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废材逆天:至尊小毒妃》 第一章 天煞孤星? 弦月如钩,璀璨的流星在夜空中一闪而逝,给原本宁静的夜空,增添了一份神秘。 此时凤灵国安平侯府后院…… “来人!将这煞星给我泼醒!”格局单调的房间内,发出一阵怒不可及的女声。 袁瑾宁迷迷糊糊的,瞬觉脸上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迫使她强行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见她醒来,肖玟霜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哟!醒了?你好大的胆子,放走那野男人不说,竟然敢抗旨寻死,你这个煞星,想害整个侯府为你陪葬吗?” 脑袋晕乎乎的,一连串的陌生画面在脑袋一闪而过,惊的袁瑾宁那清水似的瞳孔,露出一丝惆怅与愤怒。 她居然穿越了! 没错,此时的‘袁瑾宁’已经不是以前的袁瑾宁了,原主早就死在了那冰冷的湖泊之中,而自己…是来自现代隐阁第一杀手,因为意外死亡,没想到一睁眼,自己居然又‘活’了过来。 抬眸,便看到一位靓丽光鲜的女人站在自己跟前,手,下意识的抚上火辣的脸颊,柳眉微微蹙起。 被亲生父亲强行灌下毒药的原主,心灰意冷,投河自尽,可惜……终究是没能“死掉”。 “怎么?不理我?既然这样,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规矩!”肖玟霜见她不语,上前就抬手。 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袁瑾宁苍白的脸颊瞬间,手腕瞬间“咔嚓”一声响。 “啊!”肖玟霜淬不及防的一阵痛呼。 紧接着“咚”的一声,肖玟霜双脚离地,身子飞出去老远,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 袁瑾宁目光如炬,一双剪水的寒眸迸射出一股杀意。 她好歹是侯府嫡女,一个从妾室上位的女人,竟敢这般折辱自己,她以为自己还是之前那个懦弱的原主吗? 肖玟霜震惊的被人扶起来,拖着脱臼的手腕,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袁瑾宁骂道:“反了反了,你这贱人,竟然动手打我?” 闻言,袁瑾宁秀眉一挑,动了动干裂的唇角,而后声音沙哑道:“以下犯上,这是对你的教训,我再不济,也是侯府嫡长女,还轮不到你这个妾室对我指手画脚。” 肖玟霜何时见过这般神态的袁瑾宁,那浑身散发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是侯府当家女主,怎能被这样一个贱人如此对待,当即对着身边的人吼道:“你们都是死的吗?大小姐无规无矩,还不好好教教她侯府规矩,免得嫁到王府,丢了侯府的面子。” 语毕,房内的几个丫鬟得令,跨步上前将袁瑾宁按住。 怎料,那几个丫鬟还没近的了袁瑾宁的身,瞬间被踹飞。 冷眸当即打量房里的所有人,杀意显而易见。 “不想死就给我滚。”她可不是那个草包原主,任人欺压。 “你……” 肖玟霜见状,气的浑身颤抖,连带着头上的珠钗都随之摇晃起来。 “圣旨已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若敢再次寻死,我定会让你那个贱丫头生不如死。” 闻言,袁瑾宁剔透的瞳孔闪过一丝轻微的波澜。 “若想我乖乖出嫁,现在就给我滚,不然我敢保证,你们的目的永远达不到。”袁瑾宁浑身无力,此刻她只想赶紧将这些人打发走。 “死丫头,你懂不懂什么叫尊敬!?”肖玟霜那叫一个气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三上位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大呼小叫?再不滚,我不介意卸了你另一只手。”袁瑾宁一脸不耐烦。 见状,肖玟霜咬牙,恨恨的瞪着她。 “你们给我好好看着这个贱人,明日她若不乖乖穿上嫁衣,就先砍了那贱丫头的手。”语毕,肖玟霜转身跨出房门。 房门被锁上,袁瑾宁得了片刻安静,坐在房里沉思。 这原主是凤灵侯府嫡女,原本是跟当今太子有婚约在身,奈何因为自小被冠上天煞孤星的骂名,皇帝便将自己赐婚给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近女色的摄政王。 而她那个妹妹,也就是肖玟霜的女儿,就顺利了成为了太子妃的人选,在明日与自己一同出嫁。 而原主的生父为了让原主成为听话的棋子,强行灌药,意图暗中监视摄政王。 思至此,袁瑾宁忍不住苦涩的勾起唇角,他们抢了原主的未婚夫不算,如今还逼迫原主嫁给一个被当今皇帝针对的摄政王,这不是存心要她不得安生么? 没关系,她既然来了,定会要曾经那些欺压原主的人,一一偿还。 不就是嫁人么,又不是去见阎王,生命诚可贵,这一世,她定会好好的活着,至于体内的毒……对她来说小意思。 翌日,袁瑾宁梳妆完毕,与袁灵舞同时从侯府出嫁。 …… 摄政王内院暖雪阁,一对大红喜联挂在新房两边的门框上,房内,无一处不是喜气洋溢,摇曳的红烛,绣着鸾凤的锦被,贴满大喜剪纸的桌案,将婚房照的如梦如幻…… 袁瑾宁披着红盖头,端然的坐在房间里,心中盘算着,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素未谋面的丈夫。 “王爷到!” 门外,忽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袁瑾宁深吸一口气,安然坐稳。 听着越渐逼近的脚步,喜帕下的容颜微微一动。 秦渊奕身着喜服,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盖着喜帕的身躯,深邃的黑眸涌上一层寒冰。袁恕那个老东西,想用一个女人牵制自己,未免太过天真了。 大手一挥,袁瑾宁头上的喜帕便落在了地上。 袁瑾宁微愣,抬眸,入眼的便是一张美艳绝伦的五官,令人不禁心生思慕,还好,她不是花痴。 四目相对,均是清冷无比,毫无感情。 “看什么看?”袁瑾宁被看的有点不自然,主要是瞪的眼睛疼,最终转移视线。 新婚之夜大眼瞪小眼?闲的蛋疼?装什么高冷! 秦渊奕闻言,俊眉蹙起,望着那张天下几乎少有的容颜,有那么一瞬间替她惋惜,惋惜她生在了侯府,惋惜她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 “跟本王玩欲擒故纵?”秦渊奕勾起袁瑾宁的下巴,一脸的厌恶。 “一个被侯府遗弃,克死生母的天煞孤星,不知廉耻,妄想嫁进这摄政王府,当本王的王妃,你配吗?” 第二章 这么不经打? 袁瑾宁眯眸,抬手拍掉他的爪子,站到一边,冷眸打量他道:“陛下亲自赐婚,你我已拜过天地,你说我配不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竟然也听信市井流言,可笑至极。” 天煞孤星?硬扣的屎盆子,她不接。 虽说嫁他非自己意愿,但是也用不着上来就人身攻击吧,他以为自己很想当这个摄政王妃?他以为他是谁。 闻言,秦渊奕凤眸微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她竟敢嘲笑本王? 袁瑾宁被他盯的有点不自在,当即将头上的凤钗扯下,一把扔到地上,踩在脚底,随后怒道:“你以为我很稀罕你这个摄政王妃,我呸!” “你作为凤灵国的战神,权倾朝野,却无法做主自己的婚姻,还摄政王呢,说的好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是受制于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秦渊奕黑眸一缩,那种被人说中心事,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让他瞬间暴怒。 “嗯哼!”袁瑾宁瞬间呼吸一紧,秦渊奕掐住了袁瑾宁白皙的脖颈。 “本王做事从来不用任何人置喙,没了本王,你在这王府,寸步难行。你最好给本王安分守己,本王或许会考虑饶你一命。”秦渊奕怒红了双眼。 “若是有人不安分,本王不介意手中多几条人命。” 可恶,又被威胁,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抬脚朝着秦渊奕下盘用力一踢。 秦渊奕立刻闪身躲避。 “你我都是受制于人,何必将自己说的那么清高,有能耐你将这门婚事退了。没能耐,就各自井水不犯河水。” 袁瑾宁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他。 “说的轻巧,你来王府的目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告诉本王,如何井水不犯河水?”秦渊奕冷笑,袁恕将这个烫手山芋送到自己身边,别以为他不知道那老东西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告辞。”袁瑾宁闻言,当即转身就跑。 圣旨只是让她嫁给秦渊奕,如今已经嫁了,这秦渊奕不待见自己,自己跑总可以吧? 天高皇帝远的,先跑再说。 “想走?”秦渊奕眯眸,一个闪身抓住她。 去路被阻,袁瑾宁烦躁不已,当即抬手,将腰间自制的软鞭抽出来一甩。 还会武功?秦渊奕一震,躲开那夺命的软鞭。 可是,袁瑾宁的这些功夫哪里是秦渊奕的对手,半个回合都没到,袁瑾宁被重伤倒地。 “也不过如此。” 秦渊奕眸中燃起一丝失望,本以为遇上一个有趣的对手,不料却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过速度还不慢。 秦渊奕蹲下身子,勾住她的下巴,声音如地狱的修罗一般,讽刺道,“你给本王听好了,想活命,就安分点。” 袁瑾宁凌厉的眸子狠狠的瞪视着他,红唇诡异的勾起一分笑意:“那你先给姑奶奶安分点。” 语毕,水袖中瞬间飞出一根银针,直飞秦渊奕胸口。 一时轻敌,没有想到她会用这个下三滥的手段,秦渊奕胸口瞬间一阵发麻,让他动弹不得。 回神,脖颈便被冰凉的匕首抵住。 秦渊奕波澜不惊的黑眸闪过一丝阴寒,掌心暗自运功,“嗖”的一下,逼出胸口的银针,而后大手快速的扣住抵在自己脖颈处的手腕。 “咣当”一声,匕首落地,秦渊奕手中微一用力,轻而易举的将袁瑾宁臂膀脱臼…… “雕虫小技!” 袁瑾宁痛的眼泪直翻,靠,这是要谋杀吗? 刚抬眼,胸口便飞来一掌,身子再次倒地,震惊的水眸当场一闭,晕过去了。 秦渊奕:“……” 这么不经打?他连一层内力都没用上…… “来人。” 音落,门外走进来两个侍婢。 “好生看着王妃。”语毕,秦渊奕便大步离开房间。 翌日一早,袁瑾宁浑身疼痛的醒来,晃了晃脱臼的手臂,心中瞬间骂爹喊娘,奶奶的,下手不是一般的狠。 咬牙,对着手臂用力一掰。 “咔哧”一声,一气呵成,手臂恢复如初。 秦渊奕,断臂之仇,姑奶奶先跟你记下。 “奴婢奉王爷之命,前来替王妃梳洗。” 房门在这时被人推开,鱼贯而入四名婢女,一个年长的婢女,不卑不亢道。 “不用。”袁瑾宁看向这些心高气傲的婢女,淡漠的挪开目光,她还是习惯亲力亲为。 “王妃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们。”说罢,不等袁瑾宁回应便开始动手。 “砰!”的一声,袁瑾宁直接将上来的两个丫鬟踹开,这些人压根就没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王妃,这是做甚?”那婢女波澜不惊道。 “到底我是王妃还是你是王妃?你的话比我这个王妃还管用?要不,这王妃让你来当如何?” “奴婢不敢。”闻言,那婢女忙低头。 “不敢?我看你胆子挺大的!”袁瑾宁红唇轻启,双眸流转之间乍泄霜意:“什么时候一个小小奴婢,也能越过主子的意见了?嗯?” “那…奴婢在外等候,还请王妃莫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语毕,那婢女便带着人退至门外。 “王爷都不曾这般数落我们,她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还在这趾高气扬。”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议论。 袁瑾宁自动无视那些闲言碎语,反正这些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简单的梳洗后,便来到了前厅。 前厅,秦渊奕早已等候多时,看见袁瑾宁,当即不悦的皱眉。 “王妃好大的架子,竟让本王等这么久?”视线落在她安然无恙的右臂,不禁微微一愣,有点本事,还能自己接上。 闻言,袁瑾宁嘴角一抽,我又没让你等。 “哎呀,王爷,还不是你,昨晚弄的妾身浑身酸疼,这才姗姗来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打不过你,嘴上祸害一下你总可以吧。 “……” 秦渊奕嘴角狠狠一抽。 这女人,青天白日,红口白牙一碰,什么话都敢瞎说。 一边的下人均是傻眼,看怪物一样偷偷瞄着秦渊奕,王爷不是不近女色吗?昨晚进婚房没多久就出来了呀,难道是先那啥那啥后,再出来的? 秦渊奕不语,抬步往门口走去,见状,袁瑾宁也跟上去。 第三章 你也配? “王爷跟王妃……” 身后的下人开始八卦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晚我们进去伺候的时候,王妃可是衣衫不整的昏倒在地上呢。”昨晚的婢女回忆道。 “天呐,王爷那么猛吗?还是这王妃太弱?所以王爷才没有留宿王妃房间。” 众人纷纷各自脑补。 来到皇宫,秦渊奕直接奔去御书房,而袁瑾宁则是由人带往太后寝宫。 坤寿宫…… 方到门口,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这声音…… 可不就是她那个刚出嫁的妹妹,当今的太子妃,袁灵舞么。 “王妃稍等,老奴进去通报一声。”带路的太监说完,就将袁瑾宁晾在了一边。 半天不见答复,袁瑾宁忍不住皱眉,感情这是多不受待见? 通报一声,这么久? 都日上三竿了,特么你们在里面欢声笑语,老娘在外面顶着烈日,不公平! “王妃,太后有请。”这时,先前进去通报的太监缓缓走出来,一脸媚笑。 袁瑾宁瞪他一眼,走进去。 “妾身给太后请安。”进入殿内,望着上方其乐融融的两人,袁瑾宁轻声问安。 听到声音,正在谈笑的太后跟太子妃袁灵舞当即停住,纷纷转眸看向她。 袁灵舞嘴角勾起笑意,似有意无意的打量她,静观不语。 太后收起一脸笑意,斜视袁瑾宁,半响幽幽道:“这都日上三竿了,怎的王妃比太子妃来的还晚呐?” 袁瑾宁心中瞬间奔腾过一万只那啥马,你也知道日上三竿,不知是谁将她晾了这么久。 “回禀太后,妾身一早就进宫了,只是在门外听闻太后正与太子妃相聊甚欢,妾身不忍心打扰,这才等候至此。” 想找茬?门都没有。 “哎呀,王妃姐姐,你看你这话说的,莫不是在怪太后冷落你了不成?”这时候,一边的太子妃不急不慌的开口。 哎哟,这白莲花终于忍不住了。 “太子妃误会了,妾身真的是不忍心打扰太后的好心情。”袁瑾宁一脸诚恳道。 太后端详袁瑾宁,心道罢了,毕竟她也算是半个自己人,起身走到袁瑾宁跟前,虚扶了她一把道:“是哀家疏忽了,你刚与王爷成婚,新婚燕尔,就算今日不来,哀家也不会怪罪的。” “太后哪里话,这规矩不能乱。” 袁瑾宁皮笑肉不笑的,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婆子,真不来,指不定给自己扣上什么屎盆子呢。 “嗯。”闻言,太后还算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已经成了摄政王妃,日后定要好好辅佐王爷,明白吗?” 这话中有话,袁瑾宁岂能不知,恐怕无人不知道自己这王妃的用途吧? “妾身谨记太后教诲。” “这是先皇留给哀家的翠玉镯,本是一对,一只送给了太子妃。这一只,哀家今日便赠与你,你可要好好辅佐王爷。”太后从身后的盒子里拿出一只通体青翠的镯子,亲自给袁瑾宁带上。 一边的袁灵舞却是有点不甘心,这个贱人,凭什么跟自己得一样贵重的赏赐。 “妾身谢太后恩典,妾身定会日日佩戴。”袁瑾宁福了福身子,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太后要给,那就收着呗。 “嗯。”太后点点头:“今日王妃的话,哀家可是记住了,乏了,退下吧。” 语毕,太后昂首,挥了挥手,由宫人搀扶着往内室走去。 袁瑾宁与袁灵舞行礼告退。 太后这话,不就是告诉自己,若是有一天被她抓住了一丝马脚,自己就凉凉么? 袁瑾宁眼含讥诮。 “姐姐,这新婚燕尔,你与摄政王相处如何啊?”两人刚走出坤寿宫,袁灵舞便迎了上前。 世人皆知这摄政王不近女色,不然也不可能年近三十还未娶妻,这袁瑾宁嫁过去,注定是守活寡的命。 “你叫我,姐姐?”闻言,袁瑾宁抬眸看她,忍不住轻笑,意味不明的注视着她。 “不对么?”袁灵舞微愣:“我们不是姐妹么。” “这刚当了太子妃,你连规矩都忘了?如今我可是你的皇婶,按照礼制,你得给我行礼。” 谁想和你做姐妹,想挖苦她?你还嫩着呢。 “你……你也配?” 袁灵舞脸色瞬间变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秦渊奕是太子的皇叔,自己嫁给太子,自然跟着太子的辈分。 在侯府,袁瑾宁大小姐的身份就压了自己一头,如今好不容易嫁给了太子,本以为可以一雪前耻,怎料她又搬出一个皇婶出来,真是气人。 “呵呵……这是皇上亲自赐婚,你说我配不配?还是说,你在质疑圣上的决定?”袁瑾宁白她一眼,继而转身离开。 袁灵舞那叫一个气的,这刚成婚,便如此的伶牙俐齿了,以前怎么没见过? “贱人,你休想让我叫你皇婶!”一个箭步上前,袁灵舞气愤,抬手便要给她一巴掌。 却是被袁瑾宁准确无误的扣住了手腕。 “贱人,你喊谁?”袁瑾宁冷了脸。 “当然是喊你……”袁灵舞脱口而出,却瞬间察觉不对劲,一双水眸瞬间猩红。 闻言,袁瑾宁勾起了唇角:“哦?不知道贱人喊我有何事?”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克死生母的祸害,所有接近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南宫羽如此,你母亲也是如此。” 袁灵舞被袁瑾宁抓的无法抽身,一时间又急又气,还被她一口一个贱人的反骂,更是窝火。 “哦?是吗?”闻言,袁瑾宁也不怒,反笑道:“那你也是我的亲人,如果可以,我第一个想祸害的就是你们母女。” 语毕,直接将她手腕一甩,自己若真是天煞孤星,为何偏偏你们都活的好好的? 袁灵舞步伐不稳,一个踉跄,狼狈的倒在地上。 “你敢推我?” 袁瑾宁嘴角一抽,怎么,你是棉花做的吗?抽回自己的手,也能这么“柔弱”的倒下? “发生了何事?” 届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袁灵舞看到来人,立马起身,一头钻进凤裴炎的怀中,委屈的不行。 第四章 殿下,请自重 “殿下,我与王妃一同来请安,怎料,王妃一上来就对我有敌意,还弄伤了妾身。” “哦?”闻言,凤裴炎看向一边的袁瑾宁,只此一眼,便是移不开视线。 早听闻皇叔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侯府大小姐有倾城之姿,却是因为天煞孤星的命格,一直被养在深闺之中,今日一见,果然是绝美姿色。 袁瑾宁将凤裴炎眼中的神情,捕捉的一清二楚,随即莞尔勾唇道:“殿下怕是误会了,本宫只不过是与妹妹开了句玩笑话罢了,再说了,也不算是玩笑话,哪知道妹妹还当真了。” 切,颠倒黑白?谁怕谁? “哦?本宫倒是想知道是什么玩笑话。”凤裴炎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确切的说,视线一刻都不曾离开袁瑾宁身上。 “我也是无心之话,随口一说,不过说的却也是事实。我命不好,不像妹妹一样,能嫁给太子这样的人中龙凤,难道还不许人家抱怨一句吗?” 袁瑾宁故意捏低了嗓音,惹得人浑身轻颤,连自己都忍不住恶寒了一把。 对于袁瑾宁的话,凤裴炎很是受用,尤其那酥酥软软的声音,让凤裴炎心房之处,掀起一层柔软的涟漪。 这样一个女子,嫁给皇叔真是糟蹋了。 若不是她天煞孤星的命格,这样的女人只能配得上自己。 “你可是在怪你父亲将你嫁给了我皇叔?”凤裴炎上前一步,视线灼热的看着她。 袁灵舞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再次靠上去,还不忘娇嗔一声:“殿下,人家身上好疼。” 凤裴炎似乎没听到袁灵舞的话,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袁瑾宁娇羞的小脸。 “父母之命,我又岂敢怪,只能认命罢了。”袁瑾宁小脸上可怜巴巴的望着凤裴炎,表情甚是委屈惹人怜。 一边的袁灵舞眸子都快喷火了。 “你放心,等除掉秦渊奕,本宫许你一世荣华。”凤裴炎将两人距离又拉进了一步。 闻言,袁瑾宁心中一愣,除掉秦渊奕?这么狠?可是面色却是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身子一个不稳,假装要跌倒,凤裴炎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殿下~”袁瑾宁轻声娇嗔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凤裴炎心都酥了。 袁灵舞在一边呕的那叫一个窝火,这个袁瑾宁,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太子? “传言皇叔不近女色,你?”凤裴炎欲言又止道,想问昨晚她跟秦渊奕可曾行闺房之乐。 “这…外界都传言,王爷喜欢男人,与我自然未曾……”闻言,袁瑾宁故作娇羞的点点头,给他一个定心丸。 这下,凤裴炎彻底心花怒放,放着这么好的美色在王府,却是不能用,简直暴殄天物。 “殿下,请自重,她可是摄政王妃。” 袁灵舞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袁瑾宁推开,袁瑾宁也不躲,顺势倒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她可是你亲姐姐,怎么说也是为我们办事,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清楚吗。”见状,凤裴炎有点不悦的看向袁灵舞。 “我……” 袁灵舞当即语塞,却又无处反驳,心中怒火中烧,即是知道袁瑾宁如今也算是为太子跟父亲办事,那就能公然的当着她的面勾引太子吗? “殿下,莫要责怪妹妹了,是我自己没站稳,殿下切莫跟妹妹生气。” 袁瑾宁径自从地上起来,一脸愧疚道。 这凤裴炎对袁瑾宁的好感再度加深,人美心善,当初怎么就没娶她呢。 袁灵舞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以皇后为借口,将太子拉走了。她真不敢保证,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袁瑾宁,你给我等着。 袁瑾宁收起虚伪的笑脸,狠狠的恶寒了一把,呸,谁稀罕你。 虽然自己讨厌秦渊奕,但是要我帮你对付秦渊奕,做梦呢。 不过能刺激袁灵舞,也不亏,她就喜欢看袁灵舞那一副看不惯自己,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 御花园,秦渊奕望着袁瑾宁的背影,黑眸眯成一条线,脑海里不断回应着她方才的话。 “王爷喜欢男人。” 还真是恬不知耻,刚新婚,就与太子勾三搭四,还败坏他的名声,这侯府的家教简直不堪入目。 袁瑾宁来到宫门口的时候,便看到秦渊奕站在宫门口,修长的背影,衬的他地上的影子看上去惹人怜悯。 也是,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上要防一国之君,下要防奸佞小人,他的人生也好不到哪儿去。 “王爷,我们走吧。”袁瑾宁走近道。 秦渊奕头也不回的钻入马车,不等袁瑾宁上车,马车直接走了。 什么情况?袁瑾宁脑袋瞬间出现三个问号。 “喂,秦渊奕,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再不受待见,也不至于不带她回去吧。 “我不认识王府的路,走丢了,王爷可别来找我哦。”袁瑾宁对着马车大喊一句。 果然,马车瞬间停住。 “上车。”很快,马车里便传来秦渊奕的声音。 见状,袁瑾宁得瑟的摇摆着头钻入马车。 车内,秦渊奕闭目养神,而袁瑾宁,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边上的人。 晶亮的眸子不断的转动着,忽的,她凑近秦渊奕道:“王爷,你三十岁,怎么还不娶妻啊?” 不是她八卦,而是外界传言,他不近女色,她得确定一下,如果真的不近女色,有断袖之癖,那她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本王不是在等你吗?”闻言,秦渊奕猛然睁开黑眸,对上一抹俏皮的眸子。 袁瑾宁没有料到他会突然睁眼,这么近距离的与他对视,心“突突”的跳了两下。 “呵呵……” 袁瑾宁尴尬的笑了一声,回到座位坐好,断袖就断袖呗,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这年头男男才是真爱。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一进门就闻到了美味,当即快步走过去,准备开吃,早上到现在可是滴水未进呢。 “谁允许你与本王同桌了?”刚坐下,身后便响起很不和谐的声音。 袁瑾宁刚拿起的筷子,碰的一声,摔回桌上,满脸不情愿道:“怎么,王府难道不管饭吗?” 第五章 豪门的家事可真乱 “你的吃食,自然会有人送到你的房间,现在请你离开,别打扰本王用膳。” 秦渊奕在主位坐下,一脸的不近人情。 吃了这样的闭门羹,袁瑾宁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气都气饱了,真是欺人太甚。 “不吃就不吃,以后你求我我都不会吃。”语毕,负气的往房间走去。 “王妃,午膳已经备好。”伺候袁瑾宁的两个丫鬟是从侯府陪嫁过来的,看到袁瑾宁回来,两人皆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 袁瑾宁看到桌上的吃食,当即嘴角一抽,偌大的王府,一个王妃的吃食竟然这么寒酸?还不如她在侯府的吃食呢。 “王妃别看了,厨房送来膳食的时候说,王府不养闲人,有的吃就不错了。”那两丫鬟见袁瑾宁望着膳食发愣,在一边风凉道。 “够了,将这些统统倒掉。” 袁瑾宁不想听,对于这两丫鬟,她更是不想搭理,直接打开嫁妆箱,发现里面的钱财竟然寒酸的不能再寒酸。 存心不让她活是吧,没权也就算了,连钱也没有。 母亲留给她的陪嫁嫁妆呢? 靠!想都不用想,定是给那对母女私吞了,欺人太甚!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无情了。 “王妃,你去哪儿?”两个丫鬟还没回神,便看到袁瑾宁一溜烟跑出去了。 “站住!”刚跑到门口,便被某道声音阻拦了。 “去哪?”秦渊奕用完膳,正准备回房,便看到某个身影匆匆跑出来。 “你管得着吗?”袁瑾宁丢下一句话,嗖的一下跑没影了。 你…… 秦渊奕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堵住,当即俊脸黢黑,对着门口的侍卫道:“跟上她。” 安平侯府门外,此时围了一大群人看热闹。 袁瑾宁蒙着面纱,引的门外百姓议论纷纷。 “各位,你们替我做主啊,我势单力薄,争不过豪门权贵,可是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我唯一的念想呐。侯爷,您这是存心不给我活路啊。” “你们大人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无辜的我。”袁瑾宁毫无形象的坐在侯府门前,止不住的哭诉。 这个时代,只有弱者才会值得同情,人群中已经开始嘈杂起来,议论纷纷了。 “我可怜的亲娘啊,你这撒手一走,女儿无依无靠,可怎么活啊。”袁瑾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面子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都快没法活了,要面子有何用。 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竟然不让她进门,那就闹大一点,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哎哟,这豪门的家事可真乱啊。” “是呀,可怜这姑娘了,无依无靠的,侯府那么大,养个人都不愿意吗?” 远处,一亮奢华的马车内,秦渊奕看着乔装打扮的袁瑾宁,嘴角直抽搐,心微微一颤,这侯府如此不待见她? 那她为何不跟自个的情郎私奔?走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想来她在侯府的生活也不怎么样,只是为何不走呢,她救走情郎,自己却孤身留下了。 难道贪图荣华富贵? 这时,侯府的大门打开了,冲出来一帮家丁,夹着袁瑾宁就往府里走去。 袁瑾宁被人拖着,一边大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我若是有什么不测,还请各位帮我收尸啊,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各位。” 侯府大门被关上。 “你闹这么一出,究竟要做什么?”袁恕看向袁瑾宁,气不打一处来。 “我倒要问问父亲,扣下你正牌夫人我娘亲留给我的嫁妆,意欲何为?”袁瑾宁将面纱摘下,直奔主题。 “你胡言乱语什么?”袁恕给她言语绕的一愣。 一边的肖玟霜却是眼皮一跳,闹这么大动静,竟然就是为了回来要嫁妆? 肖玟霜厌恶的看着袁瑾宁,慢悠悠道:“都嫁为人妇了,还是如此没大没小,简直将我侯府的脸都丢光了。也是,一个贱人生出的贱种,再怎么教,也教不出好的修养。” 闻言,袁瑾宁瞬间黑眸涌上一层寒冰,她骂自己可以,可绝对不许诋毁她母亲。 当即,指着肖玟霜鼻子就骂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卑贱的妾室,还轮不到你对我这个侯府嫡女指手画脚。” “你……” 肖玟霜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别人说她是妾室,如今从袁瑾宁的嘴里听到,还用她侯府嫡女的身份打压自己,怒火再也隐忍不住,上去就是一巴掌。 袁瑾宁故意没躲,伸手捂住脸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肖玟霜见她被自己一巴掌唬住了,心中瞬间舒缓了不少,继续道:“这一巴掌,是教你如何尊敬长辈,我再不济,都是你的母亲。” “啪”的一声,袁瑾宁在她话刚说完,反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母亲?你也配? 袁恕在一边眯起了老练的黑眸,这丫头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起初他还不信,如今她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动手打人? 难道,平时她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肖玟霜不可置信的捂住火辣的脸颊,满眼震惊的咬牙:“你……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 谁给她的胆子?平时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她,今日竟敢动手打自己? “这一巴掌,是教你侯府的规矩,我跟侯爷说话,还轮不到你这个妾室插嘴。”袁瑾宁以牙还牙道。 随即抬手又是一巴掌。 两巴掌瞬间将肖玟霜打蒙。 “这一巴掌,是教你如何做一个妾室的本分,你口中的贱种,是安平侯府嫡亲血脉,侯府嫡女若是贱种,那你这个妾室,更是下贱无疑。” 袁瑾宁面目微微有些狰狞,看你还敢不敢骂自己。 这些年,这个女人是如何将原主孤立在后院,如何虐待原主,她可都一清二楚。 “侯爷!” 肖玟霜回神,当即走到袁恕身边,哭诉起来:“你看看,这就是你侯府的好女儿。” “逆女,休得放肆,你怕是忘了与为父的约定了,记住,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当你的摄政王妃。” 袁恕大怒,嫁妆的事情,他确实知道,可是都已经给灵舞陪嫁了,怎么可能给她。 第六章 本王会替侯爷养着 “我会当好我的王妃,但是请你将嫁妆还给我。” 袁瑾宁镇定自若,冷眼看向这个任由肖玟霜辱骂自己的生父,一副今日不还就鱼死网破的架势。 “逆女,我生你养你,为你寻得好人家,你就如此恩将仇报,你个白眼狼。” “生我养我?哼,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养我什么了?这些年,若不是因为有我母亲的嫁妆维持,你会留着我这个所谓的天煞孤星?” “你不过是一个耕田的农夫罢了,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看恩将仇报的是你。” 别以为她不知道,母亲的嫁妆有多丰厚,他私吞不说,还一本正经的不要脸。 “你……逆女,来人,上家法。”袁恕气的不轻,被自己的女儿当着全府下人的面侮辱,岂能不火。 还说自己是农夫! 当即,十几个家丁上前,将袁瑾宁摁住,袁瑾宁没有任何的反驳,任由家丁将自己摁在了板凳上。 她倒要看看,要么今天打死她,要么将她完好无损的放走。 肖玟霜捂着脸,心情大好的看着被按在板凳上的袁瑾宁。 “给我打!”袁恕毫不犹豫道。 秦渊奕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听着暗卫的来报,片刻后缓缓睁眼。 “爷,王妃此刻正在被用刑,要不要……”暗卫的话还没说完,便见秦渊奕下了马车。 “袁恕,今日你若不打死我,来日我定要千倍万倍的偿还于你。”袁瑾宁咬牙,任凭身上的板子一下一下的落下,今日这些痛,她定会加倍奉还。 “侯爷,差不多了吧,再打就出人命了,留着她还有用呢。” 一边的肖玟霜虽然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但是总感觉不对劲,出嫁前,还一副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的样子,今日怎么如此判若两人? “摄政王到!” 一道清朗的嗓音打断了正在用刑的人,秦渊奕进门就听到了袁瑾宁的话,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她的心思似乎达到了,不过本王不出场,她今日恐怕难逃一死。 面对突来的秦渊奕,袁恕心中一紧,眼神示意,立马让人将袁瑾宁扶起来。 听到声音,袁瑾宁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果然堵对了,他真的来了。 “见过摄政王!”袁恕上前参礼。 秦渊奕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一边浑身是血的袁瑾宁,俊眉微蹙道:“这是本王的王妃?” 虚弱的袁瑾宁当即一个激灵,恶狠狠的瞪着秦渊奕,瞎啊,不是老娘还能是谁! “这……”袁恕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不知本王的王妃犯了何事,竟让侯爷动用如此重的刑法。”秦渊奕挑眉,视线依旧落在一边的袁瑾宁身上,用捉摸不定的眼神打量着她。 “回王爷……” “既然侯府如此不待见本王的王妃,那么今日起,王妃日后便不用再回侯府了,至于王妃,本王会替侯爷养着。” 秦渊奕哪里有闲心听他废话,袁瑾宁的心思,他猜到了,也配合她完成了,那便没有留下来的目的了。 闻言,袁瑾宁一愣,明知道他说的话是有意的,可是她却听出了一丝小小的期望? 不过用养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她又不是被人包养的情妇。 “什么?”袁恕瞬间愣住,总有一种被人下套的感觉。 秦渊奕走到袁瑾宁跟前,将她扶住。 “烦请父亲将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折成银票,速速给我。”她要拿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 “哎呀,宁儿,你看你,父女之间哪还有记仇的……” “滚!没跟你说话。”袁瑾宁直接打断肖玟霜的话,看向袁恕。 肖玟霜瞬间觉得颜面全无,她好歹也是侯府如今的女主人,这个贱人,仗着秦渊奕在,一点颜面都不给。 “如若父亲不肯给,那么那些嫁妆便送与父亲便是,从此你我父女恩断义绝。” 袁瑾宁的话让秦渊奕一愣,断绝父女关系? 是真的断了?还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逆女!你在说什么?”袁恕身体轻颤,谁给她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她还想不想活命了? 而旁边的肖玟霜眼睛瞬间亮了,若是这贱人真的和袁恕断绝了关心,那自己…或许能一跃成为侯府夫人?! 那这样,自己再也不用顶着妾室这个名号了! 她面上的情绪被袁瑾宁尽数收入眼底,袁瑾宁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眼神微暗。 肖氏的心思她如何不知?可她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自己可是袁恕手中最大的‘棋子’呢。 “看来父亲日渐年老了,我说,若是你不给嫁妆,我便与您断绝父女关系!”袁瑾宁丝毫不虚,对上袁恕那双暗含警告的眼神。 袁恕心里一震,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愤怒。 她真是不想活了!自己手中可是有解药的! 看袁瑾宁那认真的模样,秦渊奕有些诧异的挑眉。 “你!”袁恕怒不可竭,但一收到秦渊奕那平淡无波的视线,立刻将怒火压制下去。 “我给便是了,何必说出这么伤感情的话呢?”袁恕不愧是老狐狸,上一秒脸上的表情还黑沉无比,下一秒便堆起了笑脸。 他这幅虚伪的模样落在袁瑾宁眼里,简直令她反胃不已。 若是今日秦渊奕不在此,这老不死的肯定怎么也不会给,还好自己赌对了! 只不过这代价有些重,感受着身后的疼痛,袁瑾宁眼里霜意加重。 袁瑾宁嘴角的笑意加深,满是善意的提醒:“当初母亲来时的嫁妆是多少,父亲就得还多少哦~” “什么!?”还不等袁恕有所反应,倒是旁边的肖玫霜尖叫出声了。 那余下的嫁妆,可全都给袁灵舞去了,他们怎么可能拿的回来?再加上前些年袁恕需要升官,肯定少不了打点贿赂一二,那些真金白银早就花没了。 那尖利的嗓音简直摧人心神,秦渊奕冷冷瞥了肖玫霜一眼。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眼,便让肖玫霜止住了尖声,那哽住的模样,像极了被人掐住脖颈的鸭子,难看的很。 第七章 王爷,我们合作吧? “你瞎叫唤什么?有没有点规矩!?果然妾就是妾,没点气度!” “王爷莫怪罪,我一定好生管教贱内。”一看秦渊奕脸色不好,袁恕立刻冲着肖玫霜呵斥,现在他还不能和秦渊奕撕破脸皮。 连皇上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自己这一小小的安平候? 被袁恕这一骂,肖玫霜脸上红的和猪肝一般,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给自己一点儿脸…… 只顾着难堪的肖玫霜,却没有明白袁恕话语中的另一个意思,他称呼肖玫霜为‘贱内’,这种词一般是指自己的正妻…… 她没有通透其中的意味,但袁瑾宁可听的一清二楚。 袁瑾宁忍不住笑了,笑的绝美,笑的讽刺。 那张沾染了些许鲜血的脸颊,不仅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反而给她增加了一丝艳丽。 真是不值得啊…… 这样的笑容落在秦渊奕眼里,却莫名的有些凄凉悲哀,想起手下查来的情报,狭长的眸子微深。 “好了,我也乏了,记得将嫁妆尽数送到王府中哦,我手中可是有母亲嫁妆的清单。”袁瑾宁还特意咬重了尽数这两字。 随后抬头将目光悄咪咪的投到秦渊奕身上,却不想,竟是与他看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双黑沉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好似一片黑色的漩涡,一个不小心,便能将人拖曳坠入,深陷其中。 最后还是袁瑾宁挪开了视线,她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这人有毛病吧,怎么老喜欢和别人玩大眼瞪小眼?新婚之夜是这样,现在站人家门口还这样。 “义一,到时候帮王妃清点清楚了。”反正刚刚都帮了,不如好人做到底。 义一是他的手下。 “是!”微哑的声音传来,身着黑衣的男子颔首。 而且现在看来,这女人似乎真的和袁恕不和? 但眼前的这一幕究竟是真是假,自己还无法得知,只能慢慢试探了,毕竟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 人家摄政王都发话了,袁恕只好憋下所有话语,恭恭敬敬的将两人送走了。 等一群人离去后,一进院子,袁恕瞬间绷不住了,随手拿起一个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刺耳的破碎声吓得一众仆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肖玫霜也被吓得浑身一颤。 “逆女!真是气死我了!!”袁恕怒吼,整张脸因怒火微微扭曲,显得狰狞无比。 “侯爷,您别生气。”肖玫霜战战兢兢的安抚,犹豫了几瞬后,还是疑问出声:“侯爷,莫非我们就真的顺了那贱种的意,将嫁妆全还给她?”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摄政王都出面了,我还能怎样!?” “这……” 肖玫霜哑然,急忙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冷汗,本来作为庶女能侥幸成为太子妃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再舔着脸去要回嫁妆……只怕外面又会传些什么。 …… 等两人上了马车后,袁瑾宁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哈哈哈!你看那老家伙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哈哈!” 看着眼前的她毫无淑女形象,笑的前仰后合模样。 秦渊奕嘴角微抽,袁恕好歹也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摆脱她演戏的意图。 “你手上真的有那份清单?” 秦渊奕黑眸深沉,带着淡淡的疑惑。 对面的笑声戛然而止,袁瑾宁收回笑意,放松的靠在软垫上,只不过从始至终,她的手都没有从袖口的银针处离开罢了。 她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当然没有。” 这下轮到秦渊奕愣住了,她居然就这么说出了事实,也不怕自己给袁恕告密去? 似是看出来他的疑虑,袁瑾宁挑起了秀眉:“王爷,我们合作吧?” 幽幽的声音充斥在这一片狭小的空间内,对面男人周边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合作?你不过是个弃子,没有任何价值。”他声音平淡,带着睥睨的意味。 袁瑾宁气笑了,然后又立刻释然,自己确实没有作用,毕竟明眼人都知道,她这个摄政王妃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一颗棋子,一颗被亲生父亲,被天子利用的棋子。 “你说的对。” 袁瑾宁很淡然的接受了,她不仅没有消沉,反而越发斗志昂扬。 她就不信了,自己现代堂堂第一杀手,这么点小困难都解决不了! 不过是一个侯府,多费点脑筋还是能斗得过的,只不过那从未闻面的皇帝,倒是个**烦。 其实自己完全可以逃跑,大不了逃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安稳度过一生,但她袁瑾宁可不是大气的人,说好了要为原主报仇,那自己绝对要做到! 要回嫁妆只是第一步,而接下来的第二步……当然是先买点吃的啦,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等到了王府内后,袁瑾宁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结果一个不小心,背部的伤口瞬间撕裂开。 “靠!”疼的袁瑾宁爆粗,幸好秦渊奕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你怎么这么喜欢作死?” 先是送上去给人打板子,后面又傻乎乎的扯开自己的伤口。 对上秦渊奕看智障一样的眼光,袁瑾宁脸一黑。 她肚子实在是太饿了,这才忘了自己被打伤。 自己刚刚那个动作绝对蠢炸了…好气,居然在这个臭男人面前丢脸了。 “落京。” 随着秦渊奕的呼唤,拐角处走出一名身着丫鬟服饰的女子,长的亭亭玉立,清秀无比。 “奴婢在。” “照顾好王妃,叫华谦给她包扎。” 简言吩咐完后,秦渊奕便离开了。 那名为落京的奴婢立刻扶住袁瑾宁,浅笑着颔首:“奴婢扶您进去。” 她的态度和外面那些奴婢完全不一样,算不上有多奉承,但话语中却不失恭敬。 袁瑾宁很满意,在安平侯府中自己根本没有一个忠心的丫鬟,所有的事情都是原主亲力亲为的。 所以嫁过来后,自然也没有带一个奴婢。 现在好了,至少有人能照顾下自己的起居了,只不过这忠心的程度…还得掂量掂量。 一回到房间,便有一名男子在屋内等候了,想必他就是秦渊奕口中的华谦。 第八章 这个仇,她记下了 华谦这个人,袁瑾宁还是有一点耳闻的,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摄政王的专属大夫。 传闻他的医术极其高超,死人都能被治活。 这个专属的意思,便是他只为摄政王医治,其余的人就算跪在他面前奉上千金万两,他也不会出手救治。 甚至外人怀疑,那摄政王不是喜欢男子么,这两人或许…… 袁瑾宁眼底微光闪烁,秦渊奕居然叫他来为自己医治。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冷心的一个人嘛…猛地想起新婚之夜的经历,原本心里升起的好感瞬间降下来。 她可没忘记那个混蛋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王妃好。”华谦浅笑着,很有礼貌的打招呼,修长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 袁瑾宁勉强扯出笑意,自己实在是疼的不行,也饿的不行。 她靠近了一点落京,轻声道:“能给我弄一点吃的来么?” 落京微愣,然后猛地反应了过来,连忙点了点头:“好的。” 两人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华谦耳里,想起眼前这位王妃,因为伙食不好便去侯府闹,最后还成功将了人家一把,拿回了嫁妆。 还顺带让侯爷的脸面丢尽,也真是厉害。 嘴角温和的弧度越发温和,带着一股莫名危险的气息。 等将袁瑾宁安置好在床榻上后,落京颔首退了下去,只余下两人独自相处,袁瑾宁很是自然的将后背露了出来,大片的血迹染红了衣裳。 华谦有些诧异的看了袁瑾宁一眼,眼前女子脸色苍白无比,随时都能夭折一般。但她居然没有痛吟出声,要是别的女子,怕是早就哭爹喊娘了吧。 “王妃,我需要为您包扎伤口,你看这……” “包呗。”袁瑾宁满不在意的挥手,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门外。 小丫鬟怎么还没回来。 身后的男子嘴角微抽,迟疑了片刻:“可你我之间男女有别,更何况你还是王爷的妃子,我可不敢贸然行动,不如这样吧,我让落京来给你包扎。” 经过他的提醒,袁瑾宁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现代了,这是在封建的古代。 不耐烦的皱起峨眉,袁瑾宁干脆起身,扶着床沿堪堪稳住了身形:“这样吧,你留下药,我自己来。” 自己以前可是杀手,杀手嘛,总是会受一点伤的,自己当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去医院治疗,也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慢慢的,也就学会了基础的治疗。 所以这点伤在袁瑾宁看来,简直不值一提,只不过这副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看来自己得加紧锻炼了。 “你行吗?”华谦满脸的不信任,但起身的动作出卖了他所有的情绪。 “废话!快走!” 袁瑾宁彻底不耐烦了,她当然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冲着别人发脾气的人,只是对方对她什么态度。 自己当然就以什么态度回敬。 这男人看似温和无比,实则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出卖了他,敲击桌面的频率极其凌乱。还有她一提走字,男人嘴上说着不行不行,结果身体却做出了最直接的表达。 华谦一瘪嘴,对袁瑾宁的映像更加差了。 就像秦渊奕说的,谁不知道袁瑾宁的‘意图’? 对于秦渊奕让他来为袁瑾宁疗伤,自己确实很不满,不过是一枚奸细,何必对她这么好。 不如让这女子自生自灭罢了。 没想到,自己的隐藏那么深的情绪被她如此轻易的识破了。 华谦脸色微冷,伸手行了一礼:“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便是袁瑾宁让他出去的,要是后面出了什么事,可不关他一点事了。 袁瑾宁懒的理他,这样的冷眼她早就见识过了,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觉得讽刺好笑。 轻车熟路的打开药盒,对着模糊不清的铜镜艰难的为自己后背上着药。看着原本光滑脊背上那几道狰狞的伤痕,袁瑾宁眼里含冰,周身的气息森冷无比。 等她处理好伤口后,敲门声也适时响起:“王妃,我来给您送吃食了。” “进。”袁瑾宁束好腰带,将手中沾血的方帕扔进水盆里。 溅射出的血珠滚落在地板上,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几缕妖异的光芒。 落京捧着托盘走进,看到满地的鲜血怔愣了一两秒后,立刻反应过来,面不改色的将托盘放在桌上。 袁瑾宁立刻坐好,望着眼前清淡的小菜沉默了,抬眸望向落京,似乎在求一个解释。 落京连忙颔首,眼观鼻鼻观嘴:“本来奴婢是上了一些肉食的,但半路上华谦先生截住了我,说夫人受伤,忌用过于油腻的食物……” 袁瑾宁:“……” 很好,这个仇她记下了。 袁瑾宁保持着嘴角的笑容,然后将饭菜吃了个精光,好歹也是能吃的,总比之前的好些。 …… 因为受伤的原因,袁瑾宁只得安生的在院子里养伤,因为落京成了她的丫鬟,厨房那边终于改善了些许伙食。 但好景不长,等袁瑾宁的伤好的差不多后,伙食瞬间差到了极致。 望着眼前给猪都不愿意吃的饭菜,袁瑾宁忍不住了,一把掀翻了桌子:“秦渊奕,你好样的!” 自从那天两人回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秦渊奕的面,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绝对是秦渊奕在搞鬼。 不就是利用了他一下么,至于这么记仇么!? 气得袁瑾宁想暴揍秦渊奕一顿,但她还不至于丧失理智,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只能曲线救国,想办法自己改善伙食了,侯府那边怎么还不把嫁妆送还回来? 难道那老家伙真不畏秦渊奕? 袁瑾宁眉头拧紧,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一出门,路过的奴婢便白了她一眼,正巧袁瑾宁心情爆炸,她直接不客气的瞥回去。 那森冷的一眼,直接将那奴婢的血液冻至凝结。 淡淡收回视线,袁瑾宁掠过她往书房走去,她刚刚问了落京,秦渊奕一般都在书房内处理公务。 等到了书房外,袁瑾宁刚上前一步,守卫立刻拦住了她:“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第九章 我的嫁妆呢? 两杆长枪交叉,拦在眼前,锋利的尖刃反射出森森的冷光。 袁瑾宁忍不住眯起眼睛,侍卫眼里的鄙夷不屑,可没逃过她的眼。 “告诉你家王爷,我有要事相告。”袁瑾宁双手抱胸,不急不慢的说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她的眼球微微转动,观察着书房附近的景色。 话说,她好像还没摸清整个王府的格局,看来得找个时间逛一逛,免得到时候出事情,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不到出口。 “抱歉,王爷正在忙。”左边的侍卫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否决。 袁瑾宁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狭长的凤眸轻瞌,浓密的睫羽遮住了眼里的危险风暴。 看来自己的名声很是难听呢,都快人见人喊打的地步了。 “我不管他忙不忙,作为一个小小看门的侍卫,你确定不禀报一下?” 轻缓的说出这一句后,袁瑾宁脸上已经没了丝毫暖意,她虽然没有俩侍卫高,但那高傲清冷的神清,却有着睥睨的意味。 “你…”右边的侍卫脸一黑,什么叫看门的!?这是在形容狗吧? 不等他说完,袁瑾宁抬手,利落干脆的落下一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书房前院,周边路过的奴婢直接震惊了。 “你敢打我?!” 那侍卫半响才反应过来,捂着脸神情错愕,随后怒火充斥心头,所有的理智都被抛之脑后。 “打的就是你!一个小小侍卫,居然敢拦我,我再不济也是你们的半个主子!”袁瑾宁甩了甩手,清冷的嗓音含着警告:“以下犯上,只打你一巴掌已经算轻了!” “贱人,我弄死你!” 那侍卫彻底怒了,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守卫,但许多人看到他,那个不是殷勤无比,包括那些想见王爷的大臣们,还不是对自己这个小人物恭恭敬敬的。 这天煞孤星,居然敢打他! 一看这情形,袁瑾宁心里暗道不好。 立刻一个闪身,堪堪躲过横劈下来的银枪,尖锐的顶端极速划过空气,带来了一阵空鸣之音。 随着‘砰’的一声,刚刚袁瑾宁身处之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靠!”袁瑾宁低咒,要是放在现代,他这样的,自己一个人能打十个! 但现在是在古代,自己根本没有内力这种玄幻的东西,可这个侍卫有。 另一个侍卫眼看事情发展不妙,立刻闪身躲开,但却不是去告知秦渊奕。 袁瑾宁心里骂娘,只见她眼神一溜,弯腰一个扭身,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躲开了扫枪, 无人看见她纤细的右手微动,莹白的指尖闪过一阵诡异的光。 “唔!”那暴怒中的侍卫猛的停下所有动作,捂着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女人。 袁瑾宁稳住身形后,淡定的拍了拍手掌,扫去一身的灰尘。 身着一身白色羽裳,风轻云淡的动作中透着优雅气质,那张美艳惊人的脸上一片淡漠无情。 她的眼里满是漠然,不将一切放在眼里。 “戏好看吗?” 一片鸦雀无声,那些个丫鬟早已经跑走了,现场只有三人。 但袁瑾宁的目光却看向空无一人的草丛,那里立着一颗苍郁的银杏树。 那被定身的侍卫一愣,眼前的树木微微摇晃,白金色的落叶纷纷扰扰,飘扬而下。 树上跳下来一黑衣男子。 他便是之前秦渊奕身边的手下,义一。 “王妃好。”义一很是自然的抱胸颔首,面瘫着一张脸,动作恭敬之中透着一股漠然。 刚刚那么久的时间,他都没有出手帮忙,足以看得出这人内心真实的想法。嘴角的弧度有些讽刺,袁瑾宁理都不带理他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王府之内,没有一人是对她一视同仁的。哪怕是落京,那看似恭敬的态度,却透着浓浓的疏离。 随后,袁瑾宁狠狠踹了那被自己点穴的侍卫,蹲下身子,伸手一掌一掌轻轻拍在他的脸上。 “小兄弟,我奉劝你一句,做人呐,不要那么骄傲,不过是一侍卫,真把自己当成这王府的主人了不成?” 站起来后嫌弃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掌,不再看那人嫉恨的目光。 “我现在,可以去见你家王爷了么?”袁瑾宁淡淡出声。 义一抬眸,如枯井般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当然可以。”暗哑的声音带着一股死寂,听的人浑身不舒服。 信步跨入房间内,袁瑾宁大刀阔斧的抬腿,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脆弱的木门,因承受不住力道,发出可怜的吱呀声。 房门左侧摆放着一排排紫檀书架,各种书籍整齐划一的摆放在架上,奇形怪状的玉雕装饰着古板的书架。 房间角落点着袅袅的熏香,闻着是一阵的沁人心脾,颗颗晶莹的珍珠串成一束束吊坠,形成了一扇坠帘,将里面物件遮挡的若隐若现。 房间正中央便摆着一张红木矮案,几卷竹木书堆在案角处。 男人就坐在这书案之后,袁瑾宁一垂眸便与之对视。 那双黑眸蔓延出无限的冷意,刺得袁瑾宁一个激灵。 “不就踹个门吗?生什么气。”她还没气秦渊奕故意装无知呢。 “呵!”秦渊奕冷冷一笑,暴虐的眸光如刃般扫视而过:“你可知这门是何物所做?” 袁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回眸看向那摇摇欲坠的破木板:“恕我眼拙,这不就是一木板么?” 秦渊奕一时无言,看袁瑾宁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乡巴佬:“沉香木,价值千金。” 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袁瑾宁脸上依旧冷漠,还甚是无辜的歪了歪头。 “就当是我刚刚被欺负的补偿了呗~” 身后的义一嘴角猛地一抽,抬眸瞥了女人一眼,然后默默低头无语,被欺负?? 他怎么觉得是她在欺负别人呢。 “好了,不废话了。”袁瑾宁摆了摆手,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她可没有闲钱来赔一块木板:“姑奶奶我的嫁妆呢?!” 桌案后的男人漫不经心的阅着书籍,菲薄的唇轻启:“什么嫁妆?” “安平候给我的嫁妆啊,他不是说这几日送来么,怎的现在还没见着一丝影子?” 袁瑾宁大步上前。 第十章 乡野村夫 前方忽然投射进一片阴影,光线被尽数遮挡。 秦渊奕不耐的皱起眉头,放下手中之物,冷冷的抬眸。 “关我何事?”不急不慢的吐出这一句后,秦渊奕起身俯视着袁瑾宁,他不喜欢仰视的感觉。 袁瑾宁一噎,满脸的愤然:“你不是说到时候让那个什么,义一帮我清点么?怎么清点清点着,我嫁妆都没了!?” “王府不养闲杂人等,但你是例外……”说到一半,男人的话有些让人容易误会,他‘深情’的望着袁瑾宁:“所以要收钱。” 袁瑾宁:“……” 我香蕉你个菠萝皮!袁瑾宁脑海里一堆乱码,能把私吞说的这么好听,他也是够可以的。 要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秦渊奕全程面无表情,自己差点就误会了! 袁瑾宁恨的咬牙切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没在袁恕那里跌倒,却在秦渊奕这里栽了跟头! 那些嫁妆折成银票是多大一比金钱呐,养活一个自己,需要那么多钱么!? “我记得你口口声声说要替侯爷养活我啊??”袁瑾宁后退一步,与秦渊奕保持距离,仰头看会脖子酸。 “是么?本王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了。” 秦渊奕很是无耻的否认了,高大的男子身着绛紫色的衣裳,衬的他越发神秘俊美。而落在袁瑾宁眼里,他那张无耻的嘴脸却越发丑陋。 很好,这很秦渊奕! “那养活我,需要这么多钱么?就算我手上没有清单,但到底有多少嫁妆,我还是很清楚的,那些嫁妆都可以养活一百个我了!” 袁瑾宁神色转冷,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足够的不要脸! “哦?”秦渊奕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望着她:“可我的命,比你所有的身家都高。”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住,袁瑾宁瞳孔剧烈收缩,他还是在怀疑自己。 若是自己真的是奸细,一旦泄露了些什么出去,那这摄政王的生命确实容易夭折……他在暗示自己,让自己安安分分的做个闲人,什么都不要去碰? 袁瑾宁死死拽紧衣袖,阴郁的眸子直勾勾望着秦渊奕,两人对视良久。 在现代有这么一句话,男女双方对视超过三秒,对方就会爱上自己,但这两人之间却没有生出一丝暧昧。 只有无尽的阴冷。 “很好,”袁瑾宁淡淡说道,转身直接离开,走到门槛处时,她停住了脚步:“我最后说一遍,你我都受制于人,希望王爷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微侧的脸颊沐浴在阳光之下,细腻的肌肤上显出绒毛,一层层的光晕开在她周身。 随后,袁瑾宁迈步离开,背影潇洒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寂凉。 身后,男人的眸光晦暗不明。 …… 离开书房后,袁瑾宁漫无目的的逛起王府,一边漫无目的瞎走,一边思考事情。 现在自己的嫁妆被扣下了,王府给的饭又不是人吃的,只能想办法自己赚钱了。 袁瑾宁叹息一声,惆怅的扶额。 可是自己怎么赚钱呢…思虑了半天,最后袁瑾宁还是决定先解决晚饭这个问题,自己伤口还没彻底愈合,不吃饭绝对好不了。 袁瑾宁问询路过的丫鬟后,朝着厨房走去。 因为她从来没来过这里,所以厨房里的人看到她,只以为是王府来了客人,不小心误入了食房。 “这位小姐,您迷路了?”一位厨娘关切的问。 袁瑾宁顿了顿,浅笑着摇头。 “我肚子有些饿了……” 听她这么说,厨娘瞬间明悟,连忙拿了一块梅花糕递到她面前:“若是不嫌弃,姑娘便尝尝奴婢做的糕点吧。” 袁瑾宁顺势接过,轻笑着道了谢,然后小小尝了一口,粉粉的口感,入口甜蜜却不腻,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袁瑾宁眼睛瞬间亮了,一口将梅花糕含入嘴里,满脸的幸福,好吃~ 那厨娘一看袁瑾宁心花怒放的模样,憨厚的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原本有些拘束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她状着胆子问:“我没听说王府今天要来客人呐,姑娘,您是哪家的小姐啊?” “唔…”袁瑾宁眼神微闪,擦了擦嘴角的糕渍:“我是秦渊奕的姑奶奶。” “哦哦!”厨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可眼底的疑惑却暴露了她的想法:“敢问,这秦渊奕是哪位大人?” 这下论到袁瑾宁愣住了,虽然世人都知道,凤灵国有一位战神摄政王,但却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他的名字。 自己知道他的名字,还是无意间发现的呢。 “秦渊奕嘛,一个乡野村夫罢了。”袁瑾宁微笑,在厨娘懵逼的眼神中,端着一整盘糕点离开。 而暗中跟踪她的人一个踉跄,差点没从黑暗的角落摔下来。等到夜寂时分,袁瑾宁睡去后,那人立刻赶往秦渊奕的卧房。 袅袅的烟雾缭绕,简约的布置和书房的辉煌格格不入,秦渊奕倚靠在床沿边,手上拿着一卷书籍,就着月光。 那人一把跪在地上,吞咽了一番口水,斟酌一二后,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今日王妃出书房后,在王府闲逛后前往厨房…”黑衣男子沉默下来。 沐浴在月光下的男人眉头微拧,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一片古铜色的肌肤,无言的魅意令人口干舌燥。 但这极具冲击感的一幕却无人看见,所有暗卫都垂眸颔首,保持着绝对的恭敬。 “说下去。” “厨娘问王妃是哪家的姑娘,但王妃说…”底下的人额头渗出一滴滴汗水,在头顶阴郁的目光下,只得继续开口:“她说,是秦渊奕家的姑,咳咳咳!” “说便是,别吞吞吐吐的。”秦渊奕不耐烦了,直接一书砸了过去,书籍堪堪落在那人脚边。 吓得他一个激灵,不再犹豫,一串哔哩啪啦的说完:“她说自己是秦渊奕家的姑奶奶,还说秦渊奕只是个乡野村夫!” 一口气说完后,黑衣人死死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降临,他也太苦了,被王爷分配了这个工作。 那女人也是够狠的,居然在外面这么说摄政王。 床边的人神色微僵,狭长的眸子眯起,带着危险的气息。 第十一章 夜访 极简的卧房内,空气似乎都逐渐凝固,单膝而跪之人,死死低着头。 站在秦渊奕身边的男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华谦连忙稳住身子,尴尬的咳了咳。 随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然后便被一记冷眼将喉中的大笑压下,但肩膀还是不住的颤抖。 “滚!”秦渊奕冷冷出声,不知是对华谦,还是对那暗卫。 …… 王妃院内一片寂静,寥寥几个丫鬟巡着逻。 正房内,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人,整个人呈大字展开,睡相极其的‘优雅’。 忽然,紧闭的窗门被人从外打开,一道黑影矫捷的跃了进来,带来一阵的微风,夹杂着窗外铃兰的幽香。 床上的人羽睫微颤,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那黑影一点一点走近,暗色袍子下伸出一只手来,朝着女人靠近。 还不等彻底碰到她,一阵利风闪过。 原本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水袖用力一甩,一根细细的银光飞射而来,那黑衣人微侧身,躲开了这雷霆一击。 袁瑾宁抓住机会,抬起玉腿横扫一脚,哪知那人伸手一抓,轻轻松松抓住了她的脚裸,手心细腻的肌肤令那人微微晃神。 “靠!”袁瑾宁爆粗,腿部被人钳制住无法动弹。 这种被威胁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 手掌一个用力,撑起半个身子,整个人朝着黑衣人扑过去,手指缝间紧握着三根银针。细细看去,那针锋处泛着诡异的幽光。黑衣人目光一凛,这女人居然抹了毒!冷冷嗤了一声,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从这轻微的一声中,袁瑾宁瞬间认出了他究竟是谁: “秦渊奕?!” 话音刚落,自己就飞了出去,脊背狠狠撞在了床板上。 秦渊奕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脚裸,另一只则横抵住她的脖子,两人的姿势直接变成的一上一下,身上的男人嘴角微勾,眼里的鄙夷令人火大无比。 “不过如此。” 袁瑾宁:“??” 新婚之夜,他不就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了么,怎么现在还来嘲讽一遍! 有意思么? 不对!这大晚上的,秦渊奕这个神经病悄咪咪潜入自己房间,就为了和自己打一架,然后再毒舌嘲讽? “你有病?”袁瑾宁微笑,手上暗暗用力,试图挣脱钳制,但四肢被他压住,一动也不能动。 男人被这么骂了也不恼,只是淡淡凝望着她:“我有一个疑问,需要你解惑。” “有你这样问话的么?”袁瑾宁咬牙切齿。 传闻摄政王不是不近女色,避女人犹如避蛇蝎一般嘛?为什么现在靠自己那么近,好像一个变态一样,袁瑾宁心里嫌弃,但面上却不显分毫。 “秦渊奕是谁?” 这话怎么莫名的熟悉…… “乡野村夫?”秦渊奕意味不明的睨视,整张俊脸猛地放大,两人的鼻尖差点碰到一起:“嗯?怎么不说话。”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熟悉了,记忆回笼,袁瑾宁眼神飘忽不停,然后眼神一锐:“你找人监视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连义一这种一等一的高手都能发现,他不信那个小暗卫的存在她不知道。 此话一出,袁瑾宁笑的更假了。 奶奶的,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袁瑾宁伸着脖子试图转移话题,但秦渊奕就是不如她所愿。 “要是你再乱说,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 森冷的声音将温度冻结,袁瑾宁挑了挑眉头,目光越发冰冷。 她可是隐阁第一杀手,出任务的成功率百分之一百,从来没有失过手,可现在却屡战屡败,次次都败在同一个人手上! 袁瑾宁不甘心的捏紧拳头,却无可奈何,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男人。 身上的重力一松,鼻尖淡淡的竹香微散去,袁瑾宁抬眸安静的看着他。 那眼底的失落让秦渊奕莫名的心烦,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额头处:“这就受不了了?” 额上的温度炙热,让袁瑾宁回过神来,她抬眸望着秦渊奕。 “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作为摄政王,一代战神,却要处处提防那狗皇帝,我也知道你不相信我,因为我是袁恕的女儿,” 袁瑾宁深吸一口气,上次马车上游说他合作失败了,但自己不能轻易放弃。 “或许你们都觉得我是皇帝和袁恕的棋子,我也确实是个‘棋子’,但我是被逼迫的,因为…种种原因,我被那个老混蛋下了毒,以此威胁我,让我监视你。” 秦渊奕一言不发,淡漠的黑眸没有一丝情绪,哪怕她将一切供出。 “我可以帮你,帮你混淆皇帝的眼。” “我们可以合作。”袁瑾宁撑起身子,缓慢站起来,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落下一截。 良久,只有淡淡两字回应:“我不需要。”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战神,自己只是个弱女子,袁瑾宁眼睛微转,心生一谋。她立刻抱胸斜看了他一眼。 “不需要?和我合作有坏处吗?我也只是想保命罢了,稳赚不亏的买卖你都不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成为摄政王的,要我说啊,你就活该被那狗皇帝欺压!” “你找死!”秦渊奕精准的掐住袁瑾宁的脖子。 “咳咳!” 这一幕,该死的熟悉! 袁瑾宁瞪他,这人指定是有点毛病,老喜欢掐人脖子了。 “我死了没关系,但你…咳咳!要一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天忌惮着身边的人……”袁瑾宁算是豁出去这一条命了,她知道,如今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升天。 不如拿命去搏一搏,说不定能换来一丝生机。 心脏发出‘砰砰’的响声,袁瑾宁呼吸越发急促,胸腔中的空气逐渐稀少。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男人,却撞入一双不见底的眸子。 那里一片的空洞虚无,只余下空寂的森森冷意,冻到人骨子里。 袁瑾宁干脆放弃了挣扎,静静等待着死亡降临,没事,反正自己死过一次了。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明明说好了,要替原主报仇,要好好活着的…… 第十二章 有钱才有安全感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松开,袁瑾宁失去支撑跌倒在地。 捂着脖子咳嗽几声,头顶忽然传来天籁之声:“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一开始袁瑾宁还没反应过来,静止几秒后猛地抬头,凤眸直直望着他:“你同意合作了?” 秦渊奕昂了昂首,用下巴俯视着她:“你说呢?” 袁瑾宁急急忙忙站起来,眼里微光闪烁,好似点点星河在其中闪耀。 “那我需要你帮我找到解药,然后保护我的安危。” “好。” 男人转过身来,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伟岸的背影却莫名萧瑟。袁瑾宁神色微顿,心里有些可怜他,自己这么激他虽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但也无意间伤害了他吧。 毕竟自己说的话,可都是在往他心窝子上戳。 第二天一大早,清晨雾气还未彻底散去,将卧房旁朵朵铃兰花拢进飘渺中,零零露珠点缀在翠绿的枝干处,晶莹剔透的液体在太阳第一缕光芒下散发出五彩的光晕。 纤细的柔荑推开房门,袁瑾宁步步生莲,优雅的走出房屋,望着院落中的梨花出神。 落京一看,连忙迎了上去:“王妃早,怎么不叫奴婢进去照顾?” “这些事我自己就可以,”袁瑾宁收回思绪,眼角忽然瞥到什么,定睛一看,门口正放着个大箱子:“那是何物?” 落京颔首:“奴婢不知。” 袁瑾宁快步上前打开了箱子,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差点亮瞎了袁瑾宁的眼,她眼神迷离的望着这一箱的银子,还有那上面厚厚一叠的银票。 是什么蒙住了我的眼,啊~是金钱! 袁瑾宁捂住心脏,双眼放光,她平生最爱的就是敛财和杀人。 现代有句话说的好:有钱才有安全感。 “王妃,这是侯府送来的嫁妆。”义一适时出现解惑。 袁瑾宁眯起眼眸,似乎有点儿不解,这嫁妆不是被秦渊奕吞了么,还美名其曰养她。 “那只是王爷开的玩笑,王妃莫当真了。”义一再次解释。 袁瑾宁假笑,这个玩笑,还真好笑呢。 “知道了,替我谢谢你家王爷。”袁瑾宁咬重了谢谢两字,然后用力一抱,箱子一动不动,场面有一瞬的尴尬。 义一离去的身影微顿,迟疑了片刻,还是转过身伸手:“王妃,需要我帮忙吗?” “一边儿去!”袁瑾宁瞬间抱紧整个箱子,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护着箱子,那可是她的宝贝! 义一的嘴角狠狠一抽,那张面瘫脸成功出现了一道裂痕。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这女人,一点一点挪着箱子进了屋,全程不让任何人碰它。 等藏好箱子后,袁瑾宁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衣裳,带着落京立刻赶往书房。 此番前行,当然是为了好好感谢他,嗯,顺带也让他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 他们好歹也算是合作伙伴了,怎么能够苟待自己呢。 行至书房前门时,袁瑾宁怔愣几秒,疑惑的望着守门的两个新面孔:“之前守门的人嘞?” 新来的两人对之前那件当然有所耳闻,两人立刻恭敬低头:“那两人被王爷流放至荒蛮之地了。” 袁瑾宁了然的点头,说的好听是流放,说不听就是丢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们自生自灭罢了。 至于那两人为什么会流放,袁瑾宁一点儿也不在意,就算两人死了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因为她生性薄凉,更何况那两人还得罪了自己。 “我要见王爷。”袁瑾宁举了举路过厨房顺来的餐盒,假装自己是送饭的。 两人一愣,觉得这个王妃好像挺贴心的,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不好。 “好的,请王妃稍等片刻。”一人前去禀报,很快就让袁瑾宁进去了,落京被留在原地。 进书房前,袁瑾宁还特意打量了一番那扇焕然一新的门板,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隔着段距离,鼻尖就已经有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袁瑾宁提着裙摆,轻巧踏入其内。 烟雾缭绕之中,白衣女子好似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虚幻无比。 秦渊奕捧着一卷书籍坐在窗边,长长的黑发随意的用发簪挽起,零散一缕发丝微卷,贴在他刀削斧凿的俊容旁。 一袭暗黑色衣袍随意披在身上,包裹着那具身躯,胸膛微敞,露出大片古铜色的肌肤。衣服上的金色龙纹在光芒的照耀下散发出阵阵光芒,微风轻抚,衣摆处晃动,那金龙好似活了过来一般栩栩如生。 这人是天生的王者,杀伐决断,高深莫测。 只有帝王才有资格穿有龙纹的衣饰品,可凤灵国的摄政王是个意外,他比帝皇更加神圣,所以先帝特意批准秦渊奕可以穿龙纹衣饰品。 袁瑾宁有些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不是秦渊奕即位,而是他那平庸的皇弟。 “看够了么?”秦渊奕薄唇轻启,姿势不曾改变,手上翻书的动作不停。 简单的动作却被他做出了一股贵气的感觉。 “看够了。” 袁瑾宁点点头,轻移莲步,提着食盒走近:“我给你做…不是,带了一点吃食。” 她实在不好意思扯谎这是自己做的,毕竟自己可是厨房杀手。 说罢,揭开了盒盖,一阵甜蜜的花香飘出,袁瑾宁鼻尖微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拿的还是之前那厨娘做的。 说实话,她做的真不错,自己吃了那么多,还是想吃。 袁瑾宁望着食盒里摆盘精致的糕点,心里一阵惋惜,可惜这么美丽的东西就要进入那混蛋的肚子里了。 “我不吃。”秦渊奕有些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恰好看到了袁瑾宁眼里的不舍,他眸光微动。 ‘啪’的一声,袁瑾宁立刻盖上了食盒,神色依旧冷清,可她在秦渊奕眼里清冷的形象早已经崩塌。 “咳,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袁瑾宁终于想起重点:“明日便是我回门的日子,你要陪我回去么?” 古有回门这一日子,指的是嫁出去的姑娘,在第三日和夫君需要回娘家一日。虽然袁瑾宁是一点儿也不想回去的,但规矩还是不能坏的。 而且她还要回去,好好‘招待’她的渣爹和那个贱妾呢。 若是夫君不和她一起回门,落在别人眼里就是自己不够受宠。 第十三章 回门之争 “明日有事。” 秦渊奕放下手中的竹简,一步一步走向袁瑾宁,光辉从窗外直射进来,将男人的面容照的模糊不清,只余下金色的光芒围绕。 袁瑾宁微歪头,神色莫名。 秦渊奕这是想看戏?那长舌妇指不定又要说什么。 不过她不怕,只是一些风言风语罢了。 “那好吧,只能我自己回去,”眼看危险体接近自己,袁瑾宁立刻结束话题:“臣妾退下了。” 说罢,不等他出声,立刻朝着门口走去,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留下食盒。” 袁瑾宁离去的身影一僵,念念不舍的将手中的东西留下,然后不岔的瞥了秦渊奕一眼。 很快到了回门的这一日,袁瑾宁早早起来洗漱,精心挑选了一件衣裳。 那是件紫色外搭薄衫,白色抹胸长裙,渐变的裙摆处绣着精致的孔雀,孔雀的羽毛便是又一颗颗绿宝石组成。 虽然自己在王府并不受人待见,但撑体面的衣裳还是有的。 袁瑾宁满意的点头,命落京给她挽发,落京手脚利落的很,飞快给她做了一个发型。 平时袁瑾宁都是简单用簪子挽住头发,因为她实在是做不来这种精细活。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袁瑾宁挑高了眉头,镜子里的人因为这一动作越发惊艳艳丽。 她的长发尽数挽入脑后,几缕零散的发丝随着动作飘扬,美人顾盼流转之间,清冽又魅惑,狭长上挑的凤眸内一片霜冷,透着几分对世间的漠然。 红唇微勾,却没有一丝的温度,袁瑾宁伸手抚在自己的脸颊上,抬眸瞥了眼落京,那无意间流露出的冷魅让落京心脏一悸。 “我好看么?”清冷的嗓音犹如冰雪般,沁人心扉。 落京跟小鸡啄米点头:“娘娘乃是京都最美之人。” 她这句话确实不假,原主确实有京城第一美之称,但她那比之更甚的‘天煞孤星’之名,却让世人皆忽视了前者。 思虑到此处,袁瑾宁眼里飞速划过一抹讥诮,原主受过的苦,自己一定会十倍奉还!! 就这样,袁瑾宁仅带了落京一人回门,排场小不说,最主要的还是摄政王没有来。 辉宏的侯府大门闯入眼帘,马车窗口掀起一个小角,袁瑾宁眼里全是森冷。 门口只有寥寥几人等在那里,袁恕和肖玫霜的鬼影都没见一个,袁瑾宁气笑了,她还得谢谢这老东西呢,没有把门关上。 利落跳下马车后,袁瑾宁缓步踏上阶梯,侯府的下人们头也懒得伏下,懒散道:“王妃好。” “不错嘛,还记得基本的礼仪。”袁瑾宁直嘲。 热闹的人声传来,她闻言观望,只见前方忽然走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而原本懒散的下人们纷纷立直身子,含胸低首,满是恭敬。 一台华丽的软轿在众人的围拥之下朝着这边而来,袁恕和肖玫霜也适时出现,穿的喜庆无比,袁瑾宁微愣。 然后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袁灵舞是和她一起出嫁的…所以今日,也是她的回门之日。 狠狠眯上眸子,袁瑾宁这下看懂了,合着这三人在整她呢。 先是冷淡对待她,后又隆重的迎接袁灵舞,这是让当众给她脸看呢。 果然,耳边很快传来了路人怯怯的私语。 那轿子不一会儿到了门口,一奴婢率先跪地,任由软矫内的人踩着她下来。 缓步而下之人衣着华丽,正红色的宴装衬的美人儿越发艳丽,头顶着无数的金钗步摇,晃荡间放射的光忙差点没亮瞎了袁瑾宁的眼。 她嘴角微抽,满是无语的看着袁灵舞。 袁灵舞似是感受到她的视线,转眸冲她挑衅一笑,眼里得意且高傲。 说实话,她这一身美是美,但穿在袁灵舞身上嘛…袁瑾宁抬手抵住下巴,眼里全是嫌弃。 袁灵舞的长相是那种,清纯好似百合的面容,平常都是穿一身素净,但如今忽然穿起红色,不仅没有惊艳全场,反而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可笑的是,她还自鸣得意。 而袁瑾宁眼里的嫌弃落在袁灵舞眼里,便是嫉妒,她嫉妒自己! 想到这一点,袁灵舞兴奋的不行,由丫鬟扶着,头昂的更高了。 袁恕和肖玫霜直接无视了袁瑾宁,立刻迎了上去:“乖女儿,娘亲想死你了。” “娘亲,女儿也想您~”袁灵舞微笑着,却不与肖玫霜亲近,现在自己可是太子妃,不能拉了台面。 肖玫霜尴尬的收回想要拥抱的手,袁恕往她身后看了看,疑问道:“太子殿下没来吗?” “殿下日理万机,自是没时间的。”袁灵舞解释,视线落在袁瑾宁身上,立刻变了表情。 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靠过来:“哎呀,这不是姐姐吗?怎么,摄政王殿下也没来?” “姐姐?看来妹妹忘了,你应该称呼我什么?” 袁瑾宁微笑,说出的话成功让袁灵舞变了脸,这人还不死心,想竖立自己温柔善良的形象呢。 面前的人猛地拽紧了手,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之中,疼痛让袁灵舞猩红了眼,她紧闭着唇瓣不语,想让她叫袁瑾宁皇嫂,下辈子去吧! “看来妹妹,不太懂得这些规矩,”说到一半,袁瑾宁抚了抚手上的玉镯配饰,红唇不急不慢的微张:“不过没关系,嫂嫂我原谅你。” 这话一出来,袁灵舞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原本想展现自己大度善良的一面,结果却被袁瑾宁搅和,不仅没有计划成功,还让袁瑾宁表现了自己的‘大方’。 袁灵舞死死瞪着袁瑾宁,眼里的阴翳像是毒蛇吐舌般黏腻森冷,这时说什么都不好。 袁瑾宁心里没有一丝波动,面上还带着微笑。 就在气氛越发尴尬之时,袁恕立刻打了圆场。 “都是亲姐妹,如此生分做甚。” “呵!” 袁瑾宁笑了,如同昙花一现,美的惊人。 她意味不明的瞥了袁恕一眼,睁眸一片的天真:“唉?可我不记得娘亲给我生了个妹妹啊?” 三人同时一噎。 第十四章 书房密谈 路人议论的声音越发刺耳,袁恕一张老脸黑沉不已,肖玫霜眼球一转,现在正是她表现的时候。 “哎呀,妾身也算是宁儿你半个娘亲了,所以舞儿自然是你的妹妹了。” 袁瑾宁眼底一片讥诮之意,这是凑过来给她打脸啊,现成的脸打,不到白不打! “那有你说话的份?不过一个贱妾,还想当我半个娘?你是我娘的话,那为何总是打骂于我?” 前半段她说的确实刻薄,但后半句袁瑾宁立刻改了语气,单手掩面,盈盈目光中一片哀伤屈辱。 众人哗然,没想到肖氏一小小妾室,居然敢虐待嫡女。 “早就听闻了袁候极其宠爱那肖氏,如今看来确实是,居然放纵她虐待嫡女。” “就是就是,可以想象这大小姐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 议论的声音宛若一柄匕首,一刀一刀刺进袁恕和肖玫霜的心里。 舆论是一种利器,足以杀人夺魂。 而身居高位,最忌惮的便是外界的言论,袁恕眉心紧拧,老练的黑眸带着一股森森的冷意,回首狠狠抽了肖玫霜一巴掌。 “好呀你,居然敢虐待宁儿!” 他这一举动让袁瑾宁怔愣了几秒,然后忍不住嘴角勾起,哎呀呀,袁恕这是打算将舆论全推到肖玫霜身上,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像极了拔那啥无情的渣男。 哦不,他本来就是渣男,有一个深爱他的妻子不珍惜,居然还背着原主娘亲去养小三,最后还光明正大的将肖氏接了回去。 袁瑾宁很怀疑,说不定原主娘亲就是被活活气死的。 说来自己这天煞孤星的名称,还和原主娘亲的死有关。原主娘去世后没几天,在葬礼上忽然蹦出一个有名的道士,直言袁瑾宁便是那克死娘亲的天煞孤星。 于是从那时开始,身边一有什么丧事,全都被推到了袁瑾宁身上。 可笑。 收回思绪,袁瑾宁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肖玫霜也明白了袁恕的意思,心里凉了半截,之前当着摄政王打自己的事她还一直记着,现在又当着众人的脸甩锅,自己的名声算是毁了一半了。 “好了,别在外面丢人显眼了,快快进府吧。” 袁灵舞伸手搭在肖玫霜手上,轻轻拍了拍算作安抚,这动作让肖玫霜的心里有了些暖意。 这个男人她早就不指望了,幸好自己还有袁灵舞这么个优秀的女儿。 等到了大堂会客室内,四人落座,一排婢女端着茶盏上来,茶香味四溢,袁瑾宁抚了抚茶盖,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袁恕、肖玫霜和袁灵舞三人其乐融融的说着话,而自己则坐在一角不曾言语,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个看客。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费脑子怼他们。 但没安生多久,那边的话题便引到这边来了,袁灵舞巧笑嫣然:“听说姐姐前些日子向父亲要回了嫁妆…” 说到一半,点到为止,示意着她接话。 但袁瑾宁会如她所愿吗?当然不会! 就让她自个尴尬着去吧。 堂内一片寂静,只余下袁瑾宁手中时不时磕碰的脆响。 袁灵舞尴尬的笑了笑,眼里含着憎意瞪向袁瑾宁,但袁瑾宁仿若老僧入定,懒得抬眸。 那嫁妆当然不可能从袁灵舞那边拿回来,所以余下的钱都是从府中抠出来的,导致这阵时间内府里拮据了不少。 “哼!” 袁恕狠狠一拍桌,打破尬境,他眯起老练的黑眸:“是啊,你姐姐出息了,嫁人后翅膀硬了,你可知因为你无理的要求,侯府有多亏空吗?” “父亲说笑了,这本就是我应有的嫁妆,怎么落在父亲嘴里,就是整个侯府的了?”袁瑾宁不咸不淡的堵回去。 “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真的不顾及侯府了?这也是你的家啊!”肖玫霜痛心疾首的捶胸,满脸的悲哀。 看看那表情,要多真有多真,这女人放在现代,绝对杆杆的影后好吧。 袁瑾宁喝了一口茶水,唇齿内一片醇香:“家?你说这里,是我的家?” 可为什么原主和自己都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这偌大的侯府,那里有我的容身之地?”袁瑾宁面无表情,只是话语中的苍凉令人心中不舒服。 “至于之前住的那破茅草屋,呵!”摇了摇头,袁瑾宁放下茶盏,优雅的倚靠在座椅上。 这一顿的软刀子,扎的人心肝疼,袁恕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 等谈话结束后,袁恕带着袁瑾宁去书房单独商谈。 “将那些嫁妆交回来!”袁恕直接开门见山,紧闭的房门隔绝了落京的探寻目光。 袁瑾宁嘴角勾起弧度,伸出柔荑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父亲,看来你不太明白,我要想在王府生活的好些,不得打点打点?” “我管你生活的好不好,你只要取得秦渊奕的信任便好,不要动其它心思!” 这是警告她? 转了转身子,袁瑾宁瞌眸,掩下眼底的暗光。 真替原主可怜,原主当初不和那情郎私奔,很大部分的原因是袁恕。她那时还对父亲抱有一丝丝的期待,可惜得来的却是死亡。 原主恨吗?恨的! 恨渣爹对她疏忽漠视,恨他任由别人欺负自己。 但袁瑾宁可不是那个小可怜,现在她体内的,是一个强大的灵魂! “父亲啊,你要知道,只有打点好那些下人,我才能接近王爷呐。”袁瑾宁颔首,似对他有些害怕。 “还有之前那些事情…父亲万万要原谅我,只有那样做,我才能取得王爷的信任。”低眉顺眼的模样为这话加了些真实度。 眼前的男人眯起眼眸,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管他呢,她的说辞就摆在这里了,爱信不信。袁瑾宁望着自己的脚尖,脑海中立刻拟出了一份计划。 “那现在他信你多少了?” 废话,我哪里会知道。 袁瑾宁心里骂人,面上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这,我不知。” 她确实不知道秦渊奕是否信任自己。 “皇上已经下令了,让你快点取得秦渊奕的信任,好进行下一步。”袁恕开始运用最经典的手段,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 第十五章 安排的明明白白 “若是任务完成的好,不仅给你解毒,皇上还会赐予你荣华富贵。” 我谢谢你啊,任务完成后,自己可能直接就凉了,还荣华富贵,搞笑呢? 袁瑾宁‘惊喜’的连连点头,袁恕神色不明,但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 “这样吧,为了加速让摄政王相信你,便是让他心悦与你,” 袁恕摩挲了一下壁柜上的青花瓷:“过几日后便是祈福之日,秦渊奕要去陵山清缈寺,路途中你帮他挡刀,到时他自然会信任于你。” 袁瑾宁:“……” 我香蕉你个菠萝皮!这是在玩火啊,还是拿命玩的那种! 真是刷新她的三观了,这老东西还知道这种老掉牙的方法,可是够可以的哈! 袁瑾宁气的说不出话,只能竖出一根大拇指:“你牛。” “什么?”袁恕懵逼。 “我是说,父亲的招,高。”简称牛批,袁瑾宁凤眸一片冰冷。 “嗯,”袁恕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眸子一利,伸手重重拍了拍袁瑾宁的肩膀:“希望你,不要让父亲失望。” 袁瑾宁敢肯定,这是在威胁自己,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女儿知道了。”袁瑾宁福了福身子,脸上的乖顺在出了书房后消失无踪。 落京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娘娘,可是有事?” “无事。”袁瑾宁有些不适应别人靠她那么近,不动声色的扯回自己的胳膊,朝着安排好的客房走去。 说来实在可笑,她堂堂安平候府大小姐,有朝一日回门居然是住客房。 在回去的途中却意外撞见了袁灵舞等人,一排人站在一堆,好不壮观。 看袁灵舞脸上的阴郁,袁瑾宁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或许不是意外,而是袁灵舞一直等着她呢。 秀眉轻扬,袁瑾宁信步上前,女子身穿紫衫白衣,裙摆处的孔雀随着一摆一动之间,仿佛活了一般舞动,闪耀着的光辉,照的路面斑驳陆离。 好似上天特意为她开了一条道。 她双手拢在一起,优雅至极的往这边走着,那芙蓉般娇艳的面容一片清冷,又像高不可攀的雪莲,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袁灵舞咬紧唇瓣,尽管自己精心装扮成这样,但却赶不上她的分毫,这叫人如何不气? 眼看那人越来越近,袁灵舞等着她和自己说话,结果…结果袁瑾宁直接掠过她向前走去。 袁灵舞一脸懵逼,怔怔的回头看向那人的背影,那目空一切的高清模样彻底激怒了袁灵舞。 她顾不得形象,嘶吼道:“袁瑾宁,你给我站住!” 前方的身影咻然顿住,袁瑾宁抬了抬下巴,眼里的冷芒寒意刺骨。 她回身斜睨着袁灵舞,清冷微哑的声音响起:“我没让你叫我皇嫂是碍于父亲的情面,但若是你连一声姐姐也不叫…那就怪不得我了。我得好好和太后说道说道,让你好生学习一下女戒。” “你!”袁灵舞嘴巴蠕动了半响,一个屁也没放出来。 “妹妹不仅没有对我尊称便罢了!”袁瑾宁忽然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听的到,她双眸冷厉,带着一股无言的霸气。 “见到我连行礼都不曾有过,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规矩?” “还是说,你不将摄政王放在眼里,毕竟你不给我面子便是不给夫君的面子,不如我和他商量一番,让太子殿下好好管教你?” 一连的话,直接怼的袁灵舞哑然。 袁瑾宁伸手抚了抚耳边的发丝,简单的动作却硬是作出了一股霸气侧漏,好似她在指点山河,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俯首称臣。 这一刻,所有人都从她身上看到了秦渊奕的影子。 霸气狂妄,无人能敌。 落京震惊的望着袁瑾宁,对上她的眼神后立刻低头含胸,被吓得不敢说话。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势不亚于主子丝毫,甚至有时比主子更加恐怖。 甩袖转身,袁瑾宁懒得再废话,直接离去了,只余下愣住的一群人。等袁灵舞回过神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怒火,她居然被那个女人吓到了!! 袁灵舞恼羞成怒,死死盯着早没了袁瑾宁踪影的路径,仿佛要将那里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袁瑾宁袁瑾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实在是不明白,明明之前那件事可以让袁瑾宁身败名裂的,为何父亲百般阻止,还将事情瞒的严严实实的。 想起那件事,袁灵舞眸子黑沉无比。 …… 王府书房内,落京单膝跪地,抱拳禀言,将这天的事细细说来。 秦渊奕转了转手中的匕首,古铜色的肌肤配合着刀刃银光,有着别样的神秘。 狭长的眸子微阖,满是兴趣的听着汇报,那个女人还真是敢啊,怼天怼地怼空气。 心里对她的警惕也少了些许,随后慵懒的换了个姿势:“可知两人书房内谈的内容?” “奴婢不知。”落京头更低了。 秦渊奕也没生气,现在才是考验袁瑾宁的时候了,若是她之后与自己说了此事,就代表她还有可用之地,若是没有…… 手中猛地握紧物什,随手一甩,眨眼睛银光一闪,刀子深深插入了墙壁内,刀柄还发出‘嗡嗡’的颤动。 落京头都快埋进地板里了。 她收回之前的话,果然还是自家主子更恐怖些。 …… 第二日,袁瑾宁再次从书房内出来,内容还是谈如何取得秦渊奕的信任,还有挡刀的具体内容和时间,包括自己要用那个部位去挡,要说些什么‘临死’前油腻腻的话。 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袁瑾宁假笑。 等到中午时,袁瑾宁步入正厅,却看到了两个本不该在的人,秦渊奕和太子凤裴炎。 哦豁,一锅乱炖。 袁瑾宁眼眸更深了,袁灵舞小鸟依人倚靠在凤裴炎身边,她今日着了一身鹅黄羽裳,倒是比昨天的正常了那么一点,只是那手上脖颈上的金链子有点扎眼。 “王爷~”袁瑾宁立刻捏着嗓子嗲声呼唤。 秦渊奕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倒是旁边凤裴炎眼睛亮了起来。 第十六章 接王妃回家 忽视了秦渊奕那嫌弃的眼神,袁瑾宁如小鸟般飞入他怀里。 随后,果然被挡住,袁瑾宁也不尬,依旧笑意盈盈。 望着秦渊奕的眼里全是‘情意’,他今日穿着一身紫袍,宽袖上绣着金纹流云,长长的黑丝用玉冠挽上,俊美的面容中透着一股神秘气息,引人想要靠近。 凤裴炎长的也算是俊逸,但秦渊奕往他身边一站,简直将他比成了渣渣。 不愧是整个京都都想嫁的男人,帅炸天际,可惜因为那暴虐森冷的名声,许多人选择了遥遥观望。 袁瑾宁今日还是一身紫,和他的衣服刚好撞色了,两人站一起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而女人眼里的深刻情意让秦渊奕微晃神,然后立刻收回视线,狭长的眸子晦暗不明。 这女人还真是厉害,连情意都能装出来,他差点就信了。 “配合我一些。”袁瑾宁有些不满秦渊奕的冷淡,只能小声提醒。 之前不是说好合作的么,自己眼睛都快眨烂了,他怎么还没意会?! 秦渊奕剑眉微挑,半响,在众人的注视下薄唇轻言:“嗯。” 袁瑾宁嘴角狠狠一抽,强行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幸好自己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虽然他态度较冷,但至少回应了自己,这一举动倒是让在场的几人陷入了思量。袁恕对袁瑾宁的话又信了几分,也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计划。 “宁儿,你就别捣乱了,王爷,这茶可是南方那边进贡的上好茶。”袁恕和气的说道,看那模样,似全然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不了,本王只是来接我的王妃回家的。” 他神色冷漠,微风拂过,将这几字拂入空中,飘散开来。 袁瑾宁怔住,羽睫一颤,抬眸怔怔望着秦渊奕。 回家……这个词啊,好久没有听到过了呢…… 袁恕老脸一僵,这秦渊奕是不给他面子啊。 说罢,秦渊奕伸手拉过还在发愣的袁瑾宁,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义一和落京连忙跟上。 眼看几人就要消失在眼前,袁恕连忙大喊:“宁儿,在王府要好好照顾自己。” 袁瑾宁回眸瞥了眼袁恕,眼里一片黑暗深沉,这老东西还带这样暗示的,真有意思。 “还看什么,舍不得?”两人上了马车,柔软羊毛毯奢侈的铺满整个马车,车内还点着袅袅的熏香。 那气味好闻极了,袁瑾宁嗤笑一声,望着窗外的景色:“那里又不是我的家,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前世,她打小就是一个孤儿,流浪过乞讨过,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称之为‘家’,至于那个训练她们这些杀手的组织……不值一提。 那里是地狱,人间地狱。 之前秦渊奕简单的一句话触动了她,因为‘家’字一词,是她一直向往奢望的地方。 袁瑾宁说这话时,垂眸微阖,微凉的风拂过她的发梢,这幅画面是那样的唯美,秦渊奕却觉得无端压抑。 想起之前外界对侯府大小姐的映像,再对比如今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秦渊奕再次起了疑心。 “你和从前很不一样,就好像,是两个人一般。”微凉的声音意味不明。 “是吗?”袁瑾宁心里微微一紧,但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转念一想,袁瑾宁觉得也是,原主和自己的性格可是天差地别呢,再加上自己从不曾掩饰,被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想通这点后,袁瑾宁反倒不慌了,反正任他们想破脑海,也想不到自己是魂穿过来的新世纪灵魂吧? 秦渊奕坐姿很是端正,倒衬得袁瑾宁那随性的姿势有些不雅。 “你不是袁瑾宁。”此话一出,马车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女人沐浴在光芒之下,马车时不时颠簸一瞬,她面容背光,秦渊奕看不清她的神色。 只知道她好看的唇瓣勾起,飘渺清冽的声音含笑:“我不是袁瑾宁的话,那我是谁呢?” 从她重生那一刻,她就是袁瑾宁! 对面的人动了动身子,躲开了灼人的光芒,那张冷艳的面容半隐在暗处。 “我只是压抑的太久了,王爷应该知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袁瑾宁抬手抚了抚精致的发鬓,顾盼流转:“臣妾不想陨灭于世间,只得奋起反抗,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了。” 说罢,两人都不出声了。袁瑾宁躲开那诡谲的眸光,望着窗外热闹的景色,沉眸。 也不知秦渊奕究竟信没信,但自己不在乎,反正她的话就撂在这里了,爱信不信。 回了王府,秦渊奕始终没等到袁瑾宁和他坦白在书房内与袁恕的谈话,直到夜半时刻,所有人都进入了沉睡,也不见袁瑾宁那边有一丝消息。 此时,秦渊奕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了一万种让袁瑾宁‘意外’死亡的场景,心里难免有些惋惜,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不能为他所用之人,还是除去为好。 皎洁柔光下,男人眼底的杀意凛然,周身恐怖诡异的气息使得气温都变低了不少,秦渊奕面不改色的收回不小心外泄的内力,温度逐渐回暖。 忽然,窗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秦渊奕眼眸眯起,抬手示意隐进来的义一不动。 义一立刻停住,任由窗户颤动。 不一会儿,那窗户便被打开,一双清冷的眸子望进来,与秦渊奕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一看屋内还有义一,袁瑾宁干脆直接将窗户全打开,手臂一撑,干脆利落的翻近屋内,抬起葱指抵在唇上:“嘘~” 屋内两男人同时沉默,直勾勾的望着袁瑾宁,秦渊奕抿唇压下心底的杀意。 “你来做甚?” 袁瑾宁大摇大摆的冲他们走去,只是脚底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靠近了秦渊奕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来劫色。” 义一:“……” 这位姑娘看起来没有睡醒啊,想劫王爷的色,怕是不要命了。 被袁瑾宁的回答恶寒了,秦渊奕嫌弃的皱眉,倒是没想到袁瑾宁骨子里这么的……嗯,套用她的形容词,有病。 第十七章 计划进行 两人没有出声,导致气氛有些尴尬。 袁瑾宁摸了摸鼻子,抱胸倚靠在床边,白色的纱衣要是放在平时便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可放在这大晚上的,看起来就像一个白衣女鬼,惊悚的很。 “我有点事和你说,” 袁瑾宁懒得废话,瞥了眼义一,义一示意的望向秦渊奕,接收到眼神后悄然退下。 “义一是我最忠心的部下。” 秦渊奕只着了一身白亵衣,不是说古人都很保守的嘛,也没见这摄政王有多保守,大刺啦啦的坐在那里,也不见他遮掩一二。 袁瑾宁了然,清了清嗓子继续:“至于为什么要支开义一,因为你身边有内鬼。” 将袁恕的计划讲了一遍后,袁瑾宁假笑着补充:“他让我到时候为你挡刀,以取得你的信任。” 不想秦渊奕听到她的话,再结合她的苦逼表情,没忍住,嗤笑出声。 袁瑾宁的脸竖下一排黑线,这绝对是嘲讽吧? 男人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屋内,俊美的脸上猛然绽放出笑容。 别说,还挺好看,袁瑾宁眨巴了下眼睛。 “如果你身边没有内鬼的话,袁恕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连你去清缈寺走的哪一条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渊奕眸底暗沉,望着窗外萤火虫发出的微光思虑,半响才抬眸回应:“我知晓了。” “就这样?”袁瑾宁皱眉,指了指自己:“你还真让我去挡刀??” 让她去给秦渊奕挡刀,还不如杀了自己。 冷峻的男子轻飘飘扔出一句:“为了增加真实度,只能委屈王妃了。” “我谢谢你啊。”袁瑾宁气笑了,一屁股坐在床上,两人的距离猛地缩减。 然后袁瑾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在床上,露出一只眼睛瞪他。 “我凭什么受这委屈?!”袁瑾宁声音虽然很轻,但其中强烈的控诉让人不得忽视。 “那你倒是说说?”秦渊奕眉心拧紧,决定等下叫义一送一套新被子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不受伤,又不会被发现作假?” 床上的女人闻言,缓缓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 “我可是差点成为影后的女人。” 一个专业的杀手,演技当然要了得。 “影后?” …… 那天晚上秦渊奕是提着袁瑾宁,将她扔回王妃院的,因为袁瑾宁说什么不肯离开他的床,实在是因为他的床太软了。 那松软富有弹性的垫子,简直像是躺在一片羽毛上一般舒服,让人一沾便不想离开。虽然他的卧房只有寥寥几件家具,可每件都是世间精品呐! 而自己的看似奢华,可那张床远远不如秦渊奕的舒服。 岁月如沙,般握在手心,流逝与指缝间。 很快到了祈福之日,这一天家家要挂上笼灯,攀上山顶寺庙为上天祈福。求天神庇佑,保凤灵国秋收顺利。 所有的皇亲子弟,也要前往最有名的清缈寺祈福,包括皇帝。 这一日一大早,落京便唤醒了袁瑾宁,因为祈福之前是要沐浴洗尘,穿上最肃穆的衣着,以显示自己对神明的尊重。 袁瑾宁回想到这里,不屑一笑,古人就是喜欢将所谓的信仰寄托于那些虚无之物,无聊。 等一切收拾好后,袁瑾宁与秦渊奕出发,向着陵山前进。 这陵山位于京都郊外,要穿过一大片树林才能到山脚下,离的倒是有些距离。再加上泥泞山路坑坑洼洼的,袁瑾宁感到一阵头疼。 好想念飞机火车啊,平稳又快速。不像如今这马车,距秦渊奕的估计,到陵山脚下都得两天,更何况到时候还得按照规矩,一步一步走上山顶。 嗯,也是为了显示自己对神明的尊敬。 去他星星的规矩!袁瑾宁心里骂娘,幸好这世界没有像里走一步跪一步那样,要不然自己肯定得疯。 一路上,两人无言。 袁瑾宁脸上有些苍白,许是看出她的不适,秦渊奕从沉木箱底拿出了布袋,从里面倒了些茶出来,然后修长的手开始冲泡茶水。 微颠的马车却丝毫没有影响他,连桌面上的茶盏都没有晃动,只是水面阔开了波澜。行云流水的动作令人赏心悦目,想不到秦渊奕还会泡茶。 不一会儿,清雅的香味飘散出来,有着茶的苦涩又不缺醇香。袁瑾宁眼睛微亮,这茶香闻着便令人脑袋清醒了不少。 等几分钟泡好后,秦渊奕倒了一杯推向袁瑾宁,眼神示意她喝了。 袁瑾宁也不客气,端起吹了下气,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原本昏沉的脑袋瞬洗混沌,袁瑾宁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然后眼角瞥到秦渊奕将剩下的茶包起,轻放在沉木箱内,相比这茶肯定很珍贵吧,袁瑾宁忽然觉得秦渊奕没那么混蛋了。 之前,新婚之夜的断臂之仇,看在这一盏茶的份上就算…… 还不等她想完,秦渊奕执起另一杯茶,对她举了举:“看你的表演,实在不行,你就挡刀吧,我有上好的金疮药。” 袁瑾宁:“……” 她收回之前的想法。 马车很快驶入袁恕指定的区域,一条小河,还有那树上不明显的印记。 袁瑾宁立刻低声:“来了。” 将手中小小类似胶囊的东西含入嘴里,这可是她精心制作的血包呢,抬手摸了摸胸部的血包和猪肉,袁瑾宁眼里划过势在必得。 而她这不雅的动作实在辣眼睛,秦渊奕默默撇开了眼,望着窗外神色冷凛。 果然,一到那标志地点,空中忽然传出划破虚空的声音。 ‘咻’的一声,一只箭羽飞向华贵的马车,义一及时反应过来,一剑将箭格挡开。 紧接着,几十支箭夹杂着黑衣人出现,箭雨飞速逼近,所有人立刻抽出剑,将马车保护的严严实实。 袁瑾宁望着那群黑衣人,凤眸含霜,特别是其中一个人的剑上绑着根灰色飘带。 她嘴角一抽,好明显哦。 老远就看到了那随风飘扬的带子,怎么说呢,满满的违和感。 箭雨被秦渊奕的手下尽数拦下,那群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扑上来,人数上的压制,导致护卫们应付起来很是费劲。 一人躲过护卫的拦截,直接一刀朝着马车劈下。 第十八章 奔向更好的人 刀光闪过,马车被劈成了两半,但地面上只有木板碎片,没有任何的人影。 “你在找我吗?” 犹如鬼魅的声音响起,杀手抬头一看,猛然对上一双空洞诡谲的眸子。 一股凉意漫上头顶,惊悚的令他汗毛竖立,冷艳的脸庞晦暗森冷。 杀手瞳孔睁大,缓缓倒地。 收回握着剑的手,袁瑾宁顿觉无趣。虽然吧,她没有内力,但趁人之危这种事,不是信手拈来的嘛~ 女人胸脯鼓起,性感姣好的身材展露无疑,杀手们眼里有些疑惑,这袁瑾宁的身材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难道被滋润太多次? 他们也没多想,继续逼近。 秦渊奕很是淡定的远离了袁瑾宁一步,能把偷袭这种事干的那么顺畅,这女人果然无耻。 其余的手下心里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侯爷不是说她只是个弱女子吗?不是说她只负责挡刀吗?? 袁瑾宁一看,自己好像有些暴露了,立刻冲他们眨了下眼睛,故意张嘴无声说道:假的。 那些杀手惊疑不定的望着她,最后那剑上绑着灰色缎带的杀手一狠心,对同伴使了个眼色。杀手们猛的发力,将护卫们通通击杀,只余下义一和秦渊奕袁瑾宁三人。 哟,有点实力。 袁瑾宁神色微暗,看来那渣爹出了不少血,势必要让自己这颗棋子发挥作用。那自己要是不好好对待,岂不是辜负了渣爹的信任? 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袁瑾宁瞥了秦渊奕一眼。 所有杀手涌了上去,三人缠住义一,其余五人都扑向了秦渊奕。看这架势,好像不是让自己挡刀,而是真的想杀了秦渊奕! 秦渊奕一人对五人,还要顾虑着自己,为了计划进行,秦渊奕慢慢渐弱力度,装出一幅体力消耗太快,有些不支的模样。 那带头的杀手一看,立刻抓住秦渊奕的‘破绽’刺了上来! 袁瑾宁立刻扑了上去,扑上去前空气诡异的波动了一刻,秦渊奕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剑刃刺入肉里,灰带杀手一愣,手上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对。 不等他思量,下一秒整个人被击飞出去,临死前,灰带杀手努力瞪大眼睛:“有诈……” 袁瑾宁余光瞥见,袖口一动,银光闪过,那杀手永远的闭上了眼。 胸口呲呲往外冒血,秦渊奕怒红了眼,一把掀翻所有的杀手。那些杀手也演到即止,纷纷躺在地上装死。 袁瑾宁捂住胸口,鲜血缓缓从嘴角流下。 她眼含悲哀之意,颤颤巍巍的伸手抚上秦渊奕的脸颊,苍白染血的唇瓣轻启:“王…王爷,臣妾…有话要对您说…咳咳!” 秦渊奕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幕回不过神来,她眼里刻骨的爱意混着痛苦,晶莹的泪珠顺着雪肌落下,与血染红了秦渊奕的双眼。 “或许王爷不相信臣妾,但臣妾…真的好爱您。” “真的…好爱好爱。” 断断续续的声音满是虚弱,好似下一秒便会消逝而去。 袁瑾宁笑着,凄美的脸上露出满足。 义一并不知那晚上两人的密谋,看着这一幕,面瘫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怜悯和不忍。 或许这袁氏,是真的爱王爷。 只不过也是身不由己,被袁恕控制罢了。 “别说了,你一定要活着!”秦渊奕忍不住大喊,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陷入这场戏之中。 飘荡的落叶倔强的在空中轮转一圈,念念不舍的离开树枝,落入泥尘之中。风也苍凉,记录下这一幕,连鸟儿叫声都显得极其悲哀绝望。 “娘娘……”义一不忍出声。 被搂着的女子没回应,只是痴痴望着男人,好似他是她的全世界。 “王爷啊,臣妾只是您生命中的过路人,您忘了臣妾吧,去奔向更好的人……” 女人清冽沙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伏在他脸上的手无力掉下。 “不……”秦渊奕瞳孔缩紧,将怀里的人抱的越来越紧,无措的低语:“不要离开我。” 鲜血染红了这片天地,风开始刮大,将落叶吹起,沾血的枯叶飞向天空旋转,飘向更远的地方。 义一震惊的望着自家王爷,莫非王爷他…其实也是爱着王妃的!? 早知道在她生前,自己就不那般态度了。 …… 消息很快传出去,王妃为摄政王挡刀,生命垂危。 外界一片嘘唏声,原来那侯府大小姐对这摄政王如此情深,拿命相救。最后,感人肺腑的话更是让无数闺秀垂泪,实在是太感人了。 而此时的王府,原本应该如世人预料躺在床上的女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啃梨子。 “嗯嗯~好吃,皮薄汁甜,不错不错。”袁瑾宁很认真的点评着水果。 而秦渊奕黑着一张脸,看着文件,自动无视了袁瑾宁的声音。 吃完梨子后,袁瑾宁净手,搓了搓裸露在外的皮肤,为什么忽然感觉这么冷,外面阳光挺大的呀。 瞥了眼秦渊奕的脸色,袁瑾宁忍不住勾唇,眼里含着笑意:“不错嘛,演技挺好的,演的我差点都以为你对我有意了。” 男人不语。 袁瑾宁秀眉微挑,有些不明白秦渊奕闹什么,不就是半途中睁开眼故意吓了他一下嘛?也没见他被吓着啊! 嗯,加上自己很出戏的掏出了那块假猪肉,准确来说,是两块。为了让自己的身材看起来没那么奇怪,袁瑾宁只好垫上两块不薄不厚的假肉。 然后还很淡定的擦擦嘴上的鲜血而已,为什么秦渊奕会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 之后,一回来就开始沉默不语。 男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袁瑾宁捏了串葡萄,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冲着秦渊奕询问:“唉,你说要是我忽然出现在义一面前,会不会把他吓死啊?” “滚!”秦渊奕只扔了下这一句,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等出了门后,秦渊奕闭上了眼,他差点就真的信了那小骗子,自己的情绪在演戏时都被带动了。 自己真的喜欢她么? 这倒没有,只是在她的带戏下顺着剧情走罢了。 第十九章 无事献殷勤 经过华谦三天三夜的‘救治’,袁瑾宁终于脱离了危险。 而第一个上府看望她的,居然是袁灵舞和凤裴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让她进来。” 挥退了上前禀报的奴婢,袁瑾宁将手里的糕点藏严实,肯定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了。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一对璧人携手走了进来。只是那凤裴炎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便立刻松开了牵着袁灵舞的手。 他急忙上前关切:“宁儿,你怎么样了?” 呕! 袁瑾宁胃里一阵翻滚,这个称呼是什么鬼,好恶心。 内心极度抗拒凤裴炎的靠近,但面上却不显分毫,半掩着面容浅笑。 她本就生的极美,平时都是一幅清冷如莲般的姿态,如今忽然病弱下来,不仅没有破坏这一份美感,倒还显得她越发惹人怜爱。 “太子殿下,我自是无事的。”袁瑾宁这般说着,却捂住嘴巴咳了咳,娇娇弱弱的凝眸望着他,那双美眸似带着无尽的魅意,蛊惑人间。 这幅‘深情’凝望的画面刺痛了袁灵舞的眼,这两人现在倒像是一家人,而自己却只是个外人一般! 可恶! 袁灵舞红了眼,却正好对上了袁瑾宁的眼,那淡漠的眸子里一片讥讽。 “殿下~”袁灵舞娇嗔,太子是她唯一的倚靠,绝对不能被袁瑾宁这个狐狸精抢去! 但她的这一声根本没人理,好似有一道透明的墙,将她隔离在两人之外。 眼看自己引不起他的注意,袁灵舞灵光一闪,立刻假惺惺掩面。 “姐姐,你对摄政王的感情真深呢。”袁灵舞凑近,在凤裴炎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泄露出憎恶的情绪:“为了他都能付出自己的生命,我要以姐姐为榜样。” 她这话巧妙的提醒了袁瑾宁爱的人是摄政王,还显示了自己对凤裴炎的真心。 果然,此话一出,凤裴炎的眸光便有些不对了。 但那风流的桃花眼,依旧流连于袁瑾宁。 袁瑾宁心里冷笑,垂眸掩下自己眸中的恶心。 “当时情况太紧急了,王爷他不是故意站到我身后的,我也不知世人为何会这样传呐……” 这话看似牛头不对马嘴,但却巧妙的道出了自己不是特意为他挡刀的,而是‘被’挡刀。 说罢,为了显示自己的可怜,袁瑾宁眼眶蓄起泪水,盈盈的目光直直望着凤裴炎:“殿下,您要相信我呐~” 尾音流转,千娇百媚。长长的羽睫颤动,晶莹的泪珠道不尽数句哀言,欲语还休的表情暗含悲戚之意。 至于袁瑾宁为什么费劲心思装成这般绿茶,还不是因为她说过,要以同样的方式还回去。 以前袁灵舞是如何对待原主,自己就用什么方式对待回去! 从小到大,只要袁灵舞装个柔弱,一切错事都会落在袁瑾宁身上,导致她性格唯唯诺诺,胆小的不行。 凤裴炎果然心疼的不行,权衡利弊之下,想要伸手将袁瑾宁拥入怀里。 袁瑾宁忽然一阵咳嗽,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太子可是出了名的好色,自己抓住这一点去膈应袁灵舞,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只不过不仅膈应到了袁灵舞,还把自己也膈应了一回,袁瑾宁黑眸含霜。 “殿下!” 袁灵舞急眼了,一把扯过凤裴炎,这动作可谓是大不敬,但她此时却没功夫去想这些。 “殿下,莫被这狐狸精勾引了!”气极之下,出口的话也忘了过脑子。 凤裴炎狠狠皱眉,俊逸的脸上一片沉冷:“怎么说话的?宁儿可是你姐姐!而且我们两人之间明明白白,莫要扯胡话!” 袁瑾宁嘴角一抽,牛批牛批,她算是长见识了,这世上还真有这么渣的男人。当着自己妻子的面与别的女人纠缠,还义正言辞的说明明白白。 厉害,袁瑾宁简直想给他竖大拇指。 显然,袁灵舞也被他的无耻震慑到了,她眼眶一红,冲着袁瑾宁狠狠甩了一巴掌。 袁瑾宁凤眸一沉,这一击来的太突然,看来是躲不开了。 下一秒,一只手猛的出现,拦在面前。 ‘啪’的一声,袁灵舞的巴掌落在了那手臂上。 顺着手臂上望去,那张幽深俊美的容颜面无表情,黑色立领的宽袍包裹着那具极具爆发力的身材,衬的男子越发深不可测。 一瞬间,气氛凝结,似是有霜冰凝聚,冻在每个人的心里。 那双诡谲空洞的黑眸直盯着袁灵舞,那地狱恶鬼般的声音缓缓响起:“想死?” 一股寒意从脚底飞速窜上脑袋,袁灵舞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倒流了,这个男人很危险!! 凤裴炎脸色一僵,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袁灵舞,他虽然好色,但脑子还是在的。 自是能明白那些人是惹得起的,那些是惹不起的,现在自己还在发育中,可不能与秦渊奕硬碰硬。 忌惮的望了秦渊奕一眼,凤裴炎将袁灵舞的手拉下来,笑着的商量:“哎呀,皇叔,内人有些不懂规矩,皇叔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秦渊奕收回手臂,往前一站,将袁瑾宁挡的严严实实的。 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的望着两人。 “既然不懂规矩,那便回去多抄抄女戒,免得坏了皇室的风气。” 秦渊奕不傻,当然不会强硬打杀了太子妃,不然这对他现在的处境更加不利。 但基本的教训,还是要有的。 袁灵舞原本压抑着怒火,碍着秦渊奕的威压不敢说话,但袁瑾宁适时的出来捣乱了,她伸出小脑袋望着袁灵舞,对着她缓缓勾出‘和善’的笑容。 灿烂又美丽。 脑子那根紧崩的弦‘噔’的断了,袁灵舞瞳孔缩紧,尖声呐喊:“凭什么要我抄!袁瑾宁不知廉耻勾引我丈夫,我只不过是教训教训她!!” 秦渊奕狠狠眯眸,周身的温度极降。 凤裴炎心里咯噔一声,看袁灵舞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智障,这娘们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父皇为什么会将这种没脑子的庶女许给自己。 他额头上渗出点点冷汗,提高声音,冲袁灵舞吼道:“你发什么疯?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第二十章 带着夫人逛青楼?? 凤裴炎说罢,抬手狠狠扇了袁灵舞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将袁灵舞掀翻在地。 袁灵舞不可思议的望着凤裴炎,自她嫁给凤裴炎之后,虽然他依旧花心,但对待自己可是极好的,好到自己都心动了。 但如今他却打自己!袁灵舞心里滋生出怨意,进而更加憎恨袁瑾宁,若不是那个贱人,自己何苦受这样的痛!! 接收到那如毒蛇般阴毒的视线,袁瑾宁无辜的摊了摊手,这又怪她咯,自作孽不可活。 “我一定好好教训袁氏,皇叔,你看这……”凤裴炎勾唇笑着,桃花眼里情绪莫名。 这话的意思,可不是让秦渊奕掂量掂量放过袁灵舞么? “呵!” 秦渊奕嘴角溢出嗤意,深处的视线像是一把小刀凌迟着袁灵舞。 “希望侄媳抄一百遍女戒后,能明白任何事皆须慎言。还有,宁儿是你的皇嫂,这次本王就不计较了,下次本王再听到你如此羞辱她,你可就不能怪本王不客气了。” 一百遍女戒… 一本女戒便有手掌这么厚,这一百遍…袁灵舞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凤裴炎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阴郁的眸子与之对视,他都这样说了,秦渊奕居然还不松口? 这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 “太子殿下,娘娘晕过去了!”奴婢秀晶慌张的提醒众人。 随后凤裴炎抱着袁灵舞灰溜溜的出了王府,等两人一走,秦渊奕开始兴师问罪了。 他转身背光站立,陷入阴影中/ 看不清他的面容,袁瑾宁昂首望着他:“怎么了?” 秦渊奕面色微暗:“你与太子?” 这语气。好似控诉一个被捉奸在床的妻子,而他便是那满头绿草的丈夫。 袁瑾宁被自己脑海中形容词逗笑,歪着头:“我只是膈应膈应袁灵舞而已,顺带挑拨一下两人的感情罢了。” “心理学说,想要抹杀一个人,当然要先击垮她的心脏。”袁瑾宁眉眼含笑,满满的恶意:“而我要做的,便是夺走她身边的一点一滴,从根源上击败她!” 或许有人会说她恶毒无耻,但袁瑾宁不在乎,她这个人呐,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沾染过鲜血,心里布满荆棘。 你指望一个杀手懂得怜悯?那简直就是在搞笑。 抬眸瞥了秦渊奕一眼,袁瑾宁伸出自己的手,纤细的手掌心里没有那熟悉的老茧,也没有渗入其中的热血。 这悲凉的气氛还不等它蔓延开来,便被秦渊奕的一句打破:“什么叫心理学?” 女人扶额,不耐烦的挥手:“就是研究人心的学说,我要休息了。” 袁瑾宁说完。便和衣而睡。 秦渊奕沉默几秒,扶袖退出了房间。 秦渊奕为了少点麻烦,直接对外宣称袁瑾宁病重。需要静养,堵住了一群想要接机探视的人。 袁瑾宁也乐的清闲,但清闲几日后就坐不住了,她猛地从床上蹦跶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吓了落京一跳。 “娘娘?”落京连忙上前。 “走,我带你去玩!”袁瑾宁一拍案,快步来到衣柜处,开始挑选衣服。 落京一脸懵逼看着自家王妃,有些不确定道:“去哪儿?” 正挑着衣服的某人停止动作,回头冲她神秘一笑: “你猜。” 当两人站在抚芩楼前,夜色已晚,楼里灯火辉煌。 落京望着进进出出的男子,与门口那花枝招展的老鸨,很是无措:“娘娘?” “嗯?”沙哑磁性的嗓音响起,一袭黑色袍子落在她身上,衣摆袖口边缘有着暗红装饰,金色的祥云细纹随意遍布,那柔顺的长发尽数挽于脑后,一根暗红布条将之绑起,衬得她越发英姿飒爽。 黑红金,暗色搭调最显高级霸气! 原本身上属于女子的柔意被遮掩住,一具黑色兽面遮住鼻唇,只露出了那鬼魅的双眸,其中一片漠然。 这人当然是袁瑾宁了,作为一个职业杀手,换装变声这种东西可难不倒她。 “不要唤我娘娘。”袁瑾宁垂眸,她比落京高了不少,伸手挑起落京的下巴:“我现在是你的官人,名为临神。” 临神,她曾经的杀手代号。 宛若神明降临。 落京俏脸一红,心脏被她撩拨的砰砰直响,磕磕巴巴的点头:“好…好的,临君。” 直到袁瑾宁走进了楼内,落京才反应过来,脸色剧变。 抚芩楼,别看着名字那么清纯诗意,其实,这是一栋远近闻名的青楼。 王爷绝对会杀了自己!! 落京绝望的抱头,原本她是多么冷静靠谱的一个人,怎么一碰到王妃,就开始这么不靠谱了呢? “娘…临君,等等我。”落京无法,只得跟上。 那老鸨一看袁瑾宁一身的名头,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哎呀,公子~里边请里边请。” 好经典的老鸨台词,袁瑾宁挑眉,虽然看不见整张脸,可露出来的哪一点,都看得出此人容貌绝对惊为天人。 再加上那一身的气度,更另人着迷。 此时落京追了上来,老鸨一看笑的更开了:“小姐,您是来寻哪位公子的?” 青楼嘛,公子小姐都是有的…落京嘴角一抽,下一秒她便被人拥入怀里。 袁瑾宁冷冷望着哪位老鸨,霸道宣誓:“这是我的人。” 老鸨&落京:“……” 这人怕不是有病,带着夫人来逛青楼?? 娘娘演的还挺像模像样的,落京差点就真的心动了。 接收到两人诡异的目光,袁瑾宁尴尬的咳了咳,奇怪啊,里那些女子不都喜欢被霸道总裁这样对待? “哈哈哈,那您是来?”老鸨疑惑,总不可能真的是带正妻逛窑子的吧。 “你们这儿,那个姑娘的消息最通?” 老鸨这才明了,原来是来青楼探消息的,看来还有一点儿良心。 还不等老鸨感慨完,袁瑾宁下一句啪啪打脸了。 “找几个最好看的姑娘儿来。” 老鸨怔然一秒,默默收回了之前的想法,这世上还真有带着自己夫人来泡妞。 最主要的是,这夫人脸色都没变一下,看来是习惯了,真是可怜哟~ 丝毫不知晓自己人品被误会的袁瑾宁,忽然觉得有些冷,谁在背后诽腹她? 第二十一章 虹衣坊 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扔入老鸨手中,那人立刻笑颜喜开,客客气气的带着两人来到顶层。 这青楼一共分为三层,一层比一层的价格贵,当然,里面的姑娘也是一层比一层更艳。 “公子,这可是我们楼里最好的几位姑娘,她们的消息也是最灵通的。” 话落,几位姑娘鱼贯而入,红的蓝的绿的紫的衣裳,排成了一道彩虹站在两人面前。 老鸨暧昧一笑,对着袁瑾宁抛了个媚眼:“奴家就不打扰公子的美事了~” 说罢,老鸨便退了出去,只余下袁瑾宁一阵的恶寒,你能想象一张肥肥的脸浓妆艳抹,对你疯狂眨巴眼睛的那种感觉么? 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袁瑾宁扶额无语,落京望着眼前各色的美人,凑近了袁瑾宁:“临君,你不会真的要…” 袁瑾宁心累,自己是个女的哎,又不是百合,怎么可能那啥啥啥。 落京这小脑壳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脑海里精光一闪,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袁瑾宁眉眼含笑,凑近落京暗哑出声:“京儿吃醋了?在吾心中,你是最美的。” 落京:“……” 心情复杂,甚至有些想打人。 “公子~”眼看那神秘男子将她们四个晾在一旁,红衣姑娘热情呼唤,尾音柔转暧昧。 这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看看这一身穿着,看看那腰间在烛光照耀下晶莹剔透的碧玉,再加上身上鬼魅的气质。 天呐,简直就是她心里的样子! 红衣眼里冒出粉色泡泡。 红衣扭着身子上前,落座在他身旁,媚眼如丝:“公子~奴家能为您做些什么?” 袁瑾宁挑眉,简单的动作却被她作出了一股邪肆的感觉,红衣捂住自己的心脏,满脸的娇羞。 “公子,奴婢可以为您做任何事哦~”她咬重了任何,这个意思,在场的人都懂。 其余女子也不甘心的上前来,蓝衣女子高冷优雅,绿衣女子娇小可爱,紫衣女子妖娆冷酷。 袁瑾宁眼眸微深,这几人……端起红衣为她倒好的酒盏抿了一口,唇瓣轻启:“你们有人知道,现在最著名的杀手组织是那里吗?” 气氛一瞬凝固,红衣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里暗暗警惕,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蓝衣姑娘。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眼,却被袁瑾宁尽数收入眼底,她垂眸望着水面,果然有点问题。 “官人呐,您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姐妹吗?”红衣扯着袁瑾宁的衣袖娇嗔。 落京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她,袁瑾宁伸手抚上红衣的脸颊,长长的眸子流转魅惑:“哦?” 红衣后脊一凉,全是汗毛直立,颤着睫羽,掩下所有心思。 “我呢,最近想杀个人,可惜一直找不到好的杀手组织,你们不是消息灵通么?怎么?一家都不知?” 紫衣姑娘浅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极其好听,却带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感。 落京瞳孔微缩,手悄无声息的摸上袖中飞镖。 “奴家知道,这京都里啊,最著名的自是虹衣坊,那儿可是有着四个最顶尖的杀手。”紫衣巧笑。 “只不过,他们不轻易出手,公子还是另寻他家吧。” 袁瑾宁神色漠然,从袖口处掏出一甸黄金,璀璨的金辉让人眼前一亮。 眼看几人没动静,袁瑾宁又掏出一甸,几人沉默。 “我不管接不接,”袁瑾宁把玩着第三个金元宝,脑海中思虑着临时的计划:“如果你们能引见一下,这些便是你们的了。” 本来她只是单纯来玩玩的,谁知道居然有意外之事。 她决定了,要建立一个专属自己的帝国,地下之国。 只有发展出自己的势力,一切才会有所保障。 那四人暗暗交换了下眼神,绿衣女子笑的娇俏可爱:“抱歉啊,公子,我们只是一介小小的姬子,断是不认识那几位的。” “说谎。”沙哑的声音暗含杀意,袁瑾宁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们。 那股森森的血腥之意,席卷整个空间。 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这个人不容小觑!这是四人心同时的想法。 红衣女子率先出手,一掌夹杂着利风而来。 靠!这么深厚的内力! 袁瑾宁心里骂人,面上却一派风轻云淡,斜斜瞥了眼无动于衷的落京,真狠呐。 利用技巧,整个身子后倒躲过,随后又立直,躲开下一步攻击。 看似轻巧的动作其实非常费力气,袁瑾宁也只能躲一躲,装作不屑动手的模样,其实只要她一动手,一切就暴露了。 但显然,这几人是不知的,袁瑾宁这副目空一切,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心生畏惧。 四人齐齐扑上去,袁瑾宁依旧不慌不忙,只是手中带毒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 就在几人的拳头要齐落在她身上时,一股气流直接将几人震开,落京面无表情的站在袁瑾宁身前。 周身的气势强大而又凌厉,顿时屋内遍布萧杀之意。 袁瑾宁挑眉,眼里并无多少惊讶,她又不是傻子,一个人有没有功夫,她还是看得出的。 只是她懒得拆穿罢了。 “各位姑娘,打打杀杀多不好玩?” 袁瑾宁玩味的声音传来:“相信你们便是那四人吧?只是谈个合作罢了,怎么还急眼了呢?” 五人还是僵持着,袁瑾宁只得出声:“京儿。” 落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收回外泄的气息,落京满脸冷霜。 带头的红衣女子冷嗤,挥手示意几人停下动作,抬起下巴,抱胸:“都说了,我们不轻易接单。” 袁瑾宁抬手指了指桌面三枚元宝:“不够?再加五枚。” “滚。” 袁瑾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入手确是面具冷冰冰的质感,只好悻悻的放下手。 八枚元宝已经算的上是天价了,没想到她们居然还不心动,袁瑾宁嘴角下压,耐心逐渐被消磨光:“再加十枚,最后的极限了。”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忽然笑出声,娇艳的面容满是笑意:“哎呀,公子,之前都是和你开玩笑的,生意送上门来,奴家怎么会有不干的意思呢。” 第二十二章 我杀我自己 这脸变的比她还快,学到了学到了。 袁瑾宁的心滴着血,可想到后期的回利,心里平衡了不少。 四人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她们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虹衣坊,就这么被这十八锭元宝买去了,还是她们亲手奉上的。 时间回来现在,几人转眼间又恢复了刚进来的场景,五名女子围着袁瑾宁坐成一圈。 “公子要杀谁?除了亲王帝皇,其余的奴家都可办到。”红衣娇笑着,手不安分的在袁瑾宁手心画圈圈。 袁瑾宁眉眼含笑,只是那眼里似有着化不开的冰霜,伸手回执女子的手:“我要你杀了摄政王……”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袁瑾宁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摄政王是谁,堂堂凤灵国的战神,一身的功夫诡异莫测,居然脑抽让她们去送死? 随后袁瑾宁悠悠补充:“…妃。” 四人松了口气,但落京的神色更加奇怪了。 被她盯的有些心虚,袁瑾宁摸着下巴沉思,这就是传说中的,我杀我自己? “好,这三枚就先做定金,三日后,公子再来此地。”红衣女点头,不过一天煞孤星,杀了便杀了,相信那侯府和摄政王也不会怪罪下来。 “那静候佳音。” …… 夜晚,天色黯淡,点点光辉闪耀在苍穹之巅,皎洁的月光无私挥洒世间,给人们指名道路。 霓虹的烛光将街道照亮,路上行人逛街叫卖,好一副国泰安民的景色。 当然…这只是表面。 出了那满是胭脂味的楼儿,落京沉静的和袁瑾宁走在路上。 袁瑾宁出众的气质引来了许多闺秀偷看,袁瑾宁捏住落京低着的脸颊,迫使她望向自己:“你都不吃醋么?这么多女子望着我。” “吃醋?”落京懵逼。 “就是生气嫉妒的意思。”袁瑾宁简单解释。 落京明了,一阵的无语。 这还演上瘾了是吧?难怪之前挡刀那幕戏能将义一骗到,又正好被派去出任务,导致现在义一也不知道王妃和王爷是演的。 为义一默哀几秒,落京神色认真:“临君,你为何要杀自己?” 这句话乍一听,奇怪的很。 “我当然是有自己的计划啦。”袁瑾宁清冽的嗓音悦耳动听,大步向前走去。 望着那人挺拔的背影,落京忍不住挠头,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袁瑾宁了。 “你不问一下吗?” “问什么?”她头也不回,高高的马尾甩动,带着一股潇洒散漫之意。 落京想,若是这袁瑾宁生而为男子,绝对是天下女子最钟爱的模样吧? 清冷淡漠,幽魅无情。 袁瑾宁不言,只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早知。” 风将她的发丝吹起,暗红的缎带瑰丽洒脱,落京一愣,忽然笑了。 也是,这人的心思本就无法琢磨,自己只要保护好她便是了,何必想那么多。 这一刻,落京才真心认同了袁瑾宁。 两人回了王府,但夜已深,王府大门早就关闭了,侧门也自然没留,袁瑾宁只好翻墙过去了。 后退几步,借用惯性飞快踩上墙壁,两三下便到了顶处,一个帅气的翻身落地,然后看了眼还在墙上的落京。 她微微一笑,足间轻点,轻轻松松便‘飞’了下来。 袁瑾宁面无表情,她怎么感觉落京在藐视自己?? “走吧。” 袁瑾宁熟练的躲开巡逻的人,落京眼眸深深的望着前面之人,看来此番出行是早有预谋,真是深不可测。 其实不是,袁瑾宁只是记忆力很好而已,看过一遍巡逻方式和时间后便记在了脑海里。 嗯,一个完美的误会。 王妃院很快便出现在了眼前,铃兰花在夜空照耀下似是发出了洁白的光辉,但仔细一看,那只是花瓣表面露珠反射的光辉罢了。 一把推开房门,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正中央,伴随着阴阴冷气,两人同时僵住了脚步。 这熟悉的身高,这熟悉的气场,不用说,肯定是秦渊奕了。 “奴婢告退。”落京直接了当的开口,随即退下。 袁瑾宁心累,认命的踏入房间内。 男子蓦然回首,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一抹错愕,眼前的人沐浴在月光下,清冷淡漠的眉眼让他一阵恍惚,这是袁瑾宁? 虽然气息是她没错了,但外貌变化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收回其余思绪,淡淡询问:“你去那儿了?”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吧?”袁瑾宁上前,取下脸上的兽面,挺拔的鼻梁下是朱红的唇。 “本王没有询问你。”是命令。 言外之意,两人都懂。 袁瑾宁停住手中的动作,所以说,她最讨厌别人命令。 抬眸冷冷望了眼秦渊奕,轻启重回了女子独特的嗓音:“我要休息了,王爷。” “这里是本王的房间。” 此话一出,袁瑾宁愣了,是哦,她都忘了,夫妻两人自是睡同一房的。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秦渊奕才居于书房旁的一座院子。 时间太久了,她自然而然的将这里当成王妃专属的院子了。 “那我走。”袁瑾宁不耐烦,直接转身就走,左肩处猛地下沉,秦渊奕单手钳制住她。 巨力压痛了袁瑾宁,她秀眉一竖,伸手搭在肩膀处的手上一个后肩摔,成功的令他纹丝不动。 袁瑾宁深吸一口气,身子前倾后腿猛地一踹,为躲避这一击秦渊奕只好放手,利落闪身躲开。 再抬眸看去,那人早已跑远。 飞快离开了院子,袁瑾宁确认身后没人才终于放松了一些,她平息了下气,百无聊赖的绕着荷池漫步。 心里气吗? 当然是气的,这人一言不合就放冷气,自己又不真是他的妻子,他有什么权利过问? 而且想知道什么,直接问落京便是了。 想到这里,袁瑾宁冷笑,她不傻,反而通透的很。 那些人对自己有所隐瞒,那些人没有,自己心里可谓是一清二楚。 巧了,偌大的王府,无人真心对自己。 坐在河旁石头上,袁瑾宁褪下靴子,将脚泡入河里,冰凉的河水洗净灵魂,袁瑾宁舒服的眯起眼睛。 第二十三章 误会大发了 袁瑾宁心里的郁气少了些许,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了。 原本自己根本不会在意,怎么现在一面对秦渊奕,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呢? “这样可不行……”袁瑾宁呢喃,望着月光无言,纯黑的瞳孔扩散。 柔色包裹下,微风偶尔光顾此地,将河面吹拂起一圈圈涟漪,清莲摇曳着展现优美的身姿,宛如绝代美人婀娜多姿,却不失优雅高贵。 点点星光掉入河底,稀碎的光芒将这片天地衬得越发飘渺,好似这处是某畔仙境。 忽然,王妃院那边火光亮起,昏暗的灯盏将半边天照的通亮,狭长的凤眸一眯,袁瑾宁连鞋都没穿立刻赶往那边。 主屋门前,两个身着黑衣立领的人站在这里,犹如鬼魅般半藏于黑暗,好似他们便是那地府鬼管,夺人索命。 还未完全靠近,便已然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袁瑾宁眉头微拧,大步走上前。 这两人估计是秦渊奕的核心暗卫吧? 两人同时瞥了她一眼,那空洞诡谲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随后退了小半步,屋内的情景映入眼帘。 艳丽的血色洒落地面,形成了一道瑰丽血腥的图画,四个衣着颜色不同但款式相同的女子躺在地上,好不狼狈。 一看这四人,袁瑾宁立刻躲在了其中一个暗卫身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黑袍男子立于中央,眉宇间的阴翳极其骇人,广袖口处沾染几滴艳色,衬得他越发恐怖,犹如来自地狱的阎王,夺人索命。 触不及防对上那双黑眸,眸中的漩涡波涛汹涌,似要将她毁灭。 一股阴寒之气从脚底蔓延,袁瑾宁默然几秒,这躺着的几人……不就是那虹衣坊四姐妹吗?! 看这情形,袁瑾宁算是明白了,这四人动作那么迅速的嘛?才刚说了要杀摄政王妃,现在就立刻行刺,但是很不巧,她们没有碰上自己,而是倒霉的撞见了秦渊奕…… 原本,袁瑾宁的计划是让四人对自己行刺,当然她笃定暗卫会出手帮忙,自己再接机提出收复虹衣坊,将之为她所用。 结果这四人好死不死的,偏偏选择今天。 袁瑾宁嘴角微抽,完全不敢露头。 她立刻转身离开,暗卫眼眸一深,为什么王妃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莫非杀手是她派来的? “何事?”秦渊奕望着那抹离去的背影出声。 暗卫斟酌一二,弯腰颔首:“是王妃,娘娘看了一眼便走了,这是否……” 他的话还没说完,另外几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惨烈的现场只余红衣还勉强跪着,但她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手臂鲜血直流。 她的眼里全然是恐惧,慌忙解释:“王爷大人,这是误会啊,奴婢要杀之人不是您。” “封锁消息!那你要杀本王的妃子?”男人睥睨着四人,先是对暗卫命令。 “是。”暗卫抱拳。 很快,灯盏全部熄灭,只余下这五人。 “是…是的。”红衣不敢说谎,只能低着头,声细如蚊,一滴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混着血液渗入地板。 下一秒,瞳孔缩紧,纤细的脖子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 “呃啊…不…”红衣奋力挣扎,脸色很快青紫,眼眶内逐渐布满血丝。 秦渊奕微歪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仿佛她只是个玩具,任由自己摆布。 躺着的蓝衣眼眶猩红,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她们看清人再下手了。 只能说自己这段时间过的**逸了,连最基本的判断都丢失了。 不是说那王妃卧病在床么,为何房间内的人是秦渊奕! “王爷,奴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我们撤销任务,求您放过姐姐。” 男人眼里全是淡漠,对这姐妹情深的画面没有一丝动容,手中的力度逐渐加重。 就在几人决定和秦渊奕拼命时,一道清冽的嗓音响起:“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袭碧色简装,长长的发丝未挽,随意披落在肩头,发尾微湿,带着一股魅惑之意。 秦渊奕眉头一皱,眼底暗光闪烁,袁瑾宁究竟在搞什么? “王爷,这是遭人暗杀了?”袁瑾宁明知故问,伸手戳了戳秦渊奕掐着红衣脖子的手:“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我们不是暗杀王爷,只是……”蓝衣迟疑,她难道要和袁瑾宁说,她们其实要杀的是她? “她们要杀的是你。”秦渊奕说罢,便松了手,这才注意到她光着的脚,眉头拧的更紧了。 袁瑾宁故作惊讶,然后满脸犹豫的望向秦渊奕,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弧度:“这样啊…王爷,要不然,你将她们交给我?毕竟是来杀我的。” 听了此话,男人却无动于衷,只是固执的盯着她莹白脚趾,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泛着光泽。 “王爷?”袁瑾宁凑近,极具魅力的丹凤眸一片璀璨,似有点点星光碎在其中,那纯黑的双眸中倒映着他的面容。 心脏忽然骤停一秒,秦渊奕抿唇垂眸,躲开了她的眼,昂首:“好。” “谢谢王爷~” 袁瑾宁笑的更真实了,原本对他的气也消了,虽然计划的中途出现了一点点小变故,但还算顺利。 …… 将几人关押起来,袁瑾宁并没有亏待几人,又是找人给她们疗伤又是好吃好喝供着,这番作为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密闭的房间内只有一扇铁门和一扇窗,几张木床摆在一起,但坏境还算不错,总比那些阴臭肮脏的地牢好许多。 几人望着窗户外透进来的光芒出神。 绿衣终是忍不住安静:“姐姐,你说这王妃是什么意思?好吃好喝供着我们,像是养猪似的,你说到时间了,她会不会将我们…宰了啊?” “呸呸呸!说什么呢!”红衣瞪她,懒懒的倚靠着墙壁,狭长魅惑的眸子里一片深沉:“或许,她好心会放了我们呢。” 此话一出,一片的沉默,她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吱呀’一声,沉重的铁门被推开。 一丝阳光挥洒进来,白衣飘飘的仙子怜悯世人,她像是来解救众生的,也像是来终结生命的。 第二十四章 收服虹衣坊 四人立刻跳下床,红衣伸手将几人揽在身后,冷冷的眸子含着冰霜。 袁瑾宁神色冷漠,对她戒备的姿态丝毫不在意。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带着虹衣坊臣服于我,或者…”袁瑾宁直奔主题。 按着时间,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将自己的计划提上行程了。 几人面面相觑,心里满是抗拒,自己好歹也是京都能排上名的杀手,若是就这么臣服于袁瑾宁,她们还要不要混了。 而且,虹衣坊可是她们毕生的心血。 看出几人的挣扎,袁瑾宁迟迟不将后面那个选择说出。 “第二个选择是什么?”紫衣女子冷冷询问,手指深深扎入肉里。 “死!” 袁瑾宁直言,霸气的姿态像极了秦渊奕,令几人心底发寒。 “可是虹衣……”紫衣还要挣扎一下,袁瑾宁抬手示意她闭嘴,姣好的面容清冷。 她微歪着头,安安静静的盯着紫衣:“或者说,让秦渊奕来决定?” 这个名字一出,几人条件反射的屏住了呼吸,可见得秦渊奕在她们内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袁瑾宁表示自己心疼她们三秒,谁叫她们运气如此不好,就这么和秦渊奕打了个照面呢? “好!”几人眼神交流一番,最后还是妥协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少比落在秦渊奕这个恶魔手里强。 白衣女子满意一笑,转身招了招手:“你们可以走了。” 随后,袁瑾宁便离开了密室。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几人会逃跑,因为摄政王的名声还在那里呢,就算逃到天涯地角,秦渊奕也能找到她们! 也希望几人是个聪明的,否则……袁瑾宁羽睫垂下,挡住了眼底骇人的杀意。 这日风平浪静,晴朗的天空遍布皎云,遮住了碧蓝的天空,小院儿内铃兰朵朵。袁瑾宁坐在躺椅上悠闲的吃着水果,落京给她打着扇子。 “娘娘,王爷让奴婢将此物给您,说是太后希望您能参加。” 一道女声打破平静,丫鬟装扮的女子颔首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弯腰,递上一红色纸张。 “嗯。” 袁瑾宁点头,看来之前挡刀那件事让她在府内的形象好了很多嘛,随手接过纸张快速浏览了一遍。 原本慵懒躺着的女人瞬间立直了身子,凤眸微眯。 几日之后便是诗词歌赋宴会,这宴会一般是由太后操办,而从宴会名字就能得知宴会内容究竟是什么,无非就是吟诗赏花,才子佳人齐聚,无论是已婚还是未婚。 变相的来说,这就是一个大型的相亲会。 这太后是想干什么?考考她的文采? 挑了挑眉,袁瑾宁伸了伸懒腰,嘴角的笑意不明。 时间很快便来到宴会当日,男男女女都精心装扮自己,这次宴会听说太子会出席呢,若是她们被太子相中了,不就一飞冲天了么,当个侧妃小妾也可以啊。 望着街上热闹的景象,袁瑾宁抚了抚耳边的鬓发,说来有趣的是,往日的宴会都是在宫中举办的,但今年这一届,确选在了揽月阁内。 这揽月阁呢,便是整个凤灵国都出名的酒楼,据说那里做的菜比宫内大厨做的还好,美味的让很恨不得吞了舌头。 当然,相对应的便是那价格,消费一次的金额足够一个中等家庭生活一年。 很快到了传说中的揽月阁,远远的便看到一座四层高楼屹立路段最中央,飘渺的云雾围绕着楼房,将那处渲染的像是一片仙景。 不得不说,这揽月阁的主人还真会做生意,设计的极其高大上,让人一看就有种想一探究竟的想法。 袁瑾宁眼里起了兴趣,听说揽月阁还没这么有名时,有个富商想要买下它,揽月阁当然是不肯的,那富商便抄家伙带人砸了店子。 还没得意几天,那富商便被满门抄斩,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动揽月阁。 甚至有传闻,这揽月阁其实是皇上开的,或者某一位皇国亲戚的。 反正那神秘的东家没人惹得起,于是揽月阁更加有名了。 轿子停在了门口,袁瑾宁下了马车,飘飘白裳随风舞动,细细的银丝缠绕其中,发出闪闪的光芒,再加上门口的仙雾缭绕,她犹如一坠入凡间的仙子。 有几个公子哥都朝着这边看来,痴醉于她的容颜。 等袁瑾宁走后,几人才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一人忍不住询问:“这是哪家的姑娘?” “你居然不知道?她可是赫赫有名的袁瑾宁呐,那个天煞孤星,克死了无数人!”另一公子解释,脸上全是可惜。 这么美的人儿,怎么偏偏就是个煞星呢? 此话一出,几人都不再留恋,再美也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 这些话袁瑾宁并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也只是淡然一笑后置之不理,她省的浪费了时间去在意。 酒楼一楼便是大厅,正前方有着一个高台,类似于现在的阳台,此刻厅内已经人头攒动,一小二模样的人上前。 恭敬的询问:“敢问夫人可否有请柬?” 袁瑾宁梳了鬓发,自然要称呼夫人。她将请柬递去。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原主记忆里不止揽月阁有请柬这东西,自己就要怀疑揽月阁的东家也是穿越的了。 小二拿到后态度更加恭敬了,伸手示意:'“请夫人跟我来。” 昂了昂首,袁瑾宁随着他来到三楼,京都内揽月阁四楼是不对外开放的。 未曾想在楼梯口居然撞见了袁灵舞。 她果然一身艳红宽袍,一只只孔雀绣在其中,袁瑾宁嘴角一抽,怎么说呢。 这衣服和孔雀都很美,但死就死在,这孔雀它奶奶的是绿色的……那种暗绿的颜色,再加这鲜艳艳的大红色。 “哇哦……” 袁瑾宁忍不住挑眉:“我觉着,你可以去外面扭秧歌了。” 和东北那些大妈穿的红花绿叶大衣似的,差两个红帕就可以参加秧歌舞比赛了呢。 “什么意思?” 袁灵舞昂着下巴,因站在上两阶,这才有机会睥睨袁瑾宁,居高临下。 第二十五章 渣男太子 虽说袁灵舞听不懂袁瑾宁的话,可直觉告诉她,袁瑾宁绝对没说什么好话! “怎么了?”袁瑾宁出声,便被熟悉的男声打断。 俊逸的面容出现,嘴角带着痞坏的笑,那双极具风流之意的桃花眼含笑,看到袁瑾宁后,笑意更是扩大。 一看两人对视,袁灵舞心里一个咯噔,立刻挡在两人面前,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慌张。 她发现凤裴炎一遇到袁瑾宁就开始不理智,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她身上…… 不行!自己一定要守住凤裴炎的心! “殿下~你怎么不陪母后了?”袁灵舞娇娇嗲声,原本黄莺般婉转的声音,硬是被她弄的阴阳怪气的。 果然,凤裴炎眼里有一丝不悦,伸手粗鲁的拂开袁灵舞这只花孔雀。 那心心念念的丽容倒映在他的眸中,因为伤情而脸色有些苍白,但却不减丝毫美丽。 他的眼神认真却又晦暗,那里面真真假假的情意,好似一弯曲折的河流,想要流进眼前女子的心中。 如果不是看出他眼底深处的薄凉,袁瑾宁就真信了。 嘴角勾起浅浅弧度,伸手微微掩面,一派的‘害羞’,实际是遮挡自己脸上的厌恶。 “殿下万安,我们好久不见了。”清冽的声音微软,仿佛一朵雪莲高傲清冷,却只为你开放。 这一认知让凤裴炎心花怒放,恨不得将如此美人儿拥入怀里。 “殿下!”袁灵舞大喊,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太后那边的注意。 “你怎么老是忽略了臣妾?臣妾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袁灵舞眼眶猩红,盈盈的泪珠倒是让她看起来有些惹人怜爱,凤裴炎心一软,回首牵起她的柔荑。 “孤自然是知道的,” 凤裴炎深情款款的望着袁灵舞,明朗的声音很是好听:“舞儿是孤唯一的妻子。” 身后袁瑾宁无声笑了,只是那弧度充满了讽刺,前一秒还和自己情意绵绵,后一秒便与别人深情款款。 真是有意思。 还记得这人之前还许她一世繁荣,现在又和袁灵舞说永远是他的妻子,那自己要是真跟了凤裴炎,算什么? 小妾?好笑! 这凤裴炎放在现代,那简直就是个妥妥的大渣男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偏偏袁灵舞还没感受到什么,满脸幸福的倚靠在凤裴炎怀里,望着袁瑾宁,眼里满是挑衅。 袁瑾宁眉目清冷,懒得鸟这个自欺欺人的白痴。 就让她多享受享受现在的生活吧,等到以后…可就没这福气了。 袁瑾宁抬眸望向袁灵舞,眼里皆是杀意。 令人窒息的杀意,袁灵舞瞳孔猛地缩紧。 “这是在干嘛?!” 苍老的声音响起,太后在嬷嬷打扮的扶持下缓步走来,望着太子和袁灵舞相拥的景象很是不满。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浑浊却锐利的眸子瞪着袁灵舞,对她有了一丝不喜。 这女人之前看着还挺贴心的,怎的如此不懂礼节。 那红艳艳的衣裳比她这个太后的还要花俏靓丽,一个如此雅致的诗词歌赋宴会,怎么穿成这样…… 两人连忙分开,凤裴炎低了低头:“是孙儿的错,还请皇祖母不要怪罪了舞儿。” 太后面色微缓,看的出来对这太子很是喜爱,将对袁灵舞的不满积压在了心底。 凤裴炎立刻上前扶住了她,满是贴心的轻言:“皇祖母,小心些。”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袁瑾宁福了福身子:“妾身见过太后。” 这时,太后才望向她,布满皱纹的面容上神色莫名,她抬了抬带着金甲的手:“嗯,你的伤势如何?” “回太后,好的差不多了。”袁瑾宁低眉顺眼,这幅样子显得她越发柔弱,有种让人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凤裴炎不动声色的收回眸子,在太后面前他还是知分寸的。 随后几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气氛一瞬尴尬,老嬷嬷适时提醒:“太后,到开宴时间了。” 太后昂了昂首,被凤裴炎搀扶着朝露台走去,太监立刻高声呐喊:“太后,太子,太子妃,摄政王妃到——” “恭迎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齐划一的人声回荡在院子内。 袁瑾宁几人陆续来到露台,坐在指定好的位置,随后太后开始了熟悉的宣告。 什么什么提高众人的文采啊,什么什么共同赏花喝茶。 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相亲嘛。 袁瑾宁百无聊赖的扶着皓皖处的碧玉镯子,这是太后第一次见面给的那镯子,斜眼瞥了袁灵舞手腕一眼,居然没带。 眼里划过笑意。 哎哟,这袁灵舞最近是不是过的太滋润了,连脑子都没带?穿成这样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带太后指定了每次见她都要带的玉镯。 等太后啰哩巴嗦完,诗词大会立刻开始了。 有的人作画,有的人吟诗,有的人更加直接,寻上钟意的姑娘便开始洽谈。 这时代的民风还算开放,只不过太后为人比较古板,再加上她对凤裴炎的要求很高,才会对之如此严格。 太后朝着袁瑾宁望去,她今日一身白衣很是符合宴会的主旨,腰背挺的笔直,端茶的姿势优雅贵气,手腕处那碧绿通润的玉镯衬得她肌肤如凝雪。 似是感受到她的打量,女子对着她浅浅一笑,一颦一笑中皆是大家闺秀的姿态。 倒是坐在她旁边的袁灵舞…那一身亮眼的衣裳不堪入目,还不知规矩的靠在凤裴炎手臂处,虽说这姿势很是小鸟依人,可却显出了一股小家子气的感觉。 太后眸子微暗,果然庶女和嫡女无法相比,可惜了那袁瑾宁是个命不好的,有天煞孤星这一称。 等等! 太后将挪开的视线重新落到袁灵舞皓腕上,脸色一黑,沉沉道:“太子妃,你这个手镯挺好看的。” 意味不明的话看似没什么问题,袁灵舞并没反应过来什么,还娇笑着,抚摸难得一见的血镯:“谢谢太后夸奖。” 袁瑾宁垂下眼睑,努力遮掩住自己眼底浓浓的笑意,还真是…… 怎么说呢,袁灵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可爱的,蠢的可爱。 自己就要把自己给作死了,居然还不自知。 第二十六章 拨的头筹 此话一出,太后的脸色越发黑沉,袁瑾宁适时抬起玉臂。 “是啊,不过妾身还是觉得太后赏的这镯子更美些,虽是没有妹妹的艳丽,但却别有一番雅致大气。”此话意有所指,成功的让袁灵舞变了脸色。 犹记袁瑾宁对太后说,会时时佩戴赏赐玉镯时,自己并没有出声。 但她为了尊重礼节,也是必须带的。 可袁灵舞一时只记得那个镯子更配衣裳,倒是忘了这事! 该死! 袁灵舞心里慌张,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磕磕巴巴道:“是…是啊,臣妾也觉得姐姐的手镯更美些…臣妾这镯子不及姐姐半分……” 为了挽救,袁灵舞只好忍下屈辱,对着袁瑾宁一顿的奉承,听的袁瑾宁很是受用。 袁瑾宁捂着嘴唇咯咯直笑,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好听极了。 太子自是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只是静看其中,并不出声。 虽然袁灵舞努力挽救了,但显然没有什么卵用。 太后虽说是收敛起外泄的情绪,只是看袁灵舞的眼光都变了,这细微的变化急的袁灵舞不行不行,却不知晓该怎么办。 怨恨的瞪了一眼袁瑾宁。 她要是还不懂袁瑾宁之前那句话是何意,她就是傻子了! 都怪袁瑾宁,干嘛故意露出那玉镯! 无缘无故被怨恨的袁瑾宁忽然背后一凉,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刚想完,便听到了那含着讥笑的嗓音: “我记着姐姐对这作画一事很是擅长,” 袁灵舞无法磨平她留在太后心里不好的映像,也只能拖着袁瑾宁一起下水了:“不如姐姐小露一手,给太后瞧瞧?” 我香蕉你个菠萝皮!原主根本不会画画好吗? 袁瑾宁气笑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三观不正之人,难怪原主死都斗不过袁灵舞,太无耻了! 要是原主遇到这种情况,早就被袁灵舞成功拖下水了,可惜,她遇到的是来自现代的袁瑾宁。 粉嫩的唇瓣轻启,袁瑾宁的眸子里暗光流转:“那妾身…便小露一手,献丑了。” 这下轮到袁灵舞愣了。 她原本以为袁瑾宁会挣扎一二,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顺从的应下来了? 仔细想想,袁瑾宁确实不会作画,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袁灵舞目露幸灾乐祸之意,袁瑾宁估计是抹不开面子呢,她且看她的好姐姐,是如何死的! “姐姐的作画水平极高,说不定还能夺得头筹呢~”袁灵舞继续补刀,提高了声音,一些人闻言看了过来。 宴会一共分为两大部分,一便是作词作诗,二是作画。 每位才子都会将自己的作品交与太后这边,让她们这些座上宾来选出最好的一副,其主人便拨的了头筹。 头筹是有奖励的,一般都是太后做主,为那人许配婚姻。 “妹妹夸的太过了。”袁瑾宁淡淡回答,若是自己作出了画,但却称不上‘高超’,依旧会糟人讥笑,这袁灵舞是在给自己挖坑呐。 若自己不拨得头筹,岂不是很对不起袁灵舞? “来人,上纸笔。”太后挥手,奴婢们麻溜的呈上东西。 脑海中迅速闪过几幅著名的国画,例如《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百骏图》等。 纤细的手执起毛笔,一笔一画勾勒出几幅图组成的画面,她赌,这个世界还没出现这几幅画。 手腕翻转,勾描渲染,一副壮阔的山河社稷图便出现在了画面里。 一座座玉璃琼楼坐落于云山烟树之中,或高或低的山峦耸立,朵朵瑰花盛放,好一派磅礴大气,仙气飘渺的画面。 提笔落下名匾,袁瑾宁满意的点头,抬眸望向袁灵舞:“不知妹妹觉得,我画的怎样?” 而袁灵舞早就呆了,死死望着面前的画,不敢置信。 她嘴唇颤抖的厉害:“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什么?”袁瑾宁追问,那双眸子一片的纯净。 “太后,妾身才艺疏浅,若是画的不好…”袁瑾宁也懒得再为难袁灵舞,这孩子现在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呢。 “哈哈,”太后忍不住笑了,看着那副山河图,连连点头:“你这么说可是谦虚了,画的很好,太好了,哈哈哈!” 袁瑾宁勾唇,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尽显大气:“多谢太后夸奖。” 太后大手一挥,面临围着这副画连连称赞的才子们下令:“只要有人的画能比得过摄政王妃的山河图,那人便是第一名!哀家重重有赏!” 下面一片寂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着那副被展示出来的画,沉默了。 这画不只是格局设计的完美,还有那画风,那色彩渲染的,第一眼看去一股辉宏磅礴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有一种身在此仙境的错觉,试问有谁能比得过? 虽说他们都没自信能比的过,还是有人不死心的作画交上,但都被太后否认了。直到最后结束,也没有一副画能比的上袁瑾宁的山河图。 最后太后宣布,这画的第一名,自是袁瑾宁了。 她笑的满脸皱褶都挤成了一团:“说吧,摄政王妃,你想要什么赏赐?” 原本是她直接许配姻缘,但袁瑾宁是已婚,所以便变成了她自己求赏。 “妾身也没有想要的,只想太后每日开开心心的,越活越年轻便够了。” 谁不会拍马屁?袁瑾宁嘴甜人美,令一众公子哥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听了这话,太后果然笑的更开心了,她亲昵的拍着袁瑾宁的玉手:“这样吧,哀家先欠着你一个愿望,等你想起来了,再和哀家说,如何?” 要的就是这个! 袁瑾宁眼里精光一闪,那些个金银珠宝自己有的是,若只是赏赐这些东西,还不如让太后先欠着一个条件,到时候再利用。 “那…好吧。”袁瑾宁先是有些为难,后才恭敬应下。 作诗词的第一名也出来了,一个京城出名的诗人。 宴会圆满结束后,袁灵舞忽然叫住袁瑾宁,对太后福身:“太后,我和姐姐好久没独聚了,今日便想和姐姐同去游玩一会儿,恳请太后允许。” 太后虚抚了一把,随即应下。 很快,整个楼内只余下收拾的小厮,和她们两人。 第二十七章 来日方长 热闹的揽月阁安静下来,只余下物什碰撞的声音。 或沉重或清脆的声音敲击心头,两人站在对立面,互相凝望着。 对上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冷眸,袁灵舞率先挪开了视线,手指间的力度让衣裳变了形。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离殿下远点?!” 或许之前,她费劲心思嫁给太子,确实是为了荣华富贵。可这些天的相处,凤裴炎的情意犹如滔滔不绝的江水,一点一点将她湮灭沦陷。 她想,自己是真的爱上凤裴炎了,尽管他花心,他风流,可自己爱的,不就是这样的凤裴炎么? 同时袁灵舞也坚信,凤裴炎也是绝对爱她的! 似是看穿了袁灵舞天真的想法,袁瑾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转为大笑。 “你笑什么!!”袁灵舞理所当然的认为袁瑾宁这是嘲笑自己,尖利的嗓音冲破阁楼。 闻言,袁瑾宁立刻收敛了笑容,脸上所有的情绪瞬间无影无踪,只余下一片的冷漠。 “因为你很好笑啊。” 袁灵舞确实很好笑,一个心思如此歹毒之人,今日居然站在自己面前说她有了喜欢的人,让她离那喜欢之人远点…… 呵!原主曾经也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也曾心心念念于某个公子,可还不是被袁灵舞抢走? 仗着柔弱、面带微笑,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夺走。 原来的袁瑾宁也卑微恳请她放过自己,可袁灵舞做了什么? 她居然笑的畅快笑的得意,然后恶狠狠的告诉袁瑾宁: “我想离他远点啊?可他自己非要贴上来,我能怎么样呢?” 思及至此,袁瑾宁原话奉还,清冽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听在袁灵舞耳力却是满满的讽刺。 她睁大眼睛,狰狞的面容扭曲似恶鬼:“狐狸精,你说什么?!如果不是你勾引裴炎,他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啪’‘砰’的数声,袁瑾宁居高临下的望着被自己扇倒在地的女人,神情依旧冷淡,足足的藐视。 “看来你是忘了,这话在三年前,你可是亲口和‘我’说过呢。” “因果报应,” 袁瑾宁从始至终都没有泄露一丝情绪,好似对她来说,袁灵舞只是个陌生人:“我说过的,你曾经落在我身上的伤,我必以百倍奉还!” 原本清冷的声音压低,暗沉嘶哑着抽出荆棘,将之缠绕缩紧,眼中的冷意像是荆棘之上的倒刺,深深扎进袁灵舞的身体里。 吸她的血,食她的肉,让她遍体鳞伤。 袁灵舞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袁瑾宁已经不是那个任她宰割的软包子了……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不靠近凤裴炎,他便会全心全意的爱你?”袁瑾宁跳开话题,重新扯上凤裴炎。 看袁灵舞那面上的情绪,便知她果真是这么想的。 袁瑾宁眸含嘲讽:“该说你天真呢,还是弱智呢?何必自欺欺人呢?凤裴炎当然爱你,但他也爱我,爱那窑子里的姐儿,爱这世上每个颇有姿色之人!” “你闭嘴!”袁灵舞失声尖叫,胸口剧烈的起伏踹息,那双眸子睁得老大,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蔓延在眼球上。 “袁灵舞啊袁灵舞,你就别活在梦里了,认清这个现实吧!” 袁瑾宁直接无视她,杀人偿命,所以她选择了这种不见血的杀人方式。 字字诛心,鲜血淋漓。 “我叫你闭嘴!!”那人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她扑来,扭曲的面容不复清纯:“闭嘴闭嘴闭嘴!!” “啊啊啊!我杀了你!” “杀了你!” 凄厉的声音自是引起了小厮的注意,但他们可不敢轻易上前。 掐过来的双手却只穿过了空气,袁灵舞睁大眼睛,怎么一瞬间袁瑾宁就消失在自己眼前了? 还不等她想明白,那犹如鬼魅的声音呢喃在耳边:“这就受不了了?当初我受的痛,可比这重的多。” 袁灵舞瞳孔缩紧,甩手猛地扑向旁边,但依旧扑空,整个人摔倒在地:“啊——” 含着痛苦的惨叫传来,背对着袁灵舞的白衣女子神情漠然,连头也不回的离去,空中缓缓传来一句: “这只是开始。” 我们,来日方长。 狭长的凤眸满是寒霜。 …… 等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袁瑾宁灵巧的跳下马车,抬首望了望嵌在半空的月牙儿,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俊美冷酷的面容,说来好久没见秦渊奕了。 最好一辈子也不见,相比自己之前利用他收复虹衣坊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要是见面了,估计又是一顿警告加讽刺。 提起虹衣坊,袁瑾宁准备推门的动作一顿,不然趁着现在去一趟抚芩楼,已经过了好几日,也不知那几人跑路了没。 她转身朝着车夫吩咐:“去抚芩楼。” 那车夫一脸懵逼,大晚上的,王妃去抚芩楼作甚? 那抚芩楼也有小馆……车夫面色诡异,忽然觉得摄政王脑袋上有点绿。 心里活动很是精彩,但依旧兢兢战战的将之送去。 一来到楼中,又是那熟悉的老鸨,又是那熟悉的台词:“小姐,您是来看羽聆公子抚奏的么?快快里边请。” 袁瑾宁挑眉,这羽聆可是抚芩楼的排面,抚芩楼又分为两个馆,一个主女姬,另一个便是男姬。 两馆都有头牌,而这羽聆公子,便是凌驾于这两头牌之上的招牌。 因为传闻此人的样貌俊逸无双,清冷优雅,虽无人见过他的真实面容,但仅露出那抚琴的手,便让人痴狂着迷。 “不了,我是来找……”忽然想起,她好像没问过那四人名讳。 袁瑾宁头疼的揉了揉额:“便是那消息最灵通,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四姐妹。” 老鸨了然点头,带着她来到三楼,靠近中央小河的一间房,窗外便是一池的莲花,中央有着露台,一艘船正朝着那边慢悠悠的划去。 “这里是最好观看表演的位置,请姑娘稍等,我很快便去叫那四姐儿。” 对于她的自作主张,袁瑾宁也没有表现出不满。 第二十八章 似仙如魔之人 窗外小河的岸上,还站了许多人,有男有女,但女子偏多,她们眼冒红心的直勾勾望向…那艘小船。 看来,那羽聆公子便在之中了。 袁瑾宁托着下巴看过去,只见隐隐约约一片白色衣角。 无趣。 收回视线,正好四姐妹来了,老鸨识相的退去。 抬眸望向几人,袁瑾宁挑了挑秀眉,慵懒的倚靠在窗槛边,上挑的眼尾丝丝魅惑。 “为何不逃?”这么长时间,完全够这几人逃跑了。 为首的红衣苦涩一笑,垂眸,安安分分的执手:“不敢。” 不敢逃,秦渊奕的手段几人亲身体验过,怎么还会有反抗的心思。 袁瑾宁嘴角弧度细微,冲她们招招手:“我现在正式收复虹衣坊,以后,这虹衣坊不再叫此名,改为‘隐阁’,你们可有意见?” 四人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心却在滴血。 隐阁,现代第一组织,威震四方。袁瑾宁希望古代的这个隐阁,在某日,能比现世那个更加强盛,甚至能够凌驾于整个行业之上。 袁瑾宁不知道的是,这个愿望在很久之后终是实现。 回归现在,四人单膝下跪:“见过阁主!” “嗯,”袁瑾宁满意昂首,猛然想起之前楼口尴尬的一幕:“对了,你们四人叫什么?” “奴家红棠,排名老大。”红衣女子朝着袁瑾宁抛了个媚眼。 她怕秦渊奕,可不怕袁瑾宁。 “蓝杏,老二。”蓝衣女子面色清冷,倒是和袁瑾宁有些相似。 而二人不同的是,袁瑾宁的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而蓝杏只是不爱说话的冷漠。 接下来便是青桃和紫藤,青桃最小,性格也跳脱。 紫藤身材姣好,但为人高傲。 几人的名字刚好和穿衣喜好重合,袁瑾宁很是满意,这样自己就不会弄混名字了。 随意了解了下虹衣坊…哦不,隐阁的内部情况。 袁瑾宁这才发现,其实看似名声在外的组织内,只有寥寥几人,总体也就八人,除去四姐妹,就只剩下四人了。 听闻至此,袁瑾宁有一种其实不是自己坑了她们,而是她们坑了自己…… 她一开始便是奔着人多名声大的原因而选择,因为这样发展的快些。 结果,现在却告诉她,其实这只是个空壳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袁瑾宁嘴角的笑假到不行,望着红棠的眼神冷凝。 红棠无辜的眨巴了下魅惑的眸子,满是无辜纯良。 怎么了嘛?不就是人少了点,而且另外的四人,她们四姐妹一年内也都是难得一见而已,嗯,相比之下,她不会生气的。 毕竟,自己坊里的八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呢。 “你们的基地…聚集地在哪儿?”觉得她们听不懂,袁瑾宁又换了一个词儿。 红棠抚了抚耳畔的秀发,笑的灿烂:“这儿啊。” 袁瑾宁眼睛一亮,抚芩楼可是日进斗金:“这楼是你们的?” “不是啊,大家会面或交易都是这里,只是出任务时我们会蒙面。” 行刺秦渊奕的那一次是被他粗暴揪下来的。 看着红棠将蹭地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袁瑾宁扶额无语。 红棠原本刚正不阿的形象,轰然倒塌。 “那你们赚来的银钱呢?”袁瑾宁不死心,她就不信了,虹衣坊存在这么多年,连一毛钱都没有? “花了呀!”青桃笑的可爱,圆嘟嘟脸上全然的不在意。 噗呲~ 袁瑾宁仿佛听见了刀子扎心的声音,她颤抖着声音:“所以,你们平时…都是各自接各种的任务?” 不然怎么解释她们没有基地,更没有存款的事?再加上之前她拿出整整三枚元宝,她们都不愿意,足可想象几人是多么懒了。 再加上虹衣坊内部成员已经好久没聚……而红棠她们还要靠卖艺卖‘身’养活自己。 “对啊!”x4 袁瑾宁嘴角抽搐的根本停不下来,接下来,便从四人口中了解到,她们的钱是如何用完,以及她们懒惰的原因。 出卖些姿色就能过的很好,何必再冒风险去杀人? “你们,简直比月光族还可怕。” 了解她们的消费观后,袁瑾宁忽然后悔。 现在她不止要想办法养活她们四姐妹,还要想办法找回另外‘下落不明’的四人。 还没等袁瑾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琴鸣之音。 四姐妹眼睛同时放光。 “是羽聆!” 垂眸望向窗外,摇曳着的清莲随风晃动,摇起的涟漪荡开一片女子的尖叫。仔细听去,还参杂着些许男子的呐喊。 “羽聆公子啊啊啊!” 好一场大型的追星现场,袁瑾宁单手撑着下巴,原本漂泊的船只此刻已经靠着露台停下,一抹白色身影出现。 那人用薄纱遮着面容,长长的青丝用衣裳同色的缎带松松垮垮绑在颈后,他垂着羽睫,那双细长的狐狸眼风情万种,眼底的神色却一片幽冷。 若隐若现的面容虚幻模糊,他白衣黑发,沉眸侧首。 微风动荡,执起他的发丝,念念不舍的游弋停留。月光的照耀下,他仿佛神明,身上清冷的气质似仙如魔,所有人都拜倒在他白皙透明的手指间。 他抚琴,抚风,更抚动每个人的心弦。 袁瑾宁被惊艳了几秒,随后恢复淡漠,仙是仙,但不露脸的,一律按丑八怪处置。 一弦一动,尖叫声早在他抬手的瞬间停了下来。 一曲相思词饱含思念,令多少女子心碎难忍。 袁瑾宁百无聊赖的晃动着酒杯,望着美酒摇晃,散发出光泽。 随着最后一声弦音落下,刺破耳膜的利声再次响起,羽聆抬眸随意一望,正好望进了一双黑眸中。 那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带着看破世俗的不屑和漠然,芊芊细手执着一盏杯酒,红唇黑发,一袭白衣如雪。 她眼底惊讶一闪而过,然后勾唇朝他举了举酒杯,仰头一口喝下烈酒,雪颈优美细腻。 羽聆神色莫名,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袁瑾宁勾唇一笑,这羽聆公子不简单呐,得亏自己的视力还不错。 弹琴之人一般都是指腹有茧子,但他手掌虎口的位置却有着厚厚的老茧,这种茧,一般是拿剑练出来的。 第二十九章 头顶绿油油 看来,这抚芩楼内皆是卧虎藏龙之辈… 耳边忽然有热源靠近,红棠媚眼如丝,娇艳的面庞笑意盈盈。 “阁主,那要我们刺杀你之人,已经消失许久了。”想起那个神秘的男子,红棠就恨的牙痒痒。 若不是他下令,她们四姐妹怎么会栽了跟头,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失约,过去十几天了都没来补上剩下的金额! 看着红棠那极具暗示性的表情,袁瑾宁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要是她现在坦白,不知道几人会不会恼羞成怒强杀她。 “其实吧,也多亏了那人,我们才有机会相聚,不是么?” 红棠假笑,眼尾上挑,染着红色的胭脂,深处的琥珀眸里藏着冷漠。 对袁瑾宁的漠然与不信任。 袁瑾宁丝毫不生气,毕竟是自己利用手段强行让之臣服的,不信任也是很正常的。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袁瑾宁想起自己之前扮成男子并没有暴露名讳,思虑片刻后,回首:“以后唤我,临神。” 等回到王府后,路过秦渊奕的院子,那里依旧漆黑。 袁瑾宁眉头微拧,秦渊奕究竟去做什么了? 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就在她打算离去之时,熟悉的声音唤住她:“娘娘,请留步。” 清冷月光下,比那月色还皎洁之人蓦然回首,惊艳了一片岁月。 黑衣男子垂眸、收敛心绪,竟是许久未见的义一。 他面上无什么变化,但眼底之前的冷漠不屑早已消失,动作间更显敬意。 王妃是想念王爷了? 也是,毕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王爷走了这么久也不和王妃说一句,相信她必然是担心的吧? 义一自顾自的点头,对于自己脑补的答案很是满意。 “怎么了?”袁瑾宁惊讶于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莫非这人还不知道挡刀那一幕是演的… 不得不说,袁瑾宁真相了。 义一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秦渊奕当然不会和他说这事,而落京和其他的小伙伴们,都很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王爷明日便会回来,请王妃不要担忧。”此话一出,直接搞蒙了袁瑾宁。 她黑人问号脸:“我担忧?” 从那里看出来的?为什么她自己会不知道嘞? 面前的女子峨眉折起,让义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心里感慨万千,这世人,居然真的有那如书中的感人爱情,实在是令人羡煞不已。 “是啊,不然王妃怎么每次经过都要驻足片刻?”义一面瘫着脸,说出了极其智障的问题。 其实她只是路过,然后随意瞥了一眼就离开,却被义一说成是‘驻足’这么夸张的词…… 袁瑾宁诡异的沉默了,她算是看明白了。 这义一就是个脑补怪,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会在脑海中将之无限美化。 也算是好事吧,至少别的奴婢看在义一的态度上,都会对她尊敬一二。 而袁瑾宁的沉默,则被他脑补成了害羞而不语。 义一很是善解人意的隐匿了,只余下袁瑾宁在风中凌乱。 且到第二日一大早,袁瑾宁推开门便是一张清秀姣好的面容,少女清清浅浅一笑,百合般清纯美丽:“娘娘早。” “落京?”袁瑾宁挑眉,只从秦渊奕消失后,不久后,她便也跟着消失了,换成了另一个丫鬟伺候。 所以,那次诗词歌赋宴会,她才没带奴婢。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袁瑾宁伸手在她头顶上狠狠揉了一把,整齐的双丫鬓瞬间炸毛。落京低呼,捂着自己脑门,一脸的哀怨:“娘娘~” 不知不觉中,落京对她是越发的亲近了,这是好事啊。 好像在这短短几日,自己在王府混的越发风生水起了呢。袁瑾宁眉眼弯弯,捏了捏落京软乎乎的包子脸儿: “走!我们去逛一逛王府。” 偌大的王府比起皇宫来毫不逊色,整的那叫个富丽堂皇,磅礴大气,就光是靠近大门的那片湖泊,堪比两个足球场,和之前袁瑾宁看到的荷池完全不在一个格调上。 湖边靠近中心有着一亭子,远远看去,好似悬空漂浮在湖面一般。 九转回轮的石桥通完亭子,袁瑾宁带着落京走向亭子。说是小亭子,其实相对于一座小型的房屋,琉璃瓦搭建闪烁着淡淡光辉,红木长柱通天直立,金色浮雕蜿蜒而上,一颗颗翠珠宝石镶嵌其中。 啧啧啧! 财大气粗啊,现在宝石这么不值钱的嘛?袁瑾宁双眼放光,要是扣下来一块换成银票……想想就激动,袁瑾宁有贼心没贼胆,她怕秦渊奕削死她。 转过山水画的屏风拦槛,袁瑾宁嘴角的笑猛然凝固。 两副身影对立而坐,靠在无栏杆的岸边下着围棋。 那男子俊美若神,冰冷中却带着致命的魅力,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于他,连倾心的念头都不敢起,因为无人能够配的上他。 而对面的女子,一袭蓝衣松散,隐隐约约的身姿蔓妙诱惑。 两人正在对弈,气氛好不融洽,这女子,莫非是秦渊奕欢喜之人? 看这气氛,没跑了。 袁瑾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忽然觉得头上有点绿绿的? 连忙摇头甩开这念头,他们两人只是假夫妻罢了,等合作完,两人便各奔东西,或许之后就永不相见了。 “谁?”磁性的嗓音夹杂威压,那双黝黑的眸子诡谲妖异,望清来人,眼底出现一抹淡淡的惊讶。 袁瑾宁抬手招了招:“嗨~好久不见。” 蓝衣女子斜眼望着她,眼里全是敌意与不屑。 莫名其妙。袁瑾宁对她的印象瞬间不好了,秦渊奕的眼光这么差? “嗯。”淡淡的声音响起,秦渊奕收回视线,继续执起棋子,看着架势,是不打算向她介绍这位姑娘了。 她也不是很在意,径直走向棋盘观看起来,嘟嚷了一句‘无趣’,便晃到边缘看起花儿来。 蓝衣女子冷冷瞧着她的背影,很是不爽:“无趣?我看是姑娘不懂棋吧?” 落京看着女子皱眉,刚想说些什么,袁瑾宁抬手阻止,神色微冷。 第三十章 蛇蝎美人儿 其实,袁瑾宁看这人挺不顺眼。 “真正的有趣,是两人厮杀不留情,而不是像二位一般‘情意绵绵’。” 说罢,指了指棋盘一空位。 为什么说这棋情意绵绵呢,因为秦渊奕明明有一步走了便可以赢,但却迟迟不落子,这不是情深深是什么? “你!” 蓝衣女子似乎不怎么会吵架,被这么一说便气红了脸,她求助似的望向秦渊奕。 只见男子动作不停,将就要落下的棋子一转,放在了袁瑾宁指的位置。 他赢了。 蓝衣女子眼眶一红,好不可怜,望着袁瑾宁气愤道:“有本事,我们来一局!” 她还不信了,自己如此棋艺,斗不过这女人! “来就来!” 谁怕谁。 袁瑾宁一撸袖子,满满的糙汉气息,白皙的玉臂露出,在光束照耀下,仿佛散发着光芒。 秦渊奕眸子一深,心里莫名的烦躁。 她这一举动,让蓝衣女子更是嫌恶了,自己干嘛要和她比,简直拉低身份。 也不管几人神色各异,袁瑾宁与蓝衣开始了对弈。 一开始,袁瑾宁落子非常的温柔被动,任由蓝衣一点一点将自己逼入绝境。 看着棋盘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只剩最后一颗便能围住黑子,获得胜利,千曲嗤笑一声:“还以为姑娘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千曲是蓝衣女子的名字。 说罢,便眨着水眸对秦渊奕羞涩一笑。 秦渊奕看着棋盘沉默,心里多少有些失望的,看来是他高估了袁瑾宁。 袁瑾宁且笑不语,下一秒,手中的位置一挪,白子被围住…… 千曲是白子,她是黑子。 全场陷入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围棋便是谁最先被围住,那人便输了。 “你输了。”清冽的声音响起,将几人思绪拉回。 千曲表情难看至极,望着棋盘怔怔呢喃:“怎么可能?” 明明是黑子必死的局,为何她简单一子便扭转了整个局面?这失败来的措不及防,蓝衣不能接受。 “所以我才说,无趣至极。” 花里胡哨的,直女·袁瑾宁嫌弃,这种猫溜老鼠般的战略,简直不要太好玩了。 ‘砰!’巨响声惊扰起亭上的雀儿,纷纷扑腾着翅膀飞远。 散落的棋子颗颗晶莹剔透,表面散发出淡淡的光辉,一看便是价值不菲,敲击地面发出一阵的脆响,气氛一瞬间凝固下来,秦渊奕面色下沉。 千曲这才猛然意识起,秦渊奕还在场… 她忍不住身子一颤,小心翼翼的望向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你能在本王面前自称‘我’了?”沙哑磁性的声音幽异。 女子猛的退后一步,剧烈的踹息,努力让自己保持呼吸顺畅。她颔首卑微,极其不情愿的回答:“奴婢,知错。” “下去领罚。” 袁瑾宁诧异,这千曲不是秦渊奕的爱人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是亲骂是爱,爱的太深用脚踹? 虽然她不知道这罚是多重,可要真心欢喜之人,定是不舍得让她受伤的。 “她只是个奴婢?”袁瑾宁没忍住的问出声,得到秦渊奕点头回答。 这下袁瑾宁笑了,一个奴婢,居然这么猖狂,难怪第一次见面,她看自己眼里都是厌恶,看来又是一个喜欢秦渊奕的妹子。 可那眼神里的不屑,袁瑾宁还真不明白了,一个小小奴婢,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不屑? “呵!王府的奴婢这么神气的吗?”袁瑾宁阴阳怪气,将千曲气的不行,但又不敢出声。 她只是因为棋艺不错,才被秦渊奕青睐了那么一会儿,若不是靠着这棋艺,自己连见他一面都难,更何况靠秦渊奕如此近? 但自己唯一靠近王爷的筹码,却被这女人抢走了,实在是可恨!千曲眼眶猩红,死死低着头,不让人发现自己的情绪。 秦渊奕没回应袁瑾宁,只是对千曲冷冷出声:“退下。” “是…”千曲不甘心的握紧拳头,不情不愿的离去。 亭子内一片安静,气氛却不尴尬,落京识趣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人。 懒洋洋的望了眼高大的男人,袁瑾宁斜靠在座椅上,美人儿哪怕随意的一个姿势,都格外的养眼。 “袁恕那边有什么情况?”秦渊奕询问。 “没动静。”袁瑾宁声音有些冷淡,倒是有些好奇,秦渊奕不询问上次红棠那件事吗? 其实秦渊奕如她所料,早从落京那里听了全部内容,很聪明的推断出了整件事的经过和她的计划。但他并没有选择出来阻挡,而是任由其作为,并不干涉。 她好似一颗蒙尘的明珠,是时候擦去灰尘,绽放她的光辉了…… “昨日宴会后,你可知外面传些什么?” 闻言,袁瑾宁提起了兴趣,听这话题,肯定和自己有关。 “传甚?” “摄政王妃,蛇蝎美人,因为其妹妹让之作画,便将她殴打至残。”毫无感情的声线像是机器发出的。 袁瑾宁脸色一僵,随之眼神沉冷下来。 至残?她昨天就打了她一巴掌,就残疾了?这袁灵舞是花儿吗,这么容易折断?? 若她真是花儿,也是那黑心的白莲花! 简直气的牙痒痒,袁瑾宁嘴角忽然勾起弧度,脑海中开始计划怎么弄死袁灵舞了。 既然这样抹黑自己的名声,那就不要怪她了…… “这件事,我自会解决,先走了。” 袁瑾宁不再多待,和一个总是散发冷气的人待在一起,其感受,真的不好。 …… 得到允许后,袁瑾宁来到了皇宫内。 自从那次见了太后,好像她就没有来过皇宫,那次走的匆忙,自是没有好好打量这皇宫内景的。 一座座玉琼宫殿坐落在此,弯弯绕绕的路径曲折离奇,简直比电视上的还壮观宏伟。 袁瑾宁心里连连称奇。 前面带路的太监催促,声音里隐隐约约透着不耐烦之意:“王妃娘娘,还请您快些。” 袁瑾宁装作听不见,依旧慢悠悠的走着,她进来没有步辇就算了,一个奴才还狗眼看人低起来了,古人真是奇葩。 第三十一章 明目张胆的威胁 领路的太监见此,袁瑾宁明显和他杠上了,纵然心里再不爽,也只能忍着,谁叫他只是个奴隶呢? 走了许久,才到了太子的东宫,等到了门口,太监便丢下袁瑾宁离去。 “敢问是摄政王妃么?”一宫女装奴婢眼带清傲,但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比那带路的太监好多了。 袁瑾宁扬了扬下巴。 “请随奴婢来。” 随后,两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主殿,远远看去朱红的大门紧闭,连个宫女都看不到。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套路,又是太后搞的那一招,袁瑾宁目露讥讽,这袁灵舞还想给自己个闭门羹吃? 看来,凤裴炎应该是不在,否则袁灵舞怎么敢自作主张。 “太子妃让你在此等候。”宫女抬着下巴。 “我等她?” 袁瑾宁嘴角的笑逐渐消失,神色开始转冷,带着一股冷人的骇气:“作为妹妹却让姐姐等她?要是如今来的是太后娘娘,我这好妹妹敢让她在此等候么?” 阴郁的眼神落在宫女身上,让她忍不住颤了下身子,后退一步,悻悻然:“奴婢前去禀……” “闭嘴!” 话还没说完,被袁瑾宁打断,走近了大门,抬脚狠狠一踹,伴随着剧烈的响声,紧闭的大门被踹开。 突兀的巨响回荡整个东宫,惊起枝头的鸟儿竞相飞走。 里面的景象显露,一群宫女众星捧月般围绕着袁灵舞,她舒舒服服的倚躺在软榻上。宫女们捶背的捶背,捏肩的捏肩,手中还捏着蜜饯,好不快活。 她惊疑不定的望着那满身冷意的女子,袁瑾宁周身的气质让一众宫女忍不住后退几步,将主子暴露在她眼前。 “你干嘛?如此不知礼仪,这里是东宫,那里容得你如此放肆!”袁灵舞高声大喊,因愤怒微微扭曲的面庞早不复纯情。 “礼仪?”袁瑾宁神色有些古怪,眼底的讥讽好似利刃刺入袁灵舞的心中:“究竟是谁不知礼仪?皇嫂来见,你却将我凉之门外,像对待一个奴隶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可你别忘了,我不仅是你皇嫂,还是你姐姐!怎的,成了太子妃后,你连尊卑之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肖玫霜教你的是不是都喂狗去了?还给我甩脸子?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成了后宫之主,你见我也得低头恭恭敬敬!” 咄咄逼人,步步靠近。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抢得话语权,一顿训斥,将要说的话全说完,让对手无话可说! 袁灵舞被怼的哑口无声,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愤怒的目光像是要将袁瑾宁给吃了般恐怖。 靠近了软榻,袁瑾宁一屁股坐在边缘,伸手抚上之前袁灵舞被她所打的那侧脸颊,好似滑腻的蛇信子黏舔着她,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袁瑾宁抬起黑沉眸子,瞥了一众想搞事情的宫女一眼,只这一眼,眸底瑰丽的嗜血之意,带着骇人的杀意,让人遍体生寒。 一瞬间,与其目光相触,皆是一股凉气从脚底蔓延,直冲天灵盖。 宫女们连连后退,眼底的恐惧展露无疑,她们也是人,会害怕,更怕死。 毫无疑问,如果她们有所动作,这个女人绝对会杀了她们…… “我警告你别乱来,小心我告诉殿下!” 袁灵舞嘴里嚷嚷着威胁的话,可身体却一动不动。 整个人都僵硬了,维持着一只手趁着下巴的姿势,另一只执着蜜饯的指尖微微颤抖,暴露了主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懒得理会袁灵舞这一句没有丝毫威慑力的废话,袁瑾宁忽然靠近,一张丽颜猛地放大,一把捏住了袁灵舞的脸。 近距离撞入她那双诡异的黑眸中,袁灵舞浑身血液凝固住。 眸底毫无波澜,似是一片沼泽,看似平静安全,实际上危险重重,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空洞,又带着看破世间的漠然。 这种眼神,反而让人更加恐惧害怕,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无形捂住了袁灵舞的口鼻。 “你敢动我?!”袁灵舞尖叫,望着袁瑾宁精致的面容,心中的邪念迅速抽枝发芽。 她手指微动,蜜饯悄无声息的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猛地伸出一双手朝着袁瑾宁的脖子处袭去,看这架势,袁灵舞想让她死。 眸子一深,袁瑾宁凭借多年经验轻松躲开,反身单手掐住袁灵舞的脖子,将她放倒在软榻上,一双透净的眸子倒映着女人挣扎扭曲的面容。 “听说妹妹被人打残了,作为姐姐,我自是要来看望的。” “可姐姐我看来,妹妹好像并没有受伤呢…”说着打量了一遍袁灵舞婀娜的身姿,笑的诡异:“姐姐怎忍心妹妹欺骗世人?不如,让姐姐坐实了外面的谣言吧?” 她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便是真的要打残了袁灵舞。 袁灵舞睁大眼睛,整个人气到发抖,窒息的感觉越发强烈,心底充斥着恐惧之意。 “这就害怕了?”意味不明的轻呢响起。 望着袁灵舞那逐渐青紫的面色,袁瑾宁淡定的松开了手,拿出帕子仔仔细细的将手指擦干净,然后扔在了脚下,轻飘飘的在空中荡了一会儿,便不甘的落地。 捂着脖子狂咳嗽的袁灵舞,望着被踩在脚底的方帕,眼眶充血,一片的猩红。 那眼底的憎恨与疯狂令人惊悚不已,究竟是要有多大的仇,才会让人有如此的恨意? 甚至令袁灵舞快要入魔…不,袁灵舞本来就是恶魔! 对原主来说,这个抽她筋扒她皮饮她血的人,就是恶鬼! 这个憎恨着自己的人,在整整十七年不间断的欺负着那个女孩儿。 袁瑾宁眸中的讽刺一闪而过,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张丑陋无比的脸:“姐姐我呢,自是不舍得让妹妹如此为难的,毕竟你我二人姐妹情深,断是不会如外界传闻那样的,不是吗?” 此话一出,袁灵舞脸色再度变了,她猛地抬起头望着袁瑾宁。 这话的意思便是,让她去澄清之前抹黑她的谣言,不然就真的打残她…… “当然…” 袁灵舞颤抖着身子,一字一句极其的不甘:“外界自是传闻,姐姐对我可是极好的。” 第三十二章 此人高深莫测 前一秒,她还对其一番羞辱谩骂。 下一秒,袁灵舞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与自己演起姐妹情深,牛批牛批。 看到她那么顺从,袁瑾宁倒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袁灵舞会再挣扎一番呢。看来,这段时间在东宫的斗争生活让她更加成熟了。 太子自是不止袁灵舞这一个女人,还有一个侧妃,两名小妾,那侧妃可是丞相府中的二小姐。 如此的身份,为何甘愿做凤裴炎的侧妃,自是对那极品大渣男一往情深了。 而袁灵舞不过是安平候府的一个小庶女,身份上便落了人家一大截,足以想象,袁灵舞在东宫内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了。 看来她得找机会儿去见识见识那丞相府的二小姐,说不定两人还能联手,恶心恶心袁灵舞这个白莲花呢。 眼看事儿也算解决了,袁瑾宁面上重新挂上浅浅笑意,提高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妹妹呢,也不用操心了,今天这事儿,除了我们,谁都不会知道。” 此话一出,袁灵舞懵逼了,怔愣了几秒后立刻回想起了第一次在皇宫见面,自己在她身上栽的大跟头。 袁灵舞立刻拿起铜镜,往自己脖子处照去。 那里肌肤雪白光洁,别说什么掐痕了,连个颈纹都没有! 明明是应该高兴的事儿,袁灵舞的脸色却一瞬间白了下来。 她这么快的顺从,就指望着脖颈间痕迹当物证,给袁瑾宁扣上一个更大的罪名呢! 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有这么多宫女在场,又有何用? 依着凤裴炎那偏心的层度,和空口无凭的白话毫无区别,他估计会认为这一宫的主仆都失心疯了! “你怎么做到的!?”袁灵舞终于绷不住情绪,将铜镜狠狠砸在地面。 袁瑾宁自是懒得回答她,转身朝着后边摆了摆手,那背影极其的潇洒淡漠,悠悠的声音传来: “我不想再来第二次,妹妹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没走出多远,女人不甘的怒吼,夹杂着物件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宫女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袁瑾宁叹息一声,往前走去,女人呐,毒蝎般的存在。 来到宫门口,远远的便看到落京朝着这边跑来,抓住她一阵打量,似是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我没事。”袁瑾宁笑着解释。 抬眸之间,却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衣,公子温润如玉,魅惑的狐狸眼细长好看。 还有那白纱蒙住下半张脸,身边跟着个小小书童模样的人。 这不是羽聆么? 袁瑾宁眼底划过诧异,与之对视一秒后,对方冲她礼貌点点头,随后便上了那华贵的步辇,朝着宫内走去。 似是瞧出袁瑾宁一直望着那身影,落京脸上有些犹豫。 思来想去,还是低声出口解释:“这人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才子,也是太子的夫子,人称宇翎公子。” 宇翎…羽聆? 袁瑾宁勾唇,艳丽的面容因这一笑越发动人,估计任谁也想不到,这有名的才子人物,其另一个身份是那青楼儿卖艺的招牌儿! “根据内部情报,这公子,也是太子的军师,此人高深莫测。” 此话一出,袁瑾宁诧异了,却不是对羽聆身份的诧异,而是对落京就这么说出来而诧异。 就这么将情报告诉了她,不怕自己泄露出去吗? 袁瑾宁望向落京。 清秀的面容上依旧挂着大方得体的微笑,眼底的信任展露无疑。 袁瑾宁挑眉,面色微暖,心底默默的将落京划进自己的包围圈内。 她这个人就是这么奇怪,只要别人一个微小却带着真心的举动,便能轻易让她接纳于人,但如果他人对自己做出一件坏事…… 袁瑾宁必定十倍奉还!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个眦牙必报之人。 大手揽过落京,另一只手狠狠在她脸上掐了一下,袁瑾宁笑容灿烂:“走,爷带你去揽月阁吃顿好的!” “好啊好啊。”一说到吃的,落京眼睛便亮了起来。 认真说起,落京好像被自己带成吃货了……没事没事,能吃是福嘛~ …… 一来到揽月阁,袁瑾宁大肆挥霍,一口气点了好几道菜,特别是它家那个招牌酸菜鱼,简直好吃到不行,是袁瑾宁的最爱。 等吃饱喝足了,袁瑾宁毫无形象的倚靠在凳上消化,另一边的落京,姿势一模一样。 此处是个靠窗的位置,揽月阁正对着街道,这里自是能够看清外边热闹的景象。 原本和平的街道忽然开始沸腾起来,犹如一滴水坠入油锅内,直接炸开了锅。 袁瑾宁视线被吸引过去,只见一群人围着成了一个圈,中间似乎躺着个男子,外围一匹枣红马焦躁的不已。 眯起眸子看过去,想要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却被人群涌动的头遮挡。 “那不是……”落京低呼,满脸的焦急:“娘娘,那是王爷的副将!” 袁瑾宁面色一紧,秦渊奕的副将也是位猛人,当年凤灵国与蛮夷一战中,对方利用下作计谋困住了秦渊奕等人,那副将二话不说,直接带人闯入营中救下秦渊奕。 随后斩下敌军首领顶上人头。 擒贼先擒王,没了主心骨,很快蛮夷大军便连连衰败,最后只能递与一份投降书。 此事很快流出,获得了百姓的好评与赞美。 看似思虑了很久,其实不过也才几秒,袁瑾宁很是利落干脆的翻窗跳下阁楼,落京紧随其后。 虽不知,为何那副将叶峮会倒在路边,再这样下去,秦渊奕那边必定会受到波及。 而且这等大英雄,绝对要救! 灵巧落地,袁瑾宁冲进人群中蹲下,地上的男子面色苍白,没有呈现灰白或青紫之色,还算好,袁瑾宁松了口气。 伸手便要探向叶峮的手掌,一妇人立刻拉住她,满脸的不赞同:“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不知害燥?” 莫不是将自己误会成那要趁人之危的女色狼了? 妇人脸上的表情告诉袁瑾宁,她真相了。 关键时刻,袁瑾宁可没那么多耐心与她解释,直接甩手凝眸:“我正在救他的命,别在这里碍事!” “唉,你……” 第三十三章 以一对二 将耳边的嘟囔抛之脑后,袁瑾宁伸手探向叶峮的手心,指尖冰凉,直冒冷汗。 掀开眼皮观望片刻,袁瑾宁心里微松,只是低血糖,还好不是什么大病。 虽然她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所有的知识领域都会涉及一二,例如棋艺和医术。 “低血糖。”袁瑾宁淡淡出声,但这个词语显然众人都不知。 那从一开始就在她耳边叨叨叨的妇人皱眉,尖酸刻薄:“什么低什么的,听都没听过,姑娘,不知就不知,何必瞎编一个症状名来骗我们。” 袁瑾宁抿唇,眼底闪过不耐烦,朱唇轻启:“俗称气血不足。” “气血不足?他可是叶将军,怎么可能气血不足呢?” 拜托,低血糖也有可能是身体所需糖分不足,换个意思,不好好吃饭,也可能导致低血糖。 不理会那啰嗦的鸭子叫,袁瑾宁拿出揽月阁赠送的蜜糖就要送入叶峮口中,却被一双粗糙的手拦住。 袁瑾宁冷冷抬眸望去。 一张秀丽的面容带着柔弱,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姑娘,你不是大夫,还是不要乱治了,万一医死人了,这责任,你如何付的起?” 最后不等袁瑾宁回答,提高声音对那些男子道:“我家正好是开医馆儿的,请各位大哥帮帮忙,将他抬进万春馆吧。” 看她那模样,像是大家闺秀般,一举一动都是柔意。但那手中布满的老茧,还有隐隐约约的伤口,未免太不符‘大小姐’的身份吧。 袁瑾宁目光一利,直接越过那阻挡的手喂进叶峮嘴里,那女子一愣,眸里暗光一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可袁瑾宁是谁?杀气这个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 果然有问题!袁瑾宁猛地站起来,身上的气势吓得一众人后退。 那杠精妇人尖叫:“你做什么啊,吓死人。” “你这是在干嘛?”女子气愤,好似袁瑾宁是十恶不赦之人:“你喂的什么?你是想毒害叶将军么!快,大家快带将军去医馆取出那毒药!” 不给袁瑾宁丝毫说话的机会,女子直接给她定罪,三句不离带叶峮去那什么春馆。 最主要的是,还真有两个大汉走出来,抬起了叶峮。 目测一下,气息内敛,那无意间泄露的杀气充满血腥之意,手上的人命可不少。 看来对方没那么好惹,袁瑾宁不语,无视了无知群众的谩骂。 旁边的落京皱眉,她自是不信袁瑾宁想谋害叶峮的,而且她总觉得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有些奇怪,但具体那里违和,落京也说不出来。 好像有什么细节被她忘了。 “娘娘?”落京出声,袁瑾宁伸手阻挡她继续说下去。 落京乖巧闭嘴。 “不识好人心。”袁瑾宁冷冷哼一声,然后便没了动作,任由几人急匆匆离去。 “啧啧啧,看那矫捷轻巧的步伐,看那轻松的动作。”袁瑾宁勾唇,嘴角的弧度却没有一丝温度。 她说的可不止那一个,抬着叶峮的两大汉功夫也不差,只不过那女子最厉害罢了。 看来这还是集体绑架啊。 一听袁瑾宁这么说,落京猛地睁大眼睛,这才知道自己落了什么细节,立刻急了:“那娘娘,我们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闻言,袁瑾宁回身给她一个爆栗,恨铁不成钢:“你傻啊,这么多人在这里,一口一个唾沫都能将你淹死,还想截人?” 落京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点头:“是哦。” “走吧,跟上。” 等人群散开,袁瑾宁才带着落京紧跟而上,远远的坠在身后,刚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丫头,等下你直接偷袭那个领头人,” 袁瑾宁直接将这种不光明的事说出来:“不要手下留情,狠狠抽她!” 落京嘴角一抽,能不能不要将偷袭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愧对自己的良心。 循着痕迹来到一个昏暗的小巷,袁瑾宁让落京放轻呼吸,路上她已经很落京商量过了,那什么万春馆估计是这伙人的老巢。说不定里面人更多,光靠她们两人,自是打不过的。 但是等她们去王府叫来帮手,那叶峮的尸骨可能都不见了,所以两人商量在路途中动手,而这条昏暗的巷子,就是最好的动手之地。 眼神示意了落京,她立刻冲了上去,趁着那带头的女子不注意,横飞一脚踹在女子背上。 “啊!”短促的尖叫响起,女子往前几个扑棱才站稳身子。此时背后一凉,一股凛冽的利风袭来,她急忙回身,双手挡在胸前。 伴随着‘砰’的一声,两人同时后退。 落京眼里惊讶一闪而过,脸上大方得体的微笑消失,面无表情的望着女子,随后一言不发直接冲上去,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边战况激烈,袁瑾宁一人对二男子,而且对方都有内力。 又一次出手被空中隐约的阻力一震,被迫收回手,袁瑾宁低骂:“靠!” 她吃亏就吃亏在没有内力!不然依着自己的身手,早就吊打两人了。 两大汉也看出了袁瑾宁不足,阴冷的目光带上了一抹轻视:“不过一个有点三脚猫功夫的女子,还妄想打过我们?” 袁瑾宁一笑,她半隐在黑暗中,露出的那半张面庞惊艳不已,让这两见识过许多美人的家伙都失神了片刻。 “我自己呢,就算再弱,也是你们的……”话说到一半停下来,两男子成功被她引到话题上。 趁着这一间隙,袁瑾宁一蹬墙整个人借力跃入半空中,一个高难度的翻转。 水袖间银光一闪,划过其中一人的脸上,一个空翻完美落地。 袁瑾宁低咒,那被划到的人下意识的躲了下,不然那刀就不是划在脸上了,而是脖子上。 时间一瞬间静止了,被划到脸的大汉抬手一摸,满手的鲜血。 “给我弄死她!!” 怒吼回荡在原本幽寂的小巷。 两人齐手冲上前,袁瑾宁心里一紧,立刻下腰躲过一击,抓着扫来的腿借力一转,狠狠踹向大汉的脸,他一时不察被踹个正好。 第三十四章 王爷与叶峮更配 那一脚力度极大,连牙齿都被踢飞了出去,连忙避开洒来的鲜血。 袁瑾宁眸光一暗,甩手一根银针,飞击另一个大汉。 那大汉眼疾手快接住,朝着袁瑾宁冷冷一笑:“雕虫小技。” “是吗?”袁瑾宁左眉挑起,嘴角含笑,灵巧躲开身后袭来的一拳。 接针的大汉被她的反应弄的有些糊涂,低头一看,只见针的全身泛着紫色光泽,而他整条手臂表皮都蔓延上了一连串诡异的紫色纹路。 “你……” 大汉瞳孔缩紧,下一秒便倒了下去,另一个同伴震惊,还没回神便被袁瑾宁干脆利落的干掉。 她站在两具尸体前,蹲下身,隔布拿起毒针,爱惜的包裹在自己的内袖中。 这些带毒的银针,都是自己闲来无事弄出来的,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做出了如此厉害的毒。 “唉~”袁瑾宁悠悠叹息一声,眸光冷的冻人:“要怪就怪在,你们太轻敌了。” 一看她只是个‘柔弱’的女人,就半戏弄的和自己打起来,看来他们并不是专业的杀手。 因为在杀手界,这种现象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几人更加偏向于个人势力,而且是那人的身份不简单,至于为什么袁瑾宁不怀疑他们只是趁火打劫。 是因为从交手中,袁瑾宁看出两人的招式相似,并且经过了专业的训练。 余光观望落京那边的状况,女子的一招一式让袁瑾宁更加笃定这一猜想。 “娘娘,人解决了。”落京的声音唤回袁瑾宁的思绪,她转身朝着那边走去。 “留了活口吗?” 信步走至前,女子被落京钳制跪在地上,瞪着袁瑾宁的眼里全是不甘心。 蹲下身,拍了拍女子的脸颊,袁瑾宁歪头:“你是谁的人?” 女子瞳孔微缩,面色却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是想从中捞点好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袁瑾宁笑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女子,眼底的沉色让人心惊胆战,瞥了眼落京: “做了吧。” 此话一出,女子猛地挣扎起来,但却被落京死死摁在地上。 她嘶声尖叫:“我都说了我只是个普通女子,你还想怎样?你不能杀我。” “你当我是二百五?以为我们会放虎归山?”袁瑾宁扶额,求个饶也这么的理直气壮,谁给她的脸? 反正她也不会说实话,不如斩草除根,这样便无人能知是她们主仆两人做的。 递给落京一个眼神,落京秒懂,抽出匕首。 反射的光透着寒意,女子心知逃不过一死,不再挣扎,只是那阴翳的眼神恐怖至极。 “殿下迟早会找到你的……” 话还没说完,落京直接了当的下手,一击毙命。 袁瑾宁:“……落京??” 落京浅浅一笑:“听着闹心,反正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此话与袁瑾宁的想法不谋而合,袁瑾宁叹息一声,立刻熟练的上手处理现场。 很快,所有两人存在的证据全部被抹除。 叶峮那么五大三粗的一个人,她肯定是背不动的,所以背叶峮的这个艰巨任务,就交给了落京。 别看她身材娇小,但力气和她的外表完全不符,轻轻松松就拎起了那大老爷们儿。 两人尽量找人烟稀少之地,连着那匹叶峮的马也被牵了回来。 回到王府门口,便碰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秦渊奕一行人,那男人紫冠束发,广袖袍子上一圈圈紫色纹路,衬得他越发神秘俊美,菲薄唇瓣下光洁的下巴。 男人眉头微拧,连忙上前将叶峮接过来,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接过来后抱起了叶峮。 抱就抱呗,但他偏偏要用公主抱。 脑海中再次回想起外面另一个传言,据说叶峮不顾生命安危救出秦渊奕,是因为心中别样的情愫。 但秦渊奕却心系华谦,三人之间各种狗血的剧情奇葩不已。 袁瑾宁嘴角狂抽,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她个人觉得秦渊奕与叶峮更配,毕竟他可没对华谦进行过公主抱。 将叶峮交出去后,接下来都不关袁瑾宁的事了,至于事情经过,落京自会去报告。 袁瑾宁径直回到卧房,立刻前往她自己开的一个小浴池内,每次完成任务后,袁瑾宁都会将自己里里外外清洗一遍,只为了去除那难闻的血腥味儿。 泡在舒适的浴池内,袁瑾宁执起一枚花瓣沉思。 现在自己已经建立隐阁,也让四姐妹认真去接客…啊呸,接单了。 不过距那边的消息,因为四人出了名的懒,导致很多人都忘了还有这几人的存在……也得亏第一次见面,四人大肆吹捧自己,不然袁瑾宁估计也不会认识她们。 几个不靠谱的。 袁瑾宁头疼,自己的嫁妆虽多,但也经不起她这么消耗,得快点找个收入来源。 还有阁内其余四人,袁瑾宁觉得头更疼,那几人估计还不知道这虹衣坊已经易主了。 要是招人的话,太不现实了,这古代的杀手大多数都单干,比如那名声在外的青澜剑道,不知男女,标志性的东西便是那柄名为‘青澜’的利剑。 袁灵舞那边已经压下了那些匿论,但自己了解那个白莲花,她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对付自己,所以还得一直提防着被她发现自己的踪迹。 一边防着这个,一边防着那个,还得自己壮大势力,袁瑾宁疲惫不已。 思来想去,就是没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倦意的闭眸,不知不觉中,袁瑾宁就这么靠着池璧逐渐睡去。 睡梦中,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冰凉,袁瑾宁羽睫颤动,下一秒便睁开了眼。 却对上了一双死寂幽冷的眸子,袁瑾宁瞳孔缩紧,条件反射的伸手袭向对方的脖子,纤手却被人钳住。 “是我。”熟悉的嗓音安抚了袁瑾宁,她怔愣几秒,睫毛颤动的厉害。 这一系列动作让秦渊奕皱眉,这女人,究竟是多么没安全感,不然反应怎么如此之大。 调整好情绪,袁瑾宁心里有些恼火:“你干嘛?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秦渊奕抿唇,微微松开手中滑腻的触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的动作带来一阵风,身上感受到了凉意,袁瑾宁这才发现自己在浴池里睡着了,所以她现在…并没有穿衣服。 一把捂住胸,袁瑾宁清冷的脸上裂开几道缝隙,眼神怪异的斜着秦渊奕:“没想到,王爷还有偷窥人的癖好。” 第三十五章 你是担心? 男子坐在一把小凳子上,原本高贵的气质荡然无存,反而透着一股滑稽。 而秦渊奕本人还没发现,自己因为身高不得不缩着腿的姿势有多搞笑。 他面无表情,沉沉的目光落下来,左瞧瞧右瞧瞧:“你有什么好看的,一马平川毫无乐趣。” 袁瑾宁脸色一僵,满脸不敢置信的瞪着秦渊奕:“我一马平川?瞎了你的眼了,姑奶奶我可是36d好吧!” 话音一落,气氛忽然凝固住,袁瑾宁心里一悸,好像上次她自称姑奶奶,就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现在因为气愤,她一时忘了,这人可是很讲究尊卑的。 他不会要下来揪自己吧?袁瑾宁用余光瞥了眼衣服的位置,该死!奴婢将衣物放那么远做甚! 就在袁瑾宁脑海中已经开始策划如何反抗时,低哑的声音打断其思绪。 “36d是什么?”秦渊奕面色如常,眼底却带着好奇。 这女人嘴里怎么总是蹦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词? 秦渊奕居然没有生气? 袁瑾宁眨巴了下眼睛,睫毛沾着一颗颗细小的雾珠,因为热气而泛红的脸颊似桃花般美丽,香肩露在水面,白皙的肌肤晃人视线,艳红花瓣若隐若现的遮挡着水下的风光,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秦渊奕眸子一深,眉头微微拧起,这女人是在勾引他么? 顿了顿,袁瑾宁神色认真:“36d就是身材很好的意思。” 她总不可能说出它真实的意义,袁瑾宁表示自己还没有厚脸皮到那种地步。 对于男人怀疑的目光,袁瑾宁理直气壮的望回去,然后看到了他的姿势,忍不住一下子笑出来。 “怎么了?”秦渊奕奇怪,但袁瑾宁只是笑着摇头,问不出什么也只好作罢。 “下次别那么贸然对上那两人。”秦渊奕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 冷冷的话语,袁瑾宁却莫名觉得其中透着关心之意。 连忙将这个想法甩开,袁瑾宁明艳一笑,犹如昙花猛然绽放,纯净,惊艳一切。 “我自然是有把握才上的啊。”自信的眼神带着睥睨的霸气,让人莫名的心脏加速。 莫非是她的情绪调动了自己?秦渊奕垂眸,眼底有些疑惑,不然自己的心脏频率为何如此不寻常。 望着男人不知在想什么,他那深邃的五官俊逸,仙雾缭绕中浑身仙气不输羽聆,比之更甚的仙,更魅。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就是造物主手中最完美的作品,夸张一点的形容词,便是帅炸天际,帅裂苍穹。 袁瑾宁被自己脑海中的词逗笑,反身双手撑在池岸边,抵着下巴歪头:“你是担心?” 清冽的嗓音含着笑意,宛如一湾小溪,缓缓流入心河中,与之融合一起。 对面的男人一接触她的视线,便立刻挪开了目光:“怕你死在哪里,布置好的计划就毁了。” “切~”袁瑾宁撇嘴,好歹这幅身子的样貌可谓是倾城倾国了,结果秦渊奕这个男人居然没有一丝心动。 或许他真如传闻那样,喜欢男子。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很快秦渊奕便离去了,袁瑾宁上榻,逐渐陷入沉睡。 第二日初晨,袁瑾宁便被叫去偏房,一开始袁瑾宁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等推门看到熟悉的面容,这才了然。 原来这里是叶峮住的地方,昨日的消息虽然秦渊奕极力封锁了,但还是被透露了出去。 现在外面疯传叶峮下落不明。 而秦渊奕不将消息公布,估计也有他的理由。 “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叶峮先是惊艳于袁瑾宁的面容,随后便调整了过来,对着袁瑾宁弯腰道谢。 袁瑾宁连忙扶起他,一旁秦渊奕盯着两人相触的地方,神色晦暗,心里莫名的有些堵是怎么回事? “叶将军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袁瑾宁也跟着客气一番,随后两人自然的落座。 说来这叶峮长的也很不错,五官端正,剑眉星目的,只是脸上一道疤破坏了这份美感,却给他增加了一丝狂野。身材高高壮壮的,为人看起来有些粗犷,但那脾气还挺好的。 似是感受到袁瑾宁直白的视线,叶峮一愣,然后脸猛地烧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下轮到袁瑾宁愣住了,没想到这将军还挺纯情,被人看着就能害羞成这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两人的气氛莫名的融洽,看的旁边的秦渊奕心里五味杂陈,总觉得自己头顶迟早变成一片草原。 “没事你就走吧!”沉冷的声音打断气氛。 袁瑾宁敏感的发现秦渊奕不开心了。 他为什么不开心?莫非是因为她占用了他和叶峮‘独处’的时光,所以这才下令赶人? 袁瑾宁觉得自己真相了,连忙站起来,对着两人暧昧一笑: “我懂我懂,这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她连忙离去,余下两人面面相窥,琢磨不透那诡异的笑容代表了什么。 …… 就这样,叶峮在王府安置下来,关于叶峮‘确认’死亡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一些暗地的人开始蠢蠢欲动,逐渐露出邪恶的獠牙。 现在看来,秦渊奕的目的也很明显了,背地之人不是想让叶峮死去么?那他便顺了那人的意,传出叶峮假死,只为激出那人,顺带揪出自己身边不安分的人。 一箭双雕,实乃慧计。 虽然秦渊奕和袁瑾宁都怀疑那些对叶峮下手的人是太子的势力,但也说不好,毕竟秦渊奕的敌人还是蛮多的。 这日早朝,辉煌富丽的宫殿内,大臣们低言轻语。 不久后,尖锐的嗓音响彻室内:“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众人跪倒在地,除了龙椅右边的摄政王,还有左边的太子,太子弯腰抱了抱拳,而秦渊奕淡淡点头。 足以看得出摄政王的地位有多高,应了那句,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众爱卿平生。” 稀稀拉拉的声音传来,皇帝端坐龙椅之上,他的面容与秦渊奕有几分像似。明明是年龄比秦渊奕小,但面态却显得老气,眼角皱纹遍布,琥珀的眸子微微浑浊。 率先说话的便是将军府里的叶老爷子,他直接跪地瞌首:“求陛下,为我那可怜的孙儿报仇!” 第三十六章 不知死活的奴隶 皇帝的名字为凤乾远,他与秦渊奕并不是同胞出身,秦渊奕随母姓。 对于叶峮‘已死’之事,凤乾远自是知道的,据说是有人发现了三具尸体,还有叶峮沾满鲜血的配饰落在地面,再加上如此之久没出现,定是已经没了。 “朕定会全力协助爱卿寻到凶手,爱卿,莫要着急。”上首之人看不清神色,冠下坠着的玉珠遮挡面容。 叶老爷子连连点头,其余官员神色各异。 秦渊奕不言,眼神却观察着每个朝廷大臣,有的人暗喜,有的人惶恐,有的人平淡无波。 “不知皇兄,是如何想的?”这时,凤乾远将话头丢给秦渊奕,那双微浊的眸子晦暗不明,让人心里莫名发寒。 但秦渊奕只是抱拳低了低头,神色冷然而又沉静:“自是要揪出那凶手,臣有一办法。” “哦?”凤乾远挑眉,伸手示意:“如何?” “想要找出凶手,当然要从现场那几人找起,微臣虽不知为何那几人被杀,但说不定,那几人身上有线索。” 此话一出,下面某人脸色一变,立刻低头急急掩下情绪。 “嗯,说得有理。”皇上点头,大手一挥:“那此事,便交与大理寺办吧。” “叶将军与微臣形如手足,这事儿,不如交与本王?”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搜查那要害叶峮之人了。 但显然,皇上的表情有些不悦,对于秦渊奕这么强势的要求,他能不应吗? 望着凤乾远莫名的神情,秦渊奕缓缓垂眸,将眼底的情绪尽数藏起。 他可是知道,大理寺那边都是皇上的人,如果这凤乾远有意包庇某人,此事肯定就这么草草了事了。而且对于他调查那些人背后之主的事,也很不利。 宫殿内金辉普遍,气氛有些许诡异,大臣们纷纷放缓呼吸,生怕那天子将在摄政王那边受的气撒到自己身上。 “那便交与皇兄了,退朝!”说罢,绣着龙纹的袍子一甩,恍如真龙现世,凤乾远黑着脸离去。 …… 此后,秦渊奕便开始着手调查,那三人在左臂处都有着一个形似鸟儿的图案。 这图案正是史部尚书孙安的手下,秦渊奕也是靠着卧底那边的情报才知的,但没有证据,就算知道是他做的也没法。 至于为何孙安要对叶峮下手,一是因为少了叶峮,秦渊奕便少了一大帮手。二便是他依附太子,这事怕也是太子出的主意。 听了秦渊奕的分析,袁瑾宁杵着下巴沉思片刻:“人越慌张越容易做错事,所以,你可以试着将这事散播出去,看看那孙什么的,会不会有所动作。” 听了她的话,秦渊奕阖眸,在脑海中思虑起来。 袁瑾宁见此,悄声离开,反正她的建议已经说了,接下来秦渊奕这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刚走出府门,一女子便撞了上来,袁瑾宁伸手扶住她:“你没事吧。” 那女子抵着头,翁声翁气:“没事。” 袁瑾宁忽的脸色一沉,望着女子匆忙离去的背影无言。 落京疑惑的望着袁瑾宁:“娘娘,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想自己逛逛,你回去吧。”袁瑾宁摇了摇头,打发走了落京。 等走到一片无人之地时,袁瑾宁才慢悠悠打开手中出现的纸条。 这是刚刚那女人塞的,只见上面写着:速来原江。 眯起眸子,看来是袁恕那老家伙又要搞事情了。 袁瑾宁拿出一个小瓶子,往纸上滴了那么一滴,下一秒纸条便化成了灰烬。 她自然不会那么早就去原江等着,好歹现在是袁恕有事找她,袁瑾宁拿个乔,他又能耐自己如何? 若不是因为身体里的毒实在研究不出来,自己何必任人摆布。 一想到这儿,袁瑾宁就气的牙痒痒,更是坚定了要晾一会儿袁老头的念头。 路过一小摊时,袁瑾宁被其中一支发簪吸引。 那发簪并不是很华贵,只有简单的半圆镂空,其中坠着一水滴。至于为何会吸引住她,因为这纹路和自己前世组织的标记很像,不如,就拿它作为阁印。 见此钗如见阁主,所有成员必须听令于此。 上前很快买下此物,袁瑾宁将之收好。 边逛边思考着如何将隐阁的名声打出去,等到夕阳斜下之时,袁瑾宁才悠哉悠哉的来到原江。 原江自是一片偌大的湖泊,上面荡着一只只小船,一小厮打扮的人看到她,不耐烦极了:“为何袁小姐如此慢?你可知侯爷有多生气!?” 正在朝袁家专属的船只走去的女子,忽然停住脚步,微微侧眸望着那小厮,声音薄凉如雪:“你叫我什么?” 小厮一愣,被她的气势唬到,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袁小姐?” 转过脸,正眼望向那小厮,袁瑾宁面无表情,眼里全是森冷:“小姐?你应该尊我王妃娘娘!” “怎的,袁家的一个侍从都能爬到我头上了?嗯?” 后面这句话,袁瑾宁故意提高了声音。 原本袁恕是通知她秘密前往,结果这一声,直接让许多人都看了过来。 袁瑾宁伸手狠狠在小厮脸上甩了一巴掌:“不知尊卑的东西!” 吃瓜群众一脸懵逼,这大小姐怎和自家发生冲突了?忽然又想起之前肖氏虐待嫡女事件,那就说的通了,袁瑾宁怨恨侯府也是应该的。 停泊在岸边的船只,从里走出一中年女子,虽人已上中年,可脸上保养得体,身姿丰卓,走起路来那后臀一扭一扭的,好不勾人。 “哟~大小姐嫁了个好夫君,便对自家人发难了?”阴阳怪气的嘲讽声远远传来,肖玫霜执着丫鬟的手。 “自家人?” 袁瑾宁冷笑一声:“一个不知死活的奴隶,谁要跟他自家人?倒是你,和他确实很像一家人呢,都一样的不知礼仪。” 倒不是袁瑾宁对奴婢有什么意见,而是这小厮太过嚣张。 袁瑾宁挑高了眉头,双眸一眯冷光乍泄,猛地拔高了音量:“见到我,为何不行礼?!” 第三十七章 不知礼数的村姑 虽然,摄政王名义上是没有皇帝那么尊贵的,可实际上众人都知,这摄政王的势力与之不相上下,甚至压过天子。 所以,她这个王妃也跟着水涨船高,身份自然是尊贵的不行。 身上没有职位的肖玫霜见她不仅没有行礼,还冲撞自己,逮着这个把柄,袁瑾宁自是要好好发作一番。 锐利的眸子犹如实质,盯得肖玫霜心慌不已,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袁瑾宁心里不屑,说到底也只是没见过世面的妾罢了,若不是原主母亲生下自己后便撒手人寰,估计这肖氏早被斗的渣渣都没了。 “就算你是袁恕的女人,但也只是个妾,别不知好歹。” 那肖玫霜定是不愿意低头的,袁瑾宁要做的,就是摁下她扬起的头! 肖玫霜气的不行,但对上袁瑾宁阴郁的视线,心里又没底,只能悻悻低头:“妾身,见过王妃。” 袁瑾宁嘴角扬起弧度,优雅的抚了抚水袖,眼尾波光流转:“这才像话啊,罢了,之前的事儿我便不再计较,走罢。” 袁瑾宁直接略过她,走至岸边,轻巧跃上华贵的船板上,移动间清纱飘动。坠在女子腰间的铃铛发出清脆响声,煞是好听。 门口的侍卫不敢再造次,连忙掀开帘子让她进去,里面别有洞天,相当于一个蜗居的客厅那么大。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地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毛地毯,镶金的灯盏散发着微微光辉,却足以照亮整个室内。 圆润光泽的珍珠串成一串挂成一排,颗颗晶莹雪白,还有那书案上的装饰品,紫礁、珊瑚…… 之前她要嫁妆还好意思说没钱了,真是好笑!袁瑾宁嘴角弧度若隐若现,将眼底的讽刺藏在深处。 袁恕站起身来,望向袁瑾宁身后:“肖氏呢?为何这么晚来?” 压抑的气氛透着诡异,袁瑾宁抚了抚耳边的发鬓,不慌不忙道:“王爷找我有点事儿,便耽误了。” “什么事?”袁恕直接询问,整张脸黑沉黑沉的,看来气的不轻。 闻言,袁瑾宁娇羞掩面,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这…夫妻之间能有什么事啊。” 沉吟片刻,袁恕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收敛了几分不满,只是那暗色的眸子含着警告之意:“你心系于他?” 说罢拿出一瓶青瓷,袁恕沉沉警告:“解药在我这儿,你莫反了心。” 袁瑾宁放下袖子,脸上满是笑意:“女儿不是那等拎不清之人,还请父亲放心,如今这摄政王已经全然欢喜于我。” 伸手接过解药,袁瑾宁却没急着吃,只是见瓶子放在袖口,每月底那毒药都会复发,痛到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及时服下解药,死之前还要承受难以抗拒的痛苦。 这么算来,再过几天便是月底了,距离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个月了。 “嗯。”袁恕点点头,也看不出他脸上的意味:“你莫要和你妹妹作对,再过几天便是太后寿辰,你要帮衬一下舞儿。” 听此话,袁瑾宁愣了几秒,才明白其中的暗示。 说的好听一些,是帮衬,其实就是想让她那天不要太过亮眼,抢了袁灵舞的风光! 袁瑾宁皱眉,直接表达不满:“你应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两人!” “舞儿是你妹妹!”袁恕加重语气,哪知袁瑾宁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父亲,还是不要总是给我压力为好,不然鱼死网破,大家一起下地狱相见!”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她,就算暂时牵制于他,但袁瑾宁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适当的反抗并不过分。 “你敢!” 袁恕拍案而起,满是愤怒的望着袁瑾宁,看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掐死她。 袁瑾宁冷笑,讽刺的目光刺痛袁恕的眼。 “你看我敢不敢!她是你女儿,我就不是了?事事都由我让着她,难道在父亲眼里,我只能是棋子吗?” 袁瑾宁愤怒的同时,很是‘悲伤’。 “您就不能看看我?我也是你女儿啊!” 成功演绎出了一个因为父亲偏心而受伤爆炸的孩子,袁瑾宁眼含泪水,哽咽着跑掉。 身后袁恕的面色微微动容,那一刻他好似看到了袁瑾宁的母亲,那个倾城倾国的佳人。 一到甲板上,袁瑾宁脸上依旧悲哀,正好撞见了肖玫霜,她一看这情形,以为袁瑾宁是被训斥,笑的花枝招展。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惨兮兮的。” 谁知袁瑾宁居然破涕为笑,美人儿眼含水润,却笑的极其美丽: “因为啊,父亲说您就是个村姑,不知礼数是正常的,让我多担待点儿。” “你胡说!”肖玫霜尖叫,原本艳丽的面容狰狞如恶鬼,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村姑! 虽然她的身份是很卑贱,可还没低到这种地步! 懒得和她多说,袁瑾宁直接离开,走之前还丢下一句:“不信你就去问,父亲只会沉默。” 肖玫霜自是不信的,大步走进去,直接将袁瑾宁的话转达。 但袁瑾宁早就设定了自己其实很仰慕父亲,但无奈得不到宠爱的小女人形象。 所以袁恕只是不耐烦的扔下一句“你胡说什么”,但他这句话无异于心虚默认了事情。 肖玫霜不敢置信的望着男人离去背影,满心的讽刺。 虽然她身份卑贱,可却是真心爱过这个男人,所以才不惜一切也要嫁进侯府,费劲心思取代袁瑾宁母亲在袁恕心中的地位。 一点一点谋划,手上沾的鲜血让她整夜都睡不着。 做了这么多,只为光明正大做他的妻子…可那贱人过世这么多年,别说取她为正妻了!连侧妻都不肯!! 她只能顶着个小妾的身份,被人看不起,被那些贵圈妇人嘲笑羞辱!! 袁恕的所作所为,一点点击垮她对之的爱意,如今只剩下怨恨。肖玫霜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深陷肉里,丝丝鲜血顺着掌心滴落于地毯上,艳丽的色彩冲击人眼球。 第三十八章 与丞相之女合作 太后寿辰当天,艳阳高照,天气很是不错,袁瑾宁与秦渊奕一起做马车赶往皇宫。 秦渊奕已经按着袁瑾宁的计划将消息散播出去,然后再派人密切盯着孙安,将他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为了加速让之露出马脚,秦渊奕还大肆搜索各个大臣的下属,此事闹的沸沸扬扬。 “今日,便要在全部人面前除掉他。”秦渊奕冷冷出声,正好将事情闹大,就算太子和皇帝想保他,也保不住。 袁瑾宁点点头,这确实是最保险的方法,当然,如果没有成功,秦渊奕自会落下口实。 “万一失败呢?” 袁瑾宁执起糕点放入口中,粉嫩的小舌灵活将掉在手上的碎屑卷入,一脸的满足。 默默收回视线,秦渊奕咳了咳:“不会失败,到时,你便会知道了。” 挑了挑眉,袁瑾宁也没再多问。 坐着软矫来到了举办寿宴的慈宁宫门前,袁瑾宁不禁感慨,上次她来皇宫连马车都不让进呢。 大厅内一片富丽堂皇,各色的男女来来回回游走,杯光烛影,正顶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袁瑾宁抬头望上去,那一颗颗布满整个房顶的东西,居然是夜明珠!! 全部都是! 最中间那颗比成年男子的拳头还大,袁瑾宁绝不会承认自己动了将之偷走的想法,实在是太诱人了。 行至中央,一群官臣纷纷行礼,眼见秦渊奕与一些人交谈起来,袁瑾宁识趣的退开。 趁着宴会还没开始,袁瑾宁漫步来到后院,据说太后极其喜爱蝴蝶兰,远远的便看到满院儿的姹紫嫣红。 花丛中传来若隐若现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满是天真烂漫。 袁瑾宁嘴角含笑,垂眸执起一朵紫花,今日她正好也穿了紫色带蓝调的衣裳,哑光的霓裳羽衣在光芒照耀下有种华丽的朴实。 同色调的蝴蝶发钗将发丝尽数挽上,两鬓发丝将洁白耳廓半遮。 长长的坠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末尾的紫蝶好似活了一般,翩翩起舞。 美人儿阖眸轻嗅,好一幅惊艳岁月的画面。 无数路过的人驻足观望,试图用眼睛记录下这唯美一幕。 等袁瑾宁直起身子,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女子。 穿着冰蓝蚕丝衣袍,面容比较普通,但周身的气质高贵优雅,时刻昂着的头,无不显示她家境优渥,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她冲着袁瑾宁浅浅一笑:“你便是那摄政王妃,袁瑾宁?” 一般人听她的名号,别说搭话了,连靠近都不敢,毕竟自己可是‘天煞孤星’之人。 既然她对自己如此客气,自己断没有冷脸相对的道理。 袁瑾宁回以一笑:“我是,你呢?” 对方福了福身子,动作间满是雅致:“吾名萧湘湘,见过王妃。” 袁瑾宁一愣。 萧姓?在京都能排的上号的萧姓,只有丞相府了,莫非她便是那嫁给凤裴炎做侧妃的丞相之女? “丞相之女?”袁瑾宁疑惑,在得到对方点头后,继续询问:“找我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你作为袁灵舞的姐姐,想必是很熟悉她吧?” 此人作为侧妃直呼袁灵舞的闺名,而且一提到她,脸上厌恶的神情都不带掩饰的。 也是,袁灵舞那白莲花的性格,能不让人嫌恶吗? “谈不上熟悉,不过是一个庶女,我也不太关注她。”袁瑾宁得知对方暗示自己阵营后,也懒得掩饰了。 “呵呵!”萧湘湘捂嘴娇笑,眸光流转间,暗光闪烁不止:“说的是极好,不过一个庶女,便也能让我如此头疼呢。” 说到这儿,萧湘湘便顿住了,观察着袁瑾宁的神情。 可袁瑾宁嘴角弧度不变,看不出真实的想法,这女人,不简单呐。 萧湘湘暗暗心惊的同时,也确定了对方态度,同样的讨厌袁灵舞! “不如我们联手,你看,我们二人都不是很待见那个庶女,我可以配合你的计划整她。而你,只需要帮我将这个贱婢拉下来?如何?” 对于萧湘湘这么直白的话,袁瑾宁倒有些惊讶,想不到大家闺秀也会骂人呐。 本来,她就想与萧湘湘合作,现在她自己找上门抛出橄榄枝,不接白不接。 “我怎么会舍得整我那可爱的妹妹呢?”袁瑾宁面色转冷,抬起朱蔻轻抚花芯:“我当然是……要她生不如死了。” 对面的女子怔愣几秒,然后笑了,两人都是狠角色,说着那么恶毒的话,可面上依旧带着笑意。 远远观望的路人,皆以为两人在谈些家常,聊些小事儿。 实不知,两人已经商量着,如何搞死一个人。 “合作愉快。” 袁瑾宁话音刚落,眼角便瞥见一抹身影往偏殿走去。 偏殿是用来存放众人送给太后生辰礼物的,那奴婢去哪里做什么? “我还有点事儿,先行一步。”互相点头,两人分道扬镳。 袁瑾宁跟着那身影来到偏殿,这里人烟稀少,一般没什么人路过,只是自己那个角度恰好看见,也亏自己视力好。 厚重的门只开了一道小缝,袁瑾宁不敢贸然进去,只好躲在墙后,耐心等里面的人出来。 没过一会儿,婢女鬼鬼祟祟的出来,还细心的带上了门。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而那个包裹一角露出,是她和秦渊奕准备送给太后的碧海蓝珠! 没想到,还是奔着自己来的,袁瑾宁眸光沉下去。 等婢女走后,袁瑾宁快步进入偏殿,找到他们的礼盒打开一看,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居然是一只起了蛆的老鼠!! 是谁!?这么狠毒!秦渊奕不是太后的亲生子,太后就算对他好,也远远不如她的亲儿子凤乾远。 这要是将此物‘送’给太后,对秦渊奕的势力该有多大的打击啊。 袁瑾宁怒火中烧,一把将盒子盖上去,然后转身离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主殿寻找秦渊奕。 现在距离开宴还有一个时辰,还来的及。 人群中最亮眼的人便是秦渊奕了,许多女人围绕其身边,却又不敢靠近。 袁瑾宁冲上去,一把抓住秦渊奕的手:“跟我走!” 第三十九章 寿礼被调包!? 猛然被人牵住手,秦渊奕很快反应过来,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人来到偏僻处,袁瑾宁语速飞快却沉着冷静:“有人将我们的礼品换成了死老鼠!” 秦渊奕眸光眯紧,神色一瞬间的阴翳,菲薄的唇瓣轻启:“义玖。” 随着音落,一名全身漆黑立领的男子单膝跪地,身上的装扮与红棠她们行刺秦渊奕时,门口守着的两暗卫一样,都是满身煞气。 袁瑾宁心里感叹,这重重的皇宫内,义玖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一身黑衣都能藏起来,厉害啊。 “将紫玉珊瑚包装好带来,原本的礼盒收起来。”简言吩咐完。 义玖点头,眨眼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一直到现在,袁瑾宁都拉着秦渊奕的手。 秦渊奕垂眸望着两人交织的手,眸底暗沉,心里莫名的雀跃是怎么回事? 似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以为他不喜,袁瑾宁连忙松开手。殊不知,在她松开手的那一瞬间,秦渊居然动了想将之拉回来的冲动。 一定是她的手太软的,嗯,秦渊奕深以为然。 成功的欺骗了自己,也错过了探究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机会。 “此事交给我调查。” 袁瑾宁点点头:“好。” 忽然,秦渊奕伸手拂过她的脸颊,微凉的温度划过,带来一阵莫名的意味,低头间两人眼神对视。 彼此眼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这短短几秒,两人都好似撞入了对方的眸子中,痴缠不舍。 袁瑾眨巴了下眼睛,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 直女·袁瑾宁挥手打断秦渊奕。 他回神抿了抿唇,这才解释:“头发丝黏上了。” 此话一出,袁瑾宁脸色变了,摸着自己的脸颊生无可恋:“那是我特地黏上去的!” 一小缕头发卷成半圈贴合在脸颊上,让她看上去更加风情万种,结果…被秦渊奕给撩下来了。 套用现代的话,秦渊奕就是那标准的直男吧? 秦渊奕挑眉,眼里都是无辜:“我不知。” 袁瑾宁扶额,干脆将另一边的头发也撩了下来,然后贴近秦渊奕警告:“你,以后不准靠近我的头发!”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她是女孩子,内心深处自然也是爱美的。 义玖很快就回来了,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 距离宴会即将开始,二人回到席上,不久,太后皇帝等人便入场了,众人跪拜行礼,皇帝宣布宴会开始。 此时,袁瑾宁注意到,萧湘湘居然没有坐太子身边,而是落座与萧丞相那边…看来是凤裴炎没有带她,而是萧湘湘自己来的。 一众歌姬抱琵出场,歌声婉转动听,接下来便是舞曲,婀娜多姿的舞姬们,个个美艳无双。 众人都看惯了这些表演,自是兴致缺缺,唯独袁瑾宁看得起劲。 这可比现代的爵士好看多了,柔美中刚劲有力,素手翻转间皆是风情,纤细的腰肢扭动,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胜雪。 秦渊奕看袁瑾宁这么津津有味,也回眸认真的看了眼那些舞动的身影,下一秒便收回了视线。 没有袁瑾宁肤色一半白,没有袁瑾宁腰一半细,没有袁瑾宁一半好看。 脑海中全是袁瑾宁的身影,秦渊奕捏了捏眉心,对自己这种掌控不了的行为很是困惑与烦恼。 很快,节目表演完了,便到了呈礼时刻,太子首当其冲,领着袁灵舞站在中央。 今日袁灵舞依旧是那熟悉的颜色,只不过颜色偏暗。 唉,好巧不巧,为了喜庆,太后穿的也是暗红色,直接与之撞了衫不说,因为太后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而袁灵舞又正值豆蔻年华,这一对比,自然是袁灵舞更吸引眼球。 果然,太后的脸色有些微妙,可做了这么多年的后宫之主,情绪还是掩藏的很好。 “儿孙祝皇祖母,福禄寿喜,长命百岁。” 下人端上锦盒,太后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株紫玉珊瑚! 袁瑾宁睁大眼睛,然后忍不住笑了,侧脸悄声问: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女子喷吐间的气息落在耳边,淡淡的花香清雅好闻,秦渊奕望向她,两人的距离极近:“对啊。” 袁瑾宁憋着笑,没想到秦渊奕居然这么腹黑。 原来,太子虽然也送的是紫玉珊瑚,但个头没他们的大不说,连玉的质量也不如他们。 简直是送上脸来给他们打。 等凤裴炎两人退去后,自然就是秦渊奕袁瑾宁两人上场了,因为有一段阶梯要下,秦渊奕为袁瑾宁提着裙摆。 这细心的小动作无不在告诉众人,他们之间有多么相爱,简直羡煞旁人。 等到了中央,两人先是行礼。 “儿臣祝母后,寿比南山。”只是简单祝福后,下人将物件呈上,一打开,一阵流光闪耀出来,晃人心神。 众人定睛一看,然后全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袁瑾宁面无表情,但眼底全是笑意,抬眸间望向袁灵舞,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笑的更欢了。 袁灵舞自是看到了这一幕,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而凤裴炎,他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太后与皇帝的面色微微扭曲,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不得不保持微笑着点头。 不知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正巧看见了袁瑾宁身上的紫衣,顺势夸奖:“今日王妃甚是美丽,不是我这个老婆子能比的哦。” 今日可是太后的寿辰,袁瑾宁自是不能穿的太艳丽,所以便穿了偏暗的紫调,倒没想到误打误撞,正好得了太后的喜爱。 但喜爱的同时,却又暗中给她挖坑,袁瑾宁当然不会傻傻跳进去,福了福身子,颔首:“谢太后娘娘的夸奖,在此,哪个人能比得上太后您,大家说是吧?” 暗中怼一波袁灵舞,袁瑾宁巧笑嫣然。 “是啊是啊。” 一众的附和,谁敢说太后不美? 这话虽然只是奉承,但听的太后心情舒畅了许多,笑着连连点头:“你这孩子,嘴摸了蜜似的。” 袁瑾宁笑笑,没有接话。 第四十章 鄙视自己的智商? 袁灵舞心里气的不行,却只能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 等献礼环节结束,一众人便开始进餐,皇帝的几个妃子都到了场,莺莺燕燕的女子们围在一起。作为摄政王妃,皇家的人,袁瑾宁自然也得坐在这一桌。 浓烈的香味儿刺鼻不已,袁瑾宁有些不耐,起身想要离去,此时一妃子出声叫住她:“宁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管你屁事儿! 袁瑾宁心里骂着,但面上不显。 “我饱了,想去散散步。”袁瑾宁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她根本没有吃几口,试问,闻着令人作呕的香水味儿,能吃的下饭? 再美味的食物,此刻都变得索然无味。 “宁儿啊,莫非是这御厨做的不好?主厨大人可是馨贵人特地找来的呢。”肖玫霜话里藏针。 原本她没有资格坐在这儿,但袁灵舞作为太子妃,调动座位的权利还是有的,袁灵舞并不在席上,而是跟着太子到处敬酒去了。 袁瑾宁皱眉,有些想不通肖玫霜的意图,她用这么简单的激将法,是鄙视自己的智商吗? “是啊,王妃要是觉着不合口,可以和我说说,我让皇上来评评究竟这吃食好,还是不好。”馨贵人捻着袖帕捂嘴娇笑,眼里的暗光却让人不得小窥。 看来,袁灵舞待在宫里,也拉拢了不少人呐,这馨贵人就是其一了。 都抬出皇上了,她还能怎么的,只能老老实实坐下。 毕竟,袁瑾宁可做不到在皇帝老头儿的枕边吹耳边风。 “自然是极其合口的。”袁瑾宁冷淡回答,手上却不曾动筷子。 几名妃子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娴贵妃立刻‘体贴’的为她夹了一筷子鱼肉,笑的格外亲切:“王妃,快尝尝这鱼,极好吃。” 望着碗里那块满是油的鱼肉,袁瑾宁心底有些嫌弃,纤手执起筷子刚触到那肉,便立刻停止了下一步。 夜明珠发出的光束皎洁莹白,将青花碗底的纹路照的一清二楚,但碗底那反射的光却隐隐有着别样的颜色,淡到几乎看不清的浅绿色铺在碗底。 如若不是袁瑾宁视力极好,定是看不见的。 狭长的凤眸微眯,森森冷光丝丝蔓延出来,袁瑾宁戳了戳碗底,淡淡的颜色几乎与蓝底重合。 她确信,自己的碗底起初是没有这些的,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在自己转身的那一刻? 袁瑾宁余光扫视了一圈。 这么短时间内能悄无声息的做到,只可能离自己特别近,而自己左边是娴贵妃,右边坐的是肖玫霜。 这样看来,肖玫霜的嫌疑最大,但…也说不定呢。 袁瑾宁神色晦暗不明,刚刚可是娴贵妃给自己夹的肉,莫非鱼肉配着这不知名的东西会有所反应? 当然,她们不会蠢到直接毒杀她,最多是一些让人出丑的东西。 “怎么了,宁王妃?莫非是嫌弃本宫?”娴贵妃脸色逐渐冷了下来,话音到了最后,已经有威胁的意味了。 袁瑾宁笑了笑,清冷的气质因为这一笑而融化,犹如百花盛开,引得几位妃子心里妒忌不已。 不过是一个天煞孤星而已,居然生的如此美丽。果然,老天给予了你什么,便会夺走另一样东西。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这鱼肉得配上这道菜才真正……”袁瑾宁伸手夹向另一道菜,话还没说完,手肘一动整个碗碟都被掀翻。 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袁瑾宁的碗碟成功牺牲。 一瞬间,整个坐席都安静了。 肖玫霜差点没将帕子撕烂,好几位妃子的脸都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哟!还是集体搞事情呢?袁瑾宁自是乐的看别人被整,但当那个人是自己时,这就有些不愉快了呢? 袁瑾宁面上一片惊慌,擦拭着被连累到的肖玫霜衣裳:“抱歉抱歉,看我这手贱的,这么如此不小心呢。” 擦着擦着,袁瑾宁借机扯开她的衣裳,肖玫霜连忙阻止。 趁着慌乱,袁瑾宁连忙将一件东西塞入她袖口,然后再光明正大将之扯掉。 袁瑾宁惊呼一声:“唉呀,抱歉抱歉,不小心将你的贴身物品弄掉了,我来给你捡起来。” 说罢,不等肖玫霜的反应,直接蹲下身捡起那粉色的荷包,其中半张纸露出来。上面的内容让袁瑾宁脸色大变,站起身后,不由分说,狠狠甩了肖玫霜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夹杂着肖玫霜的惨叫:“贱人,你做什么!?” 袁瑾宁脸色难看,指着肖玫霜便破口大骂:“我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你居然背着父亲与别的男人私通!还不知廉耻的写淫诗秽词!” 为了让全部人听到,袁瑾宁特意提高了声音,一瞬间,整个大堂回荡着她愤怒的质问: “你可对的起父亲!?” 而被指责的某人捂着脸,一脸的懵逼。 其实,肖玫霜心里是有些慌的,她确实与外有染…但她绝对没有写什么淫诗秽词,更没有将任何东西放入袖内,这东西是如何从自己口袋掉出来的? “你在说些什么?”肖玫霜望着袁瑾宁,满头的雾水。 哪知袁瑾宁直接气哭了,颤抖着身子,将东西甩在肖玫霜脸上。 看看那气愤的面色,看看那悲哀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被戴了绿帽子。 听到这边的动静,袁恕黑着一张脸,大步走过来,抢过荷包后快速浏览完整个内容。 什么吾的思意缠缠绵绵,念君至山前月下……还有那亮眼荷包上绣着的两只鸳鸯。 袁恕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肖玫霜:“你…你!” 话未出口,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就这样,袁恕被活生生气晕过去。 任他如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头顶居然会长出一大片青青绿草。 “不,不是的、我根本没有……” 肖玫霜急忙想要解释,拿过纸条一看,眼前也跟着发昏,差点晕倒在地。这字迹确实是自己的,包括右下角那个署名,清清楚楚写着自己的名字。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封用来调情的信早就被她藏了起来,可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袖子里? 第四十一章 叶峮归来 等等! 肖玫霜忽然想起,刚刚袁瑾宁一直在擦自己的衣裳,是她! 肖玫霜抬头瞪向袁瑾宁,面目扭曲如恶鬼:“是你!” “我什么?”袁瑾宁眼含泪水,目送着袁恕被人抬走,在路过肖玫霜身边时,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细语:“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袁瑾宁嘴角的弧度恶意满满。 至于情书,当然是她特意派红棠偷出来的,她知道肖玫霜一定会来参加宴会,但没想到她胆子还挺大,联合一众妃子一起算计她。 幸好自己发现了,也正好趁着这个事爆出肖玫霜私通外男,将这根刺拔掉。 肖玫霜瞳孔缩紧,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彻底完了,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随后,肖玫霜假装也跟着晕了过去,两人都被抬了下去。 太后闻后,直接大骂肖玫霜。 “贱妾就是贱!不知廉耻的东西!” 今日是她的生辰,却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太后能不生气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袁灵舞的脸色从一开始就没好过,肖玫霜是她母亲,只要肖玫霜身上有污点,自然也会波及到她! 袁灵舞现在都可以想象,今后该会有多么难听的话嘲讽于她了。 袁瑾宁连忙跪下,满脸的愧疚:“都是妾身的错,若不是妾身情绪太激动了,没忍住…也不会扰了太后的兴致。” 这话看似是在认错,可却将理由说的明明白白,情非得已的事,谁都不能阻止吧? 太后脸色更加不好了,挥了挥手,不耐道:“不关你的事,今日的宴会就到这儿了,晦气!” 低着头的袁瑾宁,幽幽一笑。 就在皇帝与太后准备离去时,门口的太监快步而入,禀报:“参见陛下,大殿外,有摄政王的下属急事告知。” 凤乾远眉头微拧,望向太后,太后点了点头同意:“宣。” 太监立刻带着秦渊奕的部下赶来,那部下身着盔甲,神色严肃:“参见陛下。” 然后那人望向秦渊奕:“王爷,那三人的背景查出来了,他们都是孙大人的下属,而且我们截下了一众部属。” 秦渊奕也是个戏精,故作惊讶:“哦?具体说说。” 随后,那人也不避伟,直接将整件事来龙去脉给讲述的清清楚楚。 袁瑾宁在旁观望,看来秦渊奕的计划开始了。 之前秦渊奕搜查每家的仆人侍从,孙安按耐不住,将有纹身的下属趁夜转移。探子连忙禀告给秦渊奕,秦渊奕便带着一群人成功堵住,截下了那群人。 孙安听闻后,立刻站了出来,与秦渊奕对视,丝毫不虚: “王爷,这是怀疑我杀害了叶将军?可王爷也是知道的,叶将军还在世时,有一女子乱投药给将军食,我的部下认出叶将军,这才要将他送去万春馆治疗。可谁知半途中居然出事了,可怜我那三个下属,也白白赔了性命。” 在这封建的制度时代,下属的命怎能和堂堂一大将军的命相比? 孙安明摆着是恶心他们,顺带巧妙的将自己摘除嫌疑,全部推给那个神秘人。 秦渊奕不语,转动着手上戴着的玉板戒指,通体雪白的璧身,里面有着一丝丝妖异血色蔓延,瑰丽又纯净。 “所以啊王爷,何时才能放了我那些下属?” 若是放至从前,别说史部尚书了,就连丞相都不敢对秦渊奕如此放肆。 可自从孙安依附了太子后,就开始膨胀了。 如今都敢直视自己了呢,秦渊奕眸光逐渐变化,森森刺骨的寒意涌上来,抬眸回望孙安。 心脏一个咯噔,那犹如毒蛇般阴凉的视线缠绕在孙安的脖子处,一点一点收拢,令人窒息。 孙安急急忙忙将视线收回,脸上已布满汗水。 “大晚上的,孙大人的手下为何要乱逛?”辅国大将军陈烁,抓住了漏洞,连忙问道。 他自然是秦渊奕的人。 整个朝廷,几乎所有的武官都依附了秦渊奕,只有少数文官偏于他。 袁瑾宁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一开始身边还有一堆人,但一听到涉政的内容,除了有官职在身的几位,其余人全部自觉退下。 但袁瑾宁可不愿意错过好戏,躲在角落里窥视,反正袁灵舞也在呢,不怂。 “这…实在是家中没地方放,只好将之迁移。” “据我所知,孙大人的府邸,十几人还是放的下的吧?莫非,那不止十几人,而是几百?或者……” 陈烁顿了顿,粗犷的脸上满是笑意:“一个军队?” 这是暗指孙安赡养私兵,这可是死罪! 吓得孙安立刻跪了下来,对着龙椅狠狠磕了个头:“陛下,臣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面色严肃,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示意几人继续说。 “臣的侍卫只是多了一些罢了,怎的如此误会于臣?”孙安愤愤与陈烁对峙,那小表情说的好听一些叫义正言辞,说的不好听,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王爷,还是快些放了臣的下属,没有证据怎么能私自扣押?” 殿内硝烟弥漫,你来我往之间杀人不见血,啧啧啧…果然,古人说话都喜欢藏针挖坑,一个不慎就凉凉。 就在现场陷入僵局时,男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怎么没有?!” 那人逆光而来,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瞥的见他腰间挂着的玉坠,上面刻着‘叶’字。 等光芒退去,男人也走到了中央,俊逸阳刚的面容呈现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跟看到鬼似的。 哦不,在他们眼里,这人可不就是鬼么? 叶峮挑眉,爽朗一笑,笑容中满满的挑衅。 他单膝跪地,抱拳:“末将参见陛下!” 凤乾远神色莫名,说不出喜还是怒,但声音里却满含惊喜:“叶爱卿平身,爱卿能回来,朕实在是高兴。” 叶峮站起来,高大威猛的身姿挺拔,腰间佩戴的剑套上镶嵌着一颗宝石,在光芒照耀下散发出淡淡光辉。 不如宫内除了守卫,其余人等都不能带利器,但叶峮和秦渊奕是两个例外,先帝厚爱两人,于是给此殊荣。 虽然叶峮名义上只是秦渊奕的副将,但大家都知道,这叶峮地位堪比镇国大将军。 第四十二章 温柔岁月的画面 从一开始看到叶峮,凤裴炎的脸色沉了几秒,随后立刻收敛起所有情绪。只不过这细微的泄露并没逃过秦渊奕的眼,这其中果然有他的手笔。 叶峮抬头挺胸,身上总围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臣有证据,孙安想谋杀臣!”叶峮铿锵有力,说着这话,眼睛却望着太子,极具杀意的眸子深沉一片。 虽然他只是个武官,可不代表他没有谋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算别人不告知,他也明白。 “有何证据?” 凤乾远也瞥了一眼凤裴炎,那眼里似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看得袁瑾宁连连咂舌,这皇帝也是想过要除掉秦渊奕呐。 高大的男人上前一步,斜眉如鬓,颔首抱拳:“臣自己!” “孙大人不是想要认证么?臣便是!那日我虽然睁不开眼,但外界的声音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再加上后来我醒来,差点被孙大人手下杀害!”叶峮神情激动,好似真的经历了那一幕。 袁瑾宁挑眉,没想到啊,古人都这么的会演戏,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原本以为这叶峮就是个古板老实之人,没想到内心里居然这么狡诈无耻! 果然,和秦渊奕关系好的人,怎么可能有省油的灯? “若不是有一神秘人救下微臣,或许臣如今早就……”话没说完,但叶峮的意思大家都懂。 孙安气的浑身发抖,他根本没让部下将叶峮杀死,而是想将之囚禁,以此威胁秦宇衡! 可叶峮却如此说,他是想除掉自己! “你说谎!” 孙安指着叶峮的手指微颤,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对死亡的无限恐惧。 “那孙大人倒是说说,我哪里撒了慌?”叶峮继续激他,脸色严肃一片:“否则,孙大人还是乖乖认命,别再挣扎了。” 这时,孙安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凤裴炎一看心里暗道不好,孙安别上了这么明显的激将法… 这一想法刚冒出,孙安的话成功让凤裴炎心累了。 “你就是说谎!我根本没让他们杀了你,而是…”话说到一半,那人似乎意识到什么,猛然闭上了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这一句话,犹如惊雷炸响在安静的大殿内。 所有人心里同时浮现了那么一句话:这人别不是个傻子吧,不打自招。 明明只要将责任全部推给下属,说是擅自行动不就好了,顶多被秦渊奕他们敲诈一笔费用,也不至于落得如今无法挽留的情况。 孙安的的脸色煞白煞白,其实他本来就是倚靠足够忠心,才在太子暗中的提拔下走到这一步。之前的日子也一直风平浪静,朝廷之上的气氛根本没有如今严峻紧张,也因此导致孙安开始懈怠,自傲。 因为一时的松懈,将他自己送进了地狱。 这下,就算凤裴炎和皇帝想保他都不行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凤乾远自是要公平公正。 他拍案怒斥:“混账!不曾想,你孙安居然如此歹毒,敢谋害叶爱卿!来人!将孙安给朕发配监狱!” 谋害同僚,如此的大罪却只是关押监狱,这偏心已经算是很明显了。 而且凤乾远还特意找了个理由:“今日是母后的生辰,不便见血,择日再审,叶爱卿认为如何?”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其中命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叶峮当然只能跪地‘感激’一番,皇帝宣布散场,所有人开始离开。 袁瑾宁早就悄悄来到门口等待秦渊奕,远远便看到了那一袭暗紫。 秦渊奕好像很喜欢暗紫色,几次都是这个色调。 男人身材高大,深邃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有些像混血儿,刀削斧凿的脸型被老天精心雕刻,狭长的眼睛睫毛很长,半阖眸间折断那人所有的情绪。 最惑人的便是那眼眸深处,似是漩涡,又似星河,点点银光闪落其中,闪烁着致命的吸引,让人心动不止。 他缓步走来,此时天色有些晚了,金黄的夕阳透过树枝撒落满地,斑驳陆离间温柔了岁月。 他身边似有金辉散发,步步间闯入心脏处,再加上旁边许多歪瓜裂枣的大臣衬托,再次美化了秦渊奕。 袁瑾宁歪头望着他,惊艳的目光毫不掩饰,葱郁下女子唯美如画,等秦渊奕走过去后,相视的两人羡煞了多少人。 落在不知情人的眼里,这两人简直就是神仙眷侣般的人物。可看在那些明白袁瑾宁作用的人,纷纷眼露讽刺,如此看来,这摄政王是真的上心了,现在有多美好,未来他就死的如何凄惨! 凤裴炎便是这样想的,望着那唯美的一幕,觉得刺眼。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嫁与他的是一个小小庶女?而不是如此美艳温柔的袁瑾宁? 但一想袁瑾宁在外的名声,心里又释然了些许,望着秦渊奕,眼里越发讽刺。 反正秦渊奕死后,袁瑾宁就归自己了。 “回家吧。” 袁瑾宁面色清冷,如画的眉眼被夕阳柔化,秦渊奕看在眼里,无意间却记了一辈子。 很多很多年后,秦渊奕每每回忆这一幕,都会重新被惊艳一遍,然后庆幸自己将这一刻牢牢记在了心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秦渊奕还未弄清楚自己的内心。 淡漠点头后,两人并肩而行,一步步走向远方。 无形中,两人间似乎有着一根细细的红色丝线缠绕,将命运,紧紧连在一起。 …… 这日,袁瑾宁终于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有人找上门,寻红棠做生意了! 袁瑾宁差点没乐死,有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然后便会有无数人。 那到时候,她还愁没钱吗?完全不需要了好叭! 而且,只要借助这第一个单子将名声打出去,绝对会有无数单,袁瑾宁已经能预想白花花的银两在自己面前堆成山了。 她急匆匆来到抚芩楼,来到红棠专属的房间找到她,希望这几人别给她搞砸了。 红棠嘴里抿着唇脂,惊讶的望向来人,松开口,唇色艳丽:“阁主,你怎么来了?任务我们能完成。” 第四十三章 原江船宴 这是怕自己质疑她们的能力? 袁瑾宁挑眉,动作间满是英气:“你确定?万一又遇上硬茬,隐阁就真的没有崛起的希望了。” 美丽妖娆的女子嘴角狠狠一抽,显然是想到了秦渊奕,那次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信纸上只写了有任务,没有其它内容。 袁瑾宁凑近,相比于内容,她更好奇的是另一个:“酬劳呢?” 这才是重点吧? 红棠心里吐槽。 乖乖拿出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袁瑾宁面上虽然一片冷清,但拿起袋子的速度,完全暴露了她真实的内心想法。 拿在手里的重量挺足,但……怎么感觉手感有些不对?元宝或银子不应该是圆圆的,立体的? 为什么手里的触感扁扁的? 袁瑾宁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抬头满脸认真的看着红棠:“如果里面是铜钱,我就宰了你。” 红棠:“……” 完了,吾命休矣! 猛然打开,里面白花花的…铜钱成功亮瞎了袁瑾宁的眼。 她嘴角勾起了弧度,每次她生气时,就会露出这样的**微笑,越生气则笑的越欢。 还没有人能让她哈哈大笑,倒是有一个,袁瑾宁刚入组织便欺负她的人,你问那人的后果是什么。 哦,现在坟头已经成了一片茂盛的草丛。 红棠被她骇人的眼神吓的一愣一愣,原本只以为是个靠秦渊奕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气势,将心底的轻视之意藏的更深,红棠娇笑。 “哎呀,不要生气嘛~好歹是这么久才来一单,能赚就不错了~” “赚你妹!” 袁瑾宁骂人,脸上嫌弃,手上却将袋子塞入怀里,还掩饰性的咳了咳:“要杀谁?” 袁瑾宁这一顿骚操作,成功让红棠沉默了下来,捻着艳红的丝巾擦拭额上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 “对方只是穷小子,因为父母得罪了京都第一富商大贾被乱棍打死。他拼死拼活也才赚这么点儿钱,我看他实在可怜,也就接了,我一人便能完成。” 袁瑾宁淡淡点头,手上拿起铜镜前的凤鸾珠钗,插在红棠发鬓间:“什么时候行动?” “那小子之前让别人刺杀过一次富商,只怕没那么容易接近。不过,下午的时候,富商的宠妾成年礼,举办了一场原江船宴。” “等等!”袁瑾宁打断,扣了扣自己耳朵,是她听错了吗?! “宠妾的成年礼?”古时的成年礼是十六岁,这富商这么禽兽的吗? 还是她太年轻了,袁瑾宁重塑了下三观。 红棠对铜镜里的袁瑾宁投以嫌弃一眼,抚着耳坠媚眼如丝:“对啊,那富商的小老婆就一堆了,夸张一点来说,他的女人估计快比得上如今皇帝的后宫了。” 袁瑾宁连连咂舌,这古代吧,说封建,它又能取这么多老婆,而且未成年都行。那说它开放吧,男女连牵个手都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你要如何下手?” 话音刚落,红棠对着镜子妖娆一笑,眼角红色纹路衬的她越发美艳:“那富商不是好色么?那便以色为诱。” 此话一出,袁瑾宁便陷入了思考,虽然红棠的计划很好,但保不定又出什么意外,不如她也去,关键时刻也能助力一二。 告知红棠后,她自是不肯,但袁瑾宁认定的事无人能忤逆,只好任由她去了。 袁瑾宁回去收拾一番,换成了一身的浅粉纱衣,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个颜色的服装。然后再配上一副同色系面纱,将她的容貌尽数遮掩,但却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让人更加有探寻的欲望。 等红棠看到她一身的着装,脸上出现了几道裂痕,她扶着胸口假笑:“阁主啊,要不这任务给你?” 比她还漂亮,自己还怎么去**! 到时候全部人视线估计都在袁瑾宁身上了,到时候自己还怎么接近富商!!红棠气的咬牙切齿,却不敢撸起袖子骂她,毕竟她是阁主,惹不起惹不起。 袁瑾宁不自知,还拎着裙摆转了一圈:“不好看吗?” 就是太好看了! 红棠心里咆哮,扶着额头语重心长:“阁主啊,你这样,我根本执行不了任务。” 这时,袁瑾宁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默默换成了简单款式的白色衣裳。 红棠看着这似月光的美人儿沉默了,认命的点头:“走吧。” 反正无论如何,这人儿都能美出天际,自己还是别多啰嗦了。 这宴会,虽然说是谁都能进,但那些百姓还没靠近船只就会被驱赶。 袁瑾宁两人凭着美貌直接入场了,守卫心里默默可惜,估计这两人进去后,就再也出不了那深庭院宅了。 两人一踏上甲板,便吸引了一大片目光,红衣女子妖娆多情,白衣女子皎洁如月,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极品。 但谁人不知道这宴会的东道主是何等人物,京都第一富贾可是出了名的好色,而且背景实力深不可测。 这两人,绝对会被盯上。 无视了周围人晦暗的眼神,红棠状似欣赏江面风景,实际上其眼神寻找着目标。 而袁瑾宁早已经混进了人群,将气息收敛了些许,隐匿自己的存在感这件事,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宴会很快开始了,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上台,手上带着拇指大小的绿宝石戒指,看不见的脖子上面带着一串暴发富标配的大金链子。 这第一富贾是靠着打仗时卖粮发国难财,起家致富的,一次战争赚下来的钱便让他一跃成了首富。 而且这么几年过去了,依旧富的流油。 从他外貌上就能看得出,这人的生活究竟是多么优渥。 “龚某感谢各位来宾,今日是丽儿的生辰,大家玩的愉快。”富贾笑的眼睛都不见了,怀里搂着个娇小的女子,她满脸羞涩,只是眼底的厌恶没有逃过袁瑾宁的锐眼。 也是,任由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恶心,既恶心那人,又恶心自己。 台下一片奉承声,各种夸奖络绎不绝,似是恨不得夸出一朵花儿来。 第四十四章 姑娘可有婚配? 人群散开,众人有序的向富贾攀谈,因为心情好的原因,富贾也都笑呵呵应了。 有的人投其所好送上娇女,那小妾一看,立刻对着富贾撒娇,随后横了一眼那人。这不是摆明了不将她放在眼里嘛,要是富贾应下了,她还要不要在一群妻妾中立足了? 那人悻悻一笑,富贾也罕见的拒绝了,那义正言辞差点让人忘了他真实的性格。 “唉,我是那种人嘛?今天是丽儿的生辰,再这样就别怪我翻脸了……”话还没说完,富贾的眼睛睁大,仿若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他满是惊艳的望着眼前那一幕,红衣女子身段婀娜,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简直就是妖精般,迷人心弦。 富贾忽然觉得怀里的丽儿不香了,直接弃下宠妾朝着红棠走去,抬手连忙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哈喇子。 笑的异常殷勤献媚:“这位姑娘,可有婚配?” 红棠捂唇娇笑,顾盼流转之间媚意横飞,将富贾的魂儿都勾飞了。身后小妾气的直跺脚,瞪着红棠的眼里似有火光喷射。 “公子~奴家自是未嫁,唉,可惜无人懂奴家。”说罢,红棠摆出伤春感秋之姿,话语间十足的暗示,娇娇软软的嗓音让周围男人听的皆是心情澎湃。 她这一声公子更是让富贾心花怒放,毕竟这么文绉绉的称呼很少听见别人这么叫他。 “哈哈哈!怎么会无人懂姑娘呢?”富贾伸手执起红棠的纤手,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伟,咸猪手游移:“你看在下,可有那机会了解姑娘?” 红棠不语,只是笑的更加欢了,小妾丽儿自是不甘心,贴上来挽住富贾,白嫩的胸膛紧贴中年男子。 “老爷~今日是我生日,你怎么能转身将人家忘了呢?” 这丽儿虽然也美,但和红棠站一起相比起来,简直没法看,富贾一挥手推开距离,眉宇间皆是不耐烦:“别闹了,你好好招待大家。” 说罢,便揽着红棠转身往屋内走去,结果一转身就与袁瑾宁对上视线。 正在看戏的袁瑾宁后背猛地一凉,心里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富贾亮起的眼神坐实了她的预感。 富贾一把松开放在红棠腰间的手,快步朝着袁瑾宁走去,满脸震惊的望着袁瑾宁。 她虽然未曾露面,但身上清冷似仙的气质比红棠身上的妖娆还要吸引人。 一袭简单白衣,却硬生生被穿出了羽霓仙缈衫的感觉,身上没有配饰,只在头上简单带了个玉钗,通体的碧玉。 此时正值傍晚,月牙儿才露尖尖角,夹杂残辉的月色铺散满地,她发鬓间泛着银色光辉。 这满江的春色好似是为此人量身打造,风光再美不及美人儿一半倾城。 如果说红棠是人间妖精,那袁瑾宁便是天上之仙。 富贾回过神来,急急忙忙道:“姑娘可有婚配??” 红棠&袁瑾宁:“……” 这熟悉的的台词熟悉的场景,怎么听在她心里就这么憋屈呢?红棠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她就知道会这样,可没想到这一幕来的太快。 臭男人怎么这么没节操,前一秒还要和红棠风花水月,下一秒便丢下她奔向袁瑾宁。 袁瑾宁脸上出现一道裂痕,被这么油腻的男人火热盯着,胃部都开始翻滚了。 “有!” 袁瑾宁直接出声,不同寻常女子娇软的声音,而是清冽充满凉意的嗓音。 听她说话,仿佛有一道河流缓缓流淌进心里,冰凉清爽。 富贾脸上一僵,但下一秒又恢复了热情的笑意,搓着双手,笑的眼睛都消失了:“不如,姑娘考虑下改嫁?” 全场一片安静,几只乌鸦飞过,众人纷纷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牛批牛批,原来一个人真的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袁瑾宁眉头立刻拧紧,眼底渐渐有了不耐之意,这人怎么如此的啰嗦?要不是从一进船,便感受到了许多不寻常的气息,她早就动手,干脆利落解决这个色鬼了。 红棠一看急了,袁瑾宁这是来帮倒忙的吧?要是她忽然想不开,要强杀这富商,那自己救还是不救…… 红棠眼眸一深,连忙暗示的瞪向袁瑾宁。 红棠显然想多了,袁瑾宁并不是那种无脑冲动之人,她依旧冷清如雪,步步生莲走向屋内:“不改嫁,但……” 说到一半忽然回眸,眼尾倾斜媚意,直击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可以考虑一齐赏花。” 这话看似没什么毛病,但配上富贾之前的话,众人纷纷了然,又是一个攀附富贵的,可怜这姑娘的夫君了,平白头上发绿。 富贾痴了眼,急不可耐的走上前,红棠连忙追上,对富贾抛了个媚眼:“公子,可别忘了人家~” “好好好。”富贾连连点头,似是想到了接下来的情景,**的表情让人恶心不已。 小妾也不甘心的追上,四人齐齐来到富贾专门的休息室。 一推门,各种金饰瓷器差点亮瞎红棠和袁瑾宁的眼,不愧是第一首富,袁瑾宁心思复杂,这简直比秦渊奕的书房还要壕。 简直是壕无人性,羡慕不来啊。 小妾一见两人停在门口,启唇便是嘲讽:“怎么,乡下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世面?” 说罢,转身朝着富贾撒娇:“老爷,您可别忘了人家~” 虽然她的动作足够放荡,但富贾此时眼里全是这两人,哪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不耐烦的应付过后,男人急不可耐的上前动手。 “嘿嘿,我们且来好生谈谈春花之事,如何?” 袁瑾宁与红棠对视两眼,自从步入这房间附近,暗地里的气息便消失了。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种是此地没人守卫,这样她们下手就方便了。 二便是富贾请的守卫高深莫测,红棠这个级别的人都探不到,为了以防万一,两人还是没有动手。 一看袁瑾宁就不愿意与之做戏,红棠立刻上前装羞涩推开富贾,再加上丽儿急着表现自己,主动往上扑,富贾又是个来者不拒的…… 辣眼睛的一幕上演,男人还让两人也加入。 第四十五章 讨要富春楼 袁瑾宁很是贴心的关上门,随着‘咯吱’一声,安静的室内响起男女的欢音。 袁瑾宁垂眸,望着檀木门,身后忽然传来短促的声音:“你!” 伴随着利器入肉的闷声,隐约的血腥味飘散开来,但又被之前就点燃的熏香覆盖。 袁瑾宁回身,懒得看那惨烈的一幕,直接对收刀的红棠道:“你装正常样出门,然后我跳窗逃离。” 袁瑾宁这是打算将罪名担在自己身上?红棠一愣,似有些不明白。 “这样,外人都知有一神秘女子杀了富贾。”袁瑾宁瞥了眼昏迷的丽儿,收回目光。 掏出一匕首状石雕,上面刻着隐阁二字。 将石刻丢到富贾身上,袁瑾宁还将列举此人罪行的纸条钉在石头上,回身冲红棠灵动一笑。 “懂了吗?” 红棠愣愣点头,这下明白了。 她说袁瑾宁为什么会收下银钱,原来她的本意不是金钱,而是为了打出名声。 “好,现在可以出去了。”袁瑾宁推开窗户,一望无际的江河荡漾。 “还是我来,毕竟你没有武功。”跳河也要面对那些暗卫的追捕,红棠知她没有内力,而且离案如此远,普通人是无法做到的。 “你是不是傻?” 袁瑾宁敲了敲红棠的脑袋:“你露脸了,人家顺藤摸瓜一搜,不就凉了?而我只要以后不穿这身就好了,相信我,我水性很不错的。” 红棠一愣,眸光忽然有些暖,袁瑾宁这是在为她考虑吗?她还以为袁瑾宁和秦渊奕一个样,视人命为草芥,只是将她们当成一个卑贱的手下。 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对待自己。 或许之前的偏见,是时候放下了,红棠垂下眸子。 袁瑾宁打了身招呼,纵身一跃入江。 ‘噗通’一声,所有暗卫猛然发觉不对,此时红棠抓乱衣裳,掐了几下手臂,捂着脸尖叫:“救命啊,杀人了!!” …… 此事圆满解决,京都商界轰动。 袁瑾宁回去后,立刻将这事大致和秦渊奕说了一遍,让他做好收割富商财产的准备。 富贾确认死亡后,没一个人对此惋惜,所有人想的都是,如何从这遗产中捞一笔出来。 包括昔日他那无数的莺莺燕燕。 就在皇帝想借此捞到这笔钱填充金库时,却忽然有个神秘人继承了富贾的财产,大家纷纷惋惜不已。 这‘继承’了财产的人,自然是秦渊奕。 等秦渊奕一回去,袁瑾宁立刻堵住了他,星河满目的望着他。 让秦渊奕有些晃神,然后垂眸,压下视线:“做什么?” 话说,秦渊奕这段时间好像对自己越来越冷漠了,之前还有一两句话说,现在说话都是只言片语的,着实让人难猜心思。 “我知晓你收下了那富豪的家产。” 袁瑾宁眼神暗示,显然,秦渊奕并不懂,她只好直言:“这其中是有我的功劳吧?你就不…表示表示?” 秦渊奕:“……” 无言片刻,秦渊奕居高临下的凝眸:“你想要什么?” 这么好说话的吗? 袁瑾宁眨巴了下眼睛,面无表情的脸上,做这个娇俏的动作显得有些可爱。 “你只要不再克扣我奉禄,然后将富春楼交给我就好了!”富春楼是比揽月阁低一级的酒楼,虽名气不如揽月阁,但好歹也是日入千斗。 袁瑾宁选这个,当然有她的意图。 意图很简单,富春楼是富贾所有家产里最吸金的一个产业。 显然,秦渊奕也明白她的意思,淡淡瞧了袁瑾宁那么一眼。 但袁瑾宁却莫名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好,不过一个酒楼。”秦渊奕点头。 袁瑾宁心里一喜,终于不用愁几人怎么活下去了! 而且富春楼也可以做为隐阁的根据地,让红棠将客源引向楼内,不仅赚了钱,还省下一笔建基地的费用。 由于太过激动,袁瑾宁条件反射的用手握拳,锤了下秦渊奕的肩膀,嘴角含笑:“够意思。” 刚说完,她便收回手,急匆匆的跑向外面,现在她就要去给富春楼改名,太难听了。 不如…就叫香迁居。 等拿到地契后,袁瑾宁直接带着紫藤来到酒楼,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已经摸透几人擅长的。 不用说,红棠肯定是魅惑技术满分,这紫藤平时很少说话,只有在关于记账此等事的时候才微微活跃一点儿。 她也是四人里唯一一个有自己小金库的人。 看的出来,是个财迷。 现在酒楼依旧大门敞开,换了东家,他们也照样营业。 袁瑾宁走上前,店小二立刻迎了过来: “姑娘,快快这边请。” 袁瑾宁今日穿的深蓝简单衣裳,这次脸上没带面纱,而是选择了木制面具,遮住了那双似星河的眸子。 对这里的服务态度还算满意,袁瑾宁粉唇轻启:“将你们店里上好的菜都端出来。” 此话一处,店小二笑的更欢了,立刻将两人迎到类似于现代包间的地方,坏境还算不错。 袁瑾宁是越看越满意,只要是能赚钱的地方,她看任何东西都很顺眼。 等菜的过程中,紫藤还是没忍住,询问道:“阁主,我们这是?” 她可没蠢到认为袁瑾宁带她出来一趟,只是为了吃一顿。 听了此言,袁瑾宁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将目的告诉她。 “这家店即将成为我的,你以后,就在这里担任管事。”袁瑾宁简言描述。 紫藤明了的点头,前不久富贾刚死,看来那继承了财产的人便是摄政王。 否则,袁瑾宁怎么可能搞到如此大的酒楼。 等菜上好后,袁瑾宁招呼着都尝了尝,有些菜还是口感不够,烹饪的花样也少,比起揽月阁确实差的不止一星儿半点。 等用完餐后,袁瑾宁领着紫藤两人来柜台处结账,袁瑾宁直接对看账本的中年男子询问:“你家掌柜的呢?” 男子头也不抬,不耐的开口:“有何事?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那嚣张的态度,还有目中无人的样子让袁瑾宁眸光微寒,原本以为可以顺利接下酒楼呢,看来得收拾收拾某些人。 袁瑾宁一拍桌子,脸色含霜:“怎么?你是管事的?” 第四十六章 狗仗人势 算账的男子终于抬头,尖嘴猴腮的,细小的眼里冒着怒意。 “这位姑娘,我是方丽的表叔,和我说,不就等于和管事说吗?”他这话,直接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听话语里的意思,是靠着那什么方丽威胁她? 袁瑾宁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不屑道:“我管你什么方丽不方丽的,顾客是上帝,你便是如此对待上帝的?” 那人一愣,什么叫上帝,上帝是谁? 袁瑾宁自然不会解释,只是将扇子敲了敲桌面,清脆的敲击声响彻这片空间。这边的动静,早就将一些大厅食客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今日管事不来,我就砸了你这家店!” 此话一出,店小二的脸都白了,中年男子脸色一变,猛地拍了下桌子。 ‘砰’的一声,吓了人一大跳。 袁瑾宁眸光咻的暗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扇子顶端抵在男子脖子上,冰冷的银纹渡边刺骨寒意,男子整个人僵住。 明明扇子边缘并不锋利,但配上女子那犹如实质的杀意,给人一种下一秒便会命丧与此的错觉。 “别给我嚣张,不过是一个算账的,狗仗人势。”袁瑾宁连讽带骂,身上峻冽的气势汹汹。 店小二早在事情发生后就溜进里屋去了,正好这时管事的出来了。 来着眉目透着精明之意,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大病初愈。 张管事看都不看情形,立刻上前抱拳低头,满是歉意的姿态:“抱歉抱歉这位姑娘,因为张某病了许久,这店内的人有些拎不清。” 这话可谓不巧妙,先是将自己迟迟不出来的原因说明白,再将算账男子态度嚣张的原因说出,是因为自己的生病才导致此人如此张狂,以至于得罪了她。 袁瑾宁心里暗暗点头,这管事是个聪明的。 不过这样就难办了,她本意是想让紫藤担任管事的……瞥了眼小透明的紫藤,袁瑾宁心里有些数了。 张管事咳了咳,就算如此,他脸上也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这样吧,姑娘那一桌张某请了,希望姑娘,不要怪罪了富春楼。” 他说的是富春楼,而不是那算账之人,看的出,若不是因为那什么方丽,管事早就将此人扔出去了。 此时,紫藤忽然附耳与袁瑾宁,低语了几句。袁瑾宁眸光一闪,她总算知道方丽是何人了,不就是前些日子,富贾庆生的小妾吗? 看来,这管家有一定的原则,没有因为富贾死去而追逐此人。 袁瑾宁思量一二,将折扇缓缓收回,算账的男子一看立刻愤岔:“从此以后,你不许再来富春楼!” 张管事脸色微变,凉凉的瞪了一眼那人,脸上笑的有些勉强:“姑娘莫气,他只是开玩笑……” “闭嘴!” 袁瑾宁面无表情的呵斥,凝眸望着那人:“这么大权利,你真以为方丽可以为你当下所有?不过一小妾,而且还是死了夫的妾,有什么能力让你如此狂妄!?” 说罢,袁瑾宁伸手拿出地契甩在此人脸上。 那人手忙脚乱接下,刚要破口大骂,视线便触及到纸面的内容。脸上剧烈变幻后,忽然觉得刚刚薄纸打的地方还挺疼。 张管事眼睛好,看到后立刻明白了眼前这女子的身份。 袁瑾宁‘唰’的打开折扇,端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若此人生是男儿,必定迷倒万千少女。 “如今,你再说说,我能不能再入富春楼?”袁瑾宁嘴角笑意莫名,眼底的讥讽薄凉。 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将人的脸‘啪啪’打肿。 不等那人回答,张管事连忙弯腰,满派恭敬:“老板好,之前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对这个人精儿,袁瑾宁显然很是满意,她不管此人是否真心,就算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也给她憋着,明面上足够恭敬便够了。 不顾算账之人难堪的脸色,袁瑾宁将之逐出富春楼,随后将管事和紫藤两人领进屋。 最后敲定,紫藤代替之前那人成为管账的,张管事负责酒楼运行。 将现代一些饭店的运用方式告知张管事后,袁瑾宁雷厉风行换了门上的匾额。 看着眼前蒙着红布的木匾,袁瑾宁立刻模仿着现代商场大酬宾的运营方式,通过一系列宣传将人吸引至香迁阁门口。 很快现场就人满为患,袁瑾宁一跃跳上临时搭建的舞台,伸手示意众人安静。 也许是因为台上之人气势太盛,大家竟都静了下来。 上首之人缓缓开口,清冽好听的声音传遍整个大门。 “大家好,感谢您片刻的驻足,今天本店开张,全场消费半价。还有最新的菜式,凉拌黄瓜,冬菇鸡肉。” 后面这两道菜是袁瑾宁临时交给厨房的,也幸好厨师们都是专业的,经过她一指点便会了,而且做出来的口感比她所做更为美味。 富春楼之前堪比揽月阁,所以也只有富贵人家消费的起,这下她一搞半价,原本就想尝尝鲜的普通家庭,也立刻动了些心思。 “而且不管消不消费,只要进店,立刻赠送两个鸡蛋!” 虽然鸡蛋在繁华的京都并不算是什么珍贵东西,可免费送的不拿白不拿。等袁瑾宁掀开红布,宣布开店后,百姓们一涌而入。 张管事忙的脚不沾地,紫藤也开启管家婆模式,有序的收着银钱。 而袁瑾宁…… 她悠闲的坐在阁楼窗框上,晃荡着脚丫,手里捧着盘凉拌黄瓜。 这阁楼是之前富贾专门为自己建的休息室,说是休息室,那奢华的程度,堪比皇宫。 等太阳渐落西山,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袁瑾宁靠着窗眺望夕阳,橙黄的辉煌散落天空,紫红的颜色沾染其中,两种颜色交织重叠,形成一副瑰丽壮阔的画面。 “进。” 门应声被推开,原来是张管事。 男子行了一礼,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脸的不解与迷茫。 “老板…这样的方式真的能为我们带来销量吗?”张管事直接用上了从袁瑾宁那学来的现代词语。 对于他的疑惑,袁瑾宁当然明白什么意思。 第四十七章 可怜之人 虽说两个鸡蛋并不算贵,但就今天送出去的就以百计数,真的不会亏? 袁瑾宁灵巧翻身落下,犹如一只翩翩蓝蝶,悠然起舞,她轻笑一声。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一次送了之后,那些人就会告知别人,有的人一听自然想来看看,一些有钱的路人看到客满的情景,肯定会认为菜式美味,自然会入阁品尝一二。” 伸手将梅花糕捻入唇间,袁瑾宁微眯眼: “不过一些小惠小利就能全面打一波广告,它不香吗?” 虽然听不懂袁瑾宁后面话的意思,可其大致的概念,张管事还是明白了,连连点头称是。 随后,袁瑾宁又教了一些简单家常菜,再让厨师们取个充满诗意的名字,成功包装了出去。 告知紫藤要暗中盯梢着,便甩手离开,十足的潇洒。 …… 夜色渐浓,圆月悄悄攀上半空,繁星点缀这片星空,袁瑾宁忽然起兴,想去侯府一探。 据说,自从那件绿帽事件的主人公从昏迷中醒来后,立刻打骂了肖玫霜,那充满愤怒的大嗓门让路过之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足以说明袁恕是如何的愤怒,也是,肖玫霜虽然只是个小妾,可那老东西是真心宠爱肖玫霜的,不然也不会在自己母亲死后立刻迎娶肖玫霜。 只不过再宠爱,袁恕最爱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 袁瑾宁来到安平候府后门,望着熟悉的小门,沐浴在月光下的女子,嘴角的笑意满含讽刺。 原主之前出行都只能走这一扇后门,好似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只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名号,便痛苦生活了那么多年。 袁瑾宁光明正大的推门而入,反正这扇门几乎没人看守,等回到了原主居住的小院内,入目果然一片荒凉,比人还高的杂草横生肆意。 看来自己嫁出去的这几个月,整个府院都无人记得呢。 一步踏入屋内,灰尘缭绕,遍布着蜘蛛网缠绕破败小屋,抚过脏兮兮的铜镜,里面倒影着模糊的面容。 袁瑾宁的另一只手捂住心脏,眼底一片迷茫。 不知为什么,心底一片的悲凉,脑海中回荡着的模糊记忆,好似她原本就是凤灵国的袁瑾宁,对过去的愤怒屈辱如此的刻骨铭心。 甩了甩头,袁瑾宁将铜镜放下,眼底寒意加重。看来得加快速度了,欠袁瑾宁不止有肖玫霜袁恕等人,还有凤灵国的皇帝! 这样的皇帝,心思险恶且懦弱无能,若不是五年前有秦渊奕战败了蛮夷,凤灵舞国早就不复存在。 而据说皇帝还想着如何与之携手,简直好笑! 不如……就让她覆了这国!颠了世道! 让世人知道,自己不是劳什子的天煞孤星! 袁瑾宁离开破屋,飞速来到袁恕的房间,还没靠近便听见了怒吼声。袁瑾宁眯起眼眸,灵巧翻上屋顶,小心翼翼的拿开一块瓦片向下探去。 入眼之处都是血腥,被打成血人的肖玫霜奄奄一息,被绑在木架上不得动弹。袁恕原本儒雅英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似恶鬼般狰狞可怖。 “说!你为何背叛我!?” 看这血的颜色深浅不同,看来肖玫霜从那天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受罪,这一幕看的袁瑾宁连连咂舌。 浑身是血的人儿听闻此话,猛然爆发出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咳咳!” 又是几口鲜色喷洒,肖玫霜虚弱的声音里满是讥讽:“为何?你还有脸问我为何?” “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何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就是不明媒正娶,让我成为正妻?咳咳!” 肖玫霜眼里含着滔天怨意,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袁恕,那眼神骇人的不行:“是不是嫌我身份低微?!” “如果你真的有心待我!为何从来不为我着想?!” “如若你不向着那贱人生的女儿,我怎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她将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发泄,嘶吼着,哭泣绝望。 袁瑾宁漠然望着这一幕,就算肖玫霜声声泣血又如何?终究改变不了她的本性,或许此刻她是可怜可悲,可原主呢? 原主多么无辜?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值得被原谅。 袁恕沉默片刻,从袁瑾宁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拿过纸张写下大大的一个休字,扔在肖玫霜的脚边,没一会人,血便将白纸吞噬。 肖玫霜死死望着那个大字,此时身上的疼算什么?心里才是真正的痛! 往日爱至深切的男人背过身,声音里依旧威严薄凉:“你我从此,再无瓜葛,你走吧。”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袁瑾宁心情微微复杂,将瓦片放回,侧身翻下,脚下一点儿声音未发出。 等里面的人一出来,袁瑾宁悄然跟上。 肖玫霜一瘸一拐好不狼狈,但至少身上的衣着还算干净。 不出所料,肖玫霜直奔皇宫寻找袁灵舞,得到应允后肖玫霜消失在眼前。 袁瑾宁略微皱眉,她可不敢贸然进去,皇宫内高手一堆,她赌不起。 忽然想到什么,袁瑾宁小声朝黑暗角落道:“兄台,能帮个忙不?” 别人见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估计会将袁瑾宁当成傻子吧? 可袁瑾宁知道,一直有人潜于暗处保护自己,反正只要自己没带落京,秦渊奕的暗卫就会自动跟随她。 也庆幸自己直觉敏锐,袁瑾宁静候片刻,一片的安静。 揉了揉额角,袁瑾宁微有些头疼,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是秦渊奕的手下,做为王妃,我是有资格命令你们的吧?” 然后…… 鸦雀无声! 袁瑾宁咬牙,只得放弃了,气的她跺了跺脚,不甘心的望了一眼皇宫方向,没有武功真是气死人! 她要想办法学武! 含着怨气回到王府后,路过大厅时忽然听见女人娇媚的嗓音,而且不止一个! 袁瑾宁神色莫名,立刻转了方向朝着那边走去,一进门便见了一排的莺莺燕燕。 秦渊奕坐在位上,脸上皆是不耐之意,而那些女子在看到袁瑾宁后齐齐住了嘴,叽叽喳喳扰人的声音立刻停止。 袁瑾宁把玩着摘下的木制面具,嘴角含笑:“哟~王爷好福气!” 第四十八章 不言而喻 这一群女人如痴如迷,望着秦渊奕的模样,便知来着何意。 袁瑾宁直接上前,大刀阔斧的坐在秦渊奕旁边,在人前,两人好歹也是恩爱的一对呢。 戏还是要演全面点好。 身边的男子微顿,侧眸,望着袁瑾宁:“你不高兴了?” 不知是不是袁瑾宁的错觉,她总觉得秦渊奕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期待…期待什么? 袁瑾宁没揪着这个问题,只是将脸一歪,面对秦渊奕,眼底平淡无一丝波澜:“怎么会呢,王爷要是想给妾身寻个妹妹什么的,妾身自然是高兴的。” 秦渊奕漠然,忽视掉心里的异样,将茶盏端起,掩饰住眼底的情绪:“这是史部尚书儿子送给本王的。” 史部尚书孙安,看来他儿子是想讨好秦渊奕让他松口,虽然是叶峮要将他置之死地,但谁都知道,叶峮听命于秦渊奕。 可惜了,秦渊奕可不喜欢女人。 袁瑾宁瞥了眼他左边坐着的叶峮,还有消失了大半个月的华谦。 啧啧啧,袁瑾宁抚着下巴,看好戏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扫视。 两人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 这一幕自然被秦渊奕收入眼底,他眸子微暗,扣下茶盏的声音唤回某人的视线,心里这才有点好受。 就在气氛有些诡异之时,一白衣女子娇滴滴上前,对着秦渊奕盈盈一福身,眸含水光,楚楚可怜。 “拜见王爷,”随后顿了顿,转向袁瑾宁,笑的异常温柔:“拜见姐姐。” “姐姐?” 袁瑾宁觉得这一幕莫名的熟悉,之前袁灵舞不就是叫的姐姐?后来被自己狠狠打了一波脸就是了。 伸手将女人的下巴挑起,袁瑾宁勾唇一笑,眉宇间竟然有些帅气:“王爷大人可没给你位分呢,妹妹~” 白衣女子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勉强。 “这…奴家欢喜于王爷,就算王爷不给奴家位分,奴家也心甘情愿。”这话是没什么毛病,但根本没回应袁瑾宁之前的话,只是将心意表达给秦渊奕。 还真心爱慕,袁瑾宁差点翻白眼,嫌弃的松开手,还以为是个什么有趣的东西,她看是此人单纯贪图秦渊奕的美色吧! 可怜的娃不了解这个混蛋,不知道秦渊奕究竟有多么凶残。 袁瑾宁暗暗腹诽。 秦渊奕自然不知,只是看着袁瑾宁,两人不约而同,一起无视了白衣女子。 秦渊奕淡声询问:“夫人的意思是?” 他这句夫人叫的袁瑾宁半天没回神,后来才反应过来,望着这五个女人心生一计。 “不如就叫她们留下来,好歹是一片心意。”袁瑾宁眸光闪动,宛若夜空中繁星的点点闪烁,煞是好看。 秦渊奕点头,让人将这些女子带下去后,在袁瑾宁的示意下又打发了叶峮华谦两人。 走的时候,两人几乎是跑着出去的,因为袁瑾宁的眼神实在是太诡异了,好似巴不得两人打起来似的。 收回视线,袁瑾宁开始告状了,指了指虚空的位置,满脸的不悦:“王爷,我们两是合作关系吧?名义上,我是你的王妃吧?” “嗯,怎么?”秦渊奕疑惑,望向暗卫所藏之地。 被盯着的暗卫浑身一颤,立刻将气息收敛的更弱,脑海中疯狂思考自己是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王爷看他的眼神有些冷冷的。 “我连使唤一个暗卫都不行么?”袁瑾宁脸色有些冷,其实此次,她只是借机适时的发难而已。 使不使唤的动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而是她需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一直被这么一个人盯着,不就代表自己的一举一动,秦渊奕都知晓么? 那自己还发展个毛线,要是秦渊奕翻车了,随时都能拿捏住她的命脉。 虽然这话说的隐秘,但其中的意思秦渊奕一下就明白了,他又不蠢,相反还很聪明,否则怎么能成为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呢? 俊逸的面容依旧面无表情,可袁瑾宁知道,他生气了。 男人缓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压迫性十足:“虽然你我是合作关系,但你要记得,是本王牵制于你,没有人,能够忤逆于本王。” 沙哑磁性的声音煞是好听,却透着无尽的淡漠,秦渊奕就是这么个人,就算心中对袁瑾宁有着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情绪,但只要触犯了他,无论是谁,都不可反抗于之。 冷凝的眸子似冰似刃,袁瑾宁不甘的望回去,心里憋屈的很。 除了现代那个捡自己回来的死老头,还没有人对她这种态度过… 有对袁瑾宁这种态度的人,早就归西了。 除非她实在打不过,秦渊奕就是!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袁瑾宁不敢拿命去赌,只能一点点反抗,试探底细。 “所以,本王愿意派人保护于你,你应该感到知足。” 宽阔的空间内,空气都逐渐凝固了。 一男一女互相对视,两人眼里全是森森冷意,丝丝寒气好似缎带缠绕着隐在暗处的几个人,他们纷纷屏住呼吸,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最终还是袁瑾宁败下阵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不能太过分。 袁瑾宁心中劝慰自己,起身拍了拍裙摆,不咸不淡道:“妾身谨记王爷的教诲,还有点儿事,先行告退。” 说完,不等秦渊奕回应便利落离去,袁瑾宁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果然还是得自己变强,这样才不用限制于人。 等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秦渊奕才收回视线,眸中情绪有些懊恼,闭了闭羽睫掩下情绪,对暗中挥挥手。 一直跟着袁瑾宁的暗卫义伍走出来,一派恭敬的点头,然后主动将在侯府和皇宫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秦渊奕敲了敲桌子,神色莫名,眼角瞥见袁瑾宁遗落在桌上的木制面具,伸手执起凝望。 只是个很普通的面具而已…随后秦渊奕将之放入广袖内,一系列动作神情自若。 “以后,不重要的事听命于她。” 这个她,不言而喻。 义伍和别的暗卫同时心里一惊,对袁瑾宁开始重视起来。 第四十九章 红棠的心慕之人 袁瑾宁回到王妃院内后,她直奔梨木台桌前,上面摆着一面铜镜和几个首饰盒。袁瑾宁打开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个,手上摸索片刻,小小的盒子里居然弹出一个暗阁。 里面放着一张白纸折在一起,袁瑾宁将之小心翼翼拿出展开,里面是一些白色带褐的粉末。 这些粉末是上次袁恕给她的解药上刮下来的,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去研究,现在酒楼也定下来了,隐阁虽然还没正式迁移,但偶而也有一两单生意,每次她都让那几人带上刻着印刻的石雕。 趁着现在空闲下来,袁瑾宁立刻开始着手研究。 等到了深夜,袁瑾宁也没有一丝头绪,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炼制的,完全研究不出来,而且现在剩下的粉末也少了许多。 次日一早,落京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脸的兴奋。 袁瑾宁不经感慨,第一次见落京时,那个亭亭玉立处事不惊的模样,和现在有些跳脱的性格对比,简直更换了一个人似的。 “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开心?”袁瑾宁悠闲的打着扇子,这天气已经不如初来时这么冷了,可到底还是有些闷热。 “娘娘,你不知,据说昨天大晚上的肖氏去寻了太子妃,”落京上前,自觉为之捶背捏肩:“结果正巧呢,就碰上了那一众妃子们聚会,肖氏一出现,妃子们就笑话太子妃。” “那太子妃一气之下,居然当众宣布了与肖氏解除母女关系!你说她无耻不无耻?” 袁瑾宁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些意外,不曾想袁灵舞竟是这么的薄情,对她如此疼爱的生母说放弃就放弃。 只为了那莫有的名声,还真是…天助我也! 你以为袁瑾宁会可怜肖玫霜?错! 恰恰相反,袁瑾宁巴不得肖玫霜众叛亲离,让她也尝尝自己孤身一人面对世界恶意的痛苦。 落京有些奇怪的望着她,为什么袁瑾宁没什么高兴的情绪呢? “娘娘,之前欺负您的人落得如此下场,但你好似并无什么感觉?” 袁瑾宁摇着羽扇,闭眼间睫毛微颤,朱红的唇瓣轻启:“有何好开心的?不过一不相干之人罢了。” 在她众叛亲离的那一刻,肖玫霜欠她的,算还了一半了。 剩下的,自然是要她在余生无数个黑暗中偿还。 此话一出,落京动作微顿,对袁瑾宁的态度越发好了,活的如此通透之人,现世已经很少见了。 如今肖玫霜肯定痛苦的要死,自己最后要做的,就是要做那压倒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派人打听到肖玫霜的下落后,袁瑾宁立刻赶过去,很快,她带着落京来到一片平民窟内,在路人的指导下寻到了一片破烂茅草屋。 横生的杂草肆意,破败的小屋外蛛网缠绕,和侯府原主住的房屋有所神似,这便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吧。 袁瑾宁上前推门,一眼就看到了窝在稻草堆成的床铺上,奄奄一息的人。 肖玫霜听见了动静,费力睁开眼睛,无神浑浊的眸子一看到袁瑾宁,立刻惶恐的靠在墙角。 白衫女子缓缓蹲下,与之平视,凉凉的声音若冰般寒冷:“肖玫霜,你看,如今的你,和以前的袁瑾宁多么像? 此话一出,眼前的人脸色更白了,带着死气的灰败。 “母亲生下我而去世,你串通假道士让我蒙受天煞孤星之称,直至我十六那年,你无数次陷害让父亲厌恶于我,让世人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十七那年,我遇上欢喜之人,你却和袁灵舞一起揭穿,想将我名声毁坏,不料袁恕为了利用我而拦下此事。” “我且问你…”袁瑾宁面色冷漠,不带一丝情绪:“你可曾有一丝丝的愧疚,对我的愧疚?” 愧疚她如此恶毒对待一个孩子,愧疚她如此狠心虐待原主,愧疚她因为一己私欲毁了一个人生! 肖玫霜眸光空洞而无神,只是怔怔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她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 有她手心沾满鲜血,有她夜里做噩梦后惊醒。 她也有心,自然会愧疚,可这一丝丝的愧疚,终究没有抵过内心的贪欲。 无人回答袁瑾宁的问题,袁瑾宁也不指望她回答,缓缓站起来,睥睨这那个往日头上戴满珠钗,现在却蓬头垢面的女人。 “下地狱,去赔罪吧。” 去给原来的原主跪下赔罪。 随后,袁瑾宁转身离开,肖玫霜的命,她不屑拿。 便让之自生自灭好了,反正看她那情形,也活不了多久了。 等解决完肖玫霜的事,袁瑾宁收到了红棠的飞鸽传书,立刻前往抚芩楼。 抚芩楼白天稍有些清冷,只有零星几人坐在大厅内喝酒谈事。袁瑾宁戴着遮脸银面上了楼,一到走廊,便看到一白一红的身影。 仔细一看,红衣女子便是红棠,白衣…却是许久未见的羽聆公子。 两人的气氛似有些不一样,袁瑾宁擦了擦眼睛,刚刚…她好像看到红棠眼冒爱心了? 红棠娇笑一声,含情脉脉,望着白衣的温润公子:“公子~择日不如撞日,让奴家请您小饮一壶,如何?” 羽聆虽然是抚琴楼招牌,但其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几个月可能都不见得能来一次,所以每次出场才这么轰动。 男子身上抱着木琴,满是歉意颔首:“抱歉,红棠姑娘,在下还有点事,不怎么方便。” “那…好吧。”红棠有些委屈,但还是选择顺从,眼睁睁望着羽聆下楼,连在楼梯口的袁瑾宁都没看见。 袁瑾宁与之擦身而过,回头也望着羽聆的背影沉思,这羽聆…哦不,宇翎可是太子派的。 她自然是摄政王党,红棠是她的手下,却爱慕羽聆。 到时候怕是难办呐。 袁瑾宁眉头微拧,收回视线,踏步走近了红棠面前,挥了挥手:“回神啦,情郎早走了。” 女子回神脸色霞红,垂眸羞涩:“不要打趣奴家啦,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你不就希望是那种关系?”袁瑾宁调侃道,捏了捏红棠娇嫩的脸庞,声音忽然沉了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儿,你有必要知道。” 红棠抬眸,有些疑惑。 第五十章 付出同等的欢喜 “羽聆是太子的人。”袁瑾宁也不避伟,直接说道。 此话一出,红棠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都淡了些许。袁瑾宁倒没有不忍,这事儿,她迟早得知道。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站错队。”清冽的嗓音如同古钟被敲响,回荡心头。 红棠默然片刻,嘴角重新挂上了妖艳的弧度,她笑的绝美:“阁主无需担忧,奴家就不信了,这世上真有奴家拿不下的男人!” 她说这话时,神色间满是自信,高傲的昂着下巴。 是啊,如此娇美之人,真心去攻克一个人的话,确实很难有人抵挡的住……袁瑾宁垂下羽睫,可那羽聆,不仅是太子的手下,更是他的军师。 太子为人虽说也算聪慧,但世人都知,前几年饥荒事件便是这军师出的主意。 还有许多案例,都离不开宇翎的身影,袁瑾宁怕红棠玩不过此人。 抬眸望向红衣女子,袁瑾宁终究没说出口,免得打击了她的热情,到时候,她自会懂的吧。 “对了,你寻我来,是何事?” 红棠左右看了一圈,拉起袁瑾宁向里走去:“这里不方便谈,随奴家来。” 两人来到四姐妹专属的房间,蓝杏去出任务了,倒是青桃留在屋内。 “阁主好。”青桃起身,为袁瑾宁沏了杯茶。 袁瑾宁淡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红棠跪坐下来,脸色正经无比,看的袁瑾宁也收起了几分漫不经心。 气氛瞬间有种即将扬鼓上战场的赶脚,唯有青桃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 红棠缓缓开口,语气沉重而又认真:“阁主,奴家终于有老剑的消息了!” 袁瑾宁:“……?” 老剑? 不对,她动用上好的信鸽传书于自己,就为了这个什么老剑? 袁瑾宁捏着杯盏的手青筋暴起。 显然红棠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的上‘兴奋’两字形容:“听说他在伏城,趁现在还有行踪,我们速速去寻他! “等等!”袁瑾宁伸手打断,另一只手松开茶盏,揉着额角:“这个老剑,是隐阁成员?” “是啊~” “‘听说’他在伏城?” “对啊。” “……做为阁主,我为何要去寻自己的手下?” 红棠哑然,眨巴了两下眼睛,满满的无辜:“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已经换阁主了呀~” 袁瑾宁心情复杂,她算是明白了。 ‘红棠’等于‘不靠谱’! 还得从别人嘴里才能得知以前部下的行踪。 青桃一看袁瑾宁脸色不好,连忙笑嘻嘻的坐到她身边,殷勤的给她捏着肩。 “阁主莫生气,顺带也去看看伏城的风景嘛~”青桃嘴甜,特别会说话:“而且顺带着,你们也能认识认识,要是只有我们去的话…” 青桃神色尴尬的笑了笑,红棠连忙装着看窗外的风景。 “怕是,老剑不会给面子。” 此话一出,袁瑾宁又起了掐死这几人的想法,虹衣坊成立这么久,难怪成员只有几人,估计另外的几个也只是挂个名而已。 思虑一会儿,最近也没什么大事,袁瑾宁便同意了。 等回到王府收拾行李时,袁瑾宁猛然反应过来,好像她还没告诉秦渊奕呢。 想想上次两人的不愉快,袁瑾宁收拾完行李,连落京都没告诉直接走,反正不还有个跟屁虫在暗处看着么。 到了晚上,几人才准备好出发,一俩外形普通的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微风悄悄掀起窗帘一角,露出了里面景色。 这马车外表看上去确实粗糙,可内里别有洞天,厚厚软垫陈铺整个马车,一张茶案立在中央,上面摆着些许吃食。厢璧上还有着一排小型书架,古风古色的竹筒书籍摆放有序,袅袅熏香缭绕。 袁瑾宁舒舒服服斜靠软榻上,红棠靠在窗边绣着荷包,青桃坐在车外寻看沿途的风景,好一派平和的景象。 可车厢内,坐在两人对面的义伍就没那么平和了,为了跟上马车特意提速,没想到露出了一点气息,差点没被红棠捶死。 最后,袁瑾宁体谅他跟着辛苦,直接让他和几人一起坐马车了…… “小哥,”袁瑾宁实在无聊,便与义伍搭话:“你把我的消息告诉秦渊奕了?” 义伍汗颜,除了王爷的父母,世上怕是没人敢直呼他的名讳吧。 义伍点了点头,始终没有说话,袁瑾宁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追着询问了几遍才得到了些消息。 义伍名字里带个伍,自然是秦渊奕暗卫里排行第五的人。至于秦渊奕一共有多少个他这样的暗卫,义伍自然不会说,只透露了些无光的消息,然后顺嘴提了一句伏城的事。 伏城最近有个流寇正在逃窜,皇帝重金请了青澜剑道去寻杀此人。 袁瑾宁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红棠一听,手上动作微顿片刻后,继续绣花。 “这荷包是送给羽聆的?”袁瑾宁顺嘴问了句,没想红棠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要让对方心悦上奴家,自然要付出等同的欢喜。” 听此,袁瑾宁冷嗤一声,不轻不重的瞥了她一眼,此时的红棠就像一个天真烂漫小姑娘。 红棠也没在乎,微风吹拂,几缕发丝飞舞划过她精致的侧颜,脸上的神情是袁瑾宁从未见过的柔意。 伏城就在京都附近,经过半天的路程,几人终于来到伏城内,为了方便,袁瑾宁被红棠要求穿上男装。 一听此话,袁瑾宁脸色微变,立刻后退连连,之前她设计过红棠她们,要是被她发现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收复她们的目的,肯定得气死。 