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家将军是个狼人》 第1章 天变,太子登基 天清国,天武二十二年,天武皇帝驾崩,太子登基,改年号武昌。 新皇登基,大设天下,普天同庆。 但在欢快的日子里,天清国都城的一处府邸内,却是凄凄惨惨,冷冷清清。 …… 据说,天武皇帝驾崩那日,楚雄楚大将军被独自召见。先皇帝驾崩后,楚大将军也没能从皇宫内走出来。 据说,楚将军勾结倭寇,试图谋权篡位。 …… “勾结倭寇?试图谋反?呵,真是可笑至极。”大理寺的天牢内,一道女子的声音,在最幽静黑暗的牢笼内响起。 楚君寒,楚家唯一的血脉。她生来就是太子妃,令世人羡慕。如今太子一朝登基,她却沦为阶下囚,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父亲开国将军的名号,注定了她登上的位子让人无法企及。 可如今的她,却头发凌乱,就连身上的囚服也是肮脏不堪,或许连狱卒也数不清,这身囚服套过多少的罪犯。 楚家呕心沥血辅佐的男人,到头来却是楚家的催命符,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楚君寒整个人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跪坐在潮湿阴冷的牢房内,眼神涣散而空洞,她不信,也不愿相信,倾覆楚家所有心血辅佐的人,会这般狠心的把楚家毁了。 “哟,妹妹怎么穿得如此肮脏?妹妹可是太子妃,日后是要封后的人,这些狱卒是怎么伺候妹妹的?” 楚君寒微闭的眸子,在听到这道刺耳的女声后,缓缓的抬起了眼皮,借着光线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一双精致的绣花鞋,一条华丽的裙子……在往上,是一张精致的面容。 “柳烟儿?”楚君寒声音嘶哑,喉咙已经干涸得变了音。 柳烟儿,当朝宰相之女。不算是推心置腹之交,却也算得上闺中好友。 牢笼外的少女掩嘴娇笑:“怎么几日未见妹妹,妹妹就变得这般消瘦?” 两人沉默了良久,楚君寒终还是开口,用嘶哑的嗓子问道:“我楚家灭门一事,可是与你柳家有关?” “妹妹不是早该料想到的吗?”柳烟儿反问完,又是掩嘴一阵娇笑,兰花指好看的抵在小巧的鼻尖,显得几丝妩媚之意。 楚君寒睫毛微颤,从鼻中哼出了几声冷笑,抬眼死死的盯着柳烟儿。 柳烟儿对上楚君寒冰冷的眸子,心不由的跳快了一拍,好阴厉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睛里? 不过,当柳烟儿扫过少女身上的囚服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随即掩嘴娇笑:“君寒妹妹,虽说献计的是我父亲,但将你楚家满门抄斩的,可是当今圣上。” 柳烟儿笑声越来越大,索性放声大笑起来:“楚君寒啊楚君寒,你父亲是开国将军又如何?敢抢我柳烟儿的东西?就算你父亲是开国功臣,我也一样会夺回来。圣杰是我的,太子妃也应当是我,这六宫之主的位置也只有我能坐。”。 楚君寒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几度疯狂的女子,一言不发,心中的寒冷可以赛过寒冬的凌冽。 想他父亲一生忠诚,到头来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想她一直倾慕之人,到头来却不顾夫妻情分;想她昔日来的好姐妹,却是将她推入深渊的好手…… 第2章 天变,前尘往事 柳烟儿大笑几声后,发现楚君眼里带着讽刺和鄙夷之色,心中的不悦之感生起,明明已是阶下囚,为何还有这般孤傲的眼神? “楚君寒,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柳烟儿那这摇扇,扭着纤细的腰肢靠向牢笼,微微颔首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讨厌你生来便被指腹为婚是太子妃,日后注定母仪天下。我讨厌你的小字叫如烟,世人只知平洲才女叫楚如烟,却不知道我柳烟儿。我明明比你优秀,就因为你是楚大将军的女儿,处处都是你出风头,这些明明都是属于我的!” 最后一句话,柳烟儿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她这么多年积攒起来的愤恨,是从小活在楚君寒光芒里的怨毒,今天她要全部释放完。 “不过没关系了,日后平洲在无楚如烟,只有柳烟儿。”柳烟儿咬牙切齿的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多年积攒的怨毒终于得到了释放。 楚君寒依旧一言不发。 什么平洲第一才女?什么太子妃?什么母仪天下?如果让她再活一次,这些她通通都不想要。 “皇上驾到!” 心如死灰的楚君寒,听到这道洪亮的声音后,眼里第一次燃起了希望,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她。 “臣妾见过皇上。”柳烟儿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恭敬的朝出现的龙袍男子福了福身。 龙袍男子伸手将柳烟儿拉起,声音温柔:“烟儿怎么到这种肮脏污秽之地,小心伤了龙种,朕到时候可饶不了你。” 柳烟儿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娇羞的低下了头:“皇上教训得是,臣妾下次不敢了。” 整个过程,龙袍男子都没有斜眼看楚君寒一眼。 “萧圣杰,为什么?” “大胆,竟敢直呼圣上名讳。”龙袍男子还没有开口,随行而来的小太监就对着囚笼呵斥。 楚君寒依然跪坐在囚牢之中,并没有被太监的呵斥震住,眼神阴历得像狼一样,紧紧的盯着萧圣杰。 “为什么?”牢笼中的少女头发凌乱,憔悴的面容却遮盖不了嗜血的眸子。 这三个字,楚君寒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问出的,她从萧圣杰对柳烟儿的态度时,就应该明白,这个男人从始至终眼里就没有她,也没有楚家。 可她不甘心,她想知道为什么。 萧圣杰被楚君寒的眼神紧紧的锁着,他讨厌这种被狼当作猎物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皇位,也像猎物一样被狼觊觎。 “楚家试图谋反,其罪当诛。” “谋反?”楚君寒不相信,这个经常出入楚家的男人,这个经常与父亲高谈阔论的男人,这个比谁都还有了解楚家的男人,会说出楚家谋反这种荒谬言论。 牢笼中的少女语气太过冰冷,冰冷得让萧圣杰不由的在看她一眼,对上少女的眼神时,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愧疚之感。 “楚家功高盖主,我不得不除。”萧圣杰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的安慰,还是对少女的解释。 楚君寒眼神继续盯着眼前的少年郎,曾经,他曾为她许下海誓山盟,曾经,她爱他入骨。。 如今楚家被满门抄斩,父母亲惨死,自己沦为阶下囚。 曾经的海誓山盟是多么的可笑?或许,她楚君寒,从始至终,在他萧圣杰的眼里,就是个笑话,一个用来争权夺位的笑话。 第3章 天变,不负来生 楚君寒不甘的仰望着男子,这是她十六年来,日日夜夜等着要嫁的人。 “就因为父亲执意要给我加一个君字,与储君同音,你便下旨诛我楚家九族?父亲与先皇帝是过命的交情,一个名字就让你这般忌惮?你可别忘了,这天清国的江上是我父亲为你萧家打下来的!”楚君寒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长长的锁链,一步步的走向牢笼外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她忘不了父亲死时的惨状,她忘不了母亲为了护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被官兵一枪抢的刺入身体,她忘不了楚家血流成河的场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一人所赐,萧圣杰! 她对这个男人仅存的一丝丝幻想,通通被一句“功高盖主”打破。原来,他对她的承诺,完全抵不上莫须有的忌惮。 楚君寒见牢笼外的龙袍男子一言不发,一步步的走向牢笼门口,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仿佛诉说着绝望与怨念。 萧圣杰看着牢笼里的少女,莫名的生出了一丝忌惮之意,原本对她抱着的一丝愧疚,也因为这一丝忌惮之意烟消云散。 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他的父皇临终前对他说的话:“楚家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你必须亲眼看着他们死去。” 随着话音的出现,他的脑海里也浮现了父皇死前瞪得老大的双眼,那是一种死不瞑目的眼神,他下意识的后退:“来人,赐毒酒。” 楚君寒正在一步步的靠近牢门,听到萧圣杰的命令,冷笑了一声后,快速的跑向了牢门前,想试图掐住眼前这个男人的脖子,死,她也要拉一个陪葬! 不过这也只是她在预想。 就在楚君寒快要靠近时,柳烟儿冲了出来,一把推开了萧圣杰,一切也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柳烟儿被楚君寒肮脏的手掐着脖子,脸色涨得通红,这对狗男女,她掐死谁都不亏。 “皇上,救我!”柳烟儿说完,两眼一翻晕了去。 “大胆贱婢,居然敢行刺朕的爱妃!来人啊,朕要将她活活勒死!”萧圣杰从楚君寒的手中抢过柳烟儿,气急败坏的看着楚君寒。 没有人察觉到,在萧圣杰下完命令后,柳烟儿的嘴角微微上翘。 跟随而来的小太监们,在一声令下过后,躬着腰,捧着一段白绫出现在了牢笼外面,等待牢役将囚笼打开。 牢笼一开,三五个太监立刻冲了进去,一把擒住了一动不动的楚君寒。 三尺白绫上颈,少女也因为窒息,本能的想要去抓脖子上的白绫。但是手却被死死的扣住,动弹不得。 楚君寒把目光转向了牢笼外的两人,将两人的险恶嘴脸一点点的刻画在心中。 我楚君寒记住了,我在阴曹地府等你们。 牢笼里的少女弥留之际,用最后一口气艰难的吐出四个字:“唇亡齿寒。” 如今在乱世阶段,没了楚家的天清国,他萧家的皇位还坐得稳吗?真是可笑! 萧圣杰,很快我们会在地府相见。。 随即,少女带着满腹的不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愿来生,她不在被人所负,愿来生,她不被人摆布。 第4章 重生,梦回过去 “父亲、母亲……” 意识消失的一刻,囚笼内的少女掉下了一滴眼泪,这是她楚家灭门以后第一次掉眼泪,也是最后一次。 随着眼泪的滑落,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脱离身体,空间也变得混沌和扭曲。 “烟儿……” 她没有死吗?为何母亲的呼唤就像在耳边一般,温柔而安心。 “夫人,小姐醒了!” 楚君寒的眼里,出现了一个身穿铠甲,面色却很秀丽的女兵。 这是母亲的得意护卫,影蝶! 而在抬眼向上看去,眼前是一片雪白。 这样的建筑,楚君寒认识。这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父亲把守边疆专用的帐篷。 楚君寒抬起自己的手,果然小小的,肉嘟嘟的,明显是一个孩童的手。 这是回到过去了吗? “烟儿……”西凤小心翼翼的摇晃着床上小小的人,害怕她在受到什么惊吓。 “我的宝贝女儿醒啦!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的小如烟是个福大命大之人!哈哈哈~” 楚君寒大脑本来一片空白,却被帐篷外爽朗的笑声拉回了现实。随即,帐篷被人掀开一条缝,从外面钻进来了一个身高八尺的中年男子,气宇轩昂,眉眼带笑。 “你小声点,别吓着孩子。” 大汉嘿嘿一笑,抱着头盔阔步走到床边:“怕什么,我们的女儿可没那么胆小。” “父亲、母亲,烟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楚君寒分不清楚,以前经历的是梦,还是现在感受的是梦。她害怕自己醒来,还是会回到那黑暗潮湿的牢笼;她害怕眼前的是梦,事实上父母亲已经离她而去…… 不!她不会在重蹈覆辙! “烟儿,怎么了?”西凤见楚君寒坐了起来,下意识的去扶住了她小小的后背,温柔的拍打着。 楚君寒肉嘟嘟的小手一下子抓住了西凤的手臂,眼里在打着泪花:“母亲,我梦见一个神仙爷爷,他告诉烟儿,烟儿可以像母亲一样驰骋沙场,做一个英姿飒爽的将军。” “那不行,女孩子就要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母亲这辈子是不可能的,母亲希望你能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在西凤的眼里,她的女儿就应该落落大方,而不是像她一样,被别人说是乡野村姑。再说了,日后她的如烟可是要做母仪天下的人,怎么能跟她一样,做粗人一个。 “你跟孩子叫什么劲啊!”楚雄心疼的摸了一下楚君寒:“我的如烟想做将军?” “嗯嗯。”楚君寒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 萧圣杰,我楚君寒又回来了,这一次,你们萧家的皇位还坐得稳吗?如果这只是个梦,那我也会让它变成你萧圣杰的噩梦! 西凤拍开了楚雄的手,马着个脸呵斥道:“瞧你一天天的把孩子惯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你,她能上马吗?不上马也不会被缰绳勒到脖子。我告诉你,我女儿好在没什么事情,如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楚雄嘿嘿讪笑两声:“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吗?” 楚君寒见自己父亲怕母亲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日后的路多半是母亲决定。而她的母亲一直很羡慕大家闺秀,她日后的路如果是母亲安排,或许还是会重蹈覆辙。 我楚君寒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一遍以前的路! 第5章 重生,触景生情 楚君寒待自己的父母亲走后,也一个翻咕噜下了床,在母亲侍卫影蝶的陪同下,走出了白色的帐篷。 “这一切都是天意吗?”楚君寒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伸手接住了空中的一朵雪花。 原来,她被缰绳勒到脖子的那日,也是自己被凌迟处死那日。 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注定。 “如烟小小姐,小姐交代过,您不能离开营帐五里范围,我们快些回去,别让小姐担心。”影蝶牵着楚君寒的小手,用哄孩子的语气哄着眼前肉嘟嘟的小女孩。 楚君寒抬头看着豆蔻年华的女子,心中泛起了涟漪。 影蝶,终身未嫁,在楚家灭门之时,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护着她逃跑,最终死在了乱抢之下。她还是负了她,跑没多久便被抓回。 “小小姐?”影蝶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为何会眼含泪水,孩子都是这般喜怒无常吗?可是为何眼前的小人儿,眼里带着哀伤? 楚君寒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影蝶姐姐,我没事,只是触景生情罢了,我们回去吧!” “触景生情?”影蝶歪着头,一脸的疑惑,她的小小姐此时此刻,似乎像一个经历沧桑的老人,就连步伐也是一脚深一脚浅。 影蝶晃了晃头喃喃自语:“小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语罢,她追上了楚君寒,又像哄孩子一样,牵着她的手回到了营帐。 才刚走到营帐门口,营帐内就传来了父母亲的争执。 这一次争吵她记忆犹新,这是父母亲在她记忆力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无非就是给她取名一事。 “你取的什么名字,我女儿这般柔情似水,你倒好,把她当做铁血男儿。” “我楚家的人,无论男女,都不是懦夫,如烟是女儿身又如何?她是我楚家的血脉,就应该要有我楚家的霸气。” “是,你楚家人霸气威武,那也只不过是一介莽夫。” “你……”楚雄气急败坏的指着自己的夫人,这个彪悍女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 楚君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样的场景,她也只是五岁之前见过,在过不久她便要被送到平洲,美名其曰是学女红做太子妃,其实就是将她囚禁在平洲,好用来限制楚雄。 我会让你这个狗皇帝如愿以偿吗? “小小姐……”影蝶见楚君寒要进去,赶紧将她抱了回来,小姐和姑爷争吵,那可是要动刀动抢的,小小姐还小,千万不能伤着。 楚君寒拍了拍抱着她腰的手:“影蝶姐姐,你且放我下来,我自有分寸。” 影蝶不知道为何,楚君寒的话说得老气横秋,让她不由自主的信服,下意识的放下了抱起的小人。 “影蝶姐姐,你在外面等我便可。”楚君寒吩咐完,伸出了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掀开了楚雄平日里办公的帐篷,一头钻了进去。 一切只不过是几息的时间,影蝶依旧楞神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她的小小姐自醒来以后,似乎变了一个人! 第6章 重生,功高盖主 “父亲、母亲。”楚君寒一钻进营帐,就用软糯的声音叫着眼前面红耳赤的二人。 孩童与生俱来的可爱,在配上楚君寒奶声奶气的声音,立刻阻止了争吵的二人。 “我的小如烟,快到父亲这里来。”楚雄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就要伸手去抱他的宝贝女儿。 西凤见状,一把抱起了楚君寒:“我的小如烟来了,你告诉母亲,你想不想去平洲看看,听说那里四季如春。” 楚君寒歪着小脑袋,假装听不懂西凤的话,心中却在快速的盘算如何拒绝。 她记得,自己的父亲和当今的天武皇帝是拜把子的兄弟,早在母亲怀她之时,他们就曾指腹为婚。 说得好听是指腹为婚,实则是想用她限制住父亲的行动。可是如果公然抗旨,这不就给狗皇帝找了个理由夺父亲兵权吗? “母亲,方才如烟在书中看到一个故事。”楚君寒并没有直接回答西凤的话。 西凤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她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有一个喜爱看书的女儿,让她甚是欣慰:“如烟今天看了什么故事啊?” “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楚君寒的声音依旧奶声奶气,但声音里似乎带着什么魔力,像在诉说什么悲凉的故事。 楚雄听到这句话后,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狡兔死走狗烹!” 西凤是楚雄出征时,在边塞救下的猎户之女,自是没读过几天书,虽然明白狡兔死走狗烹六字的故事,却领会不到其中的深意。 但是楚雄不一样,他本就是大康王朝的贵族。如今大康王朝覆灭,他与自己的拜把子兄弟揭竿而起,在平洲建立了天清国。 “狡兔死走狗烹!”楚雄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征战沙场无数。若是旁人提醒他,他只当是在挑拨离间,可是说出这种话的,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楚君寒看出了楚雄眸子里的异样,继续趁热打铁道:“母亲,烟儿看这个故事时,还学了一个词语。” 西凤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也不是等闲之辈,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帐篷里的气氛不对,但碍于自己的女儿在场,只能哄着楚君寒道:“我的小如烟真聪明,说给母亲听听。” “功高盖主。”楚君寒一字一顿的吐出。 此话一出,就连西凤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功高盖主这么肤浅的道理,她西凤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古有多少能人异士,因为光芒太甚,而遭到皇家的忌惮?这些人的下场,谁不是凄惨无比? 楚君寒见两人沉默不语,继续补充道:“如烟不明白,这个故事说的是狗没用了,猎人就把它烹了,这和功高盖主有何关系?父亲可知道?” 楚雄此时此刻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这么肤浅的道理自己的幼女都明白,他楚雄如果不防备一点皇家,就这样掏心掏肺,那他还真的是一介莽夫了。 虽然他是一个侠肝义胆之辈,也别无二心,可有的事情,不得不防。 “母亲方才说要让如烟去平洲?那父亲与母亲会去吗?” 夫妻二人还没有从前面一个寓意回过神来,楚君寒再一次补刀。 会去吗? 第7章 重生,热血男儿 他们当然不会去! 夫妻二人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本意是不想让楚君寒跟着他们在边塞受苦。但如今加上了之前的寓意,此次前去,那可就变了味道。 “夫人,咱们的女儿得咱们养,别人替我们养孩子那成何体统?”楚雄的声音一如既往洪亮,面相也是憨厚老实,但是眼睛却格外的深邃。 西凤自然明白楚雄的意思,点了点头:“可当年皇上曾指腹为婚,我们若是拒绝,恐怕会被认为是公然抗旨。” 她的言外之意也很简单,皇家必不可能让未来的皇后在兵营里长大,一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如何掌管六宫?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真如夫妻二人所愿,皇家的颜面何存! “这皇后之位烟儿不坐也罢,我只希望她能够快乐的长大,而不是被囚禁在平洲那幽静的将军府。” “那你这是抗旨。”西凤也很无奈,她这个丈夫,虽然饱读诗书,但是急眼之时也只是一根筋。 楚君寒见楚雄左右为难,像热锅上的蚂蚁,伸出了肉嘟嘟的手扯了一下西凤的袖子,示意让母亲放她下来。 “烟儿是想出去玩吗?母亲让影碟带你去,一会母亲在陪你堆雪人好不好?”西凤将楚君寒放了下来,温柔而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示意她自己先出去。 楚君寒摇了摇头,挪动着小步伐走到了楚雄的旁边,摇晃着楚雄的裤脚,奶声奶气的说道:“父亲,烟儿想像父亲一样,做一个热血男儿郎。” “热血男儿……?”楚雄带着疑惑重复了一句自己女儿的话,准备告诉她词用得不对时,恍然大悟,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兴奋。 西凤眉头微皱,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夫君,可是有办法把如烟留在你我二人身边?” 楚雄轻咳了一声:“我楚雄没什么女儿楚如烟,有的是四岁的幼子楚寒!” “夫君是要如烟女扮男装?”西凤虽然很不情愿,但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楚君寒眉头皱了一下,她的记忆里,父亲为了给她的字里加一个君字,和天武皇帝吵得面红耳赤,最后是手握兵权的父亲获胜。 为何这一世,父亲并没有加一个君字? 在楚君寒的眼里,父亲这样忠诚之人,执意给自己加一个君字,虽然没有谋反之意,但却是别有用意! 为何父亲这一世没有提起?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时,门外士兵来报:“报!将军,有个自称岑嵩的老者求见!” 岑嵩? 前世的楚君寒在平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去国子监求学以外,唯一的乐趣便是偷偷跑去听书。 而岑嵩,乃是说书人津津乐道的人物。更有甚者说岑松乃神仙下凡,得岑嵩者得天下!此人不仅可以一手遮天,天下大事还竟在他掌握之中,把此人说得神乎其神。 父亲为何会认识书中的人物?此岑嵩就是说书人口中的神秘的五灵山上的岑嵩先生吗? 楚君寒思索着,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楚雄的眼里,明显有激动之色,就连身躯都在微微的颤抖:“夫人,你快些给如烟找几件干净的男儿衣裳,准备妥当后,带她来见我。” 西凤明显也有些许激动,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楚雄便匆匆离去。 第8章 老者,五灵先生 “母亲,这岑嵩是何人?” 西凤眼神带着兴奋的色彩,蹲下来与楚君寒视线平行道:“烟儿不得无礼,你一会儿见到岑嵩先生时,一定要恭恭敬敬的行礼,尊称一声老先生,知道吗?” 楚君寒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嗯,烟儿知道了。” 这军营之中虽只有楚君寒一个孩子,但好在他们驻扎的地方离城池不远,影蝶很快就按照西凤的吩咐,寻来了几身男童衣物。 待楚君寒换好后,西凤拉着她的小手朝前方议事的营帐而去。 这是楚君寒第一次踏出后方营帐,她虽是楚雄的女儿,可以随便出入,但在母亲西凤的限制下,她自记事以来,活动范围都是在楚雄夫妻二人营帐周围。 为了不被敌方抓住把柄,使楚君寒变成要挟的筹码,或许有很多士兵都不会知道,将军居住的重地之上,藏着一个小女孩。 世人只知道将军夫人叫西凤,是个骁勇善战的女将,却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叫楚如烟。 如果楚雄想要刻意隐瞒楚君寒的身份,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烟儿,记得母亲方才交代你的吗?”西凤蹲在营帐门口,替楚君寒整理着衣角,让她尽可能的看上去像个男孩子。 此时的楚君寒,已经退去了两个小牛角辫,梳上了一个高高的发冠,也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白带系上,模样精神而可爱。 楚君寒认真的点了点头:“烟儿记得,进去后要向岑松老先生鞠躬问好,且自己的名字叫楚寒。” 西凤欣慰的微笑着,伸手拍了拍楚君寒的肩膀,扫去她肩上的几瓣雪花,示意她自己进去。 楚君寒点了点头,伸出小手剥开营帐的门帘,一头扎了进去。 西凤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甚是欣慰,她这个女儿自小就很懂事,不会像别的孩子那般哭哭啼啼,说什么她也能听得进去。 是啊,她一直都很懂事。 就因为很懂事,上一世纵使有满腔报复,也克制着自己,去做一个人们眼中贤良淑德的楚家小姐。 今时不同往日,她楚君寒既然回来了,就不会白白浪费这般大好的机会。 她记得,父亲的心愿是天下一统,结束这民不聊生的战争。既然她回来了,这个心愿就由她完成吧!不过,不再是为了萧家,而是为这流民失所的时代! “父亲!”楚君寒踱着小步伐走到营帐中央,朝楚雄坐的主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干净利索。 楚雄满意的应了一声,想不到他的小如烟竟有这般气魄,他方才还担心女儿会怯场,看来是他过于杞人忧天了。 还别说,营帐中央的楚君寒一身男童打扮,在加上她方才干净利落的行礼,倒还真有一点男儿郎的风范。 “烟……寒儿,这位是岑子先生。”楚雄指了指与他并排坐着的老者,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女儿有多大的胆识。 楚君寒将头转向老者所坐的方向,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笔直的坐在那里,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四目相对,就一眼,便让楚君寒整个人都在颤栗,并非老者长得奇丑无比如洪荒猛兽,与此相反,眼前的老者慈眉善目。 让她感到心有余悸的是老者身上的气场,那双因为年轮而凹陷的眼睛,好似可以洞察她的一切。 她心底所有的秘密,仿佛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无处逃窜。 第9章 老者,五灵先生 “楚寒见过岑子先生!”楚君寒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给老者行了一个礼,心中打着鼓,她总感觉,老者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把现在的她拉回那潮湿的牢笼。 老者缕了缕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慈祥的看着楚君寒:“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楚君寒头压得很低,不敢在与老者对视,她是真的惧怕老者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微笑了。 楚雄见状,以为楚君寒还是个孩子,只是讪笑着说道:“让岑子先生见笑了,我儿许是怕生,幼子单字一个寒。” “哦?楚将军为何给孩子取单字寒?据老夫所知,寒为阴,而将军一生征战沙场,杀敌无数,这阴气恐怕是太重了。”岑松悠然自得的缕了缕花白的山羊胡须。 楚雄讪笑两声后,摸了摸头:“我与夫人都是粗人一个,给幼子取名寒,也没有多大的寓意,只因为幼子乃寒冬出生。” “老先生可有何高见?”楚雄明显对眼前的岑松极其恭敬谦卑。 岑嵩看了看不敢与他对视的楚君寒,老气横秋的说道:“将军之子虽生的清秀,但却少了几分男儿轮廓分明的俊郎。依老朽看,单字一个寒,无法镇压将军爱子天生带着的柔媚之意,恐怕日后会被人说是女儿身!” 楚雄本来是在认真聆听,岑嵩最后一句话,却让他打了一个激灵,没想到岑嵩眼光竟如此毒辣,一眼便知烟儿是女扮男装! “老先生可有解决办法?还忘老先生赐教,楚某感激不尽。”楚雄从坐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像岑嵩鞠了一躬。 楚君寒心中也是震惊万分,见父亲鞠躬,自己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跟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岑嵩抬手扶起楚雄抱拳的双手,哈哈大笑两声后道:“赐教不敢当,既然我与将军一见如故,而将军征战沙场保卫国家,是一个响当当的大英雄,老朽就给将军指点一二吧!” “老先生还请说。” 楚君寒也是一脸希翼的偷瞄着老者,她不知道父亲为何会认识说书人口中的老者,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本能的惧怕老者。 所以她想知道,眼前这个让她惧怕的老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岑嵩寻着楚君寒的目光,与楚君寒希翼的眼神对上,嘴角挂上了一抹神秘的微笑:“老朽方才说将军此子长得清秀,而将军已为爱子取名寒,那寒就相当于天赐之字。依老朽看,不如在寒字之间加一个君!” 此话一出,楚君寒如同遭到雷劈一般,身体就是一颤,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原来,她的名字不是父亲所取!原来,让楚家满门抄斩的导火线是眼前的这个老者! 思及此,楚君寒警惕的盯着眼前的老者,方才的畏惧也因为愤怒,被赶到了心里的最深处,一时半会,她还真敢与老者对视了。 “楚君寒……储君……寒!”楚雄重复了一遍老者加君字后的名字,眼里也露出了恐慌之色,这可是与储君同音啊! 若被有心人利用,那他楚家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老先生这是何意?”楚雄脸上也是有了一点愤怒之色,把眼前的老者归为了挑拨离间之辈。 第10章 老者,五灵先生 岑嵩依然正襟危坐,一点也没把父女俩的愤怒看在眼里,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微笑:“将军莫要动怒,且听老夫道来。” 楚雄虽然很愤怒,但是对岑嵩的敬畏还在:“老先生请讲。” 楚君寒也竖着耳朵,她倒要看看,这个埋下楚家灭门导火线的老者,到底会如何说。 “君字由七画构成,在五行说中属于吉利之数,且属于七政之数。而这意味着将军爱子精力旺盛,处事严谨,常有贵人相助,吉星照耀。” 岑嵩缕了缕胡须,知道这样根本不能使楚雄信服,继续说道:“从君字的组成来看,君由尹口组成。自古尹就有表示治事的意思;结合尹来看,口表示的便是发布命令……” “大胆!亏我楚雄这么敬佩你,你却在这里妖言惑众!”楚雄气得鼻子都在喘着粗气,还没等岑嵩说完,就气得打断了他的话。 岑嵩面对楚雄恼怒的话,依然气定神闲,并且将目光转向一旁“看戏”的楚君寒,嘴角依然挂着让她寒碜的微笑:“小友觉得老夫说得对吗?” 楚君寒本来是歪着头观察,的确像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她本意是想看看这个岑嵩如何说破天,没想到他却把目光瞄向了自己。 “老先生在说什么,寒儿听不明白。”楚君寒一个劲的摇着头,尽量作出一副懵懂无知的孩童模样,声音也是奶声奶气。 岑嵩慈祥的笑了两声:“你不明白,那就没有人能明白咯。” 语罢,还没等楚君寒反应过来,座椅上的老者已经悠然起身,无视着营帐内的二人,踏着闲庭信步离去。 老者快要走出营帐时,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话:“清者自清,何必在意一个字,浮生若梦,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啊!” “清者自清。”楚雄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虽然为天清国的大将军,当今圣上的拜把子兄弟,手握兵权,但这些年来却是如履薄冰。所谓权利越大,越容易引起旁人嫉妒,生一些不必要的祸端。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之举,一直很反感别人在他面前谈起皇家之事,生怕自己的义兄误会自己。 “好一个清者自清。”楚雄握了握拳头,蹲下来看着眼前的小人:“烟儿,父亲让你女扮男装难为你了,希望你不要怪父亲,长大后你一定会明白为父的苦心。” “烟儿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楚君寒乖巧的泯了泯嘴,女扮男装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况且,这也是她在其中潜移默化影响的父亲,她怎么又会怪他呢? 楚雄见自己的女儿这般乖巧,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日后的路会很辛苦,这样吧,烟儿的字烟儿自己选,怎么样?” 楚雄的确被岑嵩最后四个字打动了!是啊,他一生坦坦荡荡,做事无愧于心就好了,何必在乎旁人的口舌? 所以他决定了,名字由自己的女儿来选,无论是什么样的名字,他做为父亲,都会无条件的赞同。 楚君寒陷入了沉思,前世她家破人亡虽然与她的字有关,但更多的是父亲的兵权,如果她重新换一个字,那结果会变吗? 显然不会! 不!她就要叫楚君寒! 她既然回来了,那么储君也该寒了!父亲打下来的江山,萧家休想再坐享其成,前世她所失去的一切,她会一点点的夺回并且守护好! 第11章 老者,五灵先生 楚雄见楚君寒歪着头在思考什么,以为她不明白方才他们说的意思,也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会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烟儿是喜欢楚寒?还是喜欢楚君寒?”楚雄再一次宠溺的揉着她的小脑袋。 “父亲,烟儿喜欢楚君寒。”她的声音依旧奶声奶气,让人疼惜。 楚雄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那以后你就是我楚雄的幼子楚君寒!” 楚君寒乖巧的点着头,想不到,到头来是自己给自己选的名字,这一切都是定数吗? “夫君,方才岑子先生走时,对我说了一番话,要我交代给烟儿。”西凤已经悄然进来,温柔的抱起楚君寒。 “什么话?”楚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不过四岁出头,能懂什么? 西凤揉了揉楚君寒的脑袋:“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应当步步为营,切勿急功近利。” 楚君寒脑袋在一次嗡鸣,他是看出来了吗?看来这个岑嵩,并非等闲之辈,难怪上一世能够说服父亲为自己取名楚君寒。 楚雄比起楚君寒的震惊,倒是一脸的疑惑:“老先生此话何意?” 西凤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疑惑:“不知,我方才也询问过他,他只是缕了缕胡须,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楚雄夫妇不知道很正常,但是楚君寒知道! 岑嵩所指,或许就是她女扮男装,想在这乱世之中分一杯羹的想法!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父亲,方才那位老爷爷是什么人?烟儿为何从未见过?”楚君寒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她总有一种自己被什么盯上的感觉,而这种对方在暗处她在明处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楚雄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烟儿,父亲方才说的你都忘了吗?以后你叫楚君寒,而世上在无楚如烟,明白了吗?” “父亲,寒儿明白了,你还没告诉我,方才那个老爷爷是什么人?”楚君寒撒娇的抓住楚雄的大手。 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面对楚君寒的撒娇,楚雄心都快化了,谁还在意一个四岁的孩子懂不懂:“岑嵩被人尊称岑子,是一个了不起的兵法大家,精通各种兵法之道,因为乃五灵山上的隐士,也被人尊称五灵先生。一般不轻易出山,他一出山天下就会发生变动。” “什么变动?”楚君寒再一次追问。 楚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满眼的求知欲望,慈祥的解释道:“上一次岑子出山,乃大康王朝覆灭之时,也只不过短短数月时间,天下群雄起义,形成了如今动荡的乱世。” 上一次出山? 天清国是在大康王朝灭亡三年后建国,而她是在天清国朝建国的第七年出生,也就是天武七年。而天武十一年,父亲为她赐字君寒,并且送往平洲学女红…… “寒儿,怎么了?”西凤在楚雄的要求下,也对楚君寒改了口,不在叫她的小字,如烟这个名字,也只能永远的埋没在夫妻二人的心中了。 楚君寒还是有许多问题询问父亲,但如果她问多了,恐怕会引起楚雄夫妻二人的怀疑,只能泯泯嘴说道:“母亲,我想找影蝶姐姐玩儿。” 她现在思绪很乱,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把今天知道的所有信息缕一下,尤其是关于岑嵩,此人不可小觑。 第12章 老者,五灵先生 西凤面对女儿想一出是一出的要求见怪不怪,只当是孩子的天性,温柔的将她放了下来,并且嘱咐道:“切莫贪玩着了寒。” “寒儿知道了。”楚君寒回答完西凤的话后,一溜烟消失在了帐篷外面。 等候在营帐外面的影蝶见楚君寒出来,然而后面也没有西凤的陪伴,就知道是自家小小姐贪玩,自己跑了出来。 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快速跟了上去:“小小姐,慢些跑,别摔着了。” 楚君寒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嘴里大口大口的呼着热气,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她终于可以认真推算了。 步步为营吗? 她既然有了要争这天下的打算,不用乌灵子提醒,她也会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行事,但在这儿之前,她要搞清楚这岑嵩是敌是友! 如今的楚君寒,已经不在是那个只会躲在将军府看兵法的弱女子,如今的她,为了不让十二年后楚家灭门的惨剧发生,发誓不在做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小小姐,你在地上写什么?”影蝶是西凤的丫头,西凤不识字,影蝶更不识字,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楚君寒小小的背影,时不时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字。 楚君寒抬头,将自己肉嘟嘟的手放在唇上,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后,再一次沉寂在了写字中。 影蝶真的就这样服从了一个四岁的孩子,乖巧的站在一旁,那怕楚君寒的小手冻得通红,她也不敢出半点声响打扰,仿佛她的小小姐,与生俱来有一种号令他人的气质。 楚君寒蹲在雪地上,人儿本来就小,在加上蹲着,就像一个圆滚滚的小球。 “天武七年的八月份,狗皇帝大寿,父亲带着母亲前去贺寿,顺便把我留在了平洲。我记得,父亲此次前去并没有带多少兵马,狗皇帝既然这般忌惮父亲,为何不这一次出手?” 影蝶因为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手脚都开始被冻得冰凉,更别说是楚君寒只是一个孩子了。 她搓了搓手:“小小姐,你在说什么?” “别过来!”楚君寒见影蝶抬脚就要朝她走过来,严肃命令道,她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写的时间线,被影蝶踩模糊。 影蝶抬到半空中的脚不知所措,她居然在自家小小姐的身上,感受到了姑爷的军威!不,切确的说,是君临天下的气质。 “小小姐,我……” “影蝶姐姐若是冷了,便先回去吧!我一会自会回去。”楚君寒忙碌着在雪地上划出一个个的字。 影蝶看着眼前小人的背影,这一刻,她仿佛不认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了。这还是一个四岁的孩童吗? 为何自家的小小姐,说话干净利落,最主要还有着大人的口吻。 “我不冷,我陪着您。”不知不觉,影蝶面对楚君寒,已经生出了一丝恭敬之意,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下意识的用了“您”。 楚君寒也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她现在全身心的都在雪地的字上。 第13章 老者,五灵先生 “影蝶姐姐,你可知道我父亲是怎么认识岑嵩先生的吗?”楚君寒依旧背对着影蝶。 影蝶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小姐是在六年前被姑爷所救,那时群雄割据还没有展开,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我只不过十岁出头,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 楚君寒眼神暗淡了下来,这么说,影蝶也不知道父亲为何认识岑嵩? “不过有一件事情让我映像极为深刻,姑爷为了救小姐,被追兵追赶到了大山里。后来听小姐说,那日他们遇到了一个种地的老翁。姑爷与老翁促膝长谈了一夜,第二日面对追兵的追杀,姑爷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处处剑走偏锋,把那些追杀的追兵耍得团团转。” 楚君寒站了起来,用手激动的摇晃着影蝶的裙摆:“影蝶姐姐,你说的那个老翁可是岑嵩先生?” “小姐没有明说,不过八九不离十了。” 楚君寒看了一眼地上的时间线,她清楚的记得,天清国建立一年后,父亲与母亲相爱,也是那个时候,天清国在父亲的带领下,开疆扩土,一跃成为了几个大国中的一个。 “父亲最厌恶挑拨离间之辈,但今日岑嵩说出那番话时,父亲也只是出言呵斥,并未对他做什么,难怪如此。”楚君寒边说还边将自己的手放在下巴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影蝶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小姐,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如烟小小姐吗? “小小姐,天寒别冻坏了身子,我们快些回去吧!”影蝶心疼的看着小脸通红的楚君寒。 楚君寒应了一声,抬起小脚擦去雪地上的字迹:“以后叫我小少爷。” “啊?”影蝶先是一愣,随即看到眼前小人身上的衣物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是,小少爷。” “走吧!别让母亲着急。” “嗯嗯。”影蝶屁颠屁颠的跟在楚君寒的后面,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何时开始,她已经习惯了楚君寒像大人一般的命令。 影蝶是西家老爷赎回来的人,在老爷过世后,西家没落之时,是小姐带着她东奔西走,靠打猎养活的她。 她和西凤以前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西凤能够真正命令她以外,再无第二个人,就连楚雄也不例外。 但凡事都有例外,自从她的小小姐醒来后,似乎变了一个人,小小姐的身上带着一股王者的威压,让她为小小姐马首是瞻。 如果说服从西凤的命令是因为恩重如山,那么服从小小姐的命令,不仅是因为她是小姐的女儿,还因为她眼里有着别人没有东西。 那是什么?是野心吗? “小小姐的眼里为什么都是野心勃勃?”影蝶还是怀疑了,站在原地看着踱步而去的孩童身影。 她记得,那日缰绳勒住小小姐脖子后,自她醒来,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不知道夫人发现小小姐的变化没有? “影蝶姐姐,你快点儿。”楚君寒发现影蝶站在不远处发呆,便伸出了肉嘟嘟的小手向她晃动,示意她快点。 影蝶听见奶声奶气的孩童声音后,朝声音的地方看去,她的小小姐依旧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来了。”影蝶快速的跑了过去,牵起楚君寒的手就往营帐的方向而去,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小小姐一直都很懂事。 第14章 军营,怒从心起 “寒儿回来啦!”西凤见一个小小的脑袋钻了进来,不由的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天冷了,做母亲的总想给孩子织几件厚衣物。 “母亲,我回来了。”楚君寒说着,还顺手捡起了桌上的点心,狼吞虎咽起来。 西凤见楚君寒可爱的模样,眉开眼笑:“你慢点,别噎着了。” 不一会,影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身男童换洗的粗衣:“小姐,这是姑爷给小少爷的,让小少爷明天开始随他一起出早操。”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天寒地冻的,我儿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他还真假戏真做了啊?他人呢?”西凤护犊子心切,别提有多生气了。 影蝶了解自家小姐的脾气,缩了缩脖子说道:“姑爷还在十里外的操练之地,且今晚不回来了,姑爷说,他知道您会恼怒,所以让我转告。” 西凤气得胸脯起伏不定。 “母亲,寒儿不怕苦。”楚君寒可没有那么娇气。 西凤气归气,也不会把气撒到旁人的头上,更何况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她蹲下来,宠溺的看着小小的人儿:“对,我西凤的孩子可没有那么娇气,明早我就送你去见你爹,我倒要看他舍不舍得你受苦。” “母亲莫要生气了,父亲没有让我受苦,父亲也是为了我好。”