激灵，赶紧把某种立死亡fg的话硬塞了回去。 他从地板起身，走向卫生间打算漱个口再去睡。 “唉，要是电脑在旁边就好了，可以当做新书素材，可惜可惜。” 顾大作家很不要脸的这样想着，来到了卫生间将门带上，小解一番后准备漱口睡觉。 站在镜子前的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顾清寒揉了揉脸，感到了一阵倦意。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小屋子，刷的…” 骤然之间，刚拿起牙杯的顾清寒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一件可怖的事情。 在出来前他的牙杯放在洗手台的右侧，可现在却出现在了左侧。 就连化妆品的位置也反了个遍，他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身后的淋浴蓬头。 原本在右侧的蓬头，此刻却被挂在了左侧。 他将拿起的牙杯慢慢放回原处，想要离开这里。 被关上的水龙头突然发出可怖的声响，里面开始涌出暗红色的血水。 这血水像是粘稠的颜料，它们在水槽内聚集在一起，显露出怪异的图案。 就像是一个眼睛。 血液的腥臭味充满了整个卫生间，顾清寒觉得自己像是身处一片血海中，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喝了一大口鲜血那样。 他头皮炸麻的打开卫生间的门，却看到余知秋站在门口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此刻顾清寒的脸就像褪了色一样发白，余知秋一愣，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对，朝前拉住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我…”顾清寒前脚刚踩出去，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散了大半，他握着余知秋的手，却突然看到她身上穿着自己的外套。 他的外套在左胸处有一个口袋，平时拿来放耳机用的。 可现在，这个口袋却在出现在右侧。 顾清寒的表情凝固住，松开了余知秋的手往后退了回去。 “怎么了顾清寒？”余知秋被他这一举动搞的有着不知所措，露出疑惑的神色。 “呵呵…我这运气可真他妈的背啊。”顾清寒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猛地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反锁了起来。 门外，余知秋敲打起门来，语气焦急的问道：“喂！出什么事了啊，你把门打开啊！” “我开你妈。” 洗手台内的血水满了出来，从洁白的瓷壁上缓慢滑下。 他抬头看向那面镜子，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镜中脸色惨白的“自己”露出了笑容。 那镜面中渗出一点点的血珠，顺着平滑的边缘流出，就像是镜子里的顾清寒在滴血。 “顾清寒，清寒！开门呀！”门外的“余知秋”还在拍打着门，她的声音变得扭曲刺耳，尖的顾清寒脑子发胀。 “我有本事我就不开门，你就敲着吧。”顾清寒索性直接背靠着门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捂着耳朵让自己冷静下来。 耳后的叫声变成惨嚎，门后的怪物露出了真的面孔。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清寒手都发酸的时候，有人从后背拍了他一下。 “喂，你在这里睡觉吗？” 久违的新鲜空气灌满了他的鼻腔，顾清寒睁开眼睛，扭过头看到踩到地毯上显得异常白嫩的玉足。 余知秋还穿着他的外套，蹲下身平静地看着他。 顾清寒无言，看到口袋的位置是在她的左心口时松了口气。 “我想我刚刚差点就人生走马灯了。”顾清寒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说道。 “嗯，我知道。”余知秋的眼睛挑了一下，却是笑了起来。 “睡吧，晚上已经没事了。” 顾清寒：“………”我这还能睡得着吗？？ 第二章：奇怪的我 余知秋瞪大了眼睛，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他说道：“怎么了，被吓破胆了？” 顾清寒喘着粗气：“我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我会怕这个？” 余知秋轻轻的哼了一声：“那我怕，你保护我好不好？” “哦，我突然觉得好怕啊，嘤嘤嘤。”顾清寒眼睛一虚，很不要脸的说出这句话。 余知秋：“……”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玩笑归玩笑，顾清寒还是问到了点上。 他就知道余知秋可不只是一个高三学生那么简单。 “怎么发现的？”余知秋捋了捋耳边的青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看到的啊。” 顾清寒一愣：“难不成你还有阴阳眼？” 余知秋吐了吐舌头，将还坐在地上的顾清寒拉起，很难想象她一个女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是呀，我能看到很多东西呢。” 顾清寒哭笑不得：“那你说说看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底裤？” 余知秋脸不红心不跳开口道：“黑色的。” 顾清寒顿时就感觉下身一凉，她还真能看到？？？ 大概是顾清寒的表情太搞笑了，余知秋忍不住往他脸上掐了一下。 这才第一个晚上，顾清寒就遭到了怨灵的攻击，不知道别的房间的里情况怎么样。 顾清寒在原地站了一会，开口道：“你说，既然你能看得到我刚刚的事情，这么说来那个些老手肯定也知道咯？” “他们？”余知秋的笑容收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回到床榻上坐下，“他们总不可能在第一个晚上就死掉吧，那两个新人倒是凶多吉少。” 顾清寒一怔，犹豫了会说道：“白石他们不会去帮忙的吗？” “你怎么想着别人不想想你自己？今天晚上还不算彻底安全了呢。”余知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竟是让他觉得有种娇媚的样子。 “我就随便问问…” “睡吧，我在这那个东西应该不敢再动你了。”余知秋没再理会他，身子一翻就躺上床，将被褥拉过盖上。 顾清寒见此叹了口气，回头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关上门的卫生间。那里就像是还有个模糊的血影，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他再次走进圈套。 …… 一夜无眠。 顾清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先前在卫生间发生的景象。 血色的人影，镜中怪异的自己。这些恐怖片中才会出现的桥段却切切实实的发生在他身上。 等余知秋醒来叫他的时候，他还在地板上看到了几根自己的头发。 顾清寒痛心道：“唔…赶稿子头发都没秃，在这地方倒是脱发了。” 余知秋忍笑安慰道：“没事，你秃了就变强了。” 窗户边可以看到天空已经发白，顾清寒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不过起码天亮了，也让他心里安稳了许多。 “别想多了，又不是白天不会死人。”余知秋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顾清寒：“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余知秋：“放心，我又不是毒奶，咱们出门吧，他们也应该起来了。” 天色渐亮中，白石他们也陆陆续续的从房间里出来下楼。 早餐已经做好，被摆放在餐桌上，就是不知道是谁做的，顾清寒他们可没心情在这种地方做饭。 “等一下。”一行人接二连三的坐在位置上，白石突然喊了一句。 顾清寒小声问向余知秋：“难道不能吃？” “你没发现少了几个人吗？”余知秋拿起一块软面包咬了一口，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顾清寒这才注意到，空气中隐约有股熟悉的味道。 是昨晚的血腥味，他可忘不掉。 “出事了，那两个新人不见了。”白石扫了众人一眼，在场只有八个人，确实少了两个。 余知秋毫不遮掩的说道：“我说的对吧，和我一个房间你会没事的，不然昨晚就是你遭殃了。” 包括白石等六个老手全都用一种不善的目光看向她。 顾清寒：“你说话就不能看看场合吗…” 余知秋：“哼…” “先别吃了，去找找他们吧。”白石声音低沉道。 他们没花多久就在屋子后面的树林找到了那两个新人，当然，是指他们的尸体。 而余知秋与顾清寒此时刚从后门出来，后者被她强行拉住吃了早饭，慢了白石他们一步。 顾清寒揉着肚子走上前，好死不死的就踩到一滩黏糊的东西，定眼看去发现是已经快凝固住的血液。 顾清寒眉头一跳，朝前望了一眼，只见两具被剥了皮的尸体正被一种“栽树”的形态插进荒地里。 其中有具尸体的眼珠不见了，整张没有皮肤的脸看上去格外的可怖。他的下巴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掰开了，顾清寒觉得舌头有些发麻，刚吃进胃里的食物都跟着上涌。 余知秋看了一眼尸体：“哦豁…” 白石的脸色有些阴沉，昨晚他只感受到一个方向有阴气的气息，就是余知秋他们的房间。 但是现在出事的居然是另外两个新人，如果是这样那情况就变得很棘手了。 一个有着混淆能力的怨灵，是谁都不想碰到的。 “虽说是十三人场景，但可是包含了六个新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难度。”白石一抬头，目光正好与余知秋对视。 少女面容平静，但眼底却是讥讽的笑意。 “死八婆…居然摆老子一道。”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余知秋用力拍了下顾清寒的肩膀，他差点当场吐出来。 顾清寒脸色发白：“我要去下卫生间…” 余知秋坏笑道：“要我陪你吗？” 顾清寒剐了她一眼，声音发虚道：“怎么，还要我吐你身上啊？” “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的话可能会出事，我可以在门口等你。”余知秋丝毫不受那些死状惨烈的尸体影响，一边说着一边扯着顾清寒就来到了厕所门口。 “那我就在这等你，有事的话你就喊我名字。”在顾清寒进去前，余知秋弯起眼睛朝他笑道。 顾清寒这次却是很认真的回答：“嗯…” 毕竟他一个普通人，碰到这种怨灵还真没什么办法。 顾清寒进入隔间后，那股想吐的感觉却突然没了。 他解开皮带，无奈的叹气道：“唉…开门见红，这什么事啊。” 一连阵入水声后，顾清寒系好皮带，正准备离开隔间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敲响。 “你好了没啊？” 是余知秋的声音，从右边的隔间传过来。 “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可是男厕所啊…”顾清寒闻言一愣，不是说在门口等他的吗？ “我怕你出事，就进来了。”她的声音很近，就像是紧贴着隔板一样。 顾清寒哦了一声，随后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蹲下身，脑袋贴到地面，凑近往隔间的底缝看去。 入目是一张臃肿，布满湿润黑发的脸庞，此刻充斥血丝的眼珠正怨毒的盯着他。 顾清寒沉默了一会，心想这次如果自己活着回去了一定要买张彩票。 “你就不能找别人吗？” 隔间那边的存在很显然愣了愣，似乎是被他的反应震撼住了。 “你说我要是在拉屎，岂不是被你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怨毒的眼眸人性化的浮现出疑惑的神色。 顾清寒耐着性子尝试着与怨灵讲道理，并且毫不负责的把锅甩给白石他们。 “那边树林里的几个人又高又帅的，你一定喜欢，你看我又瘦又弱的，吓死了做鬼都嫌丢脸。” 听完这话，可怖的脸庞居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黑发涌动，消失在顾清寒视线中。 顾清寒：“……” 这么好说话的？ 第三章：我能看到你 顾清寒又在隔间里等了一会，直到隐约听到门口余知秋的叫唤声后才从厕所出来。 余知秋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你是在里面把吐了的东西又捡起来吃了一遍吗？” 顾清寒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手上沾到的是水还是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在里面又碰到那个鬼东西了。” “哦，这样。”余知秋没多大反应，就这样接受了这个事实。 顾清寒冷笑道：“呵…女人。” “嘤嘤嘤，你没事吧，我正想进去看你的呢。”余知秋立马作出担忧的表情，前后反差颇有些惨不忍睹。 顾清寒面无表情：“哦。” 余知秋：“好啦，本来是想进去的，但是那玩意的气息很快就没了，就知道你没事了。” 顾清寒双肩耸动一下，叹气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就这么容易盯上我结果又不动手了。” “所以说，一开始我就看到你的特别了。”余知秋弯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顾清寒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让怨灵去找白石这件事说出去。 毕竟太不道德。 顾清寒这样想着，碰巧白石一行人从树林那头回来了，他的视线忽略了余知秋，直接定在顾清寒身上。 白石率先说道：“我们找到了一个额外任务，有兴趣一起参加吗？” 顾清寒一愣，看了眼余知秋，后者却是别过头哼了一声。 顾清寒只得问道：“额外任务？是你说的团队性那种吗？” “不是，这一次是单人的，但是任务是可以转让的，我们想把这次机会给你。” 顾清寒：“……哦豁？” 哪有这么好的事，把难得有奖励的额外任务送给新人，这不是挖个坑让他跳进去吗？ 顾清寒满脸的怀疑。 白石见他这幅模样，却是轻松的笑了笑：“这个任务是我们队的小钦找到的，她是第二次参加场景，身上的消耗工具也用完了，我们也不太好接手，就只能想到你们了。” 顾清寒没拒绝也没同意，而且说道：“我可以问问是什么任务嘛？” “是把怨灵的皮找到。” 队伍中走出一个短发的女孩，看上去年龄比余知秋还小，她的脸色像是泡过长时间的水那样。呈现出不自然的白。 得，听起来就是接触了就得死的任务。 顾清寒心里这样想也没马上拒绝，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只要是完成了任务的人就可以得到奖励，那为什么你们不协助她完成这个任务呢？” 白石似是早就想到了他这个问题，马上回答道：“对于这种额外的单人任务来说，如果参与的人数过多，任务奖励变化如何先不说，整个的难度也会变得很恐怖。” 顾清寒皱眉道：“间接性的都不可以吗？” 白石道：“是的，以前有人尝试过，后来整个团队的队员都死在了那个场景里。” 顾清寒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后同意了下来。 出乎白石的意料。 就连余知秋也是一脸看怪物的样子看着他。 “那么，这个东西就给你了，有什么需要知道的联系我，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人，你的潜质很不错。”白石目光“关切”的看着顾清寒，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小张纸条塞进他的掌心中。 “好。”顾清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又回头说道：“对了白大哥，刚刚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除了这件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吧？”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一样，但余知秋却能感觉到顾清寒话中的恶意。 “除了这个，一切都挺正常的。”白石没有注意到顾清寒的异样，闻言后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那我们就先回房间休息了，你可以和…这位姑娘去找找线索，天黑前我们在这里等你。” “好。” 天黑以后，就算是有安全意义的屋舍都充满危险。 余知秋和顾清寒很快就离开了屋舍，往村外走去。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同意他们的请求？”两人没走多久，顾清寒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因为我觉得你可以做到咯。”余知秋面色自如的踢起一块石子，嘴里还哼着小曲，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在这个场景里。 顾清寒机械式的干笑了一声：“你倒对我很有信心，我可是一开始就被怨灵盯上的人。” 余知秋歪了歪头，声音清脆：“这种事怎样都好，我看人可没看走眼过。现在可以和我说了吧，在隔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清寒却是反问她道：“你一定不是新手吧，到现在为止参加了多少了个场景？” 余知秋盯着顾清寒，声线翘起：“秘密哦~而且先让女孩子回答问题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顾清寒轻叹一口气，神色复杂道：“我可以和她沟通，而且在她看来我可能是第一个能与她沟通的人。” 余知秋踢石子的动作停顿了下，又恢复了正常。 余知秋问道：“所以你是让她别杀你吗？” “也不吧…”顾清寒的外套还在她身上，感觉有些冷了起来，“我让那个怨灵去找白石他们了。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 “她没攻击你吗？” 悉悉—— 余知秋好像在拿什么东西。 顾清寒人一飘就开始说胡话：“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已经莫得了，然后我蹲下来就看到了她。我们深情相视，并且进行了一番精彩的思想理论。” “咔嚓——”余知秋将薯片丢进嘴里，一脸看热闹的说道：“然后呢？” 顾清寒：“…然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薯片？” 余知秋拿着薯片朝他晃了晃，琼鼻微吸了一口气：“烧烤味的，可香了呢。不过这个也是秘密，不能说的哦~” 于是他夺过薯片抓了一大把塞进嘴里。 “喂…我就带了这么一包！”余知秋没料到顾清寒这么不要脸，瞪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顾清寒一顿猛嚼后打了个嗝，随后一脸平静的将还剩下几片的包装袋放回她手上。 “言归正传，那个白石像是故意针对我。我想到个办法，要不要听一下？” 第四章：我的皮不见了 村庄里起了雾。 穿出云层的淡光逐渐褪去，天空再一次变得暗沉无比。 浓雾从村庄中蔓延而出，伸展到安全屋之外的地带。 顾清寒和余知秋走散了。 两人刚商量好如何阴白石的计划，就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浓雾隔绝开来，像是什么东西有意这样安排。 “让我猜猜，这时候会有一个带着口罩的女的出现在我面前，还拿着剪刀准备割开我的嘴巴。”顾清寒环顾四周，周围的环境已经和阴天一同，显得异常的幽静。 “哈，或者是某个爱偷小孩的畸形怪物在树林里等我。”顾清寒自娱自乐，又玩起了瘦长鬼影的梗。 他收回目光，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而且往浓雾中继续走去，身形淡去。 还不知道余知秋在哪，顾清寒得去找她。 而且村庄里未必比他这里要安全。 …… 白石等人把尸体处理完后就各自回到了房间，目前最难解决的任务已经丢给那个新人，他们现在只需要躲在房间里，避免触发必死条件就不会有什么事。 至于杀死怨灵这个任务？ 白石他们从没有完成过，哪怕是他所经历的前两次场景中，他们都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怨灵。 因为在一次现实的交际中，有个度过十个场景的资深者告诉过他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可以在不用杀死怨灵的情况下通过场景。 他告诉白石，每个场景的怨灵攻击都是有规律的，一般都从新人下手，而在场景中死亡的人数不会超过三分之二以上，除非是因为极端任务和成员作死造成的团灭。 而白石所得知的情报就是，在有固定新人条件下的场景中，只要将所有的新人都淘汰掉，并且再让剩下人数中的三分之一人去送死，就能够以不杀掉怨灵的情况下通过场景。 简而言之，就是满足每场怨灵的击杀数量，总人数的三分之二。 上个场景中，白石就是这样坑死他们团队里的资深者的。 而他所告诉顾清寒的额外任务奖励却没有假，只不过他的能力是从死掉的资深者身上夺来的。 白石没有告诉顾清寒，每个场景死亡的新人大多数是因为触发了必死条件。 他所想看到的，就是顾清寒这种“送死”的行为。 比如在这种诡异的浓雾独自行动。 十三难度的场景虽说不会到团灭的程度，但怨灵解决掉落单的新人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白哥，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将任务转交给顾清寒的女孩犹豫道。 “那好啊，你现在就去把那个任务重新接回来，已经没有什么消耗性道具的你能死几次？”白石瞪了她一眼，说完就把门直接关上了。 女孩在门口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回到了自己房间。 “小钦，你还好吧？”房间内，扎着马尾的女人见她这般脸色，担忧问道。 和她一起的女人叫做秦桑，经历了四次场景的老手，是和白石一同进入场景的人，两人关系匪浅。 “秦桑姐，那个新人是不是回不来了？”小钦小声问道。 秦桑没有回应，不过她心里也能猜个大概。 一个第一次参加场景的新人，贸然出去行动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秦桑姐，跟着那个新人的女孩很厉害吗？” “不要想这些，别怕了，我还有两张符纸，能够抵挡怨灵的攻击的，而且有白石在这个场景会过去的。” 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就和夜晚一样，见不到任何多余的光线。 小钦没去再多问，又看了会窗外，天空上的乌云如同一只怪异巨爪，笼罩住整间屋子。 秦桑回到了床上休息，现在是下午一点，正是睡午觉的好时间。 小钦泛起苦笑，回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以后，秦桑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好像已经睡着了。 “秦桑姐，咱们这次能通过场景吗？”她正用毛巾擦着脸，目光掠过窗边的时候脚步却停顿了下来。 那里有一个黑影，正贴着玻璃面对着她。 她感觉有股凉气从脚底窜上来，直冲自己的大脑，双腿下意识的就开始颤抖。 她们住在三楼，但此时窗外却站着一个人影。 “秦…秦桑姐…” 侧躺在床上的身体动了下。 “那里…窗户那里有东西。” 驱逐怨灵的符纸疯了似的燃烧起来，很快就变作灰烬散落在地板上。 秦桑坐直了身体，如同刚睡醒那般，背对着她双手在脸上揉着什么。 “那里有人，有一个人在…” 咚咚咚—— 她这话还没说完，外面的家伙就敲起了玻璃。 她实在是害怕，爬也似的来到床上，拉着她的衣袖哭喊着：“秦桑姐，那个东西来找我们了！她盯上我们了！” 只见秦桑缓缓的扭过头，呈现出一张没有皮肤的人脸。 筋肉暴露外在的脸上露出了惊悚的笑容，淌着血的眼瞳就这么看着她。 “皮…我的皮不见了，可以用你的皮吗？” “啊啊啊啊啊！！！”小钦猛然惊觉，发出凄惨的尖叫，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下来，往门口跑去。 但当她扭动门把手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开。 “救命啊！来个人救救我啊！这里有怨灵！有怨灵啊！” 小钦浑身上下都是被吓出的冷汗，拼命的转动门把手，但房门仍然没有一点变动。 哒——哒——哒—— 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她心上走动。 “我的皮不见了，可以用你的吗？” “有谁在啊！谁来救救我啊！白石大哥！秀文姐！你们快来救我啊！”小钦浑身颤动，她不敢回头看。两只握着门把的手也没了力气，只能苍白无力的哭喊着。 哒…哒…哒… 门还是打不开。 小钦蹲下身蜷缩起来，脸色惨白无比，用尽最后的力气捂住耳朵不去听那让她崩溃的声音。 一分钟，两分钟。 脚步声缓慢地消失了，宛若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又过了一会，小钦试探性的发出声音。 “秦…秦桑姐，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她，这里似乎除了她就没有任何人了。 脸色像是严重脱水了的女孩颤巍地坐直了身体，扭过头看向身后。 没有黑影，也没有秦桑。 他们似乎都消失了。 滴答—— 突然，有东西滴在了她头上。 还来不及思考，头皮上又一次传来湿润的感觉。 滴答—— 小钦愕然的抬起头，她的瞳孔骤然扩大，恐惧和绝望再一次的降临到她身上。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张扭曲到极致的笑容，出现在血肉模糊的脸上。 秦桑的脖颈扭转到一种惊悚的角度，此刻正贴在天花板上，而那滴在小钦头顶的液体，就是从她身上落下的血液。 “我的皮不见了…就拿你的皮给我好了。” “啊啊啊啊！！！” 她的视线变得昏暗，并且无论怎样也醒不过来了。 …… 三楼传来了凄厉的惨叫，这个叫声来自小钦的房间。 白石他们刚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听到这声惨叫马上冲到了三楼。 “小钦！小钦！”有个男人不顾怨灵是不是还在门内，用力地拍打着房门。 他们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刺目的血液从门缝里流出的时候，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门内没有了任何声响，只有男人敲打门的声音。 “让开。”白石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特地给了秦桑两张保命的符纸，按理说怨灵只会对毫无防备的小钦下手。 白石的手扶上门板，房门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在崩塌的声响中被摧毁。 “小钦！小钦你还…” 焦急的声音戛然而止，率先踏入门内的白石也停了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 整个房间都像是被人用血液浇过了一样，浓郁的血液流过他们的脚底，一直蔓延到了走廊上。 在房间中央，秦桑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扭了整整360度，她的双眼还瞪圆地看着天花板，死前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 在她一旁，是一具看起来和人体标本一样的尸体。 他们已经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了。 原先拍门的男人瘫倒在血液中，如同被抽空了力气。 “哟，死人了呢，是一个新人和一个老手呢。” 丝毫不隐藏嘲讽之意的声音在他们背后传来。白石扭过头看去，余知秋嗑着瓜子，面色讥诮的在走廊上看着他们。 “你这算盘可是彻底的毁了呢，白痴。” 第五章：奇怪的她们 村庄外的浓雾中，顾清寒正缓慢前行。 他不知道余知秋已经回到房屋，所以还没有回去的打算。 大雾浓密得只能看清眼前十余米的路径，顾清寒顺着依稀可见的小路走着，突然在他面前出现了模糊的人影。 “余知秋？”顾清寒一愣，加快了步伐走去。 等他走进后才发现眼前的不是余知秋，而是浑身被湿润长发包裹住大半的女人。 打扰了打扰了… 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液的手臂从黑发中伸出指向顾清寒，浓稠猩红的液体从指腹缓缓滴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到地面。 一人一鬼沉默许久后，顾清寒神色略带蛋疼的问道：“你指那么久不累吗？” 大概是没被人这么问过，怨灵有些发懵。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哈，您在这慢慢玩。”顾清寒这样说着，从她身边淡然走过，还帮她放下了僵直的手臂。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自闭了呢。啧，没带纸巾，感觉好血腥啊… 结果他还没走几步就又碰到了怨灵。 顾清寒故作镇定，心里已经想好了墓志铭该怎么写了：“嚯，姑娘你很有个性啊，大家都是搞艺术的能不能给点面子？” 浓雾之中的轮廓没有任何动静。 顾清寒心里一个咯噔，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随即又发现无论他去哪里，怨灵都会出现在自己视线之内。 顾清寒无奈道：“行，我顾某人愿称你为碰瓷最强。” 模糊的轮廓变得逐渐清晰，黑发披散在地面，怨毒的目光透过发丝凝视着他，浑身上下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怨灵摇晃着朝他走来。 这一场景换作是常人或许已经吓得昏厥过去了，但此刻顾清寒想的却是——完了，想半天没想到自己的墓志铭该写什么，致敬某个三番五次被怨灵折腾死的倒霉蛋？ 哪知怨灵离他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一人一鬼再次大眼瞪小眼。 “我脸上有屎吗？”顾清寒忍不住问道。 怨灵：“……” “你…和他们很不一样。”冰冷沙哑的声音响起。 “是啊，有谁像我一样两天撞鬼的次数比他们一辈子都多。”顾清寒摇着头叹气。 怨灵又凑近了些：“你不怕我吗？” “怕，我怕的都想尿了，不骗你。”顾清寒老实回答，话刚说完浓雾里就传来噗的一声。 他面无表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揉了揉鼻子。 短暂的寂静之后，怨灵又主动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彦祖。”顾清寒面色平静的说着不要脸的话。 披散在地面的长发蠕动起来，顾清寒眉头猛地一跳，立马认错：“大姐我错了，我叫顾清寒。” “我叫秦子。”那张布满血污可怖的脸此刻却是多了几分人性化。 顾清寒干笑一声：“你姐姐是不是叫伽椰子？” 等等，他怎么在和怨灵聊上天了？ “你不要去屋子里了。”秦子说道。 顾清寒突然觉得耳朵有些痒：“为啥？不住那你包我吃住吗？” 秦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仰起头向上看去。 顾清寒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缓缓看去，就见一张惨白的面孔近在咫尺。 顾清寒：“……哦豁” 人生若只如初见—— 秦子仰首凝视着顾清寒：“这里不止我一个怨灵，去了会死的。” 顾清寒艰难回答：“不去的话我感觉也要死的啊…”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等看到公交车站牌的时候会有人来接你的，你走吧。”秦子转身，用那只沾满猩红的手指向一个地方。 顾清寒一愣，不敢置信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嘶——你不是来杀我的啊？” “嗯。”秦子的回答十分简促。 顾清寒怪不好意思的，心想自己怎么就直接通关了：“那天在厕所隔间的是你吗？” “嗯。”秦子继续回答。 “嘿嘿你居然偷窥我上厕所…” 秦子：“……” “那我头顶上这姐妹是来干嘛的，难不成十里长街相送？” “就过来看看你，我们当中有很多都想看看你。”秦子小声喏喏道，心想这句话不是送死人才说的吗。而且明明是她先发现这个人的，结果大家伙都想过来看看了… 顾清寒不知是该笑还是哭，随即又想到余知秋，略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和我一起在迷雾里的女孩你们有看到吗？” 秦子道：“她早就回去了，就在那栋屋子里。” “哦…这样啊。”顾清寒一脸懵然，他早该想到这货本来就拥有在这种场景活下去的实力。 但是如果就这么走了，场景给出的任务不就完成不了了，而且那个白石也没说完成不了任务会是个什么结果。况且现在是场景里的怨灵主动放自己出去，这么一想不就起了冲突了。 顾清寒思考片刻后问道：“我可以带她一起出去吗？” 秦子点头：“可以，最多你们两个人，但是我感觉她现在还不想出去。” “哈？” 顾清寒傻在原地。 “你可以去看看，你们那里又死了两个人。”秦子说着，顾清寒身后的浓雾就散开不少，可以清楚看到原先走来的小路了。 顾清寒：“又死人了？是你做的吗？” 秦子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顾清寒好心劝说：“这位同志，打打杀杀是不对滴，我们做人…额不对，我们做鬼也是要有原则的。” 秦子的面容骤然变得狰狞：“不是你让我去找他们的吗？” “哈！哈！哈！哈！”顾清寒悲壮大笑，这个锅怕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哦对了。”雾霭淡去，顾清寒没有捉急离开，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 这正是他从白石那里转接过来的额外任务，找到怨灵的皮。 顾清寒小心问道：“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毕竟不会有谁丢了一身的皮还保持良好心态。 一身狼狈的秦子站在原地，目光不再看向顾清寒而是他手中的纸条。 “你能帮我找到吗？” 良久，顾清寒才听到她的声音。 他长舒一口气，扬起温柔的笑容：“当然可以咯，我和你说我找东西可厉害了，小时候我偷…偷偷帮别人做好事的。”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对待她。 第六章：入谈 从浓雾外到村庄的距离并不远，只不过周围全是杂乱的枯草和荆棘，顾清寒硬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村口。 之前的浓雾已经完全消失了，视界也变得正常了起来。顾清寒还看到了几个村民从另一侧的山坡走来，而他们在看到顾清寒后却没任何疑惑的样子，似乎对于这批外来人的到来一点都不奇怪。 就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了一样。 在离开浓雾之前，秦子告诉他这里还有很多怨灵，想要“见一见”他。 至于是以哪种方式见，顾清寒用脚趾头上的毛都可以猜得出来。 “唉…这年头长得帅就连鬼都抢着要来看我啊。” 他突然想去和那些村民接触，或许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尽管白石说过千万不要和场景人物有什么接触，但是现在连怨灵都和他一个战线了他还怕个卵。 嗯…局部分好说话的怨灵。 况且白石算计自己的仇还没报。 顾清寒二话不说，转身就往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屋舍走去。 不得不说，村庄里看起来很落后，除了顾清寒他们住的那栋房舍是现代化的，其余的村舍都是清一色的瓦砖房。但所有房子的门却都是铁门，泛着一片锈迹斑驳的朱红。 他快步踏上房门前的台阶。 啪啪啪啪—— “喂，查水表了快开门！”顾清寒高声嚷嚷着。 片刻之后，房门被人打开，只开出一道半个脑袋宽的空隙来。 “你是谁？”那人问道。 “你好，我是……” 咚—— 房门重新关闭。 他顿时瞪大眼睛，这丫的居然敢无视自己？ 啪啪啪啪！ 顾清寒深呼一口气，用力拍打起铁门来，随后又退出两步的距离。 “你到底想……” 咚！ 顾清寒一脚踹去，恍惚间还听到一声卧槽，铁门关闭，里面的人估计还处在懵圈状态中。 狗仗怨灵势的他比以往更为放肆并且作死。 “好了，你家的水费今年一定会涨价的。”顾清寒忿忿道，转身又往另一处房舍走去。 啪啪啪啪！ 顾清寒故伎重演：“开门开门！查水表了！” 朱红的铁门再一次以不同的时间段打开，但顾清寒还没说什么房门就重重关上了。 顾清寒：“……”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想必各位都知道了，他一连敲了四家的门，都是相同的遭遇。 “哦豁，还挺有脾气的嘛。”顾清寒虚着眼嘟囔道，他自讨没趣，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年轻人，要进来坐会吗？” 顾清寒顺声望去，一个年纪约莫六七十的老头正站在铁门外，他的脸上皱褶满满，穿着一件市场上随便都可以买到的黑雨衣，昏黄浑浊的眼睛正盯着顾清寒。 顾清寒打量着老头：“你要我进去？” “我听到你在外面叫了很久，过来坐会吧。”老头侧过身子，示意顾清寒进来。 “好啊，谢谢你了啊。”顾清寒压低了声音，朝着老人笑了笑。这笑容在灰蒙的天空下映衬的格外阴沉。 “有茶喝吗？” 他朝着房门那头走去，目光异常的冷漠。 “有，快进来吧，外面冷。” …… “呼呼呼——真是好茶，就是太烫嘴了。” 老人家笑了起来，眼前这个孩子的年纪就和自己孙子差不多大，五年前自己的儿孙们去了城市里就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荒村了。 “厨房里还有一些甜点，我去给你拿些吧。” “吼吼吼，给您添蘑菇啦。”顾清寒连忙点头，又喝了一口红茶。 先前那股气质荡然无存。 “喏，吃吧，热腾腾的呢。” 顾清寒动作一顿，心想这不是形容屎的吗？ 老人说道：“咋了，不想吃了吗？” “没有没有，就是想到一些问题，刚刚我敲了好多户人家的门，他们都很怕我的样子。”顾清寒装作无意的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坐在顾清寒身旁：“哦，他们一直以为都是这样的。” 顾清寒：“为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他们。” 老人眼神复杂看了顾清寒一眼，说道：“因为每次你们过来，村里都要死人，大家都怕了。” “我们？之前也有人来过吗？”顾清寒心里喊到漂亮，总算他娘的让他找到些有用的线索了。 “你们不是来驱魔的吗？三年前村里出了件事情，那头屋子里一家人都死了。过了几个月就来了一个人说以后会有人来驱魔，也就是你们这些外乡人。” “三年前？难道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吗？”顾清寒才刚升起的喜悦就被老人这句话扑灭了。 所以这是有多少人死在了这个场景？ 老人叹气道：“对，来了很多外乡人，结果都死了。村里也越来越乱了，每到晚上就要闹出些什么事来。” 顾清寒道：“你们没想过搬出去嘛？” “搬出去？”听到这句话，老人竟是冷笑道：“当然，你是从山那头过来的吧，一路上没看到那一大片的乱葬岗吗？” 顾清寒摇头，自己在浓雾里什么也看不清。回来的时候也是绕开山路的。 “那些都是想要离开村庄，结果死在半路上的人。” 空气中一片死寂。 沉默片刻后，顾清寒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不能离开村庄不然就会死掉？但是待在村庄也会被怨灵杀死。” 老人沉声道：“这是诅咒，自从那家人死掉后，这里的每个人都被诅咒控制住了。” 顾清寒不言，心想这秦子可真他妈的给自己开了个大后门，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还可以带人。 而在老人眼里看来，眼前这个不语的青年是被吓蒙过去了。 老人：“晚上你就不用回去了吧，那间房屋邪气的很，待在我这里会安全很多。” “真的吗！那太好了！”顾清寒拍着大腿激动大叫，随即又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我的朋友在那个房子里，我还是想去陪她比较好。” 老人的表情凝滞了良久，等到顾清寒前脚已经踏出门后才反应过来，动作丝毫不像一个年迈老人那样冲到门边。 “你等等啊！那里可怕会死…” 砰—— 顾清寒后脚一踢就把门关上了。 “白痴，真以为我没看见你衣柜里藏着的东西吗？” 在老人起身给他拿甜点的时候，顾清寒往客厅放置的衣柜看了过去。 碰巧就和一对怨毒冰冷的眼眸对视了起来。 别的村民见到他都和碰到瘟神一样，为什么就这个老头态度反常呢？ 天色快要暗了，或许这是限制他行动的原因。老人没有像刚刚那样再把门打开主动迎接进屋子，顾清寒站在台阶上都可以听到铁门那头有个玩意在嚎叫着什么。 反正绝对不是人类。 “你就这么叫着吧，我可先走咯。” 朝着铁门又踹了几脚，顾清寒快步朝他们的房舍跑去。 离开了那么久，总感觉余知秋和白石他们会起冲突。 第七章：毫无尊严的怨灵 顾清寒一回去，就感觉屋子里的情况不对，白石面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抽烟，剩下五人魂不守舍的盯着摆钟发呆，就像是木偶一样，空气中一片死寂。 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浓郁腥味的还没完全散去。 顾清寒莫名的有些发慌，他没看到余知秋的身影。 尽管心里知道余知秋不会被怨灵杀掉，但不代表白石他们不会对她下手。 “你回来啦。” 少女清脆的声音恰逢在这时响起，顾清寒目光移向二楼，余知秋正捧着一个瓷碗嬉笑的看着他。 余知秋道：“我从后院那里摘了些葡萄，可甜了，你要不要吃啊？” 大姐现在不是吃不吃葡萄的问题吧，你没看到这几个人全都一副死妈了的表情吗… 吐槽归吐槽，顾清寒还是松了口气：“没事…我不太想吃，你留着吧。” 余知秋白了他一眼：“哦…不吃拉倒。” 顾清寒：“……” “你找到人皮了吗？”白石瞅了他一眼，语气怪异道。 顾清寒有意隐瞒道：“没有，外面起了很大的雾，我怕出事就赶紧顺着原路回来了。” 白石又盯着看了他很久，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最后又问道：“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能有什么线索，一路上连人都看不清，我能回来都觉得万幸了。” “呜呜呜，怎么办啊，十三人难度的场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待下去了！秦桑姐和小钦都在有护身符的情况下死掉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坐在白石身旁的女人突然大哭起来，顾清寒有些懵然的看着她。泪水和鼻涕糊了她满脸，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够了！哭哭哭哭！你就他妈只知道哭吗！你想走的话自己滚啊！要送死没人会去拦着你！”白石不耐烦的吼道，很显然在顾清寒回来之前，女人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 “啧，对女孩子要温柔一些嘛，一点都不关心弱势人群，活该你单身一辈子。”站在二楼楼梯口的余知秋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女人被白石这么一凶顿时停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的呜咽起来。 白石冷笑道：“怎么？当初也是你们要跟着我的，现在后悔了？” “明明是你说的，只要我们把场景通过后的奖励全给你，你就可以保护我们。现在秦桑姐都死掉了，我们连怨灵在哪都不知道，难道要一个个这样死下去吗！”女人的情绪处于奔溃边缘，面对同伴的质问，白石的神情毫无波动，好似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你现在就去找那个怨灵在哪啊？不敢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别给我添麻烦。” “白石，你这个混蛋！我当初怎么就帮你…” 啪！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白石抓住头发硬生生的扯了过来，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将女人拽来后又狠狠的给了一记耳光。 “你……”女人整个人瘫坐在地板上，愣愣地看着他。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老子就把你抛出去，给你个痛快！” 这时，余知秋从二楼走下来，扶起抽泣的女人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的表情从呆滞转变为阴郁，最后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盯着白石。 “顾清寒，我们带她回房间吧。”余知秋面色平静道，“快晚上了，在房间里安全些，你说对吧？” 后半句话的对象显然是白石。 “那我们先走了。”顾清寒点头道，随后三人往二楼走去。 只剩下脸色铁青的白石。 …… 一众人没有胃口吃晚饭，陆续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就知道你能从那里面出来。”刚回房间，余知秋就躺在了床上，漂亮的头颅微转朝顾清寒道。 “你就不怕我回不来了啊…”顾清寒没好气的应了一句，心想自己今晚又要睡地板了。 “我说了，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很特别了。” 顾清寒哦了一声，秦子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他到底哪里特别了？就连顾清寒他自己都不知道。 于是他很不要脸的把这种特别放在了自己的长相上。 余知秋又问道：“你怎么对那两个死掉的人没什么反应啊？” 顾清寒：“哦，那个怨灵和我说了。” “看吧，这就是你的特别之处，我可是接触了很多新人和老手的，你还是第一个能和怨灵这么相处的。”余知秋得意的说，“独一无二哦。” 颇有种生了个好儿子的愉悦。 “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顾清寒瞪着一双死鱼眼看去，“你不是说你第一次来这嘛，还在家写作业呢？” “啊？啊…”余知秋也不知道该说啥，只得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顾清寒也没追究下去，余知秋虽然来历奇怪，但确实一直都在帮他：“她和我说，这里不止一个怨灵。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个老头，我从他那里知道了很多线索。” “哦，是不是穿着黑色的破旧雨衣，还说要你进来喝杯茶给你吃点心的老头？”余知秋不以为然道。 “是啊，结果他…诶你怎么知道？”顾清寒狐疑的看着她。 余知秋：“我出来的时候也去他那里喝了杯茶，至于你说的那些，在喝茶的时候他也都告诉我了。” 顾清寒的表情变得异常丰富。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上有问题？” 余知秋懒散点头：“对啊。” “然后你也还是进去了，还配合那老头的表演喝完了茶？” “是啊，怎么了？”余知秋问道。 “他没对你做什么吗？”顾清寒觉得到底是自己不正常了还是余知秋不正常了。 余知秋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嗯…想把我喂给怨灵吃算吗？” “你觉得呢…”顾清寒说，“你不会还把那个怨灵揍了一顿吧？” 余知秋连忙摆手撇清道：“哪有啦，人家可淑女了呢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没有没有——” 也就抓着她的脑袋往墙上砸了几下，她又死不掉，况且读书人的事情能叫打嘛。 “是嘛…”顾清寒半信半疑，突然想起那双怨毒的眼眸中似乎还挺委屈。 第八章：接踵而来 村庄里又开始起了浓雾，顾清寒蹲坐在地板上，抬起头对着天花板发呆，余知秋在他身旁仔细地剥着葡萄皮。 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说道：“我感觉很不对劲啊。” “辣腻不对劲哝。”余知秋正专心的将剥好的葡萄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 “你不觉得那个白石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隐瞒着我们吗，刚刚那个叫秀文的女人被他打了一巴掌，肯定是白石担心她说出什么。”顾清寒回想起在楼下发生的事情，皱眉道，“而且他表面上对我这个新人客客气气的，但总感觉不怀好意。” 余知秋嗯了一声，将嘴里的葡萄咽下后打了个嗝道：“这就不对劲了？” “说不出来。”顾清寒说，“你觉得他们的样子像老手吗？按照那个秀文说的，白石已经经历了四场以上的场景了，可这些人的反应却和刚来的新人一样。” 顾清寒突然想到了白石给他施展出来的能力，又问道：“获取能力的办法只有通过场景吗？” 余知秋闻言竟是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她缓缓道：“你终于问到点上了。” 顾清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我来看，应该是将原有能力者杀死以后，就可以把他的能力夺走了吧。我仔细想了想，如果他真的是经历了四个场景的老手并且还具有杀死怨灵的能力，对于这种新人数量占了半成的场景为什么还会害怕呢。” “事实就是，这家伙用了歪门邪道的办法通过了先前的四个场景，还获取了能力。而那些跟着他的人以每个场景存活下来所得到的道具与他交换下一场的保护。”余知秋伸了个懒腰，腰间露出雪白一片，“而我呢，就是过来宰掉这个蠢货的。” “你和他有仇？”顾清寒忍不住问道。 顾清寒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了，从一开始见到白石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余知秋的脸色很不好看，接下来的各种事更是让他确定这两人以前绝对结过梁子。 “啊，这可谓是有书则长无书则短的事情了。”余知秋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好好和你说吧。” “妥。”顾清寒也没有追问下去。 夜半十一点，余知秋和顾清寒道了晚安后缩进被窝，她很快就睡着了，而顾清寒辗转难眠，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这个梦十分诡异，他梦到了今天见到的秦子，浑身没有皮肤的怨灵爬行在地板上，朝着他嚎叫着自己的皮不见了。接着又出现了余知秋，女孩带着窃笑站在远处，朝着他挥手。 顾清寒猛然从梦境中醒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一片的天花板。 有人在走廊上。 顾清寒从地板上站起，犹豫一会儿后推醒了余知秋。 余知秋睁开眼睛，脸上的睡意在短短几秒内就消失不见，她问道：“做噩梦了？” 顾清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后指向房门。 “我感觉外面有东西，我想去看一看。” 余知秋眨眨眼睛道：“那去吧，我和你一起。” 两人没有打开房间的暖灯，慢慢地走到了门边，接着将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看到了走廊内的场景。 顾清寒看得不太清楚，只能依稀的看见有几个身影在走廊的尽头站立不动，手牵着手围绕在一起。 倒是余知秋略带感叹道：“哦豁，没想到这么快啊。” “你能看清楚吗？”顾清寒小声问道，视线太暗了，他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 余知秋回答道：“能啊，几个怨灵正围着一个人呢。” “怨灵？”顾清寒想到了秦子，不知走廊那头她是不是也在里面。 余知秋好像能猜出他想的是什么，用一种酸溜溜的语气道：“放心，没有那个小怨灵，这几个是死在场景里的那些人，被同化成怨灵。” 话刚说完，他们便听到了一声滋啦的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扯了下来。 “还不够…还不够…”怨灵们可怖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似乎还不满意于手上的东西，哀怨道，“还要更多…还要更多！” 两人非常默契的同时把门关了起来。 余知秋道：“死了，是那个叫秀文的。” “啊？她不是有护身符吗？”顾清寒不解道。 余知秋轻轻的拍了他脑袋一下：“一张有个屁用，这些死在场景里的人怨念比一般的怨灵还要大。还记不记得那个老头说的，是有个男的告诉他们会有外乡人帮他们驱魔。” “你的意思是，这个场景是特地摆出来坑我们用的？”顾清寒恍然大悟道。 “嗯，我是这么想的。”余知秋点头，“继续睡吧，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这次场景还是要靠你。” 顾清寒当即就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着她：“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又不能和他们正常沟通，这些怨灵对我们天生就有敌意，只有你能够和他们接触。”余知秋摊手，坏笑道。 顾清寒欲哭无泪，心想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来到这里受罪。 余知秋又躺回了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顾清寒无言望向少女在黑暗中沉睡的轮廓，叹息着靠坐在墙壁上，打算休息会。 咚咚咚——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清寒意识朦胧的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他立马清醒过来，目光移向房门。 有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问：“你好，你们睡了吗？” 顾清寒没有说话，因为这个声音是秀文的。 而在刚刚，她才被一群怨灵剥了皮。 没有听到屋内人的回应，于是她又敲起了门：“我遇到了一些麻烦，你们可以帮帮我吗？” 终于，顾清寒起身，二话不说就把房门打开，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 那是一具血淋淋的身体，脖颈上的那张脸看到他后露出了一个狰狞惊悚的笑容，破碎的肌肉和皮质残渣随着笑容牵动显得格外的骇人。 顾清寒看了眼房门，上面都是被按出的血手印，空气中的腥臭味钻入鼻腔。 “你有看到我的皮吗？” 顾清寒否认般摇头，接着竟是凑近那张脸说道：“白石的房间在楼上，走廊右边倒数第三个。” 她的笑容顿时凝固住，血污浑浊的眼珠中充斥着怨恨。 “他应该已经睡了，你可以去找他报仇。”顾清寒退回屋内，上下打量她一番后说：“不过我感觉你去了也是送死，要不进来喝杯茶？” “不用了…”已经变成怨灵的秀文却是苦笑了起来，“抱歉，看来你和白石那个混蛋说的一样，是我见过最特别的新人。” 顾清寒见怪不怪，他已经听了不下三遍这种话了。 顾清寒打起哈欠：“没什么事我就睡了啊。” “那你早点休息…” 顾清寒连句再见都没说就把门关上了。 第九章：不可缺一 第二天，顾清寒醒来的时候已是午饭点了。 他从地板上惊起，扭头就看见余知秋端着一碗面正埋头吸呼着。 “现在几点了？”顾清寒有些茫然，昨晚怎么睡着的他都记不清了。 “十二点半，面我给你端过来了。”余知秋说道，“要不要再睡会？” 顾清寒搓了搓脸颊：“我居然睡了那么久，你怎么都不叫我？” “你昨晚不是很晚睡，让你多睡会还不好啊。”余知秋三两下就吃完了面条，满足的抚了抚小腹道：“楼下已经炸开锅了，去了也是惹人烦。” 顾清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状态朦胧的走进卫生间，五分钟后又一脸茫然的走了出来。 余知秋看他这幅模样，幸灾乐祸道：“你还真的挺受怨灵欢迎的嘛。” “我感觉再待下去我就要被这些怨灵抬走供起来了。”顾清寒干笑道，“凌晨的时候，死掉的那个女人找了我。” 余知秋：“哦，我知道。” 顾清寒就他妈猜到她醒着。 等到顾清寒也吃好饭后，两人一同出门，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白石与其余几人争吵的声音。 “秀文姐也死了！昨天晚上你们听到了吗？她一直在敲门！我真的快疯了！为什么会是这种难度的场景啊！”有人崩溃的哭喊着。 余知秋解释道：“尸体是在白石门口发现的，被剥完了皮，所以这帮人的反应那么大。” “玩的一手好操作啊，看来这秀文也是个聪明人，这样下来白石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们的信任。”顾清寒想起昨晚她脸上转瞬而过的苦笑，莫名觉得有些恍惚。 两人刚走下楼梯，就见白石面色不善的盯着那剩下的四人，语气威胁道：“不想继续了？谁不想继续的可以离开，我不会拦着他。但你们也别想从我这拿到一张护身符。” “那些本来就是我们的！是你答应了我们要保护我们才给你！现在人都死了一半了！” 白石瞟了他一眼：“然后呢？” 顾清寒看了看余知秋，女孩的脸上满是得意，不禁长叹一声：“这种团队是怎么活过那么多的场景的？” 在客厅中央的五人发现了他们，白石也不再说话。 顾清寒担忧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该演的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秀文姐…死了。” “什么？昨晚我们才把她送到房间的，怎么会这样！”顾清寒夸张的瞪圆眼睛，不可置信道。 “呜呜呜…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早上出来的时候就发现秀文不见了，尸体就在白石的房间门口躺着。”有人呜咽着回答道。 顾清寒：“白大哥，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嘛？” 白石冷笑一声：“你希望我能听到什么动静？” 现在这种情况，哪怕他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顾清寒面露悲痛，低着头叹气道：“敲门的声音我和余知秋昨晚听到了，但是没敢出去看。唉，没想到是秀文姐出了意外。” “哈哈哈哈哈哈！”一直站在后面的余知秋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他硬是把余知秋给逗笑了。 顾清寒如梦初醒，眼神复杂且带着蛋疼的望向余知秋。 余知秋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尸体呢？你们已经处理好了吗？” 白石难得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见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拖走就消失了，只留下一些血迹。” 他隐瞒了一件事，在尸体旁边还有一行血字——“小心白石” 如果被他们看到，自己通过场景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了。 “这样啊，那可真是诡异呢。”余知秋瞥了他们一下，“对了，我和顾清寒昨天发现了一个线索，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听？” “哦？线索？”白石可不信余知秋会这么好心把难得找到的线索告诉他们，多半是有假。 “在我们这栋屋西侧的第三个房子，里面有个老人可以帮助我们躲避一次怨灵的攻击。只要去他那喝杯茶就够了，但是要小心被当成茶喝掉哦。” 白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去不去就看你们自己了，我也没必要害你们吧？这场景难度这么大难道我一个人可以通过吗？”余知秋反问道。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白石道。 余知秋道：“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和顾清寒都去喝过了不信你问他！”她做出一副委屈可怜的表情，“我们知道后可开心了，但是昨天看你们吵架了就不敢说。” 顾清寒脸色一抽，突然觉得自己膝盖好疼，好想跪下来… “呵呵…那我冤枉你了，真是对不起。”