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坠入爱河的男人》 第一章 蒲城四少 传说蒲城有四少,个个都是行业精英,黄金单身汉。最重要的是背景深厚,有财有势。就算一个出马,就能在蒲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况四个人称兄道弟,加在一起,更是火力全开,无人敢惹。 不过四个人之中除了年纪最小的郎帅,曾经混过几年娱乐圈,在网络上还能依稀找到一些高糊的录像,其他三位都是只闻其人,不见其真面目。因为自带神秘色彩,更是引人遐想。 听风酒吧,是蒲城最负盛名的酒吧之一。进来消费的人,一向是非富即贵的。一到夜里,这里便成了整个蒲城无比奢华的地方,门口从来停着的都是一水儿的豪车,见过的,没见过的牌子,数不胜数。哪怕一不小心蹭掉一块漆,都可能价值上万。 入夜,听风酒吧门口,有门童穿着工整的制服,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正恭敬礼貌将VIP贵客往酒吧里引。 有一个人嘴巴里叼着一根烟,双手抄着裤袋,晃晃悠悠地就进了门,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有服务生一眼认出是这里的常客,急忙笑嘻嘻地迎上去,说道:“郎少,您来了,包间都给您准备好了。有一位江先生已经到了,正在里面喝酒呢。” 来人叫做郎帅,年龄27岁,身高一米七九,不过他对于只差一厘米就进入一米八大高个的世界,非常的耿耿于怀。为了那一厘米的身高,他的鞋里常年不离增高鞋垫。没办法,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但是他好在长相俊美,也没有人去过多关注他究竟有多高。 他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本来是一门心思要做演员的,只是看不惯娱乐圈里的某些潜规则,自己便开了一家娱乐公司,自己做老板。平时签约一些年轻貌美的演员,投资一些影视剧的拍摄。赚不赚钱的不要紧,就是图个自由自在,无人管束。 其实他们家祖上是军人出身,太爷爷曾经在抗日战争中为国捐躯,爷爷也在战场中立过头等功,家里的勋章数不胜数,是整个家族的无上荣耀。 他的父辈几乎都在机关单位工作,做的是为人民服务的事。到了他这一辈,用他爷爷郎之桓的话说,就是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将来死了都入不了祖坟,是对不起老祖宗的罪人。 郎帅在家里属三代单传,从小就被惯的无法无天。郎爷爷虽然看不上他的做派,更是鄙视他的工作,但是也只是嘴上说说,从来都不加干涉。毕竟他是放在老爷子手心里,被宠大的。 他在娱乐行业混的风生水起,他的公司也是越做越大,旗下的艺人囊括了现下最热门的流量生花,拍得影视剧也是多如牛毛,质量好好坏坏的,还挺火爆。不少人都上赶着巴结他,不止是因为他的公司名气大,还有他毒辣的眼光,捧人的能力。在加上他身后的背景,那是无人能惹。谁要是攀上他,在娱乐圈里就没有不红的。 郎帅身在娱乐圈,岁数又年轻,常常混迹在各大娱乐场所。听风更是他常驻之地,今天也是他攒的局,所以进门就被服务生招呼上了。他听了服务生的话,嘿嘿笑了一声,两根手指夹着烟抽了一口,眯着眼睛吊儿郎当地说:“哟呵,江修远还挺闲的,看来我今儿不用破费了。小马,你把这里最好的酒,给我送到包间里去,不准给我们省钱。谁要给我们省钱,我就跟谁急。” 服务生一听这话,高兴得什么似的,这个月的提成可是足足的了。他笑着说了句得嘞,立刻往吧台跑去。 郎帅看着酒吧里的舞台上,有人开始跳起了热舞。舞女们个个穿得清凉,身段妖娆,台下的人嘻嘻哈哈的起哄,热闹非凡。要是换做平常,他得坐在卡座里好好欣赏一会儿。不过今天有正事,他没什么心思,便目不斜视一路绕过舞台,朝订好的包间走去。 郎帅推开包间的门,里面只有一个人。此人叫做江修远,年龄32岁,身高183,蒲城四少排行老大,也是蒲城的风云人物。拥有一家大型的跨国贸易公司,前几年刚在纽交所上市。另外他还涉及不同的领域,什么商场啊,酒店啊,这几年更是将手伸到了教育领域,郎帅说他赚钱连祖国的花骨朵都不肯放过。 都说前些年蒲城是方济东的天下,不过自从方济东结婚生子,把大半精力都放在了家里。所以这几年,风水轮流转,转到了江修远身上。 因为有钱有势,又是钻石王老五,倒是有不少姑娘往他身上扑。不过这人为人冷淡薄情,郎帅常说,他根本就是一个阴险霸道的腹黑男,身边百米之内都不准有女性出现。以至于他常常有断袖的传闻出来,他也不介意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毕竟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挣钱重要。 郎帅笑着走到江修远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抽了一根烟递给他,给他点上,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根,没有个正形地说:“哥,难得你今天来得这么早,是不是打算今天破费呀?” 江修远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郎帅,薄唇轻启:“我来得早,只是因为要给济北接风。至于破费嘛,不是你攒的局吗?当然是由你破费了。” 郎帅的嘴角一抽,淬了一口说:“你天天挣那么多钱,怎么学得这么抠门?” 江修远淡淡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我的钱也是凭我的双手辛辛苦苦赚来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破费就破费呀。” “卧槽,你的钱都富可敌国了,怎么就不能请回客了?真是一毛不拔。” 郎帅刚说完,门口就有人推门进来,朗声问:“谁一毛不拔啊?怎么我几年不在,你们都过得这么狼狈了吗?” 郎帅和江修远扭头一看,来人正是今天的主角,方济北。 方济北,三十岁,身高185,刚从部队退伍回来。身上尽是军人的气质,短短的寸头,黝黑结实的皮肤,板正的身体,一身的腱子肉。连郎帅这个大老爷们,看了也想流口水。 方济北十几岁就去部队当兵,在部队摸爬滚打地十几年。最近因为出任务的时候,胳膊受了枪伤,虽然养好了,但却落下了点后遗症,不得已才从部队退伍。 他刚回来,就接到了郎帅的电话,说要给他接风洗尘。算起来,他们哥几个也是多年没有这么正经的聚过了。他每回从部队休假,也都是匆匆忙忙的,能见上几面就很不错了。 “我们怎么会过狼狈呢?还不是江修远,挣那么多钱,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小家子气了。”郎帅拉着方济北,和他抱怨。 江修远懒懒地倚在沙发上,悠闲地抽着烟,淡淡地说:“你挣的钱少,你公司最近刚上映的那部电影,不是挺火的,听说票房都好几亿了。” 郎帅摆摆手,明谦虚实显摆地说:“哪有?才刚过五亿。就现在的电影市场来说,没有个十几二十亿,那能算赚钱吗?” “也是,那电影豆瓣评分3.2分,能让你收五亿票房,也是观众瞎了眼。”江修远哼了一声道。 “哎哟我去,你竟然还关心豆瓣评分?现在的口碑慢慢上去了,已经多了0.3分,现在是3.5分了。再说,那评分都是黑粉恶意刷的,当不得真。”郎帅愤愤不平地说,电影还没上映的时候,就有人打一分了,分明是有人看他赚钱了眼红。 “什么电影啊,能有这么烂?”方济北好奇地问,在他眼里,评分不过六分,都算是不能看的烂片。 江修远挠挠头,想了想说:“就是什么青春疼痛电影《许你一世容颜》,我还为了支持他的票房,特地请客户去看,结果我的客户竟然质疑我的品味,说我怎么会喜欢这么丧心病狂的东西。卧槽,我做错什么了,要这么伤害我。” 方济北和郎帅哈哈笑起来,方济北无比同情地拍拍他,以示安慰。郎帅说:“大不了我陪你电影票钱,有什么嘛。” 江修远幽幽瞪了他一眼:“我缺你那点钱吗?我只求你能不能长点眼,别什么片子都投。” 郎帅嘿嘿笑笑:“这不是要捧刚签约的女演员嘛,可不得费点心思。” “怎么着,她是你女朋友啊?”方济北问,除非是女朋友,要不然哪能这么费心。 “哪儿啊?我是有原则的,绝不睡自己公司的女演员,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郎帅言之凿凿,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他们说笑了一会儿,方济北问:“予安怎么没来?他还是那么忙吗?” “可不是嘛,医生哪有不忙的,说是值班,晚一会儿过来。”郎帅翘着腿坐着,忽然又直起身子,像是有什么怨气似的,“你说,这文予安当初进什么科室不好,偏偏要去泌尿科,弄得我都不敢去找他。” “那又怎么了?治病救人,碍你什么事了?”江修远在一旁问。 郎帅开始发牢骚:“上次我从他办公室出来,正好被我对家一个小经理看见,妈的,竟然嘲笑我那里有毛病。圈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到现在我都解释不清楚。还有人要给我推荐医生,我都他妈快疯了。” 这下轮到方济北和江修远爆笑了,江修远一边笑还说:“你一年换无数女朋友,说不定真有毛病呢。” “你少来,我什么时候换无数女朋友了。我最近都空窗半年了,别人不知道瞎造谣,你是我兄弟,也这么揣测我。” 方济北挑眉,好笑地问:“怎么空窗这么久,不会真不行了吧?我看你还是要找予安好好看看的。”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方济北站起来和他拥抱,然后说:“正好说到你了,你就来了。” 来人便是文予安,年龄28岁,身高183,也是他们嘴里在泌尿外科工作的医生。他家世代行医,最远可追溯到他的曾祖父,据说曾经是宫里的御医,专门给皇帝看病的。直到他父母这里,在国内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医生。尤其是他爸爸,著名的心外科专家。曾经有外国高薪聘请,都被他爸爸婉拒了。他们家也是根正苗红,立志要为祖国做贡献。 至于文予安,年少成名,十七岁就考到了国内名牌医科大学。二十五岁博士毕业,进到了他现在所供职的医院,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治医师。 文予安在他们几个里面属于文弱型的,高高瘦瘦,皮肤又白,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不过他性格确实温柔谦和,能力又强,喜欢他的医生小护士,那也是能从城东排到城西的。 江修远给文予安递了杯酒,他摆摆手拒绝了,明天早上还要上班,他酒量又不太好,喝多误事。 “你们聊什么呢,门外就听见你们笑了。”文予安轻声问。 “我们正要郎帅去找你看看病呢。”方济北乐不可支地说。 “找我看病,可不是什么好事,你那个系统有问题了?” “哎哎哎,你们没完了是吧,我的身体健康着哪。你们老拿这个说事,以后还有姑娘敢和我恋爱吗?我这么年轻大小伙子,这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郎帅嚎叫地说。 “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还急眼了。行了,不拿你开涮了,咱们好不容易聚齐了,走一个吧。”江修远举起酒杯,朗声说道。 四个大男人,除了文予安不能喝酒以外,其他三位都喝得半醉。几人又约了过几天一起吃饭,便决定各回各家了。江修远叫了代驾,先走一步。郎帅说自己带了司机,文予安便带着没有开车的方济北走了。 所有的故事便正式开始了,且看四个黄金单身汉,是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并找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慢慢坠入爱河的。 第二章 有一美人兮 郎帅喝得其实也不算太多,脑子还是清醒的,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胃里有点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晃晃悠悠地从包间出来,中途碰到一个姑娘,打扮得妖艳非常,大红的嘴唇,厚重的眼影,长长的假睫毛跟两把大刷子似的。穿着清凉,看着真是春光无限。 郎帅看着眼熟,还没有等他认出来,那姑娘已经扑进他怀里。纤长的手指,在他身上流连。掐着嗓子,娇滴滴地说:“郎少,你最近怎么都不来找我了?” 郎帅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终于认出来,这姑娘叫娇娇,谁知道真名是什么。到这里玩的姑娘,没几个用真名的。她也是这里的员工,不过是兼职的,她主要的工作是来钓男人。常常把嫁给高富帅这句话挂在嘴边,今生最大的梦想是做豪门太太。只是那些高富帅都不拿她当回事,极少有人看得起她的。主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有谁会拒绝?谁又会真的看上眼呢? 娇娇钓过他几次,他不喜欢这样目的明确,从不掩饰真实目的的女人。他虽然有时候爱玩,但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看上眼的。所以他向来都是逗猫逗狗似的逗逗她,从不上心。 他将娇娇拉开,扯了扯被她弄乱的衣服,笑着说:“今儿爷不舒服,你别在这儿打扰我,外面的男人多了,你去找他们去。” 娇娇噘嘴,伸手拍了他一下,白着俩大眼珠子,娇嗔着说:“你每次都喜欢逗我,就是不碰我,真没劲。你也试试我,别有一番滋味哟。” 郎帅舔着嘴角笑,“你的滋味还是让别人尝吧,小爷我无福消受。” 娇娇知道钓他无望,切了一声扭着纤细的腰走了。郎帅瞧着,身材倒是个极品。只是别人用过的东西,滋味再好,他也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他喜欢那些单纯干净,像天使一样的女人。 郎帅走到酒吧外,他的司机竟然还没有来。他捂着肚子蹲在路口,只觉得胃里犯恶心。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忍忍,没想到那股恶心劲直冲咽喉,他张开嘴哇地一声就给吐了出来。 他只顾吐得欢,不知道他身旁不远处什么时候站了个人,他吐得秽物溅了一些在那双白鞋上,星星点点的,让人看得恶心。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被人吐到鞋上,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往后跳了一下。 郎帅吐出来终于好了一点,他觉得实在有些丢面子。堂堂娱乐公司的总裁,竟然当街毫无形象地呕吐。这要是被那些狗仔拍到放到网上,圈里的一些人明面上不敢怎么样,背后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呢。 他低着头跟那人说:“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忍不住了,给你的鞋弄脏了。你说多少钱,我赔你一双新鞋。” 过了一会儿那人也不说话,郎帅抬起头,就看见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手里竟然是一包纸巾。 郎帅再往上瞧,哟呵,是哪里下凡的仙女哟,长得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盯着他,脸上带着点娇羞,并没有因为她被弄脏鞋而生气,看着似乎还很同情他。 郎帅接过纸巾,抽出一张擦了擦嘴,然后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他笑着说:“谢谢你啊,真是不好意思,喝酒喝得有点多了,把你的鞋都弄脏了,我赔你钱吧。” 他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一看,竟然没有几张现金,他嘿嘿笑了笑:“要不姑娘,我们加下微信,我转账给你呀?” 姑娘摇摇头表示不用了,郎帅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这姑娘太是他的菜了。眼神干净清澈,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自带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那怎么成呢?这必须得赔钱啊,又不是溅上了泥水,回家洗洗就行了。我自个儿看着都恶心,你别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赔钱是天经地义的。”郎帅拿着手机往人姑娘跟前凑,嬉皮笑脸地继续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做什么工作的?” 也许他的表现过于热情,姑娘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仿佛他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几步,正好一辆出租车过来,她招了招手,车刚一停下,她十分快速地钻进了车里。 郎帅眼睁睁地看着车从他眼皮子底下开走,他懊恼地摸着下巴,难道是他的魅力不够,怎么跟躲瘟神似的跑了。 司机小张过来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思考人生。他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可是第一次把一个姑娘给吓跑,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一直到上了车,他还在唉声叹气,小张问了他缘故。他给讲了一遍,小张听了哈哈笑起来,直率地跟他说:“老板,您都吐人身上了,哪里来的魅力啊?你不知道人吐的时候,是面目狰狞的吗?人家能给你递纸巾,就够心善的了,您还指望人家对你有好感啊?想什么呢您?再说了,您头一回见人家,就问人电话家庭住址的,要我也得把您当流氓防着。” “是吗?那你说我给她的第一印象肯定是不好的呗。哎哟,那这可不好办了。这以后要是再遇见了,人家还不得嫌弃我呀。”郎帅自言自语道。 “您这是偶然碰到,以后也不见得能遇见,蒲城那么大,您就别在这儿瞎想了。”小张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今儿能遇见,以后也一定有机会能遇见。” “不是我说,老板,这大半夜一个姑娘到酒吧里来玩,也不见得是什么规矩的女孩吧?你别想的太美了。” “你闭嘴,这姑娘长得跟小仙女似的,肯定是个好姑娘。你没见那眼神像是没有一丝杂质的泉水,干净清澈透明。”他说完摆摆手,“嗨,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郎帅到了家,开门进房间。他先去厨房拿了瓶水喝,刚刚吐过的嘴里又酸又涩。他灌进去半瓶水,胃里好受多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也懒得洗漱,准备直接上床睡觉。他去了卧室,也没有开灯,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 “卧槽!!!”他一伸手竟摸到一个软乎乎的身体,大吼一声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卧室的灯。 房间里唰的亮起来,一个女人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只系了中间两颗扣子。跟没穿有什么两样,看着很是撩人。 只是看在郎帅眼里,那就不同了。他刚从惊吓里回过神,看到这女人一下就炸了,他怒吼道:“徐曼妮,你丫有病吧?你大半夜跑我家装神弄鬼,你要死我呀。” “郎帅,你回来了?”徐曼妮迈着两条大长腿,走到他跟前,媚眼如丝地往他身上贴。 郎帅冷着脸将她一把扯开,看到她身上的衣服,火气立刻又飙了上来。“谁他妈让你穿我的衣服了?你是怎么进我家里来的?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大门密码的?” “以前你开门的时候,我偷偷瞧见的。”徐曼妮老实地承认。 “我去,你还挺有心机的。赶紧的,从我家里出去。有毛病,咱们都分手半年了,你还来我家做什么?” “人家想你了嘛。”徐曼妮嗲着嗓子,慢慢地往他身边蹭。 郎帅冷笑了一声,“你想我了?你前天跟那个选秀刚出道的小明星逍遥快活的时候,怎么不想我啊?”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徐曼妮明明已经将狗仔拍的视频买下来了,花了她几百万呢。都是那个夏子辰,刚出道也没什么钱,现在地位不稳,还得指着粉丝,不能有这样的桃色绯闻出现。夏子辰求爷爷告奶奶的,她也没有办法。早知道她就不跟他玩了,也没什么劲儿,除了年轻,一无是处。弄得她一下损失了这么多的钱。 “那狗仔不知道我们俩已经分手了,先把视频发给我了,我自然不会当这冤大头。”郎帅也纳闷,就算没分手,那些人也敢把钱要到他头上,真是不想混了。不过这新闻说到底,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想去计较。 “我其实……我只是……”徐曼妮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本来还指着今天勾搭郎帅一回,他马上要开拍的那部电视剧,能混上一个主要角色,现在恐怕是没戏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咱们现在没半毛钱关系。你还能在圈子里混,我也是给够了你面子。你安安分分地拍戏不好吗?总想动点歪心思。你要是以后再这样,我可不介意封杀你。”郎帅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他一向能帮就帮,好歹徐曼妮跟过他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当初是不是瞎了眼了,喜欢上这么一个不择手段求上位的人。 “别呀,郎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徐曼妮急忙讨好地说。 “赶紧从我家里出去,以后你再敢偷摸地来,我可真不客气了。”郎帅不耐烦地说道。 徐曼妮立刻拎着自己的衣服出门,到了门口,郎帅又说:“把我的衣服脱下来。” 徐曼妮尴尬地笑笑,将衬衫脱下来递给他,灰溜溜地从卧室出去了。过了一会,大门传来一声响,应该是走了。 郎帅拿着那件衬衫,一股子浓烈的香水味,呛得他难受。他皱着眉丢进了垃圾桶,看看床上的一团凌乱,厌恶地出门到客房睡去了。 第三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郎帅第二天就将大门的密码给换了,还特地叮嘱门口的保安,不要让闲杂人等擅自进入小区,尤其是不住在本小区的人。他可不想再经历半夜发现家里有个女人,魂都要吓没了。他胆子小,还想再多活几年,不想英年早逝。 郎帅照常去公司里上班,最近投的新片《芳华正茂》快要开机了,一些配角演员还没有完全就位,他到底是照顾了徐曼妮的面子,给了她一个女N号的角色。她最近混得也是实惨,没有片约,没有通告,这样的小角色就已经让她感恩戴德了。 他目前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就是昨天的在酒吧碰见的仙女一样的女孩。他一直心痒痒的,便找来助理帮他去听风查一查。只是酒吧人多,夜里光线又暗,监控拍得也不太清晰。小助理盯着所有的监控录像查了好几天,到底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就凭郎帅的描述,想要查出一个人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郎帅一度十分后悔,他那天应该稳重一点,要不然也不会把人家姑娘吓跑,连个电话号码也没有要到。主要他以前哪里会主动给别人要电话,都是别人朝他要,所以自己一点经验都没有,好好的仙女从他身边飞走了。 小仙女一点消息没查到,他期间又去了听风几次,希望能再来一次偶遇。不过每天都是败兴而归,他也渐渐开始灰心。蒲城这么大,又那么多人,想要找一个只见了一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实在是太难了。 《芳华正茂》的开机发布会要在云星酒店举行,因为有市里的领导要参加,纵使郎帅也不好怠慢。小张一大早就开车去接他,他昨天又去听风待了许久,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了。他基本上没有睡好,一上车就仰躺在座椅靠背上开始闭眼小憩。 忽然一个急刹车,郎帅的身子猛地从后排栽到前排,要不是他系了安全带,人非从车里飞出去不可。 郎帅也从昏昏欲睡中醒过来,他皱着眉毛问:“怎么回事小张?怎么开的车,差点吓死老子,你嫌我活的时间太长了是不是?” 小张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双手牢牢把着方向盘,惶恐地朝后扭着头说:“前面是斑马线,有人过马路。” “你把人给撞了?”郎帅瞪着眼睛问。 小张摇摇头:“好像是没有,可是人摔倒了。” “有斑马线你还不减速,你以前开车没这么毛躁啊。你快下去看看人有事没?”郎帅哎了一声,捏了捏有点胀痛的太阳穴。 小张下来车,只见一个姑娘坐在车前不远处,看着这样的现场,似乎是没有被撞到。他急忙将那位姑娘扶了起来,小心地问:“您有没有受伤啊?要不要看医生?” 苏念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她抬起头看着小张,笑着摇摇头。其实她本来也没有被撞着,只是看到车都到了她跟前,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自己被吓了一跳,才惊魂未定摔倒的。 也就是苏念念这一抬头,车里的郎帅看清了姑娘的脸。他眼前瞬间一亮,暗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他立刻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跑到那苏念念身边,一脸惊喜地说:“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苏念念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西装革履的,打扮的甚是体面。听他说话的意思,他们似乎是见过的。不过她没有什么印象,便轻轻摇头。 郎帅啧了一声,心里有一点失落,但还是好脾气地笑着解释:“听风酒吧,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在酒吧门口吐来着。” 提起听风酒吧,苏念念终于想了起来。她那天刚从酒吧出来,站在路口打车,没想到竟被人吐到了鞋上。不过那天看见的人吐得一塌糊涂,有点狼狈,她本来还挺同情他的。不过后来发现他人有点猥琐,她还被吓着了,毕竟酒吧里什么样的三教九流都有。庆幸那天她逃得快,要不然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没想到面前穿着打扮这样规矩的男人,竟然就是那天的猥琐男,实在相差太大,以至于她都没有认出来。 郎帅看她的眼神缓和了许多,大概是想起他来了。他拉着她的胳膊,笑嘻嘻地问:“想起我了是不是?那天真的是抱歉,我也没有赔你钱。我为此还找了你好几天呢,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让我们碰到了。我们真的有缘分,是不是?” 苏念念慌忙抽出自己的胳膊,一脸防备地看着她,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又不熟,怎么还开始动手动脚了? 郎帅也不在意,嘿嘿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的司机开车没注意到斑马线,有没有撞到你啊?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可别伤到哪儿了,你也不用担心,肯定不会让你出钱的。” 苏念念看着他十分殷勤的样子,心里的感觉更糟。她皱眉狠狠摇摇头,马路对面忽然有人喊:“苏念念,你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是苏念念的同学,她看向他们像是遇见了救星一般,,急忙朝对面快速跑过去。 郎帅急得要跟过去,有几辆车开了过来,生生将他给拦了下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苏念念上了一辆商务车,他哀叹了一声:“还没有留个电话呢,怎么就走了?” 商务车都开走了,郎帅还在哪儿望眼欲穿,小张拿手在他眼前晃晃:“嘿,郎总,你的魂被勾走了?这姑娘是谁啊?” 郎帅挥开小张碍眼的手,喃喃地说:“我的小仙女。”说完又嘿嘿乐了起来,嘴里嘟囔:“苏念念,这名字真好听。” “小仙女?这就是您一直在找的女孩?”小张问道。 “对啊,是不是很好看?是不是像仙女?”郎帅兴奋地说道。 小张点点头,“是有点好看,看起来挺清纯的,好像还在读书的学生。” “你看我说有缘分吧,到底让我给碰见了。这姑娘注定就是属于我的。”郎帅舔了舔嘴角,自信地说道。 “可人家姑娘一句话都没有跟你说,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像是看色狼一样。我觉得你没戏,人家对你没那样的意思。”小张最喜欢说大实话,而且还没有眼力见。 郎帅啪啪两巴掌拍在小张的肩膀上,气呼呼地说:“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是你老板,你不给我打气就算了,还给我泼凉水,你信不信我开除你啊?啊!她对我没意思,那是还没有了解我。她要是了解我了,一定会深深地爱上我的。” 小张立刻陪着笑脸说:“老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一看你跟那姑娘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般配得很。姑娘没看上你,那是她眼拙。您不仅有好看的皮囊,还有有趣的灵魂,最重要的是您多金啊,哪个女孩会不喜欢。要是我是女的,我得生扑啊。” 小张的彩虹屁让郎帅很受用,他摸着下巴,恬不知耻地说:“是吧,我也觉得我实在是很完美,有钱有颜又有趣,我们家念念一定会对我感兴趣的。” 小张挑眉,他的老板就是这样过分的自信。就知道人家姑娘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以后能不能再见还是回事呢,就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郎帅准时参加了电视剧的发布会,因为剧集涉及到了蒲城的近三十年的发展,所以市领导格外重视。男女主角选择的都是火了不少年的老戏骨,不过这样引人注目的电视剧,还是被资方塞了不少新人进来。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就算有人心有不满,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资本最大,谁敢得罪呢。 郎帅虽然也塞进了徐曼妮,但她的角色不起主要作用,而且她虽然鬼心眼挺多,演技还是可圈可点的。毕竟她当年出道,也是得过最佳新人奖的。只是后来不好好研究演技,总想着走捷径,最后便慢慢糊掉了。 现在大概忽然清醒了,又想好好演戏了,不过娱乐圈更新换代最是快,一夜之间就能冒出不少新人。她这才铤而走险,大半夜的跑进郎帅的房间,知道他有时候会念旧情。虽然最后被赶了出来,他还是看在以前的情面上,硬是给她塞进了剧组。 发布会折腾了半天,郎帅又和领导们寒暄了许久,他终于得了一些空,能好好歇一会。晚上还有一个慈善晚宴要参加,本来他想推掉的,但是许多业界大佬都要参加,他现在在业内是有些名气,虽然什么都没再怕的。但是在娱乐圈里多个朋友,就多条路,为了以后更好混,他作为一个后起之秀,还是要乖乖去的。 第四章 思念是种病 慈善晚宴上可谓是各路明星大佬参加,星光熠熠,光走个红毯就用了俩小时。 郎帅对此兴趣缺缺,这种活动参加的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他坐在宴席上,还要应付前来敬酒寒暄的人,实在是身心疲惫。他准备到了慈善拍卖环节,随便拍个什么,将钱捐了,就立刻闪人。 拍卖环节就是一些名人,选一些自己的物品进行拍卖,无非是一些字画,金银首饰等。 首先拍卖的是一件礼服,是著名影星林语娴参加戛纳电影节时穿的。为了引人注目,主办方特地选了一个模特穿着上台。 模特身穿白色抹胸拖地长裙,上面绣着水墨样的竹子,十分的中国风。模特身体纤细,腰肢盈盈一握,脖子修长,头发挽成优雅的发髻,看起来清纯脱俗,比林语娴穿着一点都不差。 林语娴参加电影节的时候,郎帅也是去了的。所以他对这件衣服并没有多少新鲜感,当他看见穿着衣服模特时,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看来他的想法果然没错,缘分要是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上午还在为没有要到苏念念的电话懊恼,晚上就又见到了。 他终于可以正经地观察一下了,她掐着腰站在舞台上,化着淡雅清丽的妆,脸上一抹红晕,看着像是有点羞涩。郎帅看得有些痴了,真可谓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活脱脱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来到了滚滚红尘之中。 郎帅很痛快地以三百万的价格拍下了这条裙子,不为别的,只为穿这件衣服的人是苏念念。 拍卖继续,苏念念又上了两次舞台,一次是帮忙展示字画,一次是帮忙递话筒。郎帅看了众多美女模特,还是觉得苏念念最是出尘脱俗。 郎帅本来打算拍完一件就离场的,为了苏念念,他愣是坚持到了最后。 终于结束以后,他立刻就要往后台去,生怕再错过了苏念念。今天他无论如何都得要到她的联系方式,要不然也忒没面子了。 郎帅正风风火火地往后台去,听见后面有人叫了一声苏念念。他回头,就看见苏念念已经换了衣服,黑色的长裤,上身是一件微微露肩的白色丝质衬衫。她正站在光影下,郎帅的脑子里瞬间就蹦出了一句他能想起的最唯美的一首诗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立刻转身朝苏念念走去,直到走到她面前,他还不免有些激动:“嗨,苏念念,我们又见面了。” 苏念念抬头看见他,眼神有一刹那的慌张,她浑身立刻充满了戒备。但想想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他大概不会做什么,又稍稍有些放松。 郎帅不知道她心里已经将他划到坏人的范围,自己开始喋喋不休:“你看我们多有缘分,一个星期之内,我们见了三次,光今天就见了两次。我想我得先跟你正式介绍我一下,我叫郎帅,今年27岁,单身未婚。我觉得咱们既然这么有缘,不如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交个朋友啊。” 他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苏念念只瞪着他,也不接。郎帅拉着她的手,硬给塞了进去。苏念念没办法,总不能给扔了吧,她只好捏在手里。 郎帅看着她笑:“你怎么都不说话?你的电话号码呢?你要不报一下,我给输入我手机里?” 苏念念一言不发,郎帅都有点急了,他正要继续问,一个人影忽然闪过来,那人手里端着酒杯,在他面前举了举,说:“郎总,好久不见啊。” 郎帅无奈地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四十来岁,看着有点眼熟。过了一会儿,他才哦了一声:“经济之约杂志的主编,苏云女士?” “不错,郎总的记性还挺好的,我们似乎只见过一面。不知道郎总最近在忙些什么?”苏云一边深深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念念,一边拉着郎帅问。 苏念念趁机急忙转身走了,郎帅纵使再无奈,也不能丢下苏云去追苏念念。苏云好歹也算是一个前辈,她创下的经济之约杂志,采访过许多经济大亨,在蒲城也是鼎鼎有名的。虽然经济圈和娱乐圈来往不多,但以后难免有用得着对方的时候,所以他也不好得罪。 