楚君寒知道,她的母亲就是气性大,冷静下来后,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所以,父亲躲在十里外的操练之地,可谓是明智之举啊! 知母莫若女,西凤翻来覆去气了一夜后,第二日果然心平气和的叫楚君寒起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君寒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迷糊的样子甚是招人喜爱。 西凤见状,又一次怒从心中起,她的女儿本应该像金丝雀一般,娇贵得需要百般呵护。这倒好,不仅丢了太子妃的头衔,还要像男儿一般晨起操练。 楚君寒本来睡意模糊,感受到营帐内有一股熊熊大火在火热燃烧时,立刻从暖和的被窝里钻了出来:“母亲,寒儿醒了。” 面对眼前的小奶娃,西凤极力的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换上慈爱的面容:“来,这是母亲前些天为你赶制的皮草,军营可不比咱们住的帐篷,得多穿一些。” 就这样,在西凤宠溺的目光下,楚君寒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得像个粽子。 “母亲,寒儿热。” 楚君寒在被强行套上一见皮草外套后,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勒窒息了,摇晃着小脑袋,手也在扒开着身上最外一层的皮草。 西凤终于停下了往楚君寒身上套衣物的动作,手里抱着最后一件毛绒披风:“这是母亲以前狩猎得到的老虎皮,你快些穿上。现在热,一会儿到了军营,冷都找不到衣物穿。” 楚君寒脑门子都热出了汗,但一听到是母亲亲自为她做的,立刻停止了往下脱的动作。 想想前世,她四岁半便与父母亲分离,别说得到母亲做的衣物了,就连一句关心都很奢侈。 “寒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西凤着急的坐在床边,看着女儿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明显有着泪花在打转,她赶紧温柔的用手绢擦拭着女儿的脸庞。 这样的楚君寒,也只有亲近的人能看见了! 第15章 军营,前往军营 楚君寒看着西凤担心的模样,肉嘟嘟的脸挤出了一个微笑:“母亲,寒儿没事。” “寒儿若是不想去军营,那咱们就不去,我就不信,你一个四岁的孩子不去,你父亲还要军法处置不成!” 楚君寒见西凤又要发火,一个头可谓是两个大,赶紧撒娇道:“母亲,我们快些去军营吧!我想父亲了。” “想他作甚?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倒好,赶着把你往火坑里推,你才多大点,就要去学习军纪,那是闹着玩的吗?” 西凤嘴上虽然絮絮叨叨,但还是将楚君寒抱下了床,接过了影碟递过来的脸帕,轻轻的给楚君寒擦拭着脸。 楚君寒在母亲的陪同下用了早膳,她擦了擦嘴看着一脸不开心的母亲:“母亲,寒儿到军营以后,母亲也可以常来看寒儿啊!母亲不是父亲的副将吗?” “对啊,他可以训练寒儿,我为什么不可以?”西凤喜从中来,她还真是关心则乱,不是自己女儿的提醒,她都快忘记自己也是将军了。 什么在母爱的面前都不值一提,更何况只是区区的军职?自从楚君寒摔下马并且被缰绳勒到脖子后,她一直提心吊胆,已经有些天没有去军营了。 西凤看了一眼旁边伺候的影蝶,吩咐道:“影蝶,去把我的战袍取来,一会我同寒儿前去。” “是,小姐。”影蝶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她发现自家小小姐真的变了,一句话就能左右别人的想法,而且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左右。 西凤换好一身铠甲战袍后,再一次出现在了楚君寒的面前。 楚君寒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前世,她记忆里的母亲都是伴在她身旁读书的夫人,就连楚家灭门,她都未见过母亲这身打扮。 前世,她失去了太多,就连母亲的英姿她都不曾目睹。或许就是因为她前世失去的太多,这一世,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吧! 我楚君寒,一定会牢牢抓住! “寒儿,我们走吧!”西凤接过自己的佩剑,率先掀开了营帐的门帘,用手支开了一条缝。 楚君寒紧跟其后的钻了出去。 天还是灰蒙蒙的,冬天的太阳还在山弯处打着盹,雪却在银装素裹后,飘飘扬扬的落。 驻扎的营帐不远处,停着一辆小巧的马车,不是什么雕龙画凤之车,倒也算得上别具匠心,一看就是西凤为她去军营精心挑选。 “母亲,寒儿想骑马去,那样会快些。”马车虽然舒适,但用来赶路却颇耗时间。 西凤本来是想抱起楚君寒上马车,听到自家女儿这句话后,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不久她才刚刚摔下马,不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不至于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楚君寒虽然记得前世摔下马之事,但已经不记得细节,这一世她摔下马,却冥冥之中接上了前世的魂魄,对于骑马她还真没有西凤想得那么害怕。 再说了,她以后是要与萧家争天下的人,又怎么能不会骑马? 楚大将军的儿子不会骑马?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西凤也有同样的想法,她虽然娇惯孩子,但还是分得清分寸,不然也不会成为楚雄的得力干将:“寒儿既然想骑马,那母亲就用马载你去。” “嗯嗯,我们骑马。” 第16章 军营,汤子云 影蝶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对自己小小姐是越来越陌生了,按照以前小姐的脾气,自然是不会由着小小姐的性子胡来,如今小小姐三两句就能说服小姐,奇怪! “影蝶,你在发什么呆?”西凤一个好看的翻身上了马,怀里抱着肉嘟嘟的小人。 “小姐我……”影蝶很想说出这些天的疑惑,但是对上自家小小姐的眼神时,又把话噎了回去,脸色憋得铁青。 西凤看出来了影蝶的异样,勒了一下缰绳,将马头调转了一个方向:“既然不舒服,便不用随我去了,好些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影蝶回答,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天清国最南面的边塞之地为辽州,那里树木茂盛,那怕是康庄大道,在树木的遮盖下,也显得格外静谧。 静谧的大道之上被一声声马蹄声打破,一只壮硕的马匹呼啸而来,上面骑着一个柳眉肃丽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童,孩童的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 “寒儿坐稳了。”西凤很久没有这般骑马了,兴奋的夹了一下马腹。 千里马嘶鸣一声,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带着风疾驰而过。 十里的距离,转瞬即到。 “将军!西副将来了,还带着一个孩童。” 楚雄本来在练兵场检查操练情况,听到将士来报时,恨不得自己可以隐身:“你且与副将军说本将军内急,恐怕是不能相见了,让她快些回去。” “不用说了,我听见了。”西凤拉着楚君寒站在不远处,怒火中烧的盯着楚雄,仿佛眼神就可以杀死他。 楚雄嘿嘿傻笑了两声,摸了摸头:“夫人,你来了啊~哎呀!为父的小君寒可是冻着了?” “末将汤辰参见副将军!将军,这位是?”随后而来的一个士兵恭恭敬敬的朝西凤行了一个礼,目光转向了眼前的小奶娃。 士兵看向楚君寒的同时,楚君寒也看向了他。 少年的脸上,有一道显赫的伤疤,从左耳一直拉到脖子,看上去的确有几分渗人,但是除了伤疤以外,少年还是长得十分俊郎。 少年名汤辰字子云,父亲麾下一得力干将,年仅十六岁,却杀敌无数,立下了赫赫战功。 楚君寒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那是父亲被五马分尸挂在城墙上时,本来是带着她逃跑的汤辰,一个人杀上了城墙,浑身是血也要取下父亲尸体! 汤子云,别来无恙! 汤辰发现四岁的孩童眼里有泪花闪烁,脸瞬间红了,尴尬的捂着伤疤道:“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 “不,哥哥很好看。”楚君寒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可爱的笑,似冬日里的余辉,温暖而恬静。 楚雄也看出来汤辰的窘迫,拍了拍他的肩膀,豪迈的说道:“子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幼子,楚君寒。” “原来是楚君寒小公子,末将见过小公子。”汤辰对着楚君寒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 楚君寒迈着小步伐走到少年的腿边,晃了晃他的裤腿,用软糯的声音说道:“哥哥,我不是什么小公子,我叫楚君寒,哥哥叫我君寒便可。” 第17章 军营,汤子云 “小公子万万使不得。”汤辰双手抱拳。一副谦卑的模样。 楚雄“欸”了一声,再一次拍了拍汤辰躬着的背,将他整个人拍得笔直后,声音洪亮而豪迈:“有什么使得使不得,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寒儿叫一声哥哥不为过,不为过!哈哈。” 汤辰看着楚雄豪迈的笑,也不好在作推辞:“那末将恭敬不如从命,君寒弟弟。” “嗯,哥哥。” “君寒弟弟可记住了,我叫汤辰字子云。”汤辰看着眼前肉嘟嘟的小人,喜爱得紧。 “子云哥哥,寒儿记住了。”楚君寒的声音又软又糯,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疼爱。 楚雄哈哈大笑后:“这就对了!”语罢,拉着楚君寒就往军营里走:“寒儿,来,为父给你介绍一下咱们辽州军营。” 西凤见楚雄无视自己,银牙咬得嘎嘣响,盘算着一会儿如何给他一点教训。 楚雄拉着楚君寒的小手,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他的女儿终于如他所愿,而不是像平洲里的大家小姐一般,柔弱不堪。 “寒儿,这便是父亲平时操练将士们的地方。”楚雄指着前方开阔的演练场,意气风发。 “将军!” 楚雄才拉着楚君寒走到前方高台上,下方的士兵就传来了齐声的呐喊。 “好,大家辛苦一下,继续操练不要松懈。”楚雄面对下方黑压压的士兵,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在是一副憨厚大汉的模样,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威风凛凛。 “是!”又是一阵振聋发聩的声音传来。 这是楚君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父亲的铁骑兵,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呐喊,她整个人立刻热血沸腾起来,仿佛自己就应该属于这里。 随后而来的西凤与汤辰,都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指挥台上的小女孩,她好像在微微的颤抖! “寒儿……”西凤以为女儿是受到了惊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快速跑上了指挥台,一把将楚君寒抱起。 “你这是作甚?” 楚君寒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西凤吓到,反倒是聚精会神看士兵操练的楚雄吓了一跳,一脸疑惑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西凤。 “姓楚的,我要和你比武!”西凤虽很愤怒,极其容易暴走,但碍于众将士面前,也不好发作,憋了半天也只能吼出这么一句。 楚雄当时就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发火的西凤,讨好的谄笑着:“夫人,你这是何必呢?天寒地冻的小心伤了身子,不妥。” “就因为天寒地冻,才应该活动活动筋骨!” 西凤将楚君寒交给汤辰后,没有一刻停留,挥动着拳头冲向了不远处的楚雄,逼得楚雄连连后退。 楚君寒小小的趴在汤辰的怀里,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少年这样抱着,能清楚的感受到少年的呼吸与心跳,难免有些害羞,挣扎着就要下来。 “君寒弟弟,地滑别摔着。”汤辰温柔的将楚君寒放了下来。 楚君寒歪歪扭扭的控制着自己小小的身躯站好后,轻咳了一声,为了掩饰方才面红耳赤的尴尬。 好在她个头不高,那怕是汤辰俯视,也看不清楚君寒红扑扑的小脸。 “君寒弟弟,可是着了寒?”汤辰见楚君寒咳嗽,赶紧蹲了下来,替她拍打着后背。 “子云哥哥,我没事。” 四目相对,一瞬间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不远处楚雄夫妻二人的打架之声也悄然变小,这个世界宛若只有他们二人一般。 “君寒弟弟的眼睛好亮,像天上的星辰!”徐久,汤辰才开口说道。 第18章 军营,汤子云 为何他在眼前的小人眼中看到了一丝媚意? 汤辰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过来,那是将军的孩子,是他的公子啊!他怎么能把君寒小公子与那些柔媚的女子做对比! 楚君寒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别开头岔开话题道:“想不到母亲这般厉害!” 汤辰应了一声:“西副将军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女将,末将一直都很佩服西副将军。” “我以后也要像母亲这般意气风发。”楚君寒小声呢喃。 无奈汤辰耳力极好,他先是错愕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的说道:“君寒弟弟,你应该要像楚将军那般,或者说娶一个像西副将军那样的女子。男儿郎有郎儿郎的雄心壮志与抱负,怎么能说自己要像一个女子?” 楚君寒震惊的看着汤辰,没想到此人的耳力这般好! “汤辰哥哥在说什么?寒儿不明白!”楚君寒仗着自己年纪小,装傻充愣为一绝,反正他也不会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汤辰见楚君寒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甚是可爱,忍不住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君寒弟弟不明白便不明白吧!世间那么多大道理,要一一明白起来,不仅枯燥乏味还失去了最真实的自己。” 汤辰以为他说这一大段楚君寒也会听不明白,显然他错了,楚君寒细细品味着他这段话,心中腹诽:看来我们的子云兄也是一个随心所欲之人啊!这么一个军事奇才,上一世真是可惜了! 这一世,楚家的一切,包括父母亲的人,都由我楚君寒来守护! “啊哟~”一声嘶吼将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父亲!” “将军!” 楚君寒与汤辰异口同声,人也本能的朝身影的来源跑去,想要扶起不远处四仰八叉躺着的楚雄。 “别管他,让他自己起来。”西凤依旧马着一个脸。 “夫人,你是真的下死手啊!”楚雄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西凤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手还在不停的揉着胸脯。 西凤对楚雄的瘪嘴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楚将军武艺超群,西凤仰慕已久,还望将军日后能与西凤多多切磋。” 楚雄脸皮抽搐了一下,就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还……还来啊?” “明日继续!”西凤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了一脸苦涩的楚雄,和一众看戏的将士们。 “夫人……”楚雄看着西凤上马潇洒离去的背影,有苦说不出。 他虽然是人们公认的骁勇善战,但是打仗上的那一套,在遇到江湖上摸爬滚打的西凤时,就变得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看什么看,今天汤副将教你们的动作都操练完了吗?”楚雄看着围着他笑呵呵的人群,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心头的郁闷撒在了将士们的头上。 “嘿嘿,将军,想不到西副将军这么厉害。” “那是,不然我们将军怎么看上西副将军。”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点也不怕发火的楚雄,这样的楚雄他们见怪不怪,他们害怕的。能镇住他们的,也只有战场上军威浩荡的楚将军! 第19章 军营,汤子云 “滚犊子,再不去操练,本将军军法处置了。”楚雄连赶带轰,终于是把众人轰走了,只留下了楚君寒和汤辰。 待众人走后,楚雄像变脸谱一般,换上了一脸宠溺的微笑看着楚君寒:“寒儿,来,为父带你去你住的营帐。” 汤辰像个小跟班,跟随在父子二人的身后,见楚雄为楚君寒单独安排了一间营帐,终于忍不住插嘴了:“将军,君寒弟弟年纪尚小,一个人住这般单薄的营帐有些不妥,不如让君寒弟弟与我同住,这样我还能照顾一二!” 楚雄本想拍手称好,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君寒是个女儿,眉头皱了一下:“军营有军营的军纪,不能因为他是我楚雄的儿子就特别照顾,寒儿来这里是磨炼心智的,不是来游山玩水享清福的。” “可是将军……” “别说了,本将军决定的事情,你说破天我也不会同意,你这是扰乱军纪。”楚雄假装一副严肃的模样。 “末将不敢!”汤辰见楚雄用军纪压他,赶紧抱拳低头。 可是当他对上小人儿的眼睛时,他咬了一下薄唇,继续说道:“将军,君寒弟弟他年纪尚小,就算是童子兵也没有这般小的,况且将军一直教导我们不收童子兵,所以君寒弟弟不算咱们军营的人,可以区别对待。” 汤辰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明显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楚君寒看了一眼不知道如何辩解的父亲,用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晃了晃汤辰的裤腿:“汤辰哥哥,寒儿可以一个人住,寒儿什么都不怕!” “可是……” 楚雄害怕汤辰再说一些什么大道理,到时候让他骑虎难下,他可不想自己女儿的身份才隐瞒两天,就要露馅,立刻打断道:“行了,寒儿想自己住就随她吧!我家寒儿可不是胆小之辈,对不对?” 语罢,一把抱起了小奶娃,阔步朝营帐里走去。 天下哪有父亲不疼爱自己孩子?可父爱如山,总是威严的。那怕楚雄的营帐就在楚君寒的旁边,默默的保护着他的女儿,但他还是选择了让女儿独自居住。 想要成人中龙凤,就要必须学会独立自主。 “寒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为父的苦心。”楚雄替楚君寒打点好一切后,站在她的营帐外面喃喃自语。 此时天色渐晚,夜幕降临时各个将士们的营帐,已经点起了星星烛火。 楚雄看着烛火摇曳时印着的小人,眼睛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的寒儿,会不会半夜哭泣想要找娘亲? 其实他也明白,一个四岁的孩子做这些太过牵强。可八个月后就是天武皇帝寿辰,到那是如果寒儿没有带有刚毅之气,恐怕会被有心人窥探出端倪。 如何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的女儿脱胎换骨?恐只有军营这种地方适合了。 “将军,既然担心,为何要这般考验君寒弟弟?” 不知道何时,楚雄的身旁出现了一个少年,少年的眸子明亮,眼里有一团摇曳的烛火,烛火里有一个小人的影子在随着烛火晃动。 第20章 军营,汤子云 楚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也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并未言语。 少年呼了一口热气,看着灰蒙蒙的天:“将军,已经后半夜了,你且回去歇息吧!君寒弟弟就由我来守。” “不必了,我守着便好。”楚雄摇了摇头,孩子最喜爱后半夜哭泣,他害怕自己回去后,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哭。 少年心疼的看着楚雄,父爱的伟大,在将军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将军,明日还要操练,您还是回去歇一会吧!您累坏了身子,将士们会担心的。” 楚雄依旧想拒绝,但他还没有开口,汤辰继续说道:“将军尽管放心,君寒弟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末将以死谢罪。” “什么死不死的,咱们都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以后别轻易说死。”楚雄说完,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哈欠。 “将军教训的是,还望将军能保重身体。” 楚雄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也能明白少年的心意。见少年执着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寒儿就拜托你了,他若是哭泣,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还请将军放心。”汤辰站得笔直。 营帐中砸吧着小嘴,沉寂在睡梦中的小人儿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只是翻了一个身后,呢喃了一句又睡了过去。 汤辰双手抱拳站在营帐的不远处,耳力极好的他,自然也是听到了楚君寒的梦呓。 少年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恰似一江春水,让人心神荡漾。 原来,四岁的孩子也会梦呓!将军之子果然和别的孩童不一样。 卯时三刻,营帐内的小人睁开了眼睛,虽然睡眼惺忪,但她还是一个翻咕噜,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前世,她自从被送到平洲后,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刻被管教的嬷嬷叫醒,到后来竟变成了习惯。 这样的习惯,对楚君寒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没有了母亲的穿衣,也没有了影碟的服侍,营帐内小小的人,就这样缄默不言的完成了起床的一切。 楚君寒掀开门帘,看着外面的银装素裹,打了一个哈欠,准备迎接军营第一天的到来。 忽然,她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个“雪人”吸引,让她不自觉的打量起来。 “子云哥哥?”楚君寒小心翼翼的靠近。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而汤辰一夜未动的屹立在这里,雪给他劈上了一层软绵绵的棉袄。 少年睫毛微颤,抖掉了结在上面的一层寒霜,徐徐睁开了眼睛,带着惊讶之色看着眼前的小人。 想不到他才打了一个小盹,一刻钟都不到,年仅四岁的孩子就能自己起床! 少年一言不发,楚君寒又用软糯的声音喊了一遍:“子云哥哥?” “君寒弟弟,怎么起这般早?”汤辰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用宠溺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小胖娃。 楚君寒撇了一下小嘴,歪着小脑袋看着汤辰:“是父亲让我起这么早的,子云哥哥为何会在这里?” 第21章 军营,训练 “将军来了吗?”汤辰左顾右盼起来,身子也跟着转了一下,由于腿麻的缘故,还险些摔倒。 楚君寒见汤辰慌乱的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眼睛也笑弯成了月牙。 “寒儿醒啦!” “将军!” 楚雄看着眼里布满红血丝的汤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烦你守了寒儿一夜,我儿没有哭泣吧?” 守了一夜? 楚君寒感激的看着汤辰,原来他在这里守了一夜! “禀将军,君寒弟弟并未哭泣。”汤辰还不忘偷瞄一旁的楚君寒,对眼前的小人生出了欣赏之意。 楚雄满意的点了点头:“多谢汤副将军了,你也守了一夜,回去歇息吧!” “是,将军!”汤辰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待汤辰走后,楚雄蹲了下来,揉了揉楚君寒的头:“寒儿可真乖,从即日起寒儿就是一个小奶兵了,寒儿可怕吃苦?” “寒儿不怕苦。”楚君寒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引得楚雄豪爽的笑。 楚雄站起来,拉住了小奶娃肥嘟嘟的小手:“随我来。” 楚君寒踩着楚雄的脚印,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比起昨日铁骑兵的空地要小了很多。 “寒儿,为父先教你如何扎马步!咱们上阵杀敌时,讲究的是步伐稳,所以扎马步是必不可少的!” “嗯,寒儿明白!” 楚雄欣慰的看着楚君寒,替她理了理衣角:“寒儿便在这里开始吧!为父会一直陪着你的。” “是,父亲。”楚君寒像个小大人一样,提起裤脚迈开腿,干净利落的摆出了标准的马步体态。 上一世她虽然是个养尊处优的楚家大小姐,但是骨子里的傲气还在,也会偷偷习武练拳。 只可惜,她的那些花拳绣腿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这一世,她不可能在做一个弱女子了! 楚雄露出诧异之色,想不到他的女儿竟有这般的天赋。 “寒儿便在这里扎马步,为父前去看看士兵将士们!” “父亲放心,寒儿不会偷懒。”楚君寒躯体只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才刚刚蹲下,身体就有些吃不消,脸色涨得通红。 楚雄疼惜的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这般对自己的掌上明珠,但比起公然抗旨,他别无选择。 “寒儿要是累了便歇一歇,别难为自己。”楚雄也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孩子,能不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嗯,还请父亲放心。”楚君寒说话开始颤抖,也才半个钟的时间,她便有点支撑不住了。 楚雄固然心疼,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夹杂着寒风凛冽,飘散在空气中。 夜幕降临,演练场的士兵三三两两结伴回去,路过楚君寒身旁时,都会忍不住侧目一下。 至此,军营内多出了很多故事,大多都是关于楚君寒的,无疑都是在歌颂他年少有为。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的小公子乃杨戬转世!杨戬是何人?那可是战神!” “听说西副将生小公子时,有龙吟之声!” …… “你们闲得没事做吗?没事的话,去把粮草打理一下!”汤辰厉声呵斥着火堆旁的士兵。 龙吟?若是被皇家听了去,那岂不是无事生非? 诸不知,这些都是楚君寒散播出去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离间父亲与狗皇帝的关系,让父亲早日看清他的真面目! 第22章 军营,训练 正值寒冬腊月,楚家军除了平日里的训练,大多数都会围着火堆闲谈。 纵使汤辰在有意阻止,消息也不胫而走,整个楚家军,传得沸沸扬扬。 众将士见到楚君寒后,都用狂热的目光看着她,不仅是因为她招人喜爱,更因为有太多关于她的神秘传说。 时间转瞬即逝,眼看到了火辣的七月,楚君寒也从一开始的简单扎马步,增加了几项训练项目。 个头自然也长高了不少,依旧梳着一个高高的束发,有一白色丝带系着。 持续八月的训练,楚家小公子就连走路也自带罡风,眼神犀利而有神,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好一个初长成的“少年郎”! “好!”靶场之上,传来一阵阵的高呼。 只见马场中央,一个小大人骑在马上,手里拉着一把满月弓,眼神紧锁前方的靶子。 “嗖”的一道破空之声后,又一支箭矢笔直的射道了中心小圆上。 “好!”又是一阵高呼之声! 楚君寒每拉一次弓,围着的士兵们就要屏气凝神一次;而她每射一箭,场上都会传来一阵掌声。 马背上的小人,昂头挺胸,拉着缰绳,高傲的看着下方的人群,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 至此,军营内又多了一个关于楚小公子的传说,小公子乃天选之子,能百步穿杨! 楚君寒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在一旁观望的汤辰比谁都清楚,她有多么的刻苦。 汤辰已经数不清,楚君寒因为蹲马步到无法动弹直接倒下的次数,更数不清,他为了完成将军给的训练,披星戴月! 他只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啊! “子云哥哥~”骑在马背上的楚君寒豪气的朝发呆的汤辰挥着手。 汤辰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将军此子日后非同凡响。 “君寒弟弟是越发厉害了。”汤辰接过楚君寒的马匹,将它拉到了马厩旁。 楚君寒摸了摸头,讪笑着下了马:“是子云哥哥教导有方!” 汤辰越看眼前的小人越是欢喜,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我们的小君寒甚是聪明,一点就通。” 楚君寒开心的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得到汤辰的夸奖,就像抹了蜜一样甜。 “小公子,将军让属下寻你过去,将军找你有急事。”一个士兵恭敬的抱拳,打破了这幅温馨的画面。 七月份的午日,艳阳高照,楚君寒抹了抹额头的汗,心咯噔了一下,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君寒弟弟,将军既然派人寻你,想必有什么急事,你还是快些去吧!” “子云哥哥说得对,那寒儿就先告辞了。”楚君寒特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线变得粗犷一点。 “去吧,待会记得回来喝我为你炖的肉汤。” 楚君寒眼神暗了暗,咬了一下薄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抬脚离去。 子云哥哥,寒儿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你要保重! 楚君寒终还是没忍住,在离开马场的最后一刻回头了,眼里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温柔的摸着马匹。 待我回来时,愿你一切安好! 第23章 回都,班师回朝 “父亲!”楚君寒声音低沉,女孩子细腻声线已经无影无踪。 楚雄提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眼前的男童:“你可知为父叫你来何事?” “孩儿知道,一月后天武陛下大寿,我们得前去贺寿!”楚君寒身体站得笔直,说话也自带刚毅之气。 楚雄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寒儿虽是女儿身,但见识却不输男儿郎:“前去平洲山高路远,我们需长途跋涉,我与你母亲商量即日启程,你若有行囊得赶紧收拾,切勿当误了启程时间。” 楚君寒目光暗淡了下来,她要收拾的东西在平洲! “父亲,孩儿没有什么可以收拾,可以随时出发!” “寒儿好像不太高兴?”西凤拿着一个包裹进来,放在了楚雄的案桌之上,一手抚摸着楚君寒的头。 “小少爷许是没有出过远门,有些怕生。”影蝶神采奕奕的跟了进来,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兴奋。 楚君寒强行挤出一个笑:“母亲,寒儿没有不高兴,听说平洲四季如春,繁华至极,寒儿早就想看看了。” 西凤摸了摸楚君寒的头,向她投去一个宠溺的微笑后,指着桌上的包袱道:“夫君,这些是你的换洗衣服及通关文牒,你且看看还少些什么?” 楚雄接过包袱放在一旁,脸上并没有多少兴奋的色彩,比起方才见到楚君寒的表现,现在还阴翳了不少:“夫人安排即可!” “那我们半个时辰后启程,夫君意下如何?”西凤比起楚雄的阴翳,那是兴奋了不少。她自幼在边塞长大,还未见过平洲那般繁华的都城。 “一切听夫人安排!”楚雄说完,继续提笔在纸上写着字,眉头微皱。 西凤应了一声:“寒儿在你父亲营帐内等候,切勿乱跑,母亲先去给咱们准备点干粮,对了,寒儿想吃什么?” 楚君寒摇晃一下小脑袋,学着楚雄的模样:“一切听母亲安排!” 她有模有样的动作,倒还真有一点小大人影子,引得楚雄夫妇二人哈哈大笑。 待西凤与影蝶离去,楚雄立刻收起了笑容,继续提笔在纸上写着。 “父亲在写什么?”楚君寒将小脑袋凑到了案桌旁,用小下巴抵着楚雄的手腕,小脚一垫,刚好能看到桌上的纸张。 楚雄停笔刮了一下楚君寒的鼻子:“寒儿想知道?” “嗯嗯!”楚君寒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上面的字迹,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原来父亲早就知道天武皇帝对他图谋不轨,为何父亲还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这是给父亲平洲好友的拜帖,到时候寒儿可要随父亲一同拜会?”楚雄以为自己的女儿不识几个字,并为对她解释清楚! “父亲,这鸿门宴是什么?”楚君寒歪着小脑袋,声音软糯,眼神迷茫。 楚雄心咯噔了一下,他的小君寒竟然识得信封上的字! “寒儿,你可知道信上什么内容?”楚雄脸色铁青,还带有几分威严,双眼死死的盯着楚君寒。 楚君寒继续一副懵懂的模样,一五一十的说道:“寒全部识得信上之字,只是有一点不明白,父亲是大将军,为何还要借兵?” 第24章 回都,班师回朝 “现在还小,长大了自然会明白,别问了,把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楚君寒被楚雄打断后,轻起薄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耷拉着脑袋:“父亲的教诲,寒儿铭记于心,定不会与旁人说。” 楚雄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信件,将它们如数放在了胸口,满意的拍了拍:“走吧,你母亲应该也备好了干粮。” “父亲,铁骑兵叔叔们回去吗?” 楚君寒记得,前世他们回平洲之时,父亲只不过带了几个随从,边关战事吃紧,将士不便大举入关。 但这一世,她要未雨绸缪,毕竟那些关于她的传闻估摸着也传到了平洲,如果父亲不带大军入平洲,估计她很难脱身。 “寒儿为何会这般想?”楚雄疑惑的皱着眉头。 楚君寒小手抱拳,将头压得极低:“父亲,孩儿认为,楚家军常年驻守边疆,十年未归也豪不夸张,如今是陛下大寿,莫不借此万寿节的机会,让出自平洲城的将士们回家看看他们的妻儿老小!” 楚雄的眼睛微眯,看着将头压得很低的小人,声音严厉:“你将头抬起来!” “父亲!”楚君寒依旧拱着手,但是身体却站得笔直,而眼睛也直视着楚雄。 “是谁教你这般说的?” “是五灵先生!”小人儿昂首挺胸,直视着楚雄审视的眸子,一字一顿的吐出。 楚君寒明白,凭她的阅历和见识,定不能说出这番话,楚雄一定会怀疑有人指使。 岑嵩,既然你想淌这趟浑水,那就别怪我拿你做垫脚石了! 此话一出,楚雄倒吸了一口凉气,凝望着自己女儿:“寒儿何时见过五灵先生?为父为何未听你提起?” 楚君寒继续拱了拱手:“还望父亲原谅,寒儿不是有意欺瞒,只是寒儿答应过岑子先生,不到时候不能说。对了,父亲,岑子先生还让我转告父亲几句话。” “什么话?” 楚君寒轻咳了一声,学着她初见岑嵩时的样子,老气横秋的缕了缕山羊胡须:“楚大将军戎马一生,忠肝义胆,但是有一事老夫不明白,将军一味的隐忍是为了什么?是忠诚吗?那在老夫看来,是愚忠!” “岂有此理!”楚雄脸色涨得通红,教唆他的宝贝女儿就算了,既然还含沙射影! “父亲,岑子老先生还说……”楚君寒一副害怕的模样,缩着头。 楚雄强忍着怒气,哼了一声:“还说什么?” “岑子先生要我问您,百万边关将士的命是命吗?楚家上下几十口人的命是命吗?他们与父亲的忠诚比起来,就不重要了吗?”楚君寒一步步的逼近楚雄,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她的父亲该清醒了! 楚雄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哑口无言。 “还望父亲体恤一下将士们,让他们回家吧!” “好,本将军带他们回家!”楚雄站起身来,与上一秒的他判若两人。 “来人!”楚雄挥了一下身后的战袍! “将军!” “传我命令,让出自平洲的士兵一炷香之内集合!让汤副将军来见我!” “是!” 第25章 回都,班师回朝 “父亲!” “寒儿还有什么事情?”楚雄的眼神也变得温和,审视之意早已烟消云散。 楚君寒站直身子,本以收着的手再一次拱着:“父亲要子云哥哥前去吗?虽然边关暂时安宁,但蛮夷不得不防,子云哥哥虽然年纪轻轻,但以是父亲得力干将,子云哥哥在后方,父亲方能无忧回平洲。” 她的傻父亲,要是平洲乱起来,他没有了坚实的后盾,楚家军退无可退,那狗皇帝会放过他们吗? 楚雄哈哈大笑两声:“寒儿在兵营倒是学了不少东西,不错不错,为父怎么可能会让汤副将军与我前去,为父只是想交代妥当罢了!” 是啊,是该交代了,既然选择了不隐忍,那么也没有必要再做退让!他的好大哥,如今的天清国天武皇帝,你的二弟回来了! “父亲英明!那寒儿就先告退了”楚君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知父莫若女,她自然是读懂了楚雄的眼神。 “寒儿不留下来见一面汤子云吗?” 这几个月,楚君寒和汤辰的关系楚雄都看在眼里,想来这一别,自己的女儿应当给汤辰道个别! “父亲,我与子云哥哥天天相见,想必他知道我要走后,定会不舍,寒儿还是不辞而别的好。”楚君寒边说边退到了门口,还没有等楚雄接话,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营帐外。 一片白茫茫的营帐间,穿梭着一个小人,身手矫健,躲躲闪闪。 一队士兵急匆匆的走过,小人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营帐的侧面,刚好躲开了士兵的视线。 “汤副将?”跟在汤辰后面的士兵见汤辰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未有什么发现。 汤辰眉头皱了一下,下意识的朝楚君寒所在的方向看去,心乱如麻,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又说不上来。 “汤副将,将军寻你得紧,我们还是快些去。”另一个士兵走到汤辰的面前,低头催促。 汤辰应了一声,抬脚朝前方敢去,一行人匆匆离去。 待脚步声走远后,楚君寒从营帐旁边走了出来,看着汤辰的背影,目光依依不舍。 “子云哥哥,别怪我不辞而别,现在的君寒弟弟并不是你认识的天真无邪的孩童,她要去拿回属于楚家的一切了,君寒不希望你看到这样的他!”楚君寒望着汤辰的背影,喃喃自语。 “谁不希望看到谁啊?寒儿,你在说什么?”西凤的声音在楚君寒的身后响起,手也顺势拍在了楚君寒的肩上。 楚君寒吓了一跳,结巴道:“母亲……许是……许是听错了,寒儿说的是真希望快点见到我的义兄!” “义兄?”西风顿了一下,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是说太子殿下?” “是啊,义兄比我长三岁,如今也应当风流倜傥了吧!”楚君寒敷衍的挤出一抹笑。 西风眼神暗淡了一下,心中憋屈,太子再怎么一表人才,再也和她的如烟没有任何关系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第26章 启程,浩浩荡荡 再怎么惋惜,楚君寒也是她的心头肉。心头肉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做娘亲的也只能陪她一条道走到黑! 西凤拍了拍楚君寒的肩膀,眼神也浮现了一抹期待的色彩:“是啊,平洲是个养人的地方,想来太子殿下个头长高了不少。” “太养人未必是件好事!”楚君寒再一次喃喃自语。 西凤这一次并未听到楚君寒的低语,拉着她的小手就朝马车处走去:“寒儿,来,咱们到马车旁等你父亲。” 不一会,楚雄领着一队几万人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前来。 “夫君,这是……”西凤一脸的疑惑,前一晚他们夫妻二人才商量过,让将士们留下来驻守边疆,夫妻二人轻装赶路。 楚雄挥了一下战袍,接过马匹,一个好看的翻身上了马:“吁~夫人,我想让平洲的将士们回家看看,我们上路吧!” “啊?”西凤扫了一眼后方的士兵,少说也得五万之多,这远远多于了平洲士兵的数量。 楚雄只是憨厚的笑道:“夫人快些上马,别耽搁了赶路的时辰!” 西凤应了一声,没在多问,抱着楚君寒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他们穿过了天清国的大好河山,走过了无数座城池。从天清国最南面的蛮夷之地,来到了平洲平原,也是天清国定都之地。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去,对着龙椅就是一个跪礼:“报!皇上,楚大将军回平洲了,带着万数铁骑兵,如今已入平洲关口,正朝平洲城赶来。” 龙椅之上,坐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面容不怒自威。 龙袍男子手里拿着一封密函,上面写着关于楚君寒的种种传说。 “楚君寒,储君寒!好得很!好得很!”龙袍男子将信函揉成一团,豁然起身,吓得左右两边的太监也跪了起来。 “让柳舒明来见朕!”龙袍男子将纸张捏得更紧了。 “遵命!”跪地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此时,门外再一次跑进来一个侍卫:“报!皇上,楚将军已在平洲城城门之下,是否要大开城门迎接!” “开!”龙袍男子不悦的低喝一声,甩了一下袖袍,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好贤弟唱的哪一出! …… “楚将军!” “马车上的是楚小公子吧!” “楚小公子一身灵气,当真是将军之子!” 楚雄昂首挺胸的骑着壮硕的马匹,威风凛凛,听到众人夸奖楚君寒,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听说楚小公子才五岁,便能百步穿杨,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识一下楚小公子的风采!” “我听说,楚小公子乃杨戬转世,那可是战神!” …… 至楚家军住进将军府,整个平洲城都是楚君寒的故事,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夫君,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咱们寒儿,我怕……”西凤替楚雄理着衣角,一会要入宫拜见皇帝。 “怕什么?树大招风吗?夫人太过杞人忧天了。”楚雄拍了拍西凤的手,自己扣上了最后一颗纽扣。 “夫人,那我这就进宫面圣了。” “夫君完事小心!” “放心吧!” 西凤依靠在门框上,看着虎背熊腰的壮汉,忧心忡忡,她总是心神不宁。 第27章 将军府,楚小公子 比起西凤的担心,楚君寒在将军府可谓是悠然自得。 “老奴见过小少爷!”一个老妪福了福身,顺手拿起了桌上一颗葡萄往嘴里送。 而眼前的小人,正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躺在太师椅上,旁边还摆着一盘盘的葡萄,眼睛微眯。 楚君寒眼睛睁开一条缝,审视着咀嚼葡萄的老妪。 张嬷嬷,前世她的管教嬷嬷,母亲对她非常信任,每次回平洲都会给她丰厚奖励,而她的几个儿子,也在父亲的帮衬下,相继做了点小官。 就这么一个人,拿着楚家给的一切,吃里扒外! 要不是张嬷嬷最后给柳家通风报信,狗皇帝又怎么会得知,父亲的大军还未入平洲! “小少爷?”老妪见楚君寒并未搭理她,又只好在喊一声。 “谁让你动我桌上的东西?哪来的下人,既然这般不知道规矩?”楚君寒斜视着老妪,一脸不爽。 老妪连忙跪下,她是今早被柳家安排过来伺候楚君寒的,以为眼前的只不过是个五岁奶娃,没想到碰到了硬茬:“小少爷,老奴手贱,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嗯,你的确该死!没有一点主仆之分,你是罪该万死!” “老奴……”老妪被眼前的奶娃吓得满头大汗,凭她多年的经验,再怎么也能哄得奶娃子团团转…… 显然,楚君寒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 “影碟姐姐,这样乱动主子东西的狗奴才,该当何罪?” 影碟在一旁一愣,不知道自家小小姐唱的哪一出,只好如实禀报:“影碟自幼生在辽洲军营,按照军营的规矩,应当仗五十!” “那就仗五十!”楚君寒漫不经心的掰下一颗葡萄,小手一抛,葡萄入口。 老妪腿都吓软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小奶娃的面前,连连嗑着响头:“小少爷饶命啊~老奴这个身子骨禁受不住啊~再说了,平洲的规矩,老奴也只是罚禁食三天!” 楚君寒从太师椅上爬起来,抓起一串葡萄,围着连连磕头的老妪转了一圈,眼里满是厌恶之色,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既然你在我楚家,就要按照楚家的规矩来,给我拖下去,使劲打,以后我看谁还敢冲撞本少爷!” “是!”几个小厮被楚君寒吓得不轻,低着头把跪着的老妪拖了出去。 影蝶听着院里惨叫声,缩了缩身子:“小少爷,这样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 要人命?她楚家几十口人命就不是命吗?这一世,谁都别想逃! 她还没想到怎么惩治张嬷嬷,没想到这个不知道轻重的蠢货,居然敢往她的刀口上撞,简直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 “死了便死了,楚家的规矩可不能坏!”楚君寒漫不经心的吃着葡萄。 影蝶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只是讪讪的说道:“是,小少爷!” 她看着眼前玩世不恭的小奶娃,一脸的茫然,她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家小小姐了,难道小小姐天生品性恶劣吗? 不一会,一个小厮跑到楚君寒的面前,将头埋得很低:“回小少爷,嬷嬷她死了……” 第28章 将军府,楚小公子 “死了便死了,扔到乱葬岗。” “是!” 小厮不敢看眼前的小人,低着头退了出去,眼前的小人哪儿是什么小奶娃,简直就是罗刹转世啊! 一条鲜活的人命,在楚君寒的手上说没就没了。 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奶娃,哪儿还有什么神话传说?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 当然,下人们的议论还是传到了西凤的耳朵里。 “母亲,她拿寒儿的东西!”