所以袁瑾宁一直小心着没让落京出现在几人面前,现在却要穿男装,一个不小心身份便会暴露。 “不穿!” 袁瑾宁态度坚决,现在她只是个弱鸡,红棠一招就能弄死自己。 “为何?”青桃抢话,满脸的不解:“若是阁主扮成男子,肯定极其倜傥!” 袁瑾宁假笑,再帅也没小命重要不是! “若是你不穿,就说你这容貌,不出一天便会有人打主意。”红棠苦口婆心:“我们此行只是来找老剑的,阁主大人,你看…” 最后,袁瑾宁拗不住,只能憋屈的换上两人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白色男装。 第五十一章 青澜剑道 这身衣衫款式简单,立领处有金色的纹路装饰,衣摆袖口处都有同款花纹,腰间佩戴着稻穗,其中一块半月牙青玉串在其中,红色玛瑙原石点缀在下边儿。 袁瑾宁用金面遮住整张脸,三千青丝高高挽起,手上的金边折扇一摇一摇的,端是一副风流倜傥,俊逸无双。 惹的青桃眼都直了,一把扑上去抱住袁瑾宁:“嗷~阁主你也太帅了吧!要是你是男子,我绝对嫁你为妻!” 袁瑾宁好笑的摸了摸青桃的头,说来青桃也只有十三而已,在现代,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呢。 “那行,下辈子我做个男子,取你为妻~” 通过伪音,袁瑾宁的声音少了分妩媚,多了份磁性,加上清冽的感觉,和少年音一般。 红棠无情推开‘嘿嘿’直笑的少女,直接上前抱胸:“奴家觉得阁主应该戴个半面,将上半张脸露出,这才不枉费阁主的好底子。” 袁瑾宁微笑,不了不了,我怕您弄死自己。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推了推轻盈的面具,袁瑾宁询问:“你知,那个什么剑的,在哪里吗?” “老剑啊,不知道啊。”红棠走在前面,闻言回首,脸色无常。 袁瑾宁停住脚步,看着带领着几人瞎走的红棠,她现在想杀人。 随后在路人好心的指导下,几人来到了酒馆,要了三间房便分开了。 袁瑾宁来到屋内沐浴完,换上了男装推开窗户看了一圈周围,这里算是比较高的地方了,可以清楚的看清街道景象。 夜已深了,除了巡逻的官兵和敲锣之人,其余的都歇了灯,袁瑾宁扶住窗框翻到窗外,顺畅滑落至地。袁瑾宁此次出来,自然是为了青澜之事,虽然她要将那什么老剑收回来,可隐阁不能只有这几人,必须招新。 那个什么青澜剑道就不错,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但…瞥了眼后边暗处的人,袁瑾宁嘴角勾起弧度。 义伍:“……” 为什么觉得后背凉凉的,谁在算计他?? 抓过一个路人,袁瑾宁询问青澜的住处,很快就得到了具体住址,在城主府内。 也是,有凤乾远皇命在身,自然要严谨些。 快步来到城主府边,目测了一下围栏高度,袁瑾宁后退几步刚要助跑,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大兄弟,你在做什么?” 袁瑾宁身子一僵,转过身,若无其事:“没事没事,看看风景而已。” 那人沉默几秒,瞄了眼周围的景色,除了围墙就是围墙,何来的景色可谈。 此人站在暗处,导致袁瑾宁看的不太清,直到他上前一步,一袭有些破旧的灰色便衣简洁,腰间挂着一柄长长的剑,乱糟糟的头发扎成一团。 在月光照耀下,袁瑾宁都能看到头发油的发光。 还有那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给她一个印象:邋遢。 “你是来找城主的,还是寻他的女儿,亦或者说…”邋遢大叔尾音有些奇怪的停顿几秒,抬眸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丝煞气:“来寻青澜?” 白衣少年摇了摇扇子,动作没有一丝的慌张,虽面色被面具掩盖,但周身淡然的气息让人不容小觑。 此人倒是有点意思,大叔嘴角叼着根狗尾巴草。 “我自然是来寻青澜的,听说他武艺超群出众,便想着,与之商量商量合作。”袁瑾宁不动声色的瞧了眼面前之人腰间的佩剑,藏在面具下的小脸意味沉重。 如果她猜的不错,此人就是青澜,鼎鼎有名的杀手,其名与佩剑的名字一样,都名青澜。 青澜还不知自己身份暴露,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斜靠在围墙上:“哦,如此,你可以明日来寻他,断没有深更半夜翻人家围栏的道理。” “谁又能保证,今天晚上他不会完成任务明日便离去呢?”袁瑾宁冷静回答,狭长的眸中一片清冷:“所以说,你是何人,在此做什么?” “你不用管我是谁,不过一个过路人罢了。”青澜挥了挥手,看上去不想再和袁瑾宁多说。 眼看机会就要从手中溜走,袁瑾宁连忙握紧双手:“站住!” 说罢,便主动出击,一柄飞扇攻去,她现在不能近身攻击,否则自己没有武功的事就要暴露。 看看自己,能不能智取成功吧。 下一秒折扇‘啪’的一声被打飞,男子缓缓回头,神色诡谲:“小兄弟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只是路过罢了。” “路过?你当我傻?” 袁瑾宁立刻胡编:“谁不知青澜剑道追杀那十恶不赦的流寇,我看你这样,就是那流寇。你深夜徘徊与此,难道是想潜入谋杀青澜?!” 袁瑾宁愤怒质问,听那语气,好似将青澜当成了自己的信仰一般,听的青澜那叫个…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弄死这位沙雕小哥。 “青澜是我阁的部员,我要替他完成任务,杀了你这流寇!” 说罢,袁瑾宁直接冲上去与之过招,青澜心里一惊,立刻躲避,什么阁? 他一直都是独自一人接任务,好像没入什么组织吧…不对,前几年好像因为脑子秀逗,进了个什么虹什么坊来着?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虹什么坊凉了没。 面对袁瑾宁如此汹汹的攻势,青澜还有心思想别的,足以看的出此人究竟有多强。袁瑾宁心里暗惊,趁他要出手,立刻收回招式后退。 这人和她对打,连剑都不出,这是有多藐视自己啊? 袁瑾宁咬牙,眸光寒意迸发:“流寇!拿命来!” 青澜后退躲开,然后悠哉悠哉的解释:“小弟弟,我并不是那什么流寇,都说了只是过路人,相比来说,你更像那图谋不轨之人吧,青澜可是单干出名了,哪里有加入什么阁。” 袁瑾宁嘴角勾起隐秘的弧度,停下了攻击:“你又不是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大叔一笑,眼里诡光闪烁:“如果说,我就是青澜呢?” 白衣少年微顿,与之对视:“无论你是不是,青澜都将会成为隐阁的人!” 第五十二章 大反转 “小子,口气很狂妄嘛…” 青澜手握住剑柄,眸光晦暗:“不过一名不经传的小阁,就敢大放厥词?” 不大放厥词怎么能引起你的注意呢!袁瑾宁心里嘀咕,趁着他还没拔剑,立刻高声:“我看先生你也不像那流寇了,其实此次目的我是诚心邀请青澜剑道加入我阁,我阁不缺钱也不缺美人儿。” 不过这美人儿,你得打的过才能取。 也只有秦渊奕那种级别的人,能轻轻松松对付四姐妹了吧。 袁瑾宁继续提高筹码:“只要青澜入我阁,挂名也行!我阁必将他奉为座上宾!” 此话自然是放屁,加入隐阁了还不得任她搓揉拿捏,袁瑾宁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对面之人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呢?小阁主,你得去青澜说。” “我不正在与他说么?” 不再装傻充愣,袁瑾宁直接挑明,哪知她话音刚落,厉风一飒,青澜的身影消失。 心中警铃大作,袁瑾宁知道自己不能躲,一来就算躲过去了也会被青澜看出不会武功,这样,他更不会愿意加入隐阁了。 红棠她们,若不是因为秦渊奕的原因,也断是不会听命于自己的。 二来,她赌义伍会出现保护自己,这样就能营造出一种隐阁普遍实力偏高的错觉,再加上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她就不信青澜不会动心! 现在,就是拿命赌的时候了。 袁瑾宁不动分毫,任由剑锋逼近,就在她即将被击毙之时,一把小匕击开青澜剑。 “噔~” 金属相碰的声音响彻,黑衣蒙面男子飞速跃入,袭向青澜,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因为最近那凶残的流寇还在城内,夜里几乎没人出现,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没有惊扰到谁,就算有人听见了动静,也断断不敢出来观望。 袁瑾宁心里一松,复又提起,莫名的有些小愧疚,好歹义伍是秦渊奕的手下,她这么利用会不会太过分了… 随后又想起秦渊奕不久前对她的态度,心里的愧疚全都消失。 也不知义伍打不打的过青澜,袁瑾宁观察战局,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一时间看不出高低。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袁瑾宁看向左边路面,黑暗中飞速奔出两人,那红衣烈焰的女子不就是红棠?还有跟在后面的青桃。 她连忙上前:“阁主!没事吧?” 红棠说罢,上下焦急打量了一番,发现袁瑾宁并未受伤,心里大石终于落下,忍不住责怪:“阁主,你出去怎么不和奴家说?差点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就是,害的我们担心好久呢!”青桃不满抱怨。 此时,那边打架的动静吸引两人注意,青桃脸色一僵,满脸的问号。 红棠一看,也懵逼了。 这两人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不对,非常不对。 袁瑾宁摸了摸下巴,满是疑惑:“怎么了?” “为什么你们会打起来?”红棠脸色古怪,袁瑾宁简单说了一遍过程和计划,成功让两人说不出话来,红棠颤颤巍巍的指向两人: “那个就是老剑……” 袁瑾宁:“……” 义伍肯定不是,那只有……那个邋遢大叔青澜了。 世界很奇妙,总是无限反转。 这是停下来坐在酒馆,房间内几人得出来的心声,气氛尴尬无比,袁瑾宁恨不得时间倒流,将红棠她们狠狠打一顿。 之前问老剑是谁,死活不说,害自己闹出如此笑话。 接收到袁瑾宁阴森森的视线,红棠坐的笔直,宛如小学生被教导主任教训。 “那个…老剑,好久不见哈。”青桃及时打破沉默,为打架的两人倒了壶茶。 幸好两人都没打伤对方,不然这仇就大了,而且不仅仇大了,她和红棠姐的皮估计都会被袁瑾宁扒下来。 青桃很自然的将袁瑾宁的性格与秦渊奕的结合起来,她觉得两人是夫妻,必然是同样恐怖变态的。 而且袁瑾宁有时候给她的感觉,确实很诡异,说她冰冷纯洁吧,身上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似是,她们这种行业的煞气与血腥之意。 抛开这些有的没的,青桃笑的灿烂:“其实吧,这都是误会是吧,大家不要这么严肃啦,哈哈哈。” 显然,没有人理会青桃。 青澜勾唇一笑:“没想到刚见面,阁主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呢。” 袁瑾宁尴尬一笑,恭了恭手:“如青桃说的,都是误会。” “是啊,误会。”青澜假笑,满是古怪的望着袁瑾宁:“阁主许我什么来着?金钱?美人??” 虽然他离开多年,但寥寥几次见面间,他也就摸透了四姐妹的性子,都是那种攒不下一分钱的人,除了紫藤。 还有所谓的美人儿……看了看坐姿端正的红棠,青澜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这几人美是美,却个个能要他的命! 被提醒的袁瑾宁笑容更僵了,空手套白狼被发现了。 “这个,我觉得吧,这些确实都存在。但确实呢,要让青澜大侠你亲自取才行,哈哈哈。” 现场一片寂静,根本没人理会她,袁瑾宁默然片刻,想起什么:“那么青澜剑道,你现在已经是隐阁成员了,接下……” “停。” 青澜打住,一口喝完茶,那潇洒的动作,像是喝酒一般的豪迈:“我可不曾说过,要加入隐阁。”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住,几人脸色微变,红棠也不当透明人了: “为何?你本来就是隐阁的人呐。” 男人意味不明的一笑,眸含讥诮:“你们没睡醒?我之前脑抽了,加入的也只是虹衣坊,而不是隐阁。” 袁瑾宁嘴角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面无表情,垂眸望着手中的瓷杯。 他说的确实有理,自己还真无话可说。 跟何况,现在自己的计谋青澜已得知,根本没法再招揽此人,莫非自己,真的只能放弃了? 袁瑾宁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青桃拍桌,娇俏的脸蛋满是愤怒:“老剑,你怎么能这样?虹衣坊便是隐阁,不过换了一个名字,换了阁主罢了!” 第五十三章 干的漂亮! 说实话,青桃对袁瑾宁有些不服,但终究,她还是不希望以前虹衣坊的人因此离开…… 这些心绪,袁瑾宁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思量,此人绝对要收下,否则四姐妹面上不显,心里指不定怎么样呢。 对自己也更加的不信任。 “这样吧,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袁瑾宁神色清冷,淡漠的眸子倒映身影,朱红的唇瓣刚启。 青澜脸色直接变了,伸手制止:“停停停!” 袁瑾宁眨巴两下眼睛,懵逼。 “我才不和你们这些婆娘打赌!”青澜一下子就炸毛了,仿佛被人踩到痛脚。 红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附在袁瑾宁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袁瑾宁恍然大悟,之前青澜就是与红棠打赌,谁知红棠很无耻的胜了游戏,青澜只好按照约定加入虹衣坊。 但红棠她们自然是限制不了他的行踪,所以才导致无人知青澜加入了组织。 说到这儿,袁瑾宁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她微偏头,轻声道:“不会其余三个都是这么来的吧。” 然后,红棠很诡异的沉默了。 那些个高手自然不单单是因为打赌什么的,还有其它的,例如打一架,谁输了听对方的。也就是如此,红棠成功的利用美色让其中一个花花公子屈服险胜。 只要是下三滥的手段,红棠都玩的贼六。 袁瑾宁面无表情的拍了拍红棠肩膀,就在红棠误以为袁瑾宁要批评她时。 此人幽幽冒出一句:“干的漂亮!” 全部人:“……” 他们都有武功,自然听的一清二楚,没想到袁瑾宁是这样的人。 红棠立刻拿那种找到知音般的眼神,望向袁瑾宁,含情脉脉,一片欣喜。 转过头来,袁瑾宁将话说完:“虽然也是打赌,但内容,不是那么简单的。” 眼看青澜转身就要走,袁瑾宁不急不缓的道出:“听闻青澜剑道正在追踪一名凶残至极的流寇?” 男人脚步微缓,袁瑾宁眸底暗一闪,鱼儿即将上钩:“不如我们打赌,谁找到此人,并且杀了他,就算那人赢?如若青澜大侠赢了,我便双手奉上隐阁,并且于你十万两黄金!” 这下青澜的脚步彻底停住了,眸光闪烁,思量一二。 男子转身回到座位,直接了当:“好!但要立下纸书。” 免得有人反悔。 袁瑾宁懂得后面没说的话,很干脆的立好两份契约,不带迟疑的签下名字,那潇洒的劲,让青澜一度有些犹豫。 这人怎么感觉胜券在握一般? “怎么?青澜大侠怕了?”袁瑾宁把玩着刮干墨汁的毛笔,眼角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纸上的几字,看着青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签下名字。 在他提笔后,袁瑾宁嘴角带上了一抹奇怪的弧度。 现在,就是她拿一切赌的时刻了。 …… 第二天日上三竿,袁瑾宁才慢悠悠的从屋内迈出。 青桃一看,立刻上前,满是焦急:“阁主,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我们快去寻找流寇吧! 这话带着隐晦的不满。 袁瑾宁面色从容,依旧是昨天一样的装扮,只是衣服颜色换成了冰蓝色,显得她越发清冷淡漠,不近人情。 “急甚?”袁瑾宁‘唰’的打开镀金折扇,不紧不慢的下楼用早餐,青桃急急忙忙跟上。 “如何不急?老剑一大早就去搜寻那流寇的线索了!但我们却……” 眼看袁瑾宁吃东西不理会她,青桃只能憋下怨气耐心等待。 等用完了早餐,袁瑾宁擦了擦嘴,这才缓缓出声:“信我便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完,袁瑾宁叫上红棠离开,只余下青桃留守。 望着远去的两人,青桃猛地拽紧手心,满心的不甘,在不涉及到这些昔日同伴时,她可以和袁瑾宁说说笑笑,可以很尊敬的唤她一声阁主。 但现在关乎到虹衣坊的完整,她不允许有人拿它当筹码! 这一刻,青桃忽然希望青澜能赢,这样摆脱了袁瑾宁,秦渊奕也没理由再限制她们了吧。 等走远后,红棠迟疑片刻,袁瑾宁看都没看,直接出声:“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阁主。”红棠一咬牙:“虹衣坊是我们四姐妹的心血,是我们的家,虽然里面的人少,但每一个人,都不是真的坑蒙拐骗进来的。” “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如果真的被骗,怎么可能逃脱不了?为何还要与我们有联系?虽然联系很少……” 红棠笑了笑,眉眼间有着罕见的温柔:“但足够了,青桃是其余几人带大的,是最舍不得虹衣坊破裂的。” 袁瑾宁垂眸沉默,手中的折扇收回,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可其中的意思,袁瑾宁却是明白的。 “哪怕虹衣坊已经不是从前的虹衣坊了,但在大家心里,我们还是一家人,可惜因为奔波……”红棠眼含哀意:“希望您能将大家齐聚,哪怕只是一会会儿。” 微风拂过,带起落叶飘转,在半空中打了个遛弯儿。 红棠心里打鼓,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她明明知道此事不关乎袁瑾宁的事。 其实只要她们自己去找人就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红棠就是觉得,有袁瑾宁在会轻松很多。 抬眸望向那人,她竖身而立,挺拔昂扬,周身的气质带着股漠然傲气,仿佛睥睨着这天下万物,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明白了,会让你们重逢的。”袁瑾宁点头,神色无变化,但那锐利的眼神却莫名的郑重,让红棠怔在原地。 “我有我的计谋,请你,相信我。” 风吹散话语,红棠眼眶忽然有些湿润,她有点想家了,想大家齐聚的日子,可是…回不去了。 终究还是抱着希望,去追逐寻找。 “罢了,一起努力吧。”红棠勾唇一笑。 藏在面具下的嘴角翘起,袁瑾宁不语。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聚集众人,将隐阁发展壮大。 这一刻,除了为原主报仇,袁瑾宁又多了另一个任务,让红棠她们回家。 两人向前走去,一红一蓝,红衣妖娆,蓝衣冷冽。 说起那流寇,是从荒蛮之地逃窜而来。 据说,原本此人还算是正常,就在几天前忽然开始杀人,而且极其聪明,从北边一直逃到了伏城。 第五十四章 搜寻线索 眼见疯子越来越靠近京都,上首的人终于慌了,派去搜寻的人啥都没找到,搞的人心惶惶。 皇帝为了维护名声,无奈之下开始找接锅侠,很快青澜就被他盯上,派以此任务。 如果成功伏住此人,自然是无上荣耀,各种奖赏赐职。可如果没有抓住,肯定是一通背锅,什么青澜剑道名不符实。 反正皇帝已经将任务‘派’给他了,即使完不成,对凤乾远的威严没有一点影响。 一开始,被逼接了这个任务青澜自然是憋屈的,但皇命难为,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袁瑾宁来到伏城最中心街道的茶楼里,大刀阔斧坐下后,直接唤来小二。 “客官,请问你要点什么?”店小二殷勤上前。 袁瑾宁随意点了壶茶和几样小菜,等菜上来后,立刻叫住要走的小二。 “客官,可还有事?” “对,就是想打听点事儿。”袁瑾宁拿出一掂银子,扣在桌面上:“将你知晓的尽数告诉我,这就是你的了。” 小二眼睛一亮,好久没见过出手这么大方的了。这方茶楼虽小,但却很有名,因为此楼里各种小道消息灵通的很,这也是袁瑾宁选择来这儿的原因。 “好好,客官你尽管问,小人知而必言。”小二连连点头,整张脸都笑的皱在一起。 袁瑾宁玉指有规律的轻敲桌子,‘哒哒’声,有着莫名的压迫:“你可知最近被皇上通缉的流寇?” 提起这事,小二脸色微变,似乎很是忌惮:“这我当然知道,那闹的可是满城风雨啊,短短几天就有好几个人消失……” 眼看小二哔哩啪啦要说一大堆,袁瑾宁伸手打断:“说重点!” 小二猛地止住话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抱歉抱歉,你看我这坏毛病。” “客官是想打听此人下落吧?” 得到袁瑾宁点头后,小二面色一喜:“虽然我是没有亲眼看见,但城东家的二丫说她见过一个邋里邋遢的大汉,很像告示上的人,幸好她机智藏起来了,不然我估计她这么好看的姑……” 眼看小二扯着扯着又要走远,袁瑾宁却没有再阻止他,只是杵着下巴沉思。 虽然张贴了告示,可这么久了依旧没有抓到,说明那人极其聪明。也是,不聪明是如何躲过如此多的追捕? 更何况,青澜在此已经寻了那人好几日了,却迟迟没有消息。 此事,棘手。 袁瑾宁停止敲击,起身将银子丢进小二怀里,挥了挥手:“行了,之后还有什么事,我会再问你。” “多谢客官,那客官慢用。”小二连忙伸手接住,眼睛都笑没了,随后恭身离开。 两人的位置正好是窗边,将整个伏城街道收入眼底,热闹的景象一片和睦。 殊不知,在黑暗的角落,一直有人悄悄注视着这一切。 据小二所言,此人只袭击美丽的女子,而且都是黄花大姑娘,袁瑾宁抿了口茶,淡淡的花香充斥鼻尖,浸人心脾。 “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袁瑾宁忽然出声,显然是对红棠问的,红棠歪头疑惑。 伸手拂过茶盏纹路,袁瑾宁幽幽出声:“隐阁交于青澜,不是更好吗?你的阁主之位会回来,而且对方是老伙计,肯定是愿意和你们一起寻找其他人的。” “我这不是怕摄政王怪罪嘛。”红棠也不掩饰,直接说出原因:“而且我也不想当领头之人,我这人吧,您应该知晓,懒的要死,让我管这些那些,还不如杀了我。” 袁瑾宁耸了耸肩,无奈:“好的吧。” 随后两人来到城东二丫家,只是普通的农户人家,两人刚进门,正好碰上从里面出来的青澜。 袁瑾宁一愣。 邋遢大叔勾唇一笑,眼底算计满满,这个眼神让袁瑾宁有种不好的预感。 “真巧呢,别问了,反正也什么都问不出来。”青澜浅笑,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袁瑾宁肩膀。 男女授受不亲,但青澜并不知袁瑾宁是女子,红棠等人也忘了解释。 袁瑾宁淡漠的拂开那只手,眉眼冷凝:“什么意思?” 青澜笑的更奇怪了,并未言语,转身离去。 袁瑾宁立刻询问二丫流寇下落。 “抱歉啊,大哥哥,” 二丫尴尬的笑了笑,望着眼前蓝衣‘公子’,小脸通红:“我答应过那个叔叔,只告诉他。” 红棠嘴角一抽,也瞬间明白了青澜的意思,敢情这是为了阻挡袁瑾宁搜寻线索,直接给人断了这条路,太狠了吧…还很无耻。 不死心的将一掂银子拿出,红棠大方:“只要你将消息透露给我……” “抱歉啊大姐姐,我岂是那种不守信之人?”转脸面对红棠时,二丫的脸色很明显的不喜,红棠似乎明白了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忍不住无语凝噎。 求助的望向袁瑾宁,袁瑾宁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伸出扇子挑起二丫的下巴,另一只手取下面具。 那张俊美的容颜显露,精致的五官却因为眉宇间的英气冷傲,不显娘气,反而有雌雄难辨的感觉。 细细几根发丝随意落下,贴在那张白净的脸庞上。 袁瑾宁嘴角微勾,微哑低沉的嗓音极其好听:“小娘子~这个消息真的对我很重要,若是找不到那个大坏蛋,我就要输给刚刚那个猥琐大叔了,输的话,下场很惨的。” “你忍心让在下输么?嗯?” 尾音上扬,撩人不已,袁瑾宁眸光流转,满是风流潇洒。 一旁看着的红棠回过神后,心里复杂不已,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如今一个女子都这么会撩? 二丫整张脸都红了,眼底开始动摇。 袁瑾宁再接再厉,随手摘下路边的野花插在二丫耳鬓后。 “这花虽不张扬娇艳,但却清纯美好,很配你。” 这谁抵得住?二丫直接真香警告,噼里啪啦的一顿说了出来。 前几日,二丫在边城山脚采蘑菇时,无意间撞见后,利用草丛躲起来后。再去看,那绑着一女子的流寇已经不见踪影,之后因为害怕,只将这件事告诉了与她有些交情的店小二。 第五十五章 青澜被暗算 感激二丫后,辞别离开,两人往边城山走去,袁瑾宁速度不紧不慢。 沿途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边摆摊的大叔叫卖嚷嚷,那边酒楼小曲儿弹奏正欢,好一派繁荣的景象。 袁瑾宁打着折扇步步生风,红棠乖巧跟在身后,这一幕看上去好似妻子与丈夫闲逛。 忍了半天,红棠还是忍不住出声:“阁主,你究竟哪里学的这些?” 翩翩公子世无双,摇扇举足皆风流。袁瑾宁敷衍:“自学成才。” 红棠无奈,两人赶到边城山脚,按着二丫形容的地方走去,到了地方,居然没看到青澜的影子。 袁瑾宁一摸下巴,不对。 虽然青澜比她们来此快很多,但也不至于见不到身影吧?难道有什么事半路耽误了? 或者说,他已经得出线索了? 一片杂草横生的树丛,倒在地上腐朽的树木上长着一朵朵蘑菇,原本热情的阳光被繁密的树枝遮挡,只余下些许斑驳散落其中。 几株树丛不规则的倾斜,袁瑾宁走近,泥泞湿润,上面映着一个脚印…看那深浅程度,看来不是最近的,而是有些时候了。 不对! 袁瑾宁忽然转头,拨开另一侧草丛,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脚印出现,很深很明显。 多半是青澜的,看来他已经找到线索了。 “走,跟上。” 袁瑾宁挥手,两人立刻寻着脚印走向山内,等走至半山腰初,树木越来越多,耀眼的光芒隐约可见,红棠立刻贴近了些,脸色有些苍白。 “你怕?没想到,我们的红棠也会害怕呢,可惜羽聆不在场咯。”袁瑾宁忍不住调侃,以放松气氛。 红棠脸一红,轻锤了下袁瑾宁。 “没有啦~”她的声音有些大,似是惊起了些栖在枝桠上的鸟儿。 袁瑾宁连忙捂住她的唇,神色有些凝重,红棠配合的蹲下来。 眼前出现了一座寺庙,破破烂烂的,瓦片这边缺一片那边少一块儿,但仔细看去,却见幽幽烛火在其中闪耀。 这深山老林的,出现一座破庙说的通,但庙里还有一盏烛火燃烧? 里面必然有人。 “不对…”袁瑾宁察觉不对,望着寺庙门前的脚印,红棠凑近嘀咕。 “哪里不对?”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沙沙声,掩盖了此处的动静。 大门敞开,里面一片黑暗,只余一盏灯火燃烧,照亮正中间的佛像。 配合着昏暗的光线,好似那阴森森的佛像有生命般,死死盯着你,让人心里莫名不安。 红棠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疑惑望向迟迟不出声的袁瑾宁,她虽然带着面具,但眼底神色凝重无比。 就在红棠打算继续追问时,袁瑾宁出声:“你看,青澜功夫是数一数二的吧?” 身边人小鸡啄米般,狂点头。 “脚印也确实通向了庙内,但是,门口却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 红棠适时提出漏洞:“那万一,是青澜一击毙命呢?” 袁瑾宁转过脸,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疼的红棠眼泪汪汪:“你傻?要是真的这么好解决的话,那流寇会一直逍遥至今?” 就在她话音刚落,烛光忽然闪烁了一下,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浑身脏兮兮的人走出来,他挎着一个破斗笠走向林内,似乎去寻找什么了。 躲在草丛的两人互相望了一眼,齐齐摸索着靠近寺庙,观望几秒后,确定无人直接溜了进去。 黑漆漆的室内幽异诡谲,一股刺鼻的腥味传来,袁瑾宁瞳孔微缩。 穿过佛像来到后边房间,说是房间,也不过是一个小隔间,一个人影被绑在柱子后。 袁瑾宁凑近,低沉嗓音:“青澜?” 那人毫无动静,红棠听此,连忙凑近一看,借着昏暗光色这才看清,居然真的是青澜!! 压抑住内心的惊讶,红棠立刻动手为之松绑,袁瑾宁趁机狠狠拍了拍青澜的脸:“醒醒!” 她不会承认这是报复之前二丫那件事的,嗯。 连续几下,昏迷的人这才悠悠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迷茫,随后猛地反应过来,乍泄一道寒光:“你是……” 话还没说完,袁瑾宁直接给他捂住嘴,压低声音:“别废话,你怎么这么狼狈?” 这恰恰也是红棠想问的,青澜察觉身上一松,立刻小幅度活动了下筋骨,满脸的愤怒:“那个龟孙儿像是算准我会来似的,暗算了我!还打我脸?!” 醒来后,便感觉脸颊生疼,自然而然的,青澜就将之误会成流寇干的。 红棠张嘴刚想说出真相,被袁瑾宁一记冷眼憋回去了。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声音里的怒气足以表达此刻青澜憋屈的心情,红棠很不给面子的嘲笑出声。 笑声虽然微弱,但在这静谧的空间内,却显得突兀清晰。 风中似乎带来一阵奇怪的味道。 袁瑾宁瞳孔猛然骤缩,一把推开红棠,下一秒一把大刀横插红棠刚刚站立的位置。 青澜习惯性将手放至腰间,却猛地发现自己的青澜剑居然被缴了!可恶! 只能就地一滚,躲开那人的拳头。 腥臭味儿飘散开来,黑暗中袁瑾宁视线有些受阻,但还是依靠直觉勉强躲开了攻击。 红棠很快回神,抽出随身软鞭抽向流寇,伴随着闷哼一声,红棠的绳子被抓住。流寇猛地一拽,红棠不受控制向前,只得放弃武器。 青澜趁机攻上,两人夹击逼向流寇,袁瑾宁后退几步离开战场,不是她不想帮忙,而是她那三脚猫功夫,在这些高手面前根本不够看。 观察着与青澜红棠两人对打还丝毫不落下风的人,袁瑾宁心里暗暗惊叹,这人简直就是疯子! 任由几人打他,然后趁机再挥打试图重伤红棠他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也敢用,真是厉害。 不要命似的招式夹杂杀气,虽然这样的打法前期可以压制两人,但只要再过一会儿,很快就会体力不支,之后就是没有武器的两人反击时刻了。 可能此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招式上又凌厉了几分,红棠他们只能化为防守。 袁瑾宁当然不能只看热闹,她还没有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 第五十六章 熟悉的被坑方式 趁着流寇疲于应对两人,袁瑾宁立刻寻起青澜剑,有了武器必然可以打败敌人。 烛光晃动的厉害,光影悠悠闪动,显得室内更加诡异幽森,一道反光折射过来,闪了下袁瑾宁的眼。 她立刻来到桌旁,不起眼的黑色剑销与黑暗浓为一体,若不是那无意间的反光,袁瑾宁估计也看不到。 拿起了剑,抽出,袁瑾宁看准机会,悄咪咪靠近了些许,然后趁机一击即中。 金属刺入肉中的声音响起,红棠青澜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出掌,巨响一声,伴随着桌椅被砸烂的破碎之音。 …… 等将昏迷的那人绑好后,青澜将庙内全部油灯点燃,实在是太阴暗了,让人心里发毛。 红棠捡回自己的小软鞭,爱惜的擦拭着:“我们把他绑起来作甚?直接杀了不是?” “这不是生擒给皇帝,奖励更高嘛。”青澜嘿嘿一笑,看流寇的眼神就像看一座金山。 袁瑾宁在旁边浅笑,眸中有了些许思量,若是借此机会,给自己立一功,是否能改善一下在外的名声? “好了,多谢二位的相助。”青澜抱拳,面上正经:“那青某就告辞了。” 说完直接拎起流寇的后领就要走,袁瑾宁直接站到门口,拦住他的去路:“我看,青兄你是忘了我们的赌约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青澜瞬间笑了,眯着的眼睛精光细闪:“你若不提,我还真忘了呢,这样算来,不就是我赢了?” 此话一处,红棠脸色沉下来,望着袁瑾宁眼底全是紧张,难道…真的就这样输了吗? “不过,念及虹衣坊的旧情,青某便当没有过此事,让一让小兄弟,我还等着交差呢。”青澜挥了挥手。 如果真的就这样输了,虽然没什么事,可袁瑾宁的目的是收下青澜! 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那怎么可以?”袁瑾宁声音微哑,浑身上下散发天然的矜贵气息:“不过,青兄你的话,本人并不认同,谁说……你赢了的?” 话音刚落,在其余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袁瑾宁伸手一瞬,一柄小巧匕首横插流寇脖颈。 一击毙命! 凉的不能再凉了。 青澜直接懵了,怔怔的看着这波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操作,等接触到了袁瑾宁嘴角诡异的笑容时,心里忽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表情,袁瑾宁缓缓启唇:“我当初说的赌约内容是,‘杀死’流寇。” 特意咬重了那两个字。 红棠明白后,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 这熟悉的画面,熟悉的被坑方式…青澜脑袋发懵,看着手边凉透透的尸体,忽然觉得它不香了。 “所以呢,青大侠,你输了。”幽幽出声,袁瑾宁嘴角弧度不变,只是其中的意味瞬间明了。 青澜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简单的文字陷阱,自己居然也踩了!难道是最近杀手变侦探,探案探傻了? 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海,青澜脸上满是懊悔,忍不住暴躁:“你这简直就是…无耻下流!堂堂君子,居然如此的卑鄙!” “哈哈哈!谁告诉你阁主是男子的?”红棠噗呲一声笑出来,毫不留情的嘲笑:“我就说,你需要一个能为我们出谋划策的人嘛~你看,你这要是落在敌人手里,早死了八百次了!” 这些嘲笑的话,青澜都没听在耳里,他只捕捉到了重要的一点:“她是女的??” 红棠只和他简单说了换阁主的事,却没有将之前四人翻车,不小心刺杀秦渊奕这事提起。 毕竟是黑历史,肯定不想让别人多知晓。 得到红棠点头回应时,青澜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直视袁瑾宁了,随后红棠便将所有事情告知了青澜,包括一开始的糗事。 袁瑾宁在一旁看热闹,垂眸间无意瞥见那凉透的流寇,眉心微拧。 上前几步蹲下,掀开破烂的衣袖。 这边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两人注意,袁瑾宁望着手臂上的刺青沉思,图案大抵是一条蛇缠绞着人形,纹满整个小臂内侧。 第一眼看去,这图腾便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袁瑾宁揉了揉额角,不对啊,她怎么觉得这个图腾这么的眼熟呢? 可是将记忆翻出来反反复复搜寻,也找不出原由,只能心里默默记下图案,不动声色的将袖子拉回去。 “怎么了?”红棠上前询问,袁瑾宁轻轻摇头,声音平波: “只是确认一下凉透了没。” 此话一出,很顺然的得到了青澜的嘲讽:“能不透吗?出手那叫个利落,那叫个迅速。” 袁瑾宁尴尬笑了笑,毕竟自己刚才坑了人家一把,也不好意思怼回去。 几人收拾了一下,很快回到了酒馆,大热天的尸体很快就会腐烂,于是他们一致决定,当天便回程。 路上,青澜骑在马上,其余三人皆坐在马车内。 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青桃鼓着腮帮子倚靠着马车车窗,一回来几人就直接通知她收拾收拾回程。 她自然是还不知晓袁瑾宁使计赢了的事,只是下意识的以为袁瑾宁输了。 袁瑾宁一看就看出这妮子想些什么,估计半是生气半是开心吧,终于要摆脱她了。 非常不雅的翘起二郎腿,袁瑾宁取下面具,欣然喝了口茶水。 “怎么?不高兴?”袁瑾宁明知故问,眸光含笑:“对于我赢了,你很是不满?” 青桃一愣,转脸看向袁瑾宁,只见她眉眼清冷如画,因为还穿着一身男装,导显得异常俊俏。 “你赢了??”青桃惊呼,激动的直接站起来,导致脑袋猛的撞到了车顶:“哎哟!” 捂着头蹲下身,青桃泪眼婆娑,可怜的很。 袁瑾宁很不给面子的嗤笑出声,晃悠着茶杯。 “我知你们都对我不服气,毕竟我又没武功,又是个只会耍奸计的小人,”幽幽的声音恢复了女人特有的清冽,袁瑾宁面色晦暗:“但你说说,从始至终,我可有对不起各位?” 青桃脸色微僵,手指无意缩紧。 看这情形,袁瑾宁知道自己说对了,不过最开始坑了她们一把的事…… 嗯,还是往后推一推。 第五十七章 光明正大的偷窥 袁瑾宁面不改色,继续直言:“我只是需要一个自己的保身之处,而你们不过是需要聚集大家一起,我自认为,花些时间还是能够完成的。” “等价交易,为何你们心里会有怨意?跟何况,我还给予金钱,给予栖身之地?” 现在隐阁已经定在香迁居的内部地下密室里,也算是有了个正式的场地。 似是有些说动她,青桃垂眸沉默。 红棠迟疑片刻,还是没有出声劝阻,她原本也和青桃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过不去这道槛。说白了,就是对虹衣坊有感情了,舍不得换名字,也舍不得虹衣坊的坊主位置被袁瑾宁抢去。 而且,袁瑾宁的武功还没有她们一半好,因为这些种种原因,导致除了红棠,其余几人都一直陷入死循环。 红棠自己又不能去劝,怕生了逆反心态,希望袁瑾宁能一点点说服几人,红棠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回了京都,青桃也没说什么,袁瑾宁让青澜几人先回香迁阁,自己回到王府。 辉宏气派的大门就在眼前,盏盏烛光点燃照耀,袁瑾宁却有种许久未归的感觉。好像不知不觉,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归宿一般……嘴角弧度有些自嘲,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多愁善感了? 等踏入府内,落京像是早就在此等候般,立在正厅门口,一看到袁瑾宁立刻迎了上来:“娘娘,你没事吧?” 说罢,还担心的扫视着袁瑾宁,小脸上满是忧色。 袁瑾宁勾唇一笑,敲了敲落京的脑袋:“无事。” 落京颔首,立刻禀报:“王爷让您前去他的房间……” “知晓了。” 袁瑾宁点头,前往书房旁边的无名之院,很快来到门口。袁瑾宁便看见大门敞开,像是专门为她开的一般。 虽然心里如此想,袁瑾宁面上依旧冷然。 不好意思,她是个记仇的人。 秦渊奕对她做的所有事,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只等有机会狠狠报复回去! 门口义一恭敬抱拳,也没有进去禀告:“王妃,好久不见,王爷已等候多时。” 袁瑾宁点头,迈步走进屋内,身后房门关上,极简的设计和外面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袁瑾宁原本以为秦渊奕是喜欢那种奢侈华贵的格调,没想到其实他喜欢这种风格。 正中央一张大床摆着,一张桌子靠着窗边,书架上零散几本杂书。环顾四周,根本不见秦渊奕的身影,袁瑾宁正疑惑,角落屏风后传来动静。 定睛一看,晃动着的烛影将那人本就修长的身姿拉的越发长,完美的身形映在白色屏风之上,袁瑾宁沉默片刻,默默向前走去。 她不是,她没有。 她怎么可能想偷窥秦渊奕呢?!袁瑾宁神色认真,好似在认真完成某样任务。 屏风后的景象彻底暴露在眼前,袁瑾宁很淡定的欣赏着,秦渊奕穿衣的动作僵住,四目相对,一片无言。 男子身姿挺拔,精瘦的腰上有着八块腹肌,性感而又极具惑意。衣衫半穿身上,要遮不遮,该挡的没挡住,不该露的全露了。 “哦豁~”袁瑾宁耸肩,无辜脸:“不好意思嘞。” 男人脸上滑下几道黑线,沉声低吼:“滚!” “好嘞~”袁瑾宁面无表情,转身慢悠悠的离开此处,然后心里暗搓搓的开始评价秦渊奕的身材。 非常不错,简直比现代一些男模的身材还要好。 大饱眼福后,袁瑾宁很自然的坐在桌前,拿起零嘴啃着。 等了一会儿,穿戴整齐的男子走出,一袭青色衣袍别有一番风味,原本他身上的森冷气质渐弱,这样看起来倒是有些文质彬彬的感觉。 袁瑾宁撑着下巴欣赏,脑海中自然浮现刚刚看到的场面,眼睛眯的更弯了。 一看袁瑾宁那奇奇怪怪的神色,秦渊奕就知她在想什么,胸腔一片恼火:“你这人,怎么这么的不知廉耻?居然有偷窥人洗澡的爱好。” “唉!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袁瑾宁吊儿郎当的晃着二郎腿:“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偷窥好吧,而且你内力如此深厚,还真当我傻?” 秦渊奕这么警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估计是故意露给自己看的,袁瑾宁嫌弃脸:“我还不愿意看呢,也就一般般罢了。” 这个一般般嘛,别人比不了就是了。 袁瑾宁嘴上不饶人,气的秦渊奕整张脸都黑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袁瑾宁这是在报复之前他凶她的那件事。 “本王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大胆,明知有人洗漱还凑上去看。”秦渊奕冷然,敞开的胸膛上还带着水雾,极具吸引力。 看的袁瑾宁直翻白眼:“那没办法啊,我怎么知道你就一定是洗澡呢?万一你在屏风后看书也不一定呢。” 秦渊奕:“……” 你家有人在专门洗澡的地方看书?? 闲着没事干,怎么不上天呢。 理论不过这个嘴尖牙利的丫头,秦渊奕直接上前钳制住女人的柔荑放在腹肌上,挑眉昂首:“身材一般?王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挺高嘛。” 既然人家送上来给自己摸,袁瑾宁哪里有不动手的意思?直接肆意横行,感受手下的触感,面上挑衅。 “我没说错啊,真的一般般。” 腹部小掌放肆,无意间触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点起火苗。 秦渊奕眉头微拧,后退一步,神色沉冷:“莫非王妃见过更好的?呵!” 眼看秦渊奕神色越来越危险,袁瑾宁知这男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又发作了,连忙摇头:“这倒没有,但是吧,感觉上你就是差那么一点。” 说来很是奇怪,秦渊奕对她很有占有欲,绝对不能靠近其它男人,但是仔细的去观察,袁瑾宁又发现他根本不爱自己,好像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件私人物品。 难道说,秦渊奕只是怕自己头顶发绿?袁瑾宁摸了摸下巴,自己肯定的点点头,应该是这么个理了。 秦渊奕无言,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摄政王妃去伏城游玩,顺带帮助青澜剑道解决流寇事件。”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袁瑾宁有些懵逼,随后才反应过来。 第五十八章 独见皇帝 这和袁瑾宁之前的计划重合,她作为一个妇人,理应是不能随意远出的,很容易招人闲话。 所以,她要想为自己博得一点名声,自然是不能将自己私自去了伏城的事说出。 但若是不说,自己的计划就完全泡汤。 原本袁瑾宁都打算好放弃此事的功劳了,不曾想,秦渊奕已经为她规划好了一切。 男人面色无异,将被她不小心碰乱的物件尽数归位,将一金属令牌放置眼前,上面刻印着几个大字:通行令。 袁瑾宁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弧度,心里对之前的气也消了不少。 她清丽的面容猛然绽放笑容,犹如耀星划过天际,满是惊艳。 “谢谢啦。”袁瑾宁坦然收下后离开。 只余下秦渊奕站在檀木紫桌旁,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沉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罢了,就当是在为她助力,秦渊奕很期待,袁瑾宁究竟能成长到哪一步,可别让他失望。 第二日,袁瑾宁洗漱后换回了女装,简单的蓝衫没有多余的添饰,落京手指灵巧翻动,很快挽出一个简单发鬓。 虽然此次是去见皇帝的,但并不算正式场合,她也不需要太过艳丽。 收拾一番后,袁瑾宁便带着落京乘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皇宫门口。 果不出意外,遭到了禁卫的阻止。 袁瑾宁也没有直接出示令牌,而是驶远了一点,过了一会儿,一匹上好的红枣马奔来。 见此,袁瑾宁挑高了眉,香迁阁立于闹市中心街道,哪里可是禁止骑行的。 青澜敢如此嚣张,估计也是仗着此次的事件。 一到门口青澜利落下马,环顾了一圈,与袁瑾宁对上眼,袁瑾宁昂了昂首算作打招呼,放下帘子,马车这才向宫门行去。 出示令牌后,两人顺利进入皇宫。 袁瑾宁下了马车,坐上软娇,对着下首坚持步行的青澜指责:“青大侠,你迟到了。” 恢复了女生独有的媚意,青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落京小声提醒了一声:“娘娘与你对话呢。” “啊?”青澜懵逼的看了眼落京,然后才憨憨的回头:“不好意思,你这样…嗯,怎么说呢,让人有些不习惯。” 袁瑾宁斜了他一眼,收回眸子,淡定的观赏着风景:“迟早得习惯,青大侠,你作为君子,居然还让我一小女子等待,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哎哟,这不是路上有人找茬,差点就被那些官府押下了嘛。”青澜摇头晃脑,手上的黑布袋似乎装着圆形的东西,袁瑾宁一看就明了那是什么。 那流寇的尸身肯定是不好搬来的,那只好采取一部分用来交差了。 “谁叫你如此大胆……” 较长的路程便在闲聊中度过,几人到了金銮殿前,得到太监通报后两人这才入内。 偌大的辉宏大殿内,只有上首之人和几个太监宫女。 袁瑾宁两人跪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袁瑾宁并不是那所谓的……所谓的膝盖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 跪拜皇帝是古时的礼仪,袁瑾宁不拘小节,直接跟随环境改变应策,这是作为杀手最基本的知识。 “好,二位平身。” 凤乾远点点头,看向袁瑾宁:“朕记得,你是皇兄的夫人,这么说来,朕还得唤你一声皇嫂?” “不不!” 面对凤乾远给自己挖的坑,袁瑾宁很是灵活的圆过去:“妾身虽辈分高于皇上,但论阅历,终是不如皇上,皇上还是唤妾身袁氏吧。” 也不知道凤乾远对这个回答满不满意,只是淡淡应了声,便扯会了正题:“不知二人此次前来,是做甚?” 青澜立刻上前抱拳,将手中的黑布放在地上:“禀告皇上,在下已经完成任务,将那恶煞流寇斩下!” 黑色的布袋散开,一瞬间血腥味儿飘出,袁瑾宁垂眸不语,经过秦渊奕的推波助澜,现在整个京都都是知晓此事的。 上首之人眉头微皱,给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宦官立刻上前将黑布捡走。 没过一会儿,宦官回来,冲上位之人小幅度点头。 一瞬间,原本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龙颜大悦的拍案:“好!青澜剑道不愧是最厉害的剑客。” 说是剑客都算是给面子了,谁不知青澜不过是一杀手,但作为皇帝如此称呼他,今后青澜就不再只是属于杀手这一不体面的范围内了。 “来,大大有赏!” 随后,皇帝又是一顿夸,然后按照约定赐了青澜一座府邸,又加上几万两黄金,却没有给予任何官位。 也是,如今国泰民安,各种职位都差不多饱和了,除了前些时段空出来的史部尚书,但青澜这人必然是任不了如此高之位。 对此,青澜并无任何怨言,跪地感恩:“谢主隆恩。” 凤乾远大方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予袁瑾宁,谢主隆恩后,凤乾远却让袁瑾宁单独留下。 袁瑾宁眉头微拧,然后立马恢复。 皇帝在搞什么把戏,虽然这里是金銮殿,许多宫女在,但保不齐某些人刻意传谣,抹坏了她的名声。 脑袋飞速运转,袁瑾宁福了福身:“不知皇上这是?” 凤乾远笑了笑,忽然起身走至她身边,整张脸就差没写上和善两字了。 但看在袁瑾宁眼内,只觉得此人伪善至极。 “朕呢,就是想见一见皇兄传说中的夫人,究是有多么优秀,使得他神魂颠倒?”说到后面,凤乾远脸色有了些许变化,眼神肆意的打量着袁瑾宁。 也亏袁瑾宁拥有强大的抑制力,不然她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袁瑾宁保持着沉默,这时说什么都不好。 承认吧,自然是不行的,显得自己如此高傲,但谦虚吧,又相当于侧面说摄政王眼光低,所以还是保持默然为好。 对于她的反应,凤乾远也没有不高兴,只是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脸上彻底沉了下来:“朕知晓,朕那皇兄是极其俊逸之人,比得朕好上不知多少倍,但朕希望你呢,能审清自己。” 他这话可不是在说袁瑾宁配不上秦渊奕,而是暗示她莫要迷恋上秦渊奕,从而忘了自己的任务! 第五十九章 佩服的五体投地 袁瑾宁暗暗嗤笑,这凤乾远也太不适合当皇帝了吧? 为了屁大点事儿就单独留下自己,生怕别人不知袁瑾宁的作用?如此光明正大的算计别人,他也是够够的了。 心里想法再活跃,袁瑾宁也不会将之表露出来,而是选择颔首垂眸,斟酌言辞道:“皇上乃是人中龙凤,风姿绰约,妾身乃一小小女子,自是将自己审的清。” 先给这凤乾远一颗定心丸,脑海中飞速运转,她还是不信狗皇帝将自己留下,就为了警示她一二。若真是如此,袁瑾宁只能表示很疑惑,疑惑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为何凤灵国没有灭亡。 毕竟这么没脑子的事,作为皇帝应该是清楚的。 果然,袁瑾宁还是猜对了,凤乾远留下她不只是为了这一两句废话。 “此次寻你来呢,是朕想托付给你一件重要的事,近来边关总有些动荡。可朕苦恼于,虎符并不在朕手中,而是在皇兄手上。”说到这儿,皇帝的脸已经肃穆一片。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颁发什么重要的秘密任务,其实不过是让她这个‘奸细’开始发挥她的作用罢了。 “如此,你便替朕借来这虎符一用,如何?” 此话说的秒啊,好极了,简直将无耻两字发挥的淋漓致敬,让袁瑾宁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是真没见过这般虚伪之人,让她偷出虎符就直说嘛,何必转来转去的,还将‘偷’说成‘借’这一说? 要不是她聪明,怕是真傻乎乎的去‘借’了,下场必然是惨的不能再惨。 幸好自己看清了局势,选择和秦渊奕合作。 那人吧,虽然很多毛病,性情又冷傲,但至少他没有如此的虚伪。 看袁瑾宁迟迟不出声,凤乾远的语气沉了沉:“怎的?你不愿?” “并非不愿。” 袁瑾宁不亢不卑的站立,身姿笔挺,脸上一片的犹豫:“只是现如今我虽入了王爷的眼,可要取得虎符,还是有点难度,望陛下能多给一些时间。” 这话一出,原本黑着脸的皇帝立刻笑开了颜:“好说好说,这边关之事不急,谅蛮夷们也不敢随意冒犯。” “是。”袁瑾宁眼观鼻鼻观心,敷衍的附和,脑海中却在思考如何解决此事。 这虎符便是能够调动千军的令牌,前任皇帝因为不放心凤乾远执位,为了让秦渊奕更好辅助于凤乾远,这才将虎符交于他。 但前几年蛮夷进攻,秦渊奕执令亲自上战场,赢下名声后,这虎符就已经算是彻底属于秦渊奕了。 简单来说,如今能调动千军万马的令牌在他手上,凤乾远想要彻底坐实皇帝这个宝座,必须将一切拽在自己手上。 一是那皇帝的名称,二是那传国玉玺,三便是虎符了。 三者缺一不可,所以凤乾远才费劲了心思想得到令牌,并且为之不惜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再次问询了几句,袁瑾宁便被勒令退下,颔首后退出大殿后,袁瑾宁松了口气。 和这狗皇帝打交道也太累了吧,既要注意礼仪,又要注意措辞的。 不曾想,青澜居然还在门外等她。 袁瑾宁挑了挑眉,青澜抱胸依靠在墙上,皇宫内禁止刀剑,青澜剑自然是拿不进来的。 当然,这条规定秦渊奕和叶峮是例外。 “走吧,” 袁瑾宁本想问问青澜的打算,忽的想起隔墙有耳这一说,便闭了话头。两人如来时一般乘车出去,一路上袁瑾宁还在心里感慨,这路上居然没遇到什么人。 袁灵舞和凤裴炎两人居然没有出来恶心人?? 袁瑾宁撑着下巴疑惑,抬轿的宫人将较放下,袁瑾宁在落京的搀扶下落地,其实这副姿态只是装装样子。 在外,摄政王妃的形象还是要注意些的。 袁瑾宁靠近了些落京:“小京儿呐,你可知袁灵舞那边什么情况么?” 从一次顺口叫出这个名字后,袁瑾宁便保留了这个别称。说实话,没有袁灵舞的骚扰,她倒觉得生活有些无趣了呢。 落京歪头想了想,然后诚实的摇了摇头。 袁瑾宁无奈叹息,转脸看向青澜:“如今你也是隐阁成员了,你想接任务我不会管,你不公开你在隐阁的身份我也不管,但阁内一旦有事召回,我希望你能放下一切回来。” 如今三人已经走到马车旁,袁瑾宁神色认真严肃。 青澜收起了笑脸,平静道:“知晓了,我虽然是被你坑进来的,可愿赌服输,青某绝不是那种不守信之人。” 连承诺都要怼一下自己,这人还真是记仇。 袁瑾宁有些好笑,晴光倾洒,落在她身上,极其简单的装束穿在她的身上,却仿佛有着流光溢彩环绕她的身边。 她浅浅一笑:“那好,希望你别忘了约定,也别再将青桃遗忘于脑后了。” 奇怪的一句话,却让青澜怔在了原地。 片刻后,头也不回的钻入马车,轻风拂过青澜的发梢,他饶了饶头:“哎呀呀,好麻烦啊~” 袁瑾宁特意提了青桃。 因为青桃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兄长一般,很早之前青澜与她结拜,但他又是个怕麻烦的性子,完全不想照顾青桃,干脆甩下一切后潇洒离开。 从此,只余寥寥音讯来往。 这些自然都是红棠悄咪咪告诉她的,袁瑾宁回到王府后,顺带路过了小花园。 然后,她猛然停住了脚步,望着那一园的莺莺燕燕,一脸懵逼。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都快忘了,前往伏城的前一天,孙安的儿子给秦渊奕献了几个美人儿。 只是这招显然没用,孙安还是在她离开后的第二日被斩首。 这些美人立刻没了价值,留在府内,也纯粹是遗忘了几人。 想毕,袁瑾宁上前,步步生莲,淡然若仙子。 几人因为角度的缘由,并没有注意到袁瑾宁。 只见那一开始主动吸引秦渊奕注意的白衣女子,咯咯直笑。 就在袁瑾宁想出声时,女子的一番话成功的让她停住了动作。 “要我说,那摄政王就是起不来,不然我们这么多姐妹在他面前晃悠,都不曾见他有所反应,怕是真应了那些话,是个龙阳之好。” 第六十章 教训长舌妇 花园内,不知名的鸟儿啼叫,现已经酉时分,太阳害羞躲藏在山脉后边,露出的边边角努力散发光芒,金橘的色彩鲜亮无比,穿插于云朵中。 不同种类的花朵经过阳光一天的折磨,依旧娇艳欲滴,足以看得出佣人打理的有多好。 小花园中心有一座琉璃瓦玉搭建而成的小凉亭,方便人歇息观赏,这里也成了那些奴婢偷懒的地方,如今倒是被这几人占了去,搞的和家庭聚会一般。 只不过这聚会的内容嘛… 袁瑾宁嘴角的笑意隐了下去,一群长舌妇。 虽然袁瑾宁也觉得秦渊奕喜欢男子,但怎么的也轮不到这几人来点评吧? 谁给她们的胆子,敢议论于摄政王。 “是吗?我倒觉得王爷很棒呢~” 凭空一道女声接了白衣女子的话,吓的几人够呛,立刻转头看向来人。 袁瑾宁也不再掩饰,直接走上前,她们身边各自都跟着一个奴婢,面生的很,应该是她们自带的丫鬟。 其中白衣女子身边的丫鬟女子走上前,指着袁瑾宁斥责:“你是谁?!怎么如此不知廉耻!” 落京一看,这还了得,自家王妃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她岂能忍?清秀的脸庞一瞬结霜凝冰,伸手狠狠抽了那丫头一耳光。 啪! 一声干净利索的脆响,惊动了这处天地。 落京眯眼:“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拿手指着我家娘娘?!” 那丫鬟睁大眼睛,也不知是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还是被落京口里的称呼给惊吓住了。 这府中唯一能称为娘娘的,只有那位‘天煞孤星’了。虽然她名声不怎么好听,但在此地,想弄死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见此情形,袁瑾宁并未阻止,只是冷眼看着。 当初将这些女人留下来,只是闲暇时用来解闷的罢了,若是她们太过飘了,自己不介意教训教训。 亲自下手去教训,落了身份,落京动手再合适不过了。 只见她缓步上前,绕着白衣女子走了一圈,这天气还有些闷热,大肆谈论的几人已经冷汗连连,实在是这女人的气场太过强大。 与她们对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她们便是那弱小卑微到尘埃里。 “我记得,你是叫白芷吧?”袁瑾宁嗓音平淡,好似根本不生气,然后忽的伸手将自己发间一支玉瑶蝶钗拔下,递到白衣女子面前。 “是?”白芷神色疑惑,似是不解她此番动作的意思。 眼前女子五官精致,满身的矜贵清冷,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眸中神色漠然微空,但眼尾上挑的弧度极是魅惑。 又妖又仙,将矛盾的两者完美结合的容颜…… 忽视白芷眼底闪过的妒忌,袁瑾宁微侧脸:“这是上好羊脂玉制作的钗子,手感温和细腻,世上仅有一支,且是太后嘉赏于我的。” “如今,便送给你。”袁瑾宁面色无异,好似真的是想将此物送给白芷。 白芷脸上不显,眼底却飞速闪过兴奋和贪婪,这钗子代表的可不是价值,还有无上的尊贵。 太后亲自赏赐的哎! “那…便谢谢王妃娘娘的赏赐了!”虽然她不明白自己如此嚼摄政王的舌根,这个王妃却不见任何的气愤,甚至还很和善的送自己东西? 可白得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就在白芷要触到玉钗时,袁瑾宁忽然收手,这一变故让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袁瑾宁背光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白芷,眼底满是睥睨。 “本妃给你,你拿的稳么?”袁瑾宁神色平淡,眼底的恶意毫不掩饰:“太后亲自给本妃的东西,你一介不知打哪儿来的娼儿,也敢拿?” 白芷瞳孔缩紧,浑身遍体生寒,这时她才明白,一开始这女人就没想将此物送给自己,只是借着此事羞辱自己! 居然将自己比作那等下作之人,实在是可恶!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袁瑾宁抬手猛地捏住白芷的尖下巴,手上一个用力抬高,力度大的让白芷直皱眉。 袁瑾宁可不管这些,另一只手拿着玉钗抵在她脸上。 “皮囊生的如此美丽,可内心却如此险恶?你这张樱桃小嘴儿啊,不想要的话不如让我来撕烂了它?” 虽然袁瑾宁也不待见秦渊奕,可正好自己无聊,就整治整治这些个三八婆们。 “如今孙安一家倒台了,你认为自己还是个什么?若不是王爷心慈手软,你们这些无用的东西早就去见那孙老头了,更别提还留你们至今。” “我……” 白芷早就被袁瑾宁一身萧杀吓的不敢出声了,浑身抖如筛糠。 眼看白芷吓的直翻白眼,似乎下一秒便要昏迷过去,袁瑾宁顿时觉得无趣,松开钳制她的手,冷厉的眸子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外面如何传,本妃无法管,但王爷的体力很好很强,你们不能让他起兴致,自然是还不够格,要更加大胆奔放,才能让之动心,懂了吗?” 说着说着,原本警告的意味完全便了,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在教她们如何吸引摄政王嘛!?面对大家疑惑的视线,袁瑾宁没忍住笑了,没错,她忽然想出一个恶心秦渊奕的方法。 让这些饥渴的女人去对付秦渊奕,虽然不能对之造成本质上的伤害,但至少心里能恶心一下他。 没错,袁瑾宁还在记仇,无限记仇! 既然秦渊奕帮自己搞定了青澜的事情,但一开始新婚夜断臂之仇,她不是还没报嘛?总不能就这么算了,那自己就小小报复一下好了! “好了,本妃乏了,先走了,切记,王爷喜欢狂野奔放的!” 众人:“……” 所以,王妃来此的终极目的,就是给她们传授如何扑倒摄政王?? 还真是一个……大方的女人呢。 虽然古代是一夫多妻的制度,但谁不想只与一人共白首?而袁瑾宁这么大方的主妻,还真是少见。 通过此次打一棒再给颗糖的计谋,成功的让几人对袁瑾宁尊敬了许多,临走前还跪地恭送了呢。 袁瑾宁转身,露出功成名就的笑容,怎么说呢,今天又是快乐的一天。 第六十一章 放荡的摄政王 如此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她一个转身走出小花园假山后,脸上表情成功的僵住了。 眼前长衫广袍的男人,不就是刚刚议事的主角! 旁边还跟着个华谦。 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袁瑾宁用眼角目测了此地到小凉亭的距离,心底测量秦渊奕是否听的一清二楚,然后…她发现,无论如何演算,其结果都是能够听清的,且听的一清二楚…… 落京沉默片刻,福身:“奴婢先行告退。” 说完,竟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 袁瑾宁瞪大了眼睛,不是…小京儿就这么抛弃自己了??不是说好的共患难同进退?叛徒! 义一默默匿了,假山后只余下三人,袁瑾宁与秦渊奕大眼瞪小眼。 袁瑾宁抬头看了一眼瑰丽的火烧云:“嗯,今天天气真好,我得赶快回去晒太阳了。” “本王体力很不错?王妃是想体验一下么?” 什么狼虎之词!袁瑾宁假笑,她可以理解为秦渊奕这是在调戏自己么? “其实呢……”袁瑾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秦渊奕:“你可以让叶峮体验体验。” 秦渊奕:“???” 看着旁边站着无言的华谦,夕阳之下,男子神色温和中却透着一股‘悲凉’。 袁瑾宁立刻补充:“华谦也行。” 这下,轮到华谦懵了,自己就是出神了片刻,怎么等回过神后,世界都变了?! 见两人脸上同时裂开一道缝隙,袁瑾宁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趁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袁瑾宁连忙绕过两人:“那华谦你好好享受,我先告辞了。” “站住!” 秦渊奕直接拎住袁瑾宁的后衣领。 袁瑾宁被迫转过脸,只见男人面色霜冷:“胡说些什么?若王妃真怀疑本王是好那一口,大可以身相试。” 不是,平时禁欲禁的不行的摄政王,今日怎的如此放荡? “娘娘,在下也不好这一口,还是留给娘娘你自己吧。”华谦回过神后,微笑着补刀,顺带撇清两人关系。 “不了不了,我小身板可受不起。”袁瑾宁连连摆手,心里祈祷秦渊奕遗忘不久前自己暗搓搓坑他的事。 可她越是不希望事发生,那件事就越会发生。 “确实,所以多找了些姐妹一起和你分担?”秦渊奕神色不明。 但袁瑾宁就是知道他生气了,虽然她不太明白,秦渊奕在生气什么。 这个年代,男人不都是喜欢多点老婆么?自己这算是帮他呢。 “王爷呐,这不是为了体现我的大方嘛,要是那几个嘴碎的说我善妒心眼小,原本就坏的名声不就更坏了?” 袁瑾宁干笑几声,然后满脸正经的解释,好似她说的是真相一般。 但显然,秦渊奕不是那等容易被忽悠之人。 “如此,为了体现本王的大方,本王还得为你找几个哥儿来,为你解闷?”秦渊奕冷笑。 袁瑾宁心里虽然很愿意,但显然这个时候不能作死。 “王爷说笑了,我不闷,每天过的很充实。”为了不让秦渊奕继续追究下去,袁瑾宁立刻转移话题:“听说这几日,边关不**宁?” 如此拙劣的转移话题,秦渊奕也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接了话:“嗯,蛮夷有些蠢蠢欲动了。” 再次看了眼袁瑾宁,秦渊奕还是决定告诫一番:“据说有的蛮夷已经混进来了,目前还不知他们的目的,小心为上,你以后也少出门。” 袁瑾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却也没答应秦渊奕的提议。 虽然外面很危险,可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亲自去做。 也不知袁瑾宁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秦渊奕算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袁瑾宁见无事,就辞别了两人,飞快回了王妃阁内,来到书桌前飞速写下什么,对着窗外吹了一个口哨。 随着清脆的口哨,一声鸟啼传来,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飞入。 袁瑾宁将纸卷成一小卷,塞在飞鸽脚玉筒内。 然后拍了拍飞鸽的头,低喃:“去吧。” 随后,雪白的飞鸽飞扑向天空,没过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将消息传给隐阁后,袁瑾宁这才收拾收拾,准备入眠。 如今,隐阁和香迁阁明面上的老板都是红棠,青桃辅助,紫藤管理账务,蓝杏还在出任务。 一提起蓝杏,袁瑾宁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她出个任务,不应该如此之久才对。 再有几日,快月底了,自己还得去见袁恕,否则解药没有,就要承受痛苦。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里,袁瑾宁便阖眸睡去。 次日午时,袁瑾宁被红棠紧急通知,去了香迁阁。 一见她,青桃立刻大喊:“阁主,你可算来了!” 这小妮子对她的态度倒是回到了从前,还隐隐有些亲近,袁瑾宁沉眸观察后,得出结论。 “这次是什么任务?”因为上次红棠唤她,便是为了那富贾一事,所以袁瑾宁下意识的以为又是什么任务。 “哎呀,不是!”青桃连忙摆手。 其焦急的神色让袁瑾宁收起了玩心,面色微肃:“究竟何事?” “我来说!”红棠从内阁出来,手上还擦拭着她的软鞭':“蓝杏失踪了!” “什么?!” 袁瑾宁诧异,昨天晚上还有着不好的预感,未曾想,今日便应了猜测。 “前几日,蓝杏接了一个刺杀安和县贪官的任务,初时的两三日,我们还有些联系,可自半个月前,蓝杏便了无讯息。” 红棠冷静的将事情原委说明白,眼底虽然也有焦急,但处事不惊,非常的自持。 袁瑾宁点点头,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要么就是蓝杏遇险了,否则不可能不回消息半个月有余。 “你们打算?”袁瑾宁有意考验红棠,所以便询问几人的意见。 青桃想也不想:“自然是杀进那贪官家里,看看蓝杏姐是否被他们抓了起来。” 安和县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应是不会有太过厉害的人物。 不过,也说不定…… 蓝杏被抓住的几率不大,毕竟四姐妹里,除了红棠内力最高强,下一个便是蓝杏了。 “不妥,万一杏儿真被抓住了,你一动作只会打草惊蛇,他们肯定会以此威胁或者强杀杏儿。” 红棠冷静分析。 第六十二章 他吃醋了!? “红棠说的没错。” 袁瑾宁也点点头,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扇柄:“这样,我们现在先去安和县探一探,再伺机而动。” “是。”红棠点头。 青桃就算再急也只能如此了。 “我也去。”忽然一道男声响起,引起了袁瑾宁的注意。 她闻言望去,这才发现青澜一直在角落观望。 袁瑾宁面无表情:“你居然还在这里?” 她还以为,青澜早不知去哪里逍遥快活了呢。 此话一处,青澜额上竖下几道黑线,不满道,“我就如此没有存在感?” 袁瑾宁无辜的耸了耸肩,因为这事一打岔,倒让气氛缓和了一些,思虑片刻后,袁瑾宁开口:“不需要这么多人,这样好了,青澜和我去安和县,红棠管理隐阁,青桃你去帮我调查调查另一个图腾。” 为什么不让青桃去,是因为这妮子是个急性子。 到时候,袁瑾宁怕她沉不住气坏了事儿,也为了不让她闲着担心,便派发了另一个任务。 上次,那流寇手臂的图腾,袁瑾宁还是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青桃虽有些不甘心,却也知袁瑾宁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只好委委屈屈的点头,那可怜巴巴的神色,让袁瑾宁看了有些好笑。 青澜伸手在青桃发顶狠狠揉了几下,爽朗的笑声肆意:“哎呀小桃子,你就别担心了,你还不相信大哥,我的实力嘛?” 此话一出,青桃微愣,怔怔的看着青澜,然后忽的灿烂一笑,拍开他的手:“知道啦,我相信你们!” 分配好任务,袁瑾宁立刻根据记忆,画出了蛇腾图案,将之交给青桃。 随后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府,上次去寻青澜完全没有准备,这次她要布置好一切,免得落下把柄,遭人唾弃。 可别忘了,暗地里还有袁灵舞这条毒舌偷窥着,准备随时将自己绞杀。 一回去就立刻前往书房,守卫一见是她,不用说立刻进去禀报。 没一会儿,人便出来了,对袁瑾宁毕恭毕敬:“王妃娘娘请。” 袁瑾宁昂了昂首,不知不觉间,自己在王府的威严竖立了起来,再没有丫鬟敢给她好脸色看了。 大步流星走进书房,熟悉的冷香传来,带着股淡淡的清晰花香。 秦渊奕好似格外喜欢这个味道的熏香。 书房内古色古香的格局布调,袁瑾宁走至书桌前,秦渊奕正伏案疾书。 他头也不抬:“何事?” “我要出去几日,蓝杏失踪了。”袁瑾宁觉得秦渊奕应该对隐阁内部知晓的一清二楚,直接道出了原委。 哪知,秦渊奕很是疑问,抬眸后,神色认真:“蓝杏是谁?” 听了此言,袁瑾宁愣了几秒,眸底闪过疑惑。 这人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不是一直派着义伍暗中监视她么? 对于这个问题,袁瑾宁也没有纠结太久,事情紧急,她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耗。 “我要去寻她,若有人找,便说这几日得了风寒,不便见客。” “和谁?”秦渊奕没有回应袁瑾宁的话,而是反问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青澜。” 袁瑾宁也没想着隐瞒,直接道出了名伟。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几秒,看她的眼神有些诡异,无端让袁瑾宁生出了一种心虚感,好似一个丈夫正在对出轨的妻子进行控诉…… 呸呸呸!谁是出轨的妻子?反正她不是! 不对诶,袁瑾宁被自己脑补的无语了,嘴角一抽。 她也不是和青澜去干嘛,不过这样说来,确实有些奇怪哈,一男一女,别人一看指定误会了。 “本王和你一起。” 秦渊奕此话一出,惊的袁瑾宁不知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只得怔然,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 “你认真的么?” 摄政王不是应该日理万机,每天不是忙着处理朝务,就是忙着处理朝务的路上么? 秦渊奕直接点头,站起身,身高一瞬间便越过她。 男人神色淡定,俊美的容颜简直让人忽视不了:“怎么,本王不能去?是觉得本王打扰到你们两人了么?” 他的语气虽然很正常,可听在袁瑾宁耳里就是有一股阴阳怪气的感觉。 袁瑾宁莫名的觉得,他吃醋了!? 袁瑾宁一阵冷寒,算了吧,吃醋这个词不适用于秦渊奕这种人物身上。 “没有没有,只是王爷陪同,不会太高调么?”袁瑾宁拍了拍扇子,她不相信凤乾远不会派人盯着,这样不就暴露了么? 秦渊奕很淡定的将扇子抽出,木制的折扇,手感不是很好,他微微皱眉:“此事,本王自有方法,你就不用担心了。” 袁瑾宁挑了挑眉,也不再说什么,人家王爷都亲自发话了,她还能阻止不成? 也只能由着他了。 回了房间,袁瑾宁直接吩咐落京:“小京儿,帮我个忙吧?” 落京连忙福身低头,恭敬的姿态处处显着规矩:“娘娘说什么帮忙,只要是娘娘吩咐的,奴婢自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这话惹得袁瑾宁发笑,伸手点了点落京的额头:“嘴真甜,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收购抚琴楼,你帮我与那抚芩楼的东家,商量商量价格。” 虽然,如今的隐阁已经有了着落,可只有一个香迁阁赚钱完全不够。 她还需要更多的财富,以防不备之需,抚芩楼就是个很好的烧钱之地。 仅前几次去转了一圈,便花了不少白银。 而且自己不能一直隐瞒着自己算计了四姐妹的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她要开始做准备。 收拾了几件衣衫,袁瑾宁轻装上阵,换成了男衫。 等至夜深,才来到后门处,为了防止白天正门的盯梢,两人趁着夜色偷偷溜走。 低调朴实的马车,完全让人联想不到摄政王府,袁瑾宁利落跳上马车,与秦渊奕打了个照面。 望着眼前白衫的‘少年’,秦渊奕诡异的沉默了,以至于连袁瑾宁的招呼都没回。 望着一身黑的秦渊奕,袁瑾宁脑海里迅速浮现了两位中国神话的人物,脱口而出:“哦豁,黑白无常。” 眼前的男人只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随后挪开视线。 袁瑾宁摸了摸鼻子,看着闭目养神的某人,选择了闭嘴。 第六十三章 路遇打劫 等到了香迁阁门口,袁瑾宁掀开了帘子,让他上来。 青澜也没细想,直接跳上了马车,正好对上了秦渊奕投来的视线,只一眼便让青澜背后发毛。 “不是…这人谁??” 青澜惊悚,狐疑的看了看袁瑾宁。此神秘的男子也太奇怪了吧,浑身气质矜贵中充满了阴冷之意,只是简单一眼,便让自己常年于刀尖舔血的人不寒而栗,只怕此人不简单…… “哦,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跟来,长长见识的下属。”袁瑾宁很淡定的扯谎,秉着秦渊奕不可能弄死自己的心态,说出此话。 话一出,正在品茶的秦渊奕疯狂咳嗽起来,这等失态的行为让袁瑾宁看的津津有味,实在是这家伙平时表情太少了。 平复了气息,秦渊奕抬眸,凉凉瞥了袁瑾宁一眼,‘少年’不怕死的歪了歪脑袋,嘴角的弧度很得意。 青澜表面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却暗骂,真以为他是傻子呢,一个小小属下浑身散发戾气和血腥之意?! 简直就是放屁! “这儿空气不太好,我还是坐到外面去。”说完,青澜很有眼力劲的退出,厢内只余下两人。 气氛有些诡异,袁瑾宁从袖里抽出一份话本模样的书籍,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秦渊奕忽然出声:“你最近似乎有些狂妄。” 疑问的语气里满是肯定。 袁瑾宁甚不在意的耸肩,眼睛并未离开书本:“没有啊,我觉得我挺老实的。” 见袁瑾宁看的如此起劲,秦渊奕不动声色的靠近一瞧,然后万年寒冰的脸瞬间扭曲了一瞬,只简简单单几个字眼,却让秦渊奕看的清楚。 她看的哪儿是什么话本!根本就是民间所流传,关于他的花式情史… 秦渊奕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成功牺牲了。 惊的袁瑾宁终于从话本世界里回过神,一脸懵逼的看着碎成渣渣的玉盏,有病病?? “你在看什么!?”秦渊奕的神色危险至极,似是下一秒就要发飙。 此时,袁瑾宁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弥障盖影的将书放于身后。 “话本啊。” 若不是秦渊奕看清了内容,就真的被袁瑾宁这幅真诚的模样给骗了。 刚要说些什么,眼前的人忽然靠近,伸手拉过他受伤的手。 虽然杯子粉碎了,秦渊奕也免不了受伤。 鲜红的痕迹凝结,滴落下一滴血渍,袁瑾宁从袖里掏出自制的金疮药,给他倒上。 “王爷,你是不是不清醒?捏个杯子还能把自己弄伤了?” 嘘嘘的风声,悄悄溜进马车内,吹散了原本有些沉闷的空气。 夜色暗沉深邃,厢内点燃的灯盏烛光摇曳,燃烧着自己生命试图照亮整个世界。 暖黄的光束打在她脸上,从秦渊奕的角度望去,刚好能看清袁瑾宁长长的睫毛,如羽毛般轻盈颤动着,配合柔化的金辉。 平日,女人身上的冷意被藏了起来,只余下些许温柔。 素手翻转间,绷带一圈圈缠绕而上,袁瑾宁神色冷清,其实她只是想赶快将话本的事略过而已。 秦渊奕望着眼前一幕出神,目光没了焦距,好久没有被如此关心过了……自从他懂事以来,所有人都让他快些成长,快些变强。 无数次的受伤,秦渊奕都不会表露出来,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人趁虚而入。 所以无人知他也是人,也会痛会疼,所有人都将他当神,推之上了神坛,便无视了秦渊奕的所有感受。 而秦渊奕,也不需要这些。 将手拿开,秦渊奕居高临下,望向蹲着的女人:“我清醒的很。” 所以,不会任由自己陷入无名的情绪里,更加不会让自己突破那道防线。 望着绑好一半的蝴蝶结,袁瑾宁皱眉,强行扯过来,飞快给它绑完:“知道了,下次别那么傻了哈。” 秦渊奕沉默了几秒,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手,望着那丑不拉几的蝴蝶结,忽然有些心累。 嫌弃的瞥了袁瑾宁一眼,便闭上眼帘休息。 …… 苍穹之上一片璀璨夺目,颗颗星辰拼命绽放光芒,只为帮助月亮添加一丝光明,照亮世界为迷失的人寻找方向。 皎洁月光又柔又冷,穿过一片荒僻的平民区,就在即将驶出之时,马车忽的急刹停下,袁瑾宁一时不察直接扑在了秦渊奕身上。 两人距离挨得极其的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袁瑾宁脸一僵,停顿几秒后立刻起身,尴尬的笑了笑,转头沉下脸,冲外面冷声:“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陌生的声音:“打劫!不想死的,赶快将所有的财宝留下!” 一把掀开帘子,袁瑾宁望着拦于路中央的几人皱眉,眼底全是不耐,一瞬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几人皆是面黄肌瘦的,眼底有些慌张和害怕,看来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袁瑾宁忽然想起电影里的经典台词:“你们也太low了吧,连打劫的经典语录都不知晓?” “啊?什么什么语录??”其中一个瘦高个,挠了挠头,满脸的懵逼。 “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啊。”袁瑾宁唰的一声,打开了新的折扇,眸光中暗含杀气。 另一个小个子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拿着铲子的手都微微颤抖,小声对着高个道:“要不,我们退吧,我看他们不像好惹的……” “退?退是死路一条,不如拼一把!”高个一狠心,学着袁瑾宁大喊:“你们别和老子多说,要么交钱,要么交命!” 闻言,袁瑾宁眼底瞬间燃起了兴奋之意,好久没人对她这样说了,来到这儿后,个个都武功高强,有所内力,自己毛都没有,一直被他们压着虐。 如今送上门让她虐菜,袁瑾宁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她立刻跳下马车,伸手阻止了青澜的动作,要是他出手了,自己还打个什么劲。 “若是我不交钱,也不交命呢?” 袁瑾宁笑着,一步一步走近,月色下男子神色诡谲,让人浑身汗毛竖立。 两劫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瘦高个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她:“那我便杀了你!” 第六十四章 惩恶济世 整片的平民窟里,所住都是一些从北边流浪而来的人,离京说不上远,可京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是不允许这些北方人入京的。 同时,也导致了这些北漂之人,只能于附近生存。 但此地荒芜贫瘠,根本就作不出什么农务,久而久之,这些人便生了歹心。 巧了,袁瑾宁一行,就是瘦高个两人遇见的第一波人。关于这些,袁瑾宁还并不知晓,望着眼前两个铁憨憨,她只想尽快解决了,蓝杏的安危不容耽误。 想到这儿,袁瑾宁收回玩心,手上的扇子猛地掷出去,目标是瘦高个的脑袋,瘦憨憨并未反应过来,直接被一击敲晕。 另一矮个男子直接保持住了定格姿态,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浑身僵硬如雕石。 ‘啪’的一声,扇子落地,伴随着另一声沉闷的倒地响动。 袁瑾宁满眼不屑:“这么点手段,就不要出来打劫了。” “…是,是!”剩下的人,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忙小鸡啄米般狂点头,乖巧的拖着瘦高个让开了路。 袁瑾宁大手一挥,转身进了厢内: “走!” 车夫立刻挥鞭前行,马儿啼叫一声,踏着蹄子前进,路过两人旁边时,车帘忽然飘动,一个黑色东西砸在矮个子头上。 他被砸的懵圈,低头一看,灰色布袋里散落出的饼子,让他怔愣原地,反应过来后,立刻冲着马车大喊:“谢谢恩人!” “隐阁惩恶济世。” 清冽的嗓音飘来,听的有些模糊不清,可前两个字他却记住了。 再次为隐阁打了一波广告,袁瑾宁心满意足的尝着蜜饯,甜腻充斥口腔,脑海里思考着蓝杏的事。 “隐阁?你的那个组织么?”秦渊奕淡声询问。 袁瑾宁瞥了他一眼。 “废话。”袁瑾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秦渊奕这是装傻充愣么? 秦渊奕脸色一沉,周身的温度似是凝了霜,让人在六月大暑之日无端寒冷。袁瑾宁执蜜饯的动作微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塞进嘴里。 “这就是你说话的态度?” 虽然秦渊奕确实派了人跟踪她,可主要是保护袁瑾宁,而不是监视。 “本王知你不满什么,本王从不过问你的私事,至于义伍跟随你,还不是怕你死了,本王懒得应付下一个‘袁瑾宁’罢了,懂?” 直接挑明了话头,秦渊奕眸光泛冷,他的威严,不容触犯! 某个没心没肺的人,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连眼神都未曾投来,只是懒洋洋的含糊:“知晓了摄政王大人,我谢谢你啊。” 两人不再言语,袁瑾宁垂下眸子,盯着空空的手心,她将扇子扔出去砸人,倒是忘了捡回来。 其实对秦渊奕的话,袁瑾宁心里也多半是信了,此人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这样,自己也轻松了些,生怕秦渊奕忽然要收回自己的势力,到时候她还玩什么? 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所以才这般的提防秦渊奕。 不过,现在看来,秦渊奕好似根本不屑于自己那一点点小成就。 袁瑾宁往后一躺,抬眸望向闭眸养神的某人。 就算是此轻松的一刻,男人也坐的笔直端正,长而翘的睫毛在烛光照耀下投下一片阴影,菲薄的唇瓣微抿,透着无尽的薄凉。 袁瑾宁心里反思,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自己不过一枚有价值的‘棋子’罢了,秦渊奕能贪图自己什么呢? 想通这一点,袁瑾宁不再纠结,直接躺倒在软榻上。虽然软榻并不大,袁瑾宁想要休息也得微蜷着身子,可总比没有要好。 过了一会儿,软榻上的人发出匀速的呼吸声,车帘忽然被人拉起,青澜一脚跨了进来:“哎,阁……” “闭嘴。”秦渊奕收回望着熟睡某人的视线,磁性的声音含着冰般冻人,吓得青澜宛如一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鸭,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一刻,青澜忽然庆幸自己是个聪明的,没有缺心眼的将秦渊奕认成所谓的‘属下’,不然自己现在已经入土了吧。 青澜点点头,默默的后退几步,重新回到了冷风里。 如今还是夏季,可深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吹的青澜鼻头通红。 很是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青澜可怜的抱住自己缩在一旁,啊~安和县的夜,好冷。 几人通过赶路,已经进入了安和县管辖内了,但还不到正中县城所在,那安和县的大贪官正是城主。 …… 一抹辉光悄然漫出,从东山处攀岩而上,墨夜好似遇上了天敌,遇见那抹光辉后便被轻易击溃消散,当太阳第一束光芒直射而来时,便是一天的新开始。 停在城门外的一辆马车朴实无华,微风撅起帘子的一角,却将里面奢华舒适的景象暴露,女子乖巧的躺在榻上。 微微蜷缩的身子上披着一件黑色大麾,平日里女子身上的凌厉冷意尽数藏起,只余下恬静美好,倒有些乖巧可爱的感觉。 忽的,原本深睡的人猛地睁开眼睛,直直望着前方瞳孔失焦,不一会儿眼瞳微转,袁瑾宁起身揉了揉额角,自己怎么睡的这么沉? 看来是最近生活太过安逸了,连基本的警觉性都开始渐弱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那点身手在这时代本就不够看,更不能怠慢了身体强化。 低头时,才看见身上多出来的衣服,袁瑾宁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将衣服放置一旁,撩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车夫打了个招呼,袁瑾宁点点头,看了一圈周围询问:“那两个人呢?” 青澜和秦渊奕都不在,袁瑾宁看了眼城门的方向,高高城墙上官兵站立,手上的冷兵器发出冷芒。 “秦爷一大早就不见得,青公子说是去方便了。”车夫解释,这是他们说好的称呼,免得暴露了身份。 “好,辛苦了。”袁瑾宁点头,吃着干粮沉思,秦渊奕人不见了,她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毕竟功底摆在那里呢。 很快,青澜就回来了,与之一起的还有秦渊奕,看两人一齐走来,青澜跟在后边,像个小媳妇一样的乖巧。 第六十五章 ‘甜蜜’互动 这一幕,看的袁瑾宁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她也不想误会,可脑袋有它自己的想法,自己只能任由它发挥想象力了。 见了袁瑾宁那诡异的眼神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秦渊奕瞬间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心情一瞬不美好了。 论有一个脑袋里总是些奇奇怪怪的队友,是种什么感受。 心里恶寒,秦渊奕上前直接伸手弹了一下袁瑾宁的脑门儿,居高临下:“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快进城了。” “嗷呜!” 袁瑾宁低呼出声,捂着额头怒瞪他,若不是自己打不过,她就敲死这个混蛋! 袁瑾宁职业假笑。 看着两人的‘甜蜜’互动,青澜总觉得怪怪的,按理说,这个神秘男人应该是不知道袁瑾身份的…… 否则,他怎么敢与袁瑾宁单处一室?这样,简直是玷污人名声,所以他应是不知实情的。 可见了两人之间奇怪的互动,总有一种诡异的温馨感?青澜急忙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还愣着做甚?”袁瑾宁语气不太好吼道,怒气冲冲的上了马车。 无缘无故被吼了。 青澜:“……” 宝宝委屈,可宝宝不说,嘤嘤嘤。 人齐后,几人正式入城,自然是少不了一通检查。 三人的身份相同,都是来此做生意的商人,秦渊奕和袁瑾宁两人身份为兄弟,袁瑾宁很恶趣味的直言:自己是哥哥,秦渊奕是弟弟。 而其结果,自然是得来了秦渊奕的冷眼刀子。 简单检查过后,便让几人过了关。为了逼真,秦渊奕还特意提前调来了另一车子的货物,两辆马车晃晃悠悠入了城门。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叫卖吆喝声应和,奏成了一首别样的民间交响曲。 “先寻个地儿住下。”袁瑾宁提议,虽蓝杏的事很急,可现在还不是探城主府的时机。 没错,经过商量,几人一致决定夜探城主府。 做法简单粗暴,而且两人武功高深,她也懂得隐藏气息,袁瑾宁有把握不被人发现。 寻了一会儿,几人选了一处离城主府最近的酒馆,店小二热情的迎上来:“几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过了几秒,见无人回应,青澜默默上前:“住店,三间上房。” 青澜脸上尽是无奈,这神秘男人一看就是不爱说话的,而袁瑾宁…看了一眼扮演富家公子上瘾的某人,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 对被迫营业的青澜投去赞赏一眼,袁瑾宁毫无形象的翘着二郎腿,那大刀阔斧的姿势,就算面容再美也让人不会将她与‘女子’两字联系起来。 秦渊奕坐在她身边,凉凉出声:“坐没坐样,站没站样。” “老古董。” 袁瑾宁淡定的回怼,显然秦渊奕并不明白什么意思,可就凭他对袁瑾宁的了解来看,绝对是说他坏话。 眼看两人又要开始拌嘴,青澜收回视线:“再将你们这儿的招牌菜端上。” “好嘞!”店小二很快安排好一切,带着几人先去了二楼房间,放好行李后,几人再下楼用餐。 望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袁瑾宁立刻吃了起来,很快一碗饭见底。 她面色从容而淡定,动作间都是优雅高贵,一举一动仿佛被刻意衡量过,无数次训练才得出如此雅致快速的进食方式。 当着两位连第一碗还没过半的男人面前,添了第二碗,袁瑾宁挑眉看向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男人们:“咋了?怎么不吃呢?” 青澜诡异的沉默了,眼底全是不可置信,所以,她是怎么做到这种境界的? 而秦渊奕的筷子都未拿起过。 袁瑾宁瞧见,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不吃?也好,当时你可是说过不允许我与你同桌的,如今我已经用餐了,你要是再吃可就是打自己脸了!” 刺裸裸的报复,袁瑾宁嘴角弧度得意。对面的男人默了默,也想起第一次就餐的不愉快,看了一眼笑的跟狐狸一样的女人,心底忽然有些好笑。 “幼稚。” 菲薄的唇瓣轻启,吐出来的字眼差点没让袁瑾宁爆炸,她眼睛微转。 “龟毛!”袁瑾宁知道秦渊奕是嫌弃此地不够干净,毕竟此人貌似有一点小洁癖。 随后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一边啃还一边发出声音:“嗯~真是太好吃了,酸酸甜甜,口感丰富且软烂适中,儒软的同时不失嚼劲。” 眼看那人无动于衷,袁瑾宁还不信这个邪了,又挑了块冬菇滑鸡,对着秦渊奕那边吹了吹气,终于引起了某人的注意力。 他用看弱智一般的眼神望着她,然后缓缓吐出一句:“需要华谦帮你看看脑袋么?” “……不需要,谢谢。” 这样都不能打动他,定力真强。 袁瑾宁不再逗他,用完餐后,三人便按照定好的计划出街。说是出街,当然不是悠闲的逛街了,袁瑾宁还没到如此没心没肺的地步。 他们只是绕着城主府附近的一条街道游走,观察地形,方便晚上从何处溜进去罢了。 白天的街道人群稀少,三人的出现瞬间成了焦点…准确来说是两人,青澜不算。 他那张大胡子脸,根本看不清本来的外貌。 倒是秦渊奕和袁瑾宁,出众的容貌引起了女性群体的轰动,一群群闺阁女子眼冒红心的望向这边。 黑衣男子那容貌那身姿,简直貌比潘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一身神秘且阴厉的气息,就像是致命的毒药,明知不可靠近,却偏偏不受控制的被引诱沦陷。 而另一位白衣公子,精致的容貌绰绰,嘴角要挑不挑的弧度似带着邪意,眸中含着万年不化的冷意,让人恨不得扑上去用生命却温暖那冰。 若是能嫁与其中一人,此生都无憾了! 此是那群女子心里一致的想法。袁瑾宁不理会哪些如狼似虎的饥渴视线,只专心观望周边的地形。 秦渊奕更加无视她们了,视线一直落于袁瑾宁身上。 “公…公子~” 娇娇软软的声音忽然打断袁瑾宁的思绪,抬眸望去,一名长相还算清秀的女子面若粉桃,羞涩不已。 “敢问公子,可有婚配?” “……”袁瑾宁沉默,好熟悉的话哦。 第六十六章 家已有‘娇妻’ 女子没有得到回答,脸色有些焦急,伸手将帕子递给袁瑾宁,满眼的期盼。 袁瑾宁愣了几秒,条件反射的伸手要去接。 还未触及,便被人握住皓皖。 抬眸望去,正好对上秦渊奕的眼眸,如鹰般狠戾的眸子让人呼吸困难。 “你要接?”此话问的莫名其妙,袁瑾宁面带疑惑,秦渊奕这才知她不懂意思。 “接了便代表接受此人的心意。”冷声解释道,秦渊奕淡淡瞥了那女子一眼。 仅仅这么一瞥,便让她遍体生寒,忍不住倒退一步。 袁瑾宁反应过来后,对着女子点头:“抱歉,在下家中已有‘娇妻’,姑娘请回。” 彬彬有礼的拒绝,却让人心跳动的更欢,连拒绝人都这么有礼貌,他的‘妻子’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娇妻秦某人,握住袁瑾宁的手不由得用力,捏的袁瑾宁差点维持不住脸色。 她不动声色的掐回去,秦渊奕的脸色深沉,似能滴水一般。 等离开人群,秦渊奕松开袁瑾宁的手,袁瑾宁也顺势松开拧着秦渊奕掌心肉的手,微笑朗声:“小娇妻,吃醋了?” “闭嘴!” 秦渊奕成功被惹到炸毛,眸光危险不已:“再这般叫唤,本王不介意拧下你的脑袋!” 估计有着青澜的存在,秦渊奕说本王两字时压低了声音,青澜也刻意的和两人保持了距离,以他的话来说,就是怕打扰了两人相处。 多方打听了一二最近城内的事,袁瑾宁心里已经有了推断。 按蓝杏干脆利落的手段,这么长时间内,那城主坟头都能长草了。可现在不仅失去踪迹,且城主相安无事,城内也没有一丝动静。 怕是遭遇了不测! 袁瑾宁心情微沉重,虽然她对蓝杏此人并无多少感情,可到底是自己的人。 时光流逝于指缝,抓不住握不着,夜幕降临,街道上人流多了起来,为了防止下午的那类事情再次发生,袁瑾宁和秦渊奕都带上了面具,一金一银。 金色是袁瑾宁,银面是秦渊奕,俩人站于一起,般配不已。 此是来自青澜的视角。 寻到下午看好的地点,那处无人巡逻且人烟较少,青澜运用轻功直接几个来回便进去了,只余下秦渊奕两人对视。 袁瑾宁直接伸手:“我不会轻功。” 男子没有回答,明白袁瑾宁这般姿势的意思,便是让他抱着她进去。 可秦渊奕会如她的意么? 显然,答案是不会。 秦渊奕直接提起袁瑾宁的后衣领,足间轻点,一下子便飘了过去。 怎么说呢,被放在地上的袁瑾宁心情复杂,甚至有些想杀人,刚刚她差点窒息的去见阎王了呢。 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袁瑾宁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眼前是一片小竹林,前方隐隐约约是一座院子。 三人眼神对视几秒,青澜自告奋勇:“我去东边。” 点了点头后,袁瑾宁直接就要朝着西边走去,被秦渊奕再次拎着后领逮了回来。 这下,袁瑾宁忍不住了,压抑着声音低吼:“你做什么!?” “你要单独行动?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别到时候人没找到,反而还要去救你。”秦渊奕面上虽然没有嫌弃的意味,但眼底的轻蔑是骗不了人的。 袁瑾宁超级讨厌别人以这样的目光看她…但对方是秦渊奕,还是算了,打又打不过,说屁! 憋屈的跟着他一起行动,秦渊奕从怀里掏出一份城主府内部图扔于袁瑾宁怀里。 袁瑾宁惊讶望向他,原本自己都打算一点点搜寻了呢,没想到,秦渊奕居然这么通天,这都能搞到。 收回视线仔细察看,首先蓝杏总不可能被安置于后宅内吧,上面的地图居然还有暗牢的标识。 牛! 袁瑾宁忍不住对秦渊奕伸出个大拇指,成功得来一记嫌弃的目光。 沿着路线向暗牢奔去,借着秦渊奕的轻功,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查。袁瑾宁承认自己羡慕了,简直可以用来去自如形容。 很快到了暗牢,秦渊奕直接简单粗暴的一手柄敲向守卫,袁瑾宁看着不知死活的守卫,心里为之默哀几秒,随后直接走了进去。 说是牢,其实也只有一两个小房间,房间内当然有守卫,袁瑾宁甩了下袖子,便全部倒地了。 很快,搜完了整个暗牢,却依旧不曾见蓝杏的身影,袁瑾宁杵着下巴沉思,不对啊,若蓝杏不在这儿,难道她真的遇难了? 袁瑾宁眸光沉了下来,蹲下身后将银针拔出,以现在的时代,想锻出如此精细的银针可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她要回收利用。 “这样…”袁瑾宁回眸,嘴角笑意狡黠:“我们直接绑了那城主吧。” 秦渊奕:“……” 此时的袁瑾宁身上皆是土匪气息,让秦渊奕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也确实是最便捷的解决方案了。 二话不说,两人进了城主的卧房,几个灵巧的跳跃,袁瑾宁再次被拎着衣领上了屋顶,揭开瓦片往下一看,香艳的场面冲击眼球。 气氛一瞬尴尬起来,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还是秦渊奕先挪开了视线,心里满是疑惑。 为何这女子如此的厚脸皮,连害羞都不曾。 袁瑾宁懒得耽误时间,直接给秦渊奕使了个眼神。 秦渊奕忽然觉得,袁瑾宁使唤他的动作越来越娴熟了,凉凉瞥了她一眼,秦渊奕直接跳了下去,只余袁瑾宁站在高高的屋顶吹风。 其后,屋内传来一阵阵的动静与尖叫。 袁瑾宁连忙通过空隙往下瞧,秦渊奕直接敲晕女子,用绳索将同样昏迷的中年男人绑了起来。 还不等她想办法跳下去,一道黑色身影犹如炮弹般冲向秦渊奕,那速度那气势…… 袁瑾宁瞪大眼睛,虽然称不上顶绝,可于这小小县城内能如此厉害,已经让人很惊奇了。 这波偷袭自然是没有成功,秦渊奕犹如闲庭散步一般躲开攻击,下一秒一柄小刀横飞,原来是那黑衣人放的冷剑! 袁瑾宁的心都提了起来,万一秦渊奕躲不掉咋办?若她没看错,那小刀上可是涂了毒,身子比脑袋更快,顺手一针飞射而出。 第六十七章 直男王爷 银光一闪,撞击于小刀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叮!’ 受到力度,小刀轨迹微变,擦着秦渊奕脸边过去,带来的厉风拂动青丝,男人眸光咻的沉了下来。 袁瑾宁也不再耽误,直接跳下房顶就地滚落,一圈缓冲后停下,立刻跳窗而入。 那黑衣人向秦渊奕发起了进攻,泛着冷光的剑刃直指面部。 而即将被截杀的某人居然纹丝不动,双手背后,神情自若。 袁瑾宁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这人莫不是傻了?! 就在袁瑾宁已经做好心理思想,准备见血时,秦渊奕动了。 当着袁瑾宁的面伸手,简单的一个动作,可速度却极快……她看到了什么!?? 男人两指间夹着冰冷的剑刃,袭来的强风仅仅只是掀起了他鬓间的几缕发丝,袁瑾宁看着如此玄幻的一幕,连表情都忘了如何去做。 她能说,她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么? 不行不行,不能显得自己这般的没见识,淡定淡定…淡定个毛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空手接白刃么?! 显然,秦渊奕这波骚操作让黑衣人也震惊了,一时都忘了动作。这么好的机会,秦渊奕自然不会放过,直接两指一用力。 ‘叮!’断裂的声音响彻,剑刃就这么被秦渊奕截断,反手一甩,顺着来时的轨迹直击回去,一击毙命! 黑衣人睁大了眼睛,满是不甘的倒地而亡。 袁瑾宁上前瞥了眼死不瞑目的黑衣人,为他默哀几秒,真是可怜呢,明明这么高的武功,偏偏遇到了秦渊奕这个妖孽。 收回视线,袁瑾宁立刻行至城主身边,四处看了眼,抓起桌上凉透了的茶壶当头淋下。 昏迷的人一个激灵,悠悠转醒,此一睁眼,袁瑾宁身后惨烈的画面让城主恨不得再次昏过去。想罢,直接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行了行了,别装了!”袁瑾宁不耐,眼睫毛颤动的这么厉害,真当她眼瞎看不见啊? 缓缓蹲下身,袁瑾宁态度还算和气,拿起黑衣人断裂的剑面拍了拍城主的脸:“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要答什么,听到了吗?城主大人?” 眼看不能糊弄过去,城主也只好睁开眼,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好好,英雄饶命!” 挑了挑眉,袁瑾宁脸上挂起和善的微笑,这人还算识时务。 “蓝杏是否在这儿?”看城主脸上的疑惑,袁瑾宁猜测他可能不知蓝杏的名字:“大概半个月前,来行刺你的人。” 话音刚落,眼前肥肥胖胖的人面色微变,下一瞬便恢复疑惑:“什么?半个月前有刺杀我的人?!” 虽然他说此话时的动作和表情都极其逼真,可那丝微弱的面部表情,并没有逃过袁瑾宁的眼。 她看了眼外边,相信等会儿,就有下人发现不对劲,自己不能耽误。 转过脸后,面上的笑尽数消失,背对着光线的袁瑾宁面无表情,周身的气息让城主心里毛毛的,下意识有种不安的恐惧感。 她伸手将手中的断剑横过来,剑身直抵在城主脖子上,一点点压进,没有一丝商量便直接下手。 “现在不说,剩下的话就留着,去地府与阎王说吧。” 袁瑾宁的动作完全超出了城主的意料之外,骇的他立刻尖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说,我全部都说!” 往前压的动作停住,袁瑾宁抬眸,好看的丹凤眸内没有一丝情绪,只余虚无和冷芒。 “之…之前确实有一个…蓝衣女子,刺杀于我……”说到这儿,城主停顿了几秒,眼神微闪,忽的脖子上的刺痛加重,他瞳孔微缩。 “拖延时间,想等人来救你?”袁瑾宁另一只手拍了拍男人的脸,清冽沉冷的嗓音意味不明:“那你便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你手下来的快咯~” “不不不!”城主吓得连忙缩紧脖子,这下是真的老实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是一个小小杀手的下落,告知她便是,总比不过自己小命重要。 “我说!蓝衣女子确实差点杀了我,可阿辉出手暗算了她,因此我们将她关在了密室里!”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城主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因为他发现袁瑾宁居然还在逼近,鲜血流动的欢快,宛如河流般横满地板。 难怪他们找不到蓝杏,原来是被关进了密室里,袁瑾宁松了松手:“密室在哪里?” 城主双手被绑,只好口头阐述:“书桌上有一个玉狮,朝着左边转两下,门就会打开。” 秦渊奕直接上前照做,靠着床的墙边轰然裂开,一道矮门出现,有一道不知通向哪里的石梯。 袁瑾宁简单目测了下深度,回首直接敲晕城主,袁瑾宁进通道前特意拿走了桌上的灯盏。 漆黑不见五指的阶梯,不知通向何处,只有一盏微光驱散黑暗,勉强能照清下一阶楼梯,不至于让人踩空。此条密道,只允许一人通过,秦渊奕接过灯盏直接走在了前方,袁瑾宁见此挑了挑眉,难得秦渊奕这么体贴。 走着走着,袁瑾宁都有了一种走了近科半个时辰的错觉,忽然前面的人停住身影,袁瑾宁一时出神,撞上了男人的后背。 “瞎?” 凉凉的声音将袁瑾宁拉回现实。 她不出声,只在心里默默收回了刚刚夸秦渊奕体贴的想法,还是熟悉的钢铁直男,还是熟悉的冷酷无情。 透过微光仔细一看,前方一扇门挡住了去路,秦渊奕推开门,一瞬间强光照射,刺得袁瑾宁只能眯起眼睛。 鼻尖一股奇怪且熟悉的味道传开,等视线重新清晰,袁瑾宁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而瞬间瞳孔微缩,她总算知晓刚刚那股味道是什么了。 是腐烂味和血腥结合而来的臭味。 满地血液颜色不同,有的呈暗红色有的呈鲜红,都是从前方流出的,寻着血迹看上去,一排排金属笼子,呈列整齐。 巨大笼子里装的不是动物,而是人类…各种人类。 袁瑾宁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一个个看了起来,这些人浑身都是伤痕,血迹淋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面容。 有的一动不动,有的睁着眼回望她,那眸中是全然的空洞。 显然,是将袁瑾宁当成和城主一样的人了。 第六十八章 光明总会来临 无视了这些各异的神色,袁瑾宁快速检查,不一会儿便找到了蓝杏,她浑身是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袁瑾宁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看着笼门上的铁锁皱眉。 这可难不倒她,袁瑾宁掏出银针,插入锁里捣鼓了几下,‘咔哒’一声便开了,她立刻进去检查了一遍伤势,拿出之前为秦渊奕上的金疮药倒在蓝杏伤上,随后撕下衣摆简单包扎起来。 “唔……”怀里的人悠悠转醒,眉头紧紧拧着,望着眼前金面的男子怔愣几秒:“你是谁?” 破碎的沙哑声刮耳不已,袁瑾宁伸手抚了抚蓝杏的脸颊,嗓音温柔低沉:“乖,先别说话,现在就救你出去。” 蓝杏一愣,怔怔的望着袁瑾宁,袁瑾宁瞬间明了,她还没见过自己男装的模样,罢了,等下再解释。 抱着她出笼子,袁瑾宁转身就想走,忽然衣角被人扯住,袁瑾宁顺势望去,一只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拽着洁白衣摆。 原来是隔壁笼子里的小女孩,她睁着那双空洞无焦的眸子:“能…顺带救救我吗?” 袁瑾宁顿住,垂眸安静的看着她,这边的动静引起了空间内其余人的注意,全部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那一道道充满希望的眸子让袁瑾宁亚历山大。 以她现在的实力,带着蓝杏全身而退完全没有问题,可这些人…若是她现在回去搬救兵,不用想,那城主为了不让人知道,定是会立刻杀人灭口,到时候救兵来了也无天回力。 “抱歉。”袁瑾宁冷言,可若是自己留下来救他们,这里一共七八个人,而且都是些残殇的,自己带着他们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且袁瑾宁本来就是冷血之人,她没有义伍去救他们。 转过身无视哪些人渴望的目光,走到秦渊奕面前,张嘴:“走……” 话还没说完,那小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大姐姐,求求你了。” “……”袁瑾宁哑然,蓝杏小幅度扯了扯袁瑾宁衣领。 “公子,救救他们吧。”蓝杏的声音极小,虚弱无力,但狭小空间内袁瑾宁却听的一清二楚。 她垂眸叹息一声,看向秦渊奕:“救救他们?” 反正袁瑾宁很有自知之明,她是没有保证能救下这七人的,但秦渊奕绝对能,就是不知道这个冷血的龟毛愿不愿意。 “你在求本…公子吗?”秦渊奕忽的出声,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 袁瑾宁嘴角一抽,微微低头,随后猛地抬头:“是…唉不是啊!我刚刚救了你一名,你不应该报恩么?” 银色面具将秦渊奕神色遮挡,露在外边的眸子里一片冷然:“本公子完全可以躲开。” “…行行行,算我求您了,啊?”袁瑾宁咬牙切齿,人在屋檐下,还是老老实实低头吧,而且秦渊奕的话确实没错,后边他吊打黑衣人的画面确实证明了他能躲开那一击,自己虽然是一片好心,但落在他眼里肯定是多管闲事了。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秦渊奕不依不饶,余光一瞥,忽的看见什么,略过袁瑾宁向着墙角的木桌走去。 上面摆着一封封信,秦渊奕伸手执起,袁瑾宁连忙跟上:“奕大公子,我真是求求……” 话还没说完,也看到信封上的字眼:“王贞孟?” 踮起脚尖看了看秦渊奕手中信封的内容,只见秦渊奕脸色沉了下来,阴翳可怖。快速浏览了一遍,袁瑾宁睁大眼睛,面色一凝,启唇轻吐:“渣滓!” 信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个叫王贞孟的人和城主有一笔肮脏的交易,通过种种手段,将这些人关押在此供人玩乐……并且对外制造‘意外’景象,让人查不出什么来。 这个世界本是光亮的,但并不代表黑暗不存在,它只是隐藏了起来,在角落里滋生发酵。 秦渊奕第一次对袁瑾宁表示了肯定,将这些信件收起来后,秦渊奕答应了袁瑾宁的请求,袁瑾宁将蓝杏靠在墙角,揉了揉她的发丝:“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开锁。” “谢谢。”蓝杏眼眶微红,望着袁瑾宁的背影心脏频率变动,这一刻,她觉得那人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将自己从水深火热中救出。 快速打开所有锁,但有一个问题无法解决,哪些昏迷的人怎么办? “等我一会儿。”秦渊奕适时出声,直接转身走出密室,袁瑾宁猜测他应该是去召集人手了,手上动作也不耽误,一个一个为他们包扎。 等忙完后,袁瑾宁走到蓝杏身边,抬手为她擦了擦脸颊,白色的袖摆很快沾染鲜色,蓝杏心里感动不已。 “谢谢你,”蓝杏依靠在袁瑾宁怀里,眸中是全然的感激:“我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就算黑暗,也不会极致到哪里去…可未曾想,还是我太过天真。” 袁瑾宁默然,擦拭着蓝杏伤口旁边的污渍,轻声低语:“这个世界却是很黑暗,我也是身处其中,但,我从不质疑光明的存在。” 说罢抬眸望向蓝杏,神色认真:“因为光明总会来,穿破重重阻碍笼罩于你。” 蓝杏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袁瑾宁,忽的笑了,眉眼温柔,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她做杀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光明总会来到。 没过一会儿,袁瑾宁耳朵一动,门外有动静!而且不止一个脚步声…不对!若是秦渊奕带人来,是没有如此明显的脚步声的,因为他的暗卫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他们来去无踪,身姿轻巧,根本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莫非是渣渣醒了?袁瑾宁立刻竖值抵着嘴唇:“嘘~” 一瞬间室内安静下来,几人都很配合,袁瑾宁轻移脚步,宛若猫儿般轻巧,刚挪到门边,石门剧烈颤动一声,袁瑾宁一时庆幸自己刚刚留了个心眼,将石门锁住了。 ‘砰’! 幸好这个石门足够坚挺,没有被一脚踹破,袁瑾宁眉头拧紧,可这样下去必然是不行的,那些人肯定会强闯,而秦渊奕又不知何时才能来。 第六十九章 不想要命了? 回头看了看身后眼巴巴望着她的几人,袁瑾宁觉得头疼不已。 这里是一间密闭的密室,所以才导致臭味一直散不去,若是这扇门破了,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袁瑾宁怀顾四周,心里悄然浮现一个计划,立刻小声告知了蓝杏等人,他们听话后回到原来的位置,还聪明的将包扎痕迹掩盖起来。 袁瑾宁将蓝杏也抱了回去,随后立刻躲于呈放信封的书桌后。 这里刚好位于角落,从门口方向根本看不见后边的景象。袁瑾宁放缓呼吸,听着耳边一声声的撞击,一阵无言的压迫感让人心慌不已,蓝杏焦急的看了眼袁瑾宁。 袁瑾宁眼神里不见慌乱,只余一片沉静,以眼神安抚蓝杏。 这下,蓝杏心安了些许,满是信任的望着袁瑾宁。 ‘咚!’巨大的响声穿破密室,石门被撞碎,杂乱无序的脚步涌了进来。 袁瑾宁屏息凝神。 “那个混蛋呢!?”熟悉的声音传来,袁瑾宁神色一冷,等会儿就让那渣渣永远的闭上他的臭嘴! 耳边传来各种磕碰声,袁瑾宁捏着袖中的匕首。 精致小巧的匕首通体漆黑,握柄正中间镂空做树枝状,缠绕着一颗红色宝石,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一看便价值不菲。 这还是袁瑾宁从红棠处坑来的呢。 袁瑾宁抬眸望了眼那小女孩,她的位置正好对着袁瑾宁。 女孩趴在地上,张嘴说了什么。 简单的唇语,袁瑾宁还是能够看的明白,使了眼色给另一个男人,男人立刻冲着城主怒骂:“你个畜牲!不得好死!” 嘶哑的声音竭尽全力,刺得人耳朵生疼,正值城主暴躁之时,他上前狠狠踹了笼子一脚。 “你吼什么吼!?还敢骂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男人趁机抓住城主脚裸,袁瑾宁不再犹豫,借力一瞪地,犹如炮弹般飞射出去。 略过一群拿着兵器的人,直接飞至城主身边。 一个旋身,泛着阴冷光芒的尖刃抵在了他脖颈之上。 瞬息之间,原本嚣张狂妄之人吓的脸色苍白。 这便是袁瑾宁的计划。 通过小女孩确定位置,男子吸引注意力,趁机牵制城主。而袁瑾宁要做的,便是伺机而动。 冰冷的温度迅速蔓延全身,成功让城主停止了动作,他颤颤巍巍的举手,做投降状。 其余下属立刻想要围上,袁瑾宁手中用力,城主连连尖叫:“别别别…还不快后退!你们这群饭桶,是想让我死吗?!” 手下们面面相窥,迟疑片刻后,还是一起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袁瑾宁一皱眉,眸光森冷:“别给我废话!嚷嚷啥?” “好好,少侠饶命!” 城主额头上冷汗滴落,原本他脖子上就有伤,他也只是匆匆处理了一二就来捉拿。 结果,现在又被这臭小子抵住脖子,若是他落在自己手里……城主浑浊的眸子里藏着狠毒。 因为背对着袁瑾宁,所以她并没有看见,不过就算看到了,袁瑾宁也不会当一回事。 “现在,让你的手下将这些人放出来。”袁瑾宁一条条下令,她知道城主这种人定是惜命的很,所以绝对会照做。 “然后,再将他们背着送出去。” 城主默了默,要是将这些人放走,那事情很快就会暴露…到时候,天子绝对会抄他九族。 “怎么?不想要命了?” 袁瑾宁可是个人精,城主的心思猜都能猜出:“我可以发誓,让他们不说出去,秘密将这些人送出,如何?” 当然,谁都知晓,这只是口头空谈罢了。 只是这个台阶,城主不下也得下! “行,你们听到了?快!”城主思虑片刻,立刻下令,只要自己找了机会脱身,那到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都别想跑。 手下们慢吞吞的开始动作,被袁瑾宁又一通威胁后,立刻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包括蓝杏在内的八人被背起,袁瑾宁胁迫着城主一步步退至门口,领着他们往外走。 “老实些,”察觉到城主似乎向黑暗中做了小动静,袁瑾宁冷声警告:“不然,死了也会拉上你!” 手上的人不出声,只是别的动作没了,老老实实的被推着走。 等重新见了光明,刚走到房间正中央,一道反光照射而来,又飞快消失。 袁瑾宁停住脚步,眉头拧紧。 那光,刚刚就是走到这儿出现的,现在又忽然消失…不动声色的抬眸看了眼屋顶,那快揭开的瓦片还没放回去,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的景色。 一双幽沉的眸子,让袁瑾宁心里有了数。 收回眸光,袁瑾宁脚步轻缓,故意松了松手,下一秒果然突发事故,原本缩成鹌鹑的城主猛地后仰头,试图用脑袋攻击袁瑾宁。 袁瑾宁早有准备,一个下腰躲开攻击,在半空中单手撑地一个旋转,狠狠踹飞了城主。 “砰!!” 随着剧烈响声,大门被推开,两个黑衣人犹如鬼魅般飘进,几息之间收割掉城主所有手下。 两个黑衣人身着立领修身黑衫,脸上纯黑的面具印刻着不同的数字,其中一个印着古体玖,另一个是弎。 义伍也带着一样的面具,看来,他们和义伍一样,都是秦渊奕最核心的暗卫。 袁瑾宁回眸望向门外,她有种预感,秦渊奕绝对会在最后一秒压轴出场。 果然,一道黑影徐徐走来,似要与黑暗融合一般,神秘矜贵,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配合着背景的星空点缀,皎洁月光的衬托,袁瑾宁忍不住低喃:“装的一手好逼。” 随后,袁瑾宁抱起蓝杏,还不等她迈出门槛,一尊玉佛猛地砸了过来。 袁瑾宁瞳孔微缩,条件反射的将蓝杏护在怀里。 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降临,但出乎预料的,等了半响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袁瑾宁缓缓睁开眼睛,回头望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玉佛,拇指上的玉扳指流光溢彩,中间的血纹透着妖异的美感。 男人冷峻的容颜一片沉冷,手掌微动,看似随手的甩了回去。 只有直面面对玉佛的城主才知道其中的威力,他很想躲,可身体却像是被人按下定格键一般,动弹不得。 下一秒,鲜色迸溅。 第七十章 土味情话?! 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袁瑾宁贴心的将身子侧过,挡住了蓝杏的视线。 “乖,咱别看。”白衣男子又苏又撩人,惹的蓝杏心脏砰砰直跳。 “走了。”望着这一幕,秦渊奕眉头微拧,直接挥手。 两人会意,立刻收拾现场,将他们留下的痕迹抹除。 “好。”袁瑾宁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将刻着隐阁的石雕丢于城主身边。 蓝杏倚靠着,没有注意她的动作。 …… 整理完所有事情,袁瑾宁和秦渊奕直接打道回府,等马车行到一半,袁瑾宁忽然原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青澜嘞!??” 刚回了酒馆,一直等待两人的某人:“……” 为什么天都亮了,他们还没回来?! 秦渊奕也跟着愣了愣,然后迟疑着道:“好似,没有跟过来?” 她在心底默默忏悔,袁瑾宁简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情,不知道青澜会不会原地爆炸。 等回了京都,袁瑾宁直奔隐阁,将救下的七人暂时安置香迁阁内,顺带将熟睡的蓝杏交给红棠。 紫藤连忙接过,安置她去了。 红棠往袁瑾宁身后看了看,表情有些疑惑:“青澜呢?” 袁瑾宁:“……” 红棠眨巴了两下眼睛,迟疑着询问:“你不会,将他给落在安和县了吧?” 袁瑾宁还是不出声,只是那生无可恋的表情说明了一切,红棠噗嗤一声笑出,然后怕吵着几人,连忙憋住哈哈大笑。 “大姐,我求求你别笑了!”袁瑾宁扶额,随后一把握住红棠的手,满脸的期盼:“若是他回来,你就说我受伤昏迷了,所以才没有告诉他的!” “不行,” 红棠咳了咳,一脸的义正言辞:“阁主怎么能带着我们一起撒谎呢!” 哪条规矩有定下这个了? 袁瑾宁愤怒。 看她那憋屈的神情,红棠咧开嘴:“行了,逗你的,不过呢,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信多少哈。” “嗯嗯!给你涨工资!”袁瑾宁狂点头。 红棠一脸疑惑。 “什么宫什么姿?” “就是,每个月,你可以从香迁阁里多拿一笔奉碌。” 红棠眼睛一亮,一把抱住袁瑾宁:“谢谢阁主!” 随后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袁瑾宁出了香迁阁。 未曾想,秦渊奕还等在门口,纯银的面具将原本俊美若妖的面容遮掩,一身的风华气度却掩盖不住,反而为之增加了神秘感。 让人想靠近,奋不顾身为他褪下那面具。 袁瑾宁上了马车,将面具摘下,冲对面的男人浅浅一笑:“谢谢王爷相救。” 微挑的凤眸暗光流转,宛若夜空流星划过,阵阵光芒闪烁其中,绚烂在秦渊奕眼里。 “就这么简单?” 秦渊奕视线并未离开手中的信封,这些是城主密室搜寻出来的。 “不然,王爷想要什么?”袁瑾宁挑眉,他有的肯定是不需要,可他没有的,自己哪里给的起? 听此,秦渊奕才正眼看向袁瑾宁,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不如,以身相许。” 袁瑾宁:“???” 脱口而出的话无法收回,秦渊奕眸光闪烁,一瞬的懊恼,自己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你认真的么?”袁瑾宁面上尽是狐疑,身子放松,往后一躺。 秦渊奕顿了顿,阖眸休神:“你不会当真了吧?” 这话相当于否认了,袁瑾宁瞬觉无趣,原本还以为秦渊奕真的对自己有点意思了呢。 如今看来,完全是自己多想了。 这件事只是个插曲,最后秦渊奕也只是让袁瑾宁先欠着一个人情,等到了第二日,袁瑾宁忽然得了消息,原本一直对边关进行骚扰的蛮夷人,忽然停止了动作。 并且还向凤灵国主动示好了,这一行为,相当于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么? 袁瑾宁也一时理不清其中的意义,青桃此时也回来了,给袁瑾宁传来飞书,解下信鸽脚脖子上的玉筒,将里面的信封展开,大概意思便是。 那图腾为蛮夷之族所纹,而且还是军队之人专属,以目前为止,凤灵国内还没有人能通过不同的刺青辨识此人的具体职位。 飞速阅完后,袁瑾宁大胆猜测,之前秦渊奕就说了,蛮夷有奸细混入,制造混乱和收集情报。 或许是某个流寇的任务就是此处,否则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杀人如麻。 暂时解了这个疑惑,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袁瑾宁高声:“进。” 落京推门而入,福了福身:“娘娘,上次那位青澜来寻你,正在门外等待。” 袁瑾宁心里一个咯噔,这都直接找上门了?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袁瑾宁连忙摆手:“快,就说我病了!暂不见客!” 落京疑惑的抬眸,低头应下,随后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落京再次回来了,满脸的为难:“娘娘,他说你不去见他,他就一直站到天荒地老。” 心里一哽,袁瑾宁只能选择面对,到了大厅等待某人的问罪。 极重的脚步声传来,袁瑾宁知道,青澜这是故意给她听的呢,以显示自己内心极度的愤怒。 一见袁瑾宁,青澜行了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这么和气的态度却没让袁瑾宁有些许放松,她已经做好面对疾风的准备了。 果然,他行完礼的瞬间,原本脸上笑吟吟的某人‘咻’的变了脸色,阴阳怪气:“娘娘真是好记性…哦,不对,我这种小人物,怎能入了您的眼呢?” 袁瑾宁选择沉默,怒火中烧的人是不讲道理的。 忽然耳边传来动静,袁瑾宁寻声望去,门口的丫鬟朝着某处福身:“奴婢参见王爷。 哦豁,秦渊奕来了。 仿佛自带出场特效般,男人入场的一举一动异常吸睛,青澜见了他后,一瞬僵了脸。 “你确实入不了她的眼,因为她眼里只能有我。”秦渊奕不紧不慢吐出的话,让一众人惊悚不已,包括袁瑾宁。 土…土味情话?! 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袁瑾宁恶寒不已。 如何想象一个冷臭脸的人,对你说出如此黏腻的话语么?袁瑾宁听了,没有一丝羞涩,只觉得诡异无比。 第七十一章 闲云野鹤之人 此时,青澜若是再不知他的身份,就是真的傻了。 他立刻弯腰行礼:“草民,参见摄政王。” 秦渊奕淡淡应了声,坐在袁瑾宁旁边,伸手很是自然的搭在袁瑾宁腰际。 看见这一幕,青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说为什么两人总是处处透露着诡异的甜蜜感,原来两人本就是夫妻。 而且,确实如外界所传,是一对恩爱有加的神仙眷侣。 他不畏袁瑾宁天煞孤星的命格,她则不惧秦渊奕阴冷残暴的名头。 两人还真是伉俪情深,情比金坚。 丝毫不知青澜的心脾活动,袁瑾宁只觉全身不自在,以前就算是在外人面前装,也不曾像如今一般亲密。 这秦渊奕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如此,青澜剑道还有何疑问?”秦渊奕淡淡出声,只是其中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惹的袁瑾宁频频望向他,秦渊奕居然为自己解围哎。 “不不,在下多有打扰了,现在就离开。”都如此护犊子了,他还能怎么地?只能灰溜溜的离去。 袁瑾宁忽的叫住青澜:“等等,我同你一起去香迁阁。” 青澜默了默,悄咪咪抬眼看向秦渊奕,果然对上了他的死亡凝视。那平淡无波的眸子好似正在对他说,若是两人一齐走,那他就死定了! “我不去香迁阁,你还是自己去吧。”青澜直接推脱,寻了个借口直接离开。 见青澜匆匆离去的背影,袁瑾宁摸了摸下巴,满是疑惑:“怎么跟鬼追他似的。” 随后,袁瑾宁换了身便装往香迁阁而去。 一进门后,紫藤从账本堆里抬起头,迎上去低声:“阁主,那些人都被安排在偏院。” “嗯,我知晓了,你先去忙。”袁瑾宁抬了抬下巴,朝着偏院走去。 刚到了门口,便看见蓝杏在红棠的搀扶下散着步,旁边跟着白白嫩嫩的小女孩。袁瑾宁眯了眯眼,稍微思虑一番,从那依稀的身形轮廓中认出,这娃娃就是那救回的七人之一。 似是感受到了袁瑾宁的视线,她转过身面对自己,满脸的疑惑。 袁瑾宁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自己是带着面具的,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公子’。 红棠见了她,行了一礼:“阁主。” 蓝杏冲她笑了笑,面上却是有些冷淡,袁瑾宁调了挑眉,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淡然。虽说青桃她们对自己的成见已经放下,可与她最少接触的蓝杏,对自己如此冷然也是正常的。 “伤势恢复的如何了?我这儿有一瓶上好的伤药。”袁瑾宁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却迟迟无人接。 “不劳阁主费心了,奴婢好的很,且坊内也还有很多药。”蓝杏侧眸望向别处。 红棠一愣,显然也是没想到,蓝杏会是如此的反应。 四姐妹里,属她最是冷淡,却也是最大度的,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蓝杏是不会生气的。 “也好。”袁瑾宁很是自然的收回手,无奈耸了耸肩,只是不知何时起,她嘴角的笑意早已冷凝。 “阁主,奴家带你去见见那些人。”红棠见势头不对,立刻跳出来打圆场。 原本有些僵凝的气氛被红棠一打岔,倒缓和了些,但显然,蓝某人的情商为零。 “这点事儿还是别麻烦阁主了,对了棠姐,当日那位救我的公子……”蓝杏直接否了红棠的提议,遂而提起了那救命恩人,话还没说完,俏脸已经爬满了一片霞红。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一瞬诡异了起来。 红棠迟疑着看了袁瑾宁一眼,她该怎么说呢,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其实就是眼前你刚巧得罪的阁主?? 这样说,蓝杏会不会气的当场身亡?红棠抿了抿朱红艳唇。 袁瑾宁复而勾起了微笑,接下她的话。 “那位公子呀,闲云野鹤之人,最是喜爱游荡世间,现在怕是早就不知去哪儿悬壶济世了。”袁瑾宁负手而立,所说之话似真似假。 蓝杏一听,狐疑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纤手抚了抚自己受伤的手臂。这儿曾经被那人触碰过,可如今,却不等自己回报便消失无踪。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蓝杏有些无措的颤了颤睫,低着头,不知有了什么想法。 望着蓝杏犹如实质的哀伤,红棠嘴角微抽,她这幅表现,莫不是欢喜上袁瑾宁了?! 那要是得知了真相,蓝杏该怎么办? 懒的搭理小女儿无故的感怀春秋,袁瑾宁进屋看了看几人大致的伤势,他们身上大多数是鞭痕,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撑至现在已经算很不错了,只是…… 望着其中面色惨败的一人,袁瑾宁居高临下的凝眸不语,依照她见惯了生死的经验,这人命不久矣。 “大姐姐,你一直盯着她做甚?”那小女孩冒了出来,大大的杏眼中一片空洞,好似失去繁星点缀的星空,一片寂寥。 袁瑾宁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粗糙的发质,手感并不是很好:“啊,也没什么,只不过她快死了而已。” 这话一出,醒着的女子面色更白了,眼底本就零碎的光芒更是黯然。好不容易从地狱中逃了出来,现在她的话却又将之拉回。 大抵这便是世上最是残忍的事了吧,给予希望,瞬而破灭。 “你说什么胡话?!”身后传来冷冷的呵斥,蓝杏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壁而来。 “我说的是事实,难道非要我欺骗你们,说她很好才甘心?那到时候她死了,你们岂不是更要怨我?” 这个年代,说死这个字眼很不吉利,因此她这话一瞬惹起了好几人的反感,纷纷出声对着袁瑾宁一顿教育。 袁瑾宁听了不仅没有露出悔过的表情,还很是吊儿郎当的坐在了太师椅上,撑着下巴,冷眼看着那一张张的嘴脸。 救出来后,就这么有精神力了? 果然还是缺少磋磨,袁瑾宁已经想着要不要将他们再扔回去了。 坐在上位之人满身清冷,杵着下巴满是玩味的看着他们。 第七十二章 蛮夷人 那漠然的眼神,似看蝼蚁般睥睨。 面对如此多的指责,她绝美的面容上也无一丝波澜,把玩着手上的玉镯,满是漫不经心。 “那如此,我便收回我的话,她还能活,能活至宇宙毁灭,活至二十一世纪的来临,行了不?”袁瑾宁一笑,满是讥讽。 说实话,袁瑾宁也有些后悔,你说她嘴贱说啥事实,既然别人喜欢听假话,自己顺着不就行了。 虽然听不懂袁瑾宁嘴里的几个现代词语,可见她那模样,蓝杏便知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心里对她的观感跌到了冰点,捏了捏缠着绷带的手,掌心处缓缓渗出血色。 “你不要太过分!不过是一个仗着男人的无知妇人!若是没了摄政王,你以为你是什么……” “蓝杏,你给我闭嘴!”话还没说完,一声厉喝截住了愈发过分的话。 “我说错了什么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见她碾成渣滓?” 红棠大步上前,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糊涂了?啊?” 先不说秦渊奕那边,就冲她后边那句话,袁瑾宁实力是差,可据她的了解,此人诡计多端,逃走绝对不是问题。 且被她指着鼻子骂桑之人,是她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 “红棠,让她说。”袁瑾宁不紧不慢的出声,凝着蓝杏的眸子满是平淡。 被那双眸子盯着,蓝杏不禁皱了皱眉,眼底有些疑惑,这双琉璃般的眼睛,怎的如此眼熟? 好似……好似救她那白衣公子的眼,不不不!她怎么可能是救自己的人,且这草包王妃只是个女子,断不可能是那清风般的公子。 蓝杏甩了甩头,似要将那荒唐的念想甩去,但越看那身矜贵冷清的气质,她便越是心慌。 见她久久不出声,袁瑾宁换了个姿势:“不说?那我来说,对我不满的人大可直接滚出香迁阁,没人求着你留下来,且我愿意为你们救治是我的情分,不是本分!” 冷厉清冽的嗓音很是好听,带着微微的妩媚。 袁瑾宁缓缓起身,看向那面不改色的小女孩。 女孩微顿,大大的眼里灰暗一片。 “你叫什么名字?”她没有再去管那些心思各异的人。 这些人也不是真傻,之前如此生气,也是因为这七人都经历了共同的苦难,多少有同病相怜之感。 先抛去袁瑾宁所说之话的真假,就算她只是玩笑之语,也确实令他们气愤,但不至于闹翻。 那女孩上前一步,浓密的睫毛颤动:“我……不记得了。” 袁瑾宁点点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见她蹲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我见你骨骼清奇,不如做我徒弟好了。” 这话一出,几人的脸色都有些莫名,袁瑾宁的底子他们不知,可从蓝杏的话里却能探出一二。 这女孩虽然看着小,但其实…… 之前,配合袁瑾宁钳制城主的男子犹疑了一瞬,褪去那原本布满鲜血的面容,清秀白嫩的面容显露。 “那个……她其实会武……” 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女娃娃狠狠瞪了一眼,阴狠宛若毒蛇般黏腻的视线缠绕于男子脖颈处,吓的他不敢再说什么。 会什么?武功? 袁瑾宁眼神微暗,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番,在瞧见那宽袖下布满暗纹的手后,心底一悸。 嘴里的脏话差点蹦出,幸得袁瑾宁及时压制住。 若是她没看错的话,那纹身不是和先前她命青桃去调查的蛮夷图腾一样!? 袁瑾宁深深呼吸了一瞬,面不改色的起身:“既然不愿那便算了,反正我也……” “好。” 女孩轻声,却是将她的话打断,袁瑾宁嘴角微僵,她要是收了个蛮夷人,秦渊奕应该会把她宰了。 “不,你就当我没说过,我根本不会什么武功,说这些呢,其实也不过是为了缓和缓和气氛。” “徒儿参见师傅。” 女孩二话不说,直接跪地磕头,砰砰砰的三个响头磕完,袁瑾宁心里已经凉了一半。 其实她一开始说收徒,纯粹就是觉得这娃娃眼睛空了,满身的死寂,且听了那共患难的女子将死之言,也并未生气。 觉得她是一个天生做杀手的料,想培养培养,可这身份,再适合她也是不敢接手。 且,秦渊奕之前提过一嘴,蛮夷人现在虽是无故停止了边疆的骚扰,可之前潜入的奸细,却是无时不在。 而拥有特殊纹身的女娃,绝对不简单。 袁瑾宁思虑一二,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传播出去为好。 “等你们伤好后,就滚出我的小阁,蓝杏,你也一样。”袁瑾宁淡定的说道。 一语言罢,起身往外走,顺带叫上了女孩。 身后传来一些动静,红棠捂着蓝杏的嘴不让她说出注定会后悔的话。 待袁瑾宁走远后,蓝杏一把甩开红棠的手,气的浑身发抖:“红棠,你做什么?我也是虹衣坊的一员,她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蓝杏!你是不是脑子被人打糊涂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虹衣坊!?现在,只有隐阁!” 红棠一把抓住了蓝杏的肩膀,满是不解的看着她:“你究竟别扭什么?她现在是我们的主子,我们作为下属,只能听命!且,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蓝杏一懵,怔怔的望着她:“什么?” 另一边,袁瑾宁与女孩大眼瞪小眼,那双犹如蒙了雾般灰蒙蒙的眼里一片死寂,袁瑾宁扶额。 这么小的一个人,却有如此诡谲的眼神,再加上那专属兵队的图腾,怕是经历了不少磨难。 “你是蛮夷人?” 袁瑾宁伸手摸在女孩脑袋上,这话一出,手下之人似是有了一瞬的僵硬。 下一秒,脖子上一片冰冷。 泛着银光的匕首满是冰凉,袁瑾宁笑了笑,不慌不忙的揉了揉那粗糙至极的发质:“你觉得,杀了我,便能解开你的毒?” 那面无表情的女孩眼底闪过疑惑,遂而瞪大眼睛,似是不相信她居然真的给自己下了毒。 第七十三章 简直是不要脸 “你是,怎么做到的?”女孩呢喃,满是不可置信。 袁瑾宁勾唇一笑,她就喜欢别人露出这种无知的表情。 她可是第一杀手,刺杀方式如此多种,她样样精通,更别提最是擅长的毒杀。只要轻轻将剧毒抹于敌人脖子上,就能在不动声色的将人击杀。 而这毒,自然是袁瑾宁的独家秘方,她的秘密武器。 古代虽然没有精准的制造工具,可草药却是多了许多。在王府库房里随便捞一点出来,都可以制造出更多的花样,只不过这种一击致命的毒,到如今也只有一小包。 “是不是觉得全身痒痒的?嗯,毒开始发作了。”袁瑾宁笑的有些得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这么珍贵的毒,她怎么可能用于这小娃娃身上呢?想起自己前几天无意研制出的痒痒粉,袁瑾宁再次庆幸自己带在了身上。 随着她的话,女孩的表情微变,眯着眼睛直直凝着袁瑾宁:“你想怎么样?” “小姐姐,不是我想怎么样吧?而是你什么时候放开我?”袁瑾宁挑挑眉,细长的眉毛一样,又冷又妖。 下一刻,脖颈的凉意消失,她朝着袁瑾宁伸手,恶狠狠的瞪着她:“解药呢?” 见自己没了威胁,袁瑾宁直接往后一跳,拉开了大段的距离,她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玉骨折扇,满身的倜傥不羁。 一袭女装配合着极其不符的气质,却不让人觉着别扭,反而让人觉得她就应该是这般,风流却温润,清冷却又邪肆,将矛盾的二者完美结合。 “谁说我要给你么?蛮夷人,你费劲心思想要拜我为师,不就是知晓了我是摄政王妃嘛,怎的,你们这是要接近摄政王之后除去他,还是说要指使他通敌?”袁瑾宁冷笑连连。 “什么叫我费劲心思??明明是你自己要收我为徒!我都放过你了,你却如此的无耻,简直是不要脸!”女孩岔愤道,气红的脸蛋为之增加了不少生气。 见她故意无视了自己后边的重点,袁瑾宁耸了耸肩,笑的温和:“兵不厌诈嘛。” 反正她也没和之约定好,不给她,还能杀了自己不成?袁瑾宁很是嘚瑟的想着,而下一秒,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袁瑾宁瞳孔一缩,极速后退,堪堪躲过那雷霆一击。 “你不想要命了!?” 老娘香蕉你个菠萝皮!袁瑾宁心里骂人,连连后退着,躲闪那毫无轨迹的招数。 这根本不是什么武功,就是一身的蛮力,配合着那深厚的内力,如此简单粗暴的招式,却是让人招架不住。 “我死之前也能拉个垫背的,算是没有为大蛮丢脸!” “叮!” 就在千钧一发,那匕首即将划至袁瑾宁脸上时,一把不知从哪儿飞出的手里剑击开了匕首。 袁瑾宁趁机狠甩水袖,一支银针定住了她的穴位,女孩再也动弹不得,维持着固定姿态干瞪眼。 瞥了眼暗地里的人,袁瑾宁投以感激一眼后收回视线,亲自上前将之绑了起来,扔进了地牢里。 待人好生看管后,袁瑾宁便直接离开,她有预感,这女孩绝对有她发挥作用的一天。 …… 自从蓝杏知晓了袁瑾宁是救她之人后,便开始躲避起袁瑾宁。 见角落里那一摸蓝色的衣角,既然她如此不想见自己,袁瑾宁也不会为难之。 遂而装作没看见,继续与紫藤讨论着经商的问题,一个香迁阁可满足不了袁瑾宁的辉宏大愿,既然要掌握整个国家的命脉,除了兵阵上,还可以在经济上。 一个国家的经济繁荣,代表了国家的强盛,足以想象,要想于凤灵国有所话语权,必须取得一定的地位。 富可敌国,这个词不是空话,袁瑾宁打算亲自实现这一梦想。 让紫藤多多留意周边的酒楼茶馆后,袁瑾宁又唤青桃,打听良田的事儿。 见谈的差不多了,袁瑾宁转身,却正好对上蓝杏,青桃与紫藤相对视了一眼,默默匿了。 袁瑾宁今日要去办点事儿,便着了件白裳绸缎男袍,腰间的金色亭子禁步,衬得她犹如青竹般明朗温润,手中的竹扇款式一般,可被这清风明月般的人物捧着,却像是最奢侈的宝物。 蓝杏眸光一颤,仿佛又回了二人初见时,他抱着自己,金色的面具神秘矜贵,低沉的嗓音很是好听。 “你真的……是那人么?”蓝杏轻声,似是怕惊扰了眼前飘渺的人物。 面前的人不轻不重的摇着扇子,面色冷清淡漠:“红棠告诉你了?” 她这话并未否认,原本她并不想让蓝杏知晓的,毕竟谁救的都无所谓,事情能少一点是一点,可世上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知晓了也什么大碍。 “我、我……对不起,之前那般的说你。”蓝杏呐呐的说着,眼睛死死盯着袁瑾宁,似要将她这个人看穿。 那诡异的视线让袁瑾宁后背一凉,她怎么就觉着,这妹子的眼神好似看一个被绿了的丈夫一样,特别的愧疚。 这想法激的袁瑾宁打了个冷战,得了,她才不是那劳舍子头戴绿帽的男性。 “无事,不过是一些口头上的攻击,你没提刀当场宰了我已经很好了。”袁瑾宁甚是不在意的说着,还不忘调侃一二。 见袁瑾宁没有多生气,蓝杏悄悄松了口气,一向冰冷的小脸上满是犹豫迷茫。 袁瑾宁发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满是温柔,蓝杏脸一红,眼底的挣扎愈发强烈。 “没、没什么,阁主你先去忙吧!”蓝杏欲盖弥彰的低下头,丢下这句话后直接跑开了。 见那匆忙到撞墙的女子,袁瑾宁摸了摸脑袋,满是疑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冷风随着季节变更而来,白天的时间越发短暂,黑夜降临的很是殷勤。 灯火辉煌的皇宫内一派的热闹,今日皇宫内开了一场宴会,却是为了招待不远万里而来的蛮夷使者。 第七十四章 使臣来访 也不知蛮夷那边究竟是怎么了,多年以来的骚扰忽然停止了不说,现在居然还派了使臣前来,说的好听一些是与凤灵国交好,说的难听点,就是前来光明正大的探探底的。 这场宴会,秦渊奕自然是要参加的,因此袁瑾宁也跟着一齐出席。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皇帝坐在最上首,而后是皇后与几位妃子,蛮夷之地派来的几位使臣坐于皇帝右手边。 蛮夷之地只是个统称,将蛮夷之地的国家用蛮夷两字概括,所以蛮夷那边的国家自然是不止一个,不过都是些小国。 但别小看了这些小国的战力,他们天生好勇斗狠,且只要遇见了外敌,所有的国家,无论之前有什么仇恨,都得放下而和手,一齐对付外敌。 所以,当年平息蛮夷之乱,秦渊奕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瞥了一眼旁边好似发光一般的男子,袁瑾宁挑了挑眉,果然还是秦渊奕合她的胃口,那些五官深邃的蛮夷虽然长的也不错,可到底比不上这位妖孽般的人物。 “一直盯着本王,莫不是爱上本王了?”骚话秦渊奕上线。 袁瑾宁很是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奇怪了哈,之前恨不得掐死我,现在各种话撩我?”袁瑾宁吐槽,白净的脸蛋满是嫌弃。 望着眼前不施粉黛的女子,一袭的白金流云纹路繁花蓝袍,衬的她肌肤胜雪,凝脂般的面庞朱唇点缀,眉心的同色莲花花钿更是点睛之笔。 秦渊奕默默收回自己的视线,捏了捏酒盏保持冷静,自己最近确实有些奇怪,特别是和袁瑾宁待于一起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希望她的视线一直停留自己身上,莫非……袁瑾宁给自己下了毒? 这般想着,秦渊奕眼神微冷,看来自己还是要和她保持些距离,看看她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 若是她真的下毒了,那么…… 袁瑾宁忽的浑身一颤,伸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难道是入秋了,自己穿的太少?换了副身子便这么弱,看来自己得加强身体锻炼了。 忽然,耳边柔和的奏乐一换风格,变得有些粗犷狂野,密集的鼓点犹如开战时的号角,琴弦的奏鸣仿佛战场上箭雨划过耳畔,满是激烈而萧杀。 上座的皇帝面色不变,有的大臣确实未见过如此场景,吓得腿一软而跌倒在地。 “哈哈哈哈!凤灵国的百姓们真是有意思,今日我纳容爵算是长见识了!”那名为纳容爵的男子爽朗一笑。 深邃俊逸的五官,额上带着一红色抹额,肩上披着的虎皮大貂,穿于他的身上不显丝毫俗气,反而衬得此人越发英勇帅气。 纳容爵的话听着是夸凤灵国,可结合如今官员们令人捧腹的反应,却是充满了讽刺意味。 凤乾远控制不住的黑了脸,沉沉的眸子瞥了那出丑的大臣一眼,吓得那人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纳容使臣见笑了,凤灵国大多热爱安详和平,乍一听这粗犷之乐,难免有些抗拒。”皇帝不好出口驳了他的话,便由凤裴炎出声。 此话也是说的巧妙,暗指纳容爵所属的大蛮之国是好胜粗鄙之国。 那纳容爵也不生气,只是笑的更是欢快,伸手拍了拍,一群胡姬从帘后走出。 暴露的着装一瞬惊到了每个人,那纤细的腰肢,与凝脂般的玉臂皆是裸露,薄薄的一层纱遮挡腿部,却相当于没有一般。 见一殿的人都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袁瑾宁淡定的瞥了一眼,便觉无趣,阖上眸子假寐一会儿。这有什么好看的,古人就是封建,露个腿露个胳膊就如此反应,那要是拉他们去见了二十一世纪的……估计他们得惊掉下巴。 妖娆性感的舞蹈一时迷倒了不少人,袁瑾宁看见纳容爵面上的得意与不屑,毕竟一个比之更强盛的国家,其百官犹如乡巴佬般没见识,确实很容易让这些人产生满足感, 似是感受到了袁瑾宁的注视,纳容爵转眸望来,遂而一怔。 那张绝美的面容还未来的及映入眼帘,便被一张森冷的面容遮挡。 摄政王冷眼瞧着他。 纳容爵眯了眯眼,颇有些可惜的移开了视线,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美人的样貌呢。虽然他并未看清袁瑾宁的面容,可那惊鸿的一瞥仍是动人心弦。 大蛮是所有荒蛮之地最强盛的国家,所以他便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所有使臣里的领袖。纳容爵向着上首之人看了一眼,接收到对方诡异的视线后,端起酒杯对着秦渊奕。 “你便是摄政王吧?久仰久仰,初次见面,这杯烈酒代表了我与王爷的情谊,来,干杯!”纳容爵很是爽快的一杯见底。 可秦渊奕,却是迟迟未端起酒杯。 虽说纳容爵将目标对准秦渊奕,很是诡异,可他这番迟迟没有作为,却显得有些小家子气。有的官员已经窃窃私语了起来,凌厉的批判似要将之前的嗅事尽数掩盖。 “怎么?王爷这是不愿意赏脸?”纳容爵勾唇,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不过如此,前人还将凤灵国摄政王说成什么战神,都是狗屁!不过是连酒都不敢接的懦夫! “情谊?纳容使臣蛮有风趣,谁不知三年前本王大败大蛮?你与本王说什么情谊,是讽刺本王呢,还是在讽刺你自己?”秦渊奕直接了当的揭人伤疤,如此损毒的事儿还真像秦渊奕能干出来的。 “你!”纳容爵瞪眼,下座传来低低的嘲笑。 上位之人一记冷眼过去,纳容爵才收敛了一些,但此举动却落进了袁瑾宁的眼里。 她本闲的无事,正与袁灵舞‘深情’对视。 而很不巧,二人隐秘的互动被袁瑾宁收入眼底。 他们要做什么? 一个皇帝,一个使臣,敌对的两人如今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王爷,这都是之前的事儿了,你何必再旧事重提?刚才是我冒犯了,现在我为尊敬的战神王爷赔不是……王爷如此骁勇好战,大蛮很是欢迎王爷来玩呐。” 纳容爵说完,原本还有些细碎的交耳之声也一瞬的消失了,全部人齐刷刷的盯向纳容爵。 他这话,是何意? 第七十五章 冰与火的结合 前一刻还贬低着凤灵国,下一瞬却对着秦渊奕伸出‘橄榄枝’,面对秦渊奕的讥讽却是面不改色的邀请,纳容爵这是想干什么? 还不等秦渊奕有所反应,上首的凤乾远插了一嘴:“王兄呐,既然纳容使臣诚挚邀请,过段时间便去大蛮拜访拜访吧。” 秦渊奕面色不变,只是那双幽异的黑眸更是晦暗,手指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板。 见了此诡异的一幕,袁瑾宁凤眸微眯,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细品,却好似暗示着秦渊奕与大蛮有所关系一般。 两人好似一同试探着秦渊奕。 是她的错觉么?袁瑾宁秀眉微拧,任由气氛如此进行,似乎有些不太好。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出声救场时,凤乾远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那双浑浊的鹰眸诡异,对着袁瑾宁眨了下眼睛。 袁瑾宁恶寒一瞬,不是吧……狗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让她出声救场? 那他费劲心思究竟想试探什么? “夫君~你真要去大蛮么?我也想去,你带我一起嘛~”袁瑾宁勾唇浅笑,伸手挽住秦渊奕的手臂。 虽然不知道凤乾远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可她先应付过去再说。 他今日穿的一袭暗红色黑云纹衣裳,倒是与自己的极其相配。 一蓝一红站在一起,再加上两人都是天人之姿,极其的相配,更是羡煞旁人。 秦渊奕微愣,与之对视一眼默了一瞬:“不行,大蛮太远,你身子弱,奔波劳累太伤身子了。” 袁瑾宁瞬间委屈下来,抿着嘴唇,闷闷点头:“好吧。” 上位之人也不知道想些什么,面上只有一片沉冷,凝着几人的眸光意味不明。 纳容爵面色微诧,直勾勾的盯着袁瑾宁看,刚刚她被秦渊奕挡住了没能看清。而现在,那张如凝脂般的面容暴露出来,姣好的样貌惊艳不已。 眉眼间化不开的冷确实动人,眼波流转之间却是炙热的火,冰与火的结合,矛盾却完美融合。 回应完袁瑾宁后,秦渊奕转眸看向凤乾远,伸手恭了恭礼,低沉的嗓音于大殿内回荡:“陛下,臣内人性子比较小气,臣需得陪着她,这大蛮之旅,还是换别人前行比较合适。” “王爷与王妃的感情真是令我羡煞不已,可此促进两国友好的事儿,估摸整个凤灵国只有您能胜任了,不过是游玩一圈,我们大蛮很是友好的。” 很友好,还天天的派兵偷袭边城? 很友好,说话还处处藏刀,这友好的态度真是让人承受不起。 袁瑾宁冷眼瞧着说话滴水不漏的纳容爵。 对方转过身看向自己,对着她微微一笑,自认为风流倜傥,当着袁瑾宁的面调整了下姿势。 大蛮的服装本就暴露,民风更是奔放豪迈,半**的胸膛因为他这一动作,而显露了更多。 袁瑾宁眨了眨眼,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底却无一丝多余的想法,甚至还有一些晦暗的嫌弃。 嗯,身材是好,却有些好过头了,不是她喜欢的料。 倒是秦渊奕的身材,她很喜欢,完美的黄金倒三角比例,不会太过粗犷浮夸,也不会太过瘦弱,流畅极具爆发力的肌肉线条,流畅性感。 脑海再次回想起那日的偷窥……啊不,无意撞见的情形,袁瑾宁捂了捂鼻子,可千万别流鼻血。 忽的后颈一凉,秦渊奕居高临下的看着袁瑾宁:“好看?” 袁瑾宁直接了当的摇头,神色认真:“不好看。” 望见秦渊奕眼底的不信任,袁瑾宁满是无辜,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说谎。 “王爷的礼仪便是如此?直接无视别人的话?”纳容爵见两人亲密的动作,沉声道。 纳容爵的话,却是没说错就是了,可大家都不是蠢的。 大蛮虽然是小国,可战斗力不容小觑,若是能收服此国家,自然能证明自己的强大。对于想要争取那龙椅的位置之人,自然是有很大的帮助。 但,若是掌控不好,便会被人设以通敌、谋反之罪。毕竟一个国家,哪怕再小,也是常人无法控制的。 成功的路上必定要承受风险,若是那些皇子被推荐而去,自然是看一看热闹,定不觉得皇子会谋反。 若是这个机会递给秦渊奕面前……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秦渊奕三字代表什么? 强大! 若是他生了任何的心思,皇帝是无论如何都招架不住的。 所以,现在凤乾远如此试探,倒也说的通。 “纳容使者误会了,王爷他只是觉着使臣大人的话蛮有意思,这凤灵国如此之大,足以抵得上十个大蛮,怎么可能只有王爷能胜任?”袁瑾宁温声说着,嘴角的笑意无温。 既然纳容爵喜欢说话的时候踩上凤灵国一脚,那袁瑾宁也不客气了。 一呢,可替秦渊奕驳了纳容爵的恶意捧杀。 其二,示意大蛮再是如何,终究比不过凤灵国。 纳容爵脸色一沉,他喜欢袁瑾宁的好样貌,可不喜欢如此张狂之人。 “姐姐,此事关乎两国之交,姐姐还是莫要出来瞎掺和的好。”许久未见的袁灵舞忽然出声。 如今肃穆的交谈里,由两个妇人插了嘴,皇帝却也不去训斥,纳容爵眼底已经有了不耐。 凤灵国的皇帝未免太过轻视自己了吧? 之前说好的,暂时联手试探秦渊奕一二,现在却这般不给他面子? “本妃哪里是瞎掺和,本妃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陛下,你说臣妇有那句话,是说错了?” 凤乾远微拧眉,神色不明,望向袁瑾宁:“袁氏说的无错,大家也别就着这事儿了,一同把酒言欢,都是远方而来的客人。” 下边的百官连连点头,见凤乾远举起酒杯,便也跟着一同举杯同庆。 纳容爵也不好再继续,只得顺着凤乾远的意走。 遂而,大家都开始聊起其它,就在袁瑾宁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之时,料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袁灵舞摇曳着身姿缓缓走近,一步轻缓,纯净的面容宛如白莲般美好,一袭白衣轻纱,曼妙的身姿隐在薄纱中朦朦胧胧。 第七十六章 好浮夸的演技,好生硬的现场 明明是纯洁的面容,却偏偏又妖娆至极的魅惑。 见搞事的人来了,袁瑾宁眯了眯眼,手中的酒盏微晃。 “姐姐~许久未见,你还好吗?”袁灵舞捻着绣帕,半掩唇轻笑,莹莹的目光水润一片。 “好的很,倒是你,怎么还没入棺材?”袁瑾宁灿烂一笑,眼底的恶意不加掩饰。 这儿只有秦渊奕,所以她也懒得假惺惺的应付,直接开口就怼,左右秦渊奕早知晓她的性子。 对面的柔弱美人儿面色一僵,眼底的泪花涌上,楚楚可怜的将目光……挪向了秦渊奕…… 秦渊奕面色一黑,袁瑾宁便觉着身边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许多。 这人不会是将想法打到了秦渊奕身上吧?袁瑾宁眼睛一亮,绕有兴趣的盯着秦渊奕瞧,她倒要看看秦渊奕是什么反应。 半响,秦渊奕丢下一句去会旧友,直接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袁瑾宁很是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上前一步站在袁灵舞面前:“我的好妹妹哟,怎的,你家太子爷不要了?将主意打到了我丈夫身上?” 虽然她对秦渊奕没任何想法,但是见袁灵舞惦记着自己名义上的老公,心里倒是有些隔应。 对面的女人脸色一黑,急急忙忙的喝斥: “我才没有!姐姐莫要说这些胡话,坏了我的名声!” 假惺惺! 袁瑾宁暗自嘀咕,便觉无趣的挪开视线,望着不远处的纳容爵,忍不住眯了眯眼,耳边袁灵舞还在叨叨叨,她忽的心生一计。 上前几步,刚要对着纳容爵说什么,耳边的一声乍响引起所有人注意。 “这不是秦傣的手信吗!?”一个大臣指着秦渊奕脚边一根金色的羽毛,羽毛尾部挂着特殊的红色结绳。 望着此尴尬的一幕,袁瑾宁嘴角微抽,好浮夸的演技,好生硬的现场。 怎么就这么巧,刚好所谓的信物落在秦渊奕脚边,怎么就这么巧,秦渊奕旁边还站着秦傣国的使臣。 如此巧合的一幕,让殿内一时陷入了尬境,那发现的大臣继而再次惊呼:“哎呀,王爷你身上怎么会掉下这……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说。” 欲盖弥彰的摆了摆手,大臣胖乎乎的脸蛋上满是心虚。 他状似说漏嘴一般急忙掩饰的模样,却增加了话里的真实度,一时间心怀叵测的人们皆是神情莫名。 有人掩饰不住的面露喜色,有的拧眉担忧,有的冷眼相看。 “金使者,你们关系蛮好的嘛。”纳容爵逮着把柄,立刻出言进攻。 邪肆的面容上满是笑意,那秦傣国的使臣面色微僵,满是慌乱的摆手。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误会了,我与秦兄根本不认识,跟别提什么手信了,这东西、这,这应该是我漏的!” 既不认识,还称呼秦渊奕秦兄,牵强生硬的解释反而像是坐实了两人关系不一般。 秦渊奕面无表情的望了眼纳容爵,到了如今地步,他依旧是不慌不忙,不见丝毫急势。 “王兄?”凤乾远起身走下龙位,明黄的龙袍飘荡间满是威严。 面对众人的质疑,秦渊奕只是淡淡的解释:“这不是本王的。” “对对对,不是王爷的,是在下的,在下的。”金使者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头上根本没有的虚汗。 这番无力的解释却没任何人相信,反而更加的确认了二人关系匪浅。 “摄政王,人证物证都齐全了,你还在狡辩什么?”其中一大臣在接收到了凤裴炎的眼神暗示后,立刻站出来犀利指责。 “有何证据有何人证?金使臣说了,不是本王的,你还有什么疑惑?”秦渊奕满身的冷漠,对于几人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 如此拙劣的计谋,明眼人一看便懂,可不管计谋的拙劣与否,只要能对秦渊奕造成实质伤害便足够了。 几人的心思各异,但能让秦渊奕吃不了兜着走,便是他们共同的想法,包括上首的凤乾远。 这场计谋的主导究竟是谁,秦渊奕不傻,从一开始的试探便看出了倪端。 “王爷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有大臣看到了,且怎么就那么巧,手信落在你的脚边?王爷何必继续隐瞒下去,左右不过是与秦傣国交好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官员不轻不重的说着,笑的轻松,话也轻飘飘的无分量,好似与旧友开玩笑般随意。 可秦渊奕却是知晓,若他真的应了这人的鬼话,那自己真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了。 “李大人,你大可直说便是,不必畏惧其它,皇上绝对会公平对待。” 李大人便是那一开始惊呼的大臣,弥勒佛般的慈祥,面容满是为难,迟疑的看了眼秦渊奕,遂而犹如被刺了般收回视线,唯唯诺诺的低声: “这、这确实……微臣确实看见手信从王爷身上落下,实在太过惊讶了,方才没有控制住,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陷害完别人,再可怜兮兮的唤别人别记仇,真是够不要脸的。 袁瑾宁嗤笑一声,见秦渊奕像个小可怜一般站在人群中央,终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夫君~这儿是发生了什么?我刚巧和妹妹说话,倒是忘了关注夫君。”小跑着到了秦渊奕的身边,亲昵挽住他的手,袁瑾宁满脸的天真。 秦渊奕浓眉微蹙,望着袁瑾宁,眼里满是疑惑,似是问她要做什么? 身侧的女子对他温柔一笑,满目的星河灿烂,让秦渊奕怔愣了片刻。 一瞬间,一句话浮现脑海:若是星河璀璨夺目,汝便是那莹照月光,比过所有绚烂光辉。 大抵,这句话很适合袁瑾宁。 见袁瑾宁傻傻跑上前,袁恕瞬间后退一步,将自己身形隐下,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她。 审不清局势的东西,瞎凑热闹,到时候惹得一身骚,他可不给擦屁股。 场面诡异了几秒,秦渊奕简言解释了一两句,袁瑾宁恍然大悟,蹲下来直接捡起那人人避而远之的手信。 望着此精致的物什,袁瑾宁嘴角含笑,意味不明。 “这东西是夫君随身带着的?倒是个精致玩意儿,可那些别国的信物,夫君书房里不是一大堆么?” 第七十七章 破局 袁瑾宁侧了侧脑袋。 此话一出,金使者直接没忍住,露出了惊喜。 他还以为这女子是上前为秦渊奕解释的,却没想到是来助攻的啊,这句话不就是坐实了秦渊奕不止与秦傣国有交集,与蛮夷其余地方也有联系么? 秦渊奕面色微变,深深的凝视着袁瑾宁,极其好看的唇瓣微启,带着一股说不明白的凉意:“你说什么。” 他表达着疑问,却是陈述而言,他不想要结果,只是觉得惊讶与失望。 袁瑾宁解读出这些,遂而笑了,眯成月牙的眸子弯弯,朱红的唇烈焰似火。 “妾身说,夫君你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东西么?当时你和我说什么来者……啊!说这是你的战利品!你是不知晓,当时妾身有多么敬佩夫君,夫君不愧是凤灵国的战神!” 这下,秦渊奕自己都错愕了,一向不显露心意的面容上满是讶异。 金使者几人面上的笑意僵住,看着三言两语扭转乾坤的女子,有些无措了。 怎么的了,这夫妇两都喜欢往人伤口上撒盐?你解释就解释了吧,还故意旧事重提? 明明知晓战败这事儿很是丢脸,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蛮夷那边的民众大多性子火爆,其中一个女性使臣直接摔了杯子,怒气冲冲的指着袁瑾宁:“你是故意的吧!?我们几国明明都向凤灵国示好了,怎的还拿着这事儿一直不放!?” 这叫示好?是向那皇帝示好,而不是这个国家吧? 袁瑾宁挑眉,不拘的抚了抚秦渊奕的玉扳指。 此时不惜放低姿态,明言向凤灵国做小,不就是为了越过刚刚秦渊奕的事儿么。 她偏偏不让之得意。 袁瑾宁毫不客气的将手信扔回了地上。 这金色的羽雕,便是秦傣国的象征,且还是皇家的刻印。袁瑾宁这一动作,就像是将这国家的面子扔在了地上一般。 如此无礼的动作,金使臣本想喝斥一番,可袁瑾宁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妇人模样。 “无用,夫君怎么可能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此计谋不攻自破。 见凤乾远脸色微变,袁瑾宁赶忙装出一副高傲的模样,还一副快表扬她的样子盯向凤乾远,女子无辜却又得意的嘴脸差点没将凤乾远气昏过去。 见皇帝的面色愈来愈臭,袁瑾宁便笑的是越开心。 人生如此无趣,消遣别人不是很好玩么? “看、看来这是一个误会,金使者说的无错,是他无意掉落,应该是李大人看错了。”那出头的大臣磕磕巴巴的解释。 李大人白着一张脸,连连点头: “是是是,是微臣眼拙,还望摄政王莫要怪罪。” 秦渊奕点点头,却没有追究,袁瑾宁并不觉得意外,他不追究并不代表秦渊奕大方。 而是这事儿来的蹊跷,参与的人身份都不低,且估计这事儿还有凤乾远的一脚,到底是不好继续责怪下去。 见危机解决了,袁瑾宁松了口气,也松开秦渊奕的手臂。 感受身边的热源离去,秦渊奕细微的抿了下唇,有些莫名焦躁。 宴会继续进行,秦渊奕的小插曲并未影响整个气氛,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就在舞姬表演完一舞之时,其中一位官员的女儿站了起来,对着众人盈盈一拜:“诸位好,臣女乃乔知府之女,现如今为大家表演助兴一番,臣女献丑了。” 每当有任何的宴会,所有官家的女儿,那位不想表演一番,借此出众寻得良人? 且这场宴会说是双方友好的交流,可还是会有各种的攀比争锋。作为高官的女儿,自然要首当其冲,向外人展示出凤灵国大家的才华。 丝竹乐起,悠扬笛声婉转动听,女子端着姿态缓缓起舞。 说实话,这女子样貌真心不错,且舞蹈也算是大胆奔放,太子凤裴炎的目光已经黏在了那人身上。 望着这一幕,袁瑾宁冷笑,前些日子还对自己什么山盟海誓的,与袁灵舞永不离弃的,今日就将心思放在了别人身上。 瞧瞧那如狼似虎的目光,若不是他生了副好样貌,简直没眼看。 用现代的话说,妥妥的大渣男一枚。 旁边坐着的袁灵舞,其面色铁青,冷冷瞧着凤裴炎,却也不敢出声说些什么。 想想两人以前是多么的恩爱,如今却像是一对怨侣,当然,只是袁灵舞单反面的怨怼。 因为凤裴炎根本没有将之真正放在心上。 “袁瑾宁。” 身边忽然传来声音,袁瑾宁回眸。 秦渊奕似是别扭了一瞬,干干巴巴道:“多谢。” “没点表示?”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明示,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自然也不能白白费了心思。 秦渊奕端起酒杯饮下,如此浓烈的酒下肚,却没显出任何的醉意。 “你想要什么?” 袁瑾宁神秘一笑,莹白的葱指抵在唇瓣上:“以后再说。” 说罢,袁瑾宁将视线落于袁灵舞身上,眯着眼,满是算计的一笑。 这可莫要怪她,她说过的,要为原主报仇。 借着透气的理由,袁瑾宁向外走去,路上故意撞到了纳容爵,连忙摆着手道歉。 纳容爵一看是她捣乱了计划,又气又是舍不得,这女子生的极美,叫人看了都想将之藏起,只给自己观赏。 于是,纳容爵大度的摆摆手,袁瑾宁转身向着外边走去,路过袁灵舞时,对之挑衅一笑,慢悠悠的出了大殿,到了旁边的假山旁,手上捏着随手摘下的野花。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 袁瑾宁装作未知,走在假山围绕着的小池子旁,遂而像是见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蹲下身后,在不深的池子上打了打水。 望着水面上某人狰狞的面容,袁瑾宁对着平静的池面露出诡异一笑。 袁灵舞也看见了,瞳孔一缩,却是来不及收回伸出的手。 下一瞬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袁灵舞已经喝了好几口浊水了。 “救……救命!我、我不会水性……” 断断续续的呼救传来,袁瑾宁抱胸站在岸边看着,眉眼清冷。 第七十八章 还以为你红杏出墙了 湖面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小池里枯败的莲花起伏,被池水无情的冲刷击打。 望着那挣扎不止的人儿,袁瑾宁竟是缓缓露出了微笑,纯粹的恶意不加掩饰。 “痛苦吗?” 原主被亲生父亲下毒,投河自尽的那一刻,该有多么痛苦。 这一切,全都拜这家子极品所赐! 所以,也别怨她狠毒,因果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微风荡起袁瑾宁的刘海,露出那双淬了冰的眼眸,冷极了。 “救我……咳咳,救我!!” 咕噜咕噜的水泡炸开,伴随着落水声,停于池边芦荟上的蜻蜓惊起,飞向湛蓝的天空。 望着往岸边游的两人,袁瑾宁面色不变,却是早有预料,她连接引起纳容爵与袁灵舞的注意,自然是为了让两人结缘。 袁灵舞不是最喜爱抢夺袁瑾宁的物什?还美名其曰,是为了袁瑾宁好,一切都是为了让袁瑾宁成长,她才这般的做法,说的那叫一个好听。 既然如此,那么她便送给亲爱的妹妹一份‘大礼’,以此回报袁灵舞的大恩大德。 眼见二人已经到了岸边,袁瑾宁立刻一副担忧的模样上前:“哎呀妹妹,你怎么样了?怎么如此的不小心,站都站不稳?” 满身狼狈的袁灵舞趴于草坪上,浑身湿哒哒的黏于那曼妙的身姿上,袁灵舞今日穿的本就不厚实,如此一浸,优美的曲线展露。 瞄见纳容爵眼都直了,袁瑾宁再接再厉:“妹妹,你忽然出现姐姐身后是想做什么?干嘛要平白无故的吓人,若是早知晓妹妹在我身后,我定然不会让你栽下河里的。” 这话,暗指袁灵舞心思不纯,想要对袁瑾宁做些什么。 袁灵舞如此好面子的人,为了维持自己在外的人设,定然是要费劲心思维护形象的。 果然,见袁瑾宁将大实话说出,袁灵舞顾不得气愤,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姐姐,你乱说什么啊?妹妹只是见姐姐好似不大舒服,且离的池子如此近,怕发生了什么意外才走近的,谁知……”袁灵舞咬唇,灵眸通红,端的是柔弱可怜。 话,只说了一半,留给人无限遐想,端是好手段! 袁瑾宁眸含讥诮,这女人对付自己是对付上瘾了吧,连遮掩回避一下都忘了。 清风一拂,袁灵舞狠狠打了个寒颤,才想起自己如今……低头一看,袁灵舞差点没晕过去。 “哎呀!妹妹现在这模样被纳容使臣大人看见了,使臣大人可要负责的啊!”袁瑾宁故作惊讶,掩着嘴,实则挡住嘴角的笑意。 “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炸响,纳容爵与袁灵舞对视一眼,袁灵舞急忙伸手试图遮掩住自己,可动作并无用,反而让她显得更是娇羞柔弱,激的纳容爵保护欲爆棚。 大蛮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大多粗犷强壮,些许妖娆性感的女子,性格也是强势凌厉,袁灵舞这般的,还是纳容爵第一次所见。 眼前的女子浑身湿透,若隐若现的身姿曼妙,清秀的面容姣好,那双湿漉漉的眼眸很是勾人,红通通的鼻子,也衬得她很是可怜,令人心生怜惜。 前者语气是单纯的疑惑,后者则是惊讶与愤怒。 “使臣大人有所不知,凤灵国的女子极是保守,只要身子被男子看光了,那男子便要对女子负责,不然女子的名声可就臭了。”袁瑾宁和善的解释着,起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二人:“本妃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先行一步,你们二人慢聊,慢聊。” 说罢,袁瑾宁玩味一笑。 袁灵舞正好瞧见了,她瞳孔微缩,急急忙忙起身就要跟着袁瑾宁离开,可身后男子却拉住了她。 “你做什么!快放开!” 身后的惊叫一片,袁瑾宁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的离去,手里执着的芦苇杂草晃荡着,悠闲自得。 天气真好,风也温柔,袁瑾宁笑的越发温和。 袁灵舞,这是你欠原主的。 或许她是残忍,设计让纳容爵看上了袁灵舞,还误导他要对之负责。 可,若是袁灵舞从未欺过她,从未将她视为垫脚石,从未陷害伤害过袁瑾宁,她怎会如此狠心害了袁灵舞? 如今,天依旧湛蓝一片,只是半山腰的金辉逐渐没落,最后的余晖倾洒着照耀大地,远远的望去,那金色太阳似要包裹住整个世界,宽容于天地。 宴会进行到了尾声,袁瑾宁远远便看见了门口的秦渊奕,下一瞬,两人对视。 暗红衣衫的男子面色一沉,大步流星向前。 袁瑾宁一愣,条件反射的后退,遂而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干嘛要心虚呢,又没做什么对不起秦渊奕的事儿。 “去哪儿了?”秦渊奕拧眉,很是不满。 “没去哪儿呀,随便转了转。”袁瑾宁耸肩,一派的无辜。 “这么长的时间,本王还以为你红杏出墙了。” 袁瑾宁一听,笑了。 笑的诡异。 “放心,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但不久后,就会有别人戴上绿帽子了。” 对于袁瑾宁时不时蹦出的奇怪词语,秦渊奕不以为然,只是望着袁瑾宁的眼神更是奇怪了。 待两人并肩回了宴厅。 不久后,太子那边发生了些骚动,原来是太子妃无故失踪了,太子派了人去寻,却迟迟没有结果。 不一会儿,一身玄黄的凤裴炎便寻上门,问着她:“你可有见过你妹妹?” “太子,你该称皇嫂。” 还不等袁瑾宁回答,凉薄如水的声音从侧边传来,秦渊奕凝着凤裴炎。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凤裴炎只得认怂,执着手,恭恭敬敬欠身:“侄儿见过皇嫂,敢问皇嫂,可见过舞儿?” 动作够尊敬,可袁瑾宁却是瞧见了那眼底的不甘与屈辱。 嘴角的弧度不变,袁瑾宁扶起他,微凉的指尖让凤裴炎心里一颤,原本心里的怨怼一瞬消了许多。 “殿下快快请起,夫君真是的,一家人还在意什么礼数,至于舞儿,我并未见过。”袁瑾宁假惺惺的说着,看似责怪着秦渊奕,实则无任何气恼。 第七十九章 覆水难收 “这样啊,那便算……” 凤裴炎有些失望。 袁瑾宁眼角一瞥,某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偏门贴着墙往里走入。 “哎!那不是舞儿妹妹?舞儿妹妹,你可算是回来了,出去这么久了都没个消息,瞧把太子给急的。”袁瑾宁伸手,准确的指向那方位,特意提高了声音,让全场人都将目光移了过去。 那人身子一僵,瞪大着眼睛满是无措。 凤裴炎转头,一愣,袁灵舞刚刚不是穿了件白纱霓裳么?现在怎么换成冰蓝点翠衣了? 袁灵舞咬了咬唇,很快便调整了过来,执着锦绣团扇缓缓走来:“是妹妹的不是,刚巧不小心栽池里了,回去换了换衣裳,倒是耽误了些时间。” 将缘由说清后,袁灵舞很是紧张的看了眼袁瑾宁,她是一点儿也不希望袁瑾宁旧事重提…… 所幸,袁瑾宁直接淡淡瞥了她一眼,复而转眸看向别处。 袁灵舞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极其的愤怒,袁瑾宁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实在受令人恼火不已,刚陷害了自己,现在却有一副清冷高傲的模样,端的什么架子! 若不是自己绝对不想和那蛮子扯上关系,自己早就将袁瑾宁导致她落水的事儿抖出来了! 眼角瞥见袁灵舞不甘的视线,袁瑾宁隐秘的翘了翘嘴角,剔透的眸子一片黑沉。 “原来如此,你可吓死本宫了,下次再有这事儿,先让婢子通知本宫一声……天气转冷了,你可有着凉?”凤裴炎先是有些责怪的叮嘱,后又想起什么,干巴巴的问候了一句。 “妾身无大碍,殿下无需担忧。”袁灵舞恢复笑意,很是自然的挽住了凤裴炎的手臂。 望着二人费力演绎着伉俪情深,众人瞧着只觉得虚假不已,可也不好直接说出口,肯做出这幅模样,便也算是尊重了。 这袁灵舞说到底,不过是个安平侯府的庶女,凭容貌,不及嫡女的一半,凭身世,更不用说了。 一个上不来台面的妾室,母家都未有的女子,却是嫁给了太子为妃,简直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且前些日子,侯府妾室的肖氏事儿一出,这外表看似柔弱善良的女子,二话不说直接与其生母断绝了关系,真是绝情。 若袁瑾宁从未被冠以天煞孤星一称,仅是凭借着绝世的面容,她便能名满京城了吧? 如此**的不屑高傲,令袁灵舞有些难过,她最是讨厌这些高高在上的眼神,不过是身家好了些许,便给予这样的睥睨,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庶女! 可每人的出生,是她能抉择的么? 若是可以,她何必费劲了心思,甚至撇弃亲母,就为了有一日不被人轻视呢?袁灵舞捏紧了绣帕,低着的眸子里满是怨毒。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浑厚的男声传来,袁灵舞身子小幅度的一抖,心底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纳容爵大步向前,不拘的撩袍,单膝跪地。 这一跪,便代表了一个国家的臣服,众使者都是惊异的望着纳容爵。 可他却不管那些视线,盯着上位之人,目光清澈坦荡。 “哦?何事能让纳容使臣如此客气,朕能帮到的,一定帮。”凤乾远挑了挑眉。 显然,也是惊讶极了。 这高傲犹如野马的人,为何忽然间俯首做小了? 虽然他很是高兴纳荣爵低头,可话语间,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凤灵国水土肥沃,养育了不少娇人,倒是比大蛮的女儿家水嫩的多……”纳容爵并未一开始就说出目的,而是斟酌着试探一二。 “原来如此,纳容使臣这是见了哪家的女儿,生了如此心思?朕做主,将之上嫁与使臣!”凤乾远恍然大悟,抚着光洁的下巴,笑的爽朗。 这话还没说完,袁灵舞差点当场晕倒。 她已是猜的出纳容爵想干什么了,可袁灵舞根本不想离开凤灵国…… “那微臣便不多废话了,微臣并不知那姑娘的全名,只是知晓,她姓袁,名里有个舞字。”纳容爵如是说着。 袁瑾宁听了冷笑一声,哪儿是不知晓袁灵舞全名啊,这是故意拿捏着装矜持呢。 纳容爵的话一出口,瞬间引起了全场轰然,袁氏姓,舞字名,除了袁灵舞还有谁? 凤裴炎嘴角的笑意早就僵的不行了,挽着袁灵舞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人群里的袁恕,被迫接受着同僚诡异的嘲笑,整张脸黑的不行。 虽说女儿被别国使者选中也不算是坏,且据他所知,这纳荣爵身份也不止是使臣一般的简单。 可问题出就出于……袁灵舞是已婚妇人,还是凤灵国太子的正妻! 见无一人回应他,纳容爵眉头一皱:“陛下,您可是一国之皇,定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上首的皇帝也诡异的沉默了,看来很是后悔自己刚才嘴快许下的事儿。 如今,覆水难收,无论如何都挽回不了了。 “朕自然是会遵守的,可你口中的袁氏,全名可是袁灵舞?”皇帝明知故问,转悠着眸子,一直拖延着时间。 若是将袁灵舞献出去了,确实能拉拢两国的关系,可袁灵舞是凤裴炎妻子,他若是直接许配给了纳容爵,这不是笑话嘛? 一般只有夫家丧偶,女子才能二嫁择夫,可太子不仅没事,还好的不行。袁灵舞做为太子妃,贸然嫁给纳容爵,倒有些败皇家的风气。 “臣仔细想想……啊,对!就是这个名字!”纳容爵装模作样的惊呼。 “那这就有些为难朕了,袁氏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是炎儿的妃子。”凤乾远满脸为难,简言解释了袁灵舞的身份。 这下,轮到纳荣爵懵逼了,他倒是没想过袁灵舞的身份是这样,他只以为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如此的清纯动人。 可万万没想,她身份并不简单。 袁灵舞全程不敢出声,只是往凤裴炎后边藏了藏,她才不要嫁到边境去! 且那边偏僻荒凉,袁灵舞这种过惯了好日子的主儿,怎会接受的了。 第八十章 在权利面前,不堪一击 “可微臣只想要她。” 纳容爵眯眼,对上了袁灵舞犹如小鹿般可怜的眸子,心中一动,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思。 如此娇弱的美人儿,就应该由他来好好爱护着! “这……这还得看炎儿的想法,炎儿?” 明明是事关女儿家的大事,却被犹如交易般,被人随意决定着未来,做为当事人无法掌控命运,却要凤裴炎来决定事情的发展 袁灵舞冲凤裴炎小幅度摇了摇头,可凤裴炎的眼底满是犹豫。 “不,夫君……”袁灵舞呢喃,拽着凤裴炎的手死死不放,现在凤裴炎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她只能紧紧的拽着,以求得未来的一丝光亮。 面对那双含着泪珠的眼睛,凤裴炎心里一软,启唇刚要说话,其余的六皇子出声了。 “纳容使臣,天下其实不止袁灵舞一人,在下知晓世上所有的绝世面容,不如由我来介绍一二与你认识?” 六皇子笑的热情,朝着纳容爵伸出了橄榄枝。 现在,不就是拉拢外使的最好时机?既然太子脑子秀逗了,不好好的把握,便由他代替好了。 “天底下不止袁灵舞一个美人儿,可世上也只有一个袁灵舞,这般,本宫痛心割爱,毕竟纳容使臣是真的喜爱舞儿,将舞儿交于你,本宫也很是放心啊。” 袁灵舞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凤裴炎,明明前一刻他还是心软了呀,怎么下一瞬便改了口!? 见掩饰不住情绪的某人,袁瑾宁杵着下巴,满是感慨。 在满是算计的皇宫内,再是深沉的爱意都会被消磨殆尽,更何况凤裴炎对袁灵舞根本不在意? 六皇子此时出来想要拉拢外臣,做为他最强的竞争对手,凤裴炎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意? 什么美人儿,在权利面前,不堪一击。 “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才不要!” 袁灵舞终是忍不住的失声尖叫,她心心念念的爱人,如今却将自己亲手推给别的男人,这叫她如何不崩溃! 尖利的声音刺耳至极,凤裴炎拧了拧眉,到了如今这步,她怎么还是如此的不知安分,只知晓无理取闹。 原本如此娇软之人娶来做妻子,确实满足了凤裴炎的保护欲,但时间旧了,爱粘人的性子就成了无理取闹,再加上一直有袁瑾宁在一旁对比,他越看袁灵舞越是不顺眼。 “你给我闭嘴!”凤裴炎喝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不要再闹了,这样对谁都好!” “如此结果,微臣就多谢太子割爱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我便带着舞儿回去。”纳容爵很是自然的改了称呼。 全场一时唏嘘不已,袁瑾宁啧啧几声,这场宴会一波三折,精彩精彩! “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使者们先行歇一晚,明日出发。”凤乾远笑的温和。 虽然将袁灵舞嫁出去有些丢面子,可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庶女终是抛出去,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心事。 一开始,若不是碍着前安平候与自己有所渊源,他怎么可能会订下与袁瑾宁的亲事?她名声有了污点,袁恕将之换成了与袁灵舞订婚也无法,但总归是心底不顺的。 袁灵舞望着眼前俊逸的男子,心底的失望似是寒水般冻人。 “不行!”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尘埃落地之时,袁恕急急出了人群,跪地后向着凤乾远一拜。 “陛下三思啊,微臣的女儿身子娇弱,哪里受得了边关的恶劣天气?” “侯爷大可放心,在下定然会好好照顾舞儿,不让她有任何的不适。”纳容爵直接接话。 袁恕顿了顿,抬眸间却对上太子那双阴寒无比的眼神,吓的他浑身一颤。 太子究竟想拿袁灵舞做什么,他并非不清楚。 若是别家的女儿,他也是万分支持这样的‘和亲’,可被和亲之人成了自己捧于手心的女儿,作为父亲,多少有些不忍。 “可这……这不合常理,外人都知太子……”袁恕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这下他感受到的不止是太子警告的视线了,还有最上首龙椅上的人投来,犹如实质的冷光。 纳容爵一见此情景,笑的更欢了,朝着袁灵舞伸出了手。 袁灵舞自然是不肯,可下一瞬她便踉跄的跌进了纳容爵怀里,凤裴炎很是淡定的收回手。 袁灵舞回头,满是悲哀的望着他,满身的凄凉围绕。 “袁爱卿呐,既然太子都割爱相让了,你还纠结什么?这样吧,即日起,朕封安平候府庶女袁灵舞为午陵郡主,明日启程,前往大蛮和亲,如何?” 他虽是好声好气询问着袁恕,可语气里虽是询问,摆明了就是通知他。 “臣……臣,遵旨。”袁恕眼眶一红,深深叩首。 再是不忍又如何,他是万万不敢一下得罪了太子与皇帝的,既然袁灵舞注定要牺牲,那他也只能如此了。 一场闹剧终是结束,袁灵舞直接被纳容爵带走,皇帝与几位皇子陆续散去。 见凤裴炎无一丝心里压力的离去,袁瑾宁葱指捻着糕点,含在嘴里细细品尝着。 凤裴炎还真是绝情呢,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而拉拢外使,居然将袁灵舞犹如货物般拱手送人。 如此薄情冷心之人,倒是让袁瑾宁长了见识,她还以为前些日子里,凤裴炎对袁灵舞的山盟海誓是真的呢。 现在看来,不过笑话一场。 “走了。”耳边忽的撒来一片热气,被温热浸染的地方**一片。 袁瑾宁条件反射的偏头,却是撞入了一双黑眸内,狭长的眼膜眼角上扬,邪肆又张扬,眸中与之相反,化不开的冷宛如川河下融不化的冰块。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秦渊奕能看清袁瑾宁白皙脸上的细小绒毛,鼻尖的温热犹如烧灼。 秦渊奕猛地后仰,拉开了距离。 袁瑾宁无辜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起身后很是淡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摆:“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甚?走吧。” 秦渊奕掩饰性的咳了咳,捂着唇瓣,却遮不住那全红了的耳朵。 望着身边男人掩耳盗铃的行为,袁瑾宁挑高了眉,秦渊奕这是咋滴了,奇奇怪怪。 第八十一章 深仇大恨 鞭炮噼里啪啦的在路边起舞,一顶顶通往边塞的轿子摆列有序,为首的轿子更是奢华,镀金的流云边框装饰在软轿四角,奢华无比。 各色骏马驶在前头,晃晃悠悠的向着前面而去。 今日,是午陵郡主代表凤灵国与大蛮外使和亲的日子。 “哎,你听说了吗?这凭空冒出来的午陵郡主是太子妃来着。” “什么?你说话可要过点脑子,被别人听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人群中传出类似的话语,一片嘈杂声中也分不清究竟是谁说的这话。 领头的娇内,一身正红嫁衣女子被麻绳捆绑着,嘴巴被布条塞着,说不出一句话。 刺耳的言论不断传入,袁灵舞猩红了眼睛,眼底的恨意滔天。 若不是袁瑾宁的设计,她怎会落得如此? 不一会儿,马车窗帘被掀开,高大的男子席着冷气而入,五官分明的面容是种异域的俊。 见女子停止了挣扎,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宛若小白兔般惹人怜惜,纳容爵微微眯眸。 “美人儿,你若是乖乖听话,我便也不会如此待你不是?” 袁灵舞‘唔唔’了两声,也不知是不是回应他。 “现在事情早已定下,局势无法改变,你又何必如此刚烈,皇命难为,我会娶你为妻……若是你乖乖听话,不要再想着逃走想着求救,我就帮你松绑,如何?”纳容爵伸手抚了抚袁灵舞白嫩的脸庞。 不得不说,袁灵舞的容貌确实不差,她五官生的也不是特别精致好看,但那细眉时时微拧着,一副感怀春秋的模样,再加上那身柔弱如白莲的气质,看着便让那些个大男子主义的男子生出保护欲。 特别是纳容爵这种从未见过如此娇弱的汉子,那致命的吸引更是加倍。 之前的摄政王妃虽是绝色,但眉宇间的英气冷厉,终是不如眼前女子需要人好好呵护。 那王妃嘛,更像是比男子还倜傥不羁。 袁灵舞连连点头,见纳容爵眼神失焦,耐心等着他回神后,再满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湿漉漉的眼神犹如小鹿般可怜,看的纳容爵火热,伸手给她解开了绳子。 待解开绳子后,袁灵舞乖乖的没有乱动,男子眼底的警惕可是瞧的清清楚楚。 “疼~”袁灵舞抿唇,面色苍白的捂着手臂,动作间故意将被麻绳勒红的手腕露出,纳容爵立刻紧张的拉住她。 “哪儿?勒疼你了?来,伸手,我给你上药。” 见眼前男人犹如对待绝世珍宝一般,温柔下来倒是令人心动不已,袁灵舞眼底闪过隐蔽的得意。 世上没有男人是她搞不定的!太子凤裴炎是,眼前的人也是。 不过那个男人……脑海中浮现一张绝世的俊颜,袁灵舞眼神暗了下来,趁着纳容爵上药,顺势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我知晓回不去了……妾身并不是讨厌大蛮,而是凤灵国有我的亲人,还有我的爱人……”袁灵舞呢喃道,眼泪浸湿了纳容爵的衣衫。 她很是懂得拿捏男人的心,男人都有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成功征服一个女人值得不只是身子,还有那人的心。 边塞众国之人大多好胜,纳容爵也应是如此,所以她便利用纳容爵围绕着她转,也方便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你是指太子?我不在意,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见男人信誓旦旦,袁灵舞勉强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看向马车小窗的浅色帘子。 冷风一吹,飘扬的帘布伴随着挂在边缘铃铛的阵阵脆响。 袁灵舞猛然瞪大了眼睛,直直盯着那闪过的面容。 汹涌的恨意泄出,她藏在男人怀抱里的脸一片狰狞扭曲,犹如地狱恶鬼,可怖至极。 “王妃,风这么大,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落京伸手为袁瑾宁拉了拉披风,清秀的面容是纯粹的担忧。 淡淡收回视线,袁瑾宁嗤笑一声,什么嘛,对她露出那种深仇大恨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可她瞧着袁灵舞蛮享受的,上一次见面之时还警告她离凤裴炎远一些,说什么爱上他了,殿堂上还一副忠贞烈女的刚烈模样,现在靠在别人怀里如此得意,怎么还将她记恨上了呢? “王妃?那是袁灵……?”落京也跟着看见了那一幕,拧着眉迟疑。 袁瑾宁点点头,手上挽着个竹篮,赫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无错,那便是午陵郡主,她也是聪明,知道无救了,连挣扎都不挣扎一番,懒得做戏直接认了。”袁瑾宁看了眼路边还在吵闹的鞭炮声,提高了声音回答。 今日和亲只是走个过场,所以也只安排了鞭炮庆祝,新娘穿了个嫁衣,便算是成了礼,直接给人送去大蛮,连个侍女守卫都懒得派。 “走了,没什么好看的。”袁瑾宁摇摇头,直接将那一眼抛却脑后,这段时间,袁灵舞应该是翻不出什么花样了,她便安心自己的宏图大业。 大抵一月前,她便让落京打听了抚芩楼的东家是何人,因为袁瑾宁知晓,自己直接去找现在抚芩楼明面上的主儿说事,肯定是谈不成的。 抚芩楼现在明面上的老板,是那年轻时名满京城的牡丹,现在在楼里做**姐儿的嬷嬷。 但袁瑾宁早就知晓,抚芩楼是一处卧虎藏龙之地,那无任何武功底子的人怎会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小京儿,抚芩楼的情况打听怎么样了?”一个月多月的时间,也应该探出些倪端了吧。 落京一愣,为难的神情让袁瑾宁叹息一声。 “王妃恕罪,奴婢多方面打听,牡丹嬷嬷就是抚芩楼东家。”落京说着,手指却是无意识的捏了捏衣袖。 这细微的动作未逃过袁瑾宁的眼,杀手的敏锐与警觉,让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而刺杀的第一准则,便是要从细微的行为动作里摸透敌人的心理,以便接近。 袁瑾宁垂下长睫,遮掩住幽幽深意。 第八十二章 实话告知 “那我们便一起去抚芩楼瞧瞧,看能否从她嘴里套出点儿什么。”袁瑾宁昂首,领着落京七拐八拐,走进她老早就发现的小吃铺子里。 一进铺子,袁瑾宁直接将篮子放在桌面上,年老的妇人瞬间笑眯了眼。 “老规矩,帮我装满篮子,这次多送我几颗蜜饯呗?”袁瑾宁很是熟捻的拿起摆于盘里的龙须酥。 浓香扑鼻,入口即化,口感松酥绵甜,很是合袁瑾宁的胃口。 望眼看去,柜子上摆满了各式的糕点,浓浓的香味散开了老远。 落京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等等,她们不是要去抚芩楼么,怎么现在拐着拐着,来了这么一个深巷内的铺子? 且,如此偏远隐蔽的地儿,袁瑾宁究竟是怎么发现的,看她那熟悉的讨价还价样儿,应该是很久前就知晓了。 “行行,看姑娘每几日雷打不动的来光顾我这小铺子,便再多送你几颗。”大娘将篮子放在柜子后,见袁瑾宁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 “今个儿怎么带了个小姑娘来?” 袁瑾宁捻起一块桂花糕,直接塞入落京张大的嘴巴里。 “嗨呀,这是我妹妹,唤她小京儿便好。” “这样啊,你晚些再来拿吧,我老了,要眯会儿了。”大娘说着,便直接躺在靠墙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这毫不防备的模样,定是对袁瑾宁信任极了。 “好嘞,那我先走了。”袁瑾宁走之前很是淡定的用帕子包了几块茯苓饼,大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直到出了木门,落京才反应过来。 她就说为什么府里的桌上老是多出一些府内没有的糕点,原来是袁瑾宁定期都要去铺子里进。 见身侧吃相正欢的某人,落京心情复杂。 袁瑾宁见了,还以为她也是想吃,便伸手往那边递了递。 落京连连摆手,迟疑了一瞬:“王妃,是王府做的糕点不好吃么?还是?” 旁边的人歪了歪头,很是淡定:“这倒不是,只不过这家的更纯正点儿,更合我的意。” “那奴婢向大娘学学,到时候做给王妃吃。”落京连忙献殷勤,这机灵鬼惹的袁瑾宁发笑,从怀里掏出了两张木质的粗糙面具。 “我们还是不要露面,免得惹出什么麻烦牵扯到了秦渊奕。” 落京愣住,麻烦??袁瑾宁要干啥!她这副想寻人过招的模样,究竟是想干啥! 主仆二人来到抚芩楼,直接走了进去,一穿着暴露的男子花枝招展的走近,柔弱无骨的身子直接贴了上来: “客官~这是要寻哪位公子呢?羽聆公子近日身子不适,但碧青公子今晚要拍卖初一,客官要点哪位呢?” 这男老鸨也是会说话,问着袁瑾宁想要哪位,顺带将那劳舍子碧青公子托出。 初一,自然就是初夜。 他说的委婉,但袁瑾宁显然懂得其内里的话,后退一步,躲开了那扑来的香风。 抬手抚了抚脸上的面具。 这面具没选好,有些松松垮垮的,有一点儿大动作都会往下掉。 那老鸨稳住身子,也不生气,带着笑脸抖了抖衣摆。 “我要寻抚芩楼的东家,牡丹嬷嬷。”袁瑾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 “恕奴家冒昧,敢问客官寻嬷嬷做甚?” 袁瑾宁转了转手上质地粗糙的玉镯,她思考时就喜欢手上转点儿东西,却又不喜过于繁丽的饰品,便随便寻了个地摊儿戴着。 “要事。” 极冷的态度,摆明了不想与那人多说。 老鸨拧了拧眉,有些为难,倒也没有怨怼袁瑾宁的态度如何。 “客官呀,是这样的,嬷嬷又要教姑娘们又要管着楼内,所以您不说明来意,我也不好禀告不是?” 他说的也在理,袁瑾宁手指微动,给了落京一个眼神。 落京顿了顿,慢吞吞的从袁瑾宁身后走出,附耳与老鸨说了什么,那老鸨面色微变,冲袁瑾宁欠了欠身子。 “奴家现在便去禀告。”临走前,那老鸨忽的抬眸瞟了落京一眼,意味不明。 落京默了默,后退着回到袁瑾宁身边。 “你与他说了什么?”袁瑾宁微微侧脸,这儿是抚芩楼大厅,中央一个大坑,盛满了浓酒,不远处排排座位,在还未天黑便已坐了不少位置。 人人端着一壶浊酒,搂着或是性感或是清纯的姐儿畅饮。 一片的荒唐旖旎。 “奴婢…实话告知。”落京低头,视线直盯绣鞋尖。 “哦?”袁瑾宁挑眉,她确实让落京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可落京究竟传递了什么,她是一概不知。 单字音尾延长,带着晦暗的凌厉。 见落京不知说了什么,袁瑾宁也没有追问,寻着一处地儿便坐下等待。 过了有些时辰,那花枝招展的老鸨才缓缓而来,扭着身子靠近:“客官久等了,东家让您去三层见她。” “劳烦了。”袁瑾宁淡声,朝着三楼走去。 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回响,三楼是抚芩楼的顶楼,楼里顶顶好的公子姑娘们都住在这一层,出得起价格的人很少,所以这儿也比下两楼安静许多。 当然,能够上来的人,身家自然也不差。 之前每次袁瑾宁来寻红棠几人可都是有交钱的,不然她哪里见得到。 想想以前自己花在这儿的银两,袁瑾宁就觉得一阵肉疼,光是那些钱,都够她买无数糕点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将抚芩楼拿下! 眼里燃起汹汹火焰,袁瑾宁按着老鸨所给的位置,走到了倒数第二间房。 三楼上,每间房都是有固定的姑娘,例如之前的红棠,她们居于正数第三个屋子。 这最后的两个屋,袁瑾宁却不知晓其中是谁。 而现在,知晓了是牡丹所居,那最后一个……看了眼最里边藏于暗色里的木门。 复收回眸光,礼貌的敲了敲门,屋里有声音传出,袁瑾宁推门而入。 一身着繁花锦衣的中年女子坐在屋里,旁边席地跪着一男子,那男子模样生的俊俏,唇红齿白的,好不清秀。 跨入的脚步在半空中停了几秒,复而踩下,袁瑾宁望向那风韵犹存的女子。 第八十三章 你们做什么? “姑娘如何称呼?” 嬷嬷掀了掀茶杯,耷拉着的眼皮懒懒抬起,不轻不重的睨了她一眼,在接触到她脸上的面具时顿了顿,复而垂眸看向男子。 “宁姑娘。”袁瑾宁随口说了句化名,有些不懂这嬷嬷的心思,她难道不知晓了接下来的谈话有多重要,怎还不散了外人。 “嗯,我知晓你来此的目的,老身也不废话,姑娘早些回去,这烟柳之地,哪儿是你该来的地儿?” 袁瑾宁秀眉轻挑,无视了她的话,上前几步,直接盘腿落在蒲团上。 她说怎么这人不避讳这儿有其余人,原来是根本不想和她多说一句。 那自己还真是要感激她了呢,刚见面还礼貌的问了问名字。 “还没谈,怎么能直接下定论,若是我的条件诱人,照样能够打动人,就比如酒香不怕巷子深,酒够香,才能不畏惧长巷而吸引到人,你说是吧?”袁瑾宁勾唇,露出眸子弯弯,宛若月亮般,悬挂在眼底的浩瀚中。 旁边的公子飞快瞧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端正的跪着。 听了袁瑾宁这话,牡丹拂茶的动作停住,终于是正眼看向了袁瑾宁。 “碧青,退下。”牡丹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磕碰间发出的声音满是威严。 原来他便是今晚出卖初一的公子哥儿,袁瑾宁看都不带看一眼。 “嬷嬷……那事儿,还请您三思。”碧青躬了躬手,提着衣摆起身离去。 屋内只剩三人,袁瑾宁眯眼,开口掌握话语权: “想必您也是知晓了我的来意,嬷嬷想要多少,直说便是,只要值,我便可直接拿出来。” “我有说要卖吗?”牡丹嘴角的笑意泛冷,这姑娘还挺聪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在一旁安安静静不出声的落京。 似是接收到她的眼神,落京抬头小幅度摇了摇,眼神暗沉一片。 “姑娘,我让碧青出去,只是寻思着姑娘是抚芩楼的客人,到底还是客气些好。可这抚芩楼,无论开什么价位,老身也是不会同意的。” 牡丹直接将话说死了,不让人有一丝反驳的机会。 袁瑾宁蹙紧了眉头,还真是个难题。 抚芩楼背后的东家不知是谁,明面上的这位又打死不肯从。 “那如此,打扰了。”袁瑾宁起身,既然这家不行,自己也不能吊死一颗树上。 “这样吧,姑娘不如等今夜的拍卖结束再走,老身做主,今晚的消费给姑娘免了?” 见牡丹忽的转变态度客气了许多,袁瑾宁想着,左右她这一晚都无什么大事儿,待在这儿也无妨。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嬷嬷。” 牡丹给她安排的房间很好,三楼中心的那间,正好能将整个抚芩楼大厅的情景收入眼底。 这屋原本是羽聆的,可他近几日得了什么风寒,回了乡下修养。 屋内的布置倒是雅致清淡,与记忆中羽聆的映像一模一样。 还不等袁瑾宁将凳子坐热,房门‘啪’的一声打开,之前牡丹嬷嬷屋里的碧青闯了进来,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直接对着袁瑾宁磕了几个响头。 “求贵人救救我!” 望着这仿佛是拜佛的一幕,袁瑾宁懵逼:“啊?” 这人,搞什么名堂。 眼前的男子眼眶通红,被咬的绯红唇瓣带着无形诱惑,样貌好看是好看,但却入不了袁瑾宁的眼。 从上辈子以来,她唯一将男性定位为俊逸者,目前只有一位,那便是秦渊奕了。 “今夜,我便要被嬷嬷强绑着送上床,可我根本不愿我的第一……犹如物品般廉价,所以求求贵人救救我,我不想被送上那些恶心女子的床上!”碧青言辞很是激烈,提起几个字眼时,面上的抵触很是明显。 这人,莫不是对异性很是厌恶? “我也是女子,你不怕我会怎么样你?”袁瑾宁有些玩味的说着,漫不经心的换了个姿势。 她今日穿的一身碧蓝,倒是与碧青身上的衣裳颜色相同。 那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她,咬咬牙:“如此我便也认了!总归是我自己选的。” 袁瑾宁嗤笑一声,连搭理都不想搭理他了,自己还真不想费那么多银两,去救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她是无情,是残忍,可又如何? 这人与自己无任何关系,不可能他一句恳求,自己便要巴巴的追上答应。 “可我真的……”碧青不甘的说,当对上袁瑾宁那双冷到极致的眼眸时,喉咙间的话卡在这儿说不出口。 见那宛如被人掐住脖颈的鸭子,袁瑾宁张嘴刚要让他滚,异变突升,那地上的人忽的站起,伸手一扯衣服,本就单薄的薄纱撕开,露出大片的肌肤。 碧青脸上满是决绝,抽开腰绳向袁瑾宁步步走来:“我就是不愿意这般屈辱,所以贵人,我也不求您负责,只要……” “停停停!别介啊,哥们!”袁瑾宁连忙伸手推开他,保持距离,她刚刚就不该让落京去给自己端点吃食上来! 现在好了,若这幅样子被人看见,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特别是秦渊奕,按着他那诡异的占有欲,自己绝对要被他活活掐死! “你们在做什么?” 微凉夹杂戾气的嗓音响起,袁瑾宁脸上的镇定裂开几道缝隙。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一听,差点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不是秦渊奕,还能是谁的?! 等等! 自己现在带着面具,只要她稍稍变声,秦渊奕怎么可能认得出她。 “咳咳!关你屁事儿!”袁瑾宁提高了声音,娇俏的嗓音宛如哪家的大小姐,娇蛮高傲。 秦渊奕旁边的大臣都是一脸的懵逼,很是看不懂现前一幕,摄政王为什么停在嬉戏的鸳鸯门前? 这话口气极冲,秦渊奕脸黑成了锅底,森森的视线若是有实质的话,袁瑾宁觉得自己早被凌迟至死了。 不慌不慌,左右秦渊奕是认不出自己……认不出个屁啊!! 望着那与秦渊奕对视的落京,还有那一句脱口而出的: “王爷!” 第八十四章 猪队友 猪队友落京,成功完成了她的第一次坑害队友。 望着坐在眼前,一袭黑金蟒袍的男子,袁瑾宁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微笑。 其实她也不是很懂,两人也不是真正的夫妻,秦渊奕凭什么一副捉奸在床的愤怒模样,而自己为什么又如此的心虚,宛如真的做了此事一般。 原本谈事的官员已经被秦渊奕打发走了,只余四人呈四方形坐立。 袁瑾宁瞥了眼端坐的落京,那一副乖巧模样看的她牙痒痒,想上前揍落京一顿。 接触到袁瑾宁恶狠狠的视线,落京慌慌张张的挪开,一脸镇定的望着秦渊奕,明明袁瑾宁武功并不高强,可直盯着人看时,身上的压迫感怎么如此之强。 “别一直看落京,就算她不来,我也认得出是你。”秦渊奕冷笑,嘴角的弧度藏着怒意:“本事很大嘛,变声变的如此自然。” 他指的是自己喝斥了一声,袁瑾宁掩饰性的端起了酒杯,刚要饮下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拦下。 “女孩子家家,喝什么酒?” “你很像一个老婆婆啊。”啰嗦又婆妈,袁瑾宁嫌弃。 “你说什么?”秦渊奕挑眉,淡声问着,但看那副危险的表情,袁瑾宁很是果断的摇头。 “那个……我可以走了吗?”旁边发出弱弱的一声,衣衫不整的碧青尬笑一声,满满的懊恼。 他今天怎么就这么衰呢,先是被嬷嬷强逼着要卖身,后气急之下主动寻人献身,还被此人的丈夫捉了。 “不行!”袁瑾宁高声,却得来秦渊奕一记冷眼,知晓自己的话让人误会了,急急忙忙解释:“你得向他解释清楚,我们二人根本没发生任何事!” 身上的那犀利到似要将她扎出洞的眼神消失,袁瑾宁心底松了口气。 碧青抿了抿唇,捏着薄纱的手微动,眼神闪烁不停。 虽不知眼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身份是何,但她丈夫的容貌气度都如此不凡,她的身份应是不差,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他抬手一掩面,眼眶微红支支吾吾:“这位公子,我们……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发生,宁姑娘她只是,只是……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 袁瑾宁:“……” 老娘我香蕉你个菠萝皮,我@&#!! 这话哪里是解释啊?简直就是变相的坐实袁瑾宁兽性大发,与碧青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放屁!”袁瑾宁直接爆粗,狠狠的将酒盏磕在玉桌上。 一声的脆响,满是恼火,吓的碧青身子一抖,他咬咬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宁姑娘!你做了就是做了,我知晓你不想让你官人知晓,可事情已酿成,你何必再逃避!” “我真的没有啊宝贝……不是,顺嘴了。”袁瑾宁一急,便将现代渣男最常用的话脱出口。 可她这么一副欲弥盖漳的模样,却是更让人误会。 “顺嘴?我倒是不知,宁姑娘还叫过别人宝贝呢?”秦渊奕冷笑,宝贝这个称呼,他虽不懂什么意思,可也大概能明白的。 不就是将一个人比作宝贝一般,珍爱疼惜。 “我真的没有!”袁瑾宁扶额,她见识过太多人,不知不觉就被那些个渣男给带弯了。 无力的解释显然没用,秦渊奕一副戴了无数顶绿帽子的模样,看的袁瑾宁莫名发笑。 她忽然觉得,秦渊奕还蛮可爱的,这无缘无故的醋吃起来贼欢。 “你这般模样,我差点就误会你心悦于我了。”熟悉的话再次说出,对面之人黑沉的面容一僵,缓缓恢复了正常。 面无表情的望着袁瑾宁,秦渊奕轻启那好看的唇瓣: “怎么可能,只是若有人同我一般认出了你,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男子面色平淡,刚才对袁瑾宁的愤怒全然消失。 袁瑾宁一愣,心里猛地松了口气,她就说,秦渊奕如此冷血之人,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 “放心吧您,若不是猪队友,怎么可能会有别人认得出我。”袁瑾宁很是不在意的摆手,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面具。 如此细微的动作落进秦渊奕眼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冷凝,他不可能会喜欢眼前之人。 永远,也不可能。 猪队友落京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一把捂住又要多嘴的碧青,低声附耳警告:“闭嘴,要不我们俩人就一起死!” 满是威慑的话让碧青一抖,圆圆的眸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落京,只看的见那双透彻灵眸,明亮却又深沉。 “好了,你不是要办事?我也还要去街上逛逛。”袁瑾宁笑了笑,宛若盛开的白蔷薇,有着妖艳的红,与苍凉的白。 “你不解释解释他的话?”秦渊奕拧眉,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碧青。 袁瑾宁挑眉:“啊,他说的肯定不是真的,是他自己非要投怀送抱,我们真没发生任何关系。” 极其敷衍的解释让秦渊奕心生郁结,起身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离去,掩在广袖的手拽紧,极力压抑着心底的暴虐。 待男人走后,袁瑾宁狠狠松了口气,复而转脸幽幽看向坑了自己一把的两人,缓缓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被盯着的两人打了个寒颤,互相对视一眼,凉凉。 京城的夜晚,称不上是夜晚,因为整座城的灯火阑珊,照的半空通明。 那点点的灯火比天上星星还明亮,努力争取着有一日替代了繁星,与月光一同倾洒世间。 但零星烛火,怎可能与日月相争? 望着坐落山地的京城,袁瑾宁盘溪坐在崖边的大石块上,望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这儿是京城城边的一座高山,说来也是巧,凸出的悬崖正好能将整个京城收入眼底。 现在已值深秋,再过几日便要入冬了。 夜晚的冷风拂来,有些凉意,袁瑾宁穿着单衣身子都不带抖的,不是不冷,而是她早已经习惯了忍耐。 在此危机重重的繁城内,没有武功万万是不能的,袁瑾宁不想自己一辈子都被人护在身后。 且,无人愿意无条件的将自己护在身后。 第八十五章 你也没得吃,忽然好开心 秦渊奕不过是合作关系,所以也是不能长久依靠的。 袁瑾宁站起身,扎起了马步,穿越之后,她依旧天天锻炼,既然她学不会修炼内力,那就只能在前世所学上再精益求精。 就算真的不能正面扛,那她也得能自保才行。 身后‘哒哒’的脚步声密集,甚至有些凌乱。 “王……姑娘,我们还要跑多少圈啊?”落京微微喘着气,意识到有外人在,立刻改口。 而她身后落了老远的碧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通红的面容仿佛下一刻便要憋死气绝。 袁瑾宁斜眼睨了落京一眼,额上的汗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继续。” 落京小脸一拉,苦逼的埋头继续跑步。 她已经围绕着这座山跑了五圈了!!她有内力都跑的如此累,可想碧青这个普通人该有多么艰难。 望着碧青投来的幽怨眼神,袁瑾宁勾唇一笑,取下面具后的面容绝美。 既然碧青想赖上自己,袁瑾宁干脆花大价钱买下碧青,就在碧青露出兴奋的笑容时,袁瑾宁很是无情的将两人带到边城山上,让两人绕着山跑步。 “还有力气瞪我?等下落京跑完了你再加三圈。” 碧青脸色扭曲一瞬,山上发出阵阵咆哮哀嚎。 这女子生的是美,可心肠却如毒蝎般狠! 虽是在心底将袁瑾宁骂了个遍,但碧青也没有逃跑,明明他就可以顺着小路下山,左右袁瑾宁没跟着他,定然也不知晓自己究竟溜没溜,待她反应过来,自己早逃到天涯海角去了。 但,碧青选择了认命的跑步,因为他知晓,袁瑾宁帮自己逃离了那地狱,自己便要想着回报,且不提自己确实是坑害了袁瑾宁。 等碧青半爬着跑回来,就见到袁瑾宁与落京对立而坐,中间放着个竹篮,摆满了糕点。 早已经饿到饥肠辘辘的碧青眼睛一亮,一瞬来了精神,向那边艰难走去。 伸手就要抓起一块糕点,却被一根细长的木条狠狠抽了一下。 “嗷呜!”白嫩的手迅速红肿起来,碧青的泪花一下子涌出。 “我有叫你吃么?”袁瑾宁挑起左边的眉毛,满是英气凌厉。 碧青脸色一青,整个人气的发抖:“哪儿有你如此虐待人的,我就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儿,你居然如此狠毒,罚我跑步就算了,还不让人用膳!” 说着说着,还委屈了,捂着手臂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那耸动的肩膀好不可怜。 袁瑾宁嘴角一抽,满脸黑线。 “不是吧,一个大男人比女孩子还娇弱?” “就因为我是男子,你便如此区别对待??” 落京坐在一旁不敢出声,袁瑾宁的做法确实够毒,等人精疲力竭后,将糕点摆在面前又不让人吃,简直就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没错,她根本不如碧青想的,跑完就与袁瑾宁一起用满地的糕点,而是被袁瑾宁勒令看着她用!! 想到这儿,落京气的牙痒痒,可又不敢出声。 罢了罢了,左右确实是她坑了袁瑾宁一把。 袁瑾宁冷冷哼了一声,起身将多余的糕点收起,只余几盘香气浓烈的糕点,悠悠抛下一句。 “这儿一共有十五块糕点,五块绿豆的五块桂花的与其他若干,待会儿我回来,要是少了一块……哼哼。” 背对着二人的袁瑾宁勾唇一笑,恶意满满。 她就是这么个性子恶劣的人,对待不亲近之人她表现的便是非常高冷。若是熟了一点儿后,就会发现袁瑾宁的内在性格,鬼畜无比。 待袁瑾宁离开后,俩人大眼瞪小眼。 冷风一吹,碧青抖了抖身子,刚刚跑完步,身上出了汗,被风一吹更是寒冷。 那红通通的鼻子一抽一抽,可怜兮兮。 “好饿啊……为什么那人如此不公!”碧青咬牙切齿,抱着肩膀缩成一团。 落京蹙眉,满是嫌弃的看了眼碧青,娘娘腔腔的,脸上一片嫌弃,手中却是将青衫外套褪下,伸手甩在碧青脸上。 “姑娘没有不公,我跑完后也不准我吃。” 面对外人,落京从来都是冷淡的,对着共患难的兄弟,才暴露些许真性子。 眼前忽的一黑,碧青扒拉了几下露出干净的面容,看着手上带着余温的衣衫有些发愣。 “穿上啊,傻愣着做甚?”落京拧眉,努力忽视着鼻尖不断传来的香气。 盯着那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糕点,落京绝望无比,袁瑾宁到底打哪儿学来的狠招! 耳边忽的传来低低的泣声,落京一愣,抬眸满脸懵然,望着泣不成声的某人。 黑人问号脸。 “不是?你?” “从来都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呜呜,谢谢。”碧青抱着衣衫哭的凄惨,可怜的不行。 落京嘴角狠狠一抽,认命的坐在碧青旁边,帮他挡去了寒风。 “衣服记得帮我洗干净。” “呜呜,一想到你也没得吃,忽然好开心。” “……衣服还我!” …… 离京城不远的伏城,靠近城门的一家酒楼内,借着夜色昏暗,一白衣女子匆匆从后门离开,小跑着来到了后山半山腰的简陋木屋内。 这女子有着清秀纯净的面容,只是那双浑浊含着狠意的眸子违和感十足。 她先是看了看周围情况,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容。 深邃的五官分明,男子一袭白衫,皎洁似月。 他望着来人,震惊的瞪大眼睛,脱口而出:“舞儿!” 下一瞬,袁灵舞被此人拥入怀里,紧紧的拥抱着,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 袁灵舞埋在男子的怀里,眼泪说来就来,满是委屈的回抱着他。 “呜呜……南宫哥哥~”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我的舞儿了?不对,你怎么会来这儿呢?”南宫羽拧眉,紧张道。 望着女子的眼泪砸在手背上,似是砸在他心上一般疼。 “我……我被殿下抛弃了……”袁灵舞捂着嘴唇,泣不成声。 长长的睫毛带着泪珠,一颤一颤的,犹如蝴蝶煽动的翅膀,惹的南宫羽心里痒痒。 第八十六章 在此发誓 “什么?” 南宫羽眸子一深,细细看去,满是欣喜与期待。 期待着袁灵舞看向她,以为袁灵舞终于要答应他的追求。 随后袁灵舞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着重讲了袁瑾宁这段时间的改变,还有她是如何如何恶毒,将自己害的好不凄惨。 却是将自己对袁瑾宁所做的事全部隐瞒,包括抛弃肖纹霜的事儿。 南宫羽一听,浓密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满是心疼的将袁灵舞拥入怀里。 “委屈你了……所以,明日你又得离去了吗?”南宫羽呢喃,眼底全是失望,他还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可…… 遂而想起了什么,男子眼睛一亮。 “不如这般,我们逃吧,一起去天涯海角,寻处安宁的地儿,天高皇帝远的,他们也没有办法打扰我们了。”南宫羽激动,让袁灵舞面对着他。 望着眼前面容俊秀的男子,袁灵舞心里一动,嘴唇蠕动了半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叫她放弃荣华富贵,背负通缉的骂名生活一辈子? 不,一想到这个结果,袁灵舞心里很是抵触。 她不要贫苦一辈子! 肖氏从小就告诉她,一定要做人上人,一定要登顶,站在袁瑾宁望不到的高度! 可若是跟着南宫羽走了,自己还如何登顶睥睨袁瑾宁?若是去大蛮,哪怕那国家再小,但它还有发展的余地,若是隐居桃园之外,所有的机会都没了。 “不……若是我逃了,叫父亲如何面对皇上,我不想父亲因为我受到牵连。”袁灵舞自然是不会将内心的真实想法道出,便拿了袁恕出来挡挡。 南宫羽抿唇,说不失望是假的,他等了袁灵舞半生,甚至……甚至帮着她去害那嫡女姐姐沦陷,差点要了这人的命…… “求求你了,南宫哥哥,再帮帮我,袁瑾宁再嚣张下去,我怕她……怕她狼心狗肺,忘了父亲对她的好,她最是在意你的,甚至不惜背负着皇命也要让你逃,你……再帮帮舞儿吧。” 袁灵舞咬唇,苍白的唇瓣被咬的殷红,带着一股道不明的诱惑。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南宫羽面色不大好。 “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才来此处寻我,但没想到,她来只是为了求自己帮忙。 “南宫哥哥,对不起……舞儿真的,好痛苦……好害怕。”袁灵舞一愣,复而抱肩,缓缓蹲了下去,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听的南宫羽心里一揪,叹息一声蹲下来抱住袁灵舞。 “好,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拒绝你。” 袁灵舞低着头,在南宫羽看不见的地方,秀丽的面容飞快闪过得意。 她抬头,缓缓献上香吻一枚,一时南宫羽被迷的找不到北,心底原本的失望也随着这柔情而一时消失无踪。 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让纳容爵答应在伏城休息一晚,现在得到了南宫羽的协助,也不枉她冒着风险跑了一趟。 …… 等袁瑾宁去抚芩楼,将羽聆生病的消息告知红棠后,见她那般担忧,心底不禁有些没底。 红棠,真的能另羽聆心动,从而策反他? 似是看出袁瑾宁的忧虑,红棠收敛了些外泄的情绪,伸出四指朝天,满脸信誓旦旦:“阁主放心,我红棠在此发誓,绝对会将羽聆拿下!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的!” 见她如此的自信,袁瑾宁也不好打击她的热情。 “行,加油吧,城山上还有人等着我呢。”袁瑾宁点点头,打过招呼后转身,却看到门外正往里窥视的蓝杏。 那探头探脑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 之前那些人伤好的差不多了,四人选择了离去,两人留在了香迁阁,寻了份活干着。 那离去的四人中,倒是有一位女子不简单,虽不知详细的身份,可留给袁瑾宁的令牌雕花细致,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才搞的出来的花样。 “做甚?” 袁瑾宁奇怪的看了眼蓝杏,将少了一半吃食的竹篮拿起,红棠也被她带着很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她每次去买都会给红棠也带一份。 蓝杏小脸一红,小心翼翼的端详着眼前绝美的人儿。 尽管她未着男袍,可那浑身的清冽气质,却是比一些男子还要吸引人。 “阁……阁主,之前的事儿,真的是奴家不对,我……”蓝杏站出来,双手搅着衣角很是无措,那低着的脑袋满是愧疚后悔。 “行了,我都说了不在意,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袁瑾宁挥手,根本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质疑罢了,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 “等等!” 蓝杏连忙伸手拦住,然后急急忙忙将兜里的护身符拿出,一把塞入了袁瑾宁的手里。 “这是奴家自己做的,能保佑阁主平平安安,阁主一定要随身携带。”蓝杏红着脸,笑的温柔腼腆。 望着眼前一脸傻白甜的妹子,袁瑾宁怀疑自己认错人了,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一直对自己冷冰冰,前段时间还各种凶自己的人么? “谢谢啊。”袁瑾宁捏了捏,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望着眼前一副陶醉模样的蓝杏,红棠浑身一抖,连忙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你以前可不会自称‘奴家’,更不会给人绣劳舍子护身符。” 谁知道蓝杏听了,不仅没有一丝害羞,很是理直气壮的挺胸:“你以前也不给人绣香囊的,还不是给那什么羽聆公子绣了?” 红棠嘴角一抽,语重心长道:“蓝杏啊,阁主是女子这事儿我暂且不提,且阁主和摄政王两人情比金坚,你还是莫要横叉一脚,破坏了人感情。” “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且你居然看不出,两人哪里有什么感情?”蓝杏冷声,恢复了她正常的模样。 看着眼前区别对待的某人,红棠叹息,难道真的是她看拙了眼,秦渊奕真的不爱袁瑾宁? 两人的事儿,袁瑾宁不知,她来至城山望向屹立在崖边的大石。 第八十七章 专门为她设计 一男一女相靠着入眠,女子坐在外边,替男人挡去了所有寒风,一件外衫盖在两人身上,将二人联系在了一起。 挑高了眉,袁瑾宁放轻了脚步,随意瞥了眼地上的糕点,与离时无所相差。 蹲下身将东西收好后,袁瑾宁才叫醒了二人,领着他们回了王府。 次日,京城内立刻传出消息,说是摄政王妃居然去逛了青楼不说,还花大价钱买下了前段时间很有名的碧青公子。 听了这个消息的袁瑾宁是绝望的,昨天她才说过不会有人认出带了面具的自己,今日就流出了这样的消息。 打脸来的太快,袁瑾宁表示不能接受。 还不等袁瑾宁想法子平息这事儿,落京再次告知她,有人主动站出,发声明是自己买下的碧青。 不用想,这般掩盖的动作肯定是秦渊奕做的。 他作为摄政王,凤灵国的战神,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背负被绿的名头。 很快,袁瑾宁就接到了秦渊奕传唤,她很是认命的向着书房而去。 望着那似是专门为她敞开的大门,袁瑾宁心里很是抗拒。 只得硬着头皮踏入,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兴师问罪,秦渊奕坐在中央檀木雕花镶金的桌案后,冷眼瞧着她。 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旁边还站了个碧青,整个人缩着肩,似乎恨不得变成鹌鹑。 袁瑾宁扯了扯嘴角,这犹如审犯人的赶脚是什么鬼。 “袁瑾宁,你想说什么?”秦渊奕眯眼,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上。 犹如让她交代遗言的赶脚又是怎么回事!? “不!这绝对是意外……就是,你看他这么坑我,我就寻思着,嗯……将他买回来当小厮使,这不是变相的让他还债嘛。”袁瑾宁干巴巴的解释。 碧青瞪大眼睛,他说袁瑾宁为何如此好心,原来是想慢慢的折磨自己! 真是恶毒极了! “哦?领小厮进府,你既不与管家说,也不与本王汇报?”秦渊奕冷笑,斜眼睨了碧青一眼。 碧青浑身一抖,往后边的屏风缩了缩。 早知道他是摄政王,自己肯定不会招惹这个女人了!! 鬼才知道,外边传闻与摄政王伉俪情深的王妃居然会去逛窑子!虽然前提是与嬷嬷谈抚芩楼的事儿,可谈完事儿后,她居然一点儿也不避讳,直接待在了抚芩楼! 他就说这男人气势非凡,可再非凡,也没将昨日那吃醋的男子联系于一起。 高高在上的神明,居然也会有人间的烟火气。 “昨晚太晚了,不想打扰你。”袁瑾宁见招拆招,眼角乱瞥,似是看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书桌上摆放着一张面具,木质金属雕花镶边,繁杂的花纹缠绕,一边眼眶周围浮雕着一朵白色蔷薇,简洁而不失精致,大气的设计里细节满满。 很是漂亮,却又低调的面具。 袁瑾宁看了一眼,便心生喜欢,只不过看这样,应该是秦渊奕的东西,她也只能看看。 瞧袁瑾宁注意到了桌上的物什,秦渊奕眼神微闪。 “没有以后,今日这事儿,本王可以当作没发生,以后不许在外随意乱混,否则本王就打断你的腿。” 秦渊奕狠声,带着一股暴虐的戾气。 袁瑾宁面色微僵,眼底的漫不经心缓缓凝固转冷,她啊,很讨厌别人威胁自己。 “哦。”袁瑾宁冷声,对上秦渊奕的视线,一片漠然。 仔细望去,那双狭长的凤眸,里边一片空洞冷漠,这般看破了一切的眼神,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的冷漠。 见她态度开始转冷,秦渊奕是又生气又心疼。 为什么就一定得对着他干呢?就不能顺着他点,这样两人都好么? “退下吧。”秦渊奕颇是头疼的扶额,让两人都离开了。 待屋内只余他自己,秦渊奕望着书桌上的面具沉默,原本若是袁瑾宁顺从他的话,好声好气解释道歉,自己就顺势再将这面具送出去。 这面具,是由世界顶级工匠师打造而成,是他昨晚一回来便动用人力,命之呕心沥血一晚打造而成。 是专门,为袁瑾宁设计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般做,只是他想,便顺着心意行动了。 门外袁瑾宁领着碧青往王妃院走,一路上碧青都瑟瑟发抖着,与袁瑾宁保持着老远的距离,好似袁瑾宁是什么猛兽般可怖。 正巧袁瑾宁心情不大好,潋滟的凤眸冷眼瞥了他一眼,冷哼:“倒霉。” 就是去谈了个事儿,被人缠上不说,还被秦渊奕教训了一顿,任谁都会心情不好。 “宁姑……哦不,王妃娘娘,实在是对不住,小人也不知事情会这样的发展。”碧青满是心虚,抱着拳鞠了一躬。 “哦,既然这样,那你绕着王府跑十圈吧。”无情的袁瑾宁下令。 碧青:“……” 没爱了。 打发走了碧青,袁瑾宁还未进门,一婢子往这边走来,将一个食盒递给袁瑾宁,颔首:“娘娘,这是王爷特地命奴婢给您准备的吃食。” 袁瑾宁盯着那奴婢看,她才刚和秦渊奕较劲了一番,他能好心给自己点吃食的概率……为零。 “是嘛,可刚刚王爷罚本妃禁闭呢。” 婢子面色微变,抬头飞速看了袁瑾宁一眼,支支吾吾:“王,王爷、他可能是怕你饿着了,王爷就是面冷心热的,定然心软了……” “行,我知晓了,落京!”袁瑾宁伸手示意打住,高声唤来落京, 待看见她后,很是淡定的接过食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手刀劈晕了婢子。 “把她给我绑起来,关在偏房。”袁瑾宁拎着食盒进屋,先是屏息遂再掀开,里边根本不是什么吃食,而是一条蓝玛瑙麒麟宫绦。 袁瑾宁一愣,一脸的疑惑,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下边似乎压着什么,袁瑾宁打开下一层,一张信纸呈现,袁瑾宁展开: 今夜子时,茗伊琼楼。 茗伊琼楼是一茶楼,因其茶水甘甜伊人而出名,且价格不贵,有点小钱都能消费的起。 拿起那质地细腻的宫绦,袁瑾宁很是疑惑,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第八十八章 跟着我做甚? 脑海里想了半宿也没想起是谁,袁瑾宁干脆静待子时再揭晓。 子时很快便到了,袁瑾宁换了一身黑衣,戴上面纱便向茗伊琼楼而去。 茗伊琼楼已经打烊,门口的小厮并不让袁瑾宁进,袁瑾宁想了片刻,掏出那宫绦给小厮看。 那小厮二话不说直接欠身让开,还好声提醒:“公子已经在三楼等候多时。” 袁瑾宁昂了昂首,其实根本不知他说些什么鬼。 见女人态度冷淡,小厮眼底闪过不解,以往他这般说,这不知名的姑娘自是高兴的不行,可现在怎么如此冷然。 望着眼前精致的茶楼,还真对得起它名里的‘琼楼’二字,处处精致奢华,琉璃盏灯散发柔光,将一切柔化。 这儿看着如此高雅,却接纳平民消费,看来东家是个很善心之人。 可约她之人,究竟是谁?是这楼的东家? 三楼只有两间房,一间房门大开,走廊最里边的那扇门却是紧闭。 “宁儿,好久不见。”耳边传来低沉温柔的嗓音,宛若十里春风,听着便让人心情舒畅。 袁瑾宁一顿,寻声望去,屋内一男子立于窗前背对着她,待她踏入房门,才缓缓转身。 窗外的月光为这人镀了一层光辉,那双满是柔情的眼眸眷念,分明的五官俊逸,菲薄的唇角微勾,带着满满的温柔。 这人,比月光皎洁,比星光璀璨。 看惯了秦渊奕这种极品妖孽的袁瑾宁,忍不住愣了一会儿,心底真诚的称赞了一句。 但,她还是不知这人是谁…… 看熟捻的语气,还有那亲密的呼唤,不会是原主的爱人吧……等等!袁瑾宁瞪大眼睛。 原主好像确实有一个爱人!! “宁儿不记得我了么?”南宫羽垂眸,似是有一点失望,可眼底却是薄凉一片。 “怎么……怎么会呢。”袁瑾宁尴尬一笑。 完蛋。 她刚穿越而来,肖纹霜不是提了句,‘野男人’嘛,没错,原主的野男人就是眼前的皎洁公子。 他名唤南宫羽,身份不明来历不明,出现的也莫名其妙。 原主外出游玩时遇上了劫匪,南宫羽犹如天神般降临,将一众匪徒打跑,随后原主便对之倾心,一见钟情。 南宫羽也对之有意,两人私定终生。 在一起不久后,便被袁灵舞发现,揭发了二人不说,还要将此事散播出去,幸得袁恕出手将此事压下,还将南宫羽抓回了侯府,以此逼着袁瑾宁屈服,乖乖嫁给那残暴不仁的摄政王。 原主不情愿,便想尽法子将南宫羽放跑,南宫羽要她与自己一起走时,原主却因为还对袁恕有所奢望而留下,被强逼着灌毒,才有了袁瑾宁的穿越。 “宁儿,这段时间,你过的好吗?”南宫羽见眼前之人迟迟不语,伸手就要揭下她的面纱。 袁瑾宁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躲开了南宫羽的接近。 抱歉,她不是原主,不爱南宫羽,所以自己是绝对不会为了原主而委屈自己,假装爱这个男人的。 “嗯,生活的很好,嫁给了摄政王,他对我好极了。”袁瑾宁不动声色的提及秦渊奕,暗示南宫羽,自己已经嫁作人妇。 “什么?!你……你还是嫁人了啊……”南宫羽呢喃,面上全是失望与悲痛。 “我如今已经有了实力,不是那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了……我来接你回家。” 袁瑾宁抿了抿唇,带着歉意。 “抱歉,如今我们二人已经无任何可能了,你便忘了那些过往,寻个贤妻,好好过日子。”女人声音清冽冰冷,满满的疏离。 你要接回家的那人,早不在了。 望着眼前改变巨大的人,南宫羽一时有些不适应。 之前袁瑾宁黏自己的程度让之厌烦不已,如今她这般态度,倒是有些让人始料不及。 “可是我忘不掉你!宁儿,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不是么?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娶,我只要你。” 南宫羽想起袁灵舞的叮嘱,只得咬咬牙,忍下心底的抵触,伸手抓住袁瑾宁的肩膀。 可还不等他碰及女子,那人迅速一退,躲开了他的动作。 “男女有别,且我是王妃,公子还是莫要再纠缠,强扭的瓜不甜,这宫绦,还你。” 袁瑾宁可不想再与这人有任何的瓜葛,将东西放下,转身就走。 身后南宫羽并未阻拦,声音里满是失望。 “宁儿,无论你嫁不嫁人,是否已经将我忘了,我都不管,你心里还有我的,对吗?就像我忘不掉你一般……我会等你,等到天荒地老,等到天崩地裂。” 黑衣女子脚步不停,摇晃的马尾干脆利落,透着女子少有的英气。 她以往,从来不这般打扮,为了在自己面前展现最美好的一面,袁瑾宁从来都是盛装浓妆,正式端庄的不行。 但如今这英姿飒爽的形象,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南宫羽拧眉,一个人真的能将之前深爱的人就这样忘了吗? 月色正浓,子时的街道清冷,袁瑾宁独自走着,高高的马尾轻晃。 身后细微的脚步,若不是袁瑾宁有过专业训练,是绝对听不见的。 清冷的凤眸里满是凌厉,袁瑾宁迈着优雅轻盈的步子往前走着,是谁呢? 南宫羽?或是不知名的匪徒? 待到拐角处时,袁瑾宁反身背贴着墙壁,耳边脚步微快。 下一瞬,一张俊美的面容映入眼帘,袁瑾宁面无表情,一脚踹过去。 她没直接上银针,全是看在红棠的面子上了。 眼前之人后退,身子一转堪堪稳住身形,一袭流云蓝衫温润清雅,羽聆手里抱着一架古琴,安静的与袁瑾宁对视。 这样都没有将他踹翻,武功不差嘛。 袁瑾宁冷笑,极冷。 “跟着我做甚?” 对面之人垂眸,凉凉的嗓音犹如腊月寒冬般冰冷:“姑娘,大半夜的去茗伊琼楼,可是去寻南宫公子?” 此问题一出,袁瑾宁便蹙起了眉头,南宫羽之前顶着个穷小子的身份,如何一翻身,身份高贵神秘了不少? 第八十九章 绝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 月色下,男子神情自若,长长的睫毛半阖眼眸,看不清他心底所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关你屁事!”袁瑾宁嗤笑,口气极冲。 羽聆拧眉,俊逸的面容如此姿态,却是让人见了心生不忍,这人还是真聪明,依靠着他那张脸就能名冠满城。 “姑娘认得我?” “不认识。” “那为何一副与在下有仇的模样?” 因为你抢我妹子!袁瑾宁磨了磨牙,清冷的凤眸满是烦意。 这红棠一看便是对羽聆动真心了,可羽聆又是太子的手下,着实令她有些烦。 柔光下,女子一身黑衣,裙摆边缘金色的繁花镶边,黑色薄纱蒙面,只露出那双眼尾上扬极其凌厉的凤眸,魅惑又清冷。 男子微敛眸,这人是谁?脑海中转悠了一圈,都没一个确定的人选。 “只是看公子不顺眼罢了,让开。”袁瑾宁不回应羽聆的问话,越过他就要往前走,谁知身侧忽的传来厉风,袁瑾宁瞳孔微缩,往后一倒险然躲开。 “你做什么!?”袁瑾宁低吼,急忙稳住身形。 男子面无表情,魅惑的狐狸眼中并无杀意,可那实质的动作却是实打实的,一点儿也不虚。 “若是姑娘能帮在下向南宫公子带句话,在下便放了你,算是在下恳求你了。” “……”袁瑾宁神色冰冷,这是求人的方式?? 那她还真是学到了,若不是自己脖颈上缠绕着一根丝线,她手上的银针早已经飞出去了。 “公子还真是客气了,一点儿芝麻大小的事儿,我动动手便能做到。”袁瑾宁阴阳怪气的说着,伸手碰了碰隐约透明的丝线,看着材质,应该是琴弦。 瞥了眼那少了根弦的木琴,袁瑾宁心里没底,这人武功高强深不可测,自己只得先服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做人嘛,圆滑一点儿总是没错的。 “这般,就有劳姑娘了。”南宫羽手上一合,欠了欠身,很有礼貌的道谢。 但袁瑾宁现在只想掐死眼前之人,红棠看上的什么东西,无耻! “就说,午羽求见。” 袁瑾宁点点头,羽聆便也顺势收起了丝线,动作间还不忘警告她一番:“姑娘请务必一定要兑现承诺,否则……” 下一秒,袁瑾宁觉得脸上一凉,面纱被人揭下,露出了那张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细眉微蹙,凤眸潋滟,朱红的唇瓣轻抿显示了主人心底的不悦。 黑发红唇,满身倾华。 这下,羽聆愣住了,连威胁的话都忘了说完。 “你不是,那日的姑娘么?” 他记得那日,大抵是去抚芩楼见四姐妹,让之彻底投奔她的时候,正好羽聆在湖中央演奏,当时她还对之举杯来着。 袁瑾宁一瞬便明白过来,除了那次,其余时刻自己都是戴了面具的,想不到羽聆还记得自己。 “羽聆公子,虽然我也想将话带到就是了,但,很不巧,我刚与南宫羽绝断联系,还请公子另寻他人。”袁瑾宁皱眉,这人性子还蛮讨厌的:“不过,你可以亲自去寻,现在还来得及,就说宁姑娘后悔了。” 若不是怕羽聆一直不放自己走,袁瑾宁才懒得给他提供法子,自己出去这么久了,要是被秦渊奕知晓了,指不定又得想砍她的腿呢。 见羽聆未语,袁瑾宁一时摸不准这人的心思,试探着走了几步,见身后无动静,便快步离去。 王府大门辉宏大气,两盏昏暗的灯光照耀这方小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旁边的高墙上,不一会儿人便出现了一道身影。 袁瑾宁低头目测了一番自己离地面的距离,估算了一二,瞥了眼那距离不远的枫树。 下一刻,脚下一蹬,整个人飞向了树叉,金黄的枫叶飘转了一瞬,缓缓落地。 随着落叶触地的还有袁瑾宁,她唇角一勾,自己又进步了呢。 还不等她高兴没多久,眼前闯入的金丝黑靴成功让袁瑾宁笑容僵住,保持着那个完美落地的姿势一动不动。 不不不,只要她能将时间定格,肯定能躲过一劫…… 很尴尬的是,即使袁瑾宁装成一切都没发生的样,秦渊奕也不会让之如愿。 “本王的妻子实在是好雅兴,大晚上的在树上看月亮。”凉薄如水的声音诡异无比,他明明没有露出丝毫不悦的表情,但袁瑾宁就是知晓,男人生气了。 很奇怪的是,袁瑾宁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愤怒,不就是怕自己给他戴绿帽子嘛,自己是那种人么? “哈哈,王爷和妾身一起?你抬头看,这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世上没有完美的事物。” 袁瑾宁起身扶鬓,望着月亮那张艳丽的面容满是忧愁,好似有化不开的郁,留存眼底。 这精湛的演技与真实的情绪,秦渊奕却很是不给面子的冷嗤一声,懒得和她再拐弯抹角。 “王妃深更半夜色,去哪儿了?” “你心里。” “……” 两人相顾无言,袁瑾宁很努力的瞪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 “王爷放心,我只是去见了一个故人,就出去了一小会会儿,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袁瑾宁信誓旦旦。 男人拧着眉,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没有下一次。” 原本,袁瑾宁还以为秦渊奕又得发神经,说要打断她另一条腿,结果他就这般放过自己了? 这般的轻易逃脱,还让袁瑾宁有些不适应呢。 “夜色不早了,早些休息。”秦渊奕轻声,极力压制着自己暴躁的情绪。 他知晓袁瑾宁很反感自己失控时作出的举动,所以下意识压制住了自己烦躁的情绪。 这股无由来的情绪,已经困扰秦渊奕许久。 袁瑾宁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先行离去。望着那窈窕的身姿走远,秦渊奕扣了扣玉扳指,沉声: “义伍。” 闻声,一浑身漆黑的男子从阴暗处冒出,单膝跪地颔首恭敬。 “她去哪儿了?” “王妃去了茗伊琼楼,守卫过于森严,小的靠近不了,怕打草惊蛇。” 第九十章 神仙般的人儿 提及那四个字,秦渊奕眼底闪过凝重,茗伊琼楼,那不是南宫家的地盘吗?袁瑾宁怎么会和南宫家扯上关系? “主子,王妃从来没有与南宫家的人有所接触。” 所以今夜的事儿,是突然发生的。 “义玖,去查查王妃之前在府里与谁人接触过。”秦渊奕沉吟片刻,招来另一位暗卫。 他口中的府里,自然是侯府。 自从袁瑾宁嫁与他后,秦渊奕便派了义伍跟随,之前还让他时时汇报她的消息,后来见袁瑾宁真的没有异心,便也撤销了这一指令。 所以,之前对香迁阁内部隐阁的事儿,他知晓的不真切。 如今义伍这般说,代表了袁瑾宁可能是之前认识的南宫家。 南宫家逮属皇帝亲信,外姓王爷,卿北王南宫毅是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与秦渊奕实力不相上下。 目前还不知南宫家究竟如何站队,秦渊奕不希望袁瑾宁去蹚浑水。 且,南宫家的人都是薄情寡义、冷血无情之人。 除了一年前南宫家的幺儿,倒是闹出了一件趣事儿,说是什么为了一个女子,南宫小公子居然要与家族断绝关系,倒是一个痴情种。 近来,南宫家的动静不小,若不是因上次安和县那个渣滓的事儿,秦渊奕立了功,还牵扯出了一大堆朝廷高官,南宫家现在已经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了。 揭发那些事儿后,一瞬间,那些落马被斩首的官员们是恨死他了,连带着其余的朝廷要员都惧的不行,每天瞧见秦渊奕,都恨不得将头埋于地下去。 收回散远的思绪,秦渊奕眼眸深沉:“近来京都不太平,保护好王妃。” “是!”义伍抱拳。 …… 少了袁灵舞时不时的骚扰恶心,袁瑾宁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既然抚芩楼现在攻克不下,袁瑾宁只得高价买下其余的产业,再结合现代的知识装修翻改。 例如成衣铺子,换成了现代能展示的橱柜,再大肆改变了款式颜色,一时间倒是热卖。 再如一些小酒楼茶馆,全部被她改头换面,采用现代的营销方式,教那些聘请来的厨子们学会新的菜式,她还请了之前买糕点的大娘教授。 一时间,她所属的酒楼茶馆里的糕点小吃食,那叫一个火热。深得那些闲着无事的闺阁之女与妇人喜爱,所以这段时间内,袁瑾宁的小金库日渐丰盈。 看着手上由银子兑换成的银票,袁瑾宁拿几张票子一拍手心,响脆的声音响彻。 啊~金钱的声音。 “走,我们去买买买!”袁瑾宁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女人的天性不就是如此?虽然她并不怎么热爱,但偶尔以此方式放松一下也可。 落京眼睛一亮,立刻点头,不远处擦桌子的碧青猛地窜了过来:“近日趣宝阁传出了一稀世好玉,我们去瞧瞧世面?” “你打哪儿来的消息?”袁瑾宁挑眉,满是疑惑。 碧青摸了摸头,嘿嘿一笑,有些尴尬的道:“之前认识的人……蛮多的。” 袁瑾宁恍然,就碧青那放于现代能被那些阿姨妈妈粉追着喊宝宝的长相,确实在这古代更是受欢迎。 “那行,看在你提供消息的份上,一同吧。”袁瑾宁这几日赚大发了,心情好的不行。 最重要的是,她只要坐享其成便能赚到钱,前头的事儿与运营,嗯,她全部放给紫藤与红棠去打理,反这两人离开抚芩楼后还挺无聊的。 她这是借此为之解闷,顺带磨练磨练她们。 绝对不是自己懒,嗯,袁瑾宁点头。 待几人换好衣裳出来,落京被强行塞了件粉色衣裙,而碧青则是蓝色。 两人对视一眼,看向紧闭的房门,仔细看去,碧青的耳朵通红。 他再次抬眸,小心翼翼的瞧了落京一眼。 她真的好好看啊……圆圆的杏眼满是冷清,小巧的鼻子下樱桃小嘴,原来落京总是一身深色丫鬟装,现在着了件粉色小亭苑绣花,着实动人。 那板着的小脸,不仅没显得古板冷漠,反而有种可爱。碧青不知,放在现代就是一个形容词,反差萌。 而碧青一袭蓝色锦衣,倒是俊逸,腼腆的站在落京身边,那小媳妇姿态让人看了直发笑。 这是袁瑾宁推门后的第一个想法,望着两人张大的嘴巴,袁瑾宁挑起眉头,眼神慵懒魅惑。 “怎么,不好看?” 低沉微哑的声音,撩人至极。 落京脸一红,一把扑上去:“公子~好看极了!!” 不怪原本矜持的落京如此大的反应,实在是眼前这人过于惊艳,让落京维持不住而崩了人设。 她……哦不,是他一身的暗红衣裳,衣裳上流光暗转,似有流光在表层,随着他的动作溢彩;衣摆上绣着锦绣山歌,用的都是金丝银线;腰间碧绿的禁步坠条由大小相一的珍珠串成,直直坠到膝盖处;男子五官精致却不显娘气,反而有种邪魅公子的肆意潇洒,长长的发丝高高竖起,润玉夹杂血色的羽冠挽住,手中摇晃的同色玉扇一晃一晃的,满是倜傥不羁。 这神仙般的人,让两人直接惊呆了,痴迷于‘他’绝世的容颜中。 对于二人的反应,袁瑾宁很是满意,说实话她还真不喜欢女子的装束,男子的更是轻便一些,而且更帅一点。 “现在,叫我临神临公子。”袁瑾宁又恢复了之前的男装身份,落京立刻如小鸟般飞向袁瑾宁,小鸟依人。 “好的,临君。” “唉!娘子~” 碧青:“……” 是谁的心碎声,如明显。 心情复杂,忽然有点自卑。 这人怎么男装如此惊艳??还让不让广大男性存活了?! 碧青已经能预料,袁瑾宁这一身走出去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之时,只见她掏出了个木质面具,直接戴在了脸上。 碧青一喜,这样便能遮掩一些风华了吧,但当他看去,笑容便僵硬了。 这样虽是挡住了那惊人的容貌,少了惊艳感,可男子周身的气度却平添了神秘,诱人靠近的神秘。 第九十一章 他们咋不去抢? 认命的碧青苦逼的跟在了两人身后,望着落京满眼爱心的直盯着袁瑾宁看,甚至好几次差点儿摔倒。 还不等三人走出王府,门口便遇见了要上马车的秦渊奕等人,他转眸一看,对上那邪肆风流的公子哥儿,一阵诡异的沉默。 落京一愣,还以为秦渊奕认不出袁瑾宁,急忙就要解释。 “面具不大合适。”秦渊奕轻声,从马上重新翻身而下,男子墨衣金边,简单的一个动作便是让人痴迷的诱惑。 比不上比不上,袁瑾宁望着眼前帅炸天际的某王爷,那叫一个自愧不如。 摸了摸脸颊上的粗糙木面,袁瑾宁耸了耸肩:“没有合适的。” “……我这儿正好有。”秦渊奕往这边走了几步,随后面色有些不自然,伸手从袖兜里掏出之前那具白蔷薇的面具。 袁瑾宁一愣,这不是之前书房那个嘛? “这……不大好吧。”虽然袁瑾宁很喜欢,但她不喜欢夺人所爱。 “无事,送你了。”秦渊奕拿起,另一只手揭下袁瑾宁脸上的粗木,见那张面容暴露,动作停顿了一瞬,才将面具放上去。 看着有些分量的面具戴在脸上,却无一丝承重感,质地很是温润轻盈。 袁瑾宁眼底闪过喜意,伸手抚了抚,无意间却碰到秦渊奕未来得及收回的手。 秦渊奕立刻如触电般收回,淡然的打量了一会儿,启唇:“还行。” 很敷衍牵强的夸赞,袁瑾宁眼睛一眯,面具下露出真心的笑意。 这人怎么像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他送自己面具的份上,之前他凶自己的事儿就不记着了吧。 “去逛吧,路上不要随意撩别的小姑娘。”秦渊奕叮嘱,这幅模样看的袁瑾宁发笑。 她怎么感觉,两人的身份互换了? 自己像个即将要出去打拼的丈夫,而秦渊奕则是那在家等候,送别时千叮咛万嘱咐的小妻子。 感受到袁瑾宁意味不明的眼神,秦渊奕有些不自在的转身,利落上马,居高临下:“走了。” 三人也往市井走去,望着那暗红的身影,秦渊奕面无表情,将袁瑾宁褪下的面具踹如兜里,这一系列动作很是自然。 自然到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不对劲。 望着自家仿若着了魔的王爷,义一心情复杂。 王爷……好像一个变态啊,一直收藏王妃娘娘的东西。 市井街道上很是热闹,各种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如今才是上午,所以人也不是特别多,再是热闹也比不上傍晚时的繁荣。 望着路边摆着卖首饰的小摊贩,袁瑾宁表示瞧不上眼。 之前她只靠着从袁恕那儿讨来的嫁妆,与香迁阁收入过活,为了以防万一也就没有大手大脚,现在她都不愁这些身外之物了,所以也很是大方。 “那个什么,趣宝阁在哪儿?我们去逛,介绍介绍那里都有什么。” “王……临公子有所不知,趣宝阁是专门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其中最属玉石玩器最出名,且每年准备一次大型拍卖,这次刚好赶上了今年的拍卖会,但入场是需要铭牌的,我们……好像没有。”碧青先是眉飞色舞的解释,越到后面面色就越尴尬。 他也是临时想起了,好似需要门槛。 闻言袁瑾宁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飞去一脚:“如何获得铭牌?” 这铭牌,不就相当于现代进场票嘛。 碧青顾着形象,没有揉自己被踹疼的大腿,满脸委屈巴巴:“只要在趣宝阁消费满二十两黄金即可。” “二十两?他们咋不去抢?”袁瑾宁停住往那边去的脚步,这阁主怕不是脑子瓦特了。 二十两,他知道在这古代值多少吗? 二十两银子在一个普通人眼里,已是天价了,更别提黄金! 有的人怕是一辈子也没见过黄金这类东西。 “唉唉,别啊!趣宝阁是京城内最有名的玉石店,且哪里的玉都是极品,贵点也是应该的嘛~”碧青连忙拉住袁瑾宁,要不是顾及面子,他就跪下来抱着袁瑾宁的大腿了。 听他如此不痛不痒的说法,袁瑾宁回头勾唇,想起他也看不见自己表情,便松了脸,淡淡看着他:“你见过这么多黄金?” “……”蛮、蛮扎心的。 碧青自闭。 见那幅失魂落魄、可怜兮兮、绝望不易悲催之人,落京心有不忍,伸手拉了拉袁瑾宁的袖子,眨巴了下大眼睛,木着脸,眼神认真。 “要不,临君我们去见识见识吧。” “好~只要小京儿喜欢,那我就算一掷千金又如何?”袁瑾宁立刻改口。 嗨呀,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落京生的如此可爱呢?一定是之前被她落落大方一派优雅的形象给遮掩住了。 眼前那秒变脸的人,让碧青惊愕的张大嘴巴,这也可以?? 待落京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后,碧青一把捂住心脏,好难过嘤嘤嘤。 这王妃怕不是有特殊癖好吧?那王爷该怎么办?! 趣宝阁坐落于京城正中央,当袁瑾宁看见那座圆形如塔般的建筑时,袁瑾宁一瞬明白了为何这边消费如此昂贵。 瞧瞧,门口两座雕刻的栩栩如生逼真至极的石狮,瞧瞧那玉宇琼楼,那琉璃瓦片和不要钱一样铺陈屋顶,大大的镶金招牌,辉宏大气写着:趣宝阁。 那磅礴大气的笔势,蜿蜒有劲的转笔,龙飞凤舞不拘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 进出趣宝阁的人,哪个不是锦绣华裳之人,身上的金银首饰,奢华的头面,简直是一堆行走的银子。 袁瑾宁步子轻迈,淡然的继续往里走去,也就是刚开始惊讶了那么一小会儿,自己见过比之更辉宏的皇宫,便不觉得稀奇了。 她不显惊色,可身后的碧青就不一定了,满是激动的东看看西摸摸,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的落京与袁瑾宁很是无语。 二人很是默契的离他远了些。 还是装作不认识好了,免得丢人。 落京不惊讶是因为她跟着秦渊奕也见识了不少,且她可是来过此地的。 第九十二章 不相上下 “临君,由我来为你介绍一二。”落京自告奋勇,伸手指了指蜿蜒至二层的楼梯。 “这趣宝阁呢,一共只有两层,但之间的区别却是天差地别,一层玩物虽然也是珍贵,但二层的物什却是比一层不知珍贵上多少倍,二层也是半拍卖会的地儿。” 袁瑾宁了然的点点头,摇着折扇,凝望着摆放在锦盒内的物什,大多数都是玉石玛瑙什么的,也有一些稀奇的东西。 比如眼前这柄竹扇,扇骨雕成树枝缠绕的样式,镂空的设计显得轻盈,画着白色蔷薇,意外与她的面具很配。 这时,落京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望着那竹扇低呼: “临君,这个好看!” 她的夸赞让袁瑾宁下定决心,原本她未寻到称手的折扇,如今很快就要有了。 之前那些折扇,要么就是穿女装时不想配,要么就是太过沉重,不易携带。 “帮我把这个拿出看一看。”袁瑾宁‘啪’的收紧手中的玉扇,虽然手上的也很好看,质地也轻薄,却不适合女子装束。 旁边从进门就跟着的小二立刻点头哈腰,伸手小心翼翼的将之从锦盒中拿起。袁瑾宁伸手接住,宛若手上的只是一支细竹条般轻巧,嘴角不禁勾起满意的弧度。 “多少,我包下了……” “等等!” 男声打断了袁瑾宁的话,寻声望去,来人一袭灰衣,面容也算是俊逸,放在人群中也是出众的,但落在袁瑾宁这种见过极品的眼里,倒是有些逊色。 “这位公子,这柄竹扇,我家老爷看上了,不知公子可否割爱,定有重谢。”男子态度温和有礼,朝着袁瑾宁弯腰抱拳。 袁瑾宁轻轻拧眉,并不打算让出,她自己也很喜欢:“抱歉,小生对这物什很是喜爱,你看这……” 男子抿唇,似是有些为难,满是冷然的眸子里一片混沌,主子既然吩咐了要去买下犹豫了许久的竹扇……这么点儿小事都完不成的话,他岂不是要被其他暗卫嘲笑? 这般想着,男子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令牌呈现于小二面前。 “老爷的吩咐,在下不得不完成,还请公子见谅,小二,包起来。” 那店小二见了这令牌脸色剧变,立刻诚惶诚恐的将锦盒拿起,朝袁瑾宁伸出手,态度并未过分,只是眼底满是恳求。 “这位公子,你看,这小的也没办法。” 望着那眼熟无比的令牌,袁瑾宁与落京同时无言,而躲在暗地里的义伍差点一个跟头栽了出来。 普通的令牌上花纹并不繁杂,只有一圈流云金边镶嵌其中,中央雕刻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啊,这个令牌啊……”袁瑾宁挑眉,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差不多的,可比之更加华丽些,上面增加了刀剑样式的刻纹。 气氛一瞬间尬住,灰衣男子面容僵硬,抬头看向袁瑾宁,落京默默从她身后站了出来,嘴角抽搐。 “大哥。” “……” 最终,折扇被袁瑾宁买下,几人被小二安排到屋内休息,望着眼前的两兄妹,袁瑾宁有些无语。 京城这么大,为什么就这么凑巧呢? “大哥,你不是去南关办事儿了吗?”落京木着脸,看着男子,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男子一愣,见提及关键字眼,瞥了袁瑾宁一眼,有些拿捏不准这人的身份。 他刚从南关回来不久,对于主子身边的消息有些不灵通,倒是不知晓这人究竟是谁,主子居然派了落京跟随。 且落京还毫不避讳的提及南关。 “不必担心,是王妃娘娘。”落京解释。 但她这话一出,落铭瞬间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差点没将人雷死。 “居然不是叶将军或者华谦公子??” 袁瑾宁&落京:“……” 原来他是同好吗!??袁瑾宁掩在面具下的脸满是黑线,虽然她也想是这两人与秦渊奕在一起就是了,但听那失望的语气,她为什么心里那么不爽利呢? “你一天天的,脑子里想什么??”落京满是恨铁不成钢。 这就是秦渊奕不派义一他们几人,非将这憨憨派出去的理由了,整天的脑袋里天马行空,闹的笑话可不少。 “哈哈,抱歉啊,被市面上那些个话本子给影响了。”落铭摸了摸脑海,满是不好意思:“对了,王妃娘娘这是要参加趣宝阁的拍卖会吗?正巧,王爷也在里边订了单阁,我们一起去吧?” “不,那里定然还有其余人,我便不去打扰了。”袁瑾宁摇摇头,今早见他穿的如此正式,就知他肯定是要出去谈事儿的。 对于袁瑾宁的敏锐,落铭暗暗赞叹,这王妃娘娘虽然不知其面,但应该是与叶峮将军华谦公子等人不相上下吧,聪明的程度也不低。 全然不知某人已经拿着她与秦渊奕的绯闻对象‘们’比对了起来,袁瑾宁想了想。 “落铭……公子可有入场铭牌?” 消费二十两黄金才能进,她不如另辟蹊径,且免费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王妃娘娘以后不必如此客气,唤在下落铭便是,有的。”说着落铭将铭牌掏出,袁瑾宁很是自然的接过。 “拍卖会也快开始了,那在下先回去禀报。” 袁瑾宁昂首,算是回应了。 见男人走出房门,袁瑾宁瞥了落京一眼,落京似乎知晓她想说什么,便开口解释了起来。 “落铭是奴婢的亲兄长,我们两人一同被王爷所救,所以便跟在了他身边。” 了然的点头,袁瑾宁起身:“走罢,我们去拍卖会……唉,等等!” 落京一脸懵逼,袁瑾宁面色微僵,看了一眼周围:“碧青呢??” 被两人遗忘的碧青,极厌恶瞪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体态丰腴,头顶金冠发饰琳琅满目,比这趣宝阁的珍品还令人眼花缭乱,她拉着碧青的手不肯放。 “小公子~本姑娘绝对会好好待你的,本姑娘可是慕容御史的长女,慕容雀儿。只要跟了我,保证你下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慕容雀儿肥肥的脸上一片霞红,眼冒爱心,直盯着碧青看。 第九十三章 强抢民男 “你放开我!不知廉耻!” 碧青脸色涨的通红,他尚在抚芩楼时都没人这般大胆,那些个女子一见他委屈不愿,便心软着放过他了,不然碧青怎么可能会好好的待到现在。 可这女子就是不按套路走,上来瞧见了碧青,便嚷嚷要嫁给他…… 这慕容雀儿,他也有所听闻,京城贵女名声中最丑的一位,说是见了俊秀公子便走不动路,多少男子被之利用身世抢压,不得不得屈服于她。 “你骂本小姐!?我现在还肯好声好气与你说话,已经算是客气了!”慕容雀儿一竖眉,凶神恶煞。 见碧青虽然一身的装束不差,但刚刚那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让她直接给之定义为样貌俊秀的乡巴佬。 捕捉到关键字眼,慕容雀儿眼睛一转,算计满满。 她伸手直接夺过碧青小心翼翼揣着的玉如意,扬手一把摔在地上。 响亮的破碎声,一瞬间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众人一见主角是那慕容雀儿与一白净公子,不由纷纷叹息一声,可惜了啊,又要糟蹋一个好好的公子哥儿。 “小二!这人不知好歹,居然摔破了店内的宝物!实乃可恶!”慕容雀儿直接睁眼说瞎话,瞪大如牛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小二。 小二心里一颤,且不说她的身世如何,就说她那见一个样貌微微秀气的男子都要掠夺……小二已经担忧自己被之看上了。 “对……慕容小姐说的无错,你、你快赔!”小二给碧青投去愧疚一眼,他还想好好活着,所以要对不起碧青了。 望着两人一唱一和,假到不能再假的戏剧,碧青气的浑身发抖。 这简直就是强逼!过分!太过分! “玉如意的价格是八两黄金,公子哥儿,你赔的起吗?”慕容雀儿见小二配合,笑的更是欢快了。 肥肉在脸上挤成一团,看着好不油腻。 “我、我……”碧青抿唇,惊慌失措的后退,但慕容雀儿一个眼神过去,他便被侍卫围住。 看热闹的人们在接触了碧青求救的目光时,很是淡定挪开,就当是看了出好戏,无人想得罪了慕容家。 慕容御史可是从三品,高官权重。 “谁说他赔不起的?” 就在碧青逐渐绝望时,高昂的声音清冽好听,犹如春日的小泉叮咚,清脆却又带着冬季的余寒。 碧青眼睛一亮,望着眼前那缓缓而来的二人,满是惊喜。 “临公子!落京!” 袁瑾宁也未曾想,有生之年她居然能在古代见到强抢民男的一幕。 慕容雀儿一愣,遂而恼怒不已:“哪个龟孙儿敢打扰姑奶奶我的好……好、好生俊逸的公子~” 原本怒气冲冲的尖锐嗓音,见了袁瑾宁的身影后,一瞬柔了下来,慕容雀儿捧着手满脸的痴迷。 望着这一幕,碧青心情复杂,他挺想问问慕容雀儿,她是怎么从那张看不见真颜的面具上看出帅气的。 难道就因为他周身的气度,便让人觉得面具下的容颜必然绝世? “他赔的起,但,这玉如意是谁打碎的,大家都知晓,别人恐你的身份,但我却是无惧。”袁瑾宁冷笑,刚刚在慕容雀儿盯着她犯花痴时,落京飞快的给自己普及了一下这人的身份。 原来是个心系天下男子的流氓渣女啊,袁瑾宁摇晃着新上手的折扇。 旁人面面相窥,慕容雀儿被这么一嘲讽,也从痴醉中清醒,拧着眉毛很是不满: “公子哥儿,你在说甚?刚刚大家都听到了,是店小二亲口说的,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打碎了如意,怎么就成本姑娘做的了呢?” 能将不要脸发挥到如此境界,袁瑾宁自愧不如,原本以为她已经算是无耻不要脸了,没想世上还有人比自己脸皮更厚。 “对对……”店小二殷勤的点头,在袁瑾宁的冷凝视线下逐渐无声,僵硬着不敢再动作。 这人的眼神,好似寒泉般冻人,彻骨森冷。 “既然如此,在下也无话可说。”袁瑾宁冷笑,虽然很憋屈,但她却是不好仗着王妃的身份作威作福。 虽说她要利用秦渊奕的势,可袁瑾宁却不是那等狐假虎威之人,她更喜欢自己靠实力说话! 伸手直接拿出几十张银票,塞入小二手中:“清了,现在可以放人了么?” 慕容雀儿一哽,没想这人会帮那小公子还,莫非二人认识,脑子有些愚钝的慕容雀儿终于转过弯了。 “不行!本姑娘看上的人岂有放走的道理!?你们二人不从也得从,来人,给老娘打晕带走!” 袁瑾宁嘴角勾唇笑容,眸光冷意乍泄,满是危险。 那些侍从刚要上前,直接被袁瑾宁一脚踹飞,她踢出后,所经之地,完美的绕开了所有的稀奇物什。 袁瑾宁这般小心翼翼,但慕容雀儿可不是,她眉毛一竖,满是狰狞: “废物!老娘养你们做什么吃的??!给老娘上,东西坏了我担着!我就不信了,还拿不下你们两个小贱人!” 粗鄙的话语冒出,袁瑾宁勾唇,既然有人担下这些东西……那自己便不客气了! 上一个踹一个,上两个飞两个。 一群人上,一群人纷纷倒地。 打不过那些大内高手,自己还打不过这些个三脚猫功夫的杂碎? 见所有家丁都躺在了地上,慕容雀儿瞪大眼睛,连连后退着,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会……” 这么多人居然打不过别人一个?真是白养了这群废物!慕容雀儿心底咒骂,没了人保护却是收敛了一二,可嘴巴上依旧不饶人。 “我、我可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你、你绝对不能伤害我,大不了我放过你们……” “这么快就认怂了?我还没玩够呢~”袁瑾宁尾音上挑拉长,潋滟的凤眸中满是无趣。 慕容家的又如何?触及了她身边的人,就算是拼命,自己也能搞个家族陪葬! 围观的人们早不知躲哪里去了,他们可不想被波及,店内原本热闹的一层现在只剩躺了一地哀嚎不停的家丁,以及立着的五人。 小二的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第九十四章 趁火打劫 “少、少侠饶命,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惧怕报复,方才这般的不识好歹。” 袁瑾宁看都没看那小二一眼,唇瓣轻启: “滚。” “好嘞!”店小二腿一抖,就地一缩,连趴带滚的进了后门。 见小二如此配合,袁瑾宁目无波澜,这趣宝阁的人还真是墙头草,见谁得势便往哪边倒。 望着眼前一边倒的局势,慕容雀儿细小的眼里满是慌乱,以往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强抢不成功的事儿,可她要么是让家丁解决,要么就是抬出慕容御史进行恐吓,他们都乖乖从了,但眼前这位…… “怕了?慕容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如此嚣张为好,迟早有一天报应会降临。” 袁瑾宁相信报应这事儿,就像她从小到大,杀人无数,也因此从未有人将她当人看,更别提什么关心疼爱了,这些,都是她该受的报应。 再好比如穿越重生,原主的身世凄惨不说,还留下一堆烂摊子要她解决。 “谁……谁说的!我可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你绝对不能动我!”她越是这么说,袁瑾宁还越想揍她一顿,将手指扭的‘咔哒咔哒’响。 望着眼前逐渐逼近的红衣男子,慕容雀儿花容失色:“别过来,丑八怪!” “……”袁瑾宁步子一顿,此还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说‘丑八怪’,心情蛮复杂。 “何人在此吵闹!”还不等袁瑾宁有所动作,身后传来低沉的喝斥。 转眸望去,后门处立着一身着红衣轻纱锦衣男子,五官分明,眼似桃花,唇薄殷红,浑身上下只透露了一个字:妖! 从内而外的妖,却又不显得庸俗娘气,男子面容微沉,与袁瑾宁对上视线,二人同时一愣。 真尴尬,他们撞衫了,虽然款式不同,但颜色相近。 “段公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丑八怪居然想杀了我!!”慕容雀儿一见他,立刻犹如见到了主心骨似的扑上去,那眼底熟悉的粉色泡泡辣眼至极。 邪肆男子脚步一动,成功躲开了慕容雀儿的袭击: “雀儿姑娘莫着急,若是你说的属实,自然是这位公子的错。”但若是她说的不对,他就当做没出现过。 男子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不达眼底。 慕容雀儿一听,面色有些心虚:“自、自然是真的。” “哦,这般啊……”男子恍然大悟。 望着使劲儿演戏的两人,袁瑾宁嘴角一抽,当她傻吗?男子身后的小二不就是哪位墙头草?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么,袁瑾宁不相信小二没有将事情经过说一遍。 看来这人是不想得罪了慕容家,自然也是不想招惹上她。 “这慕容姑娘要强抢我家伙计,本公子出面教训一番罢了,何谈杀人?且,这还是慕容姑娘的手下先动的手,本公子还不能反抗了?”袁瑾宁毫不客气的连嘲带讽。 阴阳怪气的模样,让男子一哽,这人怎么就不能息事宁人呢? “在下也不知实情,不如……此事便当做是场误会,过了如何?”那被称为段公子的人做揖,样貌是张扬,但行事却是礼貌有度。 “那我这伙计岂不是白受委屈了?且叫他妻子看着自己丈夫被人如此对待,叫人多么难过?若不是本公子及时出现,现在相爱的两人已经分别了!”袁瑾宁冷笑,眼底的算计一闪而过。 她当然也是不想计较的,不过是一无脑的色女,不值得她浪费时间,且拍卖会要开始了,自己还赶着去看呢。 但就这般算了,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被人骂?所以她得宰一笔给自己消消火。 “本公子心里多么的愧疚,所以本公子打算让夫妻两人寻处地儿定居下来,以免跟着本公子再遭此事……你看,寻处宅子可要不少啊,什么补偿金啊,添置家具也要不少……”袁瑾宁掰着手指头,摇头晃脑连连叹息。 望着眼前疯狂暗示的某男子,那人完美的神情裂开道道缝隙。 他算是明白了,这人是趁火打劫呢! 两个下人还寻处宅子??还添什么家置,且这事儿不是没发生吗?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倒像是早发生了的一般?? 段崇寻维持不住那张标志的笑脸了,黑沉沉眸子盯着袁瑾宁,咬牙切齿:“怎么的,我看着这两人,也不像是夫妻呐。” 袁瑾宁微顿,凉凉的视线瞥了落京一眼,意味十足。 落京身子一僵,从她将自己与碧青说成夫妻的那一刻,她就知事情开始不对了。 接着,碧青也收到了警告,两人相视一看。 “啊~夫君……差点儿我们便要分别,你若是被那恶妇强行玷污了,这叫我一个弱女子该如何是好啊!”落京二话不说,一把扑上去,嚎的特别大声。 感受着怀里的温热,碧青很是不争气的红了脸,磕磕巴巴: “娘、娘子,事儿还未发生,京城实在太过可怕,我们去求主子放我俩走吧……” “夫君~” “娘、娘子……” 众人:“……” 戏演的假的不能再假,不是……落京说的那么可怜巴巴,你倒是带点泪珠啊! 袁瑾宁恨铁不成钢,得不到她万分之一的真传!看来得寻个时间,好好锻炼锻炼落京的演技,这般才能在以后遇到这类情况时,瞒天过海。 “段公子,直说吧,其实我也不想闹些什么,你就免了我折扇的钱,再随便送几样店里的物什就好,当作是俩人的补偿。” 你确定你没闹事儿?? 段崇寻嘴角抽搐,还随便赔点什么,他店里的那一样不是顶顶好的东西!!且他手上的折扇,可是十两黄金呐! “公子愿意息事宁人便是最好的了,待会儿我便差人送去,敢问公子府邸在?” 这是想套出她的居所么? “啊,待拍卖会结束,我自个儿来取,不劳您费心了。” “……这样啊,那在下不打扰公子的入场了。” “嗯,记得将东西准备好。”袁瑾宁昂首。 第九十五章 拍卖 客客气气的将那尊大佛送走,段崇明眼神晦暗不明,这满身神秘之人,究竟是谁? 京城内也没听过这号人物。 “慕容姑娘,你看这店内的损坏,和待会儿赔偿的费用……” 身后的声音随着距离消失,她就说这东家怎么如此大方,也不纠缠直接点头了,原来这些费用有人付。 拍卖会是开展在整个二楼,上了楼梯入了大门,袁瑾宁才发现这儿别有洞天。 这栋楼根本不止二楼,还有第三层,整个二楼都是一个大堂,三楼则是一间间半透明的房间,房间只有左右两边被隔绝看不清,但对着楼下的一面,只用珠帘薄纱遮掩,隐隐约约倒是看不清屋内情景。 看来,这屋子便是用来给那些个达官贵人使的,方便他们隐藏身份。 而楼下大堂内一排排座位摆好,并未见到落京之前所说更宝贝的极品,看来是被收起来了。 “公子。”门口的侍卫拦住袁瑾宁。 他微顿,将铭牌掏出递给侍卫,侍卫收起后点头,态度一瞬恭敬了不少。 “公子请上三楼。” 袁瑾宁领着二人进了厅内,现在厅内已经坐了不少人,三楼走廊在那些悬出来的房间后边,但房间之间都是有间距的,所以也摆放了几把椅子。 刚刚那侍卫说她可以去三楼,袁瑾宁便也不客气,按着侍卫的指示寻到了自己位置,这儿虽然不是单独的阁房,到底比楼下的视野更广阔些。 事实证明,京城有钱人家不少,即使是要烧钱才入的了场,但待正式开始时,已经是座无虚席。 袁瑾宁的位置靠近拍卖台,身下椅子铺了层软垫,旁边摆着一张大桌子,些许糕点吃食呈在其上,桌子的另一边则是另一个女子。 那女子样貌姣好,华衣锦裳 身后跟着两丫鬟,想来也是哪家的娇娇小姐。 前面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玉石武器,看的袁瑾宁昏昏欲睡,她对这些东西没有一点儿兴趣。 “公子,你瞧那断念剑,剑身竟是镂空设计,好不惊奇。”旁边那姑娘忽的与袁瑾宁搭话,显然是跟她一样闲的发荒了。 “嗯嗯。”敷衍至极。 旁边那人吃瘪,摸了摸鼻子很是无辜,她也不是那么爱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搭话失败便也保持了沉默。 袁瑾宁干脆阖眸养神,留着碧青一人看的津津有味。 忽的,她睫毛微颤,从刚入场没多久,她便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视线,说不清那是什么,却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现在,这股视线越发强烈,好似……就在她对面…… 袁瑾宁掀起眼皮,淡淡看向对面,那儿只有一间阁房,上边写着一个大大的‘壹’字。 壹字房,最是尊贵的阁房。 被珍珠卷帘挡住,袁瑾宁收回视线,沉思,根本看不清里边的是谁。 “现在,呈上这次拍卖会最珍贵的东西——羊脂白玉!” 端着盘子,身着薄纱的女子一把揭开盘上的遮盖布。 全场哗然,原本安静甚至有些沉闷的场内一瞬热闹起来,犹如油锅里溅入一滴水,沸腾不已。 羊脂白玉,色泽温润乳白,其功能便是春暖夏凉,有市无价,且,这块玉石有两个拳头大小!! 所有爱玉之人全部炸开了锅,旁边的碧青一个激动,直接打翻了袁瑾宁的果酒,袁瑾宁很客气的给了他一个暴栗。 “安分点!” 碧青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按耐下自己的激动,但眼底的炙热却是不变。 “喜欢?”袁瑾宁歪头,看着碧青,眼底的神色莫名。 “嗯嗯,超级喜欢!”碧青狂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宛若天上的星星。 袁瑾宁这么问他,莫非是要为他将这玉石买下?!碧青眼睛一亮,看着袁瑾宁的眼神就像看着再生父母般。 “哦,那就喜欢着吧。”袁瑾宁撑着下巴,挪开目光,盯着那壹字房看。 见她没了下文,碧青疯狂眨巴的眼睛有点酸,不是,袁瑾宁是在耍他!? 碧青瘪嘴,果然,他就不该对这个毒妇有所期待! 屋内某人见她一只盯着这边,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挪至下边,眼底却是有些不自在。 下边叫价叫的火热,袁瑾宁并未参与,她要这个东西做甚。 就在这块玉石价格已经到五十两黄金时,壹字房的侍卫高声: “一百两!” 全场一瞬安静下来,众人都齐刷刷看向那房间。 每个房间都有专门的侍卫来为里边的人叫价。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走呢?别人都是五两十两的,斟酌着加价,结果那人可好了,直接提价五十两,叫那些抱着赌一赌心态的人全部无奈放弃。 “一百零五两。” 袁瑾宁隔壁的妹子出声,翘着的二郎腿满是不羁,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模样。 袁瑾宁见了心底惊奇,她记着这妹子刚刚还是端坐的好好,现在怎么跟本性暴露了一般,如此放飞自我。 下边的人也加了五两,妹子豪气冲天:“一百二十两!” 说完狠狠一拍桌,满是匪气的动作让人无语,她一挥手:“我乃南宫家之女南宫情,还望各位高抬贵手,将这物什让给南宫家。” 她看似耿直,说的话却暗含威胁。 什么叫做……让给南宫家?明明是她自己喜欢,却是将南宫家抬出,以显威胁,让一些人知难而退。 南宫家? 落京似是看出了袁瑾宁的疑惑,附耳悄声:“南宫家家主南宫毅,是卿北王,骠骑大将军,是如今武将中,除了王爷最是厉害的人物。” “这南宫情,似是卿北王妾室所生庶女,对外称是知书达礼,但其实见过她的人都知晓,其性子豁达,不拘小节。” 眼角瞥了眼那翘的老高二郎腿,袁瑾宁点点头,确实是不拘小节了。 南宫情自曝身份,一瞬间,下边与之争夺的人安静了下来。 拍卖师面色微僵,拍卖会最忌惮的,便是以身份压人,这不是不让宝贝继续加价下去嘛? 不过,也是无法的事儿,拍卖师很是不情愿的倒数。 “还有加价吗?一百二十两一次……” 第九十六章 贵人多忘事儿嘛,我懂 “二百两!” 壹字间的人再次出声,价格一报出,差点儿没将南宫情给气死。 从那被捏碎的茶杯中,袁瑾宁得知此人不容小觑,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屁股,还是离此人远点儿。 “你!”南宫情猛地站起身,愤愤的瞪着对面。 屋内朝廷要员一顿,迟疑着看向靠近小窗的某人。 “这南宫家的小姑娘似乎很是喜爱,您看要不,我们让让?” 官员小心翼翼的望着那浑身冰冷男子,说这话竟也是冒了冷汗。 “这回让了,便有下一回,莫非李老是觉得本王比不过南宫毅?” “不不不,王爷误会了,微臣不是这个意思!”李老立刻低头改口。 这边的小风波外人暂且不知,南宫情不甘的拍了拍桌子。 她今日就带了这么些现银,而这儿也规定了拍卖下物什后,必须立刻付钱。 可恶!若是让她寻到那人是谁,她绝对撕了他!南宫情眯眸,愤怒不已。 这羊脂玉其实不止那些功效,据说女子如若是常年佩戴,能使之肌肤更加光滑细腻,也就是说,那玉石是天然的美容物。 所以竞争此玉的大多是女子,就算有男子也是迫于内人的压力,还有一些纯粹的爱好者。 待这火热的物什拍卖完,拍卖师又呈上一物:“这是本阁无意发现的东西,虽不知其究竟是甚,可却是个稀罕玩意儿,无人识的出究竟是什么。” 拍卖师吊住了人胃口,待大家兴起后,便缓缓掀开了遮布。 众人齐齐沉默了一瞬,还真是认不出究竟是甚,奇形怪状的,看着似是金属之类的东西所制,两个长长的筒样连接一起,半透明的东西嵌在两筒里。 “噗!” 喷水声响彻整个大殿,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三楼袁瑾宁的位置。 一暗红衣裳的男子掩唇狂咳,半掩着的面具掀开,只露出那形状好看的嘴唇与光洁的下巴。 “抱歉抱歉,喝错东西了。”袁瑾宁摆手,众人才收回了视线,袁瑾宁重新将面具放下。 那形式眼睛的金属物什……不就是望远镜吗!?? 袁瑾宁深深吸了口气,她敢肯定的是,这不是自己带来的,且这个架空的时代没有此物件。 所以说,有可能是别的穿越人士遗落? 现在她也不管这究竟是打哪儿来的,袁瑾宁眯眼,势在必得。 这玩意儿可是用处很大呢,时不可失机不再来! “刚刚一点儿小意外,现在拍卖继续,十两黄金起拍!” 他叫完后,很尴尬的是,没一个人回他。 虽说此东西很是稀奇,但他们根本看不懂,一个丑不拉几的装饰品,他们拿来干啥?而袁瑾宁知晓,这只是他们的手段,没人回应自然会降价。 “看来是价格过高,既然如此,那便降低些许,十两银子起拍。” 从黄金变成银子,价格降的可不止一点儿。 许多人因为其中的差异心动了,立刻开始了拍卖。 倒是聪明,利用人们总喜欢贪小便宜的心理,故意先提那么高的价,再一瞬减小十多倍,利用心理让那些人心动,再开始拍卖,左右拍卖行也不会亏。 最终,袁瑾宁以三十银两定下此物。 拍卖会结束后,南宫情居然跟着自己一同往交易的后台走去。 看那汹汹的气势,这是要去寻那抢了玉石的人?袁瑾宁收回视线,并不多管闲事儿。 交了钱后刚出门,便撞见南宫情与那一群人碰面,一戴着面具的高大男子被人围着,南宫情站在其前。 “敢问是谁抢了那羊脂白玉?我愿再提价买下!”南宫情叉腰,蹙眉望着人群。 这些人怎么有点儿眼熟? 被一个小娃娃拦住的众官员齐齐不语,很是统一的看向了中央那人,显然,这是让他拿主意呢。 旁边的落铭上前一步,弯腰躬身:“抱歉,南宫姑娘,我家主子夫人需要此玉石,还望南宫姑娘莫要为难。” 耳边的声音有些耳熟,袁瑾宁与落京停下脚步,转头一看,那熟悉的灰衣,不正是落铭吗? 似是察觉到了袁瑾宁的视线,旁边高大的男子转眸看来,深邃的眼眸如泥塘沼泽,不知其是陷阱,待你踏入其中已经来不及,只得沉沦陷入那淡漠眉眼中。 秦渊奕。 袁瑾宁眯眼,下意识的推了推脸上的面具。 “敢问,你家主子是谁?可否让我与那夫人单独谈一谈?”南宫情见此情形行不通,便想着自己对症下药。 “抱歉,不便透露。”落铭态度很是礼貌,似乎他对任何人都这般彬彬有礼,一片谦和。 “啧!叫你家主子出来,一个奴才就别那么多事儿了!”南宫情怒了,再过几日便是家主大寿,她必须拿到这玉石,以讨好他而得到自己想要的! 旁边的官员犹豫再三,在秦渊奕的目光下选择了闭嘴。 “南宫小姐,请你莫要为难小的。”落铭缓缓勾唇,竟也是俊逸不差那段崇寻。 南宫情面色一狰,手上拍了拍,一瞬间几十个黑衣人冒出,将一众官员围住。 官员们身边的侍卫们都纷纷拔剑抽刀,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别别别,各位冷静,冷静一二!”一中年男子立刻站了出来,看其模样,应是趣宝阁管事的。 剑拔弩张的场景让路过的人纷纷绕道,空气中的萧杀似乎要凝结成实质。 见此景,袁瑾宁眼睛一转。 “哎呀!这不是李常侍李大人嘛!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你可还记得我?” 李老一脸懵的望着眼前红衣男子,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对方是帮忙解围来了,立刻也施了一礼。 “这是不记得我了?无事无事,贵人多忘事儿嘛,我懂。”袁瑾宁说着,面上却有些失望。 那被无视的南宫情一愣,瞪大眼睛,她总算是知晓为何这些人有些眼熟了,上次家里摆宴,这些官员可都是来过的! 她居然给忘了,且还得罪了他们……南宫情心里一慌,呼吸一瞬的凌乱。 若是被家主知晓了,自己非得被扒下一层皮不可! 第九十七章 败家娘们 “李大人与各位大人们赏赏脸,小生请你们去那香迁阁坐坐?”袁瑾宁声音含笑,看不清的面容满是神秘感。 南宫情捏了捏已经布满汗水的手掌,对着众人欠身做揖,谦逊不已:“原来是李大人!刚刚实在是对不住,家主对这羊脂玉独有情钟,小女才如此鲁莽,这般,这顿由小女请,以来赔罪,还望各位千万莫要将这事儿记在心里。” 认错的同时还不忘抬出南宫毅,这女子脑子还不算太笨,只不过行事过于粗暴,颇有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感觉。 袁瑾宁默不作声,后退了一步隐去身形,她还真是个小机灵鬼,这般不仅帮大家解了围,还给自己的香迁阁招了波生意。 众人面面相窥,再次同时将目光放向中央。 南宫情也发现了众人的注意,抬头看去,那人长身玉立,看不清样貌,但周身气质不凡,满身风华。 “这位……公子,之前多有得罪,那羊脂玉也不要了,再加一百两黄金与香迁阁一顿,你看这……”南宫情也不傻,看出了他才是这些人的中心。 “不必……”秦渊奕摇头,左右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他还没到那种需要拿捏一个丫头,而威胁南宫毅的程度。 话还没说完,便接收到袁瑾宁恶狠狠的视线,朝着他,疯狂的眨眼暗示。 见他看过来,绯红的唇瓣轻启,却并未发出声。 “……可若是姑娘坚持,那便走吧。” 到嘴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秦渊奕抿唇。 她刚刚的唇语是:快接下啊,败家娘们! 她居然形容自己是败家娘们……秦渊奕面色微黑,心情复杂。 南宫情眼底的笑意僵住,她刚刚还为自己省下一笔钱开心来着,下一秒便开心不起来了。 虽然,这趟什么都没带回去,还损失了一笔,但好歹是没得罪了这人……话说,这人究竟是谁?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香迁阁,连带着袁瑾宁三人都跟着一起了。 刚入门口,袁瑾宁要跨过门槛的脚停在了半空中,一脸绝望,看着好死不死正在门口柜处算账的紫藤。 完了,她忘了,之前临神的身份坑害了四姐妹,所以之前她从来都不敢带着落京出现,可今日…… 未等她转身就跑,紫藤犀利的视线已经扫了过来。 袁瑾宁一僵,旁边的落京一脸疑惑:“临君,那不是抚芩楼那位么?” 袁瑾宁三人离众人有些距离,酒楼门口确实有些吵闹,所以落京便提高了声音,高昂的声音在这嘈杂中并不算突兀,只是好死不死,紫藤正直直看着这边。 猪队友·落京,成功完成第二次坑队友。 被坑的袁瑾宁心肌梗塞,眼看着紫藤已经放下了手中永远不离手的金算盘,袁瑾宁立刻拉着落京追上官员,然后抓了最后一人便立刻笑开了颜。 “哎呀喂,刘大人啊,我跟你说啊,这香迁阁的招牌菜味道好极了。” 那官员一脸懵:“谁是刘,唔唔!” 连拉带拽的将人推进了包厢内,袁瑾宁‘啪’的关上门,这边动作引起了前边人的注意,落京连忙巧笑。 “无事无事,我们就跟过来蹭蹭,就当我们不存在。” 众人见此也不再管他们,围着一起,开始天南地北的聊。 那无辜的‘刘大人’被袁瑾宁瞪了一眼后,也乖乖的息事宁人。 望着似乎意识到什么而疯狂补救的落京,袁瑾宁发出冷冷笑声,诡异无比。 落京脸色微僵,她知错了!! 原本,袁瑾宁以为这里能暂时躲躲,但当她看见紫藤亲自拿着菜谱上来,且身后还跟着一堆端汤的仆从时,她就知晓在劫难逃了。 “哎呀,这位公子,奴家手拙不小心撒了汤,奴家屋里还有几件哥哥的衣裳,不如您跟着我去吧?”紫藤捏着嗓音,拿起‘手滑’的汤盏。 不爱说话的她,声音还蛮好听,只是过于阴阳怪气,听的袁瑾宁额头狂冒冷汗。 “不不不,无碍,无碍!”袁瑾宁连连摆手。 紫藤直接上手,在接触到袁瑾宁的那一刻,面容奇怪了一瞬。 “这怎么行?快跟着奴家来吧。”紫藤面色不变,秦渊奕往这边看了眼,手指微动,下一秒便被袁瑾宁眼神制止。 两人一齐出了门,而被袁瑾宁吩咐留下的落京则心虚的不行,她想起来了,之前王妃男装下了一次命令,要杀了‘袁瑾宁’。 之后,借着王爷的手收服了四姐妹,再然后,就好似,是建立了一个自己的组织。 既然袁瑾宁从不带她去,便也知晓了袁瑾宁定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让那些手下知晓袁瑾宁一开始就算计她们。 而这次,王妃一时糊涂带上了自己,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妃转身要走的时候,自己嚎了那一嗓子。 落京哭笑不得,思量片刻,还是在秦渊奕的眼神下出去了。 见着眼前带路的紫藤,袁瑾宁不动声色的擦了擦额头,寻思着,到时候自己从窗户跳下去逃跑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别想着逃了,临神临公子,别来无恙?”紫藤温声,一副和善的模样。 可袁瑾宁却是知道,紫藤平时都是一副面瘫样,当她工作或是生气时,便会露出无比温和的笑脸,以让对方放松心神,令其毫无防备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这般的行事作风,倒也是与袁瑾宁有几分相像,所以袁瑾宁看似轻松的舒了口气,实则已经捏紧了手中的银针。 “哈哈,确实是许久未见。”袁瑾宁潇洒的扇着扇子,笑意不达眼底。 紫藤并不急着动手,取了些许茶泡开,动作间过了许久,待沏好一杯茶推向袁瑾宁时,才缓缓开口:“那日公子为何没来?” “……有点事儿耽误了。” “哦?什么事能耽误了大半年,到后面还没记起来?” 面对她步步的逼问,袁瑾宁眨巴了下眼睛,面不改色的扯谎。 “啊,家里妹妹死了。” “就这事儿,花费了这么久?” “不久后,姨娘也死了,亲爹也亡了,还有我祖母太爷太太爷太太太爷……” 第九十八章 收买紫藤 “闭嘴!” 茶杯叩桌的声音打断袁瑾宁的话,一柄泛着森森冷光的剑刃,抵在袁瑾宁脖子上。 “姑娘,有事儿好好说嘛,何必动手动脚呢,粗鲁。”袁瑾宁不紧不慢,眼里渐渐泛上冷意。 “如果不是你们的任务失败了,本公子怎么可能不会出现?”袁瑾宁试图与她们谈道理。 显然,紫藤从来不是那等喜欢啰嗦的人。 “公子消息倒是灵通,失败的消息,第二日就能知晓了,”紫藤冷嗤:“今日你不留下一个交代,别想走!” “那……十两黄金?”袁瑾宁试图用金钱打动紫藤。 “滚!” 袁瑾宁委屈,以前紫藤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带着崇拜的,现在居然叫她滚,嘤嘤嘤。 心情复杂的袁瑾宁叹息一声,她怕自己要是揭了面具,脖子上的剑会割破她的咽喉。 “你可知,因为这任务差点害死我们四姐妹?阁主,十两黄金,你打发叫花子?” “啊……谁是阁主?” 袁瑾宁勾唇,这紫藤是已经发现不对了?这般的试探倒也是高明,先是扯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再喊阁主,就看袁瑾宁会不会下意识的应下。 面前之人眉头一皱,眼底有些疑惑,难道是她猜错了? “那这般,我手上有一黄花梨木镶金边框的算盘,你不说出去,这东西就归你。” “十两黄金,我一个时辰就能挣回……什么!?”紫藤瞪大眼睛,似是未曾想,袁瑾宁竟然这般承认了! 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那梨木算盘!! 望着眼前流露炙热目光的人,袁瑾宁嘴角微抽,她赌对了,眼前之人更喜欢算盘,而不是真相。 这般变相的承认却是冒然,但袁瑾宁却不怕她不答应,一是因为她对算盘的迷之热爱。 二便是,在她怀疑自己身份的那时,根本没一丝被欺骗算计的怒火或是怨恨,反而是疑惑居多。 “那算盘什么时候给我……啊,不是,你真的是阁主?” “想要就直说。”袁瑾宁额上滑落黑线,这妹子还真是让人无语。 紫藤看向了房顶,一副打死不承认自己说漏嘴的事实。 袁瑾宁揭下面具,那张雌雄莫辩的面容呈现,紫藤顿了顿,真心夸赞了一句:“帅。” “多谢。”袁瑾宁勾唇,邪气四溢。 紫藤抚了抚茶杯杯壁,从那一笑的冲击中回过神:“这事儿我可以隐瞒,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阁主要多准备准备。” 她说的在理,紫藤性子比较淡然,也没那么死脑筋,可别人就没那么看的开了,例如那年纪最小的青桃。 一想到这儿,袁瑾宁便头疼不已。 “好了,隔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免得他们起疑。” 袁瑾宁回了香迁阁最上边的小阁楼,阁楼便是她专属的房间,换了身黑衣后便回了包间。 包间仿照现代五星级酒店设计,奢华却又低调,处处精致无比,就如进门的两盆装饰,乃是南海珊瑚,极其珍贵,还有那镶嵌于墙壁上的夜明珠,价值连城。 当然,这是袁瑾宁在商业链起效后再一次装修的效果。 这香迁阁连着隐阁,她干脆就不另建屋子,将这儿作为大本营,与主经营的地点。 原本落京坐的位置空了,袁瑾宁眼神微闪,淡然的坐下,不一会儿落京便回来,简单解释了下:“去方便了。” 很快,一堆穿着统一的白裳绣花女子端着托盘上来,那托盘与遮菜的盖子都精致无比,金边白花纹染,与衣角图案一样。 一排人站好,一穿着微有不同的女子上前,一一揭开解释。 “这道翠裳赤萝,乃是由百蔬果精心制作,食之酸甜有度且不油腻,乃是开胃好菜,大家最先品尝,才得食出美味。” 其实,就是一道蔬果沙拉。 “这罗盘点粹,由上好的肉质点点切碎融于蛋羹之中……” 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其实就是一碗加了多种肉类结合的蛋羹。 女子讲解完一个菜就立刻放下,让他们边听边食用,倒也不耽误时间。 “嗯嗯,不错不错,这香迁阁的菜式确实比揽月楼好多了,不仅坏境良好,且味道不错。” 几位官员连连点头,落铭面色有些微妙,看了眼自家爷,见他无反应,拿着玉筷也只夹了夹,却并未揭下面具食用。 若不是必须他先动筷,大家才肯动,秦渊奕都懒得做做样子。 这是觉得被人说了揽月楼不如香迁阁,心里不顺畅?落铭开始了脑补,也跟着停了筷。 无错,揽月楼便是秦渊奕的,他除了这酒楼,暗中还有好几家有名的铺子。 “怎么了,落侍卫,这是?”李大人细心,发现了不对,虽说问的是落铭,但眼睛却是看着秦渊奕。 这究竟是何人?连一个侍卫都会被李常侍如此客气对待?南宫情眯眼,沉默着不说话。 “无事,各位不要在意我们。”落铭浅笑。 见他都这般说了,几人便也继续用膳了。 南宫情忽的站起,端起酒杯朝秦渊奕走去,冲他那边送了送:“这位公子,之前多有得罪,现在我们以酒抛却所有的误会,如何?” 只要喝酒,他必然会摘下面具,南宫情勾唇,眼底精光闪烁。她倒要看看,来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惹得这么多大人围绕。 莫非是宫里的几位皇子?可那几位皇子,一个比一个游手好闲,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重官围绕? 她这话说的也是精巧,将之前她的找茬全然归于‘误会’二字。 “主子不会喝酒,南宫姑娘,不如我代替?”落铭端起酒盏,不等南宫情拒绝直接喝下,仰头后让杯口朝下,示意着南宫情。 南宫情蹙眉,不满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吃一蛰长一智。 小小插曲很快过去,待酒后三旬,却没多少人喝醉,比较秦渊奕在场,众人哪儿敢放肆? 一个一个走后,场内只余南宫情与秦渊奕、落铭,袁瑾宁坐在角落默默不说话,抓起一把瓜子开啃,有好戏看咯。 至于碧青与落京他们?袁瑾宁让落京扶着喝醉的碧青先回去了。 第九十九章 这孩子没救了 其实碧青没喝多少酒,他就因为好奇的抿了那么一口,然后直接醉趴下了。 当时,那动静还吓了众人一跳,鬼知道前身份为青楼公子哥儿的人,居然一杯倒!! 而且那一口还不足一杯的三分之一。 南宫情已经靠近了秦渊奕。 落铭不知何时坐在了袁瑾宁旁边,正在向她打探身份,见了此景便要站起,被袁瑾宁一把拉住。 “别打扰人好事儿,坐着看戏,乖。” 那苏到不行的嗓音配合着一句‘乖’,差点没让落铭以身相许。 不行不行,这可是王爷‘夫人’,他可不能多想。 不对啊,夫人为何看着别的女人接近王爷?? “公子,现在这儿没别人了,让小女看看你的模样,如何?”大抵是因为喝了小酒的原因,南宫情面色微红,盯着那闭眸养神的男子,连眼都不带眨的,越是神秘,她越是想揭开那真相。 男子长睫微颤,缓缓睁开眼睛,她的那只手已经抚在他的面具下了。 “滚。” 一字,随着肉体落地的声音,与痛苦的闷哼声,南宫情捂着手臂浑身直颤。 那原本纤细的手臂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骇人无比。 见了秦渊奕如此残暴冷血的一面,袁瑾宁挑了挑眉。 嗯,这才符合外界的传闻嘛。 之前,秦渊奕虽然总是冷着张脸,但到底没到残暴不仁的地步,一点儿也不符合外界所谓的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形象。 “王妃,你千万莫误会了,王爷只是不喜欢女子靠近而已。”落铭一看袁瑾宁,瞬间以为她误会了,自作聪明的开始解释。 袁瑾宁没有说话,她要不要告诉这孩子,自己也是女人来着,不是他所想的男子? “这可不一定。”袁瑾宁还是接了句,自己就是个例子,且之前有一位与他湖边下棋的女子,忘了叫什么名儿了,两人还不是‘相谈甚欢’? 虽然从只言片语里,她得知,秦渊奕只是在意对方的棋艺罢了。 “不不不,王妃,王爷绝对是喜爱男子的,绝对只喜爱您一人。” “……” 算了,让他脑补吧,这孩子没救了。 两人的交谈声比较小,南宫情是听不清的,而内力高强的某人可不定了,很是诡异的朝着这边看了眼。 落铭一愣,怎么感觉王爷的眼神不像是夸奖呢?反而像是要将他五马分尸?? “你!”南宫情面容狰狞,痛的整个人浑身被汗水湿透,却又不敢说什么,她不知此人身份,不敢冒然得罪。 “滚远些,不然另一只也别要了!”秦渊奕冷声喝斥。 南宫情不甘心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灰溜溜的走了,现在场内只余三人了。 秦渊奕掏出帕子,隔着帕子将面具取下扔在地上,犹如神祗般的容颜暴露,狭长的眼眸深如墨。 “还有面具么?”他身份特殊,若是在外露脸,很容易引起轰动。 毕竟秦渊奕出名的不止是那如凶煞的手段,还有那绝世的容颜。大抵五年前,他还是凤灵国第一美男子呢。 不过,这些年他极少露出真容,凤灵国第一美男子的名头便落在了抚芩楼羽聆公子身上。 落铭摇摇头。 袁瑾宁想了想,人家给她送了礼,那自己便回一个吧。 “等等。”说完,出去了一小会儿,再进来时手上拿着一银面。 那熟悉的物什让秦渊奕一愣,之前陪袁瑾宁男装去安和县时,为了不引起太大的轰动,两人一同戴了面具。 她的是金色,秦渊奕的是银色。 他将面具还给袁瑾宁后,还以为她丢掉了。 原来,她竟也收藏着这些回忆么…… “喏。”袁瑾宁丝毫不知秦渊奕内心戏多么的足,若是让她知晓了秦渊奕所想,绝对会笑出猪叫声。 且还会大声喊一嗓子,大哥你误会了,其实这面具是因为之前没有钟意的,便让人批发买的,她的阁楼里有一箱呢。 三人乘马车打道回府,落铭很是聪明的坐在了马车外,轿内只留下二人。 因二人都不大爱说话,里边的气氛倒是有些尴尬,显然,袁瑾宁认为秦渊奕还在生着那无缘无故的气。 之前,她三番两次与男人纠缠和夜归,他看着火气蛮大,之后两人可是没说过什么话,除了今天因面具的缘由,才说上了话。 “你今日拍下的是什么?” 微凉的嗓音低沉磁性,袁瑾宁有些惊讶的抬头,秦渊奕居然主动搭话? 他不生气了? 袁瑾宁剔透的眸子里满是狐疑,然后一愣,不是啊,他生气不生气,自己在意啥? 拍了拍脑袋,袁瑾宁将那望远镜掏出。 “望远镜。” 袁瑾宁细细端详,望远镜上边全是干泥,袁瑾宁扒拉开一些,明了为何拍卖会的人没发现它的妙处,原来是镜片上的保护盖被泥土封死,大抵那些人摸不准这是什么,也没有细擦详看。 惦了惦手上的物什,袁瑾宁眼眸微深,若是真有人与她一般穿越而来,那大抵是已经死了。 因为此老式的望远镜较笨重,完全不如现世的小巧便携,按着年岁算的话,估计那人坟头草都已经一米多了,可也不排除是那时空而来的人。 毕竟自己都能穿越,为何别人不能?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什么?”秦渊奕不是没听清,只是不懂这三个字的含义,见袁瑾宁停下了手中的摆弄,这才出声。 “顾名思义,这个东西,能让人看的很远。”袁瑾宁简单解释。 秦渊奕了然,眼底是少见的好奇。 袁瑾宁见了不禁一笑:“待我弄好后就给你看。” “好。”秦渊奕点头。 随后又安静了下来,这次却不再尴尬,反而有些融洽与诡异的温馨。 回了府,袁瑾宁忽的想起什么,让落京去趣宝阁将段崇寻承诺的宝贝拿回来,自己关了门,用布帕沾了湿水,开始细细擦拭。 过了许久,袁瑾宁才抬头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 大功告成。 眼前露出原貌的望远镜和崭新的一般,可到底还是有些许生锈的地儿,无法解决。 第一百章 刺杀 袁瑾宁拿起望远镜,到窗前打算试看一番,打开后往外一瞧。 嗨!还是个夜视的! “……哦买噶!??”看到了什么?袁瑾宁猛地瞪大眼睛。 王府确实很大,可在望远镜的作用下,再是遥远的地儿都能看的清楚,包括秦渊奕的阁房…… 他房间的窗门打开,灰衣男子原本还站在秦渊奕面前,忽的下一秒直接往他身边扑去,灰衣男子自然就是落铭。 袁瑾宁震惊了,难怪落铭一直误会自己是男的,且之前还无意说漏了自己心底的想法,他认为秦渊奕是龙阳之好,全然是因为他自己爱慕秦渊奕! 眼前一幕的强势压倒,不就是证据?! 还不等袁瑾宁感慨一二,她的想法就被打破。 无数黑衣人公然闯入了卧房,两人立刻与那些人缠斗起来,袁瑾宁立刻翻窗,朝着阁楼奔去。 虽然她知晓秦渊奕不会有事,虽说那些黑衣人招式狠辣利落,但秦渊奕那些暗卫的厉害,她还是知晓一二的。 可好歹见着了,总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得赶过去瞧瞧,说不定尚能瞧见那黑衣人未被拖走的尸骨。 袁瑾宁戏谑的想法还真是事实,待她到了后,只能看见被人拖着走的尸体,黑色的衣裳看不出究竟是哪儿的致命伤,但身下那蜿蜒若河的血迹,让人见着惊悚不已。 抬眸望去,秦渊奕衣裳不整,有些龟毛洁癖的他,今日身上居然沾了些许血迹。 之前,她见过秦渊奕的出手,都是避开那些污秽。 看来,这批杀手不简单,居然能破开秦渊奕的第一道防线。 男子抬手,擦了擦脸颊上滑落的一滴妖艳,黑沉的面容满是森冷。 “来人,备水!”秦渊奕下令,那沉沉的语气里满是暴虐。 仆从们手脚麻利的准备好,将冒着热气的水抬上来,现场很快只留下二人,落铭刚刚好似受伤了,被华谦领走包扎去了。 望着眼前直接褪下衣裳潜入水底的某人,袁瑾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人是直接当她不存在? 既然他也不想与自己多说,袁瑾宁转身就要走,身后传来冷冷一声。 “你怎么知道这边情况的?本王记得,王妃院离义阁挺远的。” 义阁就是秦渊奕的居所。 听他的语气,是在怀疑她?袁瑾宁嗤笑一声,转过身凝望着那人。 那用来遮掩的屏风早在打斗中毁坏,秦渊奕挥退了众人,所以现在屋内一片狼藉,无人收拾。 “若我真是这场刺杀中的头头,我怎么可能会来?”袁瑾宁反问,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他浓眉轻拧,分明的五官深邃,狭长的眸子明明暗暗,光辉隐约不断。 那精壮完美的身材朦胧在袅袅雾蒙中,修长的手指轻扣竹桶边缘,一声声的,满是威严。 “那你?” “我先前说过的,望远镜,刚修好便试了试,碰巧看见了。”袁瑾宁展了展手中的物什,对于秦渊奕的怀疑倒也没有生气。 秦渊奕微顿,眼神示意袁瑾宁给他拿过去。 袁瑾宁照做,顺带告诉秦渊奕该如何使用。 “你把眼睛对着这里,然后朝着远一点儿的地方看。” 门外的景色在望远镜的作用下放大,秦渊奕瞳孔微缩,满是好奇的把玩着。 “可得拿稳一些,不然坏了我可没地儿哭去。”袁瑾宁抱臂,直勾勾盯着秦渊奕看。 啧啧啧,这妖孽真是百看不厌,而且这种明显的福利画面,自己可得仔仔细细记脑海里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对于这女人如此**裸的视线,秦渊奕不是没感觉,换了姿势,秦渊奕坦然自若,不知道为什么,被她如此盯着,自己心底不仅不觉得厌烦,还有点儿小开心。 不过,一想起刚刚自己对之的怀疑……秦渊奕瞥了袁瑾宁一眼。 她生气了吗? “看来是本王之前误会你了……抱歉。”秦渊奕顿了许久,幽幽憋出这么一句。 袁瑾宁惊讶,挑着眉盯着秦渊奕,满脸的惊悚。 这眼睛长头顶,高傲无比,总爱睥睨人的龟毛居然向她低头了?? 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嘶~真疼! 看来自己不是做梦,袁瑾宁咧开了嘴,有生之年所见,难得啊难得。 “王爷客气了。”袁瑾宁接过对方递回的望远镜,收好。 其实她还真没不开心,左右不过是怀疑罢了,且秦渊奕也不是她什么重要的人,这般的情况,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袁瑾宁才斟酌着打听:“这次的事儿,王爷觉得……”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了,抬手捏了捏眉心。 “本王的仇人多了去,王妃就不要管这些了,好好打理后院儿那几位吧,都闹腾到华谦哪儿去了。” 他口中的那几位,不正是前段时间已经被袁瑾宁收拾的白芷一行人,当时她还暗示几人,秦渊奕喜欢热情奔放的来着,也不知道那几人有没有骚扰他。 “嗨呀,她们不重要。”袁瑾宁摆摆手,之前留下她们就是为了解解闷,但她们也就搞了点儿小动作,被自己收拾了一顿后就安静了,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所以,袁瑾宁便觉得腻了,不如让秦渊奕将她们打发走得了,也懒得费钱养这些闲人。 将意思告诉秦渊奕后,见他还是只字不提刺杀的事儿,袁瑾宁也无法,只得离开了。 正好,落京也领着趣宝阁的宝贝回来了。 见那其中一栩栩如生的棠花雕刻禁步,袁瑾宁心情颇好的将之绑在了落京腰间,落京满脸疑惑的望着她。 袁瑾宁满意的看着那长坠。 “配你,还想要什么,随便拿!”这番话满是豪情万丈,看的落京好笑不已。 她有时觉得,自己主子成熟老练的不像样,有的时候又特别的搞怪好笑,有的时候冷酷无情,有的时候又肆意潇洒。 究竟什么样的性格才是真正的她,落京到现在还看不明白。 第二日大清早,袁瑾宁便独自去了城山锻炼,待她停下休息时,一只箭矢‘咻’的划过面前,飞向她旁边的树干上! 第一百零一章 王妃娘娘居然不是男的!? 箭矢飞速划过,带起的劲风拂动袁瑾宁的额前发丝,她瞳孔微微松开,眼球一转,盯着那箭雨飞来的方向看去。 一红衣男子面容邪魅,手上未放下的长弓无不显示了箭矢的主人,就是此人。 “实在是对不住,在下手滑,差点误伤到了姑娘,姑娘,你没事儿吧?” 来人不就是段崇寻?那身骚包的红色,外加那标志性的假笑。袁瑾宁面色微诡,他确定是手滑,而不是想弄死自己? 若不是自己下意识的一个偏头,现在她已经归西了。 “公子的手既然控制不住,不如剁了吧?嗯?”袁瑾宁勾唇,头也不转,伸手拔出箭,一个用力直接给它折断了,再随手扔在了段崇寻脚边。 她的话与动作,全是肆意与不敬,段崇寻嘴角的笑意不变,只是眼底的精光更盛了。 “这可不行,本公子的手还要留着拧下姑娘的头呢,毕竟,姑娘昨日可是狠狠坑了本公子一把呢。”段崇寻如是说着,周身的气息一瞬诡异, 袁瑾宁见了,缓缓起身,其实她心底没多少胜算的。 虽然不知眼前这人究竟有没有武功,可自己刚消耗完大量的体力,对上后定然是吃亏的。 “公子说些什么?我为何听不懂?”袁瑾宁不慌,这人怎么如此之快就怀疑自己的身份了?难道他真有通天本领,能在短短时间内,从蛛丝马迹中查到自己的真实身份? “哈哈哈,我就是开了个小玩笑,姑娘莫要当真了。”段崇寻见袁瑾宁已经蓄势待发,连忙解释,遂而看向了袁瑾宁手边的折扇:“敢问姑娘,这折扇,是你的吗?” 袁瑾宁一愣,很快恢复了淡定,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放在石块上,从趣宝阁捞来的蔷薇竹扇,这才明白了。 难怪这人与自己无冤无仇的,要以射箭威慑自己,随后又是一通看似毫无目的,其实句句都是试探的话。 “啊,你说折扇呐,是一位朋友的赃物。”袁瑾宁不慌不忙,薄凉如水的声音似是有着神奇魔力,话语中满是信服力。 “赃物?”段崇寻蹙眉,满是疑惑的望着她。 “我那朋友说,是他从别处儿坑来的,怕那小气吧啦的店家寻来复仇,所以便将此物送给了我。”面不改色的说谎,还脸不红心不跳,估计这世上也只有袁瑾宁这么一号人了,且她还故意骂了段崇寻一波,听的那人很不是滋味。 “姑娘不怕店家寻你复仇?” “废话,这是那混蛋送我的,又不是我抢来的,老娘的东西老娘凭什么要心虚害怕?” 还挺在理儿,被袁瑾宁这么一绕,段崇寻差点儿就信了。 “公子问这事儿,莫非你就是那店家?”袁瑾宁嘴角弧度更高了,狭长的凤眸里不加掩饰的讥笑着:“就算你真的是,那也无法子,你若想要回折扇呢,还是得去寻我那朋友,他的踪迹,我也不太清楚。” 反正,江湖上临神的身份还不算出名,所以段崇寻想寻也无处可究。 见段崇寻的神色阴晴不定,袁瑾宁拿了东西便与之插肩而过,然而某人却不想她就这般走了,直接伸手拽住袁瑾宁,这动作颇有试探的意味:“姑娘,刚刚是练武?” “关你屁事儿!”袁瑾宁不耐烦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是个人都烦死他了。 且别说自己还挺心虚的,毕竟自己确实狠狠的宰了人一顿。 “你!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粗鲁的女子?”段崇寻轻轻拧眉,面上的笑意维持不住。 袁瑾宁很不雅的抬起眼皮,看了看天空,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本姑娘还赶着回去呢,公子再不放手,我就将你的头像画出来,在京城个个角落张贴,说你是个猥琐之人,试图对我图谋不轨,我说到做到!” 见她如此淡定,说着女子间很是禁忌的话,段崇寻脸色微黑。 松开手的同时,女人一溜烟便跑没了。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段崇寻陷入了沉思。 她究竟是谁?刚刚练的‘武功’也好生奇怪。 终于摆脱了某烦人精,袁瑾宁回了王府沐浴一番,穿好衣物就要出府门,正好就撞见了落铭、华谦与叶峮几人。 眼前的奇怪阵容,让袁瑾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重点,其实也不是阵容的关系,而是落铭一直盯着自己,半响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句: “你是谁?我记着王府没有哪个女子生的如此好看。” 众人沉默了一瞬,袁瑾宁抚了抚发鬓,笑的温温柔柔,犹如泉水叮咚般的嗓音微凉:“多谢夸赞,叶将军和华公子,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哈哈,微臣见过王妃娘娘。”叶峮爽朗一笑,只是那不敢看着袁瑾宁的模样,仍是暴露了他的腼腆。 而华谦只是礼貌的拱了拱手,便没了下文。 这些天,他一直忙着秦渊奕交给他的任务,所以对袁瑾宁这边也不是很关注,待他再次探听这人儿的时候,猜猜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见了人生中最惊悚的一句话。 还记得,昨晚秦某人一本正经的与自己说: “她蛮好看的,不过是嘴巴毒了点。” 秦渊奕,他,居然夸人好看!! 一想到这儿,华谦面色还是控制不住的微悚,太恐怖了,这简直是比见识那战场的腥风血雨还要令人害怕,若不是秦渊奕那标志的臭脸,他就误认为是谁替换了秦渊奕呢。 华谦想了这么多,实际时间才过去一瞬。 而落铭一愣,往袁瑾宁旁边看了看,满脸的疑惑。 “王妃娘娘?哪儿哪儿呢?” 袁瑾宁:“……这儿。” “哦哦,这儿啊……不对?!!这儿?你是王妃娘娘!??娘娘居然不是男的!”落铭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他家王妃娘娘不是男的么!?为何现在变成一个女的了?而且两人的样貌……哦,样貌其实变化不大,只是因为周身气势的改变,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二人的相同点。 “很惊奇?昨日我可从未说过我是男的,且你最后一句话是啥意思?你家王爷,真是个断袖?”袁瑾宁来了兴趣,这王爷其实蛮奇怪,到现在了,也无人敢确认他的性取向。 第一百零二章 吃的饱否,睡的着否? “对啊,不然主子身边怎么只有男子而无女子?哪怕是女子,他也不喜她们的靠近。”落铭说的头头是道,似乎说起了他感兴趣的点上,噼里啪啦的就将许多‘证据’列了出来,连带忘了稀奇袁瑾宁的性别。 “我告诉你,你能当上王妃肯定是因为皇命难为,不然主子绝对不会娶一个女子,他是真的喜爱男子,就比如华……” “闭嘴!”华谦一听见关键字眼,二话不说,呵斥出声。 这就是,南关任务明明不需要用到落铭这种级别的人,秦渊奕也要小题大做,将之派出去的理由。 太闹腾了,且总是语出惊人,好几次气的华谦差点吐血。 “看来,落铭你是嫌事儿太少,这般,明日起你便代替义一,进行跟踪,如何?” 磁性的声音忽的传来,打断了落铭继续的脑补。 落铭脑子一空,立刻缩着肩膀站好,一脸乖巧的模样。 望着眼前变脸极快的落铭,袁瑾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秦渊奕的手下还蛮逗的。 也不知道秦渊奕是如何忍气吞声,没把他踹死的。 “不不不,王爷恕罪,小的多嘴,请王爷惩罚。” “滚下去领罚!”秦渊奕可不会客气,落铭脑袋耷拉了下来,苦着张小脸乖乖下去了。 袁瑾宁挑了挑眉,望着落铭灰溜溜的背影有些好笑,你说这人奇不奇怪,明明知道嘴贱会受罚,还是死性不改。 “他有什么好看的?”比得上本王的一半么? 秦渊奕没有将后边那句话说出,袁瑾宁却莫名觉得他就是要说这句话,然后立刻甩了甩头,秦渊奕怎么可能是如此自恋的一个人,定然是自己多想了。 “确实不好看,王爷还有事儿吗?无事的话,我先走了。” “有,今日你父亲生辰,让我带着你回门参加。” 袁瑾宁步子微顿,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着实不想再次见那老东西。 不过也是没办法,那便去会会那老东西,似是想起了什么,袁瑾宁嘴角弧度灿烂。 望着眼前似是想了什么坏主意,笑的狡黠无比的女子,秦渊奕眼底闪过无奈,这抹纵容的情绪,怕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待到了半晚,袁瑾宁带着落京,几人一同来到侯府门口。 落京伸手搀扶着袁瑾宁,下了马车,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朱红大门,袁瑾宁嘴角笑意微诡。 她这个不孝女不记得袁恕的生辰呢,不过没关系,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大礼,袁恕见了绝对会开心无比。 以前,还有袁灵舞这么个优秀的女儿为之贺喜,现在他最是骄傲的女儿被送去边塞了,不知道袁恕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袁瑾宁提起有些长的裙摆,优雅的踏着莲步向屋内走去,路途中,微侧着脸低声询问:“可是寻到那相似之人了?” “寻到了。”落京点头。 门口正在迎接客人的袁恕,一见她,原本脸上的笑容有些收敛,望着她面色不明。 “父亲,许久未见,女儿想念不已,还记得之前与妹妹一同回府,父亲也是这般在门口相迎呢。” 只不过迎的是袁灵舞,而不是她。 当时,回门的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许多人都知晓一二,毕竟当时袁灵舞回门的动静挺大的。 袁恕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在宾客含讥的神色中满是窘迫。 “这么久过去了,宁儿可是还在为那事儿生气?当时确实是为父的不是,只顾着照顾你身子弱的妹妹,倒是忘了你。”袁恕收敛了情绪,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这不是在说自己小肚鸡肠,到现在了还在记恨着袁灵舞吗?这么多人面前不动声色的上眼药,这父亲做的可真好! 袁瑾宁笑的温柔,抚起袖子露出莹白的皓腕,极其夺目。 “怎么会呢,女儿只是有些感慨与伤心,没了妹妹的陪伴,我这个作为姐姐的,总是有些不习惯的,也不知妹妹在大蛮生活的好不好,吃的饱否,睡的着否?” 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儿,袁灵舞能吃好睡饱?那还真算是她的本事儿了。 “你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忧,快快快,王爷别站着了,快快请进。”袁恕敷衍了一二,便立刻微躬着腰,示意秦渊奕里边请。 虽说他站在***一边,与秦渊奕不对付,但到底面上几人还没撕破脸皮,该有的表面关系还是得维护。 两人一同入了席,一见秦渊奕,全部人都站起,纷纷行礼,这派头不比皇帝的差。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袁恕低着头沉思,难怪凤裴炎如此着急的想要除去他,若是再让此人如此下去,怕是不到一年,他便能掌握整个凤灵国了! 且现在,只要他有一丝想要谋反的心思,精心设局,皇帝绝对是斗不过的。 所以皇上才会百般试探与提防。 秦渊奕落了座,众人便也纷纷坐下。 原本属于袁恕的主位被秦渊奕占了去,这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众人都并不觉有什么,只不过当事人袁恕心里有些不悦罢了,但也只能不渝片刻,其余的屁话他是一点儿也不敢放。 如今相府少了一个女主人管着家,许多事情从表面都看得出凌乱,例如这座位的分布,宴席的摆放,还有府内的装饰,全然不如之前侯府的气派辉宏,倒是显得凌乱无序。 很快,到了献礼的缓解,这袁恕的身份不过是个安平候,倒也没有太过高,所以众人呈上的礼物自然不如上次太后生辰时的贵重,可也不错。 作为现在袁恕身边唯一的亲人,袁瑾宁当然要首当其冲,献上心意。 她直接对着袁恕福了福身子,脸上的笑容宛若星空流星划过,璀璨亮眼,但袁恕瞧着就是心底不宁。 虽说,现在袁瑾宁命脉还握在他手上,可她却是一天比一天不受控,之前他多次想联系袁瑾宁,都被之以各种理由挡了回来,导致袁恕也有些拿捏不稳。 袁瑾宁是寻到解药了么?不然,为何态度如此不同? “啪啪!”只见她拍了拍手掌,朱红的唇勾起。 第一百零三章 玄乎的一幕 随着清脆的拍掌声,落京带着一蒙面女子走出,那女子身材婀娜,眉眼间有着不明显的怯懦。 她目光盈盈,似是带着点点泪光闪烁,捏着衣袖满是无措的跟在落京身后,待她抬眸望向了袁恕,立刻瞪大眼睛,精光绽放。 “袁大哥~”那女子犹如见到了主心骨般,提着裙摆宛若雀儿般飞向袁恕。 袁恕一愣,满脸惑然,直到女子跑到了眼前,摘下了面具。 那张秀丽的面容带着年轻的朝气,虽说她样貌并不算惊艳,但却是有一种柔弱的美感,水灵灵的眼眸好似盛着一湾清泉,叫人瞧着便心里舒畅。 “阿鹊!?”袁恕震惊无比,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现在却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看出袁恕的不解疑惑,肖绒鹊轻轻咬唇,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 这幅娇柔的姿态,让袁恕恍惚了一瞬,好似他又见到了与肖玫霜,最初在一起时她惹人怜惜的模样。 