不过刚刚苏云看念念的眼神很诡异,他便笑着问苏云:“刚才那位女孩,是您手下的员工吗?” 苏云诧异地皱眉:“刚才的女孩?我不认识啊。” 郎帅也不是傻子,她不愿意说,他自然有手段去了解。“不认识吗?您刚才似乎给她使眼色来着,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那你肯定是看错了,我的确不认识那个女孩。”苏云表情淡淡地说,仿佛真真切切的是不认识。 慈善晚宴结束,苏云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车。车里坐着一个女孩,正在低头玩手机。看见苏云上车,女孩扬起脸,冲苏云甜甜地笑笑。 苏云在位置上坐定,吩咐司机开车,然后一脸严肃地问道:“念念,你老实跟我说,你和郎帅是不是认识?” 苏念念愣了一下,郎帅是哪位?她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应该是刚才硬给她名片的那个。可他们不算认识吧,虽然已经见了几次面。苏念念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苏云皱了皱眉,看样子并不太相信,她质疑地问:“你真的不认识他?” 苏念念十分肯定地点头,那个人看起来不怎么正经,她才不要认识。 苏云叹了一口气,说道:“郎帅这个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也是略有耳闻。他身处娱乐圈那样的大染缸里,花名在外,身边的女人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了。他的背景深厚,你是个正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不适合和这样的男人打交道。你可听我的话,不要和他有什么瓜葛。” 苏念念抱着苏云的手臂,头放在苏云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点头。苏云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我知道你最听话,不会让我操心的。杂志社的实习名单已经出来了,你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下。估计下个月初就要进公司了,你最近不要再出来接这样的兼职了,挣不了多少钱不说,还十分辛苦。要是你爷爷奶奶知道了,又该心疼了。你可是他们手心里的宝贝,他们把你交给我,我可得看好你。” 苏念念感激地看苏云一眼,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双手牢牢地抱紧苏云,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 苏云呵呵笑起来,又前前后后地念叨一遍,也不见苏念念有反应,低头一看,这孩子竟然倚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苏念念回到家,打着哈欠去换衣服,无意中摸到口袋了的名片。她拿出来看了看,上面印着郎帅,星辰娱乐公司总裁。还有他的电话和公司地址。她撇撇嘴,不怎么感兴趣,随手将名片丢进了垃圾桶里。 而这边的郎帅,还在幻想着苏念念给他打电话,殊不知他的面片已经成了垃圾了。 郎帅等了两天,也不见自己的电话有陌生号码打来。他开始忍不住,又叫来了自己的小助理,这次总算是有一点线索,他就不信不能把苏念念给找出来。 “你去经济之约杂志社查一查,看有没有一个叫苏念念的?如果有,把她的所有资料给我弄过来。” 小助理领命而去,不过半天的时间,小助理就回来了。给他带来的消失,实在是令他无法相信。 “你确定杂志社没有苏念念这个人?”郎帅满腹疑问,明明那天苏云的表现,实在是像帮助苏念念逃跑。何况她们都姓苏,难保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打听的很清楚,还拿到了他们公司所有的员工名单,确实没有叫苏念念的。”小助理一五一十地答。 郎帅挠挠头,忽然又想起来,他说:“前天的慈善晚宴,你去查查,苏念念是那天的模特。主办方一定有所有模特的资料,总不会有错的。” 小助理又领命而去,又过了半天,小助理回来,手里还捏着一张薄薄的纸。郎帅看见他手里的纸,心下一喜:“是不是查到了?” 小助理摇摇头,将纸递上来说:“那些模特都是传媒大学的学生,名单都在这张纸上了,但是没有叫苏念念的。” 苏念念在郎帅这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都没有。但既然那些模特时传媒大学的,那苏念念说不定也是。他又吩咐小助理去传媒大学查一查,小助理哀叹着出门,看来老板是不查到苏念念誓不罢休了。 晚上郎帅去听风喝酒,他约了几个兄弟,竟然只有江修远愿意来。 江修远以来,郎帅就开始发牢骚,说他看上了一个姑娘,现在竟然找不到人。江修远笑他居然因为一个姑娘惆怅,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你不知道,我见过太多的美女,就这个最对我的胃口。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郎帅悠悠地念着诗词。 江修远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文绉绉了,酸秀才似的。你这么意难平,不如我给你找件事做。” “你能给我找什么事做?咱俩的工作性质又不挨着。”郎帅哼了一声。 “最近有杂志社要采访我,你知道我最不喜欢面对镜头。我想这是你的强项啊,所以我给那位主编推荐了你,你就替我接受采访吧。” “你不愿干的事推给我?我也不想做采访,回答个问题都要小心翼翼的,唯恐被人挖了坑,影响我自己的名声。”郎帅以前说话老是不经过大脑,想起什么说什么,总是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后来他能不接受采访就不接受,实在推不掉,也要提前背好稿子,这才避免了不少错误。 江修远见他不上钩,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这个杂志在业界很有分量,我不好推掉,所以没有办法才推荐了你,你就当帮帮忙,事后有好处给你。” 郎帅得意地笑笑:“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可我什么好处也不缺,不接受你的贿赂。不过我倒是好奇,是什么牛掰的杂志,你都不好得罪。” “经济之约,创办者苏云。我听说她很有背景,我也懒得查,只好抱着不能得罪的想法了。” 郎帅挑眉,抿着嘴唇笑笑,心念一转,变了想法:“这个杂志啊,我听说过,那还真不好推。实在不行,我就勉为其难地拯救你一回,看把你为难的。” 郎帅一直觉得苏云和苏念念有关系,要是真被她采访了,他可得好好地套套她的话,从侧面打听一下苏念念。 第二天,小助理将在传媒大学调查的结果汇报给郎帅,终于找到一个叫苏念念的,今年二十二岁,是新闻系的大四学生。因为要出去实习,所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学校出现了。 小助理把他拍的一张照片发给了郎帅,照片是苏念念档案的其中一页,上面有她的两寸照片,眯着眼睛,弯着嘴角笑得开心。证件照能照得这么漂亮的可是不多,他看上的姑娘果然不错。 郎帅开着她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他看着档案上的一溜数字,兴奋地立刻就拨了出去。当听到里面女声,他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为什么关机了?你这号码没有弄错吗?”郎帅皱着眉问。 小助理哪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轻声说:“不会吧,这是她学校通讯录上留的。” “除了这些,你还查到什么了?她有没有男朋友?”郎帅手里捏着手机,愁云满面地问。 “好像没有吧,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大四的学生基本都出去实习了,认识她的同学不多,也没问出什么来。” 郎帅坐在办公桌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拨电话,可拨来拨去,还是关机。他懊恼地抓抓头发,觉得苏念念不仅是他的缘,也是他的劫。他找了她这么些天,什么可靠的消息都没有,到现在见她一面都不能。 苏念念也不知道有人在千方百计地找她,谁让一切都那么不凑巧呢。她参加慈善晚宴,是顶替一个同学去的,当然是查不出来的。而她的手机关机,因为自己不小心将手机掉在地上,摔掉了后壳,手机居然开不了机了。此刻她正在手机店,认真地替自己挑新手机。 正好她要开始新的征程了,换一个新手机也好。她手里的钱不多,只挑了一个性价比还不错的学生机。她一向不喜欢自己的手机号码,所以又申请了一个新的手机号。 她换好手机,将手机号发给了一些重要的人。刚发出去不久,苏云的信息就过来,一上来就是责备的口气:“你怎么回事?忽然换什么手机号啊?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 苏念念快速地敲下一行字:我的手机坏了,刚买了新手机,顺便换了一个手机号。我原来的手机号不好,数字四太多,念起来总觉得要去死一样。 苏云的消息又发来:行吧,你下周一就过来实习,要准时一点,不要像在学校里一样拖拖拉拉的。社会上不比学校,你要好好表现。我就算作为主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照顾你。所以都要靠你自己,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苏念念敲下一个OK的手势,便收了手机。 郎帅这边一直打不通手机,急得抓耳挠腮。他觉得自己生了病,生了叫做相思的病。那样美好的姑娘不属于他,他想想就觉得浑身难受。 第五章 再次相遇 第四章 再次相遇 郎帅很快就敲定了与苏云的采访,他实在是好奇苏云和苏念念到底有没有关系。 采访的地点在郎帅的办公室,他经验丰富,提前对好了采访提纲,问题的答案他也基本熟稔。 采访进行的很顺利,苏云控场能力很强,也没有像他曾遇见记者心怀恶意,为了博眼球,什么样的话题都问得出来。尤其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花边问题,活脱脱要把他塑造成一个花心大少。 苏云很专业,她原本就是记者出身,所以知道读者想要什么,但又能挖掘有趣的东西,又要保证一定的高度。这就是很多人愿意给她面子,轻易不会得罪的原因。当然她背后有人,这也是众所周知的。 “很高兴今天能采访到郎总,恕我直言,我以前一直以为您没有什么深度,今天和您聊天,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其实也是我孤陋寡闻,能将您的娱乐公司做得这么大,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苏云直来直去地说。 郎帅为人很是大度,他对于苏云的直白还是有几分钦佩的。他笑笑说:“是您问的好,我也就答的好。”说完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又说:“时间不早了,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请您吃顿饭?” 苏云委婉地拒绝:“真是抱歉,公司事多,我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 “也好,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郎帅也不勉强。 苏云又说:“等样刊出来以后,我会让人送来给您过目的。” 苏云临走时,郎帅不经意地问:“苏念念在您的杂志社上班吗?” 苏云顿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说:“苏念念?听起来很陌生的名字,应该是没有的。公司里的人,我基本都认识,哪怕是清洁工阿姨。” 郎帅皱皱眉,笑了笑说:“哦,这样啊,苏念念告诉我她在经济之约上班的,可能是我听错了。” 苏云勉强地笑了笑:“应该是错了吧,我公司没有这个女孩。” 郎帅没有放过苏云脸上的表情,直觉她和苏念念一定有关系。苏云走后,郎帅又召来了小助理,一听到是关于苏念念的,小助理的头都要炸了。老板真是没完了,怎么对一个姑娘这么有执念呢。 “你上次去经济之约查,是不是只查了正式员工的名单?现在是毕业季,他们公司应该有实习生啊?你查了吗?”郎帅问。 “我问了的,那时候实习生的名单都在主编那里,所以我就没有查到。” “你再去经济之约一趟,想办法弄到实习生的名单。”他还不信了,这苏念念真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苏念念可没有飞,苏云回去就给她好一顿批评,明明答应不和郎帅来往,可她把实习的地方都告诉他了,这分明是来往的呀。 任苏念念如何解释,苏云就是不肯信。她可要好好看牢这丫头,念念单纯,没有看见过社会的黑暗面。那郎帅就是一头狼,丫头要是落在他手里,可能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苏云开始严防死守,不准苏念念和郎帅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下了班都要亲自送回家,才能稍稍放心。 所以郎帅的小助理来调查的时候,凑巧被警惕的苏云看见,她千方百计弄明白了他的用意,悄悄让自己的员工给了他一份去掉了苏念念的名单。 小助理又是无功而回,郎帅也有了放弃的想法。只能祈求哪一天,再来一场偶遇。他久经情场,追个姑娘,还没有这么艰难过。 杂志的样刊很快就出来了,苏云吩咐助理拿给郎帅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立刻大批量印制了。 助理正赶上身体不太舒服,她随便抓了个新来的实习生,将苏云的话给实习生讲了一遍,便打发实习生去了。 苏念念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落在了自己头上,她只是一个新人什么都不懂,办好了还行,要是办砸了可怎么办?带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她打车去了星辰娱乐公司。 到了公司前台,她被告知,郎帅不在公司。其实这正合她的意,她对郎帅的印象不太好,毕竟她被苏云骂的狗血淋头,都是因为这个人在作祟。她明明跟他不熟,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实习地点,竟然告诉苏云是她说的。想起他以前的种种,她对他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为人猥琐,还撒谎骗人,这人的人品真是不咋地。 她正在前台留便条,有一行人从大门进来,浩浩荡荡的,跟什么大人物巡防似的。苏念念抬头瞧了一眼,没想到正对上郎帅审视的眼神。 四目相对,苏念念来不及躲,郎帅就大踏步朝她走过来。也不管他身后的十几个人,还在等着给他汇报工作。 “嘿,念念,我们又见面了,咱们的缘分果然匪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来找我的吗?”郎帅让自己说话的时候自然淡定点,免得又把她给吓走了。 苏念念愣愣地看着她,手上的便条已经写好了。她拿起来递给郎帅,郎帅看了一眼,笑着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那到我办公室去说吧。” 苏念念皱眉,她并不想去他的办公室,可现在这个状况,她不去好像又不行。 她犹豫地拿着装着样刊的档案袋,不太情愿地跟着郎帅上楼。 郎帅的办公室很大,进门就能看巨大的落地窗户。里面干净明亮,装修华丽, 所有的东西都归置的整整齐齐的,倒不像他的人那么猥琐邋遢。 苏念念坐在沙发上,郎帅殷勤地又给她煮咖啡,又给她拿零食的。苏念念坐卧不安,急忙将档案袋里的样刊拿出来,交给郎帅。希望他赶紧看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她也能赶紧走人。 郎帅接过样刊也不看,一屁股坐在她面前,笑着说:“我找了你好久,还被苏云给骗了,你果然在她那里上班。” 苏念念不解地看着他,想不通找她做什么? 郎帅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样无辜的眼神,大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他,让他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你刚进公司实习对不对?适不适应?有没有觉得累呀?我从你学校弄来你的电话,怎么总是关机呢?”郎帅十分关切地问道。 他其实是发自内心的,只不过听在苏念念耳朵里,只觉得他的目的不纯。两人虽然有过几面之缘,可不算熟,哪里就轮到他问这么多了。 她一言不发,郎帅觉得奇怪:“你怎么都不说话啊?就我一个人嘚啵嘚啵的,多没劲儿。你也理理我,跟我聊聊天。” 苏念念正襟危坐,身子挺得直直的,虽然觉得辛苦,但也不能放松警惕。郎帅紧紧挨着她,她几乎没有动弹的余地。 郎帅见她还是一句话不说,继续絮叨:“我再次跟你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郎帅,今年27岁,身高180。”说完身高,他略微有些心虚,虽然只差一厘米,但到底是没有那一厘米的底气。 “我是星辰娱乐公司的总裁,我是白手起家啊,凭我自己的能力开得这家公司。如今混得还算不错,在这里有车有房,当然了也有存款,养家糊口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念念听得无奈,这人怎么像是在相亲似的,跟她介绍这些做什么。她拍拍正在滔滔不绝的郎帅,伸手指指桌上的样刊,示意他看一看。 郎帅嘿嘿笑笑:“你看我都忘了,不过我相信苏云,她亲自执笔,一定把我写得不错。” 郎帅随手翻了翻,也没怎么看文章的内容,只看见给他拍的几张硬照,倒是非常不错。 “你看,我这几张照片拍的很帅吧,这才是行业精英的模样。”郎帅指给苏念念看。 苏念念来时就看过了,相片是拍得不错,但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她没有多大兴趣。 郎帅看她一直不说话,心里更加奇怪:“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该不是不会说话吧?” 苏念念像是被拆穿了一样,抿着嘴唇惊慌失措地瞪着他。 郎帅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地问:“真不会说话?你是哑巴?” 苏念念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上面写着我不是哑巴,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感叹号。 郎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你不是哑巴,你不开口说话,跟我在这儿打字啊?” 苏念念咬着嘴唇,犹豫着慢慢地打出一行字:我得了失语症。 郎帅凑过去瞧了瞧,说:“失语症?那是个什么病啊?我都没听说过。” 苏念念不想在这个话题聊了,又在手机上打下字:样刊你看完了没有?有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没有的话,杂志社就要开始印刷发售了。 “没有问题。”郎帅随口答道,他有问题的是苏念念这个奇怪的病。 “你不能说话,但你是能听得到的对吗?” 苏念念点点头,郎帅笑了一声:“那就好,不影响我们沟通。” 苏念念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郎帅就拿过她手里的手机,在她的手机上拨了自己的号码,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才慢慢挂断。然后又打开她的微信,添加了他的微信号。 他的动作之快,苏念念都没有来得及阻止,郎帅就把手机还给了她。 “你别想着给我删除拉黑啊,我知道你在哪里实习,你要是拉黑了我的号码,我就去你的公司找你。”郎帅半威胁地说道。 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她可真是刚冒出了这样的心思。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像逗猫狗一样,苏念念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站起来冲他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郎帅也没拦着,她的电话,实习的地方都已经明朗了,他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他坐在那里愣了半天,怪不得她以前一直没有开口过,他一直觉得她可能比较内敛,不愿搭理他,原来是不能说话。只是失语症是个什么病,太让人好奇了。他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失语症三个字,一下跳出七万多条结果。他看得头疼,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这种事应该是她心里的痛吧,他也不好去问她。 郎帅从抽屉里拿出小助理从传媒大学给他的档案,上面有她的家庭住址和身份证号。他拨了个号码,是他的一个警察朋友,拜托他帮忙查一查苏念念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六章 欲擒故纵? 苏念念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苏云的电话。因为她不能说话的缘故,苏云几乎不会给她打电话。她将电话挂断,发了条信息过去: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苏云很快就回过来:你现在在哪儿?在星辰吗? 她回:在回公司的路上 苏云又回:你回来再说吧,路上注意安全。 苏念念也没觉得有什么事,她刚进公司,就被秦菲给拽住了。秦菲是她的同学,两个人的关系一向很铁,这次能进同一家公司实习,她们也是高兴得很。 苏念念不明所以,秦菲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主编听说你去星辰送杂志样刊,发了好大的脾气,还骂了她的助理一顿,你快点去看看吧。” 苏念念立刻往主编室去,刚进去,苏云就拉着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好像她受了什么伤害一样。 “你去星辰见到郎帅了?”苏云皱眉发问。 苏念念老实地点点头,苏云叹口气:“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苏念念摇摇头,除了留了个电话号码,确实没有把她怎么样。 苏云像是松了一口气,她拍拍苏念念的肩膀,说:“念念,我是真怕你吃了他的亏。以后要是有和星辰有关的工作,你一定要拒绝知道吗?要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你就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苏念念点点头,她也不想和那位叫郎帅的有什么关系,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每次都看得她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苏云放她回去工作,她一出门就看见苏云的助理张玫,站在门外垂头丧气的。苏念念想起秦菲说苏云发了很大的火,想必她的助理肯定不好过。都是因为她,苏念念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人家没逼她,也是她自愿去的。 她走到张玫身边,张玫瞪着眼睛剜了她一眼,扭头就走了。苏念念抓抓头发,很是无奈,刚进公司就得罪了人。看来她以后行事可真得小心一点,不能工作没什么起色,人得罪一堆。 周末的晚上,郎帅给苏念念发信息,本想请她出来吃顿饭,没想到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气得跑到听风去喝酒,因为他的那些兄弟都很忙,没有人陪他。怎么就他一个闲人,他坐在卡座,一边孤独饮酒,一边听舞台上的人唱歌。 他一个人喝着酒,觉得挺没劲的。有人过来和他搭讪,他心情不好,便都给赶走了。他越喝越烦躁,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家睡觉。 舞台上的歌声也停了,上来了一众的舞女,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要是放在以前,郎帅指定得多看几眼。可自从他见了苏念念的,就觉得这些人真是俗,和苏念念的干净清丽完全没法比。 他结了账,转身正要出去,忽然在一片闪耀的灯光下,看到了一个人。他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可再仔细瞧瞧,那身段,那一颦一笑,可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吗。 他急忙穿过人群跟过去,在酒吧的后台,把人给堵住了。 苏念念被人按在墙边,她吓了一跳。急忙扭过头去看,昏暗的光线里,她眯着眼睛才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原来是郎帅,真是冤孽,到哪里都能遇见他。 苏念念只看着他,郎帅沉着脸开口问:“你怎么在这里?” 郎帅看她往后台来,直觉她是这里的演员。不过看她穿得工整规矩,应该不是跳舞的。只要不是跳舞的就好,光想想她穿着超短裙,小吊带,在舞台上搔首弄姿的,他就能疯了。 苏念念的手机没带在身上,她也没法开口。郎帅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递给她,苏念念在手机上打了字:我在这里兼职。 郎帅脑袋哄的一下,不会真是跳舞的吧,看着她的柔软的身段,倒是有几分像。“兼职做什么?跳舞?” 苏念念摇摇头,又掰着他的手机打了几个字:弹吉他 郎帅恍然大悟,终于放松了下神经,笑了笑说:“刚才那个乐队,你也在?” 苏念念点点头,郎帅默默她的头,“你行啊,还会弹吉他,我都没有注意到你。” 因为灯光只打到主唱的身上,其他人在昏暗之中,他看不见也是正常。 苏念念又拿过他的手机,在上面敲下一行字:你可以保密吗?不要告诉我姑姑。 郎帅看得一头雾水,他问:“你姑姑是谁?”他问完又忽然想起来,“你姑姑是苏云?” 苏念念点点头,郎帅不由得笑着说:“怪不得她那么保护你,我还猜想你们都姓苏,有什么关系,原来是姑姑啊。亲姑姑吗?” 苏念念摇摇头,又在手机上说:是堂姑姑,你到底能答应吗? 郎帅摸着下巴笑笑:“也不是不能答应,但是我有个条件。” 苏念念沉了下脸,就知道他不能轻易放过她。她无奈地点头,郎帅凑到她眼前,小声说:“你请我吃饭呀。” 她还当是什么,原来只是吃饭。她痛快地点头,郎帅又说:“时间地点我来定,你不可以反悔。” 苏念念又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她又点点头。 郎帅见她答应,心里高兴得什么似的。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问:“你是不是该下班了?” 苏念念点头,她冲郎帅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要去拿自己的包。郎帅挥挥手,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苏念念在后台的化妆间磨蹭了一会儿,出来时,郎帅居然还在。他双手插兜倚在墙上,头微微低着,倒没有她想象中的不耐烦。说句真心话,郎帅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像是当下很流行的小鲜肉。 她慢慢走过去,郎帅抬头看见她,立刻勾唇笑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苏念念很纳闷,他看见她怎么能这么高兴? “你出来了?我还以为得再等一会儿呢?”他伸手去接她的挎包,苏念念微微一转身,躲了过去。 她径直往前走,郎帅得意地跟在她身后。出了酒吧,他一直不停地絮叨:“我给你发信息你收到了吧?怎么都不回呢?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以后要是没事就回我一下,让我知道你很好,哪怕回一个标点符号也行。” 苏念念忽然转身,将手里的手机屏幕对着他,上面几个大字:你的话好多!!! 郎帅知道她嫌烦,便说:“我不是难得见你一回嘛,主要是你不说话,所以才显得我话多。我平时很内向的,有时候一天都不怎么开口。” 苏念念狐疑地看着他,他内向?她可是一点没有看出来。嘴巴一直不停地叨叨,说他是个话唠还差不多。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吧。”郎帅开口说道。 果然露出了真面目,一言不合就开始打听她家住在哪里。她摇摇头,在手机上打出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家。 “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打车多不安全。”郎帅说得也是事实,又是酒吧这样的地方,大半夜的,她长得这么漂亮,能安全才怪。 苏念念不理他,总比他安全,和她套近乎,一看就是有目的的。她站在路口打车,郎帅和她并肩站着,说:“你这么小心翼翼地防着我,我还能把你给吃了吗?” 苏念念白了他一眼,心说谁知道呢?吊儿郎当的,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人。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苏念念上了车,郎帅扒着车门说:“不让我送你也成,但你别忘了要请我吃饭的。” 苏念念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她不耐烦地扒开郎帅的手,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看着车子开走,郎帅立刻拦了一辆车跟了上去。 出租车在一个酒店式的公寓停下来,苏念念下车朝公寓里走,郎帅急忙跟了过去。他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苏念念,眼看着她要进一栋楼里。她应该是安全了,他也算放心了。 忽然一道强烈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身后有人吼道:“你是干什么的?” 郎帅回头,那束光正照在他脸上,刺眼的灯光,差点把他给整瞎了。 有几个人走到他身边,他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穿着制服,应该是这里的保安。 一个保安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你住这里吗?为什么跟着那位姑娘?” 郎帅不以为意地说:“那是我朋友,我送她回家的。” 其中一个又说:“你胡说,我亲眼看见你们从不同的车上下来,你一直跟在人家身后来着。最近有人举报,公寓里常常有变态尾随单身姑娘,我看就是你吧。” 被人冤枉了,郎帅不气反笑,他指着自己的脸说:“你见过长这么帅的变态吗?” 又有人接口:“变态又不会在脸上写着,再说你长得帅吗?气质猥琐,看着就像是流氓。” 郎帅头一回被人说长得不帅,还像流氓,他忍不住爆粗口:“草,我看着就像流氓,怎么着,你还会相面啊?我告诉你们,我跟那姑娘认识,你们别在这儿瞎说。我可是有律师的,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苏念念大概听到了动静,朝这边看了看,一个保安看到她,冲她招招手,笑着说:“姑娘,你过来一下。” 苏念念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保安看见是她,说:“原来是苏小姐啊,这个人刚才一直跟着你,被我们逮到了,他说认识你。你帮忙辨认一下,你们认识吗?” 苏念念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郎帅,她吃了一惊,拿出手机问他:你为什么跟着我? 郎帅笑着说:“我不是怕你有危险吗?你又不肯让我送你,所以我就自己悄悄跟过来了。” 苏念念又打了字:我信你个鬼,你分明是居心不良。 郎帅无奈,举手发誓说:“我真的没有,就是单纯地怕你出事。” 保安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其中一个问:“苏小姐,这个人你是认识的吗?” 苏念念的确觉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那几个保安立刻上手,将郎帅的双手给扭在了身后。郎帅叫了一声说:“念念,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你相信我。” 有一个保安嫌他聒噪,朝他的屁股踢了一脚,这下彻底激怒了郎帅。他长这么多,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呢。他一气之下,用劲挣脱了他们的桎梏,和那几个保安扭到了起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苏念念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要是打伤了人,可就不好了。她急忙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拽住其中一个保安,让他看了一下。 保安疑惑地问:“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吗?怎么现在又认识了?” 苏念念又着急忙慌地打了一行字:我们有点误会,我故意说不认识的,我真的认识他。你们别打了,打坏了人就不好了。 一场误会终于结束了,郎帅脸上也挂了点彩。好在只是一个小伤口,微微渗点血丝。苏念念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郎帅一边擦血,一边念叨:“你差点害死我了。” 苏念念将手机伸到他眼前,上面是:谁让你跟踪我的,不怀好意,没把你送派出所已经不错了。 郎帅龇牙咧嘴地地笑笑:“我还不是担心你。” 苏念念打字:我们不熟,不需要你来担心我。你以后再这样,真把你送派出所。 郎帅抽了一下嘴角,心想这丫头是在欲擒故纵呢?还是真的对他没有意思?可他对自己的长相可是很自信的,哪有女孩会不想和他这样优秀的男人谈恋爱呢?所以他想,苏念念也许就是在欲擒故纵呢?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开始美滋滋的。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哦。 苏念念可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心思,她对他半点意思都没有。她喜欢的是那种温润如玉,才华横溢,稳重大方的人。郎帅这样的,好看是好看,但空有一副好皮囊,内里不像是有东西的人。 第七章 耳光响亮 郎帅的恋爱法则就是,喜欢就立刻拿下,以免夜长梦多。 知道苏念念每个周末都要去听风酒吧,他到了那个时候就会准时出现。就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卡座,点上一杯酒,翘着腿闲适地看着她。然后以各种名义和她谈天说地,送她回家。虽然她大多数时候,并不愿理他。 苏念念弹吉他的时候很有魅力,微微低着头,头上的碎发贴在脸上,微弱的光打在她身上,显得她更加的柔和。 苏念念常常被他缠着请吃饭,要不然就要告诉苏云她在这里做兼职。 