白石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顾清寒怀疑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八成是要直接打起来。 最后，那些人按照余知秋说的，往老人的房屋前去，而白石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嘤嘤嘤，清寒我好怕呀，那个人居然冤枉人家。”余知秋抓着他的手，小声道。 顾清寒：“……”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余知秋越玩越上瘾：“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也觉得我说的是假的吗呜呜呜…” 顾清寒：“……” 见他快忍不住了，余知秋才是恢复正常的语气道：“好了好了，不恶心你了，还有件大事要去做呢。” “什么大事？”顾清寒道。 余知秋：“挨个去他们的房间搜一搜，我好像知道人皮藏在哪里了。” “哈？”顾清寒凝视她半天，“你怎么又知道了？” “看到的，一小团阴影。但是很模糊，前几天都没有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出现的，就在他们的房间里。”余知秋解释道。 顾清寒只得把这情况归于昨晚交涉过的秀文。 两人走到二楼，从走廊第一个房间开始搜寻。 你们可能会问，没有钥匙他们是怎么开门的。 废话，当然是被余知秋踹开的这种事还要我提醒吗？ 房间的布局很小，显然人皮不可能藏在马桶盖或者淋浴器的水管中。顾清寒和余知秋挨个角落找了个遍，最后只剩下床底。 “一般来说这里都会有个女鬼从…诶你在干嘛？”顾清寒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只见余知秋单手一握床板，就将整个床榻提了起来。 顾清寒看去，目光微怔。 余知秋问道：“下面有什么？” “人皮，但只有一部分。”顾清寒蹲下身，将那一片泛黄柔软的东西拿起。 “为什么只有一部分？” “再去其他房间看看吧。”顾清寒道。 很快，两人就将他们自己以及剩余的房间搜查完，不出所料，每个房间都存在怨灵一部分的皮。 “白石的房间没有找到，还差最后一张脸部的皮肤，我怀疑是被他自己拿走了。”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任务是白石给的，但有可能他们早就发现了任务，拿走了这一部分的皮后才将任务转交给顾清寒。 “总之，我们先回去吧。” 第十章：陆续死亡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顾清寒和余知秋此刻正在一楼的客厅内。 “咯啦——” 五分钟前，实在闲得无聊的余知秋拿出了一包瓜子，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磕了大半包了。 面对这种场景顾清寒已经是麻木了，别说瓜子，余知秋要是拿出一架RPG他都觉得正常。 “他们出去多久了？”顾清寒问道。 余知秋吐出瓜子壳，散漫回答道：“一个小时三分吧——多半是出事了。对了你去把门打开，要下大雨了。” “啊？”顾清寒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说去把门打开，一会要下大雨了。”余知秋催促道。 顾清寒小声嘀咕着走向大门，将门一把拉开。 在他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原本灰白的天空骤然乌暗了下来，接着便有无数的雨滴从天空砸落下来。 顾清寒：“……”你是萧敬腾派来的吧？ “等着吧，他们快回来了。”余知秋面色自如道。 嘈杂震耳的雨声席卷了整个客厅，两人就这样又坐了半个多小时，顾清寒等的快睡着的时候，余知秋突然嘁一声。 “居然没死掉，真烦人。” 顾清寒抬头，雨幕中出现了三个往房子冲来的人影，没多久顾清寒就看清这三人的模样，正是白石等人。 不过怎么只有三个人了。 “余！知！秋！”白石此刻看起来格外的狼狈，他的身上沾满了血污和泥沙，看上去像是被打了一顿后摔进了泥潭里。而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脸上早就没了血色，浑身颤抖的站在门口，任凭身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板上。 “我他妈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那里哪有什么老头只有一屋子的怨灵！”他说这话时，其周遭的空气居然都扭曲了起来，“老子带着他们一进去就被攻击，要不是拉了几个垫背的，还真的如你所愿回不来了呢。”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任何必要去隐藏真面目了。 “嘻嘻，谁知道你那么傻呢？明明怀疑我却还是带他们去那个地方，说白了你也是信了我的话，自己白痴怪我咯？”余知秋躲在顾清寒身后，露出一个鬼脸嘲讽道。 “呵…呵呵…”白石怒极反笑，眼神阴戾的盯着她，像是想要生剐了余知秋，“我就算死了，也会把你们拉下去的。” “那您可一定得长命百岁呢。”余知秋不客气道。 白石没有再说话，直径从他们身旁走过回到了自己房间。 “走吧，我们也回去。”余知秋拍手将瓜子屑甩掉，“起码可以确定这个蠢货受伤了，哎呀呀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愉悦起来了呢。” —— 白石几人回到房间后就再没出来过，中途余知秋下楼把桌上的晚饭带了上来。 管他谁做的，不吃白不吃。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要停掉的迹象。 “别看了，要下一个晚上，累了就早点睡吧。”余知秋说完就躺到床上，抱着枕头身子翻到另一侧。 顾清寒：“好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外面的雨声实在是太吵了，但他又只能睡地板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就这样折腾到八点的时候，顾清寒听到一声极为凄惨的呼救声。 “你要出去吗？”余知秋也显然听到了这声惨叫，从床上半坐而起问道。 “想去看看，不知道是谁。”顾清寒道，走廊上的惨叫声中还伴随着一些熟悉的滋啦声，就像是昨晚秀文被怨灵剥掉皮那样。 余知秋点头，从床上赤着脚走下，顾清寒跟在她后面。两人走到门边，打开了一小道缝隙。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惨叫声的源头在哪。 “是白天那两个老手的其中一个。”余知秋咬着指甲轻声道，黑暗中顾清寒看不清她的表情。 在走廊的那头，半个身体已是血淋淋的人在地板上爬动的，发出可怖的摩擦声。他的脸上满是自己的血液和眼泪，面容扭曲的发出嘶吼：“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白石他要杀了我，和怨灵一起杀了我啊！” “哦豁，他刚刚提到了白石吧？”顾清寒问道。 余知秋回答道：“嗯，不过白石和怨灵联手的可能性太小了，估计是被吓得神志不清了。” 顾清寒：“要去救他吗？他再过会就要爬到我们房间门口了。” “要救你去救，我可没这心情救人。” 顾清寒不语，就在他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顾清寒惊呼道：“秦子？” 秦子从黑暗中走出，手里还握着一张新的人皮。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另一个倒霉蛋的了。 “啊啊啊啊啊！！！”好死不死的，正在爬动的男人突然扭头看了一眼，刚好与秦子对视。“救命…救命啊！！这里有怨灵啊！快来救我啊！！” “关门吧，他死定了。”顾清寒有些看不下去了，率先退回屋内。 “啧，心理承受能力真差。”余知秋瘪嘴道，不过还是把房门关上了。 “你说，白石不会真的和怨灵勾结在一起了吧？”走廊外没过一会就什么声音都没了，顾清寒还听到一阵开门声，现如今还活着的人除了他们就只有白石了。 余知秋：“要勾结也是你勾结，白石长得还没你帅呢。” 顾清寒：“谢谢你啊…” “你和白石到底什么仇那么大啊，还有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还是以新人的身份？”顾清寒试探的问道。 余知秋沉默了许久，柔声道：“等这次场景结束后，我就告诉你好不好，到时候我会来找你。” 顾清寒顿时想起今早余知秋装委屈的样子，心里一阵违和感油生。 两人就这样有的没的谈了十几分钟，顾清寒觉得有些困了。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顾清寒：“……”别又是和昨天一样，死掉的那两个人找上自己了吧。 “我可以装作没听到吗？” 余知秋被子一拉就盖住自己半张脸，翻了个身道：“我不知道我睡着了，晚安——” “哈哈哈哈哈！我去还不成！”顾清寒悲壮大笑，已经想自己干脆直接对门外的家伙说滚好了。 只见这货从地板上腾起，三步一跨来到门前，用力握住把手后猛地拉开房门。 “你他妈……诶？？秦子？” 第十一章：错乱 “你这是？”看清门外是谁以后，顾清寒放下戒备问道。 “我有事要和你说。” “发生什么事了？”顾清寒顺理成章的无视了她手里提着的脑袋。 “那个人把封印解开了，大家都跑出来了，你要小心点。”秦子腾出手擦了擦脸上沾到的血渍，模样看起来异常狰狞。 顾清寒微怔，问道：“什么叫大家都跑出来了？” “我要走了，你小心。”秦子没有和他解释，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啥玩意啊…”顾清寒嘀咕着关上门，余知秋似乎睡着了，黑夜中少女模糊的轮廓随着呼吸的频率起伏。 一切再次恢复了寂静，顾清寒坐靠在地板上仔细想着秦子对他说的话，但却有阵难以抵抗的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叮—— 客厅的摆钟在十二点敲响。 滋…滋…滋 房间里响起了电器短路的声音，顾清寒从睡梦中醒来。他迷糊的睁开眼睛，那股嘈杂的声响也随着消失了。 “这是…”顾清寒揉着脑袋，此刻他面前的墙壁上竟是多出了一台电视，里面的画面正定格在一条小路上。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台电视机。” 画面里的这副景象让他觉得有些眼熟，顾清寒越看越不对劲，直到镜头一转，出现了三个面容惊恐的男人。 在屏幕之中，他们正疯了般跑着，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自己。他们来到一间房舍，踹开大门冲入，但遗憾的是整间房舍都没有一处适合藏起来的地方。 接着场景一切，那三个原本还在房舍里的人已然变成了三具没有皮肤的尸体，猩红和白浊的液体迸溅到四周的桌具上，墙壁上。 顾清寒看得有些反胃，没有猜错的话电视机里出现的这三个人，就是最先死掉的三名新人。 他起身回头望去，果然余知秋也不见了。顾清寒骂了句脏话，走到电闸旁将总开关关上，可那墙壁上的电视依旧还亮着。 顾清寒退回内室将装有秦子人皮的盒子拿起，回到玄关的时候看到整片电视屏幕都在从里往外地冒着血液。 那三个在画面中已经死去的新人身体扭动了起来，筋肉暴露在外的脑袋抬起，森白的眼球死死的盯着屏幕之外的顾清寒。 “这么一看，的确是都出来了啊。”顾清寒自言自语道，“余知秋的话…应该不会死吧。” “看什么看？你有本事跳出来打我啊笨蛋。”顾清寒朝他们竖起中指，嘲讽道。 听到这句话，画面中的三人皆是露出狞笑，朝着他伸出手臂。 顾清寒表情刹时间凝固住，像是吃了一窝的蟑螂而且还是活的那种。 因为那一双双沾满血腥的手，居然真的突破了电视的屏障，从里面探了出来。与此同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顾清寒没有说话，尽管那些手臂从屏幕中伸了出来，但是动作却非常缓慢，想全部爬出来还要一些时间。而外头敲门的人变得很不耐烦，敲门的力度越来越大，好像要把门砸碎一样。 顾清寒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边，将瞳仁对准猫眼看去。 透过猫眼，他看到两个同样没有皮肤的尸体，正用残缺的身体撞击房门。 这下倒好，死的几个全找上门了。 门外头的怨灵似乎感觉得到顾清寒正在看着他们，于是更加用力的开始砸门。 总归来说，这几天顾清寒也是见多了这些可怖的场景，所以此时他并没有多少恐惧的心情，取而代之则是无奈和不知所措。 目前这种情况，他可不认为这些被白石坑死的新人会听自己的话。 电视机里的怨灵马上要爬出来了，房门估计也很快就要被撞开了。顾清寒可以清楚的看到发黑的血液从门缝那头淌了进来。 “嗯…难不成真得跳楼逃生。”顾清寒退到窗台望了眼，所幸他住在二楼，高度还算适中。 事已至此，顾清寒已没什么别的办法和犹豫的机会了。眼前有怨灵要自己的命，这是脱离现在状况唯一的出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就算跳下去会骨折被怨灵抓到他也得跳。 当然了，如果他住的楼层和白石一样，就不用想这么多事情了。那种高度跳下去多半要摔得半死或者被赶来的怨灵撕掉人皮。 因此，顾清寒在听到门被撞破的声响后，开窗抬腿就往外跳了下去。在下坠了三四米的距离之后，不知说喜还是悲，他把脚弄崴了。 “哦豁，完犊子。”他立刻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到一张挂着狞笑的脸。 正当顾清寒觉得自己已经没救的时候，有条纤细的手臂锁住了他的头颅，将他整个往后扯去。 顾清寒：“……？” 没过几秒，他就听到好几下重物落地的响声，紧接着秀文残破的面容从窗口出现。 “你好呀。”露出笑容的怨灵朝他打着招呼。 “谢了。”此刻顾清寒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聊天，简单道谢后便拼了命往村庄外离去。 “按照这么说的话，秦子应该也会帮我的，但是一开始就碰到了她难不成那时候我就已经有什么致命的危险了。”顾清寒忙中不乱，大脑迅速的想着此时此刻的他还有什么资源可以利用，“我没记错的话，秦子见到我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怨灵。” 眼前出现了一个拐弯口，顾清寒想也没想就拖着半瘸的脚走了过去。当他转过拐角后，其动作骤然一滞。 在拐角口过去的整条路上，竟站着大量的怨灵，而且这些怨灵的注意力也被他这个“不速之客”全部吸引了过来。 这一场景，可以用群鬼云集或者百鬼夜行来形容，不过基本也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玩完。 “看什么看？几点了还不滚去收衣服啊？明天不用上班了是吧？！”顾清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众鬼，在这种令人绝望的情况下他明明没了任何办法，但还是扯道：“还看？老子的方天画戟冷却时间要好了啊，待会一个个可别哭着叫我爸爸求饶。” “喂，顾清寒。”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顾清寒闻言一愣，随后迅速回头，接着他就看到了一抹血红的身影。 此刻的余知秋，浑身上下乃至头发都沾上了浓稠的血液，但这些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白石的。 她的眼眸扫了众多鬼影一眼，最后看向顾清寒，后者下意识的觉得心脏一阵刺痛，像是被利器戳了一下。 “过来吧。” 第十二章：归途 扭曲憎恶的面容，淌血的身体，怨灵们朝着顾清寒发出悚然的嚎叫，却不敢做出任何举动。 余知秋的手里提着一把短刀，刀面上还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和一些像肉屑的东西。 “快点过来，时间要到了。”她对着顾清寒招手，身上的连衣裙都因为浸透血液的原因黏在肌肤上。 从她的外表可以看出来，毫无疑问，她刚才进行了一场极其凶残的屠杀。 而与她进行搏杀的人是谁，结果如何，已经显而易见了。 顾清寒挤过一众被余知秋怔住的怨灵，吃力的往余知秋那头走去。 余知秋瞟了它们一眼，眼神漠然的像是在看一排待宰的肉那样，她对着这一大群鬼魂高声道，“都滚开！谁要是想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我就把它剁碎了喂猪吃！” 这话让好几双偷偷探出的鬼爪又缩了回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些鬼魂便整齐有序地散开了，整条道路乍时间变得空荡起来。 “你去哪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顾清寒费劲说道，他现在如果看一眼自己的脚腕就会发现那里已经肿胀到吓人的地步了，“你去找白石了吗？” “嗯，最后一张人皮在他那里，如果完成不了任务回到现实后你会有危险的。”余知秋说着，居然将刀柄直接卸了下来，从中拿出一张堆叠起来的东西，“那个王八蛋以为我拿他没有办法，他以为自己有十张抵命道具我就杀不了他了，真是白日做梦。” 顾清寒错愕片刻后接道：“抵命道具？”他顿了一下，理解了余知秋话里的含义“你的意思是，你杀了他十一次？” 余知秋看着他的表情愣了下，随后大笑出声，眼神却异常的疲惫，她看向顾清寒，问他：“怎么？现在你怕我了吗？” 顾清寒摇头，他没有理由去害怕一个一直帮助自己的人。 “就算我其实也做了很多坏事，也和那个白石一样喜欢利用新人，你也不怕我吗？”听到他的答案，余知秋还是不依不饶问道。 顾清寒心想现在不是聊这种话题的时候吧喂！难道我们不应该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吗…但还是硬着头皮，露出真诚的笑容回答道：“不怕。” “就算哪天我会像宰掉他一样宰了你，你也不怕吗？” 得，看来余知秋不想如此简单的结束这个话题。 顾清寒深呼一口气：“这位妹妹，你要知道咱们现在是在一个只有怨灵的地方扯着淡，是不是有些不太尊重它们？” 余知秋纤手伸出按住毫无防备的男人脑袋，顾清寒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阵模糊，接着就扑通一声翻了个面摔在地上。 余知秋嗤笑道：“你觉得你和它们比，谁对我更有威胁性？” “这个问题的意义很大吗？”顾清寒屁股发疼，但又不好意思当余知秋的面揉，龇牙咧嘴问道。 余知秋凝视着他：“嗯，对于我来说意义很大。” “我的回答还是一样，我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去怕你。”顾清寒耐心说道。 “真的？就算我…” “哇靠大姐你有完没完啊？我为什么要怕你啊？”顾清寒那张较为英俊的脸以肉眼可见速度垮了下来，深沉墨黑的眼眸转变成欠揍的死鱼眼，用着不忍直视的语气道：“还要不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是真是假啊？” “不…不用了。”余知秋愕然，短刀松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那你可以拉我起来了吗…”顾清寒纠结道。 余知秋小声嘀咕着什么，还是牵起了顾清寒的手，毫不费力的就把他拉了起来。 他正想问接下来要去哪里，便被余知秋牵着来到了他之前碰到秦子的小路上。 这里依旧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散不去的浓雾，余知秋带着顾清寒又往前走了几十米。他不敢随便乱动，事实上他可以清楚的感到，余知秋手上的温度像是一块冰，刺骨穿皮的寒冷正在在源源不断的传递到自己身上。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难受，额头上冒出了汗水，原本就白皙的脸此刻更是褪了一层色那样，惨白的让人觉得可怕。 “你受伤了？”顾清寒担忧问道。 “一些副作用，没事的，继续走。”余知秋停了下来，环视一圈后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停下来吧，已经没事了，我们休息会吧。”顾清寒皱眉，他看得出来余知秋的情况根本不像没事的状态。 “快到了，很快了。”余知秋摇头，少女的声音细不可微。 他们身边模糊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见，脚下踩着的地面黏糊难受，散发着一股浓稠刺鼻的腥臭味，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顾清寒的裤脚和女孩裸露在外的小腿都沾上了泥沙，一路上只有窸窣的响声。 “到了，前面那个站台就是离开这里的办法了，会有人来接你的。”余知秋终于发声说道。 顾清寒抬头正仔细的看去，却突然感到自己被人猛的推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回手想要抓住余知秋，却只是摸到一张质感粗糙的东西。 “走吧，我会在现实世界找你的。”话语落下，顾清寒就直接被她推到了站台那里。 顾清寒整个人踉跄的往前扑去，胡乱的挥着手想要抓住旁边的东西。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摔成狗吃屎的时候，身下却传来一阵柔软的感觉，像是一排软垫接住了他。 顾清寒在一辆公交车上，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活下来的混蛋就只有你一个人吗？”坐在驾驶座上的东西扭过头问道。 顾清寒看不清它的脸，只能看见一团黑雾朝着自己看来。他茫然点头，又摇了摇头。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平时开这趟车要浪费多少时间吗？”那黑雾的声音顿时变得怨气满满，朝顾清寒埋怨道。 “我的朋友还在里面，她还没有出来。”顾清寒说道。 “行了，她不可能再回来了，既然就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我就发车了。”黑雾的声音雌雄难辨，并且还夹杂着许多细微的低语。 “现在，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我把你送回去，你要是不守规矩或者擅自打开窗户跳车的话…”它伸出同样黑雾状的手臂，指了指顾清寒身后，“你的下场就会和他们一样。” 顾清寒扭头看去，那是塞满整个后排的骨架。 啪嗒—— 破烂陈旧的车门关闭。 第十三章：不正常的一章 顾清寒的视线又落在了车窗上，透过那尽是粗糙痕迹的玻璃，他只能看到一片模糊化的景色。时不时还有一些扭曲的怪影在窗外闪过，也不知是怨灵的影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别急，很快就回到现实世界了。”音色难辨的声音从前方的驾驶座传来。 就在顾清寒思考着“很快”代表多久的时候，他的头脑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身体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待着眩目的不适过去以后，顾清寒睁开了眼，看清楚了面前的景色。 显示屏保壁纸的电脑，拉开一半的窗帘。淡色的光从窗台露出的那一侧缝隙里泄露出来，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 此时，顾清寒竟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时间巨大的反差让顾清寒产生了茫然，他盯着眼前熟悉的房间足有十余分钟后，倏然翻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一号，星期一，凌晨三点整。 距离他上一次在房间睡着的时间点多了两个小时。 “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经历。” 前后落差巨大的虚幻感就像是蚁虫，缓慢但致命的在噬食着他的身体。 他找不到答案。 在场景中发生的事完全不符合逻辑，他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毫无特点的人，而这一切都被打乱了。 “或许是在做梦吧。”顾清寒喃喃自语，他的思维有些混乱，“一个很可怕很奇怪的噩梦。” 顾清寒就这么想着，直到困意袭来，才沉沉睡过去。 …… 光线突破了阴沉的云层，倾洒这座由物质化市场得以存活的城市，清晨冷冽的空气如刀般划在每个不得不早起的上班族脸上。 同时还有站在公交站台旁，等待巴士的顾清寒的发梢。 “吸——呼”顾清寒一脸困意，他是被好友的电话吵醒的。好友的名字叫安若拾，两人是高中同桌，毕业后一直保持联系到现在。 电话里，顾清寒耐性听完他的一顿牢骚后才想起来，今天他是要去参加同学聚会的。 毫无意义并且浪费时间的聚会。 他本想拒绝这次聚会的邀请，但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余知秋，竟是答应了。 心念至此，远处隐约有一辆巴士出现。 等了许久的顾清寒揉了揉鼻子，与公交逐渐接近。 靠近站台时，公交的速度放缓，然后慢慢从顾清寒面前驶过，就在他以为巴士要停下的时候，它又恢复初速，没一会就驶离而去。 顾清寒才抬起的脚僵在半空中。 公交车上站满了人，所以没有停下来。 “哈…清早六点就满人了。”顾清寒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那个噩梦里没有醒来。 于是他又等了半个小时，地平线那头又出现了公交车的身影，等公车开近的时候顾清寒特地仔细看了看，里面没有一名乘客。 很好，这下总不会又开走了吧。 一如既往的，公车靠近站台后速度放缓，慢慢从顾清寒面前驶过，随后又加速离去。 “……？”顾清寒看着擦肩而过的车辆，心想自己是不是中了邪？ 五分钟后，被他网上预约来的出租车停在了站台对面的便利店门口，顾清寒也终于坐上了车。 公交站台不能停车这都不知道吗还要我解释吗！ “你好，是去汉府城那里吧？”上车后，司机礼貌问道。 顾清寒点头，“嗯，麻烦你了。” “兄弟，怎么去那里玩啊？”车发动没一会，司机就打开了话匣子。 顾清寒看着窗外的景象，回答道：“算是吧，朋友找我去那边聚会。” “怎么去那里聚会…”司机把顾清寒当作外城来的人，面色讪讪道：“那地方邪门的很，你朋友怎么还敢叫你去那边聚会？” 顾清寒如实说道：“不知道，怎么了？” 他本来就没去过几次汉府城，大多都只是路过而已，倒是听别人说过这汉府城中发生的一些灵异事件。 “小哥你没看新闻吗，这几天汉府城出了大事，先是有三个人从楼上跳了下来，啧啧八楼啊…摔成肉酱了都。”司机唏嘘道。 顾清寒表现的很自然，语气无所谓道：“可能是意外吧。” “怎么可能，市里排除的侦查员还没来得及清理完现场，当天晚上又死了两个人，吊死在大厅的灯塔上，别提多吓人了。” “等等…你说什么？”顾清寒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高了嗓门问道。 司机疑惑看向顾清寒，语气犹豫道：“又死了两个人啊…同一天都在汉府城死的，而且昨天市里又有五个人在家里死掉了，搞的大家现在都不怎么敢出门了。” “一共十个人？”在这一刻，顾清寒才清楚的意识到，那些恐怖的经历的确不是在做梦，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情。 依次十个人，刚好对应着场景中死掉的人数。 十个人… 顾清寒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如果只有十个人，那么意味着同他们一起进来的白石也没有死掉。 “嘿小兄弟，到汉府城了。” 不知不觉中，顾清寒已经到达了这次出行的目的地 将心中的惊骇压制住，顾清寒从车上走下，白的不正常的皮肤让他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 汉府城中心三号街，一排排八层高的暗红色古式建筑紧凑相邻。也不知道是顾清寒的问题还是建筑本身存在怪观，每次来到汉府城入口，他都感觉自己是走进一口棺材里。 在汉府城每个房顶的玻璃上，都雕刻着一些很特别的图案，连起来看就好似一把金钱剑。 略懂风水的人会知道，这金钱剑是法师用于抓鬼降魔的法器，有辟邪挡煞的作用。 而如果没有阴灵或者灵异事件，是根本不需要悬挂的，悬挂有害无益。 走进汉府城内，整个建筑群的设计也异常奇葩。 首先，电梯只能上到顶层，无法直接回到底层。 去八楼的电梯没有直接下去的办法，往往只能到二楼再通过楼梯才能回到一楼，这对于行动不便的人简直是种痛苦和折磨。 再其次，汉府城内的所有木具都采用柳木和槐木制作，而众所周知，这两种木材又被称作鬼树。 还有楼内的三层狭长平台，和顶楼泉池喷出的三股泉水。在顾清寒的眼中，这就像是在棺材内外各设置了三炷香。 就好像来这里的旅客都是进棺材供奉一样… 而市长也毫不管理这一片的区域，城市的重建规划一次又一次执行，但无论怎样就是轮不到这里。因此汉府城成为当市历史年代最久远的建筑群。 …… 叮！您的账户扣除滴滴费用十元，账户余额剩余1001563.5元，请您注意卡内资金存出收入是否正确，出行公司祝您平安。 “我丢了个槽？！”顾清寒看着消费提示后的短信吓了一跳，不免后退几步，他什么时候有那么多钱了？ 顾清寒又猛地想起，在通过的场景中，白石曾对他说过，当通过场景后，会有意想不到的回赠。 难不成就是这100多万？ “嗨，你来了啊。”一道惊喜的喊声将顾清寒凌乱的思绪唤回，前方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面带微笑，快步朝他走来。 这人我认识？ 心中虽然疑惑不过出于礼貌，顾清寒还是挂上笑脸张开嘴道—— “你好，请问你…” 西装男人与顾清寒擦肩而过，然后他就听到身后传来情侣间的谈话声。 顾清寒尴尬的收回手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往前走去。 他还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时间就快到了。 第十四章：聚会X试探 顾清寒按照安若拾发来的位置来到了三楼走廊靠右的第四个房间前，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号码牌陷入沉思。 0号。 这个数字可不讨人喜欢。 按照正常编号来计算，这所房间怎么都不可能会是0号房。 顾清寒拨通通讯录中安若拾的号码，显示的是不在服务区内。 “行吧，那我就如你所愿进去看看。” 手掌搭在门把上，顾清寒幻想着打开门后，里面会有安若拾欠揍的样子，贱笑着对他说是不是吓了一跳。 吱呀—— 伴随着恐怖片特有的开门声响，顾清寒进入屋内。 “安若拾，你这王八蛋在里面吗？” 头顶破旧泛黄的日光灯管里探射出了昏暗的灯光，霉迹纵横的墙壁、腐臭破裂的地毯还有被灰尘蒙住的圆桌呈现在顾清寒眼前。 没有安若拾，也没有面容可怖的怨灵。 房间里面只是一片狼籍，怎么看都不像是汉府城里给人吃饭用的地方。 “废弃的客房？”顾清寒打量屋内的环境一圈，为什么汉府城里会有这么一所荒废掉的房间。 脚下踩着的地板发出让人很不舒服的咯拉声，顾清寒往地上看去还能看到一些已经变作干壳的虫子尸体。 顾清寒走进房屋深处，注意到中央的圆桌上有一盘发毛的三明治，旁边还有几道长长的裂痕，宛若被人用指甲硬生生刮出来一样。 “难不成这里曾经拘禁过一个人吗。”顾清寒看着那些刮印，越看越觉得诡异。 砰！ 骤然之间，顾清寒身后传来一阵声响，他扭头望去，看到了让常人背脊发寒的一幕。 房间的门不见了，陈旧腐败的墙壁上却是多了一副长画。 画中是一张巨大的脸，惨白的脸庞之上，空洞渗血的眼瞳正瞪着顾清寒。 “干嘛，旺仔牛奶喝多脑血栓了啊？这么盯着我是不是还要吃了我啊？”屋内温度骤降，顾清寒却保持着平淡的语气吐槽道。 废话，和怨灵共度一间厕所他都经历过，难不成看到这幅画就原地吓得尿了吗。 “不愧是清除者看上的人，果然与其他货色不一样。”低沉的男声从圆桌那头响起。 顾清寒不得不又回过身，原本空无一人的圆桌处多出了五个人，依次坐在空缺的位置上。这些人中有男有女，穿着统一的正装，年纪最大的也只有二十五六岁左右，至于最年轻的，看起来还在读初中。 顾清寒显得相当平静，目光毫不遮掩的打量着这五人。当然那几人也都在观察着他，有人用阴沉的眼神注视着他，有人冲他露出友好的笑容，还有人则是同样淡然。 “在第一个场景中你做的很不错。”坐在中间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声音暗哑且刺耳，如同有人用石子在玻璃上使劲刮动，“本是死局，幸遇贵人。” “你指的是余知秋吧，她现在怎么样了？”顾清寒摸不清这五人的底细，但看样子似乎是和余知秋一伙的。 “余知秋？”五人闻言表情微变，这次是坐在最后一个位置的女孩回答道：“她的情况你不用担心只是十三人难度新手的场景而已，估计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你对我们的出现不感到惊讶或者害怕吗？”最中间的男人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吓一跳或者大喊大叫的。” “啊，坐在你左边的那个兄弟背后放着什么东西吧。我猜的没错的话，如果我做出什么让你们不满的行为，他可能就要用那玩意招待我。”顾清寒无奈说道，那个人的坐姿很奇怪，身体大幅度的往前倾，从他们出现开始到现在都一直盯着自己看，表情还有些莫名的渴望和兴奋。 要么是神经病要么就是等自己入套。 “这件事怎样都好，在开始前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男人的回应就有些答非所问了。 “你请便。” “那么首先，你的名字是？”男人的五指敲打起桌面，饶有兴趣道。 顾清寒老实回答：“顾清寒。” “是个好名字，你对之前那次场景的经历怎么看？” “不用眼睛看还能用什么看？拿排泄器官的腚眼睁大了看吗？” 这话一出，顾清寒身前的五人集体沉默了下来，显然他们被这句极度精神污染的话所震到了。 “咳…顾先生你的幽默感让我很佩服，我想你恐怕是我接触过第一个新人能在那样的场景下说出…如此意义深刻的回答了。” “是嘛，那谢谢你啊。”顾清寒笑着道了一句。 “顾先生，我想你要知道的是，幽默感在我们这里从来不受欢迎。”这时，坐在最左侧也就是先前一直盯着顾清寒看到那人突然开口说道，他歪着脑袋双手撑着下巴，神色阴冷的注视着顾清寒。 “上一次像你这样的人，在第二个场景里就被怨灵撕成了碎片，并且塞进了保险柜里。你以为凭借自己这种下三滥的实力和运气就可以活着通过接下来的场景吗？那个地方毫无规律可言，甚至会影响到你的生活，当你夜晚走路时会有一些东西悄悄的跟着你，当你…” “当你的眼睛闭着笑？”顾清寒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林俊杰派来唱歌的还是说相声给我听的？” “顾先生，十天后第二次场景就要开始了，我希望你到那一天还能笑得出来。” “你放心，我肯定笑得出来，诶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录视频笑给你看。”顾清寒耸肩道：“对了，看你这么激动的样子，难不成是羡慕我第一次通过场景这么顺利吗？我听余知秋说她认识一个人刚进场景的时候可是一晚上尿了三条裤子的，难不成是你？” 没有人可以得罪顾清寒。 尤其是眼前这个王八蛋。 只见那人直径坐起，伸手往腰间摸去想要拿出什么的时候，就被另一只手抚着肩膀按了回去。 “好了顾先生，玩笑话我们就到此为止了。我叫林十堰，余知秋和我身边这四位都是来自同一个组织的成员。”林十堰无视着身边那人愤怒到扭曲的面容，淡然朝着顾清寒说道：“当然，如果不喜欢称呼名字的话，你也可以叫我的代号——阎王。” 第十五章：再遇 “然后当时我就想，这帮王八蛋到底要和我扯什么东西，结果还没说几句他们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再之后就不明不白的把我放了出来。就这样我去参加了那个“上流”层面的同学聚会，结果生鱼片吃太多搞的自己胃疼。所以——在厕所隔间蹲点到底是哪个人才给你想的主意？” 进了厕所，刚准备解皮带的顾清寒虚着眼睛问道。 “咳…”狭小的隔间内，余知秋轻咳一声，心虚道：“这不是想给你制造一个惊喜嘛…” 顾清寒微眯起眼，深感不适。 倒是把他惊的屎意全无。 “可不可以等我解决完生理问题再慢慢惊喜？”顾清寒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不然你看着我拉？” 十分钟后，两人已是坐在汉府城底楼的奶茶店内。 “我是早上五点才回现实世界的，本来打算马上去找你，但是想了想你可能需要一些时间适应，于是就拖到现在了。” 余知秋在现实里的模样和场景中没有区别，只是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两个梨涡，看上去可爱的很。 顾清寒挥挥手，有气无力道：“适不适应问题不大，就是闹肚子难受。” 他再也不想吃生鱼片了。 “嘿嘿，看样子你的反应还挺正常的吗。”余知秋侧头，精致侧颜透着别样的美感。 顾清寒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那个巴士司机只带我一个人离开，还以为你出事了。” “怎么，你关心我呀？”余知秋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这笑容与她之前都不同。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毕竟没有你我可活不下来，谢谢了。”顾清寒态度真诚道。 “好了好了，帮你是我自愿的事情，你可以改天请我吃顿饭。对了今天晚上有空吗？找你有事。”她指了指顾清寒的胸口，“准确来说，是他们找你。” “他们？”顾清寒黑眸疑惑，接着又想起了三楼房间里的那五人。“那个…林什么十的？” “是林十堰…”余知秋一脸无奈的摇着头。 “哦对，就是他，他还说自己有个代号叫阎王。”顾清寒恍然，这种逼格高端的称呼怎么不在自己身上。 “那是外界给的名号啦，每个通过五次场景的老手都会得到一个名号。”余知秋说完后，小声啐了一口，要说名号她也有还比林十堰厉害的多。 顾清寒又问道：“这个名号有什么用吗？” “没什么用吧…反正我是觉得没多大用处，也就相当于一个尊称吧。诸如什么超人，蝙蝠侠，海王还有碎蛋女王这样的名号，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很多特权的。” 顾清寒听后没由来的觉得自己的蛋一疼，这里面是不是混进去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诶，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组织内还有名号的排序呢，不同组织都有不同的别称，目前来说的话整个华夏已知的就有五十多个组织呢。”余知秋拿起服务员刚送来的拿铁，吮了一口后说。 “参加场景的人有这么多？”顾清寒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林十堰说的，场景还会影响现实？” “嗯，目前发现的人已经有六千名了，他们也都是在毫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来到了未知空间，也就是我们所经历的场景。”余知秋一脸深仇大恨的咬着吸管，心想这做拿铁的人是把盐当成糖倒了下去吗。 “那个林十堰是不是很厉害，阎王这种称号一般来说都是顶级上司才能用的吧。”顾清寒莫名的打了个哆嗦，觉得有些冷。明明店内打上了暖气，可有股冷风突然打在自己后颈上。 余知秋龇牙道：“反正没我厉害，但是对于别的组织来说，阎王这种身份已经有很大的排面了。场景出来的人在现实中使用馈赠能力是有限制的，更何况我们这种自发形成的组织，规律更多，这家伙两年前才加入的，没想到成长的那么快。” “两年前？他经历了几次场景？”虽说并不会下一轮场景的时间会一次比一次长，但顾清寒无法感同身受在那样随时都会死掉的地方，林十堰居然能坚持那么久。 “十二次了吧，他也是今天才回来的，去的有十八个人只回来了他们五个。”余知秋眯眼拍了拍脸颊，活像一只因为吃不到好吃的有些嗔怒的猫，“那另外四个家伙就是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了。” “噗呲——”顾清寒一口奶茶从鼻孔里直的喷了出来，还差点全弄到余知秋脸上。 “这名号取的我该说随便还是特殊呢…所以说你们组织老大的名号是什么？酆都大帝？”顾清寒慌乱拿着纸巾清理桌上和自己面部的奶茶，含糊问道。 “不，不是。”余知秋往后微靠，双眸还看到几丝晶莹发亮的液体从顾清寒鼻孔里拉了出来，满脸纠结的回答道：“组织的创始人，没有名号。” “哈？” 余知秋解释道：“因为我们都没见过呀，只有很早很早的那一代老成员才见过创始人。名号的事情也是他创下的，有人说他通过了一百次场景后去了别的地方，也有人说他其实已经死掉了，现在作为组织的头目只是个虚晃，不过谁知道呢，怎么可能会有人通过一百次场景呢。” 顾清寒一如既往的像个十万个为什么：“等等，最老一代？这种场景发生的事情最早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 余知秋也不嫌麻烦，顾清寒能多问是好事，有些新人往往回到现实后就去报警或者闷锁在家里，不愿意接受下一次场景来临的事实。 在那种生存率比上战场还要低的地方，不了解清楚规则，死的最快的就是自己。 “我们管这些场景的世界叫做‘阴影’，从近代开始，发现了第一个案例，随后越来越多。五年前有人放出消息，说是通过了一百次以后就可以选择脱离场景，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惜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余知秋打了个哈欠，秀眉之下一抹落寞之色从眸中掠过：“没准创立组织的那个人真的脱离了噩梦呢。” “余知秋。”顾清寒突然凑近，毫无多余情感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干干…干嘛？” “你经历了多少次场景了？” “嘁…你问这个啊。”余知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刚紧张起来的心情又放松了下来，“三十二场，怎么了？” 第十六章：林十堰 “三十二场？！”顾清寒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对不起打扰了，我给你跪了。 “我刚上初二的时候就被带进场景了，都快五年了。”余知秋道。 顾清寒嘴角一抽，一顿一顿的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提到你的时候他们的反应比较奇怪了。” 余知秋得意接道：“这就叫谁说女子不如男——” 顾清寒只得干笑两声，心想林十堰这参加十几次场景的都叫阎王了，你岂不是成仙了吗。 “以后再迷恋姐吧~过一会我就要回去了，组织里那些王八蛋还有事情安排给我，趁现在和你讲讲林十堰的事情吧。” ………… 话分两头，林十堰五人此时正往八楼走去，在他们身旁还多了个中年男人。 这中年人是当地有名的房地产商，名叫任求贵。他之所以花重金找林十堰，就是想着林十堰帮他看一看汉府城的风水。 事先说一下，这名字我发呆的时候想的，请不要钻牛角尖。 自然，能获得阎王名号的林十堰也不可能是寻常之辈。不单是他一个人，在其身边有着“无常索命，牛马勾魂”传言的四人也同样有着超凡常人的能力。 这是每个通过场景之后的人所得到的馈赠，当然，也有运气背点的只能拿到一笔死了就享受不了的财富，比如顾清寒… 任求贵在找林十堰之前，已经找了不下十余个风水师了，可是汉府城还是接二连三的出现怪事，况且这几天汉府城里又死了五个人，任求贵这心情当真是在棺材里做仰卧起坐那般。 像任求贵这类行业的人，比较信一些东西，而现如今他更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所以耗了一大笔财力才找到了林十堰。 林十堰本来是像拒绝这份委托，他刚从场景中回来，身上的戾气和煞气都没消散掉。不过今天碰巧的组织让他去找一个新人，再加上刚好顺路来这里，于是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在之前说过，汉府城的电梯只升不降，任求贵本想让这几位做电梯到顶层，毕竟对于他这样身体已经开始发福的人来说，爬楼梯到八楼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可没想到林十堰在电梯口瞟了一眼就说不做，任求贵也是无奈跟他们一同走到八楼。 林十堰看上去二十出头一点，身高比在场的人都要高一些。黑眸平淡背脊挺直，整个人都在透出如同深潭一般宁静的气质。 但反观那剩下四人，有四处张望，面相猥琐的男人，有吹着口哨的吊儿郎当的青年，还有个神色阴沉，看上去像个随时都可能制造出凶杀案一样的魁梧男人，以及一个年龄初中的小女孩。 任求贵暗暗打量着这几位和林十堰一起过来看风水的“大师”，他听闻许多关于林十堰的传闻，于对他的能力也有任何的质疑，但这四人… 这时，林十堰突然停住脚步，视线移向右侧走廊的一处房间道：“那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 任求贵愣了下，顺着林十堰的目光看去说：“704号房啊，这里就是放杂物的地方，每个天都会有保洁人员去打扫的。” 林十堰没有回他的话，而是问向身后那名魁梧男人道：“宋浪，你看到了吗？” 宋浪盯着那房间看了许久，说道：“双煞冲门，必有一亡。” 任求贵哪怕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也感觉不是什么好的东西，连忙问道：“林大师，这房间怎么了吗？” 林十堰说：“每天都会有人进里面打扫？” 任求贵迟疑的点头，回答道：“之前是有，但保洁的人这段时间生病了，就空了好几天。” 宋浪闻言，眼皮都懒得抬向任求贵道：“你没听说过开门不可两相冲，必有一家凶这句话？” 林十堰说：“不仅是这一间，你这条走廊的房门，都对着法医学院放尸体的楼层，你不知道？” 任求贵被林十堰这话吓直打哆嗦：“但是…但是刚建起来的时候也没事啊，那些人生病也是这个月才有的事情。” 林十堰没有说话，而是走向那间杂物房，在门口看了一会后蹲下身把门外的地毯掀开。 那里赫然有一根枯木枝。 宋浪看到以后，冷笑着说：“鬼树枝敢放门口，你怕是不要命了。” 任求贵觉得头晕目眩，整个后背都溢出冷汗：“汉府城的楼层每天我都会叫人去检查的，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这个东西！” 林十堰将枯木枝拿起丢到一旁，盯着房门看了好一会道：“里面有东西，把门打开。” 他这话刚说完，宋浪就走上前，伸腿对着房门踹去。 要知道，这汉府城虽然常年没有重建，但其内部的设施都会更新，像这样安有三层保险锁和电子识别锁的房门，正常人就算全力撞也撞不开。 但——眼下随着砰的一声，在任求贵呆滞的目光下，宋浪愣是一脚把门给踹塌了。 没错，是踹塌。 “我就说嘛，这格局又不是停死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怨气。”站在最后的那名女孩嗤笑道：“原来是有人在你这层楼里下阴咒啊。” 杂物室内，一个袭寿衣被人摆放在中央，其前还有一盆纸钱在烧，看起来无不诡异。 命未尽却披寿烧魂，这是催死的局。 宋浪摇头道：“不仅如此，四楼开始以上的楼层都很有问题。” 他又看了眼面色苍白的任求贵，问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种大格局的风水可不是一般人能下的。” 林十堰起身，伸手对着那寿衣弹指，只见杂物室内竟是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那寿衣自行破裂开来，化作一地的齑粉。 林十堰问道：“你之前找的那些风水师一个都没看出来这里的异样？” “没…没有啊，他们只是说格局不妥，还有个说冤魂太多，也没在这里停过啊。”任求贵说话的时候已经结巴了，“有一个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说自己没能力不敢涉这浑水。” 宋浪闻言露出略有兴趣的笑容：“倒是知道自己没能力不想祸害你，也是个聪明人。” “几位大师啊！你们可一定得帮帮我啊！这几天汉府城死了那么多人，我晚上做梦都梦到自己被脏东西追。”任求贵此刻对他们的能力没有半点不确信了，就差给他们跪下来。 “走吧，再往上看看。”林十堰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带路。“如果改这风水的人想要你死，你觉得自己还有时间找到我们吗？” 第十七章：你的骨灰盒 任求贵只得喏喏点头，连忙将林十堰五人带到八楼正厅。 这里一般是汉府城金卡会员才能消费的地方，但说白了这里与其他楼层真没什么区别，充其量就是一大群下流的人吃饱了撑着组成的“上流”聚会地点而已。 “呵…有意思。”林十堰刚到楼口，慢慢扫视周围一圈后说道。 “中央太极，运转乾。你这里的风水是谁布的？”宋浪问道。 任求贵回道：“宋大师，是我一个朋友推荐来的风水师布的，怎么了？” 宋浪不禁摇头，回答道：“你这太极中心布局的很好，但是整个楼层有一股阴森的感觉，这就很奇怪了。” 这八楼的有一个中心点，就是太极的位置，由太极运转八个卦位，所以太极的气不可浊，要香不可臭，清香之气转动楼中的正面能量;而浊臭之气转动负面能量。 但是内行人一眼看出就能看出这楼层不吉利，站在门口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股浊气。 林十堰没多说什么，大厅里转悠了下，随后走到最靠里的一条顶柱前，沉声道：“这锁龙柱你自己立的？” 任求贵哪里懂的什么叫做锁龙柱，说道：“锁…锁龙柱？” 林十堰道：“这条就是锁龙柱。但是规格很小，只立于这一层楼，你不知…” 他突然止了声，伸出手在这条房柱上敲了敲，扭头目光阴沉的看向任求贵：“你这柱子是独买的？” 任求贵见林十堰此般异常的反应，硬着头皮结巴的说：“当初…拍卖会的时候看到的。足足有八条我看着挺好看的就全买下来，让工人把原来的房柱换掉用上去了…” 林十堰闻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一个房商，却不知道屋内房柱不可参异这道理？” 任求贵不知怎么解释，他那时候哪想这么多，这柱子的雕花美工他一看就知道是顶级货，可是谁会猜到这是什么锁龙柱啊。 宋浪冷笑道：“你知道锁龙柱是用来干嘛的吗？你这本是龙脉宝地的布局，硬是被你这锁龙柱给锁死了。” “林大师啊！”此刻任求贵的表情简直像是呼了一口热屎那样，他抹着额上不断冒出的汗道：“您…您一定要帮帮我啊，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您，这柱子我也没想那么多啊只觉得好看就买下来了。” 林十堰叹了口气，他也接触过很多求他来看风水的商人，但像任求贵这种什么都不懂，害人害己的白痴，这次可是第一次碰到。 如果不是为了见那个潜能很大的新人，他哪有心情去管汉府城的破事。 但委托已经接下就没有拒绝的道理，林十堰指了指自己刚刚敲过的部位说：“我的时间有限，你现在就叫人把这柱子砸开，这里面有东西。” 任求贵当即联系了装修队，说最慢半个小时就能到。 联系完装修队后，任求贵便赶紧邀林十堰五人到茶室坐下。又给他们三人泡了上好的茶水，端了些茶点出来。 “这四个都是我的同事，宋浪我已经和你介绍过了，坐在宋浪右边的是郑杰，左手边的是秦砚石，年龄最小的这个叫龙七頍。” 任求贵挨个递上准备好的红包，他们也没多说照常收下。 “任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龙三頍正是五人中年龄最小的女孩，她问道。 “龙大师，您只管问。” “你的妻子是不是从没生过孩子？” 此言一出，任求贵的表情就僵住了，但很快又如实回答道：“这…确实如此。我也去医院检查过，我和夫人的身体都没毛病，但她就是怀不上…” 龙三頍点头，又问道：“你夫人也经常来汉府城吗？” 任求贵接道：“以前有来过，就呆在这茶室里，这段时间家里有些内事要处理就没让她过来了。” “这样。”龙三頍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任求贵还想问个究竟，但见龙三頍没有要解释的模样，便只得作罢。 装修队的人很快就到了这，任求贵与林十堰五人一同从茶室走出，就看到正厅内十余名带满工具的人。 “老任啊，你这楼的电梯真他妈的邪门，老子进去出来给夹了两次。”说话那人穿着得体，脖颈还带着一条大粗的金链子，应该就是装修队的老板。 “老张啊你可别说了，这几天我没给愁死，”任求贵显然认识他很久了，满面阴郁道：“我这三番五次的叫你我也难受啊，今天这最后一次，帮我把这柱子拆了吧。” 老张愣了下，又看了眼林十堰几人，诧异道：“你这柱子不是爱惜的很嘛，怎么就要拆了？” 任求贵苦笑道：“我也说不清啊，你就只管拆吧，出了事我给你担保。” 老张见他态度坚决，应了一声后便让身后的工人们拿起工具开始动工。 装修工人们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分钟就就把锁龙柱的外层敲碎，露出里面的钢筋和石材。 秦砚石一边看着一边嘟囔着：“真搞不懂了，锁龙柱无非就是由盘龙石制成，这任求贵居然花了几十万买下来，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郑杰在旁边接道：“你直说羡慕人家有钱就好了，我们听得出来的。” “嘁……” “诶，里面好像有东西。”就在这时，正在凿墙折开钢筋的工人突然喊了一句。 “是什么东西！”任求贵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急，“快拿出来看看！” 工人又折腾了几下，将柱内缺口的钢筋全都挑断后，也看清了那锁龙柱中存在的玩意，刹时脸色难看道：“这…任老板，这玩意…不太好啊。” 只见工人有些哆嗦着从柱内拿出那样东西，任求贵看去，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 那是一叠发黄的纸钱，看样子已经在柱内许久。 林十堰没有什么表情，让工人将纸钱先放一边，继续凿下去。 过去了二十分钟，那锁龙柱内竟是没别的异物了。 宋浪说道：“你们几个去楼下，把别的楼层的锁龙柱也凿开。” 那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听宋浪的命令，毕竟这锁龙柱的价钱可不是他们承担得起的。 “快去啊！还愣着干嘛！” 老张也是识眼色的人，心里已经知道面前这五个人是任求贵叫来的风水师了，立马让工人去把楼下的锁龙柱全砸碎看个究竟。 林十堰说道：“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给你下局的人明明可以直接用风水克死你，却没有做到底，目的是想折磨你一辈子。” 任求贵惨白着脸，瘫坐在地上跟要死了一样：“我任求贵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为什么有人要害我。” 龙三頍摇头，她先前问任求贵是否有儿女这事，其实就是看出他面相本是旺财易子的人，但却没有儿女，事情就非常奇怪。 众人在正厅内等了半个多钟头，听到有人骂骂咧咧的从楼口上来。 “操，怎么柱子里埋着这些玩意，真他娘的晦气。” 林十堰等人走去，看到他们当中竟有七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盒子。 那盒子不大不小，看上去是木制的，中央还贴着一张黑白的照片。 那照片上，赫然是任求贵的样子。 宋浪一见这七个盒子，表情瞬间沉了下来，他道：“骨灰盒？” “打开吧，东西就在里面。”林十堰反应如常，似是意料之中。 这下那几个工人却是说什么都不敢动手，但也情有可原，换做哪个正常人都不愿意去开这么个邪乎的东西。 “宋浪，你去开。” 宋浪点点头，上前握住其中一个骨灰盒，腕劲一出便将外头的铁锁卸下。去掉锁后，他慢慢的将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件。 第十八章：惊兆 这盒中没有存放骨灰，但是却放着一席纸人，看的人背脊发凉。这纸人底下还有一个皮娃娃。 林十堰将皮娃娃拿出端详一番，目光骤然沉了下来：“是用黄鼠狼的皮做的。” 任求贵整个人都呆住了，他道：“黄鼠狼…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宋浪的脸色同样也不怎么好看：“东北三大家最记仇的当属这黄皮子了，任老板，你这是被人恨惨了啊。” “黄鼠狼成仙总知道吧？”林十堰道，“这娃娃是用它的皮做成的，东北三家的马地仙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几名工人皆是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大师…这几个盒子也要开吗？” “开，怎么不开？”林十堰就这么将皮娃娃丢在地上，“我还挺好奇这个人到底下了多少个风水进去。” 话都这么说了，就算开出来有什么鬼玩意也得硬着头皮开。 但刚打开第一个盒子的时候，那些工人就怪叫一声猛地后退了几步。只见这不大的盒中竟是放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看的他们头皮炸麻。 龙三頍轻咦了一声，凑近看了个仔细。 “行了，开了这个就够了。”林十堰说道，随后指向最末端的那个骨灰盒：“龙三頍，看看那个盒子里有什么。” “第二个是嫁衣，第三个是一面铜镜，还有头饰。”龙三頍如实回答着，在那几个工人回来的时候，她就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放着的是一整套的古时陪嫁品。 又或者说，更像是阴嫁的下葬品。 “任老板，你有没有过世的前妻？”龙三頍扭过头，声音凉凉的，仿佛没有看到任求贵那张如同被水透过的脸一样：“你可得老实回答我。” 任求贵被她吓了一跳，立马回答道：“有过一个，是六年前出车祸死的。” 龙三頍点头，心里疑惑终于解开：“哦，原来如此啊，难怪难怪…” “六年前？”郑杰突然发声道，“话说回来，六年前汉府城是不是烧过一次大火？” 任求贵僵硬的点头。 “我记得那场火灾中死了八个人，而且也没有听到一些善后的消息。”郑杰说到这，看任求贵的眼神俨然变得不对劲了起来，“任老板，那一年是你刚接手汉府城的工程吧。” 任求贵支吾道：“对的对的…我刚接手这个项目的第一天就起了那场火，可把我吓坏了…” 郑杰追问道：“那八个人呢？葬在哪里？” “这…这个我哪知道啊，我刚来第一天就出这种事，赔了家属几十万就结束了。” 宋浪歪过头，目光冷冽的盯着他：“任求贵，你要是想今晚就死在这里，你就继续撒谎。” 这八个骨灰盒相互对应这八条锁龙柱，先是锁死龙脉，而后再积累阴气，这八个阴物就如同漩涡那般不断生产着阴气，再怎么好的风水也会失去作用。 这不是单独的报复了，这是以整个汉府城化棺，积怨而成的养阴之地了。 任求贵停顿片刻后，叹气道：“几位大师，我老实和你们讲吧，六年前那场大火死掉的人，我就埋在这层楼下面…” 宋浪闻言都差点想把这任求贵当场超度了，就连装修老板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操，老任你他妈这做的是什么事情！那可是八条人命啊！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问你怎么处理，你没有告诉我，没想到你居然做这种事情！” 林十堰道：“那八名丧身在火灾中的是什么人？” “我一开始只以为是外乡过来游玩的普通旅客，也是自认倒霉，觉得出了这种事情想着赔点钱就结束了。但那可是我第一…” “我问你那八个人是谁。”林十堰的耐心彻底没了，直接打断他的话问道。 任求贵已是被吓得六神无主，喉咙滚动几下后终于说道：“那八人都是华北一个风水大家的徒弟…” 林十堰闻言冷笑，这汉府城周边环山，中势高高突起似为山丘，乃是五虎护羊的大吉之样。可现几年这外局竟是变为五虎围羊，山塌势毁的大凶之兆。 况且这楼中太极之心并无缺陷，可整栋楼内阴气弥漫，他刚进楼的时候就一直在找阴气的源头在哪，直到看见了这八根锁龙柱才确定下来。 下阴咒，哭魂丧，起阴缘。 布这风水的人没有想直接灭了任求贵的命，而是要他永生永世都活在折磨当中。 “这嫁衣的摆饰是为了你妻子准备的，那八名死在楼里的人想必是那风水大家少有的天资之类，你倒是好，人家没找你算死账，你还把那八个人埋在这楼里。” “大师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啊！”任求贵实在没了办法，现下只有眼前的林十堰可以帮他化这风水。 “这嫁衣被人穿过。”林十堰看着他跪倒在地，哭的满脸涕泪，淡漠道：“应该是你前妻穿的，你不觉得你前妻死的很蹊跷吗？那八人才没死多久，你前妻就出车祸死了。并且到现在你和现任都没有子女，想来应该是你前妻插手的原因。” 任求贵茫然道：“什…什么？” 龙三頍解释道：“林哥的意思是，你已经半只脚…哦，应该说是只有半只脚在棺材外了。” “林大师！林大师我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可以救我，什么事情我都答应！” “我救不了你。”林十堰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任求贵哀嚎道：“大…大师，你怎么可能救不了我！你可是我能找到的最厉害的风水师了啊！你都没有办法我还能找谁啊！” “任求贵，不是我们不帮你，你害了他八个徒弟，这给你布风水的人和你有血海深仇。我们掺和进来，岂不是惹祸上身，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去结，而且——”龙三頍目光移向任求贵身后，露出怪异的笑容：“你前妻也给了我警告，希望我们不要管这事。” 此刻，以龙三頍的视界来看，在任求贵身后不远处居然站着个人。那是个脸色惨白，双目渗血的女人，穿着大红血淋的嫁衣，手上捧一面裂开的铜镜。 “她可不希望，自己最爱的丈夫不能来陪她。” 第十九章：湿婆 夜。 缪王庙的屋脊之上，一个瘦小的人影站立着。 他的名字叫林十堰。 此时此刻，呈现在其眼前的场景，已是让常人恐惧到崩溃的地步。 只见缪王庙的神像，立牌和石狮子，还有围墙，内室甚至是庙门外的石阶上都仿佛被淋了一场血雨。 