可如今,那肖玫霜,早已不知死活,下落不明。 想起那人,袁恕面色微沉,他可没忘,眼前这人是袁瑾宁寻来的‘生辰礼物’。 “先前你与阿姐一齐走了,阿爹就将我卖了出去,我死里逃生,才终是捡回了一条小命……袁大哥可是,不想见到我?” 见袁恕那幅苦大深仇的模样,任谁也会误会,更何况是心思敏感的肖绒鹊,她手里搅着雪白的帕子,满是无措。 “这……”见了那可怜兮兮的人儿,袁恕到嘴的不愿生生咽了下去,叹息一声。 “这什么情况?”见了此玄乎的一幕,连袁瑾宁都有些懵了。 她只是让落京去寻了与肖玫霜面容相似的人,让她勾搭袁恕,如果能让之上心,那对自己也是百利而无害的。 可这认亲的场景,是什么鬼? 落京顿了顿,地声回答:“回娘娘,是这样的,奴婢在寻人的时候,偶然见了她被一地主鞭打,奴婢见她的样貌有些相似,便做主救下了她。而且与她说了计划,她也是同意了,刚刚来侯府的路上,她还告诉了奴婢,与袁恕的渊源,奴婢尚未来得及禀报娘娘。” 袁瑾宁了然的点点头。 到了临门一脚,她才将真实身份告知,看来此女根本不像外表那般无害嘛。 随后,落京又将此人的身份细细说了一遍。 肖绒鹊与肖玫霜是亲姐妹,两人一同在那酒鬼父亲的打骂中成长,等年龄大了一些,肖玫霜就要被卖掉之时,运气极好,遇见了袁恕。之后,很老的桥段出现了,袁恕英雄救美,肖玫霜以身相许。 二人很快走到了一起,袁恕直接将肖玫霜带走了,肖父便将小女儿卖给了当地的恶霸地主。 “袁大哥,今日是你的生辰,鹊儿还记得,这是鹊儿送给大哥的礼物!”肖绒鹊小脸微红,从兜里掏出一个锦囊,上边绣着戏水鸳鸯。 袁瑾宁杵着自己的下巴,眸子满是思量。 哟!还提前准备好了礼物,这人够上进的呀。 望着眼前之人满脸的希翼,袁恕犹豫了一瞬。二人的情景有些尴尬,女子送男子锦囊,便变相的许下心意。 袁瑾宁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弧度,这两人之间,莫非有什么小九九不成? 不然,为何袁恕见她的第一眼,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着不易察觉的惊喜? “看来父亲对我的礼物很是满意,这般女儿也很是开心呢。”袁瑾宁站起身,眼眸弯成月牙,好似真心的为袁恕开心。 “宁儿有心了,来人,先带……肖姑娘去后院,大家见笑了,这故人许久未见,难免有些感慨磨叽。” “不会不会,袁大人无需管我们。” 当然不想让袁恕停下来了,这热闹还没看够呢。 袁恕笑了笑,敷衍过去,一场宴席的时间,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 正好,他的状态给了袁瑾宁机会。 她挑了挑盘内的果壳,借着桌子的掩饰掂了掂,反手直接朝着袁恕身前的桌上掷了过去。 玉瓷破碎的刺耳声响起,让原本热闹的大厅一瞬安静了下来,袁恕连忙拱手。 “不小心打翻了酒盏,各位继续、继续。” 身后的婢子机灵的上前收拾,袁恕面上有些疑惑,他刚刚好像根本没碰酒盏啊……可总不可能这物什自己跑下去了吧? 袁恕摇了摇头,将这小事儿抛在脑后:“呈新的上来。” 见事情照着自己的计划发展,袁瑾宁在桌布上擦了擦果壳碎屑。 她小幅度的拽了拽秦渊奕衣角,秦渊奕停下喝酒的动作,侧眸望向她。 “陪我去走走。”袁瑾宁浅浅一笑,眼底的精光闪烁不止。 见她这幅明显要使坏的模样,秦渊奕放下酒盏,很是自然的牵起袁瑾宁的手:“袁大人,本王去散散步,去去酒意。” “哦,好好,宁儿便带王爷在家里逛逛吧。” “女儿明白。”袁瑾宁倒也没松开秦渊奕的手,炙热的温度似是比平常的要高些,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么? 掐住婢子将新酒盏端上的时机,袁瑾宁脚下一个用力,想让秦渊奕踉跄一下,自己再趁机扶他,将指甲中的药散入酒里。 但显然,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忍的。 身边的人一动不动,反而还很是疑惑的望向了她,袁瑾宁嘴角一抽,差点没抽这人一巴掌,没点儿默契! 队友靠不住,袁瑾宁伸手将盘上的小菜拿下一碟,手指微动间略过酒盏上方:“爹爹不能吃花生米,你作为下人,难道不知道?!” 那婢子一愣,满脸的疑惑。 “……难为宁儿还记着这些,不过是一点点,无事。”袁恕本人也是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确实不能多吃花生米,他对这东西过敏。 只是不太严重,所以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忘了。 未曾想,袁瑾宁居然还记得,袁恕心里有些复杂,或许之前袁瑾宁的诡异都是自己的错觉? 她对着袁恕笑了笑,眉眼清冷,神色温柔,像极了那早逝的妻子,一样的倾城倾国。 见袁恕眼神放空,袁瑾宁便带着秦渊奕往外走去。 第一百零四章 湮灭了过往 侯府的景色也不错,到处载满了秋季盛开的花朵,傍晚的火烧云妖异,缀满天空,一边的太阳已经落了山,另一边月亮已经初展头脚。 橙红的光洒在瓦砾阙楼间,一片瑰丽,只是被袁恕强行的布置毁了这风景。 虽说这儿风景优美,但到底不如王府的辉宏精致,更不如皇宫的奢华大气。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落京与义一缀在身后,放轻着步子,尽量不打扰到前方的仙人情缘。 “义一,你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落京低声询问。 他之前,被秦渊奕派去跟踪前些天对秦渊奕多番挑衅的二皇子。 那二皇子平常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秦渊奕,这几日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开始疯狂针对秦渊奕。 “没有,落铭代替我去了。”义一悄声,说完还小心翼翼看了眼落京的脸色,只见她面色一黑,对天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 落铭那个笨蛋,每天不是惹怒主子,就是在惹怒主子的路上。 只有在熟悉人面前,落京才会如此放飞自我,义一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哥哥,所以落京在他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性子。 望着眼前女子可爱的模样,义一嘴角微勾,那张面瘫脸居然露出了如此明显的情绪,可惜落京的视线并不在义一身上。 前边,两人的手不知何时放开了,秦渊奕将左手大拇指上的血丝玉扳指取下,放在手上把玩着。 “你做了什么?”或许袁瑾宁的动作确实隐蔽,可到底逃不出秦渊奕的眼。 “王爷厉害,臣妾不过是加了点点料进去,放心,这是为我阿爹寻找幸福呢。”袁瑾宁冷笑一声,倒也没掩饰自己的目的。 既然秦渊奕知道了,最多是觉得她毒点儿,其余的也不能怎么样她。 没错,袁瑾宁给袁恕下的,就是那啥的药,这药效很强,却不会立刻发作,而是有条件的。 必须闻了肖绒鹊身上的特殊香气,才会发作。 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中途会出意外,袁恕只能与肖绒鹊那啥,才得以解药,不然就只能憋屈而亡。这样还没完,只要这一次他碰了肖绒鹊,那以后他只能对肖绒鹊有感觉! 而自己所求的,就是他留下肖绒鹊,留下他自己埋在身边的定时**。 “大抵明日,京城便会传出袁氏有女,孝顺无比,亲自为亲爹送上美人解寂。”秦渊奕半是调侃道。 袁瑾宁低首一笑,还真是够讽刺的。 不知不觉,袁瑾宁领着秦渊奕走到了原主之前的院子里,眼前那被杂草湮灭的地儿,若不是那颗枣树树枝上绑着的红绳,袁瑾宁差点儿认不出。 那红绳其实也有些故事,当时南宫羽被袁恕抓在侯府关押,袁瑾宁费尽心思将之救出,两人在红枣树下分离。 袁瑾宁将自己从小佩戴的颈链拿下,与南宫羽的长命锁上的小铃铛结在一起,绑在了这树上,说天长地久,说总会相逢,便将南宫羽赶走了。 “怎么了?” 磁性的声音悦耳,将袁瑾宁的回忆打断。 “啊,这儿是我原先的院子,许久未见,它都被现实湮灭了。” 袁瑾宁与南宫羽的感情,犹如杂草丛生的院子般,灭在了望不见的角落,湮在了悠远过往之中。 她不是‘袁瑾宁’,而是另一个袁瑾宁,她不爱南宫羽,所以无法继承原主的所有,代替着原主去爱南宫羽。 秦渊奕一愣,眼前的女子神色有些莫名,似是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苍凉,一种冷漠至极的看破。 心里无由来的一疼,她……之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或许眼前这人不是原来侯府哪位的袁瑾宁,可看她的模样,应是有侯府那位的记忆,见了此景,心里多少也有些伤感吧。 袁瑾宁刚提出要走,手上就一紧,一只大手温热,很是粗暴的揉了揉,耳边声音放轻,有些别扭的安慰。 “不过是个破地儿,别念了。” “……说话就说话,干嘛弄乱人发型??”袁瑾宁咬牙切齿,斜眼瞪了秦渊奕一眼,自己为了做足一副亲亲女儿的模样,可是老早就让落京给自己编发呢。 结果现在秦渊奕一摧残,直接乱成了鸟窝! 温馨的气氛被袁瑾宁这么一喝斥而破坏,秦渊奕摸了摸鼻子,盯着那炸毛头发女子,面不改色撒谎:“无事,王妃这般很好看。”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袁瑾宁嘴角微抽,虽说秦渊奕的别扭安慰没起作用,但到底是令气氛轻松了些许。 虽然,袁瑾宁根本没有像秦渊奕所想的那般,对过去极其留恋,且那也不是她的过去。 袁瑾宁伸手指了指那红绳,望着秦渊奕:“可以帮我取下来么?好歹是回忆。” 好歹是原主唯一留下的东西,自己好生保管着原主的真心,就当是祭奠。 秦渊奕点点头,看其架势,是打算亲自上手。 他脚尖一点,两三下便越过杂草,到了枣树旁。 挂红绳的位置也不高,秦渊奕很轻松的取下,将东西放在袁瑾宁的手心。 眼前的红绳已经褪色了,表面上布着一层灰,铃铛与一块红玉挂在一起。 红玉便是原主娘亲留给她的。 剔透的玉石不同平常玉石,它是红色的,鲜血般的红,瑰丽又妖异。 “这是?” 面对秦渊奕的疑惑,袁瑾宁肯定不会作死的告诉他,这是之前与前任的定情信物,不然秦渊奕绝对会将东西给毁了。 “娘亲留给我的东西,据老一辈的人说,将亲人的信物挂在门前树上,能召回亲人的灵魂。”袁瑾宁张嘴就瞎编了一句,也不管秦渊奕信不信:“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 回到正厅时,袁恕人已经不在了,许多喝醉的官员被亲人与随从带走,最后只余秦渊奕与袁瑾宁二人,府内的管家立刻安排了院子,将二人送到门口,便恭手退下。 这院子大是大,花花草草的好不雅致,但……那儿只有一个卧房。 第一百零五章 只是睡觉而已 望着那偌大的一张床,袁瑾宁扶了扶额,这管家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呢,而且她刚刚一翻,居然没有备用的锦被。 “王妃先去洗漱吧。”秦渊奕忽的出声,这下袁瑾宁愣住了,秦渊奕这个龟毛居然没要求加房间? 莫非,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两人其实不如外边说所一般相爱? 那他还真是厉害,这都能忍。 显然袁瑾宁是误会了,可秦渊奕并不知其想,便也无法解释清楚。 但就算他知晓了,怕是也解释不清楚,为何他面对袁瑾宁,好似那些原则都通通喂了狗一般,消失无踪。 既然秦渊奕都不介意,袁瑾宁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洗漱后直接和衣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屏风之后,秦渊奕已经穿好了衣裳,却迟迟迈不出步子。 自己该如何做,才能显得轻松点儿?不对不对,自己为何要如此紧张,两人只是睡觉而已,只是睡觉……秦渊奕抿紧了唇,拧着的眉松不开。 心理建设了许久,其实是侧耳听到了袁瑾宁逐渐平缓的呼吸,秦渊奕才走了出来,将蜡烛吹灭,和衣躺在女子身边。 刚躺下,鼻尖就传来一股幽幽冷香,似是花香般清新自然,秦渊奕睁着眼睛,默然片刻。 趁着夜色,将目光落在女子面容上。 窗外月色照进,将一切柔化,她的面容朦朦胧,闭着眼的她敛去一身锋芒冷厉,余下的温柔尽显。 她的样貌姣好,确实对得起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虽然这名声被天煞孤星掩盖。 想起袁瑾宁在外的名声,秦渊奕轻轻拧眉,伸手为之盖上锦被,侧着身子面对她而入眠。 待秦渊奕呼吸略微轻缓,原本那紧闭眸子的人睫毛一颤,睁开那双微空的冷眸,瞥了眼奇奇怪怪的秦渊奕,复又闭合。 只是那疑惑却是留在了心底,他好似向躲避自己?为何? …… 次日,趁着还未走,袁瑾宁直接寻上了肖绒鹊。 如今肖绒鹊已经成功入住了肖玫霜之前的南范院,袁瑾宁不得不感慨一番,这男人的心呐,说变就变。 “宁姑娘,今日你找我何事?待会儿侯爷要来,姑娘还是莫要耽误太久。”肖绒鹊一见她,娇柔的面上瞬间笑开了花,命丫鬟给她倒了茶,那使唤人的模样,还蛮自然的。 见眼前之人春风得意的样子,袁瑾宁勾唇,弧度稍冷,之前她虽然只见了自己一面,但那恭敬的模样可不是现在这般,唤了一声,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赶走她了。 “宁姑娘?肖绒鹊,哪怕你成了安平候夫人,也得称本妃一声,王妃娘娘。”袁瑾宁端起茶盏,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给了肖绒鹊身后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低头,乖乖退下。 肖绒鹊一愣,面色有些憋屈,明明是自己的丫鬟,可人家一个眼神就能使唤动,她若还不明白袁瑾宁的意思,就是真的傻了。 “是妾身的不对,还望王妃娘娘恕罪!只是妾身怕,怕被侯爷发现了,一切都玩完了。”肖绒鹊急急补救,她其实不过是试探一番,看袁瑾宁究竟是什么态度。 既然袁瑾宁表现出一副自己还有用的姿态,那她自己会聪明的顺从。 “什么玩完了?本妃和你说过什么么?”袁瑾宁挑眉,她的计划可是一点儿也没告诉过肖绒鹊,她只是让肖绒鹊尽量将袁恕的心拿下罢了。 对面女子面色微僵,有些不知所措的咬了咬唇。 “收起你那副样子!本妃又不是女子,你什么身份只有我们知晓,你的过往本妃也将之全部抹掉了。今后,你便是全新的肖绒鹊,不再是那个日日饱受折磨的乡间女子,”袁瑾宁如是说着:“今后,只要你取得袁恕的爱,拿到侯府后院的掌管权,荣华富贵任你享受,但……” 说到最后,袁瑾宁猛地提高了声音,意味不明的视线盯得肖绒鹊浑身不自在。 “这一切,都建立在你听命于本妃的基础上,若是没有本妃的支持,别说什么荣华富贵了,回你的乡下继续做白日梦,你可懂?” 对于袁瑾宁的敲打,肖绒鹊垂着眸子,也不知其心思。 可袁瑾宁不急,悠闲自得的喝着茶。 她不傻,否则就不可能在地主家,这么多年的欺辱中还活的下去,也不可能在第一次见袁恕的时候,很聪明的拿捏住袁恕心中所想,照仿肖玫霜了。 肖绒鹊隐忍了如此多年,她自然是不愿放弃一切的。 就算是当卧底,只要能摆脱那些灰暗,她做什么都行! “王妃娘娘,我懂了。”说着,肖绒鹊低下了头,臣服的姿态。 “懂就行,那本妃也不打扰你了,拿着这个,这东西,能让袁恕对你着迷。”袁瑾宁将剩下的那啥药,交给了肖绒鹊后离开。 接下来,就要看肖绒鹊自己如此做了。 将这事儿解决后,袁瑾宁又被叫去了书房一趟,等出来后,袁瑾宁捏紧了手里的瓶子,瓶子里,是一颗药丸…… 她与秦渊奕一同回了府,这生辰之事,总算是过去了。 …… 望着窗外已经黑了的天空,袁瑾宁捏着那颗解药,犹豫不决。 说实话,她还未曾感受过毒药发作的感受,要不……她今晚作死一波,试试? 记忆里,原主唯一一次痛不欲生,便是被强逼着吞下毒药后的立刻发作,将人差点给毒死,想想那感受,袁瑾宁心底越发的想试试。 说不定,她亲身体验过一番后,就能知晓破解之法了呢。 袁瑾宁将药丸放进瓶内,静待着毒性发作。 但,过去了许久,算着日子应该是此时了,可袁瑾宁却无任何感觉,她不禁一愣,莫非袁恕真的是诓她的? 若她真的被骗了这么久,袁瑾宁狠狠眯眼,已经在脑海中想着如何弄死他了。 尚不等袁瑾宁放松,在月亮露出面貌的那一刻,浑身忽的抽搐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刺痛由心脏蜿蜒。 袁瑾宁瞳孔一缩,整个人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颤抖着手紧紧捏住胸前衣裳,嘴里很是艰难的挤出: “我靠……” 第一百零六章 作死 屋内女子已经浑身被汗水打湿,努力的伸手想要拿起桌上装着解药的瓷瓶,可止不住颤抖的手,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袁瑾宁用生命完美实力诠释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额上的汗水已经凝成珠,顺着光洁的面庞滑落,浸在地板上留下一片湿润。 “落京……”袁瑾宁嘴角缓缓渗出鲜血,不禁苦笑,说不定她是世界上第一个被自己作死的人呢,还真是特殊的荣誉。 浑身痛疼的已经麻木,袁瑾宁眼神渐渐空洞,她脑海中犹如走马观花般,闪过一段段记忆。 记得前世,她太小,被老大捡回,从小就不将她当人养。她略懂世事时,手上的鲜血日渐增多,那红艳艳的,好看极了。 沾染在她手上,沾染在她心里。 大抵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袁瑾宁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心,她不能理解为何别人会哭泣会流泪。不过是与另外一人分别,不过是失去了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为何那些人都会如此哀伤。 她看不懂,也无人教会她懂得这些。 分别的痛,她从未感受过,不过眼前,秦渊奕那张妖孽的面容浮现,些许不舍涌出,袁瑾宁迷茫。 她为何会对秦渊奕不舍?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吧。 袁瑾宁睁开眼睛,咬破了舌尖勉强站起,干脆拿起药倒进嘴里,下一秒直接瘫倒在地。 她就是一时脑子抽了,想不开,但却在闭眼的那一瞬想了很多。 或者说,她什么也没想。 就是想活下去了,想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想替原主将之办不到的事儿给完成,想将之所恨的人拧下脑袋。 想完成所有的事儿后,替自己活一回! …… 布置精致的卧房内,大床上纱帐微掩,将床上的人儿遮的若隐若现,角落点着的燃香散出袅袅轻烟,雾蒙蒙的,将这儿衬成一片仙境似的。 轻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男子侧身坐在床沿边,望着床上紧闭眸子的女人,拧眉沉思。 她肤如凝脂,以往不点自红的唇瓣现今带着病态的苍白,几近透明的肌肤,好似一碰,就会消失一般。 不知多久过去,眼前的人羽睫忽的一颤,如此细微的动作却被秦渊奕捕捉到,他伸出手的动作一顿,立刻收回。 眼底懊恼的情绪划过,怎么自己的手不受控制? 下一瞬,床上的人儿睁开眼,那双如黑夜的眸子深远空洞,宛若流星划过,惊艳又苍凉,因为流星总会坠落。 她眼珠微转,看向秦渊奕:“你是?” “……”秦渊奕面色一变,隐隐的怒气极力压抑,冲着外边大喊:“华谦!” 门外,很快匆匆走进一人,华谦立刻上前:“怎么了怎么了……王妃娘娘醒了?那太好了。” “好什么?她为何不记得本王了?!”秦渊奕打断他的话,沉沉的黑眸好似下一瞬,便要喷发出汹汹熔浆,灼烧一切。 华谦一愣,立刻上前,将红绳系在她手腕上诊了诊,面色奇怪。 “娘娘的脉象微虚,但……” “噗嗤!哈哈哈!”清脆的笑声打破凝固的气氛,原本那病殃殃的人儿,抱着肚子,笑的不行。 望着那人好端端的模样,两个大男人脸色同时一黑,看情景,他们是被耍了?? “不是啊,喂,我只是开个玩笑。” 接收到二人森森的视线,袁瑾宁急忙收敛了笑意,伸手拍了拍秦渊奕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王爷,应该不会生气吧?” “不会。”秦渊奕面无表情,拂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若不是那被狠狠甩上的门,袁瑾宁差点儿就信了他真的不生气。 “王妃娘娘还能开玩笑,那身体便是无恙。”华谦凉凉出声,看袁瑾宁的眼神暗藏不满。 虽然他一直是这般的眼神就是了,所以袁瑾宁根本不在意,甚至还想再开个玩笑。 “既然娘娘无事,在下先退下了。” 见屋内没人了,袁瑾宁耸了耸肩,其实她就是想证明自己没什么大碍,不过好像玩过了。 “娘娘!” 落京推门而入,见袁瑾宁正要撑起身子,立刻上前扶住她,贴心的拿了个软垫放在她身后。 袁瑾宁舒舒服服的靠着垫子,抬手揉了揉肚子:“我饿了。” 睡了这么久,能不饿嘛,袁瑾宁不禁感慨,好久没睡这么安生了。 平日里,无论何时何地,身边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会犹如在耳边放大十倍一般,所以袁瑾宁晚上从来没有睡好过,特别是在危机重重的古代。 不过,若是还有下次能睡安稳的机会,她还是选择继续浅眠下去,毕竟这次她差点归西。 落京将吃食呈了上来。 望着那一碗白粥,袁瑾宁是拒绝的,但秦渊奕吩咐过,只能用这些,她也只能憋屈的用下了。 总好过没有强一些,袁瑾宁如是安慰自己。 随后,事实证明,男人的话骗人的鬼。 秦渊奕说着不生气不生气,摔了门就算了,在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内,不仅没来看过她一次,还勒令她只能在院子里静养,绝对不能出了那院门。 不仅如此,他还只给袁瑾宁吃些清淡的。 这般的待遇,袁瑾宁可受不了,这些天吃那些没有味道的东西,她都怀疑自己味蕾退化了。 “老娘今日偏生要出了这门!” 袁瑾宁对着守门的侍卫吼道。 身后的落京不慌不忙,将衣裳披在只着了单衣,便跑出来的王妃身上。 “娘娘,天气凉,怎么不穿衣裳就跑出来了?到时候王爷见了又得罚奴婢了。” 现在已经是冬季了,天边还在下着飘飘的绒雪,那冰凉的雪花晃晃悠悠,飘落在了人肩头,冻人的很。 对于天天都能看见的抗议场面,落京表示已经见惯了,反正她也不会成功。 “小京儿啊,我待在这院子里都快长出蘑菇了,秦渊奕那混蛋,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我出去?”一提到某人,袁瑾宁便是一阵的咬牙切齿。 最近,红棠多次飞鸽传书,自己收到了也无法过去,别提多憋屈了。 第一百零七章 莫名的雀跃 “想本王放你出去也不是不行,以后莫要再尝试将自己弄死了。” 落京还没来的及张嘴,右边儿便传来低沉的男声,满是讥诮嘲讽。 提起这事儿袁瑾宁就是一阵汗颜,自从她将事情经过告诉落京后,华谦二话不说跑过来一顿嘲讽,随后碧青也跑过来明里暗里的嘲笑,不用想,只能是落京大嘴巴说出去了。 现在秦渊奕还来嘲笑,袁瑾宁心情复杂无比:“时隔如此之久,王爷就莫要拿这事儿嘲笑我了。” 眼前男人冷嗤一声,负手而立满是威严,他外披着一件白绒黑袍,白色的细细流云勾勒于大麾衣摆,大麾下纯黑锦衣,腰间脆响的玲珑骰子装饰,精致无比。 “王爷的条件就算不提,我也一定会做到,之前我只是想试试老东西话的真假而已,结果那毒药居然如此猛烈。”袁瑾宁叹息,上前将秦渊奕有些凌乱的衣领整了整,一副贤惠妻子的模样:“所以王爷,我现在能出去了么?” “能,但前提是,要带上本王。”秦渊奕很快点了头,但那条件,却是让袁瑾宁迟疑了片刻,思来想去,还是点了头。 收拾一下后,几人一同前往香迁阁,袁瑾宁手里抱着暖炉,灵巧的越下马车,朝着楼里走去,见袁瑾宁行事无碍,秦渊奕便也收回了视线。 这儿是袁瑾宁的地盘,他还是知晓的。 一见袁瑾宁,紫藤往她身后看了看,瞧见了秦渊奕动作微顿,冲着他行了个礼,秦渊奕微微昂首,神色冷漠。 见袁瑾宁并未让秦渊奕留下,紫藤便也带着他一同进了后门,拐了几个弯穿过一小片竹林,才终是到了隐阁内。 几座屋子坐落在竹林当中,旁边还载重着许多花花草草,唯一一颗桃树上还吊着个秋千,一人正坐在上边晃荡。 那标志性的蓝衣,自然是蓝杏了,红棠坐在旁边石桌旁,悠哉悠哉的品着茶,眼神盯向左方,那儿青澜正在手把手的教青桃武功。 瞧见了这慕,袁瑾宁来了兴趣,一个飞跃上前打断二人:“你这哪儿是教武功?青桃,我们来比划比划,不准用内力。” 一用内力,她自然就凉凉,但若是除去这些飘渺虚无的东西,袁瑾宁还是有把握能战胜青桃。 青桃一愣,和她比划比划,与教武功有什么关联吗? 见青桃犹豫不决,袁瑾宁眯眼,直接足尖一点攻向青桃,青桃反应过来连连后退躲避,遂与袁瑾宁缠在一起。 她顾及着袁瑾宁没有内力,便处处留情,袁瑾宁轻拧眉,出手越发快:“怎么?连我都打不过了?” 青桃一眯眼,寒光乍泄。 四姐妹都有同样的一个特点,便是特别不服输。 被袁瑾宁这么简单一激,青桃出手凌厉起来,掌风阵阵,将二人的发丝扬起,袁瑾宁暗暗心惊,没有内力还如此厉害,看来自己还是不够格。 不过……这并不代表袁瑾宁赢不了! 抓住青桃的一个破绽,袁瑾宁直接劈手躲过她的手腕,脚下一转以一个极其困难到底扭曲姿势将青桃甩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将这片空间的时间都静止了般,没有任何的声音。 若不是眼前雪花时不时飘过眼前,袁瑾宁差点以为这个世界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望着一众沉默的人,袁瑾宁一脸疑惑,将手伸向青桃:“地上这凉还不起来?” 青桃从懵神中回过来,急忙伸手借着她的力起身,连沾了雪的衣裳都来不及整理,急急询问:“阁主你是怎么做到的??!” 恰好,她的问题也是大家一同的疑惑,几双眼睛直直盯着袁瑾宁瞧,倒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因为我抓住了你的破绽,你看啊,你出招快且力足,但却都是手上的动作,只要我横扫一番扰乱了你腿上的动作,手中的招式自然而然凌乱了。”袁瑾宁解释,多亏了她惊人的眼力,还有那从现代学来的柔道。 众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的袁瑾宁有些好笑,对着青澜一挑眉:“所以我说你的教学不对,要我说,真正的成果是从实践中习得的,我建议你,直接打,不过可惜的是我没有内力,不然我天天追着你们锤。” 说道最后,袁瑾宁还很是‘友善’的对着她们笑了笑,吓得青桃跳着躲在了青澜身后。 袁瑾宁没有内力都如此厉害,那要是她功力上来了,按着她那简单粗暴的习武方式,怕是要将她们给扒拉下一层皮来! “行了行了,这大冬天的说甚这么瘆人的,快些进屋吧,正好奴家有事儿汇报,至于王爷……”红棠半是调笑着,随后为难的看向秦渊奕。 这动作却是让袁瑾宁很满意,这不恰恰证明了,她们是以自己为主,而不是迫于秦渊奕的压力,将之作为真正需要的主子。 “无事,他也不是外人。”秦渊奕又不屑自己这破烂玩意儿,所以知晓了什么内容也无事。 但显然,她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秦渊奕轻抿了唇,垂着眸子掩藏下眼底莫名的雀跃。 不是外人,那在她心底,自己是什么身份呢? 红棠笑了笑,看了眼一直不出声的蓝杏,便先进了屋子,屋外蓝杏直直盯着袁瑾宁的背影,从进来为止,她都没看自己一眼。 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大抵是愤怒中失落,悲伤中的自卑。 摄政王单看外表,都让人觉着不可高攀,不可堪比,不可指染,这般神仙的人,才配得上袁瑾宁吧,自己……终是痴心妄想。 进了屋几人齐齐落座,红棠不废话,简单明确的汇报了一下近些日子接到的任务,这些暗杀任务红棠并未直接接下,而是留给袁瑾宁定夺。 “这些小事儿,以后你看着点就行,不必顾虑我。”袁瑾宁大手一挥,下放了权限。 红棠嘴角一抽,若是连这点儿小事都不给袁瑾宁做,那她就真的成甩手掌柜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不可能的奢望 似是看出红棠的意思,袁瑾宁撇头看向别处,不管,她就是不想干。 “行,可这任务中,有几项奴家不敢随意确认。”说着,红棠将用来记录的册子翻开来递给袁瑾宁。 袁瑾宁细细看完,沉吟不语。 上边写的,居然是有人出了千两黄金,取下秦渊奕的顶上人头,且时期为十年,这报酬确实够诱人的,若是让世人知晓了,怕是他们会连起手来一同对付秦渊奕。 不过,前提是他们得有命去享。 袁瑾宁也没有防着秦渊奕,所以里边的内容,秦渊奕也瞧见了。 他周身的气息一瞬冷了下来,将原本烧着地龙的屋子都降了不少温似的。 几人大气不敢出,袁瑾宁却是不怕,伸手戳了戳秦渊奕结实的手臂,另一支手撑着脑袋,盯着他:“王爷什么想法?” “你想接?”秦渊奕冷笑一声,森森的眸光好似泛着冷光的利刃,仿佛下一秒就要割破袁瑾宁的喉咙。 袁瑾宁摸了摸鼻子,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对那一千两黄金很是心动呢。 “怎么会呢,这么不实际的事儿,我又不傻,到时候,去查查这发布任务的是谁。” “不必,”秦渊奕阻止,神色莫明:“至于是谁,本王心里有数。” 能出得起这个价格,又如此想将他除去的人,这世上也就那么几个,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一瞬的萧杀泄露,让人从心底敬畏恐惧,红棠努力缩小着自己的身子,同时也对袁瑾宁更是佩服,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此人,袁瑾宁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盯着人家看,定力可以啊。 “除了你,名单上还有李常侍,刘尚书……还有,袁瑾……袁瑾宁??”袁瑾宁瞪大眼睛,有些懵,什么人要杀她? “啊,这人我有印象!”旁边的青桃低呼出声,对上秦渊奕扫来的时候,吓得拽紧了青澜的衣袖:“那日奴婢正好也在场,那前来发布任务的是、是一蒙面的女子,奴婢记着她是因为,那女子穿着红色嫁衣……” 袁瑾宁微愣,低头将册子上的日期看了看,那时间,不正好是袁灵舞出嫁和亲的那一日么?! 再结合青桃的描绘,那人穿着一身嫁衣,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事实?袁瑾宁捏了捏眉心,其实心底已经确认了袁灵舞多半就是那下命令的人,可没有证据,并不好说。 “你那庶妹?”秦渊奕忽的出声,袁瑾宁惊讶的望过来。 这人居然会记得袁灵舞! 看来,袁灵舞的魅力却是极大,连秦渊奕这种极致禁欲的人,都能吸引住其目光,厉害啊。 连连咂舌,袁瑾宁点点头:“多半是,没想到,她走之前还将我一军,但可惜,她的愿望只能是奢望。” 奢望是什么,是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并完成的愿望,杀了她这个任务,袁灵舞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 遂而再了解了一些最近生意上的事儿,袁瑾宁便与秦渊奕打算离开,结果好巧不巧,刚走到门口,便与一群人撞了正着。 太子与南宫羽,还有两名女眷 南宫羽与凤裴炎二人齐齐将目光落在袁瑾宁身上,那火热的视线,好似要将袁瑾宁吞了般。 旁边的气息越发冷了,袁瑾宁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秦渊奕好似又要开始那奇怪的醋意了。 但她的动作,却让秦渊奕误会她是避嫌,心底一瞬的暴躁,让秦渊奕有种想将这女人掐死,直接伸手将袁瑾宁圈入怀里。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秦渊奕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袁瑾宁挣扎了一瞬,却被人更加箍紧,闷的她有些透不过气。 袁瑾宁便无奈的放弃了挣扎。 见两人如此亲密,凤裴炎眉心微拧,袁瑾宁不是说,两人其实没什么关系么? 可这副模样,不像是她口中的假意夫妻。 而南宫羽,心情更是复杂了,昔日那追在自己身后的人儿,如今待在别人的怀里。 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失落,开心她终于不再纠缠自己,自己也能因此减轻些心理负担,失落她终于放弃自己了,嫁作了人妇,且那男子如此优秀。 “皇叔有礼了,今日如此巧,不然我们一同聚聚?”凤裴炎勾唇,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是诡谲。 “如此,那便打扰了。” 原本以为秦渊奕不会同意,未曾想他居然没有拒绝,凤裴炎收起惊讶,在小二的带领下往二楼走去。 紫藤从后门进来,对上袁瑾宁的眼,嘴角不禁一抽。 看着紫藤那幅‘怎么又是你’的表情,袁瑾宁小幅度耸了耸肩,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 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右前方的南宫羽,袁瑾宁长睫垂下,将那莫测的眼眸遮住,南宫羽居然和太子一同,他的身份有待考究…… 一个人真的能在短短一年左右,从一个平民走到如今地步么? “认识他?”忽的耳边一阵温润**,秦渊奕的唇贴近着袁瑾宁的耳朵。 他本就比袁瑾宁高许多,做这样的动作,不得不委屈的缩着身子,那副姿态,像是依靠在袁瑾宁颈间一般,暧昧不已。 “……嗯呢。”袁瑾宁往旁边挪了挪,她不太喜欢别人忽然接近,刚刚她差点没崩住,本能反应的出手了。 对于袁瑾宁如此敷衍的回应,秦渊奕自然是不满的,但到了厢内了,他便也沉默下来。 一顿不知聊了什么的天,袁瑾宁坐在窗外往外看,原本的小雪已经成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撒在空中,飘转荡漾。 窗户大开着,丝丝凉意将屋内的暖意凝固。 原本跟着凤裴炎而来的黄衣女子掩唇咳了咳,细长的眉毛蹙起,撇嘴望向袁瑾宁:“可否将窗户关一关?” “哦哦。”袁瑾宁点头,伸手将窗户一关,本来这也没什么事儿,女子语气也挺好的,可某个脑子有坑的人显然不想让人好生安分着。 “晴儿,你是什么态度?该叫王妃娘娘!”凤裴炎呵斥。 晴儿一愣,满是憋屈,向着袁瑾宁低头:“王、王妃娘娘,是奴婢的错,还望您莫要怪罪……” 第一百零九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女子低着头,浓密的眉毛微颤,似是受了惊吓,这可怜的小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凤裴炎如此说,倒是显得袁瑾宁有些小气。 袁瑾宁抿唇,虚扶起晴儿:“不必讲究这么多,本妃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太子殿下也不必讲究如此多礼,大家都是朋友嘛。” 对于袁瑾宁滴水不漏的话语,晴儿抬眸看了眼她,掩唇咳嗽:“王妃娘娘说的没错,大家都是朋友嘛……” “谁是你朋友。”秦渊奕打断晴儿的话,那眼神却是一点儿也不施舍给晴儿。 袁瑾宁不禁在心底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晴儿是太子带来的,应是他的嫔妾,在外就代表了太子的脸面,但秦渊奕却直接狠狠打了他的脸。 闻言,太子果然黑了脸,晴儿一瞬有些无措,那犹如小鹿般的表情楚楚可怜。 “太子殿下莫要误会了,本王的意思是,这人身份低贱,何以与南宫公子作为朋友?”强行的解释并没有让凤裴炎脸色有所好转,他勉强扯了扯嘴角。 这话,不相当于狠狠抽了人一巴掌,又解释不是故意的嘛? 憋屈且愤怒。 莫名被牵扯的南宫羽,看了看秦渊奕,神色莫名。 他这时若点头说一声是,那就显得自己过于高傲,他若是摇头否认,就相当于自降了身份,与一个贱妾为朋友。 这摄政王手段还真是高,说个话都处处是陷阱。 南宫羽只得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三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袁瑾宁是看的明明白白。 原来,这男人间的斗争,也和女子们一般,各种明讽暗刺都来一遍,不过今日却是有些奇怪,以往秦渊奕可是从来不主动为难太子的。 每次都是***对之发难,他才会双倍还击,可今日这人火气着实有些大,借着话风就直接对上凤裴炎。 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叫个好看,依袁瑾宁看,这三个男人一台也同样精彩。 “好了,快些点菜吧。”凤裴炎憋出一句,一边点着菜,忽然来了句:“一份玫瑰糕,本宫记得,这是王妃最喜爱的甜点。” 袁瑾宁微笑,在秦渊奕高压的视线下启唇:“殿下误会了,那是舞儿妹妹最爱的,不是本妃。” 提起袁灵舞,凤裴炎的面色有些僵硬,眼底也出现了犹豫,见袁瑾宁信誓旦旦的模样,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但他记得,袁灵舞明明说过,袁瑾宁喜爱这甜品来着。 “确实,在下也记得,宁儿妹妹最喜爱的,明明就是绿豆酥。”南宫羽忽的出声,伸脚掺和了进来。 放屁!那是原主,可不是自己。 袁瑾宁沉默着,瞥了眼身边的男子。 “宁儿,妹妹?”秦渊奕眯起狭长的眼,微挑的眼角阴冷。 袁瑾宁笑的更假了,这三个男的怎么了,这是嫌她生活太悠闲了,给她找点事儿做是吧。 “是啊,宁儿是我的妹妹,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南宫羽不动声色的将优越感显出,温柔的眼神落在袁瑾宁身上,好似两人之前有什么似的。 虽然两人还真有什么,不过那不是现在的袁瑾宁。 “哈!本太子还不知王妃与南宫公子有这般的渊源呢。”凤裴炎扯嘴,桃花眼里晦暗,也将那诡异的目光凝在袁瑾宁身上。 “本王作为她的丈夫都不知,太子不知也是正常,‘宁儿’怎么也不介绍介绍?”秦渊奕阴阳怪气的念了句宁儿,那咬重的二字,意味不明。 三人的视线犹如激光般,扫射着袁瑾宁, 袁瑾宁默了默,这三人,还真是有意思,借着她在这儿暗中较劲。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我寻思着也没什么好提的,便懒得去忆及,且妾身不是怕王爷生气嘛~” “本王生什么气?不过是宁儿的哥哥,本王是那么小气的人?”秦渊奕勾唇,睨了另外两个男人一眼,那微昂的下巴,颇有洋洋得意的感觉。 “原来宁儿将我忘了啊,只有我还一直保留着那些美好的……过往吗?”南宫羽不理会秦渊奕,垂下眼睑,神色有些失落,却又强笑着,满是深情的望着袁瑾宁:“不过也无事,宁儿现在很幸福,我,为你开心。” 大哥,你是我的谁啊,这样说话??袁瑾宁心底咆哮,同时也起了疑,南宫羽不是爱袁瑾宁吗? 明知她已经有丈夫了,主动暴露两人的身份不说,还故意将两人形容的有什么似的,这就是南宫羽爱她的方式吗? 经过挑拨,秦渊奕又成功的黑了脸。 见秦渊奕居然被南宫羽怼成这样,凤裴炎不禁露出了笑容,加了一把火。 “宁儿如此倾城之姿,贤惠温婉,确实是让人见了便念念不忘,就连本宫,都差点沉迷宁儿难以自拔了呢。” 为了这把火更盛,凤裴炎干脆也叫得亲昵暧昧起来。 很好,这两人为了让秦渊奕吃瘪,不惜让袁瑾宁陷入如此境地,她记住他们了。 袁瑾宁笑容逐渐消失,眼底寒光比外边雪花更冻人。 一个说什么要许以她荣华富贵,一个满口的爱她念想她,现在却亲自将她推出。 男人的话都是狗屁!虽说袁瑾宁本就没相信过他们,可如今,这场景实在有些讽刺了。 “是啊,本王的妃子确实动人,呵!”秦渊奕嗤笑一声,便执起筷子吃起来。 其它两人见了同时一笑,便也安静下来。 一顿晚膳就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袁瑾宁那叫一个心累啊,几人如炬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她,虽然她吃的依旧很欢。 但现在结束了,一想想秦渊奕又要作妖,她就心塞塞。 刚走至门口,太子先行一步,南宫羽上马车前忽的瞥了她一眼,上前几步从里衣内掏出银色的长命锁。 那长命锁上四个铃铛,中间缺少了一个,显得有些奇怪。 “还记着这个么,当时的诺言,你真的忘了么?” 袁瑾宁张唇欲说,南宫羽直接伸手,微凉的手抵在她的唇上:“嘘……我不想知晓答案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 第一百一十章 扫地出门 南宫羽无视了秦渊奕的视线,直接转身的潇洒离开,留着袁瑾宁在原地风中凌乱。 他不想知道还问毛线啊问,有病病! 且最诡异的是,秦渊奕居然全程没有阻止,只是看着袁瑾宁的眼神极冷。 “宁儿不是说,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么?为何上边有着南宫的长命锁铃铛。” 闻言袁瑾宁面色僵硬,凉了,她倒是差点将那原主留下的东西给忘了!秦渊奕怎么这么眼尖,一眼看出那绳结铃铛是一样的!? “不,你听我解释。” 经典的语录再现,袁瑾宁此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渣男一般,对着被负的姑娘疯狂辩解。 “不必了,本王不想听。”秦渊奕勾唇,笑的却是极冷,他学着南宫的羽的话,转身离去。 “等等!紫薇别走啊呸!等我一起上马车!”袁瑾宁高声,伸出了尔康手,还不等她跑到车前,赤马高吁一声抬腿一蹬,马车犹如离弦的箭,飞射出去,袁瑾宁连连后退躲开,差点儿她死在马蹄下了! “秦渊奕的我星星你个大星星!”袁瑾宁咬牙切齿,狠狠锤了下空气,他这是想杀了自己还是想杀了自己还是想杀了自己!! 最毒男人心,不就是自己给他戴了顶绿帽儿嘛……呸呸呸!才不是她! 这大雪天的,自己的衣裳还被秦渊奕带走了,简直是冻死人! 袁瑾宁搓了搓身上被冷起的鸡皮疙瘩,艰难的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香迁阁,看来今夜只能在这儿过了。 这犹如被妻子扫地出门的赶脚是什么鬼!袁瑾宁叹息一声,才刚到了门口,便瞧见红棠的身影,她拦着白衣公子。 那标志的白衣不正是羽聆嘛,还不等袁瑾宁上前几步,红棠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羽聆向周围看了看,目光在接触到袁瑾宁时凝住,伸手指向她。 红棠脸色全变,一瞬苍白如纸,摇着头喊了句:“我不信!你分明就是骗我!” 随后红棠便跑开了,袁瑾宁原地懵圈,她又摊上啥事儿了?? “你说了什么?”袁瑾宁上前,拦住要走的羽聆。 面前人并未蒙面,那俊美的容颜吸引了不少女子的注视。 香迁阁分位三层与袁瑾宁的小阁楼,一层是露堂,便是没有遮拦的地儿,二楼则是一间间隐蔽性极强的包间,三楼只有三间房,每一间都是天价。 “抱歉,红棠姑娘一直纠缠着在下,在下无法,便借了姑娘的名号,说您是在下心仪之人。”虽说他说着道歉的话,但看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却根本无一丝歉意。 袁瑾宁面色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凝着羽聆:“你这不是在毁坏我的名声吗!还自诩公子,什么东西!” 她厉声呵斥,羽聆眉头微拧,抱着琴长身玉立:“是在下的错过,姑娘若是非要追究,那本公子,便去向奕王请罪。” 这看似赔罪的话,却暗中点出他已经知晓了袁瑾宁的身份,且警告袁瑾宁不要再纠缠,否则就将那夜她私会南宫羽告知秦渊奕! 袁瑾宁面色霜冷,秦渊奕才刚刚因为南宫羽的事儿生气,现在要是羽聆再将她私会此人的消息告知,只怕秦渊奕会直接撕毁契约,将她赶出王府。 若是她被赶出去,便相当于一个没有用的废棋,无用了的物什,人们只会将之毁灭丢弃! 且还是这国的皇要她亡,那自己别提潇洒过日了,仇都报不了! “滚吧。”袁瑾宁冷笑,森森的眸光盯着羽聆,她又成功‘记住’了一个狗男人。 羽聆也没有生气,浅浅一笑,那细微的弧度犹如仙子的垂怜,圣人的悯世,让人彻底沦为之的信徒。 只是这牵引了无数女子芳心的一笑,落在袁瑾宁眼里,就是**裸的嘲笑与得意。 他与袁瑾宁插肩而过,袁瑾宁微拽拳头,戾气犹如淘浪,汹涌澎湃。 她才不会放什么狠话,她只会记住这个人,然后寻找机会,一击致命! 红棠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人,袁瑾宁向红棠消失的方向跑去。 隐阁内,袁瑾宁远远看到坐在秋千上晃荡的红棠,不紧不慢的上前,简单粗暴的解释:“我与羽聆无关系。” 红棠没有出声,眼神望着远方,微空。 “他只是想拒……”难道她要告诉她,羽聆如此说只是想寻个借口拒绝了红棠?袁瑾宁犹豫了,红棠对自己如此之好,她倒是有些不忍之受伤。 见红棠还是没有理会她,袁瑾宁顿了顿,还是残忍的说出事实:“想拒绝你,所以寻了个如此烂的理由。” 看吧,自己还是如此无情,说什么为了红棠考虑,最后还不是亲口说出?袁瑾宁自嘲一笑,真是来了这儿后,自己就有些多愁善感了。 “奴家知晓,只是有些悲伤,他连否了,也不会上点心。”红棠勾唇,艳丽的面容如花,但花会凋零,如此的理所当然。 “你……” “阁主莫要劝奴家了,让奴家静静吧。” “……” 袁瑾宁离开,见着这香迁阁忽的一阵心烦意乱,直接跑出去去了隔壁酒楼开了间房,倒在床上望着屋顶叹息一声,今日还真是自己的‘幸运日’,什么倒霉事儿都摊上了。 但袁瑾宁不知道的是,这还没完。 夜里子时,狂风瑟瑟,‘啪’的一声冷风夹杂豆大的冰雹砸了进来,袁瑾宁刚要动身起来关窗,下一秒三道黑影闯入,袁瑾宁没了下文,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望着那睡的安稳的某人,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抽出弯刀刺下,袁瑾宁一滚,拍地一撑,直接跳下了床。 她二话不说朝着门口奔去,遂而瞳孔微缩,就地一滚躲开了那三柄飞过来的弯刀。 “奶奶的!”袁瑾宁低骂,如此大的动静门外自然有了声响,门被打开,睡眼朦胧的店小二还没来的及说话,直接被一小刀刺穿了喉咙。 血腥味儿四散,袁瑾宁距离门口的距离由于躲避三人的追击拉远,现在根本过不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绝地求生! 身后的窗户倒是能逃生,可袁瑾宁距离的也不算太近……她咬牙,伸手一甩,三人条件反射躲开银针,袁瑾宁借机一个跨越翻身跳窗,她动作微僵,整个人就第一滚成功落地,可雪地上的鲜血,证实她受伤了。 原来在她跳窗的那一刻,黑衣人的小刀插入了袁瑾宁肩膀处。 袁瑾宁面不改色,反手直接拔出,奔向黑暗中…… 她在想,是不是应该信信什么算命什么的,每天算一卦看看宜不宜出门了,早知道今日这么衰,自己就干脆被‘紧闭’得了。 …… 狂风萧瑟着,将街边的物什吹起,狂风暴雪中连路都看不清,且雪中还携着豆大的冰雹,砸在人身上特别的疼。 林间树木摇晃,层层积雪往下砸着,一道黑影艰难的往里走着。 这片林子通往城外,林子里猛兽什么的自然是有的,不过也幸好今日有暴雪,那些个凶禽应是不会出来,但也不幸今日是暴雪,她穿的单薄,哪里抵挡的住这刺骨的寒? 就算她身子素质强,是个人都扛不住大自然的肆虐吧。 且别提袁瑾宁还受了伤,若不是因为之前在街道小巷逃窜,被那三杀手一跃房顶就看的见踪迹,她也不想冒险进林子。 但自己又不能真的飞檐走壁,所以袁瑾宁没得选,也只有在林子里,才能掩盖些许自己的踪迹。 袁瑾宁艰难的往前走着,鲜血已经被凝成了冰块儿,袁瑾宁眼前一片模糊,脑袋微空,什么都不去想,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活着!她要活着! 堂堂临神,就死在这儿,袁瑾宁她不甘心! 到时候大雪一淹,说不定自己死了大半年都不会有人发现呢。 若不是这股念头与她本身的毅力死死支撑,现在袁瑾宁已经昏死过去了。 身子冻到麻木,连她自己迈腿都没有了感觉,本能趋势着她向前,本能趋势着她求生。 呼啸凛冽的风刺耳,袁瑾宁空着眼,一点点挪动着。 身后三黑影逐渐靠近,跃过的树枝发出‘簌簌’落雪声,细微却透过风声传入袁瑾宁耳里,她瞪大眼睛,这么快就追上来了!难道她注定要交代在这儿么? 袁瑾宁咬紧了舌头,刺痛让她微微清醒,鲜血已经顺着嘴角滴落,被风一吹,混在了冰雹中。 身上被砸的生疼,袁瑾宁却已经无了痛觉。 不……她不能死!! 她还没好好活过一回,她还没好好的体验世间冷暖,还没人真心的爱过她,还没为原'主报仇,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儿没有完成…… 不断的鲜血顺着嘴角滑落,袁瑾宁睁大着眼睛,眼白上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她的瞳孔逐渐有了焦距。 袁瑾宁侧身躲在大树后,将被她血液染红的雪团起,分别朝着三个方向扔去,待耳边有了动静,三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分别朝着三个地儿追去。 他们当然知晓这可能是袁瑾宁故意弄的,就是为了混淆他们的视线,好逃脱,但他们可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袁瑾宁并没有选一个方向离开,而是打算绝地求生! 她扔的地方也和有规律,第一个离的较远,却看不见她藏着的地儿,第二个中等,第三个血团的距离就在她旁边。 也就是说,当第一个杀手往她最近的这血团奔来时,另外两个都朝着别处而去。 袁瑾宁捏准时机,匕首划出手心转身直接割开了第一个杀手的喉咙! “唔!”袁瑾宁瞳孔微缩,遭了! 果然听到声音,那已经有了些许距离的二人立刻看过来,袁瑾宁懊恼,自己的手早被冻僵,平时的力使不出一半,不然这人早直接一声不吭就倒地了! 两柄飞镖一左一右双面夹击!袁瑾宁往那边躲,都会受伤!一咬牙,袁瑾宁闪向左边,闷哼一声滚向旁边的大树。 见了同伴的惨状,两杀手都收起了心底的轻蔑,谨慎的朝着袁瑾宁藏身的树走去。这娘们真邪门,这都能让之反杀一个人! “两个大哥,可否在我死前,让我活的明白些,究竟是谁要杀了我?”袁瑾宁高声,嘶哑的嗓子刮人耳朵,这简单的一喊,便扯动了腹部的伤口,袁瑾宁额间冷汗刚冒出,便凝成了薄冰。 显然,二人不会回答袁瑾宁,但她也没想着他们会回答,只是在转移注意力而已。 耳边轻巧的脚步透过风声靠近,袁瑾宁心如鼓点般密集鼓动,从里衣里掏出一小瓶药粉,满是可惜的看了眼这东西最后一眼。 这可是自己历经了大半年,费了无数草药毒药才研制出了这么一小瓶的秘密武器——腐蚀。 这毒药性如其名,人触了,便直接腐蚀下一层皮来,无论隔了多少衣物,不过这东西腐蚀衣物的速度更快,所以她不担心他们会立刻反应过来。 她揭开盖子,伸手微倾让之随着风向一拂。 “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传来,在这夜色中,瘆人的很。 袁瑾宁知晓,这么一点儿毒药根本不够用,所以她往旁边一扑,十几根陌了毒的银针全部飞出,趁着二人脱衣不备,全部射入他们身体,下一瞬二人动作停住,直直倒地,再也不起。 “咳咳!”袁瑾宁倒在雪地,豆大的冰雹砸在她伤口上,腹部小刀还未拔出,刚涌上来的鲜血不一会耳又凝固住,鲜血随着她微弱的起伏渗出,复而重复凝固。 她也是侥幸,三人都是对她掉以轻心了,且也没想到袁瑾宁居然会选择反击,更没想到,袁瑾宁有秘密武器! 若不是利用这两点,袁瑾宁现在估计已经是具死尸了。 但……现在离死尸不远了。 很快一层薄雪覆盖在袁瑾宁身上,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动弹了,昏昏沉沉的望着天空,所有凝起的气一瞬松掉,无法继续撑起。 过了很久,冰雹已经停了,雪却还在下。 这是袁瑾宁穿越的第一个冬天,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厚厚雪堆高,成了个人形,下一瞬动了动,一个人影摇摇晃晃从雪堆中站起,一步步朝着来时的路走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挥之不去的画面 她刚刚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 路还长呢,继续走着吧,说不丁,风暴就停了呢。 蹒跚的步伐艰难,好似下一秒那人就要倒在地上,可每当她歪了身子时,又奇迹般晃回身子,继续摇摇晃晃的前行。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袁瑾宁眼皮已经快闭上时,耳边忽的传来呼唤。 “……瑾宁……袁瑾宁……” “袁瑾宁!!!” 那呼唤很远,满是着急,离的近时,含着惊喜与心疼。 眼前黑衣男子飞奔而来,就像朝着他最宝贵的物什奔去。 袁瑾宁抬眸,眼神空洞,下一秒身子一软,却跌入了一个炙热温暖的怀抱。 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她会醒来的……会的。 …… 光秃秃的树上已经冒出来新芽,路上的积雪被人们清扫干净,不再凛冽的风中有些了些许暖意,头顶久违的太阳散发光辉。 王府蔷凝院中,种满了蔷薇还未开花的院子里,一张紫木榻摆在其中,上边铺陈着厚厚的皮毛软垫,一身白衣的女子斜靠在榻上,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捻着一颗晶莹的葡萄,边吃着边眯眼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瞧这小日子过得,多么悠闲自得。 原本的王妃院改名成了蔷凝院,蔷薇,袁瑾宁,取前者第一字,后者最后一个同音字取之。 那软榻上的女子生的一副好容貌,精致的五官,上挑的凤眼清冷却又魅惑,一身白衣如此清纯却被她穿出了妖邪的惑意,只是有些过分苍白的脸色,显得她有些羸弱。 她自然就是袁瑾宁,正端着一碗红枣枸杞汤的落京一看,立刻冲上来,手中托盘上的汤微晃,却未洒出。 “娘娘!你又偷吃!王爷说了,不可吃这些东西,不然你又不想吃药了!” 一听到‘药’这个字眼,袁瑾宁嘴角狠狠一抽,动作不变,手中还加快了速度几下将剩下的葡萄全部塞嘴巴里,含糊不清:“我哪里是因为这些东西而不吃药的?你试试每天都吃同一种腰同一种补食?” 落京抿唇,将每天必有的汤摆在了袁瑾宁面前。 “可您身子本就不好,还受了伤,自然得好好补补!” “这都补了一个半个月了还不够!?”袁瑾宁无语。 在那次劫难后,袁瑾宁便昏迷不醒,半个月前才醒来,自从她醒来后,秦渊奕和落京两人就跟发疯似的给自己补补补,天天的补血的药和膳食就没停过,她已经许久未吃那些零嘴了,今日实在忍不住就威胁碧青帮他去偷……哦不!拿了一窜葡萄来。 “……是不是碧青干的?!我非得去扒他一层皮不可!”落京选择性的跳过袁瑾宁的咆哮,在得到袁瑾宁游移的眼神后,撸起袖子怒气冲冲的朝着碧青房间走去。 望着那风风火火的背影,袁瑾宁耸肩,这可怪不得她,她可全程没提碧青,也没有出卖他,是落京自己猜出来的,不管她的事儿,嗯。 袁瑾宁点点头,成功说服了自己,将心底那点儿小愧疚抛至脑后。 不久后院子里传来杀猪般的喊叫,袁瑾宁掏了掏耳朵,眯着眼看向天空。 啊,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袁瑾宁缓缓闭上眼,脑海中回想起了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秦渊奕坐在她床边,紧紧拽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只是那眼底浓浓的乌青,与冒出的胡茬暴露了秦渊奕这些天的状态。 她还记得在自己喝了水能出声时,当时冒出来一句连她自己都觉得特别欠揍的一句话: “怎么的我昏迷了十年?你咋老成这样了??” 当时秦渊奕就直接给了自己一个死亡微笑,然后对着华歉下令,毒死她了,华谦居然一改态度帮袁瑾宁解释起来,不过解释的理由让袁瑾宁成功的,又记住了他。 “她可能是被冻傻了,脑子不清醒。” 眼前一黑,似乎有人给她遮住了太阳,袁瑾宁缓缓睁眼,犹如蝶翼般的睫毛颤动,几近透明的肌肤好似下一秒便要破碎。 来人一袭黑衣,深邃的眸子凝着自己,那眼底是袁瑾宁看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不把汤喝了?” 平日冷冽的嗓音如今有些温和,只是袁瑾宁并未察觉。 “腻了。”袁瑾宁打了个哈欠,暖暖日光浴下昏昏欲睡。 见袁瑾宁这幅样子,秦渊奕沉默下来,就在袁瑾宁以为他在憋大招打算强灌她汤时,秦渊奕居然让开了身子,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 “睡吧。” 原本耷拉下来的眼皮掀起,凝向秦渊奕。 那一眼的沧桑样儿不复存在,面前的秦渊奕又恢复了俊逸非凡、整洁的面貌,好似之前那个有些狼狈的人不是他似的。 袁瑾宁一时摸不透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困意袭来,袁瑾宁闭上了眼。 望着那呼吸逐渐平缓的女人,秦渊奕抿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好似这是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 秦渊奕不知自己的情绪是什么,但他却是知晓,自己不想让眼前这人,再受一遍那样的痛苦…… 那一幕,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风雪中一个她浑身是血,腹部还插着一把小刀,整个左肩全部被染红,她的发丝凌乱,嘴角的鲜血不断冒出,原本眼神总是清冷皎洁的人啊,那一刻眼里没有一丝焦距,全然的空洞。 后来华谦拧着她下巴让之张了嘴,秦渊奕才知晓,她将自己的舌头咬破了,张嘴的瞬间鲜血将枕头浸湿。 她只是,靠着不知哪儿来的毅力,一直撑着……撑着。 秦渊奕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再去晚一点儿,她会怎么样……他不敢去想,也再也不想见那一幕重演。 落京来时,便看见了这一幕,那绝世的男子凝眸望着睡着的女子,满是隐晦的情愫。 她停住脚步,有些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爷这是,栽了啊。 也是,这般坚韧的女子,在许多事上都冷漠的不行的人,却从不自视甚高,又会撩人又帅气,若是她是个男子,定然也会欢喜上她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受不起 待袁瑾宁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被窝里了。 饶了饶脑袋,袁瑾宁叹息,养伤的这段时间,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放松了,秦渊奕将自己送回来都没感觉到,这不好,嗯,很不好。 袁瑾宁自我反省后,便下了床,往外一看,天已经黑了。 门外正好传来轻轻敲门声:“娘娘,你醒了吗?” 落京压低了嗓音,生怕嘈醒了袁瑾宁,没过一会儿门被从里打开。 “什么事儿?”袁瑾宁挑眉,苍白的唇瓣张合。 “红棠姑娘求见……”落京迟疑了一瞬,袁瑾宁微愣,等等!红棠求见,秦渊奕同意了,那她肯定是要见到落京再询问自己的意见,可之前紫藤就是因为看见了落京一瞬将自己身份给认出了!! 抬手捂住脸颊,袁瑾宁绝望,这段时间就没点儿好事发生,尽是些要人命的坏事儿。 “行吧,让人来屋里见我。”袁瑾宁认命般的点头。 很快门外传来灵巧的脚步声,红棠见大门敞开,进来后很是自然的关上了门。 “阁主,你可还好?”令人震惊的是,红棠开口第一句居然是关心,而不是质问。 袁瑾宁勉强笑了笑,该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蛮好的,没死呢……你要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奴家就是想……想向阁主请罪……”红棠忽的跪地,蹙紧的眉,满脸的愧疚。 这下袁瑾宁有些懵了,红棠的话实在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有罪吗?背着我……将隐阁卖了??”袁瑾宁唯一能想出来的也只有这个了。 红棠抿唇,抬眸看向她:“若不是我那般说,阁主不会离开吧……也不会因此遭受追杀,我!都是我的错,对不……” “我当什么事儿呢!”袁瑾宁大断她的歉言,将她扶起置在座椅上:“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作死非得出去住,不然依靠香迁阁的警卫,那些杀手肯定进不来。” 香迁阁内的小厮们,可都是有点儿身手,袁瑾宁花了不少银子聘来的。 “就是因为此我才觉得对不住,阁主是被我气跑的。” “你多想了,我就是喜欢作死而已。”袁瑾宁安慰,拍了拍红棠的手止住话题:“别说这些了,我不还好好的嘛,这些天阁里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重大的事,青桃和青澜接了个任务,所以来不了,另外生意越来越火,紫藤脱不开身,蓝杏……蓝杏她前段时间收到了秋意的消息,便自身前往去寻找了。” “秋意是?”袁瑾宁有些不解,眼角瞥到桌上的糕点一愣,虽然是红枣糕,但终于不再是那该死的补汤了!袁瑾宁捻起吃了起来。 “秋意是另一位成员,她,奴家也不熟,这回来的几率,不大。”红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接收到袁瑾宁无语的眼神后立刻补充:“她当初加入也是无缘无故的,好像就是听到了这么一个地儿,挂了个名便跑了,也就蓝杏与她熟悉。” “那她还来信做甚?”袁瑾宁无语,红棠说不出原因,两人便开始聊其它的。 不过一会儿,落京又带来消息,说是南宫羽想见她……奇迹的是,秦渊奕同意了。 人家都同意了,袁瑾宁便也点头,正好她想看看,南宫羽又要做什么。 说源头的话,就是这三个狗男人的错,若不是他们拿自己当借口互相较劲,自己就不会被生气的秦渊奕抛下,而不会被抛下就不会撞见那一幕,不会撞见那一幕就不会灰溜溜的滚去外边作死,然后也不会昏迷了这么久。 而三个罪魁祸首中,南宫羽的原因最大,因为是他故意暴露二人身份,惹得秦渊奕爆炸。 所以对于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袁瑾宁冷下脸来,南宫羽才刚踏入屋内,身边红棠捂嘴试探: “南宫公子?” “……”南宫羽僵住身子,望向红棠,那温和的一眼却满是只有红棠才能感受到的警告。 “你们,认识?”袁瑾宁狐疑的看向南宫羽,红棠之前在抚芩楼,他不会是逛窑子的时候,认识的红棠吧?? “宁儿莫误会了,我与红棠姑娘只是见过几面。”南宫羽并未否认,却是巧妙的将二人不熟的消息传递。 袁瑾宁点点头,伸手示意南宫羽坐下。 “宁儿你身子还好吗?” 废话!全败你所赐!袁瑾宁微笑:“挺好的。” 南宫羽浅笑着,起身将手中的锦盒递给袁瑾宁:“这是上好的人参,给你补补身子。” 袁瑾宁继续敷衍:“哦哦,谢谢。” “……宁儿怎么,如此冷淡?”南宫羽抿唇,有些受伤的看着她。 似乎袁瑾宁就像一个负心汉般,伤透了他的心,但事实上,是南宫羽的举动差点要了袁瑾宁的小命。 “不然南宫公子想让我如何?对您感激流涕感动不已甚至以身相许?一,本妃是王爷的妃子,你该称我一声,王妃娘娘。” “二,本妃确实得好好的,感激您一番,提及了我们的过去,离间了我与王爷,使得他弃下我离去,最后老娘差点儿死在那里,你开心不?” “再三!若这就是你口中的爱啊什么的,那实在非常抱歉,本妃,受不起你这特别的爱。” 袁瑾宁说着,嘴角的笑意温和,眼神却冷到了极致。 南宫羽爱她?虽然袁瑾宁不懂什么是‘爱’,但她见了这么多感情,总结理解出来的便是,若是真心欢喜一个人,便是他就是世上最好的人。 若是他幸福,便尽了心意,若是他不幸福,便奋不顾身奔向他。 南宫羽面色微白,上前就要抓住袁瑾宁的肩膀,被红棠伸手拦住。 “还望南宫公子自重!” 见无法靠近袁瑾宁,南宫羽急急道‘“宁儿,我真的欢喜你,是,我知晓无意之举害了你可是!” “我不甘心,我的宁儿,便这般舍下我奔向别人,我不甘心!” “……你忘了我。” 袁瑾宁望着,眸光无一丝波澜。 “所以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山盟海誓 “所以,你想让本妃如何回答你?说我也还记着你?抱歉,本妃不太会说谎。”袁瑾宁挪开视线。 南宫羽抿唇,浓眉紧拧,凝着袁瑾宁嘴唇蠕动了几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眼前的女人面色清冷,眼底的暗光流转,望着天望着地,就是不再望向他,好似真的已经将他抛却在了世界之外,可南宫羽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个如此爱他的人,现在却对自己如陌生人般冷,如此大的差别叫他一时不习惯。 “你真的是宁儿吗?” 真的是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儿吗? “我是摄政王妃,袁瑾宁。”袁瑾宁没有否认,却也没有确认。 她是袁瑾宁,却不再是南宫羽的袁瑾宁。 “南宫公子心意本妃已经收到了,这礼物,就不必了,落京!送客!”袁瑾宁将锦盒拿起塞入南宫羽手里,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将人赶走了。 “阁主,南宫公子和你……”红棠一脸八卦的看过来,看的袁瑾宁有些好笑。 “不过是些陈年往事,不值一提。” 这话声音提高,听在了还未走远的南宫羽耳里。 他背对着二人,步子微顿而后继续平缓前行,那张俊俏的面容无任何表情,除了疑惑,之外的任何情绪都没有。 难过?悲伤? 他并没有这样感觉,他心有所属,费力接近袁瑾宁,也只是为了让袁灵舞重回京城,且她答应了自己,只要她回了京城,就嫁给自己……细长的眼眸微眯,满是坚定。 就算是为了他的舞儿,他也得不择手段取得袁瑾宁的信任,若是还不行……南宫羽眯眼,骇人杀意一闪而过。 “红棠啊,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见无关人员走了,袁瑾宁幽幽出声。 其实她完全可以借着红棠不提这事儿,将之翻篇略过,可这般的做法若是红棠日后想起来,多少心底有些不舒服,到时候再是闹起来,还不如现在袁瑾宁就将这事儿给她说明白了。 “奴家,其实很久之前就有所怀疑了。”红棠迟疑了一瞬,坐在袁瑾宁身边,袁瑾宁挑眉,望着红棠等待她的解答。 “奴家对气味很是敏感,阁主以临神的身份出现时,身上就有淡淡的糕点香味,等你在地牢里一接近我们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了,再加上王妃娘娘如此尊贵,身边从不带丫鬟不说,还拒绝我们上门来,所以便有些怀疑你与临神有什么关系,倒是真没想过你们……” “会是同一个人?”袁瑾宁接话,倒了杯花茶推给红棠。 那她还真是败在了吃上哈,看来那些个气味重的糕点啥的,自己得少吃……算了,还是吃完就沐浴吧,她可舍不得那些个美味。 得到红棠点头的回应,袁瑾宁面色微正,望着红棠:“抱歉,我只是需要个依靠,需要一定的势力。” 她夹与石缝中生存,不得不算计他人来为自己铺陈一条生路。 “阁主其实不必如此,一开始奴家确实有些愤怒,但想想这般也好,我们也算是有了个家,不用再漂泊无定,担心着明日老鸨是不是就要将我们交易出去了。”红棠开着玩笑,却是将真心话说出。 能认识袁瑾宁,她很幸运。红棠红唇勾起,垂着的眼眸倒显得有些温柔。 见红棠并没怨恨,袁瑾宁悄悄松了口气,她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红棠气的要退阁,她绝对不会强留,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将红棠划为自己的人了,红棠若是执意的要离开,袁瑾宁只会顺水推舟放走她。 “你这般说,我倒是有些信心了。” 两人载闲聊了几句,袁瑾宁见夜色不早了,便让红棠回去了。 “娘娘,天色已晚了,快些休息,莫难为了身子。”落京将药放在桌子上,盯着袁瑾宁喝下后便开始催促。 “知道了,管家婆小京儿,若是谁娶了你,定然是被你制的贴贴服服。”袁瑾宁调侃,落京撇嘴。 “奴婢才不要嫁人呢,要一直守在娘娘身边。” “小京儿该不是爱上我了吧?这山盟海誓,我可记住了啊。”袁瑾宁歪头,眼神微暖,虽然她知晓落京或许瞒了她什么,但落京从未对不起自己,且对自己也是真心的好。 这便够了,她需要的是一个陪伴的人,而不是一个奴婢。 落京是陪伴者,不是婢子。 …… 春暖花开之时,袁瑾宁的伤终是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就不会扯动伤口,还不等袁瑾宁开始着手调查那三杀手的身份,宫里传旨,让她去见太后。 皇命难为,袁瑾宁拒绝了秦渊奕的陪同,带着落京与碧青一同往宫里走去。 不过是去见一个深宫妇人,她丝毫不怂,根本无需秦渊奕前去撑腰。 这皇宫还是如以往,辉宏大气,却沉闷无比,犹如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无数女子的一身囚禁与此。 来到了太后的宫殿,袁瑾宁跪地请安,上首之人抬手让她起来后,才不紧不慢的道:“王妃不必如此多礼,毕竟你现在还有伤在身。” 袁瑾宁假笑,这宫里的人惯会拿乔了,自己这大礼都行完了,太后才马后炮的来句不用不用,简直搞笑。 太后命人赐座后,开始了女人常用的手段,东扯西扯就是不扯主题,拿捏着让袁瑾宁主动开口询问。 “王妃的伤可还好?之前那刺客的身份可有查出?皇上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大可安心些。”太后笑着,将一个锦盒拿出:“王妃可知这是什么?” “妾身不知。”袁瑾宁没有回应太后前半段的嘘寒问暖,左右太后就是走个过场。 太后眯眸,眼角的细纹突起,面上一片的温和慈祥,干瘪的手抚在盒子上,磨蹭了下才将之打开,是一副头面,翡翠玉珠,一瞬间袁瑾宁感觉到了浓浓的气息扑面而来,啊,是金钱的气息。 这是什么意思?给她看这个,有何用? “这原本呐,是准备给灵舞那孩子的头面,是哀家封后大典上佩戴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莫名的太后 袁瑾宁面色不变,眼底寒光因那个名字而泄漏几分,袁灵舞已经成为了纳荣爵使臣的妻子,太后还念叨啥呢。 “裴炎和哀家说,这头面,其实给你也无妨,你觉得呢?”太后笑着,将一支凤凰点萃玉珠钗插入袁瑾宁发鬓上。 这东西代表的意思,可是将来后宫之主的地位,凤裴炎要将这个给自己??这不是在暗示要娶她为正妻吗?可据她对那个绝世大渣男的了解,自己身上还顶着个天煞孤星的名号呢,他会娶自己,那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是一个道理。 所以这肯定是太后的试探,但袁瑾宁就有些不明白了,她究竟是想让自己站哪边儿? 虽说秦渊奕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儿,但也是在其膝下长大的,到现在袁瑾宁都不知其到底是属于那个阵营的。 虽说她是当今圣上的亲母,可在有的事儿上又帮着秦渊奕,看着好像是,希望二人实力相等,不望二人起纷争般。 可臣比君更盛,二者怎么可能不冲突? 袁瑾宁摸不准太后是希望世界和平而中立,还是另有目的,所以她没有贸然出声,只是将发钗取下,递回太后的手里,透彻的眸子无波。 “太后娘娘,妾身很感激太后娘娘给予妾身试戴的机会,但这钗子贵重,妾身低贱,断断是不配的。” 她没有点头,也未摇头,只是贬低了自己驳了太后的试探。 哪怕她其实想让自己站在太子那边,可一想她要嫁给一个渣男,袁瑾宁就心情很不美妙,所以很是婉转的拒绝了太子的‘提议’。 太后悻悻将东西放回锦盒,袁瑾宁帮忙着将盒盖打下,眉宇一片清冷。 “妾身很感激太后娘娘的关心,也很感激太子殿下的看好,其实若是妾身如今未嫁,妾身也配的上这钗子。”避开了太后的试探,袁瑾宁自然还要混淆一下她的视线。 既不暴露自己站在秦渊奕这边,又不会让人觉着自己属于太子那边,让人很是琢磨不清,但这虚虚实实的才是最定人心的,至少袁瑾宁还有拉拢的余地。 太后面色莫名,将盒子让宫女带了下去,再意思意思聊了几句,便打发袁瑾宁走了。 出了那阴森森的宫殿,袁瑾宁正好与一女子对上,那浑身气质温婉的女子,不正是萧湘湘吗? 自从上次在宫里两人达成交易后,袁瑾宁便开始暗地帮助其,其实之前袁灵舞没来骚扰自己的那段时间里,袁灵舞一直在忙着对付萧湘湘。 萧湘湘作为丞相之女,虽说样貌确实不如袁灵舞,但才智谈吐远超之,平时凤裴炎带二人一同去参加什么宴席什么的,萧湘湘便听从袁瑾宁的意见,穿的温婉大气,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学着袁灵舞一身白衣,这不是上赶着被人比成渣渣么? 再加上萧湘湘有意表现自己,所以在众贵女圈内,这萧湘湘更像是太子妃,而袁灵舞则是小家子气的妾室。 所以袁灵舞才无空去打扰袁瑾宁,思绪停止,袁瑾宁凤眸轻瞥:“许久未见,萧侧妃。” 萧湘湘对着袁瑾宁行礼:“王妃姐姐,听闻你受伤了,可还好吗?” “好多了,劳烦萧侧妃挂念了,那边情况,如何?”袁瑾宁礼貌后,便探听起消息来,她也不顾及这周围有人,左右别人也听不懂她们之间的暗语。 “非常顺利,想必只要再多些时日,臣妾便能完成心愿。”萧湘湘缓缓勾唇,眼底的精光闪烁。 “不必等多日后了,回去本妃向相公提议提议,很快,你便能得愿以偿。”袁瑾宁靠近了些萧湘湘,压低了声音道:“你近来小心些,我怀疑这件事儿,与那位有关!” 那位,自然是指袁灵舞,那件事儿指袁瑾宁受袭这事儿。 萧湘湘睁圆了眼,似是有些怀疑袁瑾宁话的真假,那袁灵舞胆大包天,居然买凶杀人?! “当然,这只是猜测,萧侧妃还是小心为上。”袁瑾宁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实在想不出,除了袁灵舞,谁会大费周章聘请杀手来刺杀自己。 自己的敌人确实蛮多,但都不至于去要她的命。 皇帝与太子肯定是不可能,他们还指望着自己将兵符给偷出来,袁恕更加不用说,其余的她就没得罪太过,只有那个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袁灵舞了。 但无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待回去的途中,袁灵舞让红棠调查此事,又带着人去当日她逃窜的林子里,将三具已经冻干了的尸骸搬走。 红棠一见三人的样貌,立刻皱起了眉头,其中两人的面容已经识不清,坑坑洼洼的瘆人的很,而青桃则是立刻嫌弃的挪开了眼,死的也太磕碜了吧。 袁瑾宁直接无视了那惨状,带上自制的手套开始翻找起来,大半月有余几人尸体还能保存的如此完整,得亏林子里气候晚些,不然到时候回暖了,怕是连尸骨都寻不到,都会被那些物禽叼走了。 寻了半天,袁瑾宁动作一下子顿住,从其中一人的内衬兜中掏出一块小小的木牌,上边雕着一狼的形状,下边刻着个小小的:十弎。 这和现代的身份牌应是差不多的吧,这是袁瑾宁在另外两人身上掏出同样款式后得出的结论。 “阁主,这是什么?”青桃好奇上前,旁边胡子拉碴的青澜拍了拍她的脑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傻不傻,杀手组织一般会给下属们分发这代表身份的令牌。” “那为何我们没有?”青桃好奇宝宝似的,揉了揉脑袋。 前边袁瑾宁将手套取下,已经搜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 “因为咋们阁有点儿穷,发不起这些东西。”不等青澜解释,袁瑾宁勾唇,将令牌扔进水里,鲜血涌上将盆内原本清澈见底的水染成粉红。 三人脑袋上同时滑下几道黑线,满是无语的看着富豪袁瑾宁,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袁瑾宁这大半年赚了多少!还搁这儿装穷给谁看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苍狼窟 三人谴责的视线并没有影响到袁瑾宁的好心情,至少有了线索,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卵用就是了。 “有人认识这是哪个组织的吗?”死人无法开口,但身上的东西却能,只要寻到了杀手的组织,总会有证据指出背后之人。 胆敢对她下手,就做好被自己双倍报复回去的准备吧! 袁瑾宁嘴角弧度扩大,极艳极冷。 “这,从未见过。”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齐刷刷摇头。 袁瑾宁扶额,忽的出声:“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现在!”×3。 袁瑾宁:“……”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说道说的估计就是这不靠谱三人组。 将其中一枚令牌擦干净放在了衣兜里,袁瑾宁命人将三具尸体焚烧了后,与几人一同出了隐阁竹林,回到香迁阁点了一桌子菜。 “自家开饭店的就是好,连伙食费都不用出。”青澜忍不住感慨一声,得了袁瑾宁的白眼。 就在几人吃的正欢的时候,门口走进的人引起了几人注意。 他们没有选择在包厢内用膳,而是一楼大堂直接坐在门口不远的方向,所以当风尘仆仆的蓝杏走进时,几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以及她身后的蒙面女子。 一袭明黄纱衣,迈的步子很小,速度却极快,完全跟的上蓝杏的大步流星。 他们能第一时间看到蓝杏,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们,蓝杏眼睛直接黏在了袁瑾宁身上,惊喜不已:“阁主~” 红棠嘴角一抽,之前见了秦渊奕与袁瑾宁同来,还一副蔫蔫的样儿,现在又死灰复燃了这是? “蓝杏,幸苦了。”袁瑾宁起身,上前揉了把蓝杏的脑袋。 “没事没事,对了,这是秋意,大姐和阁主说了吗?秋意也是隐……”蓝杏说着止住了话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蠢的。” 这儿还是正门,饭点时间人来人往的,她提及如此隐蔽的事儿。 “无事,这些先不提,你们奔波也幸苦了,快些坐下用膳吧。”袁瑾宁冲秋意伸手,打了个招呼:“初次见面,秋意姑娘。” “久仰大名,隐主。”秋意微笑着,却没有伸手。 隐主是什么鬼?隐阁阁主的简称么?袁瑾宁也不尴尬,自然的收回手,弯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难搞哦,又来个想搞她的,一来就直接下她面子。 只不过其余几人看着,却替袁瑾宁感到尴尬。 “秋意姐。”青桃小声,秋意掀起眼皮,淡淡瞧了她一眼。 那其中的漠然让青桃有些受伤,虽说她与秋意的感情不大她与青澜的那种亲情,可从前她不会如此待自己的…… “原来是小妹啊,这么些年过去了,倒是长高了不少。”秋意声音很好听,像是清脆的铃铛摇响,悦耳动听。 其余人听了会心一笑,只当她是在感慨,但青桃却是心情复杂,若没有之前那漠视的一眼,想必她也会无芥蒂的看待她吧。 几人开始聊起天儿来: “秋意这些年去哪儿了?这么久不见也不回来看看,阁主奴家和你说哦,秋意可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大的,以前我们一直喊她秋大姐哈哈。”红棠努力调动气氛,想让她与袁瑾宁搭上话。 “去了许多地儿,就是游历了山水,看看江南水乡啊,大漠戈壁……”秋意接话,却是直接无视了红棠话里的主要意思,直接就这地儿说起来。 袁瑾宁听着,很是淡定的夹着菜,丝毫不见她有愤怒的情绪。 红棠峨眉一蹙,满是不解的望了眼蓝杏,她这是找错人了吧,秋意可是很温和的。 蓝杏也回了个无奈不解的眼神,明明路上她还好好的,怎的一见了袁瑾宁,整个人就变了态度,好似与袁瑾宁有什么仇似的。 一顿膳用的那叫个诡异,吃完袁瑾宁直接走了,原本是想和秋意聊聊,说不定能让之定下心来归顺隐阁,现在看来,可能性,嗯,不大。 人家都不给自己面儿,袁瑾宁也不是性子软的,直接下了她的面子。 待回了王府,袁瑾宁寻到秦渊奕,将那个令牌递给了他: “你晓得这是哪个组织的么?” 秦渊奕接过仔细看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抬眸凝向袁瑾宁:“苍狼窟,位于北边境界的杀手组织,很厉害。” 能被秦渊奕称的上一句‘厉害’,看来这组织不容小觑,可……袁灵舞有这能耐请的动那边的人吗?或者说其余人,费如此多的力,只为除去她? “苍狼窟每个杀手的聘价都极其的高,只因为其每位都有一定实力,据……内部情报,苍狼窟与南宫家关系密切。”秦渊奕眼底微暗,南宫家调动三名杀手,就为刺杀袁瑾宁?且那南宫小公子不是与她是曾经的,密友吗? 提起那人,秦渊奕抿唇,心里闷闷的。 “南宫,家?”袁瑾宁疑惑,那好看的眼眸满是不解。 “你不知?南宫羽便是南宫家的,南宫家南宫毅是骠骑将军,武将最高官位。”秦渊奕将自己从武将中摘除。 “什么?他不是一个,从底层做起的有点小资产的公子哥儿嘛。”袁瑾宁虽说用着疑问句,说的却是肯定,倒不是肯定秦渊奕说的不对,而是她知晓,南宫羽确实不简单。 从那异于常人的谈吐来看,就能发觉不对,一个从小在民间长大,腹中有点儿墨水的人也不可能如此的矜贵,如月皎洁。 且不说他出现时的身份满是疑点,就说他与太子认识不说,秦渊奕还能一眼认出他。 “南宫羽是南宫家的幺子,最受宠,也是最叛逆的,为了一女子险些与家族断绝关系。”秦渊奕说这话时直直凝着袁瑾宁,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袁瑾宁一愣,摸了摸下巴。 那值得他叛了家族的人,是原主吗? “什么时候的事儿?”袁瑾宁出声询问,不对啊,若是南宫羽身份如此高贵,当初居然会被袁恕抓进侯府??被抓了后还无法逃生,逗她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发现疑点 袁瑾宁这奇怪的表现,与漠不相关的问题让秦渊奕不能确定她心底还有没有南宫羽,斟酌片刻后道: “大抵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闻言袁瑾宁笑了,意味不明:“知晓了,可也不一定是南宫家派的人。” “嗯,小心些,别再甩掉义伍了。”秦渊奕见她并未给出答案,有些心情复杂。 之前他派了义伍暗地保护,不过袁瑾宁精的很,老是依靠着奇怪的招式甩掉他,所以那次才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义伍都未出现。 提到这事儿袁瑾宁便心塞塞:“以后打死我都不会了。” 古代太可怕,我要回现代! “本王给你报仇,不用想那些了……” “不必!”袁瑾宁打断秦渊奕,对着他勾唇一挑眉,魅意横生,满是霸气:“我自己来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人动手不如将来自己亲自来的痛快! 袁瑾宁将令牌抽回,对着他扬了扬,笑的张扬:“多谢王爷的好意,先走了。” 走出书房后,袁瑾宁立刻前往茗伊琼楼,正好就在门口撞见了南宫羽,还有上次拍卖会的南宫情。 “羽哥哥,那秦王太过分了!居然抢我的……” “隔墙有耳,情儿妹妹莫要再胡言乱语。”南宫羽提醒,抬眸一瞥正好对上袁瑾宁透彻的眼眸。 “宁儿?” 见南宫羽怔愣,南宫情回头,先是被袁瑾宁的样貌惊艳了一瞬,复有些警惕,她刚刚的话,这人有没有听去了? “什么青蛙?南宫哥哥,我来寻你是有件事儿想问问。”袁瑾宁抿唇,满脸的疑惑,那甜甜的一句南宫哥哥,却是让他恍惚了一瞬。 “先进楼吧。”见袁瑾宁什么都没听到,南宫羽松了口气。 袁瑾宁懵懂着眼,提起裙摆小跑着来到南宫羽身边,那小碎步倒是有些可爱。 “羽哥哥,这好像,不是之前那个……” “闭嘴!”南宫羽低声喝斥,眼底的温和一瞬凝固阴冷,骇的南宫情红了眼,低着头不敢说话。 外人都传南宫家小公子性情温和,可只要接近他的人就会知晓,这所谓的温和,不过是一层面具,无人能摘下……也不能这么说,之前她见了一样貌清纯好似天上皎月的女子,当时南宫羽脸上露出了她见过的除了温和之外的表情: 喜悦、温柔、宠溺。 无一样作假。 旁边袁瑾宁装作没听到,左看看右摸摸,像是一副乡巴佬的新奇模样,看的南宫情满是不屑,这人,不及之前那位姑娘的一半。 那位谁?袁瑾宁含笑,眼底却如浩瀚星空,不因为其中任何的星星坠落而塌陷。 啧啧啧,南宫羽真是深藏不露呢,先说从秦渊奕那儿得知的是两年前的事儿,两年前原主和南宫羽都不认识好伐? 再而,南宫情嘴快说出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估计就两年前那位了吧,能让南宫羽与家族闹翻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刺杀袁瑾宁的苍狼窟三人究竟是不是南宫家派出得?这事儿与南宫羽,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许许多多的疑问盘旋脑袋中,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出一个正解。 袁瑾宁心底无奈不已,南宫羽将她带到两人初次见面的阁房,点了些吃食给她,语气温和眉眼含笑。 “宁儿想问什么?” “宁儿想知道,南宫哥哥是南宫家的人吗?”袁瑾宁开门见山,连那原主对之如此亲昵的称呼都给用上了。 眼前的人面色不变,只是眼底的温意有所消减:“宁儿你,知晓了啊……我也不想骗你,只是那时我与家里发生了些许矛盾,我恨透了那个压的我踹不上气来的家族,所以才……才流落民间,直至见到了你,我才有了新的期望。” “宁儿,你是我的期望。” 南宫羽深情款款,凝着她的眼眸一片真诚。 这次袁瑾宁没再逃避他的视线了,直视回去,肃穆的面容忽的一松,绽放一个绝美的笑容,好似那夜空昙花一现,只盛于皎洁月光下,只凋于漆黑苍穹下。 “那,两年前你为一女子与家族闹翻的事儿,是真的吗?那个女子,是谁?”袁瑾宁小心翼翼,捏着酒盏的手缩紧,杯中酒面晃动。 南宫羽将视线从杯上离开,菲薄的唇瓣一张一合“宁儿相信我吗?世人最是喜爱说假话,这些当然不真切,其实是一年前我与你相识不久,那时我正与家里关系如水深火热,再加上这事儿,所以……后边我完全与他们断了联系。”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看那幅认真的模样袁瑾宁差点儿就信了,真是搞笑呢,之前她因为着不是原主有愧其,从未去观察此人的神情,可今日一细看,那看似深情却无丝毫温度的眼神,还有那勉强的不行的话。 若是原主,肯定是信了,哦不,其余的女子们也一定会信他的鬼话,毕竟他从来都是温柔的,不会说假话骗人的完美公子。 “南宫哥哥……宁儿相……你别再说这些了,我无法回头。”袁瑾宁先是有些不舍的望着他,复而想起什么似的闭了闭眼,恢复之前的清冷。 这幅神态,好似之前她面对南宫羽所有的冷淡都是装的,只是为了掩盖她对之的爱念。 她说的可是‘无法回头’,而不是‘不能回头’,暗示了南宫羽她对之的念念不忘与不舍,但却因为着已经成为**,无颜再奢望南宫羽的爱。 南宫羽眯眼,伸手捻起袁瑾宁的一缕秀发。 “我说过的,我能等,等宁儿与那人和离,等宁儿记起我。” 他深情款款,袁瑾宁眼睛一红,颤抖着唇瓣,眼角泪滴滑落。 “南宫哥哥……” 待南宫羽出去拿上次袁瑾宁还回来的宫條后,角落里一直默默看着两人的南宫情坐不住了,站出来一顿讥讽: “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啊喂?羽哥哥不会对你这种女人上心的!” 她看的出来,南宫羽不爱眼前这姑娘!因为她见过南宫羽爱一个人时的模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戏精 “你是谁?说的什么屁话儿。”南宫羽走了袁瑾宁也懒得装什么了,翘起二郎腿满身慵懒的望着南宫情,明明是坐着的矮了她一头,身上的气质却让南宫情觉得此人睥睨着自己。 “这才是原本的模样!你果然比不上人家,粗俗不堪!我实在不明白为何羽哥哥要与你这种女人需以委蛇!”南宫情愤愤不平。 “南宫哥哥看上我那是我的本事,关你屁事儿就在这儿叭叭叭的,当自己正宫娘娘呢儿?”袁瑾宁直接开怼,眼底的暗光一闪。 下一秒袁瑾宁忽的瘫软在地,捂着唇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且什么叫做,比不上人家?那个人是谁?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做什么?!南宫情!”南宫羽一进门看到这场景就算了,袁瑾宁的话什么意思?南宫情这个蠢货给她透露了什么?? 望着眼前一秒变脸的女人,南宫情有些懵,这也导致了南宫羽误会她真的说了什么,上前直接动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满身戾气: “滚!” “羽哥哥!你居然打我?!”南宫情震惊,虽说有时候南宫羽却是冷的不行,但他从来都没这般对待过自己,就为了眼前这么个外人,且她说的有错吗?她确实不如那人!怕自己随意透露什么坏了南宫羽的什么计划,南宫情就提了一嘴刺激刺激她,可是连一个关键字眼都没说呢! 但她如此贴心得到了什么?得到南宫羽的大嘴巴子赏赐。 望着这一幕袁瑾宁掩面,却是遮掩住自己不住勾起的弧度,哎呀呀,她就是喜欢看人互相残杀呢。 “贱人!你给我记住了!”南宫情捂着脸,恶狠狠的瞪向袁瑾宁,最后满是泪水的看了眼南宫羽,哭着跑了。 凝着那跑远的背影,南宫羽蹲下来将袁瑾宁扶起:“她,说了什么?” “关你何事……不要碰我!”袁瑾宁红着眼,却倔强的甩开南宫羽,还一副冰冷的模样。 这别扭的小模样,让南宫羽心里松了松,这般表现,证明事情还未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宁儿,南宫情她说的都是假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之前我让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会回来带你走,你看,我这不是信守承诺,回来了吗?” 这怎么听的这么不顺耳呢?谴责她不信守承诺,与他一同逃离开来?袁瑾宁垂眸。 “南宫哥哥你别说了,别提以前了,那是以前,我们……我们没有以后的,我是王妃,摄政王妃。”袁瑾宁一遍遍呢喃,似乎在催眠着南宫羽,又似乎在催眠自己。 肩膀一痛南宫羽抓紧了袁瑾宁,皱眉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可我真的,爱你啊,我们会有以后的,会有的……” 望着眼前俊逸的男人,袁瑾宁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一把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肩膀耸动的厉害,哭的悲催不已。 哎呦可真是笑死我了,袁瑾宁根本不是在哭泣,而是笑的,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戏精之间的对决吗? 若是有机会,她一定寻个时对南宫羽竖起她的大拇指,夸赞一句‘厉害啊’。 实在是高,高!这精湛的演技,这完美的情绪把控,若不是她事先发现不对,怕是会被此人耍的团团转。 假惺惺的与他哭诉后,袁瑾宁‘念念不舍’的辞别了他,回了王府。 若不是要探出南宫羽与杀手的关系,还有为何要处心积虑接近她的原因,袁瑾宁都不亵与此人飙戏。 回了王府袁瑾宁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立刻飞鸽传书命人去调查南宫家,她要立刻掌握一手情报,好有个底,还有苍狼窟的事儿。 今日的运动量有些大,腹部的伤口隐隐约约疼了起来,袁瑾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高喊一句: “落京!” 半响门外都没有动静,袁瑾宁拧眉,唤来其它婢女去请华谦,将南宫羽还的麒麟宫條收在那原主与南宫羽的定情信物的锦盒内,袁瑾宁将暗阁推回去。 敲门声传来后,华谦提着药箱走进,身后还跟着一袭黑衣的秦渊奕。 他一眼便看到了袁瑾宁虚弱的模样,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抱起袁瑾宁,将之放在床上:“做什么了今日?” 袁瑾宁从懵圈中回神,眨巴了两下魅惑的眼眸:“没干什么呀,就走了几步。” 几步乘以不知多少倍。 “确定?那你还喊华谦来。”秦渊奕冷笑,伸手夺过华谦的药箱:“全部出去!” 华谦一愣,不是,看秦渊奕这架势,他要给袁瑾宁上药??重点不是这个,是秦渊奕根本不懂这些药理知识好吧! 满是担忧的看了眼袁瑾宁,华谦毫不留情的转身,担忧归担忧,自己的小命还是最重要的。 “衣服脱了!”秦渊奕出声,有模有样的将一些东西摆在桌子上。 望着他将纱布什么都不垫直接放桌面,袁瑾宁已经在估算自己感染的几率有多大了,甚至已经想到自己到时候在落后古代没救了,该埋哪儿都想好了。 “王爷这么迫不及待?妾身身子有些弱,王爷轻点儿。”袁瑾宁故意这般说道,清冷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调戏。 秦渊奕脸上一黑,直接伸手一把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纱帐因为他的动作扭在他手下。 “本王还没有禽兽到要欺负病弱的王妃身上,所以,脱了衣服上完药早点儿睡。” 低沉好听的声音靠近,他喷洒的热气酥**麻,让袁瑾宁觉得脸上有些痒。 “早些说嘛,我还以为你想干啥呢。”袁瑾宁推开他,将衣带一扯,豪放的动作让秦渊奕心底一个咯噔,条件反射的转开了眼。 待前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了后,袁瑾宁的声音传来:“好了。” 秦渊奕却迟迟不动,抿唇有些无措,她不会是……全脱完了吧,不然,怎么用时这么长。 “王爷?”清冽的女声满是疑惑。 “唉唉?你耳朵怎么红了?”袁瑾宁犹如发现新大陆般睁大眼睛,秦渊奕这是,害羞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登门拜访 那斧凿刀削的侧颜完美,力挺的鼻梁上眼眸深邃,比一些女子还长的睫毛微垂,带着揉碎了的温意,喂红的耳朵半掩在发丝下。 “闭嘴!快点过来!”秦渊奕咬牙切齿,试图用凶狠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切~”袁瑾宁嘟囔了一句,也不拆穿秦渊奕,挪了挪屁股靠近了床边。 奇奇怪怪的,明明是他自己不凑过来,而且两人距离也挺近的了。 秦渊奕转头看向她,只见她下面盖着锦被,上边衣裳凌乱却只露出了腹部,白色的绷带上一道浅浅血印,刺眼的很。 将染血的绷带拆开,秦渊奕拿起华谦指定的药粉倒在上边,一边倒还一边观察袁瑾宁的脸色,她面不改色,把玩着手中做工粗糙的玉镯子。 她不疼吗?秦渊奕垂眸,望着那道狰狞的伤口, 还是说,是已经习惯了如此的疼痛,所以便无任何感觉了?想到这儿,秦渊奕心脏微缩,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他不知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也不知她从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当她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一刻,秦渊奕想,他以后不都要再见到那般狼狈的袁瑾宁。 最终秦渊奕在袁瑾宁的指导下完成了上药这个艰难的任务,袁瑾宁还顺势提了一嘴萧湘湘的事儿,秦渊奕见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便答应他向皇上提议一下了。 次日南宫羽借着拜访的名义来到王府,世人皆知南宫家最近一直在与秦渊奕叫板给,而这时南宫羽却主动上门,百姓皆是不知其意,说这拜访就拜访吧,还如此高调。 只见那青衣男子拍拍手,身后两名小厮一齐抬着的箱子摆在王府门口,朗声说道:“今日草民前来拜访秦王,听闻王妃前段时间受了伤,这是在下的一点儿小心意。” 之前那次南宫羽是秘密拜访,所以外人只知这是南宫羽第一次登门拜访。 话说这人行踪也是不定,之前闹出那么大的事儿后忽的销声匿迹,待一年后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无人知晓他究竟去了哪儿,只是他再未提过那神秘的女子。 “南宫公子费心了。”秦渊奕虚虚作揖,让人将箱子抬进去后,再命人上了茶。 两人坐在大厅中谈了起来,聊的内容无非是些客气话。 待秦渊奕将那箱子打开,一股药香散出,不一会儿偌大的大厅内都充满了药味儿,微涩,闻着却沁人心扉。 望着眼前整整一箱子的珍惜药材,秦渊奕不语,面色自若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人就是奔着袁瑾宁来的呢。 “王爷,王妃娘娘身子一直很弱,所以在下特地准备了百年人参,顿些鸡汤给她补补,这样伤也好的快些。”南宫羽端起瓷玉茶盏,借此掩饰了自己眼底的漠然。 他话说的巧妙,一先提醒秦渊奕他与袁瑾宁之前有些什么,男人们通常都会很介意女人从前与别的男人有染,更何况是那不可一世的摄政王。 二则是每句都显露了自己对之的关心,好似他与袁瑾宁还在藕断丝连。 屋里的婢子仆从们都低着头屏息,生怕自己粗气扰了正在无声斗争的二人,到时候保不齐那矛头就指向自己了。 “南宫公子有礼了,王妃的身子,本王自然会好好照顾着,毕竟她是本王要一同余生的人,记着南宫公子现在还未有妻子吧,不如本王做主介绍几个,让皇上赐婚罢。”秦渊奕面色冷淡,手指点着檀木桌发出‘哒哒’响声,似是佛寺大钟敲响,满是威严。 “不了不了,在下心底有人,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南宫羽笑的温和,微弯的眼眸好似天边皎月,嘴角的弧度又似太阳般炙人,矛盾的完美。 那菲薄的唇瓣微启,好听的嗓音犹如春风拂面,让人听着便觉着温暖柔和:“可惜,那人与我隔了许多,但在下不会放弃的,因为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话暗示性十足,满满的挑衅藏在其中,秦渊奕怂了松差点被捏碎的茶盏,一派的淡然。 南宫羽这是,在给自己下战书? 狭长的眼眸微眯,秦渊奕转了转手上从不离身的玉扳指:“天造地设这东西只是世人的衡量,且并不代表合适的两人就一定会在一起。” 更何况你们根本不合适,秦渊奕眼底冷光掠过。 还不等南宫羽说什么,门外匆匆走进一侍从,低声对着秦渊奕说了什么,秦渊奕脸色微变,这是自南宫羽进门后秦渊奕露出的第一个表情。 之前他都是面无表情的,无论南宫羽如何挑衅如何暗讽都无动于衷。 “将那个胆大包天的狗贼带上来!她可有事儿?”秦渊奕拍桌,震得桌上杯盏跳起磕碰着发出声响。 “娘娘无事,只是那小贼有点事儿……”侍从迟疑着说道,那一言难尽的表情让秦渊奕有些不解,拧着眉有些不耐烦,侍从连忙不再废话,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这是怎么了?宁儿出了什么事?”南宫羽疑惑,什么事儿居然让秦渊奕脸这么臭? 那俊美如神祗的人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十足的睥睨:“无什么大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贼罢了。” 见他不想多说,南宫羽默了默便也不再追问。 不一会儿,两个侍从压着一个浑身狼藉的人上来了,那人的脸上满是恐惧与后悔,浑身衣裳凌乱,青青紫紫的脸一边肿一边凹的,看着好不凄惨。 将人押上来后,不等侍从给那人一脚,那脸肿到看不清原本样貌的男子干脆的跪地,膝盖骨头砸在地板的声音巨大。 “王也饶民啊!小的知挫了,真的知挫了!”男子痛哭流涕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好不可怜。 秦渊奕略微思索,这人说的应该是:王爷饶命,小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现在知道在这里说自己错了,刚刚姑奶奶我让你道歉怎么的还死鸭子嘴硬呢?” 第一百二十章 变相表白 身后清冽的女声传来,凉薄如水,听着便冻人。 如此好听悦耳的声音却让那男子浑身一抖整个人连爬带滚的到了秦渊奕脚边:“你别过来!!” 瞧瞧那惊恐万分的小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杀人了呢,袁瑾宁提起裙摆跨过门槛,动作优雅,微昂的下巴满是清冷。 望着眼前一身白衣的袁瑾宁,秦渊奕面色一沉,而南宫羽却是直接笑了出来。 女子一袭白纱外罩,内里淡紫狐狸纹绣在胸前,腰间的金色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一摆一摆,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一进门脚步微顿,顺而很是淡定的将耳边掉下的发丝抚摸抚了回去。 原谅她差点爆粗,什么鬼运气,自己一时兴起穿了一身白,结果还和南宫羽一个色系,你说这和女子一个衣裳颜色那就是二者的比拼了,可南宫羽是男子,还是与袁瑾宁有着某种关系的男子! 秦渊奕面无表情的凝着她,伸脚直接踹来了脚边明显被殴打成那样的男子。 “宁儿,过来同本王讲讲,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儿!你穿这身很合适,不过我觉着那个发饰好像有些突兀,正好我昨个儿在趣宝阁相中了一支流云梳,喏,我觉着它很配你。”南宫羽忽的出声,从里衣兜里掏出了一柄木梳,上边金色流云婉转,形成了一朵朵云彩,看着很是仙气。 两人同时向她伸出手,袁瑾宁嘴角一丑,这场面怎么和现代玛丽苏电视剧的场景这么像呢?不过眼前的这两人唯一与电视剧不同的是,没一个人对她是真心的。 南宫羽也是个强的,当着人家丈夫的面向人献礼不说,看那架势,还想亲自给袁瑾宁戴上。 摸了摸头上的紫玉钗,钗子造型普通,没有多余装饰。 “多谢南宫公子的好意,那趣宝阁内的东西可都是极品宝贝,本妃无福消受,这等贵重的东西,公子还是要自己好生保管着……刚刚妾身去逛街时,这小毛贼居然想偷妾身的钱袋,幸得小京儿在妾身身边,不然妾身可就遭殃了呢。” 袁瑾宁娇滴滴的说着,迈着小碎步跑到了……中间,正好两男人中间隔了一个座位,袁瑾宁很是自然的坐下,也不知道他们刚刚隔了这么远在谈些什么鬼。 望着回答的滴水不漏的某女人,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同时挪开视线,两人眼底的冷光犹如冰山万丈下的冰块,永远融不化。 门口的落京一脸懵逼,望着将自己塑造成一娇弱小女的袁瑾宁,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动手,袁瑾宁就把人家揍的半死不说,瞄了眼瑟瑟发抖的小贼,落京忍不住心疼他三秒,可能是上辈子做的恶事儿太多,今生才让他遇上了袁瑾宁这个恶魔。 袁瑾宁随意扫过地眼神都能让那小贼身子一抖,这得是多害怕啊。 “如此落京是立下了大功,去管家哪儿领赏。”秦渊奕很是大方的说,落京立刻领命。 “王妃想怎样处理这人?本王都依你。”秦渊奕看着袁瑾宁,面色温和眼里满是宠溺。 袁瑾宁笑了笑,满是和善的看着那抖若筛糠的男子,有些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既然他如此喜欢盗窃,那便截去一只手指,让他长点教训便足够了。” 那小偷一愣,直接哭了出来,把头磕的砰砰响。 “小的真的知错了,求王妃娘娘恕罪!” “宁儿,这会不会太过了?他不过是偷了个东西,不至于……”见那人如此可怜,南宫羽轻拧眉,有些不赞同的望着袁瑾宁。 “不至于?但若是他得手了,本妃可就损失掉了一笔钱,无了这笔本妃倒是无所谓,可一旦得手他定然再会有二次,三次,直至最后野心越来越大,到最后他的下场可能更惨烈,本妃现在只给他这么点儿小教训,什么叫不至于?” 袁瑾宁冷笑,妩媚的凤眸轻瞥了眼南宫羽,眼角暗光流转,满是旖旎光彩。 南宫羽被她怼的一时无言,心底到底是有些不舒服。 昨日这人还对自己那般态度,今日怎么来了个大转变?且往日那个善良的袁瑾宁去哪儿了,眼前的这人如此无情……若是是舞儿,她定然不会如此恶毒! 这般想着,南宫羽看袁瑾宁越发不爽快,自己拖的越久,他的舞儿就要在大蛮多受一点儿苦,他虚的提快速度。 “你以前不是这般的。”南宫羽呢喃,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我是哪般?像袁灵舞一样善良大方柔弱可人?”袁瑾宁接话,眸中晦暗不明。 眼前白衣公子面色微异,一瞬之间的神情却被一直暗中观察的袁瑾宁捕捉个正着。 她不过是忽的想起袁灵舞随口试探一二,怎料南宫羽真的有点儿不对劲。 但这丝异样并不能代表什么,袁瑾宁继续静观其变。 或许南宫羽与袁灵舞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关系在里边呢,这事儿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袁瑾宁嘴角弧度扩大。 “宁儿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你,再给我点时间,我绝对会好好了解你的。”南宫羽满脸认真。 袁瑾宁但笑不语,这操作可以啊,当着秦渊奕的面变相表白,南宫羽的定力强啊,秦渊奕都已经开始散发那森森寒气了,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用那种,深情执着不已的眼神看着自己。 “既然南宫公子不习惯宁儿,那以后都不必去了解了,本王习惯她这般真性情便够了,来人,还不将这人带下去,照着王菲的吩咐做!”秦渊奕伸手直接澜过袁瑾宁,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做这动作,看着别扭无比。 遂不等南宫羽继续说些什么,秦渊奕直接下了逐客令: “天色也不早了,本王还要与王妃回屋探讨些什么,南宫公子请回吧,义一,送客!” 望了眼门外热情的大太阳,袁瑾宁撇开头,秦渊奕这睁眼说瞎话的那是越来越熟练了哈。 且大白天的二人‘回屋’,‘探讨’些什么,这听在人耳里,怎的这般奇怪呢,很是容易让人想歪。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盗取兵符 南宫羽脸上的表情终是维持不住,冷着脸深深看了眼袁瑾宁,对着秦渊奕欠身行礼:“如此这般,在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三言两语就将原本秦渊奕的逐客改变成自己主动告辞,厉害,袁瑾宁心底评价,见那清风朗月般的人走了后,才是放松了身子。 “哼,王妃还真是处处留情,太子是一个,这南宫家的又是一个。”秦渊奕阴阳怪气的来了句,放开手后甩袖离去,不曾给袁瑾宁一个解释的机会。 望着那怒气冲冲的背影,袁瑾宁摸了摸自己下巴,她怎么觉得秦渊奕有儿像那什么……受气的小媳妇呢?? …… 经过这一次的明争暗斗后,秦渊奕对南宫羽的映像估摸着已经是负分了,袁瑾宁便截下那些要被秦渊奕倒入河里的药,解释了大半天,才终是得到秦渊奕同意将之放到袁瑾宁的药堂里售卖,这样既不会浪费了药材,秦渊奕也不会看着碍眼,两全其美多好啊。 最重要的是,她能借此赚上一笔,更美好了。 袁瑾宁的经商很广,各种行业她都会接触,借着许多现代的一些知识来改善,就例如这药堂,袁瑾宁直接摒弃了一些落后的手法,结合现代的医疗开创新的医疗手段。 一开始当然是受到了批评,甚至还被许多同行挤兑,但袁瑾宁就简单设了个局,当着大家的面医救治了一位在这个时代患有‘绝症’天花的病人,她的药堂就开始出名了。 出名的同时自然就是金钱哗啦啦的到账,袁瑾宁却不甘心就这般,每天都让红棠盯着抚芩楼,这才是整个京城最烧钱的地儿,所以她一定要想法子将这楼给搞到手。 只是多次的拜访人家一听到要收购,就直接回绝了,说啥都不行。 袁瑾宁无奈,值得暂时放弃了这想法。 又快到了月底,袁瑾宁便乘着马车往侯府去,每月她都要拿一次解药,当然每次她都有留下一点儿研究,现在倒是有点儿进展了,那解药里含有一味雪莲、冰蜍,至于其余的,袁瑾宁还是认不出来。 这两味她都不大确定,可见这解药是多么难以制作,且材料如此昂贵繁多,为了牵制她,袁恕还真是舍得! 想到这儿袁瑾宁冷笑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雕花木门,门内里却不止袁恕一人,那背对着袁瑾宁的人,穿的一身暗红衣袍,袁恕则低着头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样子。 听到动静二人同时一同望了过来,那人不正是凤乾远? 袁瑾宁很快反应过来行了个大礼:“卑妾参见皇上!” “平生。”凤乾远面上含笑,面上一派的温和:“袁氏啊,朕也不多废话,朕想要的东西呢?” 袁瑾宁面色微僵,诚惶诚恐的跪地。 “妾身……还请皇上恕罪,再给妾身一点儿时间,摄政王本性多疑,哪怕他再是信任妾身,但妾身依旧不能过于接近书房……王爷未将兵符带在身上。”袁瑾宁额头贴着冰凉的地板,眼珠微转随口乱编。 若是皇帝不亲自来提这事儿,她还真差点儿给忘了呢。 不过凤乾远也是够闲的,一国之君居然还有时间来这儿警告自己。 凤乾远眯了眯眼,看不出究竟生没生气。 她说的句句在理,他那个皇兄确实生性多疑,为人谨慎,袁瑾宁能做到入他的眼已经算是奇迹了。 “如此,那朕再宽恕你几日,若是你再拿不到,就莫要怪朕不客气了!”凤乾远加重了语气,威慑着袁瑾宁。 但她只觉得好笑,本该高贵的人却自降身份来恐吓一个小女子,这就是帝王的气量吗?那她还是长见识了,估摸着以后凤灵国会被这昏庸的皇帝统领下会落魄到何种地步。 “臣女,遵命。” “朕听闻你之前受伤了,可是知晓是何人所伤?” “皇上恕罪,妾身完全不知。”袁瑾宁一板一眼的回答。 闻着凤乾远皱了皱眉,眼神晦暗不明:“行罢,朕也不打扰你们父女两相处了。” “恭送皇上!” 将人送走后,袁瑾宁与袁恕二人互看了一眼,袁瑾宁直接开门见山:“东西。” 见她这幅态度,袁恕当然是不满的:“这是什么态度?宁儿,看来这些天为父的纵容让你有些忘了礼数啊,需要为父为你请几个婆子教教吗?” 面对袁恕的威胁袁瑾宁丝毫不慌,甚至还很是好心情的掩唇笑出声。 “父亲开玩笑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父亲就莫要操劳这些事儿了。” “你这是什么话?意思是我管不了你了?!”袁恕狠狠拍了下桌子,面前亭亭玉立的人面色不见丝毫慌张,甚至很是悠闲了喝一口茶。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我觉着父亲应该看的明白些,我们现在,犹如这棋盘。”袁瑾宁放下精致的青花瓷杯盏,伸手拨弄了下桌上的棋盘。 只是呢,究竟谁是下棋人谁是棋子,一切都还有待考究呢。 当然这话听在袁恕耳里,就是她在说二人如今只是利益关系,她只是个棋子,而与袁恕这个执棋人生不出感情来。 “唉,为父知晓你其实也不愿意,但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宁儿你要记住,你是在为了整个国家做事,秦渊奕如此十恶不赦之人,我们必须制裁他!”袁恕开始给袁瑾宁洗脑,每次见面袁恕都要这般说一遍。 将秦渊奕形容成什么吃人的恶魔般恐怖,再将她的这份奸细的工作说的特别高大上,什么为了凤灵国,为了百姓为了世人。 简直是好笑!袁瑾宁听着想翻白眼,但为了维持表面而强制保持镇定。 “我宁愿我不是那个最合适的。”袁瑾宁摇摇头,起身弹了弹自己沾了灰的衣摆:“父亲,若是今日是袁灵舞不得不成为一名棋子,你会如此抉择?” “……你舞儿妹妹,她已经嫁去大蛮了,现在说也来不及了,你们两没什么好比较的。”袁恕干巴巴的说着,眼神微闪。 他的意思袁瑾宁当然明白,不就是觉得自己不配与袁灵舞相提并论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挡箭牌 袁瑾宁也不屑与袁灵舞相提并论,冷漠的瞧了袁恕一眼,袁瑾宁便起身作势要走,袁恕瞧着眼前愈发陌生的女人,拧眉不语,只是手里动作了一下,紫檀木桌发出‘咯噔’一声微响。 他伸手在左侧一拉,一个木盒从实木中抽出,一模一样的瓷瓶排列整齐,袁恕从中拿出一瓶放在桌上,推向了袁瑾宁。 微挑了挑眉,袁瑾宁接过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这个老东西,还一直怀疑试探着自己呢。 当着她的面关明正大的告诉她,‘解药’都藏在这暗阁里,这不是在优势着自己动些小心思去偷吗? 若是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哪怕是知晓这是个陷阱也要踏进去闯一闯,袁瑾宁虽然也想过寻个时间探一探,但袁恕如此大胆的作为,定然是已经做好了十全的准备,她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偷取兵符这事儿她也不可以再拖了,得尽快与秦渊奕商量商量,看看这事儿要如何进行。 心里藏了事儿,袁瑾宁便也不多呆,出了侯府大门上马车:“回府。” 车夫一扯鞭,马儿长吁一声往王府走去,途中要路过京城的主干道,来来往往的人头攒动,马车不得不减少了速度。 京城的街道哪怕是白日也是如此的热闹,足以看得出此地的繁荣程度。 行驶的马车忽的剧烈晃动了一瞬,马儿的嘶叫传来,停止了前行,袁瑾宁稳住了身形后询问:“怎么了师傅?” 外边的车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望着眼前几个黑衣人有些紧张,在他们阴冷的目光下机智了选择了沉默。 袁瑾宁很快发觉不对,她并未轻举妄动,而是将小窗口的帘子撩起一个小角,悄悄望去,一群黑衣人形成一个圈,包围着一红衣男子,男子面上带着赤金面具,看不清其样貌,他脚下一滩鲜血,腰间衣裳的颜色更深些。 很快一名黑衣人向前试探一二,那红衣男子不慌不忙挡会,一剑扫身前将来着逼退。 这大白天的,居然有人如此关明正大的刺杀?? 袁瑾宁嘴角微抽,这得是多紧急的任务,连遮掩的懒得掩饰了,直接当街行动。 她可不是那等爱多管闲事儿的人,小幅度行至门帘旁,压低声音:“小心些向后走。” 车夫没有出声,缓缓动起来的马车向后退着,那些黑衣人早一齐与红衣男子缠斗在一起,来不及顾及袁瑾宁这边的情况。 望着那以一敌多人的男子,袁瑾宁暗暗赞叹,这是高手啊,瞧瞧那干脆利落的抹脖动作,瞧瞧那高难度的后翻,那隐隐带着凌厉流风扫退众人,身上有伤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男子裙摆一飘,微昂的下巴满是矜傲。 这个装逼她给满分! 就在马车倒退的越来越远之时,那红衣男子忽的看了过来,同时几个黑衣人扑了上去,袁瑾宁心里一个咯噔,他想做什么!? 下一秒那人动作为袁瑾宁接惑,他一跃借助黑衣人同时刺来的尖刀一顶,整个人犹如炮弹般飞向了袁瑾宁。 那深邃的眼眸冰冷,越逼越近。 随着他动作逼近的,还有那些黑衣人投掷而来的刀剑! “我靠!”袁瑾宁睁大眼睛,立刻拉开帘子就地一滚,顺手还扯上了车夫甩至一边。 人群早已经尖叫着四散,袁瑾宁单膝跪地抬头一看,那马车车厢已经插满了刀剑倒在地上,连带着还有那可怜的马儿。 而红衣男子借着马车躲过一劫,袁瑾宁看了只想将这人掐死,还真够无情的,也不管这里边有没有人,直接那她当成挡箭牌! 袁瑾宁来不及骂娘了,那个男人居然又朝着她飞过来了! 我去无情! 袁瑾宁瞳孔微缩,转身拔腿就跑,正当她以为自己甩掉了身后之人时,她回头这么一看,很好!那群魔鬼居然还在!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大哥我惹你了?!”袁瑾宁气得不行,咆哮着连形象都不要了。 身后人没有说话,加速直接搂住袁瑾宁的腰,一个飞跃带着她直接跃上了酒楼房顶,附耳低声,满是威胁:“想法子助我逃过这劫,否则我就弄死你!” 袁瑾宁感受着高空的氧气,心里还很有闲情的想着,这会轻功就是好,飞天遁地都不是问题呢……袁瑾宁抿唇,伸手朝着一个地方一指。 “去那儿,否则我们一起死。” 这人怕是脑子瓦塌了,居然指望她一个小女子能帮上忙,她估计着若不是他受伤了,根本用不上自己……看在自己小命的份上,她就帮吧。 她指的方向,是香迁阁的方向。 身后居然还有利器划过空气的声响,袁瑾宁安心的任由这位兄台抱着飞,他要是受伤也是活该,可不管她的事儿。 这般想着还不过几秒,男子身子一顿脚下踉跄了一下,立刻稳住身形加快了速度。 空气中似乎蔓出了血腥味,但不过一会儿便被风散开。 等到了香迁阁房顶,袁瑾宁见准时机手上直接掐在他的伤口上,趁着他吃痛松力袁瑾宁一挣,拉着他用力一拽,借着巧劲直接荡入了三楼中,来不及看身后那破了的窗纸,袁瑾宁直接伸手一转旁边用来装饰的瓷瓶,下一秒书架向左挪开,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门。 她不顾男子震惊的眼神直接将之推人,遂后将瓶子转回来,暗门关上。 袁瑾宁则立刻打开这个房间的门,左边传来娇喝:“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反身一扭躲开了飞来的蓝菱,袁瑾宁转头,将刚刚从男子身上顺来的外衣扔给了她:“蓝杏是我!现在我在被人追杀,立刻制造出逃走的痕迹!” 蓝杏瞪大眼睛,明白事情紧急顾不得说些什么,接过衣裳一套直接顺着痕迹相反方向飞奔而去,袁瑾宁则一散发,褪去白色外衫跌在门口瑟瑟发抖。 一群黑衣人效仿着破窗而入,一瞬间屋内匆忙了萧杀之气,带头人眼睛一瞪满是狰狞:“那人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姑娘,不回避一下么? 袁瑾宁浑身一颤,捂着嘴巴抖若筛糠,微尖的声音里满是害怕:“去、去那边了……” 伸手一指,正好一摸红色身影闪过,一群人对视一眼,不由分说追了出去。 待那群人身影彻底不见后,袁瑾宁松开掩着的唇,嘴角的弧度诡异,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尘,蓝杏的本事她了解,虽然不一定能打过他们,但甩掉几人绝对不是问题。 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耳边传来急急脚步,紫藤拿着上次答应送给她的竹木镶金边框算盘盯着自己,见是袁瑾宁松了口气。 “阁主,这是怎么了?” 将事情大概讲了一便,袁瑾宁让她去安抚客人了,自己则是拿了些药打开暗道进了密室,刚打开里边的门厉风袭来,男人眼里布满红血丝,狰狞恐怖。 袁瑾宁眼神一冷,一针下去这人就老实了,手里虽然还是掐着她的动作,但却没有一丝力气,浑身动弹不得。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袁瑾宁冷笑一声,扭头离开钳制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脖子,雪白的玉颈一片霞红,看着有些刺眼。 男人眼神越发冷凝,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会定穴,且怎么会对这香迁阁如此熟悉?莫非……她就是传说中那位传奇的东家? “你究竟是谁?” “你爸爸。”袁瑾宁面无表情的回道,将人一把推到在地,他还是维持着伸手的动作,看着滑稽无比。 “什么巴巴?”面对男子的疑惑,袁瑾宁选择好心的隐瞒。 “我现在给你解穴,但前提是你不准再对我出手!”在得到男人的同意后,袁瑾宁上前蹲下来一拔针,红衣男子抿唇,垂下手望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女人,下一瞬眼神一狠,复而又凝固住。 那执着的小刀距离袁瑾宁脖子只有一指关节的距离,袁瑾宁缓缓勾唇,满满恶意不加掩饰,她就知晓这人不会轻易妥协,所以她早防着他呢。 “既然公子如此不守信,那便别怪我了,”袁瑾宁伸手附在赤金面具下,男子这次连话都说不出,眼神里满是抗拒,但并没什么卵用。 手上一抬,望着那俊逸妖邪的面容袁瑾宁诡异的沉默了,拿着面具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这生的如此俊俏邪肆的男人,还有那一身骚包大红色衣裳,不正是段崇寻吗?? 那趣宝阁的东家,自己之前还坑了他一笔来着。 摸了摸鼻子,袁瑾宁将面具很是轻柔的给人放了回去,再将药箱放在他旁边:“我不管你为何会被追杀,但现在外边黑衣人好像还未走远,所以你只能待在这儿……这是药,你自己来,还有,我给你下了毒,若是你再动手,没有解药的你只能跟着我一同下地狱。” 还不等男子想问什么时候下的毒,袁瑾宁简单粗暴的搬开他的下巴,将一颗棕色药丸扔进他嘴里,再拿起旁边桌上的茶壶给他灌了一壶水下去。 她管这水是几天前的,左右人不死就行。 干脆的给人拔了针,段崇寻果然安分了很多,躺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认命的起身将药箱打开,狭长的狐狸眼看向了她:“姑娘,不回避一下吗?” 袁瑾宁耸肩,‘哦’了一声转过头坐在了软榻上,拿起书架上的小手记看了起来,这手记内容可不是那些个什么风景事情,而是……关于秦渊奕的各种绯闻艳史。 这可是袁瑾宁了解古代情报的最佳途径,袁瑾宁点点头,否认自己就是单纯的好奇外人究竟如何看待秦渊奕与他的,小娇妻们。 当然这满满当当的一书架不止这么一些,还有许多其它人的,眼前这位趣宝阁的事儿也有所记载。 妩媚的凤眸一转瞥了眼那背对着她,精瘦的背部展露,线条流畅性感的某人,再瞄了一眼书上描画的段崇寻,不仅感慨,古人的画技怎么比现代的一些画还抽象呢?? 书上说,段崇寻是段家长子,年纪轻轻独自开创了趣宝阁,可谓是少年豪杰,且为人温和长相俊秀,可受女子欢迎了,其中他最疯狂的追求者,自然就是之前那位慕容雀儿了,她可不敢强抢此人,自然是因为其家世背景。 段家家主乃太傅,太子的老师,常以辅助皇帝,可是除了左右两丞相之外官职最高的人,与南宫家哪位骠骑大将军同等位置,不过一个是文职一个是武职。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袁瑾宁津津有味的看着慕容雀儿是如何如何追求段崇寻的,什么送花送钱还免费送各种珍宝,简直将这人当宝一样对待……她觉得慕容雀儿输就输在那令人堪忧的颜值,还有那死也改不了的水性杨花上。 “姑娘在看什么!?”耳边传来含着惊的男声,正好袁瑾宁翻到了段崇寻与慕容雀儿的合画上,那画上的姿势很明显,是在…… “不知廉耻!!”段崇寻整张脸都被气红了,一想想那体型巨大的慕容雀儿如图上一般压在自己身上,段崇寻胃里一阵翻滚,他现在只想去撞墙冷静一下。 “切!”袁瑾宁翻了个白眼,将散在前边的发丝撩开,起身将手礼整好放回,绕着段崇寻转悠了一圈,仔细看去她眼底精光闪烁:“见公子情绪如此激动,莫非就是那书上的人儿?” 段崇寻眼神一瞬晦暗,直接否认:“不是!这么长时间人应该已经走了,你何时放我出去?” “放公子出去也行啊,可是本姑娘的救命之恩,公子打算如此回报呢?” 段崇寻一愣,瞬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那眼底的嫌恶不加掩饰:“这才是你的真目的吧!要让我以身相许,想都不要想!” “……不是??” 袁瑾宁懵逼,她承认自己明明叫蓝杏引开杀手后还说可能没有走,是想留住段崇寻,以接机索要一些好处,毕竟他可是趣宝阁的老板,自己不捞白不捞?可这人说的什么话,她又没让他以身相许! 第一百二十四章 趁人之危 莫非……是那慕容雀儿曾用过这一招,所以段崇寻便条件反射往那方面想去了? “噗嗤!”袁瑾宁没忍住,觉得自己绝对是真相了。 “我就是想让你意思意思,拿钱回报我就行了,你在说什么呢!”袁瑾宁笑的前仰后合的,段崇寻一愣,露在外边的耳朵直接红了,似是下一瞬便能滴血般。 “俗气!”段崇寻高声大喊,似图掩饰住自己闹出笑话的窘迫感。 袁瑾宁将衣柜里的黑色衣裳扔在段崇寻身上,嘴边笑意盈盈:“那不俗气的报恩方式是什么?以身相许?就算你想,我还不乐意呢。” 调侃完他,袁瑾宁将东西整理好。 这间密室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己的一个休息室,外加珍藏这些见不得人的话本的地儿,这里有一张软榻一套桌椅外加一个衣柜,方便自己变装成男子,红棠她们也不知有这地儿的存在,且这窗户正好对着小巷子,她换完衣服跳窗根本无人看的见。 “有没有好看一点儿当然衣服?”段崇寻忽视了袁瑾宁的嘲笑,望着那乌漆麻黑的衣衫脸上全是嫌弃,袁瑾宁微笑着转身,皮笑肉不笑。 “爱穿不穿!” “……” 换好衣服后,袁瑾宁将密室门打开,原本破碎的窗户大开,但地上散落的东西已经清理干净,看来是紫藤让人打扫了。 袁瑾宁将人推到窗边:“跳下去顺着左边拐就能出巷子,至于你身上的毒嘛,三日后发作……最近想研制研制新的毒药,那什么冰蜍啊雪莲啊人参果的来一份吧,我不需要太多,毕竟我这人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快去吧孩子。” 说完不等段崇寻回答,袁瑾宁一脚将人踹了下去,收脚拍手一气呵成。 她不是趁人之危,而是趁火打劫。 至于段崇寻会不会怀疑他到底有没有中毒这事儿,不在袁瑾宁的考虑之外,反正他迟早要来的。 正好自己却那些药来研究自己身上的毒,这送上门来的机会,袁瑾宁就算卑鄙无耻也要拿到,小命面前,这算什么呢? 见那气到跳脚的某人,袁瑾宁很是好心情的挥了挥手,‘啪’的将破了的窗户关上。 当她出了门后,蓝杏正好也回来了,换回了一身的蓝色,看样子并未受伤。 “幸苦你了。”袁瑾宁揉了揉眼前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人,下一瞬蓝杏幸福的眯起了眼。 “能为阁……宁儿做事,杏儿不幸苦!”顾及着有外人在场,蓝杏便改了口唤的亲昵无比,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她头发披散有些凌乱,及膝的发丝柔顺光滑,好似上好的绸缎垂落,有些凌厉的凤眸此事微微弯起,些许柔和碎于其中。 蓝杏脸一红,捏着她的发丝垂下眸子。 袁瑾宁只当她小孩子心性,让人将窗户修好后,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回了王府袁瑾宁寻到秦渊奕,向他提了今日凤乾远的话,她既要拿到兵符,又不能真的拿到兵符。 很矛盾了一事儿,所以她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秦渊奕眼眸一深,掀起眼皮眼底满是算计。 “不如,我们这般……” …… 密谋了一晚上,袁瑾宁才从书房里走出,一出门门口守着的义一立刻迎了上来,面瘫着脸恭敬的行礼: “王妃娘娘幸苦了,还快来扶着娘娘回院!” 那被叫到的婢子立刻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袁瑾宁一怔,在接触到义一暧昧的眼神后嘴角一抽,沉默了下来。 他该不会误会两人那啥了吧……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整晚,还确实挺让人容易误会的。 哪怕她与秦渊奕真的一点儿事也没发生!! 但袁瑾宁懒得解释的行为落在义一眼里,就是默认了他的话,他已经开始盘算着到时候小公子要是出声了,他该推荐谁去保护小公子呢?嗯……那就义弎吧,他是几人武功中最高强的。 完全不知义一已经想到了以后的事儿,袁瑾宁回了蔷凝院,又开始了自己每日必做的炼毒。 这可是自己唯一的依仗,原本她其实偏向于近身刺杀,不过这情形变了,自己也得随波逐流,顺着情况来。 南宫羽还未放弃袁瑾宁,每日都给她传消息,希望她来见一面,但袁瑾宁都是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见他还得各种演戏,还要和这影帝级别的人飙戏,自己不会累的嘛?所以袁瑾宁选择了避而不见。 但南宫羽岂是那种善罢甘休之人? 望着眼前的清风朗月般的男子,袁瑾宁嘴角笑容微僵。 今日慕容御史夫人邀请了好几家的夫人小聚,其实说的好听些是聚会喝喝茶,说的不好听些,就是八婆间互传消息。 她实在闲的无聊便想着参加了,结果……‘意外’碰见了南宫羽,说是意外,袁瑾宁承认她其实觉得南宫羽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来与御史下棋不好,偏偏是今日。 南宫羽对着她微微欠身,嘴里说着礼貌的见词:“草民见过王妃娘娘。” “嗯呐。”袁瑾宁应了声,便笑着仔细听起了八婆们讨论的内容,见袁瑾宁这幅表现,南宫羽面色不变,只是眼底的寒光加重,旁边御史疑惑: “南宫公子这是怎么了?” “啊无事,只是碰巧见到了王妃,便觉得有些惊讶,我们真是有缘啊……” 袁瑾宁耳朵一动,心里第六感告诉她,南宫羽又要开始各种‘不小心’暴露他与自己的关系了! “倒也不能如此说,毕竟我们总统就巧了这么一次。”袁瑾宁笑着温和无比,却满是疏离。 南宫羽皱眉,这人究竟玩什么?前段时间一个态度,现在又是一个态度,她在耍弄自己么? 气氛有些微妙,慕容御史打了个哈哈,将这事儿给扯了过去:“南宫公子我们去里屋吧,这是女人的地儿,我们呆在这儿总归是不好的。” 南宫羽点点头,等两人身影消失后,刚刚安静的不行的夫人们直接炸了,你一嘴我一嘴的好不热闹。 第一百二十五章 侯府旧事 “天呐!那就是南宫家的小公子??不是传说此人貌丑如盐?怎的今日一瞧,那简直惊为天人!” “传言都是假的,这南宫公子不仅啊生的俊秀,连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好。” 见她们恨不得将南宫羽夸出朵花儿来的架势,袁瑾宁全程沉默,还品性一等一的好,她怎么没见着? 先不说这些天,看似对她很是欢喜,实际每一句话都在将她推向深远,就说南宫羽他的本性,袁瑾宁自从发现倪端后,每次见他都觉着一阵不自在与毛骨悚然,好似这人根本不如外表所表现的如此温和善良,他有时无意流露的阴冷却是叫人心生胆怯。 南宫羽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他接近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王妃娘娘你说是不是啊?”慕容夫人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啊,确实。”袁瑾宁点点头,她其实根本没听她们在说什么。 慕容夫人立刻笑开了花儿,满是得意的瞧着另一位夫人:“我就说嘛,王妃娘娘也是觉着我家雀儿与南宫公子很是相配的。” 袁瑾宁:“……” 她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嘛? 这位妇人看自己女儿的滤镜还挺厚,袁瑾宁忽视了那些满眼奇怪的看着她的妇人们。 接下来她们无非就是说些小八卦啊,什么李侍郎家中当然闺女又闹着要和情郎私奔了啊,什么刘家的老爷妾室生的女儿骑在了嫡女头上,说着说着,居然提起了往事,且还是关于安平候的。 “刘家那个嫡女啊,这不是和安平候家的两女儿一样嘛,真是逗人,不过那庶女确实是比嫡**秀……”待那林夫人说完掩着唇笑起来后,猛然发现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同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望着自己,她不禁疑惑:“这是怎么了?” 袁瑾宁喝下最后一口玫瑰花茶,不似别的妇人那般长的甲蔻抚过延伸而来的鲜花。 她们是在小花园中,搭了个石桌子就聚一齐的,离那花儿极其近,春日百花盛开,空气中时时刻刻弥漫着一股浓浓花香。 “本妃也觉着这事儿确实蛮好笑的,不过呢,本妃觉着林夫人说话可以多多斟酌一番,不然如此冒昧说出,岂不是容易惹得不快……啊本妃可并未生气。”袁瑾宁笑着一字一句,最后还很是和善的解释自己并未生气,向来冷漠的眼神落在林夫人身上。 这眼神看在众人眼里,自然会觉着袁瑾宁刚刚说的不生气是屁话了,大家都噤若寒蝉。 这时林夫人也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微微苍白,谁人不知袁家的那些个腌臜事儿?袁恕正妻生下嫡女袁瑾宁后没多久就去世了,随后袁恕立刻纳妾不说,还带回了一个与嫡女岁数相差不了多少的庶女,且自从那嫡女传出是天煞孤星后,那安平候便越发宠爱庶女与小妾,不过碍着名声没有将妾室抬正。 后边袁瑾宁因为在外名声的事儿就要被皇家接触婚约,结果袁恕居然巧语将袁灵舞定为了太子妃,毕竟当初先安平候与皇帝的赐婚是,老安平候的孙女与太子定婚,所以袁恕直接钻了空子,毕竟他也没说是哪个孙女嘛,左右庶女嫡女都是他的孙女。 这铁板钉钉的事儿无法改变,便有了庶女成为尊贵的太子妃,而嫡女被迫嫁给了残暴的秦王。 “林夫人怎的不说话?莫非是觉着,本妃说的不在理?”袁瑾宁轻轻挑眉,满是森森威严,吓的众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这人哪里是传说中的那个被庶女欺压的儒弱女子??这气势不比宫里的那位后宫之主差! “不不不,王妃娘娘误会了,是臣妇嘴拙!请娘娘恕罪!”说着林夫人立刻跪在了地上。 这古代的阶级制度就是如此严格,若是平民触怒了皇家贵族,打杀了也无妨,甚至大家会觉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袁瑾宁面色不变,手中却是将手中的茉莉扯下,拿在手里把玩,嗓音温柔:“本妃又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儿,起来吧。” 林夫人立刻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诚惶诚恐的起身,随后袁瑾宁起身直接告辞,她原本就闲的无事参加玩玩的,结果还遇到如此不愉快的事儿。 她不管林夫人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哪怕她真的忘了,自己就算知晓这一点也必须得威慑一番,否则她无动于衷,别人见了会想什么? 想她怎的如此不在意,或者是对这事儿闭口不谈?难道她被戳中了痛脚,默认了这是事实? 所以袁瑾宁只能这般做,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显露显露自己的气势,免得这些个八婆们真认为她不如袁灵舞。 袁瑾宁也是想不到,自己都把袁灵舞这个祸害搞到边塞去了,生活中处处还是能听见这些个声音。 虽说袁灵舞的名声正在逐渐崩塌,但她经营了这么久可不是白经营的,所以袁瑾宁要彻底搞垮袁灵舞,还得仔细琢磨琢磨,如何快准狠的一击毙命呢? 望着自她起身后下一瞬便跑走的丫鬟,袁瑾宁微微眯了下眼,那个丫鬟不会是去禀报南宫羽了吧?毕竟她不信南宫羽如此刻意来一次,就真的只是为了和她说一句话,然后谈事儿的。 果然在她走到慕容府门口时,身后传来微急的脚步:“等等!” 我等你个锤子!袁瑾宁加快步伐,直接一跃跳入马车内,急急出声:“车夫快走!” 外边车夫发了一个音,便没了动静,袁瑾宁一愣,闭了闭眼眉宇里闪过不耐,再睁眼已经满是冷然,果然下一刻车帘被打开,南宫羽那张俊俏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很是自然的坐到了袁瑾宁对面,一个书童模样的人也跟着进来,着一举动倒是让袁瑾宁有些满意,有第三人再,且还是个孩子,这般就能避嫌了。 “你想怎么样?”袁瑾宁口气有些不好,细细的眉毛簇起凝眸望着他。 她当然想知道南宫羽接近自己的目的,为了套话,她得隐忍着爆炸,但,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热烈,这样很容易让自己陷入危机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试探 所以她才这般做的,忽冷忽热,才是最能吊人胃口的,她就不信了,自己还玩不过南宫羽! 眼底精光一闪,袁瑾宁撇开眼望着窗外,对着外边大声吩咐:“回王府!你只要一条街的时间。” 后边的话是对着南宫羽说的,马车缓缓启动,南宫羽并未阻止,默认了袁瑾宁的话。 旁边的小童立刻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对公子要礼貌!” “你家公子如此不礼貌的闯入我的车内,你还指望我大度礼貌回待?他对我什么态度,我就对他什么态度。”袁瑾宁反唇相讥。 那小童被怼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张嘴刚要说什么,被南宫羽一个眼神阻止了。 “宁儿生气了?我也不想这般做,但若是不如此,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谈一谈?” “谈甚?我不想与你多说些什么。”袁瑾宁撇头,望着街边的景色。 “可之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明明想和我一同的,你明明也舍不得我,想抛却世俗与我在一起。”南宫羽垂眸,面上全是悲意。 女子看了自己一眼,立刻挪开了看向别的地儿,声音有些奇怪的哽咽,似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情绪,压抑的与自己说着:“那是公子的错觉,我从未说过要与你在一起,且,世人的看法与我无关我只是!!” 说到一半忽的停住,袁瑾宁深呼吸了一瞬,将所有的怒气压下,可那捏着衣角的手青筋突起,衣裳的布料皱在一起,暴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她在愤怒,在难以置信,在无法自拔的悲伤着。 南宫羽疑惑,伸手将女子的柔荑拽过来,手上的小手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便也放弃了,这态度代表了还有可谈的余地,她心底还是对自己有所期待的,南宫羽眼眸微暗,究竟是什么事儿呢? “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或许是我们生了甚么误会,这般我心底真的惶恐,我不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南宫羽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望的袁瑾宁恍惚不已,望着那似乎已经被自己打动的人,南宫羽垂下眼眸。 说不上愧疚吧,只是心底终是有些许难安,他在为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去欺骗别的女子,且不久后就要如此待她……如此残忍的方式,哪怕是南宫羽骨子里如此冷漠的人想想,都觉着些许不忍。 但,他的舞儿在等他,他便不能心软! “误会……哪里有什么误会?不过是你心底不止有我罢了!”袁瑾宁冷笑一声,然后眼睛一红慌慌张张的撇开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那这行为却像是掩耳盗铃般,无一丝用处。 她的悲痛落在了南宫羽眼里,抿了抿唇,南宫羽告诉自己要冷静,袁瑾宁是知晓了什么吗? 耳边没了男人好听的声音,袁瑾宁眼底讥诮一闪而过,仔细看去,她眼眶通红,其中却无一丝悲伤,全都是清冷漠然。 只是在转过头后,那冷漠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哀伤。 “你怎的不说话!?解释啊!快些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啊……”袁瑾宁低吼,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他心底有没有人,她只是借此机会试探,左右无论是什么答案,自己都能寻个理由圆了。 她倒要看看,南宫羽会如何回答。 南宫羽掀起眼皮,望着那信誓旦旦的人,知晓自己可能真的暴露了,但袁瑾宁知道了多少呢?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不如试探试探,看看她知晓到了哪种程度。 “宁儿我……我心底现在真的只有你!” 袁瑾宁眼底暗光流转,啊哈!果然吧,居然真的探出了点儿什么,他说的是‘现在’只有她,但又没说至始至终只有她,但看他那架势,也是有所保留,在对自己试探着。 两个人互相试探互相飙戏,还挺好玩。 马车行驶的极其慢,袁瑾宁便也不急了。 “你确定?”袁瑾宁先是装出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再将抓住他的手:“那你发誓,发誓绝对不会喜欢上别人,只喜欢我!若是你喜欢了别人,那那人就不得好死!” 闻言南宫羽面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车内的温度似乎有些降低,明明是暖暖的春日,袁瑾宁却有一瞬觉着自己回了去年冬季。 怎么,这就不行了?她还没开始憋大招呢!袁瑾宁隐蔽的勾唇,满是嘲讽。 南宫羽额头突突的疼,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掐死袁瑾宁的手,这人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还是他的舞儿好,温柔体贴且善良,不会如这人一般如此难缠。 “别闹了好吗?我喜欢你,真的。”南宫羽最终还是昧着良心说了这话,虽然,他说了喜欢袁瑾宁,却依旧没说只喜欢。 袁瑾宁明了这是不耐了,一瞬间笑开了花,满是惊喜:“真的吗!太好了!袁灵舞说的果然是假的,她还说宁儿此生都不会有人爱,果然是在骗我!实在太过分了,被和亲到边境也是活该!” “袁瑾宁!”南宫羽一听,这不直接炸了? 袁灵舞是他的底线,他不允许别人说她一点的不好!且她这幅幸灾乐祸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他没想到袁瑾宁居然这般说他的舞儿! 袁瑾宁一愣,被吓懵了,满脸的无辜与委屈:“怎、怎么了?” 心底却是已经笑开了花,她现在已经确认了,南宫羽与袁灵舞绝对有什么!她承认之前铺垫那么长,都是为了最后致命一击做准备,先是消耗其的耐心,再由发誓那段激起他的怒火。 人类最害怕的是什么,是被情绪所控制。 就比如见了那所谓的鬼怪,人类为何会恐惧,全都是被自己的情绪所牵引,才有了那可怖虚无的东西,还有愤怒,怒气一上来所有的理智会在一瞬消息,这就是所谓的,冲动是魔鬼。 一个简单的激将法被袁瑾宁运用成这般,若是别人瞧见了定然会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一直以为你是善良、纯洁美好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如光如芒 男人望着袁瑾宁,满脸的失望:“哪怕是上次你砍了那小贼的手指,明明他根本未成功……可我都在在疯狂的告诉自己,这是那小贼活该,他做错了事儿,可舞儿做错了何事你要这般说她?” 袁瑾宁一愣,忽的笑了,花枝乱颤,好不癫狂。 那她就做错了吗?说什么那小贼未成功,若是他成功了呢?自己的损失去哪儿寻? 那再说说袁灵舞的事儿,她之前那不动声色的眼药直接被南宫羽的滤镜给挡住了,那亲昵的舞儿她可没漏听,且她说的每字每句,根本未有错!袁灵舞的一字一句她记得如此清晰! 且这些话!是原主在舍命救下南宫羽前,袁灵舞亲口对她说的,当时直接激起她的愤怒,便奋不顾身的去救下了南宫羽,只为了验证自己对南宫羽的爱,与他对自己的爱。 可惜,现在这般看来,她失败了呢。 “你笑甚?觉着我的话好笑?”南宫羽冷笑,起身拂袖,看那架势是要走。 袁瑾宁立刻拽住他的衣角,她还在笑,眼角晶莹滑落:“我笑啊,你不信我……袁灵舞就是说了那些话,你却觉着我在胡乱瞎编,我不是的,你就不能相信相信我吗?” “大不了……大不了我不让你发誓了就是……” 既然南宫羽试图用愤怒与失望来掩盖他不小心过于激动的情绪,那袁瑾宁便顺势着装作没听出重点的模样,纠结着一般小女儿最在意的。 瞧着那美人儿落泪的美景,南宫羽悄然松了口气,却是微微软了声音: “我不是不信你宁儿,只是那是你亲妹妹,再如何,也不得如此说她。” “嗯我知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南宫哥哥你别讨厌我……”袁瑾宁摇了摇他的袖子,微嘟起嘴巴撒娇,南宫羽面色缓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如此,已经到了府门口,我便走了……” “等等!那南宫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南宫羽沉默了一瞬,温声:“现在我还无法保证能从秦王手里将你安全转移,再等等,好吗?” 袁瑾宁乖乖点头,望着他下了马车,然后自己慢悠悠的整了整衣裳,侧头随意一瞥,顺而浑身僵硬。 那双原本幽深如死水的眼眸里现在满是暴虐与可怖的戾气,好似地狱的阎王,盯梢上的人下一瞬便会下地狱与他一聚。 袁瑾宁心凉了半截,看秦渊奕这愤怒的目光,他应该是看到了全部,目测了一下这个距离嘛,说不定还听到了。 秦渊奕一步步靠近,行至了马车门口,森森冷音:“王妃终于回家了,还不快些下来?” “……我屁股上黏在凳上了。”袁瑾宁打死不想下去,这个深井冰指不定得发什么疯。 男人冷笑传来,帘子一掀,夹杂冷气的身影靠近,下一秒直接将来不及反应的某人压在身下,手里掐住她的脖颈,微微用力。 “咳咳!你来……真的咳咳?!”袁瑾宁瞪大眼睛,她就说这人是深井冰吧!! “我的王妃不大乖,总想着如何背叛本王,本王就算掐死你,也不算是违约吧。”秦渊奕勾唇,满是阴气。 感受着胸腔内的氧气越发少了,袁瑾宁眼神也开始转冷,一只手直接袭了过去,却被他的另一只手截住,巨大的力道使的袁瑾宁手腕疼痛不已,她终是忍不住爆发了。 “秦渊奕你有病吧??条约上只有我们二人合作中不能背叛对方,可也列出了情感方面大家互不干涉吧??我现在谈个恋爱怎么了?你是我的谁啊管着姑奶奶?!” 秦渊奕面色更加黑沉了,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她的话如尖刃,刺进他的胸膛。 是啊,他是她的什么?自己对袁瑾宁的情绪究竟是什么,秦渊奕眼底满是迷茫,宛如没了方向的小船,寂寥的漂泊在无际海域。 答案明明就在眼前,秦渊奕却看不透,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自小到大,从未有人教过这些给他,当今太后当初重点培养的自然是凤乾远,而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根本不值一提,等到大些他开始展露风采,便直面面对了那些阴谋诡计。 也因此造就了秦渊奕冷漠无比的性子,与那阴晴不定的脾气。 见秦渊奕怔愣住,袁瑾宁一把扳开他的手,冷言冷语道:“王爷要杀要剐随你的意,毕竟我这条小命也不值一提,但没了我,还有无数个棋子‘袁瑾宁’等着你呢!” 秦渊奕微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袁瑾宁抿唇,后肩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了。 明明之前的静养伤好了许多,结果这段时间自己又作妖,把快愈合的伤给人扯开了。 “你觉得,本王没了你不行吗?”秦渊奕忽的抬头,猩红的眼骇人无比。 袁瑾宁心底警铃大作,转身二话不说直接开跑,但后领一紧袁瑾宁被甩回跌倒在地,秦渊奕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本王告诉你!你别想和南宫羽逃跑!你是本王的东西,毁了也不能离开本王!” 之前秦渊奕心情好了还偶尔称呼自己为‘我’什么的,现在一口一个本王,满是威严与疏远。 我星星你个大星星!这人变态吧!袁瑾宁咬牙忍住疼痛,一字一句,满是寒意:“姑奶奶我从、来、不、是谁的所有物!” 她就是她自己的,无人能够掌管她! 其实袁瑾宁知晓,这种情况下自己只有服个软便能解决所有事儿,可袁瑾宁偏不!她啊,可是最讨厌别人对她硬着来,这种身不由己被强迫的感觉太糟糕了。 她前世遇到这种情况可不少,她只能选择要么低头,要么躺床躺个十天八天,前世袁瑾宁憋屈的活着,今生,她定然要肆意而活! 最好能借着这次机会,争取一些自己的人权,不能全部被握在秦渊奕手里。 秦渊奕一愣,眼前的女子面上含霜,不服气的眼神满是倔强,怒气犹如燃烧的火焰,跳动在秦渊奕眼里。 这般鲜活的袁瑾宁,不同于以往伪装实则事事冷漠的情绪,而是热烈的,如光,如芒。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光杆司令 察觉到秦渊奕诡异的眼神,袁瑾宁皱眉,望着那个神祗般的人物,因为姿势的原因,她只能抬着下巴仰望。 好似秦渊奕是永远触不到的存在,缥缈在巅峰,无人攀的上。 男人闭了闭眼,面上的怒气逐渐消失,带着浓浓的无奈:“这叫本王拿你如何是好?” 袁瑾宁抿唇,她怎么觉得秦渊奕说这话时有一种诡异的宠溺?? 不不不,定然是她想多了,袁瑾宁摇了摇头,将这可笑的猜测甩开。 她半撑起身子,没有回答秦渊奕的话,拿她怎么办?袁瑾宁怕自己将她所想说出来,秦渊奕会立刻砍死自己。 要她说,当然是将自己当祖宗一般,好吃好喝的供起来,还要言听计从啦,这般不现实的想法袁瑾宁当然不会说出来。 秦渊奕见她不语,拂袖而去,袁瑾宁没来得及将她与南宫羽的关系撇清,不过见那龟毛这态度,估计她解释了也没有什么用。 撑起身子拍了拍衣摆,袁瑾宁回去给肩膀上了药,望着那被染红的衣裳,袁瑾宁在心底给秦渊奕记了一笔,还不等她换好衣裳,敲门声响起。 随着袁瑾宁的回应声后,落京捧着一个锦盒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娘娘,这是王爷刚刚送来的宫廷金疮药,还有上好的抚痕膏,能砝疤去痕。” “知晓了,放下吧。”袁瑾宁解衣的动作微顿,望着落京将一瓶玉瓷放下,再小心翼翼的将一指关节大小的木盒放下。 想来这两个药应该很是难得,袁瑾宁收回视线,算那人还有点良心,不过这种打一棒再给颗糖的事儿,怎的叫人看了心里这么憋屈呢? 次日袁瑾宁刚起床,伸个懒腰眼角瞥到了什么,动作停了停,遂而起身到了梳妆台前,两个青铜制作而成的虎符呈在桌子上。 袁瑾宁一愣,古有虎符能够调动百万大军,但自古以来都是皇帝手中一个,将军手中一个,两者合并才能有用……她一直以为秦渊奕手中只有一个…… 原来皇帝手中居然没有一个!袁瑾宁面上满是讽刺,所以这皇帝,就是个光杆司令? 难怪他对秦渊奕如此的忌惮,她一开始还以为凤乾远是怕秦渊奕有通敌造反的意图,现在看来,人根本不在虚的,难怪凤乾远不兮与别过暂时合作多方试探秦渊奕。 且世上哪个皇帝不多疑?更何况这还是个没有军力实权的帝君,袁瑾宁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么些年他是如何在惶恐中度过的? 同时袁瑾宁也是有些不解了,明明秦渊奕在军中人气如此之高,士兵们都很是敬佩畏惧他,为何秦渊奕不直接拿调取大军攻国称君? 她还记着穿越而来嫁给秦渊奕的那一天,自己激怒他的话中提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秦渊奕也确实如被戳中痛脚般差点掐死她……可秦渊奕明明有实力,为何不去做? 难道是为了名声?袁瑾宁想想也是,毕竟一个皇帝要在那个位置坐久点儿,定然要一个好名声,水能承舟,所以只有获得水的认同舟才能久存。 大抵秦渊奕还在计划着如何不背负弑君之名登上那个位置吧。 这些不是袁瑾宁需要考虑的,她只需要有人覆灭了这王朝便够了。 因为凤乾远他不配!一个胆小儒弱卑鄙无耻的人,根本没有能力管理好这个国家,若不是秦渊奕那灭蛮夷周国一战之慑,怕是别的大国早要联手攻上来了! 望着那看不出真假的虎符,袁瑾宁拿起一枚用白帕包了起来,另一枚藏在了梳妆盒暗阁里。 心底暗暗感叹,这古代的技术如此发达?居然真的能制造出与真的虎符一模一样的东西。 没错,这虎符是秦渊奕让人仿制的。 与真的一模一样,连上边细小的纹路与繁字相差无几,以假乱真完成不是问题。 看来秦渊奕还在生气,居然只是放了东西也不说一声,袁瑾宁冷笑一声,这样也好,她看着秦渊奕也来气。 换了身比较正式的繁花银边暗紫轻纱的衣裳,袁瑾宁带上了上回临走前袁恕给的皇宫通行令。 途经书房,身后传来脚步声,袁瑾宁停也未停,慢悠悠的晃到了门口,她倒是忘了去喊马车来,门口那辆低调却又奢华的轿子一看就是秦渊奕的专坐,袁瑾宁瞥了眼就挪开了视线,秦渊奕那个小气吧啦的人肯定不会带她一同去皇宫,哪怕他上早朝目的地一样。 这下袁瑾宁苦恼了,她现在回去叫一个来吧。 “上车。”一阵冷风拂过,秦渊奕掠过她向着马车走去,低低的嗓音满是冰冷。 袁瑾宁一愣,拂在耳边发丝的手顿住,复而又转身打算回去叫车。 “王妃一夜间耳聋了?” 这下袁瑾宁确定秦渊奕是在叫她了,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秦渊奕,她还以为刚刚的声音是错觉呢,所以便抛在了脑后,结果秦渊奕居然真的叫住了她。 见女人久久不语,秦渊奕的火气一瞬上来了,这女人是故意不搭理自己? 一股怒气憋在胸腔里又舍不得发出,秦渊奕眼底满是暴躁,真想将眼前这人掐死!随意就能牵动他的情绪,该死! 可明知这般下去事情会越来越不对劲,秦渊奕却还是控制不了……每次见她心底怦然,待她离开后又懊恼自己奇怪的表现,还有那见她和别的***一起就像毁掉这人的想法,一日比一日强烈。 特别是,那个南宫羽!袁瑾宁居然说要和他私奔?? 秦渊奕狠甩宽袖,拂起的风都似乎带着凛冽冷厉。 后边袁瑾宁一脸懵逼,怎么刚刚秦渊奕的怒气值好像又增加了? “还不快跟上来!”秦渊奕低喝,大跨步上了马车。 袁瑾宁耸了耸肩,她才不会和自己的腿过不去,顺风车不搭白不搭。 跃上马车后,义一对她打了个招呼,袁瑾宁点点头回应后掀起帘子走了进去,马车内奢华的布局映入眼帘。 第一百二十九章 墨鲛之珠 因为现在天气已经转热了,原本毛绒绒的地毯已经扯下,改成了……平整的玉石,还有那厚厚软榻上铺了一层蚕丝冰纱,不会太过冰凉,正好合适这个季节。 袁瑾宁嘴角微抽,极力掩饰住自己是乡巴佬这一事实。 简直是壕无人性,那冰纱怎么的也要个好几十两黄金吧?还有这正被她踩在脚底的上好玉石,嗯,价值连城。 心情很是复杂的坐在了蚕丝冰纱上边,袁瑾宁有种自己坐在了黄金堆上的错觉。 就她如今的身价都不敢如此随意的挥霍,可想秦渊奕究竟是多么富有了。 袁瑾宁的心里一直暗搓搓的计算着自己何时才能达到秦渊奕这种奢华的程度,而她的不言语却让车厢内气氛更是尴尬。 秦渊奕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遂而咬牙切齿,很好,她根本不是在看自己,那无焦距的眼神证明,她在游神! 一想到到现在袁瑾宁还不与自己解释一下,秦渊奕心里更憋屈了。 昨晚他一整晚上脑海中都是袁瑾宁对自己吼的话,她与别人在一起又如何……不如何!一点也不好!秦渊奕脸色更黑沉了。 车内的气氛凝固急剧下跌,似乎有冷气自某人身上散发出。 袁瑾宁被冻的一个激灵回神,瞧了眼那又开始瞎飚冷气的某人,心底骂了句深井冰便看向了窗外。 很快马车停了,秦渊奕将通信令牌递出,袁瑾宁便顺势跟着他一同入了宫,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至了金銮殿不远处,两人下了马车。 早朝上自然是不能带女眷的,所以袁瑾宁便被义一领着到了宫里秦渊奕专属的小行宫。 写着明渊宫的门匾挂在门上,袁瑾宁望着眼前那有些陈旧却整洁干净的屋子。 走进了里边,简单的一个主阁与两个偏殿,主阁里的家具有些老旧,但并未落满灰尘,应是经常有人打扫。 袁瑾宁参观着忽的停住了脚步,迟疑着看向义一:“你确定,这是秦渊奕的屋子?” 义一抱拳,面无表情的点头:“回娘娘,这确实是王爷的住所。” 再次瞄了眼桌上的梳妆盒,伸手掀开盖子,唇脂珍珠粉眉粉,还有一些耳饰之类的,秦渊奕有梳妆台她是觉得没什么,古时这也很是正常,毕竟男子也是要佩戴头冠之类的,但…… 这些明显是女子的东西,秦渊奕用来干嘛?? 想起了秦渊奕是个龙阳之好,莫非他用以化妆让自己更像女人?想起秦渊奕那攻气十足的模样,没想到他内心居然完全相反! 袁瑾宁一想到秦渊奕的位置改变,就是一阵的恶寒,那个画面简直不能想象。 “那是淑妃娘娘的遗物,王爷一直收着。” 义一口中的淑妃便是秦渊奕的生母,那个将之生下后撒手人间的女子。 袁瑾宁了然,原来是她误会了。 没想到秦渊奕蛮恋旧的,那从未蒙面的生母遗物都一直留着。 将桌上锦盒的盖子打开,义一未阻止不就代表了自己可以动之。 寥寥无几的钗子摆在一个盒子里,样式多偏繁华,这时袁瑾宁发现,角落还有一个长长的盒子未打开。 那木盒似是檀木所制作,上边细细的金色花纹镶嵌勾勒,光是这个盒子就如此的奢华,可想里边定然是贵重无比的东西。 袁瑾宁刚伸手,便被义一阻止,他收回拦在前边的手,满是歉意的道“这是王爷最宝贝的东西,未经其命令,不可擅自动之,还望娘娘……” 袁瑾宁点点头,她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 接下来袁瑾宁便闲着无事将整个院子逛了一遍,她来皇宫自然是要与凤乾远‘交差’的,不过秦渊奕现在还未来,早朝应该还未结束,凤乾远自然也没有下朝。 过了许久,秦渊奕下了朝来了这行宫,袁瑾宁对他点点头,神色冷漠。 望着满脸冷霜的女子,秦渊奕将被义一阻止触碰的木盒打开,里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支簪子,着簪子不同于外边桌上其余的簪子,它的款式极其简单。 笔直的润玉簪子顶上一颗珍珠被银丝缠绕固定镂空,那颗珍珠不同其余的白色粉色系的珍珠,它是黑色的,如墨的黑,如此的漆黑却依旧泛着一层荧光。 诡异的颜色搭配却透着瑰丽与妖异,袁瑾宁眼神凝在那簪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渊奕拿起其,垂眸看了几秒后伸手,在袁瑾宁没反应过来之前插入了她的发鬓上。 旁边的义一面色微变,这个簪子……是秦渊奕母家的传家之宝,墨鲛之珠。 也因为这稀世珍宝,导致秦渊奕母家别人算计落马,或许在淑妃生产时便有人做了小手脚,不然身体健康的淑妃为何会在孩子已经生下很久后,忽然暴毙? 如此的巧合的事儿自然满是蹊跷,所以太上皇便对外称淑妃是难产而死,但这些所谓的隐秘之事,长大后的秦渊奕一查便知。 但秦渊奕能干什么?真相太远,他无法再向以前探索,只得放弃此事儿的调查。 如今秦渊奕居然将这物给了袁瑾宁,他这是,真正认定了她吗? 如果说以前义一觉得秦渊奕对袁瑾宁有感觉,但还不至于要携手一生的地步,因为人心变幻莫测。 可现在秦渊奕却是将这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交出去了。 义一的复杂心情袁瑾宁可不知,她只是在后知后觉的躲避后,直接将簪子拔下,放回了木盒,这一系列操作流程无一丝犹豫。 “不必……这么贵重的东西,王爷还是留着吧。”虽然袁瑾宁不知其真正的意义,但从材质上就看的出这小东西价值不菲。 “本王让你拿着就拿着!”秦渊奕干脆将整个盒子都塞入了袁瑾宁怀里。 霸道无比,不让人有拒绝的余地。 袁瑾宁长睫微颤,她总觉得这,自己好像在往秦渊奕挖的坑里走? 无奈将东西收下,袁瑾宁先去让宫女去禀报了皇上,待收到回复后往御花园走去。 第一百三十章 取得虎符 身后义一迟疑了片刻,望着那个盯着人背影久久不语的某人:“王爷,你确认,娘娘是您的妻子了吗?” 虽然两人达成协议合作,且好似两人感情身后,但她到底是个细作,若是以后这女人背叛了王爷,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接着义一又提出了另一个极其犀利的问题: “王爷您,爱她吗?” 秦渊奕默然,阖上眸子坐在太师椅上沉思。 爱?爱是何物? 这东西足以让自己将东西交出吗?换个方式,袁瑾宁值得自己将背后交给她吗?一旦袁瑾宁背叛,后果他知晓的很是清楚。 “本王不知道你口中的是什么,但袁瑾宁是本王认定的人,欺她,便是欺我。” 义一一震急急低头避开秦渊奕身上的威压,或许秦渊奕真的不爱袁瑾宁,但他能将此人规划到自己以后的人生中,便是最高的宠爱了。 …… 这边主仆二人的对话袁瑾宁并不知晓,她把玩着玉簪,想了想还是选择将其放回盒子里,正好也到了御花园的凉亭处。 这亭子位于御花园湖畔旁,周围围绕着重重假山,很是隐蔽。 袁瑾宁望着只望的到一角的亭子步子顿了顿,在宫女催促的眼神下拐过几座假山来到凉亭前边,皇帝一身明黄龙袍,栩栩如生的龙盘旋于衣摆处蔓延而上,金线银丝制成的流云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绚烂光辉。 看来是刚下早朝还未来得及换衣服,袁瑾宁眼神一闪掀开裙摆,内搭腰间系着的虎符露出一角闪过,随后作势要跪。 上首之人果然阻止:“等等,其余人先退下吧,留小海子在这候着,袁氏,朕赦免你无需行礼了。” “这怎么行呢,这规矩可不能坏了,臣妇这宫里的规矩都不讲究,那哪能行的?”袁瑾宁红艳的唇一勾,微歪着头推脱,但身子却是很自然的站直。 原本围绕着的宫女齐齐低头,小步后退着离开,只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候在皇帝身旁,许来这人就是小海子了,如此隐秘的事儿能让这宦官听着,定然是皇帝的心腹。 尽管袁瑾宁嘴上说的好听,但她那样可没打算有所动作。 凤乾远笑了笑,细微的皱纹堆在眼角,满是岁月的痕迹,皮笑肉不笑的,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晦暗。 “现在这人也没别人了,袁氏此番前来是何时?” 对于袁瑾宁的作为也不见他恼,毕竟自己想要的还在这人手里。 “臣妇觉得,皇上可以去看看眼科。”袁瑾宁浅浅一笑,这不眼瞎呢,明知故问的。 实在是袁瑾宁语气太好了,还有那笑意盈盈的模样具有欺骗性,凤乾远一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还不等他问何意,袁瑾宁将虎符扯下,双手捧着呈了上去。 “皇上,臣妇已经完成任务,现在王爷还未察觉任何异样。” 凤乾远一愣,眼底猛地爆发惊喜,其实对于袁瑾宁能取的虎符这事儿他是没有报太大的希望的,甚至已经想好等袁瑾宁被秦渊奕弄死后概派什么人强取了,但她居然真的将东西偷到手了! 伸手将东西接过,凤乾远细细端详着,见那物什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手细微颤动了一下,眼神示意了海公公一眼。 不愧是皇帝肚里的蛔虫,公公顿了一瞬后立刻会意掏出了手帕递过去,凤乾远满意的点点头,将虎符用手帕包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之揣入了自己怀里。 看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袁瑾宁心底冷嗤一声,怕是皇帝即位后就没见过了吧。 “很好很好!你做的非常好!”凤乾远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起身快走几步来到袁瑾宁跟前:“你想要什么奖励?只要朕能为你实现的,朕绝对给你办到了!” 一个帝君的承诺是多么珍贵啊,但,袁瑾宁却很是不屑。 她怕她想要的,这一国之君压根儿给不起! “臣妇没有多大的愿望,若说非要有一个吧,那便是臣妇想自由的生活……不是说不为皇上效力了,只是每月定时要去领点东西,来来回回也挺耽误时间的。” 袁瑾宁微微低着头,斟酌着道出自己的想法,她的意思自然是想解开这无名之毒了,自己小命被人拽在手里的这种感受还真不好受。 凤乾远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望着她的眼底明明暗暗,道不清何意。 虽说袁瑾宁口头上说了自己会效忠于皇帝,但谁能保证她不会出尔反尔?若是她投奔了秦渊奕,那皇帝的处境只会更加困难,到时候这天下定是要换主了。 “臣妇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袁瑾宁低头,唇瓣一张一合,不动声色的诱导着他跟随自己的想法:“皇上其实不用担心臣妇的诚心,毕竟如今这天下大势已经掌握在皇上手里了,大不可不必虚那人。” 她这话说的巧妙,先将自己揣摩凤乾远的心思如此直白的说出,后边又用一种很是轻松的语气展露的她身为妇人的‘无知’,这样便绝了凤乾远对自己发火的机会。 凤乾远的脸色果然变了,黑着脸却不知说什么,他拿到一个虎符有什么用呢?只有双符合并才可使用。 提起双符,凤乾远狐疑的看了眼袁瑾宁,沉沉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 “说的倒是轻巧,你一个妇人懂甚?你是在何处取得这兵符的?” 袁瑾宁早有预料,她故意引出话题就是为了让凤乾远想起还有第二个,不过她之前那句话可是暗喻了他不如秦渊奕,这人居然没听出来,眼底讥讽一闪而过,袁瑾宁巧笑嫣然。 “是臣妇愚昧了,臣妇是在王爷书房一个暗阁里寻到的,当时臣妇也是误打误撞不小心触到机关,那藏在木阁下的盒子里,就看到这物什了。”袁瑾宁巧妙的解释,将‘一个’关键词咬重了些。 “这样啊……”凤乾远点点头,眼底暗光闪烁不停,秦渊奕果然够谨慎,并未将两个虎符放在一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好像迷路了 凤乾远拧了拧眉,可若是许了这女人解药,那她知晓了第二个虎符也在秦渊奕手中,定然会生出异心,不为己用的取出。 所以,他绝对不能允这个承诺。 “其实,若是要朕实现你的愿望也不是不可,但前提是要你完成了任务,朕才可实现不是?”凤乾远放柔了声音,示意她落座在亭子里的石桌前。 海公公很有眼力的给她倒了杯茶水。 “皇上这是何意?臣妇明明完成了任务,皇上何出此言?”袁瑾宁装作不知,其实心底明镜儿似的。 她偏要让凤乾远自己说出实情,好借机讽刺一番,当然,她是不敢明摆着来的。 凤乾远沉吟片刻,脸色有些难看。 他是一国之君,如今却是将自己根本无实权这一事儿亲口告诉一个妇人,且还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她身上,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若是他有了两枚兵符,得了天下大势,这袁瑾宁嘛…… 淡淡瞥了女子一眼,满含杀气,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严实的。 袁瑾宁身子微僵,干杀手这一行的,都对杀气非常的敏感。凤乾远现在还用的着自己,绝对不会现在就动手,若是凤乾远真的想不开立刻将她弄死了。 那袁瑾宁相信,这么蠢的人能坐这个位置简直是奇迹。 奇迹是什么? 奇迹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几率才出现的事儿,她还真不信凤乾远有这么好的运气。 且若是他真的如此愚蠢,这么多年,秦渊奕早取而代之了。 所以,凤乾远为何会对她有这么重的萧杀之意?莫非是想着以后如何除去她? 袁瑾宁眸里尽是寒霜,她就是防着这一手,所以才只拿了一个虎符出来,免得他翻脸不认人。 “朕命你借来虎符,可此虎符并不是真的,你需去寻得真的兵符。” 袁瑾宁差点儿笑出声,这人还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撒出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谎言,看她如何下了他的面子! “啊……那皇上将假的给臣妇吧,臣妇归还回去再仔细探一探,免得到时候秦王发觉不对,到时候臣妇得手就更难了!” 凤乾远面色一僵,捏着茶盏的手收紧,旁边知根知底的海公公一骇,立刻眼神示意了袁瑾宁,想让之莫要再讲下去了。 “怎的了?公公眼睛抽筋儿了?”袁瑾宁一脸疑惑,端的是一派天真无辜。 海公公面色一黑,眨巴了两下眼睛:“哎呦,被夫人瞧见了,杂家的眼睛啊,最近的几天总是有些毛病。” “哦哦,那公公可得去看看眼睛。”袁瑾宁浅笑,转眼看向凤乾远,眉眼弯弯:“皇上,你看……” “那假兵符,朕还有用,要不朕命人打造一块,一模一样的给你?” “皇上,这世上怎么可能制造的出一模一样的东西呢?”袁瑾宁笑容逐渐凝固,这人怎么的,死也不说? 她还真不信呢。 “皇上这般推脱,莫非其实您手上,只有一个兵符?”袁瑾宁直言,望着二人脸色一变,拂袖一掩唇,眼底恶意满满:“臣妇说笑罢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另一个兵符不在皇上手里,在谁手里呢。” 见那人面色莫测,袁瑾宁也不逗他了,再惹下去怕这人恼羞成怒,到时候真的强杀自己。 这皇宫的大内高手如此之多,凤乾远若真想不开,她估摸着自己会死的很惨。 “皇上就不用给假的虎符了,臣妇自行解决,但皇上,您之前给的承诺是第一个虎符的,你看这是不是……实在不行,臣妇能要五颗……哦不,三颗解药嘛?这样也省去了回侯府的时间,多些时间以探寻虎符下落。” 袁瑾宁的话极为好听,换一个意思,就是给她三个月的‘自由’,因为三个月内,袁恕无法用着解药来控制她。 她都这般说了,凤乾远也不好再拒绝,便应允了下来,命人拿来了一瓶。 袁瑾宁确认里边有三颗后,便告退了。 回了秦渊奕行宫,却发现他已经离开,只余一个宫女对着她福了福身:“奴婢参见王妃娘娘,王爷和义一大人有急事先行离去了,让奴婢带您去东门乘车回府。” 袁瑾宁微微昂首,有些疑惑:“为何不去南门?” 南门便是他们进来时的宫门,离的也近些。婢女回答:“回禀娘娘,奴婢也不知。” “让车夫去南门,本妃去哪儿候着。”袁瑾宁摆摆手,东门距离这儿可是有些距离,且没了秦渊奕在身边的特权,她哪儿能坐上步辇。 既然能少点苦,她又何必委屈了自己?活的舒心才是袁瑾宁想要的。 奴婢迟疑了一下,在袁瑾宁不怒自威的眼神下点头,小跑着离开。 行宫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余几个侍从守门,袁瑾宁悠哉悠哉的向南门走去。 其实,她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南门较偏僻,且不与太子的东宫近,这样能减少二人偶遇的几率。 袁瑾宁知晓东门不远便是东宫,所以便避着走,她不想与之虚与委蛇。 走向南门的路途,经过一片梨花园时,阵阵琴音传来,清脆的丝竹之音悦耳动听。 袁瑾宁步子微顿,仔细听去,悦耳琴声中还伴随着悠扬笛声,似是琴瑟和鸣。 袁瑾宁往哪儿瞧了眼,漫不经心的穿过,琴声随着距离越发大,她现在已经站在梨花林中。 偌大的小林子,隐隐约约见着一座院落藏于林子间,袁瑾宁望了望来时的路,再看了眼被遮蔽的太阳,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迷路了。 袁瑾宁抚额,她没来过南门,且皇宫这么大,迷路了也是没法避免的了,看来只能去前方寻个人问问了。 到了院子的门口,两个黑衣人在门前守着,袁瑾宁见了,缓缓停下步子。 望着那两黑衣人的衣角绣着‘义’字,袁瑾宁眨了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义字……不是秦渊奕专属暗卫的嘛!! 袁瑾宁神色微诡,捏了捏眉心,怎么的,他的事儿,是在这儿办? 那还真是好雅兴,在这儿听着弦乐谈事儿。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其实是有原因的 兴许是袁瑾宁的眼神太犀利,两人同时转过身,然后脸色一僵。 袁瑾宁沉默了下来,哟!还是两个熟人! “嗨~义弎义玖!”袁瑾宁打了个招呼,那浑身内敛的二人,不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嘛。 “王……王妃娘娘……”义弎说话都结巴了,眼神一直飘啊飘,就是不与袁瑾宁对视。 “怎么了这是,好像做贼似的心虚?”袁瑾宁提起裙摆,越过泥潭,头上的步摇一晃一晃的,腰间的铃铛发出清脆细响,却压不过屋内的奏乐。 “没、没什么,王妃娘娘怎么会在这儿?”义弎立刻上前一步,止住了袁瑾宁向院内走的步子。 其实袁瑾宁也没想着要进去,她顺势停住脚步,看了眼沉默寡言的义玖。 谁知,义玖直接撇开了视线。 袁瑾宁眼眸一深。 “迷路了啊,怎么往南门走?”袁瑾宁也不想打扰到秦渊奕的事儿,便问了就要走。 “那边那边,不如在下送娘娘出去。”说着,义弎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回头,见王妃娘娘抱臂睨着自己,表情似笑非笑。 “不问我为何去南门,而不是东门?瞧瞧你们演技差的。”袁瑾宁觉得好笑,向着院子里走了两步,被一只横出的手挡住,面具上刻着‘玖’字的男人摇摇头,拒绝的很直白。 袁瑾宁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好奇……才怪!鬼鬼祟祟的,难道……秦渊奕在里边约会男人?! 想到这儿,袁瑾宁眼睛一亮,直接冲着往院内走去的义弎,高喝: “站住!” 而袁瑾宁严厉‘生气’的表现却让两人更慌了,他们已经得知了秦渊奕将她定位了当家主母,作为下属的,自然是希望他们那终于有些开窍的王爷,早日抱得美人归…… “王妃娘娘,其实这都是有原因的,您……” “闭嘴!”袁瑾宁斜眼瞥了义弎一眼,踏着轻巧的步子走进院子里。 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也不敢拦啊,若是一不小心伤着了袁瑾宁……二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记着之前袁瑾宁被三杀手重伤成了那样,秦渊奕虽然嘴上说着不会管不会管,可私地下已经集结各个杀手组织,打算围剿苍狼窟了。 甚至还打算着,将苍狼窟实力削弱之后,让袁瑾宁攻打起来轻松些,或许袁瑾宁并不知晓这些事,但他们这些属下,却是知晓的。 还有,王爷如此忙,却依旧每日抽出时间看望袁瑾宁,且还是秦渊奕未确认自己感情之前,若是他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情绪,怕是会直接将袁瑾宁宠上天。 正因为明白这些,两人才不敢轻举妄动,对视一眼后无奈的跟随其后,领一顿罚罢了。 前边,袁瑾宁正期待呢,然后顺着乐声拐了个弯,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头顶上有些重,好像是有些绿。 一堆丫鬟环绕着三人,其中年龄略大的女子雍容华贵,半跪坐在矮案后,眼神温和,望着一男一女。她身后,丫鬟们众星捧月,应该是位妃子? 那男子俊美犹如神祗,似妖似仙,浑身的气质凛然矜贵。而那年轻的女子,面容与那妃子有些相似,样貌清秀如梨花,清纯却又艳丽,两者结合完美不已。既不会太过清水,也不会太过妖艳,恰到好处的气质与样貌,让人见了便心里觉着舒服。 女子弹着古筝,男子吹奏玉笛,实乃天作之合,神仙眷侣,天生一对,般配不已。 袁瑾宁一连想了好几个词形容二人,最后她放弃了。 好悲伤的现实,居然不是一个清俊的小男子。 虽说心底可惜,袁瑾宁并未出声,靠在墙边望着二人,身后义玖义弎已经满头冷汗,眼神狂盯着那边想要暗示秦渊奕。 可醉心吹笛的人并未抬眸,悠扬笛声飘出很远。 那翠绿的玉笛在衬托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一身暗紫官服配着温润的笛子,本该很是违和,可落在他身上,根本没有这种怪异感。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她瞧着,怎么像似这衣裳还要靠着秦渊奕来衬托呢? 终于,乐声归于结束,黑衣两人已经淡定了,左右他们现在告知也来不及了,袁瑾宁的这幅表现落在他们眼里,只会让他们误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者说是,失望不已。 “奕哥哥吹的真好!倩儿听了便好生欢喜。”那样貌一流的妹子立刻上前,娇俏的小脸上满是崇拜与喜意。 袁瑾宁换了一个姿势倚靠,她自己是欢喜那笛声,这妹子怕是欢喜秦渊奕这个人吧? 秦渊奕垂眸,朝着那穿着花丽的中年女子低首:“若倩表妹缪赞了,本王的笛声不及表妹一半好。” “哪儿有呢,奕哥哥是我见过吹笛最棒的人了!若是你非觉着我吹的好,那便由我来教你好了……哎哟!”王若倩立刻靠近了些许,脚下一扭,直直朝着秦渊奕扑去。 秦渊奕拧眉,步子微挪后,还是认命的伸手接过,却只是双手架住了王若倩的肩膀,其余的根本没触及。 王若倩眼底恼火一闪,却也无可奈何。 “若倩表妹,站稳些。”秦渊奕冷冷言语。 原本柔弱无骨的身体还想顺势靠在秦渊奕的怀里,瞬间破灭,王若倩被之强行掰正了身子,她的心底是拒绝的,可是很显然,拒绝无效。 见了秦渊奕这波直男操作,袁瑾宁都有些为他着急,恨不得给那王若倩一脚,让两人抱一起……唉,不是,她怎么想的是踹妹子而不是踹秦渊奕?是因为她打不过秦渊奕? “奕儿,你别总是这么无情,倩儿可是很快就要成为你妻子,与你好生过日子的。”那昭妃出声了,说出口的话让秦渊奕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却依旧没说什么。 望着自家作死的王爷一路奔向了不归路,义玖和义弎两人同时心底叹息一声,没救了没救了。 “怎么的,她是要取代本妃?”袁瑾宁终于出声了,拐过角落,露出身影。 这两人在一块就在一块吧,还叫什么‘很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莫要吃的太饱 很快? 是暗指她快活不下去了?还是说,他们有什么计划,秦渊奕打算撕毁合约? 袁瑾宁心思一转,便打算问个明白。 那紫纱女子一出现,仿佛天地都为之色变,天边最是灼人的太阳都抵不过女子身上的沉淀冷意。 秦渊奕瞳孔一缩,后退,立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般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与他之间有多么相爱呢。袁瑾宁看向他,缓缓眯眼满是森森冷意。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袁瑾宁质疑的话,秦渊奕抿唇,忽的想起昨日她与南宫羽的事儿,心里怒气一燃,冷冰冰的回道:“关你何事?不是王妃说的互不干涉,本王想和谁在一起就可以和谁一起,懂?” 袁瑾宁一愣,她其实还真不是问他与王若倩什么关系,而是昭妃的话什么意思。 秦渊奕明显是误会了。 “懂懂懂,我就是想问一问昭妃的话儿什么意思,是暗示本妃即将过世?”袁瑾宁睨了那雍容华贵的女人一眼。 昭妃细眉一竖,凝望着袁瑾宁,神色莫名,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 “本妃可没说过这话儿,王妃莫要误会了。” 她面色虽然很是柔和,可眼底的冷光却是没逃过袁瑾宁的眼,怎么的,这昭妃不会是喜欢秦渊奕,对自己这么看不顺? “你便是王妃?奕哥哥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呢,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王若倩瞬间笑开了,犹如彩蝶一般飞扑向袁瑾宁,激动握着袁瑾宁的手,语气细细满是温柔。 袁瑾宁微笑,眼底意味不明。 她这话说的好听,可里面的门道大着呢!特别是那句秦渊奕从未提过她,不正是向她示威吗?第二句,生的一副好皮囊,不正是隐喻她没了这样的相貌,啥也不是吗? “若倩妹妹,是吧?巧了,王爷也从未提起过你呢。”袁瑾宁很是不客气,用着她的语气回击。 这可是她主动招惹上来的,可不是袁瑾宁小气了哈。 王若倩面色微变,下一瞬又恢复笑颜如花:“我们也不说这话了,我记得王妃娘娘岁数比我小些,那以后我便称呼娘娘为宁妹妹吧,多个姐妹总是好的,对吧?” “不对。”袁瑾宁很干脆的摇头。 王若倩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本妃只有袁灵舞这么一个妹妹,可不能平白多了一个姐妹。”袁瑾宁掩唇,眼底的讥讽丝毫不带掩饰。 这段位高啊,先发制人想当她的姐姐,高过她一头?且王若倩想要的可不是口头上的姐妹吧,而是王府地位上的‘姐姐’,府上只有王妃是第二高的了,那王若倩定然是想踹了自己,当上王妃! 面对袁瑾宁如此直白的话,绕是善于心计的王若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人简直不按套路。 “王妃还是莫要咄咄逼人为好,王爷最是讨厌那些个小家子气的人了。”见王若倩斗败了,昭妃出来帮衬。 姜还是老的辣,一般女子都以夫家为天,提及了秦渊奕,就是想以此镇住袁瑾宁。 可巧了,袁瑾宁不是这些古代女子的迂腐之人。 “所以呢?王爷讨厌着便是,本妃依旧是那王妃不是?若是王爷弃了本妃,也是他的过失,因为这世上呢,只有一个袁瑾宁,失了便没法子找了。” 秦渊奕一顿,心底认同了袁瑾宁的话。 “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万,王妃还是莫要太过自信,毕竟眼睛抬的越高,到时候摔下来,越是疼痛。”昭妃冷笑,提过衣袖理了理。 “本妃摔了,也是本妃乐意,昭妃娘娘莫要吃的太饱。”袁瑾宁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句,在场的几位都是一脸疑惑,袁瑾宁慢悠悠接上:“吃饱了撑的。” 多管闲事! 这下,几人是听出话外之音了。 昭妃狠狠一拍桌,指着袁瑾宁,气得身子发颤:“你!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尊敬长辈了?奕儿怎么娶了你这样一个不知礼数的东西!” 哎呦,我这个暴脾气,袁瑾宁还真受不了有人拿手指着她,当即一伸手就打算给她折了。 可伸出的手,被秦渊奕拦住,他皱着眉凝视她。 “不可,她是你的长辈。” 一个指着她鼻子骂的长辈?袁瑾宁冷笑,秦渊奕是偏向她们的呀。 心底一股奇怪的失望感涌上,袁瑾宁抿唇,有什么好在意的,秦渊奕左右与自己抛却合作关系,只是过路人罢了! 一把甩开秦渊奕的手,袁瑾宁狭长的凤眸凉凉瞥了眼几人,甩袖大步走出。 怪不得秦渊奕无缘无故安排人在东门候着呢,原来是怕出意外,被她发现了私会小情人呢……袁瑾宁冷冷瞪了眼作势要拦的义弎。 义弎身子一僵,乖乖给她让开了。 待袁瑾宁走远后,义玖满是疑惑的望着义弎:“为何,不拦?” 义弎默了默,心有余悸的模样让义玖更是震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义弎,居然会对一个女子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人,没我们想的那么弱。”义弎摇摇头,拍了拍义玖的肩膀后离开。 义玖站在原地,上次他只在暗处见了袁瑾宁一面,便是太后宴辰上有人要栽赃陷害秦渊奕一事儿,被袁瑾宁及时的发现后,秦渊奕命他去端了那陷害之人全家。 虽说义玖不知这女人到底什么底细,可她却是够大胆也聪明,而且……嘴巴也很犀利,连怼二人不带慌的,明明未带一个脏话,却能将对方气的跳脚。 费了半天劲,袁瑾宁终于出了梨花园,园林之大,足以看出凤乾远对那昭妃有多么的宠爱,不然也不会如此费心,栽了如此多的梨树。 昭妃与秦渊奕究竟是什么关系?而且王若倩好似与秦渊奕是表兄妹,从称呼就能看出。 一想起秦渊奕偏向二人,袁瑾宁就是一阵脑壳疼,若他真的有心将王若倩娶进门,那自己就要往下让一让不说,还会遭受世人的嘲笑。且她对凤乾远的的作用就不大了,到时候,自己小命难保啊。 “啧!”袁瑾宁好不容易到了南门,上马车回了王府。 夜色渐浓,袁瑾宁拿着望远镜,朝着秦渊奕卧房那边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是谁啊? 这个时间点,若是平常,秦渊奕早回来了,但现在……袁瑾宁放下望远镜,极具魅意的眸里冷芒一闪。 虽然,这秦渊奕与谁在一起都与她无关,可一想想那个娇弱的菟丝花,袁瑾宁就觉得恶寒。如若她并不针对自己的话,袁瑾宁只怕还会助攻一把,可现在,她可不想有个烦人的苍蝇天天恨不得叮着这颗蛋! 但若是秦渊奕真的对她特别……袁瑾宁捏了捏衣袖,换了身黑衣直接跃出院子,朝着府外走去。 若是秦渊奕真的要娶那个娇花,自己也不能如何,只好眼不见心不烦,壮大自己的势力,直到一定高度后无人能及! 三月的时间,她不必受制于人……足够了! 夜晚的街道倒是比白日的更加热闹些,今天也是凑巧,正是花神节。 花神节只是个小小节日,相当于现代的七夕,不过增加了一个活动,便是今日的大街上人人身上都得佩戴些关于花的饰品,是为了表达对花神的敬意。 这天,人们还可将花赠送给自己心仪的人,暗以心意,只要那人回礼了,便代表这二人是被花神牵了红线的人,往生长久幸福。 在袁瑾宁听来,这自然只是些骗人的话,不信现在去调查调查,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幸福到老了。 袁瑾宁噙着讽刺的笑意,在路边随便买了一个墨莲灯盏拿在手上,悠哉悠哉的顺着人流逛着。 头顶的月亮似是被她牵引,顺着缓缓转移着,无论行到哪儿,一抬头,都能见着那皎洁的辉光。 她一路晃荡着,到了扶芩楼,这儿的人流量却是比往常更大。 袁瑾宁从怀里掏出一纯黑的面具,再将隐阁阁主象征的半月环绕水滴发钗戴上,摇着赤金黑扇,往里走去。 一位风流不羁的公子哥儿,诞生了。 前些日子,隐阁接了一个任务,目标人物是陈尚书的独生嫡子。 为了锻炼锻炼自己,袁瑾宁便自己接下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那陈尚书是太子凤裴炎党的,除去其子,可让陈尚书消沉消沉。 左右杀了那好色之徒,对袁瑾宁有利无害。 无视了迎上来的男男女女,穿着暴露的舞姬尽情在一楼中央扭动腰肢,丝竹之乐满是迷离,袁瑾宁勾着唇往那管事的老鸨走去。 “老嬷嬷,在下是来寻陈尚书之子陈义,谈事儿的。”袁瑾宁抱拳,很是有礼。 老鸨立刻笑开了花,硕大的媒婆痣因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虽然是见不着这翩翩公子的五官,可露出来的高挺鼻梁与好看的唇形,想来面具下的脸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且这人还如此有礼,平常里的人见了她那个不是眼睛长头顶上? 难得碰见一个如此温润的人,所以她的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 “这位公子呀,可否让老奴去通禀一番?不然咱们也不敢承担这风险不是?” 袁瑾宁笑了笑,将一袋银子递给了老鸨,好听的声音悦耳:“嬷嬷你瞧,在下不也是急事儿嘛,万万不得耽误的呀,若你实在要禀报,那便和陈大哥说,临小弟来瞧他了。” 那老鸨一听,可不有‘保障’了嘛,掂了掂手中的袋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隙。 “那公子便上二楼,左边正数的第五个房儿,你瞧老奴也忙,便不送了。” 这是怕出了事儿算她头上?青楼里摸爬滚打的人还真是聪明,袁瑾宁点点头,便朝着目的地走去。 路过的姑娘们一见,都纷纷迷了眼,那勾人的视线一直绕着袁瑾宁。甚至有大胆的直接上前,抱住她的手臂,娇软的身子蹭在她身上。 “公子~是不是还没寻到伴儿?奴家愿陪公子去逛夜市哦~”那抱住她手臂的姑娘,抛了个媚眼。 袁瑾宁勾唇一笑,微凉的手指挑起女子的下巴,微哑的嗓音犹如寒泉般冻人: “姑娘,恕在下有要事在身。” 说完,那姑娘一撇嘴,不情不愿的松了手,人都这么说了,她再不知好歹的缠着,只怕脾气暴躁的客人会直接动手打人。 终于是走到了第五房间的门口,袁瑾宁松了口气,掀了掀衣摆试图散去沾染上的各种香粉味儿。 宽松袖摆下的手腕一动,一柄巴掌大小的匕首呈现,正是她从红棠那儿坑过来的黑金匕首。 她虚握着,推开门,屋内的场景呈现。 一群人衣裳凌乱,男男女女混合着嬉闹,多么旖旎金迷的画面呐,人人都专心着自己的游戏,无人注意到袁瑾宁。 见此,袁瑾宁眼底微光一闪,手里的匕首收回。 屋内的情形,正好给了她机会,侧身溜进了屋,很是自然的关了门。 袁瑾宁冲着靠近门口的一对痴儿笑着点点头,见黑衣男子如此淡然的神色,那人便也转头继续调戏那抚芩楼的姐儿,可能是陈义的某个狐朋狗友。 见众人警惕如此之差,袁瑾宁忍不住笑出声,低低的笑声引起几位空闲姐儿的注意。 她们一见那满是神秘的公子,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 “公子,奴家名为萧萧,可以为公子做任何事哦~”名为萧萧的姐儿,对她抛了个媚眼。 袁瑾宁没有像外边那般的直接拒绝,搂着两个相貌还行的女子,坐在一位喝的醉醺醺的男子旁边。 那酩酊大醉的人,不正是陈义?他身边环绕了一堆女子,个个身段妖娆,缠在他身边满是放荡,陈义边笑着边与她们调情,连屋内多了一个人都未发现,直到她坐在了身边不远处。 “你是谁啊?”陈义醉眼朦胧的望着袁瑾宁。 那黑衣男子唇瓣微勾,邪气四溢。 “你不记得我了?义兄,我是你临小弟啊。” 陈义一愣,被酒精搅成浆糊的脑袋里搜寻了半天,仍是没有想起那劳舍子‘临小弟’,所幸也放弃了这个想法,便装模作样:“哦哦!原来是临弟啊,你也来这烟柳之地啦?来,咱们不醉不归!” 袁瑾宁垂眸,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站在陈义不远处的两名侍卫。 两侍卫如鹰般锐利的视线,从她进门后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口味如此奇葩 有些麻烦了。 袁瑾宁端起酒杯,一举,直接仰头:“那小弟便先干了,敬大哥一杯!” “哈哈,好!干!”陈义畅快一笑,便与袁瑾宁拼起酒,这边的动静有些大,许多公子都望了过来,见了袁瑾宁也只是疑惑了一瞬,见二人如此融洽的画面,便也将疑惑抛却脑后。 姑娘们与公子哥,开始为二人喝彩加油,热闹奢靡的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酒过三巡,本就已经喝高了的陈义,更是迷糊的不行了。那两侍卫的眼神也转向了别处,盯梢着任何一个可能有疑处的人。 袁瑾宁摸了摸自己露在外边滚烫的脸,看来,自己喝的也有些多了。 身边的两妹子缠绕着他动手动脚,袁瑾宁先是无动于衷一会儿,随后直接挥开,借着动作绕过二人一圈,冷冷睨了两人一眼,算是警告。 被她如此森冷的目光一瞧,二人便安分了下来。 空气中一股奇异的香味蔓延,掺杂在各种香粉味里,毫不违和。 “萧萧,我有些醉了,下一杯你便替我敬陈大哥。”袁瑾宁摆手,直接给了萧萧机会。 那萧萧眼睛一瞬亮了,虽说黑衣公子足够吸引人,可再诱人,哪儿能比得了陈义的身份更吸引人? 她样貌虽然也不错,可到底没有陈义身边那一堆人好,便也就失了接近的机会。如今,这临公子主动给她牵线,萧萧那是无论如何都要抓紧了机会。 袁瑾宁微弯腰,拿起酒盏递给萧萧,笑的温和,满是鼓励:“去吧。” 那温温和和的嗓音满是诱惑,犹如鲛人魅惑的歌喉,引人踏入死亡! 另一位女子显然不乐意了,打算夺过酒杯。 袁瑾宁狠狠眯眼,若是撒了酒,她可没第二份毒药了! “香香!还有第二次的机会,你急什么?”袁瑾宁喝斥着另一名为香香的女子。 香香一听,还有机会,便消了心思,悻悻的收回了手。 待萧萧走向陈义后,两侍卫立刻拿起银针探了探,见银针并无任何变化,后退一步,任由萧萧献媚。 袁瑾宁再次端起酒盏,给了香香:“去吧,敬酒。” 香香点了点头,激动的走了过去,半伏着身子露出姣好的身体曲线:“陈公子~奴婢敬您一杯~” 侍卫照旧尽心检验,也并未探出什么。 袁瑾宁瞧着陈义将两杯酒下肚,搂着美人笑的开怀不已。 她的嘴角勾起诡异弧度。 那两杯酒呢,单独探当然是没什么毛病的,可二者结合后,再加上她刚刚借着推开二人的动作撒下了香味儿。 三者合一,足以致命! 陈义现在的面色依旧正常,那是因为毒性也需要过段时间之后才会发作。 原本,袁瑾宁打算直接强杀的,可见了那奢靡的场面后,便心生了一计,既能加大自己的安全保障,也是能够悄无声息的除去此人,且不用自己动手,何乐而不为呢? 思绪中断,袁瑾宁扶着额头,装作不胜酒力,起身摇摇晃晃的甩了甩头,靠近了陈义,连连摆手:“不行了,陈兄……家中还有良妻等着我回去,恕我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陈义一听,立刻调侃了几句:“没想到嘛,你小子居然还是一个怕夫人,弟媳有什么好怕的,留下来继续喝啊!” “不了不了,我实在怕家里之妻,陈兄莫要为难我了。” 见袁瑾宁一提起家中夫人就满脸忌惮的模样,陈义直接不客气的嘲笑出声,挥挥手让他走了。 袁瑾宁苦笑一声,转身后离开,‘啪嗒’一声轻响,藏在了嘈杂声下。 一个匕首状的石雕,上边刻画着‘隐阁’二字,扔在了角落。 …… 出了抚芩楼,春日夜里的冷风一拂,带着冬日的余凉,将袁瑾宁原本有些混沌的脑袋,吹清醒了些。 她将面具发钗取下,围了块黑纱,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今日喝的确实有些多了,为了让那些侍卫放松警惕,她也是费了不少劲儿。 慢悠悠,朝着王府方向缓缓走去。 路过一家成衣坊时,门口围了一堆人,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 袁瑾宁随意一瞥,然后脚步缓了下来,若是她没有看错……众人议论的主角,是段崇寻? 上次她救了之后,三日后便有一小厮将她想要的东西送了过来,倒是没再见过段崇寻了。 “没想到,这段公子口味如此奇葩,专挑那些稀奇古怪的女子欢喜呢!” “哎,真是蛮作弄人的,你说这人生的一副好样貌,可脑子却是一个不清醒的,居然喜欢那些歪瓜裂枣,上次慕容家是,现在的这个姑娘也是。” 袁瑾宁有了兴趣,段崇寻又有新欢了?? 怀着好奇,挤到了人群最前边,她这才看清了场景。 段崇寻身前跪趴着一女子,样貌虽然算不上丑陋,哭的也是梨花带雨。可是呢,那少了一只的腿,证明了她是个残疾人士。 “阿寻!你不能因为我失了双腿便想要抛弃我!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你怎的就有了别的女人?!”女子的哭嚎极为惨烈,看得路人愤愤不已,恨不得替此女子暴锤段崇寻一顿。 段崇寻面色黑沉的能滴出水一般,被女子抱住的腿用力一抽,可是……纹丝不动。 唉,看不出嘛,一个弱女子的力气还蛮大,袁瑾宁单手抵着下巴,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我叫你放手!我已经说了,与姑娘素不相识,你三番五次的纠缠,不就是想要钱?”段崇寻气的不行,这些天,他怎么就遇不见好事儿呢? 不是被人趁火打劫就是被人敲诈!眼前的女子一看就是想要讹他!可自己却还无法辩驳,一人一张嘴,足够将他的罪名按的死死。 伸手拿出一沓银票,甩在姑娘脸上,段崇寻满是讥诮的望着她。 姑娘神色一顿,眼底的贪婪没逃过段崇寻的眼,袁瑾宁也瞧了正着。 “公子,你这是侮辱我!我根本不是图你的钱!我只想要你这个人罢了!” “你想要的,怕是还有段夫人之位,以及他的家产吧?”袁瑾宁忍不住笑出了声,走上前后打开折扇,把玩在手心,甩出了一个花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霸姑娘 她今日的一身打扮颇为中性。 竖高头发如男子,披下发丝挽鬓便是女子了。再加上袁瑾宁敛了些英气与冷硬,嗓音也恢复了女子独有魅意,任谁也想不出,她是刚刚那位临公子。 袁瑾宁的话一击见血。 女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明显是被袁瑾宁戳中了心思,有些恼怒:“你是谁?我和阿寻之间的事儿需要你管么……莫非,你是寻哥哥的另一个女人?!” “放屁……”袁瑾宁张嘴,还没说完,便被段崇寻打断。 “你说错了!她并不是另一个,而是唯一一个!本公子压根儿不认识你,一见面,你就直接跪地要我娶你!姑娘,之前我碍于你的名声不想追究,既然你执意与我这般不好过,那也怪不得段某了,来人,把她押去官府!由官府审判,自然能证明我的清白!” 段崇寻眯眼,直接下令将人给带了下去,周围百姓见事儿解决了,便也觉得无趣,慢慢散开。 袁瑾宁掏了掏被女子尖叫而震疼的耳朵,转身就要走,她不过就是路过之人,念着段崇寻给她送过如此珍贵药材的份上,才打算出手相助。 不过,很显然,他并不需要,自个儿就能搞定。 “站住!你是谁?”身后传来冷喝,袁瑾宁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朝着暗处走去。 那窈窕的背影,似是下一秒就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望着那眼熟的背影,段崇寻脑海中浮现上次救下自己的女子。 “香迁阁那位?”段崇寻试探,因为他也不清楚上次那女子究竟是不是香迁阁的东家……直至现在,他都查不出女子的身份,也查不出香迁阁那神秘东家的信息,就如揽月阁一般神奇。 外边甚至有人相传,京城的两大酒楼背后之人是同一位。 黑衣女子脚步一顿,段崇寻眯眼。 袁瑾宁停下脚步的原因,是忽然觉得自己若是帮了段崇寻,却不捞点儿报酬,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她很是完美的将之前顺手帮忙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缓缓转过身,袁瑾宁狭长的凤眸弯成了半月形,眼眸内熟悉的算计意味,让段崇寻彻底确认了袁瑾宁的身份。 “多谢姑娘再次出手相救。”段崇寻很有礼貌的恭手。 袁瑾宁上前一步,莲步轻移,满是韵味。 “段公子就口头上感谢?其实吧,本人呢,更喜欢现实一点儿的物什。”袁瑾宁伸手搓了搓手指,比划了一下,暗示性十足。 段崇寻嘴角的笑意微僵,这女人!怎么一见面就是谈钱啊钱的,物质! “段公子若是不愿意,本姑娘也不会强求不是,别作出一副我夺了你家产的模样。”袁瑾宁嫌弃,遂而继续暗搓搓的威胁着:“可这样的事,说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你瞧,上次你还说不是段崇寻呢,你骗了我,我却如此大方的原谅,甚至站出来帮了你,你说这……” “……来福,十两银子。”段崇寻最终还是败给了袁瑾宁的不要脸。 谁能想象一个女人,面无表情而威胁人的画面吗?最重要是,她说的还挺在理。 将来福递来的钱袋抛向袁瑾宁,女子伸手接下,笑的如狐狸般。 虽然银钱不多,可聊胜于无,袁瑾宁很是满意。 “多谢段公子好意,夜色不早了,便先走了。” “等等!段某可否能知晓姑娘的名字?” 袁瑾宁背对着段崇寻,头也不回:“爸爸,叫我爸爸就好了。” 段崇寻一愣,有些摸不准头脑,好生奇怪的名字,迟疑了一瞬,还是冲着那个背影大喊了一声: “霸姑娘,一路小心!最近一带蛮危险的。” 袁瑾宁一个踉跄,努力稳住了身子,深呼吸,一瞬朝着远处走起,肩膀微颤着,似是有些害怕的模样。 段崇寻瞧见了,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上前送她回家,毕竟这人也有些武功底子,定然不会被人欺了去,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被误会成害怕的袁瑾宁,其实她一直在笑,努力的憋着笑。 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爸姑娘,哈哈哈! 笑了半路的袁瑾宁,终于回了府,刚推窗跳进自己卧房内,她就敏锐的发现了不对。 她走的时候,望远镜镜口明明是朝着窗口的方向摆的,但现在…镜口却是朝着大门的方向,且她喜欢新鲜空气,屋内从来不燃熏香的。 想着,袁瑾宁再次嗅了嗅鼻子,除了眼睛,她鼻子也很灵的。 空气中确实是多了股奇怪的味道,似是……血腥味!沉淀了多年的萧杀之意! 屋内绝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一瞬间,袁瑾宁浑身警惕了起来,只是步子依旧轻松的走动着,面上不见丝毫的变化。 将窗户大开,再将望远镜拿起收好,袁瑾宁坐在梳妆台前整了整自己的瓶瓶罐罐。不动声色的将一瓶放在了自己手心,就在袁瑾宁打算出声将人逼出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袁瑾宁一愣,迟疑着看向门口,屋内并未点灯,外边模糊的黑影印在门纸上。 “进。”随着袁瑾宁的回应,门从外推开。 月光便也随着那进来的男子倾斜着强行闯入,碎了一地的斑驳,男子踏着破碎月光,逆光而来。 他刚踏进门,步子便停了下来,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容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袁瑾宁一猜,也知他发觉了不对,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笑的温柔,眼里却不带一丝温度:“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王爷腻歪在了那温柔乡,再也回不来了呢。” 面对袁瑾宁的阴阳怪气,秦渊奕瞥了眼角落,刚要张嘴说什么,直接被袁瑾宁一个眼神打断。 “……王妃这儿,才是本王的温柔乡。”秦渊奕顺势改了话头,伸手想要揉揉袁瑾宁的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脸色不禁一沉。 周身的温度急降,他满是不悦的望着袁瑾宁。 “王爷还真是会说笑,本妃这儿怎么比得上若倩妹妹那儿呢?”袁瑾宁笑着摇了摇头,后退着。 无意间,她越发靠近了秦渊奕之前看向的角落。 那儿有一幅画着山水的屏风,摆放在角落以作装饰品。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任重而道远 “王妃,是吃醋了吗?” 秦渊奕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心底就忍不住有些兴奋雀跃,然袁瑾宁真的吃醋他与王若倩,那是否代表,在袁瑾宁心里,也是在乎的?而不是如外表一般的冷漠无比,好似自己从未入过她的眼。 “呵!王爷又说笑了,妾身没有这个空闲,因为……还要收拾那些偷溜进来的小东西呢~”袁瑾宁媚笑一声,下一秒,屏风后跌出一个全身黑的男子。 他浑身抽搐,似是被鬼上身了般,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的脑袋上正有一根香烛般粗的针尖,尾端已没入了其中。 随着他倒下的动作,一柄匕首落地。 秦渊奕很是淡定,收回踹飞匕首的脚。 那是黑衣人最后使了全身气劲,而投掷出去的暗器。 “多谢。”袁瑾宁很是礼貌的道谢,可这一行为却也拉远了二人距离,显得生疏不已。 秦渊奕抿唇,眼底有一瞬的迷茫,袁瑾宁既然没有生气,那她为何还这般的态度? “这人就交给王爷了,天色不早了,妾身需要休息了。”袁瑾宁后退一步,将窗户关严实了。 见袁瑾宁赶人了,秦渊奕无奈的退下,义玖从黑暗中走出,悄无声息的将那小杀手抬走。 门外,秦渊奕负手,往院子外走去:“今日蔷凝院守院的人,全部杖二十大板!让义伍滚去刑堂受罚!” “是!”义一冒出,单膝跪地。 秦渊奕微微眯起眼眸,骇人的滔天怒火翻滚,似要将人吞噬湮灭。 现在,袁瑾宁是他罩的人,想伤她,不想活了! 随后伸出一直藏在袖下的手,手心处是一只玉镯。 玉镯通体莹白,仔细看去,表层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蔷薇花,一朵接着一朵,热烈却又冷艳。 今日是花神节,他本想送此物给袁瑾宁的,但……好像送不出去了。 秦渊奕心里一堵,收好东西大步离开,他可不能转身再将东西送她,那不是显得自己弱势吗? 门外的事儿,袁瑾宁一概不知,她将东西归位后,便歇息了。 这几日,袁瑾宁都是懒得搭理秦渊奕,他说的对,自己还是少干涉些这人的事儿比较好,她也乐的清闲。 “阁主,京城内的各个行业咱们都有涉及了,虽说现今那啥来着……还不够大,但京城内的一部分脉络,咱们也已经控制了。”红棠拿着一沓厚厚的账单,堆在袁瑾宁面前。 她随手意思意思的翻了翻,便很是嫌弃的转眼,吃起了甜点。 “规模还不够大。”袁瑾宁给红棠普及现代词语。 红棠点点头,再次分析:“奴家相信,假以时日后,我们定能控制整个京城的商业。” “难说。”这次,袁瑾宁却是摇了摇头,先不说京城内鱼目混杂,那几位皇子想要争夺嫡位,定然要一定的资金。 京城内,估计到处都有那几位皇子的暗铺。 想要彻底掌握京城的经济命脉,还真有点儿难,见红棠似是有些不懂,袁瑾宁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 红棠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眼睛一亮。 “那为何我们不把事业,拓展至京城之外呢?”红棠靠近,一阵香风袭来。 袁瑾宁一愣,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对哦!世界如此之大,屈于一个小小京城,确实是太过狭隘了……棠儿真聪明,既然如此,这事儿就交由你负责,先从伏城开始!” 原本,红棠听了袁瑾宁的夸奖还心花怒放,可再听后边,她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这人果然是恶魔! 红棠嘴角的娇妍笑意维持不住。 “阁主~您这般压迫奴家,奴家连见羽聆的时间都没了!” 就是为了不让你见,才这样做的啊!袁瑾宁心底默默来了一句,她总觉得,羽聆不会是红棠最好的归宿。 特别是上次的事儿后,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为了咱们的雄心壮志,红棠,你就幸苦一些啦!”袁瑾宁拍了拍红棠的肩膀,一脸看好的表情。 红棠顿时压力山大,怎么有一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 “那阁主,你干嘛?” “……” 袁瑾宁拿起来桌上最后一块龙须酥,伸手干脆利落挥手:“再见!” “阁、主!!!” 身后不甘的咆哮并未影响袁瑾宁的好心情,她吊儿郎当的走至香迁阁三楼,却在那儿遇见了意料不到的人。 “秋意姑娘,你为何在这儿?”袁瑾宁挑眉,笑的满是温和。 那一身浅黄衣裳的女子掩唇一笑,温温柔柔的道:“啊,这不是迷路了,正在寻下楼的地儿呢,正好你来了,我们便一同下去吧。” 袁瑾宁笑了,往那有密室的屋子里瞧了一眼,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玩味不已。 有意思……她还以为这人只是单纯的不待见自己,看此情形,怕是目的不简单。 但现在还没证据,袁瑾宁并未轻举妄动。 “那我便带着秋意姑娘下去,下次可别乱逛了,万一冲撞了尊贵的客人,那可是赔不起的。”袁瑾宁的话里带刺,她现在也不必顾及着蓝杏的感受了,左右这人的目的迟早有一天会暴露! 秋意勉强笑了笑,这不是说自己低贱不懂事儿嘛。 “下次定然不会了,我差点儿忘了,这儿不是虹衣坊了。”既然袁瑾宁对自己不客气,那秋意也放开了手,可劲儿挖苦。 “没有下次了秋意姑娘,若是姑娘不待见我的香迁阁,那便请您、尊挪贵步,滚去别的地儿吧,你这尊大佛呐,我的小破阁是装不下了,啧啧,配不上呐不是?”袁瑾宁以退为进,看似吹捧秋意的身份高贵,实则直接将她贬低成了渣渣。 “隐主这话儿是否有些过分了?我应该是高攀不上贵阁了?不过是一小小杀手组织,养了一群废物!你神气个什么?”秋意也跟着笑,捻着帕子,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很温柔,可其中的内容嘛,就没那么美好了。 原本下楼的步子一停,踏在下一阶上,袁瑾宁缓缓回头,冷冷凝着秋意。 她侧了侧头,萧杀之气让秋意面色一僵,不点自红的朱唇轻启,一字一句: “你还,真是高、攀、不、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纠缠不清 “若说,我养的是一群废物,那你是什么?你也曾是废物中的一员,废物小姐?且在我眼里,她们每个人都很棒!比你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东西好多了,狗东西,姐姐奉劝你一句,好好的搁哪儿喘着气,否则我驳了蓝杏面子,也要杀你!” 一瞬间,袁瑾宁身上威压加重,明明站在下方,距离了好几个台阶,可秋意就是有一种被眼前之人睥睨不屑的感觉! 她说话已如此不客气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掩饰的,袁瑾宁冷笑。 秋意狠狠拧眉,眼神一瞟,瞧见什么,一改原本凌厉的眼神,满是温柔的上前:“隐主说什么呢,就凭你也想杀了我?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她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袁瑾宁笑了,满是寒霜,这人还真是…… 还不等袁瑾宁说什么,秋意忽的靠近,在袁瑾宁懵逼的眼神中身子往后倒去,面上尽是惶恐。 袁瑾宁瞧了眼自己被秋意强行拽出来的手,再瞧了眼楼梯下成功英雄救美的羽聆与秋意,再望了眼他旁边的红棠。 抬头,看了看天空,试图表现出自己的无辜。 “其实是个误会,你们懂的吧?” “没……没错,隐主说的都对,这确实只是误会……”秋意抿唇掩面,低低抽泣着,好不委屈。 她这样的表现,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甚至让人更加确信袁瑾宁推了秋意。 “你看是吧,秋意姑娘也说了是误会。”袁瑾宁耸肩,扶着楼梯缓缓下楼。 “你这是要抱多久呢?”红棠勾唇,笑意盈盈的问着羽聆。 羽聆低声说了句得罪了,便很是轻柔的将秋意放了下来,红棠见着笑的更开心了,只是眼底的冷光潋滟,似乎能冻穿了秋意。 秋意羞红着脸,将手执在一起,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相救。” “姑娘无需多礼,顺手罢了。”羽聆点头,伸手将秋意凌乱的发丝抚到耳后,姿势暧昧不已。 “啧啧啧!”袁瑾宁摇了摇头,直接拉过红棠拥入怀里:“气不气?要不咱们一起弄死秋意?” 秋意:“……” 在当事人的面前,如此光明正大的密谋,真的好吗?? 红棠一眯眼,低低的笑出了声,满是魅惑:“好啊~” 羽聆二话不说,站在了秋意面前,对着二人微微欠身,怀里抱着的古筝从未放下:“能否看在羽某的份上,放过秋意姑娘?” “你认识她?怎么的,还狗拿耗子了?”袁瑾宁一顿讽刺,不行,她看这两人都不顺眼。 捏了捏有些痒的手,袁瑾宁思量着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羽聆,红棠估摸着也舍不得。 可这儿是她的地盘,她就不信几十个人一起上,还对付不了一个羽聆了! “秋意姑娘与我是旧相识了,在下自然识得她。”羽聆勾唇,神色微暖。 那从未有过的弧度展露,宛若无尽漆黑里猛然点亮一盏灯,惊艳却也满含希望。 但这盏灯,却不是为红棠点亮的。 红棠挪开了眸子,努力忍耐下内心翻腾的酸意。 秋意一见立刻红了脸,娇羞的躲在羽聆身后,小女儿家的姿态十足。 而相比之下,大胆奔放的红棠就显得如此不堪。 “啊~原来是老情人啊,那你为何还一直和红棠不清不楚,这不是耽误人家么?”袁瑾宁忍不住笑了,瞧了眼羽聆腰间,是上次红棠亲手绣的锦囊。 羽聆也跟着笑了,一向温润清冷的眉眼,如今一片嘲讽:“这位姑娘,可否请你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再显示自己?一直都是红棠姑娘对在下纠缠不清,在下从未与她不清不楚。” 红棠面色一僵,唇瓣蠕了蠕,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说的对,一直是她自己死死纠缠,想来,他烦死自己了吧,所以才寻着各种理由拒绝自己。可自己还是不知廉耻的扑上去,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那你还佩戴别人送你的……” “阁主!”红棠高声阻止,甚至连隐藏袁瑾宁身份的事儿都给忘了。 羽聆眼神一闪,阁主?这女人的身份,看来不简单。 袁瑾宁愣怔了一瞬,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却是给了红棠一个眼神。 红棠迟疑了一瞬,还是转眸看向二人,恶狠狠的喝斥:“香迁阁不欢迎二位!二位请走吧!” 说完,红棠抽出鞭子,朝着秋意狠狠甩了过去。 那看似凌厉的鞭子,实则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就算打在身上也不会疼。 羽聆瞳孔微缩,直接伸手拽住鞭子。 “赶客也不带你这样的吧!?秋意姑娘,你还好吗?”羽聆甩开红棠的鞭子,见秋意摇摇头才松了口气,最后冷冷瞧了二人一眼,便揽着秋意离开。 离开之际,秋意缓缓回头,对着二人恶意一笑,眼底的狠毒之色骇人不已。 为何她要如此针对?明明以前的秋意不是这般,就虽与她们不大亲近,也不会如此过分,甚至明知自己与羽聆的事儿,还故意从中作梗。 红棠捏了捏眉心,头疼不已,秋意为何忽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是她不知晓的? “你无事吧?”袁瑾宁揉了揉红棠的脑袋,眼底带着淡淡的关切。 红棠勉强撑起笑容,摇了摇头,却吃了袁瑾宁一记敲击,被她潋滟的眸子望着,眼底一片清明,似是将自己看穿。 “这样笑丑死了,这样吧,我给你放一天假,今天向伏城拓展的事儿先缓一缓,你先散散心,将那人忘了。” “好的,老板!”红棠瞬间来了精神,学着袁瑾宁曾说过的话回应,逗得袁瑾宁发笑。 见她一扫阴霾满是欢快的离开后,袁瑾宁笑容逐渐冷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手上的蔷薇扇,不如除去秋意,免得她祸害了隐阁。 不过,蓝杏那边倒是有些麻烦。 还有羽聆的事儿,她瞧着红棠可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人,袁瑾宁犹豫,她要不要想个计谋,将羽聆从红棠心中彻底抹去? 犹豫了许久,还是放弃了,毕竟是他们的事儿,自己不好插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因为本王欢喜你 次日,京城内传出消息,陈尚书独子惨死抚芩楼,下毒之人是抚芩楼两名女子。而现场却留下了隐阁的标识,表面上看,那两女子是前年有些名声的隐阁之人。 两人任由威逼利诱,一直否认。 问讯的官员觉着,要么是两人嘴太严,要么就是真的是被人利用了。 之后,从两名女子嘴里得知了一名身穿黑衣,戴着赤金镶边面具的男子,唯一的特征便是发鬓上,半月形中央有着水滴状的玉钗。 见自己将名声打出去了,袁瑾宁心情很好的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可这样的美好时光总是短暂。 门外,落京匆匆走来,弯腰凑近,怕惊扰了那正小憩的女人,她迟疑了一瞬。 “什么事儿啊,直说。”女子并未睁眼,只是落京确认声音是从她这儿传来的。 “回禀娘娘,王爷来了。” 就在落京话音刚落,原本紧闭双眸的人唰的睁开眼,面上的神色有些诡异。 奇怪,她怎么一点儿也不想见着那人呢?袁瑾宁拧了拧眉,叹息一声:“来就来罢,不然,我还能避而不见不成?” 落尽抿唇,瞧了袁瑾宁一眼:“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 “哦哦,又要说关于王若……啥?问啥罪?老娘又做错啥事儿了??”袁瑾宁说了一半,猛然发现了不对,立刻转眸盯着落京。 还不待落京回答,门外传来脚步。 落京赶忙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嘴的候在一旁,袁瑾宁收回视线看向门口,站起身,对着那边虚虚行了一礼:“妾身见过王爷。” “本王且问你,抚芩楼的事儿,是你做的?”秦渊奕上前一步,直接道明来意,虽说他用的是疑问句,可那语气却是极其的肯定。 抚芩楼的事儿,也只有陈义被暗杀一事了,袁瑾宁耸了耸肩,有些不明白秦渊奕的脸为何如此黑沉。 “是啊,怎么了?除去了一个敌人,不好么?” “陈广海寻不到真凶,便向外宣称,那两名女子就是真凶。”秦渊奕没有回答袁瑾宁,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抚芩楼的利益,跌倒了史上最低!” 袁瑾宁微微一愣,其实这也想的明白,寻不到凶手泄愤,总得找个替罪羊,不然显的那陈尚书多么无能,连个人都找不着。 可袁瑾宁不明白的是,抚芩楼的利益最低,秦渊奕是怎么知道的,或者说,他关心这个干嘛? “所以呢?”袁瑾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渊奕被气笑了,目光凝着袁瑾宁,满是霜意:“抚芩楼是本王名下的,王妃却说,关本王何事?” 袁瑾宁默然,缓缓转头看向落京。 落京急急忙忙看向别处,满是心虚。 她就说,为何好几次去寻那抚芩楼牡丹嬷嬷时,落京都表现的有些奇怪呢!原来楼子是秦渊奕的! 袁瑾宁咬牙,难怪外人都说抚芩楼的东家神神秘秘,能不神秘嘛,凤灵国摄政王耶! “你又没有告诉过我。”袁瑾宁撇撇嘴,一派的无辜。 “没告诉过你?种种迹象,你看不出来?本王高估了王妃的智商了。”秦渊奕冷笑。 袁瑾宁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这……她还真没发现,她觉得,堂堂血气方刚的战神王爷,定然不会开那种店的。 很显然,是她想岔了。 “你想如何?让我赔钱么,门都没有……哦,还有,赔命的话,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面对极度抠门的某人,秦渊奕也有些束手无策了,心底叹息一声,上前一步,神色认真无比:“那王妃不许生气了,本王都没有生气你和南宫羽。” “我没有生气啊,且王爷为何要生气我与南宫羽?只因怕我与南宫羽的关系传了出去,你被人指指点点?” 秦渊奕:“……” 想掐死袁瑾宁。 可秦渊奕知晓,若是真的将她弄死了,世上就没有第二个她了。 “你,很好!”秦渊奕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蹦出,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是恨不得将袁瑾宁如那几字一般揉捏咬碎。 袁瑾宁打了个寒颤,忽的笑道:“你这般在意我与别的男子,是为何呢?” 她笑了起来,仿若天上的星星闪烁,惊艳无比。 秦渊奕沉默了,深深凝望着她,那眼神不禁让袁瑾宁有些惶恐,好似他的答案,自己承受不起。 “因为本王欢喜你。” “……” 袁瑾宁垂下眸子,避开了与秦渊奕的对视,望着地上的鹅卵石默然。 “王爷,莫要与妾身开玩笑,妾身会当真的。” “那王妃便当真好了。”秦渊奕上前了一步。 落京已经呆住了,而义一则是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没错,表明心意还真是他教秦渊奕的,要追一个妹子,首先就得让之知晓心意,才好光明正大的靠近。 “那可怎么办呢……王爷,妾身没有在你的眼里,看见感情这种东西啊。”袁瑾宁幽幽说道,抬起眼眸,细细的看着秦渊奕。 看着那被震住的人,看着他露出的无措,看着他的自我怀疑。 她没看见秦渊奕对自己的欢喜,反而从中捕捉到了莫名其妙的占有,这种占有不是对爱人的,更像是对一个……听话的宠物? 袁瑾宁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在秦渊奕心底,是这样一个听话的宠物,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因为袁瑾宁与别的人亲近而吃醋,也会因为袁瑾宁冲他发脾气而不悦,这像极了爱。 可袁瑾宁自己知晓,并不是。 所以,她即便看出了也不去直面面对,因为她知晓,秦渊奕对自己的新鲜劲迟早会过去。 “不是的,娘娘,王爷真的很喜欢你……”义一急忙站出,要为秦渊奕解释,却被袁瑾宁一个眼神打断。 “那王爷愿意为了我,放弃整个天下,为我去死吗?只要这两点能为我做到,我便也试着去喜欢王爷。”袁瑾宁很是冷静的询问,那总是空洞的眼神满是漠然,对世间万物的冷漠。 秦渊奕沉默了,因为他知晓,他不能!他放弃不了那个位置,更不会为了袁瑾宁去死。 他并未在这个世上见过,有人愿意为了爱人去死,相反,他倒是见过那类平日里恩爱有加的夫妻,再危难之时,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推向危险。 第一百四十章 如你们所见 这世间的恶,让秦渊奕看不清究竟什么是爱情。 “王爷做不到的,请回,以后这类话,不要再和我说了,或许有一天,你真的会遇见那么一个女子,但绝对不会是我。” 因为袁瑾宁清楚,自己胸腔是空的,不会为任何人跳动。 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秦渊奕再未寻过她,袁瑾宁也再未提及此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袁瑾宁专心于自己的商业链发展,甚至亲自跑了一趟伏城,买了铺子,还在那儿建了香迁阁为主要经济联络点。 袁瑾宁想了想,现在都到了这一步,四姐妹与她的关系也越发亲近,便觉着迟早有一天青桃与蓝杏等人都要知晓自己临神的身份,便直接穿了那日一身的衣裳,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望着陷入死寂的二人,袁瑾宁耸了耸肩,她很是诚心的道歉:“抱歉,如你们所见,我确实算计了你们……” 随后巴拉巴拉一堆,解释了自己的难处,说的那叫一个可怜兮兮。 蓝杏很快上前,扶着她关心不已:“阁主阁主,你莫要哭啊,奴家真的没有怪你,奴家根本不在意。” 袁瑾宁装模作样的一哽,揉了揉蓝杏的头发,满脸感动:“谢谢杏儿愿意原谅我。” 蓝杏脸一红,偷笑感受袁瑾宁温暖的手掌。 红棠与紫藤无动于衷,看着袁瑾宁卖力的表演,蓝杏真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呐,就问她,哪只眼看到袁瑾宁哭了?? 青桃一脸懵逼的看着三人,就这样缴械投降了?她们也不生气? “哦,你问我们为什么不生气?因为我和小藤儿,早就知晓了呀。”红棠满是无所谓的说道,原来紫藤不小心将心底话说了出来。 青桃陷入了迷之沉默,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她,等着她的态度。 袁瑾宁抿唇,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那俊美的面容上满是愧疚,直勾勾的望着她:“桃儿啊~~” 那尾音拉长,清冽的声音勾人无比。 青桃嘴角一抽,她还能怎么样??反抗无效,只能认了呗! “行啦行啦,我也没什么感觉,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这么久的姐妹了。” 见青桃被搞定了,袁瑾宁悄悄松了口气,而旁边的青澜一瞧,这不是以美貌欺骗广大少女吗?!他定要正义的站出来,阻止这个混球! “我不同意!”青澜义正言辞、掷地有力的拒绝。 见引起了全部人的视线,青澜一缩脖子,忽的有些小怂,他咳了咳嗽:“阁主,你明摆着是坑害我们!” “你当我们傻,看不出来?”四姐妹齐声回答,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青澜。 其余两人都无语了片刻,袁瑾宁是心虚的,青澜则是愤愤的。 为什么妹子都偏向袁瑾宁呢?明明她只是一个伪公子,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美男子啊! “青澜啊,你若是真的看不惯我,我也……也没有办法,毕竟我只是一个用计谋才加入你们的卑鄙小人,在大家心底,肯定是你最重要的……”袁瑾宁垂眸,淡淡的悲伤围绕身边。 长长的睫毛遮掩住那双溢彩的眸子,俊逸的面上满是失落,好看的唇瓣抿在一起微微发白,带着股凄凉,看得人心生不忍,想立刻将世上最好的物事捧至她的面前,只求得如玉公子能再次灿烂而笑。 明明男子一身黑衣的神秘且邪肆,结果配上那委屈巴巴的小脸,竟无一丝违和,反而有一种反差的可爱,看得在场的四个女人心都软了,哪怕她们也知晓,这人是装的。 “你也太过分了吧,居然用美人计……哦不,美男计!我告诉你,哪怕你用了此计,我相信她们也是不会屈服……” “闭嘴!”×4。 在袁瑾宁越发委屈的视线下,四人齐齐摆下了阵势。 青澜满脸的绝望,这几个肤浅的女人,只看外在的皮相! 随后,大家都知晓了临神的身份,袁瑾宁也不再顾及,每次前往香迁阁都以男子身份,一身黑衣赤金面具,头戴水滴发钗。 这个形象,已经让人一见便可联想到他的身份。 再加上她有意将身份显露,传出去是一名用毒高手,名为‘临神’,是隐阁的金牌杀手。 至于隐阁的主儿,则是一名红衣潋滟的女子,风情万种,妖娆妩媚,乃人间极品。 伏城有了香迁阁分店后,也仿着京城建立了一个隐阁,再将整日无所事事的青澜与青桃派去了伏城担任伏城隐阁的分阁阁主,让之开始广招武功高强之人,只要报酬给的高,人们自然愿意归顺。 而那些不愿意归顺却想在隐阁接取任务的人,隐阁当然也是允许的,让之登记后得了身份,再斟酌压低一些价格交给任务者。 虽然那些人也知晓隐阁定是赚取了中间差价,却无可奈何,毕竟没有其它组织如隐阁一般无需入阁就能摘取任务,且也没有比隐阁任务更多的地方了。 隐阁的名声,全都归与红棠几人接下的几件大任务,而且完美完成了。 还有,那名神秘的黑衣男子,每次接取任务,下手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每次的手段都是毒杀。什么食物相克,两份无毒的香味经过碰撞后产生剧毒之类。 用毒的手法神奇诡异,令人捉摸不透,所以一段时间内,隐阁的名声跟着几人一同大涨。 这时候,不趁机发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所以袁瑾宁当机立断,又将手伸向了京城周围别的县城。 大量招新的同时自然要保证质量,且那些招新的人都不能归于核心人物。 核心人物,自然就是京城那几位。 这日,袁瑾宁以临神的身份来了伏城,伏城的隐阁才建立不久,所有系统也才刚刚起步。 隐阁,这次可是有了专门的楼子了,在伏城的最重要,一楼开着一家小酒馆,二楼往三楼则是隐阁内部,众人都心知肚明。 连官府听了后都想要捉拿,可袁瑾宁狠呐,直接以开酒馆的名头将这事儿翻过去了,官兵没有实证,也只能任由其发展。 袁瑾宁刚下马车,青氏两兄妹便迎了出来,望着那满身风流的某人,青澜再次叹息世风日下。 现在的女子,都开始比男子更俊俏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认识新成员 原本集中于门口喝酒的杀手们,动作都停了下来,这大概是他们唯一一次默契十足。 袁瑾宁随着二人走进酒馆,无视了众人各色的眼神,上了二楼。 二楼已经有了许多人在询问,袁瑾宁仿照着现代百货商店的形式建了一个发布任务与咨询信息的前台,安排了专人站岗。 那些专人,都是上次袁瑾宁于安和县救下,随后无家可归留在她那儿做工的人。 现在,正好用上了。 前边的人一见袁瑾宁,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颔首示意,态度极其恭敬:“临神阁下。” 袁瑾宁点点头,所以人的视线直直盯着她,那些自愿来当杀手的,哪个不是凶神恶煞之辈,或是嗜血之徒?每个人的眼神都极其诡谲阴森,在如此多的压力下,袁瑾宁还能保持镇定自若,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几人心底忍不住佩服。 若是平常女子,在这种情况下怕是早吓尿了。 “你们继续,无需管我。”清冽的嗓音温柔,袁瑾宁转身朝着三楼而去。 二楼是发布任务的地儿,三楼则是加入了隐阁内部的居所。 条件自然是很好的,单独的房间,里边虽然不是很大,却也五脏俱全,简直是比京城的条件还好。 此也是袁瑾宁有所考究,虽然伏城不如京城大,但却是周遭县城里最繁荣的地儿了。而京城,她暂时还不想发展,因为哪儿到处都是皇子的眼线,她大肆发展只会被人盯上,后趁隐阁还未彻底稳固除而快之。 不如先发展外围,再慢慢延伸进京城,由外而内,里应外合。 她就不信,打不穿京城那道商业链的障碍墙! 现在,隐阁已经有人加入了,青澜提前聚集了现有的十三人在厅里,袁瑾宁与他们打了个招呼。 男子偏多,女子只有三人。 “久仰大名,您便是临神阁下呀~”其中一紫衣女子见了袁瑾宁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扭着腰肢莲步轻移,到了她身边,顺势一倒。 袁瑾宁只得接住,感受手里不同与一般女子的重量,嘴角的弧度加大,冰冷的眼里意味不明,‘他’越是如此神秘,便越发的吸引人。 女子对他抛了个媚眼,娇娇软软的惊呼:“哎呀!不好意思啊临哥哥~临***了人家的身子,可得对人家负责哦~” “声音很好听,样貌也不错,身材也完美,但……”袁瑾宁笑的玩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拍女子胸膛。 女子反应也是快,双手交叉,立刻挡住袁瑾宁的手。 袁瑾宁却是露出了得逞之意,女子倒在他怀里,所以他膝盖往上一顶,女子胸前的衣裳一散,两个馒头飞向半空掉落在地,还很是不甘的滚了几圈。 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女子脸色一青,起身叉腰,指着袁瑾宁便开始骂:“你要死啊,把老娘的胸都给震出来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还用说嘛?一,你喉结太明显了,二,你的……嗯,突出的形状有些奇怪,三嘛,你伪音不怎么行啊。”袁瑾宁好笑的摇摇头。 这人的声音虽然娇媚,可到底带了些男子的雄浑,最重要的是身材,奇形怪状的,可能落入别人眼里是婀娜多姿,但对人体骨骸结构知晓一清二楚的袁瑾宁,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 那人脸色一黑,原本坐着安安分分的几个男人同时面色一青,捂着嘴齐齐跑了出去,随后便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呕吐声。 袁瑾宁眼神怪异了一瞬,盯着那人腰瞧,她不会是,对那几名男人做了什么吧? 兴许是被袁瑾宁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那人撇嘴不满,恢复了原声,倒是少年般清朗:“要拆穿也是私底下,临哥哥这样让我怎么做嘛~” “停停停,好好说话。”袁瑾宁有些受不了,那原本好听嗓音,被他语气弄的阴阳怪气,还叫她临哥哥,肉麻的称呼让袁瑾宁有种想一脚踹死他的冲动。 “哼~奴家……哦不,我叫靳诺,年芳二十有余。” 袁瑾宁瞧了眼靳诺眼角的细纹:“不止吧?” “……好吧,年芳二十九。” 接收到了靳诺哀怨的眼神,袁瑾宁耸耸肩,良心丝毫不痛,谁叫她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呢。 其余人也纷纷自我介绍一番,那几个出去呕吐的男子也回来了,简直不敢直视靳诺。 靳诺也很是无所谓,捡起地上的馒头,丝毫不顾及的将之塞了回去。 望着那重新变回女子的人,几人表示知道了真相后,他们眼泪不禁掉下来。 这里一共有十三人,个个气息内敛,浑身的煞气。 只看一眼,便知晓是行走于刀尖的人,袁瑾宁很是满意,青氏二人挑人的眼光还不错,得给他们加工资。 袁瑾宁很是潇洒的离去,自然不打算这么早就回王府。 王府无聊死了,不如在伏城多待会儿。 前段时间,袁瑾宁在王府,跟没有秦渊奕这个人一样,不仅行踪消失,一天到晚见不着不说,连那几个暗卫都消失了。 她甚至都感受不到义伍的存在了,多面试探后,袁瑾宁确定了。 秦渊奕将人收了回去。 偌大的王府跟空了似的,所以袁瑾宁才闲不住,往这边来了。 伏城的街道到底不如京城的繁华,却也有不少可逛之处,袁瑾宁一个人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也蛮有意思。 就在袁瑾宁停留于一间小铺子前,挑着小玩意儿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惊呼: “快让开!快让开!!” “站住!!官府奉命捉拿,林尽,你逃不掉的!” 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跳开,连带着一把拽过地毯与小贩闪到一旁,几乎在她闪过去的下一瞬,一匹黑马便踩过她刚刚蹲的地方,飞驰而去。 马上之人浑身漆黑,驾着马逃窜,身后一堆官兵模样的人跟在身后。 小贩连连点头,感激袁瑾宁。 袁瑾宁顺势拿起几个自己喜欢的:“那这些便作为我的报酬吧?”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相比起一条小命而言,压根儿不算什么,小贩点点头同意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什么鬼运气? “啊!有敌援!” 其中一名追击的官兵发出惨叫。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倒了地,另外几人一看便知晓了那人有帮手! 趁着他们慌神的空档,两支飞箭飞射而至,又是两名官兵暴毙。 袁瑾宁顺着箭羽划过的痕迹看去,屋顶上一前一后两个人,正随着官兵们骑马的痕迹拉弓,松弦,又是两条人命。 凶残啊!袁瑾宁低叹,一脚将差点被射穿的小贩踢进了隔壁药堂里,自己也跟着掩在门后,她可不是那等爱多管闲事之人。 “将弦给本王!”一声低沉性感的声音炸响,袁瑾宁瞳孔微缩,探出了头。 一袭黑紫色锦衣的人,骑着枣红赤马,脸上的金色面具遮掩住上半张脸,露出了那高挺的鼻梁与好看的嘴唇。 他眼神冷凝,接过属下递来的弓箭搭在手上,对准那即将消失的黑衣人拉弓,就在他即将松手的一瞬,耳边传来无数利刃划破空气的硝声,伴随着属下的惊呼与刀尖相碰的声音。 “主子小心!!” 男子微微眯眸,这短暂一瞬,两个选择呈现: 要么,他松手后射中那快要拐弯消失的人,可这样做,他定然会被那杀手所伤。要么他选择放弃那人,抵挡扑上来的杀手们。 心思流转间不过一息,男子加大气力松手,弓箭夹杂着破晓之势飞向那人,‘噗呲’一声细响,那原本以为自己要逃脱的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胸前穿出的箭头,缓缓回头,却没瞧见那人同样被刺中的场景。 那骑在赤马身上的男子,定睛望着距离不远的一处药堂。 黑衣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他会平安无事,难道有内援,所以他才有持无恐吗? 无数的疑问,没人能为之解答,黑衣人断气之时瞪大着眼,死不瞑目。 男子反手将屋顶上的两人,一人一箭射穿,再回眸望去,原本药堂哪儿露出的衣角已然消失,待将所有黑衣人解决后,男子跳下马车,朝着药堂走去。 却也只见到了一个躲在其内的中年男子,瑟瑟发抖。 “刚刚那人呢?”男子眯眼,盯着小贩。 小贩被他那恐怖的眼神吓的不行,抖的更厉害了。 “本王最后问一遍,人呢?” “那、那黑衣公子吗?他朝着那边走了。”小贩颤颤巍巍的指了指药堂大开的后门,那儿也无任何身影。 身后一身着黑衣带着同色面具,上边雕刻着‘壹’字的人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请主子惩罚,差点放跑黑魁!” “回去自行领罚。”男子冷冷下令,浑身的戾气逐渐收敛。 那带面具的属下迟疑了一瞬。 “主子,是否需要派人手去寻那人?”他口中的那人,便是救下男子的人。 “无需。” 男子摇摇头,负在身后的手上,戴着一枚夹杂了血丝的玉扳指,在光芒的照耀下妖异瑰丽。 袁瑾宁七拐八拐的,确认了身后无人后才慢悠悠的走进了一家茶馆。 她刚刚见情况紧急,其中一黑衣人的剑差一点就能在那人身上捅个窟窿了,便甩了根银针将剑击飞。 希望那人没有认出自己吧,要不然她私自出府,那人又得叨叨叨了。 袁瑾宁点了一壶茶和几样小菜,那独一无二,浑身冷气的人,可不就是秦渊奕吗? 让袁瑾宁彻底确认他身份的,还是义一,他面上的是秦渊奕专属暗卫的面具,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她没见过义一所戴的面具,可根据义玖义伍几人,很容易推断。 见天色也不早了,袁瑾宁起身离开茶楼,穿过小巷朝着隐阁走去,在一个拐弯处猛然顿住步子,前边的场景让袁瑾宁直接转身就要调头。 什么鬼运气,居然碰着了别人猎艳的场景! “谁?”身后传来男子低沉声音,微嘶哑,带着股子说不清的性感魅惑。 袁瑾宁身子一顿,二话不说的直接开跑。 什么鬼运气!碰人捕猎场景就算了,居然还是秦渊奕捕猎的场景!! “砰!!”一快石头直接嵌在了袁瑾宁前边的墙上。 袁瑾宁庆幸自己刹车及时,不然现在那石头就不是镶在墙上了,而是自己身上。 还不等袁瑾宁喘口气,下一瞬,一柄泛着墨光,一看就知晓有毒的剑刺来。 袁瑾宁一个下腰躲开,双手一撑,几个后空翻躲开秦渊奕的几连攻击。 男子停下了动作,袁瑾宁得以喘息。 月色下,昏暗下,那人面具反射出刺眼的光,冷厉的眸子里满是萧杀。 袁瑾宁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后退着,男子一动,他就立刻打算躲开。 谁知他真的只是动了动手,将剑收回剑销之中,那眸中的萧杀逐渐褪去,只余一片莫名的情绪。 “你为什么在这儿?” 袁瑾宁愣了愣,不会吧,他这样都能认出自己? 她张了张嘴,刚要回答,身后就传来娇音:“奕哥哥,你无事吧……奕哥哥,你怎么没将这人制服?” 回头一看,王若倩那张娇俏的小脸呈现,那一身的罗裳与刚刚在秦渊奕坏里的女子一模一样。刚刚因为角度的缘故,袁瑾宁并未看清二人面容,后来也是因为秦渊奕的声音才猜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份,也知晓了。 “我在这儿,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旅店实在待不下去,才……才偷偷跑来寻你的,奕哥哥,你莫要生气。”王若倩抿唇,越过袁瑾宁身边,可怜巴巴的拉住秦渊奕衣袖。 秦渊奕居然罕见的没有甩开那人,只是垂眸,望着她。 袁瑾宁沉默,看来他问的还真不是自己……秦渊奕出任务,没有带她,倒是带了王若倩,嗯,看来二人真的蛮有可能,虽然她很是不喜王若倩便是了。 秦渊奕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究竟想问谁,只有他自己知晓,掀起眼皮瞥了袁瑾宁一眼,见她无动于衷,心底很是憋屈:“这位公子,今夜,你就当从未来过这条巷子。” 袁瑾宁顺势抱拳,转身就走,她就说自己这幅样子,秦渊奕肯定认不出来。 “奕哥哥,那人是谁啊?刚刚不小心扭到脚了,倩儿走一步就好疼啊~”身后王若倩小心翼翼的试探,可等了好久,耳边也没有秦渊奕的回应。 第一百四十三章 熊出没 终于回了隐阁,袁瑾宁进了专门为自己建设的房间,直接倒在了床上,心里盘算着,要不明早就回去,这儿也太危险了…… 她指的危险不是那些黑衣人和杀手之类,而是秦渊奕,那个人形杀器。 袁瑾宁想到做到,次日一大早,将接下来伏城内的发展,与隐阁的各种安排制度告诉青澜后,袁瑾宁便收拾东西滚蛋了。 那急切的模样,好似有鬼追她一般,看得青桃一脸懵逼。 一路上,袁瑾宁快马加鞭,半日的时间便回了王府,望着那冷清清的蔷凝院,袁瑾宁叹息一声。 落京也不见了…… 她想着,之前在伏城,秦渊奕身后的队伍里,头上戴着墨莲发钗,面带义一同款面具,可颜色是白色的,上边刻着‘京’字,想来便是落京了。 秦渊奕现在是将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收了回去,连一个保护她的人都没有了,也就是说,现在,她的生命没有一丝保障。 自从意识到了这一点后,袁瑾宁便有些食不知味,让陌生的丫鬟退下后,袁瑾宁坐在小凉亭处乘凉,望着那如圆盘的月亮,心底竟然有了一丝不习惯。 不习惯见不着落京,不习惯秦渊奕时不时的冷气……袁瑾宁忍不住嗤笑一声,觉着自己实在是有些矫情,明明是她将人推开的,现在却在这儿感怀伤春,真是蛮好笑的。 忽的微风一吹,带着丝丝凉意,很是舒服,但袁瑾宁却有些享受不来了。 一道道落在自己身上满含杀气的眼神毫不掩饰,袁瑾宁装作不知,实则眼角已经瞥着如何逃跑了。 时隔这么久才来,应该也是摸透了现在的王府只是一个空府,所以如此光明正大的闯入,也不虚了。 袁瑾宁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很悲催的是,她没有带毒药,身上只有几根银针。 更惨的是,还不等袁瑾宁想出计谋,一堆蒙面人已经如饿虎般扑了过来。 那折射着月亮银光的武器,带着寒意袭来,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势,袁瑾宁一抱柱子,踹开了其中离溪流最近一人刺来的武器,再飞扑过去一踹那人后背,借着力跌入了蜿蜒流向王府后山的溪流里。 袁瑾宁不禁庆幸,自己一时发癫,跑了这么远来看月亮,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随着她一同入湖的,还有几十柄不同的兵器,因为水的阻力无一件触及身体。 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潜入湖底掩匿身子,顺着水流的方向而去。 岸上的几十个杀手互相对视一眼,腰间衣摆上,一匹狼的标识迎风摆动。 见过了一会儿还不冒头,一半人扎进了水里搜寻,另外一半顺着河流跑去。 也不知游了多久,袁瑾宁终于憋不住,冒头喘了口气,抹了一把脸看向小岸,并未瞧见杀手的影子后心底松了口气。 简单环顾了四周,袁瑾宁眼底的迷茫一闪而过,这儿也不知通向哪儿…… “我的天天!!”下一瞬,袁瑾宁尖叫出声,立刻朝着岸边游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逆着水到了岸边,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前边的尽头,哪可不是瀑布嘛? 她惊吓的形象都没了,袁瑾宁理了理湿漉漉黏在自己脸上的头发,起身将衣裳脱下拧干,再将就着穿了回去。 这儿都是树木,顺着小河的方向朝着那断崖看了看,瀑布不大,距离下边也不算高,可袁瑾宁觉得自己跳下去,百分之八十会升天。 现在,如果顺着河流回去,袁瑾宁知晓是不可能的,她刚刚冒了好几波头,都发现岸上都有人,说不定待会儿那些人就追杀过来了。 袁瑾宁不敢再耽误,当机立断,朝着丛林里深入。 顺手折断了根树枝拿在手里,袁瑾宁挥开杂草前行。 这边的树叶比另一边茂密,袁瑾宁很快确认方向,朝着树枝茂密的方向而去,这是简单的辨识。 也不知走了多久,幸得一路上没遇见老虎啊野熊啥的,袁瑾宁庆幸,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之前她练功的断崖处。 自从她被段崇寻发现后,就将这儿舍弃了,一直在蔷凝院里锻炼。 某一次被秦渊奕瞧见了,还询问她在练什么秘法,惹的袁瑾宁哈哈大笑。袁瑾宁想着,便到了那处大石头旁边,望着脚下只余几盏烛光的京城,眼神一瞬间沉了下来。 夜已经深了,袁瑾宁甩了甩黏糊糊的衣袖,水珠溅射。 她现在想秦渊奕有什么用呢?都已经软香在怀,快活不已,袁瑾宁摇摇头,将秦渊奕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去。 转身就要下山,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瞳孔,袁瑾宁浑身僵硬。 她忽然有些想念段崇寻了,若是此时与她对视的是段崇寻该多好啊,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袁瑾宁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吼——!!”棕熊仰天大吼一声,惊起了满林的鸟儿。 袁瑾宁心想,今天是自己的倒霉日呢,明明以前安全得不行的城后山,今日偏偏就有熊出没。 还偏偏,被自己碰上了。 袁瑾宁一动也不动,叫她装死?这太不现实了,熊的舌头上满是锋利的倒刺,自己装死它肯定会舔一舔来确认,到时候自己一层皮直接就被扒拉下来了! 若是自己滚下身后的山崖,存活的几率是多少呢?袁瑾宁估测了一下,嗯,是零。 “有事好商量。”袁瑾宁认真的点点头,努力散发和蔼的气息。 可动物感官是最敏锐的,它迈着熊步,晃晃悠悠的向着袁瑾宁走去。 那满是兽性的眸子里凶残不已。 吾命休矣! 袁瑾宁脑海中浮现这么一句话。 不是吧,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享受生活,还没有吃遍天下呢! 袁瑾宁咬牙,眼神一厉。 她还就不信了,自己打不过一只蠢熊!一支熊掌夹杂厉风而来,袁瑾宁借助着大石块躲过一劫,但那避风港的石块在熊掌攻击下直接裂开了! 袁瑾宁无奈,只得放弃,缩起身子在熊掌下滑了出去,单手一撑旋起身子,朝着山下狂奔。 第一百四十四章 晚上好,许久未见 打不过,她还跑不过吗?! 袁瑾宁借助着突出的树枝往下荡着,身后阵阵嘶吼,伴随树木倒地的轰隆声,那棕熊每跑一步,整座山似乎就颤动一次。 “熊大哥!你我无冤无仇的,何必如此呢?”袁瑾宁一边跑,还很有心情的和自己开着玩笑,耳后的兽吼声已经越来越大,只得苦笑一声。 还真是跑也跑不过了? 袁瑾宁看了眼左前方的璧崖,哪儿正好有一块突出来的尖锐石块,借着旋身躲过后边飞来的树枝往后瞥了一眼,这个距离……袁瑾宁二话不说,朝着突出的石块跃去,手掌一个用力抓在璧崖突出来的石块上,飞快攀登上突出的尖快。 袁瑾宁微伏着身子,朝着那还有些距离的棕熊甩去两块石子,大吼:“蠢熊,有本事你来抓姑奶奶啊!” 她扔出去的两块石子正中棕熊的眼睛,一声凄厉的嘶吼,一阵地动山摇,那熊如发疯了般直直飞撞而来。 袁瑾宁瞳孔微缩,倒映着那低着头撞过来的兽头。 “噗嗤!”脸上一热,袁瑾宁堪堪稳住身子,趴在石头上抹了把脸,一手的鲜艳夺目。 袁瑾宁对着那瞪的老大兽瞳,挑衅一笑,威风呀,继续威风,还不死她手里了。 起身拍了拍已经被兽血染红的白衣,袁瑾宁轻松的跳下大约三米高似利剑的石块,最后看了一眼那整个被洞穿的尸体,袁瑾宁记下了这个地儿,往京城内走去。 原本漆黑的苍穹已经吐露白光了,月亮还念念不舍的挂在天边,可它周围的星辰早已隐去了大半身子。 不知不觉,竟然一夜快要过去了,袁瑾宁扭了扭酸痛的手臂,鲜血凝成滴,顺着纤白手指滑落,在地上染开了一朵瑰丽的花朵。 刚刚攀岩的时候难免会刮伤手心,袁瑾宁丝毫不在意,一身血渍的出现在了王府门口。 王府门口街道上走过的打更人,吓的哇哇乱叫,被袁瑾宁一个冷眼吓跑了。 府内的守卫被惊叫唤醒,立刻睁眼慌乱的往外一看,对上了袁瑾宁那双幽幽双眸。 “……啊啊啊!你是人是鬼?!” 袁瑾宁掏了掏被震生疼的耳朵,斜眼睨了他,随后大步向内走去:“闭嘴!我是袁瑾宁!” 那侍卫一愣,一旁原本睡相死沉的侍卫也被他尖叫惊醒了,听了袁瑾宁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娘、娘娘,你怎么?” “玩忽职守!连王府进了刺客都不知!王府养你们做什么吃的?明日就给本妃收拾东西,滚蛋!”袁瑾宁那叫一个气,看两人懵逼的样子,应该是还未有一人发现…… 偌大的王府飞进几个武功厉害的高人,他们察觉不出也没什么。但,几乎一个晚上了,居然还没有人发现她的失踪? 若某天自己死了,估摸着,这些人都不会发现!袁瑾宁气的就是这一点,看来她在王府立的威还不够,那两侍卫听了她的话后脸色有些难看,却是无动于衷。 “王妃娘娘,恕属下不能听命,属下只听命王爷。”其中的一侍卫点点头,动作虽然恭敬,可神色却没尊敬到哪儿去。 袁瑾宁冷笑,还真是没了秦渊奕的势,她啥也不是呢……恰好,她想要摆脱的也是这点! “哦?这般说来,本妃的话你们是不听喽,行,很好,”袁瑾宁了然,眼底寒光乍泄:“既然你们不滚,本妃滚!” 她才不会和他们动手,先不提刚刚她消耗了多少体力,就说她对两人动手了,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指不定秦渊奕要拿捏着这点儿,对自己发难呢! 袁瑾宁的回答让人有些出乎意料,两侍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见了对袁瑾宁的不屑,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妇人家,没了王爷的依仗什么也不是。 她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已经在心底盘算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让两人滚出王府了。 她袁瑾宁自然是不会就这般算了,她可是有仇必报! 能事事都抱着无所谓没关系,心态宽和之人,那是圣人。 她袁瑾宁可不是圣人,相反,她可是记仇的很! “驾!”还不等袁瑾宁走远,街道尽头模模糊糊的身影呈现,凌晨的天空带着朦胧雾气,看不清远方的景色。 无数的马蹄声不急不缓的传来,富有规律却又不会过于吵闹。 袁瑾宁缓缓眯起眼,过了会儿,那群人似乎穿过迷雾将面容呈现,那整齐划一的黑衣黑面骑于马上,带头之人一身紫黑锦衣,同色发带飘扬。 他的那双沉眸与袁瑾宁遥遥对视,好似两人之间隔了无数的屏障。 带着白色面具的落京一愣,见着那浑身是血的人魂魄差点没吓飞了,若不是袁瑾宁那双清冷却又妩媚的凤眸,落京怕是也认不出她。 “袁瑾宁?”待队伍近了些,秦渊奕薄唇轻启,面具下的眉头紧蹙,带着不由自主的担忧与紧张。 袁瑾宁沉默了一瞬,冷漠的点点头:“王爷晚上好,许久未见。” 反正她死活也不会承认昨日是她救的秦渊奕,她不想再和之有过多的牵连了。 见袁瑾宁还能正常说话,秦渊奕悄悄松了口气,翻身下马,朝着袁瑾宁走去的步子有些微微凌乱,有些掩饰不住主人内心的情绪。 “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大晚上的一身血……被人刺杀了!?”秦渊奕想要扶住她的肩膀,可刚抬了点儿的手猛然顿住,眼神微微一暗,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他不能再放任自己对袁瑾宁情绪继续发展下去,因为他知晓,若是有一日他真的对之心动不已了,到时候面临选择时,他注定会做出的决定将让自己痛苦不已。 “还真被王爷说对了,被几个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追杀,然后我跑了,遇见一个畜生,被老娘机智解决了。”袁瑾宁轻描淡写的说着,可看她那一身的‘惨状’,事情定然不像她说的那般轻松。 “那你一身的伤……”秦渊奕心里有些慌乱,眼神微微放空。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生疏 他曾说过,绝对不希望再见那一身狼狈的袁瑾宁,可如今…… “哦,那畜生的血。”袁瑾宁耸耸肩,擦了擦被鲜血染红的衣袖:“王爷若是无事的话,妾身便先走了。” 秦渊奕无措的站了会儿,袁瑾宁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点点头,掠过他朝着街道上走去。 不等她走一两步,衣袖猛地被人拽住,袁瑾宁回头的一瞬间,衣袖的禁锢又松开来。 秦渊奕垂眸:“王妃这么晚还要去哪儿?回院子沐浴休息去。” “王爷别开玩笑了,这偌大的王府不是容不下妾身嘛,妾身想着不如离的远些,距离产生美嘛。”袁瑾宁半是讥诮的说着,眼角瞥见那两侍卫果然变了脸色。 还不等秦渊奕开口问缘由,那两侍卫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恕罪啊!是王妃非要将我们赶走!被王妃赶走倒也无妨,但我们说了只听王爷的命令,王妃便闹着要走。” 两侍卫说的倒也句句属实,只是这有删减的句子将事情扭曲的不成样子,听见别人耳里,只会觉着袁瑾宁如此娇蛮任性,仗着秦渊奕的宠爱便无理取闹。 袁瑾宁被气笑了,古人可真是会说话,三言两语直接将实情篡改了,见秦渊奕的眼神望过来,袁瑾宁直接破罐子破摔: “是!这两人说的没错!是本妃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但王爷,本妃却瞧见之时,两人可是打着瞌睡,王府的警卫如此松懈,难怪今日如此多的杀手闯入都无人发现……而且已经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到现在还没有一人发现我失踪了,可笑至极!” 袁瑾宁冷冷嗤笑一声,大步朝着街道走去,落京下马,步子一挪。 那浑身是血的人连停也未停,掠过了她。 落京愣住,拿着手里的面具面脸迷茫,缓缓转头看向了袁瑾宁的背影。 那窈窕的身子,婀娜魅惑,但此刻却寂寥无比,她一个人,无人在她身边。 眼睛忽的有些酸涩,落京抿唇,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泪意。 大抵,她们之间的关系再也不会如之前那般融洽了吧……落京知晓,袁瑾宁生气了。 袁瑾宁确实是对落京有些失望,却还不至于生气,因为她知晓,落京是秦渊奕的人,可不是她的。 秦渊奕传唤她也是无所谓,可临走前,落京连一个消息也不留。 当她发现落京消失之时,袁瑾宁还有些担忧,到了偏房落京的房间,结果那空荡荡的房间让袁瑾宁一瞬清醒了过来。 明明有这么多机会,哪怕是让婢子口头相传一句,或是留个纸条,可落京都没有。 她只是用空了的房间告诉袁瑾宁,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否则就是那被善待的人身上,有人想要的东西。 秦渊奕没有拦着,闭了闭眼,掩盖下满心的疲倦,晖了挥手,带着刻有‘壹’字面具的男子上前,行军士礼。 “将今晚守夜的所有人鞭打十次,发卖了!特别是这两人,双倍。”说完,秦渊奕扬起下巴,示意了下守门的侍卫。 那两人脸色一白,惊恐万分,还来不及说什么,直接被人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不是说这段时间王妃失宠了么?且他们说错了什么,王府内不听王爷的,难道真要听那妇人的话?? 两人到最后都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秦渊奕自然不会解答,看了站在冷风中默然的落京,轻飘飘落下一句:“落京,自行领罚。” 落京愣怔一瞬,便单膝跪地遵命了,没有秦渊奕的允许,是不能随意取下面具暴露身份的。 春日清晨,天亮的很快,袁瑾宁没有去香迁阁,也没有回王府,只是在一处湖畔处寻了棵大树坐在上边。 她睁着眼,凝着那逐渐升起的太阳。 树枝翠绿的叶子上已经结满了露珠,凝成了水滴砸落在袁瑾宁的身上,带着初晨的凉意。 商业已经发展起来了,大蛮那边安静的有些不像话,连带着周边小国也停止了对凤灵国的骚扰,一时边疆有些异常的和平。 她自身的武功倒是有些缺乏,尽管每日锻炼身体,也只能在逃跑上有点儿用途了……但总比遇到危险时自己束手无策好一些。 袁瑾宁叹息一声,只能多制些保命的毒药暗器之类了。 还有自己的大计,得想法子扳倒当今皇上凤乾远,与之对抗的最佳人选自然是秦渊奕,且他也确实有这个想法,但却因为种种因素并未直接出手,估摸着他是想将风险降至最低再动手。 那自己便配合之,待秦渊奕登上那宝座后,自己难免会陷入危险的处境,毕竟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到了那时,自己还得想个法子脱险。 袁瑾宁缓缓阖上眼眸,那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她的睫毛微颤,犹如蝶翼颤动,带着绚丽的光彩。 忽的树枝微重,袁瑾宁立刻睁开眼满是警惕的看了过去,她前方居然多了一只脏兮兮的猫咪。 泥土的颜色将它原本毛色覆盖,看不大清楚。 “喵~”猫咪往后退着,弓起身子浑身毛须竖起,那凶狠的眼神似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袁瑾宁缓缓勾唇,眼底的阴森森看得那猫咪身子小幅度颤了颤,有些不确定的瞧着袁瑾宁。 “过来,小猫咪,姐姐这儿有吃的。”袁瑾宁轻声诱哄,狭长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倒也不是喜欢这种小东西,纯粹是想摸摸泥巴兽而已。 那猫咪浑身炸毛,转身就要跑,直接被袁瑾宁快准狠的捏在了手里。 掐住那脖颈上的软肉,袁瑾宁将之提溜了上来,转了个手让动弹不得的猫咪盯着自己。 随后,袁瑾宁愣了一下,因为她发现,这猫咪的眼睛是蓝色的,碧蓝碧蓝的那种,宛若那天空般的纯净美丽。 袁瑾宁伸手揉了揉猫咪的头顶,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包油纸,一只手艰难的将之打开。 一瞬间,肉香味儿飘散出来,袁瑾宁捏起一块小肉干,塞进猫咪嘴巴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柠儿 “小东西,吃吧,就当是你陪我这几秒的报酬了。” 说完,袁瑾宁放开了手,那猫咪一瞬间窜的老远,站在袁瑾宁坐着的树干最顶端,满是警惕的看了会儿袁瑾宁。 见这个人类真的没什么动作,便低头飞快的吃起了嘴里的肉,没过一会儿猫咪抬起了头,那碧蓝的眼眸直直盯着袁瑾宁怀里的小肉干。 感受到了那渴望的小眼神,袁瑾宁有些无奈,天知晓她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动物的眼里,看出渴望这种情绪的。 捏了一块塞入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忽的耳边传来轻微动静,若不是袁瑾宁五官敏锐怕也是听不清。 她的腿,感受到了一股小小的推力,顺势望去,那浑身脏兮兮的猫咪用头蹭了蹭袁瑾宁的小腿,撒娇意味十足。 “噗嗤!”袁瑾宁忍不住笑了,凝着那可怜兮兮的小东西,拿了最后的一大块肉干放在它面前,便跳下了树,拍了拍已经凝固在衣衫上的血块。 趁着现在街道上人少,她还是早点回去,莫要吓着了别人。 等袁瑾宁走了好几步后忽的加快速度,身后细微的唔唔声也跟着急促了些。 袁瑾宁咬牙,转头一看,那叼着一大块肉的猫咪正艰难的朝着她奔来。 袁瑾宁心里一紧,它不会是要赖上自己吧!??想罢,袁瑾宁二话不说加快步子,身后的喵呜声渐渐弱了下来,但就在袁瑾宁即将要消失于拐角时,尖锐的几道喵叫传来。 她的步子缓缓停了下来,最后站在原处,心理斗争了一会儿,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回头看去,几只猫咪正与那只泥巴猫争抢着那块肉干。 袁瑾宁转身,给了那几只凶残的夜猫几脚,满是戾气的眼神一瞪:“都给我滚!姑奶奶的东西,你们也敢抢??” 动物的本能就是趋势避害,遇到比之更强大的生物便会警觉逃离。 那几只夜猫不甘心的朝袁瑾宁叫唤了几声,被袁瑾宁再一次踹了几脚而说服,逃走了。 望着那被其它猫咪抓出了伤痕的一坨泥巴,袁瑾宁又要转身,可下一秒,那坨小东西的举动却是让她停住了脚。 它松口将嘴里还剩下一半的东西放下,向着袁瑾宁那边推了推,冲她喵喵叫了几声。 “……”袁瑾宁居高临下,凝着那瘦弱的身躯,眼底的色彩明明暗暗。 最后,袁瑾宁抱着那一坨泥巴来到了王府门前,其实若不是她也浑身脏的要死,她是绝对不会抱这么个东西的。 “喵喵~”怀里发出有些虚弱的叫唤,袁瑾宁满脸不耐却是没有将之放下,真是败给它了,自己居然被这小畜生的举动触动了! 肯定是经历了一晚的逃亡心累,然后出现了这么个小东西在身边,自己心底有了些许感动……绝对不是因为她觉得泥猫咪挺像自己! 袁瑾宁现在懊恼的不行。 当时,她望着那一幕时,便觉着这猫咪和自己一样可怜,无家可归还被人欺负。唯一不同的是,她寻找了肉,绝对不会为了讨好别人而让出来。 “王妃娘娘!”耳边忽的传来熟悉的声音,袁瑾宁掀起眼皮一瞧,落京那张秀丽的小脸上满是惊喜。 “嗯,准备一下,本妃要沐浴。”袁瑾宁点点头,掂了掂那没什么重量的泥团子。 她在落京面前的自称,换回了‘本妃’,这细微的改变让落京心底复杂无比,笑了笑回应:“好嘞!” 她的态度如以前一般,但袁瑾宁却再也不会同等的回应,因为落京给她上了一课,是她来到古代上的第一堂课,明明没有经历太多。 这儿,全都是阴谋、算计、利用,在落京眼里,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袁瑾宁径直往蔷凝院走去。 她不生气,只是有些失望罢了,也止步于失望。 大抵是她对之抱有了太大的希望,所以才有了失望的情绪吧?她觉得,落京任何时候都会和自己吱应一声,就像她出门都与落京说上一声,让她别太晚了还等着一般。 但显然,只是她自己觉着。 终于换下了那已经被血液凝的有些发硬衣裳,袁瑾宁将猫咪身上的泥清洗干净,再给小猫咪被抓伤的腿上上了点儿药,绑好绷带。 “娘娘,这小东西以后便是您的宠物了吗?”落京找着话题。 “对,它叫小柠儿,待会儿去寻些它能吃的东西,然后再帮本妃弄个红绳系着铃铛,要好看一些的。”袁瑾宁摸了摸小柠儿的脑袋,嘴边的笑意微暖。 落京看着这幕,心底忍不住直冒酸泡:“好的,奴婢告退。” 门外正站着一青衣男子,见了落京很是开心的迎了上来。 “落京姑娘!”碧青急急上前,微红着脸笑的开怀。 “有什么事吗?”落京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的询问,她现在看着谁都烦。 面对落京的冷漠,碧青却丝毫没有挫败,反而笑的更是阳光灿烂,白净的小脸染上一圈圈的红晕。 “近日,落姑娘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吓的我不行。”碧青作出有些后怕的模样,拍了拍胸膛。 落京面无表情。 见她迟迟不出声回应自己,碧青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岔子,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不是诅咒你死了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他欲言又止,脸红的不像话。 晨光之下,公子的面庞有些羞涩,眼底带着对欢喜之人的情意。 “你可知,这些天得不到你的消息,我与王妃娘娘有多么担心么?我怕真的有一日来不及表达出心意,你便离开了,所以……落京姑娘,在下心仪你。” 碧青低着头,双手搅在一起暴露了他的不安,但面上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的神色,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少年郎奋不顾身的爱恋。 落京怔愣了许久,樱桃小嘴轻启,就在碧青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判决书之时。 “王妃娘娘很担心我!?” 碧青:“……” 他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后边的声音太小了,导致落京没有听见重点!? 重点是,他表达了心意啊,心意! 碧青抓狂,连形象都不要了,狠狠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那原本精心梳理过的发型,一瞬间乱成了鸡窝。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祸害 “不是……落、落京姑娘,在下……在下是向您……” “你先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落京瞪眼。 碧青抹了把脸,苦着表情,心底满是绝望。 他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那便是在落京心里,袁瑾宁可比自己重要多了。 “是啊,王妃很担心你,发现你不见时,她派了很多奴婢出去搜索,直到去你房里找你,才猜测出你可能被王爷调走了……”碧青苦哈哈的说着,努力回想着袁瑾宁当时的所作所为。 落京闭了闭眼,她知晓明明这么多的机会可以给袁瑾宁捎一段话,但她都……都只是想了想,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并不知,在袁瑾宁心底,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可否认,落京觉得,似袁瑾宁那种变幻莫测的人,大抵是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的,因为她从未表露出对任何人的关切,包括自己。 “落京姑娘?”碧青小心翼翼的出声,有些看不懂落京如今的表情。 她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失落愧疚。 “我知道了,先走了。”落京摇摇头,揉着额角,掠过碧青走了。 只余那可怜的娃在风中凌乱,可能碧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表白姑娘,居然被那人直接给无视掉了。 落京将猫咪的东西拿来后,袁瑾宁用一些绫罗软棉做了个简单的猫窝,喂了点牛奶吃食后,将昏昏欲睡的某兽放在了它的小窝。 手中毛绒绒的手感很好,袁瑾宁望着那纯黑的毛色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之前第一眼见,还以为这毛孩子去哪煤炭堆里滚了一圈,才导致脏成这样完全看不出毛色,原来是它本就是一只黑猫。 “娘娘……”落京低声轻唤,也是怕扰了小柠儿导致袁瑾宁不高兴了。 袁瑾宁抬眸瞥了她一眼,不点自红的唇瓣微启:“有事儿直说,莫要吞吞吐吐。” “……娘娘,是奴婢的错,临走前忘记给娘娘留个准信了,让娘娘担心奴婢了。”落京说着,跪了下来。 “听碧青说的吧?那家伙的嘴可不能信,什么都能给他传歪了。”袁瑾宁挑眉,变相否认了她对落京所谓的担忧。 其实,袁瑾宁还真未像碧青所说的那么夸张,她发现落京失去踪迹后,确实让人搜了搜王府,见实在寻不到便也罢了。 因为袁瑾宁也是猜测出,落京可能被秦渊奕调令出去了,她只是有些失望,落京连个信儿都不留。 见袁瑾宁不承认,落京便也无法子了,在她心底就是袁瑾宁因为不好意思而否了,心底不由更是感动与愧疚。 “娘娘,奴婢以后绝对会将自己的行踪实时禀报!”落京信誓旦旦的握拳,满脸的昂扬斗志,看的袁瑾宁那叫一个懵逼,什么跟什么?? 反正她没明白落京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左右不会对自己有坏处,袁瑾宁敷衍的点点头,打发了落京。 自从有了黑猫后,袁瑾宁的日子更是充实了,整天不是忙隐阁的事儿就是照顾小柠儿。 袁瑾宁用临神的身份再次接了好几个任务,一连除去了好几个***的人。 当然,她选择除去的,都是那些大奸大恶之人。 袁瑾宁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冷血杀手,可她也是有原则的。 曾经,未有这方面意识前,袁瑾宁确实也杀了不少好人,当她了解这些事情后,袁瑾宁便只接恶人的通缉令。 哪怕上面强行强迫她接,袁瑾宁都会想法子避开。 待袁瑾宁出完任务回来,屋内不同寻常的气息提醒着袁瑾宁,难搞的来了。 “妾身参见王爷,王爷来此,有何大事?”袁瑾宁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艳丽娇媚的面容却难掩骨子里的冷。 她好似一座万年冰川,永远融化不了。 秦渊奕安安静静的看了会儿她,揭了揭茶盏的瓷盖,一股茗茶之香飘逸而出,渐渐融在春日的气息里。 “再过几日,便是宫里的百花大赏,你需与本王一同入宫参加……到时午陵郡主会回国出席。”秦渊奕说到一半停了停,将话补充完全。 百花大会,三年一度的春日赏花之宴,也是众女子们表演才艺的一日。 由皇上皇后与太子太子妃来评判投票,获得四人一致通过的,便能获得一份奖励。 袁瑾宁了解一番后,明了了,这不就相当于现代的选秀节目? 午陵郡主,可不是袁灵舞么? 袁瑾宁挑高了眉头,倒是有些惊讶,大蛮如此偏远,袁灵舞居然可以回来参加,还真是执着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固执回来呢? 是凤裴炎、她,还是……南宫羽呢?袁瑾宁眼底闪过玩味。 见袁瑾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秦渊奕眼眸微深,低哑的嗓音如醇厚的美酒,听着便令人痴醉不已,他不紧不慢的继续补充: “午陵郡主,彼时以陵妃的身份回来,据说还要小住几日。” “陵妃?”袁瑾宁有些懵了,若是说袁灵舞如此执着回凤灵国,她还能猜想一二,但现在秦渊奕的意思,却是袁灵舞整个人的身份都不一样了? “蛮夷皇帝的妃子,三妃之首,极其得大蛮皇帝的宠爱。” 蛮夷的别称就是大蛮。 “……”袁瑾宁陷入了迷之沉默,然后猛地笑了,笑的冰冷嘲讽。 还是她小瞧了袁灵舞呢,短短半年的时间,袁灵舞居然能从一个外史大臣的妾室成为了皇帝的妃子!?还是三妃之首,三妃之首什么意义?便是那整个后宫,除去太后与皇后,便是她最大! 她居然能从如此困境中逆转而出!袁瑾宁终是明了,难怪原主也不算傻的一个姑娘,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明白袁灵舞的面具! 袁灵舞能走至如今的地步,袁瑾宁不是没有预想过,可她未曾想袁灵舞的用时如此之短,怕是连她都无法如此快速坐上那个位置吧? 看来,袁灵舞这个祸害,得早点儿除去,不然待她无法无天之日,连她都没有把握能够斗赢袁灵舞。 袁瑾宁捏了捏眉心。 第一百四十八章 烽火戏诸侯 “不必多虑,左右不过一个女人,蛮夷的皇帝应该不会如此愚昧,听信此人所言。”秦渊奕安慰。 显然,他以为袁瑾宁担忧袁灵舞会利用大蛮皇帝挑起战争,不过这只是袁瑾宁担忧的其中一点罢了。 若袁灵舞得了势,第一个下手的人,百分之一百会是自己! 毕竟,那极品可是恨死自己了,袁瑾宁冷笑一声。 “古有君王为逗妃子一笑而狼烟戏诸侯,历史上多少皇帝爱美人胜过爱江山,由此而丢了江山,国破家亡?” 对于秦渊奕如此的想法,袁瑾宁很是不赞同,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是人心,若是那蛮夷皇帝的心都被袁灵舞拽了去,那还不是任由袁灵舞为之灌输一些想法而无法控制? “什么?世上有这事儿吗?为何本王从未听说过?” 袁瑾宁以为她这般说,秦渊奕便能理解了,可不曾预料,他居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男子眼底的迷茫不似作假……袁瑾宁有些震惊,所以,这究竟是哪个朝代?看民风与建筑,明明就是秦朝时期呀。 虽然到了现在,袁瑾宁都想不起世上到底有没有凤灵国这么一个国家。 “周幽王可听过?那,商朝……夏朝?”袁瑾宁试探,自然得到了秦渊奕摇头的回答。 看来,这儿是一个平行空间的朝代,袁瑾宁眨巴了下眼睛,在秦渊奕的连连追问下,解释了一遍烽火戏诸侯的典故。 听完后,秦渊奕如她所预料,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那张冷峻的面容,斜眉入鬓,狭长的眼眸如鹰般犀利冷厉,高挺的鼻梁下一张极其好看的嘴唇。即便是做出如此的表情,都丝毫不损他的俊美,反而有种肆意的俊。 “蠢货。”冷冷的一声,很是无情。 袁瑾宁耸耸肩,嘴角微勾扯起一摸弧度:“我也觉着君王愚蠢,但,不美吗?” “美什么?本王怎知君王的样貌?”秦渊奕明显是误会了。 袁瑾宁有些好笑,换了个坐姿,毫无形象的翘起了二郎腿。 “不是说君王的样貌,我是说,君王对妃子的爱情不唯美吗?为了博得心爱之人一笑,竟然糊涂到做出了如此举动,不觉凄美吗?”袁瑾宁微微歪头,望着秦渊奕,等待他的回答。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听袁瑾宁这么一说,好像却是有些感人,但…… “不美,因为,那只是君王的一厢情愿,妃子从未让君王做出如此举动,也从未欢喜过君王。” 他的回答很现实,听的袁瑾宁忍不住大笑出声,爽朗的笑声里全然的嘲讽。 “哈哈!王爷说的无错,不过,若世上真有人愿意为了做如此愚蠢之事,若是我,事后绝对会爱上那人吧。”袁瑾宁最后加了个不确定的语气,因为她也不知晓,如此地步能否打动自己那颗坚如磐石的心。 秦渊奕没有出声,望着那美颜的女子,眸底神色莫名。 “罢了,不提不可能的事儿,关于百花大赏,妾身的好妹妹只怕是来者不善,王爷需得谨慎点儿。”袁瑾宁提醒了一下,得了秦渊奕漫不经心的回应后也不再说话。 见天色不早了,秦渊奕与她辞别。 参加宴会自然要盛装出席,以显尊重,这百花大会也没有主角,穿什么衣着也没什么顾及了。 丫鬟们盛着托盘,一个接一个的涌入袁瑾宁的卧房,托盘里各式绫罗绸缎,旁边空着手的丫鬟将成衣从托盘中举起,展示开来。 “娘娘,现在咱们先挑选百花大会要穿的衣裳,这大会指不定要办多久,需得备两套往上才可。”落京伸手示意袁瑾宁看向那些衣衫。 衣衫的布料都是不错的,款式多样,颜色也有鲜艳素雅的,看来是落京先看过后选出来的。 袁瑾宁走了一圈,忽的想起了秦渊奕之前送她的黑珍珠发簪。 这些衣服虽然是好看,但好似都与那簪子不搭配,款式多样却都不够新颖,其中自然也有袁瑾宁名下成衣坊里边最新颖好看的款式。 但这些款式早已经风靡了京城,这次宴会怕是大多数人都穿那几样款式。 袁瑾宁想着,要么为那发簪,专门做身衣裳吧?反正她最近也是无聊的很,这段时间也想休息休息了。 “落京,我们去外边买布料吧,本妃想亲自做一身!”袁瑾宁昂了昂下巴,眼底光彩夺目。 听着袁瑾宁对自己不再亲昵的称呼,落京微微失落了一瞬,遂而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她:“王妃您,认真的吗?” 她只接触过隐阁与香迁阁,并不知如今袁瑾宁已经将事业发展到了许多行业。 袁瑾宁侧颊,细细的眉毛轻佻:“嗯哼~” 见拗不过袁瑾宁,落京叹息一声,主仆二人便朝着街上的成衣店里走去。 这一带较出名的自然是‘罗裳坊’,嗯,很巧的是,这家店是她的。 袁瑾宁也是瞧见了店门口的标识,才发现不对,她之前在成衣铺主要的发展是京东边的那家,倒不知红棠已经将事业拓展到这儿来了。 还很不凑巧的拿了个最出名的店子。 店里的小二一见袁瑾宁二人,便立刻热情洋溢的迎了上来:“二位是挑成衣呐,还是选选布料呢?小店什么都有,各种饰品配饰,应有尽有~” 这家店与现代的服装店的摆设很是相像,不同的是,用以展示的人体模特变成了真人女子,那些女子个个蒙面,身材姣好姿态柔美,用美丽的曲线将衣裳展示了出来。 别的店子都是没有配饰的,但袁瑾宁一想起现代那些衣裳专营店不也有一些配饰买卖?于是仿照着来。 现在看来……袁瑾宁眼底倒映出众多人的身影,看来营销的模式还不错。 “要布料,上好的绸缎,饰品不用,我自己有。”袁瑾宁摆摆手,店小二聪明的没有多嘴介绍,领着二人直接走到了最里边。 “这位夫人,这儿存放着本店最好的绸缎,来来来!看看这匹罗锦云绫,瞧瞧这手感,哎,瞧瞧颜色染花。”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抚摸过那匹料子。 那绘声绘色的表演,倒是让人有些好笑。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的不可一世 袁瑾宁伸手抚了抚发丝。 店小二确实没有说谎,刚入手便很是丝滑的料子,却也不会太过冰凉,很适合如今的季节穿,且布料的颜色是暗红色,上边染着金色的花纹,黑色的丝边绣在衣服边缘处。 三类颜色的搭配很美,有一种高级贵气的感觉,袁瑾宁眼眸微闪,脑海里很快就有了衣裳的雏形。 “行,就这块了!”袁瑾宁爽快的结了账,左右她付出去的钱都会很到回自己兜里就是了,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回去后,袁瑾宁立刻将落京赶走,关了房门便开始制作。 她工作的时候,只喜欢自己一个人。 两日后,袁瑾宁望着木衣架上的成衣,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隐隐有些得意。 “喵~”黑猫一下子从檀木桌上跳了下来,围绕着衣服走了一圈,喵喵叫了几声,好似对这物什很是满意。 袁瑾宁弯腰将之抱起,垂着眸子轻声:“好看吗?敢说不好么我就锤爆你狗头……哦不是,口误了,是猫头,懂?” 若是被别人见了这一幕,肯定得骂袁瑾宁幼稚,竟然去威胁一个畜生。 但袁瑾宁就是莫名的笃定,这猫猫是听的懂她所说之话的。果然,猫咪叫唤了几声,袁瑾宁很是自然的将之听成了各种夸赞。 不接受批评的某人瞬间乐的不行,心情大好,将剩下的绸缎也给小柠儿做了件衣裳。 百花大会的时间,很快便到了。 这一日,宫里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灯是五颜六色,倒不是春节时期红艳艳的大灯笼。 主场地是露天的,既然主题是赏花,便直接在御花园搭建了一处,幸得哪儿空间也是大,中间空出一块地儿成了舞台,四周矮案蒲团围绕着中央圆形舞台,往后呈去。 皇宫门口已经停放了无数的马车轿子,袁瑾宁与秦渊奕分开乘坐着两辆马车,往指定的位置停去。 平时二人都是同乘坐一辆马车,当然是为了显示二人的亲昵,因为在这儿,压根就没有夫妻同车这么一说。 所以,如今二人分开也不是很突兀,众人只觉得,定然是二人知晓了应该尊重下礼仪,便如此作为。 忽然,另一边猛然发出动静,门口还未入宫的权贵人士们纷纷寻声望去。 那最靠近宫门的奢华马车内,一人缓缓从中而出。 “好久不见,皇宫似乎都变了样儿呢~”人还未现,那娇声便到了。 清灵的嗓音犹如泉水流淌般动听,光是一道声音,都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下一瞬,一只珍珠绣鞋踏出,白衣拖曳长裙扫过车轴,女子抬起了头。 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恰巧,此时一阵暖风拂过,将姑娘的青丝尽数拂起,那略施粉黛的面容清秀动人,浑身柔弱的气质搭配一袭缥缈白裳,犹如那仙子下凡,可望而不可及。 她的眉眼间满是思乡之情,若隐若现的怜悯是仙子骨子里的悲天悯人。 “天呐,这是谁家的姑娘?!竟如天仙般美丽!” “你就别想了,是午陵郡主啊!她现在可是以陵妃身份回来的呢,啧啧啧!” 众人们议论纷纷,那缥缈仙人,可不就是袁灵舞嘛? 听着耳边褒贬之言,袁灵舞嘴角缓缓勾起一摸弧度,借着转眸的机会眼底暗光一闪,恶意满满。 她袁灵舞,回来了! 袁瑾宁…… 这名字,宛若一根巨刺,深深的扎在她的心上无法拔出,日日夜夜,疼的她不行,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绝望的痛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根刺是越发深入,将袁灵舞折磨的要死! 袁灵舞收敛了心中的怨恨,面上带着浅浅笑意停在了马车前,看似回忆着什么,其实袁灵舞停留在这儿不过是想多感受一些惊艳而痴迷的目光罢了,这会儿,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欢愉。 就在袁灵舞虚荣心得到满足之时,忽的另一边又传来了大动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开了。 袁灵舞咬了咬牙,任由婢子提起裙摆,便要往宫内走去。 “老天爷呐,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绝色之人??王妃娘娘与刚刚那午陵郡主相比,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呀!” “对啊对啊!瞧娘娘身上那衣裳,我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款式!实在是太好看了!” 清一色的夸赞与对比,一下子引起了袁灵舞的注意,特别是当她听到了‘王妃’两个关键字眼后,眼底瞬间沉了下来,阴森森的目光朝着人群围绕的地方看去。 低调的两辆马车停住,南宫门处的侍卫亲自小跑过来,点头哈腰。 一名黑衣侍从下马,将帘子掀开,走出来的男子拥有如神祗般的容颜,一袭深蓝锦衣衣领竖起至他的下巴,他的长发只许几缕抓起绑在后边松松垮垮。 男子一身的冰冷,显得他禁欲无比。 群众中一致响起了女子的倒吸气声与尖叫,连袁灵舞都差点控制不住,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完美了! 甚至,有的男子都忍不住将眼神醉在秦渊奕身上,极度的狂热。 下一瞬,那些男子又如女子的反应一般发出尖叫,不同与上次的是,尖叫低呼的不只是男子,还有无数女子的娇音。 原因无其它,因为袁瑾宁下车了。 那一袭的暗红色罗裳,黑边金丝,腰间佩戴着莹润暗绿玉佩,垂在腰侧很是搭配,长长的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相碰间发出细微的脆响。 女子那艳丽的面容绝世,黑发烈焰红唇,美的不可一世! 她发鬓上唯一的装饰便是斜插着的发簪,硕大的黑色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圈一圈的光晕,美轮美奂。 她神色冷傲,矜贵却又肆意,清冷却又魅惑,实乃人间尤物! 若说,袁灵舞是那清纯雏菊,那袁瑾宁便是白色蔷薇。 不是花中最艳丽的,却是最神秘优美的。 白色蔷薇更甚,神秘中娇艳万分,洁白的色彩却又一片干净清冷,矛盾却又完美! 第一百五十章 离间 男子俊美犹如天上神祗,女子艳丽犹如地狱魅魔,一蓝一红,绝世顶配。 袁灵舞瞪大眼睛,那双原本清澈纯净的眸子,见了那绝世之人后,喷涌出滔天的嫉、与恨! 那蚀骨的恨意宛若阴沟恶虫,腐朽阴暗,诡谲万分。 似是感受到了袁灵舞的滔天憎意,那正微低着头整理衣摆的女子一顿,抬眸遥遥与她对视。 女子的眉眼清冷,似是不将世间万物放在心上,她瞧见是袁灵舞,也只是停顿了一瞬,便满是漠然的挪开了视线。 袁灵舞一愣,随之而来,是即将控制不住的愤怒! 袁瑾宁这幅模样,可不是根本没将袁灵舞放在眼里嘛? 这个贱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假清高! 袁灵舞死死捏着蚕丝银线制成的衣摆,丝滑的面料皱成了一团,她望着那天造地设的一对情儿,忽的手里一松,笑了出来。 “宁姐姐~许久不见,你和王爷还是如此要好!” 娇软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如那黄莺啼叫啼唱般的婉转动听。人们只见一白衣飘飘仙裙犹如仙子般飞了过去,一把握住了袁瑾宁的手。 女子清秀的面容上满是纯粹的开心,那看袁瑾宁眼底的思念不似作假。 袁瑾宁面无表情,望着袁灵舞那虚伪的笑脸,沉思了会儿。 袁灵舞眼眸一闪,下一瞬,那原本激动的表情逐渐变的委屈,她咬了咬娇艳欲滴的唇瓣,长睫一颤,满是害怕。 “姐姐为何不说话?莫非……莫非姐姐还是没有原谅舞儿吗?舞儿知晓之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儿!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舞儿已经知错了,舞儿只是怨,怨太子殿下心里只有姐姐,全然没有妹妹的身影……” 袁灵舞小脸苍白,却强撑着勾起一个弧度,这本该难看至极的弧度,却因为那一脸的纯净让之变的温柔,却又满是苦涩悔悟。 可袁瑾宁却是知晓,这人又是在众人面前,给之上眼药呢,特别,是相离较近的秦妖孽! 她的话,看似悔悟,而请求袁瑾宁的原谅。 可瞧一瞧她委屈的小模样,这哪儿是祈求人原谅呐,这是想让袁瑾宁跪下来请她原谅呢! 还有,‘这么些年’? 才过去了半年,就被她说的好似过去了多久似的,还真是好笑!袁瑾宁眼眸冷光一闪,以及她提及太子的时候,所说的话,再配合上被背叛的痛苦模样,这不是暗示别人,她袁瑾宁与太子凤裴炎有染?勾了太子的魂,忘却了家中正妻? 袁灵舞,这是想法子离间她与秦渊奕啊。 “姐姐!妹妹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姐姐,不要再这般对我好不好?舞儿真的错了!舞儿已经没有娘亲了,舞儿只有姐姐了!” 还不等袁瑾宁说些什么,那原本只是哀伤的人儿忽的脸色一变,离的远些之人,还以为袁瑾宁对她说了什么诛心的恶毒之语,所以袁灵舞才忽然如此惶恐卑微。 可事实上,袁瑾宁一句屁话都没说,她只是冷眼瞧着,瞧着袁灵舞卖力的表演。 她拽了拽自己被袁灵舞所抓,成了拧巴巴的衣裳。 这一拽,又拽出毛病来了,袁瑾宁只是用力了些,谁知那原本站着好好的人,忽然往袁瑾宁方向一倒,后又似乎失了力往侧边倒去……侧边,只有秦渊奕。 袁瑾宁嘴角一抽,望着成功英雄救美的秦某人,看着他那一向冰冷禁欲的面容忽的柔和了下来,很是绅士的将之扶正: “袁姑娘,你可有事?” 如此冷峻的人儿,居然也会露出如此温情的一面,实在是令周围了解秦渊奕的人跌破了眼镜。 而直面对着他温柔的袁灵舞,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娇羞着一张脸,微微低首,修长白皙的脖颈因着她的动作露出一截,白的发光。 “舞儿无事,多谢王爷相救……啊,姐姐!你可千万莫要多想了,王爷只是顺手救了下舞儿罢了,舞儿也、也不怨姐姐忽然的动作,定是舞儿太粗鲁了,竟然将姐姐的衣裳抓皱了。” 袁瑾宁缓缓笑了,她做为秦渊奕的小姨子,当着袁瑾宁的面演。 那无辜的小表情,还真让人不会将她的动作往其他方面想呢。 且她话里的意思,是袁瑾宁不满自己的衣裳被她拽皱了,便无情的将之用力一拽,后导致袁灵舞站不稳身子。 这边的说话声音并不小,那些本就闲着无事看热闹的人一听,望向袁瑾宁的眼神一瞬变了。原本以为是一个什么绝世的美人呢,美是美了,可心肠却丑陋,不仅小肚鸡肠还水性杨花。 周围之人的想法,袁瑾宁可管不着,她只是懒懒的掀起眼皮,睨了袁灵舞一眼。 仅仅一眼,便差点让袁灵舞破功,原本以为她如此恶意的挑拨,定然会让袁瑾宁像个泼妇一样骂起来。可袁瑾宁不仅不慌,反而还很是逸致的看了自己一眼,就没了其他动作。 那一眼里边有什么,有的是她袁灵舞没有的!没有的清傲没有的高贵没有的睥睨!! 袁灵舞死死低着头,整个人被气的浑身发颤。 该死的该死的!她袁瑾宁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凭什么对她投以如此睥睨的一眼,那不屑的姿态,高高在上,仿佛是她永远攀不上的高度! 不……她袁灵舞哪里比这个贱人差了?不就是一个身份,一个身份罢了!! 袁灵舞在心底撕心裂肺的吼叫着,但她却是知晓,仅仅是一个身份,两人在外人眼里便是云泥之别。 全然因为,她只是个贱妾所生的庶女! 所以,无论如何,她就是一个卑贱的存在,就因为她是个该死的庶女!所以就算她费劲心思,甚至使了无数手段,坐上了太子妃如此尊贵的位置,还是让人看不起!那侧妃萧湘湘,每每都将这事儿提出来,踩她的痛脚,这种卑微的日子啊…… 她真是受够了!! 在无人瞧见的角度,袁灵舞面上的神色扭曲狰狞,满是恶毒。 “王妃不可如此小气,不过是拽皱了,这衣裳皱了便不要了,偌大的王府还没有一件衣裳能入王妃眼的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毕竟,你生活也不容易 忽的,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犹如那清鸣古筝,动听醉人。 袁灵舞眼睛一亮,猛地抬头看向那人,秦渊奕垂着睫毛,未有看她,可袁灵舞心底却是雀跃不已,之前她也不是没有勾搭过此人,却被此人的阴冷气息震退。 但今日……他却主动帮她说话,且语气还如此的温柔! 如此妖孽的面容,再配合那不同常人的温情,试问世上谁人不会动心? 特别是袁灵舞已经对凤裴炎失望,被感情所伤的女子,更是春心荡漾,她睁着那双美眸,心脏跳动的极块。 而袁瑾宁是懵逼的,不是……他今日怎的如此奇怪? 其实,她第一眼看见秦渊奕的时候蛮震惊,因为以往秦渊奕出席这类宴会,都是暗色系的衣裳,尊贵且神秘。今日却一改往常,一身的蓝色,且如今对待袁灵舞的态度,还如此的温柔…… 其实也算不上温柔,毕竟他到现在还未露出其余的表情,只是冷着脸,眼神漠然,可一向以冷漠无情称名的秦渊奕,居然会主动去帮袁灵舞?? 而旁人却是比袁瑾宁还震惊,秦渊奕是什么人?不近女色的万年冰山,之前大家得知王爷王妃两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已经被惊的不行了,如今冷面阎王居然和别的女子说话,还站在了那女子一方对着自家的夫人。 人群中有几人深了眼眸,这是不是代表着,秦渊奕开了荤,不禁女色了?那他们得好生考究考究,哪家的女子符合秦王的胃口了。 “不是吧,秦渊奕,您这是?”袁瑾宁讥笑一声,以前可没见秦渊奕如此温和。 “王妃,这是什么语气?本王虽然是你的夫婿,但王妃不可直呼本王其名!”说着话的时候,秦渊奕语气加重,眼底的眸光闪烁不止,他秦渊奕还真是不信了,袁瑾宁这样还能保持镇定! 但袁瑾宁不仅镇定,还笑了,特别的温和乖顺。 她很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一派小女儿家的做资。 “是,贱妾的嘴巴管不住,王爷莫要怪妾身……舞妹妹也不要再自责了,本妃的衣裳任你拽,你不高兴了就拽。你不高兴呢,也随你,毕竟你现在大蛮的生活也不容易,那后宫的妃子啊,定是大蛮那边的特色,火辣不已吧?” 袁瑾宁笑的灿烂,不动声色,狠狠踩了脚袁灵舞的痛处。 谁不知大蛮那边,无论女子还是男子都豪迈奔放?袁灵舞一个凤灵国保守的妇人,能坐上如此位置,怕是费劲了心思,也见惯了大蛮嫔妃的野蛮火辣。 那妃子们干的可不是人事,她们可是不讲究那什么暗地里一套的,她们性格直率,明着来! 那些日子,袁灵舞怕是不好过呢,瞧着袁灵舞没绷住黑了的脸,已经完全清楚了。 “这般说来,姐姐我还得称呼妹妹一声,陵妃娘娘呢!”袁瑾宁笑的娇艳,放在现代妥妥的一妖艳贱货。 若是别的人如此称呼,袁灵舞心底早就暗爽不已了,可说话之人却是阴阳怪气,明明带着笑,眼底的讥讽却是扎人无比! 所以,袁灵舞听了不仅开心不起来,还有些觉着耻辱,好似这个身份给了袁瑾宁嘲笑她的机会。 “宁姐姐客气了,在舞儿心底,你永远是姐姐,我也永远是妹妹,哪儿来别的称呼不是?”袁灵舞说话可谓是滴水不漏,不仅在外人面前表现了自己的大度善良,还显得她很是娇俏可爱。 袁瑾宁闻言收起了脸上放肆的笑意,小脸逐渐转冷。 “可如今在外,舞儿,你不能再唤本妃姐姐了,因为,世上已经没有袁灵舞了,只有午陵郡主。” 此话一出,袁灵舞小脸煞白,嘴唇都在颤抖,还不等她卖弄可怜,袁瑾宁当机立断:“得了,也别站这儿了,咱们在皇宫门口叙旧多不好啊,进去,我们慢慢谈。” 最后几字,袁瑾宁咬的极重,话语里的意味不明。 袁灵舞抿唇了片刻,带着几位仆从,跟随袁瑾宁入了宫。一路上,在太监的带领下到了御花园。 一进御花园,已经在场的众人沉默了一瞬,望着这奇怪的阵容,表情各异,后反应过来,纷纷行礼:“参见王爷王妃。” 一位王爷,却让所有百官下跪行礼,如此大的阵仗足以说明秦渊奕在众人眼里是多么的威严尊贵。 瞧见了这一幕,袁灵舞眼眸微深, 秦渊奕点点头,让众人起身,后与几位重官谈话叙旧。说是叙旧,其实不过是一堆人各种马屁,而秦渊奕时不时的敷衍罢了。 “我与姐姐聊一聊,这么些日子不见,咱姐俩说些悄悄话。”袁灵舞忽的提议。 袁瑾宁喝酒的动作一顿,瞥了那小白花似的人,点头答应了。 见此,秦渊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待袁瑾宁走后,那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连一句回答似乎都懒得施舍,气的袁灵舞不行,可为了形象,不得不强忍着怒火。 两人各带了一名婢女,往湖边走去。 袁瑾宁是只带了落京入宫。 而袁灵舞带了一堆奴婢仆从,却也只带了一人,倒是有些奇怪。袁瑾宁垂眸,想起刚刚袁灵舞身边一名婢子悄然退去的身影…… 有趣。 御花园的湖泊面积宽广,是一道死湖,湖中央有着一座精美的小亭子,岸周围栽满了莲花,可惜现在不是夏季,不然满湖的荷花,定然美的不行。 两丫鬟远远的坠在身后,袁灵舞的丫鬟绣巧睨了旁边死人脸的落京,忽的讥笑出声:“我家娘娘就是美,和某个狐媚子走一块儿,仿若仙女般飘然。” 这狐媚子,不用说,自然是袁瑾宁。 落京眼眸一动,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神色,她勾唇缓缓一笑,与袁瑾宁发怒前的表情竟然如出一辙。 “那仙人般的人物呐,内心估摸着已经腐烂有蛆虫蠕动了,简直恶心无比,也只有内心同样肮脏的人瞧了,才觉得有仙气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多看会儿猴子表演 “你!你说谁内心肮脏呢?”绣巧是蛮夷人,嘴皮功夫自然是斗不过落京的,所以她涨红了脸,死死瞪着落京,却说不出一句话。 “废话!” 落京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然后面色忽的一僵,她怎么觉着自己被袁瑾宁带坏了,也开始不注重形象了?? 罢了罢了,左右自己也不是喜欢那假假的淑女样儿。 “我警告你,别多嘴,否则就是长舌妇,死之后可是要被恶鬼割去舌头的!”落京恶狠狠的模样倒是真将绣巧吓了一跳,古人最忌惮的,便是这神鬼之言。 于是,绣巧也愤愤的闭了嘴,安分下来。 后边两丫鬟间的冲突,袁氏两人并不知,她们走至了河边,两人一同望向那偌大的湖泊。 “姐姐,你可还是怨……”袁灵舞酝酿了一会儿,脸色一苦,刚要开口。 “打住,闭嘴!”袁瑾宁直接打断,冰冷的面容毫不留情面:“第一,本妃之前说过的,本妃没有妹妹,现在无人了,午陵郡主不必再假惺惺的。第二,本妃乃摄政王妃,你大蛮只是小国,如何有勇气对我如此不敬?” 袁灵舞瞳孔微缩,原本面上的柔弱纯洁掩饰不住了,那清秀的小脸一狞,满是扭曲。 “袁瑾宁,你得意个什么劲?没了秦王,你以为你是谁?还不是一个靠身体爬上去的贱人,在本宫的面前,装什么清高!?” 尖锐的嗓音刺得袁瑾宁耳朵有些疼,她揉了揉耳,狭长的眼眸里满是不屑:“本妃是靠身体?那你呢?你不也是?论装清高的话,午陵郡主怕是比我装的更好吧,瞧一瞧你那仙人风姿,迷了多少男人的眼,竟然还有脸指责我的不是?可笑!” 袁灵舞如此不客气,她袁瑾宁又何必遮遮掩掩?不就是比嘴炮嘛,来啊,互相伤害啊! 看谁能说过谁喽! “贱人,你说什么?本宫明明是靠自己走至如今地位,哪里和你一般是借男人权势而威风的?”袁灵舞猛地拔高声音,在空旷的湖边倒是有点吓人,她这幅狰狞的模样和湖中女鬼索命无差了。 “是是是,你靠着自己的努力,靠你卖力的摆各种姿势,靠你聪明的一步步爬上了三妃之首的位置。”袁瑾宁立刻点点头,一副夸赞袁灵舞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是恶意满满。 啊,快瞧瞧这努力奋斗的古代女性代表,她简直优秀的不行,是这世上脸皮最厚的!恭喜她! 恭喜她费了这么久练出的厚脸皮,差点没将袁瑾宁感动哭呢,袁瑾宁心里乐呵呵的,将袁灵舞当个笑话看。 “你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孟浪?贱人就是贱人,说的话如此粗鄙不堪!”袁灵舞气红了脸,显然没想袁瑾宁竟然是如此的对答。 袁瑾宁也笑了,边笑边忽然靠近袁灵舞,抬起她的下巴直视之,眼底骇人的诡光让袁灵舞身子一颤,她道:“是是是,午陵郡主说的都对,本妃不知礼数,不知廉耻,但本妃可从未骂过人,午陵郡主一口一个粗鄙之言,侮辱之话,可是比我这种没有家教的人,更不懂礼数。” 她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却犹如带毒的针,一根根刺进了袁灵舞的心肝。 “你……”袁灵舞刚要高声说什么,耳边忽的传来绣巧的口哨声,似乎带着某种暗示。 她眼眸一深,嘴里发出一声惊叫。 袁瑾宁条件反射,往那口哨声的方向望去,只听一声惨叫,转眸瞥向那已经半个身子悬向湖泊的人。 那人见她望来,秀丽的面容忽的露出一抹弧度,诡谲万分。 袁灵舞以为自己能见着袁瑾宁惊恐与发觉不对的后悔之意,但她发现,袁瑾宁眼底依旧一片清明冷漠,只是嘴角,露出了与她如出一辙的弧度。 袁灵舞瞳孔微缩。 她,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会露出如此奇怪的笑容? 很快,袁灵舞就得到了答案,一个她完全预料不及,甚至从未想过的答案。 只见那暗红衣裙烈焰的美人儿,朝她飞扑而来,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算好了距离想要在坠落时抓住湖畔矮崖突出的石块,然后半截身子落在水里,却也不会让自己有所损害,但…… 袁瑾宁来了,她带着那诡异满满的弧度与体重,跳了下来,直接将袁灵舞压入了湖里。 准确而言,是踹。 因为袁灵舞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小腹一痛,直接飞入了湖泊。 “袁瑾宁,你个咕噜噜……贱咕噜……”袁灵舞睁大了眼睛,刚冒出头,尖叫声还没说完,直接被人按回了湖里。 随后,那力道一松,袁灵舞得以喘息费力抬头,准备再骂。 袁瑾宁很是淡定,重复之前的动作。 望着那已经快喘不上气,拼命挣扎似乎要游上去的傻样,袁瑾宁想着,她要如何告诉袁灵舞,其实这儿的水位很浅,一个成年女子只要站起来,大半个头都是露在湖上的呢……唔,算了,多看会儿猴子表演吧。 不得不说,袁瑾宁真是蔫坏蔫坏的。 岸边,似乎传来了脚步声,袁灵舞眼睛一睁,放弃了挣扎,正好让大家瞧瞧袁瑾宁的恶行!最好让秦王休了她,自己再趁虚而入,秦王绝对会拜倒在她的绵绵情意下! 哟,小耳朵还挺灵……袁瑾宁眼底狡光一闪,停下手里动作。 “舞儿妹妹,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为何如此狠心,将我推下湖泊?我不过是说了几句你莫要误会我与太子殿下,殿下他心底是有你的,你为何忽然如此对我,呜呜呜……” 这一嗓子嚎的声音极大,凄惨可怜。 一瞬间,听见的人,二话不说奔了过来,很快岸边就聚集了一堆人。 袁灵舞心底也很是诧异,却不是诧异袁瑾宁的倒打一耙,还有忽然放弃按她呛水的动作,她早知晓此人难以对付。袁灵舞心一横,立刻身子挣扎的更厉害了,‘费力’涌上湖面,眼里满是痛苦:“到了此时,姐姐还诬陷我?!咳咳!妹妹何必一身试险,倒是姐姐,咕噜噜噜……” 第一百五十三章 挣扎的鸵鸟 袁灵舞借着湖底看不清动作,直接借着自己忽涌起的动作一挡,将袁瑾宁胳膊往肩膀一搭,制造了一副袁瑾宁强摁她的场景。 袁灵舞低头,心里有些奇怪,怎么的,她总觉着湖面离自己如此近呢?? 算了!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的计划得继续进行! 落京一看眼前的景色,差点没有笑喷了。 而袁瑾宁则是无辜望着那抓着自己手,似乎挣扎的某鸵鸟,然后一脸懵逼,转脸看向岸边的凤裴炎:“殿、殿下?” 落进别人的眼里,袁瑾宁的模样,是完全被袁灵舞的行为吓着了,觉得这人简直疯魔了。 凤裴炎也是这般想的,他嘴角微抽,强行忍下了笑意。 那不停往水面一起一伏的某鸵鸟,真的是之前那清丽脱俗的舞儿吗?凤裴炎微微眯眸,忽然觉得旁边一脸懵逼直率的袁瑾宁可爱无比。 “无事,可能是午陵郡主……疯魔了。”这时,凤裴炎可疑的停顿了一瞬,朝着袁瑾宁伸手:“不必害怕,走过来便好。” 袁瑾宁点点头,刚想要动一步,可袁灵舞却死死拽着不放。 不是,这戏还演上瘾了?袁瑾宁嘴角的弧度勾起,噗呲笑了。 她这一笑,岸上那原本跟着太子,看热闹的官员太太们也笑了,众人哗笑,看着袁灵舞的眼底全是讥诮。 虽然,这么浅的水如果一直强摁,确实也会让人死亡。 但,袁灵舞也不至于如此夸张的动作吧?还一弓身子一低头的,滑稽不已。 若是此时,袁灵舞还没发觉不对劲,她那宫斗半年就走上妃位的脑子就真的生锈了。 她抬头一看,袁瑾宁正瞧着自己,众人都瞧着自己。 而袁瑾宁,她……她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飘在了水面,露出一个脑袋,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袁灵舞瞳孔微缩。 她总算发现什么不对了…… 袁瑾宁压根不是飘!人家是站着的,好好站着的!袁灵舞脚下一踩,触碰到了软软的淤泥。 这一刻,袁灵舞忽然想一头晕过去,不愿面对现实。 那她刚刚的行为,岂不是好笑无比?且现在自己站起来了,那拽着袁瑾宁的手也暴露了,众人也不是什么蠢货,一看便知其中的弯弯绕绕。 袁灵舞的脑袋空白了一瞬,眼一翻,直接往河里跌去。 看样子,应该是晕过去了。 袁瑾宁一脸震惊,当然,情绪是自己假装的,她才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去救她。 绣巧一见,急了,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将紧闭双眼的袁灵舞捞了上来,随后绣巧就慌了:“快传太医啊!你们凤灵国,连一个太医也没有吗?” 她话里带着贬低的意味了,一瞬间,在场之人的眼里眸光更是不善了。 但小丫鬟可不在意这些,她只知道,若是不能平平安安的将人带回去,王绝对会杀了她的! 袁瑾宁已经在凤裴炎的搀扶下起身了,他还很君子的将外袍脱下给袁瑾宁披上了。 袁瑾宁低声道了谢,朝着袁灵舞走去,蹲下身就要为之施救,谁知绣巧一把拍开了袁瑾宁的手。 袁瑾宁那本就被抓的青紫手背上,又多了一道晃眼的巴掌印。 “你这个女人,想做什么?娘娘简直被你害惨了!” 望着那丫鬟气愤的模样,袁瑾宁忽的笑了,极冷。 “本妃是给舞儿妹妹施救!是她自己要无缘无故的抓着本妃的手,什么叫我害的?若是你不想你家娘娘就此去了,就给我安分点儿!”袁瑾宁厉喝,尽管她现在发丝湿漉漉的黏着脸颊,可身上依旧有着极重的威严,一下子就将绣巧镇住了。 女子冷睨了那丫鬟一眼,便开始动手救人,那奇怪的救治手法,众人从未见过。 有人想站出来阻止,毕竟是一条人命。 谁知凤裴炎忽的伸手,将那人挡住。 凤裴炎眯起多情的桃花眼,潋滟惑人,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即使他看不懂此特殊的医救方式,可不知怎么的,凤裴炎就是对她很有信心。 仿佛,这女子身上有着无尽的魔力,让人为之着迷。 而袁瑾宁已经在心底笑翻了,瞧瞧袁灵舞那被自己按至疼痛却死撑着不肯睁眼的表情,袁瑾宁嘴角忽的擒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亲爱的妹妹,你若是再不醒,我只能施针了哟~” 还不等其有所回应,袁瑾宁二话不说,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干爽的布囊。 这是防水的布料,袁瑾宁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她将东西展开,一排或大或小,或粗或细的银针,在光芒的照耀下折射出诡异的森森冷光。 众人齐齐惊呼一声,袁瑾宁快狠准的拿起一根纤细且长的银针,直接扎在了袁灵舞头上某处穴位。 下一秒,那躺尸之人爆发出一阵尖叫,凄厉无比。 袁瑾宁立刻拔了银针,收回,跳出老远的拉开距离,顺带将凶器给兜了回去。 在袁灵舞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下,笑的跟朵花儿一般娇艳。 “舞儿妹妹,终于是醒了,你可知我施一次针得费多少力气劲儿?不过,我救的是妹妹,本妃可高兴了,累坏了也是值得的。” 众人:“……” 他们确定,没有一只眼睛瞧见袁瑾宁有一丝丝累坏了的表现。 所以,这人……嗯,是睁眼说瞎话。 不过,刚刚袁灵舞如此动作对她,袁瑾宁这番小小的报复倒也显得不是那么过分了,反而还有种快意恩仇的肆意。 女子一袭暗红裙摆湿润,身上披着件搭调的黑色外衫,竟然也是极其相配,她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却是有些女儿家的娇俏可爱。 所有人都瞧见了袁瑾宁不同以往的直率模样,只有直视她的袁灵舞瞧见,她的眉眼极冷,比那春日的寒池还冷,冷至袁灵舞的骨髓里,刺痛不已。 这人…… 袁灵舞愣愣的望着她,过了许久才终是回神,立刻红了眼眶,哭的好不委屈,抱着自己已经湿透有些透明的胸前,很是惊慌失措。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白兔皮囊 “呜呜,对、对不起姐姐,我真的是失手将你推下去的,舞儿没有嫉妒太子殿下心底有你,因为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舞儿如今也有了良人,哪儿还惦记着以前呐?为了证明我已经忘却了殿下,我急于解释而上前一步,谁知姐姐忽的后退,一时情急为了拉住姐姐,我俩就一同落水了。” 袁灵舞低着头说话,眼底的疯狂和憎恨,翻滚汹涌。 她很聪明,知晓如今的情景,自己若还是抵死不认,就真的无法解释了。 只能先认下后扭转局势,她倒要看看,袁瑾宁如何回! 袁瑾宁也有些惊讶,细想后也淡定了,不愧是袁灵舞,心狠手辣,三言两语就直接将整个事情的真相篡改,颠倒了黑白。 “哦,原来妹妹是为了解释啊,那么凶悍的模样还抓我的手往后推,我还以为妹妹想干嘛呢,解释就解释嘛,那么激动干啥?”既然袁灵舞玩了这招,袁瑾宁顺势继续扭曲字眼。 开啊,互相伤害~ 袁灵舞脸色一狞,刚要开口,袁瑾宁已经瞧准了机会,立刻打断。 “湖水如此浅薄,妹妹还真是不善水性,连站稳都难呢,咯咯咯~”袁瑾宁最后阴阳怪气一笑,嗯,是模仿袁灵舞之前的笑声的,不过她自己听着都有些奇怪。 看来,还是模仿不出这黑莲花的专有笑声呢。 也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母鸡般的笑声,会让那么多的男子为袁灵舞着迷。 “舞儿!”就在气氛陷入僵局之时,一声控制不住的喊声传来。 随后,袁瑾宁只来得及瞧见一白衣身影飘过。 下一瞬,地上无措的人便被涌入了白衣公子怀里。 那白衣如皎月,面容似星辰的男子,可不就是南宫羽嘛? 男子满脸担忧的将女子拥入怀里,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袁灵舞心底一松,立刻哭了出来:“南宫哥哥~” 那娇媚婉转,好不苦楚的嗓音,一下子将原本有些嘲讽她的人心都喊软了。这女子说的也不道理,兴许她与王妃确实是有点儿误会呢?不然也不会哭的如此凄惨。 当然,想法都是男人的,见惯了后宅腌臜事儿的妇人们一瞧,便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是心知肚明。 一时间,妇人们见了袁灵舞的眼神,都是统一的唾弃嫌恶。 这狐媚子,还披着小白兔皮囊呢。 不过,不管今日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大家都知晓,这事儿后,袁灵舞在妇人们心里就定格于心机深沉的形象了。 这些贵妇们,最是爱嚼舌头根了,不出几日,便会传遍京都。 袁瑾宁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瞧着眼前缠绵的两人,袁瑾宁笑了,若说两人之间没有关系,骗鬼呢! “南宫哥哥,呜呜……你信我,舞儿真的不知湖水浅薄,一时吓着了便开始挣扎,我抓着姐姐,也只是想让她救我呜呜……”袁灵舞抹着眼泪,她不知南宫羽是否看见和听见了全部过程,可见他眼底有疑惑,想来应该是没有多少,不然也不会直接冒出来。 她的话落入南宫羽耳里,就是袁瑾宁明知湖浅还不提醒,故意让众人看她的笑话。 一时间怒从心起,他掀起眼皮冷冷凝着袁瑾宁,杀意波动。 “唉~罢了,不过是一点小伤……”就在众人等着袁瑾宁的回答之时,她忽的叹息一声,低低呢喃着。 可寂静的现场,这细小之声却也是让所有人听见了。 袁灵舞面色微变,她有预感,袁瑾宁又要说什么了,可还不待她阻止,袁瑾宁满脸的真诚: “我不怪你。” “……”袁灵舞面色微微扭曲,她想表达的是责怪袁瑾宁没有提醒啊,混蛋!明明是袁瑾宁的错,她为何一副大度的模样,还原谅了自己的表情?? “我不怪你,为了解释忽的上前拽我,也不怪你挣扎间拽我胳膊弄疼我的事儿,更不怪你求生心切,误会了我的事儿,这些事情,姐姐统统不怪你,妹妹无需在意了。” 袁灵舞瞪大了眼睛,气一短,一时喘不上来,头一歪真晕过去了。 袁瑾宁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哎呀呀,怪不好意思的,居然几句话就将袁灵舞给气昏了。 南宫羽顾不得事情真假,抱着袁灵舞就往太医院飞去,临走前深深看了眼袁瑾宁,满是萧杀。 他想对自己动手……袁瑾宁缓缓勾唇,鲜红的唇瓣艳丽无比。 一时间,凤裴炎看痴了眼,他上前一步笑的风流,摆出了自认为最帅气的姿势:“宁儿,本宫送你回去吧。” 袁瑾宁斜眼看了他一眼,刚想拒绝,忽的眼角一瞥,正好瞧见了人群中的一抹深蓝,嘴角的笑意灿烂,好似春日盛开的花儿,美极了。 “好啊~” 那清冽的嗓音因那拖长的尾音,显得有些娇软,听的凤裴炎身子炙热,简直不能想象这人属于自己时,那模样该是多么勾人呐。 感受到了凤裴炎恶心的眼神,袁瑾宁不动声色,既然某人想要这样的结果,那她袁瑾宁大方的忍下恶心,顺着某人呗。 人群中的某人,脸已经绿的可以与旁边大树的绿叶相比了。 其身侧护卫的义一与落铭两人,皆是老老实实低着头,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他们王爷的妻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去勾搭别的男子?且是与王爷最不对付的太子……厉害厉害,实在是佩服。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渊奕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原本一些看热闹却没注意秦渊奕的人,心里一惊,立刻让开了道。 其他人也纷纷注意到了,立刻自觉的让开了一条宽路。 秦渊奕冷冷一瞥那些只是让道却依旧打算留在这儿,继续看热闹的人,吓的那群人立刻做鸟兽散。 袁瑾宁垂着眸子,态度略显冷淡:“妾身见过王爷。” 凤裴炎拱了拱手,秦渊奕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凤裴炎嘴角笑意微僵,复又调整好了,笑意盈盈的看着袁瑾宁。 瞧着袁瑾宁身上披着的锦衣,秦渊奕猛然握紧了拳头,深深呼吸,一瞬平定了气息。 他不能先动怒,绝对不能让自己处于弱势! “王妃好雅兴,春日里竟然喜爱游泳。”秦渊奕分明将事情前后因果看的明白,这么一说,也不过是故意挖苦袁瑾宁罢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死也是本王的鬼 “春日游泳,确实对身体有好处的。”袁瑾宁颔首,态度恭敬。 但恰巧,秦渊奕恨死她的恭敬了。 这女人!就因为他为袁灵舞说话,这人就一瞬间往后退了千百步??还真是狠!秦渊奕咬牙切齿。 “过来!你是本王的妃子,离太子殿下如此近做甚,不知的人还以为你是太子妃呢!”秦渊奕终于绷不住了,什么要占主导权,什么要用计谋打动袁瑾宁那颗冰冷的心,都是狗屁! 袁瑾宁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算是正常了,原本温润公子的模样也不装了,恢复了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性子,不过……自己是他想冷就冷,呼来喝去的人嘛? 显然,不是! 袁瑾宁慢悠悠的朝着秦渊奕那边走去,就在秦渊奕眼底露出满意之色时,忽的回头冲凤裴炎灿烂一笑:“今日多谢太子哥哥的照顾,若不是太子哥哥不嫌脏将衣袍给了我,我怕是会羞愤不已。” 凤裴炎一愣,被袁瑾宁的模样惊讶到了,一时回不过神。 “太子哥哥,这衣袍宁儿会洗干净,到时候再还你哦~”袁瑾宁飞了一个媚眼,心情很好的转过脸,果然瞧见了黑如锅底的秦某人。 当着他的面,与别人显示如此亲密,还约好下次相见。 袁瑾宁表示自己心底得意了,爽了,秦渊奕不好过,她就开心。 连对着凤裴炎笑都没那么反感了,甚至还想多抛几个媚眼,最好是将秦某人给气死! “袁瑾宁!”秦渊奕一字一句低吼,气的他理智都没有了,上前拉过袁瑾宁,强硬的将她抱起,使了轻功飞走了。 宫内可是最忌惮人使用武功的,但任性的秦王,却是来去无阻,准确来说,是无人敢阻止。 落铭二人选择徒步走回去。 义一的脸已经耷拉下来了,满脸绝望,落铭满是同情的拍了拍义一的肩膀:“无事无事,一兄啊,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极蠢不行的激将法而已,王爷失败了也不是你的错哈。” 义一苦哈哈的一笑,还真不是他的错,但秦渊奕可不会这么觉得。 …… 望着眼前熟悉的宫殿,秦渊奕又将她带到了他的行宫。 秦渊奕气呼呼的走在前边,忽的回头一看袁瑾宁有没有落下,便瞧见了她那身刺眼的黑袍,忍不住怒气爆发,极冷的命令。 “脱下!” 袁瑾宁摸了摸那上好的布料,直接拒绝:“不,这可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 “心意?怎么,现在不叫太子哥哥了?