苏念念被他威胁,她没办法,有一天收工早,她就带着他去了平常自己最喜欢的大排档。 大排档烟火气重,苏念念喜欢这样人声鼎沸的地方。她自己不能说话,其实是喜欢听别人说话的。那样就好像是自己在说话,虽然她曾经嫌郎帅话多。但是听他说话,还是很有意思的。 苏念念本来以为像郎帅这样的公子哥,大概是不会喜欢大排档这种地方,毕竟人多嘈杂,卫生条件也不太好。没想到他竟然也不嫌弃,苏念念正要拿着纸巾擦黑乎乎的凳子,他早已经一屁股坐下了。 苏念念让他点菜,他一副十分熟练的样子,点的都是大排档最火爆的,什么烤肉串、烤鱼、麻辣小龙虾,竟像是经常来的。 苏念念有点好奇,便拿出手机问他:你常来这里吃饭吗? 郎帅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油乎乎的桌子,笑着说:“也不经常来,偶尔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常常和同学吃大排档的日子,就会过来吃饭。” 苏念念在手机上打字: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也和同学常来。自从实习以来,也没人和我来了。 “我以后可以陪你来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约我,我绝对奉陪。”郎帅激动地说道,这可是好机会。 苏念念撇撇嘴,在手机上敲字:不用了,我就欠你这一顿饭,以后还是不要一起吃饭了。 郎帅有点哭笑不得,他无奈地说:“咱们不算是朋友了吗?你就这样干脆地拒绝我,让我多尴尬呀。” 苏念念又在手机上敲:反正我不能和你过多接触。 “为什么?”郎帅不解。 苏念念犹豫了一下,低着头在手机上敲了一段话,郎帅凑过去一看,都快要气笑了,上面写着:我觉得你不像正经人,我姑姑说你不好惹,所以我们以后尽量不要见面了,要不然我姑姑该骂人了。 郎帅解释道:“你姑姑对我有误会,你对我也有误会。我哪里不正经了,我就是有点喜欢你,所以可能对你稍稍有点热情。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改改不就好了。” 苏念念歪着头想了一下,拿手机问:我可不喜欢你,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又不了解我。 “因为你漂亮啊。”郎帅脱口而出。 苏念念哼了一声,简单利索地在手机上打了四个字:见色起意。 郎帅笑了笑说:“也不全是,漂亮姑娘多了,我怎么就见你起意了呢?你还是与众不同的,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就想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又美又仙,好看到爆。只看你一眼,我就被勾魂摄魄,眼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苏念念被他夸得有点不自然,她以前不是没有听过夸赞,但像他这么夸张的还真是没有。她觉得他有点油嘴滑舌,确实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他们点的菜上来,苏念念闻着味道,就已经在流口水了。她平时最喜欢吃麻辣小龙虾,就是剥壳有点麻烦。 她先跟郎帅客气了一下,然后就低着头,开始和龙虾奋战。一会儿她面前伸过来一个盘子,盘子里尽是剥好的肥美龙虾肉。她抬起头,看着笑意吟吟的郎帅,差点噎着自己。 发神经啊,干嘛要给她剥龙虾肉啊,她又不是没长手。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将盘子推回去,郎帅又给推回来,说:“我不喜欢吃小龙虾,就是专门给你点的。” 她奇怪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小龙虾?郎帅大概知道她的心思,他半真半假地说:“可能咱们心有灵犀,我瞎猜的,没想到正中下怀。” 他才不会承认,他去了她学校一趟,刚好打听到她的同学那里,说她平时最爱吃海鲜,尤其是小龙虾。 苏念念怕浪费,到底是将那盘子肉给吃了。郎帅一直在旁边给她剥肉,仔细认真,弄得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吃饱喝足,苏念念才发现郎帅一直没怎么吃,大半的菜都进了她的肚子。她有点难为情,哪有一个女孩子比男人还能吃的。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正要拿桌子上的手机去结账。只是她一摸一个空,原来放手机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她心里一惊,肯定是有人趁她不备,把她的手机偷走了。那可是她刚买的手机,都还没用熟练呢。 郎帅看见她焦急的样子,急忙问:“怎么了?” 苏念念在桌子上比划了几下,想开口又说不出话来,心里急的要死。郎帅忽然明白过来,她刚才的手机放在那里来着。他开口说:“手机丢了是不是?” 苏念念忙不迭地点头,郎帅掏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下她的号码,已经是关机了。他挂点电话问:“手机里有什么重要信息吗?要不要报警?” 苏念念咬牙想了一会儿,拿过他的手机,点开备忘录,在上面打字:没什么重要信息,也不用报警了,这里没有监控,来来往往不少人,警察来了也查不到什么。算了,我明天再买一部好了。 苏念念的手机丢了,她身上又没有现金,也没办法结账。郎帅帮她结了账,然后看时间还早,非要带她去买新手机。 她挑了一部和丢掉的那个一样的手机,郎帅在一旁问:“你买这么便宜的手机啊?” 苏念念瞥了他一眼,她就是刚参加工作的实习生,手里哪有那么多钱。她不顾郎帅的想法,坚决只要这一部。 郎帅没有办法,只好帮她付了钱。她拿到手机,先登录了一下微信,将钱转给了郎帅。 郎帅不收,她冲他扬扬下巴,郎帅笑着说:“就当我送你的礼物,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苏念念低着头在手机上打下字:平白无故的我收你什么礼物,你快把钱收了。 “我不收,你要是过意不去,再请我吃顿饭吧。今天的饭可是我请的,你还是欠我一顿饭。”郎帅打得一手好主意。 苏念念拿他没办法,但还是说:请你吃饭可以,但手机钱你得收了。要不然,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 郎帅想了想,只好点了领取。得放长线钓大鱼,不能一次性就把她给惹火了。 郎帅发扬绅士精神,非要送苏念念回家。苏念念不愿意,只让他送到公交车站或者地铁站就好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天上忽然下起了雨。夏天的天气就是这样,说下雨就下雨,还下得不小。 苏念念哀怨地等着郎帅,他不得已地摊摊手说:“这也不能怪我,又不是我让它下的。老天爷有成人之美,它也想让我送你回家。” 苏念念纵使再不情愿,还是上了他的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车走得很艰难,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主路上竟然还堵了车。郎帅很满意,这样他就能和苏念念多多相处了。 苏念念一上车,就倚靠着车窗,安安静静的。郎帅越看越觉得喜欢,温婉的眉眼,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白嫩的皮肤。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眼光真好,这样的好姑娘非属于他不可。 “你要听音乐吗?”趁着等红灯的时候,郎帅问。 苏念念摇摇头,她吃饱饭就觉得困,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雨越下越大,车子开得极慢,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倚着车窗慢慢睡过去。 苏念念在睡梦中隐约觉得有什么气体喷在她脸上,她恍惚中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距离她的脸十公分都不到。她吓得浑身一哆嗦,本能地将手抬了起来,啪的拍在了那张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安静的车厢里。 郎帅啊叫了一声,捂着脸撤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苏念念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手指揪着领口,眼睛瞪得大大的。 过了一会儿,苏念念拿出手机愤怒地打出一行字:你想干什么!!!耍流氓是不是? 郎帅捂着脸,委屈地说:“你家到了,我就是想叫醒你,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苏念念朝窗外看了看,果然是她公寓楼下。她咬唇想了想,又低头在手机上敲:叫醒就叫醒,你离我这么近干嘛?你分明是趁我注意,要占我便宜。 郎帅忽然笑笑:“我可真没有想占你便宜,你可别冤枉我。我好心送你回家,你不感谢就罢了,还挨了你一耳光,我去哪里说理去。” 郎帅自然不敢承认,他刚才确实有哪个心思来着。她闭着眼睛,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他真的是有点忍不住。 苏念念刚才也是迷迷糊糊的,他现在这么无辜的样子,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他。她在手机上打了谢谢两个字,就干脆利索地开门下车。无论他有没有想要占她便宜,远离他总是好的,坊间的传闻就算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他的女朋友像雨后春笋那么多,她才不要做其中一个,更何况她也不喜欢他。 第八章 叫一声叔叔 郎帅最近有些忙,他要跟着去国外参加一个电影节,因为他的公司投资的一部影片入围了,圈里的人都很看好,说很有大希望拿奖。郎帅自然也是十分重视的,无论影片拿不拿到奖,他的公司地位都将会更上一层楼。 他临走时,想要见一见苏念念。他可能将有一星期的时间见不到她,想想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得的。 他算准了苏念念下班的时间,捧着一束花,在她公司门口等着。 到了下班时间,不少的人从公司大楼里出来。他倚在自己的那辆豪车上,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很快他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过往的人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毕竟他长相出众,再加上那辆跑车,想叫人不议论都难。 苏念念挽着秦菲出来,一眼就看见骚包的郎帅。苏念念想他也许是来找她的,这让她很是尴尬,她恐怕以后会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心里默默地将郎帅从头到脚骂了一遍,没事老缠着她做什么,她已经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了吧,怎么听不明白呢。 秦菲戳戳她,笑着说:“这人长得真好看,又开着豪车,还拿着那么大一束花,是哪个女人这么幸运啊,被这样的绝品看上。” 苏念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钱长得好久是绝品吗?人品好才是最重要的,反正她是不喜欢郎帅这样招摇的人。 苏念念正想趁着人多,拉着秦菲悄悄地走。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郎帅看见她,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穿过人群朝她走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过来,秦菲愣了一下,拍着她的肩膀说:“嘿,原来幸运的女人是你啊?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么极品的人啊,给我也介绍一个。” 苏念念撇撇嘴,她才不想要这个幸运呢,谁爱要谁拿去。 郎帅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将玫瑰花塞进她怀里,笑着说:“一起吃个饭吧,我明天要出差,得有几天见不到了。” 苏念念心想不见就不见,谁又不稀罕见他。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还要给他弄个欢送会吗? 她和秦菲本来约着要去吃饭的,怎么也不能放秦菲的鸽子。她正要拒绝,身后一个声音传过来:“郎总,好久不见啊。不知您大驾光临我司,有何贵干呢?” 苏念念扭头看见苏云朝他们走过来,她暗叫不好,恐怕姑姑又要误会她和郎帅有什么事了。都怪郎帅,行事张扬,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什么,可看在别人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云姐,您叫我郎帅就好了,总叫郎总多见外啊。我今天是来找念念的,想请她吃顿饭。”郎帅老实承认。 “哦,是吗?”苏云不动声色地将念念拉到身后,“念念年纪小,不懂事,要是哪里得罪了郎总,还请你不要介意。” 郎帅笑笑说:“怎么会呢?苏云姐,念念乖巧又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 苏云和苏念念同时皱起眉毛,他这算是当着众人面向他表白吗?真是不靠谱。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念念又闯祸了呢。”苏云握着念念的手臂,继续说:“念念,这位是郎总,你大概也有所耳闻。在娱乐圈里赫赫有名,可谓是无人不知。他既然叫我一声姐,你下次见面,也要喊一声叔叔的。见到长辈要懂礼貌,我教过你很多次了。” 郎帅听见叔叔长辈这样的字眼,嘴角一抽,他比苏念念不过大了五岁而已,怎么也到不了喊叔叔的地步吧。苏念念和秦菲在后面都快憋不住笑了,姜果然是老的辣,苏云三言两语就将他们定位成了叔侄的关系。 苏云从念念手里接过玫瑰花,递还给郎帅,沉声说:“郎总以后这花还是不要送了,哪有长辈给晚辈送玫瑰花的?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苏云姐,我对念念……” 苏云打断他的话,拉着念念的手,说道:“郎总,您也是大忙人,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苏云说完就牵着苏念念走了,郎帅头一次被拒绝的这么尴尬。他将玫瑰花随手丢进垃圾桶,心情一阵烦躁,开车直接回家去。 苏云开着车,苏念念和秦菲坐在车后座,一言不发。秦菲虽然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但苏云是苏念念的姑姑,不是她的姑姑。那可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而苏念念虽然和郎帅什么都没有,但郎帅这次这么高调,又送花又请吃饭的,苏云回去八成是要拔了她的皮。 “你们本来打算下班去干嘛呀?”苏云看着后座那俩吓得跟鹌鹑一样的女孩,软了语气问。 “打算一起去吃饭的。”秦菲小声地答道。 “到我家里去吃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苏云说道。 俩姑娘面面相觑,虽然不是很情愿吧,但还是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她们哪有胆子拒绝啊,苏云发起脾气来可是很可怕的。 苏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苏念念和秦菲刚开始的那点害怕,在见到美食以后,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吃完饭,苏云很不放心地问苏念念:“你和郎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苏念念的态度明确,立刻在手机上打了一段话:不算熟,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也不喜欢他,我跟他说过的。我只能管着我自己不和他来往,但他来找我,不是我能控制的。 苏云叹了口气,说:“你有这个心思就成了,他那样的男人最擅长花言巧语,你小心点不要上了他的当。要是他对你有什么不当的行为,你及时告诉我。” 苏念念点点头,她是个成年人了,哪那么容易就上当。 苏念念回到家里,就收到了郎帅的信息,大意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就要飞往国外,没有和她一起共进晚餐很遗憾。 苏念念本想回一个祝平安,但又觉得不适合,显得自己很关心他。已经输入进去的字,又给删掉了。 而郎帅等了很久都没收到苏念念的信息,临上飞机时还找借口,说不定念念没有看见。可都过去了一个晚上,怎么可能没有看见。 他飞了几个小时落地,第一时间打开手机,当看见念念发来的一个感叹号,他兴奋地想大叫一声。这丫头果然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还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他,分明是口是心非。 其实这个感叹号,不过是苏念念不小心发的,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撤不回了。 苏念念去公司上班,被秦菲缠着问东问西。秦菲向来十分八卦,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郎帅是星辰娱乐公司的老板,你知道吧?”秦菲一脸兴奋地问,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兴奋的。 苏念念点点头,秦菲又问:“他才27岁,真是年少有为。亲爱的,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和他勾搭上的?” 苏念念无奈地捂着脸,不理秦菲的八卦。谁勾搭他了,明明是郎帅勾搭她好不好。 她不理秦菲,秦菲依然不依不饶,拽着她的胳膊说:“郎帅的公司里有好多明星,郑浩然也是他的签约艺人。上次我们一起去看的那个电影《许你一世容颜》里的荣岩,就是郑浩然演的,简直太帅了。他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没有人能和他比。” 苏念念抬起头看了看秦菲,拿起桌子上的笔,在一张纸上写: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些八卦娱乐了? 秦菲瞪着她,“你不也喜欢郑浩然吗?就小小的讨论一下。” 苏念念又写:是挺喜欢的,可现在在上班,被人发现了,我们俩该挨批了。你别忘了,咱们还是实习生,得好好表现。要不然,可能会被开除。 秦菲看完收敛了一点,小声说:“你既然认识郎帅,能不能让他帮忙要一下郑浩然的签名?” 苏念念摇摇头,在纸上写道:我跟他不熟,我才不要。 “人家都给你送玫瑰花了,摆明了是喜欢你。既然有这样的上好的机会,你就帮下忙呗,又不费力气。”秦菲一脸祈求地看着她 苏念念坚定地摇头,她又不喜欢郎帅,没有利用他的道理。她的确是很喜欢郑浩然,那个电影倒是没什么意思,矫情得很。但是郑浩然实在是符合她的口味,她看过他的采访,温文尔雅,谈吐不俗,一张嘴就知道是有点文化的。 隔了两天,秦菲忽然拿着手机走到她工位上,悄悄跟她说:“你快看,郎帅上热搜了。” 苏念念凑过去看了一眼,微博热搜第一名,郎帅的名字在上面挂着。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点进去是清一色郎帅的照片,他穿着一身正装,头发全部梳到后面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剑眉星目,嘴唇微微勾起,气质优雅,英俊逼人,比那些出席的明星还要好看。没有苏念念一直以为的猥琐气质,倒是添了几分矜贵,和平常见他的样子完全不同。 下面的评论有很多的迷妹,疯狂地夸赞,不少人已经开始叫老公了。有人扒出了他做演员时的经历,不过他做演员的时候是小透明,没有多少影像记录。他现在的地位比演员更加出彩,也更加引人注目。 既然出圈了,那便藏不住了,有人甚至还扒出了他历任的女朋友。苏念念往下面划拉了一下,果然女朋友众多,九宫格的图片都放不下。有模特、歌手、演员,甚至还有国外的明星,堪称集邮。 “念念,郎帅原来这么优秀啊,你看他身边的女朋友,长得多漂亮。他的上一任是徐曼妮,我特别吃她的颜,演技也不错,还拿过奖。不过最近不火了,真是可惜。”秦菲在一旁啧啧称道。 苏念念不以为然,这样的人能有多少真心,到处留情。幸亏她和他没怎么着,要不然以后也会是这其中的一员,想想就觉得可怕。 第九章 见义勇为 郎帅在国外一周后回来,入围的影片虽然只拿到了最佳摄影奖,比预期差了那么一点,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的。能让更多的外国人认识中国的电影,中国的电影人,就已经是很好的收获了。他这个人,有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知足常乐。 他回来当天正赶上周末,苏念念在酒吧兼职的日子。他一下飞机,顾不上风尘仆仆,就直奔听风酒吧。一星期没有见苏念念,他还真是特别的想她。在国外给她发信息吧,她多半是不回的,也可能是时差的问题。就算回也是三言两语就给他打发了,不过她理他了,他也高兴,不管她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贱兮兮的特质。 他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苏念念所在的乐队已经下台,刚换上了舞蹈演员跳舞。 听酒吧服务员说乐队有人刚从后门离开,他又急忙往后门去。后门就是一条很窄的小巷,一般都是演员进进出出,所以没有保安和服务员,连灯光都昏暗得很。 郎帅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阵乱糟糟的嬉笑声。郎帅往远处一看,三个男人似乎围着一个姑娘,正在言语调戏,出口的话肮脏下流,不堪入耳。其中一个不时还伸手摸那姑娘的脸颊,说话的时候凑到姑娘的眼前,惹得姑娘频频躲闪。 那姑娘似乎挺有性格,拨开那人的手,一巴掌就甩到了调戏她的人的脸上。 那人不三不四地骂了一句,一把掐住姑娘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看老子今天不干,死你,在酒吧里上班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跟老子装什么纯情。” 郎帅的祖上是军人,他骨子里也算是个正义之士,他小时候就有见义勇为的毛病,谁都拦不住。他冲那帮人喊了一声:“你们干什么呢?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害不害臊?” 那些人扭头看着他,那个带头的,恶声恶气地说:“小子,老子泡女人,跟你没关系,哪凉快你哪儿待着去。要是不嫌命长,就别管闲事。” 郎帅不屑一顾地笑笑,说:“真是凑巧了,小爷我还就爱管闲事,一天不管都觉得手痒痒。” 那人啐了一口,说:“嘿,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吧,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谁的事都敢管,活腻歪了就说一声,老子可以送你一程。” “哟呵,口气还挺大,那我受累打听一下,你谁呀?”郎帅漫不经心地说。 大概是那人的小弟,非常得意地介绍道:“这是陈彪龙,人称彪哥,这条酒吧街,你问问谁不认识彪哥。” 郎帅不屑地笑笑:“呵,小爷还真不认识。不过您这名字挺彪啊,可惜也没多大名气啊,我听都没听过,哪个老鼠洞里爬出来的?就敢称王称霸。” 人称彪哥的人沉了脸,他扬扬拳头,说道:“那我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 郎帅往前走了几步,借着路口昏暗的灯光,他终于看清了被那人掐住脖子的姑娘,可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苏念念。她扒着陈龙彪的手臂,脸憋得通红,她看着郎帅,眼神里尽是委屈和惧怕,像是向他诉苦,又像是向他求救。 郎帅看见这一幕,眼立刻就红了,心里的怒火啪就烧了起来。他大骂了一声我操你大爷,飞快地朝陈龙彪扑了过去。 陈龙彪被郎帅的样子吓了一跳,大概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生猛。等陈龙彪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郎帅按在地上,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拳。郎帅的爷爷是军人,他从小也是跟着练过的。 陈龙彪的两个小弟,朝郎帅拳打脚踢。郎帅生生忍着,卡着陈龙彪的脖子死活都不撒手。 郎帅从小就是个会惹事的主,打架打得多了,也有了不少经验。那就是逮着带头的往死里打,宁折八百,也要损别人一千,下回就不会有人敢招惹他了。还别说,这招特别好使。 苏念念被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吓得手足无措,眼看郎帅嘴角有血流出来。她手忙脚乱地从一旁找到一跟铁棍,朝着那两个在踢打郎帅的人就敲了过去,一棍子一个,还挺干脆利索。 郎帅扭头看着苏念念,她手里的棍子嘡啷落地,整个人浑身发抖,郎帅急忙站起来,拉着她的手问:“你没事吧?” 苏念念摇摇头,郎帅看她吓得不轻,正想要去安慰她,那三个人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陈龙彪摸着脖子,大声喊道:“给老子打死他们。” 郎帅轻轻骂了句卧槽,拉着苏念念的手就往路口跑。那里人多,他们应该不敢那么猖狂。他受点伤倒是没什么,皮糙肉厚的,念念的小细胳膊小细腿,一巴掌就能扇懵她。 他们刚跑到路口,就被那三个人追上。有人伸手抓住了苏念念的头发,她闷哼一声被拉倒在地上。 郎帅看到苏念念跌倒,手掌心擦伤了一块。他心疼得不行,一脚就揣在那人的胸口。 他们打架的动静很大,虽然没有人上来帮忙,但有人悄悄报警。不一会儿警车就过来了,那几个人想跑,硬是让郎帅给拽住了两个。其中一个就是狂妄得近乎没脑子的陈龙彪。 因为围观的人多,他们也不方便问什么,直接将他们几个带到了不同的警车上。苏念念坐在郎帅身边,害怕得直掉眼泪。郎帅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别怕,我在这儿呢,咱们到了派出所就安全了。” 坐在前排的民警回过头,看着郎帅说:“你说你有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不好好跟人看看电影,花前月下,怎么还跟人聚众斗殴呢?” 郎帅撇撇嘴,说道:“警察叔叔,是那些人调戏我女朋友,我才动手的。我这完全属于正当防卫,你们可不能随便给我定罪,我可受不起。还有我能打个电话吗?” 民警哼了一声:“看你岁数也不小了,叫谁叔叔呢?电话自然会让你打,得有人来赎你们啊。” 郎帅舔舔嘴角,切了一声:“赎什么赎,我们那叫无罪释放。” “到底有没有违法,到了派出所再说。也不能凭你三言两语,就相信你是正当防卫,一切有证据说话。”民警回过头去,不再和他搭话。 第十章 事情解决 到了派出所,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他们等了一会儿,才有两个警察过来做笔录,那两个杂碎死活都不承认调戏了念念,竟然还倒打一耙,说郎帅调戏苏念念,他们才是见义勇为的人。 听到他们的狡辩,郎帅的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他站起来指着那俩货说:“你们信不信我把你们打成肉泥啊?孬种,敢做不敢承认,还他妈是不是男人。敢污蔑我,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 民警拍了一下桌子,皱眉说道:“你坐下,这是派出所,不是你家客厅,不要太狂妄。” “拜托,他们往我头上泼脏水,我还不能反驳了?恶人先告状,我才是做好事的人。”郎帅瞪着眼睛吼道,就是看在是派出所,他才忍住没有动手,要是换了地方,他早揍死他们八百遍了。 “是不是泼脏水,我们会判断,绝不会冤枉了谁。你在这儿大喊大叫有用啊?有理不在声高,你坐下好好听着,问到你的时候你再说话。”警察用手里的笔点点桌子,示意他坐下。 苏念念伸手拽了一下郎帅的衣袖,他回头看着苏念念巴巴的眼神,他立刻就心软了,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警察转头问苏念念:“确实如你男朋友所说,是他们调戏了你吗?” 男朋友?苏念念愣了一下,不过现在也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她很快点点头,警察又说:“那你能把详细经过讲一下吗?要实话实说,不要漏一丁点的细节,也不要添油加醋。” 她怎么讲啊?要是打字得好大一会儿吧。苏念念求救似的看看郎帅,郎帅立刻接收,说道:“我来替她讲吧,我什么都知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我问当事人呢,你怎么那么多话?你说的和她说的能一样吗?问谁谁说,怎么哪儿都有你。”警察打断郎帅。 郎帅无奈,起身朝警察走过去,警察皱眉:“你坐回去,干嘛呢?别想跟我套近乎啊,我不吃你这一套。” 郎帅不管不顾地走到警察身边,低声说:“她不会说话,没法跟你们讲。” “是哑巴?”警察抬头吃惊地问。 郎帅啧了一下,说:“哎呀,算是吧,反正开不了口。” 警察倒是有点明白了,这姑娘从上警车就没有说一句话。看样子像是真的,有了这个认知,警察心里立刻有了点同情心。这是受了委屈也无处可诉啊,男朋友可不得动手打人吗。 郎帅把看到的讲了一遍,最后又补了一句:“酒吧后门有监控,你们可以派人去查一查,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要不然今天掰扯不清楚。” 警察立即打了个电话,似乎是吩咐人去酒吧调监控。打完电话,他们又问苏念念:“你男朋友说的都对吗?” 苏念念点点头,他讲得声情并茂的,倒也没有什么出入。 警察又看着那两个流氓,问道:“他们说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陈龙彪哼了一声说:“有,他说的是我们都词,明明是他调戏那个姑娘,怎么成我们了。” 郎帅呸道:“你可拉倒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会儿等监控到了,你们可别哭。” 警察的速度还挺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拷来了酒吧后门的监控视频。他们拉到那个时间点,虽然光线黑暗,视频并不是很清晰。但还是可以辨别那三个人围着苏念念,一直动手动脚的。郎帅是后来去的,大概五分钟以后,双方就开始打了起来。 基本和郎帅描述的相符,事情一下明朗起来。不过因为监控不那么清晰,那两个人开始还挺杠,看见这样的录像,还是不愿意承认,直说那三个人根本不是他们。但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逃跑的那个其他两个被抓,太害怕了,便过来自首了。 郎帅还以为他们能有多彪呢,原来就这点破胆,还敢出来干违法犯罪的事。 事情算是解决了,那些人被拘留,郎帅和苏念念可以自行离开。但郎帅还是有些不满,他觉得得给派出所施加点压力,得让那几个人好好尝尝牢狱的滋味。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他从警察手里领回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就挂了电话。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便来了一个人,身穿着警察制服,一脸的威严。 来人叫路远,他和方济北的哥哥方济东玩得很好,可谓是铁哥们。郎帅自小也是在他们屁股后面玩大的,因为他年纪最小,几乎是被他们当宝贝疙瘩宠着长大的。 路远以前是刑警队的,后来因为刚正不阿,工作出色,连破几个大案要案,被调到市公安局做了副局长。 派出所一看劳动局长的大驾,立刻表态一定会严惩那几个人。毕竟在辖区出现了这样事,又涉及到副局的朋友,他们怎么也不敢怠慢。那两个审问的警察心想,怪不得郎帅进门还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是有底气啊。 路远临走时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苏念念,悄悄问:“什么时候交了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你小子的眼光越来越好了呀。” “还不是女朋友呢,不过即将是我的女朋友。”郎帅自信满满地说。 “你小子可以啊,好好待人家,别在惹事生非,把人家给吓着了。还没有成女朋友,就把人弄进了派出所。” “这能怪我吗?我这是见义勇为,为人民除害。你应该为我的这种行为发一证书,好好表扬表扬我。” “行,口头表扬你一次。太晚了,赶紧带人姑娘回家吧。”路远说完,又咦了一声:“这女孩,我看着有点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是吗?她叫苏念念,你见过啊?”郎帅问。 “这名字听起来也熟,我一时还有点想不起来,别是我以前查过的犯罪嫌疑人吧。”路远觉得十分奇怪,名字和脸都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看那女孩规规矩矩的样子,也不像他从前的什么嫌疑人。如果是,他肯定该有印象,不应该是模模糊糊的。 郎帅哈哈笑了几声,说:“怎么可能?念念是正经的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在实习呢。肯定是你记错了,她跟你的嫌疑人绝对没关系,我敢打包票。” “可能真是我记错了,我回去查一查。”路远一向很擅长记人,可他在嘴边想不起来,心里就有了一个疑影。 郎帅看了看背后的念念,她低着头坐着,怕她听见,小声跟路远说:“我本来不是让你查着了吗?我跟你说过的,苏念念,苏州人,22岁,传媒大学毕业。重点是她有失语症,不会说话,好像不是天生的。看你能不能查查,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现在这样的。” “失语症?你上次跟我说的是苏念念吗?”路演反复说了几遍,眉头紧锁,更加疑惑,他忽然说道:“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不行我还是得回去查查。” 路远转身就走,郎帅朝着他轻声喊:“你查完了告诉我一声,早让你查了,你不当回事。还有别和我家里人说我进派出所了,要不然我爷爷该抽我了。” 路远头也没回地说:“知道了,赶紧回去吧。” 第十一章 不算是吻的吻 事情总算全部解决完了,郎帅拉着苏念念从派出所出来。外面月朗星稀,不时有阵凉风微微吹来,吹散了夏夜的那天闷热。苏念念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事情里走出来,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危险的事。她一直都是乖乖女,被家里像小公主一样地护着,从来没有见过社会的黑暗面。 现在她遇上了,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一直待在象牙塔里,从来没想过人心可以坏到如此地步。 幸亏碰到了郎帅,也幸亏没出什么事。要是郎帅没有及时出现,她今天还有没有命都两说了。没想到最后救她的,竟然是她一直不喜欢的郎帅。她忽然觉得,郎帅也没有以前那么猥琐了,好像还顺眼了很多。