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封神天歌》 楔子:生与死 太古本虚无,虚无混沌生无极,无极生太极阴阳之道,悟道者可长生。长生者化道之一气于自然,唯图长生于天地间,永生不死。 悠悠的天歌正在吟唱,护道者走在天道上开路,引长生者踏上天歌台。夫,永生之道,求者众多,悟者甚少。得以永生者,化虚无存乎时空,永生不死。 是谁创下这天地万物,让生有生,让死归死。 是谁创下这天地规则,让阴为阴,让阳为阳。 是谁在创下日月星辰,让四时有所轮回,春夏秋冬来而复转。 诞诞秋水,四时轮回。赫赫江河,万川依归。无形精物,至轻至微。仁者自知,庸人自扰。浮游诉求,随心所欲。求之不得,誓不罢休。晃晃如鱼,虩虩吐水。跃于龙门,谨守勿失。翻山过海,游戏人间。 天道无情,仁信传之。人间有义,争斗不休。六极之深,凡人不涉。日月得知,去留无意。浮生未歇,终古不息。风花雪月,本为一源。物无非彼,是非无物。鸿蒙有意,愿赐一言。道之为道,死生乎归。 漠漠俗事,天下不平。澹澹污物,举世好闻。耳目不通,人心何明。红尘事物,缘结色空。风吹鸟散,遁走山林。尘土飞扬,浊浊我身。入世之教,君子放浪。出世之教,小人严谨。君子小人,日月自睹。 袅袅弦歌,穷之有道。南方有鸟,知鱼之乐。一生两世,水中遨游。三秋四季,看尽生机。五五归中,周流不息。六欲七情,趣味盎然。八难九戒,物事皆化。九九归一,轮回夭夭。生死有命,常无常有。 悠悠岁月,拂过炎日。花事十里,一笑缘了。岁月其寒,焉知其热。炎日其热,安晓其寒。月有其乐,日有其苦。乐有其苦,苦有其乐。至乐行乐,快活似仙。人只行乐,苦苦来哉。世之极乐?无欲无求。 昭昭日月,口辟能言。星辰日出,火光耀地。云海月落,天归复明。青青草木,经风历雨。闻水开花,迎露结果。终之一生,化为春泥。水露之恩,得者甚多。日月之言,闻者几许?万物之灵,不过枯骨。 离离梦者,冥冥得之。德行备者,益益生之。夜不眠者,无常随之。祸至死者,谆谆悔之。梦幻殊途,劝君早归。浊酒残梦,不过浮云。方生方死,天命谓之。人心无涯,何时能悟?方是方非,皆因皆果。 朝朝辰露,蝶影层层。点点春衣,风光无限。朣朣火苗,丽澈九霄。翩翩夏花,畅快逍遥。亭亭梨花,遗世独立。沉沉秋霜,笑尽枫林。娑娑白莲,艳绝四方。漫漫冬雪,冰封千里。皑皑青山,离人断肠。 这世间之种种奥妙,举世繁华,永生不死。世人所求之若甘露,追之如寒蝉。遂如世人所求所得,不过世间草草,梦幻虚无。到头来,不过美梦一场,转头便可成空。 养天地浩然正气者,不惧生死。知贪嗔痴皆爽爽而过,可障人目,可损人身。唯练一身正气,为天地立道,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以己心归一念,一心不乱,可为万物生而死,可化万物死而生。 以万物为刍狗之小人者,畏惧生死。为己身可成至尊至重者,可踏千万众生之头颅一路平步青云,踏破轮回,直上九重天。奈何云雨不沐,青天不接,天路不载。徒留梦一场,悲歌一生。 为情所困执迷不悟者,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红尘中的相遇,相知到相爱令人无法自拔。看不破时,生亦死,看得破时,死还生。爱意起时,愿与所爱之人生生世世缠绵,九死不悔。爱极生恨时,唯愿置所爱恨之人于万劫不复之地,万死也不足以谢罪。 为欲所迷而不止者,贪生怕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成功时便不想成仁。不认输,不服输亦输不起。拿得起时放不下,待到放下时,暮然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朝闻道者,夕死足以者。亦生亦死,亦笑亦痴,亦以悟道行道宏道为己任。悟阴阳虚无之道,行天地万物之道,宏安身立命之道。了悟生死,看淡世事。受之淡然,处之坦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立志长远奋斗一生者,生不哭,死亦不悲。生如金乌般耀眼,如夏花般绚烂。死如大海般阔达,如大山般泰然。行住坐卧皆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不畏强权,不图己利。冥冥一生,近求诸己,远求诸身。至于生与死?不足谈矣。 浑浑人世之平凡者,生即生,死亦死。不图有功,但求无过。不争则世与之不争,持不争以求安。安己,安人,安家,安世也。本是平凡之身,与己争之无得,与人争之有损,与天争之不过。倒不如不争,以求安身立命之所。 殉殉愤世果敢者,知世道日非,人心向恶,不屈于奸邪之下。以苦为乐,以死为生。敢于打破死局,不甘于活在污泥之下,孑然愤起,不畏生,不惧死。只求跳出苦海,自在悠然。世有公者,真可钦矣。 冥冥因果卜算者,知善知恶,知生知死。畏于因,安于果。看破世间一切,或生或死,或阴或阳。善追本朔源,固本舍末。巧夺阴阳,盖以造化。明修功德,一叶障目。顺阴则昌,畏果则亡。囹囫一生,斩断世间牵缠,算尽机关一切,只为遁出因果轮回之宿命。真真可悲可叹。 呜呼悲哉! 蚱蜢者,春生秋死。一生唯有三季,不知寒冬。 飞蛾者,喜追火种。一生扑扇双翼,不畏死亡。 夸父者,逐念金乌。一生可歌可泣,抱日而终。 世间种种,七情六欲,八难九戒,爱爱恨恨,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过一叶障目,一念牵心。一念生则一念死,一念至善可令人生,一念至恶可令物死。一念至静可于荒芜中看到生机,于兴荣中看到枯败。一念若至正,则世间之生生死死,吉凶祸福,皆不足道哉! 易曰:“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 佛曰:“佛心自观,心中有佛,所见皆佛。” 道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第一章:无边的夜 今天的夜很美,也很甜,因为它即将黎明! 黎明是个孩子,生了一颗很黑的心,所以,上天让她经历一些黎明前的黑暗,好让她成长。 不过,黎明长得很白,像初生的婴儿,不谙世事。她笑起来总能看到两只盛满佳酿的酒窝旁,两颗洁白透亮的大虎牙。 所以,上苍又给她送来了,新的清晨,让她迎来新生! …… …… 封神大陆,神南域,大离王朝,武安城! 这座边缘小城很静,很美,夜却很黑! 昏暗的遥远夜色边际闪烁着些许星光,星光如龙被囚禁在云雾深处,暮地,一声天火五雷轰响爆天际,像璀璨的流星火花婆娑岁月,惊醒了天道上寂寞游行、篆刻沧桑的发怒行者。 雷光电火一闪即逝,夜依旧很静,很黑! 依稀能听到武安城外,一棵扎根大地,根大如星盘,枝粗若河床的参天大树被劈断开来,涂抹成金汁的树液在黑夜眼皮底下,颤动,燃烧,噼里啪啦。 蛰伏在枝叶深处的鸟兽妖虫,发出声声惊恐的尖锐大叫,像热锅上的蚂蚁,头晕脚颤,翻来覆去,苦苦挣扎,密林大地下,无数的狡猾豺狼四散奔走和无辜的替罪羔羊寒毛倒竖,极速逃离。 …… “死了吗?” 城墙下,一名老婆婆搀着拐杖,衣衫很是破旧,裤腿下的紫色沙衣庚上缝补了,两个如拳头般大小的沧桑补丁,死鱼一般的乌黑眼珠和寒雪一样的花白毛发上,泛着尘世间深藏的炊烟味道。 月光铺满尘埃,黑夜里的生命如蝼蚁一般,不值钱,不得理! “没…没死!” 宽大的街道上大风四起,鹰鹫般的瞳孔缩了缩,一名独眼老头斜着眼光看了又看,脸上的老人斑点缩在一块,像泥水中浮现的黑垢残屑,浑浊的眼神确认无误后,孤陋身形透着阴沉的匪夷所思。 “黎明,杀了他!” 紫衫老婆婆从深不见底的怀里,拿出一把残破的谷碎弯刀,递给月光下的小女孩,语气中满是清寒阴冷! “谷婆婆,他只是一只受伤的小野狼,看起来还很可怜,我们放过他吧!” 小女孩是个乞丐,不过八九岁,身上穿着破烂的衣衫,身形清瘦,目光润和,随风飘乱的马尾辫上遮掩着一张单薄无助的稚嫩秀脸。 她双手握着冰冷的弯刀,许久都下不去手。 谷婆婆摇头,身体发寒,如老树一般的沧桑枯手指向城墙下,破败不堪的昏暗角落处,月光都到不了的地方,厉声喝道:“你看看,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受伤的豺狼跟那个不知名的乞丐,哪个更可怜一些?” “武安城不需要弱者,我与辜老头也不会收容,一个只会让我们丢脸的失败者。如果,你不想继续当一个被人可怜的乞丐,整天像无主的孤魂野鬼那样游荡,被人施舍欺凌,就拿起你手中的尖刀,刺破猎物的胸膛!” 乞丐也是人,可乞丐有时候比动物可怜! “黎明,杀了他,对敌人仁慈的人,是软弱的,无能的!”辜老头也开口了,轻微的语气中透着威严,他眼鸾边角的几丝微小皱纹,被一些果断的肃杀之气掩盖,在他眼里,黑夜是魔鬼,世间万物都是他的可杀猎物。 乌云遮住了皓月,黎明还没有到来,小女孩抬头望了望角落里的乞丐,又望了望乞丐旁边的下棋者,稚嫩的脸上闪烁着皎洁的天光,颤抖的手放了下来,作着最后的努力。 “谷婆婆,我只想当个读书人!像墙角下的乌衣书生那样,与人下棋,帮人写字!” 小女孩眼眸如星辰,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望着黑夜里的流光,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憧憬。 小女孩只是一名乞丐,不雅不俗的话语中透着文化人的善良,在她内心深处,能像个读书人那样,过着粗茶淡饭一般有模有样的生活,便可以心满意足了。 嘶扯,轰隆,无边的黑夜里数道惊天雷电如青龙般在半空中来回穿梭,落云抽丝,看样子,很快就要落雨了。 “哼,他可不是什么正经的读书人,哪个读书人会在夜里找人下棋,也不找地方避雨?” 谷婆婆喝斥着小女孩,目光一寒,同时催促着小女孩狠下杀手,把野狼杀掉。 低垂着额头,小女孩眼眸眨动,透着灵气,她看见一只瘦小轻巧的小麻雀跳跃过低矮的花黄土墙,落入高耸开枝的柳窗台:“嗯,连小麻雀都懂得入城避雨!” 小麻雀尖利的嘴角啄着一只青色虫子,看了看四周的寒窗,许是饿了,赶忙用嘴角点头置喙,将青虫吞落到干瘪的腹中,随后,用鸟喙拼命啄着窗台的新泥,见啄到了甜头,便像个偷了花糖的小孩童,一溜烟地向隐蔽的角落里钻去,再难寻其踪迹! …… …… 残破的城墙屋檐下,的确有个乞丐,也的确有个乌衣书生! 只是,乌衣书生微闭着双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在他身旁叠了一层层半人高的典籍书台,那些诗书大多是算名占卜类的书籍,再加上身前的棋盘上,插着一只黑白相间的云旗,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个乌衣相士。 “下棋么?”乌衣相士微闭着眼,久久地打一个盹,对着身边路过的每个人如是般说道。 城墙下,穿花走巷的夜行者很多,但是,大多在驻足观望,没有人敢走上前来,更没有人坐下来,跟乌衣相士下一盘围棋。 乌衣相士依旧半闭着双目,随意呼喊,早就习已为常了。 乌云盖顶,皓月消失,黑云高挂的城里还是下雨了! 春雨如硕,出城的人越来越多,脚步落地有声,都是一些寻常的农家百姓,深夜还在劳碌奔波,大多是为了养家糊口,囫囵过活。 靠着双手卖力打拼,换个三餐两宿的安稳,过一些平凡人的生活,于寻常百姓而言,也算是美梦成真,功德圆满了。 寻常人家对乌衣相士这样的人,还是比较理解的,越过墙角的时候,都会投来垂怜叹息的目光,觉得读书人都是不容易的,长时间金榜题不了名的读书人,内心苦闷,难勉会犯傻发疯,做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奇诞怪事。 “下雨了,早些回家吧!” 车上排满了没有卖出的木材,一名驾着木步牛车的木炭老翁,穿着灰色单薄的兽皮衣衫,看了眼乌衣相士,摇头叹息道,顺手还从残破的断木车驾旁,拿出两张浑圆透香的葱花大烙饼,丢给乌衣相士。 木炭老翁不敢将烙饼直接丢到棋盘上,那是文人的爱趣雅兴,不想伤了人心,也不敢直接盖到那一层层铆得半人高的诗经书台上,勉得冒犯了读书人引以为傲的知识命根。 所以,烙饼不歪不斜,正正好,抛到了乌衣相士旁边的一片磨得银光蜕亮的光滑青瓦上。 只不过,在木炭老翁的木步牛车驾出城门的时候,那两张葱花大烙饼诡异神奇地又出现在了牛车的一堆木材中间,而且,烙饼还掺夹着一条金灿灿的大金条,好似上天对善良者的奇特恩赐,代表着天公与地道。 这是出城的寻常百姓! 进城的人就没这般好说话了,冒着风雨进城的人,脚步落地无声,大多是散人游匪,抑或是犯了人命的亡人修士,他们来武安城说是避难也行,打家也行,大抵他们是自认为有些本事,能欺负人的。 “乌衣相士,城里哪家客栈可以落脚!” 带着玄金墨刀的独行客,身材壮硕,骑着一头穿风悍火狼,穿着一身华丽的桂花衣裳,腰间别着一块翠绿色的落月玉佩,目光凶狠,对着乌衣相士呼喝着。 乌衣相士不恼也不急眼,只是不回答他的话。 双目微闭,只轻轻地说道:“下棋么?” “个蛮亚介子的,我问你城里哪家客栈可以落脚?”独行客有些暴躁,吐了一口唾沫星子,以为他要钱,随手从怀里掏出一腚十两重的白花银子,丢到了乌衣相士的棋盘上。 “下棋么?”乌衣相士头都不抬,依旧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严寒的阴冷。 “个蛮亚介子够费力的,下地狱么?下鬼棋子哦!” 独行客骂了一声,握着墨刀,驾着穿风悍火狼脚急火燎地走了。 雨落如潇湘,黑夜的风夹带着雨丝向远方肆猎! 只觉背后一凉,一枚黑色的水晶棋子从独行客后脑勺穿过他的眉心,鲜血还没溢出,那枚黑色的棋子又无声无息地,随风落入棋盘之中。 眨眼之间,独行客从悍火狼身上像死尸一般无力地滚落,两眼睁地如核桃般大小,滚烫的鲜血从他的眉心处喷洒而出,像喷泉一样,将城墙下的街道青砖染成了一片赤红。 鲜血沿着独行客的身躯一直流淌到他手中的墨刀,他宽厚的五指握着墨刀,很紧,人已死绝。 那头穿风悍火狼看到主人已死,浑身赤色的狼毛散发着悲愤的情绪,两只幽寒透绿的眸子闪烁着怒火,死死瞪着乌衣相士。 “下棋么?”乌衣相士暮地张开双目,两只眼眸一红一黑,淡然地看着那头穿风悍火狼,诡异的左手执起一枚白色的玄玉棋子,阴阴地寒笑着。 透过眸光的反射,仿佛从乌衣相士的瞳孔中看到了某些可怕的东西,穿风悍火狼吓得狼眸猛缩,赤色的狼毛倒竖,发出一声恐惧的哀嚎,毫不犹豫地丢下了自己的主人,向着武安城的远处,极速奔逃而去… 第二章:雨还未停 夜很深,雨还未停! 乌衣相士还在城墙下的角落里摆放着他的棋盘,邀人博弈,可惜并无人问津。 在他身旁,那名独行客的尸体已经发寒僵硬,只是那双不瞑目的凶恶大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像瀚海死湖里的紫珍珠,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婆娑雨夜。 不远处,面容稚嫩的小女孩,抱着受伤的小野狼,眼角噙着泪花,在她旁边放着一把泛着灰光的谷碎弯刀,她还是没舍得将一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样扼杀,即使他只是一只小豺狼。 小女孩无力地躺坐在宽阔的街道上,臀部着地,微微有些发凉,弱小身躯禁不住料峭的春风细雨,打着冷震,细雨已经打湿了她单薄的衣衫,身体猛地向前躬了躬,生起鸡皮疙瘩的双手环抱着小豺狼,蜷缩成一只天然防护的刺猬。 出身贫民家庭的小女孩,对于御寒有着自己一套独到的方法! 蹲地蜷缩的时候,她灵动的眼眸刚好看到了先前飞落屋檐寒窗下的小麻雀,小麻雀嘴角絜着春泥,灰色的翅膀不知何时,已被细雨打得透湿,任它怎么挥动都飞不起来,只得在地上来回地跳动,满身地着急。 雨还未停,武安街上来往的人越来越少,小女孩嘴唇发寒,身躯颤抖,看着远处的那名乌衣相士,她很想去问问,为什么那些细雨一落到他的身上就会化作青烟云雾,消失于无形。 但她不敢,她心底发寒且害怕,甚至说是畏惧。 这个平常让她羡慕得眼光发亮的不苟言笑的文弱读书人,刚刚在她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杀了一个精壮大汉。 虽然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但从小在这座战乱频繁、杀戮不止的小城中摸爬滚打的小女孩,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精壮大汉,就是棋盘书台边,看似文质彬彬、身体孱弱的读书人杀死的。 她一直羡慕崇拜的读书人,是个封神修士! 修士杀人是不用讲道理的,也没道理可讲,最重要的是不用吃官司。 …… …… “汪汪汪!” 雨花滴落,深夜里,不知道是谁家的大黄狗受惊了,在黑夜里狂叫不停,扰了好些人的清梦。 狗是最忠诚、灵敏的动物,他能在黑夜里看到寻常人家肉眼看不到的东西,闻到别人闻不到的某种可怕气息。 每当小城内的大黄狗狂叫不停的时候,武安城就会不得安宁,就会有散人游匪、问道修士流血,平常人家什么都不会,只能眼巴巴地跟着,死活受罪。 也不知过了多久,乌衣相士身旁多了一个中年人! 毫无征兆的,在暮色下出现,宛如幽灵! 小女孩揉了揉杏花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细雨湿衣的大街墙角下,真的站着一个中年人。 那人身体修长,面容清白,手拿银色的折扇,头戴青色的纶巾,着一身经纶白衫,一派温文尔雅、飘逸洒脱的儒士打扮。 明显的读书人! 只是,跟读书人唯一不同的是,他宽厚有力的背上,背着一把九龙夺命枪,枪上挂着一颗浑圆煞气的人头,在枪尖上还沾着赤红的鲜血,明显,人头上的鲜血还没有流干。 “下棋么?”乌衣相士抬头看了眼中年读书人,轻声询问道。 银扇儒生轻轻一笑,坐了下来,声音洪亮,长枪上的人头被他甩到了墙角的边缘:“可以下一把!” 儒手轻抚棋盒,云雨雾里的一枚水晶黑子凌空漂浮,泛着璀璨青光,微妙地如蜻蜓点水那般,缓缓落入棋盘的中间,颔首大笑:“找到了么?” “还没有,或许我来错地方了!” 乌衣相士执起一枚玄玉白子,放入黑子隔壁,云衫透着斑驳命数归途,虚魂雨花吐露,空无一物。 乌衣相士目光虚浮,扫视着雨蔬破晓,在黑夜中寻找着什么,可贵的东西,如黑雨中的月光,如蓝月下的影露。 雨犹未停,两人的棋局还没有分出胜负,雨夜下,又有一名俊朗的年轻男子踏着影露,如流星穿云雾的神人般,凌空飞渡而来。 是的,像神人那般飞过来的。 小女孩抱着小野狼的双手突兀地颤了颤,灵动的眼眸一动都没动,她这次彻底地看清了,一万分地肯定,那人是飞过来的。 他背着一张破旧得磨掉了边沿的古老画板,手中拿着一支紫色的画笔,身材壮而长,面容有些看不清,只能透过墙角下的微弱水光,依稀看到他的脚下踏着一个泛着青光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一口青色的柳木棺材!”小女孩定眼一看,脚下发寒,蜷缩成团的身躯,变得更加僵硬了,一动不动,像雨中沉浮的一具死尸。 “见棺发财!见棺发财!见棺发财!” 小女孩心中不断呐喊,棺材这种晦气的东西是见不得的,勉得沾染晦气,城里的百姓见了这种装死人的玩意,都会选择闭着眼睛,大声喊着见棺发财,四个大字,以去除身上沾染的晦气。 只有城里那些奇特的散人游匪,异灵修士,他们才不怕这些晦气的东西。 小女孩是畏惧神灵的,但她又不敢大喊出来,怕得罪远方的修士神人,惹来杀身之祸,只得颤瑟着嘴巴,在心中祈祷默念。 …… …… “下棋么?”乌衣相士眼神飘忽,抬头看了眼,身前的踏棺青年,询问道。 那人背负着双手,转过身去,扬了扬金光璀璨的紫色画笔,不屑地嘀咕了一声:“我可只会画画,不懂下棋,也不想懂!” “找到了么?”踏棺青年补了一句! 迅速放下了背上的画板,手执紫色的画笔,踏棺青年眼角扫视了周围一圈,眼中放着奇异的灵光,仿佛发现了天地间的至宝,他对着远处的小女孩,快速地临摹起来。 “没有找到!我们要找的是跟黑夜有关的人,你画的这个小女孩,叫黎明,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她可是连小野狼都不舍得杀,若是将她算计,令她种下魔种,轮回修魔,我想她会恨我三生三世!” 乌衣相士执着玄玉棋子的手微颤,盯着夜空中的细雨,一黑一红的目光如梭,透着无尽的深邃,似能观破阴阳! 画笔如龙,在画板上纵情挥洒,吞云吐雾,紫色的画笔往半空中一指,踏棺青年冷冷地道:“那他呢?” 夜色很暗,没有月光,顺着画笔尖端泛着的雨花紫光,能清晰地看到,在武安城最高的高楼上,站在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和尚! 那和尚生得妖艳,身长瑰丽,着蓝色华贵的九天染尘袈裟,在身旁竖立着鎏金三宝禅杖,禅杖顶上,放着一本奇怪的摊开的佛门功德谱。 功德谱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一页佛家经文,大抵是弘扬佛门一些守戒渡难,从善弃恶的精简理论,寻常人家看来,与天书一般无二,写的都是一些拗口难懂的晦涩文字。 不过妖艳和尚修的是业障,积的自然是业德,他那本奇怪的业德谱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把功德修成了业德。 妖艳和尚已经来武安城十五天了,也不念经,也不颂佛,一看就不是寻常和尚,至少不是一个正经和尚。 因为他正拿着一只大鸡腿,就着香料,嘴巴哐肌哐讥地,大口大口吃肉,一边吃,还不忘喝一口百年酿制的金浆酒液,神色享受,肆无忌惮。 吃完,喝完,还不忘搂着身旁的一位身材婀娜、轻纱遮面的曼妙女子,在黑夜的春风中,共沐风雨,肆意纵乐。 佛门中的八戒,少说,他也是犯了三戒的。 “他叫阿夜,修业德的,也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要找的是难能可贵的人,不是肆意妄为的酒肉和尚!” 乌衣相士摇头,望着无尽黑夜下的妖艳和尚,一黑一红的眸子中再次透着异光。 “阿ye?有意思!” “是天方夜谭的夜?还是一叶障目的叶?抑或者是业障焚身的业?” 踏棺青年笑了,在月色下笑得很深,两只微醺的睡凤眼眯成一条狭长的细缝,他对妖艳和尚很有兴趣,悄悄执着紫色画笔,三两下功夫便把和尚的肖像铭刻下来。 画下妖艳和尚的瞬间,踏棺青年手上的紫笔微微地抖动了下,尤其是笔尖深处的龙盘虎须,突然飘出了一个紫色的怪诞鬼影,咻的一声,窜入了画中的肖像里,转眼便消失于无形。 “人,我们还找吗?” 那名银扇儒生见两人越扯越远,蹦着的脸,没忍住,大声问了出来。 下棋都不认真对待的人,银扇儒生是不想待见的,能走到一起便是缘,不论缘深抑或缘浅,对手便是对手,需要尊重。 ...... 第三章:雨还未停(下)求推荐,收藏 “枯噜噜!” 墙角下的破衫乞丐,讥饿深凹的肚肠里发出了一声巨大讨饭声,不知是银扇儒生的声音太大,还是真的饿得身体发慌,破衫乞丐没抗住,在雨水露湿的青砖街头打了好几个滚,碰到乌衣相士的诗经书台时,双脚一撑,醒了过来。 诗经书台受到冲击,左右摇晃不定,破衫乞丐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将它扶直摆好,很快他就被棋盘边上那锭,埋在污水破青砖逢底,泛着雨露白光的十两雪花银子,给吸引住了。 目光如深山沟壑里潜伏的鹫鹰那般犀利,身子往地上一趴,手足紧贴地面,身躯卑微,像一只讥饿的癞蛤蟆,发现了茅房里的臭虫,猛地扑过去,然后,将一种叫做“钱财”的珍贵东西,从臭水沟里捞了出来。 破衫乞丐,布满老茧的污浊大手用力甩去雪花银子的臭气污水,在自己破烂的胸前麻衫上檫了又檫,水迹还未干,也顾不得银子的脏水臭味,满心欢喜地放在嘴边用力一咬,牙龈有些生疼,发现是真银后,像个执拧的守财奴那样,将银子护在手心,生怕有人跟他争抢! 然后,眼巴巴地看向乌衣相士,见乌衣相士只是轻笑,也不说话,遂将那腚银子,快速放入自己的怀中,像偷了隔壁二寡妇家大米的盗贼,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但他知道,乌衣相士是不会与他计较的! 轻笑不就是点头,不说话不正是默许么? “你们要找人?我可是武安城里寄生的百晓肚虫,这武安城上上下下,谁家的大黄狗配哪家小豺狼,我都一清二楚!” 拿人的手短,乞丐也有尊严,作为报答,破衫乞丐准备当一次引路者,以彰显自己在尘世间某些不可取代的特殊价值。 但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了身边的异样! 已经死绝的独行客,带着长枪的读书人,踏着棺材的作画师!还有身边这位经常叫他下棋的乌衣相士,破天荒地,没有再邀请他下棋! 所以,他很怕,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是的,我们在找一些珍贵的东西,比如黑夜里深埋地下的阳光,抑或是半空中飞舞的青泥!” 乌衣相士只是笑,说着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话语! 破衫乞丐闻言,心下一惊,深谙世事的他知道眼前的乌衣相士已经不是平日里,他们认定的疯言疯语的读书人,他像武安城的城主,抑或是修炼的散人游匪那样,是个能开山裂石,飞天遁地的神人修士。 尴尬地苦笑着,以掩饰自己的万般无奈与有眼无珠,破衫乞丐伸手摸向怀中的那腚充满诱惑的雪花银子,伸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眼珠子极速地转了转,半晌,还是没有舍得将银子掏出,隐晦地笑着,扯了个谎: “几位神人大老爷,你们说的那些东西都是神乎其神的东西,许是天宫里才有罢!不过,我听说,往北的四象山那边有一片千里荒原,寸草不生,一片荒芜,那里时有百鬼出没,泥土成精,化作天神仙女或凤凰青鸟,在空中执泥曼舞,也不知真假!” 贪婪还是战胜了理智,神色变了变,强作镇定,破衫乞丐已经打定主意不将银子交还了。这些,独行大汉随意挥霍的过路小钱,乌衣相士不屑一顾的肮脏臭钱,在乞丐眼底是人世间的天材至宝,不但能充讥,还可益寿! “钱财比生命还要重要!”破衫乞丐心中默念,以化解自己在举头三尺神明下,轻易撒谎的愧疚! 乌衣相士听了乞丐的话,似有所思,感悟,带着银扇书生,踏棺青年,化作流光,向着北方的四象山,去了。 有大能者曾经说过:离原之火,烧尽枯荣,百草荒芜,始有生机! 那三人并不是因为乞丐的话语便去的,只是青泥中蕴含生机,半空中藏着雨露,他们想找的人,或许就在荒芜中重生,像黑夜里的阳光,如空中的青泥! 也不知,他们能否找到! …… …… 天方微亮,黎明破晓,雨还未停! 乞丐从微光中惊醒,在他身旁放着一箱银光照人的雪花银子,银光璀璨的白花银子足有上万两,重得他都捧不起来,粗俗地用力打了自己十个巴掌,确认不是白日做梦后,破衫乞丐对着天空呐喊: “我要变富翁咯!我要帮杏花楼,怡红院的花魁柳怜雪赎身,再娶三房姨太太,不,我要先买下武安城的归北楼,我要经商,作一名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以高姿态迎娶怡红院的头牌花魁柳怜雪,再续娶三房姨太太!” 春雨如硕,穿风带露,婆娑了方向,也迷乱了破衫乞丐那双污浊的老眼… 住宅墙下,在寒窗中淋湿了翅膀的弱小麻雀,趁着一夜的驻足停留,已经休息完毕,干瘪的肚皮被绒毛包裹围绕,浑身的绒毛早已干透泛光,使它看起来像一个吃饱了,会动的,浑圆小皮球。 它的翅膀也硬了,可以在屋檐下来回穿梭飞翔了,尖锐的鸟喙不知又从哪里絜来一只饱满的花色虫子,往青砖上一啄,掸了掸喙角上粘着的春泥,许是吃饱了撑的,也不再惧怕黎明前的雾雨,小麻雀扇动着翅膀,冒着落雨,归巢去了。 云雨依旧,乌衣相士飞走了,小麻雀也飞走了! “对,他们都是飞走的,像神人修士那般!”小女孩望着云雨依旧的夜空,心底呢喃自语,灵动的眼眸中闪烁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她的喉咙有些沙哑,淋了一夜的云雨,她的本来就有些瘦小的身躯变成更加地孱弱,打了个受寒的喷嚏,望着怀中还在痛苦哀嚎的小野狼,作着最后一丝努力。 东方微明,小女孩的眼眸初动,闪烁着希望的曙光,似乎看到了比读书写字还要让她改变初心的事情。 终于,她瘦弱的右手拿起沾满雨露的谷碎弯刀,看了一眼怀中哀嚎的小野狼,稚嫩的明眸中闪过最后一丝怜悯。 咔嚓! 鲜血喷涌,溅满她身上的破衫,也将她这一生最后一丝善良在夜雨中冲淡,洗刷,暮了,小女孩拿着鲜血横流的小狼头,淡漠地,毅然而然地走进了屋内避雨! 谷婆婆说: 他们来自中土的大唐,那里是个完美的国度,有个君子之家,只传播仁义,既可读书写字,也可修炼成神! 黎明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只要稍加雕琢或不加雕琢,将来必成精美的玉器。 大唐里的花是一年四季都盛开的,辜老头,每年必会摘取四次,春花秋月,夏雨冬霜,各季一次。 大唐里的书是包罗万象无有始终的,辜老头,每十年都会去朝圣一次,古经圣典,魂书凡录,偶尔翻看! 大唐里的酒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辜老头,每百年便会自酿一瓶,风花雪夜,周山麋鹿,都在其中! …… …… 黎明破晓,雨还未停! 高楼顶尖的妖艳和尚,喝了一口风花雪月,嘴角露着周山麋鹿的大道奥妙,伸手将那曼妙女子脸庞上的轻纱掀开,在倾世的容颜上深情放肆地亲了一口:“沐红,我不当和尚了!” 随后,妖艳和尚从三宝禅杖上拿出一只锈迹斑驳的铁笔,在那本摊开的业德谱上如是般写道: 业障十五年,阿夜途经大离武安,偶遇故人数等!身陷浮屠,不能自拔,三戒皆破,业德焚身… 业障十五年,武安小城,木炭老翁见乌衣相士整日不吃不喝,肯定会饿,在雨雾中生了善念,将自己要带回去给自家小儿的葱花大烙饼给了乌衣相士,本是小心之举,得了无意之才。 雨夜下,木炭老翁年幼的儿子失去了一顿人间的美味,却在翌日的黎明被他的木炭老爹用一腚金子,送进了小城里的私塾,也学诗书,也学写字,也学下棋。原来,目不识丁、食不果腹的木炭老翁还是知道,精神财富才是人世间最美的粮食。 业障十五年,武安小城,雨夜独行客骑穿风悍火狼,出言不逊,大抵是喜欢骂娘或骂人,因为不孝不义,没修养,冒犯了乌衣相士,下了地狱,此乃小习因,却结了重恶果! 业障十五年,武安小城,乞丐为了十两雪花银子,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想要欺骗相士,结果只是瞒过了自己,自欺欺人!银扇儒生念他贫苦,将那长枪下刺穿头颅的作恶者那上万两白银,拱手相送,希望破衫乞丐自重! 破衫乞丐拿了万两银子后说,他要经商,富甲一方!原来乞丐贪财,不是讥寒贫困所迫,而是人性本就贪婪! 业障十五年,武安小城,谷婆婆与辜老头威逼利诱,在无边的黑夜,细雨婆娑的云雨下,将一个叫黎明的小女孩骗入中土大唐,以维天道! 业障十五年,武安小城,银扇儒生杀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他的好兄弟,也是个巫妖!巫族千年前早已被镇压,不知为何又会重现人间,想必是从那十三尸殇地中逃出来的,抑或是被有心之人故意放出,世道因此不平! 业障十五年,武安小城,黎明是个善良的小乞丐,她异常羡慕来了武安城中十五天的乌衣相士,那乌衣相士三十岁便会写的字,便会算的命,便会下的棋,是她一生遥不可及的梦。 后来,黎明还是放弃了这个梦,因为她最终还是杀了那头无辜的受伤野狼,走进了一个未知的黑夜,却再也走不出已知的黎明! 大唐的黎明很美,写了很多的字,下了很多盘棋,却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美轮美奂的黑夜,再也无法走出,因为,她早就没了平凡的初心。 业障十五年,武安小城,乌衣相士在找人下棋,他的棋盘很大,棋子很美,因为他的棋路太广,没有修士敢跟他对弈。寻常百姓人家只当他是失意的读书人,又是敬重,又是怜悯。终于,有一位银扇儒生敢与他对弈,只是,那人根基太浅,悟性太差,又兼之无甚耐性,乌衣相士权当他是一枚黑色的棋子。 业障十五年,武安小城,踏棺青年路过大离采风作画,铭刻山水,乌衣相士以寻物作画为名,邀他对弈,被拒。后三人结伴同去四象荒原,寻珍贵的东西,如黑夜里深藏的阳光,空中飞舞的青泥,结果未可得知。 业障十五年,武安小城,踏棺青年竟能轻而易举地画下我的肖像,不解。只是,他紫色的画笔,肯定铭刻着不周山,我分明听到了紫笔尖处的熟悉身影在画板中浮动,不然,我的业德谱不会大开。 业障十五年,武安小城,乌衣相士邀我博弈,我婉拒,但我的业德谱却去了… 第四章:荒原少年 立春,北斗七星回转东北,年轮回转,大寒逝去,大地得气,万物始生! 立春,蚕虫吐丝,阴寒始终,淡清未开,啼燕舞风,肥鲫结群,百鸟飞红。 …… …… 封神大陆,神南域,百鬼山。 百鬼山背靠十万大山终日云雾飘渺,鬼气缭绕。其间有无数的山峰拔地而起,主峰直上云霄,两端云雾蜿蜒曲折,正如啸天不公,怒地不正的青面鬼王,周身两条吞云吐雾的双龙守护,呈双龙戏珠之象。 山间草木繁茂,泉水横流,鸟兽飞鸣,灵气升腾,一看便是绝佳的修炼圣地。 奇特的是,在百鬼山的方圆千里之处,那里尽是荒原废土,百草不生,更不要提什么飞禽走兽了。 这让百鬼山更添神秘! 夕阳西下,天空中无有边际的火烧云夹着些许立春的轻风,闪烁着金色的璀璨霞光,刺眼但不夺目。 “他看起来,很难,像一个生病的青小子!” 银扇儒生驻足在四象荒原的深处,背后的夺命枪像他鹰鹫一般的眼珠那般,焕发着银色的骓光,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猎物。 “看人可是一个心力活,肉眼凡胎岂能窥破圣物!” “我看他,就是一个没有生机的死老头,不然怎么会将自己埋在泥土里!” 乌衣相士看人一向很准,他的眼眸一红一白透着奇异的光芒,总能窥探到别人看不到的奇妙事物。 “因为,他身上散发的死气?”银扇儒生疑惑。 “那是上古巫毒,我也有,给你试试?”乌衣相士摇头,无心无力地回应。 “不用!”银扇儒生翻了个白眼,头皮发麻。 踏棺少年只是作画也不理会身边的两人,紫色的画笔轻动,在他的墨纸上,画着一个面如冠玉、眉目清秀的青衫少年,少年长着一头紫色的浓密长发,头上梳着混七捏八,杂乱无章的冠年颉,看起来是个随意又谨慎的人。 踏棺青年画中的青衫少年跟荒原上的病态少年的面容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荒原上的少年脸色突变,面部的棱角更加分明,多维而立体,他多半个身子深埋在荒原土坑之中只露出了肩膀以上的部分活动,右肩处散发着丝丝黑色的无尽死气,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眸在黑气的覆盖下,有些深邃阴沉,闪烁着深赤色的奋力怒火,似能生吞了整个浩瀚无垠的星辰。 他左手修长的五指深握住一根如腾条般结实厚重的麻绳,麻绳打着数个猎人才会绑的硕大八宝活结,上面放着数颗浑厚肥满,光滑如银的大白菜。 双目紧紧盯住前方的沙丘土洞,目光如饿狼扑食般犀利渗人,看样子,荒原上的少年是在捕猎! 夜色降临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黑夜笼罩下的荒原更显诡异苍凉,如同天地的坟墓! 少年握着藤绳的手猭得更紧了,紧紧盯着远处的肥满大白菜,眼眸都不轻眨一下,他很有耐性,已经在这里蛰伏了两个多时辰了,从黄昏等到夜晚。 等的就是这一刻! 昏暗的幕色下,嗤的一声,数十对赤色的大眼睛发着红色的幽光,仿佛是幕色下,行者的幽眼在瞪着无尽的沙丘荒原。 幕地,数十只变异的大兔子从沙丘土堆后,探出了浑圆警惕的棕毛兔头,每只兔子都如成年的野狼般大小,大红眼珠像红宝石一样耀眼,认真地扫视了一番后,发现没有隐藏的危险,一只兔王领着兔群从沙堆后奔跃而来。 这是百鬼山中的凡兽黑足魔兔,只有在,生机盎然,万物始生的立春,它们才敢路过这片无尽苍凉的荒原土丘,去远处的四象山寻找一些蕴含天地灵力的灵草,好让它们的兔王,进阶成魔兽,觉醒血脉。 而荒原少年在这里蛰伏,是准备猎杀一只兔王,饮血开脉! “呼呼呼!” 大队的兔群像风尘中的使者,黑压压一片,在荒原中奔走,路过麻绳结上的大白菜时,许多黑足魔兔停留了数刻,黑色的四足深嵌入泥土之中,透着深红的兔鼻嗅着大白菜,顺带用温热的兔舌舔了下大白菜边缘的绿色菜叶。 没有贪吃,只是驻足,深舔,似乎是受了某种命令! 很快,兔群里的兔王就发现荒原上,十来只兔子的异常,它站在极远处的一堆土丘后面,探出一个如圆球般大小的凶恶兔头,一双深墨幽黑的大眼睛,两只赤红色的火花足大力扬着土里的沙尘,沙哑的嘴中喷出数声严厉的怒嚎。 听到兔王的数声怒喝,远处的黑足魔兔不敢再对大白菜有所垂涎,连忙跟上大队,乖乖地向百鬼山的方向奔跳而去。 “黑眸红足,那是红足兔王!” 四象山寻常的魔兔都是黑足、红眼、红血的,只有兔王才是红足、黑眸、黑血的,少年透过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兔王没有随兔群渡过荒原,并没有十分吃惊,因为他早有准备。 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藤绳,少年左手拿起土坑下的赤色柳刀,整个深埋的身子从土沙下钻了出来,身手轻巧灵活,就像风中疾驰的小猎豹,快而狠。 只是,不知为何不用右手拿刀,大概是个左撇子! 少年摸着如墨的夜色,小心翼翼地向兔王身后的土丘走去,步履轻而巧,像风中的黑夜行者,在起伏不平的荒土沙堆如履平地! 那头兔王还在催促着兔群快速渡过荒原,两只黑眸直视着远方的森林,两只灰色的大耳朵有些低垂,完全没顾及到身后潜藏的危机… “你说他能猎杀到那只兔王吗?”银扇儒生手执长枪,嘴角有些戏谑,阴笑着问道。 还没等到乌衣相士回答他的问题,少年早给了他答案! 嘶的一声,少年黑色的双眸紧锁住兔王的红足,双脚往大地里一踏,半躬着的双手猛地一张,向兔王扑了过去,像啄食的苍鹰,速度快而巧,出手准且狠。 那兔王刚发觉身后的异常,少年的柳刀早已来到身前,直接砍断了它伸长的硬朗兔脖,滚烫的黑色兔血染黑了柳刀,像山水墨画那般在夜下飞洒,那只长着黑眸的兔头在土丘上,咕噜咕噜地打着滚,依稀能看到一双黑眸死死地瞪大睁着。 血液滴答,掺杂着咽喉疯狂的吞咽声! 少年双手拿着兔王的两只赤红的后足,眸子中放着幽光,直接将嘴巴堵到魔兔的断脖处,像一个吸血僵尸,贪婪拼命地吮吸着滚烫的黑色兔血。 黑足魔兔是野兽的一种,属于凡兽,血是红色的,但它兔王的血是黑色的,兔王的血脉更是流淌着某些古老妖兽的血液,虽然淡薄得不能再淡薄了,不过对于还没开脉的修士来说,还是有很大的作用。 封神大陆万族林立,实力为尊。 以炼术为目的,各种修炼方式层出不穷,如百花争艳! 有炼灵术的术灵修,修尸道的御尸者,神鬼莫测的阴阳修,巧夺天机的的魔修,一身正气的儒修,与人为善的佛修等等,林林总总,各式各样! 万法同宗,不管以何种方式修炼,都是为了成为令世人仰望的神,得到永生,与世长存。 少年是封神大陆普遍修行的术灵修,此次他偷偷跑来荒原上捕杀魔兔就是为了饮血开脉! …… …… 夜色如华,星光点点。 很快他就把兔血吮吸殆尽,透过皎洁的月光,依稀还能看到他门牙上沾着墨黑色的兔血,在这十里荒原中饮毛茹血,他更像是黑夜里的吸血魔鬼。 随意地把干瘪的无颅兔尸丢在一旁,少年开始自然吐纳,气沉丹田,凝气开脉! 他如今处在凝气境巅峰的境界,虽然气脉经络已经被淬炼得没有丝毫后天杂质,但他还只属于一名术徒,只有开出术脉或者灵脉,才能跨入开脉境,修炼脉术! 靠着魔兔的血脉之力,少年很快就感觉到了体内的血管经络在噴腾,像在天地间一座巨大的洪炉直接放入体内的四肢百骸,火灼一般,磅礴的大地脉气以及荒原内潜藏的脉气,迅速朝着少年的七窍向他的体内涌去,凝结成色彩斑斓的脉元! 万物皆有气,气足则开脉! 少年能吸收大地中的脉气和荒原中深埋的脉气,很明显是一名土系的术灵修! 三尺内的沙尘滚滚而起,围绕着少年周身呈螺旋般运转,与此同时,少年的浑身皮肤则闪烁着一层淡淡的璀璨灵光,如翡翠出石,隐藏着莲花绽放的七彩气息,整个人在黑暗的荒原中,如同一尊闪烁发光的佛祖雕像。 九个大周天后,少年已经能感受到体内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也在随着血气脉力有序运转,呼吸自如! “一心一意,大地术脉凝!” 感觉到术脉凝结成形的时机已到,少年加速运转灵气,在他背后脊梁骨的大椎穴位处的气脉之力,迅速凝结成一条实态的土黄色的大地术脉,微微泛着大地银光。 呼的一声,在大地术脉初成的时候,少年身边的泥沙越聚越多,将他的整个身躯都包裹起来,如同大地在深埋黑夜中的绝世宝藏。 在风尘中的三尺内,无数的青色泥土虚影向少年涌去,在半空中来回飞舞,青泥水灵之光闪烁,煞是奇特! 暮地,也不知是兔血的作用,还是少年本身的血脉作用,一道赤红色的脉元灵光从少年体内飞出,恰似从大地中钻出的那般神奇,又似小城盛午的阳光那样耀眼夺目! “黑夜里大地下深埋的阳光,空中飞舞的青泥!” “这个少年是我们要找的人!” “只是,他能开脉成功吗?” 银扇儒生看到眼前的景象,脸上的笑意迅速收敛,眼珠睁得如夺命枪的枪头那般大小,身躯微颤,惊呼道。 乌衣相士却笑了,笑得很阴森,超然的眼眸迸发深意,轻轻地说道:“不能!巫毒连我都只能压制,不能根除!” 果然,乌衣相士的话语刚落,大地术脉快要扎根骨髓的时候,少年的右臂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上面绑着的白色纱布一层层地脱落,大量的黑色血液翻滚,无尽的死气自他的右臂漂浮而出,然后,迅速将少年脊梁处大椎穴上凝结的灵元脉点吞噬殆尽,然后向大地术脉猛地袭去。 少年不是左撇子,不用右手是因为中了巫毒,他那只右臂已经被侵噬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很难发出强大的力量。 少年守住心脉,好像早有准备,从怀中拿出三块赤色脉石,又将一颗定魂丹吞入口中,靠着脉石中蕴含的大地灵力和丹药的奇异药力,勉强能短时间内抵抗住巫毒的恐怖吞噬。 只是,以他小小的术徒修为,既要分神凝结术脉,又要炼化脉石的灵力,还要分心抵抗巫毒,一心三用,很容易心脉尽断而死! “该死,要放弃了么?” 少年暗骂一声,看到巫毒将要把他辛苦凝结的大地术脉吞噬殆尽,他心有不甘。 放弃不难,难的是拿起来,难的是明知道可能会死,可能不会有结果,也要不负勇往,在所不惜。 “一心三用,大地术脉凝!” 少年怒喝一声,一边猛地将脉石的灵力吸收殆尽,一边抵御巫毒的吞噬之力,一边将大地脉气转化成脉点,凝结成大地术脉! 一心三用,丹田嗡鸣,七窍流血! 终于,喉咙一热,一口滚烫的鲜血自口中喷出,少年终究还是因筋疲力尽,脉力不足,心力不支而倒下。 少年选择了坚持,但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修炼世界里,坚持不一定就能走到最后。 黑夜如雾,诡波异影,就在少年倒下的百丈外,有一黑衣修士向少年飞奔而来,裹着少年向百鬼山疾驰而去,在这廖人烟的荒原上,宛若鬼魅。 …… …… “黑夜里深埋大地的阳光,半空中飞舞的青泥!” “我们要找的人出现了,你要怎么算计他?像小猫小狗那样,还是像小花小树那般?” 银扇儒生看着四象山下的无边荒原,很是好奇,他真的看到黑夜里的阳光还有空中飞舞的青泥! “算计?难道你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一些你没有的东西吗?” 乌衣相士白了他一眼,一红一黑的眸子总能看到一些异于常人的特别事物! “我没有的东西?你是指找死?” 银扇儒生狐疑,他资质尚浅,还很愚昧固执,只看到有人在荒原的黑夜里找死! “是一些难能可贵的东西,比如作画,比如下棋,比如打猎!”踏棺青年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这时候收起手中的紫笔与画板,明显已经临摹完毕,开口说了一句。 “难能可贵的东西?所以,你要怎么算计他?”银扇儒生还是不懂,他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根本不在意,倒是别人的东西,他算来算去更有成就感和占有欲! 黎明快要破晓了,可天还是很暗,棋子终究还是棋子,乌衣相士望着无边的黑夜,如是般说道:“像潜渊不悔的小龙那般,像帝王将相的人皇那般!” 第五章:没有退路 魔族,封神大陆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一个特殊种族! 只要有些底蕴的封神大陆修士,都知道魔族实力的强大,一千年前的巅峰时期,魔族在魔主的带领下,更是强大了碾压四海八荒的、无与伦比的凶悍地步。 只是,如今的魔族早已衰落,各族脉之间明争不止,暗斗不休,魔族中人各自为主,散落于大陆各地。 据传,还有族人逃向中土,以远离纷争! 百鬼山里,有一座倚山而建的城堡,人称暗影魔堡。 这里有着魔族的一个小支脉:暗影魔族! 荒原上的百鬼出没、泥土成精,都是暗影魔族的人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渲染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吓走临近的村夫俗子和一些修为低等的封神修士。 以保证魔族的休养生息之地,不被轻易打搅! …… …… 黑夜如傀,暗淡无光! 暗影魔堡内,养生殿内堂后的一间布置得当的卧室里! 焕发微光的青灯台、绣龙描凤的九天帘布遮掩柳窗台,百年紫檀木雕琢而成的唯美茶桌,茶桌上泡着一壶浓香四溢的老龙井,很快茶香就弥漫了整间卧室!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只是魔族的一个小支脉,依然有着深厚的底蕴! 只是,床榻之上躺着一名衣裳碎裂,面色苍白,病如灰鬼的青衫少年,无尽的巫毒死气从他的身上缓缓散发,与茶香弥漫、华贵唯美的卧室颇为不搭,甚至有些煞景! 此青衫少年正是荒原上强行开大地术脉不成的执着少年,他姓楚名歌,字心羽。乃暗影魔族族长楚怀天的第三子! 封神大陆,婴儿出生百日,即由家族长辈赐名,待十六岁冠而加字,不论男女。 故名字者,名以正体,字以表德! “你们都下去!将五柳先生请过来!” 在茶香沁人的紫檀木桌上,坐着一个身穿修长、面容俊美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阴沉严寒,浑身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他紧紧盯着床榻上的青衫少年,脸上有着难掩的关切,也透着震怒。 听到中年男子不容置喙的话语,室内的众多侍女静若寒蝉,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只有一名身着魔袍,背负玄金重剑的精壮男子半跪在地面上,没有选择退走。 精壮男子目光如龙,神采奕奕,正是从荒原上将楚歌背回来的魂将,楚九斩! “你应该阻止楚歌,他的状况你是知道的,有巫毒的侵噬,不可能凝结出术灵脉!”中年男子身体微颤,眼神冰冷,两只紫色的瞳孔散发五骓寒光,如黑夜里的阎王。 看到楚歌衣衫破碎、七窍流血的惨痛样子,中年男子很生气! “我不但知道,我还很清楚,他是好样的!” “楚歌不愧是我魔族男子,他骨子里依旧流淌着暗影魔族不屈的新鲜血液!”楚九斩不甘示弱,声音悲切。 楚九斩从地上站了起来,沙哑的声音有些激动,黑色的冷眸下喷出数道黄白色的怒火,隐约还能看到他的背上长着一只黑色的硕大魔翼,翼尖如暗夜鬼刀,泛着玉质的银光。 很明显,楚九斩是一名觉醒了魔影血脉的魂将,只有他才知道觉醒暗影血脉的重要性! “十六年了,我保护了三儿十六年了,是时候让他自己作生死选择了!” 楚九斩身体猛颤,有些发狂,目光悲冷,他亲眼见证了一个魔族少年的崛起,又看着他像急流星那样陨落,只拥有了刹那的神圣光辉。 楚歌十岁就是开脉境巅峰的修为,放眼整个封神大陆都是绝世天才! 楚歌是九斩见过最有机会觉醒天魔血脉的少年,一但觉醒天魔血脉,稍加时日,必定能带领暗影魔族再次走向辉煌。 只是,只是身中上古巫毒,就将一个精彩绝艳的天才少年,打回了原形,修为倒退,术脉尽失,生机尽散,还要靠丹药续命。 立春的风打动窗台上的九天帘布,发出呼呼的窸窣声,室内的空气不再萦绕着茶香,桌上的茶早已凉透! “若他死了,你来负责吗?你应该认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握着茶杯的手明显发颤,一股浓重的可怕气息从中年男子的身上爆发而出,整个室内的空气在一瞬间剧烈颤抖,随后凝固。 楚九斩越位了,他只是一名魂将,中年男子有些反感他的举动,身为魔族的代理族长,中年男子知道的东西更多一些,眼界也更广一些! 执着茶杯的修长手指轻轻一点,青色的茶叶化作两道剑气刀光,周围泛着凌厉的光泽,向楚九斩的双脚突然袭去,悄无声息。 嗤的一声,剑光如流星般直接穿透他的小腿关节,楚九斩双脚一个软弯,朝中年男子跪了下去,只是那双黑色的冷眸依旧森然不悔:“小三儿若死了,我楚九斩绝不苟活!” 空气死一般寂静,室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茶也更凉了! 两人在黑夜下的对话,更像是一种对决! …… …… 许久,脚步稀疏,有侍女来报,已经将五柳先生请来了! “知道了!”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随意地甩了下手。 魂将楚九斩则身影一转,化作黄白色的黑夜流雾,顿时消失在室内,好似来无影,去无踪! 很快就有一名书生打扮的白衣男子从屋内走来,落地无声,也不理会中年男子,直接向着床榻上的青衫少年走去,看样子,这些事情经常发生! 白衣男子名叫燕巫聊,字五柳,乃暗影魔族的一挂名护法,实力深不可测! 因百年前与魔族上任族长楚傲川打赌,赌输了,答应护魔族百年之安平。 燕巫聊一贯书生打扮,手拿银扇,精通医术,人称五柳先生。 五柳先生替楚歌把完脉后,想通过施针定穴的方法护住他的心脉,然后,再放出毒血以控制楚歌体内的巫毒。 为了稳住楚歌的心神,五柳先生先在香炉里点燃了一支百年沉香! 沉香,温而不躁,行而不泄,有凝神安心止痛的功用,百年沉香,效用更佳。 银光一闪,五柳先生于楚歌的百汇、潭中以及气海三处穴位同时下针,定位之准,如同蜻蜓点水,速度之快,宛如白马踏雪。 待到楚歌心脉已稳,五柳先生迅速解开楚歌右臂上的纱布,一层层纱布脱落后,他那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臂,令人心底发寒,触目惊心。 这哪里还称得上的手臂,说是手臂,倒不如说是一层皮膜包裹着的干巴枯枝。青筋直冒的紫黑色血管下,突现的苍白渗人的骨头已经被巫毒的死气侵蚀得暗黑发青,整根手臂没有一丝肌肉可言。 不怎么细看,五柳先生轻车熟路地用随身所带的银扇在楚歌右手的五指指尖上轻轻一划,暗黑色的血液慢慢滴落在铜盘之中,血雾缭绕,百息后,血液的颜色由暗黑色转成暗红色。 “咳咳!” 一口暗黑色的毒血自心脉处涌吐而出,豆大的汗珠从楚歌的额头向清白的两颊那盛满苦水的深邃酒窝缓缓滑落,楚歌脸庞上的血色也开始逐渐平复。 楚歌轻咳两声,随即双目缓缓而睁,苏醒过来。 看到楚歌醒来,五柳先生转身向屋内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楚三公子已无大碍,三日内只要不动用真气术力,稍作休息,半月后即可复原!” 话语刚落,收拾随身物品,正欲要走。 中年男子起身作揖,躬身道:“多谢先生,先生莫要着急走,先生且入内堂稍候片刻,在下尚有一事相求。” 五柳先生闻言遂收拾一番,劲步向内堂而去,也不再多言其它。 “咳咳咳!” 刚刚醒过来的楚歌,心脉处一阵抽痛,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屋中的中年男子坐近床榻一些,脸色稍缓,伸手轻轻抚着楚歌的胸口,试图缓解他的痛楚:“小三儿,你没事吧?” 楚歌的父亲楚怀天有三子,老大楚乾,老二楚坤,楚歌最小,又排名第三,大家都叫他楚三儿。 眉宇微凝,虽然身上的疼痛并没有丝毫减弱,但楚歌还是咬着牙,强忍下巨痛:“三儿好多了,四爷放心!” “无事就好!”中年男子摇头,神色紧张,紫眸闪烁着异光,有些话想说,又觉得难以启齿。 中年男子姓杨名世悔,字康元。有世人皆悔,我独康元之意。 杨世悔二十年前与南域三魔一见如故,遂结拜成异性兄弟,人称南域四大魔杰。楚歌之父楚怀天便是四杰之一。 六年前,楚歌身中上古巫毒,楚怀天为求圣药“圣山火莲”以治儿病,毅然决然走出南域,回归中土,去往北离。 不曾想,一入中土,竟了无音讯,六年未归。 临行前,委托杨世悔为暗影魔族代理族长,直到他回来。暗影族人虽然觉得此事不妥,但碍于楚怀天的凌厉威压,也不得不从。 因杨康元是楚怀天的四弟,又是代理族长,故暗影魔族上下皆称其杨四爷。 “六年了,你身上的巫毒至今我都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法替你根除,害你白白受了六年的巫毒之苦。而且最近的魔族暗流涌动,只怕你要离开一阵。”杨世悔脸上露出一丝隐晦的不舍,紫色的瞳孔中透着怜爱。 暗影魔族一脉的子女,在其成年后一年,都会放到封神大陆各处历炼,以获得个人机缘,觉醒魔影魔族的古老血脉。 若是天赋异禀的暗影少年,会直接被送到南域的各大顶尖宗门,待到觉醒血脉后,会被暗影魔族高调接回,重点培养。像楚歌这样成年了还没有进入开脉境的魔族少年,是极少数的,他们会被送到旁系中打理生意,作一些监管奴隶,采矿,开矿的事宜。 魔族向来残酷,即使是族长之子或魔族主脉,亦要遵循此道。 “是不是我爹有消息了,所以你为了保护我,要我离开?” 楚歌是个观察力敏锐的少年,从四爷的话语中,已经隐隐感觉到应该是他的父亲有消息了,而且还是个坏消息。 不然,就算碍于魔族中不近人情的残酷族规,杨世悔也不会急着将还没开脉的他赶走,只能是暗影魔族有变故。 夜色低暮,杨世悔抬头看了下黑暗的天外,叹了口气,在茶桌上来回渡着阔步,高大的身形颤颤巍巍,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许久,杨世悔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是,你爹的命牌在三天前破裂了。恐怕已经遭遇不测。”“我过几日要去中土走一趟,所以无法照料你的周全,我会安排你提前离开,不然我怕你大伯父会对你出手。” 骓鹰需要风雨才能成长,翱翔夜空,或许,床榻上的刚毅少年,真的应该让他自己作一次生死抉择! 楚歌清秀的脸变得煞白,身形剧烈颤抖,刚压制下去的疼痛,一下子变成了心痛! 即使已经猜到,但听到自己父亲真的出事了的时候,心里的失落感还是一下子占据在心头,:“我就知道是我爹出事了,不然你不会求五柳先生的。我从没看见你向别人低过头。” “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住你的安全。我且与五柳先生商量一番,尽快把你送到你娘身边。”老谋深算的杨世悔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保住楚歌的安危,向楚歌交代一下,就要去找五柳先生。 摆在楚歌面前的路已经不多了,要么去他娘亲那里避难,当一个被人守护的废材,要么去旁系的领地里充当监管执事,一辈子在黑暗的矿脉中渡过。 这两种道路对于一个魔族少年来说,都是一种耻辱,不被楚歌所接受。 “我…….我想修炼鸠魔经,即使毫无退路,也在所不惜。”就在杨世悔准备踏出门外的时候,楚歌黑色的眸子中满是决绝,透着荒原上那种刚毅的阴狠。 六年了,巫毒折磨了楚歌六年,或许只有修炼鸠魔经,才能打破巫毒的魔咒。 杨世悔闻言,脸色微变,他是知道修炼鸠魔经意味着什么的! 紫色的寒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凝重,听到楚歌的话,杨世悔陷入了深思,放上门槛上的右脚停顿了好一会,良久,转身回了一句:“好,这次我不拦你。” 黑夜漫长,青灯残落,杨世悔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无尽的黑色夜幕中。 这一次,杨世悔没有拦楚歌,更没有多说什么,这个魔族少年在巫毒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第六章:美人送怀(求推荐收藏) 雨水时节! 北斗七星回转壬位,北寒未去,南土早春!粮仓未满,山药依归,水滴石开,山傀北藏! 清沟流泽,青露寒湿,桑水洒道,田野云黑。雷电蛰伏,花重柳泊,天灰去蒙,风雨始来! …… …… 半月时间转眼即逝,楚歌早已痊愈,他已经决定了要修《鸠魔经》,据说,一入鸠魔道,终身再无回头路,只能以魔养魔! 是夜,临近子时,距离五更,还有一个时辰! 杨世悔说了五更天会将楚歌送走! ...... 夜色很深,雨水时节,天边又开始落雨了! 哗啦啦的风雨夹杂着春风在天地间肆意侵噬,风声很大,雨声很响,风雨飘摇,似有千军万马,在黑夜中奔腾,怒吼! 雨点洒落,婆娑滂沱,整个暗影魔堡都沉浸在一片雨雾的黑暗笼罩之中,远方的青山在逐渐沉沦,连眼前的新泥都开始变得模糊,虚幻。 “风雨欲来了么?” 听着风声雨声,楚歌脸色刚峻,心下喃喃微语,左手往怀中掏出了一个墨色玉瓶,顺手打开,用灵敏的鼻子嗅了嗅墨瓶中的猩红液体,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阴狠。 猩红液体很是刺鼻,泛着淡淡的火莲光泽,里面漂浮着墨黑色的暗黑魂气,腐朽糜烂的青蛛毒丝在其中隐现,恐怖渗人。 这是巨毒蛇蛛噬心液,乃是拿百年银环蛇的毒牙磨成粉碎,再加入百毒青蛛王的毒丝秘制而成,毒性巨烈,元神境以下的修士根本无法抗拒此种巨毒的疯狂侵噬。 这么诡异的风雨之夜,若有人想对付楚歌,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轰隆!撕扯,轰隆!” 天地之间,风雨中稀疏的暗影银光闪烁,两道春雷重重地落入魔堡的大树草地上,雷雨肆虐,掺杂着匆忙的脚步声… 这时有侍女来报:“三少爷,楚希音小姐求见,说有紧要事与你商量!” “旁系一脉的楚希音?”楚歌眉毛一挑,自己与她素无仇怨:“不见,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就对她说我已入卧,不便接待。” 楚希音,字昊男,乃是暗影旁系一脉大统领楚千言的义女,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自己,肯定没安好心。 楚歌话语刚落,门外就有一身着云英红裙的年轻女子,阔衣生莲,身姿曼妙,跨门而入,正是旁系一脉喜欢女扮男装的楚希音。 “三少爷……”侍女有些着急,正欲解释楚希音不是她放进来的,是她自己闯进来的。 楚歌会意,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吩咐侍女下去。 待侍女退下,楚歌撇了下嘴,单手插腰,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找我意欲何为?” “呵呵,楚歌,难道你不应该先夸夸我吗?你可是第一个看见我女儿装的男人!”玉手轻抬,微微摆弄了下自己的云英裙底,楚希音青露流转的美眸中泛起阵阵涟漪笑意,温润的朱丹唇透着魅惑的意乱情迷。 这是楚希音第一次穿女儿装,以往她都是一身男儿劲装,正应了她的字昊男,好为男儿身。 青灯透亮,三千青丝缭绕着女子独属的体态幽香,此刻楚歌才真正看清眼前的俏丽佳人。 楚希音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肌肤如雪,恰到好处的红裙穿戴,让她美目顾盼间,宛如一朵在沙漠中绽放的牡丹花,动人的美貌下散发着热情奔放,飘逸如火,就像风雨中的待嫁娘子。 她静静坐在檀木茶桌旁,蓝色的美眸如画,能清晰地看到玉嘴旁,一只盛满佳酿的梨涡在泛着女子的魅力,而另一只梨涡只有笑起来才能发现,藏得很深,似乎在掩盖一些东西,也隐藏一些隐晦的东西。 楚歌淡淡地瞟了眼楚希音,对眼前诱惑至极的尤物不为所动:我还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有两只梨涡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雨声依旧,深夜造访的佳人,总有些夜幕笼罩青泥的虚幻。 “难道我不美吗?”楚希音修长的睫毛眨了又眨,蓝色的美眸中泛着丝丝碧波绿意,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因为女扮男装的她,依然有大量的魔族青年对她展开狂蜂浪蝶般的猛烈追捧。 只是,她本是高傲清冷的冰山女子,对那些魔族的青年才子不太感冒。 倒是眼前这个固执的青衫少年,能勾起自己的心火,或者说情之怒火。 “相比你的美色,我似乎对你是谁的人更加有兴趣?”看着正门外婆娑的风雨,楚歌知道楚希音肯定隐藏着一些东西,顺口补了一句。 依楚歌的了解,楚希音并不像她此刻表现得这般的妖冶放浪。 在风口浪尖的风雨之夜来找自己,她的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楚希音闻言,笑了,俏脸上露出两个深藏的动人梨涡:“像这样,够真实么?” 随即,她一个转身旋转,倩倩丽影便坐到了楚歌的腿上,身子顺势往楚歌身上轻挨,曼妙身躯的婀娜曲线在灯光下格外丽人。 四目相对,罗衣送郞,楚希音含情的美眸似会述说动人的心事:“我当然是你的人啦,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代佳人。” 言语间充满了妩媚与暗示,楚希音两眼深情款款地望着楚歌,眉目传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青露欲滴,似要望穿秋水。 可楚希音的种种举动在楚歌眼里却显得极为稚嫩与可笑,毕竟她才是位十七岁的青春美少女! 情窦初开的少女克意伪装的妩媚,不太自然,很容易被人识破! 楚歌看到这个平日里经常女扮男装的假小子在自己面前克意迎合,故作媚态。不禁冷淡一笑: “你还是男子装扮自然一些,这样千娇百态的你,即使有两只动人梨涡,我看着也有些好笑。” 听到楚歌的取笑,楚希音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就从楚歌身上跳了起来,柳眉横竖,贝齿含怒,气鼓鼓地斥道: “姓楚的,你别不识好歹,现在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生,要么死?” 见美人计对楚歌无效,楚希音即刻改为威逼了。她本就是一个坦诚直率之人,要她一下子装成一个魅惑风尘的浪荡女子,她本就有所介怀。 楚歌是个聪明冷静的人,看到楚希音的转变,笑了,两只盛满佳酿的酒窝透着自然的人畜无害:“敢问,楚大小姐,何以生?” “你我结为夫妻,即日成婚。你既然是我夫君,我旁系一脉自然拥护你为新的族长,助你统一暗影魔族,成就千秋之大业。” 楚希音身体微颤,美眸微怔,如今暗影魔族族长新逝,正是她旁系一脉崛起的大好时机,她代表着旁系一脉,有跟楚歌谈判的筹码,重要的是,她对楚歌这个固执的小混蛋并不反感。 “何又为死?”楚歌轻轻一笑,旁系势力在这种情况下,倒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但不是楚歌想要的,他始终想要靠自己,不然也不会偷偷跑去四象荒原擅自开脉。 一年前,杨世悔就曾与楚歌谈过与旁系联姻之事,只是被楚歌一口否决,然后,此事作罢。 屋内青灯映照,楚希音撇了撇高傲的玉嘴,托着红润的腮帮子,有些忿忿地嘟喃着:“除了生,都为死。” 如今暗影一脉群龙无首,肯定有很多人觊觎族长的宝座,杨世悔虽然名义上还是代理族长,但楚怀天一死,他的位置就如空中楼阁,很容易就被人驾空,推落深渊。 杨世悔尚且不能自保,何况深受巫毒吹残的楚歌。 “那我如果不选呢?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将我置之于死地?”楚歌眨了眨眼,他也是个果断的人,只是他从没想过借助外力,有些不屑,饶有兴致地向楚希音问道。 “你…”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若没有我旁系一脉的照护,我敢担保你一出暗影魔堡,就会死于非命!” 楚希音恼怒,胸前剧烈起伏,两只深嵌的梨涡猛地浮现,蓝色的眼眸一片黯淡。 “我知道!”楚歌黑眸闪动,眼神刚毅! 若无意外,开不出术灵脉的楚歌,按照残酷的族规,会被送到旁系管理的矿山石脉中,管理矿脉,为魔族的族人提供修炼资源 ,尽最后一分力。 这对楚歌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不过,楚歌已经决定了修炼鸠魔经,不生则死,决不苟延残喘! “你真的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楚希音脸色暗淡,一阵失望,忍不住问道。 “没有兴趣!我只当你是妹妹!”楚歌哑然,他不愿在这样的情况下,拖累一个情窦初开的聪明少女。 灯光昏暗,空气静寂,轰隆一声,又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远处的青山树木碎裂,天空倾泻的大雨更加猛烈了,雷雨中似有狂风,吹乱了楚希音罗衣玉肩上的缕缕秀发。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过去了,屋内的青灯被狂风吹灭了一盏,屋内的光线略微暗淡,楚希音望着熄灭的青灯,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复杂。 楚希音款步落入茶桌上,径自倒了一杯清茶,也不理会楚歌,修长的玉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质小瓶,三两下就将里面的青色粉末倒入到桌上的茶壶里。 青雾飘渺,香气浓郁,莺红的幽香伴着龙井的茶香在屋内迅速弥漫… “楚希音,这是七息迷魂散?你到底想干什么?”楚歌黑色的眸子中透着诧异,有些着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茶桌上的迷幻青雾。 “你说呢?美人送怀你都不要,这么急着走,那我只能送你一程了!” 美眸闪动,楚希音还是有些微恼,轻柔的声音中含着明显的怒意,看到眼前的固执少年这般着急的模样,她觉得很舒服,总之楚歌越急,她便莫名的舒心。 修长的睫毛眨了又眨,望着楚歌,楚希音突然目光一冷,带着戏谑:“如今这屋内只有你我两人,你说,若我大叫非礼,你是不是一下子就陷入了绝境?” 第七章:楚歌出走 说完,楚希音美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戏谑,不再理会楚歌,只是一个劲地去撕扯自身那引人入胜的罗衣红裙。 霎时间冰洁的肌肤Luo露一片,长裙破烂不整,一幅被人欺辱的可怜模样。 楚歌看着楚希音的反常行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以楚歌的修为根本对楚希音作不了什么不堪之事,可是,有了七息迷情散的话,就有些百口莫辩了。 眼眸闪烁着精光,楚希音素手执起一被青雾缭绕的浓茶,逼问道:“给你三息时间,三息之后,你若是执意寻死,我也不拦你。” 楚歌从小就很执着,执拗的时候,十口牛都拉不回来,楚希音对他是又爱又恨,又怜又恼。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歌满脸不屑。 “三…二…一。非礼呀。。。”三息一过,楚希音脸色恼怒,把浓茶喝了下去,直接大喊。 “非礼呀,非礼呀。” 楚希音本就看楚歌不爽,此刻奸计得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蓝色的眸子看着楚歌,两只深嵌的梨涡盛满得意。 看到楚希音突如其来的举动,楚歌满脸无奈,他可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楚希音,我可对你没兴趣。”楚歌摇头。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楚歌话语刚落,人已飞奔到房门边,就在楚歌欲走出门外之时,却被人迎面拦了下来。楚歌眉毛一挑,黑色的眸子微眯,拦他的是一个有些俊美的宝衣少年。 宝衣少年长得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一身蓝色宝衣衬得身材修长,身姿飘逸,俨然世间一位从容潇洒的美少年,只不过那得意的笑声中透着一丝莫名的阴险。 宝衣少年叫楚白姬,字昊庭,乃是楚歌大伯的幼子,也是自己平时的死对头。 在楚歌眼里,他就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阴险小人! “我的好弟弟,不要急着走呀。你走了,谁来还楚姑娘的清白呀。”楚白姬挡住了楚歌的去路,阴阳怪气的声音,有些尖细。 楚歌看到不男不女的楚白姬时,马上就明白了这是风雨之夜,一场谋划有致的阴谋,冷笑道: “原来如此,看样子你们是想致我于死地呀。我倒要看看你们敢把我怎么样。” 说虽是这般说,可楚歌却一边扫视着四方一边往房内的茶桌边上退去。 楚白姬见状,笑意更甚,冰冷的嘴角如一把森寒的柳弓,镶满狩猎的奸笑: “把你怎么样?明着面杀你是不可能的?” “不过,你这样的一个好se之徒,对楚大小姐行此禽兽之事,被我当场抓住,你奋力反抗,我一时下手太重,失手将你打得经脉尽断,无法修行,这样还是说得过去的。” 楚白姬脸色阴冷,阴暗的瞳孔中透着玩味,异常凶狠无情。 楚歌是个聪明人,听到他的话语,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楚白姬是想毁掉自己的丹田经脉,让自己一丝修炼的机会都没有。 同为魔族之人,这样的阴狠作法,令人发指。 “来人,给我把楚歌拿下。” 楚白姬话语刚落,他身后的两个虎背熊腰的两个魂将就欲动手。 “我看谁敢,楚九斩何在?” 楚歌一声厉喝,魂将楚九斩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楚歌身边。楚九斩伟岸的身躯略微一倾,手中的墨黑色重剑瞬间把楚歌护在身后,墨黑色的魂气从他的剑上喷射而出,异常诡异。 魂魄之力一动,他那硕大的黑色魔翼此刻也在其脊背上迅速生长出来,一股强悍的魂魄虚影,在翼尖萦绕,飘荡,魂魄之气所过之处,茶桌,茶都有些明显的震荡。 楚白姬看到楚九斩的出现,并不十分惊讶,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动手” 听到楚白姬的吩咐,他身边的两位魂将率先向楚九斩出手,刀光拳影来回间,三人当即斗在了一起。 魂影重叠,刀光剑影呼啸,只留下了楚歌,楚希音,楚白姬三人是观望状态。 这时楚白姬手执折扇,阴险地对楚歌笑了笑,迅速向楚歌逼近,灰白干枯的脸上透着阴沉的杀意。 楚歌的处境很危险! “你说我是废了你的丹田呢?还是脊梁骨呢?” 楚白姬说话间,术力猛然凝聚,一层赤色的血脉火浪笼罩全身,轮转的双手环绕着数道炙热火焰,三道交叉映杂的光影脉路在双臂呈现,赤色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血脉火光,犹如烧红的火炉烙铁,发出兹兹的爆鸣声。 楚白姬是一名火系属性的术士,此刻开脉境巅峰的实力,暴露无疑。 “火脉术,金刚火手!” 楚白姬双脚一踏,凭空跃起,两只火手带着灼燃的渗人火焰,向着楚歌袭圈而来,若被拍中,经脉肯定要被灼燃尽断。 楚歌看着半空中灼炎的火手,眉目一凝,嘴角发出一丝诡异的冷笑,迅速往怀中一摸,虚手往空中一甩,冷喝道:“看毒,蛇蛛噬心液!” 冷笑着,楚歌顺势拿起茶桌上的一杯青雾缭绕的浓茶,往楚白姬身上泼去。 目光一缩,跳跃而来的楚白姬看着青雾缭绕的浓茶,信以为真,脸色煞白,连忙在空中翻了个滚,像受惊的麻雀,向屋内的房梁掠去,双脚勾住红色的房梁,避开了泼来的青雾浓茶。 浓茶溅了一地,哪里有蛇蛛噬心液的半滴影子,意识到自己上当的楚白姬脸色青白,心底满是被猴耍的盛怒:“够耍我?我要你生不如死!” 双脚往房梁上一踏,火浪缠绕的双手一弯,关节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十根火指如烧红的铁勾,径直向楚歌的眼眸抓去,火光透着怒意,似鹰鹫扑食,要将楚歌的两只眼珠生生挖出来。 愤怒会让人迷失理智,楚歌就是故意激怒楚白姬,好寻找机会动用自己的深藏的蛇蛛噬心液。 身形一躬,楚歌目光一寒,盯着楚白姬的双眼,神色淡然,一脸凶狠,他可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柔弱羔羊。 楚白姬想弄瞎他,他也要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蛇蛛噬心液!”楚歌很有耐性,直到楚白姬离自己三尺近的时候才选择出手。 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猩红的毒液向楚白姬眼中狠甩而去,楚白姬满脸不屑,以为楚歌还在诈他,不但不避,反而越发迅速地向楚歌袭来。 “啊啊!” “真的是蛇蛛噬心液!” 一股腐烂的毒液向楚白姬侵噬而去,大半的液体落入到了楚白姬的左眼之中,剩下的夜体则在他的双手中渗透,不过一瞬,腐朽糜烂的毒液就将他的整张左脸侵噬成干枯的焦皮,他的双手也在青蛛毒丝的缠绕下,极速腐烂。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心脏处涌来,尤其是左眼更似有噬心的虫子在嚼灼,受不住疼痛的楚白姬伸着干枯的双手往眼中猛抠,把一整只眼珠都给抠了出来。 青色的腐液在青砖地上流淌,楚白姬在地上疼痛地打滚,他那颗被挖出来的眼珠在他疯狂的翻滚中,碾压成了一滩腐水,白色的眼浆,流了一地… 楚歌身受巫毒的侵扰,这蛇蛛噬心液乃是以毒攻毒的方法,必要时,用来缓解自己体内巫毒攻心之痛。 此刻,刚好成了自己的秘密武器! “哼,真以为我开不了脉,就是软柿子么?” 楚歌面色冷峻,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双脚往茶桌边上的青椅一踏,楚歌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赤色小刀,朝着背对自己的楚白姬猛地扑去,想要一刀刺破他的心脏,一击毙命。 “铿锵!” 金属触碰到僵硬石头的尖锐声音响起,小刀在碰到楚白姬后背时,轰然断裂,在楚白姬的后背上暮然长出一双血红色的魔翼,一股血脉的能量波动从魔翼中喷射而出。 在这股能量波动的冲击下,楚歌被甩出了三丈开外的茶椅上,茶椅粉碎,楚歌后背生疼。 楚白姬在这一刻,蓝色的宝衣散发着诡异的魔魂,周身笼罩着血色的气雾,像披上了一件红衣铠甲的战士,异常雄壮,他的双手也泛起一层红色的血印疙瘩,像红色的刺猬毛针,刺眼而森寒。 “暗影地魔的血脉?”楚歌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楚白姬觉醒了暗影血脉,还是地魔级的血脉。 身形在极速变大,扩大了三倍有余,树枝般大小的双翼一挥,狂风破浪,透着诡异的强悍气息,借着这股血脉之力,楚白姬压下心底的毒液疼痛,从地上迅速爬了起来,全身的气势在疯狂爆涨。 体内魔魂涌动,狂风四起,楚白姬嘴角阴寒,魔气缠绕,如血珠般的瞳孔满是狰狞:“楚歌,我要你死!” 浑身的肌肉匡匡作响,体表泛着青色的光泽,楚白姬的硕大的魔翼中喷出数道凶煞魂刀,双翼一展,整个人像一头凶狠的恶狼,向楚歌袭去,想要索命。 楚歌脸色一白,眉头微皱,在这么凌厉的攻势下,他很难躲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楚希音运转灵力,赤橙色的水系脉气在她体内噴腾而出,浑身笼罩着沧海月明般的大河水流,一记水系脉术千手封喉向楚歌袭去。 千手如蛇,迷踪幻影,周边水浪翻涌,似水蛇出洞,蛇尾飞甩,将楚歌迅速缠绕,扯到了身边,避开了楚白姬的凌厉攻击。 楚歌身后的茶桌就没这般好彩了,直接被劈得粉碎,化为尘埃… 一丝女子的幽香飘入鼻尖,楚歌本以为楚希音会对他下杀手。不曾想,楚希音在他耳边,轻声唤道:“其实,是杨四爷叫我来的,快走,往南走,一直往南走。” 说完,还往楚歌怀中塞进一方绣花的青龙手帕。巧劲一凝,顺势把楚歌往门外一推,一下子就把楚歌推到了正门前。 微微一愕,楚歌瞬间反应过来,楚希音在助他逃走,不敢迟疑,直接就飞奔出屋外,往魔堡南面去了。 见到楚希音故意放楚歌走,楚白姬心中一紧,暗叫不好。他起初想借楚希音之手废掉楚歌,勉得落人口实。却不曾想到楚希音会帮楚歌,倒打他一耙。 心中不甘,楚白姬黑色瞳孔中布满阴寒血丝,杀意十足,厉声大叫道:“哪里走,纳命来!” 楚白姬当下运转血脉之力,火性的磅礴脉气掺夹着黑色的地魔魂气凝结于枯手,向楚歌飞扑而去。 枯手化刀,火浪环绕,暗含必杀之气,向楚歌腰间猛地劈去,若被劈中,定会被劈作两半。 旁边的楚希音见他下杀手,心中一急,也运转脉力,整个身躯横在正门前,双手一托,一按,一捏,直接就把楚白姬的火刀给接了下来。 随后,长裙一摆,立马就拦住了楚白姬的追路。 楚白姬见楚希音执意阻拦自己,只得与她猛斗起来,两人都是开脉巅峰的实力,一时间难分高下。 三两下工夫,楚歌早已走远。 ...... ...... 夜色很深,暗影魔堡的一处密室之中! 风雨开始变小,夜依旧是一样的昏暗低沉! 在暗影魔堡正北方的一处阁楼之中,杨世悔与五柳先生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很快便有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影,凌空飞渡,落入阁楼中,半跪在五柳先生面前:“燕师傅,如杨四爷所想,楚歌拒绝了我,不过,四象河图已交到楚歌手中!” 能凌空飞渡,看来,楚希音并不只有开脉境的实力,因为,只有炼魂融魄境的修士才能凌空飞渡...... …… …… 夜色低沉,暗影魔堡的一间密室之中,一名身着紫色魔袍的迟暮老人,脸上的皱纹拧成干巴的纸莺,目光阴寒,瞳孔中布满血丝,透着深藏的震怒。 在紫抛老人面前,楚白姬颤颤巍巍地跪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爷爷,若不是旁系一脉的人反水,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楚白姬捂着大半张被纱布包裹的左脸,嘟囔着,心有不甘。 半晌无话,紫袍老人从宝椅上站了起来:“姬儿,你遇事太过浮躁,看来心智还未成熟,这样,即使你觉醒了暗影地魔脉,未来的路也走不远!” “去吧,去天宗历炼三年吧!你二哥也在天宗!” 紫袍老人说完,望着黑色的夜暮,拖着微颤的风烛残躯,缓步走向了自家的密牢中… …… 第八章:山谷河图 楚歌听了楚希音的话,径自往南而走,一路上通畅无比,只有天空飘着些许的小雨,诺大的暗影魔堡都没有遇到什么魔族护卫。 “按楚希音的说法,她是杨四叔派来的,也就是说她是杨四叔的人!”楚歌心下有些狐疑,但想到杨世悔说要送他走的事情,便释然了。 天上的落雨慢慢变小,楚歌一直走到魔堡南门,发现南门大门自开,边上还有一只穿金悍火狼静静地伏在门口的石狮旁,两只赤色的眸子,在风雨中焕发着森寒的幽光。 这是杨世悔的坐骑四级风系魔兽,战斗力不强,但长有一双像蛟龙般的羽翼,飞行速度一流! 在封神大陆,元神境以下的术灵修士都会选择降服一只穿风悍火狼,作为坐骑,以免过多消耗灵力。 那头穿金悍火狼很快有发现了楚歌,在雨中迅速穿梭到跟前,驮着楚歌,也不管楚歌同不同意,向四象山的方向去了。 七更天了,春雨初停,东方开始微明! 楚歌骑着穿金悍火狼越过的百鬼山外,寸草不生的千里荒原,来到了四象山的一处山川通气,云雾缭绕,瀑布环流的断崖山谷。 谷中草木繁茂,流光溢彩,下了一夜春雨的断涯山涧堆满雨露,淡淡的晨光掠过,让整个山谷仿佛披上了一层柳月蕴露般的河雾青纱,香气漂浮,异常秀美。 一落入山谷内,穿金悍火狼就将楚歌丢到了一处大谷石上,然后用赤红色的羽翼拍了拍自己棕毛掩盖的狼屁股,向着魔堡的方向飞走了,一刻也不停留。 倒有些像马脸的二麻子去钻串摇扇了戚三寡妇家的暗门,提上麻裤子后,在黎明快要破晓的时候,立马不认人了! “喂,狼大哥,你别走呀,好歹我也骑过你!” “这么快,就要丢下我?” 楚歌看到穿金悍火狼把自己就这么丢在危险四伏的四象山谷内,有些急眼,想要追赶,但很快他就被身前的断涯瀑布阻断隔了去路。 在他身前有着数百道瀑布在山谷中肆虐,飞腾。光小瀑布就有数十道,还有大的瀑布,如银色的白龙,横伏山中,奇特怪异中透着璀璨灵性。 这座山谷内的除了山石枫木,大小瀑布,还有三丈粗细的紫色藤蔓蔓延数里,紫黑透亮的藤蔓在山间的飞天瀑布,来回盘旋,纵横交错,把整座山谷都遮得昏暗一片。 楚歌在遮天的紫腾中跳跃奔走,扫视着四方,很快他就发现了山谷中的异常:“咦,这不是楚希音给我的青龙手帕描绘的奇特瀑布么?” 楚歌骑着穿金悍火狼的时候就有打开过楚希音给他的手帕,仔细研究过,按照手帕中的说法,鸠魔经就藏在这些奇特的瀑布之中。 紫色的烟雾在眼前飘忽,楚歌的心境却静如柳月,在他的手中拿着一副柳香含露的青龙手帕,那手帕上描绘的四彩青山、漫谷紫藤、九天瀑布与眼前的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在手帕的左上方还有几行小篆体的字! 题为:天地定位,山泽通气,四象山谷,八卦河图,震内乾坤,鸠魔经藏! 尾后署名:杨世悔亲笔! 青龙手帕中描绘的涯谷河流,山石枫树与眼前的情景暗合,楚歌心底一下明了开来,心想:“杨四叔应该是想让我靠堪舆望气的方法找出鸠魔经的藏身之所!” 看来只要能悟通青龙手帕中的24个篆体字的含义,就能找到鸠魔经! 为了使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楚歌奋力爬上山谷中的一棵上千年的木棉树上,这棵木棉树很奇特,它是横长在山崖断壁之中的,连着分枝绿叶,刚好横穿了整个瀑布山谷。 它的树干很是粗大,足有三个成人合抱的大小,族拥的枝叶上长满了一排排火红的木棉花,木棉花的花瓣像红色的云朵,花间吐蕊,清晨的露珠沾贴其中,闪烁着淡淡的晨露紫光。 “嗯,味道还可以,很甜!”楚歌顺手摘了一朵最近的红色花瓣咀嚼起来,味道鲜浓,透着清幽的香气,还有一股奇异的花脉灵力向体内窜去,滋润温养着四肢百骸。 尝到甜味,楚歌一连摘了几朵木棉花咀嚼成花泥,吞入腹中,木棉花中蕴含的浓厚花香灵气在经脉中涌动,不一会儿,他的体表就泛起一层天地间的奇特光辉,灵光沐浴,让楚歌感到异常的舒坦,山谷中随便一朵木棉花便蕴含如此澎湃的天地灵气,这山谷有古怪! 其实楚歌一落入山谷中,就觉得这座山谷很有古怪,因为它太过静谧。 诺大一座山谷,竟然连一头飞禽猛兽都没有,就连一只弱下的山羊或者野兔楚歌都没有见到。按理说,就算是一座废山谷都会有毒蛇虫蚁出没,飞鸟野豹穿腾。 可这座奇特的山谷什么都没有,只有云雾笼罩,紫藤遮天。 “呼呼!” 山谷中突然起风了,狂风肆虐,枫叶摇曳,三丈宽大,百丈长的千年紫腾一根接着一根,在瀑布中拖动,像风雨中翻腾的巨龙,搅得山涧山石飞溅,河水震荡。 巨大的木棉树也在紫藤的蠕动下,摇晃不定,楚歌紧紧抓住一处称手的树干,整个身躯趴伏其中,不敢乱动一下,害怕掉落谷底中的大河中。 呼呼声越来越大,风向杂乱无章,不像自然之力所为。 顺着风向,楚歌朝着南方望去,在山脉中卧伏着一只蓝色的飞天巨禽,它足有半座青山般大小,通体透着蓝紫,两只紫色的眸子大如落日夕阳,散发着森寒幽光,长着赤红色的巨翼,一飞一跃间就能翻过一座山头。 在群山中来回飞转,天地任它翱翔,这山谷中的狂风竟然是飞天巨禽的巨翼扇动所产生的! 楚歌看到这等飞禽猛兽,很快就明白,这山谷为什么没有其他的走兽飞鸟了,整座大山都是这只巨大飞禽的领地。 “个蛮亚介子的!”楚歌暗骂一声,穿风悍火狼居然把它丢入了这等飞天巨禽的领地,这不是让他来送死么? 四象山楚歌也来过,只是大多徘徊在山脉外围,或群山低处,出没的都是一些低等的走兽猛虎,不会有太大的强敌。 “轰隆!” 山石碎裂,巨禽双翼一展,从一座青山踏过另一座青山,向着山谷中飞来,楚歌心下一惊,以为巨禽发现了自己,趴伏在木棉树干中的身躯,埋得更深一些。 “呼呼!” 狂风再次肆虐,巨禽越过山谷的时候,没有停留,而是向半空中肆虐飞去,对着远方的一座皑皑青山发出一声怒吼,似在挑衅。 巨禽路过山谷的时候,巨大的羽翼把整座山谷遮得昏暗一片,只是它翼尖喷出的熊熊烈火,一瞬间又将山谷照得如同白昼,甚是壮观。 楚歌在巨禽飞跃山谷的时候,很快就从巨禽烈焰流淌的羽翼中看出,这是一只流淌着朱雀血脉的四级圣兽,赤翼青鸾。 吼…..! 震人心肺的龙啸声响起,远方的青山中,很快就给予回应,一只四级魔兽蓝翼蛟龙跨越山脉,凌空而来。 它长着龙首虎身,六臂四足,蓝翼紫眸,有一座青山般大小,浑身堆满锋利的鳞片,每片鳞片都闪烁银光,异常刺眼。尤其是它的那长满骨刺的硕大虎梁,每根骨刺尖锐如刀剑长枪,凌厉非常,使它看起来,格外吓人。 “轰隆!撕扯!” 咆哮声,啄扯声,两只庞然大物很快就在半空中缠斗在一起,狂风四起,雷电轰鸣,烈火在空中蔓延,银鳞在烈焰中闪烁,巨翼如神剑挥舞,虎爪如圣刀狠劈。 两只巨兽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刻,整座四象山脉都在震颤,天地都为之变色… …… 呼的一声,烈火陷落,青鸾巨鸟最终敌不过蓝翼蛟龙,发一道怒吼,赤红色的羽翼中喷出数道烈焰阻隔了蛟龙的侵袭,向着南方的青山,远遁而去。 蛟龙也没有刻意追赶,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喝,向右边的山脉中远去。 青鸾巨鸟在山间倒退飞跃,路过山谷时,巨翼中流淌的烈焰横扫紫腾,树木飞碎,藤蔓撕扯,木棉树也在烈火的焚烧下,轰然倒塌,楚歌卧伏的那支树干在紫藤中断裂,一起向山谷中的大河陷落。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扑通一声,紫腾、木棉树飞落,在山谷大河里溅起了数十丈的水花。 良久,从山谷大河中探出半个小脑袋,楚歌咽了口清澈的山谷泉水,泉水甘甜,唇舌留香,脚底还有水底下的暖风吹拂,让人心神开阔。 清晨朝霞,风静温暖,灵光缭绕,落入山谷大河中的楚歌很快就发现了谷中的奥妙:这里的山谷风暖深藏,水纳气甜,藏风纳水! 我明白了,又喝了一口清泉,楚歌明亮的眸子在欢呼:这里有风水的奥妙! 所谓的天地定位,山泽通气,四象山谷,八卦河图,震内乾坤,鸠魔经藏就是: 天地定位定的是天南地北,也就是乾坤的具体方位:乾南坤北! 山泽通气,这气自然指的是这山谷瀑布奔流而下的磅礴之气,山谷大河中的清泉之气! 此山谷四面环山,承天云盖顶之势,正北居后有黑涯乌山高耸入云,连绵不绝,是为玄武,左右的青山蜿蜒有力,山势起伏环谷水而行,左山如龙潜渊,高挺而内弯,右山如虎沉睡,光净而内曲! 是为左青龙,右白虎! 前方,青鸾鸟归巢的正南火山矗立,拦住山中的水流,平原阔地顺南而走,火山连绵相对,如展翅高飞的火鸟,此乃朱雀浴火之形! 最奇特的是山谷中的瀑布,有形有se,有气有灵,好似一个藏风纳气、天然的先天八卦,堪舆望气中的玄武、青龙、白虎、朱雀四象尽在其中! “四象山谷,八卦河图!” “我明白了,这是山谷河图!”楚歌惊呼,站在断崖山琢磨了半天,终于看出了此处的奥妙之处。 河图者,一六为水,居北。二七为火,居南。三八为木,居东。四九为金,居西。五十为土,居中! “这里的瀑布流向刚好符合山谷河图的数理走向还有天地南北的方位坐向!”楚歌望着山谷中的每条瀑布流向,很快他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在他这六年无法修炼的时间里,杨世悔经常教他看一些跟阴阳五行有关的堪舆之术。 黎明已经破晓,黑夜不再,凭着内心的清明,楚歌好像发现了山谷中隐藏的秘密宝藏。 “震内乾坤,鸠魔经藏!” 乾坤出乎震,震为东,震内有乾坤,如果楚歌没看错的话,鸠魔经就藏在四象山谷正东方的瀑布后面,那里,极有可能别有洞天! …… …… 第九章:山谷中的恐怖魔种 楚歌嘴角微弯,如高挂的柳月轻点春风,正好拂露了自己煮酒抡月的迷人酒窝,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进了震东方的断崖瀑布之内,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楚歌刚跨入瀑布帘幕下隐秘山洞,瞳孔还没适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没有站稳,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左手用力撑着洞壁,靠着壁力的支撑,楚歌才勉强稳住身形!接着,开始细心打量洞内的坏境。 不看还好,一看心底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这山谷洞内幽深寒冷,到处是尸骸头骨,森白渗人的尸骸人骨一排接着一排,宛若无有穷尽的鬼林骨海,异常幽森阴沉,就连洞内的洞壁都是由不知名的骨头堆砌而成。 借着洞内的亮光,还可以清晰地看到骨壁中,镶嵌着一具又一具的完整干尸,此时,楚歌的手正按在一颗光滑透凉的干尸的头骨上! “啊啊!” “什么鬼,干尸?” “个蛮亚介子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楚歌大叫,脸色煞白,破口大骂! 饶是他这种敢在无尽深夜,独自在荒原上修炼的狠人,此刻看到洞内的渗人景象,还是吓得够呛。 不过,楚歌稳了稳心神,很快就恢复过来,他很清楚自己在作什么,因为他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 楚歌壮着胆子,沉着步伐向骨洞里头走去,洞内的光线很亮,微凉,却并不安静,不停地有阴冷的湿气从骨洞的深处,飘荡而来,让楚歌觉得脊梁骨发寒。 “呜呜!” 时不时地能听到婴儿的哭泣声,声音凄美,在幽深阴冷的洞内显得格外地吓人。 楚歌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这不过是普通的猫叫声,或许在洞内的深处,能见到两只正在fa情的母猫也说不定。 只是,银色骨光下有些飘忽的影子出卖了他,影子由窄变宽,身形微微发胖,很明显是由楚歌害怕巅颤的双腿抖动造成的。 眼角的光线变得通亮刺眼,楚歌走出骨海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座黑气缭绕,云雾喷腾的黑池,说是池,倒不如说是海,因为它深不见底,无有穷尽,如地狱一般神秘深邃。 在黑海上面始终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死气,无比苍凉,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咦,那是婴儿?” 楚歌终于弄清楚在洞内听到的啼哭声的真正来源了,并不是什么猫叫声,而是由黑海中间飘浮着的诡异婴儿发出来的。 那婴儿与普通的人类婴儿并无多大分别,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大眼睛,只是,在他光滑透亮的身上,包裹着一层薄薄的人皮丝壳,带着紫色,像泛光的蝉翼,使他看起来像是在脱壳的紫蝉。 更为诡异的是,有一棵紫色的鸠魔树直接穿透他的胸膛,四肢,肚脐,还有大脑,然后向黑海中蜿蜒,扎根,向半空中开枝,生长。 那棵鸠魔树很是高深无尽,枝干一直蔓延到黑海的深处,它长有黑色的根须,红赤色的枝干,并没有青色的树叶,一丝都没有,看起来,有些干枯。 若将鸠魔树看成一个百手百足的树人,那啼哭的婴儿就是它的心脏,靠吸收黑海中的无尽死气为生。 “你终于来了!过来冥海洗个澡,或许能获得新生哟!” 鸠魔婴儿看到楚歌,仿佛看到了深交多年的老熟人,也不哭了,只是一味深笑,露出了两颗还没有长齐的黑色小门牙,泛着阴沉的冷光,像勾魂的使者,发号施令。 “这是冥海?你是谁?”楚歌强作镇定。 “我是九幽之子,很多人都叫我鸠魔?”鸠魔婴儿压着喉咙,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萦绕。 “你是鸠魔?鸠魔不是经书?我只要鸠魔经!”楚歌不信。 “鸠魔经也是我铭刻的!想要就进来吧!”黑色的血气从鸠魔婴儿的口中喷出,周身笼罩着朦胧的血光,浅薄带紫的人皮蝉翼在黑海中蠕动,阴寒的黑水发出声声震颤。 暮了,鸠魔婴儿发出一声阴笑,一张苍老的人皮在面部囫囵而现,阴风噬魂,透着阵阵血腥的凶煞之气,黑海中的鸠魔树受到了婴儿的命令,干枯的枝干极速变粗变长,像黑夜的发怒苍龙,向楚歌猛地窜去。 楚歌脸色一变,撒腿便逃,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枝干缠绕包裹,扯到黑海之中。 冷,一种彻骨的寒冷透入心底! 落入黑海中的楚歌,如坠冰窟,黑海上空的血煞死气化作黑色的流光,向楚歌身内窜去,一股更加渗人的冷意深入骨髓。 “这不是死气,这是怨气!”死气,楚歌是能感受出来的,他右臂上的便是死气,现在渗入他体内的黑色气雾魂气,更像是一种幽冥怨气。 死气能吸食人的生机,怨气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不错,倒有些见识,这是人生八苦所化的无尽怨气!” “如若能熬过八苦之难,便能重获新生!” “修炼鸠魔经很简单,只要将我种在你的丹田之中,便可。修了我的道,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 “因为,我是一棵魔树,种了我,便要养,养不起的时候,我便吃了你!” “哈哈哈…” 幽深阴冷的苍老声音从一个婴儿嘴中吐出,迷离而低沉,在这无尽的黑海中,诡异森然,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婴儿发出一声渗人的冷笑,从鸠魔树中分离出来,化作黑色的流光,向楚歌体内钻去。 “种魔,很容易!”鸠魔婴儿在楚歌体内阴笑,发出凄厉的鬼叫。 只觉得丹田处一凉,鸠魔入体,楚歌并没有什么感觉,有些诧异:“真的这么简单?” 九个呼吸后,楚歌就后悔了,因为有寒热两股气流在体内乱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在丹田还有膻中打着转,楚歌身体猛颤,一半身体结成了冰块,一般身体化作火山。 冷如冰窟,热似火炉,楚歌拼命忍受着冰与火的煎熬,生不如死! 诡异婴儿发出一声尖锐的阴笑,双目紧闭,陷入沉睡,轻轻一吸,楚歌身上的血肉迅速衰老干枯,阴暗的皱纹在脸上突现,脏腑生机一点点地消退,暗淡。 整个幽暗骨洞,周围的一切,黑海中的无尽怨气,楚歌身体内外的冰火,死气缭绕的巫毒,天地间的灵气…所有一切气体都在婴儿轻轻的一吸中,全部流入他的鼻间,嘴中… 这婴儿恐怖如斯,连巫毒的无尽死气也毫不畏惧,修士眼中异常忌惮的巫毒在它嘴里成了食物! “果然是生不如死!” 呼吸开始变慢,手指越发僵硬无力,楚歌在这一吸之中,迅速变老,瞬间成了一个百岁的生病老头,身体蜷缩成一棵焦黄的干瘪枯枝,在黑海中瑟瑟发抖,像残灯下的枯烛,离死亡只在一息之间。 黑色的瞳孔迅速变大,翻白,死亡的威胁笼罩着整个骨洞黑海… “呼!” 声音轻而快,在楚歌快要窒息的时候,诡异婴儿终于开始呼气了,这一呼间,婴儿开始变小,向楚歌的丹田钻去,很快就化作了一只拳头大小的魔力种子,深嵌在丹田内,依稀还能看到婴儿的模样,周围缠绕着巫毒死气。 只是,所有的巫毒死气现在乖巧得像个孩童,任魔种婴儿驱使! 一呼一吸,丹田种魔,若要重生,只得以魔养魔。 这魔种婴儿果然恐怖,一呼一吸间整个天地的灵气都能为它所用,连巫毒都不能例外! 生机开始在楚歌体内填充,少年的俊美模样恢复如初,无尽的澎湃灵气在体内流转,赤色灵气向楚歌的大椎处流去,迅速结成脉元,脉点。 楚歌整个身躯突然笼罩着一层金蝉光辉,绽放着嫣然的青芒气焰,像盛开在黑水中百荷花,浊而不染… “一心一意,大地术脉凝!” 看到巫毒被压制,体内无故多出这么澎湃的灵气,楚歌赶紧趁机凝元开脉! 体表泛着一层青色的璀璨光华,浑身的血肉充满爆发力,一条由穴位脉点扩散成的大地术脉在楚歌后背的大椎骨处,凝聚成形,其根如虎须,身似盘龙,焕发月光。 大地术脉初成,丹田处的魔种婴儿一阵骚动,打了个哈欠,魔种婴儿昏昏欲睡,倒是黑海中的鸠魔树化作一本金光普照的鸠魔经,遁入楚歌的眉心之中。 与此同时,紫色的流光与古老的经文合而为一,开成了红色的鸠魔花,化作赤色的脉气,在楚歌的大椎处,迅速地,毫无征兆地开出了一条赤色的鸠魔术脉,它的样子跟鸠魔树差不多,只是它化作经脉,铭刻在楚歌的体表之中。 鸠魔树化作鸠魔经,经文开花,自动在楚歌身上开出了一条木系属性的术脉。 鸠魔入体,自动开脉,这个一直被巫毒困扰涂害的少年,身体里一定有着吸引鸠魔经或是诡异婴儿的地方... 一道璀璨的金光在楚歌眉心处浮现,丹田和暖,七窍轰鸣,奇异的经文在识海中铭刻普照:鸠魔经共有九页,一页一重魔,第一重种魔…… …… …… 午时,骄艳似火,楚歌走出谷洞,个人气质有了极大的转变,两只盛满佳酿的酒窝环绕着赤色的青光脉气,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照人,与之前死气焕散的病弱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刚刚跨入开脉境,楚歌在瀑布中开始凝炼鸠魔经中的鸠魔脉术,鸠魔之力,花噬大地,这是一种鸠魔经自带的木系脉术,楚歌还没学过,需要熟习一番! 很快,楚歌凝炼完毕! “咦?有人往这边来了?” 这时,顺着太阳东升的方向,楚歌发现有一股人马从山谷中攀爬走来,楚歌想躲回瀑布帘洞中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在山谷中找了一处稍为隐蔽的粗大紫藤藏了起来。 第十章:阴阳地眼(求推荐,收藏) 楚歌隐藏在山谷北方一山石背后,凝神屏气,目光深邃,紧紧盯着山谷的东南方。 山谷闪烁着青色霞光,紫腾扯动,谷河中的泉水泛着碧波灵气,一背有铃鼓,手执九孔笛的黄衫女子从山谷西边踏着紫色蔓藤,凌空飞渡而来。 黄衫女子头上有七色小蛇缠绕,小蛇在发间乱串,来回盘旋吐涎纳丝,黄衫女子也不甚害怕,似乎习以为常。 黄衫女子约么二十出头,身披黄白色的虎豹短衫,修长藕臂与白哲肚皮坦露,肌肤清白含露,柳光蛇影,粉脚下踩着一对青色的竹芒草鞋,身材俏丽,清新脱俗,五蛇缠绕的美眸子露着高冷绝颜,一看就不是善茬。 “南荒之人?”楚歌躲在交错的巨腾中,能清楚地看到黄衫女子的一举一动,从这曼妙女子的特殊装扮中可以看出,她是南荒之人无疑了。 南荒之人好与蛇为伍,善乐理,通阴阳之道,专修毒术。 只见黄衫女子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簋盒、一篆盒。 然后玉手轻抬,把篆盒中的魂香缓缓点燃,再从簋盒中拿出五毒:蜈蚣、蜘蛛、蝎子、壁虎、蟾蜍。随即黄衫女子拿下背上之铃鼓,双手灵动,敲了起来。 青雾弥漫,九天瀑布中泛着氤氲灵气,五毒不知是听到了魔幻空灵的鼓音,还是闻到了篆盒的诡异清香,都开始闭目养神,径自不动了,约么一刻钟后,黄衫女子头上五条七彩小蛇,快速地爬往五毒,把五毒吞入腹后。 吧唧吧唧,魂气缭绕的清香中掺夹着小蛇的牙龈丝磨与吞吐声! “咚咚咚!” 这时,黄衫女子又拿起铃鼓敲了起来,鼓声空灵,蕴含某种魔力,巨大的鼓声犹如惊雷重击山石,楚歌的耳膜被鼓声震得嗡嗡作响,吓得他赶紧拿双手捂住双耳,以减缓鼓音犹如五雷轰般的震心声响。 山石下的五蛇听到鼓声,毫不受影响,反而越发出彩,眼中散着诡异的寒芒,向山谷的东、西、南、北、正中、五方迅速钻去。 “五毒定穴。”此乃五毒之法,楚歌在《封神异闻》一书中有所读过。此女是南荒毒修无疑了,只有南荒之人才精通五毒之术法。 不多时,黄衫女子看到其中一条七彩小蛇在山谷河流汇集的五块石头处来回环绕,舌吐清雾。遂停止明鼓,凌空踏着河浪往水中突显的五石走去。 黄衫女子来到山谷五石中央,纵身往水中一跳。 “扑通”一声水响,黄衫女子就落入水中,不过数刻就不见踪影。 看到此情景,楚歌心中暗暗称奇,足足等了三刻钟,也不见黄衫女子上来。 “莫非这河水中也如东面的瀑布那般,别有洞天。”楚歌看着这黄衫女子落水的方向,黑眸发光。 就在楚歌准备起身,一探究竟的时候。山谷的东面又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文伯言,这就是你说的风水宝地?一个破山谷中有几条破瀑布流个不停,就能集天地之灵气,夺万物之造化?” 一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指着一木轿中的白衣少年趾高气扬般质问道。 锦衣少年姓唐名花妖,字锦衣。乃大离王朝,镇南王第十四子。 白衣少年姓文名伯言,字白华。乃大离王朝镇南王府的一名养奴。 文伯言病恹恹地从轿上走了下来,身上毫无灵力波动,边咳嗽边喘着粗气,弱弱地答道: “王子,你看此地山形,后有玄武作靠山,左右有青龙白虎山环抱,山间溪水绕流,水流朝向的正前方,有山似朱雀作腾飞之状,四象成形,则此地必有龙穴。” 楚歌一直躲在暗处,听着这少年的话语,点头赞同。 文伯言的身体疲弱,咳嗽不止,血红的眸子中却闪烁着异光:“此山谷瀑布流动之数与南边的红叶枫树合乎河图数理,俨然已成山谷河图之格局。四象之形,河图成格,这是风水中的入形入格之象,如此,龙穴定然在此局中。” “得得得,打住呀,少在我面前卖弄你那堪舆望气之术,装神弄鬼。你只需要告诉我,龙穴之位具体在什么地方就行。”唐花妖一脸的不耐烦,仪容华贵的嘴角不甚欢喜,眉宇之间尽是趾高气昂。 听到此话,文伯言也不敢有所不满,捂了捂呼吸不太顺畅的胸口,还是边咳嗽边回道:“是,王子。” 话语刚落,侧身附地,左耳微动,似在听些什么。 不过数刻,文伯言又拿起手中带来的玄青尺,望地上一插,随后一倾,再往上一带,玄青尺中带出了些许乌黑发亮的泥土。 随即,文伯言拿起来玄青尺上,有些腥气扑鼻的泥土,用鼻子一嗅,眼神深邃,眉毛一挑,指着山谷大河的一处山石,异常肯定地说道:“在河水汇集之处的五块突出的山石之处。” “听声辨位,闻土辨穴。” 心下微惊,楚歌看到文伯言有如此神通,心生敬佩之意,自己得到鸠魔经乃是有手帕地图和24字题言,才悟出鸠魔经所藏之处。 这文伯言竟然能靠自己望、听、闻就知道四象穴位之所在,楚歌不禁暗暗称赞。 听到文伯言的话语,唐花妖唇角不屑一顾,双手一招,当即有两名护卫往水下跳下去,寻龙穴去了。 “我知道你有阴阳眼,少给我装身弄鬼,如果等下龙穴不在那处,我扒了你的皮。”唐花妖瞪着文伯言,一副不屑的狠辣嘴脸,看来平常没少打眼前的白衣少年。 在唐花妖看来,文伯言不过他唐王府养的一条狗,主人让它走便走,让它吠便吠。 这时,有护卫回报;“王子,水下确有一墓穴入口,且似已有人进入其中了。 “走,都给我下去,不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你也要下去,等下若有什么奇异阵法还要靠你的阴阳眼来探路!”唐花妖指着文伯言,命令道。 “是,王子。”对于唐花妖的话,文伯言不敢不从。 不多时,唐花妖、文伯言一众卫士和一卫士统领,皆跳入文伯言所指龙穴处。 “那白衣少年生有阴阳眼?怪不得本事如此了得!” 待众人消失不见后,过了半刻钟,楚歌也跳入水中,紧随众人其后。 此水道中果然也内有乾坤,楚歌一跳入水中就看见水下的石壁间有一石缝,石缝大小恰好能容一人通过,石缝后面还有三道斑驳的青砖石门。 楚歌身体微缩,通过石缝,眼线放宽,前方有一石梯。 石梯由清一色的花纹青砖铺砌而成,石梯两边的石壁雕刻有玄武、青龙、白虎、朱雀等神兽壁画。 “看这青砖石梯与神兽壁画,这里应该是一处古墓入口?”楚歌眼眸微动,心道。 楚歌沿着阶梯往下走,走不过百来阶,石梯便一分为三。 正发愁不知道该往哪条石梯走时,楚歌突然发现左边石阶灰尘明显比其它两阶少,知道文伯言等人走的是左边这条路。 “也不知道黄衫女子走的是哪一石梯?”楚歌耸耸肩,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问,只有他知道有一奇异的南荒女子,早已进入其中。 也不怎么停留,楚歌沾着左边的石阶行去,步伐轻快,约么走了一刻钟,终于走完了石梯。 光线很足,楚歌抬眼一望,只见前方有一狭长墓道,在墓道的尽头处有一奇特的古墓室。 墓室很大,长约百五十丈,宽约百丈,高有十丈。 在墓室中央竖立着一口水晶棺材,那口棺材星光璀璨,通透晶莹,奇异的符文闪烁,棺身描绘着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青河玉水,一眼望去,灵气逼人,似能净化人烦杂的心灵。 仔细一看,水晶棺材比普通棺材大出将近一倍。 棺椁内有七盏长青灯咋显,七星灯下还有一小石棺,此小石棺棺身左右纹有手执经筒,人首蛇身、长有紫翼的奇异男女二人。 棺盖纹有一七彩凤凰,嘴噄一七色仙草,两足踏着一把玄金神剑,周身紫雾环绕,沐浴天火之中。 棺材周边摆有七七四十九座灯塔,塔中放着长青灯,灯皆明火。 “棺中棺,墓中墓!此墓中应还有一墓,入口就在小棺中。”文伯言看着墓室前的水晶棺,两只赤色的眸子中闪着异光,辨认一番后,轻声道。 “七星续命,浴火重生。大家小心,此小石棺中定有强者在续命重生。”很快,文伯言就透过自己的阴阳眼,看出此棺中的阵法格局,大声提醒道。 “叨叨叨,废话真多,我不管你看出来什么,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样才能破解此中局势就行。”唐花妖丑恶的嘴脸上透着狠辣,话语凌厉,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这唐花妖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是自小便娇生惯养,惯了一身嚣张跋扈的臭毛病,脾气很大。 知道唐花妖的脾气,文伯言不敢怠慢,急忙回道:“只需把水晶棺棺外的七七四十九盏灯与棺内的七星灯灭掉,再灭掉此人的本命魂灯即可。” “本命魂灯在哪?” “在小石棺中。” 唐花妖问,文伯言答。 “来人,给我把所有的灯都灭了。”唐花妖双手一招,命令道。 不多时,唐花妖带来的卫士就把棺外的灯灭了。 众人正欲打开棺灭掉七星灯之时,呼的一声,狂风大作,墓尘飞溅,一道有些苍老的沙哑声音自棺中传出:“小辈,尔等竟敢扰我清梦,速速退去,可饶你们一命。” 话语刚落,水晶棺材中涌动着一股强悍的魂魄气息,突然喷出一道尸气魂光,刚刚被灭掉的四十九盏青灯,再次自燃起来,极为诡异。 第十一章:阴阳地眼(下) “放屁,虚张声势,给我开棺灭灯。”唐花妖自负,听到虚音,毫不畏惧地催促着众卫士。 听到主子的吩咐,众人不敢违逆,只得开棺灭灯,一打开棺盖,呼的一声,浓烟弥漫,狂风肆虐,棺内的七星灯飞棺而出,灯光四射,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划过众人的身躯,速度飞快。 “啊啊啊。” 寒光渗人,七星灯所过之处,所有开棺椁的卫士皆发出一种凄厉的惨叫声,鲜血四溅,纷纷倒地身亡。 见此情形,其余的卫士马上动用术脉之力,准备继续灭灯。 不等众卫士有所动作,七星灯发出几道寒光,寒光如刀剑,透着阴寒的血煞凶气,直接穿透其余护卫的身躯,不过数息开脉境修为的卫士便已死尽。 楚歌躲在暗处,脸色微变,心里盘算着,一有不妥,马上逃走。 这时,唐花妖身后的卫士统领飞身而起,一声怒吼。卫士统领体内爆发出一股强悍的魂魄之气,有一紫睛双翼猛虎的魂影魄光飞冲而出,紫睛猛虎双翼一扇,一股黄绿色的魂魄之力喷涌而出,时有风声自来,狂风中有数只魔兽精魄化作风魄刀,疯狂挥砍。 七星灯的烈火闻风而灭,纷纷倒地而落。 “魂兽出体,炼魂出魄,”这是炼魂融魄境的术灵强者才可以动用的魂法魄术,难怪唐花妖有恃无恐,原来身边有这等强者守护。 卫士统领见七星灯灭,又飞身往水晶棺中,打开小石棺,正欲灭灯。 “小辈,尔敢?受死?” 一道拳头般大小的青色元神自棺中飞出,携着本命之灯立于墓室上空,灯火旁边的元神魂魄,面目狰狞,异常愤怒,一股森寒的力量从冷眸中喷发,整个墓室中的空气都剧烈地震荡起来。 这是元神境修士掌握的空间之力,只不过,这残灯元神乃是魂魄元神的状态,并不能发出真正的空间攻击,不然他身边的这些人都要被他碾压殆尽。 目光横扫,紧紧盯住七星棺旁边的数人,苍老的元神冷眸中发着异光,紧紧盯着青灯旁的文伯言,有些吃惊。 “咦?此子竟生有阴阳眼,却毫无修为?我何不夺舍此子,再与这人一分高下?”残灯元神大笑一声,看着文伯言瞳孔中发出的奇异寒芒,以及血丝缠绕的眼角散发的黑烟云雾,心生一念,竟想要夺舍文伯言。 想到此处,残灯元神,一分为二,魂灯往卫士统领身上一砸,元神飞向文伯言,夺舍去了。 “你想夺舍我?”文伯言眼瞳中流转着异样的精光,望着残灯元神,似能看通人心一般。 “不要跟他纠缠,寻得龙穴之宝才是紧要之事。”看到小石棺中门户大开,唐花妖留下一言,自个儿往棺中棺,墓中墓去了。 唐花妖此行只为得到墓中的经典宝物,哪里会管一个家奴的死活! “元神,夺舍?元神夺舍会自落一个境界。到时候此元神强者和我一样是融魄境巅峰的修为,也不知道能不能压制他?”目光如鹰鹫,卫士统领脸色阴沉,透着深思,看了看文伯言,不想再浪费时间,也往棺中棺,墓中墓去了。 卫士统领身为唐花妖的贴身保镖,停留在融魄境的修为很多年了,他此行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唐花妖的周全,更多方面考虑的却是自己如何才能突破人体魂魄的枷锁,凝结出自己的本命元神。 “夺舍我,你会后悔的。”文伯言身为唐府的家奴,一直以来都是委屈求全,以求一线生机,看到这么容易就被自家主子抛弃,深赤眼眸突然变得凌厉非常,如无情天雷般冷漠! 清冷的瞳孔中突然冒出一丝悲悯杀意,文伯言从怀中拿出一玄针,往眉心用力一戳。 那玄针细如牛毛,长有半尺,像深海中埋藏的柳丝鱼刺,轻而巧。体表覆盖着蓝紫色的霞露,晶莹如雕琢的蓝玉,绽放着绚烂光芒,尖锐的针头处,还有海妖电鱼的虚魂飘荡,充满煞气,阴森而寒人。 最奇特的是它的针柄,铭刻着一朵深海火莲,火莲上还潆绕着道道炙热的赤色火焰,玄针已细如牛毛,还能清楚地看到其上描刻的奇特图纹,怎能让人不惊。 “这...这是北海定魂针?”残灯元神惊呼! 北海定魂针,魂级极品宝器,乃是沧海中的千年寒铁与百年桑田蚕蛹的精魄所铸,据说此物见血即化,能透过血液渗入识海,对三魂七魄中的虚魂有毁灭性的恐怖作用! “你要与我同归于尽?”定魂针中符文咋显,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符文规则之力,一插入文伯言的眉心,即刻化作一座魂魄宝塔,将残灯元神坚固在其中。 残灯元神在魂魄宝塔的牢笼底,感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刺痛,心神开始颤抖,很是惧怕。 残灯元神,没想到文伯言会这般疯狂! 文伯言闻言,一声冷笑,诡异地说道:“我说了,夺舍我,你会后悔的。” 洞内的空气开始变得压抑,凝聚着死亡的气息,文伯言识海剧烈的抽痛,识海被禁锢,使他本来就孱弱的身体更加瘫倒不堪,只得靠在地上不断打滚来缓解体内的痛楚。 北海定魂针对灵魂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原本是文伯言拿来对付唐花妖的必杀手段,此刻却阴差阳错地用在了残灯元神身上! 许久,魂气飘散,地上的孱弱身子不再打滚,残灯元神也不再发出哀嚎利叫。 仿佛已经死绝! …… “唉,这般人才,若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可惜!” 叹息一声,楚歌从躲藏的暗处走了出来,文伯言的种种举动,他都看在眼里。 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是被魔族的人所欣赏的。 徒步走向文伯言,伸手往他的鼻间一探,楚歌还能感觉到文伯言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机,感到有些新奇。 也没有多想,楚歌运转术灵力,输入文伯言体内,尝试将他救活! “不知道魔种的力量对他有没有用”不知为何,楚歌看到眼前这位白衣少年,突发好感,想救他一命。 楚歌心念一动,沟通丹田魔种驱着巫毒之气往文伯言眉心探去。 黑色的毒气在文伯言体内肆意流转,飘荡,令人奇异的是,巫毒一遇到残灯元神就侵蚀而去,待巫毒侵蚀完毕,魔种似通人性一般,连着巫毒、魂塔和元神一起又吸回了丹田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伯言失去残灯元神的束缚之后,慢慢苏醒过来。 “多谢兄台仗义相救!我欠你一条命!”文伯言轻道一句,血红眼眸灵动,有些诡异,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在文伯言看来,很多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包括眼前的青衣少年。 豆大的汉珠从两颊滑落,文伯言看到残灯元神被伏,长舒一口浊气,由于从小就凝炼阴阳眼,身子本来就弱,此刻不堪重负,一下子就瘫软在地。 “嗯,叫我楚歌,”轻应一声,楚歌救他本无目的。 文伯言眼中焕发阴阳神光,长有阴阳眼,肯定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楚歌救他只是一时之念。 “你好像知道我会救你?”楚歌不是傻子,一个面临生死危机的人,还能如此淡定从容,令人深思。 “不错!我有阴阳地眼,能看破地煞凶险,险中求安!”文伯言轻笑,一双眼眸突然变得一黑一红,似能窥破阴阳。 “阴阳眼有天、地、人三种,阴阳天眼能看透天时,观过去,看未来!” “阴阳人眼能看透人心,想人之所想,念人之所念!” “我的是阴阳地眼,能看透地利阵法,趋吉避凶!此墓室乃是以七星八卦的阵法建造,我站的位置是八卦中的坎卦,坎者,险也,大凶而后大安!” 文伯言见楚歌说透自己的私心,也不隐瞒,清白的脸上浮动着一小丝真诚。 “嗯!”楚歌点头,脸色平静,也不深究:“你有如此神通干嘛要与唐花妖那等人为伍?” 楚歌对这件事情更感兴趣! 文伯言身体微颤,目光寒冷:“我有后天的阴阳地眼,而我的阴阳眼也是他们秘炼出来的。” “封神大陆阴阳眼有先天与后天之分。先天阴阳眼与生俱来,后天阴阳眼需得后天凝炼。” “封神大陆凡炼阴阳眼者,需得先制七棺。此七棺需得百年雷击树所制,再用黑猫之血浇满七七四十九天。再于每日午时放至烈日阳光下爆晒,得之极阳之气,每晚子时放于月光下淋浴,得之极阴之气。” “再取未满百日之婴儿者,养于此棺。将此棺至于黑屋中,不可见天日。每三年换之一棺。凡每日子时与午时喂以棺中之人蛇胆、公猫头、母鸡冠,卯时与酉时再以尸油、虎肝、人血混合而喂之。如此三七二十一年,不死者即得阴阳眼。” 见到被人救下,文伯言多少有些感激,坦言相待,说话间眼睛微红,眼角噙着泪花,神色有些激动,不过,很快就被他的理智压制下去。 “不要再说了,你的阴阳眼是他们炼出来的?那他们是你的敌人呀?你应该杀了他们。”楚歌目光一寒,大概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拍着文伯言的后背,想要安慰安慰他。 通过这样的歹毒手段凝练阴阳眼,为封神修士所不耻,不容! 文伯言听到楚歌的话,身躯微颤,赤红的眸子中迸发出无奈的异光:“他们早有准备,凡炼阴阳眼者,必取双胞胎,一者炼之,一者养以挟之。我的胞妹就在他们手中,且她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说到自己的胞妹,文伯言灰白的脸上满是苦笑,若不是自己的胞妹在唐王手中,以文伯言的窥破阴阳的智慧,唐花妖早死一万遍有余。 “唉,原来如此。那此山中到底有何宝物,让他们大费周章地来寻宝?”眉宇一动,楚歌为文伯言感叹之时,心有疑问。 “你可知道葬经藏典?”文伯言反问道。 第十二章:葬经藏典 “何为葬经藏典?”楚歌不解,追问道。 经典在封神大陆可不多见,自古便有神经、荒典、圣书、魂诀、凡录之称。 经书典籍一般都会跟神人圣者挂上关系,经典中蕴含道法神意,若能得到一本神经荒典,修士的未来成就,将不可限量。 文伯言见楚歌不知,也不卖关子,解释道: “葬经藏典乃阴阳术士中的不传之密,自古以来,凡修阴阳之道而悟得真道者,恐阴阳之大道无人继承。遂会挑选一得天独厚之地,藏风纳水之所,建立一墓。将自己一生的绝学,谱写成经典,于墓中埋下此经典,是名葬经藏典。” 文伯言说到此处,微微停顿了一下,怕楚歌不明白,补充道: “世间大道何止三千,有能有缘者得而居之,此乃宇宙自然之理,阴阳修士也尊循此理。故,得阴阳大道者为使有能力者可以有所获,会在自己的经典所藏之处,留下一大生门与小生门。” “大生门者,以四时为基准,或十年,或百年,或千年,则以空间规则之力把自己的一身传承呈现世人眼前,看诸子何缘何力以居之。大生门者,重缘轻能,是为有缘者得而居之。” 比如灵宝出世,古墓传承,荒林遗迹等等,都是有大能者有意为之,天时一到,便会天降异象,大生门自开。 “小生门者,以葬经藏典之处为基准,结合两仪四象之术,五行八卦之道布成阴阳格局,凡是有能力识破天机格局者可以获之。小生门者重能轻缘,是为有能者得而居之。” 听着文伯言的娓娓讲述,楚歌似有所悟:“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此处会有阴阳术士的经典传承?” “正是如此,此墓外面诸山四势成形,山谷自成河图之局,此处有经典不假,但却不只有阴阳强者的传承。因为有一些圣道强者,如儒道、佛道或魔道,他们为了自己的道承可以给有能者得之,也会请求一些精通阴阳数理者,借阴阳术士的高超手段葬下自己的经典传承。”见楚歌有所误解,文伯言忙解释着。 听到文伯言的解释,楚歌深邃的眸子闪烁灵光,神色淡然,逐渐明白过来:“那你们这些深谙阴阳之道的术士,既不是占尽先机,如同作弊?” 若真如文伯言所说那般,那封神大陆的阴阳修士也太得天独厚了吧! 听到楚歌的话,文伯言大笑一声,苍白的脸庞满是洞悉天机后的觉悟,摇头轻叹:“也不尽然,这先机也不好占。” 所谓能者多劳嘛,要想通过小生门获得圣者神人的经典传承,须得过生关死劫,方能得到机缘! 生关死劫者,生关为局,入小生门之局者知难而止,其尚有后路可退。 死劫为机,入机者自有机关断其后路,死劫重重,唯有渡过死劫,方能重获生机。 说到此处,喉咙深处一阵瘙痒感传来,文伯言激烈地咳嗽起来,边咳边说道:“我窥破了小生门的门局,现在我们正处在生关死劫的生局之中。那棺中棺墓中墓的格局奇异,残灯元神在此续命重生,只巧夺天机而止步不前,则天机之后必有死劫。” 文伯言的言下之意是在征求楚歌的意见,是就此生局止步全身而退,还是继续向前,渡死劫,求圣经,寻圣典。 楚歌会意,思索一番后,轻声回道:“你且休息一番,待你身体能够承受劳顿,我们再去探寻棺中棺,墓中墓的内里乾坤。” 知道楚歌去意已决,文伯言点了下头,也不再言语了。 长时间的说话使他疲惫不堪,文伯言因炼阴阳眼的缘故,身体一直很弱,连说话都觉得消耗心神。 待文伯言身体承受能力有所缓解,楚歌便与他往那棺中棺里钻去了。 刚钻进棺中,在楚歌眉目所及之处,又见有一青砖石梯,这次的石梯却是往上堆砌而成的,比之前的石梯略宽一些,石梯一层接着一层,有些黑暗无光,也不知通向何方。 两人穷尽石梯,前方煞气很浓,有些阴森,又有一墓道,墓道尽头,开有两道石门。 石门四周,飞沙走石,光芒渗人,异常森然。 其中一石门刻有一赤身裸体、双脚跪地、双手捧经书的断头少女,另一石门刻有一身着铠甲、挺身站立、一手持剑一手持典的断头武士。 “小辈,尔等现在退去,尚有生路。若执意渡死劫,欲渡文劫或是武劫?”声音沧桑低沉,也不知从何处转来,直听得楚歌心神大震。 考虑到自己实力不甚强大,文伯言体质又弱不禁风,楚歌深思熟虑后,缓缓回道:“我等欲渡文劫。” “轰隆隆。” 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的石磨声,刻有一赤身裸体手捧经书的断头少女,那道石门径自打开了,一股尘封已久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见到渡文劫的石门大开,楚歌与文伯言两人双双渡步进去。 待两人走了进去之后,石门发出一道诡异的声响,又快速地关闭,把两人关在了一个封闭的石室中。 石室不大,约有三十丈长宽,高约三丈。石室并无甚物,空空如也。 随着两人的到来,在两人的左前方缓缓而升上一个高台,高台约有一人多高,长宽约三丈。 台上有棋盘,棋盘上共有红黑两边,红黑两边各有二十五格棋格,黑边棋格上站有五个身穿凯甲的武将,是为棋子。 棋盘边上的高台处也有多个一模一样的铠甲武将,武将神情冷峻,两只深凹的紫眸闪烁着异光寒芒,浑身笼罩着一层白色的煞气魂雾,像渡了雪花白银一般,异常威武雄壮。 楚歌凝神细看,那黑方棋格上的五位武将约有半个成人大小且铠甲颜色各不相同,分别为黑色、绿色、红色、土黄色、白色,都泛着璀璨的光泽,微微夺目。 再仔细一看,黑色武将上身写了一个大大的水字,绿色武将为木字,红色武将为火字,土黄色武将为土字,白色武将为金字。“这是…什么棋,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楚歌刚毅的青衣脸上有些诧异,明眸转动,有些奇怪地问道。 “那应该是五行棋,用来测试阴阳术士对阴阳五行之道感悟能力的大小。”文伯言双眼一动,轻声回道。 “轰隆隆。” 一声巨响自楚歌头上传来,一块块落石从石室上方应声而落,每块巨石都有百斤沉重,含着煞气,重重砸在石地上,轰轰作响,数个三丈深的大坑在地上匆匆而现。 楚歌心中一惊,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两人有些狼狈,在落石的逼迫下,楚歌与文伯言只得一路躲闪,直被逼得爬上石室的高台处。 还好这五行棋盘处却并无落石,令人奇怪。 不过数刻,落石骤然而至,纷然而止。紧接着地面又开始震动起来,满地的黄沙自石室两边缓慢流动,那流沙涌动,足有一尺多高,一股浓重的血腥煞气在流沙中弥漫,飘散。 不多时,又听得水声呼啦啦而响,二尺多高的流水笼罩着灰蒙暗淡的阴寒之气,自石室四方的流动而来,似墓中的爬出的阴魂,渗人森寒,看这流水的架势,似乎会流个不停,直到把整个石室都淹没吞并。 一时间,密不透风的石室内阴气掺杂,危机四伏。 看到此中情景,楚歌心底一颤,转头看向文伯言,想从他巧夺阴阳的血色瞳孔中寻求答案。 “这应该是五行七杀阵,五行为主阵,一直都在。七杀为副阵,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启动一次。”文伯言双眼微动,似有所思。 看到楚歌好似不大理解自己的意思,文伯言接着解释着:“所谓五行七杀阵,即以水木火土金五行之力立下主阵。七杀即是以落石、流水、毒气、硫磺、天火、流沙、暗箭等七物为机关杀招,每一个时辰发动一次,直到把入阵之人消杀殆尽。而且主阵不破,副阵不休。” 按文伯言的意思,楚歌知道两人已经落入五行七杀阵中,连忙问道;“那五行之主阵在什么地方?破解的方法又有哪些?” “五行的主阵应该就是那五行棋盘,想要破解他,依我之见,得要下棋赢他才行。”指了指身边的五行棋,文伯言猜测道。 石室内的流沙、落石飞砸时,这五行棋盘不为所动,稳如泰山,明显是主阵。 “却不知文伯兄可有把握破下此阵。”楚歌虽然也懂一些阴阳五行之理,但却并不精通,只得把希望寄托给文伯言。 这时石室内流沙、落石、流水开始减少,停止时,流沙和流水浸过高台一半有余了。 “我且用五行相克的自然之理试一试。”文伯言眼珠灵动,研究棋盘去了。 文伯言看到对方(黑方)棋盘上站立的五行武将从左往右呈“木火土金水”一式摆开,随即在己方(红方)棋盘上搬来“金水木火土”五行武将,也呈一式摆开。 搬完后,文伯言气喘吁吁,剧烈咳嗽起来。脸色顿时白青一片,似有些支撑不住。 棋盘中漂浮出一阵青光紫雾,己方五行武将一摆下,似活了一般朝对面冲杀而去,一瞬间就把对方刚刚站立的五行武将碾压踏碎,而后身形一转,缓缓归来。 “这般简单吗?”楚歌望着五行棋盘有些兴奋地道。 楚歌话语刚落,对面五行棋格有些微响,不多时,又有五个五行武将自黑方棋格升起,还是呈“水、木、火、土、金、”一式摆开。 失败了.... “不行,克他不行,且让他来克我试一试?”文伯言略一沉吟,又去搬五行武将去了。 看到文伯言艰难的样子,楚歌主动请缨:“还是让我来搬吧,你告诉我怎样摆放便行” 听到楚歌的话语,文伯言也不逞强:“五行,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只需把武将从左往右呈‘火、土、金、水、木’一式摆开,让对方(黑方)的水、木、火、土、金来克你就行。” 心念一动,楚歌暗用灵力,不过数刻,就按照文伯言所说,摆好了五行武将。 轻手轻脚地退出棋盘,楚歌把目光全部聚集在棋盘上面,只看得,一阵浓烟缓缓从棋盘中飘出,对面五行将冲杀而来,一瞬间就把楚歌刚摆好的五行武将一一碾压踏碎,浓烟消散之际,对面的五行武将迅速退了回去。 “轰隆隆” 伴随着巨响声,石室中中沙土飞扬,落石纷飞,流水四起,一个时辰未到,七杀阵却提前发动了,明显是破阵的方法不对引起的。 “看来,用五行相克之法,并不能破阵。还会促使阵法提前启动。”看着满室的飞沙走石,文伯言心下微微一惊,开始思量解决之计。 石室内的煞气很重,七杀之阵停止的时候。流沙流水已经浸过高台。两人即使站上高台上,也浸到两人膝盖处了,再破不了阵,下次杀阵发动的话,水可能就浸到胸部了。 浓烟笼罩,寒流,落石肆意冲撞,文伯言脸色凝重,他深知,破阵已然迫在眉睫。 “看来五行生克之法不能破阵,要试一试五行相生之法,看看能不能化掉他。是化他还是化自己呢?”文伯言暗暗思索。 “楚兄,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他是水木土金水之式我们且摆成木、火、土、金、水之式。呈五行相生之象,看能不能化掉他的力量。”心中疑惑,红赤深黑的瞳孔迅速运转,闪烁阴阳五行之路影,文伯言决定采用生己化他的方法,再尝试一番。 听到文伯言的话语,楚歌不敢怠慢,连忙按照文伯言说的方法,摆放成象。 果不其然,五行相生之象刚一成形,己方的五行将头顶冒出一道璀璨的精光,化作一朵奇特的紫色莲台,莲台凌空漂浮,有五色的花瓣在紫光中缓缓盛开,花香弥漫的莲台中坐在一道白衣道人,道人微微一笑,随后,化作紫烟,遁入莲台深处。 对方的五行武将看到紫色莲台中的白衣道人,竟然跪了下来,看样子,似在跪楚歌,又似在跪文伯言。而后,化作青色的轻烟,消失不见。 望着跪拜在地的五行武将,楚歌淡然的心底拂过紫莲水花,清澈如皓月玉镜,闪烁空灵异光,似有所悟:“刚会折,曲则存,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王道。” “轰隆隆” 又一声巨响,楚歌面前又有一道青砖石门缓缓而开。 第十三章:阴阳蛊体 楚歌与文伯言俩人走出石室,又见一墓道,墓道有些偏斜。 行不过百来步,在墓道的斜右方又有一斜墓道斜落而来,与此墓道交接汇成一条四平八稳的狭窄甬道。 令楚歌感到奇怪的是,这甬道虽然狭窄,但是流动的空气却明显在变好,几乎闻不到血腥的煞气。 “甬道前面应该就是墓中墓的主墓室了,我俩刚刚破的五行七杀阵,是生关死劫中的文死劫,那么,此处交叉而来的墓道应该是生关死劫中武死劫的出口。”文伯言指着前方的甬道,目如朗星,双眼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似能洞穿阴阳。 “嗯。”点了点头,楚歌走上甬道,心中暗自猜想着,那墓室之中到底藏有何经。 刚踏上甬道,楚歌就感觉到有一股清新丽人的空气扑面而来,很是沁人心脾。 闻着空气中散发的浓郁香气,楚歌感到一阵神清气爽,精力倍增。 楚歌一路顺着甬道疾步而行,又怕文伯言跟不上,只得走走停停,随后,干脆扶着文伯言缓缓而行。 “多谢!”文伯言此刻确实开始疲倦起来了,双脚微颤,脸色白青,只有那双眸依然深邃幽冷,灵光咋现。 “小心,墓室中有人。”快要走出古墓甬道时,文伯言深邃的眸子忽然焕发精光,炯炯有神地提醒道。 听到文伯言的话语,楚歌一马当先,轻步走到甬道尽头处,俯身贴耳,朝墓室中细细打量起来。 在宽大的墓室中有一全身发紫,嘴唇发黑,七孔流血的男子倒地不起,浑身散发着一层黑色的毒气,似已死绝。 “咦,这不是唐花妖身边的卫士统领吗?”这卫士统领可是炼魂融魄境的术修强者,如今悄无声息地就死在此处,令楚歌心惊不已。 在卫士统领尸体的后方有一妙龄女子浑身无力般瘫软在地,却是楚歌于山谷河图入口处初见的黄衫女子。 “无耻小人,你不要过来,不准碰我,不然我让你死无藏身之地。”温软的香躯有些无力,黄衫女子银白的贝齿紧咬着红唇,有些惊慌地怒斥道。 在黄衫女子前面有一面目狰狞、嘴角淫笑的男子正向黄衫女子走去,不是唐花妖,又是何人。 原来黄衫女子在古墓中入了其他路,过了生关之后在渡武死劫时,与唐花妖和卫士统领不期而遇。 因死劫中有元神境级别的四级妖兽‘蓝翼狮虎兽’,经过一番商量之后,遂与唐花妖和他的卫士统领一起合力斩杀了元神境级别的妖兽。 不料,杀完妖兽后,唐花妖与卫士统领俩人同时向黄衫女子出手偷袭,黄衫女子天生阴阳蛊体,本来也不惧俩人,但被偷袭后,竟然不敌两人。 黄衫女子天生阴阳蛊体,被逼至绝境之时,黄衫女子恼羞成怒,发动蛊体秘术,不惜冒着被体内蛊毒反噬的代价,也要斩杀俩人。 “哈哈哈,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杀招,要不是来四象山时,父亲给了我一道保命卷轴,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轻轻擦去嘴角流出的一丝鲜血,望着黄衫女子,唐花妖奸诈的色脸上发出一阵得意的阴笑。 虽然躲过黄衫女子的杀招,但唐花妖显然也受了极重的伤。 “不过,付出些许的代价,却能一亲南荒美人之方泽,对你为所欲为,倒也快活。”唐花妖说完,走到黄衫女子身边,开始如野兽一般,疯狂地撕扯着黄衫女子圣洁的衣衫。 黄衫女子裹体的虎皮短衫一被唐花妖撕扯而开,红色的肚兜与短裙,即刻映入眼帘,引人入胜。 那胜雪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扣人心弦。加之白哲玉颈下的一对精致锁骨,玲珑有致,直看得唐花妖血脉扩张,狼性大发。 青丝如墨,美眸含波,无甚遮掩的修长玉腿白哲无暇,再配上那盈盈一握的芊芊柳腰,使得唐花妖歪念邪生。 “如此美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唐花妖感慨一声,往黄衫女子白哲的俏脸上一摸。 “无耻小人,尔敢,你最好把我杀了,不然我把你炼成蛊尸,让你生不欲死。”黄衫女子此时又慌又急,想要动力反抗,又因蛊体反噬,浑身无有一丝气力。 “那得等你与我翻云覆雨后才可以对我动手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枫流。”目露邪笑,唐花妖鹰勾嘴角溢出不堪的枫流荟光,奸笑不堪地说道。 “你…..你…..我…”黄衫女子哪里受过这等污辱,一时间又急又怒又羞,蛊毒攻心,昏厥而去。 唐花妖坏笑不已,就欲逞凶。 就在唐花妖正欲逞凶之时,楚歌双拳紧握,愤怒不已,准备挺身而出。 楚歌虽然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但是打抱不平的少年意气,也是有的。 文伯言本想阻止楚歌,但看楚歌去意已决。只得轻声叹道:“唐花妖是开脉境巅峰的实力,但他不知道运用了何种密法,竟然开出了八条术脉,精通八种脉术。你若要与他一决高下,需得动用你体内的巫毒融合在你的脉力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他,方才有所胜算。” 听到文伯言的告诫,楚歌深邃的眸子中透着睿智的精光,蹑手蹑脚地往唐花妖身后偷偷行去,一直行道唐花妖身后。唐花妖此刻狼性大发,哪里能觉。 “大地之力,凝土成形。” 楚歌运转脉力,看准时机,朝唐花妖偷袭出手。 赤色的脉气从体内飘荡而出,楚歌脚踏大地,凝土成形,一层五尺高的土石往唐花妖后背拍去,沙石滚滚,青泥飞闪,惊得唐花妖心底发凉。 一阵冰冷的土浪从身后响起,唐花妖有所察觉,不过,想要躲避已然不及,后背硬受了一记楚歌的土石之力。 “鸠魔脉力,魔树花开。” 后背硬受了一击土石脉力,唐花妖心脉震荡,迅速转过身来,还没缓过心神,又有一棵鸠魔树花张着血盘大口,翻腾而来,其势如虹。 唐花妖心下震颤,赶紧运转术脉力抵抗,淡淡的赤色脉力在身躯极速轮转,闪烁其华,凝力成形,两道花浪自身后飞体而出,化作破风的尖刀,向鸠魔树花斩去,把鸠魔花斩为两半。 “鸠魔脉力,百般变化,花噬万物。”楚歌暗用魔种之力,把巫毒凝于鸠魔花中,鸠魔花当即张开血盆大口,向唐花妖吞噬而去。 空气微震,一股赤色的浓重脉力从身旁怒冲而开,唐花妖三尺内的沙土凝变成形,化作树藤,闪烁着璀璨青光,径自把唐花妖死死缠住。鸠魔花张开血盆花口,一口就把唐花妖吞噬包裹。 不曾用过此法,楚歌也不知融合了多少巫毒在鸠魔花中。 被鸠魔花包裹的唐花妖,八种脉术齐动,不过十刻就从鸠魔花中,破体而出。。 “哼,雕虫小技。”看出楚歌乃是只开了两道术脉的开脉境初阶修为,唐花妖不甚在意。 自己虽已被黄衫女子打伤,但是只开了两道术脉的术灵修士,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蝼蚁,唐花妖暗运脉力,准备给楚歌必杀一术。 “小小的开脉境初阶术灵修也敢偷袭我,不知死活,且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唐花妖运转脉力,八大术脉齐开,浓厚的脉气在体内奔腾而出,以他开脉境巅峰的修为,楚歌在他眼里,不堪一击。 “花木脉术,暗灵花、藏红花、山茶花、紫荆花、陌上花、杜鹃花、橘子花、月季花。八花齐开。” 唐花妖修的是木系功法,百花魂决,早就通过花脉密法,开了八道术脉,修得了八种脉术。且都是花术,所以自己给自己改名叫花妖。 花雾消散,只见唐花妖脊梁骨内的经脉闪烁着八种异光,八道术脉处八色花朵,飞体而出,化作八把赤橙色的凌厉刀剑,由虚化实,威力惊人。不过,刀剑正要成形之时,突然又消失不见。 “咦,怎么会这样,我的术脉花术,我的术脉,我的脉力。怎么回事?”唐花妖脸上一变,有些吃惊:“我中毒了?这是什么毒?竟然在腐蚀吸收我的术脉灵力” 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从心头升起,唐花妖发现自己的脉力无法出体,惊慌不已,有些无法置信。 巫毒的力量有多强大,楚歌深有体会,六年前楚歌刚中巫毒的时候,不过短短十息便术脉全散,修为直接跌落凝气境,异常诡异。 “受死吧。”知道自己融合的巫毒已经发挥作用,楚歌不再多想,将大地脉力融合于掌中,掌化土石向唐花妖拍去。 唐花妖此刻正沉浸在无法动用武力的惊慌中,有些迷了心智,被楚歌一土石掌,正中脑门,顿时头被拍得骨脑浆四散,气绝倒地,他的眼睛睁得如核桃般大小,似死不瞑目。 “也不知道他做鬼是否真的如他说的那般枫流。”楚歌眼神淡漠,暼了一眼唐花妖的尸体,满是不屑,随后缓步向黄衫女子走去。 此刻黄衫女子身上只有一红色肚兜与短裙遮身,春光咋显,气息极弱,奄奄一息。 “你身上的巫毒和魔种应该克制她体内的蛊毒,不过救了她之后,她醒来之后可能会杀了你。”文伯言看出楚歌动了恻隐之心,想救黄衫女子。 “凡生有阴阳蛊体者,天生就精通阴阳蛊道,百毒不侵。蛊体天生就种在自己身上,从出生之日起,就在拿自己的身体炼制蛊毒。凡每月初一与十五必受蛊毒反噬,最后的结果只有两种,其一是蛊毒主人自己被蛊体反噬吞心,蛊体成道。其二是炼蛊者炼化体内蛊体,证得蛊道。” 文伯言目光阴寒,继续说着有关阴阳蛊体的各种信息,希望楚歌能够明白此女子不是善茬。 听到文伯言的话语,楚歌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帮黄衫女子把黄衫穿上。 可黄衫早已被唐花妖扯烂,楚歌即使帮黄衫女子穿上衣衫,黄衫女子的红色肚兜还是隐隐而现。 “封神大陆,自古以来凡有阴阳蛊体者最后大多都会被蛊毒反噬,最后,迷失心神,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三百年前,有一天生阴阳蛊体的毒修,被蛊体反噬吞心,魔性大发,一夜连屠五城。”文伯言见楚歌不为所动,继续说着阴阳蛊体者的危害,他不希望楚歌救黄衫女子。 这黄衫女子的修为深不可测,连卫士统领那样的强者也敌她不过,若是真将她救活,面临的绝境,文伯言也看不透! “你只需告诉我,如何才能救她就行。”楚歌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想做便会去做。自从种下婴儿魔种后,做事更加果断。 文伯言见楚歌执意要救黄衫女子,也不再多语言,摇了遥头:“此女子,蛊毒攻心,只需把她的心脏处的蛊毒压制下去即可。” 当即,心念一动,楚歌运用术力,双手往黄衫女子的中丹田一按,为她压制体内噬心的蛊毒。 不多时,楚歌体内的魔种之力便控着巫毒往黄衫女子的膻中渗透而去,云雾飞转,黑气缭绕的赤色术气参杂着魔种的奇幻之力,在女子丹田处来回流转,随即与黄衫女子体内的蛊毒交汇在一起,似在缠斗。 不过十息,楚歌与黄衫女子头顶直冒青烟,周身黑气缠绕,似有黑鬼缠身。 “嗯。” 一声娇嗔自黄衫女子香润的玉嘴中哼出,随即黄衫女子呼吸一紧,红唇微动,秋水含情的美眸缓缓而睁。 “淫贼放开我,无耻小人,敢毁我清白,我若不死,必把你炼成蛊尸。”娇斥一声,黄衫女子初醒,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又见一男子双手按于自己中丹田之上,以为唐花妖在辱她清白,心下又惊又急又羞又怒,破口大骂。 楚歌明眸灵动,深邃的青云眸中闪烁皓月般坦然的皎洁之光,知道黄衫女子有所误解,忙解释道:“姑娘,先前要侮辱你清白之人,已被在下击杀,请姑娘助我压制你体内之蛊毒。” “放开我,不用你救,你竟敢碰我的身子,我要杀了你。” 看清眼前确实非先前向自己逞凶之人,黄衫女子心念内观,发现楚歌确实是在替她压制体内的蛊毒。但是男女授受不亲,看到楚歌双手按在自己的中丹田上,也异常愤怒。 不过,黄衫女子噬骨蚕眉微动,转念一想:“待我体内蛊毒压制住了,我再诛杀此人也不迟。” 想到这里,黄衫女子心神内收,配合着楚歌一起压制起体内的蛊毒。 这阴阳蛊毒也确实厉害,两人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把它压制住。刚压制住蛊毒,楚歌体内的婴儿魔种,又似活了一般,吧唧吧唧着嘴巴,竟然自己在吸收蛊毒,吸了足足三分之一的蛊毒才罢手,随后往楚歌丹田钻去。 发现丹田处的魔种似沉睡了一般,一动不动,楚歌觉得惊奇,也不甚理会。 时间过得飞快,楚歌与黄衫女子两人齐齐收功,楚歌起身,正欲向黄衫女子解释,不待楚歌开口。 黄衫女子率先拿起落在身边的九孔笛向楚歌刺去,直抵楚歌咽喉,灵光四射,九孔笛化作笛剑,有奇异的蛊虫虚魂闪烁其中,异常锋利。 “无耻淫贼,受死。”黄衫女子暴喝! 第十四章:得罪不起 见到黄衫女子欲杀自己,楚歌急忙躲闪,可是以他的修为哪里躲得过黄衫女子手中的笛剑,随即罢罢了手,精明的眼眸下,两只动人酒窝泛着浩然正气,一脸的人畜无害: “姑娘且慢,且听在下一言,再杀我也不迟。” “好,且看你有何说法?”黄衫女子嘴上虽是怎么说,手上的笛剑却没有停下来。 “快说。”黄衫女子手执笛剑指着楚歌的咽喉,只差半寸就可刺得楚歌喉破血流。 见黄衫女子没有下杀手,楚歌心下微安,黑眸闪动:“看姑娘的装扮,应该是南荒修士。久闻南荒之人,民风淳朴,知礼晓乐,守礼明德,南荒修士,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楚歌一边说一边看着黄衫女子的脸色,见黄衫女子有所动容,刚毅的脸庞上流露慷慨坦荡,如追风亮剑的浩然君子: “我眼看姑娘差点被奸诈之徒所害,险些被无耻小人逞凶,我于姑娘万分危难之际,伸出援手,救姑娘于水火之中。姑娘不知感恩不止,还欲取在下的性命,试问,姑娘此举知礼否?明理否?有德否?” 说完,楚歌用手指了指地上唐花妖的尸体,希望黄衫女子明白,自己刚刚冒着巨大的危险救了她。 “我南荒之人自古便恩怨分明!” 听到楚歌的话语,黄衫女子冰冷的美眸不自然地挑动了一下,看了眼地上唐花妖的尸身,又看了眼自己右手边的守宫砂明显还在,遂信了几分楚歌的话语。 神南域,南荒女子一向注重贞洁,守身如玉,所以,南荒女子自出生之时便会在右手边上种下守宫砂,以此明身守礼。 知道自己并没有被人欺辱,黄衫女子脸上的杀意消了一半,清冷的卧桑眸中泛着血煞寒意,玉嘴一撇,对楚歌不太待见:“哼,总之没有你们这些南蛮子狡诈!” 黄衫女子想起刚刚被人偷袭,心中不平,很是愤然。 楚歌强作镇定,心里却害怕极了,她怕这黄衫女子真的对他下杀手。 所以,他在赌,他赌这黄衫女子,是个善良之人,念在他的救命之恩,对他网开一面,高抬贵手。 果然,三息过后,试探性地观察了黄衫女子一番,看到她脸上杀意也有所消散,手上的剑并不有所动作,楚歌遂心下大定,双手轻抬,缓缓挪开了对着咽喉处的笛剑。 见到楚歌拨剑的举动,黄衫女子也不阻止,也不有所理会,由着楚歌去了。 楚歌哪里知道黄衫女子是看到右手边的守宫砂还在,才对楚歌态度有所转变。 以为黄衫女子吃这一套,楚歌心底大喜,黑色的眸子灵动,透着深藏的狡黠,有些小人得志,又不太敢表露出来。 楚歌用双手拍了下身上的尘土,一脸正气地渡起步来,腼腆青涩的酒窝上满是大气凛然:“我见姑娘身受蛊毒,蛊毒攻心,昏厥不醒,气息奄奄,遂伸以缓手,不顾…” “无耻之徒,吃我一剑。”柳眉微戚,黄衫女子一听楚歌说伸以缓手,就想到楚歌的手曾经放于自己的娇软身躯上。登时,温润的紫蚣唇上满是绯红,略显羞涩,舞花脸上盛满青霜般的森寒杀意,一剑就往楚歌身上刺去。 看见黄衫女子又欲杀自己,楚歌只得运转术灵力于墓室中逃跑起来,心里直叫起苦来:“哎呦,又不知道哪里得罪这疯女子,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呐,猜不透,摸不着。” 楚歌逃了约数百息,发现黄衫女子并非真的要杀自己。 以她的修为,那卫士统领融魄境的修为都不是敌手,若真要杀楚歌,一剑就杀了,楚歌怎么逃得了? 脸色一横,楚歌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当即稳住身形,停了下来,负手而立,黑色的瞳孔闪烁鸠魔冥光,似在怒吼:“疯女子,士可杀不可辱,我并不怕死,可你得让我死得明白些。” 死,楚歌是不怕的,但就这样窝囊的死,是对暗影魔族的一种侮辱。 “好,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些。”本来这黄衫女子,就不欲杀楚歌,但就此放过楚歌又心有不甘,遂借杀他之名,吓楚歌一番,以解心头之气。 柳眉倒竖,含着怒意,听到楚歌叫自己疯女子,黄衫女子刚解的气,才刚下眉头,又上心头。 “我南荒之人向来恩怨分明,你救我一命,我不杀你,也算是还你了。”卧桑眸中碧蛇青影流转,黄衫女子紫蚣红唇微启,看着楚歌,气鼓鼓地想着怎么让他死得明白:“可你这双手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双眼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嘴上说了不该说的东西,又该怎么算? “岂有此理,竟敢叫我疯女子!”黄衫女子心下恼怒,寒月贝齿紧咬着紫蚣红唇,手上的笛剑又刺向楚歌,这次不再是咽喉,而是楚歌的嘴巴。 看这架势,楚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死也要变成哑巴呀。 楚歌脸色平静,双手拨开抵上唇边的笛剑:“我的双手碰了你的身子,只为救人心切,实属无奈之举。更何况我也于向你逞凶的唐花妖处救下你,避免了唐花妖辱没你的身子,保住了你的清白之身,如此算来,功也可抵过了。” “如果你非说我看了你的身子,说了骂你的话,那我给你看回,骂回便是,你骂我一千句疯男子,我眉头都不眨一下。”楚歌心中无奈,干脆破罐子破摔,伸手就欲作脱衣的动作。 “无赖,无赖,无赖,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斩了你的双手。”娇斥一声,看楚歌耍起了无赖,黄衫女子气得直跺脚,柳眉再次倒竖,咬了咬寒月贝齿,玉手轻抬,手中的剑即刻刺到楚歌衣襟。 看到双衫女子真的对自己下杀招,楚歌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哼了一声,有些悲愤地叫嚷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要我怎样嘛!” 黄衫女子这时倒有些犯起难来了,面对着能说会道的楚歌,杀也不是,就此放过他,心下又不顺。 正犯难之时,忽然紫眸灵动,目露星光,森寒的青花嘴角闪烁诡异精光,心生一念。 “你不是牙尖嘴利,能说会道吗?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姑奶奶,我就饶了你。”心中窃喜,青花玉嘴弯成浑圆的得意柳月,黄衫女子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剑,就等着楚歌当孙子。 “不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楚歌双手往胸间一叉,一脸的决然。 “你…你跪是不跪。叫是不叫?”黄衫女子右手执剑,只刺向楚歌眉心处,只要她双手一动,即刻就能让楚歌变成瞎子。 “就是不跪,不叫。宁死不屈。”青风脸刚毅决然,楚歌缓缓闭上双眼,一脸不屈,视死如归。 士可杀,不可辱! 魔族男儿不轻易低头! “这人这般不知好歹,我又不是真欲杀他,只不过想她向我磕下头,认下错罢了。”见楚歌这般倔强,黄衫女子心中倒有些着急起来,嘟了嘟狠辣的青花玉嘴,心下嘟囔:“此南蛮子心性如此刚毅,真是连死都不怕。” “哼。” 黄衫女子冷哼一声,笛剑往楚歌肩膀上一划,楚歌肩上即刻破了一个大洞。随即,玉手一转,又往楚歌左肩上一挑,当即挑出了一个手指般大小的血窟窿。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跪是不跪?” “不跪。”楚歌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肩,没太捂住,滚烫的鲜血顺着右手臂流了下来,浸湿了衣襟。 “好,你执意寻死,我也不拦你。” 话语刚落,黄衫女子魂魄术力一动,手中的笛剑向楚歌双眼刺去,剑气中蛇魂蛟魄涌动,异常凶狠,快刺到楚歌左眼之时,剑锋一转,往楚歌左耳后的头发平削而去。 剑光刺眼,楚歌脑后一小撮紫色长发,随着剑风缓缓飘落。 左手运用术力猛地一吸,黄衫女子把楚歌的一小撮墨发,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怀中,然后,卧桑眉一戚,威胁道:“你不跪是吧,我拿了你的头发。到时候把蛊毒下到你的毛发之中,让你头痛剧烈而死。” “随你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楚歌摆了摆手,摇着头,有些无奈。 黄衫女子不再理会楚歌,拿着笛剑往唐花妖尸体的方向走去,笛剑往唐花妖的胸间一戳,在他胸前开出了一道渗人的血色巨口,手起剑落,竟把唐花妖的心脏挖了出来,接着又去挖唐花妖的眼睛,最后再把唐花妖的头砍了下来。 唐花妖虽已死绝,可血液尚未完全凝固。顿时,尸身上鲜血直流,尸血飞溅,溅得黄衫女子满身是血,把黄衫都染成了血红色。 “我说过,我要是不死,势要把你炼成蛊尸,我要把你炼成无头蛊尸,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黄衫女子眸如冷电,左手拿着唐花妖有些碎裂的人头,右手拿着挖出的心脏,神情凄厉,凶狠之极,如同鬼魅。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黄衫女子看见文伯言正看着自己,有些恼怒,警告着他。 有唐花妖和楚歌的前车之鉴,文伯言哪里敢说话,只得往楚歌身边走去。心想:“我又不想看你,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看着唐花妖血淋淋的心脏,和被深挖而出的双眼,楚歌心里直发颤,吓得直哆嗦,这疯女子比他还狠! 发现了黄衫女子的可怕之处,楚歌心中暗暗庆幸。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只是左肩膀受些皮肉之伤,黄衫女子有些善待自己了。 楚歌眉头紧锁:“看来以后碰到南荒之人得万分小心谨慎才是。哦,不,我不想再碰到南荒之人,这南荒之人可得罪不起。” 心中的怒气顿消,黄衫女子冷静了下来,才发现自己衣衫不甚整洁,想要清理一番. 黄衫女子血手往唐花妖身上擦拭干净,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件崭新的虎皮黄衫,转过头对楚歌说道:“你们回避一下,我要换下衣服,若敢偷看,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黄衫女子说完,用力踢了踢脚下的唐花妖的尸身,也不怎么用力,尸体竟然飞出了十丈开外。 楚歌与文伯言只得往墓室外回避去了,待到黄衫女子换完衣襟,才敢返回墓室。 这时,三人才仔细打量起墓室中来,墓室很大,长约二百丈,宽约百五十丈,高二十丈。 这么大的墓室却没有摆放什么物品! 只有墓室的中间摆放了一翡翠石棺,翡翠石棺比普通棺材大出十倍之多,棺身透着脆绿,绿光深藏,不太照人。 仔细一看,那棺身与棺盖上的图案竟可以变化多样,时似精卫填海,时化夸父逐日,时变女娲补天,奇异无比,直看得楚歌,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在翡翠石棺的两边有两位手执伏魔杵,脚踏两翼黑虎,青面獠牙的金刚护法横眉竖眼,怒目而视。 三人看到此棺左右两处有石象护法守卫,知道所求之经典必在那翡翠棺中。黄衫女子率先踏入那翡翠石棺三米内。 “吱吱吱。” 伴随着吱吱声,那翡翠石棺径自缓缓而开,一座七色莲台自棺中凌空而起,在莲台中央坐着一位端庄慈祥、眉宇底垂的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双眼微闭,面带微笑,双手对立而托,如一朵绽放的清莲,光芒四射。左手捧经,是名医经。右手捧典,是名毒典。 “呜呜。”一道圣道幽音自翡翠石棺中传出,撼动天地。 “金刚怒目,降服四魔。” “菩萨低眉,慈悲六道。” “医经毒典,普济群生。” 第十五章:医经毒典(求推荐收藏) 伴随着幽幽的空灵道音,一位羽衣星冠、白袍广袖、超凡脱俗的中年道人法身,凌空而现。 中年道人坐着一头紫色的通灵圣兽,白袖随风飘扬,浑身笼罩神明清光,超然而脱俗,他的眼眸幽光悠散,绽放紫色的雪莲光芒,犹如用紫色的昂贵宝石雕琢而成的一般,里面紫雷电光闪烁,深藏功名背后的无穷道意,空灵绝尘。 “吾乃上古医圣温世玉,于上古之时谨守己身,力行医道,身躬体行,恪守医道。心明如境,通达医理,劳而不怨,泰而不骄,救死扶伤,百医成圣,济世得道。” “医者,生死存亡之道也。人存而病死,病消则人生。上医者,治未病之病。下医者,治已病之病。上医医心,下医治身。至医者,大爱也。爱己爱身,爱人爱物,大爱于天下。” …… ………. ………… “今天下之世人终日碌碌无为,争权夺利,不明是非,身心病者众多。尔等三人,谁可愿继承吾之医道正统,明心养身,积德行善,医尽天下身心病者,行悬壶济世之道?” 医圣的话语,义正辞严,慷慨悲切,直听得楚歌心神大震,热血沸腾,豪情万丈。 医圣温世玉说完,看向黄衫女子。 此中三人她的修为最高,又天生阴阳蛊体,医圣有意让她继承自己的道统。 不料,黄衫女子却不甚动容,拿起了手中笛剑和背后的铃鼓。红润的青花玉嘴一撇,一脸不屑地回道:“我可只会杀人,不懂救人。 看到黄衫女子的举动,医圣温世玉也不恼怒,微微一笑,试图教化:“其实杀人也可济世,吾本以为只有医者方可救人济世,遂摒弃万念,抛除杂物,一心入医道。直到上古一战,我才放下执念,幡然醒悟。” 说到此处,医圣温世玉脸上略有动容,神情悲悯,回忆起了上古一战的种种,俊逸的脸上满是伤怀:“上古一战中,吾救之善人,无有毒仙杀之恶者多。最后,毒仙更是为了救吾,舍生取义,与数位欲杀吾之上古巫婆同归于尽。” “何为济世?救之善者,杀尽恶徒。有利众生,有利天下即是济世之道。世间功法并无善恶之分,学之有成,用之行善则为善,用来作恶即是恶。” “世间的善与恶,生与死,常常笼罩尘雾,迷惑俗世凡人!”医圣温世玉试图再次打动黄衫女子接下自己的道承,仍旧看着黄衫女子,见黄衫女子仍然不为所动,轻叹一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呀。诸子切记,切记。” 说完,医圣温世玉不再看黄衫女子,转头看向楚歌。道意飘浮的眉宇中始露期待,心道:“吾观此子果断刚毅,行事又义善无悔。如此心性,也可修吾济世之道。” 不料,楚歌略一拱手,深邃的眸子灵动,思索一番后,躬身轻道:“多谢前辈青睐,我看此处唯有文伯言兄弟最是适合继承前辈的道统。文伯言从小就身受压迫,身体又弱,受尽病痛折磨,数历生死,必知晓民间的疾苦,行此济世之道最为合适。再加上有阴阳地眼,日后定能窥破阴阳,将济世之道发扬光大。” 楚歌一路走来,对文伯言的遭遇深表同情。 虽然自己也有意得经悟道,但看到文伯言的处境,心有不忍,想了想,还是把机会让给了文伯言。 听到楚歌对自己的点评与厚爱,文伯言深受触动,心中一暖,滚烫的热泪潸然而下,朝楚歌稽首一拜:“楚兄,知遇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文伯言这二十年来,在唐王府中过的一直是阴谋论与利益交换的生活,此刻看到楚歌的大义,有些吃惊,从小就根深蒂固的利益论有些动摇,但目光依旧血红森冷。 “此子虽然善心不足,可也恩怨分明。”看了眼文伯言,医圣温世玉的紫眸中闪烁着星辰皓月般的圣洁神光,似能看穿天机,心中叹道:“小生门之格局本就重能轻缘,此子确实有窥破天机之能,也罢,就将此医经传予此子吧。” 医圣温世玉想到此处,遂向文伯言厉声喝道:“文伯言,汝可愿继承吾之道统,今后再无恶念,恪守己身,今生永行救人济世之道?” 文伯言听到医圣的话,心神大震,阴阳轮幻的瞳孔中换发精光,似在重拾以往丢失的与生善意,不敢迟疑,双腿大弯,行起了三跪九叩之礼:“弟子文伯言愿继承医圣之道统,从此去恶行善,济世扶人,永归医道。” “如此甚好。”医圣温世玉心念一动,双手一招,紫光闪动,蕴含道义,不过瞬息就把文伯言送入了大医圣经内。 随即,医圣温世玉转过头去,看向黄衫女子,有些惋惜地问道:“黄衫女,汝与吾之故人毒仙凌知非同为阴阳蛊体,汝可愿受上古毒仙凌知非之道承,从此毒尽世间不仁不义之小人,杀尽天下卑鄙无耻之恶人?以毒攻毒,以毒普世,以安世平?” 紫花蚣脸依旧冰冷,笼罩阴煞之气,黄衫女子听到医圣的话,也不多想,青花红唇微启,只说了句:“用毒杀人我倒在行。” 寒霜玉腿一弯,黄衫女子跪了下去,也行起了三跪九叩之大礼:“小女子夜行露愿受毒仙之毒道传承,从此以毒攻毒,以毒入道。杀尽世间之小人,毒尽天下之恶人,还世间一片清平。” “吾总算不负所托,汝之心性与毒仙一般无二,凌知非若然知晓有汝继承她之道统,也会了无遗憾了罢。”医圣温世玉言罢,双手一招,圣洁的道义光辉在半空中来回闪烁,把黄衫女子送进了小阴毒典内。 其实,医圣温世玉是想把医经和毒典都传给黄衫女子的,因为上古一战中,毒仙凌知非对他的触动太大了。他本欲借医道济世以感化毒仙,结果反被毒仙感动伤怀。 可如今,医圣见自己的道承无法传给黄衫女子,不能了却自己心中唯一的遗憾,心中感叹道:“真真是一切有为法,因果不离缘呐。” 看到文伯言与黄衫女子各自得到了医经和毒典的传承,楚歌想起自己选择的鸠魔之道,心中一颤,刚毅的脸庞盛满感叹,有些唏嘘不已。 医圣温世玉看着沉思中的楚歌,紫莲缠绕的眼角淡然地看向楚歌的丹田处,似能洞悉天机那般开口提醒道:“汝既已入鸠魔之道,唯有以魔养魔,此生再无退路,不生则死。” “前辈看出我已修了鸠魔之道?还请前辈不吝赐教一二。”楚歌见医圣似乎对鸠魔之道所知甚多,遂躬身请教着。 “鸠魔之道不生则死,汝既与吾有缘,吾且送汝一场造化罢。”言毕,医圣化作一道神奇白光往楚歌眉心处飞去。 一瞬间,楚歌身旁笼罩着一层璀璨晶莹的星辰云雾,日月山河,无数的纯洁灵光、紫莲花草在体内缭绕,脑海中奇特的生死画面如柳叶浮影掠燕,交换重叠,隐隐看得: 一景:一处宅第处,一声婴啼,化破寂夜长空,一个胖嘟嘟的婴儿降临人间。婴儿啼哭不止,边上之家人欢聚一堂,喜笑颜开。 医圣温世玉一岁临世之时,啼哭不止,其母临盘痛苦难忍,听闻婴儿啼哭,眉开眼笑,异常欣慰幸福。 “十月怀胎,出生不易。生而为人,本就艰难。难能可贵的是不负重望,勇无直前。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楚歌嘴角微微上扬,青风脸庞上的迷人酒窝盛满感悟。 二景:一处大山深处,魔兽纵横,妖兽飞舞。一位羽衣星冠的中年道士正在给一口吐鲜血、重伤垂危的修士施针疗伤,中年道士用尽各方各法,都不能阻止受伤修士生机的消退。眼看着重伤的修士生机一点一点地消退,直到死绝,中年道士还在为其施针急救,不断向修士尸体暗输术力,企图起死回生。 医圣温世玉三十五岁,跪在一青山墓前,痛哭不已。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倾尽毕生所学,用光全身术法,依旧救不活那位大山深处的一南蛮修士。 “人死不能复生,生死之道不可违。任你将人事做尽,总有不可力及之处。能做的只是倾尽全力,让生命不留遗憾。”黑眸紧闭,楚歌两颗豆大的热泪自两颊轻轻滑落,轻喃出声。 三景:大海深处,一位头顶七彩小蛇的曼妙女子正在给一位羽衣星冠的中年道士施毒疗伤。中年道士身中深海中的九色曼陀罗花毒,昏厥不醒,浑身透着阴寒无尽的黑煞毒气,七孔流血不止,奄奄一息。灵光一闪,七彩小蛇,钻入中年道士身内,咬心噬脏。 医圣温世玉四十九岁,在封神沧海身中九色曼陀罗花毒,生机尽失。毒仙凌知非用自己的七蛇蛊毒,直接施于温世玉的五脏六腑。七蛇直咬得温世玉脾尽濒危时,温世玉方于死境中夺得一丝生机。 “以毒攻毒,置之死地而后生。死处必有生机,闻得生机就能,化凶为吉,绝处逢生。”大汗淋漓,楚歌脑后嗡嗡作响,似有鸠鸣,感悟颇深。 四景:一处古老战场,朱雀断翼,凤凰折羽。神兽怒吼,山移海枯。五个巫婆自爆巫道向一羽衣星冠的中年道士自爆而来,在中年道士身后,一位头顶七彩小蛇的女子为救中年道士,挺身而出,对着身后的中年道士回眸轻轻一笑,惊鸿一瞥间,自爆阴阳蛊道,与五个巫婆同归于尽。 医圣温世玉一百四十一岁,上古一战中,毒仙凌知非面露笑意,舍生取义,为救医圣温世玉,自爆蛊道,毫不畏死,与五个巫婆同归于尽。 “死有何惧?但求了无遗憾,无怨无悔。若死得其所,名留青史,虽死犹荣。”楚歌脸色凝重,随即释怀,对生与死的理解更深,更透。 五景:天之苍苍,野之茫茫。楚歌孤身一人,立于高山之兮,远处眺望,前方一片干草枯林。忽而,天降大火,火势所到之处,即刻化为灰烬,一片荒芜。 不刻,一声惊雷,响窃大地。春风抚来,雨水潇潇。草木得水而生,闻风而动。草木枯荣者,天火烧之不尽,春风吹之又生。 “生死之事多变,万变不离其宗。生者,死之源。死者,生之基。心中无悔,伺机而动,必能去死得生,化腐朽为神奇。”大声而吟,楚歌面露喜色,对生死之道有些大彻大悟,心中如沐天雨,大梦初醒。 随即,氤氲晶莹的神光云雾,浩瀚深邃的日月星辰,壮阔瑰丽的山河湖海,碧灌青葱的花草树木,悄然消散,医圣温世玉化作紫色流光,自楚歌眉心飞身而出。 双目缓缓而睁,楚歌躬身朝医圣深深一拜:“多谢前辈提点,让楚歌有幸感受生死之道。” 医圣温世玉只罢了罢手:“世间有为法,因果不离缘。” 医圣言罢,便化作飘渺灵动的紫色轻烟,径自去了。 墓室微颤,黄衫女子便从金光灿灿的毒典中飞身而出,明眸眨动,身躯泛起一层透明的紫色蛇影,其中雷电青霞闪烁,使她看上去,阴寒清冷中多了几丝光明的纯洁道意,紧接着,毒典便化作一道经文白光,向黄衫女子眉心钻去。 很快,文伯言也从光芒四射的医经中飞身而出,身躯轻巧,脸上的病气少了许多,浑身散发着紫色的莲花虚魂,莲花深处还有淡淡的灵光环绕,他那双血色的眼眸也在灵光的映照下,变得更加诡异,深邃了。然后,医经也化作一道经文白光,向文伯言眉心钻去。 两人几乎同时向楚歌开口问道:“医圣哪里去了?” 第十六章:开出灵脉 见到两人都问起医圣温世玉,楚歌轻身回道:“他的法身已化作白烟,径自去了。” 听到楚歌的话语,黄衫女子不再停留,又往唐花妖的身边走去,心念一动,运传术灵力把唐花妖的无头尸身往空间戒指中一扔。 随即,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物,抛向楚歌:“此人是叫唐花妖吧,他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会把他炼成无头蛊尸。这是他的空间戒指,灵魂印记我已经帮你抹除了。看见他的东西,我就心生厌恶。” 黄衫女子周身缭绕一股浓厚的魂魄之力,融魄境巅峰的实力展露无疑,凌空飞到卫士统领身边,拿起了他的空间戒指,运转术灵力,也把卫士统领的灵魂印记抹掉了。 款步生莲,蛇影飘渺,黄衫女子想了想,也把卫士统领的空间戒指抛给了楚歌。接着,把卫士统领的尸身也丢向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中。 “多谢姑娘。”楚歌徒手接下两枚空间戒指,有些意外。 也不甚理会楚歌,黄衫女子径自往墓室外去了。直至走到甬道口,方才曼妙身形一转,回头看了下楚歌,青花玉唇微动,轻声问道:“青衣南蛮子,你叫何名?” 听到黄衫女子问自己的名号,楚歌心中一紧,喜上眉梢,也不含糊:“在下姓楚,名歌。字心羽。姑娘芳名是?” “与你无关!”听到楚歌的回复,黄衫女子脸色一沉,眸若冷电,渡着微步向甬道口走去,浮光掠影般的身姿凌空飞舞,心下呢喃:“楚歌,我叫夜行露,字无眠。雨夜行路的行,月露无眠的露。” 看见黄衫女子不理会自己,楚歌似被泼了一股冷水,心下纳闷:“这疯女子性情古怪,五时花,六时变的,实在令人琢磨不透,得罪不起。” 待黄衫女子走后,楚歌拿出了黄衫女子给的两枚空间戒指,术灵力一动,在其中一枚空间戒指中注入了自己的灵魂印记。随即把另一枚丢给了文伯言。 “多谢楚兄抬爱,这空间戒指楚兄要送我,我就却之不恭了,可这空间戒指里面的物品我却万万不能受。”见楚歌如此这般的仁义之举,文伯言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完,立即把空间戒指里的物品归还给楚歌。 “也罢,随你。”说完,楚歌眉毛轻扬,细细打量起了文伯言归还的物品和自己空间戒指中的物品。 “魔精?还是四级魔兽‘蓝翼狮虎兽’的魔精,灵元?三级灵兽碧眼白猿。中品灵石数十枚,一级丹药聚灵丹四枚,二级丹药定魂丹两枚。三级灵草若干,还有一本魂级上品《九系灵幻密录》。”这两人怎么这般富有,看到唐花妖与卫士统领的物品这般丰富,楚歌有些呆滞了。 要知道这兽元魔精可没那么容易得到,只有三级以上的魔兽才能结出灵元、化出魔精,三级和四级魔兽,相当于炼魂境与融魄境的强者,在南蛮都可以是一个小家族的供奉了。 封神大陆按魔兽的血统传承的贵贱从高到低分为神兽、荒兽、圣兽、灵兽、魔兽、魂兽、凡兽八种血脉。除此之外,还有自成血统,融合各种血统而生异变的称为异兽,一些远古密林、死亡深海中还有一些太古荒芜时代的巨大凶兽,称之为荒兽。 一般来说,魔兽血脉越高贵,将来成就越高。按实力从高到低划分为九级,对应术灵修士的九大境界,九级最高,一级最低。 “这四级魔兽‘蓝翼狮虎兽’的魔精,应该是他们与黄衫女子合力击杀的武死劫之兽后获得的,这灵兽的灵元就不知道怎么来的了。还有一本只有灵幻师才会修炼的《九系灵幻密录》”看到这本魂级上品《九系灵幻密录》,楚歌心中涌起一阵不解。 封神大陆的术灵修,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开出术脉,成为术士修炼脉术! 另一种是开出灵脉,成为灵幻师,主修灵魂念力,用幻术杀人于迷幻密术之中。 其实,这唐花妖也是有野心的人,他极想成为一名灵幻师,只是资质平凡,一直都开不出灵脉,此次来四象山就是想寻经拜典,以改变自己的资质血脉,这本《九系灵幻密录》也是他花大价钱买来了,如今倒便宜了楚歌。 不去多想,看到灵光闪烁的魔精和灵元,楚歌黑色的眸子中闪过难掩的欣喜,心生一念:“我何不借魔兽的魔精和灵兽的灵元来看看自己能否开出土系灵脉?” 楚歌也是突发奇想,要知道封神大陆的术修大多开了术脉以后很难再开出灵脉了,因为开术脉消耗的是经络脉力,而灵脉消耗的却是识海中的精神灵力。 想开出自己的灵脉,极其消耗灵魂念力,危险至极,稍有不慎,很容易造成精力不足,心神淆乱而亡。 因为灵脉是开在术灵修士的眼眸深处,沟通灵魂识海,极其危险,一但开灵不慎,轻则双目失明,重则精神奔溃。所以大多数术灵修都是选择开术脉,很少有人开灵脉。 “虽说我的识海已经扩大了两倍多,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开出灵脉后,灵魂念力的大量消耗。”楚歌开出两条术脉后,识海扩大了两倍多,灵魂念力也随之增多。 他也不知道能否开灵成功,有些疑虑。 “试过才知道,我就不信我开不出来。”楚歌是个果断的人,只停顿了三息,就不再多加考虑。 缓步走向了翡翠棺旁边,心神内守,准备开灵脉。 看到楚歌的举动,文伯言血眸微动,不敢打扰,自己往墓室中的一角去了。 精神内敛,心念归一! 楚歌运转术灵力,开始炼化魔精与灵元,淡淡的黄白色精气和绿色的灵气顺着楚歌的毛孔和七窍进入到他的四肢百骸中,慢慢淬炼着血脉经络。 楚歌疯狂地吸收着体内的魔气灵力,随即炼化成赤色(脉气一经炼化会有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红之分,赤色最低级,对应开脉境的术灵修)的脉气,然后往楚歌识海处汇聚而去。 守住心神,楚歌把赤色的脉气凝结成脉点,在上丹田的玉枕、承灵、目窗三处穴位中扎根成形,尤其是承灵穴,脉点最为居多。 “承灵聚点,脉穴成形。” “七窍齐鸣,天眼开灵。” 澎湃的灵气在四肢百骸缓缓流转,身体上泛着一层赤色的灵元精华,尤其是原本黑色的眸子,迅速变得赤红一片,焕发神光。 眼眸一阵猛烈的炙热,如同火燃,感觉开灵脉的时机已经成熟,楚歌轻吟一声。 顿时,楚歌识海处的赤色脉气凝聚成形,由承灵穴处涣散而开,在楚歌识海处开成了一条发着赤色光芒的灵脉,灵脉成形,向眼眸中深嵌而去,其状如须,其形如参。 “滴答。” 赤色灵脉开出的瞬间,豆大的汗珠从楚歌脸上滚烫而落,楚歌的瞳孔布满血丝,极其诡异灵幻。 “咦,不好。这眼眸中开出的灵脉竟然在腐蚀吐噬我的精神灵力。”灵脉初成,楚歌感觉自己的灵魂念力正在减弱,识海的感知范围也在减少。 眼眸血丝红肿,闪烁不定,楚歌有些微惊。 “十丈,五丈,三丈,一丈。”楚歌识海的灵力感知范围由十丈变为一丈,且还在减少中。 “这样下去,我的识海的灵魂念力非得给这赤色灵脉消磨殆尽呀,到时不死也得重伤,怪不得很少有人开成灵脉。”心中焦急万分,楚歌一瞬间陷入困境,却又无计可施。 “轰轰轰。” 楚歌丹田处一阵骚动传来。 就在楚歌感觉无能为力时,丹田处的魔种动了,魔种一下就把他未炼化的魔精和灵元吸入丹田中,然后是聚灵丹,定魂丹。 不过一瞬间魔种就把楚歌空间戒指中的丹药灵草,消化殆尽,随后炼化成灵力脉气,温养着楚歌四肢百骸,筋脉血络。 “咦,那是什么?残灯元神?” 看到丹田处的魔种把自己空间戒指内的丹药灵草吸收时,一道青光四散的元神自楚歌的丹田处飘荡开来。 微微一愕,楚歌很快就想起了自己于墓中墓棺中棺救文伯言时,魔种曾把残灯元神抓入了自己的丹田处,也没有炼化,此刻残灯元神在丹田处,飘忽不定。 “我何不把残灯元神的元神,炼化以融入我的识海内,到时精神灵力倍增,定能开灵成功。”想到此处,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精明的觉悟,楚歌似乎是从绝境中想到了一线生机。 “可我万一炼化不了这残灯元神,到时必然被他反噬,炼化。”楚歌知道自己若然这般做了,必然要承受更大的后果,可能要以生命作为代价。 “喝,置之死地而后生。”对生死之道早有感悟,楚歌此刻毫不畏惧,一脸绝然。 意守丹田,楚歌咬紧牙关,用魔种控着残灯元神与自己的识海合二为一。 残灯元神一融合到楚歌的识海,楚歌当即感到头痛欲裂,脑海中一阵翻涌,脑后热浪滚滚,如坠火窟,火烧不止。 “竖子,尔敢?且看谁炼化谁。”残灯元神看到楚歌欲将自己炼化,有些害怕的同时,也看到了自己重生的机会。 “有何不敢,富贵险中求。”楚歌当即动用魔种之力与巫毒向识海中的残灯元神欺压而去。 “竖子,若不是有这诡异的魔种与巫毒护着你,你死了一万遍了。”残灯元神先被北海定魂针搞得差点魂飞魄散,现在又被魔种与巫毒压得动弹不得,面目狰狞,厉叫不已。 这时,眼珠微动,楚歌又生一念,竟把眼眸中刚开出来赤色灵脉往残灯元神处一扎,欲借残灯元神的魂魄之力助自己在眼眸中开出赤色灵脉。 那赤色灵脉一扎到残灯元神的元神处,就似饿鬼夺食一般,直吸得残灯元神哇哇乱叫。 …… ……… 一直过了三刻钟,楚歌才把残灯元神炼化融合。 楚歌心念一动,识海的感知力竟有百丈之远。淡淡的赤色术气在体内缓缓消散,识海处的赤色灵脉也似已吸饱,色彩深赤饱满,不再吸收楚歌的精神灵力了。 这时,体内的魔种开始躁动起来,魔气往赤色灵脉侵蚀而去,在楚歌眼眸中的赤色灵脉四周慢慢凝脉成形,镶嵌而入,结成两道新的灵脉,两条灵脉土黄交绿,赤中带黑,黑里透赤,闪烁着淡淡的灵光。 这两道奇异灵脉在楚歌识海处盘旋环绕成形,赤光焕发,远观似两道龙须,近看如两环山溪。 嘴角微弯,如浩瀚的青天柳月,楚歌开灵脉成功,欣喜若狂,他是土系的术灵修,原本在黑眸中开出的灵脉只是大地灵脉,而魔种的力量竟然帮助他在眼眸中开出了两道青黄参半,赤中透黑的诡异灵脉,三道灵脉最终合成一体,在眼眸中焕发着迷幻的奇特三色异光。 凭着灵脉中散发的青绿色气息,楚歌知道自己开出了一条土系属性、木系属性和雷系属性的三系灵脉。 也就是说,他此时正式成为了一名灵幻师,而且还能同时修炼木土雷三种属性的灵幻术,三系灵幻师,放眼整个神南域都是三百年不遇的天才。 本来楚歌是土系的术灵修,不可能开出其他属性的术灵脉,可这诡异的婴儿魔种异常恐怖,竟能将残灯元神雷系属性的灵魂之力,硬生生嵌入到楚歌的眼眸之中,开出雷系灵脉,异常诡异。 “魔种的力量确实强大,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利的反效果?” 深吁一口浊气,楚歌有些飘飘然起来,这种感觉就像在做梦一般! 随后,楚歌依着刚刚得来的《九系灵幻密录》找了土系属性、木系属性和雷系属性的灵幻术,修习起来!这魂级上品《九系灵幻密录》,是一种功法与灵幻术法相结合的魂录,既有修炼方法,也有九种类型的灵幻密术。 虽然灵幻术的迷幻术法不太高深,但,对于楚歌现在的境界来说,明显够用了。 “灵脉之力,森林灵幻术,” 明眸闪动,黑眸赤瞳随意变幻,一片乌黑浓密的幻像森林,当即出现在楚歌身边。密林狂风四起,各种野兽在林中低吼,鸟虫飞腾,散发着赤色的光芒,尤其是林中百草繁茂,蝴蝶飞舞,云雾漂浮,绽放青霞柳光,简直是人间仙境! “灵脉之力,大地灵幻术,惊雷灵幻术!” 一声惊雷虚影从天而降,诺大的墓室之中,大地出现了一条十丈深的幻境裂缝,裂缝悄无声息,凌空而现,好似天地中发怒的醒狮,似叫非叫,似醒非醒,在大地裂缝中挥舞着利爪,若不认真去看,都会信以为真。 看着灵幻术变化而出的奇异景象,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楚歌仍是心惊:“怪不得,灵脉难开,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不惜冒着丢掉生命的代价去开灵脉,原来一但开出灵脉,变化出来灵幻景象这般真实。” “恭喜楚兄开出灵脉,成为了一名通灵师,修炼迷幻灵术,这是多少术灵修梦寐而求之不得的术呀。”文伯言看到楚歌开灵成功,往楚歌身边走来,真心道贺。 楚歌闻言,想起文伯言是个百事通,有些淡然地问道:“不知道幻术变化出来的幻境能维持多久?” “这要看这名通灵师的识海处的灵魂念力有多大了。灵魂念越强大,幻术的幻境便越真实,也越持久,曾经有元神境的灵幻师对战同等境界的术士,只靠自身的迷幻术,便将那人沉沦在幻境之中,直接疯癫失常!” 文伯言见楚歌有兴趣,解释着。 “原来如此,就是说只要我精神灵力足够,同等境界中的人,我可以以假乱真!”楚歌眉目轻扬,面露奸笑。 这才是灵幻师最恐怖的地方,只要灵幻师的灵魂之力足够强大,就可以使人永远沉沦在他设置的幻境之中! 嘴角窃喜,楚歌收回灵幻之力,开口道:“我们下山吧!” 第十七章:武安小城(求推荐,收藏) 楚歌与文伯言刚走出山谷河图的小生门,正欲寻路下山。此时,两人都想知道对方的去向。 文伯言率先向楚歌轻声问道:“不知楚兄,今后做何打算?” 望了望百鬼山暗影魔堡的方向,楚歌眼中精光四散,停顿了一下方才回道:“我想先找个地方先打探一番神南域这些时日的最新动向,再作安排。” 暗影魔堡楚歌是回不去了,所以,他本意是想向文伯言打探一番,看看文伯言等人一行中有没有听到暗影魔族的有关消息。但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楚歌如今身上的巫毒已被克制,又开出了术脉更灵脉,术灵双修,刚好可以在神南域历炼一番。 “我欲去往彩云之南的神医谷,去给医圣温世玉传一句话给其后人,顺便停留一些时日”文伯言见状,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拱手一笑:“楚兄,如若真想打探消息,我知此山之南面正好有一武安小城,可供楚兄安身问路。” 楚歌眉毛一挑,文伯言此话正中他的下怀,嘴角弯成一抹好奇的弧度:“哦?却不知是怎样一座小城?” “此武安城位于大离王朝的最南方,名义上归大离王朝的镇南王唐兴管辖,实际上鱼龙混杂,各种神秘势力盘旋其中,是一个三不管的小城,很多亡命修士都喜欢扎堆于此处,以谋出路。”文伯言见楚歌有兴趣,绘声绘色般描述着。 听到有这样一所小城,楚歌心下一喜,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隐晦的得意:“此地刚好可供自己打探暗影魔族的动向,值得一去。” 嘴角微扬,楚歌立马来了兴致,颔首轻声问道:“既有如此之地,我倒想去探究一番,还请文伯言兄台能够为我引路。” 知道楚歌有意往之,文伯言当即引着楚歌往四象山南面去了。 …… …… 朝阳初升,山道边上的小路一片湿漉,青色的水露闪烁灵光,跟着文伯言,楚歌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走出四象山脉。 晌午,艳丽的阳光自晴空中轻洒,楚歌在前方不远,约百丈开外,看见有一座略显破落的小城。 城门上有一诺大的门匾,微微有些古老的岁月气息从中传出,在门匾的上面苍穹有力地写着‘武安’两个大字,武安城到了。 沙尘滚滚,狼啸冲天,这时武安城门外忽然有一队着有武装铠甲的战士,从城内向北,骑着清一色的金睛战狼向北扬长而去。 “这是唐王府的铁甲狼卫队,向北走得这般着急,也不知是去寻唐花妖等人,还是另有要务?”文伯言识得出城的人马是镇南王府的护卫队,看架势是往四象山那边去的,料想他们应该是去查唐花妖身陨的事情了。 眉间紧锁,楚歌看到这番景象,步伐沉重,轻声道:“应该是往山那边去的,不知他们是否知晓唐花妖已死?” “不管他们知道与否,我都不能再随楚兄进入这武安城了,城内人多眼杂,耳目众多,恐有王府的探子认出我来。到时候定会为楚兄徒增麻烦。”望着楚歌,文伯言苍白的脸色有着明显的担忧,解释着,怕楚歌误以为他是贪生怕死之辈。 楚歌脸色平静,倒不太在意,双手微甩,眼中满是理解之色:“如此,伯言兄但去无妨,我一人前往便可。” 看见楚歌如此大义,文伯言深受触动,稽首一拜:“楚兄知遇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但有用得着在下之处,来彩云之南知会一声便可。” 楚歌也不甚动容,略一拱手:“文伯言兄台,就此别过。” “如此,楚兄再会!”听到楚歌的话语,文伯言拱手道:楚兄若只想打探消息,可前往城中的茶楼,只听不说,定不会有什么杀身之事。” 话语刚落,文伯言径自寻了条小路,往彩云之南去了。 楚歌见状,也不作多停留,只身一人往武安城内行去。 刚踏入城门,楚歌就发现城楼空空如也,没有守卫。走上街道,就只听到‘叮当,叮当’的打铁声,声音锐利,很是刺耳。街道上一间名为‘打命’的打铁铺当街林立,最为显眼。 又行不过十丈,来往的修士络绎不绝,各种奇人异士层出不穷,花样百出。 有贩夫走卒拖着半只独角犀牛兽的尸体径步而走,那半只魔兽有河床般大小,青蓝色的鲜血随意流淌,沿着街角流到了巷尾,把半条街道巷子的青砖石瓦都染成了血红色,血光渗人。 有深山猎人拿着打来的野狼放在身前标价售卖,脸色阴冷,也不召唤,只拿着深赤色的狼毛,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手中的玄弓银箭与赤色猎刀,奇异怪诞。 