他的心意就如此之重,本王的就不值一提,还要被王妃给通通否认了?”原本走在前面有些距离的秦渊奕,下一瞬便到了袁瑾宁跟前。 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心里惊叹了一声,袁瑾宁表情也极冷。 “你想说什么?觉得被我拒绝了很不甘心?”袁瑾宁挑明了,她不想和秦渊奕虚与委蛇,说个话都要绕半天弯。 秦渊奕眼底闪过懊恼,是自己又惹袁瑾宁生气的懊恼。可他很快反应过来,她生个蛇皮气,明明是自己要气才对! 于是,秦渊奕立刻板着一张脸。 “袁瑾宁,本王最后警告你一次,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也是本王的鬼!你以为本王获得那个位置后,你就能得到自由?做梦!你知晓那么多还想自由自在,想的还挺美。” 望着袁瑾宁冷冷的模样,复而想起了她刚刚对凤裴炎所笑的灿烂模样,秦渊奕顿时怒火冲天,想也没想直接说了出来。 那冰冷仿佛含了冰渣的话语,刺骨的冻人。 一出口,秦渊奕第一反应是后悔,然后才缓缓镇定,眼神越发冷了。 “到时候,你若是乖乖的,不离开本王,本王就赐你为世上最尊贵的后位!!若是你不,就只能死!” 这才是他,他秦渊奕是何等人!?怎么可以如此委屈求全,且是对着一个女人! 她拒绝了自己一次,自己何必再巴巴的往上凑,伤了自己的自尊! 这世上,大把比她更优秀的女子,自己不必执着于她…… 秦渊奕冷笑一声,不再隐忍,他直接上手一撕,袁瑾宁身上的衣袍瞬间成了两半。 秦渊奕的动作极快,袁瑾宁还未来得及反应,直接被扯开了衣服,然后秦渊奕怔愣住了。 望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忘了言语。 女子一身暗红的衣裳湿漉漉的贴在身姿上,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的身材直接暴露在眼前,她衣服出乎意料的有些透明,贴在她肉体上若隐若现,秦渊奕却是看的明白。 袁瑾宁弯唇,特么的,这就是她死也不想脱下衣裳的原因啊,混蛋! 居然还放如此狠话威胁她……很好!袁瑾宁嘴角微勾,眼底眸光嗜血暴戾。 “好看吗?” “……好看,王妃的身材,很好。” “……” 真够无耻的,袁瑾宁有些笑不出来,大步上前,一把拽过秦渊奕,两三下将他深蓝色的外衫剥下,套在了自己身上。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王爷带着妾身去更衣!”袁瑾宁咬牙切齿,秦渊奕的视线,都快透过外衫看见自己里边的风景了! 秦渊奕望了她半天,才回过神,带着她往里屋走。 进了那熟悉的卧房,秦渊奕唤退婢子,亲自给袁瑾宁挑了件紫纱绫罗百褶裙,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这件,配那发簪。”秦渊奕瞥了眼袁瑾宁发鬓上唯一的发簪,眼底原本坚定了自己要放弃对袁瑾宁那微妙的感情,忽然又变得有些动摇。 现在,将他刚刚的想法收回还来得及嘛? 秦渊奕眼眸一动,左右没有说出口,还来得及的,嗯。 袁瑾宁看了一眼,接过身,便往里走去。 而秦渊奕原地呆了会儿,便去了另一处衣柜,挑出了件绛紫金纹广袖,去偏殿快速换上后再次回来,与早已经等他的袁瑾宁,对上了眼神。 一个眼底薄凉冷漠。 一个深沉,遇见了那双冷媚凤眼后,蕴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很浅,只有秦渊奕自己感受到了。 他其实知晓的很清楚,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王爷今年四十了? 毕竟,袁瑾宁拒绝了他,而他也发觉自己其实不如自己所想一般的爱她。 而对她最多的,还是骨子里偏执的占有欲。 但……秦渊奕眼眸一深,他不想抽身,一点儿也不想。尽管知道这条路通往地狱,可他就是想去地狱见识见识,那与他同在黑暗中的人,究竟会不会转身面对他。 大不了,两人一同坠入无尽之中,他也不要放过她!秦渊奕垂着眸子,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 望着穿着与她同色衣裳的人,袁瑾宁眉毛一挑,只当没看出他的小心机。 这人怎么就不放弃了呢?明知道两人不可能有结果的……道理很简单,就好比黑与白,黑白调和才是最佳,但,两人不巧都是黑啊。 秦渊奕是从小生长的环境,导致他骨子里偏执黑暗。 而袁瑾宁与他一般,骨子里有冷漠,心底无尽的黑暗,袁瑾宁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啊,没有尽头,只有黑暗。 两个深陷灰暗的人,叫他们如何相调融合? 袁瑾宁明白这个道理,看的很清楚。 所以,她选择拒绝选择排斥,因为袁瑾宁知晓她一辈子都走不出黑暗的。 “走吧。”冰凉的嗓音沁人,激的袁瑾宁回了神。 她点点头,与秦渊奕并肩往御花园走去。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秦渊奕垂着眸子,也不知究竟想些什么。 待两人到了场,皇帝等人已经在了,为了不让人抓了把柄,秦渊奕上前微微拱了拱手: “皇上,微臣与内人来迟了。” 他淡淡说了一句,却是没有任何的解释与歉意。 皇帝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自然知晓之前的事儿,所以秦渊奕也懒得费嘴皮。 那龙椅上的人果然笑了,满是和蔼仁慈的模样:“王爷快快请起落座,朕知晓事出有因,现在人也齐了,宴会便开始吧!” 凤乾远就这么敷衍了一句,跳开了话题,全然不提袁灵舞的事儿。 袁瑾宁心底不禁冷笑一声,就皇帝的气量,一个别国嫔妃,还是自己国的郡主他都要如此客气忌惮,真是个顶顶‘好’的皇帝呢! 随着皇帝的一身令下,一直在场外候着的宫女们身着统一服装,鱼贯而入。手里都捧着精致托盘,将菜肴呈放在每个人的矮案前。 将菜上齐后,又如来时一般有序退下,而后一阵丝竹乐声,穿着舞裙的姬妾们便上场了。 整个会场呈半圆形,也是为了不影响另一半的观看体验,周边百花齐放鲜花环绕,空气中都是满满的香甜气息。 在场的座位也很是讲究,皇帝不用说,自然是最高位最中央的位置,临时搭建出来阶梯一般的看台,布置极其奢华,金丝绸缎铺陈在地上,供人落脚。 秦渊奕做为凤灵国摄政王与不败战神,自然是坐在皇帝左手边下一阶,太后因为年岁高了,便没来参加大会。 皇帝右手边则是现后宫份位最高的淑妃。 皇后早逝,凤乾远并未重新立后,随后便是太子与太子妃。 原太子妃袁灵舞已经成了大蛮陵妃,所以便由侧妃萧湘湘代替,且她也很快要成为太子妃了,坐着也是心安理得。 袁瑾宁则是坐在秦渊奕旁边,踩着脚下一匹千金的金丝绸缎,面无表情。 都踩过更贵的了,所以心里也没多大的波澜。 这大概就是适应了吧,袁瑾宁揭了揭青花瓷茶盖,以往的现代虽然也不差钱,但还真没富裕奢华至这种地步。 这种纯粹烧钱玩的奢侈行为,袁瑾宁表示她还是很享受的,毕竟烧的不是她自己的钱。 她闲着无趣,眼睛乱瞟,不知瞧见什么有趣的事儿便笑了。眼神睨回,秦渊奕身上,一愣,因为她发现秦渊奕一直看着自己 “王妃在看什么?”因着离皇帝较近,秦渊奕不好太大的说话声,便靠近了些袁瑾宁,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袁瑾宁抬眸,仔仔细细将秦渊奕瞧了个遍,看了这么多遍还是有些感慨。 他的样貌极俊,特别是一袭暗紫瑰丽衣袍的衬托,更显的此人如暗夜般神秘惑人。如此俊美的样貌,也显得他特别年轻,好似只有二三十。 “妾身只是有些好奇,王爷是皇上的兄长,但皇上已然四十多岁的模样,而王爷……莫非王爷,已经五十了?” “……” 秦渊奕面色冰冷,一瞬不瞬的盯着袁瑾宁,只见女子极其无辜的耸了耸肩。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底带着淡淡疑惑:“本王看着,有那么老?” “老倒是不老……难道王爷四十了?”袁瑾宁表示这已经是她能够所想的最符合年纪了,虽然秦渊奕完全和四十两字不搭边。 但……又瞥了眼脸上已经有许多皱纹的皇帝,袁瑾宁想着,也不能全看外表,说不准秦渊奕有什么保养秘诀呢。 见秦渊奕迟迟不说话,袁瑾宁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秦渊奕甚至从其中解读出了嫌弃的意味。 “……本王不过大了皇上半岁,皇上今年才二十有八。” 听着秦渊奕的声音,怎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呢? 袁瑾宁忍不住笑了:“逗我呢?我与王爷相差九岁?那皇上看着可不像……” 袁瑾宁没有将话说完,其中的意思,秦渊奕却是懂的。 “皇上日日要操劳,很正常。”秦渊奕不咸不淡的回应,心底有些庆幸自己生就的样貌不差,不然袁瑾宁估计得嫌弃死他了。 之后,两人也不说话了,气氛总算是好了一些。 下边的舞蹈跳的起劲,但看久了难免让人心生厌烦,就在袁瑾宁昏昏欲睡之时,忽然人群叽叽喳喳起来,袁瑾宁懒懒掀起眼皮。 两道身影正往这边走着,一白衣俊逸非凡的公子,另外一袭白衣羽裳秀丽小姐,两人走在一起,好似天生一对,极其般配。 这下,袁瑾宁来了兴致,幽魅的凤眸深沉。 这两人还能是谁? 当然是那南宫羽与袁灵舞了,袁灵舞的衣裳虽然还是白色,可款式却变了,原本落水的狼狈样也全都消失,清秀的小脸上擒着浅浅笑意,温柔不已。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男人心易变 袁灵舞旁边的公子微垂头,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女子,眼中炙热,好似女子是什么稀世珍宝。 “前段时间还对你温情脉脉的人,如今依旧温情脉脉,不过却是对着别的女人。” 这时,身边的人忽然出声,好听的声音说话轻缓,秦渊奕只是瞥了二人便立刻挪开视线,好似看了什么恶心人的东西一般。 他刚刚可是没错过袁瑾宁盯了南宫羽好一会儿呢,呵!这么久过去,她还是对南宫羽恋恋不忘? 秦渊奕眼眸幽深,之前他之所以如此气愤,自然是手下查出了袁瑾宁与南宫羽在侯府的一些消息。 那事儿虽然隐秘,但还是能探究得出,秦渊奕原本想着,左右如今的袁瑾宁如此奇怪,不似之前那个侯府大小姐。 可那日马车上,两人说的话又令他动摇了,莫非袁瑾宁真是那侯府的原人,心底还是有南宫羽? 虽然后边得到袁瑾宁的‘解释’,但秦渊奕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所以他得想个法子断了袁瑾宁对那伪君子的念头! 秦渊奕不动声色的上着眼药,这可不怪他,南宫羽自己要露出马脚的,还露的如此明显,就差没将他欢喜袁灵舞写在脸上了。 “男人嘛,心变的快些也不是不能理解。”袁瑾宁勾唇,眼底意味不明。 她顿时觉得讽刺无比,当时原主是多么爱恋南宫羽啊。 被那恶毒继母打压,伪善妹妹算计之时,是那么一个白衣公子闯入了她的心房,将她所有目光夺走。 她以为南宫羽会是她的光芒,但,南宫羽却是她的地狱! 袁瑾宁嘴角笑意盈盈,她不蠢。 南宫羽对袁灵舞的感情不一般,深沉且热烈,是原主从未见过的。 且算算时间……两年前南宫羽因为一个女子脱离南宫家,两年前,他痴迷的女子会不会就是袁灵舞呢? 如果是,那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何南宫羽出现的如此巧合,当然是为了骗取原主的一片真心! 骗取原主一片真心后,南宫羽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呢?让她猜猜,是不是毁了原主的名声,让袁恕彻底厌烦此人从而弃之,随后袁灵舞再顺其自然成为嫡女? 当然,前提是袁瑾宁的猜想成立。 望着眼前有些肆无忌惮的两人,袁瑾宁觉着自己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皇帝自然也看见了如此诡异的一幕。 舞姬们继续卖力表演,但大家的视线都不由而同的落在走进来的两人身上。 袁灵舞有些尴尬的站在中央,自然是因为她的身份。 皇帝也不说话,就这么瞧着两人,他倒要看一看,如今的袁恕之女是站在哪一方。 若她以午陵郡主的身份,自然代表她心系凤灵国,若是相反,以大蛮妃子自居……凤乾远浑浊的眼眸一闪。 而百官席上的袁恕,自然是额头上汗水都渗出了,是为袁灵舞急的。 “草民南宫府三子南宫羽,参见皇上皇后,摄政王……摄政王妃。”南宫羽显然也知晓袁灵舞如今身份尴尬,立刻站出来为之解围,言语到了后边的时候,还抬头看了眼上首的袁瑾宁,对上眼神后立刻垂回了眸子。 他原本看去之时,是有些埋怨神色的,埋怨袁瑾宁将袁灵舞拽下水后还故意抹黑她的名声,但…… 对上那双漆黑无一丝光彩的眼神后,南宫羽忽然心虚了,他前段时间还对袁瑾宁信誓旦旦,说什么要和她一起一辈子,什么爱她,什么永远等她之类。 可如今,自己却一时被袁灵舞的回来,而激动至忘了掩饰。 不过,这件事上她做的本就不对,南宫羽坚定了眼眸,他不能让舞儿受了委屈。 “原来是南宫幺子啊,今日可是代你父亲来参席?” “是,家父近日身体有不适,草民与表妹南宫情便替之。” 南宫情早已经落了座,望着那熟悉的女子失神,眼底又开心又有些失落。 开心那纯洁美好的嫂嫂回来了,能整一整之前陷害她的女子,失落……失落南宫羽不会再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 南宫情抬眸看向高位看台,袁瑾宁正望着二人,这时她才知,原来那放荡的女人是摄政王妃。 身体不适自然是假的,不想参加这些花天酒地,毫无意义的事儿才是真。 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无人会犯傻的直接点出。 皇帝点点头,便赐坐了。 袁灵舞趁机寻到了大蛮派来保护她的手下,坐落在侍从们前边的座位上。 皇帝见了也当没看见,他还能为难了一位妇人不成?而且,她可是以大蛮的身份而来。 嗯,这个位置非常的尴尬且凑巧,就在太子侧妃萧湘湘旁边。 袁灵舞见了她,只是顿了一瞬,便面不改色的端坐着。 萧湘湘原本淑女温和的气质收敛,一袭暗红正装霸气威严,却是很细心的有所收敛,未将气势盖过上首的淑妃,毕竟她是除了太后外,宫里最尊贵的妃子。 萧湘湘那张姣好的面容未有过多装饰,只点了朱红唇瓣添色,美艳不已,和那清汤寡水的袁灵舞坐一起,却有些盖不过其柔弱的气质。 瞧着那有些戏剧的一幕,袁瑾宁撑着下巴眼底满是玩味,有些粗俗不敬的动作,却因为是她而异常优雅贵气。 正好,她也想瞧瞧,萧湘湘能否斗过袁灵舞! 这边,很快就有了动静,太子凤裴炎很是聪明的没有先打招呼,毕竟袁灵舞的身份是大蛮王妃子,还是得避避闲,且他亲手将这人送去蛮夷,指不定将他恨成什么样呢。 下边准备了表演的闺秀们有的已经上台了,萧湘湘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嘴角的笑意柔和大度。 “这大蛮想必很是热闹吧?陵妃可否与本妃说道说道,本妃可是好奇不已呢。”萧湘湘发难了。 袁瑾宁说过,先发制人便是最好的防守。 袁灵舞也是段位高的,听了她明显的挖苦讽刺,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怒意,还很是自然的吃着东西,一言不发。 这是装聋作哑,故意无视她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脑子进水了 萧湘湘缓缓眯眼,转眸正视了袁灵舞。 眼前的虚伪女人,却好似根本没有感受到她的视线般,继续优雅的进食。 她不禁笑了,眼底怒气微显:“怎的?这儿还有第二个陵妃不成,那还真是有趣的紧,既然如此,就当本妃所说之言说给了个狗听!” 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袁灵舞哪里还能继续装下去?她微微黑了脸,在萧湘湘婢子看过来后立刻笑的如雏菊般纯洁。 “啊~萧侧妃是和本宫说话啊?实在是对不住了,本宫太久未见凤灵国舞蹈了,一时看入迷了!萧,侧妃不会怨本宫吧?”袁瑾宁故意咬重了‘侧妃’二字,讥讽的意味十足,但…… 她这番话不仅没有起丝毫作用,连一个回应都没有。 萧湘湘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她可是从袁瑾宁哪儿学了不少,这招以牙还牙,就是最狠最直接的回击! 瞧着那现学现用,直接无视了她的萧湘湘,袁灵舞嘴角的笑意都僵了,眼神一瞬阴毒,这个贱人!和袁瑾宁那孤星一样的讨人嫌! 而一直关注这边的袁瑾宁瞧了这一幕,不由得发出了猪笑声,然后瞬间收敛了。 可她的一番行为又像是掩耳盗铃,那正在下边表演舞剑的南宫情直接愣住,睁大了眼睛愤怒不已:“王妃娘娘,是取笑于我吗!?” “……你误会了,本妃只是刚巧想起一个笑话,绝对不是嘲笑你。”袁瑾宁淡淡解释,她也不知为啥这么倒霉,刚刚正是南宫情舞完剑最安静的时候,她也正好直接笑出了猪叫。 早知道就不关注那两人了,袁瑾宁心底有些小后悔。 她估摸着,又是一笔麻烦事儿,看南宫情那恨不得撕烂她的表情就知晓了。 “掩耳盗铃!什么时候不想起笑话,偏偏非要此时?”南宫情心里那叫一个气的呀,她虽然很想将袁瑾宁与南宫羽偷情的事儿爆出,可她毕竟还是有点脑子的,可不会去拿命玩。 “这位姑娘,你是对本妃有什么意见吗?”袁瑾宁勾唇,眼底恶劣的情绪一闪,却被南宫情看的分明。 “有!意见可大了!民女虽然只是一小小女子,但却心系国家,懊悔自己不是男儿身不得保家卫国!所以便想着日日练剑甩枪,哪怕是挽个简单剑花甩个剑舞,也得以展露民女对将士们的尊重,但王妃娘娘却借着笑话暗讽民女,民女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南宫情这番话,所说自然是好听,做为南宫家的女儿有如此的气魄,既为南宫家长脸了,也表露出了自己的赤诚之心。 如此过激的话,不会显得难听,反而听着让人对之刮目相看。 可袁瑾宁想说的是,保家卫国关舞剑什么事儿?保家卫国,上战场的事儿自然是杀敌,关乎那花里胡哨的剑舞何事?? 还有啊,什么叫做她暗讽南宫情?如此牵强的理由她也能扯得出来,就算南宫情要提出什么事儿整自己,想来皇帝与百官也不会傻乎乎的信了而允许。 “那依南宫小女儿来说,你想如何?”皇帝开口了。 一瞬间,有些细语声立刻停了下来消失。 “民女也是小气的人,王妃便舞剑一段吧,只要你能比过民女,民女便收回怨气,佩服的五体投地!”南宫情冷笑一声,眼底满是算计。 安平候可是文官,她还真不信袁恕会为了袁瑾宁,而请一个习武师傅教她练剑! 袁瑾宁差点没翻白眼,如此明显的目的与弱智要求,皇帝肯定不会同意…… “好!南宫家小女儿果然是好气魄!王妃,你如何看?”凤乾远大笑一声,他都变相下令了,袁瑾宁还能拒绝? “……” 不慌不慌,左右皇帝脑子进水了,百官应该还是清醒的…… “对啊,王妃娘娘就应下了吧,让大伙也瞧一瞧,王妃是否一样热爱凤灵国。”百官中的一人说话了。 “……” 所以说,热爱凤灵国与舞剑究竟有几毛钱关系!! 见全部的人都脑子瓦塌了,袁瑾宁端起茶盏,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这狂妄的姿态让几人眼眸微暗。 借着喝茶的机会,袁瑾宁快递瞥了眼刚刚说话之人。 她记得那人,是***那边的人。 如此看来,皇帝与官员脑子也不是真进水了,而是他们想借着机会,让她袁瑾宁出丑罢了! 她可是摄政王妃,她丢脸了,岂不是秦渊奕也跟着面上无光? 难怪这几人应下如此牵强的理由对付自己,袁瑾宁眸子寒光乍泄。 正当她要站起之时,一只温热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令袁瑾宁止住了动作。 她疑惑的望过去,秦渊奕正看着她。 “不想去就别勉强。”他说这话的声音可没压着,一下子让凤乾远黑了脸。 这不是公然挑衅他吗?这秦渊奕近来是越发嚣张了! 袁瑾宁冲他摇摇头,嘴角的弧度扩大,却是皮笑肉不笑。 “王爷说什么笑话,皇上都发令了,臣妾怎能违命?自然是要下去献丑一番。”袁瑾宁笑的特别艳,说的话却是让凤乾远脸更黑了。 他虽然是暗意下旨了,但面上还是询问过她意见的,被她这么一说,怎的就成了他必须让王妃滚下去舞剑? 凤乾远脸色很快收敛,只是眼底的冷光却越发冰冷,这袁瑾宁是不是得了三月的自由,有些得意忘形了? 见袁瑾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秦渊奕微微思索一番便松了手,低声嘱咐:“莫要伤着了。” 袁瑾宁没有搭理,拖曳着落地长裙顺着矮阶走下,她本就比南宫情高,站在她面前这么一看,居高临下,满是睥睨: “剑。” 南宫情脸色一变,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说我贱??王妃娘娘真是好教养!” 袁瑾宁:“……” 她真是好无辜好可怜!磨了磨牙,袁瑾宁笑的温和,拿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南宫情。 “南宫小姐会错意了,本妃说的是剑,舞的剑!能将这字儿听成那粗鄙之言,怕是小姐你的教养不行吧?” 南宫情一愣,整张脸迅速爆红,显然也是知晓自己误会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翩若惊鸿 南宫情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脸上的羞窘很快变的有些黑沉,她居然说自己没有教养? 那倒是要好好瞧一瞧,这狐媚子能耍出什么花样! 袁瑾宁坦然接过,放在手心里掂了掂,是把轻剑,随意挽了个剑花,顺畅流利。 袁瑾宁一边装模作样试着剑,脑海里飞快转动。 她哪里学过剑术,一般刺杀都是毒啊匕首啊,关于古剑,她也没有多摸过,除了之前在院子里锻炼时秦渊奕兴起教的自己两招,其余的,她也还不会呀。 那两招,帅是帅了,当然不可能只用两招将别人糊弄了去。 袁瑾宁心底叹息一声,要不是为了顺着皇帝的意,她还真不想揽着瓷器活。 “怎么?王妃娘娘熟悉熟悉剑,需要这么长时间?”南宫情发难了,退至一边,望着那正中央的女子。 “舞剑自然是要和弦乐相应,想来宁姐姐应是没有激昂的配乐,有些无从下手。”不等袁瑾宁回答,娇俏的声音响起,袁灵舞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面上一番鼓励与看好。 加了配乐岂不是增加难度?袁瑾宁嘴角微抽,袁灵舞真是抓住一个把柄就往死里捏,恨不得她立刻下地狱啊。 “午陵郡主说的有理,来人,奏乐!”皇帝竟也再次抽风,大手一挥,不过片刻间,便有人将大鼓古筝摆了上来。 琴师正要上场之时,袁灵舞眼眸一动,起身朝着凤乾远福了一礼。 “皇上,臣女请求自己为宁姐姐弹琴,毕竟臣女前身与宁姐姐相熟,定是默契无比的,这般姐姐也能发挥的更好。” 闻言,袁瑾宁只是淡淡瞧了袁灵舞一眼,那冰冷的一眼,不带丝毫感情。 凤乾远喝酒的动作一顿,神色莫名,遂而点点头:“如此甚好,允了!” 袁灵舞勾唇,行了一礼后到了古筝前,对着袁瑾宁笑的温柔纯净:“姐姐,咱们要好好配合,让大家看看宁姐姐有多么厉害哦!” 将一顶高帽子扔出去后,袁灵舞不待她回答,立刻上手开始抚琴。 轻缓温柔的琴声沁人心扉,敲鼓的人也顺势弱下力道,声音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美好且温柔。 袁瑾宁无法,只能上手舞了些简单的动作,脑海中努力回想刚刚南宫情的招式,她虽说目光一直看着萧湘湘与袁灵舞,可余光也是时不时瞥见过南宫情的表演。 对于那些招式,袁瑾宁看一眼便记住了,没见过猪跑总见过猪肉的,所以吹葫芦画瓢,她还是懂的。 见了袁瑾宁的招式时,南宫家猛地瞪大眼睛,这、这不是她的招式吗??袁瑾宁怎么会的? 总不可能南宫家授武的师傅也正好教了袁瑾宁武功吧? 那师傅也是南宫人,怎么可能外传。 难道……南宫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猜测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袁瑾宁是现学的! 而且,还改变了她舞剑的顺序,随心所欲的使招!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南宫情却是一眼看出了。 见袁瑾宁居然确实很认真的舞剑,袁灵舞眼眸一沉,手里的音调忽的一变,速度一瞬间快了起来。 鼓手额头上的汗水立刻涌出,震天的鼓点就仿佛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暴风雨,激昂震人! 袁瑾宁瞳孔微缩,立刻融合秦渊奕教的那两式,又是刺又是下腰横扫,还特别花哨的将剑扔至天空,然后飞跃而上,接住后再来了一个毫无作用却极其唯美的劈叉。 舞剑舞剑,舞蹈与剑术结合嘛,袁瑾宁勾唇,鲜艳的红唇惹眼,所以她加一点儿舞蹈应该是不碍事的吧? 左右也只是观赏所用,美就好。 美的同时还要具有爆发力,所以袁瑾宁很聪明的在刺、砍、扫的几个动作间发力,其余花里胡哨的身体动作展现极致的美。 看的所有人懵逼不已,你说这究竟是不是舞剑呢? 她还真是,瞧瞧那凌厉的一剑刺出带着破空之音,那挽剑花的动作行云流水,简直能用翩若惊鸿形容。 可完全看不懂的招式和华丽无实的下腰劈叉,看着眼花缭乱,一时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剑术了。 其实,袁瑾宁还真是胡乱舞剑,但她那冰冷肃穆的面容,让人一时不敢出声制止。 中央的女子一身紫衣,随着狂野缭乱的剑法飞舞,三千青丝飘扬,她眼神冷厉招招携寒风,血红的唇瓣娇艳欲滴,凌乱的美四溢,看花了不知多少人的眼。 袁灵舞急了,虽然她看不懂袁瑾宁究竟搞些什么名堂,可看起好像挺厉害的……难道她真的懂剑术? 原本清澈的眸底犹如被人搅和的池水,浑浊无比。 就在袁灵舞手上再发力,琴声甚至开始无序凌乱起来,袁瑾宁也终于不耐烦了,一个握剑为轴,身子旋转一百八十度后脚跟一点,剑尖朝着袁灵舞飞去。 “啊!”袁灵舞瞳孔一缩,条件反射闭上眼睛尖叫。 但过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现,袁灵舞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的睁开眼。 锋利的剑尖距离她的眉心只差手指一节的距离,袁灵舞甚至能感受到剑身传来的阵阵寒意。 “啊,抱歉啊,一不小心舞的太激动了,差点儿伤着妹妹了,妹妹不会怪我吧?”袁瑾宁勾唇,这个角度众人都看不见她的神色,只有对面的袁灵舞能。 所以袁瑾宁也懒得掩饰什么,直接将眼底的恶意暴露。 袁灵舞嘴巴发颤,是被吓的,也是被气出来的。 “怎、怎么会呢,是舞儿急于让姐姐表现,弹的有些快了……”袁灵舞动了半天嘴唇,干巴巴的吐出这么一句,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袁瑾宁估摸着,她其实是想骂自己的,可为了维持那天真小白花的形象,硬是没有爆粗鄙之语。 “那我还真是谢谢午陵郡主了,”说完,袁瑾宁挽了个剑花,帅气收剑。 信步走至南宫情面前,将手里的剑一丢,负手站立,下巴微昂,面上全是镇定自若。 原本想质疑袁瑾宁瞎舞的人也迟疑了,看女子胸有成竹的模样,那剑法说不定是她自创,或者世上真有如此潦草狂狷之剑。 第一百六十章 睁眼说瞎话 她站了许久,都未有一人出声,全场静悄悄。 所有人好似皆被点了穴位,沉默不语。 “本妃觉着,本妃舞的比你好,你觉得呢?”袁瑾宁嚣张的嘲讽,冷冷睨了南宫情一眼,便昂首挺胸的回了王妃座,连请示皇帝都未曾。 那张狂的姿态和气度,一下子让人打消了心底的猜疑。 “王妃剑术又有长进了,这一招一式看似随性不羁,实则招招含暗劲,若是真遇敌手,让对方掉以轻心而一招毙命,好计谋!”就在气氛越发诡异之时,秦渊奕忽然出声,冷冽的嗓音里满是赞赏。 那昂起的下巴无不显示了他如今有多么骄傲,看的一众人心底惊奇,连武功高强的秦王都如此说了,如此看来,王妃也不是池中之物呐。 “王爷缪赞了。” 副将叶峮:“……” 众武官:“……” 虽然吧,之前他们还真被袁瑾宁一身的气势唬住了,可现在仔细想想,哪里都不对劲。 秦渊奕却来了这么一出,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在护犊子呢。 众武官眼睛转了转,纷纷恭维起来,什么王妃果然与王爷相配,二人都是喜武之人,什么王妃招式无序却极为凌厉等,一堆胡掐的话献上。 袁瑾宁嘴角一抽,差点绷不住脸上严肃的神情,她算是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则无敌了,那些人为了讨好秦渊奕,连她招式的漏洞百出都刻意忽略不说,还夸上了天。 不过,这也是袁瑾宁所预料的,所以一开始才会如此胸有成竹,接下了南宫情的挑衅。 “南宫小姐呢,你也不用太自卑,本妃的爱国情怀终是不如你南宫家,毕竟现在整个国家的安危,还得依仗你南宫家呢。”袁瑾宁状似谦逊的说着,却是不动声色间,将南宫家说成好似凌驾于皇家一般。 虽然南宫毅做为骠骑大将军,却是是要保护凤灵国,可由她的嘴说出来就有些变样了。 皇帝凤乾远面色微异,这段时间里,南宫家确实过于猖狂了,现在连如此重要的宴会都不来,派了两个无官职的公子。 百花大会,说的好听一些,是众闺秀表演才艺,但其实是各大家暗中较劲。 若被皇上看中了某位,那自然是姑娘与娘家一同水涨船高的。 一听她的话,南宫情额头冷汗瞬间渗出,为何说着说着,又牵扯上君臣之事了,这叫她如何回答。 “王妃娘娘说笑了,没有国哪儿来的南宫家?所以南宫家对凤灵国与皇上很是爱戴,且凤灵国本就是最强之国,何来的甚依靠?要说凤灵国真要倚靠谁,在下觉得,应是秦王最合适了。” 就在南宫情有些不知所措时,一道清冽的嗓音响起。 南宫羽起身为南宫情解了围,他的话不止否认了袁瑾宁,还借机表了一番衷心,再将话头引到了秦渊奕身上。 这下,皇帝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如此明显的不悦被袁瑾宁瞧在眼底。 她不禁冷笑,这皇帝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前一秒,她暗喻南宫家比皇室大,凤乾远的面色可没有太大的变化。 一旦牵扯上了秦渊奕,那态度是掩都不带掩饰了。 不过,这也想得通,南宫家虽然现在还未确认究竟站那个党派,所以有拉拢的机会,皇帝才不显山水。 而秦渊奕,可是无论如何都剔不除的心头刺,也难怪狗皇帝如此的敏感。 “南宫小子莫要给本王扣高帽子,本王如今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这天下,还得依仗皇上。”秦渊奕不咸不淡回击,直白的话叫南宫羽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说什么好。 全场一下子静了下来,袁灵舞坐在琴后有些无措,抬眸小心的瞧着南宫羽,似乎向他求救。 她这般坐在这儿,走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哈哈哈!王爷说笑了,这万里江山,光靠朕一个人如何守的住?还得和王爷一同联手,才得定安平呐。”忽的皇帝大笑一声,给了秦渊奕一个台阶,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皇上的话臣不同意,这江山哪儿需要守,本就是皇上的。”秦渊奕顺势而下,将姿态放低,捧高了皇帝。 众百官面面相窥,摄政王向来狂妄,如今怎的比皇上低了一头,话中还处处捧着他呢? 众人都想不明白,凤乾远也有些不明白。 但这番情景可是他最想见到了,心底的愉悦也冲淡了些疑惑,他笑着应付了几句,好心情的让袁灵舞回位了。 一场宴会很快就过去了,皇上瞧上了好几家的女儿,当然,这些女儿大多数是文官家,压根儿没有武官家。 大家见了都心知肚明,仍然还提防着秦渊奕呢。 毕竟谁人不知文武分两派,武官除了个别,例如南宫家的,其余的哪家不是全都归顺了摄政王? 宴会尾声了,此时,上位类似评委的四人已经开始打分了,拿到赏赐的闺秀们一个个笑的灿烂,连袁灵舞都被意思意思得了个如意。 而袁瑾宁,却是一点儿东西都没有。 见皇上已经全部裳完了也没有自己的份,袁瑾宁不由得在心底鄙夷一番,这是仗着她属皇帝的棋子,便如此抠门,连意思都懒得意思了。 待皇帝退走后,许多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退场了,旁边秦渊奕起身,自然的牵起袁瑾宁往外走。 袁瑾宁拧了拧眉,手里挣扎了一下,但那炙热的大掌却是越收越紧,将她捏的有些疼了。 袁瑾宁瞥了秦渊奕一眼,最后放弃了挣扎。 低下头,暗骂某人深井冰的袁瑾宁并未看见,那原本冷着一张臭脸的人忽然勾唇,手上松了力。 就在二人身影即将消失时,眼前忽的出现了一双金丝锦靴,低着头沉思的袁瑾宁一愣,旁边寒气逼人,被握着的手一痛。 “王爷且慢!” 南宫羽站在了面前,眼神却是直盯着袁瑾宁看:“舞……袁姑娘想与王妃娘娘谈一谈。” 闻言,袁瑾宁向他身后看去。 袁灵舞果然等着呢,眼巴巴的望着这边,见了她的视线,还对其展颜一笑,一副‘我不怪你’的大度模样。 第一百六十一章 心里悲伤逆流成河 漠然的收回视线,袁瑾宁看着南宫羽,朱唇轻启:“让她滚。” 说完,袁瑾宁二话不说拉过秦渊奕就走,那霸气无比的背影让南宫羽一愣,怔然了几秒,方才反应她说了什么,脸一瞬间就青了。 这个女人真是冷血,半点儿不如舞儿温柔善良,可笑他之前还觉着对不起她,真是好笑! 南宫羽敛眸,眼底满是嫌恶。 等回了王府,已经无外人在时,袁瑾宁忽的面向秦渊奕,极其认真的望着他,就在秦渊奕以为她想表达和好如初之时,她却来了一句特别煞风景的话: “你啥时候放手?” 袁瑾宁举了举被秦渊奕紧紧握着的手。 秦渊奕抿唇,在她如炬的目光下,依依不舍的放开了。 待秦渊奕一松手,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开,那走的飞快步伐,无不显示了她多么抗拒自己。 秦渊奕眼眸一沉,原本内敛的气息一瞬间释放出来,周身气息沉冷,似乎能将空气凝结冰冻。 “义一!” 身后老远的义一浑身一震,苦哈哈的快步上前:“王爷……” “你出的好主意,让本王与别人亲近,为何结果会是这样?” 之前,秦渊奕无缘无故帮袁灵舞说话,正是听了这小子的鬼话,可结果是啥?袁瑾宁不仅没有如他所说一般的生气吃醋,反而与自己越发疏远! 一想起袁瑾宁冷漠的态度,秦渊奕就气的不行。 他自认自己样貌不差,虽然在外的名声有些不好听,但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并不如外边所说那么残暴,对袁瑾宁的态度也是极好,为何她就是不曾对自己动心? 就算……就算他不能为之舍命,可那无上的荣耀,秦渊奕都愿意许给了她,偏偏那女人就是无动于衷,真是气煞了他。 “这这……王、王妃娘娘不同常人,许是对于平常女子的法子,在娘娘那儿行不通……”义一干巴巴的解释,面瘫脸上冷汗滑落。 身后跟着的叶峮,听了只是微笑,他是真不明白,这两主仆两人没一个谈过恋爱的,义一是怎么敢如此大胆出主意的? 还真是一个敢讲,一个敢做。 就这法子,对有一点儿欢喜王爷的人自然是生效,可偏偏王妃压根对他无意,且王爷挑选的人也不合适,拿一个王妃的敌人相激,没将人越推越远已经算不错了。 叶峮犹豫了半响,还是没有将自己所想说出,望着秦渊奕那张黑透了的脸,他倒是想多看一看秦渊奕吃瘪的模样。 随后,秦渊奕将义一狠狠训斥了一顿,拂袖大步离开。 见他终于走了,叶峮心情很好的上前拍了拍义一肩膀,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义一啊,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了。” 义一嘴角一抽,原本想做出苦脸,可脸部肌肉不听使唤,义一只好木着张脸,心里悲伤逆流成河。 他也不想啊! 可王爷阴沉着一张脸,还拿一种说不出法子就杀了你的眼神盯着,他便是没有经验,也得胡乱现编。 …… 城东边的一家酒馆内,一女子依偎在男子的怀里,两人衣裳微乱。 袁灵舞喘了喘,一脸甜蜜的抬头,看向清风朗月般的男子:“南宫哥哥~谢谢你今天为我解围。” 望着怀中女子娇俏的小脸,南宫羽眉眼温柔,伸手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舞儿,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哥哥,哥哥永远喜欢我家舞儿。”南宫羽的声音很好听,说起情话简直如那蜜糖般甜蜜。 他眼神一深,手上便开始不规矩起来。 那炙热的手掌温度游移,袁灵舞眼眸一闪,立刻制止了南宫羽的动作,笑的有些羞涩:“南宫哥哥不可以,只有咱们结婚的时候才可以。” 若是这般容易让南宫羽得到了自己,他定然不会珍惜,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令人牵肠挂肚,这点儿,袁灵舞比谁都懂。 见女子执着,南宫羽无奈放弃了,深呼吸,压下了心底的火热。 “好,哥哥听舞儿的,可你已是陵妃,你与那蛮夷大王……不过无事,待我娶了你后,你便是我一个人的了。”南宫羽欲言又止后。 之前,袁灵舞嫁给太子,他得知后痛苦不已,并不是没有求她跟着自己走,可袁灵舞却说深爱着凤裴炎,他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作人妇…… 南宫羽本以为,余生都要在无尽等待中度过,未曾想,有一日袁灵舞居然会这般依赖的趴在自己怀里。 可细想一番,她不仅有过凤裴炎,还嫁给了蛮夷王。 原本,南宫羽心底的火热一瞬消了下去。 袁灵舞是什么人,她可是从小被肖氏教导如何看男人脸色的,所以她一瞧,便知晓了南宫羽嘴上说着不嫌弃,其实心底多少是介意的。 “南宫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其实……其实我与王上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大蛮王其实是个断袖,他为了掩饰这一点才假意纳了那么多的妃子。”袁灵舞说话的时候,满脸的真诚。 南宫羽一愣,眼底的精光再次绽放:“真的?” “自然是真的啦!南宫哥哥莫非是不信舞儿?”似是被他的态度伤了心,袁灵舞眼里一下子蓄上了泪花,那红了的眼里全是伤心。 这下,南宫羽哪里还顾得上怀疑什么,立刻将作势退出去的女子一把揽回了怀里,有些慌乱的哄着她:“我怎么会不信舞儿呢?只是被这样的消息给讶了,欣喜的不行,舞儿莫哭,是哥哥的不对。” 袁灵舞顺势抱住了南宫羽,将头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那纯净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来,森森目光凝着远方,回不过神。 “哥哥,以后不要提这些了好吗,舞儿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 只要想起这些都是败袁瑾宁所赐,她哪儿还能高兴的起来,她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冲进王府,将那贱人碎尸万段! 至于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袁灵舞缓缓勾唇,满是讥诮。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也只有这个傻子信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若不是她 袁灵舞闭上眼睛,过了会儿,感受到有人抱起自己,随后身子一软被放在了床榻上,额头一热微湿,耳边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关门声响起。 下一秒,床上‘熟睡’的人唰的睁开眼,眼底的诡谲看的人心慌。 过了许久,袁灵舞轻轻开口:“绣巧,去给摄政王妃发帖子,就说三日后本宫邀她姐妹小聚,若是她拒绝,就说南宫羽也到场。” “是。”门外传来绣巧的答应。 袁灵舞下完命令后,缓缓闭上了眼,思绪偏远。 当初她被赐给使臣当小妾,袁灵舞自然是不甘心,特别是到了边境见了那边的生活后,她更是抗拒了。 不能说蛮夷那边贫瘠,可到底不如当太子妃过的富裕奢侈。 袁灵舞想着,一直服侍着使臣也不是法子,她袁灵舞总有一天要回凤灵国! 于是,等使臣前往皇宫交差时,她不惜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让之同意了,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见了那皇帝后,发现他对自己也有意思后,袁灵舞便知道,机会来了。 只是这代价……袁灵舞捏了捏衣袖,小心翼翼的抬眸瞧着那坐在虎皮座椅上的威猛男子,正好对上对方那贪婪热烈的眼神。 使臣自然也是发觉了不对,他心一慌,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瞧上的美人儿,还不等他想出法子挽留,上首的皇帝一拍板:“使臣有心了,还为寡人带回了一个美人儿,使臣如何为寡人着想,寡人自然不会辜负,重重有赏!” 皇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敢辩驳? 于是,袁灵舞便这么入了宫,因她在床上花样多,伺候的皇帝开心,便发达了,经过各种算计各种阴谋后,袁灵舞一跃成了陵妃。 这条路上,她自然没少受苦,每当袁灵舞被别人算计痛苦不已之时,她就暗暗发誓。 在这儿受的苦受的泪,她统统要十倍还给袁瑾宁! 这样的信念,一直苦苦支撑着她。 终于,有一天她不再是受气的人,她成了施暴之人,这一切都是袁瑾宁赐予的,她袁灵舞可是一直铭记在心啊。 床上的人睫毛颤的厉害,身下的床单被直接拽破,袁灵舞死死闭着眼,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从小到大肖氏灌输给她的话。 她说:“我的舞儿如此优秀,本该是嫡女。” “袁瑾宁那贱人,根本不及舞儿分毫,舞儿听娘的话,待你长大后,一定要做人上人,将那贱人生的孩子比下去才行!” …… 无数的魔咒围绕,眼前忽的出现肖氏那张枯槁狰狞的脸,眼里的怨毒瘆人,那张鲜红的唇,大张着嘶吼:“还我命来!” 袁灵舞瞳孔一缩,尖叫着从床上弹起,望着窗外已经黑了的天空,眼神空洞。 “不……不是女儿杀了你……是袁瑾宁……是她,是她杀的,若不是她,女儿怎么可能抛弃您呢,母亲,女儿为你报仇,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听了尖叫声,闯入的绣巧一看,便看见了她永生难忘的场景。 白衣女子浑身湿漉漉的,长长的发丝将大半张脸遮住,她眼神空洞,面色狰狞无比,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着些她听不懂的话。 那惨败的面容,好似恶鬼般恐怖,骇的绣巧浑身僵硬。 “娘、娘娘?”绣巧小心翼翼的出声,发颤的声音无不显示了她如今有多么害怕。 听了那声呼唤,袁灵舞瞳孔才逐渐有了焦距,她眼球一转,瞥了眼明显吓到了的丫鬟,垂眸沉默不语。 这一低眸便掠过了铜镜,袁灵舞的眼神停住了,望着镜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袁灵舞诡异一笑。 若不是袁瑾宁,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若不是袁瑾宁,她现在是尊贵无比的太子妃,将来会是整个凤灵国最尊贵的女人,可一切都被袁瑾宁和萧湘湘两个贱人破坏了! 若不是袁瑾宁,她现在怎么会在那丑陋不堪的蛮夷王身下承欢,低了身段去讨好那些眼睛长头顶的妃子们!? 都怪袁瑾宁!若不是她,若不是她!! 袁灵舞浑身发抖,她一定,要袁瑾宁死! …… “阿嘁!” 正坐在桌子后研究解药的袁瑾宁,揉了揉鼻子,望着那被自己一个喷嚏吹飞的药材,一下子黑了脸。 “哪个小贱人背地里骂我?” 将药材捡回桌子上,袁瑾宁小心翼翼的掰下一点儿磨成粉,捣鼓了大半天才从桌上抬起头,望着与袁恕所给解药相同的药丸,脸上露出了笑容。 嗨呀呀,她还真是个天才。 拿小刀刮下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 袁瑾宁又拿起了袁恕给的解药,用相同的法子一尝,便发觉不对了。 虽然她炼制的与正真正解药一般,但好似缺少了某样药材。 可人参、冰蜍、雪莲都集齐了,还有一些其它并不珍贵的药材她也用了,怎么感觉还是差点儿?到底药丸有没有用,差在哪儿……袁瑾宁想着,手上一抖差点没拿稳棕色的药丸。 只有在她毒发的时候吞下,看看究竟有没有效果,毕竟不可能一次就炼制成功。 这就是袁瑾宁条件反射一抖的原因,一想起之前自己作死惹来的痛苦,袁瑾宁表示不想再试第二次,可不得不试啊。 袁瑾宁牌小白鼠决定,这个月月底试毒……啊呸!试药。 下个月结束,她又要开始每月见一次袁恕那老不死的了,袁瑾宁知道自己得抓紧时间了。 将药丸小心翼翼的收好后,袁瑾宁收拾干净了桌子,将之恢复了原样,随后洗漱了,睡去。 夜深人静之时,蔷凝院主屋靠近西边的窗户一动,下一秒,一道黑影闪入了卧房内。 那人望着大开的窗户沉吟了几秒,轻轻叹息一声。 这女人怎么没有一点儿防备心,她就没想过窗户开那么大。若有别的男人闯了进来,该如何吗? 黑影向床边走了一步,瞬间踏入了门缝照进的月光里,那冷峻完美的面容暴露。 望着床上睡的规规矩矩的女子,秦渊奕站定在床边,深深凝望着她。 第一百六十三章 狗屎味的狗粮 稀疏月色下,女子睡的极其安稳,长而翘的睫毛将那清冷透彻的眸子遮掩住。她如凝脂般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光辉,卸去红脂的唇瓣是自然的粉色,嘴巴微张着,仔细看去能瞧见粉色的小舌,这幅姿态似乎邀请着人品尝。 秦渊奕眼眸一深,想要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但他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别看袁瑾宁如今睡的极其安详,似乎没有一点儿防备心,但秦渊奕知道。 这丫头精的很,自己一旦靠近,她肯定会立刻醒来。 站在床头凝了她半宿,秦渊奕才终是迈开了步子后退,隐入了黑暗。 窗户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下一秒原本大开的窗户紧闭。 过了许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哪儿像刚睡醒的样子? 她一片清明。 过了许久,床上的女子才阖上了眼眸。 第二日,袁瑾宁便收到了袁灵舞的邀约,袁瑾宁自然是不想去的,但绣巧的话成功让她改了主意。 倒不是她奔着南宫羽去的,而是……袁瑾宁很想看看两人要在她面前上演什么戏码。 时间过的飞快,今日便是袁瑾宁赴宴的日子。 等袁瑾宁到了揽月阁时,正好是午间酒楼最热闹的时候,可如仙境般的揽月阁内却是静悄悄的,来用膳的皆是文人雅士,就算是坐在大堂用餐也是极其安静。 偌大的一个酒楼,除了时不时的交谈声,再无嘈杂之音。 身后落京很小心提着袁瑾宁的裙摆,二人在小二的带领下到了二楼雅间,房内一白衣女子背对着她,衣裳半褪香肩裸露,袁瑾宁直接顿在了门前。 若是袁灵舞一个人如此作态,除了奇怪点倒是没什么,但无奈袁灵舞对面有个南宫羽,且那原本月光似的翩翩公子如今面色红润,衣裳凌乱。 听了开门的声音二人齐齐转身,袁灵舞眼睛一闪,立刻尖叫着扑入了南宫羽的怀里。 南宫羽则是立刻拿了外袍将自己与袁灵舞罩住,随后面色一冷,厉声喝斥: “出去!” 就在袁灵舞回眸得意的看着她,以为袁瑾宁会痛哭出声时,眼前紫衣女子挑高了眉,满脸兴味的跨过了门槛,走了进来。 身后一婢子模样的人把门一关,隔绝了店小二那诡异的视线。 “袁灵舞邀请本妃小聚,为何还要赶本妃走?这不是恶心人嘛?”袁瑾宁笑着靠近了二人,因着二人半倒在地上,所以袁瑾宁便居高临下的望着二位,眼底冷光冻人。 “二位做都做了,怎么还不敢让人知晓?” “宁儿姐姐你误会了,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袁灵舞顿了顿,故意一脸为难的说道,可那羞红的脸和暧昧姿势,这哪里是没有啊,怕是将该干的都干完了。 其实袁灵舞所说的还确实是真话,只差最后那一步了,所以也算是‘什么’都没干。 “瞧瞧,妹妹说的什么屁话,二位衣裳凌乱袒胸露背的,还没干呢,那要是真有什么了,时不时全部衣裳都没了,激烈无比呢?”袁瑾宁冷笑,嘴里的荤话毫不掩饰。 “不知羞耻!”南宫羽听了,脸一阵红一阵黑的,良好的教养让他不知如何骂人,只得冒出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字。 “南宫公子说的好!本妃说一说话便是不知羞耻,那你们做的这些事儿,怕不禁是不知羞耻了,那简直是没皮没脸,令人作呕!” “宁姐姐,你不能这样说南宫哥哥!你说舞儿,舞儿接受,因为你是姐姐,可南宫哥哥何其无辜?你为何要这般嘴毒,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袁灵舞看不下去了,立刻起身将南宫羽护在身后,那倔强的小脸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意。 身后南宫羽一怔,愣愣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她如此柔弱的一个人,居然将自己纳入身后保护起来,南宫羽心里一暖,眼神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这样善良温柔,却又倔强的人儿呐,是他南宫羽挚爱之人。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袁灵舞那倔强的小脸变了样,嘴里维护,笑的却极其得意。 看吧,她袁瑾宁喜欢的不行之人,最后还不是在自己怀里辗转? 痛吧,哭吧,给她露出那种令人兴奋的表情啊! 袁灵舞眼睛发光,狠狠盯着袁瑾宁,期待她露出一丝丝的委屈难过。 但……她的愿望终究要落空。 袁瑾宁不禁没有如她想象般难过,还笑的更加开心了,那双冰冷的眼眸满是不屑。 “你以为,这样,我会难过?袁灵舞啊袁灵舞,我巴不得这个人被你勾了去,这样他就不会打搅我与王爷了呢。” 袁灵舞一愣,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说。 “不过,你们还真是挺大胆的,也不怕我去告诉了蛮夷皇,到时候,你个**,是会被浸猪笼的吧?” “不!你不能告诉陛下!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不为我的名誉着想,你也得为了南宫哥哥的声誉着想啊!我已经是个名声不洁的了,但南宫哥哥还有大好的前途,宁姐姐你不能毁了哥哥!”袁灵舞有些失控的大吼,话语中处处维护南宫羽,让南宫羽一直百感交集,心里感动的不行。 “舞儿,你对我如此之好,叫我怎么配得上……” “南宫哥哥,是舞儿配不上你,若是一开始舞儿能喜欢上南宫哥哥,就不用遭遇现在这样了,呜呜……” 两人深情对视,然后袁灵舞连与袁瑾宁对峙也不对了,直接转身投入了南宫羽温暖的怀抱,二人就这么当着袁瑾宁和落京主仆两人的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袁瑾宁&落京:仿佛吃了狗屎味儿的狗粮,恶心人。 “你们这样,还说什么没有干呢?当本妃是瞎子还是傻子?”袁瑾宁看不下去了,原本肚子还有些饿的,可现在她不饿了,不是被狗粮喂饱的,是反胃的恶心。 袁灵舞小脸一白,摆着手又要解释,谁知南宫伸手一揽,直接整理好衣裳将袁灵舞放在身后,原本一向温和的脸,如今一片冰冷。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从未爱过 “又有如何?袁瑾宁,我有喜欢人的权力,现在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了。” “是从未爱过吧?”袁瑾宁打断,直接将南宫羽心底的话说出,一瞬便让面前的人变了脸色。 他惊疑不定的望着她,袁瑾宁是知道了真相? “我为你掏心掏肺的时候,却感觉你的眼神一直游移在袁灵舞身上,原本我一直以为是我想多了,都是幻觉,你是爱我的,但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袁瑾宁再次出声,神情终于有些变化,沉痛的眼神让南宫羽愣住了。 同时也打消了他刚刚的怀疑,看来袁瑾宁并不知道之前的计划,这般也好……袁灵舞也和他说过,不会告诉袁瑾宁。 这样,至少能让她少伤心一些,自己也不会更加愧疚。 “我爱过你,但现在不爱了。”南宫羽摇摇头,决定最后欺骗袁瑾宁一次。 以前他想让袁瑾宁身败名裂,因为那是袁灵舞要求的,但现在他不想了,他的舞儿已经喜欢上了自己,想来,也不会再怨恨袁瑾宁了吧。 至于如何将袁灵舞从蛮夷接回来……只能另想法子了。 “所以我不会再纠缠你,王妃娘娘放心,我们不会打搅你。” 南宫羽敛下眼眸,不仅错过了袁瑾宁嘲笑的眼神,还错过了袁灵舞愤怒的神情。 她原本是想着,借着她与南宫羽暧昧关系而刺激袁瑾宁,让她意识到危机感,可现在这一幕怎么如此奇怪? 两人这是要彻底断了?不行!那这样,袁瑾宁还如何身败名裂?! “那就好,本妃还……” “即使南宫哥哥这样说,姐姐也是爱哥哥的吧!”袁灵舞见袁瑾宁点头,情急之下截住了话头,两人的视线齐齐看过来。 袁灵舞抿了抿唇。 “毕竟,姐姐之前为了南宫哥哥,甚至不惜与父亲对抗,到最后得知要嫁于他人,为保清白甚至投河自尽,我说的没错吧,姐姐?”袁灵舞一咬牙,便将之前的事儿说了出来。 袁瑾宁眯了眯眼,这人搞什么鬼? 她这样说,也不怕南宫羽到时候变心爱上自己? 无可否置,原主跳河确实有这方面的因数,但大多数还是对自己父亲的心死,且她不想做一个随时都会丧命的棋子,任人摆布。 南宫羽却是震惊了,望着那面色平淡的人,面色有些复杂,唇瓣蠕动了几下才道:“你,为了我居然……” 他心底微微触动,却也仅仅是动摇了那么一下,便坚定下来。 他是喜欢舞儿的,不可能会因为这人为自己差点丧命而动摇。 “那都是往事了,是我自己蠢,若是重来啊,别想老子跳河了,怕是连救你都不会救!”袁瑾宁异常毒舌,一瞬让南宫羽收起了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皱眉望着袁瑾宁,眼底的不满让她看了想笑。 这人不满什么啊,真是奇怪。 见自己的话并未起多大的作用,袁灵舞有些着急,她这般说自然是不怕南宫羽变心的,因为她知晓,南宫羽究竟有多么爱她! 连家族,他都愿意为了自己而脱离,怎么可能因为这句话而改变心意?且若是南宫羽真的变心了,自己也完全有把握让他再重新爱上自己! 袁灵舞收起眼底不小心泄露的阴狠,满脸温柔的看着袁瑾宁:“宁姐姐,我知晓你爱南宫哥哥,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 说完,给了南宫羽一个祈求的眼神,这眼神只有两人懂。 南宫羽面色微异,有些不愿她的执着……南宫羽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不明白,仇恨真的比他重要吗? 男人面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 袁瑾宁抱臂,望着安静下来的两人:“还有事吗,无事我走了。”刚说完,手臂便被抓住,袁灵舞那双灵动的眼眸带着期盼。 “今日是我宴请姐姐来用膳的,怎么能什么都不用就离开呢?揽月阁如此高档的地方,想来王爷也带你来过,这里的菜都很好吃,姐姐随便点。” 袁瑾宁一愣,细长的眉毛轻挑,眼底意味不明: “你确定?” “……当然。” 袁灵舞觉得后背莫名的一凉,好似有人暗搓搓的要算计她一般。 很快,袁灵舞就知晓为何那股无由来的凉意是怎么一回事了,望着已经点了满满一桌的人,袁灵舞感觉自己的心滴血。 这个小人!居然变着法子恶心自己! 袁灵舞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虽然她作为妃子,自己的小金库肯定是有的,但在揽月阁消费一次就相当于放一次血。 袁瑾宁居然如此过分,点了这么多,还专门往贵的点! “舞儿妹妹不会怪我吧?今日为了见妹妹,我可是早膳都未用,饿的很。”袁瑾宁先发制人,这可是袁灵舞惯用的计。 早膳和见她有什么关系吗??袁灵舞假笑,嘴里笑着说不会,随便点。 当然她就是这么客气一下,袁瑾宁便来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哦,小二!再来一桌一模一样的!” 袁灵舞:“……” 她有点想吐血。 但为了形象,她忍! 见店小二居然真的要去吩咐后厨了,袁灵舞没办法,只好将求救的眼神看向南宫羽。 他哪能见袁灵舞如此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直接皱眉喝住小二:“不用上!袁瑾宁,你够了,这么多菜都不够你吃的?还是你故意消遣舞儿呢?” “当然不够了,这不是为了帮袁灵舞表示大方,才点的嘛?且我们凤灵国也没有闹饥荒,我多点一些还不行?合着,我这番为舞儿妹妹着想的行为,落在南宫公子眼里就是为了欺负袁灵舞呢?” 袁瑾宁冷笑,之前袁灵舞可不是一口一个为了你好,然后做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行为吗?如今她就还回去,她可是为了袁灵舞好呢!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南宫羽怒喝,起身的动作似是要打人。 “南宫公子是要打本妃?那你可考虑清楚了,本妃是摄政王妃,你若是碰我一根汗毛,王爷明日儿就会带兵前往南宫家说道说道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问过我的意见了? 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威胁,她还玩不过这个渣男? 自古帅逼出渣男,这句话说的没错。 南宫羽,虽是看着人模狗样清风朗月,干的事儿还真不是东西。 袁瑾宁直接无视了南宫羽愤怒的眼神,与袁灵舞阴冷的视线,淡定的让小二继续上菜,随后直接拉着落京开始扫荡。 揽月阁的菜是真的美味,难怪香迁阁无论如何都不如揽月阁的名声。 若不是香迁阁的价格下调不少,她估摸着人们宁愿花大价钱来这儿享受一番,也不会往香迁阁那边去。 一顿饭下来,基本只有主仆两人动了筷,袁灵舞与南宫羽两人都没什么心思用膳,所以便宜了袁瑾宁。 等她们吃饱喝足了,整个餐桌上的饭菜还剩了大半,袁瑾宁很有节约精神,问小二:“这里支持打包吗?” 小二愣住了,打包两字,还是从香迁阁传出来的。 袁瑾宁特意命人用廉价的瓷器制作成餐盒形状,随后在香迁阁内说明了吃不完也是可以打包带走的,一开始还真没人这样做,因为大家都觉得丢脸。 而一些身家一般的人开始了之后,有些富贵人家点多了也会要求打包,现在已经不算是一件丢脸的事儿了,毕竟大家都做。 可是入了揽月阁的都是什么人?大富大贵身份高贵之人,所以店家压根没想过打包这事儿,袁瑾宁还是第一个提出这样的要求客人。 “抱歉客官,揽月阁不实行打包带走,望客官谅解。”店小二无奈福礼。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袁瑾宁摇摇头,惋惜一声,随后擦了擦嘴,起身睥睨着二人:“这吃也吃完了,二位慢用,再见。” 她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说南宫羽与袁灵舞吃剩下的呢? 袁灵舞面容僵硬,望着潇洒离去白嫖的某人,气的牙痒痒,她这是不想浪费也得浪费,不然搞的她真像是那种吃别人剩下东西的人了! “姐姐!你一定不要乱说什么,因为我和南宫哥哥清清白白,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袁灵舞暗暗警告,就算说了又如何,左右她打死不承认,世人能拿她怎么样? 且京城离大蛮遥远,消息无论如何也不会传进蛮夷皇帝的耳里。 待人消失不见后,南宫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话也不说就要离开,可衣袖被人拽住,南宫羽脚步一顿。 “舞儿知晓南宫哥哥不解,也知晓南宫哥哥不想接近袁瑾宁……可就是因为她,我的母亲死了!她还泼脏水说是我抛弃了母亲,可母亲养育我多年,舞儿怎么可能如此狼心狗肺,抛弃我的亲生母亲?!” 袁灵舞有些激动,眼泪如开闸的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南宫哥哥,我恨她啊,看着她与秦王如此幸福快乐,我就想起我逝去的幸福日子……放不下过去的我,如何与你继续下去?只要她一日在世,我就一日不会安心,我时时刻刻都能听到我的娘亲,她在不甘的咆哮不甘的嘶吼,求着我让袁瑾宁消失,让她消失!!” 袁灵舞一时没忍住,狰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刻收敛。 可,那神情已经落在了南宫羽的眼底,他心底有些不敢置信,看似善良的舞儿,心底竟然也会如此的仇恨一个人。 在女人悲哀的眼神下,南宫羽的震惊逐渐转为疼惜,他一把抱住泪眼婆娑的袁灵舞,心疼的拍了拍:“一切依你,我会帮舞儿摆脱心魔的。” “呜呜,谢谢南宫哥哥……”袁灵舞终于放开了形象,嚎啕大哭。 而这副真实的模样,却让南宫羽更加疼惜了。 离开了揽月阁,袁瑾宁脚步一转,向着香迁阁走去。 近日,这边都没什么消息,袁瑾宁便闲来无事瞧瞧。 刚走到门口,便发现不对劲了,今日香迁阁怎么如此清冷? 袁瑾宁皱了皱眉,大步向里边走去,旁边路过的人一把拉住了她。 袁瑾宁眼神一冷,差点没空控制住条件反射,给对方一过肩摔。 她转眸望去。 那人长相普通,看见了袁瑾宁全脸眼底满是惊艳,整张脸一下子就红了。 袁瑾宁甩开这人有些不安分摩擦着她手背的手,冷冷的睨着他,不说话。 “姑、姑娘,你可是要往香迁阁去?这阁里正在闹事儿呢,小心别波及到了你自个儿。” “知道了,多谢。”袁瑾宁礼貌点点头,虽然对方好意提醒自己,但刚刚那猥琐的动作便让她无法笑脸相迎。 随后无视了背后人的劝阻,袁瑾宁大步踏入了阁楼内,瞬间将屋内的情景收入眼底。 秋意正执着剑指着紫藤,红棠拿着皮鞭,紫藤拿着她的如意算盘,只余蓝杏一个人不知所措。 三人正好面对着大门,一见袁瑾宁,齐齐喊道:“阁主!” 趁着三人注意力在袁瑾宁身上,秋意眼底杀气一闪,直接一跃刺向紫藤。 紫藤瞪大了眼睛,这个距离极近,再跑已经是来不及了。 就在紫藤认为自己不死也得伤的时候,眼前的人忽然眼睛一睁,整个人往下坠去。 ‘砰’的一声,肉体碰撞地板的声音,伴随着袁瑾宁刻意放重的脚步声。 “想刺杀我的人?问过我的意见了?”冰冷的声线满是霜意。 “隐主冤枉了!是紫藤她想杀了我,我才反击的。”秋意半边脸挨着地,浑身除了面部能动之外都不能动。 “放屁!紫藤不过是见你偷偷摸摸的瞧看账本,才下的手。”红棠眯眼,直接放了粗口。 自从那次羽聆帮她之后,红棠看秋意是越看越不顺眼。 这人简直可以用无耻来形容了,不归顺隐阁就算了,还留在香迁阁蹭吃蹭喝,若不是阁主看在蓝杏的面子上,估计已经一剑刺死这不要脸的了。 “我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又不会偷!”秋意继续狡辩,本着打死不承认,别人也无法拿她怎样的心态,毫不畏惧。 “你还真是不要脸,不知道账本有多么重要吗?岂是你想看就看的?”紫藤终于出声了,看样子也是忍不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至贱,则无敌 “你既然不想让别人看,倒是藏严实一点儿啊。”秋意冷笑一声,竟是直接耍起了无赖,让几人都有些傻眼。 “真是多谢秋意姑娘,你帮助我理解了一句我一直有些不懂的话。”袁瑾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原本蹙紧的眉头一下子松开。 “什么话?”秋意条件反射的问道。 “人至贱则无敌,人不要脸起来比树皮都厚,有些人真的是没皮没脸也没脑子。”袁瑾宁微微笑着,表情很是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与她的表情完全不搭。 秋意脸色一变,这不就是骂她吗? 而且,这哪儿是一句话? 耳边红棠的嘲笑声也让秋意心底更加愤怒了,她真是不明白,为何四人愿意投奔这样的袁瑾宁! “隐主真是会开玩笑……”秋意动了动手,下一秒将自己撑了起来。 袁瑾宁眯眼,秋意的内功不错嘛,这么快就将她的银针震出了。 “秋意姑娘,我实在是不懂,为何你要一直针对我。” “针对你?”秋意冷笑,眼底的光芒有些奇怪:“我可没有针对你,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而已。” 这么拙劣的借口,袁瑾宁要是信了她就是真的蠢了,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秋意一开始对她没好态度,她也理解,可后来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不说,好像还将自己给记恨上了。 “既然这样,那我看你也很不顺眼,滚出香迁阁!”袁瑾宁面上一怒,似乎被她的话激怒了。 “你叫滚就滚?”秋意冷笑一声,昂首挺胸,大踏步向门口走去,途中定然要路过袁瑾宁。 望着嘴里放狠话,可行动却很老实向外走去的秋意,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之时,袁瑾宁手指一动,随之耳边传来秋意的嘲弄声: “隐主,你不过是个没有武功的妇人,凭什么接管虹衣坊?你背后的那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保你一世!” 袁瑾宁眉头轻拧,她知道自己王妃的身份了?也是,自己的样貌向外边打听一二就能知晓,之前她一直忽视这些,殊不知自己暴露了多少……袁瑾宁捏了捏眉心,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冷眸望着蓝杏:“去跟上。” 蓝杏一愣,眼底有些犹豫,可接触了袁瑾宁冰冷的眼神后,立刻点头,向着门外飞跃而去。 她知晓袁瑾宁口中的跟上,不是让她去保驾护航的,而是跟踪。 “是我疏忽了,如今隐阁越发有名,有心人一打听便会知晓我就是隐阁阁主……” 红棠抿唇,这个问题她早想过了,可阁主身后有摄政王这尊大佛,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动她啊。 见了红棠的表情,袁瑾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袁瑾宁直接领着二人往竹林走去,到了隐阁内部。 袁瑾宁满脸严肃,望着两人。 “我知晓有王爷在,无人敢动我,别人只会以为隐阁是摄政王的,虽然也是我希望的。可近些时日,隐阁针对都是***的人,这样做,只会让人更猜忌王爷。”袁瑾宁给两人分析了一二。 “不知道秋意究竟知不知晓我的身份,其余人也没有见过我,所以首要是瞒住我的身份……以后在外,叫我王妃娘娘便是,任何较忌讳的事儿不要提及分毫。还有,若是以后寻到了另外虹衣坊的旧成员,不可直接带回隐阁!”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袁瑾宁加重了语气,秋意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两人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若是摄政王倒台了,她们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还有,去查查账本,看看有没有出问题。”说不定,秋意在账本上动了手脚,还是保险些为好。 待将一系列事情部署下去,天色已经不早了,热烈的火烧云将整个京城照成金橘色。 香迁阁已经恢复了热闹,一蓝衣女子失魂落魄的从后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拖着个昏迷的女人。 她一步步朝着竹林走去,好不容易到了隐阁内部,手边的人身上也布满了被石头杂草划出来的痕迹。 只有袁瑾宁一人坐在石桌前写着什么,听了动静,她抬头看了看。 瞧见这一幕,很是淡定的挑了挑眉,复又低头继续写写画画。 蓝杏瘪了瘪嘴,将秋意扔在了石凳脚边,然后一屁股坐在上边沉默不语。 “怎么?”袁瑾宁手里的笔未停。 很快,一把形状奇怪,但依稀能看出是刀子的武器呈现。 “……阁主,你是如何发现的。”蓝杏望着那新奇的玩意儿,此时却是提不起一丝兴致。 她一路跟随秋意,竟然看见她往一处偏僻的院落走去,然后秋意富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门,一个蒙面男人开了门,贼眉鼠眼的往周围看了一圈,才让她进去了。 蓝杏不好跟上前,便耐心在门外等。 待过了一会儿,门才从里边打开,秋意转身,最后留了句:“一定要将消息传递给殿下!” 蓝杏当时就震惊了,世上还有谁够资格被人称一声‘殿下’?自然是皇宫里的那几位。 秋意居然是某位皇子的人! 随后,她耐下性子等秋意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忽然她脚步一软,整个人直接倒了下来,等确认此人昏迷了,蓝杏才敢现身。 这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秋意一见袁瑾宁,态度就极为不好,定然是受了那位‘殿下’的指示。 而如今,这人昏迷不醒,不用细想,也知晓是袁瑾宁的手笔。 “我发现什么?压根什么都没发现,凑巧罢了。”袁瑾宁耸耸肩,随后面色忽然一变:“等等,会不会是秋意将我的身份告诉了那蒙面人?或者关于账本的事儿……位置在哪儿!?” …… 待红棠、蓝杏与袁瑾宁往那偏宅赶去之时,路过一条长巷,夜色昏暗下,袁瑾宁不小心碰到了别人。 那人立刻瓮声瓮气的道歉,袁瑾宁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还没踏几步,蓝杏与她的步子一同缓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飞身朝着短短时间已经快步远去的人袭去。 红棠也立刻反应了,快速跟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赏赐肚兜 遇见了人自然是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这条巷子的转弯处离这儿有段距离,对方自那边而走来,如此长的距离,袁瑾宁竟然没有听见一点儿脚步声! 这世上不可能有鬼,所以这人的武功,定然高强! 而蓝杏则是回头的一瞬间瞥见了男子脸上的黑布,一瞬间想起了那与秋意接头的蒙面男子。 那人也是个机灵的,发觉不对后转身就跑,丝毫不带犹豫。 “站住!”袁瑾宁高声喝斥,三人追着他到了热闹的街道,袁瑾宁经过长时间的打坐调息才终于有了点儿内力,但到底不如红棠与蓝杏两人。 因着人群的阻挡,三人的追逐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袁瑾宁眼睛一转,立刻高声大喊:“抓贼啊,前边那黑衣黑面的男人居然偷了红衣姑娘的肚兜!” 她此话一出,所有男子瞪大了眼,红棠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了狗吃屎。 “抓到了人,不仅赏银十两,还将红衣姑娘的贴身衣物送给那位英雄!!” 袁瑾宁见第一声喊叫无果,心一狠,加大了筹码,街上的男子面面相窥,然后脸上皆露出了猥琐的表情。 红棠木着脸,心底已经想着待会儿要不要真将肚兜脱下来了。 蓝杏一瞧有效,可那些男人也就是意思意思拦一拦,直接被黑衣男子踹飞。 蓝杏好看的眼睛一眨,冰冷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她直接用上内力,吼声不仅让整个街道听见,黑衣男子前方之人也能听见: “前边的黑衣蒙面男,偷了我姐姐的大红色鸳鸯肚兜!谁抓到了不仅赏赐十两银子,姐姐还愿意赠出十件肚兜!!” “蓝杏,你给我闭嘴!”红棠受不了了,谁要赠肚兜了,她不要脸面的吗?! 但这招极其有效,前方的人全都有意无意开始拦一拦黑衣人,瞬间让他速度减慢了许多,两姐妹一下子就追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一瞬间,那些看热闹的人立刻躲远了。 后边的袁瑾宁好不容易跟了上来,三人当着她的面跃上房顶,打着打着,人也不知往哪儿去了。 袁瑾宁擦了擦额头渗出的薄汗,许是她这段时间怠慢了,没有好好锻炼身体。 好悲伤哦。 若是现代,她这样的速度谁都追不上,到这儿怎么也是谁都追不上呢? 上辈子,她是个靠体力干活的人,这辈子沦落为靠脑子,哎~袁瑾宁叹息一声,直接闯入了一家酒楼。 到了酒楼顶层阳台处,远远眺望,隐隐约约能见到三人不停缠斗的身影。 那男子厉害啊,姐妹联手都制服不了。 看其轨迹……袁瑾宁眯眼,男子似乎引领几人往一个地方走去,袁瑾宁努力观察着男子的走向,他正往城北走去。 城北、城北…… 袁瑾宁瞪大眼睛,皇宫的方向! 袁瑾宁立刻从阳台翻窗跳下,在众人的惊呼下夺过一人的马匹,翻身而上,高喝一声,马儿犹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 马的主人,全程懵逼,待反应过来后一低头,一锭银子呈在手心。 “驾!”袁瑾宁一夹腿,马儿立刻嘶叫了一声,提高速度朝着皇宫飞去。 或许是红棠拖的,袁瑾宁竟是顺着路途看见了正头顶打斗的几人,情况不算好也不算坏,男子以一敌二毫不费力。 反而是蓝杏,打着打着忽然间一个踉跄。 袁瑾宁瞳孔一缩:“他用毒了!解毒丸用上!” 袁瑾宁之前给隐阁每人都配了好几副药,闻言,蓝杏立刻停在房顶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快速倒了药,一口吞下。 没过一会儿,浑身的力气便回来了。 男子一愣,直接放弃了打斗,转身就逃。 袁瑾宁冷笑一声,这儿离皇宫还有段距离呢,脚下一个发力,马儿立刻加速。 …… “良宵好景,王爷不在府里陪着王妃,怎么还约我在此喝酒呢?”叶峮望着眼前狂喝酒的某人,心情有些好,这不爱沾酒之人,如今却是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知节制。 啧啧啧!实乃一大奇观是也! 一个酒盏直接飞了过来,叶峮眼疾手快拦下。 “你就别调笑王爷了。”华谦摇了摇头,虽然他对袁瑾宁有所改观,但在他心底,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世上能媲美袁瑾宁的女子多了去,不过样貌好似确实无人能比得上她就是了。 叶峮笑了笑,也不生气,端起整个酒壶就往秦渊奕那边放,他们做的位置正好靠着窗边,叶峮递酒的动作忽然一顿。 另外两人也感受到了不对,府外追逐的声音传来,遂而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淡定的继续喝酒:“你说这被追之人,和追杀的人,会是那家的呢?” 叶峮有些感兴趣的往外瞥了一眼,一道黑影掠过,随后便是一红一蓝飞过,叶峮收回视线,然后一愣,他刚刚眼角瞥见了啥!?? 叶峮立刻转头往下看去,一道紫衣从马上跳了上来,抓住窗槛一荡,直接掠过这边荡到了后边。 叶峮瞪大眼睛: “那不是王妃吗!?” “啪!”杯子磕在桌子上的声音一响,下一秒原本埋头大喝的人消失了。 叶峮与华谦对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 袁瑾宁在房屋上滚了几圈稳住身子,一个旋身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飞去几根银针。 那黑衣人似有所感,一扭身躲开了,红棠一脚飞过去被对方双臂合并一顶,借力后退拉开距离。 哟!还挺鸡贼! 望着离她又开始渐行渐远的距离,袁瑾宁无奈叹息,下一秒腰上一热,整个人被揽住了。 袁瑾宁条件反射的一招横扫,被来人抓住,直接一掂公主抱起追了上去。 望着那光洁弧度完美的下巴,袁瑾宁眨巴了几下眼睛,冰冷的小脸做这动作倒是有些可爱:“秦渊奕,你怎么在这儿?” “恰好看见了,那个黑衣人,对吧?”秦渊奕望着前方的状况,目不斜视。 听了他的问话,袁瑾宁连忙点头:“对,擒住他!” 她要确认自己的身份究竟有没有暴露。 “好,抓稳。”秦渊丢下一句话,陡然加速。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好残忍的手段 袁瑾宁立刻将手怀在他腰间,头依靠在秦渊奕的胸膛上抵挡烈风,秦渊奕手指微缩,下一秒便又加快了速度。 耳边有力的心跳忽然乱了乱,没过多久又平复下来,袁瑾宁很是安心,见了秦渊奕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那人跑不掉了。 没几下功夫,秦渊奕就追了上去,直接一脚给人踹落了房顶。 这波帅气利落的操作,让红棠两人僵住了身子。 这突如其来的自卑感是什么鬼?? 人家一脚就能拿下的人,而她们两追了半天,一根寒毛也没伤着人家? 身后追来的叶峮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帅啊,王爷!” 秦渊奕没说话,抱着袁瑾宁跃下了房顶,落在那爬都爬不起来的人跟前。 袁瑾宁跳了下来,直接一脚将还想挣扎的人踩回地上,精致的五官一片沉冷:“说!你是谁的部下?” 那人低着头没有说话,若不是脚下的起伏感,袁瑾宁还以为他死了呢。 “王妃娘娘,这样他是不会说的。”叶峮出声。 袁瑾宁回眸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后满脸的认真,摸了摸下巴,袁瑾宁自顾自的点点头,像是在认同了什么: “叶将军说的对,所以……” 袁瑾宁松脚,蹲下身,直接掏出一包药粉撒在那人身上:“这是痒痒粉,你不说就会一直痒下去。” “哈哈哈哈哈……贱、贱人哦嚯嚯……”地上的人忽然跟抽风一般扭动了起来,到处挠着痒。 身后的几人:“……” 好残忍的手段! 叶峮满脸歉意,看了一眼那已经将自己脸上绕出鲜血的人,惭愧惭愧,居然因为他一句话让此人受了世上最痛苦残忍的刑罚。 不过,袁瑾宁这招方便多了,一包药粉便能让人痛不欲生。 “你骂我也无所谓,让我猜猜是谁……六皇子?三皇子?见过我的样貌,与宇翎公子相识,宇翎是太子的人,那秋意不会也是太子的吧?”袁瑾宁不紧不慢的说着,目光一直死死盯着那人的眼睛。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任何心虚的人都会有下意识的动作。 眼前之人浑身颤抖,手却忽然死死捂住嘴巴,其模样,好似精神上想说出来,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说。 袁瑾宁缓缓勾唇,那粉嫩的唇瓣阔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原来是太子呀~” 地上的人眼神一闪,被痒出来的泪水直接涌了上来。 她不知道秋意有没有与太子见过面,将她的消息是否告诉,可依据前段时间内,凤裴炎并未有奇怪的表现来看,应该是还不知晓。 秋意待了这么长时间,为何不告知太子?这又是一个疑点。 “你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就别挣扎了,乖乖告诉我,秋意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地上的人继续大笑着,挠的衣服都脱下了。 秦渊奕一皱眉,直接伸手就要将袁瑾宁的眼睛捂住。 袁瑾宁一撇头,躲开了,一罐子药粉直接倒在了那人身上,转身就走: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走吧。” 全部人诡异的沉默了几秒,你确定不是在逼迫人家? “哈哈哈,我说……我说!” 袁瑾宁步子停住,背对着那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秋意只告诉了我…哈哈…隐阁阁主是王妃…哈哈哈哈……的事儿!”一口气说完,黑衣人大口喘气,手上挠痒的动作却是不停。 袁瑾宁回头,冲那人身上扔了瓶药,下一秒那人就直接昏了过去。 红棠几人同时舒了口气,看来她们赶的及时。 望着那布满了狰狞抓痕白花花的身子,袁瑾宁直接给那人喂下一颗药,待那人没了气后,变魔术似的又掏出一瓶砸在黑衣人身上。 下一秒,那黑衣人尸身开始腐烂,华谦瞪大了眼睛,‘噔噔’几步跑到了还未完全融化的尸体面前。 “化尸水??”华谦满脸亢奋的盯着袁瑾宁,激动之下居然直接抓住了袁瑾宁的手。 欲配出化尸水需要多种药材和精力,华谦原本也想要配几瓶,可无奈的发现效果并不怎么样,就算能腐蚀掉尸骨,那过程也是极其漫长。 而见了袁瑾宁手中的化尸水,没过几息便开始消融了,简直让人震惊。 她究竟是如何得来的?那配方究竟是什么! 得到对方点头的回答,华谦心底一喜,立刻要说什么,直接被叶峮一拉,踉跄了身子,他满脸不解的望着叶峮:“怎么了?” 叶峮嘴角一抽,立刻眼神示意他,已经开始散发冷气的王爷。 而显然,华谦还沉浸于化尸水的神奇里,智商疾速下降,叶峮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拽了他一把,不动声色的离袁瑾宁远了些。 男人的占有欲还真是可怕,华谦也就是靠近了那么一点儿,瞧把人给气的。 “走了。”袁瑾宁摆摆手,朝着隐阁方向走去:“回去料理秋意。” “是!”两姐妹点头,秦渊奕也没阻拦,望着三人走远的背影缓缓回头,地上的尸身包括衣物已经消失。 他阴沉沉的眸光望着华谦。 此时,华谦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刚刚好像、大概、或许、可能抓了王妃的娇手…… 天要亡我啊! 回了隐阁,袁瑾宁二话不说将被关于地牢的秋意扇醒,脑袋昏沉沉的秋意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满是迷茫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秋意瞳孔一缩,面上有些难看:“你们算计我?!” “不算笨嘛。”红棠讥讽,而蓝杏则是站在一旁面色有些不自在。 以前,秋意像大姐姐一样照顾着自己,可现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秋意问了一句与蓝杏一模一样的话。 袁瑾宁冷眼瞧着她自认隐蔽的开锁动作,为了防止她逃跑,袁瑾宁让紫藤用铁锁将她绑了起来。 “很明显,秋意姑娘很喜欢和我对着干,可今日我让你滚时,你便麻溜的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跑去跟人告密了,但我有一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那么多次机会可以禀报我的消息,为何你偏偏拖至今日?” 第一百六十九章 随口乱猜的,你信不? 秋意的眼神一闪,在袁瑾宁冷厉眼神下,背在身后的手动作更快了。睫毛一颤,泪水湿润了眼眶:“隐主觉得,我为何会这样做呢?”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袁瑾宁冷笑,伸手一把掐住秋意的下巴,缓缓逼近:“还是说,你惦念着虹衣坊的旧情,所以便心软了,直至今日我惹恼了你,你才破釜沉舟?” 面前的人一怔,满脸的震惊:“你怎么知道?!” 袁瑾宁:“……” 随口乱猜的,你信不?? 状似无意瞥了一眼秋意的腰间,关押她的地儿是隐阁竹园地底下的地牢,这里只有无数的刑器摆放整齐,这些东西自然是用不上。摆在这儿,一是为了威慑敌人,二则是刚好用来摆放兵器。 刚好,秋意背后有一把半人高的大剑,程亮程亮的,没有上剑销,相当于一面长方形的镜子,这可是青澜收藏的,由于一直找不到配套的剑销,在打铁铺定做了还没来及送至,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天然的镜子。 镜子里反射出秋意捏着铁丝插入锁里的动作,动作幅度很小,所以没什么声音。 这一幕,被在场所有人看在眼里,全部人很默契的一致,保持了沉默。 “本不想说的,既然被你猜到了,事实就是如此,我念及着虹衣坊的大家,念着那些安宁的岁月,念着我们一同欢乐的过去,可这一切,不都被你破坏了吗?”秋意冷冷一笑。 那双剪水秋眸里满是哀伤,看着袁瑾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一个破坏人家庭的小三。 袁瑾宁嘴角一抽,绝对不是自己想的太多,而是这人憎恨的眼神实在是像。 “破坏?大姐,当初主动离开的是谁?是你们,只有她们四姐妹苦苦坚守,你们呢?说着什么相亲相爱,你们去哪儿了?”袁瑾很是无情的发出灵魂质问,对着秋意解锁的动作,视若无睹。 红棠一愣,垂下眼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其余几人都是面色微异。 袁瑾宁说的,句句属实。 “你们奔向了自己心中的愿望,奔向了更好的地儿,就是忘了当初你们一同聚集的虹衣坊,你知道虹衣坊为什么没了吗?” 秋意沉默,怔怔的看着她,似乎有所感悟。 若不是那煞风景一般,更快的解锁动作,袁瑾宁就真信了她的邪了。 演技很好,放至现代,都能拿影后了。 袁瑾宁眼底冷光乍泄:“在你们四散的那一刻,大家庭就没了。” 秋意一震,手上的动作僵住,怔怔的望着袁瑾宁的锦靴,唇瓣蠕动几次,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竟然,会觉得袁瑾宁所说的很对,将她的心都说痛了一瞬,可是……早没了啊,那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望着袁瑾宁身后余剩的三人,她眼神一冷,嘴上却说着悔悟的话: “是啊,是我们自己毁了,不怪你……可是我悔过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随着轻微的‘咔哒’一声,若是不全神贯注的听,压根儿听不见此细微的声音,更别提还有她的说话声为掩盖。 “刚刚你停止手上动作的时候,能,而现在,不能了。”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不是袁瑾宁说的,而是蓝杏。 那将秋意视作自己亲姐姐的蓝杏,她面无表情的甩袖,一卷蓝菱缠绕在秋意的脖子上,秋意瞳孔猛地缩进,半出的手悬在半空,一动不敢动。 袁瑾宁嘴角弧度缓缓平下,冷若冰霜的小脸冻人无比,伸手直接将秋意手中的药瓶夺下,打开凑在鼻尖嗅了嗅。 这番行为让秋意面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明知道有毒,还去嗅,这位隐主脑袋怕不是长在嘴巴上了? 就那张嘴,挺能耐的。 下一秒,秋意的笑容微微僵硬,袁瑾宁竟然没如她想的那般倒地不起,站立的稳稳当当,甚至开始将药粉倒了出来。 见了此一幕,秋意笑的更欢了。 刚刚那绝对是意外,可能是袁瑾宁警惕憋住了呼吸,这次看她怎么死!那毒药,只要嗅了就会立刻让人暴毙,而接触皮肤后,则很快就渗入体内将五脏六腑全部腐蚀! 不过,这个过程有些慢,秋意觉得自己很有耐心,可以慢慢等,看着那还在摆弄药粉的女人,秋意嗤笑:“这毒药一旦接触人体皮肤,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识相的就放我离开,杏儿,你也不想看见她死吧?” 闻言,蓝杏瞪大了眼睛,满脸惶恐的看着袁瑾宁,手一动,就要收起菱绳。 结果,袁瑾宁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腐蚀草?蚀月花?千岭菇……这几种草药组合起来居然能有如此奇效,学到了,多谢。” 说完,袁瑾宁还很礼貌的给人道了谢,直接将木塞塞了回去,很是自然的将瓷瓶踹入了自个儿兜里。 秋意一愣,脸色剧变,她居然仅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此毒药是怎么配的?!不可能!一定是瞎猜的,这可是她费劲了半年才制作出来的,耗尽了她多少心血!! “你你你!你怎么会?”秋意又恼又怒,恼她居然能一字不落的说出药材名,怒她居然如此自然就将别人的东西霸占,揣进自己怀里,简直是强盗! “为什么没有中毒?”袁瑾宁挑眉,又魅又飒:“因为老娘百毒不侵啊。” 百毒不侵那是不可能的,袁瑾宁没见过的毒就会中招,只要她制作出来的,见识过的,都有相应的解药。 她出门怕人刺杀中毒,嫌每次出门都要带一堆瓶瓶罐罐,干脆直接制作了永久解药给自己服下,只要相应的毒就能解。 不相应的互相克制,也没事儿,可以说袁瑾宁这波操作简直是逆天。 全源于一个懒惰之人,因不想带东西而发明。 袁瑾宁疑惑的摸了摸自己下巴,她似乎能看见秋意的那张温柔俏脸,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缝隙? “那你还我毒药!那可是老娘费劲千辛万苦才制作出来的,你给我还回来!!”秋意现在也懒得理会自己脖子上有没有致命的东西了。 第一百七十章 欠一个人情 那毒药可是秋意的心血啊,若不是今日被擒,其实她也不想用。 可现在,事情已经成了注定。 无论如何,也要将东西给拿回来吧?说不定,她们一心软放自己走了呢? “凭什么?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了,而且你现在是被我们关押着,给她重新绑上!”袁瑾宁直接挥手,红棠与紫藤直接重新给人拴了起来。 “那是老娘的东西,怎么就成你的了??你这个混球,我跟你拼了!你还给我还给我!” 秋意气急败坏的大吼,完全没了以前温柔似水的模样,那泼妇撒泼的精髓,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场的三姐妹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满脸麻木,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呢? 从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子变成一个泼妇,只需要见见袁瑾宁就行了。 到了后边,秋意实在没力气吼了,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明明手里还有开锁的工具,她却没有再继续,直接老实了。 能不老实吗?顶级毒药都能给嗅出来了,她手里有其他的毒,也没有毛线用啊!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无所谓了,左右我总是会死的。”秋意轻声说道,眼神有些空洞。 她不甘有什么用,她的人生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就再也没了自由,拼命的将所有回忆从脑海中刨除,拼命的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可还是一拖再拖,没有将袁瑾宁的消息告诉殿下。 只因为她们很喜欢这女人,这个让人琢磨不清、神秘莫测的人。 她甚至能看出,蓝杏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甚至超越了友谊。 她努力让红棠她们讨厌自己,她成功了,好不容易狠下心,可却被抓住了。 其实这样也好,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这一生呐,活的浑浑噩噩,只有遇见大家的时候,才鲜活了那么短短几个月,可时间从来不饶恕我……哈!”秋意忽的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绝望么?绝望啊!!得死在自己曾经最好的伙伴手里,这种感受,她从未想过。 “谁说我们要杀你的?”袁瑾宁皱了皱眉,瞥了她一眼,眼里全是奇怪。 这人脑补了什么,如此悲伤? 这下,轮到秋意发愣了,怔怔看着袁瑾宁,很是无措:“不、不杀我?” “你也算是蓝杏的家人,我不杀你。”袁瑾宁耸耸肩,转头看了蓝杏一眼,伸手在她翘起几根呆毛上狠狠揉了一把,成功将人弄的满脸通红:“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蓝杏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看着整日与紫藤一般,板着脸冷冰冰,其实被人一摸头就会害羞的不行。 而紫藤……袁瑾宁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她的面瘫脸, 纯天然的面无表情,除了算账之外,一窍不通的榆木脑袋。 被人莫名diss了一把的紫藤,搓了搓手臂,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浑身发冷,是谁在偷窥她的算盘? 蓝杏满脸感激的看了一眼袁瑾宁,复转身盯着秋意,对方直接狼狈躲开。 又欠了秦渊奕一个人情,嗨呀,这是还不起了啊。 打完招呼,袁瑾宁直接出了地牢,去了她香迁阁三层最里边房子的密室内。将挂在墙上的一副美人卧铺图放在一旁,伸手在光滑的墙壁按了几次,那被袁瑾宁所按下的墙面陷了进去,后墙面从中间分离开,露出了里边的画面。 里边是一排架子,上边瓶瓶罐罐摆了一堆,这些都是各种功效的毒药或者解药。 为了生存,袁瑾宁已经将重心全部转移到了制毒上。 毒医是一家,她医术稍逊,不代表她不会医,所以里边也摆放了一些医书。 将从秋意处顺来的瓷瓶放好后复原,袁瑾宁随后回了王府。 秦渊奕居然没什么想问的,也并未传唤她。 这下,袁瑾宁有些搞不懂了,见自己当着他的面杀了人,他居然也不好奇? 啧,不像他秦渊奕啊,他的掌控欲可是很强的。 袁瑾宁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直接洗漱了躺床上睡觉,然后某个有偷窥癖的人,又来了。 啥也不干,就站着一直看她,袁瑾宁干脆让他看得了,也不会掉块肉。 就是这般,看的她有些睡不着,不过,若拆穿了他得多尴尬啊,很体谅并同情某人的袁瑾宁,选择了沉默。 直至一个固定的时间点,那秦渊奕专属的冷幽气息才终于散去,袁瑾宁连眼都懒得睁,翻了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袁瑾宁让落京去通知了秦渊奕,顺带分别让人叫上了叶峮和华谦,请他们吃一顿饭,还一还人情。 而至于,他们领不领情,嗯,袁瑾宁表示这不是她的事儿了。 叶峮是第一个到了香迁阁,看见偌大的包间只有袁瑾宁一人的时候,他直接转身就走。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其中女子还是那冷面阎王的妻子。 他堂堂大将军表示,还真不敢进去,怕了怕了。 “叶将军?”袁瑾宁一脸疑惑,几步上前,直接将人给拽住。 叶峮黝黑俊逸的脸一红,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一白,唰唰的用上轻功,直接跳到了走廊围栏上。 看着他犹如猴子般蛇精病的行为,袁瑾宁迷之沉默。 “使不得使不得,其实那日末将只是看了一会儿戏,压根儿没有帮王妃娘娘做什么,王妃娘娘千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这顿饭……” “叶将军,你是表演杂技么?”华谦清朗的声音传来,他一脸蒙圈,看着那吊于栏杆上的人。 这儿是二楼,下边一楼是露堂用膳的地儿,袁瑾宁已经听见了来自一楼的惊呼声,隐隐约约还能听见: “兄弟,别想不开啊,咱还要吃饭呢,你大块头跳下来人没了,我饭也没了啊。” “就是就是,人生在世,总会有不如意的……巴拉巴拉。” 显然,不止她一人听到了,二楼其他宾客,包括叶峮也听见了,齐刷刷黑了脸。 叶峮默默从栏杆上翻回。 华谦笑着对隔壁几位听见了声音,出来看热闹的客人抱拳:“诸位抱歉,在下的兄弟,这儿有些问题。” 第一百七十一章 做好事儿不留名 华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味十足,一下子得到了众人或怜悯或可惜的眼神。 原来是傻大个,他们带着肯定很幸苦吧? “大家既然都清楚了,那各位安心用膳吧,紫藤祝大家用餐愉快。” 紫藤木着张脸,对着人们点点头,看了袁瑾宁一眼,随后转身下楼了。 那极具现代的话语,自然是袁瑾宁教的。 将两人请回屋内后,袁瑾宁扶额:“我就是想请你们吃一顿饭而已,不必如此大惊小怪吧?” 叶峮有些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后脑勺,满脸的尴尬, 华谦则是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了些。 “主要是一开始只有我们俩人,这不是为了避嫌嘛。” 可他如此的嫌避,成功让所有人认识了这脑子有坑的娃。 “王爷怎么还没来?”和女人一样婆妈。袁瑾宁将后边那句默默吞下,被秦渊奕听见了,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妃不是和王爷一起来的吗?”华谦淡淡说道,随意瞥向窗外,然后眼睛猛地瞪大,满脸的震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人强抢民女,抢的还是那谁!” 袁瑾宁和叶峮很有默契的凑上去一看,一堆黑衣人将一辆马车拦住,周围的百姓全都跑开了。 一具肥硕的身躯,正站在马车上,那明显下陷的木板,让袁瑾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人不正是慕容雀儿吗?从来都是她强抢民男,今日居然能看见如此奇观,她被别人抢?? 袁瑾宁心情微微复杂,古人以胖为美,难道在这些人眼里,如慕容雀儿这般,是美到可以光明正大的抢? 慕容雀儿先是凶巴巴的吼着什么,结果对方黑衣人头领模样的人也说了一些什么,且戴了面罩,袁瑾宁就算会读一点唇语,也没用。 随后,一群人渐渐逼近,慕容雀儿直接慌了,开始疯狂摇晃旁边瘦小的侍卫。 那侍卫其实人还挺壮实,不过和慕容雀儿站于一起……简直不忍直视,像个瘦弱的小鸡一样。 那侍卫被摇晃的满脸绝望,隔着这么远,三人都能感受到。 看的津津有味的三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缓缓打开,一黑紫色镶嵌白玉珍珠的锦靴踏入,然后猛地停住。 来人的眼眸阴沉沉,盯着窗口紧紧相依的三人,因为窗口的原因,三个人挨的极近,都快贴在一起了。 原本轻松的气息一瞬间沉了下来,似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以他为中心轴,向外蔓延开。 “嘶,王妃娘娘,你有没有觉得,天气好像变冷了?”叶峮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脸的疑惑。 他这么一说,其余两人都赞同的点点头,随后袁瑾宁一转头:“现在天气这么热,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什么?说不定今天秋老虎就要来了呢,毕竟天气这种虚幻的……”华谦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只余叶峮,仍看的津津有味,那劫匪已经与慕容雀儿带的几十名侍卫打起来了,而慕容雀儿的尖叫声,这么远都能听见。 “也不能这么说,指不定是王爷来了呢,他那一身是天然的冷气,暑季热了王妃可有福了,贴着王爷就能乘凉,哈哈哈哈!” 叶峮大笑几声,随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们怎么不说话? 略微一转头,然后沉默,长久的沉默。 秦渊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底的森森冷意吓人,而他旁边华谦一顿,给了叶峮一个同情的眼神,立刻起身:“在下有些急,去如厕。” 一滴水没喝,你急个锤锤!叶峮假笑。 随后,袁瑾宁也跟着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我出门时请人算了一卦,大师说我今日益英雄救美,再见,我去拯救世界了。” 谁出门还请人专门算一卦??还英雄救美,你是英雄吗!?叶峮继续假笑。 多谢袁瑾宁,让他学会了应该如何微笑着面对困难。 袁瑾宁直接翻窗而下,拿了楼下小贩桌的一块馒头,就飞身向慕容雀儿面前,直接将袭来的飞刀打开。 慕容雀儿一转头,便看见一位天仙似的人儿站在自己面前,长身玉立,白衣飘然,随后那人动了。 几步飞上前,就一脚踹飞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然后衣袖一甩,唰唰唰的几下……慕容雀儿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反正就是将一片人给放倒了……包括她的家丁。 等现场控制住后,袁瑾宁转身就走,做好事儿不留名,雷锋叔叔的精神,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三好良民要传承下去。 若是她这句话,被现代那些同事听见了,估计会笑掉大牙。 一个杀人无数、心狠手辣、凶狠无情的人,居然说自己是三好良民? 还说,做好事不留名,简直是笑话! “姑娘留步!雀儿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虽然你不小心将小女的家丁也给弄死了……但姑娘,雀儿该如何回报你?”慕容雀儿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袁瑾宁。 眼前之人,就如话本里的女侠一般,见义勇为且貌美如花。 袁瑾宁摆了摆手,脚步却缓了下来,果然身后再响起高喊:“姑娘的恩情,雀儿无以为报,只能在心底为姑娘日日祈福!” 前方原本潇洒的人一个踉跄,下一秒,直接转过身,几步就到了慕容雀儿身边:“一百两银子,放在香迁阁管事处,明日我去取。” 这不是她要回报哈,她这是不想让人一直惦念着自己,嗯,就是这样。 袁·无耻之徒·瑾宁点点头,然后真正的离开了,只余慕容雀儿一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说女侠都不求回报,热心快肠之人吗??她的话本上写的是个鬼!? 又赚了一笔钱的袁瑾宁心情很愉快,在街道上逛了一圈后,才快速爬窗回去了。 看着那不走寻常路,翻窗而进的人,秦渊奕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很想将她抓起来狠狠打一顿,却又舍不得。 见叶峮和华谦乖巧的坐在一旁,袁瑾宁也很自然的坐在他们旁边,然后两人犹如碰见瘟疫一般,立刻坐到了对面,最远的距离。 袁瑾宁一愣,迟疑着低头,朝着身上嗅了嗅:“我身上不臭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绝对威严 “不臭!” 两人异口同声。 “那你们避那么远做什么?”袁瑾宁皱眉不解,瞥了眼不远处的秦渊奕,他对两人做了什么,导致他们如此态度? 无人给她解惑,袁瑾宁只得无奈让大家点菜,然后两人又很是默契:“自然是先让王爷点。” 蛇精病。 这是袁瑾宁得出的结论,杵着下巴,看也不看菜单,起身唤来门口的小厮,直接将自己喜欢的菜名说了一遍,随后看向秦渊奕。 “都可,王妃决定便好。”秦渊奕淡淡说道。 袁瑾宁耸耸肩,又点了几道菜,随后挥退了小厮。 “这次呢,请大家就是为了感谢王爷上次助我将那贼人拿下,大家随便吃哈,不用客气。”等菜上来后,袁瑾宁一挥手,说了几句客套话。 “那在下,与叶将军都是沾了王爷的福,多谢王妃款待,我们就不客气了。”说完,华谦动手开始用膳。 “那贼人?他做了什么?”秦渊奕有些好奇,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语出惊人:“哦,也没什么,就是偷了红棠一件鸳鸯戏水的大红色肚兜。” “噗——!”叶峮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幸好华谦眼疾手快,给了他脸上一掌,让他喷偏向了另一边,若不然整桌好菜就白费了。 肚兜这么隐蔽的事儿,袁瑾宁居然就如此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她还有没有女子家的矜持了? 此是三个大男人同时的想法。 袁瑾宁挑了挑眉。 “你们自己要听,干嘛还这样的表情?”袁瑾宁说完很是淡定的开始吃东西,她已经很压抑了,她怕自己再‘口无遮拦’,吓死这群思想封建的大男人。 见识了王妃真性情的一幕,叶峮再也不相信她对外表现出来的冷美人形象了。 王妃看似外表天仙,实则内心怕不是住了一个汉子。 三人自然知道袁瑾宁说谎了,毕竟那天所说的话,他们又不聋,听的分明。 只是,既然不想告诉自己,那他们便顺势假装不知道,顺着话题讨论起来。 “红棠是不是那红衣姑娘啊,她这么喜欢红色吗?连肚兜都是红的。她有其他颜色的肚兜吗?”华谦摸着下巴询问。 而叶峮,那张黑脸已经有些发红了。 “我也问过这样的问题,说红色是她的标志,她当然喜欢,至于肚兜有没有其它颜色……抱歉,我没有见过。” “啪!” 左侧突然而起的响声,引起了讨论正欢的两人注意。 秦渊奕微黑着脸,手正压在筷子上,而筷子被扣在桌上。 这,应该就是响声的由来。 他沉声:“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三人齐齐对视一眼,闭嘴用膳。 等吃完后,袁瑾宁说是去结账,到了一楼的紫藤面前,一敲桌:“小二,结账。” 看着明显是打趣自己的袁瑾宁,紫藤面无表情的掏出算盘和一个小本本,‘啪嗒啪嗒’几声停下后,端着官方的腔调: “菜式、场地费、服务费,一共加起来是八两银子,办会员卡可以打优惠八折。” 袁瑾宁直接递给紫藤相应的银子,这么多人面前,她还得装模作样一番,反正都会进自己口袋,不慌不慌。 “多谢惠顾,我们这边有会员制,姑娘真的不考虑办一个?” 很官方的回答。 袁瑾宁走完了流程,正好三人也下了楼,待他们从楼梯走下,原本喧闹的一楼忽然安静了。 众人齐刷刷看着那惊为天人的男子。 三位样貌都出众的不行,其中一青衣公子面含浅笑,如润玉般温柔舒适,另一位虽然皮肤黝黑,可五官分明俊朗,满满的男子气概。 而最出色的,自然是走至前边的领头人物,那长相直接将身后两位秒杀。 简直不能以言语形容他的样貌了。 看着那极其夸张的场面,袁瑾宁捏了捏眉心,秦渊奕居然光凭长相就让众多食客瞬间安静了……绝啊! 她还是第一次意识,秦渊奕的杀伤力如此之强。 “摄、摄政王!?”忽然,一道惊呼,宛如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破碎了难得的宁静。 ‘哗啦啦’的直接跪了一片,秦渊奕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留,身后两人也显然见怪不怪了。 “平身。” 如见了皇帝一般的场面,难怪那狗皇帝想快些除去了秦渊奕。 袁瑾宁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绝对的威严,她甚至都瞧见,有人的脸色已经发白,浑身瑟瑟发抖了。 原本,那先看见他样貌眼露痴迷的人,现在得知了身份,哪儿还有什么痴迷?全是恐惧恭敬!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渊奕怎么他了,而事实不过是秦渊奕仅路过了他的身边而已。 怕着他,却又敬着他。 因为是凤灵国的不败战神,可他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残酷无情的摄政王。 绝对的威严,伴随着绝对的恶名。 他们跪拜的不是神明也不是天子,而是杀神。 啧,这种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感觉,不要太美好吧!什么时候,她也能这般令人尊敬呢? 袁瑾宁心里想了想,应该没有太大的希望,见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袁瑾宁连忙跟上。 待他们到了门口,里边才重新吵闹了起来,而讨论的话题都集中在了秦渊奕身上。 也幸亏秦渊奕并不是经常露面,否则,袁瑾宁估计,走上一路,一路就全都是跪拜之人。 等回了王府,袁瑾宁在床上躺尸,望着轻纱幔帐,眼神逐渐溃散。 这么久过去了,皇上的耐心应该已经耗到了极至,再过几日,她就得将另一半的虎符交出去。 到了那时候,还得想法子让秦渊奕弄出一点儿动静,不然过于平静,更让人怀疑了。 之后,还得抽空去伏城隐阁看一看,选几人迁移至这边,开始正式发展京城。 发展京城的势力,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这么多眼线,她必须谨慎行事。 以及,那祸害一般的袁灵舞,还没回大蛮,与她的奸夫南宫羽也是一个麻烦。 也不知道蓝杏与秋意那边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袁瑾宁闭上了眼,直至日落时分,才悠悠转醒,正好到了晚膳时间。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今天玩的有点儿大 落京从门外走进,为袁瑾宁布菜,看着还有些犯迷糊的人,轻声笑道: “娘娘再不醒,奴婢还以为娘娘中毒了呢。” “应该是秋天快到了,最近总是犯困。”袁瑾宁摇了摇头。 闻言,落京往外瞧了一眼,燥热的空气与斜下的巨大太阳,还有外边晒蔫儿了却依旧青翠的绿叶,转过头后,满脸认真。 “离秋季还远着呢,娘娘就是贪睡。” 袁瑾宁嘴角一抽,太过于诚实的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接着,直至晚上,袁瑾宁都沉迷于毒药中不可自拔,直到夜深了,袁瑾宁才去洗漱了,躺于床上小憩。 等某个偷窥狂离去后,袁瑾宁躺在了床上,却实在睡不着。 想着,很可能是下午睡的太久了,导致她现在的精神亢奋,没有一丝睡意。 躺尸躺了一会儿,袁瑾宁叹息一声,起身换了男装,带上蔷薇面具,打算跳窗出去。 “喵~”软糯的猫叫从桌角传出,袁瑾宁转头,看向了只露出双眼的猫。 小柠儿的眼睛是幽幽绿色,犹如绿宝石般晶莹剔透,纯粹且深沉,一身毛色与有些诡谲的瞳孔,难怪它沦落街头。 此可是邪恶的象征,再加以古人极其迷信,它现在还能活生生的在这儿,已经算小柠儿运气好了。 “你这个小家伙,也想一起出去?”袁瑾宁挑眉,微微弯腰,伸出了手。 那猫咪犹如通人性一般,直接一跃,到了她怀里。 袁瑾宁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它,伸手在猫咪脑袋上狠狠撸了一把:“很聪明呀,秦渊奕来的时候,居然一声不吭呢。” 怀里的猫咪低低叫了一声,睁着它那双幽瞳,安安静静的待着,皆说动物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如今一瞧,还真是。 自从捡了这个小家伙,大多数时间都是落京照顾,她倒是疏忽了。 而秦渊奕来了这么多天,待在她房里的猫咪却一声不吭,还乖巧的没有弄乱任何东西。 脑袋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袁瑾宁已经翻过了王府外墙,看着冷清清的街道,袁瑾宁悠然自得的顺着小柠儿黝黑毛发,散起步了。 大晚上的散步,也是足够蛇精病了。 袁瑾宁骂了自己一回,若不是闲着无聊,那府里实在太闷,她才不出来呢。 这个时间点,若说唯一还亮着灯的,大抵就是那逍遥金窟了吧? 袁瑾宁想着,步子方向已经朝那边走去。 果然,这个点儿了,只有扶芩楼还大开着门,不过门口那热情的老鸨与姐儿们都没有了,只有一个打着盹儿的小厮。 袁瑾宁步子灵巧的走了过去,竟是没有将守门人惊醒。 她往周围看了看,有些宾客居然还在喝酒,有的已经东倒西歪,而有的还站着胡乱扭动。 人生百态,在这儿展现的淋漓至尽。 有的人哭,有的笑。他们无家可归,又或者流连忘返。 袁瑾宁跨过一个喝成酩酊大醉的大汉,朝着二楼走去。 二楼的包间,也有门开着的,里边的人呼呼大睡,没有丝毫的防备。 毕竟,扶芩楼的安全性还是不错,否则也不能开了如此之久,除了上次她以毒悄无声息的杀了人,这么高明的手段,怕是秦渊奕来了也想不出。 想到这儿,袁瑾宁勾唇一笑,那穿着花枝招展的老鸨,很快发现了袁瑾宁的踪迹,看着那嘴角含笑的公子哥儿,有些疑惑: “公子,这是?” “没什么,闲逛罢了,对了,你可知此时,还有哪里比较好玩的?”袁瑾宁本想掏出自己骚包无比的扇子,可怀里的某物有些碍手,袁瑾宁嫌弃的看了一眼黑猫。 黑猫无辜的叫唤了几声,忽的一跃,灵巧的跳上了袁瑾宁肩头。 纯黑的皮毛光滑柔顺,原本瘦成骨架的身子,如今也有了一些肉,漂亮却又幽异的翠绿眼眸,直勾勾盯着老鸨。 “黑、黑猫?”老鸨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老身还真不知道,这夜半三更的,也只有咱们的楼还开着了,可你看,这么晚了,姑娘们都睡了……哦哦,羽聆公子还没睡,但他也有客人了……” “客人?谁?”袁瑾宁来了兴趣,那羽聆公子不是只卖艺,不卖身吗? 老鸨诚实的摇了摇头:“老身还真不知,那客人看着尊贵无比,您问这些做什么?” 袁瑾宁如愿掏出画着蔷薇的扇子,扇了几次,朱唇微勾:“无事,纯属于闲着没事儿罢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袁瑾宁转身就欲离开,等身后脚步声渐行渐远后,袁瑾宁连忙调头,直接往羽聆专属的厢房走去。 正好是二楼最里边的房间。 那房间里,果然烛火摇曳,袁瑾宁悄咪咪靠近了,然后……然后她就听见了不得了的动静,男人和女人的声音都有。 袁瑾宁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啧啧啧,她还以为羽聆清风明月一般的人,不念**呢,切,不过也是俗人而已! 想了想,袁瑾宁贴着门纸,全神贯注,开始了听墙角这种猥琐的活儿。 “疼~…嘤嘤嘤……”娇滴滴的女声,听的袁瑾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给你揉揉就不疼了,乖~”这道男声莫名耳熟,袁瑾宁拧了拧眉,却又不像是羽聆的? 袁瑾宁整个人几乎趴上去听的时候,门忽然从里打开。 袁瑾宁身子一歪,没刹住车,整个人往里倒下。 她很淡定,因为这样的距离和刚刚开门速度,开门之人绝对能将自己接住,然而…… 袁瑾宁还是脸朝地了。 若不是那面具有点厚度,不然,现在的袁瑾宁估计已经留鼻血了。 揉了揉有点痛的鼻子,袁瑾宁默默抬头。 屋内的人……袁瑾宁嘴角狠狠的一抽,忽然后悔,就问自己,为嘛作死?大晚上的出来闲逛? 闲逛就闲逛了,还逛进了花楼,逛花楼就算了,还好奇羽聆与那小情人的会面,这不是作死吗? 好奇心不仅害死猫,还害死她! 看着眼前的南宫羽和袁灵舞,以及另一个有些眼熟的男子,已经拿了一把剑架于她脖子上的羽聆。 袁瑾宁表示,自己今天玩的有点儿大。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言不合就爆炸 人生在世,作死不息。 这句话,应该就是用以形容袁瑾宁的。 她很是淡定的推了推面具,微笑着,伸手将脖子上的剑刃移开。 羽聆竟然也没逼近,任由她动作。 等袁瑾宁站起身,拍了拍沾灰的衣摆,招招手,嘴角要勾不勾道: “晚上好,在下就是个路过,比较好奇男欢女爱的声音而已。” 如此大胆的措辞道出,袁灵舞一下子羞红了脸,将手从南宫羽掌心抽出:“哪儿来的淫贼,我只是烫伤了手,南宫哥哥给我吹吹而已。” 闻言,袁瑾宁瞥了一眼地上破碎的茶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恕在下失礼了,你们慢慢吹,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欲走。 果然,一柄剑再次横在了门口,羽聆俏脸冷若冰霜,以往见他都是一副日月相辉的圣洁模样,这般的冰冷萧杀,还是第一次见。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如此凶狠的气势都掩盖不了他英俊容颜。 “公子,这是?”袁瑾宁微微挑眉,拿出扇子将架在自己鼻子面前的剑推远了一些:“小生真的只是路过,你们说话的内容除了那男欢……哦不是,就暧昧的那几句,至于其余的,小生一概未听见呀~” 袁瑾宁说的可是大实话,不过呢,很显然,人家怎么可能相信? 眼看气氛逐渐不对,就在袁瑾宁打算一手刀砍晕羽聆,以此威胁隐匿于房中的暗卫时,身后有些眼熟却并不认识的男人发话了。 “这位公子,面带蔷薇面具,黑衣,半月水滴发钗,莫非是传说中的隐阁临神?” 声音明明很好听,可似乎主人特意压低了声音,倒是让人听的浑身不舒服。 “我若说不是呢?”袁瑾宁转过头,一挑眉,刚刚情急之下她并未看清男子面容。 如今定睛一看,袁瑾宁瞳孔微微一缩。 他怎么长的如此像凤乾远,那狗皇帝? 皇室里,皇帝只有秦渊奕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有另一种可能,他是某位皇子! 羽聆不是太子的人吗?南宫羽与袁灵舞,为毛又在这儿? 袁瑾宁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面上依旧一派的淡然,哪怕她转过身的瞬间,已经有不少于十个暗卫将她包围住了。 “由不得你说什么,本殿……我说你是,你就是。”那差点说漏嘴的话及时止住,其实不过是昭然若揭,没什么卵用。 “所以呢?在下今日并未接取任务,诸位大可放心。”袁瑾宁暗暗打量着此人,思索着,他究竟是哪位皇子? 如今的皇室,凤乾远共有一位公主,四位皇子,分别是大皇子凤擎、二皇子就是太子凤裴炎、六皇子***、十一皇子凤唐。 其余的皇子,役的役,毙的毙,偌大的一个皇室,就剩这几位了。 而大皇子的母后也是皇后,却不是亲子,他的母亲只是皇后身边的婢子,一朝爬上了皇上的床,生下大皇子。 本着皇后不得子,妃子也不能孕育的规矩,大皇子应该在出生后立刻被处以死刑。 可皇后仁慈,竟是大度的将此人纳入膝下。 不曾想,养了个儿白眼狼,与凤裴炎争夺太子之位,却没斗过,息声匿迹了。 见如今的模样,是打算重出江湖? 南宫羽与他深夜洽谈,皆不是代表了整个南宫家吧?若南宫家支持了这么一位扶不上墙的烂泥,那南宫家也是蠢昧了。 为何说大皇子扶不上墙呢?还不是因为未立太子之时,众皇子纷纷出手争夺,结果这大皇子也想,那可是储君之位呢。 立嫡立长,他是长子,虽然不是嫡亲,却也是有一定的分量。 当时,也有许多臣子站他一边。 结果,大皇子又想要储君之位,却也好吃懒做,自然就得不到他想要的。 “本殿下倒是不担心你前来暗杀,今日就算你是误入,可你看见了本殿下的模样,”大皇子勾唇阴阴一笑,眼底冷光一闪而过:“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归顺于本殿下,要么,杀无赦!” 竟是连自称都懒得掩饰了,袁瑾宁狠狠拧眉,这是要强行掳人啊? “归顺于本殿下,待我取得九五之位,自然有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不,那在座的各位,都不用逃了。”大皇子笑意吟吟的说出威胁之言,威逼利诱的伎俩若是用于他人身上,可能就真的成了。 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南宫羽几人,也是被拐来的咯? 南宫羽皱了皱眉,轻飘飘瞥了那皇子一眼:“在下若是回不去南宫家,即日大皇子莫说那位置了,连您现在的位置,都不一定坐的安稳。” 此不咸不淡的反威胁,大皇子自然是火冒三丈。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好说歹说,竟也没让他改变了想法。 大皇子阴冷的目光瞪着南宫羽,随后目光一转,看向高高挂起的袁灵舞,眼底闪过淫邪之意:“那午陵郡主,可是愿意协助于本殿下?” 袁灵舞小脸微白,往南宫羽那边挪了挪,强行镇定的开口:“本宫可是大蛮皇上的三妃之首!后日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不见本宫,伤了两家和气可不好!” “贱人,你也敢威胁本殿下?!”大皇子一言不合就爆炸,能不怒吗?接二连三的被人威胁,别说普通人了,就他这么养尊处优傲气十足的皇子,更是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可袁灵舞有人护啊,南宫羽直接站了出来,挡在袁灵舞面前:“还请大皇子殿下拎清楚一些,你想挑起两国战争?” 大蛮如今与其他小国合并,若是与其发生战争,硬碰硬还不一定稳赢,毕竟蛮夷士兵威猛无比,凤灵国不过是人力盛之罢了。 大皇子狰狞的面容愈发扭曲。 南宫羽的话,可谓是大不敬,可他还真拿南宫羽没法子。 “如今这般晚了,在下与陵妃娘娘耗费如此之多的时间听殿下诉苦,您的心意,我们已然知晓,哪怕在下心软想帮助于殿下,可殿下也要知晓,在下所代表的,是整个南宫家,所以,我身不由己。”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请问,稀的你要么? 嗯,说了一堆好听之言,且道自身也没办法,整个家族的重负,绝非自身可以决定的…… 总结而言,就是不归顺大皇子。 随后,帅气的甩完话,眼神示意了袁灵舞,扭身就要离开。 那些暗卫依旧拦着。 可大皇子思虑再三,还是压下了怒火,挥手放人。 袁瑾宁很是淡定的跟于两人身后,接着,被无情的拦下。 袁瑾宁假笑,得了南宫羽一个意味十足的眼神,她猜测是杀意。 因为,若她归顺了大皇子,南宫家不支持大皇子,就是与他们为敌。 “他们有权有势,本殿下斗不过,但你这个阴沟里的臭老鼠,本殿下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显然,大皇子是将气撒在了袁瑾宁身上。 臭老鼠袁瑾宁,她表示,自己就是无辜的路过者而已。 “我可以归顺,但我得说明,我归顺并不代表整个隐阁呀,你最多得到了一名杀手,得不到整个组织的。”袁瑾宁有些好笑,这人的小九九都快摆在脸上了,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大皇子面色微凝,冷冰冰的看着袁瑾宁,似乎判断着她有什么用处。 “隐阁不是你的?” 废话! “当然不是,若是我自己的,劳资早昭告天下了!” 袁瑾宁昂着首,这人似乎极其高傲自大,此是大皇子看了他这般做派后,所猜想的。 “那你就去死吧,动手!” “哎,等等!等等!!”袁瑾宁瞪大了眼睛,立刻避过暗卫飞来的刀子,伸出尔康手:“咱们好商量啊,你看,我是杀手啊,一个毒杀高手,你想悄无声息杀了谁,我都可以帮你办到啊!” 这么多暗卫,她打得过才怪! 大皇子眼球一转,朝着羽聆看了一眼。 羽聆眼底闪过疑惑,很显然,并不知道大皇子是什么意思。 看着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袁瑾宁一阵的恶寒,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咦惹~ 大皇子愤愤瞪了他一眼,自己掏出一个瓷瓶:“这是七日断肠散,你服下!” 这名字如此恐怖,鬼才会吃……袁瑾宁微笑着接受命运的安排,她不动,自然有人直接上前,眼见就要掰开她的嘴…… 袁瑾宁只得自己夺过,一把吞下。 然后,两人同时沉默了,这一个瓷瓶只有巴掌大小,可袁瑾宁未曾想,里边一共有六颗毒药…… “那个……”袁瑾宁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刚刚吞下去的数量,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六颗是不是代表着,我明日就会死啊?” 大皇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那可是本殿下花重金从秋意大师处买来的,你这个贱人,给老子吐出来!” 秋意大师?? 袁瑾宁迷之沉默,难道是因为自己抢了她一瓶药,就哭成憨批的秋意? 她是大师? “请问,稀的你要么?” 众人:“……” 这句话,成功的将众人连同她自己一起被恶心坏了,袁瑾宁最后还是平安无事的走出了房间。 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羽聆。 太子的军师,居然会是大皇子的手下?让她猜猜,羽聆到底是哪边的人呢? 这下有意思了,袁瑾宁挑眉,淡定的唤了一声:“小黑!” 闻言,一道黑影跃上袁瑾宁的肩头,暗卫们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可瞧见了是一只黑猫,方才松了口气,然后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如今的世道,居然还有人养黑猫?生怕鬼邪不上这人的身? 黑猫悠悠的摆了摆长尾,在袁瑾宁背影即将消失于门口之际,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吓得众人冷汗淋漓。 “你这小家伙,厉害啊,还知道自己躲起来?”袁瑾宁冷笑一声,狠狠弹了下黑猫的额头。 黑猫尖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抓她,被袁瑾宁一记冷眼吓住,直接从半空中摔落。 若不是袁瑾宁一把将它给捞住了,它就顺着屋檐滚到地上摔成肉饼了。 袁瑾宁冷嗤一声,那猫咪立刻蔫儿了,如打了霜的茄子,拿着猫头蹭了蹭袁瑾宁的手,看模样是讨好于她? “下次别瞎跑,劳资是你主人,你得与我共患难,知晓不?” “喵~”猫咪乖巧的叫了一声,好像是回应她的话。 袁瑾宁满意一笑,一跃朝着香迁阁而去,秋意大师的毒药啊,那她手里肯定有解药吧? 当着卧底玩玩,好像也不错。 袁瑾宁顺着窗户跳进了三楼不对外开放、最里边的房间,打开密室,直接在里边歇息了一会儿。 直至早晨,袁瑾宁才从里边走出,换回了一身飘渺的白衣霓裳。 她喜欢的颜色有很多,黑白红蓝,不过她衣裳里最多的还是白衣。 因为穿着白衣冰清玉洁的模样,祸害起来,任谁也想不到,不是吗? 袁瑾宁穿过上廊曲桥,来到了竹林隐阁,看见蓝杏正与秋意对打。 袁瑾宁眼一眯,若不是她们招式里没有杀意,她就直接冲上去了。 “阁主!”蓝杏一见她,立刻分了心,被秋意撒了一脸药粉。 下一秒,蓝杏就躺在地上不得动弹了,张着嘴大骂:“你作弊,用毒算什么好汉!?” 秋意勾唇一笑,鹅黄的衣摆一飘,眯着眼睛,笑意盈盈:“可不能这么说,你最明显的弱点已暴露了出来,可我舍不得用竹剑打伤了你,这不是才出此下策嘛~” 够无耻,若她用竹剑,蓝杏虽然也会受伤,却不一定会输给了秋意。 袁瑾宁拍了拍手,给她鼓掌,微笑着上前:“说的好,真正打起来,哪怕是不择手段,你中了计也不得怪人家。” 蓝杏抿了抿唇,低着头:“谨记阁主教诲。” 秋意见了她,眼神一闪,有些尴尬,毕竟之前还想着弄死袁瑾宁来着。 蓝杏暗暗拽了拽秋意的衣袖,暗示性十足。 “阁……阁主,秋意自愿归顺隐阁,凭阁主差遣!”最后,秋意还是放下了执着,单膝跪地,抱拳颔首,恭意十足。 袁瑾宁微微一挑眉,幽幽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秋意,肩膀上的猫咪一跃,竟然蹦跶到了袁瑾宁脑袋上。 袁瑾宁眼神一深。 “你再不下来,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脑袋是最重要的地方,袁瑾宁很讨厌人随便接触她的脑袋。 第一百七十六章 阁主真有品位 毕竟,被她一击爆头的人可不少,她可不想自己如他们一般,脑袋开花。 猫咪弱弱叫唤了一声,很是通人性的回了袁瑾宁肩膀上,还讨好舔了舔她的脸。 蓝杏瞪大了眼睛,本想说什么,可看了现在的气氛如此肃穆,便闭上了嘴。 “归顺隐阁可以,别再为太子卖命。”一个定时**若是不拆除,不管她定的时间是多长,迟早也会爆炸。 “我也想,可我身中其毒,就是连我自己都解不开,你说,我能如何?当初,也是不得不听命于他。”秋意苦笑一声,看着自己手掌心的红点,眼底闪过痛苦。 看着那熟悉的红点,袁瑾宁一愣,抬手往自己左手一看。 一模一样的红点点,呈现眼前。 袁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弧度,她蹲下身,伸手为秋意号起脉了。 秋意见了她的动作,有些疑惑,莫非她还会医术不成? “这毒,凭号脉是看不出的,毒发之时,从心脏开始蔓延,那如虫蚁啃咬的密痛,无论用什么药都止不住……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可一想起就这么死去,太不甘心了啊……” 秋意垂眸,眼底满是绝望,她不想再听太子命令了,可却身不由己。 袁瑾宁缓缓起身,收回了手。 秋意瞪大眼睛,猛地抬头看着袁瑾宁。 只见女子面色清冷,淡淡的看着自己:“至于毒,我也没法解,不过,我已经有了研制成果,就缺一个小白鼠了。” “什、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缺小白鼠? 面前的冰美人缓缓绽放笑容,带着蛊惑:“反正,你不会死就是了。” 嗯,最多痛不欲生。 袁瑾宁微笑,眼睛弯弯,像极了弯月。 现成的呀,难得的呀,她可得好好珍惜。 …… 等两人谈妥了此事,袁瑾宁将黑猫留在了这儿,毕竟它已经出现于世人的眼前,留在王府很容易被人发现。 “阁主,这只猫咪有名字么?”蓝杏显然很喜欢它,抱着猫咪爱不释手。 只不过,黑猫似乎并不喜欢她,叫唤着伸出爪子,却被蓝杏微笑着抓住,眼底泛着冷冷的光。 若非它是袁瑾宁的,蓝杏估计看也不会看它一眼。 “哦,叫毛球。” 原名小柠儿,后又改名为小黑的猫咪:“……” 若是它能说话,肯定得来一句,蛇精病。 “毛球?这名字真好听,阁主真有品位。” 秋意:“……” 彩虹屁拍的啪啪响,袁瑾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头看向秋意: “对了,你知道七日断肠散吗?” “知道啊,是我研制出来的,怎么了?” “这毒药毒性不错,七日既要感受断肠之痛方才死亡,你蛮厉害的嘛。”袁瑾宁拍了拍秋意的肩膀,无意间拉近了两人关系。 秋意落落大方的一笑,昂着头,接受了袁瑾宁的夸奖:“不及阁主。” “那你手上有解药吗?请问连服了六颗,若一颗解药,能解毒不?”袁瑾宁面无表情的将再次跳上肩头的猫咪,扔给了蓝杏,眯着眼睛警告:“这儿以后是你的家,要是你敢乱跑,蓝杏,它乱跑一次断粮三日!” 蓝杏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看了低着头发出咕噜咕噜声音的黑猫:“阁主,它这,听的懂吗?” 袁瑾宁微笑:“我听的懂就行。” “好……好的。” 见两人对完话,秋意才适时出声:“若是同时服下毒药,一颗解药则可解,阁主问这个作甚?” “来一颗,我中你的毒了。”还是一次性六颗。 袁瑾宁差点被自己给蠢死了,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要淡定。 结合前边的话,秋意一下子猜出她干了什么‘聪明’的事儿,嘴角一抽,想笑又得憋着。 “在我屋里,阁主请稍等一会儿。”说完,秋意进了竹楼里。 这竹楼巨大,里边房间也众多,每人都有一间。 不过,袁瑾宁嫌弃从香迁阁到这儿,得穿过密道跃过陷阱之类,太麻烦了,干脆住于外边的香迁阁了。 不一会儿,秋意回来了,将一只瓷瓶给了袁瑾宁。 这份解药,袁瑾宁先揭开看了一眼,确定是一颗后,方才吞下。 “阁主,此毒药,我只给过几人,您?” “昨日闲逛的时候,不小心撞见大皇子游说南宫家幺子,与大蛮妃子袁灵舞,碰巧被人发现了,被逼着归顺大皇子。”袁瑾宁很巧妙的将事实曲改了,她怎么可能告诉秋意,是自己好奇羽聆的夜生活而作死呢。 “我自然是假意归顺,不过大皇子嘛,此人确实是蠢若驴猪一般,深更半夜的游说他人,这点小计谋哪儿放的上台面,两人直接各种反威胁,霸气的走了,啧啧啧。” 一位皇子,半夜里请人小聚。 南宫羽和袁灵舞可能是迫于其是皇子的身份,才给了薄面,聚了一会儿,而落在别的皇子眼里就不一定了,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两方人究竟有没有归顺。 而无论归顺不归顺,大半夜的与皇子密谈,定然会惹人猜忌。 其他皇子想要拉拢南宫家,就得掂量掂量,会不会是皇子的计谋,弄成了双面间谍之类,或者南宫家贪心,欲两面辅助。 毕竟,官场上的算计也是腥风血雨,各种阴损招式在关键时刻都会使出,特别是夺嫡之事。 “那阁主,您是要以身试险,去作细作?” 袁瑾宁点点头,最可靠的还是自己。 当时的场景,其一,是为了顺利走人,保住小命。 其二,就是混入其中,探一探大皇子的底细,毕竟不排除大皇子是假装的愚昧, 且还有另外的一处疑点,羽聆究竟是哪一方的? “不早了,还得回去报个平安呢,走了。”袁瑾宁转身摆了摆手,极其潇洒的走人了。 等回了王府,落京那小丫头正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等着自己。 碧青则陪着她一起,不过,手上拿了扫帚。 “不好好干活,在这儿撩妹?想回扶芩楼?”袁瑾宁大步上前,看着那清俊小哥儿。 “什么是撩妹?”碧青脸一黑,看见袁瑾宁,他就想起自己那逝去的第一次……第一次告白。 “本妃可是你的主子,你是什么表情?”袁瑾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第一百七十七章 特殊意义 落京看见她的第一刻就站起了身,眼里有些隐蔽的失落。 如今,袁瑾宁已经不会和她说一声再离开了。 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她就失去了袁瑾宁所有的信任……落京牵强的笑着: “娘娘,您回来啦,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在花厅。” 袁瑾宁点点头,伸手在碧青脑袋上敲了一敲,挑了挑眉,眼底冷光一闪而过:“我的妹子你也敢动心思,可以啊,胆子大了,走。” 最后一句,是对着落京说的。 碧青在后边捂着脑袋,呲牙咧嘴,什么是她的妹子?? 等用完早膳,落京才出声:“娘娘,今早宫里来消息了,淑妃娘娘请您进宫小聚一会儿,说是午陵郡主、锦觅公主也在。” “什么时候的消息?怎么不早说?”袁瑾宁皱皱眉,若去晚了,岂不是显的她很无礼? “因为王爷说,王妃想什么时候去都行,便让那宫人回去了。” “……行,本妃知道了。”袁瑾宁扶了扶额,虽然那淑妃不是皇后,可现在掌管后宫的却是她,就差一个名头罢了。 结果,秦渊奕如此不给面子……好吧,以他的地位实力,也不需要给一个小嫔妃面子。 袁瑾宁随便换了一身衣服,看着一身的蓝,忽然眯起了眼睛,袁灵舞也在啊…… “去,将我那身白衣羽裳拿来。”袁瑾宁嘴角的弧度带着嘲讽,她记得袁灵舞很喜欢穿白色,就像是天仙似的呢。 明日,她可得回去了,自己不给她找点乐子,在天之灵的原主肯定不痛快……且自己也不痛快。 换了衣裳,再让落京梳了流云鬓后,袁瑾宁挑了一只铃兰坠花簪子。 一只发簪,足够。 走之前,袁瑾宁还带上了那枚假的虎符,时机已经成熟,待看皇帝要做些什么。 既然秦渊奕让她不急,那自己自然也不着急,左右她已经迟到了,再迟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袁瑾宁找上了秦渊奕,他正好下完早朝回来。 看着一身黑金色官服的男人,袁瑾宁感概了一番对方的颜值后,挑明话题。 “妾身今儿要将另一半虎符交给皇上,王爷要不弄点乱子出来,否则一切太过顺利,难免惹得皇上怀疑。”袁瑾宁草草行了一礼,反正秦渊奕也不会纠缠着这事儿。 男人点了点头,目光就没从卷轴上离开过:“义一,三日后,本王下令秘密查找丢失的虎符,最后不了了之。” “是。”义一点头。 见他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袁瑾宁点点头就要出去了。 此时,秦渊奕终于抬了头,看向了她,薄度适中的唇瓣轻启:“为何不戴上那钗子。” “哪个?”袁瑾宁疑惑,摸了摸铃兰坠花,恍然大悟:“那支么?我这一身与钗子不搭配……那钗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为什么自从秦渊奕将那东西送给自己后,他身边的暗卫,对自己的仇视度少了很多? 至于,为什么有那莫名奇妙的仇视度,袁瑾宁觉得,可能他们还觉得自己是一名奸细。 “没什么意义,若要真说有什么非凡之处的话,大抵是本王亲手送你的。” “……” 蛇精病。 袁瑾宁转身就走。 王府门口已经安排好了一辆马车,外表极其的奢华夸张。 绫罗吊坠,金边雕花,以?四个角绑着的骚包铃铛,袁瑾宁看了,嘴角忍不住的狠狠一抽。 有钱不仅是大爷,还是天皇老子。 认命的叹息一声,袁瑾宁乖乖上轿,果不其然,一路上耳边都是街上百姓的惊呼和羡慕声。 等到了皇宫,袁瑾宁下了马车,然后再次成为了焦点。 虽然,此时人并不多,可她停的位置……怎么说呢,非常的狂妄。 别人都是停于左右两侧,或者远一些的地方下车,以显示尊重。 而她,直接让人停在了大门口。 接受着门口侍卫的灵魂视线,袁瑾宁表示,自己很冤,这是车夫自己决定的,绝对不关她的事儿啊! 袁瑾宁下车,掏出令牌。 那侍卫一脸了然的习惯,随后示意她们可以进去了。 这次,袁瑾宁不仅带了落京,还将碧青也带来了。 在宫女的引领下,袁瑾宁坐上了软辇,晃晃悠悠到了目的地,是淑妃的宫寝。 “启禀娘娘,摄政王妃已到。”宫女先一步进门,跪地禀报。 原本和睦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淑妃面色微冷,狠狠一拍桌子:“都迟了一个时辰了,还来做什么?给本宫摆脸色看吗?” “淑妃娘娘息怒,我那姐姐就是如此性情,毕竟得了权势就高傲的不行,人之常情嘛。”袁灵舞巧笑嫣然道,话里很自然的给人上着眼药。 锦觅公主也跟着皱了皱眉,对于这一来就摆架子的人,生不出好感。 以前也听说过这号人物,可她入宫后,都是直接去见太后,她们这些后宫妃子哪儿能看的见? 而且,别的妃子也不敢贸然请她,毕竟那可是一尊大佛,万一供不起,将人给得罪了,岂不是相当于得罪了摄政王? 若不是这一次的小聚,皇上暗示了淑妃。 淑妃其实也不想请她。 谁会愿意在自己的主场上,请一位能压过自己的人?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虽说没错,可她好歹也是摄政王妃,不是尔等能惹得起的,请她进来吧,呵!”淑妃阴阳怪气的说道,冷笑一声,一双魅眸直直盯着门口。 她倒要看一看,什么样儿的神仙人物,能让秦渊奕如此宝贝! 待那白衣飘飘之人从转角处走了进来,屋内的人条件反射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那仙子。 她眉目清冷,上挑的眼尾波光流转,两弯吊梢眉细长,挺巧的鼻梁圆润光滑,偏薄的朱唇不点自红。 流云仙鬓的发型,更显得此人是仙子一般,白色的罗菱一层又一层,行走之间,外边的轻纱随着动作扬起。 略一眼看去,还以为这人飘了起来。 锦觅与淑妃眼底闪过一抹惊艳,随后便是妒忌。 锦觅倒也没什么感受,只是依旧不喜她的迟到行为。 “见过淑妃娘娘。”袁瑾宁浅浅行了一礼,复而抬眸,同样打量着眼前的几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黑烂心了的东西 头上带着凤羽头面,一身正红牡丹锦衣的人,应该就是淑妃娘娘了。 南宫家的嫡出小姐,南宫毅的亲妹妹。 而她左手边,有稚嫩脸庞的女子,只能是锦觅公主了。 毕竟,另一名女子,可不是袁灵舞嘛? 那标志性的白衣,那标志性的假笑,不过看见她的瞬间,脸色好像有些不好看? 袁瑾宁挑了挑眉,直直盯着淑妃看。 就这样了,淑妃还不开口让她起身,不过她自己先起了就是。 “来人,赐座,可不能怠慢了我们的王妃娘娘。”淑妃阴阳怪气的说着,宫女们立刻利索的摆上座椅,看其架势,还是临时添加。 袁瑾宁没有理会她的挖苦,道了句谢就坐好了,保持着沉默。 气氛一直很僵硬,袁灵舞眼球一转,立刻笑着:“宁姐姐,你以往不是最爱穿红色的衣裳嘛,现在怎么喜爱穿白衣了?咱们姐妹果然同心,都喜爱圣洁的颜色。” 袁瑾宁从愣神中抽回思绪,看了眼对方的衣服,虽然也是仙气,一对比她的,简直被秒成了渣渣。 她这话……是嘲讽她喜欢模仿袁灵舞?虽然比过她了,可到底是抄袭的? 袁瑾宁很不给面子,继续面无表情。 “倒也不是,只是知道郡主会穿,为了显示你我的关系密切,故意才穿的。” “你!”袁灵舞瞪大眼睛,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愤怒。 袁瑾宁话里的意思,明天有她在,才故意穿出将她比下去? 如此光明正大的膈应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们姐妹果真是亲深,喜好如此相同,既然如此,咱们闲着也无事儿,不如玩一个小游戏,来人。”淑妃冲着袁瑾宁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 很快,一众奴婢手里捧着裹上一层红布的托盘上来。 袁瑾宁瞧见,在淑妃说完之后,对着她身边的宫女附耳说了什么。 如此明显的使计,虽然不知其究竟要干嘛,袁瑾宁还得必须踩。 袁灵舞立刻凑上前,笑的柔弱:“淑妃娘娘说的是,不过是什么样的游戏呢,可否讲一讲规则?” “什么规则,你不知道吗?”袁瑾宁面无表情的冷嘲。 袁灵舞一愣,显然没听出她嘲讽自己,于是捏着帕子,很温柔的摇了摇头。 “规则也简单,便是你们姐妹两人,分别于里面选一件物什,后边选的,若是一样,本宫便将物什赏给你们其中一位。当然,这么多东西,自然得分好几次,如何?” “那若是一样了,淑妃娘娘到底赏赐给谁呢?”袁瑾宁很很是淡定,将话里的重点给挑了出来。 见她们两人撕逼很快乐吗? 既然如此,淑妃怎么可以不带着袁瑾宁一起快乐呢? 袁瑾宁露出了来这儿的第一个笑容,高深莫测。 淑妃倒是被她问怔了,她想看的就是两人如何分东西,结果袁瑾宁直接给指了出来,让她怎么接话?? “自然是给姐姐了,毕竟姐姐年长嘛。”袁灵舞夺得话语权,满身的大方贵气,看的锦觅公主暗暗点头。 是个大气的,倒不像这位王妃,居然还在意这些。 锦觅公主显然是不知晓游戏里的弯弯绕绕,更不知道淑妃的恶趣味。 “不要。” 袁瑾宁直接否了,淡淡睨了她一眼:“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入本妃的眼。” 这话,到底是说淑妃的东西不入她的眼呢,还是说袁灵舞这个东西,不入她的眼? 一语双关,同时得罪了两人。 淑妃的笑容已经有些维持不住了,自打她入宫以来,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待着她?因为她不仅是淑妃娘娘,还是南宫家的嫡女,最最尊贵的人儿,结果却在袁瑾宁这儿碰了头? 这贱人不仅抢她的丈夫,现在还膈应她!淑妃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姐姐,玩儿嘛,左右我们也无事,您看?”袁灵舞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只得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拽着她的衣袖摇啊摇,那双灵眸里满是期待。 袁瑾宁……袁瑾宁想吐,一个妹子对她撒娇她觉得没什么,还想狠狠揉捏一把妹子的脸。 可关键是,袁灵舞是个妹子吗? 她是个捶捶!黑烂心了的东西,根本算不上是人! “玩,自然要玩。”袁瑾宁很是自然的将衣摆抽回。 落京一看立刻掏出锦帕,帮她擦了擦衣角,然后将锦帕往桌上扔垃圾的盆里一丢。 全场安静。 袁瑾宁给了落京一个赞赏的眼神。 落京面上依旧稳如泰山,实则心底激动的不行。 “落京啊,怎么这么不懂事儿。”袁瑾宁不咸不淡的斥责,那温柔的语气,哪儿像是训斥? 落京顺势哎哟了一声,连忙道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主仆两人,足够恶心人了。 没看见袁灵舞的脸都变绿了么,锦觅差点笑出声,却还是矜持的当着小透明。 虽然,她不待见袁瑾宁,毕竟她不礼貌且为人轻狂,可看她膈应袁灵舞,还挺有意思。 “行了,游戏快些开始!”袁灵舞受不了,冷冷的说道,那命令的语气,让听了的淑妃直皱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一堆东西,一次分为了三份。 三名宫女端着,在屏风下。 袁灵舞美名其曰,要看看袁瑾宁对她的了解程度,于是先选了,然后笑着看向她: “姐姐请。” 袁瑾宁昂首睨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出了一个‘嗯’字,十足的睥睨,十足的高傲! 袁灵舞的脸差点气歪了,不得不说,袁瑾宁是挑着人的痛处使坏了,知晓袁灵舞最看不得她得意,所以便刻意做出这般的模样。 她不是想比自己更加高贵?那自己就更嚣张,去一去她的锐气! 袁瑾宁走入屏风后,三件东西被红丝绒布盖的严严实实,随后一一揭开。 第一样是一支蝴蝶样式的发钗,第二样是一条宫條。 第三样是一件手镯。 很正常的东西,而且都是价值不菲,淑妃真是大费苦心了。 随便选了手镯,出来后,袁灵舞立刻满脸惊喜:“恭喜姐姐,我们之间果然很有默契。”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是一道选择题 鬼才跟你有默契。 袁瑾宁面无表情,若不是淑妃那看着手镯的神情,眼珠都要瞪出来,她早选那钗子了。 “这玉镯是帝王绿玉石雕刻而成,上边是一圈的铃兰花纹恰巧,与王妃头上的钗子可合适了,王妃可得收下。” “嗯。”冷场王袁瑾宁,再次上线,成功让有点儿火热的气氛巡视凝固住。 淑妃脸上的笑有点儿挂不住,眼神一狠,朝着身边宫女看了一眼。 宫女小幅度的点点头,悄悄进了屏风后。 这一切,都被袁瑾宁收进眼底,眼里有着一丝兴奋。 她倒看一看,这两人玩什么把戏呢。 第二轮,自然是袁瑾宁先选,从第一开始就发现不对劲了。 第一件物品,是一支发簪,很朴素很简单的兰花簪子……是南宫羽送原主的。 南宫羽曾说,原主如兰花一般,大方纯洁,美丽动人。 无意中丢失了,原主找不到,还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件,是一个荷包,上边绣着一个‘羽’字,周围环绕着一排竹子。 原主觉得南宫羽如青竹一般,坚韧挺拔。 第三件,是一只死老鼠,一只散发着恶臭的老鼠。 袁瑾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估计再放上一天,老鼠该生蛆虫了。 这,是一道选择题。 若是她还对南宫羽有情,势必拿回前两样东西。 但,又犯难题了,两样东西同样珍贵,她要怎么选? 如果她不再对南宫羽有感情,定然想要撇清关系,那就只能,选死老鼠。 上个礼物,已经被淑妃强行给她戴在手上了,莫不成,死老鼠也要强行塞进自己手里不成? 若觉得这样,就可以恶心她了?袁瑾宁笑了,掀起眼皮瞧了淑妃一眼:“娘娘好兴致。” 淑妃浅浅一笑,故作惊讶:“瞧你这小家伙,是本宫疏忽了,谁塞的老鼠?太过分了!不过,这东西本宫一时也换不了,你选另外两件就好,我想郡主也会选另外两件。” 袁瑾宁冷嗤一声,倒也没暴脾气的掀东西走人,故意在淑妃眼底下分别在三件物品面前各自停留了一会儿。 最后,选了死老鼠。 原主可能一直想着发钗或者荷包,可她不是原主,并不喜欢南宫羽。 只是可惜了,原主的一片真心付错了人。 直至如今,南宫羽竟然一句解释也没有,不曾解释他与袁灵舞的干系,也不曾解释从前。 淑妃一愣,没忍住后,爆发出了大笑。 掩着唇,笑的不能自已,随后猛地收敛起情绪,眼含笑意看着袁瑾宁。 “王妃,还真是好胆识,遇见这东西怕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都要吓死了,不愧是秦渊奕看上的女人。” 袁瑾宁一愣,有些奇怪的看着淑妃:“你叫他,秦渊奕?” 淑妃也跟着一怔,然后反应过来后,娇娇一笑:“错了错了,该叫摄政王。” “还未选好吗?”外边传来了袁灵舞的声音。 袁瑾宁敛下眼眸,没有深究,走了出去。 袁灵舞冲她乖巧一笑,满眼的纯净,宛如那碧波透彻的清水,无一丝浑浊。 等袁灵舞选好出来后,淑妃让人将那盘死老鼠端了上来,眼底的恶意一闪,面上笑意盈盈,好不亲和:“本宫算是确信了,这亲姐妹啊,果真是心意相通,都能选择一样的。” “哪儿真是心意相通啊,我就是知道,姐姐肯定喜欢死老鼠。毕竟小时候儿,她最是喜欢跟这类畜生一起玩了。”袁灵舞立刻回话。 “小时候的事儿,本妃能有什么办法?郡主非得让下人捉了耗虫吓我,不如了你的意,你不得生生将我打杀了?”袁瑾宁冷笑。 袁灵舞面色微变,她怎么知道的这事儿?! 瞧见袁灵舞的脸色,袁瑾宁就知道她想些什么。 原主死也看不明白的事儿,她却看的明白,看的通透。 “好啦好啦,小时候的事儿都是闹着玩儿的,现在这东西,王妃得收下了,毕竟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可以改。” 哪怕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摄政王王妃,皇家的规矩,也永远无法扳动! 淑妃的言外之意,袁瑾宁自然听的明白。 她没了笑容,神色冷漠,望着费尽心思只为恶心她一番的淑妃。 为何,与她至今都未曾谋面,却会对另一人如此厌恶呢? “本妃可以收,毕竟规矩咱不能改,但若是王爷瞧见了,肯定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他觉得我委屈了,淑妃娘娘也得跟着委屈不是?”袁瑾宁声音很轻,很冷。 “你!不知好歹的东西!” 淑妃瞳孔一缩,猛地一拍桌站起身,那双细长的眼眸死死盯着袁瑾宁:“本宫再过不久就是后宫之主了,哪怕摄政王权势滔天,遇见皇上不也得乖乖跪地行礼?他对皇家行了礼,对我这个后宫之主也得尊尊敬敬的才是,别让人觉着你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连皇权也敢藐视!” 锦觅公主与袁灵舞齐齐保持了沉默。 袁灵舞的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再过几日后?” 袁瑾宁上前,虽然站在淑妃娘娘眼底下,矮了她一截,可气势却不矮:“那您,等真坐上那位置了后,再来这儿吠本妃,可好?” “摄政王对皇上确实恭恭敬敬,那可不嘛,毕竟皇上是天子,可你呢?你若是皇后,我今个儿肯定也得尊尊敬敬的跪拜着,称您一声皇后娘娘万安,可你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袁瑾宁朱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微微眯起的眼眸,犀利无比。 南宫家如今因为一位骠骑大将军,就嚣张至如今地步,且还不站位儿。 那皇上也不是蠢如猪狗,他若是真立了淑妃为后,南宫家怕是要直接大过皇室,比秦渊奕还张狂了! 所以,袁瑾宁敢笃定,淑妃永远不可能为后,否则皇上就是给自己找苦吃。 “贱人!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来人,将她给本宫拖下去杖责百下!!”淑妃也是气疯了,狠狠拍了几次桌子,另一只手长长的金色雕花甲套,直直指着袁瑾宁。 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如此嚣张狂妄之人! 第一百八十章 承担一半? “出言不逊,本妃说的话哪一句有指责淑妃的不是?本妃只是在告诉淑妃,你要想我跪着,可以啊,你若想我顺着你,也可以啊,等你成了皇后再说!” 所谓的淑妃份位,再好听也不过是一名妃子,而不是后! 眼看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已经围了上来,袁瑾宁并不慌张。 “你这个卑贱的女子,本宫若是不消消你的嚣张气焰,岂不是枉我掌管三宫六院!磨磨蹭蹭做甚!?还不快给本宫抓起来!” “抓我?本妃看你们谁敢动!!”袁瑾宁掏出秦渊奕之前所给的令牌。 那刻着一个‘秦’字的令牌,让周围的人同时止了步子。 袁瑾宁冷冷一笑。 满含冰霜的眼眸刺骨冻人,袁瑾宁扫视了一圈周围,周身气质淡然,毫不气弱。 “本妃乃摄政王妃,是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凤灵国最尊贵的女子,你们敢动我?” 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竟是被她的气势所震慑。 “动我,就是动摄政王,动咱们凤灵国的不败战神!你们有几条狗命,够承担秦王的怒火?” 淑妃死死咬着唇。 袁瑾宁说的话犹如重锤,一击一击捶打在她的心上,没错,袁瑾宁是秦渊奕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他护在手里的宝贝。 那她呢? 她什么也不是,或许秦渊奕压根儿就没记得她,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自导自演,全是笑话! 淑妃眼眶猩红,指着袁瑾宁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失了秦渊奕,你算是什么?什么也不是!!” “你不过是一个仗着男人的宠爱,嚣张跋扈的女子罢了!” 袁瑾宁一顿,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了淑妃一眼:“那娘娘是靠自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还不是靠着娘家靠着皇上,您在我这儿又得意什么呢?扪心自问,我何时得罪于你?就因为一些杂言碎语如此针对我,你可真是好笑,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一顿嘲讽后,袁瑾宁瞥眼瞧了袁灵舞一眼。 那一眼,刺骨冰冷,好似一盆冷水由头顶浇下,令她冷的浑身发抖。 袁灵舞微微睁大了眼睛,为何半年没见,这个女人的嘴皮子越发犀利了? 竟然,淑妃制不住她! 不过,她觉得淑妃说的对,若是没了秦渊奕,袁瑾宁能有多嚣张? 该死的,若是那时候知晓秦王虽然在外的名声残暴,可对妻子却如此温柔,她自然就不嫁给那花心太子了! 袁灵舞气的牙痒痒,抬眸间,袁瑾宁已经转身潇洒的离开了,那如来时生风的步伐很快便消失拐角。 “淑妃娘娘,我为姐姐赔不是,她得了秦王的宠爱就如此……” “你给本宫闭嘴!” 谁知袁灵舞还没说完呢,直接被淑妃喝斥打断,她狰狞着面容,用眼神狠狠刺了袁灵舞一刀。 “她得了秦渊奕的宠爱能不嚣张吗?你想再次提醒本宫,和她一样得了皇上宠爱,却比不过她?你给本宫滚!”淑妃声音尖锐,连一点儿脸面都不给袁灵舞留。 袁灵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应该是袁瑾宁最后那句话让淑妃察觉到了,而且淑妃也正在气头上,她就沦为了她撒气的对象。 “告退!”既然都不给自己留面子了,她也不必给好脸色了。 袁灵舞甩袖离去,真是气死她了,最后没恶心成别人,反倒是将自己给恶心的够呛! 等她走后,淑妃大步上前,一把将呈着死老鼠的托盘掀翻。 那死老鼠直接被甩到了一名宫女的脸上,那宫女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的尖叫一声。 淑妃面色一拧,犹如从深渊攀爬而出的恶鬼般,狰狞道:“叫什么叫?贱婢子,来人,将她给本宫拉下去杖责五十!治不了那贱人,本宫还治不了你了?” “不!不,娘娘,娘娘饶命啊娘娘!啊啊啊!!” 宫女尖叫着,想要抓住淑妃的裙角,直接被一脚踹开。 淑妃双眼猩红的看着大门,似乎以愤恨的眼神看向了谁。 “你不是说不会爱上任何人……为何如今却对这女子如此之好……” “我也曾掏出过真心,可你连看都不看一眼……秦渊奕啊秦渊奕,你够狠,够狠!” 锦觅望着那喃喃自语的女人,悄悄后退了一步,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 离开之后发生的事儿,袁瑾宁并不知晓。 她跟着前边眼熟的宫女,七拐八拐的从侧门到了御书房后边,这儿僻静无比,只有一些花草。 “臣女参见皇上、太子殿下。”袁瑾宁行了礼,却不是妃子礼,而是抱拳欠身,君子之礼。 “这些天不见,袁氏,你的胆子见长啊!”凤乾远眯着眼睛,森森的目光落在低头之人的头顶。 袁瑾宁将头低的更下,双眼直直望着青草地:“臣女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的很!竟然帮着秦王为难朕,你可真是能耐啊!袁恕,看看你自己教出的好女儿!吃里扒外,不知好歹!” 旁边站着的袁恕立刻撩摆跪地,诚惶诚恐道:“皇上恕罪,是卑职不胜管教,冲撞了皇上!” “这事儿也不能就这般算了!但看在你对朕忠心多年,朕可以轻罚!子之过父之错,你便代替你女儿受罚吧!” “皇上恕罪,臣、臣……” 袁恕‘臣’了半天,也没说出像样的理由,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袁瑾宁。 猜测着她会不会为袁恕求情,求情就代表着她要接受皇上的惩罚。 可若是不求情,则会显得她冷漠无情,连生父都能视若无睹。 袁瑾宁抿唇,垂眸瞥了袁恕一眼,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底有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袁瑾宁终于开口了:“既然我与父亲都有错,不如我为父亲担起一半,这般我们父女两人都可以得了教训,是吧?” 袁恕:“……” 两人都挨打??可真是亲女儿,还真是为他考虑! 袁恕差点气吐血。 为了他,承担一半?他的罚还不是因为袁瑾宁这孽女!结果,说的好听,这情求的相当于没有求,还将他气的不行。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是老狐狸! 可认真仔细的琢磨,袁瑾宁所说也在理。 皇上就算想狡辩也不得开口,那罚可是他亲自开口说出,总不能收回吧? “可皇上罚臣女的时候,臣女务必给您看样儿东西。”袁瑾宁勾唇,从里兜里掏出了一块布绢,一点一点将里边包着的东西展现出来。 在场的人同时缩了眼。 凤乾远更是直接伸手将袁瑾宁的手合上,那大手直接覆盖在了袁瑾宁的手上。 袁瑾宁猛地后退一步,抽出了手:“请皇上珍重,看完了,也该受罚了,来吧!” 说完,袁瑾宁很是淡定的将东西重新放回了里兜,微笑着看向凤乾远,眼底满是暗沉。 “还要受什么罚?袁氏刚立了大功,将朕的东西寻回了,所以,将功补过,皆大欢喜!”凤乾远立刻笑着否了之前的话,还有了一句将功抵过,这是想免了袁瑾宁这次的功劳,就为了那须有莫名的罪名。 真是老狐狸! 袁瑾宁没有露出任何嘲讽的神色,掩藏的极其深。 “那就多谢皇上了……”袁瑾宁将布绢拿出,递给了凤乾远。 他几乎是用抢的速度夺过,那微微颤抖的手,足以看出他的兴奋。 “皇上如今安宁了,臣女有一事相求。” “何事,你直说。”凤乾远也正高兴着呢,便大方的一挥手。 “皇上得了安宁,臣女也想要安宁,臣女只是妇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女若是能劝服了王爷和臣女一同安宁!皇上,您看,这不也皆大欢喜?” 袁瑾宁直直盯着凤乾远,眼底有着不明显的冰冷。 原本轻快的气氛逐渐凝固,凤乾远脸上堆积起来的笑意缓缓消失,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袁瑾宁,沉默了很久很久。 “朕从来就没想过让大家不安宁,是他秦渊奕,让朕不安宁!” 袁瑾宁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垂着眼眸不语。 太子凤裴炎连忙出声:“父皇,如今他已经没什么好忌惮的了,不必如此动气,不值得。” “唉,他是朕的皇兄,待朕极其好,为何就是将手伸的那般长呢?袁氏,你想安宁生活,不如跟着炎儿,炎儿是太子,足够给你想要的。” 其意思就是,袁瑾宁之前说的话,他不同意呗? 不同意,还那么多废话? 袁瑾宁心底暗嘲,看了一眼正笑的欢实,得意无比的凤裴炎,那双多情泛滥的桃花眼里是对自己不加掩饰的掠夺。 他势在必得,袁瑾宁明白。 “臣女多谢皇上的不罚之恩,若再晚一些回去,怕是秦渊奕要怀疑臣女了。” “如此,你好好考虑考虑,炎儿很喜欢你,退下吧。” 怕是只喜欢她的容颜,没了天仙样儿的容貌,凤裴炎怎么可能看上自己? 袁瑾宁喏了一声,起身后退,随后转身离开。 她交出去的自然就是另一半兵符了,如今两块都在了他的手上,怕是皇帝要飘了。 还不等她出宫门,凤裴炎又找上来了,二话没说,直接将一块玉佩塞入袁瑾宁的手里,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本宫不嫌弃你是秦渊奕的妻子,本宫是真的欢喜你,宁儿,这是本宫给你的玉佩,只要你有一天想明白了,就拿着玉佩去寻鸳坊找本宫。” 说完,也不等袁瑾宁拒绝,直接跑开了。 袁瑾宁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玉佩,手指微微缩紧。 如今说着不介意,他也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正妻之位,能当个小妾都算是福气了。 且他这种滥情的渣男,她袁瑾宁还真瞧不上。 “落京,回府。” …… 等到了半路上,碧青忽然凑近,原本他不能进马车车厢,可耐不住他一直在外边嘤嘤嘤的,袁瑾宁实在烦了,就应允了。 “做什么?凑那么近,喜欢我啊?”袁瑾宁随口胡诌,警告的看了碧青一眼。 碧青连忙委屈巴巴的缩回角落。 “我有喜欢的人啦!”碧青说到这儿,红了小脸,那张清俊的脸红起来,犹如碧蓝的天空出现一抹红霞。 闻言,袁瑾宁淡淡瞥了他一眼:“哦,落京啊。” “……所以娘娘,能否……就是、能不能让我和落京去外边玩一圈啊?你看她天天照顾你,每天都围着你转,都不带看我一眼的,嘤嘤嘤~” “闭嘴,打住!再嘤一次,你就滚出去。”袁瑾宁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碧青连忙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满脸期待:“上次我向落京姑娘表达心意,都因为你的问题,害她根本没听清,这次……我想再努力一回,娘娘,求你成全。” “真想抱得美人归啊?”袁瑾宁好笑,看着那陷入情爱之中的人,眼底满是冷漠。 碧青连连点头,双手合十,作拜托状。 “好吧,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儿,允了。”袁瑾宁可不觉得落京那丫头会喜欢这个傻白甜。 “谢谢娘娘!”碧青喜笑颜开,随后直接掀开布帘去了外边。 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他的逗乐声,还有落京时不时的答应,极其的敷衍。 见已经到了大街上,袁瑾宁便按照约定,向着外边说:“落京,我有些想念街角巷里的龙须酥了,你和碧青去买点儿,不急。” 落京应了一声,马车停了片刻,继而缓缓往王府而去。 回了府上,袁瑾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了一盆水取了些皂荚,疯狂洗手。 那皇帝和太子都碰过,她并不洁癖,只是对两人洁癖而已。 这些人,都是间接害死原主的凶手。 袁瑾宁眸底冷光一闪,直至将双手搓的通红。 现在已经将近月底了,她还有最后一颗解药,秋意倒是也没有找太子讨要解药。 想了想,袁瑾宁还是将那半成品拿出,赶到了香迁阁。 才进入门口,袁瑾宁便被人给拦住了。 看着眼前几乎堵了半个门的女人,袁瑾宁皱眉:“慕容姑娘,你这是?” 和慕容雀儿有仇的是男装身份,她拦自己做什么? “我昨日整整等了一天,也不见你的人影!”慕容雀儿嘟着嘴,有些委屈。 明明如此可爱的动作,却硬是被她做出了一股惊悚感。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请自重 袁瑾宁的神情有些僵硬:“不过是顺手而为,我也未曾想,姑娘居然真的带了钱财谢礼。” 她哪儿是没想过慕容雀儿会报恩,而是没想过,她居然如此执着,等了自己一天? 袁瑾宁看向坐于一边看热闹的紫藤,对方点了点头,看着袁瑾宁的目光,就如同是瞧着一名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而慕容雀儿,就是那妻那子。 袁瑾宁一阵恶寒,她居然能从紫藤那张死人脸上看出这么丰富的信息,还真是厉害了。 “我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吗?我慕容雀儿虽然名声不佳,可那也只是传闻,我其实人挺好的,你说是不是啊?”慕容雀儿说完,随手逮了一个过路人,那双细小的眼睛努力瞪大。 被瞪的路人:“……是、是啊。” 良心还挺痛。 看着慕容雀儿似乎要将人给吃了的狰狞模样,袁瑾宁努力劝说自己不能笑。 “那你找我什么事儿,昨日有事给耽误了。” 谁知慕容雀儿忽然一脸娇羞,扭捏着身子,那副小女儿怀春的模样,直接将袁瑾宁吓坏了。 她不会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吧!? “我不喜欢女子,谢谢。”袁瑾宁就这么盯着她,然后在对方越发红润的脸蛋下,面无表情的吐出了这句话。 对方一愣,看戏的秋意一口水喷了出来,紫藤差点没拿稳她的青竹算盘。 慕容雀儿脸上瞬间焦急了起来,甚至还挪动了她的身子,向前一步急着要说什么。 袁瑾宁无情的后退一步:“抱歉,请慕容小姐自重。” “什么啊?我就是想拜你为师!!” “……” “哈哈哈!”秋意直接笑抽了,连一向温婉如秋水的形象都没了。 紫藤依旧面无表情,天生的面瘫,治不了。 袁瑾宁也跟着沉默了一瞬,就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居然还有人想拜她为师? 忽然想起她开口要收的第一个徒弟,那从安和县救出的小女孩,是个不折不扣的蛮夷奸细。 “我自己都想找位师傅拜一拜,你还想指望我教你什么……慕容小姐还是,继续做你的千金小姐,不要做梦……啊,不是,不要不切实际了。” 绝非歧视,就慕容雀儿一身的膘,减下来都难,更何况学武功? 袁瑾宁的嘴可谓毒,直接将人幼小的心灵一击重创。 虽然她说的已经足够委婉了,可慕容雀儿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小脸一暗,满是自卑:“可爹爹说我身形很好啊,女子能吃便是福。” “……听你爹爹的话,乖。”袁瑾宁叹息一声,嗓音清冽,似乎因为这一个字,带上酥酥的宠溺。 慕容雀儿却有些不高兴,抿唇阴着脸:“可我就是想学,你教不教!” 袁瑾宁嘴角一抽,原本比较柔和的眉眼一瞬间冷凝:“慕容小姐,我直说,并不收徒,请慕容小姐自重。” “你!”慕容雀儿瞪大眼睛,满脸的委屈:“你不教我,我就让爹爹将你绑起来,你知道我爹是谁吧?我劝你乖乖从了我,当我的师傅!” 你以为强抢民男呢,这语气…… 袁瑾宁已经彻底不耐烦了,她最开始的好声好气,全然是因为她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有些敬仰羡慕。 但,当她骨子里的跋扈显现出来之时,且要强行让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袁瑾宁就真的已经没了耐心。 “我还有事儿,慕容小姐再见。”说完,袁瑾宁直接掠过人,往里走。 却……却很尴尬的发现慕容雀儿和她的家丁,已经将整个大门堵住了。 慕容雀儿一人就挡住了门口大半,剩下的几个家丁勉强挡住了过路。 袁瑾宁面色逐渐冷了下来,森森的目光盯着慕容雀儿,直盯得她后退了一步,然后眼泪一下子涌上,满脸委屈的看着她。 “我也想当你这样的侠女!” “那就滚回去减肥,等你什么时候瘦了,再去寻几个真正的高手学武,保准你比我还厉害。”袁瑾宁冷冷的说道。 结果,面前的人眼睛一亮,满是希翼:“那我真的能和你一样?” “能,只要你足够努力。” “各位,你们挡在这儿,影响我们店的生意,还请你们挪一挪位置。”秋意笑眯眯的走了出来,看着袁瑾宁的眼底满是戏谑。 “不用了,你的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多谢师傅!” 慕容雀儿兴奋的说,然后一挥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而每当她从空中落下,袁瑾宁似乎都能感受到路面的震动。 还不等慕容雀儿蹦跶着走远,她就喘着气,跟死狗一般上了马车。 袁瑾宁摇了摇头,没有毅力也没有耐性。 “真没想到,你的魅力这么大,连慕容雀儿都收服了。”秋意笑着上前,将一个箱子递给她:“喏,人家的谢礼。” 里边是五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量,居然就这么直接拿出了手,还真是有钱。 “进去说。”这一点小意外并未影响袁瑾宁迫切想要试药的想法,拉着秋意就到了隐阁内部:“你有解药吗?” 这时,袁瑾宁连毒的名字都不清楚,所以直接这样问道。 “今儿早上刚从太子处回来,他已经催我了。”秋意苦恼的不行,将一只瓷瓶拿出。 袁瑾宁打开闻了闻,确实和她的是一样。 袁瑾宁缓缓露出了和善的笑,将自己的试验药瓶掏了出来:“上次不是说了嘛,我也有半成品,辅以银针疏通,指不定就成功了呢。” 秋意:“……所以?” 望着明知故问眼神疯狂乱躲的人,袁瑾宁笑的越发温柔:“放心,死不了人。” 随后,秋意苦逼的咽下了药丸,过了许久也没有任何的异常表现。 袁瑾宁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效果,所以勒令她先不许服用解药,等到毒发。 秋意直呼她残忍。 袁瑾宁微笑着接受。 没办法啊,她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拿别人做实验还好,若有不对劲,立刻拿银针止住。 如果是自己,想起上次自己的蠢样儿,袁瑾宁捂脸沉默。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袁瑾宁总是往这儿跑。 秋意也安心的待在竹楼里,心绪平静,做着袁瑾宁的小白鼠。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心辣眼睛 袁瑾宁天天为她针灸,将毒性一点一点逼于一处上,只等它爆发。 秋意听了已经是瑟瑟发抖,然后开始跟袁瑾宁学如何制毒,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那天之后,落京回来就与碧青保持起了距离。 那距离就是能避开就避开,实在避不开就无视,可以说是很无情很冷酷了。 最后,还央求着袁瑾宁带她去香迁阁,袁瑾宁也同意了。 交上虎符后的第三日,秦渊奕便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了。 一阵‘偷偷’寻人的动静,怎么可能逃得过皇上的眼,凤乾远的心里很是愉悦,自然也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毕竟,现在两枚虎符都在他的手上,相当于真正掌握了凤灵国的兵权,哪怕秦渊奕是战神,没有了虎符也不得调动士兵。 而袁瑾宁遇见大皇子第六日后的夜晚,她就换上了临神的身份,直奔扶芩楼。 毕竟,她现在还有一个任务,当细作。 连门都懒得敲,袁瑾宁直接推门而入,然后……然后她面无表情的将门给关了。 转身,木着张脸往外走,她要回去洗洗眼睛,屋内的画面太辣眼睛了。 “站住!”羽聆的声音由身后响起。 袁瑾宁无奈转身,想揉揉眼睛,可面具隔着也揉不着。 “来取药?”羽聆迟疑了一瞬,抱着琴疑惑:“你要习惯。” “羽聆公子如此绝色,想问问你究竟是如何忍受那种黏腻的目光,且能如此镇定自若的?”袁瑾宁有些好奇,打着扇子嘴角微勾,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邪气,可那目光又是冰冷如寒池。 “不去想,不去看。”羽聆居然真的认认真真回答了她的问题,里边也不知说了什么,羽聆催促她快些进去。 袁瑾宁叹息一声,慢悠悠的进了房间,身后房门一下子关紧了。 看着左边搂着一个妹子,右边拥着一个汉子的大皇子。 袁瑾宁表示,真心辣眼睛。 三人衣衫不整,且现在那哥姐儿仍放肆挑逗着大皇子,大皇子还一脸的享受,淫邪的目光落在了袁瑾宁的身上,肆意的目光打量着她,从头到尾。 最后,他嘴角一勾,眯着眼睛笑,对着她伸手勾了勾:“来,到本殿下怀里,本殿下还没见过你的模样呢,也不知传说中的临神究竟是丑八怪呢,还是俊逸如神祗呢。” 袁瑾宁背在身后的手微缩,忍住了想揍人的冲动,眼底的冷光刺人。 当她是青楼里的哥儿不是? “大皇子,在下是你的属下。”袁瑾宁提醒。 结果对方大笑一声,狠狠捏了捏怀里的男子:“他们也是本殿下的属下。” “……”老娘星星你个大星星! 袁瑾宁假笑,瞥了羽聆一眼,对方一副不闻不问,坐看云卷云舒的淡然模样。 “羽聆也是你的手下,怎么不躺于殿下怀里呢?” 闻言,羽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满是威慑。 可袁瑾宁并不惧,她就是看不爽此人看戏的样子。 大皇子面上表情有些古怪:“他是本殿下的贵人,本殿下自然不能这般的放浪。” 他也知道自己是放浪啊? 袁瑾宁上前一步,轻声:“可我浑身带毒,怕殿下受不起如此福分。” 大皇子却猛地一缩手,眯着眼死死盯着袁瑾宁,显然不信,却也不得不防。 袁瑾宁笑着,伸手在他怀里的美人儿脸上一碰,对方一愣后,眼睛瞪大,低叫了一声,捂着脸满脸痛苦。 “放心,这毒只需过一会儿就好了,就是有点儿痛,没事儿。”袁瑾宁笑的温和,却恶意满满,看着那被大皇子立刻丢在地上的女子。 大皇子脸色有些臭,这么一个气质莫测的人却不能为自己所拥有,实在是气人。 “罢了,服下,”大皇子将两颗药丸掏出,是另一种毒药和断肠散的解药,应该是没有断肠散了:“这是三日散,本殿下给你一个任务。” 袁瑾宁二话不说,全都服下了,看着大皇子。 “三日内,本殿下要太子身边林太史的命!”大皇子阴狠的说道,脸上满是狰狞:“那狗东西居然敢当众顶撞本殿下,罪该万死!” “你只有三日的时间,他不死,你就得死!” 袁瑾宁眨了几下眼睛,嘴角勾起了奇怪的弧度:“明白。” 这世上,除非她自己想死,不然谁也不能取走她袁瑾宁的性命! 林太史可是太子身边的忠诚官士,大皇子居然直接要杀了他,这不是明显告诉别人,有人针对太子了吗? 既然如此,那她不介意帮一帮大皇子。 他既然蠢至这般,自己当然要成人之美。 袁瑾宁退出了房门,其实她特别想笑,这儿是秦渊奕的地盘,所以大皇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想想就让人发笑。 等袁瑾宁出了扶芩楼,走着走着,步子一顿。 蹲下身后,在小贩的摊位前挑挑选选,最后讨价还价的成功拿下一个小铃铛,说是小巧,其实有鹌鹑蛋那么大了,给小黑球戴正好合适。 远在隐阁的黑猫忽然一个激灵,打了喷嚏。 蓝杏摸了摸它的脑袋。 “瞄~”哪个刁民想害朕? 前边出现了一处巷口,袁瑾宁直接转弯向里走去,,地下的鹅卵石青苔渐多,人烟也少了许多。 “出来吧。”袁瑾宁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 一家破旧门户,墙边露出了一截衣角。 “羽聆公子,这儿只有咱们,你想干什么?” 闻言,那抹白色显露,羽聆从墙后站了出来,那双清冷的眼眸望着袁瑾宁:“大皇子还有另外的吩咐,忘记和你说了,杀了林太史后,留下此物。” 说完,朝着袁瑾宁抛了一块令牌。 袁瑾宁接住后,低头一看,上边雕刻着大大的‘轩’字。 六皇子,***的轩字。 袁瑾宁眼眸一深,饶有兴趣的抬起头:“那你跟了我这么久却不直说,还非得等到无人之时才说,真的是大皇子的命令吗?” “自然是,刚刚你走那么快,我如何跟的上?大皇子想要栽赃陷害,你最好也口头上说那么一两句。”羽聆淡淡的说道,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样啊,我明白了。”袁瑾宁笑着看那人离开,随后转身,面色立刻冷了下来,眼含讥诮。 鬼才信他追不上,羽聆虽说是一个军师级的人物,可功夫也一定不差。 第一百八十四章 栽赃陷害 这块令牌,若她猜的没错,应该是象征着六皇子身份的令牌。 若真的是大皇子的手法,栽赃陷害倒也行,可让人疑惑之处,为何由羽聆与她说? 袁瑾宁始终不相信羽聆选择辅助大皇子,假设他还是太子的人,和她一样是细作。 那这番就有意思了。 若如表面,是大皇子栽赃陷害,到时候太子就会记恨上六皇子,从而使得两人斗起来。 那若如里面,羽聆是太子的人,太子自然是知晓这事儿是大皇子所为,且不论他为何不阻止大皇子杀害林太史,还帮着他栽赃陷害,是为了什么? 袁瑾宁眯起了眼睛,将令牌放好,拿着铃铛在手上把玩着。 太子如若大皇子所愿,和六皇子对上了……且太子也知情,早有所防备,反而倒抓大皇子,那…… 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 残害兄弟,可是大罪,哪怕是皇子也不能幸免的大罪。 袁瑾宁勾唇,眼底的精光闪烁,不管事实是不是如她所想一般,自己的任务自然得先做好了。 她回了隐阁,寻上秋意,看着那正在逗猫的人:“秋意,你知道三日散么,有解药吗?” 秋意点点头,将解药给了袁瑾宁,随后满脸疑惑的看着她道:“为何阁主总是中毒?” 袁瑾宁耸了耸肩,伸手一勾,黑猫直接灵巧的跳进了她的怀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小黑球真乖……那大皇子一天给我换一种毒药,信不过我呗,你炼制的毒药是不是和他有交易?” 秋意面色奇怪了一瞬,毛球怎么又换名字了? “怎么可能,这些毒药大多数都贡献给了太子,或许他是从太子处得来的。” “这样啊……”袁瑾宁垂眸,估计是羽聆贡献。 那这样,她更可以确定羽聆是太子的人了,否则他也不可能得到这些解药。 伸手拿了红绳系上铃铛,绑在了黑猫的脖子上,幽异的黑与鲜艳的红,形成了极致的冲突,异常的惹眼。 三日的时间要杀了一个人,最好轰动京城的那种,当然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才行。 袁瑾宁缓缓勾唇,眼底精光闪烁。 …… 次日,扶芩楼。 “羽聆公子,觉得在下的计划如何?”袁瑾宁笑眯眯的看着羽聆,搂着红棠,两人挨的极近。 红棠嘴角一抽,她家阁主真会玩,逛花楼还自带妹子。 “你们谈如此隐蔽的事儿,扯上奴家干嘛?”红棠捂着嘴娇笑,媚人的眼眸直直盯着羽聆瞧,自从得知秋意其实和羽聆并不是那种关系后,她又开始追着人跑。 “你是我的亲亲宝贝儿,听了也没事儿,而且你不是要追着羽聆公子跑吗?”袁瑾宁勾唇,眼神极冷的看着羽聆。 红棠娇羞的锤了袁瑾宁一下,这动作落在羽聆眼里就是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羽聆脸色微冷,一向冷清的眼眸如今一片暗沉。 “想打情骂俏就滚出去,临神阁下,你的计划很完美,就照着你的指示进行。”羽聆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杯。 “那好,小棠儿,我先走啦。”袁瑾宁捏了一把红棠的脸,随后快速离开了,走之前还很贴心的将门给带上。 她算是看懂了,红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飞蛾扑火,火灭了她依旧不灭,对于羽聆的执着也远远超出了袁瑾宁的预想。 原本以为羽聆如此冷漠的拒绝与厌恶,会让红棠知难而退,可她不仅不退,还迎难而上。 一逮到时间就往他这儿跑,那样子,是不收服此人誓不罢休了,袁瑾宁也只好依着她了。 等门被关上后,羽聆也跟着起身欲走,直接被红棠一鞭子拦住,明艳的脸上带着笑意:“急着走什么呢?羽聆公子?” “红棠姑娘,在下的话,之前已经说的够分明了,你若是非要这般纠缠,那在下只能努力避之。”羽聆淡淡拱手,看着红棠的眼极其淡漠。 可对方只是挑了下眉,猛地靠近,那股红棠独有的馨香也跟着争先恐后的钻入了鼻孔中:“可我红棠想要的,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红棠姑娘,你只是在玩,不是真心。”羽聆依旧淡然,只是那微颤的眼眸暴露了主人的些许情绪。 “谁说的?你认为的真心是什么?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你娶妻生子?那种儒弱的感情,我才不要,奴家啊,就是要轰轰烈烈一场,才对得起奴家自己不是?呵呵呵~羽聆公子不必躲,因为你,逃不掉的~” 红棠与他靠的极其近,呵气如兰媚眼如丝,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风情与诱惑,没有哪位男人能抵抗的住红棠如此攻势。 可羽聆却是个意外,他无动于衷,心如止水。 而越是这样,红棠就越发不甘,凭什么她每日每夜的想着他念着他,这人却如无心的沙僧般,她非要用一腔的热情融化了这冰山,才对得起曾为他掉过的眼泪! 鲜红的唇瓣靠近,羽聆瞳孔微微缩紧,后退着想要躲避,可身后已经是墙壁,他如何去躲? 后背很快就贴上了冰冷的墙壁,随之而来的温软朱唇轻落,带着小心翼翼的炙热,带着似火的情意。 “沉沦吧,你不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怎么行,奴家这烟火,一直等你……”红棠满意一笑,尽管羽聆还是一脸的冷漠,但至少他没有再躲嘛。 红棠很自然的忽视掉了对方身后的墙壁,还有自己霸道禁锢对方的手。 等红棠离去后,屋内的人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眼底的光芒明明暗暗,最后归为一片平静。 前一秒还和临神卿卿我我,下一秒就献上亲吻,果真是个浪荡的女子。 …… 今日的京城内可是出了件大事儿,且是众人第一次见此场景。 扶芩楼羽聆公子一月一次的表演,竟然破了例。 之前有人出重金买羽聆公子为之扶琴,结果对方连搭理都不爱搭理一下,今日却被某位权贵之人给请了出来。 众论纷纷,各种版本的都有,什么皇上亲自下令让之出面,或是什么皇子朝廷重官。 总之,那神秘人颇有权势。 第一百八十五章 郎似天上星,触手不可及 众皇子自然不会对一个青楼头牌感兴趣,可言论纷纷,也是起了心思,感到好奇,自然而然想知晓到底是谁。 所以,便很是默契的各派了几人去训探一番。 再说扶芩楼内,大白天的座无虚席,又是那熟悉的小台子,又是一群人观看。 不过,这次许多官员都好奇的寻上那么一眼,扶芩楼也很聪明的安排了贵宾座位,设立于三楼,能将一切收入眼帘。 林太史是所有宾客里官位最大的,自然也坐在最前边最中央的位置,至于人群中有没有卧虎藏龙之辈,就不关乎今日计划的事儿了。 “可以啊,一个青楼哥儿,名声却如此大,都能将朝廷官员给引来了。”袁瑾宁调侃道,先前她只是想造势一番,然后另寻计划将林太史给带入这儿。 未曾想,羽聆的吸引力如此之强。 羽聆却是摇了摇头:“我一个婢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威风,若不是大皇子造势,林太史也不会来。” 闻言,袁瑾宁笑了笑。 笑意莫名,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怕是不止大皇子造势,太子也顺水推舟了吧? 为了除去大皇子,他竟然连身边的忠臣都能舍弃,实在是狠。 袁瑾宁垂眸,一直以为太子是一个无脑的好色胚子,如今一瞧,还是有点聪明劲,且心狠手辣……也不一定,指不定计划是谁出的呢,毕竟羽聆可是太子的军师。 “那我是做什么的?”红棠吃着蜜饯,转眸间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看戏。”袁瑾宁淡淡回应,说着朝后厨走去。 明知故问,她还不是给两人创造机会。 羽聆换了衣裳没有抱琴,而是拿着一只玉笛就上了台,先是向着众人欠身行了一礼,纤长的手指轻轻扣在玉笛上,薄唇微动,一首悠扬的笛乐荡开。 犹如平静池面上微风拂过,荡起一圈又一圈,极富规律的涟漪。 乐声似乎带着安抚之意,温柔缠绵,悱恻安宁,听的人不由自主放下了心中的烦心事儿,安安静静听着那一段充满故事的乐声。 站在三楼的红棠一愣,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台上似乎发光的人,瞳孔渐渐溃散。 她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便是吹着笛,忧郁却也温柔,她被他救下,从此一颗芳心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时隔了好几年再次相见,他成了扶芩楼的头牌。 那个时候,虹衣坊只剩下几人了。 红棠动了心思,好说歹说,四人一起进了扶芩楼,卖艺不卖身。 她只是想离他更近一点,一点……就一点便足够了。 可一次次的相遇,一次次的动心,每一次她都逃不掉他冷漠也温柔的眼眸。 红棠知道,非他不可,无论自己是如何的痛苦下去,她也不愿放弃。 “谁家郎吹笛,令得芳心落~” “谁坐看云起,朝霞慕思君~” “郎似天上星,触手不可及,吾似地上尘,摘之便惋惜……” 鲜艳的红唇轻启,低低的吟唱。 寂静的刹那,有些明显,不少人将目光移到了声源的位置,见那绝色的美人儿,一下子直了眼。 羽聆笛声未顿,她哼的歌与他的笛声重合,很是相配。 两人就这么合奏着,让一向浮躁的京城似乎都有了片刻安宁。 袁瑾宁端着托盘上了三楼,将下酒的小菜与酒盏都端了上来,看着那沉迷于歌声无法自拔的林太史,袁瑾宁眼含微笑,对着旁边满眼警惕看着她的侍卫点了点头。 一副极为自然的模样,使得有些怀疑的侍卫迟疑了片刻。 而片刻间,人已经消失了,侍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掏出银针,将所有菜品与酒都试了一遍,甚至连杯沿与筷子都试了,发现并未有问题,心里松了口气。 “大人,刚刚有一位戴面具的小二送了膳食,已经试过毒了。” 林太史回过神,满意的点点头,拿起筷子用了几口,连连点头,随后喝了一口酒,说道:“一个店小二,戴什么面具?莫不是脸上见不得人?” “应该是,那面具还挺好看,上边的白色蔷薇花特别真实。” 侍卫自顾自的说着,并未发觉在他说完后,整个人犹如被定了穴位,一动不动。 而后,待他发觉不对劲时,林太史的声音发颤:“你,你刚说什么?面具上有蔷薇,还有呢……” 侍卫愣了愣,迟疑着说道:“那双眼睛也特别好看……一根水滴半月状的钗子束着发,怎么了,大人?” “你还问怎么了!?你不知道那是这些天猖狂无比的临神!?”林太史咬牙切齿,狠狠拍了拍桌子。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特别是听了那名号后,人群一阵的慌乱嘈杂,连带着羽聆也停止了吹奏,皱着眉,满脸的不解。 “这、这菜式你可是仔细验过了!?”林太史满脸的惊恐。 上次陈尚书的儿子就被临神给悄无声息的杀了,若不是有人放出风声,可能到了现在,仍然是一桩悬案。 侍卫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满头的冷汗:“验、验过了,绝对没有问题!” 林太史闻言才松了口气,急急忙忙起身:“快去请大夫!现在回府!” “是!”所有侍卫连忙应道,若林太史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羽聆拧眉,看着那健步如飞的人,压根儿看不出中毒的痕迹……袁瑾宁搞什么? “哎呀,林大人,这是怎么了?”不知情的老鸨立刻凑了上前,自然被侍卫给挥开了。 “快滚滚滚,你扶芩楼什么人都敢放进来?临神这样的人,你们竟然也不拦!” 老鸨面色微白,一脸的蒙:“你们也知道,咱们家就是做买卖的,谁也不拒不是?人鱼混杂的,难免……” “行了,快让开!” 老鸨急忙起身,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要下楼,被侍卫包围着的人忽然身子一晃,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下一秒就直直倒在了地上,面色青紫,已然一副中毒的样子。 “大人!林大人!!” “啊啊,杀人啦!快跑!”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刁民胆敢抗旨!? 现场犹如热水般沸腾了起来,一瞬炸开了锅。 所有人吓得往大门跑,毕竟这等晦气事儿谁都不想惹上。 三楼的红棠看着这一幕,单手撑着下巴,眼底满是戏谑。 这种杀人方式,还真是少见。 很快,原本座无虚席的扶芩楼已人去楼空,剩下的人被大理寺全部抓住,一个一个的拷问。 羽聆和红棠自然也在其中,但他们压根儿就没靠近过林太史,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随后,官兵搜出了一块石雕,上边雕刻着隐字,是隐阁所为……还有一块令牌,掉落在林太史的座椅下边,与那石雕安安静静的躺在一处。 这件事牵扯甚多,皇家想压也压不下来。 那一日,这么多人都去了,亲眼见证了那死的悄无声息之人,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瞬便倒下了。 一时间,六皇子谋害朝廷重官的消息,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朝廷上也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特别是***的人。 上次,陈尚书的独子被杀,害的陈尚书日日寡郁,依附于太子的人直接死了,可不吓人吗? 皇上立刻下了通缉令,通缉临神和隐阁,抓到者,得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虽然也不算少,可压根儿没人敢接,毕竟自己的命可不止二十两。 于是,皇上无奈再往上加了加,总算有人开始行动了,然而临神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她会在哪里出现。 最经常出现的地儿就是扶芩楼了,毕竟牵扯了两条命案,有的人等了半宿,却也未能等到人影。 扶芩楼原本清萧的生意,因为这群人再次火热了起来,再加上秦渊奕的暗中运营,扶芩楼又与之前一样热闹了。 若说唯一有什么改变的,大抵就是来扶芩楼有点官位的人都开始带着家丁了,都得事事验毒。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现在完成任务后,袁瑾宁并没有立刻去交差,而是等至第三日,才跟着羽聆到了一处茶楼,刚好,这茶楼居然就在香迁阁旁边。 红棠直接与他们辞别,进了香迁阁。 袁瑾宁二人则是进了茶楼雅间,雅间内的景色和扶芩楼一样,奢靡无比。 袁瑾宁眼观鼻鼻观唇,装瞎没看见。 大皇子哈哈大笑几声,等笑够了才起身,衣冠不整的上前狠狠拍了拍袁瑾宁肩膀。 动作间,很小心避开了她的肌肤,大皇子心情极为愉悦:“你做的很好,简直是大块人心,你是没有看见太子暴跳如雷的样子,哈哈哈!真是活该!你是如何做到的?那侍卫明明说自己已经检测了。” “利用食物相克产生毒性的原理,再加一些草药,草药不是毒,他自然测不出来。” “原来如此,干的好!六皇弟这下有的忙了,也不会跟本殿下抢官员了。” “殿下威武,如今除去了这么一个碍事之人,接下来殿下要如何做?”袁瑾宁微笑,眼底却是永恒不化的冷光。 “接下来……你就莫管了,这次你做的很好,这是解药,但本殿下要告诉你,这毒是每三日发作一次,此解药只可解你今日所发作的毒。” 袁瑾宁眼神一闪,秋意给她的肯定是永久解药,否则,她也会说明。 “在下明白。” “既然你对于杀人的事如此擅长,那……去给太子一点教训,如何?”大皇子微笑着说道,满脸的和善。 袁瑾宁却是笑不出来了,这是用完就打算弃了? 弃之前,还让她去恶心敌人一波? 大皇子好算计啊。东宫的戒备岂是她能够随意进出的?前几次成功也都是在外面下的毒,就她的三脚猫轻功,不从墙头上摔下已经算是很好了。 “殿下,东宫里戒备森严,恕在下无能为力。” 大皇子脸上的笑逐渐凝固,转为阴狠的冷:“你这是违抗本殿下?本殿下是以后的皇上,你这个刁民胆敢抗旨!?” 特么的蛇精病! 袁瑾宁面无表情,还皇上,就他这德行,还没当上呢,就一口一个自己是皇上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什么心思? 皇上虽然如今很支持太子,却也不代表他想退位了,谁不想在那位置上多呆一会儿?他就这么**裸的道出,若传到了凤乾远耳里,怕是大皇子就凉了,死刑是不可能,可终生软禁却很现实。 “殿下,依在下的本事,别说是潜入东宫了,怕是连靠近都难,还请殿下三思,虽说没有了在下殿,下的宏图大业也不会受损,可在下如此忠诚,白得一柄衷心的刀子不好么?”袁瑾宁抱拳颔首,等着大皇子发话。 话已说到了这份上,若是大皇子还想让她去送死,她不介意拼一回,死之前也拉一个垫背的。 气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阴森,大皇子明显是不悦了,但袁瑾宁觉得自己的话没错,且用词也够恰当了。 “既然这样,你还真是好口才啊,竟将本殿下都给说动了……那本殿下,认识一下隐阁的阁主,总行吧?这也不是高难度的事儿吧?”大皇子缓和的脸色,笑着看袁瑾宁,眼底满是威胁。 好似她敢摇头,就立刻将之斩杀于此。 袁瑾宁面色微凝,垂着眸子,沉默了一会儿,要红棠出面吗?可红棠一身妖娆的气质,羽聆分分钟能认出她。 若是羽聆以此接近红棠,让她投靠太子,那该如何是好呢…… “在下自然很乐意引荐阁主与殿下相识,但阁主来去无踪,在下得先寻到了她才行,请给在下一天的时间。” “行,去吧。”大皇子沉吟片刻,挥了挥手,让袁瑾宁走了。 袁瑾宁直奔隔壁,回了密室,换下衣裳找到了红棠,随后将刚刚的事儿说明白。 红棠杵着下巴,沉吟了一下。 “阁主,你放心,奴家肯定不会背叛隐阁的!” 袁瑾宁嘴角一抽,捏了捏她光滑的脸蛋儿:“谁关心你会不会背叛了?我是想说,那大皇子也是好色之徒,你可得防着些,还有羽聆,千万别犯花痴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道德底线 “什么叫花痴?”红棠揉了揉自己被掐红的小脸,脸上是大写的疑惑。 “就是别看见羽聆这种帅公子哥儿,就迷失了理智,连正事儿也给忘了。” “奴家怎么可能是哪种人~”红棠捏着丝巾甩了甩,一脸愤怒。 “你就是。”袁瑾宁与蓝杏异口同声,紫藤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红棠嘴角一抽,还不等她说什么,秋意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意盈盈:“虽然羽聆是俊,但他深不可测,看似冰清,实则城府极深,你可得小心,别到时候你没将他讨回来,他将你给算计了。” “怎么可能,我红棠是那么拎不清的人吗?姐妹们信奴家嘛~”娇滴滴的声音拉长,激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将任务交给红棠后,袁瑾宁走出了香迁阁,然后好死不死,与袁灵舞撞了正着。 看着那众人环绕的女子,袁瑾宁嘴角狠狠一抽,那白衣仙儿似的人微微蹙着眉头,一副忧郁哀伤的模样,看的周围几个公子哥儿一阵心疼。 “舞儿莫难过了,南宫公子不是被南宫将军给禁足了嘛,这才没有陪你,可咱们哥几个儿陪你。”旁边的公子哥儿伸手想要碰袁灵,被她拂袖擦泪的动作躲了过去。 “我只是愧疚,因为我害的南宫哥哥被他父亲罚了,舞儿实在是……唉,宁姐姐?” 袁瑾宁步子一顿,这都没躲过去,她是什么眼神?? “宁姐姐,你怎么在这儿?”随后,袁灵舞故意往她周围看了看,小脸满是纯真的疑惑:“为什么不见有人陪你?你该多孤单啊!” 袁瑾宁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看着袁灵舞:“你觉得你周围环绕着一圈人,就不孤单了?他们之间有谁是真心的?不都是贪恋你的样貌罢了,若是没了一层皮囊,谁会像跟屁虫一般跟着你?” “你、你说谁跟屁……”公子哥儿气的抬头一看,似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般,愤怒的声音消失喉间,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眼前的女子一身浅紫,腰间系着京城内最近很是流行的流苏蝴蝶结,蝴蝶结的带子尾部连着长长的小巧白玉,走路时,相撞之间会发出好听清脆的‘叮咚’声。 不规则的裙摆长短不一,随意的垂落着,风一拂起,便飘荡而起,女子的容貌绝色倾城,眉宇间满是清冷。 袁灵舞脸上的柔笑微僵,明显是注意到了周围人的变化,心底气的不行,她得想法子将注意力拉回来! “宁姐姐,今晚舞儿就要离开了,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伤人……南宫哥哥因为我被禁了足,舞儿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他都不能送送我……” 说着,袁灵舞捂住了嘴巴,低低的抽泣声成功让人开始心疼了,几人回过神后开始安慰她,可眼神却有意无意扫过袁瑾宁。 袁瑾宁皱着眉,冷冰冰的扫了他们一眼,那些人立刻老实了。 “南宫羽若是前来送你,那就是他蠢了,平日里小心翼翼的和你私通已经极其不知廉耻了,如今再送你,呵!除非他是不想继承南宫家的爵位了!” 袁灵舞闻言,面色一僵,眼底闪过什么,原来是这样么,所以南宫羽才会被如此巧的‘软禁’? “你是陵妃娘娘,身边环绕一群男子也不避嫌,怕是蛮夷皇帝头上都绿的发慌了吧。”袁瑾宁冷冷看了她一眼,直接就要走人,袁灵舞却一把拉住了她。 “袁瑾宁,你得意什么?你是天煞孤星,一辈子注定克父克母克死所有爱你的人!”袁灵舞咬牙切齿,声音压的极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那微微扭曲的模样,其中触目的恨意让人惊心,袁灵舞嘶哑着嗓音:“本宫现在是三妃之首,很快本宫就是皇后了!我告诉你,以后你得叫我皇后娘娘,你不跪淑妃总得跪我!” “蛇精病,一个小国皇后有何畏惧。”袁瑾宁直接甩开她的手,随后很自然的掏出手帕擦了擦,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的碾了几下,犹如将袁灵舞的脸面,踩在了脚下。 袁灵舞眼眶猩红,眼底的疯狂一闪而过:“那我,便成为天下之主的皇后,你袁瑾宁不跪,也得给本宫跪下!” 她势必要让袁瑾宁跪在她面前磕头,以此才能泄了她这么些年的怒火!! 袁瑾宁一愣。 看着袁灵舞走远,那些公子哥犹如被点醒般,没有继续跟上,而是向着她走来。 袁瑾宁回神,面无表情的掠过他们,丢下一句:“本妃是摄政王妃。” 成功的让所有人止住了步伐,那人的妻子,天煞孤星。 天下之主……什么意思? 袁瑾宁沉思,她想做凤乾远的正宫?可是凤乾远能喜欢一个有过二夫的女子吗? 不对……袁瑾宁猛地顿住,眼睫微颤,天下之主?她不可能成为凤乾远的皇后,她现在已经是蛮夷皇帝的妻子……距离皇后之位很近,若是蛮夷得以攻破凤灵国,那么她就是天下之主的皇后了。 但也不太现实,袁灵舞一人怎么能煽动战争? 蛮夷皇帝的脑袋,可不是摆设。 袁瑾宁有些好笑,自己居然被袁灵舞给吓唬了,差点动手直接弄死她。 虽然直接杀了她,是为原主报仇的最快速方法,但袁瑾宁就是想让她痛不欲生的死去才好,毕竟原主,至死之时都怀着这样的情绪,无法释怀,无法原谅。 就让她成长吧,等袁灵舞以为自己站到了最高位时,自己再将她拉下,岂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袁瑾宁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眼底的光芒闪烁,那是纯粹的恶意,不加掩饰。 她袁瑾宁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她有着自己的底线,自己的道德。 …… 就在袁灵舞回去不久后,边疆爆发战争,却不是对凤灵国的,是蛮夷开始吞并周边各小国,且速度极其快速,几乎半个月或几天便能吞下一个国家。 凤乾远看着奏折,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于我心里,已经描摹千百回 一袭官袍的秦渊奕上前一步,向皇上欠身:“启禀皇上,臣有一计。” “讲。”凤乾远瞥了他一眼,很是傲然的吐出一字,以往他都是笑眯眯的说爱卿请讲,如今的态度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前几天也是这样,摄政王见官臣的提议不对,便站出来适当指出,皇上直接驳了他的面子,采用官臣的意见。 “皇上可以趁蛮夷国与周边小国开战,军粮人力消耗极大之时,一举攻向蛮夷,一统天下。”秦渊奕声音毫无起伏。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上首的人狠狠一拍龙椅,横眉冷对:“朕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吗?就算攻下来了,蛮夷百姓如何看待朕,朕的脊梁骨都要被戳穿!” 这不是变相说秦渊奕是小人,而他是大度的正人君子? 全场一片寂静,静的似乎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秦渊奕眼底冷光更甚,淡淡看了凤乾远一眼,后退回了位置:“微臣明白。” “你明白什么?想一统天下,是你秦渊奕自己吧?!” 哗啦啦,群臣直接跪倒了一片。 秦渊奕不紧不慢的欠身,身姿挺拔:“皇上误会了,臣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天下是皇上的,这是如何也改不了的事实。” 听言,凤乾远的脸色才好了些,起身后拂袖:“无事,退朝!”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太子与身后几名官员上前。 秦渊奕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 “太子殿下有何事?” “倒也无甚大事儿,就是想向皇叔讨教,自古凤灵国以虎符诏令天下骁勇千兵,虎符一分为二,一择皇上,另择将军。”凤裴炎笑的骚包,眼睛眯的都快看不见了:“想问皇叔,若是虎符聚齐,是否真可调动天下?” 十足的废话,其他官员听了并不理解,心里自然糊涂。 但秦渊奕却满脸的冷凝,死死盯着凤裴炎,似乎欲将他撕碎一般。 凤裴炎心里一怯,可想碰上现在父皇已经实至名归,便昂着首:“多谢皇叔的指导,走罢。” 说完,直接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秦渊奕站在原地,脸色臭的不行,听了风声的人开始纷纷猜测,莫非将军手里的另一半虎符,已另落他人?? 等秦渊奕进了马车,原本黑沉的脸迅速恢复正常,一派的冷漠淡然。 他倒要看看,今后朝廷上的人要怎么为难自己。 回了王府,便在卧室看见了袁瑾宁,她正拿着自己的毛笔用着自己的宣纸,手上不停游走着。 秦渊奕狠狠皱眉,沉声:“谁让王妃进来的?” 旁边的义一一愣,有些懵逼:“不、不是王爷您吩咐过,以后王妃可以去任何……” “闭嘴!” 秦渊奕眯着眼睛,瞪了义一一眼。 义一赶忙儿闭上了嘴巴,面瘫脸上无任何表情,眼底却满是委屈。 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王妃,下次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擅自入内。”秦渊奕冷冷道。 大步上前,然后步子猛地顿住。 “你在画什么……” 袁瑾宁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啊,不像吗?” “本王长翅膀?” “……好吧,其实它是凤凰。” 只看见了一只小鸡的秦渊奕:“……” “凤凰于飞,龙翔九天。”袁瑾宁说完,在那一团墨迹边,添上了几笔。 看着那几笔歪歪扭扭的东西,秦渊奕最起初的火气都没了,只剩满心无奈:“别告诉本王,是龙?” “真聪明,不愧是摄政王。” “……” 袁瑾宁停下了笔,让出了位置:“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弃?有本事。你自己画啊!” “本王不画这两样,画你。”说完,秦渊奕接过笔,换了张纸,动起了手。 闻言,袁瑾宁撇了撇嘴,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对面座椅上。 “扶芩楼的事儿又是你,你将本王的生意弄乱的一塌糊涂。” “没办法,为了轰动整个京城,将夺嫡的序幕彻底拉开,我只能选那儿。”袁瑾宁毫不避讳,随后事无巨细的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秦渊奕。 他是摄政王,对那位置很有野心,她要想扳倒皇室,就得靠他了。 秦渊奕下笔动作微停,却也不抬头看她一眼。 袁瑾宁起了兴趣。 “你不看我,怎么画?” “随心画。”你于我的心里已经被描摹过千百回。 袁瑾宁微微挑眉,刚要凑近,却被秦渊奕一记冷眼制止,无奈安分坐回了原位:“我能知道你的计划吗?我可以用隐阁帮你做些什么?” 秦渊奕闻言,这才抬起了头,眼眸宛如死水,无波无澜:“等,等皇上先出手,等按耐不住失去了耐心时,就是最佳的出击时机。” “这样啊,我不介意加快速度,隐阁已经往外发展了,我可以安心当细作了。” 袁瑾宁已经打算将事事全数交给红棠,至于她的能力,袁瑾宁信的过。 “细作太危险了,羽聆为人阴险狡诈,你还是不要当了。”秦渊奕却是不赞同。 “放心,我心底有数,你不必担心我。”袁瑾宁杵着下巴,微弯的眼眸里似乎坠落了万千繁星,璀璨潋滟。 “本王没有担心你,只是怕你暴露了身份,出卖了本王。” “我还指望您将我的解药寻来呢,放心,我袁瑾宁从来不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 一提起解药,袁瑾宁就想到了秋意小白鼠,起身摆了摆手:“罢了,我还有事儿,先行告退。” 秦渊奕也正好停下了笔,看着画,头也不抬,等人走后才缓缓抬眸看着她的背影。 大开的窗户外,透进热烈的光,照在了画中丽人的面容,朵朵蔷薇绽放于花中女子的周围,可花再美,不及女子半分。 真的人比花娇,国色天香。 秦渊奕垂眸,面色令人琢磨不清,他沉声:“义一。” “属下在。”义一从门口进来。 “你说,她为什么如此冷淡,当真是一丝也不在乎?” 哪怕凶她冷她,袁瑾宁也无动于衷,不是对他爱的深切,而是压根儿不爱。 义一面色一僵,忽冷忽热的计划也是他所出。 可显然,这么久过去了,王妃没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看其表情,甚至还觉得王爷的性情,本来就是这般的阴晴不定。 这些,义一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他颔首:“王爷再接再厉,定可感动王妃。”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也太禽兽了吧? “莫非,得让本王将心掏出,抛了万里江山,她才肯动心?” 义一不敢贸然回答,沉默着不语。 秦渊奕闭了闭眼,他心底是纠结和矛盾。 江山,不是他一直想要的? 当初明明他更有能力,但那时候的他并不想要皇权,以为主动放手,凤乾远会念此而感激。 先皇无奈,只得立了凤乾远为皇,却将一块虎符给了秦渊奕。 后来,秦渊奕继承前镇国将军征战沙场,从老将军手里得了另一块虎符。 当初,凤乾远还以为是不小心弄丢了,全城秘密搜索,最后发现两块都在秦渊奕手里。 凤乾远开始慌了,开始不择手段的也要拿回,比如利用袁瑾宁,不就是例子? 于是秦渊奕愤怒,他不解,他从未威慑这人的权利,只有在国家发生战乱时挺身而出,他只是想护住昌盛的凤灵国。 可他却也明白了,不是他不出手就能相安无事的,在凤乾远眼里,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其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秦渊奕才想夺得天下,因为他知道凤灵国在其手上绝对会覆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就比如秦渊奕最负盛名的一战,若不是他强硬的调兵出征,凤乾远就直接不战而败了。 可若是,他真的弃了国,弃了江山,那离民不聊生也不远了…… 秦渊奕垂眸,他不能弃。 …… 看着眼前有些紧张的秋意,袁瑾宁将其余人都给挥退了,两人进了一处小房间。 袁瑾宁一旁捣鼓着,秋意撸猫。 “阁主啊,你这药靠不靠谱?”秋意面色微惧,看来也是受过了噬心之痛。 “不知道,乖乖躺好。”袁瑾宁一挥手,桌面上的布袋铺开了,一排的银针排列整齐,从小到大,从细到粗。 秋意抿唇,放开了黑猫,躺在床上。 袁瑾宁上前给她扎了几针,随后回去继续捣鼓。 没过一会儿,床上的人忽的低声尖叫一声,袁瑾宁立刻上前,又是几针下去,秋意已经疼的脸都扭曲了。 “阁主,不行……啊啊!阁主!” 嘶哑的吼叫响彻,袁瑾宁狠狠皱眉,眼底闪过失望,快速给她喂下了解药,然后将针拔开。 自第一根针拔下后,她动作一顿,皱着眉看着银针上的黑色血迹。 是否说明,其实她的药有一定效果?否则,是逼不出任何一丝毒血的,而现在的银针上却沾上了黑色毒血。 袁瑾宁快速将所有银针全部取下,除了胸膛附近的有黑色血迹,其余处都是正常的鲜红。 毒素集中于心脏,这也大大的增加了难度,袁瑾宁叹息一声。 “阁主,失败了……”秋意也很失望,她不想再帮着太子做事儿了,更不想受人牵制。 “有机会的,你瞧,好歹逼出了一些,说不定多试几次就能有效果了呢。”袁瑾宁鼓励道。 闻言,秋意面色一僵,哭丧着脸。 “还多试多次?仅一次,我都快疼死了。”秋意面色苍白的不行,额头上汗水已凝成滴,滑落枕头,打湿了一片。 “多忍几次就可以成功了,好了,辛苦你了。”袁瑾宁摸了摸她的脸,冰凉一片:“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阁主,你用完我就扔,太无情了!”秋意不满的控诉,倒也没有阻止。 等袁瑾宁走到门口,一拉门,就瞧见蓝杏一脸的伤心欲绝。 红棠一脸震惊的模样。 看着那床上被糟蹋的秋意,还有刚刚那令人误会的喊叫……红棠吞了吞口水:“阁主,你也太禽兽了吧,居然……你居然喜欢女子,实在是,太让人……” “阁主喜欢女子也就罢了,为何是喜欢秋意,为何是她?”蓝杏满脸的悲哀,抓着袁瑾宁衣袖。 袁瑾宁一脸的懵逼,挠了挠脑袋:“啥呀,我怎么就喜欢女子了??你们误会了吧,我只是给秋意试了试药而已。” 两人同时一愣,你看看我,我又瞧瞧你。 蓝杏小心翼翼:“真的吗?” “废话!老娘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袁瑾宁翻了白眼,狠狠在蓝杏头上弹了一下:“别废话了,等下去隔壁见大皇子,你和紫藤都得去,不然显得我们隐阁多没面子,就阁主一个人。” “哦哦,好的。”蓝杏又喜又悲,阁主不喜欢秋意,但她也不喜欢女子。 等众人收拾好后,除了去伏城的青澜与青桃,还有卧床休息的秋意,其余人全都跟着去了。 虽然就在隔壁,可几人故意在大街上绕了几圈才踏入茶馆,进了大皇子专属的雅间。 也幸亏雅间够大,不然这么多人都没位置塞下了。 “阁下就是隐阁阁主?幸会幸会!”大皇子上前,表现的很友好,冲着走在最前边的红棠拱了拱手,眼底的精光闪烁。 未曾想,隐阁的阁主居然是个如此美丽之人,看来外边的谣言也是可信,虽然她用红纱蒙住了面,可露出的饱满额头与那双妩媚长眸,尽显妖娆。 红棠低低的笑了一声,清脆的笑声立刻回荡于屋内,其声喉犹如摄人心魄的妖精。 大皇子吞了吞口水,努力抵抗住此人无时无刻不散发的惑人气息。 而羽聆……羽聆看见红棠的那一刻起,就怔在了原地,眼底的光亮明明灭灭,最终定格为深沉的暗。 “大皇子别来无恙~奴家听临神阁下的意见,说是很推荐大皇子呢~”红棠笑着自顾自的坐了下去,旁边好巧不巧的正是羽聆。 看着红棠掠过侍卫所指的位置,直奔羽聆,袁瑾宁心情微微复杂。 她真的还记得之前和她说过的话? 真相,大概说的就是红棠。 大皇子也有些尴尬,原本他安排的位置是正对面,只有这样,谈判的意味才十足。 结果,其人二话不说随便选了位置,他也不好强行让人换座不是? “这位小哥生的真好看~奴家喜欢的紧,不知可有兴趣,做奴家的男宠啊?”红棠缓缓靠近,犹如正在捕猎的毒蛇,将敌人画地为牢死死圈住,最后才慢慢享用。 “抱歉,隐主。”羽聆猛地起身,大步后退,避开了红棠的进攻。 “哎呀,不要这么……” 第一百九十章 强买强卖 “阁主?” 袁瑾宁微笑着提醒。 红棠一愣,转头一看,便看见隐阁内所有人都以一种要将她生吞了的表情看着自己。 红棠只得蔫儿,立刻收敛了些许,咳了咳,笑眯眯看着脸色有些古怪的大皇子。 “抱歉啊,瞧见如此绝色的美人儿,一时没忍住,放浪了些,大皇子多担待。” “哈哈,隐主实乃真性情,既然你喜欢美男,那你看……”说着,大皇子将红棠耳边的鬓发拂开,动作暧昧不已:“你看本殿下,如何?” “……”红棠看向了袁瑾宁,怎么没和她说,大皇子也是这么自恋的人?让她如何回答?是要得罪了还是不得罪? 袁瑾宁默默挪开了视线,暗暗观察起了羽聆,只见那俊逸无边的人面无表情,轻轻浅浅的垂着眼眸,看不出喜怒。 可微微拽紧的手,却将主人的情绪暴露。 “随便。”袁瑾宁张嘴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红棠立刻往后仰了仰。 “可能皇子搞错了,奴家喜欢皎月似的人物,而不是大皇子这般的气宇轩昂。” “这样啊,本殿下还挺喜欢隐主的,毕竟隐主实乃世间最美的人儿。” “呵呵呵~你没见过奴家的长相,怎么可能知晓奴家是最美的?”红棠起身,提着裙摆坐到了对面。 袁瑾宁几人自动站在她身边,一个个站姿挺拔,气势不凡。 大皇子瞧见了如此这儿,眼底光亮闪的更厉害了,隐阁大多数都是女子,且个个都气息内敛,都不是好惹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隐主的气质便令人着迷不已。” 接下来,两人又客套了一番,大皇子按耐不住了:“如今临神已经算是归属于本殿了,本殿下有了临神的帮助,实力很快上了一层楼,若是再有了隐阁的帮衬,隐阁如此强大,那么整个天下,是否迟早都是本殿下的呢?” 红棠一下子沉默了。 她不说,大皇子也不语,静待红棠的态度。 “隐阁确实很强大,里边的姐妹兄弟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大皇子殿下,这天下呢,是不是殿下的咱们不知道,江湖上的事儿,怎么能与朝廷挂钩呢?” 她这话,已经是变相的拒绝了,若是聪明人自然知难而退了,可大皇子……偏不。 他的脸色一下子黑沉了,冷着张脸:“隐主觉得除了本殿下,谁还敢向隐阁伸出橄榄枝?毕竟隐阁可是杀手组织,聚集的都是一些什么人物?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凶徒!本殿下冒着风险接待你们,隐主,可要给点面子?” “面子,不是已经给了嘛,若是咱真不给面子,怎么可能还会坐在这儿?”红棠也跟着呛声,既然大皇子如此不客气,那她跟袁瑾宁学的毒舌也不必藏着掖着。 “隐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江湖还不得归着朝廷管辖,没了朝廷,你江湖有何用?早日归顺于本殿下,否则就别怪本殿下不客气了!”大皇子也是恼火了。 近日,他一旦看上谁,向他人抛出橄榄枝,那人就会立刻接住,哪里像红棠这般的不给面子? 兴许是最近太过顺利了,让大皇子都有些飘飘然。 他的话音刚落,侍卫们统统抽出了刀剑,将门口窗户封死。 这是不答应,就得全部留下的意思了。 “强买强卖的生意,是不是有些过分?殿下,妄你还是皇子,干的事儿怎的如此下作!”红棠狠狠的拍桌,她怕过谁?除了秦渊奕! 大皇子却只是冷笑一声,竟然接受了她的辱骂:“本殿下是无耻,那又如何?你的手下模样都不错,本殿下的下属们肯定喜欢的紧。” 侍卫们顺势露出猥琐的笑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紫藤蓝杏两人,袁瑾宁一眯眼,直接站了出来,挡住了那些人下作的眼光。 “大皇子,这不太好吧?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有毁名声?”袁瑾宁冷冷的嗓音犹如山川冰泉,似乎一下子就将萧杀的气氛冻住。 大皇子皱眉,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让开,你别忘了,你还身中三日散,现在你将隐阁隐主给本殿下擒拿,本殿下赐你解药!否则,你就别想着拿解药了!” 袁瑾宁一顿,缓缓抬眸看着他,眼底的幽异光芒掠过,带着浓烈的阴冷。 “我要是不呢?” “你!”大皇子瞪眼,一把抽出了手下的配剑。 红棠伸手一甩,一根长鞭直接将偷偷靠近的一名侍卫甩开,娇声喝斥:“真是够不要脸的,居然还搞偷袭的一套,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难怪大皇子不是太子,谁国太子若如大皇子一般的恶心,怕是其国早就已经覆灭了!” “你个贱人,快给本殿下将他们通通抓起!” 现场立刻剑拔弩张,羽聆一看不对,立刻站出来做了和事佬:“诸位冷静!可否听在下一言?” 大皇子将他视作军师,自然停下了动作。 而红棠哼了一声:“小哥哥发话,奴家自然得听着。” “殿下,隐主,既然大家做不成合作伙伴,不如就当今日没见过?大家各回各府,如此可好?” “那本殿下的目的,可不被泄露出去了?”大皇子忽然来了一句,雅间内的温度又瞬间跌回了。 红棠很优雅的翻了翻白眼,谁人不知道他大皇子的心思?不就是皇位?人人都想要的好吧! “所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是不成的咯?”袁瑾宁一挑眉,大皇子就是寻一次借口,别以为她不知道,抓到隐阁也是助朝廷除去了一大祸害。 大皇子若是将隐阁一网打尽了,那也是立了大功! “等等!” 羽聆想要再次阻止,可两方人马已经打了起来,这么小的地方肯定是不够打,蓝杏一菱下去直接将堵门的两个侍卫甩开。 几人一下子飞了出来,大皇子面色一拧,高声:“前边的是隐阁成员,给本皇子抓住他们!!” 路人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那一个个的女子,就是悬赏过百的隐阁? 立刻有人站了出来,准备阻挡。 袁瑾宁直接赏了上前之人的当胸一脚,几人跃上屋顶。 蓝杏很贴心的将袁瑾宁卷了上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哥,太厉害了,太敬佩您了 红棠回头看了一眼正站在茶楼门口,同样回望他们的羽聆,微微侧头躲开大皇子暗卫飞来的箭羽。 四人见此局势僵持,也没了好主意,互相对视一眼,蓝杏靠了过来:“阁……奴家和你一起。” “不用!走!” 袁瑾宁直接拒绝,回首几针定住一人,可不过半息时间,那人就以内力震开了银针。 蓝杏咬咬牙,四人立刻分头行动。 其余三人的武功,袁瑾宁很放心,若说唯一不放心的,也就是自己了。 袁瑾宁立刻闪身一躲,她太难了。 对方拿着砍刀,她的银针哪里打的过大砍刀?? 远程攻击,原本对暗卫这类近战者非常有利,可她一排银针洒去,直接被砍刀一挥,银针全折了!! 袁瑾宁虽是心痛却也庆幸,幸好她之前让铁铺做银针之时,没有全用金刚石制作,随身携带用以消耗的银针都是银制,否则1,她得心疼死。 金刚石多难寻,当初她可是寻了老半天,最后在秦渊奕的库房里才发现一小块。 她强硬用了自己王妃的权利,才悄咪咪的将一小块石头占为己有了。 秦渊奕估计到了现在还不知情。 袁瑾宁边跑还边想着事儿,略微分神,脑袋差点就被削下了,连忙撇头躲开致命一击,几缕发丝飘落在地。 看着眼前高大的石墙,袁瑾宁扶额,自己真是好运气,死胡同都能让她给碰上了。 那墙壁很高,没有丝毫借助物,她根本不可能跃过去。 身后的追兵也慢慢停下了脚步,犹如闲庭漫步的样子,满是得意。 “咱们无冤无仇,我给你十万两,你放我离开呗。”袁瑾宁好声好气的商量。 十万两可是天价,她的命比这个价值更多,只不过袁瑾宁自己没有那么多钱而已。 小金库里的钱全用以拓展事业了,伏城那边的隐阁可比京城出名多了,毕竟环境压力不一样,随时都可以接取任务。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提着砍刀直接劈砍而下,以行动完美回答了她。 袁瑾宁回头看了看被砍出一道深深裂痕的墙壁,眼底的冷光骤凝。 “兄弟,墙壁是无辜的。” 袁瑾宁一笑,几十根银针飞了出去,对方反应也快,立刻挡住了。 她又是一包毒粉扡出,结果对方直接将大砍刀旋转如凤车,形成的气流直接将毒粉给震开。 被他的一波骚操作震惊了,袁瑾宁忍不住低呼:“竟然还可以这样!??大哥,你太厉害了,我真是太敬佩您了,若是拜你为师,肯定和您一样厉害!” 对方也是一愣,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打架对手竟然会这般夸奖自己,眼底不禁带上了得意,手上的动作一顿。 袁瑾宁立刻一针直冲他的眉心,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银针被对方一只手挡住,银针上泛着幽光,若是刺入了对方皮肤里,对方就凉了。 但……重点是他接住了银针,还没刺破皮肤呢!他的手心肉是铁墙做的吧!?? 袁瑾宁满脸的惊慌失措,对方狞笑一声,直接脚下一蹬,飞过来拦腰一斩。 这临神只是一个会玩针的,看其小身板,近战应该是不行的,自己的一斩肯定能要了此人的命! 暗卫似乎已经看见了那鲜血飙而射出的美丽场景。 鲜血确实飙射了出来,在湛蓝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痕迹,阳光折射下还发出了金色的光辉。 神圣,且妖异。 但血,却是他自己的…… 暗卫捂着自己的喉咙,鲜血从指缝中争先恐后的流出,他张嘴想问为什么,却只道出一口的鲜血。 袁瑾宁贴着他的耳朵,身上清淡到几乎闻不着的香味怡人,她的声音温柔清冽,激起一阵的**之意: “谁和你说,本座只会远程的?” 不好意思,她是远近双玩家。 袁瑾宁挑挑眉,刚刚她直接掏出黑金匕首竖着格挡,对方的力气异常之大,直接将她震飞。袁瑾宁无奈,只好借对方砍刀推来的气力往旁边墙上一蹬,伸出匕首直接割断了对方的咽喉。 他轻敌,再加上没想过自己还会近战。 袁瑾宁拍了拍一尘不染的衣裳,刚刚她可是付出了摔地上的代价,才躲开了飙出来的鲜血,否则,她现在满脸都是。 将随身带着的石雕扔至对方脚边,袁瑾宁在他身上搜了搜,什么都没有,只好离开了。 看了看手中完好无损的匕首,从红棠那儿得来的,果然是好东西。 又看了一眼自己被撕破的虎口,袁瑾宁淡定的收回了匕首。 不过一会儿,巷口中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她带着面具身姿挺拔,悠闲的往回走去。 回了隐阁,其余三人已经等着了,倒是紫藤受了一点小伤,一只手抱着算盘,另一只手由秋意给她包扎着。 “阁主!”众人齐齐看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袁瑾宁快步上前,皱眉,望着那已经止血,一指多长的伤口,正好划在了手腕。 若再深一些,手筋估计就要被划断了。 “阁主,我无事。”紫藤轻声说道,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宝贝算盘。 “紫藤遇见之人,应该是大皇子的暗卫头领,此人内力极其的深厚,竟然是想挑断人的筋脉炼制鞭子!”红棠骂道,脸上全是嫌恶:“大皇子身边的人和他一般,手段下作见不得人!” “所以我们不要和他合作。”袁瑾宁点点头,摸了摸紫藤的脑袋:“为了奖励受伤的紫藤,这两天你别算账了……好像也不行,那就少算两家铺子的日常流水。” “……阁主,你真无情。”紫藤认真的说道,逗的大家一下子笑出了声。 袁瑾宁笑了笑,见气氛好了许多:“逗你呢,先休息两天,红棠,那就交给你了!” 说完,袁瑾宁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红棠不甘的怒吼: “不!” 正好是各处铺子诸多账本的时间,那一摞摞如小山般高的账目核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袁瑾宁跑的极快,换了一身衣裳,拍了拍正在门外等着的落京小脑袋:“走吧!” “喏。”落京连忙跟上,有些犹豫:“回王府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虽已富得流油,可还不够 “不然呢?本妃夜不归宿,可是会被人唾弃的。 回去后,落京看着门口的碧青,眼底满是无奈。 袁瑾宁一挑眉,这小子,居然还没有放弃。 “你们聊,慢慢聊。”袁瑾宁对着碧青勾唇,随后立刻匿了。 落京眼睛一瞪,立刻就要跟上,却被袁瑾宁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啪’的一声,落京的鼻子差点碰门上,她吞了吞口水,身后传来了碧青微微苦涩的声音: “我们谈谈,好吗?” …… 事儿是大白天发生的,很快便众人皆知,大皇子自然是不会蠢到将他有意揽下隐阁的事儿道出,于是便对外宣称: 无意撞见隐阁成员,欲出手缉拿,结果却被对方心狠手辣的杀了四名暗卫。大皇子悲痛不已,发誓与隐阁不共戴天,还对着皇上打下包票,绝对拿下隐阁。 皇上一喜,见烂摊子终于有人肯接了,二话不说就派了高手数名相助。 京城内的大街小巷立刻贴满了几人的通缉令,不过几人都是蒙了面纱带了面罩,所以上边的画像也是蒙了面,谁也认不出。 其中,唯独没有临神的画像,因为皇子笃定,三日散根本无人可解,于是便撤去了她的通缉令。 大街上熙熙攘攘,街头告示牌上贴满了通缉令,各种江洋大盗,杀人凶手,其中最新的就是几名蒙面的姑娘。 众人纷纷惊讶,隐阁内部成员居然是几位姑娘,在江湖上可是非常少见。 人群中,一蒙面女子遭到了好几个人的扫视,可无论怎么看,那白衣女子也不像画中之人,于是大家也只是扫视了一番,便也收回了视线。 白衣女子自然就是袁瑾宁,她看着除了红就只有红的画面,面纱下的朱唇轻勾,这样的画技谁能认的出来? 怕是站于众人面前,都没人能够看出来。 “娘……夫人,咱们要去阁里吗?”落京及时改口,袁瑾宁就是不想让别人认出她,所以才戴了面纱。 “去,当然去。”袁瑾宁昂首,得吩咐一些事情。 最近,皇上对于秦渊奕的监视放松了许多,秦渊奕在朝廷也是安安静静,皇上心思也大半的不再理会他了,专心做起了自己的逍遥皇帝,哪怕荒蛮之地打的火热,他也没有掺一脚的打算。 当秦渊奕告诉她,趁机偷袭的计谋被驳回之时,自己有多鄙视凤乾远。 多么绝佳的时机,却不好好的掌控,还觉得丢面子? 试问是一统天下重要,还是保住微小的颜面重要? 且,一统天下后成了真正的天子,谁人胆敢说一句他的不好?那时候,皇帝的生平,一举平息了荒蛮之乱,使得天下太平,是多大的盛世?百姓不仅不会唾弃他,还会更加爱戴之。 丢了西瓜捡芝麻,着实好笑! 袁瑾宁也是更为坚定了支持秦渊奕改朝换代,立其为王的想法。 秦渊奕在外的名声如此难听,还不是有人故意搞鬼,至于是谁,自然是他的亲弟弟,当今的皇上了。 秦渊奕虽然性子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时不时的眼神阴寒,冷刀子乱丢之外,其实也挺好。 能文能武,有勇有谋,若他做了天下的皇帝,天下也定可太平。 袁瑾宁跨步进了香迁阁,并未看见隔壁的茶楼门口,有人已经瞧见立刻小步跑了进去。 “公子,有一白衣女子进了香迁阁,身边带着王府的丫鬟,属下猜测应是摄政王妃,若属实,王妃这几日间,几乎隔天都进入香迁阁。” 白衣公子闻言点点头,挥手让人退下,纤长的大手冲泡着茶水,长长的睫毛微阖在眼上,遮住了那如繁夜的眼眸。 红棠是隐阁的阁主……红棠也是香迁阁的东家,王妃娘娘却总是进香迁阁。 之前,他所看见的,只以为那位姑娘是某官家的女子,这些天他让人密切观察红棠的动向,却意外发现了袁瑾宁频繁的身影,所以他便让属下查了查。 同时,也立刻查出了此人是摄政王妃。 可为何,王妃会与红棠认识?且几人之间关系,似是很好。 传闻香迁阁的东家神秘且强大,从守卫森严的管理就可知,且在京城内悄无声息的开设后,还未有任何消息,能不神秘? 之前有人传闻,香迁阁东家剪红绸开幕,而也有目击者,红棠不可能穿白衣,所以…… 香迁阁的东家,是不是王妃?羽聆将茶倒入杯内,等待着茶的热气散去。 若是香迁阁的东家是王妃,那隐阁……羽聆沉思,眼底掠过一抹暗光,起身带上了入宫令牌,从后门离开了。 …… 青澜那边来了信,说一切运行正常,有些闹事儿的人都被他锤趴下了,在那边也开始慢慢笼络了许多铺子良田。 官府虽然也察觉了,可所有接取任务之人,并没有签订契约,都是在不同地点直接交易,隐阁只是中间人罢了,所以官府根本查不出隐阁的具体位置。 而签订了生死契的人,获得报酬更高,同时不得背叛隐阁,否则追杀至天涯海角。 袁瑾宁看完信后松了口气,若是一切安好,她也懒得去伏城了,路途虽是不远,可也要坐上半日的马车,还是不要遭罪受了。 “红棠,事业扩展如何了?” 闻言,红棠幽怨的看了袁瑾宁一眼,面无表情的将一大箱子打开,厚厚的一摞账本呈现。 袁瑾宁看了,心里也是一跳。 “这是咱们从发展所谓的商业帝国开始,每月您要求记录的账本,阁主觉得我们发展的如何?不过,最近的动静有些大,似乎有人发现了,许多人都暗中调查我们,奴家每次派去收购铺子良田的人员都不同。” “好,你做的非常好,虽然如今咱们已经富得流油,但是,还不够!”袁瑾宁摇摇头,红棠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还不够??” “我们的敌人是谁,你还记得吗?红棠!” 闻言,红棠一愣,原本的惊色已经平淡,悠悠叹息一声:“凤灵国的当今圣上。” “对,咱们效忠的对象是摄政王,他想要江山,正巧,我也想推翻凤乾远的江山,你可懂?只有富可敌国,把握才能更高。”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下之主 必须有周全的计划,将秦渊奕推上位置,而他的名声必须好。 所以,自己就做暗中的刽子手。 她这么心甘情愿做暗中之人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很简单,为原主报仇。 原主被害,可不止是袁灵舞与南宫羽,还有凤灵国的君王,以及她的渣爹! “阁主,奴家明白!” “好,辛苦你了,等咱们什么时候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我就为你贡献出几份攻略羽聆的计谋。” 袁瑾宁果然会抓人心,红棠立刻笑开了花。 将接下来的任务部署完,全部分发下去后,袁瑾宁已开始慢慢渗透京城的商业势力,尽量争取将京城近三分之一的铺子掌握于手里。 悠闲的蓝杏也没放过,被袁瑾宁差遣着与秋意一起调查现在京城商铺地段的分部,例如是否属于皇子们的地盘,自然得避开,另外选择。 京城里,袁瑾宁忙的天昏地暗,蛮夷之国的皇宫内,袁灵舞也没有闲着。 “啪!” 一位顶着凤冠的女子,狠狠扇了对面的人一巴掌,那女子捂着脸瞪大眼睛,如小鹿般的灵眸满是委屈。 “王后娘娘为何要打妾身?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 “打你何需理由?”王后大怒,气的整张脸都快扭曲了:“你这个媚狐狸!整日的勾引皇上,瞧皇上都被你勾成了什么?匆促之间,就贸然挑动了战争!!” 对面的女子眼里蓄满泪水,其柔弱的模样可不就是袁灵舞嘛? 她声音里满是哽咽,却坚定无比。 “咱们大蛮要昌盛,免不了战争,那些逝去的百姓士兵是可怜,可他们都是为了天下的太平而牺牲,他们是大善人。”袁灵舞挺直了胸膛,一副怜世悯天的神圣模样。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若是被凤灵国钻了空子,何谈整个天下?大蛮自身都不一定能保住,本宫要撕烂你的嘴!来人!给本宫将这狐狸精压住!”王后气的不行,这中原的贱人真是生了好一张利嘴,居然说动了皇上挑起战争。 而她可知,战争一旦发动,究竟要死多少人?这般的安宁平静不好吗?为何要平白牺牲如此多的人,去赌一个根本不可能得到的天下? “寡人看谁敢动她!!”蛮夷皇帝大步上前。 王后一愣,面上一喜,连忙上前就要说什么,却直接被眼前之人的一巴掌给甩懵了,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原本的明君,却成了如今的暴君。 “大王~”袁灵舞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蛮夷皇帝立刻将人箍住,面上满是心疼,嘴里说着安慰的话。 “大王,你可知战争要死多少勇士,特别是凤灵舞一直虎视眈眈,咱们不能莽撞啊!”王后好言劝说。 可忠言逆耳,皇帝自然不喜,虽也知她的话不无道理,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袁灵舞一见,那可还行? “凤灵国是我的母国,凤灵国的皇帝是君子,绝对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小人之举,我绝对不敢骗大王,且咱们已经开战近两月了,凤灵国一丝消息也没有!” “指不定是要等咱们打完了,再给予致命一击呢!你不要太天真,皇帝的心思莫测,你怎么就敢笃定?” 王后的后半句话,可就有些不好听了。 蛮夷皇帝脸色一变:“王后的意思是寡人不如他?作为寡人的王后,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这些天就待在自己宫里,哪里都不要去了!来人,看好王后!” “不!不!!大王,您要相信臣妾,您忘了秦渊奕?您忘了那杀神了么!?”皇后被人拖着进了宫门,大门一关,挡住了不甘的喊叫。 听了一直颇为顾忌的名字,蛮夷皇帝面色微沉,那人确实是麻烦……手臂上一热,袁灵舞小心的挽着他。 “秦王如今也不得凤灵国皇帝的心意,毕竟功高盖主,凤灵国皇帝怎么可能喜欢?大王不必如此忌惮此人,等咱们收复了最后的金国,兵力便可与凤灵国一般了,再休整休整,一举就可攻破凤灵国,到时候整个天下,就全是大王的了。” 袁灵舞娇笑着,原本含泪的眼眸闪烁着一片睿智,看的蛮夷皇帝心里更满意了。 她画了一张宏图,皇帝自然是接下了。 他原本也以为这女子是个柔弱的菟丝花,可自从发现她计谋了得后,他就开始动心思了。随后,她贡献的破敌之计百战百胜,皇帝便对她越发欣赏,到了现在,甚至觉得袁灵舞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助他一统天下的利器! “爱妃可真是女中诸葛,乃本王的军师!” “妾身爱皇上啊,所以愿意做皇上的军师,也愿意……做皇上的妃子~” “哈哈哈!那爱妃,今日朕便留在你宫里了!” “皇上,讨厌~” 袁灵舞娇羞的靠在蛮夷皇帝肩膀处,眼底阴毒的暗光发酵,滋生出无边的黑暗。 她要做的,可不是皇后。 是天下之主! …… 凤灵国,京城。 热闹的街道上灯火相映,又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小贩的摊位前各式灯笼花样繁多。 袁瑾宁从路上买了兔子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眼球一转,拿了相同却比较大一号的面具,转头呈给身边的人:“王爷,这是妾身送给您的礼物。” 秦渊奕皱眉,看着如此幼稚的面具,迟疑了很久,最后还是败在了袁瑾宁期待的眼神下,轻轻叹息一声,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那犹如神祗般的容颜被遮掩,只露出一双眼睛,幽异深沉。 “噗嗤!” 袁瑾宁没忍住,在对方想要杀人的目光下连忙收敛了嘲笑:“好看,很适合王爷。” “在外就不要称王爷,会引起骚乱。” “你想让我唤你夫君?不可能。”袁瑾宁无情拒绝:“我的夫君必须是一心一意待我,一生只有我。” 秦渊奕眼神一闪,有些失望:“那随你。” “行,奕哥。” 对于此奇怪的称呼,秦渊奕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秦渊奕今夜也不知是抽了什么疯,竟然硬拉着她到了街上,说什么花灯节不是她最喜欢的么? 可袁瑾宁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喜欢。 第一百九十四章 解惑 两人闲逛着,偶尔搭上一两句话,直到秦渊奕的步子一顿,看着前方正买面具的公子,皱了皱眉。 袁瑾宁自然也注意到了。 没办法,实在是那公子的旁边有太多侍卫,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某位皇国亲戚…… “是六皇子。” “……还真是皇国亲戚?”袁瑾宁嘴角一抽,看着那六皇子挑了一件面具,戴在了脸上后,朝着京城外走去。 六皇子因为上次的刺杀事件,很是无辜的被大皇子栽赃陷害。 现在,太子一直故意和六皇子抬杠,而全程蒙圈的六皇子就这么被迫对上了最难搞的太子。 大皇子按兵不动,想寻找着最佳时期。 可大皇子不知道的是,太子也正等着他寻最佳时期呢。 唯独无辜被卷入争斗的六皇子,整个人都写着懵逼和可怜。 “我忽然很想知道,当六皇子知道了一切真相,他会怎么做?”袁瑾宁摸了摸下巴,微微侧头,看向了旁边的人,那双顾盼眼眸在灯火的照耀下流光溢彩,一时让秦渊奕晃了眼。 “走吧。”如此危险的事儿,他二话不说就点头了,袁瑾宁倒是有些惊讶。 夜色中,两道人影闪过,落在了京郊一处酒楼里。 酒楼里的人们喝着酒吹着牛,几名带刀的黑衣人围绕着其内的一桌。 唯一坐在位置上的少年乃凤灵国六皇子***,他样貌清秀,倒是没有太子那般的俊逸,却也算是中上之姿。 “此次出行是秘密行动,你们如此阵仗,岂不是昭告于外,本殿下的身份不凡?”六皇子皱着眉,看着那围了一圈,严严实实的侍卫们。 “殿下,近日太子对殿下势力的打压越发厉害,属下不得不为殿下安危着想。”侍卫头领恭敬的回答。 六皇子无奈的叹息一声,拿着筷子食不入味,因为莫有虚名的罪名,他遭受了太子疯一般的打击。 哪怕他多次解释也无用,毕竟案发现场的令牌,确实属于自己。 等用完膳食后,六皇子上了二楼的房间,只带了侍卫头领进房,其余全部守在了门口。 “殿下,时日不早了,还请您早些休息。” “知道了。”六皇子点了点头,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猛地睁开眼睛,转头一看,侍卫犹如木桩般一动不动,那睁大的眼睛似乎想告诉他些什么。 ***心里一惊,立刻看向桌后,两道身影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品着茶。 两人脸上都戴着幼稚的兔子面具,却在幽异月光下,照映的诡异阴森。 “六皇子殿下,我们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却擅闯本殿下的房间?还将本殿下的侍卫定住?”***很快冷静了下来,坐起身,冷冷看着两人。 “若是我们直接求见,怕是连殿下的影子都见不着,只能用此下策了。” 袁瑾宁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你可愿意知晓,为何太子非要针对于你?” “废话。”六皇子冷哼。 袁瑾宁一噎,遂而轻笑,灵动清脆的笑声在夜色下却是无端可怖。 “殿下真以为是因为林太史?殿下就没想过,是谁栽赃陷害?如此劣质的手段,恐怕明眼人一瞧就能发现异常,为何太子却没有?” 连着好几个问题,砸的六皇子说不出话。 关于这些问题,六皇子通通想过,却没有任何结果,也只好作罢了。 “我可以告诉你,是大皇子命临神击杀了林太史,再嫁祸于殿下,最后大皇子想强硬的收买隐阁,才导致两方闹翻,大皇子要接下此活。” 袁瑾宁不仅将原委道出,还向六皇子传递了另一个消息,隐阁与大皇子不和。 也代表了……若是有人欲对付大皇子,隐阁定鼎力相助。 六皇子眼底暗光一闪,面上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那太子……” “得看六皇子殿下的决策了,是想除去太子,还是想除去大皇子。”袁瑾宁把玩着手上的劣质玉镯:“若是想除去大皇子,殿下就装作什么也不知,便能让太子借此除之,若是殿下想除去太子……你寻大皇子合作,必能成功。” “本殿下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是何人?”六皇子没有回答袁瑾宁的问题,而是问了不相干的。 “我并不求殿下信我,至于我是什么人,与我所之话又有什么关系呢?殿下大可好好思量一番,告辞!”袁瑾宁最后留下一句,便和秦渊奕一起跳下了窗户。 身后,很快传出了动静。 秦渊奕直接伸手一揽,将袁瑾宁抱起,足下轻踏,飞快离去。 等回了京城内主街上,秦渊奕才将手松开,袁瑾宁笑眯眯的,显然心情很好。 不管接下来怎么进行,皇室内的争斗都会提前,虽然不至于爆发的有多严重,可这般长久的消耗,秦渊奕赢的几率又上升了不少。 “你就这般的希望天下大乱?”秦渊奕垂眸,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女子。 “既然要改朝换代,战乱必起,这是不变的条件,我是帮着王爷消弱敌方,王爷不开心吗?” “王妃很希望本王登上九五之位?”秦渊奕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女子脚步一缓,有些奇怪的看着秦渊奕:“那不是你想要的吗?”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秦渊奕撇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前面,一对夫妻站于卖糖葫芦的老人面前,女子撒娇让男子为她买上一串。 “要吃那个么,糖葫芦。”秦渊奕伸手指了指,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嘴角一抽,很不优雅的翻了白眼:“那种幼稚的东西,我才不吃。” “可你选的面具也蛮幼稚。”秦渊奕无情提醒,惹了袁瑾宁一记瞪眼。 他摸了摸鼻子,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什么了? 秦渊奕想了想,一把拉过她的手,强硬的将人扯到了老人面前。 袁瑾宁皱眉:“你干嘛?” “来一串。”秦渊奕当机立断,老人笑呵呵的拿了一串。 “公子啊,对待媳妇儿可不能这么粗暴,得温柔才可。”老人和善的提醒了一句,秦渊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糖葫芦递给了袁瑾宁。 看着那红彤彤的糖葫芦,袁瑾宁心情复杂,伸手接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羞囧的摄政王 秦渊奕见她接了,嘴角勾起了细微的弧度,却无人看见此足以惊艳岁月的微笑。 “公子?” 老人适时提醒,那双小眼与秦渊奕对视,双手还搓了搓,暗示性十足。 秦渊奕一愣,脸上出现了可疑的尴尬,迟疑着看向袁瑾宁:“那,本……我没带银两。” “噗嗤!” 看着秦渊奕难得的憨憨样儿,袁瑾宁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在对方迅速黑沉了脸的时候,笑意更欢了,掏出一两银子直接放在了老人手里,心情大好:“不用找了!” 这么一点钱,居然就能看见秦渊奕如此羞囧的模样,赚了! 老人很是自然的投以秦渊奕鄙夷目光,原来是靠老婆吃饭的男人。 秦渊奕面无表情的拉着袁瑾宁走远,老人的诡异目光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深深伤害。 以前,都是义一付钱,或是他一亮出身份,那些人就自动将东西免费给他了,哪儿碰到过这种情况? “哈哈哈!这事儿若是说了出去,绝对让人笑掉大牙,堂堂摄政王居然没有钱买一串糖葫芦,哈哈哈!”特别是秦渊奕看着她的可怜无助小眼神,袁瑾宁就笑的更欢了。 强势的王爷,居然也会露出小白兔一般的眼神,啧啧啧,奇迹啊,绝对是奇迹! 月色下烛火通明,街道上人群涌动,熙熙攘攘。 女子的清冽笑声极其张扬,不似平常女子欢笑之时总以掩唇低笑。 她笑的肆意开怀,旁边高大的男子无奈一叹,眼底的尴尬化为无限的柔意,足以将人溺毙其中。 等袁瑾宁笑够了,拆开那层薄纸吃了起来,酸酸甜甜的刺激着味蕾,袁瑾宁微微眯起了眼睛,坐在河边大石头上安静的享用美食。 旁边黑衣男子,则坐于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河面。 今夜无风,河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女子眼睛盯着手中的糖葫芦,男子则盯着河面里的女子。 落叶飘荡打着弯儿坠落在河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开了平静,荡进了谁人的心间。 之后,据秦渊奕的探子回报:六皇子回了皇宫后,次日寻上了太子,两人不知谈了什么,六皇子转头就正面迎击太子的进攻。 两人于朝堂上,会因为一件小事就能吵起来,皇上时常被两人搞的头大,就算他再怎么偏颇太子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于是只得暗暗帮助太子。 而秦渊奕则暗中帮助六皇子。 为了什么? 为了看戏呗,势均力敌的两人若是真刀枪对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不过呢,袁瑾宁却不觉得两人是因为谈崩了才真正敌对,她倒觉得……是两人密谋了什么,以此对付大皇子。 当然,也仅仅只是她个人的猜测。 大皇子那边自然是开心的不行,抓紧了时间开始拉拢官员,还挖人墙角。 既然打算挖墙角,除了嘴皮上的功夫,还不得有点儿物质上的东西? 而大皇子想发展商业赚钱,也得过问袁瑾宁不是?她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暗中使绊子,大皇子的店铺不是闹鬼就是被隔壁新开的铺子抢了生意。 为了让皇子之争更热烈一些,袁瑾宁接了不少刺杀太子身边党羽的任务,再各种留下六皇子的证据,她这番看似帮助大皇子的举动,让许多人都不解了。 “阁主,这般不是给他人做嫁衣吗?”红棠皱眉,实在不解。 如今,太子与六皇子明争暗斗的极为热闹,可若是六皇子败了,以大皇子的蠢劲,哪儿能斗得过太子? 袁瑾宁此番帮了大皇子。 可大皇子也终究是敌不过的,到时候,就是太子独大,等太子地位稳固,可就难以撼动了。 黑猫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趴在袁瑾宁怀里舒适的不行。 “你真觉得六皇子会让太子一家独大吗?换一个方式,六皇子知晓了一切前因后果,他其实更想除了太子!可问题在于,如今以他和大皇子的能力,还撼动不了太子的位置,可若是先除了大皇子,少了一个敌手,再单独与太子相争,至少没有杂碎打扰不是?” “可太子有皇上的扶持,皇上是天子,他的命令谁能违抗?” “为何没有?秦渊奕,他摄政王的身份难道是盖摆设?”袁瑾宁微笑,六皇子近些日子也似乎摸到了一点儿风声,一直暗中拜访秦渊奕。 而秦渊奕呢,虽然与六皇子见了几面,却也不明确态度。 可他的一番态度转变,已经足够让人误会了。 毕竟,之前的秦渊奕从不接见任何皇子。 自然是为了避嫌。 而如今,他不避嫌了,皇上也不会太防他,毕竟虎符可在皇上的手里。 “朝堂上的事儿呢,你就少问,专心你的事业与爱情。”袁瑾宁摇摇头,也真是奇怪,好似因为认出了红棠阁主的身份,羽聆对她的态度都好了些。 如此有目性的接触,她是真的不喜。 随后,袁瑾宁唤来了秋意。 这几日,袁瑾宁也没闲着,天天泡屋内研究如何解毒,时间紧迫,如今她在袁恕与皇上眼里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肯定也是不太愿意提供解药,且她死了也可以在秦渊奕心里造成创伤。 他们更加乐意。 所以,袁瑾宁觉得下个月的解药……怕是无望了。 且因为秋意的任务迟迟完成,太子已经对她有了怀疑,羽聆也多次找上秋意,旁敲侧击,他如此聪明,很快就明了,秋意是叛变了! 袁瑾宁只得先为秋意解毒,只能一次次施针,强行逼毒!整个过程,自然是次次都痛苦无比,不必一颗解药下去,什么毒都没了。 “秋意,以后每隔一日便为你解毒,你受的了吗?若受不了的话,咱们就迂回。”袁瑾宁直接挑明了话。 秋意一愣,想起了上次的疼痛,小脸微微发白。 “阁主,为何忽然如此着急?” 袁瑾宁面色微肃,带着无奈:“皇帝如今已经用不到我了,你觉得他还会继续提供解药吗?且你已经被太子怀疑了,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怎么可能给你?”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以毒攻毒 若是一个月之内,袁瑾宁答应了和太子在一起,那可能还有活路。 但,嫁给太子? 还不如要了袁瑾宁的命。 秋意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犹豫了一会儿,认命的点了点头。 “好,再等我几日,我去调制药。”当然不能只用银针就可解毒,她得制作好几样的药。 以毒逼毒,以另一种极其霸道的毒取代上一种毒素,若说皇帝的毒是热毒,那袁瑾宁制作的毒便是冷毒。 水火不兼容,两者只能存一,所以另一类毒只能‘逃命’的溜出体内。 随后,袁瑾宁再以后者的解毒方式,成功解毒。 其实,若时间足够,她花上一些心思琢磨琢磨体内之毒的成分,配制出解药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时间上已来不及了。 她只能以另一种方式,这种方式自然也能一次性完成,不过……那**的霸道不是普通人能以忍受的,只得每次从那颗毒药上截下一小块,慢慢服用。 从她交上第一枚虎符开始,袁瑾宁就已经准备着对策了,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本来自己用是打算一颗直接吞的,而现在秋意也身中此毒,她只好先给秋意解了。 将闭关的消息告知大家后,袁瑾宁除了吃饭如厕之外,就再也没出过房门,连秦渊奕都被她关在了门外。 落京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着如门神一般站着的某人。 “王、王爷,娘娘只是制毒,不会有事儿的,王爷不必担心。” 每日大晚上,他就站于此地守着,也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弄的落京压力极大。 “本王没有担心她。”秦渊奕面无表情,冷冷的瞥了眼落京:“下去。” “……是。”落京无奈,她才发现王爷居然是个死鸭子嘴硬的。 等到了深夜,屋内的烛火依旧闪着,秦渊奕皱眉,还是将门推开。 那人背对着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的安稳,手里还拿着一只瓷瓶。 自从她闭关后,窗户竟然直接被她给钉死了,秦渊奕无奈,只好等于门口。 今日见这么晚了还没熄灯,便忍不住了。 秦渊奕将门关上,脚步轻巧,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看着快要燃尽的烛火。 女子长长的睫毛垂着,于脸上落下一片阴影,眼底的乌青有些严重,看的秦渊奕心脏微痛。 无奈叹息一声,秦渊奕伸手想要将人抱起放于床上,可他刚刚触及袁瑾宁的肩膀,就被对方一把钳住。 那双紧闭的眼睁开,里面迸发出了骇人的杀意。 空洞,冰冷,嗜血。 秦渊奕一愣,与她对视:“是本王。” 袁瑾宁眨了眨眼,刚刚那一瞬间的阴森缓缓褪去,好似她从未有过那般嗜血的杀意。 “王爷怎么在这儿?”袁瑾宁揉了揉眼睛,毫无形象的打了哈欠。 秦渊奕将对方脸上沾染的粉末刮去,神色微暖:“王妃将本王拒之门外,这事儿若传了出去,可得让世人嘲笑本王。” 袁瑾宁笑了笑,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低下头继续想要试药,却被一只大手夺过了瓷瓶,那双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袁瑾宁。 “不行,夜已经深了,先歇息。” “王爷,这可是救我小命的东西,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袁瑾宁满脸认真,希望秦渊奕认识到此事的严重。 可对方只是执拗的看着她,意思很明显,滚去睡觉。 “王爷,我现在辛苦一些,之后想睡多久就可以睡多久,现在睡觉了,说不定就一觉不醒了呢。” 见秦渊奕的脸色有些动摇了,在袁瑾宁欲再接再厉,加大游说力度的时候,对方伸手拉过袁瑾宁的纤手,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手心游走遍全身。 袁瑾宁瞪大眼睛,满脸的懵逼,秦渊奕居然给她传内力?? 他疯了吗? “好点了吗?”秦渊奕轻声,淡定的收回了手。 为他人输送内力,如此消耗体力的事儿,他做完后面不改色。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袁瑾宁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懵逼姐。 “毕竟是本王的手下,本王得帮你保住性命,继续吧。”秦渊奕随意编了借口。 然后,袁瑾宁真信了。 “多谢王爷,王爷对下属确实很好。”袁瑾宁点点头,原本倍感疲劳的身体如今轻盈不已,埋头苦干起来。 秦渊奕默然,他对下属很好?想了想自己对义一几人的严厉程度,首肯的点了点头。 他确实对下属很‘好’。 再次望了她一眼,秦渊奕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每隔一阵时间,他都会来此坐一会儿,看袁瑾宁并未疲惫,才放心离开了。 过了几日。 蔷凝院内,落京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娘娘,您终于出来了!” …… 袁瑾宁直奔隐阁,让众人离开后,保持了绝对的安静。 秋意已经被她施了针,沉沉睡起,这样能减轻痛苦。 袁瑾宁将小块毒药塞入了秋意嘴巴里,趁还未毒发立刻将银针布下。 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银针,直直竖立在秋意的胸膛处,看起来有些瘆人。 袁瑾宁再次确认了秋意四肢被绑的很结实,是蓝杏贡献出来的千年蚕丝,结实的很。 忽然,床上的人眼睛猛然睁开,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猩红一片,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狰狞无比。 “忍住,秋意!”袁瑾宁冷静的出声,手上动作飞快,又喂下了几颗药丸,再次几根银针直直扎入心脏。 “啊啊啊!”秋意还是没忍住,尖叫了出声,嘶哑的吼声整整持续了许久,直至最后越来越虚弱。 “好了!”袁瑾宁刚说完,秋意直接晕了过去。 袁瑾宁的状态也很糟糕,脸色极为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施针的同时还要以内力逼毒,她容易么? 将染满了黑血的银针,一枚枚取出,袁瑾宁的手已经止不住的发颤了,她撑着一口气将银针全部取完,喂了一颗药给秋意,整个人无力瘫倒在了地上。 背后已被汗水浸湿,接触地面时,很快出现了一滩水。 “小球子,将红棠叫来。”袁瑾宁虚弱的呼唤了一声。 一只黑猫从窗台跳了进来,绕着她走了一圈又跳了出去,脖子上的铃铛发出叮咚脆响。 第一百九十七章 脑子秀逗了 小黑猫又有了新名字。 它翻了翻白眼,毕竟是成熟的猫咪嘛,对于主人的幼稚恶趣味,应该学会容忍,哼~ 红棠赶来之时,袁瑾宁已经坐在了椅子上,银针已洗净放于瓷瓶中盖好,脸色比起秋意还苍白。 “阁主!”蓝杏快速上前,满是担忧的看着她。 “秋意醒了后,就喂她药丸,一个时辰一瓶,直至全部服用完,这里的瓷瓶不可以动,先扶我回房间休息,想好好睡一觉。” 袁瑾宁吩咐完,被蓝杏掺扶着到了顶楼。 袁瑾宁一沾床就沉沉的睡去。 等袁瑾宁再次睁开眼,发现头顶的幔帐很是熟悉,隐阁竹楼里的房间她就睡了一次,为什么会觉得这儿如此的眼熟呢? “王妃娘娘醒了?可要喝水?”华谦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袁瑾宁一转头,对上了秦渊奕黑沉的眼眸,满是担忧。 “要。”袁瑾宁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可好在并不难听。 等喝完水后,秦渊奕居然给她擦了擦嘴唇,吓得袁瑾宁差点没从床上直接蹦起来。 “我怎么在这儿?不是隐阁吗?”袁瑾宁疑惑。 看了看卧房,这儿是秦渊奕的卧房,难怪她觉得熟悉。 屋内只有秦渊奕、华谦和落京,以及门口守着的义一与义玖。 “你消失的太久了,本王寻上隐阁,才知你因为内力耗尽而昏迷了。”秦渊奕简言叙述。 “哈?我就是睡了一觉而已,还没到昏迷的程度。”袁瑾宁摇摇头。 “可我无论如何叫你,你都不醒。”秦渊奕声音有些冷。 袁瑾宁打了个寒颤,倒不是因为秦渊奕冷冰冰的脸,而是因为……她刚刚居然觉得秦渊奕是委屈?? 所以,被自己如此不切实际的想象力刺激了。 秦渊奕怎么可能和小媳妇似的,他这人是不可能让自己委屈的,他只会让别人委屈。 也因此,她并未发现,秦渊奕的自称是‘我’,而不是本王。 “我睡了多久?三日?”袁瑾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 “整整一日。”秦渊奕咬重了前两字。 “……这叫时间长?”袁瑾宁迷茫,之前她消失半日也不见秦渊奕着急。 “红棠她们见你一直不醒,连龙须酥放你鼻尖都醒不了,无奈就寻上了王府。” “什么叫龙须酥放于我鼻子间,我都醒不了??”袁瑾宁更迷茫了。 她是因为一块糕点就从梦里被勾醒的人吗??这什么不靠谱的法子! “我拿着绿豆糕和桂花糕也试了,你依旧不醒,肯定是昏迷了。”秦渊奕的表情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袁瑾宁迷之沉默,看向了站于一旁的华谦:“你要不要给王爷看看?” 看看他的脑子有没有秀逗。 华谦面无表情,一副看破了红尘的模样:“没救了。” 袁瑾宁很是认同,细细一想,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有时间也帮红棠几人看一看,我怀疑,她们这儿也有坑。” “遵命,娘娘。”华谦拱手。 “你怀疑本王这里有问题?”秦渊奕不悦,她居然和别人说了这么久的话,都不搭理他。 “没有啊,我从来没说过。”袁瑾宁睁着眼睛,一脸的无辜。 秦渊奕叹息一声,忍住了想要抱她的冲动:“你好好休息,只是体力消耗太多,并无大碍。” 说完,他就带着华谦出了门,出了门后,所谓的温和、委屈通通消失。 他俊逸的脸上一片霜冷,直直盯着华谦。 华谦浑身打了寒颤,低着头,默默认错。 “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能与王妃有一句的交流!”秦渊奕沉声下令。 可下令的内容,极其的霸道强势,完全没有人性可言。 “属下遵命。”华谦嘴角一抽,认命的低着头。 等秦渊奕怒气冲冲的离去后,守门的义一拍了拍他的肩膀,面瘫脸上没有一丝的同情:“王爷让你暂时住在偏院。” “为什么?”华谦一愣,自己的院子多舒服啊,住去偏院不是受罪吗? 义玖投以鄙视的目光,嘴巴往屋内一撇:“还不明白?王妃娘娘需要你的时时照料。” 华谦神情一愣,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可王妃娘娘只是体力不支才昏迷了而已!根本没什么大伤大病的!” “那你得和王爷去说。”两人同时开口,很是无情的将事实道出。 华谦面无表情,接受了残忍的现实。 而义一义玖两人也跟着摇了摇头,一个武功高强,一个是王爷身边的得力助手,结果沦落为守门了。 虽是守着门,不让外人打扰,其实还不是怕王妃又要站着出去瞎转悠,然后又是横着进府。 门外对话,袁瑾宁听的明白,那如蝶翼般的羽睫垂下,遮挡了眼底思绪。 秦渊奕对她上心,袁瑾宁知道,可她只能当作看不见。 因为两人之间,不可能有结果。 袁瑾宁还是出了门。 秦渊奕坳不过她,提出一起去,袁瑾宁直接给他拒绝了。 她扎针的时候,为了不让衣物摩擦影响施针效果,所以,嗯,是扒光了施针。 解释完秦渊奕为何不能看之后,对方立刻笑了,那样的笑意让袁瑾宁晃了晃神,然后带着满心的疑惑,出门了。 为什么听见她说不让看他,怎么就忽然同意了呢?? 而秦渊奕以为,袁瑾宁有着占有欲,不想让他看见别个女人,一整天的心情都是极好,却完全不知晓,袁瑾宁只是单纯觉得秋意是女子,不许他占便宜而已。 进了香迁阁,看见了‘眉目传情’的两人,羽聆正坐在桌子上喝茶,而红棠则坐在对面杵着下巴直直看着羽聆。 “红棠,通知秋意,让她准备着。”袁瑾宁大步上前,直接将红棠给赶走了。 红棠依依不舍,朝着羽聆抛了媚眼,然后成功抛给了瞎子看。 “羽聆公子,我们谈谈?”袁瑾宁开口,瞥了眼羽聆腰间的荷包。 那白色的荷包上,绣着红色鸳鸯。 毕竟此人一身纯白,那腰间的荷包一点红,实在是惹眼。 “你想谈什么?” 袁瑾宁面色微肃,直奔主题,她不是喜欢磨磨蹭蹭的人:“你为何忽然间就换了态度?因为什么?”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情不知所起 羽聆当然是知晓了红棠是隐阁阁主的身份,所以才房间接近。 然而,袁瑾宁现在是真面目见他,不得表现的太过。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将茶盏轻轻放下:“在下也不明白为何,大抵,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从小失去父母,一个人在世间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到一个不错的位置……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对任何一人动心,可是看见了她,我会……” “我的心脏会加速跳动,之前一直以为是我的身体原因,还一直请大夫看过病。” 羽聆说着,忽的一笑,那冰冷脸上的一抹笑容,差点没晃花袁瑾宁的狗眼。 “我想,我是欢喜她的,从看见她被别人调戏,自己却不能站出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我输了。” 袁瑾宁拧眉不语,是他段位太高了么?她竟然判断不了对方话里的真假。 “我知晓你是大皇子的人,你真不是因为红棠的身份才靠近她的?”袁瑾宁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我真因为她的身份而接近,早就将她的身份告知了大皇子,这可助我更进一层,为何我还要大费周章的靠近?”羽聆反问,神色真挚无比。 “情不知所起,再想退开,已然无路可退。”羽聆轻声,眼底的温柔是袁瑾宁从未见过的。 “真的吗!?”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红棠眼睛里满是欣喜。 然后……然后袁瑾宁就见到了一向面不改色的羽聆红了脸,整张脸都红透了,甚至曼延于脖颈。 像是一个猴屁股。 袁瑾宁心底默默。 “你什么时候在哪儿的?”羽聆声音有些不确定,眼看红棠就要跑上前,他直接伸手:“你不要过来!” 红棠顿住了脚步,有些难过的看着他:“为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翻窗,二话不说的跑路了。 从头至尾,袁瑾宁将这波骚操作已收入眼底:“……” 怎么感觉自己无意之中吃了亿万吨的狗粮? 而红棠见他跑了,脸上满是心伤:“为什么他要跑?” “废话,人家害羞啊。”袁瑾宁看不下去了,羽聆居然是如此内敛的人! 就因为表白的话被人听见了,那一身清冷的形象都没了,特别是她注意,翻窗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有头着地。 红棠恍然大悟,捂着脸,满是娇羞和兴奋,一把抱住了袁瑾宁:“啊啊!羽聆竟然喜欢我!他竟然喜欢我!!” 见红棠这么开心,袁瑾宁也被她感染,连同心底的不对也给忘了。 “恭喜你,尽力将他的心给抓牢了,将他从太子的身边挖过来!”袁瑾宁拍了拍红棠肩膀,交给了她此重大的任务。 红棠立刻点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平时里魅惑如妖精般的人,如今笑成了一个二傻子。 袁瑾宁摇摇头,去了隐阁。 秋意已经被蓝杏结结实实的绑好了,她满脸绝望的看着袁瑾宁。 “阁主,求轻点宠~”秋意哭唧唧的说着,就差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袁瑾宁微笑,很是温和:“好的呢~” 然后……然后隐阁内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蓝杏在门外默默摸了冷汗,听见里面的人叫她,连忙推门而入。 “蓝杏,往银针里输入内力,扎这处位置。”袁瑾宁的内力不足,只好让蓝杏帮忙,她手把手的指引。 蓝杏点点头照做。 秋意又是一声猪嚎,幸得这儿是靠近城边,直通城外山上,否则如此凄厉的叫声,得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幸亏当时没懒,设了密道通往这儿,否则于人来人往的街道旁,怕是第二日就会传出香迁阁的肉食其实是人肉,因为他们每隔几天就能听见有人鬼哭狼嚎。 有了蓝杏的帮忙,袁瑾宁轻松了许多,经过大半月的治疗,秋意体内的毒素已经快没了。 每次经历吞毒逼毒,再解毒的过程,秋意已经疼至麻木了。 半月的时间里,羽聆躲瘟疫似的躲着红棠,每次见了她都羞红脸,显然是为自己当日大胆的话而害羞。 而红棠则追的更起劲了,直至一日,羽聆抱着伤痕累累的红棠进了香迁阁。 也幸亏不是饭点,不然得将客人给全部吓跑了。 “袁姑娘!”羽聆大喊,面上一片的慌乱,眼眶猩红。 紫藤睁大了眼睛,连忙上前,让羽聆将人抱上三楼。 袁瑾宁听见了动静,从屋内出来,瞳孔一缩。 “快将她放床上,紫藤去准备热水,羽聆将窗户打开。”袁瑾宁有条不絮的吩咐,立刻将红棠的衣服扒了精光。 羽聆一回头整张脸都红了,可危机时刻,他也没有说什么。 “主要伤口是心口处……幸好这一剑避开了要害,”紫藤已经将热水呈上,袁瑾宁将药品摆开:“给红棠将血擦干净。” “是。”紫藤点头,手脚麻利。 羽聆满脸的焦急担忧,还有浓浓的愧疚,捂着脸看不清面上的情绪:“都怪我……若不是我,棠儿不会受伤。” “将话说明白。”袁瑾宁冷冷道,瞥了陷入懊悔的羽聆一眼,将药粉倒在了伤口上。 这药粉很强劲,红棠紧闭着眼睛,发出低低的痛呼。 “我表面上是大皇子的人,其实效命于太子,秋意迟迟未完成任务,太子就命令于我追杀她……可秋意是红棠的亲人,我自然没有动手,今日是最后的期限,太子怒极,于是派了人追杀我……红棠恰巧遇见了被追杀的我,替我挡了一剑。” 羽聆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带着些哽咽。 他缓缓抬头,那双眼死死盯着床上的人,捂着心脏唇瓣微微颤抖。 分明是爱的深沉,爱的隐忍。 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说了出来,袁瑾宁眼眸一闪,心底对之的防备稍稍放松了一些。 “我先前逃避,就是不愿与她过多接触,否则太子一定知晓。” “别哭丧了,人还没死,不过伤的重了些。”袁瑾宁淡定的说道,给她喂了颗补血丸:“既然你看了红棠的身子,那她就由你照顾了。” “好、好的,谢谢。” 羽聆轻声,上前蹲下身,握住了红棠的手,一身的鲜血味刺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更喜欢别人叫我霸霸 “我是红棠的姐妹,不需要你谢……紫藤,让小二打些热水,你这一身的味道太大了。”袁瑾宁嫌弃的在鼻尖摆了摆手。 紫藤点头。 羽聆抿了抿唇,安安静静的看着那毫无生气的人,轻轻呢喃:“我后悔了……若是我没有躲她,她怎么会受这等痛苦。” “你不躲也会有此一遭,说实话,若是红棠因为你死了,现在你已经安详的躺在她身边了,懂吗?”袁瑾宁面无表情的威胁。 他若是敢背叛红棠,袁瑾宁绝对将此人千刀万剐! 袁瑾宁眼底的冷芒刺骨,羽聆背对着她,声音里满是坚定:“明白,我想放弃荣华富贵,和她好好在一起,前半生我一直寻不到归宿,现在我寻到了。” 红棠就是他的归宿,他漂浮不定的浮木,给予他最后的寄托。 对于他的告白,袁瑾宁不可否置。 将注意事项与他说过后,袁瑾宁便亲自去了药堂抓药。 紫藤看见她出来,连忙问道:“阁主去哪儿?红棠好些了吗?” “她没事儿,我去抓些药。” “可以去我们内部的铺子拿,什么药都有。”紫藤提议。 但袁瑾宁摆了摆手,拒绝了。 “哪儿来得及,调过来太远了,我自己去不远处的神医堂。” 紫藤只得点头让她去了,神医堂距离这儿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所以袁瑾宁直接舍远求近。 袁瑾宁只有内服的药丸,若想好的快些,当然也要外敷才行。 “老板,帮我拿些治外伤的药,不要口服的。”袁瑾宁敲了敲桌子,简单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好嘞,姑娘,您要多少啊?”大夫说着,转身将药柜打开。 “一般被刀子不小心划拉了一个大口子,需要多少,你就准备多少。” 大夫点头后开始抓起药。 神医堂倒是有些冷清了,这季节很容易感冒,而这儿确实人烟稀少,没有几个人。 可能是她自己的药堂融入了一些现代医疗手段,几乎每天都是人头涌涌,请来的大夫忙都忙不过来。 “大夫,帮我抓几幅治风寒的药,适合老人家的。”一道明朗的声音传来,袁瑾宁条件反射的一抬头,正好与对方撞了个正着。 “是你?”段崇寻眯起眼眸,快步上前,望着袁瑾宁。 袁瑾宁一顿,很是自然的点点头,那副冷淡的模样着实有些伤人心。 “霸姑娘,你不认识我了?在下是段崇寻,先前你救过我。”段崇寻一笑,那邪魅的笑容直接让袁瑾宁噗嗤笑出了声。 “你叫我什么?”袁瑾宁捂着嘴唇,不住的颤抖,全是憋笑憋的。 段崇寻一脸的疑惑,挠了挠脑袋,很是自然的脱口而出:“霸姑娘啊,你不是说你名叫霸霸?” “噗哈哈!其实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霸霸,这样显得亲密些。”能不亲密嘛,连家人都认上了。 “那好,在下就唤姑娘为霸霸。”段崇寻一听,立刻笑了,这姑娘看起来对自己有意思啊,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叫她如此亲密。 袁瑾宁笑的特别真挚:“哎!”乖儿子! 后边的一句,她很聪明的没有说出来,真是没想到啊,顺手救了人,还能认个儿子。 “公子,不是否认自己是趣宝阁的少东家吗?怎么今个儿换了态度?”袁瑾宁斜眼睨了对方一眼。 段崇寻脸上有些不自然。 “霸霸,你当时正看着一些瞎扯的话本子,我怎可能承认?我拿良心保证,慕容姑娘和在下无一丝关系。”段崇寻摇摇头,想起那本子上的内容就是一阵气。 若是被他查出,是哪位不要命的如此枉口拔舌他与慕容雀儿,他定将那人的脑袋给砍下! 袁瑾宁没忍住,再次笑了笑,以后估计什么不好的心情,只要见了段崇寻都可以立刻消散,这傻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占他便宜呢。 “明白,段家公子不过是吊着一串财宝罢了。” “怎讲?在下从未吊着任何姑娘,是慕容姑娘自己非要挨近,哪怕在下拒绝此人千百遍。”段崇寻皱眉,一脸的苦恼。 “姑娘,您的药好了。”大夫将三袋药绑于一起,递给了袁瑾宁。 “多谢。” 袁瑾宁点头,还不等她掏钱,段崇寻已经是将一掂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来付,就当是救命之恩,大夫,连着我的也一同。” 袁瑾宁愣了愣,儿子还蛮孝顺。 “其实,没有我,你也可以逃脱,就是费力了些,而且你的救命之恩已经还过了,我这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大夫,付你药钱。” 她和段崇寻可没什么关系,这般的好心,袁瑾宁才不会接受。 将碎银抛下就走了,也不等大夫找钱。 “哎,霸霸!”段崇寻伸手,可顾及着男女有别,并未拉住她。 袁瑾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回去给红棠敷了药后,袁瑾宁寻到了那几个杀手身死的地方。 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巷子,一般没什么人,啧,羽聆跑这儿,不是明摆着想被人单杀吗? 红棠大老远跑这儿,又是做什么?袁瑾宁在周围走了一圈,发现几处有着隐阁标记的铺子,这才了然。 两间粮食铺子,虽然地段不好,但最靠近运输粮食的主道,倒是也好接收别处城镇运来的粮食。 心里有了数,刚刚走进小巷子里,刺鼻的血腥味隔的老远就可闻见。 袁瑾宁微微拧眉,转了弯,看见了一地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流了满地。 墙壁上挥洒着血迹,足以看出当时战况是有多么的激烈。 袁瑾宁简单翻看了那些杀手的尸体,见他们身上都有太子的令牌,确信了羽聆的话。 没错,袁瑾宁不远万里来这儿检查,就是因为不相信羽聆的措辞。 如今一见,确实是真的,袁瑾宁回头看了眼死法各不一的尸体,有的是被鞭子绞死的,有的被剑割喉而死。 离开现场后,袁瑾宁很快离开。 她并没有看见,在她离开不久后,一群人从暗中出现,将尸体拖走,快速的清理现场。 第二百章 朝廷相争 回香迁阁时,红棠已经醒了,正躺于羽聆怀里小口小口喝着他喂的药,甜腻的景象激起袁瑾宁浑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啊,既然身体还伤着就不要靠那么紧了,也不嫌碰着。”袁瑾宁撇嘴,见不得人秀恩爱。 “你受伤了!?怎么不和我说!”红棠立刻紧张了起来,撑着身子就要起来,被羽聆一把摁在了怀里,面上的温柔尽显。 “没事儿,一点小伤而已,袁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的?”羽聆有些好奇,摸了摸红棠的脑袋,那宠溺的模样和几天前冷清清的神仙样儿天差地别。 若先前的羽聆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那红棠便是将他拉入凡尘的妖精。 “就算换洗了衣裳,你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很浓,伤哪儿了,给你包扎一下,免得到时候失血过多凉凉了,红棠还得守寡。”袁瑾宁调侃。 红棠立刻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有了对象就忘了姐妹。 “不严重,手臂伤了。”羽聆将衣袖撩开,露出小臂上巴掌长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可看着还是狰狞无比。 袁瑾宁拿起药箱,将金疮药撒于伤口上。 红棠乖巧的没有出声。 等包扎完后,袁瑾宁起身:“行了,我这个电灯泡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余下的两人对视一眼,羽聆满眼的疑惑好奇:“什么是什么灯泡?” 红棠诚实的摇摇头:“我们阁……宁儿总是这样,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词,习惯就好。” 听见她差点漏嘴的字眼,羽聆眼底暗光一闪,很亲柔在红棠额间印上一吻:“好。” 陷入羞涩的人并未看见,哪怕是做着如此亲密的举动,男子的眼底依旧一片冷漠。 红棠伤了,肯定是不能工作了,好不容易因为受伤休息了几日的紫藤又得重装上阵,拿着算盘‘啪啪’的开始对账本。 …… 蛮夷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已将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吞并,其气势汹汹,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以往,蛮夷虽然也是骁勇好战,可开战前都会考虑后果,而如今的蛮夷皇帝就犹如发疯了一般,疯狂壮大蛮夷国。 秦渊奕的计谋被皇上驳回后,他也不阻拦了,就看着皇上越来越焦虑,却就是不想向蛮夷开战。 “诸位爱卿,对于蛮夷此举,你们有何想法?”凤乾远坐在上首,旁边是太子与诸位皇子,另一边则是秦渊奕。 ***的陈尚书眼球一转,低头恭敬的上前一步:“臣有意,虽说先前蛮夷国入侵过我国,可在皇上英明的指挥下勇猛退敌,咱们不用惧他,毕竟如何发展都不可能跃过凤灵国。” “臣附议,陈大人此话说的在理,无论如何蛮夷也不敢向我国开战,毕竟他们人力不及我国。” “可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超越我国,何来的不能跃过?”一道反对的声音传出,长眉入鬓,有此锐利鹰眸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冲着皇上微微欠身,此人就是南宫毅。 骠骑将军,堪比秦渊奕的战神。 前些年,此人带领大军击破了骚扰凤灵国的诸多小国,本该是秦渊奕的官位也落在了他的头上。 秦渊奕安安分分做着自己的摄政王,除了蛮夷之战外,再未上过战场,所以大军主帅之位,自然就是南宫毅的了。 皇上面色不变,眼底却是不喜,他已经老了,还如何与蛮夷国蛮匪子相争?和平才是他想要的。 “南宫将军,这话说的不对,我国曾大败蛮夷,他怎敢相侵?” “那也是曾经,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也是见识了蛮夷帝王如今的态度了,他这不是明摆着要壮大实力与凤灵国开战?末将的提议与摄政王前半月提出的一样,摄政王,你觉得如何?”南宫毅踢皮球一般,将问题落在秦渊奕身上。 “臣全凭皇上决定。”秦渊奕不接,不咸不淡的将皮球又踢回了皇上那儿。 皇上心里很满意,秦渊奕安分了不少啊,看来也是没了虎符心里没底。 “朕认为,天下和平才是朕所追求的,与蛮夷国和平共存又何妨?”凤乾远一笑,满身的淡然。 “皇上果真是真龙天子,大度包容,不似小人般狭隘。”有的官臣立刻拍马屁了。 皇上且笑不语。 南宫毅沉默。 皇上都做出决定了,他若是再劝可是惹人嫌了,抬眸瞥了眼上首的秦渊奕,他这是放弃了?任由蠢皇帝看着机会溜走? 等下了早朝,南宫毅直接拦住了秦渊奕,对着他抱了抱拳:“秦王,你就这般看着蛮夷壮大,到时候可与凤灵国一争,岂不是难上加难?” 秦渊奕垂眸,声音非常的平淡:“皇上有时说的也没错,现在是太平天下,开战定然要天下大乱,左右蛮夷不会如此急切开战,及时行乐才是真理。” “什么?你作为战神摄政王,居然说出如此颓然的话?”南宫毅浓眉一皱,愤怒的看着秦渊奕。 他虽然看不惯秦渊奕总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国家安危面前,他还是能放下个人恩怨的。 可眼前之人,如今却自甘堕落,看似与往常一般,可说出的话如此气弱。 “本王没了年少时的轻狂,这天下,本来就是皇上的……”秦渊奕淡淡看了一眼南宫毅后边的官员。 仅是一眼,极冷,吓得偷听的官员立刻走开了。 秦渊奕与南宫毅错身离开:“做人太过锋芒毕露,是很容易被折去羽翼,南宫将军要谨记。” 若不是见南宫毅是真性情,他才不会好心提醒,至于南宫毅听没听进去,可不关他秦渊奕的事儿了。 南宫毅面色微凝,转头看着依旧满是威严的背影,不同的是,他收敛了些强势的气场,气息越发神秘莫测。 随后,南宫家也开始安分了不少,虽然外表没多少变化,但于朝廷上,也不像之前那般猖狂的嘴脸,见谁都怼。 蛮夷统一了荒蛮之地后就平静了下去,皇上这才放下了心,没有趁着士气大涨的时候进攻。 第二百零一章 带着你的虚情假意,去娶鬼吧! 原来,蛮夷也不打算与凤灵国为敌,还派人送来了不少的战利品,美名其曰:有福同享。 皇上更高兴了,坦然接受了蛮夷献的殷勤,于是也没有再对蛮夷严防,毕竟蛮夷刚熄战没多久,想来也没有多少精力再打。 几日后,袁瑾宁收到了南宫羽的邀请,邀她去茗香茶楼小聚,名义当然是用了南宫情,毕竟他一个男子公然邀约,自然是不妥。 袁瑾宁当然赴宴,她倒是也想看看,南宫羽还要做什么。 听说,袁灵舞临走之时,南宫羽被南宫家主给关禁闭了,隔了大半月才放出来。 茗香茶楼依然满楼的书香气,袁瑾宁跟着小二上了二楼雅间,推门只看见了南宫羽一人。 袁瑾宁直接停在了门口,眼底带着玩味,看着他。 “南宫情小姐呢?”她当然知晓南宫羽是以她的名义为借口,袁瑾宁只不过是想刁难一下对方。 南宫羽笑的温和,将一杯冒着蕴蕴雾气的茶往她方向推了推:“我想和宁儿说几句话,进来吧。” “不进,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他人瞎想乱猜。”袁瑾宁瞥了旁边的小二一眼,小样儿,还想和她玩计谋,想也不要想。 小二面色微僵,有些尴尬的打算离开,却被袁瑾宁喝住:“小二,你先别走……南宫公子,你若是想和我说什么,让他和我的丫鬟一起在这儿待着,本妃可是有家室的人,传出去不好听。” 南宫羽嘴角微抽,咳了几声:“宁儿,有些话,我们不能……” “那我走了。”袁瑾宁二话不说,拉起落京就走。 南宫羽急了。 “别别别,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南宫羽有些懊恼的瞪了店小二一眼。 小二满脸的无辜。 袁瑾宁冷哼了一声,这才在屋子里坐下,也没动南宫羽给她冲的茶:“说吧,本妃很忙。” 这还没开始呢,就已经催促了,南宫羽心情可谓复杂无比。 以前,这人天天在自己耳边唠叨,想方设法的让他开口多说几句,现在却是懒得再与他废话。 “舞儿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何要将她害至蛮夷去?”南宫羽 袁瑾宁微愣,脸上一片的冰冷:“为何?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好舞儿,她到底做过什么!” 若是她及时收手,若是她没有想着推袁瑾宁入河,袁瑾宁会这样做吗? 她不会。 一切都是袁灵舞自己作的,难道还要让自己明知对方要害她,而装作不知道? “舞儿说了,她只是想在你身后吓一吓你,就算她不小心落水了,你为何不救她?再者,你说出的一些话让纳容使臣信以为真,便强娶了她?”南宫羽眼睛有些猩红,一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在蛮夷深宫中饱受折磨,他就想一剑刺死眼前的罪魁祸首! “我为何要救她?你难道不清楚袁瑾宁不善水吗?”袁瑾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羽,想杀她?先学会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吧,若对方是任务目标,一旦他露出一丝杀意就会被袁瑾宁先下手为强,直接反杀! “且我说的话,不是真的吗?见了女子的身体不是要负责?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袁灵舞被浸猪笼?” “可你明知这般说辞,会让袁灵舞陷入痛苦,你为何还要这样?你明知道太子与舞儿伉俪情深,你却非要跳出来破坏,你可知她有多么的绝望,有多么的痛苦?” 面对南宫羽的声声质问,袁瑾宁勾唇轻笑,声音特别特别的轻: “你是质问我吗?以什么身份?袁灵舞的爱慕者?袁灵舞的备胎?你真以为自己恰巧救下了被土匪袭击的袁瑾……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袁瑾宁及时换了自称,可千万不要暴露了,她就替原主问问此处,问一问她曾爱至骨子里的男人。 南宫羽面色一僵,带着一些不确定与心虚:“什么?我承认爱上了舞儿,可当时,我也爱过你。”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狡辩,老娘的眼睛是瞎的吗?或者说,在你的眼里,老娘是个痴呆儿?两年前,值得你与南宫家断绝关系的是老娘?”袁瑾宁开口特别狂妄,懒得与他虚以委蛇了。 “你是女子,怎么可以如此粗鲁?”南宫羽避而不答,皱着眉看着袁瑾宁。 “粗鲁?需要我动粗给你看看,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粗鲁吗?”袁瑾宁微笑,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桌子‘啪’的一声,直接裂开了,狰狞的细纹将小二吓得够呛。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羽,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一把扣在了桌子上。 上边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红玉碰撞也跟着微微一颤。 南宫羽瞪大眼睛,亲眼看着袁瑾宁伸手将红玉扯了下来,将铃铛丢在了桌子上。 “你故意靠近我,是真心的?答案你不必说,袁瑾宁都明白,等君归来,可归来之人,早已不是她的郎君,而她,早已死了。” 死在了一场看不透的阴谋中,死在了袁灵舞的嫉妒下,死在了亲爹的算计里。 她死的时候,只念了那么一个人,这个人是她的所有。 但所有,也随着冰冷的河水湮灭。 袁瑾宁自以为的爱情,其实不过是一场阴谋。 一切都是虚假,唯独袁瑾宁的心为真实,可真心付出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却是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 她忽然间,并不想知晓南宫羽与袁灵舞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了,因为她知道,南宫羽爱袁灵舞,从未爱过原主袁瑾宁。 “宁儿,别闹了,我说好要娶你的……”南宫羽轻声呢喃,不知为什么,眼睛无缘无故有些酸涩,应该是想着袁灵舞导致昨晚没睡好吧? 袁瑾宁轻笑,看着一分为二的定情信物,眼底的光始终不变,唯有冷漠。 原主的爱,她感受不到,可她能够理解,那是光啊!原主梦寐以求的郎君,终是虚假一场,犹如庄周梦蝶,梦过了,便醒了,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也幸亏原主死的早,没有亲眼看见此残忍的一幕。 “带着你的虚情假意,去娶鬼吧!” 第二百零二章 缘起,缘灭,缘终了 爱着袁灵舞,却说娶她,脑子进水了? 袁瑾宁微笑,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冷漠的背影强大无比。 总算是为原主断了此一段孽缘,袁瑾宁心情很好的逛起了街,看见街角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脑海中立刻浮现秦渊奕没钱的窘迫模样,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来一串,不,两串糖葫芦。” 袁瑾宁接过后,付了钱,将一串递给了落京,心情极好:“很好吃的。” “谢谢娘娘。”落京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主仆两人,同款的走姿同款的吃相。 两人其乐融融,而茗香茶楼的某人可就没那么多快乐了。 南宫羽坐在原位,怔然看着正好放在桌子裂口处的铃铛。 半响后,掏出了脖子上的长命锁,上边少了一块,也永远少了这么一块。 当时啊…… “阿羽,这长命锁是你阿娘给你的吗?” “是啊,怎么了?” “……宁儿没有见过阿娘,只有一块红玉,是阿娘曾经留下的,阿羽,你会像阿娘一般离我而去吗?” “不会的,咱们的宁儿这么乖,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喏,我的长命锁分你一块,将你我牢牢锁住。” “哈哈!阿羽为何忽然间这么幼稚~” “只有对你才这般幼稚啊,因为宁儿是阿羽的珍宝。” …… “少爷,您已经坐了一个时辰……家主正四处寻您。”店小二轻微的说道,生怕惊扰了陷入回忆中的人,却也不得不出声。 南宫羽紧紧握住了红绳,银质的铃铛硌的他手心生疼,当时他大抵是魔怔了,才会将此送出去……绝对是他魔怔了,绝对…… “回府。” 南宫羽起身,闭着眼睛手上用力一震,红绳跟着铃铛一块儿碎裂,落在地上成了几段。 他路过时,掀起的风吹过,将本就轻的红绳吹散,再也拼凑不起来…… 缘起,缘灭,缘终了。 袁瑾宁又给秋意去了些毒,最后一次,秋意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可把蓝杏吓坏了。 “她没事,呐,你看,毒血已经没了。”袁瑾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银针上有了鲜红的血,并未呈现黑色。 秋意经过几次的大出血,如今面色苍白的不行,虚弱的抱住了自己:“好难过,我感觉现在……身体被掏空。” “噗!”蓝杏无情的笑出了声,让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也淡了,这句话是和袁瑾宁所学,用在这儿也太精髓了。 “给她多补点血,恭喜你,现在一身轻松了。” 秋意虽然面色苍白,可眼眸流转间神采奕奕,除了有点无力之外,确实感觉身上少了沉重的枷锁。 将东西收拾好后,袁瑾宁换下沾满汗水的衣裳,拍了拍蓝杏:“这些天你也辛苦了,好好去补一补觉。” 出了隐阁,正好回了三楼雅间内。 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还不等袁瑾宁出门查看,紫藤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直接将门关好。 “阁主,不好了,大皇子来这儿用膳,正好撞见了红棠与羽聆,大皇子勾搭红棠,而且看他的意思,应该是怀疑了。” 袁瑾宁微微眯眸,昂首:“我明白了。”说完后大步走了出去,跟着紫藤到了二楼的雅间内。 羽聆将红棠护于身后,大皇子站在对面,满脸的阴冷。 侍卫们纷纷拔刀相指。 店小二站在羽聆旁边,一脸的焦急,嘴里还说着劝和的话。 “什么事儿啊?叨叨叨的,不清楚吵闹影响了别人?”袁瑾宁一撩裙摆,直直走进了房间,狭长的眼眸里一片霜冷。 她早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反正天塌下来有秦渊奕高个儿顶着呢。 “你是何人?莫要多管闲事!可知殿下是何人!”大皇子旁边的侍卫冷声喝斥,却直接被大皇子踹了一脚,他笑的殷勤,满眼的惊艳。 “吵着姑娘了?那真是不好意思,本殿正在修理两个不知廉耻的属下。” “殿下?谁啊,瞧你的熊样儿,是大皇子吧?”袁瑾宁冷哼一声,损起人毫不留情。 “什么?你骂本殿下?”大皇子收起了荡漾的心思,阴森森的目光盯着袁瑾宁。 他虽然喜爱美人儿,可脑子里也不全是美人。 “骂你岂不是掉了我的身价?见了我,你不该喊一声皇婶吗?”袁瑾宁直接将羽聆和红棠拽到了身后,直面对着大皇子。 对面的人果然变了脸色,脸上的青紫来来回回换了好几种表情,最后转为僵硬的笑:“皇婶?您可是,摄政王妃?” “我不是,难道你是?”袁瑾宁十足的长辈派头,叉着腰,一脸的嚣张:“大皇侄啊,这两位可是本妃的朋友,你如此欺负他,不就是欺负于我吗?欺负我可不就是欺负王爷吗?” 大皇子眉头蹙紧,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她,迟疑了会儿才道:“可羽聆确实是本殿的下属,羽聆!” “在下并不认识殿下,何来的下属一说?”羽聆淡淡的拱手,掀起眼皮,轻描淡写的盖了过去。 “什么?不认识??你可是给本殿出谋划策的贵人啊,你忘了么?是你告诉本殿,本殿有着真龙之相,才……”大皇子急了。 羽聆可是他的军师,没了羽聆他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而且,那些毒药解药之类,都是他贡献的,没了他,还如何再控制他的下属! “真龙之相?”袁瑾宁立刻抓住了致命点。 大皇子也反应了过来,脸色有些发白。 “真龙之相,不是在皇上哪儿么?皇上还健在呢,你就如此之快有了真龙之相?那皇上是什么,冒牌的?” “不不不,皇婶,您听我说,这话……这话是他说的,与本殿可无任何的干系!”虽然皇上迟早是要退位的,可此时就明目张胆的窥视皇位,岂不是相当于光明正大的告诉皇上,快点去死,然后传位? 这不是给皇上找不痛快吗? 皇上不痛快了,说话的人哪儿还能痛快? “在下从未说过此话,大皇子可找出一人作证?否则,就请不要妄加言论,构陷罪名于我身。”羽聆依旧彬彬有礼。 大皇子差些没被气死过去。 第二百零三章 孤零零的游魂罢了 找人作证? 羽聆说这话之时,除了他和大皇子,周围可没有别人了,大皇子找鬼去作证吧! 大皇子快气疯了,可他总不能跃过眼前的皇婶,直接砍羽聆一刀吧? 若是不小心伤了眼前之人,那岂不是又为自己竖了一厉敌? “罢了,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本妃可以为你保密,在座的各位也不会说出去,对吧?”袁瑾宁威严的扫视了一圈。 众人纷纷点头,连连称是。 “那我的两位朋友,以后与大皇子无干系了,大皇子请慢慢用膳。”袁瑾宁拉过了红棠,牵着她往外走。 几人连忙跟上,大皇子看着众人远走的身影,缓缓眯起了眼。 他为何觉得,那红衣姑娘与隐阁隐主很是相像呢? 可整个过程,红棠被羽聆遮着,看不见容貌,只瞧见一身的红衣水袖。 大皇子也没了兴致用膳,直接走了。 三楼的几人靠在栏杆上,目送大皇子离开。 “抱歉,又是在下惹了麻烦。”羽聆愧疚的说道,长长的睫毛微颤,倒是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红棠立刻凑上前安抚。 可袁瑾宁是什么人,心冷且无情:“还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嗯,不错了。” 噗呲! 羽聆捂着心脏,仿佛被人扎了一箭。 “整天的为你擦屁股,你说,为何总是这般的没用呢,红棠交给你,我能放心才怪。” 第二箭,扎心。 “哦,对了,还有扶芩楼,你不会还要回去吧?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可若是红棠介意,大不了我借你万两银子赎身,随后你得双倍还我。” 羽聆捂着心脏,承受了最大的重创,微笑着点头:“多谢王妃。” 她刚刚已经道明了身份,那他自然要适时的改换称呼。 “宁儿!你不要这么苛刻嘛~”红棠挽住袁瑾宁的手晃了晃,对着她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是卖萌。 可袁瑾宁觉得辣眼睛,长的一张魅惑天下的妖精脸,却做着极其不符的动作表情。 她觉得身心俱疲。 “胳膊肘往外拐是吧?”袁瑾宁挑高了眉毛,眼底闪烁着冷光,好似说,她敢点头小命就没了。 吓得红棠连连摇头,嘤嘤嘤的扑进了羽聆怀里:“奴家没有,小哥哥保护奴家。” “好,在下定保姑娘周全。”羽聆配合她演起了戏。 自从红棠伤好的差不多后,两人就开启了这神气的一幕,黏腻的不行。 而现在,蓝杏和紫藤看见后,都已经满脸的麻木了。 秋意在隐阁内养伤,倒是没有被毒害。 虽然羽聆已经和红棠确认了关系,可袁瑾宁依旧不允许任何人告知他,关于自身的真实身份,隐阁自然也是不让进。 几人都很理解。 红棠自然也是,心底有些愧疚,于是对羽聆越发好了。 这不是袁瑾宁防备心过重,而是羽聆和红棠在一起才一月左右,她凭什么相信他? 而且,袁瑾宁还打算算计一次羽聆,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诚心,否则有所损失的不止是红棠,还有整个隐阁,甚至牵连秦渊奕。 这是她不允许出现的,她袁瑾宁最讨厌欠别人。 为了避两人的爱心泡泡,袁瑾宁终于安心的待在了王府里,实在是受不了。 “王妃,夜已经深了。”落京适时的提醒。 袁瑾宁点点头,挥退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唤住了落京。 “府里有酒吗?”袁瑾宁微微抬眸,忽然很想喝一口。 落京一愣,满脸的犹豫:“娘娘,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了?喝点小酒罢了,今日可是中聚节。” 中聚节,这个时代的团圆节,相当于现代的中秋吧。 她本可以回袁府,可那儿并不是她的家,更不是原主的家。 原主的家,不是早被湮灭于湖水里了吗? 想到此处,袁瑾宁嘴角扯起了讥讽的笑。 落京则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提了两罐酒。 袁瑾宁满意的点点头,也没细纠为何落京忽然同意了。 “待会儿我就睡觉,你先去歇息。” “是。”落京低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耳边脚步声渐行渐远,袁瑾宁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提起两壶酒,推开窗跃了出去,随后借着后院的大树,一跃飞上了屋顶。 顺手之时还将抱枕拿了上来,垫在了脑后,舒舒服服的躺下,望着如圆盘般的月亮,金色光辉温柔的倾洒在世间。 揉碎了的冷清落在她的眉眼间,此时岁月静好,胜过世间万物。 揭开了红布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与树上传来的桂花香重合。 袁瑾宁凑近嗅了嗅,原来是桂花酒,抱起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香醇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袁瑾宁喝的天昏地暗。 一道紫色身影跃上屋顶,站在上边停了很久,才缓缓走到了她身边,也坐了下去。 秦渊奕凝望着脸上带着两坨腮红的某人,额头上青筋微突,气的他想揍这人一顿,可也舍不得。 “为什么忽然间喝酒?”低沉微哑的声音满是磁性,好听的不行。 他的声音比酒还醉人……袁瑾宁迷迷糊糊的想着,头一歪,靠在了他的身上。 秦渊奕的身子一僵,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 “今天是中聚节,你不想家乡吗?”不知不觉,她回想现代生活的时间越来越少,似乎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 可她知晓,自己并不是。 仅仅是借尸还魂,一个孤零零的游魂罢了。 “家乡?本王的家乡在皇宫里。”秦渊奕实话实说,极其的煞风景,同时也有一丝的凄凉。 “你还挺惨……我也不想家,因为我没有家。”那儿的生活还没现在温暖,至少在这儿,她有朋友。 那边,她没有,因此比这儿更为冷漠多了。 “你有,本王可以给你一个家。”秦渊奕说话的语气高高在上,似乎是下着什么神圣不可抗的指令一般。 “噗嗤!哈哈哈哈!”袁瑾宁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满满的讥讽。 秦渊奕面色微黑。 “你别开玩笑了,王爷,你无论喜欢谁,也不能喜欢我,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心……以前很多人骂我,魔头……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幸福,说我没有感情……” 第二百零四章 萍水相逢 袁瑾宁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怔然看着天边缀满苍穹的繁星。 面上忽然有些疲惫,全身心的依靠着那人,缓缓闭上了眼:“可他们不知道……我有。” 只可惜,没人以心换心,所以她早就藏了起来,藏太深了,找不回了。 “喝醉了?” 秦渊奕伸手握住她如瀑布般的长发,那人没有回答,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月色下,男子端坐一动不动,女子靠着他的肩膀,睫毛轻颤,皎洁的月光打在她的脸庞上,将她肌肤照的几近透明。 似乎一触,便会破碎消湮。 “你也是希望本王获得那位置的,对吧……” 一道黑影由远而近。 义一面色严峻,看见秦渊奕旁边的人,立刻吞下了欲出口的话,只是单膝跪着,似有急事禀报。 秦渊奕微微叹息一声,伸手温柔的抚过袁瑾宁面庞,她睡的极沉,连自己如此大胆的举动都没有醒来反击。 想起了上次,袁瑾宁趴桌子上被惊醒条件反射的举动,秦渊奕眼眸微深,她的家乡,应该是什么样,导致她成了如今状态? 动手抱她的动作越发轻柔,一跃下了屋顶,义一连忙开门将幔帐撩开,秦渊奕将人轻轻放下,盖好被子后转身离去。 门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溜进了闺阁内,照在她如瓷玉般光滑白皙的肌肤上。 …… 太子府内最近有喜事,萧湘湘终于如愿以偿,由侧室转为了正妃,东宫内大摆筵席,邀约了一些人。 袁瑾宁自然也在内,许久没有参加类似的宴会了,袁瑾宁想着,也打算见一见萧湘湘,不知她没了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些小妾们。 虽然她本人不是很想见太子,可入场走一圈还是有必要的,毕竟各自留些面子不是? 秦渊奕对宴会并不感兴趣,于是只有袁瑾宁一个人去,她顺便带上了落京。 “恭喜太子妃!”一片恭维的声音贺喜,萧湘湘捂着嘴唇轻笑着应和,温和的很。 “萧姐姐好贤淑啊,不似前一位,小气的很,上次我就是拿了她一个钗子,被她记恨了好久呢!”一名小妾嘟着嘴指责着。 众人也都知上一位的太子妃是何人。 “不过是庶女,能懂哪门子的礼?为人小气,估摸着也是随了她的娘亲,啧啧啧,现在想想她二话不说断绝母女关系的狠劲儿,真是绝情。”众人一片唏嘘声。 前太子妃确实够无情,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转头就将人拒之门外了。 “若我是她娘亲啊,早将那人给掐死了!”其中一位贵妇说道,然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住嘴,作势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哎呀,看看看我,嘴巴怎么就吐不出吉利的话呢!太子妃勿怪,是臣妇嘴拙。” 萧湘湘温和的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自扇嘴巴的动作:“今个儿是大喜日子,你说不吉利的词儿是不好,可本宫高兴,你就莫打自己了。” “哎,多谢太子妃宽容。”贵妇连忙应声,萧湘湘大度的形象一瞬间呈现了出来。 远远看着她的袁瑾宁不禁挑眉,此拉拢人心的手段,什么也没付出,仅几句话和一个动作就使得人对她心生好感,也不知当初怎么就斗不过袁灵舞呢。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萧湘湘抬眸看了过来,一愣后连忙上前,身后妇人们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一同。 “皇婶!”萧湘湘可不是袁灵舞,她不愿意按辈分唤,可萧湘湘愿意。 眼前的皇婶可不简单,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得罪了。 “皇侄媳,恭喜你如愿以偿。”袁瑾宁微笑着,将落京手里捧着的锦盒递给了萧湘湘。 “哎呀,你看,人来了就好,已经是给了我一个面子了,还带什么礼物呢!”萧湘湘客套了一番,接过礼物递给了丫鬟,笑着向袁瑾宁道了谢。 “这位,就是摄政王妃吧?生的真是美!”其中一位妇人忽然出声,一开口就是夸,显然是想和袁瑾宁套近乎呢。 袁瑾宁浅浅笑着没有应声,在萧湘湘的主场夸别人……啧,若是萧湘湘是小肚鸡肠之人,估计就已经记恨自己了。 萧湘湘面色微沉,众人一瞧,还以为是妇人的话起作用了,纷纷缄默,打算看着时机再帮衬着谁。 “皇婶可是天仙般的人儿,自然是生的好了!”谁料,萧湘湘张嘴也是夸,还直接提高了一个档次。 众妇人愣了愣,有些蒙圈,没撕起来啊,唉,可惜了。 “瞧你嘴甜的。”袁瑾宁笑笑,众人也就聊起天了,她且笑不语,除了萧湘湘偶尔和她说几句,其余的妇人也不敢轻易与她搭话,毕竟她的身份和名声在外,别人生怕沾了煞气, 到了午膳的时间点,袁瑾宁被萧湘湘领着坐在了她旁边。 以袁瑾宁的身份,也算是妇人里身份最尊贵的了,自然可以与太子妃平起平坐。 “宁……王妃,你怎么来了?”凤裴炎顾及着萧湘湘,倒是没有亲昵的唤她,不过熟捻的语气,也值得人想入非非了。 “本妃与太子妃素来交好,她的大喜之日,为何我就不能来?”袁瑾宁执过萧湘湘的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俨然一副亲近的模样。 萧湘湘自然是知道凤裴炎窥视袁瑾宁美色的事儿,她对这个男人早没了初见时的热情爱意,所以他爱贪恋于谁就贪恋谁,她早已不抱任何的希望。 “是呢,夫君,皇婶对妾身一直都很好。”萧湘湘适时的提醒两人之间辈分。 凤裴炎顿了顿,很是自然的一笑。 之后,再搭话也没有明显的越界了,这么多人面前,他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太子妃,毕竟她母家强大,他夺嫡需要家族的支持。 等用完膳后,袁瑾宁便要离开了,本就是前来走个过场,再待这儿也是浪费时间。 “这么快就要走了么?为何不多待会儿,我一个人,总想有位知心的说话人……”萧湘湘有些舍不得。 虽然,袁瑾宁外表极冷,可她从来都是知晓什么话该说,而什么不该说,每次的聊天她也不必防范着。 第二百零五章 人若不要脸了,则至贱无敌 “萧姑娘,以后你一个人的时间还长着,你得习惯。”袁瑾宁浅笑,十足的礼貌,无形中满是疏离冷漠。 萧湘湘也明白,两人不是一个阵营上的,她作为摄政王,自然是支持摄政王,而自己是太子妃,只能站在太子一边。 “罢了,能认识皇婶已经非常开心,多谢您之前对我的帮助。”萧湘湘叹息,终是明白人与人之间总是有隔阂的。 “我也是,走了,不必送。”袁瑾宁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留恋。 她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抛却一层的合作关系,也只是萍水相逢。 “宁儿……”南宫羽从拐角冒出,拦住了袁瑾宁的去路。 袁瑾宁沉吟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掠过了他。 南宫羽被她的动作弄的愣住,再反应过来,袁瑾宁已经上了马车,他急急忙忙拦住了。 “你可否和我谈谈?” “谈什么?你为了袁灵舞故意接近本妃,然后利用我与袁灵舞里应外合吗?”袁瑾宁随口一句搪塞,结果对方居然真的沉默了。 袁瑾宁一愣,直接掀开了窗帘子,南宫羽面上的惊疑不定让袁瑾宁有些不解。 她也就随口一说,南宫羽是慌什么? “我们、我们就真的没有未来了吗?如果说,我后悔了,你会再爱上我吗?” “……”人若不要脸了,则至贱无敌,袁瑾宁从南宫羽身上看见了完美诠释。 他爱着袁灵舞,结果就真的听了对方的鬼话,用美色勾引自己?? 袁灵舞还真是大度,极想在自己头上扣一顶绿帽子啊? 南宫羽满脸的悔意,也是认不清真假多少。 “我后悔了……”南宫羽想着袁灵舞的话,手指却下意识的缩紧,微微刺痛让南宫羽眼底满是清明。 他,从未后悔,只不过是骗了她,心底多少有些愧疚而已。但,他都是为了舞儿,也只能委屈袁瑾宁了。 “你后悔个锤子,滚蛋!”袁瑾宁一把将帘子甩下,隔绝了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骗鬼去吧,还爱,他知道爱字怎么写? 一个人能将自己的渣,以这般神圣的字眼道出,还真是侮辱了‘爱’字。 车夫一拉绳,马儿啼叫一声,晃晃悠悠的跑动了起来,路过大街小巷,路过熙攘人群,回到了家里。 袁瑾宁灵巧的跃下了马车,一直在王府待到了傍晚,才出门。 这次,她可是以男子的身份到了香迁阁,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袁瑾宁从后门进了阁里,到了后院里红棠她们休息的地方。 推门而入时,红棠正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羽聆帮着她研磨。 听见了动静,两人同时抬头,红棠立刻勾起的笑:“临神,你居然来了?” 有羽聆在场,所以她们都直呼其名,袁瑾宁点点头,上前挨的极近:“记账呢?” “对啊,最近生意特别好,特别是转季了,成衣铺子的生意更好,不过最近新颖的款式很少,咱们要不要,再多出几件?” “我的建议呢,自然是不着急,出了太多的新品,一时之间自然是畅销,可之后就没有那么吃香了,咱们的新款式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得一件一件出,饥饿营销。” “红棠明白。” 红棠点点头,所谓的饥饿营销,就是一件新款式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搭配出来,只有几十件,没有抢到的人自然掏心掏肺的等着。 一直等到大家的热情最高涨一刻,再卖出,定然可以暴涨,狠狠赚上一笔。 两人用着羽聆听不懂的话商讨事情,而羽聆也压根儿听不明白,所以他们俩才这般的明目张胆。 两人因为商讨事情挨的有些近,羽聆看着有些不是滋味,放下了墨石,一把将红棠揽入了怀里,那双清冷的眼直盯着袁瑾宁。 “临神阁下,在下希望你与棠儿保持些距离。” 袁瑾宁动作一顿,意味不明的看着羽聆,毫不畏惧的回视,清冽的嗓音悦耳动听:“棠儿?她是你什么人?你不是大皇子的吗?” “在下已经不听命大皇子了,棠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羽聆冷声,有些霸道的宣布着。 红棠没忍住,笑出了声,脸色微暖带着调侃:“你是吃醋吗?” 羽聆低头,看着那如花儿般的女子,神色认真:“对,我不喜欢你离别的男子太近。” 说完,就这么当着袁瑾宁的面低头吻了上去,红棠瞪大了眼睛,有些娇羞,可很快沉沦于羽聆的攻势下。 被喂了‘亿’吨狗粮的袁瑾宁:“……” 秀恩爱,死的快! 袁瑾宁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首沉声道:“你真以为躲在这儿,太子就找不到你了?” 说完,袁瑾宁一跃上了屋顶,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唯留羽聆一脸的凝重。 红棠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羽聆只是笑了笑,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 “没事儿,阁下估计是见不得咱们好。” 看着羽聆那么的认真,因为她和一个女子而吃醋,红棠就想笑,可也不能暴露袁瑾宁身份,她曾说过,临神与袁瑾宁是两重身份,也让她们当作是两重不同的人对待。 哪怕是秦渊奕来了,也不可以暴露袁瑾宁的另一重身份。 虽然她们还不清楚,秦渊奕已经知晓了。 等红棠累了后,羽聆哄着她睡着,比一些女子还长的睫毛微垂,挡住了眼底明灭不定的光。 他轻轻将人放在被窝里盖好被子,轻声出了门。 羽聆进了香迁阁内,走向还在大堂将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的紫藤面前。 “紫藤姑娘,敢问临神阁下在哪儿?”羽聆抱了抱拳,很是有礼。 “阁下拿了酒,在三楼最里边的房间,或是屋顶。”紫藤闻言,方才缓缓抬起了头,面瘫的脸上无任何表情。 羽聆道谢之后上了三楼,离去时,他并未看见,紫藤再次低下的头,被掩在桌子下的纸条上,写着刚刚她念出的话。 想起了袁瑾宁毫不担心自己暴露的样儿,紫藤点点头,对自己完成了任务很是满意。 她的面瘫脸,压根儿就不会表露出丝毫的慌张心虚。 羽聆顺着楼梯,走到了三楼最里边的房间前,敲了敲门,却并未得到回应,门是锁着。 第二百零六章 设局考验 羽聆想了想,从隔壁房间的窗户跃上了房顶,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有些瘦削的男子背对着他,手上拿着葫芦。 羽聆凑近了,鼻尖立刻被酒香充斥。 “阁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袁瑾宁转身,将空了的酒葫芦往屋顶上一放,悠然的坐下,看着天边硕大的月亮。 月色不似太阳那般刺眼,相反,它温柔且皎洁。 “宇翎,你是不是连自己的真名都快忘记了?”袁瑾宁并没有点明,羽聆与宇翎之间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名。 因为她也不知道。 羽聆徒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宇翎,这名字,只有太子与身边的忠心下属才知晓,她是从何而得知的? “好奇我是如何得知的?当然是殿下告诉我的呀~”袁瑾宁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是上次交完虎符,太子临走前给她的一块。 “你怎么会有太子的直属玉佩?” 羽聆眯眼,他不会看错,这块玉佩只有太子身边的忠心属下才有。 袁瑾宁心底微微讶然,原来还挺贵重? “本座乃太子的隐蔽联络人,因你任务的特殊性,才动用本座联络宇翎公子,太子要见你。” 