其实他在国外电影节上的照片,真是挺帅的。主要是他那种神采奕奕,自信满满的样子,光芒四射,让人有点移不开眼。她不喜欢,也只是先入为主,才会觉得他无乱做什么都让人讨厌。 郎帅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是知道她被吓坏了。他握着她的手,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哄她:“没事了啊,一切都过去了,别再害怕了,有我陪着你呢。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再不让人欺负你了。” “还有啊,这酒吧你是不能再去了,别在那儿兼职了。你要是想挣外快,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哪里不能做兼职啊,离了这酒吧,咱还不活了吗?那里太乱了,不适合你这样的漂亮女孩,你不知道你自己多招人吗?你说我见多了长相好,气质佳的女孩吧,可我看见你都把持不住,何况有些都没怎么见过女人的,能不眼红吗?” 苏念念抬头看看他,嘴里唠唠叨叨的,虽然说得话她不喜欢听吧,但也还算在理。她经历了这件事,当然不会再去酒吧上班了,吓都吓死了,难道还要再送上门吗? 她冲郎帅点点头,郎帅拍拍她的头说:“这才乖,今天幸好我回来了,要是我没回来,你不就完了吗?想想都后怕。” 苏念念低着头任他絮叨,忽然她看见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吓得出了一身汗。她急忙往回抽,什么时候他们竟牵上手了,她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还被他牵了这么长时间。真是让人抓狂,她今天一定没有带脑子在身上。 郎帅死死拉着不放,还特别大言不惭地说:“怎么了?我好歹救了你,就不能给拉拉小手吗?你就当给我的福利,奖励一下我。” 苏念念咬唇瞪着他,他这算是趁人之危吗?就算救了她,也不能趁机占她便宜吧。 他掀起她的手,看着她摔倒擦伤的地方,一道一道的,尽是血丝。他心疼地放在嘴边吹了吹,柔声说:“还疼吗?一会儿去药店给你弄点药擦一擦,别留疤了才好。你们这些女孩子,最怕这个了。” 苏念念的手掌感受到他热乎乎的呼吸,她浑身都不自在。她的感情就是一张白纸,从小到大,除了至亲,她还没有和那个异性拉过手。现在郎帅这个样子,让她的心脏突突地跳动得厉害,像是犯了什么事一样。刚才在派出所,她都没有这么紧张。 她用力想要抽出,郎帅就是不放。还笑眯眯暧昧地看着她,真是讨厌。 郎帅看着她气鼓鼓,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他心念一动,轻轻拉着她的手,将她拽进了怀里,低头就在她唇角快速地亲了一下。 苏念念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哪里经受过这个,胸膛里烧着了一把火,噼里啪啦,快要把她化成灰了。看着他得意地舔着嘴唇,一副得逞的样子,她抬手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她并没有怎么用力,可在这样的夜晚,声音依然显得格外清晰。 郎帅被打得愣住了,他松了她的手捂着脸,不可思议地说:“你又打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你一个人打了我两次,还每次都是脸。我现在也要靠脸吃饭的,明天还约了一个杂志拍封面,这不是让人看我笑话吗?” 苏念念白了他一眼,心想那他不是活该吗?自作自受,谁让他随意地亲人家的。没礼貌,没素质。比那几个流氓好不了多少,要不是看在他今天救了她的份上,她才不会手下留情,得用上十分的力气,打得他满地爪牙才行。 “念念,我救了你哎,现在身上都是伤,一动就揪心的疼。你不心疼我就算了,还动手打我,我真是冤枉。”郎帅哭哭唧唧的,竟然还很委屈。 苏念念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出一行字: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你不经过同意冒犯我,我就打你。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以后你长点记性,不要随便亲别人。 “行,是我错了,我的小姑奶奶。那我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情不自禁嘛。我早就想亲你了,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还有,刚才是你的初吻吗?你的脸那么红,不像是经历过的样子。” 苏念念被说中,她的脸又红了起来。幸好是晚上,看得不真切。否则她现在就是一个煮熟的大虾,她瞪了他一眼,低着头不理他。 “我说对了是不是?我去,你的初吻给了我,我怎么这么幸运。那我得对你负责呀,其实我刚才就是轻轻碰了一下,不算是吻。你还没有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吻,那可是让人热血沸腾,魂牵梦绕,欲罢不能的。你好不好奇,要不要和我试试?” 郎帅笑得猥琐,话里也没个正形。苏念念又举起了手,他急忙投降,“我不胡说了,你别生气,再打就是第三巴掌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我爷爷说的。” 苏念念没好气地收回巴掌,郎帅嘿嘿笑笑:“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苏念念瞪他,他才正经了一些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时间确实不早了,已经凌晨一点多,她自己确实害怕,虽然知道他不怎么正经,变着法儿想占她便宜。但也比遇上别人好吧,他好歹不会伤害她,虽然被他亲了一下,就当被狗咬好了。这么一想,她心里舒坦了一点,只能让郎帅送她回家了。 第十二章 断绝来往 他们正要去路边打车,一辆车忽然停在他们的面前。苏念念一看那车牌,吓得魂都快没有了。 只见苏云从车上下来,大声喊着苏念念的名字。苏念念扭头瞪着郎帅,郎帅急忙摆摆手,小声说:“可不是我通知她的,我完全没有必要通知她,她又不喜欢我。” 苏云走到念念身边,拉着她转了几圈,焦急地问:“念念,你没事吧?” 苏念念小心地点点头,苏云看着她身上除了有点脏,其他都还好,终于放了心。然后转头冷声对郎帅说:“郎总,我想不明白,你的圈子里漂亮女孩多了,你非缠着念念做什么?她那么乖巧的女孩,竟然跟着你去夜店,你是不是想把她带坏?你是不是想毁了她?” “不是,苏云姐,你说得也太夸张了,我没有要带坏她。其实……”郎帅是有苦难言,他又不能说念念在酒吧兼职,要不然不就露馅了。他答应过念念不说的,自然不能出卖她。 “郎总,你居心何在?带一个小女孩去那种地方。你自己不检点也就罢了,还要念念也跟着你学?” 苏念念虽然不怎么喜欢郎帅,但也不想他因为自己被误会。她伸手拉了一下苏云的衣袖,苏云扭头瞪着她:“你什么意思?你还想给他求情啊?” 郎帅不满苏云的话,说的那么难听。但他不忍心苏念念被责骂,他当然愿意背下这个黑锅。 “对不起,苏云姐,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惊吓。”郎帅诚恳地说道。 苏云不依不饶:“郎总,念念天真不谙世事,什么都不懂,她不适合你这样的人。请你以后不要再和她联系了好吗?我不想你害了她。” 苏云的话让郎帅有点不开心,他说:“苏云姐,适不适合是我和念念的事,您好像没有权利管吧。” “我没有权利管?念念,你说说,我有权利管你吗?”苏云瞥着苏念念问。 苏念念点点头,来蒲城念书的时候,爷爷就说了,她所有的事情都归姑姑管,要听话,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那我再问你,你喜欢郎总吗?” 苏念念想了一下,虽然郎帅今天的表现,让她改观了不少,觉得他还是有些优点的。可她好像还是不喜欢他,她垂眸摇摇头,郎帅看见心里一下就凉了,比这乍起的夜风还凉。 “姑姑要求你以后不要和郎总联系,你能做到吗?” 苏念念抬眼了看看郎帅,又看看一脸阴沉的苏云,她点点头。 郎帅张了张口:“念念,你……” 苏云满意地笑了笑,又将手伸到苏念念身前,说:“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苏念念不明所以地将手机拿出来递给苏云,苏云在通信栏里找到郎帅的号码,三下五除二就给拖进了黑名单,然后再点了删除。微信也是同样的操作,郎帅看得火大,但又不能发作,憋闷得他想要吐口血来。 苏念念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虽然她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她犯错在先,被苏云逮了正着,哪里还敢反抗。 “郎总,咱们就在这里正式地告个别吧,以后大家都不要再见了。”苏云笑眯眯地说道。 郎帅舔了舔唇角,沉声说:“苏云姐,您这么做就过分了吧?念念有权利交朋友,就算她不喜欢我,做朋友也还是可以的吧。” 苏云笑,笑容中带着些倨傲:“念念当然可以交朋友,但不能交你这样的朋友。” “我这样的?我不明白,我什么样啊?”郎帅不甘心地问。 “风流,花心,吊儿郎当。据我所知,你交往过的女朋友,都能组成几个足球队了吧?还有人曾经为你堕胎、自杀,这样的新闻,你以为被处理的无声无息,别人就不知道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祸害别人我管不着,但要是祸害我们家念念,你想都别想。” 郎帅呵呵笑了起来,他实在是无语。“苏云姐,你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这些不着边际的新闻,我自己都不知道,您竟然也信。我是交过不少女朋友,但都是正经谈恋爱,正经分手。我从来没有做过像您说的那么不堪的事,我也没有要祸害念念,我是真的喜欢她,想和她交往。” “那跟抱歉,恐怕念念要辜负郎总了。你的喜欢能有几分真心?又能维持多久?你现在不过是看念念新鲜,和你以前见过的女孩不一样。等新鲜劲过了,再遇到比念念更好的女孩,你能保证不会移情别恋吗?念念心思单纯,可承担不起你的喜欢。郎总,到此为止吧。”苏云说完,拉着念念就上了车。 郎帅气得牙痒痒,苏云对他的成见也太大了,他和苏念念还没怎么着呢,就被她一手给扼杀了。他也太冤枉了,他做错什么了,就谈个恋爱,没劈腿,没害人的。还为他堕胎自杀,谁他妈传的这些烂新闻,他哪有做过。他和每一个女朋友都是和平分手好吗?他还被劈腿过呢?他说什么了,草! 苏云直接将苏念念带到了自己的家里,回到家,也不准苏念念去休息,直接开始审问:“你跟姑姑实话实说,你到底喜不喜欢郎帅?” 这个问题问过很多次了,苏念念坚定地摇头,苏云不相信似的继续问:“你不喜欢他,你们会在一起,你还和他去那样的地方。酒吧夜店什么样的人都有,多乱呀。是你这样的小女孩该去的地方吗?要是我的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你在酒吧附近被警察带走了,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和郎帅来往,你怎么就不听呢。” 苏念念长长呼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写下了事实。 她写完,苏云拿起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不是他带我去的,是我自己去的。我在那里做兼职,下班的时候被几个混混缠上,是他及时出现救了我。您错怪郎帅了。 “你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兼职啊?你一个正经姑娘怎么能去酒吧做兼职呢?多危险啊。你很需要钱吗?爷爷不是在你的账户里存了钱?再说你实习也是有工资的,你差那点钱吗?”苏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做兼职,以前没有工作,她想锻炼一下自己接点兼职,苏云还是可以理解的。 苏念念又写:我不想再拿爷爷的钱了,我想靠自己,我已经长大了。 “你就算再想靠自己,也要找个靠谱一点的兼职啊。总之那个酒吧你不能再去了,虽然这次是我误会了郎帅,但你以后还是不要跟他来往。他这个人在感情上太儿戏,咱们是正经姑娘,要是被他骗了哭都没地方哭。”苏云如是说。 苏念念点点头,她没事当然不会和他来往,更何况他的联系方式都被删干净了,以后就更不会来往了。 第十三章 向哥们哭诉 郎帅打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门口打电话给文予安,得知他正好值夜班,他便直奔文予安的科室。也不管是不是会碰见什么熟人,怀疑他那里有没有问题了。再说这大半夜的,如果还能碰见什么人,也算他运气不好。 他一进门,就把文予安吓了一跳。 “你这是跟谁呀?怎么被打成这样?”文予安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白大褂,走到他身边,捏着他的脸仔细瞧了瞧。眼眶一片乌青,嘴角裂了口子。 “还好,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不过,你一向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还挨揍了?”文予安拿着电话,拨了号码叫外面的护士送来一些药棉、消毒药水和纱布。 郎帅坐在椅子上开始诉苦:“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可她不喜欢我……” “然后她就把你给揍了?”文予安吃惊,这女孩是有多彪悍啊。 郎帅无语地瞥他一眼,“怎么会?你听我说完好吗?不要打断我,我喜欢的女孩温柔可爱,干净纯洁,就像天使一样。怎么会揍我?就算揍我了,我心甘情愿。你不知道,我亲一下她就害羞的脸红。都22岁了,初吻居然还在。你说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纯净的女孩,跟她相比,我都觉得自己不干净了,简直玷污她的纯洁。你说我以前谈那么多恋爱干什么呀?结果现在竟成了人家的把柄了,我还没法辩解。” 文予安不由得笑笑:“你说的这是人吗?世上还有这么单纯的女孩?不是装纯情骗你的吧。” 郎帅摇摇头,笃定地说:“不会,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在圈里混这么久了,谁单纯谁有心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应该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好,她有个姑姑简直无处不在,千方百计地防着我,就怕我给她拐走了。” “既然这样,人家姑娘看不上你,你就再换一个呗,你身边也不缺美人啊。”文予安的恋爱史虽然并不丰富,但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遇见这么美好的女孩,我一定要把她拿下,也一定能把她拿下。”郎帅信誓旦旦地说。 文予安真是佩服他这种坚持不懈而又有几分不要脸的精神。 护士很快拿来的要用的东西,文予安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跟这姑娘有关系?” “嗯,有人欺负她。妈的,三个臭流氓欺负她一个,我当时就气炸了。”郎帅现在说起来还意难平,他都不舍得动的姑娘,能让他们给欺负了吗? “所以你现在这么惨,是英雄救美咯?” 郎帅傻呵呵地笑笑:“可不是嘛。” 笑完他又沉了脸,垂头丧气地说:“本来我指望她对我有点改观,没想到她姑姑半路杀了出来,也不知道她大半夜的怎么就摸到了派出所。连讽刺带嘲笑的,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还当着我的面,把她手机里我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还逼她以后再也不能和我来往。我也没有十恶不赦吧,至于这么防着我吗?” “还不是你前科多,光我知道的你女朋友就好几个。要是我有姐姐妹妹什么的,我也不让她和你来往。”文予安开玩笑地说。 郎帅抬起手给了他一拳,“你是我兄弟吗?还看我笑话。我这次是认真的,我真的很喜欢她。我喜欢的每天都睡不着觉,就是觉得她应该属于我,她跟谁都不行。我以前对哪个姑娘都没有这样过,要不然我能这么坚持吗?” 文予安给他上好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那行,我就祝你早日成功。什么时候成功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庆祝。” “对嘛,这才是哥们该说的话。借你吉言啊,我得想想办法,怎么能绕过她姑姑,再和她联络上。”郎帅摸摸额头,叹口气:“就是她太听她姑姑的话,她姑姑说什么她都答应,一点都不顾我的情绪。” “人家不喜欢你,干嘛要顾你的情绪?”文予安笑着说。 郎帅扭头瞪着他,又刺激他脆弱的心灵。文予安立刻改口:“我错了,她早晚会喜欢你的。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你这两样都有,她一定会发现你的好。” “对对对,我也觉得是,主要是我还有钱啊。予安,你说我拿钱砸行不行?现在的女孩都现实啊,给她个大钻戒,要不给套房子,我还不信收服不了她。”郎帅一脚蹬在椅子上,晃悠着说。 文予安忍不住笑出声:“你刚才还说人家是个干净的女孩,你这样做不是更人看不上你吗?再说她如果用钱砸,就能跟你,你也没有必要这么上心吧,这样的女孩不靠谱啊。” “也是也是,我的念念不可能是这样的女孩。她知道我有钱啊,并没有对我另眼相看,我不能拿钱羞辱她。”郎帅连连摇头,他愁眉不展地看向文予安,“你说,我该怎么办?” 文予安摆摆手,笑着说:“我哪知道怎么办啊?我自己都没有女朋友。” 郎帅切了一声,小声说:“你们这里不是有很多小护士都暗恋你吗,你随便挑一个看得上眼的,就交往呗。一个男人平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不觉得寂寞吗?” 郎帅冲他眨眨眼,文予安咦了一声,搓搓胳膊,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耐不住寂寞啊?” “主要你好像自从大学毕业就再也没交过女朋友吧,你平时都怎么解决那方面的问题?”郎帅不怀好意地问。 文予安轻咳了一声坐在办公桌后,无奈地说:“我为什么要在半夜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你没事了就赶紧走吧。” “不是,你就说一说嘛。这里就咱们两个,有什么好害臊的,我又不会笑话你。男人的事,没什么好躲着藏着的。”郎帅一脸八卦的样子,贴在他脸上,不愧是混在娱乐圈的男人,跟个八婆一样。 文予安被他缠的没办法,慢慢吐出一个字:“忍。” “卧槽,这能忍得住吗?”郎帅好奇地问。 “当然能,要是忍不住就会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被喜欢的女孩的姑姑嫌弃。”文予安斜睨着他说道。 “我去,你这是在嘲笑我吗?”郎帅拍案而起,十分不满。 文予安在电脑上敲了一阵,拿起一张单子递给他,云淡风轻地说:“以后没事不要瞎打听别人的隐私,还有去把你的药费缴了。” 郎帅接过去一看,总共花了五十多块钱,他皱眉说:“你不是吧,就这么点钱还冲我要?” “医院又不是我家开的,你当然要缴费。另外那些药还没有用完,你拿回家没事就自己涂吧。伤口尽量不要沾水,小心发炎。发炎严重了,也有可能会死人的哦。”文予安 “行,文医生,我去缴费,可以了吗?不就是问了你那个事吗?至于这么阴阳怪气吓唬我吗?走了,下次再也不来找你了。”郎帅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文予安失笑地摇摇头,真是喜怒形于色,小孩子一样。也不知道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能不能被他追到。 第十四章 严加提防 郎帅没有了苏念念的联系方式,去杂志社找她,百米开外就会被保安给拦下来。苏云真是想尽了办法,要阻止他们见面。 郎帅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他去移动营业厅重新办了一张卡,晚上回去躺在床上给她发信息。一直都没有人回,发过去的微信申请也不见通过。 他一心急,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彼时苏念念正在洗澡,她的手机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苏云看了一眼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看了看浴室的方向,里面响着哗啦啦的水声。 苏云好奇,忍不住接起来:“喂?谁呀?” 郎帅一听有人说话,听声音像是苏云的声音,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苏云听不见电话对面有动静,心里更加狐疑。她沉声问:“你是谁?说话!” 郎帅觉得自己就这么挂掉了,显得心虚,但他又不想让苏云知道是他。于是,他掐着嗓子说:“您好女士,需要买保险吗?” 苏云皱皱眉,淡淡说句不需要,就将电话给挂了。郎帅听到电话里的忙音,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苏念念这个姑姑,异常的害怕。他还从没对谁这样怕过呢,想想也真是怂,就告诉他自己是郎帅怎么了?不就是被骂几句吗?又不会缺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 过了一会儿,郎帅不甘心,又将电话拨了过去。他想,如果还是苏云接的电话,他就直截了当地说他是谁,隔着电话呢,苏云还能吃了他不成。 电话很快就接通,天不怜悯,依然是苏云冷淡的声音传过来。 郎帅心里一激灵,想好的说辞一下全部忘了,脱口就说:“女士,保险了解一下啊?” 他不停地打电话,苏云早就不耐烦:“你有完没完,不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还推销这些东西。都说不需要了,不要再打来了。” 电话又被挂断,郎帅躺在床上连翻了几个跟头,直骂自己怂到爆。 苏念念洗完澡出来,苏云正在看电视节目,她无意地跟苏念念说:“刚才有个推销保险的一直给你打电话,烦的要死。要是他再打来,你就给他拖进黑名去。” 苏念念点点头,拿起手机看了看,确实是陌生的号码。苏云关掉电视,起身打了个哈欠,对苏念念说:“有件事我要和你交代一下,我明天要去上海出差,你不许背着我和郎帅见面。尽管我不在你身边,我会每隔一个小时就和你视频通话,你别想瞒着我。知道了吗?” 苏念念点点头,苏云看她乖巧的样子,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苦口婆心地说:“你不要嫌我管得多,要是你和别人来往,我不会这样的,只是郎帅不行,他这个人不是你能拿捏住的。” 苏念念又点头,苏云满意地笑笑:“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睡吧。” 苏念念回到房间里,她拿着手机,看着那个陌生号码,总觉得不太对劲。她打开微信,里面果然有一条添加信息,电话号码和那个所谓的保险推销是一样的。还有一条备注,只有四个字:念念,是我。 苏念念猜想应该是郎帅,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到底点了确认。 郎帅正在床上打滚哀嚎,听见手机上的一声微信提示音,立刻爬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正是苏念念通过的信息。 郎帅立刻发过去一条:念念? 苏念念撑着脸,趴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才动动手指回了过去:是我,你有事吗? 没多大功夫,苏念念就收到一大段文字: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有点想你了。还有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了,都是你姑姑的接的,我快吓死了,只好撒谎是卖保险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和你姑姑在一起?她有没有怀疑我啊? 隔着手机屏幕,苏念念似乎能感受到郎帅的怨念,她不由得笑笑,回道:我现在和姑姑住在一起,她不让我自己住了,说女孩子一个人住不安全。每天我要和她一起下班回家,她要是有应酬,我也得跟着。所以我和姑姑会一直在一起,你没事千万不要给我打电话。 郎帅很快发来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后面还跟着一句话:你姑姑是在防我呢吧。 苏念念回:大概是吧,她现在管我管得很严。 郎帅的信息又过来:你不觉得这样不合适吗?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你老这么管着你,你连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生活不是太无趣吗? 郎帅等了一会儿,才又收到苏念念发来的话:也没有啊,我做其他事她都不管的,只是不能和你有关。 郎帅真的是无奈了,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威力,防贼都不是这么防的。郎帅又发一条:什么时候能一起吃饭吗?我想见见你。 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心里实在是想念。想起那天在派出所门前,亲完她以后,她一脸娇羞的样子,他就浑身麻麻的。她的脸又嫩又软,他该亲她的嘴唇的,滋味一定会更美好。他很少会这么渴望得到一个女孩,日思夜想,哪怕就是见一面也是满足的。 过了很大一会儿,手机一直没有动静。郎帅怀疑苏念念是不是睡着了,忽然一条消息跳了进来,上面是:我是该请你吃饭的,本来就欠着你一顿,上次你又救了我,我都没有好好谢谢你。只是我姑姑不准我见你,我想想办法吧。 郎帅喜不自胜,兴奋地回道:好,我一直都有空,你可以随时通知我。 郎帅放下手机一夜没有睡好,小仙女说要请他吃饭,他能不激动吗?只要能让他见到面,他一定得好好哄着,让她不要总听自己姑姑的话。都是大人了,要学会自己明辨是非。 苏念念也是好大一会儿也睡不着,她觉得郎帅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唯一被苏云看不上的就是私生活不好,可是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嘛,她又不想和他谈恋爱。一直防着也不是个事儿,还不如坦荡一点。可是这话她也不敢和苏云说,苏云明摆着想让他们断绝一切关系,就是普通朋友也不行。 第十五章 真心话大冒险 苏云去出差,苏念念确实觉得比往常轻松了许多。因为大boss不在,杂志社上班也不像平时那么紧张。大家还相约着下班去吃饭K歌,苏念念按惯例和苏云报备了一下。苏云很痛快地答应了,她在公司里有眼线,不怕苏念念会出什么幺蛾子。 年轻人喜欢闹腾,吃完饭大家又要去KTV。苏念念是不想去的,她又不能唱歌,去了觉得怪尴尬的。 只是大家都不想放她走,说去唱歌不过是个由头,为了就是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苏念念不好扫他们的兴,便答应了下来。 皇朝算是本市比较上档次的KTV,装修华丽大气,收费也极高。不过苏念念他们人多,分摊在每个人身上也都还可以接受。 大家的主要目的的确不是唱歌,大屏幕上的歌成了背景音乐,有人聚在一起喝酒划拳摇色子,有人在窃窃私语聊闲天。苏念念和秦菲是最熟悉的,她们俩在讨论哪个牌子的夏装已经上了,约定周末一起去逛街血拼。 后来不知谁提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竟然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所有人围坐在桌子旁,有人拿着酒瓶子在桌子上转圈,瓶口对着的那个人,便是幸运儿了。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自由选择,不愿意选择的罚酒三杯。 规则讲定,没有人有异议,游戏便正式开始了。大家都还挺玩得开,尤其是真心话,格外的刺激。从初吻到初夜,再到什么fo o e ight,什么都敢问,有人也敢答。苏念念听的一愣一愣的,她的认知里还没有过这么丰富多彩的故事。他们甚至描述的极尽详细,如何找不到入口,如何的疼痛难耐,又如何的****。简直比她初中学的生理课还要详细百倍,几乎有让人身临其境的感觉。 苏念念没想到那个瓶子会转到她,当那个小小的瓶口不偏不倚地对准她的时候,她的手心立刻出来一层的汗。她可没有那些激情的问题可答,再说她也没办法答。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她,知道她不能说话,大家也不想她太尴尬,有人便说那就玩一个大冒险吧。 苏念念可以逃脱真心话,自然是万分同意的,她急忙点点头。 有人便说道:“你去到这一层的男厕所门口,对着从里面出来的第一个男人鞠三个躬,然后就算过关了。” 苏念念愣了一下,她觉得这个也很难的。去男厕所门口,仿佛她是一个变态。可她又没办法拒绝,因为刚才喝了一点酒,胃里开始有点不舒服,她也不能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再自罚三杯,她身体恐怕会受不了。到时候再吐了,她得有多难堪呀。所以她勉强接受了这个大冒险,点头同意了。 于是她咬咬牙,站起来,一副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的模样。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看众人,他们尽是期待的表情。有人还安慰她说:“皇朝的治安最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放心啊。咱们的游戏讲究的就是诚信,你自己做完了就立刻回来,我们就不跟着你了。” 苏念念出了包间的门,一鼓作气地跑到男厕所门口。里面传出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她听着着实有些尴尬。 她倚在墙边,给自己反复打气,直到听到有脚步声,似乎从里面出来。她才在厕所门口工整地站定,低头看着地面,心里紧张地像在打鼓。有一个人影在门口出现,她闭上眼睛,朝那人飞快地鞠了三个躬。以免那人将她当成神经病,她转身就跑。 没想到竟被人紧紧拽住了手腕,还喊她的名字。 竟让遇上熟人了吗?真是糟糕,比看见陌生人还糟糕,她这脸算是丢尽了。 她慢慢地回头,勾起一个十分尴尬的笑容。当她对上郎帅欣喜的眼神时,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念念,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郎帅问完,又忽然变了脸,小声问:“你姑姑也在这里吗?” 没等苏念念点头,他一把将她拉进了厕所里,并将门上了锁。动作一气呵成,念念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郎帅按在了门板上。 “你姑姑是不是在?我可不能被她看见,他又该骂我了。” 苏念念看他提起姑姑害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她摇摇头,郎帅明白过来,问:“她竟然不在吗?她怎么敢放你出来?不怕被我缠上你吗?” 苏念念没有带手机,她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三个字。 “出差了?真是太好了,那你不是自由了?跟朋友出来玩吗?”郎帅发自内心的高兴,她终于不用再接受苏云的监视,他也能和念念见一见面。 苏念念点头,郎帅看着她问:“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呢?咔咔对我三鞠躬,我都惊着了。你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你输了选了大冒险?” 苏念念好奇,他怎么猜到的?郎帅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心猿意马。他凑近她,在她耳边问:“念念,咱们好几天没见了,你想没想我?” 苏念念蓦地抬头看着他,他离她那么近,近到可以看见他脸上的胡渣,还有他长长的睫毛。他的瞳孔是棕色的,里面装了一个小小的她。他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边,她慌乱地摇摇头。 郎帅勾唇低声笑了起来,然后吸了吸鼻子,说:“我可是很想你啊,你喝酒了吗?身上有一股酒香,真好闻。” 苏念念点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只喝了一点。 郎帅用手背摸摸她的脸,软软滑滑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他叹息一声:“怎么办?好想亲你啊,但又怕你打我。” 苏念念红着脸看着他,手指紧紧握着。心想他还真有自知之明,他要是真敢亲她,她也真敢动手。这次一定用点力气,给他点教训,让他再不敢非礼她。 她正不知所措,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同时还伴着不满的说话声:“怎么回事?厕所怎么还锁上了,里面有人吗?快点开门,我要憋死了。” 苏念念吓得瞪着他,惊慌地像一只小鹿。这可怎么好?被人逮到她一个姑娘家在男厕所,不是要丢死人了。 郎帅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头上,牢牢地裹起来。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她被罩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随着他。 她听见开门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在说:“我去,哪里来的野鸳鸯,不能出去开个房吗?在厕所干这种事,得多忍不住啊。” 苏念念听见这样的话,心里羞愧难当,哪怕她被盖着头,脸和耳朵也烧得厉害。她气得抬起手指,隔着郎帅的衬衣,掐着他腰上的一点肉,听见他长长嘶了一声,她心里才多少痛快了一点。 第十六章 真正的吻 郎帅似乎带她到了一个房间,等他关上门,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苏念念一把拿掉头上的衣服,看见眼前是一个空的KTV包房。她气得将衣服摔到他身上,愤恨地瞪着他,抬起手朝他身上捶了几下。 郎帅握着她的手,笑着说:“人家都没有看见你,你不用害羞。” 苏念念又朝他腿上踢了两脚,才算解气。她的一世清白,都要毁于一旦了。她什么时候被这样误会过,还误会做那样的事,实在让她不能忍。这人做事,就不能带上脑子吗?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不是怕你被堵在厕所更难堪吗?反正化解了危机,也没人知道是你。”郎帅细声细语地哄着。 苏念念不想再理他,扭头就要走。郎帅在门口拦下了她,捧着她的脸说道:“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咱们难得见一面,好好聊聊天不行吗?” 苏念念有口不能言,只好抿着嘴唇瞪着他。郎帅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说:“用我的手机,你想说什么?” 苏念念气急败坏地在手机上敲出几个字:你真是烦人,走开。 看她使小性子,郎帅更觉得可爱,他笑笑:“念念,就说一会儿话你再走。你不是说欠我一顿饭吗?什么时候请我吃啊?” 苏念念愣了一下,在手机上打字:过两天吧,或者等周末的时候。 郎帅握着她的手,看着手机屏幕,说:“那行,到时候你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定餐厅。