粉碎的骨骼，残缺的肢体，腥臭的内脏被人涂鸦式的挥洒在这里的每个地方。 在缪王庙中央，只有一具完整的尸体跪坐在那。发黑的血将石板弄的肮脏不堪，他的脸肿胀得不成样子，脑袋歪斜在左侧。 “林十堰…快跑。” 瞬间，他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场景。 “又是这个梦。” 林十堰从床榻上坐起，略微不适的揉了揉脑袋，他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天变得灰蒙阴沉，看样子已经傍晚了。 第一次从场景出来以后，刚才做的梦就伴随他到现在，虽然对于此刻的林十堰来讲里面的场景已经算不上多惊悚，但他却感到疲惫。 两年前的场景中，到底是谁杀掉了所有的新人和怨灵，林十堰一直想要找到答案。可出来以后却怎样都无法查到那个人的消息，就算动用了组织中所有的资源，那人的身份还是不得以知。 在场景之中，要杀掉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是很简单的，但要如此大规模的屠杀所有参与人员包括怨灵，难度就非常大了。 哪怕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实力恐怖的人，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何要将林十堰独留下来？ 林十堰这两年拼了命的去参加场景，甚至提前与组织内的新人一同进入，但依旧是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林十堰的实力一天比一天强，可是这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愉悦。 他下了床，走出房间随手关上门。然后动作娴熟的来到客厅前的香供，点上三柱香。 时间是十一月一日的晚上七点。 第一柱香还没烧一半，就有个人推门进来。 “为什么你会有我房间的钥匙？”那人前脚刚踩进来，林十堰便头都不抬的来了一句。 “嘿，有没有吃的给我来点。” “我这里只有刀子和屎，你要哪一个？” 那人无视了林十堰话里的针对，嘿嘿一笑后接道：“哇，我刚从场景里出来，你知道这次的‘阴影’有多难嘛，二十一人难度啊。” 他就站在门口手舞足蹈的说着，林十堰起身，走到厨房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瓷碗，里面还放着已经发了绿毛的牛肉，然后放在了桌上。 那瓷碗的内端刻着这么一行字——：“湿婆专用讨饭碗”。 顾名思义，湿婆也是某种名号。 湿婆看了那碗一眼，表情微妙道：“虽说我是别的组织的二把手但你也没必要这么排挤我吧？” 林十堰：“停，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我房间的钥匙？” 湿婆支吾道：“就…上次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就复刻下来了。” “你从哪里看到的？” “哦…我们组织的资料能查到你。” “这句话的深层意思为触犯底线吗？” 湿婆干笑一声：“哈哈…咱俩谁跟谁啊，别说钥匙了，就是我的裤衩都可以给你穿。” “你的场景重点地离我这不近的吧？” “额…也不算特别远吧，回来以后就走几步到你这了。”湿婆摆出一副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的表情 林十堰无奈道：“这句话代表着五百公里，你走几步就到了？” 湿婆直得点头：“对对对没错，哎呀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人就比较喜欢四处走走，看看花草什么的，绝对不是知道你们组织来了个新人哈哈哈什么新人我是说今天的太阳真大啊。” 林十堰闻言愣了大概有十秒，然后扶着额头扭向背后那面墙壁：“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嘿嘿…”湿婆不知是听不懂他的话还是故意装作不知：“听说你今晚要去见那个新人呀——” 林十堰：“我听不见。” 湿婆无奈道：“好吧我承认，我是听别人说你们组织的那个怪物找到了一个潜能很大的新人，要知道阴影之中可靠的队友远比怨灵要重要的多。” 林十堰：“所以你想干嘛？” 湿婆挠挠头回道：“嘿嘿，就是你能不能把那个新人让我们，虽然是你们先遇到的，但是咱们的待遇也不错嘛。” “哦。”林十堰的意思很明显。 湿婆：“我可以用下三次场景的线索来交换。” “不给。”林十堰接道。 湿婆表情扭曲道：“五次。” “五十次都不给，谁知道你们会带他做什么。” “林阎王，你组织里那么多人了，都不怕养不活吗？” 林十堰沉默了一会，好似真的思考了一下：“养得活。” 湿婆的心情好像裆部被卡车碾了十遍那样。 湿婆摊手道：“林大阎王，你们组织有个余知秋不就够了，你看我那破地方一穷二白的，每次进场景都得死一半的人，等到二队开战的时候谁顶得住啊。” “没事，你身上不是有好几个替死道具，牵扯不到你的。” 湿婆道：“用的心疼啊，老子上个场景里碰到的怨灵个个都能徒手撕卡车的，我还用了一个了。” 林十堰虚着眼扭头看向他：“我还真不信徒手撕卡车的怨灵就能耗掉你一条命。” “怎么就不可以，那次场景可是…”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随即哀怨的盯着林十堰：“王八蛋，新人不给我还想套我的话？” 林十堰用极其幸灾乐祸的语气说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好了好了…不给就不给，今天晚上你要去见那个新人对吧？带上我总可以吧。”湿婆问道。 林十堰想了一会后道：“那我得问问余知秋，她如果不同意你来的话，你想都不要想。” “哈哈哈哈！”湿婆悲壮大笑，标准的第四声，“给那‘彼岸花’看到我的话，我这身上所有的替死道具都得浪费掉了吧。” “呵…”林十堰瞥了一眼湿婆，语气嘲讽道：“你心里明白就够了。” 第二十章：接踵而来 当晚七点半，原本应该在吃晚饭的郑杰开车来到了机场，他将车停好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下去，而是一脸不解的看向副驾驶座上啃着汉堡的秦砚石。 “砚石，林哥不是说要去见那个新人吗，怎么突然又去机场干嘛？” 那个顾清寒可是被‘彼岸花’定义为最有潜能的新人，难道还有什么事比将他收拢进来还重要。 秦砚石抹了抹嘴角的面包渣，满足的打了个嗝，拿上黑伞后说道：“有人要来，林哥说带她一起去见新人。” 郑杰一下车就打了个哆嗦，这个点玉城的外温只有三度，他被秦砚石叫出门的时候就披了件外套。 “接谁啊，这大晚上的冻都冻死。” 秦砚石裹紧大衣，将黑伞夹在肘部朝接机口走去，侧目对着郑杰说道：“地藏王。” 郑杰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地藏王’是谁，表情宛若坐到仙人掌上一般：“她不是要去耶路撒冷待三个月吗？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如同前文所提到的，能拥有名号的必定是通过多个场景且实力超群的一类人，而‘’地藏王’这个名号，怎么看都不会是什么杂鱼人物。 秦砚石道：“你怕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她可能变样了。” 郑杰捂着心口生无可恋说道：“你还记得一年前林哥发抽起来，举办的那场比试吗？” 秦砚石一愣，语气中居然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感觉：“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一天我被她打出屎来，又被打进屎里，最后她还用屎来打我。”郑杰的痛心道。 “好像是‘彼岸花’把她的腿给拧断才结束的吧…如果不是林哥出来当和事佬，没准这两个女魔头要把玉城给拆了。” “呵…”郑杰苦笑一声，“我怎么突然心疼起那个新人了。” …… 他们一直等到九点半，直到外面下起了暴雨秦砚石也在接机口等着。撑着伞的身体纹丝不动，面色不见一丝疲惫，而郑杰嚷嚷着自己要饿死了，一早就去肯德基买了套餐躲回车内了。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秦砚石就如同雕塑一般，持着黑伞在雨中伫立不动。 这令他原本就俊秀的容貌在人群中越发的突出，接机口出来游客不断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就在此时，比规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的飞机终于到达机场。 随着震耳的轰鸣声中，Y023号飞机出现在雨幕之中，最后缓缓的落在了起降跑道上。 机舱的出口开启，乘客们不断从舱内走出，抱怨着这突如其来的大雨。 直到陆陆续续的大批乘客出舱以后，因为睡过头被空姐叫醒的少女才迟钝的从机舱中走出。 “嘶——真冷啊。” 玉城恶劣的天气就是她来到这的第一个欢迎仪式，少女裹紧大衣，庆幸自己出门带了伞具。 “有秦砚石还有某个怂货的味道…嗯…还有鸡翅和汉堡？” 少女嘟囔着，纤细到过分的手捂着肚子。 在乘务员的提醒下，她提着有半人高的行李箱飞快从阶梯走下，深色的高底靴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令少女不禁哼起未名的歌曲。 走出下机口后，她又去机场内的贩卖机买了一杯热可可，在付完钱后心情愉悦的走出机场，看到了雨中等待多时的秦砚石。 “嗨，小石。” 在朦胧的灯光下，面容精致的少女挥起手，白皙细滑的柔荑上还拿着可可杯。 而在其右手提着的特制行李箱，其真实的重量足足有一百公斤，但看起来她的动作就好像拿着一件衣服那样轻盈。 秦砚石沉默着，直到她走到身前，将脸凑近时才露出笑容：“欢迎回来，苏裴。” 苏裴晃了晃手中的可可，露出嫌弃的表情：“差评，玉城机场的伙食简直是给猪吃的。” “你可以把它送给郑杰喝，前提是他有这个胆。”秦砚石开着玩笑道。 “别提咯，就他那个怂货，真不知道怎么拿来‘牛抚司’这种名号的。”苏裴耸肩，前几任牛抚司的名号持有者哪个不是满脑子只有暴力的肌肉男，怎么就被郑杰这弱鸡当上了？ 秦砚石：“走吧，林哥还在等我们。” “可我还没吃饭呢，我从耶路撒冷坐到这可是花了十三个小时，觉没睡够饭又没吃饱，你不带我先去吃个饭吗。” “行吧…我认输。”秦砚石无奈的叹息道：“但是只能二十分钟，等久了林哥会发火的。” 苏裴得意的拍手欢呼，不怕事大的说道：“喂喂喂，你怎么说也是‘黑无常’吧，拿出点胆魄好不好诶，组织内林十堰可不敢得罪我呢，姐看着你！” 说完，她便提起行李箱，往接机口对面那辆闪着危险警报灯的卡宴走去。 “呵——这话听起来真是臭不要脸啊，一个犯了错被林十堰赶出去的废物仗着那么一点臭屁的能力就可以四处显摆，我真是嘹亮的发出呕的一声呢。” 就在他们身后，有冰冷的声音响起。 这一瞬间，苏裴的影子像是牢笼中挣脱而出的恶兽，只在瞬息之间便横穿了整条街区。滂沱而落的雨幕被掀起了，在层层悲鸣之下爆发出一股无法预测的压力。 而与此同时，秦砚石感觉自己眼前仿佛有一道雷光掠过，那个东西都速度太快了，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像，但却照亮了穿着雨衣的女人的脸。 在异常苍白的脸庞之上，那是一双泛着青蓝色的眼眸，它的出现让一切存在于此的事物都黯然失色。 “这种没有教养的问候方式真是怀念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碰到你这个疯子，林十堰知道吗？” 苏裴扭过头，声音平淡却充满挑衅。 “我来这他当然不知道，也没有管我的权力。”余知秋这么说着，眼里充斥着无法控制的杀意，“我是来告诉某个做事没有准则的八婆一件事的。” “是嘛，但闻其详。” “一会由我带着你们去找那个新人，林十堰也会来，不出意外的话他以后就是我们组织的新人。”余知秋扫了眼全身戒备状态的秦砚石，冷笑一声接道：“到时候将新人接到组织里后，如果你苏裴做出什么让我怀疑和不爽的举动，我就把你的天灵盖卸下来当水瓢用。” 第二十一章：啊要死人了…吧？ 废弃的律令好似人们融化在早餐桌上的蛤蜊汤里，秩序是恶棍们的通行证，真正的美好应如无形的虚空，融化扭曲且腐败，你是否仍感幸福？————（未知组织） …… 八点五十三分，四人出现在了顾清寒楼下。 才洗完澡的顾清寒刚打开窗台就看到一只手摸了上来，吓得他差点魂归大地。 “你好呀。” 顾清寒向下探去，余知秋的脸颊映入视线。 两人相视几秒，时间仿佛静止。 “你……”顾清寒虚着眼慢慢说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就…这么踩着阳台爬上来的吧。”余知秋眼眸转悠，小声回道。 “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顾清寒干笑，这里可是七楼。 余知秋看他满脸怀疑也不多说，而且腾出一只手朝向他：“走吧，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顾清寒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今晚要去见林十堰，伸手触及道：“你不会带着我从——” 余知秋翻身一跃，拎着他就往楼底跳下。 …… 五分钟后，顾清寒坐在后排小声的嘟囔，说自己中途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郑杰同情说道：“知足吧，当初我入会的时候是被她从三楼踹下来的。” 顾清寒：“……大兄弟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秦砚石一脸平静的替他回答道：“和郑杰的智商所遭受的灾难来看，被人从三楼踹下去已经是小事了。” 顾清寒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本惊悚：“哦原来你叫郑杰啊，这名字听起来就比较像一个耐揍的人。” 郑杰一愣：“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顺便和你介绍一下，我叫秦砚石，早上才刚见过你的。另外几个人还有印象吧？林哥你肯定知道是谁了，那个和你吵架的是宋浪组织里有名的暴脾气。年龄最小的叫龙三頍，还有个是苏裴，刚从耶路撒冷回来。” 顾清寒左右看了看，疑惑道：“这里只有四个人。” 没想到郑杰闻言，竟用一种难以言喻，混杂着蛋疼和无语的眼神看着顾清寒。 秦砚石解释道：“她自己打车去了，嗯…余知秋和她的关系不太好。” 顾清寒正想再问些什么，余知秋就掐住他腰间的肉狠狠拧了一下。 “坐你的车别说话！” 顾清寒满脸无辜，心想他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干嘛突然打自己。 卡宴一路驶出顾清寒居住的小区，朝郊区方向开了四十分钟。 车内几人都保持着安静，顾清寒瞅瞅余知秋又瞟了一眼郑杰，直到后者忍不住发问：“你看啥？” “我看你身强力壮的，是怎么被她从三楼踹下来的？”顾清寒一脸诚恳问道。 郑杰：“你想知道？” 顾清寒又看了余知秋一眼，确定她没什么反应后回道：“不是特想，但是觉得那场面肯定很有趣。” 郑杰：“……” 一盏茶的时间后，车停在了一栋西洋式的公寓前。 顾清寒是最后下的车，米色的砖头排列开来砌成一条路径，顺着阶梯向上看去，便能看到公寓那宽阔的大门，其豪华程度堪比圣彼得的大教堂，难掩非同寻常的奢华。 秦砚石将车停好后，四人带着顾清寒一路向前走去，到了公寓大门口的时候，抬手推门而入。 一进门顾清寒就看见公寓里竟是和酒店的大厅那样，辉煌得不像样子，一楼大厅里甚至有酒台和面包房，再往里还可以看到餐厅。 “回来了？”从吧台那边走出一个人，正是林十堰。 “林哥。”秦砚石点了点头，扭头示意顾清寒先坐下。 “喏，这就是林十堰。”余知秋拉着他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与此同时苏裴也从二楼走下，“这个八婆呢就是苏裴了，以后可得离她远点。” 顾清寒哦了一声，视线和苏裴对上，少女正微笑看他。 “她在冲我笑，咋办？”顾清寒问道。 余知秋咬紧银牙，语气恶狠道：“那你就把她的头拧下来。” 顾清寒犹豫了两秒，接道：“不太好吧，人家毕竟是女孩子。” “哈，那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贴在她脸上，让你看个够好不好？”余知秋说到这，已经挽起了袖子。 “顾清寒，又见面了。”恰逢此时，林十堰走到他们身边，俯视看向二人：“你和知秋的关系看上去比她说的还要好一些。” “啊算是吧，余知秋在那个场景中一直帮助我。”顾清寒面对林十堰总感觉有些压迫感，不自然的回答道。 “嘿嘿，你就是林十堰说的那个新人吗？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闻起来的味道真香。” 苏裴不知道从哪里钻到顾清寒右边，紧贴着他说道。 “别…”这一瞬，郑杰像是预测到什么异常可怕的事情，连忙喊道。 “哦豁…”秦砚石虚着眼，准备好溜走的打算了。 “嗯…”林十堰不知在想什么，但如果真要猜的话，大概是wmlgb的意思。 “姓苏的。” 这话刚落进众人的耳朵里，余知秋便已站起，挡在了顾清寒身前。 而其手中握住的一把短刀，也架在了苏裴的脖子上。 余知秋面无表情的斜视过去，朝着嬉笑的苏裴投以饱含杀意的目光，“你在做什么？” 当然，苏裴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被她用刀架着脖子，她怎么说也是被通过三十一次场景的人，屠杀了多少怨灵。就在短刀顶住苏裴皮肤前的瞬间，她脚下的影子已是扭曲而起，形成一股漆黑的能量覆盖在自己体表。 “我一没动口二没动手的，你觉得我能干什么呢？” 事实上，苏裴还真什么都没做，归根究底她只是坐在了顾清寒边上，离得近了一点而已。 余知秋神请冷峻：“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只要你做出让我不爽的动作，我就宰了你。” 在场的几位也都清楚，余知秋敢这么说就意味着她敢这么去做，并且还不一定有人能拦得住。 “呵…”苏裴面色淡然，语气波澜不惊道：“哎呀好吓人哦，人家真的是魂都被你吓散了，你可千万不要伤害我呢。” 第二十二章：秦子 “喂，你怎么在这里啊？” 玉城初中部旁的小巷之中，背着书包，刚上完晚自习准备回去的女孩呆呆的看着垃圾桶旁的少女。 在这种低温的环境下，她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裙子，破旧的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捡来一样，用破布来形容都是夸大了。 看到龙三頍在盯着自己，少女就警惕地退了几步瞪着她，眼瞳之中满是恐惧和怀疑。 龙三頍将书包放下，走在她的面前低声问道：“你是迷路了吗，还是遇到危险了？” 少女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后退，哪怕碰到了散发出恶臭味的垃圾也不敢接近她。 “真的是…我就是问问你怎么了，又不是要伤害你。” 龙三頍被她这种过激的反应弄的摸不着头脑，小声嘟囔几句后把自己的棉袄脱了下来，轻轻的放在她的面前。 “又丑又重的，早就想丢掉了，现在送给你咯。” 少女吓了一跳，紧闭上眼睛蜷缩了起来，察觉到她不像别人那样是想殴打自己后，才小心的睁开眼睛，看到满脸黑线的龙三頍。 “我说你……我也没这么可怕吧？” 试探性的碰了下还带着余温的棉袄，少女又看了龙三頍好几眼，随后一把抓起棉袄抱在手中。 “嗯…郑杰这王八蛋如果看到的话肯定又要一顿数落我了。”龙三頍见她这样倍感无奈，转过身打开书包后从里面翻出一堆银行卡还有现金，最后拿出一叠放在她的面前。 “银行卡我想你也用不来，就和你这些钱吧，好几千了应该够花了吧。” 少女疑惑的看着龙三頍，目光带着怀疑和不解。 “啊啊啊啊！烦死了。” 龙三頍抓狂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故作恶狠的看着她：“天下怎么可能会有我这么好的女孩子…” 言罢，她连书包都没拿就跑了出去，过了十分钟龙三頍带着一大包便利纸袋回来，将里面的全部倾倒出来。 “那里的便当店没开门，我就去超市买了一些零食还有速食鸡肉。”她将一包包薯片和饮料推到少女的前面：“你将就着吃一些吧，看你这样子应该很久没吃饭了吧。” 龙三頍说完，便瞪着好看的眼睛盯着她，心里想着明明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就落到这种地步了，年龄看起来比自己大了三四岁像是高中生，估计和家里闹矛盾了是离家出走了。 已经快九点半了，这个点还在外面的话如果碰到不怀好意的人她该怎么办。 “啧。”想到这，龙三頍不爽的啐了一口，她还得回去见那个新人，林十堰可不喜欢别人迟到，“你快吃吧，我就要走了，这些钱你放好点不要被坏人拿走。” 少女胆怯的看着龙三頍拿出的食物，纠结许久后终于没忍住饥饿，拿起薯片，飞快的撕开包装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诶，你吃慢点啊，先喝些果汁润润喉咙吧。”龙三頍愣了愣，帮她开了饮料。 她饿坏了，哪怕被食物噎到流出眼泪也拼命的抓着食物往嘴里送去，那双肮脏的手上也沾满了残渣，显露在龙三頍的眼前。 “你…” 龙三頍这才注意到，少女显露在外的皮肤上居然布满了伤痕，那些伤口有大有小，一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抓了那样，血肉都翻滚出来。 “你是被人虐待了吗，” 少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起来。 很快，那一堆数量不少的东西就全被吃完，少女捂了捂微胀的肚子，重新再看向龙三頍的时候，眼中已是没有了警惕。 “唉，感觉你好可怜啊，问你话你也都不说。”龙三頍撑着下巴看向她，脸上显露出温柔的笑意，“嘿嘿，这么一想你碰到我可真是运气爆表呢。” 她看着龙三頍的笑容，只觉得眼熟。 她想起来一些事情。 一些至关重要的事。 自己拼了半条命从一个很可怕的地方逃出来，是为了找人的。那个人的模样，她有些记不清了……但是他也对自己这么的温柔。 “喏，给你饮料。”龙三頍将打开的果汁递给她，又给自己开了一杯，认真说道：“吃完东西再喝上一杯果汁可是超幸福的事情呢。 但见龙三頍的神色又暗淡了下来，她无奈的叹声道：“要是早几年的话我就可以收留你了，林十堰不让外人知道我们的事情，伤脑筋。” 将书包从地上捡起来，她起身对着呆呆的少女说道：“我真的要走了，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要是可以的话以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她说完后，便直接扭过身往巷子外走了出去。 穿着破烂裙子的少女坐在冰冷肮脏的垃圾堆中，看着面前的空气发呆。 —————— “操！我不管了！” 良久，龙三頍的身影突然从墙壁一侧冒了出来，还带着热乎的烤番薯与麻糍。 她看着陷入呆滞的少女，咬牙道：“我想到一个不算是办法的办法，大不了让林十堰把我骂一顿，你现在跟我回家吧。” …… “你们发现了吗？这可真是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呢。” 大厅中，余知秋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苏裴。 苏裴双眼挑衅的望向她：“先说一下，林十堰可是答应了让我去带这个新人的第二次场景，不信你去问他。” “呵，等我扒了林十堰的皮后我就收拾你。” 这两个魔头，好不容易被林十堰劝住了架，结果没多久就又吵了起来。 郑杰在一旁打着圆场道：“法制社会啊…法制社会，别动不动就扒了谁的皮，多不文明啊。” “你这王八蛋还有脸说？刚刚是谁一个劲的点头的？你信不信老娘先扒了你的皮！”强压着想把郑杰丢出门的想法，余知秋瞪着眼威胁道。 “喂…你也说句话啊，这两个人可是因为你吵起来的。”郑杰见状，推了推顾清寒道。 “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两个女人长得这么好看因为我吵起来，我可能会优越到外太空去。”顾清寒拉长了声音道，“但现在嘛…我怎么有种要被她们玩死的感觉？” “哈哈哈哈！”郑杰拍了拍他的背，心想兄弟你简直比我还惨啊。 砰—— 此时，大厅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喂，你快进来吧外面很冷的。” 顾清寒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后，抬首看去。 “噗——” 于是乎，他这口茶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你…”顾清寒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看向门口走进的少女，“秦子？！” 第二十三章：破壳之女 半个小时后，龙三頍终于将自己碰到秦子事情全部解释清楚了，忐忑的等待着林十堰的回应。 林十堰磨娑着下巴，目光转向龙三頍身旁，那个坐在沙发上就像是雕塑一样沉寂不动的少女。 她太过安静了，安静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像是一个徒有躯壳的娃娃，林十堰相信如果没有人理会她，她甚至可以就这么一直坐下去。 林十堰无奈道：“然后你就把她带了回来，想让我们收留她对吗？” “嘿嘿，我觉得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龙三頍露出尴尬的笑容：“你不是说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我觉得我这个事情简直就是贯彻了你的思想，你应该夸我。” “好了，不用扯淡了。”林十堰做出停止的手势，打断了她的话，“那是蜘蛛侠他叔叔说的话，而且我拒绝。” “容不得你拒绝。”余知秋忽然插了一句，不知是报复还是刻意说道：“我要收留她。” 这下连龙三頍都看不懂了。 “为什么要收留一个来历不明，有其他组织嫌疑的人？” 余知秋挥了挥手，指向顾清寒说道：“因为这个人本就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家伙，我和顾清寒的都认识她。” “哦？”林十堰提高了声音，目光打量着秦子与顾清寒：“还有这事？” “哦哟，还有这种事呀？”苏裴学着林十堰的语气重复道。 “八婆，什么时候这里轮到你说话了？”余知秋的此刻的表情仿佛在说“你如果要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切碎了喂猪。” “嘁…死母老虎，真不知道当初李安之那个白痴为什么会追你。” 此言一出，全世界都安静了… 大约三秒后，有股青蓝色的能量从她体内骤然爆发而出，瞬息之间便使万物褪变。 死亡，如同被无限放大那样，掐紧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咽喉，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那么一刻。此时此刻，他们全都察觉到有一种异端存在，带着让人恐惧的气势出现了。 然——这种极度压抑的气息只维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余知秋忽闻一笑，宛若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念道：“话说回来，我要把她留下来，哪怕动用特权也要让这个女孩子留下来。” 她所说的，自然就是‘彼岸花’名号持有的特权了。 林十堰沉默的看着她，最终说道：“这是你的人，你自己来安排。” “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别死在这里，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言罢，林十堰走向面色平静的秦子，沉声道：“但是，我还要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别的组织留下的烙印。” “如果她是别的组织派来的卧底，你可得想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龙三頍心虚的看了林十堰一眼，她虽可以识别怨灵与常人，但总有看拙眼的时候，要是秦子身上真有什么问题，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林十堰走到秦子面前，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她。 “把手给我。” 秦子的视线抬起对着林十堰，眼神并未显露出一丝躲避和抗拒，而是多出了些许好奇和惊讶。 林十堰见她没有回答，皱起眉头一把抓起她满是伤痕的手腕。 秦子有些抗拒想要缩回手，但无奈林十堰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开始感到恐惧的少女就这么被他摆弄着。 “眼睛看我。” 林十堰说话的声音很轻，话里甚至没夹杂多少感情，但周遭的空气却因为缓慢流露出的能量扭曲了起来。 秦子胆怯地注视着林十堰，突然发现自己目光似乎被定住了，无论她怎样控制都无法移动视线。林十堰双眸变作两团暗色的漩涡，不由自主地将她所有的注意力吸引住，然后越来越…越来越的沉下。 在恍惚之中，她听到了模糊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她的耳畔低吟。 “审判，开始。” 接着，她就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个东西被撕开了。 那是所有的记忆。 就在大厅之内，悠长的低吟声中，令人感到窒息的力量从林十堰的眼瞳中释放出来，向面容呆滞的少女袭去。 流通的空气候倏然变得狂躁了起来，如同岩浆火焰般将她包围起来。 这一刹那，秦子的身体如同被什么东西狠力打了一下，不禁的蜷缩起来，手指颤抖着抱住脑袋发出哀鸣。 “你是谁？” 此刻林十堰的声音在她耳中如同雷鸣，将她的耳膜震得发痛。 可是——没有回应。 林十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果然，你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她在抵抗，近乎疯狂的抵抗这种审判。 “所以，到底是什么肮脏的目的让你利用龙三頍来到这里呢。” 地板上，浑身已经被冷汗打湿的秦子艰难的喘着气，龙三頍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五官可以扭曲成这个样子，像是揉成了一整团，看起来格外渗人。 “林…”她想要阻拦林十堰的动作，却被郑杰拦住。 “别了吧，没看到林哥正在气头上吗，余知秋和苏裴的事都让他烦死了，你这样突然带个人回来他可忍不住。” “说吧，全部说出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股力量变得更为压迫，尖锐，就连在这之外的其他人都感到后心发寒。 林十堰按住她的脑袋，强硬的掰开少女颤栗的手臂，让她与自己对视。 “说出来！” 砰—— 秦子半张着嘴，眼眸中满是血丝，她的表情滑稽的凝固住，整个人像是被电流穿过了那样。 终究，毫无防备的少女被这样可怕的审判所击溃了，她艰难的开口，断断续续道：“别…别…” 她的视线飘过了林十堰，还有其身后若无其事状的苏裴，最后停在面色阴沉到极致的顾清寒身上。 “别…别离开我…我只是…只是想要拥抱你。”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余知秋与顾清寒。 同时，象征着结果的符文从秦子的皮肤下钻出，在疮痍的肌肤上依次勾画出十个字。 破壳之人，重获新生，无罪。 林十堰不可置信的看着审判出来的结果，忍不住念叨道：“为什么是无罪？” 然而更让他感到疑惑甚至是惊悚的事还在后面。 在死寂中，有个人拍了怕他的后背，林十堰愣了一下，回头看去。 “放开她，她是来找我的。” 林十堰注视着顾清寒，他的视线定格许久后又之落在顾清寒的手掌上。 为什么，他可以无伤的接触到引发咒印的自己，换作常人的话这条手臂都已经废了吧。 而就在林十堰还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发现那些狂暴凶悍的力量，居然在往体内退回。 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样。 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这很不正常，一个只通过一次场景的新人，居然可以无视自己体表的能量。 这就好比你钻研训练拳击七年，结果被一个只摸过拳套的人一下子KO掉。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十四章：你算哪根葱？ 顾清寒似乎听不出来林十堰话里的意思，他平淡且理所应当的说道：“啊，有什么特别的吗？” 在一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下，顾清寒抓住林十堰的手臂，将它从秦子身上拍开。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新人，可是却能够无视林十堰所显露出的能量，轻松的像是拍掉一些脏东西那样。 “呵…真是狂的让人受不了啊。”大门那端突然传来男人压抑的嗤笑，在斑驳晃眼的灯光下，魁梧身影用讥讽的语气说道：“特别？你觉得你算哪根葱？” 顾清寒放下手，侧目看向那个身形变得模糊不清的人，依旧用那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反问道。 “你又算哪根葱？” 是啊，林十堰也好，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好。 就算你们表现出怎样强大都不重要，也不用担心，你们惹我不爽了，还在我面前做出这种事情。 我，看不下去。 也忍不住你这种高人一等的样子。 大门口的人向前走来，盯着顾清寒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今天见到的那个新人吧，余知秋没有教你一些基本的礼仪问题吗？” 顾清寒看着那双愤怒而阴骜的眼睛，忽地笑了起来，缓声说道：“刚刚火葬场打电话给我。” “你说什么？” 那人继续接近着。 面对来势汹汹的男人，顾清寒露出危险的笑容：“他问我，你妈要几分熟？” 男人的全貌终于显露在灯光下，变得清晰可见。魁梧到非人的身体在顾清寒面前像是一座山，头发往后梳理的整齐，冷峻肃息的面容让人望而生畏。 “宋浪，你怎么回来了？” “哦——”顾清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丧门星啊。 马碎司，宋浪。 在组织中，宋浪的性格一直是最难相处的，而他的做事方式与性格也决定了他是马碎司的料。 冲动，偏激以及固执，他的眼中只能容得下林十堰这样的强者，经历几十次场景，并且具有领导能力，除此之外的任何人他都无法接受。 而余知秋与苏裴这两个组织内的不定因素，对于宋浪而言就像是定时炸弹，他无法否认这两人的能力之大，但也无法认可她们作为同伴的身份。 一直以来，他所尊敬的人只有林十堰，还有建立‘地狱之歌’的创始人。而现今创始人早就成为了一个过去的故事，哪怕是比林十堰还要强大的人来到他面前，他也只会给林十堰一个人好脸色看。 宋浪刚忙完一些林十堰交给他的事情，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从沛州赶了回来。但是才刚打开门就看到这个狂妄的新人居然把林十堰的手拍开。 这算什么？ 一个才通过一次场景的菜鸟居然敢对‘地狱之歌’所有人都默认的首领这样做。无论是谁，在他的面前做出这种事，他都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付出代价。 于是，在摇晃不定的阴影之中，宋浪扭动着手腕冷笑：“你这张嘴是真的欠撕啊。” “哦。”顾清寒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再不回答的话你妈就要焦了。” 好，很好… 他已经不管林十堰怎样看好这个新人了，也不管余知秋会不会阻挡自己。 给我去死吧，你这个仗着女人的怂包。 所以，宽绰的大厅之内响起了尖锐的鸣叫，像是有头凶兽从桎梏中挣脱而出，层层狰狞可怖的刺青从他的脖颈开始蔓延到整条右臂之上。 马碎司，只有具有极强的肉身与心境的人才可被授予。 在阴曹之中，牛马两司负责将阴魂折磨受刑，让它们品尽地狱之苦。 换句话来说，拥有这种名号的人基本和迷你泰坦一样了。 “如果你现在道歉的话…” “我决定了，给你妈一个全熟吧。”顾清寒挥手打断他的话，满不在意的说道。 让他无法忍受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空气如同被人捏爆般发出巨响。宋浪的右臂缓慢抬起，手掌摊开朝顾清寒拍去。 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拍掌却蕴藏着足以将骨骼击成粉碎的力量，在肉眼不可见的气浪之下，宋浪露出冷笑仿佛已经看到顾清寒被他拍碎掉半边身体。 然—— 此刻，在宋浪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蕴含暗劲的手掌在触碰到顾清寒身体的那一瞬间，居然全数消散了。 “我劝你最好别动，哪怕是眨眼睛也不行。” 刹那间，另外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宋浪的后心处。 此刻，对于宋浪来说这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余知秋的手只是按在那里就给他一种自己的心已经被她掏出来的感觉，他没有继续动手，是因为他知道那股成形的杀意会更快地解决掉他。他的咽喉，两肋，乃至全身都被这股杀意包裹着，只要他动一下，那他就会被当场切成碎片。 这是他来到组织认识余知秋到现在，第一次面对面承受如此全开的杀意。 对于其他人来言，刚刚发生的事变得更加诡异。 因为他们都清楚的看到，宋浪的攻击“落空”了。 而余知秋，是在这之后才出手的，所以当时那个时间点，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顾清寒本人。 这种事出现在一个新人身上，让他们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在林十堰的注视之下，余知秋收回了自己的手，回到沙发上。 “阿浪，你太冲动了。” 在宋浪不解的目光之下，林十堰走向顾清寒，伸出手说道：“我的‘审判’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实质的伤害，如果有让你觉得不对的地方，我和你道歉。” “在最开始，余知秋一直要求让你加入我们，那时我还非常不理解，不过现在…我想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 “林哥！” 林十堰挥了挥手，用眼神止住了宋浪：“你难道以为是我们帮了他吗？那一击是怎么被他躲开的，有没有人协助他我想你自己最清楚了。” 他扭过头看向余知秋，无奈道：“我服输，我承认你确实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地狱之歌’的所有成员都对这样一位同伴表示欢迎。” “嘁，马后炮。”余知秋啐了一口，比出中指朝他们依次转了个遍。 “那么，欢迎你加入地狱。” 第二十五章：紊乱 “宋先生，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啊。” 在鱼城世贸中心的烧烤店里，捧着喝了大半瓶汽水的男人理所当然的坐在宋浪对面。 被冠以“湿婆”名号的男人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烤串，咬了一大口含糊着说道：“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我是隶属于‘三神’的湿婆，你可以把我当做林十堰的朋友来看，也可以把我当成‘三神’的二把手来看。”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被人无情拒绝一个小小的请求后过于难过，所以出来吃个夜宵啦，没想到就这么意外的碰到了‘地狱之歌’的马碎司。” 在桌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歪过头，对着衣领口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将耳中的无线耳麦拿出丢进酒杯中。 不出三分钟，服务员、客人、店家乃至厨师等全都离开了，偌大的烧烤店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宋浪的表情在目睹湿婆连吞了四串牛肚后终于有所变化，他起身来到柜台重新拿了瓶啤酒，拇指一挑打开瓶盖后看着微笑的湿婆：“三神中的湿婆居然得注意到我，不知道我该觉得荣幸还是不幸。” “不要做出这么吓人的表情吗，我这次来找你，可不是要来惹事的。”湿婆以暗金色的眼瞳盯着他，带着让他不爽的笑容说道：“虽说你们总是觉得我出现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但是你看看现状，你可是主动把这些四级人员都撤走了呢。” 宋浪只是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啊，只是听说有个新人加入了你们而已，所以想要来问一问作为地狱之歌武力外交官的你怎么看待那个新人。我想，宋先生应该对此会有很多话想说吧。” 湿婆将他倒好的啤酒挪来，端起啜了一口，注视着宋浪又说道：“比如想折断他一个胳膊，踩碎他一条大腿或者让他彻底消失什么的。” 在这双眼瞳的注视下，宋浪也笑了起来，不同于湿婆所散发出苍茫磅礴的气息。此刻在马碎司身上乍现而出的是难以言喻的暗红，那是如同身处阴间地狱的绝望，仿佛在血液中淋漓欢畅的恶兽找到了新的猎物。 “关于那个新人的事情我没有权利也不想告诉你，你就别做梦我会和你透露什么事情，如果让你不爽了，那真是不好意思啊。” 宋浪毫无诚意的说道。 尽管他很讨厌顾清寒，恨不得把那个家伙的嘴都撕开，但不夹杂个人情绪到组织的内务上，是他的原则。 湿婆闻言摇了摇头，眯起眼睛看着他：“诶，人家只是想要知道那个新人究竟有多特别，能让林十堰和那个彼岸花那么护着，连看都不让我看。” “这件事与你无关。” “诶，拒绝的那么干脆，好伤我的心的。”湿婆捂着心口，满脸悲痛。 宋浪略感不适，扭开视线。 “嘿嘿，不过呢我可是有备而来呢。” 突然，湿婆伸入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破旧布娃娃，将它放在了宋浪的面前：“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我就只能自己去看看咯。” 在宋浪看清那布娃娃的模样之后，湿婆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按住了他的眉心，制止了他反抗的动作：“在此之前，就请你好好的睡一觉吧。” 骤然，魁梧的身躯摔倒在地面，只在瞬息间便就昏迷过去。 抚摸着那个诡异的布娃娃，暗金色的眼眸中折射出猩红的血光，湿婆眼神阴戾，目光冷漠：“这可是女巫的寄宿体，你一个脑子都长在肌肉里的人说看就看？” “既然你们都不让我知道，那我只能借着你的身体当媒介，去会一会那个新人了。” …… 顾清寒发愣的躺在空地上，瞪大着眼睛望向灰色的天空。 周围漫起了浓郁的雾霭，这雾就和不久前的村庄里出现的一样，挥散不去，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就让一切都变得白茫茫的。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觉得可怕。 就在这时，远处的浓雾里传来了细微的呼唤，听起来像是有人再断断续续的唱歌，又像是从某个地方传来的回声。很模糊且缥缈，却足以让他决定起身去探寻。 顾清寒就这么在浓雾中走着，脚步一瘸一拐如同残废了那样，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暗示着什么，这是梦吗？他不是应该在林十堰的公寓里吗，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少女于雾霭之中站立，等待他多时。 沉默着，一种从未显露过的悲伤从她的脸上呈现出来。察觉到顾清寒的到来，于是浓雾中再一次响起了诡异的歌声。 顾清寒的表情僵住了，怔怔的看着她，少女的身影宛若和这周遭浓雾融为了一体，让他不敢确定眼前的人会不会一触即散。 “你…终于来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余知秋终于开口说道。 “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 大脑错乱之中，顾清寒只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他的胸口，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你…不能…不能再重来一次了…” “你已经输了…很多次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那浓雾中的歌声越来越清晰，顾清寒没由来的觉得心慌，仿佛有一种极度可怕且危险的东西正有意朝着自己接近。 他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扭头往身后望去，入目是一个遮住大半个视野的黑影，正站在离自己不到五米的距离外。 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黑影无言的伫立在他面前，像是手的轮廓上还提着一个东西。 “顾清寒，醒来！” 他从梦魇中挣脱而出。 没有迷雾，没有哭泣的少女，也没有奇怪的黑影。 眼前只有依次摆放好的家具，整洁贵重的装饰，还有裹着被单正在打哈欠的余知秋。 顾清寒呆了许久，才从那个诡异，让他感到压抑的梦里调整回来。 “我做了个梦。”他茫然的看着那个在自己梦境中出现的少女，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 “嗯，刚刚有个很讨厌的家伙来你房间了。”余知秋伸手指着顾清寒的心口，“我把他赶跑了，你没事吧？” 顾清寒想起所有的事情，在他答应林十堰的邀请后，余知秋便带着自己来到了一个房间，这里早就准备好他需要换洗的衣服还有生活用品。在简单给自己介绍了公寓的一些地方后，余知秋带着他去吃了些夜宵，公寓的其他人也都各忙各的事情，直到十二点过了一刻钟，他才回到自己房间，泡了个澡后就躺床上睡了。 可他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分魂之躯 “你还好吧？”见顾清寒状态不对，余知秋担忧问道。 顾清寒摇头，尽管此刻他有很多的疑惑，但一时半会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事，我一直在隔壁看着你的，不用担心。” 她剥开随身带着的口香糖，丢给顾清寒一根，将糖纸握在手中捏皱。 余知秋望向窗外，远处隐约有火光升起：“今天晚上事情会比较多，我就在这里陪你。” “好，麻烦你了。” —— 在公寓二十公里外的市线隧道中，一辆二手夏利飞速疾驶。 坐在副驾驶上，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的湿婆睁开了眼眸。 他无声地将伸出手指，从自己额前抚过。随着这一举动，在其腿上放着的娃娃逐渐变得破旧枯败，最后化作粉尘。 “没成功？”驾驶座上，开着车的女人问道。 “可以说成功了也可以说没成功，我只接触了他十秒，就被那个彼岸花发现了。不过倒是有一件有趣的事情，这个新人的思维殿堂里居然有两个灵魂存在。” 女人闻言皱起眉头：“双生魂？” “不太像，另外一个多出来的灵魂应该是被人嫁接进去的，如果是双生魂他的魂体会有很大的抗性，但是我却很容易的入侵到他的思维殿堂里。” 女人不满道：“所以你看了个半天，不惜被整个‘地狱之歌’追杀的代价，就发现了这么点屁事？” 湿婆沉思片刻，解释道：“那个多出来的灵魂，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那个彼岸花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她侧目瞥了一眼湿婆，眼神中带着衰败的死寂和阴森气息：“江程绝，我把湿婆这个位置给你，不是让你每天说些废话用的。” “嘿嘿，体谅体谅我呗，要知道你拿到‘迦梨’名号的时候，我还只是个编外人员呢。” 迦梨——印度神话人物，湿婆神妃帕尔瓦蒂产生的化身。印度神话中最为黑暗和暴虐的黑色地母，她皮肤黝黑，青面獠牙，额头和湿婆一样有第三只眼睛。四只手臂分持武器，戴着蛇和骷髅的项链，舌头上滴着血。有她的传说总是与杀戮和鲜血相连。史上曾经用过活人献祭，是印度教派中最为隐晦和神秘的一派。 顺便一提，用俗话来说她是湿婆的妻子。 So…… “哈？！体谅一下你？你知道你这个王八蛋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吗，‘梵天’那个大脑长歪的蠢货在你走后简直无法无天，不仅把所有编外人员转正，而且还想和其他组织交换我们得到的情报，老娘走之前还说了句“哎哟叶青权你去找你的老相好了呀？”要不是因为去找你这个混蛋，老娘早就把他削了喂狗吃了！” “冷静…冷静哈，等我回去我就收拾那小王八蛋。”江程绝理亏，只得老实认错。 叶青权冷哼一声，银牙咬紧道：“前天来了个新人，是‘梵天’引进来的，你得注意一下。” “引进新人是好事啊，这次地狱之歌来的那个新人潜力可大的很，据说能够无视林十堰的‘审判’。” 叶青权愣了一下，面露疑惑道：“林阎王？这倒是有些奇怪，华夏可没几个人能够受得了那家伙的精神攻击。” “不止如此，那个新人似乎可以免疫大多数的灵力攻击，但是从我能进去他的思维殿堂来看，估计是抵抗不了魂外的蜃界。” “退一万步来讲，只是因为一个潜力较大的新人你也没必要和地狱之歌彻底闹掰吧，现阶段的场景变得越来越复杂，如果下一次团队战的时候碰到的是他们岂不是完蛋了。” 江程绝没吭声，事实上他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良久，他轻声说道：“三年前那场团队战，你还记得吗？我们和地狱之歌联手的那场。” “怎么不记得，那一次可是足足有十个场景合成的空间，你还被抓烂了半张脸，丑的像坨屎。” “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好吧…”江程绝满脸囧样，“那一次，彼岸花受了重伤你还记得吧？” “废话，可是我背着她回来的，上半身基本都被打碎了，就留了一口气，真不知道那帮人怎么把她救回来的。” 江程绝点头，身体后倾缓声道：“我有个猜测，或许彼岸花在那一次场景中就已经死了，而我看到的，在那个新人思维殿堂中的灵魂，可能就是她本身的。” 叶青权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彼岸花只是一个躯壳？” “不，不止那么简单，我认为那个疯女人是把自己的魂分成两半了。” 叶青权质疑道：“分魂？她没这么疯吧，要是一个弄不好可是要魂飞魄散的。” “你以为地狱之歌里有哪些正常人，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被打得肉身散架的人，十天后居然就生龙活虎的了，哪个组织有这种技术？就算是能有这样的道具也存在不多。” “说不准是她在…那次场景中拿到什么道具了呢，十个位面合成的空间啊，老娘居然只捞到一把灵能武器，气死了。”叶青权嘟囔着，此刻他们已经驶出玉城范围，开到了高速上。 江程绝闭目道：“我一直搞不懂，光是一个灵能免疫的新人为什么能够让林十堰和那个彼岸花这么重视，这事情一定不简单。” 叶青权不以为然：“能有多复杂，谁知道那个新人能活几次场景，他下一次进入是在九天后吧，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亲自去看看啊。” 没办法，场景中的世界就是这样，想要一个人死掉有无数种方法，更何况是一个新人？排除外争那也避免不了内斗，当初叶青权刚加入三神的时候，可是目睹了十八场景中的人互相残杀，最后只留下她和一名老手。 而且，新人利用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的求生欲都会被无限放大，只要你能够帮助他度过一次必死的场景，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这个资源。 好比如同白石的手段，他身上所有的保命道具都是从新人身上交换来的。 “这个新人一定有问题，事后我一直在用天眼察看，这么久过去了我才发现一些线索。在那次场景里，林十堰用一百多个成员的性命换来了一个道具。”江程绝带上耳塞，表情似乎抽搐了下：“这根本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就算是彼岸花死掉他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所以我觉得很奇怪，或许是因为那个道具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认知，让我们忘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个道具，可能是‘轮回之镜’啊。” 第二十七章：面临 次日清晨，顾清寒被余知秋叫醒，下楼吃完早饭后他表示自己想要回到自己家里，在这有些住不惯。 “哦，好，一会我让秦砚石送你回去。”余知秋很淡然的点头。 她居然同意了？？？ 顾清寒又问道：“我下一次进入场景是什么时候？” 余知秋咬了咬筷子，满脸苦大深仇的夹起还没吃完的包子回道：“九天后，我会去找你的。” “嗯…” 气氛死闷。 吃完饭后，顾清寒就回房间把自己昨天换洗的衣服收拾好。而秦砚石也真的如余知秋说的那样，开了车在门口等他。 余知秋正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和秦子说着什么。 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看着余知秋，但看到顾清寒后又平静了下来。 “她会一直留在这里吗？”顾清寒犹豫了会说道。 “林哥已经同意让她住下来，你就放心吧。组织里虽说对外人敏感，但是有龙三頍在没人会欺负她的。”秦砚石的态度还是一贯冷淡，他接道：“她还需要接受一些必要知道的规矩，毕竟我们不能让一个不可定因素长存。” “我可以来看她吗？” 顾清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秦砚石。 “当然，你现在是正式成员，随时欢迎你回来。” 顾清寒嘟囔了一句还不是被你们逼的，又想到自己以后要一直看到宋浪这个猪瘤子，表情瞬间塌了下来。 车门被打开，顾清寒又回头看了她们几眼，连告别也没有说，便上了车。 一路上二人无言，一个小时后车辆驶入他所居住的小区中。 顾清寒温声道谢：“我先走了，谢谢你送我。” 起码这么多人里就宋浪让他看着不爽。 秦砚石摆手，掉头离开。 …… 当晚，顾清寒登上作家账号，简单的和编辑谈了下以后不定期更新的事情。 编辑听到后自然是一顿劝说，诸如什么现在正是作品黄金时期，突然断更影响很不好，又或是新作品编辑部一致认为能够大火，希望他能够坚持下去。 哈？老子现在命都悬着的，说不准哪天就嗝屁了，我还管这事干嘛？ 顾清寒只能说自己得了绝症，怕是哪天死在电脑前面影响不太好，编辑见他如此也只得同意。 “啊——再写下去怕是留个秃头进场景了。”顾清寒长叹一口气，心想命没保住起码留下了自己的头发。 就这样，九天的时间他基本都在公寓里度过，每天吃完饭出去散散步再喝杯咖啡，心情好点的话再去猫咖撸会猫。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既然自己说不准会在某个场景里送命，那还不如好好享受现实里的日子。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十号，光棍节前夕，顾清寒家里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撬开。 他脸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洗面奶，疑惑的来到窗台旁，然后就傻了。 只见空调架上蹲着一个西服打扮的女人，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姿来看，她的美都如同画里那般不真实。 顾清寒半虚着眼，沉默片刻后试探问道：“余知秋？” “哦豁，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是我了？”余知秋面露疑色，脑袋凑近闻了闻，“嗯…你没被掉包，看来是变聪明了。” “喂，你这动作是个那什么苏裴学的吧…” “你居然还记得那个八婆！这九天你都没来找我是不是心心念念这那个女的！”余知秋幽怨的瞪着顾清寒，仿佛他背叛了自己一样。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嘁——”余知秋白了他一眼，“走吧，和我回公寓里，这一次还是我带你。” ——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四号。 苏裴在隧道中穿行，扑面而来浓郁的血腥味促使她往前走去。 按照林十堰告诉她的线索，江程绝离开的路线就是从这里一直延伸到市外高速上。 而她要做的很简单，穿过隧道通过七十公里的高速，在这一长段的路程中找到他留下来的气息，确定最后逃离的方向在哪就好了。 “我呸！王八蛋怎么不自己来，老娘还得走那么远的路。” 一路上她已经找到不下五种江程绝故意留下的气息，而它们所指出的方位全都错乱无序，有的往城北有的则原地打圈。 “真的是，当我是导盲犬吗。这么大的地方鬼知道他去哪了，自己一个人躲在公寓里，不出来做这种苦差事，还让余知秋陪那个新人再过一次场景…” 少女烦躁的提起一块石子，碎石翻滚到黑暗中，没有传来一点声响。 她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 无声的，少女抬起眼睑望向那个阻挡在她面前的人影。 惨白的灯光之下，有个佝偻着身体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拾起什么东西，苏裴定眼看去，那是十几颗被挖空瞳仁的眼珠。 男人动作温柔地将它们捡起，放在鼻尖仔细的嗅了一遍，沾满猩红的面庞露出陶醉的神色。 他站起身谨慎的将眼珠放到一个瓶子里，等做完这一切后才注意到苏裴，明显的愣了一下。 “你是地狱之歌的人？” 那种声音像有两张砂纸被放在生锈的铁片上摩擦，刺耳地让人听不下去。 苏裴凝视着他许久，很快便想起了他是谁：“哦——你是那个迦梨的弟弟？” “湿婆一直让我在这等着，说会有人来找他。你身上的灵力那么浓郁，这么说来，你就是地狱之歌的人了，对吧？” 他像是确认了什么，看向苏裴的目光从呆滞变作兴奋：“那么你的眼睛应该和别的垃圾货色不一样的吧？” 于寂静之中，他的身躯爆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顷刻间，原本矮小的身躯不断的扩大！扩大！扩大！最后化作成五米高的怪物。 “哦哟，三神里还养了你这种只用肱二头肌思考问题的废物啊。” 苏裴夸张的瞪圆了眼睛，但下一刻她的表情便凝固住。 狰狞的窟窿贯穿了她的胸腔，在令人头皮发麻的拉扯声中，少女如同枯叶脆弱，被巨力扯成两半。 庞大的巨人缓缓的举起了手臂，观赏着自己刚制造出来的作品。 地狱之歌…未知人员…死亡…无趣… 细小眼瞳中的兴奋转瞬变得遗憾，意犹未尽的巨人将沾到的碎肉拍掉，准备离开。 “嘻嘻嘻嘻~” 所以，一切都熄灭了。 原本即将散去的灵魂波长骤然暴起，在大地嘶哑的破裂声响中，无数只手臂从黑暗里伸出，按住巨人的身体。 “我在这里哦。” 第二十八章：我的实习老师们 2019年11月10日，20点整。 两人回到公寓后，余知秋便拿出一条手链给他，顾清寒也没问为什么，接过端详了几下后就老老实实戴上。 “林十堰和那个八婆有事出去了，秦子在龙三頍家里，至于其他人嘛全都被我安排走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才向顾清寒解释手链的用处：“戴上这个，我们就可以进到同一个场景里了。” “这么神奇？”顾清寒摸了摸手链，质感就像是鹅卵石：“看上去有点普通。” 余知秋笑道：“难不成你还希望它金闪闪的发着光？” “啊，光之巨人赐予我力量吧。”顾清寒很不要脸的玩起了奥特曼的梗。 “嘁，幼稚。” 余知秋看了眼摆钟，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相同的手链戴上，起身走到了吧台后。 “快过来。” 顾清寒疑惑跟去，竟是发现那酒柜居然是一扇暗门，余知秋将吧台上的调酒器转动了两圈，这扇暗门便自行打开。 那门内的景象只是一片模糊的血红，恍惚如画，根本不见任何现实的事物。 “走进去就可以咯，这可是咱们地狱之歌的特殊待遇。”余知秋一副炫耀的语气，蹭了蹭鼻子做出邀请的姿势。 “我能不能在这之前先问一下，别的组织是怎么带着新人进入场景的？” “啊——如果没有特定道具的话，就比较困难了。只能让两个人的灵魂波长共鸣或者留个烙印才行。”余知秋迟疑了那么一秒，含糊回答道。 顾清寒略感蛋疼，她在说什么鬼玩意？ 不过吐槽归吐槽，顾清寒也没多问，上前握住她的手，一同进入门内。 待他的身体完全沉浸在门中时，顾清寒立马感到有一股庞大的吸引力袭来，紧接着眼前的景色一转，他便出现在一辆巴士中。 “我很高兴你们愿意参加我的面试。” 