有道人修士摆着各种丹药在摊道上售卖,人却躺在楼顶的瓦片上,闭着眼晒太阳,身形漂浮,似睡非睡,绝非善茬。 “这武安城果然与众不同,如此这般怪人怪行,也没有人管管,真是奇特。”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淡然的奇异,楚歌边走边看,心下震惊。 想起文伯言的忠告,楚歌也不敢多作停留,一直在找茶楼落脚。 又行不过百步,一道清明的精光从眼中掠过,一写着‘茶’字的帆布飘飘,一间名为‘问津’的茶楼突现在楚歌眼前。 心中一喜,楚歌凝神一看,却看得问津楼前有一副显眼的对联。 上联为:四海散尽问津客,下联为:五湖齐聚解惑人。横批是:茶中有道。 看了下对联,楚歌轻吟一声,徒步往问津楼内走去。 问津楼有两层,为了不引人注意,楚歌在第一层靠边的角落里,找了一茶桌坐了下去,叫了一壶龙井茶,便开始细细打量起了茶楼内的饮茶者。 茶香弥漫,茶楼一楼三三两两的饮茶者相对而坐,你一言我一语,略显吵杂。 茶楼二楼有两位端庄大方的茶技美人手抱琵琶,低眉颔首,缓缓而弹。 琵琶声声,错落有致,清脆入耳,如雨打芭蕉,打了又打。似风吹寒露,吹了又吹。 这琵琶声的嘈嘈切切与这茶楼中的吵杂声略有不合,落入楚歌耳中,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听说了吗?大离王朝好似又要北征女狐国了。而且这次似乎是动真格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征服女狐国,到时候抓几个狐女,来乐呵乐呵,岂不快哉。” “这有什么稀奇,大离王朝年年都出征女狐国,也不见得能打下来。再说,就算真打下女狐国,女狐国的美女也轮不到你呀!” “要我说,咱们神南域最近风头最盛的应该是暗影魔族,连‘百魔诛杀令’都发了出来,听说是诛杀暗影魔族上任族长之子楚歌,这还了得,我看这叫楚歌的族子必死无疑。” “对对对,还发出了‘万魔召集令’,听说暗影魔族准备召集魔族半甲子以下的魔人回族重新竞选少族长,当任少族长者好像还可以暂代族长之位。” “三百年了,这在暗影魔族,可是第一次呀,看来这世间又要开始不太平了...” 问津茶楼里的众人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起来,滔滔不绝,好不热闹。 本来听到自己族内发出“百魔诛杀令”也不甚动容,直到众人说暗影魔族内发出了‘万魔召集令’时,楚歌心里咯噔一下,开始侧耳,仔细探听起来。 “对对对,我也听说好像是今年秋分的时候就会开始大比,竞选少族长。” “无缘无故,这暗影魔族为什么要竞选少族长呀,他们不是早就有少族长了吗?”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暗影魔族的族长楚怀天在不久前不知何因,死掉了,他们的少族长楚坤早在十年前就不知所踪了。” ……. …….. “那他们重新再选一个人当族长不就得了,用得着那么费劲吗?还出个‘万魔召集令’,费尽周折地搞个秋分大比,那不白痴吗?” “嘘,你小点声,不要命了。暗影魔族中也有人跟你一样的想法,那旁系统领楚千言就不服,率众分离而去,重新成立了一个魔宗。” “那暗影魔族的人就怎么任着楚千言呀,也没人管管?” “怎么没人管,据说长老团都出手了,但是楚千言背后的黑手也出来了。你们猜猜是谁?竟然是大离王朝的镇南王,所以…所以最后暗影魔族不了了之。” “哈哈哈。…..” “嘿嘿嘿。……….” ………….. 茶楼内众人口若悬河,直说个没完没了,唾沫星子乱飞。 “万魔召集令?我族秋分大选?楚千言另立魔宗?大离王朝?”两耳微动,不断接收着众人闲聊的信息,楚歌一脸凝重,眉宇略微深锁,拿起手中的龙井茶一饮而尽。 楚歌没想到短短数日,暗影魔主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少族长之位是我二哥的,若二哥还不现身。那此次,我族秋分之争,少族长之位我势在必得。”刚毅的脸上闪过一抹冰冷,楚歌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雄心壮志,心下沉吟,当下又饮了一杯茶。 “与我争者,如同此杯。”一连饮了三杯茶,楚歌拿起茶杯,运转术灵力,双手用力一捏,茶杯一分为二。 消息已打探完毕,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楚歌就待欲走。 这时,阳光一暗,斜影遮窗,问津茶楼外有一相士缓步而进,人到声到: “生死命运天注定,荣华富贵人来和。乾坤天机不可漏,八卦甲子一掌中。” 话语未毕,相士徐步走到楚歌面前,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弧度,自言道:“天性,人也。人心,机也。万物,缘也。” 相士约么二十七八岁,一身乌衣,手执一黑白云旗,其声如钟鼓之响,音和声润,深而圆畅。行起路来脚下生风,如龙行虎步。 眉毛一挑,楚歌细细打量起了面前的相士,却看得: 此相士生得腹背丰满,身长八尺有余。广额秀眉,重颐碧眼,耳白过面,颧耸印平,神清气爽。 “这世间竟有如此奇相之人?此人定非泛泛之辈。”心底翻起一阵波澜般的骇浪,楚歌心下惊奇不已,脸上却不动声色。 轻轻放下手中黑白云旗,望着楚歌,乌衣相士掐指一算,目光深邃:“小兄弟,我月行一善,今月善缘应在你的身上,不知小兄弟是否愿赐一字,了却你我之间的善缘。” 楚歌闻言,一声轻吟:“哦?相师精通测字之道?” “正是。”乌衣相士左手托着右手作了一个轻请之礼。 楚歌本欲要走,无事一身轻,转念一想:“测下也无妨,我且试试这乌衣相士到底有何门道。” 左手拿起茶壶盖,右手轻沾了下壶中的清浅茶水,楚歌在茶桌上写下了一个‘三’字。 第十八章:王者之心 乌衣相士手里拿着一把黑白云旗,云旗通体暗淡,发着淡淡的幽光,大概有半丈长,一尺宽,上面铭刻了许多古老的动物与不知名的铭文,云旗的边角起了一层深灰色的皮皱,看起来有些残破,反而给人一种沧桑的岁月之感。 乌衣相士执着云旗走进茶楼的瞬间,天边忽然来了一大片的乌云,把整片天空都遮得有些阴暗,问津茶楼也在一刹那陷入了乌云笼罩的暗淡之中。 只是,问津楼内的琵琶声脆,如珠走玉盘,声如银铃,清脆悦耳,人们只顾喝茶听曲,对乌衣相士的到来,并不太在意。 楚歌黑眸眨动,虽觉得茶楼内有些暗淡无光,但神色依旧平静得如水般安稳,抬手写下一个【三】字后,楚歌神色淡然,嘴角扬起一弘清茶问道般的试探性笑意,双手化作一请礼:“先生,请解。” 楚歌【三】字写完,本欲多加一笔,眉光一闪,想到自己在家中排名第三,人称楚三儿,遂就以此【三】字问津求解。 看着茶桌上的【三】字,乌衣相士精明的脸上闪烁着诡异的寒芒,沉吟一番后,对着楚歌轻声道:“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不待楚歌有所反应,乌衣相士接着笑道:“小兄弟这‘三’字好生了得,三字合乎阴阳之道可生万物,却不知小兄弟可愿告知名讳,看看小兄弟名字是否合乎此三生万物之道?” 乌衣相士说完,自顾地倒了一杯龙井茶,也不喝,依稀能看到茶杯底下飘着三道茶叶,茶叶在浑黄茶水中打着淡光旋圈,像一只昏暗的大眼珠,紧紧盯着四面八方,迷幻而深邃。 楚歌眼眸微动,青涩嘴角旁的酒窝一如既往地盛满平静:“在下姓楚名心羽,山野村人,无字无号。” 本想说自己姓楚名歌,不过转念一想,这里人多事杂,说出自己的本名恐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楚歌遂把自己的字变为名。 “楚心羽,楚人离离,心向往者。羽翼丰满,天地翱翔。羽者,语也。”乌衣相士一味深意浅笑,两只寒眸望向窗台外的广阔蓝天,黑云笼罩着午日的烈光,在黑云下恰巧有一只展翅的雏鹰正在练习翱翔:“看来,这看似简单的【三】字中,还藏有楚小兄弟未尽的心语呀。” “哦,何以然?”楚歌面露微笑,右手轻抬,求解。 黑云依旧压城飘浮,乌衣相士颔首轻笑,诡波眸光轮转,似能窥破阴阳:“先天数者,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故【三】字,离卦也。” “《易书》有云:离卦者,丽也。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乌衣相士手指茶桌上已然消失的‘三’字,眼睛却紧盯楚歌的眼眸,眉目深邃,似能看透人心:故此,我料想楚兄这【三】字蕴含着欲化天下,欲照明天地,丽乎四方的意义。” 楚歌有些不置可否,笑了笑,黑色的眸子中有些淡然:“先生就只凭一先天离卦就断言我心中之语,未免过于附会牵强了些罢。” 《易书》楚歌也曾看过,数中有卦,卦中含理,他也知道。只是易理中蕴含的大道保罗万像,不管何字在书中都有尘世人间至理,这乌衣相士拿易书来解答字理,乃是看卦算命的相士一些糊弄人的惯用技俩,楚歌是不太相信的。 乌衣相士闻言,脸色灿然,也不辨驳,诡异的瞳孔中爆射出一抹犀利的精光,哈哈大笑:“只此一先天之数理,我当然不敢妄加定论。需知笃定一事得合乎天时地利与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此月正好是仲春时节,春为木,五行中,木可生离火,合乎生发之象。仲春二月,乃是四阳之月,其日旺而月和,此时又是午时,烈日最盛,离火自然明丽而盛。不论是月令,日时,时干皆合乎天时。” 乌衣相士说完,伸手往茶桌上轻轻一敲,原本在茶杯上漂浮不定的三道茶叶瞬间沉落杯底,茶水漩涡不再虚幻浮转,凝聚杯中,似尘埃落定。 想看一件事情的始末无非是从天时、地利与人和来判断,很明显,按乌衣相士的说法,这三字已经合乎了天时! “哦。既如此,地利呢?”眉目一挑,听着乌衣相士的天时之言,楚歌也来了兴趣。 “这地利嘛,却也简单。此地乃是大离王朝的国土,我料想楚兄弟也是这南域之人。”乌衣相士微微抬头,不急不缓的话语中透着自然之理,灵动的眼神依旧深邃笃定:“先天八卦,离三为离火,南方也为离火。离上又得离,火上又加火,这离上之火就如同楚兄如今的心,一但得势,将一发而不可收拾。” 心中一凛,楚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浓重的好奇,兴趣更浓,轻言道:“却不知道这人和又在何处?” 双目闪烁异光,乌衣相士没有直接回答楚歌的话,而是举目四望,黑暗的瞳孔深处透着一丝隐藏的笑意,向楚歌问道:“依楚兄弟看来,这问津茶楼一楼共有几人?” 楚歌仔细一看,思索片刻,轻声回道:“饮茶者六人,加之你我二人,共有八人。” 脸色不变,乌衣相士黑色的瞳孔中激射出一道别样的玩味,对着楚歌沉吟道:“既有八人,又生一数,数中必有数理,此八数,正是合乎坤八,坤卦之理。” “坤者,地也,地厚德而生育万物。前有离卦之火,现有坤卦之地,是成烈日之火,丽照四方大地之象,如此则楚兄心中之火必如太阳般明了,迟早会把四方大地,照得明亮而丽人。” 话语刚落,左手拿壶,右手轻沾茶水,乌衣相士在茶桌上画下了一火地晋卦,离三为上卦,坤八为下卦。 楚歌见状,心下一紧,刚毅的脸上流露着丝丝疑虑:“先生,这是何意?” “离三为上卦,坤八为下卦,两卦相重,即为火地晋卦。”乌衣相士双眼微闭,似在冥想。 楚歌也懂些八卦数理,却不太精通,略显惊疑地问道:“先生,这火地晋卦,又是何解?” 不知不觉间,楚歌对乌衣相士的话语越来越感兴趣,心情也由平静变得波动。 “晋卦者,进也,日出而万物进。明出地上,顺而丽乎大明,柔进而上行。”双眼缓睁,乌衣相士眼中爆射出一道青色的精光,左手掐指,似能将阴阳术理玩弄于鼓掌之中:“晋卦,乃帝王之卦,暗含王侯将相大出晋升之象。乃上上之卦象,有此卦象者必是自昭明德,心向众生,欲得天下之人。” 说到此处,乌衣相士诡异的脸上,笑意很浓,身体靠近了楚歌一些,接着缓缓说道:“如此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我料想楚兄之【三】字仍未写完,心中真正想测的应该是此字。” 说完,诡异的嘴角,弯成一抹霸气的金边柳月,乌衣相士右手轻点茶水,在茶桌上写下了一个【三】字,略一停顿后,又加了一竖,三字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王】字。 无衣相士写出的【王】散发紫光,字体竖直端正,好似一座紫光宝塔,在茶桌上闪烁蠕动,绽放浓重光芒,经久不熄。 看到乌衣相士写出的【王】字,楚歌心底咯噔一声,心下惊讶不已,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心道:“这乌衣相士好生厉害,只单凭一个简单的【三】字就能看出我有王者之心。” 楚歌身为暗影魔族的族子,自小便有整顿暗影魔族,壮大魔族力量,逐鹿中土的心思。也许是因为壮志显露,又也许是天赋太高,所以遭到有心之人的暗算,身受巫毒后,修为瞬间倒退,只得一直隐忍! 打探到暗影魔族的现状后,楚歌本就有心争一争暗影魔族少族长之位,而且自己已经修出术灵脉,假以时日,楚歌一定要有所作为。 这是少年的年轻锐气,也是少年的初心抱负! 氤氲茶雾漂浮,音色空灵,问津茶楼二楼的茶技一边弹琵琶,一边吟唱起了南域的民谣,歌谣传入楚歌耳中,也颇应心中之景,隐约听得: “离人南归,我心霏霏。朗朗乾坤,谁人是王。朝露寒寒,牧野四方。魂归故里,何处可依。乘风欲去,志在四方。有朝一日,我变为王。普天之下,谁的江山。” “今我君王,可已安家?” “今我君王,可得天下?” “今我君王,何人相伴?” “今我君王,可有人伴?” “今我君王,成了谁郎?” ……. ……… ………. 茶技的歌声洋洋盈耳,娓娓动听,余音绕梁。楚歌一时间竟听得入了神,双眼微闭,王者之心更甚。 一曲终了,楚歌缓缓睁开了双目,看到乌衣相士也在闭目聆听,心下料想:“此人也有王者之心,可能比我的壮志更甚。” 一层紫色的神彩霞光在周身环绕,乌衣相士的眉心内有数道血红虚影忽然隐现,血红虚影犹如条条小火龙,闪烁凌厉寒芒,在乌衣相士眉心处吞云吐雾,异常惊奇。 “此人定不是寻常的算命相士!”楚歌望着周身紫霞彩光环绕的乌子虚,瞳孔聚然一缩,抬头看向窗台外时,刚好看到一只黑翅的雏鹰,正在武安城楼上学着如何展翅高飞,雏鹰红色的鹰眸散发着赤红的光芒,黑里透红的鹰羽上泛着一层明显的王者霸气,使它看起来就是一只鹰王的雏形,让人不敢轻易看低。 许久,回了回神,楚歌眼神迷惑,强作镇定:“我见先生王者之心甚厚,敢问先生,雏鹰何以称王?” “不管何人何物,想要称王,都要遵循王者之道!”双目微动,乌衣相士睁开双目,双眸忽然变成一红一黑:“【王】字,三横一竖,三横者,三才之道也,即天道,地道,人道。上之一横为天,下之一横为地,中间一横为人,贯通天地人三道者,可称为王。” “贯通天地人三道者,可称为王!”楚歌淡然的心底闪过一抹突如其来的清明,听到乌衣相士的话语,当下如醍醐灌顶,大梦初醒。 看到楚歌似有所悟,乌衣相士接着道:“天道者,乾也。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欲贯通天道者,需得自强不息,奋斗不止,不断变强方能得到天机,悟得天道。自强不息,坚不可摧,四方臣服,此乃王者之势。” 楚歌轻微点了下头,同意乌衣相士的看法。 轻笑一声,乌衣相士娓娓述道:“地道者,坤也。地势坤,厚德载物。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坤厚载物,德合无疆。欲贯通地之道者,需得顺应天时,蛰伏蓄力,厚积薄发。以柔弱胜刚强,此乃王者之力。” “柔弱胜刚强,王者之力。”楚歌喃喃低语,对大地之道感悟更深了。 乌衣相士接着说道:“人道者,立于天地之间,暗合乾坤之道。只有效法天地,像天那般刚强得势,又要像地那般柔和有力。如此方能有一颗王者之心。不得势力时需懂得以力化势,借势压力。如此才能有所势力。有王者之心,自强不息,厚积薄发,得势蓄力,终有一天能成为人王,君临天下。” 心下微动,楚歌一脸绝然,又有所悟。心道:“我有王者之心,需聚王者之势,蓄王者之力,借机蛰伏,韬光养晦,终有一天会厚积薄发,成为人中之王。” 沉吟片刻,楚歌向乌衣相士略一拱手:“多谢先生提点,在下感激不尽。” 罢了罢手,乌衣相士黑色的瞳孔中,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摇头轻道:“我本就是来送你造化之人,你若知道真相之后,就不会这般说了,到时你会恨我不止,还会……” 乌衣相士也不说话,心中微微苦笑,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忽晴忽暗,然后,诡异地大笑着望向窗外,半空中的雏鹰已经学会飞翔了,这个时候,天边又飞来一只巨大的鹫鹰,他用尖锐的鹰爪携着雏鹰往高空中飞去,然后奋力一丢,身形一转,向远方飞去。 那弱小的雏鹰突然被老鹰丢弃,有些着急,拼命扑扇着翅膀,在半空中苦苦挣扎,经历了数番高空坠落的危险后,终于掌握了鹰羽与自然的平衡,学着在无垠的高空中,肆意翱翔。 明眸灵动,楚歌也看到了在半空在翱翔的雏鹰,只是,他被乌衣相士的举动搞得云里雾里,心中疑惑顿生,也无心欣赏雏鹰翱翔半空的凌天雄姿。 “想要贯通天地人三道谈何容易?”手执云旗,云旗上的古老生物凶神恶煞,无不透着血腥的王者之气,见楚歌这般疑惑,乌衣相士轻笑出声:“【王】字中间那一竖代表贯通天地人三道的王者,却也预示着王者要历经的王者之劫难苦厄。” 楚歌不解,脸色聚然一亮:“王者之劫难苦厄?” “对,你眼下便有一劫?”乌衣相士双目转动,眼露精光,一红一黑的眸子中再次散发异光。 “哦?何劫?”楚歌眼皮微跳,有些不信。 “情劫。”乌衣相士直截了当地说道。 手中的黑白云旗轻轻一扬,无有边际的天边乌云突兀地更加浓厚了,乌衣相士望着窗台外翱翔的雏鹰,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见问津楼外一阵骚动,有几个好事者冲进了问津楼内,说道: “快出去看,武安城里的陌采薇姑娘设了擂台,正在比武招亲。” “是那个三年前进驻武安城的陌家的陌采薇小姐?” “对对对,手里拿着一个蓝色水晶球,不是她还有谁。这武安城除了她修祭祀之术,还有谁人?” 听到众人的话语,乌衣相士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狡黠,似有思量,对楚歌笑道:“楚兄弟,可愿随我去看看这情劫到底是何物?” 第十九章:比武招亲 听说自己的情劫就在其中,楚歌心下好笑,又不好意思违逆了乌衣相士的好意,只轻声说了句:“也好。” 随即,两人一同走出问津茶楼,前往比武招亲的擂台处。 刚走到擂台前,楚歌就见一个劲装汉子从擂台上飞倒出来,刚好倒在楚歌面前。 定眼一看,一抹森寒的冷意从心底飘起,楚歌当即打了个寒颤。 这劲装汉子明显是失败的擂台挑战者,此刻劲装汉子断了一臂,血流不止,暗红色的鲜血沿着他的左臂流向四周,把身边一丈内的青砖都染成了一片血红,他的身体抽搐不已,嘴中发着渗人的惨淡哀嚎,不多时便昏厥过去了。 “这是招命呀,哪里是在招亲。”楚歌看着眼前的劲装汉子,倒吸一口冷气,喃喃自语。 空气微微震动了下,嘶的一声,轻舞飞扬间,又有一黑衣长衫、银发高束、身材健硕的青年人,化作一到黑色的流光,飞身上擂台。 朝身前的橙衣女子拱手一拜,黑衣男子自报姓名,就欲动手。 寻声看去,楚歌刚毅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却看得一身穿橙色衣衫的妙龄女子,手拿一只灵光焕发的蓝色水晶球,与黑衣男子对持而立。 橙衣女子长发披肩,生得面如芙蓉柳如眉,肤若凝脂气若兰。一双鸣凤眼睁睁而不露神,截筒鼻高耸直入眉间,如此俏丽精致的五官,再配上一身橙色长衫柳裙,把她曼妙身材衬托得高贵而脱俗,俨然世间一绝美女子。 “凌空飞渡,这是炼魂境以上的强者才会的魂兽秘术。”人群中有人惊呼。 “切,炼魂境算什么,刚刚被陌采薇姑娘打掉一条手臂的劲装男子就是炼魂境中阶的修为。” “哦?这么说陌采薇小姐有炼魂境中阶以上的实力了。” “那是当然,这陌采薇修的是祭祀之道,看她身穿橙衣,明显就是一位橙衣祭师。” “何以见得?我可是听说这陌采薇常年都是穿橙色衣衫,三年前,她入驻武安城的时候就是这般身穿橙衣。”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修祭祀之道的祭师对衣衫的颜色有着不成文的规定。衣饰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红黑九种颜色,对应术灵修士的九大境界。” “依你这般说,这陌采薇三年前就是橙衣祭师,有着炼魂境的实力?那她如今还身穿橙衣,不就是说她的祭祀之术毫无提升?” “那可不一定,瞧她刚才的出手,轻而易举就打败一名炼魂境的术灵修。依我看她至少是融魄境的实力,也就是黄衣祭师。” “哈哈,我看你也是一知半解,道听途说。” “嘻嘻,谁不是呢。” … …… 楚歌看着身边的围观男子,你一言,我一语。从他们的话语中,楚歌对比武招亲的主角陌采薇也知道了个大概。 “砰砰。” 两声巨响自擂台上传了出来,陌采薇与黑衫男子斗了起来。 “祭祀之力,兽魂祭。”柳眉微戚,橙色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陌采薇左手拿蓝色水晶球,右手往蓝水晶球上一按。 咻的一声,一只浑身散发着橙色光芒的魂兽‘绿眼双头蛇’自蓝水晶中向黑衫男子飞扑而去,双头蛇血口大张,银白色的大牙尖锐无比,在烈日的照射下,发着血煞幽光,若被咬中,不死也得重伤。 “兽魂术,烈炎狼之力。”黑衫男子术灵力运转,橙色的术灵气环绕周身,两只瞳孔中赤焰升腾,炼魂境巅峰的实力暴露无遗。 一只橙色的魂兽‘噬天烈炎狼’自黑衣男子的天灵盖飞体而出,与半空中的魂兽双头蛇,缠斗在一起。 剧烈的波光震荡从擂台上传出,两股橙色能量在半空中轰然碰撞,光芒笼罩,一时间,两人打得火热,胜负难分。 炼魂境的术灵修把兽魂炼化为己用,可以获得魂魄之力,操控兽魂,动用魂兽的噬人魂力。 刚使出狼兽魂术,黑衣男子又运转术灵力,凝力于手。当即黑衣男子双手就化为狼爪,烈焰滚滚,飞身向陌采薇抓去。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黑衣男子应该是想与陌采薇近身缠斗。祭师献祭之力很强,但自身的战斗力应该很弱。”楚歌站在擂台下,分析着两个的战斗。 “找死。祭祀之力,人魂献祭。”娇斥一声,陌采薇哪里会给他机会,右手一拍,又往蓝水晶融入一道人魂。 蓝色的烟雾从水晶球中缓缓飘出,烟雾四散时,一骑着白羊、手持羊角的美人鱼从蓝水晶中飞出,气息如画般唯美,美人鱼浑身散发着蓝色的鳞光。 那黄绿色的羊角波光闪烁,魂魄缠绕,甚是奇异。尤其那羊角的尖处,泛着一层强悍的蓝色光泽,不断吸收着四周的天地灵气,璀璨夺目的同时,散发着强悍无比的恐怖气息。 美人鱼手执羊角,只朝飞身而来的黑衣男子轻轻一划,玉手往半空中一点,就飞回到陌采薇手上的蓝水晶中。 没有任何碰撞,嘶一声,半空中的魂兽虚影‘烈炎狼’化作橙色的灵气,毫无征兆地消于无形。那黑衣修士定在半空中,他黑色的瞳孔满是惊疑,好像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牵扯着,无法抽身一般。 一口鲜血自喉咙中飞喷而出,随即倒地而去。还未落地,轰的一下,黑衣男子身体竟然被分为两半,重重地砸在擂台上面,声音沉闷,鲜血四溅。 黑衣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至死都想不明白陌采薇是如何出招的。 “这陌采薇到底是何实力?”看到此处,楚歌心底倒吸一口凉气,只一招就把一炼魂境巅峰修为的术灵修斩杀,这需要多么强大的术力。 “哇哇哇,这陌采薇的实力好恐怖。” “这下我可不敢再上去了。” “对对对,谁要娶陌采薇谁去,反正打死我,我也不去。” 擂台底下一片哗然,众说纷纷。 “哼,不知死活。”陌采薇看了下黑衣修士的尸体,冷哼一声,红润的玉嘴扬起一抹狠辣。 “谁还想娶本小姐,速速上来。只要能打过我手中的水晶球,我便嫁予他。”如墨的青丝随风飘飞,陌采薇走向擂台中间,高举着水晶球,红唇咬着贝齿,朗声喝道。 … …… 底下又一片哗然,却无一人再敢上去。 “难道这偌大的武安城竟如此不堪?无一人可作我夫君?还有谁人敢上台?”陌采薇扫视着四方,一脸的傲意。 台下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脸色各异,足足过了百息,都无人敢上台。 “谁人敢上台,何人敢娶我?”俏眉轻扬,陌采薇红润的嘴角满是轻蔑的不屑,傲意更甚。 这时,楚歌身后的乌衣相士动了,楚歌以为乌衣相士准备上台。 不料,乌衣相士却是想把楚歌送上擂台。 “渡情劫去吧。”乌衣相士右手往楚歌肩上一搭,轻手一拍,竟把楚歌送到了擂台上去了。 楚歌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擂台之上,待反应过来之时,回头往后方看去,哪里还有乌衣相士的身影。 “你是何人?竟敢上来送死?”陌采薇柳眉一扬,轻笑出声。 楚歌此时心里暗暗叫苦,本想说不是自己欲上来的,是那乌衣修士把自己送上来的。 可眼下哪里寻得到乌衣修士的身影,就算自己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哪。 微微一征,一阵强烈的求生欲从心底升起,楚歌只得拱手一拜,低首下气般说道:“在下楚心羽,陌姑娘说得对,以我开脉境的修为,上来便是送死,我且退下,好让其他的英雄豪杰上来与姑娘一争雌雄。” 说完,楚歌还不忘运转术灵力让赤色的术脉气环绕周身,以显示自己真的是开脉境的修为。 “慢着,你既然是开脉境的修为,为何能飞身上台。”红唇微启,陌采薇望着想要逃离的楚歌,厉声斥道。 心下微凉,冷汗直出,楚歌除了拱手叫冤,也别无他法了:“陌姑娘,我实在是冤枉,是那台下有强者,自己不敢上来,遂运功把我送了上来。如若我真有炼魂境的实力,我倒也不怕与姑娘过下招。” 楚歌此时也不说是乌衣修士把自己送上来的,只说是台下有人把自己送上来。 “哦?依你的意思倒是我欺你了?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既是开脉境的修为,我也只用脉祭之术与你打。”含笑地望着楚歌,陌采薇眼珠微动,信心十足。 “姑娘此话当真?如若用了魂祭之术又当如何。”看到陌采微这般轻易就给自己机会,楚歌迷人的酒窝中充满怀疑,可也算一线生机,不想白白错过。 “倘我用半点魂祭之术便算我输,你也不需打败我,只需拿下我头上之双鱼玉钗就算你赢。”眨了眨修长的眼睫毛,陌采薇皎洁一笑,玉手轻抬,摸了摸青丝墨发上,精致唯美的双鱼玉钗。 “好,姑娘莫要食言。”楚歌看陌采薇这么爽快,自己也不含糊。 “脉术,大地之力,凝土成形。” 轻喝一声,楚歌术灵脉力一动,一座三尺高土山凝聚成形,向陌采薇飞砸而去。 “祭祀之力,血脉献祭。” 莫名的祭祀之力从体内爆射而出,陌采薇划破食指,一滴鲜血往蓝色水晶球滴落,鲜血刚接触水晶球即刻化为无形。 淡淡的赤色流光在水晶球内缓缓飘荡,雷电四闪间,一把赤色雷电刀自水晶球飞出,只一刀就把楚歌凝聚成的土山劈为两半。 雷电刀劈开土山,赤气环绕,雷电闪闪,直向楚歌脸上横削而来。 “脉术,鸠魔之力,魔树花开,吐噬万物。” 鸠魔花从楚歌脊梁骨速飞而出,花口大张,一把将雷电刀吐噬而下。登时,鸠魔花内雷电四闪,轰隆作响。 “去。” 楚歌身形一躬,跳跃而起,一声轻喝,三丈高且雷电闪闪的鸠魔花就向陌采微砸去。 “雕虫小技,祭祀之力,火莲花血脉祭。” 陌采薇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小瓶,往水晶球中一倒。一朵火焰四溅的莲花从水晶球中飞出,化作火莲台,把雷电魔花一接而住。 火莲台以力化力,化掉魔花之力后,竟往楚歌头顶上飞砸而下,火焰滚滚,火影重重。楚歌头上如临火山,炽热非常。 “灵幻之力…”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灵幻术是我的杀手锏,用了她肯定会有所防备。不如….嘿嘿”楚歌本想用灵幻术制造幻境,迷乱一番,以寻找机会,又怕现在用了灵脉之力,陌采薇在其后的战斗中会有所防备。 眼珠微动,深邃的青天眸子闪烁着睿智的精光,楚歌心生一计,准备用灵幻术杀陌采薇个措手不及。 看着飞砸而下的火焰莲台,楚歌脸色不变,竟想要去化掉它的力量。 “大地之力,凝土成形。” 赤色的术脉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楚歌周围十尺内的沙土凝聚成形,不过三息就把楚歌包裹成一座土山。 “自寻死路。”陌采薇看着楚歌准备硬接自己的火焰莲台,轻笑出声。 “轰隆。” 就在火焰莲台砸到包裹楚歌的土山之时,楚歌暗运灵力,沟通灵脉,一对明眸突然变得赤红一片,闪烁着迷幻之光。 “灵幻之力,大地深林幻境!” 楚歌眼眸赤丝缠绕,大喝一声,动用了灵脉之力! 赤色的迷雾凌空而现,陌采薇身旁空气迷幻,一片迷幻森林在身旁突兀地出现,在密林深处撑开了一条诡异的云雾裂缝,在裂缝深处,数只飞禽走兽的虚影,张牙舞爪,往陌采薇飞扑而去,异常凶狠。 暮了,一声惊雷自迷幻森林中凌空劈落,雷电泛着赤光,无声撕扯,数道无声裂缝在森林中随处轰然龟裂,异常真实…… 陌采薇注意力全在楚歌身上,眼中突然一阵迷乱,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幻境,白羊鸣凤眸微微眨视了半息,也不躲避,只是心中有些短暂的奇异起伏。 “砰砰。鸠魔之力,吞噬万物!” 陌采薇脉祭之力化作的火焰莲台,狠狠砸在楚歌身上,包裹楚歌的土石四破而散,几乎同一时间,一朵赤色的鸠魔树花从楚歌体内飞出,缓缓张开,向陌采薇袭去。 陌采薇被森林幻境迷失了瞬间,借着这半息的时间,鸠魔花向着陌采薇突然袭来,陌采薇想接下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身形一转,避开了楚歌的凌厉攻击。 楚歌本意不在陌采薇身上,控着鸠魔花吞丝,赤丝如蛇,向陌采薇的三千发丝缠绕而去,把她发间的双鱼玉佩巧妙地摘取下来,随后,化作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缓缓落入到楚歌身边。 “咳咳!” 喉咙一热,一口滚烫的鲜血自口中吐出,硬借了陌采薇的一记脉祭之力,楚歌微微有些站立不稳,晃荡了几下后,慢慢稳住身形。随即,楚歌轻轻地抹去嘴角的血水,用手淡然地接过鸠魔花花蕊中的双鱼发钗。 第二十章:城南破庙(求推荐,收藏) 单手拿着双鱼玉钗,楚歌深邃的眸子浩瀚如星辰,闪烁雷火灵光,朝陌采薇躬身一拜:“陌姑娘,承让。” 陌采薇见状,柳眉轻抬,心道:“倒有些小聪明。”嘴上却说:“哼,若不是本小姐让着你,一只手指头都能戳死你。” 微微点了点头,楚歌淡然地拱手称道:“姑娘说的是,再给在下几十个年华也不是姑娘之对手。刚刚不过是在下取巧了罢,在下本就无上台与陌姑娘比试之意,此番弄巧成拙,坏了姑娘的好事,实感抱歉。” 看到陌采薇好像不为所动,楚歌只得腆着脸,一味苦笑,两只迷人酒窝透着人畜无害:“在下不求能娶陌姑娘为妻,但求能全身而退即可。” 甩了下如墨般的三千秀发,陌采薇皎洁一笑,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怎么,你还想不认账不成?我陌采薇还偏就要嫁给你。” “来人,把我的夫君,你们的姑爷请回陌府,今日我便要与他成亲。” 陌采薇话语刚落,她身后的下人当即向楚歌蜂拥而去,要把他请到陌府。说是请,实则是怕楚歌逃走。 轻叹一声,楚歌心下无奈,可又无计可施。心里开始埋怨起乌衣相士来了:“若不是这乌衣相士,我怎么会落入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看着蜂拥而至的陌家人,楚歌只有摇头摊手,无奈地苦笑了下,便随着众人去了。 一时间,陌采薇在前,众人拥着楚歌在后,大摇大摆地走在武安街上,楚歌前呼后拥,好生威风。 “看,快看,看到了吗?陌采薇身后,那个青衣少年就是陌采薇比武招亲招到的新姑爷。” “这陌府的新姑爷叫什么呀?长得倒也眉清目秀,气宇轩昂。” “好像比武之时,自称楚…心羽。听说还会灵幻之术,是个灵幻师。” “切,还灵幻师?就那开脉境的修为,最多也就能创造个迷雾幻境,连我都打不过,我看就是个吃软饭的。” “哈哈哈,我看也是。” …… ……… 武安街人来人往,众人议论纷纷,侈侈不休,直说个不停,好不热闹。 不多时,众人就拥着楚歌来到陌府。此时的陌府张灯结彩,喜气连连。 楚歌被陌采薇请到了陌府大堂,也不多有语言,直接就与陌采薇拜堂成亲,结为夫妻。 与陌采薇拜过堂之后,楚歌又被请到了陌府一间布置有致的新房之中。说是请,其实是把楚歌软禁于新房之中。 楚歌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一一照做。 被软禁于新房中后,楚歌曾数次变着法子想要逃走,皆被陌府的护卫拦了下来。 见逃走无望,楚歌干脆放弃了逃走之心,坐于新房的酒桌前,拿起了桌上的花雕喜酒,自饮自乐了起来。 … ……. 是夜,亥时,皓月高挂,月色唯美。 陌采薇一身红裙,推门轻进,红裙飘飘,在楚歌面前,款款而坐。 “我听下人说夫君数次想要逃走,夫君此般作法,可是嫌弃我陌采薇不成?”柳眉微动,鸣凤美目顾盼生辉,陌采薇身姿曼妙,在月光的映照下,美艳动人。 楚歌闻言,轻咳一声:“陌姑娘乃女中豪杰,在下绝无半点嫌弃之心,只是在下心中仍有未了之事。将来怕负了姑娘。” 楚歌身为魔族之人,醉心于王者霸业,对儿女私情并不太在意。 “有甚负不负的?你既是我之夫君,我自会真心待你。你若心中有事未了,你且告与我知,我助你便是。”陌采薇天肌胜雪,灵眸初动,嘟着嘴,语气中有些抱怨。 心受感动,楚歌一脸绝然:“陌姑娘如若真认我是你的夫君,且放我走,待我了却身边之事,定不负姑娘之情。” “你当真要走?”陌采薇追问着。 “正是。”楚歌干脆利落。 “既如此,你走罢。给你十息,你若不走,我就反悔了。”转过身去,陌采薇周身闪烁星辰灵光,红润的嘴角微微翘起,像发火的红莲,语气有些冰冷。 “多谢姑娘成全。”楚歌闻言,考虑了三息,夺门而出。 “楚歌,你既是我的夫君,这一生都是我的夫君。” 黑夜如梦,星光点点,陌采薇望着楚歌远走的背影,呢喃自语。 楚歌一直走出陌府,都无甚人阻拦。又怕陌采薇反悔,只得一直往南速走而去。 一路往南,楚歌出了武安城也不敢有所停留,一直向南走了数十千丈,在武安城南一空旷的交叉路边,方才停了下来,想要歇息一下。 此时已是子时,月色如华,楚歌遂着月光洒落的方向看去,在交叉路口上,有一身着乌衣的相士负剑而立。 不是乌衣相士,又是何人,只不过他的背上多了一把贴身长剑罢了。 看见乌衣相士,楚歌气不打一处来,怒目圆瞪,怒拳相向,冲向乌衣相士:“乌衣相士,你为何要这般坑我?” 撸起袖子,冲向乌衣相士,楚歌就欲动手,可还未近身。乌衣相士只一甩乌袖,就把楚歌送出了三丈开外。 “个蛮亚介子,你我素无仇怨,为何这般坑人?”楚歌想要动用术灵力,却发现灵力无法动用,知道是乌衣相士在搞鬼,嘴上怒骂不止。 乌衣相士却也不恼怒,只轻轻地道:“我说过你不用谢我,你只会恨我,但我也还说过会给你一场造化。你只需往东走,就能得到我给你的造化。” “我不需要你的什么造化,你只需离我远些,不坑我便行。”楚歌知道这乌衣相士的修为深不可测,当下怒气冲冲,又无处可发,放下一言,横眉竖目地往交叉路的南面负气地走了。 楚歌已经不再相信乌衣相士的话,可自己又不是乌衣相士的对手,只希望他能离自己远点就谢天谢地了。 看着楚歌向南面走去,乌衣相士诡异的瞳孔血雾笼罩,凄利寒人,心下阴森鬼笑:“这南面也是我给你的造化,这四面八方都有我的造化,你逃也逃不掉。” 向南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楚歌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破庙,准备入这庙中歇息一番,再作打算。 刚走近破庙,楚歌就听到有数声婴儿的啼哭声,声音凄婉渗人,心下生疑:“这荒郊野岭,怎么会有婴儿在此处,而且一间郊外破庙中金光焕发,着实奇怪?” 走到庙前,楚歌从庙角往里一看,登时,心中寒意四起。 破庙中间有一金丝楠木打造成的楠木棺材,那棺材与普通棺材一般大小,通体发黑,笼罩着青色的魂气,棺盖半开,隐约可见棺中躺有一身着白衣,黑发散乱的曼妙女子。 在棺材边上放有七副小棺材,七小棺棺身全开,里面放有七个未满百日的婴儿,婴儿啼哭不止,声音凄厉。 楚歌定眼再看,倒吸一口凉气,也难怪七婴啼哭不止。这七个婴儿全身裸露,肚脐下竟点有七盏青灯。 七星灯燃得噼啪作响,火星四散,炙热的火星火点烫得七婴哇哇直啼哭个没完没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七婴的魂魄生机化作蓝色的魂雾,向楠木大棺中漂浮而去。 “这是何阵?是何人这般歹毒,在此做这般丧尽天良之事。”楚歌眸光如电,淡然的脸上满是难以掩盖的忿狠,心下寒意虽甚,但此时更多的却是悲愤之情。 紧握双拳,楚歌愤怒不已。 这时乌衣相士飞身而来,在楚歌身边定身下来,一脸阴笑,在楚歌耳边轻声说道:“这是七婴炼魂阵,棺中之人欲借七婴之生机魂魄助自己在棺中产子。” “唉,这般歹毒的密法邪术,如今还有人用,真是为了一自之私利,无所不用其极呀!”摇了摇头,乌衣相士对楚歌说完,诡异的眼神依旧深邃而空洞。 “七婴炼魂?棺中产子?这是邪修的邪恶之法,你既然如此唉叹,你的修为这般高深,怎么不去阻止。”看着乌衣相士,楚歌一脸憎恶,异常愤怒地道。 “这么说,你很想管下此事咯,既如此,你便去吧。”乌衣相士诡异一笑,带着戏谑,双手往楚歌身上轻轻一拍,一股奇异的巧力即刻把楚歌送到了楠木棺的边上。同时,乌衣相士右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冰魄银针,念力一动,凝力于针。右手一扬,银针即刻就把七婴肚脐上的七星灯灭掉了。 “砰。” 七星灯一灭,楠木棺中的半开的棺盖向楚歌飞出,楚歌即刻运转术灵力,鸠魔树花飞体而出,把棺盖一劈为二。 “砰。” 棺盖应声两散而开,向庙两边砸去,直把破庙地底砸出了三尺宽的大坑,尘土飞扬。 这时,从棺中走出一披头散发,眼神迷离,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腹下隆起,似怀有身孕。 白衣女子眼神一些迷离,走出棺后,也不理会楚歌,径自向啼哭不止的七婴走去,不断吸收着七婴的魂魄生机。 不多时,就有三个婴儿不再啼哭,明显魂魄生机已被这白衣女子吸收殆尽。 “你还不趁机对付她?待她吸完七婴之魂魄生机,必杀你。”乌衣相士看楚歌还不向白衣女子动手,提醒道。 楚歌冷哼一声,心道:“你自己修为这般高深都不出手,却要我来对付这白衣女子。” 心底虽是这般想,楚歌手上却不敢待慢,当即运转术灵力,凝力成形。 赤色的大地脉力在体内悄悄运转,三丈高的鸠魔花吞着一丈高的土山向白衣女子飞砸而去,白衣女子却看都不看,仍旧自顾的吸着小棺中四婴的魂魄生机。 白衣女子眼神呆滞,,三千发丝随风飘扬,半张着嘴,清白干枯的俏脸上满是呆滞的表情,似没有意识一般。 “砰” 一声巨响,白衣女子硬受了楚歌的一击,闷哼一声,把剩下的四个婴儿的魂魄生机也吸收殆尽。 这时,白衣女子摸了摸腹中的胎儿,眼神黯淡迷茫,还是半张着嘴,一脸呆然,如同没有灵魂的死尸一般。 一股浓重的蓝色魂魄在周身缭绕,白衣女子体表突然泛起一层幽黑冷艳的暗淡光泽,寒意渗人,她的眼神更加迷离了,仰天长啸,厉叫出声,声音凄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在黑色魂气的幽暗笼罩下,可怕可怜至极。 看着白衣女子,楚歌青天眼眸轮转,迷人酒窝盛满诧异,很是不解。 “唉,这是情傀滴仙,被她心爱之人抽了二魂六魄,只给她留了一情一欲。她的心早就死了。”看着一脸疑惑的楚歌,乌衣相士飞身落入破庙之中,唉叹出声。 第二十一章:情傀滴仙 楚歌看着乌衣相士,轻声问道:“何为情傀滴仙?” 黑白云旗中紫雾鬼魂缥缈,乌衣相士两只瞳孔突然变得一黑一红,闪烁血煞幽怨之光,蕴含人世间的七情深意: “情傀者,顾名思义乃情之傀儡。此乃修七情之道者,为求得七情之道的一线机缘,以己身入世物色寻找自己欢喜之人。然后让自己欢喜之人慢慢爱上自己,待到两人情深意切之时,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魂夺魄,把自己心爱之人炼成尸情傀。” 天道浮沉,人心险恶,乌衣相士看了眼凄惨厉叫的白衣女子,红眼黑眸闪烁不定:“尸情傀有死傀和活傀之分,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七魄全被抽掉者,是为死傀。三魂七魄未被全部抽离者,是为活傀。男傀多为死傀,女傀多为活傀。此白衣女子就被炼成了女活情傀,只有女活情傀才能炼出滴仙。” 听到乌衣相士的话语,楚歌看着一脸呆滞的白衣女子,心生怜意,有所不忍地问道:“这么说,此白衣女子还要被炼成滴仙?那炼傀者也太狠心了吧。” 夜色如华,破庙诡异,乌衣相士依旧阴寒:“此炼傀者何止心狠,简直是丧心病狂。把自己心爱之人炼成情傀不止,还要祸害自己的儿子。” “还有孩子?”黑色的眸子中燃起一抹狐疑的怒火,楚歌心下一惊:“你是说那白衣女子腹中的胎儿是那炼情傀者的?” “正是。”目光如鹫,乌衣相士不急不缓地轻声笑道:“所谓情傀滴仙者,乃炼傀者与心爱之人用情已至有爱之结晶的地步,且胎儿三魂七魄仍未成形之时。待心爱之人最喜最欢,用情最深之时,伺机而动,抽出心爱之人两魂六魄,只留有一命魂,与一精魄。留有一命魂是为了把心爱之人炼成活情傀。” 说到此处,乌衣相士脸色微变,轮转的眼眸着散发着奇特的天地寒芒,心有余恶:“接下来才是此炼傀者该死之处,他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能把情傀中的胎儿炼成滴仙。待情傀炼成之时,再把从情傀中抽出的二魂六魄打入腹中胎儿内,是为仙胎。” “命魂精魄的作用这时就体现出来了,炼傀者给情傀留有一命魂是为了使情傀肉身不死,得以养育胎中之儿。” “七魄中的精魄主女子分娩,留有一精魄是为了能让胎儿顺利出生。待到仙胎出世之时,炼傀者便会与仙胎滴血认亲,再抽干所炼情傀之血,化为血精,喂养仙胎,是为滴仙。” 说完,乌衣相士瞄了眼白衣女子,轻叹一声:“这等邪术密法已经被我封神大陆禁止再用,想不到,此处还有如此丧尽天良之邪人。” 连乌衣相士这样窥探阴阳,精通算计的人都对此法不屑,可见这种邪术密法为世人所不齿,唾弃。 听乌衣相士说完,楚歌心生悲悯,原本清冷的脸颊变得和暖了许多,逐渐明白了此白衣女子为何会眼神迷茫,半张着嘴,叫声凄厉。 “她在用情最深之时被抽魂夺魄,肯定心痛至极。那半张着的嘴,也不知是心有不甘还是难以置信?不甘的同时更多的应该是不敢相信自己心爱之人会对自己下手吧。” 望着此时眼神呆滞、厉叫不已的白衣女子,楚歌心生怜意,一阵失神。 “我们走吧,最该死的是那炼傀者,这白衣女子也是受害者。竟然她不攻击我们,且让她自生自灭罢。”楚歌觉得那炼傀者才是那罪魁祸首,看着白衣女子,已经不再怪罪于她。 “走不了咯,活情傀只有一魂一魄,故只留有一情一欲。一情乃对自己的胎儿尚有一丝抽不断的亲情,一欲乃只欲她之胎儿生,不欲他人活。所以,除了她的胎儿,看到她的人,都得死。”摇了摇头,乌衣相士说这些话时有些风轻云淡,不再叹息。 眉毛一挑,楚歌不解地道:“哦?那她怎么只声声厉叫,也不理会我们?” “那是因为凡是情傀滴仙者,每每到了晚上子时末,必会被那腹中胎儿的那二魂六魄试图唤醒一次。”乌衣相士看着破庙外的月色,手上掐算着时间,红眼黑眸中散发着诡异先机:“过了子时,这情傀便会遇神杀神,见人杀人了。” 月光浑暗,看了看破庙外的月色,楚歌也算了下时间,心里咯噔一下:“子时刚过,这乌衣相士果然坑,得离他远点。” 果然,子时一过,那白衣女子不再对天厉叫,而是转头瞪着楚歌与乌衣相士,眼神凄厉! 白衣女子此刻浑身散发着橙黄的尸魂魄气,披头散发,龇牙咧嘴,一苦血色的门牙散发血煞幽光,凄冷的眼神呆滞无情,整个人在这破庙里,如同鬼魅。咻的一声,她手指化爪,率先向身边的乌衣相士飞身抓去,利爪如刀,闪烁着强悍的光芒,无比尖锐。 看着飞扑而来的白衣女子,乌衣相士一声轻叹,却也不惧。随后,乌衣相士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念些什么。 手中黑白云旗轻轻一扬,黑白云旗竟化为朱雀神旗,朱雀神旗火焰滚滚,一只朱雀神鸟自朱雀旗中飞出,飞入乌衣相士眉心处。 浓烈的烈火在体内缓缓流淌,乌衣相士周身烈焰灼灼,火光涛天,如同火神附身,神罚紫光,纯正灵气笼罩,焕发神彩。 白衣女子见状,身形一颤,似在惧怕些什么,不再攻击乌衣相士,而是转过身来,向楚歌飞身抓去。 看到白衣女子惧怕乌衣相士,楚歌以为这白衣女子乃乌衣相士炼制成的情傀,当即大骂出声:“乌衣贼,你不得好死,竟然炼制这等妖物出来,害人害己。” 楚歌一边怒骂一边运转术灵力,凝力成形。十丈高的鸠魔树花,三丈高的土山向白衣女子怒砸而去,声势如虹,追风破浪。 “嘎嚓。” 略一停顿,白衣女子双爪只轻轻一抓,魔花土石即刻化为乌有。白衣女子双爪上下轮动,厉叫一声,双爪即刻变色变长,十丈长的橙黄色利爪向楚歌头顶抓来。 “不好,看这白衣女子浑身散发的橙黄色气息,此情傀至少是融魄境巅峰的修为。”楚歌见这女子来势汹汹,心底发怵。 “灵幻之力,密林迷幻境,大地惊雷。” 楚歌一声轻喝,风声如梭,浓雾飘零,在浓雾深处,一座密林虚影凌空而现,林中草木繁茂,沙尘乱舞,只是无甚妖兽鸟虫,不太真实。 暮了,一道赤色的惊雷从天而降落,深嵌森林密地,电光如龙,云雾环绕,鸟兽吓得折翼惶恐,四处亮身奔逃,在大地深处一条条气雾裂缝虚影猛地分裂,如同大地崩塌,异常真实。 楚歌想通过幻术迷乱白衣女子的视野,好伺机而动。 “呜呜。” 白衣女子眼神飘忽,没有意识的她并不受幻境影响,体内渗出一股深橙黄白色的凌厉气息,左爪电刀缭绕,右爪往雷火魂浪炎灼,齐齐向楚歌头上抓拍而下,速度之快,转眼间就能将楚歌抓得头破血流,身体碎裂。 “我命休矣。在绝对实力面前,自己竟无反抗之力。”楚歌脸色煞白,一股死亡的危机涌上心头,他没有想到灵幻术中的密林幻境竟然对白衣女子无效,。 “妖孽,休要伤我夫君。” 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一橙衫女子飞身而来,手拿通灵水晶球,不是陌采薇,又是何人。 “祭祀之力,人魂献祭。”陌采薇一声轻喝,右手一拍,往水晶球中融入一道人魂。 一骑着白羊,手持羊角的美人鱼从通灵水晶中应声而出,美人鱼用羊角一划,一道明灵的蓝光飞出,充满奇异的魂魄之力,一瞬间就把白衣女子的利爪化为乌有。 白衣女子此刻厉叫不已,三千黑发由黑变黄,发丝飞舞,包裹全身,化为黄色发箭,向陌采薇直射而去。 “祭祀之力,星魂献祭。”陌采薇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刻满山川河流的蓝色圆球,往通灵水晶一按。随后把通灵水晶往空中一抛。 蓝光四射,通灵水晶由小变大,足足变大了百倍有余,水晶球内山川草木,河流走兽咋显,晃若一座蓝色星球,闪烁青光霞彩,其中蕴含着一股无穷的星辰力量。 蓝光把发箭吸附过来,蓝色星球在半空中飞转,向白衣女子欺压而去。 一直把白衣女子压到破庙墙上,方才定了下来,如同一颗尖锐无比的柳钉,把白衣女子钉在了破庙的墙上。那白衣女子竟被压得动弹不得,半张着嘴,只哀声连连,厉叫不已。 这时,空气微微地震荡了下,一道青绿色的空间缺口在半空中撕裂而开,一道羽衣星冠的中年男子的元神法身,凌空而降。元神法身脚踏白鹤,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一副谦谦君子的作派。 “各位小友,我乃七情宗宗主白鹤仁,那白衣女子乃是我的内人柳思情。还请三位小友看在我和七情宗的薄面上,能网开一面。”白鹤仁双手抱拳,长发飘飘,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呢。 “放屁,你若真爱那白衣女子,就不会把她炼成情傀滴仙,让她这般生不如死。”楚歌冰冷的眸子中喷发出一道噬人的青天寒芒,满脸不屑地瞪着白鹤仁,管他什么宗主,就是个杀千刀的玩意。 楚歌本以为那情傀乃是乌衣相士炼制出来的。此刻看到白鹤仁才是罪魁祸首,异常鄙视。 “既如此,解脱去吧。”玉手轻抬,陌采薇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羊角剑,向白衣女子的心脏处飞射而去。 “小辈,尔敢?”白鹤仁的元神法身中两道青色寒光激射而出,一道向着羊角剑飞射而去,一道却向着陌采薇击去。 这时乌衣相士动了,一道符箓自怀中拿出,右手掐诀,符箓怪异符文流转,带着火焰向青色寒光飞去,符箓轮转间,轻描淡写地就把白鹤仁的两道寒光拦了下来。 “啊。” 一声唉叫自白衣女子嘴中传出,羊角剑正中白衣女子的心脏处,只一息,白衣女子半张着的嘴便轻轻闭上。 临死前白衣女子转头看了一眼白鹤仁的方向,迷离的眼神即刻涣发精光,回光返照时对着白鹤仁轻轻一笑。随即永久地闭上双眼,好似在生命最后一刻,得到了解脱一般。 “乌子虚,你也不是甚好人,你自己修绝……”白鹤仁看都不看白衣女子一眼,看到乌衣相士接下自己的法身寒光,准备将乌子虚的底细和盘托出。 乌子虚哪里会给他机会,当即一道符箓往白鹤仁的元神法身贴去,白鹤仁话语还未说完,符箓就将他的法身燃烧成青烟,化作虚无。 “唉,祸不及子孙。”乌子虚拔出背后的长剑,径自向死绝的白衣女子行去。 乌子虚手拿长剑,轻轻往白衣女子肚中一划,从白衣女子腹中取出一男婴。 “哇哇哇。”婴儿初临人世,啼哭不止。 第二十二章:不周诅咒(求推荐) 抱起从白衣女子腹中刨出的滴仙男婴,乌子虚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符箓,单手掐诀,口中喃喃有词,念着不知名的奇异口诀。 赤光一闪,符箓化作一张血红色的法网向滴仙男婴笼盖下去,不过一息就融入到滴仙男婴体内。 接着,乌子虚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件婴儿大小的衣服为滴仙男婴穿上,一切都轻而易举,自然而然,似乎早有准备。 乌子虚抱着滴仙男婴,转过头去,对着楚歌说道:“我已经用乾坤密法封印住滴仙男婴体内的魂魄怨气,你放心,我会为他找个好归宿,希望能化掉他体内的戾气。” “哼。希望真如你所言。”楚歌冷哼一声,语气中似有些埋怨。 橙衣生辉,款步微渡,陌采薇把通灵水晶收回手中,看都不看乌子虚,只向着楚歌疾步跑去,她可对滴仙男婴一点兴趣都没有。 “夫君,都怪我来得太迟,害你受伤了。”为楚歌拭去嘴角的血迹,陌采薇秋水流转的鸣凤美眸中满怀柔情,俏丽动人的羊脂芙蓉脸上一片暗淡无光,微微有些自责。 “无妨,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不关你的事情。”楚歌望着眼前关切自己的陌采薇,心下很是感动。 听到楚歌的话语,陌采薇柳眉一竖,嘟着嘴,有些生气:“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夫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莫非……莫非你不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嫌弃我不成?” 楚歌见状,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摸着头,慌忙说道:“姑娘这般才艳出色,我又怎么会嫌弃姑娘。” “哼,明明就是嫌弃我,如若不是真的嫌弃我?那你证明给我看。”哼了一声,脸色一变,陌采薇别过身去,跺了跺粉脚,假装生气地道。 “我又如何证明,姑娘才肯信我。”楚歌黑色的青天眸子中闪烁灵光,一阵慌乱,望着陌采薇,一脸真诚地说着,话语中透着真心。 “倒也简单,只要做到两件事即可。这第一嘛,以后只准叫我采薇。老是姑娘姑娘的,人家又不是没有名字。”陌采薇嘟着白羊嘴,修长的玉指打着小圈圈,看着楚歌,竟然撒起娇来了。 “这第二嘛,我们虽有夫妻之名,却并无夫妻之实。只要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便信你。”陌采薇眨了眨泛光的修长睫毛,说这话的时候,迷人的芙蓉脸上浮现一阵害羞的红晕。 说完,也不管楚歌同意与否,祭祀灵力一转,青丝飘散,魂魄之气凌空飘荡,拥着楚歌便往那楠木棺材中飞去了。 看到两人这般作为,乌子虚倒也识趣,拿起身旁的黑白云旗,抱着滴仙男婴。往破庙外走去,为二人守夜去了。 …….. ………. 翌日,卯时,东方微明,和暖的霞光照耀天地,破庙的墙角堆满青露,闪烁着晶莹的清新晨光。 看着熟睡的楚歌,陌采薇点燃一支迷魂凝神香,秀丽的芙蓉玉脸上满是温情的笑意,摸了一下楚歌俊逸的青天脸蛋,轻声道:“好好睡一觉吧。” 陌采薇手执蓝色水晶球,走出破庙,看着乌子虚,不客气地道:“待我夫君醒来,我要把他带走。” “带走?把他炼成尸傀吗?”乌子虚目露精光,诡异一笑。 “那你管不着,那是本小姐的事情。”陌采薇脸色傲然,语气冰冷地道。 看了下陌采薇,乌子虚手执云旗轻轻一扬,血雾缥缈,一朵青山般大小的乌云迅速笼罩而来,原本霞光盎然的破庙瞬间乌黑一片,暗淡无光:“你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你也不会带他走。” “那可未必,得打过才知道。”陌采薇摸了摸手上的水晶球,往后一退,一股强悍的绿青色光芒闪烁其中,就欲动手。 摇了下头,乌子虚嘴角轻笑,红眼黑瞳中闪烁血煞之光,有些不以为然,随即,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焕发着精光的物品,递给陌采薇。 “这是我娘随身携带的双鱼玉佩,怎么会在你手中?”陌采薇接过乌子虚手中的玉质物件,凝神一看,鸣凤美眸中满是诧异:“你是何人?” “因为我与你娘是盟友,天道即将崩殂,我们都在选自己的王。”眉毛一挑,乌子虚黑眸红眼散发幽光,也不卖关子:“你娘为了让你不从中捣乱,特意给我此物。还让我嘱咐你,不要从中作梗。” 陌采薇闻言,芙蓉脸上流露着星辰光辉,思索了一番,沉吟道:“既如此,我可以不管,但我总要知道你要带我夫君去做些什么吧?” “破咒。”乌子虚开门见山地说道。 “破何咒?”陌采薇追问。 “不周诅咒。”乌子虚不假思索地道。 “传说中的不周诅咒?不周山神到底留下了什么诅咒?”听到不周诅咒,陌采薇脸色微变,美眸微皱,心中一阵疑惑,红唇轻启,追问道。 古书载:远古之时,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大战,水神共工不敌,怒撞不周山。不周山断,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天河之水注入人间,人间泛滥成灾,女娲体恤民间疾苦,遂取五彩神石补天。 乌子虚也不卖关子,朗声道:“世人只知有女娲补天,却不知道不周山神载天留下的不周诅咒!” 说到此处,乌子虚,脸色凝重,黑暗的瞳孔闪烁不定,深藏天地间的无穷奥妙,摇头叹道:“不周山断后,再也不能直通九重天外,不周山神载天神通大减。载天心下生怨,在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死后,留下死咒,诅咒其后人及信奉者一代更比一代短命,是为不周短命咒。” “依你的意思,这不周诅咒乃下予那共工与祝融后代。与我夫君何干?”白羊嘴角一撇,陌采薇满脸不屑。这乌子虚说了半天,好像与楚歌毫无关系。 乌子虚看到陌采薇这般态度也不恼,只说道:“我乃祝融十三脉中的其中一脉,天生就中有不周短命诅咒。我想要借黄泉长生水来破解我身上的诅咒,而楚歌是去往黄泉路的不二人选。” “你是仙族后裔?”陌采薇有些吃惊。 “仙?封神以后世间哪还有仙?”乌子虚自嘲,目光冷峻。停顿了一下,乌子虚冷峻的青色余光透着莫名深意,回归正题阴笑出声:“明人不说暗话,楚歌的来历你与我等都一清二楚,至于他为什么能去往黄泉路,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 “好,如果我夫君有一根寒毛受损,我唯你是问。”呵斥一声,陌采薇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这乌子虚到底知道自己多少事情,当下也不再多言其他。 “我怎么会让楚歌有所损伤呢,你娘竟然能找到我,就证明她也相信我能把黄泉长生水平安带回,向她双手奉上。”乌子虚轻笑一声,眼中充满自信。 陌采薇闻言,心下微惊,心道:“我娘也想要黄泉长生水,莫非家族中生了什么变故?” “既然如此,我能为楚歌做些什么?”只要能帮到楚歌,陌采薇似乎愿付出一切。 “你只需把滴仙男婴送回去给你母亲,待我与楚歌归来之时,与楚歌一起渡你二人的情劫。”乌子虚看了眼怀中的男婴,目露精光,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你…好罢。”陌采薇接过滴仙男婴,不再理会乌子虚,往武安城的方向去了。 “若我夫君有半分损伤,你的下场就如同此树。” 走不过数来步,陌采薇灵力一转,一股强悍的灵力波动笼罩周身,魂雾飘转,手中的通灵水晶往身旁的一颗大树猛地一砸,空间扭曲,浓烟冲天,大树轰然倒塌,化作枯土。 乌子虚见状,也不甚理会,只摇了摇头,轻轻一笑。 辰时,旭日东升,阳光普照大地。 一缕云露晨光透过破庙的缝隙折射到楚歌脸颊,生机耀眼。 “啊,好舒服。” 从楠木棺中睡醒过来,楚歌张了张嘴,伸了个懒腰。发现陌采薇不在破庙中,遂走出庙来。楚歌看见乌子虚开口问道:“采薇姑娘呢?哪里去了?” “她带着滴仙男婴回武安城去了,看你仍在熟睡,便没有打扰你。”乌子虚看了眼楚歌,解释道。 “那我也走了,再会。不不,再也不会。”楚歌听得陌采薇已走,自己也准备先行一步,他可不想再跟乌子虚同行。 乌子虚看着楚歌,双目微动:“你不能走,我说过要送你一场造化,所以,你得跟着我。” 楚歌冷哼一声:“什么狗屁造化,我不要你的造化,你且离我远点便行。” 楚歌说完,不再理会乌子虚,往南径自而走。 “这可由不得你,云旗八卦阵。”乌子虚轻喝一声,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符箓,往黑白云旗上一拍,无数的青光符文闪烁其中。 符光环绕,乌子虚手上的黑白云旗即刻向楚歌头顶飞去,化作一八卦阵,将楚歌困于阵中。 困于云旗八卦阵中,楚歌挣脱不得,就欲破口大骂。 这时南面来了一辆乌足马车,细细一看,那马车竟没有马夫赶车,那乌足马寒目散发着异光,好似自己识路一般,自己会走。 乌足马车来到乌子虚面前遂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走下来一青衣女子。 女子约么三十岁左右,一身青色道衣,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伏桑眉,青珠眼,悬胆鼻,火轮嘴,凤凰耳,五官炽阳,异常奇异,她手拿蓝色乩笔,背有一青色玄尺,一身阴阳术士的奇特装扮,一看就并非泛泛之辈。 “子虚,等了很久了吧。”伏桑眉微扬,青衣女子体态轻盈,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幽的焰珠香气,刚下马车就向乌子虚走去,似乎与乌子虚是老相识。 “姜曼姐,也没等多久。”看到青衣女子,乌子虚只轻轻笑了笑,自顾地上了马车。 扫了眼挣扎不已的楚歌,乌子虚双手一扬,收回云旗,给了一个眼色:“上车罢,别逼我用强。” 看着愤怒不已的楚歌,姜曼面露微笑,火轮嘴轻扬,打着圆场:“小兄弟,快上车吧,子虚对你没有恶意的,他处事作风便是这般,你莫要介意。” “哼,我才不与他一般计较。”楚歌眉目凝聚,冷哼一声,知道自己除了上马车,别无他法。 “这就对了嘛,都是封神子女,有甚好计较的。”青衣泛波,身姿婀娜曼妙,奇女子姜曼看到两人都上马车,不再停留,也飞身落入车内。 待到姜曼走入车内,那乌足马又似懂人意一般,不用人赶,便向着破庙南面疾驰而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楚歌望着姜曼,开口询问道。 姜曼看了看紧闭着双眼的乌子虚,抿着火轮玉嘴,笑意盎然:“去我这子虚弟弟的家中。” “那他的家在何处?”楚歌有些忿然地问道。 “彩云之南。”乌子虚双目缓睁,红眼黑眸中泛着凌厉的寒芒,一息一字地道。 第二十三章:祝融十三脉(求推荐收藏) 楚歌在乌子虚的软迫下,只得与乌子虚一路同行。 第一日,楚歌坐的是乌足马车,夜里乌子虚又给他换了一辆赤翼三狼车。 第二日,乌子虚给楚歌换了一辆碧睛六虎车,夜里又给他换上紫羽九鹤车。如此舟车劳顿了,两天两夜。 终于,楚歌在第三天响午到达了一座叫做乌戈的山下,山间花草青木繁茂,乌鸟展翼纷飞,偶有虎豹猛兽奔腾而过。 走出紫羽九鹤车,楚歌放眼望去,这乌戈山周边全是山。一山紧扣一山,山外还有山,群山,削岩绝壁,云雾缭绕,闪烁九彩霞光,如同天宫仙境,一看就是一座绝佳的修炼宝地。 在群山之顶,有一道朱雀云旗竖插在乌戈山顶,直通云霄。在群山之间,一道九色彩虹环山忽隐忽现,闪烁紫色霞光,在艳阳的照射下,绽放光芒,绚丽夺目,仿佛给群山戴上了一顶九色连天皇冠。 “好美呀,这里就是彩云之南么?好似人间仙境呀。”一阵舒适的安然感觉从心底升起,楚歌望着九色彩虹,满心欢喜,深藏的少年好奇之心,毫不掩盖。 楚歌身为魔族之人,虽然心智比一般人成熟,但再怎么深沉老练,始终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对世界充满好奇。 “走吧,上山去。”乌子虚看着彩云之景,丝毫不为所动,早已司空见惯。 说完,乌子虚黑白云旗一招,吹了个口哨。两只乌色大鸟自乌戈山上,飞鸣而来。 楚歌还来不及看清眼前的大鸟,就被乌子虚携着飞落乌色大鸟的宽大脊背上。待到楚歌站稳,大鸟展翅向乌戈山顶高飞而去。另一只乌鸟则驮着姜曼紧随其后。 “这是什么鸟?”站在鸟背上,楚歌俯瞰着群山,异常好奇地问着乌子虚。 “这是我乌戈一脉的乌戈圣鸟。”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乌子虚便微闭起了双目,不再言语。 “那…你们……”楚歌还想再问些问题,但看到乌子虚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 不多时,乌戈鸟驮着楚歌来到了山上的乌戈殿中。乌戈殿前有两个身穿乌衣的乌氏子弟,一看到乌子虚便跑过来行礼。 “乌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其他三脉的人在殿内等你多时了。”两名乌氏子弟毕恭毕敬地道。 “且不理他们,老祖何在?”乌子虚厉声喝道。 “在乌戈后山。”一名乌氏子弟迅速答着。 “我先去见老祖,姜曼姐,你带楚歌先去照会其他三脉的人。”乌子虚吩咐着姜曼,说完,就自己往后山去了。 姜曼见状,火轮嘴角轻笑寒露,带着楚歌往乌戈殿走了进去。 伏桑眉微扬泛青,姜曼满脸笑意地对楚歌嘘寒问暖:“小兄弟,这一路来让你受苦了,我这子虚弟弟有没有跟你说了此番请你前来,所为何事呀?” “他不曾说,只是说要给我一场造化。”看着姜曼,楚歌轻声回道,对于姜曼,他倒不反感。 姜曼面似柳花,成熟的甲字脸满是暖意,拍了拍楚歌的肩膀,轻笑出声:“哎呀呀,我这子虚弟弟就这样子,喜欢我行我素,你莫要怪罪于他。此次请你来所为何事,且听姐姐给你说道说道。” “我等乃祝融氏后人,祝融氏共有十三脉,我那子虚弟弟乃第一脉,乌戈一脉。姐姐我是第九脉,扶乩一脉。”姜曼领着楚歌一边往乌戈殿内走去,一边给楚歌介绍着祝融十三脉。 …… ……. 听着姜曼的轻声解述,楚歌对祝融十三脉以及不周诅咒开始有所了解。 云雾缭绕,走进乌戈殿,楚歌双目远眺,只见乌戈殿内有三名服饰各异的青年人前后负手而立。 一青年人一身红衣,脸色黝黑,虎背熊腰,手执天火游龙枪,腰间别有一赤焰火葫芦。 一青年人脸色清白,身材清瘦,书生打扮,左手执勾魂火镰,右手拿一炼魂火幡。 一青年人脸色阴沉,一头白发,却是一个矮子。手拿噬心龟弓,背有一龟壳,龟壳上有十三支射心龟箭。 “这是祝融第十三脉龟卜一脉的断舍离,善占卜之术,好使弓箭。”火轮红唇微启,姜曼指着一背着龟壳的白发矮子向楚歌介绍着。 火光玉手轻抬,蓝色的扶乩笔轮动如水,姜曼话语刚完,又指着手拿炼魂幡的书生打扮者,笑道:“这是祝融第六脉相柳一脉的柳玄黄,善魂魄之术,好使火镰。” 楚歌深邃的眸子闪烁灵光,迷人酒窝盛满礼貌的笑意,朝两人稽首行礼,轻道:“有礼。” “这是……”姜曼刚欲介绍身边的红衣虬髯男子,那青年汉子却率先开口。 “我乃祝融第三脉吞海一脉的葛覃,精通符箓之术,好…好斗。谁要是让我不开心了,我就一火枪把他的心脏挖出来,下酒吃。”葛覃眼神粗狂,扬了扬手中手中的火枪,凶煞之气毫不掩盖,拿起腰间的火葫芦喝了一口大酒,大声说道。 看了眼葛覃,楚歌也行了一礼,心道:“这倒是一爽朗心急之人。” “你便是那乌子虚找来的解咒者吧,那乌子虚何处去了?”吞海一脉的葛覃打量着楚歌,又拿起了手中的火葫芦喝起酒来,语气中似有些怨气。 楚歌见状,苦笑一下,也不敢有什么作为。 “呵呵,葛三哥真会说笑,谁人敢让葛三哥您不开心呀,那不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嘛。”看着正在喝酒的葛覃,姜曼青珠美眸中露着和光,轻笑着圆场。 “哼,谁人?那乌子虚便敢,请我们来此地,我们都来了三天了,自己却不见人影。要不是为了半滴黄泉长生水,我才不受这鸟气。”葛覃冷哼一声,面如冲冠的酒火行者,心火焚烧怒意,放下手中的火葫芦,森寒地说道。 “对对对,我也替葛三哥不值。到时候得到长生水,得叫子虚多给了葛三哥半滴,不,多给一滴才是。”相柳一脉的柳玄黄脸色清白,舔了舔手中的勾魂火镰,阴笑出声,话语中似在为葛覃打抱不平。 “对对,我也为葛三哥不值。葛三哥在我祝融一族德高往重,为此事出力甚多。事成之后才拿半滴长生水,要我说该拿三滴才是。”龟卜一脉的矮子断舍离龟眼斜视,扭动着背上的龟壳,附和着柳玄黄的话语。 听到两人抬举的话语,葛覃心中暗自得意:“你们当真这样认为?” “那是自然。”相柳一脉的柳玄黄神色坚定,直截了当地说道。 “是是。”龟卜一脉的矮子断舍离继续附和。 “既然如此,等下那乌子虚来了,我便向他发难,且叫他好看。”吞海一脉的葛覃扬着手中的天火游龙枪,目露凶光,很是嚣张。 言罢,葛覃喝了一口大酒,却不吞下,把酒喷向半空,拿着手中的火枪向空中一戳。 浓重的酒香自半空中飘散开来,酒雾透着青色火光,青色的火光轻挑间,空中的酒水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逼人,化作一火龙在空中肆意飞舞,威风凛凛。 “轰隆。” 一声轻响,一道云旗八卦阵自殿外飞来,把半空中的火龙围作一团,一道更加强悍的祝融地火炉从八卦阵中飘荡而出,烈火焚炉,不出一刻就把火龙化为灰烬。 “是谁说要我好看呀?” 话语未毕,一道背负长剑的乌衣身影应声而落,不是乌子虚,又是何人。 “子虚哥,是他,是葛覃,他说此番我等计划夺取黄泉长生水,他的功劳最高,倘若事成,他才只得半滴长生水,他说你分配不公,要叫你好看。”相柳一脉的柳玄黄手执勾魂镰,指着身旁的葛覃,嘴角阴笑,清瘦的面容上泛着深邃的幽暗之光,向乌子虚告起状来。 “子虚哥,他还说你,不过是一缩头乌龟,只会躲起来,不敢见人。倘若你敢出现,他便拿手中的火枪,生灼你魂,死戳你尸。”左手虚掩自己的苍白脸颊,柳玄黄说到动情处,神情悲悯,声泪俱下。 “对对对,子虚哥,葛覃这个小人,贪得无厌。他不但说你是缩头乌龟,还说要你给他三滴长生水,不给他的话就要你好看。”矮子断舍离扭动着背上的龟壳,眉心似箭,附和着柳玄黄的话,开始落井下石。 矮子断舍离神色凄厉,一边愤怒地控诉着葛覃,一边竟流下了动情的眼泪,白色长发散披肩头,叫起苦来:“子虚哥,我们见葛覃这般忘恩负义,指责起他来,说你乃是我祝融一氏的枭雄,所作皆是壮举。不曾想,他….他….” “不曾想他竟发动酒火术,要残杀我等为你鸣不平的同根之脉。子虚哥,你要为我等作主呀。”矮子断舍离说着,竟抱起了乌子虚的大腿,像个被欺负的小孩童,不顾脸面地哇哇大哭起来。 乌子虚见状,灿然一笑,赤黑瞳孔中爆射出一道凌厉的天火青光:“好,那我便为你等作主,惩处这不知天高地厚,出言不逊的葛覃。” 双手轮动,乌子虚手中结起了一个不知名的印法,咻的一声,空中的云旗八卦阵化作一道青光,冲向葛覃。顷刻间又化为一云旗八卦阵,八卦阵青光四射,诡异的符文乱窜,把葛覃围作一团。 “葛覃,你不是善符箓之术吗?你不是好斗吗?今日,我便给你一次机会,与我斗上一场。”乌子虚眼神凌厉,有些发恨,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色符箓,往云旗八卦阵中一抛。 一只青色的乌戈鸟从符箓中飞出,青鸟仰天长啸,向着阵中的葛覃喷出三道火龙。 三条火龙怒气冲天升腾,栩栩如生,浑身笼罩着强悍的血腥煞气,口吐青火,翻身舞爪,向葛覃怒冲而去。那凌利的爪尖以及张开的龙头巨口,都流淌着青色的天火,火间符光闪烁,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神明力量,异常奇异。 葛覃此时愤怒不已,瞪着柳玄黄与断舍离,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若真打起来也不是乌子虚的对手,脸色聚变,声嘶竭力,开始骂起了柳玄黄与断舍离的祖宗十八代。 不过葛覃仔细想了想,他们的祖宗十八代不就是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吗?想到这,轻叹一声,不再骂娘了,也不反抗,径自朝向乌子虚跪了下去。 “我怎么敢跟子虚您动手呢?谁不知道您是乌戈一脉千年难遇的奇才,与您动手,我不是自寻死路嘛。”葛覃放下了手中的火葫芦与火枪,一把唾沫一把泪地说着。 “我冤呐,我比窦娥还冤,都是他们两个怂恿我的,他们两个才是罪魁祸首呀。”葛覃指着柳玄黄与矮子断舍离,也开始告起状来。 楚歌见状,吐了吐舌头,很是无语,三人这般作为,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禁不住扑哧一笑,心道:“这祝融十三脉的人反复无常,难以抓摸。这三人更是性情古怪,似活宝一般,五时花,六时雨的。与他们比起来,我倒觉得这乌子虚是个正常之人。” “好了啦,葛三哥不过是抱怨了一下,你们何必要这般戏弄他。”看着这三人个个哭哭啼啼的,姜曼捂着火轮嘴,也觉得好笑,打起了圆场。 乌子虚嘴角微扬,也笑出声来,双手一招,把黑白云旗收了回来,对着楚歌说道:“我家老祖找你有事,在后山等你。” “哦?你家老祖找我?”楚歌眉毛一挑,脸色微变,似有些受宠若惊。 第二十四章:乌戈老祖(求推荐收藏) 听说乌家老祖要见自己,楚歌心生疑惑,也不知这乌戈老祖找自己何事。 沉吟片刻,向乌子虚问了下乌戈后山的位置,楚歌径自向后山的方向去了。 楚歌走入乌戈后山,此时正好是晌午,本该艳阳高照才对。 可这乌戈后山却无有一丝阳光,乌树遮天,乌云蔽日,到处弥漫着一股无尽的严寒煞气,极其反常。 “呜呜。” 一阵森然透骨的狂风迎面刮来,吹得楚歌身旁的乌树沙沙作响,声音窸窸窣窣,在这乌云满天的山上,有些阴森恐怖。 “呵欠。” “什么鬼地方,这乌戈一脉的老祖住的地方阴气咋这般重。” 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楚歌肩膀不住地抖动,脑袋一缩,一股凉意积聚心头,心下惊疑不已,。 “呜呜,沙沙。” “轰轰。” 又一阵刺骨狂风从楚歌北面吹来,狂风大作时,浓雾迷漫,连着后山的大地也跟着抖动起来。 狂风所到之处,大地冒着丝丝的乌寒之气。 一道青山般高大的阴影从天而降,瞬间阴影就遮住了半个乌戈后山,在阴影的上空,一只乌戈巨鸟缓缓而落。 巨鸟长着一双乌黑透红的巨大鸟翼,在半山大小的巨翼掩挡下,楚歌面前百丈内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云雾笼罩,巨鸟周身散着乌寒之气,狂风一吹,寒气竟开始结冰。 后山背阳留阴,寒气渗人,连风也开始变冷了。 “呵欠,呵欠,呵欠。” 楚歌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借着周边的冰光反射,楚歌慢慢看清了身前的乌戈巨鸟。 “莫非这就是乌戈一族的老祖?乌戈老祖竟是一只巨鸟。”楚歌看着周身冰片隐隐环绕的乌戈巨鸟,深邃的眸子微微抖动着,心下又惊又疑。 “轰轰。” 乌戈巨鸟扇动双翼,如星盘般大小的的血红眼眸散发凌厉幽光,扫视四方,一阵恐怖凌厉的狂风自乌戈巨鸟体内发出,把周身的冰片搅得稀巴烂碎。 “让小友受惊了,我因受伤太重只得以本体相见。我便是乌戈一族的老祖乌吉,字…..字,字号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乌戈巨鸟口吐人言,浑身冒着森寒的渗人死气,似有些虚弱。 “没想到这巨鸟真是乌家老祖,想不到堂堂的乌家老祖竟然这般虚弱,那身上环绕的乌寒之气,分明就是死气。”楚歌看着乌吉,心下感叹,堂堂祝融氏乌戈一脉的老祖竟然虚弱如此。 心下虽是这般想,楚歌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拱手向乌吉行了一礼:“乌前辈有礼了,却不知前辈叫小辈前来,有何事?” 听到楚歌的话语,乌吉脸色隐晦地变了变:“此番请小友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乌吉说完,血红色的鸟眸开始变得弱小,暗淡无光,周身的死气缓缓飘散开来,寒气逼人。 空气飘浮,血煞死气浓重,在死气的影响下,这后山的半片大地都结了一层灰色的薄冰,连楚歌的脚下也开始有冰层弥漫开来。 乌吉身上的严寒死气与楚歌之前巫毒上的无尽死气一般歹毒,恐怖如斯。 “这,前辈这般状态,以我小小的修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楚歌摇着头,以为乌吉想让自己为他化解身上的死气,语气中有些不自然。 “哈哈,我乃将死之人,在这乌戈山中苟延残喘至今,早就对生死看淡,只是穷尽一生也无法解除我族人身上的不周死咒。”乌吉心中略有遗憾,微微摇了摇头,大笑出声,有些洒脱,又似有些不甘。 乌吉笑完,轻叹一声,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可是天道是公平的,在我弥留之际,上天给我乌戈一族送来了子虚。子虚乃我族千年难遇的天才,或许,只有他能解开我族的死咒。” 挥动双翼,磅礴的红色赤鸟从体内怒冲而出,蕴含某种火焰道意,乌吉把身边的冰层迅速拍散。可刚拍散,身上的死气还是不断溢出,不过片刻,身上又有灰色的寒气结成乌黑的冰片,一层又一层,煞是吓人。 乌子虚生来就自带天神火脉,三岁炼魂,五岁融魄,七岁窥破魂魄之秒,凝结元神,三变结炉,九岁炼出金身,如今的修为更是出神入化,已经结炉焚身,就要浴火涅槃了。 这还是表面上的修为,真实的修为深不可测! 这样的天赋,放眼整个封神大陆都称得上千年难遇的绝世天才。 “既然如此,前辈应当高兴才是,何必如此悲伤?”楚歌有些莫名地摸了摸头,轻声劝道。 “高兴?我高兴不起来呀。我乌戈一族这些年出了好些个天才,可越天赋异禀越短命。我那子虚更甚,如若不出变故,他…他只有五十岁的阳寿。” 说到这里,乌吉悲叹地望着天边的的寒冰,神色大变,眼神如燃尽的残烛般昏暗,行将就木的枯僵身躯透着英雄迟暮。 “怎么?那乌子虚竟只有五十岁的寿命。”楚歌暗自吃惊,有些不信。 “是呀,所以此次去取黄泉长生水,我们乌戈一族势在必得,只求能延长子虚的寿命,多给子虚些时日,好让他破解我族的不周死咒。” 乌吉说完,从嘴里吐出一红色珠子,红珠耀目,周围烈火炎炎,中间犹如有只赤红的太阳,在缓缓燃烧,闪烁烈焰神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看了眼红色珠子,乌吉不甚留恋,把它迅速送到了楚歌面前。 “这…这是…”楚歌拿着红色珠子,很是好奇。 “这是祝融火魂珠,乃我乌戈一族的圣物,此去黄泉路,凶险万分,此物或能保你一命。”乌吉吐出红珠后,似乎变得更加虚弱,有气无力地说着:“此番请你过来,莫要失了我乌戈一脉的礼数!” “这不太好吧!此物这般贵重,晚辈不敢轻受!”楚歌知道这祝融火魂珠,乃是远古神灵祝融的精血在祝融炉中,得天火焚烧而成的神物,不敢轻易受下。 “拿去吧!也算是我族对你的一些补偿!”乌吉罢了罢手,态度坚决。 眼眸微动,这等天地神物,楚歌若是不心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多谢前辈,如此楚歌却之不恭了。”看到乌吉执意相送,再推托就显得有些虚伪了,所以,道谢后,楚歌直接把火魂珠吞了下去。 无故跟着乌子虚来到彩云之南,还要去往神秘的黄泉路,楚歌不是傻子,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吞下火魂珠,楚歌两只眼眸焕发着赤红的火光,有神明火莲隐约在眸中绽放,一股适意的暖气在体内升腾,浑身无比舒爽,在魂珠的火力滋润下,那些寒气竟近身不得。 “你乃天命所受之人,此番去往黄泉路上,若子虚有什么危急之事,还往小友照看一二。”火魂珠离体后,乌吉神色开始有些萎靡,极其虚弱。 听到此处,楚歌心下有些疑惑:“那乌子虚修为那般高强。怎么会需要我照看,他照看我还差不多。” “小友莫生疑心,他日到了黄泉路上,小友便会知晓一切。”乌吉抬头望向天外,红眼发光,无尽深邃,似早已看穿一切。 “咳咳。” 这时,喉咙一热,乌吉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死气似乎不受控制了一般,在整个后山扩散开来。 顿时,地动山摇,浓雾弥漫,狂风大作,后山之中,结起了层层黑色的雾冰。 那乌吉周围更甚,不过数息,半个身躯都覆没在了冰层之中。 “这,莫非此珠是前辈的保命魂珠,如若是这般,还请前辈收回此珠。”楚歌看到乌吉逐渐被冰层淹没,即刻明白了火魂珠乃乌吉的护命珠。心生不忍,想要归还。 “哈哈,死有何惧?想我乌吉,在上古之时都是赫赫有名的凶煞人物,如今要靠着这火魂珠才能苟延残喘于之乌戈山上,不得踏出半步。” “如若子虚真能破除我族的不周死咒,我死而无憾矣。代我转告子虚,即日起他便是我乌戈一族的族长。不管他如何去做,只要他能破除不周诅咒,他便是我乌戈一族的神。” 乌吉说完,往楚歌抛出一道乌戈族令。然后,巨翼一挥,似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把楚歌送出乌戈后山之外。 楚歌回头再看时,整座后山早已化作乌黑色的冰山,到处冰封一片,哪里还能看到乌吉的身影。 “前辈放心,你既把保命火魂珠交于我,我即使是拼尽全力也会帮你把黄泉长生水给带回来。”楚歌望着乌戈后山,暗下决心。 …….. …….. “唉,子虚选择了你来破我乌戈一族的不周死咒,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自古道,是福不是祸,是祸可奈何?” 乌戈后山中,被冰雪尘封的乌吉神色变幻不定,心下喃喃低语。 …… …… 走出乌戈后山后,楚歌原路返回,不多时,就回到乌戈殿内。 乌子虚一见楚歌归来,当即问道:“我族老族可有何交代?” “你族老祖说,即日起命你为乌戈一族的族长,让你不惜一切代价,破除乌戈一族的不周死咒。”楚歌言毕,拿出了乌吉交给他的乌戈族令,递给了乌子虚。只口不提祝融火魂珠的事情。 接过乌戈族令,乌子虚看着乌戈后山的方向,正色道:“我乌子虚,定不辱使命。” 姜曼、柳玄黄、断舍离、葛覃等四人见乌子虚拿到了乌戈族令,齐声贺道:“恭喜子虚成为乌戈一族的新族长,只要能乌戈新族长能帮我等解除不周诅咒,我等必定唯乌戈新族长马首是瞻,助乌戈一族统一我祝融十三脉。” 见乌子虚受命为乌戈族长,四人都开始恭维起来,唯独楚歌不甚动容,只轻声向乌子虚问道:“我们将怎么去往黄泉路, 我答应了你族老祖,愿同你等一起去取黄泉长生水。” 此时,楚歌只想快些取回黄泉长生水,好快些离开,与乌子虚等人分道扬镳。 乌子虚轻轻一笑:“我欲从黄泉小生门去往黄泉路。” “黄泉小生门?莫非这黄泉路也如藏经葬典那般留有大小生门?”楚歌眼珠灵动含光,眉目一凝,大胆猜测起来,以为这黄泉路也留有大小生门。 “不然,黄泉路自古以来只留有死门,从未有生门之说。”乌子虚罢了罢手,眼神空灵虚幻,莫名地阴笑出声。 “那黄泉小生门何来?莫非……”楚歌心有疑惑,似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哼,子虚乃我祝融氏千年难遇的天才,他自有秒法,能为这黄泉路另开一小生门。”吞海一脉的葛覃眸如闪电,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本就是性急之人,哪里容得俩人在这耍嘴皮子。 果然如楚歌猜想一般,这乌子虚想要另辟捷径,自开黄泉生门。 “哦?却不知,乌兄准备如何自开生门?”楚歌双手一叉,饶有兴趣地看向乌子虚。 “结合天时、地利、人和。”乌子虚扫视着众人,眼睛里涣发着蓝光,暗含轮回之意,似能洞破阴阳。 “何为天时?”楚歌摊了摊手,不动声色。 “天降血雨,就是天时。”乌子虚伸手指了指头顶,眼睛微眯,诡异一笑。 “天降血雨?” “轰隆。” 一声惊雷响彻天际,贯穿神南域。 九道雷声毕,这彩云之南竟飘起漫天的血雨,血雨随风挥洒,似天悲鸣。 第二十五章:天降血雨(求推荐) 惊蛰时节,北斗星指向苍甲,春雷始现,虫兽震而复惊! 林木繁盛,桃花芳华,南风初暖,鸠鹰翱翔,灰蒙驱野,浮云安荣。 玄鸟惊雷,微雨润土,九霞蕴照,大泽不眠! 惊蛰无雷,黄泉血雨! ...... ...... “来得好,接下来就看你等四人的了”黑色瞳孔闪烁诡异的火神之光,灵动而虚无,乌子虚缓缓睁开双目,看着漫天的血雨对着姜曼四人说道。 “你且看好便是,只要找出地利,以我等五脉齐聚的人和之力,一定能开出黄泉小生门。” 姜曼、柳玄黄、断舍离、葛覃四人神色飞扬,齐声回道。 《封神异志》载:远古之时,一日,惊蛰未到,春先九雷,雷声毕,而后南方绵绵血雨不断。雨下十日,地惊现一血虹,血虹由地而出,挂于半天,其时,雨大如珍珠。 又十日,雨势渐小,雨细如丝,血虹忽隐忽现。又十日,雨忽停忽下,时大时小。而后血云遮天,南域天地皆血红一片,不见天日。 血雨共下一月有余,后血虹化作十三滴黑血,飞天而去。 …… …… 楚歌脑海里重现着读过的《封神异志》这本古书,与现在的天降血雨刚好相符。 “据古书所载,此种景象,每一千年便会重现一次。”楚歌望着乌殿外的血雨,试图解答眼前的天降异象。 “子虚,竟然天时已现,地利又在何处?”吞海一脉的葛覃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问着乌子虚,他是个急性子,有什么事都要搞搞清楚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血雨下到第十日后,雨势会变大,雨大如珍珠之时,大地会串出一道血虹,血虹从哪里来,那里便是地利,即可开出黄泉生门。”乌子虚看着葛覃,目光深邃,解释着。 “所以眼下我们只有等,等到十天之后,血虹现世之日,便是我等前去黄泉取水之时。” 乌子虚一红一黑的寒眸扫视着众人,眼神坚定,势在必得。 …… …… 过了四日,惊蛰已到,没有丝毫雷声,异常惊奇。 血雨仍下个不停,血雾煞气弥漫,空气中到处都充满了血腥的扑鼻气味。 但这样反常的诡异天气,并没有对乌戈一族的‘立族长’大典产生丝毫的影响,乌戈一脉的族人得到了乌戈老祖乌吉的族令后,拥立了乌子虚成为了乌戈一脉的新族长。 故此,这几日乌戈一脉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不亦乐乎。 不过,楚歌对乌戈一脉的人事并不感兴趣,天天在乌戈山的山上看着漫天的血雨纷飞,心情复杂,只盼着时间能快点过去。 又三日,血云遮天,无雷,天上无有边际的浓重血雨越下越大,不分昼夜,血雨铺天盖地,没完没了。 初时,雨大先如露珠,其色暗红。 继而,雨大如黄豆,其色鲜红。 七日的血雨日夜不断,这乌戈山上到处血红一片,血腥气雾漂浮,游荡,血雨染红了整个乌戈大地。 闻着空气中越来越重的血腥味,楚歌有些作呕的反胃,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亮光,突然想起了姜曼,听说她那里有百年檀香,可以冲淡空气中的血腥味。 血雨沉浮,楚歌往姜曼的住所走去,发现姜曼的房门并未关闭,遂敲了下半开着的房门,走了进去。 一阵幽雾清香扑鼻,楚歌刚跨入房门就闻到阵阵的青雾檀香,令人奇怪的是,姜曼的房中推满了稻禾扎成的柳条稻草人和纸扎的春寒木纸人。 吞海一脉的葛覃也在姜曼房中,两人正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姜曼在给稻草人穿着花衫青裙,把一个个稻草人打扮成黄花闺女般的靓丽模样。葛覃正在扎着春寒木纸人,扎完后,又给每个扎完的纸人涂着各种诡异的颜色,顺便还在纸人的头顶插上一支写满复杂经文的春寒木,很是奇怪。 此时是仲春时节,也不知姜曼从哪里弄来的稻草人,还有春寒木。 “你们在做什么?”楚歌看着两个人这般忙碌,有些好奇地问道。 “编阴人,画鬼物。”淡淡地回了一句,葛覃目光阴寒,头也不抬一下,继续鼓捣着手里的纸人。 “心羽兄弟来了,快,快坐。我们在为开黄泉生门作准备呢。十日后你便知道了,到时候让你看看我祝融十三脉的厉害。”看到楚歌来找自己,姜曼成熟的甲字脸上露出阵阵温人暖意,给楚歌搬来了一张木凳。 安排楚歌坐下后,火轮玉唇微启,姜曼满脸笑意地问道:“不知道心羽弟弟来找姐姐有什么事呀?” 楚歌心中一暖,轻轻一笑,对姜曼他倒很是客气:“近日这血雨绵绵,乌戈山上血腥味过于刺鼻,听闻姜曼姐这里有百年檀香可以遮盖空气中的血腥味,遂来姐姐这里讨要一些。” “就等小事也要劳烦你的大驾呀,来来来,拿去,莫要跟姐姐客气。”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玉质小瓶递给楚歌,姜曼伏桑眉轻扬,成熟的俏脸上挂着一丝的温暖笑意,妩媚盎然。 接过小瓶,楚歌见两人还在忙碌不停,也不敢多打犹,向姜曼道了一声谢,就回自己的住所了。 一处幽静的房屋内,楚歌点燃一支百年檀香,香雾缭绕,檀香弥漫,溢满整个房间。香气脾人,令楚歌心旷神怡。 …… 又一日,有风,无雷,雨大仍如黄豆,北面有微风始来,血雨向南飘散。远远望去,彩云之南有些山中,形成了条条血河,血河急流,如血龙在山间怒吼,奔腾。 又一日,北风开始变大,呼啸而来,乌戈南山被血雨侵噬得千疮百孔,变成了一座座脱了一层又一层血皮的血山。 第十日,北风大作,春雷咋响,雨大如珍珠,空气中凶煞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彩云之南。 刷的一声,一道血虹自彩云之南串地而出,血虹挂于群山之间,闪烁着紫色神光,有道道血色魂魄在其中涌动,缭绕,鬼魂尸魄重叠,让人不寒而颤。 楚歌等人骑着乌戈巨鸟在乌戈山顶上望着这道耀眼的血虹,都目光炙热,充满期待。 “可曾看清那血虹从何处串出?”乌子虚看着空中的血虹,厉声喝道。 “在彩云之南的孤竹山方向,跟着我便行。”轻笑一声,姜曼火轮红唇微启,青珠美眸中满是自信。 单手执笔,姜曼从乾坤袋中拿出两个穿着衣服的稻草人,用手中的乩笔往稻草人的眉心一点,一划,为稻草人画上了清晰的鬼眼五官。随后又在稻草人身上写了一个赤红的令字。 “令起,阴人问路。”一声轻喝,姜曼闭目凝神,施展起了自己的扶乩密法。 绿色的术气魂影在空气中来回涌动,绿眼油油,散发森然幽光,稻草人像活了一般,变成了身姿飘逸的稻草阴人,扭动着灵活柔顺的柳条四肢,向着乌戈山的南面迅速飞去。 “跟上,别跟丢了哦。”姜曼背着玄青尺,率先驾着乌戈鸟跟着稻草阴人凌空飞去。 柳玄黄、断舍离、葛覃紧随其后,楚歌被乌子虚挟着,在最后。 六个人飞了一个时辰后,跟着稻草阴人在一处四面皆是木梳竹林的高大孤山上停了下来。此时的孤竹山已被血雨淹没了大半,形成了一条大大的煞气血河,血河交错横流,四处奔腾,一望无际,根本就没有地方给他们落脚。 “看你的了,葛三哥。”姜曼看着跟随而来的五人,伏桑弯眉轻抬,对着葛覃说道。 “没问题,看我的纸鬼铺桥。”葛覃从乾坤袋中拿出准备好的纸扎人,抛向了孤竹山的半空中。 “命疾,纸鬼铺桥。”葛覃拿起手中的火枪,往空中写了一个大大的疾字。 拿起火葫芦,葛覃喝了一口酒,随后往空中的纸人一喷。 火红的渗人气息在周身环绕,一声鬼叫,纸人也似活了一般,化为凄厉的春寒纸鬼,相拥成一团团木人鬼兵,在孤竹山血河的上面搭成了一座青火纸桥。火光耀人,璀璨夺目,纸鬼兵团堆成的纸桥直通到空中的血虹。 却也奇怪,如珍珠般大的血雨倾盆而下,那青火纸桥纹丝不动,坚如磐石,而且桥上熊熊燃烧的烈焰青火也丝毫不受影响,煞是奇异。 葛覃见状,喝了一口沧海火酒,身上桑田虚影轮幻,随后,拿出手中的火葫芦往纸桥上一放,火葫芦不断转着圆圈,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圈光四射时,火葫芦迅速变大,竟然在吸着半空中的血虹之光。 “怪不得三日前,两个人忙碌个不停,原来这阴人鬼物有这般用处。”楚歌运转脉力,跟随众人从乌戈鸟上跳下纸桥中,眼眸灵动,心下喃喃自语。 “姜曼姐,快找出那血虹串出之地,按我说的方法自开生门,迟则恐有生变。”乌子虚站在桥上,对着姜曼大声喝道。 “好”姜曼应了一声,赶紧从乾坤袋中抛出九九八十一个稻草人,然后玄青玉手一扬,从怀中拿出一个木头刻成的柳条阴人,用手中的乩笔沾满朱砂水,在木头阴人的眉心一点,‘扶乩’两个大字在木头阴人身上诡异地显现而出。 淡淡的灵光在乩笔中缠绕,闪烁符影之光,姜曼拿起手中的乩笔往自己的眉心一点,又在自己的身上画上‘扶乩’两个大字。 “扶乩之术,扶乩定位。” 轻喝一声,姜曼拿起手中的木头阴人往空中一抛,木头身上的扶乩二字焕发金光,脱体而出,向着血河的中间直冲而下。 “生门可以开在血河的中间。”乌子虚看着流个不停血河中间的那道金光,诡异瞳孔中有着难以掩盖的激动。 “己身作笔,以命画门。”姜曼把木头阴人打入自己体内,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支蓝色的冥香,点燃插在头顶。 香气缭绕,蓝光笼罩,姜曼口晗乩笔,黛目紧闭,双脚跪地。 咻的一声,空中的八十一个稻草阴人向姜曼飞了过来,疯狂而贪婪地吸着姜曼头顶的浓烟香气,然后散发璀璨金光,柳条四肢轮动,围着姜曼极速地旋转了起来。 “轰轰” 待姜曼头顶的冥香燃尽时,姜曼头顶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跟着周身也开始焚烧起来,火光灵动,犹如朵朵火莲绽放,一层奇特的蓝色花环笼罩其中,发着淡淡的幽光。 姜曼仍是闭着双眼,双腿跪地,一动不动,烈火似乎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孤竹山的血雨大如珍珠,仍落个不停,在血雨的淋盖下,姜曼头上的火不曾被淋灭,反而越烧越大。不过一瞬间就把八十一个稻草人燃成了灰烬。 “咳咳” 青灰符火,口晗乩笔,姜曼温润的心中一热,从喉咙深处吐出一口鲜血,汗如雨下,吐出的鲜血沿着玉脖缓缓流淌,在身上蔓延,混合着稻草人的灰烬,迅速落在姜曼腿前。 伏桑眉微戚,姜曼口晗乩笔,仍是紧闭双眼,口中的乩笔沾着血灰,在纸桥上画了起来。 乩笔生辉,姜曼头部左右摆动,乩笔如墨般肆意挥洒,画出一门后,脸色惨白,浑身开始颤抖,似有些支撑不住。 “这是扶乩密术,以己身化阴,以命画物。”柳玄黄看着似在拼命的姜曼,有些吃惊。 “是呀,这次姜曼至少得减去十年寿命,也不知道子虚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断舍离眉头紧皱,接着柳玄黄的话语。 “十年?我看不止,起码二十年的寿命。”柳玄黄摇着头,轻叹一声。 柳玄黄话语刚完,只见姜曼,脸色由惨白变得如同死灰,青雾缭绕的脸庞上,七孔开始流血,不过一息,七孔的血液迅速滴落到乩笔处,乩笔发出一阵嗡嗡的震颤。 伏桑眉微凝,姜曼口中乩笔沾着七孔滴落的血液,在刚画下的门里,快速地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生字。 赤红的灵光在乩笔上缓缓流淌,乩笔往纸桥画的门上一插,姜曼站起身来,双脚微微抖动,身姿踉跄,有些站立不住。 姜曼把口中乩笔用力一甩,甩向了血河的中间金点处,笔动门动,乩笔带着诡异的纸门,往血河中飞去。 “砰!” 一声惊响,乩笔带着纸门,镶嵌入血河的地底深处。 “扶乩密术,无中生有。” 红润的火轮嘴中发出一声娇斥,姜曼慢慢睁开双眼,迅速把木头阴人从体内拿出,随后,口中含神咒,向木头阴人喷出一口青色的鲜血,用鲜血在木头阴人身上又写下了个大大的生字。 血雾缭绕,血光轮转间,姜曼双目紧闭,把木头阴人拍向血河中的纸门,随后口吐鲜血,骄艳身躯一阵抽搐,有些无力地瘫软,倒地不起。 木头阴人刚飞到纸门前中,就化为一红光融入纸门之中。 青光飘散,纸门慢慢变大凝实,一股血气弥漫的强悍气息出中飘出,不过十息,纸门就变成了一道实化的漆黑的黄泉鬼门。 门后黄沙遍地,绵延流淌,深不见底! 第二十六章:借道黄泉(求推荐) 看到姜曼倒地不起,葛覃脸色大变。急忙凌空飞身过去,把她扶起,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颗青色丹药,喂姜曼吃下。 “黄泉生门已开,断舍离、柳玄黄你二人还在等什么?”乌子虚看着实化的黄泉生门,对柳玄黄喝道。 “我等既然答应了来助你,便不会食言。”柳玄黄说话间,拿着青色炼魂幡,挥动着手中的勾魂火镰刀,从纸桥上飞出。 飞上半空,柳玄黄灵气一凝,口中念念有词。 浓烈的青绿色术气在火镰周围环绕,蕴含着火光术力,柳玄黄用勾魂火镰朝刚开好的黄泉生门大力一劈,一划。孤竹血河竟硬生生被柳玄黄劈成两半,血河底下的竹林被劈得四散开来,在河底噼啪作响。 霎时,狂风大作,孤竹血河河浪激荡,两条巨浪朝东西两面翻盖而去。血河底下的竹筒纷飞有序,在血河中间形成了一道宽十丈,长数千丈的竹桥,竹桥从纸桥底下直通到黄泉鬼门。 “其他人的实力并不能直接看出,可从这柳玄黄的勾魂火镰上绿色术气来看,这柳玄黄至少是元神境以上的阴阳术士。”楚歌站在木头纸桥上,黑赤眼眸灵动,凝神静气,看着柳玄黄,极力判断着柳玄黄的真实实力。 事实上,楚歌每时每刻都在观察的眼前的祝融氏的五人,五人中只有柳玄黄的实力能最直观地看出来。乌子虚与其他三人的实力他并不能直接看出,或者说他们并不打算让楚歌看出。 “魂魄生碳,元神化炉。” 轻喝一声,柳玄黄转动手中的炼魂火幡,幡内鬼影重重,厉叫声声。鬼影飘忽不定,个个绿眼碧光,散发森寒鬼魄魂光,凶神恶煞,似能吞噬众生。 柳玄黄用勾魂火镰往炼魂幡中随意一勾,把幡中的鬼影连魂带魄勾出。然后往黄泉生门处一带,无数的鬼影从炼魂幡中飞出,在黄泉生门的前方生成了一座小山般大小的绿色魂碳。 魂气飞转,在魂碳生成之时,一道拳头大小的青镰元神从柳玄黄眉心处飞出,迅速遁入其中一只鬼影的鬼身中。青镰元神一钻入鬼影身中,那鬼影浑身散发着火神之光,随后虚化飞转,变得如山般大小,在绿色魂碳的上方实化成一座青色巨大鼎炉。 “黄泉生门已开,怎么还不进去?这些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看着黄泉生门前的绿碳青炉,楚歌脸上惊疑不定,百思不得其解。 “飞镰扇碳,祝融理炉。”柳玄黄阴笑一声,身上青色术气并发,手中勾魂镰向碳炉飞出,吐纳皓月之灵。 勾魂镰青气滚滚,飞到绿碳青炉前,发出一道纯净的神火灵光,勾魂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实变虚,再由虚化实,一瞬间便化为一把青绿深黄的芭蕉镰扇,朝着魂碳用力扇动起来。 “一扇生火。” 青黄镰扇向着魂碳从上往下一扇,狂风大作,巨大鼎炉下的魂碳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红色的火焰光彩夺目,似有火龙在鼎炉下吞火,吐气,气势腾腾,神明火光照亮四方。 “二扇魂去。” 青黄镰扇向着魂碳从左往右大力一扇,碳火中的魂魄隐隐而现,飞向火中,火势蔓延,越来越大。不过数息就把火中的魂魄燃成灰烬,化作魂魄青烟,消散于无形。 “三扇神来。” 青黄镰扇向着魂碳从下往上一扇,从镰扇中飞出一道人形神魂,神魂手执朱雀火棋,周身团团烈火围绕。 呼的一声,人形神魂张开火口,把碳火中魂化的青烟吸入口中,飞向巨鼎上方,手中朱雀火旗往鼎中一插,火旗飘飘,在火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黎】字。 道道青烟从人形神魂口中喷出,烟气飘渺,如光带火,青烟刚接触到巨大鼎炉边延,就生成了道道的红色厉火,厉火冲天,如同一只朱雀神鸟在鼎炉中浴火重生,冲破云霄。 “这是相柳一脉的秘术镰扇请火神,没想到柳玄黄已经达到了火神自来,祝融理炉的境界了,看来我祝融氏真是人才辈出呀。”葛覃扶着刚刚苏醒过来的姜曼,看着柳玄黄,神色阴晴不定地说道。 元神境的修士实力强大,有三变之称,一变神来,二变生鼎,三变融炉。很明显柳玄黄已经到了元神三变的融炉阶段,一但融炉成功,便能凝结本命金身,浴火涅槃,自创术法。 “咳咳。” 柳玄黄施展完相柳一脉的绝顶秘术,飞身回到纸桥上,轻咳两声,脸色有些煞白,看来这次施展秘术,对他的消耗也很大。 “接下来看你的了,舍离,让我看看你的龟卜箭术吧。”柳玄黄拍了拍断舍离的肩膀,有些期待。祝融十三脉中,柳玄黄与断舍离的关系最为亲近。 “那你可得看好了,别眨眼。”断舍离扬了扬额前的白色长发,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背上的龟壳,自信满满。 “龟卜之术,龟纹噬火。”飞身上空,断舍离拿出背上的十三支噬心龟箭,咬在嘴上,然后把背上的龟壳往绿碳青鼎上一盖。龟壳上的古老纹路在烈火的焚烧下,清晰可见,三癸龟纹迅速地吸收着鼎炉中的朱雀神火。 “龟符令箭,火龟化舟。”断舍离拿下嘴中的射心龟箭,轻喝一声,从乾坤袋中拿出两道龟符令,一符拍入到左手的噬心龟弓中,一符拍入到右手的射心龟箭中。 “龟卜十三箭。” “一箭龟舟成。” 左手搭弓,右手持箭拉弓,断舍离向着焚烧的巨鼎中间射了一箭,箭风凌厉,龟箭没入火层,直插到鼎上的龟壳中。 龟符箭一插到龟身上,龟壳上的龟纹当即焕发金光,纵横交错,龟纹疯狂吸收着巨鼎中的魂火,拼命晃荡,变化成一只只十人大小的火龟,火龟不断变大重叠,撑成了一只火光四射的箭帆龟舟。 “三箭熔浆来。” 一箭射完,断舍离又搭弓拉弦。三箭齐发,呼呼射入龟舟中,箭头刚落,神光灵气飘浮,龟舟中火龟融化成浆,龟舟中浆水四起,笼罩着一层血红的煞气浆水,巨鼎上的朱雀旗插入龟舟内,随风飘扬。 “九箭令鬼兵。” 断舍离又射出一箭,一射九箭齐发,九箭落入龟舟内,与之前的四箭,一共十三箭在龟舟内形成了一个太极八卦图,八卦图幻化成形,浮出龟舟的浆面。 青气四溢,魂魄缭绕,八卦图内鬼兵乱舞,鬼影来回冲飞,似要冲破八卦浆面,飞身而出。 “鬼卜令我已发出,至于能不能借到鬼将阴兵,就要看你的了。”断舍离回到纸桥上,看着乌子虚,有些平淡地说着,好像他只是一个事外者,刚刚所作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紧闭着双目,乌子虚嘴角微笑,手拿黑白云旗,一动不动,与断舍离比起来,他更加淡定且胸有成竹。 “呼呼。” 一股惊人的气息从体内喷腾而出,乌子虚动了,红眼黑眸缓缓而睁,两只眼睛不知施了什么秘法,变得左眼黑,右眼红,瞳孔内黑气并发,火云青雾笼罩,煞是恐怖渗人。 左手掐指,口中念念有词,乌子虚右手黑白云旗一招,从云旗内串出一道红色符箓,飞向鬼舟中的八卦图上空。然后,乌子虚右眼往符箓中射出一道圣意红光。 红光一触到符箓,符箓便旋转燃烧起来,向八卦图内的鬼兵照射而下。符箓红光四射,似乎蕴含着某种诡异的古老力量,其中火焰焚烧,暗含血煞神气,一看就不是凡物。 “那是……那是太阴神符?怪不得乌子虚这般自信。”眉目皱成一块,柳玄黄看着在半空中燃烧的红色符箓,脸上有些吃惊。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太阴符,据说此符可以随时号令鬼将阴兵。”断舍离看着红光焕发的太阴神符,也有些意外。 “太阴神符?号令鬼将阴兵?这些人自开了黄泉生门,却迟迟不进入其中。莫非…….莫非乌子虚还想另辟蹊径?”楚歌看着乌子虚深邃虚无的双目,心下狐疑,禁不住大胆猜测。 “阿难开门,阴兵借道。” 飞出纸桥,乌子虚体内红光普照,绽放紫光火泽,如有神助。双手一扬,拔出了背上的长剑,朝黄泉生门一劈,硬生生在黄泉生门的右侧劈开了一道宽大的裂缝,裂缝刚开就与黄泉生门合二为一。 “地狱阿难剑?乌子虚背上的剑是地狱阿难剑?”柳玄黄脸色大变,惊叫出声,吃惊到嘴都无法收拢。 “不错,那确实是地狱阿难剑。乃是上古冥王的护身宝剑,不知道乌子虚是怎么得到的。”断舍离看着乌子虚手中的阿难剑,嘴角弯作一抹莫名的柳弓,似在回答着柳玄黄,又似在回答着自己。 不管是太阴符还是阿难剑,都是神物,有一件就足以让人心惊,这乌子虚一下子拿出来两件神物,可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这乌子虚到底是何修为,不但敢自开黄泉生门,如今还想号令鬼将阴兵,借道黄泉,不想直接走黄泉路?” 楚歌诧异,灵脉之力运转,黑赤眸中大地雷气飘散,紧紧盯着乌子虚,极力想判断出乌子虚的真实修为。 乌子虚不理会吃惊的众人,双手结着复杂的灵印,把手中黑白云旗往空中的太阴神符抛去,黑白云旗变成一座云旗八卦阵,把太阴符吸入阵中,符光闪烁时,向龟舟中的八卦图中极速飞去。 “太阴八卦,号令鬼兵。” “疾令。” 乌子虚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阿难剑向云旗八卦阵一点,云旗八卦阵当即与龟舟中的八卦图合二为为一,形成了一座太阴八卦阵,阵中火气腾腾,炎浆喷发。 “阴符引路,阴兵借道。” 乌子虚一声轻喝,太阴符从太阴八卦阵中飞出,向着阿难剑劈开的裂缝缓缓飞去。 太阴符后面,电闪雷鸣,神魄鬼兵怒吼,金色战马嘶叫。一队队鬼将阴兵,浩浩荡荡,紧随其后。 鬼将身穿铠甲,黑色的冷眸中散发煞气幽光,腰跨战刀,骑着战马,马上闩着一个个血煞人头,形态各异。阴兵也身穿铠甲,手执战斧,徒步而行,异常凶狠,每个阴兵的腰间都别着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 鬼影层层,血光诡异,不管是鬼将还是阴兵,脖子上都血淋淋地冒着红光,颈上空空如也,都没有了人头。那战马上和阴兵腰间别着人头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楚歌看看眼前,血气冲天、身上鲜血直流还奋勇向前的鬼将阴兵,心下倒吸收一口凉气。 “葛覃,借火葫芦一用。”乌子虚说完,拿起葛覃放在纸桥上吸着血虹的火葫芦,往太阴符上一照。 太阴符在火葫芦的照射下,虹光四射,虹光所到之处,一条血色虹道直通黄泉生门的右侧深处。 鬼将阴兵随着虹道向前直去,云雾飘渺,气势浩荡,开出了一条血光绽放的宽大血路。 在鬼将阴兵身前,一条虹光血道,隐隐而现,直通黄泉路的诡异深处。 黄泉深处黄沙漫天,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底! 第二十七章:黄泉路上(上)求推荐 春分时节,雨水充裕,天灰不再,昼夜平等! 野菜苦涩,煮酒祭天。麦阔草长,扬柳恋地! 梦暖天真,肥水断流,生命虚满,祸福不问! 神明开灵,情魂怀稀,眸魂献鬼,黄泉始开! ...... ...... “这乌子虚不愧是乌戈一族千年难遇的天才,善于把握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力量,更是把祝融五脉的人和之力用到了极致。”眉目远眺,楚歌看着落入纸桥的乌子虚,暗暗吃惊。 除了楚歌,其他四人看到乌子虚的手段,都纷纷拍手叫好,内心震惊不已。 “待鬼将阴兵走后,就是我们进入黄泉之时。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此次太阴借道,鬼将阴兵开出的鬼道,大概能越过黄泉流沙河,直通到黄泉彼岸。”乌子虚目光深邃,意味深长,看着排列整齐、气势浩荡的鬼将阴兵,对着五人小声说着。 一队又一队的阴兵不断从太阴八卦阵中走出,朝黄泉生门冲刷而去,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阴兵才从太阴八卦阵中走尽。 待阴兵走尽,乌子虚转身对断舍离轻道:“断舍离,借你的龟舟一用。” 身形一转,乌子虚飞出纸桥,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灵符,打入龟舟内。淡淡的符光在空中闪耀,灵符一融入龟舟内,龟舟当即金光焕发,龟舟由小变大,向着阴兵身后疾驰而去。 “时机已到,大家跟我来。”乌子虚大喝一声,挟着楚歌率先落入龟舟之中。 “好。”四人齐声应道,柳玄黄与断舍离先落入龟舟中,葛覃扶着姜曼紧随其后。 落入龟舟上,楚歌看着龟舟沿着开出的血虹道疾驰而去,前方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跟在乌子虚身后,楚歌不敢离开半步,以他开脉境的修为,如若真的遇到问题,只有依靠乌子虚。 前三日,龟舟跟着阴兵一路疾驰,始终与阴兵队伍始终保持着十里的距离。一路上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又三日,黄泉路开始起风了。风吹得黄泉路上的黄沙乱飞,即使龟舟是另辟蹊径,一直走在黄泉边缘的血虹道上,楚歌依旧能清楚地听到黄沙拍打黄泉血虹道的‘沙沙’声。 楚歌坐在龟舟中间,微微有些颠簸。 又三日,狂风大作,黄泉路上,风吹沙动,黄沙蔓延,形成了一条条沙河。楚歌从龟舟上往远处眺望,诡异的黄泉路上,沙河流淌不断,就像一片沙海。 沙海上浓烟四起,黄沙飞舞,似有无数的沙龙猛兽在咆哮,怒吼。 狂风大作时,沙尘滚滚,黄泉沙河中刮起了煞气阴寒的沙尘爆。沙尘爆冲天而起,蔓延数千里,笼罩着一层幽暗深黑的黑沙云雾,犹如无数条盘旋怒吼的巨龙,不断冲击着黄泉边缘,直撞得龟舟左右摇摆,摇摇欲坠,几乎散架。 楚歌躺在龟舟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六人中只有楚歌被摇得心神动荡,呕吐不止。 第十日,狂风不止,黄泉暮地飘起了腥腥血雨,却不见黄沙。好奇心浓重的楚歌,在阴兵开出的血虹道上往黄泉路上远远望去,只见黄泉路上一片白雾茫茫,白雾中透着点点的红光,有些许的雨丝随风而洒,甚是怪异渗人。 “咦?这是什么?”楚歌感觉脸上有些湿湿的,伸手一摸,放到鼻边一闻,一阵浓重的腥臭味道扑鼻而来。 “这……这是血雨,莫非这血雨能透过黄泉结界下到黄泉底下来不成?”楚歌闻着血腥味又开始作呕,有些怀疑地说道。 乌子虚听到楚歌有疑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黑一红的眸子中透着莫名的阴笑:“也是,也不是。” “哦?何以然?”楚歌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问道。 “若这血雨本来就是这黄泉中的呢?”莫名地笑着,乌子虚目露精光,卖着关子,似乎所知甚多。 “你说什么?照你所说,封神大陆一千年一次的天降血雨来自黄泉中?那……”楚歌震惊不已,还想再问,却被姜曼打断了。 “快,快看,那是彼岸花?”玉手轻抬,藕臂生辉,姜曼指着黄泉路上红白一片的花朵,惊呼出声。 龟舟刚驶过黄泉沙河与黄泉迷雾,就看见黄泉两边长满了大片大片的红白两色的彼岸花。 红花如火,丽照四方。白花胜雪,洁白无瑕。 彼岸花,花色迷人,红白的花瓣如两指般大小,在沙河迷雾中盛开,花露凝脂,像风中的花仙子,抚风唤柳中透着奇异的清幽花香,花香在黄泉路上弥漫,隐隐有些花香都能透过黄泉路缝,飘出血虹道中来。 “好美的花呀,这就是彼岸花?传说中的爱情之花?怎么有两种?”楚歌循着姜曼的声音看去,赞美的同时,有些怀疑地问道。 “黄泉彼岸有花,红花叫曼殊沙华,其色如血,其息诡香,食之追忆,能让你追忆起生世轮回中的挚爱之人。” “白花叫曼陀罗华,其色胜雪,其息清香,食之忘情,能让你忘掉你生世轮回中最爱之人。” “彼岸花乃情花,超出三界之外,生于黄泉彼岸,有根无茎,美艳动人,乃是由妖神土殊沙与天神木陀螺这对恋人所化,传说中这对恋人在远古封神一战中触犯天规,为了惩罚他们,帝神将他们打落黄泉,并勒令他们生生世世不得再见一面,不过他们的爱情太过轰烈,感动天地,死后灵魂化作彼岸花,一人为叶,一人作落,只要能够同根,即使生生世世不见面也无所谓,所以彼岸花花期千年,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姜曼看着黄泉中望不到尽头的彼岸花,青珠美眸中满是羡慕,心底燃起了女人对爱情的极度渴望,对着楚歌解释着。 “原来如此,那花中的人又是从何而来?”楚歌点了点头,用手指着彼岸花间的一人,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花光四散,花香在黄泉路上蔓延一地,在黄泉路中间有一羽衣星冠的白袍道人负剑而立,道人河目海口,铁面剑眉,精神清奇,也不知怎么入得了这黄泉路。 “咦,还真有个人。”姜曼只顾着看黄泉彼岸花,都不曾注意到黄泉路中间有人。 “为彼岸花而来,他想要轮回忘情。”乌子虚双目转动,望着白袍道人,两眼焕发着蓝光,似能洞穿阴阳。 乌子虚话语刚落,只见那白袍道人拿出背上的长剑,向身旁的一朵曼陀罗华一切而下,小心翼翼地把曼陀罗华放入怀中,就待要走。 忽然,一阵狂风刮来,狂风所过之处,浓雾弥漫,杀气凛然,两位鬼将带着两队鬼卒凌空而现。一鬼将手执蓝色鬼斧,一鬼将手持青色鬼刀,鬼卒清一色手拿着绿色骨叉。 “汝是何人,竟敢擅闯黄泉禁地,还摘下我黄泉彼岸花。意欲何为?”蓝斧鬼将向着白袍道人厉声喝道,一股肃杀之气笼罩全身,其身后的鬼卒当即把白袍道人围了起来。 “我乃天宗的无情道人,今日借助黄泉血雨的天机来到黄泉贵地,只欲求得一株曼陀罗华,涅槃轮回,入世忘情,证得无情大道,并无半分冒犯之意。”白袍道人向蓝斧鬼将拱手一拜,颇为有礼。 “废话少说,你擅闯黄泉路已违反冥规,念你修炼不易,交出我黄泉彼岸花,速速离去,姑且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蓝斧鬼将说完,舔着手中的巨斧,两只凸现的冷眸散发鬼气幽光,阴笑出声。 “这黄泉中彼岸花开满遍地,只取一株,并无伤大雅。若两位鬼将执意要我无情道人交出彼岸花,那我只有得罪了。”无情道人说完,双手掐诀,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红色符箓,往空中一抛。 符光流转,红色符箓飞向空中,无情道人手拿长剑,口中念着咒语,手中长剑往符箓中打入一个疾字,符光照人时,符箓径自焚烧起来,化为道道红烟。 “那是……五鬼搬运符?那无情道人想用五鬼搬运之法,偷天换日,移花接木。把我们的阴兵借道接到黄泉中间,想拉我们入伙。”乌子虚看着空中的红色符箓,提醒着众人。 “若被他成功施法,那我们岂不是不能直通黄泉彼岸了?”心中一紧,楚歌担心自己的安全与保障,看着乌子虚,试探着道。 “那倒也无妨,若我全力阻止他,他倒未必是我的对手。只是他竟敢打我们的主意,那我,就得让他尝尝我祝融十三脉的厉害。”乌子虚双眼眯成一条直线,异常的阴险。 乌子虚话语未完,那无情道人就开始施起法来了。 “疾令,红符化烟,五方鬼来。” 无情道人一声轻喝,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八卦镜,八卦镜往空中的红烟一照,红烟当即从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化作青红蓝白黑五鬼。五鬼龇牙咧嘴,身轻如燕,在黄泉路上,来去自如。 “八卦混天,五鬼搬道。” 无情道人口中念着五鬼混天咒,双手转动着八卦境照向五鬼,五鬼一见到八卦镜光,就同时往楚歌等人的龟舟中飞去。 “偷天换日,移花接木。” 八卦境光透向龟舟所在的血虹道,五鬼顺着境光飞去,遁入血虹道内,一齐发力,把龟舟所在的血虹道硬生生地搬到了黄泉路的中间。 空气微微地震荡了下,血虹道一变,鬼将阴兵队向黄泉路的中间横冲而出,刚冲出黄泉路的鬼将阴兵,一闻到彼岸花香,不知何因,纷纷化为青烟,消失不见。 在鬼将阴兵身后,龟舟顺着血虹道飞疾而出,落入黄泉路中间,与镇守黄泉路的鬼将鬼卒相对而立。 无情道人本意,就是想借楚歌他们之力,来拦住黄泉鬼将鬼卒。现在,眼看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准备抽身而退。 “想走?请神容易,送神可就难了。你若想走,得问问我手上的云旗同意不同意?”乌子虚扬了扬手中的黑白云旗,率先向无情道人出手。 乌子虚往黑白云旗中拍入一道蓝色灵符,蓝光涌动,黑白云旗化作一座云旗八卦阵,硬生生地把无情道人困于阵中。 柳玄黄、断舍离、姜曼、葛覃四人看到乌子虚出手,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纷纷向无情道人发出了自己的术法攻击,四口巨大祝融火鼎向无情道人猛地砸去,青色波光涌动,青光绿霞化作能量屏障,在云旗八卦阵中,轰砸,撕扯,再轰砸,五色波光屏障来回相撞,空间撕裂,大地震颤,黄泉也为之变色。 炉鼎金光凌厉,术法波光强悍,即使楚歌站在一旁也感到呼吸有些不自然,只好躲在乌子虚身后,以减少空间光波能量的侵扰。 无情道人被困于阵中,一时间,无法全身而退,只得化神融炉,掐诀结印,术法并出,与祝融十三脉的人斗了起来。 黄泉鬼将看到突然冒出的楚歌等六人,本以为是无情道人请来的救兵,没想到这六人竟与无情道人不是一路,还莫名其妙地打斗起来,有些不明所以。 青刀鬼将见几人修为都不错,向蓝斧鬼将交代了一下,带着两个鬼卒搬救兵去了。 “我们先去取黄泉长生水,你们四人替我们拦住这无情道人与那些鬼将鬼卒。只需阻拦便可,切莫恋战。”乌子虚向四人交代一声,挟着楚歌往黄泉彼岸的方向去了。 第二十八章:黄泉路上(下)求推荐 “黄泉长生水到底在什么地方?在黄泉彼岸吗?”楚歌从乌子虚身上挣脱着,一落到地面就开始刨根问底。 “的确是在黄泉彼岸,不过是在黄泉彼岸的黄泉尸殇地中。”乌子虚隐晦地笑着,阴暗瞳孔游移,深邃而空洞,看向黄泉彼岸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快速地回道。 “黄泉尸殇地?在哪里?有什么用?我们怎么去?”楚歌一股脑地抛出了三个问题,知道的越多,自己在黄泉路上更加有保障。 “黄泉有岸,人称黄泉彼岸。彼岸有花,名曰曼殊沙华。花开十里,花间有河,名曰忘川河。河边有石,曰三生石。河上有桥,名曰奈何桥。桥后有一土台,名曰望乡台。台后十里,有一庄,名曰孟婆庄。” “世人只知道黄泉彼岸有忘川河,却不知,在忘川河尽头有一地,名曰黄泉尸殇地。黄泉尸殇地地下有一海,名曰黄泉冥海,可通十八层地狱,那里藏着永生的秘密。”乌子虚说到永生的秘密时,眼睛里迸发异光,有些阴沉。 “你看现在这黄泉路两边长满了红色彼岸花曼殊沙华与白色彼岸花曼陀罗华,曼殊沙华追忆,曼陀罗华忘情。等下到了黄泉彼岸,彼岸只长有曼殊沙华,再无半点曼陀罗华的痕迹。 是故,一过黄泉彼岸,只有黄泉追忆魂,再无世间忘情人。想要忘情?只有喝下前世今生孟婆汤,才能忘却前尘。” “追忆忘情?既要追忆,为何还要忘情?竟已忘情,何须追忆?” “忘情追忆?愿作世间忘情人,不为黄泉追忆鬼。” 心中莫名抽痛,乌子虚狂笑,冰冷的瞳孔中闪烁轮回之光,望着黄泉中的红白两色彼岸花,双目轮动,左眼变红,右眼变黑,疯狂地大笑着,阴狠的脸上极度扭曲,黄泉虚影浮动,好似变了一个人。 乌子虚面目凄厉,周身紫雾天云笼罩,紧盯着身边的曼殊沙华,用力一嗅,鼻间残留着一股穿透岁月的熟悉味道,随后,红黑双目暮地变得凄厉无比,忘情的阴眸氤氲一阵迷茫思念,狂笑依然,有些亡我地陷入到了追忆之中。 乌子虚的一举一动楚歌都看在眼里,这乌子虚哪里是在狂笑,明明是在掩饰自己痛苦而复杂的内心。 “乌子虚看到黄泉彼岸花为何会这般感慨失态?莫非……莫非这乌子虚来过这里?”楚歌诧异,心神内收,的同时深黑赤眸灵动,猜测着乌子虚的种种:“看来这乌子虚不但实力恐怖,身上还藏着许多秘密。” 楚歌猜的没错,乌子虚的确来过黄泉路,或者说他的眼睛来过黄泉路。 …… 云雾消退,过不到十刻,乌子虚慢慢从狂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神色空灵深邃,寒光收敛,红黑双目不再凌厉逼人。 “走罢。”乌子虚声音平淡,一回复到平常状态,总是这般云淡风轻,如果说乌子虚前一刻是在追忆,那这一刻应该是在忘情吧。 看到乌子虚这个样子,楚歌也不多有言语,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面色沉稳,楚歌跟上乌子虚轻快的步伐,向黄泉路中间走去。 “嗯,好香。那是?” 楚歌跟着乌子虚走不过十里,举目望去,彼岸花香逐渐浓郁,香气向前方五里聚集而去,在香气聚集处有一道幽深煞气的漆黑鬼门立在黄泉路的中间。 鬼门不大,由彼岸红花堆砌而成,仅容一人可过。 “那是黄泉鬼门,通往人间,接通阴阳两界。世间阳寿尽了的有主之魂可以通过此门,在曼殊沙罗的花香指引之下,到达黄泉彼岸,再次投胎作人。”目光冷峻,乌子虚用手指着黄泉鬼门,向楚歌说着。 “那我们能从黄泉鬼门过去吗?”楚歌问。 “能,不过需要一些密法。”乌子虚说完,从乾坤袋中拿出两道深色黄符,把其中一道交给了楚歌。 这两道灵符通体金黄,有巴掌大小,微微有些折皱,泛着淡淡的蓝光,其上符纹描刻,血气涌动,条条阴线阳纹上朱砂泛红,好似用符笔沾着某种稀有物种的精血,描刻而成的那般,甚是奇异非凡。 “这是七煞阴癸符,把生人的血液融入其中,阴癸符会自动燃烧成灰,把血符灰吞入体内,身体会轻浮如云,即可像阴间鬼魂那般通过鬼门,前往黄泉彼岸。”乌子虚说完,咬破食指,把一滴血液滴入阴癸符中,待血符成灰之时,迅速把血符灰吞到体内。 楚歌跟着乌子虚那般,如法炮制,也把血符灰吞入体内,一阵血雾在头顶飘散,当即感到体内寒气翻滚,手脚有些冰冷。 但楚歌体内有乌戈老祖乌吉送的火魂珠,不过一瞬间,体内的寒冷之气就消失不见,化作团团暖意,涌上心头。 “跟着我,待会儿过了黄泉鬼门,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无法预料。”乌子虚提醒着楚歌,大步向黄泉鬼门跨去。 看到乌子虚走向黄泉鬼门,楚歌不敢怠慢,快步跟上,也向黄泉鬼门走去。 楚歌前脚刚踏入鬼门,就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把他拽到了门的另一面。 心神内敛,楚歌走出鬼门,跟在乌子虚身后,一股浓郁的彼岸花香扑鼻而来。在鬼门前边有一条由彼岸花铺成的红色花路,花路如寻常马路大小,略显平坦,路上长满了曼殊沙华,血红一片,直通到黄泉彼岸。 黄泉鬼门前边,曼殊沙华遍布。 彼岸红花铺路,花开绚烂艳丽。 花息郁出十里,冥魂闻香登岸。 楚歌循着花香看去,一个个的黄泉阴魂排成一列,踩着曼殊沙华,半低着头,眼神迷离,闻着花香,一个跟着一个,像一群报道的士兵,整齐有序,迈着沉闷的鬼步,向着黄泉彼岸走去。 楚歌也在队伍中间,他的前面是乌子虚,倒也不可怕。可一想到后方有一只森寒渗人的阴魂鬼魄跟着自己,当即后背发凉,冷汗直冒,脚下控制不住地发抖。 心底有些害怕,楚歌准备看看四周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 彼岸花路两边尽是不得投胎转世的孤魂野鬼,孤魂野鬼乃无主之魂,因触犯冥规,无法进入轮回,只得生生世世游离徘徊在十里黄泉花路旁。 “啊…” 楚歌看到一只单手独眼的长舌孤魂闻着花香,有意向他扑来,那长舌孤魂,眼神凄厉,两只凸出的眼珠像死海里的枯疙球,散发着幽深的死亡气息,尤其是他的长舌,伸得像枯木手臂那般长短,上面还流淌着白色的涎浆,异常恐怖渗人,吓得楚歌差点大叫出声,不过,一想起乌子虚的告诫,楚歌急忙用双手捂住嘴巴。 魂气飘渺,鬼魄游荡,长舌孤魂刚进入黄泉花路的范围,就有一道天罚冥雷自地底向他劈去,冥雷闪烁着天火电光,一瞬间就把长舌孤魂仅剩的一只鬼手,硬生生地劈掉了。 长舌孤魂的鬼手一落入黄泉花路上,就被天罚冥雷的雷火肆意焚烧,即刻间便变作鬼火青烟,化为乌有。 那长舌孤魂厉叫一声,眼神充满怨恨执念,似有不甘。巨大的鬼口猛地一张,长舌孤魂吸了一口曼殊沙华的花香,一脸地满足享受,然后,直接向黄泉花路扑来。 长舌孤魂刚踏上花路,又一道天罚冥雷向他劈去,长舌孤魂鬼瞳瞪得大大的,嘴巴也没有合拢,还来不及发出最后一丝厉叫,就化作鬼火,焚烧成烟,消失殆尽。 从没见过这般景象,楚歌很是吃惊,身上冷汗如雨。 在这十里黄泉花路上,有无数的孤魂野鬼因触犯冥规,不得再入轮回。不过,总有孤魂不甘心生生世世徘徊流离于黄泉花路,他们贪婪地吸着最后一口花香,不畏天罚,重新踏入黄泉花路,想要再入轮回。 只是,天道无情,冥法有规,等待孤魂野鬼的只有无尽的天雷! “啊啊。” 一路走去,楚歌不断地听到孤魂野鬼的惨叫声,时不时就有孤魂野鬼受不了曼殊沙华的花香,闻着花香,扑向黄泉花路,如飞蛾扑火,前仆后继,不畏生死。 “怪不得这曼殊沙华被誉为接引之花,接,原来是这花香把黄泉花路上的阴魂接到彼岸,投胎做人,转世重生。而引,则是引着那些无法再入轮回的孤魂野鬼踏上花路,受尽天罚,魂飞魄散。” 天道有轮回,冥界定罚赏,因果沉缘祭,生死永相离。 “也许这样对于那些孤魂野鬼来说,死亡也是一种接引,另一种解脱罢。” 看着眼前的孤魂野鬼,楚歌心下惊恐的同时,感叹万千。 十里黄泉花路,楚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花路醉人,走到黄泉花路九里处,曼殊沙华花香异常浓郁,花香飘散,使人闻之精神抖数,从迷醉中逐渐清醒。 原本在黄泉花路上半低着头,眼神迷离的阴魂,此刻闻到曼殊沙华这般浓郁的花香都纷纷抬起头来,开始疯狂地吸吮着花味,迷离的眼神开始焕发明亮的清光,不断地回想追忆着自己的一生。 自己闻着花香只觉得有些提神而已,楚歌看着这些阴魂这般浮屠沉迷的陶醉模样,心下越发好奇,不知这阳人与阴魂到底有何不同。 此时的楚歌紧盯着身前的数道阴魂,想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不多时,有些靠前的阴魂眉间发着赤色的亮光,眉心发光的阴魂陆续登上黄泉彼岸。 楚歌循身看去,视线略宽,黄泉彼岸上有一河,河水青黄,笼罩着一层青魂魄气,河中尽是不愿再次投胎的冥间阴魂。河边有一块三色巨石,巨石闪烁着奇特的幽光,三色巨石上面刻着【三生石】三个血色大字。 河上有一紫木桥,桥分三层,一曰善,一曰中,一曰恶。桥上扬着一白幡,白帆中云雾环绕,上面写着【奈何桥】三个青色大字。奈何桥后有一小土台,土台灰黄,薇薇暗淡无光,台沿边上刻着【望乡台】三个蓝天大字。 眉心发着赤光的阴魂一登上黄泉彼岸就颤颤巍巍地跪在三生石跟前,直到三生石上判出阴魂的善恶,阴魂才能渡过奈何桥。 “三生石里分善恶,奈何桥上走轮回。” 楚歌看着阴魂一个个在三生石前分着善恶,善者自己渡过奈何桥的善层,恶者被鬼犬咬着,奔向奈何桥的恶层,不善不恶者被鬼卒押着,向奈何桥的中间那层走去。 看到这里,楚歌心里有些着急,因为他前面除了乌子虚,就还有三只阴魂还未踏上黄泉彼岸而已。 “噔!” 眉心一亮,乌子虚不急不缓地登上黄泉彼岸,向三生石走去。 见乌子虚这般淡定,楚歌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乌子虚向三生石徒步走去,心下虽然着急,但想起乌子虚的告诫,又不敢开口询问。 走到三生石前,乌子虚阴阴一笑,从乾坤袋中拿出两道八难遮眼符,往三生石上贴去,原本流光回转的三生石吱的一下,暗淡了数息,接着这个空隙,乌子虚身形一转,往忘川河的上游快步走去。 楚歌见状,心底有些紧张,硬着头皮,还是跟着乌子虚向忘川河的上游走去,转过头去暼了眼三生石上的鬼卒鬼犬,发现那些凶神恶煞的鬼卒鬼犬似乎并不理会自己,心下稍安。 楚歌一走出三生石,就跟在乌子虚身后,向忘川河上游疾驰而去。 第二十九章:黄泉冥海 春分后,已过五天,算算时日,血雨已下了一月有余。 封神南域血雨初停,血云遮天,神南域整个天地血红一片,不见天日。 彩云之南,血雨初停之时,血虹化作十三滴黑血,飞向四方。 有一滴黑血,落入大地,向黄泉冥海缓缓落去。 黄泉冥海深不见底处,一具尸体紧闭着双目,面容安详地躺在黄泉冥海深处,不知生死。 …… …… “等一下,为什么那些鬼卒鬼犬不理我们?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此时,楚歌追着乌子虚走在忘川河的上游,有些疲惫,大声喝问着乌子虚。 “那是因为我往三生石上贴了遮眼符,在三生石下把我们的身影遮住了。所以,鬼卒并不能发现我们。” “还有,你如果想知道我的秘密,那你得追上我再说。”看着身后的楚歌,乌子虚摊了摊手,讥笑着说道,而后化作一道流光,向远处遁去。 “乌子虚,不需要你告诉我,我自己会弄明白的。等我们拿到黄泉长生水,我便与你分道扬镳。”楚歌心中呐喊,双拳紧握,快步追向乌子虚。 不知追了多久,前方刮起了大风,阴风肆虐,掺夹着漫天黄沙,在这忘川河上有些阴寒凌厉,直刮得楚歌的脸庞生疼。 稍稍放慢了脚步,乌子虚目露精光,审视着四方。 忘川河尽头处,河水幽深发黑,飘荡着浓重渗人的黑色云雾,云雾上面还笼罩着层层阴寒的无尽死气。 在阴风的吹刮下,河水形成了道道大大的风口漩涡。 黑色风口大概有一座小湖大小,数量极多,肉眼数之不尽,黑色风口极速旋转,黑气弥漫,前方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线能够渗透进去,异常诡异恐怖。 “到了,前面就是黄泉尸殇地。”指前忘川河尽头处的一处黑色风口,乌子虚轻声说道。 “那便是黄泉尸殇地?怎么黑咕隆咚的?怎么进去?”楚歌朝着乌子虚说的地方看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 “我来试试。”楚歌身后飞身过来一人,这人左手执火镰,右手拿着炼魂幡与黑白云旗,面容清瘦,乌骓眼透着病鬼般的阴寒,不是柳玄黄,又是何人。 魂幡飘转,火镰环身,柳玄黄一来到楚歌身后,就把手上的黑白云旗丢回给乌子虚,阴阴一笑:“姜曼、断舍离、葛覃与那无情道人还在和鬼将鬼卒缠斗,他们让我来助你。” “哦?”戏谑一笑,乌子虚接过黑白云旗,也不说些什么。 “魂魄生桥,镰扇开路。” 轻喝一声,柳玄黄手中炼魂幡内的魂魄向忘川河飞去,魂气流转,魄力生辉时,炼魂幡迅速搭成了一座魂气魄鬼飘荡的青色魂桥。 术力一凝,踏上魂桥,柳玄黄用手上的火镰朝忘川河尽头处的漩涡风口划出一道绿青色的门路,然后,他的身体猛然一颤,一口巨大鼎炉从他的体内飞出,那鼎炉慢慢变大,直到有半山大小方才停止,鼎炉通体深褐透青,闪烁着火焰神光,携着他迅速俯冲进入青门内。 看着柳玄黄进了黄泉尸殇地,乌子虚脸色阴沉,讥笑一声:“不过十息,他便会出来。” “哦?何以见得?”楚歌微微一愣,眼波闪动,双目满是讶异的狐疑,以楚歌的修为境界根本理解不了他们的强悍术法手段,毕竟那柳玄黄可是三变元神的绝顶强者! “不信你看。”乌子虚摇了下头,红眼黑眸散发奇异幽光,指着黑色风口,说得很是平淡。 果然,过不到十息,黑色风口剧烈颤动,柳玄黄从黑色风口中飞了出来。 柳玄黄刚落入到乌子虚身旁,就口吐鲜血,脸色一阵苍白,身体不自觉地抽搐着,他的周身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怨气,怨气漂浮,正在吸食着他的生机魂魄。 他那口巨大炉鼎不受控制地砸落地面,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幽深土洞,尘土飞散,借着巨鼎上的符文火光,能清晰地看到,巨鼎上裂开了一条大大的裂缝,裂缝呈深黑色,不太规则,好似是被空间雷电所开… “那…那…那黄泉尸殇地的冥海中似有某种怨气,能让人瞬间变得苍老。而且…而且黄泉冥海能腐蚀人的血肉。”生机消散,柳玄黄虚弱得说话都好似喘不过气来。 这时,楚歌才发现柳玄黄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消融,不过数息,就被某种奇异的力量侵蚀得,血肉全无,骨头咋显,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只干瘪惨白的无肉骨手。而且,柳玄黄的头发开始发白,脸皱成一团,像干巴的残破纸莺,难看而恐怖,俨然一个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 “你没事吧!”楚歌扶起柳玄黄,语气里有些震惊的怜悯。 看着柳玄黄干瘪渗人的骨手,楚歌想起了自己身受巫毒折磨时,右手也是这般惨不忍睹,心下微微有些触动,替柳玄黄感叹起来。 “哼,柳玄黄,你这是罪有应得,你想要楚歌的造化,就应该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后果。”乌子虚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柳玄黄,有些生气。 “这黄泉冥海只有他才能入得,不然我请他来作什么?”乌子虚指着楚歌,对柳玄黄厉声喝道。 柳玄黄似被乌子虚拆穿,脸色通红,半低着头,不敢言语。 “什么?我能入这黄泉冥海?为什么?”楚歌听到乌子虚的话语,吃了一惊,大声问道。 “入了黄泉尸殇地,你便知道。这是太阴冥符,能助你在黄泉尸殇地中免受冥海怨气。”乌子虚说完,从乾坤袋中拿出两道黑色符箓,一道拍入楚歌体内,另一道排入自己体内。 浓烈的尸气在体内蔓延流淌,符光透彻,太阴冥符一入到自己体内,楚歌当即感到有一股森寒的尸气把自己紧紧包裹,这太阴冥符蕴含着某种尸气规则,能左右人的生死。 阴风呼啸,楚歌看到柳玄黄这个鬼模样,内心有些发憷,身体不自然地往后退去。 “走。”乌子虚轻喝一声,也不管楚歌同不同意,挟着楚歌向黑色风口飞去。 “呼呼。” 寒气逼人,楚歌刚落入黄泉尸殇地,前方一片幽暗,只听得风声阵阵,阴风如刀,似能把人脸都刮出血来。 “哇哇,呜呜。” 阴风呼啸而过,风声似乎还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在这幽暗昏黑的黄泉尸殇地,煞是吓人,直让人毛骨悚然。 楚歌强作镇定,循声望去,只见前方黑海茫茫,黑水翻滚,其中冒着团团黑气,怨气冲天,时不时冒出几滴恐怖森寒的黑色水滴。 在黄泉冥海上方,有些婴儿亡魂徘徊其中,来回飘荡,啼哭不止,甚是凄凉。 “这就是黄泉冥海?这黄泉冥海怎么戾气这般重?那上方飘荡的婴儿亡魂又是怎么回事?”眉目微皱,楚歌望着冥海上方冒着的团团怨气,心生疑惑,问着身边的乌子虚。 “那是死胎亡魂之怨,乃未满百阴的胎儿,胎儿还未成形,就胎死母腹中的亡魂生出的恨怨之气。普通人能投胎转世,也不知修了几世的轮回,却因为胎死腹中而不能出生为人。你说,死胎亡魂的怨气有多重?” “更何况,死胎亡魂因未满百日还未成形,就胎死腹中,这样的死胎亡魂是不能再入六道轮回的,只能落入这无穷无尽,幽暗无比的黄泉冥海,永不见天日。” “死胎亡魂本身就有其怨气,落入这黄泉冥海中不能转世轮回,怨气更重。死胎亡魂的怨气久久徘徊于黄泉冥海,因自己无法出生为人,对人类的怨恨很深,喜欢腐蚀人的生机,让人变得生机尽无,苍老无比。” 看着冥海上空飘荡啼哭的死胎亡魂,乌子虚轻叹一声,向楚歌解释着。 这时,楚歌丹田处的魔种和眉心处的《鸠魔经》开始躁动起来,引着楚歌向黄泉冥海走去。 刚走近黄泉冥海,《鸠魔经》就从楚歌的眉心处飞出,变作一棵千枝百干的紫色鸠魔树,根须扎入到黄泉冥海中,不断吸食着黄泉冥海中的幽寒黑水,吧唧吧唧的声响表达了鸠魔树对黄泉黑水的强烈热爱。 “咦?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体内的魔种能吸收死胎怨气?”楚歌体内的魔种狂躁不安,开始不受控制起来,自顾地在吸收着黄泉冥海上空的死胎亡魂的怨气。 心底一阵狐疑,楚歌脑海处不断浮想联翩,希望能通过自己,解释眼前的怪像。 楚歌体内的魔种其实就是鸠魔的化身,鸠魔本就是九幽在黄泉冥海中种下的一棵鸠魔树的种子,只是后来,鸠魔树朝饮五音之水,夜食五昧之肥,日经月久,长成了通灵的鸠魔树。鸠魔树出世以后,改名黄泉鸠魔,自称九幽之子,他的鸠魔经本来就是在九幽黄泉中铭刻的,所以鸠魔树能吸收黄泉中死胎怨气情有可原。 可楚歌哪里知道,这黄泉冥海共有九层,这冥海的最深处就是九幽之地。这鸠魔树还未成形时便是生长在这九幽之地,如今,这鸠魔经重回到出生之处,现出原形,扎根于九幽深处,吸收着黄泉之水,壮大自身,很是正常。 楚歌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见魔种能吸收死胎亡魂的怨气,心生一意,准备看看自己能否炼化这死胎怨气。 想到就做,楚歌心神内守,控着体内的术脉之气,开始小心翼翼地提炼着魔种处的亡魂怨气。过不多时,楚歌体内的亡魂怨气化作淡淡的赤色脉气,环绕在楚歌周身,向着丹田处涌去。 “哈哈,可以炼化。” 发现自己可以炼化死胎的亡魂怨气,楚歌一阵欣喜,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仿佛探宝的财奴,意外发现了一座无人知道的深海宝藏,无比激动。 黑气游荡,泉水翻滚,楚歌内心一阵震颤,他惊奇地发现魔种炼化鸠魔树中的黄泉黑水在他的脊梁处凝结成一个个土黄深黑的脉点与脉元,这魔种竟然在帮他自动开脉,而且还是水土兼具的黄泉术脉。 这魔种果然恐怖,已经不是第一次帮楚歌自动开脉了! 此时,楚歌目露精光,灵识看到脊梁骨处的脉元越来越浓重精纯,也来不及细想,赶紧凝神运气,与魔种一起凝元开脉! 乌子虚,看到楚歌这般,也不甚理会。拔出背上的地狱阿难剑,飞向黄泉冥海,凝意于剑,劈向黄泉冥海深处。 “地狱之意,阿难劈海。” 登时,剑气惊天,如龙吞海,剑气锋芒所过的冥海被硬生生劈开了三层,第一层是冥水,水色暗黑,里有亡魂怨气,激荡流转。第二层水色乌黑如墨,里有尸身死气,翻滚飞腾。第三层水色淡黄如土,黄中透绿,里有大地生气若隐若现。 “火龙探海,朱雀吸水,” 看到冥海第三层被阿难剑劈开,乌子虚当即从乾坤袋中拿出两个玉瓶,向冥海上空抛去。玉瓶雕着一只朱雀神鸟,周身火焰喷腾,一看就不是凡物。 火光涛天,水转如龙,乌子虚向黑白云旗中拍入一道祝融火符,黑白云旗飞速旋转起来,化作一云旗八卦阵,从阵中飞出一条火龙,向冥海第三层探去。 火龙一飞入冥海中,冥海上空的两个玉瓶当即飞出一只朱雀神鸟,神鸟张嘴一吸,把冥海第三层的清黄之水吸入两个玉瓶中,每瓶九滴,一共吸了十八滴。 凌空踏步,飞身过去,乌子虚双手一抓,把玉瓶抓在手中,一瓶放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另一瓶抛向了楚歌身旁的鸠魔树。 “这就是黄泉长生水,这黄泉冥海共有九层,第一层乃怨水,第二层是死水,只有第三层才是黄泉长生水。”乌子虚看了下楚歌,一脸正色地说道。 楚歌正处在开脉的紧要关头,只瞟了一眼身旁的黄泉长生水,便心神内观,继续控着魔族炼化黄泉冥海上空的死胎亡魂的怨气和黄泉冥海中的水精脉气,凝结土元水元,准备开黄泉术脉。 第三十章:将臣之血 大地深处,一滴黑血向着黄泉冥海缓缓而落。 黑血里面有一位面容安详,双目微闭的俊逸男子身影,身影时隐时现,周身泛着血光。 黑血透过大地,直落黄泉。 …… 黄泉冥海第九层深处,一片幽黑浑暗。 在九幽黄泉中间,一具古尸静静地躺在红色的黄泉水底。 “又一千年了?永生的秘密是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唱响永生天歌?我这样算是永生?还是死亡?” 忽地,尸体突然睁开双目,他周身笼罩着一层血煞的黄泉迷雾,蕴含尸道意境,尤其是那幽红发赤的眼眸如死寂的潭水那般深邃无尽,只是轻轻张了下眼皮,随意望了下大地深处直落的黑血,整个黄泉冥海都发出一阵莫名的震颤,异常诡异。 尸体嘴唇微动时,露出了两颗如玉银般发白的森寒尖牙。 如果细看,这九幽黄泉中的古尸长得倒和那黑血里的男子身影有几分相似。 …… …… 此时,楚歌周身泛着一层土黄透白的脉气光泽,纯正脉元渗入百骸经络,他的大椎骨上缭绕着一圈圈白色的迷人光晕,像发光的翡翠玉石,璀璨夺目,化作赤色脉线,一点一点地镶嵌入大椎穴深处,迅速幻化成一条深黑土黄的脉络… 楚歌身处黄泉冥海的一边,黑水已经没过他的胸襟,楚歌想尝试着沟通黄泉冥海处的鸠魔树,把他拉高一些,至少不能让黑水掩过腰间,这样开脉容易一些,那鸠魔树似懂人意一般,爆发出一股奇异的强大吸力,直接就把楚歌吸到树干上边。 楚歌也不多想,爬上鸠魔树上,继续炼化鸠魔树中的黄泉之水,凝元开脉。 看见楚歌这般,乌子虚只轻轻一笑,赤黑眼眸中闪烁奇异灵光,拿着阿难剑,执着黑白云旗径自往黄泉冥海中间凌空走去,也不知乌子虚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在这诡异幽寒的黄泉冥海中,来去自如,那些无尽怨气对他一定影响都没有 走到黄泉冥海尽头处,乌子虚把阿难剑插入到背后的剑鞘中,双目看向上空,深邃的眸子中透着一丝隐晦的玩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 过了良久,一滴黑血透过黄泉尸殇地,向黄泉冥海中迅速滴入,隐约可见在那滴黑血里面有一个男子虚影飘沉其中。 这时,噔的一声,利剑出鞘。 剑光四射时,乌子虚动了,乌子虚拔出背后阿难剑,把刚滴落入到黄泉冥海中的那滴黑血挑了出来,黑血也不含糊,慌乱地向黄泉冥海的尽头处飞去,乌子虚紧追不舍。 “云旗化阵,火龙噬血。” 追了黑血十里,乌子虚拿出一蓝色符箓往黑白云旗一拍,蓝色的符光在云旗中闪烁时,黑白云旗当即化作一云旗八卦阵,把黑血困于阵中。 随后,乌子虚又拿出一道紫色灵符,在手中一夹。灵符自燃,火光袅袅,化作三条火龙,火龙仰天长啸,周身火焰滚滚,向黑血袭去,似要把黑色吞噬殆尽。 一切手到擒来,乌子虚对这滴黑血很是熟悉! “尸魂血怨,毁天灭地。” 黑血发出一道男子的怒吼,黄泉冥海中的死胎亡魂的怨气疯狂地向黑血汇聚而去,亡魂怨气越聚越多,化作一道黑色光波,把火龙震碎开来。 “砰。” 一声巨响,黑血从云旗八卦阵中挣脱出来,化作一位星目长眉、身轻口阔、貌异神殊的白衣男子。 乌子虚看黑血冲开云旗八卦阵,双手一招,黑白云旗重新飞回乌子虚手中。 “上古冥王?我该叫你冥王呢?还是冥王的眼呢?”白衣男子望着乌子虚闪动的阴阳双眸,诡异一笑,颇有些玩味。 “你可以叫我乌子虚,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冥王童子衣。”乌子虚眉目轮转,一红一黑的眸子里放在异光,浑身笼罩着一层森寒的紫色肃杀之气,好似变了个人。 “那我呢?我该叫你尸王呢?还是尸王的血?”乌子虚轻轻一笑,语气中有些无情的冰冷。 白衣男子闻言,用手拨弄着自己紫色的头发,对着冥海吹了口诡异的尸气:“你可以叫我陈风,但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尸王将臣。” “哈哈哈,好一句尸王将臣,太古尸王将臣早已经沉睡于九幽黄泉,你堂堂上古尸王陈风不过是将臣的一滴轮回尸血而已。”乌子虚冷笑出声,眼中焕发着睿智的红光,语气中有些轻蔑。 “太古尸王将臣因不服太古封神的太古封令,被封印在九幽冥海。尸王将臣为了挣脱太古封印,求得永生之道,每一千年以一滴尸血遁入轮回,如今已历尽了一万三千个年头,可他还是只能沉睡于这九幽黄泉之下,无法安眠吧。” 乌子虚盯着陈风,脸色阴沉,讥笑出声。 “不错,我的确是将臣的一滴轮回之血,每一千年,封神大陆天降血雨,就是将臣尸血重入轮回之时。”陈风用嘴吹了下煞白发灰的手掌心,尸气蔓延,在他的手心处,一滴赤红丽人的黑血,凌空浮现,蕴含恐怖无穷的尸道煞气。 “不过,你可知道这血雨为何会下一月之久?”陈风把玩着手中的黑血,阴阴一笑,意味深沉:“那是因为,那些血雨都是将臣尸血轮回一千年吸过的人血。所以,你想得到将臣尸血,可没那么简单。” 陈风说完,用舌头舔了舔手中的将臣尸血,目光凌厉,眼神中有些执迷,不断回忆着这千年里他吸过的人血味道。 “试试便知。”乌子虚手执阿难剑,率先向陈风劈去。 “地狱之灾,阿难降世。” 剑意滔天,一道地火自大地深处串出,冲破黄泉冥火,融入阿难剑中,剑光一闪,阿难剑一分为九,跟着地狱之火从陈风头顶直插而下。 “冥王,你这是在白费气力,千年前,你的本体靠着阿难剑才和我打成平手,如今你的本体不在,你以为靠一双阴阳天眼和阿难剑能把我压制吗?” 冷笑一声,陈风张开大口,露出两颗白色的森寒尖牙,把黄泉冥海中的黑水与死胎亡魂吸入嘴中,向地狱之火喷去。 黑雾浓郁,披光斩芒,黑水亡魂化作一座黑色漩涡,漩涡极速旋转,发着黑光,把阿难剑和地狱之火圈入其中。 阿难剑光波动,死胎亡魂嘶鸣,黑色漩涡与火光缠绕的阿难剑入冥海,相互吞噬,消耗。 “砰。” 一声巨响自漩涡中传出,一道厉光从中飘出,阿难剑飞回乌子虚的手中。 两人各退半步,一波试探性的交手,两人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哼,冥王,如果你本体在这里,我尚要惧你几分,不过现在嘛。在这黄泉尸殇地中,有死胎亡魂与冥海相助,你未必是我的对手。”陈风看着乌子虚,眼睛变得猩红,目光如炬,在这黄泉尸殇地中,地利、人和皆占尽优势,他肆无忌惮。 “那可未必,你看看这是何物?”乌子虚轻笑一声,扬了扬手中的黑白云旗,那云旗上的符文忽地一亮,上面描刻的山川草木,火龙异兽发出阵阵颤动,如同活物,煞是奇异 。 “这…这是火神朱雀旗?” “咦?还有…还有祝融的心?怪不得你肯把阴阳天眼附在此子的身上,原来此子是祝融之心转世。” 陈风刚刚没注意到乌子虚手中的朱雀旗,以为就是一幡普通的云旗,此时看清了朱雀神旗,脸色微变,心下盘算着应对之策。 “看来为了我这滴将臣尸血,你真是煞费苦心呀。”陈风率先向乌子虚出手,心里想着,一但不敌,即刻遁于九幽黄泉。 “血落黄泉,冥海索命。” 陈风从手中的黑血里,拿出一丝血气,融入自己的尸殇之道,把血气洒向黄泉冥海,血气把死胎亡魂吸入其中,化作亡魂血雨,落于冥海。 漫天的亡魂血雨不过一瞬间就把黑色冥海染成血红一片,血光滔天,血海翻滚,把乌子虚卷到黄泉血海中去了。 诡异一笑,乌子虚落入黄泉血海中,却也不惧,拿起手中的黑白云旗拍入自己的心脏处,手执阿难剑,向陈风飞身劈去。 陈风也不硬接,随意一闪,躲开乌子虚的剑招,向黄泉血海中遁去,他想把乌子虚引到血海之中,再与他一较高下。 “嘶,砰。” 乌子虚手执阿难剑,把黄泉冥海劈开了一道裂口,血浪高溅,四处散落,就算面前是一座山,乌子虚也能把它劈断。 “哼哼,走得好。”一剑落空,乌子虚冷哼一声,向陈风追去。 “祝融化阵,朱雀控旗。” 乌子虚心脏处的黑白云旗从眉心上飞出,化作一祝融火阵,把自己与陈风同时围困于阵中。乌子虚想与陈风在祝融火阵中,一招定胜负。 火光滔天时,乌子虚往阵中拍入一道红色符箓,红符飞转,一只朱雀神鸟从阵中飞出。朱雀鸟冲天长鸣,沐浴着天火,翅膀上插有朱雀神旗。 飞身踏上朱雀背上,乌子虚骑着朱雀神鸟,左手执朱雀神旗,右手拿阿难神剑,向陈风劈去。 “地狱之剑,阿难灭世。” 朱雀神旗用力一挥,乌子虚手上的阿难剑剑气闪闪发光,凝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向陈风砸去。朱雀火球带着地狱之力,似能毁灭一切。 乌子虚周身火焰环绕,还未近到陈风身边,火焰就把祝融火阵中的血海灼烧得一干二净。 陈风被困于阵中,无法脱身,只得硬接了乌子虚的阿难剑气与朱雀火球。 “血溅黄泉,冥海收尸。” 陈风轻喝一声,咬破食指,把手指插入到黄泉黑水中。陈风食指中的血液在黄泉黑水中不断喷溅,又把黄泉黑水染成了一片血海。 无数的死胎亡魂闻着血腥味,向血海中汇聚而去,死胎亡魂贪婪地吮吸着陈风的血液。然后,变成一具具的黄泉血婴尸。 黄泉血婴尸面目狰狞,啼哭不止,越聚越多,结成了一个个血尸球,向乌子虚滚动袭去。 “砰。” 一声巨响,一道红色光晕幕布冲天而起,光芒四散而下。 “咳咳。” 陈风倒退两步,脸色惨白,口吐鲜血。 乌子虚倒退半步,脸色苍白。 高下立判,陈风败了。 眼见不敌,不假思索,陈风双手一扬,化作黑血,就待要逃,准备遁于九幽黄泉之下。 “想逃?你逃不了的。” “孟婆乘汤,冥碗迷魂。” 阴阴一笑,乌子虚浑身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黄泉雷雾,阴寒而低沉,吱的一声,两个肩膀上长出两只奇异泛光的大手,那双大手上,符文遍布,星光璀璨,似乎蕴含着某种怪异的无形力量。两手捧着一只刻着‘一河一石一桥’的土黄色大碗。碗中有汤,汤水四洒,冒着魂香。 乌子虚肩膀上的双手捧着大碗,双手不断变长,把陈风化成的黑血盖入碗中。 “这…这是上古孟婆的手,还有孟婆的碗,你从何处得来?难道?”陈风被盖在孟婆的碗中,脸色微变,一脸地难以置信。 “冥王的眼,阿难法剑。” “火神的心,朱雀神旗。” “孟婆的手,忘情鬼碗。” “难道…难道是七觉七器炼人王?你们想炼人王?” 想到此处,陈风脸色大变,看着乌子虚变幻不定的身体,大叫出声。 “咦?不对,上古巫毒?鸠魔树?你们是想炼人王傀?” 目光流转,神识外放,陈风隐约能感觉到黄泉冥海中间处的楚歌,有些怀疑。 “你们疯了,炼傀容易,控儡难。人王傀是何等凶器,到时候谁能控制得了。” “你们真的是疯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陈风大吃一惊,不断地撞击着孟婆的碗,嘴上不停地咒骂着。 第三十一章:尸之殇歌 “舌躁,我们要做的事情何须要向你汇报,你不过是尸王将臣的一滴轮回尸血而已,连封神的资格都没有,叫将臣出来说话。”乌子虚厉喝一声,手拿阿难剑向化身黑血的陈风的颈脖抵去。 “荒唐?我若没有封神的资格,你们就不会如此这般煞费苦心了。谈条件吧。”陈风冷笑一声,露出白色的尖牙,语气中满是傲慢。 不过一瞬间,陈风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身为上古尸王,他有着他独属的凌世骄傲与滔天威严。 “哼,手下败将,还想谈条件,臣服于我,否则,死?”乌子虚红黑色的眸子里发着寒光,手中的阿难剑直接向黑血劈去。 ‘眶’的一声,阿难剑红色的剑光一分为九,九道剑光惊天而起,凌厉剑锋蕴含神明灵光,划破冥海,向黑血中的陈风,呼啸而去。 “桀桀,你们真以为就凭孟婆的碗就能把我困住?想要炼化我?简直是痴心妄想。”黑血中的陈风冷笑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神木血棺。 那血棺通体透红,能大能小,棺身上画着黑水滔天的黄泉冥海,冥海下沉着数之不尽的枯木尸体,血腥煞气笼罩,散发幽寒之光,在冥海尽头处,开着一门,门上烈火焚烧,门里关着无数魂魄厉鬼。 厉鬼如同关在地狱之中,眼神凄厉,哀嚎不已,对天怒吼。 陈风目光深邃幽冷,从血棺中拿出一只八孔竖箫,握于手中,吹了起来。 那八孔竖箫乃白泽尸牙所制,箫身洁白如玉,光亮通明,如琼脂白玉雕琢而成那般,无有一丝杂质。不过,那八孔中却冒着丝丝黑色的血气,血气在冥海上空飘渺,游荡,变化万千,像空中飘浮的厉鬼,让竖箫显得诡异渗人。 箫声苍凉呜咽,勾人心魂。音起之时,整个黄泉冥海都开始震动起来,浪滚翻涌,空气凝缩。 箫声混着血气从八孔竖箫中迅速飘出,化作一具血气缭绕,满嘴森寒血煞的血魂尸,巨大血口一张,把阿难剑的九道剑气一一吞入腹中,还顺带打了个饱嗝。 “这是将臣血棺?神兽白泽之牙?”乌子虚看着黑血中的血棺与八孔牙箫,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之光。 陈风灿然一笑:“不错,冥王的阴阳天眼果然有些道行,只是不知道,你能否看穿这黄泉尸殇地藏着的秘密?” 乌子虚转头看了看下,黄泉冥海的深处,目露精光,冷笑一声:“无尽的岁月,永生的秘密?” “不然,世人只知道黄泉冥海中藏着永生的秘密,却不知道秘密藏在何处。即使是强大到可以封神的冥王你,也只能看到无尽的岁月,并不能听到无尽岁月中的无情殇歌。”陈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他在努力表现自己的价值。 “哦?无情殇歌?”乌子虚不动声色,目观四方,仔细打量起这黄泉尸殇地来了。 “不错,能唱响无情殇歌者才能听到永生的秘密,而这黄泉尸殇地中就有着无情殇歌的其中一曲,那就是尸之殇歌。”陈风眯着眼睛,脸色阴沉,继续说道:“而我,能听到这黄泉尸殇地的尸之殇歌。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唱响尸之殇歌,窥破永生的秘密。” 冥王的阴阳天眼能洞悉天机,观过去,看未来,陈风虽然为一代尸王,但是乌子虚的实力也不弱,他觉得可以谈谈合作。 “也就是说我炼化了你,就能听到尸之殇歌了。”乌子虚提着阿难剑向陈风走去,红黑的双眼透着森寒之光,嘴角挂着一抹阴笑,他有备而来,对陈风明显地看不上眼。 “这么说,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陈风拿起了手中的八孔牙箫,又吹了起来。 “不错,七觉七器,我已觉醒了三觉,炼化了三器,只要炼化了你还有你手中的将臣之棺,我就能觉醒四觉,只要我能觉醒七觉,我就能炼化人王。”乌子虚把手中的黑白云旗一扬,云旗化作八卦阵,把陈风困于阵中。 “祝融引路,阿难劈血。” “孟婆乘汤,冥碗接血。” 轻喝一声,乌子虚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红色符箓,拍入阿难剑中,手执阿难剑飞入云旗八卦阵中。 三条紫色的火龙从阿难剑中飞出,阿难剑剑气滔天,火光四射,向陈风一劈而下。 黑血陈风吹着八孔竖箫,箫声还未传出,一股强烈的死亡威压从头顶传来,陈风只得幻化成黑血,想要避开乌子虚的阿难剑气,嘶的一声,陈风还未反应过来,黑血就被阿难剑一劈为二,一滴落入黄泉冥海中,另一滴被阿难剑挑着,向半空中飞去。 嘶的一声,乌子虚整个身躯发出一阵骨骼生长的啪啦声,肩膀处的肌肉迅速蠕动,暮然变出一对符文环绕的苍老枯手,枯手上笼罩着神明的光环,有无数的鬼魂闪烁其中,苍穹而有力,乌子虚肩膀处突然长出的双手,捧着孟婆碗把半空中的一滴黑血接住,碗中魂汤滚滚,黑气缭绕。 “哼,将臣之血,也不过如此。”乌子虚阴笑一声,端起孟婆碗中的汤,和着黑血,就欲喝下。 “轰隆,吼…” 一声巨响,自黄泉九幽深处传出,声音幽深空灵,暗含着一股无上道意,那黄泉冥海深处的将臣尸体随意动了一下。 两道血光从将臣尸体眼中飞出,一道飞向孟婆的碗中,一道融入到黄泉冥海中的那滴黑血中,向着黄泉冥海中渗透而去。 那半滴陈风黑血,一遇到将臣眼中的血光,就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向着黄泉冥海的中间串去,落入鸠魔树之中。 此时,楚歌正坐在鸠魔树中,炼化着黄泉脉气,已经开出了半条黄泉术脉,那半滴黑血落入鸠魔树后,直接融入楚歌逐渐成形的半条黄泉术脉中,与此同时,一道璀璨亮光,向楚歌眉心处涌去。 …… …… 另一道将臣血光一飞向孟婆的碗中,孟婆的碗就开始剧烈震动起来,直震碗中的汤汁四溢,洒落四方。 “想炼化我将臣的血?你可知道后果?” 一道厉音自九幽深处传来,落入乌子虚耳中,异常刺耳,震得乌子虚耳边喔喔作响,耳膜有些生疼。 “有何不敢。”乌子虚发出一道好胜的女子声音,冷眸如雷,拿起碗中的汤和着将臣之血,一饮而尽。 “唉,孟婆,你这又是何必呢?”听到孟婆的声音,九幽深处的将臣嘴唇微动,一道将臣法身,凌空而来,落入黄泉冥海尽头处的半空。 “那负心人赢勾呢?”乌子虚喝下了将臣尸血,抹了下嘴唇上弥留的红色魂汤,心下一阵翻江倒海,又发出一声女子的低喝音。 “赢勾已死。”将臣法身脸色不变,有些平淡地说道。 “什么?他死了。” 乌子虚肩膀处的干枯双手微微一抖,手中的孟婆碗一下没拿稳,从手中脱落。 “咚。”一声脆响,孟婆碗落入黄泉冥海中,黑水四溅,孟婆碗沉入黄泉中沉沦,不过一瞬,又悬浮在黄泉冥海上边。 “不…不…不可能,负心人死了,那我炼人王傀来杀谁?” 乌子虚不断地摇着头,眼角中噙着一滴玉珠般灵闪的眼泪,有些难以置信。 “唉,孟婆,你这又是何苦?为了杀赢勾,你竟然甘愿与魔主为伍,一起炼人王傀?难道你不想再封神了?”将臣法身,看了下乌子虚,唉叹声中透着千古杀意。 “魔主当真好算计,知道拉你入伍,才来炼化我的尸血。呵呵,也罢,如若,这人能听得四声尸殇之歌,还不死,那我便不杀此人。” 将臣法身看了一眼乌子虚,从怀中拿出一八孔牙箫,坐在陈风吐出的血棺上,吹了起来。 “呜呜。” 第一声,箫声幽鸣,和缓悠长。 黄泉冥海中开始下起了血雨,血雨绵绵,洒向乌子虚,化作气雾,渗入乌子虚体内。 乌子虚体内一阵血腥味传来,有些恶心,不自觉地呕吐起来。 “呼呼。” 第二声,箫声凄清,深沉含蓄。 黄泉冥海中的死胎亡魂不断地吸收着血雨,怨气冲天。怨气融入血雨中,死胎亡魂不断吸着血怨,化作一个个血胎魂。 乌子虚,听到第二声箫声,心神震荡,收回黑白云旗,准备退走。 “想走?”将臣法身虚指一点,一座高塔从黄泉深处飞出,把乌子虚困于塔下。 塔高十三层,能大能小,塔色乌黑,暗淡无光,塔上贴有无数红色符箓,泛着淡淡的圣光神彩,塔里无数奇异妖兽挣扎其中。 ……. 第三声,箫声切切,扣人心弦。 ‘轰’的一声,起风了,整个黄泉冥海开始震动起来,黑水翻腾。 黄泉冥海第四层,沉睡着无数的死尸暮然张开幽寒的双目,一股死亡的煞气从中飘出,死尸听得箫声,化作血红的流光,纷纷向着黄泉冥海遁去,直到浮出黄泉冥海水面。 死尸把血胎魂吸入口中,暮然张开双目,似活了一般。 乌子虚吐出一口鲜血,痛苦不堪,那些死尸排成一座座不知名的阵法,在吸收着他的生气。 第四声,箫声轻快,食人心魄。 乌子虚体内的将臣尸血向乌子虚脑海处串去,登时,乌子虚只感到脑海处有无数的尸虫乱窜,吸食着他的六魂七魄,只一吸就把乌子虚大半的生机吸入腹中,而后化作血红色的死气,消散于黄泉冥海深处。 乌子虚心藏狂跳不止,身躯震颤,六魂七魄开始慢慢消散,体内的生机好似只一瞬间就被吸收殆尽,只有双手和双眼还能移动。 “孟婆,赢勾早已死在永生路上,如若你还对他有半分情意,就替他收尸去吧。”将臣法身说完,把黑色高塔收回手中,停止吹箫,缓缓沉入黄泉九幽之下。 生机仍在不断消退,乌子虚借着将臣法身说话的空隙,把孟婆的碗拍入心脏处,肩膀处的双手拿着阿难剑,双手用力,往黄泉冥海一撑,化作流光,向黄泉尸殇体的出口疾驰而去。 乌子虚还未走出黄泉尸殇地,就在楚歌不远处的一处黑地,倒了下去。 乌子虚走后,九幽黄泉下的将臣尸体,鬼魅一笑,声音幽幽:“人王乱世?再创天规?有趣,有趣。” ...... ...... 此时的楚歌刚开出了半条黄泉术脉,就有一滴黑血飞入鸠魔树中,融入到了自己的黄泉术脉之中,本来就开出的黄泉术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滴黑血吸收殆尽,一瞬间就消散于无形,与此同时,楚歌眉心一亮,一道神光在眉心氤氲闪烁,鸠魔树的树枝化作一页赤色经书,在楚歌识海中普照。 “鸠魔九法,一重种魔养魔,魔种术法,魔花灭天!” 楚歌心神一亮,随即欣喜,鸠魔经一共有九页蕴含九种修炼方法与九种神级术法,这个时候接着黄泉水的巨大作用,竟然打开了一页。 心智灵敏聪慧的楚歌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鸠魔经中蕴含的神秘功法与神魔术法,赶紧心神内观,准备研究一下鸠魔经的第一页。 “嘶!咻,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黄泉冥海深处飞出,狠狠砸在楚歌身旁的冥海边上! “乌子虚?他怎么了?”楚歌很快就发现了地上的人是乌子虚,看到乌子虚身上笼罩的浓厚死气,心下狐疑。 此时的乌子虚倒在黄泉岸边,全身冒着黑气,生机在极速消退,生死不明。 楚歌见状,也不敢再继续研究鸠魔经了,连忙朝乌子虚走去,双手往乌子虚的鼻间一探,吓出一身冷汗。 乌子虚静静倒躺在地上,无有半点呼吸,身上冒着团团乌黑幽冷的死气,全身的血肉被腐蚀得一干二净,俨然一具瘦巴巴的千年干尸。 楚歌一直在黄泉冥海岸边不远处,炼化着鸠魔树中的黄泉之水,并不知道黄泉深处发生的事情。 “救还是不救?怎么救?”楚歌看着躺着身边的乌子虚,眼珠微动,思索着该不该救他。 第三十二章:回到乌戈 乌子虚身上的死气越来越多,头发也变得发白,一只腿脚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消散着。 不过十息,乌子虚的就变成了一具干尸,且一只左脚的皮肉已消尽,只留有一副森白渗人的完整骨架。 “怎么办?怎么救他?他到底是死是活?”楚歌心中很是着急,看到生机尽失,鼻息全无的乌子虚,想救他又无从下手。 “黄泉长生水,对,黄泉长生水或许能救他。”楚歌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想起自己空间戒指中的黄泉长生水,连忙拿了出来,滴在乌子虚身上。 楚歌往乌子虚身上滴了一滴黄泉长生水,土黄色的黄泉长生水一落入乌子虚身上,就化作无尽的生机气雾,往乌子虚全身涌去。 可黄泉长生水的生机一向乌子虚涌去,就被他体内的黑血散发死气包围侵袭,顷刻间就化作虚无。 楚歌见状,又往乌子虚身上滴了两滴黄泉长生水,结果还是一样,黄泉长生水中的黄绿色生机不过十息就被乌子虚体内的黑血消失殆尽。 “还是没用,这乌衣贼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办?”看着黄泉长生水也无法阻止乌子虚体内的死气蔓延,楚歌心下一阵焦急,深邃的眸子剧烈地抖动。 不多时,乌子虚的全身已被腐蚀殆尽,变成了一副暗黑色的枯骨,枯骨上冒着团团的黑色寒气,煞是吓人。只有枯骨上那双闭着的双眼和双手仍然健全,好生奇怪。 血气缭绕,乌子虚身体的枯骨里,干瘪的五脏六腑处,一颗红色的心脏竟然还完好无损。红色的心脏被暗黑色的血点包围,黑气喷发,颇有节奏地跳动着。 “扑通,扑通。” “咦?这乌衣贼竟然还有心跳?”看着乌子虚的心脏在缓慢有节地跳动,楚歌心下大惊,伸手往乌子虚的心脏处探去。 一摸到乌子虚的心脏,楚歌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摸到了一块千年寒冰。一股冰冷阴凉的寒气透入楚歌体内,凉入骨髓,寒冷无比。 此时,乌子虚的身体枯骨开始冒着丝丝寒气,寒气渗人,连着乌子虚身上的死气,在枯骨表面结成一层层黑色薄冰。 “这,或许祝融火魂珠可以救他。”看着乌子虚枯骨上的寒气薄冰,楚歌一下就想起了乌戈老祖乌吉。当即,把祝融火魂珠从体内取出。 “也罢,这本就是你族之物,如今我将火魂珠给了乌子虚,那我便不再欠乌吉的人情了。这也算了却了一份我与乌吉的缘分。”楚歌拿着火魂珠,嘴中喃喃自语,看了看,也不有所留恋,把他放入到乌子虚的心脏处。 那祝融火魂珠一碰到乌子虚的心脏,就钻入到乌子虚的心脏里,然后,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 “这?连祝融火魂珠也没有作用吗?” 等了十息,都不见乌子虚有什么变化,楚歌轻叹一声,扛起乌子虚的寒冰枯骨,拿起乌子虚的乾坤袋,往黄泉尸殇地的黑色风口走去。 说来也奇怪,乌子虚都被腐蚀成枯骨了,那乾坤袋却一点损伤都没有。也许,那黑血只侵蚀乌子虚的生机罢。 刚走到黄泉尸殇地的黑色风口,风口就极速地旋转起来,一阵黑风刮来,把楚歌硬生生地拽到了风口的另一边。 …… …… 忘川河尽头处,黑色水风口外。 一看到楚歌被黑风吹出河面,姜曼拿着乩笔,凌空飞渡而来,飞转轮回间,把楚歌接回亡川河的河岸边。 “怎么回事,子虚呢?还在黄泉尸殇地里面吗?”姜曼成熟的美眸中透着难以掩盖的着急,眼皮狂跳不止,惊疑不定地问着楚歌。 “呐,乌子虚在这呢?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把乌子虚的寒冰枯骨放在身边,楚歌脸色凝重,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回道。 “这是子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葛覃看着河岸边的枯骨,嘴巴张得大大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其他三人围了过来,端详起了乌子虚的寒冰枯骨。 “这真的是子虚。” 拿起乌子虚的左臂,姜曼柳眉微戚,悲伤的眸子中,流下了一滴滚烫的玉泪。 在乌子虚的左臂有一道血色的野曼草,这是乌子虚十八岁那年,姜曼用乩笔沾着自己的魂魄精血,在他的左臂上铭刻下的灵曼印记。是她送给乌子虚的成人礼。 所以,姜曼一看到乌子虚的左手臂,即刻就认了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快些回到乌戈山,或许乌家老祖还有办法救活子虚。” 姜曼强压下内心的伤痛,抱起乌子虚的枯骨,拭去眼角的泪花,指挥着众人。 “慢着,咳咳,黄泉长生水呢?”柳玄黄边咳嗽边用干瘪的右手拦住楚歌,有气无力地说道。 在柳玄黄看来,此刻一头白发,苍老乌比的他,只有黄泉长生水才能缓解他的痛楚。 “现在你还挂念着黄泉长生水,你不是更应该关心乌子虚的死活吗?毕竟,你们是一脉同源。”楚歌看见柳玄黄拦着自己,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异常愤怒地说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玄黄兄弟为了黄泉长生水,落得这般凄惨的田地,此时,只有黄泉长生水才能帮到他,楚老弟,你和乌子虚若是拿到了黄泉长生水,不妨拿出一二,好让玄黄缓解一下痛楚?” 矮子断舍离扭动着背上的龟壳,也向楚歌靠了过来,阴笑着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拦着楚歌,眼露寒光,意味很是深长。 “都给我闭嘴,柳玄黄那样就是凄惨,那我的子虚成了这般模样,谁来为他买单?”姜曼青珠美眸喷出怒火,死死瞪着断舍离,眼眶变得通红,面带怒意,在她的右手边上,蓝色的乩笔突然焕发着严寒的死亡之光,一言不合的话,她就会快速出手。 “我知道你们看到子虚这般模样,对黄泉长生水起了觊觎之心,但我告诉你们,如若子虚真的得到了黄泉长生水,答应了你们的那份,绝不会少。不过…你们若真的想要强抢,别怪我翻脸无情,用扶乩换命术,对付你们。” 姜曼说完,拿起手中的乩笔往地上一插,伏桑眉低杵,表情冷峻,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意。 “扶乩换命术?”断舍离看到姜曼这般凶狠的模样,想到扶乩一脉的换命术,心底打了一个寒颤,对柳玄黄使了个眼色,腆着脸,苦笑道:“怎么会呢?我们怎么敢用强呢?我们就是随口一问。” “咳咳,对对对,我们就是随口一问,姜曼姐,这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听你的。”柳玄黄边咳嗽边陪着笑,附和着断舍离的话。 其实,看到乌子虚生死不明,一副枯骨的模样,柳玄黄确实想跟断舍离联手,准备对楚歌出手。只是不曾想到,姜曼与乌子虚关系很不一般,态度如此强硬竟对他们生死相向。 “你二人最好不要再生歹心,否则,后果自负。”姜曼目光凶狠,异常果断,此时的她,与平常善解人意的成熟丽人简直判若两人:“葛大哥,心羽弟弟就交给你了。” 姜曼说完,抱着乌子虚,先行一步,往黄泉鬼门的方向去了。 葛覃瞪了眼柳玄黄与断舍离,手拿火魂枪,带着楚歌,也往黄泉鬼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楚歌在葛覃的带领下,避过路上的鬼将鬼卒,来到黄泉鬼门边上。 此时的黄泉鬼门边把守着两队鬼兵,戒备森严。黄泉路上的鬼卒一来一往,个个精神抖擞,审视着四方。 黄泉花路上,冥界阴魂一个接着一个,从黄泉鬼门上络绎而出,朝着黄泉彼岸走去。 “看来冥府的鬼兵正在四处搜捕我们,只有引开黄泉鬼门前镇守的鬼兵,暂时封住阴魂,才能通过鬼门。”姜曼看了下四处的鬼兵,想着对策。 “你们两个负责去引开黄泉鬼门前的鬼兵,我和葛三哥负责在鬼门前画符封魂,打开通往乌戈山的生门。”姜曼指着身后刚刚赶过来的柳玄黄与断舍离,快速地吩咐着。 “好。”柳玄黄与断舍离两人答应一声,不敢有异心,极速飞向黄泉鬼门,引鬼兵去了。 待两人把黄泉鬼门前的鬼兵引开,姜曼手拿乩笔,把乌子虚的枯骨交给了楚歌,身形一转,自己往黄泉鬼门中飞去。 “扶乩密术,己身化阴,以命画符。” 红唇轻启,姜曼不知用了何法,从体内拿出一滴魂血,拍入到乩笔中,双眼一闭,跪在把乩笔含在口中,在鬼门前画了起来。 不多时,姜曼就在鬼门上画了一道红色的血符,血符焕发着红光,一下就把黑色的鬼门照得火红一片,那鬼门中也再无阴魂走出,似乎与冥界开始隔绝了那般。 “扶乩命术,命作乩笔,天山开门。” 青珠美眸中泛起一阵奇异的符光,姜曼骄斥一声,不知又用了何法,用了自己三十年的寿命,融入到乩笔中,在鬼门上画了一座山,山间乌鸟纷飞,草木繁茂,赤色的云雾缭绕,如火莲绽放。 “这…这是乌戈山,看来姜曼是想直接从鬼门上回到乌戈山上去。”看着眼睛通红,有些疯狂的姜曼,楚歌心下微惊。 “葛三哥,乌戈山我已画出,快,快用血虹开路,我怕子虚等不及了。”姜曼口吐鲜血,拿着乩笔,面色苍白,明显是在硬撑。 “姜曼说完,轰的一声,乌戈山从天而降,无数的山影,一层叠着一层,慢慢化实,落入鬼门之中,山影重叠时,鬼门应声而开。 “唉,血虹开道,纸鬼铺路。” 葛覃轻叹一声,知道情况紧急,迅速拿起腰间的火葫芦喝了一口酒,含于嘴中。随后,把手上的火葫芦往鬼门上一照,一道血虹当即从鬼门上激射开去,强悍的空间气息在鬼门中流淌,颤动,在鬼门后边开出了一条横穿空间结界的血色虹道。 从乾坤袋中拿出无数的纸人,葛覃把口中的酒往纸人身上一喷,纸人当即向血色虹道飞去,在血色虹道上铺成了一道纸路,纸路一片血红,如同火龙,直通到鬼门后的乌戈山。 “快走。”葛覃大喝一声。 楚歌闻言,扛着乌子虚的寒冰枯骨,疾步向鬼门上的虹道纸路走去。 楚歌刚踏上虹道纸路,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直接送到了乌戈山下。 第三十三章:陈风的记忆 彩云之南,血云遮天。 乌戈山,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 姜曼一回到乌戈山下,就招来乌戈鸟,带着楚歌往乌戈后山直接飞去。 森寒的冰气缭绕,乌戈后山早已化作一座雪山,埋藏在层层的寒冰之下。 姜曼抱着乌子虚的寒冰枯骨,跪在乌戈冰山上,泪眼婆娑,一点都不畏惧刺骨的寒冰:“求求乌吉老祖救救子虚,求求乌吉老祖救救子虚。” 对着乌戈冰山磕起了响头,一个接着一个。姜曼又悲又急,眼角噙着泪花,哭成了一个泪人。 “砰。” 一声冰碎的声音转来,随后,整个乌戈后山一阵剧烈的震动,冰面出现一道道冰块裂缝。 “轰。” 一只半山高的乌戈巨鸟冲出冰面,在双翼的冲击下,冰层碎裂,冰片四射。 巨鸟正是乌戈老祖,乌吉。 “乌吉老祖,你快看看子虚,救救子虚。”姜曼看到乌吉,俏脸上的伤心之色更甚,大声地哀求着乌吉。 “将臣之血?尸殇之歌?”乌吉看了下血肉全无、双手干枯的乌子虚,眼睛一眯,红色的眼珠里闪过一抹惊疑。 乌戈老祖不愧为一代千年老怪,只一眼就看破了乌子虚身上的诡异情况! “姜曼,快去命人把我族中饲养的六畜全部运到后山中来。如果,六畜不够,就去其他几脉中买过来。”乌吉双翼往前一吸,把乌子虚吸到跟前,有些着急地说道:“还有,即日起,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后山半步。” “是。”姜曼听到乌吉的话语,不敢怠慢,术力一动,马上照着吩咐去做了。 “乌前辈,这是我此番得到的黄泉长生水,以及乌子虚的乾坤袋。”看着乌吉,楚歌行了一礼,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玉瓶和乌子虚的乾坤袋,一起抛给了乌吉。 “楚兄弟真是高义,我乌吉佩服。这黄泉长生水是你之物,我又怎敢强求。而且,你把火魂珠给了乌子虚,也算救了他一命,老朽在这里谢过了。” 乌吉接过乌子虚的乾坤袋,看了下。又看到乌子虚心脏处的火魂珠,当即明白过来,双翼一挥,把楚歌的那瓶黄泉长生水送回到楚歌面前。 “如此,晚辈多谢了。”人畜无害的酒窝上盛满淡然,楚歌接过玉瓶,又行了一礼,轻声道:“既然这样,那晚辈就不打扰前辈了,晚辈告退。” “嗯。”乌吉轻点了下头,嘴里叼着乌子虚的寒冰枯骨,双翼一展,往乌戈后山的地底飞去。 …… …… 是夜,子时,血月高挂,空气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楚歌正在房中静坐,点燃了一支百年檀香,房中香雾飘散,香气四溢。 突然,楚歌脊梁骨处的黄泉术脉一阵瘙痒,渗入术脉中的黑血向楚歌的脑袋袭去,融入到楚歌的识海中。 “咦?这是?将臣尸血?陈风?尸血轮回?尸血伏藏?”一抹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感从脑中涌来,楚歌心神内观,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疑。 楚歌在黄泉冥海中就感到体内有些异常,诡异黑血融入大椎骨内,把黄泉术脉的脉元精气都吸殆尽,导致出歌开脉失败,当时看到乌子虚那个样子,救人心切,没有理会体内的异变,现在回到乌戈山后,开始重新审视体内的情况。 原来,乌子虚在黄泉冥海里把将臣尸血一劈为二之时,恰好把陈风的记忆修为一劈为二。一半黑血是陈风后五百年的记忆修为,被乌子虚给吞噬,炼化。 而另一半陈风尸血却被将臣以“记忆伏藏,功力深藏”的形式融入到了楚歌的黄泉术脉之中,只是不知道这将臣的用意在哪。 “这么说,我现在拥有了陈风五百年的记忆?可我怎么脑海中明明才有陈风三十年记忆。”楚歌融合了黑血的一缕魂血,拼命摇晃着脑袋,心中又惊又喜,有些难以置信。 “将臣伏藏?以自己的修为只能打开融合陈风三十年的记忆?只有修为更加强大了方能打开其余的记忆伏藏?”楚歌不断融合着陈风的记忆伏藏,一点一点明白过来。 楚歌此时只看到自己有陈风的伏藏记忆,却不知道,在他的术脉经络之中,潜藏着一股无形的危机,将臣的半滴尸血,正在需找一个大的突破点,等待时机,想要将他一点点的吞噬。 尸王将臣看到乌子虚与孟婆他们想要把楚歌炼制人王傀,灵机一动,也想要插一把手进来,遂把半滴将臣尸血融入到了楚歌体内。而这一切楚歌却浑然不觉,他以为这些异变都是体内的魔种引起的,毕竟在黄泉冥海中,鸠魔经可是打开了种魔一页,里面还有鸠魔九式中的灭天一式。 所以,出歌也不多想,只是看看这陈风的伏藏记忆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千年前,这陈风本是尸傀宗的外门弟子,修的是尸道,二十岁时还是开脉境的修为,悲催得很。 二十岁后的一日,天降血雨,陈风在一条血河的血棺中得到了将臣尸血,从此修了尸王将臣的尸殇之道,在尸傀宗中慢慢崭露头角。 此后的陈风仅仅用了十年时间,就三变结炉,脱变金身,达到了金身境的修为,初窥涅槃意镜,成了尸傀宗一代赫赫有名的杀神。 “尸殇之道?”楚歌眼中闪过一抹阴诡的笑容,在心中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他也准备修尸殇道,成为一名御尸者。 楚歌此刻他从陈风的记忆里,发现他可以尝试开尸殇脉,修炼尸殇术。 这尸殇脉要在午夜子时,且在极阴极寒之处,才能开出。过了子时,还开不出尸脉的话,就要等到下一天的子时,才能重新开脉。 “此时正是子时,极阴极寒之地?乌戈后山?”阴笑一声,楚歌也不多想,摸着月色,直接往乌戈后山去了。 子时的乌戈后山漆黑一片,无有一丝月光。 乌戈族人受了族令,正装满一车一车的六畜往乌戈后山拉了过去,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在乌戈后山中找了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的极阴极寒之所,楚歌凝神静心,准备开脉。 意守丹田,楚歌以意导气,身边的阴寒之气不断向楚歌涌来,然后在大椎骨处慢慢铭刻成一条深赤色的黄泉术脉。 楚歌心念控脉,把身外的阴寒之气炼化成赤色的脉气,融入到后背的黄泉术脉中,这黄泉术脉乃是土水兼合的两种属性的术脉,本来楚歌是不可能修炼铭刻的,但是,自从种下魔种,又在黄泉冥海中浸泡过后,他的体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楚歌居然能炼化水系属性的脉气了! “一心一意,术脉凝。” 往黄泉术脉中滴入一滴黄泉长生水,楚歌借着黄泉长生水的生气,快速地吸收着体内陈风黑血的尸气,在脊梁骨的大椎处开出了一条赤色黄泉术脉。 黄泉术脉开出的瞬间,大椎骨处的黑血向黄泉术脉中迅速窜去,一股奇妙的力量从中涌出,黑血与黄泉术脉合二为一,在大椎处混合成了一条乌黑透亮的土水兼并的术脉,异常出奇。 靠着陈风三十年的伏藏记忆,楚歌很快就知道自己开出了黄泉尸殇脉,可以修炼尸脉术,御尸,控尸了。 “黄泉尸脉术?欲控尸先炼尸傀?”开脉成功,楚歌阴峻的脸上满是欣喜,眸子里焕发着精光,靠着陈风的伏藏记忆,开始琢磨起了尸脉术。 按着陈风的记忆,开出了黄泉尸殇脉,就能获得黄泉尸脉的脉力,修炼控尸术。想要控尸就得先炼制属于自己的法尸。 开出黄泉尸殇脉后,楚歌就一直留在乌戈后山修炼乌戈后山中的阴寒之气,来巩固自己后背大椎处的尸脉。 通过一夜的修炼,楚歌的脉络与体质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他的神色冷峻,两只眼睛闪烁着大地惊雷色彩,体表泛着赤色的灵光,周身围绕着一股浓厚的天地脉气,识海也扩大了十丈左右,明显突破了开脉境低阶,跨入了开脉境中阶的修为了。 封神大陆的术修一般只能开三条术脉,识海的承受能力就会达到极限,术灵力也会达到开脉境的巅峰。这时,术修们就会想方设法炼魂融魄,以增强自己的术灵力和识海的容纳度。 楚歌此时开了三条术脉:大地术脉,鸠魔术脉,黄泉尸殇脉,三条灵脉:大地灵脉,惊雷灵脉,森林灵脉,才刚达到开脉境中阶的修为。也就是说,他才开脉境中阶就可能拥有人家开脉境巅峰的术灵力了,而且还是多种脉系属性的术灵脉,这种情况,除了一些天赋异禀的奇特体质外,基本上罕有发生。 …… 翌日,清晨。 走出乌戈后山,楚歌避开乌戈族人,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一路上看到不少的乌戈族人,从后山中往外,拉着用黑色草席盖着的一车车看不见的物品。 “快快快,都给我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看见,泄露了半点风声,小心你们的性命难保?”有几个类似是护卫级别的乌氏族人监督催促着众人。 “这些人在干什么?那车上装的又是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楚歌生了好奇心,想一探究竟。 找了个机会,楚歌趁着众人休息的空隙。把其中一车的黑色草席掀开看了一下,当场头皮发麻,脚下发软,险些呕吐起来。 那车上尽是动物的尸体,有马、羊、鸡等六畜。六畜死状惨烈,血肉全无,每只六畜都只剩下了皮包骨,像是被人把血抽干了一般。 关键是,每只六畜干尸脖子上都有两个凹陷的牙印,牙印一深一浅,颇为吓人。 “这是乌吉为了救物子虚而叫人准备的六畜?这些六畜的死状和乌子虚有得一拼,那乌子虚不会变成僵尸了吧?”楚歌眼珠转动,神情惊疑不定,靠着陈风的伏藏记忆,大胆推测起来。 虽然远古封神以后,僵尸已经不为世道所容,但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知道,在封神大陆依然有一些人偷偷修炼尸王密术,企图操控僵尸。 看了数息,楚歌怕乌戈族人看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遂退回到自己的住所中。 ……. 过了两日,楚歌听说乌子虚救了回来,已无大碍。姜曼派了乌氏族人来请楚歌小聚,声称有事相商。 楚歌心下一喜,想着刚好可以借此次机会向姜曼道别一声,然后离开乌戈山。 楚歌应邀来到乌戈殿中,发现葛覃、柳玄黄、断舍离等人也在,而姜曼正坐于乌戈殿中间,并没有乌子虚的踪影。 “诸位都到齐了,此次叫诸位前来乃是为了兑现之前的承诺。经过乌老前辈的救治,子虚已无大碍。这是之前子虚承诺,事成至后,给诸位的黄泉长生水。” 姜曼满脸笑意,说完,抛给每人一个玉瓶。 “每个玉瓶中都有一滴黄泉长生水,之前允诺大家是每人半滴黄泉长生水,现在每人都给多了半滴,诸位应该都没有什么意见罢。”姜曼伏桑眉轻扬,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与乌子虚变成枯骨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哼。”柳玄黄看了一眼瓶中的黄泉长生水,冷哼一声,走了。 断舍离看柳玄黄这般模样,向姜曼道别一声,跟在柳玄黄的身后,也走了。 “姜妹,你作何打算?”看了下手中的玉瓶,葛覃眼前满是柔情,询问着姜曼。 “我打算等子虚恢复如初,我再离开乌戈山。”俏脸中闪过一抹动人的轻笑,姜曼脸色平淡,答着葛覃。 “好。”葛覃应了一声,也走了。 