你喜欢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或者日本料理?有一家新开的泰国菜也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苏念念想了想,又在手机上写:你自己选吧,反正是请你吃饭。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郎帅紧紧黏着她,手指理了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还混合着一点点酒味,皮细腻白皙。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说:“念念,我真的好喜欢你。” 苏念念抬头看着他,他眼里的光芒,炽热浓烈,像是熊熊燃烧的火,又像是汹涌无比的波涛。总之是她看不懂的,未及反应,他的嘴唇就压了下来。 苏念念的脑子里仿佛有一道光,轰地一下就炸开了。她想要躲开,郎帅的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肩膀,一只手牢牢地掌控着她的后脑。她被禁锢在他坚实的手臂之中,动也不能动。 她吃惊、恐惧,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只受伤的小兽。郎帅完全不管她的意愿,问得她头皮发麻,脑子发懵。 她恍恍惚惚地想起,刚才在包间里,有人讲的初吻的故事。那是一种让人浑身颤抖,心脏麻痹,有天崩地裂之势,让人想要奉献所有的感觉。 苏念念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变成了一朵云,飘在空中。然后又变成了水,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 苏念念任郎帅抱着,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虽然她十分想拒绝。可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又忍不住想要探究。 很漫长的一个吻,郎帅离开她柔软的唇瓣,但依然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时不时地低头轻啄她的唇瓣。他真是爱死了她这个娇羞的模样,像一朵从未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娇嫩的花,让人爱不释手。 过了很大一会儿,苏念念终于从那个热吻里清醒过来。心里觉得羞耻难当,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充满雾气。 郎帅看见她有要哭的迹象,一下就慌了。他抚摸着她的脸,诱哄道:“好宝贝,你别哭。我错了,我不该这么着急,我吓着你了是不是?” 苏念念咬着嘴唇,眼泪珍珠似的落了下来。郎帅是高手,可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她的心里现在只剩下无穷的恐惧。 “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了,一定经过你同意好不好。”郎帅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以前哪有被他亲一亲就哭的女孩,都恨不得比他还要热情。所以这会儿,他也有点手足无措的。 苏念念只是哭,也不理他。郎帅拿出手机让她想骂就骂他,可千万不能不理他、苏念念躲过去,不接他的手机。 郎帅无奈,柔声说:“念念,我喜欢你,想亲亲你,抱抱你。我没有恶意的,我知道你单纯,初吻都还留着。我想应该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么亲过你,我吓着你了,是我不好。但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才这么对你的。” 苏念念一直抽噎着,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郎帅伸手给她擦干净眼泪,问道:“念念,你喜欢我吗?” 苏念念噘着嘴,很干脆地摇头。郎帅失笑,又说:“那我再换个方式问你,你讨厌我吗?” 苏念念抬头看了一眼他,又迅速低下头,似乎是不讨厌的。只是她不想点头,郎帅却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笑着说:“所以你也不讨厌我,那你能不能和我试一试?有些事情不能光听别人说,你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苏念念摇摇头,他太恶劣,她不想和他试试。 外面忽然有人喊苏念念的名字,大概是她的同事见她一直不回去,出来找她了。 郎帅赶紧替她擦干净眼泪,小声说:“别哭了,有人来找你。关于要不要和我试一试的话题,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的答案。” 苏念念瞥了她一眼,拉着门把手,就要开门。郎帅忽然又握住她的手,说:“请我吃饭,还算数吧?” 她恶狠狠地再瞪他一眼,没理会他。郎帅不放手,委屈说道:“你答应了的,可不能反悔。” 苏念念斜睨着他,哼了一声,意思好像是说,你都那样对我了,还想我请你吃饭,没门。 郎帅无奈地笑出声,“不请吃饭也可以,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走。” 苏念念咬牙,又忽然笑着对他勾勾手指,郎帅立刻狗腿一样地凑过去。 一个清脆的巴掌拍在他脸上,郎帅叫了一声,卧槽,挨的第三巴掌了。谁说再一再二不再三的,以后恐怕还要再四再五了。 郎帅为了避免再挨打,终于放她出去,他听见门外的人在抱怨:“你去哪里了?吓死人了,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声音渐行渐远,郎帅抬手摸了摸他的嘴唇,我去,和苏念念接吻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她的唇软软的,嘴巴里有一点点酒味,很是好闻。她的反应青涩,刚开始还不甘不愿,可最后仍旧是抵挡不住放弃了抵抗,任他予取予求。他倚在门上,低头骂了一句,他还嘲笑文予安,现在看来自己也得忍着了。不过只要能得到念念,似乎忍忍也无妨。 第十七章 爱心早餐 苏念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郎帅闭着眼睛吻她。原来这是同事们讲过的,所谓的接吻。 她伸出手指描摹了下自己的嘴唇,郎帅的样子,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心里莫名地升腾起恐惧来,因为她开始思念那样的味道。她是不喜欢郎帅的,她深信。 她从床上坐起来,匆忙跑到浴室里。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娇羞,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几乎要跳乱了节奏。 她打开水管,掬起一碰水,洗了洗脸。她又回到卧室,爬到床上,想了半天,她拿起手机,给秦菲发了一条微信:菲菲,你和别人接吻过吗? 没一会儿的时间,秦菲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后面还跟着一句话:干嘛忽然问人家这个啊?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人家是接过的啦,我好歹是曾经有男朋友的人。 苏念念立刻又问:是什么感觉呢?他有没有伸shetou啊? 苏念念等了好大一会儿,她都快要睡过去了,才等到秦菲的回信:不好意思,我接了个电话。我和男朋友第一次接吻,感觉一点都不好。他就是个菜鸟,当然了,我也是一只啥都不知道的菜鸟。他的牙齿磕到我的嘴巴上,都磕破了。都成那样了,还神什么伸反正一点都不美。 按照秦菲的话来说,接吻的感觉并不好。可是在她这里,怎么那么让人难以忘记呢。苏念念自己分析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郎帅那家伙经验丰富啊,当然干不出磕破女孩嘴唇的事来。这样想想,她就觉得他可恶了。她姑姑说的是没错的,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秦菲忽然一条信息跳进来,先是一个吃惊的表情包,后面是带着无数个感叹号的话: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你不是跟人接吻了吧!!!!!晚上大冒险的时候,你去了好长时间,我们大家以为你被人拐走了呢!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人接吻了!!!!而且还是shewe 对不对!!!!!!要不然你好端端的问我这个做什么? 苏念念吓得差点把手机丢掉,她怎么就猜到了,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她什么也没说啊。她想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没有,我不过是听你们讲的那些故事,有点好奇罢了。你知道的,我又没有谈过恋爱。 秦菲还以为她要撬开一个天大的新闻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她无语地回道:你跟我说,听到别人讲的,你是不是有点心动了? 苏念念被戳穿,心里又羞又慌,她草草回到:没有拉,就只是好奇。不跟你说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觉。 她关掉手机,熄灭灯,身体里的那把火,不停地烧啊烧啊。她嘴巴里嘟嘟囔囔,反复骂了郎帅几百遍,才算作罢。 苏念念一大早就被敲门声吵醒,她迷迷瞪瞪地前去开门,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郎帅时,她惊得目瞪口呆。 郎帅趁她没有反应过来,就着一点门缝挤了进来。他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转身看着还呆在门口的苏念念。她穿着保守的两件套睡衣,上衣上面还有一直憨态可掬的熊,显得她俏皮又可爱。 大概还没怎么睡醒,睡眼惺忪的,头发也乱糟糟地披散着。 郎帅走到她身边,她更加地惊恐,这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也太神通广大了。 郎帅知道她心里所想,牵着她的手解释道:“你姑姑是个名人,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查她的住址,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好在我认识的一个人中,曾经到你姑姑家里做客,所以向我透露了一下。” 苏念念一大清早,就被他如此惊吓,到现在还是一脸的懵。郎帅稍稍给她理了一下头发,柔声说:“你去洗漱,我给你带了爱心早餐哦。” 苏念念机械一样地听从他的指令,慢慢到浴室,很快地洗漱完。然后又换了一身衣服,等出来以后,郎帅已经在餐桌上摆满了早餐。 她走过去,我的天,早餐得有数十种。郎帅拉着她坐下,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早餐,就随便买了一点。中式的有包子豆浆、煎饼、米粥、小菜等等。西式的有三明治、面包,还有牛奶。你喜欢吃哪个?要不先喝点米粥,比较清淡一点。” 他一直不停地说,苏念念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她竟然盯着他的嘴唇看,看着看着她还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郎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听见她的口水声,还以为她饿了,便拿着勺子舀了粥,喂给她吃。苏念念吓了一跳,急忙从他手里接过去,好像是在说她可以自己吃。 郎帅也不和她争,从袋子里拿出煎饼来,给她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盘子里。 苏念念皱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他:我自己可以,我又不是小孩,不用这么照顾我。 郎帅抽了纸巾擦手,心满意足地说:“我乐意这样照顾你,你不用管我,吃你自己的。” 苏念念拿他没有办法,便慢吞吞地吃了起来。等她吃饱喝足,餐桌上的早餐还有大半,她拿起手机,写道:你干嘛要买这么多早餐?我能吃得完吗?都浪费了。 郎帅起身收拾,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嘛,只好都买了一点。吃不完没关系,我公司里养几只猫,我拿回去给它们吃。” 苏念念眼睛忽然一亮,她在手机上打:你有养猫? 郎帅高兴地笑笑:“养了五只呢?你也喜欢猫吗?” 苏念念很快地点点头,郎帅提议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到公司里来,它们都非常的可爱,你见了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苏念念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敲字:我不能去,我姑姑知道了会骂我的。 “你可以悄悄的来呀,你姑姑不是出差了吗?现在正是好时机。”郎帅劝说道。 苏念念摇摇头,她又敲了一行字:我姑姑要我每隔一个小时就要跟她视频通话,还要看我和谁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去那里,很容易就暴露了。 郎帅低声说了一句我操,然后说:“那怎么办呀?你还说要请我吃饭呢?那我们不是吃不了了?” 苏念念在手机上写:明天是周末,我可以请你吃饭,但我得带着我的好朋友秦菲。 郎帅哀嚎一声:“那怎么行?我要和你过二人世界。” 苏念念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在手机上打字:你别挑三拣四的,我能请你吃饭就不错了。你要是不愿意,那请吃饭作废。 “那不行。”郎帅断然拒绝,他忽然想起一个办法,然后笑嘻嘻地征求苏念念的意见:“我觉得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不你明天在你姑姑家请我吃饭,要是你姑姑打电话来,你就说在家里,她不就不怀疑了吗?” 苏念念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他也敢想了吧。她连连摇头,表示不同意。今天让他进门,就已经很不对了,还敢让他过来吃饭,要是姑姑知道了,不得扒了她的皮。她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郎帅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地哄她:“你放心,我都打听完了,你姑姑要下周才能回来。咱们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姑姑一定不会知道的。要不你就只能欠我一顿饭,什么时候才能还我呢?我想你也不喜欢欠着我吧。” 苏念念是不想欠着他,请他吃完饭,他们以后也没有什么瓜葛了。免得她还要担心被姑姑发现,他们还有联络。 “好不好嘛?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就看在我不顾一切救了你的份上?”郎帅贴在她耳边说道。 苏念念本来想斩钉截铁地拒绝的,只是他离她那么近,他的呼吸都要喷在她脸上了,她可以完全感受到他男人的气息。 在他这样的诱惑下,她不受控制地点点头。郎帅见她松口,得意忘形地将她抱在怀里,并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 苏念念一下红了脸,一把将他推开,指指手机上的时间,提示她该去上班了。 郎帅拍了一下脑门,笑着说:“我都忘了,我送你去,不会让你迟到的。” 苏念念不想让他送她,要是被人看到,传到姑姑的耳朵里,她不就完了。郎帅知道她的想法,说道:“你放心,我不到你公司楼下,到公司的路口你就下车,行吗?” 苏念念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无论选择哪一个交通工具,她都有可能迟到。没有办法,她只好勉强答应了。 郎帅开着他那辆拉风的跑车,很快就到了公司附近的路口。苏念念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就要开门下车。 郎帅轻轻拉住她,她迷茫地看着他,听见他问:“念念,我昨天让你考虑的事,你有没有答案啊?” 苏念念完全忘记了什么事,更加迷茫地看着他。郎帅失笑道:“念念,我说让你和我试一试,你想好了没有。” 苏念念这才想起昨天他似乎有说过,她低着头,犹豫地摇摇头。 郎帅摸着她的手,说:“你不是我讨厌我吗?你不想做我女朋友,是不是害怕你姑姑反对?” 苏念念摇摇头,郎帅也看不明白她的意思,着急地说:“那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做我的女朋友?” 她还是摇头,郎帅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发誓道:“念念宝贝,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绝对不会对你始乱终弃。” 她能感受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心里特别的慌。她拿出手机在手机上快速敲下文字:你先让我去上班好不好?这件事等晚些时候再说。 郎帅握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然后说:“好,那我们明天吃饭的时候再聊。” 她快速地点点头,立刻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郎帅透过窗口,看着她疯狂地往前跑,他笑着冲她喊道:“小心点,看着路。” 第十八章 请客吃饭 第二天是周六,答应了请郎帅吃饭,苏念念也不能言而无信。虽然她担心得要死,总觉得会被苏云发现。毕竟苏云的段位实在是太高了,她在苏云面前,简直没有任何撒谎骗人的能力。更何况请郎帅到家里来,要是被苏云知道了,简直是罪无可恕了。只是郎帅一天打了八百遍电话,就怕她忽然反悔。反悔什么呢?说到就要做到,这是她为人处世的原则。 苏念念提前在家里做准备,她会做的饭菜也不多,大多也是跟姑姑学的。苏云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听她说她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工作不顺,工资也不高,为了省钱,她只有自己做饭。没想到钱省了不少,做饭的本事竟然练成了。 后来苏云教育苏念念,可以学一些这样的小技能傍身,不能依赖别人的时候,自己怎么也不至于饿死。 她的天赋不高,但胜在勤奋,虽然水准不见得多高,但那份成就感还是让她欢欣鼓舞的。 郎帅早早地就过来,他自己还带来了些菜,是大酒店出品的。苏念念看了,还埋怨他怎么能外带,这样显得她的菜有些拿不出手。 郎帅看着她在手机上的字,笑着说:“我只是觉得去别人家做客,不能空手来,就随便带了点。别看是大酒店的,味道不见得比你做的好。你做的饭,肯定有家里的味道,这是完全不能比的。” 苏念念不理他的溜须拍马,将他赶出厨房。她折腾了很大一会儿,终于将饭菜悉数做好。郎帅就站在门口,贴心地帮她往外端。 所有的菜上桌,郎帅忽然问:“念念,要不要喝点酒?家里有吗?” 苏念念直觉他不坏好意,便果断地摇摇头。就是有酒也不能喝,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郎帅笑笑说:“那我去买瓶吧,吃饭得喝点酒才有气氛。” 苏念念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他,瞪着他不肯让他去。郎帅的那点小心思,没有哄住念念,他咳了一声,假惺惺地解释道:“你不想喝,咱们就不喝,我主要觉得只吃饭太干巴了,没什么情调。我可真没有没有别的意思。” 苏念念放开他,拿起一双筷子给他,然后手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示意他可是开始吃了。 郎帅笑着开吃,苏念念的手艺其实还可以,他觉得味道非常不错,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和念念吃饭,又是她亲手做的饭,他心里的感觉不一样。 饭吃到一半,念念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念念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苏云打来的。她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边,让郎帅不要说话。郎帅立刻明白,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端正地坐着,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她拿着手机进了卧室,接通了手机,苏云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她看着苏念念身后的环境,知道了她在家里,便笑着说:“念念,你在家呀?我还以为周末你要出去玩呢?吃饭了没有?” 苏念念点点头,苏云嗯了一声说:“我就看看你在哪里,既然你在家,我就放心了。我现在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听到苏云有挂电话的意思,她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郎帅的这个方法还挺有用。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是她不在家,苏云且好一会儿询问呢。 她拿着手机出去,郎帅就站在门口,把她吓了一跳。郎帅呵呵笑笑:“你姑姑说什么了?没有发现我吧?” 苏念念摇摇头,郎帅拉着她的手,说:“我一听见你姑姑就害怕,弄得我都没有胃口了。” 苏念念抿嘴笑了笑,大概姑姑是他的克星,竟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他们坐下彻底安安稳稳地吃了顿饭,郎帅很自觉地帮她收拾碗筷。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们很快收拾好,郎帅拉着念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解决前天的遗留问题。 苏念念根本就没有考虑好,她不知道对郎帅是什么感觉,说喜欢吧,似乎也没有。好像害怕居多,她没有恋爱经历,在郎帅面前,她有时候觉得无所遁形,像浑身CHILUO一样。 她不肯开口,郎帅也无奈,伸手抓了抓头发,说道:“你要是想不好,我们先做朋友好不好?就是普通朋友,没事啥也不干聊聊天吃吃饭就行。” 他的态度温和谦卑,苏念念有点心软,她实在说不出口拒绝。她微微叹口气,点点头。 郎帅一激动,张开双臂就要去拥抱她。苏念念急忙伸手推着他,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几句话:只是做普通朋友,你不可以牵我的手,不可以抱我,更加不能擅自亲我。否则,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郎帅虽然有点不太满意吧,但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他想要当上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也得慢慢来。他呵呵笑着说:“行,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着我就怎么着。” 苏念念很满意他的态度,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时间还早,郎帅发挥他话唠的特质,不停地嘚啵嘚啵。他趁着念念不注意,捏着她一撮头发,在手指上绕着玩,嘴里假装不经意地问:“念念,明天周日,你有没有什么计划呀?” 苏念念摇头,在手机上告诉他也没什么事,就是和秦菲去街上瞎逛。 郎帅忽然坐直身子,说道:“明天公司有一个新电影的首映式,你想去看吗?有好多明星在,你要是有喜欢的,我帮你牵线要个签名合个影什么的。” 苏念念抬头看着他,眼睛里亮亮的,她拿起手机问:“真的吗?郑浩然会不会去呀?” 郎帅皱了皱眉问:“你喜欢他?” 苏念念又在手机上打:还好吧,就是挺欣赏他的。 郎帅瞥了一下嘴,说:“他确实会去,你要是愿意去,我到时候给你要张签名。” 苏念念开心地笑了起来,在手机上问他:“可以弄两张票吗?秦菲也很喜欢郑浩然。” 郎帅虽然不太喜欢她提到别的男人竟然这么兴奋,他还是痛快地答应:“好,弄两张票还是很简单的事。不过,你要怎么感谢我呢?我好歹也是出了力气的。” 苏念念拿起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在自己身上蹭蹭,欢快地递给他。郎帅无奈,这个感谢也太随意了。不过看在她高兴的份上,他就勉强接受了吧。 第十九章 遇见偶像 郎帅很快就让人给苏念念送来两张电影票,苏念念立刻给秦菲发了信息,说她得到了两张电影首映的票,让秦菲和她一起去。 秦菲听到要去看电影首映式,并且知道首映式上还有郑浩然,她比苏念念还要激动百倍。 苏念念在家里等秦菲,秦菲愣是用了两个小时才过来。一身盛装打扮,还特地去美发店做了头发,化了妆。秦菲看见苏念念只穿着普通衣服,还一阵批评:“念念,你这去参加首映式吗?未免穿得也太寒酸了。这到时候人家女明都星星光熠熠的,我们本来就不比人家,不是被她们给比下去了吗?” 苏念念无奈,她们只是作为观众去看电影而已,跟人家女明星比什么呀,再说再怎么捯饬,也不是能比得了的。 因为时间要来不及了,苏念念也不想和秦菲掰扯,便拉着她急急忙忙出了门。 她们打车很快就到了市里最大的一个电影院,郎帅发来信息,说他在门口接她。苏念念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郎帅。他又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黑色的高定西装,黑色的领带,头发也梳得工工整整的。像极了他在国外出席电影节时,那个英气逼人,光芒四射的样子。 因为前段时间他在网上出了圈,也是有不少粉丝支持的。大概门口有些观众认出了他,有女孩前去和他合影,他微微笑笑,很温柔地答应,斯斯文文的,跟他在苏念念面前,吊儿郎当,一点都不正经的样子差太多了。苏念念感叹,此人真是能装啊。 他身边的粉丝越围越多,苏念念不敢上前,便拉着秦菲站在远处等。过了一会儿,有工作人员前来疏通。郎帅终于解脱了出来,他看见念念,立刻笑着朝苏念念走过来。 他走到念念身边就要去牵她的手,秦菲就在她身边,她吓得急忙将手背在身后。他这人胡来惯了,有人在还这样。 郎帅的手中落空,也不在意,只说:“我还怕你们来晚了,首映式马上就开始了,你们快点跟我来。” 她们进了电影院,里面光线昏暗,已经坐满了人。秦菲一眼看到坐在比较前排的郑浩然,他低着头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凿的雕像一般。 秦菲激动地拉着苏念念,开心地说道:“念念你看,真的是郑浩然呢。天啊,我竟然见到活的了,真人比电视上更好看呢。” 苏念念也看到了郑浩然,穿了一身休闲装,头发也没怎么打理,看起来十分低调。苏念念点点头,表示同意秦菲的话,确实帅得惨绝人寰。 郎帅看着苏念念眼里只有郑浩然,不免有点吃味。他趁着光线不明,悄悄在下面捏了捏苏念念的手。苏念念回头瞪了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这人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记占她便宜。本来看他穿的人模狗样,还挺像那么回事,内里的不正经一点都没变。 郎帅将她们带到座位上,没想到她们竟然就坐在郑浩然的后面。只要一伸手就能拍到他的肩膀,简直是天助我也。秦菲已经开始计划要怎么要到郑浩然的签名,要是能和他合影就更好不过了。 因为郎帅的位置在其他地方,他临走时叮嘱苏念念,看完电影别忙着走,他还有事要跟她说。念念只顾着看郑浩然的后脑勺,听见郎帅的话,胡乱地点点头,让他快点走。 郎帅非常不高兴,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是多余的。郑浩然再好,那也是他发掘的,要是没有他,郑浩然说不定还在哪儿做野模特呢,连点正经收入都没有。他带苏念念来,本来想拉近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想到拉近了她和郑浩然的距离。他怎么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呢,早知道就不让郑浩然过来了,弄得他在苏念念身边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郎帅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立刻有圈里的人和他打招呼闲聊。他打起精神,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这边秦菲的魔爪已经拍到了郑浩然的肩膀,郑浩然吃惊地回头,看到她们俩以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问:“有事吗?” 秦菲兴奋地嗓音都有些激动:“你好,我叫秦菲。”她又指着苏念念说:“她叫苏念念,我们俩是好朋友,而且都是你的粉丝。请问你能给我们签个名吗?合个影也行。” 郑浩然一点也没有觉得被打扰,很干脆地就同意了,他十分温柔地问:“你们有纸笔吗?” 苏念念急忙把准备好的纸币递过去,郑浩然认真地签完名,又递给她。苏念念接过来一看,虽然略有些潦草,但可以清晰地辨认。不像他在其他地方的签名龙飞凤舞的,看不出字的本来面目。 秦菲见他这样好说话,厚着脸皮说道:“我们再一起拍个照片吧,哈哈,难得碰到。” 苏念念虽然觉得她们俩有点不知道见好就收,但还是眼巴巴地瞧着郑浩然,希望他能答应。 郑浩然笑着点点头说:“没问题,能和这么美丽的女孩们合影,是我的荣幸。” 拍完照片以后,电影也快要开始了,郑浩然也扭回去了身体。秦菲悄悄和苏念念说道:“郑浩然真是太好了,好亲民啊。我以为明星都是高高在上,不拿正眼看人呢。而且他说话好温柔,说话时还看着我的眼睛。我觉得我要窒息了,我完全陷入到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苏念念听着秦菲一句接着一句夸郑浩然,忍不住轻笑。不过她说得也不算夸张,郑浩然真是难得一遇的人,长相已经极其出色了,为人还这样谦和有礼。苏念念越发对他有好感了,她以前只是觉得他还算不错,现在简直觉得他是世间少有的男人。 电影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主创人员纷纷上台,接受观众和记者的询问。郎帅也在其中,因为他在前段时间过于出名,被许多人视为偶像。现场还有少女向他表白,郎帅不是今天的主角。他简单回应了几句,便说将话筒交给了主角。 苏念念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谈吐幽默风趣,说话又有分寸,不会喧宾夺主。他这样更加引起了女孩子们的疯狂,苏念念隐约听到身后有不少小姑娘说,想要嫁给郎帅这样又帅又有趣又有钱的人。 苏念念叹息,他果然很能招蜂引蝶啊,这样看来,他有许多女朋友,也能说得过去了。 首映式正式结束,苏念念看见郎帅还在台上与人寒暄,身边围了不少的女孩。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要跟她说,她等得有点不耐烦。苏云刚才打来视频电话,幸亏秦菲在,苏念念告诉苏云她们在看电影,苏云才没有过多的怀疑。 又等了十来分钟,苏念念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等不下去,便拉着秦菲悄悄溜了出去。 走到影院门口,就看见张浩然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人。秦菲和苏念念慢慢走过去,和郑浩然打招呼。 郑浩然看见她们两个,立刻扬起嘴角说:“你们还没有走啊?已经太晚了,要早点回家才好。” 秦菲笑着说:“这就要走呢,因为看见你了,所以来打个招呼。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不仅演技好,人品也好,我以后一定做你的铁杆粉丝。” 郑浩然笑着说了声谢谢,他又转向苏念念问:“你也是我的粉丝吗?都不见你说话,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呢。” 苏念念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碰了一下秦菲。秦菲立刻会意,开口帮忙解释:“她生病了,嗓子不能说话。不过她也是你的粉丝,我们俩都是看了你的那部电影《许你一世容颜》,才喜欢你的。你的演技拯救了那部电影,要不然也不会有好几亿的票房。” 郑浩然被秦菲的话愉悦到,他满意地说:“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的支持,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加一下你们的微信?以后我要是再有作品了,也好听一听你们的意见,我也能更加的进步。” 秦菲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十分高兴地说:“当然可以。” 说着就掏出手机和郑浩然互相添加,添加完毕,郑浩然又看着苏念念:“你呢?叫念念是不是?可以加一下吗?” 苏念念点了下头,郑浩然添加完,一辆车停在了台阶下,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晚上还要拍戏。今天很开心遇见你们,再见。” 郑浩然迈着优雅的步子下台阶,然后给她们摆摆手,才上了车。 秦菲又开始感慨:“郑浩然究竟是什么神仙极品啊?怎么能这么温柔和善,怪不得他要火,我以后要一定要挺他到底。你说是不是啊念念?” 苏念念点了一下头,郑浩然比郎帅那样的人简直不要好太多吧。温文尔雅,张弛有度。说话的时候是春风化雨,轻柔地滋润着心田。与这样的人交朋友,一定会非常的舒服。 第二十章 过河拆桥 郎帅终于摆脱了那些粉丝,电影院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苏念念更是不在其中,他一边拨念念的电话,一边往外边走。 电话还没有打通,他就看到门口的苏念念和秦菲,正在依依不舍地和郑浩然告别。郑浩然的商务车都开走了,她们俩还巴巴地看着,一脸难分难舍的样子。 郎帅十分不高兴地走到苏念念身边,凉凉地说:“人都走没影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苏念念扭头看了一下他,竟还知道出来?她还以为他钻进女人堆里,不舍得出来了呢。她哼了一声拉着秦菲就走,一点都不愿搭理他。 郎帅忙跟上去,攥着她的手腕,无奈地说:“这又是闹什么脾气呢?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过了河就拆桥。我好心给你票,让你来看电影,见了偶像就把我忘在身后了。都说了让你结束了等我一下,怎么自己偷偷跑出来了?” 苏念念瞥了他一眼,一副我乐意你管得着的样子。郎帅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就变了脸,明明不高兴的该是他才是。 “好了,不闹了。