他还没搞清楚目前的情况，巴士驾驶座旁的收音电台就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要知道因为位置偏僻的原因，我们的师资十分匮乏，那些第一年来的老师有的向我辞职了，而有些心地善良的则是选择永远留在了这里。” “啊，瞧我这个性子，说着说着就谈到了以前的琐事。我想来到这里的几位都清楚的看了我们的面试单，当然作为面试负责人以及校长，我有必要再和你们复述一遍关于面试的一些事情。” 顾清寒想要活动身体，但却发现有股力量禁锢住了自己，别说活动了，此刻他连放屁和说话都办不到。估摸着这辆巴士上的所有人都是这么个情况，而他们在这里场景中的身份是就是过来参加面试的人了。 “首先第一点，你们将会住在这所学校里，进行为期七天的面试考核。考核的内容也非常简单，来到这里的几位都是社会的精英，你们要做的就是将自我从社会中学到的知识与技巧告诉我的学生们，教导他们如何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啧，听起来可不像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顾清寒心里想道，哪个场景会抽风起来让他们去教书？反正余知秋从没和他说过。 “然后，我将会告诉你们面试中没有提到，但是很要紧的事情，我希望各位参加面试的人都可以谨记于心，因为这关乎到你们的考核成绩以及…更为重要的东西。” “伽椰子小姐很喜欢猫，她是一个很温柔很贤惠的女人。如果你是动物保护者之类的人，我相信你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哦对了，千万不要去她的阁楼里，因为她有洁癖，你如果弄脏了什么东西，会很惨。” “从水晶湖来的杰森先生很喜欢打棒球，就连上课都喜欢带着棒球面具。所以如果你也喜欢球类运动，我由衷的希望你能与杰森一起在学校的体育场里切磋一下。” 听到这，顾清寒已经大概清楚这次场景是个什么情况了。 水晶湖的杰森是《黑色星期天》中具有无限复活能力的怪物，并且每复活一次都会增强一次。伽椰子则出自《咒怨》这部家喻户晓的恐怖片之作，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姐们的凶残程度比贞子还厉害。 顾清寒已经想好遗书要怎么写了。 “哦对了，还有我非常尊敬的汉尼拔先生，他做的料理很符我的口味，只不过最近他正在为找不到新鲜的食材发愁，你们如果可以帮到他的话我会非常感激的。” “得…又他妈来了个吃人的怪物。”顾清寒的表情比坐在仙人掌上还精彩。 “让我看看…还有艾玛和伊斯特这两个小女孩，她们是我众多学生中比较听话的。但是作为忠告，请离她们远一点。” “总之这里的问题学生还有很多很多，以往那些过来的老师都无法让他们满意，作为主办方的我自然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学生的消息你们在这七天里会知道更多的，那么我再补充几个你们需要知道的事情。” “弗莱迪是学校的保安，要知道除了你们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想要混进来，我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家伙帮我赶走他们。所以请不要因为他长得比较吓人就用有色眼光看他，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的。” “教工宿舍每晚十点门禁，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所以应该懂得晚上不能乱跑这个道理，如果真有什么急事请和宿舍管理员提前通知。” “你们会被随机分配到一到三年级的学生教室担任任课老师，祈祷自己不要被分配到高年级吧，那些学生十分恶劣，如果谁可以治住他们我会给你别的奖励的。” “每天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和下午五点是用餐时间，想吃什么可以和食堂总厨奥因克说——问题是你能从他的办公室活着出来。” “总之你们要记住，不要去惹这些学生，也不要和他们的关系过好。我只需要你们老老实实的给他们上课就行，我会感谢你们的，如果七天后学生们认可了你们，那么恭喜你，这次的面试很成功，你将成为我们学校新的任课老师。”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最后完全的消失，顾清寒等人也在同一时间恢复了行动力。 巴士停下，破旧大门打开。 “七天后还没死的人就在这里等我！” 顾清寒一个福至心灵顺声望去，只看到浓雾状的人形怪物。 “诶嘿，迷雾哥？” 这货不就是之前来接自己回去的那个司机吗！ “操，居然是二十人难度的场景。” 在几秒的无声之后，坐在最前面的男人突然骂咧的说道。 一听到这句话，巴士中大部分人心底都咯噔一声，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二十人难度的场景岂不是送命一样？ 事实上这些人中，近乎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只通过一次场景或者两次场景的，且难度也只是十人以内。只不过是因为余知秋这个通过三十多次的老手掺合进来…才导致他们这次的难度指数倍上升。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二十人中没有一个新人。 顾清寒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沉默的环视一周后发现了余知秋。 她坐在靠窗的第二排，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注视自己，那双如幽海般深邃的眼眸盯向顾清寒。 “你认识这个女的？” 带着惊恐的询问声从耳边响起。 顾清寒向后看去，只见一个面容肌瘦的男人正瞪直了眼睛看着他。 “你哪位？” 第二十九章：上课 “这个…我们下车再说吧。”在他身后的男人神情一僵，注意到余知秋看向自己便不敢多说。 巴士内的二十人很快都下了车，分成三个小团队，看样子也都是一起进入场景的组织人员，只有顾清寒和余知秋两人站在一起，显得格外的怪异。 毕竟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只让一个老手带新人的事情，场景里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以前就有个老手在新人难度的场景中碰到了哥斯拉… 而地狱之歌就偏偏不是那么一般的组织。 余知秋伸着懒腰，满脸困意的望向顾清寒：“进去啊，还站在这里干嘛？” “喂喂喂，门口那些人类。”与此同时，一阵极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众人下意识的往声音那头看去，然后不由得愣在原地。因为，就在眼前校门旁的门卫室里，一个浑身皮肤溃烂，长相如同史莱姆和擎天柱生下来的奇行种正手撑在桌台上盯着他们。 而其手指的部分，居然全都是锋利尖锐的刀锋，他们相信这玩意只要往自己身上随便来个一下，那他们就都得开花… “来面试的话就赶紧滚进来，学生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弗莱迪摆了摆手，用那双铁爪在控制器上轻点一下，校门便朝两边打开了。 顾清寒仔细打量他几番，心想居然还真是弗莱迪啊，终于见着活的了。 生前因为经常骚扰榆树街上的小孩而激怒孩子的家长，被这些愤怒的家长放火烧死，死后成为了恐怖的梦中恶魔，专门将一些青少年残杀在梦中。 “小鬼，你看本大爷干什么？”刚准备趴回去的弗莱迪又抬头不善地盯向顾清寒。 “您长得太帅了，就没忍住多看了一会。”顾清寒强忍着吐意，面色纠结道。 坐在门卫室的弗莱迪突然起身，利爪伸出。 蹦—— 他的表情滑稽的凝固在脸上，低头看了看自己断掉的那根手指，又看了看顾清寒，最后将目光转到余知秋身上。 “哈哈哈哈！远来都是客，快进来快进来。”这货立马换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热情的呼唤着众人进来。 对于除顾清寒之外的人来说，这种情况估计是一辈子难遇了。 “嘁，狗尾巴草。”余知秋扫了他一眼，“走吧，我们进去。” 两人率先踏入门内，后面十余人才后知后觉的跟上，一众人穿过花坛与水池，最后停在教学楼前。 整栋教学楼有九层高，就和西方的堡垒建筑一般，与其相连的是一栋体积小很多的矮屋。 他们进入教学楼，清一色的白瓷砖让整个大厅看上去莫名的清冷。在大厅最前端是一条长廊，两旁摆满了油画。 “上楼吧，这里没什么东西。”余知秋的目光微微在那些油画上停留后挪开，往最右侧的楼梯走去。 “真的是…牛什么牛。” 人群里有人不满的念叨了一句，余知秋装作没听到，顾清寒也懒得搭理这种人。 顺着墙壁上的路牌，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一路上就似乎只有二十名外来者的身影，完全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或者奇怪的东西。 按照弗莱迪说的，学生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办公室内，二十张小桌拼凑在一起，每张桌前都有一本笔册以及名牌，上面显露的则是他们的名字以及担任的课程老师。 “我是…美食老师？”其中一名短发女孩拿起名牌后说道。 “我是棒球老师…”在另一边靠墙的桌子上，身形瘦弱的男人面如土灰。 顾清寒瞅了他一眼，得了吧…还不如自己抗揍，怕是杰森给他一棍子就得死的命。 “我是钢琴老师。”余知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牌，扬了扬给顾清寒看。 “奇了怪了，那个人不是说让我们传授社会经验和技巧吗，如果分配到的课程是不擅长的不是完蛋了。”有人疑惑问道。 “我学了七年钢琴。”余知秋突然说道：“你想让我倒弹克罗地亚狂想曲都可以。” “这…这也不太可能吧？让我看看我自己是什么。”说话那人低头望去，看到扫地工三字。 “我想你应该倍感荣幸。”他的同伴安慰道：“起码你可以不用给那些怪物上课了。” 其他人也陆续将各自所排到的身份说出，顾清寒的是作文老师。 叮咚—— 上课铃在这时响起。 “第一节——计算机课。” “干，怎么一开始就轮到老子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在一个方向，顾清寒才发现此人正是一开始坐在自己背后的男人。 “阿蛇，小心点。” “没事，顺便看看那些怨灵有什么水平。”阿蛇从座位上站起来，独自一人往门外走去。 “你认识他？”在他走出办公室后，顾清寒小声问道。 “算认识吧，以前和他们组织合作过，接应人就是这个人。”余知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语气不爽道。 “总感觉他凶多吉少的样子。” “可拉倒吧，这人可是出了名的滑头鬼，我想杀他都失手过。” 顾清寒哑然，这话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办公室里的人都听到。 气氛逐渐变得僵硬。 “你的教室在三楼走廊右手边第二个。” 话分两头，顺着广播的提示，阿蛇来到三楼教室门口。 钟声在整栋大楼内回荡，促使他进去其中。 将抵命道具准备好后，他踏步进入教室中，发现这里居然只有一个人。 寂静将他笼罩，阿蛇的脚步一顿，没有走到讲台上而是回头盯向教室中唯一的一名学生。 淡黄色的眼眸注视着他，只有半个小臂大的身体坐在轮椅上，穿着整齐的礼服。 木偶比利。 惨白的脸庞之下，一架收音机缓慢运作。 “你好，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沙哑暗沉的声音从那里传出。 “哦，玩游戏的话下课再玩，现在是上课时间。”阿蛇往后捋了下头发，腕间一把袖剑悄然探出。 “老师觉得，你想玩游戏可以去找竖锯，我这只有课本和刀子能玩。” 第三十章：作文老师欢乐多 “一节课应该是四十五分钟吧，他去了多久了？” 办公室中有人已经等不下去了。 “半个小时了，估计被切碎喂猪了吧。” 走廊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阿蛇踉跄走入门内，一言不语回到座位上。 “你…” 阿蛇摇头，似乎不想谈及刚刚经历了什么。 “第二节课，钢琴课。” 与此同时，广播再次响起。 一节课上完就马上下一节了吗。 顾清寒看向余知秋，后者自然而然的起身，面容轻松的走出办公室。 “注意安全。” 少女回头报以微笑，随即快步走入长廊，身影逐渐消失。 …… “你的教室在四楼左手边第三个，希望你和学生能度过一个愉快的课堂时间。” 站在教室门前，余知秋扫过门槛一眼，上面还留有新鲜的血液以及被腐蚀过的痕迹。 应该不是那个滑头鬼的，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的眼前突然变得昏暗，少女的头颅微微抬起，看到一个狰狞的金属脑袋探出。 铁血战士。 “第三节课，作文课。” “噗——”顾清寒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则广播后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喷了出来。 这才五分钟不到吧，难道余知秋出事了？ 刚想到这，只见浑身都被血浆覆盖住的少女回到了门口。与其身体形成极大比例差的头颅被她抓在手里。 余知秋将头颅丢在门外，走到众人面前，大半还在转椅上的人顿时心生悚意往后散开。顾清寒端着纸杯一动不动，目光落在浴血的少女身上：“你没事吧？” 余知秋点头，坐到他身边，眼眸之中透露出的杀意还未散去：“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铁血战士会来上钢琴课？” “第三节课快开始了，请老师赶快来到教室授课。” 广播的声音变得不耐烦，该轮到他上课了。 …… 顾清寒独自一人走出长廊，顺着提示走到五楼。余知秋本来想要陪着一起去，但见她的状态不太好顾清寒便拒绝了。 说到讲课…顾清寒以前还真当过一段时间的小学任课老师，况且自己还是写灵异题材的作家，那些鬼怪应该和秦子一样好说话吧？？ “作为你拖延的惩罚，我给你多分配了一些学生。” 迈步走入教室，顾清寒沉默的走到讲台上。 大致的扫了一眼学生，一个，两个…十个？ 他顿时瞪大眼睛。 这他妈叫多了几个学生？ 表情有些滑稽的顾清寒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不自己态度严厉点，或许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就会老实了？ 诶——好像很有道理啊。 既然如此… 顾清寒一拍讲台发出巨响，指着台下十名鬼怪吼道：“看我干什么！不知道叫老师好吗！” …… “我碰到的是铁血战士，你呢？”余知秋正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血渍，语气平淡但又不容拒绝的问向阿蛇。 “玩偶比利，具有意念力的鬼怪，是《死寂》中出现的怨灵。”阿蛇显然是没想到余知秋突然这么问自己一句，愣了几秒后解释道：“那时候他把我拉倒了一个异空间，想要用挤压的方式把我挤成肉酱。” “这样吗。”余知秋若有所思，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 “那个男人是你这一次的雇主？”阿蛇问道，地狱之歌一向以带别人过场景为主要的经济来源，而像余知秋这样的核心人员怎么说都得五十万起价。 顾清寒看着也不像是有钱人。 …… 浑身被黑发缠绕的怨灵从座位上起身，看着体型估计是女性。 它就坐在第二排，第一排是空着的，似乎是为了别的鬼怪准备的，不过这并不重要… “很好！这位同学怎么称呼！就让你来给大家开个头吧！” 顾清寒一拍大腿激动大叫，他还想着怎么让现在的氛围变得和谐一些，正好有鬼出头：“那么大家和我一起来念，老——师——好——” 好个屁，根本没鬼搭理他。 “好——好…哈哈哈，看来各位同学有些害羞啊。”顾清寒好了半天自觉尴尬后，只得走下讲台来到第二排面对她说道：“既然这样老师就先来一番自我介绍。” 没事，只是被几头鬼当成白痴了而已，不算什么问题。 他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靠近鬼怪，并用一种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温柔声线说道：“老师叫做顾清寒，非常擅长写作，这位同学你呢？” “你好，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暗哑阴沉的说话声在背后响起，顾清寒被打断话后不爽看去。 “哦豁，好他妈炫酷的一个木偶啊。”顾清寒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比利，突然抓住他一阵摇晃。 “诶！头晕头晕！你别晃了！” 顾清寒又甩了好几下，这才不舍的收回手将比利放回轮椅上：“你居然会说话，兄弟你也太酷了吧。” 比利暗黄色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看，沙哑声线不含感情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挤成肉酱或者做成人偶？” “不信。”顾清寒一脸正经的点头。 “不信你为什么还要点头？” 顾清寒反问一句：“我摇头你就觉得我信了吗？” 比利：“………”他突然感觉有些蛋疼，尽管他没有。 “诶——”顾清寒拉长声音，流露恍然，又抓住比利的脑袋问道：“你是不是迟到了啊？” “王八蛋你快给我放开…还不是处理你们这些人类耽误了一些时间。”比利发出闷哼声，木板制作的手掌不痛不痒的拍打着顾清寒。 “辱骂老师恶意迟到，滚出去反省吧。”顾清寒没等比利做出反应，揪着他的小脑袋跑到门口将他丢了出去。 “轮椅我先替你看管一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应该能走路吧。”顾清寒又贴心看了眼比利，发现这货的胳膊和腿缠在了一起就像个皮球，忍住上去踢一脚的冲动将教室门关上。 “好了，刚刚那位…木偶同学因为不守纪律的原因被我暂且赶了出去，我想留在教室里的几位都是持有认真学习态度的好孩子了。”顾清寒清了清嗓，这才发现自己连比利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么话题回到刚刚，有谁知道这位害羞同学的名字叫什么吗？” 他指向依旧站立在座位上的怨灵。 教室里寂静无声，鬼怪们都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连同无视了顾清寒。 十几秒后，教室最后排传来稚嫩的童声。 “她是伽椰子，第三排坐着的从左到右是汉尼拔，贞子，杰森还有钉子头。按照这个排序第四排是艾玛，伊斯特和红婶。” “哦——这位同学你看来很了解他们啊，那老师该管你叫什么呢？”顾清寒想要看个清楚说话的是谁，但视线都被那一众鬼怪挡着，只得踮起脚侧目望去。 “我啊？你可以管我叫魔童布兰顿。” 第三十一章：首先我来教大家如何起标题 顾清寒看着这个站起来也只有自己一半高男孩，完全想不到这么个家伙和魔童有什么关键。 “嗯…他们平时都这么安静的吗？”顾清寒问向布兰顿，起码目前为止他算是最接近正常人的。 “大家基本都不指望你们能讲什么课，因为每个来上课的都不会活得很久。”布兰顿从怀中抽出一节脊骨，淡然道。 “这他妈是什么鬼畜的东西？”顾清寒瞪大眼睛，不由分说从布兰顿手上多走，掂量了几下后露出满意的表情：“诶——刚好可以当教鞭。” “这个是上一个老师的身上留下来的。”布兰顿只是歪着头，眼眸无动于衷的盯着他，“也就是人类的脊骨。” 顾清寒拿着手臂长的脊骨挥舞几下，念叨了句手感不错，在后排汉尼拔充满赞同的注视下将脊骨放到了讲台上 “好了同学们，课堂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你们总不想我借用课余时间拖课吧。”顾清寒轻咳几声将他们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眼眸在台下九名鬼怪身上扫过。 艾玛和伊斯特两个小女孩正老实坐在座位上，但顾清寒心里可清楚的很，如果有天推出了反人类支持条例，肯定是这两个魔头造就的。 汉尼拔除了扯动领带，将视线放在顾清寒身上就没什么多余举动，红婶一直保持着阴测的笑容，杰森与钉子头一动不动，恐怖渗人的脸庞上眼眸阴冷的看向他。 至于伽椰子和贞子—— 这两位头发太长，顾清寒也不晓得她们在干嘛。 “那么首先，我给大家讲一下…” 咚咚咚— 大门被人从外头敲响，随后比利出现门外。 因为没有轮椅的原因，此刻的他只有普通木偶尺寸，双手耷拉垂下，不敢置信的盯着顾清寒道：“为什么你还活着？” 连续被比利打断两次话的顾清寒不得不走下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刚得到的脊骨往比利脑袋上砸了一下，然后一脚把他踹飞。 无视门外比利的骂娘声，顾清寒往教室门呸了一口，回到讲台 “同学们啊，我个人还是不太喜欢这位同学这样子的行为，目无尊长并且我行我素。”顾清寒摆出一副很欠揍的腔调：“但是呢，老师也是过来人，也是这么经历过的，而且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别这么小孩子气嘛。” 说完之后，他也不管这帮有没有谁听进去的或者想要蹦起来给自己一刀的，转身又拿出脊骨往黑板上敲了敲。 “那么现在，我们来…” 咚咚咚—— 正准备拿粉笔的顾清寒僵在原地。 这个王八蛋就这么想进来吗？ 无声的放下脊骨，顾清寒机械班转过头往教室门看去。 “木偶同学平时也这么热爱学习的吗？” “老师，你还是让他进来吧。”面容可爱的女孩有些不耐烦的转动起圆珠笔，“你到现在都没发现吗，比利尝试过杀掉你，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哈？”顾清寒正欲去打开门，这句话又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啥时候啊？俺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在他出现在你背后的时候他就尝试把你拉进异空间里，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成功。况且除了我和艾玛以及汉尼拔，其他几位同学也都试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顾清寒懵圈了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他们啥时候出的手？ 啊？？？？ “在你进门的时候，汉尼拔就试着去催眠你了。红婶的荒芜对你没有作用，你到她身边也没变成灰烬。还有伽椰子和贞子，他们的念能力也对你没有作用。” “你是不是忘说了杰森和钉子头？”顾清寒虚着眼问道。 “啊，他们对你挺感兴趣的。”汉尼拔出声解释。 “第三节课结束，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 45分钟已经过去。 啊，欢乐时光过去的真快。 “那么同学们…愉快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关于你们几个想宰了我的事情我下次再追究，那么现在——下课了王八犊子们。” 说完这句话，顾清寒头都没回就从教室里冲了出去。 教室门重重关上，众鬼的视线随之移去。 几秒后，顾清寒干笑的重新出现在门外。 “嘿嘿…忘拿东西了忘拿东西了。” …… 脚步声重新于走廊中响起。 “喂…他真的回来了？” 神色紧张的盯着门把手转动，顾清寒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还可以吧？”此时余知秋身上的血迹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起码脸上没多少，看上去正常得多了。 “还可以，他们真是一群可爱的孩子啊。”在阿蛇等人痴呆的眼神下，顾清寒感叹道。 “可爱…？” “他刚刚说了可爱是吧？” “不愧是彼岸花的队友…果然一个个都是疯子。” 咚咚咚—— 顾清寒被这声音已经折腾出阴影里，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就上前将办公室门打开。 原本还在讨论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 参加场景的人员都在这里，那么在外面敲门的只能是那些“学生”了。 “哦哟，这不是小布兰顿嘛。” 众人只看到门外站着再普通不过的男孩。 “顾老师，你拿了我的脊骨。”布兰顿伸出手，朝顾清寒索要道：“我可没说过要给你。” “卧槽…魔童？”有人认出了布兰顿的身份，一个踉跄从椅子上或了下来。 布兰顿侧过头去看着他：“怎么了？” 那人的神色异常慌乱，宛若看着他的是NBA大使鸡你太美：“没事…没事…” “哦，这样啊。”布兰顿朝他点了一点，只见那人的头颅便向右扭了起码十几圈，骨骼和肌肉由于巨力的挤压和撕扯，在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所以，顾老师。”布兰顿将手指转向顾清寒，“可以把脊骨的还我吗？” 顾清寒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小屁孩是什么人物了。 《魔童》中的主角，布兰顿。拥有超乎常人速度，耐力与力量的异星人。 总而言之你可以把他看成超人，一个暗化的超人。 “诶——你早点说啊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你怎么能这个亚子呢。”顾清寒义正言辞，掏出脊骨，布兰顿伸手探去—— 啪！ 脊骨被他故意丢在地上，掉落在血液之中。 “诶~就不给你。” 第三十二章：我还怕你不成 阿蛇等人陷入失神，他们对顾清寒并不了解，只能看出余知秋和他的关系比较亲密，估计是地狱之歌新加入的成员。 但是鬼知道这个被“彼岸花”这种核心人员带着的新人，居然也是个疯子。 要知道那个男孩可他妈的是魔童布兰顿，相当于的超人的存在。 所以现在的状况可能会变成———布兰顿被顾清寒所激怒，然后这栋教学楼包括五十公里以内所有的存在，都将被摧毁。 而能够抵抗住且脱逃的人…可能只有余知秋这类怪物了。 脊骨落下，落进血泊中。 “诶——给你了不用谢。”顾清寒真诚的指向脊骨，轻笑的注视布兰顿。 你打我啊你—— 他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犯贱。 “他到底在干嘛啊…” “会死的吧……这家伙肯定会被布兰顿宰了的吧。” “我们现在就逃了吧…我还有几个抵命道具应该能活着出去吧？” 至少在他们看来，顾清寒这条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布兰顿双膝弯曲，蹲下身去捡脊骨。 顾清寒突然挪动脚，将脊骨踢飞出去几米远，然后连忙跑过去拿起，再递给布兰顿。 “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还是老师帮你捡起来吧。” 顺理成章的抓住布兰顿的手掌，顾清寒另一只手挑起脊骨，目光关切的说：“以后不要那么不小心了，快接着吧。” “顾老师，你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哦这样啊，我想那个让你能够回忆起的人肯定和老师一样优秀吧。”见布兰顿没有要生气的样子，顾清寒继而蹬鼻子上脸道。 布兰顿眼眸平静的注视着他：“那是二年级的小丑，让我表哥最头大的一名同班学生。” “敢问你表哥是？” “克拉克，正义联盟的超人。” 顾清寒悲壮大笑，差点就想给他跪下问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 “我有话要和他说，方便吗？”布兰顿脑袋一转，竟是看向余知秋问道。 阿蛇他们用一种看神仙的表情瞪着她。 余知秋莫名其妙的拍了下顾清寒的肩膀，慵懒嗓音轻轻回答：“十五分钟。” 于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布兰顿和顾清寒。 顾清寒表情一顿，随即后退几步，同时将手伸入口袋。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把脊骨还给了布兰顿？ 布兰顿站在他面前，目光疑惑看去。 此刻二人已经不在办公室内，而是一片白茫的空间之中，顾清寒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便出现在这。 “我现在在哪里？” “比利的异空间里。” 布兰顿连让顾清寒缓冲的时间都没给，直截了当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操…”顾清寒闻言又退了好几步，骤然大喊道：“救命啊！来人呐！本官要被这帮逆贼谋害了啊！” “就算是你那个女同伴想要打破异空间也要花上半个小时，所以你这种行为没有半点价值可言。” “这么牛逼？”顾清寒一愣，情不禁的感叹了一句会超能力的都是挂逼，随后又用更响的声音吼道：“来人啊，布兰顿这个死gay佬要非礼我啊！” 似乎是对顾清寒这种如此无下线且蛋疼的言语感到不适，布兰顿深吸口气，面色复杂的说道：“比利打开异空间后就回教室了，我只是顺便让他帮个忙，而且我没想过要杀你。” “救命啊！有…啊？？？” 顾清寒惨不忍睹的喊叫声一止，怀疑的望向布兰顿。 “不…不杀我啊？” “嗯…真的不杀你…那个女的在你身上下了符咒，我也动不了你的。” …… 顾清寒盘坐在地上，捂着脸一言不发。 布兰顿只能陪他一起尴尬。 良久，顾清寒率先提出话题道：“嗯…那个布兰顿同学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想和你说一些学校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221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还没被带到学院里，是三年级的蝙蝠侠告诉他的。 那个时间里，宇宙网之间许多次元通道还没被打通，每个独立宇宙之间还是各过各的，毫无来往。 直到有个自称为宇宙协会的组织，打开了那些通道，一切就都乱了。 对于别的在文明的好奇以及探索，不断有人进去了这些通道。 于是掠夺，侵略还有仇恨弥漫了所有的次元宇宙。 那些低级文明就是最为凄惨的结果。 布兰顿所处的地球科技发展与顾清寒所差不离，所以在系外星球进行侵略之时，能够反抗的人总数只占了全球人数的千万分之一。 一个星球的资源和免费的人力，或许这种手法会很残忍且无人理可言，但是没有哪个文明能够抵抗住这种诱惑。 只要侵略成功，那么已方文明便能变得更强。 这种侵略从一开始的暗流变为每个文明乃至宇宙都默许的事情，在一百年的时间里有数以万计的文明被毁灭亦或者是重建。 无数个地球被摧毁，无数个地球又将别的星球毁掉，每个平行宇宙都存在着许多传说人物。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绿灯军团，甚至是泰坦星人，狂笑之蝠，氪星人以及观察者们。 诸多相同而又不同的英雄人物和反派人物相互遇见然后屠杀，那些存在于漫画中的人出现在茫然的人类眼前。 他们毫无抵抗的实力。 直到有一天，整个宇宙网再次发生混战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 一个普通的，来自地球华夏的男人。 他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战场中，那一天目睹了一切的蝙蝠侠是这么和布兰顿说的。 “他仿佛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出现在气表温度达到1200°的星球上，并且身边还有几百个汽车人和泰坦在进行激情互削。 不过很快他就适应了这种环境，一个还穿着睡衣，头发狗啃一样的男人就这么处于可以将他蒸发的温度下，面色惊奇的看着两方战争。 首先是泰坦星人发现他的，他们有些诧异于这名突然出现的地球人，但是无所谓，只要一巴掌就能拍死的生命体而已。 “然后呢然后呢？？”顾清寒听到精彩之处，布兰顿居然停了下来。 少年仔细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一字一顿道：“全死了，除了蝙蝠侠，泰坦星人和那些汽车人全都被那个男人杀死了，他就和拆了积木那样简单的把他们拆成了碎块。” “什么嘛——这么狗血的剧情发展，差评！”顾清寒不满道，他还以为有什么世纪大战要发生呢。 “我之所以找你说这件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清寒真的就这么想了一会，不确定问道：“因为我比较帅？” “因为你身上，有真理颠覆的痕迹，那个男人就是靠这个能力把整个宇宙网搞反的。” 第三十三章：真理紊乱 “哦豁？”顾清寒闻言当即一愣，“真理…什么什么玩意？”他面露诧异继续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能力？” “嗯…你不知道？”布兰顿反问道，“你自己都不清楚这种能力如何使用？” “咱们说中国话可以吗，别说鸟语。” 布兰顿想了几秒，又道，“我和你说过，在你刚到教室的时候汉尼拔就尝试催眠你，结果失败了。接下来是比利以及红婶，你就好像可以免疫我们所有人的能力，而刚才我试着想掰断你的脖子，也失败了。” “哦——这么说我不是无敌了吗。”顾清寒语气唏嘘的点头道，“你还想掰断我的脖子？” “啊，那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被顾清寒问到这个点上，布兰顿还真有些尴尬，“汉尼拔他们都只是精神上的招式，只有我和杰森他们是以纯粹的物理方式杀人，所以就想看看你会不会也同样免疫我们。” “哦，敢情您这是把我当小白鼠了啊？我要是嗝屁了你岂不是得负责。”顾清寒身体后仰，虚着眼望着布兰顿吐槽道。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的身上也不存在我所认知的那些能量体系，但是无论怎样我们都无法对你造成伤害，所以说我就进行了一番试验。如果让你感到有些不适，我可以向你道歉。”布兰顿说这话时的语气还真低了很多，看样子是诚心的。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忽然，另一个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身着暗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十分整的男子出现在这个异空间内。 “你为什么不在宿舍里？”布兰顿朝他看去，眼眸之内红光隐约乍现，“还是说，你们都没回去？” “魔童，你我都知道靠着这个人的力量我们才可以逃出去，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清楚呢？”汉尼拔不顾布兰顿的警告，依旧是用那种无所谓的态度继续道：“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关在这个地方？每天光靠做梦想着回到自己原来的家？” “嘁，也不知道是谁看到二年级的富江后就忘了你的小情人丹西了。”布兰顿朝着汉尼拔比起中指讥讽道。 “好歹你也是一年级里最强的人了，成熟点。”汉尼拔摊手，表情毫不变化。 布兰顿冷笑道：“你也就比我早关进来十九年，装什么神仙呢，要不是你这精神力作用很大，杰森第一个就把你削了。” “不好意思，在刚刚安娜贝尔已经同意了我的计划，加上原先的弗莱迪，康斯坦丁还有比利，一年级内拥有次元能力的学生有三分之一都认为我的办法最可行。”汉尼拔说着，朝着顾清寒露出莫名的笑容，“只有靠这个人，我们才能有出去的机会。” “问题是，我们怎样靠着一个除了拥有免疫能力的普通人，去二年级和三年级的教室里拿到钥匙？” “喂喂喂…你们在讨论这种听起来就很卖队友的事情前，可不可以先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顾清寒见话题越来越偏，只觉自己要被他们丢到一个巨坑里还不带埋的那种。 “他想要借用你去二，三年级拿到回去的钥匙，但我觉得行不通。”布兰顿应了一句，并立即将说出自己原本的计划，“而我是想你帮我去三年级杀几个人，就这样而已。” “请问这两个计划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我不都是死…”顾清寒此刻是真笑不出来了，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布兰顿，“你这一年级几个都是怪物了，还让我去二三年级，他们不把我都吃了？” “你放心，死不掉的，二年级有我表哥罩着问题不大。布兰顿这么说着，突然神情一变，“诶等等…”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手册，翻阅一会后重新看向顾清寒：“小丑问题不大，我表哥不讨他喜欢，问题是有个荒原狼和毁末日。” “你先不要太惊讶，只是荒原狼而已我能够用精神力控制住他，毁末日我们可以交给杰森和钉子头处理。” “哈…我这是被你们安排的妥妥的了。”事到如今，顾清寒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想法了，“不过既然你说之前来过很多老师，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来到这的目的是什么吧？” “这个就不用你提了，面试只是个幌子，建立这个学校的王八蛋只是想给我们找点乐子怕我们造反而已。”汉尼拔回道，“作为报酬，我可以答应你三件事情。” 话已至此，顾清寒才是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给你祖宗我什么好处呢？” “我的精神力你也学不来，比利的异空间得嫁接给你才行，伽椰子她们…到现在都没和我们有过沟通。”汉尼拔举了一堆例子，想了想还真没什么东西能给顾清寒的，“要不，我做一场盛宴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着下巴念叨起来：“和你们一起来的人里有几个挺强的，别人的话无所谓我们就可以解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停！打住！我介意我很介意！” “行了，你别听他瞎扯了，这王八犊子没点好处给你的。”布兰顿瞪了汉尼拔一眼，对顾清寒说道，“时间快到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 一分钟后，异空间内只留下布兰顿与汉尼拔二人。 确定外界已经不会有人后，汉尼拔再度开口：“真理紊乱是吧，你确定自己没看错？” “呵呵…你忘了第一次我们联合起来出逃的时候，我是被谁打碎身体的吗？”布兰顿目光阴沉，冷笑道，“一个没有一点灵力的普通人，为什么能够接二连三的免疫我们的攻击？不是真理紊乱还能是什么？” “但是，同一时间点只能存在一个真理紊乱的拥有者，你能百分百担保吗？” 布兰顿摆了摆手，缓声道：“距离上一次已经七十年了，你就不觉得那个人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很不对劲吗？” “那又如何，这个宇宙网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想要归正我们只能靠这个平行宇宙的家伙。” 当然了，这种话也就随便说说。毕竟这帮昔日里让常人恐惧的存在已经被关了无数个年头了，现下出现个人可以带他们离开这个牢笼，换做是比利那个木头脑袋都会激动。 第34章 一个小通告 外出取材，近日不更。（心情不好，懒得写。） 《阴影笼罩时》第34章 一个小通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你跑什么！ “目前来看，似乎你们和学生的关系很不错。既然这样，那么我提早将大课间的自由活动时间调到现在。” 从此刻起，全年级的所有学生都将不受限制的活动。 听到这话，顾清寒刚从异空间里出来就往门外跑。 阿蛇动作最快，拉住顾清寒：“怎么了，你跑什么？” “你懂个屁！我现在他妈就和唐僧肉一样，不跑等着这帮鬼东西把我宰成分子吗。” “哈？”显然，这货并不太懂顾清寒话里的意思。不过眼下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慌乱，他们都警惕的起身盯向四周，生怕从哪个角落里钻出一头怨灵来。 一直在阿蛇身边的男人站起身，声线沉稳道：“大家先别急，虽然我们剩下很多人都还没上过课但是我想各位都已经清楚此时外面游荡着的都是什么家伙了。” “所以，你有一个计策。” 办公室门口，顾清寒忽然阴阳怪气了一句。 “所以，我有一个…嗯？” 原本想要让众人聚集一起对抗怨灵的男人一怔，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窗外的光线逐渐减退，天空再一次变为熟悉的阴沉。 “我要独自行动，你们想干嘛就干嘛。” 余知秋环视众人一眼，最后对顾清寒说道：“你应该没问题吧，我要去三年级找个熟人，你可以先去和一年级那些家伙混个面熟。” 话音落下，她便直径从顾清寒身边走过，不顾一众懵圈的成员往走廊走去。 “很抱歉，如果和你们合作的话我们不确定会不会有人搞鬼。” 一对情侣也跟着走出去，一有人起头，其余不同组织的成员也陆续离开办公室。 顾清寒不禁心里吐槽，这种恐怖片分头行动的送死行为为什么那么眼熟… 不过眼下连余知秋都不在了，那自己也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话说自己只触了比利的霉头吧？ 这次就换成汉尼拔好了。 心念至此，他不再犹豫，孤身一人走出办公室，身形逐渐消失。 “老唐，我早就和你说了，行不通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另外三名此次负责带过场景的新人。 “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老唐往窗外望去一眼，外界已经见不到一丝阳光，“那我们也走吧，看看能不能从这些学生手里拿到些好处。” …… 被阴影包围住的校园内。 余知秋沿着路牌往校园池塘那头走去，按照上面提示的，穿过池塘再经过图书馆，就能来到三年级的教学楼。 林十堰这次给她的任务异常简单，只是要她去三年级找一个人。 直死线魔眼：两仪式。 几张纸条碎屑从眼前飘过，有些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眼眸逐渐变作危险的纯银色，余知秋扫开那些纸屑，手指上还沾有些许。 烧焦的味道。 “真是让人恶心的出场啊。” 几秒后，她将短刀从袖口探出，目光挑衅的望向面前灰蒙的阴暗。 “康斯坦丁，你怎么就找上我了呢？” …… 顾清寒在五楼走廊上行走着。 他之所以还停留在教学楼内的原因有两点，其一：从布兰顿以及汉尼拔的态度看来，自己现在是被一年级全体怪物拉拢的存在，所以哪怕他在这栋教学楼里烧比利玩都没事。 至于其二嘛——他可不敢去二三年级那里转悠，一个不小心自己魂归大地了怎么办。 秉承着狗仗怨灵势的顾清寒随机推开一间教室的门。 “肃静！上课了！” 空无一人的教室透着死寂与冷清。 尴尬之中，顾清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往后退出一步，突兀间碰到一个物体。 “你好，我想和你玩个……诶怎么是你这个毒瘤啊？”比利人性化的做出白眼的表情，仿佛顾清寒是丧门星那样嫌弃：“快走开快走开，还以为是别人呢…晦气。” “哦哟——这不是小比利吗。”顾清寒扯着嗓子喊着：“竖锯那老头在哪，我要和他探讨一下生命的真正意义。” “生命的真正意义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下地狱好了。” …… 阿蛇和老唐他们走散了。 他们一起从教学楼离开，来到后方的一所会堂中，在进入大厅时周围便没了队友的任何踪影。 如果不是比利，那就是别的拥有异空间能力的鬼怪了。 他已经尽量把能够抵消异空间手段的道具带上，结果还是被盯上了。 不知何时，会堂尽头多出了一张椅子，容貌精致的少女正坐在其上，淡蓝色的瞳孔注视着他。 魔女嘉莉。 …… 田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和同伴走散的，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走入会堂的那一刻，结果下一瞬他就出现在一片荒地之中。 “唐哥！蛇哥！你们在吗？” 他没头没尾的跑着，但是这里似乎除了那些残垣断壁就没有别的东西存在了。 田敷停在原地，仔细观察起周围。他的身上只有一个攻击灵符以及三个防御道具，如果碰到杰森那种鬼怪，那可能一招都接不住。 在前方，模糊的地平线上一道轮廓出现。 田敷的身体一滞，目光死死盯向那个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身影接近到十米开外，显现他的面目。 是恐怖老人。 …… “啥？恐怖老人是啥玩意？”教学楼外，有人正与怪物搏杀，有人在则逃在寻找安全的藏身地点。 只有顾清寒这个小王八蛋没点形象的蹲在课桌上，捧着一袋瓜子与比利扯淡。 “啊，一个有次元口袋，脾气很古怪并且喜欢腐蚀东西的老不死的。”比利没好气的应着他的话，又瞅了一眼满地的瓜子壳抱怨道：“混蛋…你不清理干净的话我还得被八尺女收拾。” “你这一句话连续用了四个形容词来形容恐怖老人，想必阁下一定和他有梁子吧。”顾清寒将吐出的壳皮喷到比利脸上，又好心的帮他擦去。 比利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极具精神污染的行为，推动轮椅滑倒窗前，声线僵硬的回复道：“二年级有很多Scp的收容物，连我们都不想和那些鬼玩意接触。” “Scp基金会？”顾清寒记得自己曾经看过这系列的衍生，印象有一点模糊。 “啊，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里年级基本都是按实力来的吧，三年级里那些怪物中就有一个Scp，就连布兰顿他表哥，曼哈顿甚至是狂笑之蝙还有两仪式都不敢招惹。” “还有这么个牛星星的存在？那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Scp-3999，我于万物之中，是它自己要求进来的。” 顾清寒不解问道：“等等，先不说这个什么万物之中，我感觉布兰顿和超人实力一样啊，为啥他不是三年级的？” “他表哥是金超，超脱真理法庭的状态，而且你是没见过三年级内斗的时候。”比利将脑袋转了180，凝视着顾清寒说道，“这一整个星球，包括边缘的星系都曾被他们抹除掉过。” “哈哈哈哈哈！所以你们为什么让我去杀这么些个神仙玩意？” “因为Scp3999就在三年级，并且是谁都不想去接触的一个存在，而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第二个的Scp3999。”比利沉默片刻，语气中不再带着敌意。 “只有你，能够把这乱七八糟的宇宙网回正。” 第三十五章：这是个什么鬼情况？ 就这样， 我的死期将至。 从我的敌人身上溅出成桶的鲜血，创造了一个海洋。我现在必须乘着用他们尸骨制成的小舟穿过这片海。 我的帆是他们的皮肤， 吹动风帆的是他们最后的呼吸。 我将凝视这片海洋并讲述我的故事，因为我最终会得到怜悯与宽恕。 我等待着处死我的命令，我不期望任何事情直到失去这条性命。 【天堂屠夫：奥因克】 宇宙元1221年。 奥因克从昏迷中醒来，眼前的画面起初是一片漆黑，但几秒后，有几缕光线出现在浑僵之中，并且缓慢扩大，最后使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他的视线很模糊，只能隐约的眼前有一个极其矮小的背影坐在轮椅上，在他旁边还有个浑身血污的男人正拖着自己。 而看那男人的体型，充其量也就半个自己的样子，他一边试着努力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一边诧异着眼前这两个家伙是谁… 此刻的奥因克已然失去了任何行动的能力，他被绑在一个推车上，身上也捆满了铁链。而在他身前的个两人就像是从监狱里一路杀出来那样，浑身浴血。 “你猜的差不多，咱们这会的处境确实有些不对劲，别说是从监狱里杀出来，就连地狱都没那玩意可怕。”前方坐在轮椅上的人影自言自语地说道。 奥因克这会也没有追究为何这个家伙能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也没有心情去猜，因为到目前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过去的，他只是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两个不知来历的人拖着，仿佛在以第三人称视角观看一场电影那样。 这三个来自不同宇宙的怪物大约就这样前行了五分钟后，轮椅上坐着的比利率先停救下来，接着扭过头用木制的面容盯向奥因克。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门，门被汉尼拔打开，奥因克就这么干看着自己被他们拖了一间类似牢房的地方。 随后，汉尼拔便如同脱力那般摔在地板上，在奥因克依旧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后，比利开声道：“好了，现在我可以和你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高位面的天堂屠夫。” “你是一只木偶？”丑陋狰狞的猪头对准了比利，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说道。 “准确来说，是这样的。”比利推动着轮椅滑行到汉尼拔身边，“” 宇宙元1222年，东京大阪城街头。 富江的眼前出现了一条长廊，这长廊由灰木铸成，两旁作为撑柱的却是色调暗沉的水泥，看上去就及其的怪异。 “救命…救命…”紧接着，一段沙哑的呼救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同时，她脚下的木板乃至整个长廊竟以一种略缓慢的速度将她养里推去。 在上一秒她还身处于大阪最繁华的街区，而此富江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正在以“被传输”为定义的生物，往某种未知的地方前行。 “宇宙元年一年前，你的世界被他彻底的篡改了。” 一个分辨不出具体音色的声音忽然响起。 “是谁？”富江心里想到，“别的东京妖物？是那些喜欢玩捉迷藏的小狐狸们吗。” “我并不是那些低级生物，也没有那么无趣的爱好，你可以把我理解成超乎你认知的…” “呵，你这说话的语气倒是很像那些阴阳师啊。”他的第二句话还没说完，富江就用嘲讽的语气插嘴道，“安培晴明都死了几百年了，你又是谁？” 对于日本最出名的大阴阳师“安培晴明”，富江也是略知一二。不过论道理来言，她的本质也不算是怨灵只能与妖怪搭边，并且还不杀人，可谓是妖怪界里的模范。 “这是第1221个被干涉的平行地球，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他完全颠覆现实之前，埋下属于我的棋子。” “你到底是谁，赤狐他们吗？想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富江听不懂他所说的这段话，倒是注意到两侧的墙壁变得愈发的透明。 突然。一声急促的锁门声从四周响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富江两侧的墙壁猛地变作了类似监控屏幕那样的东西，但画面中却是只有一片灰暗。 “救命…救命…” 又是一开始的那道呼救声，声音的似乎主人越来越虚弱了，可以听出此刻他的状态已是十分糟糕。尽管富江什么都没看见，但却能清楚的感到这股压抑的绝望。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这是另一个地球的你。” 滋…滋滋…滋滋 几秒后，又是一阵电流声响起，发出呼救的人顿了一下，接着像是在猛烈拍打着什么那样，发出咚咚咚的巨响。 “拜托了…拜托了…不要杀了我…不要杀我了…” 正当富江诧异的时候，那些如同监控画面的墙壁骤然变换了场景，露出了里面所记录的景象。而这下子，富江终于那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了。 画面中，浑身被血水打湿的富江用啜泣的声线跪地颤抖着，屏幕里的她正处于一个露娜的迷宫中。不断地念叨着这句话，然后又开始朝诸多相同的岔口里奔跑而去。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薛定谔的猫这一条有趣的定理。” “我想我现在只是好奇一件事情，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好恐惧的。”富江如实回道，面色好奇的继续看向屏幕。 “因为你哪怕在人间死在数万次，拥有无限个分裂体，也没有真切的体会到那种永久的死亡。” “我记得…就在这边…左手边然后往右走三十步…对！就是这里……前面就是出口了…就是这里…我怎么可能…死在这种鬼地方的……”画面里，神智已经接近崩溃的富江踉跄地爬向眼前昏暗的岔口。 所以。 “不对…怎么变样了！不是这里！” 惊恐的呼喊声响起的刹那，画面猛地晃动了几下，然后一切就都消失了。 紧接着，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中，还残留着错愕的精致面容被某种东西抓住，缓慢又致命的被黑暗吞噬。 “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Scp-3999，这是你第122221次目睹了自己被抹除存在的日子。” “你在说什么？” “我需要你去找一个人，一个未知时间点的地球人，他叫顾清寒。” 第三十六章：我与它们的日常 闲比利屁话太多，顾清寒带着剩下没吃完的半包瓜子，开始逛起了一年级校区。 反正他们拿自己没办法，而且自己不是还没去触过汉尼拔的霉头的嘛。 一路飞奔到五楼，顾清寒找到了正从教室出来的一名鬼怪。 “嗨！汉尼…诶？怎么是你啊…”顾清寒刚看到来者便下意识自来熟的来了个招呼，结果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又塞了回去。 杰森无视他，一言不发目光绕过顾清寒，拖着一大半类似人类大腿的东西往楼下走去。 “嗯…敢问这位同学是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吗。”顾清寒问道。 杰森不得不收回目光，眼神死寂的盯着顾清寒：“我记得比利去楼下了，你可以找他玩扑克游戏，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做事情。” 顾清寒闻言尴尬一笑：“这木头脑袋刚给我讲了一通科幻故事，现在再回去我怕是要耳朵长茧。” “那你可以去找格雷诺耶，他在二年级。”杰森未有停顿，用还沾着肉屑的手指向一处，“从这个通道过去，和看门人打个招呼你就可以去二年级了，那个家伙喜欢做香水，你和他聊得来的话，可以让他送你一瓶香水。” “哈？”顾清寒用一种你丫的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瞪向杰森：“我现在有命还有胆去二年级吗？” 老子这才活了几章，你这是巴不得我去送死啊？ 杰森直视着顾清寒，棒球面具下猩红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你怕什么，现在二年级的那些家伙们已经炸开锅了，都巴不得找你给你好处。别说是格雷诺耶了，你要是有些闲情雅致，还可以让美杜莎给你跳支舞。” “哎，你这位同学这句话说的就很有灵性呀，其实老师我也是很和善和蔼和亲的人，只要你们乖乖的，太君…咳咳！我少不了给你们好处！” 然而，杰森能有如此反应，其实也是被逼无奈，自从顾清寒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这些被抓进来的怪物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能力有一刹那的时间被限制为普通人的范畴。 除了把他们带进来的那个王八蛋，谁还有这种本事？ 只有那个人能做到这一点，而又偏偏顾清寒到这里的时候，气息是从他身上扩散出来的。这群怪物哪怕用想破三颗脑袋都只能想到顾清寒与那个人有一定的关联。 至于造反和暗杀？ 拜托，除了三年级那些宇宙级别的家伙，一二年级谁敢贸然出手。 它们可不想无缘无故的被抹除存在。 与其这样，不如把和顾清寒的关系放到中立或者友善这一层次。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确实和普通人一样，但起码有人对他出手，他也确实不受影响，不是吗？ “哦——”顾清寒了然回道：“这么说，我岂不是可以在一二年级横着走了？” 无视他莫名激动的心情，杰森绕过他走到了楼梯口。 “随你便，Scp那些东西还是想杀掉你的。” …… 最后一片灰烬落下。 两道身影相互对立。 “找你打架还不如找小丑玩心理游戏。”随着火焰熄灭的呲响，余知秋看向自己裂开近半的心口，神情微动。 康斯坦丁已经没有时间去回答她的话，随着短刀的收起消融在浓雾之中。 余知秋抬头，琼鼻嗅动，闻着空气中渐渐散去的焦灼味，眉头终于舒展开。 “死王八，差点没打过他。”余知秋语气一顿，长眸抬向面前的模糊：“越过二年级教学楼，应该就是三年级了吧。” 她喃喃自语的将磕满缺口的短刀放回袖口，直径踏入。 “不知道两仪式的那把刀能不能给我甩一甩。” …… 阿蛇躲在一间房间之内。 他所引以为傲的镜花水月，所持有能绝对活下来的保命道具在此刻已经如同虚物。 他根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的女孩，居然能直接撕开异空间，把他生扯出来。 如果不是那三个保命道具，他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尽管如此，阿蛇的右臂已经是处于瘫痪的状态，被强大的念能力震碎了所有的筋骨，连同那些幻术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这意味着，他怕是得玩完了。 阿蛇刚这样想着，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颗头颅鬼鬼祟祟的探进房间。 有所准备的男人还是心里一个咯噔。 但… “嗨，这里有人…哎哟你别拽我啊你！” 魔女嘉莉疑惑的把顾清寒拉开，无数念能力在他身上缠绕，却像是找不到落脚点那样，使不出劲。 “女孩子家家的，温柔一点好不好。”顾清寒不满的白了她一眼，冲她做出嫌弃的表情：“动手那么粗鲁，小心找不到男朋友…” 顾清寒注意到地板上纵横的血迹，顿时厉声道：“还弄脏学校地板！你是哪个班的同学！我要和你班主任联系一下！” 不再管有些懵圈的魔女嘉莉，顾清寒嘀咕着再次探头进去，对着房间里的阿蛇喊道：“你知不知道二年级往哪走啊？” “啊？？？？” 阿蛇看了看他身后的魔女嘉莉，又看了看顾清寒，目光呆滞。 “啊什么啊，我现在可是校长亲赐的巡查老师，关心一下二年级的学生有错吗！” 随便给自己带了个帽子的顾清寒这时才想起，富江好像就在二年级。 诶—— 听说富江有着无视性别迷倒人类的能力。 想着想着就露出傻笑的顾清寒让在场其余二人同时感到恶寒。 “所以二年级到底怎么去？” 猛地扭头盯向魔女嘉莉，顾清寒就差把脸贴到她身上了。 “顺着这个阶梯往外走，走出口就能看到了。” 许久，顶不过他这种目光的魔女嘉莉终于回答道。 “好嘞，你俩慢慢打啊我先走了。” 顾清寒头都不回的离开房间，身形逐渐消失在他视线之内。 魔女嘉莉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阶梯，又看了看同样盯着自己，蛇色蛋疼的阿蛇。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两人不约而同落的动作一滞，随后如梦初醒般的继续厮打起来。 第三十七章：两仪式 “还真是巧啊，两仪式同学。” 留着短发的少女侧过头瞟了一眼门口的来人，接着俯下身，若无其事的继续捧起一波水洗，直到拿起毛巾后才说道，“阿尔卡多，这里是女厕所，你是脑子没带还是眼睛没带？” 来者——穿刺公爵：阿尔卡多耸了耸肩，并未在意两仪式针对的话语，“哎呀呀，对于吸血鬼伯爵来说，性别是可以随便转换的东西啦，而且难得看到三年级的两仪式同学在这边，就想来打个招呼。” “打个招呼？没和你的安娜宝贝先说过嘛。”两仪式单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阴沉灰暗的眼眸直视着他，任凭水珠一滴一滴的从脸上落下。 她的潜台词就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来烦老娘。 “哎呀呀，这么见外干啥呢。”传说中暴虐的吸血鬼伯爵竟是放下态度笑着说道：“我虽然是二年级的学生，但是也有和你谈话的资本吧。” “资本？”两仪式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和他继续谈话下去，语气强硬道：“你那几十万次几百万的复生机会？” 就在这时，两仪式旁边的龙头也被扭开了，富江从隔间走出，极致诱人的脸庞只是瞟了阿尔卡多一眼便挪开视线。 “嘿嘿，现在是一亿两千万条性命哦，多亏了富江小姐的帮忙。” “哦？富江？”两仪式轻轻缕起耳边的鬓发，动作优雅而又缓慢的指了指阿尔卡多：“你是不是忘了，我怎么一刀把超人砍成脑瘫的？” “那个时候他可只是普通形态呢。”阿尔卡多俯下身，以一种极为亲密的距离靠近两仪式。 “和那些满脑子都是肌肉的赛亚人不同，金色形态的超人连曼哈顿博士都无法对抗。能够有胆量和他作对的只有小丑和狂笑之蝠，而现在小丑和Scp-173正在玩游戏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超人已经站在了你们这边了？”两仪式歪着脑袋，但其眼瞳却变作三种不同的眼色盯向阿尔卡多。 直死之魔眼能看得到事物的“死”，将“死”这种没有实体的概念以视觉讯息的形式接收。