待众人走后,楚歌把那滴黄泉长生水交还给了姜曼,拱手道:“姜曼姐,我也要走了,这黄泉长生水我也有,这一滴就送你了。” “不知心羽弟弟,有何打算?”姜曼接过玉瓶,笑着问道。 “我准备回大离的武安城。”楚歌撒了个谎,其实他准备去往尸傀宗。尸傀宗的人修的是尸道,就楚歌目前的状况,去尸傀宗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我派人送你下山,你自己保重。”姜曼向楚歌拱手行了一礼,当即派人送楚歌下山。 在楚歌走后,乌子虚从乌戈殿后走了出来,对着姜曼阴沉地说道:“他走了?” “嗯。”姜曼看着乌子虚,一脸的柔情蜜意。 “想办法,让七情宗主知道情傀滴仙在武安城的陌采薇手中。”乌子虚望着武安城的方向,诡异一笑,不自觉地露出了两颗森白渗人的僵尸牙。 第三十四章:尸傀宗 清明时节,生命始诚,东风不来,离人断魂。 寒鬼食火,曲水流殇,秋千浮屠,落叶岁寒。 南喙踏青,戴玉插柳,神灯墓祭,路归何方。 野炊残烛,自然而燃,谷雨未来,少年歌行。 ...... ...... 尸傀宗,其背靠阴癸山,西有远古丛林,东临洱海。位于采云之南的北面,正处在大梦国与女狐国的边境。 尸傀宗乃尸道第一大宗,尸傀宗人精通符箓之道,善炼尸招魂之法,修控尸御尸之术。 尸傀宗自立宗以来就充满神秘感,不好与南域之人为伍,静守阴癸一地。每千年便大出一次,每逢天降血雨,就会开始广收门徒。 传说中,在远古时期,这尸傀宗乃是由太古尸王的后代成立的。他们尊四大尸王为始祖,传播尸殇之道,控尸之术,鼎盛时期可是能操控僵尸军团,以一宗之力,抗衡整个封神大陆的存在。 只是远古一战后,传言四大尸王陨落,自此尸道开始没落。而上古一战后,人族势力强大,人才辈出,人族大能禁止封神大陆再出现大规模的僵尸军团。 故此,尸傀宗开始没落,唯借助天时,每一千年天降血雨,方才大出一次。 …… 走出乌戈山下,楚歌在彩云之南的诸山中转了一个大圈,发现并没有人跟踪自己,方才放下心来,往彩云之南的北面去了。 此时,正是清明时节,无雨。彩云诸山,万里血云,空气中参杂着咸湿的血腥味。 楚歌走在诸山之下,时有阴风吹来,吹得杏花飘落,堆满山间小道,整条山间小道显得有些诗情画意的阴冷。 沿着山间小道,足足走了三日,楚歌才走出了彩云诸山。 走出山路,楚歌寻了一条往北的乡间小道,直向尸傀宗而去。 楚歌一路行去,看见路上坟墓重重,青草艾艾,有乡民烧着纸钱、经文、阴符等祭拜着已逝之人。 乡间树影摇曳,阴风习习,有些尚未燃尽的经符夹着纸灰,被阴风吹向了半空中。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多地夜他。这是往生咒,能消一切苦厄业障,超度亡灵。”楚歌明眸中闪过一丝火光,看着半空中飞舞着的一纸残经,呢喃出声。 “往生极乐?此生如果不能功成名就,问道封神,往生又有何用?”灿然的嘴角扬起一抹讥笑,楚歌有些不置可否,摇晃了下脑袋,继续往尸傀山行去。 又行了两日,辰时,有云,无风。 路上行人越来越多,多大是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有男有女。少男少女们一个个背负着宝剑,手拿铜铃,面带邪意,心有执念,向着尸傀宗径自而走。 楚歌知道,这些少男少女都是前往尸傀宗参加入门选拔的。因为,清明后六天,也就是明天,尸傀宗便会大开山门,广收外门弟子。 如果是天资聪颖者,更有可能成为尸傀宗的内门弟子,得到尸傀宗内门长老的亲自教导,成为内门长老的得意弟子。 不太理会这些人,楚歌自顾地往前走,一直走到午时才来到尸傀宗的山门下。 午时,太阳被血云遮去,有风。 风起西北,吹向东南。在风的尽头处一座皑皑青山矗立在楚歌眼前,在青山上有两颗巨石,右边的巨石上用小篆写着三个大字【五尸山】,左边的巨石上用小篆写着三个大字【尸傀宗】。 到了,这就是尸傀宗,尸傀宗就在这五尸山中。 楚歌站在山下,伸了下懒腰,举目望去。 只见五尸山上笼罩着层层浓重的阴寒煞气,昏暗一片,无有一丝亮光。山上群树密布,树叶遮天,连一丝血云都看不到。阴风阵阵,吹得山间呜呜作响,好似有厉鬼正在尖叫, 五尸山也叫五树山,据说,这五尸山上,长有五颗不知年月的大树,这五颗树下,埋着五具不知年月的古尸。 “槐花阴,枫叶阳,阴阳树下藏尸骨。” “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 淡然的眸子中闪过一股莫名的森寒,楚歌看着眼前寒气逼人,阴树遮天的五尸山有感而发。 即使有着陈风三十年的伏藏记忆,但是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楚歌还是被五尸山的阴寒深冷震撼到了。 “清明声寒,逝者早去。未亡人在?谁的灵魂深处。” “山上风来,刮尽尘埃。转眼之间?又是一年新事。” “多年以后,归根夜落。谁来为我?抚去青草坟冢。” 五尸山下,有一男子,喝了一口青酒,神色冷峻,有感而发。 楚歌寻声望去,看见一位三十岁上下的青衣男子,骑着一头双翼白鹿,往五尸山的巨门缓缓行去。 那青衣男子长得五岳俱正、天庭高耸、目秀冠形、气清神足。俨然一世间的绝美男子。 只不过,这青衣男子着有一青色道衣,背上背有一黄色的柳木棺材,棺材上漂浮着黑云鬼雾,略显阴寒。再加上这男子脸色白如枯骨,泪堂有些深陷,让这青衣男子眉宇之间透着一丝哀伤的清冷。 看样子,是个高冷孤傲的御尸者! 在青衣男子身后,有十名身着赤色道衣的尸傀宗弟子紧紧跟随。那十名弟子个个背有一赤色的柳木棺材,手拿桃木长剑,拥护着青衣男子向五尸山门行去。 青衣男子一到五尸山门下,那刻着尸傀宗的巨石当即向他缓缓打开。 “都说蝴蝶飞不过沧海?为何总有人痴痴地,不愿离开?”青衣男子骑着白鹿,背着棺材,又喝了一口清酒,苦笑一声,抬头望着五尸山,口中喃喃自语。 青衣男子走入尸傀山门后,山门轰隆一声就快速关上了。 …… “哎,你们看清楚了吗?刚刚那个是不是尸傀宗的外门执事鹿无常?” “没错,他就是鹿无常。听说这次尸傀宗的选拔考核就是由他主持。” “我还听说他原本是内门弟子,是某位长老的亲传弟子来着,后来不知犯了何事,被迫当了这外门执事。” “该不会是为情所困吧?看他一脸哀伤忧愁之色。还说什么蝴蝶飞不过沧海的傻话,依我看呀,肯定是个痴情的种子。” “怎么会呢?我都还没在他生命中出现,他怎么会为情所困。只有我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才能配上无常公子。” “我呸,就你?排队都还没轮得到你。” “呵呵,等你通过了外门考核再说吧。” …… …… 人群中的少男少女,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更有些女子,竟发起了花痴,满口都是生死相依,以身相许。 楚歌在乌尸山下,找了个合适的地方静坐起来。 明日才是尸傀宗的外门选拔,今日,楚歌要在这五尸山下过上一夜。 “假以时日,我也要如这鹿无常这般耀眼,受万众瞩目。”在楚歌身旁,一个面色黝黑,身材强壮的布衣少年紧握双拳,有些发狠,看着五尸山上,一脸决然地说道。 楚歌闻言,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布衣少年,从布衣少年的焕发精光的眸子里,楚歌仿佛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 似乎是发现楚歌在看着自己,布衣少年尴尬一笑,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自在,身上流露着少年该有的羞涩。 …… 入夜,戌时,楚歌在身边生起了一堆炭火,开始静坐修炼起来。 亥时,空中无月,五尸山下刮起了阵阵的阴风,吹得树影摇曳,沙尘四起。 布衣少年感觉有些清冷,遂朝楚歌身边的火堆边靠了过来,烤着碳火取暖。 不多时,又有一翠衣少女缓步向楚歌这边走来,翠衣少女手执长剑,腰间别有一只青色的酒葫芦。 翠衣少女约么十六岁的芳龄,一头黑发,肌肤雪白、容貌清秀,有些羞涩,盈盈一笑间,就像一朵绽放的荷塘清莲,俏丽脱俗,她一身桃单翠衣,身上换发着阵阵奇异的清淡酒香,颇有些邻家小巷深处,酿酒姑娘的大方模样。 “今夜微冷,我请你们喝酒吧。我这酒名曰风花雪月,乃是在寒风中摘取深海林里的清莲花,于冬雪之月夜酿制而成。有保暖御寒的秒用。”一来到火堆旁,翠衣少女就径自坐了下去,解开腰间的酒葫芦递给出歌。 眉目微挑,楚歌一言不发,并不接过翠衣少女手中的酒葫芦。 那翠衣女子看楚歌这般模样,以为楚歌怕她在酒里下毒。当即拿起手中的酒葫芦,二话不说,叽里咕噜地喝了起来。 “酒里没毒,我只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喝完,红润的嘴角微微张了张,翠衣少女打了个酒嗝,稚嫩脱俗的俏脸上透着真诚豪爽,十分坦率地说道。 楚歌见状,轻轻一笑,毒他倒不怕,他丹田处的巫毒,能克制世间的许多种毒。 楚歌摇了摇头,接过翠衣女子手中的酒葫芦,只喝了一口,就把酒葫芦递给了布衣少年。 布衣少年接过楚歌手中的酒葫芦,颇为豪爽随意,直喝了三大口才停了下来,舔着嘴角大声道:“好酒,果然是好酒,比我家的老糟烧好喝多了。” “喝了我的酒,那我们就是朋友了。”翠衣女子扑哧一笑,看到两人都喝下自己精心酿制的风花雪月,笑靥嫣然。这一笑,在火光映照下,使她分外地丽人。 “我叫简清灵,是一名商人的女儿。”翠衣女子拿回酒葫芦,又喝了一大口,向楚歌介绍着自己,神色自然,颇为洒脱。 “我叫贾重耳,是一名猎人的儿子,大家都叫我大耳。”摸着自己过肩的大耳朵,布衣少年有些不知所措,憨笑着说道。 “我叫楚三儿,是一个,是一个有家不能归的人。”楚歌只轻轻地说了一句。 “好,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为我们的友谊沐浴在风花雪月之下。”简清灵豪情万丈地说完,浑身散发着少女独有的新奇朝气,玉手高抬,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把酒葫芦递给了楚歌。 “好,这风花雪月,可比老糟烧过瘾多了。”贾重耳把简清灵的酒葫芦夺了过来,大口地喝了起来,神情洒脱,像足了一个酒鬼。 …… …… 酒过三巡,简清灵与贾重耳都有些醉意了。 两人醉卧火堆旁,开始称兄道弟,胡言乱语起来。 看到两人这般模样,楚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如他们这般无拘无束地开怀大喝呀。 子时,五尸山下,阴风阵阵。 皓月当空,酒醉人意,简清灵与贾重耳毫不避忌地抱在一起,呼呼大睡了起来。 楚歌轻轻一笑,为他二人守起夜来了。 第三十五章:辨棺画符 翌日,辰时,无日,血云遮天。 五尸山下,仍是阴风阵阵。 “轰隆。” 一道石门的磨撞声响起,尸傀宗的山门应声而开。 一位身着青色道衣的青年男子从山门内,骑着双翼白鹿缓缓走出,颇有些神风灵气,就是其石腰虎背上的翠绿色棺材有些煞景。 在其身后有数十名的背着赤色棺材、手执长剑的尸傀宗弟子,紧紧追随,异常威武煞气。 “快醒醒,快看,外门执事无常公子来了。” “真的耶,他是不是来带我们上尸傀宗的呀。” “唉,我看你都还没有睡醒,你还是继续睡吧。都还没开始考核,就作起了白日梦。” 五尸山下的少男少女,纷纷被开门声惊响,都跟着自己刚认识的伙伴讨论起来,场面有些吵杂。 “安静。”鹿无常身旁的一橙衣尸童拿起手中的长剑向天一扬,厉声喝斥着众人。当即,人群中的少男少女噤若寒蝉,纷纷闭上嘴巴,不敢再发出丝毫声响。 “我是尸傀宗的外门执事,鹿无常,很多人都喜欢叫我无常公子。你们当中想进入尸傀宗的原因林林总总,各种各样。有些人是因为天生与尸道有缘,有些人是因为走投无路,又有些人是受尽欺凌。” “但是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希望自己能够越来越强,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拥有无比强大的实力。好,现在听我的吩咐,开出了尸脉的人站到我的左手边,还没有开出尸脉的人站到我的右手边。” 骑在青角白鹿上的鹿无常手执酒葫芦,喝着风花清酒的同时,扫视着众人,朗声说道。 人群中一番嘈杂的涌动后,不多时,山下的少男少女们就按照鹿无常所说,分作两边。有一小半的人站到了鹿无常的左手边,大半的人站到了鹿无常的右边。 还没进入尸傀宗就开出尸脉的人毕竟是少数的,大概只有五分之一。 看了下鹿无常,楚歌站到了没有开出尸脉的那一边,因为他知道,刚进入尸傀宗,只有活着,才能有平步青云的机会。 “好,很好。带走”鹿无常轻赞一声,左手一挥,身后有十名尸傀宗的弟子,手中拿着清光测脉石,朝那些开出尸脉的人群走去,把那些开了尸脉的人带走。 “能未入宗门,在十六岁就开出尸脉的人,可以成为我们尸傀儡宗的外门上等弟子,直接修炼控尸术。”鹿无常看着右手边窃窃私语的众人,轻声道。 “楚三哥,你快看,简清灵,她可以成为上等外门弟子。”贾重耳神色激动,拍着楚歌的肩膀,大声说道,好似简清灵当了上等外门弟子,他脸上也有光。 听到贾重耳的话语,楚歌轻轻一笑,也朝山门中看去,发现被带走的人中确实有简清灵。 “不过,你们若是在接下来的考核中表现出色,也能成为上等外门弟子。现在开始登记名册,登记完毕后,开始考核。”鹿无常一边安慰着底下有些躁动的人群,一边安排着名册的登记事宜。 过不多时,名册登记完毕,楚歌拿到了一个考核号,考核号显示着自己排在第一百零八号, …… “尸傀宗外门考核,辨棺画符,现在开始。”鹿无常一声令下,考核当即开始。 “轰隆隆。” 五尸山下剧烈地震动起来,伴随着震动声,有二十一口棺材从大地深处升了上来。二十一口棺材颜色各异,材质也各不相同,排成七列,每列中都横着三口笼罩血光煞气的大棺材。 每口棺材的棺盖半开,上面插有一道黄色符旗,符旗上画着道道金光璀璨的奇异灵符,每道都不一样。 阴风吹过,黄色符旗迎风飘洒,金光灿灿,煞是壮观。 …… 一号黄祥 二号夏墨 三号雷昆 四号柳妖 五号乌骨 六号羊琼 七号姬冥 八号辛华 九号田槐 ...... 辨棺画符考核开始。 …… “哈哈,我通过了,我可以成为尸傀宗的外门弟子,修炼控尸术了。” “唉唉唉,运气真背,又没过,看来又得等下一年的考核了。可是,可是下一年就能过么?” 随着考核官的声声呼喊与裁定,有人通过考核,满心欣喜。也有人失败告终,唉声叹气。 …… 第一百零八号,楚三儿,辨棺考核开始。 “一百零八号,楚三儿,楚三儿,楚三儿在吗?”一名身着赤衣的尸傀宗弟子,连叫了三声都不见有人应答,正欲把楚三儿的名字划去。 “在呢。在呢。”楚歌拿着考核号,从人群中跳跃而起,穿梭其中,一边飞跑向考核处,一边大声回应。 “你就是楚三儿?”赤衣弟子眉毛一挑,压着声音,说道。 “我就是。”楚歌说着,把手中的考核号递给赤衣弟子。 “开始吧,那是何棺?”赤衣弟子指着楚歌身后的一口璀璨夺目的金棺,眯着眼睛问道。 在楚歌身后横着三口棺材,一口金棺,一口石棺,还有一口陶棺。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楚歌只一眼,就看出了这三口棺材是何棺了。 第一口乃北海九龙黄金棺,第二口乃天山七星石棺,第三口乃阴癸五土陶棺。这三口棺材的材质只有,五土陶棺的用料才是来自南蛮,其他两口棺材的材料都是来自中土和北离。 不过,楚歌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底细,只得装作不太认识的样子,朝着黄金棺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时不时地称赞一声黄金棺材有些丝滑的特殊触感,一脸认真的殷勤模样。 “何棺?”那赤衣弟子催促着,有些不耐烦。 “如果我没有看错,此乃北海九龙黄金棺。”轻咳一声,楚歌负手站立,看着赤衣弟子,沉声说道。 “北海九龙黄金棺,乃取北海深处的黄金矿石制成。其棺色黄而不灿,其棺纹雅而不幽。其棺长九百丈,宽六百丈,高三百丈。整副黄金棺共重有九万八千一百斤。棺盖上刻有九色流云浮天,是为九天。其棺身刻有九龙,九龙金须飘扬,龙头轻抬,呈九龙吞天之势,是为九龙吞天!” “北海九龙黄金棺乃传说中,有人为了复活龙神之幼子螭吻而制,只不过…”楚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哀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那赤衣弟子,有些兴趣地问道。 “只不过,眼前这北海黄金棺一看就是仿品,乃后人仿制而成。”摇了摇头,楚歌脸色凝重,明眸有些深邃,看着眼前的黄金棺,轻声叹道。 “倒有些眼光,这的确是我尸傀宗为了外门考核而仿制的北海九龙黄金棺,真正的北海九龙黄金棺,又岂是你能见到的?”赤衣弟子讥笑一声,看着楚歌,眼中满是轻蔑。 “辨棺过关了,画符吧。这三口棺中插着的三道灵符,你自己选一道画下来吧,画好了就把他交到无常执事那里,能不能成为外门弟子,无常执事自会定夺。” 赤衣弟子说完,拿给楚歌一叠黄纸,一支符笔,一盒朱砂。 所谓考核画符,就是画符者照着棺中插着的灵符依样画葫芦,静心清气,一口气就在空白黄符上,用符笔沾着朱砂,画下一种灵符。 然后,审符者,才根据符文的形状、成色、神韵以及功用,作出评判。 一株香内,若画符者能画下灵符,且有所功用,则视为画符成功,通过考核。 这对于楚歌来说简直是轻而举,靠着陈风的伏藏记忆,楚歌看了下这三口棺材上三道凡级上品灵符,分别为:招魂符、控尸符、和静尸符。 楚歌从三种灵符中,选了最简单的招魂符,拿起符笔沾着朱砂,在黄符上铭画起来。 深吸一口气,楚歌望着黄金棺材上飘扬的招魂符,一笔一画地临摹起来。这是楚歌第一次画符,他也想知道,自己能画出什么程度的招魂符。 其实,楚歌不用靠着九龙黄金棺上的灵符,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也能画出来,但他还是照着九龙黄金棺上的灵符,一口气把招魂符画了下来。 阴风阵阵,灵符飘扬。 楚歌画的第一道招魂符,有六分神似,三分功用。 苦笑一声,楚歌并不气馁,又画了两道招魂符,这时的招魂符有七分神似,四分功用。 接下来,楚歌收敛心神,连续画了两道有九分神似,七分功用的招魂符。但他并没有停止画符,而是一直靠着画符来练习自己的定力与手指的推力。 一直画到一柱香差不多燃尽之时,楚歌才拿了一道八九分神似,六分功用的招魂符交给了鹿无常。 此时的鹿无常手执铜铃,喝着风花清酒,不再骑着白鹿,而是坐在一口翠绿色的六虎柳木棺上,那六虎柳木棺通体透碧绿,精光渗入,棺身描绘了一只蓝须紫睛的四翼白虎,白虎体格健壮,刀足剑爪,杀伤力不容分说,两只紫色的眸子散发幽异寒芒,透着凶狠戾气,异常吓人。 这六虎柳木棺乃是鹿无常凝炼的白虎法棺,法棺中有他的本命法尸。 鹿无常接过楚歌的招魂符,拿在右手中,手中掐着招魂决,手中的招魂符诡异地燃烧了起来。 符光缠绕时,鹿无常把招魂火符丢入六虎木棺中,拿起手中的铜铃,念起了控魂咒,开始测试这招魂符的效力。 火符燃尽之时,符灰中串出一道赤色的烟气,烟气在木棺上空飘荡,幻化成一朵绽放的赤莲花。 奇异的赤气在莲花中缠绕,莲花成形之时,六虎木棺中,一只翠绿色的四翼尸虎飞扑而出,血色大口猛地一张,把赤莲花吞入饥肠腹内。 蓝色虎翼微微抖动了下,一阵赤色的诡异尸气飘浮其中,在虎翼中一闪即逝,不过三息,四翼尸虎又飞回到鹿无常坐着的六虎木棺中。 “招魂符,九分神似,六分功用。” “合格,收为尸傀宗中等外门弟子。” 鹿无常说完,阴笑一声,脸色清冷,随意地拿起了手中的风花清酒喝了起来,也不理会楚歌。 倒是他身边的赤衣尸童赶忙交给楚歌一道白色的令牌,并在令牌上写上了【楚三儿】三个大字。 楚歌接过白色令牌,发现白色令牌上还写着一个中字,代表着楚歌是中等外门弟子。 随后,就有尸傀宗的弟子把楚歌引到通过考核的人群中,等着外门考核完毕,再一起把这些通过考核的外门弟子送上尸傀宗。 第三十六章:刨木制棺 待到所有人都考核完毕,鹿无常就派人带着通过考核的外门弟子进入山门。 楚歌跟在后面,去外门长老那边报下到,就被安排到柳尸山的柳尸峰的一处群居谷邸中住了下来。 “唉,这尸傀宗的条件就那么差吗?连一张木床都没有吗?”一名中等外门弟子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脸地无奈,开始抱怨起来。 “唉,都这样,我听说外门弟子都是睡在棺材里的。”又一名中等外门弟子叹息一声,安慰着众人。 “我才不要天天睡在棺材里,等我开出了尸脉就申请成为上等弟子,搬到桃树峰,喝着最甜的桃花酒,赏着最弯的柳下月。”另一名中等外门弟子半抬着头,眼神坚定,话语中流露着对桃花柳月的留恋之情。 轻笑一下,也不理会众人,楚歌找到自己的床铺,闭着眼睛,思考着自己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不一会儿,有一个白胡子的灰衣老者,走进房来。 灰衣老者背着一口橙色石棺,手提桃木剑,在其身后,有十名尸童拉着数十口楠木棺材,停在门外。 “这是尸傀宗发给你们的楠木棺材,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制作自己的法棺了。”灰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给众人发了一个储物袋。 “是。”众人分着宗门的楠木棺材,拿着储物袋,齐声应着。 “都自求多福吧。”灰衣老者发物完毕,丢下一句话,带着尸童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楚歌站在拿到的楠木棺材上,看着自己的储物袋。 储物袋里有一本《尸傀外门密术》、一把桃木剑、一个铜铃、若干外门弟子的服饰、一支符笔、一些黄符、还有一把木棺刨刻刀和一些柳钉。 “呵,尸傀宗个蛮腿子呀,扑佢嘎蛮亚吊子,给我们发了楠木棺材,连尸棺法纹都不给我们刻上。掂搞呀?”一名来自南蛮的外门弟子,操着一口晦涩的南蛮口音,用力踢着自己的楠木棺材,嘴上骂骂咧咧。 “唉,省省吧。有这力气还不如刻尸棺法纹来得实在。人家不是给你发了木棺刨刻刀吗?照着《尸傀外门秘术》里的指引刻不就得了。”一名弟子看着《尸傀外门密术》,讥笑出声,讽刺的话语中透着自嘲。 “切,依我看还是和我们没开出尸脉有关,我可是听说那些上等外门弟子不但发了法棺,连兽尸都发了,都可以直接修炼控尸术了。”又一名弟子插着嘴,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哼,那些下等外门弟子连楠木棺材都没有呢,他们还得自己刨木制棺呢。所以,跟他们相比,我们有什么好抱怨的,还是踏踏实实制棺画符换干尸最为实在。” “去去去!我才不跟下弟弟子比,要比就跟上等弟子比!” …… …… 楚歌不加入讨论的队伍,自己拿出刨刻刀在自己的楠木棺材上刻起尸棺法纹来,因为在陈风的伏藏记忆里:最低等的东西,也是最有用的。 尸傀宗之所以定下让外门弟子刨木制棺的规定,是因为刨木制棺可以让人定手静心,只有定手静心才能画出最好符,炼出最好的尸,成为最好的御尸者。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更矢。现在的尸傀宗门弟子都普遍认为,只要天赋够高的人,就可以省去刨木制棺的低等作为,还有甚者简直觉得刨木制棺是在浪费时间。 楚歌凝神静气,足足用了十个时辰才刻好自己的棺材法纹。楚歌给自己的楠木棺材,刻的是九尸噬天雷火法纹,他准备制九尸雷火棺,炼雷火法尸。 刻完尸棺法纹,楚歌又拿出了符笔沾着朱砂在黄符上画起了子时定纹符。又用了一个时辰,楚歌画了九道子时定纹符。 然后,楚歌就背着自己的楠木棺材,走出房间,在柳尸峰找了处较为阴僻的地方坐着修炼起来。 楚歌在等,等到午夜子时,便是他浇血认棺之时。 等了多时,子时已到,柳尸峰起风了。 黄白色的柳花在阴风的带动下,夹着绿色的柳芽,在半空打着转,一圈又一圈,像极了花季少女,踏着绿叶,在空中曼舞。 “九尸饮风,浇血认棺。” 时机已到,轻喝一声,楚歌咬破食指,把流出的血液浇到楠木棺刻出的九道尸棺法纹中,鲜血顺着楠木棺的纹路,从棺盖一直蜿蜒流淌到棺身,把整副南木棺,染成血红一片。 “子时燃符,灰烬定纹。” 待到鲜血浇满九道尸纹,楚歌连忙从储物袋中拿出九道定纹符,单手掐诀,把定纹符放入血纹之中。 那定纹符一遇到鲜血,即刻燃烧起来,带着整副楠木棺都燃烧了起来。不刻,符烬成灰,尸纹中的鲜血化作九道血气尸,飞入棺中,把棺木中的火气吸入棺内。 淡淡的灵光赤气在棺中飘荡,火灭之时,轰的一声,楠木棺材嗡嗡地震动了一下,棺内发出了九尸鸣叫,声音凄厉。 “九尸噬雷火法棺成了。” 此刻的楚歌脸色有些苍白,长时间的浇血使他有些虚脱。不过,靠着陈风的伏藏记忆,成功炼出了自己的第一口法棺,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难以掩饰的狂喜。 是夜无话,阴风阵阵,楚歌直接就在自己的九尸雷火法棺中休憩起来。 翌日,神南域的血云始散,五尸山上迎来一个半月以来的第一次太阳。 辰时,温心和暖的柳露青光透过木棺,照在楚歌的脸上,分外的暖心。 楚歌伸了个懒腰,背着自己的九尸雷火棺,朝柳树峰的制棺场走去,这时的制棺场赤压压的全是外门弟子。 在演武场边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金丝楠木,不断地有人把楠木搬到制棺场的空地上,开始刨木制棺。 在尸傀宗,没有开出尸脉的外门弟子是没有人管的,他们都是靠着《尸傀外门密术》自己修炼,只有开出了尸脉,才能去外门殿的外门长老处重新登记,升为外门上等弟子,搬到桃尸峰下的桃花谷邸中,由内门弟子带着修炼。 所以,在柳尸峰的外门中、下等弟子,变强只能靠自己。 而变强的途径只能通过刨木制棺和画符,因为棺材和灵符能够去外门殿换到干尸和脉石。制出法棺的人可以通过密法对干尸进行祭炼,炼出自己的本命法尸,成为一名真正的御尸者。 只不过现在是傀宗遗留下来的大多是御兽尸的密法,关于炼行尸的密法大多已失传。 看了下众人,楚歌搬来了九根粗大的紫丝楠木,也开始了刨木制棺。 楚歌准备制造九口上好的双翼白虎棺,因为一口上好的双翼白虎棺加一道上好的招魂符,可以从外门殿换到一具上好的干尸。 楚歌想要炼雷火尸,他需要九具上好的干尸,所以他要造九口上好的双翼白虎棺。 刨木制棺是个体力活,又是个巧力活。 刨木用的是七分体力,三分巧力。刨刀刨去第一层楠木时,要正而直、慢而有力。刨刀化为切刀时,切去第二层楠木时要平而松,稳而轻巧。第三层,要连切带刨,要准而快,疾而不躁。 想打造一口上好的双翼白虎棺,刨刀磨木时要用手肘夹腰,手腕发力,这样磨出的楠木才不易变形,开裂。 钉柳钉时,钉不能离手,眼不能离锤,心不能离神。 最重要的是刻棺纹,棺纹刻得好坏直接影响了一口双翼白虎棺的等级。 刻棺纹时,要用七分巧劲,三分气力。刻刀要夹与三指之中,通过两指定向,一指发力。 …… 照着陈风的伏藏记忆,楚歌很快就制成了一口上好的双翼白虎棺,在接近午时的时候,楚歌终于制成的九口上好的双翼白虎棺。 然后,楚歌又拿起了符笔沾着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九道上好的招魂符。 “午时不制棺,子时不画符。” 这在尸傀宗都是有明文规定的,所以,午时一到,演武场上的外门弟子都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不敢再制棺了。 楚歌画完招魂符,正在为怎么把九口棺材拉到外门殿而犯难时,一个布衣少年朝他走了过来。 其实楚歌可以把九口棺材放入空间戒指内,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细。 “楚三哥,需要帮忙吗?”贾重耳面露喜色,对着楚歌问道。 “我想把这九口棺材拉到外门殿去,看看能不能换来干尸。”楚歌轻声回道。 “这倒简单,包在我身上。”贾重耳拍着胸脯,自信十足。 贾重耳说完,就跑开了。不多时,赶了一辆三马车过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两人一起把九口棺材搬上马车后,驾着马车,往尸傀外门殿去了。 “楚三哥,你真厉害,一个上午就制了九口双翼白虎棺,看这手工,肯定是上好的棺材。”贾重耳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冲着楚歌夸赞道。 “嗯。”楚歌轻喃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楚三哥,你准备换什么兽尸?你打算炼那种法尸呀?”贾重耳用力挥着马鞭,继续问着楚歌。 “等下你便知!”楚歌只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那楚三哥,你开出尸脉了吗?你是怎么刨出那么多上好的双翼白虎棺的呀?”贾重耳还想问楚歌是怎么做到的来着,但看楚歌不太想说话,只好也闭上了嘴。 风尘滚滚,马蹄声声,两人终于在午时末赶到了外门殿。 殿前坐着一羽衣星冠的白衣老者,那老者背负长剑,手执铜铃,长得童颜鹤发,视瞻平正,目长辅采,很是仙风道骨。 重点是,他旁边竖着一口清白色的玄武石棺,而且,他也有一双和贾重耳一样的大耳朵。 “前辈,我乃外门弟子楚三儿,前来用棺符换尸。”楚歌朝白衣老者稽首一拜,说明了来意。 “只有棺,符呢?”白衣老者紧闭着双眼,轻声说道。 “在这呢。”楚歌从储物袋中拿出九道招魂符,递给白衣老者。 “九口上好的双翼白虎棺,九道上好的招魂符,可以换九具上好的兽尸。你要换哪种兽尸呀?”白衣老者微眯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楚歌。 “回前辈,弟子想换九具干尸!”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楚歌抱拳回道。 “九具干尸么?这干尸炼出来的法尸战力可是比兽尸要弱得多呀!”白衣老者眼睛依然紧闭,拿起手上的铜铃轻轻一摇,马车上的九具棺材和楚歌手上的招魂符,即刻飞入到白衣老者身边的白色石棺中。 随后,白衣老者把手上的铜铃往地上一敲、一放,嗡的一声,从白色棺材中飞出了九具干尸。 尸傀宗的外门弟子很少会换干尸,这白衣老者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多说些什么。 “多谢前辈。”楚歌朝白衣老者再次稽首一拜,把九具干尸放入自己背上的九尸雷火法棺中,带着贾重耳,走了。 待楚歌走后,白衣老者轻轻睁开双眼,虚无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回忆的灵光,口中喃喃自语: “九棺九符换九尸,许久都不曾见到天雷炼九尸咯?” 第三十七章:天雷炼九尸 谷雨时节,斗柄指南,北斗七星回转南方,南土花开! 斗转星移,昼长于夜,天生水暖,春月脉动! 公鸡报鸣,樱桃盛红,山茶吐丝,雨后丰宁! 羽翼初生,呼风唤雨,柳木辟邪,山鬼依旧... ...... ...... 是夜,亥时,五尸山上,皓月当空,轻风吹拂。 柳尸峰上,柳树盘根,枝繁叶茂,柳花飞舞。 皎洁的月光透过柳叶的细缝,洒在柳枝上,星星点点,星花如鹿,点影如龙。 楚歌正在柳树峰的一处避风谷,踏着法棺,画着灵符。他要赶在子夜之前把九道招魂符、认尸符、镇尸符和控尸符都给画出来,好凝炼九尸。 在楚歌的身边放着一把黄白色的纸伞、一盏白色灯笼、一个柳木稻草人、带青叶的柳枝、带黑泥的槐根、带生血的猫心、活的公鸡、清的枫水、生的糯米。 伞为阴发、灯为阴眼、柳为阴手、槐为阴足、猫为阴心,是为五阴煞。 “稻草作人,公鸡报鸣,槐柳招魂,五煞炼尸。” 五煞炼尸乃是一种极其高深的炼尸术,在尸傀宗已很少有人会用到了,只有将臣尸经有所记载,但是尸傀宗时到今日连将臣尸经的拓本都已经遗失,更别说真正的将臣尸经了。 不过楚歌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却知道五煞炼尸的法门,因为陈风修炼的正是将臣尸经的拓本。 现在,楚歌想要在子时把自己的干尸炼成五阴尸,只有五阴尸才能受得住天雷火,炼出天雷火尸。 楚歌此时凝神静气,一心画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楚歌才把需要的灵符一一画好。 “呼。” 画符完毕,楚歌长舒一口气,坐在九尸雷火棺上,闭眼养神,等着子时的到来。 要炼制出上好的五阴尸需得有好的天时与地利,在极阴之时,在极阴之地,用极阴之物,作极阴之事。 此柳树峰柳树成荫,柳枝遮山,自成阴山。柳树本就是招阴之树,此避风谷中柳树成林,谷土常年不见天风,自成阴土。再加上山谷中的水,阴气缭绕,常年不见天日,自成阴。水。 阴山、阴土、阴。水,合成三阴之地,此乃炼制五阴尸的极佳之所。 子时一到,避风谷中,阴气森然,柳影重叠。 暮然睁开双眼,黑眸深邃,楚歌拿着带泥的槐根往法棺中一插,把稻草人轻放在槐根上面,再用柳枝绑着灯笼,插入稻草人的左手之上。 随后,楚歌从储物袋中拿出柳钉,把带血的猫心钉在稻草人的左胸前。 “魂符招阴,阴人引路!” 手执桃木剑,楚歌用画好的九道招魂符贴在稻草人身上,单手掐诀,桃木剑往稻草人眉心一点。 咻的一声,稻草人身上灵光咋显,似活了一般,柳枝如同人手般灵活,提着灯笼往避风谷的河边迈步走去。稻草人拿着手中灯笼,在河边摇晃了几下,随后往上一提,火光闪烁,灯火在河水上四处飞溅。 火灭之时,从河水下窜出了九道浑身冒着绿气的阴魂,阴魂左右飘动,红色的眸子里放着蓝光,纷纷围在稻草人的灯笼上。 这是阴癸魂,只有在三阴之地的水下才能养成,是炼制五阴尸的首选之魂。 “黄伞吸魂,滴血认尸。” 楚歌拿起身旁的黄色纸伞,朝着稻草人的方向打开,如同转动经纶般,转了起来。 楚歌声音刚落,稻草人就提着灯笼引着阴癸魂往楚歌的纸伞中飞来。楚歌把伞一收,把九道阴癸魂吸入纸伞中。 “阴癸认尸!” 把九尸法棺的棺盖打开,楚歌往棺中的九尸身上贴入了九道认尸符。随后,楚歌把纸伞放在棺中,纸伞一入棺中竟自觉地打了开来,在棺的半空转了起来,在月光的照射下,灵光焕发。 “轰”的一声,棺中的九尸从棺中站了起来,把空中的阴癸魂吸入体内。登时,九具干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涨,干瘪的四肢开始不停抖动,魂气腾腾,生机并发,绿色的灵光在棺中四散。 楚歌见状,不敢怠慢,阴癸认尸,最害怕、最容易的事情就是尸变。 “鸡鸣镇尸,符水控尸!” 楚歌见九具尸仍在变大,连忙拿出一道镇尸符贴在旁边的公鸡的喉上,镇尸符一贴到公鸡喉上,公鸡即刻发出‘咕咕’的鸡鸣声,围绕着九尸迅速转动起来。 一边转还一边扇动双翅,朝天鸣叫。公鸡鸣叫声中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奇异力量,九尸一听到鸡鸣声,尸身上冒着的寒气慢慢消散,四肢不再抖动,仿佛被镇住了一般。 鸡鸣九声,楚歌拿起鸣叫的公鸡,割喉取血,把公鸡血滴入到准备好的枫木碗中,再往碗中放入生的糯米,然后拿出控尸符,燃烬成灰,把符灰放入碗中。 只见那灰符一落入碗中就与公鸡血融合在一起,在清澈的枫水中,扩散开来。不出一刻,枫水就灰血尽染,红光浮现,煞是惊人。 “尸脉之力,滴血御尸。” 轻喝一声,楚歌沟通体内的黄泉尸脉,咬破食指,把一滴精血滴入符水之中,精血一落入水中,碗中红光更甚,化作血雾,时似蛟龙低吟,时似猛虎扑食。 随后楚歌手中提剑,用桃木剑往枫木碗中一挑,把符水挑向九尸身上。 那符水一洒到九尸之中,“轰”一声,楚歌脑后涡鸣,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楚歌感觉自己心神好似与九尸融为一体的那般,胸口刺痛,心神激荡。 “疾令,九尸吞月。” 楚歌手拿木剑,在空气中写了一个疾字,疾字金光四射,随后飞向半空。 纯净的月光灵气照在疾字之上,精华流淌,明丽四方。九尸应声而动,朝着疾字飞身而去,尸眼突睁,闪烁灵血色傀光,尸口大开,疯狂地吮吸月华之光,炼化着天地之气。 “呼呼。” 五阴尸初成,楚歌坐在九尸法棺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一连串的画符炼尸与滴血控尸让楚歌有些吃不消。 但楚歌一脸坚定,深邃的酒窝上盛满着刚毅的无怨无悔。 …… …… 要炼制上好的五阴尸,需得历经七个子时之夜。所以,在接下来的七日里,楚歌每逢子时便去炼五阴尸。 其余时间,楚歌就在画避雷符、噬雷符以及一些控尸的必要符箓,偶尔,楚歌也会指导一下贾重耳一些画符技巧与刨刻法棺法纹的要决。 贾重耳,是一名外门下等弟子,在第七日才制出了自己的法棺。楚歌看他速度这般慢,想帮他刻几口双翼白虎棺,让他拿去换干尸,好凝炼法尸,修炼控尸术。 但被贾重耳一口否决,贾重耳说,要靠自己的努力,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 贾重耳,他有一颗赤子之心。 …… 七日后,谷雨时节,五尸山顺应天时,下起了瓢泼的大雨。 大雨连下三天,天空昏暗一片。 谷雨后,柳树峰下,风雨谷,风吹柳叶,雨打柳花。 子时,楚歌背着九尸法棺,走在风雨谷中。 谷雨是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每一场谷雨都蕴含着天地的规则,炼尸者习惯称之为谷雨天时。 顺应自然,追随天道,借助天时,万物必当有求必应。 楚歌是已经炼出了九具柳阴尸了,这次他要借助谷雨天时,炼出他的九具噬天雷火尸。 “哗啦啦。” 风雨谷中,瀑布飞流横转,向雨谷中激荡而下,击起了千层浪花。在风雨谷的尽头处,有一灵气飘耀的放棺湖,放棺湖上摆满了一口口材质各异的法棺。 这些法棺都是尸傀宗的弟子所放,他们要借助谷雨天时,求得一丝谷雨天雷,以炼制雷尸。 但这种方法得到的雷尸都是低等的,有些心强之人,不屑用此法。 楚歌就是心强之人,他要去往放棺湖的中间,炼制上等的天雷火尸。 “轰隆隆。” 雨声未毕,天空就响起了数道惊雷,天雷如龙似刀,泛着凌厉的电光雷泽,向放棺湖中猛地劈落,把湖中的法棺劈得七零八落,四散开来。有些棺中的法尸直接被劈成焦尸,冒着雷电之气。 “扑哧。” 湖岸边上有人口吐鲜血,昏厥而去。许是他放在湖中的法棺与法尸被天雷劈伤,化作焦尸,本命法尸与御尸者一陨俱陨。 即便如此,还有不少人向着放棺湖中飞扑而去,楚歌也在其中。 楚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避雷符,一道贴入棺中,一道贴在自己体内。踏着湖上的法棺向湖中走去,他只有尸脉境的修为,并不能踏棺飞行。 “砰砰砰!” 又有数道天雷怒劈而下,直接把楚歌身边的人劈作两半,被雷劈中者,还未来得及喷出鲜血,就化作焦尸。这些人体内也贴有避雷符,只是还没有达到六成功用以上。身死也是画符不精所致。 更有甚者,直接化为乌有。这些人是没有避雷符的尸傀宗弟子,他们仅仅是依靠气运来炼制雷尸。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气运不佳者,以生命为代价,直接消散在天雷之下。即便如此,依然有胆大者,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只求能炼出天雷火尸。 放棺湖中,风雨呼啸,雷声大作。 一路狂奔,楚歌费了好些气力才到达湖心。其间也有天雷向楚歌劈下,但楚歌身上的避雷符直接把天雷引向湖水之中,却也相安无事。 “尸脉之力,灵符控尸。” 楚歌心念一动,动用尸脉之力,把背上的法棺往湖中一放,拿出九道控尸符拍向棺中,九具五阴尸即刻从法棺中飞出,站在湖心。 “轰隆!” 九道天雷直接向五阴尸直劈下来,雷声惊人,电光闪闪,雷电如龙,龙身带火。 “九尸噬雷,灵符吞火。” 楚歌当即拿出数道噬雷符,拍向九尸,右手执木剑,左手掐着噬雷诀,口中念着噬雷吞火咒。 “云从龙,风从虎,雷雨来时尸噬谷。” 楚歌一声轻喝,九尸应声飞转,凌空把九道雷电火龙吞入体内。紫色的雷电在九尸体内乱串,震得九尸抖动不已,五阴尸身上冒着团团赤色的金火之气,似有些支撑不住。 “疾令,定。” 楚歌拿出九道镇尸符拍向九尸,九尸即刻立定不动,开始炼化雷电之力。 雷电在五阴尸上来回飞窜,震得九具五阴尸左摆动,要不是有镇尸符和避雷符的作用,九具五阴尸早就被雷电劈散,烧焦了。就算不烧焦,也会被雷电的巨大冲击力,撕扯成碎片。 大约在一个时辰后,九尸周身电光闪闪,寒气冷眸中红光咋现,血口一张,从嘴中喷出一道带着雷电的火龙,火龙随风而动,吞雨噬水,来去自如。 “天雷火尸成了!” 楚歌惊喜不已,即刻控着九尸飞入法棺之中,背着九尸法棺,快速离开放棺湖。 只要能凝炼出天雷火尸,再通过天雷火符和天雷符的符力阵法,就能施展陈风的九尸密术:九尸雷剑! ...... ...... 夜色低沉,谷雨含雷,在放棺湖边上,有一个脸色清冷的尸傀宗弟子紧紧盯着楚歌。看着楚歌远走的背影,他舔了舔嘴唇,阴阴一笑,仿佛猎人在看一只垂死却仍在拼命挣扎的猎物。 第三十八章:谁是猎物 风雨谷处在枫尸峰、柳尸峰与桃尸峰之间,谷中楠木遍地。那谷中的放棺湖绵延数千里,正好是柳尸峰与桃尸峰的分界湖。 此时的风雨谷,风声潇潇,雨声寒寒,雷鸣轰轰。 谷风吹过,拂着楠叶。叶拍雷雨声声凄,如同天地抚琴,唱着尸傀宗人的曲曲殇歌。 背着九尸法棺,走出风雨谷,楚歌一路向柳尸峰奔走而去。 刚走出风雨谷,楚歌心中就有一阵浓烈的危机感如海浪般涌来,让他无所遁形。 楚歌一路狂奔,一路朝着背后观望。他老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可当他每次用余光扫向背后时,除了看到满天的风雨与遍山的楠树,再无他物。 楚歌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在陈风的伏藏记忆里,谷雨时节,常常有尸傀宗的弟子躲在暗处,准备着掠夺他人的气运与机缘。尤其喜欢掠夺那些不靠避雷符,只靠自己个人气运就炼出雷尸的人。 楚歌,猜得没错,在楚歌身后的确有一个尸傀宗的外门上等弟子对他生了歹心,一直跟着楚歌,企图杀人夺尸。 此人名叫陆其南,成为尸傀宗的外门弟子已经有三年了,如今已开出了三条尸术脉,达到了开脉境巅峰的实力。 也许陆其南的天赋不是最好的,但他却是最谨慎的。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陆其南深谙在尸傀宗的生存之道,慎乎其微,低调行事。靠着自己小心谨慎,不断地掠夺着其他人的气运机缘,化为己用。 陆其南,是一名优秀的猎人,善于躲在暗处,伺机而动,捕获猎物于无形之中。 一名优秀的猎人,不会让猎物发现自己正在捕猎。所以,陆其南一直与楚歌保持着三百丈的安全距离。 风开始变小,雨开始变大。微风吹动着柳枝,在雨水的拍击下,吱呀作响。 奔走了一刻钟,楚歌走到柳峰的避风谷中,停了下来,发动自己的神识开始窥探起来。楚歌融合了残灯元神的元神,此时的神识能看到百丈之远。 “看来危险来自百丈开外?”凝神一看,楚歌发现百丈外并无人跟踪,心下狐疑起来。 “试试便知。”楚歌术灵力一动,身上即刻冒着浓郁的深赤色的术灵气,楚歌用了三成术灵力向柳尸峰的外门舍邸方向疾步而去。 楚歌在试探,他想看看有没有人跟踪他,如果有,他想看看这人的实力如何。 此时的陆其南藏身在楚歌二百丈远的一株大楠树后,在楚歌炼出天雷尸时他就发现楚歌的实力在开脉境高阶以下。 但是,陆其南不相信一个开脉境中阶的控尸者能如此轻易就炼出雷尸。所以,陆其南一直在观察。楚歌在避风谷停下来的时候,陆其南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但他没有出手。 因为,一名优秀的猎人在没有十分把握的时候,不会轻易出手。 看到楚歌身上焕发的术灵气后,陆其南动用了五成的术灵力再次跟着楚歌,步入了楚歌的百丈内。 此时,陆其南嘴角露出一抹奸笑,阴眸中冒着贪婪的赤光,他有十成的把握,能一击将楚歌斩杀。 “果然有人觊觎我的雷尸,此人应该是开脉境巅峰的实力。”陆其南一进入楚歌的百丈之内,楚歌就有所感应,开始判断着陆其南的实力。 背着九尸法棺,楚歌加速奔走着,用了五成的术灵力。 陆其南看到楚歌这般,以为楚歌想逃跑,用了七分术灵力跟了上去。 此时,陆其南离楚歌只有五十丈。 又走了半刻钟,楚歌摸清了陆其南的实力以后,改变了奔走方向,不再向着柳树峰外门舍邸走去,而是向着桃尸峰的桃花谷疾步而去。 楚歌决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反客为主,给予敌人沉痛的一击,让觊觎他雷尸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有时候,猎人与猎物的转变不过在一瞬之间。 楚歌虽然是开脉境中阶的实力,但他还有隐藏的手段,灵幻术是他的最大杀招,对手如果在不经意间受到他的幻境困扰,很容易被他斩杀。 引着陆其南向桃花谷奔走而去,楚歌一路装着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走走停停。 “不对,此人莫非是在故意勾引我?以他开脉境中阶的实力不可能有这么持久的术灵力?”陆其南跟着楚歌来到桃花谷之时,生了疑心,脸上阴沉不定。 此时陆其南离楚歌只有三十丈远,他觉得自己有八成把握能将楚歌斩杀。 在陆其南离自己只有三十丈远的时候,楚歌在桃花谷中停了下来,回头向陆其南看了过去。 在陈风的伏藏记忆里,桃花谷罕有人至,这里是尸傀宗拿来埋藏死尸的地方。 风开始变大,雨开始变小。大风吹动着桃花夹着雨丝不断飘落,桃花在雨中打着圈,花间点点,花路迷人。 楚歌手执桃木剑,站在花路中间,无声无息。 陆其南插着双手,站在花路边上,脸上微惊。 楚歌檫去脸颊中的一丝雨水,目无表情,黑色的眸子中无有一丝波澜,异常淡然。 陆其南透过灰蒙蒙的细雨,看了一眼楚歌的双眼,心下一震,吓了一大跳。 这种眼神陆其南太熟悉了,三年前自己初入尸傀宗时,第一次杀了想要抢夺自己的五阴尸的尸傀宗弟子时,也是在桃花谷,也是这个表情。 波澜不惊的心底藏着一颗杀人的心。 陆其南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眼中的锋芒收敛其中,不敢妄动,他觉得自己有六成把握能将楚歌斩杀。 “来吧,刚好可以试下我新炼的雷尸威力如何。”楚歌把背上的九尸法棺放了下来,淡淡地说道,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杀意。 楚歌拿起手中的桃木剑,向陆其南一指,就像猎人拿着猎弓,搭着弓箭,准备拉弓射猎。 陆其南见状,背着自己的法棺,用尽自己全部的术灵力,转身疾步而走,头也不回。 在楚歌放下法棺的时候,对陆其南露出杀意时,陆其南心神大震,心中莫名地涌出一个念头:“自己只有五成机会能杀楚歌,甚至可能会被反杀。” 一名优秀的猎人不会打没有把握的猎,更不会让猎物知道自己的刀磨得有多利。 因为再优秀的猎人,也会有自己无法捕获的猎物。 陆其南是一名优秀的猎人,更是一名谨慎的猎人。 他不会冒半分的险,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从不出手。 所以,陆其南选择了退走,回去打磨猎刀,再次伺机而动,进行二次捕猎。 术力全开,陆其南直接向柳尸峰退去,头也不回。不过百息就消失在了漫漫的风雨之中,只有那花路上溅起的层层迷幻水花与闪烁飘浮的寒露泡影,证明他曾来过。 楚歌看到陆其南跟踪了自己那么久,竟然选择了退走,感到莫名其妙,他原本已经准备了大战一场。 楚歌已经开了六条术灵脉,六脉齐开的情况下,楚歌有十足的把握能将陆其南斩杀,楚歌是一个充满自信的人。 “此人倒是一个谨慎到极点的人。”楚歌望着陆其南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低语。 陆其南走后,楚歌的心底即刻没有了那种浓烈的危机感,心下如释重负。 不刻,楚歌背起九尸法棺,操了一条径道,脚踏花路,也向柳尸峰奔走而去,身形灵巧,甚是飘洒。 …… …… 楚歌走后不久,桃花谷中有一男一女背负长剑,脚踏法棺,向谷中飞来。 桃花点点,雨落花谷。一人各踏一棺,在谷中凌空而行,煞是潇洒奇异,颇有些痛快淋漓。 “御棺飞行。” 这是炼魂境以上的控尸者才会的御棺术,两人法棺中散发的深黄淡绿之气,明显已经是融魄境巅峰的实力。 “沈沁云,你真的有把握击杀鹿无常?他可是狠角色,一但失手,我们可是命悬一线呐。” 阴邪男子落入谷中,用灵识扫了下桃花谷的三百丈内,发现并无一人,转身对身边的曼妙女子说道。 阴邪男子名叫杜宇,三十岁上下,身着青衣,乃尸傀宗枫尸峰峰主的内门亲传弟子。长得额尖反耳、面黑如碳、结喉露齿、眼恶鼻勾、二眉散乱,而且左脸上还有一道深褐色的刀疤,刀疤有手指般长短,边上有些浮肿干瘪的皮蚧,明显是旧伤。 正是这么一道深嵌的刀疤,使他本来就不太俊逸的面容更加地充满煞气,一看就是一个阴险狠辣的角色。 “那是自然,我若没有十足把握怎敢对鹿无常动手,我活得不耐烦了吗?”曼妙女子轻笑一声,声音清冷,眸似柳剑。 曼妙女子站在法棺之上,左手伸出,接住半空中的一朵燕红桃花,往桃花吹了一口幽寒香气,那燕红桃花即刻间诡异地变作花气,化为乌有。 女子名叫沈沁云,三十岁左右,身着白色花裙,乃尸傀宗桃尸峰峰主的内门亲传弟子,长得肤白如玉、眉目如化、面容姣好、姿形艳丽,也算得上一位绝色佳人。 只是,她的身上始终笼罩着一股奇特的煞气魂雾,阴寒森然,使她看起来有些冰冷,还有她的魑魅美眸中泛着青色的润泽,有碧眼水鬼的魂气鬼魄闪烁其中,凄美诡异的同时流露着森寒的咄咄逼人。 “可就算我们两个联手,明面里的胜算只有五成,真要到了生死相向的时候,我们谁又愿意抵挡鹿无常的垂死反扑,我可是听说鹿无常的密术六虎噬尸,那可是相当于半步元神境强者的全力一击。” 看了眼沈沁云手中消散的燕红桃花,杜宇瞳孔来回闪烁,心中还是有些吃不定,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哼,如果再加上祝融问雾一脉的花狐水月呢?”沈沁云冷哼一声,嘴角有些阴冷之色。 “那,此事有八成把握。”杜宇听到沈沁云竟能联合到问雾的花狐水月,心下有些微惊,脸上仍不露声色,只阴狠地说道。 “哼,八成?加上医神谷的安北山呢?”沈沁云一声阴笑,闭着双目,狠着心说道。 “什么?医神谷?”杜宇听到医神谷的安北山时,神情一紧,脸上惊疑不已,惊呼出声,有些失态。 “加上医神谷的安北山,鹿无常必死无疑。只是…只是这么多人参与进来,事后如何分赃?”杜宇也是经过大浪的人,只是一瞬间就从吃惊失态中回复过来,提出了合谋的最大问题,分脏。 “如何分赃?鹿无常的气运机缘归你,尸首归医神谷的安北山,而问雾一脉的花狐水月,则另有他求。至于我?”沈沁云眸如冷电,神色峻寒,说到自己的时候,暮然睁开了鬼魄飘浮的魑魅美眸,停顿了一下。 “至于我…我只要鹿无常死。”沈沁云双目突睁,面目狰狞,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三十九章:无常的爱 谷雨后一日,辰时,无雨,有风,微晴。 桃尸峰,桃树林,若华谷的一片桃花林下,桃花盛开怒放,蝴蝶飞舞。 四月的风吹拂着桃林,朵朵桃花在密林晨光中喷着醉人的清露芳香,花香蔓延数里,沁人心脾。 桃花林中一个约么二十六七岁的女子正在抚着冥花玉琴,弹的是古曲《枉凝眉》,琴音空灵,乐声婉转悠然,扣人心弦。 此女名叫白若华,字雅蝶,乃桃树峰峰主白素衣与七情宗前任宗主庄云逸的唯一女儿,不知何因,随了母亲白素衣的姓。 白若华身着粉衣白裙,长得面如满月,唇若红莲,齿似白玉,气脱烟尘,在桃花蝴蝶的飞舞映衬下,如同仙女下凡。 一对柳眉横梳微戚,眉间一点如星的美人痣让白若华出尘的面容中多了一丝娇艳秀美之气,一双樱花眼眸如皓月下的一泓清水,在红花云雾的晨光照耀下,顾盼生辉。 在鹿无常二十岁那年,就是这么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在春花晨光下一个顾盼生辉的回眸媚笑,倾了鹿无常那颗冷酷无情的心,使鹿无常深陷其中,至今都无法自拔。 “汀,灵,风萧瑟瑟!” 一曲终了,白若华玉手轻抬,意念一动,凌空摘下了一抹桃叶向着几颗有些茂密的桃树上袭去,桃叶轻巧如刀剑,化破空气,带风而去。 “其实,你不应该来,或许在外门好好待着,对你我都是一个美好的结局。”红唇微启,白若华摇头叹息一声,对着远处的桃树,轻声说道。 白若华话语刚完,斯斯两声,几棵桃树应声而落,无数的红色桃花随风纷飞,一缕青丝墨发夹在桃花中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鹿无常的脚下。 鹿无常一直躲在桃林深处,听着白若华的《枉凝眉》,听得如痴如醉,入了迷,无心设防。 白若华早已发现了鹿无常在桃林深处窃。听,隔空的桃叶刀剑并没有对鹿无常下杀手,只是割下鹿无常左额的一缕含情墨发。 不过,这对鹿无常来说,意义重大。 因为,留发定情,断发了情。 “我来,只是想要一个答案。”鹿无常踏着六虎尸棺,御棺飞行,来到白若华身边,清白的脸上透着难掩的伤心。 “断发了情,这个答案还不明显吗?”白若华有些清冷地说道,眸子里闪过一丝隐晦的儿女柔情,不过一瞬,就被她用冷漠掩盖。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鹿无常说得很轻,眉沿低垂,修长有力的双手却重重地抓着白若华颤动的双臂,许久都不曾放下来,望着白若华的双眼,一脸深情:“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风声呼啸,桃花凋零,白若花狠狠甩开鹿无常的双手,目光看向远处的桃树,她不敢看鹿无常,她怕自己再看多一眼,就会沦陷,在鹿无常的面前败下阵来。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好好在外门当你的执事,是你唯一的选择。”白若华银牙紧咬着朱丹红唇,狠下心来,不敢给鹿无常一丝希望。 白若华与鹿无常有过一段感情,只是两人都是天赋异禀之人,又同为御尸者,倘若真正相恋,必然要冒着被对方炼成尸情傀的巨大风险,而这种风险,身为蝶仙转世的白若华,根本不能尝试。 “不,我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让你,把我炼成你的金身法相。这样你母亲就不用害怕我会把你炼成尸情傀了。”话锋一转,鹿无常心底在呐喊,一脸绝然,清白目光透露执着。 鹿无常,他的爱是无尝的,为了爱情,他无惧生死。 “哼,鹿无常,你真以为我对你动了真心吗?我之所以会对你这样,只是贪图你的六虎元神而已,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想再伪装下去了。”脸色不变,白若华轻哼一声,对着鹿无常冷冷地说道。 “不,你在撒谎。如果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的话,那日,你怎么会跪在桃尸峰主面前为我苦苦求情。” 鹿无常不相信白若华在利用自己,这只不过是白若华为了让自己死心而编织的谎言罢了。 “好,你要如何才肯相信,真要我杀了你,你才能醒悟吗?”美眸中发出一抹清寒的警告,白若华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她不敢再跟鹿无常纠缠下去,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投向他那温暖的臂弯。 “若华,如果你真的忘了我们在桃花下许下的诺言?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的生死?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半分情意?那么,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对,看着我的眼睛,用这把发钗刺穿我的胸膛。” 温情的嘴角一寒,鹿无常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瞪着白若华的冰冷美眸,然后,迅速从怀中拿出一支蝴蝶玉钗,递给了白若华。 这把蝴蝶玉钗是白若华赠予鹿无常的定情信物,对如何一个人来说,都意义重大。 那一夜,桃花开得正艳,他赠予白若华一把六虎匕首,他说,匕首无情,无常有爱。 那一夜,水光亮得如月,她赠予鹿无常一只蝴蝶玉钗,她说,蝴蝶无心,若华有意。 “好,我便如你所愿。”白若华一脸冷漠地看着鹿无常的双眼,悄无声息地接过蝴蝶玉钗,直接狠狠地插入鹿无常的胸膛。 “这样,你满意了吧,你信了罢!”白若华若无其事地从鹿无常的胸膛处拔出蝴蝶玉钗,有些慌乱地把蝴蝶玉钗丢在一旁,转过身去时,身形微颤,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一刻,鹿无常的身上在滴血,而白若华的心在滴血。 冰冷的心底有些慌乱,白若华不敢转过身去面对鹿无常,即使泪流满面,也不敢伸手去檫。 空气凝重,无声无息,鲜血从鹿无常的胸膛喷洒而出,心底如落云抽丝般疼痛,鹿无常睁大了双眼,一脸地不可置信,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不相信白若华会拿蝴蝶玉钗刺向自己,他更加不相信白若华对自己的爱都是虚情假意。 鹿无常闭上双眼,他不想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没事了。 然而,胸膛处传来的阵阵刺痛以及喷涌而出的鲜血又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桃花零落,伊人虚幻,良久,鹿无常无力地睁开双目,拾起身旁沾着伊人绝情的蝴蝶玉钗,放入怀中,慢慢地转过身去。 花衣露肩,情难自堪,从蝴蝶匕首穿过胸膛的那一刻,鹿无常的心就已经死了,此时的他就像一只丢魂落魄的野鬼,不知灵魂失落在何处。 背起六虎尸棺,鹿无常朝着柳树峰的方向走去,他走得很慢。平常这片桃花林他御棺飞行,不过百息之间,毫不费劲。这一次,他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气力才从林中走出。 鹿无常走后,白若华拿出鹿无常的送给她的六虎匕首,轻轻檫拭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望着鹿无常的六虎匕首,白若华望物生情,一股隐晦的莫名伤痛掺杂着五味涌上心头。 白若华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是深深地爱着鹿无常的,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与鹿无常厮守终身。 但是,她不能。 “无常,忘了那一夜罢。你可知道一但我答应了与你在一起,那便是害了你。毕竟,活着比拥有爱情更加重要。不是吗?” 玉手轻抬,白若华迅速拭去眼角的泪花,看着六虎匕首,口中喃喃自语,若她答应了鹿无常,她内心深知,鹿无常必死。 良久,白若华收回思绪,坐于玉琴边上,再次开始抚琴。 意念一动,白若华往琴中注入一道灵力,玉琴当即焕发着青色的灵气。 白若华正襟危坐,弹着玉琴,她身旁的六虎法棺一听到琴声即刻震动起来,从法棺中飞出六只四翼尸虎,这六只白虎合力擎着一口硕大的冥花鼎炉。 那口鼎炉在半空中迅速变大,一瞬间就变成一座小青山般大小,鼎炉通体透着青碧之色,鼎身铭刻着春蝶符文,一层又一层,符重叠光,青、碧、绿三种颜色由深到浅,轮换其中,寒光逼人。 白若华用修长的玉指不断地拨弄着琴弦,青色的音符从琴中飘出,幻化成山川草木,鸟兽虫鱼,在鼎炉中来回飞转,六只四翼尸虎把山川草木、鸟兽虫鱼吸入口中,又吐了出来,吐出来的青色尸气,即刻幻化成了如炽热火山中喷洒的冥花天火,火焰在鼎炉中肆意焚烧,火浆蔓延数千丈… 元神三变,凝鼎结炉,烈火焚身,这白若华明显已经脱变出金身,想要浴火焚身,涅槃轮回了。 “轰。” 一只半山大的魔蝶从白若华身上飞了出来,魔蝶浑身流淌着紫晶冥花,璀璨夺目,蓝色的眸子闪烁幽冥寒光,冷艳渗人,她扑扇着硕大的黑色翅膀,张开血盘大口,吸收着日月星辰的冥花天火,身形越变越大。 不多时,若华谷中昏暗一片,魔蝶巨大的翅膀把整片桃花林都遮了过去。 这魔蝶乃是白若华凝炼的金身法相‘无情魔蝶’,已经大成了,只要能引天雷渡劫,就能浴火涅槃了。 无情魔蝶双翼一展,飞向半空,在岩浆流淌的鼎炉中沐浴冥花天火,准备引雷渡劫,无情魔蝶的巨岸身形变大到极致,两只蓝眸快要蜕变成魔瞳紫睛的时候,白若华眼中闪过一副乌云遮月的山水画面,画面中,白若华把蝴蝶玉钗送给鹿无常,然后又拿起蝴蝶玉钗刺向鹿无常的胸膛。 “瞪!” 一看到自己拿着蝴蝶玉钗刺入鹿无常的瞬间,白若华身躯颤巍,开始心神不宁,玉琴的琴弦瞪的一声,断了开来。 “咳咳!” 喉咙一热,白若华温润的嘴角吐出一口殷红鲜血,琴弦刚断,魔蝶即刻把六只四翼尸虎吞了下去,不断变小,向六虎尸棺中飞了进去。 那无边天空深处还没引出的天雷劫,在这一瞬间也迅速飘散,乌云四散的同时,渡劫无情天雷一闪即逝。 白若华脸色煞白,浑身暗淡无光,碧青色的生机魂魄和蝶花桃影,开始向六虎尸棺中迅速飘入,不出一刻,便昏了过去,她遭到了金身法相的反噬,有些走火入魔。 这时,有一位宫装美妇,踏着一口蓝色水晶棺,向桃花林疾速飞来,落入白若华身边。 宫装美妇脸色异常着急,一脸关切地扶起白若华,喂白若华服下一颗伏魔丹。 这宫装美妇正是白若华的母亲,桃尸峰的峰主白素衣。 服下了伏魔丹后,白若华白哲如玉的脸上逐步变得红润起来,体内的生机也开始慢慢恢复,随即苏醒了过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脱变鼎炉,引雷焚烧魔蝶法相的时候不可动情,一但动情生念便会走火入魔,遭到魔蝶反噬。”看到白若华苏醒了过来,白素衣松了一口气,有些责怪地说道。 “娘,我没事,我没有动情,只是这次没有准备充分,下次不会了。”白若华看着白素衣,有些倔强地回道。 “明明就是动情了,还说没有。说,是不是鹿无常那小子又来找你了。”白素衣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上次要不是你和木舟子护着他,我早把他杀了。” “娘,我真的没有动情,那鹿无常经过上次之后,怎么还敢过来找女儿呢?他真不怕死吗?”白若华恢复了许多,嘴角惨笑,抱着白素衣撒起娇来了。 “哼,量他也不敢。如果他真的敢踏入桃树峰半步,被我知道,我一定杀了他,到时候连木舟子也无话可说。”成熟的俏脸闪过一抹阴狠,白素衣冷哼一声,眼中充满杀意。 “鹿无常,他不会再来了。”眼中闪过一抹柔情,白若华看了看柳尸峰的方向,心中低语。 第四十章:立夏大比 谷雨后五日,清晨,五柳峰上阳光明媚,温暖的晨光透过青色柳叶的细缝,给人新生一般的光明。 楚歌一个人正在房间内凝神画符,符画到一半的时候,贾重耳背着自己的螭吻吞月法棺从房外走了进来,看到楚歌正在画符,也不敢说话,只站在一边。 画符时最忌讳中断与被人打扰,因此贾重耳只得静静的等待。 待到楚歌画好符纸之后,贾重耳才兴高采烈地说道:“楚三哥,你听说了吗?这次尸傀宗准备在立夏时节进行外门大比,而且这次外门大比与以往的宗门大比大不相同。” “哦?我也听说了立夏会有外门大比,只是不知道有何奇特之处?” 楚歌把手中的符箓收入储物袋中,抬头看着贾重耳,淡淡地问道。 “嘻嘻,不知道了吧。”贾重耳灿然一笑,目露精光,也不敢多卖关子:“以往外门大比考验的都是外门弟子的实力,而这次外门大比不仅考验弟子的实力,更多考验的是弟子的胆魄、气运与机缘。” “胆魄与气运?怎么考?”楚歌檫着自己手中桃木剑,饶有兴趣地问道。 “听说这次外门大比采用的是盲比生死决斗的规则,盲比就是比斗双方并不知道对方说谁。而生死决斗就是在双方比斗之前会选择生斗还是死斗。” “如果比斗双方有一方选择生斗,一方选择了死斗,那选择了死斗的那个人不用比斗就胜出了,因为他在胆量这一面赢了。” “这样的话,这次比斗,就是竟分高下,也决生死了。那气运又是怎么回事?”楚歌神色一凝,坐在自己的九尸法棺上,兴趣更浓了。 “气运?气运就在盲比上,以往的比斗,比斗者不但知道比斗双方的身份,而且上等弟子只能和上等弟子比斗,中等弟子只能和中等弟子比斗。这次则不同,这次是随机的盲比,就是说没开尸脉的外门下等弟子也有可能会遇到尸脉境巅峰的外门上等弟子。” “我听说这种比斗气运的方法叫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贾重耳摸着自己的头,绘声绘色地说着。说完,把自己的螭吻吞月法棺放了下来,也坐在了自己的法棺上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倒也有趣,那机缘又是何种考验?”坐在九尸法棺上,楚歌八指紧扣,拇指轮动,轻声问道。 贾重耳听到楚歌问到机缘之事,从法棺上跳了下来,凑近楚歌的耳边,有些神秘地说道:“简清灵跟我说,这次外门大比不但奖励丰富,而且尸傀宗的五大峰主都会亲临外门,五大峰主会从大比的弟子中挑选有机缘之人,只要能被五大峰主看中,就有机会成为五大峰主的亲传弟子。” 楚歌看到贾重耳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话的样子,有些好笑,调侃道:“看来你与简清灵的关系不一般呀,你打探到的这些消息都是简清灵告诉你的罢。” 楚歌、简轻灵与贾重耳三人虽然同时认识,但简轻灵明显跟贾重耳关系要好一些,两人经常在一起厮混,也看花开,也看月落。 听到楚歌打趣的话语,贾重耳脸色变得通红,不停地摸着自己厚大的左耳,以缓解内心难以压抑的紧张:“不,不,简清灵说不要说是她说的,哦,不,不是简清灵说的,是我自己打探到的。” 贾重耳是个厚重直率的少年,根本就不会说谎,一下子就说漏嘴了。 此时的贾重耳在楚歌面前的,就像一只被拆穿了心事的小孩,说话结结巴巴的。 楚歌看到贾重耳磕磕巴巴的样子,不再调侃,只是轻笑道:“好好好,知道了,不是简清灵告诉你的,是你自己打探到的。” “楚三哥,那你参加尸傀宗这次的立夏大比吗?”说到这次的立夏大比的时候,贾重耳心底打了一个寒颤,毕竟这是一次关于生与死的考验,稍有不慎,就要面对死亡。 “我会参加这次大比,只有经历生与死的蜕变才能变强。”紧握双拳,一脸刚毅,楚歌明眸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楚歌已经凝练出了雷火九尸,即使是面对外门上等弟子,他也有着一拼之力,此次的立夏大比对他来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变强机会。 楚歌话语刚完,从门外走进来一翠衣少女,少女背着一口赤色的楠木棺材,一手执剑,一手拿着酒葫芦,翠衣安然,三千青丝飘飘,不是简清灵,又是何人。 款步生莲,简清灵一走进房中,拿着酒葫芦抿了一口风花雪月酒,对着楚歌说道:“竟然决定了要参加这次的外门比试,就要开始报名了,这次报名的每位参试者都要上交一株温尸草,一块温尸石和一具三目墨鱼尸。作为自己实力的一种显示。”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却不知简清灵姑娘贵临寒舍,所为何事?”楚歌看了一眼简清灵,有些客气地说道,他虽与简轻灵相识,但并无过多交流。 才短短半月未见,这简清灵的精神面貌有了明显的变化,双目炯炯有神,有些逼人,身上环绕着浑厚的赤色水雾,背部隐隐约约有些橙色的气雾飘出,使她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丝灵魂的律动。 这简清灵明显已经是开脉境巅峰的实力,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要在楚歌面前展露着她的尸脉实力。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接一个外门任务,去沧海桑田捕猎一具三目魔鬼鱼。在尸傀宗的外门弟子很少会一个人单独接任务,所以,我自己一个人去接这样的外门任务太过显眼了,如果我们三个人一起的话,不会惹人非议。” 简清灵说完,又喝了一口风花雪月,随即把酒葫芦抛向楚歌,算作一种别样的邀请方式。 “这三目魔鬼鱼可是相当于炼魂境的术灵修士,凭我们三人之力,恐怕未必能轻易将它拿下?”楚歌接住酒葫芦,也不喝酒,只是轻笑一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个你自可不必担心,我有自己的杀手锏,到时候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三目魔鬼鱼拿下。只要你们跟我一起去领取这个任务,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一人一具墨鱼尸、一块温尸石、一株温尸草。如何?” 贝齿含香,简清灵长剑一扬,单手掐诀,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御尸符往自己的双鱼吸珠法棺中一拍,符光涌动,一具三目魔鬼鱼尸从楠木法棺中飞了出来。 简轻灵是一名水系的御尸者,这三目魔鬼鱼是简清灵炼制的本命法尸,她此次想去沧海捕抓三目魔鬼鱼是为了凝炼魔鬼鱼魂,为她日后炼化鱼魂兽魄,跨入融魂境作准备,同时也能在这次的外门大比中增加一份保障。 三目魔鬼鱼尸浑身冒着赤气,三只赤目如拳头般大小,闪着橙色的血煞幽光,背后的双翼流淌着水脉闪电雷光,扑腾带风,把贾重耳吓得哇哇大叫,一惊一咋,不敢轻视。 三目魔鬼鱼一亮出来,简清灵清秀的翠脸上满是自信,她向楚歌与贾重耳展示实力也是为了消除楚歌的顾虑,争取能跟楚歌达成共识。 能把三目魔鬼鱼炼成本命法尸,说明这简清灵修的乃是御兽尸的术法,而且实力还不弱。不过,若是被她知道,楚歌的本命法尸是天雷九尸,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看了眼身前的三目魔鬼鱼,楚歌也有些惊讶:“你的实力我倒不怀疑,只是为什么来找我?你不怕你的秘密暴露在我们面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简清灵有,楚歌也有。简清灵能在短短半月内修为提升得这般快,而且还炼出了三目魔鱼法尸,她有多少秘密,不言自知。 “因为你喝过我的酒,喝了我的酒,我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都会帮忙保守秘密的,不是吗?”简清灵轻轻一笑,把身后的三目魔鬼鱼尸收回棺中,指着楚歌手中的酒,有些轻巧地说道。 闻言,知道简清灵说的不是真话,楚歌也不拆穿,只拿起手中的酒葫芦喝了一口:“你这个说法我虽然不是很赞同,但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楚歌喝了一口风花雪月,随即把酒葫芦抛给了贾重耳。 贾重耳接过酒葫芦,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一直喝了三大口都没有罢休。 “好酒,好酒,简姑娘的风花雪月可比老槽烧好喝多了。”贾重耳打了个酒嗝,有些舍不得地把酒葫芦递还给了简清灵,大声说道。 酒入豪肠,三分成意,七分酿情。刚刚被三目魔鱼尸吓到的事情,不过一瞬,就被贾重耳抛在脑后,这贾重耳明显是个好酒的豪迈之人。 “嘻嘻,喝了我的酒,就当你们都同意跟我一起去捕抓三目魔鬼鱼了。”简清灵舒爽大气,又喝了一口风花雪月,脸上泛起一丝酒红,笑面嫣然:“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午时,我们就去领外门任务捕鱼去,如何?” 楚歌闻言,脸色淡然:“一切听从姑娘的安排。” 楚歌之所以这般爽快地答应简清灵,是因为他相信自己有着自保的实力,并不惧怕简清灵使诈,而且简轻灵貌似也没必要对他下手。 看到楚歌答应了自己的邀请,简清灵也不再停留,转身对着贾重耳厉声说道:“贾重耳,跟我走,我有事要找你。” 贾重耳听到简清灵叫自己,不敢迟疑,直接跟着简清灵走了,只留下了楚歌孤身一人留在房中。 …… …… 午后,烈日如火,五尸山青枝摇曳,绿树成荫。 楚歌、贾重耳与简清灵三人领了外门任务,走出山门,轻风拂面,顿时感到一阵舒爽。 与阴气森寒的柳尸峰相比,午后的五尸山下满天红云,鎏金银光耀眼,很是暖目惬意。 此时的尸傀宗,山门大开,外门弟子都在为立夏大比作着准备,不断有尸傀宗的外门弟子领了宗门任务,走出山门,气势汹汹,向各方奔走而去。 楚歌跟着简清灵向着沧海的方向疾步而走,在楚歌前方,有一青衣男子骑着双翼白鹿缓缓而行,不是鹿无常,又是何人。 鹿无常背着六虎尸棺,骑着双翼白鹿,身形踉跄,喝着风花清酒,颤颤巍巍地向着五尸山的东面晃荡而去。 “情是地狱火,焚尽离人心。酒是穿肠药,能除一切愁。” 鹿无常骑着双翼白鹿,喝了一口清酒,苦涩一笑,轻吟出声。 酒入愁肠,三分愁情,七分断肠,在鹿无常孤寂的身上酿成了十分落寞情殇。 第四十一章:沧海桑田 沧海背有大山,前有桑田,处在尸傀宗的东面,再往东南则是南荒之地。 因沧海上空常年聚集云雾,灵气升腾,变幻万千,再加上其边上长有无边无际的阔原桑田,桑田周围瘴气笼罩,飘渺不定,人们习惯称此处为沧海桑田。 沧海广阔无比,异常深邃,不知深浅。海水蔚蓝泛着奇异灵光,盛育各种奇珍异草。海里鱼兽凶物众多,沿海深居,蛰伏守卫着这片古老诱人的灵气凶地。 富贵险中求,即使沧海桑田凶险无比,仍然吸引了大量的封神术修前来冒险探宝,这里更是尸傀宗宗门弟子历练的天堂,尤其是沧海深处,那里的海兽凶妖,守护着无数的深海宝藏。 …… …… 楚歌等人从尸傀宗向东奔波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三天中午到达了沧海的边缘。 午时,阳光灼灼,其华若火。 刚站在沧海桑田周边,楚歌就看见前方有无穷无尽的青绿色桑田,桑田血腥煞气笼罩,散发着血雾寒光,不时有半人大小的绿眼飞蛾从茂密壮硕的桑树底处飞出,甚是奇异恐怖。 飞蛾通体铜绿,如青光翡翠雕琢的那般眼冒绿光,扑动着暗墨色的双翅,背上冒腾着赤色的流星火光,不断地飞向远方的沧海,好像收到了某种来自远古的呼唤,终其一生,也要飞蛾扑海。 绿眼飞蛾是妖兽的一种,喜群居,好火光,不畏生死,是这片沧海桑田的守护妖兽,多数为一级妖兽,越往深处,则等级越高。 在沧海桑田边上,有各种各样的封神术修在附近徘徊,伺机等待,寻找机缘。 有组队探宝者,有孑然一身者,有躲在暗处窥宝者,更有来自周边国家的秘密探子。 楚歌跟着简清灵,向着桑田瘴道的方向疾步而去,脚步稀疏,偶尔还能看见背着楠木法棺的尸傀宗弟子。 “轰隆!” 一声惊响,有按捺不住的组队探宝者看中了桑田中的宝物,率先出手,与桑田守护妖兽绿眼飞蛾厮杀了起来。 楚歌循声望去,一个背负楠木法棺的尸傀宗赤衣男子,不刻就将桑林里的一只半人大小的绿眼飞蛾斩杀,就在绿眼飞蛾将要死绝之时,绿眼飞蛾从嘴中向尸傀宗弟子喷洒出一堆墨黑色的唾液。 墨黑色的唾液喷射在赤衣男子的脸上,黏黏稠稠,黑不溜秋的,如同糨糊一般,一下子就黏在了赤衣男子的脸上,发着淡绿色的强光,暗散青色雾气。 赤衣男子目露贪婪,随意擦去脸上的飞蛾唾液,不甚理会,伸手抓起了桑田里的橙色温尸草,放入储物袋中,就待欲走。 从那赤衣弟子的举动中可以看出那人是为了凑齐尸傀宗外门大比的报名条件:温尸草、温尸石、墨鱼尸。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以,他甘愿铤而走险。 可是,还没走出半步,赤衣男子四周的绿眼飞蛾不再飞向远处的沧海,而是转身向赤衣男子聚拢袭来,矛头直指向赤衣男子,似乎是受到了某种信号。 不过数刻,就有二十多只绿眼飞蛾从桑林四周极速飞来,把赤衣男子包围了起来。 二十只绿眼飞蛾迎头扑来,密密麻麻的如同一片飞舞的绿色巨人,背部流淌着赤色的火光岩浆,挥舞着如枯枝般大小的墨色爪子,目露凶光,似要把赤衣男子撕成碎片。 在赤衣男子旁边,有五个他的组队同伴,看到赤衣男子脸上冒着的绿光,知道赤衣男子中了绿眼飞蛾的死亡唾液。 死亡唾液是绿眼飞蛾临死前倾力发出的最后一击,其他的飞蛾,一但收到这种信号,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中了唾液绿光者撕成碎片,为死去的飞蛾复仇。 “他死定了,我们走。”五人中的领头者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号令,其余的组队者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退走。 在沧海桑田,被同伴遗弃的事情时有发生,在生与死的抉择中,大多数的组队者为了自保,都会选择让同伴的死亡,来换取自己逃生的时间。 看着同伴毫不犹豫就放弃了营救自己,赤衣男子一脸地不可置信,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赤衣男子见求助无望,拿出一道灵符吞入自己的体内,把自己的本命法尸赤足烈火豹祭了出来,企图作最后的挣扎。 楚歌看着远处的赤衣男子,脸色严峻,赤衣男子的垂死反补在楚歌看来,不过是螳臂当车。 密密麻麻的绿眼飞蛾蜂拥而下,赤足烈焰豹还未来得及发出烈焰嘶吼,就被绿眼飞蛾抓得血肉模糊,身体分离,碎落一地,不过数息,绿眼飞蛾又把赤衣男子撕成了碎片。一时间,桑林里鲜血四散,血肉飞溅。 绿眼飞蛾刚撕完赤衣男子,就有几只极速地扑向那逃跑的五位修士,那五位修士只得抽身回击,且战且退。 “轰隆!” 又一声巨响,又有按捺不住的探宝者趁着那五人与飞蛾群战斗的空档,向绿眼飞蛾发动攻击,企图斩杀飞蛾,掠夺飞蛾守护的桑田至宝。 轰隆!轰隆! 砰砰砰! 战斗声不断地响起,有一大批修士看准时机,向桑林里的绿眼飞蛾发动攻击,企图制造混乱的战局,让绿眼飞蛾无发集结。 赤气魂浪闪烁,飞腾,战斗四起,几乎所有修士都加入到夺宝的战斗之中,绿眼飞蛾虽然集体攻击力强,但是灵智不算很高,只有收到同伴的遇害信号才会开始集结。 探宝者抓住了绿眼飞蛾的这个弱点,不谋而合地在这个时候向绿眼飞蛾发动攻击,让绿眼飞蛾不断地接受四面八方的同伴集结信号。 绿眼飞蛾由于同时收到同伴不同方向的遇害以及灵草被夺的信号,只在上下左右不断地徘徊,像无头的苍蝇那样到处乱撞,并没有凝成一股有力量的大群体,无法集体向修士发动强有力的进攻。 一时间,桑田里大地震颤,响声惊天,不断地有修士加入战斗,趁火打劫。就连藏在暗处的一些修士也开始跳了出来,浑水摸鱼。 看着站立不动的简清灵,楚歌发现她一直都在看着沧海桑田的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呼是一声,狂风大作,伴随着动地的大风声,从沧海桑田的远处有三只绿眼橙翅的飞蛾飞了出来。 那三只橙翅飞蛾每只都有两个成人大小,嘴里发着‘嚎嚎’的虎鸣声,背后的橙翅闪闪发光,周身围绕着橙绿色的魂魄之气,杀气冲天,墨色的冷眸如同闪电,射出一道道橙黄色的雷鸣火光,火光如龙如虎,摄人心神。 “这是二级妖兽,橙翅飞蛾,相当于术灵修的炼魂境强者,看它眼中激射而出的赤黄色电光,已经快要跨入了融魄境,产生了灵智。” 人群中,有一位术灵修,看到三只橙翅飞蛾,生了退却之心,有些惧怕地说道。 “呜呜。” 三只橙翅飞蛾不断地发出呜呜的叫喊声,似乎是在指挥召集四处乱撞的绿眼飞蛾。 桑林里的绿眼飞蛾一听到召集声,就不断地向橙翅飞蛾蜂拥汇聚而去,形成了三股排列有序的飞蛾群,向桑林的术灵修包围了过去。 三股飞蛾群仰天怒吼,挥舞着赤色的利爪,扑扇着墨黑色的双翅,其声如虹,其势惊人,俨然一支训练有素的飞蛾战队。 看到这个架势,那些趁火打劫的修士开始胆怯了,有些直接就开始逃跑。 可是,逃跑的修士还没跑出飞蛾的包围圈就被撕成了碎片。 “大家听我说,这些飞蛾都是没有人性的群居妖兽,集体攻击力极强,孤军奋战的话,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唯有团结一致,才能杀出重围,求得一线生机。” 一些有经验的术灵修也开始叫喊召集周边正在浴血奋战和准备逃跑的术灵修,企图临时组成一股可以与飞蛾战队抗衡的术灵战队。 大部分的人眼见逃跑无望都纷纷加入到了术灵战队中,只有一小部分的术灵修,还在企图逃跑。那些企图逃跑的修士,一离开术灵的大队,就被撕成了碎片。 其他的术灵修见状,不敢再独自逃跑,都纷纷向术灵大队靠拢,准备与飞蛾战队决一死战。 就在术灵大队与飞蛾陷入混战的局面时,简清灵动了。 简清灵转身对着楚歌与贾重耳说了句:“跟紧我,不要走丢了。” 然后,简清灵就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支迷魂香点燃,插入自己背后的楠木法棺中,就向着三只橙翅飞蛾飞出的地方,奔走而去。 楚歌这时才明白简清灵是准备借助众人与飞蛾混战之际,深入桑田的腹地之中,不觉间对简清灵高看了几眼。 简清灵能忍到现在才露出自己的计划与目的,这等心性与心机,不是寻常人家所能够企及的。 也不说些什么,楚歌跟着简清灵,贾重耳跟在楚歌后面,一路急速而走。 其间,楚歌有看见有各色的温尸草与温尸石,生了采摘之心。但是看到简清灵对这些奇珍异草并不感冒,只得作罢。 楚歌跟着简清灵一直走到三只橙翅飞蛾飞出之处,看到眼前的景象,心下一阵发麻。 这桑田腹地满林都是一人大小的绿色蚕虫与蚕蛹,蚕虫通体透绿,长着两只红色的触角,口中不断吞吐着白色的唾液涎浆,臭味冲天,极其难闻。 蚕虫的身躯不断地蠕动,身上电光闪闪,黑气缭绕,散落着不知名的分泌物,在蚕虫的四周杂七竖八地遍布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尸体骨骸,黑压压一片,尸气笼罩,宛若骨骸冥海。 尸体骨骸有妖兽类的,有蚕虫本身的,也有人类修士的,值得注意的是,大多熟的尸身骨骸,都乌黑发紫,黑雾缭绕,明显是中了某种可怕剧毒才死去的,这无疑又让,这片桑田腹地增添了许多未知的潜藏危机… 楚歌看到半人大的蚕虫居然以那些尸体骨骸为食,脚下发凉,头皮发麻,尤其是看着半人大的恶心蚕虫在自己的面前来回蠕动,吞露绿色的可怕涎液,散发难闻的反胃臭味,脑后一阵呕吐感传来,恶心至极。 相比让人心发麻的半人大小的无脑蚕虫,楚歌倒觉得周边那些白丝缠绕,周围蚂蚁胡乱攀爬,黑光渗人的绿色蚕蛹,要可爱得多了。 说来也奇怪,蚕虫在楚歌面前来回蠕动,翻身穿地,却并不向楚歌等人发动攻击。 “应该是简清灵楠木法棺中迷魂香在起作用,不然这些蚕虫妖物可不会这般乖张。”楚歌双目转动,明亮的眸子中透过一丝空明,看着不断吮吸迷魂香的蚕虫,略有思索。 “跟紧我,走过前面的瘴气桑林,应该就能到达沧海耳洞,那里便是三目魔鬼鱼的藏身之所。”红唇微启,简清灵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面露喜色,催促着身后的楚歌。 第四十二章:三目魔鬼鱼 跟着简清灵快步走出蚕虫桑田,楚歌看见蓝光耀眼,广阔无比的苍海,心下松了一口大气,心胸顿时开阔了许多。 可大气还未喘够,沧海与桑田汇合之处的黑色瘴气极速向楚歌袭来,楚歌心中当即感到一阵烦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们小心点,这是蚕蛹瘴气,乃是蚕虫桑林中的蚕蛹破蛹成蛾时放出的黑色死气,蚕蛹死气在沧海桑田之间来回漂浮,经久不散,就会形成一层层有毒的阴寒瘴气,可以即刻间吞噬人的血肉皮肤。” 翠手轻抬,一边向两人解释着蚕蛹瘴气的危害,简清灵一边从乾坤袋中拿出两颗化瘴丹,递给两人。 楚歌本来还想试试自己体内巫毒能不能克制蚕蛹瘴气,但是看到简清灵有避瘴丹,也不跟她客气,直接接过简清灵手中避瘴丹,放入自己嘴中。 避瘴丹颜色鲜红,入口即化,稍微有些苦涩。苦气过后,接着是清香甘甜。 吃下避瘴丹,甘香绕舌,楚歌身体即刻感到一阵舒爽清凉,体内有一股清气激荡,随后化作一道红色的气雾屏障,把楚歌的身体紧紧包裹起来。 “走,跨过蚕蛹毒瘴,前方就是沧海耳洞。”简清灵轻喝一声,把一颗避瘴丹放入口中,带着贾重耳率先向蚕蛹毒瘴走去。 楚歌也不再停留,跟在简清灵身后,也走进了蚕蛹毒瘴之中。 刚跨入瘴气之中,楚歌就感觉到有一股浓烈难闻的黑色瘴气扑鼻而来,蚕蛹瘴气笼罩乌光云雾,狂风在其中肆虐,阴风如刀,似要从人的脸上刮出血来。 虽然楚歌周身有红雾护体,但真正接触到毒瘴之气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胸闷气急。 楚歌还好一些,靠着避瘴丹的功用,除了呼吸有些不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良反应。 贾重耳的处境就有些不秒,他刚接触到蚕蛹瘴气,脸上传来一阵火辣的感觉。然后,皮肤不受控制地长起红赤色的星斑泡点,斑点长起的地方极其瘙痒难耐,贾重耳忍不住伸手一抓,绿液流脓,皮肤迅速溃烂,吓得他脸色大变。 三人中,只有简清灵接触到蚕蛹瘴气没有丝毫的不适,也不知道这简清灵是何体质。 楚歌走了一阵,便开始动用体内的巫毒与魔种的力量,然后发现自己体内的魔种竟然可以吸收蚕蛹瘴气,遂一路走走停停,不断吸收着路上的毒烟瘴气。 简清灵看到楚歌这般,以为楚歌受不了这蚕蛹瘴气,也不敢催促,只是扶着贾重耳缓步而行。 楚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蚕蛹瘴气开始由浓变薄,在快要达到沧海边缘的时候,稀薄的瘴气慢慢化作红色的清烟,隐约能看到有云雾灵光氤氲。 海风一刮,清烟纷纷向沧海上空飘去,化为白色的空灵雾龙,活灵活现。 “吁吁。” 刚走出蚕蛹瘴气,楚歌大口地喘着粗气,胸闷的感觉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贾重耳则更加放肆,直接坐在地上,摊着双腿,仪态全无,贪婪地吸收天地沧海中的天地灵气,以补充刚刚消耗的体力。 “我不行了,下次再也不来了,我连尸脉都还没开,就要跟着你们活受罪。”贾重耳瘫软地作在地上,有些抗拒地埋怨起来。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害了你了?”听到贾重耳的话语,简清灵柳眉一竖,瞪着贾重耳,那白哲的玉指用力往他的肩膀处用力地,一掐,一捏,接着,贾重耳猛地爆跳而起,随之而来的是贾重耳杀猪般的嚎啕叫声。 经过简清灵这么一掐,贾重耳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抱怨声,唯唯诺诺地站在简清灵的身后,乖巧得像一个做错事情,请求别人原谅的乖宝宝。 “简姑娘,那沧海耳洞在什么地方?”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楚歌望着无有边际的沧海,心胸一阵开阔,转身问道。 “沧海每隔百里便会产生一个漩涡暗礁,那些漩涡暗礁底下便是沧海耳洞。”简清灵指了下百里外的一个大漩涡,咬着银牙,略有思索地回道。 楚歌循声望去,果然看见沧海中有着一个个轮回转动的海面漩涡。海面漩涡迎风转动,波纹轻弹,纹廓分明,像极了一只正在听着四面八方的人耳朵。 漩涡周边海蟹鱼虾时不时翻出海面,吞水吐气,来回嘻戏,颇为热闹。漩涡极速转动时,还会凝成一道巨浪水柱,惊天而起,化作海龙,荡气回肠,惊魂动魄。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简清灵说完,不再停留,单手掐诀,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控尸符往双鱼法棺中一拍。 “轰!” 一声轻响,简清灵的法尸三目魔鬼鱼从她的双鱼法棺中飞了出来。 三目魔鬼鱼尸,形似魔鬼,人脸鱼身,鸟翼虎尾,浑身焕发着赤橙色的精光,背后的双翼更是扇得虎虎生风,使人不敢直视。 那三只赤目,火光雷电流淌,激射着橙色的寒芒,一条一丈长的虎尾如金鞭一般随意舞动,金光闪烁,如蛇如龙。 身形一转,三目魔鬼鱼尸扇动双翼,架着简清灵向百里外的一个漩涡暗礁疾驰而去。 “这简清灵才开脉境的实力,便能炼出这等堪比炼魂境实力的法尸,其天赋异常惊人。不知,她要以何法引出深居海底的三目魔鬼鱼?” 看着简清灵远去的背影,楚歌脸色凝重,心神内敛,心中喃喃低语。 “楚三歌,你说清灵姑娘能捕抓到三目魔鬼鱼吗?那可是相当于炼魂境的海底魔兽呀!清灵姑娘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贾重耳已经从疼痛中恢复了过来,看着简清灵一人独去的身影,有些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简清灵这次应该作了十足的准备,你看她的法尸已经隐隐有炼魂境的实力了。”楚歌指着简清灵驾着的三目魔鬼鱼尸,拍着贾重耳的肩膀,安慰道。 “但愿吧!”贾重耳看着简清灵远去的身影,还是有些担忧,心中在默默祈祷。 此时的简清灵驾着三目魔鬼鱼,已经到了海面漩涡的上方,从乾坤袋中拿出了各种物品,正欲摆阵。 “轰!” 一声浪响,海上漩涡极速转动,水花四溅,海蟹鱼虾飞腾。一道三十丈高的水柱惊天而起,把简清灵托向了半空中,简轻灵在半空中极速轮动,像踏柱伏妖的浮沉仙子,异常美丽动人。 简清灵驻足轻笑,玉指生花,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根翠绿色的神鸟羽毛插入水柱中,又往水柱上丢入八块七色山石。 神鸟羽毛与七色山石在水柱中极速旋转,霎时,水柱中焕发着七色的神光,美轮美奂。 简清灵站在水柱之上,青丝飘飘,翠衣随风而动,身姿曼妙,如同仙女下凡。 待到七色神光快要消散之时,简清灵双手掐诀,修长的中指朝眉心一点,一幅气定山河的图画从简清灵的眉心处飞出,灵气缥缈,不断变大成形。 那图画焕发金光,丽照四方,图上描绘着各种各样的山川草木、沧海桑田,有似蛟龙的青天云雾闪烁其中,吞云跳舞,一看就不是凡物。 图上沧海中的鸟兽虫鱼追风破浪,神采各异,栩栩如生,桑田里飞沙走石,奇兽咋现,惊天动地,怪异非常。 “这,这是沧海图?这等神级灵器,简清灵如何得来?看来这简清灵的秘密不是一般的多。不但天赋异常,连机缘也是极佳。” 黑色的眸子中透着难以掩盖的震撼,楚歌看着半空中的沧海图,瞳孔睁大,惊叫出声。 奇异的沧海图在半空中极速转动,把水柱中神鸟羽毛和七色山石吸入图中。随后化作一阵,灵光一闪,镶嵌入简清灵的双鱼法棺上。 玉手轻抬,简清灵把双鱼法棺往空中一拍,法棺竖立,棺盖自开,随后,嗡的一声,简清灵驾着三目魔鬼鱼,飞入双鱼法棺中。 “轰!” 一声巨响,法棺上的沧海图突出棺面,把七色山石与神鸟羽毛缓缓吐出。此时,七色山石应声而起,飞转落入法棺的四面八方。 红润的玉唇扬起一抹得意,简清灵御着金光四闪的法棺,不断地把漩涡水柱的水吸入其中。 ‘嘶’的一声,神鸟羽毛迎风而动,化作一只青鸟,飞入简清灵的眉心之中。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简清灵眉头微皱,头顶不时冒着青烟。烟灭之时,一个身着青衣的绝美女子虚影从简清灵的头顶飘出。 那青衣女子踏着青鸾鸟,手执桑田笔,虚指往漩涡水柱轻轻一点,无数的青鸟嘴噄青草,爪钳山石,从双鱼法棺中灵动飞出,把青草山石迅速丢入到沧海之中。 “沧海吸水,青鸟填海。这是…这是精卫填海阵?”楚歌脸上惊疑不定,双目微动:“莫非…莫非这简清灵的精卫一族的后人?不然她如何能知晓和启用这等神级法阵?” 目露星光,楚歌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一下子就看出了简清灵法棺中摆出的精卫填海阵。 如果简清灵的精卫一族的后人的话,那么,简清灵的种种作为就有迹可寻,有踪可觅了。 楚歌猜得没错,简清灵的确与精卫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楚歌不知道的是,这沧海桑田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即使楚歌有着陈风三十年的伏藏记忆,也并不知道这沧海桑田中真正隐藏的秘密。 “砰砰砰!” 三生脆响自沧海深处发出,海低深处传来一阵骚动。一只三目魔鬼鱼从海面漩涡中飞身而出,三目魔鬼鱼扇动双翼,把漩涡中的海水排扇得哐哐作响,水花溅出了数十里。 三目魔鬼鱼与绿眼飞蛾不同,三目魔鬼鱼乃是独居海底魔兽,战力惊人,凶狠无比,是海陆双栖的魔兽。一只成年的三目魔鬼鱼相当于术灵修中的炼魂境巅峰强者,掌管着一方海域。 “砰!” 又一声脆响从沧海深处发出,又一只三目魔鬼鱼从海面漩涡中飞出。 两只三目魔鬼鱼,一雄一雌,张牙舞翼,虎鞭乱甩,口吐电光,向着简清灵怒击而去。 “两只发情期的三目魔鬼鱼?” 看着电光闪闪的两只三目魔鬼鱼率先向她发动攻击,简清灵心下微惊。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若是一只三目魔鬼鱼,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捕获斩杀。 如今,两只三目魔鬼鱼一起出现,倒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第四十三章:一场激战(上) 雄性的三目魔鬼鱼从嘴中喷出一道电刀,电刀化龙,电光逼人,向简清灵直劈而下。 雌性的三目魔鬼鱼从嘴中射出了数道电箭,电箭带风,划破空气,向简清灵横射而去。 简清灵见状,俏脸一凝,不敢待慢。即刻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御尸符,往法棺中一拍。 赤橙色的尸气在棺盖上来回飘绕,双鱼法棺震动声声,简清灵的法尸三目魔鬼鱼从棺中迅速飞出。 “嚎…” 一声尸吼,法尸三目魔鬼鱼浑身散发着赤橙色的灵光,展动双翼,张开血色的魔口,把凌空飞来的电刀电箭一吞而下。 玉手轻抬,简清灵又拿出一道黄白色的符箓拍入自己的法尸体内,符光四闪,三目魔鬼鱼一受到符箓的力量,全身震动,面目狰狞,体内开始流淌电星火花,三只赤目激射出橙色的寒光,狂躁不已。 法尸三目魔鬼鱼展动双翼,赤橙色的鱼虎尾疯狂甩摆,全身电闪雷鸣,向雌性三目魔鬼鱼极速飞扑而去,异常凶狠。 身形一转,简清灵踏着自己的法棺,向雄性的三目魔鬼鱼发动了犀利的攻击,她准备先将两只三目魔鬼鱼分开,然后再各个击破。 这简清灵才是开脉境的修为,靠着沧海图的力量竟能御棺飞行,在半空中与雄性三目魔鬼鱼缠斗起来。 “沧海月明,青鸾填海。” 简清灵踏着双鱼法棺,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色符箓,拍入自己体内,倾刻之间,简清灵身上奇异符光涌动,头顶升腾着清莲般的水流光华,如明月当空,高悬天空,闪耀着灿烂银辉。 浓厚的强悍气息从身上喷腾而出,简清灵御着双鱼法棺,翠衣随风飘扬,十指轮换,不断结着不知名的法印。 ‘轰’的一声,一只半山大小的青鸾鸟从简清灵的身上飞出,青鸾鸟口噄青草,背有一块青色的硕大山石,向雄性三目魔鬼鱼怒砸而下。 随后,青鸾鸟嘴角的坚固红彖轻啄,把口中的艾艾青草向沧海中随意一丢,青草泛着一层奇异的星月光泽,即刻化作一张青色的诡异大网,把雄性三目魔鬼鱼迅速捆罩起来。 砰! 一声巨响,雄性三目魔鬼鱼虽然被捆罩住,但它尾部的鱼虎尾还能动,虎尾用力一甩,三目魔鬼鱼挥舞鱼尾鞭,强悍的力量从尾部传出,鱼尾鞭化作斩龙刀,刀峰凌厉,把半山高的山石一劈为二。 砰!砰! 山石化作两半,落入海水中,激荡起千层浪花,这种恐怖的力量,如果砸在人的身上,定然尸骨无存。 “桀桀!原来是精卫一族的后人,愚蠢的人类,千年之约未到,你们精卫一族的人不可踏入沧海桑田半步。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难道你想挑起海神一族与精卫一族的大战吗?” 雄性三目魔鬼鱼盯着简清灵法棺中的沧海图,冷眸中喷发怒意,似乎看出了简清灵的身份,开始口吐人言,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人有三魂七魄,兽有一魂一魄。 术灵修士可以通过炼兽魂融兽魄,从而获得灵兽的奇异灵力,踏空飞行,操控兽魂。 而兽类也会选择炼人魂融人魄,从而获得人的灵魂魄力,产生灵智,口吐人言,更有甚者,结出元神,化作人形,充当人类。 三目魔鬼鱼乃是海底魔兽,属于二级魔兽,天生就具有灵智,如今能口吐人言,明显就已经炼了人魂,就是不知有没有融了人魄。 “哼,少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可不吃这一套,况且我也不是精卫一族的后人。”简清灵神色淡然,冷哼一声,踏着法棺,拿出三道青色符箓拍入体内。 青光轮转间,三只青鸾鸟着噄草,搬着三块半山高的山石向三目魔鬼鱼猛地砸去,山石焕发精光,声音恢宏,在空中呼啸飞砸,惊涛骇浪,势如天雷。 三鸾噄草,搬山填海是简清灵的杀招,简清灵杀伐果断,一出招便是杀招,丝毫不留余地。 “你疯了吗?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将我斩杀?难道你真的不怕挑起海神一族与精卫一族的大战吗?” 三目魔鬼鱼目露凶光,看到简清灵竟然不顾两族的千年和约,一出招就是死招,愤怒异常,破口大骂。 “哼!你觉得海神一族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的百里魔兽,而与精卫一族开战吗?你未免太过高看自己?”简清灵冷哼一声,不为所动,继续发动着自己的凌厉杀招。 “桀桀,那你呢?你真以为你能将我斩杀吗?”拼命摆动着鱼尾鞭,三目魔鬼鱼锋芒毕露,异常凶狠地回道。 说完,三目魔鬼鱼奋力挣扎,挥动着鱼尾鞭,把捆罩自己的青草网劈了开来。随后又从嘴中吐出数道电刀,电刀如龙如虎,声势浩荡,向飞砸而来的三座半山大的山石怒劈而去。 “砰砰!” 两声巨响,龙电刀只劈开了两座山石,有一座山石只劈有一道三丈深的刀缝。 “嘶!” 雷光四闪间,受了一击山石之力,三目魔鬼鱼口吐鲜血,不再与简清灵纠缠,扇动背后的橙色双翼,向着雌性三目魔鬼鱼极速飞去。 “呼呼!” 雄性三目魔鬼鱼抖动着两只红色的腮根,红色的血管中青麟突现,两只青色的鱼鳞上喷发着一种乳白色的粘稠液体,散发奇异的幽光,它向雌性的三目魔鬼鱼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想跑?”简清灵看到雄性魔鬼鱼想跑,踏着双鱼法棺追了上去,准备发动最后一击。 不曾想,那雌性三目魔鬼鱼听到雄性魔鬼鱼的求救信号后,不再与简清灵的法尸纠缠,也在极速向雄性魔鬼鱼飞来。 简清灵的三目魔鬼鱼法尸一直都是在拖着雌性魔鬼鱼,此刻雌性魔鬼鱼想跑,却也拦它不住。 雌雄两只三目魔鬼鱼一相遇,便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两只三目魔鬼鱼相互缠绕,竟然在使用秘法,进行雌雄合体。 这两只三目魔鬼鱼不但炼化了人魂,还得到了一个融魄境的强者的一道精魄,每条魔鬼鱼都融合了半道人魄。 所以,两只三目魔鬼鱼合体之后,人魄合二为一。身体以及魂魄但发生着质的蜕变,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气势凌厉的四目魔鬼鱼,融合的那道人魄就藏在第四只橙黄深绿的鱼目之中。 四目魔鬼鱼相当于术灵修士中的融魄境强者,善用精魄之术。 “桀桀!愚蠢的人类,想斩杀我可没那么容易,有本事来我的沧海耳洞中决一死战。” 四目魔鬼鱼面目狰狞,浑身笼罩着橙色的魂魄气浪,身上的气息正在爆涨,第四只橙目中闪烁着奇异的蛟龙鳞光,嘴角蠕动,发出了人类的讥笑声,向着海面漩涡飞身而下,不再理会简清灵。 “扑通!” 一声巨响,四目魔鬼鱼落入沧海之中,激起了千层海浪,浪花四溅,浪涛如雷。 “哼!沧海耳洞吗?不过是一海中桑田罢了?有何不敢?”简清灵冷哼一声,迟疑半刻,清澈的美眸中闪过一抹决然的狠辣。 此次,简清灵势在必得,她甘愿冒险。 简清灵把法尸收入双鱼法棺中,自己也跨入法棺中。 简清灵一跨入法棺之中,那棺中的精卫填海阵开始焕发青光,轮转变动。 ‘哐’的一声,法棺的棺盖自合,棺中的沧海图开始变大,幻化成一只泛着紫色光芒的巨大青鸾鸟,拉着双鱼法棺,向海面漩涡迅速飞落。 …… …… 楚歌坐在沧海边上,时间过去了两个时辰,都不见简清灵上来。 “楚三哥,清灵姑娘怎么还没上来,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唉,如果我的实力强一点,我就能帮到她了!”贾重耳眉头紧皱,在岸上等了许久,都不见简清灵的身影,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也不知,越级斩杀的事情在封神大陆时有发生,但是,一般开脉境的修士通过密法越级斩杀炼魂境的敌人已经很难。以简清灵开脉境的实力,即使是通过密法,想斩杀四目魔鬼鱼,那是难上加难。” 看着百里外的海面漩涡,楚歌脸色严峻,也有些担心地说道。 “吉人自有天相,以简清灵的那般精致的五官,肯定会受到上天的庇护的,你就放心吧。”楚歌看着贾重耳有些绷紧的脸颊,拍着他的肩膀,开声安慰着。 砰! 楚歌话语刚完,一声浪响,一道翠衣身影从海面漩涡中串出,那女子背有一楠木棺材,腰间别有一青色的酒葫芦,不是简清灵,又是何人。 此时的简清灵手中拿着一张青色的小法网,青网中捆罩着的四目魔鬼鱼,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把那只四目魔鬼鱼变得如拳头般大小。 简清灵一飞出海面漩涡,就驾着自己的三目魔鬼鱼法尸向贾重耳疾驰而来。 “咳咳!” 简清灵脸色煞白,一落入贾重耳身边,秀口一吐,就从玉嘴中吐出两口鲜血,看样子,为了收服四目魔鬼鱼,她似乎受了重伤。 很明显,简清灵虽然捕获了四目魔鬼鱼,但依旧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说话有些无力,简清灵面白如灰,神情紧张,扫视着四方,异常警惕地说道。 简清灵说完,不断往嘴中塞着回气丹,随后从乾坤袋中拿出两颗避瘴丹,递给两人。 楚歌接过简清灵手中的避瘴丹,就待欲走。 “哈哈,想走?留下你手中的四目魔鬼鱼,你们就可以离开。”一道阴冷的男子声音自瘴气桑林里传了出来。 笑声刚落,从瘴气桑林中有一个橙衣男子御着楠木法棺,凌空飞渡而来,在其身后有一橙衣女子背着楠木法棺,手执长剑,紧随其后。 “阴鬼双煞?顾阴欢,柳煞阳?”看着两人,简清灵脸色有些微变,强作镇定地说道。 楚歌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从这两人的服装上来看,两人是尸傀宗的外门上等弟子,而且能御空飞行,说明已经步入了炼魂境了。 “哈哈,倒有人还认得我们这对欢喜冤家。”橙衣男子柳煞阳哈哈大笑,一脸地和蔼可亲,笑面迎人。 “尸傀宗的鼎鼎大名的外门上等弟子,阴鬼双煞的威名在我尸傀宗外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简清灵轻笑一声,扫视着四方,思索着对策。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竟然知道我们的威名,那就把四目魔鬼鱼留下,念在同宗一场,饶你们一命。”橙衣女子顾阴欢阴笑出声,摸着自己俏丽的脸蛋,妩媚无比地说道。 第四十四章:一场激战(中) “如果我说不呢?你们不过是炼魂境的修为,相比这融魄境实力的四目魔鬼鱼何如?觊觎我的宝物可以要负出死亡的代价的。”红唇微启,瞪着两人,简清灵美眸中闪过一抹杀意,有些凶恶地说道。 简清灵的声音不大,但却不怒自威。 “呵呵!负出代价?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若是真有能耐早就对我们出手了,以我的经验,你降服这四目魔鬼鱼负出了不少的代价吧!” 柳煞阳摸着手中的长剑,眼睛眯成一条阴险的柳叶细缝,讥笑出声。 从走出瘴气桑林到现在,柳煞阳一直在试探,看到简清灵等人不对他们出手,他已经知道简清灵受了极重的伤,正是他杀人夺宝的好机会。 “哎呦,我的死冤家,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同宗之人,我们尸傀宗人一向都是相亲相爱的。” 顾阴欢眼露媚态,一边笑着,一边把头埋进柳煞阳宽大舒怀的胸襟,说到相亲相爱的时候,目光一寒,话锋突转:“但是,我的冤家却告诉我,尸傀宗人相亲相爱的同时,是可以相杀的。不是吗?” 顾阴欢说完,柳眉一戚,阴阳怪气地看着简清灵,恪恪地阴笑着,鬼魅的尖锐笑声在这迷幻的沧海边上,异常地刺耳。 欢喜冤家,阴鬼双煞,喜欢用笑来掩盖自己阴毒狠辣,笑面迎人的背后藏着一颗杀人不眨眼的心。 “好,我把四目魔鬼鱼交给你们。” 简清灵单手上扬,作了一个上抛的姿势。但,简清灵真正抛到上空中的却是她早已经准备好的十息迷雾弹。 听到简清灵的话语,阴鬼双煞半信半疑,眼睛一眯,阴勾眉下的阴寒目光紧盯着简清灵的双手。 砰的一声,浓重的灰暗迷雾在空中四散开来,云烟四起,顾双欢与柳双喜紧盯着上空,眼睛被迷雾的亮光突地闪了一下。 “快走,先入瘴气桑田再说。”简清灵从乾坤袋中又拿出数颗尘雾弹,丢向地面,拉着贾重耳跑向了瘴气桑林。 黑雾笼罩,楚歌黑色的眸子闪烁赤光,灵幻赤焰中闪过一抹精明,他一直在察言观色,寻找逃生的机会。此时,借着空中的迷雾和地上的尘雾的遮掩,楚歌毫不犹豫地奔向瘴气桑林。 “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阴鬼双煞追上,分开跑,或许还有机会。”楚歌先吃了一颗避瘴丹,一入到瘴气桑林就对身边的简清灵提议道。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那阴鬼双煞修的乃是阴阳噬欢之道,一但分离,实力必定会大打折扣。” 柳眉紧皱,简轻灵俏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只要给我半个时辰,我便能恢复一半的功力。只是以你的实力,若被阴鬼双煞的其中一煞追上,恐怕你也不能抵挡。” “放心,想要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楚歌轻轻一笑,向简清灵的点了下头,不再言语,直接向瘴气桑林的西北方向极速而走。 简清灵见状,也不再停留,带着贾重耳向瘴气桑林的西南方向走去。 那阴鬼双煞不过十来刻便追了上来,看到简清灵等人分开走,相互对视了一眼。 “阴欢妹妹,你去追那个逃往西北的小子,看他逃跑的架势,连御棺飞行都不会,想来也只是开脉境中阶的实力,你速战速结,解决了他再来与我汇合。”柳煞阳说完,不再停留,向着简清灵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好!煞阳师兄,那小妮子虽然表面上看是开脉境巅峰的修为,但她能降服四目魔鬼鱼,肯定是觉醒了某种古老的神秘血脉,自然而然懂得一些奇异的密法杀招,你要小心一些,不要在阴沟里翻了船!” 顾阴欢答应一声,拿出一道灵符拍入自己的楠木法棺之中。随即踏上法棺,向着楚歌逃跑的方向,御棺飞行而去。 楚歌在瘴气桑林内一路疾驰,一边跑着一边动用体内的魔种和巫毒抵御着桑林里的瘴气。 楚歌体内的魔种能吸收瘴气,但他没有选择直接吸收,因为这样会拖慢他的逃跑速度。 按照简清灵的意思,是希望自己拖住阴鬼双煞中一煞,只要给她半个时辰的时间,简清灵就可以恢复一半的功力。 不过,楚歌却并不只是打算拖住其中一煞,他提出去分开走,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想分散注意力。 另一方面却是想要越级挑战,杀人夺宝。 楚歌是一个果断之人,也是一个狠辣之人,而且还有灵幻杀招,他并不惧怕顾阴欢。 走了大约百里,楚歌便停了下来,因为这里的瘴气特别的浓厚,瘴气浓厚的地方对他来说是一种优势。 他体内的巫毒和魔种能克制桑林瘴气,在这里,他可以以己之长攻人之短,百战不殆。 顾阴欢本来打算速战速决,但是看到楚歌不过开脉境的修为,毫无杀伤力,再加上楚歌长得相貌俊朗,年轻力壮,尤其是那一对盛满温情的迷人酒窝,一下子芳了她那污邪的浪魅妇心,顾阴欢突然改了主意,准备对楚歌施行邪法密术,采阳补阴,将楚歌的阳气吸尽,让楚歌在极乐中受尽折磨而死去。 顾阴欢,修的是阴阳噬欢之道。她,喜欢看男人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在极乐中被她折磨至死。 只是,她怕柳煞阳把简清灵解决了,会往她这边赶上来。所以,她只得等楚歌走远一些,才追了上来,免得让柳煞阳坏了自己的柳花好事。 “哎呦,我的小冤家,你怎么不跑了,是不是被这里的瘴气侵蚀得跑不动了?”黛目中透着一抹妩媚的轻笑,顾阴欢鬼魅地笑着,一双狐狸眼上泛着春风拂浪的媚光,声音里极具诱惑。 这里的瘴气太过浓厚,连顾阴欢炼魂境的修为闻到,都有些不自然,更别说楚歌了。 看到顾阴欢以为自己是被瘴气侵蚀得走不动了,楚歌将计就计,立马装出一副身体不堪重负的模样,俊朗的脸庞上,一双柔情的酒窝透着虚弱无力:“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哎呦,我的小冤家,我怎么舍得杀你呢?姐姐最喜欢有酒窝的男子了,姐姐爱你还来不及。”眨了眨自己修长的眉毛下的狐狸眼,顾阴欢恪恪地媚笑着,对着楚歌人畜无害的两只迷人酒窝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同时,朝楚歌款步走了过来。 “阴尸夺路,两尸噬心。” 就在顾阴欢快要走近楚歌十丈的时候,他率先发动了攻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道御尸符,往九尸法棺中一拍。 符光一闪,咻的一声,两具天雷火尸从法棺中飞了出来,尸吼连连,朝着顾阴欢怒抓而去。 “哼,雕虫小技。”顾阴欢拿起手中的楠木法棺,往飞身而来的两具雷火尸,一砸就把两具尸体砸得尸身翻涌,倒地不起。 看到雷火尸倒地不起,楚歌顺势瘫倒在地,咬破嘴唇,鲜血不断地沿着嘴角流下,青衣染血,身躯无力,营造出一幅受了重伤的穷途末路的模样。 顾阴欢刚刚还有些疑虑,想试探一下楚歌是不是在假装被瘴气侵蚀得不能走动。如今,看到楚歌这般惨状,对楚歌深信不疑,心底的戒心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呦,我的小心肝,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样姐姐会心疼的。乖乖地从了姐姐,倒可以免受一些皮肉之苦,还可以享受极乐呢?” 向楚歌抛着污邪媚眼,顾阴欢摆弄着自己金色的秀发,言笑之间,用温暖的玉唇在修长的玉指上轻轻一吻,绕舌吐丝,骄躯透香,一个如桃花般的红色唇印在白哲的手背上若隐若现,妩媚的双手在玉脖间缠绕,如美人蛇吐露芳心,蛊惑至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抵抗她这般诱惑妖媚的深情邀请。 可楚歌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融合了残灯元神的灵元魂魄,又有陈风三十年的伏藏记忆,心性早已坚如磐石,无懈可击。 此时的楚歌假装自己已经被顾阴欢所蛊惑,眼神迷茫游离,心底却在盘算着如何发动自己的致命一击。 看着眼神迷离的楚歌,顾阴欢阴笑一声,得意地摸着自己俏丽的脸蛋,她对自己略显成熟的徐娘容貌总是这般的充满自信。 顾阴欢舔了舔自己的干枯红舌,吐出一抹女,独属的幽然香气,快步向楚歌走去。此时的她,没有半点防备之心。 五丈! 三丈! 一丈! “阴符定魂,九尸噬心。” 就在顾阴欢与楚歌还有半丈距离的时候,楚歌一声轻喝,单手掐诀,往法棺中拍入九道赤色灵符。 随即,七具天雷火尸从法棺中飞身而出,每具天雷火尸浑身冒着赤橙色的雷火之气,雷火升腾。 吁的一声,七具雷尸挥舞着利爪,嘴中雷火滚滚,利爪带着雷火,如刀似剑,向顾阴欢猛抓而去。 顾阴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见七尸就要抓伤自己。情急之下,只得将背上的楠木法棺怒拍而出,把七尸挡在前面,手中拿符,就欲掐诀御尸。 原本倒地的两尸也飞了过来,与七尸合力。九尸排作一阵,抬着顾阴欢的楠木法棺往远处飞去,把顾阴欢与她的法棺分了开来。 顾阴欢心下大惊,御尸者最怕的就是法棺与法尸还未得到灵符之力,就与自己分散两地。 “大地之力,凝土化形。” 丝毫不给顾阴欢沟通法尸的机会,楚歌术脉力一转,凝土成形,当即把顾阴欢身下的土地凝作一个三丈深的大坑。 顾阴欢跌落土坑之中,脸色微变,她不曾想到楚歌不但开出了尸脉,还能动用大地之力。 “大地魔脉,凝土成形,吞噬万物。” 顾阴欢还未从震惊中回复过来,一朵十丈大的鸠魔花,把三丈高的土石吞入花肚,向着顾阴欢怒砸而来。 顾阴欢的法棺离自己太远,想要掐诀御尸来抵御鸠魔花之力,已然不及。只得拿起手中的长剑,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楚歌见状,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这正合自己的心意。 鸠魔花乃是楚歌的杀招,刚刚楚歌发动鸠魔之力的时候,融了大量的巫毒在里面,就连魔种在瘴气桑林中吸收的毒瘴之气也融在了鸠魔花之中。 鸠魔花张开血盆大口把顾阴欢吞了下去,顾阴欢在鸠魔花里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想要直接把鸠魔花劈开。 御尸者一般都只注重法尸的修炼,自身的肉体力量本就弱小,这顾清欢足足花了数十刻才把鸠魔花劈开。 “咳咳!” 脸色煞白,顾阴欢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显然,以自身肉体的力量硬接下鸠魔花的一击,对她的消耗很大,让她受了不小的伤。 轻轻擦拭去嘴角的鲜血,顾阴欢长剑一扬,双手掐诀,把自己的法棺招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一场激战(下) “轰!” 一声轻响,顾阴欢的法棺极速向她飞转过来,在她身旁砸出了一个一丈深的大坑。 砰的一声,瘴气桑林里的一棵桑树轰然倒塌。一时间,枝桠断落,沙尘滚滚。 法棺一落入顾阴欢的身旁,顾阴欢心中大定。即使刚刚吃了个大亏,但说到底楚歌不过是个开脉境的毛头小子,身为炼魂境中阶的她,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与骄傲。 “哼!扮猪吃老虎的小子,我要你死无藏身之地。”身形一转,顾阴欢踏在自己的楠木法棺之上,银牙紧咬,看着楚歌,恶狠狠地说道。 “阴癸定魂,尸狼噬月。” 顾阴欢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阴癸符,往自己的楠木法棺中一拍,长剑一扬,单手掐诀。 “嗷呼!” 一道渗人的狼叫声从顾阴欢的法棺中传出,随后,一只四目独角狼从法棺中飞身而出。 那只四目独角狼,身形高大,骨骼发达,有两个成人大小。头上长有一只蓝色的犀角,看样子有着犀牛的血脉或者融合了犀牛的魂魄,产生了异变,它四只妖异的狼目似轮转的金色拳头,金色的眸子发着噬魂动魄的蓝幽之光,长有一身雪白的狼毛,在瘴气的缭绕下显得神圣无比,一看就是一只变异了的三级妖兽法尸。 最奇特的是这只四目独角狼背上还长有一只青色的鸟翼,鸟翼带风,青光闪闪,异常威武雄壮,随意一扇就把桑林里的一颗桑树扇得拔地飞天而起,青枝掺杂沙叶,吱吖作响。 这是顾阴欢炼制的本命法尸四目独角狼尸,本身就有四级魔兽雷火犀牛的一丝血脉,那背上的一只青色鸟翼乃是法尸融合了三级妖兽阴癸青鹫鸟的一道兽魂而产生的蜕变。 因为阴鬼双煞修的是阴阳噬欢之尸道,所以每人的法尸都只融合了半道青鹫鸟的半道兽魂,只蜕变生长了一只青鹫鸟翼。 此次阴鬼双煞前来沧海桑田也不过是想捕抓一只三目魔鬼鱼,然后再一起抽魂夺魄,炼化融合三目魔鬼鱼的一道兽魄,让两人的法尸四目独角狼再次蜕变,各自再长出另一只鸟翼。 没想到,阴鬼双煞刚走出瘴气桑林就看到简清灵捕获了一只四目魔鬼鱼,从简清灵的种种举动中,阴鬼双煞看出简清灵受了重伤,生了歹心,想要杀人夺宝。 顾阴欢,原本以为楚歌是个软柿子,一捏就碎。没想到,却是个硬茬子,在楚歌的手上吃了个闷头大亏。 “疾令!天狼噬魂。” 嗷呼的一声,四目独角狼尸,张开血狼口,三尺长的剑齿发着银色的光辉,凌厉非常,四腿往大地上一插,以力借力,挥扇着青色的独翼,向楚歌猛地掠去。 四目独角狼尸还未接近楚歌,就先从四只狼目中射出数道蓝光,蓝光化刀,带着烈火,率先向楚歌击去。 顾阴欢此刻愤怒至极,一出招便是杀招。 她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这次裁在楚歌手上,她恨不能把楚歌撕成碎片。生噬其肉,死鞭其尸。 楚歌嘴角轻笑,并不选择与顾阴欢正面交手,只是控着九尸一边抵挡四目独角狼尸的攻击,一边在桑林里奔走,闪躲着逼近身旁的蓝色火刀。 楚歌只闪躲不进攻,是因为楚歌在等,等顾阴欢体内的巫毒发作。 楚歌对自己的巫毒有信心,他坚信自己的巫毒已经通过鸠魔花渗入到顾阴欢体内,只是还未发作罢了。 这时,顾阴欢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阴癸符,准备打入独角尸狼背上的青鹫独翼时,脸色变了。 “咦?怎么会这样?我的体内的尸魂之力怎么会在消散?” 神情惊慌,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着急,顾阴欢发现体内有某种力量正在吸收着自己的尸魂之力,抑制着她发出尸魂攻击。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桑田瘴气在作怪,因为她被鸠魔花包裹住的时候,就发现鸠魔花中有着大量的毒瘴之气。 “你对我作了什么?我怎么会中毒了?”顾阴欢不愧是尸魂境的强者,不过一刻就明白自己中了某种能吸收尸魂力的巨毒。 阴笑一声,楚歌也不作声,他知道自己的奸计得逞了,顾阴欢体内的巫毒开始发作了。 “阴癸定魂,青鹫夺命。” 一声轻喝,顾阴欢不敢恋战,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色的阴癸符,拍入到四目独角狼尸的背上,单手掐诀,准备速战速决。 阴癸符刚拍入到四目独角狼尸背上的青色鸟翼,就自己弹了出来,然后燃烧成灰,四目独角的青色鸟翼,得不到阴癸符的符魂之力,没有半点变化。 “这…这小子有古怪,不可与之纠缠。” 柳眉一戚,顾阴欢看到自己无法动用阴癸符中的符魂控尸,心下大惊,脸色突变,不敢再作停留,跳上法棺之中,准备御棺逃走。 “哼!想走?” 楚歌冷哼一声,从储物袋中拿出九道黄色的天雷符往九具天雷火尸的身上拍去,单手掐诀,嘴里念咒。 “九尸噬雷,雷火满天。” 九道天雷符一触到天雷火尸,就化作九道雷火在九尸体内乱串。九具天雷火尸眼中带电,嘴里喷火,全身雷火流淌,挥舞着尸爪,向顾阴欢奔袭而去。 “毛头小子,我若想走,区区干尸拦得住我吗?”顾阴欢讥笑一声,狐狸媚眼中充满嘲讽,随即,往法棺中拍入一道御棺符,往东南方御棺飞去。 顾阴欢体内大部分的尸魂之力虽然被克制了,但是,她毕竟是炼魂境的强者,动用御棺符的魂力,御棺飞行还是足以支撑的。 “拦不拦得住?试试便知!”楚歌阴笑一声,明眸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意,脸上杀意很浓。 “灵脉之力,幻境深林。” “灵脉之力,大地惊雷!” 楚歌大喝一声,动用起了灵脉之力。 呼的一声,赤色的浓雾四起围绕着顾阴欢极速旋转,在浓烟深处,一片赤色的迷幻森林在她身旁突兀地凌空出现,浓雾四散,虚虚实实,暮了,一道天雷虚影从天而降,无有声响,异常迷幻诡异。 接着密林中的大地猛地一震,有些漂浮,在大地深处,赤色的大地突然震颤,一条赤色的云雾裂缝突然裂开,在裂缝深处电刀闪烁,无数把雷光电刀的虚影向着顾阴欢横劈而来,迷幻中透着真实。 顾阴欢只顾着逃跑,一下子看到有这样的虚影幻境出现在眼前,吓得大惊,脸色刷得煞白。 以她的修为若是平常看到这种景象,肯定会瞬间反应过来是幻术迷境,只是,她此时心慌意乱,陷入了短暂的迷幻错愕。 “灵符之力,狼啸九天!” 顾阴欢心惊不已,赶忙从法棺中跳了下来,拿出一道御尸符拍入四目独角狼尸的体内。 灵光一闪,四目独角狼挥动利爪,从四只狼目中喷出数道蓝色的电刀,向幻境迷林中的天雷电刀怒劈而去。 呼的一声,尸狼电刀划破迷雾,径自在雷光虚影中穿透而去,里面空无一物。 “砰!” 刀龙向着浓雾后的桑树劈了过去,在桑田里劈出了道三丈深的大坑洞,坑洞中的土地被电刀劈得焦黑一片,黑气喷腾,电光四散。 “咦?是幻境?这青衣小子是个灵幻师?” 顾阴欢诧异,望着森林迷雾马上反应过来。 不过,貌似已经迟了,早在她陷入灵幻迷境之中,楚歌便御着天雷九尸向她迅速袭来! 感觉到背后一凉,顾阴欢也不敢回头再看,直接御着自己的四目独角狼往身后飞奔而来,结成一道橙色的魂浪屏障! 火焰升腾,背后的九具天雷火尸飞扑而来,九尸带电吞火,如雷如龙,挥着利爪,向顾阴欢怒劈而去。 嘶的一声,火光电刀在魂浪屏障中嘶吼,顾阴欢离得太近难免会受到火浪电光的侵震,明显能看到她被震得身体颤抖,气血翻涌,脸色也变得煞白难看。 来不及细想,借着四目独角狼的阻拦,顾阴欢再次踏上法棺,飞过坑洞,夺路而逃。 楚歌可不打算让顾阴欢有喘息的机会,直接御着九尸突破魂浪结成的橙色气障,向顾阴欢怒抓而去。 顾阴欢只得御着四目独角狼尸与九尸近身搏斗了起来,四目独角狼尸头上的犀角发着蓝色的电火光,向九尸的火手电爪撞去。 犀角如锯,电气火光涌动,一下子就在三具天雷尸的手臂上锯出一道血色大口。 随后,九尸眼中寒光闪烁,身体一躬,也挥着巨大的尸拳,从顾阴欢的左侧向顾阴欢怒锤而来,巨拳带风,若被击中,不死也得重伤。 顾阴欢只得一边动用术魂力克制体内的巫毒,一边控着四目独角狼尸,抵御着九尸纠缠不休的凌厉攻击,又要分心抵挡天雷火尸的雷火之力。 一时间,顾阴欢脱身不得不止,还险象环生,而且灵力也开始出现支撑不住了。 这时,顾阴欢摸了摸腰间的求救尸弹,准备发出求救信号,向柳煞阳求救。 可顾阴欢一拿出求救尸弹,还未发射,体内的心神就传来一阵嗡鸣声,丹田处一阵血脉如海潮般翻涌,气血不断在体内激荡。 “咳咳!” 顾阴欢从嘴中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柳煞阳死了,柳煞阳被人杀死了。怎么可能?” 顾阴欢与柳煞阳为了早日步入炼魂境,才在开脉境巅峰的时候同修了阴阳噬欢尸道,两人的命魂法尸早已融为一体,一损俱损。 此时,顾阴欢的心神突然受损,灵魂激荡,气血消散了一大半,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柳煞阳已经身殒。 “嗷呼!” 顾阴欢的四目独角狼尸发出一声厉叫,吐出一口狼尸血,尸血如墨,腥臭难闻。随后,四目独角狼尸背上的青色鸟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不过数息,就化作青烟,消散于无形。 楚歌虽然不知道顾阴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这种天赐良机,怎么会放过。 “大地魔脉,凝土成形,吞噬万物。” “天雷炼尸,九尸噬命。” “灵幻之力,幻境夺命。” 一时间,楚歌术灵力全开,向顾阴欢发出了全力一击。 顾阴欢此时,身中巫毒,又遭到了尸道的反噬,心神震荡,全身无力,瘫软在地,哪里还有半分反抗之力。 “轰!” 一声脆响,顾阴欢被九尸与蓝翼狮虎兽撕成了碎片。 顾阴欢死后,她的法尸四目独角狼也倒在了地上,一瞬间就变成一具干瘪枯瘦的兽尸,兽尸血肉消退,无有半点生机气息。 楚歌长吁了一口粗气,朝顾阴欢的尸体碎片走了过去,把顾阴欢的乾坤袋和法尸四目独角狼收入囊中。 这次,楚歌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本来是被人追杀的,如今不但把追杀的人杀了,还得到了一个乾坤袋和一具四目独狼尸。 巫毒果然厉害,若是在将敌人迷乱在幻境之中,再通过鸠魔脉力凝结巫毒于魔花之中,肯定能将敌人侵噬于无形之中。 楚歌满心欢喜地看了下囊中的乾坤袋,沉吟片刻,就待欲走。 这时,空气剧烈震荡起来,在瘴气桑林里有一道青衣男子向着楚歌疾速而来,那道男子身影踏着一口青绿色的柳木棺材,御棺飞行,速度快如流星坠落,楚歌想躲避,都来之不及。 刚开始楚歌以为是简清灵来救自己来了,可简清灵并不会御棺飞行。 那男子身影一身青衣,黑发飘飘,背负六虎尸牙剑,手执青木流火铜铃,踏着一口六虎尸棺,浑身飘荡着一股凶悍的白虎魄气,在这瘴气桑林里御棺飞行,煞是潇洒快意,超凡脱俗。 待青影飞近时,楚歌才得以看清,那男子身影竟然是尸傀宗的外门执事鹿无常。 第四十六章:飞来横祸(上) 楚歌还没来得及抽身离开,鹿无常就踏着六虎法棺落入楚歌身旁的三丈外。 “咳咳!” 鹿无常刚落入桑林地面,就接连从口中吐出了数口鲜血。 鲜血颜色略显暗黑,从六虎法棺的棺盖上一直流落到桑田中,把旁边的桑叶都染成了暗黑色。 看着眼前脸色惨白、有些虚弱的鹿无常,楚歌心中咯噔一声,吓了一大跳。 鹿无常在楚歌眼中一直都是一口风花清酒,一句柳月清词的潇洒公子形象,如今却头发凌乱,口吐鲜血,虚弱不堪,颇为惨淡。 从鹿无常吐出的暗黑色鲜血中,可以看出这鹿无常受了极重的伤,明显还中了某种巨毒。 看着鹿无常,楚歌心中满是疑虑,这鹿无常可是接近元神境的强者了,谁能将他打成重伤呢? “哈哈哈!鹿无常,你跑不掉的,乖乖交出元神鲲尸,我给你留一具全尸。”一道洪亮的粗犷男子声音,从瘴气桑林中传出,其声如洪钟,震人心神。 声音未毕,一位白衣男子就凌空飞到鹿无常跟前,男子周身散发着黄绿色的强悍气息,在其头顶上空有一只金色的蟾蜍虚影来会盘旋,忽隐忽现,融魄境巅峰的实力暴露无疑。 那男子身长八尺有余,长得剑鼻蜂目、虎头燕额、面如满月、色若祥云,他的右手拿着一把银色折扇,银发高束,一派书生的装扮,再配上一身清白的纶丝素衣,举止之间,倒也有些绝尘脱俗的清气。 只不过,白衣男子眉骨高凸,锋目蜇人,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狠辣桀骜之色,与他手执银扇的书生形象有些不搭。 “哈哈,安北山,你当真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得到元神鲲尸吗?你与沈沁云等人合作不过是在与虎谋皮罢了,你就不怕她过河拆桥,把你也算计了?” 左手拿着六虎牙剑强力一撑,鹿无常哈哈大笑,脸色惨白,右手紧紧抓扶着自己的六虎尸棺,说话间又吐出一口暗黑色的鲜血。 “安北山,此人是医神谷的安北山?但是这安北山如何能将鹿无常打成重伤,按理说他们的实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 楚歌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珠微动,医侠安北山的威名,他也有所耳闻。 “过河拆桥?量她也不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与沈沁云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你。”安北山嘴角阴笑,拿起手中的银扇指着鹿无常,言语之间,有着难以掩藏的杀意。 “哦?是吗?那把我杀了之后,你确定他们不会对你动手!”鹿无常苦笑一声,眼神轻蔑,语气中满是嘲讽。 “不会!我与他们并没有直接冲突。他们杀你都是为利,而我杀你,只是为名。” 安北山语气坚定,说到这里时有些激动,神情中充满快意,接着说道:“能杀掉尸傀宗九鬼一仙中的情鬼鹿无常,你说我在医神谷乃至整个神南域的声名是何等显赫,到时候,我医侠安北山的威名将会传遍整个南域。” “唉!原来医神谷声名显赫的医侠安北山不过是一个被虚名蒙蔽了双眼的虚伪君子,亏你还被称为医侠,叫你医瞎还差不多。”鹿无常讥笑出声,轻叹一声,为安北山感到悲哀。 “哈哈,你不懂,你在这彩云之南不过是一个人人得以诛之的邪道人物。而我则不同,我是受千人爱戴,万人敬仰的南域医侠。” 说到这里,安北山停顿一下,把玩着手中的银扇,眼中满是骄傲与自豪,接着道:“世人都说虚名误人,我独不以为然。弱水三千,我只取声名这一瓢,因为他能让我成为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让我凌驾于万人之上。” 安北山说完,双眼轻闭,眉骨高耸,阴狠的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轻笑。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在被万人敬仰拥戴的时刻,他觉得自己是最轻松惬意的,那一刻,他自己就是神。 世人都在追求成神永生,安北山独不然,他只追求声名,与其说声名让他沉沦,倒不如说他宁愿让声名把他淹没。 不过,这安北山一直微闭着双眼,并不急于将鹿无常斩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楚歌站在两人不远处,神色紧张,也不敢有所动作,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心里直叫起苦来:“我平白无故地卷入了这鹿无常与别人的恩怨之中,这是飞来横祸呀!” 过不到十来息,又有两人踏着法棺,御棺飞行来,落入安北山身旁。 “轰!” 一声巨响,两人的法棺把安北山旁边的桑树砸得七零八落,青色的桑叶随风飘散,飞沙烟尘四起。 两道身影一男一女,应声凌空飘落,踏在自己的法棺之上。 男子面黑如碳,眼恶鼻勾,尖嘴猴腮,瘦如干尸,背有长剑,手执铜铃,脚下的柳木法棺描龙绘蛟,蛟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散发着黄绿色的诡异寒光。 女子肤白如玉、面如桃花,一身白色花裙,踏在自己的水晶法棺上,身轻如燕,青丝飘飘,如同仙女下凡。 那水晶法棺描凤刻凰,凤凰展翅高飞,活灵活现,水晶棺中灵气焕发,水雾升腾,在水雾的深处,有一只绿色的魍魉水鬼,飞转扑腾,似在吞云吐雾,煞是奇异。 “水鬼沈沁云,尸鬼陆宇,我等你们多时了,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样,不然鹿无常就是你们的下场。”安北山手拿银扇指着鹿无常,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的意味,对着身旁的两人警告着。 水鬼沈沁云闻言,轻咳两声,呼吸不太顺畅,这次合力伏击鹿无常她受了不小的伤:“咳咳!怎么会呢,此间修为你的最高,我怎么敢在你面前耍花样。只要你帮我杀了鹿无常,我自然会兑现承诺。我只要鹿无常死,连元神鲲尸我都可以不要。” “那怎么还不动手,你们在等什么,迟则生变。”刚刚还气若闲庭的安北山看到两人出现后,略显浮躁,有些生气的说道。 看到深沁云动作这么慢,安北山以为两人想保留实力,算计自己,如今的鹿无常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鹿无常肯定会拼死反击,到时候,谁与鹿无常正面对敌,谁的损伤就最大。 “哼!我们若是想耍花样就不会拉你入伙了,你要知道我们与你不同,我们不但在残害同宗,而且还是和医神谷的人联手。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陆宇冷哼一声,叉着双手,对着安北山冷冷地回道,这次伏击对他来说是一次不容有失的合作,也是一场暗地里的买卖。 既然是买卖,就要公平,公平地出手,各取所需!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花狐水月那对狗男女怎么还没来?刚刚出力最少的就是他们,难道他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吗?”安北山看到两人这般说词,心中气愤不已,厉声喝道。 安北山情绪大动的时候,他头顶的金色蟾蜍虚影开始慢慢凝实,从口中吐出一堆黑色唾液,把旁边的一颗桑树侵噬得形如枯树,生机全无。 不过一瞬间,枯桑树就化作一团黑气,飘入安北山头定的蟾蜍虚影口中,蟾蜍虚影,眼中黑气飘腾,打了个饱嗝又钻入安北山体内。 楚歌见状,眉头紧锁,不敢有所动作,这些人都是接近元神境的强者,自己在他们的面前没有反抗之力,只能静观其变! “哼!我尸傀宗与你们医神谷自古以来便是死敌,若被宗门知道此事,我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得等到花狐水月的遮天符,我才敢下杀手。”沈沁云脸色冰冷,盯着鹿无常,眼中的杀意很浓,但她极力去克制着自己。 沈沁云话语刚完,瘴气桑林里忽然狂风大作,浓雾笼罩,灵气缥缈,浓雾化作金龙,把桑林里的瘴气一吞而下,随后变作一朵朵青绿色的云雾金花。 金花四散,浓雾升腾,在金花的中间有一弯皓月的虚影缓缓而升。 月色如华,金花环绕,在皓月虚影中窜出了十二匹灰色的三尾狐狸,灰狐如野狼大小,摆弄着三条赤尾,妖异寒人,紫色的冷眸中放着紫蓝色的光芒,四只灰足深镶雾中,健步如飞,异常敏捷。 “花非花,雾非雾,我在花里问雾,雾里尽是花狐。” “花非花,雾非雾,我在雾里问花,花中只剩水月。” 两道诡异人声从皓月中传了出来,声音凄美动人,勾魂夺魄。 随后花雾慢慢地消散,在花雾快要散尽之时,有一男一女骑着两只双翼三尾灰狐从皓月中凌空而现。 两人都是二十岁出头,男子相貌英俊,女子美貌动人,两人皆身披灰色的狐衣,在皓月虚影的映照下,就像一对金童玉女,般配至极。 看到两人骑着双翼三尾狐出现,十二只灰狐即刻把两人围作一团,冷艳的灰口中发着嗷嗷的狐叫声,这对俊男俏女在灰狐的拥呼下,如同众星拱月,威风凛凛。 “花狐水月,你们两人真的有遮天符那等神物?”安北山着坐在灰狐上的狐衣男子,脸色阴晴不定,大声喝道。 “有没有,你等下便知!”狐衣男子花狐轻笑一声,有些平淡地回道。 “布谷!布谷!” 两声布谷鸟的叫声从皓月虚影中传出,随后,一个白衣少年骑着一只紫色的布谷巨鸟,从皓月虚影中凌空而现。 那布谷巨鸟足有三个成人大小,浑身冒着橙黄色的凌厉寒气,两对紫翼轻舞,扇得四周风声呼呼作响,两只蓝色眼珠如圆球般大小,深邃而迷离,如瀚海里深藏的九幽蓝宝石,散发着雷幽电光,让人不敢逼视。 那白衣少年长得龙脑凤形,辅骨高耸,面容清白,耳阔神清。白衣少年站在布谷巨鸟上,背着一把玄青尺,一对星目如海般广阔,清明的眸子一红一黑,换发诡异寒芒,似能洞穿阴阳。 布谷! 又一声布谷鸟叫,布谷巨鸟从空中缓缓落入瘴气桑林中,那白衣少年拿着玄青尺,从布谷鸟上跳了下来。 站在布谷鸟身旁,楚歌定眼一看,黑色的眸子中透着明显的狐疑,心惊不已。 这白衣少年竟然是楚歌在四象山的旧识文伯言,却是不知,这文伯言如何与祝融问雾一脉的花狐水月走在了一起。 第四十七章:飞来横祸(下) 看着文伯言,楚歌脸上惊疑不定,一段时间不见,这文伯言的身体有了很大的转变,他的周身环绕着一股浓厚的魂魄之气,两只深邃的红眸闪烁神彩灵光,眉心有一朵火红莲花的虚影绽放其中,使他看起来异常的夺目照人,与之前病恹恹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文伯言刚从布谷鸟上跳下,也看到了楚歌,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与疑虑,不过一瞬就被文伯言用赤红眼中的寒芒掩盖而去。 文伯言眼中精光闪着刺人的寒芒,一脸冷淡,装作与楚歌并不相识。 楚歌见状,也不敢多言,只是不断扫视着四周,眼珠微动,仍是静观其变。 “人已经到齐,动手!”安北山一声厉喝,手中的银扇一折,黄绿色的灵气从身上飘散而出,就欲动手。 “鹿无常旁边的这个小子是谁?看他的装扮明显是我尸傀宗的外门弟子。”尸鬼陆宇看着楚歌背后赤色的楠木法棺,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指着楚歌,有些戏谑地说道,他以为楚歌是鹿无常的帮手。 “他不过是我尸傀宗一个不经眼的外门弟子,我与他并不相识。此事本就与他无关,你们有什么招数冲我来便是。” 脸色冷峻,鹿无常大步跨上自己的六虎尸棺,御棺飞行,挡在了楚歌的前面。随后,拿起自己手中的六虎牙剑一扬,轻声说道。 “恪恪!想不到我们凶名赫赫的情鬼鹿无常也有这么仁慈的一面,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功夫护着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 沈沁云轻笑一声,看着鹿无常,开始恪恪地笑着。随即,脸色一变,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意:“不过,你们谁都走不了。动手!” 沈沁云说完,朝身边的花狐与水月点了下头,示意他们动手。 “狐有灵,花有色,雾散四方符遮天!” “水有灵,月有月,符落八方雾盖地!” 花狐水月两人得到深沁云的示意,当即骑着双翼三尾狐从桑林中凌空飞起。 两只双翼三尾狐浑身散发着黄绿色的灵光,同时躬身弯背,然后四腿相吸,紧紧相拥,缠绕在一块,形成一盘金黄色的圆月。圆月金光璀璨,如黄金浇筑而成的那般,如梦似幻,散发寒芒,刺眼的金光照得众人眼珠都有些生疼。 站在两狐的背上,花狐水月如同站在了月亮之巅,两只三尾狐背后的双翼轻扇,摇摆,仿佛是圆月上盛开的血色紫荆花,花色艳丽,红芯喷雾。 “轰!” 一声巨响,花狐与水月两人紧紧相拥在着了一起,浑身闪烁着紫色的皓月云雾,紫雾冲天而起,缠绕如龙,在雾气的正中间,有一道紫色的符箓从中飞出。 紫符一分为二,把紫色的雾气都吸入塔中,定在了花狐水月的上空。不过十息,就化作银色的天空幕布,向整片瘴气桑林蔓延而去,似要将整片桑林都要笼盖在内。 另一道则向桑林大地飞去,化作漫天的雾气,雾气如山水浓墨,把整片大地桑林侵蚀得漆黑一片,暗淡无光,如同地狱。 “果然是遮天符,看来你们为了杀我,预谋了很久,下了很大的功夫呀!”鹿无常看着花狐水月头顶的银色天幕,眉头微皱,冷笑出声。 “快走!” 鹿无常冲着身后的楚歌大声说道。说完,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御棺符,往楚歌的法棺上一拍,双手掐诀,又向楚歌的法棺中注入了一道魂魄之力。 鹿无常知道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看着楚歌发了最后一丝善念,想要救下楚歌。 楚歌虽然不知道鹿无常为什么要救自己,但也不迟疑,借着鹿无常的一丝魂魄之力,直接踏上法棺,御棺飞行而去。 “不能放那青衣小子走,他若跑了,我们密谋的事定会泄露。到时候,我们都得死。”看到楚歌想要逃跑,陆宇踏上自己的楠木法棺,就待要追。 “他跑不了,以他小小开脉境的实力,怎么跑都跑不出遮天符的天幕银华。”沈沁云青眸含着寒露,看了下楚歌逃跑的方向,阴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戏谑。 果然,沈沁云话语刚完,花狐水月头顶上的天空幕布极速扩大,不过十息就把方圆百里的桑林笼罩了下来,幕布所到之处,狂风大作,雾气弥漫,好像把这方圆百里分成了另一个世界。 随后,化作天幕的半道遮天符从紫雾中飞出,与大地上的半道雾符合二为一,向花狐水月飞去,遮天符灵光焕发,符文忽隐忽现,蕴含了某种天地间的无形规则。 “花非花,雾非雾,天狐托塔镇天地!” 花狐与水妖双眼紧闭,紧紧相拥,口中念念有词,浑身散着皓月紫光,随后,遮天符再次一分为二,一道化作玲珑宝塔,一道化作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九条尾巴极速缠绕旋转,九尾交叉轮转,化作三条飞舞的紫龙,托着十三层的玲珑宝塔,擎天而起。 “砰!” 一声巨响,玲珑宝塔上泛起一层紫色的空间屏障,紫光四射间,向着大地笼盖了下来,把方圆数十里的天地都给笼罩了下来。 这才是遮天符的恐怖之处,自成空间,笼罩大地,遮天灭日。 “我去把他杀了!”身形一转,文伯言踏上布谷巨鸟,眼中的杀意浓厚,对着众人轻声说道。 看见文伯言骑着布谷巨鸟准备追杀楚歌,鹿无常当即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黄绿色的御尸符,往棺中一拍,把自己的六具四翼虎尸放了出来。 符光一闪,两只四翼虎尸浑身绿气飞腾,目露凶光,张开虎口,挥动着蓝色的蛟翼,向文伯言飞扑而去。 看到鹿无常出手,陆宇也不含糊,也往棺中拍入一道黄绿色的御尸符,把自己的法尸双头蜈蚣,放了出来。 双头蜈蚣尸,碧眼蓝爪,青须银麟,浑身冒着黑气,百爪如刀似剑,向两只四翼虎尸横扫而去,把四翼虎尸拦了下来。 趁着双头蜈蚣与四翼猛虎缠斗之际,文伯言骑着布谷鸟,手拿玄青尺,向楚歌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怜的楚歌,踏着九尸法棺还未走出半里地,就被银色的紫天幕布笼罩得不知身在何方,接着又听见一声滔天的巨响,一座紫色巨塔散发寒芒,从天而降落,好似把整片瘴气桑林都锁在了塔中。 现在,背后又有一股寒风刮来,吹得后背凉飕飕的,令他手脚发冷。 楚歌转身回头看时,又看到文伯言骑着布谷巨鸟杀气腾腾地追着自己,心中又凉了一半:“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惹上了杀身之祸,真是倒霉透顶呀。” 刚走出十里,楚歌就被文伯言骑着布谷鸟从前面拦了下来,看到无路可走,楚歌只得从法棺中跳了下来,术灵力全开,准备与文伯言决一死战。 “灵符定尸,九尸噬魂!” “大地之力,凝土成形!” “鸠魔之力,吞噬万物!” “灵脉之力,迷幻深林!” 楚歌对待敌人从布手软,看着文伯言杀气腾腾地追杀着自己,不敢对文伯言留手,直接杀招尽出,准备一招定胜负。 …… …… 却说,鹿无常看到阻拦不住文伯言的追击,只能招回四翼虎尸,守护在自己的左右。 “动手!”一声轻喝,陆宇双手掐诀,直接控着双头蜈蚣,向鹿无常横扫而去。 “魂魄之力,蟾蜍吞魂。”看到陆宇开始与鹿无常交手,安北山不再含糊,灵力一转,也向鹿无常出手了。 咻的一声,一只巨大的蟾蜍魂影从安北山的头顶飞窜而出,蟾蜍虚影呱呱地叫着,深海魂气飘浮,青山魄体环绕,随后从嘴中吐出一口粘稠的黑痰向鹿无常喷去。 “双符定魂,水鬼噬命!” 一声厉喝,沈沁云眼中杀意顿现,从乾坤袋中拿出两道青绿色的灵符,瞬间拍入到自己的水晶法棺之中,把自己的法尸碧眼水鬼招了出来。 随后,沈沁云左手掐诀,口中念咒,右手拿着九阴鎏金铜铃,踏着法棺,御着碧眼水鬼向鹿无常迅速袭去。 碧眼水鬼乃是四级水妖,战力异常强悍,尤其是在深海中的实力更是不容小视! 沈沁云驾御的碧眼水鬼大概有一只成年的猛虎般大小,通体碧绿,牛首人身,赤发碧眼,浑身流着不知名的绿色粘液,双手中拿着两支噬魂骨叉,骨叉上似有百种鬼魂乱窜,撞得骨叉哐当作响。 碧眼水鬼是沈沁云的本命法尸,沈沁云之所以能成为尸傀宗的九鬼之一就是得名于她炼化的碧眼水鬼,据说,她的碧眼水鬼还留有一道命魂,她想通过密法与碧眼水鬼合而为一,三变结炉后,成就不死鬼身。 “灵符定魂,六虎化山!” 把六道灵符拍入自己的六具虎尸之中,鹿无常单手掐诀,拿起手中的铜铃摇了起来。 “叮灵灵!叮灵灵!” 六具虎尸听到铜铃声响,围着鹿无常迅速转了起来。当即,一股强悍的气息从体内爆射而出,鹿无常周身魂气光波笼罩,魂气逐渐幻化成形,变成一座巨大的青色虎山,山中猛虎飞奔,虎啸震天。 “砰!” 一声巨响,陆宇的双头蜈蚣率先向鹿无常结成的青色虎山怒扫而去,蜈蚣如刀,锋利无比,在虎山的峰顶直接割出了一个三丈宽的决口。 “砰!” 沈沁云的碧眼水鬼双手执着噬魂骨叉,左叉向青色虎山的峰顶全力一插,右叉全力一划。当即,骨叉上的百种鬼魂张牙舞爪,向虎山上撞去,直撞得虎山左晃右荡,山石乱飞。 “砰!” 鹿无常的凝化的虎山刚刚从晃荡中沉定下来,安北山的金色蟾蜍又向青色虎山撞了过来。金色蟾蜍一碰到虎山,就化作魂液,向虎山内侵蚀进去。 “金蟾吐液,腐蚀天地!” 一声轻喝,安北山以魂为引,控着蟾蜍虚影化作腐液,准备把鹿无常的虎山侵蚀殆尽。 这是安北山的杀招,之前鹿无常口吐黑血,便是中了安北山炼化的金蟾巨毒【深海蟾蜍十日噬魂液】,鹿无常灵魂之力受损,才会被几人趁虚而入,瞬间打成重伤。 虎山震荡,蜈蚣乱舞,金蟾吐液,水鬼劈海,四道青绿色的魂魄光波在鹿无常的头顶来回纠缠搏斗,随后,猛地撞在了一起。 “轰!” 一声巨响,山石分裂,刀光飞闪,还未等金蟾腐液渗入虎山之中,四翼六虎就托着鹿无常从虎山中飞了出来。 第四十八章:元神鲲尸(上) “咳咳!” 鹿无常浑身散发着黑气,刚落入地面就从口中吐出两口暗黑色的鲜血。 黑血一喷到地面,嘶的一声,就化作黑色的气雾向地面侵蚀而去,把地中的泥土沙石侵噬得水分蒸腾,沙沙作响。不过一息沙石就变成了一堆黑色的干沙,黑沙如碳,暗淡无光。 这深海金蟾涎液,果然巨毒无比,连中毒之人吐出的毒血都如此恐怖。 “咳咳!” 身体有些晃荡,肩膀微微抖动了两下,鹿无常又吐出了两口黑血,虽然抵挡住三人的强顺进攻,但灵力和体力开始消退,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 “他早就中了我的深海蟾涎毒液,他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大家一起出手,速战速决。”看着口吐黑血的鹿无常,安北山身心异常振奋,催促着众人。 沈沁云和陆宇闻言,踏着法棺极速向鹿无常掠去,与安北山一起把鹿无常围了起来。 三人周身魂气鬼魄围绕,气息凌厉,呈三角形的犄角对立之势,把鹿无常围在中间,如同手执三叉鬼剑的勾魂使者,随时准备向鹿无常发起致命的一击。 “轰!” 一声轻响,花狐与水月骑着四翼三尾狐向鹿无常的头顶飞去,把鹿无常从空中逃跑的退路也给截断了。 花狐与水月站在四翼三尾狐的背上,双双负手而立,一副闲庭信步,风轻云淡的样子,五人中只有花狐与水月没有对鹿无常发起过攻击,他们的实力似乎有所保留。 “花狐水月,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对鹿无常对手,莫非你们想坐收渔翁之利不成?” 安北山眼中充满警惕,手中的银扇指向花狐与水月,质问着两人,现在这场谋划有致的伏击战,已经进入了最后关头了,最怕的已经不是待捕的脆弱猎物,而是一起并肩作战的猎人伙伴。 人心险恶,与人谋猎,猎人最容易成为同伴的猎物! “哼!我们可对鹿无常一点兴趣都没有,说好了此次伏击我们只负责营造元神鲲尸出世的假象,你还想我们为你拼命不成。况且没有我们制造的假象,你能在沧海中布下毒阵,让鹿无常中了你的蟾涎毒液吗?” 冷哼一声,花狐眼神中透着祝融一脉独有的冷傲,言语中与安北山针锋相对,丝毫不畏惧安北山的威严。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不与我为敌,我才懒得理你!”安北山冷笑一声,看向沈沁云,希望沈沁云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安大哥大可放心,此次花狐水月乃是我请过来的帮手,他们志不在此。况且他们连遮天符这等神物都贡献了出来,断不会对我们出手。” 沈沁云颔首驻足,对安北山点了下头,轻声解释着,以消除安北山的顾虑。 “哼!”安北山只冷哼一声,也不再言语。 “哈哈,你们当下最重要的不是应该先把鹿无常解决掉吗?放心,我们会帮你们截断鹿无常的退路,只要他敢御棺逃跑,我们就对他下杀手。”脸色阴沉,大笑一声,花狐话峰一转,指着底下的鹿无常,紫色青狐眸中闪过一丝无所谓的杀意。 “金蟾噬魂,涎液蚀魄!” 不再与花狐废话,安北山魂魄之力一动,直接对鹿无常发动了自己的杀招。 一只如山半大小的魂兽吞天金蟾从安北山头顶飞出,魂魄缭绕,金色蟾蜍两只蓝色的眼睛发着金色的刀光,张开金蟾大口,向着鹿无常一吞而下。 那金蟾的凌厉森寒的血色巨口中,黑色的涎液沿着嘴角一直流淌到地面上的桑树,吱的一声,桑树刚被金蟾涎液碰到,桑树的桑叶极速枯萎,整颗桑树瞬间变作一株枯枝,这金蟾涎液的毒性恐怖如斯… “灵符定魂,蜈蚣劈月!” 陆宇看到安北山向鹿无常发动必杀一技,不再犹豫,拿出一道黄绿色的灵符往棺中一拍,单手掐诀,手上的九阴鎏金铜铃轻摇,也向鹿无常发动了强攻。 双头蜈蚣一听到铜铃叮灵的声音,即刻挥动着蓝色的利爪,化作一道黄绿色的蜈蚣电刀向鹿无常的头顶直劈下去,蜈蚣电刀如龙如虎,刀锋凌厉,在空中肆虐,电光四闪,似能把一座高山都劈散开来。 “灵符定魂,水鬼索命!” 一声轻喝,沈沁云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灵符,拍入自己的碧眼水鬼法尸之中,然后,单手掐诀,拿着手上的铜铃用力一摇。 叮叮的铜铃声响彻大地,碧眼水鬼闻声而动,挥舞着鬼手中的噬魂骨叉,向鹿无常的心脏处直插而去,骨叉带风,锋芒毕露,肆意袭卷的骨风中有百鬼破风厉叫,鬼魂重叠,煞是吓人。 一时间,金蟾如刀、蜈蚣带电、水鬼化作风雷,同时向鹿无常狠击而去,魂魄涌动,似惊天雷电破空,鹿无常周身三丈内的大地被刀风掀得桑树乱飞,沙石飘舞,尘土尽灭。 “灵符定魂,吞噬六虎!” 鹿无常往自己的眉心拍入一道黄绿色的定身符,随后拿出自己的法剑六虎牙剑往铜铃上一插,口中念咒,以剑御铃。 叮灵灵! 鹿无常的眉心处闪闪发光,似有青天大山浮现,透着一股白虎魂魄的强大吸力,他身旁的六只四翼虎尸闻声而动,向鹿无常的眉心处飞了过去。 六虎入体,鹿无常的眉心发着璀璨的蓝色光芒,随后一只巨大的虎头从中飘出,虎头不断变大,张开血色虎口,把六只飞过来的四翼尸虎迅速吞了进去。 “轰!” 一声轻响,鹿无常眼睛微闭,盘坐在地上,身体极速地轮回旋转,头顶冒着深蓝色的魂魄尸气,不过一息,鹿无常整个人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浑身笼罩虎魄蓝光。 随后,鹿无常化作一只四翼白虎,白虎足有一座青山般大小,挥舞着背上的蓝色蛟翼,仰天长啸,蹲在桑林中,如同林中之王,俯瞰众生。 “砰砰砰!” 三道撞击声响,鹿无常化身的四翼白虎与飞身击来的金色蟾蜍、双头蜈蚣、碧眼水鬼对撞在一起。 随后,四只滔天猛兽在半空中缠斗,化作一个如山大的金色圆球,在半空中横冲直撞,如天地翻覆,杀伤力极重,一时间,大地震颤,光波屏障笼罩其中,虎啸龙吟四起,刀光黑雾来回飘荡...四人的脸部扭曲变形,身体以及魂魄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沈沁云与鹿无常更甚,嘴角都有丝丝鲜血溢出... “砰!” 一声巨响,响彻天际,空气炸裂,金色的圆球应声而破,金色光波溃散,似风雷大作,声势惊天动地...鹿无常最先从金球中溃败飞出,向着地面极速落下,身形飘浮,还未站稳就倒了下去。 随后,金色蟾蜍、双头蜈蚣和碧眼水鬼也相继向桑林里倒地而去。 “咳咳!” 口吐黑血,鹿无常脸色煞白,极其虚弱,刚刚使用秘法发动本体魄术白虎入体,已经差不多耗尽了他所有的灵力。 鹿无常拿着手中的六虎牙剑撑着自己,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刚站着腰身,就感觉双腿无力,又倒了下去。 “哈哈!鹿无常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我们再合力一击,他必死无疑。”安北山面目狰狞,狂笑不止,拿着手中的银扇指着疲惫不堪的鹿无常,就要动手。 相比鹿无常的惨状,安北山还有一战之力。但,沈沁云和陆宇在他们的法尸落地之时,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明显有些承受不住。 “哼!看来我是必死无疑了,花狐水月,你们不是说对我没兴趣吗?我可不信,你们一直不出手不过是想得到我手中的元神鲲尸而已,现在我就把元神鲲尸送给你们。”鹿无常阴笑一声,准备祸水东引,用尽全身的灵力把乾坤袋中的元神鲲尸抛给了花狐水月。 元神鲲尸,乃是封神大陆的一些涅槃强者把死去的幼年鲲尸,通过秘法炼制的尸傀。鲲乃是龙的后裔,一出生便有元神境的实力,所以,人们习惯把幼年鲲尸炼制的尸傀称为元神鲲尸。 元神鲲尸,鱼首鲲身,蛟翼龙须,足有一座青山般大小,浑身长着如拳头般大小的红色鱼鳞,血色渗人,蛟背上的蛟翼闪着蓝色的雷光,有涛天火焰在脊背上来回流淌,火光下,隐约还能看见鲲身上两只绿色的小龙爪。 龙爪与鲲头上的一对紫色的小犄角遥相呼应,始终换发着一种奇特的紫色灵光,紫光璀璨夺目,有星辰日月,山川河流在其中涌动,透着一股无尽岁月的古老气息,似乎在显示着龙神现世的无上威压。 元神鲲尸一被鹿无常抛向虚空中,鲲身上散发的紫色云雾就把整片遮天符结成的天幕地雾掩盖了一半,原本有些黑暗的瘴气桑林,一瞬间就被元神鲲尸照得一片紫红,相当刺眼。 这元神鲲尸乃是鹿无常从沧海深处得到的,原本花狐水月只是随便选了一个沧海耳洞,然后在沧海耳洞中布下了一个疑似有元神鲲尸出世的假象,企图用元神鲲尸将鹿无常引诱到沧海深处,对鹿无常进行伏击。 几人也不曾想到这鹿无常的气运机缘如此逆天,鹿无常竟然真的在花狐水月随意选择的沧海耳洞中得到了一具元神鲲尸。 自从亲眼看到鹿无常的气运后,陆宇与安北山想要杀掉鹿无常的心思越发地强烈。 “不好,这鹿无常想要挑拨离间,大家不要受他的蛊惑。” 花狐看到元神鲲尸向自己飞来,心中一紧,害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异常着急地说道。 “哼!我们祝融一脉的人言出必行,对元神鲲尸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只有沈沁云才给得了,大家一起合力斩杀此贼。”水月看到底下的陆宇与安北山盯着自己,冷哼一声,有些愤怒地说道。 水月说完,灵力一转,骑着四翼三尾狐往元神鲲尸的背上一踏,把元神鲲尸送向了鹿无常。 轰的一声,元神鲲尸向鹿无常极速落下,鲲身上的鳞片发着耀眼的红光,就像一座红色的火山,向鹿无常喷着烈火。烈火如龙,火光滔天,似能把人炼成熔浆。 “水月化雾,花狐吞天!” 嗷嗷!两声狐叫,花狐与水月两人骑着三尾狐率先向鹿无常发起攻击,以此来表明自己并无二心。 看到花狐水月率先向鹿无常动手,安北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双手轮动,拿着手中的银扇,灵力一转,化作一只金色的深海蟾蜍,周身黑气腾腾,向着鹿无常猛地扑了过去。 “灵符定魂,蜈蚣噬月!” “灵符定魂,水鬼夺命!” 陆宇和沈沁云见状,同时向着自己的眉心拍入一道黄绿色的定身符,拿着背上的法剑,往铜铃上一插,单手掐诀,以剑御铃。 叮灵一声,陆宇把自己的法尸双头蜈蚣吸入眉心,沈沁云把自己的法尸碧眼水鬼吸入眉心。 随后,陆宇长剑一扬,口中念咒,化作一只半山大小的黄绿色双头蜈蚣,向鹿无常怒袭而去。 沈沁云则化作一只半山大小的碧眼水鬼,拿着噬魂骨叉,向着鹿无常极速劈去。 看着极速袭来五人,鹿无常不惊反笑。 鹿无常望着元神鲲尸,眼睛眯成一条虎刀细缝,心中大笑起来,青色的白虎瞳孔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血煞凶狠。 第四十九章:元神鲲尸(中) 元神鲲尸、四翼三尾狐、金色蟾蜍、双头蜈蚣、碧眼水鬼从半空中向鹿无常压了下来,犹如五座五彩斑斓的大山,随便一座都能把鹿无常压成肉饼。 看着飞身而来的五人,鹿无常微闭着的眼睛暮然睁了开来,面目狰狞地狂笑起来,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就在五人快要到达鹿无常三丈的时候,鹿无常拿起自己的六虎牙剑用力往地上一撑,灵力一动,踏上自己的六虎法棺向着五人极速飞去。 看到鹿无常的反常举动,花狐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不已,不知这鹿无常究竟意欲何为。 “死到临头,放弃抵抗,一心求死了吗?” 陆宇看着面目狰狞,尽乎疯狂的鹿无常,讥笑出声,有些嘲讽地道。 就在鹿无常快要与五人撞在一起的时候,鹿无常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绿色的符箓,拍入自己的眉心之中,随后,鹿无常的眼中激射出一道深绿色的渗人寒芒。 “咦?不对,莫非这鹿无常…”花狐眉头狂跳不已,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越接近鹿无常这种感觉越强烈,花狐天生有着狐狸一般灵敏的嗅觉,在遇到生死考验的时候,这种感觉会越发的强烈。 “今天我冒着一死的代价,让你们看看我的必杀术六虎衔尸!”鹿无常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笑,青色的瞳孔中突然爆发着绿色的血气寒光,望着半空中的五人,一字一言地说道。 “元神之力,六虎衔尸!” 鹿无常不知用了何法,把自己的半道元神从眉心处拿了出来,那半道元神如同拳头般大小,魂魄绿气笼罩,有如手指般大小的六具白虎萦绕其中,白虎张牙舞爪,浑身奇异符文闪烁,诡异非常,似乎蕴含着某种空间的有形力量。 嘶的一声! 鹿无常拿起手中的六骨牙剑,往元神鲲尸中一扬,当即有六只四翼虎尸从鹿无常的眉心处飞出,衔着鹿无常的半道元神向元神鲲尸飞去。 六具虎尸浑身绿光四散,对天怒吼,虎啸惊天,疯狂挥舞着背后的紫色四翼,把鹿无常的半道元神送入到元神鲲尸的口中,元神鲲尸顺势一吞,把鹿无常的半道元神吞入口中。 “轰!” 一声巨响从元神鲲尸的体内传出,惊天动地,随即鲲尸暮然睁开了蓝色的红眼冷眸,目光如炬,向着四面八方喷出了数道璀璨的绿光,绿光如雷龙,由虚化实,在半空中来回盘旋,犹如破云腾空的神罚雷火,火焰焚天,蕴含着某种可怕的空间之力。 “不好,这是鲲尸元神空间的力量。这鹿无常已经炼化了六虎的魂魄,结出了半道元神。现在他想以燃烧生命作为代价,把自己的元神融入到鲲尸之中,发出元神空间之力,想要与我们同归于尽。” 看着元神鲲尸激射出的雷火绿光,花狐大叫出声,他终于明白鹿无常的意图了。 花狐话语刚落,元神鲲尸血色巨口大张,喷出一张青色的空间法网,法网由虚化实,由小变大,迅速把方圆十里的自然空间都笼罩了下来,在法网中间有一座巨大的青色鼎炉实化成形,巨鼎如小山般大小,纹着一些龙族中的怪异法纹,法纹纵横交错,铭刻成一条青木雷龙,雷龙闪烁电光寒芒,在巨大鼎炉中吞云吐雾,神色惊天。 当即,一股强悍的空间力量从天地间笼罩而来,道道天火在鼎炉中熊熊燃烧,如同发怒的苍天火龙,蓄满神龙鲲尸之力,朝天怒吼,力量惊人,火势向四周蔓延的同时,巨鼎火炉也迅速变大,笼罩天地,红色火焰在天地间闪烁着焚灭雷光,燃烧成海,五人脸色巨变,皮肤发红,灵魂深处感觉到一阵莫名的魂魄威压,涛天的焰火直压得五人喘不过气来。 做完这一切的鹿无常口吐鲜血,生机一点一点地在消退,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具死尸。 “这是元神鲲尸元神三变的鼎炉,青雷鼎火炉!蕴育着涛天的雷龙天火,能焚烧一切有形的力量!这鲲尸乃是无主的尸傀,它结出的鼎炉,乃是死炉,蕴含青天雷火的毁灭力量!” 花狐见多识广,一看到元神鲲尸吐出鼎炉,脸色大变,对着众人惊呼出声。 “走,这鹿无常早已经是半步元神境的修为了,他想要动用最后一口气与我们同归于尽。我们还有大事要作,跟他硬拼并不明智。” 花狐三金炼火眸中闪烁灵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身边的水月厉声喝道。 “好!”水月答应一声,向着花狐飞去,准备合力逃走。 “想走?走得了吗?”鹿无常冷哼一声,六虎牙剑朝手中一划,随后踏着法棺飞上元神鲲尸,把鲜血直流的左手插入到元神鲲尸的后脑中。 “血祭元神,六虎衔尸!” “鲲尸空间,腐蚀万里!” 鹿无常一声轻喝,看着元神鲲尸疯狂地吸收着自己的元神鲜血,狂笑不已,极尽疯狂,不过一息,元神鲲尸就把鹿无常吸得气血全无,身体干枯无力,犹如一具沙漠中的发白干尸,随后鹿无常身子一软,倒在了自己的法棺之中,生死不明。 “轰!” 风雷大作,一声巨响,六只白虎衔着元神鲲尸,向着五人极速压下,元神鲲尸把鹿无常的鲜血吸光了以后,身上的红鳞焕发精光,开始脱落。 不刻,元神鲲尸身上的红鳞就落入桑林的四面八方,红鳞飘散,自成空间,包围着方圆千丈的桑林天地,红鳞所到之处,火焰剧烈焚烧,噼啪作响,焦土变作灰泥,寸草不生,异常惨烈,接着红鳞化作七色的腐液,七光涣散,蔓延其中,开始侵蚀着整个鼎炉火焰形成的红鳞空间。 “这是元神鲲尸的腐蚀力量,能腐蚀万物,看来这鹿无常拼死也要拉我们垫背!”在红鳞的腐蚀下,安北山看着自己化身的深海金蟾开始腐烂,流脓,眼中露出些许担忧,惊恐地说道。 其他四人虽然还没受到红鳞的侵蚀,但是鼎炉上的雷火明显已经蔓延到他们身边,炙热的火焰让他们的全身都泛着血色的红皮旮沓,层层表皮在体表脱落,异常吓人,若不是他们动用魂兵魄甲以及自身的本命魄丹奋力抗衡,早就被火焰焚烧成枯骨灰烬了。 “花狐问雾,千里花开!” “水月问雾,水中捞月!” 花狐与水月紧紧相拥在了一起,全身散发着紫灰色的水花浓雾,不知用了何法,也启动了空间之力。 登时,鲲尸的红鳞空间中有着千万只灰狐从中跳了出来,花狐提着三色花篮,把花篮中的月流黄花洒向天际,在花狐水月与鼎火红鳞的尽头之间形成了一条黄白色的青天花桥。 花桥冒着金光,极其秀美,犹如彩色的天路,在花桥的尽头处有一条绿色的小河,河水泛着晶莹的花澜绿光,耀眼辉煌,在水中有一轮青天皓月,月色皎洁,星光翌翌。 叮的一声,从花狐水月头定的水花浓雾中跳出一只九尾花狐,九尾花狐紫目赤尾,通体透红,挥动背上的柳狐四翼,跃向花桥尽头,伸出双爪,把绿河中的皓月捞了出来,向着鲲尸的红鳞尽头的鼎炉一角奋力一砸。 砰的一声,清辉环绕的青天皓月硬生生地在鼎火焚烧的红鳞空间中一角砸出了一个血色的空间小洞。 “走!我们还有其他要事要做!”花狐与水月轻喝一声,纵身跃向沈沁云,携着沈沁云向着刚砸开的血色大洞飞去。 “不,我不走!鹿无常还没死!我受了密令,只要杀了鹿无常,就有人助我步入元神境,凝元结鼎。” 沈沁云身体猛摆,企图挣扎开花狐水月的束缚,想杀鹿无常的想法一点都没有消退,执拧地说道。 “鹿无常必死无疑了,这元神鲲尸本就是尸傀杀器,认主不认人。鹿无常还没祭炼元神鲲尸就敢用元神血祭的密法启动鲲尸的空间之力,现在的青雷鼎火炉乃是死炉,青天雷火不会受到控制,等下整片红鳞空间都会被鲲尸鳞液和无尽火焰,侵噬,焚烧得生机全无,要么化作腐液,要么焚烧成灰,连鹿无常也不例外!” 花狐携着沈沁云,眼色凝重,警告着说道。 “只是不知,那安北山能不能抵挡住在元神鲲尸的空间腐蚀之力。”水月骑着三尾狐,看着花狐,有些疑虑地问道。 “不管他,情傀滴仙对我们来说更重要一些,必须早作部署,才能抢占先机。”花狐罢了罢手,三金炼火眼珠灵动,不容质疑地说道。 花狐与水月说话间,已经携着沈沁云从血洞中飞出了红鳞雷火结成的空间,三人刚飞出红鳞血洞,那血洞就被元神鲲尸身上的红鳞填满,遮盖,密不透风。在洞口里面,花狐水月的十二只三尾灰狐还未来得及走出洞口,就被鲲尸的腐液化作血色大口,吞了下去。 啊啊啊! 十二只三尾灰狐在腐液中发出惨痛的厉叫,不过一息就被鲲尸腐液侵蚀得血肉全无,化为一摊腐水,融入到红鳞腐液之中。 花狐与水月走后,红鳞空间里的青天浓雾,花桥河月,九尾花狐,即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红鳞腐烂液和青天雷火还在滚滚轮动,腐液如同黑色的岩浆,黑气腾腾,火海在红鳞腐液中蔓延,向着陆宇和安北山极速笼罩而去。 “我们也没有退路了,联手拼命吧!倘若能挡住元神鲲尸的青天雷火与红鳞腐力,我只要鹿无常的气运机缘,其他都归你。”陆宇见沈沁云逃跑,自己毫无退路,向安北山抛出了橄榄枝。 “好!我不但要鹿无常的尸体,我还要元神鲲尸。看来真是天助我也,没有花狐水月在这里碍手碍脚,我终于不用有所顾忌了。” 安北山目露邪魅的血煞凶光,心底狂笑,舔了舔舌头,脸上充满了贪婪。 “魂魄之力,金蟾脱皮!” “空间元力,银扇化舟!” 安北山大喝一声,灵力全开,不再有所保留。 一只如山般大小的金色蟾蜍从头顶飞出,金蟾口中含着一枚青山水魄丹,在半空中盘旋,边转边开始脱去身上的黑皮,黑皮一蜕,金蟾的身上不再黑气缭绕,而是金光焕发,灵力喷射,如同通灵了一般。 咻咻! 安北山把手中的银扇抛向半空,银扇划破空气,在半空中化作一座银舟,银舟刚开始只有一座青山般大小,然后慢慢化小,在方圆百丈内自成空间。 银舟中奇异的符纹铭刻,银光耀眼,把半片血色的桑林照得如同白昼。 喝!安北山骑着金蟾飞入银舟空间中,周身闪烁着金魂魄影,如同穿上了一件金银浇筑成的坚固铠甲,威武雄壮的同时反守为攻,御着金蟾银舟,向元神鲲尸砸去,毫不畏惧。 银扇化舟,魂兵魄甲才是安北山的真正杀招,他已经差不多要窥破元神境的门槛了,此时,动用了自己初步掌握的空间之力,想要通过银舟与金蟾水魄丹的空间舟力化作金蟾银魄甲,直接砸破元神鲲尸中的鹿无常的半道元神。 只要鹿无常的元神一灭,危机自除。 “空间之力,九蜈开山,九蚣裂地!” 陆宇一道绿色灵符往自己的眉心一拍,飞入自己的法棺之中,也发出了自己的保命一击。 “轰!” 一声巨响,陆宇的法棺剧烈地震动,发出嗡嗡的尸鸣声,随后法棺不断地变大,棺中灵符咋现,法纹在灵符的映照下,描龙绘凤,煞是奇特。 砰的一声,陆宇的法棺的棺盖自己合了上去,随后无数的蜈蚣从棺中飞出,托着法棺向空中飞去。 法棺在空中飞速旋转,棺外的蜈蚣越聚越多,能看到蜈蚣中间簇拥着一枚枫傀寒露丹,那枫露丹枫叶山傀缠绕,闪烁寒露灵光,似乎带着某种空间了力量,在方圆百丈内自成蜈蚣铠甲,在蜈蚣铠甲四周还有一座青色的山槐鼎炉虚影,若隐若现。 这陆宇也隐藏了修为,他现在也是半步元神境的实力,育丹凝元,元神蜕鼎,也快要窥破元神境的门槛了。 随后,嗡的一声,双头蜈蚣托着陆宇的法棺往半空中的元神鲲尸狠狠砸去。 第五十章:元神鲲尸(下) 九只巨大双头蜈蚣托着陆宇的法棺向元神鲲尸砸去,在九只双头蜈蚣脚下有无数的蜈蚣围绕,蜈蚣张牙舞爪,在空中翻身吐气,极为吓人。 砰的一声巨响,几乎是同一时间,安北山乘着银舟、蜈蚣托着陆宇的法棺砸在了元神鲲尸的脑袋上面。 银光屏障、金光屏障、红光屏障三种光芒混合在一起,十息过后,银光和金光相互缠绕化作一把双色的斩龙刀,在元神鲲尸的脑袋中劈开了一条如河床般大小的血色裂缝。 咻咻! 安北山和陆宇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理会元神鲲尸上的鹿无常,双双从裂缝中飞到了元神鲲尸的脑袋内,企图把鹿无常的半道血祭元神扼杀在摇篮之中。 元神鲲尸哪里会任由他们摆布,凭着自己的本能反应,蓝翼一展,鲲口一张,把周围的红色鲲鳞吸入口中,在脑袋中自成红鳞空间,鲲尸脑袋中红光四射,雷火蔓延,红鳞腐液,似要把鲲脑中的两人连同自己都烧成血灰,融成血泥。 这元神鲲尸还没被祭炼,就是一具拥有着强大焚灭和腐蚀力量的人间杀器。再加上还没有认主,本身的意识非常薄弱,只是凭着一丝尸傀的本能,在腐蚀焚烧周边的一切。 安北山和陆宇两人看到鲲尸元神这般疯狂,连自己的鲲尸脑袋都要腐蚀,脸色大变,心中悔狠慌乱,想要从鲲尸脑袋里飞出。可鲲尸脑袋中的红鳞叠叠重重,密不透风,丝毫不给两人逃跑的机会。 鲲尸随意摇头摆尾,扭动翻腾,其脑袋中的两人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犹如山地翻复,颤颤巍巍的同时还要承受火焰与红鳞腐液的肆意腐蚀,压迫以及焚烧。 两人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开始传来刺痛,体内的血肉一阵翻涌,两人用魂魄结成的蜈蚣铠甲,山槐虚鼎,银舟铠甲和蟾蜍虚影明显在消散,脱落。 两人刚摸索到元神境的一些奥秘,懂得通过魂兵魄甲来启动自己的空间之力,但与元神鲲尸这种尸傀杀器比起来,还是有些逊色。 “跟他拼了!”两人面色凝重,同时咬着牙大喊道。 “血祭魂魄,蟾舟噬天!” “血祭法尸,蜈蚣吞海!” 从法棺中站了起来,陆宇用自己的法剑在掌心一划,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九道红色的血符,把掌心的鲜血吸收符中,随后,把九道血符拍入到九具双头蜈蚣中。 九具蜈蚣把九道血符吸入口中,逐渐变小,化作一道黑光,飞入陆宇眉心之中,随后,陆宇双目激射出数道寒光,化作一条黑色双头蜈蚣对天怒叫,双头蜈蚣张开血盘大口,不断把四周的红鳞腐液吸入口中。 安北山也划破掌心把手中的鲜血滴入银舟口,银舟即刻开始摇晃震荡,随后银舟上的金蟾朝天一吼,张开蟾口把鹿无常的半道血祭元神吸入口中。 “银舟入体,银枪噬神!” 一声轻喝,安北山魂魄之力一动,银舟极速变小,化作一道银光飞入安北山的眉心,银光涌动,安北山闭上双眼,心神合一,浑身闪烁金光魄影,身形一动,化作一把银色剑枪,向鹿无常的半道元神刺去。 剑枪如龙似虎,剑峰的剑气逼人,枪光喷射,把鹿无常的半道元神狠狠钉在了金蟾的体内。 “嘶!” 元神鲲尸喷出一口黑血,鹿无常的元神受损,看来受到的伤害不轻。 嗷,吼! 元神鲲尸发出两声厉叫,疯狂地摆动起来,把四周红鳞空间的红色腐液通通吸入口中,连双头蜈蚣也不例外。 一时间,元神鲲尸脑中红色的腐液喷涌,银色的枪龙乱挑,黑色的蜈蚣飞窜,红色腐液、青天雷火,银色枪龙和黑色蜈蚣交替缠绕,寒芒四起,化作四道青光渗透的空间屏障,在元神鲲尸脑中相互僵持,横冲直撞。 砰! 一声巨响,元神撕裂的声音从元神鲲尸脑中传了出来。安北山和陆宇同时被鲲尸脑中空间碎裂的力量甩了出来。 安北山率先落入地面,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脸色煞白,有些站立不稳,身形摇晃,踉踉跄跄地向地面倒去。 陆宇紧随其后,直接向倒在安北山的身旁,头发散乱,嘴角有鲜血溢出,一动不动,似乎受伤更重。 “砰!” 又一声巨响传来,元神鲲尸向地面砸去,在地下砸出了一个半山大小的巨大洞坑,元神鲲尸倒地步起,一动不动,如同一具死尸一般,在它身边的巨大鼎炉也迅速由实化虚,由大变小,化作元神灵光,迅速窜入他的眉心之中。 在元神鲲尸上的鹿无常被法棺和地面的冲击力拉扯了出来,此时的他衣衫破乱,面如死灰,浑身笼罩着黑色的煞气,呼吸全无,血肉干枯,似已死绝。 在这一波对决中,陆宇与安北山虽然将元神鲲尸制服,但都受伤极重。 “布谷!布谷!” 两声布谷鸟的厉从远处传来,随后一道巨鸟的身影从天而降,文伯言站在布谷鸟上,背着青色玄尺,手中提着楚歌。 此时的楚歌衣衫凌乱,身上都是血迹遍布,眼睛紧闭,如同死人。 把楚歌往地上一丢,文伯言扫视着四周,一脸地警惕。 被随意丢向桑田地中,楚歌双目紧闭,毫无反应,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咳咳!伯言,你来得正好,快杀了陆宇,我们一起平分这里的一切。” 看着文伯言前来,安北山强忍着胸口的巨痛,轻咳一声,异常兴奋地说道。 “好!”文伯言答应一声,看着眼前重伤的安北山,眼珠不停地转动,阴阳眼发动,脑中重现着刚刚的一些情景。 文伯言走向鹿无常,摸了下鹿无常的鼻息,随后拿起鹿无常的六虎牙剑,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鹿无常早就死了,只要杀了陆宇,这里的一切就都属于我们了。”看见文伯言走向鹿无常,安北山以为文伯言要杀鹿无常,连忙提醒道。 “好!”文伯言答应一声,拿起鹿无常的六虎牙剑走向陆宇,朝陆宇的心脏位置插去。 看到文伯言把牙剑插向陆宇的时候,安北山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邪笑,随即他的脑中出现了一副令人陶醉的画面,画面中,他手提着尸傀九鬼之一的鹿无常的尸体,站在医神谷的谷顶,享受着千万医谷弟子对他的膜拜与称赞。 空气静寂,忽然嘶的一声,剑峰刺破胸膛,骨骼中掺杂着肌肉的撕扯声,吱嗤作响。 安北山口吐鲜血,瞳孔极速地放大,眼神中充满着难以置信,此时,文伯言拿着六虎牙剑,狠狠地插入了他的心脏中。 安北山不曾想到,文伯言拿着六虎牙剑快要插入陆宇的心脏时,会反手向自己插来。 “为什么?你敢杀我?你不怕我父亲他…”滚烫的鲜血如山水墨画般在半空中随意喷洒,安北山眼中充满恐惧,此时的他不再对声名有任何幻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脑海里出现的是他父亲慈祥而严厉的脸庞。 “我不怕,因为此处有遮天符。”一声轻笑,文伯言表情阴冷,把六虎牙剑从安北山的心脏处迅速拔出,随后把安北山的头砍了下来。 咕噜一声,安北山的头颅像一颗圆球一样在地上来回滚了两下,声音低沉,鲜血从安北山的断脖处兹兹地喷洒出来,把文伯言的白衣染得血红一片,如同血衣。 随后,文伯言又拿起手中的六虎牙剑朝身旁的陆宇插去,不过一息,文伯言就把陆宇的头割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文伯言眼中寒芒四射,再次用阴阳眼扫视了四周一遍,确认没有了危险之后,才放下心来。 “不用再装死了,他们都被我杀了,就是不知花狐水妖与沈沁云为何不在这里了。”踢了下大地脚下的楚歌,文伯言喘着粗气,轻声说道。 楚歌应声而起,向文伯言靠了进来,长吁了一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从心底暮然而发。 “你把安北山杀了,回到医神谷怎么交差?”楚歌看着断头的安北山,有些担忧起文伯言的处境来了。 堂堂医神谷的医侠安北山无故在沧海桑田中这般惨烈身亡,文伯言与安北山一直在一起,不可能脱得了干系。 “不怕,这里有遮天符,我会说是鹿无常杀了安北山。”文伯言耸了耸肩,说得很是轻巧,但脸上紧张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两人说话间,遮天符结成的天地幕布开始松动,其间符文涌动,幕布结界慢慢散落开来,青天云露闪烁亮光,天地间再次重归光明。 “我得走了,看样子,这遮天符开始失效了。”文伯言看着桑田里的天地幕布,轻声说道。 随后,文伯言拿起手中的六虎牙剑往身上一插、一转,牙剑在自己的胸口留下了一道如拳头大的血色窟窿。 “楚歌,你救过我一命,如今我也救下你一命。”文伯言用手捂着胸口,苦笑一声:“你把医圣的造化送给了我,我很感激你,所以这里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那具元神鲲尸乃是无主之物,只要你把他祭炼一番,那你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元神境的强者守护在你左右,这是我送给你的造化。” 一命抵一命,造化还造化,在文伯言心底,他与楚歌已经毫不拖欠了,文伯言说完,身轻如燕,扛着安北山的尸首飞上布谷鸟上,准备扬长而去。 “楚歌,我们两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加入了尸傀宗,但尸傀宗和医圣谷乃是世仇,下次见面我们可能就会刀剑相向,生死相杀了。” 站在布谷鸟上,文伯言脸色凝重,说话间把安北山的空间戒指丢给了楚歌。 遮天幕布分裂,黑白分华,山水描绘的天地依旧还是那方天地,只是,尸傀宗和医圣谷乃是世仇,两人走的路,貌似不太相同了。 “扯平了?文伯言,我们曾经携手合作的感情真的只值一具毫无感情的元神鲲尸吗?你我之间难道真的只有利益可言吗?”楚歌心中莫名地有些抽痛,眼神中布满血丝,望着布谷鸟上的文伯言,心底在反问自己。 只是,这些质问的话语刚从喉咙深处涌出,又被楚歌生嚼速咽,吞回到腹中。 幕布散落,天空重归浮屠真实,楚歌也不是一个只知缅怀的懵懂少年,他微微一征,看着文伯言,良久都没有说一句话语,朋友间,利益面前的一句扯平了,令人深思。 “小心沈沁云,她如若知道你还活着,怕你把她密谋的事情公之于众,必然会想方设法把你杀了。”文伯言没有再看楚歌,抬头望着虚幻的天空幕布,话峰一转,再次提醒着楚歌。 话语刚落,文伯言往布谷鸟上一拍,不再多说,朝着沧海桑田的东面走了。 望着布谷巨鸟上逐渐远去的白衣身影,楚歌不知为何,心底略感失落,站在原地怔怔地呆立了数十息,才缓过神来,楚歌摇了摇头,随意清理了一下瘴气桑林的打斗现场。随后,把陆宇的尸首和法棺都抛向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中。 目光一凝,当楚歌看到身体干瘪、血肉全无的鹿无常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曾经的乌子虚,乌子虚那样都能救得回来,不知道这鹿无常能不能救回来。 或许鹿无常的师父木舟子有什么办法也不一定。 楚歌把鹿无常放入到六虎法棺之中,把六虎法棺与自己的九尸法棺绑在了一起,朝瘴气桑林的西面走了。 第五十一章:尸傀盲比 立夏之日,北斗七星回转东南,春花逝,桃结果,蝼蝈鸣,土狗叫,山傀藏,地龙出。 立夏,黑马奔涯,野露烹茶,金瓜敲鼓,三侯初旺,阴气始于地,而后万物并秀于天。 ...... ...... 立夏已到,五尸山上阳光明媚,一派繁荣祥和之象。 尸傀宗人因修的是御尸之术,极重天时。立夏一到,炎暑将临,雷雨突增,乃是尸傀宗人得天独厚,凝炼天雷兽火尸,描画阴雨符的极佳时机。 每年立夏之时,尸傀宗都会举行立夏大比,从外门弟子中挑选能人奇士,进行重点培养,为尸傀宗的未来打下根基。 今年也不例外! 尸傀宗人信奉一个宗旨:少年强,则尸傀宗门强。少年出,则尸傀宗门大出。正是凭着这样一股信念,尸傀宗才能屹立于这实力为尊的封神大陆中,历经数千年而不倒。 尸傀宗外门,尸傀观武场,斗尸台。 辰时!天空挂着红日,红日如金炉,把每一个尸傀宗人的心照得像炉火般沸腾。 