楚君寒耷拉着耳朵,委屈巴巴的跪在西凤的面前,烈日当空。 西凤坐在凉亭内,手里拿着一把大摇扇,气呼呼的扇着风:“再怎么拿你的东西,你就这般草菅人命?” “寒儿没错!”楚君寒嘟囔着小嘴,将头撇在一旁。 “你……”西凤站起身来,用扇子气急败坏的指着楚君寒。 “楚夫人为何生这般大的火,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脸上涂满了庸脂俗粉,手里拉着一个乖巧的小女孩,扭着纤细的腰肢走来。 柳烟儿?!! 楚君寒眼神如一把利剑,直射小女孩而去。 小女孩对上楚君寒的眼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下意识的后退,躲到了贵妇的身后。 西凤也上下打量着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股不服输的念头让她昂首挺胸,站在亭子台阶上居高临下。 贵妇见状,掩嘴娇笑:“妾身突然登门拜访让楚夫人受惊,在这里给楚夫人赔个不是。” 贵妇说完,温婉的福了福身继续说道:“听闻楚夫人骁勇善战,更是楚家军副将,如今见到尊容,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西凤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对这样的人莫名的生出了厌恶之意,原来平洲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 “你是何人?为何会来我府上。”西凤不悦的撇了撇嘴。 贵妇错愕的看着西凤,尴尬不已,没想到她竟然毫无礼数。 楚君寒泯着小嘴憋着笑,差点没有笑出声,原来前世母亲不是不善于交际,而是不屑! 跟在贵妇旁的丫鬟跨出一步,趾高气昂的看着西凤:“婢女见过楚夫人,我家夫人乃是宰相之妻,柳夫人!” “哦~”西凤随意的扇动着摇扇,一手叉腰,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丫鬟眼珠子都快惊掉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当真不明白,宰相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楚君寒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方才她的娘亲还在教育她要讲道理,现在看来,娘亲才是那个不讲道理的人。 丫鬟狐假虎威不成,本来就一肚子气,见地上跪着一个小人,抬脚就想给楚君寒一脚:“竟敢取笑我家夫人?” 楚君寒还穿着辽洲边塞的粗布衣服,不仔细瞧,倒还真像一个下人之子。 就在丫鬟的脚要碰到楚君寒时,西凤低喝一声:“你敢!”,一个好看的空翻,直接跃到了丫鬟与楚君寒的中间,有力的一掌就朝丫鬟拍去。 一声巨响后,丫鬟被拍飞在地。。 一切也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第29章 将军府,柳如烟 西凤一把将楚君寒拉起,护犊子般的护在身后,怒气冲冲的看着柳夫人:“怎么宰相府的丫鬟这般不懂规矩?要是不懂规矩,我将军府不介意教教,今儿晌午我家寒儿才刚打死一个不懂事的管教嬷嬷!” 什么?张嬷嬷死了? 柳夫人惊恐的看着西凤,难道张嬷嬷是柳家安插的奸细一事被将军府发现? “楚夫人消消气,是妾身管教不周,回去定当好好管教,还不滚过来给楚夫人赔礼道歉?” 丫鬟被西凤那一掌伤得不轻,连滚带爬的跪在了西凤的脚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西凤冷哼了一声,完全不抬眼瞧跪着的仆人。 柳夫人强行挤出一个微笑,眼睛瞄向了西凤身后的小奶娃,西凤护犊子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小奶娃就是楚君寒了:“想必这就是楚小公子吧!听说将军之子出类拔萃,如今看来,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西凤最见不得别人夸楚君寒,柳夫人三两句她的气就消了大半:“多谢夸奖,你还没说你来我府上作甚!” 柳夫人脸上堆满尴尬的笑:“这不,我夫君在朝堂上碰见了楚将军,两人相谈甚欢,夫君就一同随楚将军回了将军府,我们母女二人也被将军请来做客,多有叨扰,楚夫人见谅。” “那坐吧!”西凤单手插腰,侧身让出了一个道,嘴上还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谁擅自闯入,我们楚家家规可是很严的。” 柳夫人再一次挤出一个尴尬的笑,眼里都是鄙夷之色,粗鄙之人当真就是粗鄙之人,不能登大雅之堂! “楚小公子真是气宇轩昂,如果妾身没记错的话,楚小公子比我家烟儿小一岁吧!呀,这个头倒是比烟儿高!”柳夫人兰花指拨弄着下人递过来的茶。 “烟儿?”西凤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怯生生的小女孩。 小女孩将身体藏在柳夫人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水灵。 柳夫人拉过小女孩的手,将她推到石桌前:“让楚夫人见笑了,烟儿她怕生,这便是我的幼女柳烟儿。” “女孩子羞涩很正常,没有什么见不见笑的。”西凤看柳烟儿的目光变得温和,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小女孩多可爱,而是因为她的名字! “寒儿,来带烟儿姐姐去院子里玩。” 楚君寒一脸的不情愿,嘟囔着:“你随我来。” 柳烟儿眨巴着大眼睛。 “烟儿去吧!”柳夫人微笑着将她推向楚君寒。 眼前的小奶娃在柳夫人的眼里,那可是精贵得很,父亲不仅是手握重兵的开国将军,自己的义兄还是皇上钦点的太子。 两家若是能结成秦晋之好…… 柳烟儿虽然只是个孩子,但生在富贵人家,尤其是位高权重的宰相府,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 一看柳夫人的眼神,那怕她很畏惧楚君寒,也是缩着身子跟了出去。 “你走慢点儿!”柳烟儿气喘吁吁的追着前面的小人,小人健步如飞,离她越来越远。 小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柳烟儿只好咬了一下薄唇,小脚一跺追了上去。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楚君寒眉头紧锁,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眼前的女娃。。 柳烟儿必须死,但是不是死在楚家! 第30章 将军府,柳烟儿 柳烟儿低着头一言不发,手不安的揉着衣角。 要不是楚君寒还记得她小人得志的嘴脸,到还真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心软下来。 她看着眼前水灵的小姑娘,恨得牙痒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你叫柳烟儿?” “嗯嗯!”柳烟儿猛然抬头,小鸡啄米的点着头。 不能杀你,那我还不能治治你了? “你可会扎马步?”楚君寒负手而立,像一个小大人。 “烟儿不会。”柳烟儿的眼里满是迷茫,模样人畜无害。 谁知道,十二年后会变得蛇蝎心肠? “可要我教你?” 柳烟儿盯着楚君寒的眼睛,一眨不眨,这是她第一次直视楚君寒:“我想跟你学扎马步,你的眼睛好亮,像星星!你叫什么名字?” 楚君寒抬脚就是一脚,踢在柳烟儿的小腿内侧,疼得她“啊哟”直叫! “别动,腿分开,蹲好!两手平行,抬头挺胸!你且记住了,我叫楚君寒,这个名字,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刻骨铭心!” 柳烟儿歪歪扭扭的蹲着,楚君寒又是一脚,不轻不重,能踢疼柳烟儿,却留不下淤青:“别动!” “我……我可以叫你……君寒吗?”柳烟儿银牙紧咬,吃力的蹲着,脸色涨得通红。 “随便你。”楚君寒寻了一个石凳坐下来,双手抱胸,微微颔首欣赏着柳烟儿的身影。 “君寒,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我……腿麻了……”柳烟儿小脸红扑扑的,说话也很是吃力。 楚君寒接过丫鬟递来的糕点,细嚼慢咽:“不行,这扎马步讲究的是持之以恒,做人做事一定要有恒心,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恒心?”柳烟儿咬了咬牙,不在言语,眼中浮现一股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狠劲。 她的确要有恒心,不然爹爹就不爱她了! 不知道蹲了多久,“噗通”一声,柳烟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下可把一旁跟过来的柳府丫鬟给急坏了,连忙上去抱起自家小姐:“小姐!小姐!醒醒~” “来人啦,找大夫~我家小姐晕倒了~”丫鬟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昏睡的小女孩,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站在楚君寒身后的丫鬟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焦急的看着不远处的柳家小姐:“少爷,要不奴婢去找大夫?” “不用去,”楚君寒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她只不过是体力透支罢了,休息一下便好了。” “你说得这般轻松,晕倒的又不是你,我家小姐乃千金之躯,怎么能和你这样粗鄙之人相比?”丫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指定没有好果子吃,哪还管楚君寒是不是楚家小少爷。 “你竟敢这般说我家少爷,你是不想活了?”方才那个要去找大夫丫鬟,抬头挺胸的挡在楚君寒的面前,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楚君寒嗤之以鼻,他们才敢回平洲,她连丫鬟叫什么都不知道,哪有什么主仆情深? 丫鬟这般做,无非就是想再把事情闹大,再生事端。。 指不定眼前的这个丫鬟,又是哪个大臣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 第31章 将军府,丫鬟之死 不过都没关系,她会挨个慢慢清理! 既然这个丫鬟这么想要表现自己,给她机会便是。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少爷,奴婢叫碧萝。” “嗯……”楚君寒应了一声,便不在言语,双手抱胸看着柳烟儿的丫鬟。 柳府丫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抱着柳烟儿就想找柳夫人。 “你们不叫人救治就算了,还这般事不关己,老爷知道了,定饶不了你们!”柳府丫鬟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无奈这是一条小道,需要越过楚君寒才能过去。 她嘴上虽这样说,也不能把楚君寒怎么样。 碧萝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她的草包少爷,因为柳烟儿得罪宰相大人才好,最好两家因此生嫌隙! “你胡说,我家小少爷什么都没做,是柳小姐自个昏迷的,你别信口雌黄,惹得我家小少爷遭受夫人责罚!” 小孩子最怕什么?当然是父母的责备,她这般说,无非就是想引导楚君寒逃避问题。 逃避有什么用?除非柳烟儿不会醒过来! “对,我根本就没有碰她,与我何干。”楚君寒躲在碧萝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奶声奶气的否认。 柳府丫鬟一听这话,立刻急眼了,感情这个叫碧萝的是要让她背黑锅? “碧萝姐姐可不能这么说,你家小少爷说没有,那就没有吗?敢欺瞒我家老爷,待小姐醒来,我想碧萝姐姐……何必呢?” 碧萝眼珠子快速转动,盘算着眼前丫鬟说的话,宰相怪罪下来,楚小少爷虽少不了一顿责罚,但是要命的却是她们。 “小少爷,我们还是快些寻大夫吧,我去通知柳夫人……”光想着挑拨相府与将军府的关系,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本少爷随你一同去!”楚君寒拉着碧萝的裙摆。 “小少爷,你在这里等我便可!”碧萝哄着楚君寒,也不管他跟没跟着,急匆匆的离去。 楚君寒小跑着跟了上去,留下了柳家丫鬟着急的摇晃着怀里的小人。 将军府里,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过,后面跟着一个半大小人。 小人一个闪身,身手矫健的滚到了旁边的花坛,消失在走廊里。 不一会,柳夫人和西凤带着一众丫鬟急匆匆的赶来,小人就爬在花坛旁,目送着人群远去。 “烟儿~我的宝贝女儿~”柳夫人心疼的接过小女孩。 “啪!”一道清脆的声音,丫鬟捂着脸颊,低着头:“夫人,是楚少爷教小姐蹲马步,小姐才晕倒的。” “寒儿呢?”西凤抢在柳夫人的面前质问碧萝。 碧萝左顾右盼了一下,一把跪在地上:“夫人,小少爷许是贪玩!” 柳夫人气得呼吸声极重,抱着柳烟儿恶狠狠的看着跪着的两个丫鬟:“我家烟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们试问!” “夫人,是小少爷,不是我。”碧萝一个劲的摇着头,她怕死! 西凤冷哼一声,一脚踢开了跪在脚边的碧萝:“寒儿尚小,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晕倒半个时辰了,为何现在才叫我们?” 柳夫人纵使在气,也不会把气撒在楚君寒的身上,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但这些丫鬟,死不足惜。。 碧萝知道,如今能救她的只有楚君寒! 第32章 将军府,丫鬟之死 人在危机关头,神经都是紧绷的。 碧萝一下就感受到了楚君寒的目光,当她朝感知的方向看去时,心忽然慢了一拍,这是幸灾乐祸的眼神? “小少爷~”她来不及思索,跪着就朝楚君寒所在的花坛爬去。 楚君寒抓起一把泥就往脸上抹,悻悻的从花坛旁走了出来,嘟着小嘴。 “寒儿?”西凤诧异的看着眼前如花猫的小人。 “小少爷,你快向夫人认错!”碧萝已经跪爬着来到楚君寒的身边,乞讨的拉着她的手。 小人一把抽开了碧萝的手,再一次往花坛里钻,嘴角轻蔑的笑一闪而过。 他在笑?只有碧萝看见了楚君寒那一抹笑,整个人僵在原地,呆呆望着小人,小少爷在笑? “寒儿,你过来!”西凤声音严厉,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心。 楚君寒耷拉着脑袋走到西凤的面前,小手不安的搅着:“母亲。” 这时,楚雄与柳舒明闻讯赶来。 “发生何事了?”楚雄第一眼就看见了昏睡的柳烟儿,再然后是自家像花猫的寒儿,声音不怒自威。 楚君寒面对楚雄的质问,嚎啕大哭起来:“父亲,寒儿让烟儿姐姐昏迷,寒儿知道错了。” “你这么大声干嘛?你看把孩子吓得,”西凤心疼的将楚君寒拉到怀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寒儿不哭,寒儿告诉娘亲,发生何事了?” 楚君寒小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烟儿想跟我学扎马步,没曾想竟昏迷了……呜呜呜~母亲,寒儿不是故意的。” 柳舒明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小孩子的玩耍,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我想烟儿只不过是体力不济,一会儿便醒了,楚兄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 此话一出,碧萝松了一口气。 柳夫人剜了自家夫君一眼,心中不悦,她的烟儿这般娇贵,晕倒了,夫君连句责备的话都不说。 “你就是楚将军的爱子楚君寒吧?”柳舒明走到小人身边,努力挤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此时的柳舒明,比父亲年长几岁,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的儒雅随和,谁又能想到,父亲昔日的好友,十二年后会让楚家满门抄斩? “寒儿不怕,这是柳伯伯。”楚雄也走到小人身边,一把拉过了半躲在西凤身后的孩童。 楚雄蹲下来,轻轻的抹去小人脸上的泥垢:“寒儿为何会像个小花猫一样?” 楚君寒像受惊的猫一样,瞄了一眼柳舒明后,再一次退缩的躲到西凤的身后:“碧萝姐姐说,烟儿晕倒了,寒儿会被责备,让寒儿躲起来。” 碧萝如雷劈一般,一个劲的摇头:“老爷,小少爷胡说,我没有!” 方才被柳夫人打一巴掌的丫鬟,指着碧萝道:“她有,她还教唆楚小少爷不要承认,拦着我不要去找大夫!” “碧萝,你好大的胆子!”西凤厉声呵斥,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碧萝一个劲的摇头求饶:“夫人,奴婢当时一时糊涂,害怕小少爷受到责罚,还请夫人原谅!”。 楚君寒摇了摇西凤的裙摆:“母亲,碧萝姐姐让我躲到湖里,可是寒儿不会水,不敢下去!” 第33章 将军府,丫鬟之死 “我没有,少爷莫要乱说!”碧萝不停的摇着头,她终于懂小人方才为何会笑了。 “啪!”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后,影蝶怒气冲冲的看着碧萝:“竟敢对小少爷图谋不轨!” “来人,将此贱婢押下去,本将军要亲自审问!”楚雄也是一脸愤怒。 楚君寒童言无忌,他或许不懂其中的道理,但在场的大人,哪个不懂? 碧萝明显是想要了楚君寒的命,然后归根于柳烟儿的昏迷,让相府与将军府生出嫌隙,好狠毒的手段! 碧萝自知道事情败露了,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你还真是年少有为!”最后几个字,她是咬牙切齿说完。 “快拦住她,她要服毒!”柳舒明大喊,几个丫鬟小厮扑了上去。 一切已经晚了,碧萝嘴角渗出鲜血,恶狠狠的盯着楚君寒。 “噗通”一声,碧萝倒地,眼神死死的盯着楚君寒的方向,死不瞑目! 西凤将小人按在怀里,不让她看见这般恐怖的场景。 “果然有问题!”楚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才刚刚回京,就遇到了细作之事,实在是晦气。 柳舒明拍了拍楚雄的肩膀:“这朝中官员错综复杂,楚兄才刚回京,若楚兄信得过柳某,不妨交于柳某调查。” 楚雄朝柳舒明抱了抱拳:“有劳柳兄了。” “楚兄客气了。”柳舒明回以抱拳。 临走时,柳舒明看了一眼西凤怀里的男童。 四目相对,柳舒明的眼皮跳了一下,他,居然看不明白一个五岁的孩子! …… 相府内,柳夫人坐在柳烟儿的床边,小心翼翼的给柳烟儿擦拭着额头,柳舒明在房间内踱步,梳理着今天的所有经过。 “母亲?”柳烟儿迷迷糊糊的抬手。 “烟儿醒了?”柳夫人喜出望外,谢天谢地,她的宝贝女儿没事。 柳舒明也凑了过来,一脸严肃的问道:“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父亲请讲。”柳烟儿吃力的坐了起来,浑身酸痛难忍。 柳夫人识趣的让开了位置,柳舒明坐了上去:“烟儿可记得昏迷前的种种事情?” 柳烟儿仔细思索了一会,柔声细语道:“母亲让我与君寒一起玩耍,君寒教烟儿扎马步,然后……烟儿就不记得了。” 柳烟儿没有告诉自己的父亲,她看到了楚君寒的眼睛像星星,也没有告诉父亲,那人要她一辈子记住他的名字。 “夫君,那细作之事可是有眉目了?” 柳舒明叹了一口气:“是太尉府的人。” 语罢,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函递给柳夫人:“夫人,你寻个时间把此信函给将军府送去,对了,带上烟儿,让她多和楚雄之子接触。” “夫君是要选择……”柳夫人是个心思通透之人,明白其中含义。 柳舒明摇了摇头:“如今格局尚不明确,不忙站队,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楚雄幼子日后非同凡响。” “夫君为何会这般断定?”。 柳舒明回忆起那日,那人的眼神,明明是一个怯生生的孩童,眼神却深邃复杂…… 第34章 太尉府,萧圣杰 次日平洲城,看似和平常一样,却又暗潮涌动。 将军府一天之内死了两个下人,都与楚小公子有关,新的故事再一次在人群中传开! “你们知道吗?就将军府的小公子,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才不过五岁啊!” “听说将军府死的两个下人,都是楚小公子下令打死的!” “不对,你说的不对,听说有一个是被楚小公子逼自杀的!” …… 太尉府内,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怒发冲冠:“好一个楚雄,什么都往自己儿子身上推,看来此次我们大将军是有备而来。” “国丈莫要为此事气坏了身子,他们知道有何惧?到时候就说是本太子派去的丫鬟,我看他敢不敢查到太尉府。”一个小男孩得意洋洋的站在一旁,锦衣华服,五官端正。 如果楚君寒在场,一眼便能认出此男孩乃萧圣杰! 年仅八岁的萧圣杰,生来便是太子,养尊处优,小小年纪就带有一股傲气。 前世楚君寒欣赏他的傲气,如今在回过头看,那只不过是一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徒罢了。 而太尉乃萧圣杰外公,权利虽没有楚雄大,但也手握着平洲城周围屯兵兵权。 “太子殿下莫要这般说,楚将军乃皇上拜把子兄弟,说起来,殿下还得叫他一声叔叔。”太尉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苦口婆心。 萧圣杰小鼻子一哼,目中无人:“国丈放心,本太子自有分寸。” “嗯!”太尉负手而立,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看着天空,那里是将军府的方向。 “万寿节……”老者叹了一口气,看来此次鸿门宴不好请呐~ “国丈……我们不在万寿节动手吗?”萧圣杰一脸迷茫。 太尉走到萧圣杰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楚雄此次带兵大举入关,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 “不过五万之多,我们有三十几万将士,这有何惧?”萧圣杰依旧一脸不屑。 太尉挤出了一丝冷笑:“楚家军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整个天清国的江山有八成是楚家军打下来的,各个能以一敌百,你别小瞧了那五万人。” “国丈的意思是……?” “楚雄既然知道皇帝大寿乃陷阱,挑选的将士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此次万寿节想要拿下楚雄夺取兵权,难呐~” 太尉府虽只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线,却犹如惊弓之鸟,不敢在轻举妄动。 “想来柳舒明的密函也到将军府了……”老者愁容满面。 他才刚刚说完这句话,楚雄打了一个喷嚏。 “老爷、夫人,柳夫人拜访,这是拜帖。”小厮恭敬的低着头。 西凤接过拜帖,对楚雄示意了一下,带着影蝶出去迎接。 “柳夫人这边请。”西凤在前面引路,还是上次那个小花园。 柳夫人拉着柳烟儿跟在后面,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楚夫人不必这般客气,我与楚夫人一见如故,不如日后我们姐妹相称,楚夫人意下如何?”。 西凤错愕了一下,尴尬的讪笑道:“叫楚夫人,妹妹见外了。” 第35章 初遇,太子殿下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姐姐,君寒侄儿呢?” 西凤瞟了一眼躲在柳夫人身后的小女孩,尴尬的递给柳夫人一杯茶水:“寒儿昨日犯了那般大的错误,让烟儿受罪了,这不,被我关禁闭呢。昨日没吓着烟儿吧?身子可好些了?” 柳夫人宠溺的摸了一下自己女儿的头:“无碍,都怪烟儿平日里太过娇气,只不过是扎个马步,体力不济晕倒了。” “女娃子娇气些是好事。”西凤的眼里,带着羡慕之意,她的如烟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柳夫人见西凤没有要叫楚君寒的意思,泯着微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密函:“姐姐,我此次前来名义上是带着烟儿认认门,实则是为了将夫君的密函亲手交到将军府。” 西凤“哦~”了一声,接过密函。 “此密函乃昨日姐姐府上刚死的丫鬟身世,事关重大,夫君交于旁人不放心,所以借用了烟儿认门一说……” 西凤将信函递给影蝶,影蝶会意的退了下去。 “去把寒儿叫来。” “诺,夫人。” 西凤瞄了一眼躲在柳夫人生后的奶娃,无奈的笑道:“寒儿天生性子顽劣,害怕伤到了烟儿,咱们也就逢场作戏,别让她俩碰面了。” 柳夫人的笑僵在了嘴边:“姐姐多虑了,烟儿从小少言寡语且胆小,我看寒儿这性子刚好治一治烟儿的脾性。” 楚君寒还没叫来,一人抢先到了三人面前。 “太子驾到!” 一道洪亮而尖锐的声音过后,从亭阁楼台的转角处走出来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拿着一把折扇,走路带风。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西凤与柳夫人同时福了福身。 “免礼。”小男孩敷衍的应了一声,对这样的场合见怪不怪。 柳烟儿本来是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小男孩一来后,整个人都藏了起来。 说巧不巧,小男孩前脚刚到,楚君寒后脚就哼着小曲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心想着今天又可以收拾柳烟儿了。 当她跃过花园拱门时,看到了一抹孩童的背影,整个人如遭电击。 萧圣杰! 她不会认错,那个她日日夜夜憎恨的人,恨不得剥皮抽筋的人,就连背影,她也不会认错! 这种恨,已经刻入骨髓! “小少爷,是哪儿不舒服吗?”跟随的侍女担忧的问道。 楚君寒站在拱门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抹背影,拳头紧握,指甲已经陷入了肉里。 “小少爷?”侍女晃了晃手。 小奶娃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依旧一眨不眨的死锁前方,她要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寒儿来了,快过来参见太子殿下,你的义兄。”西凤向拱门处招了招手。 众人齐刷刷的朝拱门处看去,就连柳烟儿也忽然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萧圣节见到柳烟儿时眼前一亮,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拱门处的奶娃时,莫名的生出了一丝畏惧。 楚君寒抬脚朝众人走去,乖巧的来到萧圣杰的身边,抱了抱拳:“楚君寒见过太子殿下。”。 声音微弱的如同蚊子叫,表现得及不情愿。 第36章 初遇,太子殿下 萧圣杰不悦的看着低头的小人,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你将头抬起来。” 楚君寒缓缓的抬起头。 四目相对,萧圣杰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画面。 那是一匹孤傲的狼,紧紧的盯着猎物,猎物在那眼神的紧锁下,无处逃窜,只能等待死亡降临。 “太子殿下,我乃楚雄之子,殿下的义弟。”楚君寒一字一句的吐出,声音虽小,却有穿透一切的威严。 萧圣杰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手中折扇险些掉落。 “殿下?”随行的小太监扶起了摇摇欲坠的小男孩,脸上都是担忧之色。 萧圣杰忽然的异样,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唯独低着头的楚君寒,没有人能够看到她面上的寒霜。 “无碍。”萧圣杰揉了揉眉心,他堂堂太子,怎么会被一个小屁孩吓破胆?可笑! “本太子听闻楚将军回都,想着前来看看素未谋面的义弟,如今算是见到了,那本太子就告辞了。” 语罢,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急匆匆离去。 “恭送太子殿下!” 众人福了福身后,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一脸的疑惑,太子是被楚小少爷吓到了? “他好像很害怕你?”柳烟儿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楚君寒的面前,大眼睛扑闪扑闪。 楚君寒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打趣的看着柳烟儿:“你害怕我吗?” “君寒有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但是烟儿不怕。” “是吗?”楚君寒逼近眼前的小女孩,惹得小女孩连连后退,险些摔到。 “寒儿不得无礼,那是烟儿姐姐,不可欺负她,知道吗?”西凤头都要大了,她这个女儿,脾性倒是和她极像,性子顽劣。 “哦~”楚君寒应了一声,停下了逼近的脚步。 柳夫人走到柳烟儿的旁边,拍了拍她的后背:“烟儿,你与君寒侄儿先去一旁玩,母亲待会儿叫你。” 柳烟儿咬着薄唇看着楚君寒,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寒儿,你便领着烟儿去玩会儿,记住了,不可欺负人家。” 西凤说完这句话,柳烟儿用希翼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奶娃。 “没空。”楚君寒拍了一下小手,小袖一挥转身离去,背影也快速消失。 “这孩子,一点也不懂礼数,让柳夫人见笑了。”西凤松了一口气,她还真害怕自家寒儿又把这娇生惯养的柳家大小姐怎么了,到时候少不了一顿形式责罚。 楚君寒本来是可以欺负一下小丫头,但见到萧圣杰后,她明白,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父亲。” 楚雄的书房内,一个小奶娃从门框内探出脑袋。 楚雄放下手中的书籍,寻声看去,眉眼带笑:“寒儿怎么来了?” 楚君寒翻过高高的门槛,一蹦一跳的走到楚雄旁边,摇晃着他的衣物:“父亲难道忘记了与寒儿的约定?” “什么约定?” “父亲当真忘了?”楚君寒嘟着小嘴。。 楚雄笑着捏向小人的小脸:“那寒儿提醒一下父亲。” 第37章 拜访,杜孟与 “父亲在辽洲之时,曾答应过寒儿,要带寒儿去拜访一位父亲的故友。” 楚雄眼睛微眯,没想到自家女儿记性这般好,他当时不过随口一说。 “寒儿可还记得信函上的内容?” 楚君寒歪着头想了一会,嘟着小嘴:“寒儿记得是什么宴……是不是那个叔叔会带寒儿吃好吃的?” 楚雄发出大笑之声,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一把抱起小人:“既然寒儿这般想要被宴请,那为父就带你前去拜访,他可是为父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到时候要尊称一声杜叔叔。” “嗯,寒儿记住了。” 杜勇,她怎么记不住? 杜勇字杜孟与,与父亲是过命的交情。在她楚家被满门抄斩的两月前,他因为被举报贪污受贿,打入大理寺大牢。 她还记得,与父亲探望杜叔叔时,父亲连连叹气。 也只是在楚君寒愣神的时间,楚雄抱着楚君寒就上了备好的马车。 马车车轱辘押着都城的青石板路,发出欢快的赶路声。 楚君寒掀开车帘一角,将小脑袋探了出去,看着车外的大街小巷。 这些地方,她都来过,知道哪家的糕点软糯香甜,知道哪家的胭脂水粉细腻…… “哟,那不是楚小少爷吗?” “楚小少爷~” 人群立刻引起了轰动,把楚君寒他们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看热闹不嫌事大,对于充满神秘色彩的孩童,人们都希望能够目睹一下楚小少爷的风采。 楚君寒见人越来越多,赶紧合上了车帘,千算万算,没算到舆论的力量这般大,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受欢迎? “寒儿可是受到惊吓了?”楚雄关心的看着眼前关窗迅速的小人:“要不要为父把他们赶走?” 楚君寒摇了摇头:“父亲,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我们武力驱赶,只会让旁人认为是在摆官架子,寒儿认为这样不妥。” 楚雄眼前一亮,知道自己的女儿见识比其他孩子深,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番话,真是刮目相看。 “那为父好好与他们说。”语罢,楚雄一头钻了出去,站着马车前方。 “各位平洲百姓,在下楚雄,我有与幼子前去拜访一位故友,还望诸位让个道。”楚雄说完,双手抱拳环顾一周。 “这就是楚大将军?” “楚将军可是大英雄……” “没想到将军这般平易近人。” …… 众人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纷纷让开了道。 楚雄微笑着再一次上了马车。 当然,楚雄平易近人的举动,也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天武皇帝的耳朵里。 龙椅之上,皇帝气得嘴唇颤抖:“我的好贤弟,才刚刚回都不久,就这般笼络民心。” 太监们一个个的低着头,气氛压抑得快要窒息,只能听见皇帝大口喘着粗气的声音。 徐久之后,龙椅之上的男子长舒一口气,眼神阴狠毒辣:“楚雄不得不除!” “来人!” “皇上,奴才在!”身旁的太监立刻跪下,声音尖锐。 “给朕去查查,辽洲边疆的辽国可到都城了。” “奴才遵命!”。 楚雄,万寿节朕要你有来无回! 第38章 拜访,杜孟与 皇帝这边怒火滔天,楚雄与杜勇大笑连天。 “楚兄怎么来了?我还说明日去你府上一叙。”一道宛如巨雷之声,爽快的在杜府内响起。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的壮汉出现在楚兄面前,伸手就是一计重拳,狠狠的捶在楚雄结实的肩上。 楚雄闷哼一声,险些没站稳:“杜兄脾气还是如此暴躁!” “诶~楚兄哪里话,常人我才不会这般,这不,你是我楚兄嘛!里面请~”杜勇说着,伸手揽向楚雄的肩膀,完全无视着楚雄旁边半大小人。 “杜叔叔,你要踢到我了。”一道软糯的声音在楚雄的裤腿旁响起。 杜勇轻咦了一声,寻声看去:“哪来的小奶娃?” 楚君寒插着小腰,小下巴一抬看着杜勇:“哼!我爹爹是大将军楚雄,所以我不是什么小奶娃,我叫楚君寒!” “哦哈哈~这是我君寒侄儿,呀呀呀,都长这般大了。”说着,杜勇伸手捏向小奶娃的脸,爱不释手。 楚君寒倒也不躲,反而拉着他的大手就蹭。 惹得杜勇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你竟然不怕我?” 想他虎背熊腰,平常的孩子见着,别说靠近了,就连他说话,那些孩子都能嗷嗷大哭。 楚君寒摇了摇头,两只小手依旧握着他的大手:“我父亲说你会带寒儿吃好吃的,寒儿为何害怕?” 她当然不会害怕,杜勇可是为来天清国的中将军!如果将他收服,区区天清国,有何惧? 杜勇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小奶娃,喜爱得紧,眉开眼笑:“好,杜叔叔带你吃好吃的,寒儿想吃什么,杜叔叔都给你寻来。” “嗯嗯,谢谢杜叔叔,那寒儿可以经常来吗?” “当然可以。”杜勇宠溺的刮了一下楚君寒的鼻子。 楚雄一脸黑线的站在一旁,感情这叔侄俩把他当空气了? “咳……寒儿就知道贪吃,你杜叔叔公务繁忙,怎么有空陪你?”楚雄轻咳一声,一把抱起了楚君寒,也不等杜勇同意,径直的朝前走去。 杜勇小跑的跟着后面,对着楚君寒挤眉弄眼,逗得小人咯咯笑着。 “楚兄,君寒侄儿在我这儿住几天如何?”饭桌之上,杜勇一个劲的给楚君寒加肉。 “不妥,如今非常时期,不易节外生枝。”楚雄咽下一口酒,若有所思。 杜勇也一口饮尽烈酒:“怕他奶奶个腿儿,你我二人行事光明磊落,还怕别人猜疑不成?” 楚君寒扒着碗里的菜,大眼睛溜圆的转着,她知道,杜勇口中的别人,正是当今体天武皇帝。 “话虽这样说,不过该避的嫌还是要避。”楚雄叹了一口气,也将被中酒水一饮而尽。 杜勇重重的将就酒杯砸在桌上,鼻子喘着粗气:“楚兄,杜某有一事不明,想要楚兄解答一二。” “杜兄请讲。” “既然他这般不仁不义,楚雄为何还要守着当初的誓言?”杜勇睁圆环眼,紧紧的盯着楚雄。。 楚雄吐出一口浊气,夏日的晚风徐徐,吹着他的发丝飞扬:“他虽不仁,但我不能不义。” 第39章 拜访,杜孟与 “为什么?” 杜勇所问,也是楚君寒所问。 楚君寒停止了扒饭的动作,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何?他的父亲为何明明知道开过将军没有好下场,还有飞蛾扑火?为何不自救? 楚雄挤出一丝苦笑:“为什么?首先他是我大哥,一起跪过黄土拜过苍天,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 杜勇动了动嘴唇,准备反驳,楚雄豁然起身,手握酒杯,看着门外皎洁的明月:“但这些也知道我对他的情分!我为什么不反?” 楚雄缓缓的走到门边,将酒横倒在门口:“因为那塞外的百万将士,我不能反!我答应过他们,会带着他们让局势安定下来,不在流民失所……” “我见过太多的家破人亡,战争,十几年的战争,这片土地尸横遍野,我不能让无辜的人,因为我楚雄贪生怕死而陪葬。” 当楚雄转身面对二人时,眼里闪烁着泪光:“大哥他答应我,他会让人民安居乐业,他会做一个好明君,他答应我的做到了。” 杜勇不再言语,门口喝着酒,耷拉着脑袋。 是啊,战争太残酷,残酷得一代枭雄甘愿俯首称臣;残酷得两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因为流民失所甘愿放弃宏愿,寄人篱下任人宰割。 这一顿饭是压抑的,沉重的,没有任何的声响。 直到楚雄父子二人离去,杜勇一直一言不发,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脸色涨得通红。 自古帝王无情,无义公司鬼故事吧你的人,!!。!你们了??。!你说我在了啊~飞机啊你的小可爱吗好的,谢谢嗯嗯我在学校的时间了吗老婆,我爱你我爱你么么哒爱你老公么么哒我爱你老婆老婆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公司郭德纲相声好好的好好的,合适的话倒好活动活动倒好合适的话倒好了我是个好人啊~一股烟味受不了你们了。,你的名字吗?。,,。?,,。?,。,。,。,。。。。。。。。。,。你了吧唧的事“为什么?” 杜勇所问,也是楚君寒所问。 楚君寒停止了扒饭的动作,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何?他的父亲为何明明知道开过将军没有好下场,还有飞蛾扑火?为何不自救? 楚雄挤出一丝苦笑:“为什么?首先他是我大哥,一起跪过黄土拜过苍天,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 杜勇动了动嘴唇,准备反驳,楚雄豁然起身,手握酒杯,看着门外皎洁的明月:“但这些也知道我对他的情分!我为什么不反?” 楚雄缓缓的走到门边,将酒横倒在门口:“因为那塞外的百万将士,我不能反!我答应过他们,会带着他们让局势安定下来,不在流民失所……” “我见过太多的家破人亡,战争,十几年的战争,这片土地尸横遍野,我不能让无辜的人,因为我楚雄贪生怕死而陪葬。” 当楚雄转身面对二人时,眼里闪烁着泪光:“大哥他答应我,他会让人民安居乐业,他会做一个好明君,他答应我的做到了。” 杜勇不再言语,门口喝着酒,耷拉着脑袋。 是啊,战争太残酷,残酷得一代枭雄甘愿俯首称臣;残酷得两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因为流民失所甘愿放弃宏愿,寄人篱下任人宰割。 这一顿饭是压抑的,沉重的,没有任何的声响。 直到楚雄父子二人离去,杜勇一直一言不发,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脸色涨得通红。。 自古帝王无情,无义公司鬼故事吧你的人,!!。!你们了??。!你说我在了啊~飞机啊你的小可爱吗好的,谢谢嗯嗯我在学校的时间了吗老婆,我爱你我爱你么么哒爱你老公么么哒我爱你老婆老婆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公司郭德纲相声好好的好好的,合适的话倒好活动活动倒好合适的话倒好了我是个好人啊~一股烟味受不了你们了。,你的名字吗?。,,。?,,。?,。,。,。,。。。。。。。。。,。你了吧唧的事 第40章 万寿节,鸿门宴 楚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奶娃的脑袋:“到底还是个孩子,罢了罢了,你不明白也不会明白,为父就当你童言无忌。” 是啊,她的确有一事不明。 前世,她清楚的记得,父亲送她回平洲是,脸上洋溢着微笑,显然,那一世父亲并没有提防皇家。 这一世是因为她步步为营,一步步引导,才让父亲有所察觉,可是万寿节鸿门宴近在眼前…… 显然万寿节是楚家必须要迈过的坎,上一世,万寿节父亲是如何脱身? 八月份的平洲,烈日炎炎,空气充满了热气,让人烦闷不想出门。 也是这个时候,皇帝大寿,该日也被叫做万寿节,取万寿无疆之意。 楚雄寒一身锦衣华服,面若傅粉,束发高冠,活脱脱的一个小男儿郎,初见风度翩翩。 “父亲,我前些天见过义兄了。”楚君寒夹在西凤与楚雄的中间,三人朝皇宫大殿走去。 这一路上行来,皇宫的侍卫增加了不少,楚雄凭借多年侦探的直觉,感受到了暗处还埋伏着不少御林军。 楚雄眉头皱了一下,故作微笑:“是吗?那可与你义兄说什么?” “义兄并未与寒儿聊天,那日母亲也在场。” 西凤回忆了一下,点点头:“不错,太子殿下只不过来了小半刻钟不到,便匆匆离去,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三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皇宫大殿,还没进门,里面就传来了阵阵追捧之声:“楚大将军来了。” “下官见过楚将军~” “将军别来无恙。” 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在群雄角逐的时代,谁有兵权,谁的拳头就大。 天武皇帝一脸严肃的坐在龙椅之上,默默的观察着殿下的文武百官,拳头紧握。 “臣,楚雄,参见皇上。”语罢,楚雄单膝跪地。 “臣,西凤,参见皇上。”西凤虽然是楚雄的妻子,于公,她也是楚家军副将,理应行君臣之礼。 楚君寒乖巧的跪了下来。 “贤弟快快请起。”天武皇帝依旧坐在龙椅之上,声音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 “谁皇上。” “赐座。”皇帝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笑。 “奴才遵命。”小太监拿着一把拂尘,小跑着走到了三人身边。 “将军这边请。” 楚雄稍稍点头,拉着楚君寒跟着太监的步伐,来到了大殿最左上角的位置之上。 自古以左为尊,左上位置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贤弟,想必这就是小侄儿吧!”天武皇111帝一脸平静,左眼睛皮却轻微的跳动了几下。 居然是男孩,那朕就留不得楚家。 “回皇上,正是微臣幼子楚君寒!”楚雄从位置上站起来,拱手弯腰,声音却不卑不亢。 楚君寒!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楚君寒,储君…… 楚雄还真敢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 天武皇帝纵使提前知道了楚君寒,嘴角也微微抽搐:“贤弟这是何意?” 第41章 万寿节,鸿门宴 “何意?天武陛下是看不出来吗?” 大殿本就安静,这道不羁的声音响起,突兀得有点大声。 众人齐刷刷寻声望去。 大殿门口,站着三人,为首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穿着奇异,蓝色衣袍绣着复杂的图腾。 阿伏干·塔蒙! 楚君寒瞳孔放大,门口的中年男子乃辽洲霸主,辽国君主阿伏干·塔蒙。 她还记得,天武二十二年,辽国对天清国辽洲边境发起猛攻,楚家军忙于应战。 同年,天武皇帝病危,父亲只身一人前往都城,将军府在那一年血流成河。 “原来如此!” “寒儿,到母亲身后来。”西凤拉过楚君寒,将她护在身后。 常年与辽国打交道,夫妻二人自然知道来者不善。 前世的她虽然是个懵懂孩童,但是那一世万寿节宴会,她还是颇有些记忆。 她记得,父亲害怕辽国来犯,只是带了几十号人回了平洲。而上一世,万寿节上,阿伏干·塔蒙并没有前来! 原来如此!楚家灭族另有蹊跷! 塔蒙老儿,你既然与天武狗皇帝狼狈为奸,让我楚家军百万将士含冤,背上一个卖国通敌的骂名,这一世,咱们走着瞧! “辽国来使阿伏干·塔蒙,祝萧兄万寿无疆,基业无期!”门口的中年男子拱手作揖,身子依旧站得笔直,毫无卑躬屈膝之意。 “塔蒙客气了,快快请进,赐座!”天武皇帝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 “多谢萧兄。”青袍男子径直走到楚兄的旁边,并没有直接入座,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君寒。 “楚兄,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我们也能坐下来举杯畅饮啊~”男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嗅了嗅,嘴角泯着笑。 楚雄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死对头。 “想必这就是楚小公子吧!听闻楚小公子能百步穿杨,闻名不如见面,到还真是意气风发,有楚雄的风采。”阿伏干·塔蒙说着,就要靠近楚君寒。 西凤一把拉过楚君寒,将她整个人拉到身后,遮得严严实实。 辽国士兵与楚家军势如水火,楚雄与阿伏干·塔蒙势不两立,他突然来访,不用想也知道,此人没安什么好心! “辽国国君远道而来,还请就坐。”西凤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在皇宫内,她还真想一刀斩了这个狗贼。 阿伏干·塔蒙冷笑一声:“方才本王进来之时,听见楚小公子的名字叫……叫什么储君……?” “我叫楚君寒,不是什么储君!”软糯的声音在西凤的身后响起,带着不屑之意。 “奥~对对对,储君寒!好名字,好名字。”阿伏干·塔蒙说完,捧腹大笑起来。 “我儿名字有何好笑?”楚雄不悦低喝。 男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止住了笑看向天武皇帝:“塔蒙听说萧兄与义弟兄弟情深,如今倒是知道有多深了,萧兄大气!义弟这般,萧兄竟然能忍。”。 天武皇帝冷哼一声,阴历的盯着楚家三人:“贤弟,你这是何意?” 第42章 万寿节,鸿门宴 何意?阿伏干·塔蒙的到来,楚雄还想问问天武皇帝这是何意? 为了夺取他的兵权,不惜与劲敌联盟?也对,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都利用,义兄还真是好手段。 为了兵权,也不顾楚家军腹背受敌,大哥,你可别忘了,那些士兵也是天清国的子民! “大哥,二弟别无其他意思,只是寻常名字。”楚雄低着头,他输了,输得彻底,为了抱住百万将士的性命,他甘愿下一刻交出兵权。 天武皇帝还没有继续逼问,一道软糯的声音倒是开了口:“寒儿的名字才不普通,父亲与寒儿说过其中的深意,哼!寒儿的名字是最特别的。” “寒儿,不要胡说!”西凤阴沉着脸,夫君选择了妥协,她们不易多说节外生枝。 楚君寒探出一个小脑袋,双手插腰,嘟着小嘴。 “你且说说看,有何特别?”天武皇帝阴历着脸。 “皇上,幼子年级尚小,还忘皇上开恩,不与幼子一般计较。”楚雄抱拳,将身子压得很低。 他明白,如果自己真有什么动作,天武皇帝会和阿伏干·塔蒙内外夹击,那时候楚家军进退两难。 妥协,是最好的选择。 是吗?又的人可不这么想。 “贤弟不必紧张,朕就想听听贤侄名字有何特别。”天武皇帝噙着一抹笑,眼神意味深长。 大殿内的大臣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下,这是要把楚家赶尽杀绝的节奏啊! 