在拥有直死之魔眼的人眼中，像涂鸦般纵横交错的线与一个一个形成线的点会浮现在事物的表面上:线代表“容易将对象分割破坏的线”，点代表“事物的死”。死线不必费神就看得见，死点则必需专注集中精神才可以看到。死线没有软硬的分别，无论多坚硬的东西都可以毫不费力的沿着死线切下去。即使本体还在活动，死线被切的部份都会坏死，不可能再还原，所以一旦被切断后不能再生。若是向死点刺下去，那整个个体都会完全停下来不再动，也就是说该事物的存在被消灭，生命被终止。即使是非物质性的存在，只要是具备某种能量形式或动态，例如结界或能量放出型的能力，也可能看出其上的线或点并加以破坏。 “哎呀哎呀，别做出这么吓人的表情嘛。”阿尔卡多看到两仪式打起魔眼，连忙摆摆手，话语中蕴含的歉意道：“我想你应该是误会我们的意思了，超人是站在我们这边，但是这一次我们的想法和你一样。” “上一次你这么说的时候，整个次元都被Scp-3999抹除了。”两仪式只是这么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啊…那个啊，嗯就是…你知道的嘛，那一次是因为涉及到太多因果人物了，然后那个王八蛋就让Scp-3999出来管这件事了，哎呀小事小事，大家这不都还活着嘛。” “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一次你直接花完了所有的死河能量，如果不是富江帮你，你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两仪式将毛巾放在洗手台边上，“所以，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两仪式同学，也许吧咱们一直以来都犯了一个错误。我们只想着联通一二三年级的力量去逃离这个地方，但是我们换个角度想想，为什么那些来到这鬼地方的人类，他们能够安全进出安全离开呢。”阿尔卡多小心的看着两仪式，直到发现那眼瞳中的异色完全褪去后，才放心的勾起嘴角，“在几个小时前，你也感受到了吧，自己的力量有那么一刻被限制住了？” “我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两仪式摇了摇头，看向富江，“你是嫌死的太多了？还掺和进来？” “这一次，还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视着两仪式的冷笑，富江紧盯着她不放，直到她脸上的笑容变得错愕之后，才缓缓出声，“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能力很相信，但是如果Scp-3999对你出手了呢？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已经多久了？” “所以呢，你们完全可以去找别的人，曼哈顿和超人还帮不了你们吗？无非是想要逃出去而已，我可以帮你们把周围的结界杀掉。” “这一点我们早就试过，确实除了你和那些因果修改律的神明可以做到，但是…你忘了Scp-3999说过的话吗？” “哦，那个存在于任何事物的幽灵啊。”两仪式点了点头，依旧是那般无所谓的态度，“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有双比较特别的眼睛而已，论各方面的实力，你们还可以去找真理法庭和哨兵。” “两仪式同学…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这时，沉默着不开口的阿尔卡多突然讪笑道：“我们在拉拢超人的时候，哨兵和他打了一架，现在过去不是触霉头嘛…” “好了打住，不就是特别的瞳术吗，浅上藤乃的扭曲魔眼还能把阿廖莎的里世界都撕碎掉，你们可以去找她，她人善良又温柔。” “两仪式同学。” 说到这时，两仪式声音骤然轻不可闻，阿尔卡多与富江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那样，骤然埋下头，猛地矮下身子。 刹那之间，空间扭转炸裂，狂躁的因果能量粗鲁地将这一片空间尽数斩碎，几人前一秒还身处于教学楼的公用厕所中，但此刻却踏在一块空白的空间之中。 “哦——原来这就是直死魔眼的威力啊。”少女惊讶的声音响起，无视着还顶在自己心口的短刀，露出友好的笑容：“你就是两仪式了吧，我叫余知秋，是来找你谈事情的。” “浅上藤乃？”两仪式盯着余知秋手中扶着的女孩，异常惨白的脸庞上还留着未干涸的猩红。 “你放心，她没事的啦。”余知秋朝着两仪式走近，“只是断了几根肋骨而已，我的脑袋可是都被她扭了好几圈了呢。” 第三十八章：从现在起我就是二年级的任课老师 半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 大致顺着魔女嘉莉给的提示，顾清寒转悠了半天才来到二年级的教学区。 余知秋离开前特地嘱咐过自己小心行事，不过—— 这一路过来碰到的鬼怪都没找自己的岔，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无暇关心那么多，狗仗鬼势的男人推开玻璃门，直径走入楼内。 顾清寒在大厅内静静望向四周，没有突然蹦出吓他一跳的怨灵，也没有预想中长相凶残的怪物，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便失去了继续上楼的念头。 这当思索时，大厅周遭的光线忽地暗下，一道瘦小的身影突兀出现在玻璃窗旁，捧着大红色的绣球。 “先生，你要去楼上嘛？”清脆声音问向顾清寒。 她的脸压得很低，只露出额前一小块的洁白，一身与绣球向衬的嫁衣长裙，看上去就像是古时等待迎亲的新娘。 “哦豁…”顾清寒眉头微挑，低下身子想要探视她的脸庞，“你哪位啊？” “先生，我是这里的看门人，你要进楼的话得我给你引路。” 少女轻轻的后退几步：“先生，我的脸很丑，会吓到你的。” “没事，比利这个脑瘫我都不怕还怕你这小东西。”顾清寒趁机小嘴冰清玉洁了下，不过身体还是很守本分的重新挺直，“不过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把帮我引路了。” 嘁…他才不会是因为注意帆绣球上滴着的都是血才正经起来的。 男人歪过头，忍不住看向少女显露出来的部分侧颜。 白皙脸庞好比从画里走出来那般，给人一股虚幻朦胧的错觉。 但很快，顾清寒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僵硬，因为当他把视线挪到少女眼部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一处空洞的眼眶。 “先生，还请你一定要好好很紧我哦，千万不要分神看别的地方去了。”纤细的手指顶在自己唇间，少女轻声说。 “我要是看了会怎么样？”顾清寒作死问道。 少女轻笑着摇头：“会死掉的哦。” 顾清寒自讨无趣，只得安静下来跟在少女身后行走，绕过一层层楼梯，通过摆有警告牌的大过道，最后进入一个小木门中。 门内是一条小径，只能刚好融入一个成年人的宽度，少女保持着两米的距离走在他前面。 在外人看来或许这种氛围有些静谧与和谐，但对于顾清寒来言…他不会这么想。 废话，怎么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啊？？？？ 自己这是去二年级还是去上断头台啊？ 骤然间，若隐若现的怪声从顾清寒背后传来，如同重物在拖行那样。 “千万不要回头哦。”少女拿起绣球往前轻轻抛去，顾清寒似乎听到有声嘶吼响起。 “回头的话，脑袋就会自己掉下来了。” “好。”他点头，异常听话的回答。 两人就这样持续行走了十五分钟，终于走出了小道，来到一处走廊内。 灯光明亮的楼道中，是小径没有的正常与温暖，顾清寒朝前探出一步，与少女并排站立。 “哦…这就是二年级啊，看着和一年级比起来正常的有些不对劲了。”顾清寒挠着头发，还以为这里会是一处修罗场呢。 少女将绣球递给顾清寒，弯下腰行了个他看不懂的礼数。 “先生，我就送到这里了，剩下来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做了。” “这鬼玩意给我干嘛！”顾清寒满脸嫌弃，“我拿着当篮球打啊，我又不是NBA大使癌鲲。” “这是见面礼，先生还请你收下吧，不然会有人罚我的。”少女轻笑，手指对准自己的眼眶。 “这可是我用眼睛换来的礼物。” “哦豁…”少女这番话说的让顾清寒更觉手中的绣球很邪门。 “先生如若想要学得我的一方鬼术，还请把这绣球收下吧。” “好吧，那给你添蘑菇啦。”顾清寒听不太懂她说的话，只当自己运气太好捡了个便宜。 她抬起面孔，空无一物的眼眶盯着顾清寒再无回头地往走廊深处走去，直至身影全部消失。 “只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啊。” 朱唇启动，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 “不过，既然是彼岸花要我帮忙，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了。” …… 顾清寒一路走到四楼，他晃悠了半天沿途看到的教室都是空的，不免感到有些无聊。 这帮家伙都不上课的嘛！太不守规矩了… 忿意的一拳锤向墙面，顾清寒疼得龇牙咧嘴。 里一拳砸穿墙壁的桥段果然都是骗人的。 空旷的过道内一片静谧，轻呼着手掌的顾清寒来到了尽头的教室，正准备上楼时才发现一旁的窗边似乎有模糊的人影。 教室中，五个高低不同的人影各自坐好，像是在等待老师出现。 “哦哟，这不是有人的嘛——”顾清寒正愁没人尝试新的玩法，果断回身，二话不说的打开教室门走进。 “各位同学，不好意思老师来晚了，你们的原老师生病请假了，这节课就由一年级的我来代课。” 话分两头—— “这么说，你和那些老师的身份一样，都是来教课的？” 咖啡屋内，以一种头皮发麻的速度咀嚼着冰糖的少女听到询问后将头抬起。 “教课？”余知秋又抓了一把冰糖塞进嘴里，发出咯拉声响：“算是吧，反正这种事情怎样都好，林十堰让我来找你，也没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林十堰？” 两仪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个会东方魔法的小男孩？” 余知秋差点把咬碎的冰糖喷到她脸上，感觉自己刚刚好像听到一个国际笑话。 “怎么了，你的反应很奇怪。”两仪式仔细揣摩着她的表情，眼眸中异色流转：“我是在来到这里之前碰到他的，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了。” “他现在可不是小男孩了，在外面我们都叫他林阎王。”余知秋拿起空勺，不满地敲了敲盘子：“有提拉米苏吗？我好饿。” 在她面前从某种意义上都能称得上是怪物的三人皆是用一种无语的表情盯着她。 姐姐，你刚吃完几斤的冰糖，你的代谢能力比金刚狼还快吗？ “快点快点，我要饿死了。” 第三十九章：首先给大家讲如何打架的情节 破碎的落地窗前，穿着雨衣的男人将电话拨出。 两个小时前，叶青权派遣出的“贪食”遇到地狱之歌成员，一个小时后，所有都结束了。 被撕碎了无数次的少女咳出残缺的脏器，脸色苍白的躺在自己的血泊里，神情麻木地盯着已经发白的天空，浑浊的血液从她的身下蔓延出来，有的流向地沟，混入了水池中。 在她身前，是再也无法进行愈合的残渣——贪食。 “王八蛋…差点就死掉了啊。” 苏裴缓慢地吐出口气，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然后发出笑声。 “狗屁的肉身强化者，就算是那个疯婆子来也要吃点亏吧。” 感应到熟悉的能量正在接近，她终于闭上眼睛，彻底昏迷过去。 —— “林阎王？找我有事嘛。” “牺牲一个核心成员换来那么点情报，你觉得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 江程绝离开落地窗，看着遥远的城市彼端，远处的天空中也是浓厚阴沉的乌云。 “那个彼岸花呢，被你派去带新人了？” 电话里，林十堰的声音许久没有响起。 “喂，不至于吧？到底是什么新人能够刚进地狱之歌就被那种怪物带领？” 江程绝笑了起来，笑声扑哧像是听到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忍不住笑。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间接性的阴了林十堰一道，但男人的声音还是没有丝毫愧疚的说道： “这种事情有那么值得生气嘛？我只是对你的那名新人好奇而已，至于贪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只是因为碰巧完成场景出来而已啦，可能是你们组织的人太过激进了惹到了他。”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越发不解道：“反正只是一个可以随便抛弃的人员而已，地狱之歌有余知秋不就够了吗，对于你们来说，像苏裴那种能力虽然很珍贵，但必要时刻作为消耗品也是没有办法呀。” “江程绝，你这是在找死。” 电话被挂断了，男人无奈地看着手中的电话，许久之后摇了摇头将它丢进水泊中。 自己已经离开了那座城市几百公里了，一路上把气息全部混淆掉，除了那个彼岸花有能力找到自己，地狱之歌还能有谁呢。 他整理好雨衣，再次走进雨水之中。 现在要做的很简单，搜寻真理紊乱和轮回之境的情报，将东西教给合作的“天堂之门”那些傻缺，等待最后结果就好了。 有三神中特殊人员的配合，从现在开始，一切他们所留下来的痕迹都会被清除干净。 车牌记录，公共场所的摄像头，吃过的餐厅甚至是走过的脚印都将消失不见。 到时候这里发生的一切事物都与将他无关，与三神毫无瓜葛。 一切都被他们安排好了，地狱之歌也找不到理由向自己宣战。 “啊哈，林十堰啊林十堰，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那个贪食的能力是无限复制，对于我们来说哪怕他死几万次都无所谓，但是你们…” 低声的呢喃曳然而止，因为他的喉管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浓郁的血液和器官的碎片迸发出来，离开了他的身体，溅射在地上落在了雨水中。 江程绝愣愣地摸向自己被洞穿的咽喉，最后露出了然的表情，转过身看去。 在他背后的落地窗旁，面色阴冷的男人站在那里，就这么看着他。 他的身体似乎产生了极大的高温，雨水落在他身只在瞬间便蒸发成白雾，而其实这一切只是因为破音速的移动所产生的庞大热量还未完全散去。 “这么着急，是要去干嘛呢？”林十堰轻声问道。 “哦，准备回家。” “这样啊。” 就像是无穷的黑洞一样，眼前这个男人散发出深渊一般的拉扯力，仿佛要将一切都扭卷进其中吞噬。 无处可逃。 “是啊，谁不想回家呢。” 在恐怖的压力中，江程绝抬起头，露出笑容。 “那我就送送你吧？”林十堰朝前走去，于是大地裂开了一道口子，狰狞无比。像是有什么狂怒又凶狠的怪物从桎梏之中解脱了出来。 江程绝想开双臂，带着愉悦的神情朝他张口。 “好啊。” —— 二年级，阶梯教室。 当他们发现进来的是顾清寒后，表情都变得有些奇怪。 “同学们，我就是你们新的任课老师，我姓顾大家可以叫我顾老师。” 顾清寒如此说道，他突然想起临走前阿蛇似乎伤得不轻，话说自己怎么没管他啊？ 诶…算了，反正配角活不过三章定理他也懂。 “我也不清楚上一节课大家是怎样度过的，不过既然老师发现你们那么乖的坐在教室里，那么就一定要带你们好好体会一下课堂的乐趣。”顾清寒想到一个新的玩法，随后带着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扫视这帮鬼怪们。 他的视线突然定在一处座位，原本和蔼的表情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来。 “你他妈的是比利？” “呵…这是对我身高的一种新嘲讽嘛，要不是我抬头了你是不是就以为这有个空座位了？” 自认为逃到二年级就能躲开这个瘟神的比利陡然瞪着眼眸念道。 严师出高徒，看来自己对比利同学的教育还不够深刻啊。 尽管顾清寒很想把这破木偶提出去来个一套连招华丽的升龙拳，但此刻在教室中，他还是要保持一点老师的身份。 “你不要害怕，老师只是觉得你很面熟，说不定你是那二百…嗯…那位比利同学的表哥呢。” 说假话走点心好不好啊？ 比利心想。 顾清寒走到比利桌前，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比利同学不去一年级待着来二年级干嘛？” 他的另一只手还提着引路人送给自己的绣球。 比利往那上面看了许久，最后才百般不情愿回答道：“上课时间必须得在教室里等着，不然会出很严重的事情，我本来想去找格雷诺耶的。” “诶…你轮椅呢？”顾清寒才发现这木头脑袋怎么连轮椅都没骑上了，随即长叹一声：“老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腿那么短一路走到二年级后估计坟头都开花了。” 鬼怪的目光在其面容微微一顿盯了一会儿，见比利没有动静，顾清寒眼神怪异的目光看它：“你瞅啥？” 惨白脸庞上的暗黄眼珠直勾勾盯着顾清寒，随即挪向窗外又移回眼前。 顾清寒才想起来好像是自己让余知秋把他轮椅拆掉的… “算了没你什么事了，好好上课和同学们相处融洽点。” 比利眼珠发直，这瘟神居然没找自己的茬？ 怎么就这么容易的放过自己了… 内心发懵时，它听到走过的顾清寒小声嘟囔了一句。 “诶…好像被余知秋拿去拆了吧…” 第四十章：世界的守望者 二年级图书馆。 属于二年级的区域并没有顾清寒想象的那么复杂，按照比利的提示出了走廊，再往右直走五分钟，墨绿色的名牌号就出现在视线范围。 迈步停在平地，顾清寒微微扭头环视一圈。 等等，我刚刚不是还准备给他们上课的吗… 记忆还停在比利那副残念的脸上，自己怎么就要去图书馆了？ “啊，那个家伙要找你，你就只管自己去吧。” 脑海中，走之前比利突然说的话又一次出现。 “我的认知被篡改了？” 怀着疑惑来到图书馆门口，出乎意料之外的，这里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顾清寒的无声走到门前，扭动门把手，进入其中。 或许是长久没人来打扫的原因，图书馆内显得格外的拥挤和杂乱。入目墙角之处摆满了书柜和木箱，有些则落上了一层厚实的灰烬，看上去无不陈旧。 图书馆内的东西杂七杂八，或是一串锈迹斑驳的钥匙、一柄断裂的铜剑、一本发黄的书籍、或是几块碎裂的木匣子等等等等。 如果不是那几列排序正常的书柜，顾清寒还以为这里是一处放置杂物的回收站。 “哦豁，连雕像都有。”顾清寒二话不说走到书柜旁边，随手摸向离得最近的一个东西：“这是…《思考者》的脑袋？” 从断裂口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是被人硬生生卸下来，发现这点的顾清寒没由的打了个冷颤，又将它放回原处。 手掌离开冰冷的物体，他这才发现，雕像头部有几个模糊的字体。 翻来覆去的将雕塑摆动一番，勉强看清所有字体后，顾清寒轻声念出。 “我知道你来了。” 啥狗屁玩意。顾清寒嗤笑，他连个鬼都没看到，还说什么我知道你来了，玩朱莉娅的眼睛这个破埂吗。 无趣的将头部放回原处，顾清寒寻找着下一个看起来较为有意思的物体。 没多久，他就发现了放在柜台最下面的一本日记本。 “哟——这是哪位少女留在这里的小秘密啊。”顾清寒目光骤然变得有些奇怪，上前伸手将它拿起。 扑满整个书面的灰尘随着抓取而倾斜下来，让他皱眉后退几步。耐着性子把日记上所有的灰尘都吹去，顾清寒缓缓翻开扉页。 没有前言甚至没有日期，开头就是一大段潦草的字迹。 【嘿，你来了吗，你忘记了吗，我们以前可是见过面的呢。】 “神经病…” 顾清寒嘟囔着翻到第二页，同样沾上许多灰尘的纸张上依旧是让潦草难认的字迹，他突然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了。 【很抱歉修改了你的认知能力，因为按照原本的剧情走向你要在二年级浪费很多的时间，我有些等不住了。】 “啊，接下来难不成是一系列预知未来探索过去的桥段吗。”顾清寒耸耸肩，一脸莫名的继续下去。 【Scp-3999，我于万物之中。】 “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啊…”似乎见过这个名称，顾清寒点了点字体，手指沾上灰尘：“总感觉自己好像前不久看到过这个玩意啊。” 【因为比利在几个小时前和你说过我的故事，记忆修改和现实扭曲让你感到有些错乱了。】 啪—— 顾清寒将书本合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想要将这本内容奇怪的书籍丢回原处，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我……我？” 身体不受控制的重新拿回书籍，翻到第二页，顾清寒被迫的低头看去。 【我想你现在肯定觉得很奇怪或者还会觉得很恐惧。】 “呵…这算是免费体验一波第三人称的模拟人生吗。”此刻，顾清寒虽说身体不受自我控制，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吐槽。 【我还记得，第一次向你展示这种能力的时候，你可是吓了一跳呢。】 书页的字体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是有人在通过这个与他进行实时对话。 “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修改我的记忆和行动力的那个家伙就是你吗，你是二年级的学生？或者是三年级的？” 【这样的介绍我已经重复了第一百二十三万零七千五百次了，我是Scp-3999，我们已经见了很多次了，顾清寒。】 “第一百二十三万零七千五百次？”顾清寒闻言就想比个中指：“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以为自己在拍源代码吗。” 【就事实而论，我不存在有疯狂这种情感。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等得太久了，不过看来这一次似乎又失败了。】 “你以为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能吓到老子嘛，我可是写的，什么天马行空的东西没见过。” 【很遗憾的告诉你一件事，顾清寒，你自己也是书中的一个人物而已。】 “切，我要是书中的人物啊，肯定出门金手指外带老爷爷附体。”顾清寒喉咙蠕动：“或者我还是哪个王八蛋写出来的扑街男主？” 【没错，正是如此。你的命运只掌握在平行宇宙之外的一个十九岁男性手里。】 第二页的内容到此为止，顾清寒同时恢复了行动力。 “是某种幻术吗。”顾清寒揉着发酸的眼睛，手中捧着的书籍却自行翻了一页，掀起层层朦胧的灰尘。 【新的一次轮回，你又输了。】 “Scp-3999？”顾清寒不置可否，目前来看他的记忆肯定受到了一些影响，自己连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原因都忘了，是比利让他来的吗？ 他的一部分认知被某个东西彻底的抹除掉了，甚至从哪个时间点开始都不得以知。 “真鸡儿的烦，是汉尼拔给我下套了吗，或者是布兰顿。”顾清寒嫌恶道。 这章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结果这货连自己在干嘛都不知道。 找不到答案的顾清寒有些烦躁，尝试翻到新的一页，但纸张似乎被什么东西黏住，连同下一页和在一起，他小心翼翼撕开，发黄暗淡的痕迹遍布整片书页，让其中的内容也变得有些模糊。 【时间到了，顾清寒，我很期待下一次和你的见面。】 一切归于黑暗。 第四十一章：轮回 于久违的黑暗之中。 “顾清寒？” “喂，顾清寒！” 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将他从沉睡中惊醒。 他想要睁开眼，身体却像长期陷入了麻痹那样，根本控制不了任何一个部位。 他只能一直听着那个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那种沉重的脚步声越发的清晰，随后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上课时间怎么在睡觉啊？”这是另一个声音，来自自己的正前方，伴随着声音接踵而来的，是周围一众窃笑。 在这时，他才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继而不适应地睁开眼。 模糊的景象逐渐变的清晰，他好像看到了一张贴近自己的人脸。 欧美面孔。 顾清寒有些发懵的看着他，接着又感到自己的肋间被人戳了一下，有些微微的疼，转过头看到一旁的比利正在冲着自己瞪大眼瞳。 “你这王八蛋为什么在这里？”顾清寒看清是比利后，做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马上察觉到了异样。 此刻，比利并没有坐在那架轮椅上，而是一身正儿八经的西装打扮，其身体大小依旧是只有普通玩偶那样，但是，脸上那股阴森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 看着顾清寒这一副还没回魂的的样子，比利又是戳了他一下，使着眼色低声道：“塔罗兰老师的课你都敢睡觉，忘了Scp-173怎么被拉去禁闭的吗？” “塔罗兰？”顾清寒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摇了摇头脑袋，又将视线越过比利看向周遭。 “我他妈…”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这里是一年级的教室，而周围是只有十几名上课的‘学生’。 如顾清寒所想的一样，这些所谓的学生，都是出现在千万个次元里的角色，布兰顿、比利、杰森以及许多他还没见过的面孔。 比起这些更加让他蛋疼的是，在这间一年级的教室之中，不单单只有恐怖角色人物，还有一名面容凶悍，肌肉发达的男人。 “敢问这位大哥是…？”顾清寒试探性的朝着比利问道。 “罗根啊，昨天他还和剑齿虎打了一架，你忘了吗？”比利望向自己，本该凶煞的眼睛露出的只有疑惑与担心的神情。 “这个罗根是我想的那个罗根吗？” “除了金刚狼罗根还有谁啊…”比利的木脑袋发出一阵咣当声。 “哈哈哈哈…这他妈到底是哪里？” “你没事吧…” 很显然，比利认为他睡了一觉把脑子睡坏了。 而站在顾清寒眼前的那位老师，也就是比利口中的“塔罗兰老师”…居然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人类。 当然，是从外观上来看正常，鬼知道他是不是和布兰顿这样拥有超乎常人力量的怪物。 事到如今，顾清寒也是稍微知道了目前这个处境是怎么一回事了，眼前这个…塔罗兰先生，应该就是这帮怪物的老师无疑了。但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这帮王八蛋们会那么听话的上课，而不是杀了他？ 或许是看到了顾清寒眼中的疑问，塔罗兰笑了笑，耐心的和他说道：“顾同学，这已经是你开学以来第三次这么打盹了，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可以让疫医先生送你回寝室休息的。” “这名字怎么听怎么不像是个好东西吧。”顾清寒把脑袋抬起，揉着眼睛对向塔罗兰，“所以，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汉尼拔的心理世界还是比利的异空间？” 他这话一出，整个教室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顾清寒有些错愕的眨了眨眼睛，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等等…异空间和心理世界？ 他顿了一下，扭过头盯着比利：“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来自哪里？哪个恐怖片？”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顾清寒，我们不都是住在一起的吗，从小到大都一起玩的好朋友啊，你不会睡傻了吧你？” 任何一个人对顾清寒说这句话他都能接受，但是这么一个他所了解的，喜好折磨且探索人性的王八蛋木偶说出这种话，你还不如让他去听林十堰讲鬼故事。 “你看看你，让你昨天和他打篮球，估计是被砸伤脑袋了。”比利朝着身后魁梧的男人叨咕了一句。 杰森点了点头，随后用手做出一个引号的动作。 意思是关他屁事。 塔罗兰先生看着顾清寒笑了笑，他自然能够听到比利与杰森说的话：“顾同学，最近你可能太累了。这样吧，我现在联系疫医让他来走廊等你，你去他的医务室看一看，记得不要说刚才那种伤人心的话，疫医可是我们全校最好的医生了，上一次竖锯…” “你认不认识余知秋？” 顾清寒突然接过了话头。 因为，在塔罗兰与他废话开始的时候，他就在桌上看到了一本还没翻开过的薄书，并且在这段时间里将这一整本书读了大半了。 而那本书的名字，叫做《阴影笼罩时》，其中所描绘的故事与主人公竟都是顾清寒等人。 “什么？”塔罗兰愣了愣，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们年级里有叫余知秋的学生吗？” “塔罗兰，我从书里看到了你。”顾清寒拿起那本桌上的书，晃了晃：“并且，我还看到了我自己的所有故事，你想要看一看嘛？” 他没有回答顾清寒的问题，而是执着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顾同学，我想你真的很累了，我现在就联系疫医。”塔罗兰神色担忧的看向他，丝毫不见一点计谋被揭穿的模样。 “是吗，Scp-3999，你真以为自己能够骗过我？”顾清寒冷笑道，只听得咔嚓一声，随即是稀里哗啦的一阵，那是镜子被打碎的声音。 接着身边的鬼怪们围了上来，将顾清寒围在中间。 他并不会害怕，也不会感到绝望，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一言不发。 包围而起的人群倒了下去，融化在了教室地面。他们的身体骤然变成了暗色，如同泥一样浑浊物，难以分辨轮廓。 “这种毫无头绪并且蛋疼的把戏到底要维持多久？”顾清寒问道。 第四十二章：永无止境 嘟嘟嘟—— 顾清寒还在等待着塔罗兰的回答，黑暗骤然再次覆盖了全部的视野，于茫然之中，电话声突然乍响。 顾清寒重新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出于本能的揉了下眼睛。 他看清眼前的场景，是一间灰蒙色调的房间。 自己的身体倚靠在沙发上，身下还散落着一层被撕碎的纸屑。 身上浓重血腥味直冲鼻腔。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他拍了拍脸，自言自语道：“不是教室，已经脱离了学院范围吗。” 他很想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 电话铃还在响着，乐此不疲。 犹豫了会后，他起身走到窗台旁，看到依稀的行人正在楼下缓步行走。 以一种蹒跚的姿态。 同时他注意到在街的尽头，有几个“躺在”地面上的人。 目光观察四周，顾清寒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目前大部分发生的事也很好理解，唯有这种捉摸不透的情况让他费解。前者暂时可以理解自己陷入了一个存在于“驳论”中的情境，但后者无法分析，这些古怪的分离世界就像是电影与那样，毫无规则与秩序。 顾清寒的思绪一断，因为他看到街对面那些原本不动的人爬了起来。 “所以…” 望向前方，环卫工人打扮的男人摇晃的站了起来。 有几个人从另一侧小跑过来，带着耳麦。 人群聚集，不约而同地朝着大路中央走去。 他在这时微微转头，看到有一道身影站在身后。 “你…”顾清寒错愕张口，下一瞬自己的视线就被血盆大口站据。 嘟嘟嘟—— 电话铃再次响起，在同样的时间点。 令人费解的噪音伴随着呼吸声浮现。 顾清寒皱眉起身，踩住脚下的碎屑，扭头望向隐隐泛起灰泽的天空。 又一次轮回。 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下去，顾清寒对着房间开声道：“行了，你到底想做什么，Scp-3999？” 嘟嘟嘟嘟—— 回应他的只有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像是再督促他接起。 他看了一眼电话，那里连作为连接的通讯线路都没有。吐出浊气，顾清寒眼神变得不耐烦，他还得去找富江吃个… 嗯？？？？ 他找富江干嘛？ 无视依旧扰人的铃声，推开窗户，怪异的行人沿着道路缓步行走。 他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二十七分十二秒。 这一切到底是有什么意义。 思绪回想到刚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他又快步离开窗台，穿过玄关，来到客厅。 大门正对自己，以虚掩着的状态。 得，自己上回就是被这玩意儿坑死的？ 边吐槽边上前将门重重关上反锁好，楼下突然传起骚动声。 原本还没多少人的大路上，此刻确实堆满了车辆，显得格外拥堵。外面像是发生了暴乱，有些司机从车上逃下来，表情惊恐如同看到了一些极其恐怖的存在。 下方的街道开始混乱，不断有人倒下，一段时间后便又僵直起身体起来，追逐其他人类，将他们扑倒啃食。 女人和孩童凄惨的尖叫、车辆的撞击声、怪物的嘶吼，混乱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顾清寒侧过头，目光透过玻璃望向远方。 城市的彼端开始崩塌。 他有些福至心灵的扭过头，并没有见到那怪异的身影站到身后。 “所以…关门杀这个点被我跳过了是吗？” 顾清寒这么想着，同时忽略了楼下有个成年女性，丢掉了碍事的高跟鞋，赤足朝他所在的楼层爬去。 “这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无厘头的世界观，破解游戏？” 【他思考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靠近】 脑海中骤然炸起一道女声。 “啥玩意？”顾清寒一愣，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他再一次的死亡，可怜虫】 嘟嘟嘟嘟—— 熟悉的电话铃将他从窒息唤醒，顾清寒睁开眼睛。 “行，你会玩，你真会玩。” 揉着发疼的脑袋，这一次他却没有立马起身，而是低下头看着那些纸屑。 “没这么狗血吧…”顾清寒自言自语，将那些纸屑全部拾起，花了几分钟拼凑起来。 【救命，我认输了】 是他自己的字迹。 顾清寒无声将纸屑又揉成一麻团，随手往身后丢去。 “坑爹呢这是！玩蝴蝶效应还是盗梦空间啊！一次一次的你不嫌烦啊你！” 咆哮了十几秒后，他又认命般倒回沙发上，瞪着死鱼眼目光飘忽不定地盯向眼前的墙壁。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种行为会有什么具体意义吗？” 【试验所需】 “什么试验？论人类可以忍耐多少次死亡？你前苏联来的吧姐姐？” 对脑海中的声音不感奇怪，顾清寒从客厅来到卧室，面对已经重复了两次的情境，他将窗台锁上坐回沙发中。 “啧，让我想起自己小学玩解密游戏的时候，那叫一个头十个大。” 他看向墙壁上的钟摆，时间来到下午一点二十七分十二秒。 “伟大的时间之主！赐予我力量吧！” 盯了许久后，顾清寒没由来的吼了一句。 没有嗤笑也没有什么东西真的从钟摆里蹦出来，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男人耸肩，身子陷进沙发里。 尖叫与哭喊声从楼下传来，或者是在这座城市各个角落中传来。血液与爆炸点缀了平淡的时间，但让他感到无趣。 “要是比利在就好了。”顾清寒突然念道。 “这样就可以把他的木头脑袋卸下来当皮球拍了。” 然后房间再次恢复死寂。 直到玄关的门被人推开，恶臭可怖的气息出现在他耳边，他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 剧痛从后脑袭来。 嘟嘟嘟—— “老子玩你星星的…” 他从沙发上醒来。 第四次。 视线从纸屑上挪开，落在电话上。 “啧…居然忘了锁门，这就又死了吗。” 烦躁的揉动头发，这一次他终于将注意力放在那架电话机上。 …… “看吧，我就说他会忍不住接那通电话的。” 话分两头，学院二年级图书馆内，穿着制服的男人端起茶具，而从其左胸佩戴着的名卡来看，则能清楚的知道他的名字——塔罗兰。 “呵…王八蛋。”余知秋没有去动自己桌前的红茶，只是不断的将铁勺折弯又折直，重复数遍。 “只要他接起那个电话，那个世界就会把他彻底保留住，而你也没有办法能让他从Scp-3999的桎梏里逃出来。” “嘁…”少女朝他呸了口唾沫，带着极度反感与不屑的看向塔罗兰：“那就看看谁会输。” 第四十三章：他在干嘛？ 塔罗兰摇头笑了起来，问向余知：“这个叫顾清寒的人真的和他一样？” “谁知道呢。” 少女耸肩，从茶桌站起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中。 “往好方面想，他可能真的是那个家伙选中的人，但是往现实方面想，他只是存有我一半魂识的倒霉蛋吧。” “但是那股扰乱真理的力量你也没有拥有过，可他却能掌握。” “这个嘛，我倒也想知道呢。” 与此同时。 客厅沙发上，被塔罗兰高看的顾清寒正磕着瓜子，对着墙壁发愣。 哦，你问电话机啊？ 被他从楼上丢下去了。 昏暗的长廊外，一道摇晃的人影缓步行走着，发出低沉的嘶吼。 嘎吱—— 房间的门被拉开一道缝隙，顾清寒的身影从中透出。 外来者被他所吸引，僵硬的扭过头，闻到了香味。 是活人的味道。 斑纹纵横的手臂无意识的蜷缩起来，随着逐渐加快的步伐轻轻摇摆着。 怪物飞扑冲入门内，突然一架摆钟迎面扑来。 砰！ 顾清寒反脚将他踢出门，手臂卡在门隙里挣扎的丧尸不断挣扎，顾清寒见状又是一连串踢蹬。 “王八蛋…让你老偷袭我！” …… “他在干嘛？” 塔罗兰的神情很疑惑。 躺在沙发上的余知秋起死眼睑，毫无动容道：“发泄情绪吧。” “我可以将这理解为徒劳之举吗？” “随你便。”余知秋答。 “拥有你一半魂识，怎么还像个神经病一样。”塔罗兰说着，并转看向窗台。 “让我想起一个很恶劣的学生。” 后者发出嗤笑：“怎么？你是在说我举止言谈像阿卡姆疯人院里的家伙？” 塔罗兰停顿了许久，目光落在余知秋身上。 “我记得…你和小丑见过一次面吧？” …… 身后一道腥风扑来，将猝不及防的顾清寒扑倒。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刚刚自己似乎又忘记锁上窗户？ 恶臭大嘴咬来，顾清寒还没回过神便感到熟悉的剧痛。 “你他妈就不能——” 利牙洞穿血管，血液在喷涌中释放出生机。 …… “所以呢，我还去找了狂笑之蝠还有两仪式呢。”余知秋意有所指。 “你知道的，就算是曼哈顿博士在我面前，也弱小的和尘埃一样。” “我当然知道啊，所以——”黑眸逐渐眯起，余知秋枕起后脑，作出瞌睡模样：“我只是想借着这个地方，好好补全一下在他身上的半个魂识而已。” …… 嘟嘟嘟嘟嘟—— 房间尽头的座机无休止发出噪音。 顾清寒平静睁开眼睛，这一次他起来直径走向玄关。 不出一分钟后，他已经不在原先的房间，而是站立于走廊尽头一道房门前，抬手敲动。 咚咚咚—— 街外开始传来混乱吵闹的声响，男人置若罔闻，依旧笔直站立。 无人应答，顾清寒尝试伸手推动房门。 吱呀—— 哦原来没锁啊。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白痴。 房门微微敞开一道缝隙，隐约能够看到一道靓影背对着他坐再床边。 犹豫几秒，寻思着自己反正也死了好多次的顾清寒彻底推开房门，街上更加清晰的惨叫声传入耳内。 “哈咯？”顾清寒小声试探。 黑斑密布的脸庞倏然转头，露出猩红长舌扑来。 顾清寒一拍大腿。 哦豁…敲错门了。 …… 他从沙发上睁开眼。 简单洗了把脸，瞪着死鱼眼的顾清寒打开房门来到走廊外，接着随便挑了个房间进去。 砰—— 关门声惊动刚被尖叫引起注意的女人。她回头望向玄关突然出现的顾清寒，面露惊恐。 “请问你是？” 负手而立的女人悄悄从桌上拿起水果刀。 “你忘了我吗，我是顾清寒啊。”顾清寒脑袋一蒙，突然一个福至心灵想到余知秋，继而深情道：“余知秋，我终于见到你了。” “额…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顾清寒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你不是余知秋谁才是余知秋。” “我的名字叫安娜夏娃…”为了让这个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的男人确信，她又补充一句：“安娜夏娃·贝尔。” “哦这样啊。”顾清寒记下名字，在女人谨慎的眼神中走出房门，四处张望。 “嘿！我在这呢！” 接下来一幕令她陷入痴呆。 这个古怪男人被另一个人影扑倒，然后血液飞溅。 …… “很抱歉，请问你是谁？” 同一个房间，顾清寒再次出现。 他用着一种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语气说道：“安娜夏娃，我知道是你。” 安娜秀眉微蹙，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位朋友：“额…我们真的认识吗？” 顾清寒点头：“是的，我是穿越时空倾尽全力，奇迹一定…诶说着说着怎么就唱出来了，这次不算我再来一次。” 他说完后就一点也不管安娜夏娃心中如何作想，高呼着快点给我个痛快被丧尸扑倒。 …… 关门声惊动女人。 第三次。 她警惕看向站在玄关的顾清寒。 “请问你是？” 顾清寒深呼口气，压抑住想口吐芬芳的冲动：“安娜夏娃，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们认识吗？” 顾清寒脖颈僵硬的点了下，语气惨不忍睹道：“安娜夏娃，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是从未来穿越来拯救你的人，这一次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完就想给自己一耳光。 背后的手掌紧紧握住水果刀，安娜夏娃根本不信他这番鬼话：“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如果你只是来开玩笑的话还请你马上离开。” 顾清寒咆哮：“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还知道你最喜欢的偶像是坤坤啊！” “呃……这又是哪位？” 顾清寒神情微怔，不可思议道：“NBA大使你都不认识了？” “我只喜欢《香水》里的格雷诺耶。” 顾清寒一扶额头：“为什么你喜欢这个缺爱的小王八蛋。” “请马上离开先生，这是最后警告了。”安娜夏娃攥紧水果刀，语气充满威胁。 “OKOK。”顾清寒一边摆着手一边退到门外：“每次都被咬死，我不要面子的吗。” 第四十四章：古怪的你 顾清寒推开房门，惊动正准备起身的女人。 第四次。 他故作深情：“安娜夏娃，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穿越时空过来拯救你的人。” 安娜夏娃带着怀疑的眼神望向他：“先生？请问你是？” “我是顾清寒，你未来的丈夫。” 他说这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一个咯噔。 “额…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怎么可能！我还记得你喜欢《香水》里的格雷诺耶！” 安娜夏娃微怔，继而又警惕说道：“我们认识吗？以前公司的同事？” “我说了我是你未来的丈夫，我还知道你喜欢吃番茄炒蛋。” “对不起我不喜欢吃中餐。” “哦，了解了解。” …… 顾清寒低声念道：“你不喜欢吃中餐，喜欢的人物是格雷诺耶。” 女人手中握着的刀具微松，不可思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我说过了，我是你未来的丈夫，来拯救你的。” “那你知道我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吗？”安娜夏娃问道。 “啧…” …… “你喜欢的颜色是黑色和灰色。”顾清寒凝视她有些躲闪的眼眸，“如同你的气质那般，深沉宁静，又让我着迷。” 他在说什么啊真的是… 安娜很确定知道自己这些事的人只有寥寥几个，难道面前这个神经兮兮的男人真的来自未来？ 见她有些信服，顾清寒试探性的往前靠近了些：“外面很危险，我来带你安全的地方吧。” “好了这位来自未来的先生。”安娜轻笑，背后握住刀具的手终于松开：“要我跟你走可以，不过既然你说你来自未来，那么你一定知道我现在心里想的是哪些数字吧？” 顾清寒愣了愣，试探问道。 “1222？” 安娜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回道：“是0127。” “OK，懂了。” 顾清寒一拍脑袋，转身回到门外张开双臂。 …… “不过既然你说你是从未来来的，那么你猜猜我心里想的数字是什么？” 她的话刚说完，顾清寒便以一种抢答的速度说道：“0127，四个神秘又美丽的数字。” 安娜闻言，眼眸由于惊讶眨动几下，身体下意识的紧绷起来，语气急促的问道：“那…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星座吗？” 但见，顾清寒那张强行镇定的脸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掉。原本深邃如幽谷般的黑眸变为半睁状态的细长死鱼眼：“哇靠大姐，你就不能一口气说个完吗，我这一次次的被咬死觉得好玩呢你。” “啊…不是…我…我没有啊？”安娜夏娃错愕，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哦，这可是你说的啊！”顾清寒边走向她边拿起她放回桌上的水果刀：“别再有另外什么问题了啊。” “等等！你要干什么？”安娜夏娃见情况不对，想要抓住顾清寒的手但却被拍开。 “你是天蝎座？”将刀刃顶住自己脖颈的血管，满脸生无可恋的顾清寒问道。 女人连忙摇头，试着将刀具拿回：“你先把刀放下来！” “你不告诉我你就别想我把刀放下！”顾清寒趁着空隙看了眼时钟，还差一分钟自己就又要被咬破喉咙了。 “我是水瓶座，好了吧？你快放下刀。” “OK，水瓶座我记着了。”顾清寒点头，握住刀柄的手猛然发力。 …… 安娜的呼吸有几分急促，上前凝视他的眼眸问道：“我是什么星座，你知道吗？” “是水瓶。”顾清寒伸出手，心里已经想好一会是被咬死还是拿刀比较好：“让我着迷的星座。” “没想到你真的是来自未来的人…这太难以置信了。” “快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顾清寒侧目看向房门，自己应该不用再嗝屁了吧？ 突然，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猛然瞪圆眼睛。 就见安娜正在啃咬着自己的右手。 哦豁…外国人还有这习惯？ 嘟嘟嘟嘟嘟—— 他被电话铃吵闹。 睁眼的顾清寒一副被玩坏的样子，连动都懒得动了。 搞半天她还是个丧尸啊？ 啧… 要不……去街上看看？ …… 图书馆中，塔罗兰看着身旁怨念泄漏的余知秋，不知该说什么。 “嗯…他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类了。” “你能把我放进去的吧？是吧？”少女露出温和笑容，笑得他觉得人生仿佛走到尽头。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如果再死亡你也要跟着回溯。” “别担心啦。”余知秋扭动关节，目光紧盯着画面里的顾清寒，“他要是死了，绝对只能是被老娘打死的。” “嗯…”塔罗兰沉吟一声，想着一会顾清寒还能剩几块好肉。 …… 另一头，顾清寒安然无恙的走出公寓，来到大街上。 迎面走来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士，容貌比安娜还要惊艳几分。 然后一个衣着正装的男人拦住了她。 “余知秋，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 行，他还真是不怕死。 “啊？请问你是？”突然被挡住路的女人发懵的看向他，粉唇微张。 “我知道是你余知秋，我是你未来的丈夫啊。” “你真会开玩笑先生，我从没见过你，我叫克里丝。” “好的好的。”顾清寒打了个响指，抬头朝着楼顶大喊：“别找了，我在这快点下来！” 在街边的转角处，刚来到异空间的余知秋便见他被丧尸扑倒，边上路人发出惊呼。 …… 顾清寒推门走出公寓，目光搜寻几秒后找到克里丝，上前故伎重演：“克里丝，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 女人带着诧异问道：“你好，你认识我？” “我是你未来的丈夫，打通任督二…诶不对，算了重来重来。” 无视她的茫然，顾清寒嘟囔着往回走去。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 目睹全程的余知秋冷笑的盯着他：“玩的挺嗨啊你。” 还没等顾清寒作出回答，少女按住他的脑袋往身旁的路灯砸去。 顾清寒的鼻子登时变形，喷出血液。 “你不是要找余知秋嘛，老娘现在就来了，想找我干什么啊？” 第四十五章：只有你能改变的世界 “所以，你们俩就看着我发神经发到现在，最后忍不住了把我揍了一顿？” 图书馆内，顾清寒鼻音浓重。 “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你。”余知秋不动声色的掏出一把唐刀，将刀尖抵在了他的心口。 “我错了对不起我没有我不是。”顾清寒一副被玩坏的表情，有气无力道。 “好了两位，你们的私事以后再提吧，现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两人身后，塔罗兰插嘴道。 “哈？”顾清寒心里一凉，只觉自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好啊。”不顾他的疑惑，余知秋显得异常平静，“反正只要他去就可以了吧？这次的场景太无聊了，还不如让我去荒村老尸里待着。” “嗯，确实只要他一个人去就行了，但是你就不怕他死掉吗？” “呵呵…”余知秋笑了笑，“我说他没事，他就会没事，懂了吗？” “喂，你们能不能给我解释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长话短说，事情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一到三年级的家伙们都想要逃出这里可是没有办法，然后这个王八蛋呢就是所有鬼怪脱离这里的一把锁，而你就是钥匙。本来他不想帮忙的因为那些混蛋的死活和他没关系，不过你到这后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你身上有真理紊乱的能量，而真理紊乱呢又和Scp-3999…” “停——”顾清寒用手势打住她的话，“别扯外星语，我听不太懂。” “你别打岔。”余知秋不耐烦的拍了下他的脑袋，继而接道：“要不是能有好处，我还懒得让你去管这破事呢。” “啊……那真是谢谢你了啊。”顾清寒虚着眼，已然是认命了的态度。 余知秋：“这倒好，我也懒得多说这个问题，等你进去了就知道了。” “事不宜迟，就现在开始吧？” “随你便，我没问题反正不是我去。”余知秋不慌不忙，将沙发上靠着的抱枕拿起。 讲道理，她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好好——随你们安排吧…记得我死后多烧点纸钱下来，面额大一些的那种。” 顾清寒的话刚说完，塔罗兰便以一种瞬移的速度来到其面前，并用手心按住了他的额头。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了，顾清寒。” …… 乌云遮天，灰烬覆地。 此刻，在这块充斥着杀戮之地上，一个由数十块人骨筑成的阶台正在散发着与周遭环境相衬的赤芒。 嗡—— 伴随着一阵轰鸣，一道人影出现在其中。 那正是顾清寒。 “行了，费了那么久的时间总算是找到他了。”当顾清寒现身时，一个面容十三四岁的少年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道。 “哦豁，布兰顿？”顾清寒顺声望去，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正是“魔童布兰顿”。 “真是许久未见啊，顾清寒。”眼下，这个与学院中出现的布兰顿一模一样的少年也是和他打了声招呼。 “等等，在这里的你居然还认得我？”顾清寒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确定的看了他几眼，“话说……这里不会又他妈是什么异空间吧？” 他正这么说着，视线被布兰顿身后的一个东西吸引。 是一头小猪仔… “啊，忘了介绍。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天堂屠夫，奥因克了。”一秒后，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回应了顾清寒的疑惑。 “我操？”顾清寒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并不是因为眼前奥因克的模样与自己印象里的大不符合，而是因为听出了那声音的身份，“你个小王八蛋怎么也在这里？” “哈…你都可以无数次的重复在这个点出现，我怎么不能在这呢？”在其身后，比利说道，“让我想想，这一次你是那些大能神送来的？还是真理法庭那些家伙” “你说的那些人我看都没看过，我是塔罗兰派来…嗯…也不是，应该是被他强行叫过来的。”此时，顾清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试探问道，“你们…不认识塔罗兰？” “呵……”比利闻言，人性化的干笑一声，“现在宇宙网都错乱了，我还管这个塔罗兰是什么人物？” 他说话的同时，奥因克不声不响地从背后挪步而出，发出憨实的猪声不知想表达什么。 “这样，我且先不问你们为什么会认得我，八成又是那些不同时间点的我碰到了你们。”顾清寒并没有对此有太多的纠结，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可能再是Scp3999的异空间了，所以眼下他直接问了正事，“我就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你们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这可真是问到点上了。”布兰顿冷笑一声望着他，说道：“现在是宇宙元1221年，所有平行时空的地球已经全被消灭了。眼下我们在的这个地方，还是曼哈顿临时创造出来的星球。” “宇宙元1221年…我难道在另一个宇宙网？”顾清寒若有所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趣了… 有个想法在他心里冒出来。 “好了，废话少说，那些鬼东西又要来了，我们先带你离开这里。”言罢，比利俨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其周遭空间如同水波般扩散出波纹。 顾清寒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失重感便袭卷而来。 …… 两个小时前。 富江坐立不安地站在角落里，眼神漂浮地望向最中央的那张咖啡桌。 在如同被包场了的咖啡厅里，两位足以用Scp最高等级来收容的怪物正相对而坐。 “那么，这一次就不打了？”在最右侧，捂着脖子的少女轻笑道。 在那抹白皙之下，被切开近半的脖颈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愈合。 “没意思，虽然我对你身上帆秘密很有兴趣，但一会我要去橙子那边拿人偶，所以还是算了吧。” 眼眸中两股异色平复下来的两仪式抬头看她：“这样可以？” “可以，你是林十堰那个混蛋认识的人，我可以给你特权。”余知秋点头，只是当她将手掌挪开时，便无奈地皱起眉头：“连你都杀不死这个咒法吗？” 第四十六章：你是谁？ “总算是把你盼来了呢…顾清寒。” 失重感还未完全散去，一道女声就已响起。 她的声音格外的嘶哑，好像是声带极度受损了那般，听起来就像是两块刀片在摩擦。 顾清寒有些发懵的朝那儿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穿着连衣裙的女孩正从眼前的过道中走出来，而那暗哑的声音，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待少女完全走出时，顾清寒他再仔细一看，便发现就在其左心口，有一个前后贯穿的巨大口子。而缺口边缘那狰狞的裂痕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人硬生生挖出来一样。 “我说…这是什么情况？”顾清寒不适说道，“这又是哪位？” “呵……”比利闻言，竟是苦笑一声，“你看到的是个女孩还是一团肉块？” “废话，肯定是个女的啊！” 似乎是怕顾清寒听不懂，他又补充道：“克苏鲁知道吗？眼前这位和它关系挺近的，叫做沙耶。”他又顿了顿，“嗯…一般正常人类看到的只会是一团恶心的肉块，现在看来你还真不是个正常人。” “呵……”顾清寒也是一声干笑，扭头看向比利木制的身体，继续道，“你觉得呢？” 比利不想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顾清寒的时候，曼哈顿告诉他们，从那个方阵里出现的人才可以改变这片已经错乱到极致的宇宙网。 然后是失败，失败，继而的失败。 每一次都有新的顾清寒来到这里，每一次都是没多久就死掉，连同他们一起。 只是一个最脆弱最没作用的地球人而已，为什么曼哈顿会说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就在他思索之际，沙耶已经带着他们回到过道中，并且打算将大门重新关闭了起来。 “你还愣着干嘛？” …… 一刻钟后，几人来到一处两壁布满石柱的大厅内。 “这样看起来你们都已经认识我了，不过呢…我还不确定你们几个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些设定。”此时，顾清寒对比利说道。 “行，那就由我开始介绍。”比利也没拖沓，随后转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几名鬼怪，“这是布兰顿，我想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在我们这也算是一方出名的存在了。”他顿了顿，再朝依旧猪哼的奥因克看了眼。 “奥因克，从天堂里爬出来的怪物，屠杀了一座城市后被绞死，随后成了伪半神的屠夫。基本那些有罪的人往地狱走的路上都会被他逮住砍个几下，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真的变成头猪了……然后是沙耶，肉刑崩坏体，看过克苏鲁的你应该知道她的本体什么模样了，爆发的时候毁个城市让你们地球人头疼也是洒洒水的事情，本来呢好好在这里找父亲的，没想到嘛……” 他作出摊手状，没有过多评论，接着又道，“还有很多人在另一个地方，汉尼拔，阿廖沙还有小丑甚至是超人和生命法庭，他们都是宇宙里代表着整个时代的次神，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他又微顿两秒，将视线移到了顾清寒的身上，“至于你过来干嘛的，我们为什么都认得你，你真的不清楚？”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顾清寒说着，随后竟就这么拍拍屁股坐了下来，一副打算听故事的样子，“你还是和我，慢慢的说清楚吧。” 闻言，其余鬼怪又齐齐看向了比利，似乎是在征求什么意见。 “啊，也行吧。”比利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堵墙那样响了起来，“反正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就当你是另一个没被发现的时间点里的顾清寒吧。” “在宇宙元1220年的时候，哦不对，应该是更早之前吧，高位神们发现了可以打通次元网的方法，能够链接不平行时空并且将它们拼凑到一起。一开始每个文明都堆那些可以发出回应信号的星球充满了好奇，但是没过多久…一场掠夺便开始了。”比利停了一下，语气发生了变化：“呵…说是掠夺，倒不如直接说是屠杀更好，实力强大的行书碰到落后的星球根本不存在什么同情心，白来的劳动力和资源谁不会心动呢，实际上……你们地球任也是，每个独立线的地球都存在着像我们这样的怪物，他们与我们谈拢条件，然后把我们作为兵力消耗。” “但是现在，那些不同线上的你们，只剩下了一个？”顾清寒的反应很快，他紧跟着对方的思路问道。 “对，我们作为原始地球上的鬼怪，存活到了最后。”比利回道。 “他们想让你们去掠夺什么东西？”顾清寒又问道。 “那你就该去问问你自己了。”比利发出冷笑，“你是地球人，你还不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是M78星云的好市民。” “很不幸的告诉你，M78星云是最先被覆灭的一处防守点。”比利回道。 “喂……诺亚和雷杰多不是最强的几个光巨人嘛，怎么说灭就灭啊你以为诛九族啊你？”顾清寒虽然对别的鬼怪或者次神之类的人设不太懂，但对于这种每个男生的童年都看过的光之巨人…还是有所了解的。 “是啊。”比利理所应当的回道，“所有M78星云里的光之巨人，全部死得一干二净了。” “好了这个话题打住。”顾清寒道，“是因为宇宙网的内斗？还是另有其人？” “呵…你可总算是问到点上了。” “唉……”在顾清寒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沙耶叹了口气，帮他解惑道，“其实呢事情也很简单，那天两仪式来我这里吃糕点，毕竟我和她是同个区域出来的，所以关系也不算差。我和比利他们陪她坐着聊了会儿天，然后，那个人就毫无征的出现在我们旁边。” “等等，你这话信息量太大了我得消化会。”顾清寒虚着眼，神色便秘道：“且不说你们这几个人做在一起有多怪异，你就告诉我是谁能在两仪式眼皮底下不被发现的？” “他管自己叫做‘真理’，你可别想到生命法庭那些存在了。”