今天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家吧。”郎帅拽着她不准她走,非让她说清楚不可。 苏念念大义凛然地摇头拒绝,她才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他就是个花蝴蝶嘛,苏云说的果然没错,这样的男人实在是不怎么靠谱。 秦菲看着他们俩别别扭扭的,多少也是有些明白的。上次郎帅给苏念念送玫瑰花,她也是亲眼见到的。今天的电影票也是郎帅送的,她根本是沾了念念的光。她可是个识趣的人,于是立刻笑嘻嘻地说:“不用送我,我打车回去就行了,我可不喜欢做电灯泡,你们慢慢聊啊。” 秦菲说完就要走,苏念念可不想放秦菲走,她不想和郎帅单独相处。只是她还没动作,郎帅就开口了:“那你路上小心,还有秦菲小姐,我和念念的关系目前还不太稳定,请你暂时保密。” 秦菲愣了一下,瞬间就反应过来,她眨了一下眼睛,说:“哦,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主编的。” 郎帅满意地点了下头,苏念念眼睁睁地看着秦菲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苏念念跟着郎帅上了他的车,她本来是不愿意的,只是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开。她不能大喊大叫,和他在电影院门前拉拉扯扯,她又觉得丢人,便只能乖乖和他上车。 一路上,苏念念假装睡觉,也不搭理郎帅这个话唠。到了她家楼下,她瞬间清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只是郎帅以更快的速度抓住她,稍稍用力,她一头就栽进他的怀里。 鼻子磕到他JIANYING的胸膛,她闷哼了一声,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郎帅意识到自己力道没控制好,急忙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鼻尖上亲了又亲,低声哄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会碰着你。” 苏念念瞪着他,倒不是因为被撞疼了,而是他又不经她允许亲她。每次都离她这么近,是想要引诱她吗?真是烦死了,他是不是仗着自己长得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冷哼了一声,抬手就要给他巴掌。不曾想他竟被打出经验了,快速地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得意地说:“念念,你打人上瘾了是不是?这样可不好,你以后要改改这个习惯。我好歹是堂堂总裁,叫人看到了我以后脸往哪儿搁。” 苏念念咬唇瞪着他,真是看不惯他得意洋洋的嘴脸,讨厌死了。 郎帅紧紧抱着她,陪着笑脸说:“刚才弄疼你了,我也是情不自禁,你千万不要生气。我真有事要和你说,你等我说完了再走好不好?” 苏念念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沉沉嗯了一声。 郎帅立刻开口:“我不是告诉你在公司里养了五只猫吗?有一只波斯猫要生小猫崽了,就这几天了,你想去看看吗?” 苏念念有一刹那的心动,她小时候特别喜欢猫,在路上见到一只流浪猫她都停下来摸一摸。以前周末的时候,她还会拿着面包火腿肠,专门到公园里喂流浪猫。只是很遗憾,她奶奶怕猫,她在家里也不敢养。 本来大学毕业了,她自己住,想着终于可以养只猫了。没想到搬到姑姑这里住,姑姑不喜欢猫,自然也不同意她养。 她想了想,虽然很想去看看,但她还是摇摇头。这几天一直跟他有接触,她心里已经十分惶恐了,真怕姑姑会知道。她又不擅长撒谎,每次和姑姑说假话的时候,她都心慌到不行。幸亏她不能说话,要不然她早就露馅了。 郎帅明明觉得她是欢喜的,竟然拒绝了。他不解地问:“怎么了?你不是喜欢猫吗?” 她还是一直摇头,郎帅想了一会儿终于有些明白:“你是怕你姑姑发现是不是?” 见她低垂眼眸不作回应,郎帅叹气:“我有个办法,你想听听吗?” 苏念念抬起头看着他,郎帅知道她心动了,便笑了笑说:“你姑姑过几天就回来了,她在飞机上至少也要待三个小时,趁这个机会你就可以过来了。” 苏念念听了有些犹豫,这的确算是一个好机会了。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有这个店了。 郎帅见她犹豫,开始了全新一轮的说服。什么那几只猫有多可爱,特别乖巧温顺,毛有多雪白。苏念念听得实在有点忍不住,她点点头,决定去他那里看一看。看完了,她以后也就死心了。 郎帅特别开心,只觉得姑娘心软,听不得他的三言两语,胡搅蛮缠。 说定了,苏念念正准备下车,郎帅又拉着她,见她已经有些不悦,他急忙说:“你很喜欢那个郑浩然啊?” 苏念念很快点点头,郎帅皱皱眉:“你为什么喜欢他啊?因为长得帅吗?要是这样,我长得也帅啊,怎么不见你喜欢我?” 苏念念听到后面的话,禁不住笑出来,他的这种自信真是爆棚。苏念念拿出手机,在手机上说:他不只是长得帅,主要是人温柔可亲,谈吐优雅,作为一个大明星,还没有架子。 “这些我也可以啊,他就是骗骗你们这些单纯无知的小姑娘。你不知道他……”郎帅说到一半摆摆手,“算了,我背后这么吐槽自己人,也有点不地道。反正你记住,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你要是喜欢他戏里的样子,我还能支持你,但你千万不要喜欢戏外的他。我怕你有一天会失望,他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苏念念在手机上打了一句话:再怎样也不会比你差,我又不是找他做男朋友,你操那么多心干嘛?再见,我困死了,要回去睡觉。还有今天,谢谢你。 等郎帅看完,苏念念收了手机就下了车。郎帅隔着车窗冲她喊:“真是没良心,全世界的男人都比我好是吧,早晚叫你知道我的好。” 第二十一章 再遇偶像 苏念念跟着公司里的人外出做采访,她做不了什么,只能跟着打打杂,跑跑腿什么的。她又不能说话,帮不了什么大忙。公司里的人还算照顾她的,只会让她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对她也不会有过高的要求。 采访的时候,她站在门口旁边看着,公司里的前辈和嘉宾侃侃而谈,不时因为交流顺畅,而哈哈大笑,气氛和谐而热烈。苏念念看得心生羡慕,心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做一回记者,坐在镜头下,落落大方地和嘉宾谈笑风生,那该是多么的潇洒惬意。她不想总坐在办公室里写稿子,也不想每次出门都只能给人打个下手,做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如果这就是她的一辈子,那该是多么的无趣。 可惜关于这些她就只能想想,光是她不能开口说话这一条,就足以让她的梦想永远不能成真。她便只能坐在办公室里写稿子,过无趣的一生。 她正看得出神,背后忽然有人轻轻拍了她一下。她回头一看,竟然是郑浩然。他穿着一身正装,就像是电视里看到的那样,风度翩翩,气质颇佳。他身后跟着两个人,看起像是他的助理。看他似乎遇见了熟人,便先行离开了。 “你是苏念念对吧?我应该是没有记错的,在电影院见过一次。”郑浩然说道。 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自己,苏念念心里偷偷的窃喜。她笑着点点头。 郑浩然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轻声问:“这是在做采访?你是记者吗?” 苏念念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急忙拿出手机,给他解释:我是经济之约杂志社的,我只负责撰稿,不能算记者。 郑浩然抿嘴笑笑,温柔地说:“原来是这样,听说你们杂志社在业内很有名,你能进到这样的地方工作,想必一定很优秀。” 他的夸赞,让苏念念有些害羞。只是她哪里能算是优秀呢,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郑浩然让她出来一下,苏念念跟着他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储藏室,鲜少有人过去。他的身份特殊,大概不好太显眼。 苏念念好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没等到她开口,郑浩然忽然说:“我来这里给他们公司拍一个宣传片,没想到竟然碰到你了,真是缘分对不对?” 苏念念笑笑,郑浩然打量了一下她说:“你今天的打扮和我在电影院见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苏念念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脚蹬一双平跟方口鞋。为了显得自己老成一点,她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她来的时候,秦菲嘲笑她像一个嫁不出去的老CHU女。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打扮得太老气横秋了,郑浩然都看出不妥来了。在自己的偶像面前丢脸,真是让她无地自容。要是知道今天能见到郑浩然,她怎么都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 郑浩然看出来她有点窘迫,笑着解释:“我不是说你今天穿的不好,只是不太符合你的风格。你很漂亮,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漂亮。所以你不必去掩饰你的天然美,漂亮有时候是一种资本,它能让你获得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样的夸赞苏念念听过不少,可出自郑浩然的口,又有别样不同的意义。她开心地伸手掖了一下她耳边的头发,郑浩然忽然伸手,摘下了她装腔作势的眼镜,又问她身上有没有带口红。 苏念念点点头,在随身的挎包里翻了一会儿,终于翻出一个壳子有点旧的口红。她并不怎么化妆,秦菲说她天生丽质,不用在化妆品上费心。不过看着别人都化妆,她也有点心痒痒。所以在逛街的时候,她便随手买了一管口红。但基本没有怎么用过,装在包里,竟然都有些掉漆了。 郑浩然接过她的口红,拧开看了一下颜色,品味差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杂牌子口红,连个标志都没有。好在审美没有跑偏,色号是当下很流行的枫叶红。 郑浩然轻轻说了声抱歉,然后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将口红涂在她柔软的唇上。只轻轻涂了一点,整张脸就立刻有了气色。其实她本来就白,唇间的那一抹红,更是衬得她的皮肤白皙如玉。 涂口红的过程很短,苏念念却异常的紧张。她离他的偶像那么近,他竟然还毫无架子地给她涂口红。她觉得天理何在,她何德何能呢? 郑浩然将口红还给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你这样更好看,女孩子需要活的精致一点。你出入职场,就更加要记住这一点。漂亮的人,在哪里都会很吃香。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你自己也要学会欣赏自己。” 在郑浩然的一番言论下,苏念念觉得有点自惭形秽,她活的不如一个男人。 苏念念拿出手机打出自己的一片崇拜之情:你真厉害,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么多。每天还像在学校里一样,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姑姑常说,我在学校里懒散的毛病一点都没改。 郑浩然轻笑,拍拍她的肩膀说:“没关系,习惯都是慢慢改的。你才踏入社会,要学的东西很多。你已经很棒了,继续加油,相信你一定会更优秀的。” 苏念念眼睛放光地看着他,活该人家这么出名啊,人温柔又有礼貌,对待她这个小粉丝这么有耐心,还教她职场上的道理,真是让人钦佩。郎帅竟然说郑浩然和他的外表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相由心生,她觉得郑浩然表里如一,为人优雅有风度。郎帅那么说,可能是在嫉妒郑浩然吧。毕竟有人比他优秀,他心生不忿。贬低别人,才能抬高他自己。 郑浩然看着苏念念崇拜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果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远处忽然有人叫郑浩然,他对苏念念笑笑,说:“我要去拍片子,不能陪你了,真是抱歉。今天和你聊天很开心,或许我们可以在微信上聊聊。” 苏念念立刻点点头,郑浩然跟她说声再见,笑着离开。 晚上回去,还在出差的苏云给她打电话,问她今天都做了什么。她一五一十地讲了去外采的事,但自动略过了和郑浩然的见面。苏云不喜欢郎帅,也不喜欢郑浩然。其实苏念念还是有些奇怪的,苏云对娱乐圈里的人似乎有很大的偏见。 郎帅曾经问过她,姑姑是不是被娱乐圈里的人欺负过?苏念念哪里知道呢?她是来蒲城上大学的时候才和姑姑朝夕相处的,谁知道她以前经历过什么? 苏念念似乎听奶奶说过,苏云曾经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以至于她都四十多了还孤身一人,一直都不肯嫁人。至于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娱乐圈的,就不得而知了。或许真是娱乐圈里的什么人也说不准。 第二十二章 相约看猫 苏念念一直惦记着猫的事,所以苏云回来的那天,郎帅早早就到了杂志社楼下等着。他打听到了苏云的航班,还特地请人暗中跟着苏云,亲眼看着她上了飞机,他才发信息给苏念念。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苏念念就鬼鬼祟祟地出来了,一路上东张西望的,仿佛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毕竟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她就提前溜了。第一次做坏事,她确实是害怕。当她看见郎帅的车就停在大门口时,更是吓得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车里。 郎帅宠溺地笑着给她系好安全带,立刻将车开了出去。 郎帅一路开得风驰电掣,不大一会儿,就到了他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他们直接坐他的专用电梯去他的办公室,正合苏念念的心意,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看见她。少一个人知道,她就多一份安全。 很快到了办公室,苏念念来过,还是挺熟悉的。郎帅招呼她先坐下,又给她拿了很多零食和饮料。她也没有心思,只想快点看看那些猫咪。 忽然一个角落了传来一阵喵呜的声音,苏念念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只见一个墙角的地方,放着两个笼子,一个笼子里有四只猫,颜色各异,它们正窝在笼子里睡觉。而另外一个笼子里有一只波斯猫,它正在笼子里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喵呜声。 苏念念看看郎帅,郎帅立刻解释:“它叫萨尼,可能要生宝宝了。我已经打电话给宠物医院了,他们一会儿就会派医生过来。” 苏念念觉得萨尼有点痛苦,叫声透着凄婉。她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它,郎帅急忙抓住她的手,说:“别碰它,它现在的情绪不好,小心它咬着你。” 苏念念蹲在旁边,看得仔细。她还从未见过猫生宝宝,心里又好奇又惊喜。 过了不久,萨尼开始侧卧在笼子里的软垫上,开始变得呼吸急促。这时宠物医生过来,他仔细瞧了瞧萨尼说猫马上就要生了。 苏念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萨尼,过了快要半个小时,终于第一只小猫眯被分娩了出来。刚生出的猫,浑身湿漉漉的,那么小一点,还没有人的手掌大。她开心地眯起眼睛笑,拉着在一旁的郎帅,兴奋地指着小猫让他看。 郎帅看她开心的样子,自己也觉得高兴,他说:“嗯,我看到了,萨尼真是辛苦。天下做妈妈的,不论人还是动物,都很伟大。” 萨尼一共生了四只,过程很是顺利。医生说萨尼没有什么问题了,便收了费用走了。 不过半个小时,那些小猫咪的身上已经干了,它们围着萨尼开始吃奶。苏念念看着那些小家伙,越看越爱,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啊。 郎帅在一边笑着说:“你要是喜欢,等它们大了一些,就送给你,你想要几只都可以。” 苏念念确实想养啊,但是现实不允许。她失落地摇头,还是不要妄想了。 郎帅看着苏念念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没有忍住:“念念,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住啊?为什么要和你姑姑住一起呢?又不方便又没有自由。” 苏念念捧着脸想了一会儿,拿着手机说:我也想自己住,可我姑姑不同意。爷爷说让我听姑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也没有觉得不方便和不自由,姑姑对我很好的。她主要是针对你,平时基本不怎么管我。 “弄了半天还是我的错了,念念,抛开你姑姑的想法,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是喜欢我的。”郎帅忽然变得一本正经,眼睛也认真地盯着她。 苏念念莫名地心慌了一下,她摇摇头。郎帅挠挠头,多少有些失望,他说:“没关系,你慢慢会喜欢我的,至少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对不对?” 苏念念正不知道如何应对,郎帅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他接起来,电话里的人告诉他,苏云已经下了飞机,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到家。 郎帅挂掉电话,告诉了苏念念。她立刻起身,郎帅说:“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家,怕碰到你姑姑,你自己打车可以吗?” 苏念念点点头,她要走,却对那些小家伙恋恋不舍。郎帅看她纠结的样子,笑着说:“以后要是有机会,你可以过来看它们。” 苏念念抿着嘴唇笑,然后点点头,又像忽然发神经一样,伸出手臂抱了一下郎帅,只那么一瞬间就松开他,快速跑开。郎帅被她的动作惊呆了,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半天才嘿嘿笑了两声。这不就是最大的改观吗?难得她会主动抱他,有主动抱他的一天,就有主动亲他的一天,想想就觉得要爽飞了。 苏念念一边跑,一边暗骂自己是不是脑抽了,为什么要去抱郎帅。她反复给自己找理由,最后她觉得自己只是想感谢他而已,又不能说话,才用了这个方式,她并没有别的意思。一个拥抱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 她跑得飞快,在快要出大门的时候,一头扎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抓着她的肩膀,才让她没有跌倒。 她抬头,用很是抱歉的眼神看着被撞的人。没想到竟然是郑浩然,他大概认出了苏念念,对她笑笑问:“念念?你怎么来了?” 他们最近见面的次数有点频繁,苏念念愣愣地点点头,郑浩然又笑:“你的病还没有好呀?” 苏念念尴尬地摇摇头,她的病大概不会好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不会是来找我的吧?”郑浩然开玩笑地说。 她的脸微微一红,又摇了一下头。 郑浩然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苏念念着急她姑姑快要到家的事,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给郑浩然看:我有急事,需要先走一步。刚才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郑浩然无所谓地笑笑,说:“没关系的,你既然有事,就快点走吧,别耽误了。” 苏念念向他微微鞠了一下躬,拔腿就跑。郑浩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弯着嘴角笑了笑,还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呢。他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他可是很少见。 苏念念打了车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喘匀了气,苏云就回来了。苏云出差似乎很辛苦,看起来格外的憔悴。她看到苏念念在家,也没像往常问东问西,只和苏念念招呼了一声就回房间休息了。 一切都没有被发现,苏念念总算松了一口气。 晚上的时候,郎帅给她发来了一段小视频,是那几只刚出生的小猫崽的。个个毛皮雪白,奶声奶气地叫着,实在是可爱至极。她又动了想养猫的心思,也许可以和姑姑商量一下,说不定能同意呢。 她给郎帅发消息,说是想要预定一只。郎帅当然没有意见,只说让她有时间过来选,喜欢哪只就要哪只。如果她都喜欢,全部送给她也没关系。 苏念念偷偷地笑,虽然她都很喜欢,但真的不能全部都要。就连养一只,也不知道姑姑会不会同意。 第二十三章 饭局上的意外 苏念念和苏云商量,是否可以在家里养一只猫。苏云开始并不同意,但耐不住苏念念的死缠烂打,她终于答应了。 上班的时候,苏念念给郎帅发信息,说自己找时间会去他公司拿猫。郎帅很快就回了信息,说随时欢迎,不过可能要晚一些时候,毕竟小猫刚出生,还不适合离开猫妈妈。 中午吃过饭午休,秦菲忽然凑过来,小声说:“我昨天试着在微信上和郑浩然说话,没想到他竟然回复我了。他还夸我漂亮,适合做演员呢。他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话非常温柔。” 苏念念看了秦菲一眼,心想郑浩然那样好性子的人,回复秦菲是极有可能的。他还和她聊了天呢,本来他完全可以不搭理她的。所以郑浩然恢复秦菲,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秦菲嘿嘿笑着说:“你是不是不相信啊?他真的和我说话了。”说着她就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给苏念念看聊天记录。 果然,秦菲和郑浩然聊了不少,大段大段的对话,让苏念念看得有点眼晕。她看完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并不是羡慕嫉妒秦菲,总觉得郑浩然在撩秦菲,话里话外都带着点暧昧。这和她遇见的郑浩然不太一样,他给她涂口红的那天,分明不是这样的。 比如:你很漂亮,比我见过的一些女明星还要漂亮。还比如:你有男朋友吗?谁要是你的男朋友,那该多幸运啊。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女孩当女朋友,一定会幸福死。又比如:你一个人住吗?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孤单寂寞,想要一个人来陪陪? 苏念念有些怀疑和秦菲聊天的人是郑浩然吗?她一直觉得郑浩然温文尔雅,性格内敛,对不熟悉的人疏离而有礼貌。而不是这样,对着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粉丝,各种殷勤热络,语言轻佻。 只是秦菲似乎很开心,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苏念念也认为或者是自己想多了,也许郑浩然只是出于礼貌随口夸夸秦菲。 晚上下班的时候,苏云临时有饭局,她说什么也要带上念念。一是避免郎帅再纠缠她,二是可以带她见见世面。苏念念其实不喜欢这些应酬,她每次都会遇见一些生人,他们多少会对她有些兴趣。当他们知道苏念念不会说话的时候,总是以一副可怜惋惜的样子看她,这让她心里不太舒坦。 后来她也习惯了,只要坐在餐桌旁,她就头也不抬只顾着吃。谁要是问她什么了,她就笑着指指身边的苏云,让姑姑帮她解答。谁要说什么不太好听的话了,她干脆装聋哑人,不仅不能说,还听不见。 今天的饭局,都是一些精英人士,基本属于在某个领域一骑绝尘的人。苏念念有眼熟的,但也不认识,兴许是在电视里见过。 苏云把苏念念安排在不起眼的位置,然后自己去和一些熟人打招呼。苏念念坐在那儿百无聊赖,便抓起桌子上的瓜子,漫不经心地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大家纷纷入座。苏云坐在了苏念念的身边,有人终于注意到了苏念念。那人指着她问:“你看着面生,是在哪里供职的?” 苏云急忙笑着替她答:“她是我的侄女,现在在我的手下工作。今天跟着我来见见世面,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多多提携。” 那人哈哈笑了几声,对苏云说:“原来在你的杂志社工作,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的能力那么强,想来侄女应该也是不会差的。” 苏云含蓄地说了声过奖,苏念念以为这话题就算过了。没想到又有人问:“这姑娘的性子真是静啊,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可不像有些小年轻聒噪得很,沉得住气,真是难得。” 苏念念只当这人是在夸她,抬起头对那人笑了笑。苏云为怕她一会儿尴尬,便解释道:“这孩子嗓子出了点问题,不能说话,请大家包涵啊。” 苏念念就是个小人物,大家也并不怎么在意她,所以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没有人再注意她了,她也放松了一些。其实她更关心餐桌上的菜是否符合她的胃口,毕竟他们聊的东西,她听不大懂,也不愿意懂。 酒席过半,包厢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来人穿着洁白的衬衫,得体的西装,头发拢起全部梳到后面去,油光发亮的,完全就是成功人士的样子。只是样子有些阴郁,典型的三角眼,尖嘴猴腮,感觉不太好相处。 苏念念不认识来人,倒是他身后的人让她有些颇感意外。 郑浩然跟在那人身后,Ixia脸上挂着惯用的笑容,跟在那人身后一脸谦卑的样子。那人似乎和包厢里的人都很熟,忙着和每一位握手寒暄。然后还会跟人介绍郑浩然,像是她见过的推销员,逢人就介绍,好以合适的价格卖出自己的商品。 转了一圈,郑浩然才发现在角落里的苏念念。他有一瞬间的愣怔,脸上的笑容也忽然凝结。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别处,像是没看见她一样。 既然他假装不认识她,苏念念也不好主动,她继续低下头吃饭。今天的饭菜很对她的胃口,荤素搭配适宜,都是她喜欢的菜。 郑浩然和那人被邀请在包厢一起吃饭,期间郑浩然被灌了不少的酒。苏念念看着他忽然有些不适,他像是不大情愿似的,脸上的那温和有礼的笑容,变得有些强颜欢笑。而和他一起的那人,不时地掐掐他的脸,摸摸他的腿,像对待宠物一样。他还起来跳了一个舞,算是助兴。带他来的人似乎觉得脸上很有面子,掐着郑浩然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苏念念吃了一惊,但别人多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只能假装面无表情。当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苏念念听到男宠这样的字眼,眼珠子真的是惊得快掉出来了。她从来不了解这个圈子,也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事情。郑浩然在她心里的印象,一下变得模糊不清了。 饭局终于在苏念念的诧异和震惊中结束,她站在餐厅门前等苏云去停车场开车。 郑浩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一身的酒气,有点站不稳,看来真的是喝了不少酒。她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低下头。郑浩然轻轻地笑道:“真没想到会遇见你,你很看不起这样的我吧,连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只是有些事情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我也是身不由己。娱乐圈里,新人层出不穷,要是没有后台,没有人脉,很快就会被淘汰。念念,我原本就是一个素人,打拼出来不容易。我要是不给自己找个靠山,以后谁还会记得这个圈子里有我这号人物。” 苏念念仍然无法理解他,但她也没有权利质疑他,毕竟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她多少有些失望,郑浩然本来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堪。她难得追一回星,没想到追了个这样的,实在是她眼拙。 她只是对郑浩然笑笑,郑浩然叹了口气:“你的嗓子怎么还没好呢?” 苏念念一直不说话,似乎不太礼貌,她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这样啊,真是遗憾。你长这么漂亮,想必声音一定很好听。”郑浩然称赞道。苏念念没有回应,他又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比一些女明星还漂亮。也不是漂亮,是干净,你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纯净的味道,像没有杂质的美玉。” 这话听着真熟悉,看来郎帅说的不错,人真是不可貌相,是她看走了眼。她以为的温文尔雅的人,却原来是一个为了红,愿意委身男人的人。也是一个见了漂亮女孩,到处聊骚的人。 苏念念冲他笑笑,便再不理他那么多。 只是郑浩然似乎对她很有兴趣,不停地找话题:“念念,你那天去我的公司里是做什么呢?你在杂志社实习,前途不一定光明。其实我可以介绍你到我的公司里来。你这样聪明和善,一定有你能胜任的职位。” 苏念念立刻摇摇头表示拒绝,她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但隐约觉得他没有安好心。 这时苏云的车终于开了过来,她对郑浩然点点头,便朝苏云的车走去。 她刚上了车,苏云就问她:“你和郑浩然认识?” 苏念念在手机上打字:无意中见过一次,但是不熟。 苏云一边开着车,一边说:“娱乐圈里的人你少接触,你也看到了,跟咱们的世界完全不一样。还有,他似乎是郎帅公司的,你最好也不要搭理。什么样的老板,带出来什么样的艺人。你看郑浩然那样,刚才在饭局上和那个男人眉来眼去的,谁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一点自尊都没有。” 苏念念今天多少了解了一下郑浩然,不是她想象中的人,离他远一点确实为妙。 第二十四章 起了冲突 苏念念回去就收到了郑浩然的信息,他给她道了歉,说是晚上喝多了,情绪有些失控,希望她不要介意。 她关上手机当作没有看见,不一会儿手机又响起了提示音。她拿起来打开,竟然是郎帅发来的视频,里面是几只小猫围在猫妈妈身边,争抢着吃奶。它们看起来长大了一点,也比刚出生时圆润了很多。猫妈妈和小家伙们都干干净净的,笼子里也干净整洁,想必郎帅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苏念念笑着看完,然后给郎帅回了一条信息:好想马上带回家一只。 郎帅很快就回了信息: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拿,我等着你。 周末的时候,苏云和苏念念都待在家里。吃完午饭,苏云照惯例要去午睡一会儿。一般情况下,她要睡一个小时。 苏念念想趁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去郎帅的公司带一只猫过来。 她住的地方打车到郎帅公司将近十五分钟,她下了车就匆匆忙忙地跑,到了门口,竟然又碰到郑浩然。他看见苏念念,一把抓住她,脸露出惊喜的表情,他说:“我给你发了信息,你没有回,我还以为你没有看到。原来是你找我来了,这么想我吗?” 苏念念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想不想的,她没事想他做什么。至于信息?她摸了一下口袋,真是糟糕,她把手机落在家里了。 她摇摇头,意思是她并不是来找他的。郑浩然不明白她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就往电梯里走。 她想要挣脱,但郑浩然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她的力气不足以和他抗衡,她又开不了口说话,只能着急地瞪着他。 到了某一层楼,苏念念也没看清楚是那一层,电梯开了。她便被郑浩然拉了出来。然后到了一间休息室,郑浩然放开了她,让她坐在沙发上。 苏念念从一旁的桌子上,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她愤怒地在纸上写:你要做什么? 郑浩然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不接,他直接放在桌子上,笑着说:“不做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苏念念又写: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刚起身,郑浩然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说:“念念,你几次三番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没法不心动。念念,我挺喜欢你的。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我一个月给你五万块钱。你要是嫌钱不多,我可以再给你涨点。这怎么都比你实习强吧,你一个实习生一个月能拿多少钱,三千?还是五千?” 苏念念震惊地看着他,他云淡风轻地是想要包养她吗?简直太可笑了,枉费她曾经把他当偶像。他是怎么对着一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女孩说出这种话的。就算只是让她觉得有些无耻的郎帅,要求的还是希望她能做他女朋友。 苏念念冷笑着摇摇头,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奈何两人的力气悬殊过大,她竟连一动都不能动。 郑浩然不屑地笑笑:“嫌钱少?十万如何?足够了吧。这个数目,你再努力个几年,也不定能赚这么多。” 苏念念气得发抖,抬起手照着他脸上甩过去,没想到他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他将她的手拽到了嘴唇边,变态一样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苏念念直觉的反胃,她狠狠抽出手,攥着拳头放在身后,怒目瞪着他。 郑浩然阴冷地笑笑:“你的手又白又嫩,柔若无骨,想来身体应该也很软吧?” 苏念念被他这样的荤话臊得满脸通红,她一个黄花大姑娘,怎么会是这样的老油条的对手呢? 她气得半死,也没有一点办法。手机忘带了,又不能喊,想跑也跑不掉。急的她身上出了一层的汗,她只盼着谁能知道她在这儿,将他救出去。 