楚君寒对着龙椅上的中年男子作了作揖,微微颔首:“回皇上叔叔,寒儿的名字意义重大,就像父亲体恤部下一半,寒儿的名字意义非凡。” 狗皇帝,你可别忘了,平洲城外可是驻扎着楚家五万精锐。 皇帝自然是听出了威胁之意,脸色难看的盯着奶娃:“贤侄和你父亲一样喜欢说笑,你名字和你父亲体恤将士有何关系?” “父亲说要警醒寒儿做一个正人君子,莫要寒了兄弟的心!父亲还告诉我,做人得有分寸,把兔子避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活生生的人,鱼死网破,获利的只不过那些隔岸观火的人!”小奶娃字正腔圆,小身板站得笔直,意气风发。 狗皇帝,我父亲即使有反意,你能如何?就凭区区小国联盟,就能吞灭楚家军?可笑!别适得其反! “萧兄,莫要听一个孩子胡说八道。”阿伏干·塔蒙脸色也极其难看。 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奶娃,不仅敢威胁天武皇帝鱼死网破,还三两句便挑拨离间。 能坐到皇帝位置上的人,也不是平庸之辈,怎么能听不出楚君寒的意思。 龙椅上的中年男子缓缓起身,负手而立:“我与贤弟相识几十载,情同手足,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名字,手足相残?君寒侄儿朕视如己出,贤弟有子如此,朕甚是欣慰啊!” “陛下谬赞了!”楚雄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差点没被自己女儿吓死。 “萧兄……”阿伏干·塔蒙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 天武皇帝扬手打断道:“塔蒙兄远道而来,来者是客,还请上坐。”。 “萧兄既然言而无信,那本王也必要久留,我们沙场上见!”阿伏干·塔蒙袖子一挥,带着两个随从离去。 第43章 万寿节,刺杀 他离去之时,还不忘瞥一眼楚君寒,踏出大殿时对着随从低语:“楚雄之子,杀之!” 这样的孩童,三两句就能就能扭转局面,日后后患无穷。 不仅阿伏干·塔蒙有这样的想法,天武皇帝也是一脸阴沉的盯着楚君寒,尤其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在楚君寒进来后,就一直埋着头,心中的杀意更浓了。 宴会又恢复了热闹,前来祝寿的大臣一波接一波。 “贤弟,你随我去趟御书房,朕几年未见你,甚是想念,有许多话想与你说。”散宴之时,天武皇帝一脸的微笑。 楚雄被大臣们敬酒敬得有点迷糊,晃晃悠悠的站起:“臣遵旨!” 天武皇帝满意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率先离去。 “摆驾御书房。”小太监拂尘一挥,一众太监丫鬟跟着离去。 楚雄眼神立刻变得清明,低语道:“夫人,你先与寒儿回去,我要是没能回去,你立刻带兵回辽洲,有楚家军的牵制,大哥不敢拿我怎么样。” “夫君万事小心。” 楚雄摸了摸楚君寒的头,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也跟着皇帝匆匆离去。 “寒儿,我们走吧!”西凤悲凉的拉过楚君寒的手,微微叹气。 楚君寒扭头看着父亲的背影,她坚信,父亲不会有事! 果然,天武皇帝想对付的不是楚雄,而是她。 将军府的马车才刚刚离开皇宫城门,就有两队黑衣人跟了上去。 “夫人,有人跟踪!”影蝶的声音从车窗处传来,车窗被她掀起一角,射进一抹冰冷的月光。 “加快速度。”西凤不是第一次遇见刺杀,并没有表现出慌乱之色。 “快!”影蝶低喝,车夫扬鞭抽打,马鸣叫了一声,朝前奔去。 后面两队黑衣人紧跟而去,踩得房顶有轻微的脆响。 午时的平洲城,早已没有白日的繁华。寂静的夜晚,马车的奔跑声变得更好压抑,让马车上的人喘不过气。 “嗖嗖嗖”几道破空之色袭来,车夫应声倒地。 马车内飞出两个严阵以待的女子,表情严肃,两人各执一把长剑,寒芒四射。 先到的一队黑衣人立刻扑了上去,与西凤二人扭打起来,刀光剑影。 楚君寒缩在马车里,尽可能的减少空间,冷静的看着马车外的一切,显然,这群黑衣人不是母亲的对手。 小奶娃的目光跟随着西凤矫捷的身影,只见她执剑左斩右刺,一连击倒了还几个黑衣人,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为她增添了几分冷艳。 月光!房顶! 楚君寒瞳孔放大,房顶之上还爬着一队黑衣人,从露出的发型看,显然不是一队人马。 看来,想要她命的不止一个人。 他们在等,等母亲体力耗尽。 不,不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我楚君寒可没这么容易死! 小奶娃眼里闪过寒芒,小小的身躯一翻,从马车后车窗滚了出来。小人刚落地,利索的朝马车底部滚去。。 好在八月的强化训练,她能勉强身手矫健。 第44章 万寿节,刺杀 楚君寒窜出马车时,车帘轻微晃动了一下。 爬在屋顶的一众黑衣人身体一颤,直觉告诉他们,马车上的人想逃跑。 领头的黑衣人来不及思考,手一招,几十个黑衣人齐刷刷的冲出,直奔马车而去。 “不好,保护寒儿。”西凤惊呼一声,直奔冲出来的黑衣人二去。 影蝶为了拦住袭击西凤的黑衣人,以一敌五,左肩中箭,重重的摔到马车上,被弹在地上。 “影蝶。”西凤一剑射出,刺穿了举箭斩向影蝶的黑衣人胸膛。 影蝶挣扎的爬了起来,捂着左肩:“小姐,我没事,快救小少爷!” 一切也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已经袭向马车。 “轰隆隆”几声巨响后,马车四分五裂,车内空无一人。 西凤瞳孔都放大了,她的寒儿消失了……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准备分头寻找,西凤见状,捡起一把长剑冲了上去,与两队黑衣人扭打起来。 影蝶咬了咬牙,也冲了上去。 显然,两队黑衣人互不相识,场面变得混乱不堪,变成了三队人马乱斗。 寂静的夜,一个小人在平洲城的小巷内穿梭。 小人紧紧的贴着墙,看着大街上的打斗,眉头拧成了麻花。 “母亲与影蝶姐姐开始落下风,得想办法将黑衣人引开。” 小奶娃看了一眼对面的阁楼,上面挂着一盏灯笼,烛火还在摇曳。 “有了。”楚君寒心生一计,猫手猫脚的绕了过去。 好在她前世为了躲避仆人的跟随,对平洲城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对面的阁楼。 这是一栋酒楼,伙计们关门后,酒楼就空无一人。 楚君寒借着地势,爬到了酒楼旁的大树,一个纵跃,跳到了阁楼之上。 小奶娃垫着小脚,踩在阁楼护栏上,手里拿着一根阁楼旁的木棍,朝灯笼桶去。 黑暗里,一双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小人的动作。 楚君寒手一用力,灯笼落地,木质结构的阁楼瞬间燃了起来! “不好!”黑衣人头头低喝一声,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熊熊大火燃烧,吵醒了周围的居民,酒楼楼道口有酒坛的缘故,火势在迅速蔓延。 大火中,一个小人握着鼻子,被浓烟熏得找不到方向。 “咳咳咳……”楚君寒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身边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心中暗骂自己救母心切,没有看到楼道口的酒坛。 她感觉自己眼睛皮越来越重,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嘈杂。 “你是谁?”在她倒下的最后一刻,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朝她走了,模模糊糊,看不清长相。 “寒儿~”西凤声音已经喊到沙哑。 “小少爷~”影蝶捂着左肩,焦急的寻找,血浸湿了肩膀。 “救火!”大火的声音盖过了两人的呼喊,她们都声音越来越小。 不一会,将军府的侍卫迅速跑来,将整条街团团围住,赶走了看热闹的人群,酒楼也烧成了废墟。 “夫人,西面没有小少爷的身影。” “夫人,东面也没有……” “夫人……”。 西凤目光呆滞,看着对面熊熊燃烧的大火,她的寒儿会去哪儿? 第45章 被救,遇岑嵩 大火! “火一定是寒儿放的,她不会轻功……我要去救她。” “夫人,小心。”面对西凤突然冲向大火,护卫们惊慌失措,连忙挡在她的面前,不然她过去。 “让我进去,寒儿一定在里面,你们放开我。”西凤发疯似的推开人群。 影蝶捂着受伤的伤口,紧紧的跟在西凤的后面:“小姐,影碟随你一起去。” “夫人,万万进不得啊!” “夫人,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将军交代。” 众人七嘴八舌,西凤只感觉脑袋嗡鸣,整个人瘫软在地。 …… “这是哪儿?”楚君寒用手遮挡屋内的光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这是老朽居住的客栈,小友不必害怕。” 楚君寒侧头看去,对面的木椅上坐着一个老者,噙着一抹慈祥的笑。 “岑子先生!”小人惊讶的下了床,露出震惊之色。 岑嵩扇着折扇:“看来小友看见我很惊讶!” “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楚君寒依旧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睛,只是双手抱拳,将头压得很低。 “不必客气,老夫只是碰巧路过,让门客搭把手罢了。” “老先生的门客是?君寒想当面道谢!” “走了,江南剑客易无情。”岑嵩依旧挂着慈祥的笑。 易无情? 楚君寒更加吃惊了,嘴巴微微张开。 易无情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英雄,甚至连武功都排不上名号,他之所以出名,便是因为他的名字,无情而字,听闻他只杀人不救人。 能成为岑嵩的门客已经很吃惊了,眼前的老者居然能请动易无情破戒! 看来那句,得岑嵩者得天下名不虚传。 思及此,楚君寒“噗通”跪了下来,头贴到地上:“君寒多谢老先生的救命之恩,君仰慕老先生才华已久,还望老先生收君寒为徒。” “老朽只是一介山野村夫,小友怕是拜错人了。” 这是不愿意出山吗? “先生高瞻远瞩,父亲常常称赞先生,若君寒有幸拜入门下,三生有幸!” “喔~老夫高瞻远瞩?你且说说,老夫如何高瞻远瞩?” 小人一听这话有机会,缓缓的抬起了头,昂首道:“先生可还记得,君寒的名字是先生说起。” 老人点了点头:“记得。” “先生早该算到楚家会有此劫,遂想用君寒的名字警醒天武皇帝,君寒斗胆猜测,先生想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才出次下策。” 老者缕了缕山羊胡须:“不错,小友一字不差,不过这下策……是何意?” 楚君寒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复杂,眼前的老者让她佩服,可谓是神机妙算,想必上一世,老者也是这样救楚家的,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十六年后楚家灭顶之灾! “不错,的确是下策,先生可曾想过,天武皇帝驾崩,让父亲陪葬,到时候楚家军群龙无首,而外敌虎视眈眈,先生认为,当今太子能守住天清国吗?到时候依旧会掀起战争,民不聊生。”。 老者眼睛皮跳了一下,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得这么远,眼前的小奶娃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46章 被救,遇岑嵩 “将军有子如此,是天清国的福分!”岑嵩老泪纵横,自诩精通权谋兵法,没想到还是输在了一个小奶娃身上。 “岑嵩受教了!”老人徐徐起身,佝偻着腰肢,对着小奶娃作揖。 楚君寒连忙拖起岑嵩的手:“先生这是折煞君寒,万万使不得!” 她能说出这番话,不过是经历过而已。 而岑嵩,纵观天下局势,单凭一个将军之子的名字,就能解眼前此局,这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还请先生收君寒为徒。” 岑嵩看着眼前固执的奶娃,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我相遇,那便是缘分,老夫便收你为徒,不过你得答应老夫一件事!” 楚君寒喜出望外:“老师请讲!” “老夫要你答应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能伤你师兄半分!”岑嵩表情严肃,一副她不答应,便不收她为徒。 “君寒谨遵老师教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兄便是君寒的兄长,君寒一定会护师兄周全!” 原来她还有一个师兄,还是一个岑嵩很看重的人。看来,想要请岑嵩出山,先要收服师兄。 “嗯,你答应便好,明日我便到将军府与你父亲说,你且先回将军府等候。” “君寒一切听老师安排!” 楚君寒在岑嵩的安排下,绕着小巷回到了将军府。 才刚刚靠近大门,就感受到了将军府压抑的气氛。 “父亲,母亲,寒儿回来了!” “小少爷回来了?”守门的侍卫打一个激灵,激动的来到楚君寒的身边,围着她不停转圈。 “老爷,夫人,小少爷回来啦~” 楚雄本来阴沉着脸,听到院落里仆人门的欢呼,激动的冲出了书房。 “我儿回来了?” 西凤也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虚弱的身体:“我的寒儿……” “小少爷!”影蝶是第一个跑到门口的,热泪盈眶。 楚君寒挤出一个微笑:“影蝶姐姐莫难过,寒儿不是好好的吗?” “寒儿,你昨晚去哪儿了?有没有受伤,伤哪儿了?让母亲看看。”西凤一把抱住楚君寒,又是摸脸又是看手。 “母亲,寒儿没事。” “没事就好!” 楚雄默默的站在母女身旁,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父亲!” “嗯,既然回来了,随我到书房来。”楚雄说完,转身离去。 西凤看着壮汉的背影咬牙切齿:“姓楚的,我儿刚回来,你关心就算了,你想作甚?” “母亲,父亲想必是有什么急事与我说,寒儿就先去了,母亲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我与你一同去!”西凤气鼓鼓的拉起楚君寒的手。 楚君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西凤的步伐朝书房走去。 “父亲。”小奶娃站在书桌旁,大眼睛盯着阴霾的壮汉。 “寒儿昨晚去哪儿了?” “回父亲,昨晚寒儿与母亲遇刺,被岑嵩先生所救。” 楚君寒将昨晚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楚雄二人。。 “夫君,刺客一事可有眉目了?”西凤眼神狠辣,她准备将幕后主使碎尸万段! 第47章 将军府,岑嵩 “有两匹刺客,一批乃是辽国人,还有一批……似乎有人阻碍我们彻查!”楚雄眉头紧锁。 “什么人能一手遮天,就连大理寺与都查院都敢瞒?”西凤托腮沉思。 “那人不怕皇帝叔叔满门抄斩吗?”奶娃天真的看着夫妇二人。 “皇上!”夫妻二人异口同声,两人眼神里都出现了怒意。 楚雄紧了紧拳头:“义兄既然于阿伏干·塔蒙狼狈为奸,险些要了寒儿性命,阿伏干.塔蒙,你们做在先,就别怪我楚雄了!” “夫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义兄既然想要寒儿性命,不会这么额轻而易举的放寒儿回平洲,我们万事小心。以防万一,我们明日便启程。” “这种人,你还叫他义兄作甚?”西凤气鼓鼓的瞪着楚雄。 “他为君我为臣,君之过乃臣之过,夫人以后莫要在以下犯上了。”壮汉透露着无奈的语气。 “那就依夫君的,我们明日即日启程。”西凤也怕夜长梦多,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父亲、母亲,明日岑嵩先生会来收寒儿为徒……”楚君寒耷拉着脑袋,害怕两人不相信他说的话。 “什么?岑子明日收你为徒?”楚雄下巴都要惊掉了,女儿是因祸得福吗? 楚君寒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一脸的恳求:“我们在多留一日好不好?” 楚雄豪爽大笑:“好,寒儿若是拜入五灵先生门下,是寒儿的福分。” “夫君,我听闻五灵先生虽门客众多,但不轻易收徒,这其中会不会有诈?”西凤想起昨日遇刺之事,还心有余悸。 楚雄摆了摆手:“寒儿见过先生,不会认错,而先生的为人你我二人在清楚不过,不会有诈。” “那就好。” 次日将军府内,除了往日的宁静,多了些许期盼。 将军府,多少人盯着的地方。 岑嵩刚刚下马车,脚还没迈进将军府的大门,他前往将军府的消息,早已传遍各大权贵的府邸。 当岑嵩拉着楚君寒上马车时,整个都城沸腾了,就连龙椅上的那位,眼珠子都快要惊掉。 “可看清楚了?岑嵩把楚雄之子带走了?” “回陛下,千真万确!” “好好好!”天武皇帝连说了几个好,颤抖的堆倒了身旁的花瓶,“嘭嘭嘭”的巨响,吓得大殿内的太监丫鬟头嗑地。 “父皇。”萧圣杰被吓得直哆嗦。 “岑嵩啊岑嵩,朕多次请你你不来,对我义弟倒是热情。”天武皇帝咬牙切齿,胸脯都在剧烈起伏。 “父皇息怒,为了区……区岑嵩,不值得动怒。” 天武皇帝怒火中烧的看着自己的独苗,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懂什么?那句得岑嵩者得天下你可知道其中含义?楚君寒比你年幼三岁,万寿节的言辞竟如此犀利,你再看看你……” “儿臣又不是岑嵩,怎能控制他的想法……”萧圣杰委屈的嘟囔,长这么大,父皇还是第一次对他发火。 “啪!” 萧圣杰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他捂着手委屈巴巴的看着皇帝:“父皇~” “混账,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兵书熟读,做不到你太子之位也没必要坐了。”。 “儿臣遵命!”萧圣杰耷拉着脑袋,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第48章 五灵山,师兄 岑嵩收徒,不止是天清国沸沸扬扬,大大小小势力国都在议论。毕竟五灵先生的名号,不仅只有在天清国响彻云霄。 据说,大康王朝的覆灭,便出自岑嵩的手笔,他若不出一计,也不会有如今的乱世。群雄逐鹿各凭本事的时代,还要稍稍往后延期。 “老师,前面就是五灵山吗?” 两人的前方,是重峦叠嶂的山峰,山脚下,是一片茂密森林,有丝丝雾气外泄,到是个养人的地方。 “正是五灵山,你可要跟紧老夫,此山常年有瘴气弥漫,一不小心迷了路,可就出不来咯~” “寒儿一定紧跟老师身后。”小奶娃乖巧的跟着老者。 老者豁然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入山前,我有几个规矩与你说。” “老师请讲。”奶娃拱手弯腰,谦卑的低着头。 岑嵩满意的缕了缕三羊胡须,如此谦卑知礼节的奶娃,他是越看越喜欢:“入我门者,皆不能用本名。出师后,无论你在哪谋职,不可提我名号。” “老师,那我该叫什么?”小奶娃歪着头看着老者,不让提他名号,还要弟子隐姓埋名?这是想隐世啊! “随便你叫什么。”老者袖袍一会,步伐稳健的朝前方迈去。 楚君寒诧异,这种德高望重的文学大家,在收弟子或门徒之时,不是会给他们赐个字啥的吗?果然是越有才的越怪! “老师,那我可否叫如烟?” “为何叫一个女娃子的名字?”老者缓慢的赶着山路,气息平稳。 “既然要隐藏老师弟子的身份,那就彻底一点。” 老者轻轻的应了一声,便不在搭话,继续朝前稳健的走去。 晌午十分烈日当空,一老一幼在山林间穿梭。 楚君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只见前方地势越来越开阔,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就在不远处,有几间茅草屋,炊烟袅袅。 “如烟,我们到了。”老者推开草屋前的围栏,率先走了进去。 两人才刚来到院子中央,里面就走出一个小男孩约莫六七岁模样,穿着麻布粗衣,脸上也有一道道的黑印,像是锅灰。 小男孩一把扑向岑嵩,将他的小花脸埋在岑嵩的怀里蹭来蹭去:“师父,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墨儿了。” 岑嵩只是慈祥的笑着,任由小男孩蹭来蹭去。 小男孩感觉自己脸上的污垢蹭得差不多了,才将自己的头从岑嵩的怀里挪开,余光瞄见了一旁的楚君寒:“你是谁?在这里作甚?”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岑嵩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到楚君寒的身边:“墨儿啊,这位是你的师弟如烟,以后你要照顾好你师弟。” 小男孩不屑的哼了一声,不悦的嘲讽道:“取个名字娘里娘气,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子墨的师妹,我可不要这么娘炮的师弟。” 楚君寒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奶娃,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是自己师兄?? 她以为,凭借岑嵩的年龄,师兄再不济也该过弱冠之年了吧!感情她要守护的师兄,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奶娃? 第49章 五灵山,师兄 岑嵩敲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休要欺负你师弟,如烟,这位便是你的师兄子墨。” “如烟见过师兄。”楚君寒礼貌的拱了拱手。 小男孩哼唧了一声,便不在理会楚君寒,拉着岑嵩就往厨房走去:“老师,你出去的这些天,墨儿都快饿得皮包骨了,墨儿现在想吃师父做的饭菜。” “好好好,为师这就去给你做,不过你也该学学做家务事了,以后为师出去,还得靠你照顾师弟。”岑嵩一改往日是仙风道骨,活脱脱的成了一个慈祥爷爷。 呃……被凉在一边的楚君寒汗颜,皮包骨?这个小男孩说谎张嘴就来,明明身上透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草屋只有三间,一间为做饭生火用的柴房;一间摆满了各种书籍,还有一张床铺,想来是岑嵩的卧室;剩下一间,便是师兄弟二人卧室了。 夜里,子墨又哭又闹又耍泼,还是没能阻止和楚君寒一起睡的命运。 他坐在床上,气鼓鼓的看着门口的小人,双手抱胸:“这是我的床,你不许睡!” 楚君寒赶了一天的山路,点都不想理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掩上门后,径直朝床铺走去。 她恨不得扑上去,美美的睡上一觉。 天不遂人愿啊。 当她快要靠近床铺时,小男孩提起拳头就要砸向她。 “你会武功?”楚君寒脸上惊讶,她虽然躲过了这一拳,但是扫过的罡风依旧刮到了脸。 子墨冷哼一声,回到床上,继续双手抱拳,小脸一抬得意洋洋:“既然知道我的厉害,你还是别惦记我的床了,爱睡哪儿睡哪儿,我可不想与娘炮睡在一起。” “说谁娘炮呢?”楚君寒虽然不会武功,但军营里的训练不是白练的,提起旁边的椅子就朝小男孩砸去。 其实她并不是生气,但是秉着不让我睡你也别想睡的原则,提着板凳就冲了过去。不就是打架吗?我还怕了你一个小屁孩不成? “哐当”一声,木椅重重的砸在了床板上,腐朽的椅子不堪一击,瞬间碎成几块。 “喂喂喂,你来真的啊!”小男孩敏捷的翻了一个身,长椅擦着他的身子砸在了床板上,吓得他大惊失色。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像这椅子一样,粉身碎骨。 楚君寒抬起小下巴:“服不服?” 小男孩恶狠狠的盯着她,咬牙切齿:“不服!” 随即两人扭打开来,小屋传来一阵阵的嘈杂之声。 “咯吱”,门被推开一条缝,月光透过门缝,照射到地上两人的脸上。 一个被手勒着脖子,一个被被手插着鼻孔,两人就这样扭成一团,谁也不放手。 “你们在做什么?”岑嵩气得将门推开,脸上的褶皱被气成了一团。 “老师!”两人将手放开,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互相用红眼瞪着。 “谁让你们打架的?”岑嵩严厉呵斥。。 两个小人抬起自己的小手,纷纷指向对方,异口同声:“是他先动手的。” 第50章 五灵山,师兄 “都给我出来。” “是,老师。”岑嵩的呵斥,让两人耷拉着耳朵,垂着小脑袋。 夏日的星空明亮,蝉鸣之声围绕,伴随着岑参的呵斥,寂静的夜,多了几分热闹。 “给我蹲好了,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岑嵩语罢,拂袖而去。 两个小人,在月光的照映下,在院落中扎着马步。 子墨歪歪扭扭的蹲着,龇牙咧嘴,脸色涨得通红。 “说我名字娘炮,不知道谁才是娘炮,扎个马步都扎不稳。”楚君寒不屑的瞟了一眼一旁的小屁孩,自己跟没事人一样,扎马步对她来说家常便饭。 “哼!”子墨小鼻子一哼,将头拧朝一边,紧咬薄唇,倔强的不想发出任何声响。 楚君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前的不过是个孩子,跟他较什么劲?思及此,她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诶~那谁,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动手。” “知道我是你师兄竟敢打我,不知道以长为尊吗?”小男孩嘟着嘴,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楚君寒抿嘴一笑:“小屁孩一个,还自称长。” “说谁小屁孩呢?我可比你年长两岁,论年龄,小屁孩的也是你。”小男孩头一歪,看向远处的树林。 两人缄默不言的蹲了一会,夏天的蚊虫围着他们嗡鸣不断。 小男孩扣了扣脖子,感受到奇痒难忍:“诶~娘炮,不如我们和解如何。” “怎么?才蹲了一刻钟不到就受不住了?你自个琢磨琢磨,谁才是娘炮?”楚君寒嘴角上扬,戏谑的盯着远方树林,她就不想了,治不了一个孩子! “我让你和解,你笑什么?”小男孩索性不蹲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嘟囔道:“那……师弟,我以后不叫你娘炮了,能和解吗?这蹲马步甚是痛苦,何必呢?” 楚君寒将拳收于腹,缓缓的站直身体,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男孩,心想孩子始终是个孩子:“可以,以后床归我我便和你和解。” “那我睡哪儿?” 楚君寒微微挑眉:“你是师兄,来得也比我早,而且你会武功。师兄这厉害,怎么的也能找到睡的地方吧?” “师弟说得很有道理。”小男孩点了点头,被楚君寒夸得乐上了天,想了一会,似乎有觉得哪里不妥,反驳道:“床让你了,我睡哪儿啊?” “诺~”楚君寒小下巴指了一下柴房:“我在上山求学前,就听闻师兄胆识过人,想必睡柴房这等小事,师兄不会是害怕。” “那是自然,既然师弟都这般说了,那师兄床让给你便是。”小男孩揉了揉鼻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会,朝柴房走去。 “多谢师兄!”楚君寒得意一笑,孩子果然好哄。 随即,奶娃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朝房间走去。 走了一天的山路,再加上岑嵩的体罚,让楚君寒倒床便睡,一觉到了大中午。 “如烟小师弟,你快些醒醒。” 楚君寒揉了揉眼睛,迷糊的看着来人:“师兄怎么了?” “老师在院里发了好大的火,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你快些起来见老师吧。”。 “啊?”楚君寒不敢有一刻耽搁,慌乱的穿好鞋后,跑了出去。 第51章 师兄,阴谋得逞 “如烟给老师请安了。”楚君寒双手作揖,将头紧紧的贴着额头。 岑嵩坐在院落内,手里碰着一本书卷,聚精会神的瞧着:“你可知错?” “如烟昨日赶了一天的山路,再加上老师昨日责罚,贪睡了些忘了时辰,如烟知错。”小人依旧抬手低头,实在是找不出比贪睡让岑嵩生气的理由。 “那你意思是说,老夫罚你罚错了?”岑嵩眼皮都未抬一下,沧桑的手指翻了一页,继续观看着书卷。 楚君寒咬了一下薄唇,眉头微皱,沉思了一会道:“老师罚得并没有错。” “没错,为何不受罚?”岑嵩放下书籍,凹陷的双眼,如鹰一般瑞丽,盯得楚君寒喘不过气。 奶娃将头埋得更低了:“老师昨日说过,若我们认错,便可回房休息。” “子墨,你来说。” 站在一旁的小男孩,拍了拍袖子,轻咳一声道:“老师莫要气坏了身子,师弟年龄尚下,子墨一人蹲一夜并没有什么关系,还望老师息怒。” 楚君寒猛然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男孩,眼睛微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是被人摆了一道?还是被小屁孩摆了一道? “如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楚君寒明白,今日岑嵩起来,看见只有子墨一人蹲着,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埋着头:“是如烟大意了,但是如烟并没有错。” 岑嵩缕了缕山羊互相仰天大笑,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如烟,你且记住了,什么事情都不可大意,今日之失只不过罚顿饭,他日你若有过失,可能会葬送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多谢老师赐教。”楚君寒不知道为何,心里生出了一些委屈,原来老师知道,却还要污蔑她。 老人抬起了楚君寒的手:“谢你师兄,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老夫只是做一个裁判,你输了。” 他?那个七岁不到的孩童?心机城府竟如此之深? 子墨感受到楚君寒诧异的目光,小脸得意:“师弟不必谢我,去蹲着吧!” 楚君寒带着不甘回到了昨夜蹲马步的位置,双腿迈开,恶狠狠的盯着小男孩,来日方长,你给我等着。 奶娃一动不动的蹲着,眨眼睛便到了饭点,看着不远处石桌上的饭菜,一个劲的吞着口水。 “老师,你做菜是越来越没有水平了。”子墨一边夹着红烧肉往嘴里塞,一边吐槽。 “食不言寝不语。”岑嵩敲了一下男孩的额头,继续吃着菜。 子墨撇了撇嘴,侧头看着蹲马步咽口水的奶娃,端着香喷喷的饭走了过去,炫耀碗里的肉:“师弟可想吃?” “不想。” “当真不想?” “不想。”楚君寒吞了吞口水,眼冒金星,感觉下一秒口水就会流出来,却依旧的摇着头。 “不想,那我便端回去了。”子墨小鼻子一哼,转身离去。 “你回来。”楚君寒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骨气的叫住小男孩。 “叫师兄。” “师兄。”奶娃的声音如蚊子叫,含糊不清。 “什么?没听清。”小男孩一只手放在耳朵出,将头伸了过去。。 “师兄。”楚君寒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吃到肉,她还真是豁出去了,韩信都能忍胯下之辱,叫声师兄没什么,没什么…… 第52章 师兄,阴谋得逞 “好吧,给你。”小男孩将碗递给了楚君寒。 奶娃扑闪的大眼睛瞄了一眼老者,悻悻的借过了碗,狼吞虎咽起来:“谢谢师兄,师兄今日的大恩大德,如烟没齿难忘。” “那师兄在教你一个?”小男孩挑了挑剑眉,一脸阴谋得逞的模样。 “啊?”楚君寒心头一紧,只感觉肚子一疼,暗叫不好,饭菜有毒,也顾不上岑嵩会不会生气,放下饭碗就朝茅厕跑去。 待楚君寒出来后,小男孩捧腹大笑:“师弟,师兄教你的可学会了?” “受教了。”楚君寒咬牙切齿,扶着篱笆围栏,一脚深一脚浅。 “师弟,我扶你回去吧!你还小身子弱,虽吃坏肚子不是什么大事,但也马虎不得。”子墨说着,就要去拉楚君寒的小手。 楚君寒生气了的拍开了伸过来的手,倔强的朝前走去:“被你骗一次是我轻敌,第二次是大意,若还有第三次,那就是我愚蠢!” 子墨抿嘴一笑,强行搂过奶娃的肩,奶娃个头刚好齐他的肩膀,被他拖着朝前走:“师弟这个个头不行啊,一定要多吃肉长身体,走,师兄带你抓野味。” “你放开我,别忘了我还在受罚。”楚君寒是真的怕了这个小男孩,比起腹黑,她甘拜下风,不得不搬出岑嵩。 只见岑嵩悠然起身,用丝帕擦了一下嘴角:“子墨过来把碗筷收拾一下,今日功课就不必做了,如烟随我来。” “是,老师。”子墨放开挣扎的楚君寒,乖巧的走到了石桌旁,认真的收拾碗筷。 楚君寒也捂着肚子,莫然跟着岑嵩离去。 “把门关上。” “是,老师。”奶娃掩上了大门,刚好看见外面的小男孩朝他,楚君寒勾起一抹冷笑,咱们走着瞧。 那一笑,子墨呆在了原地,仿佛自己方才激怒了一匹沉睡的狼,而狼睁眼,意味着被攻击。 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手里握着的手帕掉到了地上,慌乱的吞了一下口水:“娘……娘亲也爱这样笑!” 房门掩上,奶娃平静转身。 “你可知道我叫你进来何事?”岑嵩已经坐到平时看书的位置上,上面堆满了各种杂乱书籍。 “老师是想给如烟总结今日之教训!” 老者似笑非笑,摇着折扇:“老夫记得,初见你之时是去年十二月,那是你个头还没这么高,细皮嫩肉,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几月未见,如烟倒是变了不少,眉眼也长开了些许。” 楚君寒缄默不言,安静的在一旁细细琢磨岑嵩的话,一直找不到其中深意。 岑嵩见奶娃不言语,悠悠开口道:“老夫初见你时,就从你的眼里,读到了一些与旁人不一样的东西,你的眼里装着野心。” “老师说笑了。” 老者含笑继续道:“你来老夫为师,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师神机妙算果然名不虚传,如烟所想,老师一目了然。”。 岑嵩拍了拍旁边的坐席:“坐!” 第53章 长谈,大局已定 楚君寒应了一声,豪爽的爬上了凉席,与老者隔着一方小木桌:“老师说得一字不差,想必老师也猜到如烟所谓何事?” “你想请老夫出山,归入你楚家军麾下下。”老人慈眉善目,眼睛却炯炯有神。 “老师果然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过老师的慧眼。”楚君寒再一次低头拱手,听闻圣人最重视礼仪。 岑嵩眉眼带笑,手轻轻的摇着折扇:“老夫自大康王朝覆灭后,就曾发誓不在出世故隐居于此。只是见你聪慧过人,日后必成大器,有心将推衍权谋之术教于你,有心收你为徒。” “老师既然不愿出山,如烟便不强求,多谢老师传道受业,如烟有一个问题,困惑已久,还请老师赐教。”楚君寒下坐,朝岑嵩郑重的嗑了一个头。 “你且起来,是何问题?”岑嵩伸出满是褶皱的老手,一把将楚君寒扶起。 奶娃抬起头,直视着老者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直视老者,因为她想知道也必须要知道:“如烟想知道,老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楚家,是为了挑起天清国内乱吗?” “老夫若不帮楚家,天清国的内乱就能平息吗?你比老夫清楚,楚家灭亡意味着什么?你也不会愿意,让楚家军百万将士喊冤亡死。”老者被奶娃直视着,眼睛火辣辣的疼,眼皮不由的抽动了一下。 奶娃苦笑一声,凝望着老者:“老师不是贪图名利之辈,定不是受人指使;也不是弑杀之徒,定不会希望国破家亡民不聊生,还望老师明说,别让如烟胡乱猜测。” “我说与你父亲一见如故有,你定不会相信,我说为了大局,你又会觉得老朽说得虚无缥缈。” “老师说为了大局,如烟相信,老师的眼里,装的不仅有楚家,还有是整个天下,如烟站在这里与老师长谈,一切也是以大局为重。”小人的眼里,透露着淡淡的哀伤,楚家灭门她铭记于心,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惨痛的经历了。 岑嵩摇着折扇的手顿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笑:“大局?如今的局势,你了解多少?” “大康王朝末代皇帝继位之时,王朝已经分崩离析民不聊生。导致怨声载道各地纷纷起义,自立为国。如今大大小小的国家有十几个,而地方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大国有三个,南面的天清国,东面以北的仁大国,西面乾得国。”奶娃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仿佛信手拈来。 老者噙着的笑疆在了嘴边,原来这个小奶娃野心不仅在眼里,还在心里,才会这般了解时事。 老者手指蘸了一点杯中茶水,画了一个圆圈:“仁大国有得天独厚的环境,粮草充沛,为三大国之首;其次是西面乾得国,虽然有游牧民族骚扰,但地貌广阔可排第二。” 老者又画了一个比前两个更小的圆:“这第三,就是你所在的天清国,不仅被两大国呈包夹之势,最南面还有一个中等势力国辽国,可谓是豺狼虎豹环绕。” 奶娃认真聆听,这些她都知道,也是困扰她徐久的问题,她相信,岑嵩一定有锦囊妙计。。 老者微微叹一口气:“天时地利,天清国一个也不占,需要长治久安只能讲人和,可国君不自危,外患没有解决,倒是搞起了内忧,天清国长此以往下去,危矣!” 第54章 长谈,大局已定 “老师可以破解之法?”楚君寒求知的大眼睛,渴望的盯着岑嵩。 “天清国……”老人喃喃自语,伸手蘸了一下茶水,在三个圆的基础上,画了一杠:“倘若天武皇帝有一天要灭你楚家满门,逼得楚家不得不反,辽洲是楚家最好的退路。” “可辽洲三分之二的土地都在辽国霸主手上,若楚家叛出天清国,后方没有粮草支援,与辽国打长久战必败!老师可有妙计,可愿助学生一臂之力?” 岑嵩莞尔一笑,带着调侃的意味看着奶娃:“你这般说辞,可是打娘胎里就有叛出的想法?” 眼前的奶娃不过五岁出头,既然就有这般念头,可谓是惊世骇俗!惊世骇俗! “是,如烟从上辈子开始就想反了。如今正逢乱世,群雄逐鹿各凭本事。”奶娃一脸认真,毫无避讳之意。 “辽国拿下,楚家在方在无后患,的确可以大举攻打天清国,但是辽国第一道隘口,易守难攻,这也是父亲常年攻不下的原因,还望老师借锦囊妙计一用。”奶娃说着,再一次叩首。 岑嵩发出爽快的笑声,缕了缕山羊胡须:“老夫算是看出来了,你打从见老夫第一面开始,就在算计老夫了。” “学生不敢!”楚君寒低着头,拱着手。 岑嵩对眼前这般机智过人的奶娃,是又爱又喜,而且还这般礼貌,即使用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那也是温柔一刀。 “妙计算不上,到还真有一计能助你父亲攻下辽国第一个隘口。”老者说着,手指点向了最大的圆,手指上还有未干的茶水。 小人凑近垫脚查看,一脸的疑惑:“老师的意思是从东面仁达国入手,可是仁达国与辽国隔着阿姆江,且两国素来交好,若借道仁达国走水路,一来楚家铁骑不善水,二来仁达国未必肯借。” “老夫可没说让楚家军借道,老夫所指……”岑嵩意味深长的点了一下大圆。 岑嵩话还为说完,楚君寒便打了一个激灵,激动的问道:“老师意思是让仁达国出兵攻打?这何其难?” 老者意味深长的一笑,从后方书籍内翻出一封信件,徐久未打开,又是随意丢弃在角落里,有些潮湿。 楚君寒看着岑嵩递过来的信封,疑惑不解的接过,这个老头说好的锦囊妙计,就是一封有点发霉的信件? “打开它。”老者看出了奶娃的心思,缕了缕胡须。 楚君寒应声,将手中的信封缓慢拆开,把里面的信件倒了出来,是一张残缺的牛皮纸,巴掌大小。 “老师,这好像是一张残缺的地图?” 岑嵩一脸平静,打开折扇摇了摇:“嗯,大康王朝藏宝图。” 此话一出,楚君寒差点被站稳,就连手上的牛皮纸都沉甸甸的:“老师,这……这般珍贵的东西,竟然就被这样随意丢弃?我听说,得宝藏着安天下。”。 “只不过是个残页,没什么珍贵的,倒是你可以用它做条件,换仁达国对辽国边境进攻。” 第55章 长谈,大局已定 楚君寒不解的看着手中的残页,疑惑诸多,为何眼前的老者,会有天下人垂涎欲滴的宝藏残页?岑嵩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句得岑嵩者定一方天下,真的就是字面上意思吗? 徐久之后,奶娃开口问道:“虽只是一纸破损残页,却弥足珍贵价值连城,学生受之有愧。” 老者摆了摆手,嘴角挂着和蔼的微笑:“什么价值连城?依老夫看,就是一张毫无用处的废纸,给仁达国便给了,没什么惋惜的,到能换来你父亲攻破第一个隘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般贵重的礼物,学生不能收。”奶娃的手依旧感觉沉甸甸的,仿佛有千金重。 岑嵩用折扇将奶娃递过来的手,轻轻的推了回去:“既然老夫已收你为徒,自然是会为你分忧,你且拿去,就当是我送你的拜师礼。” 楚君寒犹豫了一会,咬了一下薄唇,朝岑嵩郑重的鞠了一躬:“多谢老师垂爱,如烟没齿难忘,还望老师放行,如烟将这残页交于父亲。” 岑嵩抿嘴一笑:“你要走老夫不拦你,你可还记得老夫说过的规矩?” “出山后,不得再回山,不得提老师弟子身份,不得伤同门半分。”楚君寒一一道来。 岑嵩叹了一口气,就连眼神都变得浑浊,眼里透着惋惜:“那走吧,走了就忘掉你是如烟一事。” 奶娃低着头,眼睛快速转动,在心中盘算着:我才刚入山一天,拿了残页便要离去,难免有些凉薄。而狗皇帝大限还有十二年,我在十二年里拿下辽国便可,倒也不急于一时…… 思及此,楚君寒轻咳了一声,双手捧着残页道:“学生还未与老师学习,怎么能舍得离去,这残页还请老师代为保管,待学生离去时再来取。” “可以。”岑嵩应了一声,接过残页,胡乱的塞入信封后,找了个角落塞了起来。 老者顺手从旁边抽出一本泛黄的书籍,递给楚君寒:“你将此书熟读,不懂的问你师兄,他若解答不了,在来寻老夫!” 楚君寒应了一声,恭敬的抱拳:“如烟就先告退了。” “去吧。”老者老态龙钟扇着折扇,眼睛微眯,看似要小憩一会儿。 楚君寒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奶娃看着手里的书籍,喃喃自语:“捭阖之道,捭阖之术岂是一本书能概括的?没有真正的实践,一切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 “师弟有此见解,师兄佩服。”不知道何时,一个小头探了过来,声音仿佛就贴在楚君家的耳边,带着笑意。 楚君寒眉头微皱,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捣蛋鬼? 子墨见奶娃看着书籍发呆,一把搂过了小人的肩膀:“老师说今日功课不必做,走,师兄带你熟悉一下四周环境,别以后迷路路哭鼻子,我可是不会去寻你的。”。 “师兄心里怕是想将我扔了。”楚君寒推开小男孩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领教过小男孩的腹黑后,她可不会再相信,眼前这个五官端正的孩童天真无邪。 第56章 诡辩,智商碾压 子墨错愕了一下,讪笑道:“师弟哪里话,师弟生得这般娇小可爱,师兄怎舍得将师弟扔了?” “你这是拐着弯的骂我娘炮吧?”楚君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男孩,对于这种一肚子坏水的坏小孩,就不该给他丝毫机会。 “师弟竟会说笑。”小男孩嘴角微笑,眼神深邃,再一次搂过奶娃的肩膀:“师弟就是把师兄想得太坏了,这样吧,师兄带你抓野味,给你赔不是。” “不……必……了。”楚君寒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挣脱,无奈小男孩比她高一个头,脸色涨得通红都未挣脱,被拖拽着朝院外走去。 “师弟客气了。”小男孩一脸得意,他为习武之人,力气还是比眼前的奶娃大许多的。 楚君寒终于是放弃了挣扎,任凭小男孩搂着她的肩膀,只是暗自记下了走过路。 子墨感受到奶娃不在挣扎后,方开了她,一脸春风得意:“师弟这就对了嘛!乖乖听话,师兄带你抓野味,功课也可以替你解答一二。” 小男孩老气横秋的模样,惹得楚君寒“噗嗤”笑出了声,不屑的问道:“既然师兄要为师弟解惑,师弟现在就有一个问题,还望师兄能解答。” “师弟但说无妨。”小男孩负手而立,小鼻子都要哼上天了,终于有人找他请教问题了。 楚君寒抿嘴一笑,她还就不信了,凭她十几年的阅历,难不倒眼前的小屁孩:“听闻一个人有三个头,师兄可知为何?” 小男孩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楚君寒,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师弟你没发烧吧?一个人就一个头,怎么可能有三个头?” “师兄这是不能解答了?” 子墨瞟了一眼得意的楚君寒,轻咳了一声:“师弟,这般白痴的问题,以后莫要再问了。你想知道,师兄也可以告诉你。” “师兄请讲。”小男孩窘迫的样子,让楚君寒止不住笑意,心中腹诽:孩子就是孩子,就会打肿脸充胖子,她就随口一问,这种无解问题怕是老师也答不上来。 小男孩袖子一挥:“这有何难?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头,对不对?” “对啊。”楚君寒点了点头,她倒要看看,眼前的小屁孩接下来说什么。 小男孩嘴角上扬,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没有人有两个头,对不对?” 面对小男孩阴邪的微笑,楚君寒心头没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答道:“对啊。” 小男孩拍了拍楚君寒的肩膀,一脸得意:“这就对了嘛!一个人比没有人多一个头,所以,一个人有三个头。” “啊?这也可以?”楚君寒吃惊的站在原地,眼前的小屁孩,不仅腹黑至极,还擅长诡辩,可谓是聪敏过人。 她,智商被一个孩子碾压了?? “师弟,你若不快些跟上师兄,小心迷了路,我说过,我可不会寻你。”小男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楚君寒发呆得这一会儿,他已经走了一段距离。 第57章 抓野兔,师弟害怕了 两个小人一前一后的穿梭在林间,前方的小男孩耳听八方,注视着山林间的晃动;后面个子稍矮的男孩,死死的盯着前方身影,还时不时的做标记。 “师弟,你看前面。”子墨停下了脚步,小手指向不远处的树从,喜出望外。 树丛晃动了一下,一抹灰色的身影在里面躲藏。 “野兔?”楚君寒压低声音,屏气凝神的走了过去。 “也有可能是狼。”子墨蹑手蹑脚的走向灌木丛,双手挽起,作势要扑上去。 此话一出,楚君寒紧张的握住了手上的木棍,跟着小男孩的步伐靠近灌木丛。 前世她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手无缚鸡之力;这一世才刚刚做个男童,就要与狼搏斗…… “师弟,你从左我往右。”子墨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灌木丛,压低声音指挥楚君寒。 楚君寒顿了顿,吞了一下口水:“师兄,要是真是狼怎么办?” 子墨停下了脚步,带着戏谑的微笑看向奶娃:“怎么?师弟害怕了?” “师兄,咱们两打不过狼,还是赶紧撤吧!”说着,奶娃的脚在悄然后退。 这个时候,楚君寒才管不了小男孩的嘲笑,她好不容易再活一起,大仇未报,可不能就这样可笑的死了。 “你是猪吗?若是狼早朝我们扑来了,师弟真是笨死了,老师怎么会收你这个笨蛋。”小男孩气急败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有几分像岑嵩的呵斥之意。 楚君寒停下了脚步,脑袋嗡鸣,一直回响着小男孩的训斥。 是啊,这么浅显的道理她方才怎么就不明白?仿佛她与子墨站在一起,思绪就被他牵着走…… 他,是上天派来克制她的吗? “看我干嘛?兔子都跑了。”小男孩指着趁机逃跑的兔子,撒腿追了上去。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能伤你师兄办分!”岑嵩悠悠的声音,回荡在楚君寒的脑海里,让她不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楚君寒晃了晃脑袋:“我在干什么?我刚刚竟然想杀他?” 楚君寒啊楚君寒,眼前的只不过是个孩子,与你无冤无仇…… “师弟,在发什么呆呢?”子墨拧着一只灰兔走来,在奶娃的面前晃了晃了。 楚君寒回过神来,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师兄好生厉害,如烟佩服。” “可是,你的杀意没有掩盖好。”子墨若无其事的提着兔子走远,像是在喃喃自语。 楚君寒再一次陷入沉思,杀意?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知何为杀意?她自认为掩饰得很好……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就连楚君寒都没来急察觉,却被眼前的小男孩一语道破。 楚君寒走到子墨的旁边,表情严肃:“你到底是什么人?” 子墨依旧哼着小曲蹲在地上拔兔毛:“我是你师兄,叫子墨,家师为岑嵩,明白了吗?” 