沙耶耐心说道，“别说真理了，要是他想的话天启四骑士在他面前都得化成灰，还有…至于为什么他能不被我们察觉地出现，那就是因为他的能力了。” “我猜这时候肯定你会说出一个无敌到绿巨人捶蛋自尽的设定了。”显然，顾清寒已经猜到了下一句沙耶会说什么。 “我们将他的能力称为真理颠覆。”果然，沙耶也没令他失望，“所以，只要有这个能力，那么无论谁在场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虽说你们几个只是普通鬼怪，但是两仪式可是有直死魔眼的人，按理说打破了死亡的间隔，她难道看不到死点和死线？”顾清寒疑道。 “对，看不到。”沙耶直言不讳道，“和两仪式没关系，也不是直死魔眼出了问题。” 她顿了顿，“看不到就是看不到，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哪里出了差错，但是当他把生命法庭的一颗脑袋拧下来后，我们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在他把目标转向我们之前，比利便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进行了防御和逃离的准备。”一直沉默着的布兰顿接道，“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一拳打穿了沙耶的身体、同时又把布兰顿当皮球那样拍进地底，接着又弄瞎了两仪式的一只魔眼。” “见此，奥因克也是立即用上了他全部的魔力，连接上天堂和地狱的中间区，并且用他屠杀过的几千万亡魂，成功的拦住了那个王八蛋的两秒的时间。”此时，比利又接过话头说道，“在那两秒的时间里，沙耶用触手两两仪式和我拖进了次元通道里，而布兰顿呢…这家伙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在奥因克的神格自毁前把他也踹了进来。”他的语气深沉，表情凝重的盯向顾清寒，“只是这两秒的时间……就已经让奥因克体内的所有魔力消耗殆尽，所以他现在只能退化成这种状态，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保留住那只剩下万分之一的神格。” “那么，顾清寒。”下一句话，比利却是话锋一转，“生命法庭也好，OAA也好，它们的遭遇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死得死逃的逃，这些大能神怎样都好。” “我只是想知道，轮回了那么多次失败了那么多次，这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你，究竟有什么不同？” 第四十七章：资格 “我？”此时，顾清寒指向自己，怪笑道，“你们也瞧见了吧……我也是被莫名其妙的送来的，而且把我送来的人你们也都不知道，幸运的是你们对我似乎很了解，所以交流方面也没什么障碍。” 他在说这番话间，比利与布兰顿的表情骤然变成=_=…这样。 “但是呢……”下一句话，顾清寒却是锋头一转，“我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也大概是我的猜想，你们真的不知道Scp-3999和塔罗兰？” “的确，你说的这两个人，我们从未听闻。” “从未听闻是吗……”顾清寒将这四个字又念叨了一遍，几秒后，他又问道：“先不提这个，我就想问单凭那一个人的实力就能将整个宇宙网闹翻？” “是的。”比利回答道，“而且，对于你来说这次的场景已经超出你的认知范围了。” 这话一听就有问题，首先，这就不像是比利这种场景人物能说出来的话；其次，就算他知道宏观宇宙的事情，但能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又是从哪儿得知这种事的呢？ “你怎么知道的？”顾清寒随即就提出了疑问。 “是一个叫余知秋的女人告诉我的。”比利顺其自然接道，“每一次你刷新之前，她都会来找我们。” “哦豁？”顾清寒似乎是听到极其有趣的事情，“你是说，她早就在我之前来到了这里？” “是的，并且还告诉了我们很多关于你的消息。”比利点头回道，“不货这一次传送我们就没看到过他了，虽然感到奇怪，但是她和你一样也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 “普通的地球人？这样啊…”顾清寒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几秒后又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是从另一个宇宙网来的人？” “那不可能。”比利很快就给出了回答，“通过次元进行同面空间转移的手段只有生命法庭那种级别的人可以做到，而且只建立再同位宇宙网中，你知道这个跨度有多大吗，好比你让一次元的线条人物与我们共同生存。更别说连接到另一个宇宙网的生命体了，就算是OAA也只能对自己存在的宇宙网干涉。” “但是，如果另一个拥有真理颠覆能力的家伙把我送到这里呢？”此刻，顾清寒跟着他的思路顺势问道。 “另一个真理颠覆？”闻言，布兰顿接过话头，轻笑道，“就算真的有这种事情，可是把你这么一个…” “一个普通的地球人送到这里来能有什么用是吧？”顾清寒神情微变，“那么，你们是怎么得出我只是个弱小碳基生物这一结论的呢？” 他的猜想越来越接近现实。 “是不是普通地球人试一下不就好了吗。”这一秒，另一道声音很自然地接过了顾清寒的话，“我要是能把他杀了，那大家就都知道了吧？” 金发白肤的女人穿着传统贵族服饰出现在他们身后十余米的位置。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默许那样，被她握住的大剑夸张地在地面留下一整条深厚的沟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布兰顿的脸色骤然变得阴冷下来，“几个魔导师都看不住你吗？” “那种事怎样都好，我听两仪式说这个人又回来了，就想来看看。” 话语间，容貌精致异常的少女将视线投到顾清寒脸上，冰冷无比。 “看起来，还真让我失望啊。” “哦——”顾清寒一拍大腿，感叹道：“我说怎么那么眼熟，金毛王Saber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日本文字冒险游戏《Fate\/stay night》及其衍生作品中的主要角色，Fate线的女主角，身份为古不列颠传说中的亚瑟王。她因有圣剑Excalibur的传承，在第四、五次圣杯战争中一直以“Saber”职阶被召唤到现世。 而如今，在这错乱的宇宙网中，她的出现也不足以为奇。 问题是，顾清寒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那么，你们也同意了是吧？” “阿尔托莉雅？” “那么，我就开始了。” 阿尔托莉雅留下一道声音之后，消失在原地了。 而就在同时，纤细的影子从黑暗之中冲了出来，向着顾清寒的方向疾驰。 短短十余米的距离在瞬间就掠过，大剑在疮痍的地面上扬起了如同飓风翻卷那般的烟尘。 在最后的时刻，还没搞懂自己与这些人关系的顾清寒似乎能够看到黑暗中的变化，那个如同索命阴魂一般的女人，似乎对他露出了冷笑。 “去死吧。” 无论多少次都一样，你改变不了什么的，我已经受够了这种一次次被给予希望一次次又什么都没改变的现实了。 曼哈顿也好，生命法庭和那什么OAA也好，他们都改变不了的事情，就凭你能做到吗？ 所以，不管是谁。 去死就好了，反正谁都逃不掉的。 在这一道鬼魂一般癫狂的黑影中，瞬间有凌厉的暗芒乍现，浓郁到极致的杀意聚在一起。化作宛若透传一切的刀锋，瞬间劈斩下来。 这是在无数次征战中，亚瑟王剑下存留下来的数以万计的亡魂意志，在那种只有杀戮的战场上汇聚起来的可怕意志，无止尽的征伐杀戮、将一切都毁灭殆尽的“王之道”，仅仅是稍露锋芒，便足以惊骇世人。 “我说呢，原来是黑化的呆毛王啊。”在阿尔托莉雅的身前，早已被判处死亡的男人忽然念叨了一句。 所以——消失了。 冰冷的杀机在瞬间消失，就如同刚刚的一切攻击都只是幻觉一般。但却足够浇灭阿尔托莉雅心中酝酿的怒火，令她陷入了短暂的呆滞，被顾清寒轻轻的推开。 他低下头看了眼神色复杂的阿尔托莉雅，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一下子，原先一直想要验证的猜想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这个宇宙，甚至只要是宇宙网范畴内的所有生灵都无法影响到他这个外来存在。 啊——这么说自己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么之前他们看到的自己，究竟是处于这个时空的还是外来时空的人？ 他有很多疑惑，但是现在并不急着去找答案，就和刚进来前余知秋对他说的。 在这个场景中，他能得到的会比林十堰他们用几年的生死经历换来的还要多。 一时间，大厅内的气氛凝重了起来，在这真正需要有人出来活跃一下气氛的时候，却没人接话了。 半响后，还是顾清寒拍了拍阿尔托莉雅的肩膀，冲着比利开口问道：“那么现在，和我仔细说说这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还有你们的具体计划吧？” 第四十八章：各路 黑夜中，顾清寒等人在不知名的山林中前行着，彼此之间并没有交谈，直到比利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肩膀，这帮家伙才停止前进。 “干嘛啊？”顾清寒转过身，却看到所有人的眼睛都顺着比利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阴影中。 阿尔托莉雅不免发出嗤笑，提高声音道：“没看出来吗，有人找上我们了。” 于是，在寂静的暗夜中，顾清寒听到了古怪的声响，像是从某个深处传来的声音，沉重… 就像是一个猛兽力量脱笼而出。 然后—— 轰！ 骤然响起的炸响从黑夜之中传出，如同泰山那般庞大的身影从阴影之中浮现，出现在了顾清寒身前。 一瞬间变低的气压让他感觉自己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住，脚下的地面似乎裂开了巨大的缝隙，让人感到自己踩在摇摆不动的船曳上。 随后，集聚而来的狂风从坠落的中心爆发而开，在黑夜之中出现了身影终于显露在暗淡月光之下。 阿尔托莉雅带着兴趣的看向他，问向比利：“你认识？” 比利沉默几秒，发出疑惑的声音：“奎托斯？” 奎托斯，出身希腊的斯巴达民族，骁勇善战，被称为“斯巴达之魂”，因战神阿瑞斯的阴谋而失去了妻女，此后他化身为复仇者并消灭阿瑞斯，成为新一代战神。后来，他遭到宙斯忌讳而被赶下神座，于是决定向宙斯复仇。在摧毁了奥林匹斯圣殿并且击败了宙斯之后，他在北方的某个地方隐姓埋名，与他的儿子阿特柔斯一起生活，决定改变自己的暴戾以开始全新的人生。 而现今，这位宰了整个奥林匹克众神的怪物，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并没有在乎现下的气氛有多古怪，背负两把战斧的男人活动着手腕的筋骨说道：“西索那个小玩意察觉到有人过来，我就想出来看看。” 他的眼神绕过了沙耶，在比利，阿尔托莉雅，布兰顿以及奥因克身上绕了一圈，最后回到顾清寒的身上。 “就是他？” 这个时候，顾清寒终于能够主动开口说上话了，他稍微退后一步，注视着奎托斯胸前两道狰狞的血痕，缓声说道：“你…” “我不觉得他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比利抢先一步说道。 看着这些小自己大半身子的家伙们，奎托斯沉默的弯下腰，良久之后才说道：“一个残缺神格的小猪仔，一个木头玩偶，一团肉酱，一个看起来挺好玩的小玩具，一个没什么看点的剑士，还有——” “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凡人，排除那个荒谬的传说，你们觉得自己能拦得住我？” 争执固然存在，但是活着的人依旧需要继续战斗下去，可是他们已经厌倦了。 这种毫无意义，毫无希望的战斗，真的有用吗。 在自己原本可以斩杀众神的武器被折断一次后，他就知道这个破烂的世界根本就没救了。 无视着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杀意，不知在思考什么的奎托斯终于再次开口道：“算了，你们有兴趣的话就和我来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只顾自己往森林深处走去。 “走啊，跟着这哥们总不会出事吧。”顾清寒见他们都没反应，便起头说道：“干嘛，他要想宰了我们早就动手了。” 玩过《战神》系列的他自然知道奎托斯的战力有多可怕。 一刻钟后，他们来到一处营地。 沿路上还碰到了许多负责巡逻的人，他们都穿着各不相同的服饰，其中有些顾清寒认得出来，而有些则是见都没见过。 而他们身上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伤，在见到奎托斯之后都默许的点点头，看样子他在这些人里的地位比较重要。 毕竟是战神啊，顾清寒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而在深夜之中，唯一算得上“热闹”的地方，或许就只有眼前临时建立起来的大帐了。 有好几个的声音在其中争吵着，即将是在十几米开外，他们都能够清楚的听到。 “跟上。”奎托斯掀开营帐的帘子，直径走入，嘈杂的声音骤然消失。 顾清寒耸耸肩，一同跟上。 反正这个宇宙网里的生命都不能影响到自己—— 并不算大的营帐里已经坐满了人，而就在最中心的长桌上，有好几个人又继续在那里争论着什么，看样子就差动手讲“真道理”了。 而在看到顾清寒他们进来之后，所有人都投来了质疑的目光。 在他的背后，比利目光阴冷的扫视着他们；而布兰顿则在看到某个熟悉的面孔后露出僵硬的表情；沙耶站在顾清寒的身后的阴影中，一言不发，似乎是不喜欢这里的氛围。 哦，你问奥因克啊，它在营帐旁边挖坑玩呢。 此时，比利低声的顾清寒对说道：“喏，长桌那边又左边的那个拿武士刀的是安倍晴明，日本最著名的阴阳师。” “哦，关我屁事。那在他对一副要宰人样子的大叔呢？”顾清寒拉长声音回道：“怎么还是欧美面孔啊，你熟人？” “沧海辛，西方最厉害的吸血鬼猎人，曾经差点傻死了德古拉伯爵。”比利有些无奈的说道：“顺便一提，我们这些鬼物也在他狩猎的名单上。” “别怕别怕，你们现在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顾清寒拍了拍他的脑袋，颇有些看戏心态说道：“再说了，这里那么多鬼怪，光一个红婶就能把他宰了的，你怕啥你怕，还有布兰顿呢。” “大哥，看到最角落里那个人了没。”布兰顿看着顾清寒一脸得意的样子，表情便秘的说道。 “谁啊？”顾清寒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他一眼：“那个穿…我丢这人怎么那么帅？” “帅吧，人家不止帅那么简单呢。” “难不成他还有两个把子？”顾清寒欠揍问道。 “你可能不认得他，但是他的名号你肯定听过。”布兰顿忌惮的看向那头面容柔美的男性：“天堂的号角天使，米迦勒。” “米迦勒…那个大天使长？”顾清寒点了点下巴，不确定问道。 “对，掌管神火的就是他，还有他后面那个一脸没睡够的你知道是谁吗？” 顾清寒问道：“又是哪尊佛啊…” “天堂曾经的辉煌，现如今的堕天使，路西法。” 第四十九章：大家都爱你 “明天会有太阳吗？” “所有的一切，它们早都碎掉了。” 它们？ 或许是吧。 还有这个没劲的世界。 “无聊到极致了，林十堰。” …… 二零一七年七月二日。 两年前。 如果从天空中俯瞰而下的话，在这颗早已被燃油和第三产业覆盖的星球彼端，大西洋南望角处有一座被整片惨白的浓雾席卷的小岛。 如同永不挣脱的诅咒那样，小岛上空盘旋着的浓雾始终都在化作死地的岛屿之上，吞吐着阴郁的气息。 而就在岛屿的最深处，散发着腐朽臭味的庞大建筑中，不断的有嘈杂且持续不断的巨响发出。 终于，在一次一次的震动下，悬挂在建筑大门之上的名牌歪斜地坠落了下来。 覆盖在上面的铁锈还有几道不知为何留下来的痕迹，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出来那般。 在余震之下，覆盖在名牌上的灰尘被抖掉大半，显出这个建筑的本名——江城焚尸厂。 江城焚尸厂，对于所有参加过“阴影”的人来说，都是最不想听到的地方。 并不是这地方有多邪门，也不是听起来派头多大，只是因为这鬼地方里待着一个神经病。 沈逸清，经历过七十二次场景的天才。如果说余知秋现今地狱之歌能拿得出的最大战力的话，那这个家伙出现绝对可以让她下台。 从九岁开始参加场景，到现在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了。 没人能够想象得到他可以存活下来，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禀的问题了，而是传说里才能看到的事情。 而这栋被称作江城焚尸厂的建筑，就是他度过整整八年的地方，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房间，乃至每一块石头所在的位置，都铭刻在沈逸清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而现在，这栋早该被各大组织摧毁的地方，如同幻境那般出现在了地球的另一端，作为欢迎每个踏足到这栋人类，向他们敞开焚尸炉的大门。 没人知道经历了七十二次场景之后的他会变得怎样，实力达到了什么地步。 但光凭“三神”多次寻求沈逸清加入以及“天堂之门”对他持以的最高警戒程度来看，八成是比分魂后的余知秋还要厉害。 更何况，他是从九岁就进去了场景，并且一直活到了现在。 好比你让秦砚石和林十堰去接个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存在于现实与虚幻收容场所，外界看起来最不可踏入的禁区，却是沈逸清用来困住自己的囚牢。 每一次从场景里活下之后，边不断的将分裂出来的自己扔进这一栋死一样沉寂的建筑之中，并期待着能够从其中诞生出什么有趣的东西。 沈逸清——又被同行称为无数个人格分裂的幽魂。 而经历了整整八年的暗无天日生活，那些被他丢在这里的扭曲灵魂已经彻底的把这块地方化了作鬼蜮。 它们每一个都是曾经的沈逸清，但是又被除以沈逸清的名字存在于这里。 在无数次濒临死亡的恐惧和恶意的侵蚀之下，它们向着更加扭曲和阴暗的趋势变化，哪怕是被沈逸清亲手消散也要被深渊一般的鬼域所吞噬，融入这一栋建筑的一砖一瓦之中。 对于沈逸清来说，这里是他最讨厌的地方，也是不得不生存的地方。 外面没有哪里能够收的下他了，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有失控的一天。 所以，还有比这里能让他消停住的地方么？ —— 昏暗破裂的楼道中，不断的有沉闷的声响发出，在接连不断轰鸣中，林十堰漫无目的向前行走着，目光茫然的盯着触目所及的所有东西。 然后将它们统统摧毁。 在剧烈的震动中，地板龟裂，贴在墙壁上面的标语也脱落，化作成碎裂的纸片。 踩踏着分不清是人类还是什么的模糊血肉，林十堰看到了那即将消散在墙面的标语。 ‘你在哪？’ “我在这里。” 随意挥手将面前飞来的水泥板击成齑粉，又是一张纸片飘在他的眼前。 ‘江城焚尸厂欢迎你。。’ 于是，纸片在林十堰无声的注视之下燃烧成灰烬。 混乱中响起了凄厉的哭喊声，还有近乎癫狂的大笑声。 在愈来愈接近的巨响中，林十面色麻木的摇了摇头，随后手掌抬起。 “湮灭。” 瞬间，无形的波澜掀起，一切窥视的视线都在这一击之下化作虚无！ 破碎！破碎！破碎！ 像是有什么屏障被人击破了，不断有清脆碎裂的声响发出，仅仅三秒钟之后，整层走廊内扭曲的怪物全部变成烂泥，将灰白的墙面涂抹成凄厉的猩红。 在血雾乍现下，一张内容重复的纸条再次显现。 “你在哪？” 林十的脚步停顿了，不知所措的看向四周。 他被总部派来这个地方是要找轮回之境的线索的，而不是这么无厘头的乱窜。 所以…接下来到底要去哪里呢？ 叮—— 走廊尽头的指示灯忽然亮起，在一片死寂中，破败到极致的电梯大门缓缓打开，其中的灯光照亮了血红的走廊。 出于本能，在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一股极致的恶意锁定住了自己。 是敌人吗？ 是敌人的话，就杀掉好了。 至于轮回之境，肯定就在敌人那里吧？ 杀掉敌人，然后拿到轮回之境，对…就这么简单。 脑回路异常简单的林十未曾有丝毫犹豫的走进了电梯之中，在清脆的声响中，电梯的门缓缓合拢。 十五秒后，当电梯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便有汹涌的血水铺天盖地的冲向他。 “滚。” 在窒息的阴影之下，汹涌的血水像是被凝固住般停在了他鼻前三毫米的位置，随后林十堰缓缓穿过血幕走出。 他讨厌自己的衣服被弄脏，尤其是这些发臭的血。 踏着血泊，林十堰在寂静的过道中前进。 他走了很久，直到道路的尽头终于显现，是一扇半开着的门扉。 在门框之上，只剩一半的显示牌告诉他，这里是收尸房。 林十堰抓了抓头发，眼神终于有些不解的望向门内，随后推门而入。 门后的房间里，有人正发出愉悦的低笑声，俯首在一架担架上上忙碌着什么。 在不断闪烁的灯光之下，他看有发黑的血液从那个人的脚下蔓延而出，沿着地板的缝隙缓缓流淌，最后流入地板的缝隙里。 像是终于察觉到旁观者的来临，带着医用手套的少年扭过头，显露出异常苍白的面容：“可以等一下嘛，我正在修补上一个场景中的我，能等我五分钟嘛？” 在足以震破人耳膜的怪异尖嚎下，林十堰看着担架上那一具不断扭动着的残骸。 “好。” 第五十章：亡路 宇宙网空间。 面容温和的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扭过头看到奎托斯，微微点头示意。 接着他的视线又在其他陌生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后，看了看如临大敌的比利，最后向着顾清寒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布兰顿低声的对顾清寒说道：“喏，别看这个家伙好像很和善的样子，他在地狱的称号可是‘最强’，能意会嘛？。” “地狱最强不是冥神嘛，不过他对面的那个呢？”顾清寒问：“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哦，印度那边的别天神，湿婆。”布兰顿无奈的说道：“当年第一次轮回的时候，你就死在他的面前，被石头砸死的。” “哦豁…”顾清寒拍了拍脑袋，感叹着说：“真他妈的…厉害，所以你们之前碰到的这个时空的我都是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我说，你可总算能够知道这件事了。而且这种死法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吧……”比利看着他一脸得意的表情，忍住捶蛋的冲动说道。 “嘁，你懂什么。”顾清寒白了他一眼：“照你这么说，反正我这脸都丢光了，我还怕啥。” “可以，臭不要脸的。” “不要脸又怎么样？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现在大家不都是得靠我苟活嘛——” 顾清寒颇有一种‘有屎同享’的气概。 他用手点了点桌子，又问道：“桌子另一边呢，吵架旁边那几个人是谁？” “哦，他们啊，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EVA里面的几个小家伙。”布兰顿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最前面这个是明日香，后面是绫波丽，中间的是初号机的拥有者碇真嗣。” 接下来，对照着记忆里的人物，布兰顿差不多将这里所有在的人点了一遍名。 最后顾清寒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但是整个宇宙网诶，还有很多人都没有见到啊，既然阿尔托莉雅在的话，那么Fate系列中其他的使者去哪了呢？” “你说呢。”金发少女冷笑着说出答案：“要么被抓走了，要么就死掉了，最后剩下的人不是就这在帐篷里吵来吵去，商量着要逃到哪里去。” “瞧见了没？不是我不救你们啊，是对手太强了啊——”顾清寒阴阳怪气的带着笑容对着身旁无语的比利说道：“别说我了，就算余知秋过来也没办法。” 阿尔托莉雅忍不住厉声道：“我怎么觉得你很骄傲的样子啊，你这个轮回无数次还没上战场就死掉的铁废物。” “哎呀，小事，都是小事。”顾清寒依旧是这幅欠扁的笑容，“言归正传，现在的我可不是之前你们碰到的那个我了。”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营帐的中心依旧是在争吵，顾清寒看了看奎托斯的表情，果然是一脸无言。 争吵声变得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终于有人一拍桌子站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半个地球都他妈没了，就连那些河外星系都被揉成泥丸了，你说的办法根本行不通，难道你要让我们再死一次吗！” 在其身前的男人抬起眼睛瞥着他：“那能怎么做，逃到黑洞里面去？拥有神格的人现在还有几个，或者找办法逃到别的宇宙网去嘛？到时候空间跳跃没成功，实力弱的人被错位空间撕碎，那大家恐怕才是真的死掉了。” “绕开那个家伙的眼线可以吗？我的魔眼能够短暂的让他迷失洞察一会，趁这个时间尽可能的让我们从裂痕中穿过去如何？” 一直沉默的路西法开口说道：“魔眼？你忘了湿婆的眼睛怎么被他挖出来的嘛，能够在他眼皮底逃出去的话我们还会落到这种地步吗？” “不行，行不通。” 圆桌另一旁，拿着羽扇的中年男人摇着头：“如果最大限度利用索多玛的魔眼，恐怕至少要损失一半的兵力才行，那个人的恐怖，不需要我再去提醒了吧？” 路西法有些烦躁的敲打着桌面说道：“加上古一法师，还有奇异博士以及哨兵的力量呢？我和整个地狱的恶魔负责断后，让古一他们打开空间网逃到另一个纬度的宇宙网里。只要有两秒的时间就够了，穿过裂痕之后，只要能够及时把裂口封上，我们就离开了那个家伙的势力范围。” “不行，那样的损伤要大得多。”米迦勒瞪着他的脸怒吼着：“且不说你们能不能撑得住，如果另一个宇宙网的大意识又把我们赶出来了呢？！” “走不通也要走，否则大家呆在这里等死么。”路西法抬起了下颌，质问着他：“地狱的实力绝对不和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们天堂也只能派的出你这样的货色了，掌握圣火就乐呵半天的崽种。” “你说什么！” 此言一出，米迦勒就差点炸毛了，但其又马上冷静了下来，将欲发出的圣力收了回去。 路西法冷笑着说道：“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才是一条死路。” 神色激愤的米迦勒在路西法的目光之下，终于萎靡了下去，他的指头摸着自己袖口，叹息着问道：“真的可以逃出去嘛。” “你可以问问你的神，看看他还在不在，能不能回答你。” 沧海辛打开了枪膛，沉声问道：“损失大概多少？” 路西法思索了片刻之后，带着坚定的气息回答：“地狱会尽量做到最小。” 他抬起头看向了四周的人，提高了声音：“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实力超过半神的人去帮助古一他们打开空间网，在这之下的人，就和我一起吧。只要脱离了那个家伙，我们就可以找到新的家了。” 在营帐中，一片肃静，所有人都在思考着他的提议，纷纷意动，只有一直思考着什么的奎托斯几乎不可见的叹息了一下，阻止了想要说什么的EVA三人组，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们引以为傲的使徒机早就被拆成碎片了，现在的三人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而就在这一片寂静中，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什么法的，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屁话？” 第五十一章：渐变 在路西法的身前，名为布兰顿的少年一脸便秘的看着顾清寒。营帐外正在刨坑的奥因克根本就没察觉到这里的气氛变化，当然此刻变成家猪的它也不在乎。 比利在大部分人愤怒且不解的目光中向前一步，在顾清寒的身后警戒的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必要之时，他会先带着顾清寒逃到安全的地方。 路西法面色阴沉，盯着顾清寒的眼睛，而顾清寒也一脸无所谓的和他对视着，看起来似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那样。 “这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不过刚才是奎先生大带进来的，有谁认识他嘛？或许是哪个位面的代表人？” “代表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奎托斯带到我们这里来？” “看样子只是个普通人吧，龙珠战斗力检测器看看他有多少战力，这个时间点惹到路西法，这小子有些愣头啊……” 路西法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原本阴沉的脸色也缓缓消散。他从圆桌的座位上起身，如同虚影那般直径穿过人群之后来到顾清寒面前，低头看着他问道：“凡人，你是谁？” 顾清寒抬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忽的想起了什么，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我也听过一个人，同样和地狱有些关系，不过他跟你比起来就差远了。” 原本听完顾清寒的这句话，路西法的脸色就已经没什么阴霾了。毕竟在这个关头，大家都自身难保了，谁还吃饱了没事做的自己人斗得你死我活的，连那帮天堂来的雏鸡们路西法都懒得理会了，只要顾清寒能够明事理的退一步，那么一切都好办了许多。 不过，下一句话让他刚刚好看了一点的脸又彻底黑了下来。 “可惜啊可惜。”顾清寒迷起了眼睛，就像是在嘲讽的眼神对向路西法：“你应该听过那个人的名字，康斯坦丁，游走天堂和地狱的那个混蛋。不过我总感觉，你连他一半都不如。” “你句话是在向整个地狱宣战吗？就一点圣力都没有的废物。” “圣力什么的，我确实没有啊。”顾清寒缓缓歪过头，看着路西法身后跟着站起来的一帮堕天使忽然笑了起来：“所以说了吧，像你们这种只关系有没有什么扯淡能量体系的家伙怎么可能懂嘛。” “你这个猖狂的凡人……” 在顾清寒的身前，路西法忽然之间泄露出一丝冰冷的气息，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在很久之前，几千年的那个时代，天堂里百万天使的传说或许早已湮灭，但是现今存留下来的，无疑是那个深渊一般的战场上可怕的精英。通过无休无止的杀戮与洗礼，能够将眼前一切都毁灭殆尽的暴戾意志将这一杀念炼化成了一种无法抗拒的意志，仅仅只是显露出的那一瞬，就让顾清寒身后的鬼怪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绞肉机那样。 但—— 下一刹那，这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便在瞬间消失，宛若幻觉一般从未出现过，但却足以浇灭路西法心中的怒火，令他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这种近乎违和的落差感，让他想起自己在很久之前，从天堂里坠下的时候，面对的那个人。 而在其余人眼中，眼前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对好友在假意斗嘴后以嬉笑的方式结束。顾清寒轻易地推开了路西法，随后来到营帐中央的长桌旁。 无视着那些警惕的视线，他向着四周扫了一眼后耸了耸肩：“那么，这算是第一次见面吧，各位。” “或者说，这算是第几次见面了呢，各位？” 他迎着这些各个位面中佼佼者的视线，无奈的说道：“我是顾清寒，一个被SCP-3999传送到这里的倒霉蛋，一个替换了原有位面帮你们回家的…倒霉蛋。” 这话一出口，在场有些经历过原先几次轮回的人便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们或许记得顾清寒的长相，但是这名字…可是印象深刻。 在那个DC宇宙中实力如同oaa的男人口中，顾清寒就是拯救他们的人。 在营帐最末端坐着的小丑与蝙蝠侠早已经明白顾清寒的身份，本来对于这个死了无数次的普通人，他们还是不抱多大希望。但在先前那一番冲突下，这两位哥谭的著名人物便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就连一直在角落里假装打盹的哨兵都抬起头看向了顾清寒，他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死去的钢铁侠对他说的话。 “罗伯特…相信我，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斯塔克，这一次似乎命运终于他妈的给我们开后门了呢。”罗伯特神色恍惚的笑了起来，又摇了摇头重新缩回角落。 “你们有谁听过他的名字吗？” 在米迦勒的旁边，一名中年男人突然插嘴道：“我总感觉，他挺耳熟的啊。” 看着这位不像是来找茬的人，顾清寒敲了敲桌面，好奇道：“这位大叔，你也认得我？” 那人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叫铃鬼，他们习惯叫我人形魔界人。” “铃鬼…”顾清寒愣了会，脑里想起自己童年时看的一部漫画，继而问道：“大叔，你老婆是不是只有一只眼睛，并且还会电击？” 铃鬼正志——魔界的大叔。88岁，人形魔界人。有代谢综合征。在公司是个好职员，在家庭是好丈夫、好爸爸。平时谦逊温和有礼，一旦涉及到家人就会狂暴化，是个超强的大叔。 通俗来说的话，这家伙能和五十万战力的弗利萨五五开，并且还是不生气的情况下。 简而言之，强得离谱，强的单手对抗米迦勒这种级别的大天使长都可以。 在那一瞬间，铃鬼的表情骤然变得蛋疼且无奈：“啊…是的，看来你也知道我的一些事了，那么这样正好，一会有时间的话可以和我来一趟吗，有人想要见见你。”。 “铃鬼，这个家伙和我…” “好了，已经够了。”中年男人看了路西法一眼：“这些事情先放一放吧，是琦玉要找他。” 第五十二章：寻路 潮湿难受的雾气让本就有些浑浊的空气变得更加窒息。 一条看起来像是从灾难片里挖出来的公路上，车流纹丝不动。 当顾清寒回过神时，他已经坐在了一辆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 排除那股让人窒息的沉闷感，空气里还有仿佛屠杀后浓郁血腥的气味，这些让人不适的味道传入了他的鼻中，让他感到恶心。 他的视线首先停在了车窗上，但是透过那一板模糊的玻璃，他看到的景象如同被打了马赛克那样，浑浊不清。只能依稀的看到扭曲的怪影在车窗外掠过，也不知道是别什么东西。 起码不像是人。 “你好啊，另一个宇宙网的代表。”大约两秒后，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忽从后方的座位那传来。 “谁？”顾清寒心里几乎同时发出了疑问。 “啊，以你的世界观来看，我和路西法他们一样，是存在于漫画中的虚假人物吧。”那人回道，“我们所有人不都是被另一群人想象出来的，不是吗？” 顾清寒显然并不想从这句颇有玄学的话中寻找线索，而是直接问他问出了一个更有目的性的问题：“你就是琦玉？” 看到这，你可能会问的，漫画里琦玉的形象不就是一个秃头男人吗，只要顾清寒回个头的功夫不就可以看到了。 但——在他问出这一问题的时候，顾清寒便已经尝试扭头的动作，试图看清那人的模样。 可是，在下一秒他就发现了异常，他的身体像是被修改了设定那样，连基本都转身动作都无法达到，下巴以下的器官根本不听使唤；他最多只能转动眼球活动自己的五官，而这些并不能让他看到身后那人。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而在他身后，琦玉则是用很疑惑的语气反问道，“在你看来，琦玉这个代言词就是绝对强大，无论谁都无法打败的一个神对吧？可是，如果摒弃掉你对我的所有认知，你觉得琦玉又会是神吗？”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顾清寒不耐烦道：“你这家伙的战斗力根本就是不可计量的，超三都打不过你。” “啊……那也是以前的我而已，或者说是你以为的琦玉而已。”此刻，琦玉的回答算是有些欠揍了：“不信的话，你回头看看啊？” “你这家伙可真…”顾清寒依旧下意识的做出了扭头动作，结果这一次，他成功了。 随后，在看清后座那人的面容时，他的表情也跟着僵硬了。 “你什么时候有头发了？！” “呵……”琦玉闻言，却是无视了他眼中的悚意，笑了起来：“不好意思了，我要是以前那种状态这片宇宙还会是这幅样子嘛？” 这话，让顾清寒只觉得头顶发凉。 生理上的凉。 “你……这……我……”显然，眼下他被这种普通人状态的琦玉惊得不能再惊。 但琦玉可没给他多少震惊的时间，而率先说道：“小子，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所处的整个世界，整个星球，乃至这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是被人设定好的，你会怎么想呢？” 顾清寒脱口答道：“喂，眼下你早就知道自己是漫画人物了吗，那你说这种话还有啥意义？” 琦玉注视着他，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我说的，是你。” 顾清寒长叹一声：“啊——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和你们一样，是被人创造出来的动漫人物？或者连载漫画里的主角？” “准确来说，可能只是一本。”琦玉纠正道。 “你不觉得这种话很无聊吗？话说这里是哪，类似比利的异空间嘛？还是里世界？”顾清寒用略显无趣的口气回道，“首先呢，我是被Scp-3999这个王八蛋派来帮助你们的，其次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我过来。” 他停了一会，语气变得哀怨道：“真的很没意思啊…” “所以说，你根本不信我说的话，自己只是一本中的角色。”琦玉接道。 顾清寒回道：“并不是信不信，而是我为什么要信，为什么要信一个本就是漫画人物的话，来反驳自己在现实的存在呢？” “你知道嘛，当我们在这聊天的时候，那些在你看来是虚幻的人物此刻正为了保护这块破烂的星球流血。那个嘴臭你的路西法他曾经有几亿个地狱随从，但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而Fate系列里的所有英灵都死得只剩下阿尔托莉雅一个人，这些在你看来嗤之以鼻的家伙们，为了一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而被随意收走性命，不只是发现自己原来只是和虚构人物，而是已经失去了一切。” “可能在你来看，这些家伙们一点都不重要，甚至有些刺头，有些不可理喻，可是创造出来我们的人，是你们。” 说到这儿，琦玉将视线望向车窗外，接着说道：“换句话来说，这一次的场景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选择而已。他埋了这么多的局，只是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你做的事情会不会让他满意而已，他不需要你拯救全世界，也不想要你变成那些俗套的人物，他想让你破格，成为具有自己思维的一个角色。” “他？”顾清寒嗤笑一声，“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真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可怜的二维生物？” “那些所谓的拯救这个位面只是他圆不下去的一个慌而已。”琦玉接道，“他控制不住了，就把选择权丢给了作为主角的你。” “我听不懂，也不想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顾清寒道，“事到如今，我已经跟厌倦了，你在这和我废话那么多，到底是要告诉我拯救你们的方法，还是单纯的和我扯皮？” “根本不存在任何拯救的方法，当你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我们之前所付出所失去的一切就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琦玉揉了揉头发，语气又变成了那股慵懒的样子。“你来到这，只是他对这一次场景的一个收尾而已。” 顾清寒骤然厉声道：“所以你他妈的到底想要说什…” “你是选择接受自己是一本的人物这一现实，还是选择忽略呢？”琦玉打断了他的话，言道，“你放心，无论你怎么选择，这一次场景都会结束的，有关我们的结局也不用你去承担，你只要做出选择就好了。” “就现在嘛？”顾清寒问道。 “如果你准备好的话，那就现在吧。” 就在琦玉说完最后两个字时，突然，还没等顾清寒做出反应，一股猛烈的眩晕感便伴随着而来，使他失去了意识。 …… 白茫的空间内，在顾清寒恢复意识后，已经有人在其中了。 在他的面前，有一个正在电脑前上忙碌的人影——一个瘦削，浑身漆黑的人影。 “那么，来选择吧。”在他看清那人影后，脑海中便传来了一道无法分辨音色的声音。 “选择黑色按钮，那么你就会彻底脱离书中的设定，变成可以打破第三面墙的存在，而你所在的这本书的作者也会因此失去存在。你会取代他，成为执笔人的存在，你可以继续在这一本书中存活，但你将会成为神。” 话音刚落，在顾清寒身前便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按钮。 “选择白色的按钮，一切都会继续下去，这次场景还是会结束，而你也会继续参加下一个场景，没有人会知道你做的决定，只会理所应当的认为你通过了这次场景。而你，还依旧是一本书里的角色。” 如顾清寒想的那样，另一个白色的按钮也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无论我选哪个，这种无聊的游戏就可以结束了是吧？”。 “当然。”那声音回答道。 “呵…”此时，顾清寒的面色却是变得愈发阴冷，“那可…真有趣啊。” 第五十三章：一切歧途，至此重塑 “喂，顾清寒？” 他从恍惚中惊醒，睁眼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正贴近自己。 “余知秋？”顾清寒不确定的问道，仿佛先前发生的都只是个梦那样，自己刚按下按钮，结果转眼就回到传送之前的酒吧柜台了。 他后退了半步，此刻自己所处的环境确实是林十堰的别墅中，就连原先还没开完的鸡尾酒都还整齐的放在柜台上。 一切都那么自然，自然到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程度。 “是我，你怎么了？”余知秋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瞪大了眼睛在顾清寒的脸上仔细看了看，“不是吧？只是第二个场景怎么就把你弄傻了呢。”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通过这次场景的吗？”顾清寒表情微微的松了下，“那个塔罗兰你还有印象吗？” “什么塔罗兰不塔罗兰的，我们不是上完那几天的课后就回来了吗，要说有什么记得住的……那个被杰森打成三段的倒霉蛋或者晚上呗丢进楚人美洗澡水里的新人？”余知秋白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一个笑话那样，接着便回到柜台里，随便拿了瓶倒进杯里。 顾清寒问道：“我们在场景里待了多久？” “不是吧顾清寒，你是记忆错乱了还是故意吓我啊？当然是规定的七天啊，头一天就死了一半的新人，要不是我带着你，你可早就被比利做成木偶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便自顾自的拿着酒瓶和糕点上了二楼。 “所以，就真的是那种只当我通过了那次场景的设定咯？”顾清寒一脸茫然的盯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不过…我可是两个都按了啊？” 没错，这狗东西还真的把两个按钮都按了。 而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顾清寒顺声望去，还没等他离开柜台，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哟，你们回来了啊。”只见门外那人浑身近三分之二的身体被绷带覆盖住，如果不是从她露出的面颊来看，顾清寒还以为自己碰到木乃伊了。 “你是…那个苏裴？”他依稀记得这个爱惹事生非的人叫什么。 “对~答对啦，没想到你还真的安全回来了，林十堰可是帮你算了一卦，妥妥的死局呢。” 她这么说着，驻着拐杖动作滑稽的挪到柜台前，笑嘻嘻地盯着顾清寒说道：“脸色那么白，不会是那八婆把你收拾了吧？”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顾清寒话题一转问道。 “啊，这个小问题，对于我来说就疼几天的事情。”她说着，突然神色一滞，紧接着上下打量了顾清寒问道：“你的命格怎么碎了？” “命格？”顾清寒一愣，心想会不会是自己按下两个按钮的原因。 “对，每个人都有命格，当初刚看到你的时候你的命格就和蜘蛛网一样，可是现在嘛…别说蛛网了，连根蜘蛛丝都没了。”苏裴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伸出手在他额前弹了一下：“那个八婆都没看出来吗？” “命格很重要吗？”顾清寒问道。 “这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这可是你以后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有些人的命格像尖刀，这种人的人生多半曲折但是总能化险为夷。有些人的命格和深海一样，变化多端，殊不知哪天会被这海里的巨浪淹死。而你这空白一片的命格…” “看上去就和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我不知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顾清寒想要将这件事一笔带过，毕竟场景内琦玉对他说的选择只有他一人知道。 “诶嘿？”没想到苏裴又一声惊呼，继而更是不由分说的拽住他的脖颈，往外拉了些距离。 “你什么时候学的鬼术？” “什么鬼术…”顾清寒暗道不妙，生怕这家伙又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喏，你脖子上这梅花印不就是鬼术吗。”苏裴怪笑着拍了拍他，“五瓣一心，这可是鬼王留下的痕迹，你在上个场景里认识了个鬼王？” “鬼王不鬼王我不知道，我上个场景里可都不是正常人。”顾清寒突然想到在二年级碰到的引路人，那个拿着绣球的女孩，难不成就是苏裴口中的鬼王？ 不过她还真给了自己一个绣球，所以是把自己的鬼术送给他了吗。 想到那个绣球，顾清寒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把他带回来。 “鬼王可不需要实物的寄托，只要接触到你就好了，你倒是捡了个大便宜，我只看到从场景里出来没半条命的人，还真没见过你这种带着好处出来的家伙。” 听她此话，顾清寒不禁一愣，脑海中想起之前场景里发生的所有事，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按理说连苏裴都能发现的事，为什么余知秋会发现不了呢。 而且见她离开时的模样，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一样。 顾清寒抬眸看了一眼苏裴，问道：“余知秋是不是有什么使用能力的副作用？” 她愣了愣，似乎是从没见过顾清寒那样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跟着她那么久，从没听她说过？” “她没有和我说过自己的事情。” “这还真奇怪了，我看她那么看好你，还以为这八婆想开了知道找新欢了呢。”苏裴耸耸肩，绕过顾清寒艰难地拿起一个水杯，随后又缓步来到饮水机旁接上一杯热开水：“很久之前，在你可能还在读书的时候，我们参加的一次国战里她受了重伤。” “很严重？” “差不多吧，魂魄都死了一半了，要不是林十堰找沈逸清那个怪物借了轮回之境，这女人现在就是植物人了。” “死了一半？”顾清寒深呼吸了几下，“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余知秋只有一半的灵魂？” “啊~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喝着热水，苏裴含糊的回答道：“也不知道林十堰还是沈逸清谁那么有能耐，能把她那副快散架的身体都拼了回去，就是那剩下一半灵魂在哪我就不知道了，就连林十堰他自己都不清楚。” “林十堰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意思？”顾清寒眉头一皱。 “行了，我只能说这些了，你要是想知道，你去问她自己本人。”苏裴说完，便驻着拐杖往楼上走去：“对了，你再过三次场景组织里就会给你称号权限了，林十堰已经先把你的称号消息拿过来了。” “这玩意还能提前拿？”顾清寒若有所感的看着她不确定道。 “一般来说都是过了才有通知，称号都是高层的先驱者给的，那些参加场景超过五十次的老古董，有些已经和盘家那样有出口成法的能力了，但你呢还真是稀奇，不是林十堰找他们要的，而是他们主动找林十堰给的。” “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本领…” “行了，你当初挡住林十堰的审判我可是看在眼里，总归来说你来到地狱之歌后真是各种刷新我的三观。”苏裴扭头，朝他做出一个鬼脸。 “我去问了林十堰，他们给你的预定称号比他和彼岸花甚至是我都还要大，而称号的含义越重，说明这个人以后的场景会越危险…”。 顾清寒虚了虚眼眸，有些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道是他们搞错了还是怎么。”苏裴继续道：“无间地狱这个称号，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起。” 第五十四章：沈逸清 次日清晨，玉城九龙港鱼庄。 在鱼庄之外，一辆黑色二手夏利车里，宋浪靠在驾驶座上，目光紧盯着鱼庄大门。 车窗被郑杰打开了大半，男人咒骂了一声，随后将烟卷上不断亮起的火光掐断。 “早让你戒烟了，谁叫你不听。”郑杰瞟了一眼同为碎司称号的宋浪，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嘁，关你屁事。” 而在副驾驶上，向来讨厌这两个二百五斗嘴的龙三頍罕见的没有发脾气，只是看着秦砚石越发凝重的脸庞，疑惑道：“我们要等到什么？” “等那个新人出现。”秦砚石回道：“早上他不是带着那个小怨灵出去了，林哥说路上会有意外，就让我们跟着了。” 靠在车座上，龙三頍自然知道小怨灵说的是秦子，但依旧是不解道：“三神那边不是被林十堰警告了嘛，现如今还能有谁会来找我们的茬。” “那可说不准，苏裴说他从这场场景里得到了一个鬼王的本命鬼术，不排除别的组织，一些隐修也会盯上他的…嗯？”宋浪正插嘴来了这么一句，面部的表情骤然僵住，那双墨黑的眼眸像是看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怪物那样紧缩起来。 “怎么了？” 郑杰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那架势像是要将他整个人从驾驶座上拍到窗户上一样，不过却让他的状态好了不少。 “你这是看到什…”而后方，顺着宋浪视线看过去的郑杰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脸空白地盯着鱼庄出口，一会看看秦砚石一会又看看龙三頍，显然大脑已经处于短路的状态。 “沈逸…清？！”相对之下，秦砚石在看清鱼庄门口那人时的反应就正常的多了，男人的眉头瞬间皱起：“他不是在江城焚尸厂待着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样在鱼庄之外，穿着一身破烂手术服的少年无聊的踢着石子，站在鱼庄门口，似乎在等人。 没过多久，顾清寒和秦子的身影便出现在他视线内。 “你就是顾清寒？” 突然被人叫住，顾清寒愣了一下，接着不确定的看着身前这个像是从急救室里逃出来的人，疑惑问道：“你是哪位？” “嘿嘿…我是林十堰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小沈。”沈逸清笑了起来，向他身后只露出脑袋的秦子点了点头：“你好呀，小怨灵。” “林十堰的朋友？”顾清寒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沈逸清？” “诶，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啊。”沈逸清拍了拍自己全是血污的手术服，笑容变得不好意思。 “我还是瞒着林十堰来的，要知道这个王八蛋可不想你认识我，要知道我和那个余知秋关系还算挺好的。” 虽然并不相信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但是他相信陪他进行两次见面的余知秋，毕竟她从来都没有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顾清寒沉默了一会，松了口气问道：“那么，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啊也没多大事，就是今天刚好出来放个风，感觉到你身上的鬼术就来看看了。” 对此，顾清寒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憋了半天之后才回道：“哈…这样，那还真是够巧的，咱俩都不认识你都能找到我。” 可比自己都会说假话。 在顾清寒的旁边，秦子抓着他的衣摆，疑惑的抬起头问：“他是谁啊？” 顾清寒伸出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不用怕。” 从昨晚苏裴对沈逸清的描述来看，眼前这个看起来最多高中刚毕业的少年，就是比林十堰还有余知秋都要厉害得多的家伙了，这种怪物如果想对自己下手那也是逃不掉的事情。 不过，虽然顾清寒脾气好，但是他也从来都不是可以被人捏的软柿子。 “还真是稀奇，你是经历了两次场景了吧？这个怨灵是你用鬼术驯服的嘛？”好奇的望向秦子，名为沈逸清的少年问道。 顾清寒摇了摇头，也没什么隐藏回答道：“她是从我第一次场景里逃出来的，至于怎么找到我的…还是龙三頍先发现她的。” “那个开天眼的小女孩？”沈逸清对龙三頍有些印象：“还真是个烂好人。” “你这个小怨灵虽然有实体了，但还是别老往外面带，碰到一些现世里的道家弟子会把她收掉的。” “而且，你也不用多想，我到这的确只是单纯的想见见你而已。来这之前我从你们地狱之歌高层那里逛了一下，看到了你的预定称号，没想到拥有无间地狱的…居然还真是个新人。”沈逸清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从那件紧皱又肮脏的手术服里拿出一颗眼球。 对，就是一颗眼球，人类的。 “来的太仓忙了，没带什么好东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我嫌弃。” 言语之间的诚恳和坚决的表情令沈逸清愣了一下，但依旧还是把眼珠塞到顾清寒手里。 拿眼珠子当见面礼？这是啥意思，独特的打招呼方式嘛？ 嗯…可真是个立下马威好方法，用一颗高仿的眼珠子作为恐吓新人的话确实有那么点厉害… 如果沈逸清知道顾清寒把自己上个分裂出来的人格具现体当成塑料玩具的话，恐怕会气得当场去世吧… 对于拥有无数个人格的怪物，沈逸清上一种人格色彩就是最为致命的黑色——绝望。 能够将全领域魔术回路作废，即使是三神中以魔术回路为主要攻击手段的迦莉也抵抗不住的领域能力，此刻居然被人当作塑料玩具？？ 而在对面，顾清寒满脸恶寒的看着掌心处的眼球，随手将他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又回头看向秦子：“你以前不是喜欢收藏人皮嘛，眼珠子要不要？” “不要…丑…”秦子抗拒的摇了摇头，同样是一脸厌恶。 喂，你这个怨灵最没资格说我恶心了吧！ 在旁边，沈逸清捂脸叹息。 “唉…别人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都得看他能付出多少，你倒是好，免费送你还嫌弃。” “那真是谢谢你了…” “行了，后面还有一车人盯着呢，我要是再多留会他们就忍不住了。”沈逸清苦笑一声，无奈的耸了耸肩后便挥手朝他告别。 目送着沈逸清离开，顾清寒低头看着秦子疑惑的眼睛：“这个东西很厉害吗？” 他说的自然是沈逸清给自己的眼珠子。 秦子极为郑重但却止不住流露出嫌弃表情的点了点头。。 看到她这般神情，顾清寒忍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走吧，该回去了。” 第五十五章：第三次场景 十五天的时光快如流水，顾清寒这段时间一直待在林十堰的别墅里。 由于余知秋的特殊身份，这十几天里他们只见过几次面，不知是顾清寒的错觉还是怎样，他总有种余知秋刻意不想见他的感觉。 十一月二十五号晚，到了顾清寒进入场景的时候了。 这一次，整栋别墅中只有他一个人。 意料之中的，余知秋没有和他一起。 顾清寒想了想，好像自己没什么东西能带的，他犹豫了一会，又从身边的柜子里抽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沈逸清给自己的眼珠。 “嗯…应该不是什么破烂玩意吧？”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用，还得等他进了场景后才知道。 他这么想着，有阵凉风从未关全的窗户外吹入，掀动起虚掩着的窗帘，半人高的窗帘里像是躲进去了一个人。 顾清寒有些发愣地看了一会，直到准点钟响起，他才如梦初醒般的抓起那颗眼珠，看向墙壁。 时间到了。 …… 熟悉的晕眩感席卷全身，这一次的强度竟是比原先两次大得多，顾清寒只觉整个人都仿佛成了一个轮胎那样天旋地转。 紧接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让全身器官都排斥的异常消退了，震耳的轰鸣声骤然归于寂静。 顾清寒猛地睁开双眼，心脏像是疯了般搏动着，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明显。 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 前两次传送根本没有这么针对性，哪里出问题了？ 即使之前两次也有过这种空间传送的后遗症，但是他能够确定这种近乎要将他整个人拨层皮的恶意绝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既然没有余知秋在，发生任何事都只能靠自己了。 他的眼前只有寂静的黑暗，仿佛是处于极深的海域里，所有光线都被剥夺了，只留下窒息般的压抑。 没有任何的声音，除了仍在搏动的心跳声，甚至连那些新人的声音都没有。 “什么都看不到的开局嘛…”状态恢复正常后，顾清寒便冷静下来，开始缓慢摸索起身前的地面。 此刻，他是以一半跪着的姿态，手掌接触地面所传来的触感很冰，似乎是瓷砖地或者水泥地。 所幸不是沼泽这种开局就血崩的环境，不然就真没得玩了。 “嘶……很奇怪啊，居然没有新人的声音，而且难道连资深者都不在嘛。” 在摸索了近五分钟后，顾清寒什么都没找到，并且除了自己以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出声的生物在附近了。 不过，他也不敢大声哟嗬一声，毕竟还是一个人参加场景嘛……这叫来的要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不是完蛋了。 所以从开始行动的那一刻直到现在，顾清寒都尽可能地保持只发出细微不明显的声响，连呼吸他都刻意控制到最小化。 “先找到墙壁的位置吧，开关一般都在这附近。”犹豫了几秒后，顾清寒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直接跨大了摸索的幅度，结果没多久就碰到了墙面，并且还触碰到了一快凸起的东西。 “哦豁，这运气拿起开宝箱该多好。”顾清寒正准备按下的时候，却却是犹豫了一下，“这么简单就找到了，总不会一开灯就给我整个满屋子的贞子吧？” 正所谓来都来了这种道理，眼下开关都摸到了，哪有不开的道理，就算真来个开灯杀，顾清寒也得把这房间的灯开了。 一秒后，顾清寒深吸了口气，然后将那开关按下。 啪—— 炽白的灯光骤然亮起，率先映入顾清寒视线的便是身前墙壁上挂着的告示牌。 “请患者不要随意大声喧哗。” “医院房间？”顾清寒半睁着眼，有些吃力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杂乱的病床，表皮龟裂开来的瓷砖地板，只有四米宽的窄小的空间内除了顾清寒便不存在其他生物，就连一具表现异样的尸体都没有，除了墙壁上一些歪歪扭扭的涂鸦，完全没有什么值得观察的线索。 “医生和病人的某种游戏？”目光盯着那块告示牌，顾清寒贱笑一声。 他四处看了下，正准备找房门出去的时候，视线又被身后病床上摆着的相框吸引住。 虽说是相框，但里面塞着的却不是相片，而是一张被浓厚的暗色颜料涂鸦，边缘泛起严重褶皱的纸张。 他迈开步子从墙壁那端走来，在病床前站定，有些发冷的手指攥住相框。 “居然还有字？” 在纸张中央那片狼籍之中，顾清寒倒是发现了里面有几个被颜料遮住的字体，勉强还可以看个大概出来。 “逃生失败。” 顾清寒若有所思的又端详了相框一会，随后将它当回病床中。他又蹲下身像是确定什么似的，伸手往病床底下摸了摸。 