这边郎帅等了半天也不见苏念念过来,按说她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就算步行也该到了。他想要给她发信息,又害怕她那边出了什么事,或者是苏云不允许她一个人出来。他再发信息,不是给她添乱吗?何况要是她不能来,该跟自己说一声的。 郎帅下了楼,问了问前台的女孩。这不问还好,一问竟然说有个女孩刚进门,就和郑浩然走了。她们前台的姑娘还八卦,不会是郑浩然谈了女朋友吧。公司里并没有当红明星不能谈恋爱的规定,但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往公司里带的。 郎帅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还有半路劫道的,苏念念明明是来找他的,竟跟着郑浩然这家伙走了。真是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郑浩然就那么好吗?不都跟她说了,郑浩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绅士有礼。偏偏不相信他,还是要跟郑浩然来往。 他正要往郑浩然的休息室去找,却看见大门外一个身影,怒气腾腾地杀了进来。郎帅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跑,他这么一个大男人,看见苏云实在是怵。可仔细想想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只能硬着头皮迎了过去,笑得十分勉强:“苏云姐,你怎么来了?” 苏云手里握着苏念念的手机,冷笑着说:“我怎么来了?我倒要问问你啊郎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发动你全公司的人来勾搭念念吗?” “苏云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话,让郎帅不太明白。 苏云将手机扔给他,气愤地说:“你自己看,微信消息。” 郎帅不明就里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苏念念的。屏保是一张猫的照片,她是真的喜欢猫。看来念念和他私自联系被苏云发现了,这丫头也是,粗心大意的,怎么把手机落在家里了。 他打开微信看了看,排在首位竟然是郑浩然发给念念的。他点进去一看,肺差点要气炸了。一张两条狗在交配的动图,下面还有一句话想要吗?再往前翻,也是各种各样的暧昧。有好几条都是今天发的,念念应该是没有看到,没有一条回复。 苏云也被气坏了,她正在睡觉,听见客厅的手机不停地响,搅得她头疼。她出去本想让念念小点声音,却发现念念竟然不在。她拿起手机一看那些发来的信息,快被气出心脏病了。 她又翻了翻,才发现苏念念和郎帅的聊天记录,原来趁着她午睡,竟然偷偷跑来找郎帅了。他们背着她暗度陈仓,她的怒火直线上升。于是她马不停地地就杀到了星辰娱乐公司,来和郎帅好好算算账。 郎帅想起前台说念念跟郑浩然上了楼,也顾不上和苏云解释,疯狂地跑进电梯里。苏云见他这样,猜想念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撒腿跟上去。只是晚了一步,郎帅的电梯已经上行了,她只好等下一步电梯。 苏念念这会儿正被困着,郑浩然一步步逼近她,将她逼到角落里。她逃无可逃,害怕地看着郑浩然。他看见她害怕,越发的得意,伸出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勾起唇角笑:“害怕了吗?要是害怕就答应我,我或许可以发发善心暂时不动你。” 他贴近她的耳朵,故意往她的耳朵里吹起,苏念念只觉得恶心。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过是陪我睡而已,陪谁不是一样呢?何况我不是你的偶像吗?这辈子能和自己的偶像亲密接触,运气实在是好得很呢。而且我的技术很好,一定不会让你爽的。” 苏念念咬唇,心里骂他无耻下流。她双手护在胸前,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心想要是他敢胡来,她就算死也要先咬死他。 正当他们对峙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巨响,休息室的门应声倒地。郎帅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看见郑浩然贴着苏念念,怒火瞬间中烧。 苏念念看见他,也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急忙冲他摆手。 郎帅三五步跨到他们身边,揪着郑浩然的衣领,一拳将他揍倒在地。郑浩然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疑惑地看着郎帅:“老板,我虽然不该把女朋友带到公司里来,但你也不至于打我吧。” “我操你大爷,你女朋友?苏念念是我的,我的人你也该动,丫活腻歪了是不是?”郎帅气得满嘴脏话,伸腿又朝郑浩然身上狠狠踹了几脚。郑浩然心虚,一声不吭地任郎帅打骂。 揍完郑浩然,郎帅回头看着苏念念,手在她脸上身上摸了又摸,心疼地问:“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嗯?你实话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苏念念连连摇头,她拉着郎帅的手臂,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这个人,让她恶心透了,她一秒钟都不想再见他。 郑浩然自嘲地笑了笑,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单纯的雏儿,没想到还是郎帅的。这算是他眼光好吧,要不然能和老板看上同一个人吗?怪不得苏念念三番两次来公司被他撞见,原来是来找郎帅的,他还自作多情以为是来找他的。 这时苏云也出现了,苏念念吓得立刻松开了郎帅的手。她姑姑出现在这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暴露了。她想起自己的手机忘在了家里,就觉得自己又蠢又笨。 苏云看见郑浩然坐在地上,脸上还有些伤痕。以为是苏念念被他给怎么了,她立刻情绪失控,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郎帅上前解释:“苏云姐,念念没事,我来的还算是时候。” 苏云看着苏念念,苏念念赶紧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只不过听了许多让人反胃的话,让她充分认清了一个人。 苏云拉着念念的手,冷笑着对郎帅说:“郎总,你好样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艺人,一样的卑鄙龌龊。苏念念上辈子掘了你们家的祖坟吗?这辈子你要这么祸害她?苏念念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吗?我警告了你这么多次,你还这么惦念着,有病吧你。” “苏云姐,你听我解释,我对念念是认真的,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郎帅急忙解释道。 “你少来这一套,你在我这儿行不通,就让你旗下的艺人来勾搭念念。你的心真是够狠的,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你到底想干什么?毁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云姐,我不知道郑浩然和念念有联系,这不是我让他做的。我是真心喜欢念念的,我怎么会让别的男人去勾搭她呢?” 苏云摆摆手,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她说:“郎总,我知道你的背景深厚,没有人敢得罪你。但我在蒲城混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是再敢纠缠着念念,就别怪我不客气。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苏云说完拉着念念就走,郎帅犹豫着说:“念念今天来是想要一只猫,要不先等一会儿,我拿给她。” 苏云哼了一声:“不必了,念念喜欢猫,我可以去市场给她买一只。人品都不怎么样,估计猫也养的也不像话。” 苏念念低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今天打死都不会来这里。 第二十五章 解约风波 苏云和苏念念走后,郑浩然从地上起来,他拍拍身上的褶皱,低声说:“郎总,我不知道她是你看上的人,要不然我不会找上她。” 郎帅踢了一脚沙发腿,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根烟点上,斜睨着郑浩然,他冷冷地说:“郑浩然,我警告过你,不要在外面胡作非为。作为一个男人,年轻气盛的,有那方面的需求我完全能理解。我甚至让人给你配了一个生活助理,你竟然还嫌不够,你是种马吗?你说你睡粉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要是自己能处理干净也就罢了,每次都要我给你擦屁股。这次竟然还动到我的人头上,还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我看你还算有前景,也肯努力,我早就不想再管你。你是一个偶像明星,就要好好守着该有的道德底线。” 郑浩然蔫蔫地站在那里,小声说:“郎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辜负你对我的期望了,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好好拍戏,不再胡来。” “跟着我?你现在眼里还有我吗?”郎帅吐了一口烟圈,烟雾四散,弥漫在他的周围,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他继续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攀上了丁建文。他拉着你四处参加饭局,逢人就介绍你。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你觉得还能瞒得了我吗?” “我只是看他有点人脉,多个朋友多条路嘛。”郑浩然其实没打算瞒郎帅,郎帅是个人精,哪有那么容易就瞒住他。反正郑浩然也没做什么对不起郎帅的事,也没出卖过公司。 郎帅听完嘲讽地笑笑:“丁建文是有那么一点人脉,可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过吗?哦,我忘了,你似乎也跟了他一段时间,估计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他有着变态又恶毒的嗜好,他的那点爱好,有几个人不知道的,有次还差点弄死了人。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往他身上扑,难道是他活好,让你们很快乐?你就为了那点人脉,委在他身下,估计也吃了不少苦头吧。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一个睡姑娘的直男,是怎么说服自己变成受的?” 郑浩然的脸色微变,他想起丁建文在他那里又掐又咬,拿着树枝粗的鞭子在他身上抽,弄得他身上伤痕累累,有一段时间他甚至都不敢出门。他一想到这些,就恨从心头起,丁建文确实不是好东西,当初也是他看走了眼。可是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就是再恨也要忍一忍,他不能离开丁建文,要不然不白费了他的这番付出。 “没有那么不堪,他对我还是很不错的。”郑浩然淡淡地说,其实他也是在开解自己。 郎帅看他一眼,真是愚蠢又固执。他笑着说:“是吗?据我所知,他身边的小鲜肉,可不止你一个。僧多肉少,你到最后,未必会分到多少你想要的资源。他用这种法子,忽悠了不少人,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还有冤无处诉。而且丁建文善妒,你跟着他,还四处想要睡姑娘,他要是知道了,能整死你信不信?郑浩然,你很聪明,我一直很看好你,因为我觉得你身上有股韧劲,敢拼能吃苦。但我真是没想到,你的这股劲儿,竟然不用到正道上。一门心思想着走捷径,我告诉你,捷径没那么容易成功。你小心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郑浩然笑笑,依然坚持:“既然有捷径,为什么不走呢?我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我都必须要试一试。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我得不到呢?” 郎帅抽完最后一口烟,他慢慢起身,手掌揣进口袋里,沉声说:“好,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不拦着你。我的公司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继续攀高枝去吧。” “郎总的意思是要和我解约?”郑浩然不解地问,就为这么点事。 “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你有你的门路,自然是不再需要我来为你铺路。”郎帅淡然地说。 郑浩然忽然笑笑:“郎总是因为我给自己找了个靠山,不开心要和我解约?还是因为我动了苏念念,你才要和我解约?” 郎帅蓦地变了脸,他转身掐住郑浩然的脖子,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动她了?” 郑浩然被他掐得满脸通红,渐渐喘不过气。郎帅微微松了手,郑浩然呵呵笑了起来,喑哑着嗓子说:“没有,我是想来着,她那么单纯漂亮,是男人见了都喜欢。可惜了,我还没来得及。况且苏念念是郎总的,我怎么能动呢?” 郎帅狠狠放开他,冷声说:“郑浩然,你再敢打念念的注意,我就废了你。我和你解约,两者兼而有之,并不完全因为苏念念。你别把账算到她头上,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郑浩然摸着脖子蹲在地上,他一边咳嗽,一边说:“我知道郎总的背景,也知道郎总的手段,我当然是不敢的。” “你明白就好,解约函我会让人准备好,违约金也会一分不少的赔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好自为之,别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郎帅冷冷地说完,便出了门。 郑浩然气馁地蹲在地上,和郎帅解约并不是一件好事。丁建中的人脉再广,也不如郎帅,至少他的背景在那里。而且他以前就是混娱乐圈的,对娱乐圈里的规则了如指掌。他知道怎么能捧红一个人,也知道怎么去打造众人喜欢的明星。他又有自己的娱乐公司,资源和资本他都不缺少。 是他自己太贪心,找丁建中只是想多一条路,没想到竟然被郎帅解约。他忽然有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感觉。早知道苏念念和郎帅有关系,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聊骚她。他本来以为苏念念单纯,好勾搭,没想到,油盐不进,十万块钱都不心动。还十分鄙视地瞪着他,让他自尊心受挫。倒是他小看她了,说起来,还没有她的那个朋友容易上钩。 苏念念跟着苏云回到家,劈头盖脸就被批了一顿。苏云得知她去找郎帅只是为了一只猫,气得恨铁不成钢,戳着苏念念的头,咬牙切齿地骂:“你脑子里进水了吗?为了一只猫,就跑去见郎帅。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别搭理他,别搭理他,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郑浩然我也跟你说过吧,不要和他有瓜葛,他们那些人,有几个是真正干净的。你看他都给你发的什么东西!简直臊死人了,不知廉耻。” 她还没有看过那些微信,所以也不明白苏云在说什么。苏云将手机丢给她,沉着脸说:“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看完赶紧删掉,恶心死了。” 苏念念打开微信,看见郑浩然发来的信息,她吓了一跳,立刻手忙脚乱地给删掉了,然后将郑浩然拖进了黑名单。 苏云看着,又点了点郎帅的头像,示意她一并删了。 她有些犹豫,苏云生气地说:“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是给你删了郎帅的联系方式吗?你什么时候又给加回来的?” 苏念念低着头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我觉得他没有那么坏,他救过我,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怎么?他英雄救美,你就心动了?” 苏念念急忙摇头,苏云无奈地叹息:“我不是说他坏,他在男女关系上不检点。他现在正对你上着心,对你肯定各种甜言蜜语,他又长得好,我怕你一不小心就掉进他的温柔窝里。到时候他对你没兴趣了,一脚给你踢开,你不得气死啊。” 苏念念在手机上写:我没想跟他怎么样,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就是拿他当普通朋友。 苏云上前握着念念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念念,朋友到处都是,不一定非要和他交朋友。你听姑姑一次好吗?我是真的怕你吃亏,把他的联系方式删了好不好?” 苏念念不忍心,她祈求地看着苏云,其实她还在惦念着那些小猫,毕竟是她亲眼看着生出来的,对它们的感情多少有点不一样。况且郎帅一直在给她发视频,她喜欢的不得了。 苏云拿她没有办法,总不能用强的吧,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总把她当小孩子看,给她得狠了,反而弄巧成拙。苏云说:“行吧,你自己把握着分寸,不要跟他过多来往。你是成年人了,要有自己的判断。我以后给你介绍一个靠谱的男孩,诚实稳重的,比那个郎帅强百倍的。” 苏念念笑着点点头,然后在手机上说:我能找他去要一只猫吗? 苏云哎呀了一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真是被你爷爷奶奶保护得太好了。一点心眼都没有,那猫就那么好啊?” 她抿着嘴点头,苏云没有办法,说:“这样吧,我去给你拿。” 苏念念撅着嘴,皱着眉一脸的哀怨。苏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否则我不让你在家里养猫。” 这样也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还能要回只猫来。她低下头,没有再拒绝。苏云拿着车钥匙,说:“你在家里乖乖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苏云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笼子,里面是一只可爱的小奶猫。另一只手还有一个大袋子。 苏念念急忙接过去,看着那只猫,笑得合不拢嘴。 苏云累得坐在沙发上只喘气,没想到一只猫,竟然需要那么多东西。什么奶粉奶瓶的一大堆,她的胳膊都酸死了。 “念念,郎帅说了,每天要按时喂奶,还要注意卫生,给它洗澡。这些事你要自己做啊,别指望着我帮你。你要是养坏了,以后就休想在家里再养猫。”苏云端着水一边喝,一边交代。 苏念念抱着小奶猫,乐不可支地点点头。她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要养猫了,以后当然会尽心尽力,别人能养好,她也能一定能。 苏云看着念念,不由得想起郎帅来,一直觉得他有些不靠谱,没想到还挺细心,小猫要用的东西,通通都考虑周到了,所有吃的用的,一点都没有落下。也不知道他本身就如此,还是因为想要追求念念,就格外用心一些。男人的心思,她不能完全揣测,但事关苏念念,她必须得替念念把关。老爷子把他最心爱的孙女交给她,她决不能对不起人家。 第二十六章 秦菲的秘密 最近上班的时候,苏念念觉得秦菲有点异样。她常常拿着手机看,有时候还会看着手机发笑。那样的笑容,透着点甜蜜和羞涩,像是谈恋爱了一样。 苏念念悄悄给秦菲递了一张纸条,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秦菲抿着嘴笑笑,只对苏念念神秘兮兮地说了句秘密。 这样的表现,要是没有谈恋爱才怪了。就算苏念念是恋爱小白,但她也是能看明白的。 到了下班的时候,秦菲拎着包就走。苏念念拉着她,将早就打在手机上的文字给她看,上面写着:你谈恋爱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还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了? 秦菲看完犹豫了一下说:“还没确定呢,我现在不能说。等什么时候确定了,我再告诉你。” 见秦菲这样,苏念念也不好再问了,便松手放她离开。 第二天上班,秦菲迟到了。作为一个实习生无缘无故迟到,这是一件大事。部门主管口头警告了一次,还扣了秦菲的实习分数。她们实习生总共只有十分,扣至一半,便会被清退,永不录用。所以每一分对她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简直就是他们的命。 苏念念问秦菲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菲支支吾吾的也不肯说。苏念念猜测一定跟她神秘的男朋友有关,只是秦菲不说,苏念念也没有办法。只劝她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被扣分了,否则她以后的前景堪忧。 周末苏念念和秦菲一起出去吃饭,还没有吃到一半,秦菲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娇羞和抱歉对念念说:“我有点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苏念念拿起手机问她:你男朋友来的电话? 秦菲的脸又红了红,说:“还不能算男朋友,正在相处中。” 苏念念又问:是谁呀?他一会儿来接你吗?我能见一下吗? 秦菲看完她手机上的文字,快速地摇摇头,然后说:“等我们定下来以后再说吧,现在让你们见面不太合适。” 秦菲的态度很诡异,苏念念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但秦菲不说,她也不好一直追问。只好在手机上打:好吧,你不用管我,我吃完自己回去。 过了一会儿,秦菲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立刻起身背上包,跟念念说了声拜拜就头也不回匆匆地走了。 苏念念实在好奇,她找来服务员结了账,悄悄跟了出去。 她一出门,就看见街对面的拐角处,一辆普通的现代车停在那里。秦菲朝着现代车跑过去,一个人从驾驶座下来,他张开双臂,秦菲飞一般地扑进他怀里。那人抱着秦菲,开始旁若无人的亲吻起来。 苏念念看得有些呆了,竟然是郑浩然。她很震惊,她怎么想都没有想到,和秦菲谈恋爱的会是郑浩然。 “嘿,还看,非礼勿视不知道吗?看别人接吻有意思吗?”有人站在苏念念的身边忽然说话。 她吓得跳了起来,回头看见郎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念念拍着胸口,噘着嘴瞪着他,这人是属猫的吗?悄无声息的,吓死人了。 郎帅朝着那个方向看了看,抄着口袋漫不经心地说:“郑浩然真是耐不住寂寞啊,四处撒网捕鱼,这么快就上钩了一个。那个姑娘看着有点面熟啊,哎,她不是上次和你一起去看电影的朋友吗?叫什么来着?秦菲是不是?我觉得这姑娘挺聪明的,怎么看上郑浩然了?我猜,八成跟你一样,心思单纯,容易上当受骗。” 郎帅又看看苏念念纠结的样子,笑着问:“怎么?你担心你朋友?” 苏念念点点头,可不得担心吗?郑浩然又不是什么好人,秦菲怎么就上了他的贼船了。 郎帅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就算你担心,你也不要跟你朋友说。” 苏念念扭头看着他,一脸的不解。郎帅看着她的白嫩的小脸,刮了下她的鼻尖说:“想知道为什么?” 她点点头,郎帅嘿嘿奸笑一声,不怀好意地说:“你要是亲我一下的话,我就考虑告诉你。” 苏念念瞥了他一眼,缓缓抬起了手。郎帅立刻摸了一下脸颊,怎么莫名感觉脸有点疼呢。他轻咳了一声,心虚地说:“好好好,你别动手,我告诉你还不行嘛,怎么这么不禁逗呢?你朋友呢,现在指定正处在被一个大明星喜欢的喜悦里,这时候她的脑子里都是水,谁的话都不会信,只相信郑浩然一个人。你要是提醒她郑浩然不是好人,非但不会叫醒她,说不定你还会落个羡慕嫉妒恨的罪名。就算她相信了你的说辞,她也许还会觉得自己能够改变郑浩然,做他最后一个女人的美梦呢。陷入热恋的女人,智商基本为零。而且你还是不了解郑浩然,他的嘴巴哄人可有一套了,他能让你破坏他的好事?三言两语就能哄得女孩五迷三道的。所以,你别妄想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拯救你的朋友。你不仅拯救不了,她和你闹翻也是有可能的。” 苏念念纠结的不行,告诉秦菲不行,那总不能眼睁睁地看她受骗吧。她又看看郎帅,郎帅挑了下眉毛,问:“你想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俩分开,而又不伤害到秦菲?” 不错,这厮已经能猜出她的心思了。她笑着点头,郎帅沉吟片刻说:“无论怎样,这事你都不要管,我是为你好。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我帮你想想办法吧。” 苏念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只好对他鞠了一下躬。郎帅无奈地笑了:“你这种感谢方式我可不喜欢,还不如亲我一下来得让我开心,或者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应该会把事情办得更漂亮。” 苏念念瞪他一眼,总是她正对他有好感的时候,就说点不正经的话。常常把亲他挂在嘴边,不知羞耻。 “我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你是小孩吗?”郎帅凑到她眼前说道。 苏念念不想理他,转身要回家。郎帅一把拉住她,说:“是不是要回家了?我让人送你,这大晚上的,你这么不聪明,再被人给拐走了。” 就会胡说八道,她这么大人了,还能被人拐走?她摇摇头,想要自己打车回家。 郎帅不肯,一边拽着她的手,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叫司机过来。苏念念没办法,只好和他等着。 郎帅挂了电话解释道:“我今天要陪客户吃饭,早早就约好的,不能放人鸽子。要不然我就自己送你回去了,听你说你姑姑不怎么管你和我来往了,我特别开心。总想着去找你,但这段时间实在是忙,有电视剧开机,又有电影上映,我都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所以也就顾不上去找你。” 苏念念抬头看了看他,眼圈发黑,也似乎瘦了一点,看来的确是辛苦。郎帅忽然笑:“是不是心疼我了?要不你怎么犒劳我一下?” 苏念念叹气,这人的正经向来不能持续三秒。郎帅看着她又要生气,牵着她的手,转移话题说道:“那只猫你养得怎么样了?萨尼的孩子都被我送了人,想起来我还觉得罪恶,这么小就让他们母子分离。但是我没有精力养那么多,只好给它们找了好人家,也总比跟着我强。” 提起猫,念念有兴趣了。她拿出手机,调出相册给郎帅看,那只猫通体雪白,比刚给她的时候又大了一圈。 “你养的可以啊,我还以为你第一次养猫,没什么经验,会养不活呢。” 苏念念傲娇地哼了一声,小看她,她可没有那么蠢。 正说着话,一辆车开到他们面前。郎帅拉着她走到车前,一个司机下来叫了声郎总。郎帅给司机报了念念家的地址,然后吩咐:“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家。” 郎帅给苏念念开了车门,贴心地将手搭在她的头顶,让她了车。然后又交代了一句:“念念,你朋友和郑浩然的事,你千万要记住,一定不要管。管不好,小心你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苏念念点点头,跟他摆了摆手表示再见。郎帅回了声再见,笑着关上了车门。 她回到家里,苏云也出去应酬还没有回来。过了没多久,郎帅打来电话,知道她平安到家,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苏念念洗完澡,坐在床上刷微博。秦菲更新了微博,没有文字,只有两张图片,图片的背景像是在酒店。其中一张图片只拍了两个人的腿,都穿着浴袍。他们面前的落地窗上,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苏念念放大了图片,又是在接吻。 另一只照片里有两杯红酒,并排地放在桌子上,桌子上还有燃烧着的蜡烛,还有未吃完的牛排套餐。 苏念念有点忍不住,她很想给秦菲打电话,告诉她郑浩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又想起郎帅的话,秦菲会不会以为她是在嫉妒,故意要搞破坏。可是也许秦菲不会这么想呢?什么都不说,不是害了她吗?要是以后秦菲知道了,她瞒着不告诉她,才会更生气吧。 哎呀,真是好纠结。她的脑容量太小,怕是思考不了这么复杂的事。干脆先睡一觉再说吧,她不要管了。 第二十七章 如何登堂入室 秦菲上班的时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心思上班。苏念念有些担心,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秦菲。 趁主管不在的时候,苏念念给秦菲发信息:菲菲,你昨天跟你男朋友去干嘛了?没睡好吗? 秦菲趴在桌子上,心不在焉地给她回:没干什么,就是睡得晚一点,我没事的。 苏念念想了想,旁敲侧击地回:他是干什么的呀?再谈恋爱,也不能影响你工作。 秦菲又回:他人非常好,他也没有影响我的工作,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别问了,你帮我看着主管,让我眯一会。 苏念念没有办法,放下手机,继续开始写稿子。 下班的时候,秦菲还没有睡醒。苏念念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她一下。秦菲忽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她看见身边的苏念念,才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下班时间到了吗?” 苏念念点点头,秦菲一边收拾着包,一边说:“一下睡过去了,谢谢你啊念念。” 苏念念拿着手机给她看,上面写着:你谈恋爱没问题,但要擦亮眼睛,多和那人接触接触,了解一下,不要轻易把自己托付出去。 秦菲看了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说:“你一个菜鸟,还教我怎么谈恋爱呢?你交过男朋友吗?” 苏念念脸红了一下,又在手机上打字:我是没有交过男朋友,但我也知道,在没有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之前,不能放任自己。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就不要跟着操心了。说到谈恋爱,我经验比你还略丰富呢。”秦菲笑着说道。 苏念念咬咬牙,犹豫着在手机上问:菲菲,你跟你现在的男朋友,是不是那个了? “那个?”秦菲有点看不明白,当她看见苏念念红扑扑的脸,她忽然反应过来,她笑出声来:“你的意思是发生关系是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发生关系不是正常吗?你老是关心我这些问题,有点不对劲儿啊?” 秦菲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意图了吗?她还没有想好要告诉她呢。苏念念低下头,不敢看她。秦菲忽然揪着她的胳膊问:“那个郎帅一直在追求你,你们是不是那个了?” 苏念念吓得立刻抬起头,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她和郎帅可没有那样的关系。 “真没有吗?那你总好奇我干什么?我和我男朋友的事,你别老打听,他身份特殊,我不能跟你说太多。” 苏念念最后在手机上问了她一个问题:我认识他是不是?要不然你没有必要瞒着我。 秦菲想了一下,她忽然像下了一个决心,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是郑浩然,我们在一起了,他先表的白。你知道我很喜欢他,所以我就答应了。” “你好像不吃惊啊?你早知道了吗?”秦菲看苏念念脸上平静,并没有她预想的震惊的表情。 苏念念摇摇头,她在手机上解释:没有,我是太吃惊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 秦菲笑笑:“我说嘛,你肯定被吓死了吧?” 庆幸她不能说话,要不然苏念念想,她的声音一定是颤抖的。打字的时候,她也可以字斟句酌,才不至于露怯。她又问:菲菲,你了解郑浩然吗?他也许并不像他表面那样,人总是有多面性的。我们看到的,只是他在大屏幕上的形象,而实际上的他或许有很大的不同。 秦菲很快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啊,他实际上也很温柔,对我很贴心,还送了我很多礼物呢。你不要因为他是明星,就担心我,他也是个普通人,要吃饭喝水上厕所,跟咱们没什么两样。” 秦菲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说:“你有这时间,还不如也找个男友,省的好奇,在这儿问东问西的。有些事情,别人讲的都不算,只有你自己体验了才知道。就比如那个,听说郎帅交过不少女朋友,他的经验一定丰富。” 苏念念快速摇头,她才不要因为这个去胡乱交男朋友,她可是宁缺毋滥。一定要认准了一个人,才能好好去交往。 她们背着包出门,在楼下看见郎帅。他倚在车门上,看着苏念念笑。 秦菲拍拍她的肩膀说:“你还管天管地的**的心,你老实说,是不是和郎帅在一起了?” 苏念念摇摇头,秦菲不相信地说:“你不愿意承认就算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念念一边朝郎帅走过去,一边在手机上打字,走到他身边就拿着手机给他看。 郎帅凑到她手机前,只见上面写着:你来干什么? 郎帅打开车门,做了请的手势,说:“请你吃饭,你姑姑不是去见广告商了吗?我特地趁她不在的时候来的,就怕遇见她。虽然她嘴上说不管你了,但我还是挺怕挨她骂的。你姑姑得理不饶人,嘴巴太厉害了。我为了见你,都在你公司有眼线了,你说我容易吗?” 苏念念撇嘴笑笑,她不上车,在手机上说:谁答应跟你去吃饭了,我要回家。 “回家做什么呀?趁着大好时光,咱们去吃个烛光晚餐,再去看场电影,多有意思呀。不比你待在家里强?” 苏念念拿着手机给他看,上面显示:。我不想和你吃饭,我要回家看甜甜。 “甜甜是谁?”郎帅纳闷,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了?他怎么都不知道?他想了半天,忽然打了个响指说:“是那只猫?你叫它甜甜啊?我觉得你才应该叫甜甜,笑起来能甜到人心里去。” 苏念念不理他的油嘴滑舌,自顾着要走,她得赶紧去公交车站,再玩一会就没有车了。 郎帅连忙抓着她的手,说:“行,你想回去看甜甜,那我送你回家总可以吧。坐什么公交车啊,又到不了你家门口,还得跑一站,累死人了。有现成的司机你不用,傻不傻?” 他这么一说,似乎是这么个道理。苏念念想想,还省了她的麻烦了。她转身上车,郎帅得意地吹着口哨,也跟着上了车。 