语罢,子墨抬头仰望楚君寒,眼神清澈而灵动。。 “为何我觉得你和寻常孩童不一样?”奶娃歪着脑袋,声音带着审视之意,已然忘记自己也是一个五岁奶娃。 第58章 抓野兔,师弟被扔了 子墨莞尔一笑,继续哼着小曲忙碌着:“我也觉得你不一样,咱们彼此彼此。” 小男孩说完,再一次将视线转向手里的野兔,没有人看到他阴霾的表情,在那暗淡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楚君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相信来生吗?” 她想知道,眼前的小男孩,会不会像她一样,也是重生至此,她不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能这么老辣。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做子墨。”男孩低着头,声音冰冷而复杂。 显然,小男孩的回答,他与她不一样。 “你只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楚君寒像是在自言自语。 子墨站起身,侧头看向奶娃,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你也只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 语罢,小男孩提着兔子走道到一旁,开始堆砌火堆。 不一会,熊熊大火开始燃烧,小男孩一边转动着野兔,一边吞咽着口水,和方才阴沉的他判若两人。 “师弟,你过来,帮我看着点火,我内急。”子墨朝楚君寒招了招手,脸色涨得通红,撒腿就朝远处跑去。 “终究只是个孩子,许是比寻常孩子聪慧了些。”奶娃自言自语,小手握着树枝,开始翻动烤肉。 突然,楚君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四下张望,摘了几个随处可见的野果,将果汁挤到了兔肉上:“让你对我下毒,我也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龙蛇果形似草莓,和野草一般随处可见,据说蛇吐过口水的地方,就会生长此果,含少量毒素不致命,倒是可以让人坏肚子,常用来做泻药。 “师兄,这还是你那日教我的,今日我就如数奉还。”奶娃喃喃自语,眼神透露着得意。 太阳悄然的落下,余辉晒在小人的脸上,小人一脸阴霾。 子墨你个王八犊子,居然真的把我扔了! 楚君寒手里握着烤得焦黄的烤肉,仰天长叹:“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小孩?” 落日余晖将楚君寒的影子拉得狭长,她郁闷的往回赶,越来越开始怀疑,自己白活两世了,竟被一个小孩玩弄于鼓掌之中。 好在她还不算蠢到家,来时暗自做了记号,沿着记号往回返,不一会便看见了炊烟袅袅的茅草屋。 院落内,岑嵩摇着折扇,石桌上摆着一壶茶水。 “老师,师兄他人呢?”楚君寒推开围栏,怒火中烧,就差把手上的烤肉塞进小男孩嘴里了。 岑嵩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小人,并未听清她说什么,只是慈祥的看着她:“如烟怎么跟个小花猫一样,与你师兄去哪儿玩了?” 楚君寒将烤肉放在石桌上,擦了擦脸,环顾四周:“我们烤野兔去了,师兄没有告诉老师吗?” “你师兄还没回来,这肉烤得真香。”岑嵩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一只兔腿咀嚼起来。 “老师,不可……”说着,奶娃就要去抢岑嵩手上的兔腿。 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只见岑嵩脸色一变,折扇随意丢弃,捂着肚子就朝茅厕跑去。。 呃……楚君寒一脸黑线。 第59章 抓野兔,师兄不见了 不一会,岑嵩两腿打颤的走了出来,扶着围栏气喘吁吁。 楚君寒害怕被老者责骂,献殷勤跑了过去,将老者扶起,一脸羞愧:“老师好些了吗?” 岑嵩扶着墙,捂着肚子,没来急回答小人的话,只感觉小腹一疼,转身跌跌撞撞的朝茅厕跑去。 楚君寒耸了耸肩,心里自我安慰:这不怪我,是老师自个贪吃。 岑嵩反反复复如厕几次后,最终像脱了水的腌萝卜,耷拉着身体,步履蹒跚。 茅厕里的异味将岑嵩腌入了味,使他身上透着一股臭气,楚君寒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倒茶水:“老师好些了吗?” 岑嵩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声音变得虚弱,手也在颤抖:“好些了。” 奶娃乖巧的扇着扇子,害怕岑嵩会责骂自己,嘟着嘴:“这是跟师兄学的。” 师兄?话说她回来这一会儿了,怎么还不见小王八犊子? “老师,你可知师兄去哪儿了?” 岑嵩泯着茶水,揉着肚子:“不是与你一同出去玩耍了吗?” “未曾回来?”楚君寒眉头微皱,心神不宁起来,心想着这个小鬼不会出事了吧? 岑嵩看出了楚君寒的担忧,轻轻放下茶杯,淡然自若:“许是贪玩,晚些就会回来了。” “贪玩?”楚君寒看着远处斜阳,过不了一个时辰,夜幕就会降临,纵使子墨在怎么聪明,也只不过是个孩子。 岑嵩吃坏了肚子,虚脱的模样,看来是不能出去寻找了,只能她去了。 “老师,如烟去寻寻师兄。”说着,奶娃撒腿就往外跑。 “他不会出事的……”岑嵩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徒弟的性子还是急了些,得磨炼磨炼啊~ 不过这样的性情,未免是件坏事。 老者目光深邃而复杂,目送着小人离去,直到消失在山林间。 “师兄~” “子墨~” …… 山林间回荡着稚气未脱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夜幕很快暗了下来,楚君寒也不知不觉的走来过的尽头。 她撇了一眼熄灭不久的碳火,眉头微皱,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往前。 前方的光线越来越暗,傍晚的林间传来阵阵狼嚎,让小人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衣服,缩着身子。 楚君寒感觉整个人汗毛的竖了起来,风轻轻抚过就能让她打一个寒碜。 静。 冷。 黑。 “死道友不死贫道,在往前一点,若是还没有寻到,那便回去,师兄你就自求多福。”小人最终还是咬了一下薄唇,做出了重要决定,迈着小脚朝前走去。 忽然,寂静的树林被一种沙沙声打破,眼前的树林剧烈摇晃着。 楚君寒吞了一下口水,双手握拳摆出防御姿势,目不转睛的盯着。 “嗷~”狼嚎之声在树林内响起。 奶娃下意识的后退,手也顺势拿起了未烧完的木棒,警惕的对着树林。 “嗷~”又是一声狼嚎。 嗯? 楚君寒一脸疑惑,这声狼嚎她听出了端倪,明显带着孩子的稚气。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确认是有人装神弄鬼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小人轻手轻脚的绕了过去,余光盯着树林,不让里面藏着的人儿逃跑。 第60章 抓野兔,师兄受伤了 当楚君寒绕到侧面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丛林里面,猫这一个七岁大的孩童,不用想,此人就是子墨。 子墨并未察觉楚君寒绕了过来,还一个劲的捏着鼻子狼嚎,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楚君寒哭笑不得,不知道要夸他聪明呢,还是幼稚……呃,他好像还真只是个孩子。 奶娃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轻咳一声,用肉嘟嘟的手戳了一下子墨的肩膀:“师兄,你在干嘛?” 子墨正一脸得意的捏着鼻子,只是抖了一下肩膀,并未回头:“吓师弟呢,嘘,别出声。” “吓谁?” “师……师弟……”子墨回头,如看见鬼一般,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拍着小胸脯:“师弟,你可吓死我了。” 楚君寒双手抱胸,她总算是看到小男孩失魂落魄的样子了,心中甚是舒坦,甚是舒…… 她扫过男孩小脸时,稍稍勾起的嘴角疆在了脸上。 他的脸鼻青脸肿,手上还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左肩的衣服也破开了一个口子。 “师兄,你这是和谁打架了?” 子墨感受到奶娃诧异的目光,他讪笑着抠了抠头,用小下巴指了一下身旁:“方才杀了一头狼,还别说,这狼好生凶狠。” 小奶娃的身旁,躺着一头灰色狼,没有明显的伤口,一眼看不出死因。 “师弟不是害怕狼嘛,我出恭之时发现这畜生离我们不远,我怕师弟见了害怕……” 除君寒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差一点就要对小男孩鼓掌了:“所以你就把它引开了?” 岑嵩之徒果然各个变态,一个是重生之人,还有一个……七岁便能杀狼。 子墨只是讪笑了两声,并未回答楚君寒的问题,而是起身将狼的前脚抓起,吃力的拖拽着:“师弟别发呆了,来搭把手,我一人拖了这么远,有些乏了。” 楚君寒对眼前的小男孩佩服得五体投地,应了一声,两只小手抓起了狼的后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狼抬起。 “师兄为何不跑?” “师弟不是也没丢下我吗?” 语罢,两人相视一笑。 两个小人在夜幕下,抬着一匹狼朝茅草屋走去。他们的不远处,站着一道黑影,目送着他们离去。 而黑影的身后,横七竖八的躺着灰狼,它们的狼王,正被小人抬远…… “师弟,快入冬了,这狼皮极好,师兄给你做见小皮袄。”小男孩走在后方,单手抬着狼腿,一只手躲在背后,朝黑影的地方挥着手,示意他不用跟来。 楚君寒吃力的扛着狼腿,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小男孩身上的伤,背对着男孩点了点头:“那如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哎呀,师弟,你别说你名字了,怪恶心的。” “有吗?” “那是自然。” 山林间,回荡着两道稚嫩而爽朗的笑声,伴随着夕阳的落下,消失在黑夜里。。 黑影,一直原地不动的目送,黑夜的降临。周遭的漆黑,也让他遁入了黑夜中,无处找寻。 第61章 师兄,又中毒了 自从烤肉事件后,两个小人形影不离。 “子墨你个王八犊子,你给我解开!” 清晨雾气还未散去,茅草屋内便传来奶娃的咆哮声,惊飞停在屋檐上的麻雀。 楚君寒像往常一样起床,头刚抬起来一半,一股拉力从头部传来,整个人又重重的摔了下去,头皮传来撕裂之痛。 她的头发,被紧紧的系在床头,别说抬起头了,就连翻身都很困难。 “师弟啊,今日轮到你睡柴房了,可不许耍赖哦~”子墨依靠在门框旁,手里抛着一个苹果,眼里带笑。 “你给我解开!”楚君寒双拳紧握,如同被激怒的洪荒猛兽,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撕了眼前的小男孩。 这样的想法,她三两天就会有一次,以至于学了不少本领,能识毒能避偷袭……万万没想到,睡觉这个时间段,还得防着。 子墨伸了一个懒腰,一点也不害怕眼前被激怒的小野兽,打着哈欠道:“我去做昨日老师布置的晨起功课了,师弟可别赖床啊。” “子墨,你奶奶个腿,你给我回来。”楚君寒气呼呼的躺在床上,只能伸手顺着头发胡乱摸去。 她解开后,气呼呼的冲出来。 深秋之后,五灵山的早晨大雾弥漫,朦胧中,只见一半大少年坐于石桌旁。 子墨正拿着一本书,低声朗读着,一脸认真,如同乖巧的孩子,与他平日里的顽劣判若两人。 楚君寒银牙咬得嘎嘣响,一脸阴霾的盯着某人。 “师弟头发怎么这般凌乱?还有一刻钟就要做早课了,师弟还是去梳洗一下吧!”子墨小脸写满了得意,很满意自己半夜爬起来的佳作。 楚君寒怒火中烧的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手握成拳,一拳就朝子墨轰去:“穷极拳!” 子墨一个敏捷的翻身,轻飘飘的躲开了奶娃的攻击,眼神戏谑:“师弟,你这就不厚道了,这招我昨日才教你,你今日就用来报复?你这……这叫欺师灭祖。” “你才欺师灭祖,我这叫现学现用。”楚君寒不依不饶,今天她非要教训一下这个捣蛋鬼不可。 于是乎,五灵山上,三天两头上演的打闹又开始了…… “咳……你们功课都做了吗?”岑嵩披着外套,满是皱纹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两个小人立刻停止了打斗,齐刷刷的朝老者恭敬行礼:“老师早!” “既然没做完,还不快去做!”岑嵩严厉训斥。 “是,老师。”两个小人恭敬抱拳,动作整齐划一,面对岑嵩的训斥,已经习以为常。 “今日你们将纵横兵法熟读,子墨为纵,如烟为横,相互辩论,输者罚打扫庭院半月。” “是,老师。”子墨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去,再一次回到了石桌旁,手握书卷,认真研读起来。 楚君寒也耷拉着耳朵走到石桌旁,愁容满面,每次这种辩论,她都会败给子墨。 不是她技不如人,而是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不仅精通世间所有权谋之术,还擅长诡辩,武功也无师自通后精尽不少。 最主要的一点,因为他性子顽劣,喜爱乱摘野果,导致三天两头中毒,解毒手法可谓是了得!! 面对眼前的天才神童,让楚君寒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忧愁之感。 第62章 刺杀,空城计 岑嵩走后不久,一群黑衣人将草屋团团围住,像潜伏已久的野兽,伺机出动。 秋风呼呼大作,吹开了茅草屋的窗户,吹到了小男孩的脸上,高束的发冠也随风飘扬。 男孩正襟危坐,不曾回头:“既然来了,喝口茶水在走?” 外面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前的小男孩淡定得有些过头,只怕其中有诈。 “你,上去看看。”带头的黑衣人,下巴指了一下身旁的男子。 被点到的黑衣男子吞了吞口水,提着明晃晃的大刀朝前压了一步,左顾右盼后,又压了一步,踩得落叶沙沙作响。 就在众人都屏气凝神之际,屋内的小男孩缓缓起身,依旧背对着众人,微微抬手。 屋外的一群人下意识的闪避,以为会有暗器袭来。 屋内的小男孩只不过是抖了一下袖口,露出嫩白的手腕,身躯微弯,捞起盆中的帕子,拧了拧水后搭在了床上的人额头上。 “老大……”探路的男子被小男孩一系列的动作吓得满头大汗,满脸的哀求,脚也在不自觉的后退。 谁不怕死? 黑衣老大踹了一下男子屁股,厉声道:“给我去,把他抓出来。” 探路男子往前踉跄几步,站稳之后腿都在打颤:“老大,这么一个小屁孩能够镇定自若,一定有诈,要……要不咱们一起上,掀了这破草屋。” “劳资让你去,你就赶紧去,磨磨唧唧。”黑衣老大上前又是一脚。 探路男子吞了吞口水,骑虎难下,一脸不情愿的朝前迈了一步。 只见屋内的小男孩拿起床上那人额头上的湿帕,重重的摔在了盆中,水花四溅,却没有一点声响。 这么诡异的一幕,吓得探路男子连连后退,索性跑回了黑衣人群:“老……老大,里面有位高人守着,进不得,再说岑嵩老贼诡计多端,我们若是冒然进入,只会有去无回。” 黑衣老大眯着眼睛,望着小男孩的背影,沉默半响过后,打了一个手势:“撤!” 一群黑衣人应了一声,朝后方森林飞去。 楚君寒余光往后瞟,感觉四下无人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眉毛微挑:这空城计还真是好用。 她方才消耗所有内力扔帕子,只是想赌一把,没想到还真让她堵对了。 岑嵩傍晚归来时,院落一片狼藉,如同风卷残云般,散落着许多屋顶上的茅草。 “不好,墨儿和烟儿……”老者暗叫一声,顾不得手中的药材,褶皱的老手推开围栏。 当他冲到院内后,看着被内力破开的窗户,里面的小人安然无恙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老师?”楚君寒喜出望外,接过岑嵩手里的药材拨弄着:“老师可是找到了解救之法?” “将这些药材用八碗水熬制,熬成半碗后给墨儿服下,毒便能去三分。” “剩下七分呢?如何解?”楚君寒脸上写满了担忧,还有七分之多,万一毒发…… 岑嵩叹了口气,眼神也变得浑浊:“还有七分……老夫早上不是已经施针解了吗?”。 呃……楚君寒汗颜,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圣人! 第63章 师兄,醒了 汗颜归汗颜,今日里发生的事情还是要与岑嵩交代。 楚君寒言简意赅的说完后,老者缕了缕山羊胡须,嘴角噙着一抹慈祥的笑:“如烟长大了,计谋用的了得。” “老师谬赞了,若下次黑衣人再来,这招可能就不管用了……”男孩的眼里,流露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担忧之色。 岑嵩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眉善目:“烟儿不必担忧,有为师在,他们不敢来。他们忌惮的不是老夫,而是老夫手里的门客。” 门客?楚君寒想到了大火里的身影,像易无情这样的门客,老师还有多少? “如此便好,老师若没有什么事,如烟就先告退了。”小人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子墨一刻也离不得人。 老者挥了挥手:“去吧!” 日月交替,云卷云舒,床上的人悠悠转醒。 子墨微微睁开眸子,寻着光线看去,余光瞟见了眼底的小人,小小的脑袋伏在床头,小手枕着,嘴巴微张,模样可爱而怜惜。 “你一定累坏了吧!师弟,有你真好。”子墨的眼里满是温柔,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被人照顾的感觉。 小人用手揉了揉脸,眼睛还未睁开,眉头就皱了起来,手也顺势朝头上扒去,小手刚刚碰到头顶,就摸到了软软的东西。 “师兄,你醒啦!”楚君寒惊喜的握住头上的大手,朝床上的子墨看去。 四目相对,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子墨眼皮耷拉,睡意朦胧,带着倦意点了点头,嘴角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笑:“醒了。” 少年的笑,带着甜味儿,楚君寒看入了神,世间这般苦,你的笑却那么舒心,仿佛吃了蜜糖。 楚君寒咬了一下嘴唇,痛敢传来,让她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竟被一个小屁孩眯了眼后,脸上爬上一抹绯红:“师……师兄,既然醒了,我……我去通知一下老师。” “师弟怎么结巴了?”子墨眉眼带笑,双手微撑,戏谑的看着自家师弟:“是不是师兄对你太好了,你下子不习惯?好久没有欺负你了,你是不是有点怀恋?” 楚君寒嗔怪的白了一眼床上的少年,长得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微笑也如春风般,只是人……怎么会这么讨厌! “师兄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现在的小身板,可不够我报复的!”楚君寒咬牙切齿的说完,小袖一甩,夺门而出。 “诶……师弟……”子墨手微微抬起,小人的背影消失在门框外,让他莫名的失落。 茅草屋的另外一个屋内,一个老者正在研磨着一些药材,时不时的用手抓起来悄悄,然后又放回小石墨中。 “老师,师兄醒了。” 一道孩童的声音响起,岑嵩不满老茧的手抖了一下,激动的站了起来:“墨儿醒了?我去看看。”。 楚君寒侧身让开一条道,岑嵩走过带着的风吹到她的脸庞,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耸了耸肩:“这个老头,明明担心余毒未解完,还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第64章 撞见,互换秘密 楚君寒抿了抿嘴,嗅了嗅身上的衣物,一脸嫌弃,子墨醒了,她终于可是好好的洗一个澡了。 瀑布旁,竹林边,有一汪清泉。 清泉内,传来一阵阵的歌声,欢快而愉悦,岸边摆放着一堆孩童的衣物,不要想,今儿有人在这里沐浴。 许是很久没有沐浴的原因,楚君寒从晌午一直泡到了日进黄昏时。 黄昏的阳光柔和的照射在竹林内,映射在小人的脸上,本就细腻白瞎的皮肤,泛着一点黄晕,可爱迷人。 楚君寒用手荡起清泉的水,水珠从手臂滑落,她满意的点了点自己的手臂,从泉内爬上了岸,头发湿哒哒的搭在身后。 “师……师弟……你……” 楚君寒只感觉眼前一团漆黑,脑袋翁鸣,快速抓起地上的衣物:“啊~你个流氓,你转过去。” “哦哦哦。”子墨嘴巴瞪得像个鸡蛋一般,快速的转了过去,背对着楚君寒:“我看你徐久未回去,便来寻你了,再说了我以为……” 子墨说着,侧过身子,双手摊开,一副无辜的样子,尝试着解释。 楚君寒慌乱的用衣物遮蔽:“你……你你转过去。” 子墨反应过来不妥,连忙用手遮住眼睛,再一次转了过去:“我以为你遭遇不测,这才寻来。见你在沐浴,想着这些年都不让你与一起,觉得愧疚,便想着与你一起洗……谁曾想……”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楚君寒双手抱胸,眼神死锁小男孩,要是他有一句不对,她便会杀了他。 这些年,知道她身世的人,不是成为她的人,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子墨也感受到了楚君寒的杀心,后退了一步,身体贴到树干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见的。” “所以呢?”楚君寒抖了抖湿漉漉的头发,一脸的阴历狠辣。 子墨被目光盯着生疼,心跳也在不由自主的加快,眼神飘忽不定:“所以……所以,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如何?” “好啊!我看看这个秘密能不能让我动摇,否则……”楚君寒下巴微抬,审视着眼前的人儿,如同饥饿的猛兽,盯着在劫难逃的猎物。 猎物只要说错一句话,她便要张开血盆大口。 子墨点了点头,三下五除二的脱去了身上的衣物,露出了自己的左肩,左肩上,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而龙嘴里,叼着一纸卷轴,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不靠近根本看不出是何字。 “你可知大康王朝的宝藏?我左肩画的这条龙,便是开启宝藏的关键,这也是我不愿与你一起沐浴同睡的原因。” 楚君寒靠近一步,小男孩将头别开,看向了某处一眼,摇了摇头。 子墨还没等楚君寒靠近,手一提,将衣服提了回来,缩了缩脖子,眼里都是惶恐不安:“那……那咱们扯平了,你不说我也不说,可好。”。 楚君寒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手指勾在了男孩的下巴上:“难怪你与常人不同,我知道你的秘密不止这一个,我不问你纹身来源,你也莫要问我原由,各自保密。” 第65章 楚家军,斥候 “师弟就不想知道为何?师弟若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子墨抿了抿嘴唇,怯生生的吞了一下口水。 “不想,知道越多越危险,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楚君寒薄唇轻吐,呼出的热气吹到半大少年俊郎的脸上。 子墨被楚君寒微微挑起下巴,眼神飘忽不定:“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那……日后我是要叫你师弟……还是师妹?” 楚君寒收回手,小袖一甩哼道:“自然是师弟。” “好嘞,如烟师弟。”子墨一秒变回了往日的脾性,嬉皮笑脸。 楚君寒一脸的嫌弃,扶了扶额:“怎么?不觉得我的号恶心了?” “怎么会,师弟这般可爱,怎么会恶心。”子墨说着,伸手就要去捏楚君寒的小脸。 楚君寒更嫌弃了,脸都要拧成了麻花卷,头往后仰了又仰:“师兄还是快些沐浴,入夜后水可就冰寒刺骨,师兄刚大病初愈,小心又染了寒。” “如烟师弟说得极是。”子墨咧嘴傻笑,手也在解腰带。 楚君寒嫌弃的噫了一声,抖了抖身体,浑身鸡皮疙瘩:“原来我的号能被人叫这么恶心。” 说完这句话,小人一步也没有停留,快速离开。 落日之后,天没有立刻黑下来,而是变成了暗蓝色,隐约可见人的轮廓。 楚君寒走后,子墨的身边多出了一道黑影,黑影单膝跪地:“公子,为何不让属下杀了她?” 半大少年停下了低头解衣的动作,头缓缓的抬起,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有我这师弟在,这天下可就好玩许多,为何要杀她?” “可她明明对公子起了杀心,她……她还调戏公子。” 子墨回忆起奶娃一步步逼近的场景,脸上爬上了一抹红晕,原来他也配有两小无猜的感情。 好在夜幕之后,只能隐约看见人的轮廓,黑衣人并未察觉半大少年的表情,见他不回答,只是抬起头道:“公子?” 子墨回过神来,背过身去轻咳了一声:“你且下去吧,本公子自有分寸。” “是,公子。”话音刚落,单膝跪地的黑影消失不见,再一次藏匿在了黑暗中。 ………… 月色之下,楚君寒浑然不知身后发生的一切,沾沾自喜自己的威慑力,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回去。 庭院内,岑嵩嘬着茶杯,手里摇着折扇,惬意的躺在竹制的太师椅上。 楚君寒才刚进院落,还没来得及给老者行礼,门外就闯进一个壮汉,气喘吁吁的扑倒在院落内。 “谁!”师徒两异口同声,警惕的朝大汉看去。 借着月关,不难看出大汉的穿着。 大汉一身铁青色轻装铠甲,头盔上插着一抹红色的一毛,腰上别着几面颜色各异的小旗。 楚君寒心咯噔了一下,不妙之感升起。 这是父亲麾下的迅捷斥候,平日里极少见到,只有重要战事才会派出探路,楚家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公……公子,是我……我是楚将军麾下的斥候军,将军他……”大汉依旧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第66章 离去,各自保重 楚君寒连忙上去半跪着,也来不及扶起大汉,只是紧张的盯着他:“我父亲怎么了?” “将军在攻打辽国第一个隘口时,被塔蒙老儿算计,身负重伤,恐怕……”大汉说着,潸然泪下,双手握拳,痛苦的捶着地面。 楚君寒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气息混乱,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嘴唇颤抖的问道:“恐怕什么?” 塔蒙老儿,我不去找你你到主动招惹,看来我是留不得你了。 大汉抬头,眼里已满是泪花:“将军恐怕时日无多了,想见见公子……” “我这就随你一同出山。”楚君寒呼吸深越来越重,小胸脯起伏不定,握着的拳头也在微微颤抖。 奶娃尽量克制着自己,对岑嵩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老师这些年的教导之恩,学生下山后,定谨遵老师教诲,学生这就告辞了。” 岑嵩伸出苍老的手,迟钝的将楚君寒扶起,连连叹气:“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在阻拦你,出山以后,无论做何事情,定要步步为营,切勿急躁。” “学生记住了。”楚君寒跪了下来,深深的嗑了一个头。 岑嵩并未扶起楚君寒,而是转身离去,凹陷的眼里写着不舍,年纪大了,就是见不得离别。 不一会儿,老人步履蹒跚的走来,将一纸信封递给了小人:“这是我写给你父亲的信,老朽身子骨越来越差,就不亲自前去了,你将信带到,就当是老朽的心意。” 楚君寒双手接过信封,她和岑参都心知肚明,这里面装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信,而是关乎这楚家军生死存亡的残页。 “老师保重身体,如烟这就启程了。”奶娃将信塞入胸口的内兜,双手抱拳。 “走吧~”老者摆了摆手,佝偻着摸索太师椅,缓慢的躺了上去,头看着星空。 楚君寒目光跟随着老者,待他躺好后,拍了拍身旁大汉的手臂:“斥候大哥,我们走吧。” 大汉点了点头,跟着楚君寒离去。 山腰处,一大一小两人,摸着月光在往下赶,缄默不言。 楚君寒快要走出五灵山时,反而放慢了前行的脚步,她还有人未告别。 师兄,这一别,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见,那是候的你我,还能互相认出对方吗? 思及此,山巅之处传来了一声声的呼喊,回荡在山谷中。 “师弟~” 楚君寒停下了脚步,往山巅上看去,黑夜的笼罩下,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能够感受到呼喊之人的存在,似乎连脸上的表情都能看得见。 “师弟~保重~”呼喊之声回响在整个山谷。 “师兄,你也保重。”奶娃喃喃低语,转身离去。 山巅出,子墨发丝飘扬,见山下无人回应,侧头瞟了一眼旁边的黑影:“你说我师弟是那国人,家室如何?” “公子若想知道,属下马上去查。”黑影说完,就要隐匿身型告退。 “回来,老师想要赢藏的东西,你查不到的,不用白费力气了,有缘自会相见。”。 “是,公子。” 第67章 楚雄,危矣 辽国边疆大营内,西凤脸色憔悴,嘴唇干裂,一直守着床上的壮汉。 汤辰站在一旁,手里抱着头盔:“夫人,你已经半月未曾好好休息了,你还是回去歇息一下吧!这里由末将守着。” 西凤轻微的摇了摇头,并未言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壮汉。 影蝶站在一旁,轻轻的拉了一下汤辰的衣袖,示意他出去说话。 汤辰会意,跟着走了出去:“影蝶姑娘可有什么事情要说?” 影蝶也是几日未休息,眼睛周围布满青丝,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对汤辰福了福身:“姑爷所重之毒只有塔蒙老儿能解,影蝶想为姑爷取解药,还望汤副将能够替我打掩护,小姐她不能在受刺激了。” “不行,辽国就像龙潭虎穴,你去也只是去送命,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要去也是我去。”汤辰极力阻止,脸色铁青。 影蝶无奈一笑:“汤副将不能前去,如今姑爷卧床不起,生死不知,而小姐伤心过渡,如今能主持大局的只有汤副将,望副将军与大局为重。” 说完,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回头看了一眼营帐:“小姐待我有恩,我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也在所不辞,我去最为合适。” 影蝶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汤辰知道,总得有人去寻解药,徐久之后,他无奈的呼出一口浊气:“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便不阻拦你,万事小心。” 影蝶轻咬薄唇,水灵的大眼偷瞄汤辰,欲言又止。 “影碟姑娘是什么话要说吗?” 少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少年不懂,只能回以微笑,两人就这样无言的站着。 “公子……公子回来了!”营帐内,一个士兵奔走相告,士兵们纷纷从自己的营帐内出来。 只见一个眉眼如画的小男孩,风尘仆仆,后面跟着一个斥候兵。 “君寒弟弟,将军就在里面。” 楚君寒脸色阴沉,直奔将军营帐而来,见到汤辰后,也顾不得寒暄,眼神示意了一下,一头钻进了营帐。 “母亲,寒儿回来了,父亲怎么样了?” 西凤第一次抬头,眼神涣散,眼里有泪花打转:“寒儿,快来看看你父亲,他……他恐怕时日无多了。” “父亲!”楚君寒一把扑了过去,跪在床边,小手握着楚雄的大手,眼泪滑落。 父亲的手,常握兵器变得很粗糙,手,还那么冰冷。 “父亲。”楚君寒轻轻的摇晃楚雄的大手,哽咽的朝大汉的脸看去。 楚雄整个脸都是紫色的,就连脖子也爬满了紫色,而胸膛处,包扎着绷带,血渗透出来,触目惊心。 “谁干的!”楚君寒撕心裂肺,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她的父亲,气息微弱。 汤辰上前一步,脸上苦涩:“一月前将军接到皇命,要求在两月内攻下第一个隘口,不料塔蒙老儿诡计多端,早已知道将军会大举攻打隘口,设下埋伏……将军为了掩护将士们后退,身中毒箭!”。 楚君寒的眼神阴历,冷笑道:“攻打是假,狼狈为奸才是真吧!” 第68章 医术,替父解毒 一向赤胆忠心的楚雄昏迷,在没有说楚君寒大不敬,大家都是沉默的低着头,心知肚明。 楚君寒深吸一口气,幽幽道:“父亲与辽国征战这么多年,狗皇帝岂能不明白辽国难攻?这个时候要求父亲大举进攻,呵……” 西风拉过楚雄的大手,将手贴到脸上,生无可恋:“寒儿遇刺之后,你父亲就谋划着如何攻打辽国,持久战辽国怎么会是我们对手,无奈皇命难违……” 楚君寒将手搭到西凤的肩上,用力捏了捏:“狗皇帝想借他人之手除掉父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母亲你放心,有寒儿在,就不会让父亲有事。” 西凤摇了摇头,一脸憔悴:“寒儿,没用的,解药在塔蒙手里,他不会交出来的。” 楚君寒眼神嗜血:“谁说只有他能配置解药?” “还有谁能解此毒?”西凤激动的抓住楚君寒的手腕,眼睛希翼。 楚君寒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向她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我在五灵山上时,曾向老师学习了些解毒之法。” “小少爷,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她的解毒术是被一个讨厌的小鬼逼出来的,鬼知道这三年,她经历了什么,。 “寒儿,你是不是知道你父亲的毒如何解?”西凤激动不已,说话声音都变了音。 楚君寒小下巴一点,咬着下唇,伸手掀开了楚雄的伤口。 被箭射中的地方,本来就皮开肉绽,再加上毒素腐蚀,空气中一瞬间冲刺着腐味,酸臭难忍。 小人双唇紧闭,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小手拿开了裹着的纱布,对西凤吩咐道:“母亲,寻些热水和干净的纱布来。” 影蝶对西凤抢在西凤之前跑了出去:“夫人你歇着,我去。” 汤辰也按照楚君寒的吩咐,搬来了烈酒和一些植被根。 孩童在床头忙碌着,时而用热水清洗大汉的伤口,时而嘴撅噘嘴树根,时而用酒擦拭小刀刮烂肉。 众人大眼瞪小眼,对着孩童娴熟的操作唏嘘不已。 世人只知岑嵩擅长权谋兵法,有一纸乱天下的奇谈,却不知他还擅长药理。 楚君寒呼出一口浊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西凤赶紧低过一张洗毛巾,关切的看着床上大汉:“寒儿,这样就可以了吗?” 楚君寒眉头微皱,脑袋微摇,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只是帮父亲处理了伤口处的淤毒,而肺腑内的……我也没有把握。” “不管如何,死马当活马医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别人的命也是命,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冒险。”西凤说着,头转向影蝶和汤辰,最后半句话说得极重。 影蝶和汤辰二十不到,他们还有大把的光阴,西凤做不到眼看着他们送死,她想,夫君也不愿意任何人为他丢命。 “夫人……” “小姐……” 两人异口同声,面露难过,却又不敢反驳西凤。 “影蝶姐姐,子云哥哥,你们要相信我,你们万不可冒险进入辽国,待我未父亲解毒后,我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孩童眼神嗜血,言语冰冷。 第69章 死局,自有办法 影蝶和汤辰,在西凤的威慑下,打消了偷偷前往辽国的想法。 众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西凤手里的药上,每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汤药,祈求能有奇效。 不一会,西凤便将药喂完,她温柔的擦了擦大汉的嘴角,希翼的等待着,愿她儿真能妙手回春。 大汉依旧双眼经闭,气息却重了许多,比起前几日,似乎多了些生息之意。 西凤脸上写满了希望,如同在黑暗里关久的人看到光亮一般,渴望的摇晃着大汉:“夫君,你醒醒,咱们的寒儿回来了。” 大汉依旧双眼经闭,只是眉头微皱,像是要冲破什么舒服,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寻常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是一旁的汤辰耳力极好,他立刻上前一步,声音略带激动:“夫人,将军听到了您说的话。” “那太好了,寒儿,你过来,跟你父亲多说几句。”西凤拉过楚君寒的手腕,将她引到床头,顺势给她挪了一个位置。 楚君寒坐在床沿边,小手握着父亲的大手,眼睛明亮,幽幽开口道:“父亲,如果你能听到寒儿说的话,你就快些好起来,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父亲你放心,谁伤你的,我一定会让他也不好过。” 西凤在一旁叹了一口气:“你父亲醒来,圣旨的时日也快过了,到时候我们楚家军得撤兵,换太尉手里的兵来攻打,塔蒙狗贼一箭之仇母亲何尝不想报?” “撤?能撤去哪儿,天子脚下,任其宰割吗?”楚君寒冷笑一声,继续道:“狗皇帝本就忌惮父亲兵权,恐怕这次下旨,就是和塔蒙老儿狼狈为奸,我们若撤兵,哪里还有楚家军容身之处?” 男孩的义正言辞,床上的大汉手指微颤了一下。 西凤眼神黯然,有一种无力的悲凉:“我们若不撤,便是抗旨,倒时候天武皇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起步讨伐我们,若那时,我们必腹背受敌。” 楚君寒站起身来,向西凤抱拳,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母亲放心,不就是两月内拿下辽国吗?孩儿自有办法。” “虽是两月,期限已然过半,只剩下半月之多,寒儿……没用的。”西凤知道自己的孩子拜在岑嵩门下,定学了不少本事,不想打击她的雄心壮志,可眼前的乃死局无解啊~ 楚君寒嘴角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半月足够了!” “君寒弟弟当真有办法?”汤辰一脸激动,嘴巴也因为惊讶微张。 楚君寒点了点头,侧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父亲,向西凤嘱咐道:“还请母亲放心,寒儿不会让楚家军退无可退的,这些时日就辛苦母亲照看父亲了,每日喂一碗我方才熬制的药,直到父亲醒来。” 西凤应了一声,拉过孩童,慈祥的替他整理着衣角:“我的寒儿长大了,母亲相信你。”。 一个孩子能干什么?不过西凤爱她的孩子,她不想寒儿刚出山,就遭受打击,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上战场,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第70章 劝说,快马加鞭 西凤再三嘱咐后,楚君寒走出了营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走时顺便叫上了少年:“子云哥哥随我来。” 汤应了一声,对西凤抱拳道:“夫人放心,末将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公子,定不会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西凤投去一个去吧的眼神,虽然不知道寒儿接下来想干嘛,但是有汤辰在,她放心许多。 ………… 楚雄作战指挥的营帐内,一半大小人的头刚好比部署的桌子高,勉强能看见上面的微型地图。 楚君寒搬来一个椅子,找到一根木根,小脚一垫,刚好可以触碰到她想比划的地方,满意的收起了木根,等待汤辰叫人过来。 不一会,汤辰后面跟着几个八尺壮汉,个个虎背熊腰,这些都是楚雄的左膀右臂,在军中的地位极高。 楚君寒一一叔叔伯伯问好后,开始了她的战略部署。 “各位叔叔伯伯,我会与子云哥哥前往仁达国劝说他们水攻辽国,咱们以十一月十五日为期,对辽国第一个隘口发起进攻,到时候辽国必应付不暇,平口关自然不攻自破。” 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红色战袍的壮汉审视着小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我早就听我楚小公子非比寻常,如今一见,谈吐果然比同龄人强,但是楚小公子用什么说服仁达国发兵?凭你的三寸不难之舍吗?” 其他的壮汉也仰天大笑起来,把楚君寒方才说的话,完全当作了笑谈。 楚君寒没有功夫向众人解释,也不能暴露残页一事,面对众人的嘲笑只能淡然一笑:“至于如何劝说,侄儿自有办法,上官伯伯只要在辽洲配合我即可。” “到辽洲与仁达国交界处就需要十几天,而劝说……小侄子,老夫知道你有一腔热血,但是小孩子还是要好好读读兵法之道,打仗之事还是交给我们。”另一个身披铠甲,身材略矮的胖将军嘲笑道。 楚君寒再一次淡然一笑,表情立刻变得严肃:“那就即刻启程,快马加鞭!” 孩童的声音似乎有穿透力,整个营房都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汤辰率先打破了沉默,对楚君寒抱拳:“末将愿随公子前往。” 直到楚君寒与汤辰离去,在场的几位将军都没在开口说话,众人唏嘘不已。 他们之所以没有阻止楚君寒,是因为孩童的想法虽然不切实际,但也没有损害到楚家军的利益,只能任着他的性子胡来。 又或者说,他们期盼小人真能说动仁达国起兵,这是楚家军最后生机,包括汤辰在内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 辽洲草原上,两匹奔驰的骏马呼啸而过,一大一小的少年一前一后,双腿紧夹着马腹,眼睛目视着前方。 “君寒弟弟,前方就是辽洲与仁达国的交界处锦城了,我们在这里歇歇脚吧!马儿也累坏了。”。 “吁~听子云哥哥的。”楚君寒率先勒住了缰绳,在赶一天的路,便可到达仁达国边城,也不急于一时了。 第71章 借宿,土匪窝 兵荒马乱的年代,越靠近边城的地方,流民越多。 但仁达国与天清国休战多年,处于辽洲边境处的锦城,在这几年的发展后,变得如名字般繁华,同时也影响了周围的村庄。 楚君寒与汤辰拉着马匹,寻了一个大道旁的村庄,想要借宿一晚。 刚进村庄,两人便感受到了村庄的古怪,这里居然没有妇女孩童,全身青壮年! 他们没露过一个人,与那人擦肩而过时,男子都会斜眼看打量他们,看得两人头皮发麻。 “君寒小心,这个村庄有古怪。”汤辰靠近楚君寒,在她的身旁压低声音。 楚君寒点点头,警惕的看着四周,她也看出来。 “你们也是外来的吗?”一男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堆砌出和蔼可亲的笑。 两人停下脚步,互相看一眼,汤辰警惕的问道:“阁下是?” 那人仿佛就像自来熟一般,上前就对汤辰抱拳:“我也是今日借宿于此的,” 说着,男子四下张望,靠近汤辰压低声音:“不瞒这位公子,我家少爷说这里很古怪,可能是一个土匪窝点,要属下多寻些人帮助。” “你家公子有难?”楚君寒在一旁问道。 那个男子慌张的捂住楚君寒的嘴巴,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哪来的小孩,别说这么大声。” “放肆!”汤辰怒喝,“这乃我家公子,你赶紧放开他,不然汤某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男子感受到汤辰的怒火,连连道歉:“这位小公子,不好意思,是小人眼拙,冒犯了你。” 楚君寒轻咳一声,假意摆架子:“你家公子说得有道理,本公子也是觉得有些古怪,带我去见见你家公子吧!” “这……”男子看了一眼汤辰,汤辰脸上触目惊心的刀疤让他畏惧,讪讪点头道:“这位公子随我来。” 在男子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一间小庭院,庭院门口站着两个护卫,身配腰刀。 “二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禀告我家少爷。” 楚君寒负手而立:“去吧!” 不一会,男子再一次出来,将二人引入了正对庭院的屋中。 屋内摆放着一个大长桌,而大长桌最里面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文文弱弱,有着儒雅随和的书香之气。 少年的身后,站着七八个壮汉,横眉怒目,腰配大刀,一看就是少年的护卫。 “这位小公子请坐~”少年站起来,像两人礼貌引坐。 楚君寒轻咳一声,拉过少年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而汤辰笔直的站在楚君寒的身后。 少年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屁孩一点也不客气,随即莞尔一笑:“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苍字海。” 楚君寒为了增加自己的气场,翘起了二郎腿:“奥,小海海啊,我叫楚君寒。” “呃……小海海?”少年一脸黑线,眼前的这个小屁孩说话老气横秋的,还叫他小海海?想着他就一身鸡皮疙瘩。。 楚君寒很满意这个称呼:“小海海,你寻我们来何事?” 第72章 借宿,土匪窝 提到此事,少年眉头紧皱,倒也不与小屁孩争辩:“我的手下对这里进行了摸查,这里是一个土匪窝,平日里吸引行了借宿,晚上趁火打劫。” 楚君寒似乎感觉腿麻了,换了一只腿翘着,老气横秋:“我看小海海身后的护卫也不少,怎么还缺我这个呢?” 少年强忍着心头的恶心,莞尔一笑:“君寒老弟莫要心急,停我慢慢道来。” “诶诶诶,叫谁老弟呢?你多大?”楚君寒不满的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她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有事求她,故想试探出少年求她的事情重要程度。 果然不出所料,少年只是错愕了一下,并未生气:“在下今年十八有余,叫你一声老弟不为过吧?” 楚君寒双手抱胸,小鼻子一哼:“在我们那儿,都是年纪小的做大哥,按我的规矩来,你是老二。” 汤辰站在后面无尽汗颜,他的小公子何时这般蛮不讲理了? 少年尴尬一笑,并未反驳,眼前的虽说是一个小屁孩,但是他还是需要与小屁孩合作。 楚君寒坐下,双手抱胸,一脸欠扁的表情:“二弟啊,说吧,找大哥了何事?” 不生气?不生气,看来这桩买卖可以讨价还价了。 少年轻咳一声,示意身后的人都出去汤辰拍了一下楚君寒的肩膀,也识趣的走了出去,顺便将门掩上。 屋内光线瞬间暗淡下来,只留下对坐着的二人,显得格外安静和神秘。 楚君寒缩了缩脖子,怯生生的模样,努力装出一个孩子该有的害怕:“二弟这是干嘛啊?” “我方才说过,这里乃一出杀人越货的土匪窝,路过这里的人都被劫了货,而人被集中关在一处。” “岂有此理!二弟,你接着说。”小男孩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又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沧海薄唇轻起,又挺了下来,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怪小孩,怎么剧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不应该是小孩愤怒的要去救人,然后他顺便说出自己的目的,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掩盖过去吗? “二弟,继续说啊!”小男孩翘着二郎腿,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实际上生没生气,还真难能辨出。 少年继续道:“那些人被我救下,而土匪窝的老大也被我秘密关押,现在土匪窝的人还不知道自己老大失踪了。” 楚君寒眉头蹙了一下,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了,人既然救了,老大也被关押,眼前的少年不应该还有事情相求了啊! 沧海看出来孩童的疑惑,轻起薄唇道:“那人手里有宝藏残页,但他怎么都不肯说出残页在在何处……” 宝藏残页?天下人垂涎欲滴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土匪手里?这可关乎着一国运势。 楚君寒眼睛贼亮,在昏暗的屋内,如蛰伏的猛兽,压低声音道:“二弟与我说,就不怕我抢吗?”