此时,在演武场上站着一位羽衣星冠的白衣老者,这老者便是掌管外门殿的外门长老何承道,也是这次尸傀宗外门大比的主持者。 在演武场最上方坐着数十位身穿紫衣的尸傀宗内门长老,这些长老个个都鹤发童颜,精神内敛。在他们身旁都立着一口独属于他们的本命法棺。 在这些长老的正前方摆着五把纹龙绣凤的枫木青椅,这是尸傀宗五位峰主的座椅。在枫木青椅上方有一张刻着玄武神兽的槐木宝座,柳为阴鬼,枫为阳火,槐藏尸王,这是专门为尸傀宗主洛诗尘设定的观武宝座。 在演武场的下方是数以万计的外门弟子。今天,这些外门弟子个个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们如同这辰时初升的太阳,只要给点时间和机会,他们就可以发出万丈的光芒。 “咻咻咻!” 数道破风声响起,在尸傀观尸台上空有数道身影踏着五副法棺凌空飞来,落入五把枫木青椅中。 四男一女,他们是尸傀宗的五位峰主,在他们身后站着他们收下的亲传弟子,只有零星的俩三个。可以看出,尸傀宗的五位峰主收徒的标准极高。 咻咻! 五位峰主刚落座,又有两道身影踏着法棺飞了过来,一位宫装妇人率先落入槐木宝座旁,随即身形一转,坐了上去。 那宫装妇人身着白裙,脸蒙白纱,身姿卓越。透过白纱能隐约看到一张国色天香的绝美脸蛋,只是不知道为何要拿一张白纱遮住自己惊世的容颜。 宫装妇人刚落入槐木宝座中,就有一位青衣老者踏着六虎尸棺,从半空中飞身落入宫装妇人的身后。那青衣老者背着一口古朴的六虎牙剑,手执铜铃,眯着眼睛,刚落入地面就打起了瞌睡,也不理会身旁的众人。 “宗主万岁!尸傀宗长盛不衰!” “宗主万岁!尸傀宗长盛不衰!” “宗主万岁!尸傀宗长盛不衰!” 底下的尸傀宗弟子一看到时尸傀宗主洛诗尘落入槐木宝座,就集体呼喊起来,呐喊声中充满着激情与敬畏。 “好了!开始大比吧!”尸傀宗主洛诗尘朝着呐喊的众人罢了罢手,向着外门长老何承道轻声吩咐着。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股长居高位的王者之气,不怒自威。 尸傀观尸台下的尸傀弟子听到洛思尘的声音,不敢造次,纷纷停下了呐喊,凝神看向观尸台的上方,静待外门大比的到来。 “本次参加尸傀宗大比的外门弟子共有五万人,这次尸傀宗的外门大比采用盲比的方式,主要考验比斗者的胆魄与气运。直到选出最后一千名弟子后,才采用明斗的方式来考验比斗者的机缘。”何承道得到洛诗尘的示意,不敢怠慢,对着底下的外门弟子厉声说道。 “现在我宣布,尸傀宗外门大比现在开始,所有参加比斗者即刻蒙上双眼进入到五土陶棺中,进行盲比!” “有请阴癸五土圣棺!” “升生死斗尸台!” 何承道话语刚完,轰的一声,一副如山般大小的阴癸五土陶棺从斗尸台上升了起来。那五土陶棺上雕刻着五尸山上的五座山峰,在五峰的顶上又描着五颗颜色各异的阴癸槐树,槐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生机嫣然。 最为奇特的是这五颗槐树的主枝上刻着五张神形不一的人脸,人脸双目微闭,面容安详,似沉睡了多年,极为奇异。 “轰隆!” 数声惊响,如山般大小的五土陶棺中升起了一千座斗尸台,斗尸台长宽不一,大小不定,乃是尸傀宗历代先人把灵妖魔兽的尸体化石通过密法烧制而成,基本保持了灵妖魔兽的尸身骨架。 斗尸台形状不一,有形如猛虎凶豹的兽尸台,有状似灵鸟妖狐的妖尸台,煞是壮观。斗尸台凌空而起,在其中间有两盏红色的灯笼,每盏红色灯笼大小大约容纳四人左右。 灯笼的里面放有一红一白两根蜡烛,点燃红烛代表生斗,点燃白烛代表死决,两根蜡烛都不点则代表弃权。在灯笼四周布满红绫,目的是为了使外面的人无法看清灯笼里面的人的真实模样。 “盲比第一场开始!你们报名时用温尸草、温尸石和墨鱼尸换到的号码便是你们的比斗号,你们的对手也有一个与你们一模一样的比斗号!”何承道飞上五土陶棺对着蒙着眼的尸傀弟子大声说道。 “现在念到号码的人请上前一大步!” 十号! 二十号! 三十号! 五十号! 一百号! 三百号! …… …… 何承道足足念了一千个号码才停了下来,随后有两千名弟子应声从五土陶棺中站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两千弟子,何承道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副青木八卦镜,那八卦镜通体透亮,灵符咋显,泛着青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随后,何承道口中念念有词,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色符箓往八卦镜中一拍,拿起手中的八卦镜往空中一照。 轰的一声,那千座斗尸台立刻朝五土陶棺中发出数千道青色的寒光,青光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一瞬间就把那两千名弟子吸到斗尸台的红色灯笼中。 “生决死斗开始!点蜡烛!明胆魄!” 看着斗尸台上的比斗者,何承道脸上阴晴不定,大声吟唱道。 斗尸台上的比斗者一听到何承道说生决死斗开始时,心里大多都咯噔一下,有些惊慌起来,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淡定从容地拿起手中的蜡烛,轻手轻脚地点了起来。 “看,快看,有人点燃了白色蜡烛。这人真够不怕死的,若是他的对手也点燃了白色蜡烛,那两盏红色灯笼就会被掀起来。到时候两人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是呀!真的点燃了白色蜡烛,不知道他的对手会不会点燃白蜡烛?真让人期待!” “咦!他的对手也点燃了白蜡烛!” 底下有些没有参加比斗正在看热闹的外门弟子,看到有人点燃了白色蜡烛,发出了惊人的呼喊声,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斗尸台上的比斗弟子听到底下的叫喊声,心情越发地紧张,他们蒙着眼睛,并不能看到自己的对手选择了生斗还是死决。 一听到斗尸台底下的弟子说有人点燃了白色蜡烛,个个都以为是自己的对手选择了死斗,心里害怕至极。一种来自黑暗中的恐惧一下子占据在了众人的心头。 比斗者在生与死的抉择中,充满了未知的残酷考验与已知的黑暗恐惧,恐惧并不是因为黑暗,而是一丝淡薄的微弱烛光,根本无法带来光明。 有些胆小者拿在手里的蜡烛直接从手中脱落,浑身开始冒着森寒冷汗,身体微颤,手脚不受控制地发抖,更有甚者,心脏狂跳不止,脸色青白,生理失常,直接被吓出了尿来。 也有些意志坚定者,丝毫不受外人的影响,坚定着自己的选择。拿起自己手中的红白蜡烛,不轻不慢地点了起来。 “咦!竟然有人被吓出了尿来,真没出息!”斗尸台下,一位身着赤衣的弟子,冷嘲热讽地说道。 “那你呢?你就有出息么?你连参加比斗的胆量都没有,有什么资格笑别人?”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弟子看不惯赤衣弟子的恶心嘴脸,冷笑一声,与他怼了起来。 “我那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才不上去丢人现眼。那你呢?你自己还不是没有参加?有什么资格说我?”赤衣弟子冷哼一声,恬不知耻地回道。 “所以我不敢笑别人!相反,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因为他敢于踏出第一步。”赤衣弟子身旁的弟子一脸从容,轻声回道。 “拉倒吧!假仁假义!有本事你上去呀!”嘴角一撇,赤衣弟子嘲讽道。 …… …… 听到那些弟子的议论声和嘲讽声,最按捺不住的是在五土陶棺里被蒙着面的弟子们。相比台上的那些比斗者,他们更加地紧张。因为等待本身就是一种煎熬与考验,更不要说在黑暗中的漫长等待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第一轮盲比点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第一轮比斗者共两千人,直接胜出者八百人,选择死斗者三百人,弃权者五百六十人。还有两百人将从生斗死决中选出!” “有六人同时选择了死斗,有三百九十四人同时选择了生斗,接下来将是第一轮生斗死决时间,将会从这四百名比斗者中选择两百名胜出者。” 何承道御着自己的法棺,站在演武场的半空中宣布着第一轮比斗的结果。 “掀灯笼,生决死斗开始!” 一声轻吟,何承道拿起手中的八卦镜往斗尸台一照,斗尸台上的红色灯笼即刻就被掀了起来。 那参加生决死斗的四百名弟子都纷纷凝神摒气,紧盯着对面的红色灯笼,他们都很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 …… …… 午时,五尸山下,艳阳高照,万里晴空。 背着两口法棺,楚歌在尸傀宗的山门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楚歌费尽周折,终于在立夏这一天赶回到了尸傀宗的山门下,只是,貌似来不及参加尸傀宗的外门大比了。 第五十二章:楚歌的胆魄(上) 辰时,尸傀宗外门,尸傀观武台。 如火的骄阳倾洒下来,为斗尸台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行云鎏光。 轻风抚过,红日高泻,给人一种别样的诗意温暖。 “经过一轮盲比,此次参加生斗死决的人数还有四千人,下面将会通过三轮盲比选出一千人进行明比。如若能通过下面的三次考验,那你们就是我尸傀宗的新生一代中的佼佼者,能得到独属于你们的机缘,至于是何种机缘,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御着一口白色的玄武法棺,何承道凌空站在斗尸台上方,看着五土陶棺中的四千蒙面弟子,慷慨激扬地说道。 何承道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花白长胡子,拔下背上的玄武长剑,对天一扬,满脸激情地说道:“所以,你们想成为那千人中的佼佼者吗?你们想得到自己的机缘吗?你们想知道自己能入得了峰主与诸位长老的法眼吗?” “想!” “想!” “想!” 底下的四千弟子齐声回道,声音如同洪钟,发自肺腑,响彻九霄。 “所以,你们做好生决死斗的装备了吗?” “做好了!” “所以,你们有胆魄去面对生死吗?” “有!我们有胆魄!” “所以,你们相信自己的胆魄气运可以给自己带来机缘吗?” “相信!” “好,很好!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们尸傀宗终有一天会为你们感到自豪的。!”何承道笑呵呵地咪着眼睛,很是满意这些弟子的回答。 这何承道的声音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三两下功夫就把这四千弟子的激情调到了最高点,丝毫不畏惧生死。 “现在,我宣布最后三轮盲比开始!”何承道说完,拿出乾坤袋中的八卦镜,然后往八卦镜中拍入一道灵符,就欲把两千弟子送上斗尸台。 “慢着!我也要参加这次盲比!”拥挤的人群中,楚歌背着两口棺材,举高双手,朝着何承道大喊道。 楚歌说完,身形一转,飞快地爬上斗尸台,看着何承道,赤光眼神中透着异于常人的坚定。 “那是何人?胆子也太大了吧!现在才说要参加盲比,这是扰乱大比秩序,大概是嫌命长了吧?” “看他的样子不过是开脉境的修为,他到底想干嘛?” “咦?他怎么背着两口法棺?” 底下的众人看到楚歌突然跑上斗尸台上去,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地议论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现在才说要参加宗门的外门大比,之前为什么不报名?你可知扰乱宗门大比的秩序,是死罪。”何承道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楚歌,左手指着楚歌,不怒自威,厉声喝道。 “何前辈,我是外门弟子楚三儿,因事耽搁了行程,回来晚了,所以错过了报名参加大比的机会。”朝着何承道拱手一拜,楚歌脸庞上两只深邃酒窝盛满笑意,恭敬地回道。 “那便是你的气运使然,按照规定你错过了报名是不能再参加大比的,只能说你自己气运不佳。”何承道说到这里,罢了罢手:“你现在速速退下,念你是初犯,姑且饶过你这次。” 此次尸傀宗的外门大比异常隆重,想要考验的就是尸傀宗年轻一代的胆魄、气运与机缘,三者缺一不可,楚歌因事耽搁,明显是气运机缘使然,按照大比规定,楚歌明显已被宗门规矩拒出门外了。 “不,我一定参加这次大比,我此次被耽误行程着实是事出有因。”看着何承道,楚歌眼珠微转,从容淡定地说道:“前辈,我发现了一场我尸傀宗内门弟子勾结外人残杀同宗的阴谋。” 尸傀宗虽然明面上禁止宗门弟子自杀残杀,但是背地却默认弟子们互相内斗,去弱存强。此时,何承道听到楚歌众目睽睽之下说发现有内门弟子勾结外人互相残杀,有些拿不定主意。 何承道本该把楚歌怒斥下去才对,但他没有,他也看不惯有些内门弟子的所为,微微沉吟,何承道转过头去,朝着尸傀宗主洛诗尘拱手道:“宗主,这……” “让他说下去!看他有何说法,如若真的是情有可原,我倒可以破例让他参加这次盲比!”还未等何承道说完,洛诗尘就率先出声说道,她的语气虚浮平淡,由于有白纱遮面,看不到她的真实表情。 “我尸傀宗内门弟子,虽然有生斗死决榜来激励弟子们提升自我,可宗门里明文禁止同宗弟子自相残杀。尤其是勾结外人谋害同宗弟子,更是不可饶恕!” 楚歌看着尸傀宗主洛诗尘的方向,深赤黑眸中流露着一副愤狠不平的正义模样,神色淡然的说着。 “勾结外人谋害我同宗之人确实是不可饶恕,但这也罪不至死,通常都是废去术灵力,逐出宗门罢了。不过,这似乎与你要参加外门大比没有什么关系呀?” 洛诗尘看着下方的楚歌,柳眉微动,平淡话语中带着深层的宗门规矩,似在质问着楚歌,又似在给楚歌解释的机会。 这时在演武场最上方,一道尖锐的桃剑寒光向楚歌投来,楚歌顺着桃剑寒光的方向看去,正好与沈沁云四目相对。 此刻的沈沁云站在桃尸峰峰主白素衣的身后,怒目圆瞪,冰冷的山魁鬼眸中透着丝丝渗人杀意。 感受到沈沁云的杀意,楚歌毫不在乎,阴魅一笑,深邃的眸子中透着睿智的精光,向着落诗尘拱手一拜:“禀告宗主,如若是我宗弟子勾结医神谷的人谋害我同宗之人,又当何罪?” “那自然是死罪!医神谷乃是我尸傀宗的死敌,有敢勾结医神谷者,等同于叛出宗门,杀无赦!”洛诗尘听到楚歌提到医神谷,俏脸一寒,从槐木宝座中站了起来,望着底下的众人,厉声说着,声音中透着傲然的无上威严。 “既然如此,弟子敢请宗主为我外门执事鹿无常作主!”楚歌深赤黑眸中闪过一种怨天悲愤,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落诗尘高声喊道。 “哦?作什么主?”流水眉一挑,落诗尘听到楚歌的请求,有些不解,轻声问道。 “有内门弟子陆宇勾结医神谷的安北山,对我外门执事鹿无常痛下杀手,企图掠夺我外门执事鹿无常的气运机缘!”双手抱拳,楚歌跪在地上,神情悲愤,人畜无害的酒窝上透着义正言辞。 沈沁云身躯微颤,山魁眸微微一征,听到楚歌的话语,以为自己与陆宇密谋的事情会被和盘托出,神色有些紧张,对楚歌的杀心更重了。 “什么?医神谷的安北山?尸鬼陆宇勾结安北山谋害鹿无常?这事情要是真的,那尸鬼可就倒大霉了。” “我倒觉得不可能!如果此事是真的,凭他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如何得知?而且他知道这么大的秘密,陆宇怎么会放过他,那陆宇可是九鬼一仙中的尸鬼呀!据说,杀人从不眨眼!” 楚歌的话在底下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底下的宗门弟子对此议论纷纷,就连一些内门弟子也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你胆子倒挺大,区区一个外门弟子,也敢为外门执事鸣不平。你可知道你若拿不出证据来的话,那你便是在污蔑我内门弟子,就算我能轻饶你,那陆宇的师父枫尸峰的峰主宋子枫未必会放过你!” 轻笑一声,眸光含露,洛诗尘红颜语气还是那般平淡,不过说话间却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枫尸峰的峰主宋子枫。 “子枫,你收的好弟子!”美目流转,洛诗尘瞪了宋子枫一眼,冷冷地说道,话语中意味深沉。 “哼!他若拿不出证据来,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宋子枫此刻愤怒至极,看到洛诗尘的态度并不明了,也不敢发作,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禀告宗主,弟子楚三儿便是人证,至于物证,就在弟子的背上的法棺之中。”楚歌说完,站起身来,把背上的六虎法棺和自己的九尸法棺都解了下来。 随后,楚歌把陆宇的尸体从自己的九尸法棺中扯了出来。不过一息,楚歌又把鹿无常从六虎尸棺中抱了出来。 “宗主,这便是弟子说的物证。这陆宇勾结安北山企图杀害外门执事,不想反被鹿执事施展秘技把他斩杀。想我堂堂外门执事,为了我尸傀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落得如此下场!”楚歌抱着血肉全无,形如干尸的鹿无常,泪流满面,神色悲伤地说道。 楚歌说完,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迷人的酒窝下盛满恃怒:“请宗主无论如何要替鹿无常执事作主,还无常执事一个公道!” 看到陆宇的无头尸的那一瞬间,沈沁云心里咯噔一下,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楚歌没死她就有所心惊,当看到陆宇的尸体时,她更加地震惊了,心中的疑虑如浮云遮天,迷雾重重,不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当她看到形如干尸的鹿无常时,魑魅美眸微动,桃花嘴角浮起一抹柳月般的得意微笑,心道:“看样子这鹿无常已死绝,此事早已死无对症。” 与沈沁云截然相反的是她身边的白若华,在看到如同干尸的鹿无常时,她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莫名地伤痛起来,白若华眼圈泛着血色桃红,眼角噙着泪花。 这时,洛诗尘右边的青衣老者暮然睁开眼来,心念一动,踏着六虎法棺,咻的一声,来到了楚歌的身边。 在青衣老者刚落入楚歌身边时,枫尸峰的峰主宋子枫也踏着楠木法棺,落到陆宇的尸身旁边。 “谁做的?白素衣我们可是有过约定的。你竟敢违背约定?”青衣老者抱起鹿无常,灵力往鹿无常身上一探,脸色大变,眼角旁的皱纹猛地聚缩成干巴的破桥残云,笼罩着肃杀之气,盛怒的同时对着演武场上方的桃尸峰峰主白素衣吼道。 木舟一怒,船翻帆覆,一股浓重的血腥煞气从木舟子的体内渗透而出,白虎怒吼,风云色变… …… “是谁杀了我徒陆宇?说,是不是你?”宋子枫看了一眼陆宇的尸体,确认是陆宇后,也异常愤怒,对着楚歌吼道,眼中的杀意很浓。 “快说,给你三息,再不说,我就杀了你。”宋子枫心念一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蓝色的轮回尸气,双手一招,把楚歌吸到身边,掐着楚歌的脖子,有些疯狂地喝道,那枫花雨露下深藏的凌厉杀机毫不掩盖。 “你想要干嘛?你想杀人灭口吗?”青衣老者一声轻喝,灵力一转,空气凝缩,尸棺颤动,一道无形的紫色虎刀朝宋子枫劈去。 宋子枫看到青衣老者朝自己出手,松开掐着楚歌的双手,身形一转,避开了青衣老者的无形攻击。 青衣老者见状,冷哼一声,趁势把楚歌抓到身后。 “木舟子,你要护着他吗?这你都看不出来吗?很明显是他勾结医神谷,杀害了鹿无常与陆宇两人。”宋子枫对着木舟子冷声说道。 “是与不是,问过才知!我只听到他说陆宇勾结安北山杀害了我的爱徒陆无常。”木舟子发白的虎须透着老鹰教子啄食一般的护犊,看着宋子枫,甩了一下紫色的白衣虎袖,冷哼着回道。 第五十三章:楚歌的胆魄(中) “什么?那真的是鹿无常!还有陆宇,我认得陆宇的服饰!” “莫非这青衣小子说的是真的?这人胆子真的挺大,他不知道他这样会得罪枫尸峰主宋老怪吗?” “是呀!要是我的话,我就算知道,我也会保持缄默,装作不知!” 看到鹿无常和陆宇,内门中的弟子开始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木舟子,他明显在撒谎!”宋子枫讥笑一声,指着木舟子,面目狰狞地说道:“倘若如他所说,是陆宇勾结安北山企图谋害鹿无常,那凭陆宇和安北山的实力怎会被鹿无常反杀!况且,打不过,还跑不了吗?” 楚歌站在一旁,神色淡然,也不反驳,也不说话。 “哼!所以此事才有蹊跷,你这么急于杀了人,不是想要灭口,又是什么?”木舟子冷哼一声,把楚歌护在身后,与宋子枫冷言相向。 手心画符,木舟子手中一道红色的符文隐隐而现,心念一动,木舟子把红符打入鹿无常的心脉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好!且看他有何说法,敢说我宋子枫的徒弟残杀同门,你可想过后果?”语气中满是威胁,宋子枫心念一动,一阵王者威压朝楚歌袭来,企图通过意念的力量让楚歌臣服。 脑中一阵巨痛感传来,楚歌当即感到头昏脑涨,心血翻涌。楚歌连忙动用残灯元神的元神念力去抵抗这股莫大的威压,虽然头昏脑涨的感觉舒缓了许多,但心血还是一阵翻腾。 “小子,你大胆说,只要你说的是事实,老夫保证无人敢伤你一根寒毛!”木舟子拍着自己的胸脯,老气横秋,似乎是用人格在担保着,说话间,往楚歌身上探入一道灵魂之力,无声无息间就把宋子枫的威压化于无形。 得到木舟子的担保,楚歌心中大定! 其实楚歌在文伯言走后,大可把鹿无常与陆宇的气运机缘掠夺一空,然后一走了之。 但他没有,因为鹿无常在生死关头没有将楚歌拖下水,还护着楚歌逃跑,这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楚歌,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忘恩负义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所以,他看到鹿无常鼻息全无,形如干尸的时候,还是决定把他送回木舟子的身边。 “宋峰主,木前辈,事实上是陆宇勾结安北山密谋杀害鹿无常执事,与他们密谋的还有另外两为尸傀宗内门弟子。鹿无常执事本来是可一走了之的,但他身中安北山的蟾蜍巨毒在先,之后又被伏击,逃跑不了,只得与他们硬拼!” 楚歌朝着木舟子的身后躲去,有了木舟子的帮助,楚歌交代事情才能随心所欲,早在楚歌回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说辞,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木舟子的庇护。 这只是第一步,楚歌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得到某位长老或峰主的青睐,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胆魄与气运,然后可以收自己为徒。 “听你的意思,此事还有两位内门弟子参与其中?他们是谁?可是哪位峰主的弟子?”宋子枫听到还有其他内门弟子牵涉其中,心中有些欣喜,自己的徒弟陆宇已死,他很乐意拖其他峰主下水。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那两位内门弟子一直蒙着面。不过应该是内门九鬼中的两鬼,而且在最后关头他们都被鹿无常执事打成重伤,被迫遁走了。不过从声音中,我能听出是……”楚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色微变,看着演武场的最上方,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害怕样子。 看到楚歌的目光向自己扫来,沈沁云的俏脸一阵煞白,一股浓烈的怯意涌上心头,虽然鹿无常已经死无对症,但真正快要听到自己的事情快要败露的时候,心中异常紧张,手心都开始渗出冷汗来。 “说,大胆地说,可是上面那些峰主身边的亲传弟子?”木舟子扫视着上面的那些内门弟子,目光停在桃尸峰峰主白素衣的那一行人中,大声说道。 木舟子的言下之意,是桃尸峰的人也参与其中。 “木舟子前辈,那两人一直蒙着面,我也看不到他们的真实面貌,我只能从他们的声音中听出来是两个男的。”楚歌看着木舟子,深黑赤眸中闪过一丝皎洁,轻声回道。 楚歌知道自己最大的敌人是沈沁云,或者说沈沁云背后的人,想要与自己的敌人斡旋,就不要让自己的敌人知道自己下一步准备做什么,有时候故弄玄虚,才能让敌人琢磨不透! “什么?你说另外那两个人是男的?”木舟子明显不信,看着楚歌,鹰骓一般的犀利眼神中满是疑惑,在尸傀宗除了桃尸峰的那些个女人,谁敢对鹿无常动手。 沈沁云听到楚歌没有提到自己,盯着楚歌,冰冷的魑魅美眸中同样透着诧异,不知这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柳皮膏药。 “哈哈!既然是男的,那就是与我桃尸峰无关了。我倒是听说前几日,这柳尸峰的画鬼左郞与赌鬼右耳回宗之时,便是受了极重的伤。也不知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让人怀疑呢?”桃尸峰主白素衣灿然一笑,目露桃花血光,看着柳尸峰主的方向,轻巧的话语中含沙射影。 这时,柳尸峰主柳弢山看了两眼身旁的左郞与右耳,脸色一变,厉声问道:“真有此事?” “没有,没有师尊的授意,我们怎么敢对鹿无常出手!”左郞与右耳听到柳弢山的问话,接连罢了罢手,同时慌忙回道。 “不是指这件,我是说你们受了重伤的事情,被谁打伤的?怎么回事?”柳弢山很是生气,给了两人一人一记长进的巴掌,让他们长点记性。 如果自己的这两个弟子真的能与鹿无常抗衡的话,他会很高兴,柳弢山气的是自己的亲传弟子被人打伤了,自己还毫不知情。 “师尊,我们乃是被沧海桑田中的成年深海蓝鲸所伤,并不是像那白素衣说得那般,被人打伤。而且,那成年深海蓝鲸已经被我与右耳师弟当场斩杀,这都是师尊您老教导有方呐!”画鬼左郞知道柳弢山在责怪自己学艺不精,坏了柳弢山的威名,遂一边拍着柳弢山的马屁,一边帮柳弢山捶着背。 左郞说完,还不忘踢了一下旁边的右耳,示意他识相一些。 “对对,我们可是您老教出的爱徒呀!寻常人能伤得了我俩么?不过,我们路过沧海桑田的时候,确实有看到鹿无常!”右耳会意,附和着左郞的话语,也拍起了柳弢山的马屁。 “嗯嗯!杀了一头成年深海蓝鲸么!这倒挺给为师长脸!”柳弢山点头颔首,一脸享受,有些忘乎所以地得意起来。 随后,柳弢山意念一动,踏着法棺凌空飞起,向着木舟子得意地说道:“木舟子前辈,我已问过我的两个劣徒,他们斩杀了一头成年深海蓝鲸,他们是被那深海蓝鲸所伤。如果我的两个劣徒真的能与鹿无常抗衡的话,老夫倒是很欣慰。” 柳弢山不但爱面子,还极其护短,此刻明显是在护着自己的两名爱徒。 “嗯!”木舟子微微点了下头,算作回答,柳弢山与他素无恩怨,没必要对鹿无常下杀手。 听到柳弢山说左郞右耳斩杀了一头成年深海蓝鲸,演武场底下又引起了一阵骚动,许多弟子又交头接耳地攀谈起来,毕竟成年的深海蓝鲸可是相当于半步元神境的强者。 “木前辈,此事有蹊跷。你莫要信那白素衣的话语,她是在挑拨离间。况且,这小子的话语也不足信,连陆宇那样的实力都要被斩杀,他如何能全身而退?我依我看,这小子明显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便是想杀害鹿无常的人!” 柳弢山说完,看着桃尸峰的白素衣,露出一丝阴笑,意思明显是指白素衣是背后的主谋。 “木舟子前辈,弟子所说句句属实。弟子能侥幸逃出生天,全靠无常执事以命相护。弟子之所以能敢上来揭发那些残害同宗者的阴谋,乃是无常执事临终时托付在下要把他送回您老的身边!无常执事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 楚歌看着木舟子,脸色恳切,迷人酒窝堆满真心决然,这句话,他倒没有半分假意。 这时,白素衣踏着法棺朝着楚歌飞袭而来:“柳弢山,你说是我指使这小子来含血喷人的,那我便杀了此子,好堵上你的嘴,以示清白!” 白素衣拿出一道灵符往棺中一拍,一只白色蝴蝶从棺中飞了出来,凌空而来,悄无声息,那只蝴蝶挥动着蓝紫色的双翅,张开如山般大小的巨口,向着楚歌一吞而下。 空气扭曲,风起云涌,白素衣对楚歌下了杀心,找了个借口准备把楚歌杀了,在她眼里,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而她的秘密就是派了沈沁云去杀掉鹿无常。 “哈哈!我也觉得这小子的话不足信,竟敢污蔑我的爱徒陆宇,我要你一命偿一命,纳命来!”宋子枫看到白素衣出手,也找了个借口,想要杀了楚歌,为陆宇正名。 只要楚歌一死,那陆宇参与谋害鹿无常的事情就死无对症,到时候木舟子想找宋子枫的麻烦也无处下手。 宋子枫拿出一道灵符往法棺中一拍,一条紫色蟒蛇从法棺中飞了出来,紫色蟒蛇紫目青鳞,长有凌厉的四只蛟爪,浑身冒着蓝色的强悍气息,血口一张,从口中喷出数道电刀,无声无息,向楚歌劈去。 楚歌想要奋起反抗,心念一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巨蝶和电刀向自己劈来,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哼!我说了会保他周全!”木舟子冷笑一声,心念一动,六只白虎从法棺中飞出,把楚歌围作一团。 轰的一声,两只白虎虎口大张,把电刀吞了下来,其余四只白虎分别向着白色巨蝶与紫色蟒蛇掠去,六只巨兽缠斗在一团,三人的修为高深莫测,一呼一吸的交手间,蓝紫色的光晕屏障笼罩天地,空间扭曲,大地震颤,风云变色。 这时,尸傀宗主落诗尘与身后的杏尸峰主、槐尸峰主交谈了一番。随后,御着白泽血棺向着演武场飞身而来。 “都给我住手!各位都是我尸傀宗位高权重的人,此刻为了一个外门弟子争斗不休,成何体统!”洛诗尘落入楚歌身边,对着准备大打出手的三人厉声喝道。 三人看到洛诗尘出面,不敢怠慢,都把自己的法尸收回棺中。 “此子的话有真有假!”落诗尘看着楚歌,很是平淡地说道。 第五十四章:楚歌的胆魄(下) “宗主英明,此子的话真不足信。竟然污蔑我枫尸峰的亲传弟子残害同宗!请宗主为我枫尸峰正名。”宋子枫听到洛诗尘也有些不信楚歌的话语,脸上一喜,想通过洛诗尘的手惩戒楚歌一番。有尸傀宗主洛诗尘出面,谁还敢说他的不是。 “子枫,陆宇一直觊觎鹿无常的气运机缘,这事在尸傀宗人尽皆知。他们还上过斗尸台,决过生死。此事你可还记得?”洛诗尘看着宋子枫,轻笑一声,一字一言地说道。 “宗主,这…我当然记得!此事最后还是宗主出面才平息下去。”听到洛诗尘说起此事,宋子枫脸色一变,不知这洛诗尘是何用意。 “依我看,此子所说之事,可能有不实之处。但,陆宇勾结医神谷的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陆宇已死,本座就不追究枫尸峰的责任了。” 说到这里,洛诗尘停顿了一下,看着宋子枫,语气依旧平淡:“子枫,不知本座这样处理,你可还有异议?” “没有,没有。我没有异议!宗主英明!”宋子枫苦笑一声,表面上附和着洛诗尘,心里却骂起了娘:“这该死的陆宇,活着的时候就净给我添乱,死了还不让我省心!” “木叔,这鹿无常这个样子可还有救?”洛诗尘美眸眨动,看着鹿无常,有些关切地对木舟子轻声问道:“不知用我尸傀宗的六虎衔尸,追命还魂之法可还救得回来?” “无常的半道元神已经爆碎,虽然我刚刚用符箓密法把他的心脉暂时护住了。但,就算救回来,无常恐怕也无法动用魂魄之力了。”木舟子看着如同干尸的鹿无常,心中一阵绞痛,如同刀割。 身躯微颤,发白的银发上透着严寒风霜,木舟子看着身边的桃尸峰主白素衣,脸色凝重地说道:“不过,我还是会尽力救他。只要无常活过来,那便知道这楚三儿说的话是否属实。到时候,不论是谁的亲传弟子,我都杀无赦!” “好!木叔,我答应你,到时候,如真查出真有其他内门弟子勾结医神谷,残害无常执事,我让他们给你偿命便是!”洛诗尘脸色微变,算是答应了木舟子的要求。 洛诗尘身为一宗之主,也不敢轻易忤逆木舟子的怒意,可见木舟子的实力何其高深莫测。 木舟子得到洛诗尘的答复,抱着鹿无常,踏着六虎法棺往自己的木舟山谷中去了,临走时,在半空中厉声对白素衣说道:“白素衣如若是你的弟子,你非要护着她的话,我会跟你上太古斗尸台,一决生死!” “什么?太古斗尸台?那可是尸傀峰主们的矛盾激发到无法调解的时候,尸傀宗给尸傀峰主化解恩怨的一个最终选择。一上太古斗尸台,五尸峰主决生死。”楚歌听到木舟子的说词,脸色微变,有些羡慕起鹿无常来了。 有爱徒者如是,夫复何求。 “现在说什么都言之过早,待你找出真相再说罢!”白素衣看着木舟子远去的背影,不甘示弱地回道。 “素衣姐!莫要在火上烧油!”洛诗尘看到白素衣与木舟子针锋相对,连忙劝道,两人都是洛诗尘的左膀右臂,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看到他们生死相向。 “是,宗主!”白素衣怕洛诗尘为难,轻声回道。 这时,底下又有一阵骚动,人们开始议论起了木舟子与白素衣的恩恩怨怨。 洛诗尘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声,转头对着楚歌说道:“至于你?你想要参加这次盲比,得到自己的机缘?你可想清楚了,你如今得罪了这五峰之主,恐怕很难有人敢收你为徒了。不过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这尸傀宗上下可没有人敢明着杀你了。” 这洛诗尘不愧能成为一宗之主,三两下功夫似乎就把楚歌看穿了。 “是!弟子知道,不过,我还是要参加这次盲比。”楚歌望着洛诗尘的眼睛,坚决地说道。 “你真要参加这次盲比?上了斗尸台,可没人能护得了你。”黛目微转,冷眼扫了一下楚歌,洛诗尘轻蛾首轻摇,劝道。 “无妨!大丈夫畏手畏脚,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时!”神色淡然,楚歌一脸地无所畏惧。 “那好!上了斗尸台,台上若有人要杀你,谁都保不住!”落诗尘看了一眼楚歌,似乎在给楚歌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见楚歌不为所动,轻笑一声,对何承道说道:“对他一次机会,让他参加这次大比!” “宗主,这恐怕不妥吧。这似乎对那四千弟子不太公平?那些人都是历经生死才从五万弟子中脱颖而出的。”何承道听到洛诗尘的吩咐,眉头微皱,有些为难地回道。 “这没什么不妥,这次大比本来就是要选胆魄气运极佳的人给予机缘,此子敢公然叫板内门弟子,这份胆魄那四千弟子中又有几人能及?至于气运,你让此子从那四千弟子中抽一人来比试一番不就知道了?” 眼看何承道没有体会到自己的用心良苦,洛诗尘轻声解释着,语气中很是平淡。 听到洛诗尘的说辞,何承道豁然顿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宗主英明,我这就安排。” “来人,拿抽签筒来让楚三儿抽签!”何承道说完,就有弟子拿着青色的抽签筒,御着法棺飞了过来。 眉目一凝,眼神坚定,楚歌往抽签筒中一抓,抽了支六十六号的比斗号。 看到楚歌抽签完毕,何承道叫人把楚歌的脸蒙上,然后对着五土陶棺中的四千弟子厉声说道:“现在有请六十六号上前一步,你将与这位叫楚三儿的率先进行一场盲比!” 何承道话语说完,过了数息,才有一名蒙面弟子畏手畏脚地跨了出来!那名弟子虽然蒙着脸,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有耳闻,此时,他有些心怯。 何承道拿起手中的八卦镜往两人身上一照,把楚歌以及那名蒙面弟子送上了斗尸台。 关于两人的一场生死决斗,一触即发! 楚歌刚登上斗尸台就拿起了红色灯笼内的红白蜡烛,也不多作考虑,从容淡定地把白色蜡烛点燃起来。 楚歌选择了死斗,对楚歌来说,这次的机会来非常珍贵,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败下阵来。为了让某些长老看到自己的胆魄,获得自己的机缘,他只有拼尽全力。 看到楚歌这般从容淡定地选择了点燃了白色蜡烛,观尸台上方的柳弢山摸了摸自己的虬长胡须,有些赞赏地点了下头。 “看,那叫楚三儿的人,直接选择了死斗,他可真是胆大过人呀!” “是呀!不知道他的对手敢不敢与他一决生死!” 斗尸台底下的人看到楚歌直接选择了死斗,开始骚动起来,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楚歌的对手身上。 楚歌才刚上斗尸台,不过十息就把这场生死决斗推到了最高点,大家都想知道楚歌的对手会作何选择。 此时,斗尸台上的蒙面弟子,拿着手中的红白蜡烛,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心中的压力很大,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一个叫楚三儿的人。 虽然不知道这楚三儿什么来路,但一个能从内门弟子斗争中全身而退的人,实力会差吗? 想到这,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蒙面弟子的心中,挥散不去。 有时候,知道对手是谁,未必是好事! 蒙眼弟子心跳得很快,冷汗从手心处不断地冒出,他知道自己败了,但他还想再努力一次。 蜡烛微燃,烛光闪烁,蒙眼弟子心中充满迷雾,摇摇晃晃地把手中的红色蜡烛点燃了起来,他选择了生斗。 “咦?那人选择了生斗,看来这楚三儿赢了。” “真没意思,本以为会有一场生死决斗看,没想到这么快就认怂了!” “看,快看,他点燃了白色蜡烛,他选择了死斗。” 蒙眼弟子在红色色蜡烛快要熄灭之时,心有不甘,伸手把手上的白色蜡烛也点燃了起来。 “两人都点燃了白色蜡烛。我宣布,死斗开始……”就在何承道拿起八卦镜照向斗尸台,准备掀开两人的灯笼,宣布死斗开始的时候,蒙眼弟子的手抖了抖。 在红色灯笼快要被掀开时,蒙眼弟子始终还是没能扛住内心的恐惧,把自己刚点燃的白色蜡烛,吹灭了。 在临近生死抉择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退缩。轻轻摘下蒙脸的黑色纱布,蒙眼弟子即使心中充满光明,渴望头顶星空璀璨,但在死亡的危机临近的最后那一刻,他才真正地看清自己: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看到台下众人的嬉笑嘲讽声,蒙眼弟子双脚无力瘫软在地,嚎啕大哭。无助的他只能用滚烫的泪水来宣泄内心的挫败感,良久,他才慢慢地站起身来,背着法棺,向太下走去,为下一次大比再作准备。 失败与懦弱并不可怕,只要还能站起来,就还有不一样的明天。 何承道看到蒙眼弟子的最终选择,停顿了一下,轻叹一声:“现在我宣布,六十六号选择了弃权,楚三儿获胜,他可以成为那四千弟子中的一员。” 何承道说完,给楚歌抽了一个号码,把楚歌送到五土陶棺之中。 接着,何承道又开始主持了四千弟子的盲比! 十号! 二十号! 三十号! 一百号! 一千号! …… …… 何承道拿着八卦镜,御着法棺,站在演武场半空中,又从四千名弟子中随机选了两千弟子进行了盲比。 …… …… 酉时,天地昏黄,太阳开始下山了。橙色的落云一缕缕地挂在半空中,在天边夕阳的映照下,闪烁青天霞光,分外地娇美。 此时的楚歌躺在五柳峰的一处山头上欣赏着日落,在他的身边坐着贾重耳与简清灵。 经过了最后的三轮盲比,三人都通过了生决死斗的考验,成为了一千名盲比胜出者的其中一员。 明日,他们就会进入尸傀宗最为考验实力的生死明比,这将直接决定他们能否获得峰主与长老们的青睐,得到独属于自己的机缘。 楚歌是胆魄超人又气运极佳的,在最后三轮盲比中,楚歌毫不例外地都选择了死斗。而楚歌的对手,都选择了生决。 所以,楚歌没有经过一场生死搏斗就直接获得了一张生死明比的通行证。 太阳开始落山,代表了一天的结束,也代表着这三人的命运有了新的开始。 第五十五章:祭炼鲲尸 夜半子时,万籁俱静。子时乃阴阳交会,水火交泰之时,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候。 尸傀宗的人每逢子时都会借助天时,做一些顺天或逆天之事。 槐尸峰,木舟谷,槐木林。 此时,木舟子正坐在自己的法棺上,在他的正北方竖立着一副六虎法棺。六虎法棺棺盖自开,青光四射,棺身贴有八十一道青色的招魂符。 面色清白,鹿无常双目紧闭,正竖躺在六虎法棺中。在他的眉心处点有一盏青色的白虎尸油灯,白虎油灯火光温和,有白虎虚影忽隐忽现。 在白虎尸油灯上方还点有七盏七星灯,七灯排列有序,作七星拱月之状。 在六虎法棺的周围还插有六幡槐木制成的招魂幡。招魂幡周边放有七座三人高的灯台,灯台上点有七星灯。七星灯火势很旺,围着六虎尸棺,犹如七星连珠。 招魂幡后面还立有六道青色灵符,灵符周边放有无数的柳枝!灵符金光咋现,照得柳枝叠影层层,如梦似幻。 灵符上还画有六只的六翼白虎,白虎栩栩如生,在柳枝的晃动下好似活的一般。 槐压尸,柳招阴,这是七星拱月招魂阵。 木舟子想要借助七星拱月的阵法力量,动用六虎衔尸、追命还魂的密法,把元神碎裂的鹿无常救回来。 这是在逆天行事! 轻风吹拂,魂幡飘飘! 一身白裙,白若华踏着六虎衔蝶法棺,飞越槐木林,从魂幡后面款款而至。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木舟子看着白若华,缓缓睁开了双目,轻声道。 “嗯!这是他的半道六虎元神,如果我再给他半道法相元神,他还能恢复如初吗?”柳眉微凝,白若华看着鹿无常,美眸中闪过丝丝柔情,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如果你再给他半道你的法相元神,那无常不但能恢复如初,而且很有可能凝炼出自己的法相金身。”木舟子说到这里脸色一变,有些担心起白若华来:“只不过这样的话,你可能就无法涅槃轮回了?你可想清楚?” “我想不到母亲还是对他下了杀手,只要能救他,我无怨无悔。”眼角噙着泪花,白若华看着鹿无常,眼圈有些发红,伤心地说道。 摸了一下鹿无常柔情的脸庞,白若华心念一动,在她的掌心处有半道六虎元神飘了出来。半道元神如拳头大小,发着绿色的金光,有六只白虎的虚影飘忽其中,说不出的奇异。 玉手轻抬,白若华灵力一动,轰的一声,一只半山大的噬天魔蝶从她头顶飞了出来。魔蝶大口一张,从口中吐出半道法相元神,然后挥动魔翅,飞回白若华体内。 咳咳! 魔蝶吐出法相元神的时候,白若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从玉嘴中吐出两口鲜血,这样直接送出自己的法相元神,她似乎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强忍着体内法相魔蝶的反噬,白若华把魔蝶元神吸到手中,念力一动,两道元神即刻融为一体。 轰的一声,六只白虎与魔蝶合二为一,变成了一只拳头大小的雷球,雷球发出数道雷光,雷光如龙似虎,电火缠绕,蕴含着某种天地规则。 “木前辈,若无常能恢复如初,可否放过沈沁云师姐?”脸色惨白如水,白若华把元神雷球交到木舟子手中,有些虚弱地请求道。 “唉!我能放过她,可是无常能吗?”木舟子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轻声回道。 “我来说服无常便是!”白若华说完,踏上六虎衔蝶法棺,就待欲走。 “你不等他醒来,你再走?”木舟子接过白若华手中的元神雷球,抬头问道。 “不了!无常交给你,我很放心!”红润的嘴角闪过一丝不舍,白若华看了一眼鹿无常,即刻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对了,木前辈,不要跟他说,我来过。” 说完,白若华不再多作停留,御着法棺往桃尸峰去了。她怕自己再多停留半刻,会舍不得离开。 “我不说,他也猜得到!”木舟子看着白若华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喃喃自语。 随后,木舟子便踏入七星拱月招魂阵中,施起了六虎衔尸,追命还魂的尸傀密法。 …… …… 子时,柳尸峰,避风谷。 诺大的山谷之内,皎洁的月光透过柳叶的细缝,折射在谷地之中,星光点点,婆娑如华。 全神贯注地看着身旁如半山大小的元神鲲尸,楚歌刚毅的脸上的密布着豆大的汗珠。 楚歌想要借助子时的天时之利,来祭炼鲲尸,这是在顺天行事! 祭炼鲲尸是一件极其消耗精神体力的活,加上楚又只有开脉境的修为,所以祭炼起来会有些困难。还好楚歌融合了残灯元神的灵魂元神,神识魂力变得异常强大,只要楚歌的灵力能够支持下去,那楚歌就能祭炼成功。 深吸一口气,楚歌拿出一道早已准备好的元神炼尸符,拍入元神鲲尸的脑袋中。 这元神炼尸符乃是祭炼元神级别的尸傀必用的灵符,对元神级别的尸傀有着定尸身炼尸气的秒用,只有元神境的御尸者才能画得出来。 楚歌由于炼化了残灯元神的灵魂之力,照着陈风的伏藏记忆也勉强能够画出来。 元神炼尸符一入到鲲尸脑袋中,鲲尸浑身上下散发的尸气即刻向炼尸符中汇聚而去,尸气越聚越浓厚,鲲尸周围的红鳞在尸气的作用下,氤氲血雾,开始结出一层层红色的寒气。 寒气化冰,把鲲尸周身数尺的阴气都凝聚成红色的水。红水沿着鲲尸的头顶滴落,流落到鲲尸的口中,混合着鲲尸舌头分泌的黑色腐液,从鲲尸半丈长的牙齿中缓慢流出。 腐液蔓延,如同一团团淡红色的糨糊,一股腥恶难闻的尸臭味飘入楚歌鼻中,楚歌心中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待到腐液流尽之时,鲲尸身上的尸气由黑变青,鲲尸脑袋中的炼尸符突然冒着金光,那口巨大雷鼎火炉从鲲尸口中飞了出来,鼎炉中的古老符文迅速汇聚成一条火龙,在鼎炉中熊熊燃烧,火势一下子蔓延到鲲尸的全身,那些冰霜也在火光的炎灼下,化作青雾,飘入鲲尸体内。 捏着鼻子,楚歌强忍着尸臭味,爬上鲲尸的头顶。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元神认尸符,然后,咬破食指,滴落符中。鲜血一落到符中,即刻消失不见。 深吸一口气,楚歌把手中的认尸符拍入鲲尸脑中,心底一阵宿主的钻心疼痛传来,随后,楚歌术灵力一转,强忍受着灵魂深处噬心的痛楚,把自己的一道灵魂之力注入鲲尸体内。 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楚歌轻车熟路地做着这一切,虽然有些费力,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轰的一声,楚歌脑中一阵鸠鸣,在自己的灵魂之力通过认尸符与元神鲲尸合而为一的时候,楚歌能清晰地感觉到元神鲲尸的庞大力量。 随即,一股强大的吸力向楚歌体内袭来,元神鲲尸在疯狂地吸收着自己体内的术灵力,楚歌心下一惊,虽然自己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但元神鲲尸真正吸收自己的术灵力时,还是有些坐立不住。 豆大的汗珠从楚歌的脸上滑落,楚歌灵魂倒没有受到什么压迫,只是体内的术灵力不过十息就被吸收了一半,这样下去,非得虚脱不可。 闭目凝神,楚歌开始动用了魔种的力量。在楚歌体内的黄泉尸脉之力快要消耗殆尽之时,楚歌控着魔种之力开始向鲲尸输送灵力,企图通过魔种的力量将鲲尸炼化。 嘶的一声,楚歌体内原本开始暗淡的尸脉之气,再次焕发着明亮的光泽。楚歌不及细想,凝神静气,不断向鲲尸元神输送着赤色的灵力。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祭炼,楚歌的魔中之力也开始支撑不起这么大的消耗了,楚歌丹田处的魔种也开始变得暗淡起来。这时,元神鲲尸浑身散发着青绿色的光芒,身上的红鳞逐渐凝结成形,两只蓝翼也开始轻微扇动开来,灵气缭绕,璀璨夺目。 见状,楚歌不敢怠慢,赶紧往元神鲲尸注入一道灵魂印记,让元神鲲尸吸收认主。 “轰!” 认主完毕,七窍震动,心脉微颤,一声嗡鸣从楚歌脑中传来,楚歌身子有些失去平衡,从鲲尸的头顶掉落地面,楚歌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元神鲲尸,嘴角露出一抹成功的微笑。 随后身子一倾,犹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楚歌瘫倒在地,大口口地喘着粗气,一阵麻痹感从体内传出,楚歌全身上下都充满无力感,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赤色的术气在体内迅速消散,楚歌丹田处传来一阵骚动,楚歌发现自己体内的魔种竟然在缓慢吸收着自己的灵气与生机。 “这…这是魔种反噬?已经过去九九八十一天了么?”楚歌内心微惊,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心底传来。 《鸠魔经》本来就是另辟蹊径的修炼之法,种下魔种后必须以魔养魔,若是长时间找不到喂养之物,必遭魔种反噬,久而久之,必会被魔种吸尽生机,心疲力尽而亡。 楚歌在雨水时节种下无悔魔种,此时已经到了立夏时节了,算算时日,还未到九九八十一天,而且在此期间,楚歌的魔种吸收炼化了各种巫毒、蛊毒、瘴气,本来是可以延缓魔种反噬时间的。 可刚刚祭炼元神鲲尸,消耗了魔种的大部分力量,倒让魔种提前了反噬。 无悔魔种在吸收着楚歌五脏六腑的生机灵力,楚歌感到胸中一阵烦闷,心中如同火烧,疼痛难忍。 知道是魔种反噬,楚歌咬紧牙关,极力忍受着体内的火灼感,在体内犹如天地火炉一般的疯狂熏烤下,楚歌不住地在地上翻滚起来,以减轻体内的疼痛感。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魔种的反噬方才消退下去。 苦笑着摇了摇头,楚歌舔了舔干枯的的嘴唇。经历了一番生死的折磨,楚歌终于明白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如若找不到魔种,以魔养魔,自己的小命难保。 “怪不得这婴儿魔种说种魔容易养魔难,一但种下魔种,若无法以魔养魔,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楚歌望着体内的魔种,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决然,心中并无半分后悔之意。 收拾一番,楚歌把元神鲲尸放入乾坤袋中,这乾坤袋本是安北山之物,如今已被楚歌据为己有。 望着乾坤袋中的元神鲲尸,楚歌心中大定,凭着从安北山与陆宇那里得来的横财,楚歌有足够的丹药能启动这元神鲲尸一次,这将是他明日大比的保命杀器。 第五十六章:生斗死决(上) 立夏第二日,辰时! 尸傀宗,五柳峰,外门观尸场,斗尸台! 此时的观尸场上热闹非凡,聚集了尸傀宗大部分的弟子。宗主洛诗尘与五位峰主都已到齐,静静地等待着尸傀明比的开始。 “吉时已到,明比就要开始了。这次尸傀明比的规则非常简单,参加比斗的弟子都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至于是选择生决还是死斗,你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对手,自行决断!”何承道御着法棺,站着演武场上空,高声说道。 何承道说完,看了眼洛诗尘的方向,接着说道:“不知宗主与五位峰主是否有话要对这一千名比斗弟子说?如若没有?我宣布…” “慢着,我有话说!”白素衣态度坚决阴冷,打断了何承道的话,从枫木椅上站了起来:“接下来的比斗对你们至关重要,决定了你们能否进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或者得到某位峰主的青睐,收为亲传弟子。这次,谁能击败楚三儿,那就可以进入我桃尸峰,成为我桃尸峰的内门弟子!如若能杀了他,我白素衣直接收他当亲传弟子!” 桃尸峰主白素衣的这一番话当场在演武场引起了一阵喧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桃尸峰主想要借尸傀宗的明比规则,将楚歌置于死地。 “男弟子你们桃尸峰也收吗?”那一千名弟子中,有一名赤衣上等弟子开口问道,因为这桃尸峰向来只收女弟子!。 “也收!只要你们谁能将楚三儿击败或斩杀,我便破例让他进入桃尸峰!”白素衣目露杀机,斩钉截铁地说道。 一语激起千重浪,上位者杀人,或许只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以! 得到白素衣的肯定回答,许多外门上等弟子都用贪婪的目光盯着楚歌,有些中等弟子也投来隐晦的杀机,甚至有一些弟子直接对楚歌作了个抹脖子的猎杀动作。 楚歌看着有些疯狂的众人,轻叹一声,神色依旧淡然:“利益的诱惑果然是一把害人的利剑呐,总是能杀人于无形!” 这时,柳尸峰的峰主柳弢山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摸着虬长的大胡子笑道:“楚三儿,莫要怕,我柳弢山欣赏你的胆魄,只要你能从大比中胜出,我柳弢山直接收你当徒弟!” “哼!能活得下来再说,楚三儿此子我看着极为不爽,谁要是杀了他,替我出口恶气,我宋子枫直接收他为徒!”宋子枫对着柳弢山冷哼一声,也向那些将要比斗的弟子抛出了橄榄枝,杀气腾腾地说道。 “开始吧!规矩便是规矩!入了斗尸台本就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是生是死皆是个人的选择与造化。”洛诗尘美眸流转,随意扫了一眼楚歌,有些平淡地吩咐道。 “好!我宣布,尸傀明比现在开始!”何承道听到洛诗尘开了金口,不敢怠慢,对着一千名比斗弟子厉声说道。 升斗尸台!点红白蜡烛!定生决死! 轰的一声,五百座斗尸台从演武场上升了起来!随后,何承道用八卦镜,按比斗者抽到的号码,把一千名比斗者送上斗尸台中。 …… …… 五百座斗尸台的其中一座斗尸台,鹏翼斗尸台! 这是一具运用大鹏鸟的其中一只大鹏鸟翼化石炼制成的斗尸台,鹏翼骨架俱全,金光碧羽,青云柳雾飘荡其中,灵气换发的同时坚固无比。 楚歌背着九尸法棺,站在鹏翼斗尸台的中间,在他旁边点着一只红色的蜡烛。 楚歌,选择了生斗。 在楚歌的对面站着一名赤衣弟子,此弟子名叫章余,一名善于驾驭水系兽尸的御尸者,三年前加入尸傀宗,如今已是开脉境巅峰的修为,只要法尸能炼化兽魂,就能跨入炼魂境。 “你作了一个明智的选择,选择生斗你可以留下一条贱命。”面如棕熊、身材结实的章余看着楚歌,舔了下干枯的章鱼舌,阴狠地说道。 “废话真多!你若执意选择死决,我也乐意奉陪。”深赤黑眸扫了一眼章余,楚歌眉宇轻笑,话语中尽显淡漠。 “呵呵!倒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我只要击败你即可进入桃尸峰成为内门弟子,没必要与你生死相向!”章余讥笑一声,看着楚歌有些玩味地说道。 “出招吧!我看你也不敢与我进行死决!”楚歌看了下身旁快要燃尽的红色蜡烛,神色冷漠,干净利落的话语如鹰鹫的利爪,随时准备撕扯掉胆小鬼的虚伪面罩。 “哼!牙尖嘴利的小子,让我来教你怎么做人。”章余确实不敢贸然与楚歌进行死决,见楚歌毫不留情地揭穿自己胆小的一面,有些急眼了,直接向楚歌出手。 冷哼一声,章余尸脉之力一动,浓厚的水脉尸气在从体内奔腾而出,双手掐决,在他的身上,瞬间凝成一股强大赤色尸气水浪。 双手轮动,章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道赤色的定尸符,把这股赤色尸浪注入到定尸符中。随即,章余拿起定尸符,拍入到自己的章鱼法棺之中。 “疾令,定!” 章余单手掐诀,轰的一声,章鱼的法棺微微地震动起来,一只赤橙色的独目八爪鱼从法棺中飞了出来,符光一闪,八爪用力往斗尸棺上一插,八爪嵌地,如大树扎根那般,定在了章余的法棺之上。 独目八爪鱼,一级海底妖兽,有一个成人大小。墨眼蓝爪,通体漆黑,身滑无鳞。长有八爪,利爪如刀,可割山石。喜居深海,好食红鸟,善喷毒墨,相当于术灵修中开脉境巅峰的术灵修士。 能炼化开脉境巅峰的海底妖兽作为法尸,这章余在尸傀外门,绝非泛泛之辈。 沉吟片刻,章余略一跺脚,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道赤色的御尸符,拍入独目八爪鱼尸的那只如人头般大小的墨眼中。随后,章余单手掐诀,手中的桃木剑往楚歌一指,对着独眼八爪鱼尸说了句:“疾令,去!” 独眼八爪鱼尸八爪轮动,尸气升腾,向着地面一撑,径直向楚歌急抓而去。在接近楚歌还有半丈的时候,章余拿起手中的青铜剑在身前刻划了起来,如同舞剑一般:“尸脉术,海尸吐墨!” 独眼八爪鱼尸,身上的御尸符发出赤橙色的寒芒,身形一躬,向楚歌吐出了一堆墨色的尸气毒液。 望着喷射而来的尸气墨液,楚歌脸色平静,轻缓地拿起手中的桃木剑。尸脉之力一动,蛮横的赤色黄泉脉气从体内爆射而出。 “水系尸脉术么?”楚歌冷笑一声,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御尸符往九尸法棺中一拍。随后单手掐诀,拿起手中的桃木剑往独目八爪鱼中一扬。 “尸脉术,三尸搬运!” 三只天雷火尸从九尸法棺中迅速飞出,血口大张,把喷射而来的墨液吞了下去。随后三只雷火尸嘴唇蠕动,把吞下去的墨液又吐了出来,直接吐向了独眼八爪鱼尸的墨眼中。 趁着独目八爪鱼看不见的空档,三只天雷火尸双脚踏地,径直向独目八爪鱼尸飞去,托着八爪鱼向章余袭去。 看着向自己疾驰而来的天雷火尸,章余心下微惊,颤巍的身体止不住地往后退去。一直退到鹏翼斗尸台的一角,才急急忙忙地拿起手中的青铜剑,御着独眼八爪鱼奋力一甩,把三只天雷火尸甩到一边。 “你的橙色魂符是哪里来的?你为什么不用定尸符就敢直接用御尸符御尸,你不怕尸变吗?还有你为什么能御三只法尸?难道你开出了三条尸脉?而且,你明明是水系御尸者,为何你能御雷火尸?”身形微颤,章余刚从震惊中解脱出来,脸色大变,强作镇定地喝道,从楚歌身上爆发的黄泉脉气来看,明明是水系御尸者,却能控制雷火尸,令他不解。 “你的问题有点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阴沉一笑,楚歌森寒地暼了一眼章余,脸色依旧平淡,楚歌不可能告诉他,自己修炼的功法是将臣尸经,还有陈风三十年的御尸密术,别说是雷火尸,就算是地狱鬼尸都能驾驭。 看到楚歌直接不回答的问题,章余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怒意一下子占据心头,恨不得把楚歌撕成两片。 “你以为就你有橙色的魂符吗?”章余咬着怒齿,青铜剑往独目八爪鱼尸一扬,把自己的独目八爪鱼尸招了回来。 随后,章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定尸符拍入到独目八爪鱼尸的体内,定尸完毕,章余又拿出一道橙色的御尸符,拍入独目八爪鱼尸的体内。 这两张橙色魂符是章余的最强杀招了,他准备留到与他死决的对手方才动用。没想到,楚歌一开始就动用了橙色的魂符,迫使他不得不提前动用了自己珍藏的控尸魂符。 橙色的御尸符乃是魂级下品符箓,一般都是用来御炼魂境的法尸。若用来御开脉境实力的法尸,虽然能增加一些威力,但对一名普通的外门弟子来说,不免有些舍不得。 不过,若是能击败楚歌,他便能成为桃尸峰的内门弟子。如果用两道控尸魂符便能换来自己平步青云的机会,章余觉得,很值! “疾令!去!” 一声轻喝,章余骑上八爪鱼尸,直接向楚歌袭去。在距离楚歌还有半丈的时候,章余从八爪鱼尸头上站了起来,一手掐诀,一手舞剑,向楚歌发出了最强一击。 “尸脉术,海尸吐龙,八爪锯石!” 独目八爪鱼尸浑身冒着橙色的恐怖尸气,墨嘴大张,刺耳的破风声在楚歌身边响起,一堆黑色的水光毒液从楚歌脸上喷来。毒液化作水龙,向楚歌横扫而下,看样子,楚歌若被扫中,即刻之间就要被毒成瞎子。 毒液刚刚喷出,独目八爪鱼尸又挥动蓝色的八爪向楚歌的两侧拍去。一股带风的赤橙色水光波化作水脉剑在楚歌肩膀处涌来,八只墨鱼爪如八把尖刀长剑向楚歌劈来,若被劈中,不死也得重伤。 章余尸脉力全开,想要一击取胜! 楚歌从容淡定,暼了一眼飞来的毒液与爪刀,一声冷笑,体内的黄泉尸气加快运转,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御尸符,拍入自己的九尸法棺中。 轰的一声,两具天雷火尸从楚歌的法棺中飞了出来,浑身冒着橙色的雷火之气,金光璀璨,其中一具雷火尸张开血色尸口,直接把毒液吐了下去。另一具天雷火尸,身体一弯,双手抓住双脚,躬成一只带着雷电的金光火球,向着八只墨鱼爪刀,砸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爪刀与火球砸在一块,撞得火花飞溅,刀光四射! “尸脉之术,五尸搬山!” 楚歌一声轻喝,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御尸符,往空中一抛。随后,单手掐诀,桃木剑一扬,指着空中的御尸符,嘴中念念有词。 御尸符在空中化作五道橙色的灵光,飘入五具天雷火尸的眉心。五具天雷火尸闻光而动,从四面八方飞跃过来,托着独目八爪鱼尸向半空中飞去,如五星拱月,闪烁雷火之光。 “什么?五具法尸?难道你开了五条尸脉?这…这不可能?”普通御尸者只能开出三条尸脉,操控三只法尸已经是尸脉力的极限了,此时看到楚歌能操控五具法尸,章余脸色大变,惊恐万分,说话都开始有些磕磕巴巴。 楚歌没有理会章余,继续御着五具天雷尸托着独目八爪鱼尸往半空中飞去,在离地面足有十丈高的时候,狠狠地往鹏翼斗尸台上一砸。 砰的一声,独目八爪鱼尸连着章余在鹏翼斗尸台砸出了一个一丈深的大坑,青光笼罩的同时沙尘滚滚,墨液飞洒。 这鹏翼斗尸台何等坚固,独目八爪鱼与鹏翼对撞的水光石波直接把章余甩飞了数十丈之远,青云雷火笼罩的沙石尘雾消散,章余被砸得头破血流,身体踉跄,直接倒地不起。 四具天雷尸把章余从地上抓了起来,剩下的那一具天雷火尸伸出双手,利爪死死地掐住章余的脖子,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把章余送上西天。 楚歌站在章余的不远处,手中拿着桃木剑指着章余,只要双手往上一扬,受他控制的天雷火尸,即刻之间就能结束章余的性命。 “你输了…”心中一软,楚歌随意暼了眼口吐鲜血的章余,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桃木剑,很是平淡地说道。 第五十七章:生斗死决(下) 午时,尸傀宗,外门观尸场。 二百五十座斗尸台的其中一座,龙鳞斗尸台! 炎炎的烈日悬空高挂,金色的阳光把楚歌略显清白的脸照得有些红扑扑的,为楚歌增添了一丝血色的杀气。 经过了第一轮尸傀明比,楚歌通过自己的强悍实力脱颖而出。 望着自己第二轮明比的对手唐玉梅,楚歌摇了摇头,一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不明白这唐玉梅为何一上来就点燃了白色蜡烛,选择了与自己进行死决。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一但我也点燃白色蜡烛,选择应战,那我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楚歌轻叹一声,刚毅的脸上透着一丝善意,准备劝唐玉梅放弃死决。 楚歌,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杀人。 听得楚歌的话语,唐玉梅以为楚歌害怕了,一张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随即,唐玉梅嫣然一笑,浑圆白哲的面团指拿起了手中的玉笛,指着楚歌,红唇微启,清冷地说道:“楚三儿,你若怕了,现在认输,也还来得及!” 尸傀明比,若有一方点燃白色蜡烛,选择了死决。另一方要么选择应战,要么直接认输。 “果然,美若天仙的女子都有蛇蝎一般的心肠!”楚歌看了眼唐玉梅身旁快要燃尽的白色蜡烛,阴寒一笑,淡淡地说道。 说完,楚歌也点燃了身旁的白色蜡烛。毫不例外,楚歌选择了迎战! 两支白色蜡烛都点燃了,惨白的烛光照在两人的脸上,如同黑白无常的夺命勾镰放在两人的颈项之中,随时有一人会被无常的镰刀勾魂夺命! 白色代表死亡,这意味着两人生斗死决的死决已经开始,双方不死不休,只有一人能活着走下斗尸台。 “不不不,只有蛇蝎心肠的女人才能美若天仙!所以,为了令自己能美若天仙,我只能炼就蛇蝎一般的心肠。”唐玉梅捂着粉红的樱桃小嘴,恪恪地笑着,一双桃花眼泛着蛇蝎缠人般的冰冷杀意:“不过,美丽的姐姐总是对有迷人酒窝的男子充满爱意,看在你夸我美若天仙的份上,待会我给你留一具全尸!” 听到唐玉梅的话语,楚歌脸色有些诧异,无奈地摇了摇头,人畜无害的两只酒窝充满戏谑:“你就这般有自信能够杀掉我?” “是的!”唐玉梅轻笑一声,脸色冷漠,微微眯起的蓝紫色美眸中闪过阴狠决然的杀意:“因为我炼就了蛇蝎一般的心肠,她能让我杀人于无形!” 望着阴笑冷漠的唐玉梅,楚歌嘴角一撇,刚毅的脸上充满平静,无有一丝波澜,并不有所怯懦,他的底牌堪称无敌。 沉吟片刻,看到自己点燃的白色蜡烛将要燃尽,楚歌单手微抬,作了个请的姿势,有些平淡地说道:“出手吧!” 多说无益,有些自以为是的人,总是自以为是地喜欢找死! “倒是个有礼貌的青衣小子!姐姐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如果不是桃尸峰主白素衣说杀了你可以成为她的亲传弟子,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呢?”唐玉梅胖嘟嘟的青脂手轻抬,美艳的眸子中狼影蛇丝闪烁,捂着樱桃小嘴,对着楚歌笑意盈盈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楚歌从唐玉梅的行动上,却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留情。 这唐玉梅,一出手便是杀招! “魂符定尸,狼烟四起!” 尸魂之力一转,唐玉梅体内的尸脉之气和狼魂之气交叉运转,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赤橙色的狼气冰魂,而且,橙色的狼魂隐隐有盖过赤色冰气的势头。 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唐玉梅身上的突然爆发的尸狼厌气,楚歌的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奇,心道:“怪不得这唐玉梅这般有恃无恐,原来已经半只脚跨入了炼魂境,开始炼化兽魂了!” 在尸傀宗外门弟子中能跨入炼魂境的弟子中基本已经算是准内门弟子了,像唐玉梅这样的半步跨入炼魂境的弟子,在外门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了,实力不容小视。 望着站立不动的楚歌,唐玉梅阴笑一声,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高傲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定尸符拍入自己的天狼法棺中。随后,唐玉梅又拿了手中的青色玉笛吹了起来。 那玉笛通体透绿,笛身古朴,画有一只伸着利爪,咬破羊脖,正在吸着羊血的碧眼天狼,狼魂飘荡,勾魂摄魄… “嗷嗷…” 狼叫似的笛音从玉笛中传出,也不知这唐玉梅吹的是什么曲子,楚歌只觉得脑中一阵啾鸣,随即在楚歌身旁有无数的狼烟从龙鳞斗尸台下升起,狼烟滚滚,虚无飘渺,一下子就把楚歌带进了歌舞升平,美女如云的世界里。 这时,笛音突变,换成了一首惬意轻快的曲子。音起之时,有无数的身材曼妙的绝色女子围绕着楚歌翩翩起舞,松衣剪带,极具诱惑,望着这些美轮美奂的画面,楚歌感到心情无比的舒坦,有那么一瞬间,楚歌都想停留在这种仙境中,不愿醒来。 “不行,这是尸幻术?专门用来迷幻男子的心志,如若沉醉其中,必然会被施术者勾魂夺魄!”轻吸一口凉气,楚歌深黑透赤的冷眸闪烁赤色的灵光,心头震撼地呢喃道,他差一点就被迷了心智。 在幻境中沉迷了三息之后,灵脉之力一动,楚歌明亮的眸子中闪烁清明灵光,慢慢从沉醉中恢复了清醒。想到自己刚刚深陷的险境,楚歌眉头紧皱,心底发凉:“三息?倘若是强者过招,只要一息自己便要血溅当场了吧!” 看到楚歌从自己的尸幻术中清醒过来,唐玉梅心中一紧,美丽的脸颊中掠过一抹震撼,桃花眼中充满着疑惑:“才三息便清醒过来,怎么可能?从来没有炼魂境以下的人在我的尸幻术下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以前没有,现在也不可以有。” 身体微颤,唐玉梅心下微惊,楚歌不过开脉境中阶的实力,紧紧在她的尸幻境中停留三息,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柳眉紧紧皱在一起,唐玉梅迷人的嘴唇吐出一股冰冷的尸气狼魂,她很生气,微胖的白哲素手轻点玉笛,尖如青脂的十指轮换,继续吹响了手中的玉笛,笛音清澈空灵,噬人心魄。 唐玉梅企图再一次发动尸幻术,想要迷惑楚歌的心智。 楚歌见状,轻笑一声,耸了耸肩,从口中吐出了一口污浊之气,灵幻之力再次运转,明眸灵动,神色深邃空灵,随即平缓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次,楚歌要破了唐玉梅的尸幻术! 闭上双目后,楚歌静气凝神,不管唐玉梅的笛音如何切换,楚歌只是当寻常乐音那般欣赏,不受半点影响,这唐玉音的笛音虽然有些动听,也不至于能迷了心神。 看到楚歌对自己的尸幻术不为所动,唐玉梅妩媚的俏脸正在慢慢被焦急所淹没,美艳的眸子流露出难以置信,微弯的狼魂睫毛不住地抖动着,心中猛然一动,有些失态地喃喃自语:“什么?这楚三儿竟然破了自己的尸幻术?我不信!” 短暂的失态过后,唐玉梅还是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着急地拿起了手中的玉笛,继续努力着,可楚歌还是不为所动。 看着楚歌一副平淡舒松的样子,唐玉梅贝齿咬着红唇,愤怒地盯着楚歌,一股由埋怨愤怒产生的杀气跃然而起,一下子就占据心头。 “我要杀了你,你该死,对我的尸幻术不为所动,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放下了手中的玉笛,唐玉梅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下,高傲的胸前起伏不定,美目中凶光毕露,对着楚歌发出了愤怒的娇斥。 唐玉梅说完,灵力一转,磅薄的狼魂冰气环绕周身,一道赤橙色的寒光从美目中爆射而出,半步炼魂境的实力暴露无疑。 “魂符定尸!魂符御尸!” 一声轻喝,唐玉梅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定尸符拍入自己的天狼法棺之中。嘶的一声,一只蓝眼噬天狼尸从法棺中飞了出来。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俏丽的脸上逐渐恢复平静,唐玉梅拿出一道橙色的御尸符拍入蓝眼噬天狼尸的体内,肥嘟嘟的天狼手往玉笛中一按,哐的一声,玉笛摇身一变,化作一把玉笛剑。 “疾今,去!” 唐玉梅一手掐诀,拿起手中的笛剑往楚歌身上一指,蓝眼噬天狼尸闻声而动,四只青色的爪子往下一撑,背上的两块狼骨往上一用力,向着楚歌飞扑而去。 猛兽的齿牙咬破空气的声音在楚歌耳边响起,一股强烈的冰魂风压向着楚歌的头顶袭圈而下,令楚歌心神一震。 空气凝缩,在蓝眼噬天狼尸即将扑到楚歌身上的时候,唐玉梅挥舞着手中的笛剑,目光灼灼,杀意凛然地喝道:“魂脉尸术,天狼噬魂!” 挥舞着尖锐的四爪,蓝眼噬天狼尸先从四爪中放出四把狼牙魂刀,狼牙刀冒着耀眼的火光,狼魂飞射,似能噬人魂魄。 随后,蓝眼噬天狼尸浑身冒着橙色的尸气,破风声响起,一只如山大的蓝眼噬天狼的虚影冲天而起,向着楚歌吞噬而下。 一股来自灵魂的压力涌上心头,若是平常的尸傀宗弟子,可能就直接倒在这招尸魂术的威力下了,可楚歌的灵魂之力是何等强大,都差不多有相当于元神境强者的神识灵力了,怎么会对这小小的尸魂威压有所畏惧。 楚歌神色依旧平淡,黄泉脉力一转,幽寒透光的黄泉脉气笼罩全身,楚歌拿出了七道橙色的御尸符,拍入自己的九尸法棺中,九尸法棺震动不止,七具天雷火尸从法棺中飞了出来。 “七具法尸?而且还是天雷尸,怎么做到的?”望着浑身闪烁雷火之气的七具天雷火尸,唐玉梅怔怔地有些失神,高傲的梅胸剧烈起伏,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银牙紧咬红唇,心中猛然一震:“这人怎么这般强大,难道我跟他选择死决,真的错了么?” “尸脉术,七尸作阵,尸剑开天!”面对唐玉梅的强力一击,楚歌没有丝毫胆怯,蓄势待发,选择了直取黄龙。 楚歌深黑透赤的冷眸中激射出一道夺目的寒芒,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准备乘风破浪,踏遍黄沙海洋。 轰的一声,七具天雷火尸在楚歌身旁摆成了一座七星尸阵,围着楚歌飞快地运转着,雷火尸气环绕,吱吱声响起,七具天雷火尸运转到极致的时候,裹着楚歌,化作一道电火闪烁的雷火之剑,向唐玉梅怒劈而去。 唐玉梅柳眉微皱,一丝凉意从脚底下升起,看到楚歌突然向她袭来,身形颤抖,心中大惊,红嫩的玉脸变得煞白,急忙御着蓝眼狼尸,向自己身边靠拢。 雷尸火剑从天而降,向蓝眼噬天狼尸和唐方梅欺压而下,直直砍在了落入唐玉梅身前的蓝眼噬天狼尸的身上,尸狼利爪与雷尸火剑猛然交锋,剑气火魂焚烧,冰层狼气笼罩,龙鳞斗尸台上火星四射。 砰!噼里啪啦! 骨骼碎裂的声音掺杂着刀剑的轰鸣声从雷尸火剑中传出,火剑凌厉,直接将蓝眼狼尸的利爪劈断,狼毛骨爪碎裂一地。 身形冷颤的唐玉梅也被火剑七尸击得凌空飞起,随后滚落到了龙鳞斗尸台的一处角落里,口吐鲜血,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明显受伤不轻。 而楚歌只是在龙鳞斗尸台上俯身跳跃了一阵,踏冰御尸而行后,便利用七尸托体的巧劲稳住身形,凌空站落下来。 没有任何意外,楚歌以强悍的姿态直接碾压唐玉梅! 看到唐玉梅重伤倒地,楚歌即刻御着七具法尸,向着唐玉梅袭去,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嘶的一声,七尸锋利的爪子插入唐玉梅的心脏处,鲜血从她的胸口处喷涌而出。 此时的唐玉梅嘴角溢血,身体阴寒,两颗蓝紫色的瞳孔极速放大,睁得如核桃那般大小,心有不甘地死死盯着楚歌,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会被楚歌杀死。在生命最后的一刻,不知她是否有后悔选择了与楚歌进行死决。 “我就知道,美丽的女人不但有着蛇蝎一般的心肠,还喜欢自以为是!”楚歌把唐玉梅的乾坤袋收入囊中,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凶光,对着已经死绝的唐玉梅平淡地说道。 第五十八章:擂台战 立夏第三日,辰时。 尸傀宗,外门观尸场! 朝阳初升,阳光和煦,朝霞染红了东方的天际,微微有些刺眼! 何承道御着法棺,傲立半空,对着在尸傀明比中胜出的二百五十名弟子朗声说道:“经过了两轮生斗死决,你们已经在一千名弟子中脱颖而出了,恭喜你们获得了成为我尸傀中内门弟子的资格!这就是独属于你们的机缘!现在宗门会发给你们这次大比的宗门奖励!” 一阵幸福的吼叫声从底下的两百多名的外门弟子中传了出来,在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下,他们接过了宗门的荣耀奖励,每位胜出的弟子脸上都是洋溢着一抹骄艳傲然的光辉。 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在外门中没人理会的外门弟子了。他们已经拥有了进入内门的通行证,不管过去他们过去是一位籍籍无名的外门下等弟子,还是威名显赫的外门上等弟子,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因为他们现在都是一样的,一名尸傀宗的准内门弟子! 楚歌随意地扫视了一眼这些欣喜若狂的胜出者,心神内视,看着自己的宗门奖励:一把青铜长剑,一只内门弟子独属的玉质令牌,一颗定魂丹,数十颗回气丹! 这尸傀宗倒是很大手笔嘛!这定魂丹乃是魂级丹药,对温养人的魂魄有着难以言喻的妙用,对外门弟子来说可算得上是一件至宝了。就算一些内门弟子也是求之若渴呀! 可这些物品现在对楚歌来说只是冰山一角了,楚歌自从拿了陆宇和安北山的乾坤袋,可以说是发了一笔横财,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大地主了。不过,在术士界,没人会嫌丹药多,楚歌也不例外! “下面是最为引人瞩目的擂台攻守战,目的是为了选出本次大比的前十名,只要你觉得自己胆魄过人,只要你觉得自己气运极佳,只要你觉得自己实力超人,那么请迈出你们坚定的步伐走上擂台,展示你们的强者之心!” 何承道话语刚落,轰隆的一声巨响,从观尸场底下升起了十副巨大的石棺!每副石棺都长百丈,宽五十丈,厚十丈,上面描龙绘凤,雕妖刻兽,在朝光的晖照下,异常地光彩夺目! 这是尸擂棺!只有这些准内门弟子才能踏上去的尸擂棺! 尸擂棺从左往右依次排开,用小篆写着一到十,分别对应此次擂台战的第一到第十名! 在十具尸擂棺下面有十座用青砖铺成,铁链连着的尸槐登棺梯,通过登棺梯可以直接登上尸擂棺! 只要在尸擂棺上坚持一柱香的时间,而没有人上去攻擂的话,那么他就是那座尸擂棺的擂主,成为本次擂台战的前十名中的一员! 按照往年的惯例,从擂台战中脱颖而出者,都会被尸傀宗的某位宗主或长老看中,收为亲传弟子! “擂台战现在开始!”何承道看着底下那二百多名弟子,神色庄重,朗声说道。 何承道话语刚落,底下引起了一阵混杂的骚动,却没有人率先踏出一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机缘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与其说这是一场擂台战,还不如说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因为一上尸擂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哈哈!没有人敢上尸擂台吗?那我周红就来当尸擂第一人好了!”一名外门弟子御着法棺,向着尸擂棺的方向飞了过去!这人容貌秀美,身姿飘逸,也不从登棺梯上走上尸擂棺,而是直接御着法棺飞入尸擂棺中,把第五座尸擂棺占了下来! “那是外门三邪之一的邪刹罗周红!听说已经是炼魂境的修为了,以她的实力,倒有资格占下一座尸擂棺,成为守擂者!” “切!用你说,能御棺飞行,傻子都知道他是炼魂融魄境的修为,我倒是很好奇外门中的阴鬼双煞会不会借此机会,与三邪之一的邪刹罗了决恩怨!” “还了决恩怨?我都没看到阴鬼双煞的身影,被三邪偷偷杀了也不一定呢?” “嘘!这种事你也敢说!不过,这次大比确实没有看见阴鬼双煞的身影!” 听到有人说起阴鬼双煞,楚歌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这些人哪里知道,阴鬼双煞中的阴鬼顾阴欢已被自己斩杀。而阴鬼双煞中的阳煞柳煞阳应该是被简清灵斩杀了。 “楚三儿,你上不上去攻擂?”简清灵柳眉微戚,贝齿轻咬着翠衣红唇,拍了拍楚歌的肩膀,小声问道。 “我会上去,但不是现在!”看了下简清灵,楚歌深邃的赤黑眸中闪过一阵思索,轻轻一笑:“那你呢?” “我也会上去,那五座尸擂棺便是我的目标!”简清灵小巧的翠手微抬,翠花眼眸灵动,暗含风花雪月般的深意,指着十座尸擂棺中的后五座尸擂棺,皎洁地说道。 听到简清灵的回话,楚歌神色平淡地点了下头,随即轻轻地看向了十座尸擂棺的前三座尸擂棺,牙关紧咬,黑眸赤眼中突然爆射出一道惊人的黄泉寒芒。 楚歌的目标是尸傀大比的前三名! 看着楚歌突然爆射的黄泉寒芒,简清灵心下一惊,轻灵俏脸微微一变,翠花眸子中闪过一丝震惊,仅仅是一道眼中寒芒就被惊到,这种感觉许久她都不曾有过了。 其实,以简清灵的实力,连堪比融魄境的四目魔鬼鱼都能征服,绝对称得上外门中的第一人,只是她不想把自己的底牌展露在众人之前! 楚歌脸色依然平静,双手插于胸前,黑眸赤眼中透露着坚定的信念,与简清灵不同,他现在等于被桃尸峰主下了斩杀令,只有展露自己才有可能被某位宗主看中,求得庇护,才能有所转机。 “我就知道你们会争夺这次大比的前十名,那你们得小心点呀!一上尸擂台,要么生,要么死!”摸了摸自己的大耳朵, 贾重耳有些担心两人,提醒着说道,他也通过了外门大比,只是刚刚开脉,不敢上去占擂,攻擂。 咻咻! 贾重耳话语刚落,人群中又有两道身影御着法棺向着尸擂棺飞去! “那是外门双雄巴桑和巴图两兄弟,他们可是出了名的霸道与凶悍,不知道他们准备占哪座尸擂棺?”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两兄弟,惊呼出声。 “依我看,肯定是前五座尸擂棺,以他们的实力,肯定都炼魂结兵了,随便哪座尸擂棺都敢占!”人群中一名赤衣弟子,大声分析道。 “那倒未必,那外门第一人,三邪之一的三胎邪魔巫觉都还没动,谁敢占第一作尸擂棺?”一名外门弟子冷笑道。 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声,双雄中的大哥巴桑率先踏入了第三座尸擂棺。 “邪刹罗周红,我问你阴鬼双煞中的阴鬼顾阴欢,可是被你杀了?”双雄中的巴图没有立刻选择一座尸擂棺,而是御着法棺凌空而立,对周红喝道。 那顾阴欢与他同时进入宗门,两人感情颇深。如今阴鬼报名参加了尸傀大比却不见所踪,巴图怀疑周红杀了顾阴欢。 “什么?那顾阴欢若真的死了,倒省得我再去动手!”周红看了看巴图,黛眉轻抬,妖异邪目中闪过一丝欣喜,有些疑惑地回道。 看到周红这般模样,不太像伪装,巴图有些不相信,毕竟在外门中只有周红最有可能杀了顾阴欢:“真的不是你?” “哈哈!我看到了,顾阴欢就是被周红所杀,她死之前还嘱咐我记得叫她的结义大哥巴图为他报仇呢!”一道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从半空中传出,一个穿着花衣白裙的男子御着法棺,落入尸擂棺中,把第二座尸擂棺占了下来。 “男扮女装,喜穿白裙,一身妖气的腾蛇邪妖白昧仁!他占了第二座尸擂棺”人群中有人把他认了出来,惊呼道。 周红拿起手中的追魂罗骨刀扬了扬,魅妖嘴角发出一阵邪傲的冷笑,咬牙切齿地嘲讽道:“不男不女的东西,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我偏偏要管,巴图,就是她杀了顾阴欢,我亲眼所见!”白昧仁看了看自己修得无比精美的红指甲,抬起白嫩如玉的青木手指向周红,冷声笑道。 “人,我没杀,你要攻擂尽管上来,老娘奉陪到底!”周红冷哼一声,红唇轻启,冷艳红眸弯成一张噬魂寒弓,妖异目光中透着不愿辨驳的狠意,忿忿地说道。 外门三邪一向不和,巴图此时看着说辞不一的两人,有些拿不定主意,愣愣地站在自己的法棺中,许久都没有作出反应。 “二弟,不要生事,待我们成为亲传弟子再与他们算账也不迟!”双雄之一的巴桑挥了挥手,怕弟弟一时冲动,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冲着巴图老成地提醒着。 恍然地点了点头,巴图不再沉默,冷哼一声,御着法棺,选了一座尸擂棺飞了过去,把第四作尸擂棺占了下来。 底下看热闹的众人发出阵阵的唉叹声,刚开始还以为能目睹一场炼魂境的生斗死决,现在看到巴图没有选择攻擂,不勉有些失望! 咻的一声,一直站立不动的三胎邪魔巫觉御着法棺朝尸擂棺上飞了过去,把第一座是尸擂棺占了下来。 落入尸擂棺中的巫觉神色冷淡,随意扫了一眼众人便缓缓地闭上的双眼,若无其事地在尸擂棺上面修炼了起来。 外门第一人邪魔巫觉的出现也引起了一阵议论,但是众人仿佛早就猜到他会占下第一座尸擂棺,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头五座尸擂棺被占下来以后,大家把目光投入到了后面的五座尸擂棺中,这才是最热闹也是最令人期待的地方。 头五座尸擂棺在众人看来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定局了,畏于这五人的强悍实力,基本没有人会上去攻擂,大比前五名毫无疑问已经在三邪与双雄之间产生。 所以,后面的五座尸擂棺就成了人们疯狂占擂与攻擂的对象,这也是两百多人的唯一希望,没有人会轻易放过这样一次机会。 在一个时辰快要过去的时候,后面的五座尸擂棺明显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这时,简清灵抖数了下精神,选了第六座尸擂棺走了上去。 就在简清灵刚走不久,有一道黑眼赤眸的青色身影,背着自己的法棺,目光坚定地登上了头五座尸擂棺的登棺梯中。 “看,快点看,那人是谁?他走上了第二座尸擂棺的登棺梯,难道…难道他是想攻腾蛇邪妖的擂?他疯了吗?” 人群中有一人看到青衣身影想要攻邪妖白昧仁的擂,一脸地不敢相信,眼珠瞪瞪大大的,嘴巴无法合拢地说道。 第五十九章:楚歌攻擂(一) 听到那人的惊呼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了那道青衣身影的身上。 “咦?那不是楚三儿吗?他真的准备攻腾蛇邪妖白昧仁的擂!” “对,就是他,他这不是在找死吗?腾蛇邪妖白昧仁那可是连自己同胞弟弟都下手的妖人!”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楚歌,发出了声声惊叹!不过一瞬间,楚歌就把众人的焦点吸引了过来。就连演武场上的五位宗主也朝第二座尸擂棺看了过去。 “本来还以为这楚三儿躲过了一劫,现在看来,这人就是喜欢找死。”白素衣月牙眉微弯,随意地瞄了一眼楚歌,冰冷的美眸中满是得意与轻蔑,讥笑出声。 “师父,这楚三儿是在找死吧!竟然跑去攻邪妖白昧仁的擂,真是不知死活!”画鬼左郞拿起手中的画笔,一边临描着楚歌站在登棺梯上的威风神彩,一边轻叹:“唉,本来还以为会多一个小师弟呢,现在看来…” “这我也不知道!许是他藏着什么杀招,也不一定。师父我可是听说,他炼出了七具天雷尸!之前在死决中就是靠着七星尸阵取胜了。”摸了摸自己虬长的胡子,柳弢山嘴角紧紧地抽了抽,眉头微皱,脸色有些难看,边闲聊边安慰着左郞。这些说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宋子枫看着柳弢山难看的脸色,哈哈大笑,讽刺味十足地说道:“还七星尸阵,我看是七星死阵,就算是九星尸…” 说到这里,宋子枫发现有一道凌落寒光朝自己扫来,神色微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宋子枫青红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不敢再说下去,赶紧打了个哈哈,圆了过去。 洛诗尘坐在槐木宝椅上,美目顾盼,寒光流连,瞪了一眼宋子枫,轻纱遮面的浮天落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喜,虽然有轻纱遮面,依然能从美丽的脸颊上看出她的不满。 九星尸阵,乃是洛诗尘以前在外门的成名尸术,宋子枫讽刺天雷尸阵便是在讽刺自己! 空气浮沉,明眸的寒光逐渐消散,片刻之后,洛诗尘目光开始流转,投向了登棺梯上的那道青衣身影,神色依旧平淡,始终不发一言。 楚歌站在尸棺锁链上,正了正衣襟,神色自然,不太理会众人质疑的目光,缓步爬过登棺梯,走向了第二座尸擂棺。 望着第二座尸擂棺中的楚歌,站在第六座尸擂棺的上的简清灵,翠衣眉微微皱了起来,手心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三千秀发微散,喃喃自语道:“这家伙,是在找死么,难道他也与我一般故意隐藏实力?” 此时的简清灵通过自己表现出来的强悍实力,把挑战自己的攻擂者,打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向她卖命地求饶。 贾重耳站在观尸场下,愣愣地苦笑着,目光看向楚歌时,黝黑刚毅的脸上多了一丝紧张与震惊,他知道楚歌会上去攻擂,只是没想到楚歌会去攻邪妖白昧仁的擂。不禁暗暗担心起来,心中不断地在为楚歌祈祷。 “为什么选择我?给我一个留你全尸的理由!”邪妖白昧仁红唇轻启,扭动着芊细动人的柳枝细腰,用红唇在自己白哲的玉手上印上了一个血红的唇印,对着楚歌讥笑道。 若不是事先便知道这白昧仁是个男儿身,凭他这身白衣红裙的精心打扮,倒也不失为世间的一个绝美女子。只不过,在知道他是男扮女子后,看着白昧仁的一连串极具媚态的诱惑性动作,不勉让楚歌有些作呕! 楚歌森然地暼了他一眼,赤黑眸子闪烁灵幻雷光,学着白昧仁的样子向自己的手掌吹了口气,嘴角旁的酒窝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我不喜欢人妖,尤其不喜欢你这种人妖!” “你说什么?我不是人妖!”妖艳目光骤然一聚,双拳一握,白昧仁脸上一抽,清白一片,一抹参杂着羞愤的怒意从杏花眼中喷射而出,对着楚歌吼道。 脸色乌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昧仁理了理自己如星的三千美发,从愤怒中恢复过来,仿佛想起些什么,态度一变,摸着自己俏丽动人的脸蛋,嗲声嗲气地说道:“讨厌,银家才不是人妖嘛,银家是女孩子来的!你看银家这一身美艳动人的打扮,你好意思笑银家吗?” 楚歌见状,心中作呕,无奈地猛摇头,嘴角弯成一把青色的关刀,不置可否地淡淡回道:“出手吧!人妖!” “你说什么,小子你再说一次!”白昧仁玉手轻抬,身形微微有些颤抖,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啪的一下又被楚歌点了起来,咬着银牙,白昧仁杏花美眸中闪过一丝森寒杀气,喝斥道。 “我说,动手呀,人妖!动手呀,人妖!动手呀,人妖!”楚歌眉目轻挑,怕白昧仁听得不清楚,一连重复了三次,才停了下来。 白昧仁脸色清白,被叫得一愣一愣的,一下子竟还没从楚歌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脸色猛然一变,青筋直冒,白昧仁心头一滞,无尽的怒意从他的瞳孔中爆射出来,银牙紧咬住嘴唇,牙龈几乎都快被他咬出血来,望着楚歌一字一言地说道:“我..不..是..人..妖!” 白昧仁嘴角抽搐,冰冷的杏花眸中凶光毕露,右手一摊,对着楚歌发出了一声男人的怒喝声:“小子,我要你死!” 爆怒的白昧仁恢复了男人本有的凶狠,尸魂力一动,浑身爆发出一股震人心神的橙色腾蛇之气,炼魂境初阶的实力暴露无疑! 炼魂有三阶,低阶炼魂,中阶叠魂,高阶凝兵,白昧仁明显处在低阶的炼魂状态。 一声爆喝,白昧仁玉手轻抬,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定尸符往自己的双尸法棺中一拍,两只一模一样的妖尸三头赤焰蟒从法棺中飞了出来。 这是白昧仁炼制的法尸三头赤焰蟒,这三头赤焰蟒乃是三级妖兽,来头可不小。 传说中,乃是太古凶兽腾蛇与二级妖兽无牙赤蟒杂交后的后代,虽然经过无数代繁衍后,腾蛇血脉变得很是稀薄,但是这三头赤焰蟒一出生便是融魄境的实力,成年后的三头赤焰蟒,更是相当于半步元神境的强者。 只不过,从这两只三头赤焰蟒身上冒着淡淡的橙色尸气来看,乃是幼年的三头赤焰蟒,而且从它四周不断喷发的橙色火焰来看,这白昧仁只是把它们炼成了炼魂境初阶的法尸!。 不知道这白昧仁是用了什么办法才得到了这三头赤焰蟒,以他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击杀到三级妖兽,而且还是带有凶兽血脉的三级妖兽。 可见,此人的天赋虽然不是很出众,但气运极佳! 沉吟片刻,待到两具三头赤焰蟒把橙色魂符的橙色符气,吸入口中。定尸完毕后,白昧仁修长的玉手拿起手中的青铜长剑一扬,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御尸符,拍入到赤焰蟒尸之中。 “魂符御尸,双尸探海!” 白昧仁柳眉微皱,长剑指着楚歌一挑,身形一转,御着赤焰蟒尸,白裙飘飘,在空中舞起剑来。 赤焰蟒尸闻剑而动,蟒蛇尾巴用力往尸擂棺上一甩,身体一躬,如猛虎扑食,似苍鹰掠鼠,向着楚歌的眼睛一吞而下。 两具赤焰蟒尸,生有奇异的蛟爪,爪尖带风,爪中有魂魄缠绕,有两只厉鬼在其中哀嚎,爪上尸魂气飘荡,似能追魂夺魄。 望着飞扑而来的赤焰蟒尸,楚歌目光一凝,心中闪过一丝隐晦的疑虑,他总感觉这白昧仁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迟疑片刻,楚歌深黑赤眸中激射出一道惊人的黄泉雷光,尸脉力一动,体内的赤橙色黄泉尸气极速运转起来,一股澎湃热浪在大椎骨处涌动。 黄泉尸气笼罩,楚歌眉目轻扬,望着飞扑而来的两具赤焰蟒尸,从乾坤袋中拿出四道橙色御尸符,凝浪入符,拍入到自己的九尸法棺中。 “疾令!去!” 一声轻喝,一手掐诀,一手拿着青铜长剑,楚歌御着四具天雷火尸向赤焰蟒尸袭去,四尸如龙,从口中喷出四道带火的雷刀,向着赤焰蟒尸的四只蛟爪狠狠劈去。 两只赤焰蟒尸先是从楚歌身前向他的头顶飞去,待到来到楚歌身前时,赤焰蟒尸向彼此身上一踏,借着这股巧劲,两具妖尸巧妙地避开了四具天雷火尸喷出的雷刀。随后,齐齐踏上半空,蟒尾向着楚歌的头顶甩了下去。 看到两尸突然转换攻击方向,楚歌似乎早有准备,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三道御尸符,拍入到九尸法棺之中。 咻的一声,三具天雷火尸,从法棺中飞出,六爪轮动,雷光四溅,化作一条雷龙,龙尾一摆,把两具赤焰蟒尸,拍出了四丈远。 略微沉寂,望着向自己飞回的赤焰蟒尸,白昧仁不惊反笑,收起手中的青铜剑,双掌微微弯曲,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绿色的魂符。魂符一拿出来,就在白昧仁的化作一摊黄白色的冰水! 望着站在远处依旧淡然的楚歌,白昧仁冷哼一声,摊开双掌,冰水在掌心轮转变幻成大海的模样,微微泛着蓝色的浪光。 俏脸轻轻地抖动一下,白昧仁身似腾蛇般扭曲踏浪,爆喝一声,白昧仁向两具赤焰蟒尸疾步而去,把掌心中的冰水拍入到两具赤焰蟒尸中。 “尸魂之术,冰尸吞海!” 双脚朝尸擂棺中一踏,白昧仁爆喝一声,冰冷的杏花眸中激射出数道冰魂橙光,发出了自己的极强尸魂术! 轰的一声,赤焰蟒尸紧闭的双目猛地睁了开来,身上的一层橙色冰魂尸气笼罩,赤焰蟒尸爪下一用力,冰魂尸气化作无数的寒风冰剑,在妖尸身上缠绕,闪烁尸气橙光,冰剑尖锐无比,似能刺破一切。 随后,赤焰蟒尸双手一展,作大鹏展翅之状,身形一躬,尸口一张,一股无形的吸力从尸的口赤焰蟒中发出,准备把楚歌吸到身边! 吸力越来越大,在强大的吸力下,楚歌根本无法站稳,一直向前涌去,若被吸到赤焰蟒尸身旁,定会被它们尸身上的冰魄剑刺中,到时候不死也得重伤。 楚歌深黑赤眸灵动,身形微缩,来不及细想,当即从乾坤袋中拿出七道橙黄色的御尸符,身形一转,分别拍入身旁的七具天雷火尸中。 “尸脉之力!七尸化阵!剑定乾坤!” 黄泉尸气飘荡,一股强烈的反推力从七具天雷火尸中传来,七尸在楚歌身旁化作一座七星尸阵,围着楚歌极速轮转起来。 雷光一闪,火光四溢,七具天雷火尸把楚歌裹作一团,化作一把橙色的天雷火剑,顺着周围的吸力,向赤焰蟒尸刺了过去! 噹的一声,天雷火剑与冰魄魂剑碰在了一起,橙色的火光四射,剑声四起,一道橙色的剑气屏障在天雷火剑与冰魄魂剑中凝结了出来,登时,冰光剑影重重,雷鸣电闪声声! 砰! 一声巨响自橙色的剑气屏障中传了出来,两道身影,一青一白,在尸气光波的碰撞笼罩下,向着尸擂棺的两边甩飞了出去。 “结束了么?”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楚歌,白昧仁阴笑出声,清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与自豪。 第六十章:楚歌攻擂(二) 简清灵柳眉微戚,贝齿紧咬着温润的红唇,白嫩的俏脸上透着埋怨的指责,看向地上的楚歌,嘟着嘴呢喃道:“这家伙真的这么不堪一击么?真是浪费了贾重耳对他的崇拜!” 观尸台上方,黛眉一扬,目光投向了尸擂棺中的青衣身影,白素衣成熟妩媚的脸上挂着难以掩盖的得意,红素嘴角弯成一曲桃芯月牙,讥笑出声:“果然是在找死,看来我白素衣要收不男不女的邪妖白昧仁为亲传弟子了,大家都姓白,果然是有些渊缘呢!” 紫色的画笔微点,停顿了一下,画鬼左郞把楚歌踉跄倒地的狼狈身姿迅速描绘入手下的画板中,随即,灿然一笑,深邃的星眸中掠过一丝期待:“师父,小师弟不行了么?” 此刻,左郞多么希望楚歌能够站起来,那样自己就会多一个可以随意玩耍的小师弟了! “或许,他真的在隐藏实力吧!”轻轻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叹息了一声,眉头紧皱在了一起,柳弢山继续安慰着左郞。 “哈哈!或许,这就是他的真实实力,这样的实力在我尸傀宗,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亡。”宋子枫拍了拍手掌,为自己庆功,枫叶脸上说不出的得意,狂笑出声。 落云目光越过登棺梯,轻纱遮掩的樱桃玉嘴中吐出一抹闲淡花香,洛诗尘蓝色的美眸里金光四溢,紧紧注视着尸擂棺中的青衣身影,脸色平淡,依旧是不发一言。 众人看着第二座尸擂棺上的楚歌,想法不一,有人欢喜,有人愁。 片刻之后,第二座尸擂棺上,空气略微地震动了下,云雾消散,倒在地下的青衣身影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地动了下,双手用力一撑,借着手中的青铜长剑的支撑力量,楚歌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随即,伸手拍了拍身上的蛇皮灰尘,楚歌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神色盎然,温润的午后阳光轻洒在他刚毅冷峻的脸庞上,分外地照人! “如果你就这点实力的话,那擂主的位置就是我的了!”楚歌深邃的眸子中闪着睿智的黄泉尸芒,看着白昧仁,缓缓地说道。 所有的人都以为楚歌在这一轮对击中楚歌占了下风,其实不然,楚歌只是在剧烈的冲击力下,身体失去平衡,在落地时没有站稳,直接扑街地倒地而去! 而白昧仁虽然站立地面,嘴角却有着一丝丝鲜血不受控制般地慢慢渗出,明显受伤不轻! 相比白昧仁的脸色清白,嘴角溢血,楚歌从地上缓缓站起,从容不迫,虽然身形有些不雅,但是,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显然,这一次硬碰硬的交战,楚歌占了上风! 看到楚歌从地上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眼中都有些难以置信,纷纷被楚歌强悍的实力震撼到。 简清灵翠衣眼眸聚缩,目光一愣,半晌过后,才反应过来楚歌占了上风。随即,柳眉轻扬,悬着的心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粉嫩的小嘴嘟了起来,心下低语:“看来这家伙藏得很深,肯定还有什么杀手锏没有露出来!” 青丝如墨,碧眼流澜,白素衣成熟美眸中闪烁怀疑的狐光,扫视了一眼尸擂棺上的青色身影,柳眉紧皱,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师父,你真厉害,小师弟果然是在隐藏实力!” 左郎睡凤星眼发亮,嘴角弯成一弯皎洁月牙,对着柳弢山竖起了大拇指,眼神中流露着崇拜的星月火光,兴奋地说道。 说完,赶紧用修长有力的右手拿起身前泛着紫光的画笔,刻画下楚歌英俊潇洒、从容不迫的英武神像... “那是,那是,你师父是谁!尸傀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神算子柳弢山!” 拍了拍大腿,柳弢山理了理自己被轻风吹乱的黑色相参的凌落发丝,老脸一点都不知害臊,恬不知耻地跟左郞瞎扯道:“徒儿,我跟你说,这楚三儿还留有后手呢!你就等着捡个便宜师弟吧…” 与之相反的是宋子枫,他的神色有些哑然,冷哼一声,也不敢再多言什么,怕等下被啪啪地打着老脸! 微风吹拂,轻纱微微扬起,洛诗尘美艳动人的脸庞在薄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她只是平淡地看着擂棺上的那道青衣身影,眼中槐影秋波流转,不肯轻发一言! “倒有些实力!不过人家的实力可不仅仅只有这些呐!”白昧仁素手轻抬,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杏花指,红唇微启,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发出了一声女子尖锐的妩媚声音。 “哦?”眉宇微微挑动了下,楚歌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脸上却依然不急不缓地嘲讽道:“出手吧!人妖!” 白昧仁闻言,轻笑一声,美目顾盼,动人的蓝眸中闪烁着扭动的腾蛇青影,诡异非常。 随即,白昧仁眨了眨蛇光清澈的杏花眸,这一次,面对楚歌的嘲讽,非但不再恼怒,反而笑意嫣然地对楚歌一字一言地说道:“你可知道我还有一个外号叫双胎邪妖?” 冷哼一声,楚歌冰冷的深黑赤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双手望腰间一插,冷冷地说道:“哼!不就是把自己的同胞弟弟炼成尸傀么?你这等无情无义之人本就该死!” 这就是楚歌选择攻邪妖白昧仁擂的原因,一来,看不惯他那副不男不女的样子!二来,这等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连自己亲人都不放过的人,本就该死!三来,这白昧仁实力不俗,杀了他等于是杀鸡儆猴,起到非常大的震慑作用! “他本就该死!”白昧仁目光一凝,深邃的冷眸中突然爆射出一道渗人的妖姬寒芒,说到自己的胞弟,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冰冷的嘴角发着怨恨的冷笑。 说话间,白昧仁玉手轻抬,往棺中拍入一道橙色的定尸符,青铜剑一扬,一具和白昧仁长得一模一样的干尸从法棺中飞了出来! 如果不是白昧仁身着白裙,一身女子装扮的话,很难分辨出真假! 白哲的杏花指往胞弟干尸的下颚一挑,冷眸中露出一丝难以掩盖的厌恶,啪的一声,白昧仁咬着银牙,抬起自己修长的右手往胞弟干尸的脸上用力一甩,一个巴掌大的掌印即刻在干尸的脸上快速浮现出来。 做完这一切,白昧仁摸了摸自己由于愤怒而变得有些绷紧的俏脸,妖艳的青脂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随即,伸出自己修长白嫩的杏花手,用高傲的红唇在自己泛着青光的左手掌背处,留下一个鲜红如日的樱桃唇印,一个转身,白昧仁用一句女声对着楚歌一字一言地说道:“那…你..可..又..知..我为何喜欢扮作女孩子!” 楚歌满脸无奈,耸了耸肩,心底倒抽一口凉气,赤眸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怀疑:“莫非…你与自己的胞弟相亲相爱,然后相杀?” “哼!他也配!”一提起自己的胞弟,厌恶的目光即刻从白昧仁蓝色的瞳孔暴露出来,语气异常地冰冷,不过一瞬间就被他压了下去,随即脸中流露出一抹哀伤的柳月柔情:“我之所以喜欢扮作女孩子,是因为我的妹妹,她说过要当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说完,腾蛇眉微戚,白昧仁玉手一抬,又往自己的法棺中拍入一道橙色的定尸符,青铜剑一扬,一具女性干尸从白昧仁的法棺中飞了出来。 定眼一看,楚歌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深邃的眸子发寒,手上的青铜剑止不住地抖了一下,他震惊了。 因为这具女尸和白昧仁长得一模一样,从白哲的肌肤到泛着青光俪影的俏首毛发,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连身上穿着的雪花白裙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单单用肉眼看的话,她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这白昧仁是一胎三胞,而且还把自己的同胞弟弟与同胞妹妹都炼成了自己的法尸!!! “这就是我的妹妹白昧花,你看她笑起来像不像一朵盛开的青莲花?她说过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妖艳的杏花眸中透着一丝莫名的意味,白昧仁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的胞妹干尸整理着衣衫,脸中满是复杂的似水柔情。 随后,白昧仁意味深长地眨了眨自己修长的泛光睫毛,对着楚歌轻笑道:“在我眼里她早就已经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了,可是,这么美的女孩竟然死了?” 楚歌闻言,冷眼暼了一下白昧仁,拿起手中的长剑,一抹杀意从清冷的脸上闪过,对着白昧仁喝道:“所以,你为了变强,杀了自己的弟弟与妹妹?你真该死!” “不!不是!该死的人是他,是他杀死我的亲妹妹!他怎么下得去手?”指着身旁的胞弟干尸,一股野兽的怒吼从他的口中传出,蓝色眼瞳中爆射出一抹难以掩盖的血色杀意,白昧仁面目狰狞,尽乎疯狂:“他怎么下得去手,他是魔鬼吗?”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这个没有感情的禽兽!”撸起长裙的衣袖子,眼中杀意突增,白昧仁从怀中拿出一把腾蛇匕首,朝着胞弟干尸的心脏一连捅了数十刀,也没有罢手! 丢掉手中的匕首,白昧仁疯懊恼地用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随后眼中金光流转,好像想起些什么,不停地在两只干尸和自己站立的位置来回渡着有些散乱的脚步。 这,白昧仁竟然在一人分饰三角! 心头一滞,望着有些失常的白昧仁,楚歌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仇,淡然的心底疑虑重重。 “花妹、桦弟,这酒中有毒,不要喝!”白昧仁眉头一皱,作了个饮酒的动作,拿起酒杯往地上一摔。 “嘿嘿!大哥,没想到吧!”略微抬头,白昧仁走到了自己的干尸胞弟的位置,阴笑一声,拿起手中的青铜剑向自己刚刚站立的位置刺来。 “不要!二哥,你疯了么?”杏花眼中爆射出一抹斥责的目光,白昧仁从他的胞弟干尸的位置,又跑到了胞妹干尸的位置,作了个饮酒的姿势,随后,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扔。 酒杯落地之时,白昧仁又跑到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展开双臂,作了个挡剑的姿势。 “花妹,花妹。”杏花眸中露出一丝不可思异与震惊,白昧仁跑过去抱着自己的胞妹干尸,作着帮她擦去嘴角溢血的动作,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绝望,眼泪从他清白的脸颊不断地滑落,白昧仁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 “为什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放下怀中的胞妹干尸,清冷瞳孔中爆射出一抹疯狂的杀意,白昧仁拿起手中的青铜剑,走向自己的胞弟干尸,朝着胞弟干尸的心脏不住地捅了起来。 捅完以后,握紧手中的愤怒之拳,带着恨意,不停地打着胞弟干尸脸上的两个腮帮和侧脸,边打边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回答我!” 看着近乎疯狂的白昧仁,楚歌逐渐明白了这白昧仁的遭遇!这白昧仁的胞弟觊觎他与自己同胞妹妹的气运机缘,对两人同时下了杀手。而白昧仁的胞妹为了救他,被他的胞弟杀了,白昧仁在绝望气忿之下,又把他的胞弟杀了。 第六十一章:楚歌攻擂(三) “死者已逝,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你把他们炼成法尸,他们就无法再入轮回了?”楚歌眉目一皱,看到白昧仁心神失常的凄惨模样,心生怜意,手中拿起的长剑缓缓地放了下来,想杀白昧仁的心没有了那么浓烈。 “轮回?禽兽也配入轮回吗?我把他炼成法尸就是让他每天都在我的面前忏悔!” 白昧仁蓝色的杏花冷眸中激射出一道凄厉寒芒,一说起他的胞弟,即刻变得暴躁不安,眼神悲愤,像寒夜里发疯的无情野兽,不断猛抓着自己无比凌乱的柳发,以发泄心中无处安放的愤恨,大概是心中的愤恨太过深凹低邃,始终无法填平,白昧仁突然拿起青铜剑,又开始朝着胞弟干尸捅了起来。 逝者已去,何需这般残忍,楚歌见状,摇了摇头,心底暗骂一声,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同情的愤概,指着白昧仁身旁的胞妹干尸,厉声质问道:“那她呢?她也不配入轮回吗?” “花妹吗?花妹说过这辈子要成为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如果我不把她炼成法尸的话,她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白昧仁身体微微有些发抖,说起把自己的妹妹白昧花炼成法尸的事情,似乎是戳到白昧仁的痛点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天悔恨,不过一瞬又被他杏花蛇眸中的一股执拗所代替:“我可以替代花妹成为世上最美的女孩,只要她留在我身边,那她就能看到我是怎样一步步成为最美的女孩!”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完成花妹的夙愿!” 说完,白昧仁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病态的似水柔情,杏花手微抬,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色的手帕,把自己肮脏的双手擦了又擦。 随即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条轻薄干净的青色手帕,小心翼翼地为他的胞妹干尸擦拭一番,玉手轻抬,腾蛇花眸中回忆的流光四荡,白昧仁一边欣喜地为他的胞妹干尸整理着凌风飘飞的青丝秀发,一边喃喃自语:“花妹以前最爱干净了,来,哥哥为你拭去眼角边岁月的暗淡风尘!” 楚歌闻言,轻叹一声,深黑赤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的悲哀,有些煞景地缓缓说道:“她不过是一具法尸,任你百般作为,她还是一具冰冷无情的干尸!” “她看不到的!”楚歌无奈,眉目轻摇,黄泉灵气缭绕的赤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抬头正视着白昧仁,虽然残忍,还是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我警告你,我的花妹不是干尸,她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孩!”心头猛然一滞,杏花冷眸中喷射一道赤焰般的滔天火光,掺杂着无穷的怒意,白昧仁用青舌吐丝的腾蛇手指向楚歌,用野兽一般的声音狂吼道。 “她..只..是…一具干尸!一具无法再入轮回的干尸。”楚歌不甘示弱,灵动的深黑赤眸中闪过一丝决然,抬起双手,指着白昧仁身边的胞妹干尸,一字一言地说着。 楚歌企图把正在作梦的白昧仁叫醒,可他不知道,有些人总喜欢在心中勾勒出自己如精卫填海般的美梦,一但梦醒了,也就意味着他会一无所有! “小子,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立刻,马上,过来给花妹道歉!”楚歌的话语明显戳到了他的痛点,白昧仁腾蛇冷眸中爆射出数道血煞寒光,拿起手中的青铜剑,对着楚歌面目狰狞地喝道:“过来跪在花妹的面前,向她道歉,我给你留一具全尸!” “你为了一己私念,为了把自己亲爱的妹妹留在身边,就把她炼成干尸,不觉得自己狠残忍吗?”楚歌无奈地摇了摇头,神色依旧淡然,丝毫不为所动:“你有征求过自己的妹妹,她同意吗?” “你在找死!”爆喝一声,尸魂力大动,白昧仁体内的冰魄尸魂,飞速轮转,一股深黄透白的尸气魂影在手中翻滚。白昧仁的身上升腾起一阵浓烈的橙色腾蛇光雾,吞魂噬魄! 楚歌见状,赤色瞳孔突地聚缩,望着白昧仁身上的这般浓厚的橙色尸气,心下微惊:“这白昧仁不过是炼魂境初阶的修为,身上竟能集聚如同炼魂境中阶那般浓厚的术力!” 白昧仁脸色妖异冰冷,不理会楚歌的讶异,借着这股势头,从乾坤袋中拿出四道黄白色的灵符抛到半空中。当即,黄符自燃,发出火红璀璨的光辉,看上去就如同四道同时燃烧的火焰一般无二。 “疾令!去!” 一声轻喝,白昧仁拿起手中的青铜剑,御着法棺,凌空而立,玉手轻抬,杏花眸中月光蛇影闪烁,白昧仁踏在法棺之上,青铜剑一扬,柳步微移,曼妙的身姿,如梦似幻。 “尸魂术,腾蛇缠尸!” 四道黄符,向着白昧仁的胞妹干尸中飞了进去。胞妹干尸脚下稍微朝尸擂棺上一点,在她脚下,两只赤焰蟒尸向她飞了过来,从她的双脚一直缠绕到头顶,登时,蟒蛇吐丝,赤焰喷腾,胞妹干尸如同穿上了一件密不透风的腾蛇铠甲! 一轮金光自她的背上传了出来,金光窜出之处,两只青鸾鸟翼从她的背上快速长出。鸟翼带风,四周围绕着橙色的腾蛇魂影,在翼角的边上相互缠绕,魂影重叠,如星掩月,闪烁着璀璨的淡青色光泽。 这是法尸叠魂,明显,白昧仁是一名炼魂境中介的御尸者了,就差一步,就能凝结尸魂兵,更上一层魂魄高楼。 咻的一声,一阵破空声传来,胞妹法尸背上的双翼一挥,身形一转,凌空飞起。随即,右手一招,胞弟干尸浑身散发着橙色的尸魂气,尸气汇聚时,双脚往尸擂棺上一踏,向胞妹干尸的手中飞去。 胞妹干尸腾蛇大手一伸,把飞过来的胞弟干尸抓在手中,如同手中拿了一把橙色的尸剑。双翼一动,大手一挥,尸剑的凌厉剑锋在三十丈内笼罩,破风声在半空中响起,橙色的尸魂剑波在半空中翻滚,火光四溅,发出了噼里啪啦的雷电声。 寒光剑气逼近,楚歌赤黑的眸子,暮地睁了开来,楚歌第一次看见这种合体的叠魂尸术,呆立了片刻后,才从茫然的眼神中恢复了过来,不敢怠慢,立即从乾坤袋中拿出九道橙色的御尸符! 略微沉吟,楚歌实力不再有所保留,把九道御尸符拍入九尸法棺中,单手掐诀,青铜剑往上一扬,九具天雷火尸从法棺中飞了出来。 九具天雷火尸,浑身冒着赤橙色的金光,体内火焰流淌,雷光电芒璀璨,绽放雷火电花之光,九对尸爪凌空挥舞,爪尖闪着蓝色的符光,双爪对碰时,激荡着道道雷光电波。 兹兹的声音在尸擂棺中回荡,一阵雷鸣电击过后,空气中渗透着一股凌厉的雷泽波动,令人不寒而栗。 不敢再保留实力,楚歌动用了他的杀手锏,天雷九尸阵! 不知道,以他开脉境中阶的修为,施展开来的天雷九尸阵,能有多大威力! “九具天雷火尸,难道你会尸傀宗宗主的不传密术九尸噬雷,剑定九天?”白昧仁红唇微启,杏花眸中闪过一丝惊疑,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楚歌脸色清冷,深邃的眸子中发出一抹别样的精光,轻轻地看了一眼白昧仁,没有选择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随手拿起了身前的青铜剑,顺手扬了扬,气势平缓。 在尸傀宗,祭炼行尸作为法尸的御尸者本来就少,能通过行尸施展出强悍尸术的御尸者更是,少之又少。而且,炼制九具天雷火尸,施展九尸密术,在尸傀宗,五百年来,只有尸傀宗主洛诗尘,一人做到了。 所以,看到楚歌一下子祭出了九具天雷尸,不只白昧仁感到奇怪,其他的众人也是微微一惊。 “难道他真的会尸傀儡宗主的不传密术?不可能…” 简清灵稚嫩的俏脸上闪过一抹疑虑,托着下巴,有些不太相信,随即又拼命摇头,惊疑不定地撇了撇小雪嘴,呢喃道:“这人藏得这么深,或许真的会也说不定!” 尸擂观尸台上方,数道目光聚集在楚歌身上,每个人的想法不一! “师父,快看,九具天雷尸,小师弟真的还有杀手锏!师父,你真是神算子!”画鬼左郞拼命摇晃着柳弢山的肩膀,对柳弢山竖起了两只大拇指,脸上满是佩服的星月之光。 随后,左郞拿起手中的紫色画笔,睡凤眼眯成一把丈量的青色弧尺,用一只手对着九尸比了个精准尺寸,快速地把九具天雷尸临描了下来…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摸了摸自己虬长的大胡子,微微点了下头,柳弢山为了充当一派高人的模样,竟然真的在手中掐指算了起来,越算越满意,好像真是那么回事那样:“为师还算到你的小师弟还有更大的杀招,而且最终会成为我的弟子,你的小师弟…” “真的吗?那师父能不能算到小师弟的杀招是什么呀?”听到柳弢山的话,左郞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睡凤眼中闪过一丝星月高挂般的狡黠,一脸真诚地问道。 “这个…欸…这个…他…欸”柳弢山闻言,老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一时间竟有点不知所措了。 不过片刻,他就把尴尬掩盖而去,浑黄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深意,轻咳一声,又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个属于天机,是不可泄露的,为师一但告诉了你,就不灵了…” “哦,这样呀!那师父你别说了,不然等一下不灵了,小师弟跟了别的峰主就不太好!”一听到天机说了就不灵了,左郞即刻打断了柳弢山的话语,不让他再说下去。 宋子枫看到楚歌接二连三地挺过难关,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尸傀宗主洛诗尘,青枫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隐晦阴笑:“若此子真的能使出洛诗尘的九尸密术,那楚三儿必定与洛诗尘有着极其隐秘的关系,难道楚三儿敢当众人揭发内门弟子的斗争是…是洛诗尘在背后操纵?” …… “九尸雷术,这青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白素衣桃芯眉微皱,成熟的骄脸上透着诱人的妩媚,望着尸擂棺上的青衣身影,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异常地不舒服,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若此人真能施展九尸密术!不久的将来又是另一个鹿无常!”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心头,白素衣桃花美眸中透着深思,从楚歌清澈的眸子中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鹿无常。 “九尸密法么?如今的尸傀宗可没有人会这套绝密阵术了,而且没有口诀和指印的配合,不可能施展得出来!” 轻纱遮面,美眸中顾盼生花,洛诗尘摇了摇头,她不太相信楚歌能施展出九尸密法,因为这套密法在尸傀宗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会了,除非是他…想到这,洛诗尘脑海中蹦出了一个难以压抑的念头:“莫非…他回来了…” ……. ……. 楚歌身形平缓,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淡定地看着眼前的白昧仁,毫无畏惧,眼神中甚至还有些玩味! “装神弄鬼!让我来试试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尸傀宗主的密术?”白昧仁爆喝一声,从乾坤袋中拿出四道黄白色的尸魂符,直接拍入他的胞妹干尸的眉心之中。 “尸魂术!腾蛇吞海,尸剑劈月!” 诡异的符箓金光在胞妹干尸的眉心处忽隐忽现,一股强大的尸魂力从胞妹干尸的体内激射而出。蟒蛇如莲,赤焰生花,缠绕着胞妹干尸的两只赤焰蟒尸,率先把这股强大的魂力吸入口中。随后,张开血盘大口,向着楚歌的方向用力一吸,一下子就把楚歌吸到了十五丈之内! 看着越吸越近的楚歌,胞妹干尸背后的青鸾鸟翼一展,数道强大的尸魂之力从背上钻出,魂影重叠,一魂压着一魂,借着数到重叠的鸟翼尸魂,胞妹干尸挥动着手中的胞弟干尸。胞弟干尸在魂力的挥动下,符力急聚,如同一把橙色的尸剑,剑气如龙,追风破浪,气势如虹! “嗷,吼…” 一声龙吟声响起,橙色尸剑化作一条橙色的剑龙,周边剑气环绕,凌厉的剑峰光波蕴含着某种魂魄力量,其中有厉鬼狂叫,鬼魂渗人,直让人心底发凉。 尤其是剑波里面的剑光龙头,深橙色的的龙牙里金波流淌,闪烁光芒,蕴含着箭矢尖刀般的毁灭力量,若是被咬上一口,魂魄都要被剑波中的龙牙,撕扯成碎片。 微微抬头,看着白昧仁的最强一击,楚歌眼眸深邃,迷人酒窝边上寒芒毕露,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从乾坤袋中拿出九道橙色的天雷符拍入九具天雷火尸之中。 这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楚歌身上,大家都在看他能否施展出尸傀宗主的九尸密术!!! 第六十二章:楚歌攻擂(四) 楚歌拿出天雷魂符时,又一阵来自灵魂的吸力从赤焰蟒尸的血口中传来,一瞬间就把楚歌吸到了离胞妹干尸的尸龙剑不到十丈的地方。 一入到胞妹干尸的十丈以内,楚歌的眼睛即刻受到尸龙剑光的强射,冰冷的赤黑眸中流淌着晶莹的眼泪,脑中传来一阵瘫软麻痹的强烈压迫感,心神震颤,虽然楚歌的灵魂之力惊人,但面对强烈的噬魂夺魄尸术时,还是会有些许的影响! 抬头看了眼飞挥而来的尸龙剑,启动九尸天雷阵的时机已经迫在眉睫,楚歌来不及细想,黑瞳赤眸焕发灵光,拿起手中青铜剑朝天一扬,九道天雷魂符,从九具天雷尸的头顶飞出。 唰的一声,九道天雷符在九尸头顶闪烁着金色的雷电寒芒,然后迅速变大变长,纵横交错间,结成一座金光四射,符文咋显的天雷符阵! 楚歌见状,大脚往尸擂棺下一踏,略微用力,手上的青铜剑一撑,作了个大鹏展翅的动作,身姿飘逸似空中行者般跃进到天雷符阵中。 脚踏七星步,剑指九重天,楚歌在天雷符阵中,澎湃汹涌地舞起了天雷剑法,只见得青天光雾笼罩,天雷银光闪烁,青铜剑在楚歌手中舞得时如凤飞九天,时似猛虎扑食,时若灵燕归巢,时像青龙探海! 剑光极速涌动时,九具天雷火尸闻着剑光,落入天雷阵中,随剑而动。 片刻之后,舞剑御尸完毕,楚歌从乾坤袋中拿出九道天火符,往天雷阵外抛去,青铜剑一扬,手掐天火诀,九道天火符见光即燃,轰的一声,九道天火符燃烧得火光冲天,冒腾着火红璀璨的火焰金光,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九座喷发的火山守在天雷符阵外,俯瞰苍生。 楚歌眉目轻扬,黑赤眸中闪出一丝深藏黄泉的隐晦锋芒,拿起手中的青铜剑向天火符中一挑,把一道金光天火挑向天雷符阵的中心。随即,把青铜剑往天雷符阵的最中心点一插,楚歌青光淡然的酒窝上始露如意星芒,成与败在此一举:“天雷火术,天火引雷!” 楚歌吐出一口污浊之气,脚踏七星步,再深吸一口青气,紧紧憋住,双手掐着天雷手决,嘴念天雷口诀,这一连串的手诀口诀,楚歌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在一口气中全部做完! 刹时间,风起云涌,符光天火轮转…… 此刻,观尸台正中间,洛诗尘目光如炬,紧紧盯住楚歌的掐出的手诀和念出的口诀,轻纱遮面的冷漠玉面微微一愕,红润的樱桃小嘴暗含轻纱,震惊地无法合拢:“难道真的是他教的?只有他才能施展出完整的九尸天雷术!” 洛诗尘动人的落云美眸微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思念,紫光灵动,抬起碧波流转的美目,四处张望,企图从诺大的演武场上找出那道脑海中白衣飘飘的故人身影! 这时,呼的一声,一道黑色的雷云在第二座尸擂棺的半空处快速凝结,黑云密布,雷电轰鸣,不过半息就把整座尸擂棺笼盖成一座漆黑如泥的千丈空间围城。 一时间,乌云翻飞,其中闪烁着凌厉的金雷电泽,犹如雷龙翻滚,电马奔腾! 以楚歌开脉境中阶的实力,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只能借助天火魂符中隐藏的符火之力,从乌云中引出云海天雷。 若是陈风全力施展天雷密术,可动用天雷神符,借助九泉之下的地狱之火,引出九天之雷,那可是拥有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不过,以楚歌一个外门弟子能布出天雷符阵已经让人无比震撼了,现在还结出了雷云,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九尸噬雷!” 楚歌轻喝一声,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雷电四闪的雷云,轻巧的动作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又憋了一口清气,轮动的双手结起了天雷手诀,倔强的嘴中念着天雷口诀,一遍又一遍。 轰隆! 只听到一声巨响,九道天雷从雷云中应声而下,天雷一从雷光云海中飞落,乌云即刻消失不见,还给了尸擂棺一片清明! 众人的目光开始清晰起来:只见得九道璀璨的天雷电光,闪烁寒芒,带着天之威压,犹如九条雷龙从九天中凌空而现,吞雷吐电之间,向着天雷符阵中青铜剑的方向俯冲而下。 一阵天雷的压力从头顶传来,楚歌不敢怠慢,一口清气紧憋,手中的天雷手诀与嘴中的天雷口诀,越掐越快,越念越快,如此反反复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九具天雷火尸应声而动,即刻之间就结成一座九尸天雷阵,张开尸口,把九道天雷迅速吞入口中,开始炼化! 金色的雷光在九尸体内向着全身极速蔓延而去,尸体微颤,九尸浑身开始散发着夺目刺眼的雷光电泽,天雷寒眸透着雷火之光,尤其是凌风舞动的九对尸爪,黄泉尸气以及雷光电火笼罩,渗透着青天赤莲般的红芒火焰,噼啪作响,甚是惊人。 咻的一声! 九具天雷火尸双脚往尸擂棺上用力一踏,凌空飞起,紧紧抱作一团,开始极速轮转。随后九尸发出一声猛兽一般的怒吼,浑身的雷电在体外快速凝结,雷光电闪之间,就化作一把雷光涛天的天雷尸剑,其中火焰升腾,剑气逼人,带着天雷电火的无尽威压! 疾令!剑定九天! 楚歌紧紧盯着天雷尸剑,黑赤眼眸中血丝遍布,一片猩红,双手掐诀,跟在天雷尸剑的后面,御着天雷剑向着胞妹干尸凌空劈下! 空气震颤,黑云笼罩,一时间剑气如龙,雷光渗人,天威浩浩!横挥而来的胞弟尸剑首当其冲,成了第一具挑战天雷之威的干尸,只一个照面,就被天雷尸剑劈得尸气涣散,剑气全消,从凌空站立的胞妹干尸手中脱手而出,倒在尸擂棺的边上,丝毫动弹不得! “真的是九尸密术?这九尸雷术竟如斯恐怖?”一阵雷电的威压从头顶传来,白昧仁心神猛地震颤,娇俏的脸上腾蛇影雾飘散,一阵煞白,蓝色的杏花眸被剑光刺得无法睁开! 白昧仁心底大惊,赶紧御着法棺跟在胞妹干尸背后,凌空飞舞,青铜剑一扬,迅速控着胞妹干尸身上缠绕的赤焰蟒尸向她手中飞去!浑厚的腾蛇尸魂剑气从背后喷射而出,胞妹干尸同时轮起双手中缠绕的赤焰蟒尸,身形一转,两具赤焰蟒尸爆发出璀璨的蛇气剑芒,同时化作两把带着橙光的尸龙剑! 双翼一动,狂风呼啸,胞妹干尸双手中的尸龙剑相互交叉,往上一扬,企图把怒劈下来的天雷尸剑挡下来! “噔”一声脆响从剑光中传出,三道强悍的尸气剑波紧紧碰在一起,哐当作响,一道雷光四闪的剑气屏障从三道剑波中结起,异常惊人,一股巨大的空间波动在空气中极速蔓延开来! 砰! 两股剑波僵持数息,一声滔天巨响从剑波中传来,空气剧烈震荡,寒风雷电相碰,略微有些电焦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在两股剑波的奋力撕扯下,有两道身影从中飞出,一青一白! “咳咳!”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楚歌在雷火剑波的笼罩下,落入尸擂棺上,他手中握着的青铜剑往地上一撑,借着青铜剑的支撑力,楚歌双脚往尸擂棺中用力一踏,身形跳跃,如灵猴翻身,在半空中打了个灵活的筋斗,方才稳住身形! 雷火消退,在楚歌前面,九具天雷尸依旧挺立,眼中雷光咋显,周身电火之气环绕,毫发无损!只是,全力施展九尸雷术,对他的消耗很大,才开脉境中阶的他,心脉有些承受不起。 与此同时,尸擂棺的另一边!在尸气剑波的大力撕扯冲击下,白昧仁直接向尸擂棺上倒去!脚尖一着地,身形有些锒铛不稳,嘴巴张得大大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随后,两口鲜血从白昧仁口中狂喷而出,望了望远处的楚歌,身体一软,有些不甘地倒了下去! 在白昧仁的身旁,两具赤焰蟒尸异常干枯,蛇皮一层层地脱落,没有一丝光芒,尸气尽失,一动不动。而他相比,胞妹干尸虽然动弹不得,倒地不起,但其背上的青鸾双翼依然发着淡淡的青光! “什么?他竟然赢了?”观尸台下,有些并不知道九尸雷术的外门弟子眼中充满疑虑,异口同声地惊呼着。 虽然有些人并不知道九尸雷术的威力,但是从两人的表现来看,大家都知道楚歌赢了,或者说他在这场对决中占了上风! “这是九尸雷术?难道楚三儿会尸傀宗的九尸雷术?”秀眉微扬,简轻灵为楚歌能攻擂成功感到异常高兴的同时,俏脸上闪过一丝深藏的狐疑。 她似乎对九尸雷术很有兴趣,甩了甩如墨的翠衣青丝,简清灵秋水流转的翠意眸子中闪过一丝商人的奸,滑:“不知道,要负出什么代价才能获得这威力惊人的九尸雷术?” 简清灵是出生在商人之家,任何事物在她眼里都有一个特定的价值,而这个价值是可以进行等价交换的! 不过,她似乎是打错算盘了,有些东西是无价的,楚歌,他并不是利益的产物! 最尊贵的观尸台上,洛诗尘轻纱遮面,眉目含情,红热娇脸上闪过一阵落云藏柳般的思念柔情! 随后,洛诗尘欣喜地从槐木宝座上站了起来,白哲的两只玉手握在身旁的槐木扶手上,用力地抓了抓,心下呢喃微语:“真的是他,肯定是他,只有他才能教出这般出色的徒弟!” “果然,楚三儿敢如此有恃无恐地得罪我枫尸峰,是洛诗尘在背后指使?”看到洛诗尘从宝座上站起,宋子枫眉头微皱,不断联想此中的种种一切,以为是洛诗尘的特意安排,毕竟现在的尸傀宗只有她才能施展出九尸雷术。 “竖子气运极佳,肯定是另一个鹿无常,断不能给他成长的机会!”黛眉微戚,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白素衣被楚歌表现出来的胆魄与实力彻底地震撼住了。沉吟片刻,白素衣美眸中杀意坚决,朝身后的某位长老点了点头,意思是:“要在他成为亲传弟子前,扼杀在摇篮之中!” “师父,你快看,小师弟赢了,他真的会九尸密术!” 左郞左手拍着柳弢山的肩膀,右手快速地用紫色的画笔描绘着楚歌御着九尸雷剑的惊天一幕,很是满意地说:“不愧是我的小师弟!”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尸傀宗算无遗策的神算子柳弢山!” 说话间,柳弢山不忘摸着自己虬长的胡子,神情中满是兴奋与得意。微微颔首,掐着手指,指诀轮换,柳弢山继续算道:“徒弟,给我好好看着吧,你的小师弟还有更大的杀招!” “真的吗?师父你不会算错吧!”放下手中的画笔,左郞朗目星眸眼闪过一丝狡黠,睡凤眼中星月之光闪烁,满是期待。 “怎么会算错!你师父可是尸傀宗的神算子!”柳弢山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强作镇定,硬着头皮继续掐指算着天机。 第六十三章:楚歌守擂(上) 楚歌神色依旧淡漠,不太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看了眼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但背上的双翼依然发着淡淡青光的胞妹干尸,拿起手中的青铜剑,御着九具天雷尸向胞妹干尸袭去。 楚歌,不打算给白昧仁一丝一毫的机会! “尸脉术!九尸噬魂!” 楚歌一声轻喝,一股赤橙色的黄泉尸气从九尸体内涌出,九尸双脚往尸擂棺中一踏,挥动着如刀剑般凌厉的雷火尸爪,飞身而起,向五丈外的胞妹干尸狠狠抓了下去! “不要!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世上最美的女孩!”白昧仁见状,心下一紧,杏花眼眸中闪过似寒月亲水般的紧张柔情,瘫软在地的他望着九尸的利爪,有些绝望地说道。 楚歌心中微微一动,冰冷的黑赤眸中闪过一丝怜悯,狠了狠心,青铜剑一扬,还是向胞妹干尸发出了狠辣的一击! 九尸如风,不刻就飞扑到胞妹干尸的身前,当头一具天雷火尸率先挥动利爪向她背上的青鸾双翼抓去,利爪如刀,披风斩浪。 “不!”眼看刀爪就要把胞妹干双背上的青翼折断,白昧离的心如同刀绞,杏花眸子中布满潸然的血丝,血牙咬住发白青唇,螣蛇口中发出了一丝绝望的怒吼! 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术力,白昧仁身子微侧,肩膀往尸擂棺上一甩,浑身无力的他借着一股地面推力,滚到了胞妹干尸的身前,背对着九具天雷尸,双脚一用力,微颤着站了起来,随即,张开宽厚柔情的双臂,如同大鹏展翼那般护着自己的胞妹,把九尸的攻击挡了下来。 身形轮转,柳臂生辉,三年前,白昧仁的胞妹也是用这个姿势,奋不顾身地为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楚歌站在不远处,森然通赤的祈天眸子中发出一丝震惊,微微一愕,没想到白昧仁这般用力地护着一具死尸! 在知道白昧仁的凄惨遭遇以后,楚歌心中一直对白昧仁抱有一丝怜悯,从没想过要他的命,此时看到他用自己的肉体之躯挡下自己的九尸攻击,心中有些复杂。 青铜剑往回一收,楚歌想要收回自己的九尸攻击,可是距离太远,还是有一具天雷尸的利爪,无情地向白昧仁抓了过去! 咔嚓!血星点点! 骨头断裂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具天雷火尸的利爪从白昧仁的后背直插到前胸,滚烫的粘稠鲜血从他的前胸喷洒而出,血丝喷墨,即刻之间就把他的杏花衣襟染成了血红一片! 无惧凶险,看到身前没有受到伤害的胞妹干尸,白昧仁风霜掩盖的青仁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满意微笑,轻风抚过他的发梢,寒发散乱,轻咳一下,喉咙深处卡了一口森然脓血,他极力去克制着自己把这口浓血吞咽回去,因为这口脓血一但喷出,会把胞妹如花般貌美的清白脸庞弄得血迹斑驳! 白昧仁强忍着体内钻心的刺骨疼痛,紧咬着血牙,大力地咽了下口水,企图把卡在喉咙中间的脓血一起吞咽下去,可刚吞咽到一半,丹田处一阵翻涌,血气翻腾,一口鲜血又从喉咙深处传来,连着刚吞下的血水又向口中涌来。 脸色森白,紧握双拳,白昧仁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把涌出的鲜血再次强咽回喉咙之中,恶心难忍,青仁脸一下子被憋得如猕猴桃般通红。 这时,风云变幻,骄阳似火,一抹无情的骄艳阳光强射在他惨白的脸庞上,只觉脑中一热,终于,白昧仁还是没忍住,心中一寒,把这口憋了许久的无情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随即,身体飘忽,浑身无力地瘫倒下去,如同烂泥! 噗嗤! 红色的鲜血像清水喷泉一般,一下子全喷在了白昧仁胞妹俏丽清纯的脸上,血雾漂浮,星星点点!血水沿着她美眸角边的柳纹尖沿,缓缓流到她高耸坚挺的白玉琼鼻,血水蔓延,吐珠掩墨,白昧仁的心如玻璃砸石那般,碎了一地! “不,这不是真的。”杏花瞳孔极速放大,血丝遍布,白昧仁心中一片暗淡惨然,愕然地顿了顿,狰狞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倒在地上的白昧有些慌乱,快速地爬向他的胞妹身旁,用手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鲜血。 可他的手中满是前胸处流落的浓重鲜血,结果是,血越擦越多,他的心越擦越乱! 心中一阵抽搐,白昧仁见擦拭不掉胞妹脸上的血迹污点,心底慌乱如麻,只好无力地抱着她,拥入怀中,企图给他一丝独属于活人的温暖,嘴中发出喃喃细语:“花妹,都是哥哥没用,没能让你成为世上最美的女孩!还让哥哥的鲜血把你的脸弄脏了!” “哥哥,知道你最爱干净了。”白昧仁紧紧抱着胞妹,不知所措,滚烫热泪从清白的脸颊上缓缓而落,心底无助,只有把妹妹的干尸拥入怀中,才能体会到一丝人间的体贴温暖。 楚歌望着脸色惨然的白昧仁,心中一软,放下手中的青铜剑,缓步走向了他,叹道:“或许,在她的心中,她只是希望你能成为世上最英俊潇洒的男子!” 脑中嗡的一下微震,这句话异常地熟悉,一下子就让白昧仁慌乱的心中产生一丝清明,抱着胞妹干尸的手松了松,白昧仁因为楚歌这一简单的话语,陷入了往事的追忆沉思。 青光拂露,柳风无情,寂静的空气在白昧仁的世界里,仿佛静止了一般。良久,良久,白昧仁才从追忆中恢复过来,抬头看了眼楚歌,白昧仁轻轻地说道:“花妹,她以前也这般说过。” “你输了,但我不想杀你!你走吧!”楚歌眉宇轻叹,冰冷的黑赤眸中人世怜悯涌动,平淡地说道。 “谢谢!但我不需要怜悯,花妹也不需要!花妹,我来陪你了!”白昧仁闻言,冷笑一声,血丝遍布的杏花眼底透着一股隐晦的绝然,迅速拿起了身边的青铜剑,往自己的心脏插了下去! 心中一颤,眼看青铜剑就要刺入白昧仁的心脏,以楚歌的实力,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尸傀观尸台上方,急射出一道蓝色的杏叶花光,花光如龙,星芒点点,似乎蕴含某种天地规则,在千钧一发之际,把白昧仁手中的青铜剑弹了出去。 一道一直都闭目凝神的蓝衣身影,踏着一只腾蛇吞月法棺,凌空而来,不过一瞬,就落入白昧仁的身旁。 空间移动,斗转星辰,这是一种特殊的涅槃术,只有涅槃境以上的强者才能随意施展,很明显,这道落入白昧仁的蓝衣身影,实力已经处在涅槃境以上的境界。 “杏尸峰的峰主杏无心,他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收白昧仁为徒吧?” “我看他是想收楚三儿为徒!” “切,楚三儿才只是攻擂成功,都还没有守擂呢?怎么会是收楚三儿!” “就是就是,依我看,他也是准备收白昧仁为徒,不然杏峰主救他干嘛!” 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杏尸峰峰主杏无心,一落入尸擂棺中就引起了一阵轰动,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白昧仁,可愿成为我的传人?我可以让她再入轮回!”淡漠地看了看白昧仁身旁的胞妹干尸,眸如龙蛇齐陆,无有一丝星海波澜,杏无心缓缓地说道。 白昧仁一阵错愕,血丝偏布的瞳孔猛地一震,迅速抬起了头,有些不信的说道:“真的?如若真能让花妹再入轮回,我愿意!” “那用你今世的尸道之果,换她一世的轮回,你又可愿意?”杏无心龙蛇眸中闪烁无情光辉,蕴含尸风道意,浑身散发出一阵绝情的杏花光影,对着白昧仁厉声喝道。 “我愿意!”白昧仁想都不想,杏花蛇眸中闪烁黎明之光。 “那跟我走吧!” 杏尸峰峰主杏无心说完,带着白昧仁,御着螣蛇吞月法棺,向着杏尸峰的方向走了。 “杏花老怪终于收徒弟了,有六十来年没见他收过徒弟了吧!只是没想到他会看上不男不女的白昧仁…”宋子枫阴险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深意,戏谑地说道。 宋子枫说完,看了看众人,见没人理自己,叹了一声,不再自找没趣,闭上了嘴! 楚歌看着逐渐远去的白昧仁,有些复杂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徒步走到尸擂棺的正中间,点燃了一只守擂香,开始了守擂! 骄阳胜血,骓鹰展翅,楚歌目光深邃,随意伸了伸筋骨,往嘴中猛塞入几颗回气丹,开始闭目静坐,养起神来了! 在楚歌看来,以他这般强悍的实力,不会再有人敢上他的尸擂棺,攻他的擂! 可事实不是楚歌想得这么的简单,他不知道在演武场的下方,有一双狠辣噬人的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他,犹如猎人搭弓捕猎,正等着拆猎物的骨,煎猎物的肉。 …… 黑云遮日,如月无光,咻的一声,在守擂香燃到一半的时候,有一道蓝衣身影御着法棺,向着楚歌的尸擂棺,疾步而来,不刻就落入楚歌身旁。 “师父,快看,有人去攻小师弟的擂了,小师弟能守擂成功吗?”左郞苍穹有力的左手指着尸擂棺上的蓝衣身影,拍了拍柳弢山的大腿,诗情画意的睡凤眼中满是着急,说完,星月左眼弯成沉沦的度量青尺,拿起了手中紫色的画笔朝远方比了一下天地尺寸,把尸擂棺上闭目养神的楚歌临描了下来。 “放心吧!放心吧!你的小师弟还有更大的杀招呢!你准备好礼物赠予你的小师弟就行!”柳弢山摸着自己虬长的胡子,微微颔首,一副云淡风轻的高人模样,继续掐着手指,不断地算着… 楚歌坐在九尸发棺中,微闭着的眼缓缓睁了开来,缓缓抬头,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眉头微微皱了皱:“是你?” 这道蓝衣弟子正是谷雨时节,在风雨谷觊觎楚歌天雷尸而被楚歌吓得极速逃走的陆其南。 楚歌,认得他! 剑眉微挑,谨慎的猎虎眸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目光,陆其南抬起头,对着楚歌轻轻回答:“对,正是我,一名优秀的猎人!” “哦?是吗?”楚歌轻笑,耸了耸肩,平淡地回了一句,随即脸色一变,深邃的黑赤眸中闪过一道难掩杀意:“可是我听说,一名优秀的猎人,从不会选择捕杀比自己强大的猎物?” 接二连三地被这个外门弟子找茬,楚歌满脸不悦,他的杀心很重。 “哼,一名优秀的猎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时,当然不会轻易出手!”陆其南双手往胸前一插,冷哼一声,黑暗瞳孔猛地一缩,洁白的猎虎眼紧勾着楚歌,如地狱中夺名的黑白无常,有些玩味地冷声道:“我是一名优秀的猎人,所以我对你出手的时候,说明我有十足的把握!” 楚歌闻言一愣,很是诧异这陆其南哪里来的自信,摇了摇头,深藏的迷人酒窝上终归平淡:“竟然如此,出手吧!用你的行动证明,你是一名优秀的猎人!” “如你所愿,就让你看看猎人的刀磨得有多利!”陆其南阴笑出声,破裂嘴角弯成残狼食日般的捕猎弧度,用力舔了舔自己手中的青铜剑,舌头溢出的暗红鲜血,鬼魅渗人。 第六十四章:楚歌守擂(中) 魂雾升腾,陆其南魂念一动,磅礴的冰魂尸气在体内极速涌动,鹰骓眼微微一缩,一股诡异的魂魄尸影从他的头底飞窜而出,在他的周身笼罩着一阵橙色的尸魂精气,尸气所到之处,血雾缥缈,有无尽的尸鬼魂魄,在空气中徘徊游荡! 陆其南作完这一切,森寒一笑,右手拿起了手中的青铜剑,斜眼望了下远处的楚歌,他对自己露的这一手,很满意。 楚歌神色依旧淡漠,暼了一眼陆其南,黑赤眸迷幻灵动,迟疑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有些轻蔑地道:“想不到短短半月不见,你已经踏入了炼魂境初阶了,不过就这点实力,你可连白昧仁都不如!” 御尸者炼魂有三阶,低阶需要炼魂入体,再者叠魂吸灵,而后,聚结魂兵,炼魂融魄。这样,不但能汇聚强大的灵魂之力,能动用的密术也会越来越多。 以陆其南身上爆发的魂魄尸气来看,明显还只是处在炼魂入体期间,连叠魂吸灵的层次都还没有跨入! “哦,是吗?”陆其南黑色的猎虎瞳孔微动,缓缓压下被人蔑视的怒气,撕裂的嘴角弯成明弓猎刀,拍了拍自己脚下的柳木法棺,刀疤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玩味:“那加上这个呢?” 话语刚落,陆其南从乾坤袋中拿出六道橙色的定尸魂符,拍入自己的法棺内,青铜剑一扬,六具法尸从法棺中飞出,血口一张,贪婪地把定尸魂符中流淌的橙色符气吸入体内,随后,身形一定,残魂尸气笼罩,朝半空中吐出魂气重叠的冰火寒芒。 楚歌见状,身躯微颤,深邃的黑瞳赤眸中焕发灵动的雷光,浅笑深然的酒窝底处露出一丝惊奇,感受到六具法尸耀眼的冰魄与火魂之力,顿了顿,惊讶地回道:“天火冰魄尸?” 天火冰魄尸,行尸的一种。在尸傀宗,御尸者普遍炼制的都是兽尸,很少有人会祭炼行尸了。相对于兽尸体内先天蕴含的强悍力量,行尸的肉体力量本来就弱,想要炼制成本命法尸的话,很是费时费力,而且还未必能祭炼成功。 再加上,很多古老的祭炼方法,随着岁月的流逝,大多已佚。即使有些古老方法保留了下来,都是一些很稀松平常的方法。炼制出来的法尸,威力不大。 就是说,一个操控行尸的御尸者,要么很强,要么是个废材。 “倒有些眼光,这就是我这三年来磨得异常锋利的猎刀,现在我要用它来猎杀三年来我遇到的最强大的猎物!”陆其南摸着近在咫尺的冰魄尸的尖锐利爪,寒首轻扬,异常的自信,谨慎的猎虎冷眸中闪动着狠辣杀意,对着楚歌一字一言地说道:“就是不知,你还能不能…再发起一次九尸雷术?” 看样子,陆其南是看准了楚歌不够术力再发动一次九尸雷术才会上来攻擂。 楚歌脸色深沉,摊了摊手,深黑赤眸中闪烁雷火之光,看着陆其南,缓缓地说道:“试试便知!” “好!”陆其南答应一声,不再耍嘴巴子,身形一躬,双脚往地上用力一踏,飞跃入自己的法棺之上,御着法棺,凌空而立。 “尸魂术,三尸夺魄,冰冻千里!” 三道橙色的御尸魂符从乾坤袋中飞出,陆其南往法棺中一踏,身形飞转,把魂符拍入三只冰魄尸中,随后,青铜剑一扬,在法棺上御着冰魄尸对楚歌发起了第一波试探性攻击,他想知道,楚歌还有多少术灵力? 奇异的橙色光晕在冰魄尸体内笼罩飘转,三具冰魄尸瞳孔幽深,一片死寂,暮了,突然张开放着蓝光的双眼,把金光璀璨的符文吸入口中,符文轮转间,三具冰魄尸同时展开双臂,微微用力,作大鹏拢翅之状,一股强大的冰魂魄浪从口中喷出。 魂浪如刀,冒着刺骨的寒气,期间还有血雾白刀轮转,白色的刀锋尸芒在半空中极速穿行,在刀尖处绽放着朵朵金色浪花,浪花飞舞,所过之处,皆化作僵硬如石的冰雕雪箭,穿云结雾,发着噬人心魄的银色冰光,异常冰冷。 楚歌略微抬了下头,一阵冻人的刺骨寒气从脸庞中传来,面对陆其南的试探性攻击,他迅速从乾坤袋中拿出九道御尸符,拍入九尸法棺中,青铜剑一扬,九具天雷尸从九尸法棺中飞出,浑身冒腾着赤橙色的雷火尸气,焚烧万物。 “尸脉术,九尸喷火!” 楚歌神色平淡,青铜剑一扬,以力舞剑,御着九尸从口中喷出一道尸火,把激射而来的冰雕雪箭焚烧成了一摊橙色的符水,消散于半空之中! 雷光闪烁,轻描淡写间,楚歌就把陆其南的试探性攻击化解于无形之中,随即,灿然一笑,楚歌从乾坤袋中拿出三颗回气丹,塞入口中,开始极速地恢复着尸脉之力! 看着开始借助丹药恢复术力的楚歌,陆其南阴笑起来,眼中的得意与杀意毫不掩盖,很是兴奋地说道:“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术力支撑的话,那你的天雷火尸我就只有笑纳了!” “贪婪是死亡的代名词!” 楚歌耸了耸肩,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陆其南,赤黑冷眸里喷出一道赤色的愤怒火焰,掺杂着毫不掩盖的血腥杀意。 面对不可饶恕的敌人,楚歌,一下子就动了杀心! 随后,楚歌拿起手中的青铜剑指着陆其南,狠狠地道:“或许我无法再发起一次九尸雷术,但是,你必须死!” 陆其南猜得没错,楚歌的确没有足够的术力再发起一次九尸雷术,如果借助魔种的力量,极有可能会被反噬! 微微一愣,多年的捕猎经验使陆其南从楚歌的黑瞳赤孔中察觉出一丝极其危险的气息,但他毫不在意,取而代之的是他嘴角深处微微上扬的一抹隐晦玩味,这一丝隐晦,让他小人得志的脸上变得越发的有恃无恐! “哼!谁死还不一定呢。”冷哼一声,陆其南从乾坤袋中拿出六道橙色的冰魄火符,往六具天火冰魄尸上一拍,青铜剑一扬,对着楚歌厉声喝道:“受死吧!” “尸魂术,冰火分离!” 橙色的符文在六尸的体内轮回闪烁,两道寒热相间的尸魂光波在六具天火冰魄尸的体外飘荡,覆盖。随后三具天火冰魄尸把炎热的尸气吸入到口中,身形一转,化作三具火焰腾腾的天火尸。而另外三具天火冰魄尸则把寒冷的尸气吸入嘴中,尸爪一挥,化作三具冰气滚滚的冰魄尸! 空气凝缩,冰火两重天,一寒一热的诡异气息在陆其南周身开始蔓延,橙冰结蛇,蓝火化龙,给人一种身处冰天火地的感觉。 “天火焚身,冰魄斩魂!” 轻喝一声,待六尸分离成形后,陆其南单手掐诀,青铜剑一扬,六具法尸一上一下,同时向楚歌袭去。 三具天火尸,浑身红光流转,火红的躯干闪烁着璀璨夺目的火焰光泽,利爪一扣,爪间火焰在地下窜射,楚歌只觉脚下微烫,好似有三只火龙从地上飞窜而来,火焰燃烧的冰魄光芒,汹涌刺眼,使得他不敢逼视。 在楚歌准备抵抗火龙的威压时,头底又有一阵冰寒的刺痛感传来,三只冰魄尸,利爪轮动,冰气渗人,犹如三条凶悍无比的冰天毒蛇,挥舞着寒光冰气环绕的青色蛇尾,向楚歌怒拍而来,想要把楚歌拍成肉桨。 上半身冰寒刺骨,下半身炽热难挡,楚歌一下子好似被砍作了两半,一半身躯扔进了冰窟,另一半则抛向了火炉。楚歌胸中一阵烦闷,紧咬牙关,迅速挣脱身体内冰火两重天的束缚,极力保持冷静。 楚歌身躯微动,赤黑瞳孔猛地一缩,面对冰龙和火龙的奋力一击,不敢怠慢,当即往六尸法棺中拍入六道御尸魂符,把剩余的六只天雷火尸也招了出来。 随后,往空中抛入九道天雷符与九道天火符,楚歌长剑一扬,天雷符阵与九尸火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凝结成形。待天火符把周边空气燃尽之时,楚歌拿剑把一道符火挑向天雷阵中,一声轻喝:“天火引雷!” “轰隆!” 一阵雷压从头顶传来,在尸擂棺的半空中,一道黑色的雷云在快速地凝结,就在雷云快要成形时,楚歌掐诀的两手微微一抖,豆大的冷汗沿着脸庞两颊缓缓滑落,体内一阵抽搐感传来,身上赤橙色的尸脉之气,慢慢变得暗淡起来。 楚歌,尸脉之力开始不足了! 陆其南冷笑一声,嘴角弯成一抹奸邪得意的追风猎刀,看到楚歌术力不支,怎么会放弃这等天赐良机,双脚用力一踏,陆其南直接从雷木法棺上飞出,御着两条尸龙,加速向楚歌袭去! 冰龙寒气滚滚,火龙烈焰重重,不刻就来到楚歌身旁,两条尸龙同时摆动着凌厉透光的龙爪蛇尾,齐齐向楚歌狠抓猛扫而来,想把楚歌撕毁成渣。 看到这一幕,无数道目光紧紧注视着尸擂棺上的楚歌,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简轻灵翠眉微戚,贝齿紧咬翠衣红唇,看到楚歌就要被拍成肉泥,心中一紧,稚嫩的秀脸上露出一阵难以掩盖的焦急:“这家伙不会就这么挂了吧!那我找谁换九尸雷术?” 左郞手中的画笔微微顿了顿,眸若星辰的睡凤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师父,小师弟术力不支呀,他真的还有杀招吗?” “有,当然有啦!为师不会算错的。你就等着看戏吧!”摸了摸自己虬长的胡子,柳弢山满脸自信,继续掐指算道。在他灵光闪烁的眼神中露着一丝隐晦的异芒,他已经打算在楚歌术力严重不支的时候,救楚歌于危难之中。 黛目中流转着柔情的落云青波,落诗尘红润的樱桃嘴吐露槐花芬芳,轻纱微遮的娇脸上露出一丝期待:“若真是他的弟子,此刻也该现身了吧?” 洛诗尘看到楚歌能轻易施展九尸雷术,心中有了一个笃定的想法,楚歌肯定是她的故人之徒。 与他们的反应相反,宋子枫和白素衣脸上同时露着得意与奸笑,两人都希望楚歌能死在龙爪蛇尾之下。 …… 看了下头顶逐渐消散的雷云,楚歌眉目紧皱,望着小人得志的陆其南,深深思忖了一番后,心中一狠,一股怒意从赤眸中爆射而出,楚歌决定冒着被魔种反噬的代价也要将此人斩杀! “九尸噬雷,剑定九天!” 丹田处的魔种之力一动,一阵极其磅礴的黄泉尸力迅速在四肢百骸中飞转,楚歌浑身冒腾着浑厚的赤橙色术力,云雾魔力笼罩,周围的空气在这股突如其来的魔力影响下,微微有些震荡,噼啪作响,散发奇异之光。 借着魔种疯狂涌动的强悍魔力,正在消散的雷云又凝结在了一起。不过一息,轰的一声九道天雷带着天的威压,凌空而现,劈向九具天雷火尸! 楚歌双手极速掐着天雷手诀,嘴中念着天雷口诀,在天雷诀的作用下,九尸把九道天雷快速炼化。 随即,九尸发出一声猛兽一般的滔天怒吼,浑身冒着璀璨凌厉的雷电光泽,九尸怒吼,雷光电闪间,九尸化作一把雷光涛天的天雷剑,向着两条摇头摆尾的尸龙,怒劈而下! “什么?不可能?”陆其南心下一紧,猛然盯着随风劈来的天雷尸剑,猎虎瞳孔微微放大,有些难以相信楚歌还能发起一次九尸雷术。 楚歌脸色阴沉,无视陆其南震惊的目光,手中的青铜剑一扬,御着天雷剑向陆其南当头劈去。 砰! 雷云飘散,火焰喷腾,一声巨响从天雷尸剑与两道尸龙的交接处传出,两股力量僵持了数息,半空中的一道天雷尸剑的雷光剑波直接把两条尸龙压得向尸擂棺中倒去! “砰!” 狂风四起,一道脆响从剑波中传出,雷电轰鸣,冰火交替间,隐隐能听见尸龙中间有尸骨碎裂的声音! 咔嚓!咔嚓! 骨裂声后,大地微颤,火焰蔓延,陆其南直接被雷光剑波震得从法棺中迅速弹落,双脚刚刚踉跄着地,心中一阵无力感传来,喉咙一热,一口惨淡的鲜血从陆其南的关刀嘴中喷出,随后,身形一软,迅速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雷火闪烁,血雾笼罩的九尸拥着一道身姿飘逸的青衣身影如九星拱月般缓缓落入陆其南身旁,异常出彩夺目。 楚歌迎风站立,望了望瘫倒在地的陆其南,拿起手中的青铜剑直抵他的咽喉,人畜无害的酒窝上盛满轻缓冷漠:“看来,你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猎人,因为,一个优秀的猎人从不会选择去捕杀比自己强大的猎物!” 第六十五章:楚歌守擂(下) 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总是很微妙的,不过一瞬间,楚歌就从猎物的角色,变成了一名猎人。 暼了一眼瘫软无力的陆其南,楚歌冰冷的赤色眸子中透着一丝阴狠,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从这一刻起,你才是猎物。” “哼!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瞬间借来了一股这么强大的术灵力,但我不相信你不会遭到反噬?”冷哼一声,不太服气,陆其南撇着嘴忿忿地回道。 “不错,我确实会受到反噬!”楚歌脸色微变,嘴角渗出一丝暗红的鲜血,强忍着魔种吸蚀着自己生机的巨痛,对着陆其南有些玩味地说道:“不过,杀一只毫无抵抗能力的待宰羔羊,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我不是待宰的羔羊,我是一名优秀的猎人!”快速拭去嘴角的血迹,陆其南脸上发出一声狠辣的阴笑,随即顿了顿,猎虎骓眼中爆射出一股渗人的寒光,望着楚歌,陆其南嘴角突然弯成了一抹森寒的阴木猎刀,透着玩味:“我说过当一名优秀的猎人对猎物出手时,他会有十足的把握!” 说完,紧咬牙关,陆其南念力一动,用尽了最后一丝尸魂力,把一道意念输入到自己的乾坤袋中,随后,发出了一阵癫狂的诡异笑声!他似乎还隐藏着必胜的杀招! 轰的一声! 黑云压棺,金光爆射,一只十人大小的四目魔鬼鱼从陆其南的乾坤袋中飞了出来,一股似乎能吸魂摄魄的威压从它身上传出,惊天动地。 四目魔鬼鱼凌空而立,四只赤目散发出蓝色的幽光鱼芒,它四只赤目的中间还有一只绿色的幽眼忽隐忽现,甚是奇异,一条三丈长的虎尾如金鞭一样舞动,微微一扇,半空中的气流瞬间凝固,背上的紫翼透着凌厉的紫色光泽,隐约能看到有雷光火焰在滚滚流淌,炙热灼华。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只四目魔鬼鱼紫翼上执着一把橙色的火魂柳月刀,刀锋凌厉渗人,全身笼罩着层层槐雷魄甲,闪烁雷月之光,看起来就像一个百战不殆的巨人战神,凌空飘浮,威风煞气… 望着半空中的四目魔鬼鱼,陆其南脸上露出一阵森然的寒笑,望着楚歌异常轻蔑地说道:“我说过,我是一名优秀的猎人,你才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怪不得陆其南说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将楚歌斩杀,原来这具成年的三极妖兽四目魔鬼鱼才是他的最大杀招… 楚歌身躯猛地一颤,丹田处一阵巨痛传来,有些站立不住,右手用力地撑着地面,借着这股撑力,楚歌才能勉强不向地上倒去,随意地暼了一眼空中的四目魔鬼鱼,楚歌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口中喃喃自语:“融魄境巅峰的尸傀吗?” “不错,就是融魄境的尸傀!”陆其南嘴角发出一声讥笑,看到楚歌单手撑地,以为楚歌在害怕,两只渗人的猎虎眼珠紧紧眯作一团,刀疤脸上的得意更甚了几分。 此时的陆其南并不急着杀了楚歌,有着一具融魄境巅峰的尸傀,他信心十足,他要狠狠地折磨楚歌一番,因为,一名优秀的猎人,知道如何让猎物在恐惧中受尽折磨而痛苦地死去! …… 尸傀观尸台最上方,左郞眸似冷电,看见着煞气寒光笼罩的四目魔鬼鱼,嘴角一撇,有些忿忿地说道:“宗主,姓陆的那家伙作弊,他动用融魄境巅峰的尸傀参加比试,根本就立在完胜的顶端!” “这次大比就是为了选出胆魄、气运与机缘都极佳的尸之骄子,这陆其南能拥有这般犀利的尸傀,倒也算是他的个人气运,并不违规。”络诗尘闻言,黛眉轻扬,青衣落云脸上满是回忆的柔情笑意,轻轻回道,随后美目一凝,心下低语:“如果真是你的弟子,你现在也该现身了吧?不然你的弟子可就…” “师父,你不是说小师弟还有杀手锏吗?他怎么还不用?”听到洛诗尘的回话,左郞翻了个白眼,拍着柳弢山的大腿,星月流露的睡凤眼中满是心急。 “放心,放心,他等下就会用杀手锏了!” 柳弢山神情自然,摸了摸虬长的胡子,异常平静地掐指算道,随后,山傀柳目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奸笑,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最大是杀手锏就是我呀,等下我一出手,那区区融魄境的四魔魔鬼鱼算什么东西…” 若被左郞知道柳弢山心中真切想法,不知会作何感想?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看你死不死!”白素衣玉嘴透着得意,修长的睫毛泛着蓝芒紫光,淡衣素脸上杀机盎然,这陆其南的四目魔鬼鱼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 刀疤沉浮,陆其南发出一声冷笑,把乾坤袋中的所有丹药都抛给了身旁的四目魔鬼鱼,启动了四目魔鬼鱼体内的尸魄之力! 尸傀术乃是尸傀宗的一种高强密术,只有涅槃境以上的御尸者才能通过尸傀术炼出尸傀,制成的尸傀,只要有足够的灵力供给,就能启动尸傀,为尸傀宿主所用! “砍掉他的手脚!我要狠狠地折磨他!”这四目魔鬼鱼明显已经认陆其南为主,此刻听到他的号令,即刻向楚歌发出了强悍的一击! 双翼一动,浑身冒着青色的魂魄尸气,四目魔鬼鱼随风飞舞,执着火魂柳月刀,向楚歌的双手与双脚狠狠地劈了过去,电刀如龙似虎,带着紫强悍刀锋,就要将楚歌砍成废人。 一阵巨烈的疼痛从丹田处出来,楚歌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望着飞来的四目魔鬼鱼,咬了咬牙关,强忍住体内的钻心痛楚,就欲把自己的元神鲲尸驱出来! 尸傀观尸台上方,一蓝一紫两道目光紧紧注视着楚歌,都有些按捺不住,准备出手营救楚歌。 “哈哈,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救下你,你还不是我柳弢山的弟子!”柳弢山嘴角轻笑,以为楚歌毫无反抗之力的他心下狂喜,涅槃之力覆盖全身,就待出手。 “怎么还不出手,难道他没来?”黛目一紧,洛诗尘轻纱遮面的脸上满是疑惑。随后凤凰虚影缠绕的落云眸闪烁灵光,蓝色的尸力悄然涌动,在心下作了一个决定:“不管了,先把这青衣小子救下再好好盘问!” 就在柳弢山与洛诗尘准备出手的时候,一声冷笑从楚歌的嘴角发出,强忍着魔种反噬的巨痛,楚歌把乾坤袋中的丹药都抛向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心念一动。 咻咻两声,丹药一入到元神鲲尸的身旁,就被吸殆尽! 嗷嗷!呼! 三声鲲吟声从楚歌的空间戒指从传出,一只半山大的鲲尸飞向半空之中,鲲翼一展,把整个尸擂棺都遮得黑了一大片,暗淡无光,巨大血口一张,吞云吐雾间就把飞来的四把电刀吞入了腹中,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陆其南心底猛然一震,得意的脸庞,瞬间僵硬,刀疤嘴张得大大的,半晌都没有合拢过来,望着半空中的元神鲲尸,陆其南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这…这…这是元神鲲尸?你…你怎么会有元神境的尸傀?不可能,谁给你的?” 像他们这般修为,根本就炼制不出尸傀,此刻陆其南看到楚歌有一具元神境的尸傀,刚刚还满是得意的脸庞上,闪过一抹难以掩盖的绝望。 无视陆其南的发问,扫了一眼浑身颤抖的陆其南,手中的青铜剑往空中的四目魔鬼鱼一指,楚歌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阴狠,淡淡的说道:“吞了它!” 一声鲲吟,浑身散发着血色的光芒,元神鲲尸向着四目魔鬼鱼飞了过去,身上璀璨的红鳞极速脱落,一股空间之力从红鳞上飘荡而出,把四目魔鬼鱼与陆其南都包裹在了一起。 随后,蓝天暗淡,大地震颤,一口半山大小鼎炉从口中喷出,鼎中炉火通明,火焰瞬间蔓延成数百丈的火海,空气扭曲,火焰焚烧,天地变色… 意念一转,陆其南想御着四目魔鬼鱼奋起抵抗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红鳞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空间之力,让自己身陷其中。只能呆呆地看着鲲尸向自己袭来。 咔嚓! 一声鱼骨的碎裂声从元神鲲尸血口中传出,十个成人大小的四目魔鬼鱼在元神鲲尸的口中不过是冰山一角,鲲尸元神用力把它一咬,咬成了两半,也不嚼爵,直接吞了下去。 咽了下口水,红色的腐液在鲲尸的嘴角蔓延流淌,似乎还不满意,元神鲲尸看向了在红鳞空间中明显已经惊呆的陆其南,蓝色的眼睛中放出一道血煞的寒芒。 身躯猛震,陆其南浑身打着哆嗦,内心后悔至极,一股绝望的无力感一瞬间就侵袭全身,如若能够重选,他决对不会选择收下白素衣的魄体傀尸,向楚歌发起挑战。 陆其南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谨慎优秀的猎人,不会冒一点危险!这一次陆其南以为仗着白素衣的一具融魄境巅峰的尸傀,能稳操胜券,才会向楚歌发起挑战。却没想到自己是在与死神搏斗! 陆其南确实是一位优秀的猎人,只是他不知道:不管多么优秀的猎人,只要还在捕猎,终究有一天会遇到他捕获不了的猎物。 “放我一条生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这次敢上来攻你的擂,完全是有人指使我上来的。”双脚不断地发抖,脸色煞白,陆其南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那样,夹着尾巴,向楚歌发起了苦苦哀求。 “哦?是吗?”嘴角微弯,发出一声冷笑,楚歌深黑透赤的雷火眸中爆射出一道冰冷的杀意,摇了摇头,对着陆其南不为所动地说道:“可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查,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说完,楚歌快速地抬起的右手,向元神鲲尸作了一个必杀的手势。 背上的青色蛟翼一动,渗人的青色尸气从体内传出,元神鲲尸血口一张,把绝望的陆其南吞入嘴中,蜇的一声,口中的腐液一下子就把陆其南侵噬成一堆腐泥,被元神鲲尸咽入腹中,那口半山大的鼎炉还横在半空之中,闪烁天雷火光,笼罩天地。 看着元神鲲尸爆发出来的威力,楚歌满意地点了下头,意念一动,元神鲲尸挥动着双翼,在楚歌的头顶,凌空而立,按照元神鲲身上焕发的青色术气来看,这元神鲲尸体内的丹药足够让它维持一个时辰的战力。 “这元神鲲尸的威力确实强大,可每次启动要耗费的灵力也太多了!”楚歌摇了摇头,微微一叹,拿起了乾坤袋中仅剩下的几颗回气丹塞入口中,借助回气丹的丹药之力,慢慢地回复着耗散的术脉之力! 双目微闭,楚歌脸色平静,开始动用体内回复的术力来抵御魔种的反噬! 鲲尸压城,鼎炉纯青,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楚歌头顶的元神鲲尸上,所有人都被这具闪烁着雷光天火的庞然大物深深地震撼到了… 第六十六章:楚歌拜师 尸傀观武台最上方,左郞看到楚歌驱出的元神鲲尸,一下子就将四目魔鬼鱼和陆其南吞了下去,睡凤眼微微震动一下,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以自己的融魄境巅峰的修为,要斩杀四目魔鬼鱼也要费一番周折,密术尽出! “师父,还是您老人家高明,一下子就算出了小师弟藏有杀手锏,害我还白白为他担心了好一阵!”左郎星月清眸中流露出一丝震惊的余光,对柳弢山竖起了个大拇指,话语中满是钦佩,说完又拿起了手中的紫色画笔,把半空中的元神鲲尸画了下来。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柳弢山闪烁其光的瞳孔深藏着尴尬之色,老奸巨猾的山傀脸有些僵硬,看着尸擂棺上的青衣身影,良久都说不出话来,柳弢山也被震撼到了,不过像他这种人精,自然不会被别人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心情转复,柳弢山即刻把他脸上的不自然掩盖了下去,涅槃傀术凝结的蓝光右手也缓缓放了下去,左手继续摸着自己的虬长的胡子,微微颔首笑道:“我可是尸傀宗的神算子,左郞,你就等着捡个便宜师弟吧!” “嗯嗯…”天地清明,紫笔透光,一边画着楚歌静坐的平淡身影,一边不住地点着头,左郞满心欢喜地回应着。 一旁的洛诗尘,微微抬起的紫色槐花手也放了下来,身形微颤,凤影飘转的落云眸中白衣故人的身影顿现,波澜不惊的心底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他,怪不得他不出现,原来给了自己的弟子一具元神尸傀作为贴身保镖…” “元神鲲尸?尸傀术?九尸雷术?莫非…”白素衣桃木芯眉微戚,成熟的红霞脸上盛满清水涟漪般的桃风狐疑,抬头看一下洛诗尘,美眸深锁,心底有一种不好的兆头涌起:“莫非这青衣小子是宗主的一步棋子?那她的用意何在…” 一边的宋子枫脸色有些阴沉,不敢有所言语,寒风青手紧紧地抓着枫木座椅的两只傀指把手,思索一番后,紧绷的海风脸庞慢慢地放松下来,似乎盘算着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 …… …… 一个时辰后,大约是在未时! 斑驳的阳光透过尸擂棺上弥漫的层层魂香,洒在楚歌刚毅决然的脸上,星星点点,异常和暖。 楚歌缓缓睁开双眼,看一下身旁已燃烧殆尽的守擂香,长吁一口浊气,他知道自己守擂成功了。 闻了闻身旁还未散尽的尸棺香气,楚歌不理会众人的震惊与愕然,深邃酒窝依旧平淡,随后,把半空中的元神鲲尸与青天雷鼎招回自己的空间戒指之中,掐诀静坐,养起神来,静静地等待这次大比的前十名的诞生。 不远处,第一座尸擂棺上,紫云黑雾笼罩,黑魂妖魄飘荡,外门第一人邪魔巫觉舔了舔自己干枯的青妖嘴唇,紫色的瞳孔中爆射出一种诡异的妖魔寒芒,望着楚歌的青衣身影,心下微语:“九尸雷术?若能收于麾下,为我巫族所用,倒是个不可多得的鬼才。” 还有,第六座尸擂棺上,简轻灵微微有些失神,稚嫩的翠脸上满是震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简直无法相信,随口喝了口风花雪月,压了压惊,用风花翠手快速地揉了下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楚歌,嘟着嘴呢喃道:“元神境的尸傀?这家伙是个变态吧?他到底是什么背景…” 咻! 一声破风声从楚歌的耳边传来,宋子枫踏着法棺,身形飘浮,不过一瞬间就来到了楚歌身前,速度之快,楚歌都没有看清! “瞬间移动?一步千里?这是涅槃境的强者才能修炼的涅槃密术…”微微抬头看了下宋子枫,楚歌黄泉尸气围绕的黑瞳赤眸中惊奇之光涌动,心下低语。 “楚三儿,你可愿意进入我枫尸峰,拜我为师,成为我的亲传弟子?”宋子枫居高临下,扫了一眼有些心惊的楚歌,紫色的瞳孔中满是得意之色,他对自己露的这一手,很是满意。 他相信以自己一峰之主的身份,向任何一名弟子抛出橄榄枝,都不会被拒绝,因为能被五尸峰住看中,收为亲传弟子,是莫大的荣幸与天大的造化。 楚歌闻言,深邃的黑瞳赤眸中闪过一抹睿智的精光,看着眼前的宋子枫,人畜无害的迷人酒窝依旧平淡,略一拱手,轻声回道:“多谢前辈厚爱,小子无能,恐怕贸然加入枫峰主的座下,会有损峰主的威严!” 楚歌这一下,不露山不露水的,婉拒了宋子枫的盛情邀约! 宋子枫闻言,微微一愣,得意的脸上瞬间僵硬发黑,像烧焦的木炭葫芦,他没想到自己堂堂尸傀宗的一峰之主竟然会遭到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拒绝,老脸唰的一些涨得通红,黑线直冒,怒意显露,一股涛天威压即刻向楚歌蔓延而去,对着楚歌厉声喝道:“哼,小子,你可想清楚?” 一股威压从识海中袭来,只觉脑中微微地刺痛,楚歌不待多想,当即动用灵魂之力奋起抵抗,雷光闪烁的黄泉脸上依旧冷漠平淡。 “哈哈!竟然对一个小辈施展灵魂威压,也不嫌害臊!”意念一动,柳尸峰的峰主柳弢山身形一转,踏着法棺,一息不到便落入到楚歌身旁,随即往楚歌身上输入一道灵魂念力,摸着虬长的胡子轻笑道:“小徒弟,不要怕他!加入我柳尸峰,我柳弢山收你为亲传弟子!” 借着柳弢山的这股灵魂之力,楚歌毫不费力就把宋子枫的灵魂威压化解于无形之中,微微停顿了一下,楚歌心喜,理了理复杂的思绪,正在考虑之时,又有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御着法棺瞬移了过来。 “哈哈!这小子我看着也很是满意,不知道是否愿意加入我槐尸峰,成为我方槐子的亲传弟子!”一直站立不动,不曾有所动作的槐尸峰峰主方槐子御棺而来,对着楚歌,负手轻笑道,看到楚歌的潜力,他也有点动心,想收楚歌为徒。 三峰之主争抢一个外门弟子,这在尸傀宗倒是首例,顷刻之间就在尸傀观武台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观武台底下一片哗然声,无数的人都在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眼前尸擂棺上的青衣身影… 尸傀观武台最上方,微风吹拂,轻纱遮面,洛诗尘修长的睫毛灵运眨动,红唇微启,美艳动人的落云眸中闪过一丝轮回之光,蕴含道者深意:“他的徒儿又怎会被你们收为徒弟,区区一个亲传弟子怎么能打动这青衣小子,或许关门弟子…” 有那么一瞬间,洛诗尘也动了想收楚歌为徒的想法,不过转念一想:“若真是那人的弟子,自己收了他当亲传弟子,岂不乱了辈份?” 如果被尸傀宗的人知道,连宗主也想收楚歌为徒弟,那不知会引起多么大的震撼… 此时的楚歌略微有些愕然,清明的黑瞳赤眸中闪过一丝为难,在心下底处,他是希望能成为木舟子前辈的弟子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木舟子已经两天没有出现在观武台中了,这让楚歌内心隐藏的计划泡了汤。 不过,楚歌若是知道他眼前的槐木峰的峰主是木舟子的师弟的话,我想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拜入方槐子的座下,但是,他并不知道。 就在楚歌犯难之际,一道破空声从半空中传出… 一阵空间撕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天地震颤,空间扭曲,随后半空中瞬间凝固撕裂出一道空间裂缝。 深邃漆黑的空间裂口中散着层层蓝紫色的清气,清气缓缓地飘散后,一道紫色的星云从空间裂口中飘出,星云璀璨,浩瀚无边,忽隐忽现,透着奇异的紫莲光泽。 在星云之上,有一位羽衣星冠的白袍老者,踏着青龙法棺,背负一把青龙剑,身姿飘逸,凌空而现,在星云的衬托下,就像一位羽化登仙,超凡脱俗的得道高人。 “青莲子师兄,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焊火眼珠轮转,看到凌空而现的白袍老者,槐尸峰峰主木槐子有些震惊,赶紧拱手一拜,异常尊敬地问道。 “收徒!”白袍老者看都不看方槐子一眼,略显平淡地回道。 “什么?这个白袍老者是我尸傀宗的四象护法之一的青龙护法青莲子?他不是在闭死关吗?” “你傻呀!闭死关不会出关的么?出关意味着他窥破圣道门槛了?他刚刚说要收徒,莫非他也想收那楚三儿为徒?” …… 众人听到这白袍老者乃是尸傀宗的青龙护法青莲子,都异常吃惊,观武台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了…今年的尸傀大比,倒是精彩非常,极其出人意料… 这青莲子与木舟子同为尸傀宗的四象护法,实力深不可测,与木舟子不同,他极少出现在人前,经常闭关,只有一些尸傀宗比较有身份的大人物才知道他的恐怖。 “青师兄已经百年未曾收过徒弟了,不知此次哪位弟子能受到青师兄的青睐,成为师兄的亲传弟子?”听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莲子要收徒,方槐子有些好奇,赶紧问道。 微微一笑,青莲子不理会方槐子,抬头看向楚歌,很是平淡地说道:“我想收你为关门弟子,不知你可愿意?” “什么?关门弟子?师兄可要三思呀…”方槐子脸庞猛地一僵,有些难以置信。这关门弟子可不比亲传弟子,收楚歌为关门弟子就意味着青莲子要把自己的道承都传给楚歌,对楚歌可谓是倾囊相授呀。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含义,可方槐子作为青莲子的师弟,他可是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呀… “我意已决!”青莲子望着楚歌,语气依旧平淡。 楚歌身躯微微一抖,黑瞳赤眸中雷火之光闪动,望着半空中的白袍身影,有些难以置信,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被尸傀宗的青龙护法看中,收为关门弟子? 呆立片刻,楚歌随即反应过来,对着青莲子跪了下去,兴奋地朗声说道:“弟子楚三儿,拜见师父!” “好好好!我青莲子终于有传人了!”青莲子一声轻叹,脸上很是欣慰,望着楚歌,从怀中掏出一道紫色符箓,抛给楚歌,眼中精光一闪,轻声说道:“初次见面,为师也没什么好拿出手的,就送你一道紫莲圣符吧,此符蕴含的灵力足以让你再驱动一次元神鲲尸!” “多谢师父!”接过灵光四射的紫莲圣符,楚歌心中一阵感动。青莲子当众赠予自己紫脸圣符,不过是在告诫演武场那些心怀不轨的众人,楚歌有足够的灵力再次驱动元神鲲尸,要动楚歌的人可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了。 “走吧!随为师去青莲谷去罢!”