羽聆一愣,皱眉不语,可显然,他是不相信的。 轮月下,两男子对视而立,一个满身的神秘,一个皎洁如月色。 气氛逐渐凝固,空气中似乎都有着若有若无的嗜血萧杀,渐渐从戴着面具的男子身上散发。 羽聆半阖眸,有些拿捏不准。 “不信?随本座去看看又何妨?”袁瑾宁微笑着,眼底的冷光一闪,这人居然没有否认和太子的干系? 没错,这一切都是袁瑾宁安排的局,她就是想看看,羽聆究竟是不是细作。 羽聆后退一步,忽的顿住,眼神坚定:“可能阁下不知,在下已经背叛了太子,阁下请回,在下不再为太子效命!” 袁瑾宁一愣,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一直看着,缓缓上前一步,那汹汹的气势好似下一秒就要动手。 羽聆抿唇,手指间微微握紧。 “恭喜你通过考验。”袁瑾宁勾唇,用力拍了拍羽聆的肩膀。 羽聆被她拍的一个踉跄。 那张俊逸面容上一片的迷茫,有些回不过神,红棠也跃上了屋顶,猛地抱住了羽聆。 “奴家就说,奴家看人的眼光很准,羽聆怎么可能是细作呢!”红棠笑的烂漫开怀,满是骄傲的昂着头。 “抱歉,是本座多疑,让羽聆公子受惊了。”袁瑾宁微笑着,既然已经通过考验了,她也就不那么排斥了。 羽聆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设了局看他是不是细作? 羽聆呼出了一口气,轻笑着:“我还想着,若远近闻名的临神阁下动起手了,我应该如何是好……不过此玉佩确实是太子直属,阁下怎么会有呢?我并未有猜忌的意思,阁下勿怪。” “我明白,物什确实不是我的,是王妃娘娘,太子曾给过她一枚,娘娘寻思着并无用,便给了在下用以设局。”袁瑾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谎,其实她还真没说慌,字字属实,除了最开始一句。 “原来如此。”羽聆轻笑,温柔的摸了摸红棠发丝。 “羽聆公子有兴趣加入我们隐阁吗?”袁瑾宁给了红棠一个眼神。 红棠连忙拉着他撒娇:“来嘛~反正你也无处可去,不如来这儿,大家都很好的,也不强迫你杀人~” 每句话尾音都拖上转几个调子,勾的人不要不要的。 羽聆满是无奈的叹息一声,捏着红棠的脸蛋儿:“不加入,我还能去哪儿?隐阁既然是棠儿的家,那我也应该是此家的一份子。” “挺会说话的嘛,难怪能将棠儿哄的寻不着北,都忘记旧爱了,哼!”袁瑾宁故意说道,满是哀怨的看了眼红棠。 红棠嘴角一抽,瞧见旁边之人的脸色都开始黑了,连忙安抚道:“什么呀,你可不要乱讲话,羽聆可是奴家第一个喜欢的人。” 说完,红棠就趴在了羽聆怀里,各种解释,诸如你要听奴家说,你才是奴家的宝贝…… 反正,一堆甜腻的话,让袁瑾宁浑身难受,实在看不下去了,翻身就跃下了楼。 这么黏,以后隐阁可就有热闹了。 一白一红立于皎洁之中,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万年。 “羽聆会真的一直爱着棠儿吗?”红棠轻声,眼底满是认真。 “……当然。”羽聆回应,将人拥入了怀里,眼神看着远方,满是无神空洞。 “那说好了啊,若是羽聆不喜欢红棠了,他就天打雷劈……不不不,他就永远失去他最爱的人!”红棠表情有些凶狠,逗的羽聆笑出了声,弯弯的眉眼尽是温柔真挚。 “好。” 最爱的人么……他没有最爱的人,从来都没有。 羽聆既然自愿归顺隐阁,若是别人,自然也不可能直接进入竹楼,但羽聆是红棠认定的丈夫,大家也就默许了他进入隐阁内部。 带着羽聆穿过香迁阁后院,一直到了最里边的房间,一推开门,里边并不是卧房,而是一条小路。 走这段路时,袁瑾宁指了指颜色各异的鹅卵石:“这段路是有规律的,你脚踩的石子不对,立刻会触动陷阱,看见路上的石子什么颜色偏多?浅蓝与鹅黄,踩中其中任意一种,就会触动陷阱。” 说完,袁瑾宁踩着除了这两种颜色之外的石子,直接过去了。 羽聆模仿着跟上。 为羽聆详细讲解了各种避开陷阱的法子后,他们终于到了竹林。 竹林安静的很,偶尔有几声鸟啼声清脆,一栋竹楼建立其中,羽聆不禁慷慨:“敢问是何人建造?如此的缜密精细。” 特别是外围的陷阱,一环接着一环,若不是有袁瑾宁领路,他怕是再谨慎,现在也已经躺在路上死无全尸了。 “陷阱是我构思的,构造搭建是隐阁另一名成员负责。”袁瑾宁想起了被迫干活的青澜,嘴角泄露了一丝笑意。 认真算起来,也好久未见了,伏城应该已经安稳了,可以让他们回来了,介绍介绍新成员。 第二百零七章 拿绳子将我的手脚绑起来哈 “阁下很厉害。” 羽聆敬佩,一只手牵着红棠,一只手抱着半人高的古筝。 “近日你可在这儿避避,太子已经对你发布了悬赏,现在许多杀手都知晓了此事。”于明面上,袁瑾宁毕竟不好不接取任务,若直接拒绝,难免惹人怀疑。 所以,虽然隐阁内发布了任务,接的人也不少,却压根儿找不着人。 且也只有伏城接取任务的设立,所以他们更想不出,目标就在自己的阁里。 “好的,多谢阁下。”羽聆彬彬有礼,选了一间靠近红棠的屋子,将琴放好。 “娘娘已经替你在扶芩楼赎了身,你大可放心……这古筝有什么来历么?”袁瑾宁疑惑,她还没有替其赎身,不过,今日回去之后可以向秦渊奕要人。 羽聆抚琴的动作一顿,垂眸,温柔的看着红棠调皮拨弄的手:“这琴是在下娘亲的遗物。” 袁瑾宁一愣,默然片刻,没有出声。 红棠立刻心疼了,在羽聆脸上印上一吻,安慰道:“没事儿,你之后若是想念了,可将我当成你的娘亲。” 这话说的,大气豪迈,却也让羽聆哭笑不得。 见着两人花式的秀恩爱,袁瑾宁选择匿走。 以后阁里可就热闹了,特别是那几位单身的,估计得天天来她这儿嚎。 没多久后,果然来了。 秋意正好看见了两人,惊讶过后,自然是对袁瑾宁一顿吐槽。 袁瑾宁耸肩,如她所料。 秋意苦着脸,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近了压低声音:“阁主,快月底了,您的毒怎么办?” 袁瑾宁一愣,眼神一闪,是啊,快月底了,她得快些想法子解毒。 寻不到合适的人针灸,她也没有时间每天服一小块慢慢排毒了,那可怎么办呢…… 愁了几天后,也没有好主意,眼见一日日的时间过去。 袁瑾宁本还想着,寻法子缓解缓解,压制毒性,但突如其来的一则消息,将她的计划彻底打乱。 昨日,风平浪静的夜晚,蛮夷国忽如对边疆地区发动了侵占。 因为皇帝本就没有防备,再加上蛮夷不久前才进贡以‘讨好’凤灵国,谁曾想蛮夷国不按套路走呢? 一夜之间,好几座边城直接被攻破,紧急战报以快马加鞭用了半日到达了京城。 秦渊奕直接被召入宫。 袁瑾宁也没了睡意,时间已不允许她再磨蹭了。 朝廷上议论纷纷,最后还是决定,由秦渊奕出征。 毕竟,七年前是秦渊奕大败了蛮夷军,由他再次出征,仅是气势上就能给对方一种无形的压力。 得到了消息的袁瑾宁,嗤之以鼻,怕是皇帝根本不知道派谁才好,紧急时刻,也就只能抓住了秦渊奕。 出征之事已定,秦渊奕出去了好几趟,直至清晨才匆匆而回,带着一身的露水湿润,推门而入,却对上了女子清清冷冷的眼眸。 他的眼里倒映着对方的眸。 “王妃?怎么了?”秦渊奕上前几步,看着正盘腿坐在他床上的人。 “我身中剧毒,你知道的吧?”袁瑾宁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桌子上摆成一排的银针,大大小小足有五十多根。 “你是想让本王为你驱毒?”秦渊奕皱眉:“可本王不会使针。” “你只需要以内力将银针插入我标注好的位置就可。”袁瑾宁找秦渊奕是为了什么? 其一,他不会害自己性命。 其二,他的内力深厚,别人连续拖针十余根就会内力不足,那自己多遭罪啊? “时间紧迫,来不及和你多说了,现在就开始。”袁瑾宁说完,直接将自己扒拉的只剩亵裤与肚兜。 秦渊奕瞳孔微缩,条件反射的转身。 袁瑾宁差点晕死,她都不害羞,秦渊奕害羞啥? “你做什么?”秦渊奕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这女子为何如此不知廉耻?随随便便,当着男人的面褪尽衣裳? “当然是疗伤啊!我不脱衣服,你怎么知道扎哪儿?等一会儿呢,我躺好后,你拿绳子将我的手脚绑起来哈,否则我一挣扎,银针全部扎入我身体里,那可就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袁瑾宁无奈扶额,她还以为秦渊奕不同于其他迂腐的古人,而现在,她忽然才觉得,古人永远是古人。 秦渊奕迷之沉默了一会儿,在心底做好建设后缓缓转身,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把控不住自己。 秦渊奕闭了闭眼,迟疑了许久,还是上前拿起袁瑾宁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人捆了起来。 因为要绑住在床里边的那只手,秦渊奕不得不整个人伸进里边,两人无意对视着,秦渊奕颇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将桌子上的药按顺序喂给我,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袁瑾宁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小块就能让秋意疼成那样儿……她倒也是很好奇,若是一整颗药丸服下,她会不会升天? 虽然,在她的严控把握下,应该是不可能出现,最多疼的死去活来。可若是秦渊奕使坏,扎错了地方,或者喂错了药,那她就真的凉了,怕是阎罗王都拉不回来。 不过她也相信秦渊奕,毕竟摆脱了毒药的控制,袁瑾宁也不会被迫听命于袁恕与皇上。 如此,背叛秦渊奕的可能性也减少了许多。 “王爷啊,妾身的小命就拿捏在你手里了哈,到时候你就按照银针上的字符,扎在我身上标注了的对应位置,拜托了。”袁瑾宁说完,吞下秦渊奕喂来的药丸,闭上了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秦渊奕顿了顿,按着顺序抽出第一根针……足足有中指长的一根金针。 秦渊奕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银针上方的字符,与袁瑾宁胸膛上的标注字数相对。 看着她完美的酮体,秦渊奕耳朵极可疑的红了,但闭上眼的袁瑾宁并未发现。 “其实也不是很疼……靠!”袁瑾宁等了许久也不见效果,于是自顾自说着,忽然整个人缩了缩,原本红润健康的脸瞬间惨白。 还真不是人能忍受的!初始时,针尖入体并无太激烈,安静的不行,之后却汹涌澎湃,残暴的不行! 密密麻麻的刺痛以心脏蔓延,痛得袁瑾宁原本清醒的脑袋,已经糊成了一团。 秦渊奕也不再犹豫,将针扎了进去,还不等秦渊奕松口气,‘叮’的一声,看着居然被对方内力顶出来的银针…… 秦渊奕愣住了。 第二百零八章 驱之,或斩杀 她也没说会用内力将银针推出啊?? 秦渊奕有些迷茫,可袁瑾宁的痛呼立刻拉回了他的思绪。 短短几息,袁瑾宁已经是满头大汗,精致的小脸都扭在了一起,勉勉强强的来了句:“将银……银针扎进去……” 秦渊奕回应了一声,捡起后擦去污渍,直接手上动用内力深深刺了进去。 这次,袁瑾宁没有条件反射将针震出了。 袁瑾宁紧紧闭着眼,嘴唇已经被咬破,流出了鲜血,她脑子一片混乱,迷迷糊糊有一片温暖抚过心脏,为她减轻了不少痛苦。 等袁瑾宁再次清醒,便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眼。 见她醒了,秦渊奕眼底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你还……”话还没说完,直接被袁瑾宁伸手给扒拉开,朝着地上一咳嗽,一口浓稠的黑血咳出。 泛着幽异诡光的血液散发着腥臭,袁瑾宁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银针并未动,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此时肯定特别像一只刺猬。 “你怎么了?难道毒还没有逼出?”秦渊奕斜眉紧皱,紧握的手暴露了主人的情绪。 “没有,那是一口堵在喉咙间的淤血,你看,我现在的血是正常红色,代表体内毒素已经全然排出,只要再好好用几颗清毒丸便能去尽淤毒。” 袁瑾宁解释,伸手将银针拔了下来。 秦渊奕悄悄松了口气,帮着袁瑾宁将银针拔下收好,原本或是金色或银色的针,现在已全是黑色,带着黏稠的血丝。 “多谢王爷帮忙,妾身感激不尽。”袁瑾宁吞了几颗药丸,冲秦渊奕点点头。 在对方灼灼的目光下,很是自然的扯过被子遮住了身体。 秦渊奕尴尬的咳了咳,以掩饰自己刚刚有些过于光明正大的目光。 “王爷不是要去征战?快去!”其实袁瑾宁不过昏睡了一小会儿,此毒虽然发作的时候疼痛难耐,可之后,除了身体有些无力外,精神其实还不错。 她必须在秦渊奕前往边疆前解了毒,否则,她毒发死在了府里,都没人可怜。 “……就这么赶本王走?”秦渊奕一挑眉,有些不满。 “王爷,边疆人民正生活水生火热之中,他们需要你!”袁瑾宁郑重的拍了拍秦渊奕肩膀,如此大胆的动作却令秦渊奕暗暗发笑。 她就是赶自己走而已,且是编着借口的那类 “好……在王府乖乖等本王回来,若是本王能够回来,就给你一份惊喜。”秦渊奕想起了还未送出去的玉镯子,是上次在趣宝阁以高价拍下的羊脂玉制作而成。 “王爷肯定能够回来。” 看着她浅笑的模样,秦渊奕唇瓣微微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将喉间的话说出,其实他想带袁瑾宁一起去边疆……可战争不是玩闹,他也不能保证袁瑾宁的绝对安危。 可这么久见不到她,秦渊奕仅是想想心里就堵的慌,不舍的情绪从心口一点点蔓延而出, 秦渊奕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而他没看见的是,身后的袁瑾宁缓缓勾起了一个莫名的笑意,眯着的眼里满是思量。 …… …… 此次赴往边疆,皇上一共派军十万,以摄政王为首,领军支援。 据前线战报,敌军总数只有七千余人左右,击退敌人绰绰有余。 尽管秦渊奕觉得讯息不够精确,敌军不可能只有七千余人就连续攻破了好几座边城,也多次向皇上提议。 可结果,都被皇帝以各种理由驳回。 次数多了,秦渊奕也就放弃了。 秦渊奕再次从宫里回府后,南宫毅派人宴请,由他做东。 两人见面时,南宫毅话语间多有暗示,虽然没有指明,却也勉强告知了秦渊奕,皇上想除去他的心思。 否则,也不会无论如何都不愿增加兵力。 因为南宫毅也觉得此事蹊跷。 凤灵国没有任何的防备之下,哪儿来的如此精准敌军兵力人数? 而这样的问题,问到了皇上处,依旧是石沉大海,犹如从未有过。 …… 京城距离边疆至少也要好几日的时间,且为了保证大军不会因为长途跋涉,到了战场时身心俱疲,导致无力开战。 所以秦渊奕再次缩减了进程,七日的时间估计要十日才能到。 “将军,夜已深了,前边有一座小城,需要让大家伙儿休息一会儿吗?”虽然秦渊奕并未有将军封号,可他战神的名头也足够称得上一句‘将军’。 叶峮作为秦渊奕的专用副将,适时提议。 秦渊奕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好,你安排众将士们在城门外扎营休整半日,派几名将士入城探一探。” 该防还是得防,万一有人动什么坏心思呢,秦渊奕需要万分谨慎才行。 大军朝着城镇出发了,除了几十位进城采购的将士,其余之人全都于城门外露营,燃着的篝火驱散了无边黑暗。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惹得了城主的注意,他明白前因后果后,便在士兵的带领下到了秦渊奕的营帐前,毕恭毕敬的高声:“将军,这儿露宿过于辛苦,不如进城去府小住一晚?” “多谢城主的好意,可本王军中并无此特例,就不麻烦了。”秦渊奕婉拒,若是他今日为了舒服去了城主府歇息了,对于麾下的士兵们,多少有些不公平。 士兵们虽然不会说什么,可到底在心里还是有些介意。 城主又是劝了好几次,都被秦渊奕不咸不淡的挡了回去,最后不耐烦了,直接让叶峮将人给拎回了城里,太聒噪了。 今夜,已经是他离开京城的第三日了,不知袁瑾宁如何了…… 秦渊奕出了营帐,坐在篝火前,望着正燃烧噼里啪啦响的火焰。 “将军,还不歇息么?”华谦是医者,也随着秦渊奕入军出征了。 毕竟,一旦与敌相战,死伤就会成几何倍的增加 “你先去歇息,本王睡不着。”秦渊奕拿着树枝拨弄了火堆,那跳跃的火光倒映在秦渊奕眼眸里。 等华谦离开不久后,一个小兵急匆匆的上前,行了军士礼。 “报——将军!有自称是您王妃的女子,说前来寻您!” 秦渊奕想也未想,直接挥挥手,面上满是不屑:“驱之,或斩杀。” 毫不留情的话,让小兵有些犹豫,可考虑到了秦渊奕的威严,并未再有言语。 小兵倒退数步,匆匆离开。 第二百零九章 莫非是想抗旨? 这年头,谁都想当他的王妃了? 想起了前天一个女子自称是他妻子,寻上了门。 秦渊奕还以为是袁瑾宁,立刻让人放了进来,结果却是不认识的人,气的秦渊奕当场将人击杀。 因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万一对方是细作,泄露了一丝的机密情报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下完令后,秦渊奕并没放于心上,直接进了营帐。 床板还没坐热呢,小兵又急匆匆的回来禀报了,可他只敢在营帐前,不敢闯入:“王爷,那名女子掏出了将军的令牌,属下不敢轻易决策。” 秦渊奕睁开眼,不耐烦的披上袍子,掀开帘子走出,冰冷的眼眸瞥了小兵一眼,吓得他将头埋的更低: “且去一看。” 秦渊奕大步往门口走去。 他的令牌?怕是有人故意仿造。 视线内,终于到了警戒边线,一抹白色的身影与或灰或黑的军士格格不入。 她就站在那儿。明明是一堆人举枪而对,却硬生生营造出是她统领千军一般。 对方似乎也看见了他,转眸望了过来,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将、将军?”身后小兵,有些疑惑的看着猛地停住了脚步的人,莫非是见那女子太俏了,被人勾去了魂? 秦渊奕微微抿唇,眼底某种情绪明明灭灭,最后悄然爆发,再不可掩藏。 他大步上前,急切的步伐似乎恨不得当场使出轻功飞过去。 瞬息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举着长枪的士兵已经很有眼力见的收起了武器,不过警惕的眼神依旧未从袁瑾宁身上挪开。 虽然这女子美则美矣,他们初见之时,差点被迷惑着让人进了,万一此女是细作呢?所谓的美色,全都抛却了,他们可是将士是士兵!需要保家卫国,而不是在这儿沉迷美色! 众多士兵们以为,他们冷酷的将军就要一掌将此女拍死的时候……威武霸气的将军伸手就……就将人给抱住了? 将士们:“……” 画风好像有点不对? “你快将老娘勒死了,咳咳!”袁瑾宁推了推某人,整张脸已经缺氧涨红。 秦渊奕连忙松了手,抓着她的肩膀直勾勾盯着她。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微微嘶哑,一双狭长的黑眸倒映着袁瑾宁的面庞。 “随夫出征啊。”袁瑾宁说的极其自然,好似压根儿没感觉出有任何的不对。 秦渊奕被她的答复震了一下,皱着眉头松开了手,对着身边的将士吩咐:“不行,你赶快回去,去,让叶将军找几名将士护送王妃回府。” 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冷艳似天上仙的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王妃娘娘。 “什么?送我回去?”袁瑾宁挑眉,抱着手臂清清冷冷的看着秦渊奕:“我不走,随夫出征有什么毛病吗?我已经向皇上请示过了,他也允了,你若不信,我这儿还有圣旨,呐!” 袁瑾宁直接将身后的赤马牵上前,从马背的包裹里取出圣旨,直接塞入了秦渊奕怀里。 如此无礼的动作,让一众士兵冷汗连连,王妃娘娘居然如此胆大,最关键的,王爷居然还没有生气? 秦渊奕将圣旨展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确认眼前的女子,居然真的去求旨了! “秦王,莫非是想抗旨?”袁瑾宁勾唇,隐隐有些得意。 看着眼前女子狡黠的模样,秦渊奕有些头疼,同时心底也有着雀跃。 这样,他就不用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袁瑾宁了。 “罢了,来人,将王妃的马牵下去,给王妃安排一处帐篷。”说完,秦渊奕将袁瑾宁的行李背在了身上,一把牵过人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你,升为校尉副使。”秦渊奕临走前,忽然看向了两次禀报的小兵。 随后,在众人皆是蒙圈的神色下离去。 被人欺负而跑路禀报的小兵:“……是!多谢将军提拔之恩!” 等两人走后,一众士兵立刻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原来那就是王妃,生的也太美了,比天上仙子都美。” “切!你见过仙子么?还比仙子美,女人生的再美有什么用,随夫出征不过也是给王爷发泄的,有什么用!” “说什么呢!全部给我回原位站岗!”新上任的副校尉立刻发威了,先前这些人懒得跑路,便让自己去了。 当时的他多么憋屈,现在就有多么威风! 一众人默默散开了,不少人在心底唾骂与后悔,早知如此,他们就不懒了。 另一边,袁瑾宁跟着进了他的帐篷内,略微简陋的布置完全不像是一位大将军的待遇。 在袁瑾宁略有疑惑的视线下,秦渊奕解释道: “与民同难才能使人更加信服,且不久后就要启程,所以不需太过奢华。” 秦渊奕将东西放下。 “那就别让人再撑我的帐篷了,反正等一会儿就走,别麻烦了。”袁瑾宁提议,看着天色,就算睡也睡不饱,不如通宵。 “看你的模样,应该是赶了许久的路,不休息怎么行?” “我可以睡你这儿啊。”袁瑾宁回复的很是自然。 秦渊奕一愣,迟疑的看了眼有些窄的床铺。 见了秦渊奕莫名的神色,袁瑾宁立刻解释:“你放心,我绝对不对你做什么,我袁瑾宁可是三好市民,坏事儿咱们不干的。” 秦渊奕嘴角一抽,她难道不应该担心自己会对她做什么吗??弄的好像他是小媳妇儿似的。 “那行,这床有点窄,委屈王……”秦渊奕故作为难的思考了一会儿,才勉强的说道。 其实,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嘴角,有些得意的笑了。 就在他话还没说完,门口直接传来了小兵熟悉的喊声:“大将军!李将军让禀报您一声,帐篷已经搭好了!” “……”秦渊奕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间,深吸了口气:“已经在铺床了吗?让将士们别铺了,王妃和本王……” “什么?叫将士们铺床?已经铺好了,将军。” “……本王明白了。” 秦渊奕面无表情的回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将包裹提起,满眼无奈,看着无辜的袁瑾宁:“都已经搭好了,那就走吧。” 第二百一十章 已经看穿了一切 “嗯嗯。”袁瑾宁点了点头,跟着一同出去了。 秦渊奕阴森森的目光刮过士兵的脸,吓得小兵浑身一抖,脑袋里满是疑惑,他怎么惹到了将军??他刚升的官,可千万别给降了。 结果,帐篷居然安排在了距离秦渊奕营帐最远的地方,等秦渊奕到了地方,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袁瑾宁倒是没觉得什么,对于秦渊奕莫名其妙的情绪也是一脸的不解。 “王妃早些歇息,明日一大早就要出发了。”秦渊奕会坦露心思,说出两人之间隔了太远而生气? 当然不可能! “明白了,王爷也是。”袁瑾宁目送他离开后,才进了营帐,在粗布铺好的床板上躺下。 坚硬的木板硌着她的背部,袁瑾宁不禁叹息,好日子享受多了,这么点儿苦都受不了了。 这般想着,袁瑾宁缓缓闭上了眼,虽然一开始有些不舒服,可渐渐也习惯了,且她已经很久没有闭眼了,身子已经很疲乏了。 自秦渊奕出京领兵,袁瑾宁一直没有闲着,她身体不能动,就让落京将隐阁几人招入府内,将任务分发下去,好生叮嘱了一番。 随后的第二日,身体好的差不多了,立刻进了宫面圣,请求随夫出征。 皇上也不知道琢磨着什么心思,居然还真的答应了,且还很良心的将整整一年解药给了袁瑾宁。 当时,跪于地上的袁瑾宁,看着一大瓶的解药,差点咬碎了牙,恨不得在皇上脸上挠一爪子。 她辛辛苦苦解了毒,经受了非人的痛苦。 结果第二天,就给了她一大罐解药…… 不过,皇上所给的依旧是压抑一个月的解药,他还是想控制自己。 可现在,皇上想继续控制她也控制不到了,没了毒,她一身轻松,以前总感觉胸腔处沉重,现在少了每日必备的锻炼,也同样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 袁瑾宁接下了解药,她自然不会将已经成功解毒的事儿说出,领了命,回去简单收拾一番,便策马追赶。 也幸亏十万大军行军的速度并不快,否则,她也不可能只用了一天半的时候就追上了大军。 袁瑾宁并没有睡多久就起来了,因为她听见了外边的哨声,应该是提醒大家该启程了。 她的东西昨晚并没有拆过,简单洗漱过后,直接拎起包裹往外走。 绝大部分的士兵,并不知道昨晚王妃来了军营,所以当将士们掀开帘子,就瞧见一美人儿站在外边。 清晨时雾气微浓,她站在蕴蕴渺雾,似是虚幻中的人,很快便会随着云雾消散。 “我不是做梦吧?”一名士兵揉了揉自己的眼,虽然军中也有供大家泻火的军妓,可都没有眼前的女子美貌。 听见了旁边的动静,袁瑾宁轻飘飘瞥了那人一眼,信步往前走去。 还不等她走几步,直接被人拦了。 袁瑾宁步子一顿,淡淡看着几人:“有事吗?” “你是谁?军妓不得擅自离开聚集地。”一位士兵满是警惕的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默了默,还不等她开口,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王妃娘娘,将军已经在门口等候,你们在干嘛?” 华谦打着折扇走来,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对着袁瑾宁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王、王妃娘娘?小人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娘娘莫要怪罪。”开口的士兵见华谦都这么喊了,二话不说,直接跪地请罪。 “你也是出于警惕,王爷能统领你们这般优秀的将士们,是他的荣幸。”袁瑾宁浅浅一笑,虽然算不上温和,却比面无表情的冰冷好了许多。 这般一夸奖,立刻将一群大老爷们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脑袋,望向袁瑾宁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王妃娘娘,这不是折煞我们嘛,能跟着王爷打仗,一展威风,简直是我们的荣幸才对!王爷还等着娘娘呢,娘娘还请快去吧。” “好。”袁瑾宁没有端着架子。 华谦很是君子的为袁瑾宁拎包裹。 商业互吹后,袁瑾宁跟着华谦到了门口,看着已经整装待发坐于马上的秦渊奕,他一身的银色盔甲,高高束起的发随着坐下马儿动作而微微晃动。 那双狭长暗沉的黑眸满是犀利冰冷,眼神直直看着远方,似乎是沉思着什么。 袁瑾宁缓了步子,看着马上英武帅气的某人。 “王妃?”华谦疑惑的望向她。 “你猜,若敌方将领是位龙阳之好,会不会迷倒于秦渊奕的盔甲下?岂不是也给了我们军队增加一层战力?”袁瑾宁勾唇,眼底的精光闪烁,这人还真的是极美男,男女通杀。 “咳咳咳!”华谦没忍住,咳出了声,忽然想起了以前关于他和王爷的绯闻,心情就是一阵的复杂。 虽说王妃的论调没错,可是被王爷听到了,估计得气死。 王爷辛辛苦苦的追她,结果王妃天天盼着有人将王爷给勾搭走? 而两人口中的主角,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了正说着话的两人。 过了一会儿,华谦又咳了几声,满脸的通红。 秦渊奕长眉一蹙,袁瑾宁说了什么,华谦居然害羞了?莫非是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那种话,怎么可以说给别的男子听!? 完全误会了的秦某人,心情成功的微妙起来,眼里似有风暴骤聚,阴阴的盯着华谦。 华谦条件反射的打了颤,看着王爷的死亡视线,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步,离袁瑾宁远了些。 虽然不知王爷瞪他的原因,可他只要远离袁瑾宁,王爷就不会再瞪他了,深知此理的华谦,心里有些累。 “王爷,我的马儿呢?”袁瑾宁看了一圈周围,并没有看见自己的马。 秦渊奕眼神一闪,似乎有些心虚:“估计被谁骑走了吧……” 在场的将士们心情很是复杂,他们亲眼看着自家将军在王妃还未出营帐之前,将马儿让人偷偷牵走。 他们已经看穿了一切。 “那我需要徒步吗?”袁瑾宁皱眉,这么远的距离,她徒步行军,会累死人的吧? “不用了,你和……”和本王同骑。 秦渊奕故作抗拒了一瞬,才轻声开口。 结果,话还没说完,昨晚那打扰了秦渊奕的副校尉骑着马儿凑近,听见了说话声,立刻上前。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凭本事献的殷勤 “王妃娘娘,骑在下的马,在下与二狗同骑一匹马就可。” 副校尉殷勤的讨好。 传闻,王爷极其宠爱他的妻子,所以自己讨好了她,就相当于讨好了王爷! 周围人纷纷投以鄙夷的目光,可副校尉并不觉得羞耻,反而抬高了下巴,一脸的骄傲。 我凭自己本事献的殷勤,你们看不起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随后,他高傲的下巴被秦渊奕阴森森的一眼给瞪了下去,缩着脖子,满脸的疑惑。 为什么王爷又生气了?? 他又做错了什么? 秦渊奕额上青筋暴起,目光幽幽的望着小兵。 袁瑾宁的注意力却在‘二狗’的名字上,嘲笑了一番后,点头道:“那本妃就骑……” “来人,将王妃的马儿给本王牵过来!”秦渊奕几乎是一字一句喊出了此话。 被一直盯着的小兵浑身发抖,他为何感觉王爷想将他剁碎了,拧巴拧巴就啃了?? “唉?你不是说马儿被……”袁瑾宁眨了眨眼,满是疑惑。 “是本王记错了,叶将军,让士兵们加快速度!否则你就滚下去一起帮忙!”秦渊奕面无表情的打断,掀起眼皮,睨了一眼捂着嘴无声狂笑的叶峮。 叶峮面色一苦,却是笑不出来了,他就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受气包。 及时止住了笑容的华谦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自求多福的眼神。 唉,这双眼看穿太多~ 袁瑾宁耸了耸肩,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推断为秦渊奕的阴晴不定。 一名小兵将赤马牵了过来,袁瑾宁摸了摸马儿的鬓毛。 副校尉难得聪明一回,想提议王爷将人扶上马背时,袁瑾宁纵身一跃,利落的翻身上了马儿,居高临下,扫了一眼众人,目视着前方侧颜精致。 副校尉默默将开口的话给吞了回去,勇敢承受秦渊奕的刀子冷眼。 等众士兵收拾完后,昨晚早早歇息没听闻消息的将士们,纷纷见到了传说中的‘天煞孤星’,感慨不已,可能是老天爷见不得太完美的人儿,给予了此等样貌却也剥夺了她的生母。 对于众人或惊艳或怜悯的眼神,袁瑾宁直接无视,对于肖玟霜与袁灵舞造出的谣言,她已懒得澄清。 清者自清,她不需要顾及别人的眼神。 “出发!” 叶峮替代秦渊奕高喝一声,实在是让这位爷开金口太难了,所以这种活儿干脆交给了叶峮。 为了保证马儿不因为剧烈运动而大量消耗体力,避免中途常常停顿以补充能量,马儿并不是快跑,而是适中的速度。 “将军,咱们大致已经到达井县半途,应还需花一夜时间才能到井县城。”副将军李民看了看周围,有些不能确定。 因为这儿实在是有些荒凉,已许久未从这儿经过,都认不得了。 且这儿还没有地标,估算的时间与位置都不能确定。 他们距离出发过,已经整整一日。 现在天边的月亮都冒了头儿,几颗星星已经在苍穹上闪烁了。 袁瑾宁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还没经过如此之久的长途跋涉,忽然想念起了现代是什么鬼? 想念她出任务时的专属私人直升机了。 仗着好眼神,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路况,大军还在行进,袁瑾宁想了想单手从包裹里拿出了望远镜。 她思量着,这东西应该能派上用场,这不,派上用场了。 秦渊奕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东西的用途,眼睛瞬间亮了,对着袁瑾宁点点头:“多谢。” 拿起望远镜看了一圈周围,眼前的画面呈现莹绿色,远处场景的一清二楚,只是依旧看不清前方有没有城镇,一些树木挡住了视野。 “需寻个高地儿才能真正发挥作用,王爷,前方不是有一处小山丘吗?虽然也不高,可至上往下观察,至少比在马儿上观察的详细。”袁瑾宁适时给出建议。 围绕着的将士们自然是一脸蒙圈,可袁瑾宁也没想着解释。 因为如今已然入秋,再加上这儿风有些大,袁瑾宁不禁打了个喷嚏,将鼻子揉的通红。 秦渊奕见了,并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将身上的斗篷取了,扔给了她。 袁瑾宁一愣,微笑着将斗篷披上了。 虽然秦渊奕没说话,但她不知为何,就觉得他是让自己披上的意思。 “前方山丘的稍停片刻,本王前方探寻,尔等可原地休息片刻。”秦渊奕高声下令,随后自己喝了一声,马儿加快速度朝前奔去。 “哎!” 叶峮想要阻止,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都已经不见了,消失在茫茫林海绿色。 秦渊奕亲自去探寻?树木葱茏,探什么呢? “原地休整!”叶峮高喝一声,随后与李民打量起地图。 袁瑾宁想着,也翻身下了马,给马儿喂了点吃食,随后望向了地图。 他们预计还要穿过这片树林,以及一片荒漠。 其实,有一条路能够绕过荒漠直达戈壁边疆,但为了保证速度,大军只能直穿而过。 可谁也不能预测,荒漠中有什么危险等待着他们,其中最严重的自然是天气灾害,还有食物水源的问题。 袁瑾宁转了转手上的镯子,如今边疆小城沦陷了好几座,他们的防守阵营正是荒漠中的一座城镇。 等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行渐近。 秦渊奕从马上一跃而下,接过下属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 “已经能看见一个点了,应该再过一夜,就可到达井县城。” 到了井县城后就是荒漠了,也就相当于他们已经行进了一半,刚好五日也快过去了。 “这东西很好用,不知王妃可否借本王几日?”如此以来,探查就方便多了。 “本就是为王爷准备的。”袁瑾宁点点头。 秦渊奕‘嗯’了一声后,两人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随后,秦渊奕也只好让士兵们起身,连夜赶路。 夜里,大家的行军速度慢了许多,为了减轻困倦,有些士兵们悄悄聊起了天。 秦渊奕虽是听见了细碎的说话声,却也没管。 若是处于战场上,他肯定不会手软,一顿严惩没得逃。 而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妃啊,你怎么忽然想随夫出征了?”叶峮正闲的无聊,主动找起了话题。 第二百一十二章 忽然有种被撩了的感觉? “我自己一人待在府里不也无聊?也好出来长长见识。”袁瑾宁骑于马背上也是无精打采,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了起来。 “这战场上长什么见识?到处都是尸体!王妃娘娘,到时候你可别被吓着了,那王爷得多心疼呐,哈哈哈!”李民也跟着凑了过来。 此人额头较宽,眉毛浓密的斜竖着,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极其凶恶,而此时大笑起来,倒也显得没有那么凶了。 虽说李民的话不好听,甚至从字面上有些看不起的意思,但袁瑾宁知晓,此人其实没什么心眼。 比如现在,秦渊奕冷冷盯着他,他却没有一丝反应。。 “说什么呢,混小子!”叶峮一个暴栗扣在了李民脑袋上。 李民连忙‘哎哟’一声。 “本王的王妃哪儿有这么娇弱,她比你们所想的厉害多了。”秦渊奕难得插了一句,引起了几人注意。 袁瑾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秦渊奕是讽刺她还是在夸赞她?她为何就听不出来呢? “哦,是么?那末将可得见识见识了!”叶峮打着哈哈,与李民两人闲聊着。 袁瑾宁没有加入话题,看着前边零零散散的树木,风一吹,那树干连带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摇动不停。 “王爷,你看树,有风拂过,像不像鬼魅一般?” 秦渊奕很认真的随着她目光看过去,沉默了一瞬间,轻声道:“本王不信世上有鬼,那不过是两棵树罢了。” “当真?万一世上就真的有鬼呢?”她自个儿可不是异世界的孤魂野鬼嘛,不过是披着层外皮罢了。 似乎听出了袁瑾宁的言外之意,对方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补充:“不过,若王妃自己觉得有,那本王就信了。” “……”她忽然有种被撩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世间万物皆有存在的理由,王妃在这儿,便有你注定在这儿的理由。” 袁瑾宁一愣,身下马儿渐渐缓慢了下来。 随后,她忽的嗤笑一声,手中的缰绳一拽,马儿加快了些速度。 或许秦渊奕说的无错,因为她注定了要穿越至这个世界,所以世间万物的轨迹,便也顺着痕迹运行。 这个世界,可比现代好太多了,哪怕这儿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一切高科技方便的东西,可这儿的人更加淳朴更加热心。 虽然,这个世界也有黑暗面,也有坏人有极品,但袁瑾宁就是莫名的喜欢这儿,大抵是这儿有她在意的人吧? 有红棠、蓝杏、紫藤……还有看似强大却阴晴不定的冰冷王爷。 至少,他们都曾让自己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经过一整夜的行进,大军终于靠近了井县城,可入眼之处却并不如想象中繁荣,甚至连安定都称不上。 城门大敞着,里边街道荒芜的景色让众人纷纷摸不着头脑。 街道上,有人躺于地上,有人悲泣痛哭,有人嘴里惨叫连连。 似乎连城内的空气都染上了黑暗,贫瘠的死气蔓延开来。 袁瑾宁一愣,凭着良好视线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其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着不同程度的溃烂,眼睛瞪的老大,血丝遍布其中。 还有人更加的严重,似乎已经腐烂生蛆,可还活着的人却视若无睹,似乎早已习惯了此景。 “等等!” 袁瑾宁伸手,猛地制止就要往前的队伍,直接横着拦在了秦渊奕面前。 城内的景象,秦渊奕通过望远镜也看了清楚,但他不懂袁瑾宁拦截的原因。 “王妃?” “情况不明,不如先派几名身体强壮的将士们探查一二。”袁瑾宁提议,她瞧见了一妇人怀里抱着的孩童咳嗽不止,身上有着明显的皮下出血症状。 这症状,为何和鼠疫如此相像? 秦渊奕见袁瑾宁面色认真,想了想,向叶峮细微的一点头。 叶峮立刻吆喝着,让两名亲卫上前。 袁瑾宁从包裹里掏出了两块帕子,分给了他们,淡淡吩咐:“捂住口鼻,谨慎行事。” 两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 叶峮瞧了瞧秦渊奕,见他点头,立刻喊: “听王妃娘娘的命令!让你们如何做,你们就如何去做!” 两名士兵撇了撇嘴。 她一个深院妇人能知道什么啊?如此莫名其妙的命令…… 不过,看在大将军的份上,他们也只能忍了。 见了两人的表情,袁瑾宁满不在意的看向城里,反正警示之言,她已经说过了,这两人听不听,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她虽然也想亲自去探查一二,可无奈,才解了毒没多久,加上这几日的奔波,她能面色如常的撑着已经算是极限了。 若是再因为身子弱,染了病,那真是遭罪了。 没过多久,两名士兵很快就回来了,皆是面如土色凝重无比,他们单膝跪地: “禀报将军!井县城内自从战争边疆流民逃窜于此,便开始爆发了瘟疫!” “什么?为何无人上报!?”秦渊奕眼里厉光一闪,握着缰绳的手猛地缩紧。 如此大事儿,为何京城内毫无消息!? 众将士听了,瞬间一阵的骚乱,还好军内纪律严明,很快恢复了安静,齐齐看着秦渊奕,等待着他的决策。 而秦渊奕则是条件反射的看向了袁瑾宁,他总觉得身边的女子会有办法。 “王爷,要救这些百姓吗?”袁瑾宁却是反问了问题,微微侧眸,望着秦渊奕。 她不是圣母,若是秦渊奕不想救,着急行军,那他们只能放弃此处城镇。 “王妃有能够救治他们的法子?”秦渊奕答非所问。 袁瑾宁微微抬了抬下巴,勾唇轻轻一笑:“若是没有,我怎么可能问你这个问题?” “百姓不得放弃,将士们,边疆战士等待着我们,可我们也不能够放弃任何一名百姓,此次井县城瘟疫本王要尽所能及救下这些百姓,你们可否有异议?” 秦渊奕朗声,通过内力,使得声音让所有人都可听见。 所有人沉默了一瞬,举起手中的长枪或护盾:“全听将军指令!” 第二百一十三章 醒悟了的善意 战争,不就是为了黎明百姓? 所以救治百姓,也是军人的责任!他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人! 澎湃激昂的气氛爆棚。 袁瑾宁一愣后,不禁勾唇,眼底有着异样。 “一批将士们随本王进城调查,其余人原地待命休整,等待指挥!华谦,王妃,该做何等措施?” 华谦则是皱了皱眉:“欲治瘟疫,还得寻清楚究竟是何种疫病,如王妃先前吩咐,手帕掩口鼻,待调查清楚后再随机改变。” 随后,华谦将目光看向了袁瑾宁,向她点了点头:“王妃娘娘还懂医?” 否则之前也不会有那般的动作。 袁瑾宁‘嗯’了一声,下了马,让将士们徒步而行。 若马儿也感染上了,就更麻烦了。 秦渊奕带领一支队伍入了城,袁瑾宁自然是其中一员。 进了城,众人都很有默契的停顿一会儿,眼底浮现不忍。 哪怕是秦渊奕,也禁不住皱了皱眉。 难怪两名小兵如此面色,城内的场景可比外边看见的更加惨烈。 街道上铺满了尸体,黑色乌鸦嘎嘎叫着,咀嚼早已经腐烂的尸骨。 还活着的人,满眼怔愣,看着刚入城的一行人,等看清了官兵的标志,眼底也没有一丝动容。 满是死寂、绝望、压抑。 将士们的心情一时更加沉重了,这儿没有如战场上一般的满是血迹,可气氛却相同无二。 袁瑾宁看见,一位妇人紧紧抱着她的孩子。 那孩子面色青紫,似乎已经快要歇气了,显然,孩子越发微弱的气息,妇人也感觉到了,她不禁悲哀的痛哭。 哭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凄厉痛苦。 而不远处,停留于尸体上的乌鸦见了,立刻飞起,围绕着妇人叫唤了几声,安安静静停在了一旁,只是黑黝黝的眼球一瞬不瞬盯着妇人怀里刚刚断了气的孩童。 那是贪婪,看着美食的目光。 袁瑾宁面无表情的甩出了一根银针,乌鸦惨叫一声倒地。 但她也知道,没了这只,还会有另一只,她不可能将整座城内的乌鸦弄死。 唯一能够阻止一切的,只有将这场瘟疫控制住。 “大娘,我能为您看看么?”袁瑾宁蹲身于妇人面前,眼底满是真挚。 妇人已经不哭了,只是双眼无神,空洞不已,嘴里轻轻呢喃:“看吧……反正该看的都看了,还不是没什么用……” 袁瑾宁眸光微闪,想再凑前一此,胳膊却直接被人一拽,袁瑾宁回眸疑惑的看着他。 对方眉头拧的很紧:“既然是瘟疫,还靠那么近,你身子弱也不怕染病?” 袁瑾宁一愣,看其模样,他应该是知晓了自己内里被掏空的事儿? “没事儿,这不还有你?让人查一查城里还有多少人,不管什么类型的疫病,不希望让之继续蔓延,就要立刻将尸体全部烧了,否则越发的严重!” 秦渊奕沉默。 袁瑾宁的话,使得他心神晃了晃,最后还是无奈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立刻吩咐士兵。 “华谦,麻烦你去别地儿也看一看,到时候,咱们对比一下是否有不同症状,若是多个病因发作才是最可怕的。”袁瑾宁有条不絮的吩咐下去。 华谦立刻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且让其余跟着随军的大夫们分开行动,同时嘱咐了他们,切记注意自身的安危。 随后,袁瑾宁回头询问道:“您发瘟了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妇人的胳膊下也是一块快血瘀,再经过她自己的简述,袁瑾宁已经可以断定,这是一场鼠疫。 “……姑娘,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妇人轻声开口,干裂的嘴唇上一道道可怖裂纹呈现。 袁瑾宁沉吟片刻,她从未想过自己一介杀手,居然也会从别人嘴里听见‘救’这个字眼。 她缓慢且郑重的点头:“对!我会救你们!” 妇人一愣,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那双浑浊空洞的眼逐渐有了焦距,就这么愣愣看着已起身了的袁瑾宁。 女子一身洁白衣裳与这污秽的街道格格不入,她长身玉立,一双狭长的眼眸静静瞧着宛如地狱的场景。 如果说,在城外时她压根不在意救与不救,可现在见了如此惨烈的场景,或许是袁瑾宁内心深处的一丝善意终于醒悟了。 她竟然生出了不忍。 如今,她必须救,仅仅只是因为眼前绝望的画面,那乌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它再也不能窥视人类的尸身! 袁瑾宁眼底爆发奇异的光彩,绚丽夺人。 这一刻,妇人心底再次生出破灭了无数次的希望,或许……他们真的还能活着…… 没过多久,大夫们都回来了,得出的病情都是一致。 袁瑾宁立刻定下结论。 此时,秦渊奕也走了过来,他面容上冰冷之极: “据说是流窜之人导致了瘟疫爆发,初始,已经有不少人看出了苗头,逃向了别处,特别是也有官员已经迁移到了京城内!” 袁瑾宁瞳孔微缩,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京城很快也要爆发瘟疫! “王爷,我立刻调制解药,可我们军里的大夫们也远远不够,将城内还生还的大夫们全部寻来。” “好,本王立刻派人召集。” “将军,人已经押过来了,他们刚要从城门处溜走!”两名士兵押着几人,到了近前。 这儿是城中央一处建筑,袁瑾宁撒了不少药粉,以防止感染。 为首之人贼眉鼠眼,头带着乌纱帽,一身官服,如今脸上满是惊恐。 “您、您是哪位?”自打一群身着军服的人入城后,他就立刻收拾东西跑了。 可为何还是被逮着了,他有些懊恼。 “哪儿怎么多的废话!你是城主?”秦渊奕眯眼,冷声喝斥。 城主惊吓的立刻缩了缩身子,他身后的女人们更慌了,脸色惨白。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 “是、下官乃井县城城主……” “为何不及时向朝廷上报?还让人往别处城镇而去?”秦渊奕满脸的寒霜,眼底骇人的光芒直接让城主吓尿了,浑身抖如筛糠。 第二百一十四章 希望与寄托 “大人饶命,大人!小人也知疫病爆发的如此快速!本想着往京城上报,可等反应过来,已无人可用了!”城主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八成是打着什么歪主意。 “瘟疫爆发也不可能是一夜之间的事儿,没时间?以本王看,你的时间也到头了!” 秦渊奕直接踹了他一脚,那霸气的一踹,让屋内的人都有些畏缩,他们绝对是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袁瑾宁等不及人到齐,直接向刚入屋的叶峮招了招手。对方示意,很快到了她身边,挠了挠脑袋:“王妃,有何指令?” “将名单里的东西采买……准备齐全,越多越好,然后送来这儿!”袁瑾宁伸手指了指后厨的方向。 叶峮也明白了,这是制瘟疫的药。 叶峮也想不通,明明她不是医者,可自己就是莫名的相信她。 “是!” 叶峮条件反射的行了个军礼,行完后,转身吩咐了下属,方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如对待秦渊奕一般,回了袁瑾宁军礼?? 秦渊奕命大军将尸体立刻聚集,在袁瑾宁的指挥下包括碎肉也要一并带走。 众人一起挖了大坑,将一袋袋装着尸体的袋子扔了下去。 “对了,还有一开始以为是风寒而死去的人,尸骨也得挖出来立刻火化了!城主手中应该有记录!” 袁瑾宁临走之前提了一句,秦渊奕点点头。 许多还存活着的人纷纷往这边赶来,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面色冷漠,短短几天时间,已看破了一切,毫无波澜。 若是自己都不想活了,哪怕是灵丹妙药也不起作用。 这道理,秦渊奕深知,他立即登上了城门,将一城的腐瘠收入眼底:“百姓们!本王乃京城摄政王,是朝廷派去,为了拯救大家的,你们还想活着么?若是想,需尽快前往城主府!” 简单的几句话,在本已陷入死寂的城市中起伏回荡,他的声音并不激昂,甚至无波无澜,平静的可怕。 如今,这道声音却是一道神音般,带给人们无限的希望与寄托。 靠近城门的人并不多,可一传百,百传千。 很快,整座死城又沸腾了起来,无数的人涌向城主府。 此时,将士们发挥了作用,一半人用以维护秩序,另一半人则去城内巡逻,找寻一些还没有收到消息的人。 依旧有人顽固不灵,至死还搞着小动作,直接被楼上看着的秦渊奕一击毙命。 人群总算是安静了,在官兵的安排下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一些身子最为虚弱的人,首先排在了前面。 众人不知,这些官爷们究竟要做什么,他们只清楚,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濒死之前,只要有人说了一句依旧有希望,哪怕话是假的,人们为了活着,也愿意相信,也敢相信。 “将军,城边尸体的搬运太远,在下可否多挖几处坑,用以焚烧?”一位将士询问,得了秦渊奕首肯后,立刻下令。 一时间,城内处处有地儿燃起了汹汹大火,抬尸体的士兵们自然整张脸被帕子捂的严实。措施是袁瑾宁强制要求的,谁敢违抗,军法处置! 忽然,有人神情激动的人群中扑了出来:“你们是在做什么!?那可是我阿娘的躯体,你们怎么能这样毁了她?!” 将士拿着火把的手微微一顿。 那人立刻就要扑上前,直接被袁瑾宁一脚踹翻,踩在了他的胸膛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我是真搞不懂,危难时刻,你们这些人都是什么脑回路?可我得告诉你,只要尸体不被烧毁,就继续有被传染的几率,别抱着什么侥幸心理,你若再继续固执,就只能火里陪你的阿娘了!” 一通威胁之后,那人果然老实了不少,这些脑回路不正常的家伙,全部被无情镇压。 自己都快死了,还想着尸体?是她不懂人情世故还是这些人脑子里有坑? 奉孝守礼,自是无错,可局势紧张,哪儿容得他乱来? 城主府偌大的后院,袁瑾宁吩咐士兵搭建了好几间临时灶台,生火烧水,吩咐着现有的大夫们如何煮药,多少的剂量。 门外有士兵带着几人,快步走了进来。 “王妃娘娘,这是城内最后的大夫了。” “知道了。” 袁瑾宁点头,二话不说直接指了几人:“你!你、还有你!去,将这些生姜给我剁碎了,注意,别弄脏了姜汁,其余人协助其余大夫调配!” 几人都有些回不过神,其内有一人不满的嘟囔出声:“我们都没有办法解决,你一个妇人家,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还不是浪费时间的瞎折腾……” 不巧,袁瑾宁耳尖,听见了,正在添加药剂的动作一顿,转眸直直望着他,眼底的阴冷光芒刺人。 “你说什么?你们自己没有本事,还不许别人有本事了?” 这句话可谓是泛了众怒,包括几位军队里的大夫,都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不禁冷笑一声,紧急时刻,为何总有人喜欢作死? 她手上动作不停,晚一秒或许就会失去一条生命,她得争分夺秒,不与这些人解释什么,以行动打脸才是最直接的! “给你们三秒钟考虑,要么最后一搏,乖乖听老娘的话,要么就给老娘滚外边等死!”袁瑾宁头也不抬的命令,只掀起眼皮冷冷扫了众人一眼,包括军医们。 几人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心底再不愿意相信,也总好过小命的重要,于是纷纷动起手。 华谦嘴角微抽,‘老娘’的自称,怎么说呢,很合适袁瑾宁! 华谦倒也是选择相信袁瑾宁。 她连化尸水,如此的病东西都能够制作出来,且看她如此镇定自若的模样,肯定有把握。 很快,第一碗药水被袁瑾宁捣鼓了出来,不等众人好奇,端起碗就朝外走去。 却不是给已经排成了长龙的队伍,而是到了路边,走向没有行动能力的人。 将士们也不知如何安置,只能暂时不动之。 静静望着之前丧子的妇人,才过了一会儿,妇人的脸色已经近透。 袁瑾宁到了近前,正好看见将士们还在收集尸体,妇人最后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已无血色的脸牵起了一个笑容。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传说中的夫妻同心? 她的微笑温柔且慈祥,满满的爱意都一抹弧度间。 连士兵们也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这大抵,就是人类的脆弱吧? 袁瑾宁脚步一顿,上前后将碗递了过去:“喝了它。” 妇人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早已经将一开始蒙于脸上的布取下了,露出了惊世的面容:“解药。” 妇人一愣,没有一丝怀疑的仰头喝下,即使汤药滚烫无比,她也二话不说的喝了,似乎被烫的知觉都没有了。 “其实,这碗药喝与不喝都一样,宝儿已经去了,我就算活下了,又有什么用呢?” 牵挂已没了,活着也不过是一副行尸走肉。 “人活着,就还有希望,你的孩儿也一定希望娘亲好好替他活着。”袁瑾宁安慰了一句,朝着不远处的士兵招了招手。 对方立刻跑上前,正好就是无事献殷勤的副校尉。 “带着她,先找一处干净的地方休息,待会儿我让人通知带去何地。” “属下遵命!”副校尉立刻单膝一跪,等袁瑾宁走后,方才摸了摸自己的膝盖,一脸的困惑。 他刚刚为何觉得,袁瑾宁下命令的语气好似秦渊奕?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夫妻同心?连气场都一般无二?? 袁瑾宁脚步匆匆的赶回,找到了正在楼上的秦渊奕。 他面前跪着一名男子,整个人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 “我需要安排一处难民休息的地方,因为需捂热出汗,还需要一批干净的被褥!”袁瑾宁直奔主题。 秦渊奕转眸,看向了屋内另一个人。 那人浑身发颤。 “巡抚大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畏惧。 巡抚立刻狂点头。 “下官立刻派人搜寻全城的棉被!” “以及干净的纱布、衣裳,全都要!见了生姜、黄砂、糖都拿回来!”袁瑾宁补充完,又立刻下了楼,赶往后院。 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一大缸的姜水。 袁瑾宁先是分发了适量药剂给在场之人服用,毕竟他们倒了,这座城就真的没救了。 随后,立刻命人搬去门口,让人抓紧分发下去。 一缸自然是不够,袁瑾宁让一些没有感染的幸运儿一起帮忙。 副校尉急匆匆的走进,大声禀报道:“启禀娘娘!那妇人已经有所好转,娘娘可否前去看一看?” 他的声音里隐隐透着期待与欣喜。 袁瑾宁却是忙的头也不抬,能让副校尉这类不学医之人看出了好转,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娘娘,让在下去吧?”华谦主动请缨,得了允许后,急匆匆的跟着副校尉去了。 等回来时,一向温和的面容已掩饰不住激动之色。 “娘娘!那妇人确实已经有了好转,先前分发过的人也照着吩咐前去捂汗了,病情有所控制!” 微微颤抖的声音里难掩兴奋,所有大夫都惊讶了,随后是无尽的欣喜,甚至直接喜极而泣。 “哭什么哭?抓紧时间干活!”无情的袁瑾宁一拍桌子,鄙夷的目光瞧了几人一眼,只是嘴角的笑已经掩饰不住了。 不知道为何,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与秦渊奕分享。 她如此想着,就立刻上了楼。 “王爷!药起作用了!”袁瑾宁嘴角的笑真实无比,不似之前的虚假。 秦渊奕也跟着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眼底的暗光流动。 原本屋内森冷的气氛,也因为袁瑾宁的话重新回暖。 或许,也不是全因为袁瑾宁说出的话,多半是她这个人……叶峮如是的想着,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欣喜激动的笑容,望向袁瑾宁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敬佩,是骨子里的折服。 之前,听从她的命令,对她恭恭敬敬,除了莫名的信任之外,自然是因为秦渊奕的缘故。 如今,她确实令人敬佩! “将军!末将于城主库房里发现了大量的宝贝……”此时,一名将士匆匆上前,额头上汗水淋漓,眼里满是愤怒。 “据百姓言语,在瘟疫不受控制时,城内有人暴动抢劫,其内甚至有城主的手笔!” 他此话一出,袁瑾宁立刻骂道:“畜生!” 秦渊奕的脸也跟着黑了透底。 还躺于地上本就奄奄一息的城主,吓的面无人色,身下一激灵,一股骚味传出。 袁瑾宁嫌弃的捂住鼻子。 “周大人厉害啊!瘟疫爆发,不想着办法救人,却想着如何敛财?本王倒也是好奇,你有几条命可以吞下这些钱!?” 城主先是害怕控制不了城内瘟疫,从而掩瞒事实,甚至丧心病狂,与强盗一伙打家劫舍,发起了灾难钱! 最后,发现不对了,瘟疫完全控制不住,且秦渊奕也来了,立刻就想着跑路,连钱财都舍弃了。 “不……不!是下官的错、错了……”城主犹如死狗般喘息着,有些溃散的眼眸里满是恐惧。 秦渊奕眼底闪过暴虐的情绪,他罪该万死! 抽出了剑,就要将他刺死,却被袁瑾宁伸手拦住了。 她冷眼看着令人作呕的并县城城主,菲薄的唇瓣轻启: “既然喜欢看着别人病痛死去,不如让尊贵的城主大人也感受感受?体验一回生不如死的痛苦,你觉得如何呢,王爷?” 她黑沉沉的眼眸望着秦渊奕。 秦渊奕知道,她也生气了。 “那便按照王妃的吩咐,来人,将他给本王拖下去,扔于路边,寻了染有瘟疫的人与他接触,确保尊贵的城主大人一定要感受城内百姓日日夜夜的痛苦!” 秦渊奕竟也是学起了袁瑾宁的阴阳怪气,看着城主的眼,犹如看一头死物。 “不,将军饶命啊!啊——!” 不甘的喊叫回荡,却无人怜悯他,因为是他自己非要作死,惹下了因果,就该还! “将军,此人好歹也是小城城主,朝廷的官员,咱们私自定夺了此人生死,是否不太妥当?”有一名小兵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官员犯了事儿,都得交于朝廷三司处置。 “本王定夺了他的生死?何人看见了?”秦渊奕不紧不慢的开口,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人。 他们立刻将腰板挺的更直了,大声回答:“没有!” “城主自己染了瘟疫,可惜来不及救治,咱们也为之感到可惜。”袁瑾宁也补充了一句。 两人相视一笑。 袁瑾宁一愣,条件反射的挪开了眸子,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第二百一十六章 特意煮的羹汤 为何,颇有些狼狈为奸的感觉,一唱一和? “将军,属下听闻,已经有不少人往周边小城与京都而去,是否需要派兵追回?” 李民急匆匆走进,脸上有着焦急之色,若是整个凤灵国瘟疫爆发,内忧外患,难以破解啊。 秦渊奕沉吟片刻,看向了袁瑾宁:“无需,现在派兵也已然来不及,来人拿纸笔,本王向京城传报,王妃,需要你将药方贡献,你可愿?” 其实,秦渊奕完全可以不过问她的意思,但他选择尊重袁瑾宁,那是袁瑾宁的药方,她若不情愿,谁也不能强抢。 “当然可以。”袁瑾宁将药方写下后,又转身下楼忙活了。 让人传来海东青,将信件绑上,拍了拍小东西的背,鸟儿展翅飞上了天。 袁瑾宁亲力亲为,端着药喂着已经虚弱至不行的人们,再派遣随时跟于身后的士兵,将人背起送往聚集地。 现在,整座城需要一次大清扫,这儿实在是太肮脏了。 瘟疫引发的感染,还有各种卫生因素而引起的小病也需要救治,也就交给华谦和随军大夫们了。 袁瑾宁也偶尔帮忙,大部分的时间都背着药罐,跟着士兵全城搜寻。 见了那些人感激的目光,袁瑾宁总是会心一笑。 忽然,门口传来了细微的动静,一双怯怯的眼眸望着袁瑾宁,见她转过了头,却立刻转身就跑。 只可惜,身体虚弱并未跑多远,被袁瑾宁追上来了。 男孩瘦弱,只剩下皮包骨了,整张小脸黑漆漆的,唯独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一片通亮。 “姐、姐姐……”小男孩后退了一步。 “别怕,孩子,你爹娘呢?为何你一人在街上跑?”袁瑾宁尽量放柔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浅微的弧度。 “阿娘在家里休息,姐姐是济世的菩萨吗?”因为他看见,由袁瑾宁的药剂与几针下去,那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已经渐渐恢复了生气。 袁瑾宁一愣,有些发笑,她手上沾满了鲜血,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人将她比作菩萨的形象。 “姐姐不是菩萨,姐姐只是懂得些医术而已。” 袁瑾宁刚说完,男孩的肚子便传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那小脸已皱成了一团,有些委屈的看着她。 袁瑾宁身上没带粮食,只能将唯一一块蜜饯递给了孩子。 男孩儿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在嘴里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笑的很甜:“谢谢姐姐!” “将这碗汤喝了,好不好?”袁瑾宁从葫芦里倒出半碗汤药。 尽管男孩看起来没有得瘟,可喝了总归也有预防的效果。 “好~” 孩子甜甜的回应,喝完后,小脸又扭在了一起,因为汤药大部分是姜汁组成,确实很辣嗓子。 孩子递还了瓷碗,转身就小跑着朝一处地方去了。 袁瑾宁想了想,抬步跟上。 一座普通的平顶房内,小孩儿一溜烟转了进去,嘴里的嚷嚷声几乎整个街道都能听见: “阿娘!菩萨姐姐来救咱们啦!” 袁瑾宁尴尬的咳了咳,不是已对说了嘛,她不是菩萨,这小孩,唉! 屋内不止一位妇人,还有躺在床上闭着眼休息的男子。 妇人略有些责怪,轻敲了一下孩子的额头,她下凹的颚骨显得有些可怕。 “姑娘,您?” 妇人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有些害怕,看着袁瑾宁身后威猛高大的士兵。 “大娘,我们是朝廷所派,救你们的,这是瘟疫的解药,您先喝下,还有一碗给这位先生用。”袁瑾宁将之前的空碗重新舀满了汤药。 对方也是将信将疑,可也就是犹豫了一瞬,接过喝下了。 都如此境地了,谁还在意其内有没有毒,会不会图害了自己的性命,且她也没有理由平白无故的害了自己。 袁瑾宁向小男孩摆了摆手,离开了。 耳边响起男孩的嘀嘀咕咕声,菩萨、仙女之类,倒是让袁瑾宁有些小尴尬。 一座混乱的城市,并非一天两天内就能恢复如常,且也怕瘟疫再次袭来,为了保险起见,秦渊奕决定第二日再走。 因为之前的混乱,许多人连饭也吃不上,秦渊奕便立刻组织了人手烧火煮粥,再依次分发百姓。 一直忙活到了夜深,中间也只是用了些干粮就继续忙着煮药。 袁瑾宁草草洗涑过后,直接躺在了城主府后院的屋内。 好不容易放松了心神,不一会儿,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哪怕房门被推开,袁瑾宁也不想睁眼,直至鼻尖闻见了来者身上的熟悉气味,她才松下戒备。 “王妃?” 秦渊奕试探的喊了一声,对方翻了翻身,以表回答。 见了如此憨的袁瑾宁,他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端着一碗羹汤走到了床边:“听将士们说起,你忙活了一天,却没有好好吃饭,来,本王特意煮的羹汤。” 袁瑾宁一听,才慢悠悠的坐起身,半睁着眼接过。 她确实有些饿了,边吃边含糊的问:“你特意煮的?” “……特意吩咐人煮的。”秦渊奕默默补充完整,他可不会做饭。 袁瑾宁没有说话,拿着勺子慢悠悠的喝着,也不知何时,眼睛已经全闭上了,嘴巴还不听的吃着东西。 看着她的傻样儿,秦渊奕伸手抵在嘴上,掩饰住了嘴边上扬的弧度。 等汤一见底,秦渊奕接过。 下一秒,袁瑾宁直接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秦渊奕轻叹一声,单手为她掩了掩被子,桌边的烛火摇曳,肆意的光芒有些刺眼。 临走之前,秦渊奕一挥手,将火光熄灭了。 夜静了下来,原本死寂的县城有了好转,就犹如枯木逢春,再存生机。 次日一大早,城内的人们都苏醒了,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有一小部分人身体好了大半。 等袁瑾宁收拾好出门时,华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向她一弯腰:“多谢娘娘,现已有小部分人身体好转,身上的淤血和高热也已经退下,娘娘实乃妙人呐!” 虽然,华谦以前总对自己抱有敌意,而今天他能这般低姿态的感激,袁瑾宁自然也不会小心眼,记仇记这么久。 “华公子无需太客气,这也算是尽了一部分我的责任。”袁瑾宁昂了昂首。 秦渊奕正站在城墙上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生活太苦,嘴里含着甜 秋季来了。 他的身姿挺拔,好似坚竹永不折断,墨紫的衣袍随风飘扬。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起程?” 叶峮展开地图,看着还有大半的路程,颇有些头疼,心底却从未后悔停留了一天在此处。 毕竟,他们救了一城的人,也幸得蛮夷没有不顾死活的疯狂进攻。 否则,以他们的速度到了边城,边疆也真是大半失守了。 “城内病情控制的如何了?若是有所好转,今日午后便出发。” “城内已经有人见效,街道清扫,以及消、消毒的也差不多了。”叶峮对于两个新词汇,仍有些绕口。 消毒一词,自然是袁瑾宁提出,包括所需要的药材制作和喷洒办法,都是袁瑾宁睡醒后,立刻赶制而出。 虽没有现代化的有效和快速,可总比没有好。 “本王明白了,通知下去,今日午后启程,让后勤将士们负责喂好城外的骏马,以及粮草供应。” “喏!” 袁瑾宁大致观察了还躺于聚集地的人们情况后,心里已经有了底,已有明显恢复的人,都已经回去收拾自家屋子了。 至于城主金库里抄出的钱财,也全部分发给了城内百姓。 闲着无事,袁瑾宁开始前往先回了家中的人探望,正好看见,前方似乎有将士与几位妇女起了争执。 袁瑾宁眉头一皱,快步上前。 “怎么回事?” 那几名将士整张脸都嚷红了,挠着头,满脸的无措。 妇女们一瞧,立刻跪在地上:“菩萨,你终于来了,这几位官爷非要给咱们钱,可不就是一些喂马的稻草嘛?可救了咱们的命,咱们如何还能拿恩人的钱?” 原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袁瑾宁:“……” “你们快起来,我万万受不起!”几位妇人都是年长之岁,直接给她跪了,这不是折煞么? “受得受得,菩萨大人,咱们只能用这点儿干草回以大恩大德了,您可千万不能再给我们钱呐!” 几人满眼真挚的看着她,就差没给她磕几个头了。 袁瑾宁嘴角一抽,看了看几名手足无措的大汉一眼。 原本还好奇,为何满脸通红呢,敢情是他们急的。 身体健硕的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争的过固执的妇人? “你们快快起身,我们收下就是了,快起来。”袁瑾宁连忙将人给一一扶了起来,心情可谓是复杂。 听了袁瑾宁的话,妇人们终于面露喜色,依着力道站起了身。 紧接着,又是对袁瑾宁一阵感激不尽,说着说着,又要下拜又要跪地,再次让袁瑾宁招架不住。 也不知是不是其他人也听了消息,等袁瑾宁寻访一圈回去后,城主府外一群人围着,手上各自拿着东西。 见了袁瑾宁,立刻蜂拥而至。 纷纷将手上的东西往袁瑾宁怀里塞,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感激:“菩萨大人,这是俺们的一点小心意,谢谢菩萨的救命之恩!” “仙女姐姐!这是灵儿最宝贵的手链,送给仙女姐姐!” 袁瑾宁已被人海完全包围了,连高壮健硕的将士都被人们无情的挤开了。 “那个……谢、谢谢大家,可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你们还是收回去好么?”袁瑾宁有些手脚无措。 这是她上辈子,以及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如此爱戴。 最后,袁瑾宁还是一份礼物也没有收。 救他们,并不是为了索求回报,其实最好的回报就是每个人看见了她,眼底闪烁的莫名亮光。 很闪,很明亮。 袁瑾宁缓缓勾唇,忽然发现手心不知何时被人塞入了一小包东西。 拆开后,里边静静躺着一颗蜜饯。 “你喜欢这个?”身后忽然传出秦渊奕的声音。 袁瑾宁回眸,眼眸含笑,让秦渊奕一怔,回神后心跳有些过快。 “这是之前一个孩子所送,我挺喜欢甜味的东西,以前生活太苦,总喜欢嘴里含着甜,也是唯一的甜了。”袁瑾宁眼神微微放空,似乎回忆起了过往。 忽的,她抬头,脸上带着些迷茫:“很奇怪不是么?以前,别人跪在地上害怕着颤抖着,叫我爸爸。现在却有人真心诚服于我,将我比作救世主。” “……爸爸是什么?”秦渊奕很明显抓错了话里的重点。 袁瑾宁嘴角弧度更高了,带了些恶意:“就是父亲的别称,在我的家乡。” 她的话不带丝毫掩饰性,相信秦渊奕也早已怀疑,她并非是真的袁瑾宁。 “原来如此,以后王妃可以多和本王说一说你们家乡有意思的事情,本王挺好奇。”秦渊奕点点头,想着是否需要派人查一查袁瑾宁嘴里的地方。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王妃是借尸还魂?” 因为,他并未发现之前的袁瑾宁去了哪儿,几乎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悄无声息。 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如今的她。 袁瑾宁耸了耸肩,并未否认:“之前的人,确实不是我。” 两人结束了闲聊后,县衙的巡抚已准备了一桌子菜,招呼秦渊奕。 虽然菜色的样式简单了些,可整座城的局势不比之前,此时还能拿出一桌眼前的菜式,已经极为给面子了。 “王爷,王妃娘娘,下官得知你们午后启程,为了感激你们拯救了井县城,特意设了一桌子菜,就是过于简单了些,莫见怪。” “多谢陈大人的招待。”秦渊奕淡淡的说道,等他将筷子用锦帕擦了一遍后,才动了筷子。 看了一眼洁癖发作的某人,袁瑾宁简单解释了一句。 巡抚了然,招呼大家动筷子。 秦渊奕对吃食倒也是不挑,用完膳后休整片刻,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在城门口等候。 “巡抚大人,本王已向皇上请柬你为井县城城主,这段时间内,好好表现。”秦渊奕提了一句。 巡抚连忙点头。 他也算是井县城内略有良心的官了。 其余官员,要么跑路了,要么和城主狼狈为奸,被一并处理了。 袁瑾宁换回了一身白衣,之前为了不脏衣服,都是身穿深色,如今一袭轻纱白衣的她跨坐与赤马之上,清冷的眉眼,目空一切。 好似此人实乃天上仙,落于堵在门口恭送的百姓眼里,更像是救济天下的菩萨一般,慈悲为怀。 堵在门口的人们,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在秦渊奕等人靠近之时,纷纷跪了一地。 第二百十一八章 由京城而来 全城之民,不论老少妇孺,也不论身子是否还虚弱无力,都跪伏于地,真诚感激着他们的救命之恩。 恩情无以为报,唯有祈祷将士们平安而归。 袁瑾宁微微抿唇,看着孩童纯真的眼眸,看着妇人们感激的神色。 她与他们对视,他们诚心回望。 原来,她不止能杀人,也能救人。 袁瑾宁有些恍惚,看着头顶并不炙热的太阳,微微眯起了眼,嘴边绽放出一丝笑意。 她半阖眼眸,向下而望,犹如真正怜世的仙人。 身后铺天盖地的祝福祈祷,跪了满城的百姓,磕头的声音响彻。 大军往目的地赶去,留给身后的城池,一道道威猛森严的背影。 …… 穿过了绿洲,穿过小片沙漠,大军终于抵达了戈壁边疆。 一路上,有着数量不少的难民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行,秦渊奕的军队并未停下,只有结束战争,才能正真让此现象停止。 袁瑾宁摸了一把脸上的风沙,边疆的几座县城已经沦陷,不得已退至了戈壁。可这儿气候恶劣,更加大了困难,只有快速往前,夺回一小片阵地,才能更好的部署与休整。 一处营地,还不等秦渊奕接见镇守边疆的将军,却被一声大吼打破了宁静: “将军,不好了!前方蛮夷军又开始往这边压了!前方的沙风城守卫全部被俘虏!” 一名身着黑色盔甲的汉子立刻从帐篷里走出,满脸的气愤:“他龟奶奶的!不是说京城的援军已经到了?人呢?” “在这儿呢,将军!”小兵立刻回报,示意自家将军看向秦渊奕。 然后,这位黑成煤炭样儿的将军直接吼了嗓子:“你就是摄政王?怎么还有一个娘们??” 秦渊奕冷冷看着他,淡定的‘嗯’了一声,随后解释:“这是内人,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外敌在前,本将军奉命退敌,携领宁将军的大军与本王一同前去!” 他直接下令,话语间不容人抗拒。 那位宁将军接过了指令,看也没有看,直接将令牌塞给了他,脸上显而易见的焦急:“集结将士,随王爷杀回去!” 秦渊奕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很快,两支兵马朝着既定路线而去。 袁瑾宁则被留在了这儿,因为她没有盔甲,上阵容易受伤。 且,就算她有上阵的想法,估计也没有多少士兵愿意,因为她是女子,总得分心保护她。 宁将军也去了,所以整座军营内空荡荡,只有一些后援军整理粮食,喂着马儿。 袁瑾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人数如此之多,肯定是能赢,只是十万大军长途跋涉了太长时间,出了井县城后,一路上也没有停靠城镇,全是露天休整,片刻后又得快速出发。 就算他们身体强壮,如此奔波,肯定也是极累。 现在,还未有时间休息直接上阵不论,那两对兵马也未曾磨合,也不知是否听从秦渊奕的部署。 为了赢得威信,这一战,秦渊奕必须亲自上阵。 袁瑾宁想着事儿,随手抓了一名巡逻的兵士:“你好,我是京城而来的援军,请问安排的房间在哪儿?” 这次战事匆忙,连房间也吩咐清楚就全走了,只留了同样的后援人员原地蒙圈。 所以,袁瑾宁也只得自己找地儿。 那小兵一愣,回过了神,笑的有些猥琐:“当然知晓,只有你一人么?其余人呢?” “在门口呢,你先领我去,待会儿再将他们带上。”袁瑾宁也没有多想,随着他而走。 两人七拐八拐,到了一座较大的营帐前。 其内,一些女子在里边缝缝补补。 袁瑾宁一愣。 那小兵已经伸手拉住了袁瑾宁,被她条件反射的躲开。 小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领着人往里边走。 袁瑾宁迟疑了一瞬,还是跟上,然后就感受到了或怜悯或嫉妒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袁瑾宁还瞧见了,这些人的手上都带有镣铐……心底一瞬间警惕了起来。 领路的小兵掀开帘子,一块块帘布将床位隔开,随后指了处唯一有板子的小隔间。 里边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呐,这儿就是你以后的地儿了,姑娘生的最美,所以最好的一间房,就留给你了,还不快谢谢我?” 袁瑾宁直皱眉,淡淡的抬头看向他:“你觉得,我像是营妓?” 她若是还没反应过来,那她就真的蠢了。 身上带着镣铐,且刚刚掀起帘子的一瞬间,流风带动了一些帘子,露出了里边浑身五花大绑的姑娘们。 袁瑾宁知晓,这儿是军妓所居住的地方。 虽然她们很凄惨,然袁瑾宁并未有任何的怜悯,因为这些人要么是罪臣之女,要么就是敌方间谍。 小兵一愣,有些迟疑,将她打量了一遍,有些犹豫了。 袁瑾宁转身就走,心情有些不美妙,她容貌有这么妖艳?军里的人为什么都误会? “等等!你若不是,那你是谁?”小兵皱眉,看着对方窈窕的身材眼神火热,他将人带到这儿,自然希望享用一番才行。 不等袁瑾宁回答,咸猪手直接就要抚摸上袁瑾宁的纤细腰肢。 “嗷——!” 一声惨叫从营帐发出。 刹那间,惊动了不少守卫,纷纷闯了进来,看着眼前的画面。 一白衣女子捏着一名小兵的手反转着,小兵艰难的扭着身子,只为了减轻些痛苦。 “你是何人!?” 所有人立刻长枪而指。 袁瑾宁不慌不忙的松开,拍了拍自己的手。 “本妃乃摄政王王妃,初来此地,岂料此人带本妃来此,这也罢了,居然还想对本妃图谋不轨,本妃教训他一顿,怎么了?” 袁瑾宁一挑眉,犀利的眼眸扫过众人。 士兵们面面相窥,王妃??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你是王妃?可你刚刚说,是从京城而来的吗?”小兵捂着手,一阵龇牙咧嘴,愤愤的看着她。 这女人说话,怎么还不说明白? “本妃不是从京城而来,还能是哪儿来的呀?”袁瑾宁冷嗤一声,那双冰冷的眼眸倒映着长枪上的银光:“本妃是寻将士们休息的地儿,莫非宁将军没有安排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乘胜追击 袁瑾宁出示了随身的令牌。 在众人由怀疑转变为恍然大悟的神情下,那小兵终于有些慌了: “王妃娘娘恕罪!小人误会了,方才敢对娘娘如此不敬,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若是别的女子因事而来,你也是这般要了人家的一世清白?”袁瑾宁喝斥了一句,直接挥手:“你们军中应该有相应的军纪军规,如何处置,按规矩行事,否则莫要怪本妃禀报给宁将军,其军内有人胆敢做如此下贱之事!” “小人、小人愿意领罚!”小兵极不情愿,可为了避免将军亲自责罚,也只好应下了。 袁瑾宁冷哼一声,他的战友在前方拼命,这人却在这儿思淫欲,实在是欠教训! “属下带王妃娘娘去营地。”另一名小兵站了出来。 袁瑾宁点点头。 她总算是寻找到了地方,将秦渊奕的后勤人马带入了相应位置。 袁瑾宁收拾好东西,在偌大的军营中游荡了一圈,应该是暂时搭建起来的营地,很多东西都未完善。 …… 十多万大军直接压城,将闯入城内的入侵者赶跑,因为人数上的优势,秦渊奕并未消耗多少人力就将城镇夺回。 一袭银白铠甲,如今身上已经沾了不少鲜血,战场之上,哪怕他洁癖严重,也只能忍着。 “将军,沙风城已经拿下,是否乘胜追击?”叶峮摸去了脸上沾染的鲜血。 宁将军也立刻凑了过来:“王爷!末将提议不要追击,穷寇莫追,是自古以来流传而下的规矩!” “规矩?谁定的?”秦渊奕意味不明的问道,不等他回答,直接一拉缰绳,高声道:“将士们!随本王继续征战,争取再攻下一座县城!” 沙风城的蛮夷军如此容易被攻下,其实也有部分原因,秦渊奕的援军来的太快,打了对方措手不及。 此时士气大涨,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乘胜追击才是良策。 “王爷!” 宁将军心有不甘,欲再次劝诫,却被对方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只能乖乖闭上了嘴巴。 那一眼极冷,似乎他再敢多说一句,乱了军心,脑袋就得搬家了。 秦渊奕直接带头追敌,将往回逃窜的敌军直接斩杀,有散军逃到了不远处的城县,直接被大军压城,尽数搞定。 等秦渊奕领了士兵回归,夜已经深了,原本有些昏暗的营地立刻点起了篝火,将半边天照的通亮。 袁瑾宁听了动静,掀开营帘,却并未看见秦渊奕的身影。 一番询问下才得知,秦渊奕去了主帅的专属营帐,自然不与他们住在一起。 听闻,此次秦渊奕连破两城,夺回了一大半地,那些聚集于一起的小兵们,差点没将他夸出花儿。 袁瑾宁听了,默默回了营帐,将手中小巧的十字飞镖,以匕首一点点磨细尖刺。 黑金匕首可真是好东西,下次再去红棠处得多搜刮……不,是多见识见识。 经历了这次的战役,大军休息了很久才继续开战。 各种秦渊奕击退敌军、勇猛不已的消息,袁瑾宁却由始至终也没瞧见他的人影,偶尔的一两次,也是隔了很远,众多士兵相迎包围着,遥遥看上那么一眼。 袁瑾宁自然不可能真的就这么闲着,几座被蛮夷攻占的城市都是些小地方,秦渊奕如今已经夺回了三座,剩下的最后一座也是极容易攻下。 可难就难于,秦渊奕带领大军攻下了这么多座城市,肯定需要一阵缓冲的时间,若是敌军此时来袭,士兵们多数体力不足,自然难以应付。 袁瑾宁正思考着这件事儿,忽然门帘被掀了起来,小兵对她的态度并未有多恭敬。 毕竟,这么久过去了,也不见秦渊奕寻他的夫人。 “王妃,大军需迁移回原本的驻守地,王爷吩咐,由在下负责您的安危。” 袁瑾宁了然,点了点头,收拾了营帐里的东西,提上包裹就跟着他走了。 营帐外已经站满了人,整个迁移很快就开始了。 由于最后一座城镇在边疆处,为了尽快支援,所以秦渊奕才决定迁过去,毕竟两者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 大军也不是全部一次性的离开,他们只是第一批罢了。 第一批,可以说是既危险也安全,安全于敌军总不可能知晓他们的计划,危险在于万一军队里有间谍,他们这一批人就有可能遭遇危险。 所幸,一路上有惊无险。 而路上,原本围于她旁边贴身保护的小兵,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袁瑾宁只得自己加快速度,终于在休息的时候逮到了秦渊奕。 对方正拿着地图与叶峮和宁将军几人讨论着,而李民不在,应该是领军后一批军士们了。 “王妃?” 听了声音的秦渊奕抬头,看着一袭黑色劲装英姿飒爽的某人,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她的样貌精致,气质清冷,而换了一种风格的她,并未破坏她固有的美感,反而给人另一种感觉,好似她本就该适合如此的装扮。 “王爷,可否让妾身也看一看地图?”袁瑾宁将随身的包裹放下。 因为,这次的出征她并未带丫鬟,军里也没有丫鬟,所以很多事都要他们自己亲力亲为。 秦渊奕并未防着她,直接将地图递了过去。 袁瑾宁看完后,微微皱了皱眉。 宁将军也跟着皱眉,有些不满的看着秦渊奕:“王妃,一位妇人家能懂什么,估计也是看不明白。” 他虽是说着袁瑾宁,眼神却看着秦渊奕,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就不管着一些自己的媳妇,还任她胡闹? 结果,两口子直接无视了他的挖苦,看地图的继续看,看袁瑾宁的某人也继续看她。 如今,蛮夷大军节节败退,地图上画好的标记,也意味着如今凤灵国已经夺回了多少边城。 最后一座城镇,最靠近边疆界线,也是最大的一座边境县城。 “王爷,若是敌军已经占领了原驻地,该如何?”袁瑾宁沉吟了一会儿询问道,看了看在场的四人。 除了三位将军,还有一人,似乎是宁将军的下属。 “自然是攻回去,如今咱们总兵力足有二十多万,咱们还怕什么?”宁将军截下了话头,微扬的下巴无不显示了自己的骄傲。 第二百二十章 国家级抬杠员 宁将军的态度,明显是瞧不起袁瑾宁,单纯的认为她只是妇道人家,瞎凑热闹。 袁瑾宁淡淡瞥了他一眼,怕是不仅仅是瞧不起她,而是瞧不起所有女性吧? 古代的男子,估计都有这样的想法,那她袁瑾宁自然要好好的为他们上一课。 “可如此,我方的营地已经暴露,岂不是很容易遭遇刺杀和突袭?” “只要守卫派的足够多,再大的袭遇又如何?”宁将军是和袁瑾宁杠上了。 袁瑾宁嘴角缓缓牵起弧度,露出一抹假笑,跟她抬杠?做为国家级抬杠员,还真没怕过谁! “若是敌方兵分两路,前方引军后方突袭,你驻守的军队能抵得住一支队伍的攻击?”袁瑾宁找准了他张嘴欲言的时机,立刻高声打断:“再者,你能完全预料对方何时突袭?若是前方火力不够,你是不是得调遣守卫迎敌?守卫没了,你指望一群后援军抗战吗?” 来,互相伤害啊。 她袁瑾宁可是网络杠精,杠天杠地杠空气! 宁将军被她一连几个问题,问的有些懵圈,再加上对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气势上又是一番压倒。 “所以呢,宁将军,任何后果咱们都得考虑考虑,别用你五大三粗的脑子和本妃讲什么妇人之见,我是妇人不假,可吃你家大米了喝你家水了?戾气这么足,还怼我!” 袁瑾宁撇了撇嘴,看了一圈周围,直接将秦渊奕拽到了一旁。 秦渊奕愣了一会儿,乖乖顺着她走。 到了旁边,袁瑾宁方才开口,有些谨慎:“不如另建营地,选一隐蔽处,断绝后患!当然,营地建造也得秘密进行,所以原驻地咱们夺下后给敌人制造出假象,这就是我们最后的营地,如何?” 面对袁瑾宁有些饶舌的一通话,秦渊奕秒懂,敛眸沉思了片刻。 此时,那宁将军的属下靠近,抱了抱拳,小心翼翼的打断: “王爷,我家将军说,王妃若有什么事儿可以和他们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他面上有些尴尬,话虽然是转达了,可也着实容易受牵连。 秦渊奕面色微沉,多年以来,他未至边疆,威信都弱了不少,宁将军对自己是一点儿敬意也没有。 “你告诉宁将军,我和王爷夫妻两人谈些私人的事儿,不避讳他,难道光明正大的告诉他,老娘想和秦渊奕同屋?”袁瑾宁语出惊人,直接让那下属整张脸都涨红了。 秦渊奕也跟着尴尬的咳了咳,眼神示意袁瑾宁,莫要太过奔放,着实会惊吓了别人。 袁瑾宁冷哼一声,小样儿,她还斗不过了不是! 等人转身去禀报,她凭着良好的视线看见了宁将军整张黑脸更黑了,估计气的快冒烟了,嘴里还嘀嘀咕咕骂着什么。 袁瑾宁估计,他也应该说不出好听之词。 翻了白眼后,袁瑾宁看向秦渊奕,显然是询问他,自己的建议如何。 袁瑾宁没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是觉得此事还得秦渊奕觉得靠谱才行,与他人讨论了,可秦渊奕不同意也没用,反而还要闹出分歧,她不就成了罪人? 好吧,她就是针对那看她不爽的宁将军。 “王妃的提议很好,可如今最主要的还是回归驻地,至于此事,本王待回了营地后,暗里进行。” 两人结束谈话,回了原地。 正好也要启程了,袁瑾宁跑回自己营帐边,骑上马跟着秦渊奕一起走在了前方。 宁将军见了,冷冷嗤了一声,显然是没想过,一位京城闺秀居然如此大胆。 等第一批将士们靠近了原驻地,不出意料,果然看见了有蛮夷军队驻守。 因有袁瑾宁的提醒,秦渊奕也没直接走原先的大路,而是绕着,走了另一条小道。 他们如今的位置在后山腰上,驻地则在山脚下。 从山腰而下,需绕上一段距离,且只有一处出口。 出口往外,就是营地了,这条路自然是以防万一而修建的退路。 平常都是入口处有重兵把守,不过蛮夷军似乎并不知晓有这条路的存在,也就正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如今,他们在暗,敌方在明。 “将后援军带往阵后,命人守住出入口,分两批人马,一批准备巨石,等听指令往下扔。叶峮,你带领另一批人马前往门口堵截,格杀勿论!”秦渊奕眼底杀气一闪。 “宁将军,你顺着山路,往另一处出口围堵进攻,待石头落完平定后再进攻,莫伤了自家的兄弟。” “喏!”两人齐声,立刻领军而去。 等巨石准备好后,数名士兵推着到了悬崖边,秦渊奕看准时机,高声喝道:“放!” 一触即发,巨大的石头迅速滚落而下,去势汹汹,直接将营地里的军队给压死了。 巨石,自然不是说有就有,寻到了的三块巨型圆石已经全抛落下去了,敌方自然是死伤惨重。 此时,一堆人马从半山腰的出口处杀出,另一边出口也很快有人马冲杀而出。 秦渊奕一挥手,“杀!” 这一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了胜利。 虽然建筑被巨石压烂了不少,可人力上却无丝毫的损伤,与被毁的建筑相比,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很快,营地已成功夺回,该清理尸体的清理尸体,该搭建帐篷的搭建着,自然也有躲起来的敌军,全成了俘虏,被关押。 敌方只派了一名小将,带领一群兵驻守,敌方的大将军并不在这儿。 “将军,这些大石头该如何?”小兵上前禀报。 “将他们挪往正道崖地之上。”虽然缩减了道路的宽度,可这样也能在敌方进攻之时有所阻拦敌方速度。 随后,秦渊奕再次派出兵将,两处出入口都设下巡逻重兵,免得敌方以同样的计谋攻下营地。 将一切部署后,秦渊奕命人将袁瑾宁唤进了营帐。 “王妃,以后,你的营帐就位于本王的旁边。”秦渊奕指了指旁边比主帅营帐小了许多的帐篷,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为了你的安危,委屈你了。” “啪!” 袁瑾宁毫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拍开,将包裹一甩,背在了身后:“委屈啥委屈,我像是身娇体弱的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竭尽所能,给予你最好 见了袁瑾宁极其彪悍的动作和姿势,秦渊奕迷之沉默了一会儿:“不像。” 袁瑾宁和身娇体弱四字,从未沾边。 “那就是了咯。”袁瑾宁挑眉,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随后步子一顿,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儿的布置环境,简直比戈壁的营帐好太多了。 之前,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还是她仗着身份强夺而来的。 现在的小帐篷内,也有一张桌子,可上边还有一面梳妆镜……秦渊奕是觉得她会在军营里梳妆打扮? 袁瑾宁嘴角微抽,也好,全当他喜欢。 有一张木质的山水画屏风,屏风后是一张床,铺着厚厚的虎皮软垫,座椅位于帐篷门对面,一掀开帘门就能看见铺着白色貂皮的太师座椅。 袁瑾宁收拾和归整完东西,秦渊奕走了进来:“这儿东西毕竟缺乏,王妃暂时先委屈委屈了。” 看了一眼上好的貂皮,真实的虎皮垫子,以及精雕细刻的山水屏风,袁瑾宁觉得他嘴里的‘缺乏’和自己的认同有些不一样。 “多谢王爷,其实不必如此,我来这儿之前,也不是没受过更苦的环境。”袁瑾宁淡然的耸肩。 以前为了刺杀敌人,她也曾以草地为席,以天地为家。那时候,为了成功击杀目标,硬生生在草里苟了几天,还不是坚持过来了。 “可本王,并不想让王妃过的不顺畅。”想竭尽所能,给予你最好。 “多谢王爷记挂,好了,王爷先去忙活自己的事。”袁瑾宁下了逐客令。 “待会儿,几位将军一齐讨论如何攻下最后一座县城,你不想去吗?” 袁瑾宁微微一愣神,秦渊奕不防着她点?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着摄人心魂的美感。 秦渊奕派了重兵,让其于营地四周巡逻,防止敌军忽然的进攻。 夜幕降临,边疆的天空繁星更多,一颗颗点缀于墨色广布上。 秋季的夜晚凉风习习,几位副将与将军全都进了秦渊奕的营帐内讨论,一张矮几上,精细的周边地图呈现。 这时,门口忽然传出动静。 袁瑾宁直接挑开了帘子,走了进来,踩在了厚厚的毛绒地毯上心情有些复杂。 她还以为他将好东西都给了自己,原来他自己的也一样的奢华。 瞧着铺满了一地的地毯,还有悬立于帐篷顶上照明的夜明珠,差点没将她的眼睛亮瞎了。 “谁让王妃进来的?士兵呢,如何守卫的?”宁将军皱眉,往营帐外走了几步,打算严厉训斥守门兵士。 “是本王亲自吩咐,王妃可以随意进出。”秦渊奕不咸不淡的说道,成功让宁将军停住了脚步。 李民也跟着皱起了眉。 虽说王爷宠爱妻子,作为下属无权干涉,可如今身处战场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有人起了心思蛊惑王妃,盗取了机密,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本妃偶尔瞧一瞧而已,绝不会泄露丝毫机密。”袁瑾宁笑着,很是自然的坐在了旁边,看其姿态,也不打算参与讨论。 “本王相信王妃,诸位,请继续吧。”秦渊奕没有理会各类异样的目光。 宁将军瞪了袁瑾宁一眼,也只好作罢了,既然王爷强硬如此,他还能驳回不成? “此城位于两国交界处,偏于我国,敌方驻地目前不明,可派几名探查员前去查询。” 秦渊奕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好似有一股魔力,让人完全的信服于他。 “末将认为,当务之急是将敌方击回其国内,夺回和溪城。”李民开口,将自己的意见道了出来。 如今,敌我两方军力相差极大,自然是可以强力压制,简单粗暴的攻下,左右也不可能敌方几万大军能败下他们近二十万的军队。 “不可鲁莽,若是敌方实际兵力不如外表探测所示,岂不是吃了大亏?”宁将军反驳,虽然他有时确实思想简单了些,可一些细节处,他还是能把控的。 “本王认为宁将军所言极是,敌方派出的兵马,兴许只是一部分,否则也不可能如此之快速的连续攻下四座边城。” 秦渊奕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虽然前几座城镇退敌非常容易,完全是趁着我军士气大涨之时,可连续近一月的攻占,已经令士兵们疲惫不堪。 且大部分的原因,是打了敌方措手不及,现在敌方处于异常的安静,不就代表着已完全反应过来,更加警惕了。 “让几名士兵前去探一探和溪城,能探得多少讯息就是多少呗。”一道突兀的女声响起。 在众人齐刷刷转移了目光,立刻若无其事的拿着毛笔写写画画,一副刚刚说话之人并非是她一般。 秦渊奕勾唇,不知为何,见了如今的袁瑾宁,他却觉得很可爱。 几人默默收回了视线。 宁将军冷哼了一声:“以为我们没有探查过?可结果,没有一人能够回来。” “那说明了什么?说明宁将军派出去的人不行!”袁瑾宁继续慢悠悠道,将手中的画纸拿起弹了弹,挪开了一处边角,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秦渊奕。 “和溪城的地形图纸,能搞定么?” 宁将军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紧急时刻谁还记得拿图纸。 “没有图纸,那探子如何轻车熟路的进出?王爷,望远镜可以派上用场了。”袁瑾宁似是而非的一句,使得其余三人一脸的懵圈。 秦渊奕恍然。 “先探得和溪城的地形,再派几名个人身手厉害些将士,再进去逛一圈,咱们既不是进攻也不偷东西,就探探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将图纸拿起,放在了地图上,上边潦草的几笔展现。 “若想攻城,强攻自然也可以,可损失必定惨重,能避免多少将士牺牲,就避免一二。若是城内军力众多,自然要好好计划一番……如今的重点,是搞定和溪城周边与里边的大致地图。” 袁瑾宁将那画了一个方形的画纸收起:“王爷,派几名武功高强的将士,我也跟着去,怕别人使不惯望远镜。” “不行,你的安危最重要!”秦渊奕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满脸的不赞同。 “王爷,你是信不过我?我有一百种逃生方式。”袁瑾宁勾唇一笑,璀璨如花:“再说了,我不跟着他们进城,就于周边外,拿望远镜记录地形,总行了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山穷水尽后,是断崖 其实呢,袁瑾宁是有些闲不住了,既不让她上战场,医疗方面也有华谦负责,她都不清楚自己每天做些什么才好。 秦渊奕无奈,仍是同意了。 而择日不如撞日,袁瑾宁绑好头发,拿了望远镜就领着几名黑衣人走了。 那三名黑衣人身形不一,全都蒙着面,袁瑾宁挑眉,也跟着戴上了面具意思意思。否则别人都蒙了面就她没有,还挺突出。 三人都不爱说话,于是整个队伍异常的安静,将纸张和一种可以划出痕迹的墨块递给几人后,分布了各自需要记录的方位,众人渐渐靠近了和溪城。 和溪城旁边就是一道河流链接着城内,袁瑾宁拿起望远镜看了看。 三人都有些好奇,那有些笨重的物什,是个什么玩意? “我们从河流潜进去,河流边把守的士兵最少。” “好,”说完,三人立刻行动,袁瑾宁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打算与他们一起,却直接被拦下了:“王妃,请留在这儿。” “……”袁瑾宁默了默,秦渊奕应该是特别嘱咐过几人了,绝对不能让她进城? 无奈的点点头,目送几人离开。 袁瑾宁自然也不会在原地闲着,目前的位置视角不佳,为了探寻整座城的详情,袁瑾宁看了一眼头顶。 她正趴于距离和溪城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需要更广阔的视野,就得往上爬。 可惜,自己没带攀岩工具……袁瑾宁皱眉,想了想,到了一处接近溪流的崖边,果然看见了不少藤蔓植物。 袁瑾宁用匕首砍下一些,绑起后结成了一长绳,然后找了一块大石头给它系上,勉强搬起,找准位置往上边狠狠一抛。 石块眼看着就可以卡进凸出的石缝里…… 结果,因为袁瑾宁甩的力气不足,竟然又往下掉了回来。 眼看着就要跌落于地,袁瑾宁直接一跃,给了重石狠狠一脚,随着一声呯响,终于卡进了石缝里。 袁瑾宁则捂着脚,蹦跳了好一会儿,若自己没有一点儿秦渊奕当初的内力支撑,怕是如此莽撞的行为,脚趾骨已断裂了。 直接抓着绳子,踩着一些突出的石块往上爬,到了石缝的位置,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清晰了许多,可还是不足以将整座城揽入眼底。 并未迟疑,袁瑾宁直接照旧,将石块往上甩,经过几次的上升,终于还有一小截就能到了山顶。 袁瑾宁加快了速度。 此时,意外发生了,藤蔓忽的绷紧,袁瑾宁瞪大眼睛,要断了! 脑海闪过无数的法子,袁瑾宁一咬牙,借力猛地一蹬。 绳子成功牺牲了,她的手也抓住了峭壁顶端。 手上一用力,总算爬了上去。 袁瑾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拿出望远镜一瞧,整座城镇已收入了眼底。 立刻掏出图纸将地形描绘了出来,等画完立刻找了段路绕了回去。 三人正好也往这儿赶,袁瑾宁见了,转身就跑。 因为三人背后一群的追兵,还有几人轻功了得,在飞速行驶中与三人发生交战。 袁瑾宁暗骂了一声,你们打你们的,干嘛还往她这儿甩飞镖?? 袁瑾宁本想着反击一回,为三减轻些负担,结果回头一瞧,一群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近。 袁瑾宁默然,她现在不为三人造成负担,已经是最好的了。 三人的神情都颇为焦急,袁瑾宁注意到了,他们打斗间,好似将什么东西传递了过去。 其中两人忽然发狠,直接拦下了几人。 另一人加快了速度,靠近袁瑾宁,直接将三团纸塞入了袁瑾宁手里,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被风吹的有些破碎:“娘娘,快,这是地图,快回去!” 那我也得能回去才行啊,袁瑾宁接过,直接塞入怀里,随后便瞧见最后一名黑衣人向后冲去,以生命为袁瑾宁又拖了一波时间。 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凝固,带着浓浓的冷意。 袁瑾宁头也不回的往回跑,可前方路口忽然拐出一对人马,那标志性的虎皮围脖,可不是蛮夷军嘛? “见鬼的破运气!”袁瑾宁咬牙,只好偏移了路线,往另一处方向奔去,然后一溜烟钻入了茂密的草丛。 身后的追兵呐喊着,试图将她给引出来。 袁瑾宁知晓,藏于草丛里也不是办法,很快就会被抓住,立刻猫着身子选了方向而去。 等掠过了草丛,好不容易看的见前方有路了,袁瑾宁嘴角一抽。 眼前,是一处断崖……再往下一看,一条连通和溪城的河流,虽然距离不高,却也不低就是了。 袁瑾宁嘴角微抽,还真是山穷水尽后,是断崖。 身后的草丛相互摩擦,发出的‘唰唰’声逐渐逼近。 袁瑾宁闭了闭眼,将图纸全部掏出,飞快的挖了一处坑埋上,再用大石压着,最后打量了一遍地形。 在众人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后,直接一跃,跳下了悬崖。 众人皆是一愣,立刻上前。 平静的湖水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乎有人打破了平静。 “追!” 一群人下了山,以不同的方向跳下河流。 而在他们刚走的一瞬间,无人看见,河流上冒出了一个头。 袁瑾宁连忙爬上河岸,轻轻一跃,上了河岸边的茂密大树,将身子掩藏。 身上的衣服湿哒哒,袁瑾宁不敢贸然跑开,万一撞上了追兵就完犊子了。 趁着还有空闲,立刻将湿衣服拧干。 袁瑾宁瞧着树下的湿润地面,松了口气,幸好靠近河流,常年土壤湿软,不然她留下的痕迹足以暴露行径。 她就这么看着一个个犹如下饺子般跳河寻找的敌军,那几名武功高强者也在四处搜寻,幸亏袁瑾宁隐匿方面够强。 搜寻了许久也不见人影,几人围于一起,嘀嘀咕咕了些什么。 恰巧,他们嘀嘀咕咕讨论的位置,就在袁瑾宁的树下。 疑似首领的人,以拳头狠狠砸了砸树干,树枝摇晃,坠落了许多微枯的叶子。 袁瑾宁屏息静气。 若是他们之间,谁无意抬了抬头,那她就真的凉了。 袁瑾宁垂眸,望着下边似乎打算离开的人,忽然眼角瞥见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立刻伸手接住了衣袖上滴落的水珠。 因为这么一激,袁瑾宁额头上狂冒冷汗,差点就滴落下面之人的头顶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肯定能保护好我,对吧? 终于,他们收队离开了。 袁瑾宁依旧谨慎的没有动弹。 果然,不一会儿从草丛里钻出一人,张望了一会儿,有些不死心的再巡了一圈,见仍是无人也只能放弃。 这次,他们是真的离开了。 袁瑾宁松了口气,也没耽搁,直接重新上了山,穿过茂密的草丛,费了些劲儿才终于寻到了崖边的位置,将图纸掏出,奔回了营地。 门口有一队兵马集结,秦渊奕正与人说着话,对方指了指这边,秦渊奕立刻转头看了看。 微怔片刻后,直接翻身下马,飞奔而去,直接将袁瑾宁抱住。 “你没事吧!?”秦渊奕没抱太久,松开后紧张的看着她。 袁瑾宁摇摇头,将手里捏成团团的纸递给了秦渊奕:“呐,三人以命换回来的,真是奇了怪,为什么会被人发现呢。” 秦渊奕亲自挑选的人,武功上应该没什么毛病,且只是兜了一圈,又不是搞什么大动静,偏偏被发现了。 百思不得其解后,也只能将这事儿定为三人运气不佳,嗯,不太妙。 为他们默哀了一秒,袁瑾宁拧了拧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往自己帐篷里走着,注意到了秦渊奕还跟在身后,路过军队时,有些疑惑: “这是要干嘛?” 以眼神示意了一群正目光炯炯看着她的军士们。 “没什么,让他们活动活动而已。”秦渊奕的回答有些敷衍。 此时,华谦听了,翻了翻白眼。 “王妃,你许久没回,王爷是打算带军强闯呢。” “闭嘴!”秦渊奕面无表情。 华谦立刻匿了。 心伤啊,明明他是帮秦渊奕,结果人家还不领情。 “强闯?你可知有多少重兵把守吗?”袁瑾宁不赞同的摇摇头。 秦渊奕无奈,还以为她会感动一二,结果非常现实的将问题提了出来。 “若是本王的夫人被抓了,本王却不能将人寻回,那本王还做什么统帅?” “好吧好吧,可还是莫要鲁莽行事。”袁瑾宁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的理由,抬步进了帐篷。 秦渊奕止步。 秦渊奕派人将三张图纸合并,将和溪城内的大概布局画了出来,以及一处军队驻扎地与城主府也写了上去。 这时,袁瑾宁也换好了衣服,直接掀开秦渊奕的营帐帐帘,幽幽道:“虽说我并未看清城内的景象,可根据追兵就如此之多而推算,城内的蛮夷军绝对非表面上的兵力。” “可也不排除,有人已知我们的行踪,而故意派出这么多人。”袁瑾宁补充。 她总觉得有疑点,可这么短时间内,就算是有细作告密也来不及。 “很有可能。”秦渊奕点头,看着手下呈上的图纸。 骨节分明的大手指了几处:“这、还有这儿,都是标注了守卫偏少,却也者是背靠树林,欲从树林里绕过去,可不太容易。” 袁瑾宁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手里拿着一块硬邦邦的饼子啃。 秦渊奕看着她豪迈的坐姿,顿了顿,若无其事的继续。 “我们进去之时是从河里游进去的,我确信没有惊动任何人,否则,他们哪儿还有时间画下图纸?从树林里靠近,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绕过一整座山,我们可以想办法将敌军引向山里。” 袁瑾宁说着,停顿了一会儿,看向了门口。 门帘被掀开,一名满天大汗的小兵气喘吁吁。 “什么事儿,竟然连招呼都不打?”袁瑾宁挑眉。 秦渊奕也沉下了脸。 “敌、敌军攻过来了。” 秦渊奕猛地起身,直接拿起桌上的头盔扣在了头上。 袁瑾宁将银龙长枪递给了他。 秦渊奕顺手接过,眉眼一股骇人的戾气浮现: “走,迎战!” 袁瑾宁眼神闪了闪,拿起桌上一把剑就要跟上,却直接被秦渊奕转身扯住,往隔壁她的帐篷里推:“你不许去,回去休息!” “……为什么我不可以去?我保证,绝不会受伤!你还信不过我?”袁瑾宁气愤,好不容易可以感受一番战场的气氛,结果死命拦着自己,你说气不气人? “刀剑无眼,更何况是混乱的战场?”秦渊奕淡声。 “那我随军而来,只是为了给你提点意见?你不让我上,我也有一百种方法跑过去,信不信?所以让我跟在你身边更好一些,反正你肯定能保护好我,对吧?” 袁瑾宁勾唇,那双魅人的凤眸中神采奕奕,似有无数星辰坠落,引起一阵波澜。 她的最后一句,让秦渊奕原本坚定的心动摇了。 她相信他。 秦渊奕捂了捂心脏,此处正欢呼正雀跃,一种莫名的骄傲蔓延。 他冲着袁瑾宁缓缓伸手:“走。” 袁瑾宁一愣,嘴角弧度加大,将手一搭。 或许她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里,已经越来越相信秦渊奕,甚至对于他的一些亲密举动也不再反感。 这些细微的改变,两人都未察觉。 她不会再对着他冷冰冰,而是暴露了许多自己的真性情,她也不会再各种防备着他,偶尔间也将后背全然交给了他。 戴上了有些大的盔甲,可总比没有要强许多,袁瑾宁拿着长枪骑着马,停于秦渊奕身边,跟着他一同奔赴战场。 两军已于前方交手了,秦渊奕带着援军赶到,一瞬间将敌军压了回去。 可敌方的援军显然也到达了战场,两方再次势均力敌。 袁瑾宁长枪横扫,将一名敌兵拍下马。 而离她不远处,是一枪挑翻一个小朋友的秦渊奕,那些小兵在他手里就跟虐菜似的。 忽的,一柄黑色的大刀飞砍而至,秦渊奕一个横扫打了回去。 乱战中,一人骑着黑马而出。 一身墨色的盔甲,面容肃穆,留着大胡子,一柄关公一般的大长刀重重戳在了地上。 与敌方普通小兵不同的着装,这人应该就是敌方的将领——纳容胡孙。 秦渊奕与之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御马,向对方冲去。 而一些并未注意的小兵,直接被两人干架的余波横扫,当场丧命! 袁瑾宁连连咂舌,一个甩手,将想偷袭她的人一枪戳死。 而被波及的人,不管是敌方还是我方,依旧照打。 于是,众小兵默默让开了一处地,谁靠近谁找死。 忽然,有敌方小兵悄咪咪靠近了,打算偷袭。 秦渊奕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从马上跃起,躲过纳容将军的一击后,回首就将人给削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莫名的愤怒 由此,有立功之心的敌军也不敢再轻易靠近了,否则就是找死。 两方将首斗的极为激烈,横扫而过的劲气令人心惊不已。 袁瑾宁看了一会儿热闹,如今战场上早已分不清敌我,待找了与自己穿着不一者,上前就是一刀。 忽然,袁瑾宁的马儿嘶叫了一声,她回头一瞧,马儿的一只后蹄被人划伤了,当机立断弃马翻身,躲过斜刺而来的乱剑,长枪一转,直接刺穿敌军的喉咙。 鲜血飙射,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轨迹。 糜烂的血腥味充斥鼻腔,刀光剑影中是无数的生命被收割。 “将军小心!” 叶峮忽然高喊一声,满是急切愤怒。 原本打斗不分上下的两人,忽然一排箭雨从密林飞射而出! 敌军竟然派了弓箭手躲于树上放暗箭! 秦渊奕瞳孔微缩,长枪一旋,躲掉了不少,可其实那些箭只是幌子。刹那间,敌军将帅从正面直接一剑劈下,而左侧也飞出一只泛着森森寒光的利箭! 双面夹击,秦渊奕也只能抵挡住一面。 袁瑾宁一愣,手里的长枪狠狠抛甩,紧接着,空中无数银光闪烁,磨亮的绣花针犹如暴雨般袭去。 若是能够砸中目标,秦渊奕就有救! 可运气,并非说有就有,说无就无的存在…… 随着一声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敌军将首被秦渊奕震开,本可以避开的长枪,却忽然脖颈一痛,浑身都不得动弹了。 袁瑾宁的长枪也正好直直插入了对方的胸膛。 纳容胡孙一愣,僵硬的侧了侧脸,望向了袁瑾宁。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女子居然以几根针就定了他的穴位,取了他的命…… “将军!” 秦渊奕依旧骑于马上,面色冰冷,原本肉粉的唇瓣如今一片苍白。 腹部处,一支箭正扎于其位,身下雪白的战马已经被他的血染成了红色。 面对众人担忧焦急的目光,秦渊奕直接一挥枪,将几名敌军小兵打落下马,或是死于马蹄之下,或是被人刺死。 袁瑾宁面无表情,原本紧握的手微微松开,弯腰,将竖立插于泥土里的铁剑拔出,眼底爆发出骇人的杀意,夺过一匹发疯的马朝着密林而去。 有本事放冷箭,就得有本事留下命!! 袁瑾宁一跃上了树,敌方连弩箭都来不及按动,直接被斩杀。 袁瑾宁耳朵一动,躲开了另一处树上飞来的飞镖,脚下一点,借力飞上了树干,直取人头! “走!” 也不知是谁呼喊了一声,剩余的几名弓箭兵立刻下了树欲逃,却于转角被一人堵住。 “想走?老娘允许你们走了吗?”袁瑾宁微微歪着头,精致的小脸一片寒霜。 也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莫名的愤怒,愤怒着想将眼前所有人尽数斩杀! 这些人,近战可是致命的弱点,于是他们立刻拉弓,对着袁瑾宁就是一阵箭雨而下,凌厉可怖。 袁瑾宁侧身,躲于了树后,趁着他们放箭的时间一包药粉抛洒了过去。 “这是什么!?快屏住呼吸!” 药粉犹如烟雾般蔓延开,所有弓箭手都被一阵烟雾干扰了视线。 “并不是毒药呢。” 一道幽魅的声音回荡,随着耳边的惨叫声越发靠近,弓箭指挥兵已经浑身发抖了,他拉弓射箭,却是将自己的友军给击毙了! 敌方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厉害的人物,而他们却没有得到丝毫情报? 指挥兵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有人来至身前,反而是烟雾逐渐散开,满地的尸体刺痛了他的眼。 一名身着盔甲的人背对着自己,长长的墨发如瀑,缓缓回头,一双狭长魅惑的凤眸含霜,冰冷刺骨。 “女、女人……”指挥兵愣愣的看着她,下一秒低下了头,看着不知何时被扎进了自己腹部的箭羽,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袁瑾宁将铁剑一扔,捏了捏被划伤了的手臂,即使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她也面不改色,眸底始终清清冷冷。 即使踏过了由尸体铺陈的道路,她也依旧冷酷淡漠。 即使见惯了死人,可一堆死人的画面于眼前,还是有些震撼。 但,也只局限于震撼。 “王妃娘娘!你没事吧!?”叶峮驾着马儿入了密林,看见了犹如闲庭漫步的女子。 “没事儿,弓箭手全死了,结束了吗?”袁瑾宁接过一匹骏马,直接翻身上马。 “已经结束了,敌方将领已亡,对方死伤惨重,可我方也伤亡颇多,王爷还……”叶峮欲言又止,闭了闭眼:“王爷刚刚倒下了,被加急送回了营地。” 袁瑾宁点了点头,面上一派的镇定,只是周身的戾气更甚,紧握缰绳:“驾!” 叶峮收回了目光,虽然他也很是担忧,却也做好了善后的工作。 他领着一群人寻到了弓箭手的埋伏地,所有人都震惊了,眼前是死了一地的尸体。 所有人都以为,袁瑾宁刚刚只是说笑而已,原来是真的……都死了! 这边的事儿,袁瑾宁一概不知,她飞速回了营地,发觉营地内的气氛有些过于严肃。 众士兵皆是满脸的忧愁与哀伤。 袁瑾宁心情愈发沉重,下了马,将绳子扔给了一名小兵:“看着。” 秦渊奕的帐篷前堆积了一群人,袁瑾宁面色一沉,高声厉喝: “堵在门口做什么!?吃饱了没事儿干?” 众人一看,是王妃娘娘。 她一身的血腥气,眉眼萧杀阴冷,被扫过的人纷纷下意识的让开了条道。 奇了怪,王妃怎么忽然间变的这么可怕了? 袁瑾宁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 秦渊奕正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华谦满头大汗的为他止血,可血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将整张虎皮铺垫的床染成了鲜艳红色。 颜色是多么的夺目璀璨,却也如此的刺眼。 “什么情况?为什么止不住血?”袁瑾宁上前,条件反射的握住了秦渊奕的手,他原本温暖的大掌如今冰冷不已。 华谦紧皱的眉头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衣袖上也沾了秦渊奕的的血: “他中的箭不简单……若是普通的箭羽,直接拔出再止血即可,可王爷如今身中的是一种新形的箭,喏,这是李将军收获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其实你不用这么害羞 华谦示意袁瑾宁,看向了桌子上的物品。 木桌上的托盘内盛着一支长箭,尖端不是直刺,而是微微弯曲。 袁瑾宁拿起,细细的端详,竟然是倒钩的设计! 这类箭,一旦刺入人体直接将肉勾住,若是硬扯,怕是整块肉都得被硬扯下来。 “所以,我根本不敢贸然动手,只能一遍遍的止血,可伤口不合,也只会一直留着血!” 换而言之,除非想办法将箭取出,可该如何取箭才最妥当? “开刀手术,将之从中剔出来。” 秦渊奕腹部的箭已经断了一截,尖端卡于腹内,露出三分之二于外。 “开刀?” 华谦疑惑,剔出两字,他可以理解,可开刀和那什么手术,是什么鬼? “就是开膛破肚,在他的腹部顺着伤口割开,将倒钩一点点剔出,不然无法取出!” 帐内的所有将士都愣住了,经过她的解释,大家都明白了。 营帐内本就安静一片,再加上袁瑾宁有些激动,声音自然被门口的人也听见了。 人群一阵骚乱,华谦抿唇,第一个持反对票。 “不行,王妃娘娘,在下虽然知道你是救人心切,可、可也不相当于再给王爷刺了一刀吗?” “对啊对啊,而且剖腹之痛,如何能忍?王爷已经足够痛苦了,这样只会更为痛苦,而且不一定奏效!” 其余的军医们也纷纷摇头,全然不赞同。 袁瑾宁捏了捏眉心,门帘不知何时被掀起了,营帐外站满了人,脸上皆是抗拒与不理解。 “那你们有什么其他方法?再拖下去,他就真的必死无疑了。”袁瑾宁摆了摆手,目光平静,看着一群极度囔囔的众将士们秒速安静了。 你看看我,我也瞅瞅你,却是没有一人敢吭声。 “可,王妃,您能保证一定成功吗?若是王爷死于了您手里,您……能付得起责任吗?” 若是秦渊奕在她手里死去了,估计整个凤灵国的将士都得唾骂她。 秦渊奕的名声或许于民间不佳,可在军队里,没有一人是不佩服他。 若说,在百姓眼里他是杀神,可在将士们眼里,他就是真正的不败战神! 袁瑾宁心知,她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捏了捏手心,没有直接回答:“那我们就这么看着王爷死去?”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叶峮在门口轻声,满脸的疲惫。 显然,大家都已经有些绝望了。 袁瑾宁冷笑,既想救人,却也不敢大胆放手一搏,干脆看着秦渊奕死,就得了? 虽然是这么说着,可袁瑾宁一想起这龟毛的王爷要死了,不知为何,心底觉得堵的慌。 “我支持王妃……”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出。 袁瑾宁连忙走上前。 秦渊奕睁开一双黑幽的眼眸,里边倒映着袁瑾宁的面容,好似他的眼里也只能装下了她。 “王爷三思啊,此法子,下官是闻所未闻,且割肉之痛,你如何能忍……”华谦急忙阻止,却被秦渊奕打断。 “本王能受得了!”伸手将袁瑾宁染血的小手一拉,然后猛地愣住,反应过来就欲起身:“你受伤了!?” “别乱动!” 袁瑾宁连忙将他给摁了回去,扯到了手上的伤口,呲了呲牙。 这熊孩子。 “你!”秦渊奕张嘴,直接被袁瑾宁在他脑袋上给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直接响彻。 众人石化。 如果没看错……王妃刚刚是给了王爷脑阔子上一巴掌吧?? “都要死了还不安分,你信我,我就竭尽全力救你,秦渊奕,你想好了吗?”袁瑾宁先是骂了一句,然后满脸认真的看着他。 “想好了,我自然信你。” 秦渊奕浅笑,微阖的眼眸轻颤,犹如罂粟绽开,带着致命的吸引。 袁瑾宁垂眸,与他对视,他明知不一定成功,可还是选择了以命赌一回。 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袁瑾宁转脸,冷冷看着华谦,说道:“一把干净的小刀、镊子,就是能够夹取东西却比较小巧的物什、纱布、针线、止血草药剁碎,有没有麻沸散?” “麻沸散?那是什么?”华谦一愣。 袁瑾宁捂着脸,心累不已,她是重生了一次假古代吧?早知晓,就自备草药了,若现在调制,哪儿还来得及! “快去准备!” “哎,好好好……等等,我还没同意!你不可以……”华谦转身,然后猛然回了神。 “滚!” “……是。” 等人灰溜溜的走后,袁瑾宁直接让全部人都出去,将门帘拉紧,打了一盘热水,为秦渊奕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他冷硬的面庞似乎因为疼痛而柔和了些许,安安静静的看着袁瑾宁。 “待会儿,可能很痛……实在不行你就咬住毛巾。”袁瑾宁将一块毛巾放在了秦渊奕嘴边。 华谦很快回来了,正迟疑着要不要出去。 “在这儿当我的副手。” “明、明白。”华谦被她之前的一吼吓懵了,缩着脖子,和鹌鹑一般。 袁瑾宁拿了工具,放热水里泡了泡,初步消毒,再冲了好几遍,于烛火上烧了烧,拿着刀逼近。 “忍着点,千万别乱动,华谦,你负责摁住他,千万不可以让他乱动。” 袁瑾宁吩咐完,对准了伤口下处,皱了皱眉。 看着衣服的遮挡,直接将他腰带一松,裤子被扒拉了下去。 秦渊奕一愣,原本苍白的脸瞬间爆红,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华谦,已经成了木头人,他们的王妃……嗯,虽然说医者不分男女,可如此简单粗暴的扒裤子方式,他也是第一次见。 而且,要不要扒这么干净?? 随后,秦渊奕脸红不起来了,骤然煞白,闭了闭眼,面上却并未露出痛苦的表情。 袁瑾宁将刀子收回,挑开了肉用镊子将勾着肉的箭头一点点挑开,不让它再次勾住。 华谦则狂擦血,怕妨碍了袁瑾宁的视线。 等袁瑾宁收回了镊子,忽然来了一句: “我早看完了,其实你不用这么害羞。” 秦渊奕:“……” 彪·袁瑾宁·悍,趁着他以无语的眼神望着自己时,手上一用力,箭直接被拔了出来。 途中,她忽的停顿了一瞬,无人察觉。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已经尽力了 秦渊奕沉默。 原来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浑身已被汗水浸湿,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擦血。” 袁瑾宁冷声。 华谦一个激灵,回了神,立马拿着热毛巾将血擦去。 袁瑾宁则立刻将伤口缝合,草药敷上,用绷带紧紧缠住。 完事儿了后,袁瑾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眼睛快闭上的秦渊奕,轻声:“好了,睡吧。” 等他安心闭上眼后,袁瑾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右手微微发颤,倒也不是因为第一次完成手术而激动,纯粹是疼痛。 手臂上,一道豁大的伤口再次撕裂开,其实地上流的血也掺和了她的。 这般的伤口都让她如此之疼,那秦渊奕得是有多大的忍耐,才能在如此痛苦之下面不改色的挺过去,且其中没有痛呼一声。 袁瑾宁眼神微闪,捂着崩裂的伤口。 “王妃?” “嘘——”袁瑾宁示意他住嘴,想了想后,向叶峮低声:“让弟兄们离远一些,空气流通,然后……将王爷先抬入我的营帐内,他的帐篷里血味儿太臭了,还麻烦叶将军清理干净。” “好、好的,王妃,是成功了吗?”叶峮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听见了已经预习过千遍的回答。 袁瑾宁看着他,垂眸轻声:“抱歉啊,我已经尽力了……” 众将士们浑身一震,愣愣的看着袁瑾宁。 数十万大军全部聚集于一起,等待着结果,那些没听清的将士纷纷开始询问,而已经被答案震住的人,自然是说不出话,满脸的悲哀。 “我已经尽力将王爷救活了,赶紧准备挪位置。”袁瑾宁补充完,也不顾及叶峮的脸色,直接走了。 身后爆发出了一阵的欢呼,随后被人迅速的制止了。 袁瑾宁缓缓勾唇,忽视了身后炙热崇拜的目光。 叶峮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他是被人给耍了哎……嘴角一抽,袁瑾宁的恶趣味能吓死人。 回去换了一身衣裳将血腥味遮掩了,这儿并没有过多的热水供她洗澡,所以……她已经好久没有洗澡了。 袁瑾宁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松了口气,好于她总是拿草药涂抹,一是为了防蚊虫,二则是去血腥味,时间久了,身上也带着股淡淡的药草味儿。 不仅不臭,还有些淡淡的香。 将金疮药洒了一些,随后拿出绷带缠绕。 些时,门外传来声音,袁瑾宁头也不抬:“进。” 门帘被掀开,两名士兵用推车推着秦渊奕进来了。 叶峮见了她的动作,一愣:“王妃,你受伤了?” “嗯,一点小伤,我一人应付那么多人,我也不是秦渊奕,当然容易受伤。” 更何况,秦渊奕也会受伤呢,虽然是遭了别人的暗算。 “可否需要在下为娘娘包扎?”紧跟其后的华谦问道,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原本,只是因为秦渊奕的缘故而恭敬,如今却是诚然的佩服。 这是他第一次见如此大胆且新奇的手法,面对血腥的场景依旧面不改色,正是眼前的奇女子。 虽然,她的身份到了现在仍然是一个迷,可也不妨碍华谦对她的敬仰。 “不需要,虽然王爷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之后可能会感染,让一名大夫……算了,还是我自己守着吧。” 袁瑾宁摇摇头,明显是对于军医的不信任,随后坐着指挥两名小兵将人抬到了床上。 华谦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若不是王爷忽然醒转,支持袁瑾宁放手一搏,恐怕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 毕竟,谁也想不出,这种法子居然真能成功。 “好了,你们都下去。”袁瑾宁不耐的摆摆手,看着熟睡的某人,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手感还挺好。袁瑾宁杵着下巴直勾勾盯着他看。 褪去了一身的冷峻,收敛了一身的锋芒,他宛如一具石雕,由上天一刀一刀精心雕刻而成,完美无瑕。 等晚膳时刻,袁瑾宁打算外出寻一床被子,将就着凑合一夜。 可一掀开帘子,身子就一僵,刚好与巡逻的人对上眼,他们见了是袁瑾宁,眼睛瞬间亮了。 “王妃娘娘!”全部人齐齐单膝下跪,行了军士礼。 袁瑾宁若无其事的走出,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敌军袭营呢,眼神那么的恐怖。 “不必多礼。”袁瑾宁点点头,顺口问了句:“叶峮在哪儿?” “叶将军在训练场!” “明白了,多谢。” 袁瑾宁礼貌道谢后,往训练场走去,虽然秦渊奕倒下了,可部署的还是得继续操练。 到了训练场,叶峮正监督着一群人训练,瞧他们满脸的稚嫩,这批人应该是新兵。 “叶峮。”自袁瑾宁走入训练场后,原本有序训练的人都停了下来,痴痴的看着她。 “在!娘娘有何吩咐?”叶峮连忙跑了过去。 看着交谈的两人,新兵中,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满脸好奇:“那女子是谁啊?为何如此称呼叶将军?” “你不知道?那是我们的王妃娘娘啊。”旁边的人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人看。 “就是她治好了王爷?!还单枪匹马干翻了几十名弓箭兵?天呐,身手厉害也就算了,还生的如此美……” “是啊,这等妙人,可不是我们能够奢想。”旁边的人收回了视线,叹息着摇了摇头。 长着娃娃脸的男子勾唇,眸底暗光闪烁。这女子果真如此厉害? 摸了摸下巴,男子刚要转开眼,对方就看了过来,那双狭长的眼眸直直锁定着自己。 娃娃脸心底一惊,难道被她发现什么了? 随后,见她伸手一指,所指之人正是他。 过了一会儿,叶峮往这边走来,站在了男子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将军,小人名叫荆云。”荆云笑眯眯的回答,避开了袁瑾宁的视线。 “好,我这儿有份任务,王爷需要有人照顾,你先暂时照顾下王爷,如何?” 来这儿的男子,那位不希望要保家卫国,如今不得上战场反而成了下人,怕是任何一位有志气的男儿,都不愿意答应。 叶峮有些头疼。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本王是患者,你应该喂我 可结果,长相稚嫩的男子只是愣了一会儿,他灿烂一笑:“没问题!” 这次,轮到叶峮愣住了,再次询问了一遍才算是确定了,将荆云分配给了袁瑾宁。 两人打了照面,荆云一笑,露出了他的尖尖的虎牙:“见过王妃娘娘~” 袁瑾宁冷淡的‘嗯’了一声,领着他往帐篷走去,路上讲解着注意事项:“王爷每日都需要擦身子,伤口绝对不能沾水,并且……” 将一些注意的地方简单说明后,就让他开始了工作,照顾王爷。 她可不会照顾人,倒是精通如何弄死人。 “好嘞!” 荆云笑嘻嘻的应了,立刻照着袁瑾宁的吩咐打了一盆热水,然后看向了袁瑾宁:“王妃不用出去吗?” “我又不看,你继续。”袁瑾宁摆摆手,拿着古代的兵法书看了起来。 书里的计谋倒是和孙子兵法相似,可有些地方还是不够精准确切。 荆云愣了愣,迟疑了会儿,还是照顾起秦渊奕。 可还没有任何的接触,秦渊奕直接睁开了眼,冷冷看着他:“你是谁?” “王爷,他是我找来照顾您的。”袁瑾宁头也不抬,朗声向外:“王爷醒了,快准备一些流食,忌辣忌腥,注意清淡。” 门外传来士兵激动的回应声,随后是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王妃为何不亲自照顾本王?”秦渊奕面无表情的挥开了荆云。 “妾身毛手毛脚,怕照顾不好王爷。”袁瑾宁将书本合上,抬眼看着秦渊奕。 “可你作为本王的夫人,应该担负起责任。” 袁瑾宁沉默了几秒,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照顾人…… “你退下!”秦渊奕命令荆云, 荆云却将目光移向了袁瑾宁。 袁瑾宁抬了抬下巴。 荆云只得撇撇嘴,走了。 屋内只剩下了两人,袁瑾宁无奈,接过湿帕,掀开他的衣裳很是粗鲁的抹了几抹,然后一甩帕子:“好了,我就说我毛手毛脚嘛。” 看着重新被某人大动作导致裂开的伤口,秦渊奕强忍疼痛,自己选的,疼死也得受着。 之后,袁瑾宁为他换了药和绷带。 恰巧,小兵也端着清粥来了。 袁瑾宁将人扶起,温热的粥往他手里一塞,面色淡漠:“吃吧。” 可以说,很无情了。 “本王是患者,你应该喂我。”秦渊奕强调,眼底有些期待。 袁瑾宁将他打量了一遍,有些奇怪道:“可是你手也没受伤,有手有脚,为何让我喂你?” 她的表情似乎是说:你有毛病? 秦渊奕深深吸了口气,扯动了伤口,一阵呲牙,让她照顾自己就这么难? 袁瑾宁伸手,将秦渊奕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秦渊奕注意了她衣袖下露出的白色,默默的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而袁瑾宁转身,嘴角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他想要什么,自己非要对着干! 随后她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起变的这般幼稚了?袁瑾宁摸了摸鼻子,一定是秦渊奕太幼稚,导致她也跟着幼稚了。 大抵是蛮夷军损失惨重,有些缓不过劲,于是安分了许久都未有动静。 也正好给了秦渊奕养伤的时间,原本一切都安宁着,可一天夜里,秦渊奕忽然发起了高烧。 袁瑾宁连忙打湿了帕子,为他物理降温,又调制了药剂。 荆云被她找来,打着下手。 此时门口走进几人,宁将军走进,身后跟着他的下属副官: “王爷如何了?” “伤口感染了,高烧不退。”袁瑾宁为他处理着伤口,声音沉静宛如溪水流淌,平静而冰冷。 “王妃娘娘,请务必治好王爷!”宁将军对着袁瑾宁抱拳欠身,敬意十足,此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尊敬袁瑾宁。 袁瑾宁看了他一眼,擦了擦秦渊奕额头渗出的冷汗,他眼眸紧闭,比一些女人还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 这般脆弱的秦渊奕,可谓是袁瑾宁的第一次见,她不禁叹息一声。 这时,她才猛然的反应过来,原来他也是人,会生病也会受伤,没了高高在上的面具,褪去了一切,不过也是普通人,既会笑也会痛的人。 “当然。” 好歹是合作伙伴,秦渊奕若是凉了,自己估计也快凉了。 叶峮几人见袁瑾宁抽不出空,于是默默离开了。 夜深人静之时,一道黑影从一座帐篷贴着帐身溜了出来,途中路过了主帅的帐篷。 许多人捧着染血的纱布,从隔壁帐篷内进出。 那人驻足了片刻,才摸着夜色避开了巡逻,出了驻地,朝着一处地方走去。 …… 清晨,满山的雾气蔓延,狭小的帐篷内,床上躺着男子,而床边女子跪坐在地上,趴在床沿。 良久,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眼神迷茫了一瞬后垂眸,看着露出半边侧颜的女人。 秦渊奕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伸手摸了摸袁瑾的脑袋,又捏了捏她的脸,也只有此时,袁瑾宁才不会直接将他胡乱的手拍上一掌了。 “你再摸,我就敢弄死你。”幽幽的嗓音从女子身上传出。 秦渊奕一僵,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的女子。 袁瑾宁抬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探了秦渊奕的额头后,又将绷带拆开瞧了瞧,上了药后命人煮了清粥。 “高烧已经退了,多注意休息休息。”袁瑾宁话才,门口传来不知是谁的交谈声。 似乎刻意的压低了,听的不太真切。 袁瑾宁皱眉,起身后快步而走,掀开了帘子。 叶峮正和宁将军正争吵着,李民似乎劝架,满脸的着急。 “娘娘?将军可还好?”李民连忙问道,暂时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袁瑾宁没有回答,犀利的眼神看着几人。 叶峮皱眉,狠狠瞪着宁将军,似乎他敢说话,就与他拼命了。 “到底怎么了?直说!王爷现在需要休息,任何的事儿,可以先告诉我。”袁瑾宁喝斥,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峮。 最终,叶峮还是抵抗不住,败在了袁瑾宁如芒在背的目光下。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使计将之逼出 “今早,有将士于草丛里发现了几名士兵的尸体,衣服已被人扒了下来,而且已经死去至少三日了。” 宁将军面色凝重,眼底似有怒火喷涌。 “也就是说,军中混入了敌方的细作,而如此光明正大的动作,你们竟然不知?”袁瑾宁勾唇,似乎是嘲讽着。 宁将军脸色一阵变幻,青红交替,安保方面一直由他负责,如今出了这事儿,且现在还没有查出,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我们已经全力排查了。” 袁瑾宁收敛了笑意,摸着下巴,不知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如今封锁秦渊奕伤重的消息已经没有用了,敌方恐怕就是为了探查他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就棘手了,若被敌方得知了秦渊奕伤势严重,岂不是立刻起兵?没了秦渊奕的人形buff,士兵们底气不足,就算是险胜也要付出大代价。 更别提不知对方还多少兵力,也不知对方的大将到底是谁,敌方在暗我方在明,实在是不利。 “那末将让人全面封锁,不允许任何一人外出!包括任何传信的工具,严密搜查!”宁将军立刻提议,得了袁瑾宁点头的肯定。 既然他们进来了,那就不让对方轻易出去,全面封锁,敌方也自然收获不得任何讯息。 很快,整座营地起了最高级别的戒备,全面搜索。 外边的动静过大,秦渊奕想不知道都难,听了前因后果后,明白始末。 整整寻了一天也未发现有任何不对劲,当众人以为细作已经成功逃窜之时,再次发现了两具尸体,且尚未有尸斑形成,于是加大了排查力度。 袁瑾宁为秦渊奕换好了纱布后,坐于一旁,敛眸沉思。 “怎么了?” 秦渊奕的伤势已经渐渐恢复,将手里捧着的书放下,望向忧心忡忡的袁瑾宁。 平时,她也是安安静静,极为淡定,可现在的袁瑾宁,居然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很奇怪,心里有些慌张。”袁瑾宁摇了摇头,看向为了透气大敞的门帘。 “慌些什么?敌军目前还未有动静,既然对方派人来了我们这儿,基于礼尚往来,我方也已经有三人成功潜伏,至今无人发现。”秦渊奕为了让她别多想,甚至将一些军事机密告诉了她。 袁瑾宁听后,看了周围一圈,立即将门帘拉了,还向着门口的守卫冷声:“不要站在这儿,你们各自去忙。” 两士兵面面相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离开了。 “怎么了,忽然这么警惕?”秦渊奕疑惑。 “王爷不觉得奇怪?若是敌方想尽快将消息传出,这事儿在军中也不是什么秘密,知晓后,第一时间不应该趁着还未发现时,立刻离开?”袁瑾宁压低了声音。 秦渊奕自觉的凑近。 “可为什么,他们反而不离开,却于众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次搞出如此之大的动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袁瑾宁总觉得,应该有些地方,是她遗漏了,但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袁瑾宁所说,不无道理,秦渊奕面色也越发沉冷。 “那王妃觉得,他们是否有未知的阴谋?” “你都说未知了,我怎么可能提前知晓呢?”袁瑾宁摆摆手,满脸的无奈。 秦渊奕嘴角微抽,两人一时冷静了片刻。 忽然,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异口同声: “不如使计将之逼出?” 两人又是同时一愣,袁瑾宁勾唇一笑,微微眯起的眼眸满是算计。 这日,忽然传出了秦渊奕病危的通知,叶峮几位将军全部被请了过去。 因为袁瑾宁的帐篷太小,于是迁移回了秦渊奕的大帐篷内。 一众将军们,面色严肃的站于屏风后,刺鼻的血腥味儿传开,让原本肃穆的氛围更加凝重。 袁瑾宁满手鲜血,从屏风后走出,原本冰冷的小脸如今满是惊慌与疲惫,眼眶红肿,似乎狠狠哭过了。 “王妃娘娘!王爷,怎么了?!”叶峮连忙迎了上前,满是焦急。 闻言,原本还强装镇定的袁瑾宁忽然闭上眼睛,似乎掩饰着内心的痛苦:“王爷……王爷伤口感染严重,恐怕神医妙药也无法挽回……” “怎、怎么会…?”叶峮脑子轰的炸开,一片空白。 他不禁后退了几步,满脸的迷茫。 或许,自他跟随秦渊奕以来,从未想过,那犹如神人一般的他,最终也会倒下。 “我不信!让我看看王爷!”叶峮几乎是吼着往屏风后闯,被袁瑾宁立刻阻止了,旁边的小兵也帮着她制止。 “不行!王爷绝对不能再一次受见,你们全给本妃出去,他时日已经不多,你们再这般的折腾,使空气不流畅,只会加速他的伤势!” 袁瑾宁气的不行,指着门外命令道。 叶峮猩红着眼,其余两位将军互相对视一眼,拉着叶峮出去了。 尽管他们也不愿相信事实,可袁瑾宁根本不似作假,他们不信也得信! 等人被赶出了门外,华谦拎着药箱冲上前,逮着叶峮就问:“王爷怎么样了?” 叶峮说不出话,闭着眼,不愿面对现实。 看见他这幅表情,华谦倒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顿了会儿,直接进去了。 他们没有阻止,许多军医都被赶了出来,等华谦最后也走出之时,他面色显得极为古怪,是众人看不明白的情绪。 “…王爷,他大限已至,千万莫要传出。”华谦斟酌片刻轻声道,原本奇怪的表情瞬间被定义为哀伤至不知作何表情。 气氛瞬间凝固,没有人说话。 哀意,逐渐蔓延开。 军中依旧一片宁静,知情的将士们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知情者更是正常。 可等至第三日,消息飞速爆发了,几乎一夜之间全部士兵都知晓了此则消息! 士兵们人心惶惶,纷纷聚集于主帐外,时不时看上几眼,似乎想寻得真相,却也害怕面对真相。 将士们极为尊敬秦渊奕,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他每次都亲自领兵上阵。 其实,他作为统帅,只要于背后指挥就可,但每次开战,秦渊奕必是冲阵的第一人,他的勇气令人佩服,令人敬仰!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质疑我对于王爷的真心? 且,秦渊奕威名之盛,军中无人可及。 营帐外,士兵们纷纷惶恐,而营帐内,两人相坐着对弈。 因为怕打扰了袁瑾宁的最后救治,压根没人敢靠近。 “吃。”袁瑾宁微笑,将对方的棋子拿下,似乎有些小得意。 秦渊奕也跟着笑,默不作声的继续让步。 怎么办呢,他就是喜欢袁瑾宁一副嘚瑟的小模样。 男子眼含笑意,面色正常红润,哪儿有外边传闻的面如土色毫无生气样儿? 没错,之前混乱和言语都是刻意制造而出,就是为了应付敌军该有什么样的动静。 “现在的情况,有趣了,当时的在场之人,就那么几位熟悉的将军,没有面生者,可及时封锁了消息仍是泄露了出去,且不是泄露于敌方,而是我方。” “说明,想引起我方的高度恐慌,趁机攻打,因为恐慌,众将士定然有所不顾安保,正好为细作出逃创造了机会。” 袁瑾宁微笑着,将最后一步棋子落下:“我赢了。” “王妃棋艺了得,本王自愧不如。”秦渊奕轻声,如今眉眼低垂的模样,竟是显得有些温柔。 闻言,袁瑾宁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真当她看不出这人处处让着呢,只是她也乐意赢他,没有拆穿罢了。 秦渊奕摸了摸鼻子,有些小心虚。 “重点不是敌方如何,而是将军派出暗中截堵的人,是否靠谱?” 袁瑾宁先前和秦渊奕商议,以假死逼出暗中的细作现身,未曾想,他们临走之前还搞了一波事情。 同时,整件事也反应出,传消息之人,是他们极其信任者。 当时,围于帐篷左右之人,没有任何陌生的面孔。 至于人皮面具之类,更加不可能,因为敌方并没有为几位死去之人剥皮。 再者,死去者也全是看守的小兵罢了。 “自然,都是本王的暗卫,义一,你还信不过吗?”秦渊奕微微挑眉,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配合他人神共愤的样貌,简直就是一大杀器。 袁瑾宁顿了顿,自动免疫了此人的帅气:“该收网咯……你别急着出去,我先审。” 忽然,两人同时闭上了嘴,秦渊奕立刻一甩袖,棋盘与棋子全部飞入了床下,而他自己乖乖躺于了床上。 几乎是他贴床的下一秒,门帘忽然被人掀开。 袁瑾宁眼神一闪,双手撑在桌子上,捂着脸,屋内一片的死寂。 门口的华谦嘴角一抽,却还是没有言语,两人还挺会演。 瞧瞧床上的人,脸色多么苍白,再瞧瞧掩面低低哭泣的女人,真惨! 身后是宁将军的副将,他将华谦的药箱放在了桌子上,微微撇头看了一眼床上半死不活的某人,眸底暗光微闪。 “华谦神医,东西已经放好了,末将先行告退。” “多谢。”华谦礼貌道谢,将手上拿着的袋子放好,里边是一些草药。 帐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等人走后许久,华谦才皮笑肉不笑道:“你还要装至什么时候?” 原本正哭着呢,情绪外放的人抬了抬头,面上一片冷漠,嗓音却依旧嘶哑带着哭腔。 “莫非你质疑我对王爷并非真心?就因为我是侯府的女儿,父亲与你们不对付吗?王爷都相信我了,为何你们做下属的,还是如此顽固不灵?” 原本正打算起身的秦渊奕,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乖乖的躺了回去。 华谦则是黑人问号脸,她怎么还继续做戏呢,这儿也没……等等? 袁瑾宁看了一眼门口,向着华谦一挑眉,意味十足。 华谦立刻严肃了神色。 “王妃,你都是说此什么?在下不懂,只是你让别人都不可靠近王爷,在下是否有理由怀疑你对王爷做了什么?”华谦的语气冷硬,带着满满的质疑,其实神色无比的淡定。 “你爱信不信,最后的时刻,我已经竭尽全力将王爷留住了……今夜,他留不住了,我不敢告诉你们,因为消息实在是太打击人了,呜呜……” 袁瑾宁起身,悲哀的哭了起来。 门口的人一顿,而里边一片沉默,于是飞速离开了。 等人一离开,床上躺尸的人捂着腹部,做回了自己的位置。 “为何不出去捉住此人?”华谦询问。 “你觉得是谁呢?”袁瑾宁不答反问。 华谦沉吟片刻,脑海中闪过刚刚的情景。 “为何张副将帮你提着药箱?” “嘶,这个……刚刚的路上,我一手拿着草药一手拿着药箱有些艰难,他就上前帮我提了,可能就是好心凑巧了呢。”华谦解释。 “如果是这般,也确实,毕竟没有证据刚刚偷听之人是张副将,不直接出去呢,是因为还不确定军内细作究竟有几人,虽说第一次被扒光衣服的有三名,可万一有一名潜伏于军内很久了呢?” 袁瑾宁就差没直接和华谦说,就是张副将了,不过她也说了,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扯淡。 华谦没有接话,因为他也不太懂。 “等义一的消息。”秦渊奕淡淡说道,倒了一壶茶,递给了袁瑾宁,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 华谦条件反射打算接过,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制止,看着秦渊奕自己端了起来,慢慢品尝。 孤苦伶仃的华小谦:“……” 没得感情谈了。 华谦面色沉冷,从营帐内走出。 而不远处的人终于动了,到了另一处帐篷里,悄悄拍了拍正休息的三人。 三人互视一眼,拿上了东西从门前走了出去,且很熟悉与隔壁人打了个招呼。 那人也笑着点头,等人走后摸着脑袋疑惑,他认识他们吗? 估计是新兵。 随后,看见了另一人,立刻笑了:“张副将啊,怎么来这儿了?” 张副将立刻挂上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便走一走,总待着闹的慌,如今将军也不知道怎么了,唉~” “是呀,能不想还是不想吧。”那人也跟着应和,目送着张副将离开。 后山处,三人将令牌一摆:“宁将军有命,让我们三人往前线查探。” 守门的士兵,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的瞧了瞧,多次确认无疑后,让三人离开了。 等进了后山茂林处,三人对视一眼,飞快往蛮夷境界而去。 可还不等三人走多远,直接被一群身着黑色立领衣裳之人围住了。 第二百三十章 敌袭 半路拦截的他们,脸上是严丝合缝的面罩,分别刻着数字。 …… “王爷?” 驻守营地大门的士兵一愣,连忙让开了身形,恭恭敬敬。 “刚刚有几人出去了?”秦渊奕负手而立,身边是白色劲装的袁瑾宁。 “刚刚?没错,有三人是宁将军委派,命他们查探情报。属下查验过了,确实有记录在册。”每位参军的士卒都有记录于册。 此也导致了极难查出敌方的细作是谁,因为每人在册,没有重复也没有冒充之人。 秦渊奕与袁瑾宁对视一眼,两人向着山上赶去,丢下了一句:“立刻将营门封锁,无我的将令,不得擅开。” 华谦抱拳:“是。” 等他们走后,几名守卫纷纷对视,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 “王爷不是性命垂危了么?可刚刚,王爷分明生龙活虎呀……” “也是,不过呢,上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轮不着咱们随意猜想,好好看管营门。” 山上冷风凛然,袁瑾宁裹了裹身上的衣裳,看着被绑于树上无法动弹的三人。 一排黑衣人站开,气势非凡,阴冷无比。 犹如死寂的黄泉路上绽开糜烂的花朵,致命无比,也如索命的无常,身后似乎有着长锁弯镰。 袁瑾宁挑眉,这十几人就是秦渊奕的精英暗卫? 气势满分。 身上是统一的穿着,脑海中浮现起了她隐阁内五颜六色的妹子们,心情有些微微的复杂。 也算是杀手界的一大特色……嗯,非常招眼的特色。 “参见王爷…王妃娘娘。”所有人行礼,单手至于胸前,微微低头。 “嗯,如何?”秦渊奕后边的话,是问于袁瑾宁。 “并没有当场的人选。”袁瑾宁则是仔细观察了他们的样貌,还上手摸了摸。 三人条件反射的撇开了脸,袁瑾宁面无表情的甩了一巴掌,然后捏着其下巴,左右查看。 这一动作,让秦渊奕连连皱眉,确认了没有人皮面具后,袁瑾宁摇摇头。 秦渊奕将人拉了过来,拿起手帕仔仔细细将她的手指头擦干净。 而袁瑾宁则沉浸于思虑中,并未察觉。 “我觉得十之八九是张副将,你瞧,三人记录在册,可确实是凭空冒出。几名守门的士兵直接排除,李民或宁将军也是有可能。” 叶峮和华谦直接被排除嫌疑,两人都是秦渊奕极其信任之人,绝不会有差错。 “还有一人呢,究竟是谁?或者说,还是两人?”袁瑾宁自然的抽回手,蹲下身询问,拿掉了其中一人嘴里的布。 那人直接恶狠狠的瞪着袁瑾宁,一言不发。 “嘴硬?” 袁瑾宁撑着下巴,点了点自己脸颊,起身:“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知道,张副将嘛,只不过缺了证据而已,不过呢,他很快就会自己将证据交出。” “将人秘密关押,严刑逼供。”秦渊奕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两人回了营地,当然,是秘密潜回,并没有惊起任何人的注意。 几乎是他们前脚刚回,响亮的号角吹响了。 整座营地的人都慌了。 “将军!敌军偷袭!!”门外是叶峮大声禀报:“末将请求出战!” “这么凑巧?”袁瑾宁连连皱眉。 秦渊奕受伤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只有他们还一直以为人没走,消息也没有传出。 其实也有一点,极为奇怪,既然张副将是细作,消息也传出去了,蛮夷军为何还派出三人搞事儿呢? “可能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呢?”秦渊奕显然也想起了问题。 让他们的注意力集中于几名细作身上,然后打他们的措手不及,也是极有可能。 袁瑾宁掀开帘子,发现叶峮脸色苍白,捂着肚子龇牙咧嘴。 “怎么了,这是?”袁瑾宁急忙问道。 “末将忽然肚子特别疼!”叶峮面容微微扭曲,直接控制不住身形,倒在了地上。 肚子疼? 袁瑾宁一愣,连忙抓过他的手号脉,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被下毒了。” 此时,义一不知从何处角落冒了出来,向袁瑾宁颔首:“王妃娘娘,从几人身上找出了这些。” 一颗棕色的药丸呈现,袁瑾宁连忙拿于鼻尖闻了闻,再扣了一点放于唇间尝了尝,面色骤变,有些奇怪。 “来人,将叶将军扶下去好好照顾!”袁瑾宁高声,立刻有人上前。 义一已经消失。 袁瑾宁刚转身,就见华谦走入帐内。 显然,华谦也看见了刚被抬走的叶峮,叶峮痛的不行,却极力想要坐起身:“不、没有将领,将士们谁能指导?王……王妃,我……” “闭嘴!等我解药,先好好休息。”袁瑾宁直接喝斥,冷冷的看着已经乱做一团的将士们:“不是还有我吗?” 所有的疑点似乎都解开了,张副将让三人引起注意力,后趁着慌乱的时刻,给几位将军下了毒! 叶峮一愣,不知为何心底竟然一松,选择相信了她。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犀利,满身的威慑不低秦渊奕。 将军们所中之毒,正是秋意的七日断肠散!这样算起,敌军潜入,刚刚好七日了……且毒发之时并没有立刻致命,说明剂量较少,也可能是一颗毒药分成了三份。 她奇怪于,为何敌军有秋意的毒药? 秋意说过,除了太子,与大皇子手上的六颗,其余并未流出。 将身上唯一一颗解药分开,给了中毒的将士们,虚弱的宁将军拉住了袁瑾宁: “王妃娘娘,末将……” 他眼里似乎有着晶莹,似是对于即将而临的场景悲哀,或似是对于袁瑾宁抱着某一种期待。 “好好休息,相信我。” 袁瑾宁捏了捏眉心,回了营帐。 秦渊奕已经将盔甲穿起,拿起银枪就要走出,却被她直接止住了。 他不解。 袁瑾宁却缓缓一笑:“你忘了么,我们还没有证据指明张副将是细作。” “所以?” “你信我么?” 秦渊奕没有说话,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袁瑾宁穿上了新制作合身的黑色盔甲,提起软剑往外走,高高举起了一块令牌。 第二百三十一章 王爷,您还没死啊? “众将士听令,跟随本妃奔赴战场!” 一片死寂,回应着袁瑾宁,可她也不生气,只是自身跃上了马,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人: “不论你们心底服还是不服本妃领帅,众将军们已被贼人下毒残害,你们心底的不满何必撒于我的身上?何不上了战场,与敌人拼命,让他们瞧一瞧,凤灵国将士们的怒火有多旺盛?!” 袁瑾宁一甩缰绳,高高抬起的下巴满是矜贵,她眼神冷厉,似有锋芒毕露,所向披靡! “起兵!迎战!!” 所有人依旧沉默了一瞬。 可片刻后,纷纷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或护盾: “杀——!” 战争的号角吹响了,战士们愤怒不甘的嘶吼,绝望之下被袁瑾宁激起怒火,势必将敌人烧的灰飞烟灭! 或许有人天生就是战场上的杀神,她不手软,凡有靠近凤灵国旗帜者,立刻斩首。 旗帜倒了,士气也会大降,所以必拖于秦渊奕赶至。 袁瑾宁摸了脸上被飙射溅染的血液,毫不手软的砍下一名敌军的脑袋。 战场上并没有张副将的面孔……她诡异一笑,要么逃了,要么作死了。 敌军的人数,刚刚好比他们出征的人数多了几千余人。 军营目前只有十六万人,一部分守了营地。 战场上也就十五万人。 而另一部分人去了哪儿? 放出的消息是夺城之战的伤亡损失,而其实,都被秦渊奕调往建另一座营地了。 接近两个月时间了,营地应该已经建造完成了…… 尸体堆积的越来越多,士气越发的低迷,袁瑾宁知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直接吩咐了近卫守好旗,自身向着敌方将领甩过一剑。 敌方将领的身手自然不差,他大笑一声,大胡子随着粗犷的笑声一颤一抖。 “你们凤灵国是没有人了么?竟然派一个女人迎战?哈哈哈!” “呵!贵方还好意思哔哔赖赖?谁干的事儿,你不知道啊?”袁瑾宁张嘴就是直面的嘲讽。 对方将领不觉羞愧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小人得志这句话,再适合他不过了。 “听闻你是王妃?妇人也敢上战场,实在是令在下佩服,我就喜欢你这样大胆火辣的女人,不如做了我的夫人,保你享受荣华富贵。” “做白日梦去吧!”袁瑾宁冷嗤一声,一剑刺了过去,被对方的长枪抵挡。 遭了,对方是长枪,手长且不好抵挡。 袁瑾宁的脸色更加严肃了,直接与之缠斗了起来,对方似是调戏一般,将袁瑾宁手臂上的衣裳割破了,露出了雪白的手臂。 若是寻常姑娘,怕是羞死了,可袁瑾宁面色不变,让敌方将领的笑容更是猥琐。 见自己不敌,另一只手取出了匕首,往他要害上狠狠一刀,只可惜,被之堪堪躲开,只划伤了脸庞。 敌方将领脸色一沉,两方分开。 他摸了摸脸,咬牙切齿:“臭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话说完,直接就冲上前,本半是调戏的动作一变,招式极其凌厉。 袁瑾宁一愣,立刻扭身躲开,半个身子上扬后落回马上,敌方将领直接弃马,飞奔而上,两人于一匹马上再次缠斗。 袁瑾宁仗着身体的柔软灵巧,让对方吃了些亏,可两人的武功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形容了,她无论如何也敌不过。 交手之间,袁瑾宁手上的伤口崩裂,结果对方立刻逮住了时机,狂往她手上砍。 袁瑾宁心里气愤不已,这人也太不要脸了,也是,放冷箭和下毒的损事儿斗能干的出来,这般的无耻也属正常。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也不要脸了! 她一眯眼,捂住口鼻对着将领摔去一只小瓶子,对方条件反射的打破了,一阵绿色的烟雾散开。 袁瑾宁乘胜追击,狠狠刺向将领,结果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绿烟后是将领狰狞的面孔,太阳穴青筋暴鼓,扭曲无比。 “贱人!!” 随着一声低吼,袁瑾宁整个人被对方震了出去,她瞪大眼睛,空中无着力点,她会不会直接扎进敌军里吧? 余光瞥见两名缠斗的小兵高高举起了长枪,而她标准的抛物线甩去,准准的中枪。 袁瑾宁正打算闭眼,努力避开身体要害之时,腰上一暖,伴随着敌方将领的嘶吼。 袁瑾宁缓缓睁开了眼,有些迷茫望着眼前的男子。 “搞定了?”袁瑾宁挑眉,从他怀里走出。 感受着离开的温软,秦渊奕心底说不出来的失落。 “嗯,稍等。” 秦渊奕夺过袁瑾宁的软剑,朝着明显中毒了的敌将而去,因为毒药的缘故,干净利落的败于秦渊奕之手。 将领首级被取,侧方也忽然冒出万余之人的双面夹击,加上有了秦渊奕的加入,原本低落的士气瞬间大涨。 几乎一柱香的时间,蛮夷军已溃不成军, 一番追杀后,战役暂停,双方纷纷回营,养气休神了。 众士兵们的神情皆是不可置信,本该今夜就嗝屁儿的大将军,又活了? “王爷,您?”不少士兵渐渐围上前。 秦渊奕一挥手:“先收拾战场,将死去的弟兄们埋了,回去休整。” “是!”士兵们情绪激动,齐声回应,吼声如震天响。 见众士兵的气氛已回,袁瑾宁撇撇嘴,真是比不了。 有人往那儿一站,增益的效果唰唰的往上涨。 等回去了,一些已解了毒的将军们刚拿出武器,准备出征,就碰见了凯旋而归的大军。 叶峮瞪大了眼睛,几人皆是满脸的震惊: “王爷,您还没死啊?!” 秦渊奕脸色一黑,这话,为何听了这般的奇怪呢? “啊呸!瞧我的破嘴!”叶峮轻轻拍了自己的嘴巴,满脸的尴尬,后满是激动的看着他:“王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众将士们,本王的伤势其实并未复发,也未加重,更没有频临死亡!而一切的缘由,是本王与王妃偶然发现了营地间许多不对劲之处,认真商议后,通过假死诈出军内的细作,果然不负所料,细作已被我们找出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没心没肺的女人 秦渊奕简单解释了一遍,让众人心底的大石落下。 宁将军连忙问道:“谁啊?” 随后,宁将军注意到了袁瑾宁极为奇怪的目光,那眼神……嘶,为何感觉是看着一个小可怜? “张勇,张副将。”秦渊奕冷声宣布,拍了拍手,两名士兵押着浑身是血的张副将走了出来。 宁将军猛然一震,黝黑的脸庞有些无措与迷茫。 “什、什么?谁?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宁将军不承认,面色有些严肃:“张勇?那小子是我看着一步步走至如今的地位,他是真心的爱家爱国,有大男子气概!” 没人说话,只有宁将军一人的絮絮叨叨,试图将事实扭改。 “没错,我就是细作……”张副将的声音微弱,可于这儿只有一人的念叨声里,极其的明显。 “你闭嘴!勇子,我知道你不是!”宁将军高声喝斥,喘了喘气,想继续再说一些话,企图挽回。 袁瑾宁上前几步,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想说什么?” “他不是……”宁将军沉默,他没有家人,张勇相当于他的亲兄弟。 “宁将军,他确实爱家爱国,可他的家他的国,并不是凤灵国。”袁瑾宁冷酷的将真相道出。 宁将军瞪大眼睛,举起了拳头:“你!” “住手!” 秦渊奕拦下了想动粗的人,一双黑眸满是冷厉:“宁将军,可否现实一些?出了这事儿,谁也不想面对,可你是一军之将,振作一些。” 秦渊奕这么一说,宁将军也就安静了,满是失望之色,极痛心的看了一眼张副将,离开了。 此次战役,又胜,可军中细作是张副将的事,仍然为许多将士带来了打击,特别是最早驻守于边疆的战士们,更是悲伤。 等回了营帐,袁瑾宁直接将秦渊奕扑倒在床,双手压着他的双肩撑了起来。 秦渊奕一愣,面容有些僵硬。 “你、你要做什么?” 说完,秦渊奕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无声的诱惑令人沉醉。 袁瑾宁起身,将他的衣服扒开。 秦渊奕身子微颤,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为何忽然间袁瑾宁开窍了?可这儿隔音有点差,会不会太…… “想什么呢?给你看伤口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伤口裂了。”袁瑾宁斜眼睨了他一眼,伸手很是恶毒的摁了摁伤口。 秦渊奕倒吸一口冷气,疼的他所有旖旎想法尽数破灭,嘴角微抽,无奈的叹息一声: “别闹,下去。” 那低沉的声音配合如此宠溺话语,该多苏有多苏。 可袁瑾宁是美男免疫体,面不改色将药换了,起身直接离开。 潇洒的背影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 秦渊奕迷之沉默,捂着眼,低低笑出了声,怎么办呢,越来越喜欢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了。 而出了门的袁瑾宁,停顿了几秒,嘴角竟是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秦渊奕的反应还挺好玩,居然害羞了。 夜晚之时,门口忽然有小兵请她出去喝酒。 原来是连胜了多场战役,秦渊奕允许大家可以喝些酒庆祝一二。 袁瑾宁想了想,立刻跑出去了,营地里燃起了汹汹篝火,将天边照的通亮。 将士们围了几圈,各自喝酒聊天,东南地北的趣事,想起了哪儿就聊至哪儿。 “大家可都别贪杯,小酒怡情大酒伤身,且耽误事儿。绝不可喝醉了醒不来,否则敌军袭营都不知道哈!”叶峮招呼了一句,立刻和他人碰起了碗。 军营里喝酒,可不是一小盏一小盏,而是一大海碗,足够让人痛饮的畅快。 “哎!夫人来了,快这儿坐,和兄弟们喝几碗。”许久未见的副校尉打了招呼,随后他就被秦渊奕盯上了,目不转睛。 副校尉浑身打颤,坐于火堆前,为何这般的冷呢? “臭小子,你不要命啦,既然知晓是夫人,还敢让夫人坐你身边?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叶峮连忙出声打圆场。 这货怎么和华谦一般,憨不拉几的。 他们称呼袁瑾宁为‘夫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说明大家从心底认同了她。 “哎哟,这不是忘了嘛,我哪儿敢,夫人还是往将军身边坐吧,我小命要紧。”副校尉总算是察觉到了脖子上横着的一把隐形刀,讪讪笑着。 “将军和夫人真是恩爱,据说当时是因为夫人舍命救下了将军,两人从此恩爱有加。”长着娃娃脸的男子开口,他一笑,露出了嘴里的一颗尖尖虎牙。 袁瑾宁与秦渊奕对视一眼,他们的爱情故事已经传到了这儿? “将军也是真的爱夫人,连带着不好的命格都能接受了。” 荆云继续说着,可言语就有点不对了。 袁瑾宁嘴角的弧度消失,冷冷的看着他。 全场安静了一瞬,谁不知袁瑾宁的名号?就算是不知道,多数也从他人之口得知了。 “嗨呀,这算什么呢?若真是天煞孤星,那夫人早克死将军了,为何到了现在,还能好好的相安无事,兄弟们又怎么可能相信呢?臭小子,你莫要乱讲话!”另一个大汉忽然道,狠狠在荆云肩膀上拍了拍。 荆云嘴角一抽,碗里的酒水被这么一拍,几乎洒了大半:“是我嘴拙,说错了,各位哥哥和夫人千万莫怪。” “你说话还挺文绉绉。”袁瑾宁并言语怪与不怪,极自然的坐于了秦渊奕身边。 冰冷的眼眸直直看着荆云,长相稚嫩,在军营训练了这么久,却也没晒黑。 “唉嘿嘿,参军前学了些东西。”荆云向她灿烂一笑,弯弯的眼眸异光闪烁。 袁瑾宁收回视线,为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豪迈的姿势让人看了连忙拍手叫好。 好几人都想与她干一杯,可都被秦渊奕的死亡射线阻止了。 “我记得,你名为荆云,是吧?家里以前是做什么的?”袁瑾宁放下了碗,状似无意间一问。 荆云一愣,眼神微闪。 “家里是普通的农户,夫人,为何忽然间问起家世?莫非是为我介绍媳妇儿?”荆云一脸的笑嘻嘻,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可拉倒,夫人要介绍也是先考虑我们几个老光棍介绍,臭小子,你才多少岁啊,就想着讨媳妇儿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没有界限,只有永恒 嬉闹之间,话题被掠过,袁瑾宁也没有回答,只是面露轻笑,淡然而平静。 军内的气氛确实好,众人淳朴也直率,想说啥说啥,想如何调侃直言就可。 随后,众人发现,一时兴起,说了些荤话,引安静的营妓们都羞红了脸,可结果,袁瑾宁面不改色。 只是得了秦渊奕一记瞪眼。 同时也发现,王爷是真心宝贝他的夫人。 一向冷峻威严的将军,碰见了夫人就如碰上了天敌,被克制的没有底线。 众人也不敢多喝,生怕真误了事儿,耽搁了军机,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于是,没一会儿功夫,人已经走完了,只剩下了秦渊奕与袁瑾宁。 袁瑾宁被秦渊奕阻止继续喝酒,她也只能无所事事的拨弄着火柴。 “无聊?”秦渊奕靠近了一些袁瑾宁,闻见了药香味儿与酒香混杂。 “是啊,不让我喝酒也不让走,你想干嘛?”袁瑾宁撑着下巴,见火焰已烧上了手里的树枝,直接将之扔进了火里。 “没想干嘛,带你随意走走。”秦渊奕说完起身,低头看她:“走么?” “走,当然走。”袁瑾宁立刻起了兴致,这儿哪些有趣味有意思的地方,她还真没去过,平时一直待于营地里,和战场之上。 秦渊奕直接骑上了自己的专属白色战马,而袁瑾宁没有选择与他同骑,将自己的黑马也给牵了出来。 “走吧!” “驾!” 秦渊奕领着袁瑾宁上了后山,将马拴在了树上。 袁瑾宁往前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除了树木,就是草丛。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袁瑾宁奇怪。 秦渊奕却不说话,伸手将人牵住,袁瑾宁想挣扎,却发现挣不开,只能作罢。 等两人越往里走,周围莹绿的光点越多,如今树木葱茏,将天空遮掩的严丝合缝,点点的绿光便代替了星空,璀璨一片。 袁瑾宁一愣,任由秦渊奕牵着走,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萤火虫上。 等到了尽头,是山崖顶尖,秦渊奕直接坐在了崖边,袁瑾宁也跟着坐下。 身边的萤火虫一路跟随。 一白一黑的两人,配合着盈盈光点,美轮美奂。 袁瑾宁低下头,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山崖下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朵,无数的萤火虫于崖底围绕着,散发出光芒将黑暗的崖底照耀成模糊不清,月色的轻纱笼罩着崖底美景。 可花儿依旧能看出娇艳欲滴,雪白的花瓣红色花纹,周边似乎散发着莹白的光芒,与月光相照应。 这种花,袁瑾宁记忆里并没有。 “好看么?”身边的人声音很低,磁性的嗓音犹如美酒般醉人。 “好看,你是怎么找到这地儿啊?”她见秦渊奕天天征战,卧床的几天更不可能了,都起不了身。 “你忘了七年前我征战过边疆?那时候,我被敌军算计,带着剩下的几千兵卒逃至此处,建造了新的营地,无意间也发现了这儿。” 秦渊奕缓缓道来,原不知不觉里,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这儿很安静,是我唯一的净土。那时候几乎绝望,可也不甘心就这般死去了,否则凤灵国就真的亡了。那愚蠢的皇帝,什么用处也没有,我只能逼着自己成长,终于我成功了,以千军之力抵挡万军。” “可我没想过,最可怕的不是蛮夷军号角,而是人心。” 说到这儿,秦渊奕表情冷了下来,眼底的戾气瘆人无比,他无意间捏紧了拳头,却也无意间捏疼了袁瑾宁。 她拍了拍他的手。 秦渊奕方才猛然回神,见袁瑾宁皱眉看向自己: “说就说,怎么还捏人呢?” 秦渊奕一愣,连忙松了手,小心查看,雪白皓腕上的红印子异常刺眼,他有些慌乱:“我、我不是有意的……” “行了,你继续说,刚刚说话才说了一半。” “…最后剩下的千人,路途间遇到了伏击,折损了两百余人,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一同打杀打死而走出的兄弟,伏击是皇上授意,他一直以为我不知晓。” “狗皇帝,还真是心眼小,连一粒沙子都容不下。”袁瑾宁冷笑,满是嘲讽。 “虽是恨他,可他也曾跟于我身后唤过我一声皇兄,所以让他整日生活于惶恐之中,是我最仁慈的报复。”秦渊奕弯唇,看着风将袁瑾宁的发丝吹乱,而他的心绪也跟着吹乱了。 女子转过脸,直视他,狭长的眼眸倒映出万千的繁星:“巧了,我和狗皇帝也有仇,不如我们俩凑合凑合,让他体验一回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秦渊奕一愣,无措的眨巴了下眼睛,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袁瑾宁荡了荡双脚,抬起了被秦渊奕一直牵着的手:“你觉得,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让你放开?” “因为我自己也放不开了。” 秦渊奕瞳孔紧缩,浑身一震。 因为她也放不开了,所以尝试着一点点靠近,一点点适应。 袁瑾宁看向了天空,古代的星空真是好看。 “可你不是……” “既然你不能为我去死,那为我而活,总可以吧?此是我最大的限度,秦渊奕,你应该明白,若是你接受了,你就绝不能再娶别的女人,你的喜欢只能到这儿,不能喜欢其他人!否则,我就阉了你。” 最后一句话,袁瑾宁说的极其认真。 可秦渊奕听着,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笑出了声。 伸手狠狠将人抱在了怀里,紧紧的,不肯分离。 他笑的温柔也是偏执:“我不知该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但我将竭尽全力!袁瑾宁,我不管你是谁,也不论你从何处而来,是我的了,也一辈子就不准走,我只有你一位夫人,不会再有别人,我对你的喜欢都不够,怎么还有精力喜欢别人?” “那就是说,你还是有可能喜欢上别的姑娘咯?”袁瑾宁一挑眉,极其的危险,似乎他敢确认,她就敢将人从崖边踹下去。 秦渊奕连忙摇头,快速的解释:“不是,我想每天比昨日更欢喜夫人一些,没有界限,只有永恒。”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杀神配煞星,天生一对 “咱的摄政王说起情话,竟是如此顺口?在我之前,有过别的姑娘?”袁瑾宁是个极严谨之人,她必须确定所有事情,才敢下手。 比如任务,也比如感情。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了秦渊奕,大概是他从敌方将领手下救了她的一刻起,或许是再往前一此,他坐于战马上犹如神祗时,或者还得再往前,是他一次次的纵容,一次次的隐蔽关心。 “没有!” 秦渊奕回答干脆,将人小心翼翼的拥入怀里。 袁瑾宁也没有为难他,顺势躺于他怀里去了。 “我告诉你,我可从未谈过恋爱,也没有跟任何男子相处过,以前每天的任务就是杀人杀人再杀人,你是否觉得我冷血无比?” 温热的手轻抚她的脸颊,带着满满的怜惜:“不会,因为本王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只是遇见了你,冰冷的心也被融化,炙热无比。 “你想好了哦,我可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全家的。”袁瑾宁面带笑意,却不入眼。 秦渊奕垂着眸看她,神色专注且认真:“本王是杀神,你是煞星,杀神配煞星,天生一对!” 袁瑾宁狠狠一愣,有些无措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的笑出了声。 她眉眼弯弯,犹如天边皎洁的弯月,将光辉洒进了秦渊奕孤寂黑暗的心里。 袁瑾宁笑的越发放肆,缓缓闭上了眼睛,全然的放松。 “若你有一天烦我了,我就敢杀了你。”偏激的话语有些骇人,可秦渊奕非但不害怕,反而笑的更温柔了。 “巧了,我也是如此的想法。” 袁瑾宁嘴边的弧度扩大,伸手拽住了秦渊奕的衣领,将他往身前拽了拽,秦渊奕微微睁大眼睛,唇上一片温软。 一触即离。 袁瑾宁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秦渊奕猛地靠近吻住。 月光倾洒于此仙境一般的地方,挥洒于一对壁人身上,将他们的故事留存岁月里。 两个偏执的人相遇,究竟是互相残杀还是互相救赎? 自此以后,日子也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两人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只不过很多细节上变化了。 比如一桌人吃饭,吃饭时,袁瑾宁直接解放了双手,安心的等待着秦渊奕投喂。 几位将军看了,脸色黑的不行,受伤的不是秦渊奕吗?为何感觉,是袁瑾宁受了重伤似的?。 对此,秦渊奕给出了答案,将袁瑾宁受伤的手拿出:“你们懂啥,夫人手臂受了伤,拿不起勺子。” 众将士们继续沉默,看着袁瑾宁已快要痊愈的伤痕。 嗯,好重的伤势。 然后,就开始接受无限量产的狗粮。 此边和气融融,蛮夷境内却是乌云压顶。 “啪!” 瓷器破碎的声音,震住了全场,偌大的主帅营帐内,陶瓷瓦片碎了一地。 蛮夷皇帝满脸愤怒之色,死死望着下首木盒内的人头,张副将的首级。 此是秦渊奕送出的‘大礼’。 “一次次的失败,寡人留你们还有何用??”蛮夷皇帝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拔出了随身长刀,直接抵在了下边跪着的下属脖子上。 “大、大王,饶命啊大王!谁也没能预料,失去了秦渊奕,那王妃居然也能调动大军,进行两军对垒,如此也就罢了,一名女子的身份终究有限……更何况于,秦渊奕居然是诈死,诱我等上当……” 属下已浑身颤颤巍巍,生怕下一秒后,脑袋就和身子分家了。 “寡人精心插入的棋子,就如此废了!你却还百般的推卸责任?”蛮夷皇帝怒极,七年前的战役未能弄死秦渊奕,到了如今,居然还是弄不死他,他的命究竟有多大!? 手起刀落间,下属连一声惨叫也没来得及发出,人头已滚落在地,滚在了张副将头颅的旁边。 身后的袁灵舞强装镇定,虽然她手里也有不少性命,可都是借刀杀人,从未见过死状如此凄惨可怖的画面。 蛮夷皇帝泄了怒火,将刀一松,冷冷的扫视过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的将士们。 “寡人最讨厌不思进取,且为他人增长焰气之徒,全部退下,你们都得好生思量一番,哼!” 蛮夷皇帝冷哼一声,甩袖,坐回了主位上,将袁灵舞扯入了怀里,一双阴冷的眼立刻散去阴霾,满是深情: “爱妃可是害怕了?放心,寡人很快让人打扫干净。”蛮夷皇帝极是温柔的拍了拍袁灵舞的手。 袁灵舞浅浅一笑,乖巧的躺在了男人的怀里。 “妾身不怕,有陛下陪于妾身身边,妾身就什么也不怕了。”袁灵舞笑的特别温柔,双手如游蛇一般柔弱无骨,攀上了男子的身躯。 很快,屋内便是一片春意盎然,门外的官属已见怪不怪,低头望地。 虽说蛮夷皇帝确实进了军营,可他于军中,不是与殿内的陵妃寻欢作乐,就是拿着士兵们逗乐子。 不仅没为军里出谋划策,也没有任何的贡献,反而妨碍了训练。 可他是大蛮皇帝,谁敢说什么?连不满的情绪都不敢表现,否则就是人头落地。 等蛮夷皇帝满足之后再走出,立刻有婢女鱼贯而入,帮着袁灵舞起身沐浴。 物资贫瘠的边疆,且能沐浴上玫瑰花热水浴,可以称得上很侈了。 袁灵舞舒舒服服的躺着,任由婢女在她身上以指按摩,如今的袁灵舞满是娇魅,哪儿还有一丝当初清纯的模样? 望着铜镜里自己媚眼如丝的模样,袁灵舞满意的笑了,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瞬间沉冷。 王妃……不就是袁瑾宁么? 她居然也来了边疆,还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她居然还学了武功,倒也是出乎她的意料。 可,就算她学了武功又怎么样?她袁灵舞一定要让此人有去无回! 袁灵舞眼眸一眯,满是狠毒,穿上了衣服,高声:“来人,拿纸笔!” 往纸上写了一些,袁灵舞将之折好,递给了门口的将士,笑的温柔:“请此物交于凤灵国摄政王王妃,有劳了。” 她说完之后,回了殿内,丝毫不给予拒绝的机会。 守卫迟疑了好一会儿功夫,可还是转身,往营地外走去了。 毕竟,是陵贵妃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贵妃,此位置只比皇后低一阶,更何况于现在的大蛮皇后已然失宠,她的娘家也被皇上打压的厉害。 整个后宫,不就陵贵妃一人独大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臭弟弟 大蛮皇帝陛下,极为宠爱陵贵妃,便是到了边疆,也带着她。 于是,守卫多般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决定依了袁灵舞的吩咐。 这日,袁瑾宁正练习弓箭,忽然密林里直直射出一支利箭。 袁瑾宁瞪大了眼睛,连忙避开。 ‘哒’的一声,箭端扎入了树里。 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朝往其方向拉弓松手,可惜,未能有一丝声响。 “不用追,没有必要。”拦下了欲上前追击的士兵。 刚刚的偷袭之人,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送信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了。 袁瑾宁确认了箭上无毒后,将绑于结尾的竹筒取下,抽出了里面的一张纸。 展开一看,袁瑾宁面色猛然变了,眼底的怒火滔天,似焚烧尽世间万物。 “臭弟弟!”袁瑾宁咬牙切齿,直接一挥手:“走,叫上几名弟兄,我们会一会对方的臭弟弟!” 副校尉一愣,臭弟弟? 王妃还有一个弟弟? 虽是这般想着,可也连忙跟上前询问。 而原本正训练的几名小兵也看见了,听闻是去捉蛮夷皇帝的妃子,立刻有了兴致,抄上家伙,跟上了袁瑾宁。 袁瑾宁虽是因传信的内容而气极,可她仍有所理智,直至半夜三更,几十人才摸近了两国交界的山林。 “你们,先躲好,我一人先出去观察环境,后你们瞅准了时机出击,懂么?”袁瑾宁压低声音,冷冷的看着前方标记。 “明白!可这般会不会太危险?”荆云也跟着过来了,笑嘻嘻的凑近了袁瑾宁,那双永远弯着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 闻言,袁瑾宁头也不回的起身,撇下了一句霸气无敌的话:“你觉得老娘怕么?” 荆云一愣,噗嗤的笑出了声,特别的灿烂。 等袁瑾宁进了空地的正中央,冷冷的扫视了一圈,远处是陷于黑暗里的树林。 无尽的黑暗,让人有着压抑的窒息感,似乎下一秒起,黑暗里就能跃出凶物,向你猛扑而来,一顿撕咬。 “臭妹妹,还不快滚出来?”袁瑾宁冷笑,这白莲花,居然还有胆子约她。 “姐姐是哪儿来的火气?妹妹也只是想请您于我蛮夷国做客罢了。”铃般的笑声从幽暗处传出,好似女鬼的诱惑,带着瘆人的危险。 “你下的可是战书,哪门子的做客?”袁瑾宁可懒得和她有过多的嘴皮子,她倒是也想看看,这女人能玩出什么把戏:“滚出来!”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却有无数的箭雨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袁瑾宁睁大了眼睛,而躲于草丛的众人也惊慌了,直接飞上,打掉了大半的箭羽。 忽然,一道飞镖夹于箭雨中,突出了众士兵的拦截。 袁瑾宁一愣,欲出手之时,被荆云干脆利落的回旋踢踢飞了回去。 飞镖夹杂着破风之声,危险无比,一声惨叫响起,树上掉下了一人。 “无耻!蛮夷国只会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袁瑾宁狠狠唾弃了一番。 可等着袁瑾宁的回应,并不是言语,而是一群蛮夷将士冲杀而出,至少三百余人。 可袁瑾宁,只带了一百多人。 两方的实力悬殊极大,压根就是用心之极的陷阱! “哈哈哈!下三滥?不都是姐姐亲自教我的吗?”一袭白衣的女子从黑暗里走出,一步步间满是优雅,好似白莲花般柔弱纯洁。 “呵!我可从未教你,也懒得教你,偷学了坏习性,还怪上我了?”袁瑾宁反唇相讥,擒贼先擒王,抓住了袁灵舞,就可破除困境! 而另一边营地内,秦渊奕找了大半圈也未发现袁瑾宁的身影。 这妮子能去哪儿呢? 秦渊奕皱眉。 此时,门口小兵带来了消息。 袁瑾宁临走之前,信就随手扔于了地上,而被小兵捡起,见了内容,惊慌之五连忙递给了秦渊奕:“将军,夫人见了此信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闻言,秦渊奕连忙接过,将皱成一团的纸展开,最上边是血红的大字:战书。 随后的一段内容:致袁瑾宁,吾敬爱的姐姐,据说你领兵赢了我大蛮国一次,可也不过是借了摄政王的势,淑妃娘娘的话并无错,没了摄政王,你什么也不是!若你有胆,子时于边境丛林相见,刻有圆形标记处,等吾!吾欲与你生死决斗!若你没胆,可乖乖滚回京城,等待着跪下称本宫皇后娘娘! 一封极具嘲讽的信,袁瑾宁如此生气也属正常,可她一直都理性,今日为何忽然间鲁莽? 秦渊奕抿唇,原本皱皱巴巴的纸,已被他捏紧,撕破了口子。 他沉声:“来人,出兵救回夫人!” 密林里。 袁瑾宁转身,躲开了敌方将士甩出的小刀,一脚踹开了来人,直攻袁灵舞。 袁瑾宁见她向自己面前而来,却y一动不动,只是浅笑着,满目的得意。 等袁瑾宁反应不对之时,已经来不及了,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袁瑾宁罩住,身后之人也立刻急了: “夫人!” 袁瑾宁想挣脱,可越是挣扎网罩越是收紧。 袁灵舞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批黑衣人,直直的往袁瑾宁扑去。 一批黑衣人里,浑身都充斥着骇人的煞气。 情况紧急之下,袁瑾宁一柄匕首上挑,勉强将黑衣人挡住。 荆云从混战中越出,直接割开了困住袁瑾宁的罩网,与她背对背,面对七名黑衣人的围攻。 袁瑾宁见了眼前一幕,只是微愣了片刻,眼眸微沉,手心划过黑金匕首,直接冲上前。 目标:袁灵舞! 小婊砸,她不弄死此人,可谓是难以解了心中郁气! “抓住她!先别管他人!!”袁灵舞连连后退,黑衣人立刻挡住了袁瑾宁的进攻。 而与蛮夷军战成一团的将士们听了,纷纷往夫人的位置冲去,可人数处于劣势,立刻被扯回了战圈。 场面已呈现一边倒之姿,若无意外,袁瑾宁必定被活捉,身后的将士也得全部丧命。 蛮夷军纷纷想杀了袁瑾宁而立功,于是部分人弃了被围的一百多人,可结果,是被各种的阻拦。 “狗贼,不准走!呔!看爷爷如何打死你!”副校尉是一百多人里最大的官了,他的态度表现而出,本还想着借机撤离的将士们对视一眼,重新立刻扑上前,与蛮夷军各种纠缠厮杀,拼命阻止! 蛮夷军被阻止,一时之间,人数虽众,却也轻易脱不得身。 而袁灵舞足以突破天际的尖叫,再次吼响了:“还不快些抓住她!?你们这些废物,都在干嘛!?别管那些杂碎!”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红花小绿叶 陷入战圈的蛮夷军们,被如此辱骂,简直气极。 而身后的一百余人,也追着他们揍,简直是憋屈的不行! 其实,只要蛮夷军将包围的一百余人全部搞定就行,也不差多少时间,可袁灵舞如催命般,一直狂吼尖叫。 而原因,袁瑾宁已经将两名黑衣人干翻了,离她越来越近。 另外四名黑衣人,却被笑意灿烂的小兵拦住了!! 没错,他一人拦了四人! 四人的心里急啊,若贵妃有半点闪失,陛下还不得将他们扒下一层皮? 当机立断,一人转身,欲拦截袁瑾宁。 可惜,被荆云瞅见了破绽,有机可乘,一刀挥去,黑衣人的裤子成功落地。 黑衣人直接愣了,还不等他反应回神,衣服也被人划开。 全场陷入了死寂。 原本疯狂阻拦与被阻拦的人,极为默契的停下,齐刷刷的目光看向了黑衣人。 “……兄弟,癖好很特别。”袁瑾宁缓缓伸出了大拇指。 黑衣人的身前,是大红花小绿叶的肚兜。 黑衣人:“……” 他的同伴们,条件反射的各自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些。 “哦豁,小哥,你的私处露完了哟~”荆云笑眯眯的扫遍了他全身。 黑衣人站了一会儿,直接倒地。 袁瑾宁勾唇,反身朝袁灵舞袭去,嘴角的弧度冰冷:“来,不是与我决一死战嘛?” 袁灵舞瞪大了眼睛,连忙往后一躲,狼狈的躲开了袁瑾宁的匕首。 “啊啊,滚开!贱人!你给本宫滚开!”袁灵舞尖叫连连,连续翻滚着躲避。 三百余蛮夷军反应过来,分出了几十名军士,立刻保护袁灵舞。 剩下之人也立刻回击一百余人,凤灵国的将士们也无瑕突围,仅拖住几十人。 对方的智商忽然上线,没办法了,只能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袁瑾宁只得先放弃袁灵舞。 几十人已逐渐将荆云与她围住,而另外一百余人也压根儿驰援不及。 袁瑾宁方面再次落于了下风。 “王妃,这次可是惹了大事儿。”荆云笑道,看了看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士兵们,眼底有些凝重。 袁瑾宁看了看天色,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时间过去挺久了,也快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荆云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的凝重消去,转为漫不经心。 “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伤着了,否则王爷可是要重罚我们。”荆云淡淡叮嘱了一声,刚要上前突围,却被人拉住,袁瑾宁塞了一颗药给他。 还不等荆云问询一声,袁瑾宁掏出瓷瓶,往地上狠狠一摔,一阵烟雾瞬间蔓延。 荆云瞪大了眼睛,急匆匆将药丸往嘴里一塞,为什么不提前通知!? 烟雾蔓延的速度极快,整个空地已全部充斥,一米开外,谁也看不清。 “咳咳,什么鬼东西?”蛮夷军咒骂,咳嗽不止。 片刻后,烟雾散去了,山间的风毕竟还是挺大。 接触了烟雾的人连连咳嗽,可一旦烟雾散去,便也恢复如常。 荆云一愣,他还以为是啥终极大杀器,原来只是一团迷雾而已? 惨叫声响起,伴随着重物砸地的声音。 远方传出了一声声的马蹄,若不仔细听,压根是听不见的。 所有人都打成了一团,此时一群骑兵穿过树丛,将所有人包围。 为首之人,正是秦渊奕! 袁灵舞从窒息的咳嗽中回过神,正好对上了袁瑾宁得意的笑脸。 袁灵舞瞳孔骤然缩紧。 寒光一闪间,鲜血飙射,却不是袁灵舞的血,而是一名贴身保护她的士兵。 士兵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本柔弱善良的贵妃娘娘,如今却拿他当了挡箭牌。 袁灵舞面色一狞,抽出了匕首,立刻刺向袁瑾宁。 “铮——!” 从茂林里飞出一颗石子,打偏了匕首的轨迹。 一身紫衣的秦渊奕从黑暗走出,露出了冷峻的容颜。 “撤!!保护贵妃娘娘!”蛮夷军高吼着,维护着袁灵舞撤退,纷纷以生命组成了肉盾,抵挡凤灵国将士们的进攻。 “娘娘,快走!”黑衣人急切的大吼,也不顾尊卑,直接将人抱起,狼狈的往密林深处逃窜。 袁灵舞已说不出话,清秀的小脸如今满是鲜血。 等反应过来,遥遥与袁瑾宁对视,她牵着秦渊奕的手,笑望着自己。 袁灵舞眼睛睁的极大,她是炫耀么…… 她凭什么炫耀? 若是没有秦渊奕的帮忙,今日的她就是有来无回! 她袁瑾宁凭什么?凭什么露出如此高高在上的表情!?? 袁灵舞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似乎逼着自己将袁瑾宁‘得意’的表情记下,充满了恨意的眼眸里满是怨毒,小脸扭曲狰狞。 “袁瑾宁!袁瑾宁!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凄厉的尖叫似乎将老天爷给惊吓了,‘轰隆’的一声,竟是下起了雨。 “莫追。” 袁瑾宁伸手拦住了秦渊奕,收回视线,神情冷淡:“先给她一次教训,若她还敢这般不自量力的作死,就让她安详入土。” 秦渊奕望了望被牵住的手,紧皱的眉头松开了,随后将其抱于怀里,闷闷的声音里满是不高兴: “你为什么如此鲁莽?万一本王赶不及,你受伤了该如何?” “王爷觉得,我舍得让自己受伤吗?还不是算准了时间,而且你不来,我也能领着大家跑路。”袁瑾宁勾唇,满是自信。 然后是鼻子上一疼,被秦渊奕紧紧捏住:“昂?所以你就莽撞冲动?知不知晓,我有多担心?” “知道了知道了,别捏了。”袁瑾宁撇嘴,碎碎叨叨,和老妈子一般。 秦渊奕刚松开手,就听见了袁瑾宁不小心嘀咕而出的话,脸色一黑。 袁瑾宁立刻转身欲跑,被秦渊奕拎住了衣领,将其一抱,骑着马就回去了。 荆云望着两人离开,嘴角的笑意渐渐平淡。 秦渊奕抱着人,大步进了帐篷。 路过而遇见的将军们,纷纷吹起了口哨,目光里满是揶揄。 “你是打算,将你老婆的腰摔断?”袁瑾宁灵魂质问,被秦渊奕摔在了床上,然后欺身压下,两人呼吸交缠。 “老婆是什么意思?”秦渊奕伸手轻轻抚摸过女子的脸颊,手心滑腻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与她并肩 “媳妇的意思。”袁瑾宁勾唇,狭长的眼眸里满是戏谑。 闻言,秦渊奕顿了顿,闭眼前倾,擒住了她如果冻一般的唇瓣。 最后,是袁瑾宁一巴掌将秦渊奕给拍开了,捂着自己肿起的嘴巴,气坏了,亲一下就算了,结果这货上瘾了一般,抓住她不让走。 “唔,老婆好凶。”秦渊奕有些垂眸,拽着袁瑾宁的衣摆,姿态和弱弱的声音,倒也是委屈的不行。 秦渊奕现在已经抓住了精髓,他发现袁瑾宁特别喜欢乖巧听话,就比如落京,之前落京虽然恭敬却也冷淡,袁瑾宁对于她是客客气气,后因为他的调遣出了间隙。 可只要落京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袁瑾宁定会心软原谅。 所以,袁瑾宁吃软不吃硬! 秦渊奕眼底暗光一闪,就不信袁瑾宁不吃这套! 结果‘啪’的一声,手上传来痛感,袁瑾宁瞪他:“滚犊子!” “……”为何和落京不一样呢? 难道他还不够可怜,还不够乖巧吗? “这么晚了,我要去睡觉了!” “再来一次?如何?”秦渊奕立刻改了策略,拉住她的手,一拽后压在了身下。 低沉磁性的声音性感无比。 “秦渊奕,你给老娘滚!你……唔……” 门外偷听的叶峮华谦两人,对视一笑。 义一推了推脸上的面具,王爷总算是将王妃拿下了。 不过门里的动静为何没有想象之中的大?不应该是各种噼里啪啦的东西往下掉,或者床板咯吱摇晃的声音,咋都没有呢? 难道两人其实是……义一面无表情的木着张脸,眼底的精光狂闪。 而不远处的义玖,见了明显是脑补了不得了画面的义一,不禁摇了摇头,鬼才知晓这家伙究竟脑补了什么呢? 最后,秦渊奕也只是亲了亲,他倒也是想动,被袁瑾宁一脚踹了下来,被勒令不准上床睡觉。 “我可是患者。”秦渊奕满脸严肃,起身后,手已经不安分了,被袁瑾宁笑着以匕首抵住脖子。 她微微歪了歪脑袋:“要我照顾你吗?” “……不用了,不想麻烦夫人。”秦渊奕后退了一步,极认真的回答。 为什么别家的夫人,皆都是小鸟依人百依百顺,黏人的很,而他家的夫人……总是一副巴不得拍死他的错觉? 若是袁瑾宁成了那般之人…秦渊奕昂首挺胸的离开,睡在了屋内的软榻上。 若袁瑾宁成了小鸟依人的模样,那她也就不是袁瑾宁了。 知晓她需要空间,需要自由,所以不会强逼着她被困于自己的怀里,也不会强行改变她。 他只会努力追随上袁瑾宁的步伐,与她并肩,和她一同。 等灯熄灭后,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后,软榻上的人默默睁开了眼,落地无声,靠近了床边。 将被子小心翼翼的掀开,从后边抱住了袁瑾宁,闭上眼,满足的睡去。 女子缓缓睁开了眼,又阖上。 边疆的另一边,袁灵舞被护着回了营地,原本雄气纠纠的三百余人,如今只剩下了四五十人而归,其余人全部被俘。 蛮夷皇帝一听,原本面上的微笑直接消失了,面无表情,看着跪了满地的人。 袁灵舞小心翼翼的抬头,眼泪一下子溢出了眼眶:“大王,还请你惩罚妾身,是妾身的不对,妾身实在是太恨袁瑾宁了,她害的妾身好惨,从小至大,她都欺负于妾身,妾身……” 她明白,此次私自调动士兵还折损了如此之多,陛下肯定是不会轻易饶恕于她,就算是再宠爱,可美人儿哪儿有江山重? 她这般求饶,就是希望蛮夷皇帝能够有所怜惜自己,惩罚轻些就够了, 蛮夷皇帝缓缓蹲在了她面前,捏着袁灵舞的下巴,平静的看着她。 可越是安静,袁灵舞就越是害怕,此不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么? “大王……”袁灵舞嘴唇颤抖,哭的好不可怜。 她长长的睫毛发颤,晶莹的泪珠随着动作而滑落。 男子伸手抚在她的脸颊上,若是以前,是爱惜的轻抚,可现在……袁灵舞却觉得是毒蛇的分叉舌头,一点点将她圈住缠紧,直至窒息。 “爱妃啊爱妃,寡人如此宠你,你却为寡人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不……大王,我错了,大王!”袁灵舞瞪大眼睛,头发被猛地拽住,一路往帐篷里拖。 蛮夷皇帝的暴风雨终于爆发了,眼底的阴冷火气骇人无比。 很快,屋里就响起了女子痛苦的哀嚎尖叫,那些跪着的人也全部被拖下去,狠狠打了板子。 凄厉的惨叫整整响了一夜,所有人都不敢睡,实在是这哀嚎声过于可怕过于瘆人了。 直至第二日,帐篷被人打开,蛮夷皇帝面无表情的走出,脚步踩于沙地上,再抬起后,是留下了血色的脚印。 无意间,瞥见屋内景色的婢女已煞白了脸,等皇帝走后,浑身瘫倒在地,止不住的发颤。 帐篷内,血流了一地,袁灵舞犹如破败的布娃娃般,躺于满地的鲜血里,一动不动,她睁着一双原本纯净似孩童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帐顶,眼里空洞一片。 她身上全是撕咬的痕迹,身上已没有了一块完整的肌肤。 耳边还回荡着蛮夷皇帝临走之前,留下的话:“爱妃啊,你也不要怪寡人,寡人若不给你一些教训,将士们如何服气?你若能将凤灵国的摄政王王妃抓住,也能将功抵过了,为何你却失败了?” 是啊,为什么她失败了。 明明一切都布置的如此完美,可未曾想,袁瑾宁比她想象中更强。 为什么? 袁瑾宁一天比一天耀眼,而她却如阴沟里的臭老鼠,躲于阴暗里窥视着她的一切,嫉妒着她的耀眼,憎恨着生来就矮了她一截。 “不……”嘶哑破碎的声音在幽静的空间内响起,让刚进帐的婢女,浑身发颤。 绝不能输给袁瑾宁……不能输于曾经处处不如自己的袁瑾宁!! 自己最尊贵,自己也一定是皇后,是最尊贵的女人! 袁灵舞睁大了眼睛。 婢女死死捂着嘴,怕自己害怕的发出声音,看着地上眼神空洞,面色却带着诡异微笑的女子,浑身发抖。 第二百三十八章 干了这碗狗粮,足够饱了 之后的许久时日,袁灵舞都下不了床,她既不闹也不哭,异常的安静。 极为诡异。 除了每日阴森森的笑,其余处,袁灵舞并未作妖。 这日,蛮夷皇帝终于再次看望她了,袁灵舞连忙收敛了诡异的笑,小心翼翼的陪侍着他。 “大、大王……”袁灵舞跪在地上,匍匐着,过于宽大的衣裳很快往下垂,露出了里边无限的风光。 蛮夷皇帝眼眸一深,将人抱起,拥入了怀里,笑的温柔:“乖了?” 若不是经历了极痛苦的折麽,袁灵舞也看不出眼前之人,内心是如何的变态。 她有些害怕,缩了缩身子,却也是因为这般的动作而挤出了深深的沟壑,让蛮夷皇帝瞬间口干舌燥。 “妾身乖了,大王别讨厌妾身……”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就开始不安分了。 今后的几天,蛮夷皇帝再次宠爱袁灵舞,只不过他的宠爱方式更加变态,而袁灵舞也只能忍着,似乎是上次的惩罚使得蛮夷皇帝爆发了内心的扭曲,天天以袁灵舞为开心。 袁灵舞几乎是生活于水生火热了,而另一边的两人,满营地的撒狗粮。 如当前的训练场里,秦渊奕与叶峮过着招,袁瑾宁却并未给秦渊奕加油,反而是大声的指挥: “叶将军加油,攻秦渊奕的腰肌,他比较敏感……打他!别打脸啊,叶将军,我还要看着那张脸呢!” 袁瑾宁高声喊着,将训练场里的士兵逗弄哈哈大笑,谁家的媳妇儿不希望自个儿丈夫赢,反而希望别人赢? 且,还想着让别人揍自己丈夫,实在是奇葩。 叶峮嘴角狂抽,她越是为自己助威,秦渊奕下手越狠,明明袁瑾宁嘴里喊的是让他攻击秦渊奕的腰部,结果对方直接给他腰上来了一锤子。 “别别,别打脸……嗷——!”叶峮听了袁瑾宁的话,立刻就慌了,连连摆手,往后退。 可惜,速度不及,眼前猛然出现了放大的拳头,而后脸上一痛。 结果,自然是秦渊奕胜。 叶峮捂着脸哭唧唧的蹲于一边,华谦为他敷了草药,顺便温声嘲讽。 “明知打不过王爷,还故意招惹夫人,叶将军果然是厉害,实乃我辈模范。” “嘤嘤嘤,我就是请教夫人,望远镜应该怎么玩,谁知晓无意间被夫人触碰了一下手,正好王爷瞧见了。”叶峮满脸的悲催,让众人捧腹大笑。 一向严肃的军营内,如今一片融洽轻松。 袁瑾宁撇嘴,翻了白眼:“有了我的指挥,还打不过,太废了。” 叶峮:“……哇——!” 你是指挥我,还是在指挥秦渊奕啊? 秦渊奕擦净了手掌,揉了揉袁瑾宁的脑袋,后迅速且熟练的躲开了袁瑾宁反拍过来的手。 “错了,我不该说你画的是小鸡,是凤凰,绝对是凤凰。”秦渊奕无奈,真是不理解,为什么袁瑾宁如此热衷于将小鸡当成凤凰? “敷衍。”袁瑾宁抱臂,斜眼瞥了他一眼。 “是是,为夫不够诚心。” “不懂艺术。” “对对,夫人所言皆对,为夫一介莽夫,不懂这些文雅的物什。” “走,吃饭。” “好好,这就去!” 在场的所有单身人士:“……” 昔日威风霸气且冰冷的杀神,成了一名天天求媳妇原谅的痴汉,心情无比的复杂。 甚至觉得,今天中午都不用吃了,干了这碗狗粮就饱了。 “嘤——!”叶峮哭的更大声了。 华谦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膀。 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用完午膳后,袁瑾宁直接让宁将军几人聚集,面色严肃:“咱们不能再拖了,目前的局势,敌军过于安静,不能等之爆发,不如……” “夫人有何见解?”宁将军询问。 袁瑾宁指了指地图。 “原本,顺着河道潜入一些人,可里应外合。考虑如今已是冷冷的秋季,下了水,士兵们极易生病,也只能另想法子,所谓擒贼先擒王,据闻,蛮夷的皇帝就于敌军营地。” “王妃是打算先擒下蛮夷的狗皇帝?可先不说敌方阵营在哪儿,就是这蛮夷军重重的,难以攻破,更别提悄无声息的将皇帝给钳制住。”宁将军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两人说着话,身体无意间凑近了一些。 秦渊奕面无表情,自左边挤进了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宁将军发现了他的意图,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袁瑾宁莫名奇怪的看了秦渊奕一眼,继续低头沉思。 “你忘了,我方军中曾出现过敌方的细作,而敌方军营,自也有我方勇士。”秦渊奕不咸不淡的补充。 袁瑾宁顿了顿,忽然想起,视线看向了华谦:“你会制毒么?” 华谦一愣,迟疑了一下:“会一些。” 他主医,对于毒药方面虽也有了解,可涉及不多。 “敌军既然用了冷箭偷袭的下三滥手段,我们也可予以回报,毕竟懂得感激,也懂得反馈,方是对于老师最好的回报。”袁瑾宁微微一笑,带着一些阴阴的气息。 所有人默不作声的远离。 也只有秦渊奕满脸宠溺,摸了摸她的脑袋,条件反射的躲开,随即腰间就是一疼。 秦渊奕面色微裂,他差些扭曲了脸,维持不住自己威武的气势。 虽然听不懂袁瑾宁到底想表达何意,可见她阴森森的小表情,也定不是啥好事情。 随后也验证了此番猜测。 敌军遭殃了,井水被投了毒,也不算是毒,因为所投之物是巴豆。 敌军喝了水后,连连闹肚子。 蛮夷皇帝害怕对方于此时进攻和溪城,强行让人守着,不准乱跑。 可意志力差一些者,就倒霉了,臭味传遍了和溪城。 三天三夜过去后,没有一点儿动静不论,营地里再次发生了变故。 几乎近万余人得了传染病,凡是染上之人,浑身满是红痘痘,搔痒无比。 敌军慌了,强忍着痒意,加强了巡逻,生怕对方攻打。 结果,又是几天过去了,啥事儿也没发生。 就于敌军放松警惕之时,和溪城内再次有了新变故。 不再是井水投毒了,毕竟井边有重兵把守。 可惜,闹鬼了。 离和溪城不远处的山上,不知何时起,晚上总是出现了幽幽的绿色火光。 原以为是普通火焰,派出几人往山上灭火,结果有去无回。 而唯一一人回去后,也直接疯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见钟情,可曾听过? 唯一活着而回的人直接疯了,直说山上有鬼,敌军的鬼魂找他们索命了! “危言耸听!” 蛮夷皇帝得了消息后,将书信狠狠甩在了地上。 下边跪着的人瑟瑟发抖。 蛮夷皇帝大怒,凤灵国之人可真是阴损,他自然是不信这些事情是巧合,所以,也只能是敌国的手段! 虽说兵场上物尽其用,阴谋诡计乃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此等的损招,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蛮夷皇帝气的破口大骂。 而袁瑾宁,继续练习着射箭。 她作为杀手,虽然许多冷兵器也接触过,可都是经过现代改装加强,她倒是没玩过古代的弓箭。 既重,弦又紧,若想将其拉开,需使出浑身力气才行。 袁瑾宁皱皱眉,看了未能正中靶心的箭羽,拉弓的手已经有些酸痛了,结果还是不中。 “王妃,你大可不必如此拼命,王爷可以保护好好你。”荆云坐于一旁,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缓慢咀嚼着,毛茸茸的狗尾草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若是有一日,他不在于我身边呢?”袁瑾宁很不喜欢他说的话:“我若是终日只能躲于秦渊奕的身后,与深宫宅院里的妇人,还有什么区别?” 也不是说她瞧不上成天斗来斗去的妇人,只是袁瑾宁从不喜被拘束于某一方小地,她的希望,是更远更广阔的天地。 心有抱负,不是人之常情吗? “可女子家家的,成日打打杀杀,总归是不好,似王爷血型方刚的男子,自然还是喜欢柔弱乖巧些的女子。”荆云仿佛嘴里不能停一般,句句话离不开挑拨离间。 他话刚说完,下一秒厉风袭来,荆云僵硬着身子,脖子咔嗒咔嗒回转,看着扎入树干上的箭羽。 刚刚,这支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吓得他小心脏砰砰砰的跳。 “你这是谋杀啊!”等反应过来,荆云跳脚道。 袁瑾宁将弓箭放好,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总是想离间我和王爷的关系?” 荆云一挑眉,耸着肩。 随后,眼前一袭黑衣飒爽的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会是喜欢……”袁瑾宁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荆云微变的脸色,心底的猜测更甚了: “你不会是喜欢秦渊奕,然后暗戳戳的想拆散我和他吧?那不行,我没确定自己感情前,你还有机会!可现在起,他已经是老娘的东西了,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荆云黑了脸,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若不是怕此人身上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药,他是真的想和她对打一番了。 “一般女子,不应该是怀疑我喜欢你吗?” 闻言,袁瑾宁微微挑眉,斜眼睨了荆云一眼:“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我们才见了不超五次面。” “一见钟情,可曾听过?” “不好意思,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而且这种见色起意,还得建立于对方样貌不错身段不错的条件上。” 荆云一愣,勾唇,原本阳光开朗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恶意:“那我就是对你见色起意了咯。” “嘁!见色起意也得你眼底有点邪念吧?少年,虽然不知你到底是何身份,既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为何愿意于军里当一名小兵?可有一点,我足够确认,就是你一会儿,要完了。” 荆云一愣,什么意思? 很快,他就知道了袁瑾宁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侧身,瞧见了面无表情的秦渊奕,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就是他,刚刚和我说见色起意,虽然他之前算是救过我,可不巧,我这人比较喜欢知恩不报。”袁瑾宁拽着秦渊奕的衣袖,另一只手毫不含糊的指着荆云。 在场之人,瞬间一片哗然,居然还有人不死心的想要泡王妃? 上一个对王妃有歹念的人,如今坟头草都已经有两米高了! 秦渊奕没有说话,只是上前轻轻松松的就拎起了荆云,没错,就是单手拎起。 “看来你缺乏锻炼,走吧,陪你练练。” 荆云:“……” 他需要增重了。 很快,训练场上就爆发出了阵阵猪嚎,特别的凄惨。 袁瑾宁心里毫无愧疚,甚至还有些想亲自动手,不过她有自知之明,她是不太可能打的过荆云。 只有冷武器的时代,战争是一件特别漫长的事情,你来我往,运用兵法而取胜。 如横冲猛撞的破敌方式,虽然是最快,却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士兵白白牺牲。 除非那人自视甚高,以人命如草芥。 蛮夷挂了休战牌,恐怕是处理一些烦人的小事情了。 袁瑾宁乐此不疲,一直拉着华谦研究毒药。 虽然古代也有毒杀的方式,可下毒却是极为艰难的事情,毕竟武功高强,也依旧双手难敌四拳。 至于毒药是何作用,自然是她用以恶心对方的了。 这种毒也不至于致命,就是让人浑身不舒服,比如说腹痛,起小疹子之类。 “王妃!敌军已经将粮草库房和井水全部封锁,山上也被敌方一把火烧没了。” 袁瑾宁研磨草药的动作一顿,吃一蛰长一智,敌军也不是蠢货。 “我知道了。” 袁瑾宁点了点头,时间越久,和溪城之人就死的越多,不能再拖了。 她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大步朝着主帅帐篷而去。 几位将军正聚集于一起,讨论着兵法,见袁瑾宁来了,也是热情的不行。 “夫人,找王爷呐?那咱们避一避。”宁将军笑的有些猥琐,周围之人闻言,纷纷会心一笑。 袁瑾宁差些没维持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避什么呢?和溪城再继续拖,百姓的死伤就更重了,不如趁着他们疑神疑鬼心神不宁之际,一举击破!” 她不喜废话,直奔主题。 这下,几位将军收敛了嬉皮笑脸,几人坐下后讨论起了如何攻城。 若是直接兵临城下,敌方的主力军却不在城里,很快就可能拿下和溪城。 但是城里有数千名的百姓为俘虏,若是敌方鱼死网破,带着百姓一起赴死,那攻下了城,又有什么意义? 第二百四十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正于几人讨论的如火朝天之际,外边传出了一阵高昂的声音:“报——!微臣参见摄政王,京城来报。” 秦渊奕让人走进后,接过了明黄色的卷轴,皱起了眉。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来使。 “怎么了?”袁瑾宁微微挑眉。 秦渊奕一直都是喜不言色,现在倒是有些愤怒了。 她凑近一看,忍不住笑了,只是笑意间有些奇怪:“哟!尽快夺回和溪城,一举退敌,一将功成万古枯,成王之路必然要铺满鲜血。” 夺回和溪城呢,倒是没什么毛病,可最后的一句话,无论如何都不对劲。 字里行间里,透露而出的优越,与那高高在上以及对生命的蔑视不屑。 她袁瑾宁其实对生命也不是很敬畏,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招惹无辜的普通人。 她对生命无感,却也敬而远之。 其话的意思,满是深意,和溪城很容易夺回,可百姓的生命就没有那么容易守住。 以及士兵们的性命?难道,他们的命,也不是命吗? 皇帝的意思,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无须顾及那么多,只求快速退敌? 估计皇帝也是着急,他派了这么多士兵,当然是想秦渊奕速战速决,既想快速平定边疆,也害怕秦渊奕趁着军权在手,这段时间内拉拢边疆民心。 “本王知晓了。”秦渊奕淡淡点头。 其余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们只觉得心寒,特别是宁将军。 每位驻守边疆的士兵,都是他的兄弟,每次上战场,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宁将军的心自不是铁做一般,心疼自然难免。 他狠狠一砸桌子,抿唇不语,来使还在这儿,谨言慎行的四字,他很清楚。 因为猜忌,就得损失这么多条人命,位于高位的人,从来都是无情且冷血。 特别是天子,好似他才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不过是匍匐于他脚下的蝼蚁。 生命,在他的眼底,也仅仅只是两个字而已。 将来使挥退后,袁瑾宁忽然计由心生:“你们还记得上次城镇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除了宁将军以外,其余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刷刷看向了袁瑾宁。 “咱们先前不知俘虏究竟被关押在了哪儿,估计他们也没有吃喝,毕竟粮草贵重,如何舍得用于敌国俘虏上呢?如果士兵们染上了鼠疫,对于俘虏的看管,肯定是减弱,那时候,就是我们一举破城的时刻了。” 袁瑾宁勾唇,一双好看的凤眸里精光闪闪,仿若有星光闪烁其中,让几位大男人纷纷有些晃神。 秦渊奕抿唇,默不作声的将人往怀里一带,袁瑾宁整张脸被埋进了胸膛里:“本王同意。” “……你同意就同意,你这是干啥?”袁瑾宁纳闷的不行。 这人好像自从和她谈恋爱之后,智商极速下降? 啧,以后不会要和一个智障过吧? “即日起,快速布防,本王偶然捕到了一只野兔,王妃,想吃蒸的还是煮的?”秦渊奕很是淡定的转移话题,他也不能说,讨厌这般闪闪发光的袁瑾宁被其他人看见吧? 被吃食吸引的袁瑾宁,瞬间忘了秦渊奕的奇怪举动:“我觉得烤了才好吃!” “行,可本王不太会烧烤。” “我会,我特别的会。”作为杀手,有时候也会被人追杀,打不过也就得逃进山里躲躲,山里是不可能有铁锅。 所以,烧烤的技能,袁瑾宁早就已经会了。 “那本王可否分一只腿?” “看于你是秦渊奕的份上,也行吧。”袁瑾宁很是勉强的点头。 秦渊奕心情极好的勾唇,两人就这么手牵手,去烧烤了。 留下几位吃撑了狗粮的将军们。 两位秀恩爱的方式,还真的是越发奇葩了。 吃兔子而已,还得一番腻腻歪歪,众人坚强的假笑着。 “等我回了京城,定然也要讨小媳妇 天天在王爷面前亲亲我我。”叶峮愤愤的说道,得了华谦一个白眼。 “就你,摸小姑娘的手都脸红,让你在别人面前恩爱,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出。” “……不说这事儿,咱们还是朋友。” …… 很快,和溪城内就开始闹鼠疫了,一些被关押的百姓们没有吃食,自然就避开了这次灾难。 蛮夷皇帝得知了消息,立刻派大夫救治,最近的几天里,无穷的破事让他越发暴躁了。 袁灵舞听了帐篷里传出的怒吼,下意识的缩瑟了一下。 看着手上的青紫,眼眶有些红,对袁瑾宁也越发的憎恨了。 如果不是她的设计,自己被送进了使臣手里,她现在还是风光无限的太子妃! 萧湘湘,那贱人就算再想将自己挤掉也是不可能的,不久后,自己还会是皇后! 强国之后,尊贵无比。 可现在的自己,却要委身于一个弱国皇帝,还得自己想方设法助他一统天下,实在是不甘心! 为何袁瑾宁就能如此顺利,而自己的路如此不平? 以前,她还一直以为袁瑾宁是没脑子的蠢货!原来是喜欢藏拙的贱人! 自艾自怜的袁灵舞,她从未想过,自己曾对于袁瑾宁做过一些什么,她本来可以做宠妃,也可以安安分分。 却偏要煽动战争,现在还抱怨着上天的不公。 鼠疫越发严重之际,夜深时刻,一对穿着便衣的人摸近了和溪城边。 应了袁瑾宁的话,原本守门警卫的人少了许多。 几人对视一眼,袁瑾宁打了手势,将石子扔出,弄出了点动静。 在敌军一小队人寻来之时,立刻捂着人的嘴巴,拖进了草里。 等草丛再有动静,一对穿着蛮夷军队黄粽色军装的人已经出来了。 袁瑾宁在脸上抹了一层灰尘,怕自己的样貌太惹眼,以免惹得生疑。 有几人没有军装可穿,于是袁瑾宁附耳,让他们去准备其他东西,几人面面相窥。 “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兵者,诡道也,若想减少人员伤亡,丢了面子而已,怎么了?”袁瑾宁勾唇一笑,阴森森。 几人打了寒颤,立刻照做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足够凶 整理了一番,才将穿着了便装的几人拖着到处乱逛,直至遇见了另一小队。 对方领头立刻皱眉:“这些是什么人?” 袁瑾宁面色沉静:“不知,是城西边抓住的几人,鬼鬼祟祟,我怕是敌军派出的探子,立刻将他们抓了起来。” 那些被拖着的人,脸上全是黑灰,也看不清面容。 “行,还不赶快将人送进去,让大将军看看,我和你一同。”对方眼神一闪,也不等袁瑾宁同意,直接走在了队伍最前面。 观其模样,好似他才是队的领头人物, 袁瑾宁点了点头,往着城门而走。 这人是何心思,她自然明白,若被抓的几人真是探子,那前方之人就可将功劳揽入自己怀里,也肯定得足了嘉奖。 果不其然,走至一半,他转身,向袁瑾宁昂首:“最近鼠疫严重,看守俘虏的士兵少了许多,你先顶替赵平的位置。” 袁瑾宁眼神一闪,此人还真的想独揽功劳,立刻装出一副欲发火的模样,后对方一瞪眼:“怎么?不服气?耽误了将军审探子的时间,你可担的起责任?以为自己成了都尉,就了不起?还不速去!” 袁瑾宁只能假装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领着一队小兵,灰溜溜的走了。 那人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往屋内大喊: “禀报将军,末将于城门外抓住了几名疑似凤灵国探子!” 还未走远的袁瑾宁勾唇,黑沉的眼眸暗光闪烁,蠢货。 偌大的城内,士兵来回游走,气氛似乎有些阴沉沉,一场突如其来的鼠疫,对于他们的打击极大。 “王……我们并不知关押百姓的地方在哪儿,如何是好?”义玖靠近了袁瑾宁。 按理说,作为秦渊奕的核心暗卫,完全不用潜伏于城内,可秦渊奕担心袁瑾宁的伤势,所以他派出了暗卫里武功最高强的人,奉命保护袁瑾宁。 憋屈肯定是憋屈,可主子的命令不可违。 “刚刚的人,你不是也见了?用了好一招空手套白狼。”袁瑾宁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后向着一名小兵招招手。 对方立刻跑步上前。 “都尉,有何吩咐?” “李平是不是得了鼠疫?传染给了凤灵国的贱民吗?”袁瑾宁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小兵立刻明白了。 “回禀都尉,李守卫确实得了病,已被隔离开了,目前,还不知到底有没有传染给其他人。” “原来如此,居然让本都尉替代李平!本都尉的功劳都被抢了!”袁瑾宁粗声粗气骂道,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都尉,地牢于城东,你这是?”小兵目光有些怀疑,不解的看向袁瑾宁。 义玖不动声色的摸上了腰际的刀柄,只见袁瑾宁张嘴就骂:“让老子代替,老子就得代替啊?这口气,老子咽不下,我得告诉将军,凤灵国的探子明明是本都尉所抓!” 小兵立刻不说话了,见其去向,确实是找将军的路,心底的疑惑也瞬间消了。 等人离开后,袁瑾宁挑眉,直接寻了一处拐角,转了弯向城东而去。 身后的一队士兵,见袁瑾宁演戏,心情有些复杂,这就是空手套白狼? “王妃,你为何确定都尉的脾气如此暴躁呢?”义玖好奇的问,他还以为袁瑾宁会高深莫测的以各种推敲,得出相应的结论。 可她只是一耸肩。 “我不确定啊,可只要我够凶,别人就不敢怀疑。” “……好吧。” 袁瑾宁其实还真不知道她冒充之人,到底是何性格,可之前突然发现有动静时,敌军的都尉丝毫不顾及危险,立刻冲上前,暴露了性子急躁。 而且,正常人被抢了功,也会生气,更何况性子急躁的人? 所以,如此暴躁也是符合常理。 袁瑾宁带着人,极为悠然的在敌军里随意逛着。 终于,到了城东,城东衙门后的牢房里,全部是俘虏和人质。 袁瑾宁表明来意后,进入了牢房巡视,士兵们果然没有给予俘虏任何吃食,全都是面黄肌瘦,甚至已有人死于了地牢里。 袁瑾宁发现,其中已经有了几人染了鼠疫,不能再拖了。 她望了一眼各处的守卫,人挺多,不好动手。 向身后之人使了使眼色。 一人立刻会意,悄咪咪的摸了出去,向天空放了一处极为显眼的信号弹。 蛮夷军立刻骚动起来,四周开始追查,袁瑾宁也跟着一脸的慌乱:“敌军已经发现了牢房的位置,块,进行转移!” “不行,没有将军的手谕,绝不可随意轻动!”另一名守卫立刻摇头。 袁瑾宁虎着一张脸,恶狠狠骂道:“等将军手谕,黄花菜都凉了!” “绝对不行,必须有手谕才可!”守卫也与袁瑾宁杠上了,无论说什么,也不允许她擅自转移位置。 见计划不成功,袁瑾宁也只能怒气冲冲的坐回了位置。 过了一会儿,牢房里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哭喊声,牢房内,一人直接倒下了。 袁瑾宁眼神一闪,立刻一脸的惊恐:“此、此症状,和外边感染了鼠疫的弟兄们一样呢?快,打开房门,将几人抬出去!否则整座牢房的人都得死!” “不行,将军……” “都什么时候了?还提及将军?这些俘虏和人质是将军用以威胁敌军秦狗贼的筹码,若这些人死光了,对方肯定再无顾忌,直接攻城了!到时候,别论将军,我们全部完蛋!”袁瑾宁暴脾气的打断。 将军是你爹,还是你妈?一口一句将军,袁瑾宁撇嘴。 那守卫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有些懵圈,神情开始了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将门打开了,很是心机的看着她:“那你快些将那几人搬出去。” “……”袁瑾宁冷笑,小婊砸,还真行。 她一挥手,身后之人立刻上前,将几名陷入昏迷的人抬着往外走。 牢房内的百姓们,目光满是怨恨的看着袁瑾宁。 “狗贼!你们不得好死!”忽然,一名妇人尖叫着,直接往开门之人身上撞。 袁瑾宁瞳孔微缩,二话不说,立刻给了妇人一脚,将她踹回了铁栏里。 “滚回去!关门!”袁瑾宁霸气的一喊,直接引起了大量的漫骂之声。 可她也只是不痛不痒的一脸冷笑,淡然看着。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破敌军 之前的守卫,见人已被踹了回去,将手里即将出销的剑,放了回去。 想象里的大军攻城,并没有出现,敌军被鼠疫折磨,本就人心涣散,勉强之间打起了精神,奔赴守城之时,可结果,连鬼影子都没见着。 好不容易撑起的意志,瞬间散了。 何物最能传染人? 既不是毒药,也不是瘟疫,而是负面情绪。 或许他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就可影响另外之人整天的心理情绪。 敌军的士气越发低落,镇守城内的大将军也是气极,将一切部署好,结果大军未至,让人极为恼火。 敌军满是疲倦之时,正在的战争,其实已经打响了! 一对巡逻兵,被直接干掉了,大军开始往城里冲杀。 袁瑾宁得了命令,立刻带人往城门外而去,以挟持敌军。 她勾唇,一挥手:“开门。” 所有人一起移动,自然是浩浩荡荡。 其间,有百姓者反抗,可很快,被袁瑾宁恶狠狠的威胁和漫骂,立刻安静了。 她已经竭尽全力保住一些人了,可难免还是有不受骂者,直接被刺死,队伍方才安静了些许。 袁瑾宁带入城内的人,有红了眼,可为了不破坏原先的计划,只好生生忍着。 等靠近了主城门,袁瑾宁终于见着了镇守和溪城的将军,立刻低着头,算计了距离。 太远了,压根干不掉他。 敌将直接喊话远处的秦渊奕:“你的百姓们都在本将手上,你敢乱动?若是速速退兵,本将可饶了城内贱民一命!” 百姓们一阵骚动,被再次镇压。 秦渊奕骑于赤马之上,面上淡漠,实则有些紧张,于人群里搜索袁瑾宁的身影。 那丫头,劝也劝不听,非得自己冒险,真是气死他了。 虽然心底再急,秦渊奕也只能照着计划走,伸手一挥:“攻。” “杀——!”身后的凤灵国将士立刻骑尘而去,敌军将领瞪大了眼睛。 很快,前方的蛮夷军节节败退,而且他们还发现,许许多多骑马的蛮夷军忽然绊倒,莫名其妙之下,成了马下亡魂。 他定睛一瞧,原是对方极可耻的拉了几根绳横于前方。 而凤灵国将士们则放慢了脚步,等掉落下马背的人,后一举击杀。 无耻! 如此损招也好意思用出?他就不怕被人唾弃?? 大将军简直要吐血了,这些技俩,如何不是暗戳戳的用着,生怕自己被冠上不择手段的名声? 结果,对方直接摆明了,简直就是不要脸! “几千人的性命,你们都不要了!?既然如此,杀光那些贱民!”将军狠狠的下令,他就算是死,也要拉几千人的命陪葬! 随着他的命令而下,一声声惨叫爆发。 他一听,有些不对,几道惨呼声里,似有些熟悉,什么情况? 然后,他回头而望。 竟是瞧见了自家兵马对打的画面,脸色骤变:“你们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支箭羽迎面射来,携着破晓之势,极其凌厉! 见敌将于险境下并未重创,只伤了肩膀,袁瑾宁心底无奈。 自己明明瞄着他的脑袋,为何准头还是不行? 此时,大将军也反应过来了,目呲欲裂,死死盯着袁瑾宁。 这么多人混进了城内,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他正下令活捉袁瑾宁之时,城门已经被攻破了。 凤灵国成功的以最少伤亡人数攻下了和溪城,唯一可惜处,敌军大将军弃城而逃了,留下的蛮夷军全部被俘。 秦渊奕快步上前,到了袁瑾宁的身边,将她脸上的血污擦去,露出了绝色的容貌。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别瞎操心了,有的百姓也染了鼠疫,华谦来了吗?”她让华谦提前准备了防止鼠疫的药。 “来了,军阵之后。”秦渊奕松了口气。 整顿了一番和溪城,留下一部分兵马驻守。 边疆所有城镇已经重新夺回,仅剩的任务,就是将敌军从此处打回蛮夷了。 皇帝并没有下令让秦渊奕趁机攻入蛮夷境内,依然抱着和平的心态。 袁瑾宁对此,自然是觉着嘲讽不已,难怪只能利用她,一名弱女子牵扯秦渊奕。 皇帝外表再风光再厉害,内里还是儒弱之人。 潜伏于蛮夷军内的探子回报,敌军似有狗急跳墙的举动,派了人潜入营内,欲模仿之前削弱士气的技俩,至于是下毒还是闹鬼,倒也不知。 军内之人丝毫不慌,甚至想趁机将敌军打回老家。 毕竟,这些技俩都是王妃玩剩下的,自然也有应对之策。 于是水源和粮草位置,重军围守。 敌军见无机可趁,方才渐渐安静,秦渊奕秘密让人排查细作。 此时,忽然有人送来了潜伏于敌军内的暗探首级,以示挑衅。 宁将军一看,简直是暴跳如雷。 当初,他们也是将李副将的人头送了回去,结果对方现在模仿,就算理智一直劝他应该冷静,可心底难免憋屈。 随首级而来,还有一封信。 信内,直骂秦渊奕不要脸,无耻猥琐的计谋也用。 “这个时候呢,咱们无需回复,让对方先嘚瑟。”袁瑾宁拦下了秦渊奕,他欲将排查而出的细作干掉。 “那依王妃的意见?”秦渊奕将毛笔一放。 “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敌方所求,不就是情报?那咱们就给他们情报那了,拖的时间也足够久了,我可得回去一趟,皇帝只给了我一年的解药。”袁瑾宁有些无奈。 不知不觉间,近乎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为了不惹起怀疑,袁瑾宁必须得回去了。 她的话没有点明,因为袁瑾宁知晓秦渊奕聪明,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秦渊奕直接将她抱于怀里,似乎有些不舍:“真的要回去?派人取呢?” 回京城的路程,需整整五日呢。 分别一日,他都有些不舍,来回一趟得十日光阴,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派人取?皇帝不会生疑么?”袁瑾宁摸着下巴。 秦渊奕将她的头发撩至耳后。 “放心,交给我。” 既然他都这般说了,袁瑾宁便也就安心了,暂时选择不离开。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近墨者黑 秦渊奕为了将暗中的营地快些完善,便挂上了免战牌。 敌方见了,也是不攻,毕竟他们刚损失了一城士兵,也顺势养神去了。 经过各方各面的探查,敌军与我军差不多的人数,都是十多万人。 等几日后,秦渊奕派了一对人马偷袭,未能打胜,直接就跑,丝毫不念战。 敌军乘胜追击,结果猛然间,发现居然有人埋伏于路边,将乘胜追击的敌军全部俘下。 得了此次教训,于凤灵国时不时的骚扰之下,敌军都选择了按兵不动。 而敌军也有样学样,欲引战后,消耗一波兵力。 可秦渊奕也不是傻子,除非进入了自己的地盘,否则不搭理。 两军之间,你来我往的消耗着兵力,秦渊奕的军队,无论走至何处,都是引起一阵骚乱后就跑。 若有人追,就反手打回,若无人,就继续骚扰。 而敌军,本也想有样学样,但秦渊奕偏不让其得逞。 若仅是骚扰之敌,也不追,你骚扰呗,反正我们无动于衷。 对方使出了激将法,喊话凤灵国的将士们皆是孬种。 初始,还真引起了不少血气方刚士兵们的愤怒,经过秦渊奕出面,一通安抚,将士们无奈,也只得继续安静着。 反正他们就是死赖着不出,若攻进来了,直接被围剿,你退敌了,继续骚扰骚扰。 唉~骚扰消耗一波,有人了就赶紧跑,若是追击战里中了埋伏,更得往这边死命的复仇,除非破防线,否则不出去~ 不得不说,此些技俩,是真的恶心敌军。 袁瑾宁安闲了。 除了一开始的攻城,她参与了探讨之外,后续就再也没管过事。 毕竟,不可抢了秦渊奕的风头嘛。 而且,没有她的意见,秦渊奕完全应付的过来,瞧恶心巴拉的法子,她看了都觉得膈应了。 而叶峮,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那些在七年前和他一起作战的将士们都知晓,虽然以前秦渊奕在谋略上也很是厉害,可绝不会猥琐至如今的地步。 “华谦呐,你不觉得,王爷最近的作风,特别像一个人么?”叶峮坐在石头上叹息。 华谦温和的笑着,将手中碾出绿汁的杂碎敷在了伤着的手上。 毕竟还是会有一些人受伤,可这么久以来,死亡的人倒是极为少。 “莫要沾水……你是想说王妃?可能你没听过一句话,何为夫妻相?或者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所以,两人难怪能走到一起,还互相影响? “那王妃是墨呢?还是朱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当然是墨……我是说,朱。”华谦回身,硬生生的将语调一转,笑容有些僵硬。 “原来如此,本妃还以为华神医会说本妃是墨呢。”袁瑾宁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华谦。 “怎么会呢。”华谦假笑,他算是发现了,这女人的心眼极小,就以他上次吐槽了一回和溪城的攻城阴损不要脸计谋。 第二天,袁瑾宁就让他认识了什么才是更不要脸,她直接下了巴豆,若不是自己懂药理,恐怕得拉虚脱了。 从此以后,他见着了袁瑾宁就怕了,估摸着此人还记着一开始她进府时,自己未能给她好脸色看的仇呢。 袁瑾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华谦立刻觉得菊花一紧。 只见她上前拍了拍自己的脸,露出八颗牙齿,阴森森的一笑:“下次说人坏话的时候,尽量离远一些。” 华谦默然不说话,等人走后,立马松了口气,也没瞧见叶峮看着他的奇怪表情。 似乎想笑。 可被袁瑾宁轻飘飘看了一眼,又不敢笑了。 直至华谦走出帐篷,路过的小兵们愣了愣,然后叶峮向他们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小兵们立刻走了。 就如此,华谦去哪儿,只要有人想说起什么,就被叶峮一嗓子吼住。 就连遇见了李民、宁将军几人,叶峮挤眉弄眼一顿后也闭了嘴,只是拍了拍华谦的肩膀,似乎是怜悯他? 华谦皱眉:“你们干嘛?叶将军,你老跟着我干嘛?” 叶峮严肃着脸:“军营这么大,我随便逛逛,并没有跟着你。” 看着忽然抽风一般的人,华谦只是皱了皱眉,也就没管他了。 望着垂眸认真捣药的人,他不似军里的将士们,身体健壮高大,肌肤甚至比一些女子还要细腻白嫩,周身气质温润如玉。 如果忽略了脸上一道绿色的巴掌印,叶峮可能也得被其俊朗的容颜晃花了眼。 他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极想发笑。 不行,好不容易瞧见了华谦如此憨憨的模样,他得多嘲笑一阵才可。 此般情况,直至到了秦渊奕的面前,他剑眉一紧:“你这是,脸受伤了?” 原本想再次挤眉弄眼的叶峮,神情一收,哪儿还敢对秦渊奕喝斥,他直接跑了。 “啊?” 华谦一愣,对于跑起比兔子还快的叶峮更是不解,只见秦渊奕指了指水盆。 华谦一低头。 “……” 小人! 果然,先贤的至理名言是对的!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袁瑾宁,她不仅是女子,而且还是小人! 华谦很清楚秦渊奕有多么的宠袁瑾宁,所以,他就算是告状,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于是,众人就见着了总是笑意盈盈的华谦,第二次黑了脸。 第一次,是被下了泻药的时候。 小人一般的袁瑾宁,悠然自得的锻炼着身体,一群士兵满是好奇的看着她做出稀奇古怪的动作。 每天,他们的王妃娘娘就在训练场上各种奇怪的动作,然后还绕着圈跑。 袁瑾宁也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将一套拳法打完后,正好碰见了走上前的华谦。 “王妃娘娘,真是巧呢。”华谦咬牙切齿的说道。 原本围着袁瑾宁的士兵,立刻散开,并不想被无辜波及。 袁瑾宁耸肩,叶峮干出的好事儿,她也听了,极为淡定的问道:“听说,你脸上绿了?” “还不是拜娘娘所赐嘛?”华谦皮笑肉不笑,罪魁祸首,居然还一脸的无辜加以怜悯。 这样的演技,可以呀! 他都差点信了! “我要回去了。” 袁瑾宁一脸你说些什么,我为何听不懂的表情,转身直接就要离开。 华谦下伸手一拦。 袁瑾宁立刻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第二百四十四章 打劫粮草? 华谦下意识的缩瑟了手,她已趁机溜了。 前两次,她对自己下毒手前,都会露出奇怪的表情,所以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等其走后,华谦咬牙切齿气急败坏,转身向着叶峮的帐篷而去。 整不了袁瑾宁,他还整不了叶峮吗? 前去取药的小兵回来了,还带了圣上手谕,限秦渊奕两年内退敌。 虽然明旨并非如此之说,可其中的意思,就是令两年内尽快退敌。 皇帝的性子多疑,恐怕,这次秦渊奕大胜而回,皇帝更加忌惮。 秦渊奕将解药递给了袁瑾宁,她顺势接过,顺便扔在了包裹里。 “你怎么想?”袁瑾宁单手撑着下巴,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静静看着秦渊奕。 “还能怎么想,既然凤乾远将期限定了,自然是两年内攻下。”秦渊奕摇了摇头,他一点儿也不慌,左右虎符皆在他的手里,若实在有一日他心中对于凤乾远紧剩的丁点兄弟情义没了,直接发兵夺权就可。 他从不在意名声的好坏。 只是,如今心思诡异的凤乾远,也曾跟于他的身后,喊着皇兄罢了。 秦渊奕有些犹豫,袁瑾宁看的分明,她不禁叹息,明明这么多次机会可以夺权,却迟迟不动,果然是因为虚无缥缈的亲情么。 “何必呢?你明知道,他从未信过你。”所以才会于八年前,他平定边疆时,向他下毒手。 “……阿宁,咱们不提这些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军中的生活肯定是没有王府舒适,可秦渊奕想竭尽全力为准备袁瑾宁最好的。 “想吃鱼。”袁瑾宁也没有拒绝,谁让秦渊奕的厨艺是真心不错呢。 只是不清楚,他是养尊处优的摄政王,从哪儿学了如此之好的厨艺。 “好。”秦渊奕摸了摸袁瑾宁的脑袋,眼底满是宠溺。 随后,几位将军在营帐内商量了许久,定下计划后立刻改变了策略。 原本猥琐的打法,也没用处了,毕竟敌方也不是傻子,吃过亏之后有样学样,死不出边线。 眼见两方僵持住了,袁瑾宁唉声叹息。 “怎么办,再往下拖,怕是粮草都不够了。” 今晚,袁瑾宁坐在草地上忧心忡忡,旁边围了几名小兵。 这些小兵的手上,都拿着木棍削着,说是王妃有了新玩意儿,让几个小兵前来帮忙。 秦渊奕并没有说话,将手中尖细的木头递给了袁瑾宁,才悠悠然:“我们缺,他们肯定也缺,只有釜底抽薪,将敌方的粮草劫持,敌人大多会活生生饿死。” “本王已经派人盯梢着了,有动静后,第一时间汇报,到时候还愁没法赢?” 周围帮忙的小兵,目不斜视听着,这些事情他们不必操心。 这不,计划已经出来了。 “不过……这不太好吧?劫持粮草?”袁瑾宁迟疑着,却得了秦渊奕的一眼,脸上就差写着‘我还不了解你嘛’了。 果然,下一瞬的袁瑾宁改了口:“不过……谁让他们是敌军呢,这次断了他们的后路,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说完,袁瑾宁就哼哧哼哧的削了起来,根根或细或粗的木桩,也不知是有何用途。 夜深人静之时,一道身影悄咪咪的溜出了营地,几次‘有惊无险’后,才终于躲开了巡逻队的探查。 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简直是吓人,自己的运气果真是好。 可他不知的是,等其离开后,不远处两人冒出了头。 袁瑾宁微微一歪头,眼底满是玩味。 这人,就是那些被勒令帮忙削木桩,几名小兵中的一人。 “走吧,回去了。”秦渊奕收回视线。 他们早就知晓细作是谁,毕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所以暗中的戒备森严。 若不是秦渊奕留着他还有用,这人早没命了。 两人秘密将大部分粮草转移至了暗中营地,而兵马是一点点儿转移,包括军医大夫们,都转移了。 细作只知粮草确实快没了,从日常的条件更为艰苦,可以判断出,他甚至心思警惕,亲自探了好几次,才敢确定。 每次出营禀报,都得趁着深夜,营地士兵警惕性最差的时机。 而且,此人的隐匿功夫极强,若不是秦渊奕早有预料,怕是也要跟丢。 细作所了解的消息,自然全是秦渊奕希望让他知晓的,而他不知晓的,更为庞大。 列如营中的士兵越来越少,众人也只以为这段时间在战场上的消耗极大。 很快,蛮夷军开始有动作了。 长久以来,他们与秦渊奕的战争,极大的场面并未出现多少次,也非直接全力而上。 常常是你来我往,互相的消耗。 而秦渊奕,每次打不过就跑,二话不说就是跑,面子都扔了不要,跑的可尽欢实。 蛮夷军也不敢追呐,生怕对方又是一套阴招。 如此的拉锯战,整整长达了大半年。 双方兵力几乎都没如何消减,与闹着玩一般,可众将军们都知晓,此为互相的试探。 消耗的不是兵力,而是粮草和耐心。 虽然,京城至边疆的路程全力进发,只需短短七日,可带上所需求的粮草和武器,还得提防有人打劫官粮,所以路程也变的遥远。 很快,如秦渊奕所料,蛮夷军‘缺失’粮草了,没过多久,粮草就从都城运来。 几千多兵力,守着好几辆马车的粮草,长长的队伍蜿蜒。 领军之人看似悠闲的坐于马车外,其实眼神时不时扫过路边的草丛。 王上言语秦渊奕要派兵劫下粮草,他必须得万分警惕,拖延时间! 而另一边,秦渊奕当众携着五万精兵向外而去,有的消息灵通者,都知晓王爷是要打劫……啊呸!去取一些粮草了。 虽然士兵们有些不明白,为了一点儿粮草,竟是派出了如此之多的兵力,而且是王爷亲自带队。 等王爷携带着兵马,浩浩荡荡的出营之时,众人猛然发现,军中之人好似少了许多。 除去了驻守营地的士兵,剩下之兵,不足万人了。 军营的气氛不禁有些低落,原来短短的一年内,竟是死去了那么多的弟兄。 袁瑾宁并没有随着秦渊奕一同出营,她的目光满是趣味,盯着一名细作往外而走。 因为秦渊奕不在了,所以胆子也大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手起,刀落 现在是大白天,却冒险而出,应该是发现了不对劲吧? 等其走至营门,拿了令牌后离开,袁瑾宁也跟着他悠然往外走。 一路跟随。 刹那间,前面之人猛然回头,一拳袭来。 袁瑾宁往侧边一避,很是轻松的躲开了。 随后,不耐烦的侧身一踢,手掌空翻直击后脖颈,成功打晕。 袁瑾宁从他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寻出一张纸条,,上边是蛮夷的文字,袁瑾宁只能勉勉强强认出几字,大约是‘有诈’‘可攻’之类。 看不明白,直接将另一张提前备好的纸条放于了一颗平平无奇的树洞里。 这是蛮夷细作们,每次传递信息的方式。 将昏死之人提溜着,往回去。 守门的士兵吓了一大跳,眉眼嘴角齐抽。 眼前是一位面容绝美的女子。单手拖着一个大汉的别扭画面。 虽然袁瑾宁武功不高,可她经过锻炼,拖着百十斤重,也不过是累了一些而已。 另一边,秦渊奕带着几千人,忽然调转方向。 蛮夷领军之人眼底一惊,随后就是欣喜,居然是敌方王爷亲自而来。 若是能够抓住了主帅,自然可狠狠的踩一踩敌军脸面!自己也立了一大功!大喜过望之人,并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毕竟王爷居然亲自劫粮,无论如何都有些怪异。 “秦渊奕!你真是不要脸,居然前来劫粮?”蛮夷将领大喝,可眼神乱飘,大致目测了对方的人数,虽然自己也有几千余人,可人数上比不过,且对方是全副武装的精兵。 秦渊奕微微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好几辆马车。 “究竟是谁不要脸,你应该清楚!”叶峮一张黑黝黝的脸上露出了奇怪表情。 贼喊捉贼,人至贱则无敌。 还不是想打他们措手不及,才顺势运起了粮草? “上!” 秦渊奕状似不屑的一挥手,对方大喜,随后一阵喊杀声。 马车上的粮草忽然炸开,几名黑衣人从中蹦出,旁边的草丛也瞬间多了许多蛮夷兵。 秦渊奕立刻打了停止的手势。 蛮夷将领没忍住,大笑了几声:“怎么?是怕了?万万没想到吧,我们早就防了你一手!全部给老子上!” 蛮夷兵们立刻往秦渊奕处冲击,短短的距离,想跑也跑不成了! 秦渊奕只好紧紧的皱着眉,假装头疼无比的模样,迎难而上。 两方立刻交起了手,就于凤灵国将士越发弱势之时,忽然草丛里再次冒出了另一批人!直取蛮夷军的项上人头! 蛮夷将领大惊,立刻向靠近了自己的黑衣人大喊:“快,杀了秦渊奕!” 只要敌方首领身亡,军心必乱! 可话音刚落,蛮夷将领一愣,自己一方的黑衣人,怎么……怎么忽然间多了许多?他记得,王上只派了十人左右呀,现在目测着,好似不止? 蛮夷将领连忙甩了甩头,不不不!肯定是刀剑相交,是他眼花了! 还不等蛮夷将领下令,草丛间又是一阵异动,几万士兵从其钻出。 蛮夷将领一口气喘不上,差点昏厥过去,此时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位置也就白坐了! 这、这明显……是敌方的陷阱! 蛮夷将领一直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却不知真正的捕猎人是秦渊奕…… “杀了本王?” 忽然,一道鬼魅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蛮夷将领瞪大眼睛,望着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边的人。 他轻笑,抬手。 “醒醒。” 白日梦,还是得少做一些为好。 手起,刀落,鲜血飙射。 临死前,蛮夷将领的眼睛瞪溜极大,未能及时合上,死不瞑目!蒙上死气的眼眸,倒映着血流成河。 蛮夷军几乎全军覆没,而凤灵国只死了寥寥几人。 直取将领头颅,一瞬间军心大乱,没了下令的将领,蛮夷兵们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而十名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回神,直接被同是穿黑衣的‘伙伴’格杀当场,至死,他们也没明白,为何六名同时黑衣之人混入,却毫无察觉? 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此六人是秦渊奕的核心暗卫,是他从未对外公布过的手下,每人都可以一敌百。 而,还有一名同样水准的暗卫,被留于袁瑾宁的身边了。 欲要逃窜的蛮夷士兵们,也全部被活捉了起来。 此处完胜,而军营里也是热闹极了,蛮夷皇帝亲自领大军攻营了。 本来,他已经派了不少人出去,可对比现在还留于营地里的凤灵国将士而言,确实是大军了。 “王妃,该如何是好!?”一名不知情的小兵,急的团团打转。 宁将军和李民也不知去了哪儿,只有袁瑾宁一人在帐内。 她极为淡定的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兵也无法,心底确实有些绝望,敌军于人数上就可碾压己方,而且王妃还一副云淡风轻的做派。 蛮夷军的速度也是极快,将唯一的入口堵死,蛮夷皇帝并没有骑于马上,而是坐着步辇,怀里搂抱穿着清凉的袁灵舞。 如今入冬,穿的如此之少,袁灵舞整个人都被冻的瑟瑟发抖,于是更往蛮夷皇帝怀里钻。 而蛮夷皇帝的眼底,是满意之色。 袁瑾宁到了营门,遥遥望着气焰嚣张的蛮夷军们,他们好似根本不急,就这般戏弄羞辱,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就是摄政王妃?”蛮夷皇帝被袁瑾宁的绝世容颜惊讶了一瞬。 皑皑白雪之中,穿着一抹嫣红色带雪白绒毛对襟的女子,一身气度清冷,似与白雪相印。 五官精致绝美,眉宇间也不缺英气,比一般的菟丝花更能让人着迷。 袁灵舞瞧见了皇帝眼里的异样,立刻怒从心起,果然长了一张狐媚样儿!只要是男人都被她勾引住! 包括她的南宫哥哥,最近也不给她传消息了,肯定是因为这贱人来边疆之前,和南宫羽说了什么! 面对袁灵舞怨毒嫉恨的目光,袁瑾宁面不改色,只是冷冷的瞧着。 她本温柔笑意的面容,扭曲一片,似恶鬼一般的狰狞。 袁瑾宁迟迟不回皇帝的明知故问,蛮夷皇帝的面色也不变,只是有些怜惜的目光更冷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刺杀 尊为蛮夷皇帝,却被下了面子,对方就算生的再美,也不如自己的面子重要! 蛮夷皇帝已经盘算着,将其俘虏后,该如何折磨她了,若她冰冷的小脸上露出了令人血脉偾张的表情,蛮夷皇帝不禁吞了吞口水。 蛮夷皇帝在袁灵舞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先解个渴。 “寡人劝你,还是投降为好,寡人也可放你一条生路如何?不仅如此,寡人还命你为皇后,只要你乖乖让你们的士兵们束手就擒。”蛮夷皇帝的话,犹如是重磅**。 不仅让袁灵舞爆炸了,还让凤灵舞一瞬暴怒。 羞辱,极为明显的羞辱啊!而面对如此之大的诱惑,他们的王妃…… 于众人的目光下,袁瑾宁瞧见了袁灵舞不可置信的模样,嘴角微勾:“好啊~” “王妃!”凤灵国的将士们纷纷震惊了,死死盯着她。 她旁边的荆云一拧眉,不对吧? 虽然他也不是很了解王妃,可袁瑾宁绝不是为了地位而屈服之人。 “哈哈哈!那你自己一人过来,记住,是一个人!”蛮夷皇帝没忍住心里的愉悦,大笑了几声,只是有些奇怪,为何传递情报的细作没有于人群里?,难道是躲起来了? 这般想着,他也暂时放下了心底的疑虑。 细作传出的消息,是凤灵国大营内,余留兵力稀少,秦渊奕亲自带了一批兵离营,可趁机速攻。 秦渊奕就算成功劫粮,吃下了几千人,可如此之远的路程,也来不及赶回支援! 袁瑾宁轻笑一声,众目睽睽之下,迈着轻巧的步伐走近。 一步一步之间,宛若青莲摇曳,简单的走姿也令人着迷不已。 身后将士们纷纷红了眼,不理智之人真以为她屈服了,而一些智商在线者,隐隐猜测,王妃怕是要以身试险…… 荆云皱眉,他也以为袁瑾宁是打算以美色为惑,趁机刺杀蛮夷皇帝……可这么多人之下,就算皇帝没了,她肯定也没了。 “袁瑾宁!”荆云不禁出声,不知为何,他不想见了她去送死。 “荆云,到了现在的地步,你难道还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么?”袁瑾宁轻笑着,头也不回。 荆云捏紧了拳头,一张娃娃脸上浮现了焦躁:“我告诉你就是,你别去……我确实是一名江湖浪子,只不过为了体坛军中的生活,才参的军!你别去了,咱们一起回京城……京城之内,我应该能找到以前的亲人,有了空闲,我也经常去王府拜访。” 袁瑾宁微微挑眉,步子却没有停下,微微仰头,看着身形威猛的蛮夷皇帝。 “陛下~您之前不是说了,皇后之位给臣妾嘛?”袁灵舞忍不住了,望向欲伸手而接的皇帝,眼泪婆娑的看着他。 寒冬时节,她穿的如此之少,冻的整个人都发抖,而也因为穿的少,滑顺的肌肤紧紧贴着皇帝,因为她的动作倒是惹起了皇帝的火。 他伸手捏住了袁灵舞的下巴,在唇上耳厮鬓磨了一会儿,才低低的开口:“当然是骗她了,寡人的爱妃,你才是寡人心中永远的第一人。” 袁灵舞勉强勾起笑,这么多人面前,他和自己如此奔放,压根儿没顾她的面子。 而原本对她有些怜惜的蛮夷将士,现在望向她的目光如此嫌恶…… 袁瑾宁不知两人间哔哔一些什么,她平静的站着。 而旁边的士兵,没有王上的指令也不敢贸然行动。 “你过来。”蛮夷皇帝放开了袁灵舞,满是意味的看着她。 袁瑾宁抿唇,试探着向前:“你确定,许以我皇后之位?” “自然,寡人从不言而无信。”蛮夷皇帝的眼睛也不眨动一瞬,他也确实可立此人为皇后。 那时候,自己一统天下了,还不是他想立多少皇后,就可以立多少皇后! “好,我且信你一回。”袁瑾宁十足的爱慕虚荣样儿,几步之间,近了步辇前,一双透彻的眼直直盯着袁灵舞。 袁灵舞心底一抖,想起了之前,袁瑾宁差点将她抹喉的画面,恐惧感不由冒出。 蛮夷皇帝缓缓朝她伸出了手,动作间似乎故意放缓了,她知道,这人是试探自己。 若是自己不理会,估计他身边的士兵就得取下自己的脑袋了。 袁瑾宁也跟着伸手,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只不过,势在必得,是得后位,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她似是也有些不舍的回首,可目光所及,并不是营帐的方向,而是地下。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马啼声和人群间咒骂的声音,瞬间爆发了。 “啊,该死的!为什么这儿有一处大坑!?” “王上!后边忽然冒出了好几处大坑!许多人不慎跌入坑内了!” 蛮夷皇帝条件反射的转头,余光瞥见某人,猛然暴起。瞳孔微缩之际,旁边之人被扯了过来,一声尖锐的惨叫伴随着袁瑾宁冷嗤声。 居然拿女子挡剑,这就是蛮夷皇帝对袁灵舞的‘爱’? 若这般就是爱情,还真让人无福消受呢。 袁瑾宁身边传出喝声,她立刻抽剑,往外退去。 几番躲避后,利用好几人同时刺出的长枪,有惊无险的躲过,纵向一跃跳上,再借力一顶,甩于地上后,滚落了几圈。 身后的凤灵国将士们立刻围拢而来。 “王妃,没事吧?”此时,众将士也明白了,王妃只是刺杀而已,虽然有些可惜,未能成功。 若是中了,估计袁瑾宁也逃不掉了。 “贱女人!居然敢伤寡人的爱妃!全力攻城,杀,鸡犬不留!”蛮夷皇帝震怒,狠狠的挥手。 “呵!本妃欲伤之人,哪儿是无用的妃子?陛下说出的话,极好听,可也是太不要脸了!以自己的女人挡剑,本妃今日算是见识了蛮夷国的脸皮,可比城墙还厚!” 袁瑾宁嘴上不饶人,直接让众将士往营地里退,千军万马冲面而来,视觉效果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震撼。 冲天的煞气,嗜血之意,让凤灵国将士们纷纷白了脸,他们如何敌得过…… “王妃!众将士为你杀出一条血路,你赶快逃!”旁边的将士赶快喊道。 袁瑾宁面色森冷:“没有撤退可言,本妃既然是凤灵国的王妃,无论如何也不能踏在弟兄们的身上而活!就算是死,本妃也要风风光光的死,兄弟们,拿起你们的武器,黄泉路上,拉上几名敌军陪葬,也不愧于心!”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将士们纷纷红了眼,绝望之下爆发,是无人可挡的愤怒! 她所说之话,让人如何不感动? 她是王妃,是凤灵国人,所以死也不怕,只为了不违心而活! 所有人齐声呐喊! 敌军一见,哟呵,穷途末路之下还如此嚣张?立刻没了顾虑,直接往前冲。 袁瑾宁勾唇,却迟迟没有打手势让将士们进攻,就于敌军快逼近之时,将士们也按耐不住之时。 轰隆一声! 踩过一道边界的敌军士兵们,纷纷如下饺子一般掉了下去,一声声惨叫,无数的蛮夷军被坑内直直竖立的木桩刺穿。 坑并不深,如果挖太深了,上边薄薄的土壤会受不住力崩塌,所以为了防止摔入坑内的蛮夷士兵再次爬起,她就布了许多尖锐木桩。 否则,她之前为什么要削一些木桩呢,就是为了此一刻。 如今的坑内,几乎一步间就立着一根或粗或细的木桩,这些木桩数量极其多,毕竟准备了大半年呢。 而一层薄土,几人走过是不会塌陷,可一下子几百人冲上前,嗯,结果可想而知。 至于秦渊奕率领的五万精兵从何处走出营地? 之前,攻营地的时候,让人另一处大路堵死了,秦渊奕再次悄咪咪的让人挪开了巨石,从侧后离营。 敌军一时不察,掉落了许多士兵入坑,其实大半都是自行刹不住步,再被后边不明所以的人一撞,直接就飞入坑内了。 好不容易,敌军才收拢了阵型,蛮夷皇帝破口大骂。 而袁瑾宁只是站于坑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啊!”袁瑾宁隔空喊话,嚣张的小姿态,让自家的弟兄们都嘴角狂抽,恨不得替对方暴打她一顿。 “你们不是很牛嘛,来啊,有本事就用士兵将坑填满,这样,你们不就能过来了吗?”袁瑾宁疯狂的怂恿,若是平时,蛮夷皇帝也不傻,肯定不会这么做。 毕竟如此做法,也实在太寒人心了,且过于残忍毫无人道可言。 可现在嘛,蛮夷皇帝已经暴怒,近乎失去了理性。 老话说的好,冲动是魔鬼。 人一旦情绪失控,毫无顾忌,啥事儿都能干的出。 “啧啧啧,过不来吧?凡是明君,都该知晓,一将功成万骨枯,牺牲一些小卒,就可成就大业,离一统天下,还远么?”袁瑾宁又是一碗毒鸡汤扔了过去。 蛮夷皇帝已经挥手,打算指挥之时,受了伤的袁灵舞急忙大喊:“王上不可!那贱人是激将之法,咱们大可用弓箭攻击!” 蛮夷皇帝一瞬间理智回笼,将袁灵舞交给了医师,随后大喊:“弓箭手就位!给寡人射杀了他们!” 袁瑾宁狠狠皱眉,看了一眼搅屎棍的袁灵舞。 “所有人,退至营帐内!” 袁瑾宁当机立断,反正他们想法子也得用上一些时间。 而有了时间差,足够宁将军领兵而来! 全部人后退,双方的弓箭手展开了拉锯战,牺牲是难免的,袁瑾宁已经将人数尽量调整至最低。 “陛下!弓箭数量已经不足!”有将军立刻汇报。 蛮夷皇帝神色阴翳,盯着布满了箭羽的营地:“可否踏过大坑?” 那大坑太大了,就算是助跑跳跃也极难跃过。 如此看出,对方早有预谋,否则也不可能花费大精力弄出这样的工程,为何细作没有报告? “这……除非是填土!” 填土确实是好办法,也太耗时间了,而且敌军也不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填。 “那就退!敌军怕是已有了计谋,虽秦渊奕短时间内来不了。”蛮夷皇帝不恋战,他平息了怒火,智商也回笼了。 既然没法攻,就退! 于是士兵们哼哧哼哧,开始填后边的坑。 袁瑾宁将望远镜收回,清俊的小脸缓缓绽放出诡异的笑容,让周围几位小兵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 从怀里拿出一枚与烟花一般的东西,冲天上一拉绳,夜色之下,红黄色的光辉异常显眼。 蛮夷皇帝心底一颤,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无数的火光从来时的路上冒出,蛮夷皇帝一转头,猛然瞪大眼睛,瞳孔缩尽了极致。 宁将军和李民将军领着一众铁骑,慢悠悠的堵在了唯一退路之上,脸上的神情满是悠然自得。 大致目测,身后之众,足足有上万人不止。 此时,蛮夷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调虎离山之计无可破解,可现在,现实狠狠的甩他一大嘴巴子。 原来,对方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将计就计。 碟中谍,计中计。 一片死寂之意蔓延,敌军近乎一半之人都开始了惶恐,前有虎后有狼,如何抗争? 袁瑾宁也携带着一众兵士从营地走出,还极有耐心的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坑后。 她身子慵懒的靠着,漠然的眼眸就这么看着蛮夷皇帝。 此番姿态,可不是京城内看杂耍时的姿态嘛? 蛮夷皇帝一哽,瞬觉自己像极了一只猴子,供人参观。 “想不到,秦渊奕有如此的好计谋!”蛮夷皇帝咬牙切齿,八年前,他败给了秦渊奕,如今他还是败给了秦渊奕! 明明他自认兵策也不错,可为何却屡屡败于他的手下? 袁瑾宁不语,悠哉悠哉的模样着实气人。 “你输了,这场的博弈,终究是你技不如人。”战场之上,从就不论什么阴谋诡计。 八年前,秦渊奕就是仍不够不要脸,否则也不至于最后仅剩下了几千人,又也被自家兄弟灭了不少。 若是秦渊奕一开始就足够的不要脸,怕是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 蛮夷皇帝冷下了脸,死死盯着袁瑾宁:“王妃,真是好演技。” “多谢夸奖。”袁瑾宁权当他是夸自己了,虽然语气过于阴阳怪气了一些。 一瞬间,蛮夷军就被两面夹击,局势如此僵持着。 过了许久。 战争一触即发,蛮夷皇帝只能竭泽而渔,破釜沉舟之下,命人以士兵的身体填坑! 无数士兵接至了指令,都震惊了。 可军令难为……无数人含泪而下,袁瑾宁猛然站起了身。 真是不要命了! 他估计是想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然后自己趁机逃跑! 此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他居然也下的去手!?而蛮夷将军们,有重情义者,果然跳入了坑内,也有暴动者,只是极为可惜,被皇帝的亲兵压制住。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切,都是阴谋 距离太过遥远,袁瑾宁看不清敌军阵后的情况,只能隐约听见惨叫声。 她立刻掏出望远镜观看。 壮烈的一幕映入眼眸,袁瑾宁紧紧抿唇,一将功成万骨枯,全数取决于枯竭的哪一方而已。 就算他们为了减少伤亡,一直婉转的消耗和恶心对方,可结果,两方总得有一方大量死去。 此是不变的道理。 第一次见如此场景,袁瑾宁的心情极为复杂了一瞬。 可也仅仅是一瞬间。 成功,从来是胜利者谱写,她不想是泯灭于世的人,就必须挥刀而上。 见两方已经厮杀一起了,身后寥剩的士兵血性也被激发。 袁瑾宁也不拘着他们,直接命人将早准备好的一袋袋石子往一条线上铺。 整座大坑全填上,是不可能的,可填一条窄路是没有问题。 于是,蛮夷军就真的成了双面夹击。 蛮夷皇帝咬牙,让人带着他杀出一条血路,可能是因为人濒死之前都能爆发,所以还真让他们开出了一条路。 当然,宁将军等人放水的痕迹也极为明显,不过已经被生存冲昏头脑的人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等蛮夷皇帝携带着最后的近万人冲出了包围,前方却再次出现了马蹄之声。 秦渊奕高大的身影,从夜幕中而出。 “秦渊奕!!” 蛮夷皇帝看着秦渊奕手边的人头,目呲欲裂,他明白了……一切,都是阴谋。 最后的结果,已成定局。 蛮夷皇帝满是绝望,他知道,自己的江山没了,他也没了。 “为何你可想出如此的阴招?秦渊奕,几年不见,我依旧敌不过你。”不管是劣势,还是优势。 蛮夷皇帝自上一战输给了秦渊奕,就加强了蛮夷军的训练,几乎人人骁勇好战,可依旧敌不过秦渊奕的诡计。 “这些计谋,大部分是本王夫人所出的主意,未曾想到吧?你败的不是我,而是一介女子手上。”秦渊奕面无表情的踩上一脚。 成王败寇,他的几句话成了压倒蛮夷皇帝的最后稻草。 他死死瞪着眼,嘴里念叨着不可能。 秦渊奕将其它的蛮夷士兵全部俘虏,靠近了他。 蛮夷皇帝好似疯了,抓乱了头发,嘴里低低嘶吼着,不甘着。 忽然,他抬头,满脸的狰狞:“那你也跟着寡人去死吧!!” 寒光一闪,蛮夷皇帝被人一手刀砍昏,手中的剑掉落,离秦渊奕的脖子还差一指距离。 袁瑾宁转过头,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秦渊奕抱了一会儿,以额头抵着她的头。 “你没事吧?”湿湿的吐息喷在袁瑾宁脸上,有些痒痒。 “你家夫人怎么可能有事?”袁瑾宁只是勾唇,笑的特别艳丽。 秦渊奕没忍住,凑近,微凉却也夹着万分热情的吻落下,缠绵,温情。 旁边的士兵纷纷吹口哨,两人丝毫不介意,似要一直这样天荒地老。 同生死共患难,无数次的危险靠近,却擦边而去,两人于此般境地里,感情早已经愈发的浓烈。 短短一年半,蛮夷军被打败,赶回了荒蛮境内,而蛮夷皇帝被生擒。 袁灵舞却不知踪影,应该是趁着他们抓蛮夷皇帝的空隙,逃跑了。 袁瑾宁也并未在意,逃了也好,她再没机会了……不过,若是她遇见了南宫羽,怕是要卷土重来。 ……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不时有血滴于路上留下痕迹。 一名衣着清凉的女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她的面色惨败,正是袁灵舞。 “为什么……” 袁灵舞呢喃,眼神空洞且狰狞。 为什么她失败了?她的后位……她的权利,她的荣华富贵! 她的一切,全部被袁瑾宁给毁了! 袁灵舞死死咬着唇,哪怕粉嫩的唇瓣被咬破,也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肩膀上的白色绷带已经被染红,看不出原本的痕迹。 忽然前方传出动静,可已经陷入仇恨的袁灵舞并没有听见。 “哟~大哥,你看,俺发现了什么?” “一个小美人儿,还受伤了……小妞儿,要不要哥哥救你啊?” 两道猥琐的声音传来,袁灵舞低着头,没有理会。 她的耳边全是袁瑾宁一声声的讥讽,眼前满是她淡漠的模样。 是如此的高傲,嚣张,她就这么站在那儿,恨的不行。 “嘿!小美人不理咱哥几个!”山匪头子笑了,恶狠狠的瞪着袁灵舞,在小弟面前被下了面子,他当然生气。 上前几步,直接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瞧见了楚楚可怜的小脸,匪徒喉咙一紧。 袁灵舞一愣,甩开了匪徒头子的手。 “滚!”袁灵舞大喊,她可是未来的皇后!这等下贱人,哪儿能碰她! 一时不察,匪徒头子被袁灵舞甩了一巴掌,立刻就恼了。 他反手,还了一个巴掌:“贱人!居然敢打老子!小的们,既然她这么不听话,咱哥几个就教训教训她!” 两三个浑身肮脏的匪徒相视一笑,搓着手,猥琐的笑着上前。 袁灵舞瞪大眼睛,纯然的恐惧从黑色瞳孔中迸发: “不……不要……啊啊啊!!” …… 此一战,以最少的伤亡人数取得了胜利,袁瑾宁的一番话,让众士兵们铭记在了心底。 每个人都对她越发的尊敬。 清理了战场后,大家也懒得填坑了,全部迁移去了第二痤新营地,位置隐蔽且方便。 之前,宁将军和转移了的士兵全都在新营地。 大家围成了一圈又一圈,战争结束了,全部人都敞开了肚皮喝酒。 随后,秦渊奕还和几人猎了一些野味,烤着吃了起来。 “王妃,小人敬你一杯!”一名小兵端着一碗酒水上前。 袁瑾宁嘴角微抽,这是一杯? 想了想,袁瑾宁还是端起碗,碰了一碰对方的碗,从善如流的喝了。 “爽快!” 小兵哈哈大笑几声,此时营中的气氛特别的轻松欢快。 战争胜利了,他们也就可以顺利回家了。 此次重创了蛮夷国,怕是之后很多年都不敢再进攻了。 其他小兵一瞧,立刻也上前敬酒。 秦渊奕一皱眉,直接伸手将袁瑾宁揽入怀里,冷眼看着上前的小兵:“王妃不能喝这么多酒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最记仇了 “啊?”小兵挠了挠脑袋,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才避开了如墨的眸。 几人相视一笑,满是调侃的看着秦渊奕,哎呀,怎么闻见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呢? 袁瑾宁无奈,她怎么可能不知旁边霸道的男人,是何想法呢? 秦渊奕颇是骄傲的哼了一声,牵起袁瑾宁的手,退出了这场庆祝。 两人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一年前到的那后山里,一如既往,瑰丽惊讶的景色从未改变。 上次,两人还保持着距离,再来之时,已经手牵着手。 袁瑾宁没有谈过恋爱,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牵个小手亲个小嘴还是可以的,她可没有真正的古人一般封建。 走着走着,秦渊奕忽然一顿,袁瑾宁不解的转头,对上那双沉沉的黑眸,犹如披散了万千星辰,点点碎碎,好似如广阔天空般,不将时间万物系于心里,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这个时候的他,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带着不安与执拗。 “你是否讨厌这样的我吗?”是否讨厌看着你和别人说说笑笑的我,是否讨厌只想将你藏起来的我吗?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袁瑾宁却是全部明白。 她微微歪头,看着有些紧张和惶恐的脸:“那你会讨厌我吗?我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没有所爱。” 所以,从前世至现在,她从未感受过所谓的亲情。 “我不讨厌宁儿,你是煞星,我是杀神,我们注定相配。”秦渊奕果断的摇头。 袁瑾宁被他这一反应取乐了,说实话,这样的人才能给她这种敏感多疑的人十足安全感呐。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都无不述说着对自己的欢喜。 “我理解你的什么想法,说实话,如果你身边也有别的女人靠近,我也会心理不舒服,可我知晓,你不会背叛我,所以,你也尝试着相信我好吗?”袁瑾宁踮起脚尖,在秦渊奕额头落下一吻。 尽管袁瑾宁踮脚其实也碰及不到秦渊奕的额头,他太高了,至少也有一米九。 所以,秦渊奕下意识的低头,感受到了那微微凉的吻。 心底某处的不安稍定,秦渊奕确实很不安,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讨一个女孩子的欢心。 之前,甚至还让义一给他出了些馊主意,那些主意可能对待其余的女子就真的起效了。 可袁瑾宁从尸山血海中踏出,那些主意只会将她推远。 最后,若不是秦渊奕干脆自暴自弃,顺心守着袁瑾宁,怕是一辈子也感化不了袁瑾宁的一颗心。 “好。”秦渊奕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头埋在袁瑾宁的颈窝处,贪婪吸着她身上专属的香气。 “对了,在我之前,你有谈过恋爱么?”袁瑾宁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起身,将袁瑾宁的纤手包裹于炽热的大手掌之中。 “没有,阿宁呢?”秦渊奕转眸,仔细的看着袁瑾宁,她好似对一些方面特别的开放…… “我也没有,以前呢,每天都奔波于打打杀杀之中,别说谈恋爱了,连小手都没拉过。”袁瑾宁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安秦渊奕的心嘛。 这男人这般聪明,肯定是知道自己不是原装的袁瑾宁,所以她从来不介意透露一些事情让他知晓。 至于穿越重生的事情,她想来想去,还是慢慢来的好,万一他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将她当成了妖怪,可怎么办? 袁瑾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徐徐图之,不着急不着急。 秦渊奕可能猜测了什么,所以他很没有安全感,她能够感受得到,可安全感这种东西,不是实质,袁瑾宁也不太摸的清。 而且,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给的,所以袁瑾宁在尽全力让他安心。 显然,她的话起了作用,秦渊奕妖孽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眼底满是温情柔意。 看着与记忆里初见暴戾且冰冷,天差地别的人,袁瑾宁忽然极有成就感,一开始凶她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化成了绕指柔! “哼哼!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说我不配当某人的王妃。”袁瑾宁挣开了秦渊奕的手,双手抱臂,横了秦渊奕一眼。 秦渊奕面色一僵,心底满是后悔。 若他知道自己会不知不觉就栽在她手上,打死他也不会说出自打嘴巴的话。 心底是无限后悔,秦渊奕连忙追上已经走至崖顶尽头的人: “阿宁,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若是能回去,我一定说,全世界只有你能相配!” 袁瑾宁背对着他勾唇一笑,似是有些小得意:“还有呢,某人以前还说,以后都不会与我同桌吃饭,还有那些被吩咐了,给我脸色看的小丫鬟,还有……” 闻言,秦渊奕不禁捂脸,真的好想回去狠狠抽之前的自己一大嘴巴子,他还以为袁瑾宁早忘了之前的刁难,原来这个女人都悄咪咪的记在了心底。 不得不说,袁瑾宁果然最记仇了。 不过,秦渊奕也知晓,她这个时候说出来,就是想逗逗自己罢了,心底无奈,上前伸手捧住她如花般娇艳的脸蛋儿,以吻封缄。 “唔唔!” 袁瑾宁抗议,心虚就堵住她的嘴,太毒了这个男人! 最后实在抵抗不住,双手攀上了男人的脖子,两人沉溺于此时的温情与永恒。 等秦渊奕恋恋不舍的离开后,手指揉捏着袁瑾宁娇嫩嫣红的唇瓣,眼眸暗沉:“那你怨恨我吗?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的不对。” “我似是无理取闹的人吗?之前,你的反应也算是最真实,若你一开始就各种小心翼翼,各种讨好的话,指不定我就怀疑你不安好心呢!”袁瑾宁拍开某人不安分的手,唇瓣上的微微刺痛,惹的袁瑾宁对秦渊奕直翻白眼,全然没有对外冰冷漠然的模样。 这般特别的袁瑾宁,只有他一人知道。 秦渊奕意识到了这一点,心底满是欣喜。 两人依偎一起,看着天空的点点星光,沉溺于温柔沉醉的风里。 第二百五十章 藏在心底的执拗 “阿宁,遇见你,是我的幸运。”秦渊奕喟叹一声,怜惜的将她揽入怀里。 袁瑾宁喜欢光,所以,他就收敛了自身心底的阴暗,一点点儿,小心翼翼的接近,尽力展现自己阳光的一面。 袁瑾宁果真上套了,且是不知不觉之间。 所以,秦渊奕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阴暗面之时,他才会那般的惶恐,袁瑾宁喜欢光呀,他不能暴露自己黑暗的一面,否则,她不会喜欢自己了。 “阿宁,咱们放弃皇位吧,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只有你和我。”秦渊奕鼓起勇气,心底微微发颤。 他的重点,并非是皇位,而是只有她,和自己。 他是自私的,自私到害怕别人看见如此惊绝艳艳的袁瑾宁。 一想到别人看着袁瑾宁火热的眼神,秦渊奕周身不由得泄露一丝戾气。 是啊,他扭曲他嫉妒,可他却是将自己唯一好的拿了出来,只给袁瑾宁看,只有她。 秦渊奕也想好好藏着自己的黑暗面,可无论如何,他都知道,迟早有一天袁瑾宁会发现,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想起这样的问题,秦渊奕心底满是惶恐迷茫,看着眼前小脑袋缩在绒毛中的女子,那雪白的绒毛衬的她肌肤越发雪白。 “你不想要皇位?”袁瑾宁满脸的惊讶,之前,她让秦渊奕放弃皇位了再来找她,可也没想过,中途是她没忍住,沦陷了。 她劝服自己,他若是想要皇位,那自己就想法子给他搞到手就好了。 结果,现在好了,秦渊奕的意思,却不想要那位置了? “我不要了,只要阿宁,那阿宁,如果……如果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秦渊奕垂眸,有些不敢看袁瑾宁,他知道,总有一天要面对。 所以,他选择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袁瑾宁露出一丝丝厌恶自己的想法,他就……秦渊奕一愣,他就能怎么样呢? 袁瑾宁有些懵圈,看着似乎陷入了什么阴暗情绪中的男人,摸着下巴,犹豫着。 她该不该说,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挺阴鹜和暴戾。 他估计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就比如,这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看见他杀人的画面。 否则,之前为何她想上战场,他如此的在意? 第一,估计是她的安危。 第二,莫非是不想于自己面前,表现的太暴躁? 袁瑾宁其实也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惶恐啥,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动作过于霸气与狂傲。 秦渊奕一脸懵圈,缩在了袁瑾宁的怀里,有些不懂袁瑾宁为何忽然一脸的狂傲不羁。 “我不知道你在乱想一些什么,可无论什么样的秦渊奕,都是你自己啊,若是真实的你,我都无法接受,起初,我就不会同意你一点点打破我的防备好吗?”袁瑾宁在对方柔顺的头发揉了一把,不禁叹息。 一个大男人,头发居然比女孩子的还柔顺,简直就是伤一些妹子的心啊! 怀里的人不禁发出低低的笑声,很是自然的往她怀里钻的起劲,两人的姿势如何看如何怪异,偏偏一人瞒着哄孩子,一人乐滋滋的毫不在意。 察觉到了不对劲,袁瑾宁脸一黑,直接将他推了出去,嘴角不禁一抽。 啧,堂堂摄政王,刚刚居然光明正大的吃她豆腐,真是不要脸! “皇位不要,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不过嘛,若是狗皇帝不来惹咱们,咱们也不跟他一般见识。”袁瑾宁对皇帝也说不上怨恨,虽然他是害死原主的帮凶。 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已经……唉,袁灵舞逃了。 袁瑾宁皱眉,得寻一些时间将人逮回来,就这般想再次重来?她怎么可能让袁灵舞好受! 还有渣爹。 至于皇帝嘛,看在秦渊奕的面子上,好歹是他亲人,自己可以考虑放过他一命,当然前提是他别惹事儿。 “好,都听阿宁。”秦渊奕牵着袁瑾宁的手,慢慢往营地走去。 新营地离旧营地倒是也有些距离,两人都很享受这种只有彼此的时光。 岁月静好,点点星光闪烁,倒映于天边,也倒映于她的眼眸里。 两人回了营地,面对众人投以的揶揄目光,袁瑾宁耸耸肩,非常的淡定。 不好意思,面对这些单身狗满满复杂的目光,她表示已经有了极强的免疫力。 两人简单洗漱过后,袁瑾宁躺在床上就着烛火兵书。 明日,他们便要启辰回京城了。 一年半的时间退敌,而且还是以最少的伤亡人数,也不知皇帝听了此消息,是喜还是悲。 喜,便是证明了他凤灵国的强势,而悲呢,就是战绩可不是凤乾远亲自打出来的,是他最是忌惮的皇兄。 虽然他手握虎符丝毫不慌,可到底心底是不舒服的。 袁瑾宁想着,回神后,将兵书一翻,多学一些总是没错,而且这个年代的兵书也挺有意思,举了许多有趣的战例,与看故事书似的。 不一会儿,门外就有了动静,秦渊奕走近,顺手将玉冠取下,去屏风后洗漱了一番。 边疆自然不可能天天沐浴,所以认真算起来,除了偶尔去林中的小池子沐浴,袁瑾宁就没好好洗过一次澡。 袁瑾宁不禁打了寒颤,回去之后,她可一定要好好洗浴一番! 说起落京和碧青,也不知怎么样了。 碧青,可怜的孩子,直接一蹶不振了,整日的不见人影。 以及红棠和羽聆,两人可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回去后,要不要考虑让他们两人订个婚呢。 还有青桃和青澜的两兄妹,大叔和小萝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脑海中掠过他们的脸,袁瑾宁连秦渊奕什么时候靠近了都不清楚,直至凑近亲了她脸颊一下。 “干嘛?还玩突然袭击?” 袁瑾宁挑眉,明明两人在一起已有一年之久,之前,到边疆的半年都没确定下来,现在却颇有老夫老妻的模样了。 秦渊奕眼底闪过笑意,老夫老妻之间,细水长流的感情也足够令人羡慕了。 “我都靠近这么久了,你也没回神,想什么呢,这么专注?”秦渊奕抿唇,居然还有其他的事情,能夺走袁瑾宁的注意力?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过往即是云烟 看出了秦渊奕的想法,袁瑾宁只得扶额,是随时随地都可吃醋的娃子呀? “想京城里的朋友,还有你。”袁瑾宁理直气壮的顺毛,丝毫不心虚。 秦渊奕也不管真假,嘴角的笑容扩大,将兵书从她手里抽出,带着她躺下,紧紧的拥抱着。 “晚了,睡吧,明早要回程,很辛苦,至于你的朋友,再过几天就能看见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袁瑾宁的耳边,她无奈,只好听话的闭上眼睛。 两人相拥着睡去。 第二日,早上,秦渊奕已经不在身边了。 袁瑾宁眯眼,昨天晚上,这男人居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美人在怀,却丝毫不乱?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之前外界对于秦渊奕的传闻。 他不会真的是……那啥吧?? 袁瑾宁满脸的惊悚,有点想笑,来一场帕图拉式的恋爱,也不错。 袁瑾宁伸了懒腰,洗漱完,将所有东西打包。 正好秦渊奕也回来了,穿着盔甲,本想将她抱在怀里,却也怕自己不知轻重,盔甲磨伤了她。 秦渊奕一愣,怎么感觉,他家王妃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好像带着怜惜?? 见状,袁瑾宁踮起脚尖亲了一下秦渊奕,原本有些郁闷疑惑的秦渊奕立刻笑开了颜,将刚刚的奇怪情绪抛在了一边,跟得了棒棒糖的小孩子一般。 袁瑾宁不禁叹息,秦渊奕看着蛮成熟理性的人,怎么遇见她,就成了极幼稚的小孩子了? “东西收拾好了吗?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了。” “收拾好了。”袁瑾宁点头。 两人一同用了早餐。 随后,袁瑾宁转身,看着继续驻守边疆的宁将军。 他和秦渊奕说着话,两人对了一拳,当然也不是暴力互殴,反而是极友好的模样。 袁瑾宁靠近了一些。 随后,宁将军携着身后的所有士兵,大吼一声: “为将军、夫人践行——!” 吼声荡气回肠,袁瑾宁瞬间懵了,身后十多万精兵全部单膝跪地,以拳相抱。 一声声的大吼,满是信服与激昂,带着真心的祝福,带着诚心的信仰。 那一声声是直击人心、震撼无比的画面,深深刻在了袁瑾宁的脑海里。 她不禁一笑,带着洒脱,也带着豪情。 这群人,真的比京城一些官大夫们纯粹了许多。 他们喊的是‘将军、夫人’,而不是摄政王或者王爷,简单的称呼改变,却是一种态度的改变, 秦渊奕点头,拍了拍宁将军的肩膀:“幸苦了。” “不辛苦,能为将军效命,与将军一同上战场,是宁某人,一生的幸运。”宁将军眼眶微红,他们都是生与死交错间挺过来的人,这份生死与共的情谊,直让人羡慕。 秦渊奕面色郑重,回以全部人一礼。 或许他狂傲,也或许他不近人情,可他面对如此纯然的将士们,付出也是一片的赤诚。 他曾也这般热血抛洒战场,他也曾一步步满是血色脚印。 尽管秦渊奕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可于他的心底,却是对这些人极为看重。 因为他们,是以自己的生命安危,护全了天下黎明百姓的性命! 他们以自己瘦小的身躯,抵挡千军万马,挥洒心中的豪情壮志! 他们,是凤灵国的骄傲! 他们,才是世上最值得令人敬佩之人! 袁瑾宁肃然起敬,她不是军人,体会不出全部的感受,可此行此景,袁瑾宁的血液早已经跟着沸腾了。 或许,是每人心中的血性,对于一处归属的信仰。 宁将军是一位好将军,至少他从未放弃过镇守边疆,因为在场的士兵,全都是他的兄弟。 “夫人,你是宁某见过最有谋略的女子,宁某起初时的轻蔑,为夫人致歉。”宁将军真心实意的低头。 袁瑾宁微微一笑,将一本兵书递给了宁将军。 这本兵书,是袁瑾宁结合孙子兵法和现代她当杀手的经验而抄录的一半兵法。 “过往即是云烟,同甘苦共患难的情谊却永不变,行军打仗,并非依靠蛮力就可以,你还得为弟兄们考虑。”袁瑾宁提点了一二,她知晓,宁将军若是能够收敛暴躁的脾性,以后定有大变。 宁将军一愣,草草看了一眼,满脸的激动与感谢:“末将明白!多谢夫人教诲!” 李民和宁将军告别,一行人骑上了马。 袁瑾宁骑于马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士兵们回望着他们,满是感激。 袁瑾宁回首,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其实,边疆的士兵们蛮可爱,不会有过于深沉的心机,任何的情绪近乎于写在了脸上。 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高兴了,就找朋友打一架,开心了自然是哈哈大笑。 豪迈爽朗,从不掩饰。 长长的军队慢悠悠的归程,载着胜利的喜悦。 …… 时间回至袁灵舞逃跑的一天。 几个匪徒提上了裤子,匪徒头子朝着地上的女人狠狠吐了口唾沫。 “呸!什么东西,还以为是雏,结果啥也不是!”匪徒头子眼底的鄙夷,倒映于袁灵舞死灰的眼眸里。 原本一双灵动纯净的眼眸,如今已全然的空洞与死寂,她死死瞪大着眼睛,扭曲的面容好似从地狱爬上来的索命恶鬼。 “喂!” 匪徒头子被她的眼神这般瞅着,心底有些发慌,同样也更为气愤,一个小娘们就能将他唬住了,他不要面子的么? “你瞪什么瞪!大冬天的穿这么清凉风骚,肯定是去勾引人,反正你也是浪货,给哥几个玩玩怎么了?”匪徒头子理直气壮的喊道,身后的几名小弟一阵吹捧。 “就是就是,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装什么坚贞烈女?” 各种污秽侮辱的话,不堪入耳,袁灵舞死死睁大着眼,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似乎都突出了。 并非是她说不了话,而是这么多人面前,她……没法说话。 袁灵舞的心底如何不恶心? 可一旦反抗,就得挨打。 她怕,她自小就怕被打,她的娘亲也总是打她,骂着告诉她,以后的她是要做人上人的。 她不能输,绝对不能输给嫡女袁瑾宁。 第二百五十二章 栽赃陷害 袁灵舞只得争,因为她也觉得,娘亲说得对。 只有她争了,父亲才会更加喜欢她,娘亲也更加满意和关爱她。 所以她不择手段,她疯狂的陷害袁瑾宁,看着她哭泣她悲哀,袁灵舞高兴,只有这样,她的身份不就比这个嫡女高了吗? 将堂堂骄傲的大小姐踩在脚底,是她袁灵舞做过最爽的事情。 可是一直被自己蒙骗,踩于脚下的蠢货,为什么忽然就开窍了呢? 袁灵舞迷茫,她不甘,她憎恨! 若她有嫡女之位,若她不是小妾生的贱女儿,她的人生,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躺在这儿,被三四个恶心猥琐的男人糟蹋,这种待遇,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可袁灵舞害怕,她怎么舍得就这么死去呢?袁瑾宁,那贱人还没有死,她不能先死! 既然她不能活的比她风光,那……她也别想好过不是?袁灵舞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温柔的令人毛骨悚然。 “大哥~奴家知道错了,奴家被人陷害,你能不能带奴家回家?” …… 归程之路,并不着急,于是放缓了行军速度。 毕竟打了胜战,将士们都难得放松,秦渊奕也不逼迫众人。 袁瑾宁和秦渊奕骑着马,并肩走在一起,无言的温情围绕于二人之间,其余人自觉的离远了些,免得被气息烧灼了他们单身狗的小心脏。 叶峮、李民和华谦拿着望远镜各种研究。 起初,三人还没拿到手,一直叽叽喳喳问袁瑾宁之前一直使用的笨重东西到底是啥。 袁瑾宁当然是耐心的解释了。 后来,秦渊奕嫌他们烦了,也就将望远镜扔给了他们自己研究去了。 “好歹是你的兄弟,这么无情?”袁瑾宁一挑眉,目光揶揄,看着小气的秦某人。 秦某人表示,自己非常的骄傲,头一昂,满是不屑:“兄弟也不能占用我和你的时间。” 袁瑾宁发笑,心底却是暖暖的,被这么一个小气的人放在心尖上,感觉还真的蛮好。 感觉好似他的全世界里,只有她袁瑾宁一个人。 直至夜里,众人扎营生火,袁瑾宁正在外圈寻找有没有野兔之类,也好猎一只,犒劳犒劳自己。 忽然,一道满是杀气的眼神扫过,袁瑾宁下意识的往后一滚。 刚刚站立的地方,立了一炳长剑。 袁瑾宁微微眯眼,满是阴郁:“出来,藏头缩尾的东西,也算好汉!?”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汉!”对方居然回了一声,然后一跃而出,腰间的令牌图腾异常显眼。 袁瑾宁瞧见了,心底有些无语,杀手行业也确实不是啥好汉。 随后,袁瑾宁张嘴,吐露出了一个名字:“苍狼窟。” 之前,有两波苍狼窟的杀手欲取她的人头,不过都被自己想法子躲过了。 据之前秦渊奕的情报,苍狼窟与南宫家有些关系,而南宫羽与袁灵舞也有些关系。 正因如此可能存在的关系,所以袁瑾宁才在南宫羽的种种动作之下,发现他好似对于原主并非真心。 之前,因为她不确定两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关系,而且也没有实力去报仇,却没想到,如今直接找上门了? 对方一愣,显然未曾料到,她居然能够认识,于是不再说话,直接上手就攻。 袁瑾宁连连后退,这么大的动静,营地里的人应该听见了吧? 果然,有数道脚步声往这边飞掠而来。 黑衣人眼神一眯,就于袁瑾宁以为,他欲使出杀招之时,却转身跑了? 袁瑾宁一愣,眨巴了眼睛,有些搞不清楚情况,打不了就跑?杀手,不应该是不死不休吗? 之前的两波追杀之人,可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袁瑾宁面色一冷,刚想追上,却被一个发光的东西吸引了。 刚刚杀手所站立的位置。 袁瑾走近了一瞧,忍不住笑了。 也不是什么发光的东西,而是被月光折射的反光。 她的笑,并不温和,而是充满了讥讽。 一条长命锁,五颗铃铛中间缺了一颗的长命锁。 南宫羽的长命锁…… 袁瑾宁居高临下的看着,伸脚,踩在了锁上,眼底的寒光止不住翻涌。 那人肯定不是南宫羽,因为身形不一样。 所以,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南宫羽?可应该是谁呢?居然连他的贴身长命锁,都可以拿到? 袁瑾宁抿唇。 那也就只有袁灵舞了,毕竟,南宫羽的身手并不差。 呵,袁灵舞居然还不死心?她的计划,自己还不清楚,可对于自己,肯定是没有任何的好处! 即使走到了这一步,她居然还想着算计自己?袁瑾宁原地停顿了片刻,细想一番,又将东西隔着布捡了起来。 “阿宁!你没事吧?” 身后是秦渊奕紧张的声音,他也是听见兵刃相击的声音,才极速赶来。 见了袁瑾宁并未受伤,心底的大石才落地。 “没事儿,这是南宫羽的长命锁。”袁瑾宁不打算隐瞒。 论及她依附于秦渊奕也罢,可自己的男人若不依附,还让给别的女人依附? 袁瑾宁表示,自己也不是傻子! 果然,秦渊奕听了‘南宫羽’几字,脸上就有些难看了。 可见了袁瑾宁坦坦荡荡,脸色回温了不少。 “南宫羽应该也不会是想杀了我,不过,也不一定,毕竟有袁灵舞的搅屎棍存在,袁灵舞好像又开始图谋了。” 袁灵舞到底有何计划,她猜不出,心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替你杀了她!”秦渊奕眯眼,一瞬间,嗜血之意狂暴不已。 “不必!我亲自动手!”袁瑾宁勾唇,随后找上了荆云,让他帮一次小忙。 其他人听了,也想着跟去凑一凑热闹,这段时间内,他们对于夫人早也信服。 而袁瑾宁,也成功的让他们认识,谁说女子不如男! 女子也可足智多谋,亲自上战场,带兵打仗。 袁瑾宁无奈,看了一眼秦渊奕。 见他对于将士们有些胡闹的行为,并未生气,便点头答应了,反正回程也不差几天时间。 于是,一对士兵直冲苍狼窟。 苍狼窟一直于边疆的边城存在,以前的官府们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招惹了夫人,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杀至了本就得途径而过的苍狼窟。 第二百五十三章 要不要这么暴躁? 苍狼窟,并非一处洞窟,而是一座小城。 城外,被士兵们团团围住,袁瑾宁骑着马,立于城门。 一身的矜傲清冷,惊了许多人的注意,有猥琐痴迷的目光扫来,却根本无人敢动。 城外的士兵,可是以这女人马首是瞻。 战场上的士兵,可不是一些官府里的小差,身上的血煞之气可不比苍狼窟内的杀手弱,所以两方僵持着,压根儿不敢动。 荆云并没有留在边疆,而是成了袁瑾宁身边的……头号小弟。 当然是被迫,秦渊奕以铁‘拳’让他屈服了。 主要是怕疼。 荆云想着,看了骑于马上,风华正茂的女人一眼。 害,祸水啊祸水,不过也就是祸水嘛,自己还真的有些想争取争取呢。 荆云摸着下巴,无视了扫视而来的不怀好意目光。 “怎么?你们窟主不敢出来见本妃?”袁瑾宁冷冷出声,望着一群小喽啰们。 “你这个女人,可不要太过狂妄,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见我们的窟主?”其中一位有些身份的人冷嘲,对上了袁瑾宁如冰的眼眸。 “呵!本妃乃当朝摄政王妃,如此身份,连皇亲贵族见了也得尊称一声,王妃娘娘!你们窟主厉害,连面都不肯露一露,莫不是比皇亲贵族更厉害?”袁瑾宁反唇相讥,巧妙的将其捧高了踩。 还真是立地为王了,竟是连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人都不记得了! 回话之人脸色一黑,他那儿还敢接话?若是说的不好听了,王妃去皇帝处参他们一本,他们别提苍狼窟了,自己的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虽然,江湖上中人,武功都高强无比,可面对皇室的千军万马,就算再厉害也是抵不过! “哈哈哈!摄政王妃说笑了,本主怎么可能比皇亲贵族更甚?”一道爽朗的笑声自城内冒出,发皆白的老者慢吞吞走了出来:“不知王妃,来此有何贵干?下任务么,可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袁瑾宁却是留神之间,发现此人踏地无尘,于铺满灰尘的路上,不见丝毫尘土飘扬,心里忽然有些没底。 可表面上,袁瑾宁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 “本妃前些日子被你苍狼窟的人暗杀……”袁瑾宁开口,气氛有些诡异。 莫不是因为暗杀,就要踹了他老巢? 自古江湖与朝廷不互通,王妃应该不是这等小气的人吧? “一次也罢了,可惜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暗杀,所幸本妃命大,躲了好几次!可而这一次,你苍狼窟的人差点波及到归途的战士们,莫不是阻拦我大胜的将士们归途?让本妃猜猜,你们这是想让整支军队泯灭于回途的路上?”袁瑾宁直接夸大了言辞,她当然也不想和苍狼窟的人直接杠上。 虽然追杀过她,可袁瑾宁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所以冤有头债有主,她也是知晓如此道理。 于众人晦涩的神色中,袁瑾宁调转了话音:“不过,本妃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你们也是有回报有付出的,所以本妃想知道,下令暗杀于本妃的正主,在哪儿!” “……” 一片安静,全部人看着满是威严的王妃,有些回不过神。 一瞬间,他们常年于刀尖上舔血的人,也都感受到了森森的戾气威压,是骨子里的睥睨。 “这……若是今朝出卖了雇主,那我苍狼窟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王妃,将心比心,你看……”窟主言语间犹犹豫豫,实则是直接将她的话挡了回去。 袁瑾宁连连冷笑,还将心比心,这样的话,他也敢说出来? “你管此称为将心比心?老娘脖子上天天悬着一把刀,我将个锤子!既然你这般不讲道理,那本妃也不再手下留情!左右归途的十万大将,足够你们喝一壶了!”袁瑾宁气笑了,直接飙出了一道现代话。 众人齐齐汗颜,如此自称,够彪悍!随后也是惊悚,十万人对上他们的小城,哪怕再厉害的人物也是挡不住啊! 窟主的老脸一僵,要不要这么暴躁?咱们坐下来,好好的谈不行嘛?? “等等!”他见其拨马欲走,连忙大喊,无奈的叹息一声:“王妃呐……” “要么告诉我,目前袁灵舞的下落,要么你们被踹,而南宫家会不会为你们求情!” 几字一出,窟主整个人都不好,她居然知道南宫家与苍狼窟的关系!? 窟主满是惊疑不定的目光瞅着袁瑾宁,见她面色不似作假,心底的震惊翻滚不已。 若他们被一锅端了,南宫家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身为武将世家,却和杀手组织有任何的关联,所以求情之类,想都不要想了。 “行!本主告诉你!”窟主一咬牙,名声比得过性命吗? 两者之间,压根儿没法可比! “既然窟主诚信,本妃也就可以忘了三次追杀。”袁瑾宁故意将小事化大,不怕其不交待。 “你所说的袁灵舞,是南宫小少主的女人吧?她手里有南宫小少主的调遣令牌,本主也只得随她而行,之前的追杀,多有得罪……那女人正躲于苍狼窟内,先前有一伙土匪将她送至,之后就让我们将土匪全部绞杀了。” 窟主拱手,坦诚的全部交待了。 他对于那女人早就心生不满了,反正不过是依附小主的女子,整日一副清高傲气的模样,看不起谁呢。 无故随意调遣人员,且还是调遣完成了之后,再与小主禀报。 南宫羽虽也是极为气愤,可女人一哭,心就软了。 窟主眼眸微深,正好,借此时机可顺利的除了她。 之前未能动手的顾虑,是生怕少主责罚,可现在……有十万大军的强劲外力干扰,他将不知廉耻的女人斩杀,也怪不得自己吧? “对了,那女人临来之前,衣裳凌乱,而匪徒们的神色……似乎,两者发生了……”窟主极为淡定的道出。 袁瑾宁沉吟一会儿,微微昂首:“将人交出,过往的恩怨就一散而消。” 窟主点头。 没过一会儿,穿着白衣的女子被捂着嘴巴拖了出来。 袁灵舞直接被人往外推。 第二百五十四章 无形一刀,最伤人 由于袁灵舞身上捆了绳子,所以她无法保持平衡,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唔唔唔!”地上的人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一脚踩了回去。 袁瑾宁居高临下,俯视狼狈不堪的女人,收脚,缓缓蹲下,脸色平静的看着她。 初始,袁灵舞并未看见袁瑾宁,抬头后,眼底猛地爆发出骇人的恨意,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欲将袁瑾宁扒皮抽筋,一口一口吞噬撕碎。 袁瑾宁压根儿不惧她的眼神,反而极为淡定,握着长命锁拍在了袁灵舞的脸上。 “你想拿它刺激我?不好意思,我对南宫羽早没有意思了。” 袁灵舞狰狞着脸,低低的嘶吼发出,充血猩红的眼睛让人脚底生寒。 “瞧一瞧你自己,”袁瑾宁说着,将一面小巧的铜镜拿出,摆在了袁灵舞的面前:“都丑成了这般的德性,原本楚楚可怜的可人儿呢?终于被你肮脏的内心同化了?” “……”看戏的人齐齐一抽嘴,这般的话是不是太恶毒了些?太搓人心窝子了吧? 那灰扑扑女子挣扎的幅度而言,绝对是被气的不轻。 可未等多久,袁瑾宁再次以言语告知了众人,何谓更恶毒更气人。 “哎呀!你身上为何有如此之多行房事的痕迹?啧啧啧,袁灵舞呐袁灵舞,虽然太子不要你了,使臣和蛮夷皇帝也放弃你了,可你也不能这般的自甘堕落,被几个山匪糟蹋吧?”袁瑾宁的脸色满是无辜,单纯的质问着。 看热闹的人,心情瞬间复杂了,那种事儿都能直接说出口,这女人……彪悍! 袁灵舞挣扎着,扭曲着,尽管身上被绳子勒出了条条血痕也不知疼痛一般。 袁瑾宁忽然觉得,没有任何的意思了。 她起身,睥睨着地上的人。 袁瑾宁知道,她最看不得自己‘高高在上’的样子。 果然,袁灵舞近乎癫狂的从喉咙里发出如野兽般的吼叫。 “你以为,你和你娘做过恶心事儿,谁都不会发现吗?” 地上的人忽然停止了挣扎,错愕不已。 “我娘亲的死,还有,我天煞孤星的名声,由小至大的无数次陷害,逐渐厌恶我的渣爹!你们做过的事,可比我恶毒多了。” 他们毁了一个孩子的童真,毁了一个少女对亲情的渴望,也毁了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期盼。 毁了原主袁瑾宁的一生,那些伤与痛,他们一辈子也还不清! 她葬身在了湖底,甚至连死前都不曾知晓,她唯一牵挂的南宫羽和爱恋,只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 “身份,真的那么重要?甚至于手上沾染了鲜血也无所谓?” 袁瑾宁不懂。 不懂于袁灵舞对于身份的近乎狂热追求。 地上的人听了,再次剧烈的挣扎起来,比之前更加的凶猛,身上的白衣早已经沾染了尘土与血色。 袁瑾宁蹲下身,将她嘴里的布条抽出。 袁灵舞立刻破口大骂: “你懂什么?贱人!你如何能懂得明明比你更为聪明的人,却因为庶女的身份,而被所有人看不起?明明我的琴棋书画比你更好,却因为一个身份…… 因为身份,被别家的小姐明里暗里嘲讽着、践踏着!我也是侯府的小姐,为何命运却如此的不公!我该才是嫡女,为何却是一个妾生的??” 袁灵舞歇斯底里的尖叫,让全场的男人都不禁浑身一颤,见了她癫狂的表情,一阵寒意由脚底涌上心尖。 这女人,已经被嫉妒和贪婪腐蚀了心脏,蒙蔽了双眼。 “出身,无法决定一人的全部,或许你受过的苦,以后者可加倍的补偿。”对于袁灵舞的疯狂,袁瑾宁的脸色依旧平静。 “你根本不懂!没遭受过卑贱的人生,你根本就不知道!袁瑾宁,你以为我有多恨你吗?娘亲总是拿我和你比,可你呢,明明毫无教养,可为何我处处不如你?”袁灵舞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绝望的嘶吼着。 “我其实也只是想娘亲对我好一些而已,我也只是想让父亲多关注我,我也只是爱慕太子哥哥……如果我不争,这一切,都不是我的!!” “……你争了,就真的得到了么?”袁瑾宁说着,却是将现实摆在了袁灵舞的面前。 此无形一刀,才是最伤人。 因为痛至了骨子里,痛至心底。 她确实不懂! 袁瑾宁只是不明白,前世的自己,乞讨、捡垃圾、住桥洞,她都有过!所以,不懂出生就生活优渥的袁灵舞到底是不甘心什么? 她的不甘,全是袁瑾宁所不可得的。 袁瑾宁只是从小就知晓,喜欢的东西,自己可以争取,却不能剑走偏锋的争抢,欲真正拿起一样东西,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收服得了? 比如,她于流浪时,无意间看见了一双高跟鞋,她没有直接偷也没有直接抢,只是老老实实的赚钱,买下了鞋。 鞋子入手的瞬间,它也就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刻,袁瑾宁明白,没人可以抢走。 抢来夺来骗来偷来,终究不曾真正属于自己。 袁灵舞,以一生证明了这句话。 “你,只不过是于母亲压迫之下,过于抑郁的孩子,真是可悲。”袁瑾宁轻嗤。 她可悲,却不代表就可怜了! 强取豪夺,甚至不顾及他人的想法,他人的安危,这种人,抢来了也很快就会失去!! 因果报应,她袁灵舞自己种下的因果,哪怕是毒药,也得自己吞了! “你瞧,现在还不是一无所有,爱你的人没多少,你爱的,全部抛弃了你。”袁瑾宁的话,字字诛心。 袁灵舞瞪大眼睛,一口鲜血猛地吐出,身子一软,犹如死狗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其实,袁瑾宁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她袁灵舞究竟真心爱过谁? 她的母亲,肖玟霜?爱她,所以波及名声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宣布断绝母女关系? 她的父亲,袁恕? 可也不见得她有多敬仰有多孝顺。 她的忠犬,南宫羽?爱他,就利用他的爱,去伤害原主一颗炙热之心? 甚至借此毁了原主的名声? 该章节已被锁定 袁灵舞,她恐怕,从未真心爱过任何人,她最爱都跟,只是她自己! 袁瑾宁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纯粹是怕心理承受弱的娃直接吐血身亡。 在场之人,都万般不可思议望着毒舌的袁瑾宁,仅以几句话,逼迫一人至吐血,纷纷不敢再有轻声议论了,她的唇舌,几乎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兵器! “拖走!” 袁瑾宁一挥手,自然有人上前,将不知何时晕死的袁灵舞带走。 远处,袁瑾宁看见了正向这边眺望的秦渊奕。 袁瑾宁心底一暖,眼底原本的冰冷渐渐融化,秦渊奕似如春风,暖化了整个寒冬。 “回来了?没出什么意外吧?”秦渊奕几步上前,抱住顺势跃下马的袁瑾宁。 “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么?”袁瑾宁勾唇,在他身边,是全然的放松。 秦渊奕轻笑,好听的嗓音让袁瑾宁耳朵都有一阵的**。 她不禁想,这男人,全身上下没有不一处不令女人痴狂的地方。 除了……袁瑾宁视线下移,这人好像不行之外,嗯,也就这么一个缺点了。 袁瑾宁极为自然忽略了秦渊奕内心的暴虐分子,以及他万年不化的冰冷态度。 不过,这些方面,遇见袁瑾宁之后,通通都见了鬼。 秦渊奕丝毫不知某人于心底的诽腹,不然秦某人可能将她就地正法,直接给办了,让她知晓自己到底行不行。 路过一处城镇时,为袁灵舞灌了药,将其扔在了难民堆里。 众多的难民们,见了成群结队的将士们,莫名不解,更是不敢出手。 直至昏迷的女子**一声,猛地睁开一双兴奋的眼,往周围男人伸出了手。 有难民蓦然一愣,既而欣喜若狂,此可不是强迫,而是她自个儿送上门了。 于是,难民堆里响起了女子浪荡的声音,周围的难民闻声后,也参与了进来,他们恐怕一辈子也未见过这般温软却也奔放的女子。 将士们见袁灵舞已沦陷于人堆之中,才赶忙离去。 辣眼睛。 此三字,由王妃处学来的新词,太适合形容此情此景了。 等袁灵舞身上一冷,身下一痛后,她终是猛然清醒了: “啊啊——放开本宫!你们这些贱民!快放开本宫,唔唔……” 袁灵舞尖叫着,可嘴巴也被人狠狠堵住。 难民们愤怒了,动作间自然也难免大了一些:“还本宫!你以为自己是娘娘不成,一个浪荡的贱货!” 袁灵舞想挣脱,可几十个男人如何轻易放她走?无数的折磨和**,将袁灵舞眼底最后一丝丝的光亮磨灭。 她发现,自己越是反抗,遭受的折磨和**,越是强烈! 所以,她被迫接受了,骄傲被踩在了脚底,只为了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痛苦。 等她奄奄一息之后,从远处飞来几道身影,其中为首的男子,一身白衣如冠玉,清俊皎洁。 他看着伏于一堆肮脏无比的难民身下之人,心情复杂不已。 南宫羽垂眸,看着她。 努力回想以前的美好时光,可他发现,现在的脑海里全是袁灵舞双颊酡红,眼神迷离的浪荡模样。 她似乎也看见了自己,猛然推开身上的人,向他跌跌撞撞的奔来,可被身后的人一扯,再次跌倒于地,袁灵舞已经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 袁灵舞向南宫羽伸出手,眼底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欲望。 因为她知晓,南宫羽是自己最后的底牌,最后的希望。 若是以前袁灵舞的投怀送抱,南宫羽肯定极为高兴,可现在……她浑身脏乱的模样,令胸腔内一阵翻涌作呕。 “将人带走。”南宫羽后退,躲开了她的疯狂举动,立刻让下属上手。 下属们还没来得及一手刀将她劈晕,袁灵舞就已经被人折磨的够呛,以及南宫羽嫌恶的表情,惊晕了过去。 袁灵舞被处理完了,十万大军继续前行,用了半月的时间,终于回了京都。 还离的很远,可已经看见迎接的队伍和人群了,无数的老百姓于街道两旁观看着,迎接再次创下新战绩的摄政王。 勇猛无畏的精兵大队,军人的血魄! 一阵阵的欢呼声,全然没有平时百姓见了秦渊奕,这位权倾朝野摄政王的恐惧和害怕,满是尊敬与高兴。 将敌人从家园赶跑了,他们这些老百姓也睡的更踏实不是? “摄政王威武!” “一年半的时间,一击退敌,还俘虏了敌国皇帝!天呐,王爷不是杀神,他是咱们的守护神呐!” “是啊!王妃也是厉害,据说边疆爆发瘟疫,全凭王妃一人力挽狂澜!救治了千人不止!还将药方大度的传至京都,让咱们预防了迁移的难民传染!” “真的么?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活菩萨,一个凤灵国的守护神!” 诸如此类的言语,于街道两边纷纷响起,不绝于耳。 袁瑾宁没有戴盔甲。 盔甲足足有二三十斤重,上次她亲自上战场杀敌,回营后,肩膀处就红肿了一片,她可不会为了威武就给自己招罪受。 而且……一个活菩萨穿盔甲,也显得奇怪不是?于是袁瑾宁事先换好了一袭飘飘白裙,优雅神圣。 加以她本就清冷的气质,无数人见了都倒吸一口气,更加确定了袁瑾宁是菩萨转世。 “之前,是谁传侯府大小姐是天煞孤星?若真是天煞孤星,还能救无数百姓于水火?” “我估摸,其中一定有猫腻哦~那侯府夫人生下王妃后就撒手了,别人想做一些手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嘛?” “没错,应当是如此,否则解释不通呢。” 袁瑾宁耳朵一动,眼底闪过满意,她就是希望原主乌烟瘴气的名声洗白了。 而随军进京的蛮夷皇帝,一直皱着眉,望着凤灵国京都的一群刁民给,心底既是气愤却也绝望,囚下阶的对待,他自然受了一番苦。 最苦的并非严厉的酷刑,而是敌方百姓对于自己的唾弃。 街道两边,百姓们不管是男女老少,纷纷往他身上砸东西,臭鸡蛋、烂菜叶,包括一些碎石破砖。 反正也砸不死人,护行的将士们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蛮夷皇帝害的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受些小苦而已,怎么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点自通 秦渊奕不动声色间放缓了行军的速度,他知晓袁瑾宁欲借此造势,也就顺着她的意思。 望着一身白衣,仿佛真仙的女子,秦渊奕嘴角勾起隐蔽的弧度。 这般风光无限的袁瑾宁……着实令人痴迷不已,反正他是觉得自己特别想将她摁在怀里狠,狠啃上几口就是了。 若袁瑾宁知晓了他的想法,肯定得骂他是属狗之徒。 “哈哈哈!皇兄此次出征,大胜而归!朕实在是开心!”进了皇宫门口,皇帝凤乾远大笑着迎接。 袁瑾宁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怕是凤乾远早恨不得秦渊奕战死于沙场了吧? 也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脑子,没有直接摆出臭脸色,不然,他得和蛮夷皇帝一个下场了。 毕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若是百姓比喻为水,那么皇帝就是水中之舟,他若想好好安生的待于皇位不翻车,那就取得水的认可。 此时,百姓们对于秦渊奕的呼声最高,若皇帝不给面子,连迎接大军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一做,那就真的是犯蠢了。 秦渊奕翻身下马,简单的动作引得无数女子连连尖叫,一道道爱慕的目光毫不掩饰。 袁瑾宁嗤笑一声,之前名为杀神之时,无人敢靠近,更别提幻想了。 如今,立了功,狂蜂浪蝶怕是压抑不住了。 “臣遵令皇旨,败敌退于千里之外,活擒敌方首寇蛮夷之皇。”秦渊奕不亢不卑,反正他已将蛮夷皇帝活捉了。 凤乾远想怎么处置,就可以如何处置。 “非常好!爱卿奔波劳累,可先回府歇息,朕再重重有赏。” 凤乾远的心里极憋屈。 别国的皇帝,说抓就抓了,以前和其它小国开战,不小心抓住了,也就狠狠敲打一番,再行索要大批赔偿就可将人放了。 毕竟,也不好伤了和气。 结果,这一次直接就将蛮夷皇帝抓来了京城。 如此烫手的山芋,万一处理不好,逼得敌国破釜沉舟可怎么办? 将蛮夷皇帝随军送入京都,可不是秦渊奕的主意,他本想直接将其斩杀,毕竟乱战之中死亡了,也是正常。 可袁瑾宁不爽,直接出了这么一个恶心人的法子。 “臣遵命。”秦渊奕正好也有此意,将临时调动将士的令牌上交后,带着相识的几人直接退了。 回王府的路上,路边依旧是一片喝彩声,袁瑾宁向路边百姓点头,引起一阵的骚动。 袁瑾宁不禁有些出神,如此待遇,和现代大明星也是差不多了。 回了王府,袁瑾宁的第一件事,就是泡澡! 由头至尾,彻彻底底的清洗一遍! 幸好落京早有准备,一大盆的玫瑰花浴满足了袁瑾宁。 …… 而另一边,床上的女子悠悠转醒,脑袋一抽一抽,有些刺痛。 某些回忆逐渐回笼,原本奄奄一息的她再次活了过来,可是……也经历了绝望。 “不……”袁灵舞出声,结果声音嘶哑难听,好似破了的树洞,被风穿过发出难听的呼呼声。 她痛的要死,那些人压根没有轻重,她都以为自己死了好几回。 可现在,她的情况却比死去还痛苦。 这一切,都是袁瑾宁所赐!! 袁灵舞红肿的脸,更是扭曲丑陋。 她不知,自从她醒后,屋里就多出了一人,所以袁灵舞如此瘆人的一幕,也被南宫羽看见了。 南宫羽有些震惊,他目光迷茫,那张狰狞的脸,为何与记忆里,给予他温暖的人完全对不上? 似乎是心有所感,袁灵舞终于从骇人的怨恨里清醒,转头看见了男子,眼底爆发出阵阵的惊喜。 “南宫哥哥!”原本脆生生的嗓音,现在却难听且刺耳。 似是提醒着南宫羽,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丑恶的画面盘旋于脑海里,一直不曾消散。 “嗯。”南宫羽轻声,眼底明明灭灭,无人知晓他是想些什么。 “南宫哥哥,你是不是觉得舞儿恶心?”袁灵舞瞪大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若是平时,自然极为唯美。 可现在,袁灵舞脸上满是令人作呕的痕迹,以及丝毫不动听的嗓音。 与‘楚楚可怜’四字,已经完全不沾边了! “没有。”南宫羽迟疑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 他怎么可能……不恶心? 南宫羽是背光而坐,所以袁灵舞看不清他的面色,否则也不会那般的开心了。 “舞儿也是被下了药!是袁瑾宁下的药,那贱人害我!南宫哥哥,你最疼舞儿了,去将她杀了好不好?”袁灵舞努力维持住一提起袁瑾宁,就有些扭曲抽搐的脸。 可现实上,她维不维持得住,都不重要了,她现在的脸色,不维持也足够让人心生膈应了。 南宫羽抿唇,望着袁灵舞,眼底摇摇欲坠的光亮于她的话脱口一瞬间,彻底破灭。 袁灵舞心里一悸,好似有对她极重要的东西,离她而去了。 没事,反正她也不在乎了,她现在只想袁瑾宁去死!她只要一想起袁瑾宁能死,整个人似乎从病殃殃的状态复苏。 “南宫哥哥!你一定要杀了袁瑾!不不,你不要杀,你将她交给我,她给予我的,舞儿通通要还回去!”不止还回去,她还要亲自折磨袁瑾宁,让她体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是袁瑾宁欠她的,是她欠自己的!自己没有错,自己只是想过的好一些而已,她没有错! 袁灵舞执拗的认为,她从未做过任何错事。 “那你对她做过的呢?”南宫羽忽然出声。 沉冷的声音刺激了袁灵舞,她忍不住尖叫:“你说什么呢?南宫哥哥,她对我做的一切,你看不见吗??” “我看见了。”南宫羽依旧冷静的回答,闭了闭眼。 心底的爱慕撕毁揭开,很多以前看不透的事情,都不点自通了。 或者说,并非看不透,而是不愿意看透。 没了自己的私心,眼前的女人,不过是心思歹毒,令人发指的女子。 “那你是不帮舞儿杀了她??” 第二百五十七章 信仰的崩塌 袁灵舞习惯了对南宫羽指手画脚,只要她想要的,南宫羽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去帮她拿到手。 她习惯了,可南宫羽已经从那种盲目的爱恋中清醒了过来,听着她下意识的命令口气,南宫羽忍不住轻笑。 “你真的有半分爱我吗?还是,你只爱我的权爱我的势,从未爱过我这个人?”南宫羽很迷茫。 自从遇到袁灵舞之后,他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袁灵舞转,可以说,袁灵舞就是他的信仰。 可如今信仰崩塌了,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南宫哥哥你在说什么?舞儿当然爱的是你了,只要你将袁瑾宁抓过来……不,直接杀了她也好,舞儿就不再想着怎么坐到那个位置了,舞儿安心的和你在一起,好不好?”袁灵舞可能真的为了杀袁瑾宁已经到了癫狂的状态。 她也不想想看,见了她那一面,怎么可能还心无芥蒂的接纳袁灵舞? 只能说,袁灵舞太自信了,也高估了南宫羽对她的爱。 不,南宫羽真的爱她,可爱是会被消耗的,等袁灵舞将南宫羽对她的爱意尽数挥霍完,她袁灵舞在南宫羽眼底就什么也不是了。 “呵!袁灵舞,你在做梦吗?我实在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变成了这样?明明以前……以前你那般的善良。”南宫羽先是讥笑了一声,随后有些悲凉的怀念着从前。 他的舞儿勇敢的将自己从劫匪手中救了出来,她走的急,告诉了他,她是安平侯府的小姐。 当时他就想着,这个人,自己一辈子都要追随着保护着,因为她是黑暗之中的一道曙光,是希望是专属南宫羽的光芒。 可为何,光芒也被湮灭,犹如他的心也被撕裂。 “袁灵舞……你好自为之。”南宫羽撇过头去,其实袁灵舞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只是自己一直拿昂贵的药物给她垫着。 如今离了自己,怕是不过几日,袁灵舞就必死无疑了。 “不南宫哥哥……南宫羽,你不爱我了吗?”袁灵舞这时才恍然征集即将失去什么,拼尽全力抓住了南宫羽的手。 以往温柔的双手,如今却令南宫羽胃里翻腾。 他将这人的手佛开,终于让袁灵舞看清了他的面色。 满是冷漠与一丝丝下意识的厌恶,他转身离开……永远的离开她。 袁灵舞愣住,迷茫的看着自己空了的手,他就这么走了,将自己抛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袁灵舞从一开始的低笑,变成了后边的癫狂大小。 她真的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孩了。 袁灵舞如是想着,喉咙一腥喷出了一口鲜血,再抬头,那面容已经一片死灰,再无复燃的机会了。 “我袁灵舞……终其一生,也赢不过你……” 远在京城的袁瑾宁忽然一顿,总感觉有什么执锢散开来,整个人都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袁瑾宁微微歪头,想不明白便抛在了脑后,听着落京的叨叨,落京在府内也没闲着,经常去香迁阁内找几个人玩。 如今大家都这么熟了,一些身份也没必要隐瞒,所以落京可以随意出入竹林。 “王妃你是不知道,红棠羽聆那两口子可以多腻歪,额滴个亲娘呐,简直是心塞。”落京捂脸,满是羡慕。 “既然不想吃狗粮,就老老实实找个人过日子呗,到时候你们也撒狗粮撒回去。”袁瑾宁有些好笑,这孩子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和秦渊奕好上了,要是她知晓了……嗯,先不告诉她吧,让人有个缓冲的时间。 “撒狗什么?什么意思?”落京懵圈。 “就是一个孤身寡人家的,看见一对对情侣秀恩爱倍感心塞塞的意思吧。”袁瑾宁简单解释,她总部不可能给人详细解释。 为什么是狗粮,什么叫做单身狗吧,反正没有必要。 “哦~奴婢不想和别人随便凑合嘛。”落京回答了袁瑾宁的提议。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袁瑾宁耸肩别人不喜欢,她也不能强求,不过她看着,碧青这孩子虽然年龄小了一点,幼稚了一点,娘们唧唧了一点…… 算了,不数落了,再数下去就没有优点了。 某个正在伤心的人忽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一脸苦哔的看着手中的钗子:“莫非是落京姑娘想我了?应该不会,最多是她骂我了,嘤嘤嘤~” “娘娘,边疆生活肯定不怎么样,奴婢已经吩咐了厨房做一顿好的。”落京邀功似的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勾唇一笑,出了一趟边疆她眼界更开了,对于之前的那些小事儿也逐渐放下了,摸了一把人的头:“咱落京真聪明,对了,你去看下王爷回来了吗,顺带叫他一起来吧。” “唉?王爷会同意吗?”落京还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猫腻,只以为还是从前。 “你通知他一声就成了,不同意咱们就自己吃。”袁瑾宁反正是不遗憾错过这次共餐的机会,但是哪位秦某人可能得生气。 落京立刻叫了人去通知,秦渊奕的消息是不知道,倒是宫里让她进宫面圣。 袁瑾宁很是无奈的看了落京一眼,好了,这下大餐是吃不成了。 快速打扮一番,袁瑾宁便来了宫里,秦渊奕也正在接受皇帝的夸奖,那架势,怕是想用好话将人给砸晕了去。 “参见皇上。”袁瑾宁简单行了个礼,这个时候皇帝也不会纠着这个问题不放。 反正她虽然顺着格局改变自己,但能少下点跪就少点呗。 “上次疫情,王妃可是大功臣!王妃想要什么,朕绝对满足王妃!”