。 沧海淡然自若:“大哥要是想要,待躲得残页之后,拿去便是,何需抢?宝藏残页固然珍贵,但是在我这般小人物手里,也只不过是一纸废纸。” 第73章 用计,欲擒故纵 眼前的少年一副闲云野鹤之态,那宠辱不惊的模样,倒还真有一点说服力。 沧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实则笃定小人不会动手,即使动手,虽然小人侍卫是个高手,但是按人数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大哥,这悍匪是个死心眼,危及生命也不肯交,你可以什么办法?” 楚君寒耸了耸肩,双手摊开:“那没办法了,人儿命都不要也不愿交,二弟啊,咱们拿这种人没辙的。” “大哥不如我们这样,你假意当做我的敌人,咱俩一见面就打,然后你把他拐走,骗他说出残页位置,你看这样如何?” 沧海假意思考了一下,实则对策在楚君家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这也是他为何要寻人帮忙的原因,因为这里的人土匪头子都见过了。 楚君寒靠近少年,压低声音问道:“如何拐?” “就是说我与你水火不容,追杀我至此,将他被关押顺手救出来,问他愿不愿与你同仇敌忾,这样他应该可以相信你,取得信任后一切都好办了。”沧海一脸自信,此对策他早就想到,只是缺人和罢了。 楚君寒小手捏着下巴,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此计不是万全之策,才第一次见面,人凭什么完全信任你?” 沧海错愕了一下,看来眼前的小男孩并不简单,这一点他不是没想到,只是时间紧迫,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楚君寒灵机一动,打了一个响指:“有了。” “大哥请讲。”少年微微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双手抱拳,他倒要看看小屁孩有何高见! 楚君寒轻咳了一声,小手背在身后,微微颔首:“我方才带来的那人叫汤辰,咱两一会去关押刺客哪里,我贤弟突然扮演一名刺客,过来行刺你,主要是救这个人。” 贤弟?汤辰站在门外,千里耳一般,将孩童带着稚气的话语如数听了去,嘴角浅笑,宠溺的摇了摇头。 “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得在他面前演一出戏,我们到时候这样说,让你手下的人向你禀告,说已经找到了宝藏藏匿点,立刻起身,这时候我贤弟杀出来……”孩童炯炯有神,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少年宛如醍醐灌顶,拍手叫好道:“大哥妙计啊,这样他被救之后,必慌张的前去查看,到时间我们便可跟过去。” “既然如此,二弟就吩咐下去吧。”楚君寒搓了搓手,想当年在五灵山上,被欺负的都是她,没想到她终于可以…… 一炷香后,左面的柴房被打开,光线射了进去,地上五花大绑的躺着一个人。 那人蓬头垢面,见光线射进来,眼睛微眯,露出阴邪的笑,牙齿泛黄:“小孩?等劳资出去,第一个砍你的头。” 跟着进来的带到护卫,上前踢了一脚地上的人,恶狠狠的呵斥道:“老实点,在对我家大公子不敬,割了你的舌头。”。 “大公子?哈哈哈~”地上的人蠕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嗜血的看着楚君寒:“劳资杀过的达官贵族不说一千也有八百,还没杀过皮肤这么细腻的男娃子……” 第74章 用计,欲擒故纵 楚君寒缩了缩脖子,装出畏惧的模样,躲到沧海的身后:“哥,他好可怕,我们还是出去吧!” 沧海拍了拍楚君寒的肩膀,假意安慰道:“没事儿,来人啊,把他舌头给我割下来。” 少年一声命下,两个大汉凶神恶煞的朝土匪头子走去,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 土匪头子眼睛皮抽搐了一下,脸上瞬间变得难看,大叫道:“把我舌头割了,你们这辈子都休要知道我将残页藏哪儿了。” 沧海打了一个停的手势,笑眯眯的走到土匪头子身边,缓缓的蹲了下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的人传信来报,已经找到位置,现在正过去寻找,你,已经没有了。” 最后一句说得极轻,但是传到土匪头子耳中,足以让他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一个蒙面刺客破开屋顶的瓦砾,从天而降。 楚君寒眼疾手快,赶紧冲到少年的身边,将他护在身后,慌乱的大喊:“有刺客,保护我哥!” 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狭小的柴房里集满了人,将蒙面刺客逼到一角。 只见蒙面刺客手起刀落,割开了地上土匪头子的绳索:“兄弟,我救你你帮我一个忙!” 土匪头子从地上麻利的爬起来,抄起身旁的烧火棍,咽了咽口水:“何事?” 刺客低喝:“杀了眼前的少年!”语罢,刺客提剑与护卫扭打起来。 土匪头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心虚的后退,看了一眼屋顶的破洞:“兄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在下能力有限,就先告辞了。” “嗖”的一声,土匪头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他得意洋洋之际,完全不会知道,屋内的人在他逃走后的一瞬间,立刻停了下来。 汤辰撤下面纱,跟着前方的身影遁了出去,接二连三的几道身影紧跟其后,只留下楚君寒与沧海两人。 “君寒兄,走吧,我们回屋坐着,静候佳音。” “沧海兄,那些被关押的人呢?” 少年停下脚步,眼神复杂的看着孩童,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君寒兄想见见?” 楚君寒手放在腰上,警惕的盯着少年,而手摸着腰上藏着的毒药,武力或许不及他,但这药就不一定了。 空气,这一刻凝固了,四目相对,两人的屏气凝神紧紧的盯着对方的动作。 沧海浅笑道:“君寒兄若是想见,那便见吧!这边请~” “哗啦啦”,上锁的大门被打开,里面有着二三十号人,卷缩着身子坐在角落,大多数穿着锦衣华服,脸上虽有少许污垢,但也能看得出是娇生惯养之辈。 “我父亲会……会给我送钱来的,你们别……别杀我,我还有用。” 大门才刚被打开,一个肉球就朝两人跪趴过来,双膝跪地,祈求的看着两人。。 沧海眉头一蹙,想一脚踢开眼前肥头大耳的男子,碍于楚君寒在场,只是轻咳一声道:“我并非那土匪头子,那悍匪已被我兄弟二人打跑,大家莫要惊慌,我会救你们出去。” 第75章 被骗,人走楼空 此话一出,犹如照进黑暗的光,屋内的人群不在颤抖,而是齐刷刷的看向少年,眼里有希望的熊熊大火在燃烧。 有胆大者,甚至站了起来,想要跃过少年冲出去,他们太渴望自由了…… “啪”一声巨响,少年从外将重重门合上,里面伴随着拍门声,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祈求声。 “放我们出去~” “救命啊~” 沧海对里面的哀嚎无动于衷,只是抱拳一笑道:“君寒兄,不是我现在不放他们出来,你要知道,这是悍匪老大的家,我若放屋内的人出来,那外面住着的悍匪不是就知道我把他大哥绑了吗?” 楚君寒阴沉着脸:“那又如何?反正我们已经做了,何不放人?” 她方才没有看错的话,里面还有一个奶娃。既然事已至此,若是悍匪杀来,那被关着的人后果会如何…… 沧海微微叹气,一副难为情的表情,苦口婆心:“我是打着与土匪头子称兄道弟的旗号混进来的,倘若他的手下知道自己的大哥被我绑……” “奥~原来如此,”楚君寒算是明白了,她还以为沧海一群人是硬闯,原来是智取啊!“我就说外面那群土匪,大哥被绑怎么无动于衷,二弟好手段,佩服佩服。” 沧海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君寒兄还是明事理,事过之后我必会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两人互相莞尔一笑,心中各有自己的打算。 不一会的功夫,沧海的护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下跪在地上,对着少年就是一阵磕头:“少爷……人儿我跟丢了……” 沧海脸色铁青的踢了男子一脚,嘴里骂骂咧咧:“废物……” 楚君寒看戏的站在一旁,歪着脑袋,背着小手,玩味的看着主仆二人。 护卫被一个小屁孩当猴子一样欣赏,脸瞬间红了,扯了扯沧海的裤腿,难为情道:“少爷,属下有话要对少爷私下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沧海兄这句话就够了。” 少年看了一眼楚君寒,楚君寒抬头看天,假意什么都没听到。 “走吧,要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非拔了你的皮,简直就是废物,这么大个人,居然能跟丢!” 沧海骂骂咧咧的跟着护卫走了出去,而护卫只能频频点头,躬着身子,做出极其谦卑的模样。 院落的大门外,隔着一堵墙,两人主仆呵斥的画面立刻变了。 护卫小脸得意,从兜内掏出了一张绣帕,里面包裹着一纸残缺牛皮纸:“少爷,得手了。” 沧海四下张望,做贼似的夺过残页,也来不及瞧,压低声音:“那人呢?” “被兄弟们缠住的,一时半会脱不了身,我们要不要把屋内的小鬼……”护卫压低声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少年楞身了一下,想起小人方才的眼神,摇了摇头:“我们一撤,这里必会暴露,自有人收拾他,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远处奔去,院落在二人身后越来越小。 第76章 被骗,人走楼空 楚君寒哼着小曲坐在庭院中,侧头看着门外,甚是好奇二人要说什么秘密,详谈这么久? 想到这里,她猫手猫脚走到门口,将耳朵贴了上去,眼睛溜圆。院落外,一片寂静,只有秋风扫落叶的呼呼声。 切!不在院落外密谈! 小人轻咳了一下,壮着胆子打开了大门,她倒要听听,二人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门一开,外面站着一个脸色铁青的少年,俊俏的脸上有一刀伤痕触目惊心。 楚君寒像见鬼似的惊叫一声,看清来人后,拍着胸脯道:“子云哥哥,你可吓死我了,所以说,人还是做不得亏心事。” 汤辰眼睛扫了一下院落,空无一人,怒火中烧:“君寒,我们中计了,快走!土匪过不了一会就会发现蹊跷,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汤子云着急的表情,让孩童一下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人也被少年往外拉。 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奶娃在角落,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画面,那是一双弱小无助又渴望被救的眼神。 “子云哥哥,我不能走。” “为何?” 楚君寒侧头看了一下院落,她想救人。 小人的眼神闪烁着怜悯,汤辰自然明白,劝说道:“悍匪头子虽然已死,如今走是最好的时机,晚些被发现就来不及了。” “子云哥哥,若是你遇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群体,你会拔刀相助吗?” “会,但是得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如今之际,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汤辰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带着一群人要跑,那目标未免也太大了。 楚君寒将汤辰拉进来,掩上了房门,忧心忡忡:“我有一计,可以遮掩一时半会,只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 “谁?” “被关着的人。”楚君寒也没底,沧海如此卑鄙,被关着的那些人,她不敢保证放他们出来后会私逃。 楚君寒咬了咬薄唇,祈求的看着汤辰,下定了决心哀求道:“子云哥哥……” 汤辰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既然君寒弟弟想救,那我们便救,只是君寒弟弟打算如何救?” “很简单,子云哥哥,你去沧海小狗贼住过的房间,寻一些护卫换洗的衣物来。” “嗯嗯。”汤辰应着,朝正屋走去。 孩童忧心忡忡的来到关押的小屋前,伸出白皙的小手将门打开,严肃的看着屋内的人群。 人群也朝门口看来,见是个孩童,他们纷纷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门口走来。 楚君寒拉着大门,一副你们要是在往前走一步,我就关门的架势:“诸位~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此话一出,众人都停止了向前的步伐,他们也害怕眼前的孩童将门关上,希望一次次的燃起又破灭,最折磨人心。 “你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来杀我们的?”一个妇女脸色常白,有气无力的询问道。。 楚君寒见众不在上前,轻咳了一声道:“我是来救你们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得配合我遮掩一下,若是被外边的土匪发现,谁也跑不了。” 第77章 初见,云飞扬 “只有能救我们出去,我们什么都答应你。” “对,只有能救我们出去。” …… 小屋内,回荡着二三十人笃定之声,震耳欲聋。 楚君寒打了一个停的手势,扶着小门框担忧的说道:“那……那先说好了,我放你们出来,别跑咯,要是你们也跑了,我可真没招了。” “小公子放心,我们都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小公子的。” ……又是一阵附和声。 楚君寒满意的点点头,人也自信了许多,昂首挺胸道:“那接下来都听我的安排,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身材魁梧的跟我来,其他人别出来,待夜深人静之时,我自会带大家离去。” 几个被点名的壮汉跟了出去,其他人真的就安静的等候着。 壮汉换好衣服后,威风凛凛的站着岗,倒还真有点护卫的模样。 孩童静静的等着天黑,对着旁边少年感叹道:“还是好人多啊!” 幽夜偷偷的从天边赶来,村庄也冒起了点点火光,一间院内的火光最先熄灭,如同蛰伏在黑夜里的寂兽。 而院落的人并未休息,全都屏气凝神的趴在墙角,眼睛乌亮的盯着远处的灯光,一盏熄灭,又是一盏熄灭…… 待到最后一站熄灭,院落内,可以清楚的听到极重的呼吸声,那是激动、害怕、期望……汇聚而成。 为首的孩童猫手猫脚的打开了大门,将头探了出去,左顾右盼之后,向身后的人挥着手。 院落的人,仿佛事先商量好,一个接一个的猫着脚出去,一切都寂静无声。 断后的是一位少年,脸上有道显赫的疤痕,不过在黑夜的掩盖下,若隐若现叫人看不清,只见他俊郎的轮廓。 赶往锦城的大道上,一群人聚集着,个个紧张都看着来时的路,直到一个少年拉着两匹马出现,才松了一口气。 “后面没有人追来,大家可以放心离去了。”汤辰牵着马匹,悠悠走来。 众人对着孩童连连道谢后,都各自散去,人群聚集的地方空了出来,空地上,站着一个约莫五岁的孩童,奶气未脱,肉嘟嘟可可爱爱。 楚君寒眉头微蹙,心想这是哪个粗心大婶忘把孩子带走了? “小奶娃,你叫什么名字?”孩童蹲了下来,轻捏奶娃脸蛋。 小奶娃犹豫了一会,歪着小脑袋,嘟着小嘴道:“我叫云逸字飞扬,我爹爹是晋南王。” 晋南王?大康王朝的诸侯王!这些诸侯王,不是自立门户,就是被赶尽杀绝,而晋南王,听说被仁达国灭国了。 楚君寒理了理奶娃的衣服,擦去脸上的黑泥:“你为何会在这里?” “被土匪抓的。” 汤辰在一旁嗤笑:“你这小奶娃,竟还知道自己被土匪抓了?” “是奶娘告诉我的,她说我们被土匪抓了,可能会死。”奶娃歪着头,懵懵懂懂。 楚君寒温柔的揉着他的脑袋,声音略带怜惜:“奶娘呢?”。 小奶娃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道,用肉嘟嘟的小手指道:“她刚刚走了。” 第78章 锦城,入城被拦 小奶娃不哭也不闹,乖巧的模样,让楚君寒眼睛生涩。 乱世之中,人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其实也不能怪奶娘,云逸家道中落,奶娘也要谋求自己的生路。 但这个世道,对一个四五岁的那娃来说,太过残忍。 奶娃眼睛清澈明亮,用小手摸了一下楚君寒的头:“姐姐,你莫要哭。” “姐……姐?”楚君寒嘴角微微抽搐,差点被这个小奶娃呛死。 汤辰则是捧腹大笑,一把抱起奶娃,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许是我们的君寒弟弟生得可爱,奶娃童言无忌,君寒弟弟莫要放在心上。” 奶娃嫌弃的推着汤辰的脸,嘟着小嘴:“我要姐姐抱,你没有姐姐好看。” 楚君寒挤出一丝微笑,极力遮掩眼底的慌张,接过奶娃:“我是哥哥。” 云逸小嘴一抿:“漂亮哥哥。” 楚君寒一脸黑线,现在的孩子,眼睛都这么毒了吗? 月光铺满的大道上,有一大两小的身影在行走,稍大的少年时不时的发出爽朗笑声…… ………… 锦城城门下,站着三人,从服饰打扮,不难看出是来自辽洲少数民族地带。 汤辰上前递过拜帖,楚君寒抱着熟睡的奶娃。 守城士兵一脸不屑接过帖子,这种乡巴佬穷酸打扮,一看就是拖家带口来锦城讨生活的。 待他打开拜帖,吃惊的看着上面的帅印,一脸不可思议:“天清楚家军左翼副将汤辰?” 汤辰谦卑的点点头:“正是在下。” 士兵的惊呼,引来了其他站岗士兵围观,每个人都接过拜帖仔细观摩,这可是叱咤一方的杀神帅印啊! 只是,他身后一大一小的奶娃是怎么回事? 疑惑之际,终于有人质疑道:“你这帅印怕是造假吧,我听闻汤辰凶神恶煞,有血盆大口……你这……” “我……”汤辰微微挑眉,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黑线,这些年世俗都是这么传他的吗? 眼前的少年,不仅温文尔雅恭敬谦卑,除了脸上有道疤痕以外,再无其他与凶神恶煞血盆大口有关。 另外一个士兵接道:“就是就是,我看你就是造假,欸,我说你造假的是天清国帅印,为何跑我仁达国讨生活?” “诶,这你就不懂了,天清国容易识破。” 众士兵越说越坐实了造假的罪名,说什么也不放三人入城。 汤辰脾性好,能理论,但是楚君寒就不一样了,眉头微蹙后,上前就是毒药一撒,光天化日之下,迷晕锦城的守城士兵们…… 楚君寒拉着云逸大摇大摆的进了城,看见的行人纷纷让开了道,无人敢拦无人敢说。 汤辰错愕了一下,追了上去:“君寒弟弟,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进不去的。”楚君寒小下巴指了一下前方。 汤辰寻着方向看去,是一群拿着长矛的士兵正跑来,不要想,也知道是因为何事,他一个头两个大。 “擅闯锦城的贼子在那儿,给我拿下!”低喝声过后,三人被来势汹汹的士兵团团围住。。 汤辰贴到楚君寒的身边,摆出一副迎敌的姿态,只要他的公子一声令下,他便能带着公子杀出重围。 第79章 锦城,太子张盟 “子云哥哥,不必这般紧张,他们来得正好,这样能快些见到我们想见的人。”楚君寒拉了拉汤辰的衣袖,让他放松下来。 少年微微蹙眉,最终还是淡淡的点头,放松了紧握的拳头。 几个呼吸的时间,守城士兵就将三人团团围住。云逸抱着楚君寒的腿,小脸茫然而胆怯的看着黑压压的士兵。 “闯城者,罪不可赦,带走!” “是!” 统领一声另下后,几个士兵朝三人扑来。 就这样,三个大摇大摆进城的人,在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内,便被守城士兵风卷残云般带走,就连奶娃也不例外。 当然,造假他国帅印公然闯城的骇人举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到了仁达高层的耳中。 其中,就有仁达国太子,张盟! ………… 锦城地牢内,楚君寒抱着肉嘟嘟的奶娃,用手捏着他的小脸:“我们要在这里关很久很久,逸儿可会害怕?” 奶娃摇摇头:“不怕,有漂亮哥哥在,不怕。” 汤辰则是坐立不安的徘徊,时不时的看向大牢门口,见无异样后,微微叹气,继续来回踱步。 两个时辰后,地牢大门传来一声沉闷之声,外面的光线透了进来。 汤辰连忙扒在牢笼上,将脖子伸了伸,看清来人后,激动的跑回楚君寒身边,压低声音道:“来的是仁达国太子。” 楚君寒将奶娃抱到一旁,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负手等待。 “殿下,这边~” 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眉眼如画气宇轩昂,身上带着一股王者的霸气,眼神睥睨,一看就是个狠角儿。 此人正是仁达国储君,张盟张梦擒! 楚君寒对着来人作揖行礼道:“在下楚君寒,天清大将军楚雄之子,见过仁达太子殿下。” “在下汤辰,乃天清国楚家军副将。”汤辰跟着行礼,眼帘下有着惊讶,自家公子还真是料事如神! 楚雄之子?少年疑惑,眼前的只不过是个孩子,说话却老气横秋,给他一直胜券在握的感觉。 “把牢笼打开。”张盟薄唇轻起,表情淡然,眼帘下的疑惑被他遮掩得看不出踪迹。 “遵命。”随行而来的牢役,躬着腰,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叮叮当当之声后,牢门打开,楚君寒抱着拳,头抵到拳头上,恭敬的走了出来:“多谢太子殿下相救。” 张盟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小人:“不必客气,我国与天清国素来交好,而本宫敬仰楚大将军威名已久,今日一见楚小公子,倒还真有点楚将军风采。” 孩童将手放下来,不卑不亢的站着,眼睛明亮,笑容可掬:“家父也时常向我提起太子殿下,夸赞太子殿下风华正茂,年少有为。” 张盟发出爽朗的大笑,一把搂过孩童:“贤弟与我一见如故,正好我在锦城有座府邸,不如到我府上小聚。”。 “求之不得。”孩童咧嘴一笑,表情老辣,与稚嫩的脸南辕北辙。 第80章 锦城,桃园结义 锦城一处曲径通幽的府邸,走廊内回响着一道道稚气未脱的声音,在大堂内,孩童一本正经的拍着马屁,引得高堂上的少年豪迈大笑。 张盟拿着一纸残纸,开心得合不拢嘴,心里写满得意:看来本宫来得没错,还好没便宜其他王爷。 楚君寒下座,对着少年抱拳,趁热打铁道:“这纸残页贤弟特意送来赠给哥哥,残页到手,恭喜大哥距离雄图霸业又更近了一步。” 张盟微微摆手,谦虚一笑:“多亏了君寒弟弟,大哥答应你的,必会出兵水攻辽国。” 孩童上前一步,双手依旧抱拳:“哪里哪里,贤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阿伏干·塔蒙、天武狗皇帝、萧圣杰、柳舒明……你们都给把队排好了,一个也别想跑! 孩童拍的马屁,对于少年很受用,只见少年起身,脸上洋溢着高兴的色彩道:“君寒贤弟的脾性本宫甚是欣赏,若贤弟不嫌弃,我们义结金兰如何?” 楚君寒上前几步,来到张盟的身边,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在他耳边低语:“贤弟正有此意,要不这样,我们寻一处桃源,效仿一下古人桃园结义,如何?” “贤弟所言甚是,我这里还有一个兄弟,刚好桃源三结义。” “那大哥,把那位兄弟请出来吧!” “贤弟稍等片刻。” 两人一拍即合,站在一旁的汤辰还没反应回过神来,嘴巴微张,一脸吃惊。 这……公子这就和仁达国太子结拜了? 要是能和仁达太子结拜,区区天清国有何惧?攻下天清国指日可待!至于结拜的另外一个人,是谁都无所谓…… 楚君寒眼帘低垂,眼里全是手中的茶盏,嘴角勾着浅笑,薄唇轻抿一口茶杯,表情惬意。 直到见到张盟身后出现的人,她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险些呛死。 孩童擦了擦嘴角,一下从位置上跳下起来,踱步来到来人身边:“这人我认识啊。” “啊?”张盟一脸疑惑和诧异。 沧海淡然一笑,朝楚君寒微微抱拳鞠躬。 楚君寒也挤出一个微笑,狠狠的拍了一下沧海的肩膀:“好久不见啊!沧海兄,听说你身体抱恙快死了,我担心了好一会呢。” 张盟一脸懵逼:“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哥,我们之前就认识,关系甚好,对吧?沧海兄?”孩童咬牙切齿,说着又重重的拍了拍少年的胸脯。 沧海轻咬薄唇,轻声闷哼道:“对啊。” 张盟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浊气:“那就好,我害怕你们有什么矛盾,你两到底咋回事啊?” 沧海微微抬头,转向屋外的天空,轻叹道:“往事不堪回首。” “对对对,大哥,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在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了。”楚君寒也呼和道,实则内心狠得牙痒痒。 张盟搂过两人,豪迈的笑道:“那好,不提!能得二位兄弟,是梦擒的福分,走,去结拜。” “那大哥,结拜之前,我们是不是得把长次分一下?”楚君寒扑闪着大眼睛,看着继续道,“那当然,你是年纪最长你是大哥,沧海兄以前是我二弟来着,这么一轮,我是二哥,对吧?”。 沧海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道:“二哥所言极是。” 第81章 锦城,桃园结义 太子府后院,摆着一方檀木案桌,上方有一香炉,香炉旁是三碗酒水,而这一切被几十张桃花画布包围。 张盟前方引路,不好意思的讪笑道:“贤弟啊,实在不好意思,大哥没能寻到桃园。” “大哥这就见外了,二弟就是随口一说,是大哥有心了。”楚君寒小嘴像抹了蜜了样,一个劲拍着马屁。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蒲团旁,秋灵则是一脸淡然的跟在身后。 三人各取来一只短香,按长次顺序依次跪下,一起对天立誓:“张盟、楚寒、秋灵三人今天在此结为异性兄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为证。” 语罢,三人手握短香对着香炉三叩首。 楚君寒偷瞄一旁叩首的秋灵,心中腹诽:三弟认不得,回头就找机会把三弟给杀了。 随着短香插入炉中,三人举碗痛饮。 张盟将碗摔地上,目露真挚的看着二人:“我们三人从今以后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好,大哥!”楚君寒也将碗摔地,一脸激动,这是她第一个主动结识的兄弟。 秋灵紧跟其后,哽咽了一下,并未说话。 结拜到此结束。 直到楚君寒离去,张盟依旧依依不舍:“贤弟,莫不如多住几日,我以发兵辽洲,待攻下辽国盐城,我们痛饮一场,如何?” 楚君寒已然飞身上马,一脸歉意:“父亲重病在身,此次离开辽洲边境已属无奈之举,再不能久留。来日方长,日后咱们兄弟有机会在好好喝上一杯。”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强留,我且送送你。”语罢,张盟拉过马匹,飞身上马。 三匹马疾驰在前往辽洲的大道之上,风吹得奶娃脸红扑扑的,他紧紧的抓着漂亮哥哥的手。 连过几个辽洲驿站后,三人终于是停了下来。 张盟调转马头不舍道:“吁~贤弟,千里相送终需一别,大哥就送你到这里了。” “大哥回去吧!”孩童的眼里也有着依依不舍,她很看重这段兄弟情,昨日祭拜对大哥也是发自肺腑。 张盟的背影渐行渐远,楚君寒微微叹气:“汤辰哥哥,我们在此歇下,明日在赶路吧!” 有仁达国的水攻辽国,三人赶路到不那么着急了,两面夹击,是必胜之局。 当然,仁达国起兵攻辽何等大事!消息在发兵后没多久,就迅速的传到了天武皇帝耳中。 平洲皇宫御书房内,龙椅之上,五旬男子怒发冲冠,身旁只站着一书香之气的中年男子。 “楚雄不是大限将至了吗?为何仁达国会发兵相助?” 柳舒明作揖道:“回皇上,探子来报,此次仁达国发兵乃梦擒太子的军队,据说是楚君寒说服的梦擒太子,有人目睹梦擒太子千里相送出锦城。” 天武皇帝眼睛微眯,眼神狠辣:“千里相送!又是楚君寒!储君……寒!我贤弟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皇上,莫不是忘了楚君寒师出岑嵩?”柳舒明在一旁提醒。。 “你说这是岑嵩的计谋?”天武皇帝豁然起身,柳舒明后退几步让开道。 第82章 攻破,平口关 “微臣正是此意,不然区区一个孩子,如何能左右局势,只恐怕楚家军快攻破平口关了。”柳舒明也是一脸阴毒,自从他与楚雄提起联姻一事被拒后,他已经选择了站在天武皇帝这一边。 此次联合辽国设计陷害楚雄,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只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还有一个岑嵩站楚家。 天武皇帝眼睛深邃,陷入沉思:“如果是岑嵩借楚君寒之口说服的太子……此事恐怕就难办了。” “倘若两边真结盟,楚雄在辽洲可谓根基稳固,呼风唤雨……日后再轻易动不得。”柳舒明补刀。 既然柳如烟已被内定太子妃,那么楚家就留不得! 柳舒明不允许任何人,与萧圣杰争这天清国兵权,他国相的位置没有人可以撼动!楚雄也不能! 天武皇帝愤怒低喝,眸子内都是阴霾:“不,绝不能让他们结盟,既然是出自岑嵩手笔,看来朕此次要下一点血本了。” “皇上的意思是?”柳舒明故作疑惑,实则内心乐开了花,只要楚家一倒,那他们柳家就能权倾朝野。 天武皇帝袖袍一挥,讥笑一声,他又何尝不明白柳舒明的心思? “朕愿意拿出天清国独有的两张宝藏残页,劝说张盟退兵,只要他一退兵,后方在断了楚家军粮草,我儿后患可除。” 柳舒明故作惊悚跪地,头贴地:“皇上三思啊,残页乃国运大事,万不可轻易送出。” 天武皇帝看惯了这些逢场作戏的臣子,只是凉薄的回道:“朕早已寻人拓印了一份,原卷送与他倒无所谓,只是有些可惜……” 柳舒明连忙磕头,害怕天武皇帝改口:“皇上英明,臣这就去办。” “此事不要伸张。”天武皇帝纵使贵为天子,可谋害自家臣子这种事传出,只怕是让天下人耻笑。 可见,做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至少对上羽翼丰满的楚大将军时,他只能用阴招。 柳舒明从地上爬起来,拱着手:“臣定会将事情办得滴水不漏,若是走露一点风声,臣提头来见!” “下去吧!”天武皇帝身体瘫软在龙椅上,双眼微眯,手揉着太阳穴,这个消息煞费神! ………… 带着奶娃赶路的两人,为了照顾云逸,比来时慢了许多,赶到辽洲驻扎地时,已然过了十一月十五。 这一路赶路,他们听得最多的便是楚家军攻破平口关的消息,小人嘴角一直洋溢着笑。 可当他们真真切切站到楚家军营地时,楚君寒才发现,自己高兴过早了! 眼前,是还没来得及掩埋的楚家军尸体,可谓是尸横遍野,还有随处可见的伤兵,整个军营弥漫着低沉的悲凉气氛。 “到底怎么回事?”孩童喃喃自语,扔下云逸,发疯似的朝主营跑去,“父亲……母亲……” 汤辰紧跟其后。 云逸懵懵懂懂的站在原地,这样的场景,他以前见过,后来奶娘带着他走了……。 打仗固然有伤亡,可是这次攻下平口关的代价太过惨痛,两人无法相信,也无法回过神来,只是表情木然…… 第83章 平口关,对峙 本就萧条的军营之上,响彻着奶娃的哭声,洪亮有力,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楚君寒顾不得云逸哭泣,只是径直跑到主营,一把拉开了营帐。 营帐内空无一人…… 她心咯噔了一下,摇晃着脑袋:“不……不会的……” “公子回来了?是楚小公子吗?”一个伤兵杵着木棍,声音虚弱,却夹杂着激动。 楚君寒回头,拉过伤兵衣袖,脸上都是担忧和恐慌:“我父亲和母亲呢?” “将军与副将军在平口关隘口城墙之上,正在与……”伤兵还没有说完,孩童已经撒腿跑向平口关。 汤辰吩咐两个士兵照看云逸后,跟了上去,内心松了一口气,还好将军没死! 楚君寒一口气爬上了城墙,只见城墙上立着七八个壮汉和两个女子,个个身穿铠甲,义愤填膺的看着不远处。 孩童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阿伏干·塔蒙骑着骏马在城墙百米开外,身后是黑压压的辽国士兵,都严阵以待。 “楚雄小儿,本王劝你今日滚出本王的平口关,不然本王可对你不客气。” 楚雄冷笑,强忍着大病初愈的不适,威风凛凛:“好大的口气,到我楚雄手上的东西,就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塔蒙气急败坏,抬头想要骂两句,但看到楚君寒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讥讽:“楚雄,我说你这么卖命是为了什么?你已是天清国的弃子,莫不如跟了本王,本王带你吃香喝辣。” 弃子! 楚雄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夫君!” “将军!” “父亲!” 城墙上一阵慌乱,每个人都面露担忧。 楚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瞥见不远处的小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吾儿回来啦!” “父亲,这是发生何事了?为何伤亡会如此惨重?”楚君寒扶住楚雄,眉头紧皱。 矮胖子将军在一旁冷哼:“能怎么,姓张那黄毛小子撤兵了。” 此话一出,宛如一道惊雷,劈头盖脸的就朝楚君寒砸来,让她心魂都受到了波动。 她想过一万种可能,想过天武皇帝断粮草,想过塔蒙老儿借兵,从未想过……张盟会退兵! 她的好大哥,到底是收了别人多大的礼,将他拜把子的兄弟至于绝境?将楚家军送上刀山火海? 看来不仅是三弟认不得,这个大哥也认不得,还真是一次虚伪的结拜,可笑! 塔蒙老儿非常满意楚雄气出血,仰天长啸后,又把矛头指向楚君寒:“我说小崽子,你送的礼不够大啊,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到底给了张梦擒什么好处?”孩童小脚一垫,将手压到城墙上,气势攀升,一种君临天下之感审视着塔蒙。 马背上的男子微微一愣,双手摊开,讥笑道:“我可什么都没给,这个你要去问你们的主子,是他想打自家狗,只不过想借我之手。” 塔蒙不敢保证一个八岁的孩子能不能听懂,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说给楚君寒听。。 楚雄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但是无力反驳。 第84章 平口关,对峙 楚君寒也是讥笑一声,双手插腰,故作狂傲,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场,“塔蒙老儿,纵使你挑拨离间,但那又有何用?平口关一破,我天清国大军便可长驱直入你辽国,呵,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的后脊骨吧!” 塔蒙眼睛皮抽搐了一下,嘴唇蠕动,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这个小鬼,还是和初见时一般言辞犀利。 楚君寒索性直接爬到城墙之上,昂首挺胸:“我说塔蒙老儿,你还不快去速速布防,与我尔等在这闲谈,你辽国不想要了?” “你……”塔蒙马匹上去一步,又停了下来,“我们撤!” 仔细想来,奶娃的话不无道理,他帮萧狗除掉楚家,那只不过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留下楚雄制衡,还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楚家军要借此机会修养生息。 辽国需韬光养晦。 而天武皇帝,需要辽国制衡楚家,定不在轻易下召攻打辽国。 黑压压的士兵撤走后,几个将军松了一口气,虽说损失惨重,但也算是攻下了平口关。 年迈一点的副将叹气:“将军,若此次攻打损失在小些,老朽定会请求应战,乘胜追击。” “老李,我们伤亡过半,不能在伤了。”矮胖子将军拍了一下老人。 老人微微叹气,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就连一军之首的楚雄也稍稍叹气。 楚君寒挤到人群中,抱拳环顾一周,对着楚雄说道:“父亲,此次损失是寒儿的过失造成,寒儿愿受一切责罚。” “将军,末将汤辰与小公子一同去,汤辰愿连同小公子的一起受过。”汤辰也跟着抱拳。 楚雄苦笑的摆了摆手,将两人微弯的腰扶直:“是仁达国言而无信,与你两有何干,再说了,没有你们,我们也攻不破平口关……就当是无功无过吧!” “不,父亲,寒儿有过。寒儿轻信了小人,寒儿愿戴罪立功,望父亲成全。”语罢,孩童笔直的跪在地上。 “寒儿不可胡闹。”西凤呵斥着,伸手拉住楚君寒的手腕,“戴罪立功?你一个孩子如何立功?带兵打仗不是闹着玩的。” 楚君寒依旧跪着,祈求的看着楚雄。 汤辰也跟着跪了下来:“汤辰愿追随公子,望将军成全。”他还记得,初见公子时,公子眼里闪烁的星星,他相信他的公子。 如果是只有楚君寒跪下,大家全当是小孩子胡闹,气血上头,但……左翼副将汤辰也跪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望父亲成全。” “望将军成全。” 两人如同排练过一般,动作如出一辙。 楚雄眉头微颤,一脸严肃,不再见憨厚大汉的慈祥:“成全?要本将军成全你们什么?带着弟兄们送死吗?” 汤辰:“我……” 少年语塞,这个问题他根本答不上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小公子要作甚。。 楚君寒跪着向前两步,拉着楚雄的裤腿:“寒儿不要多,就要父亲一千铁骑。” 第85章 功勋,换铁骑 这哪是什么请罪,这是邀功来了。 几个副将偏将唏嘘不已,楚小公子年纪不到十岁,就想做千夫长? “寒儿不可胡闹。”西凤脸色铁青,实则内心提心吊胆,真害怕孩子小不懂事,气血上头,最后把命给丢了。 楚雄同西凤想法一样,不苟言笑道:“军营重地,岂是你胡闹的地方?” “父亲,我没有胡闹。”小人咬着薄唇,眸里满是祈求之色。 汤辰瞥见一眼,咬了咬牙,也跪着上前一步道:“将军,末将愿用所有功勋换一千铁骑。” “你也胡闹!”楚雄脸上青筋暴起,衣袖一拂,则身不在看二人。 …… 最后,汤辰还是用一身功勋,替楚君寒换来了一千铁骑。 一千铁骑前,楚君寒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少年为何帮她,片刻之后,她忽然开口问道:“子云哥哥,为何要这般帮我?” 汤辰沉思了一会,淡然一笑,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般帮一个孩子,总觉得楚君寒与众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因为君寒弟弟的眼里有星辰。” 这是什么理由?我还有大海呢? 楚君寒撇了撇嘴,没在多问,看着一千铁骑,狠辣一笑。很快,她会让阿伏干·塔蒙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汤辰哥哥,你是副将军营不能没有你,你回去吧,寒儿一个人就可以了。”楚君寒带着一千铁骑,准备午夜子时偷摸着出平口关。 汤辰紧跟不舍,这一千铁骑是他换来的,他做不到袖手旁观,他得保证小公子的安全。 楚君寒微笑着摇摇头,嗤笑一声:“副将军可是执意要跟着我这个千夫长?将军可想好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与将军身份不符。” 汤辰蹙眉,没底的问道:“君寒弟弟这是要去做什么?” “抢粮草,抢不到我给他烧了。”楚君寒语气平静,稚气未脱的声音,倒是有些像儿戏。 果不其然,汤辰听后怒喝:“胡闹,粮草营乃兵之根本,岂是你想抢便抢,想烧就能烧的。” 楚君寒邪魅一笑,甩着手上的包裹:“所以我说,寒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违君子之道。” 汤辰错愕了一下,继续跟着,一直出了平口关:“君寒如何打算。” “那自然是偷,偷不着就想办法抢,抢不到就潜进去给他烧了,总之,塔蒙老儿别想过安生日子。” “你这和悍匪有何区别?” 楚君寒瞟了一眼汤辰,轻蔑一笑:“这叫兵不厌诈,打仗便是无所不用其极,和敌人讲什么仁义道德?” 是啊,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如果讲仁义道德,楚家君也不会损失惨重;如果讲仁义道德,将军也不会中计受伤…… 打仗本就如此,兵不厌诈! 少年沉默片刻,跟上小人的步伐,没底的询问道:“君寒可知业城粮草具体位置?” 看着前方道路,少年断定,乃是前往辽国业城必经之路,也是到达辽国都城的必经之路。 楚君寒耸了耸肩:“不知。” “那我们如何去偷?”。 只见小人晃了晃手上的包裹:“乔装打扮,入城打听,从长计议。” 第86章 化身,女娇娘 汤辰愤怒的拦住孩童,双手摊开,怒喝道:“胡闹,混入业城?且不说辽国到处张贴我们的画像,就说这一千铁骑,如何入城?” 楚君寒推开汤辰摊开的大手,跨过汤辰继续走着:“谁说我要带一千铁骑入城了?还有,辽国虽说到处张贴我们的画像……” “那又如何?”汤辰一脸疑惑。 楚君寒泯着嘴,压低声音在汤辰耳边呢喃:“天机不可泄露。” 汤辰整个人如遭雷劈,愣神的站在原地,方才小公子的声音……虽说稚气未脱,可是为何和平时的不一样? 没有那般低沉,倒像是……像是……女娃子的声音! 少年掏了掏耳朵,耳机极好的他,第一次怀疑自己听错了,脑袋还处于懵懵的状态。 一行人无话的行驶在山林间,千人骑兵队猫在山中,选了一出茂密丛林作为遮掩,悄无声息的驻扎下来。 “子云哥哥,在这帮我守着。”孩童提着包裹窜进丛林。 “放心吧。”少年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少年的眼中映着一个孩童的身影,似莺歌般轻盈,似初春第一朵桃花,美颜却带着一丝寒气。 楚君寒,一身水粉色长裙,高高的束发也散开来,柔顺的批在肩头,微风拂过,卷起一丝鬓角,画面如烟柳画桥。 “子云哥哥?”孩童晃了晃汤辰。 汤辰回过神来,不过十八年华的少年,面对异性难免有些青涩,纵使有心里准备,红晕也从脖子顺着脸爬到耳根。 楚君寒嫣然一笑,拿过汤辰手里的包裹,胡乱翻找了一番,找出一张丹纸,薄唇轻轻一抿,朱唇丹口美如画。 直到楚君寒低声告别,背影消失在丛林里,汤辰还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云逸说的漂亮哥哥是真的,他家公子简直就是妖孽啊!这……这怎么比女人还好看,啊,这该死的男人! 少年晃了晃脑袋,用手轻轻的拍着脑袋,喃喃自语:“汤辰啊汤辰,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 业城脚下,一身粉红色长裙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大眼睛水灵灵的,叫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捏一下她的脸蛋。 “站住,那来的小女娃,如今特别时期,没有入城凭证不得进入。”守城士兵将兵器很在女孩面前,威风凛凛。 女孩咬了一口糖葫芦,大眼睛眨巴道:“哥哥,入城凭证是什么?”说完,小脚垫着,头往前稍稍伸着,脖子险些碰到兵器上。 守城士兵大惊失色,连忙后退,这么好看的女娃子,要是受了伤……想想他都觉得疼。 “哥哥,烟儿没有那什么凭证,嗯……这样吧,诺,糖葫芦给你,你让我进去找爹爹好不好?”小女孩可怜巴巴的望着守城士兵,似乎他只要拒绝,女孩立刻变成泪人。 怎么一个萌物出现在眼前,纵使是铁血真汉子,他的心也被化得七七八八了。。 守城士兵蹲下来,柔声问道:“你爹爹是干嘛的?为何要进城寻他?” 第87章 化身,女娇娘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嘟着小嘴道:“我爹爹今早去城里卖菜,答应给烟儿买糖酥,可是现在都还没回来,烟儿想爹爹了。” 守城士兵宠溺一笑:“你怕是想糖酥。” 小女孩低垂着眼帘,小脚搓着地:“大哥哥,让我进去好不好~” 守城士兵左顾右盼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指着城里道:“行吧,不过你入城后可不能乱跑,直走第一个巷口左转,在直走,便到了市井集中卖菜之地,你爹爹应该也会在那里。” “嗯嗯,谢谢哥哥。”小女孩嫣然一笑,一蹦一跳的入了城。 茶楼,客流量最多的地方,这里消息也最广。 只见茶楼二楼做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娃,说是等爹爹,眼看天都快黑了,依旧坐在那里。 “女娃子,我们快打烊了,你爹爹可有说过在哪里等他?”小二面容和善,声音温柔,害怕吓到眼前的小娇娘。 楚君寒抿了一口茶水,目露失落,声音略带委屈:“我爹爹说,让我在寿春楼等他,可现在爹爹都不见来,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店小二嗤笑道:“你等错地方了,咱们这儿叫寺春楼,寿春楼在另外一条巷子。” “啊?”小女娃豁然起身,嘟着小嘴:“可是我不认识字,我寻问别人,别人告诉我是这里。” “许是别人听茬了。”点小二一脸耐心。 楚君寒撇着小嘴:“那好吧,我去寿春楼寻我爹爹了,叔叔谢谢你。” “不客气,你快些去吧!” “嗯嗯。” 店小二见女娃子离去,讪笑着摇了摇头,天底下那有这么粗心的父母,怎放心这般乖巧的女儿一人等候? 然而,事情往往和真相相反,出门后的楚君寒,一改乖巧模样,背着手走在街上,脸色阴沉。 楚君寒眉头紧锁,没有收集到任何有用信息,只能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忽然,她的余光瞟见了一间店铺牌匾,上面的四个大字深深的吸引她。 “九龄商行?”楚君寒拖着下巴,叫不自觉的朝店铺迈去,这个商行似乎在哪里见过? 店铺很小,里面就有一个柜台,柜台内一个店小二在打鼾,在别无他物。 楚君寒好奇的走过去,敲了敲柜台。 店小二睡眼朦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扫了一下没见来人,悻悻趴回桌子上,打算在睡回去。 楚君寒见状,轻咳一声,又敲了一下柜台:“掌柜的,你生意还做不做?” 店小二被清扰了好梦,懊恼的爬起来,不耐烦吼道:“谁啊?有完没完了?” “你家做生意态度怎的这么恶劣?”楚君寒踮起小脚,纵欲是把头露了出来。 店小二眯着眼睛,寻着声音看去,见是个孩子后,懒散的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去去去,一边玩去,我们这里可不是糖果店。” 楚君寒被轻蔑的彻底,微微蹙眉,不服气的小鼻子一哼:“我是来买东西的。”。 店小二听到此话,一改懒散模样,挤出一个职业式微笑:“小友是想买什么?” 第88章 交易,九龄商行 楚君寒环顾四周,什么都没见过,只能轻咳一声:“你们店里卖什么?” 店小二本来堆砌着笑容,以为是道上的人,此话一出,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感情你不知道我们商行是卖什么的?” 小二的态度转变极快,楚君寒心里没底,诺诺道:“我……我当然知道你们卖什么的,只是……只是不知道要买什么,想让你介绍一下。” 为了笃定自己的说法,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对,需要你介绍一下。” 小二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活跃,职业微笑道:“我们商行,走南闯北的生意都有,只要你有钱,我们自然什么都卖!” “情报卖吗?”孩童面对店小二的吹嘘,不以为然,老气横秋的嗤笑。 店小二立马谈虎色变,紧张的伸长脖子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从柜台内跑了出来,压低声音道:“想不到这个小客人是行家啊!” 楚君寒微微挑眉,方才她只不过是随口一句戏言,见店小二的神奇,不像是作假,也神经兮兮的压低声音道:“怎么卖?” 店小二一脸苦涩,讪笑道:“情报一事非同小可,得等老板定夺,小客人想要哪方面的?我一并询问。” “嗯……那方面的?”楚君寒现在缺的是人手,“我想知道,这辽国里,谁最恨阿伏干·塔蒙,要不死不休的那种!” 她害怕店小二在骗她,也害怕自己暴露身份,只能试探的抛出一个,既不会暴露身份,也不难印证的。 店小二点了点头,起身抱拳:“小客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询问我们会长。”语罢,抱拳退出了前店。 店小二来到后屋后,单膝跪地,恭敬无比:“主人,有个女娃子来买情报,请主人定夺。” 称呼也从一开始的会长,变成了主人。 只见昏暗的小屋内,站着一道黑影,只有若隐若现的轮廓,让人分不清虚实。黑影动了一下,店小二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黑影悠悠开口:“给她。” 