青莲子说完,意念一动,带着楚歌划破虚空,即刻间就从半空中消于无形之中。 看到楚歌被青莲子带走,柳弢山心中很是焦急,早知道自己也收楚歌为关门弟子了,轻叹一声,身形一转,落入第三座尸擂棺之中,把外门双雄之一的巴桑收为了亲传弟子。 “唉,连师父这样的神算子都会算错,世事真是难料!”星眸凤眼轻叹,看了眼楚歌远去的背影,左郞有些惋惜地说道。 说完,又拿起手上的紫色画笔,画着楚歌拜师的身影,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边画边狡黠笑道:“不对,师父没有收他当徒弟,不代表他不能成为我的小师弟呀…” “看来,我得抽空去一趟青莲谷了,问问这小子到底哪里学来的九尸雷术?”洛诗尘黛眉微扬,轻笑一声,落云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红唇轻启,心下微语,随后,身形一转,飞龙转凤,落入第六道尸擂棺中,把简清灵收为了亲传弟子。 看到尸傀宗主洛诗尘收了亲传弟子,起他的三位峰主也分别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收下了自己看中的守擂成功者:槐尸峰的峰主方槐子收了外门第一人邪魔巫觉作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宋子枫则收双雄之一的巴图作为亲传弟子,而白素衣则看中了第四座尸擂棺的邪罗刹周红。 剩下的那后四位擂者则被尸傀宗的内门长老看中,被四位内门长老收为了内门亲传弟子。 在尸擂棺上的十名守擂者都各自得到了自己的机缘造化后,尸傀宗这场无比精彩而隆重的外门大比,在夕阳西下的酉时,悄悄地拉下了帷幕… 第六十七章:师叔请喝茶(上) 是夜,子时。皓月当空,月光皎洁! 槐尸峰,木舟谷,谷中的一座错落有致的槐木庄园里! 楚歌在师父青莲子的带领下,来到了木舟子的山谷庄园之中! “青莲老怪,我听说你收了个好徒儿,他会洛丫头的九尸雷术?这是真的?”木舟子犀利的眼神中闪过鹰啄般的紫色精光,坐在一座精致雅典的紫檀木茶座上,看着走进来的青莲子,轻声问道。 “不错!此子名叫楚三儿,他的确会我尸傀宗的密法,九尸擂术!”青莲子阴阴一笑,紫气升腾的老眼中蕴含深邃的柳月,满脸得意,自顾地从红木茶凳上坐了上去,品了一口茶后,对楚歌吩咐道:“三儿,快来,拜见你的木舟子师叔!” “是,师父!”答应一声,楚歌不敢怠慢,赶紧从茶座上倒了三杯七分浅茶,随即,双脚跪地,对木舟子行起了三拜九叩的晚辈茶礼,礼毕,楚歌把茶桌上的茶托盘端出,将托盘中的七分浅茶缓缓请起,放于木舟子的右前方,尊敬地轻道:“木舟子师叔,请茶!” “好!此子懂礼数!这三杯师侄茶,老朽喝了!” 木舟子贵手轻抬,左手遮面,右手执杯,小口啜饮了起来,一连饮了三杯浅茶,方才停了下来,随即嘴角微微含笑,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紫色的符箓,对着楚歌颔首轻道:“喝了你的晚辈茶,师叔也没什么好赠予你的,这道白虎圣符,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三儿,还不快谢过木舟子师叔!”看到紫光璀璨的白虎圣符,青莲子老奸巨猾的脸上满是莫名的得意,对着楚歌轻声教道。 “是,谢谢师叔!”楚歌双手接过白虎圣符,放入自己的乾坤袋中,深邃的眸子中透着难以掩盖的欢喜,大声回道。 白虎圣符可不是凡物,之前,青莲子收楚歌为徒的时候就给了他一道青龙圣符,其中蕴含的符力可是足够启动一次元神鲲尸的空间之力呀,这白虎圣符与青龙圣符的威力相同,楚歌算是得了一笔巨的的财富,他怎能不喜。 “倒不用谢我,这是我们尸傀宗四象一脉的传统!你且好好修炼便是!”木舟子抬头看了下楚歌,略显平淡地说道。 “三儿,你先自己回青莲谷中去,我与你木师叔有些事情要商议一番!”看到楚歌收下了白虎圣符,青莲子目藏深意,对楚歌吩咐道。 “是,师父!”楚歌知道他们想要密谈一翻,点了下头,恭敬地退了下去,自个儿往木舟谷的方向去了。 待楚歌走后,木舟子引着青莲子到了一间金光璀璨,灵符遍布的巨大密室之中,在金光的照耀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密室中竖立着九九八十一座楠木白虎法棺。 在八十一座白虎法棺上方,有一座青龙白虎双象阵,阵中青气飘荡,符光若隐若现。而鹿无常正静静地平躺在阵中,此时的他面色红润,身上的生机已然恢复如初。 “青连子师兄,你莫非真的想把我四象一脉的御龙尸术传给楚三儿?”木舟子一入到密室之中,白虎眼中闪烁尸傀道意,对青莲子开口问道。 “不错,我确实准备把御龙尸术传予此子!师弟,你可还记得师父的临终之语?”青莲子略微思索了一番,轻声回道。 “血雨降,南蛮乱,九尸现,尸傀兴,秋分后,尸傀大出于南蛮…”木舟子闻言,心底猛然一震,眉头皱了皱,脸色微变,略有思索地问道:“莫非,师兄觉得我尸傀宗大出的大任应在此子身上?” “正是!我等至今都未能把自己的尸道圣经铭刻出来,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后辈的身上了!若他真是师父要我等寻找之人,则我尸傀宗大出之时,指日可待!”青莲子干枯青脸皱纹上铺满青霜尘埃,幽深的瞳孔中迸发出岁月的轮回之光,轻笑一声,满怀希望地厉声说道。 说完,青舟子转头看向了木舟子,奸诈的老眼闪烁青龙法相,狡黠地问道:“木师弟,无常没事了罢!我听说无常要是有事,你可是打算与白素衣上太古斗尸台呀…” “哼,白素衣以为我不知道她在背后搞小动作,若是无常真的出了事,我与她不死不休!” 木舟子头发森然发白,白虎眼中透着毫不掩盖的杀意,有些忿然地说着,随后话机一转,对着青莲子说道:“不过无常已经恢复过来,且很有机会能够凝结出自己的金身法相!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哦?”青莲子瞳孔微微一缩,目光扫向了青龙白虎双象阵中静静沉睡的鹿无常,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小子不亏呀!竟然得到了白若华那小丫头的一缕法相元神,用半道六虎元神就换来了法相元神,看来这小子是早有预谋呀,不愧是我青莲子的师侄!” “师兄!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木舟子摇了摇头,脸色变了变,有些复杂,轻叹道。 随即转身对着青莲子说道:“不过都不重要了,我这次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帮无常炼化他体内的两道元神!至于能不能三变结炉,凝结出金身法相,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师弟,区区两道元神可以难住你?”青莲子老眼混暗的紫眸中闪烁狐疑之光,有些难以置信,看了看青龙白虎双象阵中的鹿无常,忽然会意一笑:“原来你是想帮他凝成双象元神?看来你也准备把鹿无常这小子收作关门弟子了!” “不错,我已经准备传他真正的御虎尸术了,这次找师兄你过来帮忙,我是想借师兄的青龙之力,看能不能帮他结出三道元神法相的锥形!”轻轻一笑,木舟子开门见山地对青莲子说着,语气中透着对鹿无常满满的慈爱。 “原来如此,三道元神?以鹿无常这小子的天赋与机缘,凝结出三种金身法相也是很有可能的!”灵识往鹿无常身上一探,青莲子轻声回道,算是答应了木舟子的请求。 随后,两人一顿合力,一起施展四象密法,为阵中沉睡的鹿无常炼化他体内的元神。 …… …… 翌日清晨,辰时,阳光和缓,槐叶青雾闪烁云露灵光,槐风轻拂,枝叶摇曳! 槐尸峰,赤炎谷,一座山清水秀、诗意嫣然的庄园附近! “师父,我们是要去拜访赤炎子师叔吗?”楚歌站在青莲子的青龙法棺之上,凌空御棺而行,对着身边的青莲子轻声问道。 尸傀宗有四位护法,分别是青龙护法青莲子、白虎护法木舟子、朱雀护法赤炎子、玄武护法玄泽子,四人与槐尸峰的方槐子同为师兄弟。青莲子是入师门最早,乃是大师兄! “是的,不过我们的目的是找他们要拜叔礼,你那玄泽子师叔也在这赤炎谷中!”青莲子老奸巨猾,有些奸诈地笑了笑,紫色瞳孔灵动,对着楚歌有些不要脸地轻声说道。 拿人的手短,楚歌微微一愕,觉得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赤炎谷的用意。 “那两个老东西,上次收了两个亲传弟子,我还送了两枚定神丹呢?等下去到赤炎谷,我可得狠狠地敲诈他们一笔!”不理会楚歌的愕然,青莲子拍了拍大腿,给了自己两个巴掌,有些肉疼地说道。 看来,青莲子百年不收徒,看到别的师弟经常收徒,自己随礼,随得异常憋屈。 楚歌会意,赤色的眸子中闪烁奸诈狐光,看着眼前的青莲子,心中一阵疑惑:“看来,师父是一个一点亏都吃不得的人。” “三儿,为师跟你说呀,等下你如果对你两位师叔的见面礼不感兴趣,你就大胆地提出来,有为师给你撑腰!”望了望楚歌,青莲子一脸霸气地提醒道,多怕他没见过世面,拿了些许灵符,就感恩戴德。 “是!师父!”楚歌回道。 两人说话间,已来到了赤炎谷的庄园内! “弟子朱火玉,拜见青师伯!” “弟子魏水音,拜见青师伯!” 楚歌与青莲子两人一落入庄园之内,就有一手拿玉扇的红衣男子跟一背负古琴的白裙女子,御着法棺,飞行而来,跪在青莲子的面前。 “诗鬼朱火玉?琴鬼魏水音?看来师父说得没错,这两位师叔真的聚在了一起!” 凝神思量了一番,楚歌从这两人的装扮中就能看出这红衣男子乃是赤炎子的亲传弟子诗鬼朱火玉,而这白裙女子正是玄泽子的亲传弟子琴鬼魏水音。 尸傀宗有九鬼一仙,都是尸傀宗年轻一代的出色人物,至少都是融魄境巅峰的修为,都能独当一面! “起来吧!赤炎子与玄泽子何在?”假装不看两人,青莲子有些平淡地说道。 “师父与玄泽子师叔昨天已经开始约法闭关,闭关前得知师伯已经收了楚三儿为关门弟子,所以,特意嘱咐弟子在此恭候青师伯的大驾,还托弟子要把定神丹交予楚师弟手中,以聊表师父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望着木舟子,诗鬼朱火玉一脸诚恳恭敬地回道。说完,赶紧将一枚定神丹递给了楚歌。 “这两个老家伙双双约法闭关了?”略微思索了一下,青莲子奸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有些不信地说道。 “确是!师父闭关前也曾嘱咐弟子来着!”生怕青莲子不信,一旁的琴鬼魏水音跟着解释道。说完,也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定神丹,递给楚歌。 阴阴一笑,老奸巨猾的青莲子脸上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深意,话锋一转,对楚歌说道:“三儿,还不谢过两位师兄师姐的见面礼!你的两位师叔还在等着喝你的拜叔茶呢…” “谢谢师兄与师姐!”听到青莲子的话语,楚歌立刻会意,直接把两人的定神丹收入囊中。 “走!我们去见你的两位师叔咯!”青莲子说完,单手掐诀,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蓝色的灵符,往空中一抛。 登时,符光四散,蕴含空间规则,蓝符化作一青龙八卦阵,符文密术顿现,把朱火玉与魏水音困于阵中。 “青师伯,这是何意?我师父真的闭关了…”朱火玉神色紧张,深邃的珠火眸子中满是慌乱,着急地说道。 “哼,我才不信他们在闭关!他们只是不想给你见面礼!”青莲子冷哼一声,不理会困在阵中的两人,领着楚歌踏上青龙法棺往庄园的深处去了。 …… 六十八章:师叔请喝茶(下) 赤炎谷,庄园深处,朱雀亭。 借着辰时和暖的晨光,赤炎子正与玄泽子在朱雀亭中优哉游哉地下着围棋! “玄师弟,你说青莲子那老东西会相信我们在闭关吗?”轻风拂露,手中执起一枚黑色棋子,往棋盘上轻轻一点,赤炎子看到黑子缓缓落入棋盘中后,轻轻地笑道。 “不会,以他的性子,不但不会,我看青莲子那老家伙还会硬闯进来!”玄泽子黑色的袖子轻轻一甩,黑云吐珠,一枚白色的棋子随着袖风轻轻落入棋盘之中,轻笑一声,不假思索地回道。 “哦?我倒觉得他已经走了,如若青莲子真的硬闯,我那乖徒儿朱火玉应该会给我信号才是!” 张嘴打了个哈哈,赤炎子火红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相信自己徒弟的实力,这时候还未见到弟子发来信号,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青莲子吃了个闭门羹,无趣地跑回他的青莲谷了。 “不然,以他的轮回问道的实力,恐怕朱火玉连发信号的机会都没有!算算时间,他应该也来到了。” 执起一枚白色的棋子,快速抛入棋盘之中,玄泽子水雾缭绕的深缩老眼闪烁岁月精光,内心空明,此时,她的亲传弟子魏水音还没有归来,他知道自己的徒儿魏水音没有拦住青莲子。 果然,玄泽子话语未完,青莲子带着楚歌踏着青龙法棺,咻的一声,落入这朱雀亭中。 看到两人的到来,赤炎子微微一愕,蓝羽火眸中充满疑惑,猜到自己的徒弟没有将青莲子拦住后,赤炎子当即释然,遂站起身来,对着青莲子微微一笑:“青莲子师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罪过!” “这位想必就是青师兄新收的关门弟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青师兄真是慧眼识珠呀!”看了眼楚歌,玄泽子轻叹一声,对着青莲子拱手称道。 “废话少说,先依师门规矩,行了拜叔大礼先!”青莲子老气横秋,摇头巴手,理直气壮地说道,他一百年了才收一个弟子,这次得一雪前耻,狠狠收一份富贵大礼。 说完,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座玉托盘,意念一动,风云色变,玉托盘当空而立,青莲子双手一扬,两只翠绿色的玉茶杯凌空而现,如龙潜水,缓缓落入玉托盘中。 松劲有力的紫衫右手往胸前一抓,青龙虚影笼罩周身,青莲子掌心处冒着璀璨的紫色光晕,灵气环绕,青光浮动,两条玉茶杯般大小的紫色水龙从青莲子的手心处窜出,水龙吐出团团炙热的沸腾之气,飘转轮回间,飞入到两只玉茶杯中。 这道复杂繁琐的拜叔请水工序,在青莲子手中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波澜。 青莲子看到玉茶杯中滚烫沸腾的水柱,淡定一笑,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丝珍藏的甘草茶叶,左手一弹,把茶叶弹入玉茶杯之中。 淡淡的茶香从半空中飘散而出,茶水浮沉,甘草含露,两杯甘草清茶不过一瞬间就被青莲子轻描淡写般沏泡了出来,整个朱雀亭顿时弥漫着一股饱满悠长的清茶香气。 微微一笑,青莲子闻了闻空气中的茶香,异常满意,转头对楚歌轻道:“三儿,还不快点向你的两位师叔敬茶!” 听到青莲子的话,楚歌深黑赤眸灵动,从惊奇中回过神来,赶紧接过半空中的茶托盘向赤炎子请了过去:“师叔,请…” 楚歌话还未说完,就发现自己脚下有一股蓝色的云雾尸力在极速涌动,尸力轮回飞转,缠绕如蛇,把自己的双脚紧紧包裹在一起,一时间,自己的双脚竟无法动弹。 楚歌脸色阴沉,略微思索了一番,知道赤炎子在与青莲子斗法,也不声张,只是轻轻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着青莲子,有些啼笑皆非。 “喝茶倒不急,不知道师侄来之前可曾遇到我的爱徒朱火玉呀?”赤炎子阴笑一声,拍了拍楚歌的肩膀,一道带着火焰的噬魂术力直接往楚歌体内窜去。 楚歌身体震颤,只感丹田处一阵滚烫炙热感传来,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上滑落,强忍着体内的火灼感,楚歌几乎是咬着牙回道:“早已见过朱火玉师兄与魏水音师姐,他们不但送给我两枚定神丹,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上山来拜见师叔您老人家呢…” “哼,怎么可能,我明明是嘱咐他,我在闭…”赤炎子闻言,脸色一变,有些着急地说道,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收了回来,他确实特意嘱咐过朱火玉,不过却是特意叫朱火玉拦住青莲子。 “哼什么哼!赶紧给见叔礼,不然我跟你们没完。”看出楚歌窘境,青莲子冷哼一声,不再与赤炎子废话,意念一动,一本红色的青龙血经从他的眉心处飘荡而出。 血经通体透着紫红,如木桌般方方正正,在血经上面描绘了一坐仙气缭绕,鸟兽飞舞的血色大山,在山顶上盘旋着一条吞岩灭河的远古火龙,异常凶狠,整本血经中符文咋显,神光闪烁,似乎蕴含着某种可怕的道意规则,出现的一瞬间,空间凝固,天地色变,诡异非常。 火红璀璨的血光从血经中缓缓传出,血光照耀间,一条红色的青龙从血经中凝结而出,青龙浑身缠绕着古老的紫色符文,犄角上封印着无数的兽兵妖将,尤其是龙爪上渗透的渗人光芒,微微泛红,像是沾着某种怪兽的鲜血那般,血煞一片。 血色龙口微微一张,毫不费力地,就把楚歌体内的术力和脚下的蓝色灵力吸入腹中… “青龙尸经…没想到青莲子已经铭刻出自己的青龙尸经了…”身躯微颤,赤炎子看到半空中的血经,火羽瞳孔猛地收缩,脸庞上的震惊难以掩盖,心中喃喃微语。 旁边的玄泽子,看到经书出现的一瞬间,脸色也是不自然地变了变,心中很是复杂。 楚歌从他们的表现中,已经看出,自己的师尊青莲子露的这一手,明显已经把两人震住了。 楚歌眉目含笑,不理会有些恍惚的赤炎子,只觉自己身上和脚下的压力顿消,知道自己的师父在这短暂的斗法中取得了上风,赶紧朝赤炎子跪了下去:“师叔,请用茶!” “好,好,好!三儿师侄真乖,不知道木舟子师叔的见面礼给了什么?你赤炎子师叔在尸傀宗中虽然不算富有,但木舟子拿得出来的,我还是有的。” 赤炎子看到青龙尸经的那一刻,知道自己这次的见面礼是肯定要出的了,森寒的紫火眸中闪烁奸滑之光,他果断地选择了以退为进,想在面子上扳回一成。 望着精明的赤炎子,楚歌皎洁一笑,赤色的眸子中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轻咳两声,人畜无害的酒窝旁泛着淡定的面不改色:“咳咳,木舟子师叔给的见面礼很是稀松平常,就给了五道白虎圣符而已…” “扑哧!” “五道白虎圣符…你…你这是敲诈…赤裸裸的敲诈…”赤炎子惊呼,刚喝进嘴中的浓香清茶从口中猛地喷出,嘴角微微抽了抽,老脸唰地一下子变得通红,拍着身旁的棋桌,站了起来,神色愤怒。 片刻之后,赤炎子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理了下情绪,身姿平缓地坐了下去,对着楚歌和蔼可亲地问道:“你木舟子师叔真的给了你五道白虎圣符?” “正是!不信你问师傅,那五道白虎圣符我已经交给了师父代为保管。”朝赤炎子拱了拱手,在六双老奸巨猾的眼睛狠狠的注视下,楚歌微微点了下头,神色依旧平淡。 有青莲子拍着胸脯作担保,楚歌一直深藏的奸诈本性始露初心。 “这小兔崽子,真会选挡箭牌,五道白虎圣符?真当我尸傀宗的圣符是街上的大白菜么?不过,这倒合我的脾性,不愧是我青莲子的徒弟…” 看到楚歌狮子大开口,青莲子心下微微一抽,昏黄的老眼上闪过年轻时的肆意轻狂,配合着楚歌唱起了双簧,一本正经地瞎扯着:“没错,木舟子那老东西倒也大方,那五道白虎圣符就在我手中,你们要看看吗?” “不敢,不敢,青师兄的话我们怎么会不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楚歌师徒是在唱双簧,可赤炎子看着半空中的血经,心中震撼不已,也不敢拆穿,只得腆脸陪笑,配合着这两人演下去。 这一瞬间,赤炎子表情很是难看,心中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异常苦涩难咽。随即,赤炎子缓缓压下心中的不忿与肉痛,极不情不愿地从乾坤袋中拿出五道朱雀圣符,皮笑肉不笑地对楚歌说道:“来,楚师侄,这是你赤师叔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师叔!”欣喜地抢过赤炎子手中的朱雀圣符,楚歌答谢一声,转头看向身旁的玄泽子,深黑赤眸中闪烁奸炸的狐光。 相比赤炎子的失态,玄泽子倒显得淡定了许多,摇了摇头,玄泽子拿起眼前的七分浅茶,一饮而尽。随后对着楚歌森然一笑,从容淡定的水仙脸上透着淡淡的深沉,摇着头说道:“来,五道玄武圣符拿去吧!” “谢谢,师叔!”快速接过五道玄武圣符,楚歌朝着玄泽子拱手谢道。 “不用谢我,谢你有个好师父吧!”罢了罢手,看了眼远处的青莲子,玄泽子轻叹一声,对着楚歌有些无奈地叹道:“五枚白虎圣符,你师父若真的管木舟子那老家伙要五枚白虎圣符,他可能会跟你师父上太古斗尸台…” 楚歌闻言,微微一愣,他对眼前这几位尸傀大佬的关系确实不太了解,只知道青莲子说要好好敲诈一番,便这样做了,并没有深究其中蕴含的其他深意。 “哼,玄泽子,你这老不死的若不服,随时可以跟我上斗尸台!”冷哼一声,青莲子狠狠地说道,随即收回半空中的血经,对着楚歌说道:“三儿,我们走!” 咻一声! 敲诈完毕,看到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青莲子一刻也不曾停留,带着楚歌踏上青龙法棺,凌空往青莲谷的方向去了。 两道身影,一紫一青,身形轮转,在赤炎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师兄!你已经铭刻出青龙尸经,下次四象论道,您可要手下留情呀!”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玄泽子神色紧张,凌空传音道。 在两人走后,朱火玉与魏水音御着法棺,火急火燎地飞入到朱雀亭中! “师父!弟子无能,没能将青莲子师伯劝退,而且…而且还被青莲子师伯用青龙尸符阵给困住了!”朱火玉率先跪在赤炎子面前,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山谷中发生的种种。 罢了罢手,赤炎子缓缓地说道:“我早已猜到,你二人以后要多多与楚三儿交好,他极有可能是你们以后要守护的四象神…” 第六十九章:访客不绝 槐尸峰,青莲谷,青龙庄园。 午时,骄阳似火,分外丽人。 内门执事何承道带着贾重耳来到了青龙庄园中,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数位身穿橙衣的内门弟子。 “选一座山谷作为你的法谷吧!”打开槐尸峰的地图,望着身前的楚歌,何承道缓缓地说道。自从主持过了上次的外门大比,这何承道已官升一级,从原来的外门长老升为了内门执事。 在尸傀宗,只要能成为亲传弟子,就能独自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山谷作为修炼的法谷,这在尸傀宗称之为赐谷!赐谷完毕后,那这座山谷就是这位亲传弟子的私人财物了,那谷中的一切资源都将归这位亲传弟子所有。 不过,桃尸峰却是个例外,在桃尸峰只要成为内门弟子就能拥有自己的修炼法谷,这是桃尸峰一直以来的惯例。 “我选这座!”目光在槐尸峰的地图上转了一圈之后,楚歌选了一处离青莲谷差不多最为接近的山谷作为了自己的修炼法谷,目的是为了能离自己的师父更近一些。 “请赐名!不会叫三儿谷吧?”轻笑一声,何承道用饶有兴趣的眼神望着楚歌,尸傀宗人一般都是拿自己的姓名来为自己的法谷赐名的,所以,何承道按照惯例,询问着楚歌的意见。 “按我的字来命名吧!叫心羽谷!”楚歌略微沉吟,深邃的眸子转了个圆圈,思索了片刻后,平淡地说道。 “心羽谷?倒不失为一个好名字!从今天开始这座心羽谷就是你的了,若有人胆敢擅闯你的谷邸,你对他有生杀大权,可以先斩后奏!”何承道拿起绿色的玉珠笔在槐尸峰的一处山谷上,缓缓地写下了心羽谷三个大字后,对着楚歌,轻声说道。 “多谢前辈提点!”看了下何承道,楚歌抱拳谢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还有其他的亲传弟子还未完成赐谷!我就不在这里逗留了!”从乾坤袋中递给楚歌一个绿色的谷牌,何承道就带着众人准备离开了。 “师父,我想留下来跟楚三哥叙叙旧!”在何承道身边的贾重耳,扯了扯何承道的衣服,眼神中透着一丝征求,轻轻说道。贾重耳,不知为何,成了何承道的弟子了。 “那你便留下来吧!”何承道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也不再有所言语,带着众人走了。 “不送!”楚歌望着远去的众人,回了一句客套话。 待众人走后,贾重耳兴高采烈地跑到楚歌身边,拍着楚歌的肩膀,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楚三哥,你太厉害了!想不到进入宗门不到两个月,你居然能拥有自己独属的修炼法谷,而且还能成为护法长老青莲子前辈的关门弟子,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呀!” 贾重耳说得没错,从外门弟子成为内门弟子就已经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了,而楚歌直接从一名外门弟子,变成了尸傀宗的一名护法长老的关门弟子,这简直就是飞升成仙,一步登天呐。 如今的楚歌在外门中已经是个神话般的存在,无数的少男少女都把他当作了心中的偶像,对他充满了无比的崇拜。 而这一切,楚歌并不知道,只有贾重耳见识过那些疯狂的外门弟子们! 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忘记初心,楚歌在内心底处深知,这些都是他的青莲子师父带给自己的福利,如果没有青莲子前辈收自己当关门弟子,那眼前的一切都会变得不复存在。 望着比自己还要高兴的贾重耳,楚歌有些无语,只是略显平淡地说了句:“你也不赖呀!什么时候成了何承道前辈的弟子了?” “就在你被青莲子前辈带走后不久,何承道师父就找到我了,他说我非常适合修炼他的玄武尸术,跟着他,将来必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御尸者…”听到楚歌问起自己的事情,贾重耳摸了摸厚厚的大耳朵,然后一股脑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毫无保留… 望着滔滔不绝的贾重耳,楚歌心底有些动容,看得出来,贾重耳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了真心朋友。 轻轻拍了拍贾重耳的肩膀,眼瞳深处闪过一抹真挚的邀请,楚歌眨了眨眼:“走,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修炼法谷到底长什么样?” “嗯嗯!” 花了约么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楚歌选定的法谷之中。只见一片山峰重叠之间,有一座草木青葱、溪水环流的广阔山谷展现在两人面前。 谷中灵气飘渺,长着数之不尽的灵草珍馐,时而有飞禽猛兽从山间掠过,云层叠演之间,还有瀑布飞流直下,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修炼圣地。 “楚三哥,这法谷简直是人家天堂呀!”望着眼前深邃广阔、灵气升腾的法谷,贾重耳眼中闪着难以掩盖的欣喜,异常羡慕地说道。 “你喜欢么?那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刚好可以帮我打理一下这心羽谷!”扫了眼这独属于自己的山谷,楚歌轻轻一笑,对着贾重耳发出了邀请。一时间给自己这么大的一座山谷,倒让楚歌有些无所适从了,他希望有一个人能帮自己打理一番,贾重耳倒是个很好的选择。 “好!我与何承道师父说一下,只要他同意,我就搬来与楚三哥你一起住,随便为你将这山谷打理一番,只是…只是要将一座山谷整成一座修炼谷邸,得耗费大量的物资才行!” 大耳灵动,贾重耳答应了帮楚歌打理法谷,只是脸色微微变了下,提出了自己的顾虑,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你尽管搬过来住便是,至于物资方面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拍了拍贾重耳的肩膀,楚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睿智的精光,异常坚定地说道。 按照尸傀宗的惯例,每位亲传弟子赐谷之后,都会有其他的内门弟子为了向亲传弟子示好,从而带上贺礼,特意登门对赐谷的亲传弟子表示祝贺。楚歌身为青莲子的关门弟子,登门祝贺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到时候,对楚歌来说,这倒是一笔小横财,用来将自己的法谷修理一番,根本不在话下。 果然,午时还未过,就有内门弟子亲自登门拜访楚歌! 只是让楚歌想不到的是,第一波来的人竟然是画鬼左郞和赌鬼右耳,这两人在尸傀宗可是狠角色,他们的到来,让楚歌有些意外。 “小师弟,我们来看你来了,祝贺你成为我尸傀宗青龙护法的关门弟子,不知道你赐了这法谷何名?”左郞说话异常亲切。 随后,两人双双奉上自己的贺礼,画鬼左郞送的是一座三级上品符阵柳花阴尸阵,而赌鬼右耳送的却是一只训化了的三级灵兽双翼啸天狼。 听到两人称自己为小师弟,楚歌微微一愕,深黑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断设想着自己与这两人有何种关系,不过想到大家乃是同宗随即释然,轻笑一声,拱手对着两人谢道:“多谢两位师兄厚爱,那三儿就却之不恭了。” 看到两人送来的礼物,楚歌很是满意。一座新的法谷最缺的就是护谷阵法与护谷灵兽,因为在闭关时,有阵法和灵兽守护,谷主可以更加安心地修炼。 这三级上品符阵柳花阴尸阵,一但启动,只要有足够的灵力供应,只有元神境以上的强者才能攻破。再加上一只三级灵兽双翼啸天狼,这可是有着融魄境实力的灵兽,这就相当于楚歌一下子就拥有了一座融魄境巅峰的符阵和一只免费的融魄境实力的灵兽。 “两位师兄真是赏脸,千万不要跟我楚某人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就行!”看到左郞与右耳这般大方,楚歌遂与他们俩寒嘘了一番。 不料两人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画鬼左郞缠着楚歌,要楚歌当自己的丹青模特,说是自己之缺一个体魄强健的人体模特,就能画出一幅惊世之作,并承诺将这副惊天地,泣鬼神的传世之作送予楚歌,作为答谢的报酬。 虽然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楚歌又推脱不掉,只得把上衣脱了,把自己上半身的结实有力的肌肉露出来,让左郞临描了起来。 而赌鬼右耳则拿着骰盅,拉着贾重耳赌起了大小。一开始贾重耳不太愿意,但听到右耳说输了不算数,赢了全拿走后,就毫不犹豫地与右耳赌了起来。 过不多刻,外门双雄巴桑巴图两兄弟也前来心羽谷道贺来了,这两兄弟每人带来了十枚定魂丹与十道魂级御尸符。两人虽然没有左郞与右耳那般大手笔,但对楚歌来说却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所以,楚歌客套地招呼一番后,都将他们的礼物一一收入囊中。 在巴桑巴图两兄弟来后,开始有源源不断的内门弟子前来向楚歌祝贺,随着登谷祝贺的人越来越多,楚歌收到的礼物也越来越多,这笔巨大的意外之财,直接让楚歌变成了一个小财主。 当然,随着人数的增多,参与到赌局的人,自然也越来越多。 “来来来,拼搏是人生之本,运气好的男人总有一天能发家致富的,买得大赔得大,压什么赔什么,不赌不知时运高!不赌不知财运来!”赌鬼右耳一边摇着骰盅,一边吆喝着众人参与到他的赌局之中。 这赌鬼右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三两下声势,竟把所有人都吸引到他的赌桌之上,即使有些人不赌,也站在旁边当起了看客。 “真的压什么?赔什么?”一声尖锐惊人的女声从谷中传来,声落之时,一道身穿红裙、美艳诱人的芊芊丽影御着法棺落入众人的身旁。 手上的黄绿色追魂罗骨刀往赌桌上一放,金光四射,一只洁白修长的穿风玉腿轻轻踏上赌桌,扬了扬如墨的妖艳秀发,妖魅玉手轻抬,托着腮帮,贝齿轻咬着朱丹红唇,红裙女子阴笑着说道:“我压这把杀人不沾血的追魂罗骨刀!” 第七十章:邪罗刹周红 “不愧是邪罗刹周红,果然邪得很呐!”有些刚入门的内门弟子认出了红裙女子,乃是桃尸峰主新收的亲传弟子邪罗刹周红,惊呼出声,毕竟桃尸峰的内门弟子基本没有人会参与赌局,周红算得上是破天荒的第一个。 轻笑一声,右耳噬魄鬼瞳中露出一丝轻蔑,拿起赌桌上的追魂罗骨刀掂了掂,感受一下它的分量,随即咧嘴舔了舔干枯的舌头,阴狠地说道:“对,压什么赔什么!概不拖欠!” “当真,我不信你手上也有追魂罗骨刀!万一你输了,你拿什么赔?”柳眉一弯,兽魂缭绕的千妖邪眸中透着丝丝森寒冷意,妖异的如墨青丝轻甩,周红恶狠狠地拿起了自己的追魂罗骨剑,红唇玉嘴里发出一声刁蛮娇笑。 “等你赢了再说也不迟!”鬼眼斜视,肆意地暼了一眼周红,面如黄蜡,病若枯鬼的右耳,瘦萧的阴光兽脸上闪过一丝莫名轻蔑,斜身耸肩,略显平淡地回应着她。 随即,右耳冷笑,清瘦的脸色瞬间一变,嘴角弯成屠夫的判官宰刀,把自己的左手往赌桌上一放,深邃阴寒的鬼眸中激射出一道刺人的血气凶光,望着周红,神色戏谑地说道:“若我输了,这条左臂就归你了!” 周红闻言,微微一愕,一张美丽动人的妖艳俏脸上盛满紧张,她明显没想到右耳会这般凶恶,有些意外,当即自己一股不服输的邪魅劲儿上来了,柳眉倒竖,咬了咬银牙,也把左手放到了赌桌上,学着右耳的那般阴狠地说道:“若我输了,这条手臂也归你!” 两人都把自己的手臂按在赌桌上,看样子都不是在开玩笑,围观的众人当即一片哗然。 这时,一直在看戏的楚歌也不好意思不有所作为了。虽然与右耳、周红两位内门亲传弟子并不熟,但过门都是客。楚歌作为东道主,看到两位登门祝贺的客人一下子就把场面闹得那么僵,多少有些不合适。 沉吟片刻,楚歌神色淡然,黑光赤眸中闪过一丝尴尬的轻笑,打着哈哈,拱手对两人劝道:“都说小赌怡情,大赌送命,两位又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怡情赌局,伤了大家的和气!” “赌有赌道,喜欢赌的人理应有所觉悟!所以,不管大赌小赌,都要虔诚对待!”血雾笼罩,望了眼楚歌淡然的脸色,赌鬼右耳眉宇之间透着某种鬼魂的病态,病夫嘴边露出屠夫宰妖般的玩味阴笑,事关赌道,他异常认真。 “赌不过是一种骗人的下三滥把戏,命运抉择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有得选择的话,我们都应该选择作命运的主人!”听到右耳的话,楚歌微微一征,一向深藏的酒窝底下盛满不置可否,似有思索地看了眼右耳,摇头摊手,不赞同右耳有些另类的病态说法。 “锵锵锵!” 三声骰子撞击骰盅的声音响起,剑魂鬼眉轻挑,右耳拿起了赌桌上的玄金骰盅,从容淡定地摇晃了三下,深邃的黑瞳里闪烁着偷龙转凤般的奸诈精光,似能吞噬星空,随后右耳把骰盅缓缓放入赌桌上,冲着周红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有些戏谑地说道:“请下注!你若输了,我只要你的追魂罗骨刀。” 哼! “一、二、三,六点,小!”周红俯首观耳,红唇玉嘴发出一声冷哼,千变妖手迅速往木桌上一探,凝力在手,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清澈的流星火眸中透着圣明的皎洁,用似能洞穿阴阳的语气,异常肯定地说着。 随后,嘴角轻扬,华浓扶露的小嘴紧咬着朱丹红唇,周红妖艳的娇脸上透着一股高傲的轻蔑,对右耳得意地说道:“你输了,请砍下你的左手!到时候,剩下一只手,我看你也只能上街当乞丐了?” 说完,白哲透光的粉脚往赌桌上一踏,数种奇异的兽魂妖魄缭绕周身,周红如水蛇般的柳腰微微扭动,秋水含波,一身低开的绣衣红裙把她火辣惑人的曼妙身材一展无疑。 不过,周红依旧邪魅清冷,妖异火眸深处对右耳始终暗含着莫名的敌意。 周红的这一举动直让围观的众人血脉喷张,惊呼不已,无不想拜倒在它的石榴裙下,周红见状,青丝墨发一甩,轻舞飞扬,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拿起手中追魂罗骨刀就要去掀开骰盅。 右耳阴笑一声,脸上依旧暗淡无光,黑瞳鬼眼斜视周红,病态的嘴角突然发出声声冷笑,透着玩味,随后,黄绿色的鬼魂魄力猛聚,右手往赌桌轻轻一敲,在周红把骰盅掀开的一瞬间,绿魂鬼魄迅速凝聚成一条黄绿色的血雾气龙向骰盅底下钻去。 魂魄缥缈,在气龙的震慑下,骰盅里的骰子微妙地浮动了一下,由原来的一、二、三点变成了四、五、六点。 “咳咳…四五六,十五点,大!”灿然地笑了笑,右耳黑色的瞳孔中闪烁寒风鬼芒,轻轻咳嗽了两声,用以掩盖自己手下的小动作。 随后,抬头看着周红,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命运与赌博一样,他们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还没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输赢,现在,你输了,那你的追魂罗骨刀我就只能勉强笑纳了!” “十五点…不可能!明明是…”看到骰盅里突然浮动的点数,周红微微一愕,邪魅的火眸中满是不信,迟疑了片刻,意识到是右耳作了手脚,周红妖异邪魅的娇脸浮起一阵羞愤的怒意,跺了跺脚,对着右耳低声骂道:“你作弊,明明是一二三,六点小才是…” “呵呵,一、二、三,六点小?莫非你能看透骰盅?”脸如病鬼的右耳,神色阴险,黑暗的瞳孔笼罩魂魄鬼雾,直接选择无视盛怒中的周红,转头看向楚歌,有些随意地说道:“烦劳小师弟作个公正人,这局赌局是我赢了,还是她输了?” 楚歌闻言,微微一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右耳在最后关头有动用鬼魄尸力,并借此改变了骰盅的点数,但是要说他作弊也不至于。兵不厌诈,大家都是炼术的御尸者,在对赌的过程中,肯定会用到尸气灵力。只是看谁的尸气灵力用得更巧妙一些罢了。 楚歌抬头看了眼暗自得意的右耳,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道:“若依结果来看,却是右耳师兄赢了。” 听到了楚歌的评判,周红恶狠狠地咬了下银牙,一惯高傲邪魅的红光脸颊瞬间暗淡了下去,柳眉微戚,她明显不服气,用妖艳赤红的火眸眼角恶狠狠地瞪着右耳。 周红冷哼一声,横刀怒目,千妖玉手有些愤愤地拿起手中的追魂罗骨刀,用力往赌桌上一放,插着水蛇柳腰,满不在乎地说道:“哼!我输不起么,一把小小的追魂罗骨刀,本姑娘就当打发乞丐了。” “如此,本乞丐就笑纳了,冷不叮咛地居然又多了一口绝世宝刀,我听说追魂罗骨刀可是魂级上品宝器,稍加祭炼,他日必定能融入到本名法器中化作灵器。果然运气好的乞丐总有一天是能够发家致富的!” 御尸者炼魂之时,叠魂凝兵,是名御尸魂兵!这炼追魂罗骨刀虽然不是本身凝炼的法器,但对于正在凝神结炉的右耳来说,也算是一大助力。 右耳笑着耸了耸肩,毫不客气地把罗骨刀收入囊中,有些懒散地打了个哈哈,眉毛轻挑,对着周红嘲讽地叹道:“唉,有些人呐,又喜欢赌,又输不起,最后就只能用打发乞丐的话语来安慰自己,真是可悲呀!” “你说什么?你说谁可悲?”面对右耳的嘲讽,周红很是生气,邪魅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一股如火般的灼热怒意积聚在心头,双手插腰,瞪着右耳,周红极力压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你再说一次…” “唉呀呀!有些人就是这般,明明听懂了是在说自己,还要别人再重复一遍,这样的人不但是可悲,还很可叹呐!”阴笑一声,右耳蜡黄清冷的脸上透着浓重的玩味。 看着被自己激怒的周红,右耳心中莫名的顺畅,继续嘲讽着:“有些人呐,不但嘴硬,而且还敢怒不敢言,这样的人可悲可叹的同时,是不是很值得人可怜呢?” “你…你…”被右耳的讽刺的话语呛得说不出话,周红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从心头升了上来,气得直跺脚,柳眉倒竖,如霜的美眸中流转着一股不服输的邪傲劲儿,兽魂妖气笼罩周身,望着右耳,周红恶狠狠地说:“有本事我们再赌一次!” “哦?还赌?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拿来赌的!”剑眉轻扬,右耳略带轻浮的目光肆意地朝周红火辣曼妙的身躯上扫视着,随即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黑暗鬼瞳中流露着明显的不怀好意,对着周红意味深长地坏笑着说道:“小心输得连渣都不剩呐…” “你…”被右耳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肆无忌惮地挑戏,周红心中的怒火被点到了极至,她几时受过这等侮辱,血煞火眸中瞬间凝固了一股青色的森寒杀意,血衣贝齿紧咬着朱丹红唇,身躯微颤,周红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狠话:“你…我…我要你死!” 周红魂魄之力猛聚,强悍的橙色尸气笼罩周身,闪烁其华,在她尸气弥漫的周身,兽魂叠兵,散发着一层尸煞渗人的血气魂魄,此时的她愤怒异常,面对戏谑自己的右耳,她恨不能生噬其肉,死鞭其尸。 看着周红突然爆发出来的磅礴魂力,周边的人都微微有些受惊,都以为她要与右耳动武,迟疑片刻后,不约而同地给两人让出了打斗的空间。 “唉,周姑娘,周师姐…”楚歌苦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他站在两人中间,此刻有些头痛起来,本来还想当下和事佬,看到周红这般愤怒的模样,只得摇了摇头,把刚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你打不过我!”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周红,右耳有些病态的鬼脸上满是轻蔑,阴沉地挥了挥手,如病鬼般说道。 “我没想过要跟你打,我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平复一下我的心情罢了。”周红冷笑一声,借着身体内外的魂魄舒心,周红慢慢地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随即话锋一转,周红火眸中深藏着妖魅的杀意,对着右耳冷冷地说道:“让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可敢再跟我赌一把?” “有何不敢,不知道你想赌什么?”右耳闻言,黑瞳冷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眉宇微皱,依旧淡淡地问道。 周红邪魅妖手轻抬,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瓶颜色古朴的粉红玉瓶,用森寒的血气目光扫视着右耳,俏丽的骄脸瞬间变得冰冷,红唇微启,看着右耳,傲然地说道:“我要跟你赌命…” 第七十一章:三日断肠水 “赌命?”看了眼周红冷傲的俏脸,右耳黑暗深邃的瞳孔中流露着淡淡的鬼魂之光,屠夫嘴弯成一把好奇的柳月关刀,对着周红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赌?” “怎么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周红眨了眨修长的睫毛,白哲的千妖玉手轻抬,拿起了手中的粉红色玉瓶,对着右耳邪魅地笑道:“却也简单,我这里有南荒奇毒三日断肠水,此毒融入水后无色无味,元神境以下的术士根本无法察觉,现在我将它交予楚三儿师弟,让他来当个公正人!” “三日断肠水?据说,此水乃是南荒的千妖盟利用生长一百年的五毒之王,赤蝎子、青蜈蚣、红蜘蛛、白壁虎、黑蟾蜍,用他们的精血研磨成粉,再加入春晨之露,夏夜之雨,秋月之霜,冬日之冰,炼制七七四十九年才能提炼出三瓶!” 看到周红手中玉瓶透着的波光气晕,右耳原本的吊儿郎当收敛了一些,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也就是说要一百五十年那才能炼出三瓶,而你能轻易拿出一瓶,我很好奇你在千妖盟扮演什么角色?” 看到右耳的反应,周红满意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回到他的问题,而是抿着高傲的粉嫩小嘴,水蛇柳腰扭动,缓缓地将玉瓶递给了楚歌。 “却不知道在下该如何为两位当这公正人…”知道两人的赌局越来越大,已经调解无望后,楚歌接过周红手中的玉瓶,一阵思索,不急不缓地说道。 “呵呵,楚师弟只需要拿来两杯茶水,将此毒融于其中一杯茶水,不让我等看到即可!”望着楚歌,周红微微一笑,白哲的千妖玉手轻抬,兽魂关元随风飘荡,一股黄绿色的精光迅速在手中凝结,绿色的奇光闪烁,只见周红的修长的指尖夹着一道泛着璀璨金光的黄绿色符箓,符文似月,绚烂夺目。 “魂级上品符箓遮眼符?”楚歌感叹一声,眼眸轮动,望着金光四散的黄绿色符箓,嘴角露出一阵黄泉路上的熟悉感,这种符箓楚歌见乌子虚用过。 “不错,楚师弟只要动用这遮眼符的术符之力,到时候就只有楚师弟知道哪杯是有剧毒的茶水了。”看了眼楚歌,周红邪魅的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随后,一声轻笑,转头看向右耳,夏日火眸中透着妖艳的邪魅:“至于我们两人,谁能喝到那杯没毒的茶水,谁就赢了!” “哦?这种赌法我还真没与女人玩过,尤其是美得如灼日红莲般的妖盟女人!”病如枯鬼的右耳耸了耸肩,饶有兴趣地望着周红,眉宇轻扬,有些玩味地说道。 看到两人这般模样,楚歌知道两人的赌局是势在必行了,摇了摇头,楚歌对着两人缓缓地说道:“既然两位都对这次赌局没有异议的话,那在下就斗胆为两位当一次公正人了!” 说完,楚歌从谷中的一处茶桌上拿来两杯清茶,把玉瓶中的断肠水倒入其中一杯清茶中。 断肠水一入到清茶之内,当即虚化飘散,只见两缕黄绿色的轻烟从清茶的上空缓缓飘出,茶水微微浮沉了下后,随即恢复如常,茶水清澈,茶香依旧,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丝毫变化。 “果然是无色无味的巨毒!元神境以下的人确实无法分辨出来。”拿起两杯茶水仔细端详了一番,楚歌轻轻抚摸着青色的茶杯,用敏锐的鼻子嗅了嗅,确认自己强大的灵魂之力都无法辨认后,心下很是吃惊。 轻叹一声,双手掐诀,楚歌把遮眼符往杯中一放,符箓当即泛着诡异的黄绿光泽,一团黄绿色的烟雾强光从众人眼中快速闪过,在绿色强光的照射下,除了楚歌,其他的人都在这道强光威压冲击下,无法睁开眼睛。 “这遮眼符符术之力当真强大,若是在与对手生死决战时,有那么一道符箓,或者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楚歌双目一凝,望着绿光流转的遮天符,刚毅的脸上被震撼了下,心下开始微微低语。 迟疑片刻,楚歌眼中慢慢恢复清明,借助遮天符的术力,趁着众人闭眼的瞬间,楚歌双手轮动,把两杯茶水的位置极速地调换了无数次,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哪杯是有毒的茶水。 “你们二位,谁先来!”一阵鼓捣之后,望着赌桌上无法辨认的两杯茶水,楚歌朝周红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言下之意是女子优先。 听到楚歌的话语,周红浮花眉轻挑,千妖手指向右耳,兽魂妖鸟闪烁的火眸中露着轻蔑的冷漠,身形微转,水蛇柳腰扭动间透着莫名的妖异与高傲:“这赌法本就是我先提出来的,为了对某人公平一些,便让他先选吧,正好让他死得明白!” “哦?我先选的话,只怕你要输了!”右耳嘴角森寒,暼了一眼高傲迷人的周红,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颚,蜡黄病态的脸庞上依旧奸诈,随后,他对着周红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眉宇中露出意味深长的阴狠:“你输了的话,要把命留下!” “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不是说命运赌局最美妙的地方就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输赢吗?”周红淬风火眸中流露着妩媚的笑意,红唇轻启,望着右耳,不甘示弱地回应着。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很喜欢自以为是!”右耳狡黠地摇了摇头,嘴角发出一声冷笑,黑暗的瞳孔中闪动着莫名的必胜玩味,随后,身形一转,黄绿色的尸魂鬼气在丹田处极速涌动,一股渗人的魂魄光波在他周身缓缓喷发。 右耳阴阴一笑,有些病态的脸上盛满柳花鬼光,拿起身旁的骰盅,去掉里面的金色骰子。接着,右耳把一股尸魂魄力打入骰盅内,拿起骰盅随意晃了晃,一道璀璨的魂魄吸力从骰盅里窜出,黄绿光四散时,把赌桌上的两杯茶水吸到了右耳身旁。 茶水旋转虚幻,右耳狠狠扫了眼周红,蜡黄的脸庞露出耐人寻味的渗人笑意,片刻之后,右耳双手拿起赌桌上的两杯茶水,嗅了嗅,陶醉地把两杯茶水缓缓倒入了身前的骰盅内。 看到右耳这样的举动,众人一阵疑惑,不知右耳想要干什么。楚歌一阵狐疑,心下嘀咕:“这右耳不会想把这两杯茶都喝下去吧?” 就在众人疑惑不已之时,右耳有些病态的嘴角弯成了屠夫柳刀,扬了扬额前的两抹飘逸的俊发,右耳潇洒地拿起了身旁的骰盅,把两杯混在一起的赌茶,一饮而尽。 “嗯嗯,这断肠水的味道还不错。”茶水落腹,右耳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屠夫嘴扬起一阵森寒的痛快,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说到这里,右耳话锋一转,脸上闪烁杀气灵光,抬头对着周红,一字一言地说道:“你输了…” 山谷空灵,槐风无声,空气死一般地寂静!没有人想到右耳会这么疯狂! 看到右耳毫不犹豫地把断肠水喝了下去,众人心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在找死呀! 要知道那可是巨毒断肠水呀,元神境以下的人中了此毒,若三日内得不到解药,便会肝肠断裂而死。众人开始面面相觑,不禁为右耳捏了一把冷汗,不过一瞬,大家又把目光聚集在周红身上,想知道她会作什么反应。 “你…”妖影火眸中流着不可置信的震惊,微微张着红润的小嘴,周红俏丽的骄脸上满是呆滞,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使劲地揉了揉双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周红还是难以压下内心深处的震撼,黛眉紧皱,一惯脾气暴躁的周红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对着右耳颤抖地说道:“你…你疯了!” “咳咳!你输了…”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右耳原本就有些病态的脸上变得更加地苍白,这断肠水果然了得,以右耳融魄境巅峰的修为都招架不住。 面如枯鬼,慢慢拭去嘴角的血迹,暼了一眼周红,右耳黑暗鬼眸中杀意浓重,对着周红阴沉地说道:“你输了…我说过,你输了就要把命留下!” “不,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我有解药…我可以给你解药!”煞白的嘴角微微颤抖了下,周红俏丽的脸上不再傲然,而是流露着惊慌与失措,从右耳那黑暗的瞳孔中,周红深知,对方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哼!赌有赌道!在赌场上只有输赢,而输的人总要负出一点代价!”右耳冷哼一声,拿起手中的骰盅用力一敲,一股强悍的尸魂魄气从体内喷腾而出,周围的空气剧烈地震荡着,随后瞬间凝固。 右耳强忍着体内肝肠扭曲的疼痛,森寒的屠夫眼中爆射出一道难以掩盖的杀意,在魂气鬼魄凝结之际,嘴角闪过丝丝渗人的狼性,对着周红喝道:“你选择了赌命,那你就应该有被杀的觉悟!” “不可理喻…”一股浓烈的魂魄之力自脑海中袭来,在周红狠邪的心底第一次有了害怕的念头,不假思索,周红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向身后退去,尸光魄气如大海般极速涌来,周红见状,紧张的玉脂琼鼻上怯意暗淡,贝齿咬着朱丹红唇,带着丝丝喝斥:“疯子,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千妖手轻抬,妖艳火眸中透着一阵慌乱,周红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橙色的御棺符往自己的法棺中一拍,不敢停留,直接御着自己的罗刹法棺,往身后退去。 “想跑?赌输了就想不认账,那可没那么容易…”看到周红想赖账,右耳一脸不悦,原本就冰冷阴沉的黑眸中杀意更浓,不顾体内断肠水的巨毒攻心,右耳也往自己的法棺中拍入一道黄绿色的御棺符,跟着周红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看到两人一下子就变成生死相向的局面,楚歌有些哭笑不得,心下一阵无奈,拍了拍贾重耳的肩膀,轻叹一声:“走,我们也去看看!” 楚歌话语刚落,在其身后的画鬼左郞,摇了摇头,往自己的法棺中拍入一道黄绿色的御棺符,带着楚歌与贾重耳,往右耳的方向跟了上去。 在三人走后,数十名内门弟子也跟了上来,显然,大家都想很好奇这场赌局的结果会如何收场? 第七十二章:再见鹿无常 砰! 一声巨响从桃尸峰的方向传了过来,听着这道脆响声,楚歌心底一阵疑惑:“按理来说,以周红炼魂境的实力,不可能那么快就回到了桃尸峰之中!” 望了望身边的左郞,楚歌同样从他浮沉的表情中同样也看出了震惊。两人对视一眼,左郞会意,即刻从乾坤袋中再拿出一道深黄透绿的魂级上品御棺符,拍入到自己的柳木法棺之中。 借着御棺符的符术之力,三人不到十息便来到桃尸峰的外围。只听到砰的一声,又一声山石的碎裂声从桃尸峰内传来。定了定心神,左郞眉宇微微皱了皱,对楚歌缓缓地说道:“声音是从沁云谷的方向传来的!” “沁云谷?那可是沈沁云的修炼法谷,该不会是右耳跟沈沁云打起来了吧!”听到左郞的话语,楚歌深黑赤眸中闪烁疑惑的精光,下意识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应该不会,不过也很难说,以右耳的赌品脾性,若是沈沁云真的硬要护着周红的话,他也很有可能与沈沁云大打出手!”心中一紧,左郞拿着紫色画笔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迟疑片刻,左郞尸魄之力运转,有些着急地说道:“走,去沁云谷!” 说完,画手轻抬,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深绿色的御棺符,拍入到自己的柳木法棺之中,左郞御着法棺,带着楚歌与贾重耳,不刻便到了沁云谷边上。 “咦?沈沁云启动了桃花护谷大阵?这可是三级极品符阵,就算是元神境的强者,也要费一些特殊手段才能破阵而入!”刚落入沁云谷周边,左郞就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这沈沁云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竟然启动了护谷大阵。 左郞眉宇深锁,心下暗暗吃惊,拿起手中的画笔,把眼前的一幕幕画了起来,画着画着,英浩瀚如海的星凤眼中满是深思疑虑:“这内门中,究竟有谁把沈沁云逼到这个地步,显然不是右耳,他还没有这个实力…” 嗷呼呼! 三声虎啸声冲天而起,声落之时,三只四翼虎尸挥舞着利爪,向着沁云谷怒抓而去。三只四翼虎尸带着青绿色的刀风剑浪,浑身冒腾着璀璨渗人的寒芒,有青色的火焰在其中流淌,如同三把劈风斩浪的雷刀电剑,气势浩荡,有着惊人的破坏力与吞噬力。 白虎啸天,噬人心魄,尤其是那泛着青色光芒的凌利虎牙,每只虎牙如拳头般大小,笼罩着层层青云寒露,如电带雷,仰天长啸时,齿尖电云雷火缭绕,似乎蕴含着某种空间符力与时空法则,能让整个天地闻风色变。 沈沁云暗月眉微皱,冰冷的玉脸上流露着心虚慌张,站在沁云谷内,从乾坤袋中拿出了数道黄绿色灵符,拍入到谷内的桃花符阵中。左手执着柳月桃花剑,右手拿着九阴鎏金铜铃,沈沁云纵身飞入桃花符阵阵眼之中,控制着护谷大阵。 渗人的黄绿色光芒从沁云谷中传出,桃花符阵中的符箓快速轮转,无数的桃树符花极速度生长,生机盎然。不刻又有三道黄绿色的符花化作金环屏障向四周飞去,把整个沁云谷笼罩成一座桃树遮天、符花缠绕的璀璨山谷。 金环屏障一环套着一环,共有三环,金环中符光咋显,花影摇晃,整个沁云谷在金环的衬托下,好似自成了一个金色的桃花空间。 “砰!砰!砰!” 三声巨大的撞击声,从桃花符阵化作的金环屏障中传出,在三只四翼尸虎爪刀的狠拍下,空气扭曲,桃花符阵剧烈地震荡着。 同时,其符力化作的桃树符花与金环屏障也出现了三道明显的裂缝,裂缝四周的桃花空间微微扭曲凝固,桃树符花中满是电焦的刺鼻味道。 可以看出,沁云谷的护谷符阵,在这重力的一击之下,损耗不小。 楚歌见状,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精明的赤光,并没有理会沁云谷谷中的情况,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向正在攻击桃花法阵的鹿无常,只有楚歌才知道鹿无常为何会向沁云谷发起这样疯狂的攻击。 “鹿无常?他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看他的样子已经突破了融魄境,跨入了元神境了,就是不知,右耳为什么与鹿无常站在了一起…”微微一笑,看到右耳旁边的鹿无常,左郞明显有些意外。 不过知道了不是右耳与沈沁云在打斗后,左郞星眸灵动,诗情画意的梧桐脸上一阵释怀,随后,云淡风轻般拿起了手中紫色的画笔,笔墨心动,在画板上迅速地临描了起来。 沈沁云暗月眉紧皱,刚刚挡下了鹿无常的一击,俏丽的水鬼脸惊现起一阵不自然的急迫感,她没想到鹿无常已经恢复如初,而且还跨入到了元神境。 愕然片刻,看到鹿无常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愿后,沈沁云内心强忍着愤怒,玉手轻抬,指着沁云谷外的鹿无常怒斥道:“鹿无常,你别不识好歹,你已经被贬为外门执事了,按照宗门规定,你区区一个外门执事,擅闯我内门亲传弟子的修炼法谷,可是死罪…” 如墨的青丝迎风飘扬,无数的尸气魂魄在沈沁云的周身环绕,水鬼阴魂浓缩,魑魅美眸中满是怒意,沈沁云此刻愤怒到极点,但深她知自己不是鹿无常的对手,只得用宗门规矩来约束着鹿无常。 “哦,是吗?很遗憾的告诉你,就在今天早上,我被木舟子前辈收为关门弟子了!所以…” 鹿无常青色的朝天瞳孔中透着一阵白虎啸天般的嘲讽,异常渗人,轻蔑地扫了一眼沈沁云,鹿无常柔情的脸上突然笼罩着一层青雾遮天般的血腥杀气,对着沈沁云有些玩味地说道:“所以,我现在具备一切内门亲传弟子的宗门权力,包括跟你上生死斗尸台!” 说完,鹿无常嘴角轻扬,暗含得意之色,朝着沈沁云扬了扬手,一枚泛着岁月气息的古朴玉符牌赫然出现在鹿无常的手中! 岁月气息浓厚,古朴玉牌出现的刹那,沈沁云一阵愕然,水鬼傲人的粉脸瞬间凝固,一阵深藏的惧意在白哲的玉脖间悄然涌现,望向泛着青光的玉符牌时,沈沁云高冷的琼鼻喷出一丝震惊,朱丹红唇不自然地抖了抖,有些不相信:“这…这是白虎符印?木舟子把白虎符印授予了你…” 白虎符印,四象符印中的一种,在尸傀宗只有四枚,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象征,分别掌管在四位四象护法的手中。如今这白虎符印传到了鹿无常的手中,就说明了鹿无常是青舟子选定的接班人,若干年后,鹿无常将成长为尸傀宗新的护法长老。 这对沈沁云来说,可算是一道糟糕透顶的坏消息,发现鹿无常还活着的时候,她就深知,她与鹿无常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不错,这正是白虎符印!”鹿无常黑色的朝天瞳孔中闪烁白虎虚影,一声阴笑,俊朗的眉宇间满是血煞杀意,对着沈沁云略显淡漠地说道:“所以,我要跟你上斗尸台,进行死决!” 听到鹿无常要与沈沁云决斗,站在谷外围观的内门弟子猛地一震,都被鹿无常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震惊到了,只有楚歌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鹿无常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没有想到鹿无常会这么直接… 在尸傀宗,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内门弟子有权力向任何一位内门弟子发出生斗死决的挑战,而被挑战的一方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拒绝的话,需要赋予挑战者一枚定魂丹作为拒绝的代价。若是拒绝死决,则要交出两枚定魂丹! “我拒绝你的挑战!”沈沁云俏脸一凝,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毫不意外地选择了拒绝,说完,拂风水手从乾坤袋中拿出两枚定魂丹,尸气魂魄运转融丹,丢给了鹿无常。 “唉,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出来了!”鹿无常神色冷淡,掂了掂手中的定魂丹,缓缓放入到自己的乾坤袋中,随即轻叹一声,冰冷的嘴角露出一阵莫名的深意,对着沈沁云阴险地道:“不知道,你还有多少符箓可以维持这桃花符阵的运转?三天?十天?还是半个月?” “你…你欺人太甚…”被鹿无常说中痛点,沈沁云水鬼脸上一阵焦急,暗淡无光,银色的贝齿紧咬着魑魅红唇,身躯微颤,愤怒得说不出话来。 若是这鹿无常真的在这谷外守着,假以时日,倒真的可以把她的符箓耗尽,毕竟,以她的修为启动一次护谷大阵最多只能维持三天,三天后,她又要花费三道魂级极品符箓来维持这诺大的护谷大阵,魂级极品符箓,对富裕的她来说,也是一笔巨大的消耗。 鹿无常闻言,心中的杀意没有消减,微微闭着双目,缓缓地坐在自己的六虎法棺之上,一副悠闲等待的风轻姿态,看样子,他是真的打算与沈沁云耗下去了。 看到鹿无常这般作为,他旁边的赌鬼右耳有些按捺不住了,原本他打算借助鹿无常的力量攻破沁云谷的护谷大阵,好让自己了结与邪罗刹周红的赌约恩怨,现在看来,明显不太可能。 轻笑一声,右耳忍着体内肝肠蠕动的疼痛感,把一道黄绿色的御棺符拍入自己的法棺之中,然后御棺凌空飞行而起,对着谷内冷冷地喝道:“沈沁云,我不想与你为敌,只要你乖乖地把周红交出来!我们还是朋友。” “休想,我是不可能把周红交出去的!”落月眉微戚,沈沁云已从周红嘴中得知了他们之间的赌约,心底打定了主意要护住周红,咬了咬银牙,红润的水鬼唇上满是如火般的怒意,一股黄绿色的水尸魄力直接从体内喷腾而出,沈沁云怒道:“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赌约,与我在斗尸台上生死相向吗?” “微不足道也是道,赌有赌道!任何不守赌道的人都可能成为我的死敌!”病如枯鬼的右耳,面如黄蜡的寒脸上闪烁杀机寒芒,看到沈沁云硬要护着周红,右耳森然的嘴角弯成了乌云残月般的绝情柳弓,很认真地一字一言地回应:“如果,你硬要护着一个不守赌道的人,我不介意与你上一次生死斗尸台,一决生死!” 第七十三章:炎鬼尸王 “哈哈!一群无耻的男人,就会欺负桃尸峰的弱小女子,有本事跟我方洋上一次斗尸台?” 一道诡异的男声从半空中传出,沁云谷上方的空间微微震荡了下,浓厚的尸气迷雾在半空中弥漫,一道绿色的空间裂缝从中撕裂开来,随后一口翠绿色的水晶螭吻法棺从裂缝中凌空而现,缓缓落入到沁云谷外的一处山石处。 那口水晶棺材如普通法棺那般大小,棺身描绘着日月星辰,棺盖刻画着山川草木,通体透绿,诡异非常。尤其是那半透明的棺身在日光的照射下,有一道身姿曼妙的女子身影,在水晶棺中飘忽不定,似乎被某种特殊的力量抽出了魂魄那般,那道诡异的声音正是从此水晶棺中传出。 眼睛微凝,面如黄蜡的赌鬼右耳有些惊疑地看了眼水晶螭吻法棺,森白病态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深的忌惮,对着螭吻法棺阴柔一笑:“炎鬼尸王方洋?” 右耳话语刚完,沁云谷上方忽然狂风大作,浓雾弥漫,浓雾化作金花,随风飘散,如有神助。在金花环绕的浓雾中缓缓窜出十二只灰色的三尾狐狸。 狐灰在浓雾摆弄着三条赤尾,眼中放着紫色的寒芒,寒芒所到之处,有无数金色的狐花随风飘落。 “花非花,雾非雾,我在花里问雾,雾里尽是花狐!” “花非花,雾非雾,我在雾里问花,花中只剩水月!” 两道凄厉的人声从浓雾中飘出,随着浓雾的消散,在浓雾快要散尽之时,一男一女骑着两只双翼三尾狐从雾中凌空飞出,缓缓落入到水晶螭吻法棺的周边。 “花狐水月?”看到两人的出现,楚歌微微一愕,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凝重的狐疑,不知道花狐水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楚歌可以肯定的是,花狐水月明显与沈沁云是一伙的。 果然,看到花狐水月与水晶棺材的出现,沈沁云心中大定,粉脚往谷中的傲然山石一踏,黄绿色的尸气在周身环绕,毫不思索地,沈沁云就裹着周红从桃花符阵中飞了出来。 黛眉轻扬,柳裙如花,沈沁云身影款款地落入到水晶棺材上方,红唇微启,一抹轻柔如丝的香气从温润的朱丹红唇中飘出,沈沁云对着水晶棺材抿着嘴轻笑道:“你来得有点慢呐…” 听到沈沁云的话语,水晶螭吻棺材只是轻微震动了下,并没作出什么较大的回应。 “赌有赌道,周红,纳命来…”黑色的瞳孔中透着难以掩盖的杀机,病如枯鬼的右耳一看到周红,也不多有言语,直接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黄绿色的御尸符,拍入到自己的柳木法棺之中。 随即,两具拿着金色骰盅的柳木雷尸,一阴一阳,从右耳的法棺中飞出,淡淡的绿色尸魂魄气在尸爪间缠绕,尖锐的尸甲闪烁着紫色的火焰雷电,柳木雷尸拿着金色的骰盅,往棺中一踏,以力借力,向着周红怒盖而去。 右耳的法尸乃是柳木雷尸,属于干尸的一种,从两只阴阳雷尸身上喷发的尸气魂魄来看,两具雷尸都已经受过天雷的淬炼。而且,不止一次。 “放肆,我的人你也敢动…”看到右耳当着自己的面,向周红下杀手,沈沁云柳眉一戚,一股浓重的黄绿色尸气魄魂极速从体内飘荡而出,俏脸微凝,满含怒意,沈沁云拿出一道黄绿色的御尸符拍入到自己的法棺之中,御着自己的碧眼水鬼法尸把右耳拦了下来。 右耳黑色的瞳孔中尽是冰冷的杀意,看到沈沁云执意阻拦自己,咬了咬牙,森寒的嘴角撇成一抹阴狠的柳关刀,魂魄之力猛然凝聚,御着自己的阴阳雷尸,化作一把剑锋凌厉的璀璨雷剑,向碧眼水鬼刺去,直接在碧眼水鬼胸前刺成了一道如拳头大小的,绿色血窟窿。 绿色的血浆快速地从碧眼水鬼的胸前流落到腰间,粘稠的绿色糊浆洒满一地,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从血窟窿里蔓延开来,不过一瞬,绿色的血浆又被阴阳雷尸放出的雷电,灼烧成灰,难闻的尸臭味掺夹着刺鼻的血腥焦味,在空气中迅速飘散… “你…你在找死!”微微一征,沈沁云没想到右耳在众目睽睽之下敢对自己下死手,凝脂般的娇脸上满是羞怒,美眸瞪着右耳,跺了跺脚,沈沁云怒斥一声,拿出一道绿色的御尸魂符,拍向自己的法尸体内。 浓重的绿色尸气从玉手中流出,执着九阴鎏金铜铃,沈沁云美眸中激射出一道滔天的怒意,御着碧眼水鬼向右耳的两具阴阳雷尸,怒抓而去。 叮叮铃的铜铃声响彻半空,一股惊人的符力从碧眼水鬼身上激荡出来,带来一阵渗人的绿色魄浪,碧眼水鬼借着这阵魄浪的涌动,迅速在周身凝结成一具碧血桃花魄甲,魄甲笼罩绿色的光波屏障,坚固异常,随即碧眼水鬼挥舞着手中的噬魂骨叉,向阴阳雷尸直插而去,骨叉噬魂,如龙如虎,似有百鬼夜行。 从碧眼水鬼的凌厉攻势中可以看出,沈沁云也对右耳下了杀手,这两人的战斗,刚开始就直接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唉,想好好画一下山山水水都不行!真的是…”不远处的左郞,看到两人的战斗一下子就进入到生死相向的局面,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紫色画笔,轻叹一声,御着法棺向右耳急驰而去。 知道右耳中了巨毒三日断肠水,僵持下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左郞想速战速决,直接从乾坤袋中拿出五道灵符拍入到自己的柳木法棺之中。 咻的一声,五具干尸从法棺中飞出,把沈沁云围作一团。浩然的紫气从画笔中缓缓飘出,扫了一眼沈沁云,左郞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轻笑,随后眉心一闪,一本古朴的无字天书从眉心处迅速飘出。 手执画笔,左郞往无字天书中画上了一座五行法阵,一抹璀璨的金光从天书中激射出来,化作一个金色的漩涡,神光灵气缭绕,把五具干尸吸入其中。 如河床般大小的金色漩涡在天书的书面来回运转,金光一闪间,天书化作一座阵法向沈沁云笼罩而去。 “无字天书?五行尸画阵?”娇躯猛地一震,目光紧盯着左郞,被困在阵法中的沈沁云嘴角一抽,修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着,桃花流转的魑魅鬼眸中满是忌惮。 来不及细想,沈沁云玉手微动,修长的指间快速地聚集着黄绿色的尸魄之力,粉脚往法棺中一踏,沈沁云飞身而起。 一手执着九阴鎏金铜铃,一手快速地掐着尸印诀,沈沁云御着碧眼水鬼向五行尸画阵极速飞来,想要破阵而出… “咳咳,你早点出手会死哦!”朝着左郞抱怨一句,右耳由于强制性动用体内的术力,遭到了断肠水的反噬,一口毒血从喉咙中喷出。 强忍着体内的巨痛,右耳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毫不掩盖的杀意,如鹰鹫一般的眼睛紧盯着远处的周红,冰冷的嘴角流露着病态的不依不挠:“我说过赌输的人要有负出代价的觉悟…” “疯子,我就不应该招惹他…”望着右耳眼中冰冷的杀意,一股浓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周红脸色微变,紧张的妖艳红眸中透着明显的怯意,身形不住地往后退去… “阴尸噬魂,阳尸夺魄!” 一声阴笑,右耳惨白的脸上带着畅快的杀意,御着两具阴阳雷尸向周红飞略而去,似要把她撕成碎片。 “速战速决,不要误了大事!”就在右耳对周红出手的瞬间,祝融问雾一脉的花狐与水月相互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决定对右耳出手。 “问雾密术,花开千里!” “问雾密术,狐刀劈月!” 花狐与水月紧紧相拥在一起,浑身冒着诡异的浓雾,淡淡的流光从两人体内涌出,与浓雾汇合在一起,结成一朵朵金色的雾花。 金光四射间,两只双翼三尾狐把金色的雾花吞入口中,化作一把擎天的奇异狐刀,向着两具阴阳雷尸狠狠劈去,刀中金花时现,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似乎能把皓月劈开。 哐当! 刀剑相碰的声音从阴阳雷尸体内传出,猝不及防下,右耳的法尸被花狐与水月的强力一击劈得有些站立不稳,从半空中跌落到右耳的身前。 咳咳!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右耳口中喷出,看来,右耳在这一次短暂的交锋下,落了下风,再加上体内的断肠水的毒效已经慢慢在起作用,使得右耳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地森白了。 身形一转,不再理会沈沁云,左郞御着法棺极速落入到右耳的身旁,把右耳护在身后,与花狐和水月两人成对峙状态。 这时,一直在观望状态的鹿无常动了,缓缓睁开双目,紧紧盯着五行尸画阵中的沈沁云,鹿无常黑暗的瞳孔中露出白虎啸天般的浓重杀意… “鹿无常,你的对手是我,方洋!”就在鹿无常准备对沈沁云动手的时候,沁云谷上方的水晶螭吻法棺猛烈地震动着,一道阴狠的声音从棺中传了出来。 空间扭曲,天地颤动,一股奇异的空间力量从水晶棺中喷射出来,沁云谷上空的云朵凝固了片刻后,随处飘落,其中的水晶棺材不住地变大,随后把鹿无常连着他的六虎法棺一起,吸入了水晶棺材之内... 站在不远处的楚歌,看了眼有些支撑不住的右耳,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友情的轻叹,摇了摇头,他还是决定插手到左郞的战局之中。 单手掐诀,楚歌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龙圣符拍入到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心念一动,半山大的元神鲲尸驾着楚歌向半空中飞去,一下子就把沁云谷遮盖成昏暗一片,好似黑夜降临了一般。 “咦?元神境的尸傀?”略显惊疑的声音从水晶棺材中传出,随后水晶棺材猛烈地震动起来,金光四闪间,一道赤色的火焰从棺内飞出,对着楚歌猛地一吸:“你也进来吧!” 一股带着火焰的空间之力,把背着法棺的楚歌和元神鲲尸一起,吸入到水晶棺材之中… 第七十四章:力量的傀儡 脑海中一阵火灼的炙热感传来,楚歌刚进入到水晶棺材的空间之中,就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仿佛进入到了一座火炉之内,被熊熊烈火滚滚燃烧着。 “这炎鬼方洋修为这么强大?”楚歌眨了眨眼,黑眼赤眸中闪过一阵狐疑,心下微惊,他的本意是去帮左郞,从没想过掺和到方洋与鹿无常的私人恩怨中。 举目望去,这水晶棺材内自成空间,到处都是燃烧着滚烫烈火的赤色火山。 空气死一般寂静,像极了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这是元神法棺?火炎空间?看样子,这方洋已经跨入到了元神境,凝炼出了自己的元神法棺了。”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楚歌一下子就看出了这火炎空间的深浅,稳了稳心神,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缓缓落入到鹿无常的身旁。 “你就是青莲子新收的关门弟子楚三儿?听说你还会九尸雷术?在我的火炎空间中还能保持镇定,倒是个令人称赞的小子…”一道渗人的声音从火山四周传来,带着噬人心魄的威压,在这烈火焚烧的火炎空间中,他俯视苍穹,仿佛天地的主宰。 “哼!不过是一座带着火焰力量的火炎空间罢了!” 楚歌满脸刚毅,眼眸灵动,如水般清澈,无有一丝波澜,随后,抬头渺视,对着无尽的火焰,有些讥讽地说道:“倒是你,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么?亏你还是尸傀宗九鬼一仙之中的炎鬼尸王方洋!” 在尸傀宗九鬼一仙中有三王,分别是炎鬼尸王方洋,疾鬼尸王风潇儿,情鬼尸王鹿无常,三王之中力量最强大的就是炎鬼方洋,据传,他天生拥有着火焰一般的毁灭力量。 “笑话,我不敢见人?”灿然一笑,一道森寒的声音从火山中传来,空气中的青色火焰在肆意地蔓延,一团炙热的元神火影自火山中缓缓走出,灼人的炎音在空中飘荡开来,元神法棺在这一瞬奇异地静止不动了:“你要见我?那我便让你见上一面!” “这…”简直是难以置信,看到炎鬼方洋的真面目后,楚歌满脸惊疑,迷人酒窝上盛满震撼,拼命地揉了揉双眼,还是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还能算是人吗? 楚歌内心复杂,看着眼前的一具火焰滚滚的人体躯壳,似水的心底惊起了一阵青天波澜,短暂的错愕后,深邃的眼底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滚烫的绿色火浪在方洋周身随处游荡,望着半人半火的方洋,是的,半人半火,除了方洋左半身依稀能看到有人类的骨架和那颗阴狠森寒的头颅是完整的以外,方洋右半身和腿以下的部位全部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火势涛天,滚滚的火焰在方洋体内疯狂焚烧,隐隐有把他右半身也吞没灼烧的趋势… 楚歌身躯震颤,倒吸一口凉气,不断地从陈风的伏藏记忆里找寻着关于眼前的种种答复,随后,黑眼赤眸轮动,知道了方洋修炼了某种邪恶密法… “方洋,他不知道因为何种机缘得到了旱魃的一只右臂,他把自己炼成了法尸!”鹿无常凌空站立,白虎眸闪烁青光尸影,看到楚歌疑惑不解的样子,他神色淡然,不急不缓地解释着。 “什么?太古尸王旱魃?他那只喷滚着熊熊烈火的右手,是旱魃充满毁灭力量的杀戮右手?” 知道方洋修炼了密法,可楚歌并不知道乃是与尸王旱魃有关,所以,呆呆地看着方洋火焰滚滚的半道身躯,复杂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而剑走偏锋,把自己炼成一具杀人的机器,看来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看着方洋把自己炼成法尸,楚歌摇了摇头,这种恐怖的秘法虽强,但却极容易腐噬灵魂,即使成功了,也会性情大变,毫无血性,沦为尸道傀儡。 因为,通过密法把自己炼成法尸,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要么克服心底无尽黑暗岁月的折磨,从而获得无穷的力量,要么被无比强大的力量淹没理智,沦为一具没有意识的杀人机器… “呵呵,可怜之人必有可狠之处,他想要获得这般强大的力量,总得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代价…” 鹿无常嘴角轻笑,进入尸傀宗多年的他对于各种邪恶秘法早已司空见惯,望着楚歌,神色阴狠,白虎眸中满是觉悟后的血煞森寒:“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是吗?” “是的,不错,鹿无常说得一点都没错,难怪木舟子那老不死会选了你当他的传人,觉悟倒挺高!” 方洋凌空而立,望着鹿无常诡异一笑,随后,脸色一变,焊尸火眸中一道疯狂的杀意喷腾而出:“说的对,所以,我会对你们很残忍…” 炙热的火焰在手中缓缓地燃烧,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烧焦味道,方洋眉目狰狞,像发疯的荒原野狼,阴邪地扫视着楚歌,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你好好看看这火山下无尽的深渊,在深渊的底下,你看到了什么?” 楚歌随意地看了看脚底下的火山深渊,无畏地摊了摊手,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方洋,撇着嘴,人畜无害的酒窝上满是不屑:“什么都没看到,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 “不,你应该看到,熊熊燃烧的烈火下面潜藏的东西,是力量,生生不息的火焰拥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只有无穷的力量才能凌驾于万物之上!而我,需要这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它能让我拥有主宰命运的实力!” 赤红的焊火瞳孔中激射出一道疯狂的血气火光,方洋说完,缓缓举起自己滚滚燃烧的右手,青绿色的兽尸火影在手中缠绕,忽隐忽现,他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红色火焰,森然的嘴角露出一丝阴魂诡笑,令人毛骨悚然,接着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不知名的银色利剑,随手放入到红色的火焰之中。 滴答,噼里啪啦,掺杂着融浆流淌的声音! 火焰升腾,浓重的青烟云雾从火焰上方迅速飘出,银色利剑在火焰高温的灼热下,不过一息,就化作滚烫的金属浆液,浆液沿着方洋的头顶,缓缓流落到他的右手之中,滋的一声,一股刺鼻的焦味从他的火指中飘散出来,金属浆液在烈火的焚烧下,化作缕缕黑色的轻烟… “看,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无比强大的力量!它的名字叫毁灭…” 微闭着双眼,方洋贪婪地吮吸着身旁的缕缕黑烟,阴寒的五官上极度扭曲,带着幽灵吞魂般的执拗享受,他森白的牙齿在火光的照耀下,渗透着不属于人类的肆意疯狂… “疯子,就因为这个,你就甘愿沦为力量的傀儡吗?当力量的傀儡,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楚歌神色冷漠,嘴角微微一抽,暼了一眼有些疯狂的方洋,极力去克制自己心底燃起的无畏怒火,刚毅的脸上满是不屑与嘲讽。 “哦不,我是个疯子这点我承认,但我绝不承认自己是力量的傀儡,我是力量的主人,我要征服它,就像现在这样!” 火手轻轻一动,青色的元神尸气在体内缓缓流转,数道烈火围绕着方洋极速转动起来,犹如火山喷发,冲天的火光把整个火焰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滚烫发白! 望着滔天的火焰,方洋旱尸火眸中闪烁得意的寒芒:“感受到了么?这无比强大的力量正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熊熊的烈火正在燃烧,难道没有燃起你对毁灭力量的渴望吗…” 不置可否地轻叹一声,楚歌摇头斜视,深邃的黑眼赤眸中透着鄙视,在楚歌的心底确实有对力量的无比渴望,但若让他沉沦在力量中无法自拔的话,这种力量,不要也罢! “靠外力得到的力量终究不是正道,万事终靠自己,才是王道!” 紧握双拳,楚歌满脸无奈,望着有些沦为力量傀儡的方洋,楚歌黑赤眼眸灵动,陷入了一阵沉思,似乎对力量开始有了新的见解… “永远不要仁慈地去跟一个疯子讲大道理,就像你永远不要试着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尤其是,睡着的人还是个疯子!因为…” 御着自己的六虎法棺,鹿无常凌空而起,眼神中满是觉悟,对着楚歌摇了摇头:“因为,当你破坏了和野兽一般无异的疯子的美梦时,他会让你无辜而痛苦地承受着无情的怒火…” 空气炎热,火焰肆虐,整个火焰空间都在颤抖,动怒… “怒火…对,你们确实应该承受怒火,因为你们根本无法体会强大的力量,它可以带给你什么!”方洋眸如雷火,深邃而无情,火嘴扭曲,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渗人怒吼,缓缓抬起了自己的火手,对着楚歌厉声喝道:“觉悟吧!无知的小子,看来只有死亡的威胁才能让你们感受到力量的可贵!” “空间之力,火炎喷发!” 空间剧烈地颤抖着,不知道方洋用了何法,使得整个火炎空间周围的火山都开始快速地融化,噼里啪啦的火灼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融化了的岩浆化成三条赤色的火龙,向楚歌怒斥而来。 火光灼灼,看上去就好像火龙穿着如刀如剑的火炎铠甲,那锋利的龙爪泛起一层青色的光辉,向着火山的一角一个虚抓,直接就把诺大的山石侵噬成浆糊一般的火色岩浆… 整个火炎空间都弥漫在一片火海之中,一股强烈的火灼感从两人的皮肤表层传来。 在这一阵空间火焰的焚烧下,楚歌身形晃动,御着元神鲲尸快速逃离间,一个不留心,腰间别着的铜铃从身上掉了下去,铜铃还未落入到空间底下的岩浆之中,就在高温的灼烧下,极速地扭曲变形,然后化为腐朽,消失不见… 楚歌见状,心底打了个寒颤,极力让自己不去看火炎空间底下那,滚滚燃烧着的无尽岩浆,仿佛看上一眼,就会吞噬他的心神。 “看来,我们得联手对敌了!”鹿无常看了看四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神色依旧淡漠,御着法棺,飞入到元神鲲尸头顶,对着楚歌轻声说道。 随后,一声低喝,鹿无常从乾坤袋中拿出六道青色的御尸符,拍入自己的法棺之中,轰的一声,六只四翼虎尸凌空飞出,把楚歌与鹿无常护在其中。 空间震颤,冰雪云雾笼罩火海,数道浓厚的白虎神虚影从鹿无常丹田处飘荡而出,身体空灵虚幻,白虎之势加身,血煞灵气缭绕,异常凶猛,他也开始动用了空间之力… 第七十五章:联手抗敌 青绿色的尸气在三条火龙的周身环绕,赤色的龙爪泛着诡异的灵光,无数的火焰升腾其中,爪翼带风,刺穿火炎空间,给人一种窒息的火灼感… “小心点,看样子方洋已经跨入了元神境巅峰的境界了!”望了望火龙嘴中喷发的青绿色术气,鹿无常白虎冷眸一缩,透着深深的忌惮之色,对着楚歌提醒道。 说完,鹿无常不再理会楚歌,从乾坤袋中拿出六道青绿色的符箓,拍向六只四翼虎尸,浓烈的绿色符光在六只白虎的周身环绕,手中的六虎牙剑往半空中一扬,诡异的灵光冲天而起,虚爪往法棺中一踏,六只白虎向着三条火龙飞扑而去。 单手掐诀,站在法棺之上,鹿无常御着六只白虎撕裂空气,对着火龙狠拍下去,就在六只白虎快要碰到火龙的时候,鹿无常面色深沉,柔情的嘴角发出一声阴冷低喝… “空间之力,六虎碎空!” 浓烈的元神术力从六虎的体内窜出,白虎虚影笼罩,一股强悍的爆炸气息在半空中飘散开来,空间震荡,火海扭曲,六虎金色的血口中突然喷发出数道紫色的雷刀,每把雷刀有三丈大下,锋利无比,散发着渗人的阴寒气息,飞回轮转间,叫人不敢逼视,仿佛看上一眼,都会被雷火电光射成瞎子。 楚歌见状,黑眸赤瞳中闪烁雷火之光,满是震撼,感受到空间中的强烈刀光,他御着元神鲲尸往后面退走了一些,生怕被这股不长眼的强大力量打到… “给我破!” 借着雷光电刀的恐怖威势,鹿无常御着六虎法棺向三条火龙极速掠去,长剑一扬,控着数道紫光雷刀朝三条火龙狠狠劈去,锋利的刀刃深深镶嵌入火龙的体内,紫色的刀芒不断地横劈,竖砍,把偌大的龙躯生生劈成了九段。 嗷! 仰天长啸,青色的浓厚符力从体内爆发,六只白虎化作一道雷光向着九段火龙之躯怒撞而去,雷光带电,似风似炎,发出了狂暴的怒击。 砰的一声,整个火炎空间迅速地凝固了一下,声波流光在空中飞腾,短暂的碰撞之后,六只白虎把三条火龙撕得粉碎,火龙凝结成的火浆迅速消散在半空之中,只剩下火苗在空气中漂浮燃烧着,一股燃焦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哈哈哈!倒有些难耐,不愧是白虎传人!”看到鹿无常破了自己的空间火术,方洋不怒反笑,面色阴狠,冷眸依旧疯狂,对鹿无常高看了几眼。 “不过,你能接下我苦苦修炼出来的人体鬼火吗?”方洋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绿色的灵符,拍入自己的眉心,体内的烈火燃烧得越发猛烈,火手往自己的心脏处一插。 九道青色的鬼火从方洋的体内迅速飞出,向鹿无常包裹而去,在鬼火飞到鹿无常头顶的时候,方洋火红的脸上旱火缭绕,爆发出一股诡异的强悍力量:“九鬼火阵,火噬八荒…” 奇异的鬼火在鹿无常头顶极速轮转,火光四射之间,化作一道九鬼火阵,将鹿无常困在阵中。 火焰灼灼,其中有万鬼哀嚎,似能噬人心神,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鹿无常的心头,在鬼火的阵法之下,身旁的六只白虎的四只蛟翼也被火光燃灼得蜕去了一层紫色的蛟皮。 “好强大的力量,若不是我有元神鲲尸的空间之力护着,恐怕我会被方洋的这股空间密术直接燃成灰烬!” 即使是有元神鲲尸护着,楚歌仍然能感觉到一阵火灼的噬神威压从脑中传来,微微定了定神,心念一动,看着鹿无常被困在鬼火阵中,楚歌不敢怠慢,赶紧御着元神鲲尸向鬼火阵中急驰而去。 “空间之力,红鳞腐蚀!” 紫色的符力在元神鲲尸体内忽隐忽现,楚歌借着青龙圣符的符箓之力,控着鲲尸,发起了鲲尸独有的空间腐蚀之力,一道红色的流光从鲲尸紫色的口中飞出,慢慢地,鲲尸身上的红鳞落入到九鬼火阵之外,红鳞飞散,自成空间,把九鬼火阵包裹其中。 接着,元神鲲尸血色巨口一吐,鲲尸腹中那口巨大的青木雷鼎随着红鳞一起喷了出来,青龙飞舞,天火蔓延,鼎炉中仿佛有幽灵在沐浴天火,鼎炉凌空轮转,朝着九鬼火阵中猛地砸去… 九鬼火阵轻轻地波动了下,巨鼎中红鳞笼罩,如同披上了层层血龙铠甲,坚固无比,猛地撞向火阵,红色的鳞光顺着火阵上方,向下蔓延,七光微微涣散,红鳞化作七色的腐液,开始侵蚀九鬼火阵… “这元神鲲尸的威力竟然能撼动九鬼火阵,关键时刻,楚三儿倒也能发挥他的作用,怪不得能被青莲子师伯看中…” 鹿无常看到九鬼火阵在七色红鳞的撞击下,开始松驰起来,看向楚歌的眼神变了变,有些欣赏起楚歌来了,虽然知道楚歌手里有一具元神境的尸傀,但从未见过它的威力。 此刻,鹿无常和方洋见识到元神鲲尸的力量后,不禁对楚歌高看了几眼,瞬间把他当成了一个可敬的对手… 鹿无常十指轮动,双手掐诀,凝结成印的手掌尸气灵光涌动,六道青色的白虎魂符在他的手臂上凌空虚浮,随后缠绕成柳木青龙,猛烈的符力在九鬼火阵中蔓延开来,向着六只白虎的方向极速遁去。 嘶嘶嘶的声音在阵中响起,磅礴的白虎虚影在围绕着鹿无常四周飞转,浓重的青龙鬼影在半空中翻腾,拳头般大小的青绿色元神在六只白虎体内喷射而出,随后,六只白虎化作一道青光,流入到鹿无常的眉心处,微微凝神,一声虎啸,鹿无常体内好似有万只猛虎在奔腾,长啸! 轰! 白虎仰天长啸,惊动天地,九鬼火阵在这一声虎啸中,剧烈地震荡起来,极速扭曲,看样子,不用十息,鹿无常就能破阵而出… “哼哼,倒有些难耐!”看到自己的结成的火阵要被冲破,方洋心中一颤,有些意外,赶紧拿出一道青绿色的火炎魂符,拍入到九鬼火阵之中。 青色的火光在阵中缓缓燃烧,有着火炎符箓的符力加持,九鬼火阵就如同久旱逢甘露,一下子变得异常活跃起来,借助符光的照耀,阵中的九道鬼火化作九只张牙舞爪的厉鬼,舞动着带火的鬼爪,向鹿无常狠狠抓去,迫使想要飞出火阵的鹿无常,又困回了阵中。 “一起出手!” 看到九鬼火阵在火炎符的加持下,又坚固了几分,楚歌对着鹿无常呐喊道,随即长剑一扬,御着元神鲲尸率先动用起了红鳞空间的腐蚀之力,向九鬼符阵发动了腐蚀攻击。 看到楚歌出手,鹿无常也不再保留,元神术力运转,白虎影魄闪烁,一股青色的云雾浓烟从头顶冒出,浓烟滚滚,重岩叠嶂,一阵阵漩涡式的白虎波光有条不紊地波动着,浓烟四散之时,数声虎啸从鹿无常体内传出,好似有青龙白虎在他体内翻腾… 果然,一阵光华闪耀之后,鹿无常浑身流淌着金色的符光,光纹缠绕间,有无数的古老符文交织凝结,如青龙出海,如白虎出窍,随后,白虎利爪似刀剑,声音如洪钟的四翼白虎从头顶飞出,向着九鬼火阵怒冲而去。 一只,又一只,足足有六只白虎从头顶飞扑而出,连绵不绝,其威力不可言喻… 砰的一声,骨骼碰撞的声音在火阵中缓缓传出,在第六只白虎向火阵上空扑撞时,九鬼火阵破作两半,趁着阵法破灭的空隙,鹿无常眉心闪烁元神之力,往六虎法棺中一踏,以力借力,御着法棺从火阵中极速飞出。 看到鹿无常破阵而出,楚歌深黑赤眸子中闪过一阵欣喜,直接御着元神鲲尸,毫无保留地动用了红鳞空间的腐蚀之力,把九鬼法阵包裹其中,刚刚由于害怕伤到火阵中的鹿无常,楚歌并不敢动用红鳞的全部腐蚀力量。 现在腐蚀之力全开的红鳞空间,一下子就把一半的九鬼火阵腐蚀成粘稠的红色浆液,再加上红鳞包裹的巨鼎上天炉之火焚烧,蔓延数里,火焰涛天,一瞬间就把九鬼浆液焚烧成七色的云烟,变作虚无。 “哼,鹿无常,若没有这姓楚的小子,你可没那么容易就破了我的九鬼火阵!”扫了一眼鹿无常,森寒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冷哼,方洋脸上满是不屑。 鹿无常轻叹一声,双手往腰间一插,对着方洋淡然地说道:“不管如何,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和你抗衡!” “是吗?看来唯有用毁灭的力量,才能让你们这些无知的人有所觉悟吧!”嘴角阴笑,方洋火焰喷腾的面部扭曲,极尽疯狂,缓缓抬起自己的火手,火焰灼灼的体内爆发出一股莫名的冲动,对着鹿无常一字一言地说道:“是你逼我的,在死亡的颤抖中,觉悟吧!” 紫色的火光在体内迅速蔓延,一股恐怖的力量从方洋体内喷射而出,话语刚完,他火红的右臂开始泛起了一阵阵奇异的火浆光辉,火岩喷发,毁天灭地,刺眼的空气极速扭曲,凝固,浓重的火焰蔓延,肆无忌惮地在方洋的体内地飘出… “他想要作什么?”目光紧紧盯着方洋火焰缠绕的奇特右手,下意识地,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向鹿无常靠了过去,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方洋正在通过密法,获取某种强大的力量。 鹿无常心底一紧,手上元神法印掐结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冷眸闪烁元神白虎丹影,他拿起手中的六虎牙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想要通过密法唤醒旱魃的右手,从而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不过,这样做的话,他也许要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 第七十六章:旱魃之手(上) 火炎空间内,方洋随意地抬起了自己滚烫的右臂,火炎灼烧的修长食指猛地指向两人,火红璀璨的紫色光芒在如刀般尖锐的指间来回缠绕,犹如吞云吐雾的条条火龙… 紫红火眼冷缩,犹如地狱的幽灵,一股狂暴渗人的恐怖气息从方洋的火体内爆射而出,方洋还未真正出手,身上蕴含的可怕威压,已经让楚歌的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小心,我也没有见过他的旱魃密术,只是隐约听说其中有着如地狱般恐怖的毁灭力量!”鹿无常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六虎牙剑,目光冷邃,白虎眸中满是森寒的忌惮,以他元神境初阶的修为本来是无法与方洋这种元神境巅峰的人抗衡的。 不过,相对御尸者而言,修为不是实力最重要的判定标准,通过密法施展出来的无上尸术,才是他们的真正实力… “阻止他!不要让他胡来!”楚歌点了点头,黑瞳赤眸深邃灵动,身似出弓的幽暗冷箭,也不知哪里来得勇气,竟然御着元神鲲尸率先向方洋俯冲而去,企图打断方洋获取力量的源泉。 青火风云变幻,火炎空间剧烈地颤动着,七种彩色的红鳞从元神鲲尸的身上迅速脱落,一股强大的空间腐蚀力量在红鳞周围散发开来,在红鳞的笼罩下,那口通体透灵的巨大青雷鼎火炉飘浮其中,青木雷电闪烁金色的龙鳞之光光,青天金炉中天火焚烧,烈火连着红色的腐液向着方洋迅速蔓延… “哼,螳臂当车,不知所谓!”方洋目露轻蔑,冰冷的瞳孔中满是森寒,爆怒的气息在身上发散开来,随意抖动了下右肩,一股恐怖到极致的火焰光波在半空中狂躁地波动着。 不过一瞬间,灼热的火浪光波就把七彩的红鳞空间侵扰引燃,红鳞腐液在高温的灼烤下,极度地震动着,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化作红色的轻烟,消散于无形之中! “这…这么强大的力量!”楚歌惊呼,淡漠的心底升起一阵惊天骇浪,黑红透赤的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红鳞腐蚀和鼎炉天火已经算是自己最强力的一击了,现在被方洋轻描淡写地就把自己的强悍攻击化于无形,他怎么能不惊。 如今,除了元神鲲尸,他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力可以和方洋抗衡,即使是九尸雷术也无法抵挡,毕竟有力量的差距摆在明面上。 楚歌赤眸微微一缩,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体内的远古巫毒,可是以方洋身上爆发的恐怖实力,他想不到任何的方法可以近到方洋的身边,更不要说让他中毒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嘎嘎...感受到力量的可贵了么?在死亡中觉悟吧!”看着楚歌震撼的眼神,方洋满脸不屑,嘴角发出一声异常刺耳的奸笑声,疯狂地讥笑着楚歌,随后,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鹿无常,在他看来现在只有鹿无常才能勉强挡下自己的火焰之力。 从鹿无常身上散发的青绿色气息来看,像极了刚跨入到元神境,但是,身为尸傀宗的四象传人,他的实力不会像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方洋深知,鹿无常的实力远超寻常的元神境御尸者! 不远处,六虎尸棺上,鹿无常缓缓地抬起了头,凝望着方洋,眸若冷电,闪烁着深邃的奇异寒芒,柔情的心底下,七分的忌惮少了四分,三分的战意,多了五分… “出手吧!”鹿无常握着手中的六虎牙剑,澎湃的青绿色尸气从他伟岸的身上迅速飘散,一股强烈的空间规则法力在体内极速环绕,旋转… 方洋猜得没错,早在三年前,鹿无常就已经跨入了元神境了,只是他执意把自己凝结的半道六虎元神赠予了白若华,修为硬生生地跌到了融魄境巅峰的境地而已。 可是,如今的鹿无常的实力已经今非惜比了,在木舟子与青莲子的帮助下,不但融合白虎元神,青龙元神,还炼化了白若华的一缕金身法相,实力可见一斑… “哼!不知死活!让你看看什么叫毁灭的力量!” 怒哼一声,感受到鹿无常的挑衅战意,方洋嗜血的心底早已开始蠢蠢欲动,他眼中的战意也很浓重,左手轻轻一抬,一道紫色的圣级护身符在手中凌空而现,火手掐诀,方洋把手中的紫色符箓迅速吞入口中。 奇异的紫色符光在体内疯狂轮转,在符光轮转到极致的时候,方洋暗淡的嘴角发出一声惊天怒吼,一股异常恐怖的力量从他滚滚灼烧的火手喷发而出… “旱魃尸术,火海焚天!” 焚天灭地的火焰从右手开始熊熊燃烧,逐渐蔓延到他的周身,不过一瞬间,就把方洋淹没焚烧成一个焰液四溢的滔天火人。 方洋微微弯腰,张开双臂,作大鹏展翅之状,璀璨的火焰在方洋的双臂灼烧,远远看去,如同一朵朵缠绕手间的烈日火莲,绽放万丈光华,火莲如龙吐日吞海,蕴含着无比恐怖的毁灭力量。 “火海巨鼎,槐炉灭地!” 空间扭曲,狂风肆虐,火炎空间禁不住地颤动着,青色的火焰在方洋的身上向四周极速流淌,蔓延,结成无数的青色火焰炎球,火光灼灼,随后,炎球化作火山,猛地喷发,把整片火炎空间都置身在了一片涛天火海之中… 在火海的左侧,方洋凌空而立,他凝结的拳头大小的旱魃元神极速变幻,一变凝成山傀火元,二变蜕成槐木玄月巨鼎,三变结成地煞三阳金炉,一时间,火元灵气升腾,玄月巨鼎轮转,鼎筑沧海槐木,闪烁尸道鬼影,托着三阳金炉,向鹿无常猛地砸去,天火地煞焚烧,笼罩,暗含着焚天灭地的恐怖气势,吞金填海,火焰震颤,天地色变… 这方洋一出手,就是狠辣凌厉的绝世杀招,恐怖至极! 看着漫天的火海在极速地蔓延,鹿无常目光深邃,一片漆黑,柔情的脸上战意更浓了,六道青色的灵符往自己的法棺中一拍,符光轮转间,六只四翼尸虎,凌空而现。 “六虎尸术,虎啸化山!” 六虎牙剑一扬,青色的尸道鬼气在六虎的身上爆发开来,长啸一声,六虎围成一团,化作一座连绵的虎山向火海飞砸而去,虎山中泛着青蓝色的虎牙光泽,精光绕山,犹如众星拱月。 砰! 火海之中,虎山砸炎,玄血巨鼎压山,三阳金炉焚虎,气势浩荡,如同泰山压海,鼎炉火海猛吞山虎。在猛烈的碰撞下,爆发出一道道惊天的铿锵声,青山撕扯,白虎裂目,槐木填海,火焰四溅,一阵阵赤红的涛天涟漪在火海中飘荡,炎风刮海,炉火穿行,空气中发出了嗡嗡的巨大爆炸声,如同天崩地裂。 砰砰砰! 一连数次的猛砸碰撞,鹿无常发现极速蔓延的火海没有丝毫减慢的节奏,但是自己的六只虎尸在烈焰的灼烧下,反而传来了一股难闻的火焦味。 一层层被火烧焦的青色虎皮从虎山上慢慢脱落,这样下去对鹿无常极为不秒。 “好强悍的诡异力量!” 鹿无常眉目紧皱,看着六只虎尸,青皮包裹的尸身上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火灼裂纹,有些心惊,来不及细想,赶紧拿起手上的六虎牙剑轻轻一扬,把自己的六只虎尸,重新招回到了自己的法棺之中。 “哼,白虎传人不过如此,居然妄想用六虎尸术与我抗衡!”方洋火眼如炬,脸色阴沉得像焦土黑泥,不屑地斜视着目光暗淡的鹿无常,赤红的瞳孔中满是失望,原本以为鹿无常会有很强大的战斗力,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楚歌见状,心底一颤,没想到鹿无常这么快便落了下风,不过,他觉得鹿无常应该是还藏有杀手锏的! 眼眸灵动,闪烁雷火之光,为了保险起见,楚歌还是御着元神鲲尸落入了鹿无常身边,那口青木鼎火炉也随之飘落在两人身旁。 楚歌迅速稳住身形,对鹿无常打了个配合的狡猾眼色,暗含深意,他们的位置很好,成犄角之势,进可攻,退可守! 鹿无常摇了摇头,把六虎牙剑插在法棺上面,身形猛地一躬,双手环抱于宽阔的胸前,恰似猛虎下山。随后,一股凌厉的鬼影波动从他的四肢悄然散发,猛地聚笼,迅速向他的全身窜去。 嘴角微弯,鹿无常目光深锁,白虎冷眸中透着冬月冰霜般的刺骨阴寒:“好戏现在才开始…” 刚刚的那波六虎化山的猛烈撞击,只不过是鹿无常的试探性尸术,虽然威力很大,但却不是他的隐藏手段。 话又说回来,见证了漫天火海的毁灭力量,鹿无常的内心还是有些触动。 “哦?还有更加厉害的杀招,倒是我小瞧你了么?” 看到鹿无常身上突然爆发的凌厉气息,方洋脸色一凝,炙热的火眼中充满着期待… 在炎热目光的注视下,鹿无常双手往六虎法棺中一踏,凌空飞起,左手的食指与中指横空一夹,圣光浮动,一道紫色的符箓在两指间凌空而现,浓重的蓝紫色符光在指间紧紧缠绕,一股奇异的波动从符箓中飘散而出。 把符箓往眉心一点,紫光四散间,符箓迅速化作一只奇异的白虎钻入到鹿无常的体内! “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四象的力量了!” 鹿无常虎眸深邃,白虎,青龙,魔蝶的虚影笼罩周身,双手掐诀,结成一道不知名的青天法印,他的头顶突然冒起一阵阴寒的云雾浓烟,暗灰色的法纹和符文在浓烟中交叉成形,随后,三道青绿色的影子从浓烟中疾驰飞出,莫名强大的奇异波动在影子中来回缠绕… 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只魔蝶从鹿无常的头顶飞快窜出,血口一张,三只如山大的庞然大物血口一张,把周围的半片火海瞬间吞入腹中。 “无情魔蝶,金身法相?你元神境的修为怎么能凝炼出法相!” 方洋冷眸一闪,高傲火红的脸上满是震惊,看着法纹环绕的无情魔蝶,微微一愕,有些难以相信,片刻之后,方洋错愕的眼神中慢慢恢复了柳暗花明,森寒嘴角掠过灿然的嫉妒讥笑:“原来如此,吃软饭的家伙,原来是得到了蝶仙白若华的一缕法相元神!” 方洋是何等人物,只是片刻就从无情魔蝶绿色的吞丝吐液中看出端倪,鹿无常并非凝炼出了金身法相,而是机缘巧合地炼化了一缕金身法相。 “疾令!去!” 鹿无常口含尸气,继续掐诀结印,不理会方洋的反应,控着青龙白虎向剩下的半片火海俯冲飞去,在快要接触到火炎空间的半片火海时,鹿无常剑眉深缩,虎眼发狠,体内爆射出一股惊天动地的阴尸力量,浑身笼罩在层层奇异的绿水寒芒之中… “空间之力,青龙吐珠,白虎撞日!” 火海扭曲,空气凝结,晶莹森白的严寒气息在青龙的周身喷发,身似冰海寒潭,骨如苍天雪柱,青龙发出声声低沉的诡异龙吟,随后,龙口一张,无数的阴寒雪珠从青龙口中喷出,带着巨大的冰冻力量,转眼之间把火海冻成了一片白色的冰天雪地。 一声虎啸声响起,在白虎的头顶有着无数的蓝紫色青龙犄角迅速凝结,犄角坚固凌厉,如刀似剑,其中寒冰紫水流淌,闪烁雪月光明,在白虎头顶的紫色青龙犄角角凝聚成片时,白虎发出一阵惊天的咆哮,凌空一踏,一口冰天雪地凝结而成的白虎阴癸雪鼎从口中飞出,向着冻成冰雪的火海猛地撞去… 第七十七章:旱魃之手(下) 砰!滂滂! 龙吟虎啸咆哮,白虎阴癸雪鼎中惊天的凌厉光波在半空中,爆散开来,冰天雪地,火焰结冰,整个火炎空间在一瞬间侵浸一片严寒的飘雪落雨之中… 雪浪光波撕扯的巨响声从冰天雪地的槐木火海中传出,剧烈碰撞间,冰片四射,飘散成片的阴癸雪花,在火焰的猛烈灼烧下,又快速地化作蓝色的寒冷水珠,阵阵水光涟漪在空气中泛滥,光彩夺目,如同水中仙子,飞转流连。 原本熊熊燃烧的无尽火海,在冰天雪地的逐步消融下,慢慢被冰冻成层层晶莹剔透的洁白冰块,随后化作一阵阵青色的冰雨水珠… 元神一变化灵,二变蜕鼎,三变结炉,而后引火焚身,浇筑金身法相,渡劫涅槃,想不到,鹿无常才刚刚跨入元神境初阶,便已经元神二变,化灵蜕鼎了,真是天降祥运,无发想象他以后的成长高度! 鹿无常借助青龙白虎的力量,一下子便破了方洋苦苦凝聚的无尽火海,简直是逆天… 楚歌赤眸灵动,抓住机会,御着元神鲲尸发出红鳞空间的腐蚀之力,把夺目的水珠侵蚀成暗淡无光的青色汁液,汁液散落到青木鼎火炉的天火深处,迅速焚烧殆尽。 方洋见状,不怒反笑,诡异的火眸中闪烁山傀虚影之光,兴奋非常:“对!这才是四象传人应该有的力量,只有这样,才有生存下去的资格!” 说完,一股更加灼人的磅礴气息从体内飘荡而出,赤红的噬神火焰笼罩周身,焚烧天地,在方洋的上半身,突然泛起无数玄金槐木缠绕的青蓝色光辉,玄金槐木化龙,青月星光璀璨夺目。 随后,有数十条赤红火焰手从他的左右两侧疯狂地爆长出来,散发寒芒,望了望两人,方洋面容狰狞,阴狠的嘴角暗含旱火鬼光,焕发尸鬼吞兽般的血煞怒意:“试一下我的旱魃鬼手,看看它的威力如何!” “旱魃尸术,旱魃鬼手,毁灭天地!” 电火尸气环绕,火光骇浪之间,另一股强悍恐怖的力量从方洋的体内翻滚而出,不过一息,数十道火焰鬼手穿破空气,汇聚成团,向着楚歌与鹿无常怒抓而去。 轰!轰!轰! 火海翻滚,火光飞耀,空气中隐约有焦灼的刺鼻味道,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从脑海中传来,三道鬼手如同三条火龙率先窜到楚歌面前,向他当头俯冲过来。 嘶的一声,火龙爪直接洞穿楚歌四周紧密包裹的红鳞护罩,看到自己的防御一下子被冲破,楚歌脸色凝重,闪过丝丝骇然心惊,不敢喘气,慌忙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龙圣符,迅速拍入到元神鲲尸之中,然后一声爆喝:“空间之力,红鳞腐蚀!” 身旁的红鳞护罩再次开始集结凝固成形,趁着这一瞬间,楚歌赶紧御着红鳞笼罩的青木鼎火炉向身边飞回,随后把头顶上的三条火龙腐蚀融淡,焚烧成灰,紧接着,楚歌对着鹿无常厉声叫道:“一起出手,速战速决!” “好!” 答应一声,鹿无常不敢怠慢,白虎轮转的嘴中念着道道复杂的奇妙口诀,双手结印,全身泛着一阵蓝色的符文光泽,青烟袅袅,符文缠绕,如同青花皓月越过金雾白云,发着某种强悍的法则力量。 符文法则的晶莹流光在无情魔蝶的巨大双翼隐隐浮现,紫翼一挥,狂风四起,把飞扑而来的数十道火龙,扇回到了方洋身边,随后,双脚凌空一踏,三道神光从鹿无常头顶飞起,形成青色的空间屏障。 身形一转,三道虚影从鹿无常身边飞掠而来,左青龙,右白虎,最奇异的是中间的无情魔蝶,无数的符光法纹在它吐出的紫丝中缠绕,如同雷鸣电闪。 咻! 虚影在空间中来回闪耀,三只庞然大物托着鹿无常落入白虎阴癸雪鼎中,向方洋怒袭而去,冰雪寒霜笼盖天地,符光流转,星华拂露,恰似众星捧着天雪寒月,一下子就把方洋逼到了火炎空间的左恻角落里。 “空间法则!不可能!只有凝结出金身法相的人才可以动用空间中蕴含的无形法则?” 冰冷的火眸中满是震颤惊撼,方洋看着无情魔蝶鎏金法纹缠绕的龙须触脚,火红赤脸上透着深深的忌惮,微微思索一下,方洋还是没看明白,咬了咬牙,火手轮转,迅速结印,一股磅礴的元神之力从体内爆射而出。 “我会怕你吗?”方洋火眼闪烁槐尸玄叶青光,单手结出一个复杂的灵元鬼印,望着那虚影重叠的白虎雪鼎,丝毫不惧,火手轮动间,身躯微微一弯,化作一只滚烫炙热的火球,跳入玄月鼎金炉中,金鼎阳火炉飞转,鬼火焚烧蔓延,火焰涛天时,与鹿无常的白虎阴癸鼎硬碰硬地撞在了一起。 看到两道人影光波紧紧缠绕撞击,企图一举决战,楚歌狠了狠心,御着元神鲲尸,向鼎火光波中急驰而去,在临近界点时,楚歌双手结印,深黑赤眸中爆射出一道惊人的鲲尸灵光:“空间之力,红鳞腐蚀,鼎炉焚海!” 无数的红鳞从元神鲲尸的身上托落,红鳞飘散,自成空间,向着方洋化作的火球袭卷而去,七光涣散时,青雷鼎火炉从中飘出,鼎火炉引天火焚烧,飞天轮转,笼罩着红鳞腐液与青天灵火化作的层层光波屏障,向金鼎阳火炉中的方洋,猛地撞去, 噼里啪啦,嘶,嘶,砰! 三道猛烈的神鼎光波极速地撞在一起,整个火炎空间在这一瞬间迅速凝固在一起,好似静止了一般。空间撕裂的爆炸声从中间传出,光波所过之处,一股人体不能承受的,巨大的空间撕扯力量,猛地震荡冲击飞出。 红光消散,青雷鼎火炉中焚烧的天火慢慢减弱,楚歌连着元神鲲尸,率先被这股空间的鼎火光波震飞,在半空中翻滚了数个圆轮后,楚歌才御着元神鲲尸,微微稳住身形,身形稍微有些踉跄,体内一阵恶心的血雾翻涌,喉咙一热,一口浓重的殷红鲜血止不住地从口中喷了出来。 在这一轮元鼎天火的拼斗中,楚歌第一个落败! 接着是方洋,赤红的火球犹如一道弯曲的抛物线,在空中缓缓飘落,方洋元神震颤,鼎火之力消退,微微咳嗽了一下,便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那森寒的火眸闪烁不定,瞪得大大的,明显是心有不甘。 在这一轮冲击中,只有鹿无常没有受到波及。火焰熄灭,波光消散后,紫色的流光法纹在鹿无常周身缓缓流淌飞转,异常奇异,随后,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只无情魔蝶,慢慢虚化成一道灵光,迅速飘入到他的眉心之中。 鹿无常眉目轻扬,白虎冷眸深邃空灵,望着不远处的方洋,轻蔑的嘴角挤出几个刺心的苍白字符:“你输了!” “不!不可能,我没输!我还没有输,而且我也不会输…” 方洋闻言,摇头疯狂地冷笑,争强好胜的内心仿佛被尖锐的硬物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他旱火鬼脸上燃起一股渗人的滔天怒意,嘴角弯作一把无情的暗夜长弓,看似拉弓搭箭的同时蕴含疯狂的杀意:“鹿无常,是你逼我的!” 听到方洋的话语,鹿无常心中一阵诧异,一种不安的情绪在脸上涌动,不断思索着方洋到底还潜藏着什么样的杀招,沉吟片刻,深邃的白虎眸陷入一阵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是忌惮:“难道…” “不错!就是旱魃之手,真正的旱魃之手!” 方洋面目狰狞,极惊疯狂,迅速张开自己乌黑发紫的嘴唇,从口中吐出一道紫色的圣级护身符,随后,左手伸入到自己滚烫的火手之中,猛地一扯,把一面满是法纹禁制的红色魂网扯了出来! 红光普照,魂网伸缩变长,笼罩冰雪青海,一股强悍到极点的傀尸火浪笼罩周身,方洋眼中遍布着无数的猩红血丝:“一切都该结束了!” “你疯了!你知道你这样做,迟早会被反噬成一具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吗?” 望着方洋火红变幻的猩红鬼目,鹿无常雪花飘浮的清霜脸上满是忌惮,嘴角禁不住地发出一声白虎怒吼,异常悲愤地说道! “我不在乎,我只需要力量,就算变成没有意识的杀人机器,我也在所不惜!”脸色阴沉如瀚海死湖底里的幽阴黑水,方洋咬着牙齿,近乎疯狂地说道。 紫色的火焰从方洋的右手开始燃烧,随后沿着手臂向全身蔓延,诡异的紫光符文在体内飞速流转,不到一息,就把方洋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在火海之中,有一道火焰化作的曼妙女子身影在方洋的体内飞窜,身形飘逸,女子虚影张着大口,隐约能看见血色的凌厉大牙,很明显,女子在找寻着什么… 脸庞极度地扭曲了一下,一阵来自己灵魂深处的抽痛从脑海中传来,方洋几乎是从牙缝中极力挤出了四个字! “人魂献祭!” 眉心处漂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漩涡,青光浮散间,半道青色的人魂从方洋的眉心处漂浮而出。人魂血丝环绕,漂浮不定,在其深处潜藏着方洋无尽的精气生机。 灵魂撕痛,方洋缓缓抬起左手,把半道人魂狠狠抓在手中,心底黯然,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半道人魂伸给了火海中的女子虚影。 火焰如龙,噬人魂魄,看到灵光焕发的半道人魂,女子虚影残破的鬼眼中,爆发出一阵饥渴的贪婪,血口一合,迅速把方洋的人魂吞入口中,随后,玉舌轻抬,满足地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女子虚影化作一道诡异的火光,窜入方洋的火手之中,消失于无形! “啊!” 一阵灵魂的刺痛从脑海中传出,巨痛难挡,方洋嘴角猛烈地抽搐了下,脸庞上青筋直冒,在一轮人魂献祭后,他微微呆滞了下,眼神中有些茫然,不过一瞬,一阵空洞的柳暗花明又在他的瞳孔中涌动,与此同时,他也获得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毁灭力量… 人有天地人三魂,天魂主灵,地魂主识,人魂主命。 方洋之前为了把自己炼成法尸,已经把半道人魂炼化,把自己炼成了半人半尸,现在又通过密法把自己的半道人魂献祭给了旱魃之手,以获取强大的力量! 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变成一具只有意识而没有生命波动的行尸走肉,等到他把地魂也献祭完了以后,那他就会轮为一具没有意识的杀人机器了。 到时候方洋必定会遭到旱魃之手的反噬,若他被反噬得连天魂都没有了的话,那就彻彻底底变成一具冰冷的僵尸了! 嘶! “尸傀宗的人,都是疯子!” 楚歌心底倒吸一口冷气,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他也慢慢明白了方洋在做什么,轻叹一声,楚歌往嘴中塞入几颗回气丹,极速地恢复着体内耗散的脉气术力。 浓郁的森寒尸气在体内飘散流转,尸气渗人,随后,一股恐怖灵魂火浪向方洋喷涌而去,人魂焚烧,火光滔天时,方洋化作一轮带着火山的炎炎烈日,烈日中,火焰滚滚,似有万塔镇天,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火山喷发,烈日炎灼,在火山烈日的映衬下,方洋阴狠的瞳孔中,猛地爆射出无数道刺人的旱火魂芒。 此时的他,就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浑身上下都渗透着令人瑟瑟发抖的死亡气息,倘若看上一眼,都会被他无情地带入地狱之中… 第七十八章:陈风再现 “旱魃之手,金乌镇海!” 狂暴的气息从体内传出,滔天的火浪在方洋周围环绕,无边的赤炎在空中滚滚焚烧,形成一片无垠的恐怖火海,双手往胸前一撕,身躯一分为二,方洋化作两只赤色的烈日天球,向两人猛地俯冲而去,如同金乌镇海。 一只烈日化作九层宝塔,向鹿无常头顶轰地砸下,无边的赤炎在塔中肆虐灼烧,塔中法纹铭刻,似乎蕴含着某种无形的规则,火光电闪间,能把人碾压成灰烬。 这方洋通过人魂献祭,获得了只有金身境强者才能发出了法则攻击,相比于有形的空间力量,这种无形的空间法则,蕴含着无上的尸道威力,即刻间,就能让有形的空间,灰飞烟灭。 “法则的力量!” 鹿无常白虎金睛闪烁奇特光辉,一股无形的火海规则在头顶当空出现,烈火焚身,他不敢怠慢,双手结印,猛烈的空间之力从体内爆发,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只无情魔蝶破体飞出,化作三道青山冰影,向着烈日宝塔撞去。 火焰动荡,天地忽亮忽暗,两股强悍的力量光影猛地撞在了一起,凄艳灼人的血光在烈日宝塔中升腾,无上的法则之力在空中,轰击而下,那烈日宝塔在无情魔蝶的撕咬下,非但没有被攻破,反而衍生出一阵更加凌厉的法则力量,携着槐木青火炉向鹿无常狠狠压去! “被镇压吧!法则牢笼!” 方洋面目狰狞,极尽疯狂,无上的尸道法则从烈日宝塔从传出,化作荒原野火石,四处猛砸,把鹿无常四周凝结的白虎青龙空间,震得粉碎,一团团赤炎形成的迷雾混沌凌空而现,混沌四散时,烈日宝塔化作一座法则牢笼,把鹿无常困在牢中。 空间震荡,扭曲,一股无形的涛天威压在心中撕扯,涌动,身上隐隐约约出现了几道血色的伤痕,鹿无常全身颤抖,嘴角溢血,控着三只庞然大物在牢笼中奋力拼冲,青龙如刀,白虎吐剑,魔蝶作矛,在牢笼中留下了道道道森然的空间裂痕,只是,始终都没能将牢笼冲破… “不要再枉费气力了,我说过只有无穷的力量,才是这世间的王道!” 轻蔑地看着法则牢笼逐渐将鹿无常镇压,方洋扭曲的内心无比的畅快,这一刻,他仿佛印证了世间最为伟大的真理:焚灭的力量! 与此同时,另一边,方洋化作的赤红烈日,金光法球,向楚歌极速轰砸而去,烈焰如龙,法球挥舞,来去自如,其中流淌着朵朵火莲,如同黄金浇灌铸成的那般,在火莲上方,玄月鼎炉悬浮半空,隐约还能看见方洋的魂魄虚影,在鼎炉的火焰上发着如龙般的震天怒吼,尖叫,咆哮… “你疯了,他承受不住你的法则攻击!他是青莲子师伯的关门弟子,他若死了,你怎么面对青莲子师伯…” 看到方洋对楚歌发动的凌厉杀招,鹿无常心中一紧,嘴角弯作一张发疯的怒弓,厉喝道。说完,手上的结出的法印越来越复杂,其头顶上的无情魔蝶携着白虎雪鼎,疯狂地向法则牢笼砸落而去。 铿锵作响,青色的波纹裂痕在法则牢笼中隐隐而现,不过,貌似没有对牢笼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听到鹿无常提起青莲子,金乌烈日中的方洋虚魂,癫狂的身躯微微抖动了下,火眸中有着一小丝的人间温情从心中升起,望着楚歌,森寒的火勾脸上少了几分杀意:“哼!我可以不杀他,但是,他总得留下点什么,才能有所觉悟!” “旱魃之手,金乌吞月!” 方洋脸色阴沉,对着楚歌咆哮嘶吼,火焰烈日浮现出一股难以想象的超强力量,一只如山般大小的三足金乌鸟,从烈日中飞出,璀璨凌厉的天火流光在周身环绕,血口一张,一种莫名的空间吸力从中传出,把楚歌吸到身前。 天地震颤,火炎空间猛地摇晃起来,轰的一声,火焰四起,锋利无比的利爪透过火浪,似乎要把楚歌刺成碎片… “空间之力,红鳞腐蚀!” 看到三只金乌似要把自己吞噬,楚歌心中一紧,御着元神鲲尸发起红鳞空间的腐蚀之力,企图阻挡方洋的恐怖一击。 无数的红鳞脱落,飘散,自成空间,七色的腐液化作层层红色的屏障,连着槐木鼎炉把楚歌紧紧包裹其中… 嘶嘶,咔嚓! 空间屏障碎裂的声音从中传出,三足金乌的利爪中,青色的铭纹法则在爪尖闪耀,其中蕴含的无形法则力量竟然能毫无预兆地洞穿红鳞结成的空间屏障,渗入到槐木青天鼎炉中来。 身前的三足金乌张开金口,仿佛无尽的深渊,不断地吞噬下被撕得粉碎的红色鳞片,随后,金乌化作宝塔,一股强悍的力量从中传出,极其恐怖,压得楚歌根本无法动弹。 嗤,嗤! 楚歌脸色有些难看,面部的轮廓扭曲,呼吸明显困难,七窍溢血,处境异常狼狈,被打压得很是凄惨,大量的黑血从体内迸溅喷涌,在他的身上出现了好多血色的窟窿和火灼的火焦伤痕… “哼哼哼!觉悟吧!”宝塔上的方洋虚魂面目狰狞,发出一声轻蔑的讥笑,两只火臂疯狂地舞动着,火手上的金色指甲快速变长,无数的法纹在其中忽隐忽现,恐怖而奇异… 轰隆! 咔嚓!血液滴落,参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旱魃鬼手五指轮动,锋利指尖上的金色指甲泛着血煞璀璨的金乌光泽,如同十把锋利无比的尖刀,对着楚歌猛地劈去。 猝不及防地,楚歌一只左臂被硬生生地砍了下来。鲜血溅起,血雾涣散时,楚歌的左臂凌空飞起,如同一条暗淡的枯木干枝,落入到元神鲲尸的头顶,随后被火金乌火海焚烧消融。 啊啊… 来自灵魂的厉叫声从口中传出,肢体分离的抽痛感,血管爆裂的疼痛感,脑中模糊的心痛感,多种伤通感一齐涌上心头,楚歌用力捂住鲜血喷射的左肩,撕心裂肺的脸上满是歇斯底里的黯然凄惨… “你真的疯了!”困在法则牢笼里的鹿无常,满脸震撼,柔情的白虎眸中喷出一道渗人的寒光,冰雪笼罩,青龙雪影缭绕的瞳孔迅速变大,透出一丝莫名的冲动,似乎在作一个艰难的决定。 “四象圣术,白虎重生!” 鹿无常身形极速变大,拉长,白虎眼眸血丝遍布,发出惊天的怒吼,此时的他为了保住楚歌的性命,已经顾不了许多了,直接施展了自己从木舟子那新得来的四象圣术:御虎尸术! 无穷的尸道金光从体内焕发,鹿无常双手结印,口中念着复杂的无上口诀,一道道奇异的骇人光纹在他的身上交叉成形,一只如山般大小的白虎虚影从天而降,落入鹿无常的体内。 那只白虎虚影如圣人那般,盘腿而坐,在他的身上有着无数的日月星辰闪耀其中,各类的山川草木飞转环绕,还有莫名奇异的符光法则来回飘荡,符光轮转间,鹿无常身上冒出一股漫天绽放的红色血光,一股璀璨的金色光华在牢笼中蔓延,其中蕴含着无穷的生机。 “给我破!” 一声冷喝,白虎虚影猛地向法则牢笼一撞,直把牢笼撞得符光法纹乱颤,在牢笼的深处形成了一个半山大小的裂口… 就在鹿无常准备破阵而出的时候,不远处的楚歌身上也不受控制般颤动起来,血水遍布的他身体内突然换发尸气圣光,黄泉尸脉处,那滴许久都不曾有动静的尸王黑色狂热地躁动起来… 嘶的一声,一道白衣虚影从楚歌体内飞出,白衣虚影神色冷漠,在他的身上有着一种来自无情岁月的荒老气息,让人不寒而慑。 冰冷的瞳孔满是诧异,方洋望着白衣虚影,旱尸火眸眼底透着一丝熟悉的味道:“尸祖陈风…” “他是尸祖陈风,还是长得像尸祖陈风而已?”鹿无常看到白衣虚影出现的时候,心底也响起一阵疑问,身为青龙护法的亲传弟子,虽然没有见过尸傀宗的陈风尸祖,但对陈风的生平事迹以及尸傀宗尸祖殿中的尸祖雕像,鹿无常可是印响深刻。 这陈风可是尸傀宗一代功绩卓著,威名显赫的尸祖… 陈风身形飘逸,紫光闪烁,浑身笼罩着一层岁月深藏的肃杀之气,紧盯着烈日中,方洋那法纹浮现的右手,讥笑道:“想不到,太古尸王旱魃已经沦落到靠吸食人魂来延续生命了,真是悲哀!” 赤炎烈日微微地震动了下,火浪缓缓逆流,狂燥不安,一道朦胧曼妙的女子身影从方洋的右手飘荡而出,身姿虚幻,勾魂摄魄,一股惊世的神魂力量自她体内透出,美眸含煞,火愿云雾笼罩:“那你呢?不是要靠着躲藏在一个被种下了魔种的弱小子身上,苟延残喘吗?” “我们不过是在各行其道罢了!”旱魃虚影发出一声冷哼,火焰灼人的双手摸了摸自己曾经似水般的天衣俏脸,不置可否地说着。 “我的真身还在黄泉尸殇地中,完好无损,而你呢?只剩下一只无情的火手了吧?”陈风神色冷漠,嘴角发出一声来自灵魂的嘲讽,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旱魃,轻轻一笑,化作一滴透着荒古岁月气息的黑血,再次渗入到楚歌的黄泉尸脉中。 同为尸王的替身,陈风代表的是太古尸王将臣,旱魃之手代表的却是太古尸王旱魃,但是现在的境遇却有着天差地别!旱魃连完整的尸身都不能拥有,只能靠着一只尸念道意加持的旱魃之手,吸食人魂而存… “你…”紫色的唇角含着羞愤怒意,陈风的嘲讽,似乎触动到了旱魃尸王灵魂深处的绝世尊严,一股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头,火手一扬,一阵莫名的冲动在心中徘徊,挥洒不去。 火光灼灼,旱魃虚影向方洋的识海中窜去,一股噬魂夺魄的道意威压在方洋的体内渗透,她想要直接蚕食方洋的生魂:“把你的天魂和地魂都是献祭给我,我帮你走上世界的巅峰!” “不可能!我们可是有过约定的,你不能这样出尔反尔!” 看到旱魃想要强制性地吸食自己的人魂,方洋当然不依,与她抗争起来。 两道灵魂的虚影在方洋体内乱窜,你争我夺,都想占据方洋灵魂躯体的主导权,基本上,谁抢到了灵魂的控制权,谁就是这具躯壳的真正主人。 砰砰砰! 方洋化作的烈日在火炎空间中到处冲撞,把火炎空间砸得黯然碎裂,无数的火痕在其中碎裂蔓延… 恍惚间,一团团烈火自烈日中喷洒开来,方洋体内的荒古气息越来越浓重,很明显他在争夺中一直处于下风。 “螭吻之力,收!” 手足无措时,方洋一声厉喝,双手掐诀,把自己的火炎空间收了起来,蓝色的轮回尸气在体内极速吞噬,火炎空间迅速变小,变回了自己的水晶螭吻法棺,把他吸入棺中。 第七十九章:愤怒的楚歌 “砰!” 沁云谷上空,半空中的空气迅速凝固,空间撕裂的声音从中传出,一口绿色的水晶棺材从空间裂缝中凌空而现,随后,水晶棺材剧烈地震动起来,咻的一声,水晶棺材化破空气,向着槐尸峰的方向,急驰而去。 方洋抵挡不住旱魃之手的灵魂侵食,直接跑了… 接着,两道流光,一青一白,在半空中由虚化实,迅速凝聚成星光灵点。鹿无常踏在六虎法棺从空间裂缝中穿出,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紧跟在鹿无常身后。 元神鲲尸出现的刹那,原本晴空万里的沁云谷,又被遮得阴影一片,略显暗淡。 刚退出火炎空间,鹿无常连忙御着六虎牙棺落入楚歌身边,单手结印,鹿无常拿出一道可以止血的灵符,拍入楚歌的左肩处,帮他止住断臂处喷涌而出的鲜血。 灵符自燃,化作符灰,蕴含着某种奇异的治愈力量,一下子就帮楚歌把血止住了,而且符灰似乎还带有某种止痛的功效,楚歌身上的疼痛也明显被减缓。 “看,那是鹿无常和楚三儿!他们与炎鬼方洋的战斗结束了!” “他们赢了吗?我刚刚看到炎鬼方洋的水晶法棺了,他往槐尸峰的方向去了!” “废话,傻子都能看出来,是他们赢了,若是输了他们还会留在这里呀!那方洋明显是跑回他的槐洋老窝了!” “要说这楚三儿也真是厉害,竟然能跟炎鬼方洋抗衡,倒有点让人意外!” “切,还不是靠着一具元神境的尸傀,有什么了不起!” “你还别不服,给你一具元神境的尸傀,你能驾驭得了吗?我看你连启动的丹药术力都凑不够吧…” 看到两人凌空而现,方洋逃向槐尸峰,围观的内门弟子中传来一阵骚动,对着两人议论出声。 “咦?不对,你们快看,那楚三儿好像被人斩断了一臂?” “哦?没错,真的,他真的断了一只左臂,看来以后只能修炼一些单手印术咯!” “你说是谁把他手臂砍断了?不会是鹿无常吧?” “怎么可能,你没看鹿无常正在给他包扎吗?依我看是那炎鬼方洋的所为,不然为什么急着逃走?” “嗯嗯,肯定是做贼心虚,这么看来,要与炎鬼方洋抗衡也需要付出一些惨重的代价呀!” …… 众人敏锐的目光一下子就注意到楚歌断了一只左臂,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起来… 楚歌凌空而立,傲视众人,刚止住体内的疼痛,楚歌就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沈沁云,一股浓重到难以压抑的杀意从心中涌现。 被方洋斩断了一臂的楚歌,心情异常悲愤,这笔账,楚歌迟早会跟方洋算算清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楚歌一贯的处事作风,现在沈沁云与方洋这一伙人明显侵犯了自己。所以,楚歌也不再打算隐忍了。 有时候,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桃花眉一扬,沈沁云抬头看向沁云谷上空,刚好与楚歌四目相对,心神猛地一震,一股浓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沈沁云感受到楚歌的毫不掩盖的杀意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好似看上一眼,就会被生生吞噬了那般。 “男人果然都是不靠谱的东西,不值得信赖!”看到方洋一声不吭就往往槐尸峰的方向遁走,沈沁云魑魅虚影环绕的红唇轻启,俏丽的瓜子脸上透着明显的怯意,对着身旁的花狐与水月,大声呵斥道。 现在鹿无常和楚歌同时凌空而现,沈沁云猜测到方洋应该是已经落败了,再加上看到断了一臂的楚歌眼中的无限杀意,心中莫名地响起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只有跑回沁云谷中,才有一线生机! 听到沈沁云的话语,青狐护身的化狐水月两人神色冷淡,心中疑惑,此时他们在战斗中刚刚占了上风,把左郞与右耳打得只有招架之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样下去,不出数息,他们肯定能取得完胜! 沈沁云桃花眉微微一戚,神色黯然,脸色煞白一片,内心明显有些惶恐慌乱,看到花狐与水月不为所动,心中一急,领着周红率先飞入沁云谷中,就要启动护谷大阵。 桃花符箓闪烁灵光,浓厚的黄绿色光芒从沁云谷中传出,无数的桃树开始疯狂生长,唯美的青天桃花在谷中迅速绽放,桃枝摇曳,花影重叠,沈沁云刚落入谷中就启动了护谷大阵。 花狐与水月两人看到沁云谷中的桃花符阵就要启动,来不及细想,轻叹一声,驾着双翼三尾狐,也落回沁云谷中。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方洋欠的债,你们身为他的伙伴,不应该帮他还点利息吗?” 楚歌深黑赤眸中喷出一道渗人的冷意,怒意涛天,身上七彩红鳞笼罩,青木柳天鼎在头顶飞转,御着元神鲲尸,突然向沁云谷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看到楚歌的突然发飙,围观的内门弟子一片哗然,有些不明所以,只是隐约听到此事与方洋等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鹿无常神色淡然,白虎眼眸冷邃幽静,看到楚歌的疯狂举动也不劝阻,反而很是理解,只有他才知道这此间种种事情的起因与经过。 “空间之力,红鳞腐蚀!” 砰砰! 巨大的撞击声从桃花符阵的护谷屏障中传出,沁云谷上方,黑色的魔云滚滚,符力混乱,有着空间撕裂的力量缓缓散发,桃花符阵快速地摇晃着,其中有着如钟的轰鸣声,伴随着轰鸣的回荡声,一道深色的花纹在护谷屏障中铭裂开来。 七色的流光在半空中飘荡,红鳞空间的红色的腐液在裂缝中蔓延,一股腐烂的力量在沁云谷中迅速侵蚀,在腐液上方,巨大的青雷鼎火炉闪烁青天圣火之光,雷火迅速蔓延,桃花符阵在红鳞雷火的侵噬下,中满是屏障撕裂的声音… “这元神鲲尸的力量如此恐怖?青雷鼎火炉和烛龙红鳞竟然能腐蚀护谷大阵,这桃花符阵可是三级极品符阵?”花狐与水月望着半空中的元神鲲尸,脸色大变,身形止不住地震颤,青狐妖眸中满是震惊,终于明白了沈沁云为何会选择进入这护谷大阵中。 嘶!砰!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傲视天地,青雷鼎火炉不断撞击着桃花符阵,深色的裂痕不断在符阵中浮现,按照这种速度,不出半个时辰,楚歌就能将沁云谷的护谷大阵攻破。 楚歌嘴角含笑,煞气十足,楚歌看着元神鲲尸的恐怖实力,很是满意,这元神鲲尸,每一次启动都需要巨大的丹药、灵石或灵符作为御尸术力,若术力足够,基本可以维持两个时辰左右。 现在楚歌已经把两道青龙圣符用在了元神鲲尸中,与方洋的缠斗大概耗费了一半的术力,也就是说现在元神鲲尸体内还留有一半的青龙符力,可以维持一个时辰左右! 所以,楚歌有足够的时间,与沈沁云等人消耗到底。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那方洋砍了你的手臂,那你去找那方洋去呀!冲我撒什么气?”桃花眉微戚,沈沁云魑魅美眸中水鬼阴魄缠绕,暗含清霜雪花般的血煞冷意,看着半空中的楚歌有些无辜地呵斥道。 楚歌轻笑一声,看到沈沁云装出一副无辜的受害者模样,心中淡漠,自己若不是被青莲子收为了关门弟子,早被方洋杀了。 更何况,自己若没有一具元神境巅峰实力的尸傀,沈沁云也不会这般委曲求全,早就向自己出手了,想起他们当初伏杀鹿无常时,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想杀就杀。 想到这里,楚歌深黑赤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对着沈沁云讥笑道:“少给我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 轰! 绿色的天火光芒从元神鲲尸体内爆射而出,身上的红鳞极速脱落,化作一条爆怒的赤红火龙,向着桃花符阵咆哮,狠抓,随着咆哮声的加大,红龙金爪间的腐蚀力量越来越强,到了最后,直接化作道道龙形漩涡,向着沁云谷,盘旋笼盖而去。 红鳞包裹的青雷鼎火炉飞快轮转,青天雷火焚烧,蔓延,嘶嘶的咔嚓声在桃花符阵里轰鸣,腐焦的浓烟从裂缝间冒腾,腐气肆虐时,一道三丈宽,六丈长的空间裂缝在桃花符阵间轰裂碎开… “楚三儿,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无故擅闯亲传弟子的修炼法谷,破坏法谷的护谷大阵,这在尸傀宗可是死罪。若我告上尸法殿,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看到自己的护谷大阵就要被攻破,心中一阵着急,沈沁云强忍着魍魉俏脸上那抹滔天的怒火,无奈之下,搬出了尸傀宗的尸法殿,妄想着楚歌能就此收手。 “欺你又怎样,你能耐我何?”楚歌冷笑一声,看到沈沁云威胁自己,不为所动,单手掐诀,御着元神鲲尸发动了更为强大的术法攻击。 猛烈的腐蚀幽芒在半空中来回飞转,其中蕴含着惊人空间力量,在元神鲲尸与青雷鼎火炉的强烈俯冲撞击下,整座沁云谷的大地止不住地颤动起来,幽芒弥漫到极至的时候,一股碎裂的青绿色光波在天地间爆破开来。 在万众瞩目的焦灼期待下,一阵天地雷霆般的巨响从沁云谷上空爆炸而出,如碧波闪电划破水面那样的绿色光晕在空气中蔓延,与此同时,桃花符阵上的灵光法力也由惊彩变得暗淡… “破了,沁云谷的桃花符阵被楚三儿攻破了!”人群中,一道微颤的声音从一个内门弟子口中喊出,语气中满是震撼。 神色凝重,望着逐渐消散的桃花符阵,沈沁云如水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怯意,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从心底迅速涌来… 楚歌当空凌立,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身形轮转飘逸,疾如闪电,御着元神鲲尸,向沁云谷怒冲而去。 就在楚歌要对沈沁云狠下杀手的时候,一道清脆的佳人丽音从天边传来,声如银铃,夹带着无上的法则威压:“放肆,区区一个亲传弟子,也敢在青天烈日,朗朗乾坤下,残杀我桃尸峰的亲传弟子…” 青雾笼罩,天地缥缈,整个桃尸峰的空气迅速浓缩,剧烈地震荡着,随后,一道曼妙如青脂柳花的白裙身影御着一口桃木棺材,从沁云谷上方,凌空而现… 那桃木法棺中描绘着无数的山川草木,在山川草木中间,六只爬山涉水的白虎仰天长啸,变化无穷,最为奇异的是六虎口中还含着星光璀璨的日月星辰,在日月星辰灵光焕发的深处,一只破茧沉睡的无情魔蝶双翼展动,美轮美奂,忽隐若现… 第八十章:不惧威严 “快看,是九鬼一仙中的蝶仙子白若华!”内门弟子中有人认出了桃木法棺上的白裙身影,惊呼出声。 “不错,确实是蝶仙子白若华,听说她已经进入了金身境,凝结出了自己的法相金身了!真是一个如仙子一般美艳动人的恐怖女人!”又一名内门弟子凝神看着那道白裙身影,忌惮的话语中透着深深的爱慕之情。 “这下有好戏看了,无形的金身法则,可是能把有形的空间力量碾压成灰呀!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楚三儿出手…”一名内门弟子看着楚歌,眼神中露出一丝玩味的疑惑。 “桃花满天,蝴蝶纷飞,若能一睹白若华仙子的法相风采,对我等未来凝结金身法相,也是一大帮助呀!”又一名内门弟子看着素衣似梦,白如琼脂的若华仙子,感叹出声。 …… 蝶仙子白若华的出现,引起了一波轰动的杂然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半空中的白裙身影,一阵惊叹后,众人的心思又都放在了看热闹上面。 毕竟,尸傀宗九鬼一仙平常登门拜访都是难得一见的,今天却异常突兀地,聚集了一次。除了死去的尸鬼陆宇、来去如风的疾鬼尸王风潇儿,满腹经纶的诗鬼朱火玉,精通乐理的琴鬼魏水音,其余的六鬼都奇异地现身了。 先是为爱而生的情鬼尸王鹿无常、骰下断命的赌鬼右耳,接着是梦里花落的水鬼沈沁云、描绘山海的画鬼左郞,然后又有水晶螭吻、半人半尸的炎鬼尸王方洋。 现在又见到了月下轮回、白虎素衣的蝶仙子白若华,怎能让他们不惊。 五鬼一仙,齐聚一堂,极其少见,这些都是平常在尸傀宗如神龙一般,见首不见尾的牛叉狠人。他们同时出现,让内门的众多弟子都感到异常的兴奋,炙热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都想知道众人能擦出什么样的热闹火花。 只有一些天生极其敏感而又具备敏锐洞穿力的人才会联想到,尸傀宗必然会有某种重大的事情发生,因为,事出无常,必有妖! …… 楚歌微微抬头,看了一下白若华,深黑赤眸中的冰冷杀意,不减反增,有些无视白若华的存在,直接御着元神鲲尸继续发动红鳞空间的腐蚀之力。 虽然对白若华的威名也有所了解,但是要自己在迫于威压的情况下收手,楚歌做不到。 作为一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男人,楚歌,他一但作出了某种决定后,从不后悔。 这也是他选择修炼鸠魔经,种下魔种,以魔养魔的原因之一! “你敢?”看到楚歌无视自己的警告,白若华倾世的的樱花眸中闪烁灵动的幽冥之光,暗含的血煞怒意,在尸傀宗从来没有人敢违逆自己的意愿,更别说对自己的话语视若无睹了。 本来以白若华在尸傀宗的地位和实力,是不屑对楚歌这种开脉境实力的弟子出手的,就算楚歌有一具元神境的尸傀,在白若华的眼中,仍然不够看。 “六虎噬尸,去!” 眸光含波,白哲的玉手轻抬,一股强悍的空间之力从白若华手中爆射而出,随后,六只白虎在她唯美的掌心,凌空而现。看到楚歌无视自己的威严,执意对沈沁云出手,白若华蝶影重现的樱花眸深处,满是恼怒的幽冥杀机。 双手结印,磅礴的阴寒尸气在六只白虎中环绕,紧接着,尸气在白虎的口中迅速凝集,飘转轮回间,无数的幽暗冥花在白虎口中盛开,冥花森白渗人,虎口黝黑幽深,自成冥花葬海空间,仿佛藏着一具具来自地狱的冥花虎尸,蕴含着无尽毁灭的空间之力。 虎爪凌空一踏,六虎化作一道灵动白光向冥花深处窜去,随后,一股无边的死气从花间传出,冥花散落,死气漂浮间,一只青色的冥花虎尸带着滔天的怒意,向着楚歌袭圈而去… “哼,这是我跟她的私人恩怨,尔等旁人休得干扰!”楚歌对着飞圈而来的冥花尸虎发出一声冷哼,深黑赤瞳中闪烁雷火之光,透着一股独断的执拧狠劲,心念一动,把她的攻击挡了下来。 “鼎炉之力,柳刀铠甲!” 渗人的气息从元神鲲尸的体内传出,无数的鳞片在半空中飘转环绕,包裹着青雷鼎火炉,在鼎炉中间,有三层较为浓厚的红鳞化作道道三叉柳刀屏障,把楚歌紧紧包裹其中,一时间,楚歌仿佛穿上了一只固若金汤的叉刀铠甲。 青天云雾笼罩,鼎炉引火,焚烧铠甲,三叉柳刀上流淌着数道皓月般大小的青天雷火,火焰炎灼而渗人,犹如天山火莲绽放,条条灵动飞舞的青光火链穿风插柳,闪耀其中。 咔嚓声声,叉刀轮转,迅速进行毁灭性的无情切割,一瞬间就把冥花尸虎叉绞成了绿色的花朵碎片,然后,在红鳞的侵蚀下,变为红色的腐水… “空间之力,红鳞腐蚀!” 空间聚缩,雷火散落,红色的腐水仍在沁云谷的半空中蔓延流淌,青雷鼎火炉刚把白若华的空间之力碾碎,楚歌就御着元神鲲尸向沈沁云发起了更加强悍的腐蚀攻击。 红色的空间鳞片在沈沁云头顶急袭而来,七色的鳞光四散,七光涣散时,自成七彩的雷火龙鳞空间,天火焚烧,犹如一片波涛汹涌的黑色血海,黑气升腾的血海深处,有一只诡异渗人的龙鳞鲲尸在俯冲,嘶吼… 原本看到白若华的到来,沈沁云凝重的娇脸上逐步释怀,心中一阵窃喜喜,想叫白若华出手狠狠地惩戒楚歌一番。不曾想到,楚歌竟然丝毫不惧怕白若华的空间威严,直接向自己出手。 “这…这…”魑魅眉微戚,沈沁云窃喜的脸颊瞬间发冷,僵硬,水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再次从心头涌现。如今,沁云谷的护谷大阵已被楚歌冲破,没有了护谷大阵后的沈沁云就像没有了护身符,随时会被楚歌重创。 微微错愕片刻,沈沁云迅速反应过来,颤抖的玉手轻抬,慌忙把自己的法尸碧眼水鬼招了出来。可是,以自己的尸魄之力,哪里能和元神鲲尸的青雷鼎火炉与龙鳞的腐蚀之力相抗衡! …… “放肆,给我住手!”白若华樱花眸含羞,白虎冥花笼罩的玉脸上怒意更甚了,看到楚歌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变本加厉,心中微惊,直接发起了自己的法相攻击,企图把楚歌拦下。 “无形法则,魔蝶碎空!” 天地扭曲,虚无缥缈,空洞奇异的金光法纹在身上来回缠绕,铭刻成形时,一只半山大的无情魔蝶从白若华的头顶飞出,一股蕴含着法则的无形力量在整个沁云谷中疯狂地飘荡开来。 紫色的金身法则在无情魔蝶的双翼中若隐若现,血口一张,诡异的舌尖散发出一阵噬人心魄的幽冥力量,吞气吐丝时,魔蝶口中有一座日月星辰在迅速凝聚,星光闪烁夺目,冥花绽放散落,似乎有着无形的能量在主宰着一切。 斯斯! 冥花绽放,青雷鼎火炉中的火焰迅速熄灭,毫无征兆的,红鳞空间碎裂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只一瞬间,无情魔蝶的法则之力就把红鳞空间一半的力量化于无形,极为诡异。 随后,双手轮动掐诀,白若华星辰蝴蝶闪烁的樱花眸中,一朵妖异冥花缓缓而开,冥花似黄泉之水般青寒,青色的法纹在冥花的花瓣青蕊边上铭刻而成,一只只拳头大小的日月星辰在冥花四周来回飘转。 这时,魔蝶硕大的双翼猛地一展,犹如通灵了一般,幽暗虚无的蝶眸灵动,挟着白若华迅速向楚歌袭去。 云雾漫天飞舞,蝶翼划破长空,翼上的冥花吐露璀璨花箭,花箭铺天盖地,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无形的地狱黑气,宛如深渊吞噬。 楚歌神情淡漠地看着眼前破空袭来的无情魔蝶,阴冷的嘴角弯作柳刀残月,面对白若华这么强大的法则攻击,楚歌或许只有倾尽全力,才能勉强抵挡下来。 毕竟,元神境的鲲尸与金身境的白若华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雷鼎火炉形成的有形空间,在金身法相蜕 变的无形法则面前,很难招架得住! “鲲尸之力,无情柳刀!” 些许的红色鳞片在楚歌身旁忽隐忽现,慢慢聚集凝成三道略显浅薄的三叉柳刀屏障,红鳞镶嵌到叉刀之中,宛如一堵血红的空间刀墙。 屏障刀墙约有三丈宽厚,其中红鳞漂浮,闪烁着噬人的青龙符光,托着青雷鼎火炉凌天而起,雷火符光上面透着红色的腐水,煞是恐怖… “找死!你把红鳞空间中的红鳞全部凝固成屏障刀墙,或许能挡下我的魔蝶碎空!”以为楚歌想靠这小小的屏障刀墙,就想挡住自己的法则之力,白若华冷笑,迷人的樱花眸中满是轻蔑。 咔嚓! 三丈长的黑色蝶爪狠狠地插入到屏障刀墙中后,猛地一撕。一声脆响,毫不意外地,楚歌身上的空间屏障在魔蝶的利爪下,只一个照面,就被撕出了数道一丈深的青色裂浪,裂痕下面,刀片四散。 青雷鼎火炉凌空飘浮,天火暗淡,红鳞散落,就在红鳞空间被撕裂的瞬间,楚歌刚毅的青天脸突变,幽寒而冷邃,心念一动,御着元神鲲尸向沈沁云极掠而去。 “红鳞空间,红鳞腐蚀,去!” 元神鲲尸身上其余的红色鳞片一股脑地向沁云谷中迅速落去,七光涣散时,凝结成一片血雾喷腾的血海。在血海里面一只青体鲲尸,浑身透着无边的腐蚀气息,勾魂夺魄,力量不容小视。 沁云谷上方,空气剧烈地波动起来,发出了无数道噬人心魄的空间腐蚀… 鲲翼一挥,鲲尸化破长空,在半空中爆发出一道惊天的咆哮,如龙啸虎山,随后,鲲尸往虚空中一踏,化作一道腐蚀流光,以更快的速度,向沈沁云发起了更加猛烈强悍的空间腐蚀… 这,才是楚歌的真正目的,拼着被无情魔蝶撕裂青雷鼎火炉的代价,也要将沈沁云斩杀。 “什么?真是个疯子!沁云小心!”俏脸一凝,白若华红润的蝴蝶脸上闪过一抹着急,心底震撼,那迷人的樱花美眸中满是无法相信。 樱桃嘴微张,白若华蝴蝶脸上有着难掩的震惊,她从没想过楚歌会以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来结束战斗。 魔蝶打翻青雷鼎火炉,只往楚歌身上发出一道狠辣的法则攻击后,白若华心中一急,不再理会楚歌,双手掐诀,樱桃嘴中吐出一道青色的冥花符光,无情魔蝶闻光而动,血口一张,企图把沈沁云身旁的红鳞,全部把吸入口中。 不过,当白若华意识到楚歌真正意图的时候,似乎已经为时已晚。 符光法纹涌动时,那无情魔蝶只来得及把一半的空间腐蚀之力,吸入口中,化于无形,而另一半,则向着沈沁云极速袭去。 这对沈沁云来说,可是够呛!以她融魄境巅峰的丹魄术力,如何能够抗衡元神鲲尸的空间之力… 第八十一章:结下梁子 砰!砰! 两道雷火电波在楚歌身上轮撞回荡,一青波,一红波,在空气中疯狂肆虐开来,随之席卷而来的是异常猛烈的空间撕扯力,波光闪烁间,雷光裂浪所在的红鳞空间,由虚变实,咔嚓一声,楚歌身上的护体柳刀火墙瞬间碎裂开来。 红色的碎片如河月洪水般倾泻下来,鳞光漫天,掀风碎石,在楚歌天火焚烧的身上迅速炸裂,溃散。 俊朗面目极速地扭曲了一下,一股浓烈的疼痛瞬间向全身蔓延,失去刀墙屏障和青雷鼎火炉护体的楚歌在冥花空间的猛烈撕扯下,身子恍若刀割,血雾缭绕的身上出现了数十道血色的大窟窿,很是惨淡。 随后,一股强悍恐怖的冥花土箭向楚歌席卷而来,身形踉跄,青雷鼎火炉连着楚歌和元神鲲尸一起,冲到了沁云谷边缘的一处山石土堆处。 “砰!” 一声巨响,天地昏暗,元神鲲尸在沙石土堆下,砸出了一个数百丈的大坑,霎时,山石碎裂,桃木枯枝飘飞,浓烟四起,甚是惊人。 噗嗤! 喉咙一热,一口滚烫的殷红鲜血从口中喷出,楚歌站在元神鲲尸上面,捂着血气缭绕的左肩断臂处,身形有些瘫软,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沁云谷中,一阵强烈腐噬的空间之力,涌向半空,那没有被无情魔蝶吸收入口中的龙脉红鳞,化作流星火光,向沈沁云袭圈而去。 冷眉微戚,沈沁云略显妩媚的魍魉俏脸上一阵煞白,只觉得头顶有一股噬人魂魄的强烈威压传来,吓得她高耸入眉的琼鼻上渗出了一滴滴晶莹的精光珠汗。 “该死的楚三儿,简直就是个疯子!你自己想死,也不要拉我垫背呀!”沈沁云惨白的银牙紧咬着红唇,如水般清澈的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怯意,恨不得把楚歌生吞下去。 玉手轻抬,神色慌张,沈沁云赶紧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色的桃花圣符,拍入到碧眼水鬼中。 这桃花圣符乃是桃尸峰主白素衣赠予她的收徒大礼,沈沁云视若珍宝,一直不曾动用,想等到自己冲击元神境的时候才动用。此刻生死关头,只得拿出来保命。 “水鬼听曲,骨丹裂空!” 娇斥一声,沈沁云单手掐诀,御着自己的碧眼水鬼法尸,发出了自己的尸鬼魄术,企图拦下元神鲲尸发出的空间腐蚀。 幽幽的琴曲音符在碧眼水鬼的体内缓缓流淌,沈沁云手中的青凌剑往红鳞空间一扬,一颗如拳头般大小的紫色妖丹从碧眼水鬼的口中飘出,灵光闪烁,妖丹金骨突兀地显现化矛,一股强悍的丹魄之力从骨矛中传出,骨矛泛起一层银色的美妙光华,绚烂夺目,散发着浩瀚的圣符波动。 咻咻! 妖丹骨矛划破长空,与碧眼水鬼合而为二,化作一把更加绚烂的骨矛鬼刀,在骨矛鬼刀的上面隐约透着一股奇异的符力,吞魂摄魄,魂符深处,朵朵藏红花魂飘浮,绽放着团团混沌符音,似乎隐藏着圣人的阴魂道念。 符光一转,暮地,在骨矛鬼刀的矛尖与刀缝交织汇合的地方,妖丹轮转,极速蜕变,硬硬生地长出了一对巨大的绿色羽翼,犹如飞舞的绿色丹人,身形一转,沈沁云秀口一吐,把绿翼妖丹吸入体内,一阵灵光闪烁,她执起绿翼裹身的骨矛鬼刀,向着红鳞空间狠劈而去。 砰砰! 铿锵声声,绿色的鳞光在骨矛鬼刀的深处飘荡开来,一股恐怖的腐蚀力量从中传来,绚烂的绿光四射,骨矛中的绿色羽翼发出了至强的圣符之力,抗击着红鳞空间的猛烈侵蚀。 嘶的一声,青雾弥漫,空气中满是焦灼的恶心味道,沈沁云手中的紫金骨矛在空间的猛烈压缩下,极速扭曲变弯,随后断作两半,微微有些腐烂。 “该死,这空间之力这么可怕!连桃花圣符都无法撼动!”站在红鳞空间的中间,沈沁云脸色清白,颤抖的身躯满是震惊,看着红鳞形成的腐蚀空间正在蚕食着碧眼水鬼的圣魂符力,桃花眸子中闪烁怯意魂光。 砰砰! 沁云谷上空,天昏地暗,空间极度撕裂扭曲,一阵可怕的青绿色光波从空间裂缝中肆虐开来,波光溃散之时,红鳞空间迅速把桃花圣符的符力吸收完后,发出一股更加恐怖的红鳞腐蚀。 沈沁云在红鳞的腐噬下,满脸煞白,血雾飘浮,发出一声惨淡的厉叫,随后,一股暗淡的殷红鲜血从她苍白无力的玉嘴中喷出。 满目疮痍的山谷上紫色光晕四散,一股爆炸的空间撕扯力把沈沁云从半空中抛离出来,随即,撞落在沁云谷的一座巨大山石处,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从她的体内传出,尖锐的山石如长刀般刺穿她的肩膀,一只拳头大小的血洞悄无声息地,留在了她白衣破裂的左肩前… 沈沁云脸色苍白,满身是血,嘴角处惨淡的殷红鲜血沿着洁白的下颚,一直流到她修长的玉颈,鲜血慢慢凝固,她目光阴寒羞怒,看着不远处的楚歌,躺在有些破裂山石上,沈沁云冷艳的桃花眸中很是不甘。 这时,在她的眉心处有一道手指甲大小的,形如魑魅魍魉的紫色鬼影一闪而逝,向着沈沁云的体内迅速钻去,异常诡异。而沈沁云则由于体力不支,昏厥过去。 “沁云!”看到到地而去的沈沁云,白若华脸色猛地一变,御着六虎蝶棺,极速落入到沈沁云身边。 快速扶起沈沁云,玉手往往她的琼鼻一探,鼻间气息微弱,知道沈沁云只是重伤昏厥,白若华脸色稍安。随后,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色的护心符,缓缓拍入她的心脉处,接着又往沈沁云的体内注入一道法则灵力,为她疗起伤来。 最后,白若华拿出一颗定元丹,缓缓喂沈沁云吃了下去。 …… “这楚三儿真是个狠人,居然冒着付出重伤的代价,也要将沈沁云斩杀!” “对呀!不知道那沈沁云死了没有,话说他们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呀!非要这样不死不休吗?” “废话,你没看那楚三儿断了一只手臂呀,要换了是你,你肯依吗?” “可那楚三儿的手臂不是被那炎鬼方洋砍断的么,关那沈沁云什么事情!” “谁知道呀!依我看跟这沈沁云托不了干系,不然这楚三儿在抽什么疯!” “你说他们的恩怨,能够化解么?” “我看,很难!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 围观的内门弟子中,不少人看到楚歌的狠辣手段,都心底发怵,被楚歌疯狂的强悍攻击深深折服。 本来楚歌与沈沁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真正砍断楚歌手臂的人是那炎鬼方洋。不过,在楚歌的潜意识里,沈沁云与方洋是一伙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很微妙的,有时候一个带有主观性的选择足以改变一切。 而这一刻,楚歌选择了与沈沁云对敌,仇恨梁子算是彻底地结下来了。 …… 不远处,山石飞碎,浓烟四散时,一道青衣身影,慢慢地从元神鲲尸旁的青雷鼎火炉上站了起来,深邃的深黑赤眸中发出一声冷笑,楚歌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抬头缓缓看向沈沁云时,脸上微微有些得意。 看到沈沁云昏厥不醒,楚歌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了! “若不是看在你是青莲子前辈的关门弟子,我不介意把你的另一只手也砍掉!”看到沈沁云还没醒过来,白若华神色凝重,樱花美眸中闪过一丝深藏的冰冷杀意,对着楚歌阴寒地说道。 说完,白若华面似寒霜,玉手轻抬,修长的五指泛起一层青色的晶莹光辉,接着,她虚指往楚歌身旁一点,灵光闪烁,在楚歌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起来。 无数闪亮的青色冥花在楚歌身旁凌空而现,花朵绽放,暗含血煞之意,一股强悍神奇的花间涟漪在其中波动,吱的一声,冥花化作一条银色的水龙,往楚歌身旁一处山石处,猛地砸去。 砰的一声,被砸中的山石没有炸裂开来,而是凌空虚浮,透着一丝诡异的渗人气息,如梦似幻间,山雨洒落,山石由实化虚,瞬间消于无形… “哼!她不过是受伤过重昏厥过去了罢,并无什么大碍!”楚歌嘴角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看到白若华在给自己下马威,丝毫不惧,黑赤冷眸中透着一股冷淡的爆怒气息,对着白若华,一字一言地说道:“而我呢?我可是真真实实断了一只手臂!” “谁来为我的手臂负责?”说这句话的时候,楚歌基本上是瞪着白若华的。 白若华柳眉微戚,冥花蝶影缭绕的樱花眼眸看了看楚歌的断臂处,目光一寒,厉声喝道:“谁斩了你的手臂,你就找谁算仗去,按照宗门规矩,内门弟子中可是允许上生死斗尸台的!” “宗门规矩?方洋斩了我一条手臂,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他算算清楚!不过,你倒提醒了我,我是可以选择跟沈沁云上生死斗尸台的!”楚歌知道自己与桃尸峰已经结下了梁子,也并不打算跟她们和解,想着法子让自己不吃哑巴亏。 “你…岂有此理!你若敢再挑衅我桃尸峰的威严,我定不轻饶你!”白若华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清白的樱花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傲的阴寒杀意,话语中满是威胁。 “哦?你是在威胁我吗?就冲你刚刚那句话,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要跟沈沁云上生死斗尸台!”楚歌眉目一挑,深色冷淡,赤黑瞳孔中喷出一声森然的凶狠怒吼,楚歌最受不了别人的威胁。 “咳咳!” 楚歌话语刚落,一直昏厥不醒的沈沁云,在定元丹以及护心符的作用下,轻咳两声,惨白的俏脸上闪过一丝嫣红的符力生机,在白若华的怀中慢慢苏醒了过来。 咻的一声,鹿无常御着六虎尸棺,迅速落入到沁云谷中,白虎眸深邃幽暗,透着一抹难掩的杀机,对着沈沁云冷冷地说道:“沈沁云,我们的恩怨是不是也要算一下了!我要跟你上一次生死斗尸台,了结我们的恩怨!” “我…我…”气息极弱,温润的朱丹红唇惨白一片,看来沈沁云受的伤很重,连说话都很是困难。 “她拒绝!依照宗门规矩,她可以拒绝!”玉手轻抬,白若华替沈沁云回答着,说话间,从乾坤袋中拿出两颗定魂丹,抛给鹿无常。 依照尸傀宗的宗门规矩,任何一名内门弟子随时都可以向另一名内门弟子发起生决死斗的邀请,如果遭到拒绝的话,拒战者需要无条件付给挑战者一到两颗定魂丹,作为补偿。 若是生决邀请,只需要补偿一枚定魂丹。若是死斗邀请,则需要补偿两枚定魂丹。 “沈沁云,你若执意护着周红,我也要跟你上斗尸台,你可敢应战?”手中的玄金骰盅往沁云谷上方一抛,六只玄玉骰子在空中来回闪烁,光晕四射时,赌鬼右耳御着自己的法棺,也落入沁云谷中,对着沈沁云阴狠地说道。 第八十二章:内门弟子的权力 “赌鬼右耳,你趁着我重伤才来向我挑战,不觉得可耻吗?”冷眉一戚,沈沁云已经从虚弱的状态中逐步恢复过来,对着右耳嘲讽地说道。 断肠水的巨毒在体内的五脏六腑侵噬翻滚,把右耳折磨得脸色青黑一片,他极力压制住体内的穿肠巨毒,森然一笑:“我的状态也不见得很好,只是,把命赌输了的人,你也要护着的话,你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哼!人我是不会交的,待我伤愈,我不介意跟你上一次生死斗尸台!”一声娇哼,沈沁云嘴角依旧惨淡无光,苍白的骄脸上透着丝丝执拗,目光一寒,水鬼虚影缠绕的桃花眸子中深藏着愤怒。 说完,沈沁云玉手轻抬,迅速拿出数枚回气丹,塞入自己干枯苍白的玉嘴中,快速地恢复着自己的魂魄术力,随后,又拿出两枚定魂丹抛给右耳。 水鬼虚影飘浮,沈沁云粉脚往法棺中一踏,回复了一些魂魄术力的她御着桃木法棺,带着周红,就待要走。 “慢着!你走可以,她得留下,我要跟她上斗尸台,一决生死!”右耳目露病态,随意地闻了闻手中的定魂丹,拿起手中的追魂罗骨刀,指着周红冷声道。 柳魂鬼魄来回飘荡,金色的骰盅凌空飞起,六只玄玉骰子发出一股黄绿色的尸魂鬼气,黑雾缠绕,化作一条尸气雷龙,向周红吞噬而去,把她的去路断了下来。 “她也拒绝!你不用这样纠缠不休!有本事三日后,再来我沁云谷要人!”玉手轻抬,沈沁云又从储物袋中摸出两枚定魂丹,抛给右耳,眸如冷电,恼怒的语气中满是不可耐烦。 听到沈沁云的话语,右耳轻笑一声,收回玄玉骰子,有些阴狠地道:“三日后,待你伤愈,若还阻止我跟她了解恩怨,我会跟你上斗尸台。” 闻言,沈沁云不再理会右耳,领着周红就要退回沁云法谷深处的洞府雅舍之中! “慢着!” 在众人以为此事就要以沈沁云的离开就告一段落的时候,一道浓重森寒的刺耳丽音在山谷中响彻起来。 “不是跟你说了,我们拒绝么,你还想要怎样?”沈沁云面色嫌弃,粉脚冷跺,青脂藕臂插着水蛇柳腰,以为右耳还要阻拦自己,葫芦玉嘴中吐出一抹愤怒的香气,转过身来,就要与右耳理论。 刚转过身去,沈沁云如玉脂般的俏脸猛地一凝,修长的睫毛眨了眨,洁白的银齿轻咬着朱丹红唇,看着楚歌,有些迟疑地说道:“是你…你也要跟周红上斗尸台?” “不,我要跟你上斗尸台,一决生死!”楚歌神色自然,眼眸深邃灵动,人畜无害的酒窝上盛满深意,略显淡漠地说道。 楚歌刚刚想跟沈沁云上斗尸台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之中,所以,沈沁云并不知道楚歌想跟他上斗尸台,直到此刻,楚歌才抓住机会,向她发出了挑战。 “什么?你要跟我上斗尸台?”玲珑柳体猛地一颤,有些姿色的脸上满是意外,沈沁云从没想过楚歌会向自己发起挑战,很是吃惊。 微微稳住身形,楚歌往元神鲲尸中拍入一道青龙圣符,单手掐诀,御着元神鲲尸凌空飞起,对着沈沁云厉声和道:“没错,我就是要向你发出挑战,你,可敢应战?” 说完,也不管沈沁云同意与否,发动了鲲尸红鳞的腐蚀之力,向沈沁云一旁的山谷巨石腐蚀而去。 七光涣散,红色的鳞片迅速凝结,一股浓烈的空间腐蚀力量在沈沁云的身旁翻腾开来,红鳞飘散,火红璀璨,山谷巨石在红鳞的腐蚀下,一瞬间化为一摊白色的浑浊粘液。 “你…若不是有一具元神鲲尸,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看到元神鲲尸红鳞的腐蚀之力,沈沁云心底震撼,仍心有余惧,不过身为尸傀九鬼之一的她有着自己不容侵犯的威压,冷眉一戚,对着楚歌,又怒又怯地娇斥着。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要向你发起挑战,你可敢应战?”楚歌黑赤眼眸中闪烁雷火之光,站在元神鲲尸上,凌空傲立,睥睨俯视,不怒自威。 “你…你…我…”沈沁云眸光暗淡,贝齿紧咬着红唇,听到楚歌的逼迫声,白哲的青脂玉脖恼怒得青红一片,一时间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敢,还是不敢?”楚歌御着元神鲲尸从沁云谷极速掠过,七光飘散时,继续逼迫道。 听到楚歌的话语,沈沁云洁白的俏脸上满是怒意,美丽的桃花眸圆瞪,高耸入眉的琼鼻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但畏惧元神鲲尸的威压,深知自己根本打不过一具元神境的尸傀,沈沁云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呆呆地站在原地,闪烁不定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 “我拒绝!”沉寂半晌,沈沁云从恼怒中恢复过来的,红唇微嘟,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三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字眼。 玉手轻抬,沈沁云从乾坤袋中拿出两枚定魂丹,拍向楚歌,随后脸色发狠,冰冷地说道:“有朝一日,我步入元神境,我会跟你上一次斗尸台,了解你我的恩怨!” 说完,带着周红往沁心舍走去。对于沈沁云来说,楚歌身为一个刚入内门的弟子,在众目睽睽这等咄咄逼人的举动就是对她一种莫大的羞辱,身为尸傀宗的九鬼之一,从未有过这般忍气吞声,要知道,她发起狠来,可是连鹿无常都敢伏击! “桃尸峰的人原来也不傻,知道做缩头乌龟才是保命的重要手段!”楚歌拿起定魂丹,在鼻子间轻嗅了下,斜暼了一眼沈沁云,讥笑出声。 “放肆!” 一直默不作声的白若华听到楚歌嘲讽桃尸峰的人,脸色有些难看,青竹脚往六虎蝶棺中一踏,御着法棺,凌空而起,对着楚歌怒斥道。 白若华一直不有所动作,是想借几人的手惩戒一番沈沁云,好让她以后,不要老是自作主战。其实,沈沁云私底下去伏击鹿无常的事情,让白若华有些介怀。 可是,真正听到外人嘲讽沈沁云与桃尸峰的时候,她还是异常愤怒,控制不住地,选择了出手。 荧光流转,白若华的蝴蝶肌体上尸气爆涨,一朵朵拳头大小的冥花在身上环绕盛开,大小晶莹剔透的符纹在花间铭刻成形,无比强大的恐怖气息在其中渗透蔓延… 素手轻抬,指向楚歌,霎时,无数的青翼蝴蝶在楚歌身旁,凌空而现,血气煞人,蝶口一张,只一个瞬间就把元神鲲尸身上的红鳞空间,吸走了一半! 咔嚓,红鳞飘散,空间碎裂的声音从中传出,白若华无形的法则力量,恐怖渗人… “楚三儿,我要与你上死尸台,一决生死!你可敢应战?”给了楚歌一个下马威后,白若华周身冥花光辉环绕,天香国色的蝴蝶脸上越发地冰冷,宛若一尊发怒的仙子雕像。 “我拒绝!” 楚歌淡然一笑,缓缓拿出两枚定魂丹,抛给白若华,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 “哼!谅你也不敢!”冷声一笑,为桃尸峰扳回了一些颜面,白若华御着法棺落入到沁云谷中,随后,裙袖一摆,双手结印,九道青绿色的桃花灵符在空中极速轮转,灵光凝聚时,化作一座符阵。 朵朵冥花符文在其中闪耀,符阵不断变大,化作一座新的护谷大阵,一股强悍的法则力量从中飘荡,把楚歌等人压迫得退出到沁云谷外。唯独花狐与水月,两人除外。 “这…这是五级下品符阵,桃鬼冥花阵,可以抵御元神境强者凌厉攻击,而丝毫不损!”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座符阵,惊呼出声。不过,这桃鬼冥花阵的符力只能维持三天,看来这白若华准备护着沈沁云渡过这三天,好让她实力恢复如初。 看着沁云谷上方的桃鬼冥花符阵,楚歌眼眸灵动,闪烁着莫名的诡异火光,心下冷冷地道:“桃尸峰?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那我就让你尝尝撕破脸的感觉!” 右手结印,楚歌一声冷哼,御着元神鲲尸向沁云谷急驰而去… “快看,是楚三儿,他想干什么?” “他不会作死到想去破掉白若华的桃鬼冥花阵吧?这不是在找死吗?” “哼!破桃鬼花阵?若是真的激怒了白若华,他十条命都不够死!” …… “砰!” 一声脆响从沁云谷上空传来,无数的鲲尸红鳞在桃鬼冥花符阵中飘散开来,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往沁云谷上空一砸,直砸得符阵哐当作响。 “这楚三儿疯了,他真的想破阵?”人群嘶吼,集体震惊。 就在众人以为楚歌想破掉桃鬼冥花阵时,楚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睿智的精光,眉目轻扬,清了清嗓子,楚歌对着谷内喝道: “桃尸峰内门弟子周红,我尸傀宗内门弟子楚歌向你发起死决的邀请,你可敢与我上死尸台,一决生死!” “这人又在抽什么疯?无缘无故又跑去招惹邪罗刹周红,他不知道一下子树立这么多劲敌,以后,会让他在内门中寸步难行的吗?” 人群中有人听到楚歌对周红发出死决的挑战,感到不可思异,毕竟在内门中的狠人无数,多得罪一个人,无形中就会多一份凶险。 沁云谷内,听到楚歌对自己发出挑战,周红有些错愕,妖异邪魅的罗刹眸中透着丝丝诧异,迟疑片刻,周红甩了甩如墨的三千青丝,拿出两枚定魂丹,抛向谷外的楚歌:“我拒绝!” 桃鬼符阵一般只能阻挡阵外的物品进入阵中,阵内的东西可以送出阵外! 接过周红抛来的定魂丹,楚歌不作停留,御着元神鲲尸往桃尸峰深处的方向飞去… 就在众人猜测楚歌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一道道惊如铜钟的高昂丽音在桃尸峰的数道山谷中响起,动彻九霄,经久不息… “我楚歌,向桃尸峰内门弟子苏宛伊发起死决的挑战,可敢应战?” “我楚歌,向桃尸峰内门弟子柳木寒发起死决的挑战,可敢应战?” “我楚歌,向桃尸峰内门弟子乔娘子发起死决的挑战,可敢应战?” “我楚歌,向桃尸内门弟子婰秋葵发起死决的挑战,可看应战?” “我楚歌,向桃尸峰内门弟子刘隐雪发起死决的挑战,可敢应战?” …… …… 道道铜钟丽音在众山谷间清晰可闻,久久回荡。 向别的内门弟子发起挑战本是宗门弟子的一种权利,此刻,硬生生地被楚歌变成了一场赤裸裸的掠夺! 第八十三章:新的尸鬼 除了白若华与极少一部分弟子步入了金身境的境界外,桃尸峰年轻一辈的内门弟子大多是元神境以下的修为,所以楚歌一路御着元神鲲尸,在桃尸峰颇有些所向披靡的感觉。 而那些步入了金身境的亲传弟子,早已凝结出了自己的金身法相,大多在宗门外浪荡,寻找涅槃的机缘去了。 霎时间,一人一鲲尸,如入无人之境,煞是威风! “拒绝!” “拒绝!” “拒绝!” …… 数十道拒接的声音从桃尸峰的众多修炼法谷中传出,桃尸峰这些内门弟子本就修为不俗,发出的声音壮如洪钟,在山谷中回荡不绝。 “这楚三儿真够霸气,看他御着鲲尸的背影,威风凛凛,胜却鬼魅!” “他是在给桃尸峰下马威吗?他这样等于得罪了整个桃尸峰!” “不知道那蛇蝎心肠的桃尸峰主白素衣会作何感想?她会对楚三儿出手吗?” “还能有什么感想,只能干看着呗。这楚三儿可是完全依照尸傀宗的宗门规矩在行事!” “哼!得亏这楚三儿是四象传人,不然蝶仙子白若华杀了他,宗门也不会深究此事!” “这是他的气运造化,我等强求不得,以后少招惹他便是!” …… 众人看到楚歌向桃尸峰的内门弟子发起挑战,都异常震惊,无比意外,开始议论纷纷,一时间,沁云谷外好生热闹。 “若华,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楚三儿这般羞辱我们桃尸峰吗?”冷眉微戚,沈沁云似水般清澈的桃花眼眸中满是怒意,对着白若华忿忿地说着,语气中颇有微词。 轻轻一笑,白若华神色自若,倾世的樱花容颜上透着一丝淡然,温润的朱丹红唇轻启,一股悠然的清幽香气从嘴角溢出:“休要动怒,楚三儿已被炎鬼方洋断了一臂,如今他公然掠夺我桃尸峰的内门弟子,刚好可以堵住青莲子的嘴!” 白若华是个明白人,一下子就从愤怒中醒悟过来,知道与桃尸峰小小的颜面相比,楚歌的损失貌似更大。 “好!且饶过他这一次,待我融合了碧眼水鬼的阴煞生魂,化丹结元,凝炼出魍魉元神。到时候施展魍魉鬼术,也能与那元神鲲尸一分高下。”肤如寒露,沈沁云贝齿紧咬着红唇,清霜遍布的俏脸满是冰冷,恶狠狠地说道。 沈沁云也是个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知道现在只能由着楚歌胡来,想要杀了楚歌只能跟他上斗尸台才能堵住青莲子的嘴。 可是让她就此作罢,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先不要管他!在外的探子回报,七情宗已经出动,前往大离王朝了!所以,我们也要提前下山了!”看了看沈沁云,白若华樱花美眸中闪烁异光,有些阴沉地说道。 “好!给我三天时间我便能恢复!”沈沁云眼神坚定,沉声回道。 “嗯,这谷中已被我施下桃鬼冥花阵,三日后才会失效!你放心修养便行!” 点了点头,白若华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颗黑色的丹药,抛给沈沁云:“这是黑鬼妖丹,或许能助你突破融魄境,跨入到元神境,不过,若是不能凝结出魍魉元神的话,也不要强求,毕竟你的法尸可是留有生魂的,弄得不好,极可能被法尸反客为主。” 云雾笼罩,那枚黑气缭绕的丹药在空中盘旋,缓缓落入沈沁云的手中。 只见,那枚妖丹有拳头般大小,通体漆黑,黑气缭绕,丹壁上泛着一阵绿色的奇异光辉,散发着淡淡的兽元幽香,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圣光神力。 “黑鬼妖丹?有这枚丹药的辅助,我有六成把握可以凝练出魍魉元神,步入元神境!”接过白若华的丹药,沈沁云微微有些震惊,异常自信。 这黑鬼妖丹可是四级极品丹药,乃是半步跨入了金身境的海底妖兽黑鬼水蛟的炉火金丹,对于凝炼和修复元神,有着不可言喻的奇妙功用。 “依靠丹药突破始终是外道,只有靠自己才能慢慢感悟出真正属于自己的修炼之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大可以助你直接凝练出元神,但这样对你以后的修炼之道反而会产生阻碍!” 白若华抬头望着沈沁云,樱花眼眸中透着一抹凝重,温润的俏脸上满是顾虑,希望沈沁云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我明白,修炼一途本就是靠自己一人独行,你放心,我可以靠自己凝练出自己的魍魉元神的!”沈沁云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执拗,迅速回道。 “你明白就行!魍魉元神虽然难以凝练,不过,只要你意志坚定,一定能成功的。”白若华玉嘴轻点冥花,绝美的蝴蝶脸上露出一丝期待,提醒道:“只是,若不能直接凝结出魍魉元神,也不要强行突破,不然极有可能会遭到水鬼法尸的反噬!” 元神乃是炼魂融魄的修士通过自己修炼的功法,把自己的灵魂与炼化的魂魄蕴育出自己独属的魂元魄丹,再重朔一遍,这对术灵修来说,是一道修炼的分水岭。 一但凝结出自己的元神,便能动用空间灵力,开始去了悟探索天地间的道意规则,与此同时,寿命也会增加三百年,这对修士来说堪比神灵声药。 沈沁云早已步入了融魄境巅峰多年,以她的资质,想要凝结出自己的元神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她选择了凝结魍魉元神,才会甘愿一直停留在融魄境的境界之中。 “是!若华请放心,我不会轻易冒进的!”蛾首轻点寒露,为了让白若华安心,沈沁云连忙回道。不过,当她桃花美眸中的隐忍目光流转到神彩环绕的黑鬼妖丹时,修长动人的绿叶睫毛微动,扬起了一丝隐晦的水光涟漪。 “好!你能明白最好!周红,你留下来照顾一下沁云。我先带花狐水月去见桃尸峰主,七日后,我们在若华谷汇合,一同前往武安城!”红唇微启,白若华吩咐着周红,说完,曼妙身形一转,御着法棺往沁云谷上方飞去。 青雾缭绕,桃鬼冥花阵微微颤动了下,冥花四散间,咻咻咻的三道流光从沁云谷中窜出,往桃尸峰的深处飞去。 …… 桃尸峰,山峰中部的一处修炼法谷,楚歌刚刚收下一个内门弟子的两枚定魂丹,嘴角挂着一抹柳月般的笑意,微微停顿了下,御着元神鲲尸继续往桃尸峰的深处掠去! 稀里糊涂地,楚歌与桃尸峰的恩怨进入了无法化解的地步了,所以,楚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对桃尸峰的内门弟子都进入一番赤裸裸的掠夺。 众人看到楚歌这般作为,原本已经陷入平静的桃尸峰又起了一片震惊的喧闹: “这楚三儿真的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看他这架势是想要把元神境以下的弟子都挑战一遍呀!” “哼!就会对女人下手,有什么了不起?” “呵呵!欺负桃尸峰的女人?要不你也去试试?” …... “我可不,上次我只是说了一句那小花槐晟兰有些胖,她就非要跟我进行生斗。幸亏我溜得快,不然肯定被她斩断一臂!可怜了我那法尸双角蜥蜴,直接就被劈断了一只犀角,仿佛变成了独角水牛!” “害我整整在阴癸山蹲了一个月,才埋伏到一只成年的双角蜥蜴,把自己的本命法尸祭炼修复!”一名身穿橙色衣衫的内门弟子看着桃尸峰的方向,有些感叹道,说起来似乎还有些后怕。 “你这算什么?上次我向那小丑槐梅玉婷看了一眼,她问我她长得美不美?她美不美心里没点数么?她小丑槐的名号在我们尸傀宗也是出了名的!” “还问我,她美不美?可是,兄弟我是一个仗义的人,我为了让她不介怀,我只能说美,只能用美若天仙来形容!” “可是那小丑槐梅玉婷竟然说我觊觎她的美se,要跟我上斗尸台,进行生斗,一决雌雄!” “那可是小丑槐梅玉婷呀!她粗糙如树根似的锅盖模样在尸傀宗谁敢恭维?看她这般蛮横不讲理,我只能把她奇丑无比的模样形容了出来!可你们知道,那梅玉婷说了什么?”一名橙衣弟子绘声绘色地讲着他与一名桃尸峰内门女子,不为人知的奇葩美事。 “她说了什么?”有人好奇! “他竟然说我不觊觎她的美se,比侮辱她更加地侮辱她?要跟我上斗尸台进行死决?呵呵,女人?你们说说,这桃尸峰的女人是不是欺人太甚?” “哦?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是你柳开怀色胆包天,一直盯着那小丑槐梅玉婷修长白哲的青脂玉腿,看个不停不止,阴邪的嘴角还留下了无比混账的谗诞口水,人家气不过,才跟你上的斗尸台?”一名橙衣弟子站了出来,对着先前那名弟子有些戏谑地道。说完话锋一转: “不过那桃尸峰的内门弟子仗着有蝶仙子白若华做靠山,确实不怎么把我们这些长老亲传弟子放在眼里,这楚三儿倒真的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对对对!”众人附和! 在众人议论到最激烈时,左郞御着柳木法棺也往桃尸峰深处去了,而右郞则往自己的法谷金柳谷去了。 桃尸峰的鹿无常看了看沁云谷,又望了望逐渐远去的楚歌,微微思索了一番,自个儿往青莲谷去了。 “不愧是我的小师弟,果然为我长脸,这飘逸潇洒的身姿,这无人能比的胆魄,还有那所向披靡的元神鲲尸…”紫色的画笔轻抬,轮动不止,闪烁山海灵光,左郞一边画着楚歌如潜龙出渊的剑魄身影,一边概叹不断… 毫不例外,楚歌御着元神鲲尸把桃尸峰一百八十名元神境以下的女弟子都挑战了一波后,又把一些元神境初阶的内门弟子也掠夺了一番,而后,方才拍了拍青衣屁股,往自己的心羽谷扬长而去。 这一场难得一见的五鬼齐会,一仙登谷的生杀斗局,最终以楚歌挑战了整个桃尸峰元神境初阶以下的内门弟子,而拉下帷幕。 通过这一次威猛的举动,楚歌一人,一尸,一鼎炉,在桃尸峰横行无忌,肆虐纵横的画面,深深地刻在了每个内门弟子的脑海中,名气一瞬间就压过了死去的尸鬼陆宇,俨然成为了尸傀宗新的尸鬼,与其他的八鬼一仙齐名… 第八十四章:滴仙的消息 午夜,皓月高挂。 尸傀宗,槐尸峰。 轻风微抚,枝叶摇曳,如水般的月光轻轻洒落到槐木枝叶之间,月光点点,如诗如画,唯美至极。 虚幻如梦的紫色灵气参杂着丹液药水的刺鼻气味,在空气中蔓延。青莲谷中,一处精致的天然洞穴中,摆着一座奇异的青龙符阵。 在符文闪烁,紫雾缭绕的符阵中间,放着一只蓝色的槐木桶,蓝光飘散,紫雾氤氲喷腾时,隐约能看到楚歌就在木桶中,泡着符灰药水澡。 磅礴的灵气在楚歌的身上冒腾,漂浮,不知是药力的作用,还是其他神奇的作用,楚歌宽阔的肩膀泛起层层蓝色的薄雾光泽,光华四射,尤其在左肩的断臂处,光泽更加靓丽,符文飘转间,隐隐有青色的符龙凝聚成形,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灵元生机。 啊啊! 一声声痛苦的低吟声自楚歌的嘴中传出,豆大的汗水在额间冒腾,很明显,这青龙符阵有着奇异的功效,但伴随而来的漫长煎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龙影飞舞,仰天长啸,青龙化作的尸气鬼影每咆哮一次,青龙符阵的药水就会自然而然地沸腾起来,这种滚烫的温度足以把任何一头成年猛兽,烫得熟肢烂皮,骨肉分离。 