皇上估计也是仗着知晓袁瑾宁是他的人,才敢这般说,不然要是给自己挖坑个坑填不上那多尴尬? 袁瑾宁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凤乾远胡子一抖,怎么感觉袁瑾宁这反应有些不对劲?不不不,应该是自己所想了,她敢乱说,也不怕自己断了她的药! “臣妇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反正她要的这个皇帝也不见得会给的起。 第二百五十八章 相聚 凤乾远眼底闪过满意,看来这枚棋子还能用的上,随后大手一挥,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随后,当着袁瑾宁的面赏赐了秦渊奕无数美人钱财,什么加官进爵啊没有的,他摄政王的身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再进爵怕是只有这个皇位了。 袁瑾宁但笑不语,只是瞅了秦渊奕一眼,他沉默了一会儿:“谢主隆恩,但家中已有爱妻,哪些美人,还请皇上收回成令。” “唉,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哪儿有收回的道理?王妃应该不是个善妒的吧,开枝散叶是没个皇家子弟应该做的,男人嘛,三妻四妾正常的很。”凤乾远不赞同的说道,一拍板直接定了:“就这样吧,朕乏了,爱卿慢走。” 说完人直接溜了,不给秦渊奕丝毫再推脱的机会,人皇帝都走了,袁瑾宁直接起身,对着秦渊奕笑了一下。 秦渊奕一僵,连忙开口:“那些都给夫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还差不多。”袁瑾宁冷笑一声,那皇帝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知道?不过就是看着两人感情越发好了,怕自己背叛了他,所以才想着离间关系。 破坏人姻缘天打五雷轰,袁瑾宁的心底暗暗诅咒。 她没有选择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一躺香迁阁,这么久没见,怪想念的。 袁瑾宁不禁有些感概,不知不觉中,她的牵挂越来越多,脑海中都快想不起在地球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想此她释然一笑,那些都过去了,她现在,有朋友有爱人,他们都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啊。 “阁……宁儿!”偌大的阁内只有紫藤在掌店,看到她也有些激动,不过面瘫脸使得她无法做出惊喜的表情。 “哎!紫藤!”袁瑾宁笑弯了眼,上前捏了把这人绷紧的小脸,越看越可爱啊。 紫藤抿唇,激动过后就是淡定了:“宁儿,你回城哪天太多人了,我们不好贸然前去。” “我都明白,他们几个人呢?”看着生意依旧兴隆的阁内,袁瑾宁不禁感概,好像店子更大了一些,装饰也有些改动。 “都在里边。”紫藤话比较少,将算盘拿上后对管事的点点头,就和袁瑾宁一同来到后院,七拐八拐再打开一道暗门后,越过一片看似平静其实暗藏危机的小丛林,走算是到了隐阁内部。 原本真在下棋或练舞的人一看到她,立刻全部站了起来:“阁主!” 袁瑾宁眼底划过笑意,伸手抱住扑过来的一群人。 怎么感觉她像个鸟妈妈一样,这些都是等待她归巢的小鸟宝宝们。 被自己想法恶寒到的袁瑾宁抖了抖,看着全部到齐的人,青桃他们也回来了。 “欢迎回来。”红棠浅笑,依旧风情万种。 秋意将一杯泡好的茗茶递给了袁瑾宁,蓝杏立刻端上袁瑾宁喜欢的龙须酥和茯苓饼。 青桃笑嘻嘻的向她询问着边疆的事情,几人闻此都凑了过来。 “你们没听说吗?也就那样吧。”袁瑾宁想了想,好似边疆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吧。 “听说的都不实,还有人说你是什么九天菩萨转世,哈哈哈!”年纪最小的青桃也是最闹腾的,说完自己就笑了。 “还有的更夸张,说你施以仙露,将一城的百姓救治。”羽聆也凑了热闹,摇了摇头肯定是不相信的。 “噗,那确实是造谣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儿,就是制出了医治疫病的汤药。”袁瑾宁简单解释了一下,得了众人一个白眼。 “就是?你可知每次战争死在这疫情上的人有多少?”红棠吐槽。 袁瑾宁眨巴了一下眼睛,她还真是不知道,毕竟就那一次经历过。 看了眼正软软舒适窝在羽聆怀里的红某人,袁瑾宁撇了撇嘴,她好像知道为什么那些将士们看自己和秦渊奕时是什么感受了。 “说说最近京城内的情况吧,脱离了这么久,总得好生了解一番。” “也没什么大事儿吧,就是你走后不就,大皇子没了羽聆这个军师的支撑,居然直接破釜沉舟派人刺杀六皇子,六皇子不慎中招,不过这个不慎嘛,嗯,有待考究。”红棠把玩着羽聆修长好看的手指,羽聆则满是宠溺的看着有些孩子气的红棠。 “随后将此事嫁祸给了太子,正当太子得意的时候,昏迷六皇子人醒了,二话不说就将矛头指向了大皇子,好了,伤害手足兄弟,直接落马。” “自作孽。”袁瑾宁很是简单的评价了一下,可不是自作自受嘛:“我估计啊,六皇子压根也不知道是大皇子干的,反正无论是谁做的,他背着这口锅就是了。” 大家对袁瑾宁的形容还挺刚兴趣的,袁瑾宁也顺势解释了一下背锅的意思,众人了然。 “大皇子是没办法了,人都被囚禁了,我估计再过不了多久,就会直接‘暴毙’,一只疯狗,除去才会让人安心。”红棠想着道出了自己的猜想,袁瑾宁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她也是这么想的。 “那接下来岂不就是六皇子和太子的争斗?我看,悬呐。”秋意插了一嘴,六皇子虽然人不错,计谋才略只有,比太子都更甚,可是他没有太子心狠手辣。 看到秋意这娃子袁瑾宁忽然想起了一茬,将在边疆时敌方居然用秋意的断肠散给众将军下了毒: “你和蛮夷也有交易?” “怎么可能!我可不做这等叛国的事儿,这断肠散的药吧,只有太子拿了,那大皇子估计是从羽聆哪儿得来的,羽聆,你泄露的?”秋意也没有恶意,就单纯这么一问。 羽聆轻笑,将手中红棠如丝绸的墨发放下:“除了给大皇子几颗,其余的我并未动过,不过……南宫家似乎和太子有些渊源。” 袁瑾宁眼神一闪,果然……南宫羽和袁灵舞还有联系,那七日断肠散,怕就是南宫羽给袁灵舞的,总不可能南宫家冒着通敌叛国的罪名,要灭了叶将军他们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吞吃入腹 这么说来,南宫家这是要投靠太子了?袁瑾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他们就真的交锋了。 “不提这些了,走吧,大家去好好的吃一顿!”袁瑾宁一挥手,众人到了前方香迁阁内,点了一大桌子好菜。 吃到正欢了,红棠忽然亲了羽聆一下,面色娇羞,好似喝了酒酿般。 羽聆一愣,那张清俊的脸难得有些红了。 “咦惹~”全部人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嘿嘿~姐妹们见证,羽聆,该将消息说出来了吧?”红棠摇晃着羽聆的衣摆,幼稚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看着如此幸福的人,袁瑾宁心底感慨,虽然被宠坏了也很开心,但她绝对不要做只依附秦渊奕的那个人,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这般的‘堕落’。 也不是说这般不好,只是袁瑾宁更喜欢和那人并肩而立。 “好,都听你的……我和红棠决定,这个月中旬,就完婚。”羽聆将下巴抵在红棠的脑袋上,笑的温柔万分。 “哇哦~”全部人又是一个反应,然后齐齐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羽聆说了什么。 袁瑾宁碗差点没端稳摔了,默默的看着两人:“这么快?” “他啊,每天只能看不能吃,心痒痒了呗~”红棠豪不掩饰的说道,羽聆脸微红,在红棠脑袋上来了一下。 “哎呀!你这是家暴啊,我不要嫁给你了!”红棠立刻喊道,羽聆无奈,帮人揉着额头立刻哄道。 “你不嫁我还能嫁谁?以后在外边,不要说的这么的…直白。” “哈哈哈!”一众人忍不住大笑,难得看皎月般的羽聆有如此窘迫的模样。 “那你定好日子,告诉我,我一手包办!对了,羽聆你可有亲人?”袁瑾宁并没有恶意,所以羽聆也并未生气。 “我自小就是孤儿。”羽聆摇了摇头,立刻得了红棠心疼的一眼。 “没事儿,以后大家,都是你的亲人!”袁瑾宁勾唇一笑,羽聆愣住了。 怔怔的看着他们一群人,不知为何眼眶竟然有些热。 羽聆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亲人么……这两个字,离他太远了啊。 他缓缓闭上了眼,再睁开眸底已经是毫无波动,面上却挂着温暖的笑意。 “好。” “那红棠的绣衣要你自己修吗?半个月来不来得及啊?” “还有你们总不能住在这儿了,得寻处府邸,不然我们打搅到你们恩爱可就不好啦。” “到时候请多少人来呢,要不就我们几个相识的吧。” 几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连红棠都起身加入了他们的探讨,没人看到羽聆那一瞬的漠然。 那种…冷到了骨子里的漠视。 袁瑾宁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快就要喜结连理了,于是也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情。 等袁瑾宁回去了,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秦渊奕。 他刮了下袁瑾宁的鼻子,狭长的眼眸似纯黑的晶石,折射着剔透神秘的光芒。 “听阿宁这意思,是想再次和我办一场婚礼么?”他们的婚礼确实不大完美就是了。 “才不要呢,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再浪费那钱作甚?” “那行…夜深了,夫人,该歇息了。”秦渊奕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袁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应该大概或许……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人,袁瑾宁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你干嘛?” 怎么感觉秦渊奕的眼神那么危险呢?那璀璨神秘的眼眸里似乎有着什么汹涌澎湃,吓的袁瑾宁都结巴了。 “说来,咱们结姻那么久,却从未履行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秦渊奕暗示,他早想好久了,但是边疆的床板太硬,他怕袁瑾宁睡着不舒服。 “不不不、不行!”袁瑾宁直接拒绝,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拒绝就是了。 秦渊奕一愣,抿唇看着她,似乎有些委屈:“为什么?边疆那边不好沐浴,我才一直忍着的。” “可你不是不行吗?”袁瑾宁扶额,真相原来是这样吗? 还不等她再说什么,一股危险的气息猛然靠近,他轻笑着满是阴郁的看着自己:“不行?夫人来试试,不就知道本王到底行不行了?” 男人好像,不能说他不行来着?瞧把这孩子气的,连‘本王’的自称都冒出来了。 温润的吻袭来,幔帐缓缓滑落,盖住了无边春色。 …… 次日早晨,床上相拥的两人坦诚相待,床下满是凌乱的衣裳。 绝色艳丽的女人缓缓睁开了一双妩媚冷眸,正好对上了男子那盛满点点星河的眼睛。 “阿宁~”低哑的声音满是性感,听着就叫人耳朵一阵**。 “滚!”谁知袁瑾宁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字儿,抬腿就像踹这人,却被对方下意识的握住了玉足。 秦渊奕睁着眼满是无辜的样子:“怎么了?” “呵呵!”怎么了你自个儿不知道?? 袁瑾宁表示并不想理对方,并且扶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老腰转过身背对了某人。 看着大片雪白肌肤上显眼的痕迹,秦渊奕颇有些小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难道自己太过分了? 后知后觉的某人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抱着那有些生气的人闷声:“为夫错了,不该在夫人喊停的时候不听话,夫人,原谅为夫吧?” 听秦渊奕不要脸的说这些话,哪怕是袁瑾宁都没忍住羞红了脸。 这个没皮没脸的!还好意思说! 不对……怎么感觉秦渊奕在跟自己撒娇似的? 袁瑾宁回头,对上了秦渊奕那双愈发惑人的眼眸。 想起了昨晚就是这双眼睛勾的,立刻冷哼一声,又转过头去了。 秦渊奕无奈,难道他的做法不对吗?华谦不是说像袁瑾宁这种女子,应该都是喜欢那种弱势爱依赖人的性子吗?他觉得自己现在挺像的。 “那我先起来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那股炙热也离开了后背。 见人吃吃没有回答,秦渊奕却并未不耐烦。 第二百六十章 庆功宴 “想喝瘦肉粥。”袁瑾宁抱着被子,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 “好……落京,不要去打扰夫人。” 那一声回应和一句叮嘱一瞬暖了袁瑾宁的心,什么怒气都消失了。 等秦渊奕端着粥走进来,袁瑾宁依旧昏昏欲睡。 “先起来喝点粥再睡,夫人?”秦渊奕轻声细语的哄着,袁瑾宁睡眼朦胧的靠在秦渊奕的怀里。 “你喂我。”可以说是非常的理直气壮了,秦渊奕也不恼,很耐心的搅拌了下滚烫的粥,吹过后试了试温度,才送到了袁瑾宁口里。 袁瑾宁有种自己是个大型婴儿的错觉。 直到下午袁瑾宁才懒懒的起床,换穿戴整齐后跟着秦渊奕一起去赴宴了。 据说是皇上专门为了两人接风洗尘的庆功宴,袁瑾宁倒是觉得,更像是鸿门宴。 这还没出门呢,就有人阻拦了。看着眼前一袭白衣飘飘的女子,袁瑾宁挑眉。 “王爷,宫里摆宴,需要妾身同往吗?”白灵眨着一双剪水秋眸,波光粼粼的看着秦渊奕,那眼中的爱慕毫不掩饰。 “你瞎啊,没看到已经有人一同了?”这白灵是皇上赏赐下来的美人之一,袁瑾宁昨个儿看过了,一溜的美人一般的是穿白衣的。 估摸着是她平时一袭白衣穿多了,所以便以为秦渊奕喜欢这个调调? 白灵一愣,咬着唇楚楚可怜:“对不起王妃娘娘,奴家不小心没见着你,还以为是那个婢子丫鬟呢。”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挖苦了,袁瑾宁也不说话,就看着秦渊奕,一副‘你自己解决’的表情。 “有丫鬟生的如此貌美?既然你不需要这双眼睛,那就挖了吧,义一。”秦渊奕语气平淡无波,只是眼底的戾气骇人。 义一抱拳,直接出手就要行动,却被袁瑾宁组织了。 “可别,瞎了到时候还得说我是个善妒的,这名声我可不担。”袁瑾宁冷笑,意味不明的扫视着那女子:“想要和我们一起去?” 白灵小脸微白,但眼睛却是亮的出奇,她赶忙点点头。 “可以,跟的上,你就来吧。”袁瑾宁挽着秦渊奕的胳膊,意味深长的一笑。 秦渊奕无奈,她估计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可这小模样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呢? 暗戳戳准备坑人的袁瑾宁眼睛微微发光,像是闪烁不止的星辰。 而白灵可不知袁瑾宁打什么主意,那张白净的面庞立刻爆发出惊喜的神情。 “多谢王妃!” 袁瑾宁扬了扬下巴,随后夫妻两人手挽手的上了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白灵眼球微微一转,立刻就像跟上来,义一面无表情的一扬缰绳。 马儿低唤了一身立刻不慢的跑了起来,身后百灵脸色一瞬间变青,一个侍卫牵着一辆普通无奇的马车到了她身边:“王爷命你乘坐这辆马车。” 若是没有之前那两低调却又雅致的马车相对比,白灵肯定是没什么不岔的情绪的,但现在她的心情便有些难堪了,咬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上了马车。 先走一步的车厢内,袁瑾宁懒洋洋的趴在秦渊奕的怀里,享受着专属她的独宠。 秦渊奕似乎很喜欢投袁瑾宁,而袁瑾宁也来者不拒:“待会儿宴会时间可能会很一直办到夜里,所以晚膳较晚才会传,先吃一些垫垫肚子。” “唔唔,好的!”袁瑾宁咬着酸酸甜甜的葡萄点头,秦渊奕见她这幅小模样眼底划过笑意,衬的他那张天人之资更是惊艳。 等到了皇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已经在宫门口等待了,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去,等到了举办宴会的主殿,那太监一声通报。 “摄政王、摄政王妃到——!” “恭迎摄政王!” 一群人齐齐行礼,这派头不比见皇帝时差。 因为袁瑾宁和秦渊奕几乎是卡着点来的,几乎在他们刚落座,后边的皇帝立刻昂首挺胸的进来了,毕竟越是后边的人身份越高,越是显得尊贵。 袁瑾宁猜这皇上怕是硬生生等到他们来了才肯出来,眼底飞速划过讥讽,还真是难为这一国之帝了。 白灵急匆匆进来了,本来大家都坐好了准备开始了,结果白灵这么一个明晃晃的人儿站在门口突兀无比,全部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她的身上。 上首的皇帝面色一僵,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诡异无比。 “这是谁家的女儿?”凤乾远沉声问道,胆敢在他身后才到场,莫非她以为自己身份比得过皇家!? 白灵顿觉不妙,急急忙忙的跪在大殿中央:“妾身、妾身乃摄政王妾室白灵,路上突遇事故来迟了,还请皇上莫怪!” 凤乾远一愣,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好像却是派了这么个女子在秦渊奕身边来着。 他咳了咳,眼眸微动目光望向了面不改色的秦渊奕,见他连一个目光都不赏给那妾室,眼眸微沉: “如此,晾在你事出有因的份上朕就不责怪了,落座吧。” “谢主隆恩!”白灵立刻低头,施施然的来到了秦渊奕的右侧坐下,左侧是袁瑾宁。 秦渊奕张嘴刚要说什么,忽的顿住,默默闭上了嘴巴,在桌子下的手被袁瑾宁捏了捏,似乎在暗示什么。 虽然不大明白袁瑾宁想要干什么,但既然她想玩,那自己便顺着她好了。 “好!想必各位爱卿都知晓这场宴会是为了什么,让我们举起手中酒盏,给为凤灵国立下大功的摄政王,敬一杯!朕先干为敬!” 凤乾远拿起了雕刻着四神兽的青铜杯盏微微仰头,众大臣携着家属纷纷站了起来,各种恭维的话死劲儿的往秦渊奕头上砸。 秦渊奕便也起身,冲他们点点头一饮而尽。 “哈哈哈!传歌舞!”凤乾远拍了拍手掌,立刻一群身着清凉身段婀娜的舞女涌进。 那些舞女们媚眼如丝,凹凸有致的身材简直吸睛无比,随着乐声缓缓扭动着身姿,妖娆风情,满是魅惑。 不少大臣都看痴了眼,以前的歌舞可瘦很少出现这么一批大胆奔放的舞女呢,而且个个样貌都是不错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脸红 袁瑾宁眯了眯眼,淡淡瞥了一眼正看着表演的秦渊奕,还记得以前她还拉着这人点评那些舞姬的舞姿身态,当时这人可是毫无反应的。 结果现在看得这般入神,袁瑾宁嘴角扯了扯,缓缓凑近了他,呵气如兰:“好看吗?” 秦渊奕一顿,眼神这才有了焦距,眼底闪过疑惑:“什么?” “就是这些舞姬啊,时不时特别好看?你看这般入神?”袁瑾宁觉得自己表现的蛮淡定的,但秦渊奕看着这似是快要冲自己呲牙咧嘴的人儿,嘴角泄露了一丝笑意。 “没有看她们……”秦渊奕知晓这人可能是误会了,于是拿那性感好看的嘴唇贴在了袁瑾宁的耳朵上:“她们哪儿比的上昨晚的你?” “……臭不要脸!”袁瑾宁嘴角狠狠一抽,直接将人非常的粗鲁的给推向一边,他这么一说,似乎某处都还在隐隐作痛。 她觉得自己脸肯定是红了!否则为什么会感觉烧烧的! 秦渊奕那双墨黑的眸子倒映着一张染满红霞的脸蛋儿,犹如冬日白雪皑皑之中骤然盛开的梅花。 一些暗暗关注这边的官臣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天煞孤星害羞起来还真是国色天香,不比那京城第一美人差啊。 秦渊奕眉心微拧,直接将人揽入怀里,这般过分美丽诱惑的她,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别人看了去! 袁瑾宁可是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等冷静了后直接将人推开,恢复了清冷淡漠的模样。 “王爷~妾身敬您一杯,将军以历史以来最少的伤亡人数取得了此次胜利,在历史上狠狠写下了浓重的一笔,您不止是妾身心目中的英雄,还是全国人民心中守护神!”白灵一番慷慨带着敬慕的话,似乎藏着少女满满的爱恋。 她痴痴的看着面容冷峻的男子,举着杯盏等待他端起酒杯回碰自己,到时候自己便顺势娇羞的低下头,露出自己最美的姿态! 就算是他不想搭理自己,可这么多人面前,而且自己还是皇上亲自点赐给他的人,秦渊奕就算再如何也肯定会回应自己! 但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秦渊奕这是个不近人情的玩意儿,更不是有着一点小聪明便能看穿并算计的人。 只见秦渊奕端起了酒杯,在白灵爱慕期待的视线中,冲左侧的人小声介绍。 “这是宫中的秘廷桃花酿,喝起来有股淡淡桃花香味,喜欢吗?” “喜欢,特别好喝!”袁瑾宁捧着酒盏抿了一小口,眼睛都眯了起来,显然是很喜欢了。 “那到时候本王向皇上讨一坛来,但不能多喝,后劲还是挺大的。” “多谢王爷!” “你我夫妻之间,无需这般客气,只要你喜欢,本王都给你寻来。” 被无视了的白灵:“……” 请问她这杯酒是放下好呢,还是放下好呢? 白灵满脸憋屈的端起酒一饮而尽,气的整个胸脯都在发颤。 可能是他没听到吧……嗯嗯!肯定是这般,不然他不会真的这般的不给面子! 白灵安慰着自己,却是再不敢贸然去向他敬酒,免得讨不好看还让人给笑话了! 她看着眼前的表演眼睛一亮,悄咪咪起身往外走去,一些喝的有些多的妇人出去散散酒也很正常,所以她的行为一点儿也不惹人注意。 等袁瑾宁抽空朝那边瞥了一眼发现没人后忍不住挑挑眉,这姑娘去作甚了? “王爷,您的妾室不见了。” 秦渊奕头也懒得转一下的,将袁瑾宁纤细白皙的小手包裹在大手里把玩。 “管她作甚?你这玉镯子有什么意义吗?” 见她常带着这劣质的镯子,秦渊奕想起了尘封挺久的羊脂玉蔷薇花镯。 一直没找着机会送她,回去就给她戴上,秦渊奕暗暗想着。 “没什么意义啊,就是觉得手上没点东西给我摩梭着玩,有些不习惯。”袁瑾宁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在现代时她也经常带个手环,没事儿有事儿就转转玩。 当然,那手环是个藏着毒针的暗杀武器。 闻言秦渊奕便放心了,摸着媳妇软软的手心情好的不行。 很快袁瑾宁就知晓白灵去做什么了,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白衣抹胸襦裙,白色纱衣将肩膀修长的双臂笼罩在若隐若现的布料之下。 那双莹莹双眸泛着潋滟的水光,额头上的白色羽毛吊随着舞步轻轻飘起。 她借着舞步缓缓朝着秦渊奕这边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秦渊奕跟前,单膝抵在矮案上素手绕过秦渊奕的发顶。 “王爷~妾身的舞,如何?” 白灵的嗓音娇软到有些造作,但配合微微向前倾的动作,那露出的白皙肌肤倒是魅惑无比。 又纯又欲,可惜这纯倒是参杂了不少水分。 “难看。”秦渊奕心情很好,所以也语气很好的点评了一句。 成功的让旁边的袁瑾宁‘噗嗤’笑出声,白灵那张娇羞等我面庞僵住,而那些听见了两人对话的人差点没忍住一口酒喷出来。 白灵怔愣到连舞步都忘记跟了,傻傻的看着无情的秦某人。 “王、王爷??” 瞧这可怜兮兮的语气,连袁瑾宁这个女人听了都忍不住叹息一声: “姐妹,回去吧,啊,别出来丢人了,你以为皇宫是你家吗?” 她这番动作可不是过分逾越了嘛,你说若是当众勾引皇上还好,人家是帝王这很正常,但白灵的身份是秦渊奕的妾室,勾引他是没什么毛病,可却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浪。 丢的可不止是白灵自己的脸,还有秦渊奕的脸。 秦渊奕面色渐布冷意,那双幽寒的眼直直盯着白灵:“王妃的话便是本王的话,滚回去!” 白灵脸色一瞬间煞白,悻悻的收了姿态冲秦渊奕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乖乖的回了座位。 “臣的妾室有些无礼,还妄皇上莫要怪罪。”秦渊奕起身冲凤乾远微微颔首。 “朕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大家继续饮酒言欢。” 原本有些静悄悄的大殿内瞬间恢复了热闹,大家继续互相敬酒,一堆人都直奔秦渊奕,不过都被他不轻不重的挡了回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无聊的口水战 久而久之,也没人不自量力的前来了。 直到太子领着太子妃萧湘湘,端着酒盏冲秦渊奕举杯。 “本宫是来恭喜皇叔的,皇叔英勇无比,简直是我凤灵国的骄傲!还有王妃娘娘,一双素手医治天下人,实在是令本宫惊讶,这等女子,难怪能让皇叔你,如此迷恋。” “呵呵,太子殿下太过夸大其词了,本妃医生可没你说的那般强力,只是得知一些偏方罢了,要说医术啊,还是那些专业的厉害些。” 袁瑾宁微微点头应付,她说的可是实话,医毒不分家,但她的医术确实不能说是翻手间救治天下就是了。 “唉,话不能这么说,王妃娘娘救下的人不计其数,包括那些别城的难民,都曾受恩于你,你可是凤灵国现世的活菩萨。”凤裴炎也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个劲的夸赞袁瑾宁。 袁瑾宁抬眸睨了这人一眼,再瞥一旁默不作声的萧湘湘。 “多谢太子殿下的美赞,这本该就是身为凤灵国子民该做的。” “那,本宫敬你。”凤裴炎冲袁瑾宁举起酒杯,仰头后将酒杯倾斜了几下,以示他已经干了。 袁瑾宁虽然很不想给面子,但皇权至上,她还没有到那种嫌命长的地步。 将一杯酒欠抿了一口,果然见太子皱眉似乎有些不满。 一只手伸过直接将袁瑾宁手中的酒盏夺过仰头闷下,秦渊奕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酒水,淡淡的看着太子。 “王妃不慎酒力,就让本王替夫人喝完这杯酒,想必,太子殿下是不会建议的。” 这都把话给说死了,他还如何建议?凤裴炎阴冷的看了秦渊奕一眼,面上却是皮笑肉不笑的与他点头。 “皇叔和王妃可真是伉俪情深,令人羡煞不已。”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莫不是这般的?何必去羡慕别人。”袁瑾宁提醒了一句,美人就在身边,说话也不会注意一点。 凤裴炎意识到连忙点头说是,随后两个男人便在哪儿你来我往的各种话里有话,三言两语间已经是过了好几招。 袁瑾宁有些无聊,她倒不是很喜欢打这口水战,无趣的紧。 “本妃出去透透风,太子殿下和夫君慢慢聊。”袁瑾宁带着落京往外走去。 “带上暖炉,还有外衫。”秦渊奕嘱咐,落京立刻将东西拿上。 皇宫内御花园本是只允许皇上和妃子观赏的,但每当宴会时便会开放,所以袁瑾宁就去了御花园逛一逛。 冬季里花儿都谢了,只有火焰的梅花盛开在雪色之中。 大殿内许来是燃了地龙,与外边的寒冷行成了对比,幸亏袁瑾宁出了门前秦渊奕细心的给她批了件绒毛大麾。 “还要跟着本妃到什么时候啊,白灵?”袁瑾宁走到一颗梅花树下忽如停在,慵懒清冽的嗓音犹如这时不时刮过的寒风般。 身后传来脚步声,袁瑾宁回头一看,立刻乐了。 原来白灵依旧是穿着那一身舞服,清凉性感的要命,可惜这是在外边,连她这个抱着暖炉穿的老厚实的人都会觉得冷,更何况白灵? 她现在已经是瑟瑟发抖,连脸都青了,哪儿还有半点楚楚可怜之意? “我、我只是来……来求求姐姐的……”白灵牙齿打着颤磕磕巴巴的说着。 袁瑾宁将身子往树干上一靠,悠闲的望向瞧着就冷的白灵。 “求谁?姐姐?谁姐姐?你姐姐还是我姐姐?”袁瑾宁微微歪头,那双眼似乎和这漫天的白雪一般冰冷。 “谁是你姐姐?本妃乃摄政王妃,你算什么东西?和本妃妄攀亲戚,罪该万死!” “我……我是王、王爷的妾室!怎么、怎么就是乱……攀亲戚了?”白灵气的总算是有些人样儿了,那张青白的小脸有些红润,明显是被气出来的。 “妾?王爷可从来没说你们是妾,你们啊,最多算是个丫鬟,懂吗?”袁瑾宁冷冷嘲讽,就这个东西,她一拳能打十个! 穿成这样还傻不拉叽的跑出来说求她,连求的内容自己都不知道呢,已经被自己怼成憨憨了。 “你!你太过分了!”白灵可能是因为气愤,竟也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不带磕巴的。 “别墨迹了,落京,将人给送回去,别冷死了随后怪在本妃头上。”袁瑾宁原本就是想看看这人会有什么招数才带着人来这宴会的,结果这手段,这脑子,简直是让人失望到想翻白眼儿! 落京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情不愿的拖着人往回走。 白灵自然是不肯的,可冷到全身僵硬根本挣脱不开,直接就被落尽给半拖着离开。 袁瑾宁淡漠的收回视线,忽如眼神一厉朝着宫墙的拐角看去,面色霜冷无比。 “好戏看够了吗,滚出来!” 那暗中之人默了默,从拐角显露了身形。 袁瑾宁挑挑眉有些没想到,原来是许久未见的南宫羽啊。 “宁儿……”南宫羽看着袁瑾宁的眼神格外的复杂。 他好似这一刻就觉得整个世界只有她了,那个站在梅花树下,一身墨紫大麾脸蛋儿陷在白色绒毛下显得有些可爱的女子。 之前他以为袁灵舞是他的所有,拼了命的去爱着那个纯洁无瑕的人儿。 可事实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并且将那所谓的天真撕开在他的面前,让他瞧见了完美皮囊下那腐烂恶心的真容。 不……其实被撕开的不止是袁灵舞近乎完美的伪装,还有他那颗自欺欺人的心。 他明明知晓接近袁瑾宁让之爱上自己是个阴谋,会伤害了这么一个无辜的女子,可他还是做了,因为袁灵舞。 他明明知晓袁灵舞可能不会真的和自己在一起,当时时隔许久来寻自己是为了再回凤灵国,可他还是决心回去破坏袁瑾宁的婚姻。 尽管,他好像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南宫羽心情很复杂,似是有愧疚,似是有难过,甚至是一抹……连他自己也不知晓的情绪悄然蔓延。 “别这般唤本妃,南宫公子,本妃与你,可没什么关系。”袁瑾宁冷冷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令人恶心 以前是有,不过被这人自己做没了,可怪不了她了。 南宫羽心底一刺,顿觉这句‘没什么关系’便可是说是世上最痛人的话了。 “我是来道歉的……”南宫羽捏紧了手,今日他倒是一身蓝色锦衣,显得俊逸万分。 “道歉?为谁?袁灵舞么?”袁瑾宁扯起嘴角,南宫羽知晓,她是在嘲讽自己。 “不是为了她,是为我自己以前对你做过的事,道歉……” 南宫羽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晓或许今日这些话说出来,会将眼前的人彻底伤透,可不这般,叫他如何安心? “其实以前我和你相遇,是我一手设计的……当时我听了袁灵舞的哭诉,糊涂之下,便答应她让你爱上我,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便被你的父亲破坏,他需要你去当一个棋子。” 南宫羽抿唇,有些紧张。 “我知晓你听到这一切很难接受!甚至是这次回来,也是托了袁灵舞之意,你肯定是恨死我了吧。” 他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袁瑾宁。 “可我是想说,当初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在陪你做戏还是真实的,现在想想只觉得当时真的无比的幸福,当初咱们两偷偷私会,我给你买糖葫芦,你亲手给我绣了荷包…… 当时我正与家中无来往,那些买钗子买吃食的钱是我去帮人做字画自己赚来的,买的钗子袁灵舞一点儿也不喜欢,她虽然没说,但我知晓她很是嫌弃…… 可你不一样,你会很是高兴的捧在手心里,就像是、像是捧着你的全世界那般珍重,当时我一天的劳累随你的笑全部消失了,脑海中只有你的音容笑貌……” 南宫羽盯着脚尖看,胸腔中的情绪越发强烈,南宫羽越说心中的紊乱便渐渐理清了,颇有中拨云散雾的通透感。 他想,他似乎明白了为何每次见袁瑾宁都会觉得胸腔中涨涨的原因了。 “袁灵舞死的那一瞬间我看来了所有,原来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我就喜欢上你了,袁瑾宁……之前是我的执着害了你,其实对于袁灵舞,我是一种本能的听从,我只是不甘心她心里一直没我,可现在我已经不想她了,宁儿,你……” “你可给老娘闭嘴吧!” 南宫羽愣住,抬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袁瑾宁微昂着下巴睨着他,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意,明明很是明艳,可南宫羽却觉得心底逐渐冰冷。 “你不觉得你这样子蛮恶心人的吗?” “宁儿?”南宫羽有些不可置信,她从来不会这般说自己的才是。 “你太令人恶心了,特别是令我恶心!南宫羽,你以为你是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种戏码太过老套了,凭什么你放下了心中的执念袁瑾宁就会回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以为自己是万人迷?” 袁瑾宁嘴角的笑意满是讥讽,明明两人相隔只有几步,南宫羽却觉得相隔万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有些词汇他听的不大懂,但意思还是能够勉强知晓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在我这儿装什么可怜装什么被旧情蒙蔽双眼呢?” “不是的宁儿,你能不能、能不能听我说。” “行,你说,我听着。”替原主听着,然后怼的你连妈妈都找不着! 袁瑾宁眼底冷光划过,捏了捏咯吱作响的拳头已经在思考要是打过去秦渊奕能不能给自己圆场子了。 “之前我是爱过袁灵舞可我现在已经不爱她了,我放弃她了,在她临死前她还让我想法子害死你让你身败名裂,可我拒绝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在听到她的计划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耐心甚至觉得愤怒……我想,我是真的已经喜欢上你了,宁儿,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让我弥补曾经我犯下的错,只要你点头,我就带你走。” 南宫羽表情无比的郑重,朝着袁瑾宁缓缓伸出了那双曾经温暖了原本的袁瑾宁无数个日夜的手。 袁瑾宁垂眸望着那白净的手,懒洋洋的撩起眼皮瞧着这深情款款的人。 他的表情真挚无比,袁瑾宁便知,他没有在说谎。 袁瑾宁朝着这人伸出的手握住,然后…… 南宫羽面露惊喜,带着失而复得的欢快。 随后眼底划过懵圈,一阵天旋地转直接趴在地上骨头散架! “砰——!” 袁瑾宁向上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拍了拍手直接伸脚一脚踩在旁边石头上,一支隔壁搭在较高的那条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摔的七荤八素的人。 这动作被袁瑾宁做出来倒是别样的痞气与肆意。 “弥补你犯下的错?年轻人,犯下的错永远无法弥补。” “为什么不能弥补?”南宫羽愣愣的问道,连翻过身来都忘记了。 “那我打个比喻,在你身上狠狠划拉一道口子,等个十天八天的,在药物的作用下它愈合了……可当初的痛你能忘记吗?或许某一天身体忘了这回事儿,但大脑一直死死替你记着呢。” 袁瑾宁尽量说的通俗易懂,杵着下巴瞧他。 “你看,就像你现在嘴对地这王八样儿,你能忘记这一幕吗?” 南宫羽:“……” 连伤心都顾不上了,觉得她说的好对哦。 “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错了便是错了,南宫羽,你知晓那个枣树下的女孩有多爱你吗?” 当初两人分别时便是将定情信物系在一起挂在了枣树上。 南宫羽浑身一震,可还不等他高兴,袁瑾宁又给予重击。 “随后她被父亲利用,被妹妹算计时,逼不得已投身跳湖时那一刻的窒息那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发现脑海中全部都是你。” 袁瑾宁缓缓收脚,站直了再也不看他。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诛心之策。 好像很适合用在南宫羽身上,这个渣男,凭什么以为自己深情不已然后肆意伤害别人,怀着愧疚道歉了却以为还能重新开始,这不是故意的渣,这是本性中,骨子里的薄情! 他任何的所作所为,都是一种割在原主身上的刀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所有温暖皆是你 袁瑾宁不禁想,幸好原主真的死去了,不然某一天得知了这真相,看到了南宫羽的忏悔。 会不会是鲜血淋漓痛到难以忍受呢? “南宫羽,袁瑾宁生下来母亲就死了,自小在天煞孤星这种极其不吉利的名声下成长,她的妹妹和姨娘总是欺负她……她的爹爹将她视作不详之物,甚至牺牲她余生的幸福要让她嫁给残暴不仁的摄政王!” “她一生之中,所有的温暖都是你……” 南宫羽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袁瑾宁,她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 “只有你是袁瑾宁的温暖,可你做了什么?你欺她,负她,甚至是助着袁灵舞想让她生不如死!” 袁瑾宁不能想象,若是原主被这般对待,绝对会崩溃的吧。 “南宫羽,你没有资格向她道歉!因为你不配!你这种人,一辈子都活该得不到所爱,因为你总是怀着愧疚扎刀子的动作却永远不停!” 袁瑾宁一字一句,阴冷无比。 “你这种人!配不上袁瑾宁!” 配不上那个好姑娘,配不上那个会认认真真为他绣着荷包扎到手都觉得幸福的人…… 她死在了那个最美好的年华,生前没有享受过所谓的亲情,死后幸亏是不知晓真相。 南宫羽浑身一抖,狼狈的爬起来看着袁瑾宁,连她的自称什么时候这般奇怪都无所发觉。 “宁儿……我错了……”南宫羽嘴唇微微发颤,痛到心里似乎有着密密麻麻的蚁虫啃食其软肉。 “我真的错了,可我不想放弃你……” “可南宫羽你很脏你知道吗?袁灵舞那么恶心的女人你都有指染,你让我觉得你也很恶心,以后,不要再来寻本妃了,除非你想再当一次脸贴地的王八。” 袁瑾宁毫不留情的话宛如利刃,扎入人心还狠狠的旋了旋,痛彻心扉。 但她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南宫羽再心痛也无法挽回一个死去的生命! 南宫羽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捂着心脏死死盯着地面。 当袁灵舞拿着长命锁前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的本质,贱的不行! 最后他跌跌撞撞的走了,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微留着地上的鲜血见证那字字的泣血,杀人无形的言语之刃。 袁瑾宁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头就撞入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浑身瞬间绷紧刚要来一记撩阴腿,忽然闻到那有些熟悉的淡淡清香,这才放松了身子。 抬起头来看着将自己圈入怀里的秦渊奕:“你怎么来了?全看到了?” “这么久不回去,担心你便寻来了……看到了。”秦渊奕伸手将袁瑾宁沾在嘴角的发丝拨开,动作温柔无比。 “我只是在替她说而已,秦渊奕,你放心,那从来都不是我。”袁瑾宁认认真真的解释,她怕秦渊奕多想了。 男子动作微顿,眼底划过暖意,伸手猛地将人给抱紧了,声音有些嘶哑:“你知晓我有多害怕你会跟他走吗?” 害怕到心中的杀意戾气压都压不住,愤怒到想要将南宫羽给千刀万剐! “我知晓,不会跟任何人走的,不是早和你绑一起了嘛?”袁瑾宁嘟囔,用脸蛋在秦渊奕的胸膛上蹭了蹭。 兴许是这话逗笑了秦渊奕,气氛总算是轻松了起来。 “回去了,外边怪冷的。”袁瑾宁主动将手缩在了秦渊奕的大手内,谁叫这人手里暖洋洋的,内力深就是好,不像自己那微小到不行的内力,自己都舍不得用来隔冷。 秦渊奕了然的轻笑,就这样,两人牵着手慢悠悠的回了宴会。 一回去便对上了白灵那幽怨的眼神,袁瑾宁耸肩。 这个时候一个眼熟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袁瑾宁一愣后才猛然想起。 哎呀,这不是她那渣爹嘛。 太久未见,这胡子拉碴的模样,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袁恕。”袁瑾宁随意打量了一眼,后知后觉回忆起了这个人的名字。 “怎么和你亲爹说话的!?直呼其名,你简直是不知尊重二字如何写!”袁恕立刻端着父亲的架子训斥。 秦渊奕微微眯眼杀气一泄,被袁瑾宁拽了下袖子,她冲他眨了两下眼睛。 “父亲这是有什么事情么?征战两年归来,也不见父亲在城头迎接我。”袁瑾宁想起袁恕的所作所为就替原主心寒。 袁恕一梗,顿了顿继续端着架子:“这不是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宁儿倒是怪上为夫了?” “不敢,您的公务真是比皇上的还多,皇上都能相迎你却不能,呵!”袁瑾宁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袁恕立刻变了脸色,眼底阴郁闪过。 “说的什么话!以后这种胡话不要乱说!”袁恕瞪了袁瑾宁一眼,也知晓她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只听皇上的了,面色沉冷一瞬后,这才开口: “如今王爷俘虏了蛮夷皇帝……那你妹妹呢?” “妹妹?”袁瑾宁将这两字咀嚼于口中,忽然轻笑,眼底满是明晃晃的恶意:“死了啊。” “虏回一个皇上还有利用价值,但一个惑国妖妃,有什么用?” “什么?!”袁恕瞪大眼睛,一瞬间额角青筋暴起有些恐怖,一把抓住了袁瑾宁的肩膀:“你说什么??舞儿死了!?” 袁瑾宁皱眉,一把甩来了袁恕的钳制,揉了揉被捏疼的肩膀。 “是啊,死的很惨,敌国妃子,不为自己国家极力相劝,反而好教唆皇帝挑动战争,该死!” 袁恕眼眶一瞬间红了,这态度毅然是一副爱女心切的父亲。 可惜这表现,却让袁瑾宁觉得嘲讽极了。 若是自己死去了,怕是这袁恕连一个脸色都不会赏一个吧。 “为何不留下她!?”袁恕忍不住的去怪罪袁瑾宁。 明明只要她将人救下,一切都万事大吉的,可为何她这个做姐姐的如此残忍? “父亲,您老糊涂了吧,她死在乱战中我再大的能耐也救不了她吧?而且,就算她活着回来了,你确定,你能从皇上手下留住此人吗?呵!” 第二百六十五章 趁人之危 袁瑾宁凑近了,轻声呢喃:“皇权至上,就算我想留,也不能留啊……” 袁恕猛地一震,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皇上的命令?” 袁瑾宁没有回答,只是挽着秦渊奕的手走开了,留下了无限的空间让他了悟。 这场宴会果真如秦渊奕所说,一直到了夜里才结束,彼时袁瑾宁已经有些喝醉了,那桃花酿的后劲真的还蛮大。 袁瑾宁小脸蛋红扑扑的,和平日里清冷傲然的模样完全不同。 “唔……我想吃茯苓糕~”袁瑾宁砸吧砸吧嘴,脚步微微浮虚。 “你刚刚已经吃了两碗糖羹三碟子糕点了,还吃?”秦渊奕无奈,将人直接背在后背上:“到时候晚上别和我说撑的睡不着啊。” “可我就是想吃啊,特别是深巷……哪一家,超级好吃……”袁瑾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视线中男人冷硬的侧容,菲薄的唇瓣微微抿紧,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 “实在想吃?我带你去买,好不好?”秦渊奕本来都要坐上马车了,但一想,便改了方向,冲义一点头:“先让车夫回去吧。” “好啊~还想吃香迁阁的脆皮烤鸡……”袁瑾宁吸溜了一下口水,秦渊奕嘴角一抽。 “若胆敢将口水留在本王身上,今夜你就死定了!”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脸庞就被某个醉鬼糊了一脸的口水。 秦渊奕脚步一顿身子猛地僵住,深呼吸了几下,才继续往前走去,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明天你就别下床了!” “嘿嘿~看是我腰先断还是你精尽人亡先呗嘿嘿嘿……”袁瑾宁可能是喝了酒,这胆子瞬间大了不少。 秦渊奕额头青筋爆出,黝黑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脸蛋红扑扑的袁瑾宁,加快了速度按着袁瑾宁的指路进了巷子。 夜已经有些深了,幸运的是那藏在深巷的铺子还未关门,秦渊奕不紧不慢的上前。 “老人家,还有茯苓糕卖吗?”秦渊奕大致打量了一下店内的装横,自从踏入巷子随着距离的缩短,这香味也跟着愈发浓烈。 “哎?这不是袁姑娘吗?”那老奶奶瞧了一眼乖乖的袁瑾宁,只见袁瑾宁伸出爪子打了个招呼。 “茯苓糕是吧?还有最后五小块,你要不?”老奶奶乐呵呵的看了一眼气势不凡的男子,便冲袁瑾宁夸赞:“袁姑娘许久不见,什么时候找了个如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这是我老公,人都二十好几了,哪儿还是少年!”袁瑾宁嘟囔道,接过婆婆递来的糕点捏在手上。 秦渊奕额角滑落黑线,他二十好几在怎么了??怎么感觉袁瑾宁是如此的嫌弃呢? “多谢,不用找了。”秦渊奕无奈,一手拖着袁瑾宁也很稳当,另一只手拿了一掂银子放下就走没影了。 托上次卖东西没钱付的教训,每次出行秦渊奕已经习惯了带一些银两揣身上。 秦渊奕健步如飞,很快就背着人回了王府,一脚踹开门直接将人放在了床上。 两人齐齐倒在床上互相凝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升温。 秦渊奕垂眸伸手抚过女人娇嫩细腻的肌肤,缓缓低下头。 “哎呀!我糕点都被你压坏了!” 袁瑾宁瞪大眼睛,一脸心疼的看着扁了的油纸包,秦渊奕一顿,起身将人扶起。 一瞬间那暧昧的气氛被这煞风景的一句话全破灭了。 “没事儿,改变一下形状罢了,你吃吧,要不要喝点水?” 袁瑾宁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将纸包拆开露出了里边扁状的糕点,瘪瘪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立刻笑了出来。 秦渊奕轻笑,将茶水端在手上,安安静静的看着袁瑾宁啃着糕点。 那双眼里是浓浓的宠溺与温柔,黑沉的眼眸中只倒映着她的面容。 等袁瑾宁心满意足的吃好喝好后,秦渊奕靠近将人嘴边的碎屑舔去,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吃饱了吗?”他的声音微微嘶哑低沉,听着便勾人。 袁瑾宁愣愣的点头,整张脸红成了苹果般,看的秦渊奕想上去啃一口。 “可本王还没吃呢……” “那你叫小厨唔!” 幔帐被秦渊奕随手放下,遮挡住了正在‘进食’的秦渊奕。 屋外刮着寒凛的冷风,时不时将窗户吹的发出‘哐当’的细微响声,和屋内的生命合奏曲一唱一和的,特别的配合。 …… 等袁瑾宁从睡梦中醒来,捂着自己的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秦渊奕,那张小脸都痛的有些扭曲了。 “秦渊奕!你这是趁人之危!”袁瑾宁觉得自己就像煎饼果子一般,被人翻来覆去邪恶烙饼! 闭着眼的秦渊奕缓缓睁开双眸,瞧见袁瑾宁这一脸戚愤的小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趁人之危?夫人,你还记得昨晚你说了什么吗?”秦渊奕握住袁瑾宁的手亲了亲,含笑的眼犹如划开黑暗的流行猛然坠落,迷花了人的眼。 袁瑾宁屏息回忆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的大喊:“一个酒鬼的话你也信?你就是趁人之危!” “若昨晚本王真是这般,那死缠着本王的腰身说要大战三百回合的女人是谁?本王只是硬求了王妃的话,没有趁人之危哦。” 秦渊奕一想到昨晚的激战,眼眸更深了,一把将人抱紧:“看样子夫人好像忘记了,那本王便帮你回忆回忆……” 炙热的唇瓣印在锁骨处,袁瑾宁瞪大眼睛,要人老命了! 这个角度的秦渊奕垂眸认真的做着事情,长密的睫毛刮在肌肤上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时不时抬眸瞥向自己,那眼底的暗光潋滟无比,简直就像是个男妖一般,勾人的不行! 袁瑾宁扶着自己的老腰,在美色和腰两者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坚决的将人给推开了。 “不行!咱们要合理规划‘性’福生活!” 秦渊奕动作一顿,撑起身子微微歪着头:“规划?” “嗯!一星期,也就是七天内只能三次!”袁瑾宁快速思考了一下,立刻拍板决定。 第一百二十五章 侯府旧事 “天呐!那就是南宫家的小公子??不是传说此人貌丑如盐?怎的今日一瞧,那简直惊为天人!” “传言都是假的,这南宫公子不仅啊生的俊秀,连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好。” 见她们恨不得将南宫羽夸出朵花儿来的架势,袁瑾宁全程沉默,还品性一等一的好,她怎么没见着? 先不说这些天,看似对她很是欢喜,实际每一句话都在将她推向深远,就说南宫羽他的本性,袁瑾宁自从发现倪端后,每次见他都觉着一阵不自在与毛骨悚然,好似这人根本不如外表所表现的如此温和善良,他有时无意流露的阴冷却是叫人心生胆怯。 南宫羽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他接近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王妃娘娘你说是不是啊?”慕容夫人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啊,确实。”袁瑾宁点点头,她其实根本没听她们在说什么。 慕容夫人立刻笑开了花儿,满是得意的瞧着另一位夫人:“我就说嘛,王妃娘娘也是觉着我家雀儿与南宫公子很是相配的。” 袁瑾宁:“……” 她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嘛? 这位妇人看自己女儿的滤镜还挺厚,袁瑾宁忽视了那些满眼奇怪的看着她的妇人们。 接下来她们无非就是说些小八卦啊,什么李侍郎家中当然闺女又闹着要和情郎私奔了啊,什么刘家的老爷妾室生的女儿骑在了嫡女头上,说着说着,居然提起了往事,且还是关于安平候的。 “刘家那个嫡女啊,这不是和安平候家的两女儿一样嘛,真是逗人,不过那庶女确实是比嫡**秀……”待那林夫人说完掩着唇笑起来后,猛然发现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同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望着自己,她不禁疑惑:“这是怎么了?” 袁瑾宁喝下最后一口玫瑰花茶,不似别的妇人那般长的甲蔻抚过延伸而来的鲜花。 她们是在小花园中,搭了个石桌子就聚一齐的,离那花儿极其近,春日百花盛开,空气中时时刻刻弥漫着一股浓浓花香。 “本妃也觉着这事儿确实蛮好笑的,不过呢,本妃觉着林夫人说话可以多多斟酌一番,不然如此冒昧说出,岂不是容易惹得不快……啊本妃可并未生气。”袁瑾宁笑着一字一句,最后还很是和善的解释自己并未生气,向来冷漠的眼神落在林夫人身上。 这眼神看在众人眼里,自然会觉着袁瑾宁刚刚说的不生气是屁话了,大家都噤若寒蝉。 这时林夫人也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微微苍白,谁人不知袁家的那些个腌臜事儿?袁恕正妻生下嫡女袁瑾宁后没多久就去世了,随后袁恕立刻纳妾不说,还带回了一个与嫡女岁数相差不了多少的庶女,且自从那嫡女传出是天煞孤星后,那安平候便越发宠爱庶女与小妾,不过碍着名声没有将妾室抬正。 后边袁瑾宁因为在外名声的事儿就要被皇家接触婚约,结果袁恕居然巧语将袁灵舞定为了太子妃,毕竟当初先安平候与皇帝的赐婚是,老安平候的孙女与太子定婚,所以袁恕直接钻了空子,毕竟他也没说是哪个孙女嘛,左右庶女嫡女都是他的孙女。 这铁板钉钉的事儿无法改变,便有了庶女成为尊贵的太子妃,而嫡女被迫嫁给了残暴的秦王。 “林夫人怎的不说话?莫非是觉着,本妃说的不在理?”袁瑾宁轻轻挑眉,满是森森威严,吓的众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这人哪里是传说中的那个被庶女欺压的儒弱女子??这气势不比宫里的那位后宫之主差! “不不不,王妃娘娘误会了,是臣妇嘴拙!请娘娘恕罪!”说着林夫人立刻跪在了地上。 这古代的阶级制度就是如此严格,若是平民触怒了皇家贵族,打杀了也无妨,甚至大家会觉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袁瑾宁面色不变,手中却是将手中的茉莉扯下,拿在手里把玩,嗓音温柔:“本妃又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儿,起来吧。” 林夫人立刻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诚惶诚恐的起身,随后袁瑾宁起身直接告辞,她原本就闲的无事参加玩玩的,结果还遇到如此不愉快的事儿。 她不管林夫人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哪怕她真的忘了,自己就算知晓这一点也必须得威慑一番,否则她无动于衷,别人见了会想什么? 想她怎的如此不在意,或者是对这事儿闭口不谈?难道她被戳中了痛脚,默认了这是事实? 所以袁瑾宁只能这般做,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显露显露自己的气势,免得这些个八婆们真认为她不如袁灵舞。 袁瑾宁也是想不到,自己都把袁灵舞这个祸害搞到边塞去了,生活中处处还是能听见这些个声音。 虽说袁灵舞的名声正在逐渐崩塌,但她经营了这么久可不是白经营的,所以袁瑾宁要彻底搞垮袁灵舞,还得仔细琢磨琢磨,如何快准狠的一击毙命呢? 望着自她起身后下一瞬便跑走的丫鬟,袁瑾宁微微眯了下眼,那个丫鬟不会是去禀报南宫羽了吧?毕竟她不信南宫羽如此刻意来一次,就真的只是为了和她说一句话,然后谈事儿的。 果然在她走到慕容府门口时,身后传来微急的脚步:“等等!” 我等你个锤子!袁瑾宁加快步伐,直接一跃跳入马车内,急急出声:“车夫快走!” 外边车夫发了一个音,便没了动静,袁瑾宁一愣,闭了闭眼眉宇里闪过不耐,再睁眼已经满是冷然,果然下一刻车帘被打开,南宫羽那张俊俏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很是自然的坐到了袁瑾宁对面,一个书童模样的人也跟着进来,着一举动倒是让袁瑾宁有些满意,有第三人再,且还是个孩子,这般就能避嫌了。 “你想怎么样?”袁瑾宁口气有些不好,细细的眉毛簇起凝眸望着他。 她当然想知道南宫羽接近自己的目的,为了套话,她得隐忍着爆炸,但,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热烈,这样很容易让自己陷入危机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试探 所以她才这般做的,忽冷忽热,才是最能吊人胃口的,她就不信了,自己还玩不过南宫羽! 眼底精光一闪,袁瑾宁撇开眼望着窗外,对着外边大声吩咐:“回王府!你只要一条街的时间。” 后边的话是对着南宫羽说的,马车缓缓启动,南宫羽并未阻止,默认了袁瑾宁的话。 旁边的小童立刻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对公子要礼貌!” “你家公子如此不礼貌的闯入我的车内,你还指望我大度礼貌回待?他对我什么态度,我就对他什么态度。”袁瑾宁反唇相讥。 那小童被怼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张嘴刚要说什么,被南宫羽一个眼神阻止了。 “宁儿生气了?我也不想这般做,但若是不如此,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谈一谈?” “谈甚?我不想与你多说些什么。”袁瑾宁撇头,望着街边的景色。 “可之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明明想和我一同的,你明明也舍不得我,想抛却世俗与我在一起。”南宫羽垂眸,面上全是悲意。 女子看了自己一眼,立刻挪开了看向别的地儿,声音有些奇怪的哽咽,似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情绪,压抑的与自己说着:“那是公子的错觉,我从未说过要与你在一起,且,世人的看法与我无关我只是!!” 说到一半忽的停住,袁瑾宁深呼吸了一瞬,将所有的怒气压下,可那捏着衣角的手青筋突起,衣裳的布料皱在一起,暴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她在愤怒,在难以置信,在无法自拔的悲伤着。 南宫羽疑惑,伸手将女子的柔荑拽过来,手上的小手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便也放弃了,这态度代表了还有可谈的余地,她心底还是对自己有所期待的,南宫羽眼眸微暗,究竟是什么事儿呢? “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或许是我们生了甚么误会,这般我心底真的惶恐,我不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南宫羽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望的袁瑾宁恍惚不已,望着那似乎已经被自己打动的人,南宫羽垂下眼眸。 说不上愧疚吧,只是心底终是有些许难安,他在为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去欺骗别的女子,且不久后就要如此待她……如此残忍的方式,哪怕是南宫羽骨子里如此冷漠的人想想,都觉着些许不忍。 但,他的舞儿在等他,他便不能心软! “误会……哪里有什么误会?不过是你心底不止有我罢了!”袁瑾宁冷笑一声,然后眼睛一红慌慌张张的撇开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那这行为却像是掩耳盗铃般,无一丝用处。 她的悲痛落在了南宫羽眼里,抿了抿唇,南宫羽告诉自己要冷静,袁瑾宁是知晓了什么吗? 耳边没了男人好听的声音,袁瑾宁眼底讥诮一闪而过,仔细看去,她眼眶通红,其中却无一丝悲伤,全都是清冷漠然。 只是在转过头后,那冷漠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哀伤。 “你怎的不说话!?解释啊!快些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啊……”袁瑾宁低吼,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他心底有没有人,她只是借此机会试探,左右无论是什么答案,自己都能寻个理由圆了。 她倒要看看,南宫羽会如何回答。 南宫羽掀起眼皮,望着那信誓旦旦的人,知晓自己可能真的暴露了,但袁瑾宁知道了多少呢?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不如试探试探,看看她知晓到了哪种程度。 “宁儿我……我心底现在真的只有你!” 袁瑾宁眼底暗光流转,啊哈!果然吧,居然真的探出了点儿什么,他说的是‘现在’只有她,但又没说至始至终只有她,但看他那架势,也是有所保留,在对自己试探着。 两个人互相试探互相飙戏,还挺好玩。 马车行驶的极其慢,袁瑾宁便也不急了。 “你确定?”袁瑾宁先是装出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再将抓住他的手:“那你发誓,发誓绝对不会喜欢上别人,只喜欢我!若是你喜欢了别人,那那人就不得好死!” 闻言南宫羽面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车内的温度似乎有些降低,明明是暖暖的春日,袁瑾宁却有一瞬觉着自己回了去年冬季。 怎么,这就不行了?她还没开始憋大招呢!袁瑾宁隐蔽的勾唇,满是嘲讽。 南宫羽额头突突的疼,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掐死袁瑾宁的手,这人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还是他的舞儿好,温柔体贴且善良,不会如这人一般如此难缠。 “别闹了好吗?我喜欢你,真的。”南宫羽最终还是昧着良心说了这话,虽然,他说了喜欢袁瑾宁,却依旧没说只喜欢。 袁瑾宁明了这是不耐了,一瞬间笑开了花,满是惊喜:“真的吗!太好了!袁灵舞说的果然是假的,她还说宁儿此生都不会有人爱,果然是在骗我!实在太过分了,被和亲到边境也是活该!” “袁瑾宁!”南宫羽一听,这不直接炸了? 袁灵舞是他的底线,他不允许别人说她一点的不好!且她这幅幸灾乐祸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他没想到袁瑾宁居然这般说他的舞儿! 袁瑾宁一愣,被吓懵了,满脸的无辜与委屈:“怎、怎么了?” 心底却是已经笑开了花,她现在已经确认了,南宫羽与袁灵舞绝对有什么!她承认之前铺垫那么长,都是为了最后致命一击做准备,先是消耗其的耐心,再由发誓那段激起他的怒火。 人类最害怕的是什么,是被情绪所控制。 就比如见了那所谓的鬼怪,人类为何会恐惧,全都是被自己的情绪所牵引,才有了那可怖虚无的东西,还有愤怒,怒气一上来所有的理智会在一瞬消息,这就是所谓的,冲动是魔鬼。 一个简单的激将法被袁瑾宁运用成这般,若是别人瞧见了定然会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一直以为你是善良、纯洁美好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如光如芒 男人望着袁瑾宁,满脸的失望:“哪怕是上次你砍了那小贼的手指,明明他根本未成功……可我都在在疯狂的告诉自己,这是那小贼活该,他做错了事儿,可舞儿做错了何事你要这般说她?” 袁瑾宁一愣,忽的笑了,花枝乱颤,好不癫狂。 那她就做错了吗?说什么那小贼未成功,若是他成功了呢?自己的损失去哪儿寻? 那再说说袁灵舞的事儿,她之前那不动声色的眼药直接被南宫羽的滤镜给挡住了,那亲昵的舞儿她可没漏听,且她说的每字每句,根本未有错!袁灵舞的一字一句她记得如此清晰! 且这些话!是原主在舍命救下南宫羽前,袁灵舞亲口对她说的,当时直接激起她的愤怒,便奋不顾身的去救下了南宫羽,只为了验证自己对南宫羽的爱,与他对自己的爱。 可惜,现在这般看来,她失败了呢。 “你笑甚?觉着我的话好笑?”南宫羽冷笑,起身拂袖,看那架势是要走。 袁瑾宁立刻拽住他的衣角,她还在笑,眼角晶莹滑落:“我笑啊,你不信我……袁灵舞就是说了那些话,你却觉着我在胡乱瞎编,我不是的,你就不能相信相信我吗?” “大不了……大不了我不让你发誓了就是……” 既然南宫羽试图用愤怒与失望来掩盖他不小心过于激动的情绪,那袁瑾宁便顺势着装作没听出重点的模样,纠结着一般小女儿最在意的。 瞧着那美人儿落泪的美景,南宫羽悄然松了口气,却是微微软了声音: “我不是不信你宁儿,只是那是你亲妹妹,再如何,也不得如此说她。” “嗯我知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南宫哥哥你别讨厌我……”袁瑾宁摇了摇他的袖子,微嘟起嘴巴撒娇,南宫羽面色缓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如此,已经到了府门口,我便走了……” “等等!那南宫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南宫羽沉默了一瞬,温声:“现在我还无法保证能从秦王手里将你安全转移,再等等,好吗?” 袁瑾宁乖乖点头,望着他下了马车,然后自己慢悠悠的整了整衣裳,侧头随意一瞥,顺而浑身僵硬。 那双原本幽深如死水的眼眸里现在满是暴虐与可怖的戾气,好似地狱的阎王,盯梢上的人下一瞬便会下地狱与他一聚。 袁瑾宁心凉了半截,看秦渊奕这愤怒的目光,他应该是看到了全部,目测了一下这个距离嘛,说不定还听到了。 秦渊奕一步步靠近,行至了马车门口,森森冷音:“王妃终于回家了,还不快些下来?” “……我屁股上黏在凳上了。”袁瑾宁打死不想下去,这个深井冰指不定得发什么疯。 男人冷笑传来,帘子一掀,夹杂冷气的身影靠近,下一秒直接将来不及反应的某人压在身下,手里掐住她的脖颈,微微用力。 “咳咳!你来……真的咳咳?!”袁瑾宁瞪大眼睛,她就说这人是深井冰吧!! “我的王妃不大乖,总想着如何背叛本王,本王就算掐死你,也不算是违约吧。”秦渊奕勾唇,满是阴气。 感受着胸腔内的氧气越发少了,袁瑾宁眼神也开始转冷,一只手直接袭了过去,却被他的另一只手截住,巨大的力道使的袁瑾宁手腕疼痛不已,她终是忍不住爆发了。 “秦渊奕你有病吧??条约上只有我们二人合作中不能背叛对方,可也列出了情感方面大家互不干涉吧??我现在谈个恋爱怎么了?你是我的谁啊管着姑奶奶?!” 秦渊奕面色更加黑沉了,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她的话如尖刃,刺进他的胸膛。 是啊,他是她的什么?自己对袁瑾宁的情绪究竟是什么,秦渊奕眼底满是迷茫,宛如没了方向的小船,寂寥的漂泊在无际海域。 答案明明就在眼前,秦渊奕却看不透,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自小到大,从未有人教过这些给他,当今太后当初重点培养的自然是凤乾远,而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根本不值一提,等到大些他开始展露风采,便直面面对了那些阴谋诡计。 也因此造就了秦渊奕冷漠无比的性子,与那阴晴不定的脾气。 见秦渊奕怔愣住,袁瑾宁一把扳开他的手,冷言冷语道:“王爷要杀要剐随你的意,毕竟我这条小命也不值一提,但没了我,还有无数个棋子‘袁瑾宁’等着你呢!” 秦渊奕微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袁瑾宁抿唇,后肩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了。 明明之前的静养伤好了许多,结果这段时间自己又作妖,把快愈合的伤给人扯开了。 “你觉得,本王没了你不行吗?”秦渊奕忽的抬头,猩红的眼骇人无比。 袁瑾宁心底警铃大作,转身二话不说直接开跑,但后领一紧袁瑾宁被甩回跌倒在地,秦渊奕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本王告诉你!你别想和南宫羽逃跑!你是本王的东西,毁了也不能离开本王!” 之前秦渊奕心情好了还偶尔称呼自己为‘我’什么的,现在一口一个本王,满是威严与疏远。 我星星你个大星星!这人变态吧!袁瑾宁咬牙忍住疼痛,一字一句,满是寒意:“姑奶奶我从、来、不、是谁的所有物!” 她就是她自己的,无人能够掌管她! 其实袁瑾宁知晓,这种情况下自己只有服个软便能解决所有事儿,可袁瑾宁偏不!她啊,可是最讨厌别人对她硬着来,这种身不由己被强迫的感觉太糟糕了。 她前世遇到这种情况可不少,她只能选择要么低头,要么躺床躺个十天八天,前世袁瑾宁憋屈的活着,今生,她定然要肆意而活! 最好能借着这次机会,争取一些自己的人权,不能全部被握在秦渊奕手里。 秦渊奕一愣,眼前的女子面上含霜,不服气的眼神满是倔强,怒气犹如燃烧的火焰,跳动在秦渊奕眼里。 这般鲜活的袁瑾宁,不同于以往伪装实则事事冷漠的情绪,而是热烈的,如光,如芒。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光杆司令 察觉到秦渊奕诡异的眼神,袁瑾宁皱眉,望着那个神祗般的人物,因为姿势的原因,她只能抬着下巴仰望。 好似秦渊奕是永远触不到的存在,缥缈在巅峰,无人攀的上。 男人闭了闭眼,面上的怒气逐渐消失,带着浓浓的无奈:“这叫本王拿你如何是好?” 袁瑾宁抿唇,她怎么觉得秦渊奕说这话时有一种诡异的宠溺?? 不不不,定然是她想多了,袁瑾宁摇了摇头,将这可笑的猜测甩开。 她半撑起身子,没有回答秦渊奕的话,拿她怎么办?袁瑾宁怕自己将她所想说出来,秦渊奕会立刻砍死自己。 要她说,当然是将自己当祖宗一般,好吃好喝的供起来,还要言听计从啦,这般不现实的想法袁瑾宁当然不会说出来。 秦渊奕见她不语,拂袖而去,袁瑾宁没来得及将她与南宫羽的关系撇清,不过见那龟毛这态度,估计她解释了也没有什么用。 撑起身子拍了拍衣摆,袁瑾宁回去给肩膀上了药,望着那被染红的衣裳,袁瑾宁在心底给秦渊奕记了一笔,还不等她换好衣裳,敲门声响起。 随着袁瑾宁的回应声后,落京捧着一个锦盒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娘娘,这是王爷刚刚送来的宫廷金疮药,还有上好的抚痕膏,能砝疤去痕。” “知晓了,放下吧。”袁瑾宁解衣的动作微顿,望着落京将一瓶玉瓷放下,再小心翼翼的将一指关节大小的木盒放下。 想来这两个药应该很是难得,袁瑾宁收回视线,算那人还有点良心,不过这种打一棒再给颗糖的事儿,怎的叫人看了心里这么憋屈呢? 次日袁瑾宁刚起床,伸个懒腰眼角瞥到了什么,动作停了停,遂而起身到了梳妆台前,两个青铜制作而成的虎符呈在桌子上。 袁瑾宁一愣,古有虎符能够调动百万大军,但自古以来都是皇帝手中一个,将军手中一个,两者合并才能有用……她一直以为秦渊奕手中只有一个…… 原来皇帝手中居然没有一个!袁瑾宁面上满是讽刺,所以这皇帝,就是个光杆司令? 难怪他对秦渊奕如此的忌惮,她一开始还以为凤乾远是怕秦渊奕有通敌造反的意图,现在看来,人根本不在虚的,难怪凤乾远不兮与别过暂时合作多方试探秦渊奕。 且世上哪个皇帝不多疑?更何况这还是个没有军力实权的帝君,袁瑾宁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么些年他是如何在惶恐中度过的? 同时袁瑾宁也是有些不解了,明明秦渊奕在军中人气如此之高,士兵们都很是敬佩畏惧他,为何秦渊奕不直接拿调取大军攻国称君? 她还记着穿越而来嫁给秦渊奕的那一天,自己激怒他的话中提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秦渊奕也确实如被戳中痛脚般差点掐死她……可秦渊奕明明有实力,为何不去做? 难道是为了名声?袁瑾宁想想也是,毕竟一个皇帝要在那个位置坐久点儿,定然要一个好名声,水能承舟,所以只有获得水的认同舟才能久存。 大抵秦渊奕还在计划着如何不背负弑君之名登上那个位置吧。 这些不是袁瑾宁需要考虑的,她只需要有人覆灭了这王朝便够了。 因为凤乾远他不配!一个胆小儒弱卑鄙无耻的人,根本没有能力管理好这个国家,若不是秦渊奕那灭蛮夷周国一战之慑,怕是别的大国早要联手攻上来了! 望着那看不出真假的虎符,袁瑾宁拿起一枚用白帕包了起来,另一枚藏在了梳妆盒暗阁里。 心底暗暗感叹,这古代的技术如此发达?居然真的能制造出与真的虎符一模一样的东西。 没错,这虎符是秦渊奕让人仿制的。 与真的一模一样,连上边细小的纹路与繁字相差无几,以假乱真完成不是问题。 看来秦渊奕还在生气,居然只是放了东西也不说一声,袁瑾宁冷笑一声,这样也好,她看着秦渊奕也来气。 换了身比较正式的繁花银边暗紫轻纱的衣裳,袁瑾宁带上了上回临走前袁恕给的皇宫通行令。 途经书房,身后传来脚步声,袁瑾宁停也未停,慢悠悠的晃到了门口,她倒是忘了去喊马车来,门口那辆低调却又奢华的轿子一看就是秦渊奕的专坐,袁瑾宁瞥了眼就挪开了视线,秦渊奕那个小气吧啦的人肯定不会带她一同去皇宫,哪怕他上早朝目的地一样。 这下袁瑾宁苦恼了,她现在回去叫一个来吧。 “上车。”一阵冷风拂过,秦渊奕掠过她向着马车走去,低低的嗓音满是冰冷。 袁瑾宁一愣,拂在耳边发丝的手顿住,复而又转身打算回去叫车。 “王妃一夜间耳聋了?” 这下袁瑾宁确定秦渊奕是在叫她了,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秦渊奕,她还以为刚刚的声音是错觉呢,所以便抛在了脑后,结果秦渊奕居然真的叫住了她。 见女人久久不语,秦渊奕的火气一瞬上来了,这女人是故意不搭理自己? 一股怒气憋在胸腔里又舍不得发出,秦渊奕眼底满是暴躁,真想将眼前这人掐死!随意就能牵动他的情绪,该死! 可明知这般下去事情会越来越不对劲,秦渊奕却还是控制不了……每次见她心底怦然,待她离开后又懊恼自己奇怪的表现,还有那见她和别的***一起就像毁掉这人的想法,一日比一日强烈。 特别是,那个南宫羽!袁瑾宁居然说要和他私奔?? 秦渊奕狠甩宽袖,拂起的风都似乎带着凛冽冷厉。 后边袁瑾宁一脸懵逼,怎么刚刚秦渊奕的怒气值好像又增加了? “还不快跟上来!”秦渊奕低喝,大跨步上了马车。 袁瑾宁耸了耸肩,她才不会和自己的腿过不去,顺风车不搭白不搭。 跃上马车后,义一对她打了个招呼,袁瑾宁点点头回应后掀起帘子走了进去,马车内奢华的布局映入眼帘。 第一百二十九章 墨鲛之珠 因为现在天气已经转热了,原本毛绒绒的地毯已经扯下,改成了……平整的玉石,还有那厚厚软榻上铺了一层蚕丝冰纱,不会太过冰凉,正好合适这个季节。 袁瑾宁嘴角微抽,极力掩饰住自己是乡巴佬这一事实。 简直是壕无人性,那冰纱怎么的也要个好几十两黄金吧?还有这正被她踩在脚底的上好玉石,嗯,价值连城。 心情很是复杂的坐在了蚕丝冰纱上边,袁瑾宁有种自己坐在了黄金堆上的错觉。 就她如今的身价都不敢如此随意的挥霍,可想秦渊奕究竟是多么富有了。 袁瑾宁的心里一直暗搓搓的计算着自己何时才能达到秦渊奕这种奢华的程度,而她的不言语却让车厢内气氛更是尴尬。 秦渊奕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遂而咬牙切齿,很好,她根本不是在看自己,那无焦距的眼神证明,她在游神! 一想到到现在袁瑾宁还不与自己解释一下,秦渊奕心里更憋屈了。 昨晚他一整晚上脑海中都是袁瑾宁对自己吼的话,她与别人在一起又如何……不如何!一点也不好!秦渊奕脸色更黑沉了。 车内的气氛凝固急剧下跌,似乎有冷气自某人身上散发出。 袁瑾宁被冻的一个激灵回神,瞧了眼那又开始瞎飚冷气的某人,心底骂了句深井冰便看向了窗外。 很快马车停了,秦渊奕将通信令牌递出,袁瑾宁便顺势跟着他一同入了宫,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至了金銮殿不远处,两人下了马车。 早朝上自然是不能带女眷的,所以袁瑾宁便被义一领着到了宫里秦渊奕专属的小行宫。 写着明渊宫的门匾挂在门上,袁瑾宁望着眼前那有些陈旧却整洁干净的屋子。 走进了里边,简单的一个主阁与两个偏殿,主阁里的家具有些老旧,但并未落满灰尘,应是经常有人打扫。 袁瑾宁参观着忽的停住了脚步,迟疑着看向义一:“你确定,这是秦渊奕的屋子?” 义一抱拳,面无表情的点头:“回娘娘,这确实是王爷的住所。” 再次瞄了眼桌上的梳妆盒,伸手掀开盖子,唇脂珍珠粉眉粉,还有一些耳饰之类的,秦渊奕有梳妆台她是觉得没什么,古时这也很是正常,毕竟男子也是要佩戴头冠之类的,但…… 这些明显是女子的东西,秦渊奕用来干嘛?? 想起了秦渊奕是个龙阳之好,莫非他用以化妆让自己更像女人?想起秦渊奕那攻气十足的模样,没想到他内心居然完全相反! 袁瑾宁一想到秦渊奕的位置改变,就是一阵的恶寒,那个画面简直不能想象。 “那是淑妃娘娘的遗物,王爷一直收着。” 义一口中的淑妃便是秦渊奕的生母,那个将之生下后撒手人间的女子。 袁瑾宁了然,原来是她误会了。 没想到秦渊奕蛮恋旧的,那从未蒙面的生母遗物都一直留着。 将桌上锦盒的盖子打开,义一未阻止不就代表了自己可以动之。 寥寥无几的钗子摆在一个盒子里,样式多偏繁华,这时袁瑾宁发现,角落还有一个长长的盒子未打开。 那木盒似是檀木所制作,上边细细的金色花纹镶嵌勾勒,光是这个盒子就如此的奢华,可想里边定然是贵重无比的东西。 袁瑾宁刚伸手,便被义一阻止,他收回拦在前边的手,满是歉意的道“这是王爷最宝贝的东西,未经其命令,不可擅自动之,还望娘娘……” 袁瑾宁点点头,她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 接下来袁瑾宁便闲着无事将整个院子逛了一遍,她来皇宫自然是要与凤乾远‘交差’的,不过秦渊奕现在还未来,早朝应该还未结束,凤乾远自然也没有下朝。 过了许久,秦渊奕下了朝来了这行宫,袁瑾宁对他点点头,神色冷漠。 望着满脸冷霜的女子,秦渊奕将被义一阻止触碰的木盒打开,里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支簪子,着簪子不同于外边桌上其余的簪子,它的款式极其简单。 笔直的润玉簪子顶上一颗珍珠被银丝缠绕固定镂空,那颗珍珠不同其余的白色粉色系的珍珠,它是黑色的,如墨的黑,如此的漆黑却依旧泛着一层荧光。 诡异的颜色搭配却透着瑰丽与妖异,袁瑾宁眼神凝在那簪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渊奕拿起其,垂眸看了几秒后伸手,在袁瑾宁没反应过来之前插入了她的发鬓上。 旁边的义一面色微变,这个簪子……是秦渊奕母家的传家之宝,墨鲛之珠。 也因为这稀世珍宝,导致秦渊奕母家别人算计落马,或许在淑妃生产时便有人做了小手脚,不然身体健康的淑妃为何会在孩子已经生下很久后,忽然暴毙? 如此的巧合的事儿自然满是蹊跷,所以太上皇便对外称淑妃是难产而死,但这些所谓的隐秘之事,长大后的秦渊奕一查便知。 但秦渊奕能干什么?真相太远,他无法再向以前探索,只得放弃此事儿的调查。 如今秦渊奕居然将这物给了袁瑾宁,他这是,真正认定了她吗? 如果说以前义一觉得秦渊奕对袁瑾宁有感觉,但还不至于要携手一生的地步,因为人心变幻莫测。 可现在秦渊奕却是将这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交出去了。 义一的复杂心情袁瑾宁可不知,她只是在后知后觉的躲避后,直接将簪子拔下,放回了木盒,这一系列操作流程无一丝犹豫。 “不必……这么贵重的东西,王爷还是留着吧。”虽然袁瑾宁不知其真正的意义,但从材质上就看的出这小东西价值不菲。 “本王让你拿着就拿着!”秦渊奕干脆将整个盒子都塞入了袁瑾宁怀里。 霸道无比,不让人有拒绝的余地。 袁瑾宁长睫微颤,她总觉得这,自己好像在往秦渊奕挖的坑里走? 无奈将东西收下,袁瑾宁先去让宫女去禀报了皇上,待收到回复后往御花园走去。 第一百三十章 取得虎符 身后义一迟疑了片刻,望着那个盯着人背影久久不语的某人:“王爷,你确认,娘娘是您的妻子了吗?” 虽然两人达成协议合作,且好似两人感情身后,但她到底是个细作,若是以后这女人背叛了王爷,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接着义一又提出了另一个极其犀利的问题: “王爷您,爱她吗?” 秦渊奕默然,阖上眸子坐在太师椅上沉思。 爱?爱是何物? 这东西足以让自己将东西交出吗?换个方式,袁瑾宁值得自己将背后交给她吗?一旦袁瑾宁背叛,后果他知晓的很是清楚。 “本王不知道你口中的是什么,但袁瑾宁是本王认定的人,欺她,便是欺我。” 义一一震急急低头避开秦渊奕身上的威压,或许秦渊奕真的不爱袁瑾宁,但他能将此人规划到自己以后的人生中,便是最高的宠爱了。 …… 这边主仆二人的对话袁瑾宁并不知晓,她把玩着玉簪,想了想还是选择将其放回盒子里,正好也到了御花园的凉亭处。 这亭子位于御花园湖畔旁,周围围绕着重重假山,很是隐蔽。 袁瑾宁望着只望的到一角的亭子步子顿了顿,在宫女催促的眼神下拐过几座假山来到凉亭前边,皇帝一身明黄龙袍,栩栩如生的龙盘旋于衣摆处蔓延而上,金线银丝制成的流云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绚烂光辉。 看来是刚下早朝还未来得及换衣服,袁瑾宁眼神一闪掀开裙摆,内搭腰间系着的虎符露出一角闪过,随后作势要跪。 上首之人果然阻止:“等等,其余人先退下吧,留小海子在这候着,袁氏,朕赦免你无需行礼了。” “这怎么行呢,这规矩可不能坏了,臣妇这宫里的规矩都不讲究,那哪能行的?”袁瑾宁红艳的唇一勾,微歪着头推脱,但身子却是很自然的站直。 原本围绕着的宫女齐齐低头,小步后退着离开,只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候在皇帝身旁,许来这人就是小海子了,如此隐秘的事儿能让这宦官听着,定然是皇帝的心腹。 尽管袁瑾宁嘴上说的好听,但她那样可没打算有所动作。 凤乾远笑了笑,细微的皱纹堆在眼角,满是岁月的痕迹,皮笑肉不笑的,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晦暗。 “现在这人也没别人了,袁氏此番前来是何时?” 对于袁瑾宁的作为也不见他恼,毕竟自己想要的还在这人手里。 “臣妇觉得,皇上可以去看看眼科。”袁瑾宁浅浅一笑,这不眼瞎呢,明知故问的。 实在是袁瑾宁语气太好了,还有那笑意盈盈的模样具有欺骗性,凤乾远一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还不等他问何意,袁瑾宁将虎符扯下,双手捧着呈了上去。 “皇上,臣妇已经完成任务,现在王爷还未察觉任何异样。” 凤乾远一愣,眼底猛地爆发惊喜,其实对于袁瑾宁能取的虎符这事儿他是没有报太大的希望的,甚至已经想好等袁瑾宁被秦渊奕弄死后概派什么人强取了,但她居然真的将东西偷到手了! 伸手将东西接过,凤乾远细细端详着,见那物什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手细微颤动了一下,眼神示意了海公公一眼。 不愧是皇帝肚里的蛔虫,公公顿了一瞬后立刻会意掏出了手帕递过去,凤乾远满意的点点头,将虎符用手帕包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之揣入了自己怀里。 看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袁瑾宁心底冷嗤一声,怕是皇帝即位后就没见过了吧。 “很好很好!你做的非常好!”凤乾远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起身快走几步来到袁瑾宁跟前:“你想要什么奖励?只要朕能为你实现的,朕绝对给你办到了!” 一个帝君的承诺是多么珍贵啊,但,袁瑾宁却很是不屑。 她怕她想要的,这一国之君压根儿给不起! “臣妇没有多大的愿望,若说非要有一个吧,那便是臣妇想自由的生活……不是说不为皇上效力了,只是每月定时要去领点东西,来来回回也挺耽误时间的。” 袁瑾宁微微低着头,斟酌着道出自己的想法,她的意思自然是想解开这无名之毒了,自己小命被人拽在手里的这种感受还真不好受。 凤乾远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望着她的眼底明明暗暗,道不清何意。 虽说袁瑾宁口头上说了自己会效忠于皇帝,但谁能保证她不会出尔反尔?若是她投奔了秦渊奕,那皇帝的处境只会更加困难,到时候这天下定是要换主了。 “臣妇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袁瑾宁低头,唇瓣一张一合,不动声色的诱导着他跟随自己的想法:“皇上其实不用担心臣妇的诚心,毕竟如今这天下大势已经掌握在皇上手里了,大不可不必虚那人。” 她这话说的巧妙,先将自己揣摩凤乾远的心思如此直白的说出,后边又用一种很是轻松的语气展露的她身为妇人的‘无知’,这样便绝了凤乾远对自己发火的机会。 凤乾远的脸色果然变了,黑着脸却不知说什么,他拿到一个虎符有什么用呢?只有双符合并才可使用。 提起双符,凤乾远狐疑的看了眼袁瑾宁,沉沉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 “说的倒是轻巧,你一个妇人懂甚?你是在何处取得这兵符的?” 袁瑾宁早有预料,她故意引出话题就是为了让凤乾远想起还有第二个,不过她之前那句话可是暗喻了他不如秦渊奕,这人居然没听出来,眼底讥讽一闪而过,袁瑾宁巧笑嫣然。 “是臣妇愚昧了,臣妇是在王爷书房一个暗阁里寻到的,当时臣妇也是误打误撞不小心触到机关,那藏在木阁下的盒子里,就看到这物什了。”袁瑾宁巧妙的解释,将‘一个’关键词咬重了些。 “这样啊……”凤乾远点点头,眼底暗光闪烁不停,秦渊奕果然够谨慎,并未将两个虎符放在一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好像迷路了 凤乾远拧了拧眉,可若是许了这女人解药,那她知晓了第二个虎符也在秦渊奕手中,定然会生出异心,不为己用的取出。 所以,他绝对不能允这个承诺。 “其实,若是要朕实现你的愿望也不是不可,但前提是要你完成了任务,朕才可实现不是?”凤乾远放柔了声音,示意她落座在亭子里的石桌前。 海公公很有眼力的给她倒了杯茶水。 “皇上这是何意?臣妇明明完成了任务,皇上何出此言?”袁瑾宁装作不知,其实心底明镜儿似的。 她偏要让凤乾远自己说出实情,好借机讽刺一番,当然,她是不敢明摆着来的。 凤乾远沉吟片刻,脸色有些难看。 他是一国之君,如今却是将自己根本无实权这一事儿亲口告诉一个妇人,且还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她身上,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若是他有了两枚兵符,得了天下大势,这袁瑾宁嘛…… 淡淡瞥了女子一眼,满含杀气,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严实的。 袁瑾宁身子微僵,干杀手这一行的,都对杀气非常的敏感。凤乾远现在还用的着自己,绝对不会现在就动手,若是凤乾远真的想不开立刻将她弄死了。 那袁瑾宁相信,这么蠢的人能坐这个位置简直是奇迹。 奇迹是什么? 奇迹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几率才出现的事儿,她还真不信凤乾远有这么好的运气。 且若是他真的如此愚蠢,这么多年,秦渊奕早取而代之了。 所以,凤乾远为何会对她有这么重的萧杀之意?莫非是想着以后如何除去她? 袁瑾宁眸里尽是寒霜,她就是防着这一手,所以才只拿了一个虎符出来,免得他翻脸不认人。 “朕命你借来虎符,可此虎符并不是真的,你需去寻得真的兵符。” 袁瑾宁差点儿笑出声,这人还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撒出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谎言,看她如何下了他的面子! “啊……那皇上将假的给臣妇吧,臣妇归还回去再仔细探一探,免得到时候秦王发觉不对,到时候臣妇得手就更难了!” 凤乾远面色一僵,捏着茶盏的手收紧,旁边知根知底的海公公一骇,立刻眼神示意了袁瑾宁,想让之莫要再讲下去了。 “怎的了?公公眼睛抽筋儿了?”袁瑾宁一脸疑惑,端的是一派天真无辜。 海公公面色一黑,眨巴了两下眼睛:“哎呦,被夫人瞧见了,杂家的眼睛啊,最近的几天总是有些毛病。” “哦哦,那公公可得去看看眼睛。”袁瑾宁浅笑,转眼看向凤乾远,眉眼弯弯:“皇上,你看……” “那假兵符,朕还有用,要不朕命人打造一块,一模一样的给你?” “皇上,这世上怎么可能制造的出一模一样的东西呢?”袁瑾宁笑容逐渐凝固,这人怎么的,死也不说? 她还真不信呢。 “皇上这般推脱,莫非其实您手上,只有一个兵符?”袁瑾宁直言,望着二人脸色一变,拂袖一掩唇,眼底恶意满满:“臣妇说笑罢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另一个兵符不在皇上手里,在谁手里呢。” 见那人面色莫测,袁瑾宁也不逗他了,再惹下去怕这人恼羞成怒,到时候真的强杀自己。 这皇宫的大内高手如此之多,凤乾远若真想不开,她估摸着自己会死的很惨。 “皇上就不用给假的虎符了,臣妇自行解决,但皇上,您之前给的承诺是第一个虎符的,你看这是不是……实在不行,臣妇能要五颗……哦不,三颗解药嘛?这样也省去了回侯府的时间,多些时间以探寻虎符下落。” 袁瑾宁的话极为好听,换一个意思,就是给她三个月的‘自由’,因为三个月内,袁恕无法用着解药来控制她。 她都这般说了,凤乾远也不好再拒绝,便应允了下来,命人拿来了一瓶。 袁瑾宁确认里边有三颗后,便告退了。 回了秦渊奕行宫,却发现他已经离开,只余一个宫女对着她福了福身:“奴婢参见王妃娘娘,王爷和义一大人有急事先行离去了,让奴婢带您去东门乘车回府。” 袁瑾宁微微昂首,有些疑惑:“为何不去南门?” 南门便是他们进来时的宫门,离的也近些。婢女回答:“回禀娘娘,奴婢也不知。” “让车夫去南门,本妃去哪儿候着。”袁瑾宁摆摆手,东门距离这儿可是有些距离,且没了秦渊奕在身边的特权,她哪儿能坐上步辇。 既然能少点苦,她又何必委屈了自己?活的舒心才是袁瑾宁想要的。 奴婢迟疑了一下,在袁瑾宁不怒自威的眼神下点头,小跑着离开。 行宫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余几个侍从守门,袁瑾宁悠哉悠哉的向南门走去。 其实,她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南门较偏僻,且不与太子的东宫近,这样能减少二人偶遇的几率。 袁瑾宁知晓东门不远便是东宫,所以便避着走,她不想与之虚与委蛇。 走向南门的路途,经过一片梨花园时,阵阵琴音传来,清脆的丝竹之音悦耳动听。 袁瑾宁步子微顿,仔细听去,悦耳琴声中还伴随着悠扬笛声,似是琴瑟和鸣。 袁瑾宁往哪儿瞧了眼,漫不经心的穿过,琴声随着距离越发大,她现在已经站在梨花林中。 偌大的小林子,隐隐约约见着一座院落藏于林子间,袁瑾宁望了望来时的路,再看了眼被遮蔽的太阳,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迷路了。 袁瑾宁抚额,她没来过南门,且皇宫这么大,迷路了也是没法避免的了,看来只能去前方寻个人问问了。 到了院子的门口,两个黑衣人在门前守着,袁瑾宁见了,缓缓停下步子。 望着那两黑衣人的衣角绣着‘义’字,袁瑾宁眨了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义字……不是秦渊奕专属暗卫的嘛!! 袁瑾宁神色微诡,捏了捏眉心,怎么的,他的事儿,是在这儿办? 那还真是好雅兴,在这儿听着弦乐谈事儿。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其实是有原因的 兴许是袁瑾宁的眼神太犀利,两人同时转过身,然后脸色一僵。 袁瑾宁沉默了下来,哟!还是两个熟人! “嗨~义弎义玖!”袁瑾宁打了个招呼,那浑身内敛的二人,不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嘛。 “王……王妃娘娘……”义弎说话都结巴了,眼神一直飘啊飘,就是不与袁瑾宁对视。 “怎么了这是,好像做贼似的心虚?”袁瑾宁提起裙摆,越过泥潭,头上的步摇一晃一晃的,腰间的铃铛发出清脆细响,却压不过屋内的奏乐。 “没、没什么,王妃娘娘怎么会在这儿?”义弎立刻上前一步,止住了袁瑾宁向院内走的步子。 其实袁瑾宁也没想着要进去,她顺势停住脚步,看了眼沉默寡言的义玖。 谁知,义玖直接撇开了视线。 袁瑾宁眼眸一深。 “迷路了啊,怎么往南门走?”袁瑾宁也不想打扰到秦渊奕的事儿,便问了就要走。 “那边那边,不如在下送娘娘出去。”说着,义弎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回头,见王妃娘娘抱臂睨着自己,表情似笑非笑。 “不问我为何去南门,而不是东门?瞧瞧你们演技差的。”袁瑾宁觉得好笑,向着院子里走了两步,被一只横出的手挡住,面具上刻着‘玖’字的男人摇摇头,拒绝的很直白。 袁瑾宁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好奇……才怪!鬼鬼祟祟的,难道……秦渊奕在里边约会男人?! 想到这儿,袁瑾宁眼睛一亮,直接冲着往院内走去的义弎,高喝: “站住!” 而袁瑾宁严厉‘生气’的表现却让两人更慌了,他们已经得知了秦渊奕将她定位了当家主母,作为下属的,自然是希望他们那终于有些开窍的王爷,早日抱得美人归…… “王妃娘娘,其实这都是有原因的,您……” “闭嘴!”袁瑾宁斜眼瞥了义弎一眼,踏着轻巧的步子走进院子里。 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也不敢拦啊,若是一不小心伤着了袁瑾宁……二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记着之前袁瑾宁被三杀手重伤成了那样,秦渊奕虽然嘴上说着不会管不会管,可私地下已经集结各个杀手组织,打算围剿苍狼窟了。 甚至还打算着,将苍狼窟实力削弱之后,让袁瑾宁攻打起来轻松些,或许袁瑾宁并不知晓这些事,但他们这些属下,却是知晓的。 还有,王爷如此忙,却依旧每日抽出时间看望袁瑾宁,且还是秦渊奕未确认自己感情之前,若是他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情绪,怕是会直接将袁瑾宁宠上天。 正因为明白这些,两人才不敢轻举妄动,对视一眼后无奈的跟随其后,领一顿罚罢了。 前边,袁瑾宁正期待呢,然后顺着乐声拐了个弯,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头顶上有些重,好像是有些绿。 一堆丫鬟环绕着三人,其中年龄略大的女子雍容华贵,半跪坐在矮案后,眼神温和,望着一男一女。她身后,丫鬟们众星捧月,应该是位妃子? 那男子俊美犹如神祗,似妖似仙,浑身的气质凛然矜贵。而那年轻的女子,面容与那妃子有些相似,样貌清秀如梨花,清纯却又艳丽,两者结合完美不已。既不会太过清水,也不会太过妖艳,恰到好处的气质与样貌,让人见了便心里觉着舒服。 女子弹着古筝,男子吹奏玉笛,实乃天作之合,神仙眷侣,天生一对,般配不已。 袁瑾宁一连想了好几个词形容二人,最后她放弃了。 好悲伤的现实,居然不是一个清俊的小男子。 虽说心底可惜,袁瑾宁并未出声,靠在墙边望着二人,身后义玖义弎已经满头冷汗,眼神狂盯着那边想要暗示秦渊奕。 可醉心吹笛的人并未抬眸,悠扬笛声飘出很远。 那翠绿的玉笛在衬托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一身暗紫官服配着温润的笛子,本该很是违和,可落在他身上,根本没有这种怪异感。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她瞧着,怎么像似这衣裳还要靠着秦渊奕来衬托呢? 终于,乐声归于结束,黑衣两人已经淡定了,左右他们现在告知也来不及了,袁瑾宁的这幅表现落在他们眼里,只会让他们误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者说是,失望不已。 “奕哥哥吹的真好!倩儿听了便好生欢喜。”那样貌一流的妹子立刻上前,娇俏的小脸上满是崇拜与喜意。 袁瑾宁换了一个姿势倚靠,她自己是欢喜那笛声,这妹子怕是欢喜秦渊奕这个人吧? 秦渊奕垂眸,朝着那穿着花丽的中年女子低首:“若倩表妹缪赞了,本王的笛声不及表妹一半好。” “哪儿有呢,奕哥哥是我见过吹笛最棒的人了!若是你非觉着我吹的好,那便由我来教你好了……哎哟!”王若倩立刻靠近了些许,脚下一扭,直直朝着秦渊奕扑去。 秦渊奕拧眉,步子微挪后,还是认命的伸手接过,却只是双手架住了王若倩的肩膀,其余的根本没触及。 王若倩眼底恼火一闪,却也无可奈何。 “若倩表妹,站稳些。”秦渊奕冷冷言语。 原本柔弱无骨的身体还想顺势靠在秦渊奕的怀里,瞬间破灭,王若倩被之强行掰正了身子,她的心底是拒绝的,可是很显然,拒绝无效。 见了秦渊奕这波直男操作,袁瑾宁都有些为他着急,恨不得给那王若倩一脚,让两人抱一起……唉,不是,她怎么想的是踹妹子而不是踹秦渊奕?是因为她打不过秦渊奕? “奕儿,你别总是这么无情,倩儿可是很快就要成为你妻子,与你好生过日子的。”那昭妃出声了,说出口的话让秦渊奕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却依旧没说什么。 望着自家作死的王爷一路奔向了不归路,义玖和义弎两人同时心底叹息一声,没救了没救了。 “怎么的,她是要取代本妃?”袁瑾宁终于出声了,拐过角落,露出身影。 这两人在一块就在一块吧,还叫什么‘很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莫要吃的太饱 很快? 是暗指她快活不下去了?还是说,他们有什么计划,秦渊奕打算撕毁合约? 袁瑾宁心思一转,便打算问个明白。 那紫纱女子一出现,仿佛天地都为之色变,天边最是灼人的太阳都抵不过女子身上的沉淀冷意。 秦渊奕瞳孔一缩,后退,立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般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与他之间有多么相爱呢。袁瑾宁看向他,缓缓眯眼满是森森冷意。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袁瑾宁质疑的话,秦渊奕抿唇,忽的想起昨日她与南宫羽的事儿,心里怒气一燃,冷冰冰的回道:“关你何事?不是王妃说的互不干涉,本王想和谁在一起就可以和谁一起,懂?” 袁瑾宁一愣,她其实还真不是问他与王若倩什么关系,而是昭妃的话什么意思。 秦渊奕明显是误会了。 “懂懂懂,我就是想问一问昭妃的话儿什么意思,是暗示本妃即将过世?”袁瑾宁睨了那雍容华贵的女人一眼。 昭妃细眉一竖,凝望着袁瑾宁,神色莫名,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 “本妃可没说过这话儿,王妃莫要误会了。” 她面色虽然很是柔和,可眼底的冷光却是没逃过袁瑾宁的眼,怎么的,这昭妃不会是喜欢秦渊奕,对自己这么看不顺? “你便是王妃?奕哥哥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呢,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王若倩瞬间笑开了,犹如彩蝶一般飞扑向袁瑾宁,激动握着袁瑾宁的手,语气细细满是温柔。 袁瑾宁微笑,眼底意味不明。 她这话说的好听,可里面的门道大着呢!特别是那句秦渊奕从未提过她,不正是向她示威吗?第二句,生的一副好皮囊,不正是隐喻她没了这样的相貌,啥也不是吗? “若倩妹妹,是吧?巧了,王爷也从未提起过你呢。”袁瑾宁很是不客气,用着她的语气回击。 这可是她主动招惹上来的,可不是袁瑾宁小气了哈。 王若倩面色微变,下一瞬又恢复笑颜如花:“我们也不说这话了,我记得王妃娘娘岁数比我小些,那以后我便称呼娘娘为宁妹妹吧,多个姐妹总是好的,对吧?” “不对。”袁瑾宁很干脆的摇头。 王若倩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本妃只有袁灵舞这么一个妹妹,可不能平白多了一个姐妹。”袁瑾宁掩唇,眼底的讥讽丝毫不带掩饰。 这段位高啊,先发制人想当她的姐姐,高过她一头?且王若倩想要的可不是口头上的姐妹吧,而是王府地位上的‘姐姐’,府上只有王妃是第二高的了,那王若倩定然是想踹了自己,当上王妃! 面对袁瑾宁如此直白的话,绕是善于心计的王若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人简直不按套路。 “王妃还是莫要咄咄逼人为好,王爷最是讨厌那些个小家子气的人了。”见王若倩斗败了,昭妃出来帮衬。 姜还是老的辣,一般女子都以夫家为天,提及了秦渊奕,就是想以此镇住袁瑾宁。 可巧了,袁瑾宁不是这些古代女子的迂腐之人。 “所以呢?王爷讨厌着便是,本妃依旧是那王妃不是?若是王爷弃了本妃,也是他的过失,因为这世上呢,只有一个袁瑾宁,失了便没法子找了。” 秦渊奕一顿,心底认同了袁瑾宁的话。 “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万,王妃还是莫要太过自信,毕竟眼睛抬的越高,到时候摔下来,越是疼痛。”昭妃冷笑,提过衣袖理了理。 “本妃摔了,也是本妃乐意,昭妃娘娘莫要吃的太饱。”袁瑾宁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句,在场的几位都是一脸疑惑,袁瑾宁慢悠悠接上:“吃饱了撑的。” 多管闲事! 这下,几人是听出话外之音了。 昭妃狠狠一拍桌,指着袁瑾宁,气得身子发颤:“你!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尊敬长辈了?奕儿怎么娶了你这样一个不知礼数的东西!” 哎呦,我这个暴脾气,袁瑾宁还真受不了有人拿手指着她,当即一伸手就打算给她折了。 可伸出的手,被秦渊奕拦住,他皱着眉凝视她。 “不可,她是你的长辈。” 一个指着她鼻子骂的长辈?袁瑾宁冷笑,秦渊奕是偏向她们的呀。 心底一股奇怪的失望感涌上,袁瑾宁抿唇,有什么好在意的,秦渊奕左右与自己抛却合作关系,只是过路人罢了! 一把甩开秦渊奕的手,袁瑾宁狭长的凤眸凉凉瞥了眼几人,甩袖大步走出。 怪不得秦渊奕无缘无故安排人在东门候着呢,原来是怕出意外,被她发现了私会小情人呢……袁瑾宁冷冷瞪了眼作势要拦的义弎。 义弎身子一僵,乖乖给她让开了。 待袁瑾宁走远后,义玖满是疑惑的望着义弎:“为何,不拦?” 义弎默了默,心有余悸的模样让义玖更是震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义弎,居然会对一个女子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人,没我们想的那么弱。”义弎摇摇头,拍了拍义玖的肩膀后离开。 义玖站在原地,上次他只在暗处见了袁瑾宁一面,便是太后宴辰上有人要栽赃陷害秦渊奕一事儿,被袁瑾宁及时的发现后,秦渊奕命他去端了那陷害之人全家。 虽说义玖不知这女人到底什么底细,可她却是够大胆也聪明,而且……嘴巴也很犀利,连怼二人不带慌的,明明未带一个脏话,却能将对方气的跳脚。 费了半天劲,袁瑾宁终于出了梨花园,园林之大,足以看出凤乾远对那昭妃有多么的宠爱,不然也不会如此费心,栽了如此多的梨树。 昭妃与秦渊奕究竟是什么关系?而且王若倩好似与秦渊奕是表兄妹,从称呼就能看出。 一想起秦渊奕偏向二人,袁瑾宁就是一阵脑壳疼,若他真的有心将王若倩娶进门,那自己就要往下让一让不说,还会遭受世人的嘲笑。且她对凤乾远的的作用就不大了,到时候,自己小命难保啊。 “啧!”袁瑾宁好不容易到了南门,上马车回了王府。 夜色渐浓,袁瑾宁拿着望远镜,朝着秦渊奕卧房那边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是谁啊? 这个时间点,若是平常,秦渊奕早回来了,但现在……袁瑾宁放下望远镜,极具魅意的眸里冷芒一闪。 虽然,这秦渊奕与谁在一起都与她无关,可一想想那个娇弱的菟丝花,袁瑾宁就觉得恶寒。如若她并不针对自己的话,袁瑾宁只怕还会助攻一把,可现在,她可不想有个烦人的苍蝇天天恨不得叮着这颗蛋! 但若是秦渊奕真的对她特别……袁瑾宁捏了捏衣袖,换了身黑衣直接跃出院子,朝着府外走去。 若是秦渊奕真的要娶那个娇花,自己也不能如何,只好眼不见心不烦,壮大自己的势力,直到一定高度后无人能及! 三月的时间,她不必受制于人……足够了! 夜晚的街道倒是比白日的更加热闹些,今天也是凑巧,正是花神节。 花神节只是个小小节日,相当于现代的七夕,不过增加了一个活动,便是今日的大街上人人身上都得佩戴些关于花的饰品,是为了表达对花神的敬意。 这天,人们还可将花赠送给自己心仪的人,暗以心意,只要那人回礼了,便代表这二人是被花神牵了红线的人,往生长久幸福。 在袁瑾宁听来,这自然只是些骗人的话,不信现在去调查调查,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幸福到老了。 袁瑾宁噙着讽刺的笑意,在路边随便买了一个墨莲灯盏拿在手上,悠哉悠哉的顺着人流逛着。 头顶的月亮似是被她牵引,顺着缓缓转移着,无论行到哪儿,一抬头,都能见着那皎洁的辉光。 她一路晃荡着,到了扶芩楼,这儿的人流量却是比往常更大。 袁瑾宁从怀里掏出一纯黑的面具,再将隐阁阁主象征的半月环绕水滴发钗戴上,摇着赤金黑扇,往里走去。 一位风流不羁的公子哥儿,诞生了。 前些日子,隐阁接了一个任务,目标人物是陈尚书的独生嫡子。 为了锻炼锻炼自己,袁瑾宁便自己接下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那陈尚书是太子凤裴炎党的,除去其子,可让陈尚书消沉消沉。 左右杀了那好色之徒,对袁瑾宁有利无害。 无视了迎上来的男男女女,穿着暴露的舞姬尽情在一楼中央扭动腰肢,丝竹之乐满是迷离,袁瑾宁勾着唇往那管事的老鸨走去。 “老嬷嬷,在下是来寻陈尚书之子陈义,谈事儿的。”袁瑾宁抱拳,很是有礼。 老鸨立刻笑开了花,硕大的媒婆痣因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虽然是见不着这翩翩公子的五官,可露出来的高挺鼻梁与好看的唇形,想来面具下的脸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且这人还如此有礼,平常里的人见了她那个不是眼睛长头顶上? 难得碰见一个如此温润的人,所以她的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 “这位公子呀,可否让老奴去通禀一番?不然咱们也不敢承担这风险不是?” 袁瑾宁笑了笑,将一袋银子递给了老鸨,好听的声音悦耳:“嬷嬷你瞧,在下不也是急事儿嘛,万万不得耽误的呀,若你实在要禀报,那便和陈大哥说,临小弟来瞧他了。” 那老鸨一听,可不有‘保障’了嘛,掂了掂手中的袋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隙。 “那公子便上二楼,左边正数的第五个房儿,你瞧老奴也忙,便不送了。” 这是怕出了事儿算她头上?青楼里摸爬滚打的人还真是聪明,袁瑾宁点点头,便朝着目的地走去。 路过的姑娘们一见,都纷纷迷了眼,那勾人的视线一直绕着袁瑾宁。甚至有大胆的直接上前,抱住她的手臂,娇软的身子蹭在她身上。 “公子~是不是还没寻到伴儿?奴家愿陪公子去逛夜市哦~”那抱住她手臂的姑娘,抛了个媚眼。 袁瑾宁勾唇一笑,微凉的手指挑起女子的下巴,微哑的嗓音犹如寒泉般冻人: “姑娘,恕在下有要事在身。” 说完,那姑娘一撇嘴,不情不愿的松了手,人都这么说了,她再不知好歹的缠着,只怕脾气暴躁的客人会直接动手打人。 终于是走到了第五房间的门口,袁瑾宁松了口气,掀了掀衣摆试图散去沾染上的各种香粉味儿。 宽松袖摆下的手腕一动,一柄巴掌大小的匕首呈现,正是她从红棠那儿坑过来的黑金匕首。 她虚握着,推开门,屋内的场景呈现。 一群人衣裳凌乱,男男女女混合着嬉闹,多么旖旎金迷的画面呐,人人都专心着自己的游戏,无人注意到袁瑾宁。 见此,袁瑾宁眼底微光一闪,手里的匕首收回。 屋内的情形,正好给了她机会,侧身溜进了屋,很是自然的关了门。 袁瑾宁冲着靠近门口的一对痴儿笑着点点头,见黑衣男子如此淡然的神色,那人便也转头继续调戏那抚芩楼的姐儿,可能是陈义的某个狐朋狗友。 见众人警惕如此之差,袁瑾宁忍不住笑出声,低低的笑声引起几位空闲姐儿的注意。 她们一见那满是神秘的公子,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 “公子,奴家名为萧萧,可以为公子做任何事哦~”名为萧萧的姐儿,对她抛了个媚眼。 袁瑾宁没有像外边那般的直接拒绝,搂着两个相貌还行的女子,坐在一位喝的醉醺醺的男子旁边。 那酩酊大醉的人,不正是陈义?他身边环绕了一堆女子,个个身段妖娆,缠在他身边满是放荡,陈义边笑着边与她们调情,连屋内多了一个人都未发现,直到她坐在了身边不远处。 “你是谁啊?”陈义醉眼朦胧的望着袁瑾宁。 那黑衣男子唇瓣微勾,邪气四溢。 “你不记得我了?义兄,我是你临小弟啊。” 陈义一愣,被酒精搅成浆糊的脑袋里搜寻了半天,仍是没有想起那劳舍子‘临小弟’,所幸也放弃了这个想法,便装模作样:“哦哦!原来是临弟啊,你也来这烟柳之地啦?来,咱们不醉不归!” 袁瑾宁垂眸,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站在陈义不远处的两名侍卫。 两侍卫如鹰般锐利的视线,从她进门后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口味如此奇葩 有些麻烦了。 袁瑾宁端起酒杯,一举,直接仰头:“那小弟便先干了,敬大哥一杯!” “哈哈,好!干!”陈义畅快一笑,便与袁瑾宁拼起酒,这边的动静有些大,许多公子都望了过来,见了袁瑾宁也只是疑惑了一瞬,见二人如此融洽的画面,便也将疑惑抛却脑后。 姑娘们与公子哥,开始为二人喝彩加油,热闹奢靡的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酒过三巡,本就已经喝高了的陈义,更是迷糊的不行了。那两侍卫的眼神也转向了别处,盯梢着任何一个可能有疑处的人。 袁瑾宁摸了摸自己露在外边滚烫的脸,看来,自己喝的也有些多了。 身边的两妹子缠绕着他动手动脚,袁瑾宁先是无动于衷一会儿,随后直接挥开,借着动作绕过二人一圈,冷冷睨了两人一眼,算是警告。 被她如此森冷的目光一瞧,二人便安分了下来。 空气中一股奇异的香味蔓延,掺杂在各种香粉味里,毫不违和。 “萧萧,我有些醉了,下一杯你便替我敬陈大哥。”袁瑾宁摆手,直接给了萧萧机会。 那萧萧眼睛一瞬亮了,虽说黑衣公子足够吸引人,可再诱人,哪儿能比得了陈义的身份更吸引人? 她样貌虽然也不错,可到底没有陈义身边那一堆人好,便也就失了接近的机会。如今,这临公子主动给她牵线,萧萧那是无论如何都要抓紧了机会。 袁瑾宁微弯腰,拿起酒盏递给萧萧,笑的温和,满是鼓励:“去吧。” 那温温和和的嗓音满是诱惑,犹如鲛人魅惑的歌喉,引人踏入死亡! 另一位女子显然不乐意了,打算夺过酒杯。 袁瑾宁狠狠眯眼,若是撒了酒,她可没第二份毒药了! “香香!还有第二次的机会,你急什么?”袁瑾宁喝斥着另一名为香香的女子。 香香一听,还有机会,便消了心思,悻悻的收回了手。 待萧萧走向陈义后,两侍卫立刻拿起银针探了探,见银针并无任何变化,后退一步,任由萧萧献媚。 袁瑾宁再次端起酒盏,给了香香:“去吧,敬酒。” 香香点了点头,激动的走了过去,半伏着身子露出姣好的身体曲线:“陈公子~奴婢敬您一杯~” 侍卫照旧尽心检验,也并未探出什么。 袁瑾宁瞧着陈义将两杯酒下肚,搂着美人笑的开怀不已。 她的嘴角勾起诡异弧度。 那两杯酒呢,单独探当然是没什么毛病的,可二者结合后,再加上她刚刚借着推开二人的动作撒下了香味儿。 三者合一,足以致命! 陈义现在的面色依旧正常,那是因为毒性也需要过段时间之后才会发作。 原本,袁瑾宁打算直接强杀的,可见了那奢靡的场面后,便心生了一计,既能加大自己的安全保障,也是能够悄无声息的除去此人,且不用自己动手,何乐而不为呢? 思绪中断,袁瑾宁扶着额头,装作不胜酒力,起身摇摇晃晃的甩了甩头,靠近了陈义,连连摆手:“不行了,陈兄……家中还有良妻等着我回去,恕我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陈义一听,立刻调侃了几句:“没想到嘛,你小子居然还是一个怕夫人,弟媳有什么好怕的,留下来继续喝啊!” “不了不了,我实在怕家里之妻,陈兄莫要为难我了。” 见袁瑾宁一提起家中夫人就满脸忌惮的模样,陈义直接不客气的嘲笑出声,挥挥手让他走了。 袁瑾宁苦笑一声,转身后离开,‘啪嗒’一声轻响,藏在了嘈杂声下。 一个匕首状的石雕,上边刻画着‘隐阁’二字,扔在了角落。 …… 出了抚芩楼,春日夜里的冷风一拂,带着冬日的余凉,将袁瑾宁原本有些混沌的脑袋,吹清醒了些。 她将面具发钗取下,围了块黑纱,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今日喝的确实有些多了,为了让那些侍卫放松警惕,她也是费了不少劲儿。 慢悠悠,朝着王府方向缓缓走去。 路过一家成衣坊时,门口围了一堆人,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 袁瑾宁随意一瞥,然后脚步缓了下来,若是她没有看错……众人议论的主角,是段崇寻? 上次她救了之后,三日后便有一小厮将她想要的东西送了过来,倒是没再见过段崇寻了。 “没想到,这段公子口味如此奇葩,专挑那些稀奇古怪的女子欢喜呢!” “哎,真是蛮作弄人的,你说这人生的一副好样貌,可脑子却是一个不清醒的,居然喜欢那些歪瓜裂枣,上次慕容家是,现在的这个姑娘也是。” 袁瑾宁有了兴趣,段崇寻又有新欢了?? 怀着好奇,挤到了人群最前边,她这才看清了场景。 段崇寻身前跪趴着一女子,样貌虽然算不上丑陋,哭的也是梨花带雨。可是呢,那少了一只的腿,证明了她是个残疾人士。 “阿寻!你不能因为我失了双腿便想要抛弃我!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你怎的就有了别的女人?!”女子的哭嚎极为惨烈,看得路人愤愤不已,恨不得替此女子暴锤段崇寻一顿。 段崇寻面色黑沉的能滴出水一般,被女子抱住的腿用力一抽,可是……纹丝不动。 唉,看不出嘛,一个弱女子的力气还蛮大,袁瑾宁单手抵着下巴,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我叫你放手!我已经说了,与姑娘素不相识,你三番五次的纠缠,不就是想要钱?”段崇寻气的不行,这些天,他怎么就遇不见好事儿呢? 不是被人趁火打劫就是被人敲诈!眼前的女子一看就是想要讹他!可自己却还无法辩驳,一人一张嘴,足够将他的罪名按的死死。 伸手拿出一沓银票,甩在姑娘脸上,段崇寻满是讥诮的望着她。 姑娘神色一顿,眼底的贪婪没逃过段崇寻的眼,袁瑾宁也瞧了正着。 “公子,你这是侮辱我!我根本不是图你的钱!我只想要你这个人罢了!” “你想要的,怕是还有段夫人之位,以及他的家产吧?”袁瑾宁忍不住笑出了声,走上前后打开折扇,把玩在手心,甩出了一个花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霸姑娘 她今日的一身打扮颇为中性。 竖高头发如男子,披下发丝挽鬓便是女子了。再加上袁瑾宁敛了些英气与冷硬,嗓音也恢复了女子独有魅意,任谁也想不出,她是刚刚那位临公子。 袁瑾宁的话一击见血。 女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明显是被袁瑾宁戳中了心思,有些恼怒:“你是谁?我和阿寻之间的事儿需要你管么……莫非,你是寻哥哥的另一个女人?!” “放屁……”袁瑾宁张嘴,还没说完,便被段崇寻打断。 “你说错了!她并不是另一个,而是唯一一个!本公子压根儿不认识你,一见面,你就直接跪地要我娶你!姑娘,之前我碍于你的名声不想追究,既然你执意与我这般不好过,那也怪不得段某了,来人,把她押去官府!由官府审判,自然能证明我的清白!” 段崇寻眯眼,直接下令将人给带了下去,周围百姓见事儿解决了,便也觉得无趣,慢慢散开。 袁瑾宁掏了掏被女子尖叫而震疼的耳朵,转身就要走,她不过就是路过之人,念着段崇寻给她送过如此珍贵药材的份上,才打算出手相助。 不过,很显然,他并不需要,自个儿就能搞定。 “站住!你是谁?”身后传来冷喝,袁瑾宁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朝着暗处走去。 那窈窕的背影,似是下一秒就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望着那眼熟的背影,段崇寻脑海中浮现上次救下自己的女子。 “香迁阁那位?”段崇寻试探,因为他也不清楚上次那女子究竟是不是香迁阁的东家……直至现在,他都查不出女子的身份,也查不出香迁阁那神秘东家的信息,就如揽月阁一般神奇。 外边甚至有人相传,京城的两大酒楼背后之人是同一位。 黑衣女子脚步一顿,段崇寻眯眼。 袁瑾宁停下脚步的原因,是忽然觉得自己若是帮了段崇寻,却不捞点儿报酬,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她很是完美的将之前顺手帮忙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缓缓转过身,袁瑾宁狭长的凤眸弯成了半月形,眼眸内熟悉的算计意味,让段崇寻彻底确认了袁瑾宁的身份。 “多谢姑娘再次出手相救。”段崇寻很有礼貌的恭手。 袁瑾宁上前一步,莲步轻移,满是韵味。 “段公子就口头上感谢?其实吧,本人呢,更喜欢现实一点儿的物什。”袁瑾宁伸手搓了搓手指,比划了一下,暗示性十足。 段崇寻嘴角的笑意微僵,这女人!怎么一见面就是谈钱啊钱的,物质! “段公子若是不愿意,本姑娘也不会强求不是,别作出一副我夺了你家产的模样。”袁瑾宁嫌弃,遂而继续暗搓搓的威胁着:“可这样的事,说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你瞧,上次你还说不是段崇寻呢,你骗了我,我却如此大方的原谅,甚至站出来帮了你,你说这……” “……来福,十两银子。”段崇寻最终还是败给了袁瑾宁的不要脸。 谁能想象一个女人,面无表情而威胁人的画面吗?最重要是,她说的还挺在理。 将来福递来的钱袋抛向袁瑾宁,女子伸手接下,笑的如狐狸般。 虽然银钱不多,可聊胜于无,袁瑾宁很是满意。 “多谢段公子好意,夜色不早了,便先走了。” “等等!段某可否能知晓姑娘的名字?” 袁瑾宁背对着段崇寻,头也不回:“爸爸,叫我爸爸就好了。” 段崇寻一愣,有些摸不准头脑,好生奇怪的名字,迟疑了一瞬,还是冲着那个背影大喊了一声: “霸姑娘,一路小心!最近一带蛮危险的。” 袁瑾宁一个踉跄,努力稳住了身子,深呼吸,一瞬朝着远处走起,肩膀微颤着,似是有些害怕的模样。 段崇寻瞧见了,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上前送她回家,毕竟这人也有些武功底子,定然不会被人欺了去,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被误会成害怕的袁瑾宁,其实她一直在笑,努力的憋着笑。 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爸姑娘,哈哈哈! 笑了半路的袁瑾宁,终于回了府,刚推窗跳进自己卧房内,她就敏锐的发现了不对。 她走的时候,望远镜镜口明明是朝着窗口的方向摆的,但现在…镜口却是朝着大门的方向,且她喜欢新鲜空气,屋内从来不燃熏香的。 想着,袁瑾宁再次嗅了嗅鼻子,除了眼睛,她鼻子也很灵的。 空气中确实是多了股奇怪的味道,似是……血腥味!沉淀了多年的萧杀之意! 屋内绝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一瞬间,袁瑾宁浑身警惕了起来,只是步子依旧轻松的走动着,面上不见丝毫的变化。 将窗户大开,再将望远镜拿起收好,袁瑾宁坐在梳妆台前整了整自己的瓶瓶罐罐。不动声色的将一瓶放在了自己手心,就在袁瑾宁打算出声将人逼出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袁瑾宁一愣,迟疑着看向门口,屋内并未点灯,外边模糊的黑影印在门纸上。 “进。”随着袁瑾宁的回应,门从外推开。 月光便也随着那进来的男子倾斜着强行闯入,碎了一地的斑驳,男子踏着破碎月光,逆光而来。 他刚踏进门,步子便停了下来,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容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袁瑾宁一猜,也知他发觉了不对,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笑的温柔,眼里却不带一丝温度:“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王爷腻歪在了那温柔乡,再也回不来了呢。” 面对袁瑾宁的阴阳怪气,秦渊奕瞥了眼角落,刚要张嘴说什么,直接被袁瑾宁一个眼神打断。 “……王妃这儿,才是本王的温柔乡。”秦渊奕顺势改了话头,伸手想要揉揉袁瑾宁的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脸色不禁一沉。 周身的温度急降,他满是不悦的望着袁瑾宁。 “王爷还真是会说笑,本妃这儿怎么比得上若倩妹妹那儿呢?”袁瑾宁笑着摇了摇头,后退着。 无意间,她越发靠近了秦渊奕之前看向的角落。 那儿有一幅画着山水的屏风,摆放在角落以作装饰品。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任重而道远 “王妃,是吃醋了吗?” 秦渊奕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心底就忍不住有些兴奋雀跃,然袁瑾宁真的吃醋他与王若倩,那是否代表,在袁瑾宁心里,也是在乎的?而不是如外表一般的冷漠无比,好似自己从未入过她的眼。 “呵!王爷又说笑了,妾身没有这个空闲,因为……还要收拾那些偷溜进来的小东西呢~”袁瑾宁媚笑一声,下一秒,屏风后跌出一个全身黑的男子。 他浑身抽搐,似是被鬼上身了般,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的脑袋上正有一根香烛般粗的针尖,尾端已没入了其中。 随着他倒下的动作,一柄匕首落地。 秦渊奕很是淡定,收回踹飞匕首的脚。 那是黑衣人最后使了全身气劲,而投掷出去的暗器。 “多谢。”袁瑾宁很是礼貌的道谢,可这一行为却也拉远了二人距离,显得生疏不已。 秦渊奕抿唇,眼底有一瞬的迷茫,袁瑾宁既然没有生气,那她为何还这般的态度? “这人就交给王爷了,天色不早了,妾身需要休息了。”袁瑾宁后退一步,将窗户关严实了。 见袁瑾宁赶人了,秦渊奕无奈的退下,义玖从黑暗中走出,悄无声息的将那小杀手抬走。 门外,秦渊奕负手,往院子外走去:“今日蔷凝院守院的人,全部杖二十大板!让义伍滚去刑堂受罚!” “是!”义一冒出,单膝跪地。 秦渊奕微微眯起眼眸,骇人的滔天怒火翻滚,似要将人吞噬湮灭。 现在,袁瑾宁是他罩的人,想伤她,不想活了! 随后伸出一直藏在袖下的手,手心处是一只玉镯。 玉镯通体莹白,仔细看去,表层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蔷薇花,一朵接着一朵,热烈却又冷艳。 今日是花神节,他本想送此物给袁瑾宁的,但……好像送不出去了。 秦渊奕心里一堵,收好东西大步离开,他可不能转身再将东西送她,那不是显得自己弱势吗? 门外的事儿,袁瑾宁一概不知,她将东西归位后,便歇息了。 这几日,袁瑾宁都是懒得搭理秦渊奕,他说的对,自己还是少干涉些这人的事儿比较好,她也乐的清闲。 “阁主,京城内的各个行业咱们都有涉及了,虽说现今那啥来着……还不够大,但京城内的一部分脉络,咱们也已经控制了。”红棠拿着一沓厚厚的账单,堆在袁瑾宁面前。 她随手意思意思的翻了翻,便很是嫌弃的转眼,吃起了甜点。 “规模还不够大。”袁瑾宁给红棠普及现代词语。 红棠点点头,再次分析:“奴家相信,假以时日后,我们定能控制整个京城的商业。” “难说。”这次,袁瑾宁却是摇了摇头,先不说京城内鱼目混杂,那几位皇子想要争夺嫡位,定然要一定的资金。 京城内,估计到处都有那几位皇子的暗铺。 想要彻底掌握京城的经济命脉,还真有点儿难,见红棠似是有些不懂,袁瑾宁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 红棠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眼睛一亮。 “那为何我们不把事业,拓展至京城之外呢?”红棠靠近,一阵香风袭来。 袁瑾宁一愣,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对哦!世界如此之大,屈于一个小小京城,确实是太过狭隘了……棠儿真聪明,既然如此,这事儿就交由你负责,先从伏城开始!” 原本,红棠听了袁瑾宁的夸奖还心花怒放,可再听后边,她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这人果然是恶魔! 红棠嘴角的娇妍笑意维持不住。 “阁主~您这般压迫奴家,奴家连见羽聆的时间都没了!” 就是为了不让你见,才这样做的啊!袁瑾宁心底默默来了一句,她总觉得,羽聆不会是红棠最好的归宿。 特别是上次的事儿后,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为了咱们的雄心壮志,红棠,你就幸苦一些啦!”袁瑾宁拍了拍红棠的肩膀,一脸看好的表情。 红棠顿时压力山大,怎么有一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 “那阁主,你干嘛?” “……” 袁瑾宁拿起来桌上最后一块龙须酥,伸手干脆利落挥手:“再见!” “阁、主!!!” 身后不甘的咆哮并未影响袁瑾宁的好心情,她吊儿郎当的走至香迁阁三楼,却在那儿遇见了意料不到的人。 “秋意姑娘,你为何在这儿?”袁瑾宁挑眉,笑的满是温和。 那一身浅黄衣裳的女子掩唇一笑,温温柔柔的道:“啊,这不是迷路了,正在寻下楼的地儿呢,正好你来了,我们便一同下去吧。” 袁瑾宁笑了,往那有密室的屋子里瞧了一眼,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玩味不已。 有意思……她还以为这人只是单纯的不待见自己,看此情形,怕是目的不简单。 但现在还没证据,袁瑾宁并未轻举妄动。 “那我便带着秋意姑娘下去,下次可别乱逛了,万一冲撞了尊贵的客人,那可是赔不起的。”袁瑾宁的话里带刺,她现在也不必顾及着蓝杏的感受了,左右这人的目的迟早有一天会暴露! 秋意勉强笑了笑,这不是说自己低贱不懂事儿嘛。 “下次定然不会了,我差点儿忘了,这儿不是虹衣坊了。”既然袁瑾宁对自己不客气,那秋意也放开了手,可劲儿挖苦。 “没有下次了秋意姑娘,若是姑娘不待见我的香迁阁,那便请您、尊挪贵步,滚去别的地儿吧,你这尊大佛呐,我的小破阁是装不下了,啧啧,配不上呐不是?”袁瑾宁以退为进,看似吹捧秋意的身份高贵,实则直接将她贬低成了渣渣。 “隐主这话儿是否有些过分了?我应该是高攀不上贵阁了?不过是一小小杀手组织,养了一群废物!你神气个什么?”秋意也跟着笑,捻着帕子,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很温柔,可其中的内容嘛,就没那么美好了。 原本下楼的步子一停,踏在下一阶上,袁瑾宁缓缓回头,冷冷凝着秋意。 她侧了侧头,萧杀之气让秋意面色一僵,不点自红的朱唇轻启,一字一句: “你还,真是高、攀、不、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纠缠不清 “若说,我养的是一群废物,那你是什么?你也曾是废物中的一员,废物小姐?且在我眼里,她们每个人都很棒!比你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东西好多了,狗东西,姐姐奉劝你一句,好好的搁哪儿喘着气,否则我驳了蓝杏面子,也要杀你!” 一瞬间,袁瑾宁身上威压加重,明明站在下方,距离了好几个台阶,可秋意就是有一种被眼前之人睥睨不屑的感觉! 她说话已如此不客气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掩饰的,袁瑾宁冷笑。 秋意狠狠拧眉,眼神一瞟,瞧见什么,一改原本凌厉的眼神,满是温柔的上前:“隐主说什么呢,就凭你也想杀了我?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她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袁瑾宁笑了,满是寒霜,这人还真是…… 还不等袁瑾宁说什么,秋意忽的靠近,在袁瑾宁懵逼的眼神中身子往后倒去,面上尽是惶恐。 袁瑾宁瞧了眼自己被秋意强行拽出来的手,再瞧了眼楼梯下成功英雄救美的羽聆与秋意,再望了眼他旁边的红棠。 抬头,看了看天空,试图表现出自己的无辜。 “其实是个误会,你们懂的吧?” “没……没错,隐主说的都对,这确实只是误会……”秋意抿唇掩面,低低抽泣着,好不委屈。 她这样的表现,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甚至让人更加确信袁瑾宁推了秋意。 “你看是吧,秋意姑娘也说了是误会。”袁瑾宁耸肩,扶着楼梯缓缓下楼。 “你这是要抱多久呢?”红棠勾唇,笑意盈盈的问着羽聆。 羽聆低声说了句得罪了,便很是轻柔的将秋意放了下来,红棠见着笑的更开心了,只是眼底的冷光潋滟,似乎能冻穿了秋意。 秋意羞红着脸,将手执在一起,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相救。” “姑娘无需多礼,顺手罢了。”羽聆点头,伸手将秋意凌乱的发丝抚到耳后,姿势暧昧不已。 “啧啧啧!”袁瑾宁摇了摇头,直接拉过红棠拥入怀里:“气不气?要不咱们一起弄死秋意?” 秋意:“……” 在当事人的面前,如此光明正大的密谋,真的好吗?? 红棠一眯眼,低低的笑出了声,满是魅惑:“好啊~” 羽聆二话不说,站在了秋意面前,对着二人微微欠身,怀里抱着的古筝从未放下:“能否看在羽某的份上,放过秋意姑娘?” “你认识她?怎么的,还狗拿耗子了?”袁瑾宁一顿讽刺,不行,她看这两人都不顺眼。 捏了捏有些痒的手,袁瑾宁思量着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羽聆,红棠估摸着也舍不得。 可这儿是她的地盘,她就不信几十个人一起上,还对付不了一个羽聆了! “秋意姑娘与我是旧相识了,在下自然识得她。”羽聆勾唇,神色微暖。 那从未有过的弧度展露,宛若无尽漆黑里猛然点亮一盏灯,惊艳却也满含希望。 但这盏灯,却不是为红棠点亮的。 红棠挪开了眸子,努力忍耐下内心翻腾的酸意。 秋意一见立刻红了脸,娇羞的躲在羽聆身后,小女儿家的姿态十足。 而相比之下,大胆奔放的红棠就显得如此不堪。 “啊~原来是老情人啊,那你为何还一直和红棠不清不楚,这不是耽误人家么?”袁瑾宁忍不住笑了,瞧了眼羽聆腰间,是上次红棠亲手绣的锦囊。 羽聆也跟着笑了,一向温润清冷的眉眼,如今一片嘲讽:“这位姑娘,可否请你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再显示自己?一直都是红棠姑娘对在下纠缠不清,在下从未与她不清不楚。” 红棠面色一僵,唇瓣蠕了蠕,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说的对,一直是她自己死死纠缠,想来,他烦死自己了吧,所以才寻着各种理由拒绝自己。可自己还是不知廉耻的扑上去,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那你还佩戴别人送你的……” “阁主!”红棠高声阻止,甚至连隐藏袁瑾宁身份的事儿都给忘了。 羽聆眼神一闪,阁主?这女人的身份,看来不简单。 袁瑾宁愣怔了一瞬,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却是给了红棠一个眼神。 红棠迟疑了一瞬,还是转眸看向二人,恶狠狠的喝斥:“香迁阁不欢迎二位!二位请走吧!” 说完,红棠抽出鞭子,朝着秋意狠狠甩了过去。 那看似凌厉的鞭子,实则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就算打在身上也不会疼。 羽聆瞳孔微缩,直接伸手拽住鞭子。 “赶客也不带你这样的吧!?秋意姑娘,你还好吗?”羽聆甩开红棠的鞭子,见秋意摇摇头才松了口气,最后冷冷瞧了二人一眼,便揽着秋意离开。 离开之际,秋意缓缓回头,对着二人恶意一笑,眼底的狠毒之色骇人不已。 为何她要如此针对?明明以前的秋意不是这般,就虽与她们不大亲近,也不会如此过分,甚至明知自己与羽聆的事儿,还故意从中作梗。 红棠捏了捏眉心,头疼不已,秋意为何忽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是她不知晓的? “你无事吧?”袁瑾宁揉了揉红棠的脑袋,眼底带着淡淡的关切。 红棠勉强撑起笑容,摇了摇头,却吃了袁瑾宁一记敲击,被她潋滟的眸子望着,眼底一片清明,似是将自己看穿。 “这样笑丑死了,这样吧,我给你放一天假,今天向伏城拓展的事儿先缓一缓,你先散散心,将那人忘了。” “好的,老板!”红棠瞬间来了精神,学着袁瑾宁曾说过的话回应,逗得袁瑾宁发笑。 见她一扫阴霾满是欢快的离开后,袁瑾宁笑容逐渐冷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手上的蔷薇扇,不如除去秋意,免得她祸害了隐阁。 不过,蓝杏那边倒是有些麻烦。 还有羽聆的事儿,她瞧着红棠可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人,袁瑾宁犹豫,她要不要想个计谋,将羽聆从红棠心中彻底抹去? 犹豫了许久,还是放弃了,毕竟是他们的事儿,自己不好插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因为本王欢喜你 次日,京城内传出消息,陈尚书独子惨死抚芩楼,下毒之人是抚芩楼两名女子。而现场却留下了隐阁的标识,表面上看,那两女子是前年有些名声的隐阁之人。 两人任由威逼利诱,一直否认。 问讯的官员觉着,要么是两人嘴太严,要么就是真的是被人利用了。 之后,从两名女子嘴里得知了一名身穿黑衣,戴着赤金镶边面具的男子,唯一的特征便是发鬓上,半月形中央有着水滴状的玉钗。 见自己将名声打出去了,袁瑾宁心情很好的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可这样的美好时光总是短暂。 门外,落京匆匆走来,弯腰凑近,怕惊扰了那正小憩的女人,她迟疑了一瞬。 “什么事儿啊,直说。”女子并未睁眼,只是落京确认声音是从她这儿传来的。 “回禀娘娘,王爷来了。” 就在落京话音刚落,原本紧闭双眸的人唰的睁开眼,面上的神色有些诡异。 奇怪,她怎么一点儿也不想见着那人呢?袁瑾宁拧了拧眉,叹息一声:“来就来罢,不然,我还能避而不见不成?” 落尽抿唇,瞧了袁瑾宁一眼:“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 “哦哦,又要说关于王若……啥?问啥罪?老娘又做错啥事儿了??”袁瑾宁说了一半,猛然发现了不对,立刻转眸盯着落京。 还不待落京回答,门外传来脚步。 落京赶忙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嘴的候在一旁,袁瑾宁收回视线看向门口,站起身,对着那边虚虚行了一礼:“妾身见过王爷。” “本王且问你,抚芩楼的事儿,是你做的?”秦渊奕上前一步,直接道明来意,虽说他用的是疑问句,可那语气却是极其的肯定。 抚芩楼的事儿,也只有陈义被暗杀一事了,袁瑾宁耸了耸肩,有些不明白秦渊奕的脸为何如此黑沉。 “是啊,怎么了?除去了一个敌人,不好么?” “陈广海寻不到真凶,便向外宣称,那两名女子就是真凶。”秦渊奕没有回答袁瑾宁,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抚芩楼的利益,跌倒了史上最低!” 袁瑾宁微微一愣,其实这也想的明白,寻不到凶手泄愤,总得找个替罪羊,不然显的那陈尚书多么无能,连个人都找不着。 可袁瑾宁不明白的是,抚芩楼的利益最低,秦渊奕是怎么知道的,或者说,他关心这个干嘛? “所以呢?”袁瑾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渊奕被气笑了,目光凝着袁瑾宁,满是霜意:“抚芩楼是本王名下的,王妃却说,关本王何事?” 袁瑾宁默然,缓缓转头看向落京。 落京急急忙忙看向别处,满是心虚。 她就说,为何好几次去寻那抚芩楼牡丹嬷嬷时,落京都表现的有些奇怪呢!原来楼子是秦渊奕的! 袁瑾宁咬牙,难怪外人都说抚芩楼的东家神神秘秘,能不神秘嘛,凤灵国摄政王耶! “你又没有告诉过我。”袁瑾宁撇撇嘴,一派的无辜。 “没告诉过你?种种迹象,你看不出来?本王高估了王妃的智商了。”秦渊奕冷笑。 袁瑾宁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这……她还真没发现,她觉得,堂堂血气方刚的战神王爷,定然不会开那种店的。 很显然,是她想岔了。 “你想如何?让我赔钱么,门都没有……哦,还有,赔命的话,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面对极度抠门的某人,秦渊奕也有些束手无策了,心底叹息一声,上前一步,神色认真无比:“那王妃不许生气了,本王都没有生气你和南宫羽。” “我没有生气啊,且王爷为何要生气我与南宫羽?只因怕我与南宫羽的关系传了出去,你被人指指点点?” 秦渊奕:“……” 想掐死袁瑾宁。 可秦渊奕知晓,若是真的将她弄死了,世上就没有第二个她了。 “你,很好!”秦渊奕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蹦出,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是恨不得将袁瑾宁如那几字一般揉捏咬碎。 袁瑾宁打了个寒颤,忽的笑道:“你这般在意我与别的男子,是为何呢?” 她笑了起来,仿若天上的星星闪烁,惊艳无比。 秦渊奕沉默了,深深凝望着她,那眼神不禁让袁瑾宁有些惶恐,好似他的答案,自己承受不起。 “因为本王欢喜你。” “……” 袁瑾宁垂下眸子,避开了与秦渊奕的对视,望着地上的鹅卵石默然。 “王爷,莫要与妾身开玩笑,妾身会当真的。” “那王妃便当真好了。”秦渊奕上前了一步。 落京已经呆住了,而义一则是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没错,表明心意还真是他教秦渊奕的,要追一个妹子,首先就得让之知晓心意,才好光明正大的靠近。 “那可怎么办呢……王爷,妾身没有在你的眼里,看见感情这种东西啊。”袁瑾宁幽幽说道,抬起眼眸,细细的看着秦渊奕。 看着那被震住的人,看着他露出的无措,看着他的自我怀疑。 她没看见秦渊奕对自己的欢喜,反而从中捕捉到了莫名其妙的占有,这种占有不是对爱人的,更像是对一个……听话的宠物? 袁瑾宁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在秦渊奕心底,是这样一个听话的宠物,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因为袁瑾宁与别的人亲近而吃醋,也会因为袁瑾宁冲他发脾气而不悦,这像极了爱。 可袁瑾宁自己知晓,并不是。 所以,她即便看出了也不去直面面对,因为她知晓,秦渊奕对自己的新鲜劲迟早会过去。 “不是的,娘娘,王爷真的很喜欢你……”义一急忙站出,要为秦渊奕解释,却被袁瑾宁一个眼神打断。 “那王爷愿意为了我,放弃整个天下,为我去死吗?只要这两点能为我做到,我便也试着去喜欢王爷。”袁瑾宁很是冷静的询问,那总是空洞的眼神满是漠然,对世间万物的冷漠。 秦渊奕沉默了,因为他知晓,他不能!他放弃不了那个位置,更不会为了袁瑾宁去死。 他并未在这个世上见过,有人愿意为了爱人去死,相反,他倒是见过那类平日里恩爱有加的夫妻,再危难之时,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推向危险。 第一百四十章 如你们所见 这世间的恶,让秦渊奕看不清究竟什么是爱情。 “王爷做不到的,请回,以后这类话,不要再和我说了,或许有一天,你真的会遇见那么一个女子,但绝对不会是我。” 因为袁瑾宁清楚,自己胸腔是空的,不会为任何人跳动。 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秦渊奕再未寻过她,袁瑾宁也再未提及此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袁瑾宁专心于自己的商业链发展,甚至亲自跑了一趟伏城,买了铺子,还在那儿建了香迁阁为主要经济联络点。 袁瑾宁想了想,现在都到了这一步,四姐妹与她的关系也越发亲近,便觉着迟早有一天青桃与蓝杏等人都要知晓自己临神的身份,便直接穿了那日一身的衣裳,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望着陷入死寂的二人,袁瑾宁耸了耸肩,她很是诚心的道歉:“抱歉,如你们所见,我确实算计了你们……” 随后巴拉巴拉一堆,解释了自己的难处,说的那叫一个可怜兮兮。 蓝杏很快上前,扶着她关心不已:“阁主阁主,你莫要哭啊,奴家真的没有怪你,奴家根本不在意。” 袁瑾宁装模作样的一哽,揉了揉蓝杏的头发,满脸感动:“谢谢杏儿愿意原谅我。” 蓝杏脸一红,偷笑感受袁瑾宁温暖的手掌。 红棠与紫藤无动于衷,看着袁瑾宁卖力的表演,蓝杏真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呐,就问她,哪只眼看到袁瑾宁哭了?? 青桃一脸懵逼的看着三人,就这样缴械投降了?她们也不生气? “哦,你问我们为什么不生气?因为我和小藤儿,早就知晓了呀。”红棠满是无所谓的说道,原来紫藤不小心将心底话说了出来。 青桃陷入了迷之沉默,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她,等着她的态度。 袁瑾宁抿唇,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那俊美的面容上满是愧疚,直勾勾的望着她:“桃儿啊~~” 那尾音拉长,清冽的声音勾人无比。 青桃嘴角一抽,她还能怎么样??反抗无效,只能认了呗! “行啦行啦,我也没什么感觉,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这么久的姐妹了。” 见青桃被搞定了,袁瑾宁悄悄松了口气,而旁边的青澜一瞧,这不是以美貌欺骗广大少女吗?!他定要正义的站出来,阻止这个混球! “我不同意!”青澜义正言辞、掷地有力的拒绝。 见引起了全部人的视线,青澜一缩脖子,忽的有些小怂,他咳了咳嗽:“阁主,你明摆着是坑害我们!” “你当我们傻,看不出来?”四姐妹齐声回答,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青澜。 其余两人都无语了片刻,袁瑾宁是心虚的,青澜则是愤愤的。 为什么妹子都偏向袁瑾宁呢?明明她只是一个伪公子,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美男子啊! “青澜啊,你若是真的看不惯我,我也……也没有办法,毕竟我只是一个用计谋才加入你们的卑鄙小人,在大家心底,肯定是你最重要的……”袁瑾宁垂眸,淡淡的悲伤围绕身边。 长长的睫毛遮掩住那双溢彩的眸子,俊逸的面上满是失落,好看的唇瓣抿在一起微微发白,带着股凄凉,看得人心生不忍,想立刻将世上最好的物事捧至她的面前,只求得如玉公子能再次灿烂而笑。 明明男子一身黑衣的神秘且邪肆,结果配上那委屈巴巴的小脸,竟无一丝违和,反而有一种反差的可爱,看得在场的四个女人心都软了,哪怕她们也知晓,这人是装的。 “你也太过分了吧,居然用美人计……哦不,美男计!我告诉你,哪怕你用了此计,我相信她们也是不会屈服……” “闭嘴!”×4。 在袁瑾宁越发委屈的视线下,四人齐齐摆下了阵势。 青澜满脸的绝望,这几个肤浅的女人,只看外在的皮相! 随后,大家都知晓了临神的身份,袁瑾宁也不再顾及,每次前往香迁阁都以男子身份,一身黑衣赤金面具,头戴水滴发钗。 这个形象,已经让人一见便可联想到他的身份。 再加上她有意将身份显露,传出去是一名用毒高手,名为‘临神’,是隐阁的金牌杀手。 至于隐阁的主儿,则是一名红衣潋滟的女子,风情万种,妖娆妩媚,乃人间极品。 伏城有了香迁阁分店后,也仿着京城建立了一个隐阁,再将整日无所事事的青澜与青桃派去了伏城担任伏城隐阁的分阁阁主,让之开始广招武功高强之人,只要报酬给的高,人们自然愿意归顺。 而那些不愿意归顺却想在隐阁接取任务的人,隐阁当然也是允许的,让之登记后得了身份,再斟酌压低一些价格交给任务者。 虽然那些人也知晓隐阁定是赚取了中间差价,却无可奈何,毕竟没有其它组织如隐阁一般无需入阁就能摘取任务,且也没有比隐阁任务更多的地方了。 隐阁的名声,全都归与红棠几人接下的几件大任务,而且完美完成了。 还有,那名神秘的黑衣男子,每次接取任务,下手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每次的手段都是毒杀。什么食物相克,两份无毒的香味经过碰撞后产生剧毒之类。 用毒的手法神奇诡异,令人捉摸不透,所以一段时间内,隐阁的名声跟着几人一同大涨。 这时候,不趁机发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所以袁瑾宁当机立断,又将手伸向了京城周围别的县城。 大量招新的同时自然要保证质量,且那些招新的人都不能归于核心人物。 核心人物,自然就是京城那几位。 这日,袁瑾宁以临神的身份来了伏城,伏城的隐阁才建立不久,所有系统也才刚刚起步。 隐阁,这次可是有了专门的楼子了,在伏城的最重要,一楼开着一家小酒馆,二楼往三楼则是隐阁内部,众人都心知肚明。 连官府听了后都想要捉拿,可袁瑾宁狠呐,直接以开酒馆的名头将这事儿翻过去了,官兵没有实证,也只能任由其发展。 袁瑾宁刚下马车,青氏两兄妹便迎了出来,望着那满身风流的某人,青澜再次叹息世风日下。 现在的女子,都开始比男子更俊俏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认识新成员 原本集中于门口喝酒的杀手们,动作都停了下来,这大概是他们唯一一次默契十足。 袁瑾宁随着二人走进酒馆,无视了众人各色的眼神,上了二楼。 二楼已经有了许多人在询问,袁瑾宁仿照着现代百货商店的形式建了一个发布任务与咨询信息的前台,安排了专人站岗。 那些专人,都是上次袁瑾宁于安和县救下,随后无家可归留在她那儿做工的人。 现在,正好用上了。 前边的人一见袁瑾宁,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颔首示意,态度极其恭敬:“临神阁下。” 袁瑾宁点点头,所以人的视线直直盯着她,那些自愿来当杀手的,哪个不是凶神恶煞之辈,或是嗜血之徒?每个人的眼神都极其诡谲阴森,在如此多的压力下,袁瑾宁还能保持镇定自若,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几人心底忍不住佩服。 若是平常女子,在这种情况下怕是早吓尿了。 “你们继续,无需管我。”清冽的嗓音温柔,袁瑾宁转身朝着三楼而去。 二楼是发布任务的地儿,三楼则是加入了隐阁内部的居所。 条件自然是很好的,单独的房间,里边虽然不是很大,却也五脏俱全,简直是比京城的条件还好。 此也是袁瑾宁有所考究,虽然伏城不如京城大,但却是周遭县城里最繁荣的地儿了。而京城,她暂时还不想发展,因为哪儿到处都是皇子的眼线,她大肆发展只会被人盯上,后趁隐阁还未彻底稳固除而快之。 不如先发展外围,再慢慢延伸进京城,由外而内,里应外合。 她就不信,打不穿京城那道商业链的障碍墙! 现在,隐阁已经有人加入了,青澜提前聚集了现有的十三人在厅里,袁瑾宁与他们打了个招呼。 男子偏多,女子只有三人。 “久仰大名,您便是临神阁下呀~”其中一紫衣女子见了袁瑾宁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扭着腰肢莲步轻移,到了她身边,顺势一倒。 袁瑾宁只得接住,感受手里不同与一般女子的重量,嘴角的弧度加大,冰冷的眼里意味不明,‘他’越是如此神秘,便越发的吸引人。 女子对他抛了个媚眼,娇娇软软的惊呼:“哎呀!不好意思啊临哥哥~临***了人家的身子,可得对人家负责哦~” “声音很好听,样貌也不错,身材也完美,但……”袁瑾宁笑的玩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拍女子胸膛。 女子反应也是快,双手交叉,立刻挡住袁瑾宁的手。 袁瑾宁却是露出了得逞之意,女子倒在他怀里,所以他膝盖往上一顶,女子胸前的衣裳一散,两个馒头飞向半空掉落在地,还很是不甘的滚了几圈。 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女子脸色一青,起身叉腰,指着袁瑾宁便开始骂:“你要死啊,把老娘的胸都给震出来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还用说嘛?一,你喉结太明显了,二,你的……嗯,突出的形状有些奇怪,三嘛,你伪音不怎么行啊。”袁瑾宁好笑的摇摇头。 这人的声音虽然娇媚,可到底带了些男子的雄浑,最重要的是身材,奇形怪状的,可能落入别人眼里是婀娜多姿,但对人体骨骸结构知晓一清二楚的袁瑾宁,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 那人脸色一黑,原本坐着安安分分的几个男人同时面色一青,捂着嘴齐齐跑了出去,随后便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呕吐声。 袁瑾宁眼神怪异了一瞬,盯着那人腰瞧,她不会是,对那几名男人做了什么吧? 兴许是被袁瑾宁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那人撇嘴不满,恢复了原声,倒是少年般清朗:“要拆穿也是私底下,临哥哥这样让我怎么做嘛~” “停停停,好好说话。”袁瑾宁有些受不了,那原本好听嗓音,被他语气弄的阴阳怪气,还叫她临哥哥,肉麻的称呼让袁瑾宁有种想一脚踹死他的冲动。 “哼~奴家……哦不,我叫靳诺,年芳二十有余。” 袁瑾宁瞧了眼靳诺眼角的细纹:“不止吧?” “……好吧,年芳二十九。” 接收到了靳诺哀怨的眼神,袁瑾宁耸耸肩,良心丝毫不痛,谁叫她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呢。 其余人也纷纷自我介绍一番,那几个出去呕吐的男子也回来了,简直不敢直视靳诺。 靳诺也很是无所谓,捡起地上的馒头,丝毫不顾及的将之塞了回去。 望着那重新变回女子的人,几人表示知道了真相后,他们眼泪不禁掉下来。 这里一共有十三人,个个气息内敛,浑身的煞气。 只看一眼,便知晓是行走于刀尖的人,袁瑾宁很是满意,青氏二人挑人的眼光还不错,得给他们加工资。 袁瑾宁很是潇洒的离去,自然不打算这么早就回王府。 王府无聊死了,不如在伏城多待会儿。 前段时间,袁瑾宁在王府,跟没有秦渊奕这个人一样,不仅行踪消失,一天到晚见不着不说,连那几个暗卫都消失了。 她甚至都感受不到义伍的存在了,多面试探后,袁瑾宁确定了。 秦渊奕将人收了回去。 偌大的王府跟空了似的,所以袁瑾宁才闲不住,往这边来了。 伏城的街道到底不如京城的繁华,却也有不少可逛之处,袁瑾宁一个人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也蛮有意思。 就在袁瑾宁停留于一间小铺子前,挑着小玩意儿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惊呼: “快让开!快让开!!” “站住!!官府奉命捉拿,林尽,你逃不掉的!” 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跳开,连带着一把拽过地毯与小贩闪到一旁,几乎在她闪过去的下一瞬,一匹黑马便踩过她刚刚蹲的地方,飞驰而去。 马上之人浑身漆黑,驾着马逃窜,身后一堆官兵模样的人跟在身后。 小贩连连点头,感激袁瑾宁。 袁瑾宁顺势拿起几个自己喜欢的:“那这些便作为我的报酬吧?”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相比起一条小命而言,压根儿不算什么,小贩点点头同意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什么鬼运气? “啊!有敌援!” 其中一名追击的官兵发出惨叫。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倒了地,另外几人一看便知晓了那人有帮手! 趁着他们慌神的空档,两支飞箭飞射而至,又是两名官兵暴毙。 袁瑾宁顺着箭羽划过的痕迹看去,屋顶上一前一后两个人,正随着官兵们骑马的痕迹拉弓,松弦,又是两条人命。 凶残啊!袁瑾宁低叹,一脚将差点被射穿的小贩踢进了隔壁药堂里,自己也跟着掩在门后,她可不是那等爱多管闲事之人。 “将弦给本王!”一声低沉性感的声音炸响,袁瑾宁瞳孔微缩,探出了头。 一袭黑紫色锦衣的人,骑着枣红赤马,脸上的金色面具遮掩住上半张脸,露出了那高挺的鼻梁与好看的嘴唇。 他眼神冷凝,接过属下递来的弓箭搭在手上,对准那即将消失的黑衣人拉弓,就在他即将松手的一瞬,耳边传来无数利刃划破空气的硝声,伴随着属下的惊呼与刀尖相碰的声音。 “主子小心!!” 男子微微眯眸,这短暂一瞬,两个选择呈现: 要么,他松手后射中那快要拐弯消失的人,可这样做,他定然会被那杀手所伤。要么他选择放弃那人,抵挡扑上来的杀手们。 心思流转间不过一息,男子加大气力松手,弓箭夹杂着破晓之势飞向那人,‘噗呲’一声细响,那原本以为自己要逃脱的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胸前穿出的箭头,缓缓回头,却没瞧见那人同样被刺中的场景。 那骑在赤马身上的男子,定睛望着距离不远的一处药堂。 黑衣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他会平安无事,难道有内援,所以他才有持无恐吗? 无数的疑问,没人能为之解答,黑衣人断气之时瞪大着眼,死不瞑目。 男子反手将屋顶上的两人,一人一箭射穿,再回眸望去,原本药堂哪儿露出的衣角已然消失,待将所有黑衣人解决后,男子跳下马车,朝着药堂走去。 却也只见到了一个躲在其内的中年男子,瑟瑟发抖。 “刚刚那人呢?”男子眯眼,盯着小贩。 小贩被他那恐怖的眼神吓的不行,抖的更厉害了。 “本王最后问一遍,人呢?” “那、那黑衣公子吗?他朝着那边走了。”小贩颤颤巍巍的指了指药堂大开的后门,那儿也无任何身影。 身后一身着黑衣带着同色面具,上边雕刻着‘壹’字的人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请主子惩罚,差点放跑黑魁!” “回去自行领罚。”男子冷冷下令,浑身的戾气逐渐收敛。 那带面具的属下迟疑了一瞬。 “主子,是否需要派人手去寻那人?”他口中的那人,便是救下男子的人。 “无需。” 男子摇摇头,负在身后的手上,戴着一枚夹杂了血丝的玉扳指,在光芒的照耀下妖异瑰丽。 袁瑾宁七拐八拐的,确认了身后无人后才慢悠悠的走进了一家茶馆。 她刚刚见情况紧急,其中一黑衣人的剑差一点就能在那人身上捅个窟窿了,便甩了根银针将剑击飞。 希望那人没有认出自己吧,要不然她私自出府,那人又得叨叨叨了。 袁瑾宁点了一壶茶和几样小菜,那独一无二,浑身冷气的人,可不就是秦渊奕吗? 让袁瑾宁彻底确认他身份的,还是义一,他面上的是秦渊奕专属暗卫的面具,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她没见过义一所戴的面具,可根据义玖义伍几人,很容易推断。 见天色也不早了,袁瑾宁起身离开茶楼,穿过小巷朝着隐阁走去,在一个拐弯处猛然顿住步子,前边的场景让袁瑾宁直接转身就要调头。 什么鬼运气,居然碰着了别人猎艳的场景! “谁?”身后传来男子低沉声音,微嘶哑,带着股子说不清的性感魅惑。 袁瑾宁身子一顿,二话不说的直接开跑。 什么鬼运气!碰人捕猎场景就算了,居然还是秦渊奕捕猎的场景!! “砰!!”一快石头直接嵌在了袁瑾宁前边的墙上。 袁瑾宁庆幸自己刹车及时,不然现在那石头就不是镶在墙上了,而是自己身上。 还不等袁瑾宁喘口气,下一瞬,一柄泛着墨光,一看就知晓有毒的剑刺来。 袁瑾宁一个下腰躲开,双手一撑,几个后空翻躲开秦渊奕的几连攻击。 男子停下了动作,袁瑾宁得以喘息。 月色下,昏暗下,那人面具反射出刺眼的光,冷厉的眸子里满是萧杀。 袁瑾宁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后退着,男子一动,他就立刻打算躲开。 谁知他真的只是动了动手,将剑收回剑销之中,那眸中的萧杀逐渐褪去,只余一片莫名的情绪。 “你为什么在这儿?” 袁瑾宁愣了愣,不会吧,他这样都能认出自己? 她张了张嘴,刚要回答,身后就传来娇音:“奕哥哥,你无事吧……奕哥哥,你怎么没将这人制服?” 回头一看,王若倩那张娇俏的小脸呈现,那一身的罗裳与刚刚在秦渊奕坏里的女子一模一样。刚刚因为角度的缘故,袁瑾宁并未看清二人面容,后来也是因为秦渊奕的声音才猜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份,也知晓了。 “我在这儿,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旅店实在待不下去,才……才偷偷跑来寻你的,奕哥哥,你莫要生气。”王若倩抿唇,越过袁瑾宁身边,可怜巴巴的拉住秦渊奕衣袖。 秦渊奕居然罕见的没有甩开那人,只是垂眸,望着她。 袁瑾宁沉默,看来他问的还真不是自己……秦渊奕出任务,没有带她,倒是带了王若倩,嗯,看来二人真的蛮有可能,虽然她很是不喜王若倩便是了。 秦渊奕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究竟想问谁,只有他自己知晓,掀起眼皮瞥了袁瑾宁一眼,见她无动于衷,心底很是憋屈:“这位公子,今夜,你就当从未来过这条巷子。” 袁瑾宁顺势抱拳,转身就走,她就说自己这幅样子,秦渊奕肯定认不出来。 “奕哥哥,那人是谁啊?刚刚不小心扭到脚了,倩儿走一步就好疼啊~”身后王若倩小心翼翼的试探,可等了好久,耳边也没有秦渊奕的回应。 第一百四十三章 熊出没 终于回了隐阁,袁瑾宁进了专门为自己建设的房间,直接倒在了床上,心里盘算着,要不明早就回去,这儿也太危险了…… 她指的危险不是那些黑衣人和杀手之类,而是秦渊奕,那个人形杀器。 袁瑾宁想到做到,次日一大早,将接下来伏城内的发展,与隐阁的各种安排制度告诉青澜后,袁瑾宁便收拾东西滚蛋了。 那急切的模样,好似有鬼追她一般,看得青桃一脸懵逼。 一路上,袁瑾宁快马加鞭,半日的时间便回了王府,望着那冷清清的蔷凝院,袁瑾宁叹息一声。 落京也不见了…… 她想着,之前在伏城,秦渊奕身后的队伍里,头上戴着墨莲发钗,面带义一同款面具,可颜色是白色的,上边刻着‘京’字,想来便是落京了。 秦渊奕现在是将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收了回去,连一个保护她的人都没有了,也就是说,现在,她的生命没有一丝保障。 自从意识到了这一点后,袁瑾宁便有些食不知味,让陌生的丫鬟退下后,袁瑾宁坐在小凉亭处乘凉,望着那如圆盘的月亮,心底竟然有了一丝不习惯。 不习惯见不着落京,不习惯秦渊奕时不时的冷气……袁瑾宁忍不住嗤笑一声,觉着自己实在是有些矫情,明明是她将人推开的,现在却在这儿感怀伤春,真是蛮好笑的。 忽的微风一吹,带着丝丝凉意,很是舒服,但袁瑾宁却有些享受不来了。 一道道落在自己身上满含杀气的眼神毫不掩饰,袁瑾宁装作不知,实则眼角已经瞥着如何逃跑了。 时隔这么久才来,应该也是摸透了现在的王府只是一个空府,所以如此光明正大的闯入,也不虚了。 袁瑾宁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很悲催的是,她没有带毒药,身上只有几根银针。 更惨的是,还不等袁瑾宁想出计谋,一堆蒙面人已经如饿虎般扑了过来。 那折射着月亮银光的武器,带着寒意袭来,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势,袁瑾宁一抱柱子,踹开了其中离溪流最近一人刺来的武器,再飞扑过去一踹那人后背,借着力跌入了蜿蜒流向王府后山的溪流里。 袁瑾宁不禁庆幸,自己一时发癫,跑了这么远来看月亮,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随着她一同入湖的,还有几十柄不同的兵器,因为水的阻力无一件触及身体。 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潜入湖底掩匿身子,顺着水流的方向而去。 岸上的几十个杀手互相对视一眼,腰间衣摆上,一匹狼的标识迎风摆动。 见过了一会儿还不冒头,一半人扎进了水里搜寻,另外一半顺着河流跑去。 也不知游了多久,袁瑾宁终于憋不住,冒头喘了口气,抹了一把脸看向小岸,并未瞧见杀手的影子后心底松了口气。 简单环顾了四周,袁瑾宁眼底的迷茫一闪而过,这儿也不知通向哪儿…… “我的天天!!”下一瞬,袁瑾宁尖叫出声,立刻朝着岸边游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逆着水到了岸边,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前边的尽头,哪可不是瀑布嘛? 她惊吓的形象都没了,袁瑾宁理了理湿漉漉黏在自己脸上的头发,起身将衣裳脱下拧干,再将就着穿了回去。 这儿都是树木,顺着小河的方向朝着那断崖看了看,瀑布不大,距离下边也不算高,可袁瑾宁觉得自己跳下去,百分之八十会升天。 现在,如果顺着河流回去,袁瑾宁知晓是不可能的,她刚刚冒了好几波头,都发现岸上都有人,说不定待会儿那些人就追杀过来了。 袁瑾宁不敢再耽误,当机立断,朝着丛林里深入。 顺手折断了根树枝拿在手里,袁瑾宁挥开杂草前行。 这边的树叶比另一边茂密,袁瑾宁很快确认方向,朝着树枝茂密的方向而去,这是简单的辨识。 也不知走了多久,幸得一路上没遇见老虎啊野熊啥的,袁瑾宁庆幸,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之前她练功的断崖处。 自从她被段崇寻发现后,就将这儿舍弃了,一直在蔷凝院里锻炼。 某一次被秦渊奕瞧见了,还询问她在练什么秘法,惹的袁瑾宁哈哈大笑。袁瑾宁想着,便到了那处大石头旁边,望着脚下只余几盏烛光的京城,眼神一瞬间沉了下来。 夜已经深了,袁瑾宁甩了甩黏糊糊的衣袖,水珠溅射。 她现在想秦渊奕有什么用呢?都已经软香在怀,快活不已,袁瑾宁摇摇头,将秦渊奕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去。 转身就要下山,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瞳孔,袁瑾宁浑身僵硬。 她忽然有些想念段崇寻了,若是此时与她对视的是段崇寻该多好啊,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袁瑾宁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吼——!!”棕熊仰天大吼一声,惊起了满林的鸟儿。 袁瑾宁心想,今天是自己的倒霉日呢,明明以前安全得不行的城后山,今日偏偏就有熊出没。 还偏偏,被自己碰上了。 袁瑾宁一动也不动,叫她装死?这太不现实了,熊的舌头上满是锋利的倒刺,自己装死它肯定会舔一舔来确认,到时候自己一层皮直接就被扒拉下来了! 若是自己滚下身后的山崖,存活的几率是多少呢?袁瑾宁估测了一下,嗯,是零。 “有事好商量。”袁瑾宁认真的点点头,努力散发和蔼的气息。 可动物感官是最敏锐的,它迈着熊步,晃晃悠悠的向着袁瑾宁走去。 那满是兽性的眸子里凶残不已。 吾命休矣! 袁瑾宁脑海中浮现这么一句话。 不是吧,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享受生活,还没有吃遍天下呢! 袁瑾宁咬牙,眼神一厉。 她还就不信了,自己打不过一只蠢熊!一支熊掌夹杂厉风而来,袁瑾宁借助着大石块躲过一劫,但那避风港的石块在熊掌攻击下直接裂开了! 袁瑾宁无奈,只得放弃,缩起身子在熊掌下滑了出去,单手一撑旋起身子,朝着山下狂奔。 第一百四十四章 晚上好,许久未见 打不过,她还跑不过吗?! 袁瑾宁借助着突出的树枝往下荡着,身后阵阵嘶吼,伴随树木倒地的轰隆声,那棕熊每跑一步,整座山似乎就颤动一次。 “熊大哥!你我无冤无仇的,何必如此呢?”袁瑾宁一边跑,还很有心情的和自己开着玩笑,耳后的兽吼声已经越来越大,只得苦笑一声。 还真是跑也跑不过了? 袁瑾宁看了眼左前方的璧崖,哪儿正好有一块突出来的尖锐石块,借着旋身躲过后边飞来的树枝往后瞥了一眼,这个距离……袁瑾宁二话不说,朝着突出的石块跃去,手掌一个用力抓在璧崖突出来的石块上,飞快攀登上突出的尖快。 袁瑾宁微伏着身子,朝着那还有些距离的棕熊甩去两块石子,大吼:“蠢熊,有本事你来抓姑奶奶啊!” 她扔出去的两块石子正中棕熊的眼睛,一声凄厉的嘶吼,一阵地动山摇,那熊如发疯了般直直飞撞而来。 袁瑾宁瞳孔微缩,倒映着那低着头撞过来的兽头。 “噗嗤!”脸上一热,袁瑾宁堪堪稳住身子,趴在石头上抹了把脸,一手的鲜艳夺目。 袁瑾宁对着那瞪的老大兽瞳,挑衅一笑,威风呀,继续威风,还不死她手里了。 起身拍了拍已经被兽血染红的白衣,袁瑾宁轻松的跳下大约三米高似利剑的石块,最后看了一眼那整个被洞穿的尸体,袁瑾宁记下了这个地儿,往京城内走去。 原本漆黑的苍穹已经吐露白光了,月亮还念念不舍的挂在天边,可它周围的星辰早已隐去了大半身子。 不知不觉,竟然一夜快要过去了,袁瑾宁扭了扭酸痛的手臂,鲜血凝成滴,顺着纤白手指滑落,在地上染开了一朵瑰丽的花朵。 刚刚攀岩的时候难免会刮伤手心,袁瑾宁丝毫不在意,一身血渍的出现在了王府门口。 王府门口街道上走过的打更人,吓的哇哇乱叫,被袁瑾宁一个冷眼吓跑了。 府内的守卫被惊叫唤醒,立刻睁眼慌乱的往外一看,对上了袁瑾宁那双幽幽双眸。 “……啊啊啊!你是人是鬼?!” 袁瑾宁掏了掏被震生疼的耳朵,斜眼睨了他,随后大步向内走去:“闭嘴!我是袁瑾宁!” 那侍卫一愣,一旁原本睡相死沉的侍卫也被他尖叫惊醒了,听了袁瑾宁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娘、娘娘,你怎么?” “玩忽职守!连王府进了刺客都不知!王府养你们做什么吃的?明日就给本妃收拾东西,滚蛋!”袁瑾宁那叫一个气,看两人懵逼的样子,应该是还未有一人发现…… 偌大的王府飞进几个武功厉害的高人,他们察觉不出也没什么。但,几乎一个晚上了,居然还没有人发现她的失踪? 若某天自己死了,估摸着,这些人都不会发现!袁瑾宁气的就是这一点,看来她在王府立的威还不够,那两侍卫听了她的话后脸色有些难看,却是无动于衷。 “王妃娘娘,恕属下不能听命,属下只听命王爷。”其中的一侍卫点点头,动作虽然恭敬,可神色却没尊敬到哪儿去。 袁瑾宁冷笑,还真是没了秦渊奕的势,她啥也不是呢……恰好,她想要摆脱的也是这点! “哦?这般说来,本妃的话你们是不听喽,行,很好,”袁瑾宁了然,眼底寒光乍泄:“既然你们不滚,本妃滚!” 她才不会和他们动手,先不提刚刚她消耗了多少体力,就说她对两人动手了,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指不定秦渊奕要拿捏着这点儿,对自己发难呢! 袁瑾宁的回答让人有些出乎意料,两侍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见了对袁瑾宁的不屑,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妇人家,没了王爷的依仗什么也不是。 她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已经在心底盘算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让两人滚出王府了。 她袁瑾宁自然是不会就这般算了,她可是有仇必报! 能事事都抱着无所谓没关系,心态宽和之人,那是圣人。 她袁瑾宁可不是圣人,相反,她可是记仇的很! “驾!”还不等袁瑾宁走远,街道尽头模模糊糊的身影呈现,凌晨的天空带着朦胧雾气,看不清远方的景色。 无数的马蹄声不急不缓的传来,富有规律却又不会过于吵闹。 袁瑾宁缓缓眯起眼,过了会儿,那群人似乎穿过迷雾将面容呈现,那整齐划一的黑衣黑面骑于马上,带头之人一身紫黑锦衣,同色发带飘扬。 他的那双沉眸与袁瑾宁遥遥对视,好似两人之间隔了无数的屏障。 带着白色面具的落京一愣,见着那浑身是血的人魂魄差点没吓飞了,若不是袁瑾宁那双清冷却又妩媚的凤眸,落京怕是也认不出她。 “袁瑾宁?”待队伍近了些,秦渊奕薄唇轻启,面具下的眉头紧蹙,带着不由自主的担忧与紧张。 袁瑾宁沉默了一瞬,冷漠的点点头:“王爷晚上好,许久未见。” 反正她死活也不会承认昨日是她救的秦渊奕,她不想再和之有过多的牵连了。 见袁瑾宁还能正常说话,秦渊奕悄悄松了口气,翻身下马,朝着袁瑾宁走去的步子有些微微凌乱,有些掩饰不住主人内心的情绪。 “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大晚上的一身血……被人刺杀了!?”秦渊奕想要扶住她的肩膀,可刚抬了点儿的手猛然顿住,眼神微微一暗,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他不能再放任自己对袁瑾宁情绪继续发展下去,因为他知晓,若是有一日他真的对之心动不已了,到时候面临选择时,他注定会做出的决定将让自己痛苦不已。 “还真被王爷说对了,被几个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追杀,然后我跑了,遇见一个畜生,被老娘机智解决了。”袁瑾宁轻描淡写的说着,可看她那一身的‘惨状’,事情定然不像她说的那般轻松。 “那你一身的伤……”秦渊奕心里有些慌乱,眼神微微放空。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生疏 他曾说过,绝对不希望再见那一身狼狈的袁瑾宁,可如今…… “哦,那畜生的血。”袁瑾宁耸耸肩,擦了擦被鲜血染红的衣袖:“王爷若是无事的话,妾身便先走了。” 秦渊奕无措的站了会儿,袁瑾宁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点点头,掠过他朝着街道上走去。 不等她走一两步,衣袖猛地被人拽住,袁瑾宁回头的一瞬间,衣袖的禁锢又松开来。 秦渊奕垂眸:“王妃这么晚还要去哪儿?回院子沐浴休息去。” “王爷别开玩笑了,这偌大的王府不是容不下妾身嘛,妾身想着不如离的远些,距离产生美嘛。”袁瑾宁半是讥诮的说着,眼角瞥见那两侍卫果然变了脸色。 还不等秦渊奕开口问缘由,那两侍卫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恕罪啊!是王妃非要将我们赶走!被王妃赶走倒也无妨,但我们说了只听王爷的命令,王妃便闹着要走。” 两侍卫说的倒也句句属实,只是这有删减的句子将事情扭曲的不成样子,听见别人耳里,只会觉着袁瑾宁如此娇蛮任性,仗着秦渊奕的宠爱便无理取闹。 袁瑾宁被气笑了,古人可真是会说话,三言两语直接将实情篡改了,见秦渊奕的眼神望过来,袁瑾宁直接破罐子破摔: “是!这两人说的没错!是本妃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但王爷,本妃却瞧见之时,两人可是打着瞌睡,王府的警卫如此松懈,难怪今日如此多的杀手闯入都无人发现……而且已经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到现在还没有一人发现我失踪了,可笑至极!” 袁瑾宁冷冷嗤笑一声,大步朝着街道走去,落京下马,步子一挪。 那浑身是血的人连停也未停,掠过了她。 落京愣住,拿着手里的面具面脸迷茫,缓缓转头看向了袁瑾宁的背影。 那窈窕的身子,婀娜魅惑,但此刻却寂寥无比,她一个人,无人在她身边。 眼睛忽的有些酸涩,落京抿唇,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泪意。 大抵,她们之间的关系再也不会如之前那般融洽了吧……落京知晓,袁瑾宁生气了。 袁瑾宁确实是对落京有些失望,却还不至于生气,因为她知晓,落京是秦渊奕的人,可不是她的。 秦渊奕传唤她也是无所谓,可临走前,落京连一个消息也不留。 当她发现落京消失之时,袁瑾宁还有些担忧,到了偏房落京的房间,结果那空荡荡的房间让袁瑾宁一瞬清醒了过来。 明明有这么多机会,哪怕是让婢子口头相传一句,或是留个纸条,可落京都没有。 她只是用空了的房间告诉袁瑾宁,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否则就是那被善待的人身上,有人想要的东西。 秦渊奕没有拦着,闭了闭眼,掩盖下满心的疲倦,晖了挥手,带着刻有‘壹’字面具的男子上前,行军士礼。 “将今晚守夜的所有人鞭打十次,发卖了!特别是这两人,双倍。”说完,秦渊奕扬起下巴,示意了下守门的侍卫。 那两人脸色一白,惊恐万分,还来不及说什么,直接被人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不是说这段时间王妃失宠了么?且他们说错了什么,王府内不听王爷的,难道真要听那妇人的话?? 两人到最后都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秦渊奕自然不会解答,看了站在冷风中默然的落京,轻飘飘落下一句:“落京,自行领罚。” 落京愣怔一瞬,便单膝跪地遵命了,没有秦渊奕的允许,是不能随意取下面具暴露身份的。 春日清晨,天亮的很快,袁瑾宁没有去香迁阁,也没有回王府,只是在一处湖畔处寻了棵大树坐在上边。 她睁着眼,凝着那逐渐升起的太阳。 树枝翠绿的叶子上已经结满了露珠,凝成了水滴砸落在袁瑾宁的身上,带着初晨的凉意。 商业已经发展起来了,大蛮那边安静的有些不像话,连带着周边小国也停止了对凤灵国的骚扰,一时边疆有些异常的和平。 她自身的武功倒是有些缺乏,尽管每日锻炼身体,也只能在逃跑上有点儿用途了……但总比遇到危险时自己束手无策好一些。 袁瑾宁叹息一声,只能多制些保命的毒药暗器之类了。 还有自己的大计,得想法子扳倒当今皇上凤乾远,与之对抗的最佳人选自然是秦渊奕,且他也确实有这个想法,但却因为种种因素并未直接出手,估摸着他是想将风险降至最低再动手。 那自己便配合之,待秦渊奕登上那宝座后,自己难免会陷入危险的处境,毕竟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到了那时,自己还得想个法子脱险。 袁瑾宁缓缓阖上眼眸,那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她的睫毛微颤,犹如蝶翼颤动,带着绚丽的光彩。 忽的树枝微重,袁瑾宁立刻睁开眼满是警惕的看了过去,她前方居然多了一只脏兮兮的猫咪。 泥土的颜色将它原本毛色覆盖,看不大清楚。 “喵~”猫咪往后退着,弓起身子浑身毛须竖起,那凶狠的眼神似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袁瑾宁缓缓勾唇,眼底的阴森森看得那猫咪身子小幅度颤了颤,有些不确定的瞧着袁瑾宁。 “过来,小猫咪,姐姐这儿有吃的。”袁瑾宁轻声诱哄,狭长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倒也不是喜欢这种小东西,纯粹是想摸摸泥巴兽而已。 那猫咪浑身炸毛,转身就要跑,直接被袁瑾宁快准狠的捏在了手里。 掐住那脖颈上的软肉,袁瑾宁将之提溜了上来,转了个手让动弹不得的猫咪盯着自己。 随后,袁瑾宁愣了一下,因为她发现,这猫咪的眼睛是蓝色的,碧蓝碧蓝的那种,宛若那天空般的纯净美丽。 袁瑾宁伸手揉了揉猫咪的头顶,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包油纸,一只手艰难的将之打开。 一瞬间,肉香味儿飘散出来,袁瑾宁捏起一块小肉干,塞进猫咪嘴巴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柠儿 “小东西,吃吧,就当是你陪我这几秒的报酬了。” 说完,袁瑾宁放开了手,那猫咪一瞬间窜的老远,站在袁瑾宁坐着的树干最顶端,满是警惕的看了会儿袁瑾宁。 见这个人类真的没什么动作,便低头飞快的吃起了嘴里的肉,没过一会儿猫咪抬起了头,那碧蓝的眼眸直直盯着袁瑾宁怀里的小肉干。 感受到了那渴望的小眼神,袁瑾宁有些无奈,天知晓她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动物的眼里,看出渴望这种情绪的。 捏了一块塞入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忽的耳边传来轻微动静,若不是袁瑾宁五官敏锐怕也是听不清。 她的腿,感受到了一股小小的推力,顺势望去,那浑身脏兮兮的猫咪用头蹭了蹭袁瑾宁的小腿,撒娇意味十足。 “噗嗤!”袁瑾宁忍不住笑了,凝着那可怜兮兮的小东西,拿了最后的一大块肉干放在它面前,便跳下了树,拍了拍已经凝固在衣衫上的血块。 趁着现在街道上人少,她还是早点回去,莫要吓着了别人。 等袁瑾宁走了好几步后忽的加快速度,身后细微的唔唔声也跟着急促了些。 袁瑾宁咬牙,转头一看,那叼着一大块肉的猫咪正艰难的朝着她奔来。 袁瑾宁心里一紧,它不会是要赖上自己吧!??想罢,袁瑾宁二话不说加快步子,身后的喵呜声渐渐弱了下来,但就在袁瑾宁即将要消失于拐角时,尖锐的几道喵叫传来。 她的步子缓缓停了下来,最后站在原处,心理斗争了一会儿,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回头看去,几只猫咪正与那只泥巴猫争抢着那块肉干。 袁瑾宁转身,给了那几只凶残的夜猫几脚,满是戾气的眼神一瞪:“都给我滚!姑奶奶的东西,你们也敢抢??” 动物的本能就是趋势避害,遇到比之更强大的生物便会警觉逃离。 那几只夜猫不甘心的朝袁瑾宁叫唤了几声,被袁瑾宁再一次踹了几脚而说服,逃走了。 望着那被其它猫咪抓出了伤痕的一坨泥巴,袁瑾宁又要转身,可下一秒,那坨小东西的举动却是让她停住了脚。 它松口将嘴里还剩下一半的东西放下,向着袁瑾宁那边推了推,冲她喵喵叫了几声。 “……”袁瑾宁居高临下,凝着那瘦弱的身躯,眼底的色彩明明暗暗。 最后,袁瑾宁抱着那一坨泥巴来到了王府门前,其实若不是她也浑身脏的要死,她是绝对不会抱这么个东西的。 “喵喵~”怀里发出有些虚弱的叫唤,袁瑾宁满脸不耐却是没有将之放下,真是败给它了,自己居然被这小畜生的举动触动了! 肯定是经历了一晚的逃亡心累,然后出现了这么个小东西在身边,自己心底有了些许感动……绝对不是因为她觉得泥猫咪挺像自己! 袁瑾宁现在懊恼的不行。 当时,她望着那一幕时,便觉着这猫咪和自己一样可怜,无家可归还被人欺负。唯一不同的是,她寻找了肉,绝对不会为了讨好别人而让出来。 “王妃娘娘!”耳边忽的传来熟悉的声音,袁瑾宁掀起眼皮一瞧,落京那张秀丽的小脸上满是惊喜。 “嗯,准备一下,本妃要沐浴。”袁瑾宁点点头,掂了掂那没什么重量的泥团子。 她在落京面前的自称,换回了‘本妃’,这细微的改变让落京心底复杂无比,笑了笑回应:“好嘞!” 她的态度如以前一般,但袁瑾宁却再也不会同等的回应,因为落京给她上了一课,是她来到古代上的第一堂课,明明没有经历太多。 这儿,全都是阴谋、算计、利用,在落京眼里,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袁瑾宁径直往蔷凝院走去。 她不生气,只是有些失望罢了,也止步于失望。 大抵是她对之抱有了太大的希望,所以才有了失望的情绪吧?她觉得,落京任何时候都会和自己吱应一声,就像她出门都与落京说上一声,让她别太晚了还等着一般。 但显然,只是她自己觉着。 终于换下了那已经被血液凝的有些发硬衣裳,袁瑾宁将猫咪身上的泥清洗干净,再给小猫咪被抓伤的腿上上了点儿药,绑好绷带。 “娘娘,这小东西以后便是您的宠物了吗?”落京找着话题。 “对,它叫小柠儿,待会儿去寻些它能吃的东西,然后再帮本妃弄个红绳系着铃铛,要好看一些的。”袁瑾宁摸了摸小柠儿的脑袋,嘴边的笑意微暖。 落京看着这幕,心底忍不住直冒酸泡:“好的,奴婢告退。” 门外正站着一青衣男子,见了落京很是开心的迎了上来。 “落京姑娘!”碧青急急上前,微红着脸笑的开怀。 “有什么事吗?”落京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的询问,她现在看着谁都烦。 面对落京的冷漠,碧青却丝毫没有挫败,反而笑的更是阳光灿烂,白净的小脸染上一圈圈的红晕。 “近日,落姑娘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吓的我不行。”碧青作出有些后怕的模样,拍了拍胸膛。 落京面无表情。 见她迟迟不出声回应自己,碧青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岔子,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不是诅咒你死了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他欲言又止,脸红的不像话。 晨光之下,公子的面庞有些羞涩,眼底带着对欢喜之人的情意。 “你可知,这些天得不到你的消息,我与王妃娘娘有多么担心么?我怕真的有一日来不及表达出心意,你便离开了,所以……落京姑娘,在下心仪你。” 碧青低着头,双手搅在一起暴露了他的不安,但面上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的神色,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少年郎奋不顾身的爱恋。 落京怔愣了许久,樱桃小嘴轻启,就在碧青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判决书之时。 “王妃娘娘很担心我!?” 碧青:“……” 他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后边的声音太小了,导致落京没有听见重点!? 重点是,他表达了心意啊,心意! 碧青抓狂,连形象都不要了,狠狠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那原本精心梳理过的发型,一瞬间乱成了鸡窝。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祸害 “不是……落、落京姑娘,在下……在下是向您……” “你先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落京瞪眼。 碧青抹了把脸,苦着表情,心底满是绝望。 他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那便是在落京心里,袁瑾宁可比自己重要多了。 “是啊,王妃很担心你,发现你不见时,她派了很多奴婢出去搜索,直到去你房里找你,才猜测出你可能被王爷调走了……”碧青苦哈哈的说着,努力回想着袁瑾宁当时的所作所为。 落京闭了闭眼,她知晓明明这么多的机会可以给袁瑾宁捎一段话,但她都……都只是想了想,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并不知,在袁瑾宁心底,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可否认,落京觉得,似袁瑾宁那种变幻莫测的人,大抵是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的,因为她从未表露出对任何人的关切,包括自己。 “落京姑娘?”碧青小心翼翼的出声,有些看不懂落京如今的表情。 她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失落愧疚。 “我知道了,先走了。”落京摇摇头,揉着额角,掠过碧青走了。 只余那可怜的娃在风中凌乱,可能碧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表白姑娘,居然被那人直接给无视掉了。 落京将猫咪的东西拿来后,袁瑾宁用一些绫罗软棉做了个简单的猫窝,喂了点牛奶吃食后,将昏昏欲睡的某兽放在了它的小窝。 手中毛绒绒的手感很好,袁瑾宁望着那纯黑的毛色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之前第一眼见,还以为这毛孩子去哪煤炭堆里滚了一圈,才导致脏成这样完全看不出毛色,原来是它本就是一只黑猫。 “娘娘……”落京低声轻唤,也是怕扰了小柠儿导致袁瑾宁不高兴了。 袁瑾宁抬眸瞥了她一眼,不点自红的唇瓣微启:“有事儿直说,莫要吞吞吐吐。” “……娘娘,是奴婢的错,临走前忘记给娘娘留个准信了,让娘娘担心奴婢了。”落京说着,跪了下来。 “听碧青说的吧?那家伙的嘴可不能信,什么都能给他传歪了。”袁瑾宁挑眉,变相否认了她对落京所谓的担忧。 其实,袁瑾宁还真未像碧青所说的那么夸张,她发现落京失去踪迹后,确实让人搜了搜王府,见实在寻不到便也罢了。 因为袁瑾宁也是猜测出,落京可能被秦渊奕调令出去了,她只是有些失望,落京连个信儿都不留。 见袁瑾宁不承认,落京便也无法子了,在她心底就是袁瑾宁因为不好意思而否了,心底不由更是感动与愧疚。 “娘娘,奴婢以后绝对会将自己的行踪实时禀报!”落京信誓旦旦的握拳,满脸的昂扬斗志,看的袁瑾宁那叫一个懵逼,什么跟什么?? 反正她没明白落京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左右不会对自己有坏处,袁瑾宁敷衍的点点头,打发了落京。 自从有了黑猫后,袁瑾宁的日子更是充实了,整天不是忙隐阁的事儿就是照顾小柠儿。 袁瑾宁用临神的身份再次接了好几个任务,一连除去了好几个***的人。 当然,她选择除去的,都是那些大奸大恶之人。 袁瑾宁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冷血杀手,可她也是有原则的。 曾经,未有这方面意识前,袁瑾宁确实也杀了不少好人,当她了解这些事情后,袁瑾宁便只接恶人的通缉令。 哪怕上面强行强迫她接,袁瑾宁都会想法子避开。 待袁瑾宁出完任务回来,屋内不同寻常的气息提醒着袁瑾宁,难搞的来了。 “妾身参见王爷,王爷来此,有何大事?”袁瑾宁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艳丽娇媚的面容却难掩骨子里的冷。 她好似一座万年冰川,永远融化不了。 秦渊奕安安静静的看了会儿她,揭了揭茶盏的瓷盖,一股茗茶之香飘逸而出,渐渐融在春日的气息里。 “再过几日,便是宫里的百花大赏,你需与本王一同入宫参加……到时午陵郡主会回国出席。”秦渊奕说到一半停了停,将话补充完全。 百花大会,三年一度的春日赏花之宴,也是众女子们表演才艺的一日。 由皇上皇后与太子太子妃来评判投票,获得四人一致通过的,便能获得一份奖励。 袁瑾宁了解一番后,明了了,这不就相当于现代的选秀节目? 午陵郡主,可不是袁灵舞么? 袁瑾宁挑高了眉头,倒是有些惊讶,大蛮如此偏远,袁灵舞居然可以回来参加,还真是执着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固执回来呢? 是凤裴炎、她,还是……南宫羽呢?袁瑾宁眼底闪过玩味。 见袁瑾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秦渊奕眼眸微深,低哑的嗓音如醇厚的美酒,听着便令人痴醉不已,他不紧不慢的继续补充: “午陵郡主,彼时以陵妃的身份回来,据说还要小住几日。” “陵妃?”袁瑾宁有些懵了,若是说袁灵舞如此执着回凤灵国,她还能猜想一二,但现在秦渊奕的意思,却是袁灵舞整个人的身份都不一样了? “蛮夷皇帝的妃子,三妃之首,极其得大蛮皇帝的宠爱。” 蛮夷的别称就是大蛮。 “……”袁瑾宁陷入了迷之沉默,然后猛地笑了,笑的冰冷嘲讽。 还是她小瞧了袁灵舞呢,短短半年的时间,袁灵舞居然能从一个外史大臣的妾室成为了皇帝的妃子!?还是三妃之首,三妃之首什么意义?便是那整个后宫,除去太后与皇后,便是她最大! 她居然能从如此困境中逆转而出!袁瑾宁终是明了,难怪原主也不算傻的一个姑娘,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明白袁灵舞的面具! 袁灵舞能走至如今的地步,袁瑾宁不是没有预想过,可她未曾想袁灵舞的用时如此之短,怕是连她都无法如此快速坐上那个位置吧? 看来,袁灵舞这个祸害,得早点儿除去,不然待她无法无天之日,连她都没有把握能够斗赢袁灵舞。 袁瑾宁捏了捏眉心。 第一百四十八章 烽火戏诸侯 “不必多虑,左右不过一个女人,蛮夷的皇帝应该不会如此愚昧,听信此人所言。”秦渊奕安慰。 显然,他以为袁瑾宁担忧袁灵舞会利用大蛮皇帝挑起战争,不过这只是袁瑾宁担忧的其中一点罢了。 若袁灵舞得了势,第一个下手的人,百分之一百会是自己! 毕竟,那极品可是恨死自己了,袁瑾宁冷笑一声。 “古有君王为逗妃子一笑而狼烟戏诸侯,历史上多少皇帝爱美人胜过爱江山,由此而丢了江山,国破家亡?” 对于秦渊奕如此的想法,袁瑾宁很是不赞同,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是人心,若是那蛮夷皇帝的心都被袁灵舞拽了去,那还不是任由袁灵舞为之灌输一些想法而无法控制? “什么?世上有这事儿吗?为何本王从未听说过?” 袁瑾宁以为她这般说,秦渊奕便能理解了,可不曾预料,他居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男子眼底的迷茫不似作假……袁瑾宁有些震惊,所以,这究竟是哪个朝代?看民风与建筑,明明就是秦朝时期呀。 虽然到了现在,袁瑾宁都想不起世上到底有没有凤灵国这么一个国家。 “周幽王可听过?那,商朝……夏朝?”袁瑾宁试探,自然得到了秦渊奕摇头的回答。 看来,这儿是一个平行空间的朝代,袁瑾宁眨巴了下眼睛,在秦渊奕的连连追问下,解释了一遍烽火戏诸侯的典故。 听完后,秦渊奕如她所预料,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那张冷峻的面容,斜眉入鬓,狭长的眼眸如鹰般犀利冷厉,高挺的鼻梁下一张极其好看的嘴唇。即便是做出如此的表情,都丝毫不损他的俊美,反而有种肆意的俊。 “蠢货。”冷冷的一声,很是无情。 袁瑾宁耸耸肩,嘴角微勾扯起一摸弧度:“我也觉着君王愚蠢,但,不美吗?” “美什么?本王怎知君王的样貌?”秦渊奕明显是误会了。 袁瑾宁有些好笑,换了个坐姿,毫无形象的翘起了二郎腿。 “不是说君王的样貌,我是说,君王对妃子的爱情不唯美吗?为了博得心爱之人一笑,竟然糊涂到做出了如此举动,不觉凄美吗?”袁瑾宁微微歪头,望着秦渊奕,等待他的回答。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听袁瑾宁这么一说,好像却是有些感人,但…… “不美,因为,那只是君王的一厢情愿,妃子从未让君王做出如此举动,也从未欢喜过君王。” 他的回答很现实,听的袁瑾宁忍不住大笑出声,爽朗的笑声里全然的嘲讽。 “哈哈!王爷说的无错,不过,若世上真有人愿意为了做如此愚蠢之事,若是我,事后绝对会爱上那人吧。”袁瑾宁最后加了个不确定的语气,因为她也不知晓,如此地步能否打动自己那颗坚如磐石的心。 秦渊奕没有出声,望着那美颜的女子,眸底神色莫名。 “罢了,不提不可能的事儿,关于百花大赏,妾身的好妹妹只怕是来者不善,王爷需得谨慎点儿。”袁瑾宁提醒了一下,得了秦渊奕漫不经心的回应后也不再说话。 见天色不早了,秦渊奕与她辞别。 参加宴会自然要盛装出席,以显尊重,这百花大会也没有主角,穿什么衣着也没什么顾及了。 丫鬟们盛着托盘,一个接一个的涌入袁瑾宁的卧房,托盘里各式绫罗绸缎,旁边空着手的丫鬟将成衣从托盘中举起,展示开来。 “娘娘,现在咱们先挑选百花大会要穿的衣裳,这大会指不定要办多久,需得备两套往上才可。”落京伸手示意袁瑾宁看向那些衣衫。 衣衫的布料都是不错的,款式多样,颜色也有鲜艳素雅的,看来是落京先看过后选出来的。 袁瑾宁走了一圈,忽的想起了秦渊奕之前送她的黑珍珠发簪。 这些衣服虽然是好看,但好似都与那簪子不搭配,款式多样却都不够新颖,其中自然也有袁瑾宁名下成衣坊里边最新颖好看的款式。 但这些款式早已经风靡了京城,这次宴会怕是大多数人都穿那几样款式。 袁瑾宁想着,要么为那发簪,专门做身衣裳吧?反正她最近也是无聊的很,这段时间也想休息休息了。 “落京,我们去外边买布料吧,本妃想亲自做一身!”袁瑾宁昂了昂下巴,眼底光彩夺目。 听着袁瑾宁对自己不再亲昵的称呼,落京微微失落了一瞬,遂而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她:“王妃您,认真的吗?” 她只接触过隐阁与香迁阁,并不知如今袁瑾宁已经将事业发展到了许多行业。 袁瑾宁侧颊,细细的眉毛轻佻:“嗯哼~” 见拗不过袁瑾宁,落京叹息一声,主仆二人便朝着街上的成衣店里走去。 这一带较出名的自然是‘罗裳坊’,嗯,很巧的是,这家店是她的。 袁瑾宁也是瞧见了店门口的标识,才发现不对,她之前在成衣铺主要的发展是京东边的那家,倒不知红棠已经将事业拓展到这儿来了。 还很不凑巧的拿了个最出名的店子。 店里的小二一见袁瑾宁二人,便立刻热情洋溢的迎了上来:“二位是挑成衣呐,还是选选布料呢?小店什么都有,各种饰品配饰,应有尽有~” 这家店与现代的服装店的摆设很是相像,不同的是,用以展示的人体模特变成了真人女子,那些女子个个蒙面,身材姣好姿态柔美,用美丽的曲线将衣裳展示了出来。 别的店子都是没有配饰的,但袁瑾宁一想起现代那些衣裳专营店不也有一些配饰买卖?于是仿照着来。 现在看来……袁瑾宁眼底倒映出众多人的身影,看来营销的模式还不错。 “要布料,上好的绸缎,饰品不用,我自己有。”袁瑾宁摆摆手,店小二聪明的没有多嘴介绍,领着二人直接走到了最里边。 “这位夫人,这儿存放着本店最好的绸缎,来来来!看看这匹罗锦云绫,瞧瞧这手感,哎,瞧瞧颜色染花。”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抚摸过那匹料子。 那绘声绘色的表演,倒是让人有些好笑。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的不可一世 袁瑾宁伸手抚了抚发丝。 店小二确实没有说谎,刚入手便很是丝滑的料子,却也不会太过冰凉,很适合如今的季节穿,且布料的颜色是暗红色,上边染着金色的花纹,黑色的丝边绣在衣服边缘处。 三类颜色的搭配很美,有一种高级贵气的感觉,袁瑾宁眼眸微闪,脑海里很快就有了衣裳的雏形。 “行,就这块了!”袁瑾宁爽快的结了账,左右她付出去的钱都会很到回自己兜里就是了,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回去后,袁瑾宁立刻将落京赶走,关了房门便开始制作。 她工作的时候,只喜欢自己一个人。 两日后,袁瑾宁望着木衣架上的成衣,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隐隐有些得意。 “喵~”黑猫一下子从檀木桌上跳了下来,围绕着衣服走了一圈,喵喵叫了几声,好似对这物什很是满意。 袁瑾宁弯腰将之抱起,垂着眸子轻声:“好看吗?敢说不好么我就锤爆你狗头……哦不是,口误了,是猫头,懂?” 若是被别人见了这一幕,肯定得骂袁瑾宁幼稚,竟然去威胁一个畜生。 但袁瑾宁就是莫名的笃定,这猫猫是听的懂她所说之话的。果然,猫咪叫唤了几声,袁瑾宁很是自然的将之听成了各种夸赞。 不接受批评的某人瞬间乐的不行,心情大好,将剩下的绸缎也给小柠儿做了件衣裳。 百花大会的时间,很快便到了。 这一日,宫里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灯是五颜六色,倒不是春节时期红艳艳的大灯笼。 主场地是露天的,既然主题是赏花,便直接在御花园搭建了一处,幸得哪儿空间也是大,中间空出一块地儿成了舞台,四周矮案蒲团围绕着中央圆形舞台,往后呈去。 皇宫门口已经停放了无数的马车轿子,袁瑾宁与秦渊奕分开乘坐着两辆马车,往指定的位置停去。 平时二人都是同乘坐一辆马车,当然是为了显示二人的亲昵,因为在这儿,压根就没有夫妻同车这么一说。 所以,如今二人分开也不是很突兀,众人只觉得,定然是二人知晓了应该尊重下礼仪,便如此作为。 忽然,另一边猛然发出动静,门口还未入宫的权贵人士们纷纷寻声望去。 那最靠近宫门的奢华马车内,一人缓缓从中而出。 “好久不见,皇宫似乎都变了样儿呢~”人还未现,那娇声便到了。 清灵的嗓音犹如泉水流淌般动听,光是一道声音,都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下一瞬,一只珍珠绣鞋踏出,白衣拖曳长裙扫过车轴,女子抬起了头。 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恰巧,此时一阵暖风拂过,将姑娘的青丝尽数拂起,那略施粉黛的面容清秀动人,浑身柔弱的气质搭配一袭缥缈白裳,犹如那仙子下凡,可望而不可及。 她的眉眼间满是思乡之情,若隐若现的怜悯是仙子骨子里的悲天悯人。 “天呐,这是谁家的姑娘?!竟如天仙般美丽!” “你就别想了,是午陵郡主啊!她现在可是以陵妃身份回来的呢,啧啧啧!” 众人们议论纷纷,那缥缈仙人,可不就是袁灵舞嘛? 听着耳边褒贬之言,袁灵舞嘴角缓缓勾起一摸弧度,借着转眸的机会眼底暗光一闪,恶意满满。 她袁灵舞,回来了! 袁瑾宁…… 这名字,宛若一根巨刺,深深的扎在她的心上无法拔出,日日夜夜,疼的她不行,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绝望的痛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根刺是越发深入,将袁灵舞折磨的要死! 袁灵舞收敛了心中的怨恨,面上带着浅浅笑意停在了马车前,看似回忆着什么,其实袁灵舞停留在这儿不过是想多感受一些惊艳而痴迷的目光罢了,这会儿,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欢愉。 就在袁灵舞虚荣心得到满足之时,忽的另一边又传来了大动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开了。 袁灵舞咬了咬牙,任由婢子提起裙摆,便要往宫内走去。 “老天爷呐,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绝色之人??王妃娘娘与刚刚那午陵郡主相比,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呀!” “对啊对啊!瞧娘娘身上那衣裳,我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款式!实在是太好看了!” 清一色的夸赞与对比,一下子引起了袁灵舞的注意,特别是当她听到了‘王妃’两个关键字眼后,眼底瞬间沉了下来,阴森森的目光朝着人群围绕的地方看去。 低调的两辆马车停住,南宫门处的侍卫亲自小跑过来,点头哈腰。 一名黑衣侍从下马,将帘子掀开,走出来的男子拥有如神祗般的容颜,一袭深蓝锦衣衣领竖起至他的下巴,他的长发只许几缕抓起绑在后边松松垮垮。 男子一身的冰冷,显得他禁欲无比。 群众中一致响起了女子的倒吸气声与尖叫,连袁灵舞都差点控制不住,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完美了! 甚至,有的男子都忍不住将眼神醉在秦渊奕身上,极度的狂热。 下一瞬,那些男子又如女子的反应一般发出尖叫,不同与上次的是,尖叫低呼的不只是男子,还有无数女子的娇音。 原因无其它,因为袁瑾宁下车了。 那一袭的暗红色罗裳,黑边金丝,腰间佩戴着莹润暗绿玉佩,垂在腰侧很是搭配,长长的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相碰间发出细微的脆响。 女子那艳丽的面容绝世,黑发烈焰红唇,美的不可一世! 她发鬓上唯一的装饰便是斜插着的发簪,硕大的黑色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圈一圈的光晕,美轮美奂。 她神色冷傲,矜贵却又肆意,清冷却又魅惑,实乃人间尤物! 若说,袁灵舞是那清纯雏菊,那袁瑾宁便是白色蔷薇。 不是花中最艳丽的,却是最神秘优美的。 白色蔷薇更甚,神秘中娇艳万分,洁白的色彩却又一片干净清冷,矛盾却又完美! 第一百五十章 离间 男子俊美犹如天上神祗,女子艳丽犹如地狱魅魔,一蓝一红,绝世顶配。 袁灵舞瞪大眼睛,那双原本清澈纯净的眸子,见了那绝世之人后,喷涌出滔天的嫉、与恨! 那蚀骨的恨意宛若阴沟恶虫,腐朽阴暗,诡谲万分。 似是感受到了袁灵舞的滔天憎意,那正微低着头整理衣摆的女子一顿,抬眸遥遥与她对视。 女子的眉眼清冷,似是不将世间万物放在心上,她瞧见是袁灵舞,也只是停顿了一瞬,便满是漠然的挪开了视线。 袁灵舞一愣,随之而来,是即将控制不住的愤怒! 袁瑾宁这幅模样,可不是根本没将袁灵舞放在眼里嘛? 这个贱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假清高! 袁灵舞死死捏着蚕丝银线制成的衣摆,丝滑的面料皱成了一团,她望着那天造地设的一对情儿,忽的手里一松,笑了出来。 “宁姐姐~许久不见,你和王爷还是如此要好!” 娇软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如那黄莺啼叫啼唱般的婉转动听。人们只见一白衣飘飘仙裙犹如仙子般飞了过去,一把握住了袁瑾宁的手。 女子清秀的面容上满是纯粹的开心,那看袁瑾宁眼底的思念不似作假。 袁瑾宁面无表情,望着袁灵舞那虚伪的笑脸,沉思了会儿。 袁灵舞眼眸一闪,下一瞬,那原本激动的表情逐渐变的委屈,她咬了咬娇艳欲滴的唇瓣,长睫一颤,满是害怕。 “姐姐为何不说话?莫非……莫非姐姐还是没有原谅舞儿吗?舞儿知晓之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儿!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舞儿已经知错了,舞儿只是怨,怨太子殿下心里只有姐姐,全然没有妹妹的身影……” 袁灵舞小脸苍白,却强撑着勾起一个弧度,这本该难看至极的弧度,却因为那一脸的纯净让之变的温柔,却又满是苦涩悔悟。 可袁瑾宁却是知晓,这人又是在众人面前,给之上眼药呢,特别,是相离较近的秦妖孽! 她的话,看似悔悟,而请求袁瑾宁的原谅。 可瞧一瞧她委屈的小模样,这哪儿是祈求人原谅呐,这是想让袁瑾宁跪下来请她原谅呢! 还有,‘这么些年’? 才过去了半年,就被她说的好似过去了多久似的,还真是好笑!袁瑾宁眼眸冷光一闪,以及她提及太子的时候,所说的话,再配合上被背叛的痛苦模样,这不是暗示别人,她袁瑾宁与太子凤裴炎有染?勾了太子的魂,忘却了家中正妻? 袁灵舞,这是想法子离间她与秦渊奕啊。 “姐姐!妹妹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姐姐,不要再这般对我好不好?舞儿真的错了!舞儿已经没有娘亲了,舞儿只有姐姐了!” 还不等袁瑾宁说些什么,那原本只是哀伤的人儿忽的脸色一变,离的远些之人,还以为袁瑾宁对她说了什么诛心的恶毒之语,所以袁灵舞才忽然如此惶恐卑微。 可事实上,袁瑾宁一句屁话都没说,她只是冷眼瞧着,瞧着袁灵舞卖力的表演。 她拽了拽自己被袁灵舞所抓,成了拧巴巴的衣裳。 这一拽,又拽出毛病来了,袁瑾宁只是用力了些,谁知那原本站着好好的人,忽然往袁瑾宁方向一倒,后又似乎失了力往侧边倒去……侧边,只有秦渊奕。 袁瑾宁嘴角一抽,望着成功英雄救美的秦某人,看着他那一向冰冷禁欲的面容忽的柔和了下来,很是绅士的将之扶正: “袁姑娘,你可有事?” 如此冷峻的人儿,居然也会露出如此温情的一面,实在是令周围了解秦渊奕的人跌破了眼镜。 而直面对着他温柔的袁灵舞,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娇羞着一张脸,微微低首,修长白皙的脖颈因着她的动作露出一截,白的发光。 “舞儿无事,多谢王爷相救……啊,姐姐!你可千万莫要多想了,王爷只是顺手救了下舞儿罢了,舞儿也、也不怨姐姐忽然的动作,定是舞儿太粗鲁了,竟然将姐姐的衣裳抓皱了。” 袁瑾宁缓缓笑了,她做为秦渊奕的小姨子,当着袁瑾宁的面演。 那无辜的小表情,还真让人不会将她的动作往其他方面想呢。 且她话里的意思,是袁瑾宁不满自己的衣裳被她拽皱了,便无情的将之用力一拽,后导致袁灵舞站不稳身子。 这边的说话声音并不小,那些本就闲着无事看热闹的人一听,望向袁瑾宁的眼神一瞬变了。原本以为是一个什么绝世的美人呢,美是美了,可心肠却丑陋,不仅小肚鸡肠还水性杨花。 周围之人的想法,袁瑾宁可管不着,她只是懒懒的掀起眼皮,睨了袁灵舞一眼。 仅仅一眼,便差点让袁灵舞破功,原本以为她如此恶意的挑拨,定然会让袁瑾宁像个泼妇一样骂起来。可袁瑾宁不仅不慌,反而还很是逸致的看了自己一眼,就没了其他动作。 那一眼里边有什么,有的是她袁灵舞没有的!没有的清傲没有的高贵没有的睥睨!! 袁灵舞死死低着头,整个人被气的浑身发颤。 该死的该死的!她袁瑾宁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凭什么对她投以如此睥睨的一眼,那不屑的姿态,高高在上,仿佛是她永远攀不上的高度! 不……她袁灵舞哪里比这个贱人差了?不就是一个身份,一个身份罢了!! 袁灵舞在心底撕心裂肺的吼叫着,但她却是知晓,仅仅是一个身份,两人在外人眼里便是云泥之别。 全然因为,她只是个贱妾所生的庶女! 所以,无论如何,她就是一个卑贱的存在,就因为她是个该死的庶女!所以就算她费劲心思,甚至使了无数手段,坐上了太子妃如此尊贵的位置,还是让人看不起!那侧妃萧湘湘,每每都将这事儿提出来,踩她的痛脚,这种卑微的日子啊…… 她真是受够了!! 在无人瞧见的角度,袁灵舞面上的神色扭曲狰狞,满是恶毒。 “王妃不可如此小气,不过是拽皱了,这衣裳皱了便不要了,偌大的王府还没有一件衣裳能入王妃眼的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毕竟,你生活也不容易 忽的,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犹如那清鸣古筝,动听醉人。 袁灵舞眼睛一亮,猛地抬头看向那人,秦渊奕垂着睫毛,未有看她,可袁灵舞心底却是雀跃不已,之前她也不是没有勾搭过此人,却被此人的阴冷气息震退。 但今日……他却主动帮她说话,且语气还如此的温柔! 如此妖孽的面容,再配合那不同常人的温情,试问世上谁人不会动心? 特别是袁灵舞已经对凤裴炎失望,被感情所伤的女子,更是春心荡漾,她睁着那双美眸,心脏跳动的极块。 而袁瑾宁是懵逼的,不是……他今日怎的如此奇怪? 其实,她第一眼看见秦渊奕的时候蛮震惊,因为以往秦渊奕出席这类宴会,都是暗色系的衣裳,尊贵且神秘。今日却一改往常,一身的蓝色,且如今对待袁灵舞的态度,还如此的温柔…… 其实也算不上温柔,毕竟他到现在还未露出其余的表情,只是冷着脸,眼神漠然,可一向以冷漠无情称名的秦渊奕,居然会主动去帮袁灵舞?? 而旁人却是比袁瑾宁还震惊,秦渊奕是什么人?不近女色的万年冰山,之前大家得知王爷王妃两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已经被惊的不行了,如今冷面阎王居然和别的女子说话,还站在了那女子一方对着自家的夫人。 人群中有几人深了眼眸,这是不是代表着,秦渊奕开了荤,不禁女色了?那他们得好生考究考究,哪家的女子符合秦王的胃口了。 “不是吧,秦渊奕,您这是?”袁瑾宁讥笑一声,以前可没见秦渊奕如此温和。 “王妃,这是什么语气?本王虽然是你的夫婿,但王妃不可直呼本王其名!”说着话的时候,秦渊奕语气加重,眼底的眸光闪烁不止,他秦渊奕还真是不信了,袁瑾宁这样还能保持镇定! 但袁瑾宁不仅镇定,还笑了,特别的温和乖顺。 她很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一派小女儿家的做资。 “是,贱妾的嘴巴管不住,王爷莫要怪妾身……舞妹妹也不要再自责了,本妃的衣裳任你拽,你不高兴了就拽。你不高兴呢,也随你,毕竟你现在大蛮的生活也不容易,那后宫的妃子啊,定是大蛮那边的特色,火辣不已吧?” 袁瑾宁笑的灿烂,不动声色,狠狠踩了脚袁灵舞的痛处。 谁不知大蛮那边,无论女子还是男子都豪迈奔放?袁灵舞一个凤灵国保守的妇人,能坐上如此位置,怕是费劲了心思,也见惯了大蛮嫔妃的野蛮火辣。 那妃子们干的可不是人事,她们可是不讲究那什么暗地里一套的,她们性格直率,明着来! 那些日子,袁灵舞怕是不好过呢,瞧着袁灵舞没绷住黑了的脸,已经完全清楚了。 “这般说来,姐姐我还得称呼妹妹一声,陵妃娘娘呢!”袁瑾宁笑的娇艳,放在现代妥妥的一妖艳贱货。 若是别的人如此称呼,袁灵舞心底早就暗爽不已了,可说话之人却是阴阳怪气,明明带着笑,眼底的讥讽却是扎人无比! 所以,袁灵舞听了不仅开心不起来,还有些觉着耻辱,好似这个身份给了袁瑾宁嘲笑她的机会。 “宁姐姐客气了,在舞儿心底,你永远是姐姐,我也永远是妹妹,哪儿来别的称呼不是?”袁灵舞说话可谓是滴水不漏,不仅在外人面前表现了自己的大度善良,还显得她很是娇俏可爱。 袁瑾宁闻言收起了脸上放肆的笑意,小脸逐渐转冷。 “可如今在外,舞儿,你不能再唤本妃姐姐了,因为,世上已经没有袁灵舞了,只有午陵郡主。” 此话一出,袁灵舞小脸煞白,嘴唇都在颤抖,还不等她卖弄可怜,袁瑾宁当机立断:“得了,也别站这儿了,咱们在皇宫门口叙旧多不好啊,进去,我们慢慢谈。” 最后几字,袁瑾宁咬的极重,话语里的意味不明。 袁灵舞抿唇了片刻,带着几位仆从,跟随袁瑾宁入了宫。一路上,在太监的带领下到了御花园。 一进御花园,已经在场的众人沉默了一瞬,望着这奇怪的阵容,表情各异,后反应过来,纷纷行礼:“参见王爷王妃。” 一位王爷,却让所有百官下跪行礼,如此大的阵仗足以说明秦渊奕在众人眼里是多么的威严尊贵。 瞧见了这一幕,袁灵舞眼眸微深, 秦渊奕点点头,让众人起身,后与几位重官谈话叙旧。说是叙旧,其实不过是一堆人各种马屁,而秦渊奕时不时的敷衍罢了。 “我与姐姐聊一聊,这么些日子不见,咱姐俩说些悄悄话。”袁灵舞忽的提议。 袁瑾宁喝酒的动作一顿,瞥了那小白花似的人,点头答应了。 见此,秦渊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待袁瑾宁走后,那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连一句回答似乎都懒得施舍,气的袁灵舞不行,可为了形象,不得不强忍着怒火。 两人各带了一名婢女,往湖边走去。 袁瑾宁是只带了落京入宫。 而袁灵舞带了一堆奴婢仆从,却也只带了一人,倒是有些奇怪。袁瑾宁垂眸,想起刚刚袁灵舞身边一名婢子悄然退去的身影…… 有趣。 御花园的湖泊面积宽广,是一道死湖,湖中央有着一座精美的小亭子,岸周围栽满了莲花,可惜现在不是夏季,不然满湖的荷花,定然美的不行。 两丫鬟远远的坠在身后,袁灵舞的丫鬟绣巧睨了旁边死人脸的落京,忽的讥笑出声:“我家娘娘就是美,和某个狐媚子走一块儿,仿若仙女般飘然。” 这狐媚子,不用说,自然是袁瑾宁。 落京眼眸一动,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神色,她勾唇缓缓一笑,与袁瑾宁发怒前的表情竟然如出一辙。 “那仙人般的人物呐,内心估摸着已经腐烂有蛆虫蠕动了,简直恶心无比,也只有内心同样肮脏的人瞧了,才觉得有仙气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多看会儿猴子表演 “你!你说谁内心肮脏呢?”绣巧是蛮夷人,嘴皮功夫自然是斗不过落京的,所以她涨红了脸,死死瞪着落京,却说不出一句话。 “废话!” 落京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然后面色忽的一僵,她怎么觉着自己被袁瑾宁带坏了,也开始不注重形象了?? 罢了罢了,左右自己也不是喜欢那假假的淑女样儿。 “我警告你,别多嘴,否则就是长舌妇,死之后可是要被恶鬼割去舌头的!”落京恶狠狠的模样倒是真将绣巧吓了一跳,古人最忌惮的,便是这神鬼之言。 于是,绣巧也愤愤的闭了嘴,安分下来。 后边两丫鬟间的冲突,袁氏两人并不知,她们走至了河边,两人一同望向那偌大的湖泊。 “姐姐,你可还是怨……”袁灵舞酝酿了一会儿,脸色一苦,刚要开口。 “打住,闭嘴!”袁瑾宁直接打断,冰冷的面容毫不留情面:“第一,本妃之前说过的,本妃没有妹妹,现在无人了,午陵郡主不必再假惺惺的。第二,本妃乃摄政王妃,你大蛮只是小国,如何有勇气对我如此不敬?” 袁灵舞瞳孔微缩,原本面上的柔弱纯洁掩饰不住了,那清秀的小脸一狞,满是扭曲。 “袁瑾宁,你得意个什么劲?没了秦王,你以为你是谁?还不是一个靠身体爬上去的贱人,在本宫的面前,装什么清高!?” 尖锐的嗓音刺得袁瑾宁耳朵有些疼,她揉了揉耳,狭长的眼眸里满是不屑:“本妃是靠身体?那你呢?你不也是?论装清高的话,午陵郡主怕是比我装的更好吧,瞧一瞧你那仙人风姿,迷了多少男人的眼,竟然还有脸指责我的不是?可笑!” 袁灵舞如此不客气,她袁瑾宁又何必遮遮掩掩?不就是比嘴炮嘛,来啊,互相伤害啊! 看谁能说过谁喽! “贱人,你说什么?本宫明明是靠自己走至如今地位,哪里和你一般是借男人权势而威风的?”袁灵舞猛地拔高声音,在空旷的湖边倒是有点吓人,她这幅狰狞的模样和湖中女鬼索命无差了。 “是是是,你靠着自己的努力,靠你卖力的摆各种姿势,靠你聪明的一步步爬上了三妃之首的位置。”袁瑾宁立刻点点头,一副夸赞袁灵舞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是恶意满满。 啊,快瞧瞧这努力奋斗的古代女性代表,她简直优秀的不行,是这世上脸皮最厚的!恭喜她! 恭喜她费了这么久练出的厚脸皮,差点没将袁瑾宁感动哭呢,袁瑾宁心里乐呵呵的,将袁灵舞当个笑话看。 “你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孟浪?贱人就是贱人,说的话如此粗鄙不堪!”袁灵舞气红了脸,显然没想袁瑾宁竟然是如此的对答。 袁瑾宁也笑了,边笑边忽然靠近袁灵舞,抬起她的下巴直视之,眼底骇人的诡光让袁灵舞身子一颤,她道:“是是是,午陵郡主说的都对,本妃不知礼数,不知廉耻,但本妃可从未骂过人,午陵郡主一口一个粗鄙之言,侮辱之话,可是比我这种没有家教的人,更不懂礼数。” 她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却犹如带毒的针,一根根刺进了袁灵舞的心肝。 “你……”袁灵舞刚要高声说什么,耳边忽的传来绣巧的口哨声,似乎带着某种暗示。 她眼眸一深,嘴里发出一声惊叫。 袁瑾宁条件反射,往那口哨声的方向望去,只听一声惨叫,转眸瞥向那已经半个身子悬向湖泊的人。 那人见她望来,秀丽的面容忽的露出一抹弧度,诡谲万分。 袁灵舞以为自己能见着袁瑾宁惊恐与发觉不对的后悔之意,但她发现,袁瑾宁眼底依旧一片清明冷漠,只是嘴角,露出了与她如出一辙的弧度。 袁灵舞瞳孔微缩。 她,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会露出如此奇怪的笑容? 很快,袁灵舞就得到了答案,一个她完全预料不及,甚至从未想过的答案。 只见那暗红衣裙烈焰的美人儿,朝她飞扑而来,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算好了距离想要在坠落时抓住湖畔矮崖突出的石块,然后半截身子落在水里,却也不会让自己有所损害,但…… 袁瑾宁来了,她带着那诡异满满的弧度与体重,跳了下来,直接将袁灵舞压入了湖里。 准确而言,是踹。 因为袁灵舞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小腹一痛,直接飞入了湖泊。 “袁瑾宁,你个咕噜噜……贱咕噜……”袁灵舞睁大了眼睛,刚冒出头,尖叫声还没说完,直接被人按回了湖里。 随后,那力道一松,袁灵舞得以喘息费力抬头,准备再骂。 袁瑾宁很是淡定,重复之前的动作。 望着那已经快喘不上气,拼命挣扎似乎要游上去的傻样,袁瑾宁想着,她要如何告诉袁灵舞,其实这儿的水位很浅,一个成年女子只要站起来,大半个头都是露在湖上的呢……唔,算了,多看会儿猴子表演吧。 不得不说,袁瑾宁真是蔫坏蔫坏的。 岸边,似乎传来了脚步声,袁灵舞眼睛一睁,放弃了挣扎,正好让大家瞧瞧袁瑾宁的恶行!最好让秦王休了她,自己再趁虚而入,秦王绝对会拜倒在她的绵绵情意下! 哟,小耳朵还挺灵……袁瑾宁眼底狡光一闪,停下手里动作。 “舞儿妹妹,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为何如此狠心,将我推下湖泊?我不过是说了几句你莫要误会我与太子殿下,殿下他心底是有你的,你为何忽然如此对我,呜呜呜……” 这一嗓子嚎的声音极大,凄惨可怜。 一瞬间,听见的人,二话不说奔了过来,很快岸边就聚集了一堆人。 袁灵舞心底也很是诧异,却不是诧异袁瑾宁的倒打一耙,还有忽然放弃按她呛水的动作,她早知晓此人难以对付。袁灵舞心一横,立刻身子挣扎的更厉害了,‘费力’涌上湖面,眼里满是痛苦:“到了此时,姐姐还诬陷我?!咳咳!妹妹何必一身试险,倒是姐姐,咕噜噜噜……” 第一百五十三章 挣扎的鸵鸟 袁灵舞借着湖底看不清动作,直接借着自己忽涌起的动作一挡,将袁瑾宁胳膊往肩膀一搭,制造了一副袁瑾宁强摁她的场景。 袁灵舞低头,心里有些奇怪,怎么的,她总觉着湖面离自己如此近呢?? 算了!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的计划得继续进行! 落京一看眼前的景色,差点没有笑喷了。 而袁瑾宁则是无辜望着那抓着自己手,似乎挣扎的某鸵鸟,然后一脸懵逼,转脸看向岸边的凤裴炎:“殿、殿下?” 落进别人的眼里,袁瑾宁的模样,是完全被袁灵舞的行为吓着了,觉得这人简直疯魔了。 凤裴炎也是这般想的,他嘴角微抽,强行忍下了笑意。 那不停往水面一起一伏的某鸵鸟,真的是之前那清丽脱俗的舞儿吗?凤裴炎微微眯眸,忽然觉得旁边一脸懵逼直率的袁瑾宁可爱无比。 “无事,可能是午陵郡主……疯魔了。”这时,凤裴炎可疑的停顿了一瞬,朝着袁瑾宁伸手:“不必害怕,走过来便好。” 袁瑾宁点点头,刚想要动一步,可袁灵舞却死死拽着不放。 不是,这戏还演上瘾了?袁瑾宁嘴角的弧度勾起,噗呲笑了。 她这一笑,岸上那原本跟着太子,看热闹的官员太太们也笑了,众人哗笑,看着袁灵舞的眼底全是讥诮。 虽然,这么浅的水如果一直强摁,确实也会让人死亡。 但,袁灵舞也不至于如此夸张的动作吧?还一弓身子一低头的,滑稽不已。 若是此时,袁灵舞还没发觉不对劲,她那宫斗半年就走上妃位的脑子就真的生锈了。 她抬头一看,袁瑾宁正瞧着自己,众人都瞧着自己。 而袁瑾宁,她……她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飘在了水面,露出一个脑袋,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袁灵舞瞳孔微缩。 她总算发现什么不对了…… 袁瑾宁压根不是飘!人家是站着的,好好站着的!袁灵舞脚下一踩,触碰到了软软的淤泥。 这一刻,袁灵舞忽然想一头晕过去,不愿面对现实。 那她刚刚的行为,岂不是好笑无比?且现在自己站起来了,那拽着袁瑾宁的手也暴露了,众人也不是什么蠢货,一看便知其中的弯弯绕绕。 袁灵舞的脑袋空白了一瞬,眼一翻,直接往河里跌去。 看样子,应该是晕过去了。 袁瑾宁一脸震惊,当然,情绪是自己假装的,她才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去救她。 绣巧一见,急了,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将紧闭双眼的袁灵舞捞了上来,随后绣巧就慌了:“快传太医啊!你们凤灵国,连一个太医也没有吗?” 她话里带着贬低的意味了,一瞬间,在场之人的眼里眸光更是不善了。 但小丫鬟可不在意这些,她只知道,若是不能平平安安的将人带回去,王绝对会杀了她的! 袁瑾宁已经在凤裴炎的搀扶下起身了,他还很君子的将外袍脱下给袁瑾宁披上了。 袁瑾宁低声道了谢,朝着袁灵舞走去,蹲下身就要为之施救,谁知绣巧一把拍开了袁瑾宁的手。 袁瑾宁那本就被抓的青紫手背上,又多了一道晃眼的巴掌印。 “你这个女人,想做什么?娘娘简直被你害惨了!” 望着那丫鬟气愤的模样,袁瑾宁忽的笑了,极冷。 “本妃是给舞儿妹妹施救!是她自己要无缘无故的抓着本妃的手,什么叫我害的?若是你不想你家娘娘就此去了,就给我安分点儿!”袁瑾宁厉喝,尽管她现在发丝湿漉漉的黏着脸颊,可身上依旧有着极重的威严,一下子就将绣巧镇住了。 女子冷睨了那丫鬟一眼,便开始动手救人,那奇怪的救治手法,众人从未见过。 有人想站出来阻止,毕竟是一条人命。 谁知凤裴炎忽的伸手,将那人挡住。 凤裴炎眯起多情的桃花眼,潋滟惑人,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即使他看不懂此特殊的医救方式,可不知怎么的,凤裴炎就是对她很有信心。 仿佛,这女子身上有着无尽的魔力,让人为之着迷。 而袁瑾宁已经在心底笑翻了,瞧瞧袁灵舞那被自己按至疼痛却死撑着不肯睁眼的表情,袁瑾宁嘴角忽的擒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亲爱的妹妹,你若是再不醒,我只能施针了哟~” 还不等其有所回应,袁瑾宁二话不说,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干爽的布囊。 这是防水的布料,袁瑾宁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她将东西展开,一排或大或小,或粗或细的银针,在光芒的照耀下折射出诡异的森森冷光。 众人齐齐惊呼一声,袁瑾宁快狠准的拿起一根纤细且长的银针,直接扎在了袁灵舞头上某处穴位。 下一秒,那躺尸之人爆发出一阵尖叫,凄厉无比。 袁瑾宁立刻拔了银针,收回,跳出老远的拉开距离,顺带将凶器给兜了回去。 在袁灵舞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下,笑的跟朵花儿一般娇艳。 “舞儿妹妹,终于是醒了,你可知我施一次针得费多少力气劲儿?不过,我救的是妹妹,本妃可高兴了,累坏了也是值得的。” 众人:“……” 他们确定,没有一只眼睛瞧见袁瑾宁有一丝丝累坏了的表现。 所以,这人……嗯,是睁眼说瞎话。 不过,刚刚袁灵舞如此动作对她,袁瑾宁这番小小的报复倒也显得不是那么过分了,反而还有种快意恩仇的肆意。 女子一袭暗红裙摆湿润,身上披着件搭调的黑色外衫,竟然也是极其相配,她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却是有些女儿家的娇俏可爱。 所有人都瞧见了袁瑾宁不同以往的直率模样,只有直视她的袁灵舞瞧见,她的眉眼极冷,比那春日的寒池还冷,冷至袁灵舞的骨髓里,刺痛不已。 这人…… 袁灵舞愣愣的望着她,过了许久才终是回神,立刻红了眼眶,哭的好不委屈,抱着自己已经湿透有些透明的胸前,很是惊慌失措。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白兔皮囊 “呜呜,对、对不起姐姐,我真的是失手将你推下去的,舞儿没有嫉妒太子殿下心底有你,因为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舞儿如今也有了良人,哪儿还惦记着以前呐?为了证明我已经忘却了殿下,我急于解释而上前一步,谁知姐姐忽的后退,一时情急为了拉住姐姐,我俩就一同落水了。” 袁灵舞低着头说话,眼底的疯狂和憎恨,翻滚汹涌。 她很聪明,知晓如今的情景,自己若还是抵死不认,就真的无法解释了。 只能先认下后扭转局势,她倒要看看,袁瑾宁如何回! 袁瑾宁也有些惊讶,细想后也淡定了,不愧是袁灵舞,心狠手辣,三言两语就直接将整个事情的真相篡改,颠倒了黑白。 “哦,原来妹妹是为了解释啊,那么凶悍的模样还抓我的手往后推,我还以为妹妹想干嘛呢,解释就解释嘛,那么激动干啥?”既然袁灵舞玩了这招,袁瑾宁顺势继续扭曲字眼。 开啊,互相伤害~ 袁灵舞脸色一狞,刚要开口,袁瑾宁已经瞧准了机会,立刻打断。 “湖水如此浅薄,妹妹还真是不善水性,连站稳都难呢,咯咯咯~”袁瑾宁最后阴阳怪气一笑,嗯,是模仿袁灵舞之前的笑声的,不过她自己听着都有些奇怪。 看来,还是模仿不出这黑莲花的专有笑声呢。 也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母鸡般的笑声,会让那么多的男子为袁灵舞着迷。 “舞儿!”就在气氛陷入僵局之时,一声控制不住的喊声传来。 随后,袁瑾宁只来得及瞧见一白衣身影飘过。 下一瞬,地上无措的人便被涌入了白衣公子怀里。 那白衣如皎月,面容似星辰的男子,可不就是南宫羽嘛? 男子满脸担忧的将女子拥入怀里,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袁灵舞心底一松,立刻哭了出来:“南宫哥哥~” 那娇媚婉转,好不苦楚的嗓音,一下子将原本有些嘲讽她的人心都喊软了。这女子说的也不道理,兴许她与王妃确实是有点儿误会呢?不然也不会哭的如此凄惨。 当然,想法都是男人的,见惯了后宅腌臜事儿的妇人们一瞧,便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是心知肚明。 一时间,妇人们见了袁灵舞的眼神,都是统一的唾弃嫌恶。 这狐媚子,还披着小白兔皮囊呢。 不过,不管今日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大家都知晓,这事儿后,袁灵舞在妇人们心里就定格于心机深沉的形象了。 这些贵妇们,最是爱嚼舌头根了,不出几日,便会传遍京都。 袁瑾宁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瞧着眼前缠绵的两人,袁瑾宁笑了,若说两人之间没有关系,骗鬼呢! “南宫哥哥,呜呜……你信我,舞儿真的不知湖水浅薄,一时吓着了便开始挣扎,我抓着姐姐,也只是想让她救我呜呜……”袁灵舞抹着眼泪,她不知南宫羽是否看见和听见了全部过程,可见他眼底有疑惑,想来应该是没有多少,不然也不会直接冒出来。 她的话落入南宫羽耳里,就是袁瑾宁明知湖浅还不提醒,故意让众人看她的笑话。 一时间怒从心起,他掀起眼皮冷冷凝着袁瑾宁,杀意波动。 “唉~罢了,不过是一点小伤……”就在众人等着袁瑾宁的回答之时,她忽的叹息一声,低低呢喃着。 可寂静的现场,这细小之声却也是让所有人听见了。 袁灵舞面色微变,她有预感,袁瑾宁又要说什么了,可还不待她阻止,袁瑾宁满脸的真诚: “我不怪你。” “……”袁灵舞面色微微扭曲,她想表达的是责怪袁瑾宁没有提醒啊,混蛋!明明是袁瑾宁的错,她为何一副大度的模样,还原谅了自己的表情?? “我不怪你,为了解释忽的上前拽我,也不怪你挣扎间拽我胳膊弄疼我的事儿,更不怪你求生心切,误会了我的事儿,这些事情,姐姐统统不怪你,妹妹无需在意了。” 袁灵舞瞪大了眼睛,气一短,一时喘不上来,头一歪真晕过去了。 袁瑾宁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哎呀呀,怪不好意思的,居然几句话就将袁灵舞给气昏了。 南宫羽顾不得事情真假,抱着袁灵舞就往太医院飞去,临走前深深看了眼袁瑾宁,满是萧杀。 他想对自己动手……袁瑾宁缓缓勾唇,鲜红的唇瓣艳丽无比。 一时间,凤裴炎看痴了眼,他上前一步笑的风流,摆出了自认为最帅气的姿势:“宁儿,本宫送你回去吧。” 袁瑾宁斜眼看了他一眼,刚想拒绝,忽的眼角一瞥,正好瞧见了人群中的一抹深蓝,嘴角的笑意灿烂,好似春日盛开的花儿,美极了。 “好啊~” 那清冽的嗓音因那拖长的尾音,显得有些娇软,听的凤裴炎身子炙热,简直不能想象这人属于自己时,那模样该是多么勾人呐。 感受到了凤裴炎恶心的眼神,袁瑾宁不动声色,既然某人想要这样的结果,那她袁瑾宁大方的忍下恶心,顺着某人呗。 人群中的某人,脸已经绿的可以与旁边大树的绿叶相比了。 其身侧护卫的义一与落铭两人,皆是老老实实低着头,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他们王爷的妻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去勾搭别的男子?且是与王爷最不对付的太子……厉害厉害,实在是佩服。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渊奕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原本一些看热闹却没注意秦渊奕的人,心里一惊,立刻让开了道。 其他人也纷纷注意到了,立刻自觉的让开了一条宽路。 秦渊奕冷冷一瞥那些只是让道却依旧打算留在这儿,继续看热闹的人,吓的那群人立刻做鸟兽散。 袁瑾宁垂着眸子,态度略显冷淡:“妾身见过王爷。” 凤裴炎拱了拱手,秦渊奕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凤裴炎嘴角笑意微僵,复又调整好了,笑意盈盈的看着袁瑾宁。 瞧着袁瑾宁身上披着的锦衣,秦渊奕猛然握紧了拳头,深深呼吸,一瞬平定了气息。 他不能先动怒,绝对不能让自己处于弱势! “王妃好雅兴,春日里竟然喜爱游泳。”秦渊奕分明将事情前后因果看的明白,这么一说,也不过是故意挖苦袁瑾宁罢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死也是本王的鬼 “春日游泳,确实对身体有好处的。”袁瑾宁颔首,态度恭敬。 但恰巧,秦渊奕恨死她的恭敬了。 这女人!就因为他为袁灵舞说话,这人就一瞬间往后退了千百步??还真是狠!秦渊奕咬牙切齿。 “过来!你是本王的妃子,离太子殿下如此近做甚,不知的人还以为你是太子妃呢!”秦渊奕终于绷不住了,什么要占主导权,什么要用计谋打动袁瑾宁那颗冰冷的心,都是狗屁! 袁瑾宁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算是正常了,原本温润公子的模样也不装了,恢复了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性子,不过……自己是他想冷就冷,呼来喝去的人嘛? 显然,不是! 袁瑾宁慢悠悠的朝着秦渊奕那边走去,就在秦渊奕眼底露出满意之色时,忽的回头冲凤裴炎灿烂一笑:“今日多谢太子哥哥的照顾,若不是太子哥哥不嫌脏将衣袍给了我,我怕是会羞愤不已。” 凤裴炎一愣,被袁瑾宁的模样惊讶到了,一时回不过神。 “太子哥哥,这衣袍宁儿会洗干净,到时候再还你哦~”袁瑾宁飞了一个媚眼,心情很好的转过脸,果然瞧见了黑如锅底的秦某人。 当着他的面,与别人显示如此亲密,还约好下次相见。 袁瑾宁表示自己心底得意了,爽了,秦渊奕不好过,她就开心。 连对着凤裴炎笑都没那么反感了,甚至还想多抛几个媚眼,最好是将秦某人给气死! “袁瑾宁!”秦渊奕一字一句低吼,气的他理智都没有了,上前拉过袁瑾宁,强硬的将她抱起,使了轻功飞走了。 宫内可是最忌惮人使用武功的,但任性的秦王,却是来去无阻,准确来说,是无人敢阻止。 落铭二人选择徒步走回去。 义一的脸已经耷拉下来了,满脸绝望,落铭满是同情的拍了拍义一的肩膀:“无事无事,一兄啊,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极蠢不行的激将法而已,王爷失败了也不是你的错哈。” 义一苦哈哈的一笑,还真不是他的错,但秦渊奕可不会这么觉得。 …… 望着眼前熟悉的宫殿,秦渊奕又将她带到了他的行宫。 秦渊奕气呼呼的走在前边,忽的回头一看袁瑾宁有没有落下,便瞧见了她那身刺眼的黑袍,忍不住怒气爆发,极冷的命令。 “脱下!” 袁瑾宁摸了摸那上好的布料,直接拒绝:“不,这可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 “心意?怎么,现在不叫太子哥哥了?他的心意就如此之重,本王的就不值一提,还要被王妃给通通否认了?”原本走在前面有些距离的秦渊奕,下一瞬便到了袁瑾宁跟前。 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心里惊叹了一声,袁瑾宁表情也极冷。 “你想说什么?觉得被我拒绝了很不甘心?”袁瑾宁挑明了,她不想和秦渊奕虚与委蛇,说个话都要绕半天弯。 秦渊奕眼底闪过懊恼,是自己又惹袁瑾宁生气的懊恼。可他很快反应过来,她生个蛇皮气,明明是自己要气才对! 于是,秦渊奕立刻板着一张脸。 “袁瑾宁,本王最后警告你一次,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也是本王的鬼!你以为本王获得那个位置后,你就能得到自由?做梦!你知晓那么多还想自由自在,想的还挺美。” 望着袁瑾宁冷冷的模样,复而想起了她刚刚对凤裴炎所笑的灿烂模样,秦渊奕顿时怒火冲天,想也没想直接说了出来。 那冰冷仿佛含了冰渣的话语,刺骨的冻人。 一出口,秦渊奕第一反应是后悔,然后才缓缓镇定,眼神越发冷了。 “到时候,你若是乖乖的,不离开本王,本王就赐你为世上最尊贵的后位!!若是你不,就只能死!” 这才是他,他秦渊奕是何等人!?怎么可以如此委屈求全,且是对着一个女人! 她拒绝了自己一次,自己何必再巴巴的往上凑,伤了自己的自尊! 这世上,大把比她更优秀的女子,自己不必执着于她…… 秦渊奕冷笑一声,不再隐忍,他直接上手一撕,袁瑾宁身上的衣袍瞬间成了两半。 秦渊奕的动作极快,袁瑾宁还未来得及反应,直接被扯开了衣服,然后秦渊奕怔愣住了。 望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忘了言语。 女子一身暗红的衣裳湿漉漉的贴在身姿上,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的身材直接暴露在眼前,她衣服出乎意料的有些透明,贴在她肉体上若隐若现,秦渊奕却是看的明白。 袁瑾宁弯唇,特么的,这就是她死也不想脱下衣裳的原因啊,混蛋! 居然还放如此狠话威胁她……很好!袁瑾宁嘴角微勾,眼底眸光嗜血暴戾。 “好看吗?” “……好看,王妃的身材,很好。” “……” 真够无耻的,袁瑾宁有些笑不出来,大步上前,一把拽过秦渊奕,两三下将他深蓝色的外衫剥下,套在了自己身上。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王爷带着妾身去更衣!”袁瑾宁咬牙切齿,秦渊奕的视线,都快透过外衫看见自己里边的风景了! 秦渊奕望了她半天,才回过神,带着她往里屋走。 进了那熟悉的卧房,秦渊奕唤退婢子,亲自给袁瑾宁挑了件紫纱绫罗百褶裙,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这件,配那发簪。”秦渊奕瞥了眼袁瑾宁发鬓上唯一的发簪,眼底原本坚定了自己要放弃对袁瑾宁那微妙的感情,忽然又变得有些动摇。 现在,将他刚刚的想法收回还来得及嘛? 秦渊奕眼眸一动,左右没有说出口,还来得及的,嗯。 袁瑾宁看了一眼,接过身,便往里走去。 而秦渊奕原地呆了会儿,便去了另一处衣柜,挑出了件绛紫金纹广袖,去偏殿快速换上后再次回来,与早已经等他的袁瑾宁,对上了眼神。 一个眼底薄凉冷漠。 一个深沉,遇见了那双冷媚凤眼后,蕴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很浅,只有秦渊奕自己感受到了。 他其实知晓的很清楚,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王爷今年四十了? 毕竟,袁瑾宁拒绝了他,而他也发觉自己其实不如自己所想一般的爱她。 而对她最多的,还是骨子里偏执的占有欲。 但……秦渊奕眼眸一深,他不想抽身,一点儿也不想。尽管知道这条路通往地狱,可他就是想去地狱见识见识,那与他同在黑暗中的人,究竟会不会转身面对他。 大不了,两人一同坠入无尽之中,他也不要放过她!秦渊奕垂着眸子,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 望着穿着与她同色衣裳的人,袁瑾宁眉毛一挑,只当没看出他的小心机。 这人怎么就不放弃了呢?明知道两人不可能有结果的……道理很简单,就好比黑与白,黑白调和才是最佳,但,两人不巧都是黑啊。 秦渊奕是从小生长的环境,导致他骨子里偏执黑暗。 而袁瑾宁与他一般,骨子里有冷漠,心底无尽的黑暗,袁瑾宁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啊,没有尽头,只有黑暗。 两个深陷灰暗的人,叫他们如何相调融合? 袁瑾宁明白这个道理,看的很清楚。 所以,她选择拒绝选择排斥,因为袁瑾宁知晓她一辈子都走不出黑暗的。 “走吧。”冰凉的嗓音沁人,激的袁瑾宁回了神。 她点点头,与秦渊奕并肩往御花园走去。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秦渊奕垂着眸子,也不知究竟想些什么。 待两人到了场,皇帝等人已经在了,为了不让人抓了把柄,秦渊奕上前微微拱了拱手: “皇上,微臣与内人来迟了。” 他淡淡说了一句,却是没有任何的解释与歉意。 皇帝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自然知晓之前的事儿,所以秦渊奕也懒得费嘴皮。 那龙椅上的人果然笑了,满是和蔼仁慈的模样:“王爷快快请起落座,朕知晓事出有因,现在人也齐了,宴会便开始吧!” 凤乾远就这么敷衍了一句,跳开了话题,全然不提袁灵舞的事儿。 袁瑾宁心底不禁冷笑一声,就皇帝的气量,一个别国嫔妃,还是自己国的郡主他都要如此客气忌惮,真是个顶顶‘好’的皇帝呢! 随着皇帝的一身令下,一直在场外候着的宫女们身着统一服装,鱼贯而入。手里都捧着精致托盘,将菜肴呈放在每个人的矮案前。 将菜上齐后,又如来时一般有序退下,而后一阵丝竹乐声,穿着舞裙的姬妾们便上场了。 整个会场呈半圆形,也是为了不影响另一半的观看体验,周边百花齐放鲜花环绕,空气中都是满满的香甜气息。 在场的座位也很是讲究,皇帝不用说,自然是最高位最中央的位置,临时搭建出来阶梯一般的看台,布置极其奢华,金丝绸缎铺陈在地上,供人落脚。 秦渊奕做为凤灵国摄政王与不败战神,自然是坐在皇帝左手边下一阶,太后因为年岁高了,便没来参加大会。 皇帝右手边则是现后宫份位最高的淑妃。 皇后早逝,凤乾远并未重新立后,随后便是太子与太子妃。 原太子妃袁灵舞已经成了大蛮陵妃,所以便由侧妃萧湘湘代替,且她也很快要成为太子妃了,坐着也是心安理得。 袁瑾宁则是坐在秦渊奕旁边,踩着脚下一匹千金的金丝绸缎,面无表情。 都踩过更贵的了,所以心里也没多大的波澜。 这大概就是适应了吧,袁瑾宁揭了揭青花瓷茶盖,以往的现代虽然也不差钱,但还真没富裕奢华至这种地步。 这种纯粹烧钱玩的奢侈行为,袁瑾宁表示她还是很享受的,毕竟烧的不是她自己的钱。 她闲着无趣,眼睛乱瞟,不知瞧见什么有趣的事儿便笑了。眼神睨回,秦渊奕身上,一愣,因为她发现秦渊奕一直看着自己 “王妃在看什么?”因着离皇帝较近,秦渊奕不好太大的说话声,便靠近了些袁瑾宁,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袁瑾宁抬眸,仔仔细细将秦渊奕瞧了个遍,看了这么多遍还是有些感慨。 他的样貌极俊,特别是一袭暗紫瑰丽衣袍的衬托,更显的此人如暗夜般神秘惑人。如此俊美的样貌,也显得他特别年轻,好似只有二三十。 “妾身只是有些好奇,王爷是皇上的兄长,但皇上已然四十多岁的模样,而王爷……莫非王爷,已经五十了?” “……” 秦渊奕面色冰冷,一瞬不瞬的盯着袁瑾宁,只见女子极其无辜的耸了耸肩。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底带着淡淡疑惑:“本王看着,有那么老?” “老倒是不老……难道王爷四十了?”袁瑾宁表示这已经是她能够所想的最符合年纪了,虽然秦渊奕完全和四十两字不搭边。 但……又瞥了眼脸上已经有许多皱纹的皇帝,袁瑾宁想着,也不能全看外表,说不准秦渊奕有什么保养秘诀呢。 见秦渊奕迟迟不说话,袁瑾宁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秦渊奕甚至从其中解读出了嫌弃的意味。 “……本王不过大了皇上半岁,皇上今年才二十有八。” 听着秦渊奕的声音,怎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呢? 袁瑾宁忍不住笑了:“逗我呢?我与王爷相差九岁?那皇上看着可不像……” 袁瑾宁没有将话说完,其中的意思,秦渊奕却是懂的。 “皇上日日要操劳,很正常。”秦渊奕不咸不淡的回应,心底有些庆幸自己生就的样貌不差,不然袁瑾宁估计得嫌弃死他了。 之后,两人也不说话了,气氛总算是好了一些。 下边的舞蹈跳的起劲,但看久了难免让人心生厌烦,就在袁瑾宁昏昏欲睡之时,忽然人群叽叽喳喳起来,袁瑾宁懒懒掀起眼皮。 两道身影正往这边走着,一白衣俊逸非凡的公子,另外一袭白衣羽裳秀丽小姐,两人走在一起,好似天生一对,极其般配。 这下,袁瑾宁来了兴致,幽魅的凤眸深沉。 这两人还能是谁? 当然是那南宫羽与袁灵舞了,袁灵舞的衣裳虽然还是白色,可款式却变了,原本落水的狼狈样也全都消失,清秀的小脸上擒着浅浅笑意,温柔不已。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男人心易变 袁灵舞旁边的公子微垂头,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女子,眼中炙热,好似女子是什么稀世珍宝。 “前段时间还对你温情脉脉的人,如今依旧温情脉脉,不过却是对着别的女人。” 这时,身边的人忽然出声,好听的声音说话轻缓,秦渊奕只是瞥了二人便立刻挪开视线,好似看了什么恶心人的东西一般。 他刚刚可是没错过袁瑾宁盯了南宫羽好一会儿呢,呵!这么久过去,她还是对南宫羽恋恋不忘? 秦渊奕眼眸幽深,之前他之所以如此气愤,自然是手下查出了袁瑾宁与南宫羽在侯府的一些消息。 那事儿虽然隐秘,但还是能探究得出,秦渊奕原本想着,左右如今的袁瑾宁如此奇怪,不似之前那个侯府大小姐。 可那日马车上,两人说的话又令他动摇了,莫非袁瑾宁真是那侯府的原人,心底还是有南宫羽? 虽然后边得到袁瑾宁的‘解释’,但秦渊奕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所以他得想个法子断了袁瑾宁对那伪君子的念头! 秦渊奕不动声色的上着眼药,这可不怪他,南宫羽自己要露出马脚的,还露的如此明显,就差没将他欢喜袁灵舞写在脸上了。 “男人嘛,心变的快些也不是不能理解。”袁瑾宁勾唇,眼底意味不明。 她顿时觉得讽刺无比,当时原主是多么爱恋南宫羽啊。 被那恶毒继母打压,伪善妹妹算计之时,是那么一个白衣公子闯入了她的心房,将她所有目光夺走。 她以为南宫羽会是她的光芒,但,南宫羽却是她的地狱! 袁瑾宁嘴角笑意盈盈,她不蠢。 南宫羽对袁灵舞的感情不一般,深沉且热烈,是原主从未见过的。 且算算时间……两年前南宫羽因为一个女子脱离南宫家,两年前,他痴迷的女子会不会就是袁灵舞呢? 如果是,那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何南宫羽出现的如此巧合,当然是为了骗取原主的一片真心! 骗取原主一片真心后,南宫羽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呢?让她猜猜,是不是毁了原主的名声,让袁恕彻底厌烦此人从而弃之,随后袁灵舞再顺其自然成为嫡女? 当然,前提是袁瑾宁的猜想成立。 望着眼前有些肆无忌惮的两人,袁瑾宁觉着自己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皇帝自然也看见了如此诡异的一幕。 舞姬们继续卖力表演,但大家的视线都不由而同的落在走进来的两人身上。 袁灵舞有些尴尬的站在中央,自然是因为她的身份。 皇帝也不说话,就这么瞧着两人,他倒要看一看,如今的袁恕之女是站在哪一方。 若她以午陵郡主的身份,自然代表她心系凤灵国,若是相反,以大蛮妃子自居……凤乾远浑浊的眼眸一闪。 而百官席上的袁恕,自然是额头上汗水都渗出了,是为袁灵舞急的。 “草民南宫府三子南宫羽,参见皇上皇后,摄政王……摄政王妃。”南宫羽显然也知晓袁灵舞如今身份尴尬,立刻站出来为之解围,言语到了后边的时候,还抬头看了眼上首的袁瑾宁,对上眼神后立刻垂回了眸子。 他原本看去之时,是有些埋怨神色的,埋怨袁瑾宁将袁灵舞拽下水后还故意抹黑她的名声,但…… 对上那双漆黑无一丝光彩的眼神后,南宫羽忽然心虚了,他前段时间还对袁瑾宁信誓旦旦,说什么要和她一起一辈子,什么爱她,什么永远等她之类。 可如今,自己却一时被袁灵舞的回来,而激动至忘了掩饰。 不过,这件事上她做的本就不对,南宫羽坚定了眼眸,他不能让舞儿受了委屈。 “原来是南宫幺子啊,今日可是代你父亲来参席?” “是,家父近日身体有不适,草民与表妹南宫情便替之。” 南宫情早已经落了座,望着那熟悉的女子失神,眼底又开心又有些失落。 开心那纯洁美好的嫂嫂回来了,能整一整之前陷害她的女子,失落……失落南宫羽不会再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 南宫情抬眸看向高位看台,袁瑾宁正望着二人,这时她才知,原来那放荡的女人是摄政王妃。 身体不适自然是假的,不想参加这些花天酒地,毫无意义的事儿才是真。 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无人会犯傻的直接点出。 皇帝点点头,便赐坐了。 袁灵舞趁机寻到了大蛮派来保护她的手下,坐落在侍从们前边的座位上。 皇帝见了也当没看见,他还能为难了一位妇人不成?而且,她可是以大蛮的身份而来。 嗯,这个位置非常的尴尬且凑巧,就在太子侧妃萧湘湘旁边。 袁灵舞见了她,只是顿了一瞬,便面不改色的端坐着。 萧湘湘原本淑女温和的气质收敛,一袭暗红正装霸气威严,却是很细心的有所收敛,未将气势盖过上首的淑妃,毕竟她是除了太后外,宫里最尊贵的妃子。 萧湘湘那张姣好的面容未有过多装饰,只点了朱红唇瓣添色,美艳不已,和那清汤寡水的袁灵舞坐一起,却有些盖不过其柔弱的气质。 瞧着那有些戏剧的一幕,袁瑾宁撑着下巴眼底满是玩味,有些粗俗不敬的动作,却因为是她而异常优雅贵气。 正好,她也想瞧瞧,萧湘湘能否斗过袁灵舞! 这边,很快就有了动静,太子凤裴炎很是聪明的没有先打招呼,毕竟袁灵舞的身份是大蛮王妃子,还是得避避闲,且他亲手将这人送去蛮夷,指不定将他恨成什么样呢。 下边准备了表演的闺秀们有的已经上台了,萧湘湘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嘴角的笑意柔和大度。 “这大蛮想必很是热闹吧?陵妃可否与本妃说道说道,本妃可是好奇不已呢。”萧湘湘发难了。 袁瑾宁说过,先发制人便是最好的防守。 袁灵舞也是段位高的,听了她明显的挖苦讽刺,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怒意,还很是自然的吃着东西,一言不发。 这是装聋作哑,故意无视她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脑子进水了 萧湘湘缓缓眯眼,转眸正视了袁灵舞。 眼前的虚伪女人,却好似根本没有感受到她的视线般,继续优雅的进食。 她不禁笑了,眼底怒气微显:“怎的?这儿还有第二个陵妃不成,那还真是有趣的紧,既然如此,就当本妃所说之言说给了个狗听!” 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袁灵舞哪里还能继续装下去?她微微黑了脸,在萧湘湘婢子看过来后立刻笑的如雏菊般纯洁。 “啊~萧侧妃是和本宫说话啊?实在是对不住了,本宫太久未见凤灵国舞蹈了,一时看入迷了!萧,侧妃不会怨本宫吧?”袁瑾宁故意咬重了‘侧妃’二字,讥讽的意味十足,但…… 她这番话不仅没有起丝毫作用,连一个回应都没有。 萧湘湘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她可是从袁瑾宁哪儿学了不少,这招以牙还牙,就是最狠最直接的回击! 瞧着那现学现用,直接无视了她的萧湘湘,袁灵舞嘴角的笑意都僵了,眼神一瞬阴毒,这个贱人!和袁瑾宁那孤星一样的讨人嫌! 而一直关注这边的袁瑾宁瞧了这一幕,不由得发出了猪笑声,然后瞬间收敛了。 可她的一番行为又像是掩耳盗铃,那正在下边表演舞剑的南宫情直接愣住,睁大了眼睛愤怒不已:“王妃娘娘,是取笑于我吗!?” “……你误会了,本妃只是刚巧想起一个笑话,绝对不是嘲笑你。”袁瑾宁淡淡解释,她也不知为啥这么倒霉,刚刚正是南宫情舞完剑最安静的时候,她也正好直接笑出了猪叫。 早知道就不关注那两人了,袁瑾宁心底有些小后悔。 她估摸着,又是一笔麻烦事儿,看南宫情那恨不得撕烂她的表情就知晓了。 “掩耳盗铃!什么时候不想起笑话,偏偏非要此时?”南宫情心里那叫一个气的呀,她虽然很想将袁瑾宁与南宫羽偷情的事儿爆出,可她毕竟还是有点脑子的,可不会去拿命玩。 “这位姑娘,你是对本妃有什么意见吗?”袁瑾宁勾唇,眼底恶劣的情绪一闪,却被南宫情看的分明。 “有!意见可大了!民女虽然只是一小小女子,但却心系国家,懊悔自己不是男儿身不得保家卫国!所以便想着日日练剑甩枪,哪怕是挽个简单剑花甩个剑舞,也得以展露民女对将士们的尊重,但王妃娘娘却借着笑话暗讽民女,民女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南宫情这番话,所说自然是好听,做为南宫家的女儿有如此的气魄,既为南宫家长脸了,也表露出了自己的赤诚之心。 如此过激的话,不会显得难听,反而听着让人对之刮目相看。 可袁瑾宁想说的是,保家卫国关舞剑什么事儿?保家卫国,上战场的事儿自然是杀敌,关乎那花里胡哨的剑舞何事?? 还有啊,什么叫做她暗讽南宫情?如此牵强的理由她也能扯得出来,就算南宫情要提出什么事儿整自己,想来皇帝与百官也不会傻乎乎的信了而允许。 “那依南宫小女儿来说,你想如何?”皇帝开口了。 一瞬间,有些细语声立刻停了下来消失。 “民女也是小气的人,王妃便舞剑一段吧,只要你能比过民女,民女便收回怨气,佩服的五体投地!”南宫情冷笑一声,眼底满是算计。 安平候可是文官,她还真不信袁恕会为了袁瑾宁,而请一个习武师傅教她练剑! 袁瑾宁差点没翻白眼,如此明显的目的与弱智要求,皇帝肯定不会同意…… “好!南宫家小女儿果然是好气魄!王妃,你如何看?”凤乾远大笑一声,他都变相下令了,袁瑾宁还能拒绝? “……” 不慌不慌,左右皇帝脑子进水了,百官应该还是清醒的…… “对啊,王妃娘娘就应下了吧,让大伙也瞧一瞧,王妃是否一样热爱凤灵国。”百官中的一人说话了。 “……” 所以说,热爱凤灵国与舞剑究竟有几毛钱关系!! 见全部的人都脑子瓦塌了,袁瑾宁端起茶盏,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这狂妄的姿态让几人眼眸微暗。 借着喝茶的机会,袁瑾宁快递瞥了眼刚刚说话之人。 她记得那人,是***那边的人。 如此看来,皇帝与官员脑子也不是真进水了,而是他们想借着机会,让她袁瑾宁出丑罢了! 她可是摄政王妃,她丢脸了,岂不是秦渊奕也跟着面上无光? 难怪这几人应下如此牵强的理由对付自己,袁瑾宁眸子寒光乍泄。 正当她要站起之时,一只温热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令袁瑾宁止住了动作。 她疑惑的望过去,秦渊奕正看着她。 “不想去就别勉强。”他说这话的声音可没压着,一下子让凤乾远黑了脸。 这不是公然挑衅他吗?这秦渊奕近来是越发嚣张了! 袁瑾宁冲他摇摇头,嘴角的弧度扩大,却是皮笑肉不笑。 “王爷说什么笑话,皇上都发令了,臣妾怎能违命?自然是要下去献丑一番。”袁瑾宁笑的特别艳,说的话却是让凤乾远脸更黑了。 他虽然是暗意下旨了,但面上还是询问过她意见的,被她这么一说,怎的就成了他必须让王妃滚下去舞剑? 凤乾远脸色很快收敛,只是眼底的冷光却越发冰冷,这袁瑾宁是不是得了三月的自由,有些得意忘形了? 见袁瑾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秦渊奕微微思索一番便松了手,低声嘱咐:“莫要伤着了。” 袁瑾宁没有搭理,拖曳着落地长裙顺着矮阶走下,她本就比南宫情高,站在她面前这么一看,居高临下,满是睥睨: “剑。” 南宫情脸色一变,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说我贱??王妃娘娘真是好教养!” 袁瑾宁:“……” 她真是好无辜好可怜!磨了磨牙,袁瑾宁笑的温和,拿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南宫情。 “南宫小姐会错意了,本妃说的是剑,舞的剑!能将这字儿听成那粗鄙之言,怕是小姐你的教养不行吧?” 南宫情一愣,整张脸迅速爆红,显然也是知晓自己误会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翩若惊鸿 南宫情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脸上的羞窘很快变的有些黑沉,她居然说自己没有教养? 那倒是要好好瞧一瞧,这狐媚子能耍出什么花样! 袁瑾宁坦然接过,放在手心里掂了掂,是把轻剑,随意挽了个剑花,顺畅流利。 袁瑾宁一边装模作样试着剑,脑海里飞快转动。 她哪里学过剑术,一般刺杀都是毒啊匕首啊,关于古剑,她也没有多摸过,除了之前在院子里锻炼时秦渊奕兴起教的自己两招,其余的,她也还不会呀。 那两招,帅是帅了,当然不可能只用两招将别人糊弄了去。 袁瑾宁心底叹息一声,要不是为了顺着皇帝的意,她还真不想揽着瓷器活。 “怎么?王妃娘娘熟悉熟悉剑,需要这么长时间?”南宫情发难了,退至一边,望着那正中央的女子。 “舞剑自然是要和弦乐相应,想来宁姐姐应是没有激昂的配乐,有些无从下手。”不等袁瑾宁回答,娇俏的声音响起,袁灵舞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面上一番鼓励与看好。 加了配乐岂不是增加难度?袁瑾宁嘴角微抽,袁灵舞真是抓住一个把柄就往死里捏,恨不得她立刻下地狱啊。 “午陵郡主说的有理,来人,奏乐!”皇帝竟也再次抽风,大手一挥,不过片刻间,便有人将大鼓古筝摆了上来。 琴师正要上场之时,袁灵舞眼眸一动,起身朝着凤乾远福了一礼。 “皇上,臣女请求自己为宁姐姐弹琴,毕竟臣女前身与宁姐姐相熟,定是默契无比的,这般姐姐也能发挥的更好。” 闻言,袁瑾宁只是淡淡瞧了袁灵舞一眼,那冰冷的一眼,不带丝毫感情。 凤乾远喝酒的动作一顿,神色莫名,遂而点点头:“如此甚好,允了!” 袁灵舞勾唇,行了一礼后到了古筝前,对着袁瑾宁笑的温柔纯净:“姐姐,咱们要好好配合,让大家看看宁姐姐有多么厉害哦!” 将一顶高帽子扔出去后,袁灵舞不待她回答,立刻上手开始抚琴。 轻缓温柔的琴声沁人心扉,敲鼓的人也顺势弱下力道,声音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美好且温柔。 袁瑾宁无法,只能上手舞了些简单的动作,脑海中努力回想刚刚南宫情的招式,她虽说目光一直看着萧湘湘与袁灵舞,可余光也是时不时瞥见过南宫情的表演。 对于那些招式,袁瑾宁看一眼便记住了,没见过猪跑总见过猪肉的,所以吹葫芦画瓢,她还是懂的。 见了袁瑾宁的招式时,南宫家猛地瞪大眼睛,这、这不是她的招式吗??袁瑾宁怎么会的? 总不可能南宫家授武的师傅也正好教了袁瑾宁武功吧? 那师傅也是南宫人,怎么可能外传。 难道……南宫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猜测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袁瑾宁是现学的! 而且,还改变了她舞剑的顺序,随心所欲的使招!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南宫情却是一眼看出了。 见袁瑾宁居然确实很认真的舞剑,袁灵舞眼眸一沉,手里的音调忽的一变,速度一瞬间快了起来。 鼓手额头上的汗水立刻涌出,震天的鼓点就仿佛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暴风雨,激昂震人! 袁瑾宁瞳孔微缩,立刻融合秦渊奕教的那两式,又是刺又是下腰横扫,还特别花哨的将剑扔至天空,然后飞跃而上,接住后再来了一个毫无作用却极其唯美的劈叉。 舞剑舞剑,舞蹈与剑术结合嘛,袁瑾宁勾唇,鲜艳的红唇惹眼,所以她加一点儿舞蹈应该是不碍事的吧? 左右也只是观赏所用,美就好。 美的同时还要具有爆发力,所以袁瑾宁很聪明的在刺、砍、扫的几个动作间发力,其余花里胡哨的身体动作展现极致的美。 看的所有人懵逼不已,你说这究竟是不是舞剑呢? 她还真是,瞧瞧那凌厉的一剑刺出带着破空之音,那挽剑花的动作行云流水,简直能用翩若惊鸿形容。 可完全看不懂的招式和华丽无实的下腰劈叉,看着眼花缭乱,一时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剑术了。 其实,袁瑾宁还真是胡乱舞剑,但她那冰冷肃穆的面容,让人一时不敢出声制止。 中央的女子一身紫衣,随着狂野缭乱的剑法飞舞,三千青丝飘扬,她眼神冷厉招招携寒风,血红的唇瓣娇艳欲滴,凌乱的美四溢,看花了不知多少人的眼。 袁灵舞急了,虽然她看不懂袁瑾宁究竟搞些什么名堂,可看起好像挺厉害的……难道她真的懂剑术? 原本清澈的眸底犹如被人搅和的池水,浑浊无比。 就在袁灵舞手上再发力,琴声甚至开始无序凌乱起来,袁瑾宁也终于不耐烦了,一个握剑为轴,身子旋转一百八十度后脚跟一点,剑尖朝着袁灵舞飞去。 “啊!”袁灵舞瞳孔一缩,条件反射闭上眼睛尖叫。 但过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现,袁灵舞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的睁开眼。 锋利的剑尖距离她的眉心只差手指一节的距离,袁灵舞甚至能感受到剑身传来的阵阵寒意。 “啊,抱歉啊,一不小心舞的太激动了,差点儿伤着妹妹了,妹妹不会怪我吧?”袁瑾宁勾唇,这个角度众人都看不见她的神色,只有对面的袁灵舞能。 所以袁瑾宁也懒得掩饰什么,直接将眼底的恶意暴露。 袁灵舞嘴巴发颤,是被吓的,也是被气出来的。 “怎、怎么会呢,是舞儿急于让姐姐表现,弹的有些快了……”袁灵舞动了半天嘴唇,干巴巴的吐出这么一句,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袁瑾宁估摸着,她其实是想骂自己的,可为了维持那天真小白花的形象,硬是没有爆粗鄙之语。 “那我还真是谢谢午陵郡主了,”说完,袁瑾宁挽了个剑花,帅气收剑。 信步走至南宫情面前,将手里的剑一丢,负手站立,下巴微昂,面上全是镇定自若。 原本想质疑袁瑾宁瞎舞的人也迟疑了,看女子胸有成竹的模样,那剑法说不定是她自创,或者世上真有如此潦草狂狷之剑。 第一百六十章 睁眼说瞎话 她站了许久,都未有一人出声,全场静悄悄。 所有人好似皆被点了穴位,沉默不语。 “本妃觉着,本妃舞的比你好,你觉得呢?”袁瑾宁嚣张的嘲讽,冷冷睨了南宫情一眼,便昂首挺胸的回了王妃座,连请示皇帝都未曾。 那张狂的姿态和气度,一下子让人打消了心底的猜疑。 “王妃剑术又有长进了,这一招一式看似随性不羁,实则招招含暗劲,若是真遇敌手,让对方掉以轻心而一招毙命,好计谋!”就在气氛越发诡异之时,秦渊奕忽然出声,冷冽的嗓音里满是赞赏。 那昂起的下巴无不显示了他如今有多么骄傲,看的一众人心底惊奇,连武功高强的秦王都如此说了,如此看来,王妃也不是池中之物呐。 “王爷缪赞了。” 副将叶峮:“……” 众武官:“……” 虽然吧,之前他们还真被袁瑾宁一身的气势唬住了,可现在仔细想想,哪里都不对劲。 秦渊奕却来了这么一出,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在护犊子呢。 众武官眼睛转了转,纷纷恭维起来,什么王妃果然与王爷相配,二人都是喜武之人,什么王妃招式无序却极为凌厉等,一堆胡掐的话献上。 袁瑾宁嘴角一抽,差点绷不住脸上严肃的神情,她算是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则无敌了,那些人为了讨好秦渊奕,连她招式的漏洞百出都刻意忽略不说,还夸上了天。 不过,这也是袁瑾宁所预料的,所以一开始才会如此胸有成竹,接下了南宫情的挑衅。 “南宫小姐呢,你也不用太自卑,本妃的爱国情怀终是不如你南宫家,毕竟现在整个国家的安危,还得依仗你南宫家呢。”袁瑾宁状似谦逊的说着,却是不动声色间,将南宫家说成好似凌驾于皇家一般。 虽然南宫毅做为骠骑大将军,却是是要保护凤灵国,可由她的嘴说出来就有些变样了。 皇帝凤乾远面色微异,这段时间里,南宫家确实过于猖狂了,现在连如此重要的宴会都不来,派了两个无官职的公子。 百花大会,说的好听一些,是众闺秀表演才艺,但其实是各大家暗中较劲。 若被皇上看中了某位,那自然是姑娘与娘家一同水涨船高的。 一听她的话,南宫情额头冷汗瞬间渗出,为何说着说着,又牵扯上君臣之事了,这叫她如何回答。 “王妃娘娘说笑了,没有国哪儿来的南宫家?所以南宫家对凤灵国与皇上很是爱戴,且凤灵国本就是最强之国,何来的甚依靠?要说凤灵国真要倚靠谁,在下觉得,应是秦王最合适了。” 就在南宫情有些不知所措时,一道清冽的嗓音响起。 南宫羽起身为南宫情解了围,他的话不止否认了袁瑾宁,还借机表了一番衷心,再将话头引到了秦渊奕身上。 这下,皇帝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如此明显的不悦被袁瑾宁瞧在眼底。 她不禁冷笑,这皇帝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前一秒,她暗喻南宫家比皇室大,凤乾远的面色可没有太大的变化。 一旦牵扯上了秦渊奕,那态度是掩都不带掩饰了。 不过,这也想得通,南宫家虽然现在还未确认究竟站那个党派,所以有拉拢的机会,皇帝才不显山水。 而秦渊奕,可是无论如何都剔不除的心头刺,也难怪狗皇帝如此的敏感。 “南宫小子莫要给本王扣高帽子,本王如今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这天下,还得依仗皇上。”秦渊奕不咸不淡回击,直白的话叫南宫羽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说什么好。 全场一下子静了下来,袁灵舞坐在琴后有些无措,抬眸小心的瞧着南宫羽,似乎向他求救。 她这般坐在这儿,走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哈哈哈!王爷说笑了,这万里江山,光靠朕一个人如何守的住?还得和王爷一同联手,才得定安平呐。”忽的皇帝大笑一声,给了秦渊奕一个台阶,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皇上的话臣不同意,这江山哪儿需要守,本就是皇上的。”秦渊奕顺势而下,将姿态放低,捧高了皇帝。 众百官面面相窥,摄政王向来狂妄,如今怎的比皇上低了一头,话中还处处捧着他呢? 众人都想不明白,凤乾远也有些不明白。 但这番情景可是他最想见到了,心底的愉悦也冲淡了些疑惑,他笑着应付了几句,好心情的让袁灵舞回位了。 一场宴会很快就过去了,皇上瞧上了好几家的女儿,当然,这些女儿大多数是文官家,压根儿没有武官家。 大家见了都心知肚明,仍然还提防着秦渊奕呢。 毕竟谁人不知文武分两派,武官除了个别,例如南宫家的,其余的哪家不是全都归顺了摄政王? 宴会尾声了,此时,上位类似评委的四人已经开始打分了,拿到赏赐的闺秀们一个个笑的灿烂,连袁灵舞都被意思意思得了个如意。 而袁瑾宁,却是一点儿东西都没有。 见皇上已经全部裳完了也没有自己的份,袁瑾宁不由得在心底鄙夷一番,这是仗着她属皇帝的棋子,便如此抠门,连意思都懒得意思了。 待皇帝退走后,许多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退场了,旁边秦渊奕起身,自然的牵起袁瑾宁往外走。 袁瑾宁拧了拧眉,手里挣扎了一下,但那炙热的大掌却是越收越紧,将她捏的有些疼了。 袁瑾宁瞥了秦渊奕一眼,最后放弃了挣扎。 低下头,暗骂某人深井冰的袁瑾宁并未看见,那原本冷着一张臭脸的人忽然勾唇,手上松了力。 就在二人身影即将消失时,眼前忽的出现了一双金丝锦靴,低着头沉思的袁瑾宁一愣,旁边寒气逼人,被握着的手一痛。 “王爷且慢!” 南宫羽站在了面前,眼神却是直盯着袁瑾宁看:“舞……袁姑娘想与王妃娘娘谈一谈。” 闻言,袁瑾宁向他身后看去。 袁灵舞果然等着呢,眼巴巴的望着这边,见了她的视线,还对其展颜一笑,一副‘我不怪你’的大度模样。 第一百六十一章 心里悲伤逆流成河 漠然的收回视线,袁瑾宁看着南宫羽,朱唇轻启:“让她滚。” 说完,袁瑾宁二话不说拉过秦渊奕就走,那霸气无比的背影让南宫羽一愣,怔然了几秒,方才反应她说了什么,脸一瞬间就青了。 这个女人真是冷血,半点儿不如舞儿温柔善良,可笑他之前还觉着对不起她,真是好笑! 南宫羽敛眸,眼底满是嫌恶。 等回了王府,已经无外人在时,袁瑾宁忽的面向秦渊奕,极其认真的望着他,就在秦渊奕以为她想表达和好如初之时,她却来了一句特别煞风景的话: “你啥时候放手?” 袁瑾宁举了举被秦渊奕紧紧握着的手。 秦渊奕抿唇,在她如炬的目光下,依依不舍的放开了。 待秦渊奕一松手,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开,那走的飞快步伐,无不显示了她多么抗拒自己。 秦渊奕眼眸一沉,原本内敛的气息一瞬间释放出来,周身气息沉冷,似乎能将空气凝结冰冻。 “义一!” 身后老远的义一浑身一震,苦哈哈的快步上前:“王爷……” “你出的好主意,让本王与别人亲近,为何结果会是这样?” 之前,秦渊奕无缘无故帮袁灵舞说话,正是听了这小子的鬼话,可结果是啥?袁瑾宁不仅没有如他所说一般的生气吃醋,反而与自己越发疏远! 一想起袁瑾宁冷漠的态度,秦渊奕就气的不行。 他自认自己样貌不差,虽然在外的名声有些不好听,但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并不如外边所说那么残暴,对袁瑾宁的态度也是极好,为何她就是不曾对自己动心? 就算……就算他不能为之舍命,可那无上的荣耀,秦渊奕都愿意许给了她,偏偏那女人就是无动于衷,真是气煞了他。 “这这……王、王妃娘娘不同常人,许是对于平常女子的法子,在娘娘那儿行不通……”义一干巴巴的解释,面瘫脸上冷汗滑落。 身后跟着的叶峮,听了只是微笑,他是真不明白,这两主仆两人没一个谈过恋爱的,义一是怎么敢如此大胆出主意的? 还真是一个敢讲,一个敢做。 就这法子,对有一点儿欢喜王爷的人自然是生效,可偏偏王妃压根对他无意,且王爷挑选的人也不合适,拿一个王妃的敌人相激,没将人越推越远已经算不错了。 叶峮犹豫了半响,还是没有将自己所想说出,望着秦渊奕那张黑透了的脸,他倒是想多看一看秦渊奕吃瘪的模样。 随后,秦渊奕将义一狠狠训斥了一顿,拂袖大步离开。 见他终于走了,叶峮心情很好的上前拍了拍义一肩膀,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义一啊,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了。” 义一嘴角一抽,原本想做出苦脸,可脸部肌肉不听使唤,义一只好木着张脸,心里悲伤逆流成河。 他也不想啊! 可王爷阴沉着一张脸,还拿一种说不出法子就杀了你的眼神盯着,他便是没有经验,也得胡乱现编。 …… 城东边的一家酒馆内,一女子依偎在男子的怀里,两人衣裳微乱。 袁灵舞喘了喘,一脸甜蜜的抬头,看向清风朗月般的男子:“南宫哥哥~谢谢你今天为我解围。” 望着怀中女子娇俏的小脸,南宫羽眉眼温柔,伸手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舞儿,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哥哥,哥哥永远喜欢我家舞儿。”南宫羽的声音很好听,说起情话简直如那蜜糖般甜蜜。 他眼神一深,手上便开始不规矩起来。 那炙热的手掌温度游移,袁灵舞眼眸一闪,立刻制止了南宫羽的动作,笑的有些羞涩:“南宫哥哥不可以,只有咱们结婚的时候才可以。” 若是这般容易让南宫羽得到了自己,他定然不会珍惜,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令人牵肠挂肚,这点儿,袁灵舞比谁都懂。 见女子执着,南宫羽无奈放弃了,深呼吸,压下了心底的火热。 “好,哥哥听舞儿的,可你已是陵妃,你与那蛮夷大王……不过无事,待我娶了你后,你便是我一个人的了。”南宫羽欲言又止后。 之前,袁灵舞嫁给太子,他得知后痛苦不已,并不是没有求她跟着自己走,可袁灵舞却说深爱着凤裴炎,他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作人妇…… 南宫羽本以为,余生都要在无尽等待中度过,未曾想,有一日袁灵舞居然会这般依赖的趴在自己怀里。 可细想一番,她不仅有过凤裴炎,还嫁给了蛮夷王。 原本,南宫羽心底的火热一瞬消了下去。 袁灵舞是什么人,她可是从小被肖氏教导如何看男人脸色的,所以她一瞧,便知晓了南宫羽嘴上说着不嫌弃,其实心底多少是介意的。 “南宫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其实……其实我与王上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大蛮王其实是个断袖,他为了掩饰这一点才假意纳了那么多的妃子。”袁灵舞说话的时候,满脸的真诚。 南宫羽一愣,眼底的精光再次绽放:“真的?” “自然是真的啦!南宫哥哥莫非是不信舞儿?”似是被他的态度伤了心,袁灵舞眼里一下子蓄上了泪花,那红了的眼里全是伤心。 这下,南宫羽哪里还顾得上怀疑什么,立刻将作势退出去的女子一把揽回了怀里,有些慌乱的哄着她:“我怎么会不信舞儿呢?只是被这样的消息给讶了,欣喜的不行,舞儿莫哭,是哥哥的不对。” 袁灵舞顺势抱住了南宫羽,将头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那纯净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来,森森目光凝着远方,回不过神。 “哥哥,以后不要提这些了好吗,舞儿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 只要想起这些都是败袁瑾宁所赐,她哪儿还能高兴的起来,她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冲进王府,将那贱人碎尸万段! 至于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袁灵舞缓缓勾唇,满是讥诮。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也只有这个傻子信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若不是她 袁灵舞闭上眼睛,过了会儿,感受到有人抱起自己,随后身子一软被放在了床榻上,额头一热微湿,耳边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关门声响起。 下一秒,床上‘熟睡’的人唰的睁开眼,眼底的诡谲看的人心慌。 过了许久,袁灵舞轻轻开口:“绣巧,去给摄政王妃发帖子,就说三日后本宫邀她姐妹小聚,若是她拒绝,就说南宫羽也到场。” “是。”门外传来绣巧的答应。 袁灵舞下完命令后,缓缓闭上了眼,思绪偏远。 当初她被赐给使臣当小妾,袁灵舞自然是不甘心,特别是到了边境见了那边的生活后,她更是抗拒了。 不能说蛮夷那边贫瘠,可到底不如当太子妃过的富裕奢侈。 袁灵舞想着,一直服侍着使臣也不是法子,她袁灵舞总有一天要回凤灵国! 于是,等使臣前往皇宫交差时,她不惜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让之同意了,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见了那皇帝后,发现他对自己也有意思后,袁灵舞便知道,机会来了。 只是这代价……袁灵舞捏了捏衣袖,小心翼翼的抬眸瞧着那坐在虎皮座椅上的威猛男子,正好对上对方那贪婪热烈的眼神。 使臣自然也是发觉了不对,他心一慌,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瞧上的美人儿,还不等他想出法子挽留,上首的皇帝一拍板:“使臣有心了,还为寡人带回了一个美人儿,使臣如何为寡人着想,寡人自然不会辜负,重重有赏!” 皇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敢辩驳? 于是,袁灵舞便这么入了宫,因她在床上花样多,伺候的皇帝开心,便发达了,经过各种算计各种阴谋后,袁灵舞一跃成了陵妃。 这条路上,她自然没少受苦,每当袁灵舞被别人算计痛苦不已之时,她就暗暗发誓。 在这儿受的苦受的泪,她统统要十倍还给袁瑾宁! 这样的信念,一直苦苦支撑着她。 终于,有一天她不再是受气的人,她成了施暴之人,这一切都是袁瑾宁赐予的,她袁灵舞可是一直铭记在心啊。 床上的人睫毛颤的厉害,身下的床单被直接拽破,袁灵舞死死闭着眼,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从小到大肖氏灌输给她的话。 她说:“我的舞儿如此优秀,本该是嫡女。” “袁瑾宁那贱人,根本不及舞儿分毫,舞儿听娘的话,待你长大后,一定要做人上人,将那贱人生的孩子比下去才行!” …… 无数的魔咒围绕,眼前忽的出现肖氏那张枯槁狰狞的脸,眼里的怨毒瘆人,那张鲜红的唇,大张着嘶吼:“还我命来!” 袁灵舞瞳孔一缩,尖叫着从床上弹起,望着窗外已经黑了的天空,眼神空洞。 “不……不是女儿杀了你……是袁瑾宁……是她,是她杀的,若不是她,女儿怎么可能抛弃您呢,母亲,女儿为你报仇,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听了尖叫声,闯入的绣巧一看,便看见了她永生难忘的场景。 白衣女子浑身湿漉漉的,长长的发丝将大半张脸遮住,她眼神空洞,面色狰狞无比,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着些她听不懂的话。 那惨败的面容,好似恶鬼般恐怖,骇的绣巧浑身僵硬。 “娘、娘娘?”绣巧小心翼翼的出声,发颤的声音无不显示了她如今有多么害怕。 听了那声呼唤,袁灵舞瞳孔才逐渐有了焦距,她眼球一转,瞥了眼明显吓到了的丫鬟,垂眸沉默不语。 这一低眸便掠过了铜镜,袁灵舞的眼神停住了,望着镜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袁灵舞诡异一笑。 若不是袁瑾宁,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若不是袁瑾宁,她现在是尊贵无比的太子妃,将来会是整个凤灵国最尊贵的女人,可一切都被袁瑾宁和萧湘湘两个贱人破坏了! 若不是袁瑾宁,她现在怎么会在那丑陋不堪的蛮夷王身下承欢,低了身段去讨好那些眼睛长头顶的妃子们!? 都怪袁瑾宁!若不是她,若不是她!! 袁灵舞浑身发抖,她一定,要袁瑾宁死! …… “阿嘁!” 正坐在桌子后研究解药的袁瑾宁,揉了揉鼻子,望着那被自己一个喷嚏吹飞的药材,一下子黑了脸。 “哪个小贱人背地里骂我?” 将药材捡回桌子上,袁瑾宁小心翼翼的掰下一点儿磨成粉,捣鼓了大半天才从桌上抬起头,望着与袁恕所给解药相同的药丸,脸上露出了笑容。 嗨呀呀,她还真是个天才。 拿小刀刮下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 袁瑾宁又拿起了袁恕给的解药,用相同的法子一尝,便发觉不对了。 虽然她炼制的与正真正解药一般,但好似缺少了某样药材。 可人参、冰蜍、雪莲都集齐了,还有一些其它并不珍贵的药材她也用了,怎么感觉还是差点儿?到底药丸有没有用,差在哪儿……袁瑾宁想着,手上一抖差点没拿稳棕色的药丸。 只有在她毒发的时候吞下,看看究竟有没有效果,毕竟不可能一次就炼制成功。 这就是袁瑾宁条件反射一抖的原因,一想起之前自己作死惹来的痛苦,袁瑾宁表示不想再试第二次,可不得不试啊。 袁瑾宁牌小白鼠决定,这个月月底试毒……啊呸!试药。 下个月结束,她又要开始每月见一次袁恕那老不死的了,袁瑾宁知道自己得抓紧时间了。 将药丸小心翼翼的收好后,袁瑾宁收拾干净了桌子,将之恢复了原样,随后洗漱了,睡去。 夜深人静之时,蔷凝院主屋靠近西边的窗户一动,下一秒,一道黑影闪入了卧房内。 那人望着大开的窗户沉吟了几秒,轻轻叹息一声。 这女人怎么没有一点儿防备心,她就没想过窗户开那么大。若有别的男人闯了进来,该如何吗? 黑影向床边走了一步,瞬间踏入了门缝照进的月光里,那冷峻完美的面容暴露。 望着床上睡的规规矩矩的女子,秦渊奕站定在床边,深深凝望着她。 第一百六十三章 狗屎味的狗粮 稀疏月色下,女子睡的极其安稳,长而翘的睫毛将那清冷透彻的眸子遮掩住。她如凝脂般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光辉,卸去红脂的唇瓣是自然的粉色,嘴巴微张着,仔细看去能瞧见粉色的小舌,这幅姿态似乎邀请着人品尝。 秦渊奕眼眸一深,想要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但他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别看袁瑾宁如今睡的极其安详,似乎没有一点儿防备心,但秦渊奕知道。 这丫头精的很,自己一旦靠近,她肯定会立刻醒来。 站在床头凝了她半宿,秦渊奕才终是迈开了步子后退,隐入了黑暗。 窗户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下一秒原本大开的窗户紧闭。 过了许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哪儿像刚睡醒的样子? 她一片清明。 过了许久,床上的女子才阖上了眼眸。 第二日,袁瑾宁便收到了袁灵舞的邀约,袁瑾宁自然是不想去的,但绣巧的话成功让她改了主意。 倒不是她奔着南宫羽去的,而是……袁瑾宁很想看看两人要在她面前上演什么戏码。 时间过的飞快,今日便是袁瑾宁赴宴的日子。 等袁瑾宁到了揽月阁时,正好是午间酒楼最热闹的时候,可如仙境般的揽月阁内却是静悄悄的,来用膳的皆是文人雅士,就算是坐在大堂用餐也是极其安静。 偌大的一个酒楼,除了时不时的交谈声,再无嘈杂之音。 身后落京很小心提着袁瑾宁的裙摆,二人在小二的带领下到了二楼雅间,房内一白衣女子背对着她,衣裳半褪香肩裸露,袁瑾宁直接顿在了门前。 若是袁灵舞一个人如此作态,除了奇怪点倒是没什么,但无奈袁灵舞对面有个南宫羽,且那原本月光似的翩翩公子如今面色红润,衣裳凌乱。 听了开门的声音二人齐齐转身,袁灵舞眼睛一闪,立刻尖叫着扑入了南宫羽的怀里。 南宫羽则是立刻拿了外袍将自己与袁灵舞罩住,随后面色一冷,厉声喝斥: “出去!” 就在袁灵舞回眸得意的看着她,以为袁瑾宁会痛哭出声时,眼前紫衣女子挑高了眉,满脸兴味的跨过了门槛,走了进来。 身后一婢子模样的人把门一关,隔绝了店小二那诡异的视线。 “袁灵舞邀请本妃小聚,为何还要赶本妃走?这不是恶心人嘛?”袁瑾宁笑着靠近了二人,因着二人半倒在地上,所以袁瑾宁便居高临下的望着二位,眼底冷光冻人。 “二位做都做了,怎么还不敢让人知晓?” “宁儿姐姐你误会了,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袁灵舞顿了顿,故意一脸为难的说道,可那羞红的脸和暧昧姿势,这哪里是没有啊,怕是将该干的都干完了。 其实袁灵舞所说的还确实是真话,只差最后那一步了,所以也算是‘什么’都没干。 “瞧瞧,妹妹说的什么屁话,二位衣裳凌乱袒胸露背的,还没干呢,那要是真有什么了,时不时全部衣裳都没了,激烈无比呢?”袁瑾宁冷笑,嘴里的荤话毫不掩饰。 “不知羞耻!”南宫羽听了,脸一阵红一阵黑的,良好的教养让他不知如何骂人,只得冒出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字。 “南宫公子说的好!本妃说一说话便是不知羞耻,那你们做的这些事儿,怕不禁是不知羞耻了,那简直是没皮没脸,令人作呕!” “宁姐姐,你不能这样说南宫哥哥!你说舞儿,舞儿接受,因为你是姐姐,可南宫哥哥何其无辜?你为何要这般嘴毒,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袁灵舞看不下去了,立刻起身将南宫羽护在身后,那倔强的小脸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意。 身后南宫羽一怔,愣愣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她如此柔弱的一个人,居然将自己纳入身后保护起来,南宫羽心里一暖,眼神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这样善良温柔,却又倔强的人儿呐,是他南宫羽挚爱之人。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袁灵舞那倔强的小脸变了样,嘴里维护,笑的却极其得意。 看吧,她袁瑾宁喜欢的不行之人,最后还不是在自己怀里辗转? 痛吧,哭吧,给她露出那种令人兴奋的表情啊! 袁灵舞眼睛发光,狠狠盯着袁瑾宁,期待她露出一丝丝的委屈难过。 但……她的愿望终究要落空。 袁瑾宁不禁没有如她想象般难过,还笑的更加开心了,那双冰冷的眼眸满是不屑。 “你以为,这样,我会难过?袁灵舞啊袁灵舞,我巴不得这个人被你勾了去,这样他就不会打搅我与王爷了呢。” 袁灵舞一愣,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说。 “不过,你们还真是挺大胆的,也不怕我去告诉了蛮夷皇,到时候,你个**,是会被浸猪笼的吧?” “不!你不能告诉陛下!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不为我的名誉着想,你也得为了南宫哥哥的声誉着想啊!我已经是个名声不洁的了,但南宫哥哥还有大好的前途,宁姐姐你不能毁了哥哥!”袁灵舞有些失控的大吼,话语中处处维护南宫羽,让南宫羽一直百感交集,心里感动的不行。 “舞儿,你对我如此之好,叫我怎么配得上……” “南宫哥哥,是舞儿配不上你,若是一开始舞儿能喜欢上南宫哥哥,就不用遭遇现在这样了,呜呜……” 两人深情对视,然后袁灵舞连与袁瑾宁对峙也不对了,直接转身投入了南宫羽温暖的怀抱,二人就这么当着袁瑾宁和落京主仆两人的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袁瑾宁&落京:仿佛吃了狗屎味儿的狗粮,恶心人。 “你们这样,还说什么没有干呢?当本妃是瞎子还是傻子?”袁瑾宁看不下去了,原本肚子还有些饿的,可现在她不饿了,不是被狗粮喂饱的,是反胃的恶心。 袁灵舞小脸一白,摆着手又要解释,谁知南宫伸手一揽,直接整理好衣裳将袁灵舞放在身后,原本一向温和的脸,如今一片冰冷。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从未爱过 “又有如何?袁瑾宁,我有喜欢人的权力,现在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了。” “是从未爱过吧?”袁瑾宁打断,直接将南宫羽心底的话说出,一瞬便让面前的人变了脸色。 他惊疑不定的望着她,袁瑾宁是知道了真相? “我为你掏心掏肺的时候,却感觉你的眼神一直游移在袁灵舞身上,原本我一直以为是我想多了,都是幻觉,你是爱我的,但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袁瑾宁再次出声,神情终于有些变化,沉痛的眼神让南宫羽愣住了。 同时也打消了他刚刚的怀疑,看来袁瑾宁并不知道之前的计划,这般也好……袁灵舞也和他说过,不会告诉袁瑾宁。 这样,至少能让她少伤心一些,自己也不会更加愧疚。 “我爱过你,但现在不爱了。”南宫羽摇摇头,决定最后欺骗袁瑾宁一次。 以前他想让袁瑾宁身败名裂,因为那是袁灵舞要求的,但现在他不想了,他的舞儿已经喜欢上了自己,想来,也不会再怨恨袁瑾宁了吧。 至于如何将袁灵舞从蛮夷接回来……只能另想法子了。 “所以我不会再纠缠你,王妃娘娘放心,我们不会打搅你。” 南宫羽敛下眼眸,不仅错过了袁瑾宁嘲笑的眼神,还错过了袁灵舞愤怒的神情。 她原本是想着,借着她与南宫羽暧昧关系而刺激袁瑾宁,让她意识到危机感,可现在这一幕怎么如此奇怪? 两人这是要彻底断了?不行!那这样,袁瑾宁还如何身败名裂?! “那就好,本妃还……” “即使南宫哥哥这样说,姐姐也是爱哥哥的吧!”袁灵舞见袁瑾宁点头,情急之下截住了话头,两人的视线齐齐看过来。 袁灵舞抿了抿唇。 “毕竟,姐姐之前为了南宫哥哥,甚至不惜与父亲对抗,到最后得知要嫁于他人,为保清白甚至投河自尽,我说的没错吧,姐姐?”袁灵舞一咬牙,便将之前的事儿说了出来。 袁瑾宁眯了眯眼,这人搞什么鬼? 她这样说,也不怕南宫羽到时候变心爱上自己? 无可否置,原主跳河确实有这方面的因数,但大多数还是对自己父亲的心死,且她不想做一个随时都会丧命的棋子,任人摆布。 南宫羽却是震惊了,望着那面色平淡的人,面色有些复杂,唇瓣蠕动了几下才道:“你,为了我居然……” 他心底微微触动,却也仅仅是动摇了那么一下,便坚定下来。 他是喜欢舞儿的,不可能会因为这人为自己差点丧命而动摇。 “那都是往事了,是我自己蠢,若是重来啊,别想老子跳河了,怕是连救你都不会救!”袁瑾宁异常毒舌,一瞬让南宫羽收起了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皱眉望着袁瑾宁,眼底的不满让她看了想笑。 这人不满什么啊,真是奇怪。 见自己的话并未起多大的作用,袁灵舞有些着急,她这般说自然是不怕南宫羽变心的,因为她知晓,南宫羽究竟有多么爱她! 连家族,他都愿意为了自己而脱离,怎么可能因为这句话而改变心意?且若是南宫羽真的变心了,自己也完全有把握让他再重新爱上自己! 袁灵舞收起眼底不小心泄露的阴狠,满脸温柔的看着袁瑾宁:“宁姐姐,我知晓你爱南宫哥哥,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 说完,给了南宫羽一个祈求的眼神,这眼神只有两人懂。 南宫羽面色微异,有些不愿她的执着……南宫羽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不明白,仇恨真的比他重要吗? 男人面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 袁瑾宁抱臂,望着安静下来的两人:“还有事吗,无事我走了。”刚说完,手臂便被抓住,袁灵舞那双灵动的眼眸带着期盼。 “今日是我宴请姐姐来用膳的,怎么能什么都不用就离开呢?揽月阁如此高档的地方,想来王爷也带你来过,这里的菜都很好吃,姐姐随便点。” 袁瑾宁一愣,细长的眉毛轻挑,眼底意味不明: “你确定?” “……当然。” 袁灵舞觉得后背莫名的一凉,好似有人暗搓搓的要算计她一般。 很快,袁灵舞就知晓为何那股无由来的凉意是怎么一回事了,望着已经点了满满一桌的人,袁灵舞感觉自己的心滴血。 这个小人!居然变着法子恶心自己! 袁灵舞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虽然她作为妃子,自己的小金库肯定是有的,但在揽月阁消费一次就相当于放一次血。 袁瑾宁居然如此过分,点了这么多,还专门往贵的点! “舞儿妹妹不会怪我吧?今日为了见妹妹,我可是早膳都未用,饿的很。”袁瑾宁先发制人,这可是袁灵舞惯用的计。 早膳和见她有什么关系吗??袁灵舞假笑,嘴里笑着说不会,随便点。 当然她就是这么客气一下,袁瑾宁便来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哦,小二!再来一桌一模一样的!” 袁灵舞:“……” 她有点想吐血。 但为了形象,她忍! 见店小二居然真的要去吩咐后厨了,袁灵舞没办法,只好将求救的眼神看向南宫羽。 他哪能见袁灵舞如此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直接皱眉喝住小二:“不用上!袁瑾宁,你够了,这么多菜都不够你吃的?还是你故意消遣舞儿呢?” “当然不够了,这不是为了帮袁灵舞表示大方,才点的嘛?且我们凤灵国也没有闹饥荒,我多点一些还不行?合着,我这番为舞儿妹妹着想的行为,落在南宫公子眼里就是为了欺负袁灵舞呢?” 袁瑾宁冷笑,之前袁灵舞可不是一口一个为了你好,然后做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行为吗?如今她就还回去,她可是为了袁灵舞好呢!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南宫羽怒喝,起身的动作似是要打人。 “南宫公子是要打本妃?那你可考虑清楚了,本妃是摄政王妃,你若是碰我一根汗毛,王爷明日儿就会带兵前往南宫家说道说道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问过我的意见了? 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威胁,她还玩不过这个渣男? 自古帅逼出渣男,这句话说的没错。 南宫羽,虽是看着人模狗样清风朗月,干的事儿还真不是东西。 袁瑾宁直接无视了南宫羽愤怒的眼神,与袁灵舞阴冷的视线,淡定的让小二继续上菜,随后直接拉着落京开始扫荡。 揽月阁的菜是真的美味,难怪香迁阁无论如何都不如揽月阁的名声。 若不是香迁阁的价格下调不少,她估摸着人们宁愿花大价钱来这儿享受一番,也不会往香迁阁那边去。 一顿饭下来,基本只有主仆两人动了筷,袁灵舞与南宫羽两人都没什么心思用膳,所以便宜了袁瑾宁。 等她们吃饱喝足了,整个餐桌上的饭菜还剩了大半,袁瑾宁很有节约精神,问小二:“这里支持打包吗?” 小二愣住了,打包两字,还是从香迁阁传出来的。 袁瑾宁特意命人用廉价的瓷器制作成餐盒形状,随后在香迁阁内说明了吃不完也是可以打包带走的,一开始还真没人这样做,因为大家都觉得丢脸。 而一些身家一般的人开始了之后,有些富贵人家点多了也会要求打包,现在已经不算是一件丢脸的事儿了,毕竟大家都做。 可是入了揽月阁的都是什么人?大富大贵身份高贵之人,所以店家压根没想过打包这事儿,袁瑾宁还是第一个提出这样的要求客人。 “抱歉客官,揽月阁不实行打包带走,望客官谅解。”店小二无奈福礼。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袁瑾宁摇摇头,惋惜一声,随后擦了擦嘴,起身睥睨着二人:“这吃也吃完了,二位慢用,再见。” 她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说南宫羽与袁灵舞吃剩下的呢? 袁灵舞面容僵硬,望着潇洒离去白嫖的某人,气的牙痒痒,她这是不想浪费也得浪费,不然搞的她真像是那种吃别人剩下东西的人了! “姐姐!你一定不要乱说什么,因为我和南宫哥哥清清白白,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袁灵舞暗暗警告,就算说了又如何,左右她打死不承认,世人能拿她怎么样? 且京城离大蛮遥远,消息无论如何也不会传进蛮夷皇帝的耳里。 待人消失不见后,南宫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话也不说就要离开,可衣袖被人拽住,南宫羽脚步一顿。 “舞儿知晓南宫哥哥不解,也知晓南宫哥哥不想接近袁瑾宁……可就是因为她,我的母亲死了!她还泼脏水说是我抛弃了母亲,可母亲养育我多年,舞儿怎么可能如此狼心狗肺,抛弃我的亲生母亲?!” 袁灵舞有些激动,眼泪如开闸的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南宫哥哥,我恨她啊,看着她与秦王如此幸福快乐,我就想起我逝去的幸福日子……放不下过去的我,如何与你继续下去?只要她一日在世,我就一日不会安心,我时时刻刻都能听到我的娘亲,她在不甘的咆哮不甘的嘶吼,求着我让袁瑾宁消失,让她消失!!” 袁灵舞一时没忍住,狰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刻收敛。 可,那神情已经落在了南宫羽的眼底,他心底有些不敢置信,看似善良的舞儿,心底竟然也会如此的仇恨一个人。 在女人悲哀的眼神下,南宫羽的震惊逐渐转为疼惜,他一把抱住泪眼婆娑的袁灵舞,心疼的拍了拍:“一切依你,我会帮舞儿摆脱心魔的。” “呜呜,谢谢南宫哥哥……”袁灵舞终于放开了形象,嚎啕大哭。 而这副真实的模样,却让南宫羽更加疼惜了。 离开了揽月阁,袁瑾宁脚步一转,向着香迁阁走去。 近日,这边都没什么消息,袁瑾宁便闲来无事瞧瞧。 刚走到门口,便发现不对劲了,今日香迁阁怎么如此清冷? 袁瑾宁皱了皱眉,大步向里边走去,旁边路过的人一把拉住了她。 袁瑾宁眼神一冷,差点没空控制住条件反射,给对方一过肩摔。 她转眸望去。 那人长相普通,看见了袁瑾宁全脸眼底满是惊艳,整张脸一下子就红了。 袁瑾宁甩开这人有些不安分摩擦着她手背的手,冷冷的睨着他,不说话。 “姑、姑娘,你可是要往香迁阁去?这阁里正在闹事儿呢,小心别波及到了你自个儿。” “知道了,多谢。”袁瑾宁礼貌点点头,虽然对方好意提醒自己,但刚刚那猥琐的动作便让她无法笑脸相迎。 随后无视了背后人的劝阻,袁瑾宁大步踏入了阁楼内,瞬间将屋内的情景收入眼底。 秋意正执着剑指着紫藤,红棠拿着皮鞭,紫藤拿着她的如意算盘,只余蓝杏一个人不知所措。 三人正好面对着大门,一见袁瑾宁,齐齐喊道:“阁主!” 趁着三人注意力在袁瑾宁身上,秋意眼底杀气一闪,直接一跃刺向紫藤。 紫藤瞪大了眼睛,这个距离极近,再跑已经是来不及了。 就在紫藤认为自己不死也得伤的时候,眼前的人忽然眼睛一睁,整个人往下坠去。 ‘砰’的一声,肉体碰撞地板的声音,伴随着袁瑾宁刻意放重的脚步声。 “想刺杀我的人?问过我的意见了?”冰冷的声线满是霜意。 “隐主冤枉了!是紫藤她想杀了我,我才反击的。”秋意半边脸挨着地,浑身除了面部能动之外都不能动。 “放屁!紫藤不过是见你偷偷摸摸的瞧看账本,才下的手。”红棠眯眼,直接放了粗口。 自从那次羽聆帮她之后,红棠看秋意是越看越不顺眼。 这人简直可以用无耻来形容了,不归顺隐阁就算了,还留在香迁阁蹭吃蹭喝,若不是阁主看在蓝杏的面子上,估计已经一剑刺死这不要脸的了。 “我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又不会偷!”秋意继续狡辩,本着打死不承认,别人也无法拿她怎样的心态,毫不畏惧。 “你还真是不要脸,不知道账本有多么重要吗?岂是你想看就看的?”紫藤终于出声了,看样子也是忍不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至贱,则无敌 “你既然不想让别人看,倒是藏严实一点儿啊。”秋意冷笑一声,竟是直接耍起了无赖,让几人都有些傻眼。 “真是多谢秋意姑娘,你帮助我理解了一句我一直有些不懂的话。”袁瑾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原本蹙紧的眉头一下子松开。 “什么话?”秋意条件反射的问道。 “人至贱则无敌,人不要脸起来比树皮都厚,有些人真的是没皮没脸也没脑子。”袁瑾宁微微笑着,表情很是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与她的表情完全不搭。 秋意脸色一变,这不就是骂她吗? 而且,这哪儿是一句话? 耳边红棠的嘲笑声也让秋意心底更加愤怒了,她真是不明白,为何四人愿意投奔这样的袁瑾宁! “隐主真是会开玩笑……”秋意动了动手,下一秒将自己撑了起来。 袁瑾宁眯眼,秋意的内功不错嘛,这么快就将她的银针震出了。 “秋意姑娘,我实在是不懂,为何你要一直针对我。” “针对你?”秋意冷笑,眼底的光芒有些奇怪:“我可没有针对你,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而已。” 这么拙劣的借口,袁瑾宁要是信了她就是真的蠢了,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秋意一开始对她没好态度,她也理解,可后来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不说,好像还将自己给记恨上了。 “既然这样,那我看你也很不顺眼,滚出香迁阁!”袁瑾宁面上一怒,似乎被她的话激怒了。 “你叫滚就滚?”秋意冷笑一声,昂首挺胸,大踏步向门口走去,途中定然要路过袁瑾宁。 望着嘴里放狠话,可行动却很老实向外走去的秋意,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之时,袁瑾宁手指一动,随之耳边传来秋意的嘲弄声: “隐主,你不过是个没有武功的妇人,凭什么接管虹衣坊?你背后的那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保你一世!” 袁瑾宁眉头轻拧,她知道自己王妃的身份了?也是,自己的样貌向外边打听一二就能知晓,之前她一直忽视这些,殊不知自己暴露了多少……袁瑾宁捏了捏眉心,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冷眸望着蓝杏:“去跟上。” 蓝杏一愣,眼底有些犹豫,可接触了袁瑾宁冰冷的眼神后,立刻点头,向着门外飞跃而去。 她知晓袁瑾宁口中的跟上,不是让她去保驾护航的,而是跟踪。 “是我疏忽了,如今隐阁越发有名,有心人一打听便会知晓我就是隐阁阁主……” 红棠抿唇,这个问题她早想过了,可阁主身后有摄政王这尊大佛,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动她啊。 见了红棠的表情,袁瑾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袁瑾宁直接领着二人往竹林走去,到了隐阁内部。 袁瑾宁满脸严肃,望着两人。 “我知晓有王爷在,无人敢动我,别人只会以为隐阁是摄政王的,虽然也是我希望的。可近些时日,隐阁针对都是***的人,这样做,只会让人更猜忌王爷。”袁瑾宁给两人分析了一二。 “不知道秋意究竟知不知晓我的身份,其余人也没有见过我,所以首要是瞒住我的身份……以后在外,叫我王妃娘娘便是,任何较忌讳的事儿不要提及分毫。还有,若是以后寻到了另外虹衣坊的旧成员,不可直接带回隐阁!”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袁瑾宁加重了语气,秋意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两人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若是摄政王倒台了,她们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还有,去查查账本,看看有没有出问题。”说不定,秋意在账本上动了手脚,还是保险些为好。 待将一系列事情部署下去,天色已经不早了,热烈的火烧云将整个京城照成金橘色。 香迁阁已经恢复了热闹,一蓝衣女子失魂落魄的从后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拖着个昏迷的女人。 她一步步朝着竹林走去,好不容易到了隐阁内部,手边的人身上也布满了被石头杂草划出来的痕迹。 只有袁瑾宁一人坐在石桌前写着什么,听了动静,她抬头看了看。 瞧见这一幕,很是淡定的挑了挑眉,复又低头继续写写画画。 蓝杏瘪了瘪嘴,将秋意扔在了石凳脚边,然后一屁股坐在上边沉默不语。 “怎么?”袁瑾宁手里的笔未停。 很快,一把形状奇怪,但依稀能看出是刀子的武器呈现。 “……阁主,你是如何发现的。”蓝杏望着那新奇的玩意儿,此时却是提不起一丝兴致。 她一路跟随秋意,竟然看见她往一处偏僻的院落走去,然后秋意富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门,一个蒙面男人开了门,贼眉鼠眼的往周围看了一圈,才让她进去了。 蓝杏不好跟上前,便耐心在门外等。 待过了一会儿,门才从里边打开,秋意转身,最后留了句:“一定要将消息传递给殿下!” 蓝杏当时就震惊了,世上还有谁够资格被人称一声‘殿下’?自然是皇宫里的那几位。 秋意居然是某位皇子的人! 随后,她耐下性子等秋意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忽然她脚步一软,整个人直接倒了下来,等确认此人昏迷了,蓝杏才敢现身。 这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秋意一见袁瑾宁,态度就极为不好,定然是受了那位‘殿下’的指示。 而如今,这人昏迷不醒,不用细想,也知晓是袁瑾宁的手笔。 “我发现什么?压根什么都没发现,凑巧罢了。”袁瑾宁耸耸肩,随后面色忽然一变:“等等,会不会是秋意将我的身份告诉了那蒙面人?或者关于账本的事儿……位置在哪儿!?” …… 待红棠、蓝杏与袁瑾宁往那偏宅赶去之时,路过一条长巷,夜色昏暗下,袁瑾宁不小心碰到了别人。 那人立刻瓮声瓮气的道歉,袁瑾宁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还没踏几步,蓝杏与她的步子一同缓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飞身朝着短短时间已经快步远去的人袭去。 红棠也立刻反应了,快速跟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赏赐肚兜 遇见了人自然是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这条巷子的转弯处离这儿有段距离,对方自那边而走来,如此长的距离,袁瑾宁竟然没有听见一点儿脚步声! 这世上不可能有鬼,所以这人的武功,定然高强! 而蓝杏则是回头的一瞬间瞥见了男子脸上的黑布,一瞬间想起了那与秋意接头的蒙面男子。 那人也是个机灵的,发觉不对后转身就跑,丝毫不带犹豫。 “站住!”袁瑾宁高声喝斥,三人追着他到了热闹的街道,袁瑾宁经过长时间的打坐调息才终于有了点儿内力,但到底不如红棠与蓝杏两人。 因着人群的阻挡,三人的追逐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袁瑾宁眼睛一转,立刻高声大喊:“抓贼啊,前边那黑衣黑面的男人居然偷了红衣姑娘的肚兜!” 她此话一出,所有男子瞪大了眼,红棠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了狗吃屎。 “抓到了人,不仅赏银十两,还将红衣姑娘的贴身衣物送给那位英雄!!” 袁瑾宁见第一声喊叫无果,心一狠,加大了筹码,街上的男子面面相窥,然后脸上皆露出了猥琐的表情。 红棠木着脸,心底已经想着待会儿要不要真将肚兜脱下来了。 蓝杏一瞧有效,可那些男人也就是意思意思拦一拦,直接被黑衣男子踹飞。 蓝杏好看的眼睛一眨,冰冷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她直接用上内力,吼声不仅让整个街道听见,黑衣男子前方之人也能听见: “前边的黑衣蒙面男,偷了我姐姐的大红色鸳鸯肚兜!谁抓到了不仅赏赐十两银子,姐姐还愿意赠出十件肚兜!!” “蓝杏,你给我闭嘴!”红棠受不了了,谁要赠肚兜了,她不要脸面的吗?! 但这招极其有效,前方的人全都有意无意开始拦一拦黑衣人,瞬间让他速度减慢了许多,两姐妹一下子就追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一瞬间,那些看热闹的人立刻躲远了。 后边的袁瑾宁好不容易跟了上来,三人当着她的面跃上房顶,打着打着,人也不知往哪儿去了。 袁瑾宁擦了擦额头渗出的薄汗,许是她这段时间怠慢了,没有好好锻炼身体。 好悲伤哦。 若是现代,她这样的速度谁都追不上,到这儿怎么也是谁都追不上呢? 上辈子,她是个靠体力干活的人,这辈子沦落为靠脑子,哎~袁瑾宁叹息一声,直接闯入了一家酒楼。 到了酒楼顶层阳台处,远远眺望,隐隐约约能见到三人不停缠斗的身影。 那男子厉害啊,姐妹联手都制服不了。 看其轨迹……袁瑾宁眯眼,男子似乎引领几人往一个地方走去,袁瑾宁努力观察着男子的走向,他正往城北走去。 城北、城北…… 袁瑾宁瞪大眼睛,皇宫的方向! 袁瑾宁立刻从阳台翻窗跳下,在众人的惊呼下夺过一人的马匹,翻身而上,高喝一声,马儿犹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 马的主人,全程懵逼,待反应过来后一低头,一锭银子呈在手心。 “驾!”袁瑾宁一夹腿,马儿立刻嘶叫了一声,提高速度朝着皇宫飞去。 或许是红棠拖的,袁瑾宁竟是顺着路途看见了正头顶打斗的几人,情况不算好也不算坏,男子以一敌二毫不费力。 反而是蓝杏,打着打着忽然间一个踉跄。 袁瑾宁瞳孔一缩:“他用毒了!解毒丸用上!” 袁瑾宁之前给隐阁每人都配了好几副药,闻言,蓝杏立刻停在房顶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快速倒了药,一口吞下。 没过一会儿,浑身的力气便回来了。 男子一愣,直接放弃了打斗,转身就逃。 袁瑾宁冷笑一声,这儿离皇宫还有段距离呢,脚下一个发力,马儿立刻加速。 …… “良宵好景,王爷不在府里陪着王妃,怎么还约我在此喝酒呢?”叶峮望着眼前狂喝酒的某人,心情有些好,这不爱沾酒之人,如今却是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知节制。 啧啧啧!实乃一大奇观是也! 一个酒盏直接飞了过来,叶峮眼疾手快拦下。 “你就别调笑王爷了。”华谦摇了摇头,虽然他对袁瑾宁有所改观,但在他心底,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世上能媲美袁瑾宁的女子多了去,不过样貌好似确实无人能比得上她就是了。 叶峮笑了笑,也不生气,端起整个酒壶就往秦渊奕那边放,他们做的位置正好靠着窗边,叶峮递酒的动作忽然一顿。 另外两人也感受到了不对,府外追逐的声音传来,遂而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淡定的继续喝酒:“你说这被追之人,和追杀的人,会是那家的呢?” 叶峮有些感兴趣的往外瞥了一眼,一道黑影掠过,随后便是一红一蓝飞过,叶峮收回视线,然后一愣,他刚刚眼角瞥见了啥!?? 叶峮立刻转头往下看去,一道紫衣从马上跳了上来,抓住窗槛一荡,直接掠过这边荡到了后边。 叶峮瞪大眼睛: “那不是王妃吗!?” “啪!”杯子磕在桌子上的声音一响,下一秒原本埋头大喝的人消失了。 叶峮与华谦对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 袁瑾宁在房屋上滚了几圈稳住身子,一个旋身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飞去几根银针。 那黑衣人似有所感,一扭身躲开了,红棠一脚飞过去被对方双臂合并一顶,借力后退拉开距离。 哟!还挺鸡贼! 望着离她又开始渐行渐远的距离,袁瑾宁无奈叹息,下一秒腰上一热,整个人被揽住了。 袁瑾宁条件反射的一招横扫,被来人抓住,直接一掂公主抱起追了上去。 望着那光洁弧度完美的下巴,袁瑾宁眨巴了几下眼睛,冰冷的小脸做这动作倒是有些可爱:“秦渊奕,你怎么在这儿?” “恰好看见了,那个黑衣人,对吧?”秦渊奕望着前方的状况,目不斜视。 听了他的问话,袁瑾宁连忙点头:“对,擒住他!” 她要确认自己的身份究竟有没有暴露。 “好,抓稳。”秦渊丢下一句话,陡然加速。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好残忍的手段 袁瑾宁立刻将手怀在他腰间,头依靠在秦渊奕的胸膛上抵挡烈风,秦渊奕手指微缩,下一秒便又加快了速度。 耳边有力的心跳忽然乱了乱,没过多久又平复下来,袁瑾宁很是安心,见了秦渊奕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那人跑不掉了。 没几下功夫,秦渊奕就追了上去,直接一脚给人踹落了房顶。 这波帅气利落的操作,让红棠两人僵住了身子。 这突如其来的自卑感是什么鬼?? 人家一脚就能拿下的人,而她们两追了半天,一根寒毛也没伤着人家? 身后追来的叶峮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帅啊,王爷!” 秦渊奕没说话,抱着袁瑾宁跃下了房顶,落在那爬都爬不起来的人跟前。 袁瑾宁跳了下来,直接一脚将还想挣扎的人踩回地上,精致的五官一片沉冷:“说!你是谁的部下?” 那人低着头没有说话,若不是脚下的起伏感,袁瑾宁还以为他死了呢。 “王妃娘娘,这样他是不会说的。”叶峮出声。 袁瑾宁回眸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后满脸的认真,摸了摸下巴,袁瑾宁自顾自的点点头,像是在认同了什么: “叶将军说的对,所以……” 袁瑾宁松脚,蹲下身,直接掏出一包药粉撒在那人身上:“这是痒痒粉,你不说就会一直痒下去。” “哈哈哈哈哈……贱、贱人哦嚯嚯……”地上的人忽然跟抽风一般扭动了起来,到处挠着痒。 身后的几人:“……” 好残忍的手段! 叶峮满脸歉意,看了一眼那已经将自己脸上绕出鲜血的人,惭愧惭愧,居然因为他一句话让此人受了世上最痛苦残忍的刑罚。 不过,袁瑾宁这招方便多了,一包药粉便能让人痛不欲生。 “你骂我也无所谓,让我猜猜是谁……六皇子?三皇子?见过我的样貌,与宇翎公子相识,宇翎是太子的人,那秋意不会也是太子的吧?”袁瑾宁不紧不慢的说着,目光一直死死盯着那人的眼睛。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任何心虚的人都会有下意识的动作。 眼前之人浑身颤抖,手却忽然死死捂住嘴巴,其模样,好似精神上想说出来,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说。 袁瑾宁缓缓勾唇,那粉嫩的唇瓣阔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原来是太子呀~” 地上的人眼神一闪,被痒出来的泪水直接涌了上来。 她不知道秋意有没有与太子见过面,将她的消息是否告诉,可依据前段时间内,凤裴炎并未有奇怪的表现来看,应该是还不知晓。 秋意待了这么长时间,为何不告知太子?这又是一个疑点。 “你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就别挣扎了,乖乖告诉我,秋意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地上的人继续大笑着,挠的衣服都脱下了。 秦渊奕一皱眉,直接伸手就要将袁瑾宁的眼睛捂住。 