下一秒—— “他妈的…还真是《逃生》系列的场景。” 只见顾清寒一脸苦瓜样的将握紧的手指松开，他深吸一口气，确定自己拿着的是两节电池后叹气道。 《逃生》—— 在遥远的科罗拉多山脉，巨山（Mount Massive）精神病院。一间废弃了很久的精神病患者之家重新开业，幕后公司为一家名叫穆克夫（Murkoff）的跨国企业的“研究和慈善”分部。它一直在秘密地运作着，根据这间公司内部的线报，独立记者迈尔斯·阿普舍闯入这个精神病研究设施，他发现了一个处于科学、宗教、自然和某种永恒之物之间的恐怖秘密。 而玩家在《逃生》游戏中扮演的便是这名勇敢的记者，利用手中的DV记录并揭露该公司罪行，玩家还需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在这个布满杀人魔和精神病人的建筑内寻找证据。而且主角DV的夜视功能也需要电池并且每个电池都有较少的电量。 顾清寒手里拿着的电池，就是DV所需要的电池。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科罗拉多山脉的巨山精神病院了，也不知道是Dlc的前作还是第一部。”顾清寒在脑海里仔细想了想自己当初通关《逃生》前两个系列的一些记忆，“该是笑还是哭呢，这游戏背景里可真没一个正常人，况且还有个实体化的幽灵，那可是手撕屠夫的存在。”。 “而且还不知道这一次的总人数有多少个，新人和资深者的比例多少也没头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收到其他人的提示。”将电池随手放入口袋，顾清寒将手插入兜里，小心地握住沈逸清给自己的眼珠。 “可别是我第一个栽了。” 第五十六章：开场 顾清寒抿了抿嘴，确定眼球在口袋里放好后准备离开这里，毕竟现在不是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所房间的时候，连新人和资深者都没有看到，迟早会有别的什么东西发现他的踪迹。 他缓缓地移动着来到房门旁，接着毫不犹豫的将门打开，外面的全貌便在眼前展露出来，顾清寒观察起现在自己身处的环境。 整个过道像是被席卷了那般，异常的杂乱并且肮脏，过道的空间十分狭小，地面和墙壁上都被涂满了奇怪的颜料，看起来让人十分不适。 “这是…血液？”顾清寒诧异的看向这些在房间里也存在的东西，似乎不太像是颜料，它们通体显现出深棕的颜色，和那些暴露在空气外许久的血液一样。 他走到门外，来到过道的中央，随后伸手拿起那张挂在墙壁上的牌子，眯着眼看去。 “巨山精神病院欢迎您。” 好吧，是《逃生》没错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发现一点有用的消息。 顾清寒将那个牌子重新挂回，但不知为何它却很巧合的偏离原先在墙壁的钉头，直直的掉落下来，在死寂的黑暗中发出一声清晰的碰撞声。 顾清寒：“……”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溜人？ 迈开步子往右边走去，出乎意料的，没走多远他就在一个药物柜上找到一把手电筒。 充满电的那种。 “哦哟，免费送福利吗。” 在药物柜旁边站定，发冷的手指握住了手电筒，手腕抬动，将面前墙壁上的阴霾照亮。 此刻，顾清寒才发现，自己眼前这扇墙上的“颜料”不是被人涂上去的，而像是用什么东西硬生生挖出来的。 冷冽的灯光下，深深陷入墙壁内的挖痕留下了一层阴影，将灯光照进挖痕间，能够看到类似人类的皮肤的残渣以及模糊的血肉，干涸的血液黏在凹痕里固定住，只显现出生命已经死亡的姿态。 种种迹象都在宣告这一件事，这些痕迹都是被人用指甲挖出来的。 顾清寒站在过道中，却仿佛感觉自己在面对这什么疯狂而又绝望的怪物那样，一股惨淡且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冷直接地绽现出骇人的杀念。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将手电筒对准自己通过的那段路。 昏暗的光影之下，原本空无一人的过道里缓缓地聚合出一个身影，顾清寒又走近几分，终于看到了它完整的模样。 “操…” 一股未由来的恶意从后背骤然炸起冲向头顶，顾清寒宛若脚底粘了胶般定在原地。 “这玩意是人？” 只见眼前占据了整个过道庞大的身躯，其面目是一个欧美面孔的男人，他的头颅与身体形成一种怪异的比例，看起来就像是脑袋作为单体寄宿在庞大的肉团上。浑浊无神的双眼阴沉的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顾清寒，两条长到异常的手臂挂在地面，上面像是触手一样长出吸盘。 总的来说，你可以把他看成沙耶和绿巨人的结合体，诡异而恶心。 “莫西莫西？”顾清寒试探性的朝这玩意打了声招呼。 “s……start…” 开始。 顾清寒握着手电筒的手指骤然受到一种往下拉扯的怪力，他深吸一口气想要与其抗衡，但这股怪力却变得更为蛮横，直径将他的手电筒躲过摔往地面。 光线一瞬间消失，手电筒在碰撞的时候磕到了开关，此刻本就没有其他资深者交谈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虽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应该会是安全的，但是顾清寒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驱的压迫感。 就仿佛被剥夺了五感那般，留下的只有恐惧的未知。 没有一点动静，只有面前无穷的漆黑，还有过道里那个巨大扭曲的怪物，此刻或许还在黑暗中凝视着他。 顾清寒微退一步，随后屏息蹲下身摸索着手电筒的位置，眼前黑不见底，如同有头猛兽张开着的巨口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从之前的反应来看，这怪物应该不会主动招惹自己，而他说出的那句Start，兴许是某种剧情的触发点。 顾清寒思索着，手腕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他接着摸了下轮廓便知道这是刚刚掉落下来的手电筒。 重影拿起手电筒，在微弱的灯光下，整个过道肮脏的样貌又一次显露出来，杂乱的各类柜台翻倒在过道中，地面上堆积着许多招满黑色污浊的布条，墙壁上多出了许多模糊的血手印，而那扭曲模样的怪物已经找不到踪影。 只留莫测的黑暗在过道尽头延伸着。 顾清寒松了口气，心里已经没有往回走下去的想法，而就在他正打算顺着相反方向搜查下去的时候，凄惨刺耳的尖叫声在过道之外响起，显得格外的明显。 “欢迎各位参加本次游戏。” 这突兀的电子合成声在巨山精神病院的每处角落回荡着，仿佛在你的四面八方都有人在低声窃语墙一般。 “本次游戏的规则是，在巨山精神病院内存活十个小时。” “请玩家们不要轻易毁坏游戏内的重要道具，谢谢你的配合，祝你游戏愉快。” “哈，存活十个小时，你以为你在玩《半条命》嘛。” 顾清寒环顾四周，他能够察觉到就在自己身处的这条过道不远处，那个之前传来尖叫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里走开。 他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多余的想法压下，然后躲进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内，寻找起能够隐藏自己的地方。 如果是《逃生》里面会碰到的怪物，他们的听觉都是低于常人的，在游戏中主角往往在柜子里躲避追杀。 不过以当下这种广播式的自杀通告，就算他们这些活人躲在马桶里都能被发现吧… 无心顾忌那么多，顾清寒快速的往房间内扫了几眼，桌上有几枚电池还有个摊开半页的笔记本，除了这些就只有打开一个窟窿的天花板了，看起来似乎可以爬进去来到通风管内。 “可以啊铁子，看来我顾某人命不该绝。”顾清寒顺手将桌上的电池收走放进口袋，接着便爬到桌子上，扶着天花板边缘腾力翻到通风管内。。 就在他翻进通风管道的后一秒，其房间门外便传来了一阵重物拖地的声音。 顾清寒：“……哦豁” 第五十七章：混合 这声音自然是从顾清寒门外的过道方向传来的，正当他想着来的人有没有可能是资深者的时候，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啪…嗒…啪…嗒… 这是人类赤脚踩在液体的声音。 “豁～怎么着了刚杀完人就来找我了嘛？”顾清寒光听这声儿，就知道来的多半不是正常人了。 在这种连队友都没看到的开局场景里里，被怨灵主动找上门，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目前为止他还不确定自己那真理紊乱的能力起不起作用，贸然下去的肯定是送死行为。 那么，就看着吧… 啪、啪、啪…… 门外的那人似乎是在踱步，顾清寒扫视一眼，这间房里除了这天花板上能躲进管道里，还真就没有什么地方可躲……屋里的柜子确实能藏人，但鬼知道会不会真被找到，毕竟藏柜子也只是游戏设计而已。 他正琢磨着，身下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毫无疑问，这是门外那个家伙进来了。 顾清寒没敢冒险，早就往管道内退了大半距离，只留一点上身的空间，方便看到天花板下的场景。 然后，屋内像是没人那般陷入死寂。 “还挺有心机的嘛…” 即使看不到顾清寒也能知道，此刻进来的那个玩意肯定正在扫视房间，等待着他自己耐不住蹦出来。 五分钟后，脚步声再度响起，径直朝天花板的缺口走来。 顾清寒：“……” 嘎啦—— 桌台被人用蛮力推开，靠着角度的优势，一个人类的脑袋出现在了顾清寒的视线中。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伤了那般，这颗头颅的右侧上近乎一半的表皮已经不见、露出了森白的颅骨。 往下看去，顾清寒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幅极度瘦削的面孔，若要再往下看，就得向外探出头去，当然这样做风险太大会嗝屁，顾清寒只得老老实实待在管道里。 只见那人站在缺口之下，像是野兽搜寻猎物般吸了吸鼻子，顾清寒看着他这莫名的举动，也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异常的悸动。 那人闻了一阵后，突然笑了起来，正当顾清寒的眼神由疑惑转为看弱智的时候，他却缓缓的抬起头，对准了天花板上的缺口。 这时，顾清寒才堪堪看清了这人的长相，以及其可怕的身体构造…… 总的来说，这兄弟不单单是脸瘦，充其量就是个木乃伊；他自脖颈以下的皮肤全部是干瘪的模样，就连一丝肌肉的纹理都观察不到，在他身上还有很多狰狞的伤口。 而且，他没有眼睛。 注释着顾清寒的，只有一对没有任何东西的眼眶。 “看啥看，你还能看到我啊？”顾清寒被这空眼眶瞪得有些心虚。 当然，他肯定看不到顾清寒，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注意到顾清寒。 嘭—— 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伴随着一记门板撞击之声，那人又啥也没做的离开了。 这可把顾清寒整懵了，从那干尸进来到离开总共也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别说这干尸了，连自己都没做啥结果他就走了。 怎么想怎么奇怪… “估计是朝着走廊另一边走去了吧。” “《逃生》系列里有个拿把园林剪的干尸，不会是刚刚这货吧…” 常人在经历了这种情况之后，一般都会松一口气，等到完全听不到任何动静的时候再出来或者果断离开。 而顾清寒这货…… “话说回来，这逼崽子眼睛看不到但是好像能闻到人身上的味道，房间里血腥味比较重，难道是对血腥味敏感？” “要不，老子现在出去来个偷袭把他给宰了？” 心念至此，顾清寒一个骨碌从管道里跳下来，接着扛起桌台旁的铁凳往门口走去。 如果在场有别人在，看到这一幕的话想必都会露出吃了屎的表情。 “应该没跑远吧，这速度和正常人一个样的。”一分钟后，顾清寒便在不发出特别明显声响的前提下，将房门打开。探头望向过道，过道里已经没有那干尸的存在，但是还能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估计是朝别的地方走了。 “往右走了啊。”顾清寒看着地面上刚留下不久的血脚印，拿稳铁凳后便悄然跟上。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要拿铁凳当武器？ 废话，难不成扛着桌子或者拿电池砸他？ 想当初十八罗汉耍的一手好铁凳将武林各大高手打得屁滚尿流，这铁凳可谓是居家必备的杀器。 然而，就在他刚走出几步的时候… “啊！！！！” 一声尖叫传来。 “滴？”这一瞬，顾清寒都脚步一顿，直接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走下去。 砰！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随后令人头皮发麻的撕扯声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扯断了。 “不太对劲不太对劲…”大约一秒后，顾清寒看了一眼铁凳又想了想刚刚可能发生的事，随后决定还是先撤回管道里比较好…… 片刻之后，顾清寒又一次踩着桌台，钻回管道内。 他这一举动做完还没过几分钟，又是一连串的巨响在过道里传来，听起来应该是原先那个干尸又在挨个搜查房间。 “唉…照这么下去岂不是啥事都做不了，按照人数的花加上刚刚的，现在起码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也不知道是新人还是资深者。”他蜷缩起身体，自言自语道，“顺着这管道爬出去的话，应该会是游戏里的办公室之类的出口，这要是爬到大厅里可就死绝了。” 在顾清寒这么思考的时候，果然房间的门又一次被那干尸撞开，似乎是没料到顾清寒重新爬回了管道，这怪物暴躁地往大门上砸了几下后便扭头离开了房间。 这一次，顾清寒足足等了十分钟才敢往下探头，铁制的大门上多出了几个严重破损的缺口，是那干尸留下来的。。 “好家伙，这几拳要是砸我身上那咱不是全剧终了嘛。” 顾清寒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那几个窟窿，接着将身体缩回，现下也只能顺着这通风管道寻找安全的地方了。 第五十八章：错乱的场景 二十分钟之后，不知该说他运气太好还是怎么样，他在通风管道内倒是没碰到什么怪物，而且过道口下来的位置也是一间类似手术室的地方。 起码不是巨山精神病院的大厅，这种时间段里顾清寒出现的话怕是活不过十秒。 “呼…闷死了，设计的那么点大的管道，还好老子苗条。”顾清寒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开始扫视起自己所处的房间。 然后，他看到了房间中央摆放着的那张铁架床，而在那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插满针管的男人。 先说那人，他像是死了一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的幅度都看不到，好似一个被剥夺意识的躯壳。 但是，凑近去看的话，你会发现他崽眨眼睛。 说明，他是“活着”的状态。 于是，当顾清寒走近，拉开遮住半边病床的挂帘时，那躺在床上的人，其双眼已然盯向自己。 “具有意识？”顾清醒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还不知道是不是游戏设定的怪物，不过眼下他这种状态…感觉比我还惨。”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和这个奇怪的“病人”交流，而是将视线放到病床一旁的手术台上。 在那里，有一本敞开的册子，上面没有什么多余的字样，只有三个简单的英文字符。 SCP。 “哈？！”顾清寒一个大惊从早失色到晚，就差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搞错了吧？这他妈乱入了吧？” 在《逃生》的游戏场景里，碰到有关Scp基金会的册子？ 顾清寒只觉自己宛若还在上一个多位面场景里。 他在脑子里将这一事实快速过了一遍，便马上得到了两个结论：第一，自己这一次场景应该是《逃生》无疑，而且从之前碰到的干尸来看，大概就是第一部的正统内容而非Dlc系列。 第二，虽然是《逃生》的场景，但这鬼地方肯定混进了其他的东西，有可能就是上次场景里遗留下来的Scp—3999，当然，也可能那个说自己是书中角色的王八蛋。 “如果是Scp—3999的话，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上一个场景他没有被抹除掉吗？或者说那个所谓的神，又反悔了？”顾清寒将那本册子拿起，整本册子的崭新程度就像刚做出来的那般。 “还有一种可能，因为我同时按下了那两个按钮，所以影响到了现在我身处的场景里，‘逃生系列和‘基金会’都属于同等种类存在，逃生里的幽灵也算得上是鬼怪了。但是…真的是因为我按下按钮的原因，还是本身这个场景的问题。” 顾清寒思索着，接着又扭过头，瞟了一眼床上的病人：“那么，出现在这个房间的你，又是代表什么呢？” 念及此处，他有一次转过身来，开始搜索这个房间上。 而在整个搜索的过程中，他都无视了病床上那位的存在。 这手术室里的东西倒是挺多，就算是在这种针对性极强的场景里，顾清寒也找到了可以用来伤人的武器，而且就连酒精棉和绷带这种道具也有。 顾清寒拿了几把方便携带的手术刀，随后又把酒精棉和绷带放进桌上的医疗箱内，别的东西有些过于笨重，带了反而会影响行动。他挑选完后，又翻起柜台，最后在一间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文件夹。 “实验题一号观察记录汇报？” 顾清寒看了眼床上的“病人”，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兄弟了。 不由分说，他将这本终于算得上是“线索”的文件打开，翻阅了起来。 【1月27日，初号实验体并未出现任何异常感染。】 【1月29日，初号实验体出现器官排斥现象，随后注射安全剂量的“瘟疫”，实验体在接受注射够器官恢复正常。】 看到这时，顾清寒算是明白了眼前这植物人般的男人应该就是文件里记录的初号实验体了。而那被称为“瘟疫”的东西，指的就是某种药物了。 【2月1日，第二次注射失败，初号实验体出现全范围崩溃迹象。】 【2月3日，决定加大剂量，转为三倍安全剂量，初号实验体在接受注射后重新恢复生机。】 【3月1日，注射量提升为十倍，初号实验体于注射后陷入不了可控制的情绪爆发，经特殊处理后陷入昏迷状态。】 【3月12日，第一次检测，初号实验体血液转为深紫色，血液中铁浓度为常人五十倍，初号实验体表示没有什么不适。】 【3月25日，初号实验体接受新型药物注射，注射后二十分钟，实验体身体机能呈大幅度提升，根据测试结果统计，初号实验体的痛觉残留被大幅度削弱，且获得超出常人的力量和速度。】 【4月2日，初号实验体第二次接受注射新型药剂，其身体机能再次获得巨大提升，此次将新型药剂命名为“天神”。】 【4月9日，初号实验体被带往参加实战训练，但在训练中被军刀割伤，初号实验体在看到自己受伤后表现出极度的愤怒。随后击杀了在场十名测试人员，三十分钟后，初号实验体被制服。】 【4月20日，第二统计测试，发现初号实验体获得超常恢复能力，在接受实验一分钟后，初号实验体身上的所有开创口已完全愈合。】 【4月29日，第三次注射，用量为10毫升新型药剂，并无明显效果，十分钟后，初号实验体头颅突然爆裂，但随后在两秒内恢复原状，初号实验体表示并没有任何疼痛的反应。】 “靠，伤敌八千自损一万？”顾清寒看到这忍不住吐槽道：“下次吃点止痛药再搞高科技吧…脑袋说裂开溜裂开。” 【4月30日，将新型药剂定义微具有超强恢复能力的一次性消耗品。】 【6月2日，第十次注射，此次注射药剂为所有增益效果药剂。注射剂量为原先安全范围五倍，注射将在二十名强化护卫的陪同下进行。】 这份记录跳跃了两个月的时间，并且到此就结束了。顾清寒将文件夹合上，随后便走到了病床那头，问道：“那么，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初号实验体？” 初号实验体盯着顾清寒看了一会，表情显得麻木。 “那我就姑且当你是这个初号实验体了，所以…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这个超级士兵变成这副模样了呢…”顾清寒想着文件里对那些药剂的阐述，思索道。 这次，初号实验体却瞪着眼，开口说了一句话。 “是…迈尔斯…” “你会说话？”顾清寒还以为这家伙是个哑巴，接着很快就顺着他的回答问了下去：“迈尔斯，你说的是那个被附身的记者？” 初号实验体点了点头，似乎他的力气只能说一句话。。 “嗯……这倒有趣了。”顾清寒想了想，再道，“原作的主角居然参与了进来，而且是以结局的幽灵形态，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他想到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压低了身子看向初号实验体：“等等…你不会是，那个被迈尔斯叫来的工程师帕克吧？！” 第五十九章：这是你的盛大葬礼 初号实验体或者说是帕克犹豫了会，随后点头表示确认。 “嗯……那就很奇怪了。”顾清寒想了想，再道，“按照原作的内容，迈尔斯可是个好的怨灵，除非是上个寄宿对象，他没有理由针对你的。” 帕克当然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而且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早就脱离了逃生的原剧情。别说迈尔斯黑化了，就算在这里碰到暴君他也觉得正常了。 “我…我不知道…是他…让我来的…” 顾清寒闻言却没感到多大疑惑，剧情里确实是迈尔斯先发现了巨山精神病院里的秘密。按理说两位主副角的时间点只差了十二个小时，但是从那本文件里的记录来看，他们起码在这里待了近五个月的时间。 “不过吗，我倒是有一个想法。”顾清寒长出一口气言道：“就是不知道对你还有没有运用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人就转身离开了病床，在原先搜过的抽屉里翻腾了一番，然后拿出一个充满着药剂的针筒。 上面贴着的标签正是：天神。 顾清寒吹着口哨回到病床旁，而帕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手上的药剂，帕克自然是看得到，至于顾清寒会不会给自己注射，那他就不清楚了。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如果那文件里的内容是真的，这个药剂应该可以让你的情况缓和很多吧？”顾清寒没有多说废话，事实上他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将这支针筒扎到帕克露出的手腕上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一下子，帕克已然是瞪大了眼睛，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顾清寒。 “啊，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帮我自己。”顾清寒语气轻松的回答道，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做的事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别的结果：“至于你恢复行动力后怎么对待我，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在这短短的十余秒时间里，帕克身上所显露出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是一具躺在病床上，身形憔悴如同植物人的躯壳。但现在，其面貌和身材俨然是变得大不相同。 “咳咳！咳咳咳…”几分钟后，伴随着一阵咳嗽，帕克动起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些扎在身上的针管全部拔掉，然后，他才缓缓的支撑着身体坐起。 “谢谢，我不会伤害你的。”待他调整好状态后，他便开口对顾清寒说道。 “啊，我知道。”顾清寒回道，“毕竟你也算是主角呢，起码人格设定没那么夸张。” “什么？”帕克依旧是听不懂顾清寒这种话，但还是礼貌性的问道，“我叫帕克，你已经知道了，看起来你似乎很了解我，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清寒。” “嗯…你好顾清寒…”帕克迟疑了一会，接道，“那个…你是这里的研究人员吗？还是和我一样是实验体？” “我…”顾清寒正想如实回答，突然一个福至心灵说道：“我是和你一样的实验体…我是在你附近的房间醒来的。” 他做出了努力回忆的表情，神色恍然道：“一个小时前我苏醒过来，还没搞清楚情况后就被一个干尸追杀。” “原来是这样…”帕克露出了了然的目光，“那个干尸呢，被你甩掉了吗？”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发现我们。” “可是，你为什么…” “你要问的这些问题并不重要，帕克。”顾清寒可没打算让他一直刨根问底下去，鬼知道自己梦远多久的慌，“首先，你能不能告诉我迈尔斯到底做了什么？” “这倒也是…对！都是迈尔斯那个魔鬼！”帕克一下子露出了一种恐惧的表情，“都是她把我骗到这里的！我碰到了那些魔鬼，接着被当做实验体，再然后迈尔斯出现了…把他们全都给杀了。” “嘿，保持冷静帕克，试着深呼吸……”封面对此番论述，顾清寒却是不为所动，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相信我伙计，现在我们安全的很，而且你也比你自己想象的强得多。” 他的语气镇定到了极点，带着一种令人安神的力量，“对，深呼吸，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慢慢地告诉我你能想起什么？迈尔斯对你做了什么？” “哈呼…哈呼…抱歉，我…我太冲动了…”帕克略微镇静了一些，随后声音依旧有些颤抖的回道：“一定是恶魔，他们一定是恶魔变得。” “为什么这么说？那些人长的不像人类吗？还是说做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面对这种毫无线索并且鲁豫式的回答，顾清寒只得总这种替对方理清逻辑和现实的方式引出答案。 “半年前，我被迈尔斯的邮件叫到这里…他和我说巨山精神病院有着秘密人体实验的重大案件。”伊戈尔回道，“但是…当我来到这里后，我却被迈尔斯骗了！” “但是这里确实有一些超出自然领域的怪物，比如我之前和你说的干尸。”顾清寒纠正问道。 “我……我知道。”帕克有吸了口气，回道：“我在大门口发现了很多警卫的尸体，以为迈尔斯业遭到了不测，但是当我在地下室找到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对我出手。”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我的手，被他直接扯了下来。” “等等，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态对你攻击的？”顾清寒听到这儿，发出疑问，“是那种紫色的迷雾状态吗？” 伊戈尔此时还是坐在病床上的状态，见觉哥把那只脚递了过来，他有些木讷地接过。然后……试着将其接在了小腿的伤口上。 “接着说，想解剖你，然后呢？”封不觉见对方停止了叙述，便立即提醒了一句。 “紫色的迷雾状态？”帕克愣了一下，摇头否认道：“怎么会呢，虽然这里有很多可怕的怪物，但是怎么会有迷雾样的家伙？” 说到这，他好似回忆起了什么很恐怖的画面，神色又变得恐惧，“‘对了…那些精神病一万李的病人，他们都是怪物！” “为什么不是迷雾状态…”顾清寒重低声呢喃着，“这不应该啊，没有被幽灵附体的迈尔斯不可能回这种力量屠杀警卫队的。” “顾清寒？你还好吗？”帕克见他突然不说花了，小心问道。 “我没事。”顾清寒回过神，继续问道，“那迈尔斯对你发其攻击后，又做了什么呢？” “当时我已经快陷入休克了，只记得他好像对另一群研究人员说了什么，然后我就被他们拖了出去。” “诶？你等等…”顾清醒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发邮件给你说这里有非法的人体实验，然后又联合那些人把米抓了起来？” “没错。”帕克点了点头，脸色恶狠道：“而且我还记得，他们称迈尔斯叫做塔罗兰先生。” “哈哈哈哈哈哈！” 眼前的顾清寒骤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帕克明显被他吓了一跳，神色有些不措的望着他。。 “顾…顾清寒…你怎么了！” “他妈的…老子就知道，这个王八蛋上个场景没有被抹除。” 第六十章：利用 “好了，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个王八蛋而已。”顾清寒神色一敛，正色道：“他们称迈尔斯为塔罗兰，那有提到一个叫Scp3999的东西吗？” “额…这倒是没有。”帕克回忆了会，随后很肯定地回道，“不过我想起来一件事，就是那些在门口被杀掉的守卫，他们的伤口处都像是被胶水包裹住了一样，你看过那些凝胶吗？从那些伤口处我看不到血液和被挤出的脏死…他们就像是橡胶人那样。” “哦……”顾清寒似懂非懂点点头，回道，“这个可以日后再提，那么，后来你就被他们抓走，并且成为了初号实验体？” “没错，他们把我拉到一个手术室后，接着又把所有死掉的守卫尸体都拿了回来，再后来…就是连续五个月的药剂实验了。” “你还记得他们对你注射了哪几种药剂吗？”以防缺漏，顾清寒又接着问道。 “我记得没错的话，成功的只有瘟疫和天神这两种，中途有一种是一次性消耗品的药剂，可是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损害。”帕克一脸认真地回答道，“至于这个一次性消耗品，他们应该早就放弃研制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顾清寒挥手指了指帕克，注视其道，“为什么，你被他们留在这里了呢？” 这个问题，让帕克神情一变，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他望着自己原本支离破碎的身体，喃喃念道：“可能因为，我和他们一样都变成了怪物了吧。” “怪物？”顾清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大哥，你怎么就不会把自己想成超人呢，你现在可是比一般人厉害多了。” “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帕克像是被刺到痛处那般反问了一声，“崽这五个月的实验里，我亲眼看到自己被分解又复合，他们有时候会取走我的一部分肢体，而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有段时间我甚至连疼痛都察觉不到了！这样不是怪物吗！” “是不是怪物对于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顾清寒用冷静到诡异的语气说道，“你能活下来，不就是靠着他们给你注射的这些药剂。”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了指地上那个被丢弃的针筒，“因为这个叫天神的神奇药剂，你才能恢复伤势活下来，并且在我面前这么吼着。” “我……抱歉，是我太激动了……可是真的是能让人强化的药剂？”帕克面色痛苦的捂着胸口喘气道：“在实验的时候，我也受到过一些副作用的侵蚀。”他停顿了半秒，似乎是担心顾清寒听到会逃走那样深深地看了其一眼：“有一次，我因为控制不住而杀了很多个人，可是那根本不是我想做的。” “情绪失控的副作用，除了这一点还有别的吗？”顾清寒朝帕克原先躺过的病床瞥了一眼，接道，“比如身体的排斥感？” “你怎么知道？”帕克闻言，眼中当即闪过了些许怀疑之色：“在注射过程中，我的血液颜色是变样了。” “放心，我也是实验体，我怎么会不知道排斥作用？”顾清寒自然知道帕克在怀疑什么，从容的应付道，“那本文件里也有关于实验日志的汇报，而且你的床铺上也有褪色的血液痕迹，简单的一些推理罢了。” 他刻意停顿了两秒，给帕克一个接受的时间，再道，“而且在我看来，这些药剂的设计初衷应该是为了制造超级士兵这种东西。不过人体对象实在是难找，所以就建立在这所本该废弃的精神病院里了。” 话到此处，顾清寒重新看了帕克一眼：“而从那本日志上看，在你身上注射的这些药剂有很多失败品，不过至少在你身上，成功品算是比较多的了。” “呵…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们吗？”帕克冷笑道。 “是啊，不感谢他们感谢谁？”顾清寒理所应当接道，“排除你身上受到的那些肉身痛楚，你再去好好想想……” “排除了那些本就没什么意义的东西，此时此刻的你，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身体机能。从那本实验日志上来看，你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掉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并且你的恢复能力也达到了秒内痊愈的变态程度，更不用说你的力量，耐力和速度了。” “先不说你是超人那么夸张，毕竟你没有镭射眼，也不能做到靠着呼吸将火焰冻结，充其量是阉割版的金刚狼吧，但是这些能力全都是拜这些药物所赐。” 顾清寒的这段话说完，帕克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半响后，他重新开口，脸上已没有那些愤慨，而是变得无奈：“你说的，其实也是对的。” 对于顾清寒这番言论，帕克虽然很难以马上接受，但现实也的确是顾清寒说的那样。如果没有这些药物的刺激和帮助，帕克仅靠自己是不可能存活下去。 帕克又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后，帕克又对顾清寒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你说的对，这帮恶魔帮了我也害了我，但总归来说还是救了我的命。”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找到这些药剂带走吗？”转眼看向顾清寒，这个将自己解救下来的陌生人。 “不不不，我可没这种打算，你的运气很好，这个房间里只有这么一个针筒。”顾清寒摇头，哪怕是见到了这种药剂对人体带来的巨大增幅，他也没有表现出一点贪欲的想法：“我救你，只是单纯的一个巧合，而且你是接受过药剂的实验体，我没有注射过任何这种增幅药剂，风险太大。”。 帕克听得模棱两可的，也不知道顾清寒的意图是什么，只得问道：“那…我们一起逃出这个地方？” “逃是肯定要逃的，不过由于某种原因吧我想请你帮我个忙。”顾清寒将自己要带的东西全部准备好，随后开口道：“接下来的九个小时里，我想对这栋精神病院进行探查，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有个老朋友在这等我，你能作为保镖陪我吗？” 第六十一章：试探 五分钟后，顾清寒和帕克准备妥当后，一同走出了手术室。 此时此刻，顾清寒才是庆幸，自己碰到帕克这种npc，运气简直是好到奇怪，他仔细想了想开头到现在发生的事，排除他这种离谱的运气，如果想要得到这个“超人”的帮助，难度也是相当高的。 别看这货一路过来好像都没有碰到什么特别凶猛的怪，但事实上只要一步出差错，顾清寒怕是已经死绝无数次了。 首先，便是他苏醒的那个地方。 在这个房间里，如果顾清寒因为任何原因滞留超过三十分钟，那么后来遇到的干尸就会破门而入，结果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 接着，离开那个房间后，如果在找到名牌的过道上停下来，并且时间超过了十分钟，那么干尸就会在他来不及进入房间的时间点里从过道的另一端杀出，这样无疑也是得死。 而在那种情况下，最能保命的办法，那就是在听到尖叫声后马上逃具有第二隐藏地点的房间。 对，顾清寒随手选的那个房间，就是这一层里唯一一个能来到管道的房间。 所以除了他这种诡异的运气以外，只有在半小时内搜索所有房间，并且能发现天花板这个窃机。实施这一系列的行动后，才能躲过干尸的追踪。否则，那还是得死。 另外，假如顾清寒没有在碰到帕克后讲了那么一大堆废话，那么得到药剂注射后的帕克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甚至还回从中立转为敌对。 总而言之，别看顾清寒到现在很轻松的样子，实际上他有好几次脑袋要落地，只不过，他的运气实在说太好了，所以看起来他好像并没有面临多大的危险。 而帕克这个免费保镖，换作别的参赛者来的话，一般来说，要么不予理睬，要么当做敌人直接给宰了，像顾清寒这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还喜欢鼓捣东西的家伙，也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 “好了帕克兄，按照我们约定好的，现在就由你来打头阵吧。”走出手术室后，顾清寒扭头对帕克说了这么一句。 “我…好的，我明白了。”虽然帕克也清楚现下自己已经不是正常人范畴可理解的生物了，但这一下子由自己来探路，况且还是这个让自己印象极其不好的地方，他难免有些心虚。 “没事，你要是怕的话我来探路也行，你只要负责保护好我就好了。”顾清寒见状，阴阳怪气的来了那么一下。 “不行！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来探路！”果然，听闻此言帕克就算再怎么心虚也得打头阵了，他应了一声，随后深吸一口气，走到头前带路去了。 当然，如果帕克实在不肯打头阵探路，那顾清寒也不会勉强他，毕竟作为眼下最强的战力来言，任何举措引发帕克的不满都是对他极其不好的。 不过这一点，顾清寒其实也是多虑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问想不到，一个小时后的他，会比帕克乃至这个场景里所有的资深者和鬼怪都强。 啪嗒…啪嗒… “前面有人！” 两分钟后，帕克刚带着顾清寒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这一声响，吓得他当即就停下了脚步。 “冷静帕克。”顾清寒也是脚步一停，压低声音回道：“我们动作轻点，去拐角那里看看是谁。” 对于帕克这种实力强大可是心里却软弱的人，顾清寒的存在无异于定心丸。 十几秒后，两人来到那个拐角处。他们对视一眼，随后帕克悄悄探头出去，顾清寒也是握住了手术刀，必要时可以在发生战斗时进行一定的帮助。 然而…帕克却发现前面的走廊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有满地堆积起来的纸张，还有被推翻的医用器材。 那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声音，其实只是天花板上滴落至地面的液体罢了。 “呼……”帕克松了口气，侧头看着顾清寒说道：“没事，这里一切正常。” “楼上是哪里？”顾清寒却是没由来的问了这么一句，并从帕克身边走过，来到天花板中央的位置。 “什么？楼上应该是标本室吧，我以前被他们带到过那里。” “你没发现吗，从天花板上流下来的这是血。”顾清寒蹲下身，伸手往那泊液体里沾了沾，染得指腹上满是猩红。 “楼上应该有人死了，血还是热的。”顾清寒甩了把手，重新站了起来，看着帕克说道。 “而且，你们这天花板是木头做的？居然能够透稀透成这样。” “什么透…”帕克愣了下，接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那里有一个装置，里面全是从废弃实验体身上提取出来的血液，会不会是这个出问题了？” “可能吧，但是这玩意现在说热乎的，总不会还有人在上面做实验吧，你脸色那么难看干嘛？”顾清寒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电筒王旁边的楼梯照去。 “我们这些实验体，注射药剂后的血液会变得很吸引那些家伙…”帕克警惕地看向四周，右手紧握着奥秘手术室里拆卸下来的钢制桌脚。 “哦豁…”顾清寒动作一滞，停了下来，重新思索了一下，“很吸引那些怪物是吗…” 此时，他又想到了原先碰到的干尸老弟，“你能打的过一头怪物吧？就是那些干尸样的家伙。” 念及此处，顾清寒脑中有个想法。 “应该…能吧，你说打算干什么？” 顾清寒莫名的笑了一声，随即朝楼梯走去，再对帕克说道，“只要能保证打倒一头就好了，或者说想个办法把它们困在一个地点，你知道那些怪物的嗅觉很敏感是吗？”。 “对，但是这能起到什么作用吗？”帕克连忙跟上，忍不住问道：“这是你要探查的目标？” “不完全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到目前为止和我一样出现在这里的家伙会不会发现我的提示，来这里和我汇合。”顾清寒敲了敲沿壁，脚步缓慢地走上楼梯：“人多，游戏玩起来才热闹啊。” 第六十二章：变动 二楼的区域跟底楼的那片颇为相似，灰暗的地板和破旧的墙面透出一种腐败的气息，上方的照明灯散发着冰冷的白光。 顾清寒和帕克缓慢前行了几十米，随后看到了一个房门敞开近半的房间。 那房间的门似乎是金属制作的，泛着一层暗色的光泽，帕克手掌朝下示意顾清寒先停住，接着自己探头朝里看了看，没有发现活人的迹象，于是，顾清寒和他一同走进屋去，顺便打开了电灯开关。 随着灯光亮起，房间内的景象便清晰地展现在了两人眼前。 这房间的大小与顾清寒找到帕克的那间手术室差不多，大约五十平方米左右，而里面也同样存放着不少重要的设备，并且还能看到一些类似“拷问”用途的工具。 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一种刺鼻难闻的怪味，这味道闻起来似乎是某种超标的化学药剂，地面和墙壁上也残留着各种被腐蚀过的痕迹。 那么，既然来都来了，就顺便搜一下吧… 以顾清寒原本的打算，本来就是要对这里搜索一番，在这以后在利用帕克所说的血液容器来吸引那些怪，从而做到试探其他生还者的目的。 但现在嘛…这鬼地方就和化工厂的排泄沟一样，别说血腥味了，你在这杀猪都可能闻不到有血的味道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顾清寒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有个好消息是，如果不碰到什么特别逆天的怪，光是帕克这种保镖就足以让他在精神病院存活十个小时了乃至更久。 既然原本的打算实现不了，那就换个计划，反正以此刻的情况来看，顾清寒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存活的问题，干脆就当作在玩解谜游戏看看能不能拿些外快最好。 反观这间“实验室”，里面也有不少可以用来伤人的利器，在这里找到的武器自然要比在楼下手术室里弄到的要高级许多。 于是几分钟后，当没了兴致的顾清寒和帕克离开这个房间时，二人手上都已经多了把锋利的砍刀… 至于帕克为啥还需要武器这件事… 首先，想象一下，这位身形壮硕，用金刚狼来称呼都不为过的男人，赤裸着上身，露出健美教练一样的身材，手持一把凶器面对着你。 只要是个有自主意识，且喘气的家伙…谁都不敢轻易和帕克这种“煞神”起冲突。 其次，有顾清寒这种作为精神支柱的人在，帕克原先的恐惧心理缓和了不少，并且事实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渐渐相信自己的强大。 且不说智商这种忽上忽下的东西了，单从力量、自愈，耐力上就已经很明显的提升了。而且在刚刚探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党建时，帕克发现自己也具备着如同夜视仪那样的能力。 所以，有这样一尊杀神在，只要想做的事别太离谱，顾清寒是可以横着走了。 “话说，光是这么通关的话那也太无聊了。”两人继续前行，顾清寒的思索却未曾停止，“不从这里捞点什么出来的话，总觉得很可惜啊。” 念及此处，他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如果Scp3999真在这里的话，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比利这个倒霉孩子带过来，怪想他的。” ………… 在顾清寒以及其他资深者被传送到这里的十个小时前，巨山精神病院顶层办公室内。 这间屋子的装修以白调为主，无论是办公桌、座椅、还是桌上的计算机，乃至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都是清一的纯白色，且屋内设计曲线都是流线型，颇有种超乎当代科技的未来感。 “下一批异次元实验体什么时候会传送到这里？” 一名坐在计算机前，进行数据观测的工作人员注视着屏幕，在这间除他以外并无他人的屋子里说道。 不到一秒，通讯器里就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有十个小时呢，代号X，有什么情况吗？” “研究员，这次的位面融合有几个？”他在听对方的叙述时，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就一个《逃生》主场景，博士让你联合多位面吗？”数秒后，通讯器里的人回答道，“o如果博士有这个要求的话，我可以接管你那边的数据进行操作。” “不用，把《逃生》内的人物设定修改下就好了，那些高位者最近对我们给出的猎物满意度不是很好。”他闻言，摇了摇头后念道：“修改一下难度，把这些从低级星海选出来的垃圾好好利用下。” “了解，交给我吧。” 看到这，我想各位已经猜的差不多了，眼下顾清寒他所进去的场景，其背景根本不是普通的《逃生》游戏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具有控制次元传送，且科技程度超前的未来世界观场景。 同一时刻。控制基地的另一处，某办公室内。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身穿白大褂的男性正在一块由虚拟投影构成的操作台前喝着热咖啡。 “啊…终于把数据传送完成了，调整人物设定的事情就不用我来操心了。”一号研究人员一边念叨着，一边调出了此次游戏场景的相关资料。 【游戏场景编号：1221】 【时间：2012年11月】 【地点：巨山精神病院】 【基本故事背景：《逃生》是Red Barrels研发的一款潜入式动作单机游戏。于2013年9月4日正式发行。该作是一款恐怖生存游戏，玩家扮演一位独立新闻记者，被派去调查一间重新开门营业的精神病患者之家。玩家将利用手中的DV记录并揭露这里的一切，但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发现了一些极为恐怖的事。】。 “2013年的游戏啊，两百多年前的远古游戏。”研究人员只花了几秒就扫完了这些内容，接着，他正准备唤出执行界面的时候，却在自己操作台前看到一个新的，从未出现过的资料。 “Scp3999？”研究员诧异了那么一秒，随后点开了这一文件资料：“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资料，从来没见过啊。” 第六十三章：我于万物之中 作为“游戏实验”的监管者和执行负责人员，他自然是对这一份突然出现的文档感到诧异。 “戴文？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先说在前头，在这个已知科技超越现代的场景里，是没有Scp这种存在的，同样未来基金会这种组织也当然从未出世，而且别说基金会了，当下场景内每个有名头的实验公司都比基金会强大。 不过，如今的情况不同了。 这里虽说是“未来”位面的场景，并且拥有超乎顾清寒本时空几百年的科技技术。 在这个时代中，随便某个实验公司都可以做到镜像重复位面，制造虚拟二维世界这些破天际的事情。 比如当下，顾清寒所处的巨山精神病元，实则就是他们凭借超强空间技术，在特定设备中模拟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被称为“世界”的地方，只不过其规模没那么大罢了。 “嘿！戴文！你的心率为什么那么快？” 半分钟后，研究员戴文被虚拟平台上的安全警报惊醒。 “没…没事，我想我可能是机械心脏出了一些问题吧。” 这一刻，戴文望控制平台中的画面，原本那份奇怪的文档却是消失不见了。而另一端，巨山精神病院的监测画面里，不知是巧合或是怎样，顾清寒正望着控制平台外的戴文，两人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形成了对视。 “看来心脏零件得换掉了，都出现精神排斥了。”研究员戴文晃了晃头，随后恢复了那副平静的神色，他看着画面里这个“低级生命体”，缓声道，“总共十八个低级星体的人类，那么……让我看看你能够活多久呢？” ……… 离开房间后不久，顾清寒他们的眼前便出现了岔路。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没有标识牌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看到的提示。 平心而论，假如这是个十人难度的场景，此刻顾清寒肯定会想办法忽悠那些队友跟自己分头行动，借此扩大搜索范围、增加效率，并且还能淘汰掉几个多余，对他怀有恶意的人。 然而，到目前为止，除了“世界”外的戴文这种研究员，顾清寒根本不知道这次参加场景都有多少个人，而顾清寒也知道这个场景里怪物的强度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而言，一旦脱离了帕克的保护，在独行情况下遇到怨灵和怪物肯定是活不下来的。 所以，现下雨分头行动是不存在的了，顾清寒只得随便往右边一指，示意帕克继续带路。 就这样，两人又走了十分钟，沿途陆续经过了同样两个岔路口。 直至最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三个房间，且这三间房间的门全都紧闭着，而且与那些岔路口相似的是，它们也没有任何指示说明。 “这地方你眼熟嘛？”目光打量着这三间房间，顾清寒问道。 “似乎是档案室…额寒兄你知道的，我虽然在这待了半年的时间，但是基本是都以实验体的生活度过的。”在其身后作为保护的帕克不好意思道。 “这样嘛…你之前碰到迈尔斯的地方还记得在哪吗，带我去那里吧。”沉默几秒后，他放弃了进这三间房间的意图。 “啊，这个我还是记得的，我带路。”帕克松了口气，心里不禁又捏了一把汗。 尽管他对现在自己的实力有所确信，但那三处房间，每一间都有股让他心悸的气息。 像是有一种静立于门后的存在，悄无声息的等待他们的进入。 然后进行绞杀。 而此刻，顾清寒也是产生了许多疑惑。 “这破精神病院的范围有些离谱了吧…按照原剧本里的大小算的话这里只是一处塔楼房而已。而现在我们已经走这么长距离，除了那一点线索和强化药剂的资料以外，什么提示都没有，其他“参赛者”的消息，死亡人数还有游戏进度，居然都没有，总不能是个沙盒游戏吧？” 当然，这被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本来就和次生代的沙盒一样，不过对于顾清寒这种了解过《逃生》剧本的人来说，确实有些不正常了。 他正这么思索着，帕克突然叫住了他。 “那个，寒兄啊，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了。”帕克在他前面五步的位置停住，支吾着问道。 “嗯？怎么了？”顾清寒抬眼一看，发现帕克的表情有些奇怪。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Scp3999是什么东西？”帕克开口问道。 “Scp3999？啊，算是一种超乎认想象的，因果性危险存在吧。”顾清寒接道。 “额…它长得什么样？是人吗？还是就只是一串字？”帕克道：“还有，这玩意是你朋友？” “这…某种意义上，Scp—3999存在于万物之中，论关系的话，他曾经问把我当作实验对象来看，而且，我所认知到的他也是有实际人体的，叫做塔罗兰。”顾清寒回答完后，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问这个干嘛？” “因为…寒兄，在碰到那三间房间后，你的额头上就多了一排字，像是被马克笔涂上一样。” 这答案并不算出乎意料，顾清寒在问之前心里也做好了Scp—3999突然出现的准备。 “啊，这样吗，我懂了…”应声时，顾清寒伸手摸向额前，“是这个地方吗？” 帕克点头，但很快表情就变得异常怪异：“诶？不对劲啊，明明刚刚我还看…”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生生把最后几个字给憋了回去。 这一刻，帕克只见一个人形影子从顾清寒身后探出了脑袋，并且朝他挥了挥手。 “寒兄！你背…” 呼—— 呼啸声袭来，无形的刀刃从帕克的脖颈表面掠过。 顾清寒下意识的退了两步，面前一颗惊愕神情的头颅带着血肉飞起，皮开，肉绽，崩坏，断裂。 帕克的脑袋飞到了墙壁上，发生一记闷响，然后滑稽的再地面滚动了几圈后彻底没了动静。 “嘿嘿，小清寒，咱们好久没见面了。” 顾清寒觉得浑身肌肉一紧，还没做出反应一副柔软的身体就从后面贴了上来，抱住了他。 “那么，知道我是谁吗？”。 扑通—— 帕克失去头颅的尸体倒落下来。 第六十四章：渐变 “有时候，我可真羡慕你这种能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分解和重塑都是种很好用的能力啊。” 在一片雪地之中，“三神”里位属湿婆的男人正惬意地靠在木椅上，手里比划着一把通体透明的纸鹤，宛如魔术一般的泛发出不同设奇异的光彩，它们交叉在一起，不断的转变。 “探路探清楚了就他妈赶紧下手，这是华北那帮马地仙管的地方，出事了我可不管你。” 在他身后，操纵着魔术回路的叶青权没好气的提醒道。 叶青权，三神中位属迦莉之神。 愉悦微笑着看着手中的纸鹤，江程绝低声回道：“谁知道天堂之门把根据点放在这个地方，东北的红雪村除了我们敢进来还有谁会在这里？别说那些马地仙了，让蛇仙柳坤生来都得脱层皮。” “呸，前一秒才和他们合作后一秒又撕破脸，三神要是哪天呗围攻了，我第一个把你丢出去。” 没有去管叶青权的抱怨，作为三神中副首的他自然清楚自己这样坐的后果。但眼下他们已经把林十堰这条线走毁了，再去触下天堂之门都霉头也挺无所谓了… “分解的能力再加上我的穿透能力，一旦附着在东西上的能力被夸大指数倍的话，就可以……” 无声的，从中间断裂，构成纸鹤的薄纸在加上穿透能力之后，竟梁眼前特殊制作的钢铁瞬间破坏。 在能力提升的一瞬间，魔术回路的重叠导致彼此之间互相排斥，瞬间，便足以形成分子层之间的切断。因此，就可以凭借简单的操纵魔法做到… “用一个纸鹤，杀掉那个据点的所有人。” 就在江程绝之后，满脸不情愿的叶青权闭上双眼，灵魂在精神力构建而成的桥梁之下跨越，随后附身于那一个纸鹤之上，宛如精灵一般操纵着它飘动。 于是，一切开始了。 在被教廷符咒隐藏住的实验室里，带着涂鸦的纸鹤穿过了外层的钢铁，无声而轻盈的翱翔，飞向了更为深处的研究中心所。 那一瞬间，环绕在纸鹤之上的灵魂露出了无奈却又阴狠的笑容。 算了，反正多得罪一个也无所谓。 那么，各位就乖乖的去死吧。 但见下一秒，一张严峻的面容阻挡在纸鹤飞行的方向之前，逆着灯光，他投下一片黑色的阴影。 空气中，宛若响起了一声弦断之音。 在那一双疑惑的眼瞳之中，面前带着诡异涂鸦的纸鹤上爆发出两种极其暴虐而又恐怖的气息，只需在瞬间便让他足以分辨出这将股特殊魔术回路的可怕之处。 “敌袭！” 无息之中，警告之声才刚响起，纸鹤宛如刀斧那般掠过他的脖子，直径切断了他的动脉和骨骼。 “啊……” 他的喉咙里出了沉闷而难以置信的哀鸣：“有敌…” 噗呲—— 鲜血喷涌而出，不断的猩红从他的喉咙里喷射出来，随着他的无力挣扎和嘶吼，肆意的喷溅着。 最后，刚刚还活着的人类。就这么半跪在地面，逐渐平息下来的血液从他的身体底下染开，朝着地面的另一端蔓延，生长。 天堂之门资历为十次场景的资深者，死亡。 而那一个纸鹤，依旧是带着被染红的涂鸦，在实验室里缓慢又致命的飞行着，它穿越了墙壁，透过金属构成的大门，继续前行。 可是好景不长，在那具尸体倒下后没多久，便又有一个人走出，带着漠然的表情看着那纸鹤。 “喂，母老虎，把灵魂波长撤回！” 这一瞬间，清冽如同冰魄般的声音在其五指之间扩散绽放开了，转瞬即逝的光辉在他与纸鹤之间一闪而逝，如同贯穿天际的雷鸣，又仿佛是坠自苍穹流星之光，透穿了面前庞大的魔术网，只留下低沉的回音。 在刚刚那一瞬间，从他五指之间迸发出的力量解除了桎梏，搅碎了纸鹤上设下的所有魔术回路，如同猛兽般将它们在顷刻之间吞没毁灭。 “虽然不知道二位是从哪里进来的，但是还是劝你们一句，快回去吧。” “继续闯下去，可是会没命的。” 毫不费力的将纸鹤摧毁成齑粉，男人低头看向地面那片废渣，视线仿佛穿透了空间，与隐藏在远处雪地中的男人对视。 “嘁，真是奇了个怪了，天堂之门居然有精神破坏型的资深者？” 与此同时，在雪地之中响起的，是女人愤怒到极点的咒骂。 “江程绝你个王八蛋！老娘回去后非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原本坐在地面上的叶青权骤然从灵魂波动中挣脱而出，艰难地将剩余回路扩散出体内，吐出粘稠的血液。 “这据点里有他妈三十场以上的资深者，还是专克精神型的，你不是告诉我这里都是几个废物玩意吗！” “诶...别这么看我，我还真不知道。”见她受伤，江程绝不紧不慢道：“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没事我算计你干嘛。” “要不是老娘撤回的快，我现在就成脑瘫了！还想着赚什么便宜，吃屎去吧你……” 接连不断的破碎声从叶青权的身体内响起，代表着她正承受着不小的反噬力。 “情报只说那里最高存在二十五场的资深者，没想到突然就冒出了这种能切断我们魔术回路的人。”他顿了顿，若有所思道：“不过这次应该不会亏了，那个从焚尸厂换来的情报不会有错。”。 “你就听沈逸清那个疯子骗吧，将幻想具现化成现实的魔术道具要是能在这鬼地方，我把迦梨之箭送给你都行。”吞咽的声音响起，叶青权抹掉嘴角残余的药水，瞪着他威胁道：“如果是假的，就把你头拧断。” “行了，要不是情报不完全，你也不会被这个人伤到。三十场的人你又不是没杀过，而且那里既然出现了这种实力，肯定还有结伴的。”在雪地之中，摆弄着丑陋玩偶的男人从靠椅上站了起来，颇为郁闷的看向那个地方：“果然，还是得当面出手才行啊。” 第六十五章:灭 在江程绝的指令中，被誉为为‘迦梨’的女人手掌骤然翻转。在其手背之上，对应着的分解和重塑随着这股转动的力量，发出了异常清脆的声响。 接着，原本被摧毁的灵魂波动开始疯了般补全，于是便有青色的光芒从叶青权的掌心下亮起。 雪地里响起了沉闷而诡异的声音，笑容模糊的怪物们消失了身影。 然后...两道宛如恶鬼一般的身影骤然从实验室之中出现。 将空间置换的能力叶青权还不太熟练，需要一个载体，而那被震碎的纸鹤就是最好的选择。 “啊啦啊啦，就是这里呀。” 轻快的声音伴随着斩落的沉重锁链切碎了身前还未反应过来的防卫人员。 躯壳由于庞大的力量瞬间破碎，在欢畅的喷涌声中，混成一团的脏器和骨骼迸溅到墙壁之上。 面对着大脑陷入短路的守卫以及实验人员们，叶青权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露出温柔的笑容。 “去死吧。” 下一瞬间，少女原本纤细的手臂骤然鼓胀起来，从白皙化作索命的赤红。 接下来，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华丽的刀弓，右手从虚空中拈出一支通体漆黑的长箭，扣在弓弦上。 “这是……操！快离开这里！” 哪怕无法确定面前这疯女人的属性到底是哪方面的，但这恐怖杀机已经锁死了在场所有的人。 作为防卫队里少有的三十五场次的资深者，在叶青权拉弓的瞬间，雷鸣汹涌的灌入他的五指之间，爆发出海潮般的力量，妄图与那癫狂冲出的箭矢抗衡。 “第一箭...先还你之前碾碎我的灵魂。” 无声的，乍起的光芒从弓弦中j穿刺而出，瞬间贯透了前方的层层的屏障，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真空的塌陷痕迹。 转瞬之间，被能力进行特殊加固过的箭矢穿透了男人的右臂。但是，经过“教廷”祝福的自愈力只在瞬间便开始了细胞级的愈合，以单纯的蠕动从带着恶意的魔术回路从肌肉中挤了出来，消散殆尽。 痛苦仿佛化作了驱动血液燃烧的快感，令被鲜血染红的男人出低沉的笑声。 “第一箭？” 男人低下头看了看焦黑的手臂，那边已然有肉芽开始萌发，拖曳着不平衡的身体，他踹开挡在两人之间断裂的钢板。 “华北李家，李安愁。” 迎着那把曾经刺穿过华南林阎王的弓箭，他嘴角的笑容越的愉悦，声音提升道：“阴影场景经历了三十五次，敢问阁下是？” 下一瞬间，残存着的士兵疯狂的朝那荒芜中的二人发起攻击，枪膛喷涌而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和子弹撕碎了空气，资深者，教廷成员还有士兵们开始在这块燃烧起火焰的炼狱发泄恐惧与愤怒。 就在接连不断的巨响中，李安愁沉默的凝视着面前逐渐清晰起来的身影，他的视线如同能够穿透那些火幕，观察到不同的存在。 “你是想和我交手呢？还是和那个疯婆娘呢？” “滚。” 随意瞟了江程绝一眼，李安愁又将目光重新定回火网中：“我认得你，你是三神里的湿婆。” “嘿，既然这样，那我知道了。”江程绝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和非常友好的朋友告别那样：“过了三十五场的老手，应该能在她手上城很久吧？加油呀，她的自尊心可大了，刚刚因为疏忽被你碾碎了一些灵魂现在可是……” 就在话的最后，一只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捏住了江程绝的后颈，然后用力握紧！ 下一瞬，他的身体被彻底捏碎。 “废话那么多，老娘真想掐死你。” 下一个瞬间，江程绝的身影重新聚集，带着滑稽的笑容讨好地看向叶青权。 “三神，叶青权。”