奇特药水入骨噬心,楚歌靠着青莲子拍入他体内的诡异圣符才能勉强支撑地住,虽然,那些滚烫的药水没法伤他的骨肉魔体,但每一次药水的极速沸腾、涌动,都会给他带来一股难以描述的、钻心的疼痛。 …… 在青龙符阵外,鹿无常跪在青莲子与方舟子面前,脸色微变,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师父,青师伯,弟子没想到那方洋会疯狂到这种地步,竟敢砍断楚师弟一臂。待我反应过来,施展出我白虎一脉的无上尸术,破了他的人魂旱魃术后,一切已成定局…” “罢了!罢了!事情已经发生,多说也无益。而且方洋那小子也来找过我们!”摇了摇头,青莲子轻叹一声,老谋深算的枯枝脸皱成一团灰色的硬泥,暗含无穷的尸傀道意。 “什么?他还有脸来找你们二老?”听到青莲子的话语,鹿无常神色激动,直接站了起来,雪花神元闪烁的白虎瞳孔中满是愤怒。 “不错!他的确来找过我们,求我们帮他压制下旱魃之手的反噬!”一旁的方舟子轻轻一笑,森然的老脸布满尸气寒霜,透着岁月般深邃的睿智精光,目如苍鹰,对着鹿无常轻道:“我们答应了,毕竟方洋若能把旱魃之手炼化,将来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这对我们尸傀宗来说,是一件好事!” “那…那楚师弟的手?就这么算了?”鹿无常不解! “断手而已,只要不超过三日,我们有无数密法可以为他重续!你那时生机尽失,我们都能救回…”青莲子目光闪烁,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笑意盎然,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愤怒,看得出来,楚歌断了一臂,他还是有些生气。 一生,二续,三造是封神修士广为流传的修复断臂的密法,生就是让手臂重新生长出来,续就是把断臂重新续上,而最下等的是造一条假臂,再通过其他术法手段衔接上去。 对于青莲子与木舟子这种活了接近千年的老怪物来说,他们有无数的方法可以帮到楚歌,就看他们选择哪种方法而已。 通过一番商量探讨后,两人最终选择了帮楚歌重续一条紫睛白虎臂! 若续白虎臂成功的话,再通过密法,融入一条人手,让虎臂重生成与楚歌相融合的虎形人手,到时候楚歌右臂就能拥有白虎般强大的力量,修为肯定也会上一个台阶。 只是,此法,需要结合天时地利与人和,施法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看到结果。 “不过,眼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你这几日需要下山一趟。”话锋一转,青莲子对着鹿无常,轻声说道。 “下山?去做什么?”鹿无常眉目一凝,柔情的白虎眸中闪烁狐疑之光,他想不明白现在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楚歌的手臂重要。 “对!下山,大离王朝有人炼出了情傀滴仙,而且滴仙已经出世,差不多是百日滴仙了!”微微点了下头,青莲子有些苍老的枯枝脸上,血煞尸影沉浮,迸发出一丝隐晦的忌惮。 “什么?情傀滴仙?现在还有人敢炼祭滴仙!他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吗?”听到青莲子的话语,鹿无常眉宇一紧,心中疑惑,深情的脸庞上满是震惊,半晌都没有回复过来:“师伯,你可查清楚了!” 要知道,情傀滴仙若是有足够的时间成长,那可是相当于圣人的存在!连青莲子和方舟子这样的至强圣者,都很是忌惮,更别说鹿无常了。 “此事千真万确!乃是方洋求我们为他压制旱魃之手时,向我们透露的秘密。而且,四象鬼探也有鬼报,声称有人炼制了情傀滴仙!”点了点头,青莲子的鹰鸠般犀利的眼睛微微缩了缩,阴声声道。 四象鬼探乃是尸傀宗四象一脉散布在南域的秘密探子,直接听命于四象护法。若非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不会轻易向尸傀宗传递信息。 再加上有方洋绝命关头才肯透露出的这个信息,青莲子敢肯定此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四象鬼探传回来的消息么?那有滴仙出世的事情肯定是真的。”鹿无常闻言,神色坚定,对于四象鬼探的分量,他还是清楚的。 “不知青师伯希望无常下山做些什么?”微微沉思了片刻,鹿无常恢复了下情绪,轻声问道。 “你这趟下山,我们希望你能把百日滴仙带回宗门!这是关乎到我尸傀宗能否大出于南域的宗门大事,不容有失!若不能带回来,就把滴仙毁了。”青莲子正了正紫衣尸袍,幽暗瞳孔猛地一缩,布满清霜的花白胡子不自然地抖动了下,异常严肃地说道。 说完,青莲子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雕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彩玉牌,递给了鹿无常,嘱咐道:“这是我四象一脉的四象圣令,你若遇到麻烦,可以调动四象鬼探助你一臂之力。” “是!”鹿无常神色肃穆,接下了四象圣令,如同接下了一份沉淀淀的责任,这份责任似乎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去吧!本来我是打算叫你跟三儿一起下山的,现在看来,只能你自己走这一趟了!”望了望青龙符阵中的楚歌,青莲子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好!”鹿无常答应一声,就待要走。 “无常,小心一些,此次滴仙现世,我总感觉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抢不到滴仙,就把他毁了。”方舟子目光暗淡,左眉轻跳,慈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嗯!” …… 桃尸峰,素衣谷,也有两道纤纤丽影,正在密谋着有关滴仙的事宜。 皓月当空,波光皎洁,白若华红唇微启,齿间流光凝露,对着白素衣轻声问道:“娘亲,那情傀滴仙真是白鹤仁舅舅炼出来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修七情之道的人都会这般残忍无情么?” “不错,那滴仙的确是你那白鹤仁舅舅炼出来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这次会不惜任何代价,也会抢夺情傀滴仙!”白素衣凌云噬月的血珠眸中,闪烁血煞之光,嘴角一弯,缓缓回道。 “真是他!那如果此次我的对手是舅舅的话,该何去何从?”听到滴仙是自己的舅舅炼出来的,白若华微微一愕,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轻叹一声,白素衣抬头凝望皓月,陷入一阵短暂的追忆,看着黑夜中的桃树,摇了摇头,成熟的娇脸上透着落云抽丝般的悲哀:“你那舅舅为了涅槃,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就如同你死去的父亲那般,为了变强,连七情都可以抛却!” 柳风抚面,如墨的三千青丝随风飘动,白若华清白的蝴蝶脸上掠过一抹好奇,拉着白素衣的手,白若华修长的睫毛眨动,泛起一阵浓重的疑惑光辉,迟疑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困扰多年的问题问了出来: “母亲,父亲真的像你说的那般,冷漠无情么?他真的一点血肉之情都不顾吗?” “不错,你那该死的父亲不单是冷漠无情,他简直是泯灭人性!当年,你还在我腹中的时候,你那父亲居然想把我炼成情傀滴仙。不过,在他想要对我抽魂夺魄时,被我发觉,盛怒下的我,不顾一切,也要将他斩杀。” 白素衣说到这里,神色凄厉,冰冷的嘴角发出一声渗人的苦笑,皓月脸上满是疯狂,透着憎恨:“妄我那么爱他,他竟然想把我炼成情傀,他真该死!” 说着说着,白素衣眼圈泛红,眼角噙着晶莹泪花,两行伤心的垂泪顺着她无奈的皓月脸颊,缓缓滑落,在黑夜的衬托下,略显伤情…… “娘亲!不要说了,我知道!”看到白素衣重提往事,伤心不止的样子,白若华心下不忍,紧紧抱住了白素衣,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若华,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是靠不住的,我们只能靠自己,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不会受到别人的伤害。”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白素衣溜风琼鼻上喷出一丝病态的血煞寒光,透着觉悟,语重心长地教导着白若华。 “恩恩!”白若华只能不断地点着头。 “若华,你要相信娘不会害你,这次你若真碰到了你的鹤仁舅舅,你把此物交予他。他见到此物后,还不思悔改,执意要与你争夺滴仙的话,那就是他命绝之时了。” 说完,白素衣从怀中拿出一只古朴无华的黑色玉簪,递予了白若华。 “娘亲,这是何物?为何舅舅看见此物就会收手?”看了眼手中的黑色玉簪,白若华不解地问道。 “这是我与你舅舅的一个秘密,你只需要交给他,他便会明白了。若他拿到此物后,还要与你为敌,你可以对他下死手!”寒风脚轻抬,渡步生莲,白素衣目光一寒,皓月冷眸中满是森然寒意,对着白若华狠着心说道。 “好!”白若华咬了咬冥花银牙,答应了下来。 第八十五章:事情还没完 翌日,午时,艳阳高挂,万里晴空。 楚歌刚泡完符水浴,就跑到了桃尸峰。 毫不例外地,楚歌又对桃尸峰的众多内门弟子进行了一番赤裸裸的掠夺。这一次,楚歌不再动用元神鲲尸的力量,而是背着自己的九尸法棺,向着桃尸峰的修炼法谷,一路踏歌而行,煞是快意人心。 那些桃尸峰的内门弟子见到楚歌又来挑战自己,先是一愣,随后释然,大多数人直接抛给了他两枚定魂丹,随意打发,好让楚歌快些离开,别再纠缠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楚歌有一具元神尸傀,不想招惹他,简直把他当成瘟神。 其间,楚歌路过沁云谷的时候,看到了右耳在沁云谷外静静守着,看样子似乎是想等到桃鬼冥花符阵阵力消散,与周红了结赌约恩怨。 看到右耳这般执着,楚歌轻轻叹了口气后,缓步往沁云谷上走去,楚歌与沈沁云的事情也还没完。 咻的一声,周红好像早就知道楚歌会来一般,御着自己的罗刹尸棺,把四枚丹药丢向楚歌。 随后,周红妖艳邪眸中阴魂飞转,眼神凝重地看了一眼右耳,狠辣的小银牙咬着邪魅红唇,忿忿地道:“就为了一个小小的赌约,你真的要与我不死不休?” 右耳闻言,拿起手中的金色骰盅使劲地摇晃了几下,玄玉骰子浮动,金色的骰盅灵光来回闪烁,金光普照时,右耳左手的掌心处有一团紫色的鬼火凌空而现,无比奇异。 右耳病眼斜视,扫了一眼手中的奇异鬼火,嘴角弯作一抹柳天寒弓,暗含杀意,对着周红淡淡地说道:“赌有赌道,不是我要与你不死不休,是它要噬了你的魂魄!” “你…神经病,它不过是一把鬼火,还不是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最多我把解药无条件给你,这总可以了吧!”柳眉微戚,这周红虽然在外门中有着邪罗刹的威名,可当自己遇到赌鬼右耳后,原本特断独行的罗刹邪性慢慢演变成了心虚。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解药么?你主动给我的话,我可以让你挑一个你喜欢的死法!”面如病鬼的右耳眉宇一挑,黑暗瞳孔中闪烁鬼火魄光,盛满执拗,好似履行赌约比任何东西都更为重要。 “哼,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这种人就应该被三日断肠水搅断心肠而死,这样,封神大陆就会少一个丧心病狂的大疯子!”周红冷哼一声,被右耳的话语气得,脸色青白一片,破口大骂。 女人变脸比天还快,刚刚周红还准备把解药交给右耳,了结恩怨。现在她巴不得右耳被断肠水的剧毒侵蚀得尸骨全无,以解心头的噬肉之恨。 听到周红的谩骂声,右耳不甚理会,缓缓地闭上双眼,拿起了手中的骰盅,肆意地摇晃起来,神情冷淡,对外界之事,充耳不闻。 “你…”周红看到右耳不理会自己,娇斥一声,跺了跺柳妖脚,不再言语,御着罗刹法棺,往沁云谷深处遁去。冥花四散,桃魂飘浮的沁云谷中,只留下了她逐渐远去的曼妙背影。 …… 楚歌淡然地望了一眼右耳,轻轻一笑,虽然不知道右耳为何会对赌道这般疯狂痴迷,但楚歌知道: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想要追寻的珍贵东西。 也许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微乎其微,视若阶草,但对于那人来说,他可能会倾尽所有,也要撞破南墙。 步履沉缓,楚歌继续往桃尸峰深处走去,相对于断了一臂的他来说,掠夺再多的丹药都只能算是补偿而已,丹药怎么能跟人,活生生的手臂相提并论。 “小师弟,像你这样走,何时才能穷尽桃尸峰数以千计的修炼法谷,我载你一程吧!”一直在右耳身边的左郞,看到楚歌还想把桃尸峰的内门弟子都掠夺一番,尸魄之力猛然一聚,无数的奇异尸影悬浮周身,左郎御着柳木法棺缓缓落入楚歌身旁。 听到左郞想要带自己一把,楚歌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两人一起御着柳木法棺,往桃尸峰深处极速掠去。 楚歌每向一名桃尸峰内门弟子发出挑战邀请,左郞便会拿起手中的紫色画笔,把楚歌豪迈飘逸的英姿飒影描画下来。本来画鬼左郞与桃尸峰并无恩怨,经此一举,他也算是跟桃尸峰结下了些许睚眦。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楚歌一泡完符水浴,就往桃尸峰跑,而左郞每日都会很有默契地按时在心羽谷外御棺等候。 楚歌掠丹,左郞作画,颇为潇洒快意! 桃尸峰的内门弟子见楚歌这般没完没了,一番商讨之后,决定集体向桃尸峰主白素衣发出内门桃木令,请求白素衣主持公道。 然而,得到的回复只有冰冷的两个大字:由他! 这让一些内门弟子很是不解决,要知道她们自成为桃尸峰的内门弟子后,从未见过峰主有这般隐忍过,以前她们在桃尸峰可是横着走,再加上是尸傀宗的女弟子,天生丽质的她们,哪一日不是被其他四峰的弟子捧在手心中,敬为仙子。 如今,这种局面却被楚歌硬生生地打破了。这两日里桃尸峰的众多法谷变得很是冷清,基本没有其他峰的内门弟子登门拜访,更不要说向她们示爱了。 桃尸峰有的内门弟子看到楚歌这般作为,直接开启了护谷大阵,闭门修炼起来。但又怕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破阵而入,只得把丹药放在山谷外,用桃木匣子包着,让楚歌自己取。 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宗门发给自己的修炼资源是有限的,谁也不愿把自己的丹药这样白白拱手送人,而且是持续的。 所以,大部分弟子直接领了宗门任务,下山避难,远离是非去了。有一些弟子则认为,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并不太理会。 “小师弟,你这样是要把桃尸峰的内门弟子都逼下山去呀!你就不怕她们报复你呀?女人的嘴巴,可是会杀人的!”左郞目如朗星,拿着画笔,一边临描着楚歌在桃树青叶间跳跃穿梭的青衣身影,一边提醒道。 “我不怕!她们都下山了才好,那样整座桃尸峰不都属于我们了么?你看这满山遍野的山桃子,多好吃!”楚歌随手摘下了一只早熟山桃,在青衫上随意擦了擦,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对哦,不愧是我的小师弟,果然是天资聪慧,到时候,我们把这满山的桃子都装到乾坤袋中带下山去卖。卖到的钱再用来买画笔和画纸,画成的神画再卖给那些内门弟子。” 左郞眸似星辰,眼冒金光,诡异地看着满山的青色桃子,嘴角弯成一抹怪异的柳月,仿佛看到了无尽的商机。 “把画卖给内门弟子?你的画是神画?你这是豪取强卖吧?”楚歌眉毛轻挑,心中呕吐,白了左郞一眼,数日来的接触,他发现,左郞虽然是个醉心于山水画作的杰出青年,但他的笔墨丹青,总是画得很随意,基本上是一笔带过,还美其名,人物山水画,只有在简单随意中才能突现出自然的美。 “怎么会是豪取强卖呢?是你不懂得欣赏,好吗?其他内门弟子对于我的山水画,可是赞不绝口,求之若渴呀!我的画作在内门中可是千金难买呀!”画笔轻抬,左郞又开始描绘桃尸峰的野花山桃,落叶水流,下笔如随意,看不出有甚认真之态。 “千金难买?莫不是你把刀驾在别人脖子上,逼着人家买的吧!”听到左郞说自己的画作千金难买,楚歌脸色微变,没好气地说着,心中莫名地闪过一个怪异念头,就是左郞的话里水分很多,肯定有强迫他人的武力举动。 “我怎么会逼迫同门呢?都是他们自愿的!我问他们我的画作怎么样,那些内门弟子都说别出心裁,笔大如椽,一气呵成,乃是荡气回肠、沈博绝丽的不世佳作呢!” “听到他们的真实回答,我肯定让他们对我的不世佳作估价呀!不出所料,他们都说千金难买,大多出了一千零一金的高价。见到他们对我的画作如此欣赏,我本着宝剑赠英雄,神画赐知音的宗旨,欲将自己的画作徒手相送,以衬托我这惊世的齐天才华。奈何…” 左郞说到这里,摇着头,停顿下来,狡黠的脸上有些阴层,闪烁奸诈之光,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没有武力卖画的举动。 “奈何什么?”楚歌是个好戏子,心中巨呕,大体已经知道左郞画作千金难买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不想拆穿他,仍旧配合着他,把戏演完。 “唉唉!奈何他们非要以千金以上的价格来聊表心意,我又推脱不去,只得却之不恭了!”左郞轻叹一声,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只是他眸露星光,精明的眼角满是奸诈狡黠,很是耐人寻味。 …… “少来,我真的要吐了!”楚歌白眼猛翻,他本来还不想拆穿左郞的豪取强卖,现在看到左郎越来越装,作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真的!我不骗你,我的画作之所以能价值千金,完全是因为我能从简单的琐碎事物中发现生活的真谛。不信,你看,你现在拿着山桃的一颦一动,就有一个代表世人享受食物的超凡动作,这种动作落落大方,自然而然,没有丝毫做作,而且转瞬即逝,极难扑捉…” “不过,对我而言,只要我的眼睛看过的有关美的东西,他就能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之中,现在,让我来帮你找回你刚刚已经消逝了的一些弥足珍贵的自然美…” 左郞说着,就要去摆正楚歌吃山桃的动作。 “对对对!就是这样,保持,别动,只要十息,我就能把你转瞬即逝的美好,描画成岁月经久的永恒…”左耳把楚歌拿着山桃的左手拧成了半频半合的手势,另一只手放在右脸的下颚,作扶托之状,随后,又把楚歌的头扭成了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的状态。 “我不!这样哪里自然了!哪里美了?”知道左郞又想自己当静态画模,楚歌呐喊!挣脱开来,把手中的山桃丢向一旁,向着桃尸峰深处,落荒而逃。 左郞对绘画的痴迷程度,楚歌可是有领教过的,上一次自己的心羽谷开谷时,楚歌可是短暂给他当过画模的,那难熬的滋味,可比泡符水浴,还要遭罪。 有这样一次经历,每每想起,楚歌都心有余悸! “小师弟,你别跑,相信我!我的画作可是价值千金呀!而且我以画入道,你今日的一个小小举动,可能就会为我封神大陆造就一位画道成神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风云人物。” “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一位惊世天才,因为错失了一次描画平淡自然的机会,而就此陨落吗?” 左郞御着柳木法棺,奋力追逐,希望楚歌能给他一次发挥超常的天赐之机。 “我忍心!”楚歌无情地回绝。 第八十六章:沈沁云的元神 第三日,辰时,桃尸峰,沁云谷。 半边朝阳从桃尸峰顶缓缓升起,微醺的阳光吐露着别样的光波,如同沉睡的婴儿初醒,生机盎然。 淡淡的桃符光辉在沁云谷上方缓缓缠绕,如龙似虎。符阵化作的朵朵冥花符障慢慢由实化虚,在冥花深处的桃花符鬼,魂魄迷离,极速凝固,片刻后,变为一股青色的魂烟在空气中蔓延,飘散,随即消散于无形之中。 冥花化虚,符鬼飘散,这意味着白若华布下的桃鬼冥花符阵已经失去功效,沁云谷此刻不再有保障。 谷外的右耳阴笑一声,看到符阵失效,拿起手中的金色骰盅,强忍着体内断肠水的毒素侵噬,拍符御棺,往沁云谷深处飞去。 右耳在沁云谷外,足足等了三天,基本上是寸步不离,他朝饮露,夜卧棺,即使体内的断肠水侵噬得自己的脏腑肝肠隐约都开始打结了,他都可以不管,为的,就是这一刻。 手中的金色骰盅轻轻晃动,尸魄之力猛地一聚,金色的阴魂鬼影环绕周身,右耳的左手掌心又出现那团紫色的奇异鬼火,在鬼火的中间闪烁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婴儿虚影,虚影飘浮,双眼微闭,似在沉睡,煞是诡异。 吱的一声,婴儿鬼火暮地发出一声厉叫,随即化作一道紫色的萤火流光,向沁云谷的深处窜去。看到鬼火离手,右耳蜡黄的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病态寒芒,御着双尸柳木法棺,跟着鬼火流光,瞬间消失在沁云谷深处的桃树林中。 “鬼婴问路,地火焚身”这是一种已经失传了的定位尸术,右耳竟然能轻而易举就使出来,很明显,他也有自己的奇遇。而且右耳放出来的鬼婴似乎是真实存在的,并不像定位尸术那样,会消失? ……. 右耳走后不久,楚歌与左郞也来到沁云谷中,刚刚掠夺了两座法谷中的内门弟子,楚歌正准备来取周红的四枚定魂丹。 前两日,周红都会事先将准备好的丹药双手奉上,不过都是在午时,今天楚歌倒来得早一些,辰时便来了。所以并没有见到周红妖异邪魅的纤纤身影。 “似乎来早了一些哟!”左郞目如朗星,看了眼略显静逸的沁云谷,轻声说道。 “桃鬼冥花阵已经失效,不用等周红了,左师兄,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直接去找沈沁云!”楚歌一刻都不想搁置,今日之所以来那么早,是因为早就知道冥花符阵会失效。 “也好!我便在这里等你,也随便画画这沁云谷的山桃,这沁云谷的山水花桃,我还没画过呢!”左郞谈笑间,拿起手中的紫色画笔,自顾地画起了沁云谷中的山桃花草,不再理会楚歌。 山上的桃子一般是六到九月开始成熟,如今只是五月中旬,只有些许的,早熟的山桃,零零散散地挂在山间的桃树上头,殷红一片。 不过,相比这满山遍野的青白色山桃,那些早熟的,粉嫩的红润山桃,如同一个个淡妆浓抹的待嫁姑娘,令左郞垂涎三尺之余,更笃定了他要临描山桃早熟风采的强烈想法。 “嗯!”楚歌点了点头,看到左郞醉心于描绘山水的意境之中,也不多加打扰,自个儿往沁云谷的一处精致典雅的谷舍之中,疾步而去了。 “待我画完这副五月山桃早熟图,我便去寻你!”嘴角吐字,左郞随意地回应着楚歌,星月眸子却在扫视着四周的山桃水草,树木花果。手中的画笔更是对着桃枝绿叶间早熟的红润山桃,比了又比… 楚歌步履轻快,一人沿着沁云谷的溪水小路急步而走,穿过了沁云亭后,一直走到沁云谷尽头,来到了一处诡异幽深的山洞中,洞前铭刻着三个苍穹有力的大字【水鬼洞】。 “这沁云谷中还有一处如此幽逸宁静的洞府?可是为何没有设置护洞阵法呢?”楚歌看着灵气飘渺,草木青葱,泉水环绕的水鬼洞门,赞叹出声的同时,深黑赤眸中闪过一阵狐疑。 这水鬼洞乃是沈沁云独自开辟的修炼洞府,拿来闭关修炼用的。在尸傀宗一般有了修炼法谷的内门弟子,闭关修炼时,一般都会开启护谷大阵,守护自己的修炼法谷,好安心修炼。 而沈沁云的护谷大阵,桃花符阵早已经被楚歌破坏掉了,所以,才显得这水鬼洞一点防护都没有。 “砰!” 一声脆响自水鬼洞内传出,声音刺耳,异常尖细,整个水鬼洞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一股森然的雪露狂风从洞内向洞外,袭卷而出,异常突兀。 随着狂风的舞动,水鬼洞外的桃木丛林之中,一股阴寒凌厉的劲气,穿破空气,向楚歌侵噬开来。 “空间寒气?莫非这沈沁云突破到了元神境了?可她大伤刚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凝炼出自己的本命元神?” 感受到全身上下阴冷的空间寒气,楚歌赤眸灵动,身体猛然一颤,后背发凉,心生疑惑,随即,大地术力一凝,浓厚的赤橙色泥雾在周身环绕,楚歌不敢迟疑,直接动用起了术脉之力,抵御这股渗人的寒气。 刚抵御住这股森冷的寒气,又一股更大的空间阴风从洞内飞出,阴风如刀,阴森刺骨,直刮得楚歌的脸生疼。为了避开这股如刀的刺骨寒风,楚歌只得弯着身躯,曲膝平躬地向着洞内匍匐前进。 楚歌刚俯下身躯,在他身后,黑雾缭绕的洞石壁垒间,噼里啪啦的碎石被阴风刮得碎成一团石花土泥,从洞壁上迅速砸落,砸得星光飞闪,尘土飞扬。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楚歌微微有些震惊,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水鬼洞内,空气好似凝固静止了一般,绿色的光芒四射,照得漆黑一片的洞内,落针可见,如同白昼。 “原来是沈沁云在这里炼魄化神,想要突破融魄境!凝炼元神!” 借着耀眼的晨云绿光,楚歌能清晰地看见在水鬼洞的深处,有一座桃花符阵赫立眼前,在符阵的正中间,有一弯绿光闪烁的桃花池水,微微激荡。在光晕氤氲的池水深处,莲花涟漪不断,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影在灵氲池水中若隐若现,正是沈沁云。 目光掠过沈沁云周遭的数道灵符,在奇异的符光之下,清绿的桃花池水之中,三只成年的碧眼水鬼在水中来回游荡,碧绿的鬼眼幽绿深邃,猛扫着水鬼洞的四面八方,森白血煞的垂液鬼牙释放着噬人的寒芒。 “难怪进入这水鬼洞如此轻松,原来是有三只成年的碧眼水鬼守护其中。”楚歌心中喃喃微语,看到碧眼水鬼的时候,心底一下子明了开来。 只是,楚歌的目光刚接触到碧眼水鬼的眼神时,六只透绿渗人的鬼眼不约而同的,也注意到了他。 六只油光亮晶的绿眼齐聚一团,向楚歌发出一道狂野阴狠的绿光,噬人心魄。 楚歌瞳孔猛地一缩,看到碧眼水鬼已经发现了自己,赶紧拿出一道青龙圣符,凝力于手,想着,一有不妥,马上祭出元神鲲尸,把碧眼水鬼腐蚀成红色的烂泥。 奇怪的是,三只碧眼水鬼看到楚歌后,只是用渗人的鬼眼对他发出了一种无声的警告,随后,便一直守候在沈沁云的身旁,并没有对楚歌发起什么实质性的攻击。 楚歌略显狐疑的眼光在沈沁云与碧眼水鬼之间来回游走,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碧眼水鬼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温顺,不是因为自己长得讨人喜欢,而是沈沁云的突破已经到了紧眼关头,容不得有半点差池,连碧眼水鬼也不敢轻易打扰。 青色的魂气在沈沁云头顶飘荡,魂雾成形,盘旋轮动成了一弯硕大的雪花银月,银辉轻洒,在银月的灵光映照下,沈沁云水鬼吞雾的身上泛着层层青色的柳月光华,其间更有柳风桃花浮现,精魂鬼魄飞舞。 此时的沈沁云双眼微闭,盘坐在桃花青池的一座莲台上,身着贴肩的柳衣罗裙,莲台青池之上,青霞云雾缭绕,水光涟漪一片,把沈沁云衬托得如柳露花间的霞衣仙子,唯美之极。 在魂魄之气在头底凝聚到极至的时候,沈沁云玉手轻抬,往自己温润的朱丹红唇中弹入一颗黑色的丹药,随后,一股磅礴的奇异药力在体内迅速蔓延流淌。 “黑鬼妖丹?想要借助丹药之力,强行突破到元神境?这沈沁云到底想凝炼什么元神?” 楚歌深黑赤眸闪烁灵光,心中一阵疑虑,望着沈沁云刚吞下的黑色丹药,心下呢喃猜测。 嘶的一声,在药力的作用下,魂魄之力向沈沁云体内迅速窜去。双手轮动掐诀,修长的桃花指缠绕着一层青色的魂力,沈沁云双眼微睁,红唇轻启,一只青色的碧眼水鬼的魂魄虚影从葫芦玉嘴中飞出,凌空而立。 香气弥漫,吭哧吭哧,青池底下发着数声水波涌动的声音,沈沁云的本命法棺,水鬼柳木法棺从青池底下,缓缓上浮而起。鬼雾笼罩,微微震动了下,棺盖自开,身形一撑,一只碧眼水鬼法尸从棺中跳跃飞出,把半空中的魂魄虚影迅速吸入体内。 片刻之后,碧眼水鬼法尸由大变小,化作一只圆球般大小的金色魄丹,月华水光缭绕,青衣池雾收缩,奇异水波法文遍布的金色魄丹再次蜕变结元,慢慢凝结浓缩成一道拳头大小的青色元神,向沈沁云的眉心处窜入… “水鬼浓缩,元神入体,看来这沈沁云是想另辟蹊径,凝炼出人尸合一的水鬼元神!” 楚歌眼眸灵动,心底清澈如蝴,沈沁云在青池中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右手轻托下颚,拨云散雾:“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凝炼成功!” 御尸者与术灵修有些不同,术灵修只要将魂魄炼化入体,加持本命肉身,灵魂加血,淬炼金丹,随后,金丹出体,灵魂结元,就能炼化金丹,体悟法空,了魂却魄,逐步凝结成自己的元神,从而产生脱变,由融魄境跨入元神境,动用空间之力。 而御尸者懂得控尸之术,炼制了自己的本命法尸,在金丹出体,九窍融魄,化元凝神时,可以有两个选择。 一者直接用本命法尸凝炼出法尸元神,让法尸动用空间之力。 二者,引尸入体,与本命法尸合二为一,凝炼出独属于自己的本命元神。不过此法,危险至极,稍有不慎,便会遭到本命法尸的反噬,被法尸反客为主,侵占肉身,身亡陨落。 冷眉微微皱起,沈沁云高耸入眉的琼鼻上泛起一滴滴青色的雪汗玉珠,身体刚与碧眼水鬼合二为一,就感到有一阵恐怖的诡异力量在体内肆虐,撕扯。 沈沁云白哲如玉的雪花脸微变,感受到这股蛮横的阴冷力量在体内疯狂肆虐时,身躯微微发颤,金丹魄动,绿色的云影飘浮沉沦,在她的头顶之上,暮然又升起一阵浓厚诡异的青色轻烟。 第八十七章:救人要紧 伴随着诡异青烟的不断凝聚,在青池的上方形成一个个液态气旋,气旋极速轮转,在其正中间深处,有一只只鬼碧眼水鬼的虚影在盘旋,膨胀。 鬼影飘忽,吞云吐雾,一股诡异到极点的无穷力量在气旋之中,肆无忌惮地,涌动,翻腾,说不出的怪异。 与此同时,沈沁云体表泛着淡淡的微光,也有一团青色的尸气,紧紧将她包裹,环绕。 香气弥漫,如柳枝般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下后,桃花眸中花影凝露,在沈沁云的冰肌玉手上泛起一层层似柳纱般轻薄律动的青色蚕丝。 美妙的青池之水光云涟漪氤氲,蚕丝如蛇,在手中极速环绕,穿插成形,不过一瞬,就将沈沁云整个骄美身躯缠绕包裹成一只,密不透风的青色蚕甬… “妖丹护体,金蝉脱壳!” 楚歌嘴角轻扬,脸上尽是沉吟之色,望着灵光闪烁的青丝蚕甬,心下一紧,不知道这沈沁究竟想要凝结何种元神。 噼里啪啦,楚歌心中的疑惑还没解开,那青池莲台之上,青丝蚕甬发出了数声电闪雷击的响声,浮光电影浇筑之际,浓厚的青丝蚕甬爆射出一道青色的森寒流光,紧接着,青色的蚕壳如玄龟金蝉般轻轻浮动,从中缓缓脱落,一层又一层。 数十息后,随着青丝蚕甬的脱落完毕,青云寒雾四下散开,随之而来的是青池之上,沈沁云迎风端坐的唯美身躯以及风云失色的倾世花貌。 沈沁云双目缓缓而睁,玉龙脚往青池莲台中一踏,凌空而起,白哲的玉手往半空中的液态气旋,猛地一抓。 桃花眸子灵动,一阵青色的桃花光晕氤氲周身,沈沁云的掌心之中,液态气旋在手中迅速凝聚,那气旋深处的碧眼水鬼的虚影,由虚化实,由大变小,逐渐轮转成一颗拇指指甲盖般大小的青色水滴,而且,在水滴的里面,有一道绿油油的紫色鬼影,漂浮其中,忽隐忽现,甚是怪异奇诞。 “魍魉鬼影?莫非这沈沁云想要凝炼魍魉元神?” 楚歌双目一凝,闪烁灵幻的雷火之光,紧盯着沈沁云玉手中那道油光透绿的青色鬼影,深黑赤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就在楚歌沉思不定之时,沈沁云的眉心中突然闪现出一颗焕发星光的紫色星辰,蓝天碧云飘转,在星辰的中间,描绘着一副湖水荡漾,鬼影纷飞的魍魉图腾。 淡紫色的水波涟漪在眉心处缓缓流淌,波光涌动时,沈沁云拿起手中的那道青色水滴往眉心处,轻轻一点,一股恐怖到极至的吸力,在晶光璀璨的眉心处爆射而出。 沈沁云傲娇的俏脸上渗透着一股七彩的惊天光芒,在某种奇异力量的作用下,青色水滴与魍魉图腾慢慢合而为一。片刻之后,在她的眉心中间处,一道拳头大小的青色元神,由虚化实,以极快的速度,凝聚成形。 沈沁云见状,如水般空灵的桃花眸中掠过一抹得意的娇笑,只要能凝结出魍魉元神,就意味着自己正式跨入到了元神境,动用那令人闻风色变的魍魉空间中暗含的山魅之力。 就在沈沁云以为自己要大功告成之时,那道青色元神,不知受了何种刺激,毫无征兆地,向她体内的丹田处,猛地窜去。 微微一惊,沈沁云柔软的身躯忽地一颤,一种不好的信号从心底响起… “该死!我就知道…”怒骂一声,沈沁云丹田处,闪过一道油黑发亮的绿光,就在绿光出现的一刹那,原本暗自得意的骄脸,猛地一变,暗淡无光,同时,她温润的朱丹红唇中也渗出了丝丝惨白的骇然。 随即,一道紫色鬼影在体内极速飞窜涌动,一股强悍的恐怖张力在沈沁云的体内盲目肆虐,蕴含天地间某种法则之力,可令风云变色。 森白毛孔收缩,一阵阵阴寒的血煞之气从沈沁云体内飘散而出,恐怖到极致,只见鬼影缠身,凌空飘雪,她原本如柳枝般芊细的身躯,以肉眼能察的速度,迅速结冰,然后迅速地膨胀,变大。 不多时,就演变成一个微微发福的巨大圆形雪球,圆球鬼影奋力撕扯,还在不断变大,照这个速度,不出十息,沈沁云非得被这股恐怖的张力撑爆不可。 砰的一声,在强大的紫色鬼影的疯狂冲击下,沈沁云身上的柳衣罗裙最先爆炸开来,鬼影依旧轮动飞窜,失去了柳裙遮体的沈沁云,向青池之中倒去,只留下了一件鲜红色的护身软甲,得以遮身。 红光浮动,雪花飘散,青池莲台中碧波荡漾,光滑如水,沈沁云微微有些半遮半掩的曼妙身躯,在波光涟漪的青池中,若隐若现,妩媚盎然,诱惑无比。 嗤的一声,一口滚烫的殷红鲜血自沈沁云迷人的葫芦嘴中喷出,尸魄之力猛地一聚,玉指往腹中一点,用力一按,体内一阵恶心的翻涌,随即,秀口一张,丹田处那道刚刚凝结的青色元神,缓缓从嘴中吐了出来… “还是不行!这…”那道青色元神,刚从嘴中吐出,体内疯狂燥动的紫色鬼影迅速消散,沈沁云膨胀得快要被鬼影撑破的肥胖脂体,也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可还没缓过神来,那道青色元神中星光四闪,鬼影纷飞的魍魉图腾随光涌动,血煞云雾笼罩,一只魍魉鬼影从中飘散而出,向着沈沁云吐出一道噬人心魄的绿色涎液。 那绿色涎液血腥森寒,凌空抽丝,似乎蕴含着某种诡异的力量,一下子就把沈沁云的心智侵蚀击溃,随后笼盖住她的全身,肆意侵噬。 沈沁云神色微变,微微咬了咬牙,心中满是不甘,运转金丹魄力,奋力抵挡这股噬心的灵魂侵噬,一阵猛烈地交锋后,绿液腐心碎魂,越聚越多,沈沁云则脸色煞白,灵魂受到重创,身躯无力地在青池莲台中,倒了下去。 沈沁云由于迫切地想要凝结魍魉元神,一时心智不稳,凝元失敗了… 看到沈沁云瘫倒,魍魉鬼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噬魂鬼叫,身形一转,连着青色元神一起,化作一道紫色流光,向沈沁云眉心处窜入,贪婪地吮吸着沈沁云的魂魄生机… “魍魉鬼体!灵魂反噬!” “原来这沈沁云是想凝炼魍魉元神!能唤出魍魉鬼体,莫非沈沁云来自大梦鬼族?” 楚歌赤眸闪烁雷火之光,双目一直凝视着不远处的魍魉流光,淡然的眼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只有天生魍魉鬼体的人,才可以凝炼出魍魉元神,放出魍魉鬼体。 放眼整个神南域,唯有传说中的大梦鬼族还有残留着魑魅魍魉的血脉,诞生出魍魉鬼体。 只是凝炼魍魉元神风险极高,基本是拿命在换,稍有不慎,便会遭到魍魉鬼体的灵魂反噬,身亡陨落。 沈沁云本以为凭着黑鬼妖丹的护体,可以凝炼出魍魉元神,不曾想,魍魉鬼体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缠数十倍。 “救,还是不救?”楚歌眸如冷电,深寒地暼了一眼,生机不断被吮吸的沈沁云,楚歌心底复杂,正在作一个艰难的抉择。 这沈沁云本就是楚歌的死敌,不救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吸尽生机而死,又于心不忍。 左眼微跳,神色如龙,看着沈沁云逐渐消散的魂魄生机,楚歌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念力一动,空间戒指中的元神鲲尸凌空而现,诺大的蛟翼鲲躯一瞬间就把整座水鬼洞撑得洞石碎裂,噼啪作响。 一道青龙圣符拍入到元神鲲尸体内,楚歌单手掐诀,御着元神鲲尸向沈沁云极速飞去。 不远处,一直守护在沈沁云的三只碧眼水鬼,看到楚歌向沈沁云飞来,护主心切,怒吼一声,眼神凄厉,双脚向着地面一踏,猛地向楚歌扑来。 “畜生!你真要护主的话,应该向那魍魉鬼体,发起攻击!” 楚歌怒喝一声,毫不留手,御着元神鲲尸发起了红鳞的腐蚀之力,侵噬眼前的水鬼,七光涣散,自成空间,不过一瞬间就把三只碧眼水鬼腐蚀成一堆烂泥。 吱吱! 沈沁云眉心处的魍魉鬼体,看到楚歌御着元神鲲尸把碧眼水鬼腐蚀成一堆烂泥,发出一声异常森然的厉叫,对着楚歌喷出数道绿色涎液的同时,向沈沁云眉心中间极速窜出,。 涎液带风如刀似剑,杀意了然,噬人心魄,蕴含着某种诡异的巨毒! “红鳞空间,红鳞腐蚀!” 一声鲲吟,元神鲲尸浑身散发着血色的光芒,身上的璀璨红鳞极速脱落,一股空间之力从红鳞上飘荡而出,把魍魉毒液,腐蚀成一阵红色的轻烟,顷刻之间,消散于无形。 红鳞空间迅速凝固,而后又飘散,红鳞浮动时,把魍魉鬼体围作一团,就要腐蚀。那魍魉鬼体,似有灵智,感受到身旁传来的强大空间威压,也不纠缠,直接又躲进了沈沁云的灵魂深处,继续吮吸着她的生机魂魄。 “哼!魍魉鬼体,不过如此!”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缓缓落入青池莲台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身姿曼妙、曲线玲珑的沈沁云,条件反射般咽了下口水,一股男性独有的冲动,涌上脑海,挥之不去。 此时的沈沁云只有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护身软甲,微微遮住身躯,其他地方只有零星的一些破碎的柳衣罗裙,随意飘散,遮伏,那玲珑有致的曼妙身躯,在青池莲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美妙动人。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种景象,都会对那美丽曼妙的身躯,浮想联翩,起心动念。 “救人要紧!救人要紧!”拼命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楚歌强压下心头那种野性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在这种极易分心的状态中回复过来,他并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 楚歌随手解下自己身上的青衫长袍,盖在沈沁云的有些外露的冰清身躯上。 “咦,魑魅刺青?这沈沁云是大梦鬼族的族人无疑了!” 楚歌把青山长袍盖向沈沁云身上的时候,看到她唯美白哲的左肩内侧,刺了两只透着荒古岁月的魑妖和魅鬼。看来这沈沁云身上的秘密也不止一星半点。 不想去窥探沈沁云的狗屁隐私,楚歌心念内收,沟通魔种,一股磅礴的黄泉尸力缓缓向沈沁云的体内探去。 淡绿色的青光在沈沁云眉心处爆射而出,一股蕴含着巨毒的强大力量在其中飘转,嘶的一声,把楚歌探入沈沁云体内的黄泉术力,吸收殆尽… “魍魉鬼毒么?不知道上古巫毒,能不能克制它?”楚歌眉宇微挑,望着在沈沁云体内不断蔓延的绿色液,冷笑一声,毒他是不怕的,他体内有着上古巫毒,好似还没有遇到过不能克制的毒性。 这魍魉鬼毒和那黄衫女子的阴阳蛊毒,属于同一类巨毒,都是某种特殊体质与生俱来的灵性毒物,给人带来强大实力的同时,也隐藏着莫大的危机。 鸠魔之力笼盖周身,楚歌控着丹田处的魔种之力,凝聚着丹田处的巫毒向沈沁云的体内探去。果然,原本在她体内肆无忌惮的绿色涎液,感受到巫毒的威压后,快速地向眉心处逃离… 而沈沁云眉心处的魍魉鬼体感受到巫毒的步步逼近后,也在快速地蜷缩,发出了呼呜呜的害怕声。 第八十八章:奇怪的左郞 渗人的诡异黑气从沈沁云的眉心中传出,在黑气的正中心,那副湖水荡漾,鬼影纷飞的魍魉图腾漂浮着阵阵奇异的云雾。碍于楚歌的巫毒之力,刚刚躲入图腾中的魍魉鬼体发出一声畏惧的凄厉鬼叫,想从魍魉图腾中,脱离,逃走。 看穿魍魉鬼体的意图,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的红鳞空间迅速将沈沁云整个身躯,都紧紧包裹起来。只要魍魉鬼体敢脱身出逃,倾刻之间就会被红鳞的空间腐蚀之力,侵蚀成一堆魂泥。 身形刚与魍魉图腾分离,魍魉鬼体就感到一阵噬魂的腐蚀威压从四面八方传来。外有红鳞的腐蚀之力,内有巫毒的逼迫之感,一时间魍魉鬼体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番挣扎后,魍魉鬼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竟然向楚歌跪了下去… 呼风拗口的煞涩鬼语从他的嘴中传出,魍魉鬼体一边不住地向楚歌磕着响头,一边着急地用青光焕发的魂手在沈沁云的身上,努力地比划着,好像是叫楚歌与他一起平分沈沁云的气运机缘。 “去死吧!噬主的鬼体妖物,休得蛊惑我!”一声爆喝,楚歌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一下子就明白了魍魉鬼体的心思。不过,楚歌却不想与魍魉鬼体多作纠缠,这等噬主鬼物,连自己的主人都会伺机吞噬,很难叫人信服。 若与这等毫无人性的附体鬼物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会落个身骨无存,万劫不复的下场。 不假思索,楚歌丹田处的魔种之力一动,御着浓厚的紫色巫毒之气向沈沁云的眉心处,迅速掠去。 一股无尽的九泉寒意朝魑魉鬼体的身上袭去,一直跪地求饶的魍魉鬼体脸色唰地一变,没想到楚歌出手这么果敢英断,丝毫不受自己的蛊惑。 要知道他可是魍魉鬼体,只要能将他炼化,以后的成就至少是涅槃境,甚至是更高的境界层次。这份大礼,放到世俗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 只不过,放到楚歌这里,好像并不受用! 啊啊啊! 鬼哭狼嚎,在巫毒的猛烈侵蚀下,魍魉鬼体发出道道凄厉森然的惨叫声,抬头望向楚歌时,雪花阴气缭绕的鬼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怒吼,血口一张,迅速向楚歌喷出数道绿色的魍魉毒液,随后,身形一转,再度向沈沁云眉心深处钻去,与魍魉图腾合二为一。 绿光一闪,数道魍魉毒液向着楚歌极速袭来,绿光渗人的毒液如同刀剑,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不敢怠慢,楚歌赶紧御着元神鲲尸,阻挡毒液的侵蚀,可还未等楚歌有所动作,他丹田处的婴儿魔种好似活了一般,魔光浮动时,化作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肥胖婴儿,紧接着,魔种婴儿伸出奇异的胖嘟嘟的小手,一把将数道魍魉毒液抓了下来,随后,伸入嘴中,满脸享受地,吭哧吭哧地咀嚼起来。 这可把楚歌吓了一大跳,这魔种已经不是第一次不受控制了,每次遇到某种天生异体的巨毒,它都会主动出击,似乎对巨毒情有独钟。 楚歌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发生异动,是在帮黄衫女子克制阴阳蛊毒之时。 而这次发生异动,是因为婴儿魔种发现了魍魉鬼毒,才会主动出击。而且,魔种似乎越来越人性化了,之前只是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人脸模型,现在直接变成了一个有手有脚的噬毒婴儿。 楚歌呆呆地看着魔种婴儿把魍魉毒液吸收殆尽,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思索… 而魔种在吞噬魍魉毒液的同时,无数的鬼体魂魄在沈沁云眉心处骤然而现,鬼体魂魄一闪即逝,在鬼体魂魄消散的时候,魍魉鬼体也彻底融入了图腾的最深处,继而,消失于无形之中。 魍魉鬼体消散后,失去了魍魉鬼体强大吸力支撑的沈沁云,一下子就毫无征兆地迅速向着楚歌身前倒去,仍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楚歌见状,慌忙用手去扶,可他左手已断,只得改扶为拥,任由沈沁云白嫩如脂的俏脸,安稳地倒贴在自己宽厚有力的臂膀之中,而他的右手在微微停顿了片刻之后,也自然而然地搭在了沈沁云洁白如玉,轻滑无比的香肩之上。 青丝如墨,暗香弥漫,一股淡淡的,女人独有的清幽体香从她曲线婀娜的曼妙身躯中传出,把沈沁云拥入怀中的楚歌,闻到这股幽然醉人的清香后,身体不自然地微微向后倾了倾,原本淡然的脸庞,有些慌乱起来… “小师弟,小师弟,你在这里吗?” 这时候,水鬼洞外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寻人声,左郞看见楚歌迟迟没有来找自己,又听到水鬼洞中传出了巨响声,怕楚歌出什么意外,循声找了过来。 御着柳木法棺,一入到水鬼洞,看到洞中让人想入非非的景象,左郞诗情画意的脸上,闪过一抹惊疑不定的好奇,暗含笑意,嘴中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好上了?” “左师兄,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看到左郞误解,楚歌脸上又红又急,慌忙解释。 可是楚歌只言片语的解释,在左郞听来,不过是一种苍白无力的掩释罢了。 因为楚歌把身上的青衣长袍盖在了沈沁云的身上后,自己也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浅薄长衫罢了,加上青衣长袍并不能把沈沁云整个曼妙身躯都遮盖住,所以,沈沁云香气缭绕,洁白透光的雪花后背,仍然暴露在了青池莲台的青光照射之下。 再加上楚歌孔武有力的右手正搭在,沈沁云轻滑无比的香肩上的同时,刚好也把她后背上,仅有的护身软甲上那一抹红色的金属甲带给遮掩住了,远远看去,的确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两人一前一后,从左郞的角度看过去,很容易脑补成,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情到浓时,沈沁云为楚歌褪去那该死的青衣长袍时,继续为他解开那仅剩下的,阻人入梦的白色浅薄长衫,毕竟,楚歌可是已经断了一臂。 “没事,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行。你们放心,你们勇敢诠释完美爱情的这种疯狂而又令人羡慕的大胆行为,我会用手中灵动的画笔,把它铭刻成令世人惊叹的永恒印记!” 左郞拿起手中紫色的画笔,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异常兴奋地作起画来,那一描一挥的倾洒间,隐约透着一股矢志不渝的一代画师范。 “白痴,不帮忙的话,就给我滚!”深黑赤眸中满是愤怒,楚歌看到左郞这种时候还顾着作画,连解释的话语都省了,直接怒喝着左郞。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自己与沈沁云真要发生点什么,在这隐秘而又惬意的山谷洞中,稍微有点大脑,识趣点的人,都应该选择离开吧!选择作画,是几个意思? 此时的楚歌有些愤怒地望着左郞,着急的脸上满是嫌弃之色,很是无语。 “小师弟,你别介意呀!我很有诚意的,为了表示我左某人至高无上的敬意,我决定把你们的此番状举,永恒地记录在我的无字天书上面!”星眸眨动,以为楚歌嫌弃自己不够诚意,左郞连忙搬出了自己最大的依仗,无字天书。 眉心一闪,一抹璀璨的金光从左郞眉心处激射而出,金光化作逆转的漩涡,在漩涡深处,一本古朴无华的缺角天书从眉心处缓缓飘出,天书无字,平平无奇,但是,破旧黄白的纸张上,却透着一股来自荒古的,难以言喻的岁月气息。 天书一出,也不理会楚歌的反应,左郞手执画笔,往无字天书中快速画下了两人情到深处,紧紧相拥,你侬我侬的点睛一笔。金色的墨笔轻甩,黑色的墨水一在天书上铭刻成形,就化作一缕紫色的青烟,随着空气,消散在无形之中。 字墨消散时,不知何因,无字天书突然燃起一阵诡异的九天火光,在火光的深处,无数的皑皑青山与辽阔大海在其中,交汇纵横,忽隐忽现,极为奇特。 “哎呦,糟糕!爱之九天,情之劫火总是如此令人痴迷,连无书天书都不敢直视染碰!” 左郎嘴中念叨,望着这抹突如其来的奇特火光,深邃的眼角闪过一抹凝重的九天星光,略微凝神后,他画意盎然的脸庞忽地一变,一股深藏俗世的山海道义在心底莫名滋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而又禁忌的事情。 左郞有些畏惧地双手颤颤巍巍地拿起无字天书,迅速合上,御着柳木法棺往水鬼洞外退去,他紫笔不再轮动泛光,暗淡的脸上郁满无心之失,心怀罪过,来去匆匆的踏棺身形拂去酒色尘埃,如通轮回转世的行道者,非常虔诚固执地念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画!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画!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画!” 喜欢画画的左郞不知为何,脸色变得极其古怪,不过一瞬间,就把画板和画笔收拾整齐,极速遁出水鬼洞外。 …… “神经病!” 望着左郞逐渐远去背影,楚歌依旧无语,原本看到左郞的出现,还以为来了一个大救星,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子。 略微迟疑,楚歌继续凝力于右手,往沈沁云体内探去,动用了魔种之力把沈沁云体内的魍魉涎液吸收殆尽以后,楚歌努力搜寻着魍魉鬼体的踪迹。 经过一番奋力搜寻,楚歌却再也感受不到魍魉鬼体的丝毫气息,微微沉思了一阵,楚歌再次凝气于手,用力往沈沁云的中丹田一探,浓厚的赤色术气在右手中凝结成黄泉水龙,一层层光华照人的黄泉尸气沿着楚歌的手臂,向着掌心处涌去… “咳咳!” 与此同时,沈沁云葫芦嘴微张,一声惨淡娇嗔自她的嘴中传出,蕴含着淡淡的幽然花香,身躯微颤,失去了魍魉毒液侵体的沈沁云终于苏醒了过来。 雪眸含煞,浮光掠影,沈沁云桃花眼眸缓缓而睁,看到自己倒在一个宽厚有力的男子肩膀上时,布满寒霜的俏丽容颜上,闪过一抹羞涩的红云晕圈,心下着急。 微微抬头,当看到那男子是楚歌时,沈沁云的脸上变得极其难看起来,先是微惊,微怯,而后微恼,微怒,最后从淡妆粉黛,香气盎然的葫芦嘴吐出了几个含糊不定的羞愤字语:“楚三儿…是…是你...” 第八十九章:镇压魍魉鬼体 稍微回过神来的沈沁云,曼妙身躯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随即,如柳月桃花般的美眸中,发出一道冰冷的血煞寒光,沈沁云,又惊,又怯,又羞,又恼地瞪着楚歌。 沈沁云惊的是楚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怯的是楚歌本来就欲杀她,此时的她又是最虚弱的状态,怕楚歌对她下杀手。 羞的是看到楚歌的青衫长袍盖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身躯可能已经被眼前这个,自己想杀之而后快的男子,看了个精光。 甚至,还有可能,做了更加过分且难以述说的事情。 至于恼怒?是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恼怒无比,气得想杀人吧! “你想干什么?我要杀了你!”怒目圆瞪,红唇吐露幽怨淡清之清香,沈沁云尸魂魄丹之力猛聚,黄绿色的鬼魄尸气以及水鬼虚魂在清素修长的秋指间缠绕,就在她正想要对楚歌发出奋力一击时,丹脉心田处传来一阵噬骨的钻心绞痛。 刚刚苏醒过来的沈沁云脸色煞白,发现自己动用魂魄术力竟然会遭到反噬,心底大惊,还未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嘶的一声,秀喉一热,一口滚烫的殷红鲜血,从她娇润火热的葫芦嘴中喷出。 随后,身子一软,又倒向了楚歌燕龙般宽厚的臂膀前,青莲池台云雾氤氲,魂牵梦萦,如鹅毛般洁白的寒霜雪花缓缓飘落,一股女子独有的淡淡幽香也从她那如墨的三千青丝中,迅速弥漫开来。 “别乱动!我在救你!没有我的话,你早就被魍魉鬼体吸尽魂魄生机而死了。”楚歌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到沈沁云无力地倒向自己时,赶紧收回右手,闪烁雷火之光的黑赤冷眸中发出一声喝斥,警告着她。 楚歌刚抽回右手,灵魂深处也传来的一股噬骨的莫名抽痛,诡异的黑气在丹田处的来回环绕,丹田处的魔种变幻成一个如拳头般大小的食谷婴儿,慢慢由虚化实。 血口微张,魔种婴儿像数千年没有食物果腹的饿鬼,口水直流,眼神阴沉地吧唧吧唧着微微嘟起的嘴巴,随后,诡异一笑,开始疯狂地吸收着楚歌身上的浓厚术灵力与心脉处的盎然生机,在这个紧张得要命的时刻,魔种婴儿竟然开始反噬楚歌。 “该死!”楚歌宽厚的手掌极速地捂着中丹田的心脉处,紧咬着牙关,感受到魔种无有穷尽的反噬力量,冰冷的嘴角忿忿地吐出两个,令人闻之厌恶的苍白字语。 “哼,不用你救,我的生死与你何干?”沈沁云闻言,气得脸色发青,娇斥一声,玉齿紧咬着朱丹红唇,以为楚歌说自己该死,恼怒的芙蓉俏脸上满是傲娇的执拗。 沈沁云何曾受过这种待遇,自己乃是天生的魍魉鬼体,假以时日,必定能涅槃创术,浴火重生。即使是在大梦鬼族这样的强悍种族中也是高人一等。 她天生冷傲的高贵身份摆在那里,容不得别人有所不敬,哪怕是一丝,也决不允许。 “脑残!我就应该让你被魍魉鬼体侵蚀成一具,丑陋干瘪的傀尸!”楚歌轻蔑地暼了一眼沈沁云,强忍下体内魔种反噬的抽痛,刚毅的脸上异常地悲愤,再次呵斥道。 本着救人要紧的急切心态救下沈沁云,此刻还受到了魔种的反噬,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张讨厌到极致的丑恶嘴脸,楚歌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你别救呀!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本仙女可没求着你这只,赖哈巴狗救我!”冷哼一声,沈沁云瞪着楚歌,冰冷嘴角露出一丝高贵的嘲讽,满脸地傲娇,她要在言语中,把她那高贵的自尊,重新拾回来。 啪! 一记响亮的嘴吧子在耳边响起,沈沁云五官粉黛的芙蓉俏脸上,很合时宜地,浮现了一道红肿有力的寒指巴掌印,楚歌吹了吹自己宽阔有力的手掌,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给我闭嘴!现在可由不得你来选择。” 楚歌对沈沁云出手,并不是因为她骂自己是哈巴狗,也不是因为自己与她有私人恩怨,而是因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女人,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你…你欺人太甚!我…”脸若红盘,眼似杏水,一滴委屈的晶莹玉泪从沈沁云洁白的脸颊缓缓滑落,微微地呆立了半刻,从没想过楚歌敢打自己,她红肿的玉嘴上满是意外的嗔怒,高耸入眉的琼鼻上,充斥着悲愤与不满。 凤首轻抬,我字刚说出口,沈沁云奇白如玉的柔美脸颊猛地一变,与楚歌四目相对的同时,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楚歌高举的右手,散发着一股滔天的怒火,如果自己还要这般咄咄不休,毫不意外地,自己精美绝伦的脸颊,会再次浮起一道令她懊悔的,火红的浮肿掌印。 “我说过,让你闭嘴!” 楚歌咬了咬牙,黑赤冷眸中闪过一丝魔族中人特有的果断凶狠,望着沈沁云,一字一言地说道:“我知道你有方法可以唤出魍魉鬼体,如果你还想凝炼出魍魉元神的话,就把他唤出来,我与你一起将它镇压!” 说完,楚歌缓缓地放下了自己黄泉术力凝聚,光彩照人的血煞右手,脸色依旧森冷,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用这种蛮横霸道的武力方式解决问题。 “若我凝炼出魍魉元神,我一定要跟你上一次斗尸台!”沈沁云心下恼怒,摸了摸自己蛾首翘盼的红肿脸颊,秀丽高贵的桃花眸中掠过一抹难掩的杀意,香气盎然的玉嘴放着执拗的狠话。 随即,玉手轻抬,朝着自己的眉心处一点,也不知是畏于楚歌冰冷眸子中的威压,还是害怕自己的俏脸,再次受到楚歌野兽般的无情掌掴,沈沁云选择了,唤出潜藏在魍魉图腾深处的,极其凶狠的魍魉鬼体。 奇异的淡紫色灵光,在沈沁云牡丹花开的眉心处,闪起一颗焕发精光的紫色星辰,星光点点,逶迤胜星华。在星辰的中间,一副镜湖水月,鬼影重叠,顾盼生花的魍魉图腾,缓缓而开。 双手掐诀,沈沁云结了一个不知名的鬼族手印,往青丝遮颐,波光胜雪的魍魉图腾一按,一拍。一股恐怖的莫名吸力从晶光璀璨的眉心处爆射而出,湖风乍舞,桃花残退时,蕴含着某种可怕的天地规则。 “魑魅望月,魍魉离体!” 手若柔荑,魑魅体态轻盈,沈沁云眉心处的紫色图腾,迅速轮转起来,云河成影,惊鸿一暼间,一轮银色的皓月,纵跳出尘,合光凌空飞出,高挂在青池莲台上空。 在皓月的四周,魑妖虚影飞腾,魅兽涉水横行,遥遥隔月对望。随后魑魅成群,金蟾戏水,皓月化作一只逍遥龙手,往紫色的图腾中猛地一抓,硬生生地把魍魉鬼体扯了出来。 眉若翠柳,腮如凝荔,沈沁云对于自己露出的这一手很是满意,魍魉离体密术,可以不用任何术灵力都能启动,不过只有天生魍魉鬼体的鬼族之人才能发动,这是沈沁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资本。 素手轻抬,摸了摸自己的芙蓉似水的俏丽脸蛋,沈沁云顾盼生花的桃花美眸中泛起一阵得意的璀璨光晕,望向楚歌时,高傲的心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期望,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忽然希望能从楚歌深黑通赤的深邃冷眸中,得到一丝赞许… 没有理会沈沁云,楚歌目光紧紧注视着青池莲台上空的皓月,看到魍魉鬼体出现,不待细想,御着元神鲲尸直接向魍魉鬼体发起了红鳞空间的腐蚀之力。 魍魉鬼体的魂体禁不住地颤抖,感受到红鳞腐蚀之力的空间威压,魍魉鬼体发出一声恐惧的凄厉叫声,极速向沈沁云眉心处的紫色图腾飞去,企图再次飞入到魍魉图腾中,与它合二为一。 紫光一闪,那魍魉图腾中似乎隐藏中某种奇异的规则禁制,始终发出一阵恐怖的强悍斥力把魍魉鬼体拒之图外。这魍魉鬼体早已产生了灵智,看到星辰图腾不接纳自己,怒喝一声,魂影一转,化作一道黑气缭绕的鬼影,再次窜入到了沈沁云的眉心之中。 这正合楚歌的心意,此时的楚歌正受到魔中婴儿的反噬,术灵力源源不断地消散,他要借助魍魉鬼体来吸引魔种的注意,分散自己的压力。 鸠魔术力猛然一聚,宽大有力的右手往沈沁云的中丹田用力一探,楚歌动用起了魔种的力量,控着巫毒,直接在沈沁云体内搜寻着魍魉鬼体的身影。 嘶! 一声娇嗔从沈沁云温润的玉嘴中传出,原本还想得到楚歌赞赏的沈沁云,没想到楚歌竟然敢直接镇压魍魉鬼体,微微有些错愕。 鬼体乱窜,血煞泛光的巨毒绿液蔓延,沈沁云看到楚歌丝毫不畏惧魍魉鬼体的绿色涎液,满是不可置信,桃花美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的疑惑,一时间,竟有些发起呆来… “白痴!快点助我炼化鬼体!” 看到一直呆立不动的沈沁云,楚歌一声爆喝,希望她能认清自己的处境与位置,随即,楚歌控着巫毒直接把魍魉鬼体,从沈沁云的眉心之中抽离,把它逐步逼迫得,凝聚龟缩在沈沁云的下丹田中。 九色的星辰光辉在楚歌的魔种深处环绕飘荡,这时,魔种婴儿眼神幽深,发出一声兴奋的诡异阴笑。两眼发光,魔种婴儿看向魍魉鬼体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什么好吃的绝世美食一般,胖嘟嘟的嘴角流着垂涎的口水。 咽了下口水,魔种婴儿像饿狼扑食那般,向着魍魉鬼体猛地扑去,巨口大张,也不知张了多大,一口就把凝聚在沈沁云狭小丹田处的魍魉鬼体,一半的身躯咬了下来。 随后,身形一转,魔种婴儿径自地飞回到楚歌的丹田内,胖嘟嘟的婴儿手捧着绿液涌动的魍魉鬼体那半身巨毒无比的魂体躯壳,像捧着绝世的金浆魂汤,自顾地嚼吮着… 看到魔种婴儿不再吸收自己的术力与生机,楚歌心下一松,如释重负。 没有了魔种的反噬,楚歌的紧迫感与压力感顿消,控着巫毒,准备帮沈沁云炼化凝结魍魉元神… 第九十章:帮沈沁云凝结元神 果然不出楚歌所料,魔种婴儿似乎天生对一些奇异巨毒有兴趣,这次看到魍魉鬼体也不例外。所以,魔种婴儿故伎重演般,主动吸收着魍魉鬼体的生机魂魄,丝毫不在乎它身上环绕升腾的森寒毒气以及肆意流淌的青色渗人涎液。 嗤的一声,一阵奇异的九色光辉从魔种的底处骤然而现,在楚歌的眉心处,一直都悄无声息的《鸠魔经》微微地颤抖起来,一棵鸠魔树的锥形忽隐忽现,紫色的神光链条在枝丫间来回闪烁,黄泉沙海笼罩,霞光四散时,可以清晰地看见,在鸠魔树茂密的枝叶间,悬挂着九颗描绘着明月云河,紫光翩然的浩瀚星辰。 嘶的一声,枝桠摇曳,明月掠过云河,鸠魔树化作一张紫色的天罗地网,向着魔种婴儿嘴角紧咬着的半道魍魉鬼体,猛地一捆,一缩,一股恐怖的星辰魔力在网中爆射蔓延开来,在星辰的作用下,魍魉鬼体有些动弹不得。 “啊啊!” 数声惨烈的厉叫声从魍魉鬼体的口中传出,在鸠魔星网的束缚之下,魍魉鬼体绿色的魂脸,一下变得煞白,惊恐的嘴角发出了一阵绝望的哀嚎,鸠魔经中蕴含的九星魔力,异常强悍,似乎能克制它体内的魍魉巨毒。 紫色的星光链条在鸠魔网上交叉缠绕,霞光照人,如朵朵莲花绽放,闪烁星辰之光,魍魉鬼体身上的绿色涎液,在霞光的随意照耀下,随光缓缓消散,摇身一变,化作缕缕青烟,化于无形。 楚歌丹田处拳头般大小的魔种婴儿,胖嘟嘟的小嘴嘟着,阴沉小脸上露出一抹贪婪的奸笑,可爱的恐怖小手猛地一抬,随意地拿起嘴角边的鸠魔树化作的罗网,轻轻地,往紫色的胖嘟小嘴一送。 随即,魔种婴儿嘟着的紫色小嘴,猛地一张,迅速变大,把魍魉鬼体吞入自己的嘴中。咽了下紫色的口水,魔种婴儿两只紫色的小眼睛眨了眨,用胖嘟嘟的小手,揉了揉自己微微发白的可爱小腹,绿液流淌的嘴角发出丝丝享受人间美食的满足感。 吧唧吧唧声响亮,魔种婴儿这一系列动作不过是在一息之中就已完成,楚歌还未反应过来,魔种婴儿就化作一道流光,极速地往丹田处钻去,打了个深深地饱嗝,一股浓厚沿液发着异香,沿着嘴角缓缓而流,婴儿魔种眼睛微闭,发出了一声意识模糊的呼呼的沉睡声… “自动镇压?” 看到魔种婴儿把魍魉鬼体吞下后,那有些懵懂无辜的小嘴吹出的紫色魂泡,楚歌有些无语,谁能想像这个拳头般大小,看似人畜无害的魔种婴儿,刚刚一顿猛烈如虎的操作,把令人无比忌惮的魍魉鬼体,一把吞了下去… 之前,楚歌遭到魔种反噬,只是想借助魍魉鬼体来转移魔种的反噬,让魔种去吸收魍魉鬼体的力量,好减缓自己的压力。从没想过,魔种婴儿还会帮他主动镇压魍魉鬼体… 沈沁云玉容素面,桃花媚眼中金丹虚影缠绕,看到突然冒出的婴儿魔种,清白动人的芙蓉脸颊猛地一愕,微微有些失神,她根本就没看出楚歌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把自己与生俱来的魍魉鬼体给吸入了丹田之中。 沈沁云冷眉微凝,如樱桃般的葫芦嘴泛着璀璨的魂魄光辉,呆呆地看着眼前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浑然忘却了此时,楚歌那只宽厚有力的右掌还在不断向她,那青光抚面的下丹田中,输送着澎湃的巫毒术力... “赶快出手!我助你凝结魍魉元神!”没有了魔种反噬的楚歌,体内一阵舒缓自然,一声厉喝,把翘首顾盼,呆立失神的沈沁云再次拉回现实之中。 鸠魔术力一凝,一股更加强悍磅礴的紫色术力正通过楚歌的手掌,向沈沁云的身躯缓缓渗透去而,在光辉璀璨的术力深处,泛着一股黑气缭绕,异常森寒的巫毒之气… “放开,你的脏手,我自己可以凝结出魍魉元神!”银牙紧咬着温润的朱丹红唇,回过神来的沈沁云,感觉到自己的尊严与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娇斥出声。 紫色的鸠魔术力掺夹着黑色的巫毒之气,在体内极速流淌,蕴含黄泉星辰之力,沈沁云能清晰地感觉到,楚歌术力环绕的手掌上那股温暖灼热的滚烫鸠魔树影,正一点一点地渗入到自己,星露盎然,柳月芷兰的身躯之中。 沈沁云身躯微颤,,冷若冰霜,流光飞舞的桃花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掩盖的执拗傲寒。她天生鬼族圣体,骨子里有着凌驾众人之上高贵的尊严,此刻受到了一个异族少年的无情挑衅,沈沁云下意识地,有些恼怒起来… “愚蠢!没有我,你早就变成一具魍魉傀儡了!”看到沈沁云还是这般不识好歹,楚歌黑赤冷眸中满是刺骨的寒意,嘴角弯作一张寒弓,闪过一声莫名的凶狠嘲讽。 随即,鸠魔之力笼罩全身,右手朝沈沁云青光闪烁的下丹田处,一翻一盖,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更加猛烈的,幅度更大的术灵力的传送。 “你…你…”沈沁云美眸含波,如霜的嘴角越发地发颤,听到楚歌嘲讽自己,一股复杂的恼怒羞涩一下子占据在心头,一时间,又气,又怒,呆呆地望着楚歌,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识趣的话,就给我闭嘴!让我帮你凝结魍魉元神!不然…”就在沈沁云与楚歌四目相对的时候,楚歌黑赤眼眸血丝遍布,猩红一片,暗含血腥怒意,冰冷的右手缓缓而抬,作了一个要掌刮的动作。 冷眉微戚,心下一惊,从楚歌透着寒光的冰冷右手中,沈沁云能清晰地感觉到,楚歌绝对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如果自己还这样顽固不化的话,依楚歌的性格,很难保证不会对她作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举动。 不知是出于对楚歌的畏惧,还是其他原因,在经历了一番复杂的挣扎之后,沈沁云,忽地双手掐诀,凝气于手,开始听从了楚歌的话语,再一次,与他携手镇压眉心处残留的那半道魍魉鬼体。 蛾首微抬,玉颜生花,淡淡的黄绿色光晕,在沈沁云结成印诀的玉手中飘忽环绕,手中花露浮现,玉指中青衣流光涌动时,沈沁云修长白哲的中指往眉心处,一点,一按。 “水鬼浓缩,元神入体!” 一声娇斥自沈沁云玉嘴中喷出,淡紫色的涟漪水影在眉心处缓缓流淌,水波涌动时,眉心深处,原本紧紧闭合的魍魉图腾又一次张了开来,向着青池莲台上空,飞了出去。 波光微闪,星辰如画,魍魉图腾化作一滴星光闪动的青色水滴,在青色水滴的正中心,有一只正在沉睡的碧眼水鬼,双目缓缓而睁,随后,慢慢浓缩,实化成一只拇指甲大小的青色玉珠。 青光消散,青色玉珠与青色水滴相互融合,交汇凝结成一道青色的魍魉元神… 楚歌见状,不敢怠慢,连忙控着体内的巫毒向着沈沁云眉心处的魍魉鬼体,步步紧逼而去。 巫毒黑气化作一条条凌厉结实的气链,气链如龙似蛇,迅速将半道魍魉鬼体捆绑包裹成,一团绿气飘渺,绿光缠绕,异常结实的软绵链团。 魍魉鬼体看到青池莲台上空,慢慢凝结的魍魉元神,畏惧的鬼眼中发出一道希望的亮光,企图突破巫毒链条的束缚,再次逃向,魍魉图腾的深处。 被困在软绵链团中的魍魉鬼体发出数声怒吼,鬼叫,不断地挣扎撞击着巫毒链团的一角,想要逃出生天,只不过,那巫毒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可怕的力量,虽然不能像魔种那样将它镇压,却也能将它紧紧困在其中。 此时,魔种好似已经沉睡,楚歌只能动用巫毒的力量将魍魉鬼体困住,等待沈沁云将它一点一点地炼化。 青丝如墨,玉体噬魂,沈沁云知道楚歌将魍魉鬼体困住的时间不是无限的,不敢有所怠慢,玉指往眉心处轻点,在她的眉心深处,一抹奇异的漩涡凝聚成形,把青池莲台上空的魍魉元神,一把吸入到漩涡之中。 元神入体,青光照人,沈沁云并没有可以直接克制魍魉鬼体的强大力量,只能靠着魍魉元神中的青色图腾和碧眼水鬼,一点一点地将魍魉鬼体,吸收炼化。 眼睁睁地看着沈沁云将自己一点一点的炼化,魍魉鬼体发出声声凄厉的绝望鬼叫,鬼眼瞪着楚歌,阴沉鬼脸上满是忿狠的诅咒怒骂…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共同盘坐在青池莲台上,头顶上布满了青色的浓厚轻烟,到了紧要关头,在他们身上都结起了一层青色的光辉,同时,他们身下的青池莲台,也巧妙地轮转起来。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楚歌才帮助沈沁云将魍魉鬼体炼化。 随即,水鬼洞中的空气迅速地震动起来,楚歌感受到身旁那有形的、恐怖的空间力量时,知道沈沁云已经凝结出了魍魉元神,心念一动,缓缓地把沈沁云体内的巫毒之气,收了回来。 晶光璀璨的玉珠从沈沁云如水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汗水侵湿了沈沁云遮身的青衣长袍,使得她那被青衣盖体的曼妙身躯,在青池的波光照耀下,忽隐忽现,妩媚之极。 眸光流转,双目缓缓而睁,楚歌本着发现美的欣赏眼光,自然而然地,双眼无意地从沈沁云的娇躯上扫去,在目光扫向她那倾世丽人,白如银盘的高傲脸庞时,一双翠香透气的桃花美目含着青霜怒意,也在紧紧地瞪着楚歌。 刚刚凝结出元神的沈沁云,看到楚歌眼中释放的肆无忌惮的垂涎目光,阴寒的美眸中满是恼怒的煞气悲愤,贝齿紧咬着朱丹红唇,脸色猛地一变,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丝丝冰冷的话语: “楚三儿,我要杀了你!” 第九十一章:一言难尽(上) 水鬼洞中的空气猛地震荡起来,沈沁云左肩处的魑魅刺青突然发出一道阴光闪耀的青光,那描绘着域外星辰的刺青深处,有一枚魑魅魂珠,忽隐忽现,煞是奇异。 魂气升腾,刺青生辉,魑魅魂珠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向沈沁云的眉心处窜去。 冷眉灵动,红唇轻启,青色的魂魄之气在沈沁云唇齿间环绕,流淌,魂气凝聚到极致的时候,有一口白色的魑魅阴鬼鼎的虚影来回闪烁,能隐约地看到有青色的野魂鬼火在其中燃烧,沈沁云眉心处的刚凝结成魍魉元神,迅速向鼎中遁去,浴火蜕变时,幻化成一只拳头般大小的碧眼水鬼。 血口一张,碧眼水鬼把所有的魂魄之气,青池花雾,都吸入嘴中,随即,青色的嘴角一弯,露出一抹奇特的诡异微笑,一股森然冰冷的强悍气息从中喷射而出… 与此同时,沈沁云原本有些清白的俏脸慢慢变得温润起来,贝齿紧咬着朱丹红唇,两只桃花美目中满是血煞之气,狠狠瞪着楚歌,周身散发的杀意很浓。 楚歌见状,摇头轻叹一声,知道沈沁云的魍魉元神已经凝结成功,此时不走,恐怕等下就走不了咯。 心念一动,楚歌的周围七光涣散,红色鳞片迅速凝结成一只宽大的血色手掌,一股强大的空间之力从中透出,大手掌伸手一拽,把楚歌拽回到了元神鲲尸的头顶之上。 “想走?”沈沁云嘴角发出一声娇斥,看到楚歌想要逃走,哪里肯依,双手掐诀,一股浓烈的元神气息从身体中,爆射而出。 青池莲台绿水四溅,桃花美目寒露透光,一只碧眼水鬼的虚影从沈沁云的眉心处窜出,水鬼虚影慢慢凝实成形,由小变大,变得如半山般大小都不见停止,似要把整个水鬼洞都撑破了。 狂风四起,沙石纷飞,水鬼洞极速扭曲震荡起来,一股奇异的空间之力在洞内蔓延而出。无数的青色水鬼和山魉魂魄极速聚集,自成一个金色的铜钟空间,向着楚歌笼罩而下。 “水鬼敲钟,魍魉摇魂!” 沈沁云怒斥一声,水鬼洞中金钟普照,钟鸣声声,魑魅阴鬼谱曲,铜钟内有无数的魍魉水鬼手执噬魂骨叉,敲着夺魄战鼓,向楚歌飞扑而去,似要将他吞噬成灰… “空间之力,红鳞腐蚀!” 看到沈沁云向自己发动元神攻击,楚歌御着元神鲲尸,二话不说,直接发起了红鳞空间的腐蚀之力。 七色闪烁,流光溢彩,红鳞凌空飘散,在元神鲲尸上迅速凝结,把它铭刻成一把滔天的腐蚀利剑,鲲剑横竖一甩,把鼓鸣鬼叫的铜钟,切成了一块块魂气侧漏的破铜烂铁。 铿锵一声,赤光森然的红鳞爆发出一股强悍的腐蚀之力,不过一瞬间,就把魍魉铜钟腐蚀成渣,化作一堆红色的烂泥… “刚刚跨入元神境就想拦住我,简直是痴人说梦!”楚歌嘴角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有着结鼎焚炉的元神境巅峰尸傀,并不惧怕沈沁云。 可自己刚刚确实对沈沁云做了一些越矩的举动,尤其是万般无奈下的那一把巴掌,是个人都会盛怒无比,更何况打的还是沈沁云这般高傲的鬼族女子。 知道沈沁云恢复过来,肯定会与自己纠缠,所以,楚歌一刻都不想逗留,心念一动,御着元神鲲尸向着水鬼洞中一撞,把水鬼洞撞得地动山摇,飞沙走石。 “砰!” 一声惊天巨响,水鬼洞被撞出了一个半山大小的缺口,楚歌御着元神鲲尸,身形一躬,从水鬼洞中扬长而去。 飞出水鬼洞的出歌生怕沈沁云会快步追上来,所以御着元神鲲尸遁走的同时,还不忘控着红鳞包裹的青雷鼎火炉把身后的诺达空间死死地堵住! “哼!楚歌,我要跟你上斗尸台!”娇斥一声,沈沁云看到楚歌要走,哪里肯依,雪花脚往青池莲台中一踏,就待要追。 美眸流转,刚踏出青池莲台,沈沁云俏脸微变,在青雷鼎火炉的烈火焚烧下,她的身躯一阵火辣炙热,青白如脂的圣洁皮肤起了一层层发皱的红色皮颉,嘴唇干枯的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有单薄的一件红色软甲盖体。 沈沁云见状,眼眸微动,身形一转,也来不及细想,为了快步追上楚歌,她顾不得许多了,慌乱着急间直接把楚歌留下的青衣长袍,往身上一翻,迅速穿戴整齐。 随即,双手掐诀,一道青色灵符自己乾坤袋中飞出,青池中灵光涌现,在青池莲台深处,一口纹着魑魅摘星、魍魉吞日、水鬼升月的柳木法棺缓缓而升。 雪花脚往棺中一踏,缓步生莲,脚下生辉,有青衣长珊裹体的沈沁云御着自己的柳木法棺,朝着楚歌逃走的方向,极速追去。 楚歌御着元神刚飞出水鬼洞,就看到左郞正拿着紫色的画笔,在描绘着一副凉风凛凛,金鸟游川,新果送云的夏秋山桃画卷。 “红桃送绿叶,山间捡碧琅。秋风何日起,晚雁南归时。”左郞手执画笔,在新画好的画卷之中题了【末夏初秋图】五字。 随即,把紫色画笔插入到已经磨皮发烂的画板边上,细细欣赏起自己的惊天画作来。可以看出,在他含笑俊朗的外表下,潜藏着一个诗情画意的有趣灵魂。 “左师兄,快走!沈沁云在发飙!”楚歌看到左郞还有闲情作画,心下着急,提醒道。 “小师弟,你看看我的这副【末夏初秋图】如何?那种夏日硕果累累的收获与秋月凉风落叶的凄凉相结合后,在紊乱唯美意境中透着一丝淡淡岁月轮回的自然气息,有没有一下子触动到你浮躁的内心呐?” 楚歌神情紧张,哪有半分欣赏画作的意思,无言以对的同时黑赤眼眸不断地对左郎打着眼色,视意他跟自己一起走,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左郎见楚歌不为所动,心情浮躁,摇了摇头,神色平淡,趁机灌输他的作画思想:“小师弟,我跟你说呀,这女人如画,你若想这女人像画那般拥有灵魂,首先就得把画的意境与中心点都吃得透透的。也就是说,你得用真心才能换来真心。你得用爱来呼唤真爱!” “这女人就是水做的,水是什么呢?水是有生命的,有灵魂的,有感情的。所以,遇到水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呢?应该顺着她。这沈姑娘呀,也一样,既然你已经把她拿下了,就得好好对待人家,凡事多让着她点。” “你说沈沁云在发飙?她今天敢对你发飙是为什么呢?那是因为她想引起你的注意,想得到你的关怀,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嘛。沈姑娘无非就是想你多哄哄她,多宠宠她而已…” “不过话要说回来,你跟沈师妹是什么时候好起来的,藏得挺深呐…” 戏谑一笑,通过之前在水鬼洞中的所见所闻,左郞以为楚歌已经把沈沁云拿下,于是,苦口婆心地教导着楚歌,一副过来人的情圣模样。 楚歌闻言,满头黑线,听到左郞越说越离谱,知道左郞有所误会,可一时间又难以跟左郞这种话唠解释清楚,于是轻叹一声:“左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走的话,就留下来慢慢哄她吧!我先走了!” 说完,楚歌摇头斜视了下身后极速扭曲的山尸桃树,满心无奈地御着元神鲲尸,向着槐木峰,心羽谷的方向走了。 “哪里走?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走?留下你的右手,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怒斥一声,沈沁云御着柳木法棺,追了上来,说话之间,双手结印,青绿色的尸气在周身环绕,眉心一闪,一股可怕的空间之力,在空气山桃树中蔓延。 “魍魉元神,水鬼夺命!” 金钟笼罩,桃尸峰瞬间昏暗,楚歌周围十丈内的空气迅速凝结,一股可怕的空间威压从头顶处袭来,无数的碧眼水鬼凌空而现,碧眼水鬼通体透绿,手执噬魂骨叉,碧眸中发着道道森寒的赤红火焰,噬人心魄。 骨叉一转,向着楚歌怒戳而去。楚歌由于走得早,加上元神鲲尸的速度也快,刚好避开了碧眼水鬼的一轮凶狠凌厉的空间攻击。 在楚歌的身后,幽暗冷峻的巨大爪子,向着楚歌停留的山石处,呼啸而来。沁云谷中沿途的山石,桃树,花草,在碧眼水鬼的怒戳下,碎裂一片,化作一片青烟,消散于无形之中。 “女人果然不好惹,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楚歌回望了一眼,浓烟四散的身后,心下一紧,这种形式走慢一步,不死也得重伤。 楚歌不敢停留,直接御着元神鲲尸极速往槐木峰飞去,只留下左郞还站在原地,不知所谓地、自顾地欣赏着自己的佳作。 所以,左郞也算是自作自受了,自以为了解女人,根本就没有防备,在他看来,沈沁云不过是在跟楚歌打情骂俏罢了,并不会真的下杀手。 只是,当左郞身边的山谷巨石被怒劈而来的水鬼骨叉,劈成碎片以后,他才慢慢开始反应过来,沈沁云是在动真格... “空间之力?魍魉元神?金钟空间?这沈沁云突破到元神境了?” 左郞脸色微变,心中一阵狐疑,感受到空间中弥漫的恐怖杀伤力的时候,想走已经来不及,只得咬了咬牙,迅速凝聚尸丹魄力,以抵挡身后的空间神力。 一道黄绿色的控尸符拍入到自己的五行法棺之中,符光焕发,五具干尸从棺中迅速飞出。 看到沈沁云跨入到了元神境,左郞也不敢多想,迅速拿出一道黄绿色的控尸符拍入到自己的五行法棺之中,符光焕发时,五具干尸从棺中如五花天马般凌空飞出。 双手掐诀,五尸轮转,左郞连忙御着五具法尸,结成了一座五行尸阵,护在自己的正前方。 咻的一声,五尸成阵,浓厚的黄绿色尸气在半空中缭绕,五抹璀璨的金光从五行尸中喷出,化作一道道坚固的风刀魄墙,把金钟笼罩的碧眼水鬼的空间攻击硬抗了下来。 借着五行尸阵的短暂阻拦,左郞急忙往五尸法棺中一踏,御着法棺往楚歌逃走的方向,极速飞去。 可还是慢了一步,五行尸阵只是短暂地挡了碧眼水鬼半息,就被水鬼手中的骨叉,猛地戳破。在左郞逃出魍魉鬼影缠绕的金钟空间时,他身后的残落画板被极速吸动了一下,夹在画板中的那副刚刚完成的《末夏初秋图》,被金钟里肆意屠戮的水鬼骨叉,扯了下来。 呼的一声,左郞费尽心思描刻的绝美画作,还没掉落地面,就被碧眼水鬼幽暗森冷的眸子中喷出的阴鼎鬼火,燃烧成灰,在这股鬼火的侵蚀下,沁云谷中浓烟弥漫,鬼火冲天。 “我…小师弟…沈沁云有些不一般呀!她竟然跨入元神境了,而且凝结的好像是传说中的魍魉元神。可是,她怎么突然就凝结出了元神呀。此事有蹊跷,难道…” “小师弟,等等我!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合修阴阳尸道,没有谈拢条件,然后她才发飙的…!”左郞看着满天的空间鬼火,哀嚎声声,满脸的憋屈,御着五行法棺,极速向楚歌靠拢。 此时的左郞看到沈沁云对楚歌下的都是狠招,死招,又看到沈沁云无故跨入了元神境,联想到在水鬼洞中看到的种种迹象,星眸灵动,闪烁星辰之光,一下子,想到了楚歌与沈沁云合修阴阳尸道这种明显的指向。 “左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她什么都没有发生!”楚歌御着元神鲲尸,一路飞驰,望着左郞,试图解释。 “那她怎么说要砍了你的右手…”左郞不信。 “唉,总之,一言难尽!”楚歌轻叹一声,不知该从何说起。 第九十二章:一言难尽(中)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速度快些,率先落入槐尸峰,心羽谷中。而左郞踏着五行法棺,御空飞行,他只是炼魄境巅峰的修为,相对来说要慢些。 看到左郞也落入到心羽谷后,楚歌伸手往储物袋中一探,数道柳花阴尸符在他的手中凌空而现。大手一挥,灵符跳动时,一座三级上品符阵向心羽谷上空,笼罩而去,结成一层又一层柳花与阴尸化作的宽厚的屏障护墙,把心羽谷护在屏障之下。 这正是楚歌开修炼法谷之日,左郞赠予楚歌的三级上品符阵柳花阴尸阵,此刻,楚歌直接启动了护谷大阵,用来阻挡发飙的沈沁云。 无数的柳花在半空中飘散凝结,寒气逼人。不过数息,每朵柳花交叉重叠,又凝聚成三朵尸气渗人的大柳花。这三朵柳花比心羽谷还大,在其深处都游荡着无数只龇牙咧嘴,诡异森寒的三阴鬼尸。 阴尸金光闪烁,手执鬼枪,通体焦黄,如同黄金浇灌而成。无数对幽深的冷眸发着柳花寒光,阴尸绕着心羽谷上空来回飞转,浑身柳花飞舞,那喷着雾火的流脓尸嘴,把柳花都吸入口中,随后在嘴中研磨成乳白色的恐怖涎液,其中阴寒煞气飘浮,尸鬼獠牙狰狞,令人不寒而颤。 “咳…咳咳…楚三哥,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无缘无故开启了护谷大阵?” 一直在心羽谷帮楚歌打理法谷的贾重耳,看到两人狼狈地逃回谷中,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刚塞到嘴里的酒葫芦还没来得及抽回,就打了个冷呛,有些着急地问道。 “说来话长,总之一言难尽?那沈沁云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要追着我不放!”楚歌猛地摇头,无奈地摊了摊手,无畏地耸着肩膀,轻叹道。 旁边的左郞看到楚歌一脸无辜地样子,冷哼一声,愤怒地道:“什么人家抽疯,是小师弟跟那沈沁云师妹合修阴阳尸道,现在又想赖账,人家气不过,找上门来了。” 此时的左郞为失去了自己的精心画作《末夏初秋图》,伤心不已的同时,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不然解释不通沈沁云跨入了元神境的事情。 更让他诧异的是,楚歌明明拥有一具元神境巅峰的尸傀,却不与沈沁云相斗一波。 何况两人前三日还是生死相向的僵持局面,如今却是楚歌一味忍让,退守,说没有发生什么难以描述的猫腻事情,鬼都不信。 “啊,合修阴阳尸道?”贾重耳大惊,有些不信,刚喝进去的酒都给呛了出来,风花雪月的酒水洒了一地,变化成一个个疑惑的青雾酒圈。 “简单地说,就是小师弟把沈沁云睡了,现在又不想认账,人家找上门来要说法。我刚刚还听说,沈沁云要砍他一臂呢?不是摸了不该摸的东西,是什么?” 戏谑一笑,左郞暼了一眼楚歌,用看负心汉那样的不屑眼神看着他,随后,左郞又拿起手中的画笔,极力在画板上回忆自己丢失的那副《末夏初秋图》,想要重现大自然的美妙风采。 听到左郞言之凿凿的切切之语,贾重耳怀疑的脸上信了五分,正用一种试探性的眼神望着楚歌,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解答。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楚歌神色着急,想要解释一番,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抢过贾重耳的酒瓶猛喝了口风花雪月,冷静冷静。 “不是的话,干嘛抢我的酒喝,还喝得这么带劲?” 贾重耳满脸疑惑,看到楚歌需要借酒定惊的紧张模样,觉得他就是心虚,赶紧把自己的酒葫芦给抢了回来,生怕楚歌借酒怂胆,给喝完了,这酒可是简轻灵特意为他酿的,他可不能随意让人给霍霍了。 “砰!砰!砰!” 三声巨响从心羽谷上方传了过来,沈沁云御着柳木魍魉法棺,向柳花阴尸符阵发起了凌利的空间攻击。 水鬼执叉,鬼火滔天,沈沁云双手结印,一股浓烈的尸气在她的身上蔓延。随后,一只绿眼油油的碧眼水鬼,从柳木法棺中飞出,血口一张,把周遭的飘荡流离的水鬼吞入嘴中。 狂风大作,雷电闪烁火光,那只碧眼水鬼的身体极速膨胀,不多时涨成了半山大小,手执噬魂骨叉,口中喷着夺魄鬼火,碧眼水鬼脚踏金色火钟,向着柳花阴尸阵猛地撞去。 砰! 金钟撞击柳花魄墙,雷光电闪,火焰喷腾,天地白茫茫一片,心羽谷在碧眼水鬼的猛烈撞击下,剧烈地震荡起来,噼里啪啦,一道明显的空间裂痕在护谷屏障中,撕裂开来… “楚三儿,给我滚出来受死!” 桃花眼眸微戚,浑身散发着清霜雪花般的寒月光辉,沈沁云御着柳木法棺在心羽谷上空,凌空而立。 青丝如墨,柳步生莲,沈沁云冰冷的嘴角透着一抹滔天的愤怒,此时的她神采依然,身姿飘逸,在雷光的映衬下,如同一位发怒的脱尘仙子,使人不敢轻易触碰她的一怒之威。 “楚三儿,滚出来受死!你是乌龟吗?只会龟缩在法谷中,不敢出来吗?” 玉手轻抬,盛怒下的沈沁云,御着碧眼水鬼继续朝着心羽谷发动着凌厉的空间攻击。 火焰焚烧,金色火钟里的碧眼水鬼吞云吐雾,如梦似幻,幽光环绕的噬魂骨叉上尸气喷腾。碧眼水鬼每一次竖手扬叉,都会仰天怒吼,凄危的叫声中包含着灭世的杀意,心羽谷在骨叉的猛戳以及金色火钟的猛砸下,发着颤抖的悲鸣,似要被撕裂开来那般。 “咦?这沈沁云身上的青衣长衫怎么那么熟悉?这明明就是楚三哥的青衣长衫。” 山谷震荡,身体微微地摇晃着,贾重耳收起酒葫芦的同时,眼角微跳,看了一眼沈沁云身上有些刺眼的青衣长衫,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秘密那样,疑惑地皱紧眉头,惊呼出声。 贾重耳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用力地揉了揉双眼,顺势用巴掌给了自己一个红白的清醒,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贾重耳才把目光移向楚歌,得到的却是楚歌略显无奈的点头回答。 “我都说了,小师弟和人家共赴wu山、床前赏柳后,现在不想负责,人家找上门来了。等等他再不出去认错,以那沈沁云现在的修为和我对女人的了解,这心羽谷肯定会被拆了的。” 左郞一拿起紫色画笔就恢复了以往那副从容淡定的八斗模样,与刚刚被沈沁云打得狼狈逃窜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听到左郞的话语,贾中耳再次确认了沈沁云身上披的青衣长衫是楚歌的后,对左郞的话语信了七七八八。看向楚歌的眼神,充满了钦佩的同时,又有些唾弃。 贾重耳是猎人出身,在猎人眼中,降服猎物只有最上乘的猎人才能做到。而此刻,在贾重耳眼中,楚歌明显已经把沈沁云这种叫做女人的猎物捕获,但楚歌却没有选择降服,而是选择丢弃。 这在贾重耳看来,是不被允许的,也是会遭到唾弃的,随意丢弃猎物的猎人,是会遭到天谴的。 “楚三哥,你真的要把沈沁云师姐抛弃么?女人如水,连水都舍得丢弃的人,是会遭天谴的。你这种行为在我们猎人小城,不但会遭到人们的唾弃,而且还要接受猎神的制裁的。” 贾重耳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楚歌,猎虎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种莫名的嫌弃,那凶狠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鄙夷。 “我…”楚歌一头黑线,想解释一下。 不等楚歌发言,旁边的左郞手执画笔,在画板上轻轻一描,暼了一眼楚歌,率先开口: “小师弟,我跟你说,女人就是水做的。这沈沁云就像大海中的滔天巨浪,表面上是在酝酿着海啸风暴、雷霆巨浪,可暴风雨过后,还是会恢复她风平浪静、唯美和暖的本质嘛。所以,要想暴风雨不酝酿,不爆发,就得将她的怒意抚平,把她变成一潭平缓的山谷清水” “小师弟,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左郞看着楚歌,苦口婆心地说着。 “不明白。”楚歌拼命摇晃着脑袋,像看疯言疯语的疯子那样看着左郞,在他心底,左郞就是一个喜欢说话的话唠兼神经病。 “唉,我就知道你无法理解大自然的奥秘,我换一种说法跟你说吧!就你目前这种情况呀,跟南域的猎圣周游与冥妖苏寡妇的传奇故事简直一模一样。那猎圣周游把冥妖苏寡妇睡了以后呀,也像你这样想当负心汉,所以,他从南域一直跑到了中土,想要把苏寡妇甩掉。结果,你猜怎么着?” 楚歌白了左郞一眼,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贾重耳来了兴趣,凑紧了左郞的身边,追问道:“怎么着?” “结果,苏寡妇只身追到中土,扬言即使追到天涯海角,都要将猎圣周游的手砍掉,因为他的双手摸了苏寡妇的洁白身子。而且,苏寡妇还说,谁要是将周游的双手砍下来,她便嫁给他当乖巧媳妇,以报答恩情。” “然后,有一天,北冥有个罗依王子,真的将周游的手砍了下来,还拿了周游的手来给苏寡妇,结果你猜怎么着?”左郞拿着画笔,在像讲故事那样在画板上画了一个曼妙的女子图像,那女子拿着一只断手,成熟动人的俏脸上有着莫名的忧伤。 “结果,怎么样?”贾重耳站在左郞面前,继续追问着,这猎圣周游可是他们猎人小城里的传奇人物,贾重耳从小对他便是无比崇拜。 画笔轻扬,左郞给画板上的曼妙女子涂抹上一层白色的罗衫素衣,然后在她水汪汪的黑眼睛的尾沿处,点上两行晶莹剔透的乳白泪珠,再拿起手中的画笔,题了略显浓重的【寡妇】两字。 左郞画完,眉目一挑,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结果,那苏寡妇看到周游的断手,愤怒至极,直接把那罗依王子给杀了,然后,又带领自己的十三冥奴杀上北离的枫罗国,将罗依王府夷为平地。理由是:罗依王府的王子杀了她的爱人,让她变成了寡妇中的寡妇。” “左师兄,你的意思是说猎圣周游前辈死了?”贾重耳有些发蒙,听到自己的偶像周游已经身亡,敦厚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掩盖的伤感。 “白痴,我对你很无语…”嫌弃地白了贾重耳一眼,左郞摇了摇头,无奈地叹道:“我的意思是,女人不但是水做的,而且,还是一种口是心非的动物,当她说想杀你的时候,就是想爱你。当她发了狠般想要对付你时,就是她依然深爱着你。” “哦,我明白了!”贾重耳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脑袋,顺带摸了摸自己肥硕过肩的大耳朵,恍然大悟般说道:“左师兄的意思就是,即使楚三哥现在真的跑出去送死,沈沁云也不舍得对楚三哥下狠手,对不对?” “嗯嗯…正是。” 左郞手执画笔,颔首点头,一副情圣模样,随后,在苍白的年旧画板上轻轻写上了【寡妇中的寡妇】六个大字。 第九十三章:一言难尽(下) 贾重耳听完左郞的话语后,不住地点着头,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楚歌,敦厚的脸庞上闪烁皎洁的精光,额骨上两道墨黑浓重的星眉更是对着楚歌不停地抖动着,再配上双手不住地合擦着,意思很明显。 贾重耳举手投足之间都在明示着楚歌去验证一下左郞的说法,而楚歌看到贾重耳这般,狂翻白眼,一阵无语,摇了摇头,对贾重耳与左郞的话语视若无睹。 也只有贾重耳这样性格厚重的人才会相信左郎这个瞎扯的话痨,楚歌是不相信的。更何况,这种情况走出去面对沈沁云,她会手下留情? 砰砰砰! 又三声巨响从心羽谷上方传来,沈沁云看见楚歌打算躲在柳花阴尸符阵下不肯出来后,也不再破口大骂了,直接御着柳木魍魉法棺向着心羽谷上空掠去,她准备直接将阴花阴尸阵破开。 美眸一戚,雪花脚往法棺中一踏,沈沁云凌空而起,身姿曼妙,唯美的身姿在半空之中宛若盛怒的天宫仙子。 十指缠绕,双手结印,一股恐怖的青绿色尸气在她的周身爆射而出。随后,玉手轻扬,沈沁云从乾坤袋中摸出一道青绿色的灵符拍入自己的法棺之中。 奇异的符光四散,在符光的作用下,沈沁云眉心处诡异地亮了一下,一只拳头大小的魍魉元神从她的眉心处飞出,向着法棺中迅速遁去。 心念一动,青铜剑与金铜铃凌空出现在手中。左手执青铜剑,右手拿着九阴鎏金铜铃,沈沁云青铜剑往上一扬,铜铃一摇,一只通体透绿的碧眼水鬼从法棺中飞出。 身形一转,鬼口一张,碧眼水鬼把拳头大小的魍魉元神吞入嘴中,随后,执着噬魂骨叉,化着一条碧绿渗人的流光,向着心羽谷猛地飞插而去。 碧眼水鬼吞下魍魉元神后,似乎得到了某种奇异的空间之力,所过之处破风声涛天惊人,就如同一条青色的游龙在半空中盘旋,飞腾,把槐尸峰无数的槐树搅得枝桠断碎,槐叶四散。 哐当一声,水鬼破阵,骨叉刺破符阵的声音在心羽谷中传出,一条三丈宽的裂缝在柳花阴尸阵中应声而开,黄绿色的阴寒尸气在空气中弥漫,无数符文化作的柳花在从裂缝中飘落下来… “这魍魉元神的空间之力果然厉害,就是不知道这沈沁云凝练出空间法棺后的实力如何?是不是更加恐怖?” 左郞扫了一眼心羽谷上空的碧眼水鬼,淡然一笑,手上的画笔却依旧在画板上画着寡妇的孤寡身影,然后,话锋一转,对着楚歌戏谑地说道:“小师弟,这发飙的女人就好比狂风巨浪呀,你若是还不哄哄她,只怕你这柳花阴尸护谷大阵,要不保呀…” 白了一眼左郞,楚歌心中狂呕,根本就不想理他,可左郞说的确实没错。若被沈沁云这么攻下去,不出十息,柳花阴尸阵就会被沈沁云攻破,到时候,自己哭都没有眼泪。 如今,楚歌的心羽谷刚刚开谷不久,最缺的就是护谷大阵,在还没有得到新的护谷符阵时,这柳花阴尸阵是楚歌最拿得出手的护谷符阵了。 而且这柳花阴尸阵乃是三级上品符阵,本来就不算凡物。再加上楚歌刚刚拜入青莲子门下,还不是很富裕,况且楚歌掠夺桃尸峰的内门弟子的都是定魂丹,并没有其他的高级一些的灵符。 所以,这柳花阴尸阵对楚歌来说,是很弥足珍贵的一样护谷符阵,他不允许有所损失。 叮铃铃,沈沁云执着九阴鎏金铃控着碧眼水鬼,向柳花阴尸符阵发动着凌厉的空间攻击。水鬼御钟谱曲,骨叉阴魂如龙,雷光电火噬魂缠绕,碧眼水鬼的每一次扬叉与竖戳,都能把一条条硕大的符阵裂缝从心羽谷上方,撕裂而开… 而每一次裂缝的撕裂都牵扯着楚歌敏感的神经,这都是他心血呀,虽然楚歌不是守财奴,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私人财物被撕扯、破坏,心底还是极其不爽的。 哐当!哐当! 无数的柳花迎风纷飞,随处飘落,化作星零的花点,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柳花阴尸阵的裂缝越来越多,心羽谷的动静也越来越大,闻声而来的槐尸峰内门弟子自然要越来越多。 十息、五息、三息… 楚歌心底在默念在时间,就在柳花阴尸阵快要被打破的时候,心下一紧,鸠魔力一转,将一道青龙圣符拍入到自己的空间戒指中,随后,心念一动,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猛地向碧眼水鬼极速撞去。 “空间之力,红鳞腐蚀!” 红鳞飘散,七光焕发,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直接向碧眼水鬼发起了元神攻击。无数的红鳞从鲲尸身上脱落,红鳞极速腐蚀自成空间,轮转飘荡间,一只半山大的青雷鼎火炉巨鼎,向着碧眼水鬼翻盖而下。 天雷引火,其势如虹,嘶的一声,一股强悍的腐蚀之力掺杂着天地火焰的焚灭力量从巨鼎中渗透而出,似要将碧眼水鬼侵噬成一摊腐水,再焚烧成青烟灰烬… 雪花脚轻抬,款步生莲,沈沁云看到楚歌的元神鲲尸,桃花眼眸冷戚,冰冷的嘴角扬起一抹浮华轻笑,也不惊慌,把手中的青铜剑放回乾坤袋中,随后,双手掐诀,修长的玉指往眉心处轻轻一点。 沈沁云雪花脚再次往法棺中一踏,凌空而起,一颗紫色的星辰虚影在她的眉心处忽隐忽现,虚影由虚变实,闪烁星辰般璀璨的灵光,其中蕴含着某种恐怖的空间力量。 “水鬼浓缩,元神入体!” 头顶无数的青烟在不断凝聚,在青烟凝聚到极至的时候,快要被红鳞空间包围的碧眼水鬼,由大变小,迅速凝结成一道青色的魍魉元神向着沈沁云的眉心处窜去。 青气弥漫,魂魄飞荡,沈沁云如柳枝秀藕般的身躯,微微地震颤了下,片刻之后,沈沁云眼眸灵动,如有神助,周身围绕着一圈圈青绿色的魑魅魂魄,一股噬人心神的力量从中飘散而出,异常诡异。 楚歌见状,双目微凝,感受到沈沁云身上爆发的强悍力量后,由于还没试探到沈沁云的虚实,并不太想直接跟她交手。 目光摇转,楚歌看了看围观的众多内门弟子,灵机一动,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深思的睿智,对着沈沁云沉着声音,奸诈一笑:“沈师姐,我们都已经合修了阴阳之道,你为何还怕我会将你抛弃呀?放心,我是绝不会将你修长的玉腿上长了颗炭火黑痣,还有你香郁的左肩前,刺了一副唯美的魑魅刺青的事情告诉别人的?” 楚歌使了个坏,想到已经被人误解了,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先手嘴为强,直接说自己与沈沁云合修了阴阳之道,让众人误会自己真的与沈沁云有路,然后借助众人的舆论压力,迫使沈沁云快些离开。 楚歌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多围观弟子都以为楚歌是在开玩笑,可当看到沈沁云身上穿着楚歌的青衣长袍时,顿时一片哗然,看向楚歌的眼光,都变得极其怪异起来。 有羡慕的,有咬牙切齿的,有怀恨于心的,林林总总,各种各样… 而沈沁云听到楚歌的话语后以及众人对她的哗然议论后,更是气得脸色青白,冷眸发紫,无言以对地直跺脚… “楚…楚三儿,你再敢胡说,我就杀了你?”柳眉微戚,银牙紧咬着朱丹红唇,沈沁云洁白的芙蓉俏脸上气得赤红一片,对着楚歌怒斥道。 楚歌眉目一挑,对沈沁云威胁的话语充耳不闻,继续对她灿然地阴邪笑着:“我胡说?我哪里胡说了?如果我是胡说的话,那你当着众位师兄弟的面,好好解释一下,我的青衣长袍为何会穿在你的身上?” 楚歌指着沈沁云身上的青衣长袍振臂一呼,一下子就把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沈沁云的身上,众人都期待着沈沁云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楚…你…你…楚三儿,你在找死!”沈沁云看到众人投来的怀疑目光,一时间又羞又怒,都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沈沁云美眸深锁,身躯猛然一震,知道楚歌想借助众人的舆论压力,逼迫自己退走,并没有立刻上当,慢慢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沈沁云凝力于手,双手掐诀,魑魅鬼影笼罩周身,一股强悍的魍魉之力从体内爆发而出。 就在沈沁云准备向楚歌出手的时候,一道遮目刺耳的狐叫声从桃尸峰的方向传来,随后,无数黄绿色的紫色花雾在桃尸峰的方向四散而出,结成一个大大的【仙】字。 听到桃尸峰的狐叫声以及看到紫色花雾聚结成的【仙】字,沈沁云脸色微变,桃花美眸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啼鸣,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阵深思,沈沁云柳眉倒竖,瞪着楚歌,恶狠狠地说道:“楚三儿,算你好运,今天我有事要做,姑且先饶你一命!待我办完此事,我定要与你上一次斗尸台!” 说完,也不理会楚歌的反应,身形一转,沈沁云御着自己的柳木魍魉法棺,往桃尸峰的方向去了。 微风轻抚,半空之中只留下了沈沁云逐渐远去的曼妙身影! 看到沈沁云离去,楚歌松了口气,御着元神鲲尸,缓缓落入心羽谷中。 “左师兄,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这沈师姐看来也不是真的想杀楚三哥,只不过是想吓吓楚三哥而已。” 楚歌刚落入心羽谷中,就看到贾重耳对着左郞竖起了大拇指,从贾重耳的样子上来看,贾重耳已经对左郞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那是自然,我跟你说,女人就是水做的,在她发飙的时候都藏着一颗柔软温热的豆腐心。只要…”左郞手执画笔,一边作画,一边向贾重耳宣扬着他那套江山如画、女人似水的宏观自然理论。 此时,在心羽谷上空,有一道灰衣男子御着一口柳木双尸法棺呼啸而过。那灰衣男子面色蜡黄,病如枯鬼,手执金色骰盅,周身鬼火缠绕,正是不久前,去往沁云谷深处的赌鬼右耳。 在右耳身后不远处,身穿红衣罗裙的周红正御着一口墨黑的柳木法棺,怒气冲冲地追着右耳。 “右耳,你给我站住,竟敢偷看老娘洗澡,老娘跟你拼了?”三千青丝泛着一阵滔天的怒意,周红御着柳木法棺,对着右耳怒吼道。 右耳不知为何,听到周红的话语,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驳,反而往法棺中拍入一道黄绿色的御棺符,御着法棺,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九十四章:左郞的笔 “赌鬼师兄偷看周红洗澡?不会吧?右耳不是去找周红了结赌怨了么?怎么变成偷看周红师姐洗澡了?” 贾重耳望着心羽谷上方两道御着法棺远去的身影,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不可能,右耳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说他好赌我倒不为他辩驳些什么。若是说他好色,我是绝对不信的。依我看,无巧不成书。此事要么是巧合?要么是右耳着了周红的道。” 左郞依旧手执紫色画笔一脸认真地画着自己印象中的苏寡妇,看都不看心羽谷上方的两道飞逸身影,异常淡然地说道。 “着了周红的道?怎么说?”楚歌眼珠微动,黑赤眼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对着左郞轻声问道。 “嗯!这周红怕是缠上右耳了。我可是听说邪罗刹周红是千妖盟邪王周游界的千金。千妖盟的盟王子弟一般都是有实力强大的妖奴守护身边的。试问,她若不是故意让右耳正好碰到她在谷岸花前饮风沐浴,右耳如何能有这等天赐良机?” 左郞眉目轻挑,眼神深邃空灵,画笔轮转,诗情画意的脸上掠过一抹深藏的狡黠,摇头叹道:“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周红看上右耳师弟了。要知道女人可是一种复杂的动物,当她看上你时,就会变着法子对你投怀送抱。” “哦?千妖盟?那周红有妖奴守护?如果是这样,为何之前右耳想杀周红时,妖奴不出手相助?” 楚歌深黑赤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千妖盟他是知道的,他也去过,他的母亲便是妖族中人。 妖奴他也是知道的,妖奴相当于魔族之前守护在楚歌身边的魂将楚九斩,如果周红真是某位妖王的女儿,有妖奴守护情有可原,只是,周红一直都对右耳处在忍让状态,他有些不解。 “看来小师弟对千妖盟所知甚多呀!”左郞会意一笑:“强龙不压地头蛇,千妖盟的妖奴入了我尸傀宗,也要守我们的宗门规矩。不是生死关头,妖奴敢出手左右我尸傀弟子的内门争斗,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如此,怪不得以周红炼魂境中阶的实力敢去挑衅融魄境巅峰的右耳师兄,原来是自己有这等依仗!只是,右师兄明知周红有妖奴守护,为何还要咬着她不放?” 楚歌闻言,眉宇一锁,对于千妖盟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轻轻一笑,淡然的嘴角弯作睿智的柳弓,继续把话题放到右耳身上,对着左郞问道。 左郞星眸灵动,也不深究楚歌的个人背景,继续手执紫笔盎然作画,一朵朵柳花的虚影从笔尖若隐若现,花影重叠,随着画笔随意的挥洒,一座座傲然的青山与一条条寂静的流水在画板上骤然而现,在青山和绿水的交汇之处,左郞又抬笔画下了一条奇异如龙、无尽源远的紫色天路。 随后,左郞对着楚歌淡然一笑,晶莹剔透的笔尖闪过一阵奇异的山海辰光:“人生如画,这便是右耳选择的人生道路,这条路上有他信奉的道。都说他嗜赌如命,可这就是他选的道,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他总要坚持走下去!要么证道,要么护道,要么殉道?” “证道?护道?殉道?”楚歌听到左郞有意无意的回答,心中喃喃微语,似在沉思。 左郞眸光如龙般傲世灵显,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楚歌,金色的画笔再次画着天地间的青山流水、草木花莺,忽而,又停顿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行路难,我们都是人世间的行道者,就这样一直走着,或茫然、或了悟,心中不知其路远,远方不知其路终,只顾自行路,只顾路行远,只道远行路!” 楚歌听到左郞的话语,极其认真地正视着左郞,在楚歌内心深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感觉左郞这个话唠一般哆哆不休的男人,绝不是在疯言疯语。相反,左郞每一句话似乎都藏着别具风味的鬼马大道,在左郞心中拥有着一个不同于常人的恢宏世界。 “行路难,我们都是人世间的行道者?那左师兄你的道与路又在何方?只是画画吗?”楚歌心中一动,凝神重视着左郞,深思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凝重与狐疑。 听到楚歌的问话,左郞神色变换不定,原本随意挥洒的画笔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诗情画意的脸上掠过一丝微妙的抖动,极其隐晦,微微掸了掸衣袖上的字墨灰尘,左郞的画笔不再轮动不止,而是停在轻逸的画板上,如盘根的大树般,呆立不动了。 半晌,左郞方才从呆立的状态中恢复清明,画笔再次轻点,无数的金光花影从中飘荡而出,望着随风纷飞的金花虚影,左郞失态地大笑:“临山不画海,描水勿动尘。我的道与路?心中有道,浮世沉沦。远方有路,大地升天。画中有山,画中有海,我心中的道和远行的路,就是画遍天地间的山海!” 谈笑之间,无数的山海虚影,星辰河流恰似一条条金碧玉带在左郎身边如龙飞天般盘旋缠绕,一阵阵奇异的山河湖海在他灵动的星眸中忽隐忽现,蕴含自然的大道奥义,使他看起来更像某些隐世的高人… 楚歌看到这些大山河海的突然出现,嗡的一声,脑中渥鸣,身体内血肉如岁月星轮般翻滚,第一次听到左郞说出心中要行的道与路,楚歌被左郞心中藏着的封神大道深深地震撼到了。这个平时奇奇怪怪的话唠,远没有楚歌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心中的道与远行的路?那我的道与路又是什么?我想要遵循、行走的道路要在何方,只是不断地变强吗?变强就能封神长生吗?” 楚歌心下喃喃微语,深黑赤眸中闪烁道意灵光,如有神助,他第一次开始思索自己这一生要走的道与路。 旁边的贾重耳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贾重耳觉得两人的对话太过高深,摸了摸硕大过肩的大耳朵,有些不合时宜地憨憨问道:“那周红有妖奴守护,右耳师兄身中断肠水的剧毒,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们要不要去帮一下他?” 贾重耳实力低微,以他的实力就算跟过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经他一说,楚歌也赞同地点了下头。随后,两人目光流转,同时看向左郞,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星辰山海的大道奥义深藏,左郞画笔轻扬,看到两人这般模样,哈哈大笑:“右耳的实力我是了解的,虽然中了三日断肠水的巨毒,但是他若想要逃,连我都未必能拦得住。况且,女人我是最了解的,从周红那望穿秋水的邪异眸子中,我就可以看出,她肯定是看上右耳了。” “应该…不会吧!貌美如花、火辣俏丽的周师姐看上了病如枯骨的右耳师兄?”贾重耳身形一颤,目露狐疑,说话都有些打结磕巴,右耳相貌一般,而且病如枯鬼,若说周红看上了右耳,他是不敢相信的。 “哈哈!画中有道,笔走青峰!这女人的心思呐,你莫要随意去猜测,单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得用心去听。这女人如画,只要你用心去描画,她就会随着你真心的笔墨,长成你心中最初的模样。” 左郞哈哈大笑,凝笔与画板,双目微闭,心随笔动,不一会儿就画出了一个身姿曼妙的红衣女子,那画中的女子唇红齿白、肤如凝脂、面似芙蓉,正是他们正在讨论的周红。 楚歌与贾重耳看着画中身姿飘逸的周红,一脸不解。 “你们还别不信,周红不但追不上右耳,而且还会率先返回心羽谷中,至于回来干什么,等下你们便知道。”左郞会心一笑,继续休整着画中的红衣女子。 “左师兄,你又是如何得知?”贾重耳还是不解,禁不住追问。 “我的笔告诉我的!只要我用心对待它,用心去画好每一件事与物,画笔就能告诉我,这世间万物的所有答案!不信,你们看…” 左郞手执画笔,继续描画着周红的邪魅身影,随着画笔的逐步修整,画作中的人物故事已经开始完善。画中的周红御着自己的罗刹柳木法棺,凌空站在心羽谷外面,手中拿着一瓶玲珑精致的玉瓶,作了一个抛物的唯美姿态,好似想将玉瓶抛入心羽谷之中… 金光焕发,笔墨如龙,左郞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画笔放入怀中,顺势拿起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猛地摊开,赏心悦目地说道:“笔若有灵便会说话,我的画笔正想撮合一段美好姻缘呢。郎君嗜赌,伊人邪魅,会不会擦出爱情的火花呢?” “嗯嗯,得想个法子促成这段美好的姻缘才行,对了,请师傅向桃尸峰提亲,此事必成。” 略微颔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左郞将自己的画作放入乾坤袋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计策,自言自语地说道:“对对对,师傅出马肯定行,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八字配不配,我觉得右耳是秋天出生的,而且这么好赌,属金无疑了。那周红性格火爆,而且喜穿红衣,应该是属火的。” “都说一物降一物,五行中火刚好克金,若是右耳娶了周红为妻,或许,周红能把右耳好赌的毛病给治了有说不定。爱情可是一把利剑,能斩破所有的红尘俗事!对对,我真是太聪明了…” 内心狡黠地笑着,像气定山河的决策者,左郞心中盘算着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异常地亢奋,自顾地点着自己轻硕的圆脑袋,不断赞赏着自己心中的奇怪想法。 一旁的楚歌给了左郞一个大大的白眼,摇了摇头,对他很是无语。左郞刚刚在楚歌面前营造的高人形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有些神经兮兮的奇怪话唠形象。 就在楚歌对左郞感到无语的时候,在心羽谷的正上方有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影,御着一口法棺,凌空飞渡而来。 楚歌凝神一看,心下一惊,那女子正是周红。此时的她御着自己的罗刹柳木法棺,一身红衣,手执一口一瓶玲珑精致的玉瓶,与左郞画中的形象一模一样。 “楚师弟,我有一事相求?”红衣飘飘,玉手含露,周红站在心羽谷上方,红唇微启,对着楚歌轻声说道。 “何事?”楚歌御着元神鲲尸,飞出谷外,淡然说道。 “这是三日断肠水的解药,你替我交给那可恶的右耳罢!若是今夜子时前他得不到解药的话,恐会经脉断裂而死!”玉瓶泛彩,香气盎然,周红玉手一扬,把手中一只玲珑精致的玉瓶,甩给楚歌。 “如此,我便替右耳谢过周师妹了!”还未等楚歌反应过来,心羽谷下方的左郞,御着自己的阴阳柳木法棺,凌空而来,接下了周红的玉瓶,随后,身形一转,御着法棺,往柳尸峰的方向去了。 第九十五章:稀客来访(上) 左郞走后,周红也御着罗刹法棺往桃尸峰若华谷的方向去了。 两人走后,楚歌害怕沈沁云来寻自己的晦气,只身一人,往青莲谷的方向去了。楚歌料想,就算沈沁云胆大包天,也不敢来青莲谷放肆。 入夜,繁星满天,月华如水。 楚歌正在青莲谷的酩心亭中静坐赏月,也随便凝炼一下自身的脉络之气,然后观赏一下鸠魔经中的一重鸠魔术。暮地,有两道身影,一橙,一紫,御着两口法棺落入到青莲谷中。 那紫衣身影,背有一把五雷吞尸剑,腰间别有一只五彩玄冥铜铃,御着一口通体透蓝、紫气缭绕的槐木法棺,那法棺中描画着各种青山绿水与鸟兽虫鱼,在惊鸟缠绕的青山绿水的尽头处,有九只不知名的紫翼飞鱼,它们嘴角衔着九条玄光逼人、黝黑发亮的天罚锁链。 九条锁链闪着天罚霞光,相互缠绕,形成一个怪异坚固的规则牢笼,在牢笼的深处关押着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大黑牛。那黑牛双鼻孔戴着两只银色的玄铁环,牛头插着一把紫色的五彩天涯匕首。 最为诡异的是,黑牛四脚朝天,脚绑四块黑色的槐木木炭,中间架着一口青铜大鼎,鼎中又有一个九链天罚牢笼,牢笼困压着一头龙头牛身、龙爪蛟翼的小黑牛,小黑牛仰天怒轰,牛气冲天,在天罚锁链中作囚牛之状,气势澎湃,极为恢宏。 另一道橙衣身影,背有一把五雷温尸剑,腰间别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巫牙玄铁铜铃,御着一口通体透黄,鬼气缭绕的巫木法棺,那法棺中描刻着许多不知名的诡异铭文,这些铭文交汇穿梭成两把锈迹斑驳的沧桑古剑。 两把古剑古朴无华,却透着一股无尽的荒芜岁月的气息,让人不敢轻视。诡异的铭文在古剑中时隐时现,两把古剑纵横交错,斜插在一具披头散发、目光渗人的巫族祭师身上。 那名巫师口含宝珠,左手执着法杖,左手拿着巫经,脚上踏着一只正在级速旋转的桃木陀螺。巫师满目苍戳,满身戾气,嘴中喷出无数的怨魂鬼魄,似在与天对抗,又似在接受上苍的制裁,极其出彩。 这橙衣身影的法棺虽然奇异,但与紫衣身影的法棺一比,当即弱了下去,气派与气色都逊色不少。 楚歌微微凝神,目光流转,看到两道身影落入青莲谷中,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心下嘀咕:“槐尸峰主方槐子与他的亲传弟子巫觉?青莲谷与槐尸峰素无往来,这等稀客宗人来我青莲谷做什么?” 心下虽然狐疑,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本着待客之道,楚歌向着方槐子稽首一拜:“方峰主,不知深夜造访我青莲谷,有何贵干?” “什么?你叫我方峰主?青莲子师兄没有告诉你,我与他同出一门吗?你应该叫我师叔,不,你应该先依门规,先行拜叔大礼才对。”一头雪花般发白的银发抖动含霜,方槐子听到楚歌叫他方峰主,满脸不悦,有些愤愤地说道。 “这…师父他老人家确实未曾说过。所以…” 楚歌听到方槐子与青莲子乃是同出一门时,心下微惊,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隐晦的为难,若真如方槐子所说,这方槐子就是青莲子的师弟了,可青莲子却从未提起。 “楚师弟,你只需要带我们去见青莲子师伯就行,到时候你自会明白一切!”在楚歌筹措之时,方槐子身边的邪魔巫觉率先开口提醒。 这巫觉在尸傀宗小有威名,在外门时,便被尊为外门第一人,经过外门大比后,被方槐子看中,拜入了方槐子的门下,成为了方槐子的亲传弟子。 自此,邪魔巫觉的威名更甚,人们讨论内门中有九鬼一仙的同时,也会顺带将邪魔巫觉的事迹传播传播。 此次跟方槐子来青莲谷造访,乃是因为拜入了方槐子门下,依照四象一脉的规矩,弟子入门后需要先拜见师伯,行后生之礼。 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些规矩不能破,本来青莲子就是方槐子的大师兄,而且与方槐子在同一天收徒,依照门规,得由青莲子先宣告自己的关门弟子的,可青莲子一直不造访方槐谷。所以,巫觉只得跟着方槐子来到青莲谷中,行后生之礼。 “好,我便带你们去见下师尊他老人家!”楚歌虽然不与这邪魔巫觉有接触,但这个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看了看两人,楚歌决定带他们先去见青莲子,再由青莲子作决定。 说完,楚歌带着两人越过酩心亭,在月光的照耀下,来到了青莲子居住修炼的龙牙洞中。 那龙牙洞,乱石穿空、树木青葱、灵气飘渺,洞口的立着四块高大的青石,在洞口顶上两端长着两棵唯美的莲花,一眼看去,如同一条青龙的龙头盘踞其中,异常壮观。 “师父,方槐子前辈与他的弟子巫觉求…” 楚歌的求见二字还没说出口,龙牙谷中便剧烈震荡起来,紫云柳雾笼罩,随后一道紫色的灵符从洞内传出,灵符化作一座青龙符阵,将方槐子与巫觉硬生生地阻挡在了龙牙洞的千丈开外。 “不见!”灵符化阵,符光焕发时,龙牙洞内传出青莲子略带怒气的决然之语。 看到咄咄逼人的青龙符阵,方槐子苦笑一声,拿起手中的五雷吞尸剑朝天一扬,一道紫色的灵符从剑尖凌空而现。随后,方槐子将灵符拍入自己的囚牛法棺之中,单手掐诀,拿起腰间的五彩玄冥铜铃轻轻一摇。 叮铃铃,铜铃一响,一只尸气缭绕的大黑牛从槐木法棺中飞出,那头大黑牛龙头牛身,头长犄角,背负两只紫色的蛟翼,两目散发着蓝色的血煞幽光,一看便不是凡兽。尤其是那如寒针般细长的牛毛掩盖下的魁梧牛身,有一股奇异的灵光浮动,只有细心看去,才能发现那些发出灵光的地方,长有星光璀璨的紫色龙鳞。 黑牛仰天怒吼,硕大厚实的双耳喷出一阵轰然滔天的牛气,四只镶嵌入地面的奇异前爪往大地一撑,双翼一展,向着青龙符阵猛地飞去,随后,牛口一张,气势如虹,一把将整座青龙符阵吞入口中。 “青师兄,你可以不见我,你也可以不让自己的徒儿来拜见我这个关门师弟!但是,承蒙先师的教导,我方槐子不会忘记师尊的恩情。所以,四象一脉的师门规矩,我不敢破坏!” 方槐子五雷吞天剑往背上一插,五彩铜铃往腰间一别,收剑回鞘,御着黑牛尸回到槐木法棺之中,对着青莲谷中,高声喝道。 说完,方槐子转头看向巫觉,极其严厉地斥责道:“还不快跪下,给你青莲子师伯行师门大礼?” “弟子巫觉,拜见青莲子…” 巫觉闻言,双腿一弯,赶紧跪了下去,可师伯二字还没说出口,在大地深处突然蹿出无数的紫色莲花,莲花化作藤蔓,如游龙缠蛇般将巫觉的双腿捆绑得筋骨无力、动弹不得,巫觉暮然发现,他连话语都无法说出。 “哼!青莲子,你可以对我冷眉相向,但你不能对小辈无礼,更不能破坏师门规矩!”方槐子双手掐诀,两道紫色的灵符赫然出现在手中,口中念咒,灵符自燃,向莲花藤蔓猛地飞去。 火光中符文飞转,化作五把噬魂火剑,剑剑凌厉,向着莲花藤蔓横劈竖砍,不过三息,就把如龙似蛇的莲花藤蔓,削成烂泥。 “哈哈,我破坏师门规矩?到底是谁破坏师门规矩你比我更清楚,方洋会有今天的结局,你要付出全部责任!” 紫雾缥缈,一声怒吼咆哮从龙牙洞内传出,伴随着青莲子巨大的咆哮声,整个龙牙洞乃至青莲谷都开始震动摇晃起来,青莲子的恼怒可想而知。 “青莲子,一码事归一码事,我是你的关门师弟,这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我收了巫觉为徒,特意带他来行师门大礼,你认是不认,你要不要依宗门规矩办事?”方槐子毫不示弱,同样冷言相对。 “宗门规矩,好好,你方槐子跟我讲规矩,这师侄我认了。好一个宗门规矩,一道最低级的赤色御尸符便是我的见面礼,我倒要看看你的徒弟接还是不接?”一声冷笑从洞内传出,紧接着,一道赤色的御尸符凌空而来,定格在巫觉的面前。 “这…这…弟子巫觉拜见青莲子师伯!”巫觉神色紧张,心机深藏,嘀咕了一下,看了看阴晴不定的方槐子,沉吟了片刻,还是跪了下去,接过了面前的低级御尸符。 嗷呼!嗷呼! 数声龙吟从洞内传出,一本红色的血经凌空而现。血经中符文咋显,尸气环绕,不断有火红璀璨的光辉从其中传出,血光滔天,丽照四方。 随后,一条紫须飘扬的青龙从血经中凝结而出,在半空中来回盘旋,古老的法则符文在青龙周身若隐若现,龙须横甩,龙口一张,青龙口吐人言,传达着青莲子没有好气的逐客令:“礼已行,符已收,十息后,离开我青莲谷,否则,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这是青龙尸经?而且已经达到了人经合一的地步!” 方槐子望着半空中的赤红血经,身躯猛然一颤,青色的皱纹随风浮动,干枯青筋遍布的苍老脸庞上满是震惊。 再次抬头凝视了一下半空中的血经,确认无误后,方槐子往自己的囚牛法棺中一踏,心念一动,一股澎湃的力量从体内奔腾而出,方圆千丈的空气都在极速凝固。 “巫觉徒儿,我们走,去拜访你的木舟子师伯!”在灵力的袭圈之下,巫觉连人带棺,落入到方槐子的灵力之中,跟着方槐子向方舟谷的方向极速遁去。 临退出青莲谷前,方槐子单手一掐,五道紫色的槐木圣符凌空夹在手中,槐手轻甩,五道紫光焕发的圣符落入到楚歌眼前:“楚师侄,这是你方师叔给你的见面礼,你且收下,他日记得来方槐谷拜见你方槐子师叔!” “谢谢方槐子师叔,弟子楚三儿谨记师叔之言!”楚歌见状,脸色微变,有些受宠若惊,随后,将五道槐木圣符放入自己的乾坤袋中,望着方槐子逐渐远去的紫衣背影,朗声回道。 第九十六章:稀客来访(下) 方槐子与巫觉刚走,楚歌继续在青莲谷中凝炼鸠魔九重中的第一重鸠魔术,突然之间,不知为何感到后背一凉,敏锐的灵识感知力告诉他,在他的后面潜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眼角往身后偷偷一暼,寒光一闪,有一条尸气凝结成的钢鞭朝着楚歌的后背中猛地甩来,钢鞭如刀,若被击中,肯定得身受重伤。 来不及细想,楚歌黄泉术力迅速运转,身形微躬,顺势在宽阔的山谷原地上打了个滚,避开了钢鞭的凌厉横扫。 只听见砰的一声脆响,原本平缓的谷地,在如刀的钢鞭的猛劈下,立马破开了数丈深的残破鞭痕,谷中的槐木在钢鞭的横扫下,也扬起数十丈的烟尘,橙色的云雾氤氲,模糊了楚歌的视野。 “何人如此胆大?竟敢擅闯我青莲谷,还欲残害同宗弟子?”楚歌对着虚空中的滚滚烟尘历声喝道,随后,青铜剑一扬,九道橙色的御尸符拍入自己的九尸法棺之中,把九具天雷尸都御了出来。 电光缠绕,尸爪如刀,九具天雷尸立马排成一座天雷尸阵将楚歌围护在中间,如同一具尸体堡垒,而楚歌则手执青铜剑,异常警惕地扫视着四方。 浓烟消散,咻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只橙光焕发的三目魔鬼鱼。忽地,狂风四起,浓厚的橙白色尸气在三目魔鬼鱼的周身环绕,三目魔鬼鱼扇动双翼,挥舞着那条一丈长的虎尾,向着楚歌虎啸而来。 虎尾金光四射,舞动得如蛇如龙,在狂风的作用下,异常凶猛,似能将大地撕裂… “简清灵的法尸三目魔鬼鱼?简清灵,是你在偷袭我?” 望着金光四闪的虎尾尸鞭,楚歌一边喝问,一边御着天雷九尸托着自己,巧妙地避开了三目魔鬼鱼的尾刀攻击。 楚歌的喝问没有得到回复,双脚微踏在自己的法棺之中,刚稳住身形,还未来得及思考,一道黄白色的符箓从半空中凌空而来,灵符化作鸟翼流光,直接飞入三目魔鬼鱼的赤色三目中。 随后,在符光的作用下,一只如铁球般大小的绿色鱼目在三目魔鬼鱼的脸上诡异地浮现,无数的海兽魂魄从那只绿目中飘荡而出。 仰天虎啸,三目魔鬼鱼尸口一张,把无数的海兽魂魄吞入嘴中,双翼一展,向着楚歌头顶直压下来,如同一座魂魄筑成的青山,能镇压万物。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青山中传出,一压一吸,想要将楚歌压成肉饼,吸成碎末。 “岂有此理,无胆鼠辈,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楚歌愤怒至极,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随后,左手掐诀,右手从乾坤袋中摸出九道天雷符与九道天火符,就准备给三目魔鬼鱼灭尸一击。 “好,就算你是简清灵,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楚歌一声冷哼,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愤然的阴狠,他顾不得许多了,青铜剑一扬,十八道灵符直接向空中飞出。 灵符自燃,雷电交鸣,九尸火阵与天雷符阵迅速在半空中凝结成形,在火符燃烧到极致的时候,楚歌手执青铜剑往九尸火阵中一挑,爆喝出声:“天火引雷!” “噼里啪啦!砰!” 无数的雷云在黑色的夜空中集结,一道道璀璨的雷电从雷云中被接引到九尸之中。看着天雷应声而下,楚歌不敢怠慢,双手掐着天雷手诀,无数的雷电在九尸身上飞窜嘶鸣。 九尸发出一声惊天怒吼,围成一团,浑身闪耀着璀璨的雷电寒芒。随后,九尸化作一把雷电交织、火光滔天的天雷剑,对着三目魔鬼鱼直劈横扫而去。 “慢着,手下留情!是我!” 就在九尸化作的天雷剑就要刺破三目魔鬼鱼的绿眼时,一声求饶声从半空中传来,简清灵一身翠衣,御着一口橙色的双鱼法棺,凌空而来。 “哼!果然是你,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以为我好欺负呢?”楚歌看到简清灵出现后,冷哼一声,手上的天雷诀掐得慢了一些,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给我破!”剑光如龙,雷电四闪,楚歌大喝一声,控着天雷尸剑,向着三目魔鬼鱼猛地刺去,不出三息,就能将三目魔鬼鱼的绿眼刺破。 “哼,小气鬼,人家不过是想看看你的九尸密术罢了,谁知道你那么小肚鸡肠!”翠眉微戚,简轻灵贝齿紧咬着温润的青枣红唇,白嫩的翠衣稚脸上透着丝丝埋怨指责,嘟着嘴呢喃道。 楚歌闻言,微微一笑,看到简清灵紧张的模样,怒气也消了一半,青铜剑半扬,横刺的九尸雷剑威力减弱了五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把三目魔鬼鱼炼化的海兽之力都给你劈散了,这就是偷袭我要付出的代价!” “哼,小气鬼,你劈得了么?若不是师傅不让我出狠手,你把元神鲲尸祭出来,都未必伤得了我?”简清灵冷哼一声,跺了跺吞天火脚,娇斥着楚歌。 随后,身形一转,玉手轻抬,一道黄白色的御尸符在中食两指之间凌空而现,简清灵也不拍符御尸,而是对着虚空中有些撒娇地说道:“师傅,你再不出手我好不容易炼化的法尸兽魄,就要被这不知好歹的楚三儿打散了,到时候我可饶不了他!” 简清灵话语刚完,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影破空而来,那女子身着紫衣,脸蒙白纱,身材凹凸修长,玲珑有致,御着一口铭刻着凤凰涅槃的槐木法棺,在微风中,迎风而立。 身姿卓越,柳腰似水,凤凰虚影流转的寒月美眸中透着丝丝脱俗的淡然香气,紫衣女子现身的刹那,如同凤凰仙子下凡,让人赞美的同时,又不敢直视。 “洛诗尘,她来作什么?”眼神微凝,楚歌看清眼前的紫衣女子乃是尸傀宗的宗主洛诗尘后,心下微惊,深黑赤眸中满是诧异。 紫裙飘飘,玉手轻抬,落诗尘御着槐木法棺,如风的衣袖只轻轻一扬,无数的槐木鬼花在半空中迅速浮现,花中凝露,聚集成一张张紫色的槐花大网,在大网的深处有一只浴火的凤凰从中飞出。 凤凰只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周围的一切事情仿佛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一般,九尸化作的天雷剑上的雷电之力,迅速地凝固,变作虚无。随后,剑光逝去,九具天雷尸毫无征兆地、排列整齐地瞬间移回到楚歌的身旁。 “这…这…”心下一惊,楚歌望着眼前的一切,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倒是简清灵看到洛诗尘的出现,急忙御着自己的双鱼法棺,飞入洛诗尘的身旁,临走时还不忘朝着楚歌作着鬼脸:“小气鬼,小气鬼,现在知道怕了吧?” “哼,我有什么可怕的,我又没做什么偷袭自己宗门弟子的卑鄙行为。”楚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别过头去,双手插于胸前,有些负气地说道。 看到楚歌的愤然样子,洛诗尘扑哧一笑:“小家伙,清灵之所以敢偷袭你,都是我指使的,你莫要怪她,要怪就怪我吧?” “弟子楚三儿见过宗主,弟子怎么敢怪宗主?弟子也只是一时气愤罢了!宗主深夜造访,莫非有什么大事要找青莲子师父商议?” 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楚歌朝着洛诗尘稽首一拜,想要问清她们的来意。 “哼,我们才没空找那老家伙,我师傅可是专门来找你的,方才偷袭你也是师傅吩咐的,目的是想试一试你的九尸雷术,到了什么火候了?” 简清灵吐了吐舌头,把手中拿出来的御尸符放回乾坤袋中,稚嫩的翠衣脸上闪过一丝皎洁,有些傲然地说道。 “找我?试探我的九尸雷术?”楚歌深黑赤眸子中闪过一丝狐疑,异常警惕地望着两人,心中盘算着两人到底意欲何为。 “不错,我这尸傀宗上上下下只有我一人能施展完整的九尸雷术,而你能这般熟练地便施展出我尸傀宗的无上秘术,即使只能靠火符引雷,但你的手诀和口诀,若无人口传身授,你不可能掌握!” 月下生辉,落诗尘凌空傲立,款步化莲,御着法棺落入楚歌身边,轻纱遮面的寒月俏脸透着一股莫名的森寒。 “这九尸雷术乃是我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施展出来的,我该如何解释,才能令洛诗尘信服。”双目微动,楚歌人畜无害的迷人酒窝上盛满深思的精光,他早就知道九尸雷术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 “哼哼!你休想给我耍滑头,这九尸雷术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人能施展出来。接下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如实作答,我便放你一马,还可以带你去取太古尸剑,你若有半句假话,小心我将你抓到太古尸冢中,让你自生自灭!” 洛诗尘目光一凝,望着楚歌,尸光月影闪烁的美眸中露出一股深藏的伊人思念,接着对着楚歌异常冰冷地喝道:“给我如实招来,你的九尸雷术是不是他教的?他是不是让你回来拿太古尸剑?他现在在哪?” “他,他是谁我怎么知道?鬼知道你说的他是谁,而且不是说好问一个问题的么,一下子问三个问题是几个意思?”心下一阵狐疑,楚歌一下子被洛诗尘给问蒙了,呆立地看着洛诗尘。 虽然心中有一肚子疑惑的苦水,但楚歌却不敢表现出来,尽量别过头去,不看洛诗尘,楚歌轻声回道:“弟子的九尸雷术从一个奇诡的古墓中得来,至于宗主说的什么他,什么太古尸剑,弟子不知指什么?” “哦?我就知道你不会说真话,我也不与你啰嗦,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再不说真话,本宗主自有方法对付你。” 红唇微启,凤凰尸影随风飘舞,笼盖周身,暗含一股久居高位的肃杀之气,洛诗尘将自己的紫色衣袖一甩,对着楚歌冷冷地说道。 “哼,我说了九尸雷术乃是我从古墓中探险所得,这是我自己的机缘造化。若宗主不信弟子的话,那请恕弟子无可奉告!”楚歌见洛诗尘态度冰冷,负手背向而立,不甘示弱地说道。 “我说了,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竟然你还不肯说实话,那你就陪我去一趟太古尸冢走一趟吧!” 洛诗尘闻言,神色一冷,迎风脚往凤凰槐木法棺中一踏,一股恐怖的念力从体内传出,阴风袭圈大地,如冬雪寒风般刺骨渗人,身形一转,携着楚歌与简清灵往槐尸峰深处去了。 第九十七章:太古尸冢 “放开我,你将我带走,不怕青莲子师父找你算账?”楚歌站在凤凰槐木法棺上,对着洛诗尘怒吼着,他极其反感被别人胁迫,就像之前被乌子虚胁迫那样。 “小家伙,你就放心吧!我早就用纸鬼斥候,告诉了你的师父,不然我们在青莲谷这么大的动作,青莲子怎么会置若罔闻。”微风含露,吹拂着她动人的脸庞,洛诗尘的寒月美眸中闪过一抹夏花般的肆意娇笑,修长的凤凰腿往棺中一踏,灵光闪烁的凤凰法棺,飞得更快了一些。 “不可能!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父把青龙符印都授予了我,怎么可能会这么随意就让你将我带走!” 楚歌深黑赤眸灵动,透着一丝皎洁的寒光,说完,还不忘把自己腰间一枚泛着岁月气息的古朴玉符朝着洛诗尘得意地扬了扬。 “我知道,可这跟我将你带走,有什么关系。你这小家伙,本来我还挺欣赏你的,怪只怪你不肯说真话,这点我就不太喜欢了。”白哲的玉指拉了拉被风吹偏了的轻薄白纱,落诗尘眼眸眨动,说得很是随意。 随后,洛诗尘用修长的五指朝楚歌的衣襟猛地一抓,把楚歌抓到了身前,轻纱遮住的红唇中吐出一抹女子芳香,柳露含霜的寒月眸中突然爆射出一抹冷意:“在到达太古尸冢时,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可以说真话。” “哼,无可奉告!我倒你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楚歌见洛诗尘威胁自己,直接转过身去,负手冷哼道,他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风一样的男子,岂可在威逼面前轻易低头。 “能把你怎么样?本座自然有方法探出你的虚实!”见楚歌不为所动,洛诗尘也不动怒,只是话语中透着一股久居高位的凌厉威严。 两人说话间,凤凰法棺已越过众多高山寒林,飞向槐尸峰的一处绝密禁地。 只见前方暮然出现数十座气势恢宏、高不见顶的怪异宝塔。这些宝塔一座连着一座,一直连绵到天边黑夜的无尽处,无数的幽寒尸气从中飘荡而出,异常诡异。 隐约可见这些宝塔用一条条神罚锁链勾连在一起,围成了九座透着荒芜气息的太极八卦阵。而且,那些锁链每一条都有千丈大小,雕刻着不知名的古经铭文,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道道惊天的刺眼紫光。 在九座太极八卦阵的相连间隔中,错落有致地筑有十三座厚重肃穆、尸气飘渺的古老宫殿。 青山矗立,在十三座古老宫殿的上空都盘着一口紫色的大玄金铜钟,一弯弯绿水绕铜钟而行,恰似堪舆风水中的独特的格局:青龙卧榻、玄钟盖顶。 只是,楚歌越是临近宫殿,看得越是清晰,越是清晰,又越是心惊。 “这…这十三座宫殿竟然是用人骨、兽骨和干尸堆砌而成的…”楚歌借着玄金铜钟的反射弧光凝神一看,心底倒吸一口凉气,在其中一座宫殿中,他看到了无数具的散发着幽幽寒光的人的头盖骨。 那深陷凹塌的眼洞以及两排相互对碰的森白牙齿,在黑夜的衬托下,越发的渗人,在无数的头盖骨上方,还有其它的不知名的妖兽骨头,在妖兽骨头的上方还遍布着一些光秃秃的不朽干尸,其中血煞鬼雾森寒,令人毛骨悚然。 “啊!师傅,这地方怎么那么吓人!”一旁的简清灵刚看清古老宫殿的建造材质便吓得大叫起来,身子禁不住往楚歌身后躲去,半晌才从楚歌身后探出半个颤抖的小脑袋。 缓过神来的简清灵刚探出脑袋看了下不远处的古老宫殿,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恐怖事物,又吓得大叫起来。 害怕这些东西是会传染的,人吓人就是其中之一,本来楚歌只是有一些紧张,可受简清灵一惊一咋的影响,楚歌也有些发慌起来。 “清灵莫怕,这太古尸冢终日不见天日,这般阴暗恐怖,也很正常。不过,我们俩个只是在这里等着就行,无需下去!”洛诗尘看到简清灵害怕的样子,轻咳一声,寒月美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我们俩个不用下去?那楚三儿呢?”翠衣随风飘动,简清灵从楚歌的身后探出半个秀丽稚嫩的小脑袋,用白哲的小手猛戳着楚歌的肩膀,温润的嘴角闪过一丝疑问。 “呵呵,他呀,他得下去!”洛诗尘珞珞地笑着,修长的睫毛眨了眨,对着楚歌戏谑地坏笑着。 “我要下去?我不!”楚歌闻言,握了握双拳,拼命呐喊。 “那可由不得你…”洛诗尘依旧冷笑。 “轰隆!” 一声震耳溃聋的滔天巨响从夜幕中传来,紧接着,古老宫殿周围的无数锁链开始有序地转动起来,无数的符文异光从宝塔中传出。咚的一声,十三座大玄金铜钟同时响了起来,随后,一条如青山般大小的九头怪物从太极八卦阵中飞出。 那九头怪物似虎非虎,似牛非牛,长得龙首虎身、马脖牛蹄、六目九臂、且背负六翼,浑身上下都长着一层红色的龙鳞,一呼一吸间,整个太古尸冢都为之一颤。在九头怪物出现后,那些符光四闪的神法锁链迅速停止运转,纷纷缠绕到十三座古老的玄金铜钟之中。 “哪个小辈擅闯太古尸冢?” 九头怪物六翼凌空一展,在太极八卦阵上空来回飞舞,无数的阴寒尸气向它凝聚而去,云雾尸气灵幻缥缈。接着,九头怪物对着半空发出一声厉喝,黑云压城,整个天地都随着震动起来。 “尸傀宗第十代宗主洛诗尘,拜见九穷老前辈!”目光流转,紫裙飘飘,洛诗尘听到九头怪物的问话,赶忙跪了下去,异常尊敬地说道。 旁边的楚歌与简清灵看到洛诗尘跪了下去,不敢怠慢,也跟着跪了下去。 “何事?”九头怪物六翼一合,凌空对着洛诗尘轻轻地说道。 “弟子想求九穷前辈打开第九座太古尸冢,拿出冥泉尸剑!”柳眉一凝,寒月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然,洛诗尘轻声答道。 “你可确定?这冥泉尸剑当年可是你执意要插入麒麟骨冢之中,如今你要取出,它也未必会认可你?”九头怪物望着洛诗尘,轻声说道,语气依旧平淡。 “弟子确定!此次下去取剑的人并非弟子,而是弟子身边的四象传人楚三儿!”红唇微启,洛诗尘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那便依你,此次开太古尸冢后,你还有最后一次开启尸冢的机会。望你珍重!”九头怪物说完,往太极八卦阵中呼出一口九色的清气。 轰隆! 一声巨响,原本缠绕在玄金铜钟上的神罚锁链又开始迅速转动起来,锁链相碰的金属声从十三口硕大的玄金铜钟中传出, 一阵浓雾从天而降,在浓雾的掩盖下,那九座古老宫殿的位置不断轮换着,每轮换一次,十三口玄金铜钟便向大地深处沉落一口,蕴含某种太阴数理,极其有规循律。 待到只剩下一只玄金铜钟的时候,九座古老宫殿便不再轮换,倒是那些神罚锁链还在有条不序地凌空盘旋。随后,神法锁链向那口玄金铜钟底下穿梭而去,锁链如龙似蛇,不过一瞬就把一口如青山般大小的玄金铜钟缠绕包裹成,一口乌黑发亮的锁链玄钟。 咚的一声! 神罚锁链一扯,把玄金铜钟扯了开来。在玄金铜钟里面盖着一大堆不知名的兽骨妖尸,这些兽骨妖尸身形各异,没有一丝生机,浑身散发着一股荒芜的岁月气息,一看就知道,在玄金铜钟的掩盖下度过了无数黑暗森冷的岁月。 兽骨飞转,凝聚成骨剑,妖尸挥舞着凌厉的獠牙,结成尸刀,迅速在玄金铜钟底下,砍出一座通往大地深处的兽骨尸道。在兽骨尸道的深处,有一个能容纳数人穿过的黑暗漩涡…. “太古麒麟尸冢已开,请入麒麟骨冢拔剑!” 九头怪物六翼凌空一展,它的其中一翼极速变长,灵光涌动,化作一条九色的天桥,迅速伸到了楚歌面前。 “我不,我不要拔什么破剑!” 楚歌拼命呐喊,身形一转,躲开九色天桥,凝力于手,一道青龙圣符出现在手中,就欲召出元神鲲尸,想要出逃。 “那可由不得你了!你若是能将冥泉尸剑拔出,你便可以利用冥泉尸剑破开玄铜牢笼,自己回到地面。” 玉指朝楚歌的方向轻轻一点,手掌一抓,楚歌当时就像一只小白兔那样被抓到了落诗尘身旁。 随后,洛诗尘瞪着楚歌,轻纱遮面的凤凰脸上闪过一抹隐晦的戏谑,目光一寒:“你若真是他的弟子,自然是被他选定的接班人,那他留下的冥泉尸剑你自然能够拔出!不过,你若真的拔不出冥泉尸剑,也没有关系,明日午时,我也会过来接你回青莲谷,只是…” “只是什么?”楚歌闻言,深邃的眸子一惊,发现自己在洛诗尘的控制下,竟然无法动用鸠魔灵力,异常愤怒。 “只是,你断了一臂,我知道青莲子前辈想通过白虎密法帮你重续一条白虎臂!只是此法必须得在每日辰时都浸泡在特制的符阵药水中,而且还要七七四十九日不能中断。所以…” 红唇微启,一丝柳岸香气从玉嘴中吐出,洛诗尘望着楚歌,有些玩味地笑着。 “你的意思是说,若我不能在明日辰时将冥泉尸剑拔出,我的左臂就无法重续了,是吗?”楚歌瞳孔猛地一缩,从没想过往这一层去深思,直到现在才知道洛诗尘为何这般满心得意。 “小家伙,真的很聪明,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我早就说过,我有办法能对付你。你又不信!现在,即使你想说真话,我也不想听了!” 洛诗尘轻轻一笑,凤凰虚影闪烁的寒月眸中掠过一抹莫名的期待,身形转动,紫色的罗裙衣袖猛地一甩,将楚歌送上了九色天桥中。 “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什么他的弟子,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楚歌拼命挣扎,企图作着最后的顽抗,只是,话语还未说完,就被九色天桥,送入了麒麟尸冢的漩涡入口中。 第九十八章:骨冢拔剑 “我不…” 只觉脑中一阵眩晕,楚歌连人带着九尸法棺一起,落入到了天桥漩涡深处,然后被一股奇异的恐怖力量拉扯到一片混沌黑暗之地中。 太古尸冢外围,简清灵看着楚歌随着九色天桥与尸骨漩涡一同消失,清秀的翠衣眸子中露出了一丝紧张,有些担忧,扯着洛诗尘紫色的裙袖:“师傅,这小气鬼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若他真的拔不出冥泉尸剑,那他的手就真的无法重续了吗?” 扑哧一笑,洛诗尘轻纱遮面的娇脸上掠过一抹青叶般的谑笑,修长的玉手拉着简轻灵:“小机灵鬼,怎么啦?轻灵莫非看上了这小家伙了。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这个青衫小子了?你不是对那叫什么贾重耳的大耳朵小子有情么?” 简清灵闻言,白哲的翠衣俏脸泛起一阵红晕,见洛诗尘说穿自己的少女心事,害羞地扭了扭水蛇柳腰,撒娇地说道:“徒儿才没有关心这个小气鬼,人家只是担心楚三儿有什么差池,青莲子会找师傅的麻烦。” 接着简清灵脸色微变,红唇嘴角露出一丝愤狠,对着洛诗尘抱怨:“而且,人家怎么会看上那呆头呆脑的贾重耳,他都不懂得变通的,每次约他去桃尸峰看那皓月下盛开的桃花,他都说桃花不好看,打猎才好玩,真是一个不开窍的木头人。贾重耳就是一个闷葫芦,只知道喝酒,一点情调都不懂,那夕阳在下山之前,都懂得用余晖亲吻一下躲入云层的蓝天呢…” 少女的心事总是难藏心底的,一提起贾重耳,简轻灵就像新婚夜里,心有所属的闺阁娘子,羞涩害羞的同时,希望自己心系的郎君能够浪漫主动一些… “呵呵,你这个精灵的小鬼头,看来你真的看不上这姓楚的青衣小子,倒是那大耳朵小子能牵动你的心弦。不过,看上那大耳朵小子也好,他老实巴交的,以后肯定不会欺负你。” 洛诗尘噗嗤一笑,玉指戳了一下简清灵的秀额,从简清灵的话语中已经猜透了她的儿女心事,像自己娘家人呵护女儿那样,打趣着说道。 “哼,他敢欺负我?那我就打到他跪地求饶!不过,贾重耳跟这楚三儿关系不同一般,若这楚三儿生了什么事情,那贾重耳肯定会像个怨妇那样伤心!” 简清灵柳眉一戚,双手往腰间一别,刚刚还羞涩的青春少女,摇身一变,一副刁蛮任性的母老虎模样,随后,青丽的秀口中吐出一丝莫名的担心,明显的刀子嘴,豆腐心。 “伊呀,清灵不用担心,不管这楚三儿能不能拔出冥泉尸剑,我都会在明日辰时将他交回青莲子长老手中。我之所以说明日午时才将楚三儿送回青莲谷,也只是怕他耍诈。”红唇微启,款步生花,洛诗尘看着太古尸冢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那师父说什么传人,什么他回来取剑,莫非也是在吓这楚三儿?”简清灵微微一惊,笑脸如花,温润的嘴角闪过一丝困惑许久的狐疑,轻声问着洛诗尘。 “那倒不是,这楚三儿能使出完整的九尸雷术,极有可能是你尸祖陈风的关门弟子。你陈风尸祖下山证道前对我说过,不论有无道果,都会再回尸傀宗取走他的剑!” 洛诗尘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青山槐木,寒月美眸中流露着丝丝难忘的思念,陷入了一番似水般柔情的回忆,良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陈风尸祖?尸傀宗第九代证道宗主!”听到洛诗尘的话语,简清灵心下一惊,想起自拜入洛诗尘的门下,经常看到洛诗尘对着槐尸峰的一座尸祖雕像,呆立着出神。 想到此处,简清灵不敢再问下去,只是乖巧地站到洛诗尘身边,默不出声。 许久,洛诗尘从漫长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十指轮动,璀璨如莲花的紫色光辉在指间飘转,一道古朴的紫色灵符凌空出现在手中。 玉指往半空中一甩,那道紫色的灵符紫光一闪,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太古尸冢中飞去,随后,融入到其中一座太极八卦阵中。 无数的符光在八卦中涌动,朵朵槐花虚影从阵中飘出,化作条条青丝缭绕的绿水河流,随后,哐当一声,太古尸冢中的神罚锁链又开始极速地轮动起来。 锁链如龙似蛇,缠绕在绿水河流的四面八方,青丝霞光与紫色符文在绿水河流中符动。暮地,一道天火惊雷从天边降落,直直劈入绿水河流之中,电光四射,雷火四窜,激起了无数的巨浪水花。 太极八卦阵中的空气在这一瞬间诡异地凝固在了一起,空气撕裂时,原本激荡的绿水河流的窜出了一只紫色的凤凰。凤凰携着神草,周围浴着天火,浑身散发着一股能穿越时间、空间的诡异力量。 随后,凤翼一展,紫色凤凰身形一转,化作一只泛着精光的古朴铜镜,瞬间定格在绿水河流上空。透过凤凰铜镜,能清晰地看到落入到麒麟骨冢中的楚歌… …… …… 一股强悍地力量扯着楚歌落入麒麟骨冢中,接连打了几个翻滚,楚歌才在骨冢中稳定下来。 倒在骨冢中的楚歌,端卧着身形,打量着四周,由于刚落入骨冢,还没适应骨冢中的环境,他只觉视觉范围之内都是一片漆黑,昏暗无光。 “咦?什么东西?” 感觉自己的手指触到什么石头类的物品,还有些扎手,楚歌拿到眼前一看,吓了个半死,他竟然拿了一副满是煞气的人的手骨。 心底一凉,黑暗中的恐惧一下子占据在心头,楚歌害怕至极,把手中的泛着寒光的骨手用力一甩,抛得远远的。随后,楚歌惊慌得往身后退爬而去,脚下一紧,感觉踢到了什么僵硬的东西。 “咚咚咚” 石头在地上打滚的声音在地上响起,随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在楚歌面前,堆满了一排排错落渗人的骨头骨架,有森白的人骨、有奇形怪状的兽骨、寒光焕发的鱼骨,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形骷髅。 “啊!个蛮丫介子的!扑佢神母个劫,这麒麟骨冢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楚歌被吓得心底骂娘,在骨冢中极速奔走,根本不敢停下来。 每走三步,楚歌就能听到咕咚咚的声音,即使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这些烦人的声音,但他深知是自己踢到某些骷髅,这些声音都是骷髅骨头在地上打滚而产生的。 跑了许久,楚歌终于放弃,因为他发现这个麒麟骨冢就是个无底洞,不管他费多大的劲,在他四周依旧还有无数的密密麻麻的骷髅骨头,一排又一排,根本无有穷尽。 微微凝神,冷静下来的楚歌开始思索着应对之策。黄泉尸力一动,一股赤橙色的尸气在周身环绕,楚歌伸手往乾坤袋中摸出一道青龙圣符,往空间戒指中一拍。 半山大小的元神鲲尸凌空而现,此刻楚歌终于想起了动用元神鲲尸的力量,念力一动,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开始打量着麒麟骨冢。 “此处叫麒麟骨冢,肯定跟麒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莫非此冢是用麒麟的尸骨建造而成。”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心底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毕竟麒麟可是神兽,就算尸傀宗有着很深的太古底蕴,但用麒麟来建筑一座尸身骨冢,未免有些不切实际。 红鳞飘落,自成空间,借着红鳞的璀璨亮光,楚歌发现,只凭肉眼根本无法穷尽这幽暗神秘的麒麟骨冢。 站在元神鲲尸上面,即使元神鲲尸有半座小山般大小,但是楚歌仍旧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浩瀚的黑海之中,眼前除了无有穷尽的黑暗,还是一片黑暗。 目光扫视着四面八方,暮地,楚歌终于发现,在尸冢的正北方有一丝微弱的光芒。 “火光还是剑光?”楚歌望着那道微弱的火光,心下一喜,按洛诗尘所说,此番让自己下来,就是为了让拔出被尘封在骨冢中的冥泉尸剑。 “灵符化雾,三尸探路!” 不多细想,楚歌黄泉术力猛然一聚,三道黄白色的探路符赫然出现在手中,凭着陈风的伏藏记忆,楚歌施展起了法尸探路的密法。 咻的一声,三具天雷尸从法棺中飞了出来,随后,灵符自燃,黄白色的符火之光迅速化作团团雾气,在天雷尸身上环绕一圈后,向着骨冢的正北方飘散而去。 身形一躬,双脚往尸冢大地一踏,三具天雷尸猛地爆发出一股强悍的力量,向着骨冢的正北方飞跃而去,速度之快,在黑暗的骨冢中,好似鬼魅。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紧跟着三具天雷尸,寸步不离。在三尸的引领探测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歌来到一处瑰丽奇异的骨质高台外面。 原本散发着微光的不明物品,楚歌也开始看清楚了,它竟然是一只绿幽幽的眼球,更确切地说,那应该是一种不知名动物的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是一个古老祭坛?” 借着绿眼球的亮光,楚歌开始看清了眼前的骨质高台,那是两座高耸的骨坛,在骨祭坛的外围插着数十支骨质祭旗,在祭旗的周围还摆放着九座人形灯塔。 在灯塔的上面放着九只绿幽幽的绿眼球,这些绿眼球如虎兽狮头般大小,极其深邃刺眼,方才如火焰般的亮光便是从中散发而出。 整个祭坛长宽大约都是三千丈,分为内坛与外坛。外坛有三道骨质青门围绕其中。而内坛则由九道红门围绕其中,内外两坛都开有一条可以直达的兽骨通道,应该是献祭时用的。 在外坛上供奉着一只泛着诡异鳞光的手臂,形状似虎狮之臂,又像是狼豹之臂,极为奇特。尤其是其中还灵气闪耀,有丝丝生机不时地喷发而出,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元机。 那内坛供奉的则是一副人形骷髅,那骷髅端坐在祭坛中间,隐约能辨别出他生前乃是坐化而逝的,只是在骷髅的半合的骨嘴中插着一把诡异的黑剑,黑剑古朴无华,透着岁月的古老气息。 在古老的黑剑上还铭刻着无数的古老铭文和古老符号。更为惊人的是,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符文中还有无尽的尸气从中飘散而出… “莫非那就是冥泉尸剑?”深邃的眸子中闪过睿智的灵光,眉目一凝,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凌空飞转而去,就要尝试着将那把极其诡异的古老黑剑拔出。 第九十九章:骨冢拔剑(中) 红鳞飘散,如蛇的血丝赤带从元神鲲尸口中吐出,在古老黑剑中迅速缠绕,黄泉术力一动,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用力一扯,在巨大灵力的拉扯下,古老黑剑不但纹丝不动,还产生了一股奇异的神灵反推力,将缠绕在它剑柄处的血丝赤带狠狠地弹开了。 “这黑剑怎么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反推力,竟然连鲲尸的元神之力都能轻易弹开?”楚歌神色微变,深邃的眸子中透着一抹小小的惊奇,望着黑剑的剑柄,惊讶出声。 站在古老祭坛的正对面,楚歌呆立了片刻,有些不信邪,再次御着元神鲲尸,向黑剑俯冲而去。 “元神之力,红鳞腐蚀,去!”青铜剑往上一扬,楚歌单手掐诀,无数的红鳞化作一条坚固无比的血赤色蛟丝,向着古老黑剑迅速袭去。 蛟丝如蛇似藤,红鳞飘散,在漫天的红鳞中间,那口如半山般大小的青雷鼎火炉凌空飞出,天火焚烧,蔓延,火红璀璨的天火如同条条灭天火龙,在剑柄中极速缠绕,然后血口一张,猛地用力一扯,想要将黑剑从人形骷颅中连根拔起。 “嘶磁!蹬,噔!” 一声嘶噔,内坛供奉的人形骷髅突然迸发出一股紫黑色的尸气,尸气弥漫,如寒霜飘雪,霎时狂风四起,一阵奇异的吸力从人形骷髅的嘴中涌出,将赤色蛟丝与无数火龙迅速吸入嘴中。 尸气飞涌弥漫,雪花漫舞笼罩寒风血水,血水迅速化作一副紫黑色的水晶棺材,水晶棺材倒立,隐约能看见棺材中沉睡着一只人身麟首的怪异生物。 红光一闪,水晶棺材将周围三丈以内的红鳞和鲲尸的元神之力,吸收殆尽,然后,化作一道流光,遁回人形骷髅的骨眉之中。 看到诡异的棺材忽现忽现,楚歌微微凝神,观望了一阵,见人形骷髅没有任何异常,遂御着元神鲲尸,再次向古老黑剑逼近。 在元神鲲尸接近祭坛三丈以内的时候,诡异的紫黑色尸气再次从人形骷髅的嘴中涌出,而且黑气更多,雪花血水更浓。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响起,紫黑色尸气化作水晶棺材,一股诡异的强悍吸力从棺中传出,在风声的作用下,水晶棺材似要将楚歌、青雷鼎火炉,以及元神鲲尸,一起吸入棺中,然后随风消逝,毁尸绝迹。 楚歌见状,心底猛然一惊,巨大的压迫感从脑海中传来,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凝重,来不及思索,楚歌御着元神鲲尸不退反进,借着狂风的推力,楚歌一下子就进入到了祭坛一丈以内的范围。 可刚飞入祭坛的一丈之内,更加浓重诡异的尸气血水从人形骷髅的嘴中爆射而出。雪花尸气如冰龙般寒冷渗人,四处肆虐,在血水尸气所过之处,诡异的祭坛底下,涌流出一股幽黑透黄的寒冷泉水。 黑气飘绕,幽黑泉水飞转相连,黯然生花,迅速凝结成一条幽黑深邃的连绵河流,而楚歌一下子就仿佛置身于一片黑色的泉海之中。 “黄泉冥海?这祭坛底下涌现出来的泉水,跟黄泉冥海中的黑水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楚歌眉目一凝,黑赤冷眸闪烁雷火之光,透着深思疑虑,可还没等他作出反应,祭坛底下的黑泉迅速喷涌出森寒凄冷的恐怖气息,无数的柳暗冥花在黑泉中绽放,鬼影重叠,极其渗人。 吱的一声,黑泉中三朵冥花从水中飞出,向楚歌袭来。 柳暗冥花带雨,随风飞舞,三道紫色的符光从冥花雨中透过。随后,三道紫色的符箓从冥花深处飞出,化作一座奇异的冥花锁尸阵,符阵飞转如龙,紧紧盯着楚歌,寸步不离,想有将他锁住,镇压。 这个时候,三朵飘飞的冥花,花蕊一动,一吐,有三个手持麒麟尸剑的蒙面鬼奴从冥花中吐出。剑光一闪,鬼奴化雾,穿透红鳞空间,向楚歌凌空遁去,而楚歌原本引以为傲的红鳞空间,在这一刻,直接被鬼奴穿梭而过,形同虚设。 楚歌见状,心下大惊,只觉眼中一黑,蒙面鬼奴早已经来到跟前,一抹死亡的威胁从心底聚然升起,楚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鬼奴的寒光利剑已经向自己无声无息般袭来。 黄泉术力极速运转,楚歌御着元神鲲尸想要避开鬼奴的诡异剑招,可明显已经避之不过了。下意识的,楚歌身形一躬,在元神鲲尸上极致地翻了一个跟头,躲入青雷鼎火炉之中,以鼎炉护身。 咔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鬼影一散,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再次稳住身形,身体微微有些发颤,一抹浓重的死亡危机一下子占据在心头,挥之不去。 令楚歌感到害怕的是,鬼奴的剑光蕴含某种深藏的无形之意,竟然能穿透青雷鼎火炉,直接渗入天火围绕的鼎炉深处… 咔嚓,滴答,滴答,两种不同的声音在耳边交织而响,楚歌一直淡然的脸上,迷惑地变幻着各种颜色,在楚歌的左肩处,青衫碎裂,有一道剑痕赫立其中。 在他的右脸庞上,同样也有一道血色剑痕,悄然浮现,最为要名的是,他喉咙处的那道剑痕,这一剑若再深一丝,就能直接剑楚歌的喉咙割破。 滴答,滴答,两滴鲜血从脖子中滑落,一前一后,落入到祭坛底下的黑泉之中,瞬间被吞没殆尽,楚歌的心也在同一瞬间,凉入骨髓。 头顶一阵符光压力传来,刚经历了三只鬼奴的致命一击,楚歌还没喘足一口气,冥花符阵极速向楚歌袭来,再次将他锁定,想要将他困入阵中。 这时,冥花三朵飘飞的冥花,再次花蕊一动,一吐,从嘴中吐出了六个手持麒麟尸剑的蒙面鬼奴。剑光如龙,黑气缭绕,蒙面鬼奴提着麒麟骨剑,向楚歌猛地袭来。 楚歌心底大寒,青筋冷汗直冒,黑赤瞳孔暮然一缩,念力术力齐动,极速运转,遁入鼎炉最深处,御着元神鲲尸向后方遁去,尽了最大的努力,才遁出了祭坛的三丈开外。 可冥花锁尸阵与六剑鬼奴如影相随,楚歌刚遁出两丈的功夫,冥花锁尸阵就来到跟前,就欲定魂锁尸,穿鼎寻人,而冥花锁尸阵的六剑鬼奴更甚,直接手执麒麟骨剑,向楚歌的喉咙间横劈而来。 “这…我命休矣!” 一抹死亡的危机感浓聚心头,元神鲲尸的空间之力已经是楚歌的最强依仗了,连元神鲲尸中的青雷鼎火炉都无法阻挡六剑鬼奴的凌厉攻击,那么等待楚歌的只有死亡。 呼呼的风声突然开始减弱,六剑鬼奴在刚要触碰楚歌的一瞬间,异常突兀地定格在半空之中,随后化作一阵黑色的轻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在六剑鬼奴身边的冥花锁尸阵,在空中飞回运转了一番,随后变作灵光,遁入到祭坛底下的黑泉之中。 “呼呼…好危险!” 楚歌呆呆地望着眼前突如其来又意想不到的景象,拼命拍着自己的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一下子还没从死亡的威胁中回过魂来。 ….. 与此同时,太古尸冢外,卯时的太阳开始初升,但太古尸冢中却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照射进来,整片槐尸峰的尽头深处,都处在一片阴森幽冷之中。 御着凤凰槐木尸棺,洛诗尘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凤凰铜境中放射而出的,楚歌异常狼狈的身影,玉首微微一愕,轻纱遮面的凤凰娇脸上掠过一抹惊疑,红润的樱桃小嘴中吐出一丝柳叶般的怀疑香气: “这?莫非这楚三儿说的都是真话?他真的是在古墓中得到的奇遇?抑或是,他在装傻充愣?” 洛诗尘看到楚歌连麒麟骨冢中的冥花禁制都不知道,还被弄得差点丢掉性命,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无比坚定的猜测。而这一切,身在麒麟骨冢的楚歌都浑然不知…. …… 麒麟骨冢内,许久,楚歌从死亡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再次打量起了眼前的古老祭坛,神情冷峻,深黑赤眸中闪过一丝清明:“这祭坛之中应该是有某种古老的规则禁制,不让人或物靠近三丈一内!” “只是,这种规制禁止,不知是以什么为标准?生物抑或是死物?”楚歌望着祭坛内的人形骷髅,眼珠微动,产生了各种猜测,等到祭坛底下汇聚的黑泉之水,诡异地消散之后,楚歌拿起手中的青铜剑,往古老黑剑中猛地扔去,想要刺探一下祭坛中的虚实。 “哐当!” 一声脆响,金属交碰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青铜剑在与古老黑剑有过短暂的相碰后,快速地落入到了地面之中。天地之间,幽冷的祭坛中再次恢复到了一片宁静之中。 许久,看到落入到祭坛三丈以内的青铜剑并没有引起祭坛内的任何异变,而且刚刚诡异的紫黑色的尸气也没有浮现涌动,楚歌微凝着眸子:“看来,金属类,或死物并不会触发祭坛的古老禁制?” 黄泉术力运转,楚歌从乾坤袋中摸出三道橙色的御尸符,准备用三具天雷尸去试探一下,祭坛中古老禁止规则的虚实。 “尸脉术,三尸探路,去!” 右手掐诀,将橙符拍入三尸的脑后,楚歌右指往祭坛中一点,三具天雷尸往槐木法棺中一踏,向着祭坛内的古老黑剑极速飞跃而去。 符光绕身,三具天雷尸不断飞跃过祭坛的三丈范围之内,而且离黑剑越来越近,三丈…二丈…一丈… 楚歌看着自己的法尸离黑剑越来越近,他的心眼提到了嗓子上,这天雷法尸早已和他心血合一,一损俱损,若自己的天雷法尸真受到了什么致命的伤害,自己也不会好过。 只是,一直等到三具天雷尸落入到黑剑之中,祭坛内的人形骷髅都没有一点反应,这更加验证了楚歌的猜测,这古老祭坛的规则禁止,或许对死物无效? “尸脉之力,三尸拔剑,给我狠狠地拔剑!” 看到三具天雷尸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而祭坛内也没有什么奇异的变化,楚歌的胆子壮了一些,想要看看三尸的力量能不能将黑剑拔出! 第一百章:骨冢拔剑(下) “三尸拔剑!起!” 符光闪现,楚歌轻喝一声,,单手掐诀,当头的一具天雷尸率先挥舞着利爪,尸手猛握着黑剑的剑柄,另外的两具天雷尸则身形一躬,往祭坛上一蹲,用尖锐森白的尸牙紧咬着黑剑的剑柄两槽。 三具天雷尸仰天长啸,同一时间发力,想要将黑剑从人形骷髅嘴中拔出。然而,就算是三具天雷尸用尽了灵符转化的魂符之力,黑剑还是直插在人形骷髅的口中,如盘根大地的苍天古树,纹丝不动。 这时,楚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睿智的精光,脑海中灵机一动,心下喃喃低语:“既然这祭坛的规则禁制对死物无效,我何不用元神鲲尸去偿试一番,万一成了?” 想到这里,楚歌暗自得意,嘴角弯作一抹得意的柳弓,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无比雀跃,随后,念力术力齐动,控着元神鲲尸向祭坛迅速飞去,而自己却站在三丈开外的安全之地。 红光浮动,元神鲲尸刚进入到祭坛的三丈以内,一声嘶吼从人形骷髅的嘴中传出,紧接着,无数的紫黑色尸气在祭坛三丈以内的大地之中凌空而现。 尸气弥漫,肆意横扫,祭坛底下不到一息,无数的幽黑透异的寒冷泉水再次涌响,凝结成河,远看似海。 同样的,柳暗冥花也开始绽放,迅速吞蕊,吐符,化作冥花锁尸阵,在阵法的四周,剑光四起,神秘恐怖的蒙面鬼奴,手执麒麟骨剑,凌空聚然而来…… 看到这一幕,楚歌心下一急,眉宇极速跳动,不知元神鲲尸为何又触动了祭坛深处的可怕禁制。 来楚歌不及深思,念力一动,想要将元神鲲尸招回身旁。可,元神鲲尸眨眼之间,已落入到了祭坛的黑剑之中,就算楚歌想要招回,也需要数息。 一声嘶吼从人形骷髅的嘴中传出,血光一闪,一道火红璀璨的诡异灵符凌空而现。灵符一分为九,在半空中化作九只火光炙人的硕大雪球,向元神鲲尸猛地砸去。 雪花漫天,冰冻一切,九只冥花雪球符文环绕,紫光四射,蕴含着某种可怕法则力量,一瞬间就将元神鲲尸,冰冻,围困在半空之中。 这个时候,冥花锁尸阵一下子就将元神鲲尸锁定,向元神鲲尸瞬移而来,将它紧紧锁住。而冥花锁尸阵身旁的六个蒙面剑奴,也抓住机会,手中的麒麟骨剑挥舞,划破空气,向元神鲲尸横劈而来… “空间之力,红鳞刀墙!” “鼎炉飞转,天火焚地!” 楚歌黄泉术力一动,一边发起元神鲲尸的空间之力,一边控着元神鲲尸,快速逃离。 红鳞飘散,自成空间,在元神鲲尸的周身无数的红鳞化作鳞刀罡墙,一层又一层,将元神鲲尸紧紧包裹护卫其中,企图靠红鳞空间的护卫罡墙,阻挡下祭坛的禁制攻击。 与此同时,鲲尸血口大张,从红鳞中吐出青雷鼎火炉,顿时鼎炉飞转,天火焚地,火光涛天,似要将冥花锁尸阵以及蒙面鬼奴焚烧殆尽… “砰!咔嚓!哐!” 天地忽而昏暗如地狱,忽而又通透似白昼,三种不同的巨响声在空气中迅速传来,鳞刀罡墙自成的空间以及青雷鼎火炉在冥花雪球的寒气冰冻下,作用微乎甚微。 首先是红鳞形成的鳞刀被雪球冰冻变形,化作冰天雪水,只剩下一阵寒气红烟和一股清霜冰片在空气中飞舞。然后是剑气穿透鼎炉,剑身刺破鲲尸的腐肉,六个鬼奴,将六块大树般大小的鲲背之肉从鲲尸身上,切了下来。 最后,冥花绽放,符光一闪,冥花锁尸阵将元神鲲尸的半只蛟翼,紧紧地锁在了冥花符阵之中。如果不是,元神鲲尸跑得快,除了半只蛟翼,其他的部位都遁逃出了三丈开外,恐怕整个身躯都要被锁在其中。 吱的一声,被冥花锁尸阵锁住的半只蛟翼,只一个呼吸的功夫,就被六个鬼奴砍了下来,随后,九只冥花雪球向砍下的蛟翼迅速袭去,将蛟翼冰冻成雪翼。 而元神鲲尸和青雷鼎火炉突出重围,向着楚歌的方向,猛地飞来。此时的元神鲲尸,蛟翼初断,鲲背上数不尽的剑痕深入鲲肉之中,而且浑身的红鳞极速脱落,寒冰飞雪一片,损耗极重。 楚歌见状,黑赤瞳孔闪过一阵莫名的伤痛,看着眼前的面目全非的元神鲲尸,自己却无能为力,陷入了一阵久久的深思… 太古尸冢外,轻纱遮面,凤凰美眸中顾盼生花,透过凤凰青铜境,洛诗尘望着麒麟骨冢中的楚歌,原本期待的目光透着一抹隐晦的失望,摇了摇头,洛诗尘不太能接受这种结果: “或许这青衣小家伙真的没有说谎?毕竟他连麒麟祭坛中隐藏的冥花禁止都不知道?或许,他真的…” “师傅,这小气鬼连祭坛都进不去,怎么能将冥泉尸剑带出?”简清灵站在洛诗尘身旁,白哲的玉手轻轻拉了拉洛诗尘随风飘飞的紫色罗裙,稚嫩的翠衣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担忧。 “再看看吧,还有一个时辰,辰时就要过去了,若这小家伙真的不是他的弟子,也只能作罢!” 洛诗尘红唇微启,目光流转,美眸紧紧盯着凤凰铜镜中的楚歌,如凝脂白玉般的寒月俏脸上盛满思念,还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 时间过了许久,祭坛内的寒冷黑泉,血水遍布的诡异雪球绽放冥花,执剑鬼奴由实化虚,都纷纷消散于无形之中,祭坛内的一切又再次复归到了宁静之中。 “咦?三具天雷尸怎么没事,天雷尸好像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楚歌眉目一凝,水血鬼奴消散时,他明显发现了祭坛内的三具天雷尸毫发无损,眼眸眨动,心中满是狐疑。 “元神鲲尸也是死物,落入到了祭坛之中却受到了禁制规则的凌厉攻击,天雷尸也是死物,但祭坛好似对天雷尸没有半点压制?” “就是说,这祭坛内的禁制规则并不是针对死物与活物,那这个祭坛禁制是针对什么呢?莫非…”楚歌眉目灵动,黑赤眼眸中透着深思。 “莫非…莫非是力量?莫非这祭坛只针对某种强大的空间力量,只要超过了元神或者元神以上的力量就会受到祭坛的规则攻击?”楚歌灵光一闪,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为了验证自己的答案,楚歌先将元神鲲尸收回了自己的空间戒指当中。随后,徒步走向了祭坛的三丈范围处,沉思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掌伸入了祭坛的三丈范围内。 由于看到元神鲲尸在祭坛下的惨状,楚歌心底还是有些后怕的,所以,楚歌只伸了一下手掌,就快速地缩了回去。 如此反复了几次,确认没有危险后,楚歌才又伸了一条左腿进去,然后是半个身躯,确认安全以后,楚歌才整个人跨入到了祭坛的三丈范围内。 看到祭坛真的没有异动后,楚歌才徒步走向祭坛深处,一路走一路观察着人形骷髅,生怕人形骷髅突然喷出诡异的紫黑色尸气,到时候,他想跑都没有机会。 楚歌走得异常谨慎轻巧,一直来到古老黑剑的身边,祭坛都没有发生任何异动。 看到祭坛的禁制规则没有启动,楚歌更加笃定看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知道这祭坛的禁制只是针对力量而已,他自身的力量不强,应该不会有什么杀身之事。 “咦?这黑剑竟然是连着剑鞘一起插入到人形骷髅的口中的?” 心下稍安时,楚歌开始端详起了身前的古老黑剑,这时他才发现这把黑剑的剑柄下面,还隐约能看到黑剑的剑鞘,在人形骷髅的牙齿中,突出了一个指甲头般大小的剑壁鞘身。 “个蛮丫吱的破剑,我就不信拔不出剑来?”楚歌也不细看,双手往黑剑剑柄中用力一握,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想要将黑剑从人形骷髅中拔出来。 太古尸冢外,洛诗尘身躯一颤,目光流转,轻纱遮面的脸上抚过一丝期盼的微风,修长的十指互相缠绕,紧紧相叩,一丝明显的期盼从她的凤凰美眸中缓缓透出:“陈风,是你回来了吗?这青衣小子是你的弟子吧?” 然后,洛诗尘银牙紧咬着朱丹红唇,一双柔情美目紧紧盯着凤凰铜镜中,楚歌伸手拔剑的身影… “咿呀!咿呀!” 楚歌对于太古尸冢外的某种期盼浑然不觉,他浑身抖数,双脚往人形骷髅中一踩,用了半生吃乃的气力,黑剑都没有动一下,更不用说将黑剑拔出了。 “个蛮狼东西,什么破剑!”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滑落,楚歌见单靠蛮力没有功效后,伸手从怀中摸出六道灵符,将剩下的六具天雷尸也招了出来。 “尸脉之力,九尸拔剑!” 黄泉术力一转,符光一闪,九具天雷尸挥舞着利爪,磨戳着尸牙,或用尸手紧握着剑柄,或用尸牙咬着剑鞘,或两尸相托,用力猛扯。 在一阵尸踩扯咬下,黑剑不动分毫,之后楚歌又御着九尸对黑剑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横爪竖打,黑剑依旧不为所动。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失败,楚歌体内的术灵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看到黑剑仍然是纹丝不动,楚歌负气得用脚狠狠地踹了黑剑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楚歌痛苦的唉鸣狼嚎: “哎呦,我的乖乖,痛死我了,个蛮丫吱的破剑,比石头还要僵硬!” 之后,楚歌抱着有些发肿的右脚,愤狠地瞪着黑剑,彻底地放弃了拔剑的想法。 辰时七刻,太古尸冢外,洛诗尘看着楚歌狼狈的样子,凤凰美眸中原本还抱有的一丝侥幸期盼,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陈风,你到底在哪?你说过会回来的。” 俏首轻摇,洛诗尘柔情的心底在喃喃自语,许久才回过神来,玉手轻抬,一抹璀璨如星辰的紫色符箓在指间如龙缠绕,一股强悍的力量从紫符中激射而出。 玉指往麒麟骨冢上空一点,灵符紫光一闪,化作一只九彩凤凰,向太古尸冢中的玄金铜钟飞去。随后,九色的天火从嘴中喷出,在麒麟古冢的地面上烧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裂口。 “伊依!” 九彩凤凰仰天烘鸣,凤翼一展,向空间裂口遁去,随后,灵光涌现,化作一道九彩的凤翼花桥,一直通到楚歌的跟前,令人奇怪的是,祭坛的禁制好像并没有对凤翼花桥产生任何异动。 轻风抚面,款步生莲,洛诗尘御着凤凰法棺,凌空出现在凤翼花桥的起点,凤凰美眸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压,对着楚歌冷冷地道:“走吧,辰时还没过,送你回青莲谷!” “宗主,弟子真的没有说谎,我并不知道什么冥泉尸剑的事情,那九尸雷术,真是我在古墓中的奇遇!” 看到麒麟骨冢突然出现的凤翼花桥和凤翼花桥上的洛诗尘,楚歌知道自己终于解放了,正好借这次机会,掩盖自己会九尸雷术的事情。 “走吧,我信你…”洛诗尘摇了摇头,心中满是失望,轻声说道。 洛诗尘的话语还未说完,这时,楚歌脊梁骨处的陈风黑血极其隐晦地闪了闪,然后,整个麒麟骨冢都开始猛烈地震颤了一下,咻的一声,楚歌背着九尸法棺,刚踏上花桥,祭坛里的黑剑突然爆发出一丝诡异的剑鸣,随后,连着人形骷髅、外坛的奇异手臂,一起向楚歌背上飞来。 嗡的一声,感觉后背上的法棺微微有些发沉,楚歌也不怎么理会。但,古老黑剑却连在人形骷髅、奇异手臂,一起落入到了楚歌的九尸法棺中。 随后,人形骷髅干枯的骨手与古脚紧紧抱住了楚歌九尸法棺,黑剑的剑柄刚好挂在了九尸法棺的棺顶上,而奇异的手臂则舞动着灵活的手指,定在了人心骷髅浑圆的脑盖骨上。 洛诗尘见状,身躯猛地一颤,修长的睫毛不住地眨动,眉目一紧,凤凰虚影闪烁的俏脸上灵光泛动,满是思念的惊喜,看着祭坛内的黑剑飞入楚歌的法棺中,她温润的红唇中吐出一丝笃定的狐疑香气,冷眸斜视,深深一暼: “我信你个鬼…” 第一百零一章:变异的麒麟骨臂 听到洛诗尘的话语,楚歌脸色微变,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破绽被看出来了,心底一阵疑虑。 这时,楚歌感觉头上有些头上有些痒痒的,仿佛有人在用手掌敲打着自己的脑后门儿。不经意地,楚歌右手随意往后一甩,刚好触碰了一只僵硬得,像石头类的可怕物品。 心下惊疑,楚歌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手中拿着祭坛处那只奇异的大手,而那只大手的手掌心处,还有一只幽黑发亮的紫色眼睛,正用一种森寒戏谑的小眼神,紧紧看着楚歌。 随后,紫色眼睛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突兀地眨巴眨巴起来,仿佛在岁月风中的轻声述说:“公子,你好呀!亲爱的朋友,这厢有礼了!” “啊!怪物…” 楚歌惊恐地大叫,只看了一眼怪异手臂中的紫色眼睛,就吓得把手中触碰到的怪异手臂往身后甩去,随后,将自己背上的九尸法棺,也猛地放了下来。 砰的一声,九尸法棺砸在凤羽花桥上,在法棺上的人形骷髅紧紧黏趴在法棺的棺盖上面,骷髅头则在棺盖顶端突出一截,半横式地拉耸着。 在人形骷髅的嘴中,古老黑剑发着奇异的符光,直直地插着。突出的剑柄正好放搭在棺顶的宽面处,微微有些镶嵌在棺木之中。 而那只被楚歌甩得飞去老远的怪异手臂,也迅速地从地上爬来,迅速爬到人形骷髅的浑圆骷髅头上,随后,竖立着,在骷髅头上竖立起来,五只骨指如槐虫般奇妙地招摇,扇动。 最为令人发寒的是,在骨指遮放的手掌中间,那只紫色的眼睛依旧目光幽冷、转动不止地审视着四周。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骷髅鬼物怎么会在镶嵌在我的法棺之中?” 楚歌深邃的黑赤冷眸中满是疑惑,看着紫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自己,心底一阵发麻,吓得迅速躲入了洛诗尘身后。 “怎么回事?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这么会演戏?