店小二得到黑影旨意后,点了点头离去,回到前屋时,又换上了一副堆砌的笑:“小客人久等了。” “如何?”楚君寒微微颔首。 店小二挤着笑:“我家会长说了,你既然是第一次购买,就将此情报赠与你,就当是交个朋友,还望日后多多合作。” “哦?是吗?”楚君寒微微挑眉,她被欺骗过太多次,已经不太相信交朋友一说。 店小二继续陪笑:“那是自然,小客人稍等,我这就给你拟纸。”语罢,他开始研磨提笔。 楚君寒靠在案桌旁,打趣道:“怎么?你们的情报要先做?” 店小二低头写字,倒也回答孩童的话:“小客人说笑了,不是先做,是先写,一纸情报可价值连城,小的可不敢乱放,只能记在脑海里。”。 “照你这么说,那……我要是把你绑了,岂不是坐拥天下财富了。”小人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上前一步,手握迷魂香。 第89章 情报,自有办法 店小二面对楚君寒的动作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说道:“小客人又说笑了,你手上的迷魂香对我不起作用,再说了,绑了小人有何好处?那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自杀?狠人呐~而且她貌似也绑不走。 楚君寒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我就是开个玩笑,嘿嘿,开个玩笑!” 店小二陪笑的递过纸张,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客人这个玩笑可把小的吓坏了。” 楚君寒抿着笑接过纸张,从牙缝中挤道:“吓坏的是我吧!” 看来九龄商行不简单! 店小二看孩童离去,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对他下毒?这个女娃子还真是天真,他的主人可是毒王,天下奇毒,无毒不能配、无毒不可解…… …… “所以,君寒就拿了这么一张纸回来?”汤辰接过纸张,一脸惊讶,他知道有人干买卖军火、情报等行当,但光明正大开商行的,唯有九龄商行独此一家! 楚君寒已然换上了男装,束发高耸,整个人也被拉得英姿飒爽。 只见小人负手,话语老气横秋:“我方才出来之时,又打听了一圈,确有此事。” 汤辰蹙眉,害怕孩童上当受骗,遂提醒道:“这种事情,想要核实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不过你且先看完纸上内容。” 汤辰闻言,低头起来,薄唇轻起,轻轻念道:“房梦字均毅,乃辽洲盐城人,自小被父母卖入戏班,因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以唱花旦为主,多为女角儿,故擅易容,通伪音之术。” 少年还未读完,就抬头看着楚君寒,眉头微蹙:“戏子?” 孩童微微点头,示意少年继续。 “辽国六年,奉命入宫给皇后贺寿助兴,因戏唱得极好,被强留于宫中,塔蒙贪念其美色,后发现房梦乃男儿身,怕后人耻笑,安了一个扰乱后宫的罪名,污蔑与皇后有染,皇后被废,而房梦除以宫刑,留在塔蒙身边……” 汤辰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麻花,他实在读不下去了,有辱斯文! 这后面的故事,不用想也知道,会多么不堪入目。 楚君寒接过纸张,嘴角浅笑继续道:“房梦他不是宦官,在做净身当日,他迷惑了净身师,乘其不备逃了出来。” 汤辰松了一口气,继续念道:“房梦如今藏匿之地,乃业城五十里外的黑山岭,有手下五千人,安置在业城下方的小城内,以辽国粮草兵的身份作为掩盖。这情报……” 情报太过详细,详细得汤辰啧啧称奇,可谓是叹为观止。 楚君寒接过纸张,感叹道:“这就是九龄商行厉害的地方。”侧身看着黑山岭方向,目露异彩:“房梦离我们不远,明日我想去探探虚实,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汤辰疑惑,前不久小公子,哦不,小姐才被骗。交朋友?女人都是这么好了伤疤忘了疼? 楚君寒见汤辰不言语,视乎明白少年的想法一般,轻笑道:“不是交朋友,是收服,若是收服不了,咱们目的一样,也可以谈谈合作。” “这种人,怕是很难收服。”汤辰不禁担忧。。 “我只有办法。”某人一脸自信。 第90章 黑山岭,是他 孩童脸得意,抬头看着月光:“对了,子云哥哥,明日我去探虚实之时,你寻一两百件辽国士兵的衣物。” “君寒这是想干嘛?” 楚君寒目露狡黠:“故技重施!” “啊?”汤辰一脸疑惑,纵使他从小长在军营,跟着将军打了无数次仗,也称得上文武双全,奈何他读不懂小人的意思。 楚君寒撇了撇嘴:“哎呀,就是在骗别人一次,子云哥哥可还记得土匪窝一事?” 汤辰眼眸转了转,轻声应道:“记得,哦~我明白了,君寒是想让铁骑扮成辽国士兵追杀你,利用房梦痛恨辽国的特点,让其放下戒备。” 楚君寒撇了撇嘴,假意生气道:“我是这样用的吗?这分明是我三弟的伎俩,我才不用!我是想让你去袭匿地点就几个亲信,到时候我在杀出救他……” 汤辰脸上绯红,尴尬道:“明白!” “那你快些准备,我去探探虚实,明晌午黑山岭集合。” “好勒。”汤辰跟楚君寒混在一起后,不知不觉已经唯她马首是瞻。 次日晌午,一批三百人的队伍朝黑山岭摸去,还有一批七百人的楚家铁骑紧跟其后。 房梦怎么也不会相信,平口关方向会出现辽国军队,并没有对这边的山岭进行设防,所以这两支队伍毫无阻碍的来到了山寨前。 山寨位于一巨石下,巨石就像手掌一样,把山寨坚固的握在其中,只留一个出去的缺口。 这样的地形建筑按理说是易守难攻,可无奈,房梦面对的敌人,就是不安理说的那种。 只见楚君寒打了一个停的手势,两队人马立刻分散开来,手里拿着成股的攻城绳,一个接一个的往巨石上爬。 孩童身手矫健,步伐轻盈,率先爬了上去,紧跟其后的是一少年。 少年匍匐到孩童的身边,看着下方的山寨,压低声音道:“下方有炊烟升起,估摸着在做饭,我们何时动手?” 小人蹙眉,稚嫩的脸上带着严肃:“不急,先观察一下……”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一声“哎呦”之声,巨石滑落下去,两人的心不由一紧,朝声音来源看去。 一个士兵所站位置,有一个小坑,他的一只脚陷入里面,进退两难。 “不好,房梦在此布了少许陷阱。”汤辰紧张低呼,朝巨石下方的士兵打着手势,示意他们停止攀爬,而陷入陷阱的士兵,也是训练有素,一下匍匐在陷阱上。 但,一切为所欲为,山寨内的人早已察觉,手持长枪走了出来,纷纷朝巨石上看来。 山寨下有四五个人,都是一脸警惕,其中一个秀气的少年,抬头朝陷阱处望去:“敢问来者何人?” 少年脸抬起时,汤辰眼皮在抽搐,不由自主的低语:“是他!” “子云哥哥认识?”楚君寒一脸疑惑。 汤辰应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下方大喊:“大哥,别来无恙!” “辰弟?”秀气少年面露惊讶,嘴巴微张。。 楚君寒也跟着爬了起来,嗯?这是什么画本里的桥段? 第91章 用计,以退为进 汤辰朝楚君寒示意了一下,率先掉着绳索飞了下去,孩童紧跟其后。 “原来是辰弟,来,里屋坐。”房梦挤出一个微笑,十年未见的朋友,久别重逢总是让人愉悦。 汤辰也没有客气,带着楚君寒,跟着进了里屋。 “大哥为何会隐居于此?”汤辰一进屋就先发制人,明知故问道。 只见房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种不想再回忆的苍凉:“别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倒是辰弟,我听说你以是一方将军,这般功成名就,可有家室?” 说着,房梦不由的瞟向一旁默默坐着的楚君寒,眸光微指道:“这莫不是贤弟的孩子?” 楚君寒“噗嗤”一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汤辰尴尬,红着脸说道:“大哥,这乃我的小公子楚君寒,千万不可乱说。” “哦~”房梦恍然大悟,“我听说楚小公子乃杨戬转世,能百步穿杨,当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 楚君寒汗颜,怎么现在还有人信这个? 孩童下坐,对着房梦抱拳:“在下楚君寒,见过房梦大哥,今日路过此地,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你们能来,我三生有幸,何来叨扰一说?”房梦跟着下坐抱拳,眉头疑惑的蹙起,“不知楚公子路过此地,是为何事?” 何事?当然是收服你,不过昨晚整的那一套是用不上了,只能另辟蹊径。 楚君寒如是想着,换上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塔蒙老儿与仁达国勾结,让我楚家军损失惨重,我来,当然是刺探军情,好一雪前耻。” 房梦许是被楚君寒的语气感染,也义愤填膺道:“此事我听说了,这仁达国太子简直不是人,前脚收了你的礼,后脚就把你卖了。” 还有更不是人的,天武皇帝要杀自家子民! 不过这些楚君寒没说,只是拱手抱拳道:“房兄是辽国人,我却要攻打辽国,对不住了。” 房梦冷哼,辽国让他太心寒,他早有叛出之心:“我与辽国无半点关系,楚小公子自便。” 楚君寒一看有戏,乘胜追击道:“我看房兄也是性情中人,莫不如与我连手,如何?我听闻房兄与塔蒙老儿积怨已深。” 房梦苦笑,摇了摇头:“我虽然有私仇,也发生不在做辽国人,可是我……” “我懂。”孩童叹气,露出一副惜才之情,“我懂房兄,君子一生不侍二主,房兄既然不愿意,君寒不强求。” 房梦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对眼前的小人更增添了几分欣赏之意。 楚君寒趁热打铁,索性走到少年身边,真挚的看着他:“房兄蜗居于此,是害怕塔蒙老儿报复吗?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千铁骑精英,赠与房兄自保。就当是感谢房兄,昔日对子云哥哥的照顾,如何?” 房梦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听说楚家军铁骑能以一敌百,这么大的礼,房某受不起。” 汤辰也在一旁诧异,虽然他与房梦儿时,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互相照应过,但……君寒太慷慨些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汤辰又释怀了,按照君寒的行事作风,一定别有用意,应了那句古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第92章 火烧粮草,夜袭业城 楚君寒才不管旁人如何想她,她唱好自己的戏就行了,“没关系,这兵权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房兄若是开口,我有的可以通通赠与房兄。” 孩童语罢,负手而立,微微抬头,故作高深叹道:“我这一生不求功名利禄,但求兄弟情义深。” 房梦再次抱拳,单膝跪地:“楚将军之子,果然深明大意,能对辰弟如此,让小人甚是感动。如若公子不嫌弃,房梦愿投在公子门下,誓死追随公子!” 房梦身后三人,也齐刷刷的贵了下来。 楚君寒故作诧异和惊喜,连忙扶起房梦:“房兄快快请起,咱们日后就以兄弟相称,人生能得一知己,此生无憾!” 汤辰在一旁惊讶无比……这就收服了?公子这个大耳贼! 房梦甚是感动,激动的说道:“主公,我与业城相连的四个小城内各有两千屯兵,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立刻调其前来。” “八千之多?”楚君寒眼眸流转,看来九龄商行的情报也不是万无一失,还是有些许偏差。 房梦肯定的点点头:“对,没错。” “好!那我们今晚就夜攻业城!”孩童意气风发,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君寒打算如何攻下业城?”一直被无视的汤城,终于是插得上话了。 打仗,他有自信,他不信楚君寒在打仗方面还强过他。再说了,攻城此等大事,若不是事先谋划好,冒然攻城只是徒劳无功。 的确,打仗方面楚君寒毫无经验,但计谋……她在拿到那纸情报时,就已经谋划好,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今这东风……孩童望向房梦:“还请均毅兄传令下去,今晚子时三刻夜深人静,就火烧粮草,这是主城业城的士兵必恐慌救火,你在带着八千人马在半路截杀。” “四个城一起吗?”房梦问道。 “对!”楚君寒笃定,继续补充道:“粮草被烧乃大事,估计业城一半的兵都会出动,八千很难抵挡。所以我们要兵分四路,埋伏在前往四个城的途中,放大部分过去,拦下有把握能歼灭的数量,灭完火反回时,在截杀一次。” 房梦应了一声:“我这就去办!”随即,带着屋内三人离去。 “汤副将军。” “末将在!”汤辰一脸严肃,双手抱拳,楚君寒的军事才能,少年已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孩童轻咳一声,眼神深邃,小手一挥,如同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点将,意气风发道:“你攻城较为有经验,遂带一千铁骑攻城,我要你竭尽全力,但发现难攻之时,必须全身而退,这是命令。” “末将领命。”汤辰退下。 ……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子时的业城的居民,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打开窗发现,东南方向有烟雾弥漫,像是什么地方走水。 不一会,业城城门大开,驻扎在城里的士兵列成几个纵队,朝东南方向行驶。。 粮草城被烧突如其来,根本来不及和上级汇报,人在着急的时候,总会容易犯错,明知是陷阱,却要飞蛾扑火! 第93章 易主,天下风云 竖日,风和日丽,业城的居民在一夜担惊受怕后,打开了家门,发现业城昨晚便易主。 “报!将军!楚小千夫长……她……她……”主营内,前来报信的士兵,急急巴巴,面上神色复杂。 七八个将领立刻围了上去,楚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脸上都是担忧与惊恐:“寒儿她怎么了?” 西凤捂着大口喘气的胸脯,似乎只要士兵开口,无论什么消息,她都能一口气没回上来,晕厥过去。 寻了两夜,都没有女儿的消息,此消息恐怕忧多于喜。 士兵支支吾吾道:“楚小千夫长攻破业城了。” “什么?”屋内齐刷刷的质问,回荡着震惊。 “千真万确。”士兵一脸苦涩,他得到消息也不相信,直到接二连三的斥候来报,他才神情复杂的跑来。 楚雄竟然一时语塞,嘴巴因为吃惊张得巨大,大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寒儿……当真攻下业城了。” 西凤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后面跟着一众将领,影蝶也追了上去。 她的小姐,当真只是个孩子吗? 业城城墙上,楚雄插着腰大笑:“不愧是我楚雄的儿子,哈哈哈~” “将军,楚小公子两天内便拿下了五座城池,且并无伤亡,属下建议封楚小公子为楚家军骁骑尉。” “好,楚君寒上前领命!” “属下在!”孩童单膝跪地。 楚雄眉开眼笑,拿着一块令牌,慈祥的交到楚君寒的手上:“这是你的行军令,自己去点一万属于你的将领,日后操练打仗等,可都归你管了。” “属下定不负将军重望!” 至此,楚家军军营,楚君寒也有了一席之地。 消息如同风一般,被吹开,四散开来! 平口关才破两日,楚家军便拿下五座车城池,其中还有一座是前往辽国都城的主城!让谁听了不震惊? 因此,富有传说的军队诞生,听说他们战无不胜!一切富有神秘力量的东西,都被人们所敬畏,楚家军也不例外。 给予楚家军这股力量的某人,正带着自己两万人不到的军队前行,她说过,她要让塔蒙老儿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业城失手,业城到下一个主城路径上的小城,根本抵挡不住恐怖如斯的楚家军。 接下来的战报可想而知…… ………… 平洲皇宫内,天武皇帝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质疑的望着殿下跪着的侍卫:“当真只用了两天时间?” “回皇上,千真万确。”侍卫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天武皇帝吃惊的表情,比发怒时还要可怕,一不小心就能头点地。 天武皇帝眼睛微眯,眼皮抽搐,嘴唇颤抖,喃喃低语:“两天……两天攻下业城!”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殿下一个穿着军服的士兵冲了进来:“报!皇上,楚家军七天时间,已经攻破业城往西的第一个隘口!”。 士兵一口气说完,扑倒在了大殿上,可见他路走得有多急。 第94章 御书房,密谋 胜利的战报接二连三的传来,本该是举国欢庆的喜事,可是金銮殿之上,天武皇帝面色微青,文武百官也只能低头不言。 徐久,天武皇帝淡出一口浊气,一股帝王的威压,朝下方传来战报的楚家军审视过去,“是贤弟手下哪位猛将如此英勇?朕!要好好赏他!” 楚家军士兵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是汗,单膝跪地,声音不卑不亢:“回皇上,是楚小骁骑尉!” “八品武将……?” “姓楚。” “楚雄不是只有一个快九岁的儿子吗?” …… 大臣们不敢大声讨论,只能与旁边的大臣耳语。每个人都疑惑不已,楚家军何时出了个英勇善战的八品小武将?主要还姓楚! 天武皇帝也是脸疑惑,楚雄孑然一身,没有任何的直系亲属,楚…… 忽然,龙椅之上的人豁然起身,看向一旁旁听的太子,又看向楚家军士兵,瞳孔急骤收缩,骇然道:“可是贤弟之子?” “回皇上,正是楚小公子。” 此话一出,大殿唏嘘不已,不亏是岑子门徒! “好!非常好!赏!”天武皇帝袖袍一挥,继续坐了下去,“退朝后,柳丞相到御书房来议事。” “臣遵命。” 众大臣眼红的看着柳舒明,他可谓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女儿不仅被钦点太子妃,自己也是握着财政粮草等大权。 早朝过后,御书房内,柳舒明焦头烂额,天武皇帝面色难看,萧圣杰埋着头,双拳紧握! 楚君寒!又是楚君寒! “朕不容许楚家在这般发展下去,柳舒明,你赶紧给朕想个对策!”天武皇帝拍了拍桌子,他如今是被楚雄架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下召撤兵?那天下人岂不是知道了,天武皇帝小肚鸡肠,谋害自己义弟?在与辽国内外夹击?眼看辽国已经自身难保! 柳舒明擦了擦额头的汗:“皇上,粮草一事微臣已经以各种理由搪塞,至今为止,有一年未给楚家军供应粮草,想必他们支持不久,只不过是强弩之末。” “父皇,儿臣请求父皇,让儿臣前往边塞建功立业,若儿臣能收服临近几个小国,父皇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楚将军告老还乡,派儿臣去攻打辽国!” 萧圣杰双手抱拳,一口气将话说完,头地埋,没有人看到他眼里闪烁的狠辣! 天武皇帝怒哼道:“可是攻下业城的乃楚君寒,不是楚雄!如今楚君寒的威望不在楚雄之下,老子死了,小的会放过你吗?” 萧圣杰缓缓抬头,嘴角勾着一抹狠厉,眼神果断,一字一顿道:“那就一起杀了!” 楚君寒,你给本太子等着! “父皇,请您相信儿臣,儿臣定会比楚家先拿下附近小国,威望到时候谁高谁低还不一定!”萧圣杰索性跪了下来,眼神笃定! “好,朕就答应你,柳舒明,”天武皇帝说完,扭头看向一旁的中年男子,“你去辅助太子,希望能辅助他拿下几个相连的小国。”。 柳舒明一额头汗,这个太子没有自知之明就算了,竟还要搭上他!这些年,天清国一直没有吞并这些小国,太子也不想想,是何原因? 第95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然,被他们认为一年没有粮草供应,已是强弩之末的楚家军,在辽国国得很是滋润。 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业城往西的关口一破,楚君寒带领的军队势如破竹,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席卷了关口后路线上,达到下一个大城附近的附属小城。 有的小城,甚至还没有城墙,更别说设防! 汤辰再一次成名,不再是一方杀神,而是大杀四方的魔神!诸不知,帷幔后面,运筹帷幄的会是个孩子! 不过辽国多年积攒的实力,也不是纸糊的老虎。 阿伏干·塔蒙很快集结了全国兵力,驻扎在业城往西后的下一个大城,昌明城! 毕竟,昌明城是前往辽国都城的最后一座大城,若昌明一破,楚家军便可长驱直入辽国都城! 这么庄严肃穆的时刻,攻打昌明的主力部队将领却在军营里抓耳挠腮,来回踱步。 “这仗不好打啊。”楚君寒背着小手,愁眉苦脸的看着地形图,“我们抢来的粮草还有多少?” “不足以过这个冬。”汤辰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小人拖起下巴,陷入沉思:“塔蒙老儿如今大军都在昌明……散会,等我回来在议!” 业城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繁华,似乎战争根对这座城池一点影响也没有……这也是逐鹿中原以来,唯一一座被攻城后,没有产生流民的城池! 一个小女孩,偷偷摸摸的走在街上,面纱遮面,只露出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城南街角,九龄商行依旧开在那里,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店小二依旧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 “咳……掌柜的……掌柜的,”小女孩掀下面纱,小手敲着柜台前面的木板,小脚惦着,“掌柜的,醒醒,做生意了!” 店小二听到呼唤,伸了个懒腰,从柜台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谁啊?” “我,半月前找你买情报那个!”小女孩溜圆的大眼睛,纤纤玉手点在自己的鼻子上。 店小二立刻堆出一个职业微笑:“小客人,怎么?这回是想买什么情报?” 楚君寒踮了踮脚,单手遮着小嘴,神秘兮兮的道:“我想要辽国运输粮草道昌明城的路线图!” 店小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抿着笑:“没问题,一百万两白银,不要银票,只要现银。” “多少?!”楚君寒瞳孔放大,嘴巴微张,这个数目,可是一方富豪的半个家底了! 店小二依旧含笑:“一百万两白银,不讲价。” 楚君寒看着店小二倔强的模样,气笑了,双手插腰道:“情报虽然贵,也不至于贵得这么离谱,再说了,你上次给我的情报也有偏差……” “小客人是说房梦手下人数吗?” 楚君寒眼睛都瞪大了,气愤的看着店小二,质问道:“你故意的?!”。 店小二讪笑的摸了摸头:“小客人冤枉啊,小的本来想些八千六百四十四的,但是那是……不是被小客人吓到了吗?手啊,就抖了一下,抖了一下!” 第96章 房梦,伪音术 店小二依旧堆着笑,但话语里夹杂着赤裸裸的威胁之意,言外之意也很简单,楚君寒只要敢威胁他一下,他不保证这次会不会手抖…… 小女孩眼睛微眯,一肚子坏水的她,对上倔强的店小二,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气呼呼的道:“算你狠!你等着!” 楚君寒择身离去,气得走路都带风! 孩童一回营帐,便一屁股坐到主位上,双手抱胸,小嘴嘟嘟囔囔:“什么破商行,一纸情报这么贵!他怎么不去抢!别人我见到背后老板,不让我腿给你打断……” 房梦嫣然一笑,坐着对面的木椅上,递过一杯茶水:“主公是要什么情报?” “粮草运输路线。” 房梦悠然起身,拂去身上的灰尘:“这有何难?” “均毅兄有何妙计?”楚君寒激动的下坐,期待的等着。 只见房梦轻咳一声,揉了揉脖子,轻起薄唇:“这位哥哥,我家本在业城,无奈被楚贼占了去,还想纳我为妾……” 一道娇滴滴的女生,回荡在军营中,带着几丝柔媚和无奈,让人听了控制不住想要怜惜…… 寻着声音看清,咳……孩童差点没呛死,房梦衣带飘飘的站在那里,好一个娇滴滴的少年郎! 房梦就知道会出现这种结果,扶了扶额,换回男声道:“主公,你别误会,我……我是个正常人,我……我也喜欢小姑娘,我……” 汤辰尴尬的咳了一声,军营中就他知道楚君寒乃女儿身,房梦这番话,实在是不好与一女孩子说。 “好了好了,均毅兄,我们知道,知道。”汤辰站起,拍了拍房梦的肩膀,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房梦冷哼一声,推开汤辰的肩膀,假意生气道:“我牺牲自己,你还这般嘲笑我,那我可不去了。” 汤辰闻言,立马抱拳:“欸,房梦兄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可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世无双!” 楚君寒用手掩唇,止住笑意后,轻咳一声道:“房兄,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房梦皱眉,欲言又止。 “均毅兄,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汤辰又一次搂住房梦的肩膀。 “塔蒙狗贼认识我,不管我如何易容,他都能一眼认出来,这也是我为何要等到净身那日才逃。” 营内忽然安静,悄无声息。 沉默片刻后,汤辰抿了抿唇,无奈叹气道:“均毅兄,你放心,待我们攻破辽国时,定让你亲手杀了这个狗贼。既然他认识你,如今不是逞英雄之际,均毅兄就不要冒这个险了。” 楚君寒也微微蹙眉,塔蒙这个狗贼,简直就是十恶不赦,好端端的一个翩翩少年,非要给别人增添痛苦的回忆。 军营内,都为房梦的遭遇感到愤懑,倒是房梦本人,叹出一口雾气后,一副释怀的表情:“其实也不算冒险,只需要牵制住他,攻破昌明指日可待!”。 说着,少年洁白无瑕的手指向了,另外一条千万辽国都城的道路:“只需要……” 第97章 剑走偏锋,兵行险招 “调虎离山?”汤辰低语。 楚君寒手捏下巴,思索道:“不全是调虎离山,”说着,孩子的小手也指在地图上,指着南下的城池,“从地图上看,有三条路能到辽国都城,分别是南下康定城,北上朝城,和咱们现在中间这条业城。” “嗯。”两人围着,认真的点着头。 楚君寒继续道:“业城无疑是到达辽国都城最快最短的一条,而业城已破,如果昌明再丢,中间这条道,可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们西行,所以……” “所以,塔蒙老儿定会将重兵布在昌明。”房梦接道。 汤辰恍然大悟,双手抱拳看着孩童:“主将,末将汤辰愿请兵南下,定会在一月内攻破康定,一举拿下南下大小城池。” “好!”楚君寒从兜里掏出兵符,“这是父亲交于我的十万精兵,好好对他们,答应我,即使攻不破,也要带他们回家。” “末将领命!” ……… 转眼间,汤辰南下已过八日,天空中也飘起了飞雪。 银装素裹的昌明城内,街道上杳无人迹,一改往日的繁华,诺大的街道,只有沉闷而压抑的脚步声,是一队队守城士兵巡逻之声。 而昌明城后方百里之地,驻扎着百万士兵,黑压压,密密麻麻。 其中,辽国君主,阿伏干·塔蒙,也御驾亲征于昌明城外的百万军营中。 军营内,一股肃杀之气,塔蒙一身铠甲正襟危坐在主营中,严阵以待。 “报!王上,康定城被攻,请求支援!”一个士兵,急匆匆的冲进主营,面露慌张。 塔蒙端起桌上热酒,一口饮尽,冷笑道:“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呵,雕虫小技。” 士兵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跪着上前一步说道:“王上,康定不能丢啊!” 塔蒙豁然起身,拔出身上的佩剑,剑鸣一声,利剑出鞘,明晃晃的被握在手上:“本王自由定夺,传令下去,死守康定,他们后方没有支援,攻不了多久。” 大汉话才说完,门外有来一个士兵,直闯主营而来:“报!王上……大……大事不好了。” 塔蒙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神经本就紧绷着怕,外面呼喊一惊一乍,使他耐烦的吼道:“何事?” 士兵冲进来,也顾不得塔蒙生气,单膝跪地,吞了一下口水,喘着粗气道:“王上,楚雄率兵北上了,朝城请求支援!” 塔蒙脸抽搐了一下,如果说汤辰南下是调虎离山,那么楚雄北上……这是想夹击他啊! “如今楚家派何人驻守业城?”塔蒙并非等闲之辈,不然也不会称霸辽洲十几栽,临危不乱是最根本的修养。 “王上意思是?”士兵不由身体一颤。 塔蒙挥动利剑,斩下桌角:“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想让我退兵两路?呵,楚雄老儿也有失算的时候,如今我大军压境,还敢派兵两路,我倒要看看,你这业城用什么来守!”。 “王上,兵行险招不是楚雄的风格,他一直都是稳中求胜,这其中必有诈!还请三思啊~”一个将军打扮的络腮胡壮汉,得知塔蒙要进攻业城,急忙前来阻止。 第98章 梦梦,自有办法 其他将军也先后赶来,纷纷阻止。 塔蒙气急败坏,提剑朝众将军逼去:“都给本王让开,此时不拿业城,更待何时?” 显然,塔蒙想法的确是对的。 他不过众将士反对,带着大军压业城前的关口,关口楚家军见状,纷纷弃口而逃,直奔业城而去。 “王上,你见过楚家军临阵脱逃的时候吗?”络腮胡将军一脸愁容。 “王上!”其他将军也勒住缰绳,对着塔蒙痛心疾首,“王上,其中必有诈,别一意孤行啊!” 络腮胡将军见塔蒙不为所动,略带怒意:“王上,这分明是请君入瓮,我们若是入关,楚雄和汤辰杀个回马枪,我们可就成了瓮中鳖了。” 塔蒙只感觉自己的耳朵旁飞了很多苍蝇,嗡鸣不断,打扰了他思考,不能做出准确判断,只能咬牙道:“撤兵!” 黑压压的士兵撤去,这一切都被几双眼睛注视着。 待辽国大军撤得差不多了,西凤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母亲,放心吧,即使塔蒙执意入关,他的将军们也不会同意的,多疑,是人的本性。” 孩童负手而立,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即使他们入关,她也还有别的应对之策可拖延一二,到时候北上南下一通,塔蒙必撤兵,攻下昌明城指日可待。 果不其然,辽国军队回到驻扎地不久,北上朝城就传来急报,请求速度支援,楚雄攻破朝城迫在眉睫。 塔蒙气得暴跳如雷,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楚雄老儿,攻我朝城是吧!” “王上,派兵支援吧,楚雄亲自带兵北上,只怕调虎离山是个幌子,釜底抽薪才是真啊!”看上去年迈一点的将军痛心疾首。 年迈将军在辽国军营中颇有威望,此话一出,低下一群附和之声。 塔蒙自知不可再一意孤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眼微闭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好,本王这就去会会他!” “王上,南下汤辰该怎么办?”又一个将军拱手询问。 塔蒙皱眉:“找人给我把这个小崽子擒了,杀了我这么多辽国兄弟,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遵命!” “洛伊,你留下来驻守这里,我去会会楚雄!”塔蒙已然翻身上马,点了浩浩荡荡三十万兵马,朝北方而去。 塔蒙前脚刚走,楚家军斥候便迅速回报。 房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起身拂了拂衣袖,负手而立:“主公是想要布防图还是粮草路线图?” “你能搞到布防图?”孩童一脸希翼,若果房梦真能弄到布防图,昌明城就犹如掌中之物。 “我试试。”少年说着,提起衣摆走了出去,“主公稍等片刻。” 不一会,主营外面婷婷袅袅的走来一个女娥,柳叶弯眉樱桃口,眼神清澈无辜,叫人看了就挪不开眼睛。 “噗~”,这一次,孩童终于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眼前的女子,说是天仙也不为过! 太过分了!一个男子用肤蜡随意易容的女子,都比自己好看!! “主公?梦梦张得很奇怪吗?”人畜无害的女声,如莺歌般围绕楚君寒。 第99章 梦梦,美人计 前往昌明城的路上,一个女孩子骑着骏马,脸上还有微微的紫青色,像被什么打了一样。 “站住!来者何人?” 少女优雅的跳下马,掀开斗笠,用一口标准的辽国盐城方言道:“小女子乃梦梦,盐城人士,前些天前往业城,想要谋生,却不曾想……” 说着,少女兰花指掩面,低声哽咽:“却不曾想业城失守,那汤辰贼子,想要强迫与我,我不肯便将我囚禁,我见他南下,才侥幸逃出,各位哥哥行行好,让我回盐城吧!” 守城士兵那见过这么貌美的女子啊!瞬间心花怒放,两腿都快走不动道了,就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恐吓到眼前的小娘子。 “想不到汤辰表面上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却禽兽不如,妹妹别怕,有哥哥在。” 少女嘴角浅笑,微微点头:“谢谢哥哥,我就借个道。” 守城士兵侧身让开,看着少女手臂上的伤,于心不忍,用手拉住少女手腕,“妹妹留步,”许是觉得冒失,又红着脸将手拿开。 少女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守城士兵,目光纯静:“哥哥可还有事?” 士兵讪笑的摸了摸头,脸红的微微垂下眼帘,避开少女目光道:“盐城前些日子被仁达过攻打,也不安全,妹妹莫不如留下来,哥哥保护你。” “这……这不好吧!”少女眉眼如波,能荡漾人的心神。 守城士兵一看少女要拒绝,立刻急眼了,拍着胸脯说道:“守城的的大将乃我家将军纳尔达·伊诺,是个体恤民众的好将领,妹妹你放心,伊诺将军一定会收留你。” “啊……那……”少女用小手不安的绞着衣角。 就在这时,一个骑着俊马身穿铠甲,扎着一头脏辫的将军走来,将军声音粗犷,不悦的俯瞰下方两人:“不去给劳资好好守城,在这里卿卿我我,你脑袋是不想要了是吗?” 两人同时朝将军看去。 将军与少女四目相对,眼前忽然一亮,差点因为震惊,从马背上摔下来。 守城士兵感觉单膝跪地,低头道:“回将军,这是令妹,前来投靠我的,还望将军能收留令妹。” “收!既然是兄弟的妹妹,就是我伊诺的妹妹,”马背上的壮汉爽朗大笑后,又看向少女,向她伸出一只手,“妹妹,来,你哥哥还需在这里守城,你且先跟我回去。” 少女向守城士兵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朝伊诺福了福身,声音温柔,却带着一股倔强,“梦梦多谢伊诺将军,我自己走吧,就不惊扰将军了。” “也行,我陪你走。”伊诺跳下马背,侧身让开道,一副请的动作。 躲在不远处孩童忍俊不禁,强忍着狂笑,眼睛微眯的注视着城门,她还准备着,如果房梦被识破,第一时间杀出救他,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 “我们梦梦的魅力,怎么是平常女子能比?”孩童喃喃自语。。 一旁爬着的影蝶也愣神的看着,“梦梦的确招人喜爱。” 第100章 偷听,交易 “来人了!” 孩童站起身来,轻轻抚去身上的灰尘,正想招呼影蝶走,却听见影蝶低喝,又如猛兽般蛰伏下来。 城门口,一身劲装的男子身上没有过多装饰,头发也只是梳一个赶紧的高冠,人不仅看着精神,还给一种干练之感。 “是他!”楚君寒眼睛微眯,言语笃定,她不会看出! 影蝶一脸疑惑,脑海里搜寻了一会,也没有符合眼前这种脸的身份,“小少爷认识?” “是乾德国七皇子的人。”楚君寒小手握拳,咬牙切齿,她怎么不认识?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和她三弟演了一出好戏的那个贼子! 影蝶歪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自家小小姐什么时候认识的七皇子。 嗯,她的小小姐不仅认识,他们还是拜把子的兄弟。 “走!”楚君寒招呼一声,压着身上朝昌明城而去。 “小少爷,我们这是要作甚?”影蝶声音略带惊恐,身子也压得极低,跟着楚君寒。 后面的楚家军紧随其后,个个蹑手蹑脚。 楚君寒望着高耸的城墙,取来一个抓钩,低声吩咐到:“你们在此等候,替我打好掩护,放心,我会小心行事。” 三弟的人来了,她怎么能不去见见? 谁会想到,昌明城城墙重兵把守之地,会匍匐前进着一个孩童? 孩童身手矫健,几个纵跃翻滚躲过了士兵的眼线,偷偷摸摸在到视线死角,顺着墙,用绳索掉了下去。 与此同时,房梦也没闲着,一入军营,就开始翻找起来。 小人顺着城墙脚摸去,身子压得极低,耳听八方,眼睛如鹰眼一般,警惕的盯着四周。 左顾右盼之后,一个翻身,滚到另外一处墙角,半蹲着贴着墙继续走。 “多少钱?”一道男子的声音冲入楚君寒的耳朵。她立刻停住身子,悄摸的朝声音来源处摸去。 “阁下想要多少?”人还没摸到,另外一道富有野性的男声袭来。 哟呵,就在城墙下交谈?怎么也不请我三弟的人进屋坐坐? 伊诺双手抱胸,目中无人的审视在男子:“七皇子当真有宝藏页?” 劲装男子温文尔雅,却也带着一股戾气:“我希望你搞清楚,是你家主子想要,公子才派我来与你们详谈,而不是我家公子想迫不及待卖!对了……听说你们连丢几城,不会就等着这一纸残页扭转国运吧?!” 伊诺气得面红耳赤,喘着粗气:“你这是趁火打劫!” “五百万白银,一分不能少,不然免谈!”男子微微颔首,傲气的看着伊诺。 伊诺气得嘴唇颤抖,徐久之后,指着男子道:“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取钱!” 楚君寒贼兮兮的看着,眼睛快速转了两圈,不怀好意一笑,猫手猫叫的跟在伊诺的后面。 越往里走,士兵越多,而死角也越少。 就在孩童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少女东张西望的,做贼似的朝孩童走来,孩童在暗处一把撤过少女。。 “主公?”房门嘴巴微张,一脸诧异! 第101章 梦梦,离间计 楚君寒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声音微弱细小道:“怎么样?拿到了吗?” “拿到了,”房梦点点头,从袖兜内掏出两张图纸,还神秘一笑,“方才伊诺还给了我一百万两白银的银票,让我交给城门口那人,怎么样?我们跑吧!” 楚君寒接过银票,戏谑一笑道:“这伊诺让你送钱,看来是想用美人计啊!” 语罢,她瞄了一眼城门口,三弟的人依旧站在那里,孩童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如今城门口有人,我个子娇小倒是好脱身,倒是你,”说着,还不忘上下打量少女。 房梦眉头微蹙,手微微摊开,刚毅的男声道:“主公,我哪里不对吗?” “你穿得这般花枝招展,翻墙是不现实的,我们……”楚君寒话还没有说完,房梦转身就要走…… “你回来!你这是要去哪儿?” 房梦择身,一脸疑惑:“主公不是说我穿得花枝招展吗?我去寻一套素衣,咱们好跑啊!” 楚君寒气得跺脚,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低声细吼:“跑啥跑啊!你这腿长胳膊长的,换啥都没用,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少女嫣然一笑,微微福身:“公子请讲!” “咳……,”面对眼前天仙般的美貌,孩童还真有一些恍惚,拉过少女细声道:“看见城门口那人没有?” “嗯嗯。”房梦学着楚君寒贼兮兮的模样,偷瞄了一眼,又回身认真聆听对策。 小人靠近少女,附耳低语:“我们给他们来个离间计,到时候我在声东击西,你乘机逃跑,如何?” 房梦也是聪慧之人,一点就通,应了一声,将攻城图等交给孩童后,提着裙摆走了过去,步若惊鸿。 城门处的男子,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伊诺,性子有些不耐烦,见一少女含笑嫣然的走来,不免眉头微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楚君寒跟在房梦身后,偷偷摸摸,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挟持我!”只见房梦微笑的看着男子,声音温柔,却语出惊人! 男子脸色微变,眉头拧成了麻花卷,又退了一步,做出防御的姿态,回以微笑:“这位姑娘怕是在说笑吧!在下从来不欺负弱女子。” 房梦依旧巧笑嫣然,手里多出一把利刃,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男子面前。 男子还未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握住,心中感叹:好快的轻功! 房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刀已经塞进男子手里,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而男子的手,被她死死的扣在肩上。 一切也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楚君寒咧嘴一笑,也几个纵跃,躲开守城士兵,身手矫健的翻了出去。 她刚刚落地,就听见城门口传来高声呼救。 “小少爷,是梦梦的声音。”影蝶已经拔出短刀,准备冲出。 楚君寒按下影蝶的身子,眼睛都笑弯了,“不急不急,我们看戏就好。”。 “啊?”影蝶疑惑的朝城门口看去,只见黑压压,密密麻麻的围上了一群士兵,领头的是一个脏辫大汉! 第102章 伊诺,气急败坏 “你放开她!”伊诺低吼,并不是因为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而是少女身上,揣着他方才给的巨额银票。 他恨啊!方才怎么就蠢到,想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去美人计一下,七皇子的人岂是这么容易被色诱?恨呐~ 七皇子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领头男子,一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何事? 伊诺见男子不回答,暴跳如雷:“劳资命令你放开她!立刻!马上!” 男子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他是被人摆了一道? 看着伊诺气急败坏的表情,男子断定,挟持的少女身上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冷笑一声,狂傲的看着伊诺:“不放!” ???,这下到楚君寒他们一脸懵逼了,剧情咋和他们设想的不一样?合着,都不需要梦梦挑拨离间了? 少女眼睛转了转,轻咬薄唇,看着伊诺,祈求的说道:“将军,他……他把你给我的东西抢了!” 此话一出,伊诺暴跳如雷,抢过身旁士兵的剑,明晃晃的指向男子:“你小子,跑我地盘上抢东西是吧?啊!挺能啊你?” 男子先是愣了一秒,狂傲一笑:“抢又如何?你敢杀我吗?你若能承受我家殿下的怒火,你尽管杀,我就站在这你。” 楚君寒在暗处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剧情走向?三弟的手下也太彪悍了一点吧!连解释也不愿意? 伊诺气急败坏,拿着剑就朝……朝男子旁边的木桩砍去! 他还真的不敢拿男子怎么样,一个楚家就让辽国头疼了,再加上乾德国七皇子……敢都不敢想,他可不想成为辽国的罪人。 “把宝藏残页交出来,不然你就会像此木桩一样!”伊诺如同秋后的蚂蚱,想蹦跶两下,眼神布满红血丝。 男子冷哼,手握利刃架在少女脖子上,一点点的往城外退,口出狂言:“你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这是想气死伊诺啊!伊诺气得执剑跟出。 楚君寒见时机成熟,低喝一声:“我们走!” 一群楚家士兵压低身子跑了一段距离后,脱离了城墙上弓箭手攻击范围,又在孩童的指挥下停了下来。 “上马!”楚君寒吩咐后,士兵们纷纷散开,寻找自己藏在林中的马匹。 待众人整装待发后,楚君寒双手放于口前,握成圆,清了清嗓子大喊:“欸~辽国的~我是楚君寒~谢谢你四百万银票了~” “什么?”伊诺心咯噔了一下,也顾不得眼前的那种,择身就朝军营跑去! 有一百万银两用做美人计只用,失败!还有四百万,千万不能再丢了。 房梦趁乱,胳膊肘重重的撞到男子的胸上,一个翻身,将男子摔倒在地,飞身抢过城门口的马匹…… 但,来的男子也不是什么宵小之辈,反应极其敏捷,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如离弦的箭一般,飞身上了少女骑着的马匹。 “驾!”马匹行远,马匹上的两个人,一个想甩掉,一个紧紧粘着。。 “大人!”剩下几个人,见领头男子被马拖着跑远,也焦急的追了上去。 第103章 二哥,别来无恙 楚君寒在一旁见房梦跑远,又朝昌明城大喊:“乾德的兄弟们,谢谢你们帮我拖着啊!那女子身上的银票归你们,一会儿咱们分一下这四百万银两。” “不好,中计了!”伊诺大喊,指着七皇子的人就低喝,“放箭!” 然,人已经跑远,他只能捶胸顿足。 “将军,银票没丢!”一个士兵,单膝跪地,手里捧着银票。 伊诺一把抓过银票,眼睛皮在快速抽搐,他,是真的中计了!中了那小崽子的离间计! 箭已经放出,无论如何,辽国与乾德国七皇子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了! 楚君寒满意的拍了拍手,手握缰绳,小鼻子一哼,得意的领着一队人马,朝房梦的放心追去。 距离业城隘口很近的一段路上,有一匹急行的马,马上驮着一男一女。 忽然,女子不在对身后男子出手,而是手勒缰绳,将疾驰的马降慢了速度,从马匹上飞出,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马背上的男子紧跟着跳了下来,手握利刃,拦住了少女的去路,神情冷漠:“说,为何陷害我,你和楚君寒是何关系?” “什么楚君寒?他是谁啊?我不认识?”少女眼神纯静,并不回答前面一个问题,后面的问题也在装傻充愣! “还有,姑娘口口声声说再下抢了你的东西!在下是抢了姑娘什么?”男子上前一步,还想在逼问时,一道道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撇了一眼,见来人是楚君寒后。只见男子咧嘴一笑,冷哼道:“奥~我明白了,姑娘是楚家的人?这样吧,替我给你家主子带句话,二哥,别来无恙!” 语罢,男子飞身上马,带着怒意驾马远行。 影蝶见男子跑远,拱着身子,准备加快速度追去,被楚君寒拦了下来:“影蝶姐姐,随他去吧!我们想要的已经拿到了。” 影蝶点了点头,从马上跳了下来,来到少女身边,关切的问道:“房兄如何?你没受伤吧!” 房梦嫣然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比起影蝶的豪迈,房梦倒还真要像女孩子一点……若不是知道他……估计在场的人,都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当真是妖物啊! “对了,主公,那人要我给你带句话,”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声音却富有磁性,少年力十足,“二哥,别来无恙!” 楚君寒冷哼,看着少年离去的放向,眼神深邃,“他这是在威胁我,他能代表七皇子呐~” “二哥?”影碟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实在是思考不通,这二哥指的是谁? 楚君寒轻蔑一笑,拍了拍马腹,感叹道:“这二哥,说的就是我啊!还真是我的好三弟~” 啊?在场每一个人,无不正经。说到底,还是只有汤辰见过。若不是亲眼所见,说到底,谁会相信,一个孩童,会是乾德国七皇子的二哥? 说到汤辰,应该也快攻破康定了吧!! 楚君寒抬头看着天空,雪花飘飘然落下,冰封雪地的天,要持续到明年三月。 第104章 自投罗网,求赏 远在康定城的汤辰,在巡视着所剩无几的粮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 “将军,天寒,还是回营帐取取暖吧!”随行的士兵低着头,对着汤辰苦口婆心,他们的少年将军,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让铁骨铮铮的汉子看了都心疼。 汤辰虽然把辽国士兵逼得后退三十里,可是在这样耗下去,无粮草支援,楚家军必败! 他得想办法搞点粮草!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士兵来报:“报,将军,门外有一人求见,说是辽国派他来擒你的……” 汤辰蹙眉,一脸疑惑,抓他?哪儿来的黄毛小子,竟如此口出狂言。 士兵见汤辰不悦,上去一步,狠厉的说道:“将军,要不要把他……” 汤辰扬手打断:“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们打的是文明战,放他进来吧!” “遵命!”