袁瑾宁一撇头,躲开了,一罐子药粉直接倒在了那人身上,转身就走: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走吧。” 全部人诡异的沉默了几秒,你确定不是在逼迫人家? “哈哈哈,我说……我说!” 袁瑾宁步子停住,背对着那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秋意只告诉了我…哈哈…隐阁阁主是王妃…哈哈哈哈……的事儿!”一口气说完,黑衣人大口喘气,手上挠痒的动作却是不停。 袁瑾宁回头,冲那人身上扔了瓶药,下一秒那人就直接昏了过去。 红棠几人同时舒了口气,看来她们赶的及时。 望着那布满了狰狞抓痕白花花的身子,袁瑾宁直接给那人喂下一颗药,待那人没了气后,变魔术似的又掏出一瓶砸在黑衣人身上。 下一秒,那黑衣人尸身开始腐烂,华谦瞪大了眼睛,‘噔噔’几步跑到了还未完全融化的尸体面前。 “化尸水??”华谦满脸亢奋的盯着袁瑾宁,激动之下居然直接抓住了袁瑾宁的手。 欲配出化尸水需要多种药材和精力,华谦原本也想要配几瓶,可无奈的发现效果并不怎么样,就算能腐蚀掉尸骨,那过程也是极其漫长。 而见了袁瑾宁手中的化尸水,没过几息便开始消融了,简直让人震惊。 她究竟是如何得来的?那配方究竟是什么! 得到对方点头的回答,华谦心底一喜,立刻要说什么,直接被叶峮一拉,踉跄了身子,他满脸不解的望着叶峮:“怎么了?” 叶峮嘴角一抽,立刻眼神示意他,已经开始散发冷气的王爷。 而显然,华谦还沉浸于化尸水的神奇里,智商疾速下降,叶峮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拽了他一把,不动声色的离袁瑾宁远了些。 男人的占有欲还真是可怕,华谦也就是靠近了那么一点儿,瞧把人给气的。 “走了。”袁瑾宁摆摆手,朝着隐阁方向走去:“回去料理秋意。” “是!”两姐妹点头,秦渊奕也没阻拦,望着三人走远的背影缓缓回头,地上的尸身包括衣物已经消失。 他阴沉沉的眸光望着华谦。 此时,华谦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刚刚好像、大概、或许、可能抓了王妃的娇手…… 天要亡我啊! 回了隐阁,袁瑾宁二话不说将被关于地牢的秋意扇醒,脑袋昏沉沉的秋意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满是迷茫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秋意瞳孔一缩,面上有些难看:“你们算计我?!” “不算笨嘛。”红棠讥讽,而蓝杏则是站在一旁面色有些不自在。 以前,秋意像大姐姐一样照顾着自己,可现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秋意问了一句与蓝杏一模一样的话。 袁瑾宁冷眼瞧着她自认隐蔽的开锁动作,为了防止她逃跑,袁瑾宁让紫藤用铁锁将她绑了起来。 “很明显,秋意姑娘很喜欢和我对着干,可今日我让你滚时,你便麻溜的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跑去跟人告密了,但我有一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那么多次机会可以禀报我的消息,为何你偏偏拖至今日?” 第一百六十九章 随口乱猜的,你信不? 秋意的眼神一闪,在袁瑾宁冷厉眼神下,背在身后的手动作更快了。睫毛一颤,泪水湿润了眼眶:“隐主觉得,我为何会这样做呢?”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袁瑾宁冷笑,伸手一把掐住秋意的下巴,缓缓逼近:“还是说,你惦念着虹衣坊的旧情,所以便心软了,直至今日我惹恼了你,你才破釜沉舟?” 面前的人一怔,满脸的震惊:“你怎么知道?!” 袁瑾宁:“……” 随口乱猜的,你信不?? 状似无意瞥了一眼秋意的腰间,关押她的地儿是隐阁竹园地底下的地牢,这里只有无数的刑器摆放整齐,这些东西自然是用不上。摆在这儿,一是为了威慑敌人,二则是刚好用来摆放兵器。 刚好,秋意背后有一把半人高的大剑,程亮程亮的,没有上剑销,相当于一面长方形的镜子,这可是青澜收藏的,由于一直找不到配套的剑销,在打铁铺定做了还没来及送至,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天然的镜子。 镜子里反射出秋意捏着铁丝插入锁里的动作,动作幅度很小,所以没什么声音。 这一幕,被在场所有人看在眼里,全部人很默契的一致,保持了沉默。 “本不想说的,既然被你猜到了,事实就是如此,我念及着虹衣坊的大家,念着那些安宁的岁月,念着我们一同欢乐的过去,可这一切,不都被你破坏了吗?”秋意冷冷一笑。 那双剪水秋眸里满是哀伤,看着袁瑾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一个破坏人家庭的小三。 袁瑾宁嘴角一抽,绝对不是自己想的太多,而是这人憎恨的眼神实在是像。 “破坏?大姐,当初主动离开的是谁?是你们,只有她们四姐妹苦苦坚守,你们呢?说着什么相亲相爱,你们去哪儿了?”袁瑾很是无情的发出灵魂质问,对着秋意解锁的动作,视若无睹。 红棠一愣,垂下眼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其余几人都是面色微异。 袁瑾宁说的,句句属实。 “你们奔向了自己心中的愿望,奔向了更好的地儿,就是忘了当初你们一同聚集的虹衣坊,你知道虹衣坊为什么没了吗?” 秋意沉默,怔怔的看着她,似乎有所感悟。 若不是那煞风景一般,更快的解锁动作,袁瑾宁就真信了她的邪了。 演技很好,放至现代,都能拿影后了。 袁瑾宁眼底冷光乍泄:“在你们四散的那一刻,大家庭就没了。” 秋意一震,手上的动作僵住,怔怔的望着袁瑾宁的锦靴,唇瓣蠕动几次,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竟然,会觉得袁瑾宁所说的很对,将她的心都说痛了一瞬,可是……早没了啊,那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望着袁瑾宁身后余剩的三人,她眼神一冷,嘴上却说着悔悟的话: “是啊,是我们自己毁了,不怪你……可是我悔过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随着轻微的‘咔哒’一声,若是不全神贯注的听,压根儿听不见此细微的声音,更别提还有她的说话声为掩盖。 “刚刚你停止手上动作的时候,能,而现在,不能了。”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不是袁瑾宁说的,而是蓝杏。 那将秋意视作自己亲姐姐的蓝杏,她面无表情的甩袖,一卷蓝菱缠绕在秋意的脖子上,秋意瞳孔猛地缩进,半出的手悬在半空,一动不敢动。 袁瑾宁嘴角弧度缓缓平下,冷若冰霜的小脸冻人无比,伸手直接将秋意手中的药瓶夺下,打开凑在鼻尖嗅了嗅。 这番行为让秋意面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明知道有毒,还去嗅,这位隐主脑袋怕不是长在嘴巴上了? 就那张嘴,挺能耐的。 下一秒,秋意的笑容微微僵硬,袁瑾宁竟然没如她想的那般倒地不起,站立的稳稳当当,甚至开始将药粉倒了出来。 见了此一幕,秋意笑的更欢了。 刚刚那绝对是意外,可能是袁瑾宁警惕憋住了呼吸,这次看她怎么死!那毒药,只要嗅了就会立刻让人暴毙,而接触皮肤后,则很快就渗入体内将五脏六腑全部腐蚀! 不过,这个过程有些慢,秋意觉得自己很有耐心,可以慢慢等,看着那还在摆弄药粉的女人,秋意嗤笑:“这毒药一旦接触人体皮肤,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识相的就放我离开,杏儿,你也不想看见她死吧?” 闻言,蓝杏瞪大了眼睛,满脸惶恐的看着袁瑾宁,手一动,就要收起菱绳。 结果,袁瑾宁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腐蚀草?蚀月花?千岭菇……这几种草药组合起来居然能有如此奇效,学到了,多谢。” 说完,袁瑾宁还很礼貌的给人道了谢,直接将木塞塞了回去,很是自然的将瓷瓶踹入了自个儿兜里。 秋意一愣,脸色剧变,她居然仅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此毒药是怎么配的?!不可能!一定是瞎猜的,这可是她费劲了半年才制作出来的,耗尽了她多少心血!! “你你你!你怎么会?”秋意又恼又怒,恼她居然能一字不落的说出药材名,怒她居然如此自然就将别人的东西霸占,揣进自己怀里,简直是强盗! “为什么没有中毒?”袁瑾宁挑眉,又魅又飒:“因为老娘百毒不侵啊。” 百毒不侵那是不可能的,袁瑾宁没见过的毒就会中招,只要她制作出来的,见识过的,都有相应的解药。 她出门怕人刺杀中毒,嫌每次出门都要带一堆瓶瓶罐罐,干脆直接制作了永久解药给自己服下,只要相应的毒就能解。 不相应的互相克制,也没事儿,可以说袁瑾宁这波操作简直是逆天。 全源于一个懒惰之人,因不想带东西而发明。 袁瑾宁疑惑的摸了摸自己下巴,她似乎能看见秋意的那张温柔俏脸,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缝隙? “那你还我毒药!那可是老娘费劲千辛万苦才制作出来的,你给我还回来!!”秋意现在也懒得理会自己脖子上有没有致命的东西了。 第一百七十章 欠一个人情 那毒药可是秋意的心血啊,若不是今日被擒,其实她也不想用。 可现在,事情已经成了注定。 无论如何,也要将东西给拿回来吧?说不定,她们一心软放自己走了呢? “凭什么?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了,而且你现在是被我们关押着,给她重新绑上!”袁瑾宁直接挥手,红棠与紫藤直接重新给人拴了起来。 “那是老娘的东西,怎么就成你的了??你这个混球,我跟你拼了!你还给我还给我!” 秋意气急败坏的大吼,完全没了以前温柔似水的模样,那泼妇撒泼的精髓,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场的三姐妹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满脸麻木,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呢? 从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子变成一个泼妇,只需要见见袁瑾宁就行了。 到了后边,秋意实在没力气吼了,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明明手里还有开锁的工具,她却没有再继续,直接老实了。 能不老实吗?顶级毒药都能给嗅出来了,她手里有其他的毒,也没有毛线用啊!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无所谓了,左右我总是会死的。”秋意轻声说道,眼神有些空洞。 她不甘有什么用,她的人生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就再也没了自由,拼命的将所有回忆从脑海中刨除,拼命的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可还是一拖再拖,没有将袁瑾宁的消息告诉殿下。 只因为她们很喜欢这女人,这个让人琢磨不清、神秘莫测的人。 她甚至能看出,蓝杏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甚至超越了友谊。 她努力让红棠她们讨厌自己,她成功了,好不容易狠下心,可却被抓住了。 其实这样也好,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这一生呐,活的浑浑噩噩,只有遇见大家的时候,才鲜活了那么短短几个月,可时间从来不饶恕我……哈!”秋意忽的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绝望么?绝望啊!!得死在自己曾经最好的伙伴手里,这种感受,她从未想过。 “谁说我们要杀你的?”袁瑾宁皱了皱眉,瞥了她一眼,眼里全是奇怪。 这人脑补了什么,如此悲伤? 这下,轮到秋意发愣了,怔怔看着袁瑾宁,很是无措:“不、不杀我?” “你也算是蓝杏的家人,我不杀你。”袁瑾宁耸耸肩,转头看了蓝杏一眼,伸手在她翘起几根呆毛上狠狠揉了一把,成功将人弄的满脸通红:“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蓝杏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看着整日与紫藤一般,板着脸冷冰冰,其实被人一摸头就会害羞的不行。 而紫藤……袁瑾宁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她的面瘫脸, 纯天然的面无表情,除了算账之外,一窍不通的榆木脑袋。 被人莫名diss了一把的紫藤,搓了搓手臂,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浑身发冷,是谁在偷窥她的算盘? 蓝杏满脸感激的看了一眼袁瑾宁,复转身盯着秋意,对方直接狼狈躲开。 又欠了秦渊奕一个人情,嗨呀,这是还不起了啊。 打完招呼,袁瑾宁直接出了地牢,去了她香迁阁三层最里边房子的密室内。将挂在墙上的一副美人卧铺图放在一旁,伸手在光滑的墙壁按了几次,那被袁瑾宁所按下的墙面陷了进去,后墙面从中间分离开,露出了里边的画面。 里边是一排架子,上边瓶瓶罐罐摆了一堆,这些都是各种功效的毒药或者解药。 为了生存,袁瑾宁已经将重心全部转移到了制毒上。 毒医是一家,她医术稍逊,不代表她不会医,所以里边也摆放了一些医书。 将从秋意处顺来的瓷瓶放好后复原,袁瑾宁随后回了王府。 秦渊奕居然没什么想问的,也并未传唤她。 这下,袁瑾宁有些搞不懂了,见自己当着他的面杀了人,他居然也不好奇? 啧,不像他秦渊奕啊,他的掌控欲可是很强的。 袁瑾宁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直接洗漱了躺床上睡觉,然后某个有偷窥癖的人,又来了。 啥也不干,就站着一直看她,袁瑾宁干脆让他看得了,也不会掉块肉。 就是这般,看的她有些睡不着,不过,若拆穿了他得多尴尬啊,很体谅并同情某人的袁瑾宁,选择了沉默。 直至一个固定的时间点,那秦渊奕专属的冷幽气息才终于散去,袁瑾宁连眼都懒得睁,翻了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袁瑾宁让落京去通知了秦渊奕,顺带分别让人叫上了叶峮和华谦,请他们吃一顿饭,还一还人情。 而至于,他们领不领情,嗯,袁瑾宁表示这不是她的事儿了。 叶峮是第一个到了香迁阁,看见偌大的包间只有袁瑾宁一人的时候,他直接转身就走。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其中女子还是那冷面阎王的妻子。 他堂堂大将军表示,还真不敢进去,怕了怕了。 “叶将军?”袁瑾宁一脸疑惑,几步上前,直接将人给拽住。 叶峮黝黑俊逸的脸一红,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一白,唰唰的用上轻功,直接跳到了走廊围栏上。 看着他犹如猴子般蛇精病的行为,袁瑾宁迷之沉默。 “使不得使不得,其实那日末将只是看了一会儿戏,压根儿没有帮王妃娘娘做什么,王妃娘娘千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这顿饭……” “叶将军,你是表演杂技么?”华谦清朗的声音传来,他一脸蒙圈,看着那吊于栏杆上的人。 这儿是二楼,下边一楼是露堂用膳的地儿,袁瑾宁已经听见了来自一楼的惊呼声,隐隐约约还能听见: “兄弟,别想不开啊,咱还要吃饭呢,你大块头跳下来人没了,我饭也没了啊。” “就是就是,人生在世,总会有不如意的……巴拉巴拉。” 显然,不止她一人听到了,二楼其他宾客,包括叶峮也听见了,齐刷刷黑了脸。 叶峮默默从栏杆上翻回。 华谦笑着对隔壁几位听见了声音,出来看热闹的客人抱拳:“诸位抱歉,在下的兄弟,这儿有些问题。” 第一百七十一章 做好事儿不留名 华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味十足,一下子得到了众人或怜悯或可惜的眼神。 原来是傻大个,他们带着肯定很幸苦吧? “大家既然都清楚了,那各位安心用膳吧,紫藤祝大家用餐愉快。” 紫藤木着张脸,对着人们点点头,看了袁瑾宁一眼,随后转身下楼了。 那极具现代的话语,自然是袁瑾宁教的。 将两人请回屋内后,袁瑾宁扶额:“我就是想请你们吃一顿饭而已,不必如此大惊小怪吧?” 叶峮有些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后脑勺,满脸的尴尬, 华谦则是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了些。 “主要是一开始只有我们俩人,这不是为了避嫌嘛。” 可他如此的嫌避,成功让所有人认识了这脑子有坑的娃。 “王爷怎么还没来?”和女人一样婆妈。袁瑾宁将后边那句默默吞下,被秦渊奕听见了,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妃不是和王爷一起来的吗?”华谦淡淡说道,随意瞥向窗外,然后眼睛猛地瞪大,满脸的震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人强抢民女,抢的还是那谁!” 袁瑾宁和叶峮很有默契的凑上去一看,一堆黑衣人将一辆马车拦住,周围的百姓全都跑开了。 一具肥硕的身躯,正站在马车上,那明显下陷的木板,让袁瑾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人不正是慕容雀儿吗?从来都是她强抢民男,今日居然能看见如此奇观,她被别人抢?? 袁瑾宁心情微微复杂,古人以胖为美,难道在这些人眼里,如慕容雀儿这般,是美到可以光明正大的抢? 慕容雀儿先是凶巴巴的吼着什么,结果对方黑衣人头领模样的人也说了一些什么,且戴了面罩,袁瑾宁就算会读一点唇语,也没用。 随后,一群人渐渐逼近,慕容雀儿直接慌了,开始疯狂摇晃旁边瘦小的侍卫。 那侍卫其实人还挺壮实,不过和慕容雀儿站于一起……简直不忍直视,像个瘦弱的小鸡一样。 那侍卫被摇晃的满脸绝望,隔着这么远,三人都能感受到。 看的津津有味的三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缓缓打开,一黑紫色镶嵌白玉珍珠的锦靴踏入,然后猛地停住。 来人的眼眸阴沉沉,盯着窗口紧紧相依的三人,因为窗口的原因,三个人挨的极近,都快贴在一起了。 原本轻松的气息一瞬间沉了下来,似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以他为中心轴,向外蔓延开。 “嘶,王妃娘娘,你有没有觉得,天气好像变冷了?”叶峮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脸的疑惑。 他这么一说,其余两人都赞同的点点头,随后袁瑾宁一转头:“现在天气这么热,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什么?说不定今天秋老虎就要来了呢,毕竟天气这种虚幻的……”华谦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只余叶峮,仍看的津津有味,那劫匪已经与慕容雀儿带的几十名侍卫打起来了,而慕容雀儿的尖叫声,这么远都能听见。 “也不能这么说,指不定是王爷来了呢,他那一身是天然的冷气,暑季热了王妃可有福了,贴着王爷就能乘凉,哈哈哈哈!” 叶峮大笑几声,随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们怎么不说话? 略微一转头,然后沉默,长久的沉默。 秦渊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底的森森冷意吓人,而他旁边华谦一顿,给了叶峮一个同情的眼神,立刻起身:“在下有些急,去如厕。” 一滴水没喝,你急个锤锤!叶峮假笑。 随后,袁瑾宁也跟着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我出门时请人算了一卦,大师说我今日益英雄救美,再见,我去拯救世界了。” 谁出门还请人专门算一卦??还英雄救美,你是英雄吗!?叶峮继续假笑。 多谢袁瑾宁,让他学会了应该如何微笑着面对困难。 袁瑾宁直接翻窗而下,拿了楼下小贩桌的一块馒头,就飞身向慕容雀儿面前,直接将袭来的飞刀打开。 慕容雀儿一转头,便看见一位天仙似的人儿站在自己面前,长身玉立,白衣飘然,随后那人动了。 几步飞上前,就一脚踹飞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然后衣袖一甩,唰唰唰的几下……慕容雀儿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反正就是将一片人给放倒了……包括她的家丁。 等现场控制住后,袁瑾宁转身就走,做好事儿不留名,雷锋叔叔的精神,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三好良民要传承下去。 若是她这句话,被现代那些同事听见了,估计会笑掉大牙。 一个杀人无数、心狠手辣、凶狠无情的人,居然说自己是三好良民? 还说,做好事不留名,简直是笑话! “姑娘留步!雀儿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虽然你不小心将小女的家丁也给弄死了……但姑娘,雀儿该如何回报你?”慕容雀儿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袁瑾宁。 眼前之人,就如话本里的女侠一般,见义勇为且貌美如花。 袁瑾宁摆了摆手,脚步却缓了下来,果然身后再响起高喊:“姑娘的恩情,雀儿无以为报,只能在心底为姑娘日日祈福!” 前方原本潇洒的人一个踉跄,下一秒,直接转过身,几步就到了慕容雀儿身边:“一百两银子,放在香迁阁管事处,明日我去取。” 这不是她要回报哈,她这是不想让人一直惦念着自己,嗯,就是这样。 袁·无耻之徒·瑾宁点点头,然后真正的离开了,只余慕容雀儿一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说女侠都不求回报,热心快肠之人吗??她的话本上写的是个鬼!? 又赚了一笔钱的袁瑾宁心情很愉快,在街道上逛了一圈后,才快速爬窗回去了。 看着那不走寻常路,翻窗而进的人,秦渊奕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很想将她抓起来狠狠打一顿,却又舍不得。 见叶峮和华谦乖巧的坐在一旁,袁瑾宁也很自然的坐在他们旁边,然后两人犹如碰见瘟疫一般,立刻坐到了对面,最远的距离。 袁瑾宁一愣,迟疑着低头,朝着身上嗅了嗅:“我身上不臭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绝对威严 “不臭!” 两人异口同声。 “那你们避那么远做什么?”袁瑾宁皱眉不解,瞥了眼不远处的秦渊奕,他对两人做了什么,导致他们如此态度? 无人给她解惑,袁瑾宁只得无奈让大家点菜,然后两人又很是默契:“自然是先让王爷点。” 蛇精病。 这是袁瑾宁得出的结论,杵着下巴,看也不看菜单,起身唤来门口的小厮,直接将自己喜欢的菜名说了一遍,随后看向秦渊奕。 “都可,王妃决定便好。”秦渊奕淡淡说道。 袁瑾宁耸耸肩,又点了几道菜,随后挥退了小厮。 “这次呢,请大家就是为了感谢王爷上次助我将那贼人拿下,大家随便吃哈,不用客气。”等菜上来后,袁瑾宁一挥手,说了几句客套话。 “那在下,与叶将军都是沾了王爷的福,多谢王妃款待,我们就不客气了。”说完,华谦动手开始用膳。 “那贼人?他做了什么?”秦渊奕有些好奇,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语出惊人:“哦,也没什么,就是偷了红棠一件鸳鸯戏水的大红色肚兜。” “噗——!”叶峮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幸好华谦眼疾手快,给了他脸上一掌,让他喷偏向了另一边,若不然整桌好菜就白费了。 肚兜这么隐蔽的事儿,袁瑾宁居然就如此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她还有没有女子家的矜持了? 此是三个大男人同时的想法。 袁瑾宁挑了挑眉。 “你们自己要听,干嘛还这样的表情?”袁瑾宁说完很是淡定的开始吃东西,她已经很压抑了,她怕自己再‘口无遮拦’,吓死这群思想封建的大男人。 见识了王妃真性情的一幕,叶峮再也不相信她对外表现出来的冷美人形象了。 王妃看似外表天仙,实则内心怕不是住了一个汉子。 三人自然知道袁瑾宁说谎了,毕竟那天所说的话,他们又不聋,听的分明。 只是,既然不想告诉自己,那他们便顺势假装不知道,顺着话题讨论起来。 “红棠是不是那红衣姑娘啊,她这么喜欢红色吗?连肚兜都是红的。她有其他颜色的肚兜吗?”华谦摸着下巴询问。 而叶峮,那张黑脸已经有些发红了。 “我也问过这样的问题,说红色是她的标志,她当然喜欢,至于肚兜有没有其它颜色……抱歉,我没有见过。” “啪!” 左侧突然而起的响声,引起了讨论正欢的两人注意。 秦渊奕微黑着脸,手正压在筷子上,而筷子被扣在桌上。 这,应该就是响声的由来。 他沉声:“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三人齐齐对视一眼,闭嘴用膳。 等吃完后,袁瑾宁说是去结账,到了一楼的紫藤面前,一敲桌:“小二,结账。” 看着明显是打趣自己的袁瑾宁,紫藤面无表情的掏出算盘和一个小本本,‘啪嗒啪嗒’几声停下后,端着官方的腔调: “菜式、场地费、服务费,一共加起来是八两银子,办会员卡可以打优惠八折。” 袁瑾宁直接递给紫藤相应的银子,这么多人面前,她还得装模作样一番,反正都会进自己口袋,不慌不慌。 “多谢惠顾,我们这边有会员制,姑娘真的不考虑办一个?” 很官方的回答。 袁瑾宁走完了流程,正好三人也下了楼,待他们从楼梯走下,原本喧闹的一楼忽然安静了。 众人齐刷刷看着那惊为天人的男子。 三位样貌都出众的不行,其中一青衣公子面含浅笑,如润玉般温柔舒适,另一位虽然皮肤黝黑,可五官分明俊朗,满满的男子气概。 而最出色的,自然是走至前边的领头人物,那长相直接将身后两位秒杀。 简直不能以言语形容他的样貌了。 看着那极其夸张的场面,袁瑾宁捏了捏眉心,秦渊奕居然光凭长相就让众多食客瞬间安静了……绝啊! 她还是第一次意识,秦渊奕的杀伤力如此之强。 “摄、摄政王!?”忽然,一道惊呼,宛如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破碎了难得的宁静。 ‘哗啦啦’的直接跪了一片,秦渊奕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留,身后两人也显然见怪不怪了。 “平身。” 如见了皇帝一般的场面,难怪那狗皇帝想快些除去了秦渊奕。 袁瑾宁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绝对的威严,她甚至都瞧见,有人的脸色已经发白,浑身瑟瑟发抖了。 原本,那先看见他样貌眼露痴迷的人,现在得知了身份,哪儿还有什么痴迷?全是恐惧恭敬!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渊奕怎么他了,而事实不过是秦渊奕仅路过了他的身边而已。 怕着他,却又敬着他。 因为是凤灵国的不败战神,可他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残酷无情的摄政王。 绝对的威严,伴随着绝对的恶名。 他们跪拜的不是神明也不是天子,而是杀神。 啧,这种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感觉,不要太美好吧!什么时候,她也能这般令人尊敬呢? 袁瑾宁心里想了想,应该没有太大的希望,见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袁瑾宁连忙跟上。 待他们到了门口,里边才重新吵闹了起来,而讨论的话题都集中在了秦渊奕身上。 也幸亏秦渊奕并不是经常露面,否则,袁瑾宁估计,走上一路,一路就全都是跪拜之人。 等回了王府,袁瑾宁在床上躺尸,望着轻纱幔帐,眼神逐渐溃散。 这么久过去了,皇上的耐心应该已经耗到了极至,再过几日,她就得将另一半的虎符交出去。 到了那时候,还得想法子让秦渊奕弄出一点儿动静,不然过于平静,更让人怀疑了。 之后,还得抽空去伏城隐阁看一看,选几人迁移至这边,开始正式发展京城。 发展京城的势力,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这么多眼线,她必须谨慎行事。 以及,那祸害一般的袁灵舞,还没回大蛮,与她的奸夫南宫羽也是一个麻烦。 也不知道蓝杏与秋意那边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袁瑾宁闭上了眼,直至日落时分,才悠悠转醒,正好到了晚膳时间。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今天玩的有点儿大 落京从门外走进,为袁瑾宁布菜,看着还有些犯迷糊的人,轻声笑道: “娘娘再不醒,奴婢还以为娘娘中毒了呢。” “应该是秋天快到了,最近总是犯困。”袁瑾宁摇了摇头。 闻言,落京往外瞧了一眼,燥热的空气与斜下的巨大太阳,还有外边晒蔫儿了却依旧青翠的绿叶,转过头后,满脸认真。 “离秋季还远着呢,娘娘就是贪睡。” 袁瑾宁嘴角一抽,太过于诚实的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接着,直至晚上,袁瑾宁都沉迷于毒药中不可自拔,直到夜深了,袁瑾宁才去洗漱了,躺于床上小憩。 等某个偷窥狂离去后,袁瑾宁躺在了床上,却实在睡不着。 想着,很可能是下午睡的太久了,导致她现在的精神亢奋,没有一丝睡意。 躺尸躺了一会儿,袁瑾宁叹息一声,起身换了男装,带上蔷薇面具,打算跳窗出去。 “喵~”软糯的猫叫从桌角传出,袁瑾宁转头,看向了只露出双眼的猫。 小柠儿的眼睛是幽幽绿色,犹如绿宝石般晶莹剔透,纯粹且深沉,一身毛色与有些诡谲的瞳孔,难怪它沦落街头。 此可是邪恶的象征,再加以古人极其迷信,它现在还能活生生的在这儿,已经算小柠儿运气好了。 “你这个小家伙,也想一起出去?”袁瑾宁挑眉,微微弯腰,伸出了手。 那猫咪犹如通人性一般,直接一跃,到了她怀里。 袁瑾宁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它,伸手在猫咪脑袋上狠狠撸了一把:“很聪明呀,秦渊奕来的时候,居然一声不吭呢。” 怀里的猫咪低低叫了一声,睁着它那双幽瞳,安安静静的待着,皆说动物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如今一瞧,还真是。 自从捡了这个小家伙,大多数时间都是落京照顾,她倒是疏忽了。 而秦渊奕来了这么多天,待在她房里的猫咪却一声不吭,还乖巧的没有弄乱任何东西。 脑袋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袁瑾宁已经翻过了王府外墙,看着冷清清的街道,袁瑾宁悠然自得的顺着小柠儿黝黑毛发,散起步了。 大晚上的散步,也是足够蛇精病了。 袁瑾宁骂了自己一回,若不是闲着无聊,那府里实在太闷,她才不出来呢。 这个时间点,若说唯一还亮着灯的,大抵就是那逍遥金窟了吧? 袁瑾宁想着,步子方向已经朝那边走去。 果然,这个点儿了,只有扶芩楼还大开着门,不过门口那热情的老鸨与姐儿们都没有了,只有一个打着盹儿的小厮。 袁瑾宁步子灵巧的走了过去,竟是没有将守门人惊醒。 她往周围看了看,有些宾客居然还在喝酒,有的已经东倒西歪,而有的还站着胡乱扭动。 人生百态,在这儿展现的淋漓至尽。 有的人哭,有的笑。他们无家可归,又或者流连忘返。 袁瑾宁跨过一个喝成酩酊大醉的大汉,朝着二楼走去。 二楼的包间,也有门开着的,里边的人呼呼大睡,没有丝毫的防备。 毕竟,扶芩楼的安全性还是不错,否则也不能开了如此之久,除了上次她以毒悄无声息的杀了人,这么高明的手段,怕是秦渊奕来了也想不出。 想到这儿,袁瑾宁勾唇一笑,那穿着花枝招展的老鸨,很快发现了袁瑾宁的踪迹,看着那嘴角含笑的公子哥儿,有些疑惑: “公子,这是?” “没什么,闲逛罢了,对了,你可知此时,还有哪里比较好玩的?”袁瑾宁本想掏出自己骚包无比的扇子,可怀里的某物有些碍手,袁瑾宁嫌弃的看了一眼黑猫。 黑猫无辜的叫唤了几声,忽的一跃,灵巧的跳上了袁瑾宁肩头。 纯黑的皮毛光滑柔顺,原本瘦成骨架的身子,如今也有了一些肉,漂亮却又幽异的翠绿眼眸,直勾勾盯着老鸨。 “黑、黑猫?”老鸨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老身还真不知道,这夜半三更的,也只有咱们的楼还开着了,可你看,这么晚了,姑娘们都睡了……哦哦,羽聆公子还没睡,但他也有客人了……” “客人?谁?”袁瑾宁来了兴趣,那羽聆公子不是只卖艺,不卖身吗? 老鸨诚实的摇了摇头:“老身还真不知,那客人看着尊贵无比,您问这些做什么?” 袁瑾宁如愿掏出画着蔷薇的扇子,扇了几次,朱唇微勾:“无事,纯属于闲着没事儿罢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袁瑾宁转身就欲离开,等身后脚步声渐行渐远后,袁瑾宁连忙调头,直接往羽聆专属的厢房走去。 正好是二楼最里边的房间。 那房间里,果然烛火摇曳,袁瑾宁悄咪咪靠近了,然后……然后她就听见了不得了的动静,男人和女人的声音都有。 袁瑾宁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啧啧啧,她还以为羽聆清风明月一般的人,不念**呢,切,不过也是俗人而已! 想了想,袁瑾宁贴着门纸,全神贯注,开始了听墙角这种猥琐的活儿。 “疼~…嘤嘤嘤……”娇滴滴的女声,听的袁瑾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给你揉揉就不疼了,乖~”这道男声莫名耳熟,袁瑾宁拧了拧眉,却又不像是羽聆的? 袁瑾宁整个人几乎趴上去听的时候,门忽然从里打开。 袁瑾宁身子一歪,没刹住车,整个人往里倒下。 她很淡定,因为这样的距离和刚刚开门速度,开门之人绝对能将自己接住,然而…… 袁瑾宁还是脸朝地了。 若不是那面具有点厚度,不然,现在的袁瑾宁估计已经留鼻血了。 揉了揉有点痛的鼻子,袁瑾宁默默抬头。 屋内的人……袁瑾宁嘴角狠狠的一抽,忽然后悔,就问自己,为嘛作死?大晚上的出来闲逛? 闲逛就闲逛了,还逛进了花楼,逛花楼就算了,还好奇羽聆与那小情人的会面,这不是作死吗? 好奇心不仅害死猫,还害死她! 看着眼前的南宫羽和袁灵舞,以及另一个有些眼熟的男子,已经拿了一把剑架于她脖子上的羽聆。 袁瑾宁表示,自己今天玩的有点儿大。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言不合就爆炸 人生在世,作死不息。 这句话,应该就是用以形容袁瑾宁的。 她很是淡定的推了推面具,微笑着,伸手将脖子上的剑刃移开。 羽聆竟然也没逼近,任由她动作。 等袁瑾宁站起身,拍了拍沾灰的衣摆,招招手,嘴角要勾不勾道: “晚上好,在下就是个路过,比较好奇男欢女爱的声音而已。” 如此大胆的措辞道出,袁灵舞一下子羞红了脸,将手从南宫羽掌心抽出:“哪儿来的淫贼,我只是烫伤了手,南宫哥哥给我吹吹而已。” 闻言,袁瑾宁瞥了一眼地上破碎的茶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恕在下失礼了,你们慢慢吹,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欲走。 果然,一柄剑再次横在了门口,羽聆俏脸冷若冰霜,以往见他都是一副日月相辉的圣洁模样,这般的冰冷萧杀,还是第一次见。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如此凶狠的气势都掩盖不了他英俊容颜。 “公子,这是?”袁瑾宁微微挑眉,拿出扇子将架在自己鼻子面前的剑推远了一些:“小生真的只是路过,你们说话的内容除了那男欢……哦不是,就暧昧的那几句,至于其余的,小生一概未听见呀~” 袁瑾宁说的可是大实话,不过呢,很显然,人家怎么可能相信? 眼看气氛逐渐不对,就在袁瑾宁打算一手刀砍晕羽聆,以此威胁隐匿于房中的暗卫时,身后有些眼熟却并不认识的男人发话了。 “这位公子,面带蔷薇面具,黑衣,半月水滴发钗,莫非是传说中的隐阁临神?” 声音明明很好听,可似乎主人特意压低了声音,倒是让人听的浑身不舒服。 “我若说不是呢?”袁瑾宁转过头,一挑眉,刚刚情急之下她并未看清男子面容。 如今定睛一看,袁瑾宁瞳孔微微一缩。 他怎么长的如此像凤乾远,那狗皇帝? 皇室里,皇帝只有秦渊奕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有另一种可能,他是某位皇子! 羽聆不是太子的人吗?南宫羽与袁灵舞,为毛又在这儿? 袁瑾宁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面上依旧一派的淡然,哪怕她转过身的瞬间,已经有不少于十个暗卫将她包围住了。 “由不得你说什么,本殿……我说你是,你就是。”那差点说漏嘴的话及时止住,其实不过是昭然若揭,没什么卵用。 “所以呢?在下今日并未接取任务,诸位大可放心。”袁瑾宁暗暗打量着此人,思索着,他究竟是哪位皇子? 如今的皇室,凤乾远共有一位公主,四位皇子,分别是大皇子凤擎、二皇子就是太子凤裴炎、六皇子***、十一皇子凤唐。 其余的皇子,役的役,毙的毙,偌大的一个皇室,就剩这几位了。 而大皇子的母后也是皇后,却不是亲子,他的母亲只是皇后身边的婢子,一朝爬上了皇上的床,生下大皇子。 本着皇后不得子,妃子也不能孕育的规矩,大皇子应该在出生后立刻被处以死刑。 可皇后仁慈,竟是大度的将此人纳入膝下。 不曾想,养了个儿白眼狼,与凤裴炎争夺太子之位,却没斗过,息声匿迹了。 见如今的模样,是打算重出江湖? 南宫羽与他深夜洽谈,皆不是代表了整个南宫家吧?若南宫家支持了这么一位扶不上墙的烂泥,那南宫家也是蠢昧了。 为何说大皇子扶不上墙呢?还不是因为未立太子之时,众皇子纷纷出手争夺,结果这大皇子也想,那可是储君之位呢。 立嫡立长,他是长子,虽然不是嫡亲,却也是有一定的分量。 当时,也有许多臣子站他一边。 结果,大皇子又想要储君之位,却也好吃懒做,自然就得不到他想要的。 “本殿下倒是不担心你前来暗杀,今日就算你是误入,可你看见了本殿下的模样,”大皇子勾唇阴阴一笑,眼底冷光一闪而过:“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归顺于本殿下,要么,杀无赦!” 竟是连自称都懒得掩饰了,袁瑾宁狠狠拧眉,这是要强行掳人啊? “归顺于本殿下,待我取得九五之位,自然有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不,那在座的各位,都不用逃了。”大皇子笑意吟吟的说出威胁之言,威逼利诱的伎俩若是用于他人身上,可能就真的成了。 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南宫羽几人,也是被拐来的咯? 南宫羽皱了皱眉,轻飘飘瞥了那皇子一眼:“在下若是回不去南宫家,即日大皇子莫说那位置了,连您现在的位置,都不一定坐的安稳。” 此不咸不淡的反威胁,大皇子自然是火冒三丈。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好说歹说,竟也没让他改变了想法。 大皇子阴冷的目光瞪着南宫羽,随后目光一转,看向高高挂起的袁灵舞,眼底闪过淫邪之意:“那午陵郡主,可是愿意协助于本殿下?” 袁灵舞小脸微白,往南宫羽那边挪了挪,强行镇定的开口:“本宫可是大蛮皇上的三妃之首!后日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不见本宫,伤了两家和气可不好!” “贱人,你也敢威胁本殿下?!”大皇子一言不合就爆炸,能不怒吗?接二连三的被人威胁,别说普通人了,就他这么养尊处优傲气十足的皇子,更是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可袁灵舞有人护啊,南宫羽直接站了出来,挡在袁灵舞面前:“还请大皇子殿下拎清楚一些,你想挑起两国战争?” 大蛮如今与其他小国合并,若是与其发生战争,硬碰硬还不一定稳赢,毕竟蛮夷士兵威猛无比,凤灵国不过是人力盛之罢了。 大皇子狰狞的面容愈发扭曲。 南宫羽的话,可谓是大不敬,可他还真拿南宫羽没法子。 “如今这般晚了,在下与陵妃娘娘耗费如此之多的时间听殿下诉苦,您的心意,我们已然知晓,哪怕在下心软想帮助于殿下,可殿下也要知晓,在下所代表的,是整个南宫家,所以,我身不由己。”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请问,稀的你要么? 嗯,说了一堆好听之言,且道自身也没办法,整个家族的重负,绝非自身可以决定的…… 总结而言,就是不归顺大皇子。 随后,帅气的甩完话,眼神示意了袁灵舞,扭身就要离开。 那些暗卫依旧拦着。 可大皇子思虑再三,还是压下了怒火,挥手放人。 袁瑾宁很是淡定的跟于两人身后,接着,被无情的拦下。 袁瑾宁假笑,得了南宫羽一个意味十足的眼神,她猜测是杀意。 因为,若她归顺了大皇子,南宫家不支持大皇子,就是与他们为敌。 “他们有权有势,本殿下斗不过,但你这个阴沟里的臭老鼠,本殿下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显然,大皇子是将气撒在了袁瑾宁身上。 臭老鼠袁瑾宁,她表示,自己就是无辜的路过者而已。 “我可以归顺,但我得说明,我归顺并不代表整个隐阁呀,你最多得到了一名杀手,得不到整个组织的。”袁瑾宁有些好笑,这人的小九九都快摆在脸上了,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大皇子面色微凝,冷冰冰的看着袁瑾宁,似乎判断着她有什么用处。 “隐阁不是你的?” 废话! “当然不是,若是我自己的,劳资早昭告天下了!” 袁瑾宁昂着首,这人似乎极其高傲自大,此是大皇子看了他这般做派后,所猜想的。 “那你就去死吧,动手!” “哎,等等!等等!!”袁瑾宁瞪大了眼睛,立刻避过暗卫飞来的刀子,伸出尔康手:“咱们好商量啊,你看,我是杀手啊,一个毒杀高手,你想悄无声息杀了谁,我都可以帮你办到啊!” 这么多暗卫,她打得过才怪! 大皇子眼球一转,朝着羽聆看了一眼。 羽聆眼底闪过疑惑,很显然,并不知道大皇子是什么意思。 看着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袁瑾宁一阵的恶寒,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咦惹~ 大皇子愤愤瞪了他一眼,自己掏出一个瓷瓶:“这是七日断肠散,你服下!” 这名字如此恐怖,鬼才会吃……袁瑾宁微笑着接受命运的安排,她不动,自然有人直接上前,眼见就要掰开她的嘴…… 袁瑾宁只得自己夺过,一把吞下。 然后,两人同时沉默了,这一个瓷瓶只有巴掌大小,可袁瑾宁未曾想,里边一共有六颗毒药…… “那个……”袁瑾宁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刚刚吞下去的数量,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六颗是不是代表着,我明日就会死啊?” 大皇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那可是本殿下花重金从秋意大师处买来的,你这个贱人,给老子吐出来!” 秋意大师?? 袁瑾宁迷之沉默,难道是因为自己抢了她一瓶药,就哭成憨批的秋意? 她是大师? “请问,稀的你要么?” 众人:“……” 这句话,成功的将众人连同她自己一起被恶心坏了,袁瑾宁最后还是平安无事的走出了房间。 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羽聆。 太子的军师,居然会是大皇子的手下?让她猜猜,羽聆到底是哪边的人呢? 这下有意思了,袁瑾宁挑眉,淡定的唤了一声:“小黑!” 闻言,一道黑影跃上袁瑾宁的肩头,暗卫们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可瞧见了是一只黑猫,方才松了口气,然后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如今的世道,居然还有人养黑猫?生怕鬼邪不上这人的身? 黑猫悠悠的摆了摆长尾,在袁瑾宁背影即将消失于门口之际,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吓得众人冷汗淋漓。 “你这小家伙,厉害啊,还知道自己躲起来?”袁瑾宁冷笑一声,狠狠弹了下黑猫的额头。 黑猫尖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抓她,被袁瑾宁一记冷眼吓住,直接从半空中摔落。 若不是袁瑾宁一把将它给捞住了,它就顺着屋檐滚到地上摔成肉饼了。 袁瑾宁冷嗤一声,那猫咪立刻蔫儿了,如打了霜的茄子,拿着猫头蹭了蹭袁瑾宁的手,看模样是讨好于她? “下次别瞎跑,劳资是你主人,你得与我共患难,知晓不?” “喵~”猫咪乖巧的叫了一声,好像是回应她的话。 袁瑾宁满意一笑,一跃朝着香迁阁而去,秋意大师的毒药啊,那她手里肯定有解药吧? 当着卧底玩玩,好像也不错。 袁瑾宁顺着窗户跳进了三楼不对外开放、最里边的房间,打开密室,直接在里边歇息了一会儿。 直至早晨,袁瑾宁才从里边走出,换回了一身飘渺的白衣霓裳。 她喜欢的颜色有很多,黑白红蓝,不过她衣裳里最多的还是白衣。 因为穿着白衣冰清玉洁的模样,祸害起来,任谁也想不到,不是吗? 袁瑾宁穿过上廊曲桥,来到了竹林隐阁,看见蓝杏正与秋意对打。 袁瑾宁眼一眯,若不是她们招式里没有杀意,她就直接冲上去了。 “阁主!”蓝杏一见她,立刻分了心,被秋意撒了一脸药粉。 下一秒,蓝杏就躺在地上不得动弹了,张着嘴大骂:“你作弊,用毒算什么好汉!?” 秋意勾唇一笑,鹅黄的衣摆一飘,眯着眼睛,笑意盈盈:“可不能这么说,你最明显的弱点已暴露了出来,可我舍不得用竹剑打伤了你,这不是才出此下策嘛~” 够无耻,若她用竹剑,蓝杏虽然也会受伤,却不一定会输给了秋意。 袁瑾宁拍了拍手,给她鼓掌,微笑着上前:“说的好,真正打起来,哪怕是不择手段,你中了计也不得怪人家。” 蓝杏抿了抿唇,低着头:“谨记阁主教诲。” 秋意见了她,眼神一闪,有些尴尬,毕竟之前还想着弄死袁瑾宁来着。 蓝杏暗暗拽了拽秋意的衣袖,暗示性十足。 “阁……阁主,秋意自愿归顺隐阁,凭阁主差遣!”最后,秋意还是放下了执着,单膝跪地,抱拳颔首,恭意十足。 袁瑾宁微微一挑眉,幽幽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秋意,肩膀上的猫咪一跃,竟然蹦跶到了袁瑾宁脑袋上。 袁瑾宁眼神一深。 “你再不下来,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脑袋是最重要的地方,袁瑾宁很讨厌人随便接触她的脑袋。 第一百七十六章 阁主真有品位 毕竟,被她一击爆头的人可不少,她可不想自己如他们一般,脑袋开花。 猫咪弱弱叫唤了一声,很是通人性的回了袁瑾宁肩膀上,还讨好舔了舔她的脸。 蓝杏瞪大了眼睛,本想说什么,可看了现在的气氛如此肃穆,便闭上了嘴。 “归顺隐阁可以,别再为太子卖命。”一个定时**若是不拆除,不管她定的时间是多长,迟早也会爆炸。 “我也想,可我身中其毒,就是连我自己都解不开,你说,我能如何?当初,也是不得不听命于他。”秋意苦笑一声,看着自己手掌心的红点,眼底闪过痛苦。 看着那熟悉的红点,袁瑾宁一愣,抬手往自己左手一看。 一模一样的红点点,呈现眼前。 袁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弧度,她蹲下身,伸手为秋意号起脉了。 秋意见了她的动作,有些疑惑,莫非她还会医术不成? “这毒,凭号脉是看不出的,毒发之时,从心脏开始蔓延,那如虫蚁啃咬的密痛,无论用什么药都止不住……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可一想起就这么死去,太不甘心了啊……” 秋意垂眸,眼底满是绝望,她不想再听太子命令了,可却身不由己。 袁瑾宁缓缓起身,收回了手。 秋意瞪大眼睛,猛地抬头看着袁瑾宁。 只见女子面色清冷,淡淡的看着自己:“至于毒,我也没法解,不过,我已经有了研制成果,就缺一个小白鼠了。” “什、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缺小白鼠? 面前的冰美人缓缓绽放笑容,带着蛊惑:“反正,你不会死就是了。” 嗯,最多痛不欲生。 袁瑾宁微笑,眼睛弯弯,像极了弯月。 现成的呀,难得的呀,她可得好好珍惜。 …… 等两人谈妥了此事,袁瑾宁将黑猫留在了这儿,毕竟它已经出现于世人的眼前,留在王府很容易被人发现。 “阁主,这只猫咪有名字么?”蓝杏显然很喜欢它,抱着猫咪爱不释手。 只不过,黑猫似乎并不喜欢她,叫唤着伸出爪子,却被蓝杏微笑着抓住,眼底泛着冷冷的光。 若非它是袁瑾宁的,蓝杏估计看也不会看它一眼。 “哦,叫毛球。” 原名小柠儿,后又改名为小黑的猫咪:“……” 若是它能说话,肯定得来一句,蛇精病。 “毛球?这名字真好听,阁主真有品位。” 秋意:“……” 彩虹屁拍的啪啪响,袁瑾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头看向秋意: “对了,你知道七日断肠散吗?” “知道啊,是我研制出来的,怎么了?” “这毒药毒性不错,七日既要感受断肠之痛方才死亡,你蛮厉害的嘛。”袁瑾宁拍了拍秋意的肩膀,无意间拉近了两人关系。 秋意落落大方的一笑,昂着头,接受了袁瑾宁的夸奖:“不及阁主。” “那你手上有解药吗?请问连服了六颗,若一颗解药,能解毒不?”袁瑾宁面无表情的将再次跳上肩头的猫咪,扔给了蓝杏,眯着眼睛警告:“这儿以后是你的家,要是你敢乱跑,蓝杏,它乱跑一次断粮三日!” 蓝杏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看了低着头发出咕噜咕噜声音的黑猫:“阁主,它这,听的懂吗?” 袁瑾宁微笑:“我听的懂就行。” “好……好的。” 见两人对完话,秋意才适时出声:“若是同时服下毒药,一颗解药则可解,阁主问这个作甚?” “来一颗,我中你的毒了。”还是一次性六颗。 袁瑾宁差点被自己给蠢死了,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要淡定。 结合前边的话,秋意一下子猜出她干了什么‘聪明’的事儿,嘴角一抽,想笑又得憋着。 “在我屋里,阁主请稍等一会儿。”说完,秋意进了竹楼里。 这竹楼巨大,里边房间也众多,每人都有一间。 不过,袁瑾宁嫌弃从香迁阁到这儿,得穿过密道跃过陷阱之类,太麻烦了,干脆住于外边的香迁阁了。 不一会儿,秋意回来了,将一只瓷瓶给了袁瑾宁。 这份解药,袁瑾宁先揭开看了一眼,确定是一颗后,方才吞下。 “阁主,此毒药,我只给过几人,您?” “昨日闲逛的时候,不小心撞见大皇子游说南宫家幺子,与大蛮妃子袁灵舞,碰巧被人发现了,被逼着归顺大皇子。”袁瑾宁很巧妙的将事实曲改了,她怎么可能告诉秋意,是自己好奇羽聆的夜生活而作死呢。 “我自然是假意归顺,不过大皇子嘛,此人确实是蠢若驴猪一般,深更半夜的游说他人,这点小计谋哪儿放的上台面,两人直接各种反威胁,霸气的走了,啧啧啧。” 一位皇子,半夜里请人小聚。 南宫羽和袁灵舞可能是迫于其是皇子的身份,才给了薄面,聚了一会儿,而落在别的皇子眼里就不一定了,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两方人究竟有没有归顺。 而无论归顺不归顺,大半夜的与皇子密谈,定然会惹人猜忌。 其他皇子想要拉拢南宫家,就得掂量掂量,会不会是皇子的计谋,弄成了双面间谍之类,或者南宫家贪心,欲两面辅助。 毕竟,官场上的算计也是腥风血雨,各种阴损招式在关键时刻都会使出,特别是夺嫡之事。 “那阁主,您是要以身试险,去作细作?” 袁瑾宁点点头,最可靠的还是自己。 当时的场景,其一,是为了顺利走人,保住小命。 其二,就是混入其中,探一探大皇子的底细,毕竟不排除大皇子是假装的愚昧, 且还有另外的一处疑点,羽聆究竟是哪一方的? “不早了,还得回去报个平安呢,走了。”袁瑾宁转身摆了摆手,极其潇洒的走人了。 等回了王府,落京那小丫头正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等着自己。 碧青则陪着她一起,不过,手上拿了扫帚。 “不好好干活,在这儿撩妹?想回扶芩楼?”袁瑾宁大步上前,看着那清俊小哥儿。 “什么是撩妹?”碧青脸一黑,看见袁瑾宁,他就想起自己那逝去的第一次……第一次告白。 “本妃可是你的主子,你是什么表情?”袁瑾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第一百七十七章 特殊意义 落京看见她的第一刻就站起了身,眼里有些隐蔽的失落。 如今,袁瑾宁已经不会和她说一声再离开了。 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她就失去了袁瑾宁所有的信任……落京牵强的笑着: “娘娘,您回来啦,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在花厅。” 袁瑾宁点点头,伸手在碧青脑袋上敲了一敲,挑了挑眉,眼底冷光一闪而过:“我的妹子你也敢动心思,可以啊,胆子大了,走。” 最后一句,是对着落京说的。 碧青在后边捂着脑袋,呲牙咧嘴,什么是她的妹子?? 等用完早膳,落京才出声:“娘娘,今早宫里来消息了,淑妃娘娘请您进宫小聚一会儿,说是午陵郡主、锦觅公主也在。” “什么时候的消息?怎么不早说?”袁瑾宁皱皱眉,若去晚了,岂不是显的她很无礼? “因为王爷说,王妃想什么时候去都行,便让那宫人回去了。” “……行,本妃知道了。”袁瑾宁扶了扶额,虽然那淑妃不是皇后,可现在掌管后宫的却是她,就差一个名头罢了。 结果,秦渊奕如此不给面子……好吧,以他的地位实力,也不需要给一个小嫔妃面子。 袁瑾宁随便换了一身衣服,看着一身的蓝,忽然眯起了眼睛,袁灵舞也在啊…… “去,将我那身白衣羽裳拿来。”袁瑾宁嘴角的弧度带着嘲讽,她记得袁灵舞很喜欢穿白色,就像是天仙似的呢。 明日,她可得回去了,自己不给她找点乐子,在天之灵的原主肯定不痛快……且自己也不痛快。 换了衣裳,再让落京梳了流云鬓后,袁瑾宁挑了一只铃兰坠花簪子。 一只发簪,足够。 走之前,袁瑾宁还带上了那枚假的虎符,时机已经成熟,待看皇帝要做些什么。 既然秦渊奕让她不急,那自己自然也不着急,左右她已经迟到了,再迟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袁瑾宁找上了秦渊奕,他正好下完早朝回来。 看着一身黑金色官服的男人,袁瑾宁感概了一番对方的颜值后,挑明话题。 “妾身今儿要将另一半虎符交给皇上,王爷要不弄点乱子出来,否则一切太过顺利,难免惹得皇上怀疑。”袁瑾宁草草行了一礼,反正秦渊奕也不会纠缠着这事儿。 男人点了点头,目光就没从卷轴上离开过:“义一,三日后,本王下令秘密查找丢失的虎符,最后不了了之。” “是。”义一点头。 见他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袁瑾宁点点头就要出去了。 此时,秦渊奕终于抬了头,看向了她,薄度适中的唇瓣轻启:“为何不戴上那钗子。” “哪个?”袁瑾宁疑惑,摸了摸铃兰坠花,恍然大悟:“那支么?我这一身与钗子不搭配……那钗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为什么自从秦渊奕将那东西送给自己后,他身边的暗卫,对自己的仇视度少了很多? 至于,为什么有那莫名奇妙的仇视度,袁瑾宁觉得,可能他们还觉得自己是一名奸细。 “没什么意义,若要真说有什么非凡之处的话,大抵是本王亲手送你的。” “……” 蛇精病。 袁瑾宁转身就走。 王府门口已经安排好了一辆马车,外表极其的奢华夸张。 绫罗吊坠,金边雕花,以?四个角绑着的骚包铃铛,袁瑾宁看了,嘴角忍不住的狠狠一抽。 有钱不仅是大爷,还是天皇老子。 认命的叹息一声,袁瑾宁乖乖上轿,果不其然,一路上耳边都是街上百姓的惊呼和羡慕声。 等到了皇宫,袁瑾宁下了马车,然后再次成为了焦点。 虽然,此时人并不多,可她停的位置……怎么说呢,非常的狂妄。 别人都是停于左右两侧,或者远一些的地方下车,以显示尊重。 而她,直接让人停在了大门口。 接受着门口侍卫的灵魂视线,袁瑾宁表示,自己很冤,这是车夫自己决定的,绝对不关她的事儿啊! 袁瑾宁下车,掏出令牌。 那侍卫一脸了然的习惯,随后示意她们可以进去了。 这次,袁瑾宁不仅带了落京,还将碧青也带来了。 在宫女的引领下,袁瑾宁坐上了软辇,晃晃悠悠到了目的地,是淑妃的宫寝。 “启禀娘娘,摄政王妃已到。”宫女先一步进门,跪地禀报。 原本和睦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淑妃面色微冷,狠狠一拍桌子:“都迟了一个时辰了,还来做什么?给本宫摆脸色看吗?” “淑妃娘娘息怒,我那姐姐就是如此性情,毕竟得了权势就高傲的不行,人之常情嘛。”袁灵舞巧笑嫣然道,话里很自然的给人上着眼药。 锦觅公主也跟着皱了皱眉,对于这一来就摆架子的人,生不出好感。 以前也听说过这号人物,可她入宫后,都是直接去见太后,她们这些后宫妃子哪儿能看的见? 而且,别的妃子也不敢贸然请她,毕竟那可是一尊大佛,万一供不起,将人给得罪了,岂不是相当于得罪了摄政王? 若不是这一次的小聚,皇上暗示了淑妃。 淑妃其实也不想请她。 谁会愿意在自己的主场上,请一位能压过自己的人?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虽说没错,可她好歹也是摄政王妃,不是尔等能惹得起的,请她进来吧,呵!”淑妃阴阳怪气的说道,冷笑一声,一双魅眸直直盯着门口。 她倒要看一看,什么样儿的神仙人物,能让秦渊奕如此宝贝! 待那白衣飘飘之人从转角处走了进来,屋内的人条件反射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那仙子。 她眉目清冷,上挑的眼尾波光流转,两弯吊梢眉细长,挺巧的鼻梁圆润光滑,偏薄的朱唇不点自红。 流云仙鬓的发型,更显得此人是仙子一般,白色的罗菱一层又一层,行走之间,外边的轻纱随着动作扬起。 略一眼看去,还以为这人飘了起来。 锦觅与淑妃眼底闪过一抹惊艳,随后便是妒忌。 锦觅倒也没什么感受,只是依旧不喜她的迟到行为。 “见过淑妃娘娘。”袁瑾宁浅浅行了一礼,复而抬眸,同样打量着眼前的几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黑烂心了的东西 头上带着凤羽头面,一身正红牡丹锦衣的人,应该就是淑妃娘娘了。 南宫家的嫡出小姐,南宫毅的亲妹妹。 而她左手边,有稚嫩脸庞的女子,只能是锦觅公主了。 毕竟,另一名女子,可不是袁灵舞嘛? 那标志性的白衣,那标志性的假笑,不过看见她的瞬间,脸色好像有些不好看? 袁瑾宁挑了挑眉,直直盯着淑妃看。 就这样了,淑妃还不开口让她起身,不过她自己先起了就是。 “来人,赐座,可不能怠慢了我们的王妃娘娘。”淑妃阴阳怪气的说着,宫女们立刻利索的摆上座椅,看其架势,还是临时添加。 袁瑾宁没有理会她的挖苦,道了句谢就坐好了,保持着沉默。 气氛一直很僵硬,袁灵舞眼球一转,立刻笑着:“宁姐姐,你以往不是最爱穿红色的衣裳嘛,现在怎么喜爱穿白衣了?咱们姐妹果然同心,都喜爱圣洁的颜色。” 袁瑾宁从愣神中抽回思绪,看了眼对方的衣服,虽然也是仙气,一对比她的,简直被秒成了渣渣。 她这话……是嘲讽她喜欢模仿袁灵舞?虽然比过她了,可到底是抄袭的? 袁瑾宁很不给面子,继续面无表情。 “倒也不是,只是知道郡主会穿,为了显示你我的关系密切,故意才穿的。” “你!”袁灵舞瞪大眼睛,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愤怒。 袁瑾宁话里的意思,明天有她在,才故意穿出将她比下去? 如此光明正大的膈应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们姐妹果真是亲深,喜好如此相同,既然如此,咱们闲着也无事儿,不如玩一个小游戏,来人。”淑妃冲着袁瑾宁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 很快,一众奴婢手里捧着裹上一层红布的托盘上来。 袁瑾宁瞧见,在淑妃说完之后,对着她身边的宫女附耳说了什么。 如此明显的使计,虽然不知其究竟要干嘛,袁瑾宁还得必须踩。 袁灵舞立刻凑上前,笑的柔弱:“淑妃娘娘说的是,不过是什么样的游戏呢,可否讲一讲规则?” “什么规则,你不知道吗?”袁瑾宁面无表情的冷嘲。 袁灵舞一愣,显然没听出她嘲讽自己,于是捏着帕子,很温柔的摇了摇头。 “规则也简单,便是你们姐妹两人,分别于里面选一件物什,后边选的,若是一样,本宫便将物什赏给你们其中一位。当然,这么多东西,自然得分好几次,如何?” “那若是一样了,淑妃娘娘到底赏赐给谁呢?”袁瑾宁很很是淡定,将话里的重点给挑了出来。 见她们两人撕逼很快乐吗? 既然如此,淑妃怎么可以不带着袁瑾宁一起快乐呢? 袁瑾宁露出了来这儿的第一个笑容,高深莫测。 淑妃倒是被她问怔了,她想看的就是两人如何分东西,结果袁瑾宁直接给指了出来,让她怎么接话?? “自然是给姐姐了,毕竟姐姐年长嘛。”袁灵舞夺得话语权,满身的大方贵气,看的锦觅公主暗暗点头。 是个大气的,倒不像这位王妃,居然还在意这些。 锦觅公主显然是不知晓游戏里的弯弯绕绕,更不知道淑妃的恶趣味。 “不要。” 袁瑾宁直接否了,淡淡睨了她一眼:“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入本妃的眼。” 这话,到底是说淑妃的东西不入她的眼呢,还是说袁灵舞这个东西,不入她的眼? 一语双关,同时得罪了两人。 淑妃的笑容已经有些维持不住了,自打她入宫以来,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待着她?因为她不仅是淑妃娘娘,还是南宫家的嫡女,最最尊贵的人儿,结果却在袁瑾宁这儿碰了头? 这贱人不仅抢她的丈夫,现在还膈应她!淑妃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姐姐,玩儿嘛,左右我们也无事,您看?”袁灵舞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只得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拽着她的衣袖摇啊摇,那双灵眸里满是期待。 袁瑾宁……袁瑾宁想吐,一个妹子对她撒娇她觉得没什么,还想狠狠揉捏一把妹子的脸。 可关键是,袁灵舞是个妹子吗? 她是个捶捶!黑烂心了的东西,根本算不上是人! “玩,自然要玩。”袁瑾宁很是自然的将衣摆抽回。 落京一看立刻掏出锦帕,帮她擦了擦衣角,然后将锦帕往桌上扔垃圾的盆里一丢。 全场安静。 袁瑾宁给了落京一个赞赏的眼神。 落京面上依旧稳如泰山,实则心底激动的不行。 “落京啊,怎么这么不懂事儿。”袁瑾宁不咸不淡的斥责,那温柔的语气,哪儿像是训斥? 落京顺势哎哟了一声,连忙道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主仆两人,足够恶心人了。 没看见袁灵舞的脸都变绿了么,锦觅差点笑出声,却还是矜持的当着小透明。 虽然,她不待见袁瑾宁,毕竟她不礼貌且为人轻狂,可看她膈应袁灵舞,还挺有意思。 “行了,游戏快些开始!”袁灵舞受不了,冷冷的说道,那命令的语气,让听了的淑妃直皱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一堆东西,一次分为了三份。 三名宫女端着,在屏风下。 袁灵舞美名其曰,要看看袁瑾宁对她的了解程度,于是先选了,然后笑着看向她: “姐姐请。” 袁瑾宁昂首睨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出了一个‘嗯’字,十足的睥睨,十足的高傲! 袁灵舞的脸差点气歪了,不得不说,袁瑾宁是挑着人的痛处使坏了,知晓袁灵舞最看不得她得意,所以便刻意做出这般的模样。 她不是想比自己更加高贵?那自己就更嚣张,去一去她的锐气! 袁瑾宁走入屏风后,三件东西被红丝绒布盖的严严实实,随后一一揭开。 第一样是一支蝴蝶样式的发钗,第二样是一条宫條。 第三样是一件手镯。 很正常的东西,而且都是价值不菲,淑妃真是大费苦心了。 随便选了手镯,出来后,袁灵舞立刻满脸惊喜:“恭喜姐姐,我们之间果然很有默契。”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是一道选择题 鬼才跟你有默契。 袁瑾宁面无表情,若不是淑妃那看着手镯的神情,眼珠都要瞪出来,她早选那钗子了。 “这玉镯是帝王绿玉石雕刻而成,上边是一圈的铃兰花纹恰巧,与王妃头上的钗子可合适了,王妃可得收下。” “嗯。”冷场王袁瑾宁,再次上线,成功让有点儿火热的气氛巡视凝固住。 淑妃脸上的笑有点儿挂不住,眼神一狠,朝着身边宫女看了一眼。 宫女小幅度的点点头,悄悄进了屏风后。 这一切,都被袁瑾宁收进眼底,眼里有着一丝兴奋。 她倒看一看,这两人玩什么把戏呢。 第二轮,自然是袁瑾宁先选,从第一开始就发现不对劲了。 第一件物品,是一支发簪,很朴素很简单的兰花簪子……是南宫羽送原主的。 南宫羽曾说,原主如兰花一般,大方纯洁,美丽动人。 无意中丢失了,原主找不到,还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件,是一个荷包,上边绣着一个‘羽’字,周围环绕着一排竹子。 原主觉得南宫羽如青竹一般,坚韧挺拔。 第三件,是一只死老鼠,一只散发着恶臭的老鼠。 袁瑾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估计再放上一天,老鼠该生蛆虫了。 这,是一道选择题。 若是她还对南宫羽有情,势必拿回前两样东西。 但,又犯难题了,两样东西同样珍贵,她要怎么选? 如果她不再对南宫羽有感情,定然想要撇清关系,那就只能,选死老鼠。 上个礼物,已经被淑妃强行给她戴在手上了,莫不成,死老鼠也要强行塞进自己手里不成? 若觉得这样,就可以恶心她了?袁瑾宁笑了,掀起眼皮瞧了淑妃一眼:“娘娘好兴致。” 淑妃浅浅一笑,故作惊讶:“瞧你这小家伙,是本宫疏忽了,谁塞的老鼠?太过分了!不过,这东西本宫一时也换不了,你选另外两件就好,我想郡主也会选另外两件。” 袁瑾宁冷嗤一声,倒也没暴脾气的掀东西走人,故意在淑妃眼底下分别在三件物品面前各自停留了一会儿。 最后,选了死老鼠。 原主可能一直想着发钗或者荷包,可她不是原主,并不喜欢南宫羽。 只是可惜了,原主的一片真心付错了人。 直至如今,南宫羽竟然一句解释也没有,不曾解释他与袁灵舞的干系,也不曾解释从前。 淑妃一愣,没忍住后,爆发出了大笑。 掩着唇,笑的不能自已,随后猛地收敛起情绪,眼含笑意看着袁瑾宁。 “王妃,还真是好胆识,遇见这东西怕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都要吓死了,不愧是秦渊奕看上的女人。” 袁瑾宁一愣,有些奇怪的看着淑妃:“你叫他,秦渊奕?” 淑妃也跟着一怔,然后反应过来后,娇娇一笑:“错了错了,该叫摄政王。” “还未选好吗?”外边传来了袁灵舞的声音。 袁瑾宁敛下眼眸,没有深究,走了出去。 袁灵舞冲她乖巧一笑,满眼的纯净,宛如那碧波透彻的清水,无一丝浑浊。 等袁灵舞选好出来后,淑妃让人将那盘死老鼠端了上来,眼底的恶意一闪,面上笑意盈盈,好不亲和:“本宫算是确信了,这亲姐妹啊,果真是心意相通,都能选择一样的。” “哪儿真是心意相通啊,我就是知道,姐姐肯定喜欢死老鼠。毕竟小时候儿,她最是喜欢跟这类畜生一起玩了。”袁灵舞立刻回话。 “小时候的事儿,本妃能有什么办法?郡主非得让下人捉了耗虫吓我,不如了你的意,你不得生生将我打杀了?”袁瑾宁冷笑。 袁灵舞面色微变,她怎么知道的这事儿?! 瞧见袁灵舞的脸色,袁瑾宁就知道她想些什么。 原主死也看不明白的事儿,她却看的明白,看的通透。 “好啦好啦,小时候的事儿都是闹着玩儿的,现在这东西,王妃得收下了,毕竟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可以改。” 哪怕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摄政王王妃,皇家的规矩,也永远无法扳动! 淑妃的言外之意,袁瑾宁自然听的明白。 她没了笑容,神色冷漠,望着费尽心思只为恶心她一番的淑妃。 为何,与她至今都未曾谋面,却会对另一人如此厌恶呢? “本妃可以收,毕竟规矩咱不能改,但若是王爷瞧见了,肯定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他觉得我委屈了,淑妃娘娘也得跟着委屈不是?”袁瑾宁声音很轻,很冷。 “你!不知好歹的东西!” 淑妃瞳孔一缩,猛地一拍桌站起身,那双细长的眼眸死死盯着袁瑾宁:“本宫再过不久就是后宫之主了,哪怕摄政王权势滔天,遇见皇上不也得乖乖跪地行礼?他对皇家行了礼,对我这个后宫之主也得尊尊敬敬的才是,别让人觉着你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连皇权也敢藐视!” 锦觅公主与袁灵舞齐齐保持了沉默。 袁灵舞的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再过几日后?” 袁瑾宁上前,虽然站在淑妃娘娘眼底下,矮了她一截,可气势却不矮:“那您,等真坐上那位置了后,再来这儿吠本妃,可好?” “摄政王对皇上确实恭恭敬敬,那可不嘛,毕竟皇上是天子,可你呢?你若是皇后,我今个儿肯定也得尊尊敬敬的跪拜着,称您一声皇后娘娘万安,可你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袁瑾宁朱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微微眯起的眼眸,犀利无比。 南宫家如今因为一位骠骑大将军,就嚣张至如今地步,且还不站位儿。 那皇上也不是蠢如猪狗,他若是真立了淑妃为后,南宫家怕是要直接大过皇室,比秦渊奕还张狂了! 所以,袁瑾宁敢笃定,淑妃永远不可能为后,否则皇上就是给自己找苦吃。 “贱人!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来人,将她给本宫拖下去杖责百下!!”淑妃也是气疯了,狠狠拍了几次桌子,另一只手长长的金色雕花甲套,直直指着袁瑾宁。 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如此嚣张狂妄之人! 第一百八十章 承担一半? “出言不逊,本妃说的话哪一句有指责淑妃的不是?本妃只是在告诉淑妃,你要想我跪着,可以啊,你若想我顺着你,也可以啊,等你成了皇后再说!” 所谓的淑妃份位,再好听也不过是一名妃子,而不是后! 眼看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已经围了上来,袁瑾宁并不慌张。 “你这个卑贱的女子,本宫若是不消消你的嚣张气焰,岂不是枉我掌管三宫六院!磨磨蹭蹭做甚!?还不快给本宫抓起来!” “抓我?本妃看你们谁敢动!!”袁瑾宁掏出秦渊奕之前所给的令牌。 那刻着一个‘秦’字的令牌,让周围的人同时止了步子。 袁瑾宁冷冷一笑。 满含冰霜的眼眸刺骨冻人,袁瑾宁扫视了一圈周围,周身气质淡然,毫不气弱。 “本妃乃摄政王妃,是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凤灵国最尊贵的女子,你们敢动我?” 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竟是被她的气势所震慑。 “动我,就是动摄政王,动咱们凤灵国的不败战神!你们有几条狗命,够承担秦王的怒火?” 淑妃死死咬着唇。 袁瑾宁说的话犹如重锤,一击一击捶打在她的心上,没错,袁瑾宁是秦渊奕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他护在手里的宝贝。 那她呢? 她什么也不是,或许秦渊奕压根儿就没记得她,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自导自演,全是笑话! 淑妃眼眶猩红,指着袁瑾宁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失了秦渊奕,你算是什么?什么也不是!!” “你不过是一个仗着男人的宠爱,嚣张跋扈的女子罢了!” 袁瑾宁一顿,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了淑妃一眼:“那娘娘是靠自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还不是靠着娘家靠着皇上,您在我这儿又得意什么呢?扪心自问,我何时得罪于你?就因为一些杂言碎语如此针对我,你可真是好笑,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一顿嘲讽后,袁瑾宁瞥眼瞧了袁灵舞一眼。 那一眼,刺骨冰冷,好似一盆冷水由头顶浇下,令她冷的浑身发抖。 袁灵舞微微睁大了眼睛,为何半年没见,这个女人的嘴皮子越发犀利了? 竟然,淑妃制不住她! 不过,她觉得淑妃说的对,若是没了秦渊奕,袁瑾宁能有多嚣张? 该死的,若是那时候知晓秦王虽然在外的名声残暴,可对妻子却如此温柔,她自然就不嫁给那花心太子了! 袁灵舞气的牙痒痒,抬眸间,袁瑾宁已经转身潇洒的离开了,那如来时生风的步伐很快便消失拐角。 “淑妃娘娘,我为姐姐赔不是,她得了秦王的宠爱就如此……” “你给本宫闭嘴!” 谁知袁灵舞还没说完呢,直接被淑妃喝斥打断,她狰狞着面容,用眼神狠狠刺了袁灵舞一刀。 “她得了秦渊奕的宠爱能不嚣张吗?你想再次提醒本宫,和她一样得了皇上宠爱,却比不过她?你给本宫滚!”淑妃声音尖锐,连一点儿脸面都不给袁灵舞留。 袁灵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应该是袁瑾宁最后那句话让淑妃察觉到了,而且淑妃也正在气头上,她就沦为了她撒气的对象。 “告退!”既然都不给自己留面子了,她也不必给好脸色了。 袁灵舞甩袖离去,真是气死她了,最后没恶心成别人,反倒是将自己给恶心的够呛! 等她走后,淑妃大步上前,一把将呈着死老鼠的托盘掀翻。 那死老鼠直接被甩到了一名宫女的脸上,那宫女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的尖叫一声。 淑妃面色一拧,犹如从深渊攀爬而出的恶鬼般,狰狞道:“叫什么叫?贱婢子,来人,将她给本宫拉下去杖责五十!治不了那贱人,本宫还治不了你了?” “不!不,娘娘,娘娘饶命啊娘娘!啊啊啊!!” 宫女尖叫着,想要抓住淑妃的裙角,直接被一脚踹开。 淑妃双眼猩红的看着大门,似乎以愤恨的眼神看向了谁。 “你不是说不会爱上任何人……为何如今却对这女子如此之好……” “我也曾掏出过真心,可你连看都不看一眼……秦渊奕啊秦渊奕,你够狠,够狠!” 锦觅望着那喃喃自语的女人,悄悄后退了一步,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 离开之后发生的事儿,袁瑾宁并不知晓。 她跟着前边眼熟的宫女,七拐八拐的从侧门到了御书房后边,这儿僻静无比,只有一些花草。 “臣女参见皇上、太子殿下。”袁瑾宁行了礼,却不是妃子礼,而是抱拳欠身,君子之礼。 “这些天不见,袁氏,你的胆子见长啊!”凤乾远眯着眼睛,森森的目光落在低头之人的头顶。 袁瑾宁将头低的更下,双眼直直望着青草地:“臣女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的很!竟然帮着秦王为难朕,你可真是能耐啊!袁恕,看看你自己教出的好女儿!吃里扒外,不知好歹!” 旁边站着的袁恕立刻撩摆跪地,诚惶诚恐道:“皇上恕罪,是卑职不胜管教,冲撞了皇上!” “这事儿也不能就这般算了!但看在你对朕忠心多年,朕可以轻罚!子之过父之错,你便代替你女儿受罚吧!” “皇上恕罪,臣、臣……” 袁恕‘臣’了半天,也没说出像样的理由,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袁瑾宁。 猜测着她会不会为袁恕求情,求情就代表着她要接受皇上的惩罚。 可若是不求情,则会显得她冷漠无情,连生父都能视若无睹。 袁瑾宁抿唇,垂眸瞥了袁恕一眼,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底有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袁瑾宁终于开口了:“既然我与父亲都有错,不如我为父亲担起一半,这般我们父女两人都可以得了教训,是吧?” 袁恕:“……” 两人都挨打??可真是亲女儿,还真是为他考虑! 袁恕差点气吐血。 为了他,承担一半?他的罚还不是因为袁瑾宁这孽女!结果,说的好听,这情求的相当于没有求,还将他气的不行。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是老狐狸! 可认真仔细的琢磨,袁瑾宁所说也在理。 皇上就算想狡辩也不得开口,那罚可是他亲自开口说出,总不能收回吧? “可皇上罚臣女的时候,臣女务必给您看样儿东西。”袁瑾宁勾唇,从里兜里掏出了一块布绢,一点一点将里边包着的东西展现出来。 在场的人同时缩了眼。 凤乾远更是直接伸手将袁瑾宁的手合上,那大手直接覆盖在了袁瑾宁的手上。 袁瑾宁猛地后退一步,抽出了手:“请皇上珍重,看完了,也该受罚了,来吧!” 说完,袁瑾宁很是淡定的将东西重新放回了里兜,微笑着看向凤乾远,眼底满是暗沉。 “还要受什么罚?袁氏刚立了大功,将朕的东西寻回了,所以,将功补过,皆大欢喜!”凤乾远立刻笑着否了之前的话,还有了一句将功抵过,这是想免了袁瑾宁这次的功劳,就为了那须有莫名的罪名。 真是老狐狸! 袁瑾宁没有露出任何嘲讽的神色,掩藏的极其深。 “那就多谢皇上了……”袁瑾宁将布绢拿出,递给了凤乾远。 他几乎是用抢的速度夺过,那微微颤抖的手,足以看出他的兴奋。 “皇上如今安宁了,臣女有一事相求。” “何事,你直说。”凤乾远也正高兴着呢,便大方的一挥手。 “皇上得了安宁,臣女也想要安宁,臣女只是妇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女若是能劝服了王爷和臣女一同安宁!皇上,您看,这不也皆大欢喜?” 袁瑾宁直直盯着凤乾远,眼底有着不明显的冰冷。 原本轻快的气氛逐渐凝固,凤乾远脸上堆积起来的笑意缓缓消失,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袁瑾宁,沉默了很久很久。 “朕从来就没想过让大家不安宁,是他秦渊奕,让朕不安宁!” 袁瑾宁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垂着眼眸不语。 太子凤裴炎连忙出声:“父皇,如今他已经没什么好忌惮的了,不必如此动气,不值得。” “唉,他是朕的皇兄,待朕极其好,为何就是将手伸的那般长呢?袁氏,你想安宁生活,不如跟着炎儿,炎儿是太子,足够给你想要的。” 其意思就是,袁瑾宁之前说的话,他不同意呗? 不同意,还那么多废话? 袁瑾宁心底暗嘲,看了一眼正笑的欢实,得意无比的凤裴炎,那双多情泛滥的桃花眼里是对自己不加掩饰的掠夺。 他势在必得,袁瑾宁明白。 “臣女多谢皇上的不罚之恩,若再晚一些回去,怕是秦渊奕要怀疑臣女了。” “如此,你好好考虑考虑,炎儿很喜欢你,退下吧。” 怕是只喜欢她的容颜,没了天仙样儿的容貌,凤裴炎怎么可能看上自己? 袁瑾宁喏了一声,起身后退,随后转身离开。 她交出去的自然就是另一半兵符了,如今两块都在了他的手上,怕是皇帝要飘了。 还不等她出宫门,凤裴炎又找上来了,二话没说,直接将一块玉佩塞入袁瑾宁的手里,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本宫不嫌弃你是秦渊奕的妻子,本宫是真的欢喜你,宁儿,这是本宫给你的玉佩,只要你有一天想明白了,就拿着玉佩去寻鸳坊找本宫。” 说完,也不等袁瑾宁拒绝,直接跑开了。 袁瑾宁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玉佩,手指微微缩紧。 如今说着不介意,他也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正妻之位,能当个小妾都算是福气了。 且他这种滥情的渣男,她袁瑾宁还真瞧不上。 “落京,回府。” …… 等到了半路上,碧青忽然凑近,原本他不能进马车车厢,可耐不住他一直在外边嘤嘤嘤的,袁瑾宁实在烦了,就应允了。 “做什么?凑那么近,喜欢我啊?”袁瑾宁随口胡诌,警告的看了碧青一眼。 碧青连忙委屈巴巴的缩回角落。 “我有喜欢的人啦!”碧青说到这儿,红了小脸,那张清俊的脸红起来,犹如碧蓝的天空出现一抹红霞。 闻言,袁瑾宁淡淡瞥了他一眼:“哦,落京啊。” “……所以娘娘,能否……就是、能不能让我和落京去外边玩一圈啊?你看她天天照顾你,每天都围着你转,都不带看我一眼的,嘤嘤嘤~” “闭嘴,打住!再嘤一次,你就滚出去。”袁瑾宁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碧青连忙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满脸期待:“上次我向落京姑娘表达心意,都因为你的问题,害她根本没听清,这次……我想再努力一回,娘娘,求你成全。” “真想抱得美人归啊?”袁瑾宁好笑,看着那陷入情爱之中的人,眼底满是冷漠。 碧青连连点头,双手合十,作拜托状。 “好吧,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儿,允了。”袁瑾宁可不觉得落京那丫头会喜欢这个傻白甜。 “谢谢娘娘!”碧青喜笑颜开,随后直接掀开布帘去了外边。 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他的逗乐声,还有落京时不时的答应,极其的敷衍。 见已经到了大街上,袁瑾宁便按照约定,向着外边说:“落京,我有些想念街角巷里的龙须酥了,你和碧青去买点儿,不急。” 落京应了一声,马车停了片刻,继而缓缓往王府而去。 回了府上,袁瑾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了一盆水取了些皂荚,疯狂洗手。 那皇帝和太子都碰过,她并不洁癖,只是对两人洁癖而已。 这些人,都是间接害死原主的凶手。 袁瑾宁眸底冷光一闪,直至将双手搓的通红。 现在已经将近月底了,她还有最后一颗解药,秋意倒是也没有找太子讨要解药。 想了想,袁瑾宁还是将那半成品拿出,赶到了香迁阁。 才进入门口,袁瑾宁便被人给拦住了。 看着眼前几乎堵了半个门的女人,袁瑾宁皱眉:“慕容姑娘,你这是?” 和慕容雀儿有仇的是男装身份,她拦自己做什么? “我昨日整整等了一天,也不见你的人影!”慕容雀儿嘟着嘴,有些委屈。 明明如此可爱的动作,却硬是被她做出了一股惊悚感。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请自重 袁瑾宁的神情有些僵硬:“不过是顺手而为,我也未曾想,姑娘居然真的带了钱财谢礼。” 她哪儿是没想过慕容雀儿会报恩,而是没想过,她居然如此执着,等了自己一天? 袁瑾宁看向坐于一边看热闹的紫藤,对方点了点头,看着袁瑾宁的目光,就如同是瞧着一名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而慕容雀儿,就是那妻那子。 袁瑾宁一阵恶寒,她居然能从紫藤那张死人脸上看出这么丰富的信息,还真是厉害了。 “我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吗?我慕容雀儿虽然名声不佳,可那也只是传闻,我其实人挺好的,你说是不是啊?”慕容雀儿说完,随手逮了一个过路人,那双细小的眼睛努力瞪大。 被瞪的路人:“……是、是啊。” 良心还挺痛。 看着慕容雀儿似乎要将人给吃了的狰狞模样,袁瑾宁努力劝说自己不能笑。 “那你找我什么事儿,昨日有事给耽误了。” 谁知慕容雀儿忽然一脸娇羞,扭捏着身子,那副小女儿怀春的模样,直接将袁瑾宁吓坏了。 她不会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吧!? “我不喜欢女子,谢谢。”袁瑾宁就这么盯着她,然后在对方越发红润的脸蛋下,面无表情的吐出了这句话。 对方一愣,看戏的秋意一口水喷了出来,紫藤差点没拿稳她的青竹算盘。 慕容雀儿脸上瞬间焦急了起来,甚至还挪动了她的身子,向前一步急着要说什么。 袁瑾宁无情的后退一步:“抱歉,请慕容小姐自重。” “什么啊?我就是想拜你为师!!” “……” “哈哈哈!”秋意直接笑抽了,连一向温婉如秋水的形象都没了。 紫藤依旧面无表情,天生的面瘫,治不了。 袁瑾宁也跟着沉默了一瞬,就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居然还有人想拜她为师? 忽然想起她开口要收的第一个徒弟,那从安和县救出的小女孩,是个不折不扣的蛮夷奸细。 “我自己都想找位师傅拜一拜,你还想指望我教你什么……慕容小姐还是,继续做你的千金小姐,不要做梦……啊,不是,不要不切实际了。” 绝非歧视,就慕容雀儿一身的膘,减下来都难,更何况学武功? 袁瑾宁的嘴可谓毒,直接将人幼小的心灵一击重创。 虽然她说的已经足够委婉了,可慕容雀儿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小脸一暗,满是自卑:“可爹爹说我身形很好啊,女子能吃便是福。” “……听你爹爹的话,乖。”袁瑾宁叹息一声,嗓音清冽,似乎因为这一个字,带上酥酥的宠溺。 慕容雀儿却有些不高兴,抿唇阴着脸:“可我就是想学,你教不教!” 袁瑾宁嘴角一抽,原本比较柔和的眉眼一瞬间冷凝:“慕容小姐,我直说,并不收徒,请慕容小姐自重。” “你!”慕容雀儿瞪大眼睛,满脸的委屈:“你不教我,我就让爹爹将你绑起来,你知道我爹是谁吧?我劝你乖乖从了我,当我的师傅!” 你以为强抢民男呢,这语气…… 袁瑾宁已经彻底不耐烦了,她最开始的好声好气,全然是因为她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有些敬仰羡慕。 但,当她骨子里的跋扈显现出来之时,且要强行让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袁瑾宁就真的已经没了耐心。 “我还有事儿,慕容小姐再见。”说完,袁瑾宁直接掠过人,往里走。 却……却很尴尬的发现慕容雀儿和她的家丁,已经将整个大门堵住了。 慕容雀儿一人就挡住了门口大半,剩下的几个家丁勉强挡住了过路。 袁瑾宁面色逐渐冷了下来,森森的目光盯着慕容雀儿,直盯得她后退了一步,然后眼泪一下子涌上,满脸委屈的看着她。 “我也想当你这样的侠女!” “那就滚回去减肥,等你什么时候瘦了,再去寻几个真正的高手学武,保准你比我还厉害。”袁瑾宁冷冷的说道。 结果,面前的人眼睛一亮,满是希翼:“那我真的能和你一样?” “能,只要你足够努力。” “各位,你们挡在这儿,影响我们店的生意,还请你们挪一挪位置。”秋意笑眯眯的走了出来,看着袁瑾宁的眼底满是戏谑。 “不用了,你的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多谢师傅!” 慕容雀儿兴奋的说,然后一挥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而每当她从空中落下,袁瑾宁似乎都能感受到路面的震动。 还不等慕容雀儿蹦跶着走远,她就喘着气,跟死狗一般上了马车。 袁瑾宁摇了摇头,没有毅力也没有耐性。 “真没想到,你的魅力这么大,连慕容雀儿都收服了。”秋意笑着上前,将一个箱子递给她:“喏,人家的谢礼。” 里边是五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量,居然就这么直接拿出了手,还真是有钱。 “进去说。”这一点小意外并未影响袁瑾宁迫切想要试药的想法,拉着秋意就到了隐阁内部:“你有解药吗?” 这时,袁瑾宁连毒的名字都不清楚,所以直接这样问道。 “今儿早上刚从太子处回来,他已经催我了。”秋意苦恼的不行,将一只瓷瓶拿出。 袁瑾宁打开闻了闻,确实和她的是一样。 袁瑾宁缓缓露出了和善的笑,将自己的试验药瓶掏了出来:“上次不是说了嘛,我也有半成品,辅以银针疏通,指不定就成功了呢。” 秋意:“……所以?” 望着明知故问眼神疯狂乱躲的人,袁瑾宁笑的越发温柔:“放心,死不了人。” 随后,秋意苦逼的咽下了药丸,过了许久也没有任何的异常表现。 袁瑾宁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效果,所以勒令她先不许服用解药,等到毒发。 秋意直呼她残忍。 袁瑾宁微笑着接受。 没办法啊,她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拿别人做实验还好,若有不对劲,立刻拿银针止住。 如果是自己,想起上次自己的蠢样儿,袁瑾宁捂脸沉默。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袁瑾宁总是往这儿跑。 秋意也安心的待在竹楼里,心绪平静,做着袁瑾宁的小白鼠。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心辣眼睛 袁瑾宁天天为她针灸,将毒性一点一点逼于一处上,只等它爆发。 秋意听了已经是瑟瑟发抖,然后开始跟袁瑾宁学如何制毒,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那天之后,落京回来就与碧青保持起了距离。 那距离就是能避开就避开,实在避不开就无视,可以说是很无情很冷酷了。 最后,还央求着袁瑾宁带她去香迁阁,袁瑾宁也同意了。 交上虎符后的第三日,秦渊奕便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了。 一阵‘偷偷’寻人的动静,怎么可能逃得过皇上的眼,凤乾远的心里很是愉悦,自然也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毕竟,现在两枚虎符都在他的手上,相当于真正掌握了凤灵国的兵权,哪怕秦渊奕是战神,没有了虎符也不得调动士兵。 而袁瑾宁遇见大皇子第六日后的夜晚,她就换上了临神的身份,直奔扶芩楼。 毕竟,她现在还有一个任务,当细作。 连门都懒得敲,袁瑾宁直接推门而入,然后……然后她面无表情的将门给关了。 转身,木着张脸往外走,她要回去洗洗眼睛,屋内的画面太辣眼睛了。 “站住!”羽聆的声音由身后响起。 袁瑾宁无奈转身,想揉揉眼睛,可面具隔着也揉不着。 “来取药?”羽聆迟疑了一瞬,抱着琴疑惑:“你要习惯。” “羽聆公子如此绝色,想问问你究竟是如何忍受那种黏腻的目光,且能如此镇定自若的?”袁瑾宁有些好奇,打着扇子嘴角微勾,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邪气,可那目光又是冰冷如寒池。 “不去想,不去看。”羽聆居然真的认认真真回答了她的问题,里边也不知说了什么,羽聆催促她快些进去。 袁瑾宁叹息一声,慢悠悠的进了房间,身后房门一下子关紧了。 看着左边搂着一个妹子,右边拥着一个汉子的大皇子。 袁瑾宁表示,真心辣眼睛。 三人衣衫不整,且现在那哥姐儿仍放肆挑逗着大皇子,大皇子还一脸的享受,淫邪的目光落在了袁瑾宁的身上,肆意的目光打量着她,从头到尾。 最后,他嘴角一勾,眯着眼睛笑,对着她伸手勾了勾:“来,到本殿下怀里,本殿下还没见过你的模样呢,也不知传说中的临神究竟是丑八怪呢,还是俊逸如神祗呢。” 袁瑾宁背在身后的手微缩,忍住了想揍人的冲动,眼底的冷光刺人。 当她是青楼里的哥儿不是? “大皇子,在下是你的属下。”袁瑾宁提醒。 结果对方大笑一声,狠狠捏了捏怀里的男子:“他们也是本殿下的属下。” “……”老娘星星你个大星星! 袁瑾宁假笑,瞥了羽聆一眼,对方一副不闻不问,坐看云卷云舒的淡然模样。 “羽聆也是你的手下,怎么不躺于殿下怀里呢?” 闻言,羽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满是威慑。 可袁瑾宁并不惧,她就是看不爽此人看戏的样子。 大皇子面上表情有些古怪:“他是本殿下的贵人,本殿下自然不能这般的放浪。” 他也知道自己是放浪啊? 袁瑾宁上前一步,轻声:“可我浑身带毒,怕殿下受不起如此福分。” 大皇子却猛地一缩手,眯着眼死死盯着袁瑾宁,显然不信,却也不得不防。 袁瑾宁笑着,伸手在他怀里的美人儿脸上一碰,对方一愣后,眼睛瞪大,低叫了一声,捂着脸满脸痛苦。 “放心,这毒只需过一会儿就好了,就是有点儿痛,没事儿。”袁瑾宁笑的温和,却恶意满满,看着那被大皇子立刻丢在地上的女子。 大皇子脸色有些臭,这么一个气质莫测的人却不能为自己所拥有,实在是气人。 “罢了,服下,”大皇子将两颗药丸掏出,是另一种毒药和断肠散的解药,应该是没有断肠散了:“这是三日散,本殿下给你一个任务。” 袁瑾宁二话不说,全都服下了,看着大皇子。 “三日内,本殿下要太子身边林太史的命!”大皇子阴狠的说道,脸上满是狰狞:“那狗东西居然敢当众顶撞本殿下,罪该万死!” “你只有三日的时间,他不死,你就得死!” 袁瑾宁眨了几下眼睛,嘴角勾起了奇怪的弧度:“明白。” 这世上,除非她自己想死,不然谁也不能取走她袁瑾宁的性命! 林太史可是太子身边的忠诚官士,大皇子居然直接要杀了他,这不是明显告诉别人,有人针对太子了吗? 既然如此,那她不介意帮一帮大皇子。 他既然蠢至这般,自己当然要成人之美。 袁瑾宁退出了房门,其实她特别想笑,这儿是秦渊奕的地盘,所以大皇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想想就让人发笑。 等袁瑾宁出了扶芩楼,走着走着,步子一顿。 蹲下身后,在小贩的摊位前挑挑选选,最后讨价还价的成功拿下一个小铃铛,说是小巧,其实有鹌鹑蛋那么大了,给小黑球戴正好合适。 远在隐阁的黑猫忽然一个激灵,打了喷嚏。 蓝杏摸了摸它的脑袋。 “瞄~”哪个刁民想害朕? 前边出现了一处巷口,袁瑾宁直接转弯向里走去,,地下的鹅卵石青苔渐多,人烟也少了许多。 “出来吧。”袁瑾宁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 一家破旧门户,墙边露出了一截衣角。 “羽聆公子,这儿只有咱们,你想干什么?” 闻言,那抹白色显露,羽聆从墙后站了出来,那双清冷的眼眸望着袁瑾宁:“大皇子还有另外的吩咐,忘记和你说了,杀了林太史后,留下此物。” 说完,朝着袁瑾宁抛了一块令牌。 袁瑾宁接住后,低头一看,上边雕刻着大大的‘轩’字。 六皇子,***的轩字。 袁瑾宁眼眸一深,饶有兴趣的抬起头:“那你跟了我这么久却不直说,还非得等到无人之时才说,真的是大皇子的命令吗?” “自然是,刚刚你走那么快,我如何跟的上?大皇子想要栽赃陷害,你最好也口头上说那么一两句。”羽聆淡淡的说道,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样啊,我明白了。”袁瑾宁笑着看那人离开,随后转身,面色立刻冷了下来,眼含讥诮。 鬼才信他追不上,羽聆虽说是一个军师级的人物,可功夫也一定不差。 第一百八十四章 栽赃陷害 这块令牌,若她猜的没错,应该是象征着六皇子身份的令牌。 若真的是大皇子的手法,栽赃陷害倒也行,可让人疑惑之处,为何由羽聆与她说? 袁瑾宁始终不相信羽聆选择辅助大皇子,假设他还是太子的人,和她一样是细作。 那这番就有意思了。 若如表面,是大皇子栽赃陷害,到时候太子就会记恨上六皇子,从而使得两人斗起来。 那若如里面,羽聆是太子的人,太子自然是知晓这事儿是大皇子所为,且不论他为何不阻止大皇子杀害林太史,还帮着他栽赃陷害,是为了什么? 袁瑾宁眯起了眼睛,将令牌放好,拿着铃铛在手上把玩着。 太子如若大皇子所愿,和六皇子对上了……且太子也知情,早有所防备,反而倒抓大皇子,那…… 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 残害兄弟,可是大罪,哪怕是皇子也不能幸免的大罪。 袁瑾宁勾唇,眼底的精光闪烁,不管事实是不是如她所想一般,自己的任务自然得先做好了。 她回了隐阁,寻上秋意,看着那正在逗猫的人:“秋意,你知道三日散么,有解药吗?” 秋意点点头,将解药给了袁瑾宁,随后满脸疑惑的看着她道:“为何阁主总是中毒?” 袁瑾宁耸了耸肩,伸手一勾,黑猫直接灵巧的跳进了她的怀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小黑球真乖……那大皇子一天给我换一种毒药,信不过我呗,你炼制的毒药是不是和他有交易?” 秋意面色奇怪了一瞬,毛球怎么又换名字了? “怎么可能,这些毒药大多数都贡献给了太子,或许他是从太子处得来的。” “这样啊……”袁瑾宁垂眸,估计是羽聆贡献。 那这样,她更可以确定羽聆是太子的人了,否则他也不可能得到这些解药。 伸手拿了红绳系上铃铛,绑在了黑猫的脖子上,幽异的黑与鲜艳的红,形成了极致的冲突,异常的惹眼。 三日的时间要杀了一个人,最好轰动京城的那种,当然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才行。 袁瑾宁缓缓勾唇,眼底精光闪烁。 …… 次日,扶芩楼。 “羽聆公子,觉得在下的计划如何?”袁瑾宁笑眯眯的看着羽聆,搂着红棠,两人挨的极近。 红棠嘴角一抽,她家阁主真会玩,逛花楼还自带妹子。 “你们谈如此隐蔽的事儿,扯上奴家干嘛?”红棠捂着嘴娇笑,媚人的眼眸直直盯着羽聆瞧,自从得知秋意其实和羽聆并不是那种关系后,她又开始追着人跑。 “你是我的亲亲宝贝儿,听了也没事儿,而且你不是要追着羽聆公子跑吗?”袁瑾宁勾唇,眼神极冷的看着羽聆。 红棠娇羞的锤了袁瑾宁一下,这动作落在羽聆眼里就是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羽聆脸色微冷,一向冷清的眼眸如今一片暗沉。 “想打情骂俏就滚出去,临神阁下,你的计划很完美,就照着你的指示进行。”羽聆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杯。 “那好,小棠儿,我先走啦。”袁瑾宁捏了一把红棠的脸,随后快速离开了,走之前还很贴心的将门给带上。 她算是看懂了,红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飞蛾扑火,火灭了她依旧不灭,对于羽聆的执着也远远超出了袁瑾宁的预想。 原本以为羽聆如此冷漠的拒绝与厌恶,会让红棠知难而退,可她不仅不退,还迎难而上。 一逮到时间就往他这儿跑,那样子,是不收服此人誓不罢休了,袁瑾宁也只好依着她了。 等门被关上后,羽聆也跟着起身欲走,直接被红棠一鞭子拦住,明艳的脸上带着笑意:“急着走什么呢?羽聆公子?” “红棠姑娘,在下的话,之前已经说的够分明了,你若是非要这般纠缠,那在下只能努力避之。”羽聆淡淡拱手,看着红棠的眼极其淡漠。 可对方只是挑了下眉,猛地靠近,那股红棠独有的馨香也跟着争先恐后的钻入了鼻孔中:“可我红棠想要的,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红棠姑娘,你只是在玩,不是真心。”羽聆依旧淡然,只是那微颤的眼眸暴露了主人的些许情绪。 “谁说的?你认为的真心是什么?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你娶妻生子?那种儒弱的感情,我才不要,奴家啊,就是要轰轰烈烈一场,才对得起奴家自己不是?呵呵呵~羽聆公子不必躲,因为你,逃不掉的~” 红棠与他靠的极其近,呵气如兰媚眼如丝,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风情与诱惑,没有哪位男人能抵抗的住红棠如此攻势。 可羽聆却是个意外,他无动于衷,心如止水。 而越是这样,红棠就越发不甘,凭什么她每日每夜的想着他念着他,这人却如无心的沙僧般,她非要用一腔的热情融化了这冰山,才对得起曾为他掉过的眼泪! 鲜红的唇瓣靠近,羽聆瞳孔微微缩紧,后退着想要躲避,可身后已经是墙壁,他如何去躲? 后背很快就贴上了冰冷的墙壁,随之而来的温软朱唇轻落,带着小心翼翼的炙热,带着似火的情意。 “沉沦吧,你不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怎么行,奴家这烟火,一直等你……”红棠满意一笑,尽管羽聆还是一脸的冷漠,但至少他没有再躲嘛。 红棠很自然的忽视掉了对方身后的墙壁,还有自己霸道禁锢对方的手。 等红棠离去后,屋内的人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眼底的光芒明明暗暗,最后归为一片平静。 前一秒还和临神卿卿我我,下一秒就献上亲吻,果真是个浪荡的女子。 …… 今日的京城内可是出了件大事儿,且是众人第一次见此场景。 扶芩楼羽聆公子一月一次的表演,竟然破了例。 之前有人出重金买羽聆公子为之扶琴,结果对方连搭理都不爱搭理一下,今日却被某位权贵之人给请了出来。 众论纷纷,各种版本的都有,什么皇上亲自下令让之出面,或是什么皇子朝廷重官。 总之,那神秘人颇有权势。 第一百八十五章 郎似天上星,触手不可及 众皇子自然不会对一个青楼头牌感兴趣,可言论纷纷,也是起了心思,感到好奇,自然而然想知晓到底是谁。 所以,便很是默契的各派了几人去训探一番。 再说扶芩楼内,大白天的座无虚席,又是那熟悉的小台子,又是一群人观看。 不过,这次许多官员都好奇的寻上那么一眼,扶芩楼也很聪明的安排了贵宾座位,设立于三楼,能将一切收入眼帘。 林太史是所有宾客里官位最大的,自然也坐在最前边最中央的位置,至于人群中有没有卧虎藏龙之辈,就不关乎今日计划的事儿了。 “可以啊,一个青楼哥儿,名声却如此大,都能将朝廷官员给引来了。”袁瑾宁调侃道,先前她只是想造势一番,然后另寻计划将林太史给带入这儿。 未曾想,羽聆的吸引力如此之强。 羽聆却是摇了摇头:“我一个婢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威风,若不是大皇子造势,林太史也不会来。” 闻言,袁瑾宁笑了笑。 笑意莫名,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怕是不止大皇子造势,太子也顺水推舟了吧? 为了除去大皇子,他竟然连身边的忠臣都能舍弃,实在是狠。 袁瑾宁垂眸,一直以为太子是一个无脑的好色胚子,如今一瞧,还是有点聪明劲,且心狠手辣……也不一定,指不定计划是谁出的呢,毕竟羽聆可是太子的军师。 “那我是做什么的?”红棠吃着蜜饯,转眸间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看戏。”袁瑾宁淡淡回应,说着朝后厨走去。 明知故问,她还不是给两人创造机会。 羽聆换了衣裳没有抱琴,而是拿着一只玉笛就上了台,先是向着众人欠身行了一礼,纤长的手指轻轻扣在玉笛上,薄唇微动,一首悠扬的笛乐荡开。 犹如平静池面上微风拂过,荡起一圈又一圈,极富规律的涟漪。 乐声似乎带着安抚之意,温柔缠绵,悱恻安宁,听的人不由自主放下了心中的烦心事儿,安安静静听着那一段充满故事的乐声。 站在三楼的红棠一愣,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台上似乎发光的人,瞳孔渐渐溃散。 她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便是吹着笛,忧郁却也温柔,她被他救下,从此一颗芳心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时隔了好几年再次相见,他成了扶芩楼的头牌。 那个时候,虹衣坊只剩下几人了。 红棠动了心思,好说歹说,四人一起进了扶芩楼,卖艺不卖身。 她只是想离他更近一点,一点……就一点便足够了。 可一次次的相遇,一次次的动心,每一次她都逃不掉他冷漠也温柔的眼眸。 红棠知道,非他不可,无论自己是如何的痛苦下去,她也不愿放弃。 “谁家郎吹笛,令得芳心落~” “谁坐看云起,朝霞慕思君~” “郎似天上星,触手不可及,吾似地上尘,摘之便惋惜……” 鲜艳的红唇轻启,低低的吟唱。 寂静的刹那,有些明显,不少人将目光移到了声源的位置,见那绝色的美人儿,一下子直了眼。 羽聆笛声未顿,她哼的歌与他的笛声重合,很是相配。 两人就这么合奏着,让一向浮躁的京城似乎都有了片刻安宁。 袁瑾宁端着托盘上了三楼,将下酒的小菜与酒盏都端了上来,看着那沉迷于歌声无法自拔的林太史,袁瑾宁眼含微笑,对着旁边满眼警惕看着她的侍卫点了点头。 一副极为自然的模样,使得有些怀疑的侍卫迟疑了片刻。 而片刻间,人已经消失了,侍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掏出银针,将所有菜品与酒都试了一遍,甚至连杯沿与筷子都试了,发现并未有问题,心里松了口气。 “大人,刚刚有一位戴面具的小二送了膳食,已经试过毒了。” 林太史回过神,满意的点点头,拿起筷子用了几口,连连点头,随后喝了一口酒,说道:“一个店小二,戴什么面具?莫不是脸上见不得人?” “应该是,那面具还挺好看,上边的白色蔷薇花特别真实。” 侍卫自顾自的说着,并未发觉在他说完后,整个人犹如被定了穴位,一动不动。 而后,待他发觉不对劲时,林太史的声音发颤:“你,你刚说什么?面具上有蔷薇,还有呢……” 侍卫愣了愣,迟疑着说道:“那双眼睛也特别好看……一根水滴半月状的钗子束着发,怎么了,大人?” “你还问怎么了!?你不知道那是这些天猖狂无比的临神!?”林太史咬牙切齿,狠狠拍了拍桌子。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特别是听了那名号后,人群一阵的慌乱嘈杂,连带着羽聆也停止了吹奏,皱着眉,满脸的不解。 “这、这菜式你可是仔细验过了!?”林太史满脸的惊恐。 上次陈尚书的儿子就被临神给悄无声息的杀了,若不是有人放出风声,可能到了现在,仍然是一桩悬案。 侍卫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满头的冷汗:“验、验过了,绝对没有问题!” 林太史闻言才松了口气,急急忙忙起身:“快去请大夫!现在回府!” “是!”所有侍卫连忙应道,若林太史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羽聆拧眉,看着那健步如飞的人,压根儿看不出中毒的痕迹……袁瑾宁搞什么? “哎呀,林大人,这是怎么了?”不知情的老鸨立刻凑了上前,自然被侍卫给挥开了。 “快滚滚滚,你扶芩楼什么人都敢放进来?临神这样的人,你们竟然也不拦!” 老鸨面色微白,一脸的蒙:“你们也知道,咱们家就是做买卖的,谁也不拒不是?人鱼混杂的,难免……” “行了,快让开!” 老鸨急忙起身,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要下楼,被侍卫包围着的人忽然身子一晃,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下一秒就直直倒在了地上,面色青紫,已然一副中毒的样子。 “大人!林大人!!” “啊啊,杀人啦!快跑!”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刁民胆敢抗旨!? 现场犹如热水般沸腾了起来,一瞬炸开了锅。 所有人吓得往大门跑,毕竟这等晦气事儿谁都不想惹上。 三楼的红棠看着这一幕,单手撑着下巴,眼底满是戏谑。 这种杀人方式,还真是少见。 很快,原本座无虚席的扶芩楼已人去楼空,剩下的人被大理寺全部抓住,一个一个的拷问。 羽聆和红棠自然也在其中,但他们压根儿就没靠近过林太史,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随后,官兵搜出了一块石雕,上边雕刻着隐字,是隐阁所为……还有一块令牌,掉落在林太史的座椅下边,与那石雕安安静静的躺在一处。 这件事牵扯甚多,皇家想压也压不下来。 那一日,这么多人都去了,亲眼见证了那死的悄无声息之人,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瞬便倒下了。 一时间,六皇子谋害朝廷重官的消息,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朝廷上也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特别是***的人。 上次,陈尚书的独子被杀,害的陈尚书日日寡郁,依附于太子的人直接死了,可不吓人吗? 皇上立刻下了通缉令,通缉临神和隐阁,抓到者,得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虽然也不算少,可压根儿没人敢接,毕竟自己的命可不止二十两。 于是,皇上无奈再往上加了加,总算有人开始行动了,然而临神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她会在哪里出现。 最经常出现的地儿就是扶芩楼了,毕竟牵扯了两条命案,有的人等了半宿,却也未能等到人影。 扶芩楼原本清萧的生意,因为这群人再次火热了起来,再加上秦渊奕的暗中运营,扶芩楼又与之前一样热闹了。 若说唯一有什么改变的,大抵就是来扶芩楼有点官位的人都开始带着家丁了,都得事事验毒。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现在完成任务后,袁瑾宁并没有立刻去交差,而是等至第三日,才跟着羽聆到了一处茶楼,刚好,这茶楼居然就在香迁阁旁边。 红棠直接与他们辞别,进了香迁阁。 袁瑾宁二人则是进了茶楼雅间,雅间内的景色和扶芩楼一样,奢靡无比。 袁瑾宁眼观鼻鼻观唇,装瞎没看见。 大皇子哈哈大笑几声,等笑够了才起身,衣冠不整的上前狠狠拍了拍袁瑾宁肩膀。 动作间,很小心避开了她的肌肤,大皇子心情极为愉悦:“你做的很好,简直是大块人心,你是没有看见太子暴跳如雷的样子,哈哈哈!真是活该!你是如何做到的?那侍卫明明说自己已经检测了。” “利用食物相克产生毒性的原理,再加一些草药,草药不是毒,他自然测不出来。” “原来如此,干的好!六皇弟这下有的忙了,也不会跟本殿下抢官员了。” “殿下威武,如今除去了这么一个碍事之人,接下来殿下要如何做?”袁瑾宁微笑,眼底却是永恒不化的冷光。 “接下来……你就莫管了,这次你做的很好,这是解药,但本殿下要告诉你,这毒是每三日发作一次,此解药只可解你今日所发作的毒。” 袁瑾宁眼神一闪,秋意给她的肯定是永久解药,否则,她也会说明。 “在下明白。” “既然你对于杀人的事如此擅长,那……去给太子一点教训,如何?”大皇子微笑着说道,满脸的和善。 袁瑾宁却是笑不出来了,这是用完就打算弃了? 弃之前,还让她去恶心敌人一波? 大皇子好算计啊。东宫的戒备岂是她能够随意进出的?前几次成功也都是在外面下的毒,就她的三脚猫轻功,不从墙头上摔下已经算是很好了。 “殿下,东宫里戒备森严,恕在下无能为力。” 大皇子脸上的笑逐渐凝固,转为阴狠的冷:“你这是违抗本殿下?本殿下是以后的皇上,你这个刁民胆敢抗旨!?” 特么的蛇精病! 袁瑾宁面无表情,还皇上,就他这德行,还没当上呢,就一口一个自己是皇上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什么心思? 皇上虽然如今很支持太子,却也不代表他想退位了,谁不想在那位置上多呆一会儿?他就这么**裸的道出,若传到了凤乾远耳里,怕是大皇子就凉了,死刑是不可能,可终生软禁却很现实。 “殿下,依在下的本事,别说是潜入东宫了,怕是连靠近都难,还请殿下三思,虽说没有了在下殿,下的宏图大业也不会受损,可在下如此忠诚,白得一柄衷心的刀子不好么?”袁瑾宁抱拳颔首,等着大皇子发话。 话已说到了这份上,若是大皇子还想让她去送死,她不介意拼一回,死之前也拉一个垫背的。 气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阴森,大皇子明显是不悦了,但袁瑾宁觉得自己的话没错,且用词也够恰当了。 “既然这样,你还真是好口才啊,竟将本殿下都给说动了……那本殿下,认识一下隐阁的阁主,总行吧?这也不是高难度的事儿吧?”大皇子缓和的脸色,笑着看袁瑾宁,眼底满是威胁。 好似她敢摇头,就立刻将之斩杀于此。 袁瑾宁面色微凝,垂着眸子,沉默了一会儿,要红棠出面吗?可红棠一身妖娆的气质,羽聆分分钟能认出她。 若是羽聆以此接近红棠,让她投靠太子,那该如何是好呢…… “在下自然很乐意引荐阁主与殿下相识,但阁主来去无踪,在下得先寻到了她才行,请给在下一天的时间。” “行,去吧。”大皇子沉吟片刻,挥了挥手,让袁瑾宁走了。 袁瑾宁直奔隔壁,回了密室,换下衣裳找到了红棠,随后将刚刚的事儿说明白。 红棠杵着下巴,沉吟了一下。 “阁主,你放心,奴家肯定不会背叛隐阁的!” 袁瑾宁嘴角一抽,捏了捏她光滑的脸蛋儿:“谁关心你会不会背叛了?我是想说,那大皇子也是好色之徒,你可得防着些,还有羽聆,千万别犯花痴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道德底线 “什么叫花痴?”红棠揉了揉自己被掐红的小脸,脸上是大写的疑惑。 “就是别看见羽聆这种帅公子哥儿,就迷失了理智,连正事儿也给忘了。” “奴家怎么可能是哪种人~”红棠捏着丝巾甩了甩,一脸愤怒。 “你就是。”袁瑾宁与蓝杏异口同声,紫藤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红棠嘴角一抽,还不等她说什么,秋意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意盈盈:“虽然羽聆是俊,但他深不可测,看似冰清,实则城府极深,你可得小心,别到时候你没将他讨回来,他将你给算计了。” “怎么可能,我红棠是那么拎不清的人吗?姐妹们信奴家嘛~”娇滴滴的声音拉长,激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将任务交给红棠后,袁瑾宁走出了香迁阁,然后好死不死,与袁灵舞撞了正着。 看着那众人环绕的女子,袁瑾宁嘴角狠狠一抽,那白衣仙儿似的人微微蹙着眉头,一副忧郁哀伤的模样,看的周围几个公子哥儿一阵心疼。 “舞儿莫难过了,南宫公子不是被南宫将军给禁足了嘛,这才没有陪你,可咱们哥几个儿陪你。”旁边的公子哥儿伸手想要碰袁灵,被她拂袖擦泪的动作躲了过去。 “我只是愧疚,因为我害的南宫哥哥被他父亲罚了,舞儿实在是……唉,宁姐姐?” 袁瑾宁步子一顿,这都没躲过去,她是什么眼神?? “宁姐姐,你怎么在这儿?”随后,袁灵舞故意往她周围看了看,小脸满是纯真的疑惑:“为什么不见有人陪你?你该多孤单啊!” 袁瑾宁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看着袁灵舞:“你觉得你周围环绕着一圈人,就不孤单了?他们之间有谁是真心的?不都是贪恋你的样貌罢了,若是没了一层皮囊,谁会像跟屁虫一般跟着你?” “你、你说谁跟屁……”公子哥儿气的抬头一看,似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般,愤怒的声音消失喉间,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眼前的女子一身浅紫,腰间系着京城内最近很是流行的流苏蝴蝶结,蝴蝶结的带子尾部连着长长的小巧白玉,走路时,相撞之间会发出好听清脆的‘叮咚’声。 不规则的裙摆长短不一,随意的垂落着,风一拂起,便飘荡而起,女子的容貌绝色倾城,眉宇间满是清冷。 袁灵舞脸上的柔笑微僵,明显是注意到了周围人的变化,心底气的不行,她得想法子将注意力拉回来! “宁姐姐,今晚舞儿就要离开了,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伤人……南宫哥哥因为我被禁了足,舞儿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他都不能送送我……” 说着,袁灵舞捂住了嘴巴,低低的抽泣声成功让人开始心疼了,几人回过神后开始安慰她,可眼神却有意无意扫过袁瑾宁。 袁瑾宁皱着眉,冷冰冰的扫了他们一眼,那些人立刻老实了。 “南宫羽若是前来送你,那就是他蠢了,平日里小心翼翼的和你私通已经极其不知廉耻了,如今再送你,呵!除非他是不想继承南宫家的爵位了!” 袁灵舞闻言,面色一僵,眼底闪过什么,原来是这样么,所以南宫羽才会被如此巧的‘软禁’? “你是陵妃娘娘,身边环绕一群男子也不避嫌,怕是蛮夷皇帝头上都绿的发慌了吧。”袁瑾宁冷冷看了她一眼,直接就要走人,袁灵舞却一把拉住了她。 “袁瑾宁,你得意什么?你是天煞孤星,一辈子注定克父克母克死所有爱你的人!”袁灵舞咬牙切齿,声音压的极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那微微扭曲的模样,其中触目的恨意让人惊心,袁灵舞嘶哑着嗓音:“本宫现在是三妃之首,很快本宫就是皇后了!我告诉你,以后你得叫我皇后娘娘,你不跪淑妃总得跪我!” “蛇精病,一个小国皇后有何畏惧。”袁瑾宁直接甩开她的手,随后很自然的掏出手帕擦了擦,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的碾了几下,犹如将袁灵舞的脸面,踩在了脚下。 袁灵舞眼眶猩红,眼底的疯狂一闪而过:“那我,便成为天下之主的皇后,你袁瑾宁不跪,也得给本宫跪下!” 她势必要让袁瑾宁跪在她面前磕头,以此才能泄了她这么些年的怒火!! 袁瑾宁一愣。 看着袁灵舞走远,那些公子哥犹如被点醒般,没有继续跟上,而是向着她走来。 袁瑾宁回神,面无表情的掠过他们,丢下一句:“本妃是摄政王妃。” 成功的让所有人止住了步伐,那人的妻子,天煞孤星。 天下之主……什么意思? 袁瑾宁沉思,她想做凤乾远的正宫?可是凤乾远能喜欢一个有过二夫的女子吗? 不对……袁瑾宁猛地顿住,眼睫微颤,天下之主?她不可能成为凤乾远的皇后,她现在已经是蛮夷皇帝的妻子……距离皇后之位很近,若是蛮夷得以攻破凤灵国,那么她就是天下之主的皇后了。 但也不太现实,袁灵舞一人怎么能煽动战争? 蛮夷皇帝的脑袋,可不是摆设。 袁瑾宁有些好笑,自己居然被袁灵舞给吓唬了,差点动手直接弄死她。 虽然直接杀了她,是为原主报仇的最快速方法,但袁瑾宁就是想让她痛不欲生的死去才好,毕竟原主,至死之时都怀着这样的情绪,无法释怀,无法原谅。 就让她成长吧,等袁灵舞以为自己站到了最高位时,自己再将她拉下,岂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袁瑾宁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眼底的光芒闪烁,那是纯粹的恶意,不加掩饰。 她袁瑾宁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她有着自己的底线,自己的道德。 …… 就在袁灵舞回去不久后,边疆爆发战争,却不是对凤灵国的,是蛮夷开始吞并周边各小国,且速度极其快速,几乎半个月或几天便能吞下一个国家。 凤乾远看着奏折,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于我心里,已经描摹千百回 一袭官袍的秦渊奕上前一步,向皇上欠身:“启禀皇上,臣有一计。” “讲。”凤乾远瞥了他一眼,很是傲然的吐出一字,以往他都是笑眯眯的说爱卿请讲,如今的态度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前几天也是这样,摄政王见官臣的提议不对,便站出来适当指出,皇上直接驳了他的面子,采用官臣的意见。 “皇上可以趁蛮夷国与周边小国开战,军粮人力消耗极大之时,一举攻向蛮夷,一统天下。”秦渊奕声音毫无起伏。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上首的人狠狠一拍龙椅,横眉冷对:“朕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吗?就算攻下来了,蛮夷百姓如何看待朕,朕的脊梁骨都要被戳穿!” 这不是变相说秦渊奕是小人,而他是大度的正人君子? 全场一片寂静,静的似乎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秦渊奕眼底冷光更甚,淡淡看了凤乾远一眼,后退回了位置:“微臣明白。” “你明白什么?想一统天下,是你秦渊奕自己吧?!” 哗啦啦,群臣直接跪倒了一片。 秦渊奕不紧不慢的欠身,身姿挺拔:“皇上误会了,臣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天下是皇上的,这是如何也改不了的事实。” 听言,凤乾远的脸色才好了些,起身后拂袖:“无事,退朝!”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太子与身后几名官员上前。 秦渊奕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 “太子殿下有何事?” “倒也无甚大事儿,就是想向皇叔讨教,自古凤灵国以虎符诏令天下骁勇千兵,虎符一分为二,一择皇上,另择将军。”凤裴炎笑的骚包,眼睛眯的都快看不见了:“想问皇叔,若是虎符聚齐,是否真可调动天下?” 十足的废话,其他官员听了并不理解,心里自然糊涂。 但秦渊奕却满脸的冷凝,死死盯着凤裴炎,似乎欲将他撕碎一般。 凤裴炎心里一怯,可想碰上现在父皇已经实至名归,便昂着首:“多谢皇叔的指导,走罢。” 说完,直接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秦渊奕站在原地,脸色臭的不行,听了风声的人开始纷纷猜测,莫非将军手里的另一半虎符,已另落他人?? 等秦渊奕进了马车,原本黑沉的脸迅速恢复正常,一派的冷漠淡然。 他倒要看看,今后朝廷上的人要怎么为难自己。 回了王府,便在卧室看见了袁瑾宁,她正拿着自己的毛笔用着自己的宣纸,手上不停游走着。 秦渊奕狠狠皱眉,沉声:“谁让王妃进来的?” 旁边的义一一愣,有些懵逼:“不、不是王爷您吩咐过,以后王妃可以去任何……” “闭嘴!” 秦渊奕眯着眼睛,瞪了义一一眼。 义一赶忙儿闭上了嘴巴,面瘫脸上无任何表情,眼底却满是委屈。 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王妃,下次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擅自入内。”秦渊奕冷冷道。 大步上前,然后步子猛地顿住。 “你在画什么……” 袁瑾宁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啊,不像吗?” “本王长翅膀?” “……好吧,其实它是凤凰。” 只看见了一只小鸡的秦渊奕:“……” “凤凰于飞,龙翔九天。”袁瑾宁说完,在那一团墨迹边,添上了几笔。 看着那几笔歪歪扭扭的东西,秦渊奕最起初的火气都没了,只剩满心无奈:“别告诉本王,是龙?” “真聪明,不愧是摄政王。” “……” 袁瑾宁停下了笔,让出了位置:“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弃?有本事。你自己画啊!” “本王不画这两样,画你。”说完,秦渊奕接过笔,换了张纸,动起了手。 闻言,袁瑾宁撇了撇嘴,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对面座椅上。 “扶芩楼的事儿又是你,你将本王的生意弄乱的一塌糊涂。” “没办法,为了轰动整个京城,将夺嫡的序幕彻底拉开,我只能选那儿。”袁瑾宁毫不避讳,随后事无巨细的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秦渊奕。 他是摄政王,对那位置很有野心,她要想扳倒皇室,就得靠他了。 秦渊奕下笔动作微停,却也不抬头看她一眼。 袁瑾宁起了兴趣。 “你不看我,怎么画?” “随心画。”你于我的心里已经被描摹过千百回。 袁瑾宁微微挑眉,刚要凑近,却被秦渊奕一记冷眼制止,无奈安分坐回了原位:“我能知道你的计划吗?我可以用隐阁帮你做些什么?” 秦渊奕闻言,这才抬起了头,眼眸宛如死水,无波无澜:“等,等皇上先出手,等按耐不住失去了耐心时,就是最佳的出击时机。” “这样啊,我不介意加快速度,隐阁已经往外发展了,我可以安心当细作了。” 袁瑾宁已经打算将事事全数交给红棠,至于她的能力,袁瑾宁信的过。 “细作太危险了,羽聆为人阴险狡诈,你还是不要当了。”秦渊奕却是不赞同。 “放心,我心底有数,你不必担心我。”袁瑾宁杵着下巴,微弯的眼眸里似乎坠落了万千繁星,璀璨潋滟。 “本王没有担心你,只是怕你暴露了身份,出卖了本王。” “我还指望您将我的解药寻来呢,放心,我袁瑾宁从来不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 一提起解药,袁瑾宁就想到了秋意小白鼠,起身摆了摆手:“罢了,我还有事儿,先行告退。” 秦渊奕也正好停下了笔,看着画,头也不抬,等人走后才缓缓抬眸看着她的背影。 大开的窗户外,透进热烈的光,照在了画中丽人的面容,朵朵蔷薇绽放于花中女子的周围,可花再美,不及女子半分。 真的人比花娇,国色天香。 秦渊奕垂眸,面色令人琢磨不清,他沉声:“义一。” “属下在。”义一从门口进来。 “你说,她为什么如此冷淡,当真是一丝也不在乎?” 哪怕凶她冷她,袁瑾宁也无动于衷,不是对他爱的深切,而是压根儿不爱。 义一面色一僵,忽冷忽热的计划也是他所出。 可显然,这么久过去了,王妃没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看其表情,甚至还觉得王爷的性情,本来就是这般的阴晴不定。 这些,义一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他颔首:“王爷再接再厉,定可感动王妃。”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也太禽兽了吧? “莫非,得让本王将心掏出,抛了万里江山,她才肯动心?” 义一不敢贸然回答,沉默着不语。 秦渊奕闭了闭眼,他心底是纠结和矛盾。 江山,不是他一直想要的? 当初明明他更有能力,但那时候的他并不想要皇权,以为主动放手,凤乾远会念此而感激。 先皇无奈,只得立了凤乾远为皇,却将一块虎符给了秦渊奕。 后来,秦渊奕继承前镇国将军征战沙场,从老将军手里得了另一块虎符。 当初,凤乾远还以为是不小心弄丢了,全城秘密搜索,最后发现两块都在秦渊奕手里。 凤乾远开始慌了,开始不择手段的也要拿回,比如利用袁瑾宁,不就是例子? 于是秦渊奕愤怒,他不解,他从未威慑这人的权利,只有在国家发生战乱时挺身而出,他只是想护住昌盛的凤灵国。 可他却也明白了,不是他不出手就能相安无事的,在凤乾远眼里,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其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秦渊奕才想夺得天下,因为他知道凤灵国在其手上绝对会覆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就比如秦渊奕最负盛名的一战,若不是他强硬的调兵出征,凤乾远就直接不战而败了。 可若是,他真的弃了国,弃了江山,那离民不聊生也不远了…… 秦渊奕垂眸,他不能弃。 …… 看着眼前有些紧张的秋意,袁瑾宁将其余人都给挥退了,两人进了一处小房间。 袁瑾宁一旁捣鼓着,秋意撸猫。 “阁主啊,你这药靠不靠谱?”秋意面色微惧,看来也是受过了噬心之痛。 “不知道,乖乖躺好。”袁瑾宁一挥手,桌面上的布袋铺开了,一排的银针排列整齐,从小到大,从细到粗。 秋意抿唇,放开了黑猫,躺在床上。 袁瑾宁上前给她扎了几针,随后回去继续捣鼓。 没过一会儿,床上的人忽的低声尖叫一声,袁瑾宁立刻上前,又是几针下去,秋意已经疼的脸都扭曲了。 “阁主,不行……啊啊!阁主!” 嘶哑的吼叫响彻,袁瑾宁狠狠皱眉,眼底闪过失望,快速给她喂下了解药,然后将针拔开。 自第一根针拔下后,她动作一顿,皱着眉看着银针上的黑色血迹。 是否说明,其实她的药有一定效果?否则,是逼不出任何一丝毒血的,而现在的银针上却沾上了黑色毒血。 袁瑾宁快速将所有银针全部取下,除了胸膛附近的有黑色血迹,其余处都是正常的鲜红。 毒素集中于心脏,这也大大的增加了难度,袁瑾宁叹息一声。 “阁主,失败了……”秋意也很失望,她不想再帮着太子做事儿了,更不想受人牵制。 “有机会的,你瞧,好歹逼出了一些,说不定多试几次就能有效果了呢。”袁瑾宁鼓励道。 闻言,秋意面色一僵,哭丧着脸。 “还多试多次?仅一次,我都快疼死了。”秋意面色苍白的不行,额头上汗水已凝成滴,滑落枕头,打湿了一片。 “多忍几次就可以成功了,好了,辛苦你了。”袁瑾宁摸了摸她的脸,冰凉一片:“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阁主,你用完我就扔,太无情了!”秋意不满的控诉,倒也没有阻止。 等袁瑾宁走到门口,一拉门,就瞧见蓝杏一脸的伤心欲绝。 红棠一脸震惊的模样。 看着那床上被糟蹋的秋意,还有刚刚那令人误会的喊叫……红棠吞了吞口水:“阁主,你也太禽兽了吧,居然……你居然喜欢女子,实在是,太让人……” “阁主喜欢女子也就罢了,为何是喜欢秋意,为何是她?”蓝杏满脸的悲哀,抓着袁瑾宁衣袖。 袁瑾宁一脸的懵逼,挠了挠脑袋:“啥呀,我怎么就喜欢女子了??你们误会了吧,我只是给秋意试了试药而已。” 两人同时一愣,你看看我,我又瞧瞧你。 蓝杏小心翼翼:“真的吗?” “废话!老娘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袁瑾宁翻了白眼,狠狠在蓝杏头上弹了一下:“别废话了,等下去隔壁见大皇子,你和紫藤都得去,不然显得我们隐阁多没面子,就阁主一个人。” “哦哦,好的。”蓝杏又喜又悲,阁主不喜欢秋意,但她也不喜欢女子。 等众人收拾好后,除了去伏城的青澜与青桃,还有卧床休息的秋意,其余人全都跟着去了。 虽然就在隔壁,可几人故意在大街上绕了几圈才踏入茶馆,进了大皇子专属的雅间。 也幸亏雅间够大,不然这么多人都没位置塞下了。 “阁下就是隐阁阁主?幸会幸会!”大皇子上前,表现的很友好,冲着走在最前边的红棠拱了拱手,眼底的精光闪烁。 未曾想,隐阁的阁主居然是个如此美丽之人,看来外边的谣言也是可信,虽然她用红纱蒙住了面,可露出的饱满额头与那双妩媚长眸,尽显妖娆。 红棠低低的笑了一声,清脆的笑声立刻回荡于屋内,其声喉犹如摄人心魄的妖精。 大皇子吞了吞口水,努力抵抗住此人无时无刻不散发的惑人气息。 而羽聆……羽聆看见红棠的那一刻起,就怔在了原地,眼底的光亮明明灭灭,最终定格为深沉的暗。 “大皇子别来无恙~奴家听临神阁下的意见,说是很推荐大皇子呢~”红棠笑着自顾自的坐了下去,旁边好巧不巧的正是羽聆。 看着红棠掠过侍卫所指的位置,直奔羽聆,袁瑾宁心情微微复杂。 她真的还记得之前和她说过的话? 真相,大概说的就是红棠。 大皇子也有些尴尬,原本他安排的位置是正对面,只有这样,谈判的意味才十足。 结果,其人二话不说随便选了位置,他也不好强行让人换座不是? “这位小哥生的真好看~奴家喜欢的紧,不知可有兴趣,做奴家的男宠啊?”红棠缓缓靠近,犹如正在捕猎的毒蛇,将敌人画地为牢死死圈住,最后才慢慢享用。 “抱歉,隐主。”羽聆猛地起身,大步后退,避开了红棠的进攻。 “哎呀,不要这么……” 第一百九十章 强买强卖 “阁主?” 袁瑾宁微笑着提醒。 红棠一愣,转头一看,便看见隐阁内所有人都以一种要将她生吞了的表情看着自己。 红棠只得蔫儿,立刻收敛了些许,咳了咳,笑眯眯看着脸色有些古怪的大皇子。 “抱歉啊,瞧见如此绝色的美人儿,一时没忍住,放浪了些,大皇子多担待。” “哈哈,隐主实乃真性情,既然你喜欢美男,那你看……”说着,大皇子将红棠耳边的鬓发拂开,动作暧昧不已:“你看本殿下,如何?” “……”红棠看向了袁瑾宁,怎么没和她说,大皇子也是这么自恋的人?让她如何回答?是要得罪了还是不得罪? 袁瑾宁默默挪开了视线,暗暗观察起了羽聆,只见那俊逸无边的人面无表情,轻轻浅浅的垂着眼眸,看不出喜怒。 可微微拽紧的手,却将主人的情绪暴露。 “随便。”袁瑾宁张嘴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红棠立刻往后仰了仰。 “可能皇子搞错了,奴家喜欢皎月似的人物,而不是大皇子这般的气宇轩昂。” “这样啊,本殿下还挺喜欢隐主的,毕竟隐主实乃世间最美的人儿。” “呵呵呵~你没见过奴家的长相,怎么可能知晓奴家是最美的?”红棠起身,提着裙摆坐到了对面。 袁瑾宁几人自动站在她身边,一个个站姿挺拔,气势不凡。 大皇子瞧见了如此这儿,眼底光亮闪的更厉害了,隐阁大多数都是女子,且个个都气息内敛,都不是好惹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隐主的气质便令人着迷不已。” 接下来,两人又客套了一番,大皇子按耐不住了:“如今临神已经算是归属于本殿了,本殿下有了临神的帮助,实力很快上了一层楼,若是再有了隐阁的帮衬,隐阁如此强大,那么整个天下,是否迟早都是本殿下的呢?” 红棠一下子沉默了。 她不说,大皇子也不语,静待红棠的态度。 “隐阁确实很强大,里边的姐妹兄弟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大皇子殿下,这天下呢,是不是殿下的咱们不知道,江湖上的事儿,怎么能与朝廷挂钩呢?” 她这话,已经是变相的拒绝了,若是聪明人自然知难而退了,可大皇子……偏不。 他的脸色一下子黑沉了,冷着张脸:“隐主觉得除了本殿下,谁还敢向隐阁伸出橄榄枝?毕竟隐阁可是杀手组织,聚集的都是一些什么人物?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凶徒!本殿下冒着风险接待你们,隐主,可要给点面子?” “面子,不是已经给了嘛,若是咱真不给面子,怎么可能还会坐在这儿?”红棠也跟着呛声,既然大皇子如此不客气,那她跟袁瑾宁学的毒舌也不必藏着掖着。 “隐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江湖还不得归着朝廷管辖,没了朝廷,你江湖有何用?早日归顺于本殿下,否则就别怪本殿下不客气了!”大皇子也是恼火了。 近日,他一旦看上谁,向他人抛出橄榄枝,那人就会立刻接住,哪里像红棠这般的不给面子? 兴许是最近太过顺利了,让大皇子都有些飘飘然。 他的话音刚落,侍卫们统统抽出了刀剑,将门口窗户封死。 这是不答应,就得全部留下的意思了。 “强买强卖的生意,是不是有些过分?殿下,妄你还是皇子,干的事儿怎的如此下作!”红棠狠狠的拍桌,她怕过谁?除了秦渊奕! 大皇子却只是冷笑一声,竟然接受了她的辱骂:“本殿下是无耻,那又如何?你的手下模样都不错,本殿下的下属们肯定喜欢的紧。” 侍卫们顺势露出猥琐的笑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紫藤蓝杏两人,袁瑾宁一眯眼,直接站了出来,挡住了那些人下作的眼光。 “大皇子,这不太好吧?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有毁名声?”袁瑾宁冷冷的嗓音犹如山川冰泉,似乎一下子就将萧杀的气氛冻住。 大皇子皱眉,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让开,你别忘了,你还身中三日散,现在你将隐阁隐主给本殿下擒拿,本殿下赐你解药!否则,你就别想着拿解药了!” 袁瑾宁一顿,缓缓抬眸看着他,眼底的幽异光芒掠过,带着浓烈的阴冷。 “我要是不呢?” “你!”大皇子瞪眼,一把抽出了手下的配剑。 红棠伸手一甩,一根长鞭直接将偷偷靠近的一名侍卫甩开,娇声喝斥:“真是够不要脸的,居然还搞偷袭的一套,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难怪大皇子不是太子,谁国太子若如大皇子一般的恶心,怕是其国早就已经覆灭了!” “你个贱人,快给本殿下将他们通通抓起!” 现场立刻剑拔弩张,羽聆一看不对,立刻站出来做了和事佬:“诸位冷静!可否听在下一言?” 大皇子将他视作军师,自然停下了动作。 而红棠哼了一声:“小哥哥发话,奴家自然得听着。” “殿下,隐主,既然大家做不成合作伙伴,不如就当今日没见过?大家各回各府,如此可好?” “那本殿下的目的,可不被泄露出去了?”大皇子忽然来了一句,雅间内的温度又瞬间跌回了。 红棠很优雅的翻了翻白眼,谁人不知道他大皇子的心思?不就是皇位?人人都想要的好吧! “所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是不成的咯?”袁瑾宁一挑眉,大皇子就是寻一次借口,别以为她不知道,抓到隐阁也是助朝廷除去了一大祸害。 大皇子若是将隐阁一网打尽了,那也是立了大功! “等等!” 羽聆想要再次阻止,可两方人马已经打了起来,这么小的地方肯定是不够打,蓝杏一菱下去直接将堵门的两个侍卫甩开。 几人一下子飞了出来,大皇子面色一拧,高声:“前边的是隐阁成员,给本皇子抓住他们!!” 路人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那一个个的女子,就是悬赏过百的隐阁? 立刻有人站了出来,准备阻挡。 袁瑾宁直接赏了上前之人的当胸一脚,几人跃上屋顶。 蓝杏很贴心的将袁瑾宁卷了上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哥,太厉害了,太敬佩您了 红棠回头看了一眼正站在茶楼门口,同样回望他们的羽聆,微微侧头躲开大皇子暗卫飞来的箭羽。 四人见此局势僵持,也没了好主意,互相对视一眼,蓝杏靠了过来:“阁……奴家和你一起。” “不用!走!” 袁瑾宁直接拒绝,回首几针定住一人,可不过半息时间,那人就以内力震开了银针。 蓝杏咬咬牙,四人立刻分头行动。 其余三人的武功,袁瑾宁很放心,若说唯一不放心的,也就是自己了。 袁瑾宁立刻闪身一躲,她太难了。 对方拿着砍刀,她的银针哪里打的过大砍刀?? 远程攻击,原本对暗卫这类近战者非常有利,可她一排银针洒去,直接被砍刀一挥,银针全折了!! 袁瑾宁虽是心痛却也庆幸,幸好她之前让铁铺做银针之时,没有全用金刚石制作,随身携带用以消耗的银针都是银制,否则1,她得心疼死。 金刚石多难寻,当初她可是寻了老半天,最后在秦渊奕的库房里才发现一小块。 她强硬用了自己王妃的权利,才悄咪咪的将一小块石头占为己有了。 秦渊奕估计到了现在还不知情。 袁瑾宁边跑还边想着事儿,略微分神,脑袋差点就被削下了,连忙撇头躲开致命一击,几缕发丝飘落在地。 看着眼前高大的石墙,袁瑾宁扶额,自己真是好运气,死胡同都能让她给碰上了。 那墙壁很高,没有丝毫借助物,她根本不可能跃过去。 身后的追兵也慢慢停下了脚步,犹如闲庭漫步的样子,满是得意。 “咱们无冤无仇,我给你十万两,你放我离开呗。”袁瑾宁好声好气的商量。 十万两可是天价,她的命比这个价值更多,只不过袁瑾宁自己没有那么多钱而已。 小金库里的钱全用以拓展事业了,伏城那边的隐阁可比京城出名多了,毕竟环境压力不一样,随时都可以接取任务。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提着砍刀直接劈砍而下,以行动完美回答了她。 袁瑾宁回头看了看被砍出一道深深裂痕的墙壁,眼底的冷光骤凝。 “兄弟,墙壁是无辜的。” 袁瑾宁一笑,几十根银针飞了出去,对方反应也快,立刻挡住了。 她又是一包毒粉扡出,结果对方直接将大砍刀旋转如凤车,形成的气流直接将毒粉给震开。 被他的一波骚操作震惊了,袁瑾宁忍不住低呼:“竟然还可以这样!??大哥,你太厉害了,我真是太敬佩您了,若是拜你为师,肯定和您一样厉害!” 对方也是一愣,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打架对手竟然会这般夸奖自己,眼底不禁带上了得意,手上的动作一顿。 袁瑾宁立刻一针直冲他的眉心,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银针被对方一只手挡住,银针上泛着幽光,若是刺入了对方皮肤里,对方就凉了。 但……重点是他接住了银针,还没刺破皮肤呢!他的手心肉是铁墙做的吧!?? 袁瑾宁满脸的惊慌失措,对方狞笑一声,直接脚下一蹬,飞过来拦腰一斩。 这临神只是一个会玩针的,看其小身板,近战应该是不行的,自己的一斩肯定能要了此人的命! 暗卫似乎已经看见了那鲜血飙而射出的美丽场景。 鲜血确实飙射了出来,在湛蓝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痕迹,阳光折射下还发出了金色的光辉。 神圣,且妖异。 但血,却是他自己的…… 暗卫捂着自己的喉咙,鲜血从指缝中争先恐后的流出,他张嘴想问为什么,却只道出一口的鲜血。 袁瑾宁贴着他的耳朵,身上清淡到几乎闻不着的香味怡人,她的声音温柔清冽,激起一阵的**之意: “谁和你说,本座只会远程的?” 不好意思,她是远近双玩家。 袁瑾宁挑挑眉,刚刚她直接掏出黑金匕首竖着格挡,对方的力气异常之大,直接将她震飞。袁瑾宁无奈,只好借对方砍刀推来的气力往旁边墙上一蹬,伸出匕首直接割断了对方的咽喉。 他轻敌,再加上没想过自己还会近战。 袁瑾宁拍了拍一尘不染的衣裳,刚刚她可是付出了摔地上的代价,才躲开了飙出来的鲜血,否则,她现在满脸都是。 将随身带着的石雕扔至对方脚边,袁瑾宁在他身上搜了搜,什么都没有,只好离开了。 看了看手中完好无损的匕首,从红棠那儿得来的,果然是好东西。 又看了一眼自己被撕破的虎口,袁瑾宁淡定的收回了匕首。 不过一会儿,巷口中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她带着面具身姿挺拔,悠闲的往回走去。 回了隐阁,其余三人已经等着了,倒是紫藤受了一点小伤,一只手抱着算盘,另一只手由秋意给她包扎着。 “阁主!”众人齐齐看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袁瑾宁快步上前,皱眉,望着那已经止血,一指多长的伤口,正好划在了手腕。 若再深一些,手筋估计就要被划断了。 “阁主,我无事。”紫藤轻声说道,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宝贝算盘。 “紫藤遇见之人,应该是大皇子的暗卫头领,此人内力极其的深厚,竟然是想挑断人的筋脉炼制鞭子!”红棠骂道,脸上全是嫌恶:“大皇子身边的人和他一般,手段下作见不得人!” “所以我们不要和他合作。”袁瑾宁点点头,摸了摸紫藤的脑袋:“为了奖励受伤的紫藤,这两天你别算账了……好像也不行,那就少算两家铺子的日常流水。” “……阁主,你真无情。”紫藤认真的说道,逗的大家一下子笑出了声。 袁瑾宁笑了笑,见气氛好了许多:“逗你呢,先休息两天,红棠,那就交给你了!” 说完,袁瑾宁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红棠不甘的怒吼: “不!” 正好是各处铺子诸多账本的时间,那一摞摞如小山般高的账目核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袁瑾宁跑的极快,换了一身衣裳,拍了拍正在门外等着的落京小脑袋:“走吧!” “喏。”落京连忙跟上,有些犹豫:“回王府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虽已富得流油,可还不够 “不然呢?本妃夜不归宿,可是会被人唾弃的。 回去后,落京看着门口的碧青,眼底满是无奈。 袁瑾宁一挑眉,这小子,居然还没有放弃。 “你们聊,慢慢聊。”袁瑾宁对着碧青勾唇,随后立刻匿了。 落京眼睛一瞪,立刻就要跟上,却被袁瑾宁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啪’的一声,落京的鼻子差点碰门上,她吞了吞口水,身后传来了碧青微微苦涩的声音: “我们谈谈,好吗?” …… 事儿是大白天发生的,很快便众人皆知,大皇子自然是不会蠢到将他有意揽下隐阁的事儿道出,于是便对外宣称: 无意撞见隐阁成员,欲出手缉拿,结果却被对方心狠手辣的杀了四名暗卫。大皇子悲痛不已,发誓与隐阁不共戴天,还对着皇上打下包票,绝对拿下隐阁。 皇上一喜,见烂摊子终于有人肯接了,二话不说就派了高手数名相助。 京城内的大街小巷立刻贴满了几人的通缉令,不过几人都是蒙了面纱带了面罩,所以上边的画像也是蒙了面,谁也认不出。 其中,唯独没有临神的画像,因为皇子笃定,三日散根本无人可解,于是便撤去了她的通缉令。 大街上熙熙攘攘,街头告示牌上贴满了通缉令,各种江洋大盗,杀人凶手,其中最新的就是几名蒙面的姑娘。 众人纷纷惊讶,隐阁内部成员居然是几位姑娘,在江湖上可是非常少见。 人群中,一蒙面女子遭到了好几个人的扫视,可无论怎么看,那白衣女子也不像画中之人,于是大家也只是扫视了一番,便也收回了视线。 白衣女子自然就是袁瑾宁,她看着除了红就只有红的画面,面纱下的朱唇轻勾,这样的画技谁能认的出来? 怕是站于众人面前,都没人能够看出来。 “娘……夫人,咱们要去阁里吗?”落京及时改口,袁瑾宁就是不想让别人认出她,所以才戴了面纱。 “去,当然去。”袁瑾宁昂首,得吩咐一些事情。 最近,皇上对于秦渊奕的监视放松了许多,秦渊奕在朝廷也是安安静静,皇上心思也大半的不再理会他了,专心做起了自己的逍遥皇帝,哪怕荒蛮之地打的火热,他也没有掺一脚的打算。 当秦渊奕告诉她,趁机偷袭的计谋被驳回之时,自己有多鄙视凤乾远。 多么绝佳的时机,却不好好的掌控,还觉得丢面子? 试问是一统天下重要,还是保住微小的颜面重要? 且,一统天下后成了真正的天子,谁人胆敢说一句他的不好?那时候,皇帝的生平,一举平息了荒蛮之乱,使得天下太平,是多大的盛世?百姓不仅不会唾弃他,还会更加爱戴之。 丢了西瓜捡芝麻,着实好笑! 袁瑾宁也是更为坚定了支持秦渊奕改朝换代,立其为王的想法。 秦渊奕在外的名声如此难听,还不是有人故意搞鬼,至于是谁,自然是他的亲弟弟,当今的皇上了。 秦渊奕虽然性子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时不时的眼神阴寒,冷刀子乱丢之外,其实也挺好。 能文能武,有勇有谋,若他做了天下的皇帝,天下也定可太平。 袁瑾宁跨步进了香迁阁,并未看见隔壁的茶楼门口,有人已经瞧见立刻小步跑了进去。 “公子,有一白衣女子进了香迁阁,身边带着王府的丫鬟,属下猜测应是摄政王妃,若属实,王妃这几日间,几乎隔天都进入香迁阁。” 白衣公子闻言点点头,挥手让人退下,纤长的大手冲泡着茶水,长长的睫毛微阖在眼上,遮住了那如繁夜的眼眸。 红棠是隐阁的阁主……红棠也是香迁阁的东家,王妃娘娘却总是进香迁阁。 之前,他所看见的,只以为那位姑娘是某官家的女子,这些天他让人密切观察红棠的动向,却意外发现了袁瑾宁频繁的身影,所以他便让属下查了查。 同时,也立刻查出了此人是摄政王妃。 可为何,王妃会与红棠认识?且几人之间关系,似是很好。 传闻香迁阁的东家神秘且强大,从守卫森严的管理就可知,且在京城内悄无声息的开设后,还未有任何消息,能不神秘? 之前有人传闻,香迁阁东家剪红绸开幕,而也有目击者,红棠不可能穿白衣,所以…… 香迁阁的东家,是不是王妃?羽聆将茶倒入杯内,等待着茶的热气散去。 若是香迁阁的东家是王妃,那隐阁……羽聆沉思,眼底掠过一抹暗光,起身带上了入宫令牌,从后门离开了。 …… 青澜那边来了信,说一切运行正常,有些闹事儿的人都被他锤趴下了,在那边也开始慢慢笼络了许多铺子良田。 官府虽然也察觉了,可所有接取任务之人,并没有签订契约,都是在不同地点直接交易,隐阁只是中间人罢了,所以官府根本查不出隐阁的具体位置。 而签订了生死契的人,获得报酬更高,同时不得背叛隐阁,否则追杀至天涯海角。 袁瑾宁看完信后松了口气,若是一切安好,她也懒得去伏城了,路途虽是不远,可也要坐上半日的马车,还是不要遭罪受了。 “红棠,事业扩展如何了?” 闻言,红棠幽怨的看了袁瑾宁一眼,面无表情的将一大箱子打开,厚厚的一摞账本呈现。 袁瑾宁看了,心里也是一跳。 “这是咱们从发展所谓的商业帝国开始,每月您要求记录的账本,阁主觉得我们发展的如何?不过,最近的动静有些大,似乎有人发现了,许多人都暗中调查我们,奴家每次派去收购铺子良田的人员都不同。” “好,你做的非常好,虽然如今咱们已经富得流油,但是,还不够!”袁瑾宁摇摇头,红棠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还不够??” “我们的敌人是谁,你还记得吗?红棠!” 闻言,红棠一愣,原本的惊色已经平淡,悠悠叹息一声:“凤灵国的当今圣上。” “对,咱们效忠的对象是摄政王,他想要江山,正巧,我也想推翻凤乾远的江山,你可懂?只有富可敌国,把握才能更高。”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下之主 必须有周全的计划,将秦渊奕推上位置,而他的名声必须好。 所以,自己就做暗中的刽子手。 她这么心甘情愿做暗中之人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很简单,为原主报仇。 原主被害,可不止是袁灵舞与南宫羽,还有凤灵国的君王,以及她的渣爹! “阁主,奴家明白!” “好,辛苦你了,等咱们什么时候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我就为你贡献出几份攻略羽聆的计谋。” 袁瑾宁果然会抓人心,红棠立刻笑开了花。 将接下来的任务部署完,全部分发下去后,袁瑾宁已开始慢慢渗透京城的商业势力,尽量争取将京城近三分之一的铺子掌握于手里。 悠闲的蓝杏也没放过,被袁瑾宁差遣着与秋意一起调查现在京城商铺地段的分部,例如是否属于皇子们的地盘,自然得避开,另外选择。 京城里,袁瑾宁忙的天昏地暗,蛮夷之国的皇宫内,袁灵舞也没有闲着。 “啪!” 一位顶着凤冠的女子,狠狠扇了对面的人一巴掌,那女子捂着脸瞪大眼睛,如小鹿般的灵眸满是委屈。 “王后娘娘为何要打妾身?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 “打你何需理由?”王后大怒,气的整张脸都快扭曲了:“你这个媚狐狸!整日的勾引皇上,瞧皇上都被你勾成了什么?匆促之间,就贸然挑动了战争!!” 对面的女子眼里蓄满泪水,其柔弱的模样可不就是袁灵舞嘛? 她声音里满是哽咽,却坚定无比。 “咱们大蛮要昌盛,免不了战争,那些逝去的百姓士兵是可怜,可他们都是为了天下的太平而牺牲,他们是大善人。”袁灵舞挺直了胸膛,一副怜世悯天的神圣模样。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若是被凤灵国钻了空子,何谈整个天下?大蛮自身都不一定能保住,本宫要撕烂你的嘴!来人!给本宫将这狐狸精压住!”王后气的不行,这中原的贱人真是生了好一张利嘴,居然说动了皇上挑起战争。 而她可知,战争一旦发动,究竟要死多少人?这般的安宁平静不好吗?为何要平白牺牲如此多的人,去赌一个根本不可能得到的天下? “寡人看谁敢动她!!”蛮夷皇帝大步上前。 王后一愣,面上一喜,连忙上前就要说什么,却直接被眼前之人的一巴掌给甩懵了,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原本的明君,却成了如今的暴君。 “大王~”袁灵舞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蛮夷皇帝立刻将人箍住,面上满是心疼,嘴里说着安慰的话。 “大王,你可知战争要死多少勇士,特别是凤灵舞一直虎视眈眈,咱们不能莽撞啊!”王后好言劝说。 可忠言逆耳,皇帝自然不喜,虽也知她的话不无道理,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袁灵舞一见,那可还行? “凤灵国是我的母国,凤灵国的皇帝是君子,绝对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小人之举,我绝对不敢骗大王,且咱们已经开战近两月了,凤灵国一丝消息也没有!” “指不定是要等咱们打完了,再给予致命一击呢!你不要太天真,皇帝的心思莫测,你怎么就敢笃定?” 王后的后半句话,可就有些不好听了。 蛮夷皇帝脸色一变:“王后的意思是寡人不如他?作为寡人的王后,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这些天就待在自己宫里,哪里都不要去了!来人,看好王后!” “不!不!!大王,您要相信臣妾,您忘了秦渊奕?您忘了那杀神了么!?”皇后被人拖着进了宫门,大门一关,挡住了不甘的喊叫。 听了一直颇为顾忌的名字,蛮夷皇帝面色微沉,那人确实是麻烦……手臂上一热,袁灵舞小心的挽着他。 “秦王如今也不得凤灵国皇帝的心意,毕竟功高盖主,凤灵国皇帝怎么可能喜欢?大王不必如此忌惮此人,等咱们收复了最后的金国,兵力便可与凤灵国一般了,再休整休整,一举就可攻破凤灵国,到时候整个天下,就全是大王的了。” 袁灵舞娇笑着,原本含泪的眼眸闪烁着一片睿智,看的蛮夷皇帝心里更满意了。 她画了一张宏图,皇帝自然是接下了。 他原本也以为这女子是个柔弱的菟丝花,可自从发现她计谋了得后,他就开始动心思了。随后,她贡献的破敌之计百战百胜,皇帝便对她越发欣赏,到了现在,甚至觉得袁灵舞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助他一统天下的利器! “爱妃可真是女中诸葛,乃本王的军师!” “妾身爱皇上啊,所以愿意做皇上的军师,也愿意……做皇上的妃子~” “哈哈哈!那爱妃,今日朕便留在你宫里了!” “皇上,讨厌~” 袁灵舞娇羞的靠在蛮夷皇帝肩膀处,眼底阴毒的暗光发酵,滋生出无边的黑暗。 她要做的,可不是皇后。 是天下之主! …… 凤灵国,京城。 热闹的街道上灯火相映,又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小贩的摊位前各式灯笼花样繁多。 袁瑾宁从路上买了兔子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眼球一转,拿了相同却比较大一号的面具,转头呈给身边的人:“王爷,这是妾身送给您的礼物。” 秦渊奕皱眉,看着如此幼稚的面具,迟疑了很久,最后还是败在了袁瑾宁期待的眼神下,轻轻叹息一声,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那犹如神祗般的容颜被遮掩,只露出一双眼睛,幽异深沉。 “噗嗤!” 袁瑾宁没忍住,在对方想要杀人的目光下连忙收敛了嘲笑:“好看,很适合王爷。” “在外就不要称王爷,会引起骚乱。” “你想让我唤你夫君?不可能。”袁瑾宁无情拒绝:“我的夫君必须是一心一意待我,一生只有我。” 秦渊奕眼神一闪,有些失望:“那随你。” “行,奕哥。” 对于此奇怪的称呼,秦渊奕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秦渊奕今夜也不知是抽了什么疯,竟然硬拉着她到了街上,说什么花灯节不是她最喜欢的么? 可袁瑾宁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喜欢。 第一百九十四章 解惑 两人闲逛着,偶尔搭上一两句话,直到秦渊奕的步子一顿,看着前方正买面具的公子,皱了皱眉。 袁瑾宁自然也注意到了。 没办法,实在是那公子的旁边有太多侍卫,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某位皇国亲戚…… “是六皇子。” “……还真是皇国亲戚?”袁瑾宁嘴角一抽,看着那六皇子挑了一件面具,戴在了脸上后,朝着京城外走去。 六皇子因为上次的刺杀事件,很是无辜的被大皇子栽赃陷害。 现在,太子一直故意和六皇子抬杠,而全程蒙圈的六皇子就这么被迫对上了最难搞的太子。 大皇子按兵不动,想寻找着最佳时期。 可大皇子不知道的是,太子也正等着他寻最佳时期呢。 唯独无辜被卷入争斗的六皇子,整个人都写着懵逼和可怜。 “我忽然很想知道,当六皇子知道了一切真相,他会怎么做?”袁瑾宁摸了摸下巴,微微侧头,看向了旁边的人,那双顾盼眼眸在灯火的照耀下流光溢彩,一时让秦渊奕晃了眼。 “走吧。”如此危险的事儿,他二话不说就点头了,袁瑾宁倒是有些惊讶。 夜色中,两道人影闪过,落在了京郊一处酒楼里。 酒楼里的人们喝着酒吹着牛,几名带刀的黑衣人围绕着其内的一桌。 唯一坐在位置上的少年乃凤灵国六皇子***,他样貌清秀,倒是没有太子那般的俊逸,却也算是中上之姿。 “此次出行是秘密行动,你们如此阵仗,岂不是昭告于外,本殿下的身份不凡?”六皇子皱着眉,看着那围了一圈,严严实实的侍卫们。 “殿下,近日太子对殿下势力的打压越发厉害,属下不得不为殿下安危着想。”侍卫头领恭敬的回答。 六皇子无奈的叹息一声,拿着筷子食不入味,因为莫有虚名的罪名,他遭受了太子疯一般的打击。 哪怕他多次解释也无用,毕竟案发现场的令牌,确实属于自己。 等用完膳食后,六皇子上了二楼的房间,只带了侍卫头领进房,其余全部守在了门口。 “殿下,时日不早了,还请您早些休息。” “知道了。”六皇子点了点头,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猛地睁开眼睛,转头一看,侍卫犹如木桩般一动不动,那睁大的眼睛似乎想告诉他些什么。 ***心里一惊,立刻看向桌后,两道身影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品着茶。 两人脸上都戴着幼稚的兔子面具,却在幽异月光下,照映的诡异阴森。 “六皇子殿下,我们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却擅闯本殿下的房间?还将本殿下的侍卫定住?”***很快冷静了下来,坐起身,冷冷看着两人。 “若是我们直接求见,怕是连殿下的影子都见不着,只能用此下策了。” 袁瑾宁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你可愿意知晓,为何太子非要针对于你?” “废话。”六皇子冷哼。 袁瑾宁一噎,遂而轻笑,灵动清脆的笑声在夜色下却是无端可怖。 “殿下真以为是因为林太史?殿下就没想过,是谁栽赃陷害?如此劣质的手段,恐怕明眼人一瞧就能发现异常,为何太子却没有?” 连着好几个问题,砸的六皇子说不出话。 关于这些问题,六皇子通通想过,却没有任何结果,也只好作罢了。 “我可以告诉你,是大皇子命临神击杀了林太史,再嫁祸于殿下,最后大皇子想强硬的收买隐阁,才导致两方闹翻,大皇子要接下此活。” 袁瑾宁不仅将原委道出,还向六皇子传递了另一个消息,隐阁与大皇子不和。 也代表了……若是有人欲对付大皇子,隐阁定鼎力相助。 六皇子眼底暗光一闪,面上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那太子……” “得看六皇子殿下的决策了,是想除去太子,还是想除去大皇子。”袁瑾宁把玩着手上的劣质玉镯:“若是想除去大皇子,殿下就装作什么也不知,便能让太子借此除之,若是殿下想除去太子……你寻大皇子合作,必能成功。” “本殿下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是何人?”六皇子没有回答袁瑾宁的问题,而是问了不相干的。 “我并不求殿下信我,至于我是什么人,与我所之话又有什么关系呢?殿下大可好好思量一番,告辞!”袁瑾宁最后留下一句,便和秦渊奕一起跳下了窗户。 身后,很快传出了动静。 秦渊奕直接伸手一揽,将袁瑾宁抱起,足下轻踏,飞快离去。 等回了京城内主街上,秦渊奕才将手松开,袁瑾宁笑眯眯的,显然心情很好。 不管接下来怎么进行,皇室内的争斗都会提前,虽然不至于爆发的有多严重,可这般长久的消耗,秦渊奕赢的几率又上升了不少。 “你就这般的希望天下大乱?”秦渊奕垂眸,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女子。 “既然要改朝换代,战乱必起,这是不变的条件,我是帮着王爷消弱敌方,王爷不开心吗?” “王妃很希望本王登上九五之位?”秦渊奕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女子脚步一缓,有些奇怪的看着秦渊奕:“那不是你想要的吗?”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秦渊奕撇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前面,一对夫妻站于卖糖葫芦的老人面前,女子撒娇让男子为她买上一串。 “要吃那个么,糖葫芦。”秦渊奕伸手指了指,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嘴角一抽,很不优雅的翻了白眼:“那种幼稚的东西,我才不吃。” “可你选的面具也蛮幼稚。”秦渊奕无情提醒,惹了袁瑾宁一记瞪眼。 他摸了摸鼻子,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什么了? 秦渊奕想了想,一把拉过她的手,强硬的将人扯到了老人面前。 袁瑾宁皱眉:“你干嘛?” “来一串。”秦渊奕当机立断,老人笑呵呵的拿了一串。 “公子啊,对待媳妇儿可不能这么粗暴,得温柔才可。”老人和善的提醒了一句,秦渊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糖葫芦递给了袁瑾宁。 看着那红彤彤的糖葫芦,袁瑾宁心情复杂,伸手接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羞囧的摄政王 秦渊奕见她接了,嘴角勾起了细微的弧度,却无人看见此足以惊艳岁月的微笑。 “公子?” 老人适时提醒,那双小眼与秦渊奕对视,双手还搓了搓,暗示性十足。 秦渊奕一愣,脸上出现了可疑的尴尬,迟疑着看向袁瑾宁:“那,本……我没带银两。” “噗嗤!” 看着秦渊奕难得的憨憨样儿,袁瑾宁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在对方迅速黑沉了脸的时候,笑意更欢了,掏出一两银子直接放在了老人手里,心情大好:“不用找了!” 这么一点钱,居然就能看见秦渊奕如此羞囧的模样,赚了! 老人很是自然的投以秦渊奕鄙夷目光,原来是靠老婆吃饭的男人。 秦渊奕面无表情的拉着袁瑾宁走远,老人的诡异目光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深深伤害。 以前,都是义一付钱,或是他一亮出身份,那些人就自动将东西免费给他了,哪儿碰到过这种情况? “哈哈哈!这事儿若是说了出去,绝对让人笑掉大牙,堂堂摄政王居然没有钱买一串糖葫芦,哈哈哈!”特别是秦渊奕看着她的可怜无助小眼神,袁瑾宁就笑的更欢了。 强势的王爷,居然也会露出小白兔一般的眼神,啧啧啧,奇迹啊,绝对是奇迹! 月色下烛火通明,街道上人群涌动,熙熙攘攘。 女子的清冽笑声极其张扬,不似平常女子欢笑之时总以掩唇低笑。 她笑的肆意开怀,旁边高大的男子无奈一叹,眼底的尴尬化为无限的柔意,足以将人溺毙其中。 等袁瑾宁笑够了,拆开那层薄纸吃了起来,酸酸甜甜的刺激着味蕾,袁瑾宁微微眯起了眼睛,坐在河边大石头上安静的享用美食。 旁边黑衣男子,则坐于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河面。 今夜无风,河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女子眼睛盯着手中的糖葫芦,男子则盯着河面里的女子。 落叶飘荡打着弯儿坠落在河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开了平静,荡进了谁人的心间。 之后,据秦渊奕的探子回报:六皇子回了皇宫后,次日寻上了太子,两人不知谈了什么,六皇子转头就正面迎击太子的进攻。 两人于朝堂上,会因为一件小事就能吵起来,皇上时常被两人搞的头大,就算他再怎么偏颇太子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于是只得暗暗帮助太子。 而秦渊奕则暗中帮助六皇子。 为了什么? 为了看戏呗,势均力敌的两人若是真刀枪对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不过呢,袁瑾宁却不觉得两人是因为谈崩了才真正敌对,她倒觉得……是两人密谋了什么,以此对付大皇子。 当然,也仅仅只是她个人的猜测。 大皇子那边自然是开心的不行,抓紧了时间开始拉拢官员,还挖人墙角。 既然打算挖墙角,除了嘴皮上的功夫,还不得有点儿物质上的东西? 而大皇子想发展商业赚钱,也得过问袁瑾宁不是?她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暗中使绊子,大皇子的店铺不是闹鬼就是被隔壁新开的铺子抢了生意。 为了让皇子之争更热烈一些,袁瑾宁接了不少刺杀太子身边党羽的任务,再各种留下六皇子的证据,她这番看似帮助大皇子的举动,让许多人都不解了。 “阁主,这般不是给他人做嫁衣吗?”红棠皱眉,实在不解。 如今,太子与六皇子明争暗斗的极为热闹,可若是六皇子败了,以大皇子的蠢劲,哪儿能斗得过太子? 袁瑾宁此番帮了大皇子。 可大皇子也终究是敌不过的,到时候,就是太子独大,等太子地位稳固,可就难以撼动了。 黑猫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趴在袁瑾宁怀里舒适的不行。 “你真觉得六皇子会让太子一家独大吗?换一个方式,六皇子知晓了一切前因后果,他其实更想除了太子!可问题在于,如今以他和大皇子的能力,还撼动不了太子的位置,可若是先除了大皇子,少了一个敌手,再单独与太子相争,至少没有杂碎打扰不是?” “可太子有皇上的扶持,皇上是天子,他的命令谁能违抗?” “为何没有?秦渊奕,他摄政王的身份难道是盖摆设?”袁瑾宁微笑,六皇子近些日子也似乎摸到了一点儿风声,一直暗中拜访秦渊奕。 而秦渊奕呢,虽然与六皇子见了几面,却也不明确态度。 可他的一番态度转变,已经足够让人误会了。 毕竟,之前的秦渊奕从不接见任何皇子。 自然是为了避嫌。 而如今,他不避嫌了,皇上也不会太防他,毕竟虎符可在皇上的手里。 “朝堂上的事儿呢,你就少问,专心你的事业与爱情。”袁瑾宁摇摇头,也真是奇怪,好似因为认出了红棠阁主的身份,羽聆对她的态度都好了些。 如此有目性的接触,她是真的不喜。 随后,袁瑾宁唤来了秋意。 这几日,袁瑾宁也没闲着,天天泡屋内研究如何解毒,时间紧迫,如今她在袁恕与皇上眼里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肯定也是不太愿意提供解药,且她死了也可以在秦渊奕心里造成创伤。 他们更加乐意。 所以,袁瑾宁觉得下个月的解药……怕是无望了。 且因为秋意的任务迟迟完成,太子已经对她有了怀疑,羽聆也多次找上秋意,旁敲侧击,他如此聪明,很快就明了,秋意是叛变了! 袁瑾宁只得先为秋意解毒,只能一次次施针,强行逼毒!整个过程,自然是次次都痛苦无比,不必一颗解药下去,什么毒都没了。 “秋意,以后每隔一日便为你解毒,你受的了吗?若受不了的话,咱们就迂回。”袁瑾宁直接挑明了话。 秋意一愣,想起了上次的疼痛,小脸微微发白。 “阁主,为何忽然如此着急?” 袁瑾宁面色微肃,带着无奈:“皇帝如今已经用不到我了,你觉得他还会继续提供解药吗?且你已经被太子怀疑了,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怎么可能给你?”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以毒攻毒 若是一个月之内,袁瑾宁答应了和太子在一起,那可能还有活路。 但,嫁给太子? 还不如要了袁瑾宁的命。 秋意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犹豫了一会儿,认命的点了点头。 “好,再等我几日,我去调制药。”当然不能只用银针就可解毒,她得制作好几样的药。 以毒逼毒,以另一种极其霸道的毒取代上一种毒素,若说皇帝的毒是热毒,那袁瑾宁制作的毒便是冷毒。 水火不兼容,两者只能存一,所以另一类毒只能‘逃命’的溜出体内。 随后,袁瑾宁再以后者的解毒方式,成功解毒。 其实,若时间足够,她花上一些心思琢磨琢磨体内之毒的成分,配制出解药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时间上已来不及了。 她只能以另一种方式,这种方式自然也能一次性完成,不过……那**的霸道不是普通人能以忍受的,只得每次从那颗毒药上截下一小块,慢慢服用。 从她交上第一枚虎符开始,袁瑾宁就已经准备着对策了,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本来自己用是打算一颗直接吞的,而现在秋意也身中此毒,她只好先给秋意解了。 将闭关的消息告知大家后,袁瑾宁除了吃饭如厕之外,就再也没出过房门,连秦渊奕都被她关在了门外。 落京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着如门神一般站着的某人。 “王、王爷,娘娘只是制毒,不会有事儿的,王爷不必担心。” 每日大晚上,他就站于此地守着,也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弄的落京压力极大。 “本王没有担心她。”秦渊奕面无表情,冷冷的瞥了眼落京:“下去。” “……是。”落京无奈,她才发现王爷居然是个死鸭子嘴硬的。 等到了深夜,屋内的烛火依旧闪着,秦渊奕皱眉,还是将门推开。 那人背对着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的安稳,手里还拿着一只瓷瓶。 自从她闭关后,窗户竟然直接被她给钉死了,秦渊奕无奈,只好等于门口。 今日见这么晚了还没熄灯,便忍不住了。 秦渊奕将门关上,脚步轻巧,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看着快要燃尽的烛火。 女子长长的睫毛垂着,于脸上落下一片阴影,眼底的乌青有些严重,看的秦渊奕心脏微痛。 无奈叹息一声,秦渊奕伸手想要将人抱起放于床上,可他刚刚触及袁瑾宁的肩膀,就被对方一把钳住。 那双紧闭的眼睁开,里面迸发出了骇人的杀意。 空洞,冰冷,嗜血。 秦渊奕一愣,与她对视:“是本王。” 袁瑾宁眨了眨眼,刚刚那一瞬间的阴森缓缓褪去,好似她从未有过那般嗜血的杀意。 “王爷怎么在这儿?”袁瑾宁揉了揉眼睛,毫无形象的打了哈欠。 秦渊奕将对方脸上沾染的粉末刮去,神色微暖:“王妃将本王拒之门外,这事儿若传了出去,可得让世人嘲笑本王。” 袁瑾宁笑了笑,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低下头继续想要试药,却被一只大手夺过了瓷瓶,那双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袁瑾宁。 “不行,夜已经深了,先歇息。” “王爷,这可是救我小命的东西,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袁瑾宁满脸认真,希望秦渊奕认识到此事的严重。 可对方只是执拗的看着她,意思很明显,滚去睡觉。 “王爷,我现在辛苦一些,之后想睡多久就可以睡多久,现在睡觉了,说不定就一觉不醒了呢。” 见秦渊奕的脸色有些动摇了,在袁瑾宁欲再接再厉,加大游说力度的时候,对方伸手拉过袁瑾宁的纤手,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手心游走遍全身。 袁瑾宁瞪大眼睛,满脸的懵逼,秦渊奕居然给她传内力?? 他疯了吗? “好点了吗?”秦渊奕轻声,淡定的收回了手。 为他人输送内力,如此消耗体力的事儿,他做完后面不改色。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袁瑾宁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懵逼姐。 “毕竟是本王的手下,本王得帮你保住性命,继续吧。”秦渊奕随意编了借口。 然后,袁瑾宁真信了。 “多谢王爷,王爷对下属确实很好。”袁瑾宁点点头,原本倍感疲劳的身体如今轻盈不已,埋头苦干起来。 秦渊奕默然,他对下属很好?想了想自己对义一几人的严厉程度,首肯的点了点头。 他确实对下属很‘好’。 再次望了她一眼,秦渊奕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每隔一阵时间,他都会来此坐一会儿,看袁瑾宁并未疲惫,才放心离开了。 过了几日。 蔷凝院内,落京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娘娘,您终于出来了!” …… 袁瑾宁直奔隐阁,让众人离开后,保持了绝对的安静。 秋意已经被她施了针,沉沉睡起,这样能减轻痛苦。 袁瑾宁将小块毒药塞入了秋意嘴巴里,趁还未毒发立刻将银针布下。 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银针,直直竖立在秋意的胸膛处,看起来有些瘆人。 袁瑾宁再次确认了秋意四肢被绑的很结实,是蓝杏贡献出来的千年蚕丝,结实的很。 忽然,床上的人眼睛猛然睁开,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猩红一片,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狰狞无比。 “忍住,秋意!”袁瑾宁冷静的出声,手上动作飞快,又喂下了几颗药丸,再次几根银针直直扎入心脏。 “啊啊啊!”秋意还是没忍住,尖叫了出声,嘶哑的吼声整整持续了许久,直至最后越来越虚弱。 “好了!”袁瑾宁刚说完,秋意直接晕了过去。 袁瑾宁的状态也很糟糕,脸色极为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施针的同时还要以内力逼毒,她容易么? 将染满了黑血的银针,一枚枚取出,袁瑾宁的手已经止不住的发颤了,她撑着一口气将银针全部取完,喂了一颗药给秋意,整个人无力瘫倒在了地上。 背后已被汗水浸湿,接触地面时,很快出现了一滩水。 “小球子,将红棠叫来。”袁瑾宁虚弱的呼唤了一声。 一只黑猫从窗台跳了进来,绕着她走了一圈又跳了出去,脖子上的铃铛发出叮咚脆响。 第一百九十七章 脑子秀逗了 小黑猫又有了新名字。 它翻了翻白眼,毕竟是成熟的猫咪嘛,对于主人的幼稚恶趣味,应该学会容忍,哼~ 红棠赶来之时,袁瑾宁已经坐在了椅子上,银针已洗净放于瓷瓶中盖好,脸色比起秋意还苍白。 “阁主!”蓝杏快速上前,满是担忧的看着她。 “秋意醒了后,就喂她药丸,一个时辰一瓶,直至全部服用完,这里的瓷瓶不可以动,先扶我回房间休息,想好好睡一觉。” 袁瑾宁吩咐完,被蓝杏掺扶着到了顶楼。 袁瑾宁一沾床就沉沉的睡去。 等袁瑾宁再次睁开眼,发现头顶的幔帐很是熟悉,隐阁竹楼里的房间她就睡了一次,为什么会觉得这儿如此的眼熟呢? “王妃娘娘醒了?可要喝水?”华谦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袁瑾宁一转头,对上了秦渊奕黑沉的眼眸,满是担忧。 “要。”袁瑾宁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可好在并不难听。 等喝完水后,秦渊奕居然给她擦了擦嘴唇,吓得袁瑾宁差点没从床上直接蹦起来。 “我怎么在这儿?不是隐阁吗?”袁瑾宁疑惑。 看了看卧房,这儿是秦渊奕的卧房,难怪她觉得熟悉。 屋内只有秦渊奕、华谦和落京,以及门口守着的义一与义玖。 “你消失的太久了,本王寻上隐阁,才知你因为内力耗尽而昏迷了。”秦渊奕简言叙述。 “哈?我就是睡了一觉而已,还没到昏迷的程度。”袁瑾宁摇摇头。 “可我无论如何叫你,你都不醒。”秦渊奕声音有些冷。 袁瑾宁打了个寒颤,倒不是因为秦渊奕冷冰冰的脸,而是因为……她刚刚居然觉得秦渊奕是委屈?? 所以,被自己如此不切实际的想象力刺激了。 秦渊奕怎么可能和小媳妇似的,他这人是不可能让自己委屈的,他只会让别人委屈。 也因此,她并未发现,秦渊奕的自称是‘我’,而不是本王。 “我睡了多久?三日?”袁瑾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 “整整一日。”秦渊奕咬重了前两字。 “……这叫时间长?”袁瑾宁迷茫,之前她消失半日也不见秦渊奕着急。 “红棠她们见你一直不醒,连龙须酥放你鼻尖都醒不了,无奈就寻上了王府。” “什么叫龙须酥放于我鼻子间,我都醒不了??”袁瑾宁更迷茫了。 她是因为一块糕点就从梦里被勾醒的人吗??这什么不靠谱的法子! “我拿着绿豆糕和桂花糕也试了,你依旧不醒,肯定是昏迷了。”秦渊奕的表情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袁瑾宁迷之沉默,看向了站于一旁的华谦:“你要不要给王爷看看?” 看看他的脑子有没有秀逗。 华谦面无表情,一副看破了红尘的模样:“没救了。” 袁瑾宁很是认同,细细一想,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有时间也帮红棠几人看一看,我怀疑,她们这儿也有坑。” “遵命,娘娘。”华谦拱手。 “你怀疑本王这里有问题?”秦渊奕不悦,她居然和别人说了这么久的话,都不搭理他。 “没有啊,我从来没说过。”袁瑾宁睁着眼睛,一脸的无辜。 秦渊奕叹息一声,忍住了想要抱她的冲动:“你好好休息,只是体力消耗太多,并无大碍。” 说完,他就带着华谦出了门,出了门后,所谓的温和、委屈通通消失。 他俊逸的脸上一片霜冷,直直盯着华谦。 华谦浑身打了寒颤,低着头,默默认错。 “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能与王妃有一句的交流!”秦渊奕沉声下令。 可下令的内容,极其的霸道强势,完全没有人性可言。 “属下遵命。”华谦嘴角一抽,认命的低着头。 等秦渊奕怒气冲冲的离去后,守门的义一拍了拍他的肩膀,面瘫脸上没有一丝的同情:“王爷让你暂时住在偏院。” “为什么?”华谦一愣,自己的院子多舒服啊,住去偏院不是受罪吗? 义玖投以鄙视的目光,嘴巴往屋内一撇:“还不明白?王妃娘娘需要你的时时照料。” 华谦神情一愣,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可王妃娘娘只是体力不支才昏迷了而已!根本没什么大伤大病的!” “那你得和王爷去说。”两人同时开口,很是无情的将事实道出。 华谦面无表情,接受了残忍的现实。 而义一义玖两人也跟着摇了摇头,一个武功高强,一个是王爷身边的得力助手,结果沦落为守门了。 虽是守着门,不让外人打扰,其实还不是怕王妃又要站着出去瞎转悠,然后又是横着进府。 门外对话,袁瑾宁听的明白,那如蝶翼般的羽睫垂下,遮挡了眼底思绪。 秦渊奕对她上心,袁瑾宁知道,可她只能当作看不见。 因为两人之间,不可能有结果。 袁瑾宁还是出了门。 秦渊奕坳不过她,提出一起去,袁瑾宁直接给他拒绝了。 她扎针的时候,为了不让衣物摩擦影响施针效果,所以,嗯,是扒光了施针。 解释完秦渊奕为何不能看之后,对方立刻笑了,那样的笑意让袁瑾宁晃了晃神,然后带着满心的疑惑,出门了。 为什么听见她说不让看他,怎么就忽然同意了呢?? 而秦渊奕以为,袁瑾宁有着占有欲,不想让他看见别个女人,一整天的心情都是极好,却完全不知晓,袁瑾宁只是单纯觉得秋意是女子,不许他占便宜而已。 进了香迁阁,看见了‘眉目传情’的两人,羽聆正坐在桌子上喝茶,而红棠则坐在对面杵着下巴直直看着羽聆。 “红棠,通知秋意,让她准备着。”袁瑾宁大步上前,直接将红棠给赶走了。 红棠依依不舍,朝着羽聆抛了媚眼,然后成功抛给了瞎子看。 “羽聆公子,我们谈谈?”袁瑾宁开口,瞥了眼羽聆腰间的荷包。 那白色的荷包上,绣着红色鸳鸯。 毕竟此人一身纯白,那腰间的荷包一点红,实在是惹眼。 “你想谈什么?” 袁瑾宁面色微肃,直奔主题,她不是喜欢磨磨蹭蹭的人:“你为何忽然间就换了态度?因为什么?”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情不知所起 羽聆当然是知晓了红棠是隐阁阁主的身份,所以才房间接近。 然而,袁瑾宁现在是真面目见他,不得表现的太过。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将茶盏轻轻放下:“在下也不明白为何,大抵,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从小失去父母,一个人在世间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到一个不错的位置……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对任何一人动心,可是看见了她,我会……” “我的心脏会加速跳动,之前一直以为是我的身体原因,还一直请大夫看过病。” 羽聆说着,忽的一笑,那冰冷脸上的一抹笑容,差点没晃花袁瑾宁的狗眼。 “我想,我是欢喜她的,从看见她被别人调戏,自己却不能站出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我输了。” 袁瑾宁拧眉不语,是他段位太高了么?她竟然判断不了对方话里的真假。 “我知晓你是大皇子的人,你真不是因为红棠的身份才靠近她的?”袁瑾宁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我真因为她的身份而接近,早就将她的身份告知了大皇子,这可助我更进一层,为何我还要大费周章的靠近?”羽聆反问,神色真挚无比。 “情不知所起,再想退开,已然无路可退。”羽聆轻声,眼底的温柔是袁瑾宁从未见过的。 “真的吗!?”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红棠眼睛里满是欣喜。 然后……然后袁瑾宁就见到了一向面不改色的羽聆红了脸,整张脸都红透了,甚至曼延于脖颈。 像是一个猴屁股。 袁瑾宁心底默默。 “你什么时候在哪儿的?”羽聆声音有些不确定,眼看红棠就要跑上前,他直接伸手:“你不要过来!” 红棠顿住了脚步,有些难过的看着他:“为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翻窗,二话不说的跑路了。 从头至尾,袁瑾宁将这波骚操作已收入眼底:“……” 怎么感觉自己无意之中吃了亿万吨的狗粮? 而红棠见他跑了,脸上满是心伤:“为什么他要跑?” “废话,人家害羞啊。”袁瑾宁看不下去了,羽聆居然是如此内敛的人! 就因为表白的话被人听见了,那一身清冷的形象都没了,特别是她注意,翻窗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有头着地。 红棠恍然大悟,捂着脸,满是娇羞和兴奋,一把抱住了袁瑾宁:“啊啊!羽聆竟然喜欢我!他竟然喜欢我!!” 见红棠这么开心,袁瑾宁也被她感染,连同心底的不对也给忘了。 “恭喜你,尽力将他的心给抓牢了,将他从太子的身边挖过来!”袁瑾宁拍了拍红棠肩膀,交给了她此重大的任务。 红棠立刻点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平时里魅惑如妖精般的人,如今笑成了一个二傻子。 袁瑾宁摇摇头,去了隐阁。 秋意已经被蓝杏结结实实的绑好了,她满脸绝望的看着袁瑾宁。 “阁主,求轻点宠~”秋意哭唧唧的说着,就差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袁瑾宁微笑,很是温和:“好的呢~” 然后……然后隐阁内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蓝杏在门外默默摸了冷汗,听见里面的人叫她,连忙推门而入。 “蓝杏,往银针里输入内力,扎这处位置。”袁瑾宁的内力不足,只好让蓝杏帮忙,她手把手的指引。 蓝杏点点头照做。 秋意又是一声猪嚎,幸得这儿是靠近城边,直通城外山上,否则如此凄厉的叫声,得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幸亏当时没懒,设了密道通往这儿,否则于人来人往的街道旁,怕是第二日就会传出香迁阁的肉食其实是人肉,因为他们每隔几天就能听见有人鬼哭狼嚎。 有了蓝杏的帮忙,袁瑾宁轻松了许多,经过大半月的治疗,秋意体内的毒素已经快没了。 每次经历吞毒逼毒,再解毒的过程,秋意已经疼至麻木了。 半月的时间里,羽聆躲瘟疫似的躲着红棠,每次见了她都羞红脸,显然是为自己当日大胆的话而害羞。 而红棠则追的更起劲了,直至一日,羽聆抱着伤痕累累的红棠进了香迁阁。 也幸亏不是饭点,不然得将客人给全部吓跑了。 “袁姑娘!”羽聆大喊,面上一片的慌乱,眼眶猩红。 紫藤睁大了眼睛,连忙上前,让羽聆将人抱上三楼。 袁瑾宁听见了动静,从屋内出来,瞳孔一缩。 “快将她放床上,紫藤去准备热水,羽聆将窗户打开。”袁瑾宁有条不絮的吩咐,立刻将红棠的衣服扒了精光。 羽聆一回头整张脸都红了,可危机时刻,他也没有说什么。 “主要伤口是心口处……幸好这一剑避开了要害,”紫藤已经将热水呈上,袁瑾宁将药品摆开:“给红棠将血擦干净。” “是。”紫藤点头,手脚麻利。 羽聆满脸的焦急担忧,还有浓浓的愧疚,捂着脸看不清面上的情绪:“都怪我……若不是我,棠儿不会受伤。” “将话说明白。”袁瑾宁冷冷道,瞥了陷入懊悔的羽聆一眼,将药粉倒在了伤口上。 这药粉很强劲,红棠紧闭着眼睛,发出低低的痛呼。 “我表面上是大皇子的人,其实效命于太子,秋意迟迟未完成任务,太子就命令于我追杀她……可秋意是红棠的亲人,我自然没有动手,今日是最后的期限,太子怒极,于是派了人追杀我……红棠恰巧遇见了被追杀的我,替我挡了一剑。” 羽聆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带着些哽咽。 他缓缓抬头,那双眼死死盯着床上的人,捂着心脏唇瓣微微颤抖。 分明是爱的深沉,爱的隐忍。 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说了出来,袁瑾宁眼眸一闪,心底对之的防备稍稍放松了一些。 “我先前逃避,就是不愿与她过多接触,否则太子一定知晓。” “别哭丧了,人还没死,不过伤的重了些。”袁瑾宁淡定的说道,给她喂了颗补血丸:“既然你看了红棠的身子,那她就由你照顾了。” “好、好的,谢谢。” 羽聆轻声,上前蹲下身,握住了红棠的手,一身的鲜血味刺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更喜欢别人叫我霸霸 “我是红棠的姐妹,不需要你谢……紫藤,让小二打些热水,你这一身的味道太大了。”袁瑾宁嫌弃的在鼻尖摆了摆手。 紫藤点头。 羽聆抿了抿唇,安安静静的看着那毫无生气的人,轻轻呢喃:“我后悔了……若是我没有躲她,她怎么会受这等痛苦。” “你不躲也会有此一遭,说实话,若是红棠因为你死了,现在你已经安详的躺在她身边了,懂吗?”袁瑾宁面无表情的威胁。 他若是敢背叛红棠,袁瑾宁绝对将此人千刀万剐! 袁瑾宁眼底的冷芒刺骨,羽聆背对着她,声音里满是坚定:“明白,我想放弃荣华富贵,和她好好在一起,前半生我一直寻不到归宿,现在我寻到了。” 红棠就是他的归宿,他漂浮不定的浮木,给予他最后的寄托。 对于他的告白,袁瑾宁不可否置。 将注意事项与他说过后,袁瑾宁便亲自去了药堂抓药。 紫藤看见她出来,连忙问道:“阁主去哪儿?红棠好些了吗?” “她没事儿,我去抓些药。” “可以去我们内部的铺子拿,什么药都有。”紫藤提议。 但袁瑾宁摆了摆手,拒绝了。 “哪儿来得及,调过来太远了,我自己去不远处的神医堂。” 紫藤只得点头让她去了,神医堂距离这儿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所以袁瑾宁直接舍远求近。 袁瑾宁只有内服的药丸,若想好的快些,当然也要外敷才行。 “老板,帮我拿些治外伤的药,不要口服的。”袁瑾宁敲了敲桌子,简单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好嘞,姑娘,您要多少啊?”大夫说着,转身将药柜打开。 “一般被刀子不小心划拉了一个大口子,需要多少,你就准备多少。” 大夫点头后开始抓起药。 神医堂倒是有些冷清了,这季节很容易感冒,而这儿确实人烟稀少,没有几个人。 可能是她自己的药堂融入了一些现代医疗手段,几乎每天都是人头涌涌,请来的大夫忙都忙不过来。 “大夫,帮我抓几幅治风寒的药,适合老人家的。”一道明朗的声音传来,袁瑾宁条件反射的一抬头,正好与对方撞了个正着。 “是你?”段崇寻眯起眼眸,快步上前,望着袁瑾宁。 袁瑾宁一顿,很是自然的点点头,那副冷淡的模样着实有些伤人心。 “霸姑娘,你不认识我了?在下是段崇寻,先前你救过我。”段崇寻一笑,那邪魅的笑容直接让袁瑾宁噗嗤笑出了声。 “你叫我什么?”袁瑾宁捂着嘴唇,不住的颤抖,全是憋笑憋的。 段崇寻一脸的疑惑,挠了挠脑袋,很是自然的脱口而出:“霸姑娘啊,你不是说你名叫霸霸?” “噗哈哈!其实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霸霸,这样显得亲密些。”能不亲密嘛,连家人都认上了。 “那好,在下就唤姑娘为霸霸。”段崇寻一听,立刻笑了,这姑娘看起来对自己有意思啊,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叫她如此亲密。 袁瑾宁笑的特别真挚:“哎!”乖儿子! 后边的一句,她很聪明的没有说出来,真是没想到啊,顺手救了人,还能认个儿子。 “公子,不是否认自己是趣宝阁的少东家吗?怎么今个儿换了态度?”袁瑾宁斜眼睨了对方一眼。 段崇寻脸上有些不自然。 “霸霸,你当时正看着一些瞎扯的话本子,我怎可能承认?我拿良心保证,慕容姑娘和在下无一丝关系。”段崇寻摇摇头,想起那本子上的内容就是一阵气。 若是被他查出,是哪位不要命的如此枉口拔舌他与慕容雀儿,他定将那人的脑袋给砍下! 袁瑾宁没忍住,再次笑了笑,以后估计什么不好的心情,只要见了段崇寻都可以立刻消散,这傻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占他便宜呢。 “明白,段家公子不过是吊着一串财宝罢了。” “怎讲?在下从未吊着任何姑娘,是慕容姑娘自己非要挨近,哪怕在下拒绝此人千百遍。”段崇寻皱眉,一脸的苦恼。 “姑娘,您的药好了。”大夫将三袋药绑于一起,递给了袁瑾宁。 “多谢。” 袁瑾宁点头,还不等她掏钱,段崇寻已经是将一掂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来付,就当是救命之恩,大夫,连着我的也一同。” 袁瑾宁愣了愣,儿子还蛮孝顺。 “其实,没有我,你也可以逃脱,就是费力了些,而且你的救命之恩已经还过了,我这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大夫,付你药钱。” 她和段崇寻可没什么关系,这般的好心,袁瑾宁才不会接受。 将碎银抛下就走了,也不等大夫找钱。 “哎,霸霸!”段崇寻伸手,可顾及着男女有别,并未拉住她。 袁瑾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回去给红棠敷了药后,袁瑾宁寻到了那几个杀手身死的地方。 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巷子,一般没什么人,啧,羽聆跑这儿,不是明摆着想被人单杀吗? 红棠大老远跑这儿,又是做什么?袁瑾宁在周围走了一圈,发现几处有着隐阁标记的铺子,这才了然。 两间粮食铺子,虽然地段不好,但最靠近运输粮食的主道,倒是也好接收别处城镇运来的粮食。 心里有了数,刚刚走进小巷子里,刺鼻的血腥味隔的老远就可闻见。 袁瑾宁微微拧眉,转了弯,看见了一地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流了满地。 墙壁上挥洒着血迹,足以看出当时战况是有多么的激烈。 袁瑾宁简单翻看了那些杀手的尸体,见他们身上都有太子的令牌,确信了羽聆的话。 没错,袁瑾宁不远万里来这儿检查,就是因为不相信羽聆的措辞。 如今一见,确实是真的,袁瑾宁回头看了眼死法各不一的尸体,有的是被鞭子绞死的,有的被剑割喉而死。 离开现场后,袁瑾宁很快离开。 她并没有看见,在她离开不久后,一群人从暗中出现,将尸体拖走,快速的清理现场。 第二百章 朝廷相争 回香迁阁时,红棠已经醒了,正躺于羽聆怀里小口小口喝着他喂的药,甜腻的景象激起袁瑾宁浑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啊,既然身体还伤着就不要靠那么紧了,也不嫌碰着。”袁瑾宁撇嘴,见不得人秀恩爱。 “你受伤了!?怎么不和我说!”红棠立刻紧张了起来,撑着身子就要起来,被羽聆一把摁在了怀里,面上的温柔尽显。 “没事儿,一点小伤而已,袁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的?”羽聆有些好奇,摸了摸红棠的脑袋,那宠溺的模样和几天前冷清清的神仙样儿天差地别。 若先前的羽聆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那红棠便是将他拉入凡尘的妖精。 “就算换洗了衣裳,你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很浓,伤哪儿了,给你包扎一下,免得到时候失血过多凉凉了,红棠还得守寡。”袁瑾宁调侃。 红棠立刻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有了对象就忘了姐妹。 “不严重,手臂伤了。”羽聆将衣袖撩开,露出小臂上巴掌长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可看着还是狰狞无比。 袁瑾宁拿起药箱,将金疮药撒于伤口上。 红棠乖巧的没有出声。 等包扎完后,袁瑾宁起身:“行了,我这个电灯泡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余下的两人对视一眼,羽聆满眼的疑惑好奇:“什么是什么灯泡?” 红棠诚实的摇摇头:“我们阁……宁儿总是这样,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词,习惯就好。” 听见她差点漏嘴的字眼,羽聆眼底暗光一闪,很亲柔在红棠额间印上一吻:“好。” 陷入羞涩的人并未看见,哪怕是做着如此亲密的举动,男子的眼底依旧一片冷漠。 红棠伤了,肯定是不能工作了,好不容易因为受伤休息了几日的紫藤又得重装上阵,拿着算盘‘啪啪’的开始对账本。 …… 蛮夷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已将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吞并,其气势汹汹,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以往,蛮夷虽然也是骁勇好战,可开战前都会考虑后果,而如今的蛮夷皇帝就犹如发疯了一般,疯狂壮大蛮夷国。 秦渊奕的计谋被皇上驳回后,他也不阻拦了,就看着皇上越来越焦虑,却就是不想向蛮夷开战。 “诸位爱卿,对于蛮夷此举,你们有何想法?”凤乾远坐在上首,旁边是太子与诸位皇子,另一边则是秦渊奕。 ***的陈尚书眼球一转,低头恭敬的上前一步:“臣有意,虽说先前蛮夷国入侵过我国,可在皇上英明的指挥下勇猛退敌,咱们不用惧他,毕竟如何发展都不可能跃过凤灵国。” “臣附议,陈大人此话说的在理,无论如何蛮夷也不敢向我国开战,毕竟他们人力不及我国。” “可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超越我国,何来的不能跃过?”一道反对的声音传出,长眉入鬓,有此锐利鹰眸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冲着皇上微微欠身,此人就是南宫毅。 骠骑将军,堪比秦渊奕的战神。 前些年,此人带领大军击破了骚扰凤灵国的诸多小国,本该是秦渊奕的官位也落在了他的头上。 秦渊奕安安分分做着自己的摄政王,除了蛮夷之战外,再未上过战场,所以大军主帅之位,自然就是南宫毅的了。 皇上面色不变,眼底却是不喜,他已经老了,还如何与蛮夷国蛮匪子相争?和平才是他想要的。 “南宫将军,这话说的不对,我国曾大败蛮夷,他怎敢相侵?” “那也是曾经,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也是见识了蛮夷帝王如今的态度了,他这不是明摆着要壮大实力与凤灵国开战?末将的提议与摄政王前半月提出的一样,摄政王,你觉得如何?”南宫毅踢皮球一般,将问题落在秦渊奕身上。 “臣全凭皇上决定。”秦渊奕不接,不咸不淡的将皮球又踢回了皇上那儿。 皇上心里很满意,秦渊奕安分了不少啊,看来也是没了虎符心里没底。 “朕认为,天下和平才是朕所追求的,与蛮夷国和平共存又何妨?”凤乾远一笑,满身的淡然。 “皇上果真是真龙天子,大度包容,不似小人般狭隘。”有的官臣立刻拍马屁了。 皇上且笑不语。 南宫毅沉默。 皇上都做出决定了,他若是再劝可是惹人嫌了,抬眸瞥了眼上首的秦渊奕,他这是放弃了?任由蠢皇帝看着机会溜走? 等下了早朝,南宫毅直接拦住了秦渊奕,对着他抱了抱拳:“秦王,你就这般看着蛮夷壮大,到时候可与凤灵国一争,岂不是难上加难?” 秦渊奕垂眸,声音非常的平淡:“皇上有时说的也没错,现在是太平天下,开战定然要天下大乱,左右蛮夷不会如此急切开战,及时行乐才是真理。” “什么?你作为战神摄政王,居然说出如此颓然的话?”南宫毅浓眉一皱,愤怒的看着秦渊奕。 他虽然看不惯秦渊奕总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国家安危面前,他还是能放下个人恩怨的。 可眼前之人,如今却自甘堕落,看似与往常一般,可说出的话如此气弱。 “本王没了年少时的轻狂,这天下,本来就是皇上的……”秦渊奕淡淡看了一眼南宫毅后边的官员。 仅是一眼,极冷,吓得偷听的官员立刻走开了。 秦渊奕与南宫毅错身离开:“做人太过锋芒毕露,是很容易被折去羽翼,南宫将军要谨记。” 若不是见南宫毅是真性情,他才不会好心提醒,至于南宫毅听没听进去,可不关他秦渊奕的事儿了。 南宫毅面色微凝,转头看着依旧满是威严的背影,不同的是,他收敛了些强势的气场,气息越发神秘莫测。 随后,南宫家也开始安分了不少,虽然外表没多少变化,但于朝廷上,也不像之前那般猖狂的嘴脸,见谁都怼。 蛮夷统一了荒蛮之地后就平静了下去,皇上这才放下了心,没有趁着士气大涨的时候进攻。 第二百零一章 带着你的虚情假意,去娶鬼吧! 原来,蛮夷也不打算与凤灵国为敌,还派人送来了不少的战利品,美名其曰:有福同享。 皇上更高兴了,坦然接受了蛮夷献的殷勤,于是也没有再对蛮夷严防,毕竟蛮夷刚熄战没多久,想来也没有多少精力再打。 几日后,袁瑾宁收到了南宫羽的邀请,邀她去茗香茶楼小聚,名义当然是用了南宫情,毕竟他一个男子公然邀约,自然是不妥。 袁瑾宁当然赴宴,她倒是也想看看,南宫羽还要做什么。 听说,袁灵舞临走之时,南宫羽被南宫家主给关禁闭了,隔了大半月才放出来。 茗香茶楼依然满楼的书香气,袁瑾宁跟着小二上了二楼雅间,推门只看见了南宫羽一人。 袁瑾宁直接停在了门口,眼底带着玩味,看着他。 “南宫情小姐呢?”她当然知晓南宫羽是以她的名义为借口,袁瑾宁只不过是想刁难一下对方。 南宫羽笑的温和,将一杯冒着蕴蕴雾气的茶往她方向推了推:“我想和宁儿说几句话,进来吧。” “不进,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他人瞎想乱猜。”袁瑾宁瞥了旁边的小二一眼,小样儿,还想和她玩计谋,想也不要想。 小二面色微僵,有些尴尬的打算离开,却被袁瑾宁喝住:“小二,你先别走……南宫公子,你若是想和我说什么,让他和我的丫鬟一起在这儿待着,本妃可是有家室的人,传出去不好听。” 南宫羽嘴角微抽,咳了几声:“宁儿,有些话,我们不能……” “那我走了。”袁瑾宁二话不说,拉起落京就走。 南宫羽急了。 “别别别,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南宫羽有些懊恼的瞪了店小二一眼。 小二满脸的无辜。 袁瑾宁冷哼了一声,这才在屋子里坐下,也没动南宫羽给她冲的茶:“说吧,本妃很忙。” 这还没开始呢,就已经催促了,南宫羽心情可谓复杂无比。 以前,这人天天在自己耳边唠叨,想方设法的让他开口多说几句,现在却是懒得再与他废话。 “舞儿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何要将她害至蛮夷去?”南宫羽 袁瑾宁微愣,脸上一片的冰冷:“为何?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好舞儿,她到底做过什么!” 若是她及时收手,若是她没有想着推袁瑾宁入河,袁瑾宁会这样做吗? 她不会。 一切都是袁灵舞自己作的,难道还要让自己明知对方要害她,而装作不知道? “舞儿说了,她只是想在你身后吓一吓你,就算她不小心落水了,你为何不救她?再者,你说出的一些话让纳容使臣信以为真,便强娶了她?”南宫羽眼睛有些猩红,一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在蛮夷深宫中饱受折磨,他就想一剑刺死眼前的罪魁祸首! “我为何要救她?你难道不清楚袁瑾宁不善水吗?”袁瑾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羽,想杀她?先学会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吧,若对方是任务目标,一旦他露出一丝杀意就会被袁瑾宁先下手为强,直接反杀! “且我说的话,不是真的吗?见了女子的身体不是要负责?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袁灵舞被浸猪笼?” “可你明知这般说辞,会让袁灵舞陷入痛苦,你为何还要这样?你明知道太子与舞儿伉俪情深,你却非要跳出来破坏,你可知她有多么的绝望,有多么的痛苦?” 面对南宫羽的声声质问,袁瑾宁勾唇轻笑,声音特别特别的轻: “你是质问我吗?以什么身份?袁灵舞的爱慕者?袁灵舞的备胎?你真以为自己恰巧救下了被土匪袭击的袁瑾……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袁瑾宁及时换了自称,可千万不要暴露了,她就替原主问问此处,问一问她曾爱至骨子里的男人。 南宫羽面色一僵,带着一些不确定与心虚:“什么?我承认爱上了舞儿,可当时,我也爱过你。”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狡辩,老娘的眼睛是瞎的吗?或者说,在你的眼里,老娘是个痴呆儿?两年前,值得你与南宫家断绝关系的是老娘?”袁瑾宁开口特别狂妄,懒得与他虚以委蛇了。 “你是女子,怎么可以如此粗鲁?”南宫羽避而不答,皱着眉看着袁瑾宁。 “粗鲁?需要我动粗给你看看,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粗鲁吗?”袁瑾宁微笑,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桌子‘啪’的一声,直接裂开了,狰狞的细纹将小二吓得够呛。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羽,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一把扣在了桌子上。 上边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红玉碰撞也跟着微微一颤。 南宫羽瞪大眼睛,亲眼看着袁瑾宁伸手将红玉扯了下来,将铃铛丢在了桌子上。 “你故意靠近我,是真心的?答案你不必说,袁瑾宁都明白,等君归来,可归来之人,早已不是她的郎君,而她,早已死了。” 死在了一场看不透的阴谋中,死在了袁灵舞的嫉妒下,死在了亲爹的算计里。 她死的时候,只念了那么一个人,这个人是她的所有。 但所有,也随着冰冷的河水湮灭。 袁瑾宁自以为的爱情,其实不过是一场阴谋。 一切都是虚假,唯独袁瑾宁的心为真实,可真心付出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却是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 她忽然间,并不想知晓南宫羽与袁灵舞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了,因为她知道,南宫羽爱袁灵舞,从未爱过原主袁瑾宁。 “宁儿,别闹了,我说好要娶你的……”南宫羽轻声呢喃,不知为什么,眼睛无缘无故有些酸涩,应该是想着袁灵舞导致昨晚没睡好吧? 袁瑾宁轻笑,看着一分为二的定情信物,眼底的光始终不变,唯有冷漠。 原主的爱,她感受不到,可她能够理解,那是光啊!原主梦寐以求的郎君,终是虚假一场,犹如庄周梦蝶,梦过了,便醒了,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也幸亏原主死的早,没有亲眼看见此残忍的一幕。 “带着你的虚情假意,去娶鬼吧!” 第二百零二章 缘起,缘灭,缘终了 爱着袁灵舞,却说娶她,脑子进水了? 袁瑾宁微笑,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冷漠的背影强大无比。 总算是为原主断了此一段孽缘,袁瑾宁心情很好的逛起了街,看见街角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脑海中立刻浮现秦渊奕没钱的窘迫模样,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来一串,不,两串糖葫芦。” 袁瑾宁接过后,付了钱,将一串递给了落京,心情极好:“很好吃的。” “谢谢娘娘。”落京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主仆两人,同款的走姿同款的吃相。 两人其乐融融,而茗香茶楼的某人可就没那么多快乐了。 南宫羽坐在原位,怔然看着正好放在桌子裂口处的铃铛。 半响后,掏出了脖子上的长命锁,上边少了一块,也永远少了这么一块。 当时啊…… “阿羽,这长命锁是你阿娘给你的吗?” “是啊,怎么了?” “……宁儿没有见过阿娘,只有一块红玉,是阿娘曾经留下的,阿羽,你会像阿娘一般离我而去吗?” “不会的,咱们的宁儿这么乖,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喏,我的长命锁分你一块,将你我牢牢锁住。” “哈哈!阿羽为何忽然间这么幼稚~” “只有对你才这般幼稚啊,因为宁儿是阿羽的珍宝。” …… “少爷,您已经坐了一个时辰……家主正四处寻您。”店小二轻微的说道,生怕惊扰了陷入回忆中的人,却也不得不出声。 南宫羽紧紧握住了红绳,银质的铃铛硌的他手心生疼,当时他大抵是魔怔了,才会将此送出去……绝对是他魔怔了,绝对…… “回府。” 南宫羽起身,闭着眼睛手上用力一震,红绳跟着铃铛一块儿碎裂,落在地上成了几段。 他路过时,掀起的风吹过,将本就轻的红绳吹散,再也拼凑不起来…… 缘起,缘灭,缘终了。 袁瑾宁又给秋意去了些毒,最后一次,秋意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可把蓝杏吓坏了。 “她没事,呐,你看,毒血已经没了。”袁瑾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银针上有了鲜红的血,并未呈现黑色。 秋意经过几次的大出血,如今面色苍白的不行,虚弱的抱住了自己:“好难过,我感觉现在……身体被掏空。” “噗!”蓝杏无情的笑出了声,让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也淡了,这句话是和袁瑾宁所学,用在这儿也太精髓了。 “给她多补点血,恭喜你,现在一身轻松了。” 秋意虽然面色苍白,可眼眸流转间神采奕奕,除了有点无力之外,确实感觉身上少了沉重的枷锁。 将东西收拾好后,袁瑾宁换下沾满汗水的衣裳,拍了拍蓝杏:“这些天你也辛苦了,好好去补一补觉。” 出了隐阁,正好回了三楼雅间内。 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还不等袁瑾宁出门查看,紫藤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直接将门关好。 “阁主,不好了,大皇子来这儿用膳,正好撞见了红棠与羽聆,大皇子勾搭红棠,而且看他的意思,应该是怀疑了。” 袁瑾宁微微眯眸,昂首:“我明白了。”说完后大步走了出去,跟着紫藤到了二楼的雅间内。 羽聆将红棠护于身后,大皇子站在对面,满脸的阴冷。 侍卫们纷纷拔刀相指。 店小二站在羽聆旁边,一脸的焦急,嘴里还说着劝和的话。 “什么事儿啊?叨叨叨的,不清楚吵闹影响了别人?”袁瑾宁一撩裙摆,直直走进了房间,狭长的眼眸里一片霜冷。 她早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反正天塌下来有秦渊奕高个儿顶着呢。 “你是何人?莫要多管闲事!可知殿下是何人!”大皇子旁边的侍卫冷声喝斥,却直接被大皇子踹了一脚,他笑的殷勤,满眼的惊艳。 “吵着姑娘了?那真是不好意思,本殿正在修理两个不知廉耻的属下。” “殿下?谁啊,瞧你的熊样儿,是大皇子吧?”袁瑾宁冷哼一声,损起人毫不留情。 “什么?你骂本殿下?”大皇子收起了荡漾的心思,阴森森的目光盯着袁瑾宁。 他虽然喜爱美人儿,可脑子里也不全是美人。 “骂你岂不是掉了我的身价?见了我,你不该喊一声皇婶吗?”袁瑾宁直接将羽聆和红棠拽到了身后,直面对着大皇子。 对面的人果然变了脸色,脸上的青紫来来回回换了好几种表情,最后转为僵硬的笑:“皇婶?您可是,摄政王妃?” “我不是,难道你是?”袁瑾宁十足的长辈派头,叉着腰,一脸的嚣张:“大皇侄啊,这两位可是本妃的朋友,你如此欺负他,不就是欺负于我吗?欺负我可不就是欺负王爷吗?” 大皇子眉头蹙紧,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她,迟疑了会儿才道:“可羽聆确实是本殿的下属,羽聆!” “在下并不认识殿下,何来的下属一说?”羽聆淡淡的拱手,掀起眼皮,轻描淡写的盖了过去。 “什么?不认识??你可是给本殿出谋划策的贵人啊,你忘了么?是你告诉本殿,本殿有着真龙之相,才……”大皇子急了。 羽聆可是他的军师,没了羽聆他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而且,那些毒药解药之类,都是他贡献的,没了他,还如何再控制他的下属! “真龙之相?”袁瑾宁立刻抓住了致命点。 大皇子也反应了过来,脸色有些发白。 “真龙之相,不是在皇上哪儿么?皇上还健在呢,你就如此之快有了真龙之相?那皇上是什么,冒牌的?” “不不不,皇婶,您听我说,这话……这话是他说的,与本殿可无任何的干系!”虽然皇上迟早是要退位的,可此时就明目张胆的窥视皇位,岂不是相当于光明正大的告诉皇上,快点去死,然后传位? 这不是给皇上找不痛快吗? 皇上不痛快了,说话的人哪儿还能痛快? “在下从未说过此话,大皇子可找出一人作证?否则,就请不要妄加言论,构陷罪名于我身。”羽聆依旧彬彬有礼。 大皇子差些没被气死过去。 第二百零三章 孤零零的游魂罢了 找人作证? 羽聆说这话之时,除了他和大皇子,周围可没有别人了,大皇子找鬼去作证吧! 大皇子快气疯了,可他总不能跃过眼前的皇婶,直接砍羽聆一刀吧? 若是不小心伤了眼前之人,那岂不是又为自己竖了一厉敌? “罢了,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本妃可以为你保密,在座的各位也不会说出去,对吧?”袁瑾宁威严的扫视了一圈。 众人纷纷点头,连连称是。 “那我的两位朋友,以后与大皇子无干系了,大皇子请慢慢用膳。”袁瑾宁拉过了红棠,牵着她往外走。 几人连忙跟上,大皇子看着众人远走的身影,缓缓眯起了眼。 他为何觉得,那红衣姑娘与隐阁隐主很是相像呢? 可整个过程,红棠被羽聆遮着,看不见容貌,只瞧见一身的红衣水袖。 大皇子也没了兴致用膳,直接走了。 三楼的几人靠在栏杆上,目送大皇子离开。 “抱歉,又是在下惹了麻烦。”羽聆愧疚的说道,长长的睫毛微颤,倒是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红棠立刻凑上前安抚。 可袁瑾宁是什么人,心冷且无情:“还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嗯,不错了。” 噗呲! 羽聆捂着心脏,仿佛被人扎了一箭。 “整天的为你擦屁股,你说,为何总是这般的没用呢,红棠交给你,我能放心才怪。” 第二箭,扎心。 “哦,对了,还有扶芩楼,你不会还要回去吧?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可若是红棠介意,大不了我借你万两银子赎身,随后你得双倍还我。” 羽聆捂着心脏,承受了最大的重创,微笑着点头:“多谢王妃。” 她刚刚已经道明了身份,那他自然要适时的改换称呼。 “宁儿!你不要这么苛刻嘛~”红棠挽住袁瑾宁的手晃了晃,对着她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是卖萌。 可袁瑾宁觉得辣眼睛,长的一张魅惑天下的妖精脸,却做着极其不符的动作表情。 她觉得身心俱疲。 “胳膊肘往外拐是吧?”袁瑾宁挑高了眉毛,眼底闪烁着冷光,好似说,她敢点头小命就没了。 吓得红棠连连摇头,嘤嘤嘤的扑进了羽聆怀里:“奴家没有,小哥哥保护奴家。” “好,在下定保姑娘周全。”羽聆配合她演起了戏。 自从红棠伤好的差不多后,两人就开启了这神气的一幕,黏腻的不行。 而现在,蓝杏和紫藤看见后,都已经满脸的麻木了。 秋意在隐阁内养伤,倒是没有被毒害。 虽然羽聆已经和红棠确认了关系,可袁瑾宁依旧不允许任何人告知他,关于自身的真实身份,隐阁自然也是不让进。 几人都很理解。 红棠自然也是,心底有些愧疚,于是对羽聆越发好了。 这不是袁瑾宁防备心过重,而是羽聆和红棠在一起才一月左右,她凭什么相信他? 而且,袁瑾宁还打算算计一次羽聆,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诚心,否则有所损失的不止是红棠,还有整个隐阁,甚至牵连秦渊奕。 这是她不允许出现的,她袁瑾宁最讨厌欠别人。 为了避两人的爱心泡泡,袁瑾宁终于安心的待在了王府里,实在是受不了。 “王妃,夜已经深了。”落京适时的提醒。 袁瑾宁点点头,挥退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唤住了落京。 “府里有酒吗?”袁瑾宁微微抬眸,忽然很想喝一口。 落京一愣,满脸的犹豫:“娘娘,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了?喝点小酒罢了,今日可是中聚节。” 中聚节,这个时代的团圆节,相当于现代的中秋吧。 她本可以回袁府,可那儿并不是她的家,更不是原主的家。 原主的家,不是早被湮灭于湖水里了吗? 想到此处,袁瑾宁嘴角扯起了讥讽的笑。 落京则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提了两罐酒。 袁瑾宁满意的点点头,也没细纠为何落京忽然同意了。 “待会儿我就睡觉,你先去歇息。” “是。”落京低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耳边脚步声渐行渐远,袁瑾宁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提起两壶酒,推开窗跃了出去,随后借着后院的大树,一跃飞上了屋顶。 顺手之时还将抱枕拿了上来,垫在了脑后,舒舒服服的躺下,望着如圆盘般的月亮,金色光辉温柔的倾洒在世间。 揉碎了的冷清落在她的眉眼间,此时岁月静好,胜过世间万物。 揭开了红布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与树上传来的桂花香重合。 袁瑾宁凑近嗅了嗅,原来是桂花酒,抱起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香醇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袁瑾宁喝的天昏地暗。 一道紫色身影跃上屋顶,站在上边停了很久,才缓缓走到了她身边,也坐了下去。 秦渊奕凝望着脸上带着两坨腮红的某人,额头上青筋微突,气的他想揍这人一顿,可也舍不得。 “为什么忽然间喝酒?”低沉微哑的声音满是磁性,好听的不行。 他的声音比酒还醉人……袁瑾宁迷迷糊糊的想着,头一歪,靠在了他的身上。 秦渊奕的身子一僵,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 “今天是中聚节,你不想家乡吗?”不知不觉,她回想现代生活的时间越来越少,似乎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 可她知晓,自己并不是。 仅仅是借尸还魂,一个孤零零的游魂罢了。 “家乡?本王的家乡在皇宫里。”秦渊奕实话实说,极其的煞风景,同时也有一丝的凄凉。 “你还挺惨……我也不想家,因为我没有家。”那儿的生活还没现在温暖,至少在这儿,她有朋友。 那边,她没有,因此比这儿更为冷漠多了。 “你有,本王可以给你一个家。”秦渊奕说话的语气高高在上,似乎是下着什么神圣不可抗的指令一般。 “噗嗤!哈哈哈哈!”袁瑾宁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满满的讥讽。 秦渊奕面色微黑。 “你别开玩笑了,王爷,你无论喜欢谁,也不能喜欢我,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心……以前很多人骂我,魔头……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幸福,说我没有感情……” 第二百零四章 萍水相逢 袁瑾宁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怔然看着天边缀满苍穹的繁星。 面上忽然有些疲惫,全身心的依靠着那人,缓缓闭上了眼:“可他们不知道……我有。” 只可惜,没人以心换心,所以她早就藏了起来,藏太深了,找不回了。 “喝醉了?” 秦渊奕伸手握住她如瀑布般的长发,那人没有回答,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月色下,男子端坐一动不动,女子靠着他的肩膀,睫毛轻颤,皎洁的月光打在她的脸庞上,将她肌肤照的几近透明。 似乎一触,便会破碎消湮。 “你也是希望本王获得那位置的,对吧……” 一道黑影由远而近。 义一面色严峻,看见秦渊奕旁边的人,立刻吞下了欲出口的话,只是单膝跪着,似有急事禀报。 秦渊奕微微叹息一声,伸手温柔的抚过袁瑾宁面庞,她睡的极沉,连自己如此大胆的举动都没有醒来反击。 想起了上次,袁瑾宁趴桌子上被惊醒条件反射的举动,秦渊奕眼眸微深,她的家乡,应该是什么样,导致她成了如今状态? 动手抱她的动作越发轻柔,一跃下了屋顶,义一连忙开门将幔帐撩开,秦渊奕将人轻轻放下,盖好被子后转身离去。 门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溜进了闺阁内,照在她如瓷玉般光滑白皙的肌肤上。 …… 太子府内最近有喜事,萧湘湘终于如愿以偿,由侧室转为了正妃,东宫内大摆筵席,邀约了一些人。 袁瑾宁自然也在内,许久没有参加类似的宴会了,袁瑾宁想着,也打算见一见萧湘湘,不知她没了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些小妾们。 虽然她本人不是很想见太子,可入场走一圈还是有必要的,毕竟各自留些面子不是? 秦渊奕对宴会并不感兴趣,于是只有袁瑾宁一个人去,她顺便带上了落京。 “恭喜太子妃!”一片恭维的声音贺喜,萧湘湘捂着嘴唇轻笑着应和,温和的很。 “萧姐姐好贤淑啊,不似前一位,小气的很,上次我就是拿了她一个钗子,被她记恨了好久呢!”一名小妾嘟着嘴指责着。 众人也都知上一位的太子妃是何人。 “不过是庶女,能懂哪门子的礼?为人小气,估摸着也是随了她的娘亲,啧啧啧,现在想想她二话不说断绝母女关系的狠劲儿,真是绝情。”众人一片唏嘘声。 前太子妃确实够无情,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转头就将人拒之门外了。 “若我是她娘亲啊,早将那人给掐死了!”其中一位贵妇说道,然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住嘴,作势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哎呀,看看看我,嘴巴怎么就吐不出吉利的话呢!太子妃勿怪,是臣妇嘴拙。” 萧湘湘温和的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自扇嘴巴的动作:“今个儿是大喜日子,你说不吉利的词儿是不好,可本宫高兴,你就莫打自己了。” “哎,多谢太子妃宽容。”贵妇连忙应声,萧湘湘大度的形象一瞬间呈现了出来。 远远看着她的袁瑾宁不禁挑眉,此拉拢人心的手段,什么也没付出,仅几句话和一个动作就使得人对她心生好感,也不知当初怎么就斗不过袁灵舞呢。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萧湘湘抬眸看了过来,一愣后连忙上前,身后妇人们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一同。 “皇婶!”萧湘湘可不是袁灵舞,她不愿意按辈分唤,可萧湘湘愿意。 眼前的皇婶可不简单,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得罪了。 “皇侄媳,恭喜你如愿以偿。”袁瑾宁微笑着,将落京手里捧着的锦盒递给了萧湘湘。 “哎呀,你看,人来了就好,已经是给了我一个面子了,还带什么礼物呢!”萧湘湘客套了一番,接过礼物递给了丫鬟,笑着向袁瑾宁道了谢。 “这位,就是摄政王妃吧?生的真是美!”其中一位妇人忽然出声,一开口就是夸,显然是想和袁瑾宁套近乎呢。 袁瑾宁浅浅笑着没有应声,在萧湘湘的主场夸别人……啧,若是萧湘湘是小肚鸡肠之人,估计就已经记恨自己了。 萧湘湘面色微沉,众人一瞧,还以为是妇人的话起作用了,纷纷缄默,打算看着时机再帮衬着谁。 “皇婶可是天仙般的人儿,自然是生的好了!”谁料,萧湘湘张嘴也是夸,还直接提高了一个档次。 众妇人愣了愣,有些蒙圈,没撕起来啊,唉,可惜了。 “瞧你嘴甜的。”袁瑾宁笑笑,众人也就聊起天了,她且笑不语,除了萧湘湘偶尔和她说几句,其余的妇人也不敢轻易与她搭话,毕竟她的身份和名声在外,别人生怕沾了煞气, 到了午膳的时间点,袁瑾宁被萧湘湘领着坐在了她旁边。 以袁瑾宁的身份,也算是妇人里身份最尊贵的了,自然可以与太子妃平起平坐。 “宁……王妃,你怎么来了?”凤裴炎顾及着萧湘湘,倒是没有亲昵的唤她,不过熟捻的语气,也值得人想入非非了。 “本妃与太子妃素来交好,她的大喜之日,为何我就不能来?”袁瑾宁执过萧湘湘的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俨然一副亲近的模样。 萧湘湘自然是知道凤裴炎窥视袁瑾宁美色的事儿,她对这个男人早没了初见时的热情爱意,所以他爱贪恋于谁就贪恋谁,她早已不抱任何的希望。 “是呢,夫君,皇婶对妾身一直都很好。”萧湘湘适时的提醒两人之间辈分。 凤裴炎顿了顿,很是自然的一笑。 之后,再搭话也没有明显的越界了,这么多人面前,他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太子妃,毕竟她母家强大,他夺嫡需要家族的支持。 等用完膳后,袁瑾宁便要离开了,本就是前来走个过场,再待这儿也是浪费时间。 “这么快就要走了么?为何不多待会儿,我一个人,总想有位知心的说话人……”萧湘湘有些舍不得。 虽然,袁瑾宁外表极冷,可她从来都是知晓什么话该说,而什么不该说,每次的聊天她也不必防范着。 第二百零五章 人若不要脸了,则至贱无敌 “萧姑娘,以后你一个人的时间还长着,你得习惯。”袁瑾宁浅笑,十足的礼貌,无形中满是疏离冷漠。 萧湘湘也明白,两人不是一个阵营上的,她作为摄政王,自然是支持摄政王,而自己是太子妃,只能站在太子一边。 “罢了,能认识皇婶已经非常开心,多谢您之前对我的帮助。”萧湘湘叹息,终是明白人与人之间总是有隔阂的。 “我也是,走了,不必送。”袁瑾宁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留恋。 她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抛却一层的合作关系,也只是萍水相逢。 “宁儿……”南宫羽从拐角冒出,拦住了袁瑾宁的去路。 袁瑾宁沉吟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掠过了他。 南宫羽被她的动作弄的愣住,再反应过来,袁瑾宁已经上了马车,他急急忙忙拦住了。 “你可否和我谈谈?” “谈什么?你为了袁灵舞故意接近本妃,然后利用我与袁灵舞里应外合吗?”袁瑾宁随口一句搪塞,结果对方居然真的沉默了。 袁瑾宁一愣,直接掀开了窗帘子,南宫羽面上的惊疑不定让袁瑾宁有些不解。 她也就随口一说,南宫羽是慌什么? “我们、我们就真的没有未来了吗?如果说,我后悔了,你会再爱上我吗?” “……”人若不要脸了,则至贱无敌,袁瑾宁从南宫羽身上看见了完美诠释。 他爱着袁灵舞,结果就真的听了对方的鬼话,用美色勾引自己?? 袁灵舞还真是大度,极想在自己头上扣一顶绿帽子啊? 南宫羽满脸的悔意,也是认不清真假多少。 “我后悔了……”南宫羽想着袁灵舞的话,手指却下意识的缩紧,微微刺痛让南宫羽眼底满是清明。 他,从未后悔,只不过是骗了她,心底多少有些愧疚而已。但,他都是为了舞儿,也只能委屈袁瑾宁了。 “你后悔个锤子,滚蛋!”袁瑾宁一把将帘子甩下,隔绝了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骗鬼去吧,还爱,他知道爱字怎么写? 一个人能将自己的渣,以这般神圣的字眼道出,还真是侮辱了‘爱’字。 车夫一拉绳,马儿啼叫一声,晃晃悠悠的跑动了起来,路过大街小巷,路过熙攘人群,回到了家里。 袁瑾宁灵巧的跃下了马车,一直在王府待到了傍晚,才出门。 这次,她可是以男子的身份到了香迁阁,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袁瑾宁从后门进了阁里,到了后院里红棠她们休息的地方。 推门而入时,红棠正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羽聆帮着她研磨。 听见了动静,两人同时抬头,红棠立刻勾起的笑:“临神,你居然来了?” 有羽聆在场,所以她们都直呼其名,袁瑾宁点点头,上前挨的极近:“记账呢?” “对啊,最近生意特别好,特别是转季了,成衣铺子的生意更好,不过最近新颖的款式很少,咱们要不要,再多出几件?” “我的建议呢,自然是不着急,出了太多的新品,一时之间自然是畅销,可之后就没有那么吃香了,咱们的新款式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得一件一件出,饥饿营销。” “红棠明白。” 红棠点点头,所谓的饥饿营销,就是一件新款式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搭配出来,只有几十件,没有抢到的人自然掏心掏肺的等着。 一直等到大家的热情最高涨一刻,再卖出,定然可以暴涨,狠狠赚上一笔。 两人用着羽聆听不懂的话商讨事情,而羽聆也压根儿听不明白,所以他们俩才这般的明目张胆。 两人因为商讨事情挨的有些近,羽聆看着有些不是滋味,放下了墨石,一把将红棠揽入了怀里,那双清冷的眼直盯着袁瑾宁。 “临神阁下,在下希望你与棠儿保持些距离。” 袁瑾宁动作一顿,意味不明的看着羽聆,毫不畏惧的回视,清冽的嗓音悦耳动听:“棠儿?她是你什么人?你不是大皇子的吗?” “在下已经不听命大皇子了,棠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羽聆冷声,有些霸道的宣布着。 红棠没忍住,笑出了声,脸色微暖带着调侃:“你是吃醋吗?” 羽聆低头,看着那如花儿般的女子,神色认真:“对,我不喜欢你离别的男子太近。” 说完,就这么当着袁瑾宁的面低头吻了上去,红棠瞪大了眼睛,有些娇羞,可很快沉沦于羽聆的攻势下。 被喂了‘亿’吨狗粮的袁瑾宁:“……” 秀恩爱,死的快! 袁瑾宁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首沉声道:“你真以为躲在这儿,太子就找不到你了?” 说完,袁瑾宁一跃上了屋顶,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唯留羽聆一脸的凝重。 红棠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羽聆只是笑了笑,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 “没事儿,阁下估计是见不得咱们好。” 看着羽聆那么的认真,因为她和一个女子而吃醋,红棠就想笑,可也不能暴露袁瑾宁身份,她曾说过,临神与袁瑾宁是两重身份,也让她们当作是两重不同的人对待。 哪怕是秦渊奕来了,也不可以暴露袁瑾宁的另一重身份。 虽然她们还不清楚,秦渊奕已经知晓了。 等红棠累了后,羽聆哄着她睡着,比一些女子还长的睫毛微垂,挡住了眼底明灭不定的光。 他轻轻将人放在被窝里盖好被子,轻声出了门。 羽聆进了香迁阁内,走向还在大堂将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的紫藤面前。 “紫藤姑娘,敢问临神阁下在哪儿?”羽聆抱了抱拳,很是有礼。 “阁下拿了酒,在三楼最里边的房间,或是屋顶。”紫藤闻言,方才缓缓抬起了头,面瘫的脸上无任何表情。 羽聆道谢之后上了三楼,离去时,他并未看见,紫藤再次低下的头,被掩在桌子下的纸条上,写着刚刚她念出的话。 想起了袁瑾宁毫不担心自己暴露的样儿,紫藤点点头,对自己完成了任务很是满意。 她的面瘫脸,压根儿就不会表露出丝毫的慌张心虚。 羽聆顺着楼梯,走到了三楼最里边的房间前,敲了敲门,却并未得到回应,门是锁着。 第二百零六章 设局考验 羽聆想了想,从隔壁房间的窗户跃上了房顶,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有些瘦削的男子背对着他,手上拿着葫芦。 羽聆凑近了,鼻尖立刻被酒香充斥。 “阁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袁瑾宁转身,将空了的酒葫芦往屋顶上一放,悠然的坐下,看着天边硕大的月亮。 月色不似太阳那般刺眼,相反,它温柔且皎洁。 “宇翎,你是不是连自己的真名都快忘记了?”袁瑾宁并没有点明,羽聆与宇翎之间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名。 因为她也不知道。 羽聆徒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宇翎,这名字,只有太子与身边的忠心下属才知晓,她是从何而得知的? “好奇我是如何得知的?当然是殿下告诉我的呀~”袁瑾宁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是上次交完虎符,太子临走前给她的一块。 “你怎么会有太子的直属玉佩?” 羽聆眯眼,他不会看错,这块玉佩只有太子身边的忠心属下才有。 袁瑾宁心底微微讶然,原来还挺贵重? “本座乃太子的隐蔽联络人,因你任务的特殊性,才动用本座联络宇翎公子,太子要见你。” 羽聆一愣,皱眉不语,可显然,他是不相信的。 轮月下,两男子对视而立,一个满身的神秘,一个皎洁如月色。 气氛逐渐凝固,空气中似乎都有着若有若无的嗜血萧杀,渐渐从戴着面具的男子身上散发。 羽聆半阖眸,有些拿捏不准。 “不信?随本座去看看又何妨?”袁瑾宁微笑着,眼底的冷光一闪,这人居然没有否认和太子的干系? 没错,这一切都是袁瑾宁安排的局,她就是想看看,羽聆究竟是不是细作。 羽聆后退一步,忽的顿住,眼神坚定:“可能阁下不知,在下已经背叛了太子,阁下请回,在下不再为太子效命!” 袁瑾宁一愣,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一直看着,缓缓上前一步,那汹汹的气势好似下一秒就要动手。 羽聆抿唇,手指间微微握紧。 “恭喜你通过考验。”袁瑾宁勾唇,用力拍了拍羽聆的肩膀。 羽聆被她拍的一个踉跄。 那张俊逸面容上一片的迷茫,有些回不过神,红棠也跃上了屋顶,猛地抱住了羽聆。 “奴家就说,奴家看人的眼光很准,羽聆怎么可能是细作呢!”红棠笑的烂漫开怀,满是骄傲的昂着头。 “抱歉,是本座多疑,让羽聆公子受惊了。”袁瑾宁微笑着,既然已经通过考验了,她也就不那么排斥了。 羽聆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设了局看他是不是细作? 羽聆呼出了一口气,轻笑着:“我还想着,若远近闻名的临神阁下动起手了,我应该如何是好……不过此玉佩确实是太子直属,阁下怎么会有呢?我并未有猜忌的意思,阁下勿怪。” “我明白,物什确实不是我的,是王妃娘娘,太子曾给过她一枚,娘娘寻思着并无用,便给了在下用以设局。”袁瑾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谎,其实她还真没说慌,字字属实,除了最开始一句。 “原来如此。”羽聆轻笑,温柔的摸了摸红棠发丝。 “羽聆公子有兴趣加入我们隐阁吗?”袁瑾宁给了红棠一个眼神。 红棠连忙拉着他撒娇:“来嘛~反正你也无处可去,不如来这儿,大家都很好的,也不强迫你杀人~” 每句话尾音都拖上转几个调子,勾的人不要不要的。 羽聆满是无奈的叹息一声,捏着红棠的脸蛋儿:“不加入,我还能去哪儿?隐阁既然是棠儿的家,那我也应该是此家的一份子。” “挺会说话的嘛,难怪能将棠儿哄的寻不着北,都忘记旧爱了,哼!”袁瑾宁故意说道,满是哀怨的看了眼红棠。 红棠嘴角一抽,瞧见旁边之人的脸色都开始黑了,连忙安抚道:“什么呀,你可不要乱讲话,羽聆可是奴家第一个喜欢的人。” 说完,红棠就趴在了羽聆怀里,各种解释,诸如你要听奴家说,你才是奴家的宝贝…… 反正,一堆甜腻的话,让袁瑾宁浑身难受,实在看不下去了,翻身就跃下了楼。 这么黏,以后隐阁可就有热闹了。 一白一红立于皎洁之中,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万年。 “羽聆会真的一直爱着棠儿吗?”红棠轻声,眼底满是认真。 “……当然。”羽聆回应,将人拥入了怀里,眼神看着远方,满是无神空洞。 “那说好了啊,若是羽聆不喜欢红棠了,他就天打雷劈……不不不,他就永远失去他最爱的人!”红棠表情有些凶狠,逗的羽聆笑出了声,弯弯的眉眼尽是温柔真挚。 “好。” 最爱的人么……他没有最爱的人,从来都没有。 羽聆既然自愿归顺隐阁,若是别人,自然也不可能直接进入竹楼,但羽聆是红棠认定的丈夫,大家也就默许了他进入隐阁内部。 带着羽聆穿过香迁阁后院,一直到了最里边的房间,一推开门,里边并不是卧房,而是一条小路。 走这段路时,袁瑾宁指了指颜色各异的鹅卵石:“这段路是有规律的,你脚踩的石子不对,立刻会触动陷阱,看见路上的石子什么颜色偏多?浅蓝与鹅黄,踩中其中任意一种,就会触动陷阱。” 说完,袁瑾宁踩着除了这两种颜色之外的石子,直接过去了。 羽聆模仿着跟上。 为羽聆详细讲解了各种避开陷阱的法子后,他们终于到了竹林。 竹林安静的很,偶尔有几声鸟啼声清脆,一栋竹楼建立其中,羽聆不禁慷慨:“敢问是何人建造?如此的缜密精细。” 特别是外围的陷阱,一环接着一环,若不是有袁瑾宁领路,他怕是再谨慎,现在也已经躺在路上死无全尸了。 “陷阱是我构思的,构造搭建是隐阁另一名成员负责。”袁瑾宁想起了被迫干活的青澜,嘴角泄露了一丝笑意。 认真算起来,也好久未见了,伏城应该已经安稳了,可以让他们回来了,介绍介绍新成员。 第二百零七章 拿绳子将我的手脚绑起来哈 “阁下很厉害。” 羽聆敬佩,一只手牵着红棠,一只手抱着半人高的古筝。 “近日你可在这儿避避,太子已经对你发布了悬赏,现在许多杀手都知晓了此事。”于明面上,袁瑾宁毕竟不好不接取任务,若直接拒绝,难免惹人怀疑。 所以,虽然隐阁内发布了任务,接的人也不少,却压根儿找不着人。 且也只有伏城接取任务的设立,所以他们更想不出,目标就在自己的阁里。 “好的,多谢阁下。”羽聆彬彬有礼,选了一间靠近红棠的屋子,将琴放好。 “娘娘已经替你在扶芩楼赎了身,你大可放心……这古筝有什么来历么?”袁瑾宁疑惑,她还没有替其赎身,不过,今日回去之后可以向秦渊奕要人。 羽聆抚琴的动作一顿,垂眸,温柔的看着红棠调皮拨弄的手:“这琴是在下娘亲的遗物。” 袁瑾宁一愣,默然片刻,没有出声。 红棠立刻心疼了,在羽聆脸上印上一吻,安慰道:“没事儿,你之后若是想念了,可将我当成你的娘亲。” 这话说的,大气豪迈,却也让羽聆哭笑不得。 见着两人花式的秀恩爱,袁瑾宁选择匿走。 以后阁里可就热闹了,特别是那几位单身的,估计得天天来她这儿嚎。 没多久后,果然来了。 秋意正好看见了两人,惊讶过后,自然是对袁瑾宁一顿吐槽。 袁瑾宁耸肩,如她所料。 秋意苦着脸,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近了压低声音:“阁主,快月底了,您的毒怎么办?” 袁瑾宁一愣,眼神一闪,是啊,快月底了,她得快些想法子解毒。 寻不到合适的人针灸,她也没有时间每天服一小块慢慢排毒了,那可怎么办呢…… 愁了几天后,也没有好主意,眼见一日日的时间过去。 袁瑾宁本还想着,寻法子缓解缓解,压制毒性,但突如其来的一则消息,将她的计划彻底打乱。 昨日,风平浪静的夜晚,蛮夷国忽如对边疆地区发动了侵占。 因为皇帝本就没有防备,再加上蛮夷不久前才进贡以‘讨好’凤灵国,谁曾想蛮夷国不按套路走呢? 一夜之间,好几座边城直接被攻破,紧急战报以快马加鞭用了半日到达了京城。 秦渊奕直接被召入宫。 袁瑾宁也没了睡意,时间已不允许她再磨蹭了。 朝廷上议论纷纷,最后还是决定,由秦渊奕出征。 毕竟,七年前是秦渊奕大败了蛮夷军,由他再次出征,仅是气势上就能给对方一种无形的压力。 得到了消息的袁瑾宁,嗤之以鼻,怕是皇帝根本不知道派谁才好,紧急时刻,也就只能抓住了秦渊奕。 出征之事已定,秦渊奕出去了好几趟,直至清晨才匆匆而回,带着一身的露水湿润,推门而入,却对上了女子清清冷冷的眼眸。 他的眼里倒映着对方的眸。 “王妃?怎么了?”秦渊奕上前几步,看着正盘腿坐在他床上的人。 “我身中剧毒,你知道的吧?”袁瑾宁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桌子上摆成一排的银针,大大小小足有五十多根。 “你是想让本王为你驱毒?”秦渊奕皱眉:“可本王不会使针。” “你只需要以内力将银针插入我标注好的位置就可。”袁瑾宁找秦渊奕是为了什么? 其一,他不会害自己性命。 其二,他的内力深厚,别人连续拖针十余根就会内力不足,那自己多遭罪啊? “时间紧迫,来不及和你多说了,现在就开始。”袁瑾宁说完,直接将自己扒拉的只剩亵裤与肚兜。 秦渊奕瞳孔微缩,条件反射的转身。 袁瑾宁差点晕死,她都不害羞,秦渊奕害羞啥? “你做什么?”秦渊奕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这女子为何如此不知廉耻?随随便便,当着男人的面褪尽衣裳? “当然是疗伤啊!我不脱衣服,你怎么知道扎哪儿?等一会儿呢,我躺好后,你拿绳子将我的手脚绑起来哈,否则我一挣扎,银针全部扎入我身体里,那可就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袁瑾宁无奈扶额,她还以为秦渊奕不同于其他迂腐的古人,而现在,她忽然才觉得,古人永远是古人。 秦渊奕迷之沉默了一会儿,在心底做好建设后缓缓转身,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把控不住自己。 秦渊奕闭了闭眼,迟疑了许久,还是上前拿起袁瑾宁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人捆了起来。 因为要绑住在床里边的那只手,秦渊奕不得不整个人伸进里边,两人无意对视着,秦渊奕颇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将桌子上的药按顺序喂给我,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袁瑾宁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小块就能让秋意疼成那样儿……她倒也是很好奇,若是一整颗药丸服下,她会不会升天? 虽然,在她的严控把握下,应该是不可能出现,最多疼的死去活来。可若是秦渊奕使坏,扎错了地方,或者喂错了药,那她就真的凉了,怕是阎罗王都拉不回来。 不过她也相信秦渊奕,毕竟摆脱了毒药的控制,袁瑾宁也不会被迫听命于袁恕与皇上。 如此,背叛秦渊奕的可能性也减少了许多。 “王爷啊,妾身的小命就拿捏在你手里了哈,到时候你就按照银针上的字符,扎在我身上标注了的对应位置,拜托了。”袁瑾宁说完,吞下秦渊奕喂来的药丸,闭上了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秦渊奕顿了顿,按着顺序抽出第一根针……足足有中指长的一根金针。 秦渊奕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银针上方的字符,与袁瑾宁胸膛上的标注字数相对。 看着她完美的酮体,秦渊奕耳朵极可疑的红了,但闭上眼的袁瑾宁并未发现。 “其实也不是很疼……靠!”袁瑾宁等了许久也不见效果,于是自顾自说着,忽然整个人缩了缩,原本红润健康的脸瞬间惨白。 还真不是人能忍受的!初始时,针尖入体并无太激烈,安静的不行,之后却汹涌澎湃,残暴的不行! 密密麻麻的刺痛以心脏蔓延,痛得袁瑾宁原本清醒的脑袋,已经糊成了一团。 秦渊奕也不再犹豫,将针扎了进去,还不等秦渊奕松口气,‘叮’的一声,看着居然被对方内力顶出来的银针…… 秦渊奕愣住了。 第二百零八章 驱之,或斩杀 她也没说会用内力将银针推出啊?? 秦渊奕有些迷茫,可袁瑾宁的痛呼立刻拉回了他的思绪。 短短几息,袁瑾宁已经是满头大汗,精致的小脸都扭在了一起,勉勉强强的来了句:“将银……银针扎进去……” 秦渊奕回应了一声,捡起后擦去污渍,直接手上动用内力深深刺了进去。 这次,袁瑾宁没有条件反射将针震出了。 袁瑾宁紧紧闭着眼,嘴唇已经被咬破,流出了鲜血,她脑子一片混乱,迷迷糊糊有一片温暖抚过心脏,为她减轻了不少痛苦。 等袁瑾宁再次清醒,便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眼。 见她醒了,秦渊奕眼底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你还……”话还没说完,直接被袁瑾宁伸手给扒拉开,朝着地上一咳嗽,一口浓稠的黑血咳出。 泛着幽异诡光的血液散发着腥臭,袁瑾宁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银针并未动,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此时肯定特别像一只刺猬。 “你怎么了?难道毒还没有逼出?”秦渊奕斜眉紧皱,紧握的手暴露了主人的情绪。 “没有,那是一口堵在喉咙间的淤血,你看,我现在的血是正常红色,代表体内毒素已经全然排出,只要再好好用几颗清毒丸便能去尽淤毒。” 袁瑾宁解释,伸手将银针拔了下来。 秦渊奕悄悄松了口气,帮着袁瑾宁将银针拔下收好,原本或是金色或银色的针,现在已全是黑色,带着黏稠的血丝。 “多谢王爷帮忙,妾身感激不尽。”袁瑾宁吞了几颗药丸,冲秦渊奕点点头。 在对方灼灼的目光下,很是自然的扯过被子遮住了身体。 秦渊奕尴尬的咳了咳,以掩饰自己刚刚有些过于光明正大的目光。 “王爷不是要去征战?快去!”其实袁瑾宁不过昏睡了一小会儿,此毒虽然发作的时候疼痛难耐,可之后,除了身体有些无力外,精神其实还不错。 她必须在秦渊奕前往边疆前解了毒,否则,她毒发死在了府里,都没人可怜。 “……就这么赶本王走?”秦渊奕一挑眉,有些不满。 “王爷,边疆人民正生活水生火热之中,他们需要你!”袁瑾宁郑重的拍了拍秦渊奕肩膀,如此大胆的动作却令秦渊奕暗暗发笑。 她就是赶自己走而已,且是编着借口的那类 “好……在王府乖乖等本王回来,若是本王能够回来,就给你一份惊喜。”秦渊奕想起了还未送出去的玉镯子,是上次在趣宝阁以高价拍下的羊脂玉制作而成。 “王爷肯定能够回来。” 看着她浅笑的模样,秦渊奕唇瓣微微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将喉间的话说出,其实他想带袁瑾宁一起去边疆……可战争不是玩闹,他也不能保证袁瑾宁的绝对安危。 可这么久见不到她,秦渊奕仅是想想心里就堵的慌,不舍的情绪从心口一点点蔓延而出, 秦渊奕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而他没看见的是,身后的袁瑾宁缓缓勾起了一个莫名的笑意,眯着的眼里满是思量。 …… …… 此次赴往边疆,皇上一共派军十万,以摄政王为首,领军支援。 据前线战报,敌军总数只有七千余人左右,击退敌人绰绰有余。 尽管秦渊奕觉得讯息不够精确,敌军不可能只有七千余人就连续攻破了好几座边城,也多次向皇上提议。 可结果,都被皇帝以各种理由驳回。 次数多了,秦渊奕也就放弃了。 秦渊奕再次从宫里回府后,南宫毅派人宴请,由他做东。 两人见面时,南宫毅话语间多有暗示,虽然没有指明,却也勉强告知了秦渊奕,皇上想除去他的心思。 否则,也不会无论如何都不愿增加兵力。 因为南宫毅也觉得此事蹊跷。 凤灵国没有任何的防备之下,哪儿来的如此精准敌军兵力人数? 而这样的问题,问到了皇上处,依旧是石沉大海,犹如从未有过。 …… 京城距离边疆至少也要好几日的时间,且为了保证大军不会因为长途跋涉,到了战场时身心俱疲,导致无力开战。 所以秦渊奕再次缩减了进程,七日的时间估计要十日才能到。 “将军,夜已深了,前边有一座小城,需要让大家伙儿休息一会儿吗?”虽然秦渊奕并未有将军封号,可他战神的名头也足够称得上一句‘将军’。 叶峮作为秦渊奕的专用副将,适时提议。 秦渊奕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好,你安排众将士们在城门外扎营休整半日,派几名将士入城探一探。” 该防还是得防,万一有人动什么坏心思呢,秦渊奕需要万分谨慎才行。 大军朝着城镇出发了,除了几十位进城采购的将士,其余之人全都于城门外露营,燃着的篝火驱散了无边黑暗。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惹得了城主的注意,他明白前因后果后,便在士兵的带领下到了秦渊奕的营帐前,毕恭毕敬的高声:“将军,这儿露宿过于辛苦,不如进城去府小住一晚?” “多谢城主的好意,可本王军中并无此特例,就不麻烦了。”秦渊奕婉拒,若是他今日为了舒服去了城主府歇息了,对于麾下的士兵们,多少有些不公平。 士兵们虽然不会说什么,可到底在心里还是有些介意。 城主又是劝了好几次,都被秦渊奕不咸不淡的挡了回去,最后不耐烦了,直接让叶峮将人给拎回了城里,太聒噪了。 今夜,已经是他离开京城的第三日了,不知袁瑾宁如何了…… 秦渊奕出了营帐,坐在篝火前,望着正燃烧噼里啪啦响的火焰。 “将军,还不歇息么?”华谦是医者,也随着秦渊奕入军出征了。 毕竟,一旦与敌相战,死伤就会成几何倍的增加 “你先去歇息,本王睡不着。”秦渊奕拿着树枝拨弄了火堆,那跳跃的火光倒映在秦渊奕眼眸里。 等华谦离开不久后,一个小兵急匆匆的上前,行了军士礼。 “报——将军!有自称是您王妃的女子,说前来寻您!” 秦渊奕想也未想,直接挥挥手,面上满是不屑:“驱之,或斩杀。” 毫不留情的话,让小兵有些犹豫,可考虑到了秦渊奕的威严,并未再有言语。 小兵倒退数步,匆匆离开。 第二百零九章 莫非是想抗旨? 这年头,谁都想当他的王妃了? 想起了前天一个女子自称是他妻子,寻上了门。 秦渊奕还以为是袁瑾宁,立刻让人放了进来,结果却是不认识的人,气的秦渊奕当场将人击杀。 因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万一对方是细作,泄露了一丝的机密情报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下完令后,秦渊奕并没放于心上,直接进了营帐。 床板还没坐热呢,小兵又急匆匆的回来禀报了,可他只敢在营帐前,不敢闯入:“王爷,那名女子掏出了将军的令牌,属下不敢轻易决策。” 秦渊奕睁开眼,不耐烦的披上袍子,掀开帘子走出,冰冷的眼眸瞥了小兵一眼,吓得他将头埋的更低: “且去一看。” 秦渊奕大步往门口走去。 他的令牌?怕是有人故意仿造。 视线内,终于到了警戒边线,一抹白色的身影与或灰或黑的军士格格不入。 她就站在那儿。明明是一堆人举枪而对,却硬生生营造出是她统领千军一般。 对方似乎也看见了他,转眸望了过来,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将、将军?”身后小兵,有些疑惑的看着猛地停住了脚步的人,莫非是见那女子太俏了,被人勾去了魂? 秦渊奕微微抿唇,眼底某种情绪明明灭灭,最后悄然爆发,再不可掩藏。 他大步上前,急切的步伐似乎恨不得当场使出轻功飞过去。 瞬息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举着长枪的士兵已经很有眼力见的收起了武器,不过警惕的眼神依旧未从袁瑾宁身上挪开。 虽然这女子美则美矣,他们初见之时,差点被迷惑着让人进了,万一此女是细作呢?所谓的美色,全都抛却了,他们可是将士是士兵!需要保家卫国,而不是在这儿沉迷美色! 众多士兵们以为,他们冷酷的将军就要一掌将此女拍死的时候……威武霸气的将军伸手就……就将人给抱住了? 将士们:“……” 画风好像有点不对? “你快将老娘勒死了,咳咳!”袁瑾宁推了推某人,整张脸已经缺氧涨红。 秦渊奕连忙松了手,抓着她的肩膀直勾勾盯着她。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微微嘶哑,一双狭长的黑眸倒映着袁瑾宁的面庞。 “随夫出征啊。”袁瑾宁说的极其自然,好似压根儿没感觉出有任何的不对。 秦渊奕被她的答复震了一下,皱着眉头松开了手,对着身边的将士吩咐:“不行,你赶快回去,去,让叶将军找几名将士护送王妃回府。” 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冷艳似天上仙的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王妃娘娘。 “什么?送我回去?”袁瑾宁挑眉,抱着手臂清清冷冷的看着秦渊奕:“我不走,随夫出征有什么毛病吗?我已经向皇上请示过了,他也允了,你若不信,我这儿还有圣旨,呐!” 袁瑾宁直接将身后的赤马牵上前,从马背的包裹里取出圣旨,直接塞入了秦渊奕怀里。 如此无礼的动作,让一众士兵冷汗连连,王妃娘娘居然如此胆大,最关键的,王爷居然还没有生气? 秦渊奕将圣旨展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确认眼前的女子,居然真的去求旨了! “秦王,莫非是想抗旨?”袁瑾宁勾唇,隐隐有些得意。 看着眼前女子狡黠的模样,秦渊奕有些头疼,同时心底也有着雀跃。 这样,他就不用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袁瑾宁了。 “罢了,来人,将王妃的马牵下去,给王妃安排一处帐篷。”说完,秦渊奕将袁瑾宁的行李背在了身上,一把牵过人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你,升为校尉副使。”秦渊奕临走前,忽然看向了两次禀报的小兵。 随后,在众人皆是蒙圈的神色下离去。 被人欺负而跑路禀报的小兵:“……是!多谢将军提拔之恩!” 等两人走后,一众士兵立刻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原来那就是王妃,生的也太美了,比天上仙子都美。” “切!你见过仙子么?还比仙子美,女人生的再美有什么用,随夫出征不过也是给王爷发泄的,有什么用!” “说什么呢!全部给我回原位站岗!”新上任的副校尉立刻发威了,先前这些人懒得跑路,便让自己去了。 当时的他多么憋屈,现在就有多么威风! 一众人默默散开了,不少人在心底唾骂与后悔,早知如此,他们就不懒了。 另一边,袁瑾宁跟着进了他的帐篷内,略微简陋的布置完全不像是一位大将军的待遇。 在袁瑾宁略有疑惑的视线下,秦渊奕解释道: “与民同难才能使人更加信服,且不久后就要启程,所以不需太过奢华。” 秦渊奕将东西放下。 “那就别让人再撑我的帐篷了,反正等一会儿就走,别麻烦了。”袁瑾宁提议,看着天色,就算睡也睡不饱,不如通宵。 “看你的模样,应该是赶了许久的路,不休息怎么行?” “我可以睡你这儿啊。”袁瑾宁回复的很是自然。 秦渊奕一愣,迟疑的看了眼有些窄的床铺。 见了秦渊奕莫名的神色,袁瑾宁立刻解释:“你放心,我绝对不对你做什么,我袁瑾宁可是三好市民,坏事儿咱们不干的。” 秦渊奕嘴角一抽,她难道不应该担心自己会对她做什么吗??弄的好像他是小媳妇儿似的。 “那行,这床有点窄,委屈王……”秦渊奕故作为难的思考了一会儿,才勉强的说道。 其实,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嘴角,有些得意的笑了。 就在他话还没说完,门口直接传来了小兵熟悉的喊声:“大将军!李将军让禀报您一声,帐篷已经搭好了!” “……”秦渊奕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间,深吸了口气:“已经在铺床了吗?让将士们别铺了,王妃和本王……” “什么?叫将士们铺床?已经铺好了,将军。” “……本王明白了。” 秦渊奕面无表情的回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将包裹提起,满眼无奈,看着无辜的袁瑾宁:“都已经搭好了,那就走吧。” 第二百一十章 已经看穿了一切 “嗯嗯。”袁瑾宁点了点头,跟着一同出去了。 秦渊奕阴森森的目光刮过士兵的脸,吓得小兵浑身一抖,脑袋里满是疑惑,他怎么惹到了将军??他刚升的官,可千万别给降了。 结果,帐篷居然安排在了距离秦渊奕营帐最远的地方,等秦渊奕到了地方,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袁瑾宁倒是没觉得什么,对于秦渊奕莫名其妙的情绪也是一脸的不解。 “王妃早些歇息,明日一大早就要出发了。”秦渊奕会坦露心思,说出两人之间隔了太远而生气? 当然不可能! “明白了,王爷也是。”袁瑾宁目送他离开后,才进了营帐,在粗布铺好的床板上躺下。 坚硬的木板硌着她的背部,袁瑾宁不禁叹息,好日子享受多了,这么点儿苦都受不了了。 这般想着,袁瑾宁缓缓闭上了眼,虽然一开始有些不舒服,可渐渐也习惯了,且她已经很久没有闭眼了,身子已经很疲乏了。 自秦渊奕出京领兵,袁瑾宁一直没有闲着,她身体不能动,就让落京将隐阁几人招入府内,将任务分发下去,好生叮嘱了一番。 随后的第二日,身体好的差不多了,立刻进了宫面圣,请求随夫出征。 皇上也不知道琢磨着什么心思,居然还真的答应了,且还很良心的将整整一年解药给了袁瑾宁。 当时,跪于地上的袁瑾宁,看着一大瓶的解药,差点咬碎了牙,恨不得在皇上脸上挠一爪子。 她辛辛苦苦解了毒,经受了非人的痛苦。 结果第二天,就给了她一大罐解药…… 不过,皇上所给的依旧是压抑一个月的解药,他还是想控制自己。 可现在,皇上想继续控制她也控制不到了,没了毒,她一身轻松,以前总感觉胸腔处沉重,现在少了每日必备的锻炼,也同样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 袁瑾宁接下了解药,她自然不会将已经成功解毒的事儿说出,领了命,回去简单收拾一番,便策马追赶。 也幸亏十万大军行军的速度并不快,否则,她也不可能只用了一天半的时候就追上了大军。 袁瑾宁并没有睡多久就起来了,因为她听见了外边的哨声,应该是提醒大家该启程了。 她的东西昨晚并没有拆过,简单洗漱过后,直接拎起包裹往外走。 绝大部分的士兵,并不知道昨晚王妃来了军营,所以当将士们掀开帘子,就瞧见一美人儿站在外边。 清晨时雾气微浓,她站在蕴蕴渺雾,似是虚幻中的人,很快便会随着云雾消散。 “我不是做梦吧?”一名士兵揉了揉自己的眼,虽然军中也有供大家泻火的军妓,可都没有眼前的女子美貌。 听见了旁边的动静,袁瑾宁轻飘飘瞥了那人一眼,信步往前走去。 还不等她走几步,直接被人拦了。 袁瑾宁步子一顿,淡淡看着几人:“有事吗?” “你是谁?军妓不得擅自离开聚集地。”一位士兵满是警惕的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默了默,还不等她开口,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王妃娘娘,将军已经在门口等候,你们在干嘛?” 华谦打着折扇走来,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对着袁瑾宁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王、王妃娘娘?小人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娘娘莫要怪罪。”开口的士兵见华谦都这么喊了,二话不说,直接跪地请罪。 “你也是出于警惕,王爷能统领你们这般优秀的将士们,是他的荣幸。”袁瑾宁浅浅一笑,虽然算不上温和,却比面无表情的冰冷好了许多。 这般一夸奖,立刻将一群大老爷们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脑袋,望向袁瑾宁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王妃娘娘,这不是折煞我们嘛,能跟着王爷打仗,一展威风,简直是我们的荣幸才对!王爷还等着娘娘呢,娘娘还请快去吧。” “好。”袁瑾宁没有端着架子。 华谦很是君子的为袁瑾宁拎包裹。 商业互吹后,袁瑾宁跟着华谦到了门口,看着已经整装待发坐于马上的秦渊奕,他一身的银色盔甲,高高束起的发随着坐下马儿动作而微微晃动。 那双狭长暗沉的黑眸满是犀利冰冷,眼神直直看着远方,似乎是沉思着什么。 袁瑾宁缓了步子,看着马上英武帅气的某人。 “王妃?”华谦疑惑的望向她。 “你猜,若敌方将领是位龙阳之好,会不会迷倒于秦渊奕的盔甲下?岂不是也给了我们军队增加一层战力?”袁瑾宁勾唇,眼底的精光闪烁,这人还真的是极美男,男女通杀。 “咳咳咳!”华谦没忍住,咳出了声,忽然想起了以前关于他和王爷的绯闻,心情就是一阵的复杂。 虽说王妃的论调没错,可是被王爷听到了,估计得气死。 王爷辛辛苦苦的追她,结果王妃天天盼着有人将王爷给勾搭走? 而两人口中的主角,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了正说着话的两人。 过了一会儿,华谦又咳了几声,满脸的通红。 秦渊奕长眉一蹙,袁瑾宁说了什么,华谦居然害羞了?莫非是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那种话,怎么可以说给别的男子听!? 完全误会了的秦某人,心情成功的微妙起来,眼里似有风暴骤聚,阴阴的盯着华谦。 华谦条件反射的打了颤,看着王爷的死亡视线,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步,离袁瑾宁远了些。 虽然不知王爷瞪他的原因,可他只要远离袁瑾宁,王爷就不会再瞪他了,深知此理的华谦,心里有些累。 “王爷,我的马儿呢?”袁瑾宁看了一圈周围,并没有看见自己的马。 秦渊奕眼神一闪,似乎有些心虚:“估计被谁骑走了吧……” 在场的将士们心情很是复杂,他们亲眼看着自家将军在王妃还未出营帐之前,将马儿让人偷偷牵走。 他们已经看穿了一切。 “那我需要徒步吗?”袁瑾宁皱眉,这么远的距离,她徒步行军,会累死人的吧? “不用了,你和……”和本王同骑。 秦渊奕故作抗拒了一瞬,才轻声开口。 结果,话还没说完,昨晚那打扰了秦渊奕的副校尉骑着马儿凑近,听见了说话声,立刻上前。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凭本事献的殷勤 “王妃娘娘,骑在下的马,在下与二狗同骑一匹马就可。” 副校尉殷勤的讨好。 传闻,王爷极其宠爱他的妻子,所以自己讨好了她,就相当于讨好了王爷! 周围人纷纷投以鄙夷的目光,可副校尉并不觉得羞耻,反而抬高了下巴,一脸的骄傲。 我凭自己本事献的殷勤,你们看不起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随后,他高傲的下巴被秦渊奕阴森森的一眼给瞪了下去,缩着脖子,满脸的疑惑。 为什么王爷又生气了?? 他又做错了什么? 秦渊奕额上青筋暴起,目光幽幽的望着小兵。 袁瑾宁的注意力却在‘二狗’的名字上,嘲笑了一番后,点头道:“那本妃就骑……” “来人,将王妃的马儿给本王牵过来!”秦渊奕几乎是一字一句喊出了此话。 被一直盯着的小兵浑身发抖,他为何感觉王爷想将他剁碎了,拧巴拧巴就啃了?? “唉?你不是说马儿被……”袁瑾宁眨了眨眼,满是疑惑。 “是本王记错了,叶将军,让士兵们加快速度!否则你就滚下去一起帮忙!”秦渊奕面无表情的打断,掀起眼皮,睨了一眼捂着嘴无声狂笑的叶峮。 叶峮面色一苦,却是笑不出来了,他就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受气包。 及时止住了笑容的华谦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自求多福的眼神。 唉,这双眼看穿太多~ 袁瑾宁耸了耸肩,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推断为秦渊奕的阴晴不定。 一名小兵将赤马牵了过来,袁瑾宁摸了摸马儿的鬓毛。 副校尉难得聪明一回,想提议王爷将人扶上马背时,袁瑾宁纵身一跃,利落的翻身上了马儿,居高临下,扫了一眼众人,目视着前方侧颜精致。 副校尉默默将开口的话给吞了回去,勇敢承受秦渊奕的刀子冷眼。 等众士兵收拾完后,昨晚早早歇息没听闻消息的将士们,纷纷见到了传说中的‘天煞孤星’,感慨不已,可能是老天爷见不得太完美的人儿,给予了此等样貌却也剥夺了她的生母。 对于众人或惊艳或怜悯的眼神,袁瑾宁直接无视,对于肖玟霜与袁灵舞造出的谣言,她已懒得澄清。 清者自清,她不需要顾及别人的眼神。 “出发!” 叶峮替代秦渊奕高喝一声,实在是让这位爷开金口太难了,所以这种活儿干脆交给了叶峮。 为了保证马儿不因为剧烈运动而大量消耗体力,避免中途常常停顿以补充能量,马儿并不是快跑,而是适中的速度。 “将军,咱们大致已经到达井县半途,应还需花一夜时间才能到井县城。”副将军李民看了看周围,有些不能确定。 因为这儿实在是有些荒凉,已许久未从这儿经过,都认不得了。 且这儿还没有地标,估算的时间与位置都不能确定。 他们距离出发过,已经整整一日。 现在天边的月亮都冒了头儿,几颗星星已经在苍穹上闪烁了。 袁瑾宁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还没经过如此之久的长途跋涉,忽然想念起了现代是什么鬼? 想念她出任务时的专属私人直升机了。 仗着好眼神,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路况,大军还在行进,袁瑾宁想了想单手从包裹里拿出了望远镜。 她思量着,这东西应该能派上用场,这不,派上用场了。 秦渊奕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东西的用途,眼睛瞬间亮了,对着袁瑾宁点点头:“多谢。” 拿起望远镜看了一圈周围,眼前的画面呈现莹绿色,远处场景的一清二楚,只是依旧看不清前方有没有城镇,一些树木挡住了视野。 “需寻个高地儿才能真正发挥作用,王爷,前方不是有一处小山丘吗?虽然也不高,可至上往下观察,至少比在马儿上观察的详细。”袁瑾宁适时给出建议。 围绕着的将士们自然是一脸蒙圈,可袁瑾宁也没想着解释。 因为如今已然入秋,再加上这儿风有些大,袁瑾宁不禁打了个喷嚏,将鼻子揉的通红。 秦渊奕见了,并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将身上的斗篷取了,扔给了她。 袁瑾宁一愣,微笑着将斗篷披上了。 虽然秦渊奕没说话,但她不知为何,就觉得他是让自己披上的意思。 “前方山丘的稍停片刻,本王前方探寻,尔等可原地休息片刻。”秦渊奕高声下令,随后自己喝了一声,马儿加快速度朝前奔去。 “哎!” 叶峮想要阻止,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都已经不见了,消失在茫茫林海绿色。 秦渊奕亲自去探寻?树木葱茏,探什么呢? “原地休整!”叶峮高喝一声,随后与李民打量起地图。 袁瑾宁想着,也翻身下了马,给马儿喂了点吃食,随后望向了地图。 他们预计还要穿过这片树林,以及一片荒漠。 其实,有一条路能够绕过荒漠直达戈壁边疆,但为了保证速度,大军只能直穿而过。 可谁也不能预测,荒漠中有什么危险等待着他们,其中最严重的自然是天气灾害,还有食物水源的问题。 袁瑾宁转了转手上的镯子,如今边疆小城沦陷了好几座,他们的防守阵营正是荒漠中的一座城镇。 等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行渐近。 秦渊奕从马上一跃而下,接过下属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 “已经能看见一个点了,应该再过一夜,就可到达井县城。” 到了井县城后就是荒漠了,也就相当于他们已经行进了一半,刚好五日也快过去了。 “这东西很好用,不知王妃可否借本王几日?”如此以来,探查就方便多了。 “本就是为王爷准备的。”袁瑾宁点点头。 秦渊奕‘嗯’了一声后,两人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随后,秦渊奕也只好让士兵们起身,连夜赶路。 夜里,大家的行军速度慢了许多,为了减轻困倦,有些士兵们悄悄聊起了天。 秦渊奕虽是听见了细碎的说话声,却也没管。 若是处于战场上,他肯定不会手软,一顿严惩没得逃。 而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妃啊,你怎么忽然想随夫出征了?”叶峮正闲的无聊,主动找起了话题。 第二百一十二章 忽然有种被撩了的感觉? “我自己一人待在府里不也无聊?也好出来长长见识。”袁瑾宁骑于马背上也是无精打采,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了起来。 “这战场上长什么见识?到处都是尸体!王妃娘娘,到时候你可别被吓着了,那王爷得多心疼呐,哈哈哈!”李民也跟着凑了过来。 此人额头较宽,眉毛浓密的斜竖着,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极其凶恶,而此时大笑起来,倒也显得没有那么凶了。 虽说李民的话不好听,甚至从字面上有些看不起的意思,但袁瑾宁知晓,此人其实没什么心眼。 比如现在,秦渊奕冷冷盯着他,他却没有一丝反应。。 “说什么呢,混小子!”叶峮一个暴栗扣在了李民脑袋上。 李民连忙‘哎哟’一声。 “本王的王妃哪儿有这么娇弱,她比你们所想的厉害多了。”秦渊奕难得插了一句,引起了几人注意。 袁瑾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秦渊奕是讽刺她还是在夸赞她?她为何就听不出来呢? “哦,是么?那末将可得见识见识了!”叶峮打着哈哈,与李民两人闲聊着。 袁瑾宁没有加入话题,看着前边零零散散的树木,风一吹,那树干连带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摇动不停。 “王爷,你看树,有风拂过,像不像鬼魅一般?” 秦渊奕很认真的随着她目光看过去,沉默了一瞬间,轻声道:“本王不信世上有鬼,那不过是两棵树罢了。” “当真?万一世上就真的有鬼呢?”她自个儿可不是异世界的孤魂野鬼嘛,不过是披着层外皮罢了。 似乎听出了袁瑾宁的言外之意,对方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补充:“不过,若王妃自己觉得有,那本王就信了。” “……”她忽然有种被撩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世间万物皆有存在的理由,王妃在这儿,便有你注定在这儿的理由。” 袁瑾宁一愣,身下马儿渐渐缓慢了下来。 随后,她忽的嗤笑一声,手中的缰绳一拽,马儿加快了些速度。 或许秦渊奕说的无错,因为她注定了要穿越至这个世界,所以世间万物的轨迹,便也顺着痕迹运行。 这个世界,可比现代好太多了,哪怕这儿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一切高科技方便的东西,可这儿的人更加淳朴更加热心。 虽然,这个世界也有黑暗面,也有坏人有极品,但袁瑾宁就是莫名的喜欢这儿,大抵是这儿有她在意的人吧? 有红棠、蓝杏、紫藤……还有看似强大却阴晴不定的冰冷王爷。 至少,他们都曾让自己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经过一整夜的行进,大军终于靠近了井县城,可入眼之处却并不如想象中繁荣,甚至连安定都称不上。 城门大敞着,里边街道荒芜的景色让众人纷纷摸不着头脑。 街道上,有人躺于地上,有人悲泣痛哭,有人嘴里惨叫连连。 似乎连城内的空气都染上了黑暗,贫瘠的死气蔓延开来。 袁瑾宁一愣,凭着良好视线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其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着不同程度的溃烂,眼睛瞪的老大,血丝遍布其中。 还有人更加的严重,似乎已经腐烂生蛆,可还活着的人却视若无睹,似乎早已习惯了此景。 “等等!” 袁瑾宁伸手,猛地制止就要往前的队伍,直接横着拦在了秦渊奕面前。 城内的景象,秦渊奕通过望远镜也看了清楚,但他不懂袁瑾宁拦截的原因。 “王妃?” “情况不明,不如先派几名身体强壮的将士们探查一二。”袁瑾宁提议,她瞧见了一妇人怀里抱着的孩童咳嗽不止,身上有着明显的皮下出血症状。 这症状,为何和鼠疫如此相像? 秦渊奕见袁瑾宁面色认真,想了想,向叶峮细微的一点头。 叶峮立刻吆喝着,让两名亲卫上前。 袁瑾宁从包裹里掏出了两块帕子,分给了他们,淡淡吩咐:“捂住口鼻,谨慎行事。” 两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 叶峮瞧了瞧秦渊奕,见他点头,立刻喊: “听王妃娘娘的命令!让你们如何做,你们就如何去做!” 两名士兵撇了撇嘴。 她一个深院妇人能知道什么啊?如此莫名其妙的命令…… 不过,看在大将军的份上,他们也只能忍了。 见了两人的表情,袁瑾宁满不在意的看向城里,反正警示之言,她已经说过了,这两人听不听,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她虽然也想亲自去探查一二,可无奈,才解了毒没多久,加上这几日的奔波,她能面色如常的撑着已经算是极限了。 若是再因为身子弱,染了病,那真是遭罪了。 没过多久,两名士兵很快就回来了,皆是面如土色凝重无比,他们单膝跪地: “禀报将军!井县城内自从战争边疆流民逃窜于此,便开始爆发了瘟疫!” “什么?为何无人上报!?”秦渊奕眼里厉光一闪,握着缰绳的手猛地缩紧。 如此大事儿,为何京城内毫无消息!? 众将士听了,瞬间一阵的骚乱,还好军内纪律严明,很快恢复了安静,齐齐看着秦渊奕,等待着他的决策。 而秦渊奕则是条件反射的看向了袁瑾宁,他总觉得身边的女子会有办法。 “王爷,要救这些百姓吗?”袁瑾宁却是反问了问题,微微侧眸,望着秦渊奕。 她不是圣母,若是秦渊奕不想救,着急行军,那他们只能放弃此处城镇。 “王妃有能够救治他们的法子?”秦渊奕答非所问。 袁瑾宁微微抬了抬下巴,勾唇轻轻一笑:“若是没有,我怎么可能问你这个问题?” “百姓不得放弃,将士们,边疆战士等待着我们,可我们也不能够放弃任何一名百姓,此次井县城瘟疫本王要尽所能及救下这些百姓,你们可否有异议?” 秦渊奕朗声,通过内力,使得声音让所有人都可听见。 所有人沉默了一瞬,举起手中的长枪或护盾:“全听将军指令!” 第二百一十三章 醒悟了的善意 战争,不就是为了黎明百姓? 所以救治百姓,也是军人的责任!他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人! 澎湃激昂的气氛爆棚。 袁瑾宁一愣后,不禁勾唇,眼底有着异样。 “一批将士们随本王进城调查,其余人原地待命休整,等待指挥!华谦,王妃,该做何等措施?” 华谦则是皱了皱眉:“欲治瘟疫,还得寻清楚究竟是何种疫病,如王妃先前吩咐,手帕掩口鼻,待调查清楚后再随机改变。” 随后,华谦将目光看向了袁瑾宁,向她点了点头:“王妃娘娘还懂医?” 否则之前也不会有那般的动作。 袁瑾宁‘嗯’了一声,下了马,让将士们徒步而行。 若马儿也感染上了,就更麻烦了。 秦渊奕带领一支队伍入了城,袁瑾宁自然是其中一员。 进了城,众人都很有默契的停顿一会儿,眼底浮现不忍。 哪怕是秦渊奕,也禁不住皱了皱眉。 难怪两名小兵如此面色,城内的场景可比外边看见的更加惨烈。 街道上铺满了尸体,黑色乌鸦嘎嘎叫着,咀嚼早已经腐烂的尸骨。 还活着的人,满眼怔愣,看着刚入城的一行人,等看清了官兵的标志,眼底也没有一丝动容。 满是死寂、绝望、压抑。 将士们的心情一时更加沉重了,这儿没有如战场上一般的满是血迹,可气氛却相同无二。 袁瑾宁看见,一位妇人紧紧抱着她的孩子。 那孩子面色青紫,似乎已经快要歇气了,显然,孩子越发微弱的气息,妇人也感觉到了,她不禁悲哀的痛哭。 哭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凄厉痛苦。 而不远处,停留于尸体上的乌鸦见了,立刻飞起,围绕着妇人叫唤了几声,安安静静停在了一旁,只是黑黝黝的眼球一瞬不瞬盯着妇人怀里刚刚断了气的孩童。 那是贪婪,看着美食的目光。 袁瑾宁面无表情的甩出了一根银针,乌鸦惨叫一声倒地。 但她也知道,没了这只,还会有另一只,她不可能将整座城内的乌鸦弄死。 唯一能够阻止一切的,只有将这场瘟疫控制住。 “大娘,我能为您看看么?”袁瑾宁蹲身于妇人面前,眼底满是真挚。 妇人已经不哭了,只是双眼无神,空洞不已,嘴里轻轻呢喃:“看吧……反正该看的都看了,还不是没什么用……” 袁瑾宁眸光微闪,想再凑前一此,胳膊却直接被人一拽,袁瑾宁回眸疑惑的看着他。 对方眉头拧的很紧:“既然是瘟疫,还靠那么近,你身子弱也不怕染病?” 袁瑾宁一愣,看其模样,他应该是知晓了自己内里被掏空的事儿? “没事儿,这不还有你?让人查一查城里还有多少人,不管什么类型的疫病,不希望让之继续蔓延,就要立刻将尸体全部烧了,否则越发的严重!” 秦渊奕沉默。 袁瑾宁的话,使得他心神晃了晃,最后还是无奈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立刻吩咐士兵。 “华谦,麻烦你去别地儿也看一看,到时候,咱们对比一下是否有不同症状,若是多个病因发作才是最可怕的。”袁瑾宁有条不絮的吩咐下去。 华谦立刻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且让其余跟着随军的大夫们分开行动,同时嘱咐了他们,切记注意自身的安危。 随后,袁瑾宁回头询问道:“您发瘟了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妇人的胳膊下也是一块快血瘀,再经过她自己的简述,袁瑾宁已经可以断定,这是一场鼠疫。 “……姑娘,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妇人轻声开口,干裂的嘴唇上一道道可怖裂纹呈现。 袁瑾宁沉吟片刻,她从未想过自己一介杀手,居然也会从别人嘴里听见‘救’这个字眼。 她缓慢且郑重的点头:“对!我会救你们!” 妇人一愣,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那双浑浊空洞的眼逐渐有了焦距,就这么愣愣看着已起身了的袁瑾宁。 女子一身洁白衣裳与这污秽的街道格格不入,她长身玉立,一双狭长的眼眸静静瞧着宛如地狱的场景。 如果说,在城外时她压根不在意救与不救,可现在见了如此惨烈的场景,或许是袁瑾宁内心深处的一丝善意终于醒悟了。 她竟然生出了不忍。 如今,她必须救,仅仅只是因为眼前绝望的画面,那乌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它再也不能窥视人类的尸身! 袁瑾宁眼底爆发奇异的光彩,绚丽夺人。 这一刻,妇人心底再次生出破灭了无数次的希望,或许……他们真的还能活着…… 没过多久,大夫们都回来了,得出的病情都是一致。 袁瑾宁立刻定下结论。 此时,秦渊奕也走了过来,他面容上冰冷之极: “据说是流窜之人导致了瘟疫爆发,初始,已经有不少人看出了苗头,逃向了别处,特别是也有官员已经迁移到了京城内!” 袁瑾宁瞳孔微缩,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京城很快也要爆发瘟疫! “王爷,我立刻调制解药,可我们军里的大夫们也远远不够,将城内还生还的大夫们全部寻来。” “好,本王立刻派人召集。” “将军,人已经押过来了,他们刚要从城门处溜走!”两名士兵押着几人,到了近前。 这儿是城中央一处建筑,袁瑾宁撒了不少药粉,以防止感染。 为首之人贼眉鼠眼,头带着乌纱帽,一身官服,如今脸上满是惊恐。 “您、您是哪位?”自打一群身着军服的人入城后,他就立刻收拾东西跑了。 可为何还是被逮着了,他有些懊恼。 “哪儿怎么多的废话!你是城主?”秦渊奕眯眼,冷声喝斥。 城主惊吓的立刻缩了缩身子,他身后的女人们更慌了,脸色惨白。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 “是、下官乃井县城城主……” “为何不及时向朝廷上报?还让人往别处城镇而去?”秦渊奕满脸的寒霜,眼底骇人的光芒直接让城主吓尿了,浑身抖如筛糠。 第二百一十四章 希望与寄托 “大人饶命,大人!小人也知疫病爆发的如此快速!本想着往京城上报,可等反应过来,已无人可用了!”城主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八成是打着什么歪主意。 “瘟疫爆发也不可能是一夜之间的事儿,没时间?以本王看,你的时间也到头了!” 秦渊奕直接踹了他一脚,那霸气的一踹,让屋内的人都有些畏缩,他们绝对是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袁瑾宁等不及人到齐,直接向刚入屋的叶峮招了招手。对方示意,很快到了她身边,挠了挠脑袋:“王妃,有何指令?” “将名单里的东西采买……准备齐全,越多越好,然后送来这儿!”袁瑾宁伸手指了指后厨的方向。 叶峮也明白了,这是制瘟疫的药。 叶峮也想不通,明明她不是医者,可自己就是莫名的相信她。 “是!” 叶峮条件反射的行了个军礼,行完后,转身吩咐了下属,方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如对待秦渊奕一般,回了袁瑾宁军礼?? 秦渊奕命大军将尸体立刻聚集,在袁瑾宁的指挥下包括碎肉也要一并带走。 众人一起挖了大坑,将一袋袋装着尸体的袋子扔了下去。 “对了,还有一开始以为是风寒而死去的人,尸骨也得挖出来立刻火化了!城主手中应该有记录!” 袁瑾宁临走之前提了一句,秦渊奕点点头。 许多还存活着的人纷纷往这边赶来,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面色冷漠,短短几天时间,已看破了一切,毫无波澜。 若是自己都不想活了,哪怕是灵丹妙药也不起作用。 这道理,秦渊奕深知,他立即登上了城门,将一城的腐瘠收入眼底:“百姓们!本王乃京城摄政王,是朝廷派去,为了拯救大家的,你们还想活着么?若是想,需尽快前往城主府!” 简单的几句话,在本已陷入死寂的城市中起伏回荡,他的声音并不激昂,甚至无波无澜,平静的可怕。 如今,这道声音却是一道神音般,带给人们无限的希望与寄托。 靠近城门的人并不多,可一传百,百传千。 很快,整座死城又沸腾了起来,无数的人涌向城主府。 此时,将士们发挥了作用,一半人用以维护秩序,另一半人则去城内巡逻,找寻一些还没有收到消息的人。 依旧有人顽固不灵,至死还搞着小动作,直接被楼上看着的秦渊奕一击毙命。 人群总算是安静了,在官兵的安排下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一些身子最为虚弱的人,首先排在了前面。 众人不知,这些官爷们究竟要做什么,他们只清楚,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濒死之前,只要有人说了一句依旧有希望,哪怕话是假的,人们为了活着,也愿意相信,也敢相信。 “将军,城边尸体的搬运太远,在下可否多挖几处坑,用以焚烧?”一位将士询问,得了秦渊奕首肯后,立刻下令。 一时间,城内处处有地儿燃起了汹汹大火,抬尸体的士兵们自然整张脸被帕子捂的严实。措施是袁瑾宁强制要求的,谁敢违抗,军法处置! 忽然,有人神情激动的人群中扑了出来:“你们是在做什么!?那可是我阿娘的躯体,你们怎么能这样毁了她?!” 将士拿着火把的手微微一顿。 那人立刻就要扑上前,直接被袁瑾宁一脚踹翻,踩在了他的胸膛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我是真搞不懂,危难时刻,你们这些人都是什么脑回路?可我得告诉你,只要尸体不被烧毁,就继续有被传染的几率,别抱着什么侥幸心理,你若再继续固执,就只能火里陪你的阿娘了!” 一通威胁之后,那人果然老实了不少,这些脑回路不正常的家伙,全部被无情镇压。 自己都快死了,还想着尸体?是她不懂人情世故还是这些人脑子里有坑? 奉孝守礼,自是无错,可局势紧张,哪儿容得他乱来? 城主府偌大的后院,袁瑾宁吩咐士兵搭建了好几间临时灶台,生火烧水,吩咐着现有的大夫们如何煮药,多少的剂量。 门外有士兵带着几人,快步走了进来。 “王妃娘娘,这是城内最后的大夫了。” “知道了。” 袁瑾宁点头,二话不说直接指了几人:“你!你、还有你!去,将这些生姜给我剁碎了,注意,别弄脏了姜汁,其余人协助其余大夫调配!” 几人都有些回不过神,其内有一人不满的嘟囔出声:“我们都没有办法解决,你一个妇人家,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还不是浪费时间的瞎折腾……” 不巧,袁瑾宁耳尖,听见了,正在添加药剂的动作一顿,转眸直直望着他,眼底的阴冷光芒刺人。 “你说什么?你们自己没有本事,还不许别人有本事了?” 这句话可谓是泛了众怒,包括几位军队里的大夫,都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不禁冷笑一声,紧急时刻,为何总有人喜欢作死? 她手上动作不停,晚一秒或许就会失去一条生命,她得争分夺秒,不与这些人解释什么,以行动打脸才是最直接的! “给你们三秒钟考虑,要么最后一搏,乖乖听老娘的话,要么就给老娘滚外边等死!”袁瑾宁头也不抬的命令,只掀起眼皮冷冷扫了众人一眼,包括军医们。 几人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心底再不愿意相信,也总好过小命的重要,于是纷纷动起手。 华谦嘴角微抽,‘老娘’的自称,怎么说呢,很合适袁瑾宁! 华谦倒也是选择相信袁瑾宁。 她连化尸水,如此的病东西都能够制作出来,且看她如此镇定自若的模样,肯定有把握。 很快,第一碗药水被袁瑾宁捣鼓了出来,不等众人好奇,端起碗就朝外走去。 却不是给已经排成了长龙的队伍,而是到了路边,走向没有行动能力的人。 将士们也不知如何安置,只能暂时不动之。 静静望着之前丧子的妇人,才过了一会儿,妇人的脸色已经近透。 袁瑾宁到了近前,正好看见将士们还在收集尸体,妇人最后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已无血色的脸牵起了一个笑容。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传说中的夫妻同心? 她的微笑温柔且慈祥,满满的爱意都一抹弧度间。 连士兵们也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这大抵,就是人类的脆弱吧? 袁瑾宁脚步一顿,上前后将碗递了过去:“喝了它。” 妇人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早已经将一开始蒙于脸上的布取下了,露出了惊世的面容:“解药。” 妇人一愣,没有一丝怀疑的仰头喝下,即使汤药滚烫无比,她也二话不说的喝了,似乎被烫的知觉都没有了。 “其实,这碗药喝与不喝都一样,宝儿已经去了,我就算活下了,又有什么用呢?” 牵挂已没了,活着也不过是一副行尸走肉。 “人活着,就还有希望,你的孩儿也一定希望娘亲好好替他活着。”袁瑾宁安慰了一句,朝着不远处的士兵招了招手。 对方立刻跑上前,正好就是无事献殷勤的副校尉。 “带着她,先找一处干净的地方休息,待会儿我让人通知带去何地。” “属下遵命!”副校尉立刻单膝一跪,等袁瑾宁走后,方才摸了摸自己的膝盖,一脸的困惑。 他刚刚为何觉得,袁瑾宁下命令的语气好似秦渊奕?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夫妻同心?连气场都一般无二?? 袁瑾宁脚步匆匆的赶回,找到了正在楼上的秦渊奕。 他面前跪着一名男子,整个人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 “我需要安排一处难民休息的地方,因为需捂热出汗,还需要一批干净的被褥!”袁瑾宁直奔主题。 秦渊奕转眸,看向了屋内另一个人。 那人浑身发颤。 “巡抚大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畏惧。 巡抚立刻狂点头。 “下官立刻派人搜寻全城的棉被!” “以及干净的纱布、衣裳,全都要!见了生姜、黄砂、糖都拿回来!”袁瑾宁补充完,又立刻下了楼,赶往后院。 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一大缸的姜水。 袁瑾宁先是分发了适量药剂给在场之人服用,毕竟他们倒了,这座城就真的没救了。 随后,立刻命人搬去门口,让人抓紧分发下去。 一缸自然是不够,袁瑾宁让一些没有感染的幸运儿一起帮忙。 副校尉急匆匆的走进,大声禀报道:“启禀娘娘!那妇人已经有所好转,娘娘可否前去看一看?” 他的声音里隐隐透着期待与欣喜。 袁瑾宁却是忙的头也不抬,能让副校尉这类不学医之人看出了好转,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娘娘,让在下去吧?”华谦主动请缨,得了允许后,急匆匆的跟着副校尉去了。 等回来时,一向温和的面容已掩饰不住激动之色。 “娘娘!那妇人确实已经有了好转,先前分发过的人也照着吩咐前去捂汗了,病情有所控制!” 微微颤抖的声音里难掩兴奋,所有大夫都惊讶了,随后是无尽的欣喜,甚至直接喜极而泣。 “哭什么哭?抓紧时间干活!”无情的袁瑾宁一拍桌子,鄙夷的目光瞧了几人一眼,只是嘴角的笑已经掩饰不住了。 不知道为何,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与秦渊奕分享。 她如此想着,就立刻上了楼。 “王爷!药起作用了!”袁瑾宁嘴角的笑真实无比,不似之前的虚假。 秦渊奕也跟着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眼底的暗光流动。 原本屋内森冷的气氛,也因为袁瑾宁的话重新回暖。 或许,也不是全因为袁瑾宁说出的话,多半是她这个人……叶峮如是的想着,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欣喜激动的笑容,望向袁瑾宁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敬佩,是骨子里的折服。 之前,听从她的命令,对她恭恭敬敬,除了莫名的信任之外,自然是因为秦渊奕的缘故。 如今,她确实令人敬佩! “将军!末将于城主库房里发现了大量的宝贝……”此时,一名将士匆匆上前,额头上汗水淋漓,眼里满是愤怒。 “据百姓言语,在瘟疫不受控制时,城内有人暴动抢劫,其内甚至有城主的手笔!” 他此话一出,袁瑾宁立刻骂道:“畜生!” 秦渊奕的脸也跟着黑了透底。 还躺于地上本就奄奄一息的城主,吓的面无人色,身下一激灵,一股骚味传出。 袁瑾宁嫌弃的捂住鼻子。 “周大人厉害啊!瘟疫爆发,不想着办法救人,却想着如何敛财?本王倒也是好奇,你有几条命可以吞下这些钱!?” 城主先是害怕控制不了城内瘟疫,从而掩瞒事实,甚至丧心病狂,与强盗一伙打家劫舍,发起了灾难钱! 最后,发现不对了,瘟疫完全控制不住,且秦渊奕也来了,立刻就想着跑路,连钱财都舍弃了。 “不……不!是下官的错、错了……”城主犹如死狗般喘息着,有些溃散的眼眸里满是恐惧。 秦渊奕眼底闪过暴虐的情绪,他罪该万死! 抽出了剑,就要将他刺死,却被袁瑾宁伸手拦住了。 她冷眼看着令人作呕的并县城城主,菲薄的唇瓣轻启: “既然喜欢看着别人病痛死去,不如让尊贵的城主大人也感受感受?体验一回生不如死的痛苦,你觉得如何呢,王爷?” 她黑沉沉的眼眸望着秦渊奕。 秦渊奕知道,她也生气了。 “那便按照王妃的吩咐,来人,将他给本王拖下去,扔于路边,寻了染有瘟疫的人与他接触,确保尊贵的城主大人一定要感受城内百姓日日夜夜的痛苦!” 秦渊奕竟也是学起了袁瑾宁的阴阳怪气,看着城主的眼,犹如看一头死物。 “不,将军饶命啊!啊——!” 不甘的喊叫回荡,却无人怜悯他,因为是他自己非要作死,惹下了因果,就该还! “将军,此人好歹也是小城城主,朝廷的官员,咱们私自定夺了此人生死,是否不太妥当?”有一名小兵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官员犯了事儿,都得交于朝廷三司处置。 “本王定夺了他的生死?何人看见了?”秦渊奕不紧不慢的开口,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人。 他们立刻将腰板挺的更直了,大声回答:“没有!” “城主自己染了瘟疫,可惜来不及救治,咱们也为之感到可惜。”袁瑾宁也补充了一句。 两人相视一笑。 袁瑾宁一愣,条件反射的挪开了眸子,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第二百一十六章 特意煮的羹汤 为何,颇有些狼狈为奸的感觉,一唱一和? “将军,属下听闻,已经有不少人往周边小城与京都而去,是否需要派兵追回?” 李民急匆匆走进,脸上有着焦急之色,若是整个凤灵国瘟疫爆发,内忧外患,难以破解啊。 秦渊奕沉吟片刻,看向了袁瑾宁:“无需,现在派兵也已然来不及,来人拿纸笔,本王向京城传报,王妃,需要你将药方贡献,你可愿?” 其实,秦渊奕完全可以不过问她的意思,但他选择尊重袁瑾宁,那是袁瑾宁的药方,她若不情愿,谁也不能强抢。 “当然可以。”袁瑾宁将药方写下后,又转身下楼忙活了。 让人传来海东青,将信件绑上,拍了拍小东西的背,鸟儿展翅飞上了天。 袁瑾宁亲力亲为,端着药喂着已经虚弱至不行的人们,再派遣随时跟于身后的士兵,将人背起送往聚集地。 现在,整座城需要一次大清扫,这儿实在是太肮脏了。 瘟疫引发的感染,还有各种卫生因素而引起的小病也需要救治,也就交给华谦和随军大夫们了。 袁瑾宁也偶尔帮忙,大部分的时间都背着药罐,跟着士兵全城搜寻。 见了那些人感激的目光,袁瑾宁总是会心一笑。 忽然,门口传来了细微的动静,一双怯怯的眼眸望着袁瑾宁,见她转过了头,却立刻转身就跑。 只可惜,身体虚弱并未跑多远,被袁瑾宁追上来了。 男孩瘦弱,只剩下皮包骨了,整张小脸黑漆漆的,唯独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一片通亮。 “姐、姐姐……”小男孩后退了一步。 “别怕,孩子,你爹娘呢?为何你一人在街上跑?”袁瑾宁尽量放柔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浅微的弧度。 “阿娘在家里休息,姐姐是济世的菩萨吗?”因为他看见,由袁瑾宁的药剂与几针下去,那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已经渐渐恢复了生气。 袁瑾宁一愣,有些发笑,她手上沾满了鲜血,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人将她比作菩萨的形象。 “姐姐不是菩萨,姐姐只是懂得些医术而已。” 袁瑾宁刚说完,男孩的肚子便传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那小脸已皱成了一团,有些委屈的看着她。 袁瑾宁身上没带粮食,只能将唯一一块蜜饯递给了孩子。 男孩儿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在嘴里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笑的很甜:“谢谢姐姐!” “将这碗汤喝了,好不好?”袁瑾宁从葫芦里倒出半碗汤药。 尽管男孩看起来没有得瘟,可喝了总归也有预防的效果。 “好~” 孩子甜甜的回应,喝完后,小脸又扭在了一起,因为汤药大部分是姜汁组成,确实很辣嗓子。 孩子递还了瓷碗,转身就小跑着朝一处地方去了。 袁瑾宁想了想,抬步跟上。 一座普通的平顶房内,小孩儿一溜烟转了进去,嘴里的嚷嚷声几乎整个街道都能听见: “阿娘!菩萨姐姐来救咱们啦!” 袁瑾宁尴尬的咳了咳,不是已对说了嘛,她不是菩萨,这小孩,唉! 屋内不止一位妇人,还有躺在床上闭着眼休息的男子。 妇人略有些责怪,轻敲了一下孩子的额头,她下凹的颚骨显得有些可怕。 “姑娘,您?” 妇人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有些害怕,看着袁瑾宁身后威猛高大的士兵。 “大娘,我们是朝廷所派,救你们的,这是瘟疫的解药,您先喝下,还有一碗给这位先生用。”袁瑾宁将之前的空碗重新舀满了汤药。 对方也是将信将疑,可也就是犹豫了一瞬,接过喝下了。 都如此境地了,谁还在意其内有没有毒,会不会图害了自己的性命,且她也没有理由平白无故的害了自己。 袁瑾宁向小男孩摆了摆手,离开了。 耳边响起男孩的嘀嘀咕咕声,菩萨、仙女之类,倒是让袁瑾宁有些小尴尬。 一座混乱的城市,并非一天两天内就能恢复如常,且也怕瘟疫再次袭来,为了保险起见,秦渊奕决定第二日再走。 因为之前的混乱,许多人连饭也吃不上,秦渊奕便立刻组织了人手烧火煮粥,再依次分发百姓。 一直忙活到了夜深,中间也只是用了些干粮就继续忙着煮药。 袁瑾宁草草洗涑过后,直接躺在了城主府后院的屋内。 好不容易放松了心神,不一会儿,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哪怕房门被推开,袁瑾宁也不想睁眼,直至鼻尖闻见了来者身上的熟悉气味,她才松下戒备。 “王妃?” 秦渊奕试探的喊了一声,对方翻了翻身,以表回答。 见了如此憨的袁瑾宁,他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端着一碗羹汤走到了床边:“听将士们说起,你忙活了一天,却没有好好吃饭,来,本王特意煮的羹汤。” 袁瑾宁一听,才慢悠悠的坐起身,半睁着眼接过。 她确实有些饿了,边吃边含糊的问:“你特意煮的?” “……特意吩咐人煮的。”秦渊奕默默补充完整,他可不会做饭。 袁瑾宁没有说话,拿着勺子慢悠悠的喝着,也不知何时,眼睛已经全闭上了,嘴巴还不听的吃着东西。 看着她的傻样儿,秦渊奕伸手抵在嘴上,掩饰住了嘴边上扬的弧度。 等汤一见底,秦渊奕接过。 下一秒,袁瑾宁直接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秦渊奕轻叹一声,单手为她掩了掩被子,桌边的烛火摇曳,肆意的光芒有些刺眼。 临走之前,秦渊奕一挥手,将火光熄灭了。 夜静了下来,原本死寂的县城有了好转,就犹如枯木逢春,再存生机。 次日一大早,城内的人们都苏醒了,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有一小部分人身体好了大半。 等袁瑾宁收拾好出门时,华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向她一弯腰:“多谢娘娘,现已有小部分人身体好转,身上的淤血和高热也已经退下,娘娘实乃妙人呐!” 虽然,华谦以前总对自己抱有敌意,而今天他能这般低姿态的感激,袁瑾宁自然也不会小心眼,记仇记这么久。 “华公子无需太客气,这也算是尽了一部分我的责任。”袁瑾宁昂了昂首。 秦渊奕正站在城墙上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生活太苦,嘴里含着甜 秋季来了。 他的身姿挺拔,好似坚竹永不折断,墨紫的衣袍随风飘扬。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起程?” 叶峮展开地图,看着还有大半的路程,颇有些头疼,心底却从未后悔停留了一天在此处。 毕竟,他们救了一城的人,也幸得蛮夷没有不顾死活的疯狂进攻。 否则,以他们的速度到了边城,边疆也真是大半失守了。 “城内病情控制的如何了?若是有所好转,今日午后便出发。” “城内已经有人见效,街道清扫,以及消、消毒的也差不多了。”叶峮对于两个新词汇,仍有些绕口。 消毒一词,自然是袁瑾宁提出,包括所需要的药材制作和喷洒办法,都是袁瑾宁睡醒后,立刻赶制而出。 虽没有现代化的有效和快速,可总比没有好。 “本王明白了,通知下去,今日午后启程,让后勤将士们负责喂好城外的骏马,以及粮草供应。” “喏!” 袁瑾宁大致观察了还躺于聚集地的人们情况后,心里已经有了底,已有明显恢复的人,都已经回去收拾自家屋子了。 至于城主金库里抄出的钱财,也全部分发给了城内百姓。 闲着无事,袁瑾宁开始前往先回了家中的人探望,正好看见,前方似乎有将士与几位妇女起了争执。 袁瑾宁眉头一皱,快步上前。 “怎么回事?” 那几名将士整张脸都嚷红了,挠着头,满脸的无措。 妇女们一瞧,立刻跪在地上:“菩萨,你终于来了,这几位官爷非要给咱们钱,可不就是一些喂马的稻草嘛?可救了咱们的命,咱们如何还能拿恩人的钱?” 原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袁瑾宁:“……” “你们快起来,我万万受不起!”几位妇人都是年长之岁,直接给她跪了,这不是折煞么? “受得受得,菩萨大人,咱们只能用这点儿干草回以大恩大德了,您可千万不能再给我们钱呐!” 几人满眼真挚的看着她,就差没给她磕几个头了。 袁瑾宁嘴角一抽,看了看几名手足无措的大汉一眼。 原本还好奇,为何满脸通红呢,敢情是他们急的。 身体健硕的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争的过固执的妇人? “你们快快起身,我们收下就是了,快起来。”袁瑾宁连忙将人给一一扶了起来,心情可谓是复杂。 听了袁瑾宁的话,妇人们终于面露喜色,依着力道站起了身。 紧接着,又是对袁瑾宁一阵感激不尽,说着说着,又要下拜又要跪地,再次让袁瑾宁招架不住。 也不知是不是其他人也听了消息,等袁瑾宁寻访一圈回去后,城主府外一群人围着,手上各自拿着东西。 见了袁瑾宁,立刻蜂拥而至。 纷纷将手上的东西往袁瑾宁怀里塞,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感激:“菩萨大人,这是俺们的一点小心意,谢谢菩萨的救命之恩!” “仙女姐姐!这是灵儿最宝贵的手链,送给仙女姐姐!” 袁瑾宁已被人海完全包围了,连高壮健硕的将士都被人们无情的挤开了。 “那个……谢、谢谢大家,可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你们还是收回去好么?”袁瑾宁有些手脚无措。 这是她上辈子,以及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如此爱戴。 最后,袁瑾宁还是一份礼物也没有收。 救他们,并不是为了索求回报,其实最好的回报就是每个人看见了她,眼底闪烁的莫名亮光。 很闪,很明亮。 袁瑾宁缓缓勾唇,忽然发现手心不知何时被人塞入了一小包东西。 拆开后,里边静静躺着一颗蜜饯。 “你喜欢这个?”身后忽然传出秦渊奕的声音。 袁瑾宁回眸,眼眸含笑,让秦渊奕一怔,回神后心跳有些过快。 “这是之前一个孩子所送,我挺喜欢甜味的东西,以前生活太苦,总喜欢嘴里含着甜,也是唯一的甜了。”袁瑾宁眼神微微放空,似乎回忆起了过往。 忽的,她抬头,脸上带着些迷茫:“很奇怪不是么?以前,别人跪在地上害怕着颤抖着,叫我爸爸。现在却有人真心诚服于我,将我比作救世主。” “……爸爸是什么?”秦渊奕很明显抓错了话里的重点。 袁瑾宁嘴角弧度更高了,带了些恶意:“就是父亲的别称,在我的家乡。” 她的话不带丝毫掩饰性,相信秦渊奕也早已怀疑,她并非是真的袁瑾宁。 “原来如此,以后王妃可以多和本王说一说你们家乡有意思的事情,本王挺好奇。”秦渊奕点点头,想着是否需要派人查一查袁瑾宁嘴里的地方。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王妃是借尸还魂?” 因为,他并未发现之前的袁瑾宁去了哪儿,几乎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悄无声息。 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如今的她。 袁瑾宁耸了耸肩,并未否认:“之前的人,确实不是我。” 两人结束了闲聊后,县衙的巡抚已准备了一桌子菜,招呼秦渊奕。 虽然菜色的样式简单了些,可整座城的局势不比之前,此时还能拿出一桌眼前的菜式,已经极为给面子了。 “王爷,王妃娘娘,下官得知你们午后启程,为了感激你们拯救了井县城,特意设了一桌子菜,就是过于简单了些,莫见怪。” “多谢陈大人的招待。”秦渊奕淡淡的说道,等他将筷子用锦帕擦了一遍后,才动了筷子。 看了一眼洁癖发作的某人,袁瑾宁简单解释了一句。 巡抚了然,招呼大家动筷子。 秦渊奕对吃食倒也是不挑,用完膳后休整片刻,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在城门口等候。 “巡抚大人,本王已向皇上请柬你为井县城城主,这段时间内,好好表现。”秦渊奕提了一句。 巡抚连忙点头。 他也算是井县城内略有良心的官了。 其余官员,要么跑路了,要么和城主狼狈为奸,被一并处理了。 袁瑾宁换回了一身白衣,之前为了不脏衣服,都是身穿深色,如今一袭轻纱白衣的她跨坐与赤马之上,清冷的眉眼,目空一切。 好似此人实乃天上仙,落于堵在门口恭送的百姓眼里,更像是救济天下的菩萨一般,慈悲为怀。 堵在门口的人们,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在秦渊奕等人靠近之时,纷纷跪了一地。 第二百十一八章 由京城而来 全城之民,不论老少妇孺,也不论身子是否还虚弱无力,都跪伏于地,真诚感激着他们的救命之恩。 恩情无以为报,唯有祈祷将士们平安而归。 袁瑾宁微微抿唇,看着孩童纯真的眼眸,看着妇人们感激的神色。 她与他们对视,他们诚心回望。 原来,她不止能杀人,也能救人。 袁瑾宁有些恍惚,看着头顶并不炙热的太阳,微微眯起了眼,嘴边绽放出一丝笑意。 她半阖眼眸,向下而望,犹如真正怜世的仙人。 身后铺天盖地的祝福祈祷,跪了满城的百姓,磕头的声音响彻。 大军往目的地赶去,留给身后的城池,一道道威猛森严的背影。 …… 穿过了绿洲,穿过小片沙漠,大军终于抵达了戈壁边疆。 一路上,有着数量不少的难民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行,秦渊奕的军队并未停下,只有结束战争,才能正真让此现象停止。 袁瑾宁摸了一把脸上的风沙,边疆的几座县城已经沦陷,不得已退至了戈壁。可这儿气候恶劣,更加大了困难,只有快速往前,夺回一小片阵地,才能更好的部署与休整。 一处营地,还不等秦渊奕接见镇守边疆的将军,却被一声大吼打破了宁静: “将军,不好了!前方蛮夷军又开始往这边压了!前方的沙风城守卫全部被俘虏!” 一名身着黑色盔甲的汉子立刻从帐篷里走出,满脸的气愤:“他龟奶奶的!不是说京城的援军已经到了?人呢?” “在这儿呢,将军!”小兵立刻回报,示意自家将军看向秦渊奕。 然后,这位黑成煤炭样儿的将军直接吼了嗓子:“你就是摄政王?怎么还有一个娘们??” 秦渊奕冷冷看着他,淡定的‘嗯’了一声,随后解释:“这是内人,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外敌在前,本将军奉命退敌,携领宁将军的大军与本王一同前去!” 他直接下令,话语间不容人抗拒。 那位宁将军接过了指令,看也没有看,直接将令牌塞给了他,脸上显而易见的焦急:“集结将士,随王爷杀回去!” 秦渊奕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很快,两支兵马朝着既定路线而去。 袁瑾宁则被留在了这儿,因为她没有盔甲,上阵容易受伤。 且,就算她有上阵的想法,估计也没有多少士兵愿意,因为她是女子,总得分心保护她。 宁将军也去了,所以整座军营内空荡荡,只有一些后援军整理粮食,喂着马儿。 袁瑾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人数如此之多,肯定是能赢,只是十万大军长途跋涉了太长时间,出了井县城后,一路上也没有停靠城镇,全是露天休整,片刻后又得快速出发。 就算他们身体强壮,如此奔波,肯定也是极累。 现在,还未有时间休息直接上阵不论,那两对兵马也未曾磨合,也不知是否听从秦渊奕的部署。 为了赢得威信,这一战,秦渊奕必须亲自上阵。 袁瑾宁想着事儿,随手抓了一名巡逻的兵士:“你好,我是京城而来的援军,请问安排的房间在哪儿?” 这次战事匆忙,连房间也吩咐清楚就全走了,只留了同样的后援人员原地蒙圈。 所以,袁瑾宁也只得自己找地儿。 那小兵一愣,回过了神,笑的有些猥琐:“当然知晓,只有你一人么?其余人呢?” “在门口呢,你先领我去,待会儿再将他们带上。”袁瑾宁也没有多想,随着他而走。 两人七拐八拐,到了一座较大的营帐前。 其内,一些女子在里边缝缝补补。 袁瑾宁一愣。 那小兵已经伸手拉住了袁瑾宁,被她条件反射的躲开。 小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领着人往里边走。 袁瑾宁迟疑了一瞬,还是跟上,然后就感受到了或怜悯或嫉妒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袁瑾宁还瞧见了,这些人的手上都带有镣铐……心底一瞬间警惕了起来。 领路的小兵掀开帘子,一块块帘布将床位隔开,随后指了处唯一有板子的小隔间。 里边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呐,这儿就是你以后的地儿了,姑娘生的最美,所以最好的一间房,就留给你了,还不快谢谢我?” 袁瑾宁直皱眉,淡淡的抬头看向他:“你觉得,我像是营妓?” 她若是还没反应过来,那她就真的蠢了。 身上带着镣铐,且刚刚掀起帘子的一瞬间,流风带动了一些帘子,露出了里边浑身五花大绑的姑娘们。 袁瑾宁知晓,这儿是军妓所居住的地方。 虽然她们很凄惨,然袁瑾宁并未有任何的怜悯,因为这些人要么是罪臣之女,要么就是敌方间谍。 小兵一愣,有些迟疑,将她打量了一遍,有些犹豫了。 袁瑾宁转身就走,心情有些不美妙,她容貌有这么妖艳?军里的人为什么都误会? “等等!你若不是,那你是谁?”小兵皱眉,看着对方窈窕的身材眼神火热,他将人带到这儿,自然希望享用一番才行。 不等袁瑾宁回答,咸猪手直接就要抚摸上袁瑾宁的纤细腰肢。 “嗷——!” 一声惨叫从营帐发出。 刹那间,惊动了不少守卫,纷纷闯了进来,看着眼前的画面。 一白衣女子捏着一名小兵的手反转着,小兵艰难的扭着身子,只为了减轻些痛苦。 “你是何人!?” 所有人立刻长枪而指。 袁瑾宁不慌不忙的松开,拍了拍自己的手。 “本妃乃摄政王王妃,初来此地,岂料此人带本妃来此,这也罢了,居然还想对本妃图谋不轨,本妃教训他一顿,怎么了?” 袁瑾宁一挑眉,犀利的眼眸扫过众人。 士兵们面面相窥,王妃??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你是王妃?可你刚刚说,是从京城而来的吗?”小兵捂着手,一阵龇牙咧嘴,愤愤的看着她。 这女人说话,怎么还不说明白? “本妃不是从京城而来,还能是哪儿来的呀?”袁瑾宁冷嗤一声,那双冰冷的眼眸倒映着长枪上的银光:“本妃是寻将士们休息的地儿,莫非宁将军没有安排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乘胜追击 袁瑾宁出示了随身的令牌。 在众人由怀疑转变为恍然大悟的神情下,那小兵终于有些慌了: “王妃娘娘恕罪!小人误会了,方才敢对娘娘如此不敬,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若是别的女子因事而来,你也是这般要了人家的一世清白?”袁瑾宁喝斥了一句,直接挥手:“你们军中应该有相应的军纪军规,如何处置,按规矩行事,否则莫要怪本妃禀报给宁将军,其军内有人胆敢做如此下贱之事!” “小人、小人愿意领罚!”小兵极不情愿,可为了避免将军亲自责罚,也只好应下了。 袁瑾宁冷哼一声,他的战友在前方拼命,这人却在这儿思淫欲,实在是欠教训! “属下带王妃娘娘去营地。”另一名小兵站了出来。 袁瑾宁点点头。 她总算是寻找到了地方,将秦渊奕的后勤人马带入了相应位置。 袁瑾宁收拾好东西,在偌大的军营中游荡了一圈,应该是暂时搭建起来的营地,很多东西都未完善。 …… 十多万大军直接压城,将闯入城内的入侵者赶跑,因为人数上的优势,秦渊奕并未消耗多少人力就将城镇夺回。 一袭银白铠甲,如今身上已经沾了不少鲜血,战场之上,哪怕他洁癖严重,也只能忍着。 “将军,沙风城已经拿下,是否乘胜追击?”叶峮摸去了脸上沾染的鲜血。 宁将军也立刻凑了过来:“王爷!末将提议不要追击,穷寇莫追,是自古以来流传而下的规矩!” “规矩?谁定的?”秦渊奕意味不明的问道,不等他回答,直接一拉缰绳,高声道:“将士们!随本王继续征战,争取再攻下一座县城!” 