连本座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洛诗尘红唇微启,玉手轻抬,紫色的裙袖轻轻一招,不远处的九尸法棺连着人形骷髅一起,飞落到她的身边。 “哼哼!小家伙,你现在还敢说不是他的弟子吗?说,陈风师祖在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不自己回来拿剑?”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的古老黑剑与人形骷髅,洛诗尘凤凰美眸中闪过一丝笃定的想法,目光一寒,深暼着身后的楚歌,异常冰冷地说道。 “说?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吧?而且我真的不是什么陈风师祖的弟子!” 楚歌怔怔地看着美丽曼妙的洛诗尘,拼命地呐喊。 “小家伙,冥泉尸剑现在选择和你一起离开麒麟骨冢,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你还想狡辩?” 轻纱遮面,温和的朱丹红唇中吐出一丝愤怒的香气,洛诗尘寒目流转,紧紧瞪着楚歌,冰冷的寒月娇脸上闪过一丝怨恨的杀意,她觉得自己被不同的男人,狠耍了两次。 “宗主!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连这古老黑剑是冥泉尸剑我都不知道,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将它拔出来?”楚歌看到洛诗尘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心底惧怕,黑赤瞳孔中满是无辜的苦笑,这其间的事情,他确实是不知道原由。 “好!你喜欢演戏,我也不拦你!但是,你别想再糊弄我?”洛诗尘语气冰冷,看到冥泉尸剑和骨冢骷髅想要跟楚歌离开,她心中已经笃定了楚歌便是陈风的弟子。 阴尸寒芒深藏,柳腰生辉,洛诗尘还想迫问下楚歌,但是看到太古尸冢外微微有些发亮的辰光,想起了与青莲子的约定,美眸冷凝,对着楚歌冷声斥道:“我答应了青莲子护法,辰时之前将你送回去,如今已是辰时末刻,你走吧!但,我会再找你的。” 话语刚落,洛诗尘素手轻抬,一道紫色的玉棺符在手中凌空而现,强悍的紫色符力在符中缠绕,随后,她将符箓拍入楚歌的法棺之中,咻的一声,法棺极速地飘转起来。 裙袖轻轻一挥,楚歌连着九尸法棺随洛诗尘飞出麒麟骨冢外,随后,符光一闪,九尸法棺连着楚歌,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向着槐尸峰,青莲谷的方向遁去。 冥泉尸剑与人形骷髅被楚歌带出麒麟骨冢的那一刻,嗡的一声巨响从麒麟骨冢中传出,在骨冢深处的祭坛瞬间向幽黑无尽的大地深处沉去,不知其归处。 在太古尸冢中的神罚锁链,再次相互勾连,转动,锁链上的古经铭文在这一刻,化作一具麒麟神兽的虚影,在半空中来回飞转。 十三座古老宫殿上方的紫色大玄金铜钟,同时咚咚咚地响了起来,一连响了九次,没有间断,钟响声在槐尸峰深处回荡,经久不息… 楚歌走后,太古尸冢边缘处的简清灵往自己的楠木法棺中一踏,身形一转,落入到洛诗尘的凤凰法棺之中,柳眉一戚,翠衣迎风飘扬,简清灵稚嫩的翠花脸庞上掠过一抹浓重的疑惑:“师傅,那小气鬼这样算将冥泉尸剑拔出来了么?那具人形骷髅又是何物?” 青丝如墨,款步如莲,洛诗尘轻声回道:“冥泉尸剑并没有被他拔出,不过却选择了与他离开麒麟骨冢,至于那人形骷髅?那是远古时期某位尸祖的骨骸,关于骨骸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那只怪异的大手,又是何物,长着一只幽黑发冷的紫眼睛,怪下人的?”简清灵不解,问道。 听到简清灵的话语,洛诗尘青霜眉一凝,凤凰美眸中闪烁奇异之光:“那应该是麒麟骨臂!这或许都是陈风师祖给这青衣小子的尸道造化!” “尸道?造化?”简清灵小嘴微嘟,依旧不解。 …… …… 辰时,朝阳初升,阳光和暖,万物新生。 尸傀宗,槐尸峰,青莲谷! 尸气飘渺,符影点点,淡紫色的虚幻灵气掺杂着丹液药水的奇怪味道,在青莲谷洞中飘散,弥漫。 楚歌早已回到了青莲谷中,此时的他正端坐在青龙符阵的蓝色槐木桶中,进行断臂重续的符水浸泡。符文闪烁,紫雾缭绕,奇异磅礴的灵气在楚歌身上冒腾,涌动。 凝神静气,楚歌运转术灵力炼化着空气中漂浮的符文灵力。符文飘转,光华四射,在楚歌宽厚的左肩断臂处,一层层绿色的生机气雾在迅速凝结,随后,慢慢渗入到楚歌的断臂中,融入到他全身的四肢百骸与术脉经络中。 豆大的璀璨汗珠从脸颊滑落,楚歌极力克制着药水浸泡断臂产生的钻心痛楚,虽然,他已经有数次的心理准备,但依旧被药水侵身的煎熬痛楚,折磨得脸色青白难耐… 在蓝色槐木桶的不远处,楚歌的九尸法棺赫然竖立在其中,那人形骷髅与冥泉尸剑也依旧镶嵌在法棺的棺盖浅处,只是,那只怪异的骨手却并不在其中…. …… 在青龙符阵外,青莲子正坐在青莲谷洞的一座茶桌前,凝神沉思,饱经世事的沧桑眼神中,透着一丝莫名的岁月精光,异常深邃虚无。 咻的一声,一道紫衣身影,从洞外凌空而来,一口六虎牙剑,一口紫青色的白虎法棺,长须过心,花白如雪,紫色的灵气缭绕,不是木舟子,又是何人? “青莲子,青老怪?发动青龙纸鬼将我极速叫来,有何要事?莫非是我那爱徒将滴仙带回来了?”木舟子刚落入槐木茶座下,就自己倒了一口紫莲清茶,饮了起来,边饮边摸着花白的长须,轻声问道。 “不是,是有比滴仙更重要的事情!”青莲子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直接说是何事,只是灵动的眼神往茶桌上的一只玉质宝盒中深深地一暼。 “哦哼?比滴仙更重要的事情?”顺着青莲子的眼神,木舟子布满雪花的老脸上露着一丝诧异,也不说些什么,苍老的双手拿起玉质宝盒,随意打了开来。 寒光一闪,一只怪异的骨手从玉质宝盒中竖力起来,一只幽冷深邃的紫色眼睛突兀地,在手掌的掌心中浮现,一脸森然地审视着四方,然后,奋力挣扎。 只是,那玉质宝盒中有着某种规则禁止,使它不能越矩半分… 雪花笼盖的苍老脸庞猛地一僵,青筋在两颊浮动,木舟子淡然的瞳孔迅速缩聚,历经沧桑的昏花老眼中突然迸发出一丝难以掩盖的震惊,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将玉质宝盒,迅速合上,惊呼道:“麒麟骨臂,变异的,有鬼眼寄生的麒麟骨臂!” “正是!若论价值,此等神物,价值不亚于滴仙!”青莲子颔首轻点,也拿起了一杯紫莲清茶喝了起来,苍老的皱纹脸上假装平淡,心中却在偷乐着。 “麒麟骨臂,乃是太古神兽麒麟的断臂,其中蕴含神力,对我等问道修士,有着铭经证道的巨大作用。若能炼化,不管是护道还是证道,都是一种可以逆天的保命法宝!”木舟子恢复了下心情,隐晦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这等神物从何得来?我今早听到了太古尸冢深处,传来了麒麟铭经,玄钟九鸣的异像,这骨手莫非是从陈风尸祖的麒麟骨冢中拿出?”木舟子想起今日辰时在槐尸峰看到的尸冢异像,苍老的瞳孔闪烁道义灵光,似在深思。 “不错,此物乃是三儿从麒麟骨冢中拿出,就连冥泉尸剑与太古五祖的尸骸也一并带了出来。”淡然一笑,青莲子托起一被清茶,一饮而尽,凝神的双目中闪过一抹期待的精光。 “什么?你是说辰时的异像是楚三儿引起的?他还带出了冥泉尸剑和五祖尸骸?我还以为是洛丫头将陈风尸祖的剑取了出来才产生的异像!”木舟子瞳孔再次一缩,颤抖的语气中透着无比的激动,只是被他极力压制着。 “木师弟,可曾记得师父临走时的嘱咐?”微微一笑,青莲子看向谷洞神处的青龙符阵,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历经岁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缅怀的涟漪。 “当然记得,血雨降,南蛮乱,九尸现,尸傀兴,秋分后,尸傀大出…” 木舟子饮了一杯清茶,面色略有动容,回忆着世相老人的话语,说着说着,木舟子身躯猛然一震,眉头极速地跳动起来,隐晦地看向谷洞中的符阵深处,青色的瞳孔中迸发出一丝震惊的寒芒: “莫非…莫非师兄是想将麒麟骨臂,炼化融入到楚三儿的断臂之处…” 第一百零二章:坚决下山 午时,槐尸峰,青莲谷外,骄阳高照,红云似火。 不知名的,浅褐色的风吹着不同的青叶,在不同的方向打圈,沉沦。 阳光透过槐叶的细缝,四下折射,年轻的树影在大地上,交映重叠成一条细琐的丝影,如同天道的命运锁链,穿梭着岁月,也相连着某些未知的,已知的远方。 天边无际,大地无痕,珍贵的东西,万物都想得到,连年轻的青色槐叶也毫不例外,如阳光,自然的恩赐。 只是天道无情,同为青叶,遭遇不同,归属亦不同。 树上的青叶得到了阳光便会,青光耀人,生机盎然。 落入地上的青叶,阳光再度映照,只会造就青叶的枯萎,加速它的二次死亡。 这种混论的天道之理,青莲子自从接过世相老人的四象法令时,便开始领悟。要想破解青叶枯萎的命运,就要从根源寻找,最好的方法便是成为太阳那样的神物,而非脆弱的枯萎青叶。 青莲子淡然地坐在青龙洞中的茶桌上,饱经沧桑的瞳孔中迸发出一丝深藏的浑浊寒芒,望着刚从青龙符阵中走出的楚歌,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三儿,我与你木舟子师叔这三日会将麒麟骨手中寄生的鬼眼封印,待你在符阵药水中获得足够的生机,我们会合力将麒麟臂接续成你新的左手,到时候,你将会获得麒麟臂的神力,如同新生!” 话语刚落,青莲子布满清霜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明显的激动,望着楚歌的断臂处,发出一声期待的狂笑,在他内心深处,仿佛看到一颗尸傀宗的新星,正在他的手中诞生。 身为尸傀宗的四象护法之首,风烛残年的他依旧有心护法,有心护道,也想为尸傀宗的大出之计尽最后一份力… “多谢师傅,师傅的栽培之恩,楚三儿没齿难忘!” 楚歌刚从青龙符阵中走出,浑身还环绕着一层蓝紫色的符文光雾,此时的他裹着一件浅薄的青衫,灵符药水湿襟,透过青色的衫襟,隐约能看到内弯深凸的肌肉线条中,隐藏的无穷的强悍爆发力。 说完,楚歌朝青莲子跪了下去,浅薄的青衫如西风般脱落,任由着上半身继续赤露,也没有去拾捣那掉落的衣长青衫,只跪着青莲子身前,一言不发,看着灵符药水在身上肆意蔓延,流淌,这赤露的宽厚臂膀,就是他此时对待青莲子的一片赤诚之心。 “三儿,快起来吧!你我既有师徒之缘,为师定当助你证道封神!我与你木舟子师叔都老了,未来尸傀四象一脉,还要靠你等来发扬光大呀!” 青莲子饮了一杯清茶,对楚歌投去赞赏的目光,同时也对楚歌寄予厚望。 “弟子定不负师父的栽培!”缓缓站起身来,楚歌对青莲子又行了一礼,黑赤眼眸灵动而深邃,透着丝丝决然。 “三儿,接下来的三日里,我与你木舟子师叔要去一趟太古尸冢,你自己每日只需按时浸泡符阵药澡便可!”青莲子说完,拿起茶桌上的玉质宝盒,和木舟子御着青龙法棺,往槐尸峰深处去了。 “师傅…” 本来楚歌还想问问九尸法棺中的冥泉尸剑和人形骷髅怎么处理,可还没问出口,青莲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唉!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楚歌转身,进入符阵之中穿戴完整,遂把自己的九尸法棺给拖了出来。 仔细端详了冥泉尸剑一番,楚歌又生了想把把它从人形骷髅口中拔出的想法。 可是,任楚歌用尽方法,依旧不能动冥泉尸剑分毫。即使动用元神鲲尸的力量,也没有起到任何有用的成果,而且每次动用元神鲲尸的力量,都会被冥泉尸剑中蕴含的奇妙力量,毫不留情地弹开。 楚歌无奈,竟然想到火烧的方法,他想将人形骷髅烧融掉,然后,再取出冥泉尸剑。然而,将人形骷髅置于火炉之中,人形骷髅不但丝毫不损,倒是自己的楠木法棺,差点烧了起来。 哪怕是想把人形骷髅从法棺上移出来都不行,任楚歌怎么样拿锐利的青铜剑,横劈竖砍,都不能伤僵硬如石的人形骷髅分毫,反倒是青铜剑出现不同程度的碰撞缺口。 百般努力的楚歌见没有任何有效的成果,对冥泉尸剑不再抱有任何实际的,梦幻的幻想。 接下来的两天里,楚歌基本在青龙谷洞中,不敢离开半步。一来,他不想回到心羽谷中,免得沈沁云再来找自己的茬,受她的晦气。二来,他怕走出青龙洞,那敌友不明的尸傀宗主洛诗尘又跑来将自己掳走,问一些有关陈风的问题,楚歌根本就无言以对。 所以,在青龙洞中是目前楚歌最安全,也是最适合的躲藏修炼之所! 楚歌两日来一直在青莲谷中开脉修炼,闲下来时便研究鸠魔九术中的第一重术:花开黄泉,魔花灭天! 只是鸠魔经中记载的术法太过魔性霸道,他的修为太底,施展起来总是不得精髓,老感觉缺了些什么。 时间飞逝,两日时间转瞬即去,楚歌躲在青龙谷洞中两天两夜过得异常充实,想到青莲子准备替他重续麒麟骨臂的事情,心中还充满期待。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一直到第三天。 …… 第三日,午时,阴云遮日,空气满是湿咸的味道,微微有些烦闷。 楚歌刚从青龙符阵中泡完药水澡,隐约听到洞外传来了贾重耳的声音:“楚三哥,快出来,告诉你一件大事!” 仔细听了一下谷中的回音,确认了是贾重耳厚重鲁莽的声音,楚歌遂走出洞来,果然看到了面色黝黑,身材强壮的贾重耳,多日不见,贾重耳双目透着赤色的寒光,周身围绕着一层赤色的尸气,尸气或淡或浓,飘忽比定,看样子,已经步入了开脉境中阶了,开始尸脉大融合了。 微微一笑,楚歌心有疑虑,轻道:“何事?莫非那沈沁云又来闯我的心羽谷不成?” “不是,不过与她也逃脱不了干系!”贾重耳手执着一壶风花雪月,咽了下口水,搓着自己过肩的大耳朵,急冲冲地道。 楚歌眉目一挑,深邃的眸子中透着一丝好奇:“哦?她又想发什么疯?” “不是她发疯,是整个桃尸峰的人在发疯,我听说,蝶仙子白若华带着沈沁云她们秘密下山了!她们从祝融问雾一脉的花狐水月的口中,得到了情傀滴仙的消息,然后便秘密下山了!” 贾重耳喝了一口风花雪月,一股奇特的青色气流在他体内极速游走,使他敦厚的脸上闪烁月露般璀璨的灵力之光,看来他的修为精进与风花雪月脱不了干系,片刻之后,贾重耳接着轻道: “所以,楚三哥,你不用再躲在青莲谷中了,那沈沁云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回来,也就不可能再找你的麻烦了!” 楚歌听到贾重耳的话语,脸色突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眉宇猛地一凝,双手迅速抓住贾重耳的双肩,禁不住地惊问道:“情傀滴仙?你可知道是何处的情傀滴仙?她们去了多久了?” “我听简清灵说,好似是大离王朝的一座小城中,有百日滴仙出世,桃尸峰的人已经下山三日了!不过,她们走得很是隐秘,也是今天各峰的弟子才开始有所察觉!” 贾重耳察言观色,心中充满疑惑,不知楚歌为何会反应如此之大,毕竟情傀滴仙这种先天圣体,不是他们这些境界的人,可以染指的。 “大离王朝的小城,极有可能是武安城!若是武安城,这情傀滴仙极有可能是采薇带走的婴儿!算算时间,那婴儿出生确实已经百日了,就是说,采薇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楚歌听到贾重耳的话语,眼神深邃,黑赤冷眸中略过一抹睿智的深思,心下喃喃低语,开始担心起陌采薇的安危。 眉间紧锁,嘴角微凝,楚歌联系着此间的种种:“情傀滴仙的事情本来就没多少人知道,花狐水月乃是祝融问雾一脉的杰出能人,他们能够得到这个消息极有可能是从乌子虚等人口中得来。只是,花狐水妖为何要来找桃尸峰的人帮忙呢?而且还要搞得这么神秘?” 楚歌不断串联着有关情傀滴仙的种种信息,企图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贾重耳看着一下子陷入沉思的楚歌,厚重的大耳朵上泛着一阵狐疑,拍了拍楚歌的肩膀:“楚三歌,你没事吧!那沈沁云不来找咱们的麻烦,不是好事吗?” 轻笑一声,掩盖了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的楚歌,脸庞上闪过一个决定,对着贾重耳嘱咐道:“重耳,情傀滴仙的事,若是简清灵告诉你的,此事多半为真的。所以,我可能要下山一趟,心羽谷的开谷事宜就要拜托你了。” 说完,楚歌以极快的速度跑向龙牙洞,也不理会贾重耳的疑惑反应。 “楚三歌,你下山去做什么呀?”看到楚歌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贾重耳心中疑惑不已,对着楚歌喊道,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 子时,皓月遁出云面,如华的月光,照着落入大地上的青叶,白日里的太阳,珍贵的阳光,在月华穿梭青叶时,无有丝毫作用。 龙牙洞中,青石透光,青灯通明! 楚歌双手撑地,愧疚地低卧跪着头,不敢抬头看向青莲子,也不敢发出一丝话语。 青莲子背对着楚歌,来回地渡着烦乱的沉重步伐,也不看向楚歌,苍老的清霜脸庞在青灯的映衬下,越发地浑浊沧桑。 空气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许久,两人都不发一语,浓郁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青莲子缓缓回过神来,鹰鹫般锐利的瞳孔中激发出一丝愤怒的紫光,蕴含肃杀之气,对着楚歌厉声喝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真的要下山,哪怕断臂不能重续,哪怕放弃拥有麒麟鬼臂的无穷神力,也要坚持下山?” “是!师父,弟子想要下山!” 楚歌异常坚定地回道,说完,撑地的双手更用力了一些,不住地朝青莲子磕着九个响头,磕完后,头埋得更低了,像作错了事的懵懂小孩,许久都不曾将头再次抬起…… 第一百零三章:御龙尸术 青色的云雾在空气中缭绕,滚滚的墨烟在青龙洞内的上空中盘旋,一条紫色的青龙虚影从青莲子头顶窜出,阵阵森然恐怖的血煞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青龙洞。 青龙虚影充满岁月的沧桑感,仿佛穿透远古岁月而来,无尽的尸气在龙身蔓延,黑暗中的青色烟雾不断被青龙极允速吸,死亡的可怕威压从龙首中,一点一点渗透而出。 噼里啪啦,四十九座灯塔的灯芯剧烈地燃烧着,幽浅褐色的幽光在灯塔中闪烁。 暮地,四十九座青灯在同一时间,诡异地熄灭,失去了青灯的映照,青龙洞瞬间进入到一片昏暗之中,只听到洞壁的角落里,有叫不出名字的昆虫,传来数声,黑暗的悲鸣… 青莲子依旧背对着楚歌,沧桑的脸庞上青筋直冒,微微有些凹塌的干枯两颊泛起一层愤怒的火光,森然的瞳孔中迸发着滔天的怒火与死寂一般的怒意: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选择接续麒麟鬼臂,还是下山?留在尸傀宗你就是初升的朝阳,你就是我尸傀宗最亮的星,若是执意去往大离王朝,迎接你的可能是未知的黑暗!” 身旁的尸气越聚越多,青莲子高耸的红鹫鼻间发出几声愤怒的丝吼,之前,他也曾想过让楚歌与鹿无常一起下山带回滴仙。 但是,现在情况变得不同了,他手上有麒麟鬼手,此等逆天圣物蕴含神力,可以为他定下尸傀宗的大出之人,于青莲子而言,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师傅,弟子真的有些私事要下山处理,不管前方是未知的黑暗,还是可怕的深渊,我都要下山勇闯一次,因为那里有我爱的人,需要我去守护!” 楚歌的深埋的头慢慢抬了起来,看着青莲子,深邃的眸子中透着坚定的决然,他铁了心要下山,不管滴仙的事情是真还是假,事关武安,他都要去看看陌采薇。 尸气加速度弥漫,洞内有着彻骨的阴寒,一片槐树的青叶在空气中漂浮,随后,缓缓落入四十九座灯塔的灯芯中。 黑夜里,太阳失去主宰青叶生死的机会,可等待青叶的,是未知的,可能无法预估的严寒… “好!很好!不愧是我青莲子的关门弟子!你执意要下山,我也不拦你。” 双目透着紫色的幽暗之光,青莲子转过身来,正对着楚歌,摇了摇头,严寒盛怒的沧桑老脸上掠过一丝隐晦的慈爱。 随后,紫色的衣袖轻轻一挥,四十九座青灯再次燃烧起来,炙热的灯光一下子便驱散了洞中的沉闷,青莲子头上的青龙虚影也化作一道墨色流光,遁于无形。 无尽的尸气与青色的寒雾逐渐消散,阴森的死亡压抑气息一下子便烟消云散,整个青龙洞在青灯的照耀下,重新恢复了光明与生机。 那片落入灯芯中的青叶,连着灯中的青油,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一瞬间就燃烧殆尽,化作叶灰,即使在光明的洞府内,失去了阳光的追逐,青叶依旧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在某些黑夜来临之时,一些未知的威胁,没有人永远地察觉,远离。 “多谢师傅成全!弟子去帮我那结发之妻,解决了困境,便会回归宗门!”听到青莲子开始首肯,楚歌松了口气,站了起来,起身时,看了眼灯塔中燃烧殆尽的青叶,也不多想。 本来楚歌就没想过青莲子会让他下山,自己不知道麒麟鬼臂的妙用,可是到了青莲子那样的修为,以及对万物的道意感悟,青莲子肯定有更深层的想法。 青叶早已燃烧殆尽,叶灰在灯芯的二次燃烧中,化作尘埃,彻底地消失殆尽。 青莲子抬头看着燃烧的灯塔,他锐利饱满的目光,依稀能看到尘埃里的叶灰依旧泛着浅灰色的光芒,只是,慢慢地,光芒开始消散,最后,彻底沦为尘埃。 许久,青莲子才看向楚歌,原本幽暗的瞳孔忽然轻射出一丝紫色的流芒,苍老的嘴角发出一声恣笑:“我总是以为太阳是万能的,因为它永恒不灭。我也总是一昧地想完成世相老人的志愿,却忽视了老人亲声的嘱咐!” “或许那枚燃烧的青叶就是我们的师徒宿命吧!黎明来临,黑夜遁消,夕阳西下,月华如梭!原来光明与暗夜都不是永恒的存在,那无可抓摸的脆弱人性,才是天道崩殂的根本!” 青莲子肆意的笑着,历经沧桑的影子,在青灯的映照下,开始变细拉长,直至肉眼看之不见。 “师傅!徒儿定会归来!”楚歌双手撑地,望着青莲子沧桑的阴影,再次跪了下去,作着最后的保证,但他现在还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人性从始至终都是是个变数,三儿,你看好了!我只教你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我四象青龙的御龙尸术!只要你有机会获得龙尸,便能以此术御之。” 青莲子再次转过身去,没有再看向楚歌,只是身躯有些颤颤巍巍,紫色的衣襟在这一刻,爆发出一股惊天的寒意,周围有无数的紫莲青霜,凌空飞舞。 “看好了!符笔画乾坤,朱砂描神兽。五行定龙首,八卦排龙尾,天罡生龙脊,地煞飞龙爪,一道御龙符,青天神龙现!” 凌空一指,一支紫色的符笔与一张半人大小的符纸,在空中突然浮现,符纸泛着龙族的圣灵之光,青莲子气势如龙,手随心动,登时在符纸上画出了一条青色神龙。 符纸古老的符文环绕,紫色的光芒闪烁,神龙在纸上栩栩如生,龙首轻抬,紫睛金丝,周围云雾飞腾,神采奕奕。 楚歌从没见过如此灵符,即使有陈风的伏藏记忆,也没有见过这等神物,看到青莲子不用凝神摒气就画出了传言中的御龙符,深黑发赤的瞳孔瞪得大大的,震惊之极,他紧盯着青莲子画出的御龙符,不敢有丝毫怠慢。 “云从龙,风从虎,风起云聚,苍生变幻。乾坤在我手,八卦一掌中,天地在我心,神鬼入我身,诸天任我行,青龙任我驱……风来,云聚,雨下,青天神龙现…” 青莲子单手掐诀,口中念咒,虚指轻点,一把描画着青天神龙,铭刻着各种奇异符文的御龙尸剑,凌空握在手中,青龙尸剑往御龙符上一指,御着龙符,化作一道紫色流光,飞入青龙法棺之中。 滋滋滋! 青莲子身后的青龙法棺极速由小变大,轮动,不过一瞬间,青龙法棺就变得如一座青山般大小,整座青龙洞被震得剧烈作响,山石碎裂,狂沙飞散,坚如苍山的青龙洞都有种要被法棺撑爆的感觉。 无数的紫色灵光和古老符文在其中若隐若现,狂风四起,雷云紫雾迅速汇聚,狂风、雷云、紫雾凝聚到极至的时候,云雾深处,一场神灵紫雨飞出云面,迎着狂风,肆意飘洒… 轰!轰隆! 龙气冲天的声音响彻洞霄,震耳溃聋,整个山洞再次剧烈颤动,雷云电闪,紫雾弥漫时,一条青天神龙沐浴着云雨,从雷云深处飞转而出,一声龙吟,动彻四方,震得楚歌耳膜明显地生疼,似要撕裂一般。 青龙身躯长达三百丈(一千多米),紫睛红须,青脊金爪,长有一对紫色的龙首犄角,浑身覆盖着一层层鎏光溢彩的金色鳞片,每片龙鳞如百年红棉树轮般大小,绽放璀璨晶莹的青莲光泽,青脊寒芒,金云吐丝缭绕,使青龙看上去,如同披上了一副金色的宝衣铠甲,异常夺目照人。 “龙,青天神龙,这是真龙!” 看着之前跃然于符纸上的青龙,此刻在眼前的云雨中吞云吐雾,龙首含光,龙尾摇摆,楚歌深黑赤眸中有着难以掩盖的激动,惊呼出声。 远古大战后,世间再无真龙,即使有,也是真龙的虚影或龙的后裔。 此刻在楚歌面前的可是真真切切的青天神龙,望着青龙如山般的脊梁,金光喷射,凌厉无比的滔天巨爪,以及龙首尖锐龙须旁,那两只绽放着幽冷深邃寒芒的紫色龙睛,楚歌瞪大的瞳孔中满是惊天震撼,御龙尸术,竟然真的可以御青天神龙之尸! “青龙现时我为天,神鬼万物任我驱…御龙尸术,龙噬沧海!” 也不理会楚歌的震惊,青莲子继续单手掐诀,口中念着青龙咒,青龙尸剑一扬,青龙凌空飞舞,发出声声涛天咆哮龙吟,如巨石般的血口猛地一张,一股惊天动地的恐怖吸力从口中传出,无尽的尸气在半空中蔓延,侵蚀。 青龙洞内的空气,半空中狂风、雷云、紫雾、星雨全部极速向青龙口中汇聚而去,随后,一股森冷幽寒的无尽寒气从青龙身上散发出来,龙嘴中也接连喷出无数道冰冷的寒冷冰水… 寒气冰水迅速在青龙洞中蔓延,一种冰天冻地的寒冷侵袭着洞内的所有事物,青灯覆灭,灯塔结冰。 楚歌只觉心底一寒,脚底有丝丝的寒气沿着脚脉钻入全身,他禁不住得打着哆嗦,下意识地,运转黄泉术力去抵挡,可寒冷之感只增不减,如坠冰窟。 “噼啪!” 青龙洞整个洞府在这一瞬间,都在寒气冰水的肆意侵袭下,结成青色的冰层,化作紫色的冰雕,就连楚歌也在寒气冰水中,无法支撑,被冻成了一个紫色的冰雕人。 就在楚歌化作冰雕的时候,青莲子手中的青龙尸剑朝天一扬,一收,御着青龙遁入自己的青龙法棺之中,灵光一闪,青龙法棺极速变小,化作普通棺材大小,凌空飞转,缓缓落入青莲子身旁。 无尽的寒气开始消散,洞内的冰层冰雕也随之化于无形,灯塔上的四十九盏青灯再次点燃,灯油在浅灰色的灯芯悄悄流淌,有些寒雾还未来得极消散,落入灯花之中,发出无辜的兹兹声… 青莲子依旧背对着楚歌,沧桑的脸上有着一丝深藏的茫然,单手搭在青龙法棺之上,虚指凌空一招,一道紫色的御龙符,从紫气缭绕的指间,向楚歌飞去: “这是御龙尸符,不到万不得已,切忌动用龙尸之力,否则以你这般底下的修为,恐有杀身之祸。” 说完,双手一招,把玄玉宝盒从乾坤袋中拿了出来,双手一招,把封印了一半的麒麟骨臂也飞甩给了楚歌。 紫色的符文在骨臂的指尖缠绕,蕴含着经文道意,麒麟骨臂再次飞到九尸法棺上的人形骷髅头顶上,那只诡异的眼睛也不再四处扫视,而是深镶如手掌心深处,微闭着眼,呈半休眠状态。 “多谢师父赐符,弟子定会安然归来!” 羔羊常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育,楚歌接过御龙尸符,朝着青莲子一跪一拜,深黑透赤的眸子满是感激之情,眼角衔着一滴感恩的泪花。 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始终没有让眼泪掉落地面,深情地看了眼背对自己的青莲子,楚歌背着九尸法棺,转过身去,两人背对背,幽暗的影子在青灯下的交映重叠,然后,越拉越长,直至分离,直至消散… 第一百零四章:尸傀的夜 青灯依旧,夜色深沉,阴风吹拂着槐叶在青莲谷中来回盘旋。 远在天边的迷雾羁绊殊途,藏匿空荡。天月微暗,星空的枷锁正在潜伏,催促着悲欢离愁产生故事与酒。 谷庭是非不休,长生下的青天,浮屠着人性,摇乱暗淡在黑夜漫长变迁的水流与落花。 风吹乌云散,浮槐明月苍,淡淡的流萤火光在青莲子沧桑的老脸上闪烁不定。 目光遥望,青莲子御着青龙法棺凌空站在青龙洞外,看着楚歌远去的背影,紫色的瞳孔闪烁天地寒芒,越发深邃,在这黑暗的无边深夜里,他似乎看得更远,也更清楚。 青叶随风飘散,内心微微有些起伏,紫色的衣襟染上一层浅薄的迷幻烟雾,这些黑夜里的阻隔在常人眼中,难以分辨,但,却逃不出青莲子那颗清澈如水的心。 只是,今夜的风微冷,思索的心如退潮海滩上的流沙,在风的吹拂下,有些发散,发乱。历经沧桑的眼角有些发麻,逐渐远去的青衣身影越走越远,青莲子锐利如鹰鹫的紫眸有些浑浊,发寒,他拿捏不准此次放自己的传人下山,是对还是错? “天道徒浮轮,夜落子规啼,青莲子师兄,你动了人性之心?我能感受到你的尸道之心开始漂浮,这样对我尸傀宗大出,可是不太妙呀?” 紫衣阔袍,白须鹤发,木舟子御着白虎法棺凌空出现在青莲子身旁,看着青莲子周身轻染的浅薄黑烟以及微浊的眼神,木舟子方寸寻沐的鬓发泛起一阵朝夕相左般的初心狐疑。 “人心叵测,弹指间天道崩殂,是天谴还是天赐,世相老人传予之尸殇护道,我等是悟了还是未悟?若是悟了,为何我的双眼时常浑浊,看不清远方的道与路?” 青莲子望着远处的青山,双目有些模糊,平淡的语气充满唏嘘。 “灰飞烟灭,今宵于红尘轮回,不论几回心动,未曾因传道而放过铭经的机会,此番为了此子,师兄你放缓了铭刻血经的脚步。我等几入轮回,最清澈的是眼眸与道心,若是被人性障眼,道心何存?” 临渊不可羡仙,野火不可焚身,木舟子着变幻的夜空,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天道归无计,江水复又流,总有人老去,也总有人年轻!若是此番算计的是鹿无常,木师弟,你又会作何选择?” 恰似落花雾情,明月虚空,回首只一刹那,青莲子沧桑的嗓子微有些沙哑,任清风抚花,只留心底无痕。 “我不知!” 来者如云,去留无意,木舟子双目微闭,心中不起波澜,任月华移走心中尘埃。 两人说话间,风动一宿槐叶,暗淡的月光下,一梭紫裙身影,凌空飘舞,洛诗尘身姿曼妙,柔情似水,御着一口蓝光闪烁的凤凰法棺随风而来。 “青叔,木叔,他走了?” 芳华正貌,与君述倾天,无言独对星河梦幻,洛诗尘婆娑的玲珑身影,在槐树下,微透着千百年时光中的轻声质问,如岁月贯穿经年的天道轮回。 “嗯嗯!” 夜风如廊,心中开始透亮,青莲子与木舟子只轻声颔首,若阶下流水,轻点寒花,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他是指楚歌,还是何人? “青叔,我有些害怕,天机阁的人,在催促我们打开太古尸殇地,共击天道!”轻纱遮面,洛诗尘柳眉微戚,凤凰虚影流转的寒月美眸中闪过一丝飘忽不定的慌乱,只有对着这两位尸傀护法,才敢轻吐心肠。 青莲子闻言,眼中的山水如画,浑浊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听到洛诗尘的话语,历经岁月的嘴角露出一抹纵横天地的觉悟:“众生如浮草,那楚三儿便是陈风尸祖在芸芸众生中选中的证道者,我们只要为他保驾护航,必定能与天机相抗衡!” 曾染十里尸儡,寒袖空祭红堤,青莲子轮回几世,阅人无数,目光如寒鹫,他自楚歌施展九尸雷术时,便认定了楚歌是尸傀宗的大出之人,再加上楚歌能从麒麟尸冢中带出,冥泉尸剑、五祖尸骸与麒麟骨手,所以,楚歌是陈风选定的人无疑了。 “问题,恰恰是在这里,陈风师傅我是了解的,若是他自己能与天机抗衡,绝不会托手于他人,更不会把证道的机会让给一个才开脉境的魔族小子。” 俏脸如月华蔽月般阴晴不定,洛诗尘修长的眼睫毛眨了又眨,漂浮不定的三千发丝随风缠绕,墨发里,轮回着伊人,月下枯寒担忧的心。 幽深透紫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赞赏,洛诗尘的话提醒了青莲子,他苍老的脸庞猛地一紧,深邃的衣襟掸起灰暗的尘埃,无情的夜风迎面抚来:“天机那边怎么说,若是与他们联合,我们或得?或失?” “若是我们与天机阁合谋,天道崩殂之时,天机十三主会助我们尸傀宗大出,更会与中土的大能洽谈,容许我们再次成立僵尸军团,回归我们远古之时的尸傀巅峰。” “代价是…代价是我们要助他们造就人间之王!” 山月断沧海,寒露锁心眉,洛诗尘望着远处的谷槐落叶,朱丹红唇中吐出一丝沉静的轻语,零落的心中,思绪不断,如同漂荡的浮萍,身为一宗之主也不敢擅作决定。 青莲子闻言,一道浓缩的青筋从额头冒出,一直延续到耳后,青筋依旧如囚龙之根深扎浮现,目光寒幽:“天机阁派谁与我们交洽?还有,冥王怎么说?” “天机阁来的是魔扇使者燕吾聊与我们的太阴鬼王风尘子秘密协商!至于千面冥王那边,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红唇微启,寒月美眸中掠过一丝淡然的青光,洛诗尘简明扼要地说明事情的始末。 “暗影魔族的挂名护法五柳先生?以他的能力与在天机阁的地位,并不能给我们万分的保障!先拖着他便可!” 青莲子苍老的脸庞露出一丝狐疑之光,俯瞰大地,任夜风四起,黑暗沉浮,思索片刻,青莲子转头看向木舟子,询问道:“木师弟,觉得此事如何应对?” “风雨大动破千帆,悬崖策马笑红尘,若想以乱世中斩风破浪需懂得以静制动!此事我等要么抢占先机,先下手为强,要么以静制动,静待冥王的佳音?” 木舟子白色的鬓发泛着决胜红尘的睿智灵光,望着两人,轻声说道。 夜月如华,鸟鱼飞鸣,天道下的尘埃在谷间飘散,沉浮,不知名的昆虫在夜色下,未雨绸缪,满山的槐叶随风飞舞,继而凌落,继而深埋,继而轮回… ...... ...... 凌云微点星辰,月露含着沙尘,青色的槐叶被散风吹落一地,在地上的一大片哇水,复杂地旋转,打滚。 楚歌着急的心正如这些青色的槐叶般,复杂,凌乱。 不是因为拒绝了青莲子的呵护,而是听说桃尸峰的人已经在三天前就秘密下山了,就是说,桃尸峰的人可能已经抵达大离王朝。 自己心中的伊人陌采薇,她的处境很危险! 慢慢收回复杂的担忧心情,只身片影往尸傀山下走去,一心只想去往武安城,找寻,呵护爱人的楚歌,背在九尸法棺在尸傀山的五峰间,极速跳跃,很快就来到了尸傀宗的宗门山下。 “下山者何人?”尸傀宗山门下的守门者,发出一声厉喝! “青龙传人楚三儿,有要事得星夜下山!请守山门的师兄放行!”轻轻扬了扬腰间泛着岁月气息的,古朴的青龙玉牌,楚歌有些淡然地回应着,本来以他的身份并不需要理会这些守门弟子,但,楚歌并不是一个恃强凌弱的高傲之人。 守门弟子看了眼楚歌的玉牌,不敢阻拦,恭敬地选择了放行,只是,所有的守门弟子,都用一种惊疑的目光,紧盯着楚歌九尸法棺上,那具森白严寒的泛着尸气剑光的人形骷髅,久久地失神。 不理会众人的异样,楚歌平静地踏过山门的巨石,就要下山。 这时,咻的一声,有两道飘逸身影,御着两口柳木法棺,凌空飞渡而来。 “下山者何…”一名守门弟子,正要喝喊,却被无情打断。 “挡我者,要么欠债还钱,要么赌债命尝…”阴狠的声音从其中一道黄白色身影传出,声音如黑夜里的鬼魅,勾魂夺魄。 守山门的弟子好似对这道催命的鬼声异常熟悉,每个人的脸上瞬间变得煞白,身体猛然一僵,执着青铜尸剑的双手禁不住地颤抖,以极快的速度在山门前,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身似鬼魅,棺阴木寒,金色的骰盅凌空飞舞,淡淡的紫色雷电在法棺中缭绕,脸色蜡黄,病如枯骨的赌鬼右耳御着阴阳柳木法棺,直接穿过尸傀山门,身姿傲然,看都不看这些受门者一眼。 在右耳的身旁,画鬼左郞手执紫色的画笔,背负浅蓝色的画板,俊朗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诗情画意般的轻笑,只是平淡地看着这些守门弟子,也不说些什么。 很快,左郞御着法棺凌空飞渡,看见了山门下的楚歌,目光一凝,大声喊道:“咦?小师弟,你也要下山吗?想去哪里?” “左师兄好!我想去大离王朝!”不期而遇的楚歌看了眼左郞,神色有些淡然。 “哦?正好我们也要去大离王朝一趟,要不我们就一路同行好了!”左郞看到楚歌与同路,异常高兴,发出了盛情邀请。 楚歌正好在思索怎么去往武安城更快一些,左郞的邀请正合心意:“如此甚好!不知,左郞师兄,可有妙法,尽快赶往大离王朝?” “看来楚师弟很急呀!不过看我的!” 左郞轻轻一笑,修长的五指凌空一夹,一道泛着璀璨光辉的青色灵符在指间迅速浮现,两手和鸣,掐诀,灵符诡异地飞向半空,径自燃烧起来。 灵符燃烧殆尽,符光化作一道长虹,在半空中肆意凌立,诡异的灵魂气浪在四处弥漫。 轰隆! 大地剧烈地颤动,一声虎吟响彻天啸,在尸傀山下的某处密林中,迅猛地飞窜出一只背负四翼、蓝眼龙须、虎兽牛身、豹足羊尾的四翼飞天虎。 山石震慑,沙尘四散,四翼飞天虎出现的刹那,树木掉落,百草低首,大地为之变色… 第一百零五章:蓝魅儿 四翼飞天虎如十个成人般大小,浑身长着黄绿色的牛毛,这些牛毛足有三尺多长,粗如金铁手指,好似树叶拼接成的那般,它绿色牛毛随风飘扬,在虎身的脊背上还隐约能看到,一条巨大骨梁坚固如青山,又似横立的尖刀长矛,闪烁着青色的柳天寒芒! 四翼飞天虎四足如风,在夜空中匍匐,目光如龙,随时准备给予敌人沉痛的横扫,竖击。 最引人瞩目的是它虎肩上四只伸展挥舞的蓝色羽翼,翼尖赤红如火,璀璨晶莹的尖角羽根不时喷出绿色的火花,周围的空气在火花的灼燃下,发出声声浓重的爆鸣。 蓝色的羽翼一展,凌空飞舞,四翼飞天虎仰天长啸,露出两排森白尖锐的虎牙,在虎口中整齐罗列,如同一把把长剑,泛着银色的精光,令人不寒而慑。 “这是蓝翼飞天虎?而且是已经产生了体质变异的蓝翼飞天虎!能拥有这般强大的魔兽座骑,看来左师兄来头也不小!” 眉宇一凝,楚歌心下微微一惊,看着这个平时如话唠一般的左郞,深黑透赤的瞳孔中满是惊疑。 蓝翼飞天虎乃是四级魔兽,本身实力强悍,成年的蓝翼飞天虎拥有着元神境巅峰的实力,虽然,左郞叫唤出来的这只蓝翼飞天虎还处在幼年,但是实力仍然不可小视。 一般的蓝翼飞天虎只长有双翼,而眼前的这只飞天虎却长有四只羽翼,明显已经产生了变异,属于四翼飞天虎一列了,未来的成就更加不可估算。 从背后的四翼以及蓝色双眸中闪烁着的深绿色气息来看,这个四翼飞天虎已经拥有了元神境中阶的实力,蜕元化鼎了。 左郞才是融魄境巅峰的实力,却能拥有实力比他强大数个阶级的魔兽战宠,可见左郞身份绝不一般。 四翼飞天虎凌空飞舞后,缓缓落入到左郞身旁,伸展有力的四翼微微收拢,恐怖凌厉的气息也开始收敛,线条唯美的豹足半撑在地面上,整身躯都趴在左郞面前,异常的懂事乖巧,与原先的凶狠残暴形成鲜明的对比。 “蓝魅儿,那个青衣小子叫楚三儿,是我的小师弟,烦劳你也载他一程!当然,还有你的老相好右耳!” 左郞伸手宠腻地摸了摸四翼飞天虎的额头,商量式地吩咐一下,背着自己的五行柳木法棺,第一个缓步走上虎背,随后,朝楚歌招了招手,示意楚歌上来。 “嗯!左郞放心就是,只要他不冒犯我!至于右耳那个家伙,只要他乖,啥事都好说!” 四翼飞天虎蓝色的眸子发出一道寒芒,扫了一眼楚歌,血口中传出一声如银铃般,细腻甜美的女子声音。 楚歌听到四翼飞天虎竟然发出一声女子的清脆丽音,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新奇,这说明眼前的四翼飞天虎是只雌性战斗魔宠,只是,不知道,化作人形后,会是哪般美丽模样。 “左师兄,没想到你的魔宠,声音这般甜美,若是化作人形后,肯定是一个身姿曼妙,容貌秀丽的绝美女子!只是,我此番去往大离,很是着急,劳烦你的魔宠能够快速一些!” 楚歌缓步走上虎背,先夸耀一番四翼飞天虎,希望它能疾速飞去大离。 哪知一开口就好像说错了话,得罪了她,四翼飞天虎看到楚歌踏上自己的虎背,四翼往楚歌身前用力一扇,直扇得楚歌左右摇摆,随后,向虎背上踉跄倒落,异常狼狈。 “不会夸人就不要说话,不然只会让大家的第一印象都很不好!”蓝翼泛起一层渗人的森寒之光,透着怒意,蓝魅儿用蓝眸狠狠地瞪了一眼楚歌,以示她的不满。 看到蓝魅儿的反应,楚歌有些不明所以,淡然的脸庞上有着明显的发懵。 “蓝魅儿是我并肩作战的好朋友,并不是我的战宠!”左郞轻轻一笑,眉宇一凝,极其认真的道。 知道自己失言,楚歌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左郞身边靠了过去,也不说些什么。 倒是右耳,一踏上四翼飞天虎的虎背,就很识趣地往虎背的一角走去,自个儿玩着骰盅,不敢发出丝毫话语,显然早已洞悉了蓝魅儿的品性。 “死右耳,你踩疼本姑娘了,还不过来我怀里,关怀一下我,顺便帮我捶捶背?” 看到右耳踏上虎背,还躲着自己,蓝魅儿橙色的羊尾巴,轻轻打了一下右耳的脑袋,发出一声母老虎般的咆哮,不知是愤怒,还是撒娇。 听到蓝魅儿的咆哮声,右耳不敢有丝毫怠慢,腆着脸,小心翼翼地跑到虎背的前边,像一个乖巧的媳妇,双手温顺地帮蓝魅儿卖力地捶着虎背,不时还问一下:“蓝姑娘,这样,可还舒缓一些?” “还行!捶好一点,把本姑娘捶舒服了,就不嫁给你!若是有一点怠慢,你现在就得娶我!”蓝魅儿轻轻点了下虎首,蓝色的眸子中散发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寒意情意,俨然一副母老虎的凶狠表情。 “嗯嗯!”右耳忙点着头,两手却更加卖力地捶着蓝魅儿的虎背,不敢有丝毫松懈。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谁能想像一贯阴狠毒辣,病如枯鬼的右耳,此刻在一只四翼飞天虎面前,唯唯诺诺,乖巧地像个早婚的新媳妇。 “这…”楚歌看着右耳的作为,一阵无语,目光望向左郞,想寻求答案。 看到楚歌一脸懵,左郞一声轻笑,星眸闪烁灵光,俊朗的面容上透着无比皎洁的深意:“两年前,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他们两个打赌,若是右耳赢了,便要娶蓝魅儿为妻!结果,右耳赢了。” “若是蓝魅儿赢了呢?”楚歌有些好奇,接着发问。 “若是蓝魅儿赢了,便嫁给右耳为妻!” 左郞说完,不再理会楚歌,随手放下背上的画板,拿起紫色的画笔,对着浩瀚无垠的星空比了比,开始临摹漫天的璀璨星辰。 听到左郞的新奇回答,楚歌满脑黑线,果然靠赌兴家怡情一点都不靠谱,赢也是娶个母老虎,输也是娶个母老虎。 “坐稳咯!本姑娘要起飞咯!”蓝魅儿大概是被右耳捶得舒服了,突然冷不丁呢地提醒一声,随后,四只蓝翼一展,青绿色的灵气在周身缠绕,迅速朝着尸傀宗的北面飞去。 月色如华,漫天的星辰闪烁,绚烂瑰丽!圣洁的月华灵光照在四翼飞天虎如河床般大小的脊背上,泛着一层层蓝色的柳天光辉,如同羊脂美玉般,璀璨夺目。 四翼飞天虎在半空中穿梭,羽翼好似飘渺的乌云直入天际,极其壮观。星云转换,光芒四处涌动,楚歌脑中一片眩晕,很快就躺在左郞身边陷入了迷幻梦乡。 蓝魅儿为了保证夜晚行路的安全,在半空中飞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日清晨,才开始落入地面,收拢四翼,在山间跳跃穿行。 清晨,朝阳初升,白云如龙! 无数的清晨霞光挥洒,山间堆满紫花寒露,和暖的阳光照在山中的树木百草之间,将清晨的水露映照消融,轻风徐来,阵阵的新鲜空气送入鼻间,沁人心脾。 砰的一声,蓝魅儿跃过一条数十丈高的山间断涯,凌利的豹爪,深嵌入地面数尺,一座不知名的山峰在剧烈的颤动,无数的飞禽走兽被巨大的响动声,吓得在山间似逃难般四下奔走,惊慌得不可终日。 山上的草木树枝,在蓝魅儿肆意的践踏下,树木连根没落土层,花草更是不见踪影,整片山峰都处在一阵残落破乱之中… 楚歌也在这巨大的声响中,惊醒过来,这蓝魅儿不愧是四级变异魔兽,靠着她身上散发的强悍气息与令人惊叹的恐怖破坏力,周围元神境以下的魔兽妖禽,都纷纷远离,自觉地让出一条平坦大道,一些平凡妖兽,甚至不敢靠近百丈以内。 目光流转,楚歌看了看左郞,发现他对于这一切无动于衷,只一心画着周围的山川水流与花花草草,很明显,对于蓝魅儿的实力,他早已司空见惯。 而虎脊上的右耳则还是一副新媳妇的乖巧模样,依旧卖力地伺候着蓝魅儿这具令人震惊的奇葩母老虎,看样子整整锤了一宿… 浓厚的青绿色气雾在周身环绕,一股股恐怖的强悍气息在蓝魅儿身上爆发而出,无穷无尽,每一次山间的跳跃飞转,都会带来鸟兽飞禽的痛苦哀嚎,还有山峰流水的树木碎末与飞沙走石… “你要去大离王朝的何处?” 在一片茂密的丛林间飞跃而过,山林深处落叶随风散乱,蓝魅儿银铃般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又带动了一阵山谷密林中,鸟兽飞虫,慌乱奔走的惊恐哀嚎。 “去大离的武安小城!能快便快!”目光如炬,一提起大离武安,陌采薇的身影就在楚歌的脑中挥之不去,越想临近武安城,他的心思反而越不安宁。 听到楚歌催促的话语,蓝魅儿蓝色的眼眸中发一丝似水般的轻笑,青绿色的豹足往大地深处用力一嵌,四只蓝色的羽翼凌空一展,向着大离武安城的方向,迅速飞掠而去… 夕阳西下,黄昏降临,柳暗天明,寒风来流云去,黑夜如梭,斗转星移! 原本需要三、四天才能到达的武安城,在蓝魅儿奋力飞逐下,只用了两日半便来到了武安城的郊外! 午时,骄阳似火,行云流转! 鎏金般的阳光照在蓝魅儿蓝色的羽翼上,泛起一层别样的晶莹流光,四翼微微收拢,选了一处城外的空地,蓝魅儿把三人从虎背上放了下来。 待到三人都下来了以后,蓝魅儿巨大的身形一转,一阵浓烟在百丈内滚滚飘散,在浓烟深处,流转着淡淡的光华,四周开始飘转弥漫着一股女子独属的幽幽清香。 一刹那间,浓烟消散,一道身姿曼妙的年轻女子从浓烟中走出,她身着蓝衣梦裙,两手戴一对银色的八宝手镯,修长白哲的玉腿泛着蓝色的光辉,款步生莲含露,宛若画中走出来的青莲仙子。 尤其是那一双眨动的蓝宝石般的桃花眼,似至美的青玉雕琢而成的那般,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动人的星光,仿佛看上一眼,就要在这双魅惑的眼中沉沦… 一百零六章:再临武安 “这是,魔兽化作人形!蓝魅儿果然美得不可芳物!” 楚歌扫了眼款步而来的蓝魅儿,深黑赤眸中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魔兽化作人形。 元神境是封神修士的一个分水岭,若是能凝结出自己的本命元神,寿命可以增加三百年。妖禽魔兽,亦然。 只是,妖禽魔兽跨入四级以后,一般都有一个重要的变化,就是化作人形,从此,若不是魔兽故意变回原形,基本与人类无异。 不过,妖禽魔兽要想化作人形,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炼化人类的三魂七魄,脱变成形。另一种是通过服用化形灵草或化形秒丹,在药力的作用下,浓缩成形。 所以,四级妖禽魔兽一但化形成功,不管在兽界,还是人界,都是实力非常强悍的一方霸主。 “多谢楚公子赞赏,柳君怜芳草,沐子爱垂莲,可偏偏有些人手里拿着云露,却始终不肯一亲芳泽,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一双暗含血煞之气的螺旋美眸透着可怕羞恼,温润的玉嘴旁,两只盛满佳酿的酒窝在肆意地浅笑,蓝魅儿蓝花赤藤环绕周身,深情款款,徒步向右耳走去。 卷丝瑰丽的蓝色雨花在赤腾中盛开,花下的藤蔓如蜇猎的赤蛇,在右耳的枯骨身旁吐血缠绕,余丝凝缩灰衣,贯穿空气的隔阂,惊起一阵幽香迷幻般的电闪五雷轰… 蓝魅儿玉嘴盎然浅笑,含着莫名的森寒冷意,突然向右耳发起了迅猛攻击! 右耳在风尘中随魂飘流,金色的骰盅在手中来回轮转,玄玉骰子发着鬼哭狼嚎般的轰鸣,一团紫色的鬼火迅速环绕周身,在鬼火的中间闪烁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鬼脸婴儿,鬼脸薇张,似从沉睡中醒来。 打了个哈欠,鬼脸婴儿抬头张嘴吮食端吸着头顶的虚幻雷电,鬼脸看着蓝花赤花在小嘴间消散,神色有些茫然,右耳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举手间便将蓝魅儿的袭击,轻描淡写地化于无形之中。 “咳咳!我就不该跟母老虎打赌!”脸色蜡黄,病如枯鬼的右耳脸色满是惨淡的无奈,有些无辜地轻咳一声,用来掩饰内心的一丝悔意。 “你说什么?你敢不认账?” 蓝目圆瞪,蓝魅儿听到右耳嫌弃自己,突然爆怒,青绿色的浓厚灵气在周身极速环绕,雷火脚往大地用力一踏,狂风四起,飞沙走石,一条数十丈的深坎沟壑在大地中浮现。 大地震慑,蓝色的雷光电流掺杂着紫色的霞光在空气中闪烁,极其不稳定,右耳连着无数的沙地碎石在这一刻向沟壑中沦陷… “左师兄,我还有要事,告辞!”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楚歌即使站在三丈开外,依旧感觉身边的怒风如狂刀,刮得脸上生疼,为免无辜受罪,不敢逗留,楚歌朝身旁的左郞道别一声,向武安城的正门方向,极速逃窜。 浓烟消散,蓝色的雷刀犹如青龙,在深坎沟壑中横削竖砍,右耳御着阴阳法棺从沟壑深坑中狼狈窜出,用手捂着有些生疼的胸口,脸色很是难看,抬头看向蓝魅儿时,只是一味地摇头苦笑。 “母老虎始终是母老虎!”右耳一脸黑线,无奈叹道。 蓝魅儿看到右耳说自己是母老虎,蓝色的含煞美眸,爆发出一股更加恐怖的可怕气息,无数的惊天猛虎虚影在头顶凝聚,朝天怒吼,似要将右耳生吞了一般。 “我们也该走了,跟祝融一脉的乌子虚谈谈,看能不能谈拢逐鹿南蛮之事!”天边的骄阳似火,把周围的黑色云层驱赶,左郞画着五分云层红霞,画中的山水如明镜般清晰,提起乌子虚,他一向平淡的心底突然波动非常。 那蓝魅儿听到左蓝提起正事,慢慢压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再出手。 “若是谈不拢!当如何?”右耳眉角一弯,把玩着手中的玄玉骰子,冷冷地道。 “那便开战!让整片大好山河都一起陪葬!”左郞收起山水墨画,诗情画意的脸上突然一冷,金色的画笔中泛起一阵果断的冰冷杀意。 “好!”蓝魅儿与右耳齐声说道。 艳阳没入云层,天空上朵朵黑云在肆意飘腾,如妖魔乱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浓重杀意,三人化作三道异色流光,同时向武安城内飞去。 …… …… 沙尘滚滚,浓烟四起,不断有各方人马从各个方向,向武安城赶来。就楚歌临近武安城门的短暂功夫,就有三股不同的势力,骑着汗血宝马或穿风焊火狼,声势浩大,大摇大摆地进入武安城内。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实力非凡的散人修士,或背负重剑,或手执墨刀,或带着战宠,陆陆续续进入武安城内,明显是为了滴仙而来。 流光四起,腾雾纷飞,武安城内也不时有斥候信使凌空飞出,向着四面八方极速遁去,楚歌甚至还透过神识,看到半空中有远遁的奇异纸符冥花,这是尸傀宗表面上常用的传信方式。 最令楚歌惊奇的是,原本没有任何守卫的武安城,此刻罗列着一队身着银色铠甲、手握战枪的精壮卫士。 这队卫士大概有五十人左右,个个身材魁梧,目光锐利,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灵力波动,一看就身手不凡。 在他们身着的铠甲上还能看到一个大大的唐字,很明显,他们是镇南王府的卫士,受了军令,来镇守武安城。 进出城门的平民百姓、术灵修士,守城的军士也不阻拦盘问,都是直接放行,只是在城门边上有数名书生打扮的文人,拿着墨笔记录着入城的人们的大体信息,然后,派人将这些信息,送往武安城的某座富丽别致的楼宇之中,异常神秘。 楚歌也不怎么理会城门的守卫,大步跨入武安城中,举目四望,没有深山猎人当街售卖野狼、野虎、野鹿,没有炼丹道人摆摊售卖丹药,也没有怪异的修士在楼宇瓦片上,休闲淡然地晒太阳。 有的只是一些极个别的修士,在武安街上找寻自己的落脚之处。还有一些躲在暗处,紧盯着武安城内一举一动的探子,不时向城内传出自己发现的信息。 以往热闹怪异的武安城,此刻无比空荡,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寂静像极暴风雨前的宁静! 叮叮! 打铁声声,异常刺耳,那间名为打命的打铁铺传出的节奏鲜明的打铁声,反反复复,在这死寂的武安城中,仿佛死神的特意召唤。 不作停留,楚歌背着九尸法棺,没有直接去陌府,而是走入远处的问津楼中,想要打探一番,武安城与陌采薇的一些相关事宜。 琵琶声声,茶香弥漫,在问津楼第一层,楚歌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去,随便叫了一壶武安城远近闻名的无心茶。 楚歌的到来,引来了好些吟茶者的注意,大家都把目光移向他背上的那副散发幽光,尸气渗人的九尸法棺中,尤其是九尸法棺上的那副人形骷髅,更是引起了一些邪修妖人的格外注意。 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楚歌只是静静地坐在边角的茶座上,神色淡然。 很快众人便不再看向楚歌,因为武安城本来就是个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来武安城的都是一些玩命之徒。 再加上近日来,武安城中有滴仙百日出世的消息四处传散,有很多奇人异士、邪魔妖人涌入武安城,像楚歌这样的邪人,他们早已经是见怪不怪。 只是,尸傀宗的人都聚集在武安城的藏鬼楼中,看楚歌的装扮明显是尸傀宗的弟子,他来问津楼落脚,人们都只当他是尸傀宗的探子,有些警惕罢了。 “听说了么?滴仙在陌家手中,明日小满,陌家的大小姐陌采薇要在陌府举行观仙大典,邀请武安城的城主和三大家族一起瞻仰滴仙的风采,想要借此来立威,彻底征服整个武安城!” 问津楼中一名手握重剑、穿着彪悍的独眼大汉,大口喝了一碗浊茶,大声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整个武安城还有谁人不知?只是,这乱了三百年的无主之城,哪里能这般轻易就让陌家成为主人!” “我听说,城主独孤流尘偷偷投靠了镇南王,想要借助镇南王的势力来与陌家抗衡!那三大家族也不是善茬,就乌家就请来了祝融一脉的高人来相助,还有叶家,请回了在外云游的散人游侠叶无名,他的天马大地锤,可是砸死过元神境的强者!安家则请到了白衣圣女安雅鱼,她可是医神谷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实力深不可测。要我看,陌家没那么容易成为武安城的主人!” 独眼大汉旁,一名拿着八宝天星杖,身着破裂袈裟的吃肉僧人,手中拿起一只大鸡腿就着茶水,一边往嘴中猛塞,满脸不屑地道。 “这些人都不算什么,我看到尸傀宗的蝶仙子白若华三日前便带着尸傀宗的弟子来到了武安城中,现在就住在藏鬼楼里,我看就是为了抢夺滴仙而来!” “还有,我拜入天宗的好兄弟沙里飞浪苍亥仁前几日告诉我,天宗的天剑七子也下山,往武安城来了,就是不知道为何迟迟还未来到?” 一名面容阴冷,书生模样的病态男子,手执三叉柳魂刀,嘴角发出一声神秘的冷笑,对着两人轻声笑道。 这三人乃是武安城中的亡命散人,人称武安三怪,实力很是不凡,不属于任何势力。 “这位客官,你要的无心茶来了!喝茶得趁热!”转眼间,问津楼的店小二,已经沏好了一壶上好的无心茶,送到楚歌靠窗的茶桌上。 楚歌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清淡的浅茶,还想继续听一下武安三怪的交谈时,店小二塞给楚歌一条青色的手帕,在手帕里面包着一支精致唯美的双鱼发钗。 “客官可是姓楚?我们二楼有位贵客说是楚公子的旧识,烦请公子移步到问津二楼的雅间一聚!”店小二凑近楚歌耳边,毕恭毕敬地请道。 这双鱼发钗楚歌一眼便识得,乃是陌采薇的发钗! 随后,楚歌便跟着店小二来到二楼的一处幽静的雅舍茶间,轻轻推门而进,看到的却不是陌采薇... 第一百零七章:明面暗面(上) 雅舍茶间内,檀香轻燃,紫色的烟雾伴随着幽幽的浓茶清香在空气中弥漫,魂牵梦绕。 有一位年约十六岁的美少年正坐在茶桌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通体透绿、光华夺目的水晶球,在他身边有两位妙龄的绝美女子正手执琵琶,弹着不知名的青音乐曲。 少年一身深黄浅白色的宝衣祭袍,在他腰间缠着一条白哲通透、银光溢彩的白羊玉带,把他衬托得有些王者贵气。 琵琶声醉,玉带含风,吹散了他翩若惊鸿的脸庞上两缕肆意缠绕的墨发,让他在整个人在幽香四溢的茶间里,充满了一股脱俗的乐音朝气。 看到楚歌推门而来,少年笑了,他笑得妖艳,也很美,掀起了洁白如玉的银牙旁,两只光泽涌动的深深的月牙梨涡。 本来用甜美形容一个男子会让他浑身透着清秀的妖气,但眼前这个少年一点妖气都没有,他这一笑,清甜而华贵,宛若金水中盛开的清幽白莲,就连身边弹着琵琶的绝美女子与他相比,都要暗淡逊色了不止一星半点。 楚歌站在茶间的门边,透过窗边微弱浑黄的夕阳霞光,觉得眼前的少年与陌采薇有几分神似。 只是,少年的笑很妖艳,陌采薇的笑很自然。 缓缓站起身来,修长华贵的玉手优雅淡然地拨弄了下身边的琵琶,吩咐身边的琵琶歌伎与店小二离开,随后,再次对着楚歌轻笑,依旧甜美:“楚心羽,请坐!我叫陌辛桑,是采薇的弟弟,你可以叫我小舅子,但我不一定接受!” “哦?小舅子?” 楚歌闻言,深邃的眸子微微跳动了下,他并没有见过陌采薇的弟弟,甚至与陌采薇成亲时,都没有见到她的任何家人,拜天地时,拜的也只是天公与地道。 “采薇呢?她还好吗?” 放下背上的九尸法棺,楚歌坐在茶桌的红木凳上,脸上有些平淡,只是再平淡的脸色都藏不住他那颗炙热关怀的心。 浓郁的香雾在面前缭绕,此刻的楚歌对陌采薇是既思念,又担忧。 “她很好!正在策划明日的观仙大典,明日我陌家将会与各方势力有一场血战!若成了,我陌家将会称霸武安,到时候拥兵自立,逐鹿南蛮!” 秀美的脸庞上泛着轻轻的妖异微笑,陌辛桑笑得很浅,两只深深的梨涡盛满了王者霸气,随意地拿起桌子上的霸道茶水,随意地喝着,随意地说着。 只是,楚歌明显从陌辛桑随意浅笑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深藏的阴沉。 看来,陌家对于明日的观仙大典,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明日注定了会有一场恶战,陌家不但要面对武安城主和三大家族这样的明面上的势力,还有他们背后的某种强悍势力。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隐藏在武安城中的秘密强者,他们对陌家称王称霸并没有兴趣,他们只为抢夺滴仙而来,比如沈沁云、鹿无常等等。 这就让原本已经错综复杂、混乱无比的武安城变得更加云谲波诡,结局难料。 而楚歌只为陌采薇而来,无关利益掺杂,只为伊人安平。 “楚兄台,你大可放心,滴仙这等人间圣体,只要出世成功便是涅槃一般的至强存在!如今,我姐姐滴仙在手,年轻一代还有何人能与我陌家抗衡!” 陌辛桑看着楚歌,妖异的羊脂脸上泛起一阵自信的寒光,明日观仙大战,他有必胜的把握。 天道不崩殂,轮回圣人不可出,按照封神大陆的这种局势,涅槃者已经是世间的顶端存在,只要年轻一辈没有涅槃境的强者,明日陌家的滴仙便是这世间的叱咤风云般的霸主神人。 至于其他老一辈的涅槃者,封神大陆可是有明文规定,不可对年轻的小辈出手,否则必遭天谴人屠。 这些楚歌都知道,只是,他是一个男人,他得为他的女人做些什么。 “楚大哥,明日肯定会有一场恶战,我姐让我叫你,明日不要出手,你不必跟我们陌家共存亡!”陌辛桑还只是笑,说出了他此行的最终目的,劝楚歌离开。 “是你姐的意思?”楚歌也笑了,他笑得很深,很执,深黑赤眸中透着决然:“我明日会保护你姐,做一些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随你,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你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 黄白色的祭袍泛着一阵灰色的浓烟,拿着深青墨红的水晶球,陌辛桑快步走向茶间门口,暮然转身望向楚歌,蓝色的妖异眸子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诡异试探: “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回答你,包括陌家,包括天道何时会崩殂?” 任由紫色烟雾如云雨般在丹袖青衣上挥洒,楚歌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明亮的灯光在俊朗的脸庞上来回闪烁,看了眼陌辛桑,一抹思念涌上心头:“我只有一个问题,采薇,她真的还好吗?” 陌辛桑原本以为楚歌会问一些关于滴仙、武安城抑或是天道崩殂这样每个封神修士都会关心的问题,结果听到楚歌却只是关心自家姐姐的安危时,陌辛桑心下触动,像被电击了一般呆立的片刻,看向楚歌这个陌生男子时,高傲冷淡的眼神暖了几分。 “姐夫,采薇姐姐很好!她没有看错你,你明天不用来陌家,这趟浑水你看不清,也理不明!” 脸色有些冷峻,陌辛桑不再笑了,这一声委婉的轻声劝告暗含深意,他话语未完,阴森的黄莺眸缩了缩,态度不再傲慢,深嵌的梨涡流淌着认真的含义:“还有,采薇姐姐怀孕三个月了,孩子,是你的。” 手中的青色水晶球在周身来回环绕,一股黄白色的祭祀之力从体内极速涌出,陌辛桑第一次认可了楚歌这个哎呀姐夫,说完这句话,身形一转,化作一道黄白色的流光,向着陌府的方向走了。 人与人之间的认可方式有很多种,有时候一句很深很浅的真心话语,就是直敲心底的灵丹妙药,无需多言。 而楚歌对陌采薇的一句轻声关怀,在同样关心陌彩薇的陌辛桑看来,透着真心,已经值得认可! 夜色降临,月华如水,听到陌采薇已经怀了自己的孩子,楚歌呆立失神,许久都不曾回过神来,思念的柔肠仿佛回到了百日前,与陌采薇在武安城南的破庙中,棺中戏月的唯美。 两人幸福的结晶便是在那时凝结成形! 星是昨夜眠,月作东房枕,楚歌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心中充满着对陌采薇的柔情思念,这一刻,楚歌只想见到自己深爱着的伊人。 什么是爱,大概就是这样罢!分离时会思念,见面时相拥,吐露心肠时,只想深爱的人,生世平安。 夜色在暗淡,思念的人在月下缅怀,故事的结局需要时间来见证! 黑夜下的云路千万里,婆娑深处的人间一片稀,每个平凡的夜里,都发生一些不平凡的事情。 今夜注定了不平凡,因为有人在思念,有人在蛰伏,有人在下棋…… …… 武安城,归海楼,一间昏暗的金窗木屋内! 黑雾缭绕,微暗的灯光照在鹿无常的脸庞上,泛着青色的白虎精光,微微抬手,鹿无常拿起手上的四象圣令,凝神深思,在他身前跪着一群,身披黑色玄金战袍,手执四象尸骨剑、背负冥花的蒙面鬼奴。 这是四象一脉散落在封神大陆的秘密势力:四象鬼奴! 四象鬼奴来历神秘,不以真面目示人,实力深不可测,只听名于四象圣令! “可曾探到陌家的虚实!那滴仙到底藏于何处?” 鹿无常白虎冷眸如骓,脸色清寒,一股浓重的血煞之气笼罩全身,他手中的四象圣令散发古老的诡异寒光,望着其中一个头领级别的四象鬼奴,阴声问道。 “回四象使者!就在陌采薇住的房中,只是,那滴仙恐怕已经认主,明日陌家所谓的观仙大礼,可能也是个幌子,滴仙早已百日出世了!” 那名四象鬼奴半跪着鹿无常面前,认令不认人,说着自己掌握的具体情报。 “这么说,我们今夜偷偷潜入陌府已经无济于事了。那就等等明日的观仙大典吧!众鬼奴听令,明日,听我的吩咐行事!” 鹿无常神色冷峻,缓缓站起身来,抬头望着天边如墨的诡异夜色,吩咐道。 …… …… 藏鬼楼,皓月低垂,一座尸气寒人,异常幽冷的华丽大厅上! 素衣若华,女子独属的清体幽香在屋内缭绕,桃尸峰内门弟子整齐地坐在大厅两旁,花狐水月坐在上座,白若华和沈沁云则坐在高堂之上,美眸如电,扫视着诸位内门弟子,叱咤风云。 “此次七情宗派了谁人来抢夺滴仙!现在在何处?” 柳眉轻扬,寒光流转的樱花美眸中闪过一丝隐晦的顾虑,白若华冰冷的蝴蝶俏脸上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森寒威严。 “报告蝶仙子,鬼使已经查明,此次七情宗带队的人是白鹤仁座下的大弟子,云中踏火刘良夫!”一名桃尸峰的斥鬼信使,恭敬地跪在白若华面前,轻声答道。 “就是说,七情宗主白鹤仁没有来?”心中悬着的利剑松了下来,若是白鹤仁真的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白若华也救不了他。 “是!七情宗主白鹤仁可能已经突破涅槃境,他不敢造次!”桃尸峰的斥鬼信使厉声答道。 玉手轻抬,正欲吩咐斥鬼信使下去,白若华看到这名信使眼中有些闪烁不定的欲言又止,娇脸一寒,一抹冥花怒气从玉嘴中喷出:“还有何事?” “报…报告蝶仙子,白虎传人鹿无常也在武安城内,而且他手上好像有四象密令!我们要不要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是产生争执…” 那名斥鬼信使跪在地上的双头止不住地抖动,身躯在猛地颤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煞白,明显在害怕四象鬼奴对付他们。 俏脸一惊,心中悬着的利剑仿佛再次抵上秀喉之间,白若华如吞针毡,樱花美眸转动,半晌,不容抗拒般说道:“给我看好了便是!真有麻烦,我会出手...” 第一百零八章:明里暗里(下) 武安城,乌家一座富丽堂皇的顶尖高楼! 黑云压城,黑色的夜晚,如水的圣洁月华依旧放肆轻洒,来者拂袖,金盅目睹,无关江山与画,只有岁月与风尘! 乌子虚目光如龙,神清气爽地坐在赌桌上,在他身前摆放着一副由血龙木雕琢而成的精致围盘。 围棋的黑子由黑水晶雕琢而成,通体幽黑,如鬼眼曜石泛着森寒幽光。白子由玄玉雕琢而成,通体森白,如羊脂白玉泛着层层皎洁之光,宛若黑夜里的白无常。 在乌子虚对面,右耳神情暗淡,拿着金色的骰盅,一脸阴沉不屑,他一点都不喜欢眼前这个看似和善却一肚子阴谋坏计的乌衣相士。 蓝魅儿站在右耳身边,蓝色的眸子闪烁着如龙血丝般的赤藤虚影,周身缠绕着一股渗人的虎影豹魄,修长的五指轻轻搭在右耳肩上,幽香身子依偎亲昵,一贯暴躁冲动的气息,有些收敛。 靠窗的边角里,左郞静静地坐着,诗情画意的星眸望着深邃的皓月星辰,手中的紫色画笔凌空竖立在身前,紫色的光芒四射,蕴含无穷天地清气,照亮了整座花白森寒的隐秘高楼。 “左郞,老朋友相见,不来下一盘棋?若下赢了我,祝融六支脉旗不会干扰大梦国的征蛮之事!” 乌子虚执起一枚泛着幽光的黑子,率先放入棋盘中间,双目微闭,神色略显平淡地说道。 “下棋?你的棋盘那么大,棋子那么多?我就不陪你下这盘棋咯,我怕折了手,变成了废人!那样我可就画不完这璀璨星辰下,祁连的山与不周的海了。” 左郞收起了空中紫色的画笔,岔手背负着乌子虚,直接选择了拒绝。 “右耳跟你睹一把!若他赢了,祝融的六支脉旗脉选择了退出南蛮之争!”左郞脸色淡然,接着轻道。 “若他输了,又如何,也能代表你吗?”乌子虚双目缓睁,两只深邃眼眸一黑一赤,闪烁阴阳之光,冷冷地道。 乌子虚说话见看都不看右耳一眼,他觉得眼前的赌鬼没有资格与自己谈判! 淡然的星眸眨动,蕴含深意,左郞毫不思索,嘴角泛着决然:“亦然!若右耳输了,我大梦王朝助你祝融一族北征大离!” 幽森昏暗的灯光在屋内来回闪烁,紫雾虚幻,灯下的影子如风露中的遮天寒沙,酩酊着旧事新人几重。 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空气陷入了一阵寂静沉默之中! 乌子虚望着眼前的右耳,许久,都不曾发出一言! 锵锵锵! 玄玉骰子撞击金色骰盅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寒眉冷竖,病如枯鬼的右耳全身泛着一层诡异的蓝色鬼火,拿起赌桌上的骰盅,从容淡定地摇晃了几下,然后,大力一甩,把骰盅重重地盖赌桌上。 砰的一声,一股浓重的黄青色魂气魄浪从骰盅底下传出,如龙吐雾,气息强悍,原本波浪平整的桌面上凹了一个如磨盘般大小的木坑,金光透亮… “买大还是压小?”目光一寒,脸色蜡黄的右耳微眯着眼睛,冷冷地道。 乌子虚脸色阴晴不定,紧盯着右耳的衣袖,两颗诡异眼睛一黑一红,透着莫名的阴沉深意:“我敢说骰盅里面一颗骰子都没有,也就是一点都没有!” “有没有点数,得开了才知道!”右耳脸色依旧阴沉,手中握着的骰盅往乌子虚身前轻轻一推。 锵锵锵! 铿锵有力的玄玉骰子撞击盅壁的金属声响从中传出,骰盅在半空中左右摇摆,运转,随后往桌上一砸,如大树扎根地面,稳如泰山。 窸窣的声音依旧在众人耳边萦绕,说明骰盅内的骰子肯定还在。 “买大还是压小!”右耳眼睛微寒,阴笑着说道。 “我说了,里面一颗骰子都没有!”乌子虚嘴角灿然,乌黑色的宽大衣袖往桌子上一甩,灰雾缭绕,三颗方方正正的玄玉骰子,透着精光,稳稳当当地出现在桌面上。 “你敢开吗?开了,你拿什么赔?你赔得起么?” “就凭你是区区右氏商会会长之子么?哼,恐怕再加上你身边这位蓝翼飞天虎的势力,分量都有点不足!” 乌子虚笑了,笑得很肆意,望着右耳,阴寒眼神玩味而讽刺。 右耳闻言,心底有些复杂,伸手握住骰盅,一阵鬼火从身上飞出,化作一个鬼脸婴儿,向骰盅扑去。 鬼脸婴儿紫色的小手囫囵地伸过去摸了摸桌子上的玄玉骰子,鬼眼抬了抬,看到乌子虚寒冷的阴眸中放出的异光,吓到惊叫一声,连忙缩回到了右耳体内。 夜色如雾苍苍,右耳看了眼角落里的左郞,握着骰盅的手微微颤动了下,终究还是没有掀开。 “让我来开!” 左郞从窗台上飞转落入桌前,紫色的画笔往赌桌上猛地一点,一竖惊天,一阵寒风凌空而来,屋内的灯台、座椅在寒风的吹残下,化作枯烟。 目光一寒,修长的右指捏得噼啪作响,空气郁郁,左郞把手轻轻握上骰盅,正对着乌子虚,星眸拨弄夜色的遮天云雾,就要掀开! 乌子虚再次笑了,柳月下的诡异眸子散放着异光,一只手往紫色的画笔上一按,整根画笔没入赌桌下面,另一只手用力按着左郞的手背:“老朋友,你可想好,这骰盅一但掀开,你可就没有心思铭刻山海,临摹花草了!” 听到乌子虚的话语,左郞的手一直按着骰盅,一动不动! 紫色的寒光在乌子虚眸子中诡异萦绕,幻云雾迷,乌子虚按着的手微微松了松:“老朋友,你可以掀开骰盅,我也不拦你。但你若不掀,只需帮我杀一个人,我祝融六支脉旗,撤出大梦!” “杀谁!”左郞轻笑,五指依旧不动。 “阴阳剑,阴梦落阳!”乌子虚眸子依旧阴寒。 “太阴剑醉梦阴,大阳剑顾落阳,这是两个人!” 左郞静静地看着乌子虚,希望他清楚自己的算数能力。 眼睛微眯,深邃迷离,乌子虚摇了摇头,手中的黑白云旗一扬,一阵迷雾飘散,弥漫,如龙出海。 在浓雾深处凌空闪出三人: 祝融吞海一脉的葛覃一身红衣,手执天火游龙枪,拿着赤色的火葫芦,脸色透火,喝着烧酒。 祝融相柳一脉的柳玄黄,书生打扮,手执勾魂火镰,脚踏炼魂火幡,脸色清白,一味浅笑。 祝融龟卜一脉的断舍离,一头白发,手执噬心龟弓,背着十三支射心龟箭,脸色阴沉,身似鬼魅。 三人看着左郞,也不说话,心情平静,目光深邃。 看这情况,乌子虚是想让祝融氏的人和左郞等人一起去诛杀阴阳双剑。 左郞他们只需要解决其中一剑! “杀人可以,但是,事成之后,我要祝融十三只脉旗都离开大梦王朝!” 左郞暼了一眼乌子虚,按着骰盅的手掌松了开来,双手一吸,把紫色的画笔吸回手中,然后,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带着右耳与蓝魅儿,走了。 夜空清澈,浓烟消散,乌子虚一个眼神,葛覃带着柳玄黄与断舍离,跟着去了。 六人走后,在乌子虚身后,姜曼身姿曼妙,成熟妩媚的青珠眼流动火轮之光,柳腰似水蛇般扭动,悄悄从雅舍的密室中徐步走了出来。 “天宗的五行剑子情况怎么样了?”乌子虚望着黑色夜空中的飞云迷雾,询问道。 “红日灭炎剑颜戈火已经收下了天机阁的大礼,现在他应该在力劝天宗的其他四子,明日以诛妖的名义,诛杀陌采薇!” 伏桑美眉微弯,姜曼放下手中的乩笔,整个身子依偎在乌子虚的身上,眼眸生花,动情地说道。 “好!很好!” 乌子虚一黑一赤的眼珠诡异地轮动,望着窗台外的黑夜,大笑出声! …… …… 武安城,论剑楼楼顶,有五位道士装扮的青年人凌空而立,神色淡然,如风中扶摇直上青天的青鸟,遨游自在。 “四弟,你说的都是真的么,那陌采薇真是巫妖所化?不要再诛错魔妖了,十年前我们就曾错手毁了一个天才魔人!”天宗的白雾索命剑王阎商金望着眼前一个,背负长剑的年轻修士,目光一寒,异常威严地问道。 只是,他的凌厉的目光下深藏着某些令人不安的往事,有蕴含懊悔的深意,他害怕再一次错手诛魔! 火光一闪,神情冷峻,红日灭炎剑颜戈火阴笑一声:“此事千真万确,若大师兄还是不信,明日我拿变容噬巫粉一试,那陌家巫女必将现出原形!” 衣袍轻扬,在颜戈火手上有一个流光溢彩的玉瓶,凌空而现,隐约能闻到,那瓶中猩红的液体中透着某种奇特的香味。 “此事还需等六妹与七郞来了,再作商议,师父只令我等带回滴仙!”为首的阎商金,沉吟一番,吩咐道。 “大师兄,梦阴师妹与落阳师弟,现在还没有赶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旁边一人,青袖追风剑柳川木,身姿飘逸,英俊的脸庞上挂着一丝担忧。 天剑七子同出一门,他们的感情很深,形如亲兄弟! “无妨!六妹与七郞修为本就不低,况且身上还带着圣剑太阴剑与大阳剑,寻常修士根本不是对手!”阎商金望了下,武安城外的潇音涯,瞳孔淡然,安慰着青袖追风剑柳川木。 “大师兄,要不要我跟净土师弟走一趟潇音涯,把六妹与七郞接过来!以防万一?” 夜幕低沉,眼角露出一丝狐疑,黑浪问川剑李若水的心中有些不安宁,想跟大地开山剑崔净土走一趟,以防多变。 七子中尤其以问川剑李若水与开山剑崔净土最重情义,剑艺也颇深,都已经凝结出了剑气元神,蜕元成鼎,有着元神境中阶的修为! 两位剑子艺高人胆大,有些自告奋勇,希望阎商金能够首肯,此番下山,他们的大师兄阎商金是统领者。 “嗯哼?师父故意将我们阴阳五行剑分开下山,肯定有其深意!” 阎商金青色的眉目动了动,也有些担心,心思浮动,想了半刻,还是决定先选择在武安城按兵不动:“为勉打草惊蛇,我们还是耐心等待六妹与七郞吧!” …… …… 与此同时,叶家,安家,也有数道奇异的身影在夜间悄悄落入两家的密院之中,然后是一波深夜小聚,彻夜密谋。 那城主独孤流尘家中,更甚。有一队奇异的军士身着银牙铠甲,骑着双翼战狼,大摇大摆地从武安城外进入他的府中,异常高调。 物是心非,黑云柳月吹,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整个武安城都处在一片飞影穿梭、斥候奔走与枯灯密谋中。 各种错综复杂的势力,奇异的强悍修士,明里的,暗中的,或公或私,隐秘迅速地来到城内,等代着明日陌家的观仙大典。 一百零九章:观仙大典 翌日,小满时节,紫七星回转南轮! 夏风吹,苦菜长,既逆口,又穿肠! 小满来,稻麦穗,同欢喜,定田塘! 采薇南,宽桑蚕,军屯粮,柳牧羊! 着仙袍,名古苍,祭星神,荣胜昌! …… …… 午时,娇阳最盛! 武安城,陌家星魂祭坛,星魂场! 五颜六色的一片人海,武安城大半的修士都聚集在陌家的星魂场上,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大多坐在上座,像安家、乌家还有叶家这武安城的三大家族的人就坐在星魂场的第一排,在其后面是数以千计的附庸小家族的一些小辈以及一些结群观礼的小团体。 在这些人旁边,还有一些修为高深,实力强悍的亡命修士,其中不乏一些俗世中隐藏的高手,这些人是武安城中的散人游侠,喜欢独来独往,依个人脾性行事,不属于任何家族或者帮派,但他们的影响力不容小视,这也是大离王朝的黑手始终伸不到这里的原因之一。 人群的角落里,一口横趴着一副人性骷髅的楠木棺材横立其中,在棺材的旁边,有一只奇特的麒麟骨手十指正在楚歌的背上极速轮动,捶背,手法娴熟,如热恋中的伊人双手拨弄情人的发颉,诉说着岁月的温情。 楚歌坐在九尸法棺上面,手中拿着陌采薇的双鱼发钗,眼神呆呆地望着墙角,心情有些低落,无心享受麒麟骨手如弹琴般充满惬意的卖力捶背。 他很早就来到陌府的星魂场中了,在三番四次寻找陌采薇的身影都无果之后,他放弃了,只能静静地等待观仙大典的开始以及伊人的出现。 “哒哒哒!” 星魂场上响起了一阵稀疏有序的脚步声,一群身穿祭袍的赤衣祭师从人群的中间走出,足有一百零八人,他们脚步落地有声,率先步向星魂祭坛,一边走路一边洒下一种奇异的花朵,到达祭坛后,排成了三个奇特的星形大祭阵。 一百零八名赤衣祭师年纪还很年轻,一半为童男,一半为童女,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奇特祭祀方式,以童男童女之血礼,于小满时节,告祭远古星神,称霸一方,荣享太平。 嗤嗤! 风声四起,黄叶星花飞落! 赤衣祭师排阵完毕,有数十名橙衣女祭师凌空飞渡而来,她们手执清一色的琥珀水晶球,玉指横点,同时施展魂祭之术:星花落日,满目繁华。 飞舞的白羊星花与星辰的落日光影在星魂祭坛的上空缓缓浮现,色彩斑斓的光华如漫天的星月,闪烁璀璨晶莹之光,隐约有盖过午时的烈日灼霞,星月之花满目繁华,直刺得众人的眼珠都无发睁开,凌厉非常。 “这…这是圣级星祭魂术!莫非…莫非这陌家之人,来自古老的星族…” 楚歌身旁有一名年轻的散人修士,长得身体壮硕,龙头虎背,碧眼火眸,他目光如骓,敢直言地谈论陌家的星魂之术,再加上五官聚正般的奇特长相,使他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 他头顶冠木土相帽,著一身雷云青火相间的乌衣长衫,手中戴着一对墨黑色的天轮星辰拳套,双手插于宽膛之前,紧紧盯着天空中飞落的流星月花,丝毫不惧星魂术所发出的凌厉噬魂之光,他布满深思的嘴角有些颤巍,令他震惊的不是区区星魂术,而是圣级星魂术背后极其古老而又神秘的星族。 那名年轻修士震惊过后,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思索,他青色的眉毛微微跳动,像屋檐下蛰伏的机敏蟋蟀,身上不时散发着一股黑暗中的迷雾寒烟…… 楚歌站在他的旁边,缓缓抬起双目,深黑赤眸深邃,看了那名年轻修士几眼,心觉敏感的他从这名修士的乌衣装扮上觉察了一丝隐秘的熟悉感,此人应该是祝融乌戈一脉的一名年轻族子。 因为,此年轻修士清寒的眉宇之间都透着一种与乌子虚一模一样的阴沉气质,只是,他少了乌子虚那样的一对,一红一黑的阴阳眼… 很快,那名年轻修士就发现了楚歌在看着他,他慢慢地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楚歌,也不说话,碧青色的火眸透着一种孤傲的冷然意味。 …… 叮铃!叮铃! 铜铃随风磨娑的空灵声在半空中响起,飘荡的橙色音符穿透空气,如影而来,数十名橙衣祭师与三名黄衣祭师,步履轻快,身姿飘逸,缓缓落入到星魂祭坛之中。 他们手执白羊水晶球,穿着清一色的橙色祭袍,头蒙梦幻一般的紫色蚕纱,手中拿着一支由白羊之角精雕细琢而成的革角乐筒。 那革角乐筒,长半丈,形如南荒盛产的绿木竹筒,在革角乐筒的密孔上还洒放了一层橙黄透白的金骨粉,远远看去,就像涂了一层光滑透亮的密蜡,金光四溢。 刚刚那些随风游荡的橙色音符,也不知是因为洒了金骨粉的缘故,还是这些流光溢彩的革角乐筒本身就具有梦幻般迷乱人心的作用。 祭祀之术源自远古,来历神秘,异常古怪,有人猜测祭祀之术并非封神大陆,而是由一直在大陆中蛰伏的星族所带来,蛰伏在大陆中的祭师通过献祭他们远古的伟大星神,从而获得无比强大的星祭之力,呼风唤雨,上天入地! 而陌家能随时动用数十名橙衣祭师,三名黄衣祭师,实力可见一斑!要知道在一些很有底蕴的宗门之中,比如尸傀宗,天宗,他们年轻一辈的修为大多在融魄境与元神境。 修炼祭祀之道的橙衣祭师有着炼魂境的实力,黄衣祭师则相当于融魄境的修为,所以陌家能培养出如此之多修为强大的祭师,其背后的势力极有可能是星族。 邬邬邬! 咚咚咚! 伴随着革角的邬乐声,一只如木屋般大小的虎皮鼓从天而降,鼓声震天,落地惊人,一道身着橙衣祭袍的美男子踏在虎皮鼓上,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 楚歌看到这名橙衣美男子出现时,心中一紧,此人真是楚歌昨夜曾见过的陌采薇的弟弟,陌辛桑。 陌辛桑站在虎皮鼓上,左手执着青色水晶球,右手托着一副蓝色的水晶棺材,那水晶棺材大小与普通棺材一般无二,只是它的棺身上刻着一副奇特的白羊壁画,白羊吐雾,不断有赤色的血煞之气掺和着迷雾从棺材的底处渗出,异常幽深。 除了血煞迷雾,那棺材还不住地抖动,仿佛关压着某种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怕圣灵… “陌辛桑,你们姐弟俩个广发观仙贴,请我等来瞻仰滴仙的出世盛容,现在却搞得这般神神道道的,迟迟不让我等见到滴仙的真容,莫不是当我们是猴子那般耍球球么?” 一名散人修士看到陌家有正主出现了,心中愤狠,显然对自己在烈日下的苦苦等待不满,一贯凶狠的面貌开始毕露,直接对陌辛桑发起了牢骚。 他可是为了滴仙而来,对陌家搞得这套复杂繁琐的祭星仪式,一点寒窗柳意都没有,只想快些见到滴仙,一饱眼福。 “就是,就是。都说滴仙百日出世就有涅槃之力,相当于涅槃者,也不知是真是假?若能见到传说中有涅槃之境的情傀滴仙,对我等日后体悟涅槃之术,也有莫大的帮助。” “不过,若你们陌家没有那等神物,只是想借滴仙之名宣扬自家的祭祀之术,以此立威壮势的话,那就如实说来,你煞二爷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看你们的祭祀之术,还不如去武安成杏花楼里的怡红院找乐子,我可觉得看狐族美人的修长大白腿以及她们在月下吹笙,要比听你们的革角筒乐要舒畅得多!” 那名散修身旁的同伴也跟着起哄,刀疤脸上的横肉滚动成折皱的纸花莺,用他们亡命散人那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理论,挤兑寒碜着陌辛桑。 这俩人乃是武安城中的狼魂二煞,都是炼魂境巅峰的修为,已经炼魂成兵,叠魂凝甲,一身强悍修为在散修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那武安城的城主独孤流尘就曾想收服他们,给予高官厚禄,武安二煞散荡纵情惯了,婉拒。 所以,他们在散人修士中是公让有些本事的,一向凶悍霸道的二煞,对着谁人都是这般无礼蛮横,更何况,这小小的陌家不过是武安城的一个外来家族,才入驻武安三年,不管陌家实力零零总总的实力、手段有多么凌厉,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陌家在散人修士中是不遭待见的。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二煞乃是武安城中混迹多年的孤傲独蛇,再加上这事本就是陌家理亏,料想:当着武安成众多家族与散修游侠的面,凉他个小小的陌辛桑也不敢对他们作些什么? 只是,陌家真的会怕他们吗? 听到那位自称煞爷的话语,陌辛殇也不恼怒,两只梨涡在风中拂露浅笑,对着武安二煞随意地说道:“既然二位等得不耐烦了,那我便送二位一程,小桑不才,读得书少,但是我深山里的星祭师傅曾告诫我,出门在外,需要沉得住性子,多做事,少说话,讲多错多!” “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们!” 陌辛桑的语气很轻,话却很直白! 陌辛桑的话语还未说完,双脚往虎皮鼓上用力一踏,咚的一声巨响,他凌空飘起,身姿飘逸如空中翱翔的苍鹰,凌厉的目光突然一寒,星光璀璨的双手往青色水晶球轻轻一拍。 水晶球在空中来回飘转,爆发出一阵水银般清白的星月光泽,一颗黄白透绿的白羊星魄丹,从水晶球中迅速飞出,向着武安二煞欺压而去。 白羊星魄丹瞬息凌厉,变化万千,速度飞快,在二煞头顶缠绕成塔,一层层金光魄力从中渗出,暗含着极其恐怖的星祭之力… 二煞见状,脸色突变煞白,赶紧动用术魂之力,浑身爆发出一股浅橙深黄的狼魂气息,以魂成兵,叠魂成甲,只是,身体上的狼兵魄甲还没成形,就被白羊星魄丹凝结成的金光宝塔吸收殆尽,欺压成烟。 星光渗人,白羊星魄丹凌空飞转,数息间便变得如河床般大小,随后,向二煞再次笼盖而下,像凌天而降的星光陨石,瞬间把二煞压成了脆弱成渣的豆腐肉饼! 嗤嘶,血花飞溅,乳白色的脑浆掺和着暗红色的血液在青砖底下蔓延… 一百一十章:观仙大典(中) 如粘稠浆糊般的乳白色脑浆连着飞洒似山水墨画般的殷红血液,还没从魄丹金塔中溢出,就被魄丹笼盖遮掩,一道星光烈火从中飘出。 吱吱的火焰声响起,把压成豆腐肉饼的二煞尸体迅速焚烧成灰,不过一瞬,一向在武安城中独行专横的二煞就被诛杀成灰,化作含血腥之味的青烟血雾,消散于无形。 “武安二煞可是在陌家栽了个大跟头,这陌辛桑不过是一名黄衣祭师,竟然能轻易秒杀炼魂境巅峰的二煞,实在是不可思议!” “是呀!黄衣祭师也就融魄境的实力,寻常的黄衣祭师即使祭魄成丹,星术诡异,也不可能将武安二煞瞬间秒杀,这陌家来路非比寻常啊!” 众多散人惊呼,议论声声,看到二煞被随手灭杀,他们脸色有些难看,虽然他们见惯了杀戮,但,看到陌辛桑的力量如此神秘,还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俗话说的好,书生怕恶霸,恶霸怕厉鬼,厉鬼怕阎王! 陌辛桑这手杀鸡敬猴的霸者手段,确实起了一些显而易见的人心作用,讨论埋怨的声音尽乎散尽,接踵而来的是一些散人修士纷纷三缄其口,静观其变,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武安二煞抱不平。 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是散人一直以来都是遵守的至理名言,这些常日在刀口上混日子的散人,早已掌握了武安城的生存之道。 许多坐壁上观的游行散人保持缄默的同时都把目光投向三大家族,看他们作甚反应。 反观三大家族,乌家,安家还有叶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态度,三大家族的子弟异常平静地看着陌辛桑,似乎早有准备,成竹在胸。 倒是楚歌身旁的那名年轻修士没有沉住气,看到陌辛桑的凌厉手段不惊反笑,他理了理头顶的火土相帽,让帽沿更低垂了一些,刚好遮住了他青色的眉毛,两目邪视着陌辛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想不到一座这小小的武安城里,一个小家族也这么威风,竟然视人命如同草芥!” 说话间,年轻修士狂笑,大脚往大地上一踏,凌空飘起,向祭坛上飞去,他的身形飘逸,速度之快,如同白马踏雪,一股惊人的青绿色气息从他体内爆涨而出。 只见他周身泛起一阵青绿色的璀璨光芒,两条火红的赤龙从他的体发窜出,如同绽放的他山火莲,异常神奇绝世! 元神境!这位年轻的散人修士是元神境的强者。 楚歌站在他的身旁,炎灼的火焰使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皮肤脱层般躁热难受,当他运转黄泉术力去抵御这股元神火力时,那人早已飞到了星祭台之上。 年轻散修一走,楚歌身旁的压力感顿消,只是屋檐角落里的一棵大树被火焰烧灼干枯,那名修士刚刚站立的青砖瓦土也发焦溃烂。 “你就是乌家的撑腰者,祝融散人乌良!” 陌辛桑手执水晶球轻轻一按,一颗白羊星魄丹迅速飞出,实化成金塔,将年轻修士的两条火龙吸入塔内,随即遁回青色水晶球中。 金塔吞龙间,陌辛桑深深地瞥了一眼突然飞到祭台上的乌衣散修,嘴角轻笑,他似乎早就探听到这名年轻散修的底细。 “不错,想不到一座小城里的世家子弟,也能知道我祝融散人乌良的小名,这样我也不枉此行了。” 乌良与陌辛桑站在祭坛之上直面相对,他身上的气息逐渐收敛,既然陌辛桑已经将他认出,那就说明,陌家的探子早已将他所有表面的东西都查了个遍。 “不过,你有一件事却说错了,我来参仰你们陌家的观仙大典,并不是为小小的武安乌家撑腰,而是因为乌家花大价钱请过来的。” “你知道我们游行散人一但接了任务,便会践行到底的,这是规矩!” 乌良一脸地玩世不恭,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散人收钱做事,有着不成文的规矩:要么杀人收钱,要么身死退命。 “好一个规矩!你们散人有散人的规矩,我们陌家自然也有陌家的规矩。今日我陌家为主,你既来了我陌家便是客,是客便要随主人家的规矩!” 陌辛桑目光一寒,恶狠狠地瞪着乌良,随风浅笑的梨涡上盛满杀机,意指乌良不应该,也不可以破坏陌家的星祭规矩。 “哦?如此说来,倒是我坏了规矩!却是不知,陌家有何规矩?” 乌良牙尖锐嘴,摊手斜视,依旧一幅吊几啷当的二世祖模样,明显地明知故问。 陌辛桑听到乌良的挑衅,嘴角发寒,面色深沉,继续强压着双眼快要喷发的星光怒火:“我陌家祖上传下的规矩,祖上积德,万事万物皆有灵性,子孙后代行星祭之礼时,不但要心诚,还得心安。若要心安,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星祭之时,不可中断,中断则家破人亡!” 祭祀之事,通天地鬼神,以星羊角乐之音启奏,古天战鼓之声和鸣,沐衣童子祭祀之血为引,号天下万众,陌家世代敬畏,不敢有丝豪敷衍越矩。 此时被乌良故意阻挠,祭祀之事已处在半停状态,陌辛桑无心锤鼓,没有了鼓音相和,那些个橙衣,黄衣祭师都不知该不该续继吹羊角乐筒,洒金光迷幻粉。 所以,陌辛桑冷冷地瞪着乌良,似乎一言不合,他便要先发制人。 “又是老祖宗的规矩?” “左口一句规矩,右口一句规矩,这普天之下,哪有那么多规矩?再说,老祖宗的规矩早就过时了,老祖宗立下规矩的时候怎么会知道今日的世界是何种情况?” 乌良心中冷笑,缓缓举起了手中如铁球般坚硬的拳头,那双泛光溢火的星辰手套异常夺目:“世道是会变的,难道你家老祖宗没有告诉你,规矩也是会变的?我现在只信奉散人那套规矩!” “哦,什么规矩?”陌辛桑随口发问。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成王败寇,谁的拳头大,谁便是规矩!” 乌良手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像握着一把稀世的深海珍珠,久久地不曾松开,那里面藏着他心中要追寻的道。 这乌良本是祝融乌弋一脉的杰出族子,从小便天赋异禀,机敏过人的同时自有独论,只因不满乌弋一脉形如佛门中八戒九难般的条框规矩,常与家族长辈拗口争论,那家中长辈气之不过,常常是一顿毒打后,关押禁室,面壁改过,抄写族规宗法。 乌良是何人?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十三岁那年,偶然的一次,与族中杰出天才乌子虚不知何因,起了争执,竟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普天之下还能有什么值得心怀梦想的少年生死相向?大抵是关于女人,或者为了心爱的女人。 总之,最后,被关了一次禁壁,被迫思过的乌良逃了出来,在南蛮到处浪荡,细细算来,已做了十年的散人游侠,这世间事,只要他觉不平,便会插手。 武安城里的散人修士,只知他来自祝融,好武勇斗,术力超然,并不知他的曾经过往。 这世间奇幻古怪,性情背后深藏故事与酒的人多了去了,乌良收钱做事,以拳头硬为道理的无规作为,在散人间早已司空见惯,耳染全城。 天大地大,心胸广大,城里的散人历事不少,只当乌良是个游行在外的,性情孤傲的乌弋子弟,玩世不恭的他,玩够了,便会归家。 陌家人自然也是这般想的! 此时,这些个陌家祭师看到乌良出言不逊,都停下了手中吹动的革角乐筒,面面相觑,心中烦闷有如滔天之火,呆愫愤恨地像只发怒的木偶般看着陌辛桑,以求号令。 “老祖宗立下这些个规矩总是有其凌然之理,我等不解其意,心有锐气,抑愤不服也情有可原。如今天道不稳,人心不古,确是年轻人的世界!” 陌辛桑对着陌家祭师们压了压手势,示意他们停下手中的吹角动作,相比他们的愤怒,陌辛桑心中的怒火更甚,只是,他极力克制,默默计算着时间,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只是,我等修士也会老去,也会如朽木般沉沦老去,直至枯萎!那时的我等立下了究其一生的育族兴家之规,也必定会有子孙后辈满心怀疑,乃至反对!” 逐渐冷静下来的陌辛桑一味轻笑,举重若轻的一番话语不露山不显水般就回击了乌良的桀骜不驯,午时的云光重叠,金色的阳火流光照在他两只盛满星月的梨涡上,光华绚烂如金花绽放,很难想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有这样的独特见解。 “你说得在理,我不反对!” 乌良抬起头来,对陌辛桑高看了数眼,双手交叉成战火壕沟,火眸中战意很浓:“可我还年轻,我对这些破规矩毫无兴趣,浪荡十年的我觉得散人这套--授人钱财,替人消灾,孰强孰弱,成王败寇--的规矩更加可靠在理,也更加公道!” 天之规,地之矩,人在其中,定下规矩!既然规矩是人定的,那就可变,乌良自认为是年轻的,年轻气盛何来循规蹈矩一说? 陌辛桑也是年轻的,少年的锐气他有,只是极力克制。 “出手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星族的后裔,这乌家请我来,便是代替他们乌家出战!生守规,死尊矩,都置生死乃至于度外了,人生在世,哪来这般多的破规矩?” 乌良心中不屑,火眸猩红,透着散人的凶戾疯狂,他满嘴萧瑟冷傲的个人歪理,不想再与陌辛桑再废话了,这陌辛桑才十来岁便如此老练阴沉,让他想起了乌子虚,可能是极其讨厌乌子虚,他自然而然地讨厌起了陌辛桑。 陌家那些个祭师们看到乌良如此嚣张不桀,都纷纷怒目相视,凌空飘荡而来,迅速排成星祭噬魂阵,想要将他迅速斩杀,以视惩戒! 楚歌站在祭坛下方,不断关注着上方的局势,心中为陌辛桑暗暗捏了把汗,这乌良可是元神境的强者,也不知陌家能不能招架地住… 一百一十一章:观仙大典(下) “你们都退下,继续吹祭祀之乐,我陌家今日的祭祀之礼不管如何,如往年小满时节那般进行即可!” 看到陌家众多祭师把乌良围了起来,陌辛桑脸色一变,将自家祭师喝退之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无际边上的天空中忽然昏暗一片,砸落乌云刚好盖顶。 心中盘算了下时间,陌辛桑似乎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双脚往虎皮鼓上用力一踏,脚下星花璀璨,花音掺杂着鼓声如钟窍,震人耳目的同时勾魂摄魄。 “生有规,死有矩,生死之规便是规矩!”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规矩!” 众多陌家祭师听到自家主子发话,纷纷吹响了手中的革角筒乐,金粉飘散,鼓音和鸣,那一百零八名童子也列陈成星矩形之阵,以纯净之血献祭星坛上的水晶棺材。 “邬咚,邬咚,邬咚咚!邬咚咚咚!” “鼓山钟外柳风圈地,革音筒底白羊归天…” “生之为生,死之为死,生死不过一瞬之间,我陌家今日以血祭古老星神,恭请滴仙出世,祖宗有灵,世佑我陌家!有滴仙助我等晚生后辈,我等先收武安,再征大离,成就霸者之业!” “与我陌家为敌者死!” “阻我陌家祭祀者死!” “不归属我陌家者,死!” 全场鸦雀无声,震耳欲聋的乐角声如遮天柳风驱散乌云,那耀眼的灼炎阳光钻出云面,锋芒毕露。 陌辛桑脚踏七星炼月步,左脚似海风踏月,右腿穿山阳卧龙,唯美的身姿飘逸似风中的乘鹿仙子,古老的步伐在虎皮鼓上灵活游走,月声邬落,卧龙出海。 做完这一切,陌辛桑双手往青色水晶球一按,一道凌厉的白羊虚影从中飘出,白羊由虚化实,逐渐变化成一颗星光璀璨的白羊星魄丹,向乌良极速猛砸而去。 乌良见状,却也不惧,他一身傲骨绝山,血煞气息突然爆发,全身泛起一阵红赤透青的佛家光晕,如火莲绽放,元神境的修为暴露无疑。 双手交叉如龙,往白羊星魄丹上一撑,一阵如山石般僵硬的龙鳞在双壁充滥如潮,他竟然想以双手的练粹力量接下陌辛桑的正面攻击。 白羊星魄丹轮转如泰山压顶,在碰到乌良双臂的时候,他双手佩戴的星辰手套突然爆发发一阵佛陀般的金门怪圈,佛光普照间,把袭圈而来的白羊星魄丹的压迫之势消于无形。 与此同时,在他手上爆发出一股更加强大的佛陀之力,一尊佛门金刚护着一尊低眉菩萨从中窜出,青色的雨花飞舞,慈眉菩萨撑着雨花伞,手执蓝色六天佛杖,佛门金刚拿起佛杖向陌辛桑猛地砸去,异常凶狠。 “这是佛门中的术法,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乌良的星辰手套竟然被他凝炼成的本名宝器?” 星辰手套突然爆发出凌厉的佛家力量,让陌辛桑微微一惊,他没想到,身为祝融氏后人的乌良放着自家的功法术力不学,竟然跑去学普度众生的佛家功法! 看到就要飞袭而来的低眉菩萨,陌辛桑不敢怠慢,想要转身暂避它的锋芒,可又害怕躲开之后,佛门金刚把身下的虎皮鼓撞碎,那样没有了鼓音和鸣,祭祀之礼就会被迫中断,有些得不偿失。 “魂魄献祭,白羊星魄丹出!” 不怎么细想,陌辛桑脚下的七星步依旧,只得硬接,双手往水晶球上用力一按,迅速拍入了一道人形的白羊魂魄,启动了星祭之力。 咻的一声,一颗金光换发的白羊星魄丹从水晶球中飞出,金魄星丹迅速拉长变大,实化成一口紫色金塔,那金塔如半山大小,迅速把陌辛桑笼罩其中。 金光璀璨,星花飞舞,塔中有无数白羊探星,一个奇异男子长着蓝色的双翼,手执羊角法剑,遗世傲立。他的眉目如画,闪烁星辰月光,一眨一合间,蕴含无上的星辰之力。 砰撕,铿锵! 空间扭曲,佛杖丹魄遮天震荡,金刚菩萨与星丹金塔重重碰在一起,星光火花四射,把整个星魂祭坛照射得火莲星芒茫一片,如同烈日吞炎! 刺眼的波光震荡使围观的众人眼角微涩,睛泪横流,一些修为低下的散人直接被这股强大的波动震得身躯锒铛,七零八落,楚歌站得远一些,但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爆发强大破坏力。 这是一场正面的交锋! 陌辛桑乃是黄衣祭师,相当于一名融魄境巅峰的术灵修,而乌良乃是一名实实切切的元神境术士,两人有着境界差异摆在那里! 很多人都把目光齐齐注视着星魂祭坛上的凌厉交锋,想知道一向神密的祭师是如何用魂魄之力,抵御元神境修士的强悍攻击。 …… …… 眨眼之间,金刚消散,金塔浓缩,低眉菩萨手执六天佛杖迎头敲击金塔,陌辛桑感受到包裹自己的白羊魄丹正在缩小,心下一紧,再次凝结星魂羊魄于手,拍入到水晶球之中。 水晶球凌空而来,一只双翼白羊从中飞出,云雾笼罩,浑身散发着一股奇妙的空间之力,它血口一张,把整座低眉菩萨都吸入口中! 噼啪砰! 陌辛桑连着虎皮鼓向后巧妙退去,刚退出十丈左右,在他原来的位置,金光闪烁威芒,一声巨响,白羊连菩萨一起破体消散,爆发起一股毁灭性的空间之力。 云雾消散,陌辛桑费了好些手段才把乌良的元神攻击接了下来,他开始正视着乌良,脚下的七星步仍在继续,虎皮鼓震动,咚咚的鼓音向彻天际。 不管如何,祭祀之礼不能断! 楚歌站在远处,沉着步伐,逐渐向着高台上走去,虽然迟迟不见陌采薇的身影,但陌家之事便是他的事,陌家要祭祀之礼不断,那他便帮陌家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邬咚,邬咚,邬咚! 鼓声惊天,革音震地,乌良见陌辛桑接下自己的佛门术法,也有些意外,凭他用本命宝器发动佛门术法,威力是何等惊人,他心底深知! 才融魄境的修为,就敢以融魄金丹硬碰自己的金刚菩萨,这陌辛桑算得上是第一人。 天边的乌云已经全部散退,乌良抬头看了下午时的烈日,嘴角含笑,他似乎也在算着时间。 盯着骄阳烈日,乌良眼中的目光突然泛起一阵佛鼎之光:“却是不知,你能不能再接我一下凝炼的元神佛鼎!” “元神之力,西沙佛鼎!” 鼎火早已纯青,乌良自跑出乌戈,开始时是在西海佛家之地散游,他天赋异禀,机缘惊人,曾拜西海屠魔教的屠魔老人为师,习得是残破的佛门西天小三经,在跨入元神境的时候,凝炼的乃是金刚元神,以骨为血,以魂为肉,想要以身炼鼎,成就佛门中的金刚法身,肉身力量极其惊人。 他如今乃是元神二变,蜕元成鼎的修为,加上有西天小三经这种阳性功法为基础,又兼之自己本身觉醒的乃是祝融氏的纯阳火脉,所以,他的元神之力极其恐怖! “咻咻!” 一个如拳头般大小的青绿色元神从乌良的眉心处飞出,元神出体,蜕变成鼎,那鼎中雷光电火如龙般肆意飞腾,闪烁佛陀之圣明灵光,似有朵朵西海火莲在其中绽放,异常夺目。 鼎火焚烧,变幻风云,这是乌良凝元蜕变成的西沙佛鼎,有一座青山般大小,蕴含佛门中极其霸道的金刚之力… “西沙佛鼎么?” 陌辛桑看到佛鼎向自己欺压而来,心中一紧,望了望脚下嗡嗡震动的虎皮鼓,他嘴角冷笑,随风泛动的迷人梨涡透着一股冷傲决绝,竟然还想一边踏鼓,一边接下的乌良的佛鼎攻击。 楚歌看到陌辛桑如此莽撞,为了踏鼓竟然不计后果,眼中充满担忧,若是自己的这个哎呀小舅子不一心二用,以祭师的奇特献祭力量,或许能与乌良抗衡也不一定。 但是,若是为了护着虎皮鼓而去硬借佛鼎的空间之力,后果不堪设想! 摇了摇头,一向谨慎的楚歌,迅速从乾坤袋中掏出一道青龙圣符,想要拍符祭出元神鲲尸,与乌良一较高下! 就在楚歌正要御出鲲尸的时候,在星魂祭坛最上边,那口血煞云雾飘浮的水晶棺材中,极速震动,仿佛有什么关押其中的吓人鬼物想意从中遁出… 砰的一声,一阵奇特的云雾从水晶棺材中往四周弥漫,青色的星光一闪而过,在云雾的正中间,一座星光璀璨的紫色莲台紧紧包裹,在其中飞转轮回。 青云浓雾消散时,紫色莲台的花瓣缓缓绽放,一阵灵光氤氲后,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影,从莲台中款步走出。 她身姿修长,眼中生花,手中拿着一只蓝色的水晶球,一颦一笑间如天山雪海中盛开的紫荆花,脱俗迷人,一身青绿色的紧衣祭袍更是她玲珑深凸的水蛇腰衬托得淋漓尽致,使人看上一眼就能以忘怀。 “阿弟,退下,鸣鼓,我来会会这乌家之人!”她神情淡然,如琼脂一般细长藕臂轻拂柳风,两只洁白的玉齿散发情幽之清气,对着陌辛桑轻轻地说道。 “采薇,是采薇!” 楚歌拿着青龙圣符的手微微有些发僵,两只盛满佳酿的酒窝肆意浅笑,等了这般久,他终于看到了自己一直魂牵梦萦的深爱伊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愉悦地像一只寻爱的云雀。 手中的青龙圣符往空间戒指中一拍,元神鲲尸凌空飞出,偌大的躯体把整个陌家的星魂祭坛遮盖得昏暗一片。 “采薇!”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向祭坛上方飞去,一边御尸飞行,一边呼喊,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陌采微可是怀了他的身孕,若让陌采微当着他的面与乌良相斗,他是不允许的。 “那人是谁,竟然有一具元神鲲尸的尸傀!” “看样子,他认识那陌家的陌采微!” 围观的散人中,有人看到凌空而现的元神鲲尸与楚歌,惊呼出声。 一百一十二章:大战在即(上) “那人好像陌家的入门姑爷吧!” “前三月,陌家不是比武招亲,招了个小白脸姑爷么?我看他就有点像!”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确实很像,天底下的小白脸长得都一个样,干干瘦瘦,白白净净的!” “不过,这个小白脸倒长得有几分壮硕,陌家大小姐应该就是贪图他的体格雄壮,这般强壮的身子,在杏花楼中饮风食露,也能招来不少痴醉怨女的投怀送抱!” “不过,他有一具元神鲲尸,这可是相当于元神境巅峰的尸傀,看样子,不太像一般的小白脸?” “然而,不太像一般的小白脸,还是小白脸!” “哈哈,说得在理…” 散人中有些见过那日武安城的比武招亲,有些识得楚歌的俊朗面目,与身旁的一些人一阵鼓风豪吹,调侃的粗鄙话语总是透着柳月风情般的污堪冷言。 …… ……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念力一动,鲲尸身上的红鳞祭速飘落,七光涣散,自成空间,在红鳞的轮转包裹中,青雷鼎火炉从中飞出,闪烁青目皓月般灵动的元神之光。 红鳞飘落,天雷引火,红云密布,炎灼的天火从鼎火炉中焚烧而出,火势异常凶猛,火焰如龙,裹着青雷鼎火炉向乌良的西沙佛鼎迅速砸去。 砰的一声,两鼎相撞,炉火中的光芒依旧刺眼,似乎是楚歌的鼎火炉更胜一筹,碰撞出雷光涛天的火花之后,鼎火炉静止不动,那口西沙佛鼎猛地震动,像脱缰的野马,翻滚轮动间,飞回到了乌良的身边。 楚歌轻描淡写地就把乌良极其恐怖渗人的元神佛鼎击退,无甚压力,他的目光都在陌采薇一人身上。 “采薇!我终于见到你了!”楚歌御着元神鲲尸,落入陌采薇身旁,异常欣喜地说道。 陌采薇见到楚歌跑了出来,心底一暖,笑开了花,洁白的虎牙咬着殷桃红唇,望夫眼含情地看着楚歌,一抹伊人的香气缓缓散发而来:“夫君!” “嗯!我来了。”楚歌轻笑,一把将陌采薇拥入怀中。 “心羽夫君,不是告诉过你不用来了么?” 陌采薇见到楚歌来了,柳目一戚,用粉红的小拳轻轻拍打着楚歌的胸膛,语气中颇有些埋怨,可她自觉地把鹅首埋进楚歌宽厚的胸膛时,瓜子脸上那一抹绯红洋溢的幸福笑意,却深深地出卖了她。 “我一听到武安城中有滴仙出世,我就眉目跳个不停,连忙从尸傀宗火速赶来,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 楚歌把陌采薇拥得更紧一些,这个魔族少年在这一刻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眼前这个只与自己呆了一夜的女人,有时候月下的一次深情述说,便会一辈子相护追随。 “小傻瓜!以我的实力怎么会有事情,我可是绿衣祭师,只一步之遥,我便要能凝聚法身,跨入金身境,著青衣祭袍了!” 陌采薇嘴角轻笑,踮起脚尖亲了楚歌一口,白哲的青脂脸一瞬间从眉心红到温嫩的玉脖,亲完,把头再次埋进了楚歌宽厚的温情胸膛。 两人小别胜新婚,也不理会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异样目光,感觉世界正在消融,只顾对伊人嘘寒问暖,对方轻轻的一句话,就是彼此的全世界。 然而,世界也会改变,因为陌采薇很快就发现了楚歌的异样,他断了一只左臂。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是不是乌子虚?” 陌采薇似水般的柳腰扭动,装作撒娇的模样,接着她努力踮脚,想要去拥抱楚歌壮硕的臂膀时,修长拂风的右手竟然扑了个空,眉目冷戚,心底发慌,发现楚歌没了左臂,她原本还洋溢着幸福的脸上一寒,第一反应,她想到了乌子虚。 “不是,被一只五级魔兽咬断的,还好它跑得快…要不然我肯定…”楚歌微微一笑,轻拂着陌采薇的三千秀发,一脸温情,怕陌采薇树敌太多,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很疼吧!” 陌采薇抓着楚歌的衣袖,没有让他继续编下去,一声细如蚊音的泥泞便是她的心情,接着一滴晶莹的玉泪从两颊缓缓滑落,即使是隔着长衫的遮掩,她依然能想象得到那种肢体硬生生分离的噬心痛楚… “小傻瓜,早就不疼了!我在尸傀的师傅跟我说,他们有千万种密法能让断臂重生呢!” 楚歌仍只是笑,两只盛满温情的酒窝迎风轻露,用左手轻轻为陌采薇拭擦去眼角的伤心泪珠,食指弯成二节绳,勾了勾陌采薇的节筒鼻尖,然后,又用手轻托了下她的下颚,一脸的宠溺温顺。 生怕陌采薇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楚歌赶紧庄毅话题,眉目轻挑:“我小舅子说,你怀孕了?” “嗯!”一提到与楚歌将要蕴育的小生命,陌采薇脸上又露出了久违的幸福微笑。 “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儿膝下有黄金,听到陌采薇真的怀孕了,楚歌也顾不得许多了,半跪在她的身前,把头埋进了陌采薇的肚皮,俯身贴耳,心中仿佛能听到有个未来的小生命在叫他:爹爹。 …… “咳咳!” “真的是!” “你们能不能稍微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比如墙底下的那只形单影只的哈巴狗,又或者是无安城墙上经常独自撑伞寻粮的发情狐猫!” 乌良站在祭坛边上,看到两人肆无忌惮地谈情说爱,心中满是嫉妒恨,脸上乌黑一片,有着大写的尴尬,他修的是佛门的西天三阳经,此功法若要大成,需得保持童子之身。 也就是说,凝结佛陀金刚法身前,乌良都不得亲近女子之身,徒受情花折磨,他心中庆幸,自己没有爱上哪个女子,不然就只有相思苦咯! “与你何干!” 陌采薇好不容易与自家夫君相聚一番,结果有乌良这等不知好歹煞人风景,扰人清梦,她登时怒目圆瞪,柳眉横竖,与在楚歌怀中小鸟依人的温柔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阿弟,踏鼓的声音再大一些,我要杀了这不知好歹的散人王,让他知道坏了我们陌家的规矩是什么下场!” 陌采薇心中恼怒,那乌良真是买棺材没地方放,刚刚挑衅陌家的天威她就想出手对付他,现在还阻碍自己与夫君相聚,而且,看到楚歌断臂的气也还没消下去,乌良就来触自己的霉头。 所以,陌采薇准备把所有的账都算到乌良的头上! 虎皮鼓上的陌心桑听到陌采薇的吩咐,脚下的七星步踏得更灵活用力了一些,他抬头看向乌良的时候,嘴角冷笑,一副看蠢人找死的模样! “咚咚咚!” “邬邬邬!” 鼓乐革筒角音越发的大声,陌采薇借着这股惊心噬魄的祭音之势,从眉心处拿出一道如拳头般大小的蓝色元神,迅速拍入到水晶球中。 蓝光闪烁,一只青色的白羊鼎雪炉从水晶球中飞出,星花飘散,鼎中盛满白雪,一片片锋利的天剑雪花在鼎中飘舞,自成寒雪空间,青色雪气笼罩,冰冻一季霜雪。 唔的一声,天地雪白如清水波澜,白羊鼎雪炉迅速变大,有青山般大小时向着乌良猛地砸去。 乌良见状,脸色微变,这陌采薇是绿衣祭师,衣裳之上还能印有青色寒鹭,说明她是元神境巅峰的修为,而且已经三变结炉了。 以乌良二变成鼎的修为,若是一个陌采薇为难自己,他倒可以应付,他只是害怕这对狂秀恩爱的夫妇联手,那时自己只有逃跑的分了。 果然,乌良的乌鸦脑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站在祭坛旁的楚歌看到陌采薇出手,怕她有失,动了胎气,赶忙御着元神鲲尸护在陌采薇身旁。 鲲尸身上的那口青雷鼎火炉自然而然地跟在白羊鼎雪炉后边,雪鼎霜炉,雷鼎火炉如同两条雪龙、火龙,在空中缠绕成团,向乌良张着雪盘大口,想要将他像羔羊那般吞下。 “我滴个乖乖,这是要我乌某人的小命呀!” 乌良见状,脸上青筋直冒,脸色青白一片,他的心底苦笑,一向孤傲的他,御着自己的西沙佛鼎包裹着自己,在空中来回奔走,也不敢与两人硬碰硬。 砰! 鼎炉相碰,漫天烈火焚烧,刀剑般的雪花零落一地,青色的猛烈光波在半空中撕扯,三口鼎炉在空中一阵撕扯后,乌良躲在西沙佛鼎中,不敢踏出半步。 一向自诩肉身强硬的他此刻被鼎炉的空间之力震得头破血流,身体发颤,他的脸色煞白,浑身上下有不少地方被雪花刀剑割得青红一片,血迹遍布全身,异常狼狈。 “狗男女,你们不讲规矩,以多欺少!” 呜呜,乌良周身要么火焰焚烧,要么雪花冰寒,正处在一片霜水火烫的冰火两重天之中,一惯孤傲不桀的他形象大失,哭丧着脸,骂起娘来了。 陌采薇听到乌良骂她狗男女,嘴角发寒,美眸中的杀意很盛,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星祭之术! “现在知道讲规矩了?刚刚的豪气哪里去了,你不是喜欢说成王败寇吗?” 陌采薇手执水晶球,依偎在楚歌的胸膛之中,眼角发狠,仿佛要致乌良于死地。 “狗…哎呦,你们不讲规矩,你们一点规矩都没有,有本事单挑呀!” “真因为我乌良怕你们?我只是见不得有情人受伤落泪,真把我逼急了?我就叫人…” 说话间,乌良又被楚歌的鼎火炉重重砸了一下,他直被震得眼角发颤,心血翻滚,隐约还能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场面异常血腥。 “个蛮丫介子的!叶无名,你个乖孙怎么还没来?若不是欠你一个人情,小小的乌家能请得动我吗?” 乌良在祭坛边上跑到无路可逃之时,大骂出声,本来他还叫游侠叶无名不要插手自己与陌采薇的斗法,没想到横空跳出来个小白脸,被当面秀恩爱不止,还要被追着满世界逃窜,想他堂堂南蛮散人王,几时有过这般凄惨遭遇。 砰! 又是一阵鼎炉的倾力相撞,乌良在西沙佛鼎中被撞人仰马翻,面肿血浮,对着祭坛下,叶家的方向破口大骂:“叶无名,你个杀千刀的,你不出来,我可跑了!” 许是真的怕乌良跑了,那半空中猛烈震荡,空间扭曲,一只大如房屋的赤毛大狗熊迅速从远方飞来,与乌良一起抵御着鼎炉的猛打狠撞。 在大狗熊背后,一名俊逸男子,手执天马大地锤,凌空飞渡而来… 一百一十三章:大战在即(下) 那中年男子身长且健,长得官眉厚鼻,梨嘴龙眸,辅耳高耸,头聪额灵,两鬓飘闵,面若白玉,气似浮虎,如此奇特分明的出彩五官与贵人气质,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为官者的贵气。 若不是他着了一身黑白相间的绣山儒衣,为他增加了几分儒家有匪君子的书生意气,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一名入朝的大仕者。 “三年不见,陌家好生威风!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陌家自恃有滴仙供养,竟想要收复整座武安城?只是,这武安城已是三百年都无主的状态,陌家本是外来之人,想要鸠占鹊巢,可要量力而为呀!” 中年男子眉目幽冷,一双龙眸深邃而灵动,凌空微渡时像极不周山上翱翔的飞鸟,洒脱超然,他虽然表面上是一副儒家的谦卑做派,但他内心却放荡不羁,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 所以,他即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幽深目空的性格,浑身上下依旧透着的一股翡翠深藏石毛胚般的贵冠精玉之气。 “叶家远在中土游行的大地游侠:叶无名?” 陌采薇见到叶无名突然出现,也不意外,凌空傲立,身姿飘浮若青云蔽月,不为所动,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随后,她身形一转,玉指往水晶球一按,把逼迫得乌良到处流窜的白羊雪花鼎给招了回来。 这叶无名乃是元神二变的强者,常年游荡在中土以及北离一些边缘险境,一方面是为了游山玩水,体悟大道,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寻个人机缘。据说,叶无名曾经在中土斩杀过元神境强者,所以,武安城的散人便送了他个外号:大地游侠。 一个叶无名,一个乌良,再加上叶无名收服的一头四级魔兽:青臂黑狗熊,陌采薇知道一下子讨不了好,便收手了。 楚歌在陌采薇旁边,看到她收手了,也把自己的青雷鼎火炉吸回自己身旁,随后御着元身鲲尸护在陌采薇右边,他对这些家族的实力不太了解,但楚歌不允许别人伤自己的女人分毫。 “叶无名,我还以为你打算看戏看到明天呢?那样倒好,我可就还了人情了!” 身边的压力顿消,乌良落入了叶无名的身旁,又恢复以往那副吊儿郎当的散人模样。 在乌良身旁,叶无名带来的那只四级魔兽青臂大狗熊也迅速落入他的身旁,随后,俯身蹲地,让叶无名踏在自己的宽实的大肩膀上,它缓缓站起身来,如一间木屋般大小的身躯,将叶无名衬托得仿佛站在巨人的肩膀,颇有些君凌不周山,一览众人之渺小。 这青臂大狗熊乃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叶无名在南蛮的千兽山中游行,刚好见到大狗熊与一只四翼飞虎缠斗,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大狗熊不敌,就要被四翼飞虎咬破熊脖,刨腹夺丹,叶无名看准时机,出手将四翼飞虎斩杀,随带救下了大狗熊。 那时的叶无名才只是融魄境的术灵修,大狗熊也只是三级魔兽! 锦鲤一生报恩,妖狐三世寻主,世间生灵,皆懂七情! 只是顺带之恩,大狗熊便一直追随着叶无名走南踏北,一直至今,一人一兽,早已是过命之交,形同兄弟。那叶无名能够斩杀同等境界的元神境强者,大狗熊功不可没。 “小小的武安城能困得住你么?我刚刚还想看看你的绝杀之术,星辰之光,佛陀灭世呢?只可惜,你藏得太深,宁愿受刀剑相割般凌迟的伤痛,也不出手!” 叶无名站在大狗熊的背上,拎着他的天马大地锤,随风浅笑,一双龙眸闪烁大地光华,意味深长。 “等哪一天有人想买你的人头,出的价格合理,而我又心血来潮的话,按散人的规矩,你便可以见到我的绝杀佛术了!” 乌良轻轻一笑,站在西沙佛鼎上俯瞰着山河大地,磨娑着自己手上的星辰拳套,又恢复了那幅的世家子弟使劲作死的放浪形象,与刚刚狼狈逃窜,粗口成章的无赖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与叶无名也并非至友,只是不知道,叶无名耍了什么手段,让他来武安当这只出头鸟。 “那我倒希望,这一天来得更快一些,说不定最后,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叶无名扬手轻拂儒衣,礼貌性地看了眼乌良,一派儒家的谦谦君子作派,只是那双龙眸散发出的青光寒芒,使他看起来,暗含兵者鬼道的肃杀之意。 “你…”乌良闻言,被呛得无言以对,怒目而视。 …… “陌采薇,我一听到家中老父的魂魄信符便火速从北离赶了回来,你们陌家就算拥有一具滴仙那般人间杀器,想要收服武安也未必能成功!” 叶无名咧嘴一笑,转头看向陌采薇,龙眸冷邃,似乎所知甚多! “成功与否,得从手底下见功夫,而不是耍嘴皮子?”陌采薇手执水晶球,美眸拂风遮云,如同一潭清幽之水,暗含深意。 “好一句手底下见功夫,竟然要见功夫,那就得用人来见证才是!就以你们陌家这群祭师,就想要对付我们三大家族,分量可有些不够呀?” 叶无名盯着陌采薇,神色冷淡,抬头凝视着天空中的烈日,官字脸上透着一股深深的玩味,锋芒毕露。 “叶无名,动手吧!你跟一个已嫁作他人妇的阴狠女人废什么话,你说再多,这只凤凰美人,是那青衣小子的,人家喜欢做什么事情,与你何干!” 乌良无奈,见不得男人跟女人耍嘴皮子,指着远处的楚歌,目露凶光,刚刚被青雷鼎火炉烧得够呛,他得把场子找回来。 “想要动手的话,不急于一时!等你的梦中情人来了,再与陌家好好算账!” 叶无名轻笑,努力压下心中的杀意,尽量表现得儒雅一些,免得辱没了他大地游侠的名号。 “我的梦中情人?”乌良心中诧异,眸光眨动。 两人对话间,寒风四起,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清幽的女子香气,无数的木兰花在风中飘舞,盎然地打着一层层青色的花圈,花圈缠绕,在半空中凝结成一条云雾花桥。 花桥凌空而来,一直通到陌家的星魂祭坛,异常秀美,在花桥之上,有一不施粉黛的妙龄女子踏着花桥,似白花仙子般凌空而来。 那是一个微胖的女子,面似芙蓉,肌肤如雪,圆润的面容使她看起来有些婴儿肥,只是她身姿曼妙,宛若惊鸟游龙,出尘的脚步生花,让人不会去注意她有些墩圆的檀木腰,相反,人们更容易暇想,如此浑圆的美感檀腰,若是配上狐族美女独步舞林的缠丝檀腰舞,那会是何等地惊彩。 她体态高挑,曲线婀娜,着一身紧身的白衫长裙,把她丰硕的曼妙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尤其是嘴下的两颗美人痣,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微胖女人韵态的美感,让男人不忍轻易移目。 “白衣圣女安雅鱼?” 那名性感的妙龄女子刚落入星魂祭坛之上,乌良便用青色的火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丰硕饱满的檀腰,哈喇子直流个不停,惊呼出声,他大概是没想到叶无名能请来医神谷的安雅鱼。 这安雅鱼样貌虽然算不上是绝世,而且有些发胖,但是她十八岁那年的一段檀腰舞可是惊艳了南蛮所有的青年才子。 那一年大离王朝开设国宴,邀请所有南蛮的年轻修士赴宴,乌良也在其中,恰巧看到了安雅鱼的移风舞步,从此,深刻脑中,他敢保证,那日在大离国宴上,所有的人都会记住她的檀腰一舞,包裹女子。 “不谷,不谷!” 两声不谷鸟的叫声从花桥上传来,随后,一名白衣少女骑着一只紫色的布谷巨鸟凌空飞来,那巨鸟浑身散发着黄白色的神气灵光,两对紫翼轻舞飞扬,扇得整个星魂祭坛,狂风四起,呼呼作响。 那少年站在布谷巨鸟的硕大脊背之上,两只阴阳地眼深邃灵动,闪烁阴阳之光,这少年正是得到了医圣传承的文伯言。 文伯言从布谷巨鸟上伸手拉了拉安雅鱼有些胖嘟嘟的小手,一把将她拉上了布谷鸟的双翼之上,两人手拉着手,眉目含笑,俯视着众人。 “咦?那少年是何人?一向守身如玉的圣女安雅鱼怎么会跟一个如此瘦弱的男子厮混在一起?” 果然,微胖丰满的女子都是喜欢体弱如羔羊的瘦子,叶无名看了眼远处的白衣少年,心中满是疑虑,他只邀请了安雅鱼来瓜分陌家,并不知道还有个少年也参与其中。 心底这样想着,叶无名把头转向乌良,一阵鄙夷,这号称武安散人王的乌良可是对安雅鱼献了无数殷勤,人家都无动于衷。 “哎,你别看我,小爷要不是修的是西天三阳经,想要凝结金刚佛陀法身,那白衣圣女又怎么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乌良感受到叶无名鄙夷的目光,轻声解释着,说完,还理了理自己头上的火土相貌,尽量保持着不羁的浪子模样。 “得!给我打住!人家就是看不上你!”叶无名一阵狂呕,忍不住拆穿。 …… 陌采微站在楚歌身边,凝视着众人,武安三大家族背后的撑腰者都已经来齐,叶家由叶无名做主,乌家倒向乌戈一脉,安家则是医神谷在尘世中扶持的小势力。 “既然人都来齐了,就动手吧!不过,我陌家今日敢邀请群豪齐聚武安,就早预准了你们三家会联手!你们是要一起上呢?还是怎么样?” 陌采薇手执水晶球,凌空飞起,暗运星祭之力,青光云雾在周身涌动,一股青色的强悍气息从体内浑然爆发。 楚歌看到陌采薇想要出手,也御着元神鲲尸护着其后,那口青雷鼎火炉中则挡在众人前面,七光涣散,火焰炎灼。 陌家这场观仙大典,实际上是一场关于各方势力明里暗里的博弈,大战一瞬之间即可爆发。 一百一十四章:文斗武斗 “陌姑娘,我医神谷并非要参与到你们这些小家族的争斗之中,我只为滴仙而来!” 安雅鱼从布谷巨鸟上飞出,眉目如画,身姿冷傲:“若陌家真有滴仙那等圣物,我劝陌姑娘还是交出来的好!只要,陌家能将滴仙交给我医神谷,我敢保证今日三大家族不会与陌家为敌。” 安雅鱼此番来大离,乃是受了师命,要将滴仙带回医神谷,如今天道即将崩殂,不管滴仙落入那个宗门或家族之中,都只会引起无有止境的纷争。 医神谷向来悬壶济世,与世无争,若将滴仙带回医神谷或能阻止这场由滴仙引起的纷争。 “交出滴仙?需知大势不可违,就算我将滴仙交予你,只怕你回不到医神谷。” 陌采薇轻笑,对于安雅鱼的话语置若罔闻,如今天道即将崩殂,天下纷乱已经是必然的结果,滴仙只是一个引子,纵然这个引子可以被消除,仍会有其它的引子出现,而最大的引子,便是王朝之争。 “在这神南域,若连我医神谷都无法护住,只怕陌姑娘执意将滴仙据为己有,整个家族都会跟着落难。” 安雅鱼款步生花,玉手拂露,一把紫色银枪轰然出现在手中,檀木腰似蟒蛇般肆意扭动,不咸不淡的话语中透着赤裸裸的暗示。 若陌采薇不答应,也不知道一向以慈悲之心面世的医神谷会不会硬抢。 陌采薇见状,面似柳霜,嘴角含笑:“那可未必!” “哦?莫非陌家真是来自古老的星族?若有远古星族为陌家撑腰的话,倒确实有些实力!” 安雅鱼闻言,薇薇一征,试探着说道,说完,目光流转,不住地审视着星魂祭坛上的白羊星阵,心中暗自猜测。 滴仙她是势在必得的,若是陌家的背后是星族,她便要顾忌一些,不能明抢,若不是,那她可以视意叶无名等人动手。 这里若论到背景,她医神谷的背景是最强大的,其次到乌良,再到叶无名。 “可笑,我陌家若能跟星族扯上关系,想要称霸武安,还用跟三个小小的家族面谈吗?早就直接屠了!” 陌采薇轻笑,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依她的性格倒是会像话中说的那般。 安雅鱼闻言,觉得在理,仔细想想也是,若是真的像外界传言的那般,有星族作撑腰的陌家早把三大家族屠了。 “那陌姑娘的星祭之术又是从哪里学的?”安雅鱼总觉得有些不安,眼皮跳动不已,接着试探道。 “深山里的祭师教的!”陌采薇冷声回道。 “那名祭师呢?” “死了!” “怎么死的?” “老死的!” 安雅鱼听到陌采薇说不是星族后人,心中大安,不施粉黛的冬菇脸笑成了二月盛开的花:“如此说来,陌姑娘更要将滴仙交予我医神谷了,我医神谷可以庇护你们陌家!” “不过,陌姑娘若是执意将滴仙据为己有,那便是硬要与我医神谷为敌了…” 安雅鱼一番话语,不显山不露水,看似婉言相劝,实则暗藏杀机。“若我不交呢?”陌采薇冷笑,像医神谷这样有千古传承的宗门,若不会耍些手段,才是奇了怪。 “阿弟,对待敌人,我们深山里的祭师师傅是怎么教我们的?” 陌采薇柳眉一戚,眸似冷电,布满寒霜,透着一股血煞之气,对着陌辛桑问道。 “按规矩来,若规矩不管用了,那便杀!”陌辛桑脚踏虎皮战鼓,冷声应道。 “那虎皮鼓便敲得更响亮一些,我与他们论道论道!”陌采薇转身吩咐一声,随后,穿风柳体一闪,目光一寒,就要与叶无名率先动手。 “咚咚咚!邬邬邬!” 虎皮战鼓声如龙,傲啸天际,革角筒乐音似海,随风袭圈,无数的黄白色星花凌空飘舞,透着一股森寒之气。 星花舞,战鼓起,哪管天地谁沧桑! 音声和,革角直,今朝谁胜谁为王! 陌辛桑脚踏七星步,身似九重天,心中的战意很浓,一股奇特的星辉之力从他身上爆发而出,待到星辉凝聚成一具具白羊星影时,他手执青色水晶球,托向头顶,如剑指苍天:“血祭!” 凌空一指,手掌化刀,陌辛桑用手刀化破自己的手掌心,任由血液滴落到自己的水晶球中。其他的陌家祭师也纷纷效仿,都将血液滴落到自己的水晶球之中。 呼的一声,天空星云密布,雷电轰鸣,似有雷龙在空中肆意飞腾,一道天火之雷凌空而降,直直劈向祭坛上的那口暗含血雾煞气的水晶棺材中。 天地昏暗,众人闻风色变,那口水晶棺材受天火之雷横劈仍不动分毫,从中飘出一道紫色婴儿的魂影后,只是微微地抖动了下,就复归于宁静之中… 陌辛桑看到天火之雷已下,用力往虎皮鼓上一踏,大喝一声:祭祀之礼成,天佑我陌家! 轰的一声,虎皮鼓震碎,散落一地,陌辛桑手执水晶球,凌空飞渡而来,与安雅鱼等人直目相对。 其他的祭师门看到祭祀之礼已成,纷纷执着水晶球向祭坛上飞来,列成奇特的星阵,迅速将乌良围了起来。 他们忍乌良很久了要不是迫于星祭之时,不能擅自离位,他们早就对乌良出手了。 “呵呵!我今日可算是明白了,你们陌家所谓的规矩,就是以多欺少?” “来来来!让我来看看你们这些祭师的狗屁阵法到底有何妙用?” 乌良嘴角轻笑,耸了耸肩膀,一幅想要松骨的模样。 “这是武安城的规矩,这是散人的规矩!”陌辛桑冷笑,眼中的战意如龙,他要主持星花飞雪阵,教训一下乌良。 “以多欺少,那是南蛮子的作法,可不是我们武安城的规矩!”乌良有些不屑。 “不错,外来人始终是外来人,怎么会知道我武安城的真实规矩!”一直沉默不作声的叶无名站在大狗熊的背上,扬着手中的天马大地锤,用鸿浩之眸裨视祭坛下的众多散人:“哪怕是散人的那套成王败寇的规矩,都不是老祖宗的规矩!” 祭坛下的众多散人听到叶无名的话语,一阵惊呼,他们一直以来践行--收钱卖命,横尸功成的规矩竟然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三百年前,大离王朝还没有立国,我武安城乃是玄灵国的领土,武安二字也是玄灵国的玄灵王亲自赐名的!武安,乃是以武安邦之意,蛮荒的武便是拳头,可蛮横的拳头,也有规矩!” 叶无名龙眸闪烁灵光,语气慷慨激扬,凌空而起,手执天马大地锤往半空中一甩,无数的青云凝结,在空中沉沦飘浮间,形成了笔劲苍穹的两个大子:文、武! 武安的规矩便是文斗与武斗! “哦?何为文斗,何又为武斗?”陌辛桑问道。 “文斗便是双方划下道道,双方各派出三人进行比试,三局两胜,三死不轮,输的一方答应胜者一个条件,不论是什么条件,都要答应!” 叶无名凌空傲立,目光如龙,解释着武安城中,他认为最古老的历史。 “何又武斗?”陌辛桑冷笑。 “武斗便是双方化下道道,双方各派出人数相当的人或兽或妖,进行混战,不死不休,最终还有命站在大地之上的一方,为胜者!输的一方…” 叶无名身躯微颤,嘴角一寒,龙眸猛地一缩,闪烁胜者之光:“输的一方要在玄灵神面前立下誓言,世代追随胜者,永生永世不得背弃,这才是真正的胜者为王,成王百寇!” 斯斯,祭坛底下的人听到叶无名的话语,都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这古老的武斗规矩竟然这般霸道。 就连陌辛桑听到了这般霸道的比斗规矩都只觉心中一凛,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看向自家的姐姐。 “怎么?怕了?”看到陌辛桑吃瘪,乌良很是高兴,他早已脱离乌戈一脉,本就是孤家散人一个,文斗武斗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怕?我陌家会怕你么?” 陌采薇心底冷笑,眉目含情,转头看向楚歌:“依武安的规矩,夫君,我们选文斗还是武斗?” 楚歌深黑赤眸灵动,闪烁睿智之光,指头微弯,勾了勾伊人的琼鼻,一脸宠溺:“真是小傻瓜,过门便是客,当然是让客人先选!” 对方听到楚歌的话语脸色突变,尤其是安雅鱼,三人中以她为主,可她的背后是医神谷,并不能完全由它掌控。 “凡事总得有规矩,我们选择文斗,若我输了,我答应你们一个条件!若我赢了,陌家要交出滴仙!” 安雅鱼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同盟,思索一阵后,美眸眨动,似水般清澈,贝齿咬了咬红唇,缓缓地说道。 “我乌良输了,现在便离去,不再踏入武安半步!”乌良轻道。 “我叶家输了,退出武安,与之相反,陌家亦然。” 叶无名也同意文斗,随即龙眸闪烁精光,看着陌采薇:“若是文斗,你们陌家派谁出战?” “我们姐弟二人足以…”陌采薇极其自信。 “还有我!”楚歌站在陌采薇身边,拉着她的芊芊素手,点头含笑。 “好!三对三,三局两胜,如此,便得需要一个公证人?”叶无名觉得划下了道道,按规矩总得要一个公证者,此人要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势力范围。 叶无名话语刚落,半空中传来一阵呼啸的大笑声! “哈哈哈!按胜者为王的规矩,那便需要一个公证者!”一名乌衣相士手执黑白云旗,背着一把长剑,隔空传音,声如惊雷:“若是大家不嫌弃我乌某人,那我便来当一些这公证者,何如?” 那乌衣相士随风浅笑,两只眸子一黑一赤,迷幻而深邃,似能洞悉天地阴阳,说话之间,像一只飞舞的青龙,浑身散发着黄泉冥海之光迅速落入星魂祭坛之上,正是乌戈一脉的乌子虚。 在乌子虚的身后,还跟着身姿曼妙,一脸笑意的绝美女子,姜曼。 一百一十五章:文斗第一场 “乌衣贼!” 楚歌见到乌子虚的到来,左眉微跳,此人阴险,藏得极深,喜欢算计,像深海中蛰伏的食人鱼,不露山不显水,尽吃人骨头。 每次看到他,楚歌总觉得心神有些不安。 “我不同意乌子虚来当公正人!” 乌良看到乌子虚突然出现,怒目而视反应异常激烈,手中的星辰手套泛起一阵紫色的佛光月晕,双手交叉,一尊佛门金刚护着空衫菩萨从中飞出。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青色的雨花散落,慈眉菩萨撑着雨花伞,手执六天佛杖,连着怒目金刚向乌子虚猛地袭圈而去。 空间扭曲,寒风肆虐,气势异常凌厉,金刚菩萨所过之处,天昏地暗,青砖碎裂,瞬间化作乌有,在乌子虚身旁的陌家祭师,感受到这股佛门术法的莫名威压,脸色突变,都纷纷避其锋锐,从祭坛上退了下来。 乌子虚站在祭坛之上,看到随风而来的金刚菩萨,拿起手中的黑白云旗,只轻轻一扬,一道火龙从旗中飞出,血色巨口猛地一张,一吸,轻描淡写地便把金刚菩萨吞了腹中。 随后,身形一转,摇头摆尾,遁入到黑白云旗之中。 “乌良,十年未见,你还是这般鲁莽!”乌子虚手执云旗,神色平淡,摇头叹道。 “与你何干!” 乌良看到乌子虚接下了自己的佛门术法,一声冷笑,术力猛聚,佛光普照,西沙佛鼎从体内飞出,迅速变大,包裹着乌良,随风轮转。 “天熊!拦住他。”儒衣飞舞,叶无名看到乌良如此冲动,对着身下的大狗熊厉喝一声。 赤臂飞甩,一阵青色的龙光魔影从体内爆发而出,大狗熊听到叶无名的吩咐,两只如圆球般粗大的大脚往大地一踏,凌空飞去,一瞬间便挡在了乌良的面前,把他紧紧抱在怀中,像捂着发热的枯枝干,赤色的獠牙直接怼到他的嘴前,希望他冷静。 “乌良,我不管你们乌戈一脉的恩怨,可你今日答应了我,凡事要听我的。” 晚风夕楼安眠,脱缰的发怒野马最随心,叶无名知道压不住乌良,只得搬出了文斗的比武之规,很多年以前,乌良刚来武安散游时,输过一次。 乌良看了看叶无名,心有不甘,停顿了一阵后,身上凝聚的西沙佛鼎逐渐收拢,缩回到眉心之中,随后,被大狗熊抱着落回到叶无名身边。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义,那我便献丑了!” 乌子虚凌空飞起,手中的云旗往祭坛上一放,一阵狂风从云旗中飞出,祭坛的所有一切都随风消散,一股穿透空间的奇幻之力从云旗中透出,祭坛上的所有人都碍于这股迫力,退到了祭坛之外。 那口奇异的棺材,也被他送到了陌家祭师的身边! “这乌子虚到底是何修为?”楚歌御着元神鲲尸,退到陌采薇身边,心中暗自思索。 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这乌子虚实在是藏得太深了。 “你们六人,谁先打第一局?” 乌子虚凌空一喝,手中的黑白云旗脱手而出,云旗上的古老铭文涌动,不知名的猛兽从云旗中飞出,蠍着云旗在祭坛上实化成一座八卦云旗阵,把整个祭坛都围了起来。 看来,乌子虚是怕众人比斗时,撕破空间的破坏力会将整个祭坛都撕裂成灰,也怕伤害到微观的那些修为低下的修士。 “我先来打第一阵!”安雅鱼身姿飞舞,丰硕的身躯微颤,手执银枪,在空中翻身越岭,飘逸的脚步如蜻蜓点水,波光涟漪闪烁,率先踏入到祭坛之上。 “你们呢?”乌子虚盯着楚歌,一黑一红的瞳孔异常深邃,低沉的声音好似鬼魅。 “夫君!我去去便回!”楚歌还没答应,陌采薇早已化作轻快的云雀,落入到祭坛之上。 “姐夫,你放心。采薇姐定能完胜!”陌辛桑很是平静,拍了拍楚歌的肩膀,对自家的姐姐充满自信。 楚歌站在祭坛之下,脸色紧张,着急得手心都快拧出了冷汗,他倒不是不相信陌采薇,只是一个怀孕的女人,大动干戈的,很容易动了胎气,到时候,什么灵丹妙药都是末法呀。 “开始!武安文斗,全凭个人本事,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乌子虚看到两方都有人来到祭坛之上,身姿一转,退到了祭坛之外,静观两人的精彩比斗。 这是一场医神谷与武安城一个外来家族,年轻一辈的较量。 檀腰扭动似蛇,安雅鱼看到陌采薇踏上祭坛,手中的银枪一挥,率先向她出手,一股青色的凌厉气息从中爆发而出。 安雅鱼乃是医神谷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乃是元神三变的强者,这九舟伏妖枪乃是她自己凝炼的本命宝器,等到她那日凝结出法身时,便能融器于身,浴火涅槃。 银枪如龙,在手上舞得虎虎生风,安雅鱼拿起手中银枪直接向陌采薇飞甩而来。 “本命宝器么?” 陌采薇看着破空而来的银枪,丝毫不惧,从眉心处拿出一道青色元神,拍入到水晶球中,她的蓝色水晶球乃是法器,已经浴火涅槃过无数次了,只是她境界还未达到涅槃境,无法将水晶球凝炼成自己的本命法器。 手中的蓝色水晶球凌空飞舞,迅速变大,如泰山压顶那般,向着九舟伏妖枪迅速砸落而去。 器有五种,神、圣、法、宝、魂,只有跨入炼魂境的修士,以魂叠兵,才能凝结出自己的本命魂器,然后一步步凝炼,随着境界的慢慢提高,最后浴火涅槃,成为法器,呼风唤雨,巧夺天机。 “砰,砰砰!” 水晶球与银枪迅速交锋,雷光电火闪烁,数声巨响从其中传出,一阵猛裂碰撞后,半空中火星四处散落,银枪与水晶球各自回到两人手中。 “涅槃水晶?一个小小的家族子弟怎么会拥有这般厉害的法器?” 安雅鱼拿着手中九舟银枪,脸色微变,把枪法玩得出神入化的她,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器法跟她硬碰硬,结果轻描淡写地就把她的器法攻击化于无形。 还是在一座附庸家族的小城中,她怎能不惊! 安雅鱼身姿微颤,微胖的芙蓉脸闪烁疑惑之光,透着微怒,元神之力猛然一聚,一股噬人魂魄的强悍力量从体内爆发而出。 双手轮动,从眉心处拿出一道莲花元神,往空中一抛,那元神有拳头般大小,有火莲绽放其中,璀璨夺目。 “元神成鼎,三变结炉!” 轰的一声,深海雷云在那道元神中涌动,震人心肺,火莲元神似懂人意,在空中极速轮动,迅速蜕变,二变成青莲木鼎,一道汹涌的雷火在莲木在焚烧,青莲木鼎中再次蜕变。 莲花元神三变结炉,一口绽放火莲的青莲鼎木炉从鼎中横空出世,在空中极速变大,莲木缠绕如龙飞舞,如半山般大小时,向着陌采猛地砸去。 陌采薇见状,手中的水晶球飞速轮转,一道白羊元神拍入道水晶球之中,紫色的灵光闪烁,雪花青霜笼罩,一口白羊鼎雪炉从水晶球中迅速飞出。 天地雪白,青雾凝霜,白羊鼎雪炉在空中袭圈如龙,对着青莲鼎木炉猛地砸去。 空间扭曲,鼎木缠绕绽放莲花火光,雪花凝结冰冻千里,一阵奇妙的屏障光波在空气中凝聚,一青一白,刺目的同时夺命噬魄。 就在屏障快要溃散的时候,安雅鱼看准时机,拿着九舟银枪向着陌采薇迅速袭来。 祭师修的乃是祭祀之道,祭术虽然强悍诡异,可自身的肉体力量极其弱小,同等境界中,一般不敌术灵修的肉体强度。 银枪闪烁灵光,在安雅鱼手手舞动如噬魂的恶龙,吞云吐雾,周身的气雾迅速凝结成一层层青色的龙鳞之片,把安雅鱼包裹其中,向着陌采薇俯冲而下。 陌采薇见状,心底一寒,手中的水晶球极速轮动,此时想要抽回半空中的白羊鼎雪炉已然不及,知道安雅鱼想与自己硬碰肉身的力量。 陌采薇玉脂脸上一阵煞白,元神之力一凝,身姿飞舞,似夜空中的流星般在祭坛上来回穿梭,害怕侵扰到自己腹中的胎儿,陌采薇只得暂避其锐,一味在半空中遁走。 背后安雅鱼心中一喜,以为陌采薇的肉体力量不敌自己,再次凝力于手,术法灵动:“圣元之术,银舟探海,白龙索命!” 给我冲,安雅鱼手中的九舟银枪焕发紫色的灵光,然后,一只银舟虚影从中飞出,迅速实化成一条实体白龙。那白龙似从深海中探出的那般,见人就咬,陌采薇就是它的首要目标。 “元神献祭,白羊噬天!” 陌采薇手执水晶球,迅速凝结了一到绿色元神,拍入到水晶球中,蓝光一闪,一只美人鱼骑着一只龙翼白羊凌空而现。 蓝色的烟雾笼罩天地,黄绿色的羊角光波闪烁其中,美人鱼刚一出现,就执着手中的羊角,凌空一划,那羊角的尖锐之处绽放蓝色光芒,随风吸收着飞扑而来的白龙。 只是,那白龙一阵翻身倒海后,反客为主,丝毫不惧怕美人鱼的蓝色光芒,随后,血口猛然张开,竟然把美人鱼和白羊都吞入腹中。 打了个饱嗝,白龙目光凶狠,喷发出数道森寒的血煞之气,它对着陌采薇瞪了一眼,龙尾一甩,把她逼到了祭坛的一个死角,接着,整个身躯向着陌采薇欺压而去,想要将她直接吞噬。 见避无可避,陌采薇心中一寒,凝力于手,一道奇异的星花符文从手中透出,迅速把这道符文拍入到水晶球之中后,蓝色的水晶球好像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命令,迅速变小,向着陌采薇口中飞去。 陌采薇把水晶球吞入口中后,一股涛天的气息从体内爆发而出,她的体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一层层圣洁的星海光泽闪烁其中,她的身躯也在变大,膨胀。 “这是什么密法?” 安雅鱼看到陌采薇突然爆发这么强大的气息,脸色巨变,丰硕的身躯如残风寒柳,摇摆不定。 她手执银枪,不敢过多停留,直接御着银舟白龙,向陌采薇猛吞而下,企图打断陌采薇施展密法! 一百一十六章:文斗第一场(中) 白雪纷飞,星花灌顶,陌采薇在这一刻周身沉浸在一片星雪花海之中,淡淡的流光在她的体表萦绕飞洒,使她看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白雪莲花,冷若冰霜的同时无比空灵纯净。 安雅鱼手执银枪,从陌采薇的头顶飞去,顺着她如雪花果般的小脑袋猛地刺去,铿锵一声,银枪舟龙还没靠近陌采薇三尺之内,就被一股极其强大的星空之力震得脱手飞出。 那银枪中喷出的银舟白龙在一瞬间气势溃敗,止步不前,轰的一声,银舟白龙的龙啸声戛然而止,接着龙头断裂,龙尾、银舟碎烂,银色的空间鳞片,散落一地。 “这是什么力量?如此强悍!竟能无视我的空间之力?” 金光火花四处飞射,安雅鱼连人带枪被震得向天外飞去,穿木脚凌空一踏,如老树盘根,她立住檀木身形,不太信邪,再次凝力于银枪,一股更加凶猛的空间之力从她洁白如玉的手中透出。 “空间圣术,银舟渡九妖,青龙吞四海!” 漫天雷云撕扯,水木破空生长,九天银枪四周的空气聚缩,一座银舟自银枪中窜出,宛若从雷云中钻出的那般,异常妖艳。在银舟之中,青木之海弥漫,还有四条光波青龙迅速飞出。 青龙气吞四海,气势恢弘,围绕着银枪飞腾,转凡成圣,一息千里,眨眼之间便来到陌采薇头顶,俯冲而下。 陌采薇浑身的气息越来越凌厉,她身上缭绕的星雪花雾迅速凝聚成星海,在星海之中,一座奇妙阵法的锥形忽隐忽现,紫色的羊群中阵法在踏阵飞行,蓦了,一只紫翼白羊从阵法中踏破星空而来。 白羊与陌采薇合二为一,白羊入体,她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在变到有一头犀火象一般大小时,一对如百年树轮般硕大的紫色羽翼从背后生长而出。 天地色变,星花飘落,陌采薇一双眸子绽放出一道紫色寒芒,裸露在外的晶莹皮肤如羊脂般璀璨,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奇妙的星空之力,让万物不敢触碰其锋芒。 双翼一挥,与头顶上吞海的银舟青龙硬碰硬,铿锵声响破天际,紫色光芒照亮了一方天地,雷电星月在其中炸裂,碎作一道道残云破星散落地面。 “这是什么体质?此人要么是星族后代,要么便是妖?” 安雅鱼心中震惊不已,银舟青龙在一阵短暂交锋过后,早已破灭,最让她感到不可思异的是,紫翼破舟后,竟然有一股破空碎龙的奇怪力量直接透过银枪向手中袭圈而来。 檀腰震颤,脸色大变,安雅鱼的握枪玉手连忙自动放手,不敢执枪抽身而退,只能任由银枪从手中脱离落地。 银枪脱手,被迫向身后飞退,安雅鱼心底怒火中烧,白衣美眸布满悲愤的血丝,在玩长枪的女人中,她一直自认为自己是最好的,一个玩长枪的人最忌讳,也最打脸的事情,便是手中握着的侵海长枪离体。 若是专修枪术的神枪手,开战之后,长枪离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败了。 轰… 在安雅鱼溃逃愤恨的同时,半空中相持良久的两座鼎元炉也在这一刻也碰撞散落开来,道道闪烁雷火的冰雪星花与青木紫莲在鼎炉之间来回撕扯,片片雷火电云如倾天羽柱般倾洒而下,坠落地面。 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大洞在地面上轰然而现,仿佛掘地三百尺… 两口大鼎在半空中轮转,向两边飞快落去,雷火电龙依旧在其中喷腾,闪烁奇异各种灵光。 陌采薇没有回答安雅鱼的发问,看到白羊鼎雪炉从身边飞来,赶紧借着自己奇异体质爆发的强悍力量,踏上鼎雪炉,迅速向安雅鱼欺压而去。 “接我一术,炉中飞雪,冰冻千里!” 鼎炉早已纯青,陌采薇雪鼎归来,如有神助,她乃是星空白羊体,并非妖身,趁着安雅鱼本命宝器离体,她这次要与安雅鱼来一次肉身入鼎炉的正面对抗。 白羊鼎雪炉周边青霜雪花飘落,裹着陌采薇在鼎雪炉之中,雪水冰花似漫雨柱倾洒而下,鼎炉中雪海不断袭圈,冰冻千里,瞬间把整个祭坛上的一方天地冻成雪海。 阵阵刺骨透心的阴寒之气从四面八方传来,安雅鱼只觉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如坠冰窟。 鼎炉飘雪,眨眼之间便来到她的身边,安雅鱼要要从侧面避开已然不及。 “如此,那便看看谁人的鼎炉更加强悍一些?” 青木脚凌空一踏,安雅鱼双眸涌动檀木之光,飞身落入自己的青莲鼎木炉中,青色的莲花绽放如神佛莲台,无数的青木缠绕包裹着鼎木炉,如同条条飞龙盘旋深海,异常坚固。 寒霜雪白,青木飞腾。 整片天地笼罩在一片星火寒芒之中,两道鼎炉身影在半空中如同两座颤巍的大山,稳固如牢的同时在天空中肆意轮转,然后越来越近,紧紧拥撞。 轰隆… 雷光电闪,花木交错,两道空间屏障在两鼎之中迅速结起! 一声比铜钟碰撞还要更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在天地之间轰然响起,道道漫天雷火掺杂着青木雪花在鼎中涌动,两只鼎炉如同两只烈日金乌在半空中来飞舞,追逐。 残阳如血,天地一片赤红。 似乎是鼎雪炉更胜一筹,一直把鼎木炉逼到祭坛的一处死角,笼罩四周的云旗八卦阵把鼎火炉挡了下来,轰的一声,鼎炉再次相碰,漫天的冰雪在空气中飞散,透过鼎木炉,刮得她安雅鱼的脸生疼。 雷火雪霜如同出渊的囚龙,突破鼎木炉的屏障,在鼎木炉中肆意轰击,安雅鱼在一阵雷火雪霜的撕扯下,身躯扭曲,隐约能听到有锁骨碎裂的声音,她嘴角溢血,衣裳在囚龙的撕扯下都有些破碎… 轰隆,空间屏障碎裂,两座如山的鼎炉分离! 陌采薇御白羊鼎火炉凌空傲立,三千青丝随风飘曳,一道道白羊虚影在她身上缭绕青色光晕,一双蕴含神力的紫翼轮动如龙,英姿勃发… 安雅鱼则随着鼎木炉坠落地面,她身躯颤抖,衣裳破碎,原本如同一泓清水的一双美眸,此刻暗淡乌光,即使有两颗美人痣在脸上浮动,也难掩她的狼狈模样。 砰的一声,鼎木炉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如深海般的血雾大洞,安雅鱼在鼎木炉中被震得身姿摇晃不定,肋骨碎裂,身上出现了数个如指甲般大小的血洞,她脸色煞白,秀喉一热,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中喷出去,血丝如墨… “你到底是什么体质?还是,你根本就是妖!”安雅鱼捂着生疼的胸口,呼吸起伏不定,博览经书,见多识广的她竟然看不出陌采薇是什么体质? 只有传说中的巫妖,才能有如此怪异的爆发力… “我不是妖,你输了的话,此次医神谷退出滴仙之争!” 陌采薇神色平淡,灵眸眨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地强调了一下,自己不是妖。 天空有些暗淡,站在乌云密布的祭坛之上,安雅鱼听到陌采薇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轻轻一笑,两颗美人随风浮动,双手轻轻一招,把远方的本命宝器银枪再次握在手中。 “那你可知,我是何种体质?”安雅鱼小声轻喃,从鼎木炉中迅速飞出,手执银枪的她眼眸眨动,一道圣结如莲的神光从美眸中飞出,璀璨夺目。 檀腰扭动,安雅鱼凌空傲立,用银枪中自己的手掌心中用力一划,秀拳紧握,殷红的血液沿着拳下缓缓滴落,她双唇蠕动,像发现了深海中的宝藏,把火莲嘴迅速贴在拳沿下,然后,慢慢吸收殆尽。 她竟然在吸食自己的血液,简直不可思异? 血液入体,沿着冰骨檀体内的血管缓缓流转,渗入到四肢百骸与五脏六腑之中,紫色的灵光气雾在安雅鱼的四周氤氲,只见她的体表突然结出了一朵朵紫色的雪莲花,紫花在全身飞舞,如伊人拂弦弹琴。 莲花绽放,凝结成一个个细小的空灵音符,安雅鱼身上的血洞在音符的穿针引线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然后肋骨,然后是全身的所有伤口… “冰骨雪莲圣体?”陌采薇双眸眨动,神色诧异,惊呼出声。 冰骨雪莲圣体乃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殊体质,万中无一,拥有这种圣体的人其自身拥有极其恐怖的治愈能力和恢复能力,尤其是她的血液,每进入一个阶层就会产生蜕变,堪比世间的灵丹妙药,能瞬间治愈很多内外损伤。 “不错,想不到你竟能一眼便看出我是何种体质!” 安雅鱼看到陌采薇吃惊,心中暗喜,女人的妒忌心极强,有些女人的幸福便是想方设法地显摆自己,好让别人知道自己乃是天之娇女,其他女人都没有自己受上天的垂目以及男人的宠爱。 安雅鱼虽然背景显赫,受万千宠爱于一身,依旧不能免俗! “我们还未分出胜负,你若能接下我的圣体密术,我便不抢你手中的滴仙!” 安雅鱼修长的玉手轻执银枪,微胖的面容上掠过一抹渗人寒芒,凌空怒视着陌采薇。 她用了抢字,她本来就是想直接抢,因为她手执长枪,拿惯了长枪的人,总是会慢慢像强盗那样习惯杀戮。 “抢!我陌家的规矩,能抢到的话,便算你的!”陌采薇也不是善男信女,她慈善温情的一面,只会留给心目中的那个盖世英雄。 楚歌,便是她的盖世英雄! “匡铛!” “九天银枪入体,气定八荒,降妖伏天!” 安雅鱼左手中的银枪朝天一扬,咬破食指,把手中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抹在银枪之上,一共九滴,嗤的一声,银枪震动,一道灵光从中飞出,似流龙飞舞,气定八方。 紫色的莲花在银枪中慢慢凝结绽放,只见莲花轻敲枪身,那银枪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一直到如指甲般大小时,安雅鱼一把将它吞入腹中。 轰隆! 银枪入体,安雅鱼身上泛起一阵紫色的妖异光泽,双目微闭,凌空飞舞轮转,朵朵莲莲在头顶盛开,使她看起来似在风中渡劫的神灵,气势非凡,气定八方… 第一百一十七章:文斗第一场(下) “让你看看我医神谷的绝密圣术,受死吧!” 安雅鱼身上的气息仍在爆涨,紫青色的莲花光晕笼罩周身,她身姿卓越,凌空一踏,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青光涟漪,向陌采薇极速袭圈而去。 陌采薇站在鼎雪炉上,丝毫不惧,背后的紫色双翼一辉,澎湃的神光灵力在身上涌动,雪花飘舞时,向着空中的那道涟漪身影,猛然撞去。 莲花绽放,雪峰如龙,女人的战争,一触即发! “神农圣术,神火木雷,焚灭沧海!” 安雅鱼脚踏鼎木炉,身似青雷木,一朵真实的莲花从她的体内飞出,那朵莲花在天空中盛开,如拳头般大小的花瓣沐浴天火,闪烁雷电神明之光,雷木生神火,蔓延成海,蕴含无穷无尽的道光灵意。 圣术出,百鬼伏,莲花绽放的刹那,天地如同白昼,万物黯然失色… 若是平常人看到安雅鱼的神农圣术必定会大惊失色,可陌采薇是何许人也,她自己本身就是星空白羊圣体,即使与安雅鱼直接以圣体对抗,她都不惧。 “星祭圣术,星花飞舞,再创星海!” 玉手轻抬,陌采薇暗动星祭之力,她的眉心之处闪烁璀璨灵光,蓝色水晶球在眉心浮动,随后,她体内一座奇妙的星阵迅速启动,一道暗含神力的星空之花从眉心处飞出,在半空中飘浮开来。 星空之花飞舞,上面铭刻着古老的诡异符文,符文凌空虚变,化作一颗颗如圆球般大小的紫色星球,紫光浮动,远远看上去,宛若一座星海。 圣术对抗,神火焚烧,星海飞雪,一阵短暂的交锋后,两人不分胜负,都凌空傲视着对方,女人对付女人,没有人会主动认输。 “哼哼,再创星海?看我灭了你的星海!” 女人如花,不管漂亮与否,都是有毒的,安雅鱼更甚,她冷哼一声,面色清冷,第一次发现小城中的女子竟然能盖过她的光辉,异常嫉妒生气。 青木脚凌空一踏,安雅鱼脚下生出无数把刀斧,凌厉的刀锋流淌烈火,一瞬间就把身旁的星海横砍踏碎。 “可笑,你灭得了吗?” 陌采薇冷笑,元神之力速度凝聚,双手一伸一缩之间,星花符文飘散,刚被踏碎的星球花海,再次凝结。 冷眉竖目,陌采薇玉手轻拂柳月,站在鼎雪炉上边,一面再创星海,一面与安雅鱼冷言相向。 “我不但要灭了你的星海,还要打断你的脖子!” 安雅鱼见陌采薇挑衅自己,习惯了被捧在手心中的她,微微发胖的身形横颤,明显地被激怒了,也不再顾女子那套知书达礼,举止优雅的身法步态了,她双手插腰,燕眉倒竖,活像一直发怒的母老虎,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只肉包子,几乎都看不见她似水含情的眼睛了。 虎脚踏沧海,破空声碎,安雅鱼发怒的身躯在半空中如蛮牛冲墙,豪无顾忌,虽然,形象有些不雅,都作用却是显而易见的。 安雅鱼浑身散发着青色的刀光寒芒,所过之处,星花碎裂,很快她的虎爪就伸到了陌采薇的玉脖处,只要轻轻一抓,必定鲜血横流。 “来得好!” 陌采薇依旧冷笑,身形一转,她的身材比安雅鱼要轻瘦得多,两人本身实力就相差无己,陌采薇的身躯自然要更加灵动一些,柳腰一扭,轻巧地避了安雅鱼的虎爪。 “砰!” “嗤!” 两座鼎炉一瞬间又碰撞到一块,两人同时凌空飞出,一道由元神凝炼的雪花剑从陌采薇手中飞出,对着安雅鱼的俏脸就是冷然一削。 为了使自己的包子脸不被化成大花猫,安雅鱼只得侧身弯腰,以避开面部的凌厉剑锋,可她的身形实在是太过丰硕饱满了,弯起腰来太过费劲,即使躲过了雪花剑的轻挑,还是有一丝紫色的墨发被削了下来。 “小妖精,看我不撕破你的妖脸!” 看到自己的一缕墨发被削断飘落,安雅鱼心中一急,凝力于手,莲花结成爪勾,檀木腰转动间,虎爪向着陌采薇的青脂脸就是一爪。 “哼哼!看我怎么作弄你!” 陌采薇心底冷笑,她自恃身材玲珑骄小,本想戏谑安雅鱼一番,也不怎么避让凌空而来的虎爪,只是等到虎爪贴近脸面才轻轻一闪,想从安雅鱼的头顶飞过,随便再作弄她一下。 那知安雅鱼身体极其柔软,像没有骨头的螣蛇那般,竟然能悬空扭转480度,把身躯弯成一只滚动的浑圆皮球,直接朝头顶就是一记穿透空间的大力金刚爪。 陌采薇见状,脸色大变,赶紧翻身缩臀,避免自己洁白无暇的玉脂脸惨受伤害。 “采薇,小心!”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站在祭坛外,见伊人险象环生,脸上满是着急的心纠。 楚歌话语还未完,一只虎皮胖手直直拍在陌采薇的左肩处,如虎扒皮,把她的青左肩的青衣祭袍撕了个半彻底。 白哲嫰滑如波光涟漪般的藕臂肌肤裸露在外,勾人心魄,陌采薇脸色羞愤,有些懊恼,她没想到一个胖女人发起疯来,速度能像灵猴偷月这样轻巧灵活,真是活久见。 “乌良,还好你没把白衣圣女追到手,这哪里还是圣女,明显是个泼妇呀!” 会跳舞的握枪女人还是少惹,叶无名看着祭坛上雍容仪态尽失的安雅鱼,拍着乌良的肩膀,为他被人家惨痛拒绝而感到高兴。 “嗯嗯!” 英雄所见略同,乌良不住地点头,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强壮身子,他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劫这这种女人说不定惹怒了她,在某个风雨婆娑的醉酒夜里,二月春-风似剪刀,肯定会被剪断某些宝贵的东西。 …… …… 祭坛之上,陌采薇也彻底生气,当众扯下自己的衣服,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极大的讽刺。 “岂有此理,疯女人,受死吧!” 紫色的羽翼凌空一展,陌采薇凌空飞入到白羊鼎雪炉之中,她已经不想跟一个胖女人浪费时间了。 双手凝元,祭祀之力运转,盛怒中的陌采薇明显失去了耐性,一阵祭极其强悍的蓝色气息从她体内喷发而出,一朵朵雪花在空气在飘浮,鼎雪炉在雪花中极速轮转,如浸花海。 星光浮屠,鼎中飘雪,白羊鼎雪炉裹着陌采薇凌空飞舞如出渊的潜龙,向安雅鱼猛地砸去,气势异常凶猛。 “神农圣术,神火沐鼎,焚灭沧海!” 安雅鱼嘴角冷笑,身躯灵动,逐渐恢复了自己的轻盈仪态,如春风扶柳般的檀木舞步在半空中如履平地,身形一转,像跳跃龙门的鲤鱼,遁入青莲鼎木炉的时候,不起一丝涟漪。 空间扭曲碎裂,炎灼的神火仿佛是从天上引来,在鼎木炉中肆意焚烧,火焰在裂空中蔓延… 砰!砰! 两鼎再次相撞,满天的雷火掺杂着雪霜在天空中肆虐,继而粉碎溃烂,三百尺长的流光一闪而出,在两鼎之间,一蓝,一青,两道光波屏障猛地凌空而现… 在猛烈的撞击下,结幕的雷电之火与青霜雪花同时向鼎炉中渗透而去,雷火雪花如龙剑,在鼎炉中一阵撕扯横劈,鼎中的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这场战争应该结束了!” 陌采薇一声冷喝,望着鼎炉中夺目的雷火,美眸都不眨一下,双手结成一个复杂的星阵之引,玉指轻轻往腹中一按。 她的体内蓦然出现一作奇妙的星空阵法,一股强悍到足以令天地颤抖的乌上法力从中传出,手中的玉指越往按深一层,无上法力则越渗人。 “这是怎样的恐怖力量?” 一阵刺心的法则从头顶传来,安雅鱼能感觉得到陌采薇这股无上法力能直接将自己吞灭,吓得脸色一阵煞白,惊呼出声,嘴巴张得像拳头那般大小,久久无法合拢。 陌采薇在这股力量出现的同时,灵动的眼眸散发出一阵能吞噬星海般的奇光异彩,只是,阵法启动到一半的时候,她脸色一变,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已身怀六甲,按在腹中的玉指能感觉到自己用力过猛,动了胎气。 陌采薇豪不犹豫,连忙收手,只启动了一半的星空阵法,便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她的脸色有些煞白,原本灵动的眼眸也在这一刹那暗淡了许多。 “莫非…莫非她已怀孕?” 安雅鱼看到陌采薇的样子,从小学医的她一下子便看出了端倪,陌采薇极有可能是动了胎气。 只觉身上刺骨的夺魄威压消除了一大半,安雅鱼心中满是狐疑,来不及细想,连忙暗用冰骨圣体的雪莲之力,与身上这股奇妙的无上星空之力抗衡。 靠着雪莲的恐怖治愈神力,安雅鱼总算能勉强与陌采薇抗衡! 星空璀璨,雷火撕裂,两座鼎炉在半空中来回扯动,轮转。 砰!砰! …… 良久,雷云电火溃散,光波屏障碎裂,两座鼎炉也随之碰撞分离开来… 与此同时,天地扭曲,半空中,两道婀娜的曼妙身影,一青,一白,迅速从鼎中飞甩而出,像断线的脱轨纸莺,浑身无力地向祭坛中坠落,殷红的鲜血从玉喉中随风喷洒,看样子,两人都受伤不轻。 “采薇,采..薇!” 祭坛下的楚歌心中一急,冷汗直冒,生怕陌采薇有什么闪失,直接御着元神鲲,凌空而下,一把接住了快要倒地而去的陌采薇。 “布谷!布谷!” 文伯言见到胜负已分,手执玄青尺,也驾着布谷巨鸟落入祭坛高台,将安雅鱼拥入怀中,然后,迅速凝力于手,拍入她的体内,护住安雅鱼的心脉。 台下的乌子虚看到两人都受伤不轻,微微一征,深邃幽暗的瞳孔中闪烁诡异之光,似乎有些不信,随即,他凌空踏步,飞入祭坛之中,咧嘴一笑:“双方,可还有一战之力?若无,我宣布,第一场武安文斗,乃是平局!” 一百一十八章:文斗第二场 “竟然打成了平局,真是出乎意外!” “陌采薇的实力这么强么?” 祭坛下围观的散人游侠看到陌采薇竟然能跟医神谷的白衣圣女打成平手,觉得不可思异。 这些散人游侠大多修为在元神境以下,对刚刚的战局看得不太确确,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陌家入驻武安城的那一天,那时的陌采薇不过是一名橙衣祭师,与他们的实力不相上下。 即使是百日之前,陌采薇都还只是伪装成橙衣祭师。 “安雅鱼小姐竟然打不过陌采薇?速度报告温谷主,请谷主速度派雅字辈的弟子增援,不然,恐怕滴仙会与我医神谷痛失交臂!”祭坛下,有一名头蓑草乌笠的银发老者,神色肃穆,对着身边的一名医神谷的探子沉声吩咐道。 那名探子一听到老者的吩咐,便迅速消散在黑压压的散人修士之中,往医神谷的方向去了。 与此同时,陌家也有不少神色诧异的各方探子看到双方打成平手的时候,迅速向他们背后的势力汇报着此间种种。 午时已过了许久,天空中的骄阳慢慢由最中间,逐渐向西边倾斜,那天空中成片成片的乌云看到烈日势弱,便加速侵袭,一下把整个裂日晴空遮掩得昏黯一片。 武安城中的各方势力也像那成片的乌云那般蛰伏其中,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迅速出手,吞雾遮天。 …… “文比第一场乃是平局,尔等若无异义,那便进行第二场比斗!” 乌子虚进行了一番清场后,凌空傲立,厉喝出声:“第二场文比,你们决定派谁上场了吗?” “姐夫,这场让我先上,你替我压阵。”看到楚歌正在喂陌采薇吃疗伤丹药,陌辛桑不忍打扰,手执青色水晶球,凌空飞渡,率先踏上祭坛高台,一副行云流水的自信模样。 楚歌本来想上去,却被怀中的陌采薇拦了下来:“让阿弟去吧!” “嗯。”楚歌点了下头,轻声应道。 看到陌辛桑踏上祭坛,乌良碧眸邪视,耸了耸肩膀,有些不屑地说道:“叶无名,你为我压阵,容我会会这陌家的黄衣小子,我倒要看看祭师有何通天之术?” 说完,乌良运转术力,双脚往大地青砖上一踏,飞速落入到祭坛之上,与陌辛桑怒目相向。 “你是打第二场?”看到对手是乌良,陌辛桑咧嘴一笑,他笑得很浅,森寒的妖艳脸上两只盛满青光的梨涡随风拂露:“我们的账确实应该算一算了!” “账?什么账?”乌良闻言有些诧异,他可不觉得自己欠陌家小子什么东西。 “是规矩!我说过,扰我陌家祭祀之礼者,死!”陌辛桑瞳孔森寒,突变幽冷,拿起手中的水晶球,迅速拍入一道奇异白羊的魄魂。 灵光涌动,一条水雾凝结成的青蛇从水晶球中窜出,向着乌良猛地袭圈而去,祭坛上的空气在青蛇的蠕动下,发出嗡嗡的一阵声响。 看到青蛇向自己袭来,乌良一声冷笑,满是不屑:“雕虫小技!” 说话间,乌良身上涌动着一股青色的元神之力,他抬手虚指,一道灵动的土剑从指尖飞出,那条青蛇只一瞬间便被击溃。 “星魄术,金丹化龙,吞噬千里!” 陌辛桑早就意料到乌良会灭掉自己的水蛇,单手再次往水晶球拍入一道青色的人形羊魄,呼的一声,水晶球上的星光涌动,一只金丹从中飞出。 金丹迅速在半空中轮转,然后,猛地向乌良砸去,破空声呼啸,金丹在风中似一条苍龙,张着血盘大口似要吞噬一切。 乌良见状,也不硬接,身形一转,凌空而起,巧妙地避开了俯冲而来的金丹苍龙,苍龙身躯飞甩,砰的一声巨响,他原本站立的位置,直接被扫出了一个如深渊大洞。 “哼,不知所畏!” 乌良轻哼一声,抽身出来的他立马选择反击,元神术力猛然一聚,血煞气息突然爆发,他双手轮动,一股极其强悍的佛陀光晕在双手缠绕,他周身佛光笼罩,如同佛陀临世。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乌良双手合拢,凝元于手,自己凝炼的本命宝器星辰拳套突然宝发出一阵青色的寒芒,一尊佛门金刚与一尊慈眉菩萨从中窜出。 雨花寥落,凌空飘舞,怒目金刚执着佛杖,菩萨撑着油纸伞向陌辛桑凝结的金丹轰然砸去。 “我去,还来这招!”陌辛桑轻笑,这种佛门术法,他之前便见乌良用过,并不太意外。 即使脚中踏鼓,他都能接下这股元神之力,何况现在? “星魄献祭,金丹化塔!” 一声轻吟,陌辛桑双手往水晶球中迅速拍入一道白羊魂魄,原本在半空中轮转的金魄星丹,迅速变大,实化成一座金色的宝塔,金塔坚固如山,灵光闪烁。 砰的一声! 星丹金塔与金刚菩萨猛然碰撞,金花四射,刺眼的金光过后是一阵涛天的青云迷雾,接着,星丹金踏再次与金刚菩萨碰撞到一块,一阵波光溃退后,金塔彻底把金刚菩萨给撞碎了。 “倒有几分本事,陌家果然不同于其他的小家族!” 乌良轻笑一声,对陌辛桑高看了几眼,若是寻场的家族子弟,即使能接下自己的佛陀攻击,也不可能这般轻易将它击溃。 听到乌良的夸奖,陌辛桑不为所动,神情冷淡,手执水晶球,踏在星魄金丹上,目露杀机,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将乌良斩杀。 “哼,小子,想杀你乌爷爷,或许你这辈子都没机会!”感受到陌辛桑眼中的杀机,乌良冷哼一声,他乃是元神二变的强者,怎么可能会被黄衣祭师斩杀。 除非乌良阴沟里翻船,否则,才刚融魄结丹的陌辛桑怎么会是敌手。 “元神之力,西沙佛鼎!” 为了给陌辛桑一个下马威,乌良直接动用了鼎火之力,嗤的一声,乌良凝结的金刚元神从眉心处飞出,元神出体,直接蜕变成一口如山般大小的西沙佛鼎。 轰隆! 沙海浮屠,无数的纯阳之火在佛鼎中焚烧,一朵朵火莲在沙海中绽放,灵光闪烁间,向陌辛桑猛地砸去。 陌辛桑站在数十丈外,看到凌空而来的高大佛鼎,连忙转身躲避,在他身后,无数的雷电火云似青天雨柱般倾洒而下,炎灼的火势在周身蔓延,他白色的宝衣被烧了无数个如指甲般大小的火洞。 撕扯,噗通! 陌辛桑一脸无奈,走到哪里,那雷火便跟到哪里,每一次飞跃俯身,总能看到身旁的青砖瓦土,被西沙佛鼎砸得稀碎。 “陌家小子,怕了吧?” 乌良看到陌辛桑狼狈逃窜的模样,冷笑出声,心情一阵舒畅,御着西沙佛鼎发起了更加猛烈的鼎火攻击。 “哼,我会怕你?我怕的人还在我老婆肚子里呢!”陌辛桑冷哼一声,星眸被火焰灼烧得一片猩红,遍布血丝,从小到大,他就没有怕过谁。 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击必杀的机会。 乌良看到陌辛桑一味逃窜,一向艺高人胆大的他,越发地嚣张,整个人运转元神之力,凌空而去,一前一后,企图阻断陌辛桑的逃窜之路。 陌辛桑等的就是这一刻,待到乌良飞身而来的时候,他一双星眸绽放出一阵诡异的星花虚影,双手迅速合十结阵,然后往水晶球轻轻一捏,水晶球迅速变小。 待到水晶球变得如拇指般大小时,陌辛桑把他吞入腹中,一股奇异的灵力从他的身上爆发而出。 “星空之术,晶球入体,金塔镇星空!” 青色水晶球一入到陌辛桑的体内,一阵奇异的神光异芒从他的身上爆发而出,他脚下的白羊魄丹极速轮动,转瞬之间,化作一座金色的宝塔。 星花飘落,无数的星花围绕着宝塔极速飞舞,一阵噬人心魄的星辰之力从中激射而出。 轰隆一声! 金色宝塔朝着乌良轰然砸去,与此同时,陌辛桑双手轮动,往自己的腹中用力一按,他的体内同样出现一座奇异的阵法,阵法中奇异符文咋显,蕴含乌上的星空之力。 “哼哼,感受一下我们祭祀星祭法阵的厉害!” 祭师虽然不主修肉身力量,但是他们可以通过星祭密法,把蕴含星空之力的法阵融入到自己体内,从而在一瞬间爆发出极其强悍的星空之力。 乌良见状,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陌辛桑能突然激发出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想御着西沙佛鼎护住自己已然不及。 慌乱之中,乌良猛地运转元神之力,凝力与手,只能动用他凝炼的本命法器星辰拳套去抵御这股强大的星空之力。 一阵青色的波光在乌良体内涌动,两手交叉时,佛门金刚与慈眉菩萨迅速从星辰拳套中飞出。 可是,陌辛桑通过密法启动的星空法阵的力量蕴含着一种奇妙的吸力,乌良一下子又过于轻敌,所以,他凝结的金刚菩萨一瞬间便被法阵激发的星空之力击溃。 “这是星空法阵之力?你竟然能将法阵融入自己的体内?”乌良看到陌辛桑能启动星空法阵之力,惊呼出声。 不少封神修士为了提高自身的修为实力,经常会剑走偏锋,选择一些奇异的密法,将一些法阵修炼成自己的本命法阵。只是,将一座星空法阵融入自己体内,乌良是从未见过。 奇异的星空之力化作一道蓝色的波光,向乌良体内喷腾而去,只觉,一阵刺骨的冰寒从体内传来,隐约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乌良看到自己的肋骨碎裂,连忙运转元神之力,去抵御这道窜入自己体内的蓝色波光。 双手结着复杂的元印,为了不让这股力量损坏自己的五脏六腑,乌良准备拼着重伤,也要启用佛门中的空间密法,越位凝结自己的金刚法身,以护住心脉。 “佛门密法,佛陀转世,金刚法身现!” 嗤的一声,空间震颤,天地昏暗,一座真实的佛陀金身从乌良的体内飞出,佛光普照,蕴含无穷的法则之力… 第一百一十九章:文比第三场 乌良突然恶狠狠地瞪着陌辛桑,目光冰冷而深沉,他修的乃是西天三阳经,元神二变就在为凝结本命金身而做准备。 只是,以他如今的修为,若强行凝结通过密法唤出佛门金身,必遭反噬。 不过当下,乌良已经别无选择了,都是有对身体有所损失,他宁愿借用佛家金身给予陌辛桑致命一击,也不要看着星空法力在自己体内,破体而出。 身体唳鸣! 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奇妙的佛门诵经声,圣洁的万丈光芒笼罩大地,佛光普照,乌良的体表在光芒的照射下,极速产生蜕变,竟慢慢变成一尊实体的碧眼青身佛陀。 左手的两对星晨手套,一只实化成佛门三阳经,另一只变成一只三翼青狮坐骑,乌良在一刹那间化身碧眼青身佛陀,手执三阳佛经,骑着三翼青狮,绽放佛陀的道道经文从他嘴里诵出: “南无,南无,哒啦哒啦…” 伴随着静人心神的潦亮佛经声在空气中传播穿透,一股奇异的法身之力在体内渗入,纯净的三阳法身暗含无上的佛门法则,搅动天地的同时庇护着诵经佛陀,令星空风云不敢轻触其身。 乾坤扭转,佛陀光芒长达万丈,它好似能化解星空法阵之势,又仿佛能压制地狱修罗之力… “哼,螳臂当车,且来看看是你的法身之力强悍,还是我的星空之力圈破一切!” 陌辛桑一声惊天冷哼,两手同时结成星空法阵,轮动之间往小腹中用力一按,他那强悍的体魄爆发出一阵凶戾的血煞之气。 献祭星空,法阵轰鸣! 原本被佛光渲染得静谧空灵的一方天地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浩瀚的日月星空。 日月轮动,天荒地老,星空法阵凌空凶戾而现,无数的星辰搅动日月,整片祭坛的天地都处在一阵天翻地履的虚空转换之中。 “将法阵炼入体内,以身炼阵果然恐怖!” 乌良眼神突出惊诧之色,他的四周虚空破虚,空气凝固,星空之力笼罩天下,爆发滔天的寂灭之力,刚刚蜕变成的佛陀金身都有明显地一阵摇晃。 乌良紧盯着日月星辰,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是法身爆发出一阵更加璨璨夺目的佛陀光芒,他准备借佛陀金身的法力,与袭圈而来的星空之力,一决胜负… “来得好,输了的人,滚出武安!” 看到乌良想要与自己一战定雌雄,陌辛桑邪魅地笑着,他也想看看佛门金身有和种强大的奥妙… “嗤,砰!” 两股不同的力量包裹着两人在半空在交锋,阵阵惊天的破空声在两人耳畔响起,在他们周身,一道道奇异的古老符文在缠绕交织,汇聚成一阵又一阵凌空而现的古老法阵… 顿时,古老的法阵中窜出一道道星空禁止与佛门正法,凌厉的罡气实化成刀龙虎剑,横空出世,席圈整片星空天地,令人闻风丧胆。 数十丈的星空雷电与佛门金刚不时在其中冲出,怒嚎,蓝紫色的光波屏障随风而结,不久又溃散成灰,涛天的法力肆意撕扯,随着时间的推移,星空之力,逐渐向一边渗去… “不好,再这样下去,我可怕会与他两败俱伤,到时候必定会影响我凝结法身的日程!” 乌良神色凝重,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佛陀金身上的圣洁光芒开始消散,一道三丈多深的裂痕在佛陀金身上忽地镶入,他没想到陌辛桑以身炼阵的力量能够这般强大,竟然蕴含了无上法则的禁止在其中。 此时的他心中有些懊悔,若不是太过年轻气盛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西沙佛鼎,乌良心中一狠,扬手一招,也不知还能不能以鼎护身… “想与元神鼎合二为了?简直想痴心妄想!”陌辛桑看穿乌良的意图,那里会给他机会,赶紧动用星空法阵的力量破开佛陀的经典圣光,向着乌良的体内渗去。 陌辛桑神情淡漠,冷眸中血丝遍布,他此时也不好受,以密法启动星空之阵本来就对身体有所损伤,再加上他才是黄衣祭师的修为,与乌良的实力本身就存差距… “轰轰轰!” 鼎中沙土飞扬,刚来到乌良身边,还未来得及将他包裹护住,如雷鸣一般的恐怖声音瞬间在天地之间轰然炸裂开来,刺眼的寒芒掺杂着星空雷电以及佛陀圣火,如同天空中绽放的火莲花,璀璨夺目。 光芒消散,随之而来的是空气的剧烈震颤,破空的袭圈力量在天地间肆虐,空间扭曲,青雾笼罩,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暗淡之中… 与此同时,两道衣裳破碎的身影也从星空雷电炸裂的地方迅速飞出,两人双眼微合,还没落入地面便开始狂呕数斗殷红鲜血,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只肉眼扫过之处,便能看到手脚虚弱无力,明显是脱臼的迹象… “阿弟!你怎么样?” 陌采薇看到陌辛桑凌空坠地,心中一急,凌空飞渡而来,把他扶起之时,已经是半昏迷状态。 “乌良?你没事吧!” 看到乌良倒地不起,跟随着乌子虚而来的姜曼凌空而去,从她眼中流露出来的着急之色来看,似乎与乌良乃是旧识。 此时的乌良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裳破碎、手臂脱臼的同时,也是半昏迷状态,而且伤势貌似更加严重… 时间飞逝,良久两人都不曾苏醒过来… “又是平局!陌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以陌辛桑的融魄境(黄衣祭师)的实力竟然能跟元神二变的乌良相抗衡?” “对,那乌良我曾经见他以一人之力对抗两只四级魔兽四翼飞狼,也不曾落敗!” … 散人中一阵惊呼,祝融乌良的威名在整个武安都是响当当的,此刻竟然跟陌辛桑打成平手?令这些人不敢置信。 散人中一阵骚动过后,那些藏在人群中的信使探子,闻风而动… “安静!”一直都在静观全场的乌子虚,深邃的目光直通阴阳,扫视了一眼昏迷的两人,知道他们已无再战之力:“我宣布,文比第二场,依旧是平局,现在进行文比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 乌子虚凌空傲立,在他深邃阴寒的目光注视之下,大家静若寒蝉,都在满心好奇地期待着文比的第三场。 …… 一阵清场之后,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凌空飘浮在祭坛的半空之中,文比的第三场由他对战叶无名。 两人在半空中审视着对方,虽然表面平和冷静,但属于他们两人的大战一触即发。 一个是成名已久的大地游侠,一个是名不经传的毛头小子,再加上叶无名有一头四级魔兽赤臂大狗熊相伴,两人的战局豪无悬念!楚歌唯一的战力在那具元神境的尸傀! “唉,你说那青衣小子能打得过叶无名吗?我听说,三个月之前,他才是开脉境的修为,入赘陌家的时候,还是被当成小猫小狗那样提溜过来的呢?” “对,那日我也在场,那陌采薇也不知是看上他哪里了?看起来还没我英俊呢,不过,他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如星月般璀璨的酒窝倒是蛮好看的!” “我倒觉得是看上他强壮的体魄了!” “体魄?就那青衣小子的身子板?大腿还没我小臂粗呢?”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正所谓内强则外刚…体魄又不单指表面…” “哦?体魄还有内功一说?” …… 众人看到出歌竟然敢与叶无名一战,都投来诧异的目光,嘲笑声如奔丧的唢呐般刺耳而令人心烦,不管怎么样的戏谑愚笑,最终的结论总是不觉得楚歌有一战之力的。 天边的夕阳快要下山了,昏黄的阳光随风折射在叶无名的脸上,萧瑟阴冷的同时,让他增加了几分肃杀之气:“你是尸傀宗的内门弟子?” 叶无名不像乌良那样乃是孤家寡人,他的背后是叶家整个家族,行事作风或多或少会顾忌到家族的生死存亡与纷争利益,他只是想搞清楚歌死了,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整个家族。 “你大可放心,我只是尸傀宗一个无足轻重的弟子,不管此战是生是死,都与尸傀宗无关!”楚歌轻轻一笑,身姿坦然,一下便听出了叶无名的弦外之意,算作了一个保证。 “那我就放心了!冲你这句话,我留你个全尸!” 叶无名一听到楚歌跟尸傀宗撇清关系,目光瞬间一冷,一抹凌厉的杀机从他的黑暗瞳孔中激射而出,像他这种常年在外游行的散人,早已经习惯了杀戮。 他身旁的大狗熊听到叶无名的话语,率先从半空中掠去,庞大的身躯像一间石屋,向在楚歌头顶有如泰山压鼎般袭来。 破风声如龙吞雾,只觉一阵可怕的威压从头顶袭来,楚歌也不与之硬碰,御着元身鲲尸跑向祭坛的一角,暂避其锐。 大狗熊看到楚歌不与自己对抗肉身之力,在半空中一个侧身回马,仰天咆哮,两只如苍树般大的大熊手捶胸怒叫,一阵青色的惊人气息从它的身上爆发开来。 紧接着,一口如山般大小的青玉石鼎从它的口中喷出,这大狗熊也是元神二变,蜕元成鼎的元神境强者。它脚踏山河,站在青玉石鼎之上,傲视着楚歌,猛兽的气息本就凶悍,这大狗熊身上的熊煞之气更是惊人。 “这倒是个麻烦!” 楚歌看到大狗熊也是元神二变的强者,心中猛然一凛,若是单以叶无名一个元神二变的强者,他凭着三变结炉的元神鲲尸,可以傲立不败之地。 若加上眼前这具大狗熊的话,结果未可而知! “接我一锤!” 呼的一声,叶无名冷不丁宁地从楚歌的正前方袭圈而来,他手执天马大地锤,锤中散发出道道凌厉的青色光波,对着楚歌当头锤来。 楚歌脸色一变,这天马大地锤明显是叶无名的本命宝器,其蕴含着叶无名凝炼的元神精华,异常犀利! 身形一转,楚歌本想御着元神鲲尸,向后遁去,可还没飞动,他身后的大狗熊踏着青玉石鼎,便从身后向大山般砸来。 这叶无名跟大狗熊的配合堪称完美,简直天衣无缝,两人一前一后,瞬间就把楚歌逼到了死境! 一百二十章:文比第三场(中) “嗡嗡!” 金属的巨音在耳畔如铜钟般轰鸣,蕴含着凌厉的空间之力,大地都为之震颤! 雷电闪烁,如铁球般大小的大地锤从身旁掠过,重种地砸在了神元鲲尸的身躯之上,一道十丈左右的深坑在元神鲲尸中轰然炸开。 电光如龙,渗入元神鲲尸的身躯之内! “这叶无名的本命宝器如此强悍?看那样子,已经是极品宝器了!” 楚歌心跳加速,有些惶恐不安,虽然躲过了天马大地锤的重击,但看到僵硬如石的元神鲲尸躯体上遗留下的大坑,还是心惊不已。叶无名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楚歌还未来得极动用红鳞空间的力量去抵御他的力量,就被蒙头锤了一棒。 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在楚歌背后,大狗熊的青玉石鼎又砸了过来,青鼎如山,若被砸中,定然尸骨无存。 楚歌不敢细想,直接动用了红鳞空间的力量去抵御,如莲花般的龙鳞在半空中肆意飘散,七光涣散,自成红鳞空间。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一道道柳刀罡墙凌空凝结,把青玉石鼎阻隔在十丈开外。 