士兵拱手退去。 不一会,一个手拿绳索,身着麻布,农夫打扮的男子,皮肤蜡黄,一瘸一拐的走来。 见到汤辰,农夫咧出一排大黄牙,憨厚的笑道:“您就是汤副大将军吧?小的见过将军,将军果然一表人才!” “听说你要抓我?”汤辰随意找了个粮草垛坐了下来,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塔蒙老儿这是在和他开玩笑?就找了这么一个货色? 农夫恭敬的弯腰,卑躬屈膝:“回将军,正是在下想要抓你。” “说吧,你为何要抓我?”汤辰玩味的看着农夫,就这样的人,还想抓他? 农夫依旧一副谦卑的模样,咧着大黄牙:“王上下旨,能擒得汤副将军者,赏白银三十万两,粮食十万石。” “粮食多少?”汤辰激动的跳起来,眼珠子都快惊掉了。 “粮食十万石,”农夫作揖回答,上去一步,继续讪笑道:“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小的看来白银三十万两眼馋得紧,还望将军成全!” 汤辰啧啧感叹:“我何时这么值钱了?白银三十万两,粮食十万石……” 说着,只见少年一拍大腿,两眼放光,嘴角勾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喃喃自语:“有了。” “将军~诶,将军~”农夫见少年走远,欲追上去,却被一旁的士兵拦下,无奈只能垂头丧气。 几个时辰后,康定城脚下,楚家兵列着队列,画面宏伟壮观。 一少年,身骑烈马,手握长枪,威风凛凛,列于阵前。 康定城墙之上,守城将军看着黑压压的楚家十万铁骑,头皮发麻,期盼着塔蒙能够派兵支援。 拖……在耗下去,他们是真的拖不住了啊! “辽国的,在下汤子云,”马背上的少年意气风发,马也在原地踏着蹄子,给少年增添了几分气势,“听说!你们花重金擒我,我就在此,有一事与你们商量!” 守城将军颤颤巍巍,朝着少年喊话:“何事?” “既然你们说是谁擒住我,奖励就归谁,那么我自投罗网,可会如数给我?”。 此话一出,城楼之上的将军差点没摔下去,怀疑的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汤副将可是在与我等说笑?” 第105章 自绑,换奖励 “你看我像说笑的人吗?我何时说笑过?”少年一本正经,昂首挺胸,不苟言笑。 城墙上的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结结巴巴道:“那……那汤副将可……可说话说话算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那汤副将如何兑现自己的诺言?” 少年翻身下马,抬头仰望着城墙,一脸自信:“这还不简单,你先预付我一半,待我拿到后,我自会主动送上门,到时候你在把剩下一半如数给我,如何?” 城墙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将信将疑,探出一个脑袋:“汤副将还真会说笑。” 汤辰见男子不信,招呼一个士兵,士兵拿着绳索跑了上去。 城墙之上的人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城下少年的动作。 “打个活结。” “明白。”士兵认真的用绳索绕着少年的手腕,“将军,你只要用力便可挣脱。” “嗯,下去吧,看我的。” 士兵微微点头,小跑的入了队列。 少年双手被绳索捆绑着,嘴角挂着抹邪笑,加上脸上的疤痕,整个人看上去很邪魅,“欸,我说康定守城,本将军如今自行绑了送上门,这桩买卖你到底做不做?” 守城将军趴在城墙上,脑袋伸了伸,瞧了半天,也看不出丝毫端倪,眉头微微蹙起,实在是不知道汤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做不做了?人呢?”少年仰头,又上前一步,再走,可就到了攻城连弩攻击的范围。 城墙之上,几个将领面面相觑。 “将军,属下觉得有诈。” “属下也觉得!” 七八道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都说有诈,具体如何诈,他们也看不出说不清。 只见将领打了个停的手势,环顾一周围着他的人,又往下看去,挑了挑眉:“王上交给我们的命令是什么?” “活捉汤辰!”这一次,七八个人颇为默契,异口同声。 将领点了点头,下巴微指下方:“你们觉得,单凭我们,能捉到他吗?” 众将士齐刷刷的摇头,“不能。” “所以……”领将眼睛微眯,双手抱胸,“不管他是什么计谋,倒是候咱们就把他骗到连弩攻击范围,装上涂满迷药的箭矢,到时候……” 领将说着,将手伸在半空中,慢慢握成拳,表情也逐渐扭曲,露出渗人的坏笑,汤辰在他的眼里,如同待宰的羔羊。 “喂,我说你们磨磨唧唧半天,到底同不同意我的说法?”少年在上前一步,双手紧绑,人却狂傲至极,仿佛上方的人不同意,下一秒他便攻城。 城墙之上颤颤巍巍的探出一个脑袋,“同……同意,不过还请汤副将稍等片刻,我等去准备白银与粮食。” “行。”少年身体笔直的站着,雪花打在他挺巧的鼻子上,立刻与肌肤融在一起,增添了几分魔性。。 “还……还请汤副将澈兵,在下看着甚是害怕。”探出的脑袋,再一次颤颤巍巍的喊道,完全没有一方守城将领的气势。 第106章 逃脱,加价 汤辰侧身,微微颔首,示意后方几个领头的小将后撤。 小将会意,一退在退,直接退出了五里范围,留下少年独自一人。 城楼上之人见状,大喜,招呼着士兵去搬粮草。 一炷香之后,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从里面接二连三的走出士兵,肩上都扛着粮草。 只见粮草兵们接二连三的走出来,有次序的排在城门下,与少年相互遥望着。 “汤副将军,这里是五万石粮食及银票十五万,回头我在将剩余的给您补齐,如何?”城墙之上,守城将军自信呐喊。 汤辰应了一声,侧开身子,示意粮食兵过去,“将粮草送至我方军营,我便主动走过去。” 粮草兵仰头望了一下城墙上的旗帜,抬着粮食一步步的朝汤辰走来,个个脸上紧张。 因为在他们的前方,也就是少年的后面,楚家军弓箭手每个都拉着满月弓,走错一步,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最后一个粮草兵走完,城墙上的脑袋迫不及待的探出,朝着少年高声呐喊:“汤副将军,君子一言九鼎,还望汤副将莫要食言。” 少年撇了一眼城墙上的守城连弩,昂首挺胸,脚稳健的朝前方踏出,只要连弩发动,他就按照方才计划好的方向滚出,那条路线为连弩攻击死角。 果不其然,他一踏进连弩攻击范围,就听见城墙上一声低喝,“嗖嗖嗖~”破空之声接踵而至,接二连三的箭矢射向少年。 少年冷哼一声,震开了手上的绳索,一个飞跃,滚出了连弩的攻击范围,滚到了一处土丘的后面。 守城士官见状,气得牙痒痒,咒骂道:“别射了,一群废物,一箭没有射中,我留你们何用?” 汤辰躲在土丘后面冷笑,原本可以就此名正言顺收手的他,眸光一闪,从土丘后面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高声呐喊:“我说你们不地道啊!” “汤副将,这是误会!误会!我手下手抖!一切都是误会啊!”守城将军的声音,带着懊恼之意,是他太过心急了。 “误会?我看将军想杀在下是真吧?看来这桩买卖我们是谈不妥了,那汤某告辞了。”说着,少年假意要走。 守城士兵望见少年要走,急得就差从城墙上跌落下来,错过这次机会,在抓汤辰可就难了,遂奋力挽留道:“汤……副将,等等,凡事好商量嘛~” 少年停下了脚步,缓慢的转身看向康定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再加十万石粮食,不然免谈。” “汤副将军,这……这十万石会不会多了点?” “给不给?”少年毫无退让之意,紧紧逼问。 “给给给……”守城士官的语气里,夹杂着无奈。 “那好,老规矩,将军开始吧!”少年双手抱胸,狂傲不羁。 守城士官擦了擦额头的喊,扯着嗓子大喊:“将军,可否让你的兵在退一点,黑压压一片,在下实在是害怕。”。 汤辰微微蹙眉,再退,他所站位置可就出了弓箭手的保护范围了! 第107章 汤辰,玩大了 但是,当少年想到军营内所剩无几的粮草,他咬了咬牙,轻声呢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没关系,小心些就好了。” “好。”少年抬头,冷风拂面,撩起他的发丝。 楚家军再一次退兵一里。 白茫茫的康定城外,短暂的安静下来,只能听见风的呼啸之声。 一道城门开启的沉闷之声,打破了宁静,又是一列列的士兵,扛着粮草,井然有序的从城内出来。 这一次,不在是一个一个往楚家军送,而是在一声令下,一齐走了过去。 少年双手环抱余胸,依旧站在白雪覆盖的土丘之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粮食,这下粮草无忧了。 当最后一个粮食兵送完,几百士兵又往回赶,排成一列列。 就在他们距离汤辰还有几米之遥时,众士兵低喝一声,如同疯狗般冲向他,低声嘶吼着,龇牙咧嘴。 少年吓得一激灵,撒腿就跑,众疯穷追不舍,逼得少年无路可逃。 “将军!”楚家军见状,作势要冲上去。 “用毒针!”辽国士兵呐喊着,纷纷掏出了一节竹竿,朝汤辰吹着。 场面混乱而嘈杂…… 忽然,少年感觉脚一滑,踩到了冰块上,重重的摔到了雪地里,紧跟而来的,是脖子传来的刺痛之感。 楚家军快要感到时,汤辰已被辽国士兵架起,刀冰冷的抵在他的脖子上。 一切也只是发生在几个呼吸间。 “别过来!”辽国众士兵,架着汤辰后退,楚家军便往前压一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汤辰只感觉自己晕乎乎的,眼睛皮有千金重,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脑袋却极为清醒。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被擒了!而且是因为滑倒被擒的!堂堂副将,因为滑倒被擒! “别管我,退回去,以最快的速度禀告主将!”少年气息微弱,眼看着就要昏迷。 “将军!”楚家军将士心急如焚,欲要上前救人。 “退!”汤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着楚家军怒吼,若不退,群龙无首的楚家军,城内若是出兵,后果不堪设想。 领头小将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撤!” 汤辰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看着楚家军退去,才不甘的晕了过去。 ………… 业城隘口,楚君寒正拿着粮草运输路线图谋划,研究如何断起根本。 一士兵急匆匆的闯了进去,单膝跪在孩童面前,大口喘着粗气:“报!汤副将在昌明城被擒!” 孩童手抖了一下,豁然起身,严肃的盯着来人:“多久的事情?” “五日前!”士兵低头,气息平缓了些。 “如今十万兄弟是谁带领?”孩童上前扶起士兵,面上都是焦急。 士兵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是王将领,只有六品,大家都没底,士气低落,不知道是退还是攻!” “备马,即刻启程。”孩童握紧双拳,指甲都掐入了肉里,汤辰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不保证先拿康定城开刀!! 房梦追了出去,也飞身上了旁边的马匹,一脸认真:“主公,我与你一同前去,已经过去五日之久,子云说不定已经被转移,我们得从长计议。” 第108章 又遇,九龄商行 孩童点了点头,准备快马加鞭。 “小少爷,”这时,影蝶冲了出来,挡在孩童的马前,脸上的担忧不必楚君寒的少,“带影蝶前去吧!” 影蝶和汤辰,从小生长在辽洲军营,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听到汤辰出事,她比谁都要着急。 楚君寒微微蹙眉,看了看后方的业城,里面只有一万士兵驻守,这种兵行险招的局,最忌讳出大事,业城必须得有人守! “影蝶姐姐,你不能去,业城如今可以说是座空城,你得留下来与母亲一同周旋。” 孩童眼神笃定,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影蝶咬了咬牙,退到了一旁。 “驾!” 两道马匹的呼啸之声,一大一小的少年,疾驰在前往康定的路上,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主公,要不要我乔装打扮入城打探子云下落?”少年眉眼如画,唇红齿白,俊俏的脸上多了些温柔。 “这招估计不管用了,别把你也搭进去。”孩童目视着前方,聚精会神的赶着路,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到康定。 “那如何是好?” “我自有办法。” ………… 夜幕降临,兵临城下的康定城,一刻也不敢懈怠,弥漫着大战即发的宁静,静悄悄的夜让人窒息。 一个小女娃,左顾右盼,像个毛贼一般,压着身子穿梭在寂寥无人的街道。 当她摸到城南街,准备前往城里军营时,看到了一个牌匾,刺入眼帘,使她停下了脚步,低声呢喃:“九龄商行?怎么这座城也有?” 说着,脚不自觉的朝紧闭的商铺而去。 咚咚咚,寂静无人街道,忽然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紧凑而频繁。 “谁啊?”房门支开一条缝,缝里多出一只眼睛在观望。 “买情报!”女娃贴着门板,声音微小的变了音,动作娴熟。 话音刚落,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侧着一道声音,“进来。” 女娃矫捷的钻了进去,眼睛在黑夜发着亮光,闪烁着期待。 店小二摸索着柜台,点燃了根蜡烛,烛火摇曳,映照着屋内的摆设,与昌明城的一模一样,就连店小二的穿着都是一样。 “小客人,您要买哪方面的情报?”店小二如同昌明城的一样,堆砌着职业式的假笑,就连弧度都是一模一样,要不是他两身材长相都不一样,楚君寒都怀疑是同一个人。 “小客人?” 楚君寒晃了晃脑袋,也挤出一个微笑,“掌柜的,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何人啊?”店小二依旧微笑着。 “你们九龄商行,昌明城的掌柜。” “奥~”店小二应了一声,继续微笑着,也不接话。 楚君寒微笑僵在了脸上,“这样就完了?”话,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来套近乎这招有点不好使。 店小二假意听不懂,只是恭敬的微微弯腰,带着笑意询问道:“小客人还没说,买啥情报。” “奥,我要汤辰的关押信息。”。 店小二停顿了一下,过了一遍脑,继续微笑着问道:“是具体信息,还是……” 第109章 商行,软硬不吃 “当然是具体信息。”孩童嗤笑,不要具体信息,她跑这个地方来参观的吗? 店小二一看有钱赚,笑意更浓了,“三百万白银,不要银票。” “什么?” 此话一出,楚君寒下巴都要惊掉了,就差掏出短刀,一刀捅在店小二的胸口上,这怎么比昌明城的还要黑心? 她都准备好,只要有汤辰关押的具体消息,一百万她含血掏了!这……还带涨价的? 店小二又微笑着重复了一遍:“三百万白银,不要银票。” “怎么会这么贵!”孩童稚嫩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愤怒。 店小二卑躬屈膝,低眉顺眼解释,“小客人,你有所不知,这汤辰乃一方猛将,若是被救出,那相当于放虎归山,日后不可估量,自然是贵些。” 楚君寒微微蹙眉,想不到汤子云这么值钱。 思及此,即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声音略带委屈的撒娇道:“掌柜哥哥~你就帮帮我呗,你看人家昌明城的哥哥都送我一个,你也送我一个呗!” 面对眼前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萌娃,谁不心软? 店小二难为情的讪笑道:“这位小客人,不是我不帮你,是我们会长有规定,谁也不敢坏了规矩啊!” “那……昌明城的掌柜哥哥为什么送我?”女娃说着,伸手拉向店小二的衣服,轻轻摇晃,“掌柜哥哥~还不好嘛~” “小客人,你就别难为我了,当真不行啊!”店小二一副难为情的表情,看上去,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可不可以便宜一点?” 不送?不送总能讨价还价了吧? 店小二苦涩着脸,点头哈腰:“小客人欸~你这是难为我啊!这是我们商行统一规定,小人不敢胡乱变价啊!” 眼前的男子,就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两手一摊,毫不退让。 楚君寒再一次气被此商行气笑了,微抬下巴,眼中闪过寒芒,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想到这里,女娃手中滑出一把短匕,明晃晃的叫人心发寒。 “说,不然……”楚君寒虽然个子娇小,伸手却颇为矫健,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翻身上了柜台,手扣着店小二的脖子,刀抵在喉咙处。 昏暗的房间内,只听见一声冷哼,一道不屑的声音悠悠响起:“小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钱,必须要赚!” “是吗?”楚君寒懊恼的举着刀,声音冰寒刺骨,只要她想,店小二立刻一命呜呼。 房间静悄悄的,只听见急促的呼吸声,店小二惊出一身汗,他也怕死,但是命令不可违,宁愿一死! “罢了罢了,冥顽不灵,”女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翻身下了柜台,手中的利刃也不见踪影。 “你们这个破店,早晚倒闭,还有,别人我知道你们会长是谁,不然我打得他满地找牙。”孩童说着,带上帽子准备出门。 “小客人这是在威胁我们商行?” 楚君寒立刻停住步伐,街道的雪反射着白光,映在她的脸上,寒芒逼人。。 只见小人神秘一笑,呼出一口热气,“不是威胁,我是在陈述事实!” 第110章 黑影,再现 干情报买卖生意的,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对小人的威胁,店小二嗤之以鼻! 孩童刚走,屋内便出现了一道黑影,店小二赶紧跪下:“主人!” 黑影应了一声,背对着店小二,嘶哑声音道:“公子有令,一月内查清各国兵力,拿到所有城池布防图。” “公子要回来了吗?”店小二眼里闪烁着期待。 黑影并未回答,只是冷冷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店小二立刻将头埋了下去,“是,主人。” ………… 楚君寒回到军营,如同吃了炸药一般,就像一个火药桶,随时会爆炸! 房梦端着茶盏,温文儒雅的小嘬了一口,抬头瞟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孩童,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楚君寒扭头见着一翩翩少年,悠然自得的品着茶,气更不打一处来,她转了一夜,都没找到汤辰的大致位置。 “主公这是……没找到子云下落而懊恼?”房梦抬袖,给楚君寒倒了一杯茶水。 孩童坐在主位上,揉搓着衣角,连续在九龄商行吃两次,让她不由的对该商行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主公?”房梦伸手晃了晃,嘴角噙着笑,“主公莫要担忧,你出去的这一晚,我已经想到了解救这法。” “何法?”楚君寒抬头,看着少年白皙的脸庞,仿佛少年的脸,透着仙界之光,没到危机关头,都能化解一二。 房梦嫣然一笑:“主公莫不是忘了我会些什么?” 小人一脸认真的回答:“易容和伪音,我怎么能忘记?你别在装作女子了,那样太危险!” 房梦并未回答小人的话,上前一步,轻咳一声,“我方才就在想,我们不知道子云的下落,万一他们有心将子云兄藏匿起来,我们纵使踏平辽国,也很难寻到,子云兄恐怕凶多吉少。” 楚君寒认真聆听,下意识的附和:“对啊……” 话还未说完,孩童就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方才少年的声音略微粗犷,好生熟悉。 房梦抬头挺胸,轻咳一声后,整个人气势拔高:“我乃辽国君王,尔等还不速速跪拜!” “我忘了你也能易容成男子,”小男孩喜出望外,背着手围着少年转悠,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可以啊!均毅兄,你不去做暗探可惜了。” 房梦只是浅然一笑,“不过易容成塔蒙老儿,只能蒙混一下对他不了解的小兵,要是康定成内有大将,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你说得没错,万一识破,你将会被至于危险之中,还如何办才好呢?”小人拖着下巴,一副老气横秋的思考着,忽然她眼睛一亮,惊呼道:“有了!” 房梦期待的看着孩童,在他的眼里,楚君寒不是一般的孩子,其智谋非比寻常,心思甚至比一些大人还要缜密。 “只要我们不进城,倘若被识破,也可以调头就跑,”小人说着,还在桌上蘸着茶水,比划着,“从我们这里出发,绕从左面岔口出来,可装作昌明城来的辽国军队。” “到时候,我们就假意提人,子云救到手,可直奔我们主营。”房梦接道。。 两人一拍即合,等着士兵寻来辽国兵的衣服,就可以着手演戏了。 第111章 塔蒙,放人 次日,大雪纷飞,鹅毛般的大雪,飘飘然落下。 有一队人马,穿着辽国少数民族打扮,冒着大雪,从昌明城方向而来。 康定城军营内,守城将领端着的酒水差点洒了一地,双眼瞪大,表情吃惊:“可看清楚了,来人真的是王上?” 下方士兵一脸笃定:“看清楚了,的确是王上,带着一千多人。” “走!出去迎接。”守城将军一脸激动,他的王上,终于是记起了康定城,而且他们擒住了楚家军大将,一定会被重赏,说不定,此次王上就是来奖赏他们的。 一队人马还没有赶来,康定城的城门便大开,城内守城士兵门整整齐齐的站着,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只见那队大雪中的人马由远及近,领头的男子正是阿伏干·塔蒙,只是为何,他看上去消瘦了些许? 守城将军不敢多看一眼,赶紧低头单膝跪拜:“臣,康定守城离客参见王上!” 马背上的壮汉应了一声,勒着僵绳让马原地踏着蹄子,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众人,片刻之后才悠悠开口:“此城大将何在?” 离客?是哪个小虾米? 房梦在辽国这些年,辽国的大将他如数家珍,但是这个离客,他从未听过! 离客仰头瞟了一眼马背上的人,又恭敬的将头埋了下来,悻悻道:“王上莫不是忘了,楚家军攻破昌明城隘口时,所有三品以上大将,都被调到了昌明城。” “奥~”马背上的壮汉应了一声,冷冷道:“听说你们擒住了汤辰?” “回王上,是的。”离客低头,一五一十的回答。 “将他带出来,让本王瞧瞧!” “啊?”离客本想询问壮汉为何不入城?转头又想,害怕自己多嘴,只能低头应了一声,吩咐旁边跪着的小将提人,“还请王上稍等片刻,我们害怕楚家军救人,将汤辰贼子藏到了康定城外五十里的小城。” “嗯。”房梦淡淡应了一声,心中腹诽:难怪主公寻了一夜都未寻到。 半个小时后,汤辰被押着来到城门口。 少年身上满是伤痕,头发也有些许凌乱,看来是吃了点苦头……但是表情却是狂傲不羁,脸上仿佛写着不服两个大字。 当少年抬头看着马背上的壮汉时,心咯噔了一下,他一下子就看出来,马背上的人不是塔蒙! “将汤辰交给本王吧!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好好守城!” “啊?”离客脸色难看,憋的通红,合着,王上不打算给他加官进爵了?再不济,给点黄金白银也行啊! “啊什么?听不懂本王的话吗?退下吧!本王亲自押汤辰回昌明,没你什么事情了。”马背上的壮汉一把抓过汤辰,驮着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停留。 离合看着一行远去的背影,一脸苦涩。 不过,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半个时辰后,伊诺的前来……。 如果他知道,他就不会放人,可是他不知道,世界上本无后悔药。 第112章 平洲,暗探 被驮着的少年,出奇的安静。 走了好一段路后,他侧头瞄了一眼康定城方向,见康定城早不见了踪影,拍了拍马腹:“诶!我说,姓房的,你要驼我多久?赶紧帮我松绑。” 房梦憋了徐久,仰天长啸后,勒住了缰绳,“子云好眼力。” 汤辰扯开身上的绳索,瞟了一眼众人,小脸得意,“那是自然,你们也只能骗骗康定守城这样的蠢货,若是塔蒙手下那几个大将在场,估计你们也会交代在这里!” 房梦搂过汤辰的肩膀,邪魅一笑:“这不,捡漏了,再说了,我这叫艺高人胆大!” “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均毅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汤辰恭敬弯腰,认真的抱拳。 房梦扶起少年,抿嘴一笑:“子云兄客气了。” 回楚家军军营的路上,时不时的有少年爽朗的笑声,响彻天地。 ………… 楚家军军营内,汤辰脸色难看的站在主营内,旁边是一白衣飘飘,自带仙气的少年郎。 楚君寒托着下巴,围着仙气少年左三圈右三圈的转着,啧啧称奇。 “君寒,被抓的是我,你怎么都不关心一下我,他有什么好看……”汤辰撇着小嘴,瞟了一眼少年,悻悻的吞了一下口水,“好吧,纵使他很好看……” 孩童完全不理会一脸怨气的少年,自顾自的转着圈,喃喃自语:“房均毅啊房均毅,你不做暗探可惜了啊!” 房梦浅笑:“主公若是想让房梦做暗探,房梦义不容辞。” 楚君寒希翼的盯着少年,语重心长:“我自然是想让你去做暗探,但是你可想好了,此去可是凶险无比,你若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于你。” 房梦依旧浅笑,温柔的眸子里带着一股锐气,“如今我们最缺的就是暗探,不然主公也不会去九龄商行碰一鼻子灰。房某别的本事没有,隐藏身份可以说炉火纯青,若我不做暗探,还有谁比我更适合?” “好,既然均毅兄同意,即日,我便给你安排一个,前往平洲的身份,到那里,你只需要做两件事。” “何事?” 汤辰也在一旁聆听,好奇眼前的孩童,会给房梦安排什么任务。 小人竖起手指,“这第一件,便是查清楚九龄商行的底细。” 房梦应了一声,默默记下。 小人再竖起一根手指,“第二件,便是监视平洲城太守,杜勇杜孟与的一切,包括与谁结交、兵力如何!” 此话一出,汤辰满脸不解:“这杜勇为人仗义,品性端正,可谓是正人君子,君寒为何要查他?” 小人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寒风卷着神秘吹在她的脸上,显得意气风发,“就因为他是正人君子,日后可以为我所用……” “主公是想收服他?”房梦微微挑眉,似乎读懂了小人的心思。 “没错!”楚君寒嘴角勾着一抹邪笑,她不仅要收服杜叔叔,还会带他一起叛出天清国!! 房梦眼神闪烁,对于前往平洲做暗探一事,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平洲,就等着看我梦梦如何大展身手吧! 第113章 络腮胡子,投降 房梦前脚刚到平洲,后脚就传来了昌明城攻破的消息,整个平洲城的百姓都欢呼雀跃。 平洲城一处青楼内,有一女子青纱遮面,隔着屏风在给客人们弹奏着乐曲。 纤纤玉手轻抚琴弦,微风透过窗撩起她的发丝,面纱下,应该是一张倾城绝美容颜! 而少女正对着的窗的方向,是一处较为偏僻的街角,只有零零散散几间店铺。 其中一间店铺,可以用无人问津来形容,店铺牌匾依稀可见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那便是九龄商行! 比起青楼的欢声笑语,平洲皇宫内就要威严许多。 此次楚家军攻破平洲,天武皇帝不再震撼和恐慌,听到消失时,也只是稍稍发出冷笑。 因为伴随着昌明捷报,他的儿子,如今的天清太子,也拿下了周边一个顽固反抗的小国,一齐吞并、一战成名! 至此,不仅楚家军被天下人称为战无不胜的军队!萧圣杰也有了新的称号,马背上的太子,能让临近小国听了闻风丧胆! ………… 昌明城一破,楚家军长驱直入,一路摧枯拉朽,很快打到了辽国都城,逼得阿伏干·塔蒙一退在退。 楚家军军营内,年仅十岁的小将,已经小有名气,很多有雄心壮志的人,慕名而来投奔于她。 这不,今天又来一个。 “楚小将军……” “让他进来。”士兵还未报完,小人就开道。 “是!”士兵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领进一个络腮胡男子。 络腮胡男子刚进门,就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见没人回答,自顾自的抬起了头打量主营。只见一半大少年匍匐在地图上,手来回比划,时不时的还喃喃自语。 “说吧,为何来投诚?”半到少年终于是抬起了头,眼神如鹰一般犀利,死死的锁着络腮胡男子。 “因为将军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小的仰慕将军威名已久!”络腮胡男子唯唯诺诺。 “又是这套说词,”楚君寒嗤笑一声,摆了摆手,小下巴微抬审视着男子,“如果本将军没有记错,你可是塔蒙老儿的得力干将,他带你不错啊!为何会投诚与我?” 络腮胡大汉抠了抠头,挤出一丝讪笑:“将军,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 “那你意思是说,我是一块好木咯?”小少年歪着脑袋,嘴角似笑非笑,“但是,本将军并不觉得你是良禽,你能背叛原主,指不定那天你又飞向了别的木。” 络腮胡男子头埋了埋,将身段放得极低,仿佛低到了尘埃里,委屈道:“将军有所不知,塔蒙那个狗贼,完全不顾将士们的感受,一意孤行……把我们逼得苦不堪言,小人才逼不得已择明主而投啊!” “可……” “将军!”小少年的话还未说完,络腮胡男子猛然抬头,打断了她的话,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将军,小人的手里,有五万军马,如今正占领着辽国的三座城,若将军肯收留小人,小人愿连城和人一起奉上!”。 楚君寒微微挑眉,总算是对男子流露出了感兴趣的神奇:“兄弟早说啊!你要是早把诚意献上,本将军早就同意了。” 第114章 从哪来,回哪去 “将军是同意了?”络腮胡男子试探的询问道。 小少年爽朗的笑着,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眼睛都笑弯了,“兄弟这般有诚意,我当然同意,那我们……什么时候派兵驻守你的城池?” “将军,有小人的兵驻守你尽管放心,丢不了!楚家军这样的猛将,应该用在刀刃上。”男子说完话,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明显感受到了他的紧张。 楚君寒嗯了一声,将手捏向络腮胡男子的肩膀,“本将军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这个人吧!生性多疑,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这样吧……” 眼前的小少年假意思考了一下,继续道:“我派兵入你的城池,你退兵城外,我给你封一个驻守大将,如何?” “这……恐怕不妥吧!” “不妥?那你请回吧!”楚君寒微微侧身,作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男子见状,咬了咬牙,“属下就依将军的办。” “嗯。”小少年应了一声,将汤辰叫了进来,交给他兵符道:“你带兵入南下两座城池,然后从南下往盐城方向占领,我们在盐城汇合。” “是。”汤辰拿着兵符,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意气风发。 络腮胡男子瞟了一眼汤辰,吞了吞口水,这尊杀神,原来也有这般谦卑的时候。 片刻之后,男子回过神来,希翼的看着小少年:“将军,那小人呢?” “你?”楚君寒冷笑一声,坐到主位上,端起茶盏,小抿一口,淡淡出道:“等着,若南下两城有埋伏,你知道的。” “借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呐~”男子暗自庆幸,果然与王上说的一字不漏,还好没有擅作主张在南下埋伏兵。 接下来,眼前这个小屁孩,就会如王上所说,对他放松戒备,毕竟小屁孩一直宣扬自己以德服人。到时候,就可以与王上里应外合,来个釜底抽薪! 就在男子想入非非时,门口士兵来报,汤副将已经占领南下两城。 “你可以走了。” 一道略带稚气的声音,夹杂着冰冷传入络腮胡男子的耳中,将他拉回了现实。 男子一脸诧异,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是在与小人说话?” 楚君寒左右看了一下,耸了耸肩:“这里还有别人吗?” “将军让小人去哪儿?” “爱上哪上哪去。”小少年又回到了主位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明显的赶人,男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他不能走啊!他不仅任务没有完成,还丢了南下两城,无言面对王上啊! 思及此,他只好厚着脸皮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将军,城都让给您了,您这……这让我走,塔蒙狗贼不会放过我的啊!将军这是把我忘火坑里推啊!” 楚君寒撇嘴一笑,跳下座位,带着眼神贼兮兮的看着男子,压低声音道:“你到时候就跟塔蒙老儿说,你不小心把城丢了,回到他的身边,给我做卧底。” “这……”。 “这有啥不好?反正你有心投诚与我,对不对?这样一来我可以看见你的诚意,二来你也可以为我效力,建功立业啊!” 第115章 辽国,金銮殿 男子汗颜……! 楚君寒继续补刀,“卧底这种事,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你看旁人想去,还入不了塔蒙老贼的眼,你就不一样了,条件可谓是得天独厚啊!” “……” 络腮胡男子终无力反驳,徐久之后,才接受他被赶出去的事实,苍白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道:“那就依将军意思吧!” “嗯,就这么定了,你也别耽搁了,即日启程吧!”楚君寒眉眼带笑的拍了一下男子,示意他可以走了。 男子耷拉着脑袋,苦涩的行了一个礼:“那小人就告退了,将军保重!” 待男子被士兵送远,影蝶从后方走了出来,满脸疑惑,薄唇起了又起,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小少年意气风发的负着手,瞟了一眼影蝶,淡淡开口:“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 “小少爷,为何要放他走?为何不杀了他?这样,无疑是放虎归山!” 小少年侧头,嘴角浅笑:“影蝶姐姐不错啊!这样都能想到。” 影蝶嘟囔着:“那小少爷为何还要放他走?” 楚君寒拂了拂衣袖,假意扫去上方的灰尘,故作高深,眼神深邃:“杀了他有何用?辽国就能覆灭吗?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寒了那些真正来投诚的心。” “所以,小少爷是想借此机会,给塔蒙老儿来个反间计?”影蝶的眼里,神采奕奕。 “……”楚君寒白了一眼影碟,“你能想到,塔蒙老儿想不到?他既然敢派那人前来,自然是对他百分百信任。你想,假如是我派你假意投诚,你会被策反吗?” 影蝶想了想,笃定的摇头:“不会!” “那小少爷为何放那人回去?”影蝶还是想不通。 只见小少年狡黠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恶心一下塔蒙老儿!” ………… 辽国都城,楚家军大军压近,人心惶惶,更别说皇宫了。 威严的金銮殿之上,塔蒙正襟危坐,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盯着下方百官。 殿下,一众朝臣将头埋得极低,中间跪着一个络腮胡男子,垂头丧气,脸上都是懊恼与痛苦。 亡国之痛,国未亡,痛便袭来。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压抑的气氛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头,让人窒息。 “他当真这样说?”塔蒙终还是开口,声音略带疲惫和无奈,喃喃自语:“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好小子。” 络腮胡男子抬头,眼里都是不甘和心酸:“回王上,楚寒小儿的确这般说,他还说,他生性多疑,要我潜入辽国做卧底,待我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诚意!” 龙椅之上,穿着龙袍的塔蒙叹了一口气,不到四十的年纪,看上去苍老许多,丝毫没有为一方君主的气势。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悔恨长叹:“怪本王,本王不该招惹这匹毒狼,与楚雄相安无事多好?非要与萧狗联盟,都是本王的错……” “王上!”百官跪拜,众人自知大势已去,每个人都带着不甘和愤懑! 谁又想做亡国之臣?更别说亡国之君了!! 塔蒙仰天长笑,凄厉的笑声响彻大殿。 第116章 塔蒙,独自求见 龙袍男子如同疯魔一般,笑掉了冕冠,笑乱了头发,笑得整个人跌跌撞撞走到大殿门口。 塔蒙抬头仰望着殿外的蓝天白云,终于是止住了笑,眼里布满红血丝,还有一丝阴毒,“看来,只有本王前去了。” “王上!不可啊!”百官齐齐的跪爬到龙袍男子脚下,声音哀求。 “擒贼先擒王!别说了,本王意已决!”塔蒙的手里,多出了一根迷魂烟,产于辽国,只要吸入一点,可瞬间迷晕。 ………… 楚家军军营内,楚君寒正与西凤下棋,画面惬意而温馨。 小少年正举棋不定时,门外士兵来报。 “报!楚小将军,塔蒙独自一人在军营外,要求见您。” 西凤微笑僵在了嘴边,脸上立刻换上了严肃的神奇:“他在作甚?” “属下不知!”士兵一五一十的回答。 楚君寒应了一声,“你且先下去吧,告诉他我随后就到。” “寒儿!”西凤马着脸,但不难看出她的担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母亲不许你去。” “母亲,你与辽国交战多年,你可知他们的优缺点?”楚君寒并不理会西凤的呵斥,而是眉头微蹙,一脸认真,像是在盘算什么。 西凤见状,也不好在呵斥,仔细回忆起这些年的经过,眸光一闪,激动道:“辽国原来是大康王朝少数民族地带,他们善毒,你父亲就曾中过他们的毒,毒的种类不计其数。” “你说,这塔蒙老儿支身一人来见我,他为何要冒这个险?” 西凤想了想,道:“他或许是拼死一搏,诱你上钩,然后擒住你,毕竟,在他的眼里,你是头号劲敌。” “想在楚家军众目睽睽之下擒住我谈何容易?母亲,假如你是塔蒙,孤军深入,如何在一息见擒住我,不给我方喘息机会?”少年说着,手执黑棋,一直推到了一堆白棋中央,看似是死局。 西凤拿起自家女儿推过来的棋,幽幽开口:“一招致命!” 楚君寒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朝西凤作揖,“多谢母亲提醒,寒儿会加倍小心。” 语罢,也不等西凤回答,转身离去,背影潇潇洒洒。 楚家军占领的城池内,一个少年将军带着一队士兵穿梭在街巷中,士兵们抬着箱子,而少年将军威风凛凛,行人见了纷纷让开道。 少年将军径直走向街角,似乎轻车熟路,手里握着一把利剑,气宇轩昂。 九龄商行! 楚君寒抬头看了一眼牌匾,最终还是抬脚走了进去,里面依旧是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店小二穿着,就连微笑都如出一辙。 “小将军,您需要什么?”店小二见来人,立刻笑脸相迎,毕恭毕敬。 楚君寒见到这样的笑,就想痛扁一顿眼前的男子,眉头不悦的皱气,从鼻中冷哼:“你着可是什么都卖?” “什么都卖!”店小二一脸殷勤。。 楚君寒稍稍点头,手一招,士兵依次将箱子抬了进来,摆在小店内,一时间,小店拥挤不堪。 第117章 卖,也收 楚君寒将利剑扣在柜台上,横眉竖目,眉毛轻轻挑起:“现银,一百万两。” 少年将军的气势汹汹,剑扣柜台的声音也是清脆无比,仿佛这个店小二敢胡乱加价,店小二便会当场气绝人寰。 店小二讨好的点头哈腰:“小将军要什么?” “有没有能解百毒的丹药?” 店小二连忙点头,“有有有,小客人稍等。”语罢,转身奔向了后屋。 楚君寒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心中腹诽:还真有? 不一会,店小二手里拿着一瓶丹药出来,低眉顺眼,谦卑的递给少年将军:“小将军,这是解毒丹,服下此丹的半个时辰之内,任何毒药都不起作用。” “嗯。”楚君寒接过丹药,拿起柜台上的剑,转身就要走。 “小将军……” “还有什么事?”楚君寒不悦,如果店小二在敢胡乱漫天要价,她不保证自己能忍,应该会一剑斩了他吧! 店小二讪笑了两声,眼神瞟向一旁的箱子,低头道:“小将军给……” “如何?”小少年已经手握剑柄,纵使九龄商行的势力遍地,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戏耍,这口气她是真的忍不了。 店小二吓出了一头汗,瑟瑟发抖道:“小将军给多了,这丹药会长规定,只卖五千白银即可!” “这么便宜?” “……”众士兵汗颜,五千白银可不便宜了,寻常百姓一辈子怕都攒不了这五千之多! 如果他们知道,一纸情报价值百万,也会如同他们的小将军一般,惊呼便宜! 店小二讪讪解释:“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商行都是有明码标价的,除了情报价值连城,其他日常所需的东西,还是很亲民的。” “日常所需的东西?柴米油盐酱醋卖吗?”楚君寒嗤笑,这店小二还真是信口雌黄。 店小二一脸认真,对着自家店如数家珍:“小将军是要仁达国北方的大米,还是乾德国西域瓜果,亦或者天清国南疆水稻?” “噗……”楚君寒庆幸自己没在喝茶,不然又要被呛死,“你们还真有卖啊?!” 店小二小脸得意,“那是自然,五文钱一两,小将军要多少?” “粮草也卖?”楚君寒对这个商行的兴趣越发浓厚了。 “卖,也收!” “收,是何意?” 店小二拿出账簿,轻轻的翻给楚君寒看,“收,自然是别人占领城池后,军队要继续前进,无法带走的东西,便会如数卖给我们。” “如今谁给你们卖过粮草?”楚君寒垫着脚,探着脑袋,试图想看清账本上的字。 店小二一把将账本合上,神秘一笑:“那小人无可奉告了!” “没劲!”楚君寒撇了撇嘴,与九龄商行打过太多次交道,知道这是一群冥顽不灵的家伙,也没心在逼问,手一扬,带着士兵们离去。 “欸~小将军,你的银子。”店小二伸长脖子,拉高声音喊道。 只见小少年渐行渐远,略带稚气的声音悠悠的传来:“记着,下次我需要买东西,就不用抬白银来了。”。 “记着?有趣!”黑影消失。 第118章 辽国,礼节 几个时辰过去,阿伏干·塔蒙一直站在楚家军营外,手里牵着一匹马,一动不动,春风扫过,吹乱了发丝,也不曾动一下。 想想历代君王,做得有这么憋屈的,可能也只有他了。 思及此,门外壮汉双拳紧握,气息沉重。 “哟,塔蒙兄远道而来,怎么不进去坐坐?”楚君寒手握佩剑,戏谑的出现在壮汉的面前。 塔蒙兄?阿伏干·塔蒙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和一个小屁孩称兄道弟?那楚雄成什么了?他平白无故比楚雄低一辈? “君寒小兄弟别来无恙,”塔蒙心中虽然膈应,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君寒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将军!”旁边的士兵拉住了小少年的手,微微摇头,示意有诈,不可轻易前往。 楚君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相信九龄商行的神通,“无妨。” 塔蒙轻笑,小屁孩果然是小屁孩,他一会儿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何事啊?”楚君寒已经越过拒马,老气横秋的背着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目中无人。 塔蒙微微弯腰,谦卑笑道:“我自知大势已去,故想投降于楚小神将,还望神将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 “可以,只要将剩下城池如数交出,你爱上哪上哪,本将军绝不为难你。”楚君寒小下巴一抬,蛮不讲理的哼道。 塔蒙低声应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正有此意,不过这里人多眼杂,楚小神将可否在往前走几步,我们单独详谈?” “那不行,我打不过你,万一你把我绑了怎么办?”楚君寒倒退一步,小脸警惕。 壮汉讨好似的笑僵在了脸上,轻咳道:“楚小神将若是害怕,可以带上几个亲信,在下给小神将准备了大礼。” 他有自信,烟雾拔出,烟雾内的人都能瞬间晕倒,到时候他就挟持楚君寒,看谁敢动他! “什么大礼?”小少年贼兮兮的模样,一看就是贪财的主。 塔蒙见状,再一步引导:“所以,还请楚小神将借一步说话。” “走!”小少年忍着笑,招呼几个方才服过药的士兵,跟在塔蒙的身后,脱离了楚家军营,只有几个弓箭手拉弓保护。 楚君寒忍俊不禁,想想一会阿伏干·塔蒙错愕的样子,她就想笑出声。 塔蒙等待众人到齐后,轻咳了一声,手袖子里捣鼓:“楚小神将,方才在下就说过,是前来投诚的,现在我就把诚意给您奉上!” 语罢,只见壮汉往地上扔了一个竹筒,白烟弥漫,笼罩住了所有人。 弓箭手在远处心急如焚,里面的情况无法看清,他们害怕自家将军有什么三长两短,准备高呼戒备! 士兵还没有喊出口,烟雾散去,人依旧好好的站着,和方才的情景一模一样。 楚君寒故作一脸疑惑,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塔蒙:“这是什么?这是辽国投诚的礼节吗?” 塔蒙心咯噔了一下,怎么会没有晕倒?? “对对对,这是我们辽国的礼节,小神将莫要惊慌!”错愕归错愕,谎还是要圆…… 第119章 塔蒙,作茧自缚 只见小少年退后一步,嗤之以鼻:“什么狗屁礼节?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计谋本将军早就看穿了,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辽国我必须要拿下!” 说着,楚君寒手握利剑,剑鸣一声,利剑出鞘,笔直的指着前方错愕的壮汉,低喝一声:“来人,请辽国君主前去军营做客!” “是!”七八个士兵齐声应道,纷纷拿着长矛上前。 塔蒙仰天大笑,嗜血的盯着楚君寒,冷哼一声不屑啐道:“小崽子,是本王小看你了,想要抓本王,没那么容易!” 语罢,只见一壮汉健步如飞,几个跃步,巧妙的避开了攻击,直奔马匹而去。 “不好,他要上马!射箭!”楚君寒执剑砍去,壮汉已然翻身上马。 “嗖嗖嗖”破空之声冲向塔蒙,只见他骑着骏马,快马加鞭,左躲右闪,避开了一支支威慑的箭矢。 楚君寒一把夺过弓箭手的弓箭,聚精会神,眼神犀利的直锁前方,手塔在箭上,拉出一轮满月。 小手轻轻一放,箭,如银蛇般划破长空,朝马上之人咬去。 不远处,壮汉一声闷哼,险些跌下马背,左摇右晃的被马匹驼远。 “还是楚小将军威武!”众士兵都看见了射中的那一箭,狂热的目光看着楚君寒。 “塔蒙狗贼,那日射我父亲的一箭,今日我便还你!”小少年狠厉的看着马匹上的壮汉,喃喃自语完,将弓箭还给了士兵。 影蝶不知何时出来,跟在楚君家的身后,小声嘟囔:“便宜他了,射姑爷那一箭带着剧毒,我们小少爷乃正人君子,才不会……” 楚君寒侧头看着影蝶,抿嘴一笑:“谁说我没涂毒?” “啊?”影蝶瞳孔在放大,她方才看得清楚,小小姐拿过弓箭后,立马拉弓射了起来,何时有涂毒的机会? 难道是一早就涂抹的? 毒都有药性,一般都是要攻城前两个时辰涂毒,小小姐若不是算到……穿着铁青色铠甲的少女,脸上的颜色变换无穷,表情诧异! 小小姐随着年龄增长,未雨绸缪的本领也日益渐长!不对!小小姐从小就和别的孩童不一样! 思及此,影蝶不由的看向小少年的背影,追了上去。 ………… 辽国都城皇宫内,太监们忙前忙后,一众大臣跪在大殿外,每个人都垂着头,内心悲凉,就连初春的阳光都变得寒冷,仿佛洒在他们的身上,能够结上好一层寒霜。 一个接一个太医往殿内走,每出来一个太医,大臣们都期盼的看着,太医们个个摇晃脑袋,长叹一口哀气,什么都没说便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阿伏干·塔蒙称霸辽洲几十载,培养亲信无数,膝下却无一二半女,诺大的王宫,显得空旷冷清。 “水……” 宫女立刻抬头朝床铺上的人看去,激动大叫:“王上!王上醒了!” 众大臣闻言,纷纷跪趴着冲了进去,一一跪倒在龙床前,嘴中激动的叫着,“王上!”。 塔蒙侧头看来一眼朦胧的床前,嘴巴干涸,“我阿伏干·塔蒙英明一世,不曾想栽在一个小崽子的手里,真是作茧自缚、作茧自缚啊!”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