习惯了他这种死皮赖脸的性格，叶青权一脚将他踢进实验室内，接着拱手朝李安愁说道：“四十八次场景，华北李家我听过一些传闻。” “早该灭了的家族，还活着干嘛？” …… 第三实验室之中，只有复村笑一人沉默的坐在工具台最前面的位置，他的后背靠在几分钟前被叶青权椅箭透穿的钢板上，神色衰弱的叼着同样被截掉半段的烟卷。 “切，好歹也是三个经历了二十场的老手，怎么那么不经打。”无奈地将身体俯下，复村笑深吸口气将烟卷点上：“一箭就都死绝了？不可能吧？” 枪响、惨叫、在门外此起彼伏，漂浮不定的杀意似乎变成了一圈细线，卷过他的咽喉。 “嗯？” 噗呲—— 就在短暂的诧异之中，封锁着外界的特制大门被未知的一击崩碎，碎片迸射之中，带着千钧之势又重新汇聚成一点之势，在尖锐的声音中朝着复村笑的双眼刺下！ 紧接着，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带着残留的血液骤然在其眼前探出。向着他露出扭曲的笑容：“哦，居然只有一个啊。” 随着钢铁被如同薄纸一般撕裂，在尖锐的声音中，战斗开始。 无声之中，一百把造型狰狞的刺枪从江程绝背后展开，呼啸飞出！ 复村笑挑了挑眉毛，保持不动。 而就在此时，布满伤痕的狰狞身体却迎向了前方冲来的所有刺枪，低吼着将自己膨胀成巨人一般的身体挡在了复村笑面前。 刺枪掀起了凛冽的风压，转瞬之间，那一张年轻的脸庞似乎就要被砸碎，复村笑面色微愣，刚想动手，但是看清楚身上咬牙的少年的之后，却笑了起来。 在教廷里，以最为优秀的圣盾而存在的五星教士，范白。 “复先生！你没事吧！” 总是被队友称为‘小白’的少年疼得红了眼睛，可却依旧撑住那一百道刺枪的攻击，接着竟然也抬起自己另一只空闲的手臂冲了上去，看似毫无力量而瘦弱的拳头却在瞬息间与那股力量爆发出巨大的冲击，但也令他的右臂表皮瞬间撕裂开来，露出了狰狞的肌肉和血管。 “啊哈？”江程绝显然没有察觉到这家伙的存在，不由得傻了几秒：“哪来的小毛孩，诶？这是称号能力？喂...又一个三十场的，不公平吧……这我不是一打二了？”。 似笑非笑的，江程绝暼了他们一眼。 “算了，两个就两个吧，死了一起陪伴。” 第六十六章:崩 11月26日，晚。 在那一辆漆黑的轿车中，林十堰与苏裴并排坐在后面，林十堰闭着双目，沉默的像是是在思考着什么。 在前面，驾驶座上身形魁梧的宋浪暼了后视镜中的二人一眼，跟随了林十堰那么多年，他很少从他的脸上见过这样复杂的神情。 在宋浪的记忆中，除了第一次国战中余知秋濒临死亡还有他第二次差点面临团灭的场景，身后这个男人都冷漠得像是一台机器，不容任何多余的情绪显露出来，哪怕下一秒自己就要死去。 睁开眼睛，林十堰注意到宋浪的疑惑，露出一丝笑容：“阿浪，怎么了？” 宋浪没有先回答他，而是将车窗摇下，拿出烟卷叼上后轻轻的回道：“你好像很累。” 说到这，他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到底什么事让林十堰变成这样：“因为那个新人的称号？还是怎么了？” 听到这一段话，林十堰灰暗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他复杂的笑了起来：“那个新人得到无间地狱的称号我很高兴，这意味着哪怕有一天我死掉了，地狱之歌也会有新的人顶替我的位置，保护好你们。” “林哥！” “好了，我还没死呢。”林十堰打断宋浪正要说的话，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看那小子不爽，不过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你还找我打过架呢。” “但是他和你不一样，他和余知秋一样，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宋浪点上烟卷，目光阴沉的注视着前方：“对我来说，只有林哥你这样的人，才能管理好地狱之歌。” “不，你错了。” 但在这一瞬间，宋浪的表情骤然变得惊恐而警惕，因为就在车的正前方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阻挡在道路的中间。 焚尸厂，沈逸清。 “喏，这也是我说你错了的原因，来到地狱之歌那么久，你见过哪个新人值得这个怪物跑那么多趟？” 在车内，宋浪将车停下，一层层细密的汗从他的额头表面扩散开来，庞大的杀意如同泰山那般全数压在他身上。 “要打？” 后座上，苏裴扭动着手腕问向林十堰。 与此同时，无数个黑影带着无穷的恶意从轿车中涌出，方圆三公里之内所有的一切都被骤然扩散的灵魂波动覆盖，散出宛如地狱一般的死寂气息，令一切都仿佛蒙上了灰烬。 苏裴，三十一场次资深者。 哪怕是被三神中寄养的战争机器分解了无数次，她的实力也是地狱之歌里公认的前三。 “没事，他不是过来打架的。” 林十堰摆了摆手，满脸自然的说道：“而且，如果他想动手的话，你觉得除了我，我们三个当中还有谁能够还手的？” 在前方，沈逸清哼着奇怪的曲子，向着林十堰他们走过来。 沉默的宋浪推开车门，将烟蒂踩灭，随后阻挡在他的前面，再不容他前进一步。 “哦？”由于身高的问题，沈逸清不得不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小马儿，挡着我干什么？” 恍惚之间，天地间似乎乍起了一刻惊蛰，宋浪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接着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胶水包裹住了那样，无法动弹。 而就在他的周身，无形的领域力量却在黑色轿车前碰到了桎梏，暂时无法前进。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死河这种能力啊。”歪过头看向车内的苏裴，沈逸清露出恍然的表情：“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称号是叫地藏王吧？” 林十堰示意她稍安勿躁，眼神落在沈逸清，语气淡漠的说道：“这才离开多久，沈逸清，你怎么又回来了？” 车窗缓缓降下，名为沈逸清的少年经过了无法动弹的男人，来到车门前，欢愉的像是老朋友一样的说道：“因为真的好久好久没看到你了，咱俩可是老朋友呀，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找我要什么轮回之境，可是杀了我十二次才停手的诶。” “你这欠揍的脾气是真的一点都没变，你不是已经见到顾清寒了，还有什么事嘛？” 沈逸清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首先呢，是来确认下你有没有死掉的，毕竟三神那个三只眼睛的家伙能力比较麻烦，听到你和他互削了一场后我可是很担心的呢。 无视着林十堰的冷战，沈逸清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其次嘛，就是你也操心的事情啦。” “那个彼岸花一半的灵魂，要崩溃了。” 言罢，沈逸清笑着看向林十堰，可他的眼里已经没了任何笑意：“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照顾好她？” “如果我是说，她是心甘情愿为了顾清寒这样子呢？” 少年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寒光，嘴角牵起阴狠的冷笑：“为了自己那另外半个灵魂，她是脑溢血了还是和你待久了变得白痴了？” 感觉到沈逸清毫不掩饰的杀意，林十堰脸上却依旧是满不在意的神情：“如果不是我问她，我也不知道顾清寒就是她另一个魂体的寄宿对象，而且你知道吗，余知秋的半魂在她身上不仅没有一点损坏，而且还衍生出新的特性。” “所以呢？” “呵……”林十堰忽然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既然心疼你同父异母的姐姐，那为什么不亲自来找她？玩失踪了那么多年，秉承着不想她遇到危险这种破烂理由而去逃离。你知道她为什么去接触阴影吗？哪怕是上次国战也是，装死人那么久最后出来修补她的灵魂，败犬就是败犬，想着踩着尸体爬到最高处？知道理由的话还有脸来对我发火问我为什么没照顾好她？” 扯掉了最后的伪装，不屑和阴冷这两种情绪终于出现在林十堰的面容之上：“顾清寒是她选中的人，你要想知道理由，那你自己去问。” 说完一切后，林十堰无所谓的朝车窗外啐了一口：“呵，焚尸厂，真是吓死人了。” 一秒，两秒……半分钟。 听着车窗外的沉默，林十堰重新闭上眼睛，车门外宋浪已经恢复了行动，浑身冷汗的半跪在地面上喘息。 在刚刚那一瞬间，沈逸清千万种分裂人格通通化成了最为原始的情绪。 崩坏。 哪怕只有一个瞬间，也足以让所有人感到心脏停息，如同永生陷入深渊那般绝望。 “没别的事的话，我们要走了。” “华北天堂之门的根据地被三神的人毁了，那里部署的所有资深者都死掉了。” “你可以一起跟着来，但我们不会等你，你姐姐在总部休息，不想被别人打扰。”。 等待了一会，林十堰听到副驾驶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宋浪，开车。” 第六十七章:逃 第三次场景之内。 “一开始我还不敢确定，直到这里的限制解除后。”楼道内很快就传来了一股清脆的笑声，“原来还真是你，可让我好找啊。” “难道你刚刚才发现是我吗？”顾清寒虚着眼看了看帕克身首异处的尸体，“还有，你这身体不对劲啊……怎么没把子了？” 塔罗兰回道，“啊，这不也是拜你所赐啊，在上一个宇宙中，一切都被你清除了，你觉得我原来的身体还能在嘛？” “清除？看起来，这就是我同时按下两个按钮的后果了。”顾清寒又道，“那么，你现在来找我是来索命的？” “你说不太对，首先你已经具备了可以和我抗衡的力量。”塔罗兰接道，“其次，在这个世界里，我的能力受到了很大的削弱。”他顿了一下，“纵然我还是可以改变很多因果东西，但比起在原宇宙里所能做到的，就差得远的多了。” “说到这个。”顾清寒道，“你就不能换个身体？一男一女的抱在一起干嘛？在这拍爱情片啊？” “额……”塔罗兰愣了下，回道，“这是从那些和你一起参加这场景的人，就她的身体素质最差。” “总的来说，你的能力变弱了是吗，不然你完全可以找那个怨灵体的迈尔斯。”顾清寒试探着问道。 “哈，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塔罗兰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他的试探，“本来呢，你只需要在这个场景存活十小时就可以了，但是现如今由于我的干涉，你的任务已经变了。” 顾清寒：“……？” “敢情就真想暗算我呗。”顾清寒道。 “在阴影的设定里，这个世界是远超于你所处的时空的，在这里已经可以做到位面投影和虚拟世界的建设。而宇宙里也出现了高低等级的星球文明，我已在这个世界所创造出的剧本里待了一段日子，就算能力再薄弱，对周遭的环境也已一清二楚了。”塔罗兰解释道，同时也终于松开了顾清寒，显露出此刻他所附体的宿主模样 “当你们一行人来到这个剧本的时候，我就修改了这剧本内一些人物的特性和认知，并封锁了所有的出入口。”他停顿了一秒，再道，“我的原计划是，利用你们这些原地球位面人身上的灵魂波动，让我得以恢复些实力，接着，我就可以重新创造你上个场景里的多位面架空世界，可没想到……” “没想到碰到了我这种特殊因素居然了？”顾清寒问道。 塔罗兰点头，侧着脑袋盯着顾清寒：“原场景的剧本已经被我打乱了，你现在只能和我联手，不让只会困在这里一辈子。” 他说话间，周遭的环境已开始扭曲起来，塔罗兰就站在原地，“而且，你只有碰到了我，才能觉醒一些你本能该有的力量。” “哈！那还真是谢谢你啊。”顾清寒干笑一声道，“你说剧本？难道这个阴影就和某个系统一样？操纵着我们来到各种位面去帮它做事？那你呢，属于上个位面的残留人物，你对于阴影来说又是什么呢？” “呵呵……谁和你说，我受它操纵了？”塔罗兰冷笑一声，“只是能力缺失的问题，只要逃不出这个宇宙，我就会被这个宇宙的主意识吞没，而你，也迟早会和我一个结果。” 他扭开视线，抬头看向穹顶，“在刚刚，我已经隔断了这里对你们的所有监控设施，再过不了多久监测这里的人员就会强制性把你传送过来，对你进行拷问。” “哦……”顾清寒点点头，“算了，反正眼下咱们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如果和我想的一样的话，那你就相当于系统里的病毒，而阴影就是那个全面的系统。而我现在，毫无疑问是要救你出去的。” “你能这样理解的话，自然最好。”塔罗兰显得异常平静，有了真理紊乱的帮助，他觉得自己逃脱的可能性会大很多：“但是我还是猜测不到，在上个场景里，我将你送到宇宙元年前后，你到底做了什么导致整个场景崩溃？” “嘿嘿，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嘛？”顾清寒想起琦玉对他说的那些话，随即贱笑接道，“你啊，想都不要想了。还有就是，既然我选择帮助你，那你准备给我什么作为报酬？” “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受损了很多，Scp-3999最厉害的还是破坏万物法则的力量。”塔罗兰一边说着，其身后空间愈发扭曲且支离破碎，“论当下而言，我只能够将上个场景里部分鬼怪的能力嫁接到你身上。” “喂……你说的是比利嘛？”顾清寒一愣，表情变得有些蛋疼... “首先，是魔童布兰顿的部分身体机能。”塔罗兰闻言，已然是开始了能力传输的过程。只见一连串玻璃破裂的声音从塔罗兰身上传来，而下一瞬，便真有源源不断的碎片朝着顾清寒涌来。 “其次，是富江的无限分裂能力和自愈能力。” 面对这番景象，顾清寒也是没躲，任由那些碎片往自己身上刺来，结果当那些碎片进入他身体的时候，却像是融进水里那般，平静无息。 “阿尔托莉雅的剑术，汉尼拔的念力控制，还有伽椰子和楚人美，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在顾清寒眼中，除了那些凭空涌出来的碎片，整个目光所及的空间都开始了破碎，甚至来说是崩溃。 那些可怕的裂痕蔓延到地板和天花板上，最后是墙壁以及所有能触及的物体表面上。 它们很快全部崩灭开，露出实质性的黑暗，现在哪怕顾清寒反应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个空间怕是被塔罗兰彻底毁掉了。 “对了，顺便和你说一句。”在传输开始前，塔罗兰像是才想起了什么，看向顾清寒说道：“接下来我就不会出现在，一切行动得靠你自己。你会被他们关到研究中心，而你所要做的，就是来到他们的能源核心处，等到那时，你就会看到我了。”。 接着，顾清寒视线内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了。 “可别让我失望了，顾清寒。” 第六十八章:没有Scp的基金会 紧接着，是寂静，是黑暗。 毫无声息，毫无存在。 至少顾清寒还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不然处于这种环境过久后，总会有那种受到精神侵蚀的感觉。 数秒过后。 呲—— 噹—— 两声不同程度的金属振荡声传来。 紧接着，顾清寒的前方出现了一道强光。 “不许动！” 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在光线出现的时候顾清寒的眼睛就适应了周遭的亮度。而随即，他便听得一声厉喝。 就和他猜想的一样，等他一被传送回那个塔罗兰所说的未来世界，就被不下二十把武器瞄准了。 顾清寒没有做出别的动作，只是抬头望去，看向了眼前那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并且迅速的蹲下身，将双手放在脑后。 看到这你可能会问了，这货不是才接受了那些鬼怪的强化嘛，怎么不反抗。 这不是废话，就在刚刚那几秒的时间里，顾清寒已经将眼前这几十名守卫的全部模样，佩戴的武器与防具看了个遍。 虽然这些人的武装装饰都是一样的，并且也全都用全覆式的防爆型头盔掩住了面颊，但，在他们所有人的腰间，都佩戴者一瓶发着银色荧光的流动性液体。 鬼知道在这个超乎他生存的地球几百年科技的世界，这看起来像龙珠比克排泄物的东西是什么玩意，总之给他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对！不要试着反抗！继续这种状态！”三秒后，作为领队的人像是被他的配合愣了下，但很快就喊出了一句指示。 “行吧，要绑就绑吧…”顾清寒面无表情的配合着他们的动作，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利用这些新的能力来到所谓的能源中心。 “很好，把他带到戴文那里去。”显然，这些人见顾清寒十分配合，也没多为难他，直接就按照标准的流程往下走。 不多时，便有三名士兵上前给顾清寒戴上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手铐。 “哦豁，果然是高科技时代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到了x战警里呢……”顾清寒被铐上手铐后，居然马上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他对此刻铐住自己的这副手铐产生了些许的好奇，因为无论是形状还是材质来看，都绝不是普通的钢铁那么简单。 “触感就像是橡胶一样，但是刚刚尝试发力过，这玩意的硬度在那一瞬间直接翻了几倍，感觉像是纳米型的马克装甲一样。”顾清寒心中念道，“尺寸还会根据被拷住人的手腕粗细自动调节，和记性金属一样。” 他又试探性的加大了些力度，“一旦拷住了就完全锁死了活动范围嘛，而且边缘还有锯形的构造，就算谁想借着蛮力打开，也只能把自己的手腕割断吧。” “嘁，塔罗兰，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地方。” 就在顾清寒研究手铐的时候，那名领队的队长也在对着肩上的通讯器说话。 具有布兰顿那种级别的身体机能，顾清寒能够清楚的听到通讯器那端说的话。 “一号观察室？”顾清寒眨了眨眼睛，脚步慢了下来：“话说，那几个一起传送到这场景里的人去哪了。” “把他带到一号观察室”果然，几秒后，那位队长结束了通讯，并下达了指令。 “老实点，快点走。”而负责押送他的三名队员们在得令后，也立即轻晃手中的枪口，催促着他前进。 从始至终，一路上顾清寒依然保持着沉默，他只是时不时扭头看着自己经过的那些过道。然后，往他们所持着的枪械上看了一眼。 “没有看到弹匣的存在，所以这些家伙手上的枪都不需要子弹？”他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我靠，星际穿越啊？这是已经把子弹都摒弃了的世界观嘛，一会可别从里面掏出激光剑啊……” ………… 二十分钟后，顾清寒已被押送到了一个四壁空白的房间内。 那三名士兵将他推到里面后，房间的门便自动关上了。 眼下的场景有些眼熟，和他刚来到巨山精神病院的房间差不多，只不过他现在的这个房间，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纯白色的。 别说什么玻璃窗户了，要不是他刚刚从一个地方进来，他连房间的门在哪都不知道。 “难搞啊，这地方和当初关万磁王的地方一样了吧。”顾清寒进入这个观察室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仔仔细细地将周围可见的空间都观察了一遍，结果还真的连一条缝隙都没看到。 “连排气通道都没有嘛，或者说全部都藏在墙壁里面了。”念及此处，顾清寒又将视线投向自己原先进来的那扇“门”的地方：“没有把手也没有什么触屏操作，在我到的时候门就已经自己打开了。那三个人身上也没有开关，所以是有个控制室观察着我们一路的行踪，进行远程遥控嘛。” 叱——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阵嗡鸣声忽地从他背后响起。 顾清寒转过身望去，看到房间那侧的墙壁竟如同液晶显示屏一般，逐渐显露出了一幅画面来。 画面中，是一位穿着白色研究服，撑着下巴看向他的男人。 戴文。 两秒后，戴文便从自己的工作台离开，走近了几分屏幕，开口说道：“那么，咱们这算是第一次见面了，不知名先生。” 研究员戴文的外貌看起来十分年轻，最多就大顾清寒一两岁的模样。但他说话时的语气以及其眼神中流露出的气质，皆是非同他这种年龄所能体现的。 而顾清寒却也能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五官和表情之间，有着十分不协调的配合。 看起来就像是还未成熟的机械那样。 “你好，这位不知名的先生。”顾清寒回话时，同样是用了戴文对自己的称呼。 “你可以叫我戴文，先生。”他的眉头挑了挑，在戴文的印象里，这些低级文明的星球从没接受过高等教育。 “你可以叫我靓仔，帅哥。或者寒爹。”顾清寒露出欠揍的笑容，无耻的回道：“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顾清寒，但是我觉得这样显得很生疏。” “呵…”面对顾清寒的回答，戴文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即说道，“不愧是能把我整个虚拟场景毁掉的人，确实挺特别的。” “你这是在夸我吗，那真是谢谢你了。”顾清寒可谓是嘲讽能力加满：“所以，刚夸完我你就把我拷起来了？” 他说着，便抬起被拷住的手，朝着屏幕比出中指。 “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要执行的。”戴文耸了耸肩，神色自若地应道，“顾清寒先生，考虑到你能够在我没察觉的情况下毁掉所有的监视装备，并且将虚拟场景的核心搅碎了，我认为目前这种处理方式已经是最为体现人道主义的了。” “听起来似乎闯了很大的祸呢。”顾清寒道，“那么，和我一起来的那些人呢？他们也被你关起来了嘛？” “可以的话，我当然是想回收这些低级生命体，比较现在奴隶表演已经没什么资源可以赚取的了。”戴文顿了一秒，随后直言不讳道。“但是不得不告诉你，只有你一个人从那个虚拟场景里活了下来。” “是嘛。”顾清寒想起塔罗兰吩咐给自己的话，搞半天还真就他一个人闯副本呗？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向我的上级提议，将你定义为Keter级别的项目。”戴文在回这话时，其脸上已经没有了别的表情，只有肃然之色。 “Keter级别？”顾清寒目光一顿，“你们是未来基金会？” 戴文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即刻回道：“顾清寒，整个高级文明里，有谁会不知道未来基金会的名号？就算是你们这些低级文明星体也都普遍听过基金会的故事。”他微顿半秒，再道，“顾清寒先生，你在装傻吗？” “哈哈，怎么可能。”顾清寒听到这儿，顺着对方的话就试探的问道：“那你们这肯定有很多Scp的收容物了。”。 他的话说完，戴文却头一次没有接话。 两人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戴文才言道，“顾清寒先生，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你了。你口中的这些scp，究竟是什么呢？” 第六十九章:交锋 对于顾清寒来说，这的确是新的线索，因为他也是才知道，在这个未来世界居然有基金会这种组织。而且更为夸张的是，作为基金会里的研究人员，戴文居然不知道Scp的存在。 作为一个对scp项目有所了解的人，顾清寒多少知道一些比较知名的Scp。而像戴文这种……他或许也已经推测出了一个结果，这个所谓的“未来新世界”的真面目，十有八九和未基金会的设定有关系。 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戴文自称基金会这句话的真实性。而关于这一事实的真假，顾清寒必须找到一些证据，才能知道基金会对于scp到底有没有了解。 “我想，我没有义务来回答你这个问题。”顾清寒回道，“而且，你肯定是知道我对于Scp有了解，能让你问出这种问题肯定是因为你在之前的时间段里无意接触到了scp这些字眼。” 很显然，不仅是顾清寒在试探对方，戴文也在试探着顾清寒。 虽然这俩位说的话没什么具体意义，甚至前半段有互怼的嫌疑。但这两人在谈判的时候皆是点到为止，各自都只说半成实话，却想着要套对方的所有的线索。 “呵……”戴文耸耸肩，冷笑了一声道，“你也可以这么一直待着，我会逐渐把空气系统关掉的。” “哦，我是不是要觉得害怕呢。”顾清寒博着，便开始毫无形象的躺了下来，“也许我们可以聊聊未来，聊聊梦想，对了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顾清寒先生，这后半段话对于我们要谈的内容有什么关联吗？”戴文冷声接道，那眼神好似要把顾清寒吞了一样。 “哟，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是正常人吧，未来世界了合成人和人工智能肯定遍大街了，难道你对我有意思？”顾清寒悠闲的枕起后脑，而这充满恶意的回应更是惹毛了戴文。 “顾清寒先生，我希望一会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笑得出来。”尽管他的大部分身体都是由机械组成，但顾清寒这种角度的嘲讽，可谓是火上浇油。 “你就放心吧，就算你把我的脑袋暼折了，我也都笑得出来。”顾清寒不紧不慢地接道，“就算真笑不出来了，你替我笑也不是不行嘛。” 他说到这儿，果真就爬起身朝着屏幕露出笑容，“而且，没有猜错的话，当我们的对话变成这样之前，就已经有一队跟之前一样的武装守卫往我这赶了。如果和我想的一样的话，他们的谈判手段将会非常的特殊。俗话说，就是黑脸和白脸的区别咯。” 至于他的猜想是否正确，从戴文那越发难看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了。 “别想多了，我可没打算要逃走。”几秒后，顾清寒伸了个懒腰，神色竟是带着期待的看向戴文接道，“换做以前的我，想必已经找办法逃跑了，但是现在嘛……我可得借这个机会验证个事情了。” 哧—— 就在顾清寒说完这话的时候，他身后那扇门，再一次的开启了。 等他扭过头时，一名身着无袖背心，模样休闲的好似刚海边度假回来的男人已走进了房间。 那是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亚洲男性，身高两米左右，过长的头发被他扎成一条尾辫落至后腿的位置。 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好奇，那健硕到离谱的身材此刻投下一整片阴影在顾清寒身上 哐—— 一秒后，电子门再次关上。 “刑官，那么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戴文见状，即刻将视线投向了那名男性身上：“记得留口气。” 他又瞥了眼顾清寒，然后屏幕里的画面骤然消失。 随着那面屏幕重新化为了纯白色的特质墙壁，被称为刑官的男人也迈向顾清寒走来。 最后，在距离顾清寒三米的时候，刑官的脚步停下，两个男人，面对面地站着。 与那些他接触过的观察对象不同，顾清寒的神情看上去永远是那么轻松，丝毫没有一点惊惧或是慌张。 而这位造型颇有些随意的刑官，则是摆着那张健美教练般的面容打量着顾清寒，时不时的摇摇头。 “你就是那个摧毁了虚拟场景的人？”最终，还是刑官打破了沉默，率先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十分浑厚，给人一种安心、稳重的感觉。 至于他问的这个问题可能在旁人来看有些废话的成分，但在顾清寒这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 “嘿，我说不是我的话，你会信吗？”下一秒，他便不假思索地回道。 “信，但从当时的数据来看，又不得不信。”刑官回道。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问呢？”顾清寒道。 “所以，我就趁着还没上班的这个时间主动过来看看，既能问出个答案，又可以加个薪水。”刑官也不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意图。 “是嘛。”顾清寒将视线看向烤着自己的手铐道，“那么，你看到了什么呢？” “你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刑官也不着急动手，反问道。 “呵……”顾清寒回应一个不客气的笑声，“你倒是说说。” “我看到的是一浑身被谎言覆盖的人类。”刑官接道，“能够在虚拟场景中做到摧毁数据，乃至杀掉除自己以外的所有生物。如果在低级文明里有这么一个危险的存在，又为什么会被我们抓到这里来，充当生存游戏的奴隶呢。” 话至此处，顾清寒也听出来了，眼前这个兄贵说的，应该就是他在这个未来世界里的原身份。 “说到底的就是不信呗。”闻言，顾清寒耸了耸肩，依旧是满脸无所谓道：“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啊？” “免贵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先生。”王刑官并未对他故作刻薄的神态话产生任何不满，“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叫顾清寒对吧？” “王先生好记性，从我逮捕到现在只过了半个小时不到，记个名字的功夫也是为难。”顾清寒接道。 另一方面。王刑官也是确定般的深看了他一眼，随后用几乎毫无波动的语气接着说道：“顾清寒，接下来我会对你进行一些必要的审讯。” 他没有再继续和顾清寒玩文字游戏，而是直接表明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当然，顾清寒早就了解这种情况会发生，他也知道，往往这种负责来审讯的对象，其心里潜意识的已经将自我放在审讯的主导位置。 于是，顾清寒只是平静的回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只管动手吧。” “那我……”王刑官的才说了这两个字，其身形已是闪到顾清寒跟前，一拳打向了他的面门。 咔嚓—— 不料，就在这一刻，顾清寒竟是直接在王刑官的眼皮底下，以一种他理解不了的力量挣断了手铐，随后抬起拳头同样迎了上去。。 咔咔咔咔—— 紧接着，就有一串十分明显的人骨碎裂之声响起。 第七十章:颠 11月27日，晚。 在天空中，惨白的月光从阴沉厚重的黑云间隙落向地面，为黑暗中无声进行的杀戮带来一丝色彩。 龙城，C方位执行区。 就在废弃楼层的残骸之中，苏裴看着自己刚刚被斩断的右臂，中，随后忽地的笑了起来。 利用能力将伤口愈合次之后，她终于确定自己来到这所发现的东西有多恐怖。 那是她所特有的力量，从第十二次场景中偶尔得到的，如同教廷里贞德才具有的“破视”能力。 不同于那些圣教徒，这一视觉方面的强化能力在第一阶段只能够被动的去扩大人体的视觉反应，延长接受发生时所带来的波长。 而对于苏裴而言，“破视”这种与自身魔术回路相反的体系，则是进化到一种怪异的地步，她能够凭着这一双眼睛，在自己周身两公里的范围中看到所有资深者身上特有的颜色。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刚刚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却可以肯定一点。 它身上的颜色，是如同余知秋那种浓稠到极致的红，并且还要可怕。 再一次的，她举起作为武器的‘黑镰’，视线缓慢的看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 随着她眼瞳中灰色的虹光旋转，刚刚消失一会的血红也重新从视网膜内出现。 在黑夜中，那团扭曲的灵魂波动随着她视线的移动而锁定在一公里的楼顶之上。 “林十堰，你也看得到吧？” 耳麦里沉默了许久，随后传来宋浪的声音。 “林哥已经在接近它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怪物能够通过它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将周遭生命体同化。” “这个我知道，在刚刚我尝试把它控制住，结果它不受魔术回路的影响。”谈话间，苏裴已然是将自己断裂的手臂重新长了回来，“还有一件事，我刚刚用明火去靠近了它，结果直接分裂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幼体。如果你没看到的话，提防一下周围，这玩意有和成人一样的智商。” 以苏裴为中心，另一端完全相反的方向，宋浪正蹲在一桩挖土机上，观察着高楼之上那一怪物的举动。 从那一具如同虫卵、在墙壁和房顶之间挪动着畸形躯壳来看，可能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一种类人类生物吧？ 它畸形的身体之上并没有生长着如人类一般毛发，也没有猛兽拥有的那种利爪。可它仅仅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爬行，便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凄厉的痕迹。 像是被无数个口器撕咬了一样。 而在它可以艰难分辨出是脸的器官上，有两排尖锐的的牙齿正在不断的咀嚼着自己刚刚得到的食物，鲜血和带有剧毒的浑浊液体随着它的咬合动作，从口角漏出，滴落在风中。 那正是苏裴被夺走的右臂。 在楼层之下，宋浪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呢喃：“‘江程绝，这就是你从红雪村里放出来的东西嘛……” 项目编号：SCP-3199 项目等级：-[删除线]Euclid[删除线]- Keter 特殊收容措施：所有活着的SCP-3199个体均用一个Keter级控制室收容在Site-，其墙壁应被覆盖两厘米厚的耐酸钢。该房间要与二级收容室之间保持两米空间。 二级收容室收容所有SCP-3199活性个体，将其固定在坚固且透明的固态封存块（目前使用丙烯酸树脂）中。 该固体块至少高3米，无时无刻要保证有一名安保人员驻守在收容室外。想获得进入该收容室权限，需要目前Site-主管处得到八位数密码，并可以得到允许对SCP-3199的外观与行为进行观察。无论如何，都要在收容室角落保持有闭路电视设备进行对其观察。 应定期检查该二级收容室有无损坏。所有活跃性活动都被记录下来，以便通知到目前Site-的主管。 临时召回程序详见附录3199-03。涉及使用活体SCP-3199的实验，至少两个4级以上人员许可，禁止私自实验。 截止到2017年6月12日，已有4个SCP-3199个体被收容。 描述：SCP-3199是一种未知的起源的有感知能力的类人物种，其组织样本显示了家鸡（Gallus gallus）和黑猩猩（Pan troglodytes）的DNA痕迹。SCP-3199个体无毛，身体表面有一层白蛋白，身高平均2.9米。一个成熟个体体重在780kg左右，其幼崽重360kg。大概是由于SCP-3199生殖周期的性质，SCP-3199颈部有错位现象，并且可以扭转颈部340°。 SCP-3199是伺机而动的捕食者，会攻击-[删除线]未知范围内的[删除线]-距离未发育成熟的幼年个体半径0.6km内的生物。记录显示其平均速度为25km/h。一旦与人类或动物接触，SCP-3199将进行[已编辑]，液化内脏和骨骼结构。尸体会被运送到幼年个体那里，以提供幼年个体营养。 观察到SCP-3199个体产生了一个灰白色橡胶外观的巨卵。这些卵通过个体的胃，食道，然后到达口腔，随着一种粘稠的红色物质（最早该物质被认定为某种形式的胎盘，化学解析显示其为一种高腐蚀性物质）吐出。SCP-3199在该过程中表现出极度的痛苦，工作人员将其描述为“和尖叫没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由于一种生物上根深蒂固避免灭绝的方法，SCP-3199产生它的卵去填补可用空间。该异常性质尚未知晓极限，因此可能会造成LK级物种转化现象。可以简单的终止SCP-3199该过程的进行。然而，彻底根除该过程是-[删除线]不可能的[删除线]-困难的，所有SCP-3199个体（无论年龄）都会在胃里产生卵，这样在任何情况下保证至少有一个个体的生存。 已经证明卵样品具有极大的弹性，在以下情况后不会出现明显损害现象: ?极端钝力冲击 ?周围压力超过180，000 psi ?高精密刀片（锯齿形和非锯齿形）切割 ?长期接触酸。 已提议采用近距离精准爆破，但尚未测试。热辐射会加速卵的孵化，因此爆炸会存在收容失效风险（详见附录3199-04）。 SCP-3199在2017年6月10日发生收容失效事件，将其项目等级更正为Keter。SCP-3199原有的水封方法已接触，改用现在的树脂封法。 第七十一章:不是正经的一章 之前一直想说一下，很多读者不知道Scp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就借着这一章讲一下scp的一些事。 作为科幻或者灵异，scp有很多素材可以提供，说的明白些，scp的所有产物都是世界各地的“智慧结晶”。 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个都市怪谈来看，所以scp并不是什么凭空捏造的东西，而且一些热衷于古怪事物的天才们创造出来的一个又一个故事。 在这篇里，多次提到的scp3999就是比较著名的scp项目部原生故事读者们可以上网搜索一下。 至于别的，佘某也没有什么多说的了，趁这机会给你们谈下3199的资料和故事就好了，相信有些朋友鬼喜欢scp这种风格的故事。 —— 视频日志-采访 3199-01： 采访人：Dr. Ewing。 采访对象：LCpl. Dun. MTF Omega-19的领导，行动中最先捕获并控制SCP-3199。 前言：在接受采访之前，访谈对象接受了广泛的精神治疗，同时也没有考虑对Pvt.MacLeod和Cpl. Langley的死亡负责，承认没有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 [开始记录] LCpl. Dun：我能坐下吗？ Dr. Ewing：如果有需求，请便。 LCpl. Dun清了一下他的喉咙。他坐着的时候，声音苍白又带有一些焦虑 LCpl. Dun：这个工作相当简单。没引发让Site-那帮书呆子注意到的声音或者可视混乱。在我看来，他们似乎做了一件相当出色的工作，把这个地区收拾的干干净净。 LCpl. Dun紧张地笑了笑。 LCpl. Dun：但这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对吗，女士？我们驻在这里2100小时左右。我和伙计们被告知要是抓不住那玩意，最好的结局就是要减员一两人了，所以他们——呃——他们提供我们最好的夜视硬件。 LCpl. Dun：……我知道你有照片，E。我知道你得到了什么。 翻阅报告。Dr. Ewing看起来很严肃。 Dr. Ewing：你没有义务查看记录。 LCpl. Dun：哦哦哦我知道，就是有点吃惊。 Dr. Ewing：接着讲。 LCpl. Dun：（颤抖）我们在那期间找到了点东西，那就像间窝棚，完全是用铁片和木头搭的。看起来更像一个超大的鸡舍，但我不知道那是你们的新怪物搭的。把那当据点了。 Dr. Ewing：我假设你— LCpl. Dun：—马上进入？当然，那是夜班。只想尽快结束。我想说，这就是我那样做的原因，但是——呃，我不能让自己找借口。 LCpl. Dun摸了摸自己的头，叹气道。我真的，真的搞砸了，女士。原谅我爆粗口。 Dr. Ewing：结合来看，你做的很合适。但是，我将不得不请你继续解释这个过程。 LCpl. Dun：嗯好好好-我有两个人驻扎在后面。Pvt. MacLeod和Cpl. Langley坚持负责后方的事。他们刚从新兵营出来，还是孩子。我应该认识到这一点的，但是—— LCpl. Dun干笑两声。 LCpl. Dun：我们很快就失去了笑容，它知道我们在这。直接跳到Pvt. MacLeod身上，把他妈的牙齿[数据删除]他的脑袋。我现在闭上眼还能看到那画面，女士。那就是呆在你们这的怪物。 Dr. Ewing：我向你保证，基金会将采取一切措施，确保你失去的兄弟的家庭获得经济上的安慰。你能详细说明另一个伤亡情况吗? 片刻沉默。Lbsp;Dun靠回椅子上，停顿了一下。 Dr. Ewing：Dun？请继续说下去。我们知道的越多越能防止再次发生这种事件。 LCpl. Dun：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它就从走廊向右拐了。我猜是肾上腺素飙升的缘故，我疯狂开火，几乎把它的胸口炸掉一大块来，就在它丑陋的脑袋即将撞上一个角落的时候。我看见- 又是停顿。LCpl. Dun显示出明显的痛苦。 LCpl. Dun：我看到了另一边的月光。正中靶心。那东西发出最可怕的尖叫声。我家里有个漂亮的小男孩，博士。你知道吗？ Dr. Ewing：这个程序不需要讨论家庭生活，Lanbsp;Corporal。你能—- LCpl. Dun：（提高音量）我那个漂亮的宝贝只是有点悲观，当他太暴躁睡不着的时候，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每次他这么做的时候，我都在想到了那声尖叫。在我脑海一直回荡。想想这是怎么回事，他需要他爸爸的安慰，可他爸爸给了他一副想把他的头撞到墙上的样子。 LCpl. Dun站了起来，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LCpl. Dun：（紧张）他们都是好孩子。 沉默 LCpl. Dun：求你了，E。杀了那个怪物。就算不为别人，至少是为了我。 [结束记录] 笔记：我希望在SCP-3199保全工作的丧命的人员家庭可以得到补偿。此外，方便的话我想正式要求给Lbsp;Dun进行B级记忆删除。没有例外。 Dr. E. Ewing Site- Director 实验 3199-A -‘高温暴露’-█/█/2017 实验对象：一个SCP-3199卵样。 实验方法：对象被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容器。容器内以7°/分钟逐渐升高温度。 实验结果：大约9分钟后，该卵剧烈地破裂，产生了一个幼体。现场人员迅速反应，重新控制了新生儿的情况。然而，过高的内部温度影响了幼体的身体发育，并以40秒的速度进入青年期。 结果，该（现在的青年体）幼体又繁殖出两个SCP-3199个体。现场安全反应迅速，这三名个体都被控制。未来所有涉及SCP-3199卵样的热测试都被禁止，直到另行通知。 +?3199-B -?隐藏 实验 3199-B -‘液氮浴’-█/█/2017 实验对象：一个SCP-3199卵样。 实验方法：对象完全浸在液氮中。在对另一场意外爆发担忧后，整个过程中安保工作仍处于待命状态。大约45分钟的浸透后，SCP-3199已达到-190°C。在两个小时的浸透后，卵样被移除并置于极端压力之下。 实验结果：液压机在大约9000 psi的压力下达到峰值。裂痕出现了30分钟并导致样本碎裂。把卵的碎片收集起来，然后压成细浆。无白蛋白或蛋黄的痕迹。焚化遗骸以证明样本已被消灭。 附言：正如Dr. Ewing曾说过那样，然而，我们不允许这些小小的胜利失去了大局—你可以找时间庆祝这个发现，我们不会为自己的冷漠而失陪。 -Dr. Watt +?3199-C -?隐藏 实验 3199-bsp;-‘壳的化学分析’-██/█/2017。 实验对象：取自一个SCP-3199卵的10克精细挤压的卵浆。 实验结果：详细化学分析显示珍珠质，搪瓷的成分和一个目前不明的碳化合物。显微镜分析表明，壳层本身是由紧密组织的晶体组成的。这种材料的实际使用目前正在考虑中。 第七十二章:第二类接触 “原来是这样。”王刑官不动声色的将拳头收回，其眼神已是变得不再轻浮：“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嘿嘿，你也不赖嘛。”顾清寒将手上残余的碎块抖干净后，对王刑官笑道，“我也挺意外的，和这种强度的身体去对拳，你居然还能够翻伤到我。” 在顾清寒五指的表面上，赫然是一道显眼的红肿痕迹。 面对着拥有堪比超人强度的身体，居然还能造成了擦伤程度的伤害。 在原作里，空难以下级别的攻击布兰顿都可以免疫。也就是说换做以前，这个叫刑官的兄贵他可以一拳就把自己打回娘胎了？ “你和那个戴文一样，拥有被改造过的身体吧？”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被改造过，但和戴文不同。”王刑官依旧是那么直言不讳，似乎并不在意顾清寒会从中知道什么特殊的线索：“只不过，他被改造的方面和我不同而已。” “方面不同？”顾清寒闻言，脑里很快就想到一些……不太正常的东西，随后挑眉问道，“比如说，你有一个，而他有两个？” “……”王刑官。 “别气馁，争取争取，你可以一分为二嘛——”顾清寒拉长了声，表情欠揍道。 嘭—— 他话音未落，王刑官就又用另外一只拳头朝顾清寒下摆打去。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寸之别，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拳刺，尽管此刻的他算得上阉割版的超人，但能力适应的过渡期还没过去。顾清寒也只能被迫跟上动作，用自己抬起的小臂硬扛。 砰—— “喂……不对劲吧？”一拳之后，顾清寒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不禁在心中骂道，“力道和刚刚完全不同，打得我整条手臂都麻了。还有他这手，居然没有骨折？这货怎么回事？” 而这一拳的力量，也确实非常的可怕。 可怕到假如塔罗兰没有给他与布兰顿相同的身体机能，那么顾清寒直接被打成血雾的可能性都有。 “有一件事我还没和你说。”王刑官此时俯视着顾清寒，不知何时，其浑身都被一层细微的灰气所覆盖住，“在某个项目里，我获得了一些特殊的能力。” 嘭—— 而回应他的，是一记对准下腹的重击。 这一击，可谓是同样程度的要你命三千。 顾清寒抓准了对方因说话而稍稍松懈的刹那，假意做出“这一拳差点把我打得魂归天际”的模样，随后趁机一个矮身重拳打出。 只见王刑官下腹中拳，随后整个人如同被卡车撞击了般倒飞出去。转眼之间，顾清寒定神之后其身体已然是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 “哦豁…”几秒后，顾清寒怪异的看了自己的双手一眼，“这么猛的嘛…” “你…”王刑官似乎被打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挣扎的爬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喊了那么一声。然后在几秒的面部扭曲过后，他又重新摔倒在了地上，像是昏厥了过去。 “喂…夸张了吧。”这一出倒是把顾清寒整得有点儿傻了，“前一秒不还是很凶的嘛，怎么挨了我一拳就一副要了他命的样子。” 事实上呢，这还是和王刑官本身的能力有关，他作为这个基地的打手，充其量只是负责拷问和揍人而已。 论实力，人家的力量和敏捷等方面，其实也就比美国队长差不多，或者能够更强一些。而涉及能量方面的体系，他也只是在一次任务中偶然获得了类似“内功”这种古法。 加上官方设定里美队的最大力量为25吨，他也不是没理由能破顾清寒这种阉割版超人的防御。但有一说一，你让超人和美队去肉搏，前者都一拳和后者的一拳…这可不是一个次元上的区别那么简单了。 叱—— 大约过了一分钟，房间后侧的墙壁便再一次转化成了那副显示屏，而戴文也如顾清寒想的那样出现在了画面中。 “还不错，能把他打倒。”看着倒在地上的王刑官，戴文的态度有些平静到诡异了。 显然，他之所以能这么平静都原因只有可能是一点。 顾清寒中了他的圈套，而且是奥秘踏入这个房间，甚至是被逮捕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进了戴文设下的局。 “呵…我懂了。”顾清寒甩了甩手，他也是知道了戴文打的什么算盘：“借着他，来测试我的各项数据对吗？” “你也不算笨嘛。”戴文接道，“我以为，对付你这种野蛮人的起码得再派出两个同等级的刑官。” “嘁。”顾清寒冷笑，一股不爽的情绪忽地生了出来：“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就保持着被他揍一顿的样子呢？” “对我们来说，无论你是进攻还是防守，结果都是一样。”戴文说到这儿，又将视线转到自己操作台的屏幕上，语气随意道，“我只要收集到你的个人数据就行了。” “贵基地可真是豪气啊。”顾清寒看着屏幕，念道：“培养这样的人员也不会是很容易的事情，说损坏就损坏嘛？” 他说着，又转头去看了看已经毫无血色的王刑官：“除非这家伙是个可以循环利用，能够修补的机器人。”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随便你想。”戴文打断了顾清寒的思路，“而且，谁告诉你王刑官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呢？” “好了，戴文。”另一边，房间的大门骤然被人打开了，只见一副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门关处，并朝顾清寒打了个招呼，“你刚刚那一拳很不错嘛，直接把我打得休克过去了。” 他指了指顾清寒身旁一块地方，所示意的方向，俨然是倒地不起的王刑官。 “思维转移？”顾清寒问道。。 这面容陌生的男子，或者说占据了另一具身躯的王刑官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走吧，顾清寒先生，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没问你呢。 “行，你们厉害。”顾清寒同样漫不经心地笑着，并将目光重新对向门外的王刑官，“眼下你觉得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第七十三章：博弈 至此地步，顾清寒也是没打算继续周旋下去了。很快，便老老实实地重新戴上另一副手铐，在王刑官的押解下离开了这个房间。 至于这手铐，肯定也和事先那副不一样。戴文在掌握顾清寒所展现出的武力后，就给他制定了这么一副特殊且克制其力量的铐器。 走出房间后，顾清寒却突然回头看向那个依旧躺在地面的“刑官”。 “怎么了？” “所以，你到底是有一颗蛋还是两颗蛋？” ………… 十分钟后，研究员戴文的办公室中。 嘀…嘀… “请进。”门外的通讯铃刚响了两声，办公室李的人便开口应了一声。 接着，门开了。 在王刑官的控制下，顾清寒来到了戴文的办公室中，而在电子门敞开之时，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女性便朝二人走了进来。 顾清寒：“……？” 她戴着一副不同于戴文的黑框眼镜，看起来略显老气和沉闷。一头金色的长发很随便的扎在脑后，白大褂之下就是同样颜色的衬衣和半身裙，脚上也是一双很不出众的高跟鞋。 至于面容，顾清寒瞅了几眼，似乎比不上余知秋。 “顾清寒先生，你好。”等他们都进屋后，她眼神示意王刑官将顾清寒带到办公桌旁，随后自己找了个对面的座位坐下。 “在刚刚已经有人把对你现有的数据资料传输给我了，你可以随便称呼我，医生或者博士，当然如果你开心的话也可以叫我戴文。” “你在放屁。”她的话说了还不到一秒，顾清寒就接过话茬说道。 “哦？”自称为戴文的女人并没有对他的回应有什么不满的反应，只是很平静地问道：“你有什么疑惑吗？” 顾清寒使劲儿地哈哈笑了两声，这是讽刺的冷笑：“敢问阁下和王刑官是不是有某种爱好，喜欢将自己的身体变来变去，或者你们这基地里取名的人脑瘫了只能想出这个名字。” “你只是在纠结此刻在你面前的我，是不是原先那个初号机械体？”她露出失望的神色，接着回道：“名字和称呼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戴文的机械心脏出了问题去维修了。如果你对于名字有别样的执着，你可以管我叫安娜博士。” “哦豁～”顾清寒闻言夸张的喊了一句，接着又问道：“但是我身后这位猛男，他的记忆可是货真价实的。” “关于这个，只能说无可奉告。安娜博士又道，“好了，顾清寒先生。我把你叫到这里，只是系咯好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你的处理结果就会变得很理想。” “哈，首先我觉得这一点都不公平。”显然，顾清寒当安娜上一句是个屁话。 “那你说说，怎么个不公平法呢？”安娜也是被他问得有了兴趣，挑眉接道。 “只有我在讲这些关乎我的私人问题，可一点都不公平。”顾清寒道。 “私人问题？”安娜愣了愣，看了看自己在十分钟前整理出来的损伤报告，面部表情不禁僵了下，“虽然王刑官的修理资金以及虚拟场景的毁坏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是眼下你这个罪魁祸首和我谈私人问题被冒犯了这种话…” “嘿嘿，你也可以继续叫几个人过来和我玩过家家。”顾清寒直视着对方的双眼，贱笑道：“戴文之所以会问出scp的事，那是因为就在前不久他发现了你们基金会内部出现了这个玩意的痕迹对吧？对于一个从没见过，并且能够入侵核心内部的存在，控制和掌握这种你们得不到的科技绝对是首要任务。”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再道：“可是呢，安娜博士。现在面对你们的只有我一个人，只要我能一直拖着，那你们就永远得不到任何关于scp的情报。” 他的手指拍打起桌面，嘴角微微勾起，“就算是暴力的把我处决掉，你们能确定那个露面过一次的Scp，它会不会造成别的麻烦呢？” “你想要什么程度的公平条件？”果不其然，在顾清寒说完之后，安娜博士作出了这样的回答。 “这就简单咯，你想要问我一个问题，作为交换我也得问你一个问题，一问一答，懂吗？”顾清寒回道。 “是吗。”听到这句，安娜捋了捋头发，往椅背上靠了靠，其语气再一次平静了下来，“好，我答应你。我倒是很想…”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顾清寒又打断了她的话，视线挪向安娜的控制台旁，“来到这这里么久了，连口水我都没喝到。” “……”安娜博士。 “顾先生，请你自重。”在电子门旁，一直不作声的王刑官用那副死人脸盯着顾清寒提醒道。 “我不管，我口渴了，难不成你们什么情报都没得到就让我渴死吗。”顾清寒眼睛一横，嘴角一歪，甚至干脆翘起了二郎腿。 “顾清寒先生，你觉得自己提出的这种要求合理吗？”此时，王刑官已经用接近威胁的语气问道。 “你们对我所收集的数据程度是怎样的？” 说到这儿时，顾清寒回过头去。冲着王刑官笑道：“是不是，你们觉得那就是我的全力了？” 王刑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类似热感应的机械。 “够了，王刑官。”就在此时，安娜博士突然说道。 “去给他拿杯咖啡，顺便也给我带一杯，少放糖。” 说罢，她又看向顾清寒，接着道，“顾先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我们保持着绝对的忍耐和宽容否则。否则此时此刻，我们也不会像这样坐在这里谈话。” “嘿嘿，安娜博士，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是你和我坐在这里，而不是和王刑官那样，只能站着。” 听闻此言，安娜博士神情数变，并最终进入了一种语塞的状态。 谁给他那么大的脸的？？？？ 而王刑官，则是保持他那如雕塑般死板的表情在后面，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去拿咖啡。 “王刑官，麻烦你去一趟吧。”过了几秒，安娜博士叹了口气：“我一个人在这没事，我想顾先生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第七十四章：入局 “安娜博士，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随时联系我，我很快就回来。”王刑官走出办公室前，对安娜道了一句。 而顾清寒则是等王刑官走后，慢悠悠地说道：“安娜博士，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你说如果我现在拆掉手铐，翻过这桌子给你来个一拳，再去看你这控制台里的所有资料，会怎么样？” 顾清寒此言一出，安娜博士的神色骤然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镇静，冷声回道：“首先在我的权限范围内能做到的事并不是很多，充其量只是替换成员整理次元资料而已，况且所有的程序都是我一人可以解锁的，就算你把我杀了也无法操作这里的程序。” “嘁，还真是这样。”顾清寒瘪了下嘴，这一点他也大致能够猜到，此刻他说出这些话也只是想侧面的证明一下而已：“还有，谁和你说你这手铐锁得住我了。” “你能吗？”听闻此言，安娜博士肃然问道。 “这个可是算一问一答的规则里咯？” “呵…顾清寒先生，虽然你总是摆出一副随意且无下限的态度。”安娜博士盯着他说道：“但是，你话里的动向可是非常的明显呢。” “喂，咱们可是说好了一问一答的。”顾清寒道。 “是啊，我也没说不回答，至于怎么回答你的问题不是取决于我嘛？” “行，喜欢抠字眼是吧，那我们聊些更没下限的。”顾清寒顿了几秒，随即笑道，“安娜博士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阿猫阿狗啊？你也是机械做的吗？那你平时排泄是怎么进行的？你结婚了没有？你一周需要几次啊？王刑官可以复制自己的思维那你们有没有玩过什么禁忌的游戏？” ………… 承受了顾清寒十分钟的思维冲击后，绕是安娜博士这种级别的人员，也已经离精神崩溃不远了。 好在这个时候，王刑官回来了。 “安娜博士，你还好吗？”他刚进门就察觉到了安娜脸上深深的不适样，皱眉道，“这个人有对你做什么事吗？” “不……我没事……”安娜博士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想要掐死顾清寒的表情说道：“顾先生的咖啡带来了吧，给他端上吧。” “顾先生，砂糖在这个杯子里，想要的话可以添。” “啊…...好。”顾清寒并没有马上去拿那杯咖啡，而且随便应了一声。下一秒，他便将自己那杯咖啡推到安娜博士面前，平静说道：“真是为难你了王刑官，把纳米机器人这种东西放进咖啡里准备了那么久的时间。” 话音刚落，安娜以及王刑官便神色一变，愣在当场。 “嘿嘿，你俩现在的模样就像是相声演员接不住观众的梗一样。”顾清寒依旧是看向那杯散发着热气的咖啡道，“在我坐到你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了。” 他拿起一旁的小勺，神态自若的搅拌起咖啡，“而刚刚你之所以放心和我独处在这里，无非是因为这个房间，或者说整一片区域都是被监控起来的。只要我有任何不对劲的举动，马上就会有一队武装全面的士兵出现将我制服，在采集了我的数据后你们已经在第一时间筛选出能够在武力上完全压制我的那些士兵。而这副手铐，就是对我是否还藏有别的能力的保险，至于王刑官...他可能只是拐角跑到了另一个房间去，观察我和你的谈话，顺带泡了杯装有纳米机器人的咖啡。” 他这么说着，还转过头冲王刑官眨了眨眼睛：“我看得出来，你是一名具有绝对原则的士兵，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这样的士兵离开上属，去给我这种危险人物泡咖啡呢？”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们在演戏。”顾清寒回过头，重新看向安娜博士：“从我被你们控制的那一刻开始，你们所有说的话，表情乃至那些恼羞成怒的模样，都是做戏给我看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营造出势在必得的局面。” “哈，有一说一，要是以前的我可能就着了你们的道了。”顾清寒继续道，“但是，这么怎么说也是我第一次单独的剧本啊，要是表现差点可是会被某个女孩子打死的。” “顾先生，你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观察对象，如果可以我真想用厌恶来形容你。”安娜博士在说这句话时，其表情已是变成漠然无情的样子：“不过很可惜，我并不存在任何情感。” “哦豁～冰山美人对吗，我很吃这套哦。”顾清寒往后靠去，以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说道，“博士，其实答案我在很早之前就告诉你了，我并不是一个人。我的同伴...或者说那个缺德玩意，他是和我一起的，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在刚刚出现了，给了我这样的提示，但是总归来说没有他的话我还得过段时间发现你们这种演戏的计划。” 在顾清寒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在安娜的控制台上看到Scp–3999给他留下的提示。 “你要是来到这里，就说明你中招了，配合一下他们的计划。还有，主动给个让他们下手的机会，到时候你会懂得。” 而正如现在的情况，在计划被识破后，目前基金会对顾清寒的控制手段是彻底没了。 安娜博士闻言，思索了一会后问道：“你说的那个同伴，就是你提到的Scp3999对吗？” 这次，顾清寒没有表示否认，只是点了点头继续道：“安娜博士，在我到这之前，你们就已经发现了Scp的痕迹了吧？” “顾先生，事到如今我再做隐瞒有什么意义吗。”安娜博士抬头看向王刑官，随后继续道：“你也懂了吧，现在没你什么事了。” 她说完后，起身来到控制台前，接着按下屏幕旁的一个开关，“把纳米机器的控制权撤销了，还有武装程序也关闭掉。” 一秒后，房间内就传来一句声音：“好的，安娜博士...那监听设备这些也要关闭吗？”。 “怎么，把这些都关闭了你们是想等着给我收尸嘛？”纵使安娜是个浑身由90%构成合成人，但在回这话时，她还是很人性化的白了个眼。 “好的…我们明白了博士。”显然，通讯器那头的兄弟也是发觉了自己刚刚的问题是大脑短路才能说得出来，有些尴尬，“那你...注意安全。” 通知 暂停更新一段时间，为什么呢？因为要存新书稿了，这本没人看，嘻嘻。 《阴影笼罩时》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