沙风城的蛮夷军如此容易被攻下,其实也有部分原因,秦渊奕的援军来的太快,打了对方措手不及。 此时士气大涨,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乘胜追击才是良策。 “王爷!” 宁将军心有不甘,欲再次劝诫,却被对方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只能乖乖闭上了嘴巴。 那一眼极冷,似乎他再敢多说一句,乱了军心,脑袋就得搬家了。 秦渊奕直接带头追敌,将往回逃窜的敌军直接斩杀,有散军逃到了不远处的城县,直接被大军压城,尽数搞定。 等秦渊奕领了士兵回归,夜已经深了,原本有些昏暗的营地立刻点起了篝火,将半边天照的通亮。 袁瑾宁听了动静,掀开营帘,却并未看见秦渊奕的身影。 一番询问下才得知,秦渊奕去了主帅的专属营帐,自然不与他们住在一起。 听闻,此次秦渊奕连破两城,夺回了一大半地,那些聚集于一起的小兵们,差点没将他夸出花儿。 袁瑾宁听了,默默回了营帐,将手中小巧的十字飞镖,以匕首一点点磨细尖刺。 黑金匕首可真是好东西,下次再去红棠处得多搜刮……不,是多见识见识。 经历了这次的战役,大军休息了很久才继续开战。 各种秦渊奕击退敌军、勇猛不已的消息,袁瑾宁却由始至终也没瞧见他的人影,偶尔的一两次,也是隔了很远,众多士兵相迎包围着,遥遥看上那么一眼。 袁瑾宁自然不可能真的就这么闲着,几座被蛮夷攻占的城市都是些小地方,秦渊奕如今已经夺回了三座,剩下的最后一座也是极容易攻下。 可难就难于,秦渊奕带领大军攻下了这么多座城市,肯定需要一阵缓冲的时间,若是敌军此时来袭,士兵们多数体力不足,自然难以应付。 袁瑾宁正思考着这件事儿,忽然门帘被掀了起来,小兵对她的态度并未有多恭敬。 毕竟,这么久过去了,也不见秦渊奕寻他的夫人。 “王妃,大军需迁移回原本的驻守地,王爷吩咐,由在下负责您的安危。” 袁瑾宁了然,点了点头,收拾了营帐里的东西,提上包裹就跟着他走了。 营帐外已经站满了人,整个迁移很快就开始了。 由于最后一座城镇在边疆处,为了尽快支援,所以秦渊奕才决定迁过去,毕竟两者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 大军也不是全部一次性的离开,他们只是第一批罢了。 第一批,可以说是既危险也安全,安全于敌军总不可能知晓他们的计划,危险在于万一军队里有间谍,他们这一批人就有可能遭遇危险。 所幸,一路上有惊无险。 而路上,原本围于她旁边贴身保护的小兵,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袁瑾宁只得自己加快速度,终于在休息的时候逮到了秦渊奕。 对方正拿着地图与叶峮和宁将军几人讨论着,而李民不在,应该是领军后一批军士们了。 “王妃?” 听了声音的秦渊奕抬头,看着一袭黑色劲装英姿飒爽的某人,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她的样貌精致,气质清冷,而换了一种风格的她,并未破坏她固有的美感,反而给人另一种感觉,好似她本就该适合如此的装扮。 “王爷,可否让妾身也看一看地图?”袁瑾宁将随身的包裹放下。 因为,这次的出征她并未带丫鬟,军里也没有丫鬟,所以很多事都要他们自己亲力亲为。 秦渊奕并未防着她,直接将地图递了过去。 袁瑾宁看完后,微微皱了皱眉。 宁将军也跟着皱眉,有些不满的看着秦渊奕:“王妃,一位妇人家能懂什么,估计也是看不明白。” 他虽是说着袁瑾宁,眼神却看着秦渊奕,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就不管着一些自己的媳妇,还任她胡闹? 结果,两口子直接无视了他的挖苦,看地图的继续看,看袁瑾宁的某人也继续看她。 如今,蛮夷大军节节败退,地图上画好的标记,也意味着如今凤灵国已经夺回了多少边城。 最后一座城镇,最靠近边疆界线,也是最大的一座边境县城。 “王爷,若是敌军已经占领了原驻地,该如何?”袁瑾宁沉吟了一会儿询问道,看了看在场的四人。 除了三位将军,还有一人,似乎是宁将军的下属。 “自然是攻回去,如今咱们总兵力足有二十多万,咱们还怕什么?”宁将军截下了话头,微扬的下巴无不显示了自己的骄傲。 第二百二十章 国家级抬杠员 宁将军的态度,明显是瞧不起袁瑾宁,单纯的认为她只是妇道人家,瞎凑热闹。 袁瑾宁淡淡瞥了他一眼,怕是不仅仅是瞧不起她,而是瞧不起所有女性吧? 古代的男子,估计都有这样的想法,那她袁瑾宁自然要好好的为他们上一课。 “可如此,我方的营地已经暴露,岂不是很容易遭遇刺杀和突袭?” “只要守卫派的足够多,再大的袭遇又如何?”宁将军是和袁瑾宁杠上了。 袁瑾宁嘴角缓缓牵起弧度,露出一抹假笑,跟她抬杠?做为国家级抬杠员,还真没怕过谁! “若是敌方兵分两路,前方引军后方突袭,你驻守的军队能抵得住一支队伍的攻击?”袁瑾宁找准了他张嘴欲言的时机,立刻高声打断:“再者,你能完全预料对方何时突袭?若是前方火力不够,你是不是得调遣守卫迎敌?守卫没了,你指望一群后援军抗战吗?” 来,互相伤害啊。 她袁瑾宁可是网络杠精,杠天杠地杠空气! 宁将军被她一连几个问题,问的有些懵圈,再加上对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气势上又是一番压倒。 “所以呢,宁将军,任何后果咱们都得考虑考虑,别用你五大三粗的脑子和本妃讲什么妇人之见,我是妇人不假,可吃你家大米了喝你家水了?戾气这么足,还怼我!” 袁瑾宁撇了撇嘴,看了一圈周围,直接将秦渊奕拽到了一旁。 秦渊奕愣了一会儿,乖乖顺着她走。 到了旁边,袁瑾宁方才开口,有些谨慎:“不如另建营地,选一隐蔽处,断绝后患!当然,营地建造也得秘密进行,所以原驻地咱们夺下后给敌人制造出假象,这就是我们最后的营地,如何?” 面对袁瑾宁有些饶舌的一通话,秦渊奕秒懂,敛眸沉思了片刻。 此时,那宁将军的属下靠近,抱了抱拳,小心翼翼的打断: “王爷,我家将军说,王妃若有什么事儿可以和他们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他面上有些尴尬,话虽然是转达了,可也着实容易受牵连。 秦渊奕面色微沉,多年以来,他未至边疆,威信都弱了不少,宁将军对自己是一点儿敬意也没有。 “你告诉宁将军,我和王爷夫妻两人谈些私人的事儿,不避讳他,难道光明正大的告诉他,老娘想和秦渊奕同屋?”袁瑾宁语出惊人,直接让那下属整张脸都涨红了。 秦渊奕也跟着尴尬的咳了咳,眼神示意袁瑾宁,莫要太过奔放,着实会惊吓了别人。 袁瑾宁冷哼一声,小样儿,她还斗不过了不是! 等人转身去禀报,她凭着良好的视线看见了宁将军整张黑脸更黑了,估计气的快冒烟了,嘴里还嘀嘀咕咕骂着什么。 袁瑾宁估计,他也应该说不出好听之词。 翻了白眼后,袁瑾宁看向秦渊奕,显然是询问他,自己的建议如何。 袁瑾宁没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是觉得此事还得秦渊奕觉得靠谱才行,与他人讨论了,可秦渊奕不同意也没用,反而还要闹出分歧,她不就成了罪人? 好吧,她就是针对那看她不爽的宁将军。 “王妃的提议很好,可如今最主要的还是回归驻地,至于此事,本王待回了营地后,暗里进行。” 两人结束谈话,回了原地。 正好也要启程了,袁瑾宁跑回自己营帐边,骑上马跟着秦渊奕一起走在了前方。 宁将军见了,冷冷嗤了一声,显然是没想过,一位京城闺秀居然如此大胆。 等第一批将士们靠近了原驻地,不出意料,果然看见了有蛮夷军队驻守。 因有袁瑾宁的提醒,秦渊奕也没直接走原先的大路,而是绕着,走了另一条小道。 他们如今的位置在后山腰上,驻地则在山脚下。 从山腰而下,需绕上一段距离,且只有一处出口。 出口往外,就是营地了,这条路自然是以防万一而修建的退路。 平常都是入口处有重兵把守,不过蛮夷军似乎并不知晓有这条路的存在,也就正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如今,他们在暗,敌方在明。 “将后援军带往阵后,命人守住出入口,分两批人马,一批准备巨石,等听指令往下扔。叶峮,你带领另一批人马前往门口堵截,格杀勿论!”秦渊奕眼底杀气一闪。 “宁将军,你顺着山路,往另一处出口围堵进攻,待石头落完平定后再进攻,莫伤了自家的兄弟。” “喏!”两人齐声,立刻领军而去。 等巨石准备好后,数名士兵推着到了悬崖边,秦渊奕看准时机,高声喝道:“放!” 一触即发,巨大的石头迅速滚落而下,去势汹汹,直接将营地里的军队给压死了。 巨石,自然不是说有就有,寻到了的三块巨型圆石已经全抛落下去了,敌方自然是死伤惨重。 此时,一堆人马从半山腰的出口处杀出,另一边出口也很快有人马冲杀而出。 秦渊奕一挥手,“杀!” 这一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了胜利。 虽然建筑被巨石压烂了不少,可人力上却无丝毫的损伤,与被毁的建筑相比,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很快,营地已成功夺回,该清理尸体的清理尸体,该搭建帐篷的搭建着,自然也有躲起来的敌军,全成了俘虏,被关押。 敌方只派了一名小将,带领一群兵驻守,敌方的大将军并不在这儿。 “将军,这些大石头该如何?”小兵上前禀报。 “将他们挪往正道崖地之上。”虽然缩减了道路的宽度,可这样也能在敌方进攻之时有所阻拦敌方速度。 随后,秦渊奕再次派出兵将,两处出入口都设下巡逻重兵,免得敌方以同样的计谋攻下营地。 将一切部署后,秦渊奕命人将袁瑾宁唤进了营帐。 “王妃,以后,你的营帐就位于本王的旁边。”秦渊奕指了指旁边比主帅营帐小了许多的帐篷,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为了你的安危,委屈你了。” “啪!” 袁瑾宁毫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拍开,将包裹一甩,背在了身后:“委屈啥委屈,我像是身娇体弱的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竭尽所能,给予你最好 见了袁瑾宁极其彪悍的动作和姿势,秦渊奕迷之沉默了一会儿:“不像。” 袁瑾宁和身娇体弱四字,从未沾边。 “那就是了咯。”袁瑾宁挑眉,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随后步子一顿,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儿的布置环境,简直比戈壁的营帐好太多了。 之前,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还是她仗着身份强夺而来的。 现在的小帐篷内,也有一张桌子,可上边还有一面梳妆镜……秦渊奕是觉得她会在军营里梳妆打扮? 袁瑾宁嘴角微抽,也好,全当他喜欢。 有一张木质的山水画屏风,屏风后是一张床,铺着厚厚的虎皮软垫,座椅位于帐篷门对面,一掀开帘门就能看见铺着白色貂皮的太师座椅。 袁瑾宁收拾和归整完东西,秦渊奕走了进来:“这儿东西毕竟缺乏,王妃暂时先委屈委屈了。” 看了一眼上好的貂皮,真实的虎皮垫子,以及精雕细刻的山水屏风,袁瑾宁觉得他嘴里的‘缺乏’和自己的认同有些不一样。 “多谢王爷,其实不必如此,我来这儿之前,也不是没受过更苦的环境。”袁瑾宁淡然的耸肩。 以前为了刺杀敌人,她也曾以草地为席,以天地为家。那时候,为了成功击杀目标,硬生生在草里苟了几天,还不是坚持过来了。 “可本王,并不想让王妃过的不顺畅。”想竭尽所能,给予你最好。 “多谢王爷记挂,好了,王爷先去忙活自己的事。”袁瑾宁下了逐客令。 “待会儿,几位将军一齐讨论如何攻下最后一座县城,你不想去吗?” 袁瑾宁微微一愣神,秦渊奕不防着她点?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着摄人心魂的美感。 秦渊奕派了重兵,让其于营地四周巡逻,防止敌军忽然的进攻。 夜幕降临,边疆的天空繁星更多,一颗颗点缀于墨色广布上。 秋季的夜晚凉风习习,几位副将与将军全都进了秦渊奕的营帐内讨论,一张矮几上,精细的周边地图呈现。 这时,门口忽然传出动静。 袁瑾宁直接挑开了帘子,走了进来,踩在了厚厚的毛绒地毯上心情有些复杂。 她还以为他将好东西都给了自己,原来他自己的也一样的奢华。 瞧着铺满了一地的地毯,还有悬立于帐篷顶上照明的夜明珠,差点没将她的眼睛亮瞎了。 “谁让王妃进来的?士兵呢,如何守卫的?”宁将军皱眉,往营帐外走了几步,打算严厉训斥守门兵士。 “是本王亲自吩咐,王妃可以随意进出。”秦渊奕不咸不淡的说道,成功让宁将军停住了脚步。 李民也跟着皱起了眉。 虽说王爷宠爱妻子,作为下属无权干涉,可如今身处战场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有人起了心思蛊惑王妃,盗取了机密,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本妃偶尔瞧一瞧而已,绝不会泄露丝毫机密。”袁瑾宁笑着,很是自然的坐在了旁边,看其姿态,也不打算参与讨论。 “本王相信王妃,诸位,请继续吧。”秦渊奕没有理会各类异样的目光。 宁将军瞪了袁瑾宁一眼,也只好作罢了,既然王爷强硬如此,他还能驳回不成? “此城位于两国交界处,偏于我国,敌方驻地目前不明,可派几名探查员前去查询。” 秦渊奕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好似有一股魔力,让人完全的信服于他。 “末将认为,当务之急是将敌方击回其国内,夺回和溪城。”李民开口,将自己的意见道了出来。 如今,敌我两方军力相差极大,自然是可以强力压制,简单粗暴的攻下,左右也不可能敌方几万大军能败下他们近二十万的军队。 “不可鲁莽,若是敌方实际兵力不如外表探测所示,岂不是吃了大亏?”宁将军反驳,虽然他有时确实思想简单了些,可一些细节处,他还是能把控的。 “本王认为宁将军所言极是,敌方派出的兵马,兴许只是一部分,否则也不可能如此之快速的连续攻下四座边城。” 秦渊奕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虽然前几座城镇退敌非常容易,完全是趁着我军士气大涨之时,可连续近一月的攻占,已经令士兵们疲惫不堪。 且大部分的原因,是打了敌方措手不及,现在敌方处于异常的安静,不就代表着已完全反应过来,更加警惕了。 “让几名士兵前去探一探和溪城,能探得多少讯息就是多少呗。”一道突兀的女声响起。 在众人齐刷刷转移了目光,立刻若无其事的拿着毛笔写写画画,一副刚刚说话之人并非是她一般。 秦渊奕勾唇,不知为何,见了如今的袁瑾宁,他却觉得很可爱。 几人默默收回了视线。 宁将军冷哼了一声:“以为我们没有探查过?可结果,没有一人能够回来。” “那说明了什么?说明宁将军派出去的人不行!”袁瑾宁继续慢悠悠道,将手中的画纸拿起弹了弹,挪开了一处边角,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秦渊奕。 “和溪城的地形图纸,能搞定么?” 宁将军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紧急时刻谁还记得拿图纸。 “没有图纸,那探子如何轻车熟路的进出?王爷,望远镜可以派上用场了。”袁瑾宁似是而非的一句,使得其余三人一脸的懵圈。 秦渊奕恍然。 “先探得和溪城的地形,再派几名个人身手厉害些将士,再进去逛一圈,咱们既不是进攻也不偷东西,就探探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将图纸拿起,放在了地图上,上边潦草的几笔展现。 “若想攻城,强攻自然也可以,可损失必定惨重,能避免多少将士牺牲,就避免一二。若是城内军力众多,自然要好好计划一番……如今的重点,是搞定和溪城周边与里边的大致地图。” 袁瑾宁将那画了一个方形的画纸收起:“王爷,派几名武功高强的将士,我也跟着去,怕别人使不惯望远镜。” “不行,你的安危最重要!”秦渊奕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满脸的不赞同。 “王爷,你是信不过我?我有一百种逃生方式。”袁瑾宁勾唇一笑,璀璨如花:“再说了,我不跟着他们进城,就于周边外,拿望远镜记录地形,总行了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山穷水尽后,是断崖 其实呢,袁瑾宁是有些闲不住了,既不让她上战场,医疗方面也有华谦负责,她都不清楚自己每天做些什么才好。 秦渊奕无奈,仍是同意了。 而择日不如撞日,袁瑾宁绑好头发,拿了望远镜就领着几名黑衣人走了。 那三名黑衣人身形不一,全都蒙着面,袁瑾宁挑眉,也跟着戴上了面具意思意思。否则别人都蒙了面就她没有,还挺突出。 三人都不爱说话,于是整个队伍异常的安静,将纸张和一种可以划出痕迹的墨块递给几人后,分布了各自需要记录的方位,众人渐渐靠近了和溪城。 和溪城旁边就是一道河流链接着城内,袁瑾宁拿起望远镜看了看。 三人都有些好奇,那有些笨重的物什,是个什么玩意? “我们从河流潜进去,河流边把守的士兵最少。” “好,”说完,三人立刻行动,袁瑾宁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打算与他们一起,却直接被拦下了:“王妃,请留在这儿。” “……”袁瑾宁默了默,秦渊奕应该是特别嘱咐过几人了,绝对不能让她进城? 无奈的点点头,目送几人离开。 袁瑾宁自然也不会在原地闲着,目前的位置视角不佳,为了探寻整座城的详情,袁瑾宁看了一眼头顶。 她正趴于距离和溪城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需要更广阔的视野,就得往上爬。 可惜,自己没带攀岩工具……袁瑾宁皱眉,想了想,到了一处接近溪流的崖边,果然看见了不少藤蔓植物。 袁瑾宁用匕首砍下一些,绑起后结成了一长绳,然后找了一块大石头给它系上,勉强搬起,找准位置往上边狠狠一抛。 石块眼看着就可以卡进凸出的石缝里…… 结果,因为袁瑾宁甩的力气不足,竟然又往下掉了回来。 眼看着就要跌落于地,袁瑾宁直接一跃,给了重石狠狠一脚,随着一声呯响,终于卡进了石缝里。 袁瑾宁则捂着脚,蹦跳了好一会儿,若自己没有一点儿秦渊奕当初的内力支撑,怕是如此莽撞的行为,脚趾骨已断裂了。 直接抓着绳子,踩着一些突出的石块往上爬,到了石缝的位置,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清晰了许多,可还是不足以将整座城揽入眼底。 并未迟疑,袁瑾宁直接照旧,将石块往上甩,经过几次的上升,终于还有一小截就能到了山顶。 袁瑾宁加快了速度。 此时,意外发生了,藤蔓忽的绷紧,袁瑾宁瞪大眼睛,要断了! 脑海闪过无数的法子,袁瑾宁一咬牙,借力猛地一蹬。 绳子成功牺牲了,她的手也抓住了峭壁顶端。 手上一用力,总算爬了上去。 袁瑾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拿出望远镜一瞧,整座城镇已收入了眼底。 立刻掏出图纸将地形描绘了出来,等画完立刻找了段路绕了回去。 三人正好也往这儿赶,袁瑾宁见了,转身就跑。 因为三人背后一群的追兵,还有几人轻功了得,在飞速行驶中与三人发生交战。 袁瑾宁暗骂了一声,你们打你们的,干嘛还往她这儿甩飞镖?? 袁瑾宁本想着反击一回,为三减轻些负担,结果回头一瞧,一群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近。 袁瑾宁默然,她现在不为三人造成负担,已经是最好的了。 三人的神情都颇为焦急,袁瑾宁注意到了,他们打斗间,好似将什么东西传递了过去。 其中两人忽然发狠,直接拦下了几人。 另一人加快了速度,靠近袁瑾宁,直接将三团纸塞入了袁瑾宁手里,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被风吹的有些破碎:“娘娘,快,这是地图,快回去!” 那我也得能回去才行啊,袁瑾宁接过,直接塞入怀里,随后便瞧见最后一名黑衣人向后冲去,以生命为袁瑾宁又拖了一波时间。 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凝固,带着浓浓的冷意。 袁瑾宁头也不回的往回跑,可前方路口忽然拐出一对人马,那标志性的虎皮围脖,可不是蛮夷军嘛? “见鬼的破运气!”袁瑾宁咬牙,只好偏移了路线,往另一处方向奔去,然后一溜烟钻入了茂密的草丛。 身后的追兵呐喊着,试图将她给引出来。 袁瑾宁知晓,藏于草丛里也不是办法,很快就会被抓住,立刻猫着身子选了方向而去。 等掠过了草丛,好不容易看的见前方有路了,袁瑾宁嘴角一抽。 眼前,是一处断崖……再往下一看,一条连通和溪城的河流,虽然距离不高,却也不低就是了。 袁瑾宁嘴角微抽,还真是山穷水尽后,是断崖。 身后的草丛相互摩擦,发出的‘唰唰’声逐渐逼近。 袁瑾宁闭了闭眼,将图纸全部掏出,飞快的挖了一处坑埋上,再用大石压着,最后打量了一遍地形。 在众人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后,直接一跃,跳下了悬崖。 众人皆是一愣,立刻上前。 平静的湖水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乎有人打破了平静。 “追!” 一群人下了山,以不同的方向跳下河流。 而在他们刚走的一瞬间,无人看见,河流上冒出了一个头。 袁瑾宁连忙爬上河岸,轻轻一跃,上了河岸边的茂密大树,将身子掩藏。 身上的衣服湿哒哒,袁瑾宁不敢贸然跑开,万一撞上了追兵就完犊子了。 趁着还有空闲,立刻将湿衣服拧干。 袁瑾宁瞧着树下的湿润地面,松了口气,幸好靠近河流,常年土壤湿软,不然她留下的痕迹足以暴露行径。 她就这么看着一个个犹如下饺子般跳河寻找的敌军,那几名武功高强者也在四处搜寻,幸亏袁瑾宁隐匿方面够强。 搜寻了许久也不见人影,几人围于一起,嘀嘀咕咕了些什么。 恰巧,他们嘀嘀咕咕讨论的位置,就在袁瑾宁的树下。 疑似首领的人,以拳头狠狠砸了砸树干,树枝摇晃,坠落了许多微枯的叶子。 袁瑾宁屏息静气。 若是他们之间,谁无意抬了抬头,那她就真的凉了。 袁瑾宁垂眸,望着下边似乎打算离开的人,忽然眼角瞥见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立刻伸手接住了衣袖上滴落的水珠。 因为这么一激,袁瑾宁额头上狂冒冷汗,差点就滴落下面之人的头顶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肯定能保护好我,对吧? 终于,他们收队离开了。 袁瑾宁依旧谨慎的没有动弹。 果然,不一会儿从草丛里钻出一人,张望了一会儿,有些不死心的再巡了一圈,见仍是无人也只能放弃。 这次,他们是真的离开了。 袁瑾宁松了口气,也没耽搁,直接重新上了山,穿过茂密的草丛,费了些劲儿才终于寻到了崖边的位置,将图纸掏出,奔回了营地。 门口有一队兵马集结,秦渊奕正与人说着话,对方指了指这边,秦渊奕立刻转头看了看。 微怔片刻后,直接翻身下马,飞奔而去,直接将袁瑾宁抱住。 “你没事吧!?”秦渊奕没抱太久,松开后紧张的看着她。 袁瑾宁摇摇头,将手里捏成团团的纸递给了秦渊奕:“呐,三人以命换回来的,真是奇了怪,为什么会被人发现呢。” 秦渊奕亲自挑选的人,武功上应该没什么毛病,且只是兜了一圈,又不是搞什么大动静,偏偏被发现了。 百思不得其解后,也只能将这事儿定为三人运气不佳,嗯,不太妙。 为他们默哀了一秒,袁瑾宁拧了拧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往自己帐篷里走着,注意到了秦渊奕还跟在身后,路过军队时,有些疑惑: “这是要干嘛?” 以眼神示意了一群正目光炯炯看着她的军士们。 “没什么,让他们活动活动而已。”秦渊奕的回答有些敷衍。 此时,华谦听了,翻了翻白眼。 “王妃,你许久没回,王爷是打算带军强闯呢。” “闭嘴!”秦渊奕面无表情。 华谦立刻匿了。 心伤啊,明明他是帮秦渊奕,结果人家还不领情。 “强闯?你可知有多少重兵把守吗?”袁瑾宁不赞同的摇摇头。 秦渊奕无奈,还以为她会感动一二,结果非常现实的将问题提了出来。 “若是本王的夫人被抓了,本王却不能将人寻回,那本王还做什么统帅?” “好吧好吧,可还是莫要鲁莽行事。”袁瑾宁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的理由,抬步进了帐篷。 秦渊奕止步。 秦渊奕派人将三张图纸合并,将和溪城内的大概布局画了出来,以及一处军队驻扎地与城主府也写了上去。 这时,袁瑾宁也换好了衣服,直接掀开秦渊奕的营帐帐帘,幽幽道:“虽说我并未看清城内的景象,可根据追兵就如此之多而推算,城内的蛮夷军绝对非表面上的兵力。” “可也不排除,有人已知我们的行踪,而故意派出这么多人。”袁瑾宁补充。 她总觉得有疑点,可这么短时间内,就算是有细作告密也来不及。 “很有可能。”秦渊奕点头,看着手下呈上的图纸。 骨节分明的大手指了几处:“这、还有这儿,都是标注了守卫偏少,却也者是背靠树林,欲从树林里绕过去,可不太容易。” 袁瑾宁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手里拿着一块硬邦邦的饼子啃。 秦渊奕看着她豪迈的坐姿,顿了顿,若无其事的继续。 “我们进去之时是从河里游进去的,我确信没有惊动任何人,否则,他们哪儿还有时间画下图纸?从树林里靠近,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绕过一整座山,我们可以想办法将敌军引向山里。” 袁瑾宁说着,停顿了一会儿,看向了门口。 门帘被掀开,一名满天大汗的小兵气喘吁吁。 “什么事儿,竟然连招呼都不打?”袁瑾宁挑眉。 秦渊奕也沉下了脸。 “敌、敌军攻过来了。” 秦渊奕猛地起身,直接拿起桌上的头盔扣在了头上。 袁瑾宁将银龙长枪递给了他。 秦渊奕顺手接过,眉眼一股骇人的戾气浮现: “走,迎战!” 袁瑾宁眼神闪了闪,拿起桌上一把剑就要跟上,却直接被秦渊奕转身扯住,往隔壁她的帐篷里推:“你不许去,回去休息!” “……为什么我不可以去?我保证,绝不会受伤!你还信不过我?”袁瑾宁气愤,好不容易可以感受一番战场的气氛,结果死命拦着自己,你说气不气人? “刀剑无眼,更何况是混乱的战场?”秦渊奕淡声。 “那我随军而来,只是为了给你提点意见?你不让我上,我也有一百种方法跑过去,信不信?所以让我跟在你身边更好一些,反正你肯定能保护好我,对吧?” 袁瑾宁勾唇,那双魅人的凤眸中神采奕奕,似有无数星辰坠落,引起一阵波澜。 她的最后一句,让秦渊奕原本坚定的心动摇了。 她相信他。 秦渊奕捂了捂心脏,此处正欢呼正雀跃,一种莫名的骄傲蔓延。 他冲着袁瑾宁缓缓伸手:“走。” 袁瑾宁一愣,嘴角弧度加大,将手一搭。 或许她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里,已经越来越相信秦渊奕,甚至对于他的一些亲密举动也不再反感。 这些细微的改变,两人都未察觉。 她不会再对着他冷冰冰,而是暴露了许多自己的真性情,她也不会再各种防备着他,偶尔间也将后背全然交给了他。 戴上了有些大的盔甲,可总比没有要强许多,袁瑾宁拿着长枪骑着马,停于秦渊奕身边,跟着他一同奔赴战场。 两军已于前方交手了,秦渊奕带着援军赶到,一瞬间将敌军压了回去。 可敌方的援军显然也到达了战场,两方再次势均力敌。 袁瑾宁长枪横扫,将一名敌兵拍下马。 而离她不远处,是一枪挑翻一个小朋友的秦渊奕,那些小兵在他手里就跟虐菜似的。 忽的,一柄黑色的大刀飞砍而至,秦渊奕一个横扫打了回去。 乱战中,一人骑着黑马而出。 一身墨色的盔甲,面容肃穆,留着大胡子,一柄关公一般的大长刀重重戳在了地上。 与敌方普通小兵不同的着装,这人应该就是敌方的将领——纳容胡孙。 秦渊奕与之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御马,向对方冲去。 而一些并未注意的小兵,直接被两人干架的余波横扫,当场丧命! 袁瑾宁连连咂舌,一个甩手,将想偷袭她的人一枪戳死。 而被波及的人,不管是敌方还是我方,依旧照打。 于是,众小兵默默让开了一处地,谁靠近谁找死。 忽然,有敌方小兵悄咪咪靠近了,打算偷袭。 秦渊奕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从马上跃起,躲过纳容将军的一击后,回首就将人给削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莫名的愤怒 由此,有立功之心的敌军也不敢再轻易靠近了,否则就是找死。 两方将首斗的极为激烈,横扫而过的劲气令人心惊不已。 袁瑾宁看了一会儿热闹,如今战场上早已分不清敌我,待找了与自己穿着不一者,上前就是一刀。 忽然,袁瑾宁的马儿嘶叫了一声,她回头一瞧,马儿的一只后蹄被人划伤了,当机立断弃马翻身,躲过斜刺而来的乱剑,长枪一转,直接刺穿敌军的喉咙。 鲜血飙射,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轨迹。 糜烂的血腥味充斥鼻腔,刀光剑影中是无数的生命被收割。 “将军小心!” 叶峮忽然高喊一声,满是急切愤怒。 原本打斗不分上下的两人,忽然一排箭雨从密林飞射而出! 敌军竟然派了弓箭手躲于树上放暗箭! 秦渊奕瞳孔微缩,长枪一旋,躲掉了不少,可其实那些箭只是幌子。刹那间,敌军将帅从正面直接一剑劈下,而左侧也飞出一只泛着森森寒光的利箭! 双面夹击,秦渊奕也只能抵挡住一面。 袁瑾宁一愣,手里的长枪狠狠抛甩,紧接着,空中无数银光闪烁,磨亮的绣花针犹如暴雨般袭去。 若是能够砸中目标,秦渊奕就有救! 可运气,并非说有就有,说无就无的存在…… 随着一声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敌军将首被秦渊奕震开,本可以避开的长枪,却忽然脖颈一痛,浑身都不得动弹了。 袁瑾宁的长枪也正好直直插入了对方的胸膛。 纳容胡孙一愣,僵硬的侧了侧脸,望向了袁瑾宁。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女子居然以几根针就定了他的穴位,取了他的命…… “将军!” 秦渊奕依旧骑于马上,面色冰冷,原本肉粉的唇瓣如今一片苍白。 腹部处,一支箭正扎于其位,身下雪白的战马已经被他的血染成了红色。 面对众人担忧焦急的目光,秦渊奕直接一挥枪,将几名敌军小兵打落下马,或是死于马蹄之下,或是被人刺死。 袁瑾宁面无表情,原本紧握的手微微松开,弯腰,将竖立插于泥土里的铁剑拔出,眼底爆发出骇人的杀意,夺过一匹发疯的马朝着密林而去。 有本事放冷箭,就得有本事留下命!! 袁瑾宁一跃上了树,敌方连弩箭都来不及按动,直接被斩杀。 袁瑾宁耳朵一动,躲开了另一处树上飞来的飞镖,脚下一点,借力飞上了树干,直取人头! “走!” 也不知是谁呼喊了一声,剩余的几名弓箭兵立刻下了树欲逃,却于转角被一人堵住。 “想走?老娘允许你们走了吗?”袁瑾宁微微歪着头,精致的小脸一片寒霜。 也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莫名的愤怒,愤怒着想将眼前所有人尽数斩杀! 这些人,近战可是致命的弱点,于是他们立刻拉弓,对着袁瑾宁就是一阵箭雨而下,凌厉可怖。 袁瑾宁侧身,躲于了树后,趁着他们放箭的时间一包药粉抛洒了过去。 “这是什么!?快屏住呼吸!” 药粉犹如烟雾般蔓延开,所有弓箭手都被一阵烟雾干扰了视线。 “并不是毒药呢。” 一道幽魅的声音回荡,随着耳边的惨叫声越发靠近,弓箭指挥兵已经浑身发抖了,他拉弓射箭,却是将自己的友军给击毙了! 敌方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厉害的人物,而他们却没有得到丝毫情报? 指挥兵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有人来至身前,反而是烟雾逐渐散开,满地的尸体刺痛了他的眼。 一名身着盔甲的人背对着自己,长长的墨发如瀑,缓缓回头,一双狭长魅惑的凤眸含霜,冰冷刺骨。 “女、女人……”指挥兵愣愣的看着她,下一秒低下了头,看着不知何时被扎进了自己腹部的箭羽,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袁瑾宁将铁剑一扔,捏了捏被划伤了的手臂,即使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她也面不改色,眸底始终清清冷冷。 即使踏过了由尸体铺陈的道路,她也依旧冷酷淡漠。 即使见惯了死人,可一堆死人的画面于眼前,还是有些震撼。 但,也只局限于震撼。 “王妃娘娘!你没事吧!?”叶峮驾着马儿入了密林,看见了犹如闲庭漫步的女子。 “没事儿,弓箭手全死了,结束了吗?”袁瑾宁接过一匹骏马,直接翻身上马。 “已经结束了,敌方将领已亡,对方死伤惨重,可我方也伤亡颇多,王爷还……”叶峮欲言又止,闭了闭眼:“王爷刚刚倒下了,被加急送回了营地。” 袁瑾宁点了点头,面上一派的镇定,只是周身的戾气更甚,紧握缰绳:“驾!” 叶峮收回了目光,虽然他也很是担忧,却也做好了善后的工作。 他领着一群人寻到了弓箭手的埋伏地,所有人都震惊了,眼前是死了一地的尸体。 所有人都以为,袁瑾宁刚刚只是说笑而已,原来是真的……都死了! 这边的事儿,袁瑾宁一概不知,她飞速回了营地,发觉营地内的气氛有些过于严肃。 众士兵皆是满脸的忧愁与哀伤。 袁瑾宁心情愈发沉重,下了马,将绳子扔给了一名小兵:“看着。” 秦渊奕的帐篷前堆积了一群人,袁瑾宁面色一沉,高声厉喝: “堵在门口做什么!?吃饱了没事儿干?” 众人一看,是王妃娘娘。 她一身的血腥气,眉眼萧杀阴冷,被扫过的人纷纷下意识的让开了条道。 奇了怪,王妃怎么忽然间变的这么可怕了? 袁瑾宁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 秦渊奕正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华谦满头大汗的为他止血,可血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将整张虎皮铺垫的床染成了鲜艳红色。 颜色是多么的夺目璀璨,却也如此的刺眼。 “什么情况?为什么止不住血?”袁瑾宁上前,条件反射的握住了秦渊奕的手,他原本温暖的大掌如今冰冷不已。 华谦紧皱的眉头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衣袖上也沾了秦渊奕的的血: “他中的箭不简单……若是普通的箭羽,直接拔出再止血即可,可王爷如今身中的是一种新形的箭,喏,这是李将军收获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其实你不用这么害羞 华谦示意袁瑾宁,看向了桌子上的物品。 木桌上的托盘内盛着一支长箭,尖端不是直刺,而是微微弯曲。 袁瑾宁拿起,细细的端详,竟然是倒钩的设计! 这类箭,一旦刺入人体直接将肉勾住,若是硬扯,怕是整块肉都得被硬扯下来。 “所以,我根本不敢贸然动手,只能一遍遍的止血,可伤口不合,也只会一直留着血!” 换而言之,除非想办法将箭取出,可该如何取箭才最妥当? “开刀手术,将之从中剔出来。” 秦渊奕腹部的箭已经断了一截,尖端卡于腹内,露出三分之二于外。 “开刀?” 华谦疑惑,剔出两字,他可以理解,可开刀和那什么手术,是什么鬼? “就是开膛破肚,在他的腹部顺着伤口割开,将倒钩一点点剔出,不然无法取出!” 帐内的所有将士都愣住了,经过她的解释,大家都明白了。 营帐内本就安静一片,再加上袁瑾宁有些激动,声音自然被门口的人也听见了。 人群一阵骚乱,华谦抿唇,第一个持反对票。 “不行,王妃娘娘,在下虽然知道你是救人心切,可、可也不相当于再给王爷刺了一刀吗?” “对啊对啊,而且剖腹之痛,如何能忍?王爷已经足够痛苦了,这样只会更为痛苦,而且不一定奏效!” 其余的军医们也纷纷摇头,全然不赞同。 袁瑾宁捏了捏眉心,门帘不知何时被掀起了,营帐外站满了人,脸上皆是抗拒与不理解。 “那你们有什么其他方法?再拖下去,他就真的必死无疑了。”袁瑾宁摆了摆手,目光平静,看着一群极度囔囔的众将士们秒速安静了。 你看看我,我也瞅瞅你,却是没有一人敢吭声。 “可,王妃,您能保证一定成功吗?若是王爷死于了您手里,您……能付得起责任吗?” 若是秦渊奕在她手里死去了,估计整个凤灵国的将士都得唾骂她。 秦渊奕的名声或许于民间不佳,可在军队里,没有一人是不佩服他。 若说,在百姓眼里他是杀神,可在将士们眼里,他就是真正的不败战神! 袁瑾宁心知,她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捏了捏手心,没有直接回答:“那我们就这么看着王爷死去?”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叶峮在门口轻声,满脸的疲惫。 显然,大家都已经有些绝望了。 袁瑾宁冷笑,既想救人,却也不敢大胆放手一搏,干脆看着秦渊奕死,就得了? 虽然是这么说着,可袁瑾宁一想起这龟毛的王爷要死了,不知为何,心底觉得堵的慌。 “我支持王妃……”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出。 袁瑾宁连忙走上前。 秦渊奕睁开一双黑幽的眼眸,里边倒映着袁瑾宁的面容,好似他的眼里也只能装下了她。 “王爷三思啊,此法子,下官是闻所未闻,且割肉之痛,你如何能忍……”华谦急忙阻止,却被秦渊奕打断。 “本王能受得了!”伸手将袁瑾宁染血的小手一拉,然后猛地愣住,反应过来就欲起身:“你受伤了!?” “别乱动!” 袁瑾宁连忙将他给摁了回去,扯到了手上的伤口,呲了呲牙。 这熊孩子。 “你!”秦渊奕张嘴,直接被袁瑾宁在他脑袋上给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直接响彻。 众人石化。 如果没看错……王妃刚刚是给了王爷脑阔子上一巴掌吧?? “都要死了还不安分,你信我,我就竭尽全力救你,秦渊奕,你想好了吗?”袁瑾宁先是骂了一句,然后满脸认真的看着他。 “想好了,我自然信你。” 秦渊奕浅笑,微阖的眼眸轻颤,犹如罂粟绽开,带着致命的吸引。 袁瑾宁垂眸,与他对视,他明知不一定成功,可还是选择了以命赌一回。 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袁瑾宁转脸,冷冷看着华谦,说道:“一把干净的小刀、镊子,就是能够夹取东西却比较小巧的物什、纱布、针线、止血草药剁碎,有没有麻沸散?” “麻沸散?那是什么?”华谦一愣。 袁瑾宁捂着脸,心累不已,她是重生了一次假古代吧?早知晓,就自备草药了,若现在调制,哪儿还来得及! “快去准备!” “哎,好好好……等等,我还没同意!你不可以……”华谦转身,然后猛然回了神。 “滚!” “……是。” 等人灰溜溜的走后,袁瑾宁直接让全部人都出去,将门帘拉紧,打了一盘热水,为秦渊奕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他冷硬的面庞似乎因为疼痛而柔和了些许,安安静静的看着袁瑾宁。 “待会儿,可能很痛……实在不行你就咬住毛巾。”袁瑾宁将一块毛巾放在了秦渊奕嘴边。 华谦很快回来了,正迟疑着要不要出去。 “在这儿当我的副手。” “明、明白。”华谦被她之前的一吼吓懵了,缩着脖子,和鹌鹑一般。 袁瑾宁拿了工具,放热水里泡了泡,初步消毒,再冲了好几遍,于烛火上烧了烧,拿着刀逼近。 “忍着点,千万别乱动,华谦,你负责摁住他,千万不可以让他乱动。” 袁瑾宁吩咐完,对准了伤口下处,皱了皱眉。 看着衣服的遮挡,直接将他腰带一松,裤子被扒拉了下去。 秦渊奕一愣,原本苍白的脸瞬间爆红,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华谦,已经成了木头人,他们的王妃……嗯,虽然说医者不分男女,可如此简单粗暴的扒裤子方式,他也是第一次见。 而且,要不要扒这么干净?? 随后,秦渊奕脸红不起来了,骤然煞白,闭了闭眼,面上却并未露出痛苦的表情。 袁瑾宁将刀子收回,挑开了肉用镊子将勾着肉的箭头一点点挑开,不让它再次勾住。 华谦则狂擦血,怕妨碍了袁瑾宁的视线。 等袁瑾宁收回了镊子,忽然来了一句: “我早看完了,其实你不用这么害羞。” 秦渊奕:“……” 彪·袁瑾宁·悍,趁着他以无语的眼神望着自己时,手上一用力,箭直接被拔了出来。 途中,她忽的停顿了一瞬,无人察觉。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已经尽力了 秦渊奕沉默。 原来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浑身已被汗水浸湿,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擦血。” 袁瑾宁冷声。 华谦一个激灵,回了神,立马拿着热毛巾将血擦去。 袁瑾宁则立刻将伤口缝合,草药敷上,用绷带紧紧缠住。 完事儿了后,袁瑾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眼睛快闭上的秦渊奕,轻声:“好了,睡吧。” 等他安心闭上眼后,袁瑾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右手微微发颤,倒也不是因为第一次完成手术而激动,纯粹是疼痛。 手臂上,一道豁大的伤口再次撕裂开,其实地上流的血也掺和了她的。 这般的伤口都让她如此之疼,那秦渊奕得是有多大的忍耐,才能在如此痛苦之下面不改色的挺过去,且其中没有痛呼一声。 袁瑾宁眼神微闪,捂着崩裂的伤口。 “王妃?” “嘘——”袁瑾宁示意他住嘴,想了想后,向叶峮低声:“让弟兄们离远一些,空气流通,然后……将王爷先抬入我的营帐内,他的帐篷里血味儿太臭了,还麻烦叶将军清理干净。” “好、好的,王妃,是成功了吗?”叶峮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听见了已经预习过千遍的回答。 袁瑾宁看着他,垂眸轻声:“抱歉啊,我已经尽力了……” 众将士们浑身一震,愣愣的看着袁瑾宁。 数十万大军全部聚集于一起,等待着结果,那些没听清的将士纷纷开始询问,而已经被答案震住的人,自然是说不出话,满脸的悲哀。 “我已经尽力将王爷救活了,赶紧准备挪位置。”袁瑾宁补充完,也不顾及叶峮的脸色,直接走了。 身后爆发出了一阵的欢呼,随后被人迅速的制止了。 袁瑾宁缓缓勾唇,忽视了身后炙热崇拜的目光。 叶峮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他是被人给耍了哎……嘴角一抽,袁瑾宁的恶趣味能吓死人。 回去换了一身衣裳将血腥味遮掩了,这儿并没有过多的热水供她洗澡,所以……她已经好久没有洗澡了。 袁瑾宁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松了口气,好于她总是拿草药涂抹,一是为了防蚊虫,二则是去血腥味,时间久了,身上也带着股淡淡的药草味儿。 不仅不臭,还有些淡淡的香。 将金疮药洒了一些,随后拿出绷带缠绕。 些时,门外传来声音,袁瑾宁头也不抬:“进。” 门帘被掀开,两名士兵用推车推着秦渊奕进来了。 叶峮见了她的动作,一愣:“王妃,你受伤了?” “嗯,一点小伤,我一人应付那么多人,我也不是秦渊奕,当然容易受伤。” 更何况,秦渊奕也会受伤呢,虽然是遭了别人的暗算。 “可否需要在下为娘娘包扎?”紧跟其后的华谦问道,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原本,只是因为秦渊奕的缘故而恭敬,如今却是诚然的佩服。 这是他第一次见如此大胆且新奇的手法,面对血腥的场景依旧面不改色,正是眼前的奇女子。 虽然,她的身份到了现在仍然是一个迷,可也不妨碍华谦对她的敬仰。 “不需要,虽然王爷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之后可能会感染,让一名大夫……算了,还是我自己守着吧。” 袁瑾宁摇摇头,明显是对于军医的不信任,随后坐着指挥两名小兵将人抬到了床上。 华谦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若不是王爷忽然醒转,支持袁瑾宁放手一搏,恐怕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 毕竟,谁也想不出,这种法子居然真能成功。 “好了,你们都下去。”袁瑾宁不耐的摆摆手,看着熟睡的某人,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手感还挺好。袁瑾宁杵着下巴直勾勾盯着他看。 褪去了一身的冷峻,收敛了一身的锋芒,他宛如一具石雕,由上天一刀一刀精心雕刻而成,完美无瑕。 等晚膳时刻,袁瑾宁打算外出寻一床被子,将就着凑合一夜。 可一掀开帘子,身子就一僵,刚好与巡逻的人对上眼,他们见了是袁瑾宁,眼睛瞬间亮了。 “王妃娘娘!”全部人齐齐单膝下跪,行了军士礼。 袁瑾宁若无其事的走出,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敌军袭营呢,眼神那么的恐怖。 “不必多礼。”袁瑾宁点点头,顺口问了句:“叶峮在哪儿?” “叶将军在训练场!” “明白了,多谢。” 袁瑾宁礼貌道谢后,往训练场走去,虽然秦渊奕倒下了,可部署的还是得继续操练。 到了训练场,叶峮正监督着一群人训练,瞧他们满脸的稚嫩,这批人应该是新兵。 “叶峮。”自袁瑾宁走入训练场后,原本有序训练的人都停了下来,痴痴的看着她。 “在!娘娘有何吩咐?”叶峮连忙跑了过去。 看着交谈的两人,新兵中,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满脸好奇:“那女子是谁啊?为何如此称呼叶将军?” “你不知道?那是我们的王妃娘娘啊。”旁边的人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人看。 “就是她治好了王爷?!还单枪匹马干翻了几十名弓箭兵?天呐,身手厉害也就算了,还生的如此美……” “是啊,这等妙人,可不是我们能够奢想。”旁边的人收回了视线,叹息着摇了摇头。 长着娃娃脸的男子勾唇,眸底暗光闪烁。这女子果真如此厉害? 摸了摸下巴,男子刚要转开眼,对方就看了过来,那双狭长的眼眸直直锁定着自己。 娃娃脸心底一惊,难道被她发现什么了? 随后,见她伸手一指,所指之人正是他。 过了一会儿,叶峮往这边走来,站在了男子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将军,小人名叫荆云。”荆云笑眯眯的回答,避开了袁瑾宁的视线。 “好,我这儿有份任务,王爷需要有人照顾,你先暂时照顾下王爷,如何?” 来这儿的男子,那位不希望要保家卫国,如今不得上战场反而成了下人,怕是任何一位有志气的男儿,都不愿意答应。 叶峮有些头疼。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本王是患者,你应该喂我 可结果,长相稚嫩的男子只是愣了一会儿,他灿烂一笑:“没问题!” 这次,轮到叶峮愣住了,再次询问了一遍才算是确定了,将荆云分配给了袁瑾宁。 两人打了照面,荆云一笑,露出了他的尖尖的虎牙:“见过王妃娘娘~” 袁瑾宁冷淡的‘嗯’了一声,领着他往帐篷走去,路上讲解着注意事项:“王爷每日都需要擦身子,伤口绝对不能沾水,并且……” 将一些注意的地方简单说明后,就让他开始了工作,照顾王爷。 她可不会照顾人,倒是精通如何弄死人。 “好嘞!” 荆云笑嘻嘻的应了,立刻照着袁瑾宁的吩咐打了一盆热水,然后看向了袁瑾宁:“王妃不用出去吗?” “我又不看,你继续。”袁瑾宁摆摆手,拿着古代的兵法书看了起来。 书里的计谋倒是和孙子兵法相似,可有些地方还是不够精准确切。 荆云愣了愣,迟疑了会儿,还是照顾起秦渊奕。 可还没有任何的接触,秦渊奕直接睁开了眼,冷冷看着他:“你是谁?” “王爷,他是我找来照顾您的。”袁瑾宁头也不抬,朗声向外:“王爷醒了,快准备一些流食,忌辣忌腥,注意清淡。” 门外传来士兵激动的回应声,随后是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王妃为何不亲自照顾本王?”秦渊奕面无表情的挥开了荆云。 “妾身毛手毛脚,怕照顾不好王爷。”袁瑾宁将书本合上,抬眼看着秦渊奕。 “可你作为本王的夫人,应该担负起责任。” 袁瑾宁沉默了几秒,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照顾人…… “你退下!”秦渊奕命令荆云, 荆云却将目光移向了袁瑾宁。 袁瑾宁抬了抬下巴。 荆云只得撇撇嘴,走了。 屋内只剩下了两人,袁瑾宁无奈,接过湿帕,掀开他的衣裳很是粗鲁的抹了几抹,然后一甩帕子:“好了,我就说我毛手毛脚嘛。” 看着重新被某人大动作导致裂开的伤口,秦渊奕强忍疼痛,自己选的,疼死也得受着。 之后,袁瑾宁为他换了药和绷带。 恰巧,小兵也端着清粥来了。 袁瑾宁将人扶起,温热的粥往他手里一塞,面色淡漠:“吃吧。” 可以说,很无情了。 “本王是患者,你应该喂我。”秦渊奕强调,眼底有些期待。 袁瑾宁将他打量了一遍,有些奇怪道:“可是你手也没受伤,有手有脚,为何让我喂你?” 她的表情似乎是说:你有毛病? 秦渊奕深深吸了口气,扯动了伤口,一阵呲牙,让她照顾自己就这么难? 袁瑾宁伸手,将秦渊奕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秦渊奕注意了她衣袖下露出的白色,默默的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而袁瑾宁转身,嘴角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他想要什么,自己非要对着干! 随后她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起变的这般幼稚了?袁瑾宁摸了摸鼻子,一定是秦渊奕太幼稚,导致她也跟着幼稚了。 大抵是蛮夷军损失惨重,有些缓不过劲,于是安分了许久都未有动静。 也正好给了秦渊奕养伤的时间,原本一切都安宁着,可一天夜里,秦渊奕忽然发起了高烧。 袁瑾宁连忙打湿了帕子,为他物理降温,又调制了药剂。 荆云被她找来,打着下手。 此时门口走进几人,宁将军走进,身后跟着他的下属副官: “王爷如何了?” “伤口感染了,高烧不退。”袁瑾宁为他处理着伤口,声音沉静宛如溪水流淌,平静而冰冷。 “王妃娘娘,请务必治好王爷!”宁将军对着袁瑾宁抱拳欠身,敬意十足,此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尊敬袁瑾宁。 袁瑾宁看了他一眼,擦了擦秦渊奕额头渗出的冷汗,他眼眸紧闭,比一些女人还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 这般脆弱的秦渊奕,可谓是袁瑾宁的第一次见,她不禁叹息一声。 这时,她才猛然的反应过来,原来他也是人,会生病也会受伤,没了高高在上的面具,褪去了一切,不过也是普通人,既会笑也会痛的人。 “当然。” 好歹是合作伙伴,秦渊奕若是凉了,自己估计也快凉了。 叶峮几人见袁瑾宁抽不出空,于是默默离开了。 夜深人静之时,一道黑影从一座帐篷贴着帐身溜了出来,途中路过了主帅的帐篷。 许多人捧着染血的纱布,从隔壁帐篷内进出。 那人驻足了片刻,才摸着夜色避开了巡逻,出了驻地,朝着一处地方走去。 …… 清晨,满山的雾气蔓延,狭小的帐篷内,床上躺着男子,而床边女子跪坐在地上,趴在床沿。 良久,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眼神迷茫了一瞬后垂眸,看着露出半边侧颜的女人。 秦渊奕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伸手摸了摸袁瑾的脑袋,又捏了捏她的脸,也只有此时,袁瑾宁才不会直接将他胡乱的手拍上一掌了。 “你再摸,我就敢弄死你。”幽幽的嗓音从女子身上传出。 秦渊奕一僵,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的女子。 袁瑾宁抬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探了秦渊奕的额头后,又将绷带拆开瞧了瞧,上了药后命人煮了清粥。 “高烧已经退了,多注意休息休息。”袁瑾宁话才,门口传来不知是谁的交谈声。 似乎刻意的压低了,听的不太真切。 袁瑾宁皱眉,起身后快步而走,掀开了帘子。 叶峮正和宁将军正争吵着,李民似乎劝架,满脸的着急。 “娘娘?将军可还好?”李民连忙问道,暂时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袁瑾宁没有回答,犀利的眼神看着几人。 叶峮皱眉,狠狠瞪着宁将军,似乎他敢说话,就与他拼命了。 “到底怎么了?直说!王爷现在需要休息,任何的事儿,可以先告诉我。”袁瑾宁喝斥,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峮。 最终,叶峮还是抵抗不住,败在了袁瑾宁如芒在背的目光下。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使计将之逼出 “今早,有将士于草丛里发现了几名士兵的尸体,衣服已被人扒了下来,而且已经死去至少三日了。” 宁将军面色凝重,眼底似有怒火喷涌。 “也就是说,军中混入了敌方的细作,而如此光明正大的动作,你们竟然不知?”袁瑾宁勾唇,似乎是嘲讽着。 宁将军脸色一阵变幻,青红交替,安保方面一直由他负责,如今出了这事儿,且现在还没有查出,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我们已经全力排查了。” 袁瑾宁收敛了笑意,摸着下巴,不知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如今封锁秦渊奕伤重的消息已经没有用了,敌方恐怕就是为了探查他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就棘手了,若被敌方得知了秦渊奕伤势严重,岂不是立刻起兵?没了秦渊奕的人形buff,士兵们底气不足,就算是险胜也要付出大代价。 更别提不知对方还多少兵力,也不知对方的大将到底是谁,敌方在暗我方在明,实在是不利。 “那末将让人全面封锁,不允许任何一人外出!包括任何传信的工具,严密搜查!”宁将军立刻提议,得了袁瑾宁点头的肯定。 既然他们进来了,那就不让对方轻易出去,全面封锁,敌方也自然收获不得任何讯息。 很快,整座营地起了最高级别的戒备,全面搜索。 外边的动静过大,秦渊奕想不知道都难,听了前因后果后,明白始末。 整整寻了一天也未发现有任何不对劲,当众人以为细作已经成功逃窜之时,再次发现了两具尸体,且尚未有尸斑形成,于是加大了排查力度。 袁瑾宁为秦渊奕换好了纱布后,坐于一旁,敛眸沉思。 “怎么了?” 秦渊奕的伤势已经渐渐恢复,将手里捧着的书放下,望向忧心忡忡的袁瑾宁。 平时,她也是安安静静,极为淡定,可现在的袁瑾宁,居然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很奇怪,心里有些慌张。”袁瑾宁摇了摇头,看向为了透气大敞的门帘。 “慌些什么?敌军目前还未有动静,既然对方派人来了我们这儿,基于礼尚往来,我方也已经有三人成功潜伏,至今无人发现。”秦渊奕为了让她别多想,甚至将一些军事机密告诉了她。 袁瑾宁听后,看了周围一圈,立即将门帘拉了,还向着门口的守卫冷声:“不要站在这儿,你们各自去忙。” 两士兵面面相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离开了。 “怎么了,忽然这么警惕?”秦渊奕疑惑。 “王爷不觉得奇怪?若是敌方想尽快将消息传出,这事儿在军中也不是什么秘密,知晓后,第一时间不应该趁着还未发现时,立刻离开?”袁瑾宁压低了声音。 秦渊奕自觉的凑近。 “可为什么,他们反而不离开,却于众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次搞出如此之大的动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袁瑾宁总觉得,应该有些地方,是她遗漏了,但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袁瑾宁所说,不无道理,秦渊奕面色也越发沉冷。 “那王妃觉得,他们是否有未知的阴谋?” “你都说未知了,我怎么可能提前知晓呢?”袁瑾宁摆摆手,满脸的无奈。 秦渊奕嘴角微抽,两人一时冷静了片刻。 忽然,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异口同声: “不如使计将之逼出?” 两人又是同时一愣,袁瑾宁勾唇一笑,微微眯起的眼眸满是算计。 这日,忽然传出了秦渊奕病危的通知,叶峮几位将军全部被请了过去。 因为袁瑾宁的帐篷太小,于是迁移回了秦渊奕的大帐篷内。 一众将军们,面色严肃的站于屏风后,刺鼻的血腥味儿传开,让原本肃穆的氛围更加凝重。 袁瑾宁满手鲜血,从屏风后走出,原本冰冷的小脸如今满是惊慌与疲惫,眼眶红肿,似乎狠狠哭过了。 “王妃娘娘!王爷,怎么了?!”叶峮连忙迎了上前,满是焦急。 闻言,原本还强装镇定的袁瑾宁忽然闭上眼睛,似乎掩饰着内心的痛苦:“王爷……王爷伤口感染严重,恐怕神医妙药也无法挽回……” “怎、怎么会…?”叶峮脑子轰的炸开,一片空白。 他不禁后退了几步,满脸的迷茫。 或许,自他跟随秦渊奕以来,从未想过,那犹如神人一般的他,最终也会倒下。 “我不信!让我看看王爷!”叶峮几乎是吼着往屏风后闯,被袁瑾宁立刻阻止了,旁边的小兵也帮着她制止。 “不行!王爷绝对不能再一次受见,你们全给本妃出去,他时日已经不多,你们再这般的折腾,使空气不流畅,只会加速他的伤势!” 袁瑾宁气的不行,指着门外命令道。 叶峮猩红着眼,其余两位将军互相对视一眼,拉着叶峮出去了。 尽管他们也不愿相信事实,可袁瑾宁根本不似作假,他们不信也得信! 等人被赶出了门外,华谦拎着药箱冲上前,逮着叶峮就问:“王爷怎么样了?” 叶峮说不出话,闭着眼,不愿面对现实。 看见他这幅表情,华谦倒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顿了会儿,直接进去了。 他们没有阻止,许多军医都被赶了出来,等华谦最后也走出之时,他面色显得极为古怪,是众人看不明白的情绪。 “…王爷,他大限已至,千万莫要传出。”华谦斟酌片刻轻声道,原本奇怪的表情瞬间被定义为哀伤至不知作何表情。 气氛瞬间凝固,没有人说话。 哀意,逐渐蔓延开。 军中依旧一片宁静,知情的将士们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知情者更是正常。 可等至第三日,消息飞速爆发了,几乎一夜之间全部士兵都知晓了此则消息! 士兵们人心惶惶,纷纷聚集于主帐外,时不时看上几眼,似乎想寻得真相,却也害怕面对真相。 将士们极为尊敬秦渊奕,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他每次都亲自领兵上阵。 其实,他作为统帅,只要于背后指挥就可,但每次开战,秦渊奕必是冲阵的第一人,他的勇气令人佩服,令人敬仰!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质疑我对于王爷的真心? 且,秦渊奕威名之盛,军中无人可及。 营帐外,士兵们纷纷惶恐,而营帐内,两人相坐着对弈。 因为怕打扰了袁瑾宁的最后救治,压根没人敢靠近。 “吃。”袁瑾宁微笑,将对方的棋子拿下,似乎有些小得意。 秦渊奕也跟着笑,默不作声的继续让步。 怎么办呢,他就是喜欢袁瑾宁一副嘚瑟的小模样。 男子眼含笑意,面色正常红润,哪儿有外边传闻的面如土色毫无生气样儿? 没错,之前混乱和言语都是刻意制造而出,就是为了应付敌军该有什么样的动静。 “现在的情况,有趣了,当时的在场之人,就那么几位熟悉的将军,没有面生者,可及时封锁了消息仍是泄露了出去,且不是泄露于敌方,而是我方。” “说明,想引起我方的高度恐慌,趁机攻打,因为恐慌,众将士定然有所不顾安保,正好为细作出逃创造了机会。” 袁瑾宁微笑着,将最后一步棋子落下:“我赢了。” “王妃棋艺了得,本王自愧不如。”秦渊奕轻声,如今眉眼低垂的模样,竟是显得有些温柔。 闻言,袁瑾宁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真当她看不出这人处处让着呢,只是她也乐意赢他,没有拆穿罢了。 秦渊奕摸了摸鼻子,有些小心虚。 “重点不是敌方如何,而是将军派出暗中截堵的人,是否靠谱?” 袁瑾宁先前和秦渊奕商议,以假死逼出暗中的细作现身,未曾想,他们临走之前还搞了一波事情。 同时,整件事也反应出,传消息之人,是他们极其信任者。 当时,围于帐篷左右之人,没有任何陌生的面孔。 至于人皮面具之类,更加不可能,因为敌方并没有为几位死去之人剥皮。 再者,死去者也全是看守的小兵罢了。 “自然,都是本王的暗卫,义一,你还信不过吗?”秦渊奕微微挑眉,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配合他人神共愤的样貌,简直就是一大杀器。 袁瑾宁顿了顿,自动免疫了此人的帅气:“该收网咯……你别急着出去,我先审。” 忽然,两人同时闭上了嘴,秦渊奕立刻一甩袖,棋盘与棋子全部飞入了床下,而他自己乖乖躺于了床上。 几乎是他贴床的下一秒,门帘忽然被人掀开。 袁瑾宁眼神一闪,双手撑在桌子上,捂着脸,屋内一片的死寂。 门口的华谦嘴角一抽,却还是没有言语,两人还挺会演。 瞧瞧床上的人,脸色多么苍白,再瞧瞧掩面低低哭泣的女人,真惨! 身后是宁将军的副将,他将华谦的药箱放在了桌子上,微微撇头看了一眼床上半死不活的某人,眸底暗光微闪。 “华谦神医,东西已经放好了,末将先行告退。” “多谢。”华谦礼貌道谢,将手上拿着的袋子放好,里边是一些草药。 帐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等人走后许久,华谦才皮笑肉不笑道:“你还要装至什么时候?” 原本正哭着呢,情绪外放的人抬了抬头,面上一片冷漠,嗓音却依旧嘶哑带着哭腔。 “莫非你质疑我对王爷并非真心?就因为我是侯府的女儿,父亲与你们不对付吗?王爷都相信我了,为何你们做下属的,还是如此顽固不灵?” 原本正打算起身的秦渊奕,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乖乖的躺了回去。 华谦则是黑人问号脸,她怎么还继续做戏呢,这儿也没……等等? 袁瑾宁看了一眼门口,向着华谦一挑眉,意味十足。 华谦立刻严肃了神色。 “王妃,你都是说此什么?在下不懂,只是你让别人都不可靠近王爷,在下是否有理由怀疑你对王爷做了什么?”华谦的语气冷硬,带着满满的质疑,其实神色无比的淡定。 “你爱信不信,最后的时刻,我已经竭尽全力将王爷留住了……今夜,他留不住了,我不敢告诉你们,因为消息实在是太打击人了,呜呜……” 袁瑾宁起身,悲哀的哭了起来。 门口的人一顿,而里边一片沉默,于是飞速离开了。 等人一离开,床上躺尸的人捂着腹部,做回了自己的位置。 “为何不出去捉住此人?”华谦询问。 “你觉得是谁呢?”袁瑾宁不答反问。 华谦沉吟片刻,脑海中闪过刚刚的情景。 “为何张副将帮你提着药箱?” “嘶,这个……刚刚的路上,我一手拿着草药一手拿着药箱有些艰难,他就上前帮我提了,可能就是好心凑巧了呢。”华谦解释。 “如果是这般,也确实,毕竟没有证据刚刚偷听之人是张副将,不直接出去呢,是因为还不确定军内细作究竟有几人,虽说第一次被扒光衣服的有三名,可万一有一名潜伏于军内很久了呢?” 袁瑾宁就差没直接和华谦说,就是张副将了,不过她也说了,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扯淡。 华谦没有接话,因为他也不太懂。 “等义一的消息。”秦渊奕淡淡说道,倒了一壶茶,递给了袁瑾宁,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 华谦条件反射打算接过,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制止,看着秦渊奕自己端了起来,慢慢品尝。 孤苦伶仃的华小谦:“……” 没得感情谈了。 华谦面色沉冷,从营帐内走出。 而不远处的人终于动了,到了另一处帐篷里,悄悄拍了拍正休息的三人。 三人互视一眼,拿上了东西从门前走了出去,且很熟悉与隔壁人打了个招呼。 那人也笑着点头,等人走后摸着脑袋疑惑,他认识他们吗? 估计是新兵。 随后,看见了另一人,立刻笑了:“张副将啊,怎么来这儿了?” 张副将立刻挂上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便走一走,总待着闹的慌,如今将军也不知道怎么了,唉~” “是呀,能不想还是不想吧。”那人也跟着应和,目送着张副将离开。 后山处,三人将令牌一摆:“宁将军有命,让我们三人往前线查探。” 守门的士兵,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的瞧了瞧,多次确认无疑后,让三人离开了。 等进了后山茂林处,三人对视一眼,飞快往蛮夷境界而去。 可还不等三人走多远,直接被一群身着黑色立领衣裳之人围住了。 第二百三十章 敌袭 半路拦截的他们,脸上是严丝合缝的面罩,分别刻着数字。 …… “王爷?” 驻守营地大门的士兵一愣,连忙让开了身形,恭恭敬敬。 “刚刚有几人出去了?”秦渊奕负手而立,身边是白色劲装的袁瑾宁。 “刚刚?没错,有三人是宁将军委派,命他们查探情报。属下查验过了,确实有记录在册。”每位参军的士卒都有记录于册。 此也导致了极难查出敌方的细作是谁,因为每人在册,没有重复也没有冒充之人。 秦渊奕与袁瑾宁对视一眼,两人向着山上赶去,丢下了一句:“立刻将营门封锁,无我的将令,不得擅开。” 华谦抱拳:“是。” 等他们走后,几名守卫纷纷对视,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 “王爷不是性命垂危了么?可刚刚,王爷分明生龙活虎呀……” “也是,不过呢,上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轮不着咱们随意猜想,好好看管营门。” 山上冷风凛然,袁瑾宁裹了裹身上的衣裳,看着被绑于树上无法动弹的三人。 一排黑衣人站开,气势非凡,阴冷无比。 犹如死寂的黄泉路上绽开糜烂的花朵,致命无比,也如索命的无常,身后似乎有着长锁弯镰。 袁瑾宁挑眉,这十几人就是秦渊奕的精英暗卫? 气势满分。 身上是统一的穿着,脑海中浮现起了她隐阁内五颜六色的妹子们,心情有些微微的复杂。 也算是杀手界的一大特色……嗯,非常招眼的特色。 “参见王爷…王妃娘娘。”所有人行礼,单手至于胸前,微微低头。 “嗯,如何?”秦渊奕后边的话,是问于袁瑾宁。 “并没有当场的人选。”袁瑾宁则是仔细观察了他们的样貌,还上手摸了摸。 三人条件反射的撇开了脸,袁瑾宁面无表情的甩了一巴掌,然后捏着其下巴,左右查看。 这一动作,让秦渊奕连连皱眉,确认了没有人皮面具后,袁瑾宁摇摇头。 秦渊奕将人拉了过来,拿起手帕仔仔细细将她的手指头擦干净。 而袁瑾宁则沉浸于思虑中,并未察觉。 “我觉得十之八九是张副将,你瞧,三人记录在册,可确实是凭空冒出。几名守门的士兵直接排除,李民或宁将军也是有可能。” 叶峮和华谦直接被排除嫌疑,两人都是秦渊奕极其信任之人,绝不会有差错。 “还有一人呢,究竟是谁?或者说,还是两人?”袁瑾宁自然的抽回手,蹲下身询问,拿掉了其中一人嘴里的布。 那人直接恶狠狠的瞪着袁瑾宁,一言不发。 “嘴硬?” 袁瑾宁撑着下巴,点了点自己脸颊,起身:“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知道,张副将嘛,只不过缺了证据而已,不过呢,他很快就会自己将证据交出。” “将人秘密关押,严刑逼供。”秦渊奕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两人回了营地,当然,是秘密潜回,并没有惊起任何人的注意。 几乎是他们前脚刚回,响亮的号角吹响了。 整座营地的人都慌了。 “将军!敌军偷袭!!”门外是叶峮大声禀报:“末将请求出战!” “这么凑巧?”袁瑾宁连连皱眉。 秦渊奕受伤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只有他们还一直以为人没走,消息也没有传出。 其实也有一点,极为奇怪,既然张副将是细作,消息也传出去了,蛮夷军为何还派出三人搞事儿呢? “可能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呢?”秦渊奕显然也想起了问题。 让他们的注意力集中于几名细作身上,然后打他们的措手不及,也是极有可能。 袁瑾宁掀开帘子,发现叶峮脸色苍白,捂着肚子龇牙咧嘴。 “怎么了,这是?”袁瑾宁急忙问道。 “末将忽然肚子特别疼!”叶峮面容微微扭曲,直接控制不住身形,倒在了地上。 肚子疼? 袁瑾宁一愣,连忙抓过他的手号脉,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被下毒了。” 此时,义一不知从何处角落冒了出来,向袁瑾宁颔首:“王妃娘娘,从几人身上找出了这些。” 一颗棕色的药丸呈现,袁瑾宁连忙拿于鼻尖闻了闻,再扣了一点放于唇间尝了尝,面色骤变,有些奇怪。 “来人,将叶将军扶下去好好照顾!”袁瑾宁高声,立刻有人上前。 义一已经消失。 袁瑾宁刚转身,就见华谦走入帐内。 显然,华谦也看见了刚被抬走的叶峮,叶峮痛的不行,却极力想要坐起身:“不、没有将领,将士们谁能指导?王……王妃,我……” “闭嘴!等我解药,先好好休息。”袁瑾宁直接喝斥,冷冷的看着已经乱做一团的将士们:“不是还有我吗?” 所有的疑点似乎都解开了,张副将让三人引起注意力,后趁着慌乱的时刻,给几位将军下了毒! 叶峮一愣,不知为何心底竟然一松,选择相信了她。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犀利,满身的威慑不低秦渊奕。 将军们所中之毒,正是秋意的七日断肠散!这样算起,敌军潜入,刚刚好七日了……且毒发之时并没有立刻致命,说明剂量较少,也可能是一颗毒药分成了三份。 她奇怪于,为何敌军有秋意的毒药? 秋意说过,除了太子,与大皇子手上的六颗,其余并未流出。 将身上唯一一颗解药分开,给了中毒的将士们,虚弱的宁将军拉住了袁瑾宁: “王妃娘娘,末将……” 他眼里似乎有着晶莹,似是对于即将而临的场景悲哀,或似是对于袁瑾宁抱着某一种期待。 “好好休息,相信我。” 袁瑾宁捏了捏眉心,回了营帐。 秦渊奕已经将盔甲穿起,拿起银枪就要走出,却被她直接止住了。 他不解。 袁瑾宁却缓缓一笑:“你忘了么,我们还没有证据指明张副将是细作。” “所以?” “你信我么?” 秦渊奕没有说话,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袁瑾宁穿上了新制作合身的黑色盔甲,提起软剑往外走,高高举起了一块令牌。 第二百三十一章 王爷,您还没死啊? “众将士听令,跟随本妃奔赴战场!” 一片死寂,回应着袁瑾宁,可她也不生气,只是自身跃上了马,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人: “不论你们心底服还是不服本妃领帅,众将军们已被贼人下毒残害,你们心底的不满何必撒于我的身上?何不上了战场,与敌人拼命,让他们瞧一瞧,凤灵国将士们的怒火有多旺盛?!” 袁瑾宁一甩缰绳,高高抬起的下巴满是矜贵,她眼神冷厉,似有锋芒毕露,所向披靡! “起兵!迎战!!” 所有人依旧沉默了一瞬。 可片刻后,纷纷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或护盾: “杀——!” 战争的号角吹响了,战士们愤怒不甘的嘶吼,绝望之下被袁瑾宁激起怒火,势必将敌人烧的灰飞烟灭! 或许有人天生就是战场上的杀神,她不手软,凡有靠近凤灵国旗帜者,立刻斩首。 旗帜倒了,士气也会大降,所以必拖于秦渊奕赶至。 袁瑾宁摸了脸上被飙射溅染的血液,毫不手软的砍下一名敌军的脑袋。 战场上并没有张副将的面孔……她诡异一笑,要么逃了,要么作死了。 敌军的人数,刚刚好比他们出征的人数多了几千余人。 军营目前只有十六万人,一部分守了营地。 战场上也就十五万人。 而另一部分人去了哪儿? 放出的消息是夺城之战的伤亡损失,而其实,都被秦渊奕调往建另一座营地了。 接近两个月时间了,营地应该已经建造完成了…… 尸体堆积的越来越多,士气越发的低迷,袁瑾宁知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直接吩咐了近卫守好旗,自身向着敌方将领甩过一剑。 敌方将领的身手自然不差,他大笑一声,大胡子随着粗犷的笑声一颤一抖。 “你们凤灵国是没有人了么?竟然派一个女人迎战?哈哈哈!” “呵!贵方还好意思哔哔赖赖?谁干的事儿,你不知道啊?”袁瑾宁张嘴就是直面的嘲讽。 对方将领不觉羞愧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小人得志这句话,再适合他不过了。 “听闻你是王妃?妇人也敢上战场,实在是令在下佩服,我就喜欢你这样大胆火辣的女人,不如做了我的夫人,保你享受荣华富贵。” “做白日梦去吧!”袁瑾宁冷嗤一声,一剑刺了过去,被对方的长枪抵挡。 遭了,对方是长枪,手长且不好抵挡。 袁瑾宁的脸色更加严肃了,直接与之缠斗了起来,对方似是调戏一般,将袁瑾宁手臂上的衣裳割破了,露出了雪白的手臂。 若是寻常姑娘,怕是羞死了,可袁瑾宁面色不变,让敌方将领的笑容更是猥琐。 见自己不敌,另一只手取出了匕首,往他要害上狠狠一刀,只可惜,被之堪堪躲开,只划伤了脸庞。 敌方将领脸色一沉,两方分开。 他摸了摸脸,咬牙切齿:“臭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话说完,直接就冲上前,本半是调戏的动作一变,招式极其凌厉。 袁瑾宁一愣,立刻扭身躲开,半个身子上扬后落回马上,敌方将领直接弃马,飞奔而上,两人于一匹马上再次缠斗。 袁瑾宁仗着身体的柔软灵巧,让对方吃了些亏,可两人的武功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形容了,她无论如何也敌不过。 交手之间,袁瑾宁手上的伤口崩裂,结果对方立刻逮住了时机,狂往她手上砍。 袁瑾宁心里气愤不已,这人也太不要脸了,也是,放冷箭和下毒的损事儿斗能干的出来,这般的无耻也属正常。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也不要脸了! 她一眯眼,捂住口鼻对着将领摔去一只小瓶子,对方条件反射的打破了,一阵绿色的烟雾散开。 袁瑾宁乘胜追击,狠狠刺向将领,结果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绿烟后是将领狰狞的面孔,太阳穴青筋暴鼓,扭曲无比。 “贱人!!” 随着一声低吼,袁瑾宁整个人被对方震了出去,她瞪大眼睛,空中无着力点,她会不会直接扎进敌军里吧? 余光瞥见两名缠斗的小兵高高举起了长枪,而她标准的抛物线甩去,准准的中枪。 袁瑾宁正打算闭眼,努力避开身体要害之时,腰上一暖,伴随着敌方将领的嘶吼。 袁瑾宁缓缓睁开了眼,有些迷茫望着眼前的男子。 “搞定了?”袁瑾宁挑眉,从他怀里走出。 感受着离开的温软,秦渊奕心底说不出来的失落。 “嗯,稍等。” 秦渊奕夺过袁瑾宁的软剑,朝着明显中毒了的敌将而去,因为毒药的缘故,干净利落的败于秦渊奕之手。 将领首级被取,侧方也忽然冒出万余之人的双面夹击,加上有了秦渊奕的加入,原本低落的士气瞬间大涨。 几乎一柱香的时间,蛮夷军已溃不成军, 一番追杀后,战役暂停,双方纷纷回营,养气休神了。 众士兵们的神情皆是不可置信,本该今夜就嗝屁儿的大将军,又活了? “王爷,您?”不少士兵渐渐围上前。 秦渊奕一挥手:“先收拾战场,将死去的弟兄们埋了,回去休整。” “是!”士兵们情绪激动,齐声回应,吼声如震天响。 见众士兵的气氛已回,袁瑾宁撇撇嘴,真是比不了。 有人往那儿一站,增益的效果唰唰的往上涨。 等回去了,一些已解了毒的将军们刚拿出武器,准备出征,就碰见了凯旋而归的大军。 叶峮瞪大了眼睛,几人皆是满脸的震惊: “王爷,您还没死啊?!” 秦渊奕脸色一黑,这话,为何听了这般的奇怪呢? “啊呸!瞧我的破嘴!”叶峮轻轻拍了自己的嘴巴,满脸的尴尬,后满是激动的看着他:“王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众将士们,本王的伤势其实并未复发,也未加重,更没有频临死亡!而一切的缘由,是本王与王妃偶然发现了营地间许多不对劲之处,认真商议后,通过假死诈出军内的细作,果然不负所料,细作已被我们找出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没心没肺的女人 秦渊奕简单解释了一遍,让众人心底的大石落下。 宁将军连忙问道:“谁啊?” 随后,宁将军注意到了袁瑾宁极为奇怪的目光,那眼神……嘶,为何感觉是看着一个小可怜? “张勇,张副将。”秦渊奕冷声宣布,拍了拍手,两名士兵押着浑身是血的张副将走了出来。 宁将军猛然一震,黝黑的脸庞有些无措与迷茫。 “什、什么?谁?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宁将军不承认,面色有些严肃:“张勇?那小子是我看着一步步走至如今的地位,他是真心的爱家爱国,有大男子气概!” 没人说话,只有宁将军一人的絮絮叨叨,试图将事实扭改。 “没错,我就是细作……”张副将的声音微弱,可于这儿只有一人的念叨声里,极其的明显。 “你闭嘴!勇子,我知道你不是!”宁将军高声喝斥,喘了喘气,想继续再说一些话,企图挽回。 袁瑾宁上前几步,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想说什么?” “他不是……”宁将军沉默,他没有家人,张勇相当于他的亲兄弟。 “宁将军,他确实爱家爱国,可他的家他的国,并不是凤灵国。”袁瑾宁冷酷的将真相道出。 宁将军瞪大眼睛,举起了拳头:“你!” “住手!” 秦渊奕拦下了想动粗的人,一双黑眸满是冷厉:“宁将军,可否现实一些?出了这事儿,谁也不想面对,可你是一军之将,振作一些。” 秦渊奕这么一说,宁将军也就安静了,满是失望之色,极痛心的看了一眼张副将,离开了。 此次战役,又胜,可军中细作是张副将的事,仍然为许多将士带来了打击,特别是最早驻守于边疆的战士们,更是悲伤。 等回了营帐,袁瑾宁直接将秦渊奕扑倒在床,双手压着他的双肩撑了起来。 秦渊奕一愣,面容有些僵硬。 “你、你要做什么?” 说完,秦渊奕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无声的诱惑令人沉醉。 袁瑾宁起身,将他的衣服扒开。 秦渊奕身子微颤,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为何忽然间袁瑾宁开窍了?可这儿隔音有点差,会不会太…… “想什么呢?给你看伤口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伤口裂了。”袁瑾宁斜眼睨了他一眼,伸手很是恶毒的摁了摁伤口。 秦渊奕倒吸一口冷气,疼的他所有旖旎想法尽数破灭,嘴角微抽,无奈的叹息一声: “别闹,下去。” 那低沉的声音配合如此宠溺话语,该多苏有多苏。 可袁瑾宁是美男免疫体,面不改色将药换了,起身直接离开。 潇洒的背影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 秦渊奕迷之沉默,捂着眼,低低笑出了声,怎么办呢,越来越喜欢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了。 而出了门的袁瑾宁,停顿了几秒,嘴角竟是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秦渊奕的反应还挺好玩,居然害羞了。 夜晚之时,门口忽然有小兵请她出去喝酒。 原来是连胜了多场战役,秦渊奕允许大家可以喝些酒庆祝一二。 袁瑾宁想了想,立刻跑出去了,营地里燃起了汹汹篝火,将天边照的通亮。 将士们围了几圈,各自喝酒聊天,东南地北的趣事,想起了哪儿就聊至哪儿。 “大家可都别贪杯,小酒怡情大酒伤身,且耽误事儿。绝不可喝醉了醒不来,否则敌军袭营都不知道哈!”叶峮招呼了一句,立刻和他人碰起了碗。 军营里喝酒,可不是一小盏一小盏,而是一大海碗,足够让人痛饮的畅快。 “哎!夫人来了,快这儿坐,和兄弟们喝几碗。”许久未见的副校尉打了招呼,随后他就被秦渊奕盯上了,目不转睛。 副校尉浑身打颤,坐于火堆前,为何这般的冷呢? “臭小子,你不要命啦,既然知晓是夫人,还敢让夫人坐你身边?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叶峮连忙出声打圆场。 这货怎么和华谦一般,憨不拉几的。 他们称呼袁瑾宁为‘夫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说明大家从心底认同了她。 “哎哟,这不是忘了嘛,我哪儿敢,夫人还是往将军身边坐吧,我小命要紧。”副校尉总算是察觉到了脖子上横着的一把隐形刀,讪讪笑着。 “将军和夫人真是恩爱,据说当时是因为夫人舍命救下了将军,两人从此恩爱有加。”长着娃娃脸的男子开口,他一笑,露出了嘴里的一颗尖尖虎牙。 袁瑾宁与秦渊奕对视一眼,他们的爱情故事已经传到了这儿? “将军也是真的爱夫人,连带着不好的命格都能接受了。” 荆云继续说着,可言语就有点不对了。 袁瑾宁嘴角的弧度消失,冷冷的看着他。 全场安静了一瞬,谁不知袁瑾宁的名号?就算是不知道,多数也从他人之口得知了。 “嗨呀,这算什么呢?若真是天煞孤星,那夫人早克死将军了,为何到了现在,还能好好的相安无事,兄弟们又怎么可能相信呢?臭小子,你莫要乱讲话!”另一个大汉忽然道,狠狠在荆云肩膀上拍了拍。 荆云嘴角一抽,碗里的酒水被这么一拍,几乎洒了大半:“是我嘴拙,说错了,各位哥哥和夫人千万莫怪。” “你说话还挺文绉绉。”袁瑾宁并言语怪与不怪,极自然的坐于了秦渊奕身边。 冰冷的眼眸直直看着荆云,长相稚嫩,在军营训练了这么久,却也没晒黑。 “唉嘿嘿,参军前学了些东西。”荆云向她灿烂一笑,弯弯的眼眸异光闪烁。 袁瑾宁收回视线,为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豪迈的姿势让人看了连忙拍手叫好。 好几人都想与她干一杯,可都被秦渊奕的死亡射线阻止了。 “我记得,你名为荆云,是吧?家里以前是做什么的?”袁瑾宁放下了碗,状似无意间一问。 荆云一愣,眼神微闪。 “家里是普通的农户,夫人,为何忽然间问起家世?莫非是为我介绍媳妇儿?”荆云一脸的笑嘻嘻,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可拉倒,夫人要介绍也是先考虑我们几个老光棍介绍,臭小子,你才多少岁啊,就想着讨媳妇儿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没有界限,只有永恒 嬉闹之间,话题被掠过,袁瑾宁也没有回答,只是面露轻笑,淡然而平静。 军内的气氛确实好,众人淳朴也直率,想说啥说啥,想如何调侃直言就可。 随后,众人发现,一时兴起,说了些荤话,引安静的营妓们都羞红了脸,可结果,袁瑾宁面不改色。 只是得了秦渊奕一记瞪眼。 同时也发现,王爷是真心宝贝他的夫人。 一向冷峻威严的将军,碰见了夫人就如碰上了天敌,被克制的没有底线。 众人也不敢多喝,生怕真误了事儿,耽搁了军机,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于是,没一会儿功夫,人已经走完了,只剩下了秦渊奕与袁瑾宁。 袁瑾宁被秦渊奕阻止继续喝酒,她也只能无所事事的拨弄着火柴。 “无聊?”秦渊奕靠近了一些袁瑾宁,闻见了药香味儿与酒香混杂。 “是啊,不让我喝酒也不让走,你想干嘛?”袁瑾宁撑着下巴,见火焰已烧上了手里的树枝,直接将之扔进了火里。 “没想干嘛,带你随意走走。”秦渊奕说完起身,低头看她:“走么?” “走,当然走。”袁瑾宁立刻起了兴致,这儿哪些有趣味有意思的地方,她还真没去过,平时一直待于营地里,和战场之上。 秦渊奕直接骑上了自己的专属白色战马,而袁瑾宁没有选择与他同骑,将自己的黑马也给牵了出来。 “走吧!” “驾!” 秦渊奕领着袁瑾宁上了后山,将马拴在了树上。 袁瑾宁往前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除了树木,就是草丛。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袁瑾宁奇怪。 秦渊奕却不说话,伸手将人牵住,袁瑾宁想挣扎,却发现挣不开,只能作罢。 等两人越往里走,周围莹绿的光点越多,如今树木葱茏,将天空遮掩的严丝合缝,点点的绿光便代替了星空,璀璨一片。 袁瑾宁一愣,任由秦渊奕牵着走,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萤火虫上。 等到了尽头,是山崖顶尖,秦渊奕直接坐在了崖边,袁瑾宁也跟着坐下。 身边的萤火虫一路跟随。 一白一黑的两人,配合着盈盈光点,美轮美奂。 袁瑾宁低下头,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山崖下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朵,无数的萤火虫于崖底围绕着,散发出光芒将黑暗的崖底照耀成模糊不清,月色的轻纱笼罩着崖底美景。 可花儿依旧能看出娇艳欲滴,雪白的花瓣红色花纹,周边似乎散发着莹白的光芒,与月光相照应。 这种花,袁瑾宁记忆里并没有。 “好看么?”身边的人声音很低,磁性的嗓音犹如美酒般醉人。 “好看,你是怎么找到这地儿啊?”她见秦渊奕天天征战,卧床的几天更不可能了,都起不了身。 “你忘了七年前我征战过边疆?那时候,我被敌军算计,带着剩下的几千兵卒逃至此处,建造了新的营地,无意间也发现了这儿。” 秦渊奕缓缓道来,原不知不觉里,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这儿很安静,是我唯一的净土。那时候几乎绝望,可也不甘心就这般死去了,否则凤灵国就真的亡了。那愚蠢的皇帝,什么用处也没有,我只能逼着自己成长,终于我成功了,以千军之力抵挡万军。” “可我没想过,最可怕的不是蛮夷军号角,而是人心。” 说到这儿,秦渊奕表情冷了下来,眼底的戾气瘆人无比,他无意间捏紧了拳头,却也无意间捏疼了袁瑾宁。 她拍了拍他的手。 秦渊奕方才猛然回神,见袁瑾宁皱眉看向自己: “说就说,怎么还捏人呢?” 秦渊奕一愣,连忙松了手,小心查看,雪白皓腕上的红印子异常刺眼,他有些慌乱:“我、我不是有意的……” “行了,你继续说,刚刚说话才说了一半。” “…最后剩下的千人,路途间遇到了伏击,折损了两百余人,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一同打杀打死而走出的兄弟,伏击是皇上授意,他一直以为我不知晓。” “狗皇帝,还真是心眼小,连一粒沙子都容不下。”袁瑾宁冷笑,满是嘲讽。 “虽是恨他,可他也曾跟于我身后唤过我一声皇兄,所以让他整日生活于惶恐之中,是我最仁慈的报复。”秦渊奕弯唇,看着风将袁瑾宁的发丝吹乱,而他的心绪也跟着吹乱了。 女子转过脸,直视他,狭长的眼眸倒映出万千的繁星:“巧了,我和狗皇帝也有仇,不如我们俩凑合凑合,让他体验一回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秦渊奕一愣,无措的眨巴了下眼睛,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袁瑾宁荡了荡双脚,抬起了被秦渊奕一直牵着的手:“你觉得,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让你放开?” “因为我自己也放不开了。” 秦渊奕瞳孔紧缩,浑身一震。 因为她也放不开了,所以尝试着一点点靠近,一点点适应。 袁瑾宁看向了天空,古代的星空真是好看。 “可你不是……” “既然你不能为我去死,那为我而活,总可以吧?此是我最大的限度,秦渊奕,你应该明白,若是你接受了,你就绝不能再娶别的女人,你的喜欢只能到这儿,不能喜欢其他人!否则,我就阉了你。” 最后一句话,袁瑾宁说的极其认真。 可秦渊奕听着,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笑出了声。 伸手狠狠将人抱在了怀里,紧紧的,不肯分离。 他笑的温柔也是偏执:“我不知该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但我将竭尽全力!袁瑾宁,我不管你是谁,也不论你从何处而来,是我的了,也一辈子就不准走,我只有你一位夫人,不会再有别人,我对你的喜欢都不够,怎么还有精力喜欢别人?” “那就是说,你还是有可能喜欢上别的姑娘咯?”袁瑾宁一挑眉,极其的危险,似乎他敢确认,她就敢将人从崖边踹下去。 秦渊奕连忙摇头,快速的解释:“不是,我想每天比昨日更欢喜夫人一些,没有界限,只有永恒。”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杀神配煞星,天生一对 “咱的摄政王说起情话,竟是如此顺口?在我之前,有过别的姑娘?”袁瑾宁是个极严谨之人,她必须确定所有事情,才敢下手。 比如任务,也比如感情。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了秦渊奕,大概是他从敌方将领手下救了她的一刻起,或许是再往前一此,他坐于战马上犹如神祗时,或者还得再往前,是他一次次的纵容,一次次的隐蔽关心。 “没有!” 秦渊奕回答干脆,将人小心翼翼的拥入怀里。 袁瑾宁也没有为难他,顺势躺于他怀里去了。 “我告诉你,我可从未谈过恋爱,也没有跟任何男子相处过,以前每天的任务就是杀人杀人再杀人,你是否觉得我冷血无比?” 温热的手轻抚她的脸颊,带着满满的怜惜:“不会,因为本王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只是遇见了你,冰冷的心也被融化,炙热无比。 “你想好了哦,我可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全家的。”袁瑾宁面带笑意,却不入眼。 秦渊奕垂着眸看她,神色专注且认真:“本王是杀神,你是煞星,杀神配煞星,天生一对!” 袁瑾宁狠狠一愣,有些无措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的笑出了声。 她眉眼弯弯,犹如天边皎洁的弯月,将光辉洒进了秦渊奕孤寂黑暗的心里。 袁瑾宁笑的越发放肆,缓缓闭上了眼睛,全然的放松。 “若你有一天烦我了,我就敢杀了你。”偏激的话语有些骇人,可秦渊奕非但不害怕,反而笑的更温柔了。 “巧了,我也是如此的想法。” 袁瑾宁嘴边的弧度扩大,伸手拽住了秦渊奕的衣领,将他往身前拽了拽,秦渊奕微微睁大眼睛,唇上一片温软。 一触即离。 袁瑾宁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秦渊奕猛地靠近吻住。 月光倾洒于此仙境一般的地方,挥洒于一对壁人身上,将他们的故事留存岁月里。 两个偏执的人相遇,究竟是互相残杀还是互相救赎? 自此以后,日子也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两人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只不过很多细节上变化了。 比如一桌人吃饭,吃饭时,袁瑾宁直接解放了双手,安心的等待着秦渊奕投喂。 几位将军看了,脸色黑的不行,受伤的不是秦渊奕吗?为何感觉,是袁瑾宁受了重伤似的?。 对此,秦渊奕给出了答案,将袁瑾宁受伤的手拿出:“你们懂啥,夫人手臂受了伤,拿不起勺子。” 众将士们继续沉默,看着袁瑾宁已快要痊愈的伤痕。 嗯,好重的伤势。 然后,就开始接受无限量产的狗粮。 此边和气融融,蛮夷境内却是乌云压顶。 “啪!” 瓷器破碎的声音,震住了全场,偌大的主帅营帐内,陶瓷瓦片碎了一地。 蛮夷皇帝满脸愤怒之色,死死望着下首木盒内的人头,张副将的首级。 此是秦渊奕送出的‘大礼’。 “一次次的失败,寡人留你们还有何用??”蛮夷皇帝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拔出了随身长刀,直接抵在了下边跪着的下属脖子上。 “大、大王,饶命啊大王!谁也没能预料,失去了秦渊奕,那王妃居然也能调动大军,进行两军对垒,如此也就罢了,一名女子的身份终究有限……更何况于,秦渊奕居然是诈死,诱我等上当……” 属下已浑身颤颤巍巍,生怕下一秒后,脑袋就和身子分家了。 “寡人精心插入的棋子,就如此废了!你却还百般的推卸责任?”蛮夷皇帝怒极,七年前的战役未能弄死秦渊奕,到了如今,居然还是弄不死他,他的命究竟有多大!? 手起刀落间,下属连一声惨叫也没来得及发出,人头已滚落在地,滚在了张副将头颅的旁边。 身后的袁灵舞强装镇定,虽然她手里也有不少性命,可都是借刀杀人,从未见过死状如此凄惨可怖的画面。 蛮夷皇帝泄了怒火,将刀一松,冷冷的扫视过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的将士们。 “寡人最讨厌不思进取,且为他人增长焰气之徒,全部退下,你们都得好生思量一番,哼!” 蛮夷皇帝冷哼一声,甩袖,坐回了主位上,将袁灵舞扯入了怀里,一双阴冷的眼立刻散去阴霾,满是深情: “爱妃可是害怕了?放心,寡人很快让人打扫干净。”蛮夷皇帝极是温柔的拍了拍袁灵舞的手。 袁灵舞浅浅一笑,乖巧的躺在了男人的怀里。 “妾身不怕,有陛下陪于妾身身边,妾身就什么也不怕了。”袁灵舞笑的特别温柔,双手如游蛇一般柔弱无骨,攀上了男子的身躯。 很快,屋内便是一片春意盎然,门外的官属已见怪不怪,低头望地。 虽说蛮夷皇帝确实进了军营,可他于军中,不是与殿内的陵妃寻欢作乐,就是拿着士兵们逗乐子。 不仅没为军里出谋划策,也没有任何的贡献,反而妨碍了训练。 可他是大蛮皇帝,谁敢说什么?连不满的情绪都不敢表现,否则就是人头落地。 等蛮夷皇帝满足之后再走出,立刻有婢女鱼贯而入,帮着袁灵舞起身沐浴。 物资贫瘠的边疆,且能沐浴上玫瑰花热水浴,可以称得上很侈了。 袁灵舞舒舒服服的躺着,任由婢女在她身上以指按摩,如今的袁灵舞满是娇魅,哪儿还有一丝当初清纯的模样? 望着铜镜里自己媚眼如丝的模样,袁灵舞满意的笑了,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瞬间沉冷。 王妃……不就是袁瑾宁么? 她居然也来了边疆,还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她居然还学了武功,倒也是出乎她的意料。 可,就算她学了武功又怎么样?她袁灵舞一定要让此人有去无回! 袁灵舞眼眸一眯,满是狠毒,穿上了衣服,高声:“来人,拿纸笔!” 往纸上写了一些,袁灵舞将之折好,递给了门口的将士,笑的温柔:“请此物交于凤灵国摄政王王妃,有劳了。” 她说完之后,回了殿内,丝毫不给予拒绝的机会。 守卫迟疑了好一会儿功夫,可还是转身,往营地外走去了。 毕竟,是陵贵妃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贵妃,此位置只比皇后低一阶,更何况于现在的大蛮皇后已然失宠,她的娘家也被皇上打压的厉害。 整个后宫,不就陵贵妃一人独大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臭弟弟 大蛮皇帝陛下,极为宠爱陵贵妃,便是到了边疆,也带着她。 于是,守卫多般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决定依了袁灵舞的吩咐。 这日,袁瑾宁正练习弓箭,忽然密林里直直射出一支利箭。 袁瑾宁瞪大了眼睛,连忙避开。 ‘哒’的一声,箭端扎入了树里。 袁瑾宁二话不说,直接朝往其方向拉弓松手,可惜,未能有一丝声响。 “不用追,没有必要。”拦下了欲上前追击的士兵。 刚刚的偷袭之人,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送信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了。 袁瑾宁确认了箭上无毒后,将绑于结尾的竹筒取下,抽出了里面的一张纸。 展开一看,袁瑾宁面色猛然变了,眼底的怒火滔天,似焚烧尽世间万物。 “臭弟弟!”袁瑾宁咬牙切齿,直接一挥手:“走,叫上几名弟兄,我们会一会对方的臭弟弟!” 副校尉一愣,臭弟弟? 王妃还有一个弟弟? 虽是这般想着,可也连忙跟上前询问。 而原本正训练的几名小兵也看见了,听闻是去捉蛮夷皇帝的妃子,立刻有了兴致,抄上家伙,跟上了袁瑾宁。 袁瑾宁虽是因传信的内容而气极,可她仍有所理智,直至半夜三更,几十人才摸近了两国交界的山林。 “你们,先躲好,我一人先出去观察环境,后你们瞅准了时机出击,懂么?”袁瑾宁压低声音,冷冷的看着前方标记。 “明白!可这般会不会太危险?”荆云也跟着过来了,笑嘻嘻的凑近了袁瑾宁,那双永远弯着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 闻言,袁瑾宁头也不回的起身,撇下了一句霸气无敌的话:“你觉得老娘怕么?” 荆云一愣,噗嗤的笑出了声,特别的灿烂。 等袁瑾宁进了空地的正中央,冷冷的扫视了一圈,远处是陷于黑暗里的树林。 无尽的黑暗,让人有着压抑的窒息感,似乎下一秒起,黑暗里就能跃出凶物,向你猛扑而来,一顿撕咬。 “臭妹妹,还不快滚出来?”袁瑾宁冷笑,这白莲花,居然还有胆子约她。 “姐姐是哪儿来的火气?妹妹也只是想请您于我蛮夷国做客罢了。”铃般的笑声从幽暗处传出,好似女鬼的诱惑,带着瘆人的危险。 “你下的可是战书,哪门子的做客?”袁瑾宁可懒得和她有过多的嘴皮子,她倒是也想看看,这女人能玩出什么把戏:“滚出来!”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却有无数的箭雨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袁瑾宁睁大了眼睛,而躲于草丛的众人也惊慌了,直接飞上,打掉了大半的箭羽。 忽然,一道飞镖夹于箭雨中,突出了众士兵的拦截。 袁瑾宁一愣,欲出手之时,被荆云干脆利落的回旋踢踢飞了回去。 飞镖夹杂着破风之声,危险无比,一声惨叫响起,树上掉下了一人。 “无耻!蛮夷国只会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袁瑾宁狠狠唾弃了一番。 可等着袁瑾宁的回应,并不是言语,而是一群蛮夷将士冲杀而出,至少三百余人。 可袁瑾宁,只带了一百多人。 两方的实力悬殊极大,压根就是用心之极的陷阱! “哈哈哈!下三滥?不都是姐姐亲自教我的吗?”一袭白衣的女子从黑暗里走出,一步步间满是优雅,好似白莲花般柔弱纯洁。 “呵!我可从未教你,也懒得教你,偷学了坏习性,还怪上我了?”袁瑾宁反唇相讥,擒贼先擒王,抓住了袁灵舞,就可破除困境! 而另一边营地内,秦渊奕找了大半圈也未发现袁瑾宁的身影。 这妮子能去哪儿呢? 秦渊奕皱眉。 此时,门口小兵带来了消息。 袁瑾宁临走之前,信就随手扔于了地上,而被小兵捡起,见了内容,惊慌之五连忙递给了秦渊奕:“将军,夫人见了此信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闻言,秦渊奕连忙接过,将皱成一团的纸展开,最上边是血红的大字:战书。 随后的一段内容:致袁瑾宁,吾敬爱的姐姐,据说你领兵赢了我大蛮国一次,可也不过是借了摄政王的势,淑妃娘娘的话并无错,没了摄政王,你什么也不是!若你有胆,子时于边境丛林相见,刻有圆形标记处,等吾!吾欲与你生死决斗!若你没胆,可乖乖滚回京城,等待着跪下称本宫皇后娘娘! 一封极具嘲讽的信,袁瑾宁如此生气也属正常,可她一直都理性,今日为何忽然间鲁莽? 秦渊奕抿唇,原本皱皱巴巴的纸,已被他捏紧,撕破了口子。 他沉声:“来人,出兵救回夫人!” 密林里。 袁瑾宁转身,躲开了敌方将士甩出的小刀,一脚踹开了来人,直攻袁灵舞。 袁瑾宁见她向自己面前而来,却y一动不动,只是浅笑着,满目的得意。 等袁瑾宁反应不对之时,已经来不及了,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袁瑾宁罩住,身后之人也立刻急了: “夫人!” 袁瑾宁想挣脱,可越是挣扎网罩越是收紧。 袁灵舞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批黑衣人,直直的往袁瑾宁扑去。 一批黑衣人里,浑身都充斥着骇人的煞气。 情况紧急之下,袁瑾宁一柄匕首上挑,勉强将黑衣人挡住。 荆云从混战中越出,直接割开了困住袁瑾宁的罩网,与她背对背,面对七名黑衣人的围攻。 袁瑾宁见了眼前一幕,只是微愣了片刻,眼眸微沉,手心划过黑金匕首,直接冲上前。 目标:袁灵舞! 小婊砸,她不弄死此人,可谓是难以解了心中郁气! “抓住她!先别管他人!!”袁灵舞连连后退,黑衣人立刻挡住了袁瑾宁的进攻。 而与蛮夷军战成一团的将士们听了,纷纷往夫人的位置冲去,可人数处于劣势,立刻被扯回了战圈。 场面已呈现一边倒之姿,若无意外,袁瑾宁必定被活捉,身后的将士也得全部丧命。 蛮夷军纷纷想杀了袁瑾宁而立功,于是部分人弃了被围的一百多人,可结果,是被各种的阻拦。 “狗贼,不准走!呔!看爷爷如何打死你!”副校尉是一百多人里最大的官了,他的态度表现而出,本还想着借机撤离的将士们对视一眼,重新立刻扑上前,与蛮夷军各种纠缠厮杀,拼命阻止! 蛮夷军被阻止,一时之间,人数虽众,却也轻易脱不得身。 而袁灵舞足以突破天际的尖叫,再次吼响了:“还不快些抓住她!?你们这些废物,都在干嘛!?别管那些杂碎!”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红花小绿叶 陷入战圈的蛮夷军们,被如此辱骂,简直气极。 而身后的一百余人,也追着他们揍,简直是憋屈的不行! 其实,只要蛮夷军将包围的一百余人全部搞定就行,也不差多少时间,可袁灵舞如催命般,一直狂吼尖叫。 而原因,袁瑾宁已经将两名黑衣人干翻了,离她越来越近。 另外四名黑衣人,却被笑意灿烂的小兵拦住了!! 没错,他一人拦了四人! 四人的心里急啊,若贵妃有半点闪失,陛下还不得将他们扒下一层皮? 当机立断,一人转身,欲拦截袁瑾宁。 可惜,被荆云瞅见了破绽,有机可乘,一刀挥去,黑衣人的裤子成功落地。 黑衣人直接愣了,还不等他反应回神,衣服也被人划开。 全场陷入了死寂。 原本疯狂阻拦与被阻拦的人,极为默契的停下,齐刷刷的目光看向了黑衣人。 “……兄弟,癖好很特别。”袁瑾宁缓缓伸出了大拇指。 黑衣人的身前,是大红花小绿叶的肚兜。 黑衣人:“……” 他的同伴们,条件反射的各自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些。 “哦豁,小哥,你的私处露完了哟~”荆云笑眯眯的扫遍了他全身。 黑衣人站了一会儿,直接倒地。 袁瑾宁勾唇,反身朝袁灵舞袭去,嘴角的弧度冰冷:“来,不是与我决一死战嘛?” 袁灵舞瞪大了眼睛,连忙往后一躲,狼狈的躲开了袁瑾宁的匕首。 “啊啊,滚开!贱人!你给本宫滚开!”袁灵舞尖叫连连,连续翻滚着躲避。 三百余蛮夷军反应过来,分出了几十名军士,立刻保护袁灵舞。 剩下之人也立刻回击一百余人,凤灵国的将士们也无瑕突围,仅拖住几十人。 对方的智商忽然上线,没办法了,只能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袁瑾宁只得先放弃袁灵舞。 几十人已逐渐将荆云与她围住,而另外一百余人也压根儿驰援不及。 袁瑾宁方面再次落于了下风。 “王妃,这次可是惹了大事儿。”荆云笑道,看了看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士兵们,眼底有些凝重。 袁瑾宁看了看天色,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时间过去挺久了,也快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荆云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的凝重消去,转为漫不经心。 “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伤着了,否则王爷可是要重罚我们。”荆云淡淡叮嘱了一声,刚要上前突围,却被人拉住,袁瑾宁塞了一颗药给他。 还不等荆云问询一声,袁瑾宁掏出瓷瓶,往地上狠狠一摔,一阵烟雾瞬间蔓延。 荆云瞪大了眼睛,急匆匆将药丸往嘴里一塞,为什么不提前通知!? 烟雾蔓延的速度极快,整个空地已全部充斥,一米开外,谁也看不清。 “咳咳,什么鬼东西?”蛮夷军咒骂,咳嗽不止。 片刻后,烟雾散去了,山间的风毕竟还是挺大。 接触了烟雾的人连连咳嗽,可一旦烟雾散去,便也恢复如常。 荆云一愣,他还以为是啥终极大杀器,原来只是一团迷雾而已? 惨叫声响起,伴随着重物砸地的声音。 远方传出了一声声的马蹄,若不仔细听,压根是听不见的。 所有人都打成了一团,此时一群骑兵穿过树丛,将所有人包围。 为首之人,正是秦渊奕! 袁灵舞从窒息的咳嗽中回过神,正好对上了袁瑾宁得意的笑脸。 袁灵舞瞳孔骤然缩紧。 寒光一闪间,鲜血飙射,却不是袁灵舞的血,而是一名贴身保护她的士兵。 士兵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本柔弱善良的贵妃娘娘,如今却拿他当了挡箭牌。 袁灵舞面色一狞,抽出了匕首,立刻刺向袁瑾宁。 “铮——!” 从茂林里飞出一颗石子,打偏了匕首的轨迹。 一身紫衣的秦渊奕从黑暗走出,露出了冷峻的容颜。 “撤!!保护贵妃娘娘!”蛮夷军高吼着,维护着袁灵舞撤退,纷纷以生命组成了肉盾,抵挡凤灵国将士们的进攻。 “娘娘,快走!”黑衣人急切的大吼,也不顾尊卑,直接将人抱起,狼狈的往密林深处逃窜。 袁灵舞已说不出话,清秀的小脸如今满是鲜血。 等反应过来,遥遥与袁瑾宁对视,她牵着秦渊奕的手,笑望着自己。 袁灵舞眼睛睁的极大,她是炫耀么…… 她凭什么炫耀? 若是没有秦渊奕的帮忙,今日的她就是有来无回! 她袁瑾宁凭什么?凭什么露出如此高高在上的表情!?? 袁灵舞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似乎逼着自己将袁瑾宁‘得意’的表情记下,充满了恨意的眼眸里满是怨毒,小脸扭曲狰狞。 “袁瑾宁!袁瑾宁!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凄厉的尖叫似乎将老天爷给惊吓了,‘轰隆’的一声,竟是下起了雨。 “莫追。” 袁瑾宁伸手拦住了秦渊奕,收回视线,神情冷淡:“先给她一次教训,若她还敢这般不自量力的作死,就让她安详入土。” 秦渊奕望了望被牵住的手,紧皱的眉头松开了,随后将其抱于怀里,闷闷的声音里满是不高兴: “你为什么如此鲁莽?万一本王赶不及,你受伤了该如何?” “王爷觉得,我舍得让自己受伤吗?还不是算准了时间,而且你不来,我也能领着大家跑路。”袁瑾宁勾唇,满是自信。 然后是鼻子上一疼,被秦渊奕紧紧捏住:“昂?所以你就莽撞冲动?知不知晓,我有多担心?” “知道了知道了,别捏了。”袁瑾宁撇嘴,碎碎叨叨,和老妈子一般。 秦渊奕刚松开手,就听见了袁瑾宁不小心嘀咕而出的话,脸色一黑。 袁瑾宁立刻转身欲跑,被秦渊奕拎住了衣领,将其一抱,骑着马就回去了。 荆云望着两人离开,嘴角的笑意渐渐平淡。 秦渊奕抱着人,大步进了帐篷。 路过而遇见的将军们,纷纷吹起了口哨,目光里满是揶揄。 “你是打算,将你老婆的腰摔断?”袁瑾宁灵魂质问,被秦渊奕摔在了床上,然后欺身压下,两人呼吸交缠。 “老婆是什么意思?”秦渊奕伸手轻轻抚摸过女子的脸颊,手心滑腻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与她并肩 “媳妇的意思。”袁瑾宁勾唇,狭长的眼眸里满是戏谑。 闻言,秦渊奕顿了顿,闭眼前倾,擒住了她如果冻一般的唇瓣。 最后,是袁瑾宁一巴掌将秦渊奕给拍开了,捂着自己肿起的嘴巴,气坏了,亲一下就算了,结果这货上瘾了一般,抓住她不让走。 “唔,老婆好凶。”秦渊奕有些垂眸,拽着袁瑾宁的衣摆,姿态和弱弱的声音,倒也是委屈的不行。 秦渊奕现在已经抓住了精髓,他发现袁瑾宁特别喜欢乖巧听话,就比如落京,之前落京虽然恭敬却也冷淡,袁瑾宁对于她是客客气气,后因为他的调遣出了间隙。 可只要落京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袁瑾宁定会心软原谅。 所以,袁瑾宁吃软不吃硬! 秦渊奕眼底暗光一闪,就不信袁瑾宁不吃这套! 结果‘啪’的一声,手上传来痛感,袁瑾宁瞪他:“滚犊子!” “……”为何和落京不一样呢? 难道他还不够可怜,还不够乖巧吗? “这么晚了,我要去睡觉了!” “再来一次?如何?”秦渊奕立刻改了策略,拉住她的手,一拽后压在了身下。 低沉磁性的声音性感无比。 “秦渊奕,你给老娘滚!你……唔……” 门外偷听的叶峮华谦两人,对视一笑。 义一推了推脸上的面具,王爷总算是将王妃拿下了。 不过门里的动静为何没有想象之中的大?不应该是各种噼里啪啦的东西往下掉,或者床板咯吱摇晃的声音,咋都没有呢? 难道两人其实是……义一面无表情的木着张脸,眼底的精光狂闪。 而不远处的义玖,见了明显是脑补了不得了画面的义一,不禁摇了摇头,鬼才知晓这家伙究竟脑补了什么呢? 最后,秦渊奕也只是亲了亲,他倒也是想动,被袁瑾宁一脚踹了下来,被勒令不准上床睡觉。 “我可是患者。”秦渊奕满脸严肃,起身后,手已经不安分了,被袁瑾宁笑着以匕首抵住脖子。 她微微歪了歪脑袋:“要我照顾你吗?” “……不用了,不想麻烦夫人。”秦渊奕后退了一步,极认真的回答。 为什么别家的夫人,皆都是小鸟依人百依百顺,黏人的很,而他家的夫人……总是一副巴不得拍死他的错觉? 若是袁瑾宁成了那般之人…秦渊奕昂首挺胸的离开,睡在了屋内的软榻上。 若袁瑾宁成了小鸟依人的模样,那她也就不是袁瑾宁了。 知晓她需要空间,需要自由,所以不会强逼着她被困于自己的怀里,也不会强行改变她。 他只会努力追随上袁瑾宁的步伐,与她并肩,和她一同。 等灯熄灭后,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后,软榻上的人默默睁开了眼,落地无声,靠近了床边。 将被子小心翼翼的掀开,从后边抱住了袁瑾宁,闭上眼,满足的睡去。 女子缓缓睁开了眼,又阖上。 边疆的另一边,袁灵舞被护着回了营地,原本雄气纠纠的三百余人,如今只剩下了四五十人而归,其余人全部被俘。 蛮夷皇帝一听,原本面上的微笑直接消失了,面无表情,看着跪了满地的人。 袁灵舞小心翼翼的抬头,眼泪一下子溢出了眼眶:“大王,还请你惩罚妾身,是妾身的不对,妾身实在是太恨袁瑾宁了,她害的妾身好惨,从小至大,她都欺负于妾身,妾身……” 她明白,此次私自调动士兵还折损了如此之多,陛下肯定是不会轻易饶恕于她,就算是再宠爱,可美人儿哪儿有江山重? 她这般求饶,就是希望蛮夷皇帝能够有所怜惜自己,惩罚轻些就够了, 蛮夷皇帝缓缓蹲在了她面前,捏着袁灵舞的下巴,平静的看着她。 可越是安静,袁灵舞就越是害怕,此不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么? “大王……”袁灵舞嘴唇颤抖,哭的好不可怜。 她长长的睫毛发颤,晶莹的泪珠随着动作而滑落。 男子伸手抚在她的脸颊上,若是以前,是爱惜的轻抚,可现在……袁灵舞却觉得是毒蛇的分叉舌头,一点点将她圈住缠紧,直至窒息。 “爱妃啊爱妃,寡人如此宠你,你却为寡人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不……大王,我错了,大王!”袁灵舞瞪大眼睛,头发被猛地拽住,一路往帐篷里拖。 蛮夷皇帝的暴风雨终于爆发了,眼底的阴冷火气骇人无比。 很快,屋里就响起了女子痛苦的哀嚎尖叫,那些跪着的人也全部被拖下去,狠狠打了板子。 凄厉的惨叫整整响了一夜,所有人都不敢睡,实在是这哀嚎声过于可怕过于瘆人了。 直至第二日,帐篷被人打开,蛮夷皇帝面无表情的走出,脚步踩于沙地上,再抬起后,是留下了血色的脚印。 无意间,瞥见屋内景色的婢女已煞白了脸,等皇帝走后,浑身瘫倒在地,止不住的发颤。 帐篷内,血流了一地,袁灵舞犹如破败的布娃娃般,躺于满地的鲜血里,一动不动,她睁着一双原本纯净似孩童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帐顶,眼里空洞一片。 她身上全是撕咬的痕迹,身上已没有了一块完整的肌肤。 耳边还回荡着蛮夷皇帝临走之前,留下的话:“爱妃啊,你也不要怪寡人,寡人若不给你一些教训,将士们如何服气?你若能将凤灵国的摄政王王妃抓住,也能将功抵过了,为何你却失败了?” 是啊,为什么她失败了。 明明一切都布置的如此完美,可未曾想,袁瑾宁比她想象中更强。 为什么? 袁瑾宁一天比一天耀眼,而她却如阴沟里的臭老鼠,躲于阴暗里窥视着她的一切,嫉妒着她的耀眼,憎恨着生来就矮了她一截。 “不……”嘶哑破碎的声音在幽静的空间内响起,让刚进帐的婢女,浑身发颤。 绝不能输给袁瑾宁……不能输于曾经处处不如自己的袁瑾宁!! 自己最尊贵,自己也一定是皇后,是最尊贵的女人! 袁灵舞睁大了眼睛。 婢女死死捂着嘴,怕自己害怕的发出声音,看着地上眼神空洞,面色却带着诡异微笑的女子,浑身发抖。 第二百三十八章 干了这碗狗粮,足够饱了 之后的许久时日,袁灵舞都下不了床,她既不闹也不哭,异常的安静。 极为诡异。 除了每日阴森森的笑,其余处,袁灵舞并未作妖。 这日,蛮夷皇帝终于再次看望她了,袁灵舞连忙收敛了诡异的笑,小心翼翼的陪侍着他。 “大、大王……”袁灵舞跪在地上,匍匐着,过于宽大的衣裳很快往下垂,露出了里边无限的风光。 蛮夷皇帝眼眸一深,将人抱起,拥入了怀里,笑的温柔:“乖了?” 若不是经历了极痛苦的折麽,袁灵舞也看不出眼前之人,内心是如何的变态。 她有些害怕,缩了缩身子,却也是因为这般的动作而挤出了深深的沟壑,让蛮夷皇帝瞬间口干舌燥。 “妾身乖了,大王别讨厌妾身……”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就开始不安分了。 今后的几天,蛮夷皇帝再次宠爱袁灵舞,只不过他的宠爱方式更加变态,而袁灵舞也只能忍着,似乎是上次的惩罚使得蛮夷皇帝爆发了内心的扭曲,天天以袁灵舞为开心。 袁灵舞几乎是生活于水生火热了,而另一边的两人,满营地的撒狗粮。 如当前的训练场里,秦渊奕与叶峮过着招,袁瑾宁却并未给秦渊奕加油,反而是大声的指挥: “叶将军加油,攻秦渊奕的腰肌,他比较敏感……打他!别打脸啊,叶将军,我还要看着那张脸呢!” 袁瑾宁高声喊着,将训练场里的士兵逗弄哈哈大笑,谁家的媳妇儿不希望自个儿丈夫赢,反而希望别人赢? 且,还想着让别人揍自己丈夫,实在是奇葩。 叶峮嘴角狂抽,她越是为自己助威,秦渊奕下手越狠,明明袁瑾宁嘴里喊的是让他攻击秦渊奕的腰部,结果对方直接给他腰上来了一锤子。 “别别,别打脸……嗷——!”叶峮听了袁瑾宁的话,立刻就慌了,连连摆手,往后退。 可惜,速度不及,眼前猛然出现了放大的拳头,而后脸上一痛。 结果,自然是秦渊奕胜。 叶峮捂着脸哭唧唧的蹲于一边,华谦为他敷了草药,顺便温声嘲讽。 “明知打不过王爷,还故意招惹夫人,叶将军果然是厉害,实乃我辈模范。” “嘤嘤嘤,我就是请教夫人,望远镜应该怎么玩,谁知晓无意间被夫人触碰了一下手,正好王爷瞧见了。”叶峮满脸的悲催,让众人捧腹大笑。 一向严肃的军营内,如今一片融洽轻松。 袁瑾宁撇嘴,翻了白眼:“有了我的指挥,还打不过,太废了。” 叶峮:“……哇——!” 你是指挥我,还是在指挥秦渊奕啊? 秦渊奕擦净了手掌,揉了揉袁瑾宁的脑袋,后迅速且熟练的躲开了袁瑾宁反拍过来的手。 “错了,我不该说你画的是小鸡,是凤凰,绝对是凤凰。”秦渊奕无奈,真是不理解,为什么袁瑾宁如此热衷于将小鸡当成凤凰? “敷衍。”袁瑾宁抱臂,斜眼瞥了他一眼。 “是是,为夫不够诚心。” “不懂艺术。” “对对,夫人所言皆对,为夫一介莽夫,不懂这些文雅的物什。” “走,吃饭。” “好好,这就去!” 在场的所有单身人士:“……” 昔日威风霸气且冰冷的杀神,成了一名天天求媳妇原谅的痴汉,心情无比的复杂。 甚至觉得,今天中午都不用吃了,干了这碗狗粮就饱了。 “嘤——!”叶峮哭的更大声了。 华谦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膀。 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用完午膳后,袁瑾宁直接让宁将军几人聚集,面色严肃:“咱们不能再拖了,目前的局势,敌军过于安静,不能等之爆发,不如……” “夫人有何见解?”宁将军询问。 袁瑾宁指了指地图。 “原本,顺着河道潜入一些人,可里应外合。考虑如今已是冷冷的秋季,下了水,士兵们极易生病,也只能另想法子,所谓擒贼先擒王,据闻,蛮夷的皇帝就于敌军营地。” “王妃是打算先擒下蛮夷的狗皇帝?可先不说敌方阵营在哪儿,就是这蛮夷军重重的,难以攻破,更别提悄无声息的将皇帝给钳制住。”宁将军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两人说着话,身体无意间凑近了一些。 秦渊奕面无表情,自左边挤进了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宁将军发现了他的意图,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袁瑾宁莫名奇怪的看了秦渊奕一眼,继续低头沉思。 “你忘了,我方军中曾出现过敌方的细作,而敌方军营,自也有我方勇士。”秦渊奕不咸不淡的补充。 袁瑾宁顿了顿,忽然想起,视线看向了华谦:“你会制毒么?” 华谦一愣,迟疑了一下:“会一些。” 他主医,对于毒药方面虽也有了解,可涉及不多。 “敌军既然用了冷箭偷袭的下三滥手段,我们也可予以回报,毕竟懂得感激,也懂得反馈,方是对于老师最好的回报。”袁瑾宁微微一笑,带着一些阴阴的气息。 所有人默不作声的远离。 也只有秦渊奕满脸宠溺,摸了摸她的脑袋,条件反射的躲开,随即腰间就是一疼。 秦渊奕面色微裂,他差些扭曲了脸,维持不住自己威武的气势。 虽然听不懂袁瑾宁到底想表达何意,可见她阴森森的小表情,也定不是啥好事情。 随后也验证了此番猜测。 敌军遭殃了,井水被投了毒,也不算是毒,因为所投之物是巴豆。 敌军喝了水后,连连闹肚子。 蛮夷皇帝害怕对方于此时进攻和溪城,强行让人守着,不准乱跑。 可意志力差一些者,就倒霉了,臭味传遍了和溪城。 三天三夜过去后,没有一点儿动静不论,营地里再次发生了变故。 几乎近万余人得了传染病,凡是染上之人,浑身满是红痘痘,搔痒无比。 敌军慌了,强忍着痒意,加强了巡逻,生怕对方攻打。 结果,又是几天过去了,啥事儿也没发生。 就于敌军放松警惕之时,和溪城内再次有了新变故。 不再是井水投毒了,毕竟井边有重兵把守。 可惜,闹鬼了。 离和溪城不远处的山上,不知何时起,晚上总是出现了幽幽的绿色火光。 原以为是普通火焰,派出几人往山上灭火,结果有去无回。 而唯一一人回去后,也直接疯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见钟情,可曾听过? 唯一活着而回的人直接疯了,直说山上有鬼,敌军的鬼魂找他们索命了! “危言耸听!” 蛮夷皇帝得了消息后,将书信狠狠甩在了地上。 下边跪着的人瑟瑟发抖。 蛮夷皇帝大怒,凤灵国之人可真是阴损,他自然是不信这些事情是巧合,所以,也只能是敌国的手段! 虽说兵场上物尽其用,阴谋诡计乃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此等的损招,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蛮夷皇帝气的破口大骂。 而袁瑾宁,继续练习着射箭。 她作为杀手,虽然许多冷兵器也接触过,可都是经过现代改装加强,她倒是没玩过古代的弓箭。 既重,弦又紧,若想将其拉开,需使出浑身力气才行。 袁瑾宁皱皱眉,看了未能正中靶心的箭羽,拉弓的手已经有些酸痛了,结果还是不中。 “王妃,你大可不必如此拼命,王爷可以保护好好你。”荆云坐于一旁,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缓慢咀嚼着,毛茸茸的狗尾草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若是有一日,他不在于我身边呢?”袁瑾宁很不喜欢他说的话:“我若是终日只能躲于秦渊奕的身后,与深宫宅院里的妇人,还有什么区别?” 也不是说她瞧不上成天斗来斗去的妇人,只是袁瑾宁从不喜被拘束于某一方小地,她的希望,是更远更广阔的天地。 心有抱负,不是人之常情吗? “可女子家家的,成日打打杀杀,总归是不好,似王爷血型方刚的男子,自然还是喜欢柔弱乖巧些的女子。”荆云仿佛嘴里不能停一般,句句话离不开挑拨离间。 他话刚说完,下一秒厉风袭来,荆云僵硬着身子,脖子咔嗒咔嗒回转,看着扎入树干上的箭羽。 刚刚,这支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吓得他小心脏砰砰砰的跳。 “你这是谋杀啊!”等反应过来,荆云跳脚道。 袁瑾宁将弓箭放好,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总是想离间我和王爷的关系?” 荆云一挑眉,耸着肩。 随后,眼前一袭黑衣飒爽的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会是喜欢……”袁瑾宁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荆云微变的脸色,心底的猜测更甚了: “你不会是喜欢秦渊奕,然后暗戳戳的想拆散我和他吧?那不行,我没确定自己感情前,你还有机会!可现在起,他已经是老娘的东西了,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荆云黑了脸,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若不是怕此人身上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药,他是真的想和她对打一番了。 “一般女子,不应该是怀疑我喜欢你吗?” 闻言,袁瑾宁微微挑眉,斜眼睨了荆云一眼:“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我们才见了不超五次面。” “一见钟情,可曾听过?” “不好意思,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而且这种见色起意,还得建立于对方样貌不错身段不错的条件上。” 荆云一愣,勾唇,原本阳光开朗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恶意:“那我就是对你见色起意了咯。” “嘁!见色起意也得你眼底有点邪念吧?少年,虽然不知你到底是何身份,既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为何愿意于军里当一名小兵?可有一点,我足够确认,就是你一会儿,要完了。” 荆云一愣,什么意思? 很快,他就知道了袁瑾宁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侧身,瞧见了面无表情的秦渊奕,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就是他,刚刚和我说见色起意,虽然他之前算是救过我,可不巧,我这人比较喜欢知恩不报。”袁瑾宁拽着秦渊奕的衣袖,另一只手毫不含糊的指着荆云。 在场之人,瞬间一片哗然,居然还有人不死心的想要泡王妃? 上一个对王妃有歹念的人,如今坟头草都已经有两米高了! 秦渊奕没有说话,只是上前轻轻松松的就拎起了荆云,没错,就是单手拎起。 “看来你缺乏锻炼,走吧,陪你练练。” 荆云:“……” 他需要增重了。 很快,训练场上就爆发出了阵阵猪嚎,特别的凄惨。 袁瑾宁心里毫无愧疚,甚至还有些想亲自动手,不过她有自知之明,她是不太可能打的过荆云。 只有冷武器的时代,战争是一件特别漫长的事情,你来我往,运用兵法而取胜。 如横冲猛撞的破敌方式,虽然是最快,却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士兵白白牺牲。 除非那人自视甚高,以人命如草芥。 蛮夷挂了休战牌,恐怕是处理一些烦人的小事情了。 袁瑾宁乐此不疲,一直拉着华谦研究毒药。 虽然古代也有毒杀的方式,可下毒却是极为艰难的事情,毕竟武功高强,也依旧双手难敌四拳。 至于毒药是何作用,自然是她用以恶心对方的了。 这种毒也不至于致命,就是让人浑身不舒服,比如说腹痛,起小疹子之类。 “王妃!敌军已经将粮草库房和井水全部封锁,山上也被敌方一把火烧没了。” 袁瑾宁研磨草药的动作一顿,吃一蛰长一智,敌军也不是蠢货。 “我知道了。” 袁瑾宁点了点头,时间越久,和溪城之人就死的越多,不能再拖了。 她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大步朝着主帅帐篷而去。 几位将军正聚集于一起,讨论着兵法,见袁瑾宁来了,也是热情的不行。 “夫人,找王爷呐?那咱们避一避。”宁将军笑的有些猥琐,周围之人闻言,纷纷会心一笑。 袁瑾宁差些没维持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避什么呢?和溪城再继续拖,百姓的死伤就更重了,不如趁着他们疑神疑鬼心神不宁之际,一举击破!” 她不喜废话,直奔主题。 这下,几位将军收敛了嬉皮笑脸,几人坐下后讨论起了如何攻城。 若是直接兵临城下,敌方的主力军却不在城里,很快就可能拿下和溪城。 但是城里有数千名的百姓为俘虏,若是敌方鱼死网破,带着百姓一起赴死,那攻下了城,又有什么意义? 第二百四十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正于几人讨论的如火朝天之际,外边传出了一阵高昂的声音:“报——!微臣参见摄政王,京城来报。” 秦渊奕让人走进后,接过了明黄色的卷轴,皱起了眉。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来使。 “怎么了?”袁瑾宁微微挑眉。 秦渊奕一直都是喜不言色,现在倒是有些愤怒了。 她凑近一看,忍不住笑了,只是笑意间有些奇怪:“哟!尽快夺回和溪城,一举退敌,一将功成万古枯,成王之路必然要铺满鲜血。” 夺回和溪城呢,倒是没什么毛病,可最后的一句话,无论如何都不对劲。 字里行间里,透露而出的优越,与那高高在上以及对生命的蔑视不屑。 她袁瑾宁其实对生命也不是很敬畏,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招惹无辜的普通人。 她对生命无感,却也敬而远之。 其话的意思,满是深意,和溪城很容易夺回,可百姓的生命就没有那么容易守住。 以及士兵们的性命?难道,他们的命,也不是命吗? 皇帝的意思,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无须顾及那么多,只求快速退敌? 估计皇帝也是着急,他派了这么多士兵,当然是想秦渊奕速战速决,既想快速平定边疆,也害怕秦渊奕趁着军权在手,这段时间内拉拢边疆民心。 “本王知晓了。”秦渊奕淡淡点头。 其余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们只觉得心寒,特别是宁将军。 每位驻守边疆的士兵,都是他的兄弟,每次上战场,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宁将军的心自不是铁做一般,心疼自然难免。 他狠狠一砸桌子,抿唇不语,来使还在这儿,谨言慎行的四字,他很清楚。 因为猜忌,就得损失这么多条人命,位于高位的人,从来都是无情且冷血。 特别是天子,好似他才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不过是匍匐于他脚下的蝼蚁。 生命,在他的眼底,也仅仅只是两个字而已。 将来使挥退后,袁瑾宁忽然计由心生:“你们还记得上次城镇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除了宁将军以外,其余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刷刷看向了袁瑾宁。 “咱们先前不知俘虏究竟被关押在了哪儿,估计他们也没有吃喝,毕竟粮草贵重,如何舍得用于敌国俘虏上呢?如果士兵们染上了鼠疫,对于俘虏的看管,肯定是减弱,那时候,就是我们一举破城的时刻了。” 袁瑾宁勾唇,一双好看的凤眸里精光闪闪,仿若有星光闪烁其中,让几位大男人纷纷有些晃神。 秦渊奕抿唇,默不作声的将人往怀里一带,袁瑾宁整张脸被埋进了胸膛里:“本王同意。” “……你同意就同意,你这是干啥?”袁瑾宁纳闷的不行。 这人好像自从和她谈恋爱之后,智商极速下降? 啧,以后不会要和一个智障过吧? “即日起,快速布防,本王偶然捕到了一只野兔,王妃,想吃蒸的还是煮的?”秦渊奕很是淡定的转移话题,他也不能说,讨厌这般闪闪发光的袁瑾宁被其他人看见吧? 被吃食吸引的袁瑾宁,瞬间忘了秦渊奕的奇怪举动:“我觉得烤了才好吃!” “行,可本王不太会烧烤。” “我会,我特别的会。”作为杀手,有时候也会被人追杀,打不过也就得逃进山里躲躲,山里是不可能有铁锅。 所以,烧烤的技能,袁瑾宁早就已经会了。 “那本王可否分一只腿?” “看于你是秦渊奕的份上,也行吧。”袁瑾宁很是勉强的点头。 秦渊奕心情极好的勾唇,两人就这么手牵手,去烧烤了。 留下几位吃撑了狗粮的将军们。 两位秀恩爱的方式,还真的是越发奇葩了。 吃兔子而已,还得一番腻腻歪歪,众人坚强的假笑着。 “等我回了京城,定然也要讨小媳妇 天天在王爷面前亲亲我我。”叶峮愤愤的说道,得了华谦一个白眼。 “就你,摸小姑娘的手都脸红,让你在别人面前恩爱,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出。” “……不说这事儿,咱们还是朋友。” …… 很快,和溪城内就开始闹鼠疫了,一些被关押的百姓们没有吃食,自然就避开了这次灾难。 蛮夷皇帝得知了消息,立刻派大夫救治,最近的几天里,无穷的破事让他越发暴躁了。 袁灵舞听了帐篷里传出的怒吼,下意识的缩瑟了一下。 看着手上的青紫,眼眶有些红,对袁瑾宁也越发的憎恨了。 如果不是她的设计,自己被送进了使臣手里,她现在还是风光无限的太子妃! 萧湘湘,那贱人就算再想将自己挤掉也是不可能的,不久后,自己还会是皇后! 强国之后,尊贵无比。 可现在的自己,却要委身于一个弱国皇帝,还得自己想方设法助他一统天下,实在是不甘心! 为何袁瑾宁就能如此顺利,而自己的路如此不平? 以前,她还一直以为袁瑾宁是没脑子的蠢货!原来是喜欢藏拙的贱人! 自艾自怜的袁灵舞,她从未想过,自己曾对于袁瑾宁做过一些什么,她本来可以做宠妃,也可以安安分分。 却偏要煽动战争,现在还抱怨着上天的不公。 鼠疫越发严重之际,夜深时刻,一对穿着便衣的人摸近了和溪城边。 应了袁瑾宁的话,原本守门警卫的人少了许多。 几人对视一眼,袁瑾宁打了手势,将石子扔出,弄出了点动静。 在敌军一小队人寻来之时,立刻捂着人的嘴巴,拖进了草里。 等草丛再有动静,一对穿着蛮夷军队黄粽色军装的人已经出来了。 袁瑾宁在脸上抹了一层灰尘,怕自己的样貌太惹眼,以免惹得生疑。 有几人没有军装可穿,于是袁瑾宁附耳,让他们去准备其他东西,几人面面相窥。 “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兵者,诡道也,若想减少人员伤亡,丢了面子而已,怎么了?”袁瑾宁勾唇一笑,阴森森。 几人打了寒颤,立刻照做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足够凶 整理了一番,才将穿着了便装的几人拖着到处乱逛,直至遇见了另一小队。 对方领头立刻皱眉:“这些是什么人?” 袁瑾宁面色沉静:“不知,是城西边抓住的几人,鬼鬼祟祟,我怕是敌军派出的探子,立刻将他们抓了起来。” 那些被拖着的人,脸上全是黑灰,也看不清面容。 “行,还不赶快将人送进去,让大将军看看,我和你一同。”对方眼神一闪,也不等袁瑾宁同意,直接走在了队伍最前面。 观其模样,好似他才是队的领头人物, 袁瑾宁点了点头,往着城门而走。 这人是何心思,她自然明白,若被抓的几人真是探子,那前方之人就可将功劳揽入自己怀里,也肯定得足了嘉奖。 果不其然,走至一半,他转身,向袁瑾宁昂首:“最近鼠疫严重,看守俘虏的士兵少了许多,你先顶替赵平的位置。” 袁瑾宁眼神一闪,此人还真的想独揽功劳,立刻装出一副欲发火的模样,后对方一瞪眼:“怎么?不服气?耽误了将军审探子的时间,你可担的起责任?以为自己成了都尉,就了不起?还不速去!” 袁瑾宁只能假装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领着一队小兵,灰溜溜的走了。 那人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往屋内大喊: “禀报将军,末将于城门外抓住了几名疑似凤灵国探子!” 还未走远的袁瑾宁勾唇,黑沉的眼眸暗光闪烁,蠢货。 偌大的城内,士兵来回游走,气氛似乎有些阴沉沉,一场突如其来的鼠疫,对于他们的打击极大。 “王……我们并不知关押百姓的地方在哪儿,如何是好?”义玖靠近了袁瑾宁。 按理说,作为秦渊奕的核心暗卫,完全不用潜伏于城内,可秦渊奕担心袁瑾宁的伤势,所以他派出了暗卫里武功最高强的人,奉命保护袁瑾宁。 憋屈肯定是憋屈,可主子的命令不可违。 “刚刚的人,你不是也见了?用了好一招空手套白狼。”袁瑾宁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后向着一名小兵招招手。 对方立刻跑步上前。 “都尉,有何吩咐?” “李平是不是得了鼠疫?传染给了凤灵国的贱民吗?”袁瑾宁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小兵立刻明白了。 “回禀都尉,李守卫确实得了病,已被隔离开了,目前,还不知到底有没有传染给其他人。” “原来如此,居然让本都尉替代李平!本都尉的功劳都被抢了!”袁瑾宁粗声粗气骂道,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都尉,地牢于城东,你这是?”小兵目光有些怀疑,不解的看向袁瑾宁。 义玖不动声色的摸上了腰际的刀柄,只见袁瑾宁张嘴就骂:“让老子代替,老子就得代替啊?这口气,老子咽不下,我得告诉将军,凤灵国的探子明明是本都尉所抓!” 小兵立刻不说话了,见其去向,确实是找将军的路,心底的疑惑也瞬间消了。 等人离开后,袁瑾宁挑眉,直接寻了一处拐角,转了弯向城东而去。 身后的一队士兵,见袁瑾宁演戏,心情有些复杂,这就是空手套白狼? “王妃,你为何确定都尉的脾气如此暴躁呢?”义玖好奇的问,他还以为袁瑾宁会高深莫测的以各种推敲,得出相应的结论。 可她只是一耸肩。 “我不确定啊,可只要我够凶,别人就不敢怀疑。” “……好吧。” 袁瑾宁其实还真不知道她冒充之人,到底是何性格,可之前突然发现有动静时,敌军的都尉丝毫不顾及危险,立刻冲上前,暴露了性子急躁。 而且,正常人被抢了功,也会生气,更何况性子急躁的人? 所以,如此暴躁也是符合常理。 袁瑾宁带着人,极为悠然的在敌军里随意逛着。 终于,到了城东,城东衙门后的牢房里,全部是俘虏和人质。 袁瑾宁表明来意后,进入了牢房巡视,士兵们果然没有给予俘虏任何吃食,全都是面黄肌瘦,甚至已有人死于了地牢里。 袁瑾宁发现,其中已经有了几人染了鼠疫,不能再拖了。 她望了一眼各处的守卫,人挺多,不好动手。 向身后之人使了使眼色。 一人立刻会意,悄咪咪的摸了出去,向天空放了一处极为显眼的信号弹。 蛮夷军立刻骚动起来,四周开始追查,袁瑾宁也跟着一脸的慌乱:“敌军已经发现了牢房的位置,块,进行转移!” “不行,没有将军的手谕,绝不可随意轻动!”另一名守卫立刻摇头。 袁瑾宁虎着一张脸,恶狠狠骂道:“等将军手谕,黄花菜都凉了!” “绝对不行,必须有手谕才可!”守卫也与袁瑾宁杠上了,无论说什么,也不允许她擅自转移位置。 见计划不成功,袁瑾宁也只能怒气冲冲的坐回了位置。 过了一会儿,牢房里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哭喊声,牢房内,一人直接倒下了。 袁瑾宁眼神一闪,立刻一脸的惊恐:“此、此症状,和外边感染了鼠疫的弟兄们一样呢?快,打开房门,将几人抬出去!否则整座牢房的人都得死!” “不行,将军……” “都什么时候了?还提及将军?这些俘虏和人质是将军用以威胁敌军秦狗贼的筹码,若这些人死光了,对方肯定再无顾忌,直接攻城了!到时候,别论将军,我们全部完蛋!”袁瑾宁暴脾气的打断。 将军是你爹,还是你妈?一口一句将军,袁瑾宁撇嘴。 那守卫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有些懵圈,神情开始了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将门打开了,很是心机的看着她:“那你快些将那几人搬出去。” “……”袁瑾宁冷笑,小婊砸,还真行。 她一挥手,身后之人立刻上前,将几名陷入昏迷的人抬着往外走。 牢房内的百姓们,目光满是怨恨的看着袁瑾宁。 “狗贼!你们不得好死!”忽然,一名妇人尖叫着,直接往开门之人身上撞。 袁瑾宁瞳孔微缩,二话不说,立刻给了妇人一脚,将她踹回了铁栏里。 “滚回去!关门!”袁瑾宁霸气的一喊,直接引起了大量的漫骂之声。 可她也只是不痛不痒的一脸冷笑,淡然看着。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破敌军 之前的守卫,见人已被踹了回去,将手里即将出销的剑,放了回去。 想象里的大军攻城,并没有出现,敌军被鼠疫折磨,本就人心涣散,勉强之间打起了精神,奔赴守城之时,可结果,连鬼影子都没见着。 好不容易撑起的意志,瞬间散了。 何物最能传染人? 既不是毒药,也不是瘟疫,而是负面情绪。 或许他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就可影响另外之人整天的心理情绪。 敌军的士气越发低落,镇守城内的大将军也是气极,将一切部署好,结果大军未至,让人极为恼火。 敌军满是疲倦之时,正在的战争,其实已经打响了! 一对巡逻兵,被直接干掉了,大军开始往城里冲杀。 袁瑾宁得了命令,立刻带人往城门外而去,以挟持敌军。 她勾唇,一挥手:“开门。” 所有人一起移动,自然是浩浩荡荡。 其间,有百姓者反抗,可很快,被袁瑾宁恶狠狠的威胁和漫骂,立刻安静了。 她已经竭尽全力保住一些人了,可难免还是有不受骂者,直接被刺死,队伍方才安静了些许。 袁瑾宁带入城内的人,有红了眼,可为了不破坏原先的计划,只好生生忍着。 等靠近了主城门,袁瑾宁终于见着了镇守和溪城的将军,立刻低着头,算计了距离。 太远了,压根干不掉他。 敌将直接喊话远处的秦渊奕:“你的百姓们都在本将手上,你敢乱动?若是速速退兵,本将可饶了城内贱民一命!” 百姓们一阵骚动,被再次镇压。 秦渊奕骑于赤马之上,面上淡漠,实则有些紧张,于人群里搜索袁瑾宁的身影。 那丫头,劝也劝不听,非得自己冒险,真是气死他了。 虽然心底再急,秦渊奕也只能照着计划走,伸手一挥:“攻。” “杀——!”身后的凤灵国将士立刻骑尘而去,敌军将领瞪大了眼睛。 很快,前方的蛮夷军节节败退,而且他们还发现,许许多多骑马的蛮夷军忽然绊倒,莫名其妙之下,成了马下亡魂。 他定睛一瞧,原是对方极可耻的拉了几根绳横于前方。 而凤灵国将士们则放慢了脚步,等掉落下马背的人,后一举击杀。 无耻! 如此损招也好意思用出?他就不怕被人唾弃?? 大将军简直要吐血了,这些技俩,如何不是暗戳戳的用着,生怕自己被冠上不择手段的名声? 结果,对方直接摆明了,简直就是不要脸! “几千人的性命,你们都不要了!?既然如此,杀光那些贱民!”将军狠狠的下令,他就算是死,也要拉几千人的命陪葬! 随着他的命令而下,一声声惨叫爆发。 他一听,有些不对,几道惨呼声里,似有些熟悉,什么情况? 然后,他回头而望。 竟是瞧见了自家兵马对打的画面,脸色骤变:“你们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支箭羽迎面射来,携着破晓之势,极其凌厉! 见敌将于险境下并未重创,只伤了肩膀,袁瑾宁心底无奈。 自己明明瞄着他的脑袋,为何准头还是不行? 此时,大将军也反应过来了,目呲欲裂,死死盯着袁瑾宁。 这么多人混进了城内,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他正下令活捉袁瑾宁之时,城门已经被攻破了。 凤灵国成功的以最少伤亡人数攻下了和溪城,唯一可惜处,敌军大将军弃城而逃了,留下的蛮夷军全部被俘。 秦渊奕快步上前,到了袁瑾宁的身边,将她脸上的血污擦去,露出了绝色的容貌。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别瞎操心了,有的百姓也染了鼠疫,华谦来了吗?”她让华谦提前准备了防止鼠疫的药。 “来了,军阵之后。”秦渊奕松了口气。 整顿了一番和溪城,留下一部分兵马驻守。 边疆所有城镇已经重新夺回,仅剩的任务,就是将敌军从此处打回蛮夷了。 皇帝并没有下令让秦渊奕趁机攻入蛮夷境内,依然抱着和平的心态。 袁瑾宁对此,自然是觉着嘲讽不已,难怪只能利用她,一名弱女子牵扯秦渊奕。 皇帝外表再风光再厉害,内里还是儒弱之人。 潜伏于蛮夷军内的探子回报,敌军似有狗急跳墙的举动,派了人潜入营内,欲模仿之前削弱士气的技俩,至于是下毒还是闹鬼,倒也不知。 军内之人丝毫不慌,甚至想趁机将敌军打回老家。 毕竟,这些技俩都是王妃玩剩下的,自然也有应对之策。 于是水源和粮草位置,重军围守。 敌军见无机可趁,方才渐渐安静,秦渊奕秘密让人排查细作。 此时,忽然有人送来了潜伏于敌军内的暗探首级,以示挑衅。 宁将军一看,简直是暴跳如雷。 当初,他们也是将李副将的人头送了回去,结果对方现在模仿,就算理智一直劝他应该冷静,可心底难免憋屈。 随首级而来,还有一封信。 信内,直骂秦渊奕不要脸,无耻猥琐的计谋也用。 “这个时候呢,咱们无需回复,让对方先嘚瑟。”袁瑾宁拦下了秦渊奕,他欲将排查而出的细作干掉。 “那依王妃的意见?”秦渊奕将毛笔一放。 “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敌方所求,不就是情报?那咱们就给他们情报那了,拖的时间也足够久了,我可得回去一趟,皇帝只给了我一年的解药。”袁瑾宁有些无奈。 不知不觉间,近乎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为了不惹起怀疑,袁瑾宁必须得回去了。 她的话没有点明,因为袁瑾宁知晓秦渊奕聪明,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秦渊奕直接将她抱于怀里,似乎有些不舍:“真的要回去?派人取呢?” 回京城的路程,需整整五日呢。 分别一日,他都有些不舍,来回一趟得十日光阴,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派人取?皇帝不会生疑么?”袁瑾宁摸着下巴。 秦渊奕将她的头发撩至耳后。 “放心,交给我。” 既然他都这般说了,袁瑾宁便也就安心了,暂时选择不离开。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近墨者黑 秦渊奕为了将暗中的营地快些完善,便挂上了免战牌。 敌方见了,也是不攻,毕竟他们刚损失了一城士兵,也顺势养神去了。 经过各方各面的探查,敌军与我军差不多的人数,都是十多万人。 等几日后,秦渊奕派了一对人马偷袭,未能打胜,直接就跑,丝毫不念战。 敌军乘胜追击,结果猛然间,发现居然有人埋伏于路边,将乘胜追击的敌军全部俘下。 得了此次教训,于凤灵国时不时的骚扰之下,敌军都选择了按兵不动。 而敌军也有样学样,欲引战后,消耗一波兵力。 可秦渊奕也不是傻子,除非进入了自己的地盘,否则不搭理。 两军之间,你来我往的消耗着兵力,秦渊奕的军队,无论走至何处,都是引起一阵骚乱后就跑。 若有人追,就反手打回,若无人,就继续骚扰。 而敌军,本也想有样学样,但秦渊奕偏不让其得逞。 若仅是骚扰之敌,也不追,你骚扰呗,反正我们无动于衷。 对方使出了激将法,喊话凤灵国的将士们皆是孬种。 初始,还真引起了不少血气方刚士兵们的愤怒,经过秦渊奕出面,一通安抚,将士们无奈,也只得继续安静着。 反正他们就是死赖着不出,若攻进来了,直接被围剿,你退敌了,继续骚扰骚扰。 唉~骚扰消耗一波,有人了就赶紧跑,若是追击战里中了埋伏,更得往这边死命的复仇,除非破防线,否则不出去~ 不得不说,此些技俩,是真的恶心敌军。 袁瑾宁安闲了。 除了一开始的攻城,她参与了探讨之外,后续就再也没管过事。 毕竟,不可抢了秦渊奕的风头嘛。 而且,没有她的意见,秦渊奕完全应付的过来,瞧恶心巴拉的法子,她看了都觉得膈应了。 而叶峮,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那些在七年前和他一起作战的将士们都知晓,虽然以前秦渊奕在谋略上也很是厉害,可绝不会猥琐至如今的地步。 “华谦呐,你不觉得,王爷最近的作风,特别像一个人么?”叶峮坐在石头上叹息。 华谦温和的笑着,将手中碾出绿汁的杂碎敷在了伤着的手上。 毕竟还是会有一些人受伤,可这么久以来,死亡的人倒是极为少。 “莫要沾水……你是想说王妃?可能你没听过一句话,何为夫妻相?或者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所以,两人难怪能走到一起,还互相影响? “那王妃是墨呢?还是朱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当然是墨……我是说,朱。”华谦回身,硬生生的将语调一转,笑容有些僵硬。 “原来如此,本妃还以为华神医会说本妃是墨呢。”袁瑾宁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华谦。 “怎么会呢。”华谦假笑,他算是发现了,这女人的心眼极小,就以他上次吐槽了一回和溪城的攻城阴损不要脸计谋。 第二天,袁瑾宁就让他认识了什么才是更不要脸,她直接下了巴豆,若不是自己懂药理,恐怕得拉虚脱了。 从此以后,他见着了袁瑾宁就怕了,估摸着此人还记着一开始她进府时,自己未能给她好脸色看的仇呢。 袁瑾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华谦立刻觉得菊花一紧。 只见她上前拍了拍自己的脸,露出八颗牙齿,阴森森的一笑:“下次说人坏话的时候,尽量离远一些。” 华谦默然不说话,等人走后,立马松了口气,也没瞧见叶峮看着他的奇怪表情。 似乎想笑。 可被袁瑾宁轻飘飘看了一眼,又不敢笑了。 直至华谦走出帐篷,路过的小兵们愣了愣,然后叶峮向他们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小兵们立刻走了。 就如此,华谦去哪儿,只要有人想说起什么,就被叶峮一嗓子吼住。 就连遇见了李民、宁将军几人,叶峮挤眉弄眼一顿后也闭了嘴,只是拍了拍华谦的肩膀,似乎是怜悯他? 华谦皱眉:“你们干嘛?叶将军,你老跟着我干嘛?” 叶峮严肃着脸:“军营这么大,我随便逛逛,并没有跟着你。” 看着忽然抽风一般的人,华谦只是皱了皱眉,也就没管他了。 望着垂眸认真捣药的人,他不似军里的将士们,身体健壮高大,肌肤甚至比一些女子还要细腻白嫩,周身气质温润如玉。 如果忽略了脸上一道绿色的巴掌印,叶峮可能也得被其俊朗的容颜晃花了眼。 他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极想发笑。 不行,好不容易瞧见了华谦如此憨憨的模样,他得多嘲笑一阵才可。 此般情况,直至到了秦渊奕的面前,他剑眉一紧:“你这是,脸受伤了?” 原本想再次挤眉弄眼的叶峮,神情一收,哪儿还敢对秦渊奕喝斥,他直接跑了。 “啊?” 华谦一愣,对于跑起比兔子还快的叶峮更是不解,只见秦渊奕指了指水盆。 华谦一低头。 “……” 小人! 果然,先贤的至理名言是对的!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袁瑾宁,她不仅是女子,而且还是小人! 华谦很清楚秦渊奕有多么的宠袁瑾宁,所以,他就算是告状,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于是,众人就见着了总是笑意盈盈的华谦,第二次黑了脸。 第一次,是被下了泻药的时候。 小人一般的袁瑾宁,悠然自得的锻炼着身体,一群士兵满是好奇的看着她做出稀奇古怪的动作。 每天,他们的王妃娘娘就在训练场上各种奇怪的动作,然后还绕着圈跑。 袁瑾宁也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将一套拳法打完后,正好碰见了走上前的华谦。 “王妃娘娘,真是巧呢。”华谦咬牙切齿的说道。 原本围着袁瑾宁的士兵,立刻散开,并不想被无辜波及。 袁瑾宁耸肩,叶峮干出的好事儿,她也听了,极为淡定的问道:“听说,你脸上绿了?” “还不是拜娘娘所赐嘛?”华谦皮笑肉不笑,罪魁祸首,居然还一脸的无辜加以怜悯。 这样的演技,可以呀! 他都差点信了! “我要回去了。” 袁瑾宁一脸你说些什么,我为何听不懂的表情,转身直接就要离开。 华谦下伸手一拦。 袁瑾宁立刻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第二百四十四章 打劫粮草? 华谦下意识的缩瑟了手,她已趁机溜了。 前两次,她对自己下毒手前,都会露出奇怪的表情,所以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等其走后,华谦咬牙切齿气急败坏,转身向着叶峮的帐篷而去。 整不了袁瑾宁,他还整不了叶峮吗? 前去取药的小兵回来了,还带了圣上手谕,限秦渊奕两年内退敌。 虽然明旨并非如此之说,可其中的意思,就是令两年内尽快退敌。 皇帝的性子多疑,恐怕,这次秦渊奕大胜而回,皇帝更加忌惮。 秦渊奕将解药递给了袁瑾宁,她顺势接过,顺便扔在了包裹里。 “你怎么想?”袁瑾宁单手撑着下巴,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静静看着秦渊奕。 “还能怎么想,既然凤乾远将期限定了,自然是两年内攻下。”秦渊奕摇了摇头,他一点儿也不慌,左右虎符皆在他的手里,若实在有一日他心中对于凤乾远紧剩的丁点兄弟情义没了,直接发兵夺权就可。 他从不在意名声的好坏。 只是,如今心思诡异的凤乾远,也曾跟于他的身后,喊着皇兄罢了。 秦渊奕有些犹豫,袁瑾宁看的分明,她不禁叹息,明明这么多次机会可以夺权,却迟迟不动,果然是因为虚无缥缈的亲情么。 “何必呢?你明知道,他从未信过你。”所以才会于八年前,他平定边疆时,向他下毒手。 “……阿宁,咱们不提这些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军中的生活肯定是没有王府舒适,可秦渊奕想竭尽全力为准备袁瑾宁最好的。 “想吃鱼。”袁瑾宁也没有拒绝,谁让秦渊奕的厨艺是真心不错呢。 只是不清楚,他是养尊处优的摄政王,从哪儿学了如此之好的厨艺。 “好。”秦渊奕摸了摸袁瑾宁的脑袋,眼底满是宠溺。 随后,几位将军在营帐内商量了许久,定下计划后立刻改变了策略。 原本猥琐的打法,也没用处了,毕竟敌方也不是傻子,吃过亏之后有样学样,死不出边线。 眼见两方僵持住了,袁瑾宁唉声叹息。 “怎么办,再往下拖,怕是粮草都不够了。” 今晚,袁瑾宁坐在草地上忧心忡忡,旁边围了几名小兵。 这些小兵的手上,都拿着木棍削着,说是王妃有了新玩意儿,让几个小兵前来帮忙。 秦渊奕并没有说话,将手中尖细的木头递给了袁瑾宁,才悠悠然:“我们缺,他们肯定也缺,只有釜底抽薪,将敌方的粮草劫持,敌人大多会活生生饿死。” “本王已经派人盯梢着了,有动静后,第一时间汇报,到时候还愁没法赢?” 周围帮忙的小兵,目不斜视听着,这些事情他们不必操心。 这不,计划已经出来了。 “不过……这不太好吧?劫持粮草?”袁瑾宁迟疑着,却得了秦渊奕的一眼,脸上就差写着‘我还不了解你嘛’了。 果然,下一瞬的袁瑾宁改了口:“不过……谁让他们是敌军呢,这次断了他们的后路,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说完,袁瑾宁就哼哧哼哧的削了起来,根根或细或粗的木桩,也不知是有何用途。 夜深人静之时,一道身影悄咪咪的溜出了营地,几次‘有惊无险’后,才终于躲开了巡逻队的探查。 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简直是吓人,自己的运气果真是好。 可他不知的是,等其离开后,不远处两人冒出了头。 袁瑾宁微微一歪头,眼底满是玩味。 这人,就是那些被勒令帮忙削木桩,几名小兵中的一人。 “走吧,回去了。”秦渊奕收回视线。 他们早就知晓细作是谁,毕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所以暗中的戒备森严。 若不是秦渊奕留着他还有用,这人早没命了。 两人秘密将大部分粮草转移至了暗中营地,而兵马是一点点儿转移,包括军医大夫们,都转移了。 细作只知粮草确实快没了,从日常的条件更为艰苦,可以判断出,他甚至心思警惕,亲自探了好几次,才敢确定。 每次出营禀报,都得趁着深夜,营地士兵警惕性最差的时机。 而且,此人的隐匿功夫极强,若不是秦渊奕早有预料,怕是也要跟丢。 细作所了解的消息,自然全是秦渊奕希望让他知晓的,而他不知晓的,更为庞大。 列如营中的士兵越来越少,众人也只以为这段时间在战场上的消耗极大。 很快,蛮夷军开始有动作了。 长久以来,他们与秦渊奕的战争,极大的场面并未出现多少次,也非直接全力而上。 常常是你来我往,互相的消耗。 而秦渊奕,每次打不过就跑,二话不说就是跑,面子都扔了不要,跑的可尽欢实。 蛮夷军也不敢追呐,生怕对方又是一套阴招。 如此的拉锯战,整整长达了大半年。 双方兵力几乎都没如何消减,与闹着玩一般,可众将军们都知晓,此为互相的试探。 消耗的不是兵力,而是粮草和耐心。 虽然,京城至边疆的路程全力进发,只需短短七日,可带上所需求的粮草和武器,还得提防有人打劫官粮,所以路程也变的遥远。 很快,如秦渊奕所料,蛮夷军‘缺失’粮草了,没过多久,粮草就从都城运来。 几千多兵力,守着好几辆马车的粮草,长长的队伍蜿蜒。 领军之人看似悠闲的坐于马车外,其实眼神时不时扫过路边的草丛。 王上言语秦渊奕要派兵劫下粮草,他必须得万分警惕,拖延时间! 而另一边,秦渊奕当众携着五万精兵向外而去,有的消息灵通者,都知晓王爷是要打劫……啊呸!去取一些粮草了。 虽然士兵们有些不明白,为了一点儿粮草,竟是派出了如此之多的兵力,而且是王爷亲自带队。 等王爷携带着兵马,浩浩荡荡的出营之时,众人猛然发现,军中之人好似少了许多。 除去了驻守营地的士兵,剩下之兵,不足万人了。 军营的气氛不禁有些低落,原来短短的一年内,竟是死去了那么多的弟兄。 袁瑾宁并没有随着秦渊奕一同出营,她的目光满是趣味,盯着一名细作往外而走。 因为秦渊奕不在了,所以胆子也大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手起,刀落 现在是大白天,却冒险而出,应该是发现了不对劲吧? 等其走至营门,拿了令牌后离开,袁瑾宁也跟着他悠然往外走。 一路跟随。 刹那间,前面之人猛然回头,一拳袭来。 袁瑾宁往侧边一避,很是轻松的躲开了。 随后,不耐烦的侧身一踢,手掌空翻直击后脖颈,成功打晕。 袁瑾宁从他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寻出一张纸条,,上边是蛮夷的文字,袁瑾宁只能勉勉强强认出几字,大约是‘有诈’‘可攻’之类。 看不明白,直接将另一张提前备好的纸条放于了一颗平平无奇的树洞里。 这是蛮夷细作们,每次传递信息的方式。 将昏死之人提溜着,往回去。 守门的士兵吓了一大跳,眉眼嘴角齐抽。 眼前是一位面容绝美的女子。单手拖着一个大汉的别扭画面。 虽然袁瑾宁武功不高,可她经过锻炼,拖着百十斤重,也不过是累了一些而已。 另一边,秦渊奕带着几千人,忽然调转方向。 蛮夷领军之人眼底一惊,随后就是欣喜,居然是敌方王爷亲自而来。 若是能够抓住了主帅,自然可狠狠的踩一踩敌军脸面!自己也立了一大功!大喜过望之人,并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毕竟王爷居然亲自劫粮,无论如何都有些怪异。 “秦渊奕!你真是不要脸,居然前来劫粮?”蛮夷将领大喝,可眼神乱飘,大致目测了对方的人数,虽然自己也有几千余人,可人数上比不过,且对方是全副武装的精兵。 秦渊奕微微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好几辆马车。 “究竟是谁不要脸,你应该清楚!”叶峮一张黑黝黝的脸上露出了奇怪表情。 贼喊捉贼,人至贱则无敌。 还不是想打他们措手不及,才顺势运起了粮草? “上!” 秦渊奕状似不屑的一挥手,对方大喜,随后一阵喊杀声。 马车上的粮草忽然炸开,几名黑衣人从中蹦出,旁边的草丛也瞬间多了许多蛮夷兵。 秦渊奕立刻打了停止的手势。 蛮夷将领没忍住,大笑了几声:“怎么?是怕了?万万没想到吧,我们早就防了你一手!全部给老子上!” 蛮夷兵们立刻往秦渊奕处冲击,短短的距离,想跑也跑不成了! 秦渊奕只好紧紧的皱着眉,假装头疼无比的模样,迎难而上。 两方立刻交起了手,就于凤灵国将士越发弱势之时,忽然草丛里再次冒出了另一批人!直取蛮夷军的项上人头! 蛮夷将领大惊,立刻向靠近了自己的黑衣人大喊:“快,杀了秦渊奕!” 只要敌方首领身亡,军心必乱! 可话音刚落,蛮夷将领一愣,自己一方的黑衣人,怎么……怎么忽然间多了许多?他记得,王上只派了十人左右呀,现在目测着,好似不止? 蛮夷将领连忙甩了甩头,不不不!肯定是刀剑相交,是他眼花了! 还不等蛮夷将领下令,草丛间又是一阵异动,几万士兵从其钻出。 蛮夷将领一口气喘不上,差点昏厥过去,此时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位置也就白坐了! 这、这明显……是敌方的陷阱! 蛮夷将领一直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却不知真正的捕猎人是秦渊奕…… “杀了本王?” 忽然,一道鬼魅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蛮夷将领瞪大眼睛,望着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边的人。 他轻笑,抬手。 “醒醒。” 白日梦,还是得少做一些为好。 手起,刀落,鲜血飙射。 临死前,蛮夷将领的眼睛瞪溜极大,未能及时合上,死不瞑目!蒙上死气的眼眸,倒映着血流成河。 蛮夷军几乎全军覆没,而凤灵国只死了寥寥几人。 直取将领头颅,一瞬间军心大乱,没了下令的将领,蛮夷兵们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而十名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回神,直接被同是穿黑衣的‘伙伴’格杀当场,至死,他们也没明白,为何六名同时黑衣之人混入,却毫无察觉? 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此六人是秦渊奕的核心暗卫,是他从未对外公布过的手下,每人都可以一敌百。 而,还有一名同样水准的暗卫,被留于袁瑾宁的身边了。 欲要逃窜的蛮夷士兵们,也全部被活捉了起来。 此处完胜,而军营里也是热闹极了,蛮夷皇帝亲自领大军攻营了。 本来,他已经派了不少人出去,可对比现在还留于营地里的凤灵国将士而言,确实是大军了。 “王妃,该如何是好!?”一名不知情的小兵,急的团团打转。 宁将军和李民也不知去了哪儿,只有袁瑾宁一人在帐内。 她极为淡定的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兵也无法,心底确实有些绝望,敌军于人数上就可碾压己方,而且王妃还一副云淡风轻的做派。 蛮夷军的速度也是极快,将唯一的入口堵死,蛮夷皇帝并没有骑于马上,而是坐着步辇,怀里搂抱穿着清凉的袁灵舞。 如今入冬,穿的如此之少,袁灵舞整个人都被冻的瑟瑟发抖,于是更往蛮夷皇帝怀里钻。 而蛮夷皇帝的眼底,是满意之色。 袁瑾宁到了营门,遥遥望着气焰嚣张的蛮夷军们,他们好似根本不急,就这般戏弄羞辱,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就是摄政王妃?”蛮夷皇帝被袁瑾宁的绝世容颜惊讶了一瞬。 皑皑白雪之中,穿着一抹嫣红色带雪白绒毛对襟的女子,一身气度清冷,似与白雪相印。 五官精致绝美,眉宇间也不缺英气,比一般的菟丝花更能让人着迷。 袁灵舞瞧见了皇帝眼里的异样,立刻怒从心起,果然长了一张狐媚样儿!只要是男人都被她勾引住! 包括她的南宫哥哥,最近也不给她传消息了,肯定是因为这贱人来边疆之前,和南宫羽说了什么! 面对袁灵舞怨毒嫉恨的目光,袁瑾宁面不改色,只是冷冷的瞧着。 她本温柔笑意的面容,扭曲一片,似恶鬼一般的狰狞。 袁瑾宁迟迟不回皇帝的明知故问,蛮夷皇帝的面色也不变,只是有些怜惜的目光更冷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刺杀 尊为蛮夷皇帝,却被下了面子,对方就算生的再美,也不如自己的面子重要! 蛮夷皇帝已经盘算着,将其俘虏后,该如何折磨她了,若她冰冷的小脸上露出了令人血脉偾张的表情,蛮夷皇帝不禁吞了吞口水。 蛮夷皇帝在袁灵舞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先解个渴。 “寡人劝你,还是投降为好,寡人也可放你一条生路如何?不仅如此,寡人还命你为皇后,只要你乖乖让你们的士兵们束手就擒。”蛮夷皇帝的话,犹如是重磅**。 不仅让袁灵舞爆炸了,还让凤灵舞一瞬暴怒。 羞辱,极为明显的羞辱啊!而面对如此之大的诱惑,他们的王妃…… 于众人的目光下,袁瑾宁瞧见了袁灵舞不可置信的模样,嘴角微勾:“好啊~” “王妃!”凤灵国的将士们纷纷震惊了,死死盯着她。 她旁边的荆云一拧眉,不对吧? 虽然他也不是很了解王妃,可袁瑾宁绝不是为了地位而屈服之人。 “哈哈哈!那你自己一人过来,记住,是一个人!”蛮夷皇帝没忍住心里的愉悦,大笑了几声,只是有些奇怪,为何传递情报的细作没有于人群里?,难道是躲起来了? 这般想着,他也暂时放下了心底的疑虑。 细作传出的消息,是凤灵国大营内,余留兵力稀少,秦渊奕亲自带了一批兵离营,可趁机速攻。 秦渊奕就算成功劫粮,吃下了几千人,可如此之远的路程,也来不及赶回支援! 袁瑾宁轻笑一声,众目睽睽之下,迈着轻巧的步伐走近。 一步一步之间,宛若青莲摇曳,简单的走姿也令人着迷不已。 身后将士们纷纷红了眼,不理智之人真以为她屈服了,而一些智商在线者,隐隐猜测,王妃怕是要以身试险…… 荆云皱眉,他也以为袁瑾宁是打算以美色为惑,趁机刺杀蛮夷皇帝……可这么多人之下,就算皇帝没了,她肯定也没了。 “袁瑾宁!”荆云不禁出声,不知为何,他不想见了她去送死。 “荆云,到了现在的地步,你难道还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么?”袁瑾宁轻笑着,头也不回。 荆云捏紧了拳头,一张娃娃脸上浮现了焦躁:“我告诉你就是,你别去……我确实是一名江湖浪子,只不过为了体坛军中的生活,才参的军!你别去了,咱们一起回京城……京城之内,我应该能找到以前的亲人,有了空闲,我也经常去王府拜访。” 袁瑾宁微微挑眉,步子却没有停下,微微仰头,看着身形威猛的蛮夷皇帝。 “陛下~您之前不是说了,皇后之位给臣妾嘛?”袁灵舞忍不住了,望向欲伸手而接的皇帝,眼泪婆娑的看着他。 寒冬时节,她穿的如此之少,冻的整个人都发抖,而也因为穿的少,滑顺的肌肤紧紧贴着皇帝,因为她的动作倒是惹起了皇帝的火。 他伸手捏住了袁灵舞的下巴,在唇上耳厮鬓磨了一会儿,才低低的开口:“当然是骗她了,寡人的爱妃,你才是寡人心中永远的第一人。” 袁灵舞勉强勾起笑,这么多人面前,他和自己如此奔放,压根儿没顾她的面子。 而原本对她有些怜惜的蛮夷将士,现在望向她的目光如此嫌恶…… 袁瑾宁不知两人间哔哔一些什么,她平静的站着。 而旁边的士兵,没有王上的指令也不敢贸然行动。 “你过来。”蛮夷皇帝放开了袁灵舞,满是意味的看着她。 袁瑾宁抿唇,试探着向前:“你确定,许以我皇后之位?” “自然,寡人从不言而无信。”蛮夷皇帝的眼睛也不眨动一瞬,他也确实可立此人为皇后。 那时候,自己一统天下了,还不是他想立多少皇后,就可以立多少皇后! “好,我且信你一回。”袁瑾宁十足的爱慕虚荣样儿,几步之间,近了步辇前,一双透彻的眼直直盯着袁灵舞。 袁灵舞心底一抖,想起了之前,袁瑾宁差点将她抹喉的画面,恐惧感不由冒出。 蛮夷皇帝缓缓朝她伸出了手,动作间似乎故意放缓了,她知道,这人是试探自己。 若是自己不理会,估计他身边的士兵就得取下自己的脑袋了。 袁瑾宁也跟着伸手,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只不过,势在必得,是得后位,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她似是也有些不舍的回首,可目光所及,并不是营帐的方向,而是地下。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马啼声和人群间咒骂的声音,瞬间爆发了。 “啊,该死的!为什么这儿有一处大坑!?” “王上!后边忽然冒出了好几处大坑!许多人不慎跌入坑内了!” 蛮夷皇帝条件反射的转头,余光瞥见某人,猛然暴起。瞳孔微缩之际,旁边之人被扯了过来,一声尖锐的惨叫伴随着袁瑾宁冷嗤声。 居然拿女子挡剑,这就是蛮夷皇帝对袁灵舞的‘爱’? 若这般就是爱情,还真让人无福消受呢。 袁瑾宁身边传出喝声,她立刻抽剑,往外退去。 几番躲避后,利用好几人同时刺出的长枪,有惊无险的躲过,纵向一跃跳上,再借力一顶,甩于地上后,滚落了几圈。 身后的凤灵国将士们立刻围拢而来。 “王妃,没事吧?”此时,众将士也明白了,王妃只是刺杀而已,虽然有些可惜,未能成功。 若是中了,估计袁瑾宁也逃不掉了。 “贱女人!居然敢伤寡人的爱妃!全力攻城,杀,鸡犬不留!”蛮夷皇帝震怒,狠狠的挥手。 “呵!本妃欲伤之人,哪儿是无用的妃子?陛下说出的话,极好听,可也是太不要脸了!以自己的女人挡剑,本妃今日算是见识了蛮夷国的脸皮,可比城墙还厚!” 袁瑾宁嘴上不饶人,直接让众将士往营地里退,千军万马冲面而来,视觉效果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震撼。 冲天的煞气,嗜血之意,让凤灵国将士们纷纷白了脸,他们如何敌得过…… “王妃!众将士为你杀出一条血路,你赶快逃!”旁边的将士赶快喊道。 袁瑾宁面色森冷:“没有撤退可言,本妃既然是凤灵国的王妃,无论如何也不能踏在弟兄们的身上而活!就算是死,本妃也要风风光光的死,兄弟们,拿起你们的武器,黄泉路上,拉上几名敌军陪葬,也不愧于心!”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将士们纷纷红了眼,绝望之下爆发,是无人可挡的愤怒! 她所说之话,让人如何不感动? 她是王妃,是凤灵国人,所以死也不怕,只为了不违心而活! 所有人齐声呐喊! 敌军一见,哟呵,穷途末路之下还如此嚣张?立刻没了顾虑,直接往前冲。 袁瑾宁勾唇,却迟迟没有打手势让将士们进攻,就于敌军快逼近之时,将士们也按耐不住之时。 轰隆一声! 踩过一道边界的敌军士兵们,纷纷如下饺子一般掉了下去,一声声惨叫,无数的蛮夷军被坑内直直竖立的木桩刺穿。 坑并不深,如果挖太深了,上边薄薄的土壤会受不住力崩塌,所以为了防止摔入坑内的蛮夷士兵再次爬起,她就布了许多尖锐木桩。 否则,她之前为什么要削一些木桩呢,就是为了此一刻。 如今的坑内,几乎一步间就立着一根或粗或细的木桩,这些木桩数量极其多,毕竟准备了大半年呢。 而一层薄土,几人走过是不会塌陷,可一下子几百人冲上前,嗯,结果可想而知。 至于秦渊奕率领的五万精兵从何处走出营地? 之前,攻营地的时候,让人另一处大路堵死了,秦渊奕再次悄咪咪的让人挪开了巨石,从侧后离营。 敌军一时不察,掉落了许多士兵入坑,其实大半都是自行刹不住步,再被后边不明所以的人一撞,直接就飞入坑内了。 好不容易,敌军才收拢了阵型,蛮夷皇帝破口大骂。 而袁瑾宁只是站于坑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啊!”袁瑾宁隔空喊话,嚣张的小姿态,让自家的弟兄们都嘴角狂抽,恨不得替对方暴打她一顿。 “你们不是很牛嘛,来啊,有本事就用士兵将坑填满,这样,你们不就能过来了吗?”袁瑾宁疯狂的怂恿,若是平时,蛮夷皇帝也不傻,肯定不会这么做。 毕竟如此做法,也实在太寒人心了,且过于残忍毫无人道可言。 可现在嘛,蛮夷皇帝已经暴怒,近乎失去了理性。 老话说的好,冲动是魔鬼。 人一旦情绪失控,毫无顾忌,啥事儿都能干的出。 “啧啧啧,过不来吧?凡是明君,都该知晓,一将功成万骨枯,牺牲一些小卒,就可成就大业,离一统天下,还远么?”袁瑾宁又是一碗毒鸡汤扔了过去。 蛮夷皇帝已经挥手,打算指挥之时,受了伤的袁灵舞急忙大喊:“王上不可!那贱人是激将之法,咱们大可用弓箭攻击!” 蛮夷皇帝一瞬间理智回笼,将袁灵舞交给了医师,随后大喊:“弓箭手就位!给寡人射杀了他们!” 袁瑾宁狠狠皱眉,看了一眼搅屎棍的袁灵舞。 “所有人,退至营帐内!” 袁瑾宁当机立断,反正他们想法子也得用上一些时间。 而有了时间差,足够宁将军领兵而来! 全部人后退,双方的弓箭手展开了拉锯战,牺牲是难免的,袁瑾宁已经将人数尽量调整至最低。 “陛下!弓箭数量已经不足!”有将军立刻汇报。 蛮夷皇帝神色阴翳,盯着布满了箭羽的营地:“可否踏过大坑?” 那大坑太大了,就算是助跑跳跃也极难跃过。 如此看出,对方早有预谋,否则也不可能花费大精力弄出这样的工程,为何细作没有报告? “这……除非是填土!” 填土确实是好办法,也太耗时间了,而且敌军也不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填。 “那就退!敌军怕是已有了计谋,虽秦渊奕短时间内来不了。”蛮夷皇帝不恋战,他平息了怒火,智商也回笼了。 既然没法攻,就退! 于是士兵们哼哧哼哧,开始填后边的坑。 袁瑾宁将望远镜收回,清俊的小脸缓缓绽放出诡异的笑容,让周围几位小兵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 从怀里拿出一枚与烟花一般的东西,冲天上一拉绳,夜色之下,红黄色的光辉异常显眼。 蛮夷皇帝心底一颤,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无数的火光从来时的路上冒出,蛮夷皇帝一转头,猛然瞪大眼睛,瞳孔缩尽了极致。 宁将军和李民将军领着一众铁骑,慢悠悠的堵在了唯一退路之上,脸上的神情满是悠然自得。 大致目测,身后之众,足足有上万人不止。 此时,蛮夷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调虎离山之计无可破解,可现在,现实狠狠的甩他一大嘴巴子。 原来,对方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将计就计。 碟中谍,计中计。 一片死寂之意蔓延,敌军近乎一半之人都开始了惶恐,前有虎后有狼,如何抗争? 袁瑾宁也携带着一众兵士从营地走出,还极有耐心的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坑后。 她身子慵懒的靠着,漠然的眼眸就这么看着蛮夷皇帝。 此番姿态,可不是京城内看杂耍时的姿态嘛? 蛮夷皇帝一哽,瞬觉自己像极了一只猴子,供人参观。 “想不到,秦渊奕有如此的好计谋!”蛮夷皇帝咬牙切齿,八年前,他败给了秦渊奕,如今他还是败给了秦渊奕! 明明他自认兵策也不错,可为何却屡屡败于他的手下? 袁瑾宁不语,悠哉悠哉的模样着实气人。 “你输了,这场的博弈,终究是你技不如人。”战场之上,从就不论什么阴谋诡计。 八年前,秦渊奕就是仍不够不要脸,否则也不至于最后仅剩下了几千人,又也被自家兄弟灭了不少。 若是秦渊奕一开始就足够的不要脸,怕是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 蛮夷皇帝冷下了脸,死死盯着袁瑾宁:“王妃,真是好演技。” “多谢夸奖。”袁瑾宁权当他是夸自己了,虽然语气过于阴阳怪气了一些。 一瞬间,蛮夷军就被两面夹击,局势如此僵持着。 过了许久。 战争一触即发,蛮夷皇帝只能竭泽而渔,破釜沉舟之下,命人以士兵的身体填坑! 无数士兵接至了指令,都震惊了。 可军令难为……无数人含泪而下,袁瑾宁猛然站起了身。 真是不要命了! 他估计是想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然后自己趁机逃跑! 此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他居然也下的去手!?而蛮夷将军们,有重情义者,果然跳入了坑内,也有暴动者,只是极为可惜,被皇帝的亲兵压制住。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切,都是阴谋 距离太过遥远,袁瑾宁看不清敌军阵后的情况,只能隐约听见惨叫声。 她立刻掏出望远镜观看。 壮烈的一幕映入眼眸,袁瑾宁紧紧抿唇,一将功成万骨枯,全数取决于枯竭的哪一方而已。 就算他们为了减少伤亡,一直婉转的消耗和恶心对方,可结果,两方总得有一方大量死去。 此是不变的道理。 第一次见如此场景,袁瑾宁的心情极为复杂了一瞬。 可也仅仅是一瞬间。 成功,从来是胜利者谱写,她不想是泯灭于世的人,就必须挥刀而上。 见两方已经厮杀一起了,身后寥剩的士兵血性也被激发。 袁瑾宁也不拘着他们,直接命人将早准备好的一袋袋石子往一条线上铺。 整座大坑全填上,是不可能的,可填一条窄路是没有问题。 于是,蛮夷军就真的成了双面夹击。 蛮夷皇帝咬牙,让人带着他杀出一条血路,可能是因为人濒死之前都能爆发,所以还真让他们开出了一条路。 当然,宁将军等人放水的痕迹也极为明显,不过已经被生存冲昏头脑的人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等蛮夷皇帝携带着最后的近万人冲出了包围,前方却再次出现了马蹄之声。 秦渊奕高大的身影,从夜幕中而出。 “秦渊奕!!” 蛮夷皇帝看着秦渊奕手边的人头,目呲欲裂,他明白了……一切,都是阴谋。 最后的结果,已成定局。 蛮夷皇帝满是绝望,他知道,自己的江山没了,他也没了。 “为何你可想出如此的阴招?秦渊奕,几年不见,我依旧敌不过你。”不管是劣势,还是优势。 蛮夷皇帝自上一战输给了秦渊奕,就加强了蛮夷军的训练,几乎人人骁勇好战,可依旧敌不过秦渊奕的诡计。 “这些计谋,大部分是本王夫人所出的主意,未曾想到吧?你败的不是我,而是一介女子手上。”秦渊奕面无表情的踩上一脚。 成王败寇,他的几句话成了压倒蛮夷皇帝的最后稻草。 他死死瞪着眼,嘴里念叨着不可能。 秦渊奕将其它的蛮夷士兵全部俘虏,靠近了他。 蛮夷皇帝好似疯了,抓乱了头发,嘴里低低嘶吼着,不甘着。 忽然,他抬头,满脸的狰狞:“那你也跟着寡人去死吧!!” 寒光一闪,蛮夷皇帝被人一手刀砍昏,手中的剑掉落,离秦渊奕的脖子还差一指距离。 袁瑾宁转过头,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秦渊奕抱了一会儿,以额头抵着她的头。 “你没事吧?”湿湿的吐息喷在袁瑾宁脸上,有些痒痒。 “你家夫人怎么可能有事?”袁瑾宁只是勾唇,笑的特别艳丽。 秦渊奕没忍住,凑近,微凉却也夹着万分热情的吻落下,缠绵,温情。 旁边的士兵纷纷吹口哨,两人丝毫不介意,似要一直这样天荒地老。 同生死共患难,无数次的危险靠近,却擦边而去,两人于此般境地里,感情早已经愈发的浓烈。 短短一年半,蛮夷军被打败,赶回了荒蛮境内,而蛮夷皇帝被生擒。 袁灵舞却不知踪影,应该是趁着他们抓蛮夷皇帝的空隙,逃跑了。 袁瑾宁也并未在意,逃了也好,她再没机会了……不过,若是她遇见了南宫羽,怕是要卷土重来。 ……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不时有血滴于路上留下痕迹。 一名衣着清凉的女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她的面色惨败,正是袁灵舞。 “为什么……” 袁灵舞呢喃,眼神空洞且狰狞。 为什么她失败了?她的后位……她的权利,她的荣华富贵! 她的一切,全部被袁瑾宁给毁了! 袁灵舞死死咬着唇,哪怕粉嫩的唇瓣被咬破,也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肩膀上的白色绷带已经被染红,看不出原本的痕迹。 忽然前方传出动静,可已经陷入仇恨的袁灵舞并没有听见。 “哟~大哥,你看,俺发现了什么?” “一个小美人儿,还受伤了……小妞儿,要不要哥哥救你啊?” 两道猥琐的声音传来,袁灵舞低着头,没有理会。 她的耳边全是袁瑾宁一声声的讥讽,眼前满是她淡漠的模样。 是如此的高傲,嚣张,她就这么站在那儿,恨的不行。 “嘿!小美人不理咱哥几个!”山匪头子笑了,恶狠狠的瞪着袁灵舞,在小弟面前被下了面子,他当然生气。 上前几步,直接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瞧见了楚楚可怜的小脸,匪徒喉咙一紧。 袁灵舞一愣,甩开了匪徒头子的手。 “滚!”袁灵舞大喊,她可是未来的皇后!这等下贱人,哪儿能碰她! 一时不察,匪徒头子被袁灵舞甩了一巴掌,立刻就恼了。 他反手,还了一个巴掌:“贱人!居然敢打老子!小的们,既然她这么不听话,咱哥几个就教训教训她!” 两三个浑身肮脏的匪徒相视一笑,搓着手,猥琐的笑着上前。 袁灵舞瞪大眼睛,纯然的恐惧从黑色瞳孔中迸发: “不……不要……啊啊啊!!” …… 此一战,以最少的伤亡人数取得了胜利,袁瑾宁的一番话,让众士兵们铭记在了心底。 每个人都对她越发的尊敬。 清理了战场后,大家也懒得填坑了,全部迁移去了第二痤新营地,位置隐蔽且方便。 之前,宁将军和转移了的士兵全都在新营地。 大家围成了一圈又一圈,战争结束了,全部人都敞开了肚皮喝酒。 随后,秦渊奕还和几人猎了一些野味,烤着吃了起来。 “王妃,小人敬你一杯!”一名小兵端着一碗酒水上前。 袁瑾宁嘴角微抽,这是一杯? 想了想,袁瑾宁还是端起碗,碰了一碰对方的碗,从善如流的喝了。 “爽快!” 小兵哈哈大笑几声,此时营中的气氛特别的轻松欢快。 战争胜利了,他们也就可以顺利回家了。 此次重创了蛮夷国,怕是之后很多年都不敢再进攻了。 其他小兵一瞧,立刻也上前敬酒。 秦渊奕一皱眉,直接伸手将袁瑾宁揽入怀里,冷眼看着上前的小兵:“王妃不能喝这么多酒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最记仇了 “啊?”小兵挠了挠脑袋,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才避开了如墨的眸。 几人相视一笑,满是调侃的看着秦渊奕,哎呀,怎么闻见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呢? 袁瑾宁无奈,她怎么可能不知旁边霸道的男人,是何想法呢? 秦渊奕颇是骄傲的哼了一声,牵起袁瑾宁的手,退出了这场庆祝。 两人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一年前到的那后山里,一如既往,瑰丽惊讶的景色从未改变。 上次,两人还保持着距离,再来之时,已经手牵着手。 袁瑾宁没有谈过恋爱,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牵个小手亲个小嘴还是可以的,她可没有真正的古人一般封建。 走着走着,秦渊奕忽然一顿,袁瑾宁不解的转头,对上那双沉沉的黑眸,犹如披散了万千星辰,点点碎碎,好似如广阔天空般,不将时间万物系于心里,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这个时候的他,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带着不安与执拗。 “你是否讨厌这样的我吗?”是否讨厌看着你和别人说说笑笑的我,是否讨厌只想将你藏起来的我吗?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袁瑾宁却是全部明白。 她微微歪头,看着有些紧张和惶恐的脸:“那你会讨厌我吗?我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没有所爱。” 所以,从前世至现在,她从未感受过所谓的亲情。 “我不讨厌宁儿,你是煞星,我是杀神,我们注定相配。”秦渊奕果断的摇头。 袁瑾宁被他这一反应取乐了,说实话,这样的人才能给她这种敏感多疑的人十足安全感呐。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都无不述说着对自己的欢喜。 “我理解你的什么想法,说实话,如果你身边也有别的女人靠近,我也会心理不舒服,可我知晓,你不会背叛我,所以,你也尝试着相信我好吗?”袁瑾宁踮起脚尖,在秦渊奕额头落下一吻。 尽管袁瑾宁踮脚其实也碰及不到秦渊奕的额头,他太高了,至少也有一米九。 所以,秦渊奕下意识的低头,感受到了那微微凉的吻。 心底某处的不安稍定,秦渊奕确实很不安,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讨一个女孩子的欢心。 之前,甚至还让义一给他出了些馊主意,那些主意可能对待其余的女子就真的起效了。 可袁瑾宁从尸山血海中踏出,那些主意只会将她推远。 最后,若不是秦渊奕干脆自暴自弃,顺心守着袁瑾宁,怕是一辈子也感化不了袁瑾宁的一颗心。 “好。”秦渊奕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头埋在袁瑾宁的颈窝处,贪婪吸着她身上专属的香气。 “对了,在我之前,你有谈过恋爱么?”袁瑾宁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起身,将袁瑾宁的纤手包裹于炽热的大手掌之中。 “没有,阿宁呢?”秦渊奕转眸,仔细的看着袁瑾宁,她好似对一些方面特别的开放…… “我也没有,以前呢,每天都奔波于打打杀杀之中,别说谈恋爱了,连小手都没拉过。”袁瑾宁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安秦渊奕的心嘛。 这男人这般聪明,肯定是知道自己不是原装的袁瑾宁,所以她从来不介意透露一些事情让他知晓。 至于穿越重生的事情,她想来想去,还是慢慢来的好,万一他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将她当成了妖怪,可怎么办? 袁瑾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徐徐图之,不着急不着急。 秦渊奕可能猜测了什么,所以他很没有安全感,她能够感受得到,可安全感这种东西,不是实质,袁瑾宁也不太摸的清。 而且,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给的,所以袁瑾宁在尽全力让他安心。 显然,她的话起了作用,秦渊奕妖孽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眼底满是温情柔意。 看着与记忆里初见暴戾且冰冷,天差地别的人,袁瑾宁忽然极有成就感,一开始凶她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化成了绕指柔! “哼哼!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说我不配当某人的王妃。”袁瑾宁挣开了秦渊奕的手,双手抱臂,横了秦渊奕一眼。 秦渊奕面色一僵,心底满是后悔。 若他知道自己会不知不觉就栽在她手上,打死他也不会说出自打嘴巴的话。 心底是无限后悔,秦渊奕连忙追上已经走至崖顶尽头的人: “阿宁,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若是能回去,我一定说,全世界只有你能相配!” 袁瑾宁背对着他勾唇一笑,似是有些小得意:“还有呢,某人以前还说,以后都不会与我同桌吃饭,还有那些被吩咐了,给我脸色看的小丫鬟,还有……” 闻言,秦渊奕不禁捂脸,真的好想回去狠狠抽之前的自己一大嘴巴子,他还以为袁瑾宁早忘了之前的刁难,原来这个女人都悄咪咪的记在了心底。 不得不说,袁瑾宁果然最记仇了。 不过,秦渊奕也知晓,她这个时候说出来,就是想逗逗自己罢了,心底无奈,上前伸手捧住她如花般娇艳的脸蛋儿,以吻封缄。 “唔唔!” 袁瑾宁抗议,心虚就堵住她的嘴,太毒了这个男人! 最后实在抵抗不住,双手攀上了男人的脖子,两人沉溺于此时的温情与永恒。 等秦渊奕恋恋不舍的离开后,手指揉捏着袁瑾宁娇嫩嫣红的唇瓣,眼眸暗沉:“那你怨恨我吗?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的不对。” “我似是无理取闹的人吗?之前,你的反应也算是最真实,若你一开始就各种小心翼翼,各种讨好的话,指不定我就怀疑你不安好心呢!”袁瑾宁拍开某人不安分的手,唇瓣上的微微刺痛,惹的袁瑾宁对秦渊奕直翻白眼,全然没有对外冰冷漠然的模样。 这般特别的袁瑾宁,只有他一人知道。 秦渊奕意识到了这一点,心底满是欣喜。 两人依偎一起,看着天空的点点星光,沉溺于温柔沉醉的风里。 第二百五十章 藏在心底的执拗 “阿宁,遇见你,是我的幸运。”秦渊奕喟叹一声,怜惜的将她揽入怀里。 袁瑾宁喜欢光,所以,他就收敛了自身心底的阴暗,一点点儿,小心翼翼的接近,尽力展现自己阳光的一面。 袁瑾宁果真上套了,且是不知不觉之间。 所以,秦渊奕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阴暗面之时,他才会那般的惶恐,袁瑾宁喜欢光呀,他不能暴露自己黑暗的一面,否则,她不会喜欢自己了。 “阿宁,咱们放弃皇位吧,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只有你和我。”秦渊奕鼓起勇气,心底微微发颤。 他的重点,并非是皇位,而是只有她,和自己。 他是自私的,自私到害怕别人看见如此惊绝艳艳的袁瑾宁。 一想到别人看着袁瑾宁火热的眼神,秦渊奕周身不由得泄露一丝戾气。 是啊,他扭曲他嫉妒,可他却是将自己唯一好的拿了出来,只给袁瑾宁看,只有她。 秦渊奕也想好好藏着自己的黑暗面,可无论如何,他都知道,迟早有一天袁瑾宁会发现,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想起这样的问题,秦渊奕心底满是惶恐迷茫,看着眼前小脑袋缩在绒毛中的女子,那雪白的绒毛衬的她肌肤越发雪白。 “你不想要皇位?”袁瑾宁满脸的惊讶,之前,她让秦渊奕放弃皇位了再来找她,可也没想过,中途是她没忍住,沦陷了。 她劝服自己,他若是想要皇位,那自己就想法子给他搞到手就好了。 结果,现在好了,秦渊奕的意思,却不想要那位置了? “我不要了,只要阿宁,那阿宁,如果……如果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秦渊奕垂眸,有些不敢看袁瑾宁,他知道,总有一天要面对。 所以,他选择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袁瑾宁露出一丝丝厌恶自己的想法,他就……秦渊奕一愣,他就能怎么样呢? 袁瑾宁有些懵圈,看着似乎陷入了什么阴暗情绪中的男人,摸着下巴,犹豫着。 她该不该说,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挺阴鹜和暴戾。 他估计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就比如,这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看见他杀人的画面。 否则,之前为何她想上战场,他如此的在意? 第一,估计是她的安危。 第二,莫非是不想于自己面前,表现的太暴躁? 袁瑾宁其实也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惶恐啥,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动作过于霸气与狂傲。 秦渊奕一脸懵圈,缩在了袁瑾宁的怀里,有些不懂袁瑾宁为何忽然一脸的狂傲不羁。 “我不知道你在乱想一些什么,可无论什么样的秦渊奕,都是你自己啊,若是真实的你,我都无法接受,起初,我就不会同意你一点点打破我的防备好吗?”袁瑾宁在对方柔顺的头发揉了一把,不禁叹息。 一个大男人,头发居然比女孩子的还柔顺,简直就是伤一些妹子的心啊! 怀里的人不禁发出低低的笑声,很是自然的往她怀里钻的起劲,两人的姿势如何看如何怪异,偏偏一人瞒着哄孩子,一人乐滋滋的毫不在意。 察觉到了不对劲,袁瑾宁脸一黑,直接将他推了出去,嘴角不禁一抽。 啧,堂堂摄政王,刚刚居然光明正大的吃她豆腐,真是不要脸! “皇位不要,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不过嘛,若是狗皇帝不来惹咱们,咱们也不跟他一般见识。”袁瑾宁对皇帝也说不上怨恨,虽然他是害死原主的帮凶。 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已经……唉,袁灵舞逃了。 袁瑾宁皱眉,得寻一些时间将人逮回来,就这般想再次重来?她怎么可能让袁灵舞好受! 还有渣爹。 至于皇帝嘛,看在秦渊奕的面子上,好歹是他亲人,自己可以考虑放过他一命,当然前提是他别惹事儿。 “好,都听阿宁。”秦渊奕牵着袁瑾宁的手,慢慢往营地走去。 新营地离旧营地倒是也有些距离,两人都很享受这种只有彼此的时光。 岁月静好,点点星光闪烁,倒映于天边,也倒映于她的眼眸里。 两人回了营地,面对众人投以的揶揄目光,袁瑾宁耸耸肩,非常的淡定。 不好意思,面对这些单身狗满满复杂的目光,她表示已经有了极强的免疫力。 两人简单洗漱过后,袁瑾宁躺在床上就着烛火兵书。 明日,他们便要启辰回京城了。 一年半的时间退敌,而且还是以最少的伤亡人数,也不知皇帝听了此消息,是喜还是悲。 喜,便是证明了他凤灵国的强势,而悲呢,就是战绩可不是凤乾远亲自打出来的,是他最是忌惮的皇兄。 虽然他手握虎符丝毫不慌,可到底心底是不舒服的。 袁瑾宁想着,回神后,将兵书一翻,多学一些总是没错,而且这个年代的兵书也挺有意思,举了许多有趣的战例,与看故事书似的。 不一会儿,门外就有了动静,秦渊奕走近,顺手将玉冠取下,去屏风后洗漱了一番。 边疆自然不可能天天沐浴,所以认真算起来,除了偶尔去林中的小池子沐浴,袁瑾宁就没好好洗过一次澡。 袁瑾宁不禁打了寒颤,回去之后,她可一定要好好洗浴一番! 说起落京和碧青,也不知怎么样了。 碧青,可怜的孩子,直接一蹶不振了,整日的不见人影。 以及红棠和羽聆,两人可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回去后,要不要考虑让他们两人订个婚呢。 还有青桃和青澜的两兄妹,大叔和小萝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脑海中掠过他们的脸,袁瑾宁连秦渊奕什么时候靠近了都不清楚,直至凑近亲了她脸颊一下。 “干嘛?还玩突然袭击?” 袁瑾宁挑眉,明明两人在一起已有一年之久,之前,到边疆的半年都没确定下来,现在却颇有老夫老妻的模样了。 秦渊奕眼底闪过笑意,老夫老妻之间,细水长流的感情也足够令人羡慕了。 “我都靠近这么久了,你也没回神,想什么呢,这么专注?”秦渊奕抿唇,居然还有其他的事情,能夺走袁瑾宁的注意力?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过往即是云烟 看出了秦渊奕的想法,袁瑾宁只得扶额,是随时随地都可吃醋的娃子呀? “想京城里的朋友,还有你。”袁瑾宁理直气壮的顺毛,丝毫不心虚。 秦渊奕也不管真假,嘴角的笑容扩大,将兵书从她手里抽出,带着她躺下,紧紧的拥抱着。 “晚了,睡吧,明早要回程,很辛苦,至于你的朋友,再过几天就能看见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袁瑾宁的耳边,她无奈,只好听话的闭上眼睛。 两人相拥着睡去。 第二日,早上,秦渊奕已经不在身边了。 袁瑾宁眯眼,昨天晚上,这男人居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美人在怀,却丝毫不乱?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之前外界对于秦渊奕的传闻。 他不会真的是……那啥吧?? 袁瑾宁满脸的惊悚,有点想笑,来一场帕图拉式的恋爱,也不错。 袁瑾宁伸了懒腰,洗漱完,将所有东西打包。 正好秦渊奕也回来了,穿着盔甲,本想将她抱在怀里,却也怕自己不知轻重,盔甲磨伤了她。 秦渊奕一愣,怎么感觉,他家王妃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好像带着怜惜?? 见状,袁瑾宁踮起脚尖亲了一下秦渊奕,原本有些郁闷疑惑的秦渊奕立刻笑开了颜,将刚刚的奇怪情绪抛在了一边,跟得了棒棒糖的小孩子一般。 袁瑾宁不禁叹息,秦渊奕看着蛮成熟理性的人,怎么遇见她,就成了极幼稚的小孩子了? “东西收拾好了吗?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了。” “收拾好了。”袁瑾宁点头。 两人一同用了早餐。 随后,袁瑾宁转身,看着继续驻守边疆的宁将军。 他和秦渊奕说着话,两人对了一拳,当然也不是暴力互殴,反而是极友好的模样。 袁瑾宁靠近了一些。 随后,宁将军携着身后的所有士兵,大吼一声: “为将军、夫人践行——!” 吼声荡气回肠,袁瑾宁瞬间懵了,身后十多万精兵全部单膝跪地,以拳相抱。 一声声的大吼,满是信服与激昂,带着真心的祝福,带着诚心的信仰。 那一声声是直击人心、震撼无比的画面,深深刻在了袁瑾宁的脑海里。 她不禁一笑,带着洒脱,也带着豪情。 这群人,真的比京城一些官大夫们纯粹了许多。 他们喊的是‘将军、夫人’,而不是摄政王或者王爷,简单的称呼改变,却是一种态度的改变, 秦渊奕点头,拍了拍宁将军的肩膀:“幸苦了。” “不辛苦,能为将军效命,与将军一同上战场,是宁某人,一生的幸运。”宁将军眼眶微红,他们都是生与死交错间挺过来的人,这份生死与共的情谊,直让人羡慕。 秦渊奕面色郑重,回以全部人一礼。 或许他狂傲,也或许他不近人情,可他面对如此纯然的将士们,付出也是一片的赤诚。 他曾也这般热血抛洒战场,他也曾一步步满是血色脚印。 尽管秦渊奕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可于他的心底,却是对这些人极为看重。 因为他们,是以自己的生命安危,护全了天下黎明百姓的性命! 他们以自己瘦小的身躯,抵挡千军万马,挥洒心中的豪情壮志! 他们,是凤灵国的骄傲! 他们,才是世上最值得令人敬佩之人! 袁瑾宁肃然起敬,她不是军人,体会不出全部的感受,可此行此景,袁瑾宁的血液早已经跟着沸腾了。 或许,是每人心中的血性,对于一处归属的信仰。 宁将军是一位好将军,至少他从未放弃过镇守边疆,因为在场的士兵,全都是他的兄弟。 “夫人,你是宁某见过最有谋略的女子,宁某起初时的轻蔑,为夫人致歉。”宁将军真心实意的低头。 袁瑾宁微微一笑,将一本兵书递给了宁将军。 这本兵书,是袁瑾宁结合孙子兵法和现代她当杀手的经验而抄录的一半兵法。 “过往即是云烟,同甘苦共患难的情谊却永不变,行军打仗,并非依靠蛮力就可以,你还得为弟兄们考虑。”袁瑾宁提点了一二,她知晓,宁将军若是能够收敛暴躁的脾性,以后定有大变。 宁将军一愣,草草看了一眼,满脸的激动与感谢:“末将明白!多谢夫人教诲!” 李民和宁将军告别,一行人骑上了马。 袁瑾宁骑于马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士兵们回望着他们,满是感激。 袁瑾宁回首,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其实,边疆的士兵们蛮可爱,不会有过于深沉的心机,任何的情绪近乎于写在了脸上。 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高兴了,就找朋友打一架,开心了自然是哈哈大笑。 豪迈爽朗,从不掩饰。 长长的军队慢悠悠的归程,载着胜利的喜悦。 …… 时间回至袁灵舞逃跑的一天。 几个匪徒提上了裤子,匪徒头子朝着地上的女人狠狠吐了口唾沫。 “呸!什么东西,还以为是雏,结果啥也不是!”匪徒头子眼底的鄙夷,倒映于袁灵舞死灰的眼眸里。 原本一双灵动纯净的眼眸,如今已全然的空洞与死寂,她死死瞪大着眼睛,扭曲的面容好似从地狱爬上来的索命恶鬼。 “喂!” 匪徒头子被她的眼神这般瞅着,心底有些发慌,同样也更为气愤,一个小娘们就能将他唬住了,他不要面子的么? “你瞪什么瞪!大冬天的穿这么清凉风骚,肯定是去勾引人,反正你也是浪货,给哥几个玩玩怎么了?”匪徒头子理直气壮的喊道,身后的几名小弟一阵吹捧。 “就是就是,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装什么坚贞烈女?” 各种污秽侮辱的话,不堪入耳,袁灵舞死死睁大着眼,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似乎都突出了。 并非是她说不了话,而是这么多人面前,她……没法说话。 袁灵舞的心底如何不恶心? 可一旦反抗,就得挨打。 她怕,她自小就怕被打,她的娘亲也总是打她,骂着告诉她,以后的她是要做人上人的。 她不能输,绝对不能输给嫡女袁瑾宁。 第二百五十二章 栽赃陷害 袁灵舞只得争,因为她也觉得,娘亲说得对。 只有她争了,父亲才会更加喜欢她,娘亲也更加满意和关爱她。 所以她不择手段,她疯狂的陷害袁瑾宁,看着她哭泣她悲哀,袁灵舞高兴,只有这样,她的身份不就比这个嫡女高了吗? 将堂堂骄傲的大小姐踩在脚底,是她袁灵舞做过最爽的事情。 可是一直被自己蒙骗,踩于脚下的蠢货,为什么忽然就开窍了呢? 袁灵舞迷茫,她不甘,她憎恨! 若她有嫡女之位,若她不是小妾生的贱女儿,她的人生,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躺在这儿,被三四个恶心猥琐的男人糟蹋,这种待遇,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可袁灵舞害怕,她怎么舍得就这么死去呢?袁瑾宁,那贱人还没有死,她不能先死! 既然她不能活的比她风光,那……她也别想好过不是?袁灵舞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温柔的令人毛骨悚然。 “大哥~奴家知道错了,奴家被人陷害,你能不能带奴家回家?” …… 归程之路,并不着急,于是放缓了行军速度。 毕竟打了胜战,将士们都难得放松,秦渊奕也不逼迫众人。 袁瑾宁和秦渊奕骑着马,并肩走在一起,无言的温情围绕于二人之间,其余人自觉的离远了些,免得被气息烧灼了他们单身狗的小心脏。 叶峮、李民和华谦拿着望远镜各种研究。 起初,三人还没拿到手,一直叽叽喳喳问袁瑾宁之前一直使用的笨重东西到底是啥。 袁瑾宁当然是耐心的解释了。 后来,秦渊奕嫌他们烦了,也就将望远镜扔给了他们自己研究去了。 “好歹是你的兄弟,这么无情?”袁瑾宁一挑眉,目光揶揄,看着小气的秦某人。 秦某人表示,自己非常的骄傲,头一昂,满是不屑:“兄弟也不能占用我和你的时间。” 袁瑾宁发笑,心底却是暖暖的,被这么一个小气的人放在心尖上,感觉还真的蛮好。 感觉好似他的全世界里,只有她袁瑾宁一个人。 直至夜里,众人扎营生火,袁瑾宁正在外圈寻找有没有野兔之类,也好猎一只,犒劳犒劳自己。 忽然,一道满是杀气的眼神扫过,袁瑾宁下意识的往后一滚。 刚刚站立的地方,立了一炳长剑。 袁瑾宁微微眯眼,满是阴郁:“出来,藏头缩尾的东西,也算好汉!?”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汉!”对方居然回了一声,然后一跃而出,腰间的令牌图腾异常显眼。 袁瑾宁瞧见了,心底有些无语,杀手行业也确实不是啥好汉。 随后,袁瑾宁张嘴,吐露出了一个名字:“苍狼窟。” 之前,有两波苍狼窟的杀手欲取她的人头,不过都被自己想法子躲过了。 据之前秦渊奕的情报,苍狼窟与南宫家有些关系,而南宫羽与袁灵舞也有些关系。 正因如此可能存在的关系,所以袁瑾宁才在南宫羽的种种动作之下,发现他好似对于原主并非真心。 之前,因为她不确定两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关系,而且也没有实力去报仇,却没想到,如今直接找上门了? 对方一愣,显然未曾料到,她居然能够认识,于是不再说话,直接上手就攻。 袁瑾宁连连后退,这么大的动静,营地里的人应该听见了吧? 果然,有数道脚步声往这边飞掠而来。 黑衣人眼神一眯,就于袁瑾宁以为,他欲使出杀招之时,却转身跑了? 袁瑾宁一愣,眨巴了眼睛,有些搞不清楚情况,打不了就跑?杀手,不应该是不死不休吗? 之前的两波追杀之人,可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袁瑾宁面色一冷,刚想追上,却被一个发光的东西吸引了。 刚刚杀手所站立的位置。 袁瑾走近了一瞧,忍不住笑了。 也不是什么发光的东西,而是被月光折射的反光。 她的笑,并不温和,而是充满了讥讽。 一条长命锁,五颗铃铛中间缺了一颗的长命锁。 南宫羽的长命锁…… 袁瑾宁居高临下的看着,伸脚,踩在了锁上,眼底的寒光止不住翻涌。 那人肯定不是南宫羽,因为身形不一样。 所以,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南宫羽?可应该是谁呢?居然连他的贴身长命锁,都可以拿到? 袁瑾宁抿唇。 那也就只有袁灵舞了,毕竟,南宫羽的身手并不差。 呵,袁灵舞居然还不死心?她的计划,自己还不清楚,可对于自己,肯定是没有任何的好处! 即使走到了这一步,她居然还想着算计自己?袁瑾宁原地停顿了片刻,细想一番,又将东西隔着布捡了起来。 “阿宁!你没事吧?” 身后是秦渊奕紧张的声音,他也是听见兵刃相击的声音,才极速赶来。 见了袁瑾宁并未受伤,心底的大石才落地。 “没事儿,这是南宫羽的长命锁。”袁瑾宁不打算隐瞒。 论及她依附于秦渊奕也罢,可自己的男人若不依附,还让给别的女人依附? 袁瑾宁表示,自己也不是傻子! 果然,秦渊奕听了‘南宫羽’几字,脸上就有些难看了。 可见了袁瑾宁坦坦荡荡,脸色回温了不少。 “南宫羽应该也不会是想杀了我,不过,也不一定,毕竟有袁灵舞的搅屎棍存在,袁灵舞好像又开始图谋了。” 袁灵舞到底有何计划,她猜不出,心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替你杀了她!”秦渊奕眯眼,一瞬间,嗜血之意狂暴不已。 “不必!我亲自动手!”袁瑾宁勾唇,随后找上了荆云,让他帮一次小忙。 其他人听了,也想着跟去凑一凑热闹,这段时间内,他们对于夫人早也信服。 而袁瑾宁,也成功的让他们认识,谁说女子不如男! 女子也可足智多谋,亲自上战场,带兵打仗。 袁瑾宁无奈,看了一眼秦渊奕。 见他对于将士们有些胡闹的行为,并未生气,便点头答应了,反正回程也不差几天时间。 于是,一对士兵直冲苍狼窟。 苍狼窟一直于边疆的边城存在,以前的官府们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招惹了夫人,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杀至了本就得途径而过的苍狼窟。 第二百五十三章 要不要这么暴躁? 苍狼窟,并非一处洞窟,而是一座小城。 城外,被士兵们团团围住,袁瑾宁骑着马,立于城门。 一身的矜傲清冷,惊了许多人的注意,有猥琐痴迷的目光扫来,却根本无人敢动。 城外的士兵,可是以这女人马首是瞻。 战场上的士兵,可不是一些官府里的小差,身上的血煞之气可不比苍狼窟内的杀手弱,所以两方僵持着,压根儿不敢动。 荆云并没有留在边疆,而是成了袁瑾宁身边的……头号小弟。 当然是被迫,秦渊奕以铁‘拳’让他屈服了。 主要是怕疼。 荆云想着,看了骑于马上,风华正茂的女人一眼。 害,祸水啊祸水,不过也就是祸水嘛,自己还真的有些想争取争取呢。 荆云摸着下巴,无视了扫视而来的不怀好意目光。 “怎么?你们窟主不敢出来见本妃?”袁瑾宁冷冷出声,望着一群小喽啰们。 “你这个女人,可不要太过狂妄,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见我们的窟主?”其中一位有些身份的人冷嘲,对上了袁瑾宁如冰的眼眸。 “呵!本妃乃当朝摄政王妃,如此身份,连皇亲贵族见了也得尊称一声,王妃娘娘!你们窟主厉害,连面都不肯露一露,莫不是比皇亲贵族更厉害?”袁瑾宁反唇相讥,巧妙的将其捧高了踩。 还真是立地为王了,竟是连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人都不记得了! 回话之人脸色一黑,他那儿还敢接话?若是说的不好听了,王妃去皇帝处参他们一本,他们别提苍狼窟了,自己的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虽然,江湖上中人,武功都高强无比,可面对皇室的千军万马,就算再厉害也是抵不过! “哈哈哈!摄政王妃说笑了,本主怎么可能比皇亲贵族更甚?”一道爽朗的笑声自城内冒出,发皆白的老者慢吞吞走了出来:“不知王妃,来此有何贵干?下任务么,可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袁瑾宁却是留神之间,发现此人踏地无尘,于铺满灰尘的路上,不见丝毫尘土飘扬,心里忽然有些没底。 可表面上,袁瑾宁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 “本妃前些日子被你苍狼窟的人暗杀……”袁瑾宁开口,气氛有些诡异。 莫不是因为暗杀,就要踹了他老巢? 自古江湖与朝廷不互通,王妃应该不是这等小气的人吧? “一次也罢了,可惜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暗杀,所幸本妃命大,躲了好几次!可而这一次,你苍狼窟的人差点波及到归途的战士们,莫不是阻拦我大胜的将士们归途?让本妃猜猜,你们这是想让整支军队泯灭于回途的路上?”袁瑾宁直接夸大了言辞,她当然也不想和苍狼窟的人直接杠上。 虽然追杀过她,可袁瑾宁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所以冤有头债有主,她也是知晓如此道理。 于众人晦涩的神色中,袁瑾宁调转了话音:“不过,本妃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你们也是有回报有付出的,所以本妃想知道,下令暗杀于本妃的正主,在哪儿!” “……” 一片安静,全部人看着满是威严的王妃,有些回不过神。 一瞬间,他们常年于刀尖上舔血的人,也都感受到了森森的戾气威压,是骨子里的睥睨。 “这……若是今朝出卖了雇主,那我苍狼窟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王妃,将心比心,你看……”窟主言语间犹犹豫豫,实则是直接将她的话挡了回去。 袁瑾宁连连冷笑,还将心比心,这样的话,他也敢说出来? “你管此称为将心比心?老娘脖子上天天悬着一把刀,我将个锤子!既然你这般不讲道理,那本妃也不再手下留情!左右归途的十万大将,足够你们喝一壶了!”袁瑾宁气笑了,直接飙出了一道现代话。 众人齐齐汗颜,如此自称,够彪悍!随后也是惊悚,十万人对上他们的小城,哪怕再厉害的人物也是挡不住啊! 窟主的老脸一僵,要不要这么暴躁?咱们坐下来,好好的谈不行嘛?? “等等!”他见其拨马欲走,连忙大喊,无奈的叹息一声:“王妃呐……” “要么告诉我,目前袁灵舞的下落,要么你们被踹,而南宫家会不会为你们求情!” 几字一出,窟主整个人都不好,她居然知道南宫家与苍狼窟的关系!? 窟主满是惊疑不定的目光瞅着袁瑾宁,见她面色不似作假,心底的震惊翻滚不已。 若他们被一锅端了,南宫家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身为武将世家,却和杀手组织有任何的关联,所以求情之类,想都不要想了。 “行!本主告诉你!”窟主一咬牙,名声比得过性命吗? 两者之间,压根儿没法可比! “既然窟主诚信,本妃也就可以忘了三次追杀。”袁瑾宁故意将小事化大,不怕其不交待。 “你所说的袁灵舞,是南宫小少主的女人吧?她手里有南宫小少主的调遣令牌,本主也只得随她而行,之前的追杀,多有得罪……那女人正躲于苍狼窟内,先前有一伙土匪将她送至,之后就让我们将土匪全部绞杀了。” 窟主拱手,坦诚的全部交待了。 他对于那女人早就心生不满了,反正不过是依附小主的女子,整日一副清高傲气的模样,看不起谁呢。 无故随意调遣人员,且还是调遣完成了之后,再与小主禀报。 南宫羽虽也是极为气愤,可女人一哭,心就软了。 窟主眼眸微深,正好,借此时机可顺利的除了她。 之前未能动手的顾虑,是生怕少主责罚,可现在……有十万大军的强劲外力干扰,他将不知廉耻的女人斩杀,也怪不得自己吧? “对了,那女人临来之前,衣裳凌乱,而匪徒们的神色……似乎,两者发生了……”窟主极为淡定的道出。 袁瑾宁沉吟一会儿,微微昂首:“将人交出,过往的恩怨就一散而消。” 窟主点头。 没过一会儿,穿着白衣的女子被捂着嘴巴拖了出来。 袁灵舞直接被人往外推。 第二百五十四章 无形一刀,最伤人 由于袁灵舞身上捆了绳子,所以她无法保持平衡,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唔唔唔!”地上的人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一脚踩了回去。 袁瑾宁居高临下,俯视狼狈不堪的女人,收脚,缓缓蹲下,脸色平静的看着她。 初始,袁灵舞并未看见袁瑾宁,抬头后,眼底猛地爆发出骇人的恨意,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欲将袁瑾宁扒皮抽筋,一口一口吞噬撕碎。 袁瑾宁压根儿不惧她的眼神,反而极为淡定,握着长命锁拍在了袁灵舞的脸上。 “你想拿它刺激我?不好意思,我对南宫羽早没有意思了。” 袁灵舞狰狞着脸,低低的嘶吼发出,充血猩红的眼睛让人脚底生寒。 “瞧一瞧你自己,”袁瑾宁说着,将一面小巧的铜镜拿出,摆在了袁灵舞的面前:“都丑成了这般的德性,原本楚楚可怜的可人儿呢?终于被你肮脏的内心同化了?” “……”看戏的人齐齐一抽嘴,这般的话是不是太恶毒了些?太搓人心窝子了吧? 那灰扑扑女子挣扎的幅度而言,绝对是被气的不轻。 可未等多久,袁瑾宁再次以言语告知了众人,何谓更恶毒更气人。 “哎呀!你身上为何有如此之多行房事的痕迹?啧啧啧,袁灵舞呐袁灵舞,虽然太子不要你了,使臣和蛮夷皇帝也放弃你了,可你也不能这般的自甘堕落,被几个山匪糟蹋吧?”袁瑾宁的脸色满是无辜,单纯的质问着。 看热闹的人,心情瞬间复杂了,那种事儿都能直接说出口,这女人……彪悍! 袁灵舞挣扎着,扭曲着,尽管身上被绳子勒出了条条血痕也不知疼痛一般。 袁瑾宁忽然觉得,没有任何的意思了。 她起身,睥睨着地上的人。 袁瑾宁知道,她最看不得自己‘高高在上’的样子。 果然,袁灵舞近乎癫狂的从喉咙里发出如野兽般的吼叫。 “你以为,你和你娘做过恶心事儿,谁都不会发现吗?” 地上的人忽然停止了挣扎,错愕不已。 “我娘亲的死,还有,我天煞孤星的名声,由小至大的无数次陷害,逐渐厌恶我的渣爹!你们做过的事,可比我恶毒多了。” 他们毁了一个孩子的童真,毁了一个少女对亲情的渴望,也毁了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期盼。 毁了原主袁瑾宁的一生,那些伤与痛,他们一辈子也还不清! 她葬身在了湖底,甚至连死前都不曾知晓,她唯一牵挂的南宫羽和爱恋,只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 “身份,真的那么重要?甚至于手上沾染了鲜血也无所谓?” 袁瑾宁不懂。 不懂于袁灵舞对于身份的近乎狂热追求。 地上的人听了,再次剧烈的挣扎起来,比之前更加的凶猛,身上的白衣早已经沾染了尘土与血色。 袁瑾宁蹲下身,将她嘴里的布条抽出。 袁灵舞立刻破口大骂: “你懂什么?贱人!你如何能懂得明明比你更为聪明的人,却因为庶女的身份,而被所有人看不起?明明我的琴棋书画比你更好,却因为一个身份…… 因为身份,被别家的小姐明里暗里嘲讽着、践踏着!我也是侯府的小姐,为何命运却如此的不公!我该才是嫡女,为何却是一个妾生的??” 袁灵舞歇斯底里的尖叫,让全场的男人都不禁浑身一颤,见了她癫狂的表情,一阵寒意由脚底涌上心尖。 这女人,已经被嫉妒和贪婪腐蚀了心脏,蒙蔽了双眼。 “出身,无法决定一人的全部,或许你受过的苦,以后者可加倍的补偿。”对于袁灵舞的疯狂,袁瑾宁的脸色依旧平静。 “你根本不懂!没遭受过卑贱的人生,你根本就不知道!袁瑾宁,你以为我有多恨你吗?娘亲总是拿我和你比,可你呢,明明毫无教养,可为何我处处不如你?”袁灵舞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绝望的嘶吼着。 “我其实也只是想娘亲对我好一些而已,我也只是想让父亲多关注我,我也只是爱慕太子哥哥……如果我不争,这一切,都不是我的!!” “……你争了,就真的得到了么?”袁瑾宁说着,却是将现实摆在了袁灵舞的面前。 此无形一刀,才是最伤人。 因为痛至了骨子里,痛至心底。 她确实不懂! 袁瑾宁只是不明白,前世的自己,乞讨、捡垃圾、住桥洞,她都有过!所以,不懂出生就生活优渥的袁灵舞到底是不甘心什么? 她的不甘,全是袁瑾宁所不可得的。 袁瑾宁只是从小就知晓,喜欢的东西,自己可以争取,却不能剑走偏锋的争抢,欲真正拿起一样东西,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收服得了? 比如,她于流浪时,无意间看见了一双高跟鞋,她没有直接偷也没有直接抢,只是老老实实的赚钱,买下了鞋。 鞋子入手的瞬间,它也就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刻,袁瑾宁明白,没人可以抢走。 抢来夺来骗来偷来,终究不曾真正属于自己。 袁灵舞,以一生证明了这句话。 “你,只不过是于母亲压迫之下,过于抑郁的孩子,真是可悲。”袁瑾宁轻嗤。 她可悲,却不代表就可怜了! 强取豪夺,甚至不顾及他人的想法,他人的安危,这种人,抢来了也很快就会失去!! 因果报应,她袁灵舞自己种下的因果,哪怕是毒药,也得自己吞了! “你瞧,现在还不是一无所有,爱你的人没多少,你爱的,全部抛弃了你。”袁瑾宁的话,字字诛心。 袁灵舞瞪大眼睛,一口鲜血猛地吐出,身子一软,犹如死狗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其实,袁瑾宁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她袁灵舞究竟真心爱过谁? 她的母亲,肖玟霜?爱她,所以波及名声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宣布断绝母女关系? 她的父亲,袁恕? 可也不见得她有多敬仰有多孝顺。 她的忠犬,南宫羽?爱他,就利用他的爱,去伤害原主一颗炙热之心? 甚至借此毁了原主的名声? 该章节已被锁定 袁灵舞,她恐怕,从未真心爱过任何人,她最爱都跟,只是她自己! 袁瑾宁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纯粹是怕心理承受弱的娃直接吐血身亡。 在场之人,都万般不可思议望着毒舌的袁瑾宁,仅以几句话,逼迫一人至吐血,纷纷不敢再有轻声议论了,她的唇舌,几乎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兵器! “拖走!” 袁瑾宁一挥手,自然有人上前,将不知何时晕死的袁灵舞带走。 远处,袁瑾宁看见了正向这边眺望的秦渊奕。 袁瑾宁心底一暖,眼底原本的冰冷渐渐融化,秦渊奕似如春风,暖化了整个寒冬。 “回来了?没出什么意外吧?”秦渊奕几步上前,抱住顺势跃下马的袁瑾宁。 “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么?”袁瑾宁勾唇,在他身边,是全然的放松。 秦渊奕轻笑,好听的嗓音让袁瑾宁耳朵都有一阵的**。 她不禁想,这男人,全身上下没有不一处不令女人痴狂的地方。 除了……袁瑾宁视线下移,这人好像不行之外,嗯,也就这么一个缺点了。 袁瑾宁极为自然忽略了秦渊奕内心的暴虐分子,以及他万年不化的冰冷态度。 不过,这些方面,遇见袁瑾宁之后,通通都见了鬼。 秦渊奕丝毫不知某人于心底的诽腹,不然秦某人可能将她就地正法,直接给办了,让她知晓自己到底行不行。 路过一处城镇时,为袁灵舞灌了药,将其扔在了难民堆里。 众多的难民们,见了成群结队的将士们,莫名不解,更是不敢出手。 直至昏迷的女子**一声,猛地睁开一双兴奋的眼,往周围男人伸出了手。 有难民蓦然一愣,既而欣喜若狂,此可不是强迫,而是她自个儿送上门了。 于是,难民堆里响起了女子浪荡的声音,周围的难民闻声后,也参与了进来,他们恐怕一辈子也未见过这般温软却也奔放的女子。 将士们见袁灵舞已沦陷于人堆之中,才赶忙离去。 辣眼睛。 此三字,由王妃处学来的新词,太适合形容此情此景了。 等袁灵舞身上一冷,身下一痛后,她终是猛然清醒了: “啊啊——放开本宫!你们这些贱民!快放开本宫,唔唔……” 袁灵舞尖叫着,可嘴巴也被人狠狠堵住。 难民们愤怒了,动作间自然也难免大了一些:“还本宫!你以为自己是娘娘不成,一个浪荡的贱货!” 袁灵舞想挣脱,可几十个男人如何轻易放她走?无数的折磨和**,将袁灵舞眼底最后一丝丝的光亮磨灭。 她发现,自己越是反抗,遭受的折磨和**,越是强烈! 所以,她被迫接受了,骄傲被踩在了脚底,只为了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痛苦。 等她奄奄一息之后,从远处飞来几道身影,其中为首的男子,一身白衣如冠玉,清俊皎洁。 他看着伏于一堆肮脏无比的难民身下之人,心情复杂不已。 南宫羽垂眸,看着她。 努力回想以前的美好时光,可他发现,现在的脑海里全是袁灵舞双颊酡红,眼神迷离的浪荡模样。 她似乎也看见了自己,猛然推开身上的人,向他跌跌撞撞的奔来,可被身后的人一扯,再次跌倒于地,袁灵舞已经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 袁灵舞向南宫羽伸出手,眼底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欲望。 因为她知晓,南宫羽是自己最后的底牌,最后的希望。 若是以前袁灵舞的投怀送抱,南宫羽肯定极为高兴,可现在……她浑身脏乱的模样,令胸腔内一阵翻涌作呕。 “将人带走。”南宫羽后退,躲开了她的疯狂举动,立刻让下属上手。 下属们还没来得及一手刀将她劈晕,袁灵舞就已经被人折磨的够呛,以及南宫羽嫌恶的表情,惊晕了过去。 袁灵舞被处理完了,十万大军继续前行,用了半月的时间,终于回了京都。 还离的很远,可已经看见迎接的队伍和人群了,无数的老百姓于街道两旁观看着,迎接再次创下新战绩的摄政王。 勇猛无畏的精兵大队,军人的血魄! 一阵阵的欢呼声,全然没有平时百姓见了秦渊奕,这位权倾朝野摄政王的恐惧和害怕,满是尊敬与高兴。 将敌人从家园赶跑了,他们这些老百姓也睡的更踏实不是? “摄政王威武!” “一年半的时间,一击退敌,还俘虏了敌国皇帝!天呐,王爷不是杀神,他是咱们的守护神呐!” “是啊!王妃也是厉害,据说边疆爆发瘟疫,全凭王妃一人力挽狂澜!救治了千人不止!还将药方大度的传至京都,让咱们预防了迁移的难民传染!” “真的么?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活菩萨,一个凤灵国的守护神!” 诸如此类的言语,于街道两边纷纷响起,不绝于耳。 袁瑾宁没有戴盔甲。 盔甲足足有二三十斤重,上次她亲自上战场杀敌,回营后,肩膀处就红肿了一片,她可不会为了威武就给自己招罪受。 而且……一个活菩萨穿盔甲,也显得奇怪不是?于是袁瑾宁事先换好了一袭飘飘白裙,优雅神圣。 加以她本就清冷的气质,无数人见了都倒吸一口气,更加确定了袁瑾宁是菩萨转世。 “之前,是谁传侯府大小姐是天煞孤星?若真是天煞孤星,还能救无数百姓于水火?” “我估摸,其中一定有猫腻哦~那侯府夫人生下王妃后就撒手了,别人想做一些手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嘛?” “没错,应当是如此,否则解释不通呢。” 袁瑾宁耳朵一动,眼底闪过满意,她就是希望原主乌烟瘴气的名声洗白了。 而随军进京的蛮夷皇帝,一直皱着眉,望着凤灵国京都的一群刁民给,心底既是气愤却也绝望,囚下阶的对待,他自然受了一番苦。 最苦的并非严厉的酷刑,而是敌方百姓对于自己的唾弃。 街道两边,百姓们不管是男女老少,纷纷往他身上砸东西,臭鸡蛋、烂菜叶,包括一些碎石破砖。 反正也砸不死人,护行的将士们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蛮夷皇帝害的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受些小苦而已,怎么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点自通 秦渊奕不动声色间放缓了行军的速度,他知晓袁瑾宁欲借此造势,也就顺着她的意思。 望着一身白衣,仿佛真仙的女子,秦渊奕嘴角勾起隐蔽的弧度。 这般风光无限的袁瑾宁……着实令人痴迷不已,反正他是觉得自己特别想将她摁在怀里狠,狠啃上几口就是了。 若袁瑾宁知晓了他的想法,肯定得骂他是属狗之徒。 “哈哈哈!皇兄此次出征,大胜而归!朕实在是开心!”进了皇宫门口,皇帝凤乾远大笑着迎接。 袁瑾宁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怕是凤乾远早恨不得秦渊奕战死于沙场了吧? 也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脑子,没有直接摆出臭脸色,不然,他得和蛮夷皇帝一个下场了。 毕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若是百姓比喻为水,那么皇帝就是水中之舟,他若想好好安生的待于皇位不翻车,那就取得水的认可。 此时,百姓们对于秦渊奕的呼声最高,若皇帝不给面子,连迎接大军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一做,那就真的是犯蠢了。 秦渊奕翻身下马,简单的动作引得无数女子连连尖叫,一道道爱慕的目光毫不掩饰。 袁瑾宁嗤笑一声,之前名为杀神之时,无人敢靠近,更别提幻想了。 如今,立了功,狂蜂浪蝶怕是压抑不住了。 “臣遵令皇旨,败敌退于千里之外,活擒敌方首寇蛮夷之皇。”秦渊奕不亢不卑,反正他已将蛮夷皇帝活捉了。 凤乾远想怎么处置,就可以如何处置。 “非常好!爱卿奔波劳累,可先回府歇息,朕再重重有赏。” 凤乾远的心里极憋屈。 别国的皇帝,说抓就抓了,以前和其它小国开战,不小心抓住了,也就狠狠敲打一番,再行索要大批赔偿就可将人放了。 毕竟,也不好伤了和气。 结果,这一次直接就将蛮夷皇帝抓来了京城。 如此烫手的山芋,万一处理不好,逼得敌国破釜沉舟可怎么办? 将蛮夷皇帝随军送入京都,可不是秦渊奕的主意,他本想直接将其斩杀,毕竟乱战之中死亡了,也是正常。 可袁瑾宁不爽,直接出了这么一个恶心人的法子。 “臣遵命。”秦渊奕正好也有此意,将临时调动将士的令牌上交后,带着相识的几人直接退了。 回王府的路上,路边依旧是一片喝彩声,袁瑾宁向路边百姓点头,引起一阵的骚动。 袁瑾宁不禁有些出神,如此待遇,和现代大明星也是差不多了。 回了王府,袁瑾宁的第一件事,就是泡澡! 由头至尾,彻彻底底的清洗一遍! 幸好落京早有准备,一大盆的玫瑰花浴满足了袁瑾宁。 …… 而另一边,床上的女子悠悠转醒,脑袋一抽一抽,有些刺痛。 某些回忆逐渐回笼,原本奄奄一息的她再次活了过来,可是……也经历了绝望。 “不……”袁灵舞出声,结果声音嘶哑难听,好似破了的树洞,被风穿过发出难听的呼呼声。 她痛的要死,那些人压根没有轻重,她都以为自己死了好几回。 可现在,她的情况却比死去还痛苦。 这一切,都是袁瑾宁所赐!! 袁灵舞红肿的脸,更是扭曲丑陋。 她不知,自从她醒后,屋里就多出了一人,所以袁灵舞如此瘆人的一幕,也被南宫羽看见了。 南宫羽有些震惊,他目光迷茫,那张狰狞的脸,为何与记忆里,给予他温暖的人完全对不上? 似乎是心有所感,袁灵舞终于从骇人的怨恨里清醒,转头看见了男子,眼底爆发出阵阵的惊喜。 “南宫哥哥!”原本脆生生的嗓音,现在却难听且刺耳。 似是提醒着南宫羽,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丑恶的画面盘旋于脑海里,一直不曾消散。 “嗯。”南宫羽轻声,眼底明明灭灭,无人知晓他是想些什么。 “南宫哥哥,你是不是觉得舞儿恶心?”袁灵舞瞪大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若是平时,自然极为唯美。 可现在,袁灵舞脸上满是令人作呕的痕迹,以及丝毫不动听的嗓音。 与‘楚楚可怜’四字,已经完全不沾边了! “没有。”南宫羽迟疑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 他怎么可能……不恶心? 南宫羽是背光而坐,所以袁灵舞看不清他的面色,否则也不会那般的开心了。 “舞儿也是被下了药!是袁瑾宁下的药,那贱人害我!南宫哥哥,你最疼舞儿了,去将她杀了好不好?”袁灵舞努力维持住一提起袁瑾宁,就有些扭曲抽搐的脸。 可现实上,她维不维持得住,都不重要了,她现在的脸色,不维持也足够让人心生膈应了。 南宫羽抿唇,望着袁灵舞,眼底摇摇欲坠的光亮于她的话脱口一瞬间,彻底破灭。 袁灵舞心里一悸,好似有对她极重要的东西,离她而去了。 没事,反正她也不在乎了,她现在只想袁瑾宁去死!她只要一想起袁瑾宁能死,整个人似乎从病殃殃的状态复苏。 “南宫哥哥!你一定要杀了袁瑾!不不,你不要杀,你将她交给我,她给予我的,舞儿通通要还回去!”不止还回去,她还要亲自折磨袁瑾宁,让她体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是袁瑾宁欠她的,是她欠自己的!自己没有错,自己只是想过的好一些而已,她没有错! 袁灵舞执拗的认为,她从未做过任何错事。 “那你对她做过的呢?”南宫羽忽然出声。 沉冷的声音刺激了袁灵舞,她忍不住尖叫:“你说什么呢?南宫哥哥,她对我做的一切,你看不见吗??” “我看见了。”南宫羽依旧冷静的回答,闭了闭眼。 心底的爱慕撕毁揭开,很多以前看不透的事情,都不点自通了。 或者说,并非看不透,而是不愿意看透。 没了自己的私心,眼前的女人,不过是心思歹毒,令人发指的女子。 “那你是不帮舞儿杀了她??” 第二百五十七章 信仰的崩塌 袁灵舞习惯了对南宫羽指手画脚,只要她想要的,南宫羽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去帮她拿到手。 她习惯了,可南宫羽已经从那种盲目的爱恋中清醒了过来,听着她下意识的命令口气,南宫羽忍不住轻笑。 “你真的有半分爱我吗?还是,你只爱我的权爱我的势,从未爱过我这个人?”南宫羽很迷茫。 自从遇到袁灵舞之后,他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袁灵舞转,可以说,袁灵舞就是他的信仰。 可如今信仰崩塌了,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南宫哥哥你在说什么?舞儿当然爱的是你了,只要你将袁瑾宁抓过来……不,直接杀了她也好,舞儿就不再想着怎么坐到那个位置了,舞儿安心的和你在一起,好不好?”袁灵舞可能真的为了杀袁瑾宁已经到了癫狂的状态。 她也不想想看,见了她那一面,怎么可能还心无芥蒂的接纳袁灵舞? 只能说,袁灵舞太自信了,也高估了南宫羽对她的爱。 不,南宫羽真的爱她,可爱是会被消耗的,等袁灵舞将南宫羽对她的爱意尽数挥霍完,她袁灵舞在南宫羽眼底就什么也不是了。 “呵!袁灵舞,你在做梦吗?我实在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变成了这样?明明以前……以前你那般的善良。”南宫羽先是讥笑了一声,随后有些悲凉的怀念着从前。 他的舞儿勇敢的将自己从劫匪手中救了出来,她走的急,告诉了他,她是安平侯府的小姐。 当时他就想着,这个人,自己一辈子都要追随着保护着,因为她是黑暗之中的一道曙光,是希望是专属南宫羽的光芒。 可为何,光芒也被湮灭,犹如他的心也被撕裂。 “袁灵舞……你好自为之。”南宫羽撇过头去,其实袁灵舞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只是自己一直拿昂贵的药物给她垫着。 如今离了自己,怕是不过几日,袁灵舞就必死无疑了。 “不南宫哥哥……南宫羽,你不爱我了吗?”袁灵舞这时才恍然征集即将失去什么,拼尽全力抓住了南宫羽的手。 以往温柔的双手,如今却令南宫羽胃里翻腾。 他将这人的手佛开,终于让袁灵舞看清了他的面色。 满是冷漠与一丝丝下意识的厌恶,他转身离开……永远的离开她。 袁灵舞愣住,迷茫的看着自己空了的手,他就这么走了,将自己抛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袁灵舞从一开始的低笑,变成了后边的癫狂大小。 她真的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孩了。 袁灵舞如是想着,喉咙一腥喷出了一口鲜血,再抬头,那面容已经一片死灰,再无复燃的机会了。 “我袁灵舞……终其一生,也赢不过你……” 远在京城的袁瑾宁忽然一顿,总感觉有什么执锢散开来,整个人都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袁瑾宁微微歪头,想不明白便抛在了脑后,听着落京的叨叨,落京在府内也没闲着,经常去香迁阁内找几个人玩。 如今大家都这么熟了,一些身份也没必要隐瞒,所以落京可以随意出入竹林。 “王妃你是不知道,红棠羽聆那两口子可以多腻歪,额滴个亲娘呐,简直是心塞。”落京捂脸,满是羡慕。 “既然不想吃狗粮,就老老实实找个人过日子呗,到时候你们也撒狗粮撒回去。”袁瑾宁有些好笑,这孩子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和秦渊奕好上了,要是她知晓了……嗯,先不告诉她吧,让人有个缓冲的时间。 “撒狗什么?什么意思?”落京懵圈。 “就是一个孤身寡人家的,看见一对对情侣秀恩爱倍感心塞塞的意思吧。”袁瑾宁简单解释,她总部不可能给人详细解释。 为什么是狗粮,什么叫做单身狗吧,反正没有必要。 “哦~奴婢不想和别人随便凑合嘛。”落京回答了袁瑾宁的提议。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袁瑾宁耸肩别人不喜欢,她也不能强求,不过她看着,碧青这孩子虽然年龄小了一点,幼稚了一点,娘们唧唧了一点…… 算了,不数落了,再数下去就没有优点了。 某个正在伤心的人忽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一脸苦哔的看着手中的钗子:“莫非是落京姑娘想我了?应该不会,最多是她骂我了,嘤嘤嘤~” “娘娘,边疆生活肯定不怎么样,奴婢已经吩咐了厨房做一顿好的。”落京邀功似的看着袁瑾宁。 袁瑾宁勾唇一笑,出了一趟边疆她眼界更开了,对于之前的那些小事儿也逐渐放下了,摸了一把人的头:“咱落京真聪明,对了,你去看下王爷回来了吗,顺带叫他一起来吧。” “唉?王爷会同意吗?”落京还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猫腻,只以为还是从前。 “你通知他一声就成了,不同意咱们就自己吃。”袁瑾宁反正是不遗憾错过这次共餐的机会,但是哪位秦某人可能得生气。 落京立刻叫了人去通知,秦渊奕的消息是不知道,倒是宫里让她进宫面圣。 袁瑾宁很是无奈的看了落京一眼,好了,这下大餐是吃不成了。 快速打扮一番,袁瑾宁便来了宫里,秦渊奕也正在接受皇帝的夸奖,那架势,怕是想用好话将人给砸晕了去。 “参见皇上。”袁瑾宁简单行了个礼,这个时候皇帝也不会纠着这个问题不放。 反正她虽然顺着格局改变自己,但能少下点跪就少点呗。 “上次疫情,王妃可是大功臣!王妃想要什么,朕绝对满足王妃!”皇上估计也是仗着知晓袁瑾宁是他的人,才敢这般说,不然要是给自己挖坑个坑填不上那多尴尬? 袁瑾宁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凤乾远胡子一抖,怎么感觉袁瑾宁这反应有些不对劲?不不不,应该是自己所想了,她敢乱说,也不怕自己断了她的药! “臣妇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反正她要的这个皇帝也不见得会给的起。 第二百五十八章 相聚 凤乾远眼底闪过满意,看来这枚棋子还能用的上,随后大手一挥,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随后,当着袁瑾宁的面赏赐了秦渊奕无数美人钱财,什么加官进爵啊没有的,他摄政王的身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再进爵怕是只有这个皇位了。 袁瑾宁但笑不语,只是瞅了秦渊奕一眼,他沉默了一会儿:“谢主隆恩,但家中已有爱妻,哪些美人,还请皇上收回成令。” “唉,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哪儿有收回的道理?王妃应该不是个善妒的吧,开枝散叶是没个皇家子弟应该做的,男人嘛,三妻四妾正常的很。”凤乾远不赞同的说道,一拍板直接定了:“就这样吧,朕乏了,爱卿慢走。” 说完人直接溜了,不给秦渊奕丝毫再推脱的机会,人皇帝都走了,袁瑾宁直接起身,对着秦渊奕笑了一下。 秦渊奕一僵,连忙开口:“那些都给夫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还差不多。”袁瑾宁冷笑一声,那皇帝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知道?不过就是看着两人感情越发好了,怕自己背叛了他,所以才想着离间关系。 破坏人姻缘天打五雷轰,袁瑾宁的心底暗暗诅咒。 她没有选择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一躺香迁阁,这么久没见,怪想念的。 袁瑾宁不禁有些感概,不知不觉中,她的牵挂越来越多,脑海中都快想不起在地球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想此她释然一笑,那些都过去了,她现在,有朋友有爱人,他们都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啊。 “阁……宁儿!”偌大的阁内只有紫藤在掌店,看到她也有些激动,不过面瘫脸使得她无法做出惊喜的表情。 “哎!紫藤!”袁瑾宁笑弯了眼,上前捏了把这人绷紧的小脸,越看越可爱啊。 紫藤抿唇,激动过后就是淡定了:“宁儿,你回城哪天太多人了,我们不好贸然前去。” “我都明白,他们几个人呢?”看着生意依旧兴隆的阁内,袁瑾宁不禁感概,好像店子更大了一些,装饰也有些改动。 “都在里边。”紫藤话比较少,将算盘拿上后对管事的点点头,就和袁瑾宁一同来到后院,七拐八拐再打开一道暗门后,越过一片看似平静其实暗藏危机的小丛林,走算是到了隐阁内部。 原本真在下棋或练舞的人一看到她,立刻全部站了起来:“阁主!” 袁瑾宁眼底划过笑意,伸手抱住扑过来的一群人。 怎么感觉她像个鸟妈妈一样,这些都是等待她归巢的小鸟宝宝们。 被自己想法恶寒到的袁瑾宁抖了抖,看着全部到齐的人,青桃他们也回来了。 “欢迎回来。”红棠浅笑,依旧风情万种。 秋意将一杯泡好的茗茶递给了袁瑾宁,蓝杏立刻端上袁瑾宁喜欢的龙须酥和茯苓饼。 青桃笑嘻嘻的向她询问着边疆的事情,几人闻此都凑了过来。 “你们没听说吗?也就那样吧。”袁瑾宁想了想,好似边疆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吧。 “听说的都不实,还有人说你是什么九天菩萨转世,哈哈哈!”年纪最小的青桃也是最闹腾的,说完自己就笑了。 “还有的更夸张,说你施以仙露,将一城的百姓救治。”羽聆也凑了热闹,摇了摇头肯定是不相信的。 “噗,那确实是造谣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儿,就是制出了医治疫病的汤药。”袁瑾宁简单解释了一下,得了众人一个白眼。 “就是?你可知每次战争死在这疫情上的人有多少?”红棠吐槽。 袁瑾宁眨巴了一下眼睛,她还真是不知道,毕竟就那一次经历过。 看了眼正软软舒适窝在羽聆怀里的红某人,袁瑾宁撇了撇嘴,她好像知道为什么那些将士们看自己和秦渊奕时是什么感受了。 “说说最近京城内的情况吧,脱离了这么久,总得好生了解一番。” “也没什么大事儿吧,就是你走后不就,大皇子没了羽聆这个军师的支撑,居然直接破釜沉舟派人刺杀六皇子,六皇子不慎中招,不过这个不慎嘛,嗯,有待考究。”红棠把玩着羽聆修长好看的手指,羽聆则满是宠溺的看着有些孩子气的红棠。 “随后将此事嫁祸给了太子,正当太子得意的时候,昏迷六皇子人醒了,二话不说就将矛头指向了大皇子,好了,伤害手足兄弟,直接落马。” “自作孽。”袁瑾宁很是简单的评价了一下,可不是自作自受嘛:“我估计啊,六皇子压根也不知道是大皇子干的,反正无论是谁做的,他背着这口锅就是了。” 大家对袁瑾宁的形容还挺刚兴趣的,袁瑾宁也顺势解释了一下背锅的意思,众人了然。 “大皇子是没办法了,人都被囚禁了,我估计再过不了多久,就会直接‘暴毙’,一只疯狗,除去才会让人安心。”红棠想着道出了自己的猜想,袁瑾宁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她也是这么想的。 “那接下来岂不就是六皇子和太子的争斗?我看,悬呐。”秋意插了一嘴,六皇子虽然人不错,计谋才略只有,比太子都更甚,可是他没有太子心狠手辣。 看到秋意这娃子袁瑾宁忽然想起了一茬,将在边疆时敌方居然用秋意的断肠散给众将军下了毒: “你和蛮夷也有交易?” “怎么可能!我可不做这等叛国的事儿,这断肠散的药吧,只有太子拿了,那大皇子估计是从羽聆哪儿得来的,羽聆,你泄露的?”秋意也没有恶意,就单纯这么一问。 羽聆轻笑,将手中红棠如丝绸的墨发放下:“除了给大皇子几颗,其余的我并未动过,不过……南宫家似乎和太子有些渊源。” 袁瑾宁眼神一闪,果然……南宫羽和袁灵舞还有联系,那七日断肠散,怕就是南宫羽给袁灵舞的,总不可能南宫家冒着通敌叛国的罪名,要灭了叶将军他们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吞吃入腹 这么说来,南宫家这是要投靠太子了?袁瑾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他们就真的交锋了。 “不提这些了,走吧,大家去好好的吃一顿!”袁瑾宁一挥手,众人到了前方香迁阁内,点了一大桌子好菜。 吃到正欢了,红棠忽然亲了羽聆一下,面色娇羞,好似喝了酒酿般。 羽聆一愣,那张清俊的脸难得有些红了。 “咦惹~”全部人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嘿嘿~姐妹们见证,羽聆,该将消息说出来了吧?”红棠摇晃着羽聆的衣摆,幼稚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看着如此幸福的人,袁瑾宁心底感慨,虽然被宠坏了也很开心,但她绝对不要做只依附秦渊奕的那个人,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这般的‘堕落’。 也不是说这般不好,只是袁瑾宁更喜欢和那人并肩而立。 “好,都听你的……我和红棠决定,这个月中旬,就完婚。”羽聆将下巴抵在红棠的脑袋上,笑的温柔万分。 “哇哦~”全部人又是一个反应,然后齐齐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羽聆说了什么。 袁瑾宁碗差点没端稳摔了,默默的看着两人:“这么快?” “他啊,每天只能看不能吃,心痒痒了呗~”红棠豪不掩饰的说道,羽聆脸微红,在红棠脑袋上来了一下。 “哎呀!你这是家暴啊,我不要嫁给你了!”红棠立刻喊道,羽聆无奈,帮人揉着额头立刻哄道。 “你不嫁我还能嫁谁?以后在外边,不要说的这么的…直白。” “哈哈哈!”一众人忍不住大笑,难得看皎月般的羽聆有如此窘迫的模样。 “那你定好日子,告诉我,我一手包办!对了,羽聆你可有亲人?”袁瑾宁并没有恶意,所以羽聆也并未生气。 “我自小就是孤儿。”羽聆摇了摇头,立刻得了红棠心疼的一眼。 “没事儿,以后大家,都是你的亲人!”袁瑾宁勾唇一笑,羽聆愣住了。 怔怔的看着他们一群人,不知为何眼眶竟然有些热。 羽聆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亲人么……这两个字,离他太远了啊。 他缓缓闭上了眼,再睁开眸底已经是毫无波动,面上却挂着温暖的笑意。 “好。” “那红棠的绣衣要你自己修吗?半个月来不来得及啊?” “还有你们总不能住在这儿了,得寻处府邸,不然我们打搅到你们恩爱可就不好啦。” “到时候请多少人来呢,要不就我们几个相识的吧。” 几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连红棠都起身加入了他们的探讨,没人看到羽聆那一瞬的漠然。 那种…冷到了骨子里的漠视。 袁瑾宁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快就要喜结连理了,于是也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情。 等袁瑾宁回去了,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秦渊奕。 他刮了下袁瑾宁的鼻子,狭长的眼眸似纯黑的晶石,折射着剔透神秘的光芒。 “听阿宁这意思,是想再次和我办一场婚礼么?”他们的婚礼确实不大完美就是了。 “才不要呢,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再浪费那钱作甚?” “那行…夜深了,夫人,该歇息了。”秦渊奕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袁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应该大概或许……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人,袁瑾宁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你干嘛?” 怎么感觉秦渊奕的眼神那么危险呢?那璀璨神秘的眼眸里似乎有着什么汹涌澎湃,吓的袁瑾宁都结巴了。 “说来,咱们结姻那么久,却从未履行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秦渊奕暗示,他早想好久了,但是边疆的床板太硬,他怕袁瑾宁睡着不舒服。 “不不不、不行!”袁瑾宁直接拒绝,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拒绝就是了。 秦渊奕一愣,抿唇看着她,似乎有些委屈:“为什么?边疆那边不好沐浴,我才一直忍着的。” “可你不是不行吗?”袁瑾宁扶额,真相原来是这样吗? 还不等她再说什么,一股危险的气息猛然靠近,他轻笑着满是阴郁的看着自己:“不行?夫人来试试,不就知道本王到底行不行了?” 男人好像,不能说他不行来着?瞧把这孩子气的,连‘本王’的自称都冒出来了。 温润的吻袭来,幔帐缓缓滑落,盖住了无边春色。 …… 次日早晨,床上相拥的两人坦诚相待,床下满是凌乱的衣裳。 绝色艳丽的女人缓缓睁开了一双妩媚冷眸,正好对上了男子那盛满点点星河的眼睛。 “阿宁~”低哑的声音满是性感,听着就叫人耳朵一阵**。 “滚!”谁知袁瑾宁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字儿,抬腿就像踹这人,却被对方下意识的握住了玉足。 秦渊奕睁着眼满是无辜的样子:“怎么了?” “呵呵!”怎么了你自个儿不知道?? 袁瑾宁表示并不想理对方,并且扶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老腰转过身背对了某人。 看着大片雪白肌肤上显眼的痕迹,秦渊奕颇有些小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难道自己太过分了? 后知后觉的某人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抱着那有些生气的人闷声:“为夫错了,不该在夫人喊停的时候不听话,夫人,原谅为夫吧?” 听秦渊奕不要脸的说这些话,哪怕是袁瑾宁都没忍住羞红了脸。 这个没皮没脸的!还好意思说! 不对……怎么感觉秦渊奕在跟自己撒娇似的? 袁瑾宁回头,对上了秦渊奕那双愈发惑人的眼眸。 想起了昨晚就是这双眼睛勾的,立刻冷哼一声,又转过头去了。 秦渊奕无奈,难道他的做法不对吗?华谦不是说像袁瑾宁这种女子,应该都是喜欢那种弱势爱依赖人的性子吗?他觉得自己现在挺像的。 “那我先起来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那股炙热也离开了后背。 见人吃吃没有回答,秦渊奕却并未不耐烦。 第二百六十章 庆功宴 “想喝瘦肉粥。”袁瑾宁抱着被子,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 “好……落京,不要去打扰夫人。” 那一声回应和一句叮嘱一瞬暖了袁瑾宁的心,什么怒气都消失了。 等秦渊奕端着粥走进来,袁瑾宁依旧昏昏欲睡。 “先起来喝点粥再睡,夫人?”秦渊奕轻声细语的哄着,袁瑾宁睡眼朦胧的靠在秦渊奕的怀里。 “你喂我。”可以说是非常的理直气壮了,秦渊奕也不恼,很耐心的搅拌了下滚烫的粥,吹过后试了试温度,才送到了袁瑾宁口里。 袁瑾宁有种自己是个大型婴儿的错觉。 直到下午袁瑾宁才懒懒的起床,换穿戴整齐后跟着秦渊奕一起去赴宴了。 据说是皇上专门为了两人接风洗尘的庆功宴,袁瑾宁倒是觉得,更像是鸿门宴。 这还没出门呢,就有人阻拦了。看着眼前一袭白衣飘飘的女子,袁瑾宁挑眉。 “王爷,宫里摆宴,需要妾身同往吗?”白灵眨着一双剪水秋眸,波光粼粼的看着秦渊奕,那眼中的爱慕毫不掩饰。 “你瞎啊,没看到已经有人一同了?”这白灵是皇上赏赐下来的美人之一,袁瑾宁昨个儿看过了,一溜的美人一般的是穿白衣的。 估摸着是她平时一袭白衣穿多了,所以便以为秦渊奕喜欢这个调调? 白灵一愣,咬着唇楚楚可怜:“对不起王妃娘娘,奴家不小心没见着你,还以为是那个婢子丫鬟呢。”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挖苦了,袁瑾宁也不说话,就看着秦渊奕,一副‘你自己解决’的表情。 “有丫鬟生的如此貌美?既然你不需要这双眼睛,那就挖了吧,义一。”秦渊奕语气平淡无波,只是眼底的戾气骇人。 义一抱拳,直接出手就要行动,却被袁瑾宁组织了。 “可别,瞎了到时候还得说我是个善妒的,这名声我可不担。”袁瑾宁冷笑,意味不明的扫视着那女子:“想要和我们一起去?” 白灵小脸微白,但眼睛却是亮的出奇,她赶忙点点头。 “可以,跟的上,你就来吧。”袁瑾宁挽着秦渊奕的胳膊,意味深长的一笑。 秦渊奕无奈,她估计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可这小模样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呢? 暗戳戳准备坑人的袁瑾宁眼睛微微发光,像是闪烁不止的星辰。 而白灵可不知袁瑾宁打什么主意,那张白净的面庞立刻爆发出惊喜的神情。 “多谢王妃!” 袁瑾宁扬了扬下巴,随后夫妻两人手挽手的上了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白灵眼球微微一转,立刻就像跟上来,义一面无表情的一扬缰绳。 马儿低唤了一身立刻不慢的跑了起来,身后百灵脸色一瞬间变青,一个侍卫牵着一辆普通无奇的马车到了她身边:“王爷命你乘坐这辆马车。” 若是没有之前那两低调却又雅致的马车相对比,白灵肯定是没什么不岔的情绪的,但现在她的心情便有些难堪了,咬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上了马车。 先走一步的车厢内,袁瑾宁懒洋洋的趴在秦渊奕的怀里,享受着专属她的独宠。 秦渊奕似乎很喜欢投袁瑾宁,而袁瑾宁也来者不拒:“待会儿宴会时间可能会很一直办到夜里,所以晚膳较晚才会传,先吃一些垫垫肚子。” “唔唔,好的!”袁瑾宁咬着酸酸甜甜的葡萄点头,秦渊奕见她这幅小模样眼底划过笑意,衬的他那张天人之资更是惊艳。 等到了皇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已经在宫门口等待了,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去,等到了举办宴会的主殿,那太监一声通报。 “摄政王、摄政王妃到——!” “恭迎摄政王!” 一群人齐齐行礼,这派头不比见皇帝时差。 因为袁瑾宁和秦渊奕几乎是卡着点来的,几乎在他们刚落座,后边的皇帝立刻昂首挺胸的进来了,毕竟越是后边的人身份越高,越是显得尊贵。 袁瑾宁猜这皇上怕是硬生生等到他们来了才肯出来,眼底飞速划过讥讽,还真是难为这一国之帝了。 白灵急匆匆进来了,本来大家都坐好了准备开始了,结果白灵这么一个明晃晃的人儿站在门口突兀无比,全部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她的身上。 上首的皇帝面色一僵,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诡异无比。 “这是谁家的女儿?”凤乾远沉声问道,胆敢在他身后才到场,莫非她以为自己身份比得过皇家!? 白灵顿觉不妙,急急忙忙的跪在大殿中央:“妾身、妾身乃摄政王妾室白灵,路上突遇事故来迟了,还请皇上莫怪!” 凤乾远一愣,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好像却是派了这么个女子在秦渊奕身边来着。 他咳了咳,眼眸微动目光望向了面不改色的秦渊奕,见他连一个目光都不赏给那妾室,眼眸微沉: “如此,晾在你事出有因的份上朕就不责怪了,落座吧。” “谢主隆恩!”白灵立刻低头,施施然的来到了秦渊奕的右侧坐下,左侧是袁瑾宁。 秦渊奕张嘴刚要说什么,忽的顿住,默默闭上了嘴巴,在桌子下的手被袁瑾宁捏了捏,似乎在暗示什么。 虽然不大明白袁瑾宁想要干什么,但既然她想玩,那自己便顺着她好了。 “好!想必各位爱卿都知晓这场宴会是为了什么,让我们举起手中酒盏,给为凤灵国立下大功的摄政王,敬一杯!朕先干为敬!” 凤乾远拿起了雕刻着四神兽的青铜杯盏微微仰头,众大臣携着家属纷纷站了起来,各种恭维的话死劲儿的往秦渊奕头上砸。 秦渊奕便也起身,冲他们点点头一饮而尽。 “哈哈哈!传歌舞!”凤乾远拍了拍手掌,立刻一群身着清凉身段婀娜的舞女涌进。 那些舞女们媚眼如丝,凹凸有致的身材简直吸睛无比,随着乐声缓缓扭动着身姿,妖娆风情,满是魅惑。 不少大臣都看痴了眼,以前的歌舞可瘦很少出现这么一批大胆奔放的舞女呢,而且个个样貌都是不错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脸红 袁瑾宁眯了眯眼,淡淡瞥了一眼正看着表演的秦渊奕,还记得以前她还拉着这人点评那些舞姬的舞姿身态,当时这人可是毫无反应的。 结果现在看得这般入神,袁瑾宁嘴角扯了扯,缓缓凑近了他,呵气如兰:“好看吗?” 秦渊奕一顿,眼神这才有了焦距,眼底闪过疑惑:“什么?” “就是这些舞姬啊,时不时特别好看?你看这般入神?”袁瑾宁觉得自己表现的蛮淡定的,但秦渊奕看着这似是快要冲自己呲牙咧嘴的人儿,嘴角泄露了一丝笑意。 “没有看她们……”秦渊奕知晓这人可能是误会了,于是拿那性感好看的嘴唇贴在了袁瑾宁的耳朵上:“她们哪儿比的上昨晚的你?” “……臭不要脸!”袁瑾宁嘴角狠狠一抽,直接将人非常的粗鲁的给推向一边,他这么一说,似乎某处都还在隐隐作痛。 她觉得自己脸肯定是红了!否则为什么会感觉烧烧的! 秦渊奕那双墨黑的眸子倒映着一张染满红霞的脸蛋儿,犹如冬日白雪皑皑之中骤然盛开的梅花。 一些暗暗关注这边的官臣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天煞孤星害羞起来还真是国色天香,不比那京城第一美人差啊。 秦渊奕眉心微拧,直接将人揽入怀里,这般过分美丽诱惑的她,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别人看了去! 袁瑾宁可是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等冷静了后直接将人推开,恢复了清冷淡漠的模样。 “王爷~妾身敬您一杯,将军以历史以来最少的伤亡人数取得了此次胜利,在历史上狠狠写下了浓重的一笔,您不止是妾身心目中的英雄,还是全国人民心中守护神!”白灵一番慷慨带着敬慕的话,似乎藏着少女满满的爱恋。 她痴痴的看着面容冷峻的男子,举着杯盏等待他端起酒杯回碰自己,到时候自己便顺势娇羞的低下头,露出自己最美的姿态! 就算是他不想搭理自己,可这么多人面前,而且自己还是皇上亲自点赐给他的人,秦渊奕就算再如何也肯定会回应自己! 但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秦渊奕这是个不近人情的玩意儿,更不是有着一点小聪明便能看穿并算计的人。 只见秦渊奕端起了酒杯,在白灵爱慕期待的视线中,冲左侧的人小声介绍。 “这是宫中的秘廷桃花酿,喝起来有股淡淡桃花香味,喜欢吗?” “喜欢,特别好喝!”袁瑾宁捧着酒盏抿了一小口,眼睛都眯了起来,显然是很喜欢了。 “那到时候本王向皇上讨一坛来,但不能多喝,后劲还是挺大的。” “多谢王爷!” “你我夫妻之间,无需这般客气,只要你喜欢,本王都给你寻来。” 被无视了的白灵:“……” 请问她这杯酒是放下好呢,还是放下好呢? 白灵满脸憋屈的端起酒一饮而尽,气的整个胸脯都在发颤。 可能是他没听到吧……嗯嗯!肯定是这般,不然他不会真的这般的不给面子! 白灵安慰着自己,却是再不敢贸然去向他敬酒,免得讨不好看还让人给笑话了! 她看着眼前的表演眼睛一亮,悄咪咪起身往外走去,一些喝的有些多的妇人出去散散酒也很正常,所以她的行为一点儿也不惹人注意。 等袁瑾宁抽空朝那边瞥了一眼发现没人后忍不住挑挑眉,这姑娘去作甚了? “王爷,您的妾室不见了。” 秦渊奕头也懒得转一下的,将袁瑾宁纤细白皙的小手包裹在大手里把玩。 “管她作甚?你这玉镯子有什么意义吗?” 见她常带着这劣质的镯子,秦渊奕想起了尘封挺久的羊脂玉蔷薇花镯。 一直没找着机会送她,回去就给她戴上,秦渊奕暗暗想着。 “没什么意义啊,就是觉得手上没点东西给我摩梭着玩,有些不习惯。”袁瑾宁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在现代时她也经常带个手环,没事儿有事儿就转转玩。 当然,那手环是个藏着毒针的暗杀武器。 闻言秦渊奕便放心了,摸着媳妇软软的手心情好的不行。 很快袁瑾宁就知晓白灵去做什么了,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白衣抹胸襦裙,白色纱衣将肩膀修长的双臂笼罩在若隐若现的布料之下。 那双莹莹双眸泛着潋滟的水光,额头上的白色羽毛吊随着舞步轻轻飘起。 她借着舞步缓缓朝着秦渊奕这边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秦渊奕跟前,单膝抵在矮案上素手绕过秦渊奕的发顶。 “王爷~妾身的舞,如何?” 白灵的嗓音娇软到有些造作,但配合微微向前倾的动作,那露出的白皙肌肤倒是魅惑无比。 又纯又欲,可惜这纯倒是参杂了不少水分。 “难看。”秦渊奕心情很好,所以也语气很好的点评了一句。 成功的让旁边的袁瑾宁‘噗嗤’笑出声,白灵那张娇羞等我面庞僵住,而那些听见了两人对话的人差点没忍住一口酒喷出来。 白灵怔愣到连舞步都忘记跟了,傻傻的看着无情的秦某人。 “王、王爷??” 瞧这可怜兮兮的语气,连袁瑾宁这个女人听了都忍不住叹息一声: “姐妹,回去吧,啊,别出来丢人了,你以为皇宫是你家吗?” 她这番动作可不是过分逾越了嘛,你说若是当众勾引皇上还好,人家是帝王这很正常,但白灵的身份是秦渊奕的妾室,勾引他是没什么毛病,可却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浪。 丢的可不止是白灵自己的脸,还有秦渊奕的脸。 秦渊奕面色渐布冷意,那双幽寒的眼直直盯着白灵:“王妃的话便是本王的话,滚回去!” 白灵脸色一瞬间煞白,悻悻的收了姿态冲秦渊奕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乖乖的回了座位。 “臣的妾室有些无礼,还妄皇上莫要怪罪。”秦渊奕起身冲凤乾远微微颔首。 “朕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大家继续饮酒言欢。” 原本有些静悄悄的大殿内瞬间恢复了热闹,大家继续互相敬酒,一堆人都直奔秦渊奕,不过都被他不轻不重的挡了回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无聊的口水战 久而久之,也没人不自量力的前来了。 直到太子领着太子妃萧湘湘,端着酒盏冲秦渊奕举杯。 “本宫是来恭喜皇叔的,皇叔英勇无比,简直是我凤灵国的骄傲!还有王妃娘娘,一双素手医治天下人,实在是令本宫惊讶,这等女子,难怪能让皇叔你,如此迷恋。” “呵呵,太子殿下太过夸大其词了,本妃医生可没你说的那般强力,只是得知一些偏方罢了,要说医术啊,还是那些专业的厉害些。” 袁瑾宁微微点头应付,她说的可是实话,医毒不分家,但她的医术确实不能说是翻手间救治天下就是了。 “唉,话不能这么说,王妃娘娘救下的人不计其数,包括那些别城的难民,都曾受恩于你,你可是凤灵国现世的活菩萨。”凤裴炎也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个劲的夸赞袁瑾宁。 袁瑾宁抬眸睨了这人一眼,再瞥一旁默不作声的萧湘湘。 “多谢太子殿下的美赞,这本该就是身为凤灵国子民该做的。” “那,本宫敬你。”凤裴炎冲袁瑾宁举起酒杯,仰头后将酒杯倾斜了几下,以示他已经干了。 袁瑾宁虽然很不想给面子,但皇权至上,她还没有到那种嫌命长的地步。 将一杯酒欠抿了一口,果然见太子皱眉似乎有些不满。 一只手伸过直接将袁瑾宁手中的酒盏夺过仰头闷下,秦渊奕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酒水,淡淡的看着太子。 “王妃不慎酒力,就让本王替夫人喝完这杯酒,想必,太子殿下是不会建议的。” 这都把话给说死了,他还如何建议?凤裴炎阴冷的看了秦渊奕一眼,面上却是皮笑肉不笑的与他点头。 “皇叔和王妃可真是伉俪情深,令人羡煞不已。”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莫不是这般的?何必去羡慕别人。”袁瑾宁提醒了一句,美人就在身边,说话也不会注意一点。 凤裴炎意识到连忙点头说是,随后两个男人便在哪儿你来我往的各种话里有话,三言两语间已经是过了好几招。 袁瑾宁有些无聊,她倒不是很喜欢打这口水战,无趣的紧。 “本妃出去透透风,太子殿下和夫君慢慢聊。”袁瑾宁带着落京往外走去。 “带上暖炉,还有外衫。”秦渊奕嘱咐,落京立刻将东西拿上。 皇宫内御花园本是只允许皇上和妃子观赏的,但每当宴会时便会开放,所以袁瑾宁就去了御花园逛一逛。 冬季里花儿都谢了,只有火焰的梅花盛开在雪色之中。 大殿内许来是燃了地龙,与外边的寒冷行成了对比,幸亏袁瑾宁出了门前秦渊奕细心的给她批了件绒毛大麾。 “还要跟着本妃到什么时候啊,白灵?”袁瑾宁走到一颗梅花树下忽如停在,慵懒清冽的嗓音犹如这时不时刮过的寒风般。 身后传来脚步声,袁瑾宁回头一看,立刻乐了。 原来白灵依旧是穿着那一身舞服,清凉性感的要命,可惜这是在外边,连她这个抱着暖炉穿的老厚实的人都会觉得冷,更何况白灵? 她现在已经是瑟瑟发抖,连脸都青了,哪儿还有半点楚楚可怜之意? “我、我只是来……来求求姐姐的……”白灵牙齿打着颤磕磕巴巴的说着。 袁瑾宁将身子往树干上一靠,悠闲的望向瞧着就冷的白灵。 “求谁?姐姐?谁姐姐?你姐姐还是我姐姐?”袁瑾宁微微歪头,那双眼似乎和这漫天的白雪一般冰冷。 “谁是你姐姐?本妃乃摄政王妃,你算什么东西?和本妃妄攀亲戚,罪该万死!” “我……我是王、王爷的妾室!怎么、怎么就是乱……攀亲戚了?”白灵气的总算是有些人样儿了,那张青白的小脸有些红润,明显是被气出来的。 “妾?王爷可从来没说你们是妾,你们啊,最多算是个丫鬟,懂吗?”袁瑾宁冷冷嘲讽,就这个东西,她一拳能打十个! 穿成这样还傻不拉叽的跑出来说求她,连求的内容自己都不知道呢,已经被自己怼成憨憨了。 “你!你太过分了!”白灵可能是因为气愤,竟也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不带磕巴的。 “别墨迹了,落京,将人给送回去,别冷死了随后怪在本妃头上。”袁瑾宁原本就是想看看这人会有什么招数才带着人来这宴会的,结果这手段,这脑子,简直是让人失望到想翻白眼儿! 落京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情不愿的拖着人往回走。 白灵自然是不肯的,可冷到全身僵硬根本挣脱不开,直接就被落尽给半拖着离开。 袁瑾宁淡漠的收回视线,忽如眼神一厉朝着宫墙的拐角看去,面色霜冷无比。 “好戏看够了吗,滚出来!” 那暗中之人默了默,从拐角显露了身形。 袁瑾宁挑挑眉有些没想到,原来是许久未见的南宫羽啊。 “宁儿……”南宫羽看着袁瑾宁的眼神格外的复杂。 他好似这一刻就觉得整个世界只有她了,那个站在梅花树下,一身墨紫大麾脸蛋儿陷在白色绒毛下显得有些可爱的女子。 之前他以为袁灵舞是他的所有,拼了命的去爱着那个纯洁无瑕的人儿。 可事实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并且将那所谓的天真撕开在他的面前,让他瞧见了完美皮囊下那腐烂恶心的真容。 不……其实被撕开的不止是袁灵舞近乎完美的伪装,还有他那颗自欺欺人的心。 他明明知晓接近袁瑾宁让之爱上自己是个阴谋,会伤害了这么一个无辜的女子,可他还是做了,因为袁灵舞。 他明明知晓袁灵舞可能不会真的和自己在一起,当时时隔许久来寻自己是为了再回凤灵国,可他还是决心回去破坏袁瑾宁的婚姻。 尽管,他好像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南宫羽心情很复杂,似是有愧疚,似是有难过,甚至是一抹……连他自己也不知晓的情绪悄然蔓延。 “别这般唤本妃,南宫公子,本妃与你,可没什么关系。”袁瑾宁冷冷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令人恶心 以前是有,不过被这人自己做没了,可怪不了她了。 南宫羽心底一刺,顿觉这句‘没什么关系’便可是说是世上最痛人的话了。 “我是来道歉的……”南宫羽捏紧了手,今日他倒是一身蓝色锦衣,显得俊逸万分。 “道歉?为谁?袁灵舞么?”袁瑾宁扯起嘴角,南宫羽知晓,她是在嘲讽自己。 “不是为了她,是为我自己以前对你做过的事,道歉……” 南宫羽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晓或许今日这些话说出来,会将眼前的人彻底伤透,可不这般,叫他如何安心? “其实以前我和你相遇,是我一手设计的……当时我听了袁灵舞的哭诉,糊涂之下,便答应她让你爱上我,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便被你的父亲破坏,他需要你去当一个棋子。” 南宫羽抿唇,有些紧张。 “我知晓你听到这一切很难接受!甚至是这次回来,也是托了袁灵舞之意,你肯定是恨死我了吧。” 他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袁瑾宁。 “可我是想说,当初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在陪你做戏还是真实的,现在想想只觉得当时真的无比的幸福,当初咱们两偷偷私会,我给你买糖葫芦,你亲手给我绣了荷包…… 当时我正与家中无来往,那些买钗子买吃食的钱是我去帮人做字画自己赚来的,买的钗子袁灵舞一点儿也不喜欢,她虽然没说,但我知晓她很是嫌弃…… 可你不一样,你会很是高兴的捧在手心里,就像是、像是捧着你的全世界那般珍重,当时我一天的劳累随你的笑全部消失了,脑海中只有你的音容笑貌……” 南宫羽盯着脚尖看,胸腔中的情绪越发强烈,南宫羽越说心中的紊乱便渐渐理清了,颇有中拨云散雾的通透感。 他想,他似乎明白了为何每次见袁瑾宁都会觉得胸腔中涨涨的原因了。 “袁灵舞死的那一瞬间我看来了所有,原来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我就喜欢上你了,袁瑾宁……之前是我的执着害了你,其实对于袁灵舞,我是一种本能的听从,我只是不甘心她心里一直没我,可现在我已经不想她了,宁儿,你……” “你可给老娘闭嘴吧!” 南宫羽愣住,抬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袁瑾宁微昂着下巴睨着他,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意,明明很是明艳,可南宫羽却觉得心底逐渐冰冷。 “你不觉得你这样子蛮恶心人的吗?” “宁儿?”南宫羽有些不可置信,她从来不会这般说自己的才是。 “你太令人恶心了,特别是令我恶心!南宫羽,你以为你是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种戏码太过老套了,凭什么你放下了心中的执念袁瑾宁就会回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以为自己是万人迷?” 袁瑾宁嘴角的笑意满是讥讽,明明两人相隔只有几步,南宫羽却觉得相隔万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有些词汇他听的不大懂,但意思还是能够勉强知晓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在我这儿装什么可怜装什么被旧情蒙蔽双眼呢?” “不是的宁儿,你能不能、能不能听我说。” “行,你说,我听着。”替原主听着,然后怼的你连妈妈都找不着! 袁瑾宁眼底冷光划过,捏了捏咯吱作响的拳头已经在思考要是打过去秦渊奕能不能给自己圆场子了。 “之前我是爱过袁灵舞可我现在已经不爱她了,我放弃她了,在她临死前她还让我想法子害死你让你身败名裂,可我拒绝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在听到她的计划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耐心甚至觉得愤怒……我想,我是真的已经喜欢上你了,宁儿,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让我弥补曾经我犯下的错,只要你点头,我就带你走。” 南宫羽表情无比的郑重,朝着袁瑾宁缓缓伸出了那双曾经温暖了原本的袁瑾宁无数个日夜的手。 袁瑾宁垂眸望着那白净的手,懒洋洋的撩起眼皮瞧着这深情款款的人。 他的表情真挚无比,袁瑾宁便知,他没有在说谎。 袁瑾宁朝着这人伸出的手握住,然后…… 南宫羽面露惊喜,带着失而复得的欢快。 随后眼底划过懵圈,一阵天旋地转直接趴在地上骨头散架! “砰——!” 袁瑾宁向上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拍了拍手直接伸脚一脚踩在旁边石头上,一支隔壁搭在较高的那条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摔的七荤八素的人。 这动作被袁瑾宁做出来倒是别样的痞气与肆意。 “弥补你犯下的错?年轻人,犯下的错永远无法弥补。” “为什么不能弥补?”南宫羽愣愣的问道,连翻过身来都忘记了。 “那我打个比喻,在你身上狠狠划拉一道口子,等个十天八天的,在药物的作用下它愈合了……可当初的痛你能忘记吗?或许某一天身体忘了这回事儿,但大脑一直死死替你记着呢。” 袁瑾宁尽量说的通俗易懂,杵着下巴瞧他。 “你看,就像你现在嘴对地这王八样儿,你能忘记这一幕吗?” 南宫羽:“……” 连伤心都顾不上了,觉得她说的好对哦。 “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错了便是错了,南宫羽,你知晓那个枣树下的女孩有多爱你吗?” 当初两人分别时便是将定情信物系在一起挂在了枣树上。 南宫羽浑身一震,可还不等他高兴,袁瑾宁又给予重击。 “随后她被父亲利用,被妹妹算计时,逼不得已投身跳湖时那一刻的窒息那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发现脑海中全部都是你。” 袁瑾宁缓缓收脚,站直了再也不看他。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诛心之策。 好像很适合用在南宫羽身上,这个渣男,凭什么以为自己深情不已然后肆意伤害别人,怀着愧疚道歉了却以为还能重新开始,这不是故意的渣,这是本性中,骨子里的薄情! 他任何的所作所为,都是一种割在原主身上的刀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所有温暖皆是你 袁瑾宁不禁想,幸好原主真的死去了,不然某一天得知了这真相,看到了南宫羽的忏悔。 会不会是鲜血淋漓痛到难以忍受呢? “南宫羽,袁瑾宁生下来母亲就死了,自小在天煞孤星这种极其不吉利的名声下成长,她的妹妹和姨娘总是欺负她……她的爹爹将她视作不详之物,甚至牺牲她余生的幸福要让她嫁给残暴不仁的摄政王!” “她一生之中,所有的温暖都是你……” 南宫羽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袁瑾宁,她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 “只有你是袁瑾宁的温暖,可你做了什么?你欺她,负她,甚至是助着袁灵舞想让她生不如死!” 袁瑾宁不能想象,若是原主被这般对待,绝对会崩溃的吧。 “南宫羽,你没有资格向她道歉!因为你不配!你这种人,一辈子都活该得不到所爱,因为你总是怀着愧疚扎刀子的动作却永远不停!” 袁瑾宁一字一句,阴冷无比。 “你这种人!配不上袁瑾宁!” 配不上那个好姑娘,配不上那个会认认真真为他绣着荷包扎到手都觉得幸福的人…… 她死在了那个最美好的年华,生前没有享受过所谓的亲情,死后幸亏是不知晓真相。 南宫羽浑身一抖,狼狈的爬起来看着袁瑾宁,连她的自称什么时候这般奇怪都无所发觉。 “宁儿……我错了……”南宫羽嘴唇微微发颤,痛到心里似乎有着密密麻麻的蚁虫啃食其软肉。 “我真的错了,可我不想放弃你……” “可南宫羽你很脏你知道吗?袁灵舞那么恶心的女人你都有指染,你让我觉得你也很恶心,以后,不要再来寻本妃了,除非你想再当一次脸贴地的王八。” 袁瑾宁毫不留情的话宛如利刃,扎入人心还狠狠的旋了旋,痛彻心扉。 但她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南宫羽再心痛也无法挽回一个死去的生命! 南宫羽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捂着心脏死死盯着地面。 当袁灵舞拿着长命锁前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的本质,贱的不行! 最后他跌跌撞撞的走了,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微留着地上的鲜血见证那字字的泣血,杀人无形的言语之刃。 袁瑾宁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头就撞入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浑身瞬间绷紧刚要来一记撩阴腿,忽然闻到那有些熟悉的淡淡清香,这才放松了身子。 抬起头来看着将自己圈入怀里的秦渊奕:“你怎么来了?全看到了?” “这么久不回去,担心你便寻来了……看到了。”秦渊奕伸手将袁瑾宁沾在嘴角的发丝拨开,动作温柔无比。 “我只是在替她说而已,秦渊奕,你放心,那从来都不是我。”袁瑾宁认认真真的解释,她怕秦渊奕多想了。 男子动作微顿,眼底划过暖意,伸手猛地将人给抱紧了,声音有些嘶哑:“你知晓我有多害怕你会跟他走吗?” 害怕到心中的杀意戾气压都压不住,愤怒到想要将南宫羽给千刀万剐! “我知晓,不会跟任何人走的,不是早和你绑一起了嘛?”袁瑾宁嘟囔,用脸蛋在秦渊奕的胸膛上蹭了蹭。 兴许是这话逗笑了秦渊奕,气氛总算是轻松了起来。 “回去了,外边怪冷的。”袁瑾宁主动将手缩在了秦渊奕的大手内,谁叫这人手里暖洋洋的,内力深就是好,不像自己那微小到不行的内力,自己都舍不得用来隔冷。 秦渊奕了然的轻笑,就这样,两人牵着手慢悠悠的回了宴会。 一回去便对上了白灵那幽怨的眼神,袁瑾宁耸肩。 这个时候一个眼熟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袁瑾宁一愣后才猛然想起。 哎呀,这不是她那渣爹嘛。 太久未见,这胡子拉碴的模样,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袁恕。”袁瑾宁随意打量了一眼,后知后觉回忆起了这个人的名字。 “怎么和你亲爹说话的!?直呼其名,你简直是不知尊重二字如何写!”袁恕立刻端着父亲的架子训斥。 秦渊奕微微眯眼杀气一泄,被袁瑾宁拽了下袖子,她冲他眨了两下眼睛。 “父亲这是有什么事情么?征战两年归来,也不见父亲在城头迎接我。”袁瑾宁想起袁恕的所作所为就替原主心寒。 袁恕一梗,顿了顿继续端着架子:“这不是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宁儿倒是怪上为夫了?” “不敢,您的公务真是比皇上的还多,皇上都能相迎你却不能,呵!”袁瑾宁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袁恕立刻变了脸色,眼底阴郁闪过。 “说的什么话!以后这种胡话不要乱说!”袁恕瞪了袁瑾宁一眼,也知晓她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只听皇上的了,面色沉冷一瞬后,这才开口: “如今王爷俘虏了蛮夷皇帝……那你妹妹呢?” “妹妹?”袁瑾宁将这两字咀嚼于口中,忽然轻笑,眼底满是明晃晃的恶意:“死了啊。” “虏回一个皇上还有利用价值,但一个惑国妖妃,有什么用?” “什么?!”袁恕瞪大眼睛,一瞬间额角青筋暴起有些恐怖,一把抓住了袁瑾宁的肩膀:“你说什么??舞儿死了!?” 袁瑾宁皱眉,一把甩来了袁恕的钳制,揉了揉被捏疼的肩膀。 “是啊,死的很惨,敌国妃子,不为自己国家极力相劝,反而好教唆皇帝挑动战争,该死!” 袁恕眼眶一瞬间红了,这态度毅然是一副爱女心切的父亲。 可惜这表现,却让袁瑾宁觉得嘲讽极了。 若是自己死去了,怕是这袁恕连一个脸色都不会赏一个吧。 “为何不留下她!?”袁恕忍不住的去怪罪袁瑾宁。 明明只要她将人救下,一切都万事大吉的,可为何她这个做姐姐的如此残忍? “父亲,您老糊涂了吧,她死在乱战中我再大的能耐也救不了她吧?而且,就算她活着回来了,你确定,你能从皇上手下留住此人吗?呵!” 该章节已被锁定 袁瑾宁凑近了,轻声呢喃:“皇权至上,就算我想留,也不能留啊……” 袁恕猛地一震,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皇上的命令?” 袁瑾宁没有回答,只是挽着秦渊奕的手走开了,留下了无限的空间让他了悟。 这场宴会果真如秦渊奕所说,一直到了夜里才结束,彼时袁瑾宁已经有些喝醉了,那桃花酿的后劲真的还蛮大。 袁瑾宁小脸蛋红扑扑的,和平日里清冷傲然的模样完全不同。 “唔……我想吃茯苓糕~”袁瑾宁砸吧砸吧嘴,脚步微微浮虚。 “你刚刚已经吃了两碗糖羹三碟子糕点了,还吃?”秦渊奕无奈,将人直接背在后背上:“到时候晚上别和我说撑的睡不着啊。” “可我就是想吃啊,特别是深巷……哪一家,超级好吃……”袁瑾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视线中男人冷硬的侧容,菲薄的唇瓣微微抿紧,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 “实在想吃?我带你去买,好不好?”秦渊奕本来都要坐上马车了,但一想,便改了方向,冲义一点头:“先让车夫回去吧。” “好啊~还想吃香迁阁的脆皮烤鸡……”袁瑾宁吸溜了一下口水,秦渊奕嘴角一抽。 “若胆敢将口水留在本王身上,今夜你就死定了!”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脸庞就被某个醉鬼糊了一脸的口水。 秦渊奕脚步一顿身子猛地僵住,深呼吸了几下,才继续往前走去,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明天你就别下床了!” “嘿嘿~看是我腰先断还是你精尽人亡先呗嘿嘿嘿……”袁瑾宁可能是喝了酒,这胆子瞬间大了不少。 秦渊奕额头青筋爆出,黝黑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脸蛋红扑扑的袁瑾宁,加快了速度按着袁瑾宁的指路进了巷子。 夜已经有些深了,幸运的是那藏在深巷的铺子还未关门,秦渊奕不紧不慢的上前。 “老人家,还有茯苓糕卖吗?”秦渊奕大致打量了一下店内的装横,自从踏入巷子随着距离的缩短,这香味也跟着愈发浓烈。 “哎?这不是袁姑娘吗?”那老奶奶瞧了一眼乖乖的袁瑾宁,只见袁瑾宁伸出爪子打了个招呼。 “茯苓糕是吧?还有最后五小块,你要不?”老奶奶乐呵呵的看了一眼气势不凡的男子,便冲袁瑾宁夸赞:“袁姑娘许久不见,什么时候找了个如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这是我老公,人都二十好几了,哪儿还是少年!”袁瑾宁嘟囔道,接过婆婆递来的糕点捏在手上。 秦渊奕额角滑落黑线,他二十好几在怎么了??怎么感觉袁瑾宁是如此的嫌弃呢? “多谢,不用找了。”秦渊奕无奈,一手拖着袁瑾宁也很稳当,另一只手拿了一掂银子放下就走没影了。 托上次卖东西没钱付的教训,每次出行秦渊奕已经习惯了带一些银两揣身上。 秦渊奕健步如飞,很快就背着人回了王府,一脚踹开门直接将人放在了床上。 两人齐齐倒在床上互相凝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升温。 秦渊奕垂眸伸手抚过女人娇嫩细腻的肌肤,缓缓低下头。 “哎呀!我糕点都被你压坏了!” 袁瑾宁瞪大眼睛,一脸心疼的看着扁了的油纸包,秦渊奕一顿,起身将人扶起。 一瞬间那暧昧的气氛被这煞风景的一句话全破灭了。 “没事儿,改变一下形状罢了,你吃吧,要不要喝点水?” 袁瑾宁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将纸包拆开露出了里边扁状的糕点,瘪瘪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立刻笑了出来。 秦渊奕轻笑,将茶水端在手上,安安静静的看着袁瑾宁啃着糕点。 那双眼里是浓浓的宠溺与温柔,黑沉的眼眸中只倒映着她的面容。 等袁瑾宁心满意足的吃好喝好后,秦渊奕靠近将人嘴边的碎屑舔去,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吃饱了吗?”他的声音微微嘶哑低沉,听着便勾人。 袁瑾宁愣愣的点头,整张脸红成了苹果般,看的秦渊奕想上去啃一口。 “可本王还没吃呢……” “那你叫小厨唔!” 幔帐被秦渊奕随手放下,遮挡住了正在‘进食’的秦渊奕。 屋外刮着寒凛的冷风,时不时将窗户吹的发出‘哐当’的细微响声,和屋内的生命合奏曲一唱一和的,特别的配合。 …… 等袁瑾宁从睡梦中醒来,捂着自己的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秦渊奕,那张小脸都痛的有些扭曲了。 “秦渊奕!你这是趁人之危!”袁瑾宁觉得自己就像煎饼果子一般,被人翻来覆去邪恶烙饼! 闭着眼的秦渊奕缓缓睁开双眸,瞧见袁瑾宁这一脸戚愤的小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趁人之危?夫人,你还记得昨晚你说了什么吗?”秦渊奕握住袁瑾宁的手亲了亲,含笑的眼犹如划开黑暗的流行猛然坠落,迷花了人的眼。 袁瑾宁屏息回忆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的大喊:“一个酒鬼的话你也信?你就是趁人之危!” “若昨晚本王真是这般,那死缠着本王的腰身说要大战三百回合的女人是谁?本王只是硬求了王妃的话,没有趁人之危哦。” 秦渊奕一想到昨晚的激战,眼眸更深了,一把将人抱紧:“看样子夫人好像忘记了,那本王便帮你回忆回忆……” 炙热的唇瓣印在锁骨处,袁瑾宁瞪大眼睛,要人老命了! 这个角度的秦渊奕垂眸认真的做着事情,长密的睫毛刮在肌肤上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时不时抬眸瞥向自己,那眼底的暗光潋滟无比,简直就像是个男妖一般,勾人的不行! 袁瑾宁扶着自己的老腰,在美色和腰两者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坚决的将人给推开了。 “不行!咱们要合理规划‘性’福生活!” 秦渊奕动作一顿,撑起身子微微歪着头:“规划?” “嗯!一星期,也就是七天内只能三次!”袁瑾宁快速思考了一下,立刻拍板决定。 第二百六十六章 物尽其用 秦渊奕立刻皱眉,不满的看着她:“不是咱们一同规划吗?我不同意。” “那你想怎么样?” “七天六次。” “……滚!” “那……五次?” 袁瑾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某个老色鬼,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 秦渊奕抿唇,有些委屈巴巴的低了低头:“那好吧,听夫人的话。” “哼!”袁瑾宁冷哼一声,直接将人给推开,继续补觉去了。 秦渊奕叹息一声,只得闷声冲屋外喊:“来人备水来,要冷水!” 袁瑾宁眼睫毛一颤,忽然想到某人内力深厚,便淡然自若的谁去了。 而等了半天见袁瑾宁没有反应的秦渊奕,只好黑着脸踏入了冷水中,缩瑟了一下身子很是憋屈。 真冷啊。 等袁瑾宁从睡梦中醒来,秦渊奕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勉强穿戴好了推开门,门外落京已经在等待了。 “王妃娘娘,您醒啦,王爷吩咐了厨房热着粥,娘娘请等一下,奴婢去唤人拿。”落京立刻冲她行礼,随后很是自然的掏出了一盒玫瑰花形状的粉红盒子,面色有些微红:“这是王爷吩咐奴婢给您的,说是……涂、涂抹消消、消肿……” 袁瑾宁:“……” 瞧把这孩子害羞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若不是自己理解能力满分,还真挺不大懂。 额角青筋突突的响,袁瑾宁僵硬着一张脸接过,微昂下巴:“去拿粥吧。” “是!”落京咳了咳急忙退下,整张脸都红透了。 袁瑾宁扶了扶额头,正好义一从外边进来,一见到袁瑾宁立刻行礼。 “见过王妃娘娘,娘娘手中的是京城最近很火的美容霜吗?”义一就是随口一问,结果袁瑾宁整个人都不自在。 “是、是啊。” “哦哦,义柒最近一直在买这个呢,据说蛮好用的。” 袁瑾宁心情有些复杂,觉得手中之物还蛮烫手:“一模一样的盒子嘛?” “对啊!”义一很傻白甜的点头,却得来了袁瑾宁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那属下就不打扰王妃了。”义一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暴露了什么秘密一般,总觉得心底虚虚的,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真的不小心暴露了某个秘密。 …… 直到下午袁瑾宁才好受了一些,也多亏了这玫瑰膏,不若自己估计还是蔫儿巴巴的。 可袁瑾宁心情刚这么美妙一会儿呢,就有人想要让她不美妙了。 瞧着眼前齐刷刷一排的七个美人儿,肥瘦相宜各色各样的都有,比如说红衣热辣的,紫衣性感无比的,最多的便是一袭翩翩白衣,跟个仙子似的。 袁瑾宁慵懒的斜依在软榻上,连看都不带看这几个闲得无聊来找茬的人们。 那几人面面相窥,还是白灵先起了头,她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身后六个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王妃娘娘!妾身今日和各姐妹是来讨一个公道的!妾身们都是皇上亲赐的,可直到如今,不说份位,王爷从未踏足过一个姐妹的房内,如此也就罢,为何还要叫我们去洒扫庭除?” 白灵忿忿不平,她们是来奉侍摄政王的,凭何让她们做这个婢子的事情! “当然是物尽其用啊,偌大的一个王府要养多少人吃饭的嘴啊,你们七个难道白白吃好喝好却什么也不做?”袁瑾宁冷笑一声,长如泼墨般的青丝披散到垂地,极尽的美。 “那本妃这个掌家的不精打细算的过日子,白白浪费这么些粮食给你们,你们回报不是应该的吗?” 白灵一噎,其余几个人面色都不大好看,她咬咬唇可怜的不行: “那我们也不能去干这些事情吧!若是每个人都得贡献的话,王妃不也每日吃吃喝喝,没给王府作出贡献么?” 袁瑾宁一顿,缓缓坐直了身子,起身走到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 “本妃身为侯府嫡女,为王爷带来的利益是你扫地的能相比的吗?”袁瑾宁冷嘲,虽然她也不想借用侯府的名声来说事儿,但就是想狠狠打击一番这白灵莫名其妙的高傲。 白灵脸色一青,‘身份’这两个字永远都是她们这种人越不过去的坎。 “所以,认清你自己!我王府不养闲人,既然你不满意洒扫庭院的事情,那你们几个,都去洗恭桶吧!”对付起这几个来意不明的人,袁瑾宁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恭桶便相当于马桶了。 “什么!?”其余人纷纷尖叫,她们虽然身份不高,但自从被选上后也是好生养着,和各名门闺秀学的都是一样的,什么琴棋书画、舞蹈耍剑都是顶级的。 如今沦落为一个扫地婆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让她们去刷恭桶! “王妃娘娘!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好歹是皇上亲赐的,而且你除去侯府的身份,也不过和我们一般,你有什么好……” ‘啪!’ “放肆!谁允许你们这般和娘娘说话的?”落京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习过武的人手劲那自然是大的,直接将人给打趴下了。 其余人立刻噤若寒蝉,肉眼见着白灵的脸颊飞速肿了起来。 “你!”白灵瞪大眼睛。 “再看!你又不是妾室,自称妾室已经是王爷给皇上面子了!如今还阻逆娘娘,不知好歹!” 落京训斥,回头冲袁瑾宁行礼:“娘娘,不如将这些人发卖了吧,左右皇上已经赐给王爷了,她们便是王爷的人了,总不可能还向着皇上吧。” 落京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让其中几个面色瞬间不好看,对上袁瑾宁戏谑的眼眸立刻躲开。 “不必,按着刚刚的本妃的话,让她们天天搁河边去洗恭桶。” 落京颔首,旁边几个婆子立刻将这些人拖了下去。 等人从视线中消失,袁瑾宁沉声:“给本妃盯紧这些人,别让她们有任何小动作!” “是!”落京眼底划过冷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这几个美人里到底有多少暗探不重要,重要的是个千万别搞什么小动作才好。 第二百六十七章 送礼 在王府里休息了好几日,袁瑾宁这才施施然去了香迁阁。 这月中旬红棠可是要出嫁了,她作为阁主可不得来和几位讨论下如何规划婚礼。 见了袁瑾宁四个花儿般的美人儿便围了上来,紫藤老老实实在外边当值,两个大男人成功的被抛弃在了原地。 “我们说些体己话,你们两个不要跟过来!”红棠回头说了一句,便转过头看向袁瑾宁。 “嘛呢?神神秘秘的?”袁瑾宁有些疑惑。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参加婚礼,是以谁的身份啊?”红棠先开了口。 “自然是以女儿身,左右临神一直是神出鬼没的,无人会怀疑的。” 几人点点头。 “那到时候,咱们是在这儿举办么?若是在伏城,人多热闹,但到底本家不是在那儿。” “当然是在这儿了,人多眼杂,请些自家的姐妹亲人来就行了,到时候我让王爷的亲信凑凑数儿,看上去人也不少了。”袁瑾宁杵着下巴自顾自的点点头,让义一他们来好像也不错。 “都听阁主的,阁主,嫁衣已经让成衣坊的人连夜赶工了。” “地毯啊红灯笼什么的,青桃也添置好了!” 几个人轮流报告之前的任务,袁瑾宁满意的点头,然后拍了拍红棠的肩膀。 “你呢就好生去待着等嫁出去吧!” 红棠羞涩一笑,眼底闪过暖意:“有你们真好。 “咦~什么时候红姐也这般黏糊糊的了。”青桃搞怪的搓了搓手臂。 红棠立刻柳眉倒竖,凶巴巴的戳她额头:“死丫头!还埋汰到你姐身上了!” “唔好疼!你这般凶,羽聆哥到时候得变妻奴了!”青桃立刻跳起来大声喊道。 红棠一愣,立刻撸起袖子去抓青桃:“死丫头!” “略略略~抓不着~”青桃灵巧的闪过,两人便绕着圈你追我赶的。 竹林内回荡着女子清脆的笑声,无忧无虑的,这儿就宛如净土一般。 秋意给袁瑾宁添了一盏茶,忍不住摇头:“她们两总是这般,青桃老喜欢招惹红棠。” “那丫头闲不住,这般也好,省得红棠总是忧心忡忡的,这搁现代叫做婚前恐惧症。” 袁瑾宁晃了晃杯盏,虽然红棠没有表现出来,但眼底的焦虑也是骗不住她的。 “什么代?”蓝杏歪头。 “就是有个地方叫现代。”袁瑾宁简单解释了一句,蓝杏也识趣的不问了。 随后袁瑾宁便规划了一下婚礼的布置之类的,留下图纸后就要走,这个时候羽聆忽然拦住了她。 “怎么了?”袁瑾宁礼貌的点头。 羽聆依旧是一袭白衣公子如玉的模样:“是这样的,王妃娘娘,在下与棠儿大婚之日,王爷可否会来?” “自然的,你不用担心,他知晓你们之间的故事。”袁瑾宁以为他是怕到时候秦渊奕以为他还是太子的军师搞事情,于是耐心的回答。 “这样啊,那这次婚礼,就有劳王妃费心了。” “应该的,毕竟我和红棠,也算是姐妹。” “如此,在下便不打扰王妃娘娘了。”羽聆作揖。 袁瑾宁昂了昂下巴,直接离开了。 随后她与紫藤对交了一下京城最近自己商业的情况。 虽然如今袁瑾宁的财富已经是不可想象了,但在这繁华的京城,还不是那种跺一跺脚便能使得整个京城经济都震一震的人。 她袁瑾宁自然是要将经济命脉掌握于手上!使得敌人动自己时都要忌惮一二! 将一系列的规划同她讨论过后,便回了王府。 “王爷呢?”袁瑾宁换了衣裳随口一问,落京颔首回答: “王爷在书房。” 袁瑾宁‘嗯’了一声,便兴冲冲的往书房去了。 推开门就瞧着正在桌案前认真办公的男人,袁瑾宁觉得自己的眼睛得到了升华。 “嗯?夫人来的正好,刚刚还想将东西给你来着。”秦渊奕抬眸瞧见是袁瑾宁,便自然的停下了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帕。 袁瑾宁上前:“什么东西?给我的?” “嗯哼。”秦渊奕点头,将布料展开,里边安静的躺着一只雕着蔷薇花的玉镯,白润精细。 袁瑾宁愕然,看着秦渊奕将自己的手执起,取下了那原本的粗劣镯子,将那羊脂玉的镯子套了上去。 袁瑾宁一阵恍惚,仿佛瞧见了他往自己手上套戒指,许下一生一世的海誓山盟。 直到手上传来温润的触感,袁瑾宁才猛然回神,转了转无论是质地还是手感都一流的镯子。 “上次那趣宝阁拍卖的羊脂玉,被你做成了镯子?” 袁瑾宁把玩着手镯,有些爱不释手。 “嗯。”秦渊奕话很少,但每次都会认认真真的去回答。 “不对啊……这镯子什么时候做的?” “买来了就让工匠去制作了。” “你这是,未雨绸缪?”怎么就这么巧提前做好了呢? 秦渊奕手微微蜷缩抵在唇瓣上,咳了咳有些尴尬:“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给你打一个镯子。” 袁瑾宁心里一瞬的**,就仿佛被塞了一块糖那般甜。 虽然那个时候他拒绝了他,可这人还是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 袁瑾宁自然是有些触动的,被人捧在手心的感受,真的像是毒药一般让人上瘾。 “秦渊奕,你真好。” 袁瑾宁轻笑,宛如昙花绽放在漆黑夜色中,美丽至极。 秦渊奕抿唇,起身在袁瑾宁的唇上啄了一下:“在书房陪陪我吧,书房里有很多话本子。” 袁瑾宁挑眉,这是连自己喜好都摸清楚了?随手站在雕花红木书架上挑了一本。 上边的标题还挺通俗易懂的:淑妃传。 淑妃?不正是之前那莫名其妙对自己敌意颇大,和袁灵舞连手拿死老鼠恶心自己的人嘛。 想着袁瑾宁来了兴趣,一打开第一行字就让袁瑾宁睁大了她的狗眼。 ‘南宫芙爱极摄政王,思之念之,不惧其残暴凶狠的名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弃以名声爬上了……’ 南宫芙便是淑妃的闺名。 袁瑾宁猛地将书给关上,冷汗从额角冒出。 第二百六十八章 呼吸吵到我了 小h书…… 主角还是淑妃和秦渊奕。 怎么莫名的不爽呢?袁瑾宁摸了摸下巴,斜眼睨了那低着头在竹简上写字的人。 “今晚你睡自己房间吧。”袁瑾宁心情不大好,臭着张小脸。 秦渊奕:“……?” “夫人,为何?” “你呼吸吵到我了!”袁瑾宁迁怒的毫不愧疚。 她就是仗着秦渊奕宠她所以作怎么了?再说了,她又没有作破天际的那种。 “那本王……不呼吸了?”秦渊奕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哼,我说笑的!”袁瑾宁撇撇嘴,坐在窗边软榻上继续打开了本子。 秦渊奕歪了歪头,见她无反应只好继续低头办公去了。 两人一个办公一个看书,倒是也显得岁月静好。 秦渊奕时不时看一眼咬牙切齿的袁瑾宁,实在是不明白看一本书为何会露出这种苦大深仇的模样。 袁瑾宁看完了心情很是复杂的合上了话本子,作这话本子的人,可真是艺高人胆大,连淑妃也敢写。 或者说,连摄政王秦渊奕也敢写!还是写的与淑妃之间的往事。 虽然她知晓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想提刀砍人。 这会儿冷静了下来飘远的智商也跟着回来了,袁瑾宁沉思。 虽说一大半在扯淡,可肯定也是有所依据的,说不定之前两人真的有什么干系是她不知晓的。 于是便转过头看秦渊奕:“秦渊奕,你以前和淑妃是旧相识吗?” “否也,本王并不认识她。” “那她没有对你示爱过么?”袁瑾宁摸了摸下巴,若是淑妃曾爱慕过秦渊奕,那一切就说得通了,那莫名的敌意便是对她这个拿下秦渊奕的嫉妒。 秦渊奕眼神一闪,垂眸放轻了声音:“没有。” 袁瑾宁嘴角微抽:“请您撒谎时抬眼盯着我看。” 秦渊奕有些紧张得看了她一眼,在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下默默的回答:“好像有吧……那个疯女人莫名其妙的就让本王娶她,本王拒绝了,她便扬言要嫁给皇上,若是本王对她好有心,便丢下一切和本王私奔。” 如今这局面很显然,秦渊奕不仅去,还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袁瑾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拿着话本子晃了晃:“别不是那女人误会了你对之有意,便以为你们两情相悦,所以便这般作为吧?” 袁瑾宁不知道的是,她随口的一句还真是将真相给道破了。 “不知。”秦渊奕起身将人抱在怀里:“问她作甚?之前我怕你生气,便不想回答。” “我生什么气,没让你另眼相看的,都不值得我生气。”袁瑾宁可没将话本上的内容告诉秦渊奕,只是她倒是有些好奇,这小h书,秦渊奕放在这儿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他在暗示自己什么?可也不至于用他自己的来吧。 “早些休息,我困了。”袁瑾宁也不管他时不时暗示自己,直接拒绝。 秦渊奕一脸不知所以的松开了手让人走了,等人离开后随手拿了刚刚她看了话本子一翻。 “……” 他明白袁瑾宁那意味深长看禽兽一般的眼光是什么意思了。 她绝对是误会了! 秦渊奕咬牙切齿:“义一!谁让你将这种书放在书房的??” 捡起话本子看了一眼内容的义一恨不得自戳双目。 每天忙的不行还要帮忙整理话本子,自然会不小心漏掉了一些,义一苦不堪言,早知道就认真一点检查了! “王爷!”门外守卫忽然敲响了房门。 “何事?”秦渊奕收敛了怒气。 “安平侯来访,正在门口等待。” “什么?”秦渊奕缓缓眯起了眼,袁恕来此作甚? “王妃娘娘的父亲在门口等待,而且还是乔装打扮的模样,但依旧被属下认出,说是要见单独见您。” “本王明白了,让他去花厅等着。” 秦渊奕沉声,义一松了口气,躲过一劫。 等秦渊奕到了花厅,便看见了那一身常服脸上带着巾布蒙住了脸,但秦渊奕也一眼便看出了此人是谁。 “袁大人深夜拜访,不知是何事?” 秦渊奕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扶着雕刻着麒麟头的扶手,手指轻点,发出的哒哒声无端的压迫。 “王爷,今日老夫是来告诉你真相的!”袁恕扯下布巾,眼眶里布满的红血丝。 那浑浊不已的眼眸里已然是一片的愤怒憎恨。 “真相?何真相?”秦渊奕眸光轻闪。 袁瑾宁的话这么快就起作用了?这几天,便让袁恕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其实皇上一直不信任王爷你,包括那个逆女都是皇上派来的细作!”袁恕一开口就是一个大爆炸,可惜的是,秦渊奕无动于衷。 “细作会为了本王舍命相救么?”秦渊奕转了转玉扳指。 “王爷真信了?哈!那一切不过是我们一齐设的局,就是为了让你真正相信袁瑾宁!等你相信了她,便让之偷出虎符。”袁恕颇有中破罐子破摔的觉悟,紧紧盯着秦渊奕看。 但他自始自终都是面无表情,只是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明明灭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如今皇上手中两块虎符,而王爷你又胜仗归来,在民间的呼声甚至比皇上更高,王爷,如今你非常的危险!” “哦,是吗?”秦渊奕掀起眼皮睨了袁恕一眼。 一时也让他分不清这人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王爷,不如我们一同联手,推翻这昏君主宰的天下!明明本该就是王爷掌权,却被这小人夺去,王爷不会不甘心吗?” 原来是叛了皇帝,打算来他这儿寻求庇护了。 秦渊奕不知他那儿来的脸面,将皇上的计划全部捅出来倒也罢了,但他却从未考虑过袁瑾宁的安危。 若是袁瑾宁一开始就没有和他合作也未与他相爱,自己知晓了真相,定会将袁瑾宁千刀万剐罢。 可作为她的父亲,袁恕明知袁瑾宁会被赐死,却依旧为了一个袁灵舞带来的怨和心中的野心,牺牲了袁瑾宁。 也是,一开始皇上让人牵制他的时候袁恕就已经将袁瑾宁的命运定好了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满门抄斩 秦渊奕眼底满是戾气,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斩杀于此! “袁大人,夜深了你做些美梦没有错,可错就错在你不该挑拨本王与皇上的关系!你说的话,本王一个字儿都不相信!” 秦渊奕冷冷的回到,那犀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袁恕:“或许之前本王确实怀疑,但王妃在战场上屡屡助本王破敌!就算她真的是细作,也不可能算计到本王,请吧,莫让皇上误以为你我当真有什么勾当。” “这便是实话!王爷不信等枕边人毒害你时你便会后悔的!”袁恕重重拍桌,眼前猛地一暗。 原来秦渊奕从座位上一瞬到了他面前,俯视着面容扭曲的人。 “本王的地盘上袁大人也敢如此嚣张妄大?” 袁恕浑身一颤,这才想起这人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人,平日里收敛着一身血煞之气倒只是显得不近人情,如今这近距离的爆发出来,骇的袁恕浑身汗毛直立。 “是、是老夫莽撞了……还妄王爷看在老夫女儿的份上,莫要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袁恕忍着不停打颤的腿,拿着袁瑾宁来威胁。 “本王也不期望近日办葬礼,管家,送客!” 袁恕脸瞬间绿了,这话可谓是毒,就差没明晃晃的告诉袁恕要不他闲给袁恕办葬礼烦,他就死定了。 左右是袁恕没威胁到人,还令自己难受的不行。 袁恕灰溜溜的走了。 秦渊奕收回冷凝着大门的目光,坐在原位上沉思了一会儿,来到了袁瑾宁的房门前。 “王爷,娘娘已经睡了。”落京小声的提醒。 秦渊奕冷淡的应了一声:“下去吧。” 随后便推开了房门,屋内轻纱幔帐之下,床上有着微微隆起的一团,随着均匀的呼吸声起伏。 秦渊奕将外衣脱下,这才钻进被窝里将人从后边抱在了怀里。 “唔?秦渊奕?”袁瑾宁眼睛都不带睁一下的,鼻尖秦渊奕熟悉的气息让她很是安心。 “嗯哼,是我。”秦渊奕将头抵在袁瑾宁的发顶上,顿了顿便决心将袁恕来寻他合作的事情说出。 “刚刚袁恕来私访王府,寻本王合作了。” 袁瑾宁一听,脑袋微微清醒了一些,握着这人冰凉的大手:“他说什么?” 秦渊奕便将二人的对话简单的讲给了她听,话落,怀里的人无比的安静。 “所以夫人,你是怎么想的,需不需要本王杀了他?”秦渊奕缓缓眯起了眼,虽然他知晓彼袁瑾宁不是之前的那个,但好歹也是她的父亲,人们对于血肉之情走是割舍不掉的。 不知袁瑾宁会不会也依旧渴望着袁恕的父爱,自己贸然动手,也是怕让袁瑾宁和他生了嫌。 袁瑾宁睁开了眼,富有缓缓闭上了眼睛,遮挡住眼底无边的暗色。 “亲自动手不好,泄露给狗皇帝吧。” “好。”秦渊奕在袁瑾宁发间印下一吻。 秦渊奕动作很快,直接进宫就是旁敲侧击,被皇帝察觉不动声色的躲过去后,秦渊奕状似无意间泄露了袁恕曾来寻他的事情,匆匆忙忙的告退了。 等人一走凤乾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实在是想不到袁恕无缘无故寻秦渊奕是要做什么。 自己许多事情袁恕都是知晓的,这不过近日他确实是有些异动。 先是跑他这儿来哭诉那叛国的庶女之死,一个小小庶女,死了便是死了,他难不成还有为此专门洗刷了那庶女祸国殃民的名声,还一个死人清白? 他日理万机繁忙的不行,那儿有空管这事儿,所以那日他直接就拒绝了。 可不曾想那日晚上这人就去寻了秦渊奕……凤乾远抿唇,眼底闪过浓烈的戾气。 “来人,给朕查查,前晚安平候是否去了摄政王府!” 黑暗中传来回应声,凤乾远冷冷哼了一声,若是让他查出不对劲,可就别怪自己不念及旧情了! 很快手下就得来了消息,凤乾远听完后狠狠摔了册子,脸上的阴翳完全不同平常的威严。 “果真是想投明弃暗!去将关押的蛮夷皇帝放到侯府去。” 后边的话明显是对暗卫说的。 …… 京城内出了一件大事儿,原本要斩首示众的蛮夷皇帝居然离奇消失了! 这件事直接让皇帝大怒,发布悬赏令派人立刻封锁了京城,还大动干戈的派了南宫毅当缉拿敌军的主领,让他一家一家的搜。 这活儿自然是不好做的,又累还容易得罪人,但皇令难为,南宫毅就是不想接也得接。 等搜到安平侯府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南宫毅敏锐的发现了地窖的存在,立刻打开了地窖的机关,里边的人直接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地窖的环境良好,装横比那皇宫龙屋内可不相上下,重要的是昏睡的蛮夷皇帝旁边还放了好几封要寄回蛮夷的信件。 袁恕一懵,一句话都来不及解释,已经被人捂住嘴巴拖下去了。 就这样,安平候通敌叛国,劫出蛮夷皇帝并且将凤灵国布防国情透露给之。 皇帝怒不可遏,直接下令判处死刑!命人抄家将侯府的婢子侍卫全部斩杀! 蛮夷皇帝也被下了死令,三日后两人在菜市场实刑。 袁瑾宁作为摄政王妃侥幸逃过一劫,且秦渊奕直接打下包票维护了袁瑾宁,这才没叫人肆意绯论了去。 更别说百姓们写了万人书为袁瑾宁求饶,自然是因为之前她救治天下的美名。 所以袁瑾宁便成了袁家唯一一个活口。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冰雪早已经消融,冬去春来,四季更替。 袁瑾宁穿了一身白衣,和往常一般没有露出一丝伤心或是难过的表情。 落京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叹息一声,将那支黑色珍珠的发钗穿入了袁瑾宁妇人的发鬓上。 “娘娘,今日碧青做了些糕点,香的很,不若……”落京不想让袁瑾宁去菜市场。 今日,便是她的父亲行刑之日。 “行了,本妃没有你想的那么难过。”袁瑾宁很是淡然的解释,她说的可是实话,为一个人渣难过作甚?值不值得先不说,她本来就对这么一个便宜爹是没有一丝期望的。 第二百七十章 家人 也只有原主这种傻蛋,被漠视了十几年还因为一丝丝的留恋没有跟着南宫羽私奔,不过也幸亏这一丝的念想,死了都没有得知那残酷的真相。 毕竟这些真相,让人生不如死。 虽然袁瑾宁极力为自己解释,但显然落京是不相信的,见劝不动她,便暗暗心疼着息了话头。 等袁瑾宁收拾好,秦渊奕便牵着她的手捏了捏:“同夫人一起。” “行吧,这么一点小事情,你们那般紧张作甚?”袁瑾宁不是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关心,不由得心底暖暖的。 秦渊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望着她,就已经是给予她十足的安全感了。 菜市场比往日更加热闹,大大的露台两个人跪在地上朝着百姓,后背上长长的木条写着罪人的姓名。 百姓们叫嚣着辱骂着,不堪入耳的话令袁恕眼眶猩红一片。 那些被砸过来的臭鸡蛋和烂叶子,似是一把把坚韧的剑,将袁恕和蛮夷皇帝的自尊心狠狠刺穿。 秦渊奕领着袁瑾宁往前走,那些百姓都见识过两人的天人之姿,自然是下意识的让了路。 袁瑾宁站在人群前边,与袁恕遥遥相望,只见那狼狈满面污垢的男人忽如跟发了疯似的冲她怒吼。 “逆女!逆女啊!原本我还不信那道士的话,如今你克死了你母亲,克死了肖氏还克死了整个袁家,袁瑾宁!你就是个天煞孤星!注定一辈子孤苦伶仃!” 袁恕的声音在因为秦渊奕到来忽然安静的人群中异常的突兀大声。 一些靠近袁瑾宁的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袁瑾宁余光瞥见了却是不理会,只是冲袁恕轻笑,眼眶微红。 “临死之前,你也要抹黑我的名声,父亲,有时候我当真是不明白,在您心中,只有袁灵舞是您袁恕的女儿吗?你偏颇她爱惜她,将她视作掌上明珠,我却如那野草般从未得到过你一个正眼,就为了这劳舍子的天煞孤星之称?” 袁瑾宁声音不大,却能够让人听的分明。 那微微哽咽含着无比的痛苦卑微,妥妥的一得不到父爱悲痛绝望的女儿。 “明明只要你仔细去查,就那能知晓我母亲生产我那日的稳婆有问题,明明只要你细心发觉,就能知晓那为在我出生那一刻跳出来告知天下我不详的算命先生假的要命,可你从不去听从不去问,你只相信你的眼睛,相信那所谓的真相。” “在你心中,从来没有袁瑾宁这个女儿,她不过是你可以肆意妄为,偶尔给点关爱就开心的不得了的宠物,一个可以肆意利用的棋子!” 袁瑾宁冷冷的看着袁恕,眼眶却是猩红,似是有泪珠要在心绪晃动间逃出。 袁瑾宁始终是不明白,为何一个父亲能够残忍到这种地步,连死之前都想在他女儿的名声上再此重击。 对待袁灵舞便是亲亲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却对袁瑾宁连正眼都不曾给。 或许是因为袁恕深爱肖氏,所以爱屋及乌,再加上她心思缜密,惯是会把握人心,使得原主寸步难行。 不过啊,想的太多也不好,肖氏不就在自己的暗示和猜忌中红杏出了墙,死之前还被最是珍视的女儿抛弃? 而袁灵舞一生坎坷全部都陷在妒忌怨恨她之中,这一生,活在阴谋诡计中,活像是个笑话。 如今袁恕跪在她的面前,就当是在向原主忏悔吧,忏悔那些,漠然与无视、睁一只眼闭只眼的无情吧。 细细数来,好像亏对原主的已经全部要去见原主了,不知道,她是否能以安息呢? 邢官将斩令扔在了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便是那阎王索命之音。 刽子手高高举起了大刀,手起刀落。 一切归于尘埃,落与了却。 袁恕的人头‘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一圈,那双睁大的眼似乎有很多话未言,似乎在后悔,却又像是憎恨…… 袁瑾宁无所谓的笑了笑,落在别人眼底便是悲痛的释然之笑,百姓们暗暗心疼起这个女子来,她一生在那名声下受尽痛苦,如今,也算是摆脱了那天煞孤星之言。 “秦渊奕,我又是孤身一人了。” 袁瑾宁的声音很轻,似是风一吹便会破碎消失。 两世以来,她都从未感受过父母之爱,可能真的是她跟这种东西无缘,可暗藏心底的脆弱和渴望,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阿宁怎么会是一个人呢?”秦渊奕将人揽入了怀里,一声谓叹带着无尽的心疼与爱怜。 “跟我来。”秦渊奕牵着懵懂的袁瑾宁,两人很快便站在了香迁阁外。 秦渊奕冲袁瑾宁勾唇,那张冷硬的面容忽然柔和一片,一瞬恍惚之下袁瑾宁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他将门推开,一排红黄蓝绿紫齐齐的站在屋内。 “宁儿!”红棠轻笑,带着无限妩媚与亲昵。 “宁姐!”青桃冲她大喊,大大的笑容如那太阳般暖人。 “要吃饭吗?”紫藤顿了顿认真的询问,随后冲秋意:“我记得她很喜欢秋意你做的土豆炖鸡,快去做吧。” 秋意嘴角一抽,原本温情的画面怎么忽然有些变调了?? 其余人一看立刻笑出了声,红棠上前将袁瑾宁挽住,亲亲热热的将人拉到了屋里,随后将门一关。 “今日紫藤做主香迁阁先休息一天,咱们大家好好聚一聚,也算是,迎接一个全新的袁瑾宁!”蓝杏歪着头冰冷的小脸扯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袁瑾宁愣愣的被她们拉着坐下,看着满桌的菜,几乎都是袁瑾宁喜欢吃的。 虽然她不挑食,但还是会更喜欢某样菜式,但平时吃饭她都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 “这些可都是王爷告诉咱们的,知晓宁儿不爱吃苦瓜,不爱吃姜,不爱吃芹菜,爱吃脆皮鸡,特别喜欢甜食……”红棠细细数来,自己没忍住笑了。 袁瑾宁愕然后忍不住跟着笑了,转头深深看着秦渊奕。 原来他这般细心,所以每每在吃饭的时候都会盯着自己,是观察自己不喜欢什么东西和特别喜欢什么……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