兹兹! 大狗熊从青玉石鼎中踏出,面目狰狞,身姿飞快,双手猛地一轮, 如百年老树般大小的熊脚往柳刀罡墙一踏,气力如龙,手足并用。 狂风四起,还没结成规模的柳刀罡墙在大狗熊面前,摧枯拉朽,像软绵的豆腐般飞速碎裂成渣,柳刀罡墙一碎,大狗熊身后的青玉石鼎,加速袭圈而来,如无人之地。 哐! 楚歌见状,双手轮动掐诀,元神鲲尸血口猛地一张,一口青雷鼎火炉向着大狗熊率先砸去。 凌空一踏,半空中的大狗熊迅速闪身,有些踉跄,被迫飞回到青玉石鼎之上,与楚歌隔空相对。 站在青玉石鼎上的大狗熊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如手臂般粗长的青色獠牙,一股血煞的阴寒之气从獠牙深处透出,它面目异常狰狞,黑色的棕毛散发,魔兽的野性展露无疑。 “青雷引火,焚烧千里!” 楚歌站在它的对面,动用了青雷鼎火炉的雷火之力,轰隆一声,乌云从青雷鼎中飘出,遮天盖地,道道雷云如擎天雨柱倾洒而下。 雷火焚烧,雷鼎之上的火炉,凌空而立,引着雷云天火,焚烧天地。 火势蔓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整片天地一瞬间就侵浸中了一片火海之中… 大狗熊见到楚歌率先对它出击,异常兴奋,它站在青玉石鼎上锤胸冷笑,一双冷艳幽黑的眸子散发魔兽之光,仰天怒啸,身上的战意很浓。 这大狗熊能二变成鼎,早就通灵,看到焚烧天地的青雷鼎火炉,它竟然丝毫不惧。 魔兽与生俱来便好战好强,一向看不起弱小者,你弱它强,你强,它便要更强。 噢噢! 大狗熊双臂锤胸,心火燥热浮沉,一脚从青玉石鼎中踏出,整个身躯像一座大山般傲立,向烈火焚烧的青雷鼎火炉中扑来,它竟然想以肉身之力与青雷青火炉正面对抗。 “天熊鲁莽,不可轻敌!” 看到大狗熊如此鲁莽,不远处的叶无名脸色大变,迅速向青雷鼎火炉中飞来来,守在一边,看样子,他不是责怪大狗熊鲁莽,而是怕它受到伤害。 修炼一途,越是往上,提升越难,叶无名深知大狗熊的肉身有多强悍,若能与鼎火炉较量一番,对它以后三变结炉,抑或是凝炼金身法相都有极大帮助的。 “咦?” 楚歌轻咦一声,看到叶无名竟然站在一边旁观,任由大狗熊与青雷鼎火炉对抗,有些诧异。 砰! 楚歌思索间,大狗熊早已跟青雷鼎火炉猛地撞到了一起,青色的雷过之光从中透发而出,雷火在半空中撕裂爆炸,大狗熊背青雷鼎火炉撞得身体摇晃。 成片成片的硕大雷电向着大狗熊的头顶猛然轰下,烈火焚烧在大狗熊的身躯蔓延,它青色的虎背在烈火的焚烧下,瞬间赤红,黑色的棕毛倒竖,空气中隐约能闻到一阵焦灼的刺鼻焦味。 吼吼吼… 大狗熊被青雷鼎火炉灼烧地发出一阵嚎叫,被迫向云旗八卦阵的一脚退去,它怒目锤胸,幽暗深邃的冷眸中猩红一片,极其不满,它不相信一座死炉的鼎火能侵噬它坚硬如一般雄壮的身躯。 “天熊,借火淬体,引雷淬鼎!” 叶无名看到大狗熊只知用自身的蛮力与青雷鼎火硬碰硬,神色很是着急,开口提醒道。 听到叶无名的提醒,大狗熊瞬间反应过来,赶忙收敛身上的蛮力,尽力避免与青雷鼎火炉硬碰硬,它气息收敛,双脚往鼎火炉上一踏,把自己的青玉石鼎吸回体内。 随即,任由他火焚身,引着青雷一片一片地渗入自己体内的青玉石鼎之中,楚歌站在远处,都能听到大狗熊吸收雷火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电鸣声。 “想借雷火之力淬体,除非我同意?” 此时的楚歌已经识破了叶无名的意图,心中了然的他哪里会轻易替他人作嫁衣。 直接御着元神鲲尸,向着大狗熊猛地砸去的同时,发动鲲尸的空间之力… 斯斯! 天地一片赤红,有如烈日焚天,无数的红鳞在半空中飘散,自成红鳞空间,一股噬人心神的腐蚀力量向大狗熊迅速蔓延而去… “天熊,继续引雷淬鼎,我来阻挡他!” 叶无名对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看到楚歌想阻拦大狗熊淬鼎,手执天马大地锤率先向楚歌砸去。 砰的一声! 叶无名像天外的使者直接穿入红鳞空间之中,将楚歌挡了下来,手中的天马大地锤像出啸的古剑,爆发出一股蛮横的灵兽奇力,有一只双翼天马从中飞出,双翼凌空一展,把如雪花般飘飞的漫天龙鳞,搅得稀巴烂碎。 “给我滚开!” 楚歌看到叶无名想托住自己,哪里肯依,双手结印,元神鲲尸迅速从口中吐出一把青色的血煞柳刀,柳刀如龙,劈风斩浪。 借着柳刀的阻拦,楚歌瞬间御着元神鲲尸向大狗熊砸去。 砰的一声,大狗熊看到元神鲲尸向自己突然袭来,只得抽身躲了过去,在它原本站立的祭坛之上,元神鲲尸砸出了一个深渊巨坑。 楚歌见扑了个空,毫不停顿,把青雷鼎火炉招回身边,托着元神鲲尸,再次向大狗熊砸去。 七彩的青光寒芒刺目,青雷鼎火炉托着元神鲲尸凌空飞舞,道道雷火在其中梵烧,有如火莲绽放。 轰!砰! 见楚歌如此欺压自己,大狗熊遇强则强的高傲性子又上来了,在空中把自己的青玉石鼎招出来后,御着青玉石鼎向元神鲲尸猛地砸去。 天空震颤,空气聚缩,道道凌天的灼热光波从两鼎之中结起,而后又炸裂开来,无数的雷火在肆意侵蚀,雷光火花将整片天空照得如同白昼。 两道雷鼎在天空中轮转,仿佛天空中最亮的星。 “天熊,小心!” 叶无名看到大狗熊又与青雷鼎火炉硬拼,心中一紧,手中结印,一股青色的元神之力从中爆发,在他的眉心之中,有一道拳头般大小的青色元神迅速飞出。 轰的一声! 那道元神凌空飞转,二变成鼎,一口青铜水鼎迅速凝结成形,向着元神鲲尸中掠去,那青铜鼎中古老的铭文遍布,无数的经书虚影缠绕,蕴含儒家的浩然正气。 三口青色巨鼎中空中轮转飞舞,有如盖天之势,灭地之姿… 叶无名生怕大狗熊有所损伤,凌空御鼎,企图助它一臂之力! 楚歌见状,嘴脚冷笑,加快了与大狗熊的擎天对决。 “红鳞腐蚀,天火焚炉!” 元神鲲尸上的红鳞再次飘散,把大狗熊迅速包裹腐蚀,身下的青雷鼎火炉也爆发出了一股焚灭一切的恐怖力量,无边的烈火在炉火中焚烧,形成一片赤红璀璨的火海。 只见大狗熊周边的空气凝结,在火海与红鳞的剧烈腐蚀之下,它的体表赤红,嘴唇干枯开裂,原本坚固如石的表皮像干枯的老树皮,一层层坏死,脱落… “嚎…” 大狗熊毛发凌乱,仰天长啸,一股极其强大的蛮荒之力从它的体内喷出,青色的獠牙发出一声怒吼,血口猛张,向着楚歌极速砸去,想要透过青雷鼎火炉,直接将楚歌砸成碎饼。 “畜生!尔敢?” 楚歌一声爆喝,哪里会给它机会,直接控着青雷鼎火炉向大狗熊砸去,直砸得它皮开肉绽,骨碎肉离。 炎灼的雷火顺着青雷鼎火炉,向着大狗熊的体表迅速渗去,隐约能闻到空气中转来一阵烤肉的香味。 “嚎!” 脱离青玉石鼎的大狗熊,一阵哀嚎,火焰把它的棕毛焚烧了大半,它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有向祭坛中猛地落去,在地上疯狂打滚,一阵手忙脚乱地扑灭身上的雷火。 做完这一切,大狗熊狼狈的身形凌空而起,面目极其狰狞,对着楚歌怒目锤胸,一阵滔天的咆哮:“渺小的人类,我要杀了你?” “大狗熊,原来你不是哑巴呀?我一直以为你是哑巴呢?来,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楚歌哈哈大笑,听到大狗熊对自己咆哮,丝毫不惧,还要反过来嘲笑它一番。 听到楚歌的嘲弄,大狗熊气得龇牙咧嘴,怒火中烧,残存的理智根本无法让平静下来。 大熊脚往空中一踏,再次向楚歌飞扑而去,双手握成石拳,对着楚歌愚弄的嘴脸,就是一记大的熊拳。 “天熊,不要意气用事,他不过是在刻意激怒你?”叶无名终于御着囚牛水鼎来到楚歌身前,看到尽乎发疯的大狗熊,厉声喝道。 轰! 此时的大狗熊听到叶无名的劝告,停在半空之中,有些进退两难,正思索间,一口如山般大的鼎炉凌空而来,向着它的头顶猛地砸下。 火花四散,雷电撕扯,在雷光电火之后,空气中又传来了一阵香喷喷的烤肉味,令人禁不住地吞咽着嘴馋的口水… 一百二十一章:文比第三场(下) “哎呦!” 一阵鬼哭狼嚎,大狗熊又在地上疯狂打滚,裂火早已经把它全身的棕毛都焚烧殆尽,只留下了头顶的三两道熊毛。 它打滚,只是为了减轻烈火焚体的痛楚罢了。 “嘻嘻!大狗熊,怎么样?还来吗?看我不把你的屁股烧烂?”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凌空傲立,嘴脚阴恻恻地笑着,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继续嘲笑着大狗熊。 “你…我跟你没完!”大狗熊蹲在地上,怒目锤胸,气得龇牙咧嘴。 轰! 破风声从半空中传来,一只天马大地锤直接向着楚歌的喉咙袭来,一抹鲜血在空气中如墨般飘洒。 楚歌用手摸了摸喉咙左侧的殷红血滴,心底倒吸一口凉气,只差半寸,得意忘形的他差点就被横空而来大地锤割破咽喉。 果然,任何时刻都不能对敌人掉以轻心。 “哼!不知死活!” 叶无名冷哼一声,见楚歌躲开了自己的偷袭,便落入祭坛之上,迅速扶起在地上怒目锤胸的大狗熊。 “叫你不用意气用事,你非是不听,现在好了吧,毛都被烧没了!”叶无名嘴上不听地问责着大狗熊,脸上的却是一脸心疼的表情,手上迅速拿出数枚疗伤的丹药,喂它吃下。 “是他,不关我的事,是他先骂我的!”大狗熊听到叶无名责骂的话语,咧嘴一笑,原本血色凶煞的獠牙弯曲得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随后,大狗熊一只手摇着叶无名的大手,另一只指着半空中的楚歌,一幅被欺负了的小孩,可怜巴巴地求着大哥帮忙报仇:“你以前说过,骂我的人,你都会通通杀掉的!” “嗯!我帮你杀了他!”叶无名点了下头,他确实说过这话。 “不,先不要杀,我要先用火把他身上的毛也烧了,让他也尝尝这种被火烤的感觉!” 大狗熊对着楚歌裂嘴一笑,咽了下口水,看样子似要把楚歌吃掉那般。 “喂,你们有完没完,谁烤谁还说不定呢?”楚歌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怼了一句,看得出大狗熊与叶无名的感情极深,可敌人终归是敌人。 对待敌人,楚歌从来都不会仁慈! 轰! 看到大狗熊已经恢复过来,叶无名御着囚牛青铜鼎向楚歌猛地砸去,在青铜鼎快要飞到楚歌身边之时,手中的天马大地锤率先向他砸去。 “天马流星,大地飞锤!” 叶无名一声轻笑,元神之力猛地凝聚在手中的大地锤中,一阵天马流星从大地锤中飞出,宛若空中飞舞的流龙,吞吐青天寒雾。 浓雾消散,手中的大锤脱体而出,化作一条凌空咆哮的飞龙向出歌扑去。 楚歌见状,不敢怠慢,他已经在大地上吃了一次亏,不会再有第二次。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向后退去,身下的青雷鼎火炉却向着前方的大地锤猛然砸去。 轰的一声,鼎火炉轻而易举地就把大地锤化作的飞龙砸碎,雷光电火闪烁,流星飞逝,青雷鼎火炉再次飞回到楚歌身下。 这时,只觉背后一凉,一座如山般大小的青玉石鼎从脑后袭来。 楚歌不敢回头,直接御着元神鲲尸向祭坛的一角,如龙潜深海那般遁去。 砰的一声,一道璀璨夺目的雷石在楚歌原本站立的地方炸裂开来,青火碎石,散落一地。 “哼,无耻之辈,就会偷袭!”楚歌凌空傲立,对着刚刚偷袭自己的大狗熊讽刺出声。 “那你呢?除了逃,又会什么?”大狗熊双眸漆黑如墨,对楚歌一味逃跑的行为同样不屑,冷言相对。 “不用与他多费唇舌,一起出手!”叶无名生怕大狗熊再次被激怒,催促着它出手。 楚歌怕他们再次联手,御着元神鲲尸,率先对叶无名出手! “天雷引火,焚灭千里!” 楚歌凌空而立,身下的青雷鼎火炉凌空飞转,乌云凝结,雷云之中喷发出一阵青色的滔天火焰,炎灼的火焰迅速蔓延成一片火海。 道道火焰如龙,爆发出一股滔天的气势,向叶无名轰然吞噬而下。 叶无名一声冷笑,元神之力飞速运转,一只青色的囚牛虚影在体内涌动,他身下的青铜鼎把囚牛吸入鼎中后,裹着叶无名向飞来的火龙迅速砸去。 砰! 天地昏黄,空间扭曲,各种奇异的雷光闪烁… 雷光一闪即逝,青铜鼎一瞬间便把火龙吞噬殆尽。 不远处的大狗熊看到叶无名发出了囚牛之力,迅速掠着青玉石鼎赶来相助… 轰轰! 两座如山般大小的巨鼎,暗含灭天之势,向着楚歌极速砸去。 元神境的修士一但二变结鼎,手中最强的武器便是自己身上的元鼎… “想要以鼎决胜负了么?” 楚歌见状,知道他们是想要同时发动元鼎之力,将自己压成肉饼。 面色冷峻,楚歌毫不畏惧,遁入青雷鼎火炉之中,托着元神鲲尸迅速向飞舞而来的两座巨鼎猛然砸去。 砰砰砰! 三鼎轰然扭撞,一道道雷云电火在其中闪烁绽放,阵阵奇异的各色灵光氤氲,在三鼎之中,同时结起了三道青色的空间光波… “哼,看你能坚持多久?”叶无名看着遁入青雷鼎火炉中的楚歌,心中一阵冷笑,若楚歌真是三变结炉的强者,他尚且嫉妒几分? 可楚歌不过是一个开脉境的修士,若没有元神境的尸傀,早就死了不下一万次了。 “大哥,他坚持不了多久的!”大狗熊同样也这么觉得,以一个开脉境的修士,纵使有启动元神鲲尸的术力,也不可能有足够的灵魂之力,长时间驾驭元神鲲尸。 知道两人是想消耗自己的灵力,楚歌丝毫不惧,他们哪里知道楚歌融合了残灯元神的元神,灵魂之力异常强大,再加上本身也是灵幻师,所以,有足够的灵魂之力跟他们消耗。 砰! 三道巨鼎在半空中长时间僵持不下,向着地面猛地砸落,原本平静光滑的祭坛被砸出了一道百千多深的巨洞。 一时间,青砖碎落,尘土飞样,雷火在地底蔓延,大地昏暗… 青烟散尽之时,三道巨鼎在地底分开,而后再次猛地相砸,青元环绕,鼎火焚烧,三只巨鼎从地面钻出,向着天空飞去,如一条火光璀璨的青龙。 一阵青光笼罩而过,无比凌厉的气息从中透出,也不知过了多久,三只巨鼎中凝结的光波像火花那样在空中炸开… 天地好似被撕裂了那般,火红的雷光在半空中炸开的同时,三鼎分离,好似三道烈日在空中随风溅落,绽放无数的金光寒芒。 轰! 三道身影从中飞出,向着不同的三方飞去。 叶无名与大狗熊凌空傲立,虽然有些损伤,但还有一战之力。 楚歌就不太行了,他衣裳破裂,血雾弥漫,身上出现了好几个血洞,明显有些支持不住,落入元神鲲尸的时候,身形有些踉跄,脑中一热,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 “夫君!” 祭坛下的陌采薇看到楚歌残淡的模样,心中一紧,手执水晶球,凌空而来。 可她刚飞到半空之中,就被乌子虚拦了下来:“陌姑娘,比试还没结束,你不能随意插手?” “你看看我的夫君,他还有一战之力吗?”陌采薇恼怒,手执水晶球,就要与乌子虚一较高下。 “那也是我与他说了算!”乌子虚指了下倒在元神鲲尸中的楚歌,目光森寒地说道。 咻的一声,乌子虚说完,凌空飞入祭坛之中,对着楚歌厉声问道:“楚兄弟,你还有一战之力?你若认输,那我便宣布此次的比斗结国了。” 元神鲲尸上的那道青衣身影,问言,单手撑地,两只盛满温情的眼眸看了下远方的陌采薇,有些艰难地爬了起来,极其执傲地说道:“我还有一战之力!” “那比斗继续,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场干扰,否则我乌某人杀无赦!” 得到楚歌的肯定回答,乌子虚声如铜钟,拿着背上的长剑猛地一扬,一双阴阳眼散发阴寒的血煞之光,说话间,看了眼陌采薇,眼中的杀意毫不掩盖。 说完,乌子虚退出祭坛之上,示意比斗继续! 楚歌站在元神鲲尸之上,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道青龙圣符,再次拍入鲲尸之内。 咻的一声,鼎炉飞转,雷火焚烧,楚歌竟然率先对叶无名出手! “我看你是在找死!” 叶无名冷笑,再次运转元神之力,御着青铜鼎向楚歌砸来。 与此同时,大狗熊也仰天长啸,怒吼一声,御着青玉石鼎向楚歌袭圈而来。 楚歌脸色淡漠,对着飞舞而来的两道巨鼎青影轻轻一笑,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拿出了一道闪烁龙鳞之光的灵符,对着叶无名说到:“接下我这一密术,我便认输!” 看到楚歌拿出拿道灵符的时候,站在祭坛外的乌子虚有些吃惊,一些淡定的他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这是御尸龙符,莫非他要施展御龙尸术?” 叶无名看到楚歌拿出灵符的一瞬间,眼中有些疑惑之光闪烁,问道:“这是什么符?” 看到那道古朴灵符的时候,叶无名感觉有些熟悉的味道,好似在中土哪本古书上看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楚歌手中的灵符叫什么? “御尸龙符!”楚歌拿着那道紫色的灵符,轻轻地说道。 “什么?你是说这是传说中能驾驭龙尸的神符?”叶无名彻底地震惊了,龙自远古诸神大战之后便不复存在了,能够御龙尸的灵符只存在古书之中,现在出现在一个开脉境的小子手中,他怎能不惊。 尸傀宗有大能者,穷其一生,参悟神通,自创一神术,以神符御龙尸,据传,可以发挥九成的真龙威力,不过,这只是一个传说。毕竟这都是千年以上的古书才有记载。 本来楚歌也不打算使用此物,但是事关陌采薇,他不在乎! 物与人相比,人永远比物重要! 请假条 小区停电了,等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来电,存稿在电脑上没定时,去网吧也只能写别的章节,无奈。 《封神天歌》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二十二章:龙术御鲲尸 御龙尸术乃是神术,也是尸傀宗的不传密术,叶无名其实不太相信楚歌能够施展得出来。 “叶大哥,那小子的御龙尸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狗熊棕色的熊眸闪烁疑惑之光,御着青玉石鼎落入叶无名的身旁,轻声问道。 “那道灵符应该是御龙尸符,只是,不知道以他开脉境的实力能不能施展出御龙尸术,而且他身上背着的法棺并没有任何龙尸的波动?” 叶无名黑色的瞳孔微缩,望着楚歌身上背着的九尸法棺,如利剑一般的眉毛不经意地挑了挑,要御尸就必须得有龙尸,得多识广的他感觉不到丝毫的龙尸波动,不相信的是楚歌能施展出御龙尸术。 “嗯,他不会在诈我们吧?可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招都作用甚微呀…”大狗熊摇了摇头,觉得楚歌在诈它,可是,望着远方那道青衣身影,它心中的疑虑还是无法解除。 “应该不会,或许他藏的是别的什么杀招也说不定?”叶无名一向谨慎,即使不相信楚歌能施展御尸龙术,也不会掉以轻心。 “莫非…莫非他是想御他棺材上的那具人形骷髅?” 大狗熊棕毛倒竖,泛着一阵疑虑的青色寒光,它如蛮牛逼一般大小的冷眸盯着楚歌背上的那副奇异的人形骷髅,只有那具散发诡异波动的人形骷髅,他才感到有一丝危险的岁月尘封的荒古气息。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想要直接以尸龙术御他那具元神鲲尸!”叶无名儒衣脸上掠过一抹明亮之光,他的目光如蛇,紧紧盯着被楚歌脚下的那具元神鲲尸。 鲲乃是龙的后裔,御鲲同样也能发挥出远方四大龙王的滔天之力… 楚歌一阵心念内观,静气凝神,站在元神鲲尸上凌空傲立的同时,手执御龙尸符凌空一指,灵符脱手飞向天空深处。 单手轮动掐诀,那道灵符闪烁紫色的神光龙芒,无数古老的符文环绕,符文缠绕成龙时,紫色的雷云自己九天中凌空而来… “灵符化龙王,符海定乾坤,我以灵符御鲲尸…”楚歌嘴念符语,以剑作笔,在鲲尸上来回穿梭武剑,灵巧的身形像一只翱翔天空的飞鸟。 紫色的雷云在灵符上极速聚拢,元神鲲尸把青雷鼎火炉吞入嘴中后,携着楚歌,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向天空深处的雷云层飞速遁去… “云从龙,风从虎,风起云聚,苍生变幻。乾坤在我手,八卦一掌中,天地在我心,神鬼入我身,青龙任我驱….风来,云聚,雨下,青天神龙现…” 楚歌站在雷云之中,口中念咒,虚指轻点,一刹那间,天地变幻,风雨大作,半空之中,雷鸣电闪,似有神灵临世,又似有神龙渡劫,整片天地处在一种诡异的惊变之中… 无数的紫色光晕在雷雨之中一层一层地飘散,无尽的尸气在半空中蔓延,一瞬之间,青色尸气,血煞狂风,雷雨火光在雷云之中如龙般交映缠绕,蕴含一股滔天的道意天威,可令鬼神在瞬间屈服。 “大哥,这…这青衣小子到底什么来历,竟然真的在施展无上神术?”大狗熊再怒目锤胸了,它只是轻微地看了一眼远方的雷云紫雨,便吓得棕毛倒竖,青色的眼眸泪珠盈眶,眼珠子都是流出来那般。 “确实有古怪,一个开脉境的小子竟然能施展无上尸术。”叶无名同样震惊,他倒没有大惊失色:“小心便是,以他的实力,以龙术御鲲尸,应当坚持不了多久。” 叶无名说完,御着青铜鼎向大狗熊靠近了一些,两人望着雷雨中的楚歌,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轰隆!轰隆!” 一声如龙般震天动地的鲲啸声自漫天雷雨中传出,整片天地震颤不已,雷云电雨,紫雾变幻时,如山般大小的鲲尸携着楚歌自雷雨中钻出,庞大的身躯遮天盖地,霎时,整个天地一片天昏地暗。 此时的鲲尸浑身闪烁一层紫色的金光,像沙漠中的紫莲花渡上了一层天外玄金,气势滔天的同时流光溢彩,它身上的龙鳞在一瞬间受到一股无上奥妙道意的神光笼罩,极速产生蜕变,红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金鳞,结成一层层的金刀银剑。 “吼!吼…” 鲲尸在天地之中翱翔,一对紫色的蛟翼在半空中挥舞如风,绽放紫色的光彩,仰天长啸间,脊背如山傲立,碧眼金睛散发金龙之芒,紫雾笼罩缠绕,煞是绝命惊天。 “接下我的鲲尸龙术,我便认输!” 楚歌站在鲲尸之上,神光浮动,对着两人厉声喝道,他的眼神坚毅,闪烁九天青光之光,他的身姿在鲲尸的映衬托下变得异常出彩夺目,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肯轻触其威。 鲲尸凌空飞舞,把所有的雷云紫雨都吸入口中,它的身躯处在一阵紫雷电火的笼罩之中,双翼一展,向着叶无名与大狗熊极速砸去。 “天熊,双鼎结炉,以鼎炉之力,看能不能抵挡住鲲尸的一怒之威!” 一股无上的威压从天中袭来,叶无名见状,轻喝一声,仓促地提醒着身旁的大狗熊。 轰! 鲲尸如龙爪般的两翼对着叶无名横空一扫,一阵紫雷怒火从中飞出,雷光化作无数龙刀,破空斩月。 叶无名极速闪躲,无数的刀光寒芒在他的身上一闪而过,他护身的青铜鼎在龙刀的横斩下,一阵雷火轰鸣般地炸裂,青铜鼎被直接斩开了一道数十丈的缺口。 “大哥,小心!”大狗熊看到叶无名的险状,心中一紧,迅速御着青玉石鼎,踏空而来。 巨鼎飞转,见到大狗熊的巨鼎凌空而来,叶无名极速运转元神之力御着青铜鼎从大狗熊的头鼎掠去,青光闪烁,两鼎刚好重合成一座魏巍青山。 “双鼎结炉,炉动九天!”巨鼎如青山笼盖,叶无名与大狗熊两人同时大喝一声,施展元神密法,以鼎元之力,强制性蜕鼎结炉,以抵御鲲尸的龙腾之威。 两人都是元神二变的强者,携手身经百战的同时,在中土之地偶得青鼎结炉之术,这本是阴阳鼎炉同修之术,被两人钻研苦练之下,融合成自己的元神之术。 “来得好!”楚歌看到两人竟然想跟自己来一场术法的较量,心中暗喜,他也想看看以龙术御鲲尸,威力能达到哪种程度? 单手掐着御龙尸诀,嘴中念着御龙尸咒,鲲尸蜕龙的速度更快了一些,一瞬间,鲲尸的头顶一对紫色的犄角缓缓长出,六只如金球般的龙爪也突然显现,一层层金光云雾在鲲尸的犄角与龙爪之间缠绕,连成一体。 紫云雷雨在鲲尸的体内疯狂倾注,龙的锥形已经初步显露,一股远古龙威从嘴中喷发而出,在这一刻,鲲尸就是龙,就是远古之时能上天入地的真龙。 “疾令!去!” 楚歌一声轻喝,蜕变成一头金光小龙的鲲尸携着楚歌,向空中的巨鼎极速怒吼而去,紫色的光芒震天,鲲尸小龙张着血口在空中俯冲而下,吞云吐雾间,天威道意浩荡。 “天熊,双鼎结炉!” 叶无名也不再去顾忌鲲尸的威力有多大了,迅速掐诀炼术,与大狗熊蜕鼎结炉。 “嗯!”大狗熊答应一声,也在极速动用元神之力,施展鼎元之术! 两人的默契极好,一瞬间便在半空中蜕鼎结炉,一口青色的青玉鼎水炉在巨鼎中凌空而现,无数的青色符文在其中环绕,散发出一股强悍的空间之力。 轰! 电光火花四起,数道一千多丈的紫色雷光从鲲尸的身上喷发而出,怒火升腾,鲲尸血口大张,用力一吸,竟想把半空中的两座巨鼎与鼎水炉都吞入腹中。 “不好!” 叶无名在鼎水炉之中,看到鲲尸的意图,暗叫一声不好,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若被吞入鲲尸腹中,他肯定会被鲲尸体内的无上雷火轰砸焚烧成渣。 双手掐诀,叶无名控鼎御炉,向着鲲尸一侧遁去,而后,朝着鲲尸上奋力一砸。 青光四散,一道紫色的雷火之光迅速射出,鼎水炉还没对鲲尸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被雷火击中,如断线的纸莺向祭坛上摇晃着坠落。 轰! 鼎水炉在祭坛上砸开了一个百丈的深渊大洞,沙石飞溅,烟雾尘土混合着漫天水花在大洞中喷发,如水雾喷泉,污水涟漪一片。 鼎水炉中的叶无名与大狗熊就没这般好运了,被鲲尸雷火击后,雷火瞬间渗入鼎水炉,两人被雷火焚烧得焦头烂额的同时又坠落地面,直被震得头昏眼颤。 只觉眼前一到如山般的金影迅速袭来,两人还未回过神来,元神鲲尸再次向着鼎水炉猛地砸下。 砰!砰!砰! 无数的无上雷火中水洞内撕扯,紫光气雾笼罩成山,青水火焰蔓延成海,元神鲲尸狠狠地砸在了鼎水炉之上,碰撞声激动大地,满山摇颤。 雷火在大地上喷腾,灼炎的无上火焰迅速渗入到鼎水炉之中,炉水在的两人脸色一片煞白,元神之力猛地运转,只是一味遁入鼎水炉之中,不敢轻触其威。 鼎炉震颤,排山倒海,雷火在鼎炉蔓延,焚烧成一片紫色的火海,躲在鼎炉中的两人皮肤干焦,赤红一片,一层层烤焦的干皮在身上极速脱落… “大哥,我受不了了,此人欺人太甚!”大狗熊哪里受过这种对待,对着楚歌怒目锤胸,龇牙咧嘴,魔兽本就气盛,让它一味拖延忍辱,简直比杀了他都还要难受。 “天熊,再等等,以他开脉境的实力,施展龙尸之术,必定会受到反噬,我们只要等鲲尸的龙威有所消散,就能反败为胜!” 叶无名拼命按住大狗熊,生怕它会冲出鼎炉,与楚歌一决雌雄。他也生气至极,只是,他深知此时若呈一时之气,必定会残遭鲲尸的屠戮。 一百二十三章:完胜 “大狗熊,你是乌龟吗?怎么就会躲在玉鼎龟壳中?” 楚歌站在元神鲲尸之上,浑包裹在一片紫色的雷火护障之中,他极尽轻蔑地挑衅着大狗熊,企图再次惹怒它。 “天熊冷静!他在故意激怒你!” 大狗熊被叶无名强按在鼎水炉之中,头顶仅剩的三根棕色熊毛被鼎炉中喷出的青色元水浇得呆虐低垂,像一朵被摧残的小棕花,气焰全无。 “大哥,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我们从南蛮游荡到中土,再到北离,哪时被打得这般凄惨!” 大狗熊本来要发作,不过被冷水浇注之后,心底一阵透凉的同时也清醒了许多。 楚歌看到大狗熊慢慢压下了心头的不满,不再与它多说废话,御着元神鲲尸再次向大地深处的鼎水炉撞去。 轰的一声! 大地如山海般震颤,土石碎裂,无上的雷火在鼎水炉上如龙般撕扯,焚烧,雷火之中有无数奇异的符文缠绕,蕴含远古龙王的某种无上天威与奥妙道意。 铿锵! 雷龙宛如一把擎天的灭世长枪,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千丈雷光,穿透鼎水而去,轰然炸裂,雷光电剑在鼎炉中向四方八方四射而去,鼎水炉在雷光电剑的横劈竖砍下,发出了一声似要炸裂的声音。而后,扭曲震颤,无数龟壳状的裂纹在表面裸裂,整个鼎水炉仿佛都要炸开了一般。 两人躲在鼎水炉中,身躯躬缩,身上有无数的血洞如蜜蜂窝那样地涌现,虽然被打得极其狼狈,他们还是紧紧躲在鼎水炉中,任雷火侵噬,也不敢离开。 以元神之力凝结的法光炉障在鼎炉上一层层地剥落,鼎炉摇颤不已的同时,层层的青色水幕在雷火中涌动而出,看样子,鼎火炉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楚歌看了看元神鲲尸上的龙鳞正在一点一点地飘落,知道御龙尸符的神符之力开始减弱,他不能再跟两人干耗着了。 轰的一声! 元神鲲尸再次砸向鼎水炉,鼎水炉被砸得翻滚沉地的时候,一阵穿透远古的阴煞之风从鲲尸上散发而出,阴雨,紫雷,星云笼罩整个鼎水炉,鲲尸嘴中也喷出了无数道冰冷的寒冰霜水… 无尽的血煞寒气在鼎水炉中飘散,蔓延,鼎水炉中的水幕河布在这一瞬间,竟然在鲲尸寒气的侵噬下,结成了一道道冰层,冰天雪地的气息笼罩整个鼎炉。 毫无意外,鼎水炉中的两人的寒冰的侵噬下,寒气透骨,如坠冰窟… “大哥,怎么办?看来,他是想冻死我们?” 大狗熊眼圈发红,发寒,脚底冒着寒气,冰冷的寒气冻得它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眼看整个鼎水炉都快要被冰冻成冰天雪地,它着急地问着身边的叶无名。 “等元神鲲尸上的符力再减弱一些,我们便蜕炉化鼎,一雪此耻!” 叶无名嘴角冻得发寒,寒冷的青霜在周身袭圈而来,手脚一阵发寒,他紧紧地盯着正前方的鲲尸,眼眸微微发抖,迅速想着对策。 “啪啪!” 时间飞逝,整个鼎水炉在冰霜雪水的肆意侵噬下,温度聚缩减低,冰层蔓延,结成了一方阴煞透寒的冰鼎炉,炉内的两具青光寒体,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两具冰雾笼罩的冰雕人。 漫天的霜雪围绕着冰鼎炉凌天而落,整个祭坛都沉浸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凌空飘雪,雪花盖鼎,冰鼎炉中的冰块越来越多,越来越坚固,如同寒洞的大雪封山。 …… “噼里啪啦!砰!” 太阳开始西斜,天空一片雪花飘飞,也过了多久,砰的一声巨响,冰炉碎裂,层层的冰雕猛地炸裂,青色的水柱擎天而出。 一青一棕的两道身影从冰层中脱逃飞出,实化成青光元鼎,向半空中极速遁去,叶无名与大狗熊终于还是没有抗住严寒的冰气侵袭,破炉蜕鼎而出。 “哎呦,这是要冻死熊呀,这鲲尸冰气中蕴含某种噬骨的神咒诅力?” 大狗熊两眼发寒,青丝雪花环绕,御着青玉石鼎,刚从冰炉中飞出,就猛搓着在两只大手,嘴中哈气,拼命地为自己的寒躯取暖。 叶无名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被噬骨的寒气侵蚀得手脚冰冷,浑身震颤。 他望着鲲尸依旧还散发着紫色的神符之力,有些不甘,若不是发现鲲尸寒气中蕴含某种无上神咒,他可能还会坚持一番。 “你们终于不做乌龟了么?” 楚歌站在元神鲲尸上,看到两人冲了出来,根本就不会给他们逃离的机会,继续御着元神鲲尸向两人猛地袭来。 紫色的双翼扇动,紫雷电火闪烁,鲲尸在空中俯冲而来,像一座青天大山极速笼盖,其身躯喷发怒火,涌动一股恐怖到极至的雷火之力,足以焚烧千里,可令天地色变。 与此同时,无数的远古符文围绕着雷火凌天飞雾,一层层鲲尸寒气自符文中渗透而出,向着刚刚遁去冰层的两人侵噬下去… 叶无名与大狗熊刚遁出半空,又被鲲尸的无上雷火与鲲尸寒气逼迫得再次坠入大地深处的冰雪天地之中。 两人一落入冰雪天地中,身体又一阵刺骨的血煞严寒袭圈而来,脚下结冰,向着周身渗透而去,血煞寒气噬骨夺魄。 轰! 紫光闪烁,涛天的火焰如俯冲的火龙,火焰喷腾,张着血色大口,想要将叶无名吞入口中,再焚烧成灰。 “天熊,与他拼了!” 叶无名心中大急,身上的衣裳被火焰烧得丝毫无剩,裸露的双臂发出一阵焦碳般的哀嚎,他也彻底爆怒了,此时他的处境极其危险,要么被血煞寒冰冻成人形冰雕,要么被雷火焚烧吞骨。 咬了咬牙,叶无名也顾不得许多了,怒吼一声,踏着青铜鼎从冰雪火海中飞出,向着元神鲲尸猛砸而去。 叶无名身旁的大狗熊看到无路可退,也不犹豫,直接御着青玉石鼎向鲲尸上轰然撞去。 楚歌见状,嘴角冷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砰!砰! 漫天的雷火在半空中蔓延,冰雪撕嚎,元神鲲尸与两道巨鼎猛地撞在一起,刺眼的紫电寒光从中激荡而出,如火花绽放,照亮了整片天地。 道道青光鼎障在鲲尸与巨鼎中涌现,一阵无上雷火在巨鼎中撕扯,一股滔天的雷霆法则从鲲尸的身上散发而出,蕴含某种天地间的道发神意,极其恐怖。 空间扭曲,天地震颤,忽然,咔嚓一声,两口巨鼎竟然在同一时间在雷火的侵噬之下,破开一角,无数的雷火顺着巨鼎的一角向鼎中的两人袭圈而入。 轰的一声! 青玉石鼎率先炸裂,大狗熊庞大的身躯在雷火的撕扯下,骨骼碎裂,接着是双臂,然后是整个身躯,尤其是它的闪烁青光的眉心,也在这一刻开出了一条数十丈深的火裂纹。 元神受损的大狗熊脸色巨变,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从口中喷出,元神碎了一道巨口的它,已无力再御鼎抵御鲲尸之力,无力地向祭坛上倒去。 砰! 大狗熊倒下的瞬间,叶无名的鼎元屏障也开始炸裂,雷火在空气中肆虐,楚歌抓住这次机会,御着元神鲲尸把青铜鼎砸到了数百丈开外才停了下来。 元神鲲尸踏透青铜鼎,对着叶无名就是一脚,直接将他从青铜鼎中踹飞。 与此同时,楚歌御着元神鲲尸身形一转,向着落地而去的大狗熊砸去。 柿子要找软的捏,叶无名虽然被踹飞,但青铜鼎还未碎裂,可能还有一战之力,倒地的大狗熊就不一样了,它身上的元身青气受损,紧趴在祭坛之下,一动不动,明显已经无法站起身来。 雷火在大地上蔓延,鲲尸展动双翼,紫色的雷火在翼中喷腾,轮动飞转时,如泰山压顶般向大狗熊猛然砸去。 道道雷电如一条条啸天的怒龙,火焰炎灼,蕴含灭天之势,想要把大狗熊直接焚烧殆尽。 咔嚓,大狗熊的一条赤色的臂膀直接被鲲尸砸断,漫天的雷火顺着断臂向它的体内撕扯,在火焰的焚烧下,它的身体发焦,表皮脱落,眉心的青玉元神破裂,七窍流血,生命消逝就在一刹那间… “天熊!”叶无名御着青铜鼎,脸色大变,看着七窍流血的大狗熊,他心似刀绞,一阵慌乱:“我们认输,从此叶家退出武安,你不要杀他!” 楚歌听到叶无名认输,眉宇微动,御着元神鲲尸凌空而立,对着叶无名冷声说道:“要我放了大狗熊也可以,你需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楚歌没有对大狗熊下死手,按照武安文比的规矩,一上比武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楚歌完全可以杀了大狗熊。 “什么事情?只要我个人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叶无名为了保住大狗熊的性命,毫不迟疑地回道。 “帮助陌家,征服武安?”楚歌望着叶无名,一字一言地说道。 一个元神境的高手,若能为他所用,倒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 “你…”叶无名闻言,有些不甘,看了眼倒地的大狗熊,思索了片刻:“我可以,助陌家征服武安,但与叶家无关。” “好!”楚歌极其爽快,一口答应下来,御着元神鲲尸离开了大狗熊身边。 祭坛下的乌子虚看到楚歌胜出,凌空飞渡而来:“武安文比的结果已出,陌家胜!” 祭坛下的众多散人修士,听到乌子虚宣布陌家胜出的时候,都有些发蒙。 谁也不曾想到,御着鲲尸的那个名不经传的青衣小子能够这般完美地击败侠游叶无名,而且还重创一只元神二变的魔兽赤臂棕熊? 一百二十四章:谁才是武安的王?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凌空傲立,气势如龙,道道紫色的雷火之光从他的身上向四周喷发,紫光璀璨,异常夺目。 夕阳西下,天边的阳光与这道青衣身影的寒芒相比,略显暗淡无光。 祭坛之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祭坛上的青衣身影,他青衫随风飘舞的绝然身影,深深地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之中,所有人都被他震撼到了,谁也不敢再拿轻蔑的眼神看着他,能够以开脉境的实力击败元神境的强者,在武安乃至整个南蛮,都称得上是首例。 “赢了,那个青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帮陌家赢了?” “有意思!也不知道三大家族会不会食言?” “我看很难,盘踞武安三百多年的三大家族,怎么可能会轻易将武安城拱手相送?而且,你没发现武安城主独孤流尘一直都没有出现?” “对,我听说独孤流尘为了自己的城主地位不受动摇,好像投靠了镇南王,也不知道镇南王会不会派兵助他直接镇压武安?” …… …… “此次文比乃是陌家胜出,我乌某作为公证人,有必要提醒一下输的一方,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否则就是与我为敌!” 乌子虚凌空傲立,神色邪魅幽深,一黑一红的眼眸中喷发出一道如冷电一般的蓝幽火光,宣布陌家胜出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安雅鱼,刻意强调了一遍文比的规矩,希望食言者慎重。 随后,他大手一挥,整个祭坛发出了一声地动山摇般的震颤,祭坛上的云旗八卦阵化作一道紫色流光,飞回他的手中。 “我安雅鱼言出必行,说不再从陌家抢夺滴仙,便不再出手,但是,若别人从陌家手中抢走滴仙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安雅鱼轻笑一声,黛眉如画,一身白衫长裙随风飘飞,微胖的身形如风叶般摇曳生花,明显已经从重伤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她看了眼远处的陌采薇,眼眸中散发出一抹深邃的寒光,仿佛话中有话。 还御在鲲尸停留在祭坛上的楚歌闻言,也一声冷笑,人畜无害的酒窝上喷发出一阵刺骨冷意:“别人若敢出手抢夺陌家的滴仙,那得从我的身上践踏过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一言惊起千重浪,这么狂妄的话语从一个少年的嘴中发出为免有些猖狂,但此刻,却没有人敢反驳他,也不敢随意去冒犯他的滔天威严。 雷火如烈日,刺眼的紫光从脚下的鲲尸上缓缓散发,御尸龙符的神力还未完全消散,天空中的鲲尸依旧如龙般吞吐云雾,傲视众生! 楚歌话语刚落,冷眸如电,随意地扫了一下叶无名,眼神平淡,却暗藏杀机,对付敌人,他从不手软。 “我叶无名怎么说也是有游侠之名,今日起,我叶家退出武安!”叶无名倒显得有些平淡,随意作了一番保证之后,他扶起了地上的大狗熊,就要带着叶家弟子离开。 成王败寇,武安的规矩是叶无名提起的,他自然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违背约定。 只是,叶家的弟子明显不太愿意,有一年老的带头者率先反对:“少族长,此事恐怕不拖吧?我叶家已在武安城盘踞了三百多年,能成为武安三大家之一全靠我叶家先辈宗长,后人子弟一手一脚打出来的。难道今天就这般轻易地将自家土地拱手相让?叫我等回去以何颜面怎么面对家主以及列祖列宗?” “我爹那边我会亲自去交代,至于列祖列宗?那我问你,叶家第一条家规是什么?”叶无名瞪着那名叶家老者,眼神突然凶狠得像一只发怒的火狼,厉声质问道。 “成王败寇,言出必行!”那名老者回道。 “既然言出必行,那就给我走!”叶无名一身儒家正气,话语很轻,分量却很重。 说完,也不理会老者同意与否,扛着大狗熊,大步从跨下星魂祭坛,就要离去。 众人看到叶家这般轻易就离开,有些诧异。 “慢着!”楚歌,御着元神鲲尸,落入叶无名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还想要怎么样?”叶无名看到楚歌不让自己离开,眼光一冷,黑色的瞳孔中闪烁一丝疑惑。 “你似乎,忘了一些事情?你说过要助陌家征服武安?”楚歌眼中的杀意很浓,若是叶无名不同意,他将会狠下杀手,放虎归山的事情能不发生,就必须杜绝。 叶无名神色淡漠,一身傲骨:“你若相信我,我回去向叶家家主交代一番便会再次前来,你若不信,多说无益。”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信你!” 楚歌看了看叶无名,眼眸灵动,让出了一条道路,如果一个自称儒家的游侠都不相信的话,他想不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可信的。 “谢谢,信任!”轻风拂过他的儒衣发梢,吹散一阵尘嚣,叶无名轻谢一声,带着叶家子弟大摇大摆地走出看陌家。 叶家走后,楚歌目光流转,看着乌良! 祭坛下的乌良一声轻笑,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代表乌家。” “不过,我倒是知道乌家乃是乌戈一脉的附庸家族,也不知道乌子虚,同意不同意乌家举族撤出武安!”乌良眼神深邃,青色的火眸闪烁玩味之光,看着乌子虚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 说完,朝着身边的姜曼点了下头,缓缓退到了祭坛下面的一处青砖墙角,双手插腰,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态度。 “乌子虚?”楚歌闻言,心中一凛,若乌家背后的黑手是乌子虚倒确实是个麻烦。 乌子虚修为深不可测,而且为人阴险,楚歌极为忌惮。 御龙尸符的紫色的雷光已经消耗殆尽,楚歌身上的威芒已经也在消退,楚歌抬头,正好发现不远处的乌子虚阴阳眼眨动,用一种诡异而幽深地眼神看着楚歌,仿佛在看埋藏深海中的某种宝物。 …… 嗤的一声,不祭坛下的陌采薇看到楚歌如此轻易便战胜了叶无名,一颗悬着的心早放了下来。 她手执蓝色水晶球,身姿卓越,一身绿衫青袍,凌空飞身落入祭坛之中。 “诸位散人游侠,各路封神修士,我陌家的实力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武安城早已乱了三百年,一向无规无矩,是时候推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整治一番了。” “我陌家虽是外来之人,但是统领一座小小的武安还是可以的,诸位意下如何?” 陌采薇的话语不软不硬,却把陌家想要称霸武安的心思表露了出来,逼迫在场的各路散人表态。 散人修士才是武安城的中坚力量,武安城表面上是以三大家族为王,实际上,散人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 陌采薇从没惧怕过三大家族,她的目的是统一整个武安城的散人游侠,真真正正地称霸武安。 “我们散人一向游荡惯了,连武安城的城主都不敢管我们?你们陌家何德何能让我们信服?” 一名手握重剑,穿着一件露背的狼皮衫衣的独眼大汉,目光阴冷地看着陌采薇,不屑地喝道。 “就是,就是,散人一向不插手家族之争,你们这些家族也休想让我们替你卖力!” 一名书生模样的病态男子,手执三叉魂刀,嘴角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附和着独眼大汉的话语。 “我陌家今日不是要让你们信服,而是要你们表态?”陌采薇丝毫不理会两人的话语,只是对着祭坛下的游行散人,轻声迫问着。 “若我们不归顺你们陌家,又如何?” 病态书生旁,一名手执八宝天星杖,身着破裂袈裟的吃肉僧人,轻轻一笑,对着陌采薇问道。 敢直接怒视陌采薇的三人乃是武安城中的绝命散人,人称武安三怪,他们三人都是融魄境的修为,只差一步便能炼丹凝元,步入元神之境,成为一方霸主。 他们在散人中的分量很足,似乎能代表大部分的散人! “今日我陌家就要当武安城的王,不服者,要么死在我陌家的铁蹄之下,要么受到我陌家永世的驱逐!”陌采薇凌空傲立,看都不看武安三怪一眼,柳眉一怒,一道毫不深藏的杀机从星月美眸中暮然喷发。 咕隆一声! 玉手只是往蓝色水晶球轻轻一按,一道青色的雷光从中喷发而出,实化成一把闪烁电火的雷刀,蕴含恐怖的空间之力,向着那名吃肉僧人猛地袭去。 吃肉僧人身形一转,极险地避开了雷刀的凌厉攻击,轰隆一声,青云紫雾弥漫,雷刀在吃肉僧人原本站立的青砖地面留下了一道数十丈的深坑。 吃肉僧人见状,脸色大变,一阵煞白,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敢轻触陌家的寒威。 “哈哈哈!陌家今日真是好生威风,可武安的王,绝不是你们陌家人能当得了的。” “自古以来,圣人王者都是以得服人,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过杀人能够令人臣服的?” 一道男子的声音自半空中传来,空气一阵凝固之后,一道紫衣官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从半空中飞来,落入到星魂祭坛之上。 一百二十五章:唐心媚 “恪恪恪!”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武安城几时由一个外来之家作主了?” 中年男子刚一落地,又有一年轻女子踏着青云波光而来,其身若惊鸿翩舞,声似银铃般清脆。 那女子不过二十岁出头,长得面容似花,气色如兰,她身姿高挑,一双青葱藕臂在抱着一把古朴的玉琴,含风拂露,一身青色的罗衣儒裙裹身,明显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身材干瘦,青风柳步,款款落入祭坛上的时候,嘴角微扬,阵阵青色光晕氤氲如四溢的柳天墨画,令山水动容。轻手拂上古琴,也不用拨上琴弦,从她那一对青色的狐狸媚眼中,众人脑中已经自然而然地浮现她在月下,琴音瑟舞的绝美风姿。 不远处的文伯言看到远处的年轻女子,心中一紧,两只阴阳地眼闪过一缕熟悉的青色光芒,极其隐晦。青光一闪即逝,随即,他的眼神再次恢复原样。 “咻咻咻!” “嗷嗷嗷!” 那年轻女子落入祭坛后,在她身后,有一群身穿金光铠甲的战士骑着清一色的金睛战狼,凌空落入祭坛之中。 金睛战狼乃是三级妖兽,极其凶狠,刚落入地面中的时候,三只金色的眼睛散发着绿色的幽光,对着众人发出了数声怒吼。 那年轻女子眉目生花,似水含情的狐眸中惊起一阵阵青光涟漪,只轻轻一招手,原本凶狠的金睛战狼看到她的手势,便乖顺地像新婚的媳妇见家婆,纷纷退到年轻女子的身后,拥护着她,不再嚎叫。 “独孤流尘?想不到你真的投靠了镇南王?” 陌采薇看了眼凌空而来的中年男子,星月眼眸中闪烁一阵不屑的睥睨之光,如浩鸿望着燕雀:“自古有言,宁为山中之王,莫作朝廷之犬,堂堂的一城之主,竟然会投靠武安城的死敌镇南王,独孤城主真是傲骨绝世,乃我武安的盖世男人呀!” “你…你休得狂妄!” 中年男子正是武安城的城主独孤流尘,他被陌家逼得无乃,只得投靠了自己的死对头镇南王。人非草木,谁人无傲骨?此刻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嘲讽,他竟然被气得无言以对。 “我狂妄?我狂妄也好过某些人,一身傲骨,有乃便是娘?”陌采薇冷笑,继续嘲讽。 武安城虽然名义上归属于大离王朝,都是实际上大离王朝的手根本伸不到这里,武安城三百年来都是在武安城主与三大家族之间维持一个平衡的统治。 武安城的独孤家一直自认为是武安城的王,三大家族也在暗地里承认。 可这种平衡之局却被三年前横空出世的陌家生生地打破了,本以为陌家只是想要一个小小的一块家族栖息地,就任由陌家与三大家族明争暗斗,自己好作壁上观,尽收渔翁之利。 独孤流尘哪里想到陌家的郎子野心如此庞大,竟想要侵吞整个武安城,连散人游侠都想收服。 …… “良禽择木而,栖君子不里危墙之下!这武安城迟早还不是我唐王府的囊中之物。我唐王府广納世间之大才,独孤城主只是像君子那般,作了一个明智之选而已。” 那名年轻女子身姿曼妙,口灿莲花,说着一些官话,为了独孤流尘辩驳的同时,看都不看他一眼,视独孤流尘若阶上之寒草:“你说,是吧!独孤城主!” “是是是,唐郡主说得对!”独孤流尘活像一只赖哈巴狗,腆着脸地应和着这年轻女子的话。 这年轻女子乃是唐王府的九郡主唐心媚,手中执掌着唐王府的一支特殊军队,金睛天狼军,手段极其阴狠凌厉,独孤流尘能不能再次成为武安城的城主,都要看她的脸色。 想他独孤流尘怎么也是元神二变的强者,到哪里不能成为一方霸主,再创基业,可他独孤家三百年来,世代都是武安城的王,大好的祖宗之业,让他这样白白送给陌家,怎能心甘。 若不是,他知道陌家背后还有高人,他又怎么会托手于武安死敌镇南王。 “哈哈!好一句,君子不立威墙之下,试问,君者为王,若是真的君子又怎么会屈当镇南王府的走狗?” 楚歌手执一道白虎圣符,凌空拍入元神鲲尸之中,身形一砖,御着元神鲲尸缓缓落入陌采薇身边,对着唐心媚说道。 他言下之意,镇南王不足以称王,独孤流尘更无君子之姿。 “哦?这神南域之中,除了我镇南王,还有谁人是王?还有谁人敢称王?” 唐心媚为人极其高贵傲慢,听到楚歌的话语,柳眉微扬,狐眸拂风,笑成了一朵盛开的刁莲花,不屑地说道。 镇南王早有不臣之心,在她眼里,整个神南域都是她唐家的天下,包裹大离王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我眼里谁人都能为王!”楚歌嘴角轻笑,两只迷人的酒窝随风浅笑,心中一片淡然。 “哦?是吗?可我唐王府供养的算命先手却跟我说,只有生了帝王命的人才能为王!”唐心媚心中冷笑,青色的狐眸泛起一阵冷意,说话间,两条眉毛弯作破风的柳刀,直接对楚歌出手:“我看你,就没有王者的命!” 一阵黄绿色的光芒在她的双手涌动,唐心媚轻轻拨弄了手中的古琴两下,噹噹两声,两道由琴音魂气凝结成的柳叶剑,透着青木之光,向着楚歌猛地削去。 “哼,雕虫小技,我有没有王者的命,可不是由别人说了算!” 雷光一闪,楚歌御着元神鲲尸血口一张,直接将凌空而来的青色柳叶剑吞了下去,而后,体内的青鼎涌动如火,迅速将它焚烧殆尽。 “是吗?可我听说死人,一般都没有王者命?”看到楚歌随意将自己的柳叶剑接了下来,唐心媚毫不意外,随即心中一冷,一股如冰般阴寒的血煞之气从她的狐眸中渗出:“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具死人!” 嗤的一声,唐心媚凌空飞起,拿起手中的柳花剑琴于半空中轻笑拂琴,一阵迷幻的青色花符从她的琴中随风飞舞而出。 伴随着唐心媚的琴音成曲,一阵青色的迷雾在楚歌的身边凌空萦绕,如梦幻影,青色花符飞速与迷雾合而为一,实化成一个个别具风情的狐族女子,对着楚歌投怀送抱。 绝妙的琴音杂合着狐族美女的青姿舞步,如最美的伊人在楚歌耳边随风吐露心声… “不好,这是灵幻之术?莫非这唐心媚是一名灵幻师?”楚歌深黑赤眸闪烁雷火之光,他也会灵幻之术,只是施展而出的灵幻术都是幻像,不像唐心媚的这般真实。 看到无数的狐女凌空而现,对自己眉目传情,楚歌心情平静,如一潭寂静的寒水深湖,无有一丝波澜。 单手掐诀,一阵青色的雷火掺杂着红鳞的腐蚀之力,在身边迅速扩散。 七光闪烁,那些凌空而现的狐族美女发出阵阵的哀嚎,被雷火红鳞一阵无情的侵噬之后,化作一阵阵魂魄轻烟,瞬间消散于无形。 “啊!怎么可能?”唐心媚手拂柳花剑琴的手微微地颤动了下,看到楚歌竟然丝毫不被自己施展的元神灵幻术所迷惑,她满脸地不可置信。 她从未遭受过如此失败,上一次自己的灵幻术被一个阴阳地眼的术士识破,那人都沉迷了一息,而楚歌竟然连一息都没有沉沦,让她震惊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恼怒。 “给我杀了他!” 唐心媚眼露杀机,对着身后的那队金狼战将只吩咐一下,咻的一声,三十六名金狼战将骑着金睛战狼,向着楚歌猛地包围而去,围成了一个极其怪异的阵法。 金光闪烁,金睛战狼挥舞着背上的青翼,迅速排成了八层狼塔,远远看去,就像八层柳天八卦一层接着一层,扣在了一起。 这是柳天八卦阵,总共有八层,可以进行车轮战,一层战完又一层,反复混战,不止不休,能将一个元神境的强者活活耗死。 “夫君,小心!” 陌采薇看到楚歌被围入阵中,心中一急,将一道白羊形状的人形元神,迅速拍入蓝色水晶球之中,一只骑着白羊的美人鱼凌空而现。 她手执星空羊角,身上换发出一股极其诡异的星祭之力,向着柳天八卦阵迅速掠去,企图助楚歌攻破八卦阵。 “哼,你的对手是我!” 唐心媚看到陌采薇的举动,手中柳风剑琴脱手而出,往美人猛然砸去。 青光换发,空气凝固,柳风剑琴如一把破风的龙刀,对着美人鱼一阵横劈竖砍,美人瞬间碎裂,化作一片青云柳雾,随风消散。 随后,唐心媚,凌空飞入陌采薇身边,率先对她出手。 唐心媚双手掐诀,轰隆一声,一口青色的硕大风鼎从她的体内凌空飞出,向着陌采薇猛地砸去。 这唐心媚明显已经是元神二变的强者,这口柳琴风鼎乃是凝元蜕变成的元鼎,蕴含柳风拂琴的自然之道。 一阵青色的柳风从鼎中飞舞而出,柳风化作无数的刀剑,化破空气,向前方刺去。 与此同时,唐心媚双脚望柳风琴鼎上一踏,寒风袭圈,御着柳风鼎像一只空中漫舞的飞龙,吞云吐雾间,向着陌采薇俯冲而去。 一百二十六章:武安大混战 陌采薇看到唐心媚竟然敢拦自己,当即柳眉一戚,拿起手中的蓝水晶球猛地向飞扑而来的柳琴风鼎一砸。 砰的一声,一道蓝色的空间波光从水晶球中如雷火般喷发,一层层雷霆星云如倾天雨柱那般向柳琴风鼎倾泻而下,雷光火花四溅,明亮的火花照亮了整片天地。 柳琴风鼎被在半空中摇摆,唐心媚站在风鼎之上,身躯猛震,想风雨那样飘摇… “这是涅槃水晶?” 唐心媚看到自己的柳琴风鼎一下子被砸得随风摇坠,执着柳风剑琴的她就发现了半空中星云缠绕的蓝色水晶球乃是涅槃法器,心底大惊,涅槃法器可是经过天火雷劫洗刷尘嚣的绝世武器,其中蕴含天地间的无形法则,都能通灵轮回寻主了。 法器通道,术法通天,虽然早就知道陌家来历神秘,但是真正对上陌采薇的时候,才能真切地体会到她实力的强大。 陌采薇击破元鼎飞砸后,身形一转,身姿曼妙,直接执着水晶球向着远处的柳天八卦阵极速掠去。 柳花脚凌空一踏,稳住身形的唐心媚再次御着柳琴风鼎向陌采薇砸去。 柳风四起,云雨剑飞扬,唐心媚手中的柳风剑琴脱手破空而来,无数的青色云雨从中涌动,化作道道剑龙,青光剑芒上笼罩着一层元神精华,气息凌厉,向陌采薇的秀喉刺去。 “本命宝器?”陌采薇看到柳风剑琴中闪烁的元神之晶,柳眉微动,一对美丽的星花眸闪烁疑惑之光,似乎是没想到唐心媚竟然能把一把柳风剑琴炼成本命宝器。 以柳过命,炼琴为宝乃是儒家的一惯作风,可是陌采薇从唐心媚身上没有感到一似一毫儒家君子的浩然正气,有的只有仕人的傲慢之情与兵者的杀伐之气。 嗤! 陌采薇看到随风而来的剑琴,只是略微错愕,丝毫不惧怕,她以星元献祭,一口白羊鼎雪炉迅速从体内飞出,直接把柳风剑琴散发的剑芒光圈,砸得像磨碎的破豆腐,七零八落。 鼎雪炉,青光剑芒碎裂,散落一地,柳风琴也在猛烈的冲击下,化作一道青色的流风青光,向柳风鼎中坠落。 “三变结炉?你是元神三变的祭师?” 唐心媚玉手摇晃,把柳风琴接在手中,看着前方喷发寒霜火花的鼎雪炉,再次吃了一惊。 唐心媚看到陌采薇身上散发的浓郁的青蓝色气息,不敢再轻敌,双手结印,一道青色的元神从眉心中飞出,遁入到柳风剑琴之中。 哐的一声! 一声如惊雷般的声音自柳风剑琴中飞出,响爆天际,唐心媚执着柳风剑琴,身形一转,遁入到柳风鼎中。 柳风嘶鸣,鼎琴透音! 唐心媚暗运元神之力,凝力于手,于柳风鼎中轻抚剑琴,柳风剑鼎闻音而动,向着陌采薇如泰山压顶般砸落而去。 道道青光寒芒凌空而现,每轻弹一下,天地震颤,有无数的青色音符从鼎中飞出,化作如星芒噬月般的琴剑,铺天盖地,向着陌采薇的四面八方袭圈而去。 “看来你是执意要拦住我了?那我便让你看看被星空雪花噬心冰体的滋味!”陌采薇浑身散发着一股青色的火花,有些愤怒,准备给唐心媚一些教训。 有时候,女人发狠,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鼎中喷雪,冰天雪地!” 陌采薇手执水晶球,看到唐心媚以本命宝器御鼎都要将她拦下,有些恼怒,当即从水晶球中拿出一道诡异的星元拍入到鼎雪炉中。 星元入鼎,一阵青蓝色的光晕从鼎中如天雷般喷发,白雪纷飞,星花笼罩,一片片星雪霜花向着四面八方极速扩散,转瞬之间,整片天地都仿佛笼罩了一层星花雪海。 刺骨的血煞寒意从中透出,向着柳风鼎袭圈而去,空气聚缩,凝结成雪花冰块。 咔嚓声声,柳风琴鼎中喷发的琴剑刺破了一层层青霜雪花,又被雪花重新凝结的雪花冰冻,漫天的雪花向着柳风鼎笼罩而去,把它包裹成一只雪白的大山粽子。 刺骨噬心的雪花透过柳风鼎,向唐心媚侵噬飞去,一层层雪花青霜顺着双手,双手,往脸上笼罩而去,似要将她冻成雪花冰雕。 寒眸透冷,柳眉凝霜,唐心媚被冻得瑟瑟发抖,雪花透心,一息,两息…手脚发冷,雪花把她的整个身躯都冻成了深窟寒冰… 砰,咔嚓! 雪花寒冰碎裂,柳风琴拿在手中如龙挥舞,唐心媚被寒冰侵扰得无法拂琴,急忙从鼎中飞出。 “元神之术,你胜了一筹,就是不知道祭师的肉体力量怎么样?”唐心媚明显在比拼元神的空间之术中落了下风,想从宝器肉身上找回尊严,若是她知道陌采薇的肉身之力更加强悍,她就不会有这般想法了。 她双手结成元印,往柳风琴一点,柳风琴换发出一阵青色的纯元之光,在某种奇特的空间之力的控制下,柳风琴迅速虚化变小,遁入到唐心媚的眉心之中。 只见一道青色的元神光晕从唐心媚的头顶钻出,对着她的整个身躯笼罩而下,她的体表泛起一层青色的光华,极其璀璨夺目,双脚往鼎中一踏,御着柳风鼎,又想与陌采薇一较高下。 狂风四起,身躯化作一把硕大的古朴剑琴,无数的剑芒笼罩凝结,随风横扫间,向着陌采薇凶猛刺去… “又是凭元神肉身之力?”陌采薇心中冷笑,安雅鱼那般银舟肉身她都不惧,如何会怕区区的剑琴之体,只是,她怕再次动了胎气,也不敢托大。 “星空之力,雪鼎盖月!” 玉手轻抬,陌采薇暗用星祭之力,一阵青色的白羊虚影在她的周身缭绕,眉心用动璀璨灵光时,手中的水晶球迅速飞速轮转,遁入其中。 体内闪烁星空灵光,阵阵雪花从天而降,陌采薇双手结印,轻轻往小腹中一按,紫光星月沉拂,她体内一座奇妙的星空之阵迅速启动,一道蕴含星空神力的星花雪月从眉心中飞出。 星花雪月中星空之花飞舞,古老的诡异铭文在其中缠绕成龙,青光笼罩着陌采薇的星体寒躯,遁入鼎雪炉之中。 鼎中飘雪,星空雷花在鼎雪炉中绽放,宛如雪花星海的鼎炉轮动飞转,向着近在身前的鼎剑身躯轰然砸去。 砰!砰! 鼎炉相碰,雪花剑芒笼罩天地,无数的雷云电火在鼎炉之中倾泻,雪花漫天,柳剑盖地,天地阵摇晃… 两只鼎炉在半空中如两只裂日金刚,凌空猛砸,分离,又猛砸,火花四溅,一时间胜负难分… …… 祭坛之下,看到自家姐姐又与元神境强者比拼肉身之力,陌辛桑心中一急,执着水晶球凌空而来,想助陌采薇一臂之力。 “不用,管我,先去助你姐夫破阵!”陌采薇周身雪花月芒笼罩,如雪中走出的仙子,看到陌心桑跑来,厉声斥道。 空空扭曲,天地震荡,听到姐姐的话语,陌辛桑身形一转,就要执着青花水晶,遁入柳天八卦阵中。 “哈哈哈,你的对手,是我!”嘴角冷笑,独孤流尘运转元身之力,一阵青色的凌厉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而去,他身边的空气瞬间凝固扭曲。 双脚凌空一踏,独孤流尘瞬间挡在陌心桑身前,一道元神之气凝结成的青关刀,迅速向陌辛桑袭去,把他拦了下来。 “你敢拦我?你比那祝融散人乌良何如?”看到独孤流尘竟然敢拦自己,陌辛桑爆怒,手中的水晶球迅速向横空而来的青关刀砸去。 嘶的一声,青刀粉碎,青色水晶破空而去,无数的青色星花剑从水晶球中喷发而出,对着独孤流尘横射而去。 与此同时,祭坛下的三十六名黄衣祭师看到自家主人又以一人之力对抗元神境的强者,都不约而同地手执水晶球凌空飞落到祭坛之上,把独孤流尘围了个底朝天。 “你们,先去帮助大小姐,这边不用你们帮忙!”陌辛桑见这些陌家的祭师来帮助自己,有些恼怒,呵斥着他们离开。 “小主人,大小姐今晨曾吩咐我等,若陌家发生混战,让我等只要护你安平!” 领头的一名年纪稍大的黄衣祭师面露为难之色,见到陌辛桑动怒,怕他乱来,赶忙解释着。 “那好!我们速战速决,屠了这一点骨气都没有的老狗,再去帮助我姐!”陌辛桑见这些祭师受了就自家姐姐的吩咐,知道他们不会听自己的,只能让他们与自己一起出手。 轰!轰!轰! 一瞬间,祭坛之中雷火凌空飞砸,祭魂四处飞舞,无数的雷花电火闪烁,鼎炉在半空中穿梭,狼嚎声惊天,各种术法侵噬其中,陷入了一阵可怕的大混战之中。 只见道道凌厉的火花剑光,如青龙吞云般惊天而起,又似猛虎下山般啸地而落,无数由术法打斗造成的深海巨坑在大地之下,随处显现… 祭坛下的乌子虚看到这一幕,手执黑白云旗,嘴角含笑,沉着虚空步伐,慢慢地退到了践踏的一角。 蛰伏在夕阳下的寒光透过乌云,缓缓地照射在他深邃幽暗的脸庞上,他一黑一红的双眸闪烁诡异的黄泉冥海之光,一阵阵火光硝烟在他的眼中浮动,如云圈寒风,逐渐汇成一个个操控南蛮的诡计阴谋… 一百二十七章:武安大混战(二) 硝烟弥漫,柳天八卦阵内! 三十六名玄金狼战将手执银狼火枪,排作八排,每排四人,三十二人骑着金睛战狼,叠成一作八卦阵,把楚歌围在阵中,剩下的四名战将则站在阵外,主持阵法。 轰的一声,青光四射,在阵外四名玄甲战将的一阵武枪御阵中,三十二道青色的本名魂器从阵中的战将体内迅速飞出。 那是三十二张浇着不知名猛兽精血的魂网,上面画满了八卦类的奇异符文,密密麻麻的符文赤红一片,如同用鲜血浇筑而成的那般,血煞之气蕴满半空。 血色魂网不断在半口中扩散,交汇重叠间,化作一座如半山般大小的血色宝塔,那塔层层相叠,足有八层,每层都有四名战将镇守其中。 血雾弥漫,一阵诡异的青天之光从头顶涌来,只觉眼前一暗,血色宝它便将楚歌直接盖在其中。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被鲲在阵中,他单手掐诀,一阵青色的雷火之光在青雷鼎火炉中涌动,火焰蔓延,化作无数道雷龙,向着八层宝塔猛吞而去。 砰砰砰! 三声巨响从塔中传出,一层层由青色的符文在血色八塔中如青天彩虹般交汇成河,迅速把飞过来的雷火之龙,浇灭成烟。 雷电撕扯,无数道雷光电芒沿着塔中的水雾河流向着血色宝塔极速侵噬而去,一阵雷电在塔中轰鸣,随后,一阵诡异的法阵铭文在塔中一闪而过,雷电连着水雾河流一起遁入到了宝塔底下,消散得无影无踪。 “咦,这阵法化作的宝塔如此诡异?竟能吞噬我青雷鼎火炉中的雷霆之力?” 楚歌心中一凛,深黑赤眸中满是惊疑之光,看到自己发动的雷火攻击这般轻易就被吞噬殆尽,满脸地不可置信。 心念一动,青雷鼎火炉在宝塔中轮动,青色的雷芒闪烁,对着血色宝塔就是奋力一砸。 砰!轰隆! 水花飘散,血色宝塔只是轻微地摇晃了下,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血武弥漫,无数的倾天水柱从塔鼎凌天而下,青光四溢,一阵青色的符文在眼前涌动,一道刺眼的寒光像一把柳箭,对着楚歌的双眼激射而来。 楚歌身形一转,御着元神鲲尸避开了寒箭的冷射,稳住身形的他,朝那道箭光看去,才知道,那是一名手执银枪的玄甲战将。 “一名融魄境的术灵修在塔中的迅速竟然能变得这般快?”楚歌心中惊疑,从那名玄甲战士身上散发的黄绿色气息来看,至多也只是融魄境巅峰的修为,他的速度竟然能达到元神境那样,划破虚空。 咻! 又是一道青光从楚歌背面袭来,楚歌摇身一转,避开了一道青光银枪的暗刺,还没缓过神来,两道亮光,从眼角袭来,速度极快,如阴风拂柳。 青光刺眼时,楚歌看准时机,不再躲避,他的速度比那两道身影更快更狠,控着青雷鼎火炉往其中一道青影一砸,雷火轰鸣,奋力撕扯。 咔嚓,骨骼碎裂的声音从手臂中传来,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血液的血腥味! 那人被青雷鼎火炉砸中,竟然没有发出一声残痛的尖叫,只是捂着鲜血涌动的手臂,恶狠狠地瞪着楚歌,而后,摇身一幻,遁入到了宝塔之中。 他的同伴看到,自己的一枪刺空,看了眼另外两名玄甲战将,相互点了下头,随后身体一阵虚化,化作一朵青光柳花,一齐遁入宝塔的塔身之中。 “柳花遁术?”楚歌看了眼三人消散的方向,心中呢喃,看来这是一群训练有致的术遁人。 术遁之术源自北离巴桑族,因为他们生性残爆,不讲规矩,喜欢杀戮,经常受到各大王朝的联合驱逐。所以,术遁族人一般也只敢屈居在北离漠河一带的荒凉之地中,过着一些游荡流浪的生活。 只是,不知道,镇南王为何会笼络到一群术遁人。 呼呼!呼呼! 狂风四起,宝塔四周开始大量渗出血水,楚歌眉目一凝,急忙御着元神鲲尸凌空飞起。 咻咻咻! “血遁术,金丹化日,银枪落月!” 血雾笼罩,四道血影从血水中如同鬼魅般闪出,阵阵血色的煞气从他们体内涌动,两位玄甲战将凌空一踏,两颗金色的血丹在血雾中飞出,裹着两人像一只金乌,向楚歌猛地砸去。 接着,血水中青云浓雾掩盖,两位手执银枪的玄甲战士手执银枪也向楚歌刺来,一阵古怪的水花光晕从银枪中透出,银枪水花如龙极速轮转,光芒凌厉,好似能刺穿天空中的皓月。 楚歌见状,御着元神鲲尸遁入到青雷鼎火炉之中,直接踏着青雷鼎火炉向着金丹银枪砸去。 轰隆! 金丹摇晃坠落,银枪震颤脱手,一阵刺眼的寒芒从中一闪而过,水花在雷火中飞落,青雷鼎火炉瞬间就把四人的血遁术,消于无形。 金丹银枪的凌厉攻击虽然被击退,但是四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阵面面相觑之后,四人身体虚幻,化作一摊血水,再次遁入宝塔的血水之中。 “看来下去不太妙,这些术遁人,明显是想跟我打车轮战!”楚歌看到玄甲战将再次施展血遁术遁走,机智如他马上明白过来,这些人想通过柳天八卦阵将他困住,然后一步步地耗死他。 敌人在暗,楚歌若被一直这样消耗下去,迟早会术力殆尽。 “得找个方法破阵才行!”是阵就会有阵眼,只要找出阵眼,以他的元神鲲尸的强悍实力,肯定能破阵而出。 就在楚歌在血色宝塔中寻找阵眼的时候,咻的一声,祭坛上的空气微微有些凝固,一道儒衣飘飘的白衫男子,手执天马大地锤,凌空飞渡而来。 “叶无名?”楚歌看到叶无名凌空而来的时候,眉目冷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会履行诺言。 叶无名落入祭坛之后,分析了下祭坛半空中的战局,执着天马大地锤直接往血色宝塔的正东方的一个玄甲战将一砸。 铿锵! 青光闪烁,那人只顾盯着血色宝塔中的楚歌,守阵御塔,突然受到叶无名的袭击,有些避之不过,硬受了一记天马大地锤。 咔嚓,玄甲破开了一条如拳头般大小的裂纹,皮开肉绽,一阵穿透空间的山河之力渗入那名玄甲战将的体内,那名玄甲战将魂魄心脉受损,一口浓重的鲜血随之喷吐而出。 “大胆鼠辈,你可知道你这样是在与我们镇南王府为敌?你可想过下场!”另外守在宝塔阵外的三名玄甲战将,手执银枪,瞪着叶无名,凶神恶煞地厉声喝道。 “想过,可我叶家自古以来便是言出必行,我竟然答应了助陌家一臂之力,就要说到做到。” 叶无名浑身闪烁着一层青色的鼎元之光,对着那三名玄甲战将冷笑一声:“如果我因为畏惧你们镇南王的实力,而选择出尔反尔,那我大地游侠叶无名才是真正的鼠辈!” “你是大地游侠?那你就更该死!”一名为首的玄甲战将看了看叶无名,瞳孔冷然一缩,厉声问道。 术遁一族一直群居在北离漠河一带,叶无名曾到过那一带散游流荡,不满术遁浪人的一些穷凶极恶手段,杀了不少术遁者。 所以,那名术遁首领,听到叶无名是大地游侠的时候,眼中透出一股难掩的杀机。 “不错!你们是术遁浪人?”叶无名儒衣飘花,一身正气,看了眼血色宝塔中施展血魂遁术的那些个玄甲战将,一眼便认了出来,说话的语气也些发冷。 “杀了他!”三名玄甲战将从柳天八卦阵中化作一阵黄绿色的寒烟,瞬间出现在叶无名身后,手执银枪,直接破空刺去。 绿色的元神波动从三人的银枪中散发而出,一阵极其强悍的三条水柱在半空中极速凝结,随后,空间扭曲,水龙在银枪中突然爆开,化作飞龙,向叶无名飞速横扫而去。 这三名术遁浪人竟然是元神境的强者,虽然只是元神一变的蜕丹凝元,但是三人合理,实力也不容小看。 叶无名冷笑一声,丝毫不惧,他乃是元神二变的强者,区区三名元神一变的术遁浪人,想杀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双手结印,一口如山般大小的青铜鼎从体内飞出,叶无名御着青铜鼎直接往飞过来的水龙一砸。 满天的水花飞舞,水龙直接被青铜鼎迎头砸断。 “楚兄!这柳他八卦阵乃是以八卦为形,凝炼出的四级法阵,阵眼就在正东方的塔头之中!”叶无名击破玄甲战将的合力一击,凌空傲力,对着围困在血色宝踏的楚歌厉声喊道。 天有八门,以通八风,地有八门,以应八卦,叶无名游历中土时曾学过一些阴阳八卦之理,知道,柳天八卦阵的生门就在正东方。 楚歌在阵内,听到叶无名的呼喊,不敢怠慢,直接御着青雷鼎火炉,向着血色八塔的正东方极速掠去。 雷火涌动,青光如龙,无数的滔天火焰从青雷鼎火炉中喷发而出,对着血色宝塔的正东方就是一阵破空灭日的猛烈侵噬。 一百二十八章:武安大混战(三) 青色雷火一向血色宝塔的正东方蔓延,轰的一声,血色宝塔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颤,原本在血色宝塔内的阴寒血水开始缓慢消散,在血水上浮动着一个一个青光透亮的人头铠甲。 雷火继续往正东方侵噬,楚歌也不知道柳天八卦阵的具体阵眼在哪里,只是御着青雷鼎火炉,像发怒的青龙,向着血色宝塔的正东方就是一顿猛砸。 砰,砰,砰! 柳天八卦阵松动,宝塔似塌天陷地般猛烈摇晃,血光一闪,血河消失,在血河掩盖的塔下,有三十二位玄甲战狼将手执银枪,微躬着身形,趴俯在地上。 原来施展血遁术的三十二名玄甲战狼将全部都躲在宝塔的血水之中,想借着血河的掩盖,随时准备对楚歌发起致命一击。 “不管了,必须赶在阵法消散之前,杀了他!” 血色宝塔内,一名领头的玄甲战狼将发现楚歌即将攻破柳天八卦阵的阵眼,心中一阵着急,快速地吩咐着身旁的玄甲战狼将。 玄甲之光在空气中一闪而过,三十二名玄甲战狼将执着银枪,凌空踏步,迅速向着楚歌刺去。 银枪似龙,横刺生花,一阵阵黄绿色的花箭从银枪的枪尖激射而出,像涂抹了毒药的奔丧冥花,见血封喉。 嗤的一声,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凌空飞转,无数的红鳞从中飘散,自成红鳞空间。 道道红色的柳刀罡墙在血色宝塔内笼罩而下,像遮天的幕布,刺眼而凌厉,如龙牙般尖利的空间柳刀随意一闸,破空的青色枪箭像当头闸落,青色的枪箭,化作残檐的水滴,坠落一地。 “金丹火舟,龙枪噬海!” 三十二名玄甲战狼将看到楚歌身前的柳刀罡墙阻挡在前,同时银枪一抛,双手掐诀,一阵绿色的强烈波动在他们体内涌动后,轰的一声震人发聋的巨响,三十二颗如木船般大小的火狼金丹从他们头顶迅速飞出。 宝塔震动,一阵滔天火鸣,三十口金丹是何其的气势壮阔,噬人的火狼魂魄在金丹中如龙似蛇般缠绕,好似结成了一座金丹火舟,裂火自金丹中肆虐而出,整座宝塔一瞬间充斥在一片火海之中… 铿锵声声! 此时,在半空中飞舞的银枪,无数的兽魂妖魄在枪中喷射而出,妖兽乱舞,三十二把银枪在空中交汇成一把如半山半大小的独龙枪,无数的金丹符文在其中缭绕,散发出一股噬人心魄的猛兽气息… 咔嚓! 数道如柳月般的银色弧光从半空中刺去,红鳞碎裂,刚刚结成的柳刀罡墙瞬间破碎,赤色的刀碎化作赤色的红鳞腐液,在宝塔中滴落,发出了滋滋的侵蚀声。 金丹火舟砸破红鳞空间,乘着独龙银枪向着楚歌,像噬海的猛兽苍龙,怒扫而去。 “青雷引火,焚灭天地!” 楚歌感到了金丹龙枪的凌厉气息,不敢怠慢,直接遁入青雷鼎火炉之中,以鼎雷引天炉之火,焚烧一切。 青色的雷云在雷鼎中迅速凝结,轰隆一声,雷云炸裂,一道道滔天的雷霆在雷云中撕裂,随之而来的是满天的青色雷火球,星空中的雷火繁星,异常璀璨夺目。 轰的一声! 金丹火舟与青雷鼎火炉猛然轰砸,数千丈的雷光火花在血色宝塔中肆虐,撕扯的火花如青带珠玉般明亮,一闪即逝,把整个血色宝塔照得如同白昼。 漫天的雷火还在撕扯,楚歌看住机会,御着元神鲲尸直接从青雷鼎火炉中遁出,往血色宝塔猛地一砸。 “阻止他!不要让他击破柳天八卦阵!” 那名领头的玄甲战狼将看到楚歌向宝塔东侧掠去,尖锥的浪人浓眉缩成一团乌黑的霉刺球,斜鸦脸大变,心中异常的着急。 那人话语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宝塔一阵猛烈的扭曲摇颤,随后,宝塔破碎,青光一闪,三十六张法网从中飞出,化作一片墨纸黑灰,散落一地。 楚歌破开柳天八卦阵后,御着元神鲲尸也向半空中的金丹火舟砸去,鲲尸的肉身之力不愧强悍,只一瞬间便撞得金丹火舟在半空中倒塌。 砰! 一道如河床般大小的裂痕在金丹枪舟中猛地炸开,阵阵青光雷火笼罩成纹龙,青雷鼎火炉借着鲲尸之力,喷出的漫天雷火疯狂地在金丹火舟中侵噬。 雷火赤色一片,如同三条璀璨的青天火龙,对着金丹枪舟就是一阵撕扯,横扫。 哐轰! 一道青色的光波自半空中飞出,金丹枪舟火光迅速磨灭,溃散,三十二道金丹迅速炸裂,残破的雷火像龟裂的断纹在金丹上猛地深嵌。 血雾消退,那三十二名玄甲战狼将迅速将金丹招回,吞入腹中,本名金丹受损,他们的心脉一阵海啸深山的摇颤,一口暗红的鲜血禁不住地从口中喷出,明显受伤不轻。 青色的寒芒从半空中一闪而下,楚歌轻角轻笑,御着元神鲲尸落入青雷鼎火炉中,再次凌空傲立。 与此同时,青铜鼎遮天盖地,叶无名儒衣依旧如风飘洒,风度翩翩,执着天马大地锤,如破空的青龙,缓缓落入到楚歌身边。 “哼,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杀了他们!”一直与叶无名纠缠的四名玄甲战狼怒喝一声,凌空把楚歌与叶无名的包围了起来。 那三十二名玄甲战狼将看到领头人发话,也不再停留,脚下的金睛战狼双翼一展,也凌空飞来,与四人犄角之势,把楚歌围得像一只镂空的金蝉,插翼难飞。 …… 砰砰砰! 祭坛之上,巨鼎如龙,在半空中俯冲横撞,漫天的雪花青霜飞舞,陌采薇看到楚歌破了柳天八卦阵,心中大定,御着白羊鼎雪炉猛地向半空中的柳琴风鼎砸去。 琴音青符碎裂,风鼎被砸得在半空中猛地摇坠,鼎上的唐心媚更是被砸得身姿摇颤,心神失宁,如柳风般的脚步微微有些锒铛,一双玉臂更是结起的一层层赤红的青霜雪花,与之脸上的一片煞白,形成了一阵丑陋的对比。 “看来,陌家倒有些本事,年轻一辈中竟然有你这般出类拔萃的祭师!” 唐心媚看到楚歌已经破了柳天八卦阵,拂手轻笑,随意地拉了拉自己绣花的白衣裙袖,以掩饰自己此刻的狼狈,随后,用力拍散了下身上凝结的刺心雪花,也不再与陌采薇纠缠,身形一转,御着柳琴风鼎缓缓落入到了三十六名玄甲战狼身边。 “属下无能,没能…” 啪啪,唐心媚压根就不给那名领头的玄甲战狼将请罪的机会,两个大嘴巴子像破风的芭蕉扇,迅速地拍在那人的骓鸦脸上。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枉我唐王府养了你们那么久,结果一点用都没有?真是白白浪费的我唐王府的大力栽培!”唐心媚目光冰寒,恼怒至极,把自己在陌采薇身上落败的气,都撒在了这些玄甲战狼将身上。 本以为带一队玄甲战狼将,用来困杀陌家一名元神境的强者,以此立威,没想到这般轻易就被人破了,这样反倒让众多散人看到了陌家的实力,她怎能不怒。 那些个穷凶极恶的玄甲战狼将,听到唐心媚的一阵撒气训斥,都不敢说话,半低着头,也不敢发怒。 咕隆一声! 祭坛上的独孤流尘正被陌辛桑与陌家祭师一阵围困,看到唐心媚不再动手,也懒得再与陌辛桑缠斗。当即,暗用元神之力,控元蜕鼎。 嗤的一神,青色的光雾笼罩,一口硕大的璀璨金鼎从独孤流尘的体内飞出,对着头顶上的星阵寒花与金丹雷电就是一阵猛砸。 雷电寒花瞬间消退,脱困后的独孤流尘身形飞转,御着自己的本名金鼎向着唐心媚身边落去。 “哼,打不过就跑?” 陌辛桑看到独孤柳尘还没与自己分出高下就走,星眸一撇,冷笑一阵后,带着陌家的祭师凌空一转,落入到楚歌身边,与那三十六名玄甲战剑,怒目相对。 陌采薇看了眼祭坛上的楚歌,怕他又被围困,御着白羊鼎雪炉也落入到了他的身边。 “夫君,你没事吧!”陌采薇一看到楚歌的断臂,心中莫名哀伤,即使他没有事,也会自然而然地觉得心痛。 “我没事!”楚歌两只迷人的酒窝轻笑,摸了摸陌采薇的玉脂琼鼻,顺手将她拥入怀中,一阵宠溺。 …… 教训完自家奴才的唐心媚,看了眼陌采薇,眉目含笑:“陌家倒有几份本事,这样吧,若你们陌家肯归顺我唐王府,我保证你们陌家从此是武安城的王!” 唐心媚的妖异狐眸动情地眨了眨,眼中一阵清澈的涟漪氤氲,好似深潭,她看到了陌采薇的实力,生了收服之心! “哦?唐王府这么看得起我陌家?只是,我陌家若成了武安的王!”陌采薇踏在白羊雪花鼎上随风浅笑,略施粉黛的青风唇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花,伸手指着独孤流尘,意味深长地道:“那他呢?你家的狗愿意吗?” 唐心媚不太能分清陌采薇的态度,以为陌采薇真的心动,轻轻一笑:“你都说了他是我家的狗,像我们唐王府这样的主人,最喜欢养的是傲啸山林的虎犬,至于走狗这样的低等之物,只能拿来看家护院,吓唬吓唬那些胆小之辈!” “怎么样?陌采薇小姐,意下如何?”唐心媚继续动情地寻求道。 一百二十九章:武安大混战(四) 旁边的独孤流尘听到唐心媚的刺眼话语,眼神变得晦暗一片,两只寒鸦眼缩成结皱的断翼的灰雀,卑微的身躯在残阳下瑟瑟发抖:“唐郡主,这…这恐怕不妥吧,之前你可是说,只要我们独孤家投靠镇南王府,那我们独孤家就永远是武安城的王!” “哦?本郡主有说过这句话吗?我怎么没有形象?” 唐心媚冷眉一挑,青狐眸眨动,透着丝丝绝世枭雄过河拆桥的丑恶嘴脸,随后直接无视独孤流尘,对着陌采薇轻道:“陌大小姐,考虑得怎么样?如今天下将乱,小家族的势力必须得依附朝廷的力量才能蔓延香枝族火,我唐王府就是神南域不可多得的乘凉大树!” “哦?是吗?可我陌家可不是成为成为像独孤城主这样有骨气的狗?”陌采薇昂首阔笑,手执水晶球,浑身散发着一股凌然的星空傲气。 透过残阳的许光寒射,她看了眼水晶球里卑微得让人觉得可笑的金衣身影,再次嘲讽冷笑:“你说是吗?独孤走狗?” 陌采薇好似天生就看不起没有骨气的男人,看到独孤城主竟然去投靠镇南王,极其鄙夷。 想那独孤流尘怎么说都是武安城的一方霸主,听到一个外来丫头如此挤兑嘲讽自己,哪里能忍,当即火冒三丈,一股无名的怒火从体内如岩浆火山般爆发,掺杂着在唐心媚身上隐忍的莫大憋屈: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要杀了你!” 金光渗寒,青色的元身之力猛然凝聚,元神蜕鼎,一口如半山般的乌日金鼎从独孤柳尘的体内飞出,青色的金光闪烁,有滚滚乌日烈火在其中缓缓流淌,如黄金浇筑而成的那般,金火四溢。 空间震颤,乌日金鼎凌空飞出,轮转如龙,飞海跨山间,向着陌采薇猛地砸去。 “卖城求荣的老匹夫,休得猖狂,让我再来会会你!”陌采薇身旁的陌心桑,看到独孤流尘竟敢大放厥词,手执水晶球直接凌空飞出。 双脚往虚空一踏,陌辛桑凌空而起,一股青绿色的星花之气从他的水晶球中猛地倾泻而出,水晶球在半空中飞转,他迅速凝结一道青色的白羊星魂,拍入到水晶球之中。 嘶的一声,一口硕大的白羊星魄丹从水晶球中飞出,青色的寒光星花缠绕如龙,对着乌日金鼎猛地一砸。 砰! 乌日吞丹,金丹破鼎,青色的空间屏障暮然结起,道道数十丈惊人的乌日雷霆与寒空星花从屏障的轰砸中传出,凌厉的光芒,闪瞎了众人的眼珠。 …… “哼!看来,你们陌家是真的不打算归依我镇南王府?”唐心媚冷哼一声,看向陌采薇的眼神突然一寒,青狐眸中掠过一抹血煞寒衣,杀机毕露:“再给你一次机会,如若真的不归顺我镇南王府,今日,我便血洗武安陌家!” 镇南王府一向有征服武安的动机,三百年来,不断向武安三大家族与众人散人修士抛出橄榄枝,奈何三大家族只是表面奉承,从无臣服之心,那些浪荡惯了的散人更是猖狂,大多数散人都直接无视镇南王的盛情招募。 今日,陌家想要借在武安立威,唐心媚也刚好挫下陌家的锐气,直接收服武安。 “只怕你镇南王府没这个本事,到了末头折了自己的腰,可就要伤筋动骨了!” 陌采薇眉目冷笑,丝毫不惧怕唐心媚的威胁,御着白羊雪花鼎凌空而起,一股青蓝色的星空之力缠绕周身,无数的雪花青霜在半空中飘落,使她看上去,如同雪地寒宫中的发怒仙子,散发着一股雪煞的青冷之气。 “采薇,我来助你!” 旁边的楚歌看到陌采薇又想要出手,心中一急,御着元神鲲尸凌空飞去,迅速将陌采薇护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身姿卓越,气息凌厉,恰似一对凌空傲立的出尘神仙伴侣,夫唱妇随,简直羡煞旁人。 “唐心媚、你若敢对陌家出手,我就杀了你!” 楚歌站在元神鲲尸上,人畜无害的一对迷人酒窝随风拂露浅笑,望着不远处的安心媚,丝毫无心欣赏她的狐眼媚姿,若是她敢对陌家出手,楚歌拼尽全力,也要将她抹杀。 不为别人,只为能护自己心中爱的伊人,一时平安! “哼,你们陌家执意找死,我也不拦你们!”唐心媚看到陌家对镇南王府的盛情招揽不为所动,心中冷哼,她几时受过这种冷言冷语,当即大怒。 嗤的一声,唐心媚没有选择直接对楚歌等人出手,而是从怀中缓缓拿出一只唐王府的战狼响箭,朝着天空中迅速抛去。 砰! 一声脆响,浓雾青云弥漫,响箭爆发出一阵蓝紫色的火花,夕阳的旭辉下,结成了一个大大的【唐】字。 唐心媚还藏有暗手,她的召集唐王战将? 咻咻咻! 战狼响箭发出的瞬间,半空中的空气迅速凝结扭曲,一个鸦脸鹰眉,豹鼻兔唇的青瘦男子凌空踏来,缓缓落入到唐心媚的身边。那男子五官长削似丑陋的弯曲寒瓜,脸上有一深嵌印堂的刀疤,让他原本就丑陋的面目,更加增添了一股暴戾之气。 青光影雾一闪而来,一阵玄光刺眼后,在那年轻男子的身边迅速飞落一群血煞光影,竟然是七十二名玄甲战狼将,从他们的奇特长相以及身上散发的黄绿色气息来看,这七十二名玄甲战将都是步入到了融魄境巅峰,已经融魄成丹的术遁者。 七十二名玄甲战狼将加上原来的三十六名玄甲战狼将,一共是一百零八名术遁者,暗含天罡地煞,八门遁海之数! 能让北离漠河的巴桑族一下子出动一百零八名融魄境的术遁者,看来镇南王府已经与巴桑族开始勾结,想要有一番大作为。 “哦?云中踏火刘良夫?想不到七情宗凶名赫赫的首席大弟子竟然甘愿为镇南王府所驱使,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陌采薇看了眼带头的那名鸦脸的清瘦男子,眼露轻蔑,从他略显丑陋的面容以及背上的那具喷着烈火炎浆的楠木法棺上,一下子便识破了他的身份。 七情宗乃是一千年前,由尸傀宗的一名太上长老叛出宗门后所创建,有着千年的宗门底蕴。 那名尸傀的太上长老修的乃是七情之道,叛出宗门的时候,是因为绝情道到了突破关头,需要斩断宗门之情。 因此,七情宗人修七情之道的同时,也修尸殇之道! “驱使倒说不上,只是男人麻,为了自己的女人,什么事情都会愿意去尝试一番!” 七情宗的刘良夫轻轻一笑,看向唐心媚的妩媚狐眼与曼妙身姿的时候,眼角露出的稀慕目光像柳风拂月,温情邀海,尽是说不清,道不尽的邪穗之意。 “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刘良夫,几日不见,看不出以你这般丑陋的面容,也能赢得有唐王府第一冰山美人之称的唐心媚的青睐,真是出人意料!” 一旁一直都不说话的叶无名看到刘良夫的出现,轻轻一笑,嘴角鄙夷,眼中讽刺的意味很足,这刘良夫的为人,他可是清楚地很。 据说,他脸上的那道刀疤便是因为想打大离王朝某位公主的主意,被人家派出皇家密卫截杀,自己不敌而留下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枫流! 楚歌和陌采薇不太了解这刘良夫的为人,只认为刘良夫是为了唐心媚这个绝美女人而出手。 倒是一旁的唐心媚听到他的话语,柳媚一戚,狐眸中喷出数道无情的冷傲之火,冰冷的唇角结成一作高寒的冰山:“刘良夫,你休要胡说,我可跟你没有半点瓜葛!” 唐心媚本就讨厌刘良夫,尤其是看到他那张丑恶地如黑鸦一般的嘴脸,简直是心中作呕,连昨夜的烧饭都想吐出来,她想不明白,父亲为何会看上这么一个相貌奇丑之人。 “心媚,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呢?唐王已经答应我了,它要将你许配予我,待我收服武安之时,便是我与你的大婚之日!” 听到唐心媚的发怒之语,刘良夫丝毫不在意,缓缓走到她的身边,也不管她同意与否,直接用粗糙的野狼手执起她的狐妖素手,用力地抓起了她的手心,一脸凶煞地说道。 “放开我!只是父亲答应了你,我可没答应!”唐心媚无奈,狠狠耍开了他的手,心中满是埋怨之气,她恼怒非常,若是这个相貌其丑的刘良夫真的能征服武安,以唐王的势力眼,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入深渊的火坑。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为了表达我对唐王的诚意以及迎娶你的决心!我现在就去杀了这些人!” 刘良夫目光凶恶,一股青色的杀意从他的黑鸦刀疤脸上冷然射出,他指着陌采薇,凝力于手,一道由元神之力凝成的烈焰火龙从手中俯冲而出。 火龙气息凌厉,周身火雾烈焰升腾,在极速喷出的刹那,刘良夫对着他带来的那七十二名玄甲战狼将厉声喝道:“列阵!以魂成引,以魄为牢,用生名之血凝结柳天八卦阵!” 轰的一声! 玄光四射,七十二名玄甲战狼将听到刘良夫的话语,丹魄之力极速运转,一阵血煞之气从体内喷发而出,玄甲战狼将化作青影遁雾,凌空掠去,把出歌等人围了起来,就欲列阵杀人。 第一百三十章:武安大混战(五) 楚歌见状,单手掐诀,御着元神鲲尸向刘良夫向出海的狂鲸般掠去,那口青雷鼎火炉率先从鲲尸上飞出。 青色的雷火从鼎火炉中喷发,瞬间就将半空中的火龙焚烧成灰! “元神鲲尸?你是尸傀宗的人?”刘良夫看到一具元神三变的尸傀,微微有些诧异,刀疤脸上的鸦鼠眼微眯,对着楚歌阴沉地问道。 楚歌脸色似水般平淡,只是轻轻看了眼刘良夫,并未说话。 “你便是在城南破庙中,杀了我师母的三人之一吧!”看到楚歌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刘良夫并不恼怒,从楚歌那身特殊的装饰以及背上的九尸法棺,他已经能判断出楚歌的来历。 “呵呵?杀了你师母?难道你是那七情宗主派来的?”楚歌听到刘良夫提起城南破庙的事情,想起了与陌采薇在破庙中杀死的那具女情傀,看向刘良夫的神色变了变。 “不错!交出滴仙,归顺镇南王府,饶你们不死!”刘良夫目露邪光,说话的声音透着无情的杀意,对着那七十二名玄甲战狼将作了下杀人的手势。 噗嗤一声! 血花飘落,那七十二名玄甲战狼将听到刘良夫的吩咐,都拿起手中的噬魂银枪划破自己的掌心,任由殷红的鲜血在掌心蔓延,流成血色小河。 掌心画巴桑天罡符,合掌成柳天之印,一道道诡异的血丝雾布从他们的体内窜出,向着整个祭坛的天空笼罩而去,似要把整片天地都笼罩成一座血城。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那已经受伤的三十六名也飞身过来,他们同样化破手掌,以血画巴桑地煞符,合掌成遁地之印。 呼的一声,无数的血煞之风四起,在血风之中有一阵赤红的土泥血雾向着整个大地侵吞而去,肉眼可见的一阵诡异的鬼魂柳魄在大地中飘浮沉沦,噬土成形。 “以魂为天,以鬼化牢,用生命之血沟通七十二天罡,以无情鬼魄诅咒三十二地煞,这是柳天遁地八卦阵!” “阿弟,快回来,一起出手,不要让他结阵成形!”陌采薇看着漫天的血雾以及遁地的无情鬼魂,神色一变,警惕地扫视着四方,对着远方还在与独孤流尘激战的陌辛桑催促道。 陌辛桑听到自家阿姐的叫唤,手中的水晶球往半空中的乌日金鼎猛地一砸,不再与独孤流尘纠缠,借着水晶球爆发的星魄金丹的献祭之力,阻挡了乌日金鼎的一阵猛砸后,陌辛桑手执水晶球缓缓落入到陌采薇身边。 咻的一声飞舞,青色金光璀璨如龙,独孤流尘冷哼一声,御着乌日金鼎退回到了唐心媚身边,静观其变。 “陌采薇,识相的话就交出滴仙,你杀了我师母的那笔账便一笔勾消!”刘良夫御着自己的九天鸦鹰法棺,凌空踏入将要凝结成形的八卦阵中,以血为阵符,以身为阵眼:“如若不然,今日陌家必定鸡犬不宁,万灵成灰!” 血雾弥漫,刘良夫用力地吸了吸半空中的血煞之气,一脸享受,站在半空之中阴沉地笑着,乌黑的鸦脸上掠过阵阵的阴煞之风,凶狠嚣张地的模样如同地狱中的鬼魅。 “我陌采薇就不交出滴仙,我看你能乃我何?又能将我陌家怎样!” 陌采薇眉目如画,绝然的星花美眸中泛起一阵冷意,执着水晶球凌空而起,以星元之力献祭,一股极其凌厉的青色气息从她的体内冷然爆发而去。 漫天雪花青霜飞舞零落,一口纯青的白羊鼎雪炉从眉心处飞出,鼎雪炉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原本正在迅速凝结的柳天血雾在雪花的驱逐下,缓缓地消散。 鲲尸上的楚歌看到陌采薇出手,也不含糊,直接御着青雷鼎火炉,以鼎中青雷,引来无尽的天地雷火,将半空中的一半血色迷雾焚烧成灰… 紧接着,陌辛桑,叶无名,陌家的一群黄衣祭师,他们同时向着大地上凝结成形的鬼魂柳魄出手。 星祭之力在大地中喷腾如龙,紫色的星空魄影随风轮动,青铜鼎中青光四起,一只天马的虚影在鼎中轰然而现,在天马的背后,一只如千斤铁球般大小的大地锤散发着淡淡的皓月木元之光,向着祭坛大地上的血雾鬼魂,就是一通猛锤。 哧哧,咔嚓声声! 大地震动,血雾驱散,一条条如山海般的深坑裂缝在其中似千年龟纹般柳裂,阵阵神光灵兽咋显… 一时间,空间扭曲,整个祭坛的天地都陷入到了一片雷光雪海之中,渗人的寒光青芒闪烁其中,天地随之色变… “哼!你以为不交出滴仙我就拿你没辙了么?我师尊既然有办法让你们带走滴仙,难道就没有留下后手?” 刘良夫看到众人一心想破他的柳天遁地阵,心中冷笑,他一脸轻视邪魅,从阵眼中飞出,好似并不急着凝阵杀人,而是缓缓地从怀中拿出一个浑圆透亮的拘魂瓶。 那瓶子只有拇指般大小,古老的符文遍布,瓶身通体透着玉质般的翠绿清气,在瓶身中铭刻了一座西天浮屠塔,那塔中挂满了一堆拘魂锁魄的煞阴之物,明显在镇压着什么厉鬼凶物。 刘良夫刀疤脸一横,看了眼手中的拘魂瓶,嘴角发出一声恶魔噬血般的期待,随即,把拘魂瓶往半空中抛去,双手掐着魂诀,嘴中不停念着不知名的凶恶咒语。 一道虚无的女子魂影从拘魂瓶中飞速窜出,那女子一身白衣,神色痴迷沉沦,半张着渗白的血口,意识时有尸无,仅余的魂魄驱使着她对着天空悲悯嚎哭,不断扫视着天地苍穹,似在寻找着什么极为宝贵的东西。 终于,眉心一喜,她残余的目光紧盯着祭坛下的一副水晶棺材,好像找到了心之所属。 “这是那情傀的二魂六魄凝结成的阴魂残躯,她在寻找滴仙!” 楚歌望着那曼妙的女子虚魂,深黑赤眸灵动,眼中飞快掠过一抹似曾相似的感觉,这道身影与破庙中的女子虚影一模一样,只是这道被拘魂囚魄的女子虚影,眼神更加虚无迷离。 人有三魂七魄,那七情宗的宗主竟然拘禁了情傀的二魂六魄,用来感应滴仙的所在,真是让人心惊胆寒。 “哼!我不但要滴仙,我还要让滴仙成为阵眼,御阵屠杀你们!” 刘良夫冷哼一声,阴沉地笑着,丑陋嘴脸发出的刺耳声音像奔丧的唢呐。 一阵诡异的寒光从他的双手中掐出,无数的青光符文在手中环绕,闪烁阴魂的血煞之光。 寒光一闪,对着一道蓝色的符箓向半空中的那道女子虚魂遁去,如符神如体。 哐! 一阵血色煞气从女子虚魂的眼中发出,她对着祭坛下的那副水晶棺材冷然嚎啕,刺耳的声音化作阵阵空灵的遁音,向着那水晶棺材中遁去,惊起一阵滔天的泪光紫花。 紫色随风零落,音符空切,似能穿透尘世间的诸般隔阂…… “呜呜,呜呜呜!” 蓝色的血雾笼罩着天地,陌家原本祭祀时的那副水晶棺材发出一阵猛烈地摇颤,一声声婴儿的啼哭自那水晶棺中传出,极尽凄厉。 血色的煞气在棺材中弥漫,一道惊人的涅槃雷电从天而降,直直劈落在水晶棺材之中。 雷云凝结,令人惊撼的一幕出现了! 雷云聚结的水晶棺材的上方,竟然飘起了阵阵凄厉的寒霜,天地色变,时值小满时节,真称得上是人间五碎,六月飞霜。 轰隆! 雷声大作,那雷云飘霜过后,迅速漫雪,雪花落时,一阵阵血雨从天而降,在水晶棺材中妖冷地肆意飞洒。 阵阵乳白色的光晕一圈圈地在棺材上空飘浮似水,雨花惊心,水雾交映似玉珠落盘,唯美中透着荒凉。 怪只怪在,除了水晶棺材中飘雨外,其他的地方包括祭坛都是一片夕阳西下,清脆霞光四溢之像。 目光拨雾,众人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都心神惊疑,满口诧异。 “鸦雀反哺,子母认亲!” 刘良夫双手结印,一道璀璨如龙的鸦鹰灵光自他的手中飞出,随风遁入到半空中的那道女子虚影的眉心之中。 一道拘魂的古老法阵在眉心中涌动,蕴含某种天地间的轮回法则,闪烁着蓝色的岁月迷纹,极其诡异迷幻。 鸦鹰入体,那女子眼神忽然一亮,清醒了不少,随后身体内发出一阵蓝色的璀璨符光,原本痴迷无神的死鱼眼珠突然精神换发,道道岁月的神明之光环绕,如同回光返照了一般。 女子身形一转,一边仰天嚎哭,一边向水晶棺材中遁入。 呜呜! 一阵婴儿的啼哭自水晶棺材中传出,声音幽深而悲鸣,雪花碎雨闻声骤然而停。 水晶棺材发出了一阵地动山摇般的猛烈摇颤,伴随着婴儿幽幽的悲鸣声,一阵血煞狂风在棺材中肆虐而出。 一瞬之间,整个祭坛血雾笼罩,天地为之一变,似乎有着什么被天地不容的万古凶物要横空出世。 “哼,想要唤醒滴仙?那得问过我同意不同意!” “结童星九空禁阵,将那女子虚魂镇压于棺内!” 陌采薇嘴角含笑,似乎早就知道了七情宗的七情密术,对着陌家祭祀时的一百零八名童子祭师,厉声吩咐道。 那一百零八名童子听到陌辛桑的话语,当即手执水晶球,洒血为引,以身为阵,化作一道星空赤光遁入到水晶棺材之中。 一百三十一章:抢夺滴仙 一阵血煞的紫色灵光从水晶棺材中传出,一只奇特的白羊奇兽从天而降,像一朵飘浮的蓝天白云,向着整座水晶棺材笼罩而下。 天地肃静,那只奇特的白羊长着一对蓝色的眼珠,如蓝宝石雕塑而成的那般晶莹透亮。 它两只眼珠不过玻璃球般大小,散发着无比圣洁的灵光,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众人,便能静谥每个人浮掠俗世的污浊心神。 灵光一闪,那只白羊化作一道紫色的灵光,迅速遁入到水晶棺材之中。 奇特的一幕出现了! 白羊入棺,原本水晶棺材中啼哭不已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婴儿被逗乐的爽啦嬉笑,让人闻之则心喜。 万籁俱寂,水晶棺材不再躁动不安,雷云风雨消散,原本想要破棺而出的绝世凶物似乎被什么奇异的天地规矩所压制,收服,整片天地再次复归宁和。 “咦?不可能,我居然感应不到情傀之魂魄阴体的存在了?” 刘良夫御着九天鸦鹰棺,凌空结着不知名的阴傀法印时,发现了情傀阴体遁入法棺之后,自己居然感觉不到情傀阴体的存在,心底猛地一抽,神色巨变。 刘良夫似乎不太相信情傀阴体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不断地结着不知名的阴傀法印,数次御印控傀无果后,他终于接受了情傀已经被镇压的事实。 “你们陌家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能随意镇压我师尊终其一生而炼制的情傀阴体?” 刘良夫看着陌采薇,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他不相信一个小城的家族子弟能够镇压他师傅炼制的情傀阴体。 要知道他师傅可是七情宗的一宗之主,这陌采薇不过是一个小家族子弟,就算陌家真的来自古老的星族,那他也不认为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子弟能有如此通天手段。 陌采薇听到刘良夫的话语,只是轻轻一笑,并未作答,夕阳的徐辉缓缓照在她白羊虚影缠绕的星花眸上,泛起了一阵迷雾般的青光涟漪,使她在轻风的笼罩下,增添了丝丝星尘诡雾,扑朔迷离。 …… “那水晶棺材中的便是传说中的滴仙,百日未到,滴仙肯定还未认主!” “这等绝世灵物,一出世便是涅槃者,能呼风呼雨,威力无穷!自古以来,天地灵物,魔兽战宠,皆是有能者居之!” “这滴仙也不知道陌家从何所得?天底下的无主之物,谁抢到便是谁的!” 人群中有一老者在乌子虚的示意下,指着祭坛下那副奇特的水晶棺材,别有用意地呼喊着。 说话间,他暗地运转术灵力,一股由金丹凝结的黄绿色雷火龙刀从他的指间飞出,朝着水晶棺材猛地轰去。 轰的一声,雷火龙刀碰到水晶棺材的时候,发出一声金丹砸铁般的巨响声,虽然没有给水晶棺材造成一丝影响,但却惊醒了那些一直围观的散人游侠。 他们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滴仙乃是无主之物,谁都可以抢。 “对,滴仙乃是无主之物,谁抢到便是谁的!”贪婪总是会战胜理智,一些散人听到那名老者的话语,马上动了贪念,想要以最元始,最野蛮的手段抢夺滴仙。 “好!大家各凭本事,我听说只要将血融入滴仙的口中,滴仙醒来后,看到的人是谁便会认那人为主人,守护一世!” 咻咻咻! 数十道身影凌空而起,向着祭坛下的水晶棺材掠去,想要率先出手,占得先机。 各种凶狠的兽魂冲天而去,橙黄色的术气在整个星魂祭坛上猛然爆发,这些敢明着动手的人都是炼魂境以上的强者,在武安城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散人。 在这数十道定力不够的炼魂散人出手后,这祭坛的四周又有数十道金丹身影凌空而起,黄白色的术力中身上迅速凝结,金丹瞬间出体,向着已经踏入水晶棺材的十丈内的散人猛然轰去。 这些融魄境的散人定力明显要好一些,他们出手只是害怕被其他的散人拔了头筹,自己最后会与滴仙擦肩而过。 “好!谁抢到便是谁的!” 率先起哄的那名老者又大喝了一声,身形却在向后退去,并没有加入争夺的人群之中,而是借着众人抢夺滴仙的乱像,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也不知是因为老者的话有魔力,还是他们本身就不怀好意,众多散人一出手,整个陌家祭坛瞬间陷入了一片烽火硝烟之中,各种散家术法,魔兽鬼影在天空中轰然猛砸。 黄绿色的魂器在天空中乱舞,打斗声淹没了众人的理智…… 水晶棺材旁边的乌子虚看到众多散人开始像疯狗那样争夺滴仙,阴沉一笑,随后,手执云旗,迈着阴谋的步伐缓缓离开了水晶棺材,退到了祭坛的一处无人角落。 他一走,乌云瞬间遮住了夕阳的旭辉,整个天地一片昏暗! 乌子虚望了望天空中的无边乌云,一黑一红的阴阳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寒光,那些飘浮的乌云在他的眼中迅速变幻成一只只黑色的棋子,慢慢地点缀在众人之上。 以天为盘,以人为子,这一瞬间,乌子虚仿佛一个与诸天博弈的上弈者,天地众生皆是他的棋子。 …… “滴仙是我的,我拿到了!” 金丹砸棺,一名散人突破无数重围,踏入到了水晶棺材之中,大手摸着水晶棺材的棺盖,癫狂地大笑出声。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掺杂着手掌断裂的声音从那名散人的身上传出,一道看似枯枝般的黑影化作一道青光弧线,在半空中似断线的纸鸢般零落。 鲜血飞溅,把天空染成一片幕布… “啊啊啊!” 那名散人握着断手在水晶棺材中哀嚎,刚想要开棺夺滴仙的他,被凌空而来的金丹魄刀直接砍断了双手! 撕拉! 瞳孔极速放大,心脏碎裂的声音触碰了他死亡的神经,失去双手的他,很快就被身后的散人直接一刀毙命! “滴仙是我的了!”又一名金丹境的散人踏入水晶棺中,看到之前失败的那人的残状,他没有直接伸手去翻棺材盖,而是控着魂魄金丹直接朝着水晶棺材猛地一砸。 嘶! “你…” 水晶棺材没有丝毫动摇,一道白裙飘飘的身影从他的身前掠过,他握着脖子凶狠地看着身前的飘飘身影,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只觉柳风琴的神光一闪而过,那名散修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殷红的血印,鲜血还没溢出,他的头颅早已离体。 “哼哼!滴仙是我镇南王府的!”唐心媚眉目阴寒,手柳风琴,挑着那颗浑圆煞气的人头,仰天一抛,鲜血像水墨般喷洒,把她随风飞扬的三千发丝,染得一片血红。 一口柳风剑鼎从她的天内飞出,狂风四起,她踏在水晶棺材的上面,对着众位散人厉声喝道。 哐当一声! 人头还未落地,就被柳风剑鼎中喷发的滔天柳剑,砍成了碎渣,乳白色的粘稠脑浆随风而散,一阵血腥味在空气中迅速弥漫… 看到唐心媚率先落入水晶棺材中,人群中的散人们停顿了一下,正思索着要不要与镇南王为敌。 “他镇南王算个什么东西,滴仙乃是无主之物,谁抢到便是谁的,滴仙认了谁是主人,谁才是!” “对!棺材盖都没打开呢,杀了她,滴仙便是我们的!” 不知道是谁人呼喝了一句,原本想要收手旁观的众多散人,再次失去了理智,直接对着水晶棺材上的唐心媚杀去,丝毫不管镇南王府的威摄。 看到众人居然丝毫不惧怕自己,唐心媚说不出的恼怒,一阵血煞之气从她的狐眸中迅速喷发而出,她御着柳风琴鼎凌空而舞,无数道柳风剑如深海怒龙,冷然爆发。 “给我杀光他们!” 柳风剑一下子便把凌空掠来的数名散人斩成肉泥,唐心媚看到其他散人还是像马蜂窝那样蜂拥而至,柳眉一寒,对着祭坛上的独孤流尘怒喝道。 轰隆! 乌日金鼎凌空砸来,把数道金丹在瞬间砸退! “唐郡主,我来挡住他们,你先去开棺,看看滴仙是不是真的在水晶棺中,别让陌家摆我们一道!” 独孤流尘还是老练一些,他御着乌日金鼎暂时挡住了数十名武安散人,目光一动,对着身后的唐心媚提醒道。 唐心媚听到独孤流尘的话语,连忙凝力于手,就要开棺验仙! “哼!想要滴仙,问过我乌家了没有?” 陌辛桑率先从祭坛上凌空掠来,星祭之魄融入水晶球之中,嗤的一声,星花飘落,一只星光闪烁的白羊星魄丹从水晶球中迅速飞出,对着唐心媚就是一砸。 陌采薇站在出歌身边却并不急着出手,她只是拿着水晶球随意地一招,那水晶棺材中突然散发着一阵奇异的星花灵光。 双脚凌空一踏,陌采薇手执蓝色水晶球轻轻飞起,身姿飘逸迷人,她单手掐诀,一道七彩的灵光从水晶球中飞出,如凤凰缬草,迅速飞入水晶棺材之中。 直接,她手中结阵往自己的小腹一按,一座奇异的星空法阵在她的头顶如雷霆般闪现,那水晶棺材似乎是感应到了法阵的召唤,极速地震颤起来。 白羊虚影在棺中涌动,水晶棺材非常奇异地化作一道璀璨的紫色灵光,迅速向陌采薇飞去。 一百三十二章:抢夺滴仙(二) “咦,这棺材咋回事?自己会动?” 唐心媚眼眸如星辰,柳叶眉微微挑了挑,望着脚下托着自己在飞速轮动的水晶棺材,满心惊疑。 “给我停!”声音似惊鼓洪钟,唐心媚用力往棺上一踏,凌空而起时,御着自己的柳风剑鼎往水晶棺中猛地砸去,企图直接将它在半空中截停。 砰的一声! 一道紫色灵光中半空中闪过,速独极快,如青龙行空,柳风剑鼎直接砸了个空。 一道数百丈的深渊巨坑在祭坛上破土而现,道道柳风剑芒似钻土的地龙,在青泥中四处窜虐,柳风剑鼎直接砸到了祭坛的青砖土墙之上。 青色的尘土凌空飞扬,唐心媚见扑了个空,想要御着柳风剑鼎再次横空砸去的时候。 只觉狐花美眸中紫色的光影一闪即逝,那水晶棺材的速独实在是太快了,唐心媚还没得及看清,水晶棺材已经回到了陌采薇脚下。 “滴仙肯定是藏在水晶星棺之中,我来拦住陌采薇,你们想帮法直接将棺材带走!” 刘良夫看到水晶星棺回到了陌采薇手中,心中一急,对着唐心媚使了个深深的眼色。 脚踏九天鸦鹰法棺,刘良夫刀疤脸低垂,凌空向着陌采薇极速掠去。 “列生阵!以我为阵眼,结柳天遁地八卦阵!” 刘良夫本以为有情傀阴体,可以控制滴仙,以滴仙作阵眼,将陌采薇等人悉数斩杀,现在发现陌家的实力出乎他的意料,只得以自身为阵眼,凌空御阵。 “血祭!以魂为天,以鬼为牢!” “柳天遁地,八卦拘八方!” 一百零八名战狼将凌空而起,歃血结印,铭画巴桑天罡地煞符,合掌成柳天遁地法印,嗤啦一声,一道道阴煞血印结成一块遮天幕布,向着整片天地笼罩而下。 轰隆! 乌云密布,雷电闪烁,道道惊雷似擎天雨柱哗啦啦地从天而降,雷云携着一座柳天血煞宝塔,向着祭坛上的众人迅速欺压而下。 与此同时,大地震颤,无数的血丝如地龙抽泥般在大地深处涌动,青泥合盘,尘土飞啸,一座遁地的八卦阵在大地中极速轮动,向着众人翻转而起。 忽然之间,整座祭坛拼命摇晃,昏暗一片,似要被天地无情镇压… “一起出手,先破开柳天宝塔的欺压!” 楚歌凌空傲立,御着元神鲲尸率先向头顶的血煞宝塔猛地砸去,红鳞散落,宝塔摇颤,鲲尸下的青雷鼎火炉也向宝塔迅速轰砸而去。 数道璀璨的血色柳光从宝塔中飞出,宛若柳天之箭,蕴含九天之势,向着鲲尸与鼎火炉喷射而去。 雷火炸裂,在半空之中变化成道道雷云弧线,向着大地飘落… 众人看到楚歌出手,也不犹豫,但纷纷运转灵力,直接对血煞宝塔轰击而去。 陌辛桑手执水晶球,率先向血煞宝塔飞去,当手往小腹中凌空一掐,一道诡异星空之阵从体内爆发而出,星花飘零,白羊共舞,三十六只白羊在半空中来回飘舞。 “祭师,归位,白羊星阵灭天!” 陌家的祭师听到陌辛桑的吩咐,祭祀之力凝于水晶球,血口一张,把水晶球迅速吞入到了体内。 一道乳白色神灵精光冲天而起,三十六位祭师化作一道白色的弧光,迅速遁入星空白羊之中,如同众星归位。 轰隆!轰隆! 星空雷云从天而降,烈火在白羊体内如黄金般灼燃,浑身火焰雷电浇筑的白羊闪烁星辰般璀璨的灵光,在半空中接连成星阵法海,迅速向血煞宝塔翻天而去。 雷龙噬海,星羊安泰如龙般在宝塔中撕扯,闪烁可怕的星辰之光,蕴含泯灭九天之力,令人心神错乱… 砰! 一只天马虚影凌空而现,掐似从九天飞舞而来,叶无名抓住机会,手中天马大地锤似陨石坠地,闪烁滔天青色寒光,如千马奔腾噬月,直接在血煞宝塔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宝塔剧烈摇颤,一口硕大的青铜鼎从叶无名体内飞出,凌厉的大地气息在鼎中蔓延,青铜鼎凌空一定,哧的一声,向着血煞宝塔猛地砸去… 轰隆! 青色水晶球脱手而出,白羊魂魄缠绕成龙,陌辛桑御着水晶球凌天而去,一口硕大的白羊星魄丹也从体内飞出,向着血煞宝塔轰然猛砸。 宝塔飘浮沉轮,无数的血色柳剑在宝塔中迅速窜出,又在各种凌厉的鼎火与白羊的猛冲下,轰然炸裂… 银色的光辉极其璀璨,在鼎火与金丹间来回穿梭,三十六名玄甲战狼将手执银枪,骑着金睛战狼犹如三十六天罡武将的化身,在半空中术法并用,与楚歌等人,相持不下。 砰砰! 不远处的唐心媚与独孤流尘也飞身过来,参与到了战局之中。 柳风琴凌空弹奏,青色的音乐如岁月的寒歌,穿透虚空,声音不大,却蕴含奇特的空间之力,如大地的金雷般震痛着众人的耳膜。 剑芒狂风大作,乌日乘风破浪,柳风剑鼎与乌日金鼎同时向着破空的数人砸去。 雷火炸裂,青色的恐怖光波在半空中蔓延,刺眼的寒芒惊天动地,整片祭坛之上都笼罩一层青光火焰之中,时值黄昏,落日无光,整个祭坛却被照得胜似艳阳高照。 天地震颤,一阵寒芒过后,无数的雷电消散,化作残风细火,在大地上零落消眠… …… 陌采薇鸣凤眉目闪烁灵光,长长的眼睫毛泛着一阵睿智的光泽,似水般睿智迷人,她手执水晶球,踏在水晶星棺上望着远处的刘良夫,一直都没动手。 “给我破!” 陌采薇的芊芊丽影在半空中似云雀般灵巧地一掠而过,一口白羊鼎雪炉向着刘良夫冷然砸去。 擒贼先擒王,破阵先破眼,陌采薇看注时机直接对刘良夫如狂风爆雨般发起了冷迅之击。 雪花飞舞,冰冻天地,阵阵冰天雪花闪烁灵光星气,如白莲绽放,在刘良夫身旁凌空而现。 刺骨透心的寒意噬人魂神,刘良夫毛骨悚然,一层层晶莹剔骨的寒冰在他的表皮如冰寒冷雨般聚然而起,似要将他冰冻成一座冰雕雪山。 “哼!雕虫小技,区区雪花鼎,我有何惧之!” 刘良夫双手掐诀,一阵渗人的凌厉气息从他的体内猛然爆发,一阵古怪的灵力在他的手上极速涌动,雪花消融,似要什么滔天的鬼物要从他的体内窜出:“让你看看我的元神鼎炉!” 刘良夫双手轮动,一只九月寒风铜铃与九天寒水剑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以剑扬天,以铃驱魂,两只怪异的妖兽从他的寒鸦法棺迅速窜出。 两只妖兽长得鹰眼鸦嘴,四翼三爪,紫须赤羽,似鹰非鹰,似鸦非鸦,明显是两只变异的妖兽。 它赤色的寒羽凌空而起,似开屏的孔雀,它头顶缠绕着一层层蓝色的青天水雾,像百鸟之王戴上了凤凰玉冠,又似有条条青色玉带在周身环绕,唯美胜画,柳月波光涟漪。 它轻轻地扇动背上的赤轮四翼,凌空飞舞间,周身的青天水珠似青山水流般流淌,两只紫色的眼珠在河流的寒风中,散发着一阵阵噬魂的淡淡幽光,勾魂噬魄,不怒自威。 “这是鬼鸟之王,柳鹰寒鸦?你将柳鹰寒鸦炼成了法尸?” 陌采薇目光如锥,星眸灵动,认出了眼前的奇异飞禽的同时,冷艳的心底泛起一阵诧异之光,星花嘴微张,惊呼出声。 周围的众人听到凌空而现的怪异飞禽乃是古书中记载的鬼鸟之王,都浑身震颤,异常震撼,不敢轻触其威。 “不错,想不到小小的陌家也能认出鬼鸟之王,让我不得不再审视你们陌家的来历了?” 刘良夫祭出自己的法尸柳鹰寒鸦的时候,满脸得意,对着陌采薇不屑地冷笑。 鬼鸟之王本来只有两种,分别是九河狐猫鹰与九山狐花鸦,都是上古遗留下的灭世异种,实力异常强悍,能吞海食山。 柳鹰寒鸦,它乃是鬼鸟妖兽,并未封王,上古之时,柳鹰寒鸦把九河狐猫鹰与九山狐花鸦两族鬼鸟相继打败,从此柳鹰寒鸦被世人封为鬼鸟之王,名声凶赫。 据传,成年后的柳鹰寒鸦能上天进地,搬山填海! “你把一只年幼的柳影寒鸦炼成了法尸,就不怕鬼鸟一族的后人,将你列入暗杀名单?” 陌采薇轻笑,她的来历也极其神秘,只是一瞬间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对着柳良夫冷笑。 “若是它自愿的呢?若是它自愿为我护道保航,那鬼鸟一族又怎么会来找我麻烦?” 刘良夫对于陌采薇的冷言一笑而过,他乃是巴桑一族的世子,天生寒雅圣体,他们巴桑一族本就是鬼鸟一族的后裔,他可从来不怕什么鬼鸟报复。 “哦?柳鹰寒鸦都甘愿为了护道保航?看来你在巴桑族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呀,怪不得能够一下子笼络一百零八名实力如此强悍的术遁者?” 陌采薇察言观色,一下子便看出了刘良夫的虚实,两只鸣凤美眸在寒风中拂雨飘雪,一阵冰冷的寒意从星花脸上渗透而出,她很乐意与巴桑族子较量一番。 哐的一声! 刘良夫双手掐诀,两只柳鹰寒鸦在空中极速飞舞,相拥成鼎,一阵璀璨的寒风光芒在空气中渗透。 浓雾四起,寒花零落,一只散发着诡异寒光的柳鸦鼎水炉凌空而现,刺眼的寒芒在半空中结成的一片片璀璨的水花符文,随风而下… 一百三十三章:抢夺滴仙(三) “法尸蜕鼎,肉身结炉!” 楚歌脸色微变,惊呼出声。 楚歌看到不远处的两只柳鹰寒鸦一只正在蜕变成寒鸦鼎,一只蜕直接飞入柳良夫体内,结成一座水鹰炉,心中一凛,生怕陌采薇受到侵害,极忙御着元神鲲尸飞速落入陌采薇身旁。 那刘良夫明显是一位御尸者,御尸者凝元结炉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以法尸凝元蜕炉,一种是自身肉体炼炉。 刘良夫竟然两法并用,以法尸蜕鼎,以肉身结炉,简直是不可思议! “呵呵,倒有些见识!就是不知道是你元神鲲尸炼出的死鼎炉弱,还是我的寒鸦鼎水炉强?” 刘良夫刀疤脸上满是轻蔑,歪目斜视着楚歌,有些不屑地冷笑着,他对自己的鼎水炉充满了自信。 “孰强孰弱!试下便知!” 楚歌眉目冷然深笑,根本就不想跟他废话,直接选择出手。 轰的一声,雷火之光宛若滔天的雷霆从半空中一闪而过,楚歌御着元神鲲尸直接往柳良夫身上砸去。 楚歌本身就不太感冒七情宗之人,再加上这刘良夫满脸阴邪之气,所以,楚歌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撕拉,鲲尸凌空而去,红鳞飘散,漫天的雷云掺杂着电火在空气中肆虐,道道璀璨的雷花在天空如莲绽放,刺眼的雷火光波散落一地。 砰! 鲲尸喷发,一道数千丈的雷光自半空中如雷龙般炸裂飞出,雷龙从衣襟上似水般滑过,被刘良夫轻巧地避过。 身姿飘逸,一阵青色的凌厉气息从双手的诀印中爆发,刘良夫御着九水寒鸦鼎往鲲尸上就是一砸。 轰隆! 青色的雷云中半空中凝结,鲲尸下的青雷火炉对天引火,鼎火炉凌空轮转,一道紫色的天雷从天而降,闪烁紫色的璀璨雷光,向着刘良夫撕扯而去。 紫色的雷龙在半空中咆哮,嗡的一声,刘良夫双手掐诀,寒光一闪,肉身成鼎,一口如山般大小的九山水鹰炉从体内迅速飞出。 哐当一声巨响,鼎炉相对碰砸,巨响声整得整片天地都在动荡,天地动。 身体猛然摇颤,元神鲲尸、青雷鼎火炉、九水寒鸦鼎与九山水鹰炉狠狠地砸到一起,无数的雷火自鼎炉中结出,又似流星那般一闪而逝,轰然炸裂。 两人同时一阵心神激荡,异常凶猛的雷火如龙般在体内奋力撕扯,楚歌心头难受,身体一阵空间扭曲,好似要被直接涨破成渣。 砰! 鼎炉光波炸裂,鼎炉分离,而后又像粘稠的焦糖再一次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璀璨的雷火,裂天的寒鸦在鼎炉中来回缠绕,炸裂的雷火水电,绽放出了万丈的光芒。 嘶的一声,嘴角溢血,鼎炉中的两人被雷火的拉扯得筋骨错位,疼痛难忍,暗红色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两人的身上都出现了无数的拇指般大小的血色窟窿… 砰砰! 雷电炸裂,刺眼的雷火散落一地,鼎炉还在半空中似青龙般扭打,一时之间,胜负难决… …… “夫君,我来助你!” 陌采薇见楚歌身上的血洞越来越多,有些心疼,也顾不了许多,直接手执水晶球,踏着水晶星棺向着半空中的鼎炉掠去。 寒光一闪,陌采薇星祭之力一动,一口硕大的白羊鼎雪露从体内飞出,对着柳良夫就是冷然一砸。 “圣祭之术,冰天雪地,冰冻千里!” 雪花飘舞,寒水青霜从鼎雪炉中似九天喷泉般喷洒,一阵阴寒煞冷的气息笼罩整个天地,鼎雪炉所到之处,一阵涛天的冰河雪地凌空而现。 砰的一声,空气扭曲凝固成雪花的时候,鼎雪炉像寒海中窜出的冰龙,吞霜吐雪间,狠狠地砸在了刘良夫的身上。 砰砰砰! 天地震颤,一尸两鼎三炉猛然相砸,犹如六条发怒的苍龙,在半空中奋力轰砸,刺眼的雷火、霜雪、寒鸦从其中飘落而出,璀璨的光芒震撼了整个武安。 砰! 一声滔天巨响如惊雷铜钟,响爆天际,鼎炉向着祭坛的一角溃退,有着鼎雪炉的加入,半空中的柳影寒鸦虚影快速地败退消散。 青色的雷火从鼎炉中传出,一阵山水寒影消亡后,一道青色的雪花掺杂着雷电从刘良夫的脑后掠过,瞬间炸裂。 只觉脑后一阵滚热,似有火炉在其中焚烧,刘良夫连忙吸炉入体,御着九水寒鸦鼎从雪花雷火中抽身身而出。 “哼!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楚歌知道刘良夫想要退走,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直接御着元神鲲尸向他砸去。 “找死,你以为我真的是怕你?” 看到楚歌如此不依不饶,刘良夫气得脸冒青筋,两道青色的怒火从寒鸦冷眸中喷发,御着九水寒雅鼎对着元神鲲尸猛然砸去。 刘良夫半分不惧楚歌,他顾忌的只是陌采薇。 砰! 鲲尸与九水寒雅鼎再次猛砸在一块,红鳞飘散,寒鸦喷火,无数的雷火从中飘出,雷火如龙撕扯。 天雷引火,青雷鼎火炉在鲲尸身上飞出,引着雷云天火向半空中砸去… 嗤啦一声,只觉背后一寒,似有一座雪峰从头顶欺压而来,无数道刺眼的寒光从喉间掠过,清霜雪丝化作的一把冰冷的水晶寒刀,在颈脖留下了一道血色的吻痕。 鼎雪炉在半空中炸裂,雪花飘舞,陌采薇趁着刘良夫被拖住的瞬间,豪不犹豫地对他出手。 刘良夫摸了摸颈脖下的殷红血滴,心底一惊,他刚刚只顾与楚歌硬拼,差点被陌采薇偷袭成功。 双手掐诀,刘良夫青色的身影化作一道血色的迷雾在半空中消散,以一敌二,对他来说,太吃亏了。 “以九山水鹰炉为阵眼,列阵!” 刘良夫遁入到祭坛中间,对着一百零八名玄甲战狼将,厉喝出声。,他准备用柳天遁地法阵,将楚歌等人彻底镇压。 那些个领头的战狼将看到刘良夫再次以身归阵,心中大喜,都纷纷血祭掐诀,凝结法阵。 他们的阵法刚刚凝结到一般,却突然失去了阵眼,柳天宝塔直接被击破,只有以鬼魂之力凝炼的遁地八卦阵,还在运行。 “血祭,以天罡划符铭塔,宝塔镇八方!” 三十六名战狼将凌空而起,以刘良夫为中心,向着四方,开始列阵。 血雾飘浮,歃血结印,巴桑符在手掌中赫然连结成法网,道道奇异的符文从手掌中如龙飞出,在半空中铭刻结塔。 轰的一声,雷云笼罩天地,一座柳天血煞宝塔从天而降,乌云血雾密布,刹那间天昏地暗,整片祭坛都在宝塔的笼盖范围之内。 “血遁术,青天作花,柳天花遁!” 与此同时,刘良夫双手结印,一道柳花符光从他的头顶窜出,他的浑身突然环绕着一层层血色的柳花,异常奇异。 一阵浓雾自柳花中飘出,呼的一声,柳花消散,刘良夫的身体由实化虚,居然与那阵寒雾柳花融为一体,像璀璨的海市蜃楼般,齐齐消散。 “这是乃是柳天遁地法阵中的火阵,御阵者以身为引,结雾开花,已经遁入阵中,阵眼以柳花为记,一个时辰才会出现一次!” 叶无名见多识广,知道刘良夫已经通过柳花遁术将阵眼掩盖,出声提醒着众人。 “且不管他,我们先把血煞宝塔破了,让他无有藏身之所,他自然现出原形!” 楚歌凌空而起,对着众人轻咐一声,率先出手,御着元神鲲尸,控着青雷鼎火炉,像一座擎天的大山般向着血煞宝塔猛然砸去,即使是九天,他也要捅出一个大窟窿。 “好!一起出手!” 陌采薇嘴角含笑,轻喝一声,手执水晶球凌空就是一顿猛砸,砸完后,她凌空而起,身姿曼妙,御着白羊鼎雪炉,施展星祭之术,对着血煞宝塔向空中极速掠去。 “你们休想得逞!” 对面的唐心媚与独孤流尘看到楚歌等人想直接破塔去阵,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直接动用元神之力,御着双鼎猛然砸来。 乌日金光四起,柳风剑琴破空幻弹,一阵天地的空间猛烈震颤后,两只青鼎像怒龙般在半空中袭圈而来… “我们来拦住他们,你们快点破塔!” 叶无名与陌辛桑同时出手,一个执锤御鼎,一个星祭结丹,对着凌空飞来的巨鼎,当头拦去。 星祭之力迅速凝聚,陌家的祭师也向半空中掠去,加入到截鼎拦人的队列之中。 轰隆!砰! 青色的天马在青铜鼎中踏火而现,一只只怪异的双翼天马闪烁青天之光,万马踏空奔腾,对着唐心媚一顿震天冷啸… 星光凝结,无数的星花四落,三十六位祭师化作一道白羊弧光,遁入到陌辛桑的水晶球之中,一座暗含星空法阵的白羊星破丹对着独孤流尘迅速砸去… 咔嚓! 一道青色的裂痕在青鼎中如龟纹般迅速柳裂,道道青色的雷火星花在半空中喷腾,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从半空中传出。 淡淡的璀璨光芒在半空中一闪即逝,整片天地都笼罩在一片雷火的猛烈轰砸之中。 噗嗤一声! 星花散落,头发散落,一道白衣身影没有承受住天马的奔踏,率先从青鼎中败退飞出。 琴音飞舞,一阵火热的青光刺痛渗入心底,血泪挥洒,一口浓重的殷红鲜血自喉咙深处吐出,把夕阳下的旭辉,侵染得血红一片… 一百三十四章:抢夺滴仙(四) 唐心媚御着柳风剑鼎从天马奔腾的青铜鼎中窜出的时候,白衣柳裙有些破碎,心神一阵激荡后,隐约能看到她的身体上出现了好几个血色的锤洞。 唐心媚身躯微颤,三千发死凌落散乱,站在祭坛之上,面色有些难看,她的肉身明显有些敌不过叶无名。 “大地游侠果然名比虚传,肉身元鼎竟然如磐石般僵硬!” 低眉冷戚,望着半空中的儒衣身影,唐心媚青玉贝齿紧咬牙关,狠了狠心,伤躯残手再次结印,御着柳风剑鼎再次向着半空中的叶无名砸去。 一道璀璨的剑光从她的身体内飞出,随风遁入到柳风剑鼎中,嗡的一声脆响,一阵青色的剑芒从柳风剑鼎中如龙般透出,凌厉的剑芒笼罩了整个柳鼎。 砰!天马锤砸破剑龙,向着柳风剑鼎迅速渗透而去… 叶无名看到唐心媚还想要与自己再分高下,也不迟疑,直接御着青铜鼎掠过半空,向柳风剑鼎砸去。 轰隆! “圣阶元术,柳风四起,剑定九州!” 在剑龙炸裂的瞬间,唐心媚手执柳风琴,双手含风拂露,对天而弹。 嘶死声似九天鸠鸣! 空气凝固,一阵璀璨如华的青色灵光从唐心媚体内发出,那柳风剑鼎凌空轮转,青色的血煞狂风从鼎中爆发而出,向着四面八方迅速袭圈而去。 风沙凝聚,幽冷的狂风蕴含灭天定州之势,所过之处,大地震颤,祭坛上的无数青砖,在狂风的肆意袭圈下,破落如泥,直接化作尘沙… 哐当一声! 一道尖锐如寒剑的风龙透过风沙,直破天马战锤,凌厉的剑波渗入青铜鼎,那道儒衣身影的上身白衣,被剑气携风,冷然袭圈而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身孔武有力的坚强体魄,一层青白色的青铜片在叶无名裸露的臂膀之间铭刻,古老的符文环绕周身,闪烁着淡淡的青符之光… “唐心媚,看看是你的柳风剑犀利,还是我叶某人的青铜肉身强悍!” 叶无名抬头轻笑,看着凌厉的柳剑刺破身上的青铜片,他丝毫不慌乱,手执天马大地锤往柳风剑鼎猛地一砸后,双手极速掐诀。 只见他的体表突然泛起一阵青色的璀璨光泽,脚下的青铜鼎化作一道奇异的流光,迅速遁如他的体内。 嗤噹一身! 无数的青尘泥沙在身上快速凝结,迅速凝聚成一座青铜石鼎,而后凌空变大,把叶无名的整个身躯包裹其中。 元神归位,肉身成鼎,一阵奇特的浩然正气从叶无名体内飞速散发,一刹那间,叶无名化身成鼎,璀璨灵光如风飞散,宛若圣人临世。 “大地石鼎,镇定山河!” 叶无名修的乃儒家功法山河大地圣诀,虽然是本残诀,但他自幼便熟读儒家经典,对儒家的君子之道感悟颇深,再加上他为人正直,经常游历中土山河,杂合了中土各种流派的精髓,一身浩然正气直接被他修得引气成鼎,鼎气合一的可怕地步。 儒家讲究礼让谦卑,深化浅出,儒修一向讲究以德服人,以守为攻。 叶无名在这方面更甚,他的肉身极其强悍,不但可守,更加能攻! 轰轰! 无数道纯洁的浩然正气从叶无名体内喷发而出,气定山河,叶无名整个身躯都包裹在一片沙尘石鼎之中,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座青山。 哐当一声,声如铜钟! 狂风肆虐,无数道柳风剑从叶无名身上飞速袭来,一道道剑痕在鼎铜鼎上滑落,剑风刺破石鼎,化掉周围的浩然之气,向着叶无名的喉咙猛地刺去。 咔嚓! 柳风剑还没进入叶无名三丈之内,就被一股极其强悍的土石之力横空斩断,稀碎的柳风剑,化作一道道青色的风烟,消散于无形。 “剑定九州,给我定!” 善攻者,越战越勇,唐心媚看到自己的柳风剑被击碎,不都没有心怯,反而御着柳风剑鼎更加迅速地向叶无名砸去。 就在柳风剑鼎快要砸到青铜石鼎的时候,唐心媚身形一转,如燕子般灵巧地向半空掠去,突然改变攻击方向,对着叶无名的头顶冷然一砸。 破风声四起,鼎风化剑,柳风鼎如一把凌空的剑龙,要一剑将叶无名斩成亡魂… “可笑,你当真以为我是要用肉身之体对抗你的柳风龙剑么?” 叶无名感受到头顶的破空之剑,冷笑一身,双手结印,一阵异常恐怖的青色气息从体内猛然喷发,有如山崩海啸。 青银之光闪烁如龙,身体上的浩然之气越来越盛,一只白翼天马从叶无名体内窜出,它气息凌厉,道道紫色的云朵在头顶飘浮,一身正气,宛若远古而来的审判者,手执天马大地锤,判人生死。 天马凌空飞舞,手执大地锤向着半空中的唐心媚猛地砸去。 自古有言,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 叶无名不都善守,他收放自如,也善攻! 轰隆! 一道闪烁着雷电的大锤划破天空,如一道璀璨的坠天陨石,在半空中撕扯,轰砸。 “啊?你原来是想跟我在术法上定胜负?” 唐心媚站在柳风剑鼎之上,被凌空而来的天马大地锤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脸色微变,没想到叶无名会化守转攻,此时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上。 砰砰! 鼎锤猛砸,道道青色的雷光从鼎锤中猛地喷出,刺眼的雷光锤火随着柳风剑碎散落… 一道如龙般的冷锤掺杂着浩然正气,直接穿透半空中的飓风,对着唐心媚的胸口疯狂砸落,隐约有雷火渗入她的体内,而后,疯狂炸裂… 噗嗤! “你赢了!” 唐心媚身姿摇颤,脸色一阵煞白,她紧捂着被雷电撕裂的胸口,在风中御鼎零落,一口鲜血从秀喉中喷出,殷红的鲜血把半空染得血红一片。 身体止不主摇晃,一丝丝残淡的鲜血从惨白的嘴角溢出,唐心媚望着叶无名,心中不愤,眼神有些暗淡无光。 “我没有赢,你也伤到我了!” 叶无名伸手摸了下自己左臂上缓缓流淌的殷红鲜血,眼神一样有些暗淡,在他的左臂处有一道一尺多深的柳风剑痕,磨平肌肉下的血液,能清晰地看到一些闪烁银光的关节骨头。 他虽然击败了唐心媚,但也被柳风剑刺伤,剑气噬骨! 砰! 又一声惊天脆响,数道青色的光影从半空中散退,星花零落,乌日无光,陌辛桑与独孤流尘的术法之争,也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轰隆! 星空青龙划破半空中的金色寒鼎,乌金的烈日之光开始消散,一道宝衣身影从青龙中迅速飞出。 他手执青色水晶球,一股奇异的星空之力在周身缓缓缭绕,对着半空中正在锒铛退走的官服黑影轻轻一笑,一对深邃得能盛下整座星空的梨涡泛起一阵冷蔑色彩:“你输了!” 咻的一声,三十六道祭师的身影从青色水晶球中飞速窜出,陌辛桑把白羊星魄丹吸回体内,看了下半空中的独孤流尘,轻视之意毫不掩盖! “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独孤流尘身体微颤,嘴角溢血,御着乌日金鼎落入地面的时候,步伐有些轻浮无力,他极力压着体内的一口伤血,不让它吐出,尽量维护着自己在武安城雄霸一方的威武形象。 果然,独孤流尘话语刚落,原本一脸淡定的陌辛桑捂了下胸口,一口鲜血终于还是没忍住,从口中吐了出来。 独孤流尘看到陌辛桑口吐鲜血,对着众人狂笑,伸手封住了自己的心脉,不断往嘴中塞入一些疗伤的奇异丹药,一口污浊的伤血就着丹药狠狠地吞入了腹中,始终没有吐出来。 一个人为了颜面,竟能奸诈如此。 不过,众人从他暗淡无光的脸色也能看出他受伤不轻,只是独孤流尘成名已久,不想承认自己败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衣祭师身上罢了。 …… 轰隆! 道道清霜雪花掺杂着雷电之火在半空中肆虐,祭坛上的四人都没有一战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空中的楚歌与陌采薇与血煞宝塔凌空猛砸。 “采薇,一起出手,我们破了这血煞宝塔,看那刘良夫能遁到哪里去!” 楚歌对着陌采薇轻喝一声,双手掐诀,御着元神鲲尸向着血煞宝塔猛地砸去。 “嗯!”陌采薇柔情地点了点,选择与楚歌一同出手。 一道雷光从天际上一闪而过,道道璀璨的天火如莲花般绽放,刺眼的雷火在半空中蔓延。 宝塔摇颤,一道如星月般大小的缺口在一角迅速呈现,青雷鼎火炉凌空飞舞,如发怒的青龙,吞雷噬火间,对着血煞宝塔一阵撕扯,似要将它撕成碎片。 陌采薇见状,御着白羊鼎雪炉向着它的另一边掠去,手执水晶球凌空一砸,白羊鼎雪炉向着宝塔猛地砸去。 雪花飘舞,冰冻一片天地,刺骨噬魂的雪花在鼎雪炉中凝结成犀利的羊角,对着宝塔一阵森然幽寒的冷戳横削。 嘶轰,咔嚓! 青色的寒影在半空中飞转如龙,一阵冷然的对抗后,宝塔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在青雷炉雪的疯狂侵噬下,一道道数十丈深的裂痕在宝塔中迅速柳裂。 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宝塔在半空中被撕扯成碎片,化作青色的符文冷血,碎落一地… 一百三十五章:抢夺滴仙(五) 轰隆! 血煞宝塔碎裂,一道血色身影从中飘出,化作一道赤色的青天血雾,在半空中如血鸦般掠过。 雷火在半空中蔓延,雪花零落,楚歌目光如龙,左手拥着陌采薇,踏在元神鲲尸上凌空傲行,俯瞰众生。 祭坛下的众多散人们看着陌采薇踏着水晶星棺与楚歌破了刘良夫的天罡宝塔,都略微有些吃惊,畏于两人的威势,都停下了争夺的脚步,不敢直接从陌采薇手里抢夺滴仙。 “倒有几分本事!不过,滴仙,今日我刘良夫势在必得!” 宝塔被砸得粉碎,刘良夫没有宝塔的掩盖,血遁术一时不好施展,只得御着九水寒鸦鼎从中跳了出来。 金丹血魄在半空中飞转如莲,三十六名玄甲战狼将看到列阵失败,也纷纷手执银枪,驾着金睛战狼落入到柳良夫身后,静候差遣。 随后,祭坛下的血雾鬼魂也有些飘散的迹象,那祭坛周围的七十二名玄甲战狼将不敢让地煞阵也溃散,只得再次以血引符,画地为牢,继续维持着地煞阵的渗透。 …… “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楚歌根本就不想给刘良夫喘息的机会,一道白虎圣符迅速拍入到元神鲲尸之中,单手掐诀,青色的雷光一闪,青雷鼎火炉再次凌空轮转。 鼎雷纯青,炉中生火,青雷鼎火炉引着天雷之火向刘良夫猛地砸去。 破风声四起,凌厉的雷火把整片祭坛上的空气侵圈地噼啪作响,青雷鼎火炉在空中如龙怒吼,数道青色的强悍雷球从中喷发,轻触其威者皆要被烧成灰烬。 轰隆一声! 一道背着寒鸦法棺的黑色身影从祭坛的上空飞过,刘良夫身姿如燕,巧妙地避过了飞砸而来的涛天鼎火炉。 砰! 一声惊天的爆响,一道璀璨的雷火在柳良夫的身后猛地炸裂开来,散落的雷光碎片闪瞎了众人的肉眼,连刘良夫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体表传来了一阵烈焰般的火灼感。 雪花寥落,刘良夫还未从在九水寒鸦鼎中站稳,一道清霜雪花缭绕的剑光星芒从喉间袭来,身姿倾斜飞转,一道殷红的血洞在他的左肩处涌动… 嘶! 只觉眼前一亮,一阵死亡的危机感在心头涌动,一口硕大的白白羊鼎雪炉从头鼎砸下,刘良夫捂着鲜血横流的肩膀,不敢怠慢,单手掐诀,身体泛起一阵虚幻的血色灵光,化作一阵血色的寒雾,迅速消散在寒鸦鼎之中。 砰! 青色的雷花霜雪在半空中飘荡,青雷鼎火炉与白羊鼎雪炉重种地砸在寒鸦鼎上,紫色的裂纹似龟裂般铭刻。 丫丫! 一阵乌鸦残落般的惨叫声从中传出,无数的寒鸦黑影被砸得七零八落,瞬间消散于无形。 黑光在半空中一闪即逝,一道残躯化作黑鸦身影从寒鸦鼎中逃出,刘良夫身体一阵猛烈摇颤,脸色有些煞白,隐约能看到他体内的鹰水炉发散的水河之光,微微有些收敛。 “受死吧!” 楚歌得势不饶人,掠过虚空,御着元身鲲尸向着刘良夫迅速砸去,一阵恐怖的青雷火球从鼎炉中爆散而出,似要将他直接砸成肉饼。 “七情宗就这种实力也敢觊觎滴仙?” 陌采薇也凌空掠去,手执水晶球,三千发丝泛着丝丝星光雪花,一阵凌厉的星海之力从体内透出,她鸣凤眼含煞发寒,御着鼎雪炉对着柳良夫猛地砸去。 砰! 柳良夫被砸得身体猛颤,心血用动,数口浓重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把整片天地都染得血红一片,他眼角发寒,站在寒鸦鼎上,捂了捂似要撕裂的胸口,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面目狰狞而阴沉。 “哈哈哈!我七情宗敢抢夺滴仙,自然是有备而来!今日便让你看看真正的柳天遁地法阵究竟有多厉害!” 御着寒雅鼎,刘良夫深邃如寒潭的目光一冷,对着楚歌有些玩味地说道。 刘良夫双手掐诀,他修长的黑手泛起一阵诡异的光芒,一道红色的灵光血符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呼的一声,九天寒风铜铃与九天寒水剑再次抓中手中,以剑扬天,以铃御尸,那道火红的血符突然冲天而去,一阵黑色的血煞冷光从血符内猛然喷发,一阵血雾从天而降。 “列柳天死阵!以血为引,以符为天,结亡灵血罡塔!” 轰,刘良夫的双眼突然喷发出数道渗人的寒芒,他的双眼变得猩红一片,似柳天中遁出的恶魔,面目凶狠而狰狞,对着身后的三十六名玄甲战狼将异常阴沉地冷声说道。 “什么?柳天死阵?世子,这恐怕不妥吧,万一死阵被破,我等死不足惜。只是…世子乃是我巴桑一族的希望,不可拿自己的生命来涉险!” 一名领头的老者,听到刘良夫的话语,脸色为难,一阵青天煞白,像烫熟的猪皮般扭曲难看,他跪在刘良夫的面前,身形颤巍,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意已决!尔等照做便是!” 刘良夫生性粗暴,固执冷傲,哪里会听自家一个卑微下人的话语,他目光凶狠,御着寒雅鼎直接冲天而起,一阵幽暗的紫黑寒光从他的体内爆散而出。 手执铜铃,以剑御魂,刘良夫口中念咒,以血为引,一阵血煞寒风从天地间袭圈而来,鸦鸣声似鬼哭狼嚎般四起。 哑哑哑! 天空中突然飞来无数只黑色的乌鸦,含沙射影,黑压压的一群乌鸦展翅高飞,把整片天地都遮掩得昏暗一片,让人如坠地狱,内心一阵鸡皮疙瘩的苍凉。 “血祭,以寒鸦之血祭天地,以鬼符之眼震八方,结柳天八卦死阵!” 刘良夫御着寒鸦鼎向天空中的漫天乌鸦掠去,用铜剑化破自己的残躯任乌鸦生啄他的肉,吞食他的黑血,双眼微闭,那道血色灵符迅速遁入到他的体内。 随后,柳良夫双手掐诀,一阵血煞寒雾从他的头顶飘出,身体虚幻,化作一朵寒风柳花,柳良夫诡异地消散在半空之中。 “血祭,以肉献鸦,以血供天,以魂破结阵柳天死阵!” 领头的玄甲战狼将见劝告无效,只得依着刘良夫,命令剩下的所有玄家战狼将都以血祭天地寒雅。 咻咻咻! 血雾弥漫,柳花飞舞,无数的血煞柳花在半空中零落,一百零八名玄甲战狼将在乌鸦的啄食下,纷纷化作一朵朵紫色的柳花,诡异地消散在半空之中。 那些寒鸦也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还在迅速聚集,仿佛无穷无尽那般,侵食完血肉后的寒鸦,对天嘶鸣,声音空切而悲鸣,蕴含了某种天地的规则,噬人心魄。 呼啦一声! 一阵血雾从寒鸦体内喷发,笼罩天地,漫天的寒鸦展翅,在半空中迅速堆叠成一座血色的寒鸦血塔,对着楚歌与陌采薇笼盖而去。 血雾弥漫,一半寒鸦成塔,在天空中结成了一方数千丈的血色幕布,瞬间将整片天地侵染成一片血海… 一阵寒鸦成阵,血色八卦在祭坛底下如海翻涌,向着寒鸦宝塔迅速合盖而去… 血光一闪而过,只觉眼前一黑,楚歌与陌采薇还未来得及从寒鸦宝塔中飞出,就被飞舞而来的寒鸦宝塔与遁地八卦笼盖围困。 “夫君小心!这是刘良夫以自身血肉魂魄为引,结成的柳天遁地死阵!” 陌采薇踏着水晶星棺,手执水晶球,站在楚歌身边,眉目似画,一脸关怀地说道。 “嗯!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半分!” 楚歌深黑赤眸闪烁灼焰之光,点了下头,迅速挡在陌采薇身前,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 这柳天遁地之阵楚歌虽然并未接触过,但是他有着陈风的伏藏记忆,也对死阵有所理解。 死阵极其霸道,一但被施阵者以魂引阵,要么是被阵法围困者生,要么是施阵者死。 只是,柳良夫的结出的阵法极为诡异,应该是融合了巴桑一族的术遁密法在其中。 “哼哼!害怕了吧!你现在若交出滴仙,我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再用鬼符寻穴之术,为你们挑选一座风水宝地,让你们作一对亡命鸳鸯!怎么样?” 一道虚幻的血雾从寒鸦血塔内凌空浮动,刘良夫挑了下黑鸦眉,歪目邪视着陌采薇,嘴角发出一声鬼魅般的尖锐冷笑,嗜血的杀意毫不掩盖。 说完,他身体在寒鸦血塔内极速变幻,血雾缭绕,时而出现在宝塔的地底,时而又出现在宝塔的塔顶,最为诡异的时候,同时出现了数十道他的黑衣身影,阴寒的血煞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装神弄鬼?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吗?小小的障眼法而已?” 楚歌嘴角冷笑,一脸轻蔑,御着元神鲲尸,扫视着血煞宝塔的四面八方,极力去寻找刘良夫的本体。 “障眼法?我们巴桑一族的可不只会障眼法!” 刘良夫看到楚歌的轻视,一点也没有恼怒的意思,他手执寒天剑从血煞宝塔中窜出,寒剑朝天一扬,一阵极其诡异的寒光从他的脸上掠过。 咻咻咻! 柳花飞舞,数道银花寒光从寒鸦宝塔中闪过,璀璨如烟花,银花柳枪划破空气,对着楚歌的咽喉一刺而过。 嘶! 楚歌凌空而起,凌空飞越,一道三丈深的剑痕在元神鲲尸的身上一划而下,墨黑色的鲲尸飞洒,一阵血煞迷雾迅速在宝塔中弥漫… 一百三十六章:柳天遁地死阵 强烈的血雾笼罩天地,随之而来的是数道血色光影,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由虚化实,在血影中间还有一股蛮横的银枪剑光充斥其中,让楚歌无所遁形。 只觉眼前一亮,还未待楚歌反应过来,就有四道寒鸦虚影直接穿透他的身体,仿佛四把利剑划破虚空,向着远方遁去。 楚歌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颈脖,有些粘稠的青色水滴在脖子上缓缓流淌,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芒,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和异像。 “咦?这是假像?”楚歌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惊疑不定,刚刚的血色光影若是实态攻击,那他的人头可能会在瞬间落地。 就在楚歌心惊不已的时候,一道由银枪剑光化作的虚影由实化虚,来到楚歌身前之时,化作一道紫色的符光,遁于无形,似昙花一现,只余刹那芳华。 轰隆一声! 在紫色符光消散的地方,一道涛天惊雷从中迅速劈落,宛若从九天而来,其中流淌着紫色的星辰河流,青山柳树,恰似柳花绽放,葬送俗世的水木年华。 砰! 一声滔天巨响,惊雷河流炸裂,化作无数的水花柳剑,向着楚歌横刺而去,噬魂的柳花寒剑,随风笼罩,袭圈整片天地。 银光一闪而过,无数的柳花散落一地,楚歌心底一怔,看不清眼前的虚实,御着元神鲲尸随风一跃,身轻如柳燕,躲开了身前炸裂的九天惊雷。 楚歌站在元神鲲尸上,还未来得及发动元神鲲尸的腐蚀之力,在他眼前,令人措手不及的一暮出现了、 咻咻咻! 在水花柳剑之中,三道血影突然从中凌空而现,也不知是如出现的,三个玄甲战狼将手执银枪,施展血遁术,向着楚歌极速刺来。 青色的枪花在半空中涌动,三道银枪爆发出一股极其强悍的刺眼枪芒,如龙一条发怒的银色苍龙,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原本寂静的空气发出了一阵星空炸裂般的爆鸣。 “夫君,小心!血遁术,虚则实之!” 陌采微看到楚歌被枪龙围困,心中一阵着急御着鼎血炉迅速向他飞来,不过,似乎为时已晚。 噗嗤! 楚歌极力避开两道刺眼虚幻寒龙,被迫从元神鲲尸上跳跃而起,嘶的一声,虚幻的寒光一闪,一道银枪又顺着他跃起的方向,当头刺来,凌厉的寒光四散,楚歌当头一惊,想避已然不及,只得任由自己的左肩留下了一道血色枪口。 “血遁术果然诡异非常,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 楚歌眉头紧皱,头皮发麻,他捂着有些生疼的左肩,望着远方再次遁于无形的血色光影,心中喃喃微语。 呼的一声,狂风四起,漫天的黑羽寒鸦从宝塔中一掠而过,笼盖四方,随之而来的是阵阵血煞森寒的血色寒雾,冰冷的寒气瞬间弥漫了整片宝塔,令楚歌心底发寒。 “我说了,交出滴仙,留你们一具全尸!” 刘良夫从寒鸦中飞速窜出,他周身流淌着一阵紫色的河流柳花,影鸦眉缩成一把青色弯刀,目露邪光杀意,对着楚歌阴恻恻地说道。 “废话少说,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 楚歌目光一寒,他定力极好,只是短暂的失神后便马上恢复了冷静,抬头望着刘良夫高傲的身影,有些无畏地冷淡说道。 “夫君,你没事吧!” 陌采薇转瞬之间落入到了楚歌的身边,迅速拿出一颗疗伤丹药喂楚歌吃下,随后,一阵火速查探,知道楚歌只是受了些皮外的轻伤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 丹药入体,楚歌瞬间感觉舒缓了许多,对着陌采薇轻轻点了下头,两只迷人酒窝拂风浅笑,一阵温情柳意。 “哼,不知所谓!都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功夫你情我暖。”刘良夫眉目如骓,寒光射剑,看到两人无视自己的存在,冷哼一声,异常愤怒地说道。 随后,刘良夫黑色的衣袖一甩,一阵血煞柳花从他的身上冷然散发,身体再次由实化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随风消散。 浓雾四起,一群黑色寒鸦从头顶掠过,一阵血煞的肃杀之意笼罩其中,在寒鸦的尽头处,传来了刘良夫低沉阴邪的冷笑声:“给我杀了他们,我要杀人夺棺!” “是!” 一阵血色寒鸦随风袭来,一百零八位玄甲战狼将凌空而现,他们手执银枪,凌天一扬,一阵奇特的柳花从中散发而出,宝塔中结成一张紫色的雷网,对着楚歌与陌采薇笼盖而去。 “以血为以,以魂为阵,柳天八卦死阵启!” “以血为魂,以魂为眼,遁地八卦死阵动!” 轰隆一声,一百零八位玄甲战狼将手掐法诀,凌空归位,无数道璀璨的雷电光符从宝塔的塔顶窜出,宛若柳天雷龙从天而降,气息凌人。 雷光电火向着半空中的那张紫色雷网迅速遁去,哗啦一声,无数的雷火在天地间蔓延,雷火遮天盖地,整座宝塔瞬间被侵染成一座紫色的雷光电海。 “采薇!小心。” 楚歌将陌采薇护在身后,率先御着元神鲲尸向雷火中掠去,红鳞飘散,雷电撕扯,青雷鼎火炉瞬间从红鳞中飞出,对着雷光电网猛地砸去。 砰! 一道数千丈的雷光从鼎炉中激射而出,无数的天雷地火在宝塔中炸裂,宝塔一阵猛烈的摇颤后,那在半空中肆意侵噬的雷网爆发出一阵雷光火花,雷火蔓延的速度丝毫不减。 “星空献祭!鼎炉飞雪,冰冻一片天地!” 陌采薇凌空而起,脚踏水晶星棺,一口鼎血炉从身后飞出,对着宝塔内的雷网迅速砸去。 鼎炉纯青,炉中飞雪,漫天的雪花在半空中飘舞,刺骨的寒气从中渗透而出,青霜寒雪所过之处,无数的雷火被冰冻成青色的冰块,结成一座座冰雪霜路。 咔嚓,冰雪只维持了数息,就尽数碎裂,化作一阵青色水珠,凌空飞舞,那灼岩的火焰似乎蕴含了某种可怕的天地规则,丝毫不惧冰雪的侵噬。 哐噹一声,一座由柳花寒鸦结成的八卦法阵从中飞出,鸦光一闪即逝,暗含阴阳八卦之理。 不管是鼎火炉中的天雷电火,还是鼎雪炉中的青霜寒雪,在八卦鸦光的照射下,瞬间消融,化作虚无。 “不行,光去抵御雷光法网对柳天遁地阵根本不起丝毫作用,只有找出阵眼,才能彻底破阵!” 楚歌深黑赤眸灵动泛光,看到鼎炉之火竟然被瞬间焚照成灰,心中一紧,不断思索着破阵之计。 是阵就有阵眼,即使是死阵,同样也有阵眼! “天有八门,以通八风,地有八方,以应八卦!采薇,八卦中的八方生门在震东方,可以试下攻击宝塔的正东方看看,能否破阵?” 楚歌嘴角轻笑,想起了叶无名之前教他的破阵之法,直接御着元神鲲尸向着天罡宝塔的正东方袭去。 雷火还在蔓延,陌采薇听到楚歌的说法,也不多想,踏着水晶星棺也向宝塔的正东方掠去,助他一臂之力。 轰隆! 青雷鼎火炉连着白羊鼎雪炉同时向宝塔的正东方砸去,威力可想而知。 然而,天罡宝塔只是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摇晃,任由雷火撕鸣与霜雪冰冻,它只如一只盘旋深扎大地的千年古树,雷打不动,僵如磐石。 “咦?这阵的阵眼,不在八方生门之中,那它在哪里?” 楚歌满目惊疑,面露沉吟之色,他看到青雷鼎火炉没有对宝塔产生实际性的伤害,收鼎回炉,御着元神鲲尸落入到陌采薇身边。 “不在生门之中,或许在死门之中!” 陌采薇同样也是面露怀疑之色,这柳天遁地死阵确实诡异,连她都微微有些动容。 两人说话间,宝塔内的雷光电网正在迅速收拢,看样子是想将他们围困在雷火之中,直接焚烧成灰。 “哈哈哈,不要枉费心机了,这柳天遁地死阵的阵眼不在生门之中,更不在死门之中!它在一个你们永远也触碰不到的地方?” 一阵寒风黑鸦的虚影从宝塔中窜出,刘良夫影鸦眉如刀削,渗人的目光透着一股诡异的森然柳光,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两人,嘴角发出一阵刺耳的阴笑。 这柳天遁地死阵,可没有两人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在一个我们触碰不到的地方?莫非这阵眼一直在移动?抑或是这阵眼在天罡宝塔的外面?” 楚歌听到刘良夫的话语,眉目一挑,心中一阵思索,直接大胆猜测。 阵法虽然奥妙,但说到底,不论何种阵法,最终也不离阴阳八卦之道。 “呵呵!看来尸傀宗的人也不算太蠢?没错,阵法就在宝塔的外面,而且就在正东方,你能逃出我的宝塔镇压再说!” 刘良夫阴冷地笑着,竟然直接告诉了楚歌阵眼的所在之处,看样子,他有万分的信心,丝毫不惧怕楚歌能够破阵。 柳天遁地死阵,一但结成,想要通过阵眼破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本就是死阵,想要破阵,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将宝塔内的御阵者通通杀掉,换言之,楚歌想要破阵,只能把刘良夫和他的手下悉数清杀嗜光。 一百三十七章:柳天遁地死阵(下) 呼的一声,一阵寒风从天罡宝塔的塔地下传出,浓雾遮天,一阵寒鸦从浓雾中迅速飞出,化作一道诡异的流光,飞出塔外。 塔外的寒鸦流光在塔外的正东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铭刻成一座奇特的灯塔。 那灯塔不过一个成人大小,塔身上流淌着赤色的猩红液体,仿佛用血液浇筑而成的那般,整个灯塔都笼罩着一层寒气迷雾,隐约能看见有一只八卦在迷雾中随风轮转,微弱的幽光,蕴含某种天地法阵的奇特力量。 灯塔只是在宝塔外一闪而过,不过数息,就跟着寒鸦一起消散在虚空之中,好似遁入了无形,异常诡异。 “那灯塔应该就是这柳天遁地死阵的阵眼,看来只有把御阵者各个击破,才能求得死阵中的一线生机!” 楚歌望了眼消散的诡异灯塔,辨认了一番,那阵法的阵眼果然在塔外,想要通过击破阵眼来破阵几乎是不可能。 塔内的烈火还在剧烈焚烧,那张寒光雷网正在极速浓缩,转眼之间就要与地底飞窜的八卦阵合盖为一,将两人围困雷网之中,侵噬成灰。 “不行,得先把雷网砸破!”楚歌对着陌采薇点了下头,率先御着元神鲲尸向雷网砸去。 红鳞飘散,自成龙鳞空间,将雷网阻挡了一阵,一阵雷火蔓延,青雷鼎火炉自龙鳞空间中飞出,对着近在眼前的雷网猛地一砸。 砰的一声,雷网一阵摇颤,刺眼的雷光电芒在塔中轰然炸裂,炎灼的雷火似发怒的火龙,仿佛要将整座宝塔的吞噬撕裂… 一阵焚心的雷焰从青雷鼎火炉中渗透而来,雷火瞬间炸裂,一股极其强大的破坏力迅速在元神鲲尸上蔓延,即使鲲尸的肉体强悍,还是被雷火撕扯掉了数块如朽木般大小的鲲肉… 楚歌站在鼎火炉之上,情况也不怎么好,他一脸凝重,一身青色衣裳直接被雷火炸得破碎,拳头般的雷洞在衣裳上随处轮现,灼熔的火焰向他的体内疯狂窜去,能清晰地听到血液在火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焦灼声… 噗嗤! 一口浓重的鲜血从楚歌的喉咙中吐出,他的脸色一阵煞白,性格刚毅的他,即使身上出现了无数个被雷龙撕扯的血洞,仍然御着元神鲲尸对着半空中的雷网一顿猛砸。 砰! 一口雪白的身影从头顶掠过,漫天的清霜雪花飞舞,陌采薇御着鼎雪炉对着寒光雷网猛地砸去。 一道山水冰龙从宝塔中飞出,惊起的万丈寒天雪芒,冰冷的雪龙与雷网迅速撕咬在一块,阵阵炸裂的火花掺杂着漫天的青霜雪花,在宝塔中迅速轰炸,飘落。 借着寒雪的消融,楚歌心底感到一阵舒爽的清凉,有着陌采薇的鼎雪相助,楚个连忙抓住机会,御着鼎火炉对着雷网一阵猛砸,试图将雷网砸破。 轰隆! 一道璀璨的紫色波光从宝塔中窜出,雷网与地底轮动的八卦阵迅速合二为一,蜕变成一座如金山般大小的雷塔,把两人紧紧困在其中。 一股强悍到极致的法则力量从雷塔中炸裂出来,一只只诡异的寒鸦凌空而现,挥舞着锐利的尖爪,如嗜血的地狱使者,向着雷塔中的两人,猛地刺去。 与此同时,雷塔也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惊如雷钟,无数道如刀剑的寒芒从雷塔激射而出,对着两人就是一顿狂轰乱砸,随后,那雷塔一阵天番地覆的摇颤,塔身柳裂,仿佛要炸裂开来… “不好!看来刘良夫不是为了用雷塔困住我们,而是想让雷塔炸裂的力量,直接将我们烧成粉末!” 楚歌御着元神鲲尸脸色异常凝重,无数的雷火在周身蔓延,若不是有鼎火炉护体,他早就被雷火撕扯成一片血色的碎片。 “哼哼!就怕他没有这个本事!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雷塔厉害,还是我的鼎雪炉厉害!” 陌采薇看着快要炸裂的雷塔,丝毫不惧,她眉目如画,脚踏水晶星棺,修长的手指迅速结着一个不知名的星印,一阵蓝色的星雪霜花在周身飘舞。 陌采薇凌空一踏,手中的水晶球往雷塔一砸,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从她的体内激射而出。 只见一道奇异的星空法阵从她的体内迅速飞出,遁入到半空中的鼎雪炉深处,星花飞舞,一朵朵蓝色的星花凌空绽放,有如一只只寂灭星空的九天星辰,爆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一刹那间,宝塔摇颤,天地色变… 楚歌见状,瞳孔猛地一缩,满心震撼,他也被鼎雪炉突然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惊到了。 来不及细想,楚歌也御着元神鲲尸向雷塔猛地砸去,红鳞的腐蚀之力,鼎火炉的雷火之力齐动,似要将雷塔瞬间轰成豆腐渣。 轰隆一声! 鼎火炉瞬间砸在雷塔之上,雷塔被砸得轰轰作响,塔身上无数的龟符裂纹迅速开裂,一阵浓缩到极致的力量从中爆发,刺眼的雷电光波照亮了整座天罡宝塔。 就在雷塔快要炸裂开来的时候,陌采薇御着鼎雪炉向着雷塔随风掠去,一阵奇异的星空之力从鼎雪炉中渗透而出。 咻的一声,一只奇异的双翼白羊从中窜出,它双翼如龙挥舞,两只似宝石般的蓝眸,散发幽深的星空之光,四只雪花足也不过拳头大小,可是它只是随意地凌空一踏,浑身散发的星空寒气,竟然能让整只雷塔的火焰瞬间凝固。 血口一张,一股奇异的星空吸力从双翼白羊嘴中发出,蕴含某种天地间的无形发则。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雷塔还未来得及炸裂,双翼白羊竟然把整只雷塔吞入了腹中! 砰! 雷光四闪,一阵雷火之光从半空中飞出,白羊连着雷塔在半空中轮动一番后,瞬间炸裂开来。 一阵极其强悍的撕扯光波在空中爆散,刺眼的碎片,散落一地,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从半空向着四面八方如龙般怒吼而去… 砰砰! 楚歌即使有青雷鼎火炉护体依旧有数道雷光直接洞穿鼎炉,向着体内撕扯而去。 嘶!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楚歌体内炸裂,他的左肩膀在雷火的撕扯下,明显地出现一个如拳头般大小的血洞,透过破碎的衣裳,能依稀地看到他左肩处的肌肉都被雷火侵噬得血肉模糊,鲜血横流。 楚歌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体内的肌肉撕裂的疼痛,快速落入到陌采薇身边,因为她貌似受伤更重。 只见陌采薇身躯微颤,青姿貌美的星月脸上一阵煞白,三千秀发有些散乱,浑圆的小腹一阵噬心的疼痛,她轻挨在鼎雪炉的边上,红唇暗淡无光,一颗残白的蓝色汗珠顺着眉沿,向琼鼻上缓缓滴落,一副动了胎气的样子。 看来,她刚刚应该是发动了某种密法,瞬间获得某种强大的力量,此刻受到了密法反噬。 “采薇,你没事吧!”楚歌将陌采薇缓缓扶起,看到心爱之人被雷火灼伤,他心如刀割,恨不能以身代之。 “没事!应该是动了胎气!”陌采薇强挤出一抹轻淡的迷人笑容,可她脸色残白,始终无法掩盖受伤的事实。 她本就怀有身孕,数次强制性启动星空法阵,灵力损耗极大,一下子就动了胎气。 “哈哈哈!看来你们都是强弩之末了,我刘良夫是个好人,就送你们一程吧!” 一阵寒鸦从宝塔中凌空而来,浓雾弥漫,刘良夫从浓雾中走出,发出一阵阴沉的寒笑,他凌空傲视着宝塔下的两人,鹰鸦眼中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煞杀意。 “哼!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楚歌耸了耸肩膀,与刘良夫怒目而视,善于观察的他,发现刘良夫身上凝聚的元神之气也在慢慢耗散,冷哼一声,不甘示弱地冷言回道。 “不错,那雷塔乃是以我等心血所化,雷塔炸裂,我的元神自然有所受损!” 刘良夫咧嘴一笑,看了眼自己身上缠绕的寒鸦虚影,添了添手上的寒鸦之血,不屑地瞥着楚歌:“不过,即使元神有所损伤,想杀你们,还是如屠蝼蚁!” “是吗?你若真有本事,就不会如此惺惺作态了!”输人不输阵,楚歌冷笑,护着陌采薇,直接冷言相向。 这柳天遁地死阵本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阵法,楚歌受伤虽重,但刘良夫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死阵?众浪人听令,结血遁阵,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柳花遮天,血中影雾!” 刘良夫对着虚空一声厉喝,气息变得极其凌厉诡异,随后双手掐诀,一阵缥缈的血雾从他的体内透出,他的整个身躯瞬间化于无形。 轰隆! 一声巨响从天罡宝塔中传出,一百零八名玄甲战狼将凌空而现,他们手执血符,同时双手掐诀,口中念咒,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青色符光,一阵阵柳花从体内迅速散出,向着整座宝塔笼罩而去。 宝塔突然猛地摇颤,塔地渗着丝丝血煞的血气,一阵扑鼻的血腥气味传来,无尽的血水宛若一条地底血河,从塔底无声无息地涌动,异常诡异… 一百三十八章:以命相博 血水在塔下翻滚,一下子便将淹没了塔下的数十丈深的塔身,结成了一条血色的长河,无尽的血雾在其中缭绕,散发着一股残淡的幽寒之光…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是你们为我巴桑族尽忠的时候了!” 刘良夫咧嘴一笑,对着血水中飘浮的血色雾影隔空说道,无数的寒鸦在他的四周厉叫嘶鸣,血红的寒雾笼罩着他的鹰鸦脸,使他看起来如同地狱中的鬼魅。 “是!我们誓死效忠巴桑柳神,即使前面是弯刀与血河,我们依然会勇敢翻越,即使身死,也...... 《封神天歌》一百三十八章:以命相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三十九章:以命相博(中) 只见半空之中,九道金狼魄丹在宝塔中迅速炸裂,神光万丈,一阵阵恐怖的雷火在半空中肆虐,电闪雷鸣,爆炸的恐怖力量如九天惊雷般袭圈了整片天地。 楚歌眼角发寒,看着漫天的丹魄惊雷,明显有些发愣,这些术遁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般果断地就放弃了如此宝贵的生命? 陌采薇看到楚歌震撼的样子,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仿佛在提醒他,术遁浪人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舍弃生命乃是稀松平常之事。 回过神来的楚歌御着元神鲲尸,...... 《封神天歌》一百三十九章:以命相博(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章:以命相博(下) 砰! 水浪滔天,楚歌御着元神鲲尸快速从血河中走出,他的衣裳极尽破碎,透过血光的映照,可以看到他的胸口有着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血洞,周身的如指甲盖似的血窟窿,更是不计少数。 “夫君,你受伤了!” 陌采薇似水柔情,摸了陌楚歌血迹遍布的脸蛋,心底一阵莫名的抽痛。 “没事!我不过是受了点轻伤,对付几个融魄境的修士,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楚歌眉头一松,两只迷人的酒窝蕴满温柔笑意,扫视着四周,若是只与术遁浪人正面决杀,他...... 《封神天歌》一百四十章:以命相博(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一章:破阵 无尽的雷火在半空中蔓延,红鳞包裹天地,一股空间的腐蚀之力在空气中肆意侵噬。 雷火如龙,整个宝塔在一瞬之间笼罩在一阵雷火的炸裂之下,震耳的寒芒照耀整个片天地。 嗤啦声声,十八位玄甲战狼将只觉金狼魄丹一阵柳裂,无数的裂纹在丹魄之中轰然而现,乘势而入,化作条条发怒的火龙,向人球寒鸦猛地撕扯横扫。 砰砰砰! 一道数千丈的雷电从半空中传出,寒鸦粉碎,人球溃落,十八道血色身影从半空中遁出。 骨骼碎裂,金丹被青雷鼎火炉瞬...... 《封神天歌》一百四十一章:破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二章:破阵(中) “夫君,你有何法?莫要胡来!” 陌采薇鸣凤美眸闪烁星花灵光,看到楚歌猛地向半空中掠去,她突然心中一急,伸手想搂一下楚歌,结果眼前一阵虚幻,扑了个空,只余一层青色的寒光。 聪敏如幽兰的陌采薇看到楚歌身上突然爆涨的元神之力,一抹着急的水光涟漪在芙蓉脸上掠过,知道他想以一人之力独抗三十六道金狼魄丹的炸裂,连忙御着雪花鼎炉向半空迅速飞去。 在陌采薇身前,只觉眸中一亮,一道璀璨的雷电光波从宝塔内冲天而起,随之而来...... 《封神天歌》一百四十二章:破阵(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三章:破阵(下) “世子,小心,让我们来阻挡此子的鲲尸之力。” 一阵血雾缭绕,三十六名玄甲战狼将凌空而现,听到刘良夫的话语,他们手执银枪,向着半空中的元神鲲尸极速涌去。 “哼,废话少说,在鲲尸自爆之前,必须斩杀此子!” 刘良夫面色低沉,冷哼一声,鹰鸦脸上掠过一抹着急的青色精光,他没想到楚歌会选择燃烧生命,自爆尸傀来破阵。 尸傀一但与宿主滴血认主,虽然谈不上同生共死,但宿主却可以通过密法,直接自燃生命,让尸傀自爆,以产生数陪...... 《封神天歌》一百四十三章:破阵(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四章:水晶星棺 宝塔溃散,一座紫色的八卦阵在半空中轮动,随后凌空飞转,一阵极其恐怖的雷霆从八卦阵中如雷窜出,对着刘良夫极速轰落,似要将他直接轰成碎渣。 柳天遁地死阵,乃是逆天之阵,御阵者可于阵内肆意镇杀万物,同理,倘若阵法被破,御阵者以魂魄精血为引,必受天谴。 “一群废物,白养了这群术遁废人,柳天寒鸦,漫天水柱!” 刘良夫看到死阵被破,心中暗骂,双手结印,一道道青色的灵符在手中迅速燃烧成形,一只只血色的柳天寒鸦从头顶窜...... 《封神天歌》一百四十四章:水晶星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五章:滴仙出世(上) “什么,滴仙要出世了?抢不抢?” “当然抢了,等下滴仙一但出世,必定与陌采薇滴血认亲,到时候有涅槃滴仙在手的陌家,必定会屠戮武安,按陌家的霸道手段,哪里还有我等散人修士的立足之地!” “对,抢夺滴仙最多也是个死,不抢就得臣服于陌家的外来规矩,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放手一博!” “对对,拼了,若抢到滴仙,我们就是武安城的霸主,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看到滴仙将要出世,武安城的散人修士面色阴沉,眼红如赤蟹,一...... 《封神天歌》一百四十五章:滴仙出世(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六章:滴仙出世(中) 咻的一声! 祭坛之上,一道飘逸的乌衣身影凌空掠去,一阵璀璨的青色佛光从他的身上缓缓散发,空气微微地震荡了下,一座青泥土雾缭绕的佛鼎从半空中窜出。 乌良御着西沙佛鼎飞速而来,双手合十,他乌黑发亮的星辰手套上透着一股青云星辰般的净土灵光,一条赤红璀璨的朱雀神鸟从星辰手套中迅速飞出,散发着一阵青色的神明火力,道道血煞火焰流淌其中,甚是惊人。 朱雀鸟紫色的双翼凌空一展,西沙佛鼎上当即火焰滔天,轰隆一声,在佛鼎之...... 《封神天歌》一百四十六章:滴仙出世(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七章:滴仙出世(下) 文伯言驾着布谷巨鸟,深藏萧鼓的目光向祭坛下的一处静谧之处望去,一棵寒木柳树赫立其中。 在柳树之下,一阵血煞寒风含尘笑露,一双深遂如深海寒谭的天眼,同样向他看来。 残阳雾血,只觉眼中一片空白,文伯言望着远处的那双天轮眼,心底猛然一震,那天轮眼表面上紫气缭绕,阴冷低垂,再往深处则白雾弥漫,空空如也。 一刹那间,文伯言目光有些呆滞,他有阴阳地眼,能巧观阴阳,看透人心,此时却看不透眼前的一名乌衣相士,或者说,连...... 《封神天歌》一百四十七章:滴仙出世(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八章:天剑五子 陌采薇看到蓝色雷球上闪烁的涅槃天雷就要散尽,知道滴仙就要出世,眉间一喜,一抹青色的星花笑容在白哲玉脸上悄然浮现,她星风脚凌空一塔,御着白羊鼎雪炉向半空中的蓝色雷球极速掠去,就要滴血认仙。 “涅槃天雷已经消散,滴仙肯定是在雷球中出世,现在谁能滴血认主,谁便是滴仙的主人,可以号令滴仙!” 众多散人修士看到陌采薇向水晶星棺的方向掠去,脸色一变,马上从震撼中醒过神来,对着祭坛上大喝一声,意识到滴仙要认主的他们...... 《封神天歌》一百四十八章:天剑五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四十九章:天剑五子(中) 青色的剑光凌天而降,五道剑光直直落入到蓝色雷球之中,原本如莲花般绽放的雷球,只开到了一般,便停了下来。 看到滴仙暂时无法出世,五人把目光齐齐看向了陌采薇。 陌采薇看到五人到来,身形一紧,鸣凤美眸微凝,无语凝噎,眨动的长睫毛上泛着一层青色的狐疑之光,手执水晶球,极力判断着五人的身份。 那五人,四男一女,个个身姿飘逸,统一的灰衣剑袍,脚下踏着一柄独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剑,颇有些仙风道骨,只是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岁...... 《封神天歌》一百四十九章:天剑五子(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章:天剑五子(下) “此事根本就没有商榷的余地,滴仙本就是我陌家之物,你们天宗想仗着人多的话,便过来抢吧!” 陌采薇眉目一寒,脚踏水晶星棺,浑身笼罩着一层蓝色的星花云雾,她青绿色的祭袍扬起一抹执坳的坚诀狠意,双手往水晶球一拍,一道蓝色的涅槃之雷从水晶上冷然喷发。 蓝色的雷霆如一条发怒的苍龙,尖压舞爪,周身泛着一层青蓝色的雷电光泽,在半空中轮转,吞云吐雾,它张开血盆大口,向着追风剑柳川木极速吞腾而去。 隐约能看见,苍龙的龙头...... 《封神天歌》一百五十章:天剑五子(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一章:陌采薇是巫妖? 砰砰砰! 三道璀璨的灵光从半空中如流星划破天际般掠过,层层青色的鼎元笼罩着一阵寒雾魄花,刺眼的寒芒照亮了整片天地。 鼎元相砸,砰的一声,数千丈的沙土雷云从各种元鼎中喷发,还没等天剑四子接近楚歌,在祭坛上的叶无名等人就已经率先出手,将他们挡了下来。 元鼎猛砸,一阵青色的恐怖气息笼罩半空,整个祭坛都陷入了一片鼎火雷电的猛烈撕扯之中...凌厉的剑芒鼎力袭圈天地,无数的青鼎如昙花般匆忙而现,戛然而止。 咻咻咻! 青...... 《封神天歌》一百五十一章:陌采薇是巫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二章:陌采薇是巫妖(下) 轰隆! 青光云雾弥漫整个祭坛,一只白羊虚影从青光云雾在飘出,在陌采薇的身上来回盘旋,笼罩天地。 那只白羊异常妖异,足有一座小山大小,它通体透紫,全身覆盖着一层黑紫色的鳞片,这些鳞片大小不一,像深海里见不得光的黑色水晶,散发着淡淡的紫黑之光。 它长有四对紫色的羽翼,那四对羽翼似蛟翼,又似凤翼,一支支紫色的羽毛闪烁着其华,利如刀剑,在四翼的周围有无数的清霜雪花飘落,极其水灵飘幻。 最让人感到奇异的是,那只白羊...... 《封神天歌》一百五十二章:陌采薇是巫妖(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三章:宝塔镇巫妖 “怎么做?还帮陌家吗?那陌采薇应该是星族之人,并非天宗所说的巫妖!” 乌良御着西沙佛鼎向半空中掠去,放浪的身形如柳燕般轻妙,伸出双手,一把将陌辛桑抱住,落回祭坛一角。 “我也知道!只是巫妖乃是我封神大陆的公敌,万一那陌采薇竟是星族之人,又被巫妖侵噬了呢?” 叶无名又不是傻子,他怎么会看不出陌家的祭师用的都是星族之术,只是,心神不宁的他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升起。 黑云迷雾,天宗镇妖,其中笼罩的阴谋诡计,不是叶...... 《封神天歌》一百五十三章:宝塔镇巫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四章:天火五行剑阵 奇异的百羊仍在半空中奔腾,无有穷尽。 嗤的一声! 陌采薇脚踏水晶星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阵怪异的天火从头顶掠过,那座镇妖塔便向她笼罩而下。 “五行镇妖塔?竟然是天宗的轮回圣器?看来你们今日要至我于死地呀!” 陌采薇眉头紧皱,望着索命剑阎商金召唤而出的镇妖塔,嘴角冷笑,灵动的鸣凤美眸中掠过一抹着急之色,这轮回圣器可是圣物,比陌采薇手中的涅槃水晶蕴含的法力,高出了不止一星半点。 镇妖圣器蕴含天威,有天道意...... 《封神天歌》一百五十四章:天火五行剑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五章:滴仙不是婴儿? 祭坛十里剑芒花开,绽放璀璨如龙的滔天寒芒,撕裂天地,镇妖塔与水晶星棺的对轰实在是太强悍了,天剑五子结成的五行剑阵也开始松动。 无尽的天火连绵,共除流光剑芒,摧枯拉朽,五行剑阵如软绵的青豆腐般碎裂,五鼎似水轰落,五剑随风凌地。 砰的一声!镇妖塔与水晶星棺轰地相砸,轰地炸开,散落祭坛,数道天蓝色的雷光从中降落,天雷肆虐,笼罩天地。 天地变色,有人手执金色巨剑,逆天而起。 阎商金面色低垂,御着剑元青鼎凌空飞去,...... 《封神天歌》一百五十五章:滴仙不是婴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六章:恐怖的滴仙 “哼,那么大个人了,还一点家教修养都没有,活得竟像一只苍蝇那般招人嫌,喜欢嗡嗡叫,再说了,本仙儿哪里了!” 那胖孩童冷眼对着祭坛一扫,紧握着小胖拳头,听到有人说他胖,立刻愤怒地像风林里的野兽,暴怒而凶残。 他的眼神闪烁惩罚之光,手指只轻轻一动,朝那名嘲笑的竹筒散人一点,自他身上发出的恐怖雷霆,瞬间便将竹筒散人焚成灰烬。 那些底下的众多修士看到竹筒散人被那小孩童秒杀,震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竹筒散人可是融...... 《封神天歌》一百五十六章:恐怖的滴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七章:被蛊惑的滴仙 “嘻嘻,你不说你是五岁大孩吗?吃乃食剑这种贪玩的小把戏,那都是三岁小孩的事情,真正长大了的孩子,都…” 颜戈火嘴巴不再抖索,望着阎商金身旁的五行宝塔,斜视的黑暗瞳孔发出一声玩味的戏谑,欲言又止地刺激着滴仙。 为了自己的本命宝剑不受侵害荼蘼,颜戈火极力想着法子转移滴仙的注意力。 “那…那长大的大人儿都玩些什么?吃些什么?” 滴仙的心思果然单纯,听到颜戈火的话语,马上来了兴趣,蓝色的眼珠瞪得圆圆的,凑到他身前...... 《封神天歌》一百五十七章:被蛊惑的滴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八章:回马枪 四把巨剑如龙交汇,青色的剑芒蕴含九天星辰,勾魂噬魄,向着陌采薇当头劈下。 疯狂的剑风撕裂空气,隐隐有青元虎兽奔腾其中,骤时有一阵惊天动地的寒光剑气袭圈整片祭坛… 只觉脑后一寒,陌采薇还没走出百丈开外,便有无数的雷光剑芒凌空出现在眼前。 一阵滚烫的炙热感侵袭全身,陌采薇虽然有鼎雪炉护体,但那青色的剑芒似乎更加强悍,一下子便在她的身上深嵌而下,隐约能看到数到指甲深的裂口,在陌采薇香蕴的双肩冷然浮现。 “哼!看...... 《封神天歌》一百五十八章:回马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五十九章:七子齐聚 咻的一声,在楚歌等人出现的瞬间,在他们背后,也有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影如轻燕般落入祭坛之下。 祝融扶乩一脉的姜曼背负玄青尺,手执紫色乩笔,缓缓来到了乌子虚身边。 “事情都办妥了!”姜曼浅浅一笑,伏桑美眸轻眨,对着乌子虚轻道。 “嗯!”乌子虚点了下头,也不说些什么,似乎对姜曼异常的信任。 微风吹拂,两人的对话就像月下的尘埃,转眼便随风消逝,无人主意。 ---- 月光涣散,祭坛的墙角堆满落叶,乌云逐渐变淡,黑夜的颜色...... 《封神天歌》一百五十九章:七子齐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章:七剑下天山 只见青天裂空,一阵圣洁的乳白色剑光散落后,一长发少年,一青丝少女,身着白衣剑袍,自祭坛上飞落,青云白雾缭绕,宛若天外的圣子圣女。 那少年不过十六岁的年华,身姿修长,清白面容略显稚嫩,眼泛森冷幽光,一双长剑眉似一对黑色的貔貅,让他生了一丝魂暗的啸杀之气。 他头发散落,脚步轻乱,背负着一只紫色的鎏光巨剑,那剑身上布满尘埃,许久不曾打理,暗淡无光。 “大师兄!” 那少年喊了一句,话语很少,只顾在青砖上行走,风一...... 《封神天歌》一百六十章:七剑下天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一章:七剑下天山(中) 嘶的一声! 只见一道蓝色的火花从半空中掠过,那是一只蓝色的四翼飞天虎,它幽眼碧眸,龇牙咧嘴,极其暴躁,刚出现的刹那,就挥舞着蓝色的利爪,向两座剑元鼎炉拍去。 砰的一声,原本凌空盖下的两座剑元鼎,在虎爪的怒拍下,瞬间飞离。 轰隆! 与此同时,一座青色的火鼎同样从那飞天虎的血口中飞出,阵阵璀璨的火焰在鼎中焚烧,那飞天虎四翼将阴阳双子的剑元鼎炉砸落后,御着自己的火鼎在风中缓缓而落。 那只四翼飞天虎,竟然是元神二变...... 《封神天歌》一百六十一章:七剑下天山(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二章:七剑下天山(下) 七子听到阎商金的话语,都御着剑元巨鼎向阴阳双子身上掠去,极速聚拢。 顾落阳看到众人已来到他的身边,眉沿微动,略显空灵的双手从头顶插落,剑元凝结,接踵而来的是一道刺眼的璀璨寒芒。 嗤的一声,只见一道惊天的蓝紫色剑虹从半空中飞升,一把古朴的飞剑凌空而起,那剑上有古老的龙纹铭刻,散发着阵阵蛮荒的岁月气息。 长剑升天,隐隐能看到有一股圣灵的波动,似红炎似烈日,有蓝色的天火流淌其中,如烈日绽放。 大阳圣剑出鞘了! 顾...... 《封神天歌》一百六十二章:七剑下天山(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三章:各有想法 “那无字天书究竟是何物?” 叶无名微微一怔,眼底尽是震撼之色,不过他也没有迟疑,赶紧御着青铜鼎往七剑灵山猛地砸去。 在他身后,叶无名与陌辛桑看到他出手,一个御鼎,一个凝丹,飞速前来相助。 “吃我一虎鼎!” 蓝魅而站在最后,虽然没有全力出手,不过,它元神二变的火鼎却喷腾出一股妖兽的嗜人烈性,蓝色的烈火灼炎向着七剑灵山迅速砸去。 此时的蓝魅儿仍是妖兽状态,为了保持凶悍的战力,没有化作人形,楚歌还有陌采薇都被她架...... 《封神天歌》一百六十三章:各有想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四章:各有想法(中) 蓝魅儿站在祭坛的最背后,她一贯暴躁的脾气有所收敛,展开的双翼弯成轮动的皓月,蓝光璀璨,好似皮毛带刺的寒猬,紧紧地护着楚歌与陌采薇。 楚歌站在四翼飞天虎的双翼之间,手执青铜剑,九具天雷尸簇拥在四周,这样级别的战斗,他本来就帮不上什么忙,但他仍警惕地审视着四方,只为守护身边的伊人。 在楚歌身边,陌采薇坐在那副奇异的水晶星棺上方,双目微闭,盘腿祭祀,一阵阵星花寒雪自她的眉心传出,缓缓飘落到水晶星棺之中,也不...... 《封神天歌》一百六十四章:各有想法(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五章:各有想法(下) 砰的一声,血雾弥漫! 璀璨的鼎元笼罩天地,整片天空之中,有一团团柔和的乳白色光芒积聚,似白色的莲花簇拥,绽放死亡之光。 剑云鼎火炸裂,一阵阵青蓝色的惊天寒雾笼盖四方,这场圣术的对决,震撼天地。 一直到青蓝色的光雾散落之后,众人才得以看清那在风中坠落的数道身影皆是天宗剑子。 “哈哈,祝融氏的请神密术果然诡异!” 阎商金是第一个飞落祭坛的,他紧握着胸口,稳住身形后,狂笑,惨淡的鲜血一点点地自手中滴落,他的身姿仍...... 《封神天歌》一百六十五章:各有想法(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六章:花落谁家 咻! 一道青衣身影自半空中掠过,姜曼面色冷艳,不再废话,执着玄青重尺迅速向醉阴梦甩去。 哐的一声,玄青尺刚砸到醉阴梦的瞬间,一股冷然的血煞之气从中透出,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醉阴梦身体一阵摇摆,止不住地向后退去。 “哼,让你见识下祝融氏的扶乩密术!” 姜曼看到醉阴梦不再与自己正面对抗,直接手执乩笔,御着青铜火鼎向她极速袭去。 轰隆! 姜曼手执乩笔朝眉心处一点,一道...... 《封神天歌》一百六十六章:花落谁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七章:花落谁家(二) 少年总是意气轻狂的,顾落阳眉目微皱,他第一时间选择对陌采薇出手,而没有向姜曼问罪,想来内心是不太好受的。 但君命思固,以图安然。 有些人,有些事,自当权衡利弊! 嗤的一声!只见一把古朴的巨剑,划破寂夜长空,向远处肆猎而去。 蓝紫色的剑芒笼罩天地,那锐利的剑锋,铺满紫色的灼炎火焰,将方圆百丈的青砖瓦片灼烧成一片狼藉。 轰隆一声! 就在顾落阳执起大阳圣剑向陌采薇猛地...... 《封神天歌》一百六十七章:花落谁家(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八章:花落谁家(三) 醉阴梦冷冷地瞪着姜曼,白哲的玉手轻扬,一道水光含波的剑气从她体内窜出,以极快的速度在她的指间缠绕,渐渐凝结成一把皓洁如海的碧色剑。 那剑长约三尺九寸,宽不过两指,极其轻薄,剑身通体透绿,隐隐能看到剑内的水波翻涌,好似透明的一般,在明亮的水波纹浪下。还纹着一只沉睡的玉兔,引人入梦。 “本命法剑梦月?看来天宗年轻的一代也是人才辈出呀!” 姜曼站在醉阴梦对面,眉头微微皱了皱,伏桑美眸中...... 《封神天歌》一百六十八章:花落谁家(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六十九章:花落谁家(四) 顾落阳手中的大阳圣剑仍在水晶星棺中轮转横削,那棺中的血色雾气也越发浓郁,刺鼻的殷红鲜血如泉水河源,流了一地。 “咳咳!” 滴仙与仙主,一损俱损,飞天虎翼上的陌采薇突然心底一阵发痛,眼冒金星,禁不住地吐出了数口鲜血。 此时的陌采薇身体发虚寒且冷,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从体内无情抽离,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望了楚歌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晕了过去。 “采薇!你怎么了?” 楚歌看...... 《封神天歌》一百六十九章:花落谁家(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章:七情白鹤仁 那抹蓝色的流光缓缓地飞落祭坛,待到蓝色的浓雾再次散落后,蓝色流光渐渐凝实,原是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 只见一位道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踏着一口蓝紫色的仙鹤法棺,凌空飘浮。 他著一身白色的宽衣长袍,五官俱正,长须半白掺黑,手执一把白色的羽扇,腰间别着一只翡翠质的玉佩,一派雍贵的讲究模样。 在那人身旁,还有一只羽鹤灵兽,长伴左右,使他又多了一丝仙风道骨之气。 “七情宗主白鹤仁?想不到...... 《封神天歌》一百七十章:七情白鹤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百七十一章:抽魂摄魄(上) 一抹奇异的光晕在天际边滑落祭坛,山河湖海静溢其中,散发着淡淡的紫色流芒。 无字天书从天狗猛烈咳嗽的嘴中,飞了出来。 在天书之中,左郎手执画笔,从天书中缓缓飞来,他望了眼白鹤仁,黑色的眸子中,露出一抹淡然之色。 在左郎手中,画笔生翼,一朵朵紫色的羽毛在笔尖深处,疯狂涌动,而此时,左郎的身上也散发着这种奇异的羽毛。 远远看过,层层紫羽金光普照,好似披了一件金色的战甲。 涅...... 《封神天歌》一百七十一章:抽魂摄魄(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