在路上的时候,郎帅指指车后座说:“我正好给甜甜带了很多东西,我上次给你的奶粉,它估计快喝完了吧。有一些猫粮,它再大一点就该吃猫粮了。另外还有一些小猫爱玩的玩具啊,猫砂啊什么的,都是它日常必不可少的。” 苏念念扭头看了一眼,果然好大的一袋子,原来他竟然这么细心周到。她伸出一根大拇指,朝着他弯了弯。 郎帅呵呵笑道:“我知道这个意思,在哑语里是谢谢的意思。” 苏念念点点头,郎帅伸出一只手去握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笑得猥琐,他说:“别跟我客气,咱俩……” 苏念念豪不客气地抽出手,郎帅愣了一下继续笑说:“咱俩谁跟谁啊,只要你需要的,我都能给你。” “念念啊,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是怎么得的失语症啊?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觉得我冒犯你了,可以拒绝回答。”郎帅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念念忽然低下头,情绪也变得低落。郎帅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他懊恼地说:“对不起念念,我是不是触碰到你的伤心事了?我好端端的好奇这个做什么?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行不行?我给你赔罪了,要不你抽我一巴掌?反正我皮糙肉厚,没脸没皮的,也不是第一次做错事挨你打了,你再打我一回没事的。” 他抓起苏念念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苏念念急忙抽回手,这人怎么还有这样的嗜好,哪有主动让人扇巴掌的?她倚在车窗上,慢慢地在手机上打字: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别问我了。 “我不问了,以后打死都不问了。”郎帅发誓道。 郎帅哪里还敢再问这件事了,那不是惹她伤心吗?为了让她快点忘记,他转移话题说:“我看你和秦菲一起下班,你没有跟她说郑浩然的事吧?” 苏念念心虚地看了他一眼,郎帅拍了一下脑门,哭笑不得地问:“你说了?” 苏念念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表示只稍微暗示了一点点,没有和盘托出。 郎帅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嘴巴,说道:“你这嘴怎么这么守不住秘密呢?都交代你了什么都不要说,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万一秦菲跟郑浩然提起来,郑浩然八成要往你身上泼脏水。说你追求他不成,见他和你的闺蜜在一起了,心生怨恨,故意要拆散他们。你到时候就会是一个居心叵测,心机深沉的绿茶形象。” 有这么严重吗?苏念念不明白,她和秦菲同学四年,每天形影不离,彼此了解得很。秦菲一定会相信她的,才不会被郑浩然随随便便的忽悠。 郎帅看着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无奈摇摇头,真是傻的可爱。 很快到了苏念念楼下,郎帅提着一大袋子甜甜的东西,他说:“这东西挺沉的,我送你上去吧。” 念念伸手接过来,摆摆手表示不同意。郎帅无奈地笑笑:“行吧,你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 苏念念提着袋子上楼,郎帅站在楼下,倚着车子抽了一根烟。他一直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呢? 第二十八章 生病的猫 郎帅抽完烟,正准备走的时候,看见念念疯狂地从楼里冲出来。她怀里抱着猫,脚上的拖鞋都跑丢了一只。 他吓了一跳,急忙拦着她。苏念念这才发现郎帅竟然还在,她指指猫,惊慌地只能啊啊叫。 郎帅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猫的精神萎靡,似乎奄奄一息,嘴边还有很多的秽物,应该是呕吐所致。 他急忙和念念上车,开车直奔他常去的宠物医院。 一路上,念念着急得不行,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这是她养得第一只猫,倾注了她很多的心血,几乎当自己的孩子养。要是出事了,她得难过死。 郎帅看着她哭,心疼得要命。他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她:“猫一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马上就到医院了,别害怕。” 念念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好像在说,真的没事吗? 郎帅被她的眼神刺激得心里软软的,伸出一只手,给她抹了一下眼泪。他又看了眼她怀里的猫,缩成一团,闭着眼睛呜咽,还不时地干呕。那么小一点,看起来真是可怜。 他看着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也许是食物中毒,他也不能完全确定。这猫年纪上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但他只能哄着苏念念,说:“没事的,一定会没事,可能就是吃坏了东西,你别太担心了。” 到了宠物医院,医生给甜甜检查。苏念念紧张地在一旁看着,郎帅揽着她的肩膀,小声安慰。 过了一会儿,医生检查完毕。苏念念担心地看着医生,郎帅急忙替她问道:“医生,这只猫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笑着说:“没事,只是吃多了消化不良,一会儿打一针,再拿点药,回家喂一喂就好了。它现在年纪小,消化功能没有那么好。你们喂食的时候要注意,千万不要喂太多了。” 苏念念终于松了一口气,郎帅捧着她的脸,给她擦脸上的泪痕,笑着说:“我说没事吧,你看你哭的,都哭丑了。这猫没怎么样,你倒是把我吓死了。” 他低头又看看她的脚,只有一只脚上穿着鞋,另外一只光着踩在地上。郎帅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苏念念吃惊地瞪着他,不知道他大庭广众之下,究竟想干什么。 郎帅将她放到一张椅子上,伸手抬起她的那只脚,冰凉如水,脚底红通通一片,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硌到了。他将她的脚放在怀里暖着,嘴里开始唠叨:“你怎么这么毛躁,要是自己伤到怎么办?诚心是让我担心你。甜甜固然重要,可你比它要重要千倍百倍。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苏念念早被他的一系列动作吓傻了,只能胡乱地点点头。她紧绷着脚尖,想要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脚,却被他的双手捂得紧紧的。 他们正在暧昧不清,医生过来给甜甜打针。打完针又开了不少的药,郎帅付了医药费。他抱着猫递给正在坐着的苏念念,然后又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在她耳边轻笑着说:“你抱着猫,我抱着你,咱们一家三口回家了。” 他们在众目睽睽和窃窃私语之中走出宠物医院,苏念念已经羞愧地完全抬不起头。她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窝在郎帅的怀里,手里抱着已经昏睡的猫。她被风吹得有点发懵,脑子乱糟糟的,没有一点思考的能力。 她被抱上了车,郎帅十分贴心地给她系上安全带,还很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他做得顺畅自然,她接受得竟然有点心安理得,仿佛他们本来就该是这样的相处。 到了苏念念家楼下,郎帅要送她上楼。苏念念猜测苏云说不定就要回家了,说什么都不肯。 郎帅不管不顾地抱着她,说:“我把你送到门口就走,不会让你姑姑知道的。” 他果然将苏念念送到门口就将她放了下来,小声嘱咐她回去给甜甜喂药。说完正要走呢,脚还没抬起来,面前的门忽然打开。苏云穿着一身家居服,手里拎着一袋垃圾,似乎要去楼下扔垃圾。 郎帅心里暗叹,他的运气实在不佳。苏云怎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 苏念念却是庆幸他把她放下来了,要是让姑姑看见他抱着她,不得当场翻脸。 苏云看见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已经沉下了脸,她冷声质问:“这么晚了,你们还在一起干什么?” “那个苏云姐,念念的猫生病了,她又不懂,就把我给叫来了。我们是一起给猫看病去了,没做什么。”郎帅说着还指了指念念手里的药袋子,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苏云看了看苏念念怀里的猫,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她看着念念淡淡地说:“是这样啊,我说你和猫不在家,还以为你去遛猫了呢。下次不要随便麻烦人家郎总,净耽误人家时间。” “不麻烦不麻烦,我闲的很,有的是时间。”郎帅嘿嘿笑着说。 “真是谢谢您了,这么晚了,就不邀请你进屋坐坐了,赶紧回去吧。”苏云干脆地下了逐客令。 郎帅搓着手说:“那行,我就先回去了。要是猫有哪里不舒服,给我发信息啊。” 苏念念点点头,郎帅又冲苏云笑笑:“那我走了。”说完他又伸手拿过苏云手里的垃圾袋,“我顺手帮您捎下去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苏云又去接,郎帅立刻背到身后,“捎带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走了啊。” 郎帅说着拔腿就走,他这个老鼠见到苏云这只猫的属性,真的事改不了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腿肚子都是抖得,怂的没边了。 苏念念跟着苏云进了房间,她开始还担心苏云会不会骂她,没想到苏云只是问了猫的问题,还和她一起把药给喂了。 直到她将猫安顿好,要去睡觉的时候,苏云才说道:“你要是不喜欢郎帅,就别什么事都麻烦他,弄得你好像在吊着他一样。咱们不是那样的人,不喜欢就要保持界限。要是你常常麻烦他,他就会以为你喜欢他,更加会缠着你不放了。” 苏念念点点头,今天他们两个的关系确实有一点失控。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还挺喜欢和他相处的。做事稳重又靠谱,哄她的时候温柔有耐心,感觉还挺爷们的。不喜欢就不要麻烦他,那要是喜欢,是不是就能麻烦了呢? 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喜欢郎帅吗?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讨厌了。要是说有多么喜欢,当然也没有到那个地步。 苏念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对郎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她想不明白,也就睡不着。半夜起来去看了看甜甜,它似乎好了很多,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念念摸着甜甜,忽然羡慕起一只猫来,它都生病了,怎么还睡得这么香呢?而她好好的,却睡不着。 她一夜没睡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床。苏云看见她这副德性,怀疑她晚上是不是又偷偷看韩剧了。 苏念念抓抓鸡窝一样的头发,连连摇头,然后伸手指指甜甜,假装是为了它。 苏云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说:“小家伙过了一夜生龙活虎的,你倒是成了这各样子。要是精神不好,就请一天假在家里好好休息,免得上班了无精打采的,叫人看了说你消极怠工。我可跟你说过,你这个实习生能不能转正,可全靠你自己。最近你发在杂志上的几篇文章我都看了,写得还不错。你部门的编辑也夸了你几次,你可要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知道吗?” 苏念念抬起双手搓搓脸,让自己精神了一些,她给苏云做了个立正敬礼的手势,保证自己会继续坚持。 苏云被她的样子逗笑,挥挥手说:“赶紧去洗脸,出来吃早饭,别耽误了我的事。我早上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要是因为你迟到了,我就扣你的实习分数。” 苏念念一听要人命的实习分数,撒开脚丫子就往洗手间跑,五分钟洗漱完毕。 吃完饭,苏念念简单收拾了下餐桌,急急忙忙跟着苏云出了门。上了车,苏念念从包里掏出粉底口红,借着车的后视镜打了个底,然后涂了涂嘴巴。虽然郑浩然的人品不咋地,但他说的有些话,还是挺中肯的。比如进了职场,不能整天灰头土脸的,让人看见了就觉得没什么精神。 苏云看着她忙活,笑着说:“脑子终于开窍了,总算知道打扮自己了。以前素面朝天的,跟个土丫头似的,浪费了你上好的基因。还有啊,你的皮肤底子很好,不要乱用化妆品,免得毁了整张脸。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鬼东西?”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苏云从苏念念手里拿过来那盒气垫,她看了眼牌子,差点要笑出声:“岚蔻?你从哪个犄角旮旯淘来的山寨货?以后不准用了,我的化妆台上有成套的化妆品,你自己去挑,喜欢哪个就用哪个。还有你手里的口红也扔了,一看就是三无产品,花红柳绿的劣质塑料外壳,能是什么好东西?你说你这样的品味是从哪里学的?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都没学会?” 苏云说完这些话,就将她的一系列化妆品丢进了车载垃圾桶里。苏念念噘着嘴为它们默哀了一下,太可惜了,她好歹也花了十几块钱呢? “你吧就仗着自己天生丽质,胡作非为。早晚你要后悔,自己曾经那么作践你的脸。”苏云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对她碎碎念。 到了公司停车场,苏念念和苏云下车,她们在不同的楼层,分别时,苏云又嘱咐苏念念:“好好工作,闲暇时间去考个驾照,要是考出来了,我给你买辆车。就算我没时间和你上下班,你也不用每天去挤公交地铁浪费时间。” 苏云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伸手给她理了一下头发:“记得好好打扮自己,晚上下班了,你去把你的头发整一整,老是黑长直,看着老气。还有别每天只顾着埋头写稿子,多走出去看看,多交些朋友,当然不包括郎帅那样的。你要学会提高自己的修养和气质,将来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找男朋友,都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苏念念听得只点头,反正苏云在职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说的都有道理。这对于她一个小白来说,就是无穷的经验。 第二十九章 朋友反目 苏念念到了自己所在的部门,她今天来得并不算早,基本所有的同事都在了。她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她的隔壁是秦菲。令她紧张的是,秦菲还没有来。 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要是秦菲今天又迟到,她恐怕没有被扣分那么简单。 苏念念正要给秦菲打电话,秦菲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苏念念拉拉她的衣袖,关切地看着她。 秦菲瞥了她一眼,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侧着身子坐下,不再理她。 那一眼,让苏念念冷不丁地抖了一下。不知道秦菲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用那样冷漠和猜忌的眼神看她。苏念念便写了张字条递给她,秦菲不耐烦地接过她的字条,草草看了几眼,然后团成一团,丢进了脚下的垃圾桶里。 秦菲打开电脑,开始工作。苏念念心里有些难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秦菲对她的态度竟然180度大转弯,像是仇人一样。工作时间,她也不好过多纠缠,只能开始写自己的稿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念念打算问一问秦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只是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秦菲拉着部门别的同事一起走了。她们一向都是一起去吃饭的,大学四年,实习的这几个月,没有一天分开过。 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秦菲不会忽然这样。明明昨天她们还是好好的,她还很开心地和自己说,她跟郑浩然谈恋爱了。郑浩然?苏念念忽然有点明白,难道是因为郑浩然? 下午上班的时候,苏念念给秦菲递纸条,发微信,她要么是不看,要么是看了也不搭理她。 苏念念越发的难受,她看见秦菲端着水杯去了茶水间,她立刻跟了过去。 秦菲被她堵在茶水间里,她看着苏念念,微皱眉头语气不善地说:“你让开。” 苏念念将手机递到她面前,上面是她提前打好的话:你和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今天都不理我? 秦菲抱着手臂,眼神凉凉地看着她,冷声笑道:“为什么?苏念念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喜欢郑浩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还说呢,你昨天一直拐弯抹角地让我好好了解一下他,不要轻易和他在一起。原来你是在为你自己打算啊,你跟他表白被拒绝,然后心有不甘就来破坏我们吗?” 苏念念简直要疯了,秦菲在胡说八道什么?她什么时候喜欢郑浩然了,又什么时候和他表白了。明明是郑浩然想要轻薄她,还非常无耻地提出要包养她。她才是拒绝的那个好吧,她昨天说的话,只是觉得郑浩然人品不佳,想要秦菲多了解了解,再决定要不要在一起,不要轻易和他在一起。明明是为她好,怎么到头来成了自己的错了? 她拿着手机想要解释,秦菲却表现得十分不耐,她拨开苏念念拉着她的手,说:“苏念念,我现在已经和郑浩然在一起了,无论你以前多么喜欢他,都请你放下对他的私心杂念。这样我们还有可能继续做朋友,如果你不想我们过得好,那么我们的情谊也就到此为止。” 苏念念疯狂地摇头,她从来没有对郑浩然有过什么私心杂念。就算以前有那么一点喜欢,也不过是欣赏而已。就在他对她说出那种恶心人的话以后,连欣赏也都没有了。 她拉着秦菲不肯放手,手指快速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菲菲,我从来没有和郑浩然表白过,我也不喜欢他,是他这么跟你说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是他诽谤我的。明明是他对我无礼在先,他的人品真的有问题,竟然还往我头上泼脏水,你怎么就偏信他一个人的话呢? 秦菲看完忽然嗤笑一声:“浩然说的果然没错,你不仅不会承认,还会对他倒打一耙。苏念念,你这样的行为真的很绿茶,你知道吗?你到底是仗着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底气啊?因为你长得漂亮吗?还是你姑姑?或者是郎帅?就因为你表白不成被拒,对浩然心生怨恨,就故意让郎帅和他解约,以至于他现在都接不到什么正经戏。毁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心这么狠啊?我一直觉得你挺善良的,平时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原来是我看走了眼。我本来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不想和你撕破脸,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要脸。郑浩然不喜欢你,他一个光辉四射的大明星,怎么会喜欢一个哑巴呢?你就别上赶着往上倒贴了。你身边不是有个现成的吗?他又不嫌弃你,你去勾引郎帅不就成了。我警告你,别再纠缠郑浩然,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苏念念彻底傻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最忌讳别人说她是哑巴,秦菲也是知道的。可是她现在不仅用那样轻蔑的语气说,竟然还骂她不要脸。多年的好朋友,可真是最了解她的痛处在哪儿,一戳一个准儿。可她做错什么了,郑浩然分明不是好人,还不是怕她上当受骗,才好言相劝的。结果她们竟然闹到这个地步,她倒是成了让人唾弃的绿茶婊了。 苏念念回到工位上,秦菲连个眼神都欠奉。她话也不能说,是真正的有口难言,就算说了秦菲也不相信。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无心工作。于是她拎着包,自作主张地提前下了班。 她上了一辆公交车,哭了一路,到站牌下车,才发现她竟然无意中来到了郎帅的公司。既然来了,她就找他诉苦去,他知道来龙去脉,一定能理解她。 到了他公司楼下,前台告诉她郎帅不在公司。她沮丧地出了公司,沿着马路一直漫无目的地走。 郎帅刚回了公司,前台就叫住了他:“郎总,刚才有个女孩来找你。” “什么样的女孩?叫什么名字?”郎帅问道。 “她以前来过的,人很温柔,似乎不会说话。”前台对苏念念印象还蛮深刻的,长得很漂亮,却不会说话。 竟然是念念,她很少不打招呼就过来。郎帅又问:“她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没有,她一听说你不在就走了。我看她的情绪不太好,好像是哭了。” 听前台说苏念念刚走没多久,郎帅立刻抬腿往外走。走了没多远,就看见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上,苏念念一个人孤零零地低着头坐在站台下的长椅上。 郎帅快速穿过马路,走到公交站台,站到她的面前。 “念念。”郎帅轻声喊她的名字。 苏念念抬起头,看见郎帅,嘴巴一撇,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郎帅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脸给她擦眼泪,嘴里心疼地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去。” 郎帅这样的问,她更加觉得委屈,哭得更厉害了。眼泪跟小河淌水似的,郎帅给她擦不及,便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我们到我办公室去说好不好?总哭也不是办法,问题总得要解决。” 苏念念跟着郎帅回去,她坐在沙发上哭得声嘶力竭,郎帅抱着她哄,还要不停地喂她水喝,免得她哭晕过去了。 最后她总算冷静了下来,颤抖着手在手机上给郎帅讲事情的经过。 郎帅看完,抚摸着她的头说:“我早跟你说过,秦菲正在热恋中,怎么会相信你的话呢?郑浩然也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你拒绝了他,我又和他解了约,他指不定多恨我们呢。这一看就知道是他洗脑秦菲,让你们彻底反目。” 说到反目,苏念念又难过起来,她们在一起四年啊,感情说完就完了。郎帅搂着她,轻声地哄:“好了,不哭了。都怪我这几天太忙了,没时间搭理郑浩然。他既然这么挑拨,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再忍忍,我忙完这两天,就把这件事给办了。” 苏念念抬起头看他,眼睛眨巴眨巴的,郎帅知道她的意思,他笑着说:“我会尽力不伤害到秦菲,她都那么不信任你了,你倒是还顾忌着她。” 能不顾及吗?她们从大一就在一起,整整四年,就是养个小猫小狗也感情亲厚了。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更何况,秦菲就是被郑浩然那厮给骗了,要不然她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苏念念也庆幸自己不能说话,否则可能早就吵起来了。不过她也挺憋屈的,好多话都没法说,她拿着个破手机打字,都得好半天,谁愿意等着她在那打字呢。 郎帅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疼地说:“我的小可怜儿,被人欺负了都没有办法骂回去,真是难为你了。” 苏念念怨念地瞪他一眼,趴在他身上一动也不想动。反正什么都不能想,一想到秦菲骂她,她就忍不住要掉眼泪。她就想不通,为了一个才认识没有多久的男人,怎么连四年的感情都不顾了呢? “念念,忘了今天的事,什么都不要想。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郎帅这么一说,苏念念还真觉得自己饿了,毕竟哭了半天,还挺耗费体力的。她点点头,她要大吃一顿,吃得饱饱的,把所有的坏情绪都赶走。 第三十章 私房餐馆 郎帅带着苏念念去吃饭,他开着车在街上七拐八绕的,开了许久也没到吃饭的地方。弄得苏念念快分不清东西南北,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 就在她快要不耐烦的时候,郎帅终于在一条胡同前停了车。因为胡同窄小,他们只能下车步行。 苏念念不知道繁华的城市里,竟然还有这样古朴的地方。胡同里铺的是石子路,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苏念念又穿着高跟鞋,走路不是太稳,有几次险些摔倒。郎帅将手伸到她面前,笑着说:“我的手借给你用,也不能因为吃个饭,再把你给摔了,那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苏念念看着他的手,又看看自己站不稳的脚,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郎帅得逞似的笑了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苏念念低着头,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稳。他的手掌那么大,温暖又干燥,像是她爸爸的手。小时候,爸爸就是这么牵着她的手,送她去上学。 他们一直沿着胡同走了有一百米的样子,终于到了一座院子前停下,院子有点类似北京的四合院,大门是木质的,门廊上挂着红色的灯笼,在夜里闪着微弱的红光。中间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上刻着林宅二字。 这看起来像是私人住户,而郎帅说这里其实是一家私房餐馆。苏念念是不信的,哪里会有餐馆开在这样的隐秘的地方,这样能赚到钱才怪。 郎帅跟她解释,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家餐馆可是有名气的很,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但这家主人的性格怪异,只接待熟人,要是陌生人,还真找不到这地方,就算被找到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一般也会被拒之门外。 他们携手进去,刚走进院子就听见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原来院子正中间竟然有一个小戏台子,有人正在甩着水袖唱戏。台下坐着不少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聚精会神地听戏。时不时还打个拍子,叫声好,气氛很是热烈。 苏念念觉得新奇,她可从来没有在这样的饭馆吃过饭。这院子里的景物怎么看都像一个私宅,院子的角落里有一棵粗壮的槐树,附近有几个大缸,缸里种着睡莲,想必下面一定游着锦鲤什么的。她爷爷的院子里,就有这样的水缸,专门养鱼用的。 院子的其他地方还种着不少的盆栽,有的看起来稀奇古怪的,让人叫不上名字。 他们正站在院子里观赏,有一个身穿戏服的女子从后院走出来。郎帅看样子是认识的,他牵着苏念念迎上去,笑着打招呼:“哟,花姐,您这就扮上了?今天唱哪出戏啊?” 被叫做花姐的人,抬头看了眼郎帅,忽然笑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郎总大驾光临了,你今天怎么有闲工夫到这儿来了?” “哎呀,花姐,您可别埋汰我了,好端端的叫什么郎总。这不是打我脸吗?我带朋友来这里吃饭呢。”郎帅笑嘻嘻地说道,看样子是挺熟。 花姐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苏念念,咦了一声,说:“这位姑娘头一次来吧,以前没见过。” “是,我第一次带她来。”郎帅拉着念念介绍,“花姐,她叫苏念念,我朋友。” 花姐对念念友善地笑笑,说:“你好念念,欢迎你来呀。你跟帅子一样,叫我花姐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来这里的都是熟人,甭跟我客气。” 苏念念愣了一下,郎帅立刻解释道:“那个花姐,念念的嗓子出了点小毛病,不能说话。您见谅啊,没法跟您打招呼。” 花姐哦了一声说:“失声了吗?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以前也失过声,还差点唱不了戏呢。”说着又将手隔着戏服伸进去,一会儿掏出一把糖来,递给苏念念,“吃这个润润嗓子,别着急,慢慢会好起来的。” 苏念念一看,绿莹莹的包装,看起来像是薄荷糖。虽然她的失声和花姐理解的失声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她还是接过来,点头致谢。 花姐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她转身又对郎帅说道:“我得赶紧登台了,不跟你聊了。悄悄告诉你,今天我爸烧得酱肘子特别棒,你一会儿别忘了点一份。” “哎,好咧花姐,你忙去吧。”郎帅笑着回了一句。 他们穿过前庭到了后院,后院里灯火通明,外面摆着几张木质方桌,已经有人在坐着吃饭了。一股浓郁的饭香味从一间大房子里飘出来,让人闻了更觉得饥肠辘辘。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穿着厨师服,正抄着口袋站在门口抽烟。 郎帅怕念念尴尬,便自己走过去打招呼:“林叔,您这会儿不忙了?” 林叔低头瞧了一眼郎帅,呵呵笑了笑,嗓子喑哑地说:“是帅子啊,你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最近忙什么呢?听大花说你拍什么电影了?挣不少钱吧,你爷爷又该四处炫耀你了。” “没有,我净瞎忙,您别听我爷爷吹牛。我这不一闲下来就上您这儿吃饭了吗?我可想着您的酱肘子呢,花姐说了,您今天烧得可是非常不错。”郎帅嬉皮笑脸地说道。 “好,一会儿给你整一份,看把你给馋的。”林叔宠溺地笑着。他忽然注意到郎帅身后的苏念念,低声问郎帅:“那姑娘是你带来的?” 郎帅点点头说:“是,我朋友叫苏念念。今天特地带她来尝尝您的手艺。” “是女朋友吧,你可没带过女孩来我这里吃饭。瞧这姑娘长得不错,看着挺文静的。”林叔叔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 郎帅笑着回答:“我就是看上她这个,不过暂时还不是女朋友,人家还没答应呢。” “没答应就好好追,只要用心,就没有追不上的姑娘。你带着叫什么念念的,去那边的包厢里等着,你林叔今天给你长长脸,叫她吃了我的饭,以后还想跟着你来。”林叔十分豪爽地说道。 郎帅冲林叔一抱拳,回道:“林叔仗义,大侄子我以后的幸福就全在您手里了。” 林叔大手一挥,掐灭了烟就进了厨房。 郎帅带着苏念念去了旁边的包间,包间里也是一样的古色古韵,清一色的木质桌椅。桌子上放着成套的青瓷茶具,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过来添了茶水。屋子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照片,照片里的人都穿着戏服,有一位苏念念认得,就是刚才的花姐。另外一个将军扮相的男人,看着十分的勇武,有点熟悉,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熟悉。 郎帅看她看得认真,便跟她解释道:“照片里的男人,便是刚才的厨师,我们都叫他林叔。他以前是唱武生的,因为扮相俊美,戏唱的又好,在当时可是风靡全城。有很多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放在当今的社会上,那就是顶流小鲜肉。我爷爷以前可爱听他唱戏了,还总带着我,说是要培养一下我的艺术细胞。一来二去的,我跟他们也就熟了。” 怪不得眼熟,原来失败刚才那位大叔。苏念念奇怪地看郎帅,既然这么有名,怎么做起厨师来了。郎帅猜出她的心思,继续说道:“以前剧团下乡送温暖,给老百姓唱戏。那时候天冷,林叔感冒发烧,农村的医疗条件不好,耽误了治疗,把嗓子烧坏了。后来没办法再唱了,他就提前退休,在这里开了家餐馆。但总是放不下他的老本行,便在院子里弄了个戏台,请了戏班子,他女儿也就是花姐,偶尔从剧团过来亮一嗓子。” 听起来还挺心酸的,唱了半辈子戏,最后却唱不了了。就像她一样,说了十几年话,最后却忽然开不了口了。她摸到口袋了的那些薄荷糖,无奈地掏出一颗剥开塞进嘴里。她又掏出一颗递给郎帅,郎帅双手插在裤袋里,正倚在椅子上。他懒洋洋地说:“你剥给我吃。” 苏念念瞥了他一眼,真是懒死了,又不是没长手。她没好气地剥开,递到他嘴边去。他张开嘴巴,竟连同她的手指一同吃了进去。 他卷起那颗糖,又舔了下她的手,才将她放开。苏念念的手愣在当场,她红着脸瞪了他好一会儿,在他肩膀上捶了几下,才算是出了气。 郎帅握着她的手,抽了桌子上湿巾,仔细给她擦了手指,放肆地笑着说:“你别生气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要吃你手里的糖,可不得碰到你的手呀。” 苏念念白了他一眼,鬼才相信他的话,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还死不承认。他就是有病,有不占她便宜会死的病。 “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了。来,你喝杯茶消消气,别生气。女孩生气会长皱纹,长皱纹就不好看了。”郎帅给她倒了杯赔罪的茶水,递到她跟前。 苏念念看着那碧绿的茶汤,一股清新的茶香飘进鼻间,她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她接过去喝了一口,恬淡清新,沁人心脾。茶是好茶,眼前的人却是个不正经的。 她不再理郎帅,这厮便在她耳边聒噪。一会儿说花姐曾经是唱刀马旦的,特别的飒爽英姿。又说林叔做菜的手艺和他唱戏一样的出神入化。 直到包间的门被人推开,服务员将菜上齐,他才稍稍闭了嘴。 第三十一章 开始佩服他了 桌子上的饭菜荤素搭配均衡,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盘红光发亮的肘子,看得真是让人口水直流。 郎帅拿筷子替苏念念夹进碗里,笑着说:“快尝尝林叔的拿手菜,这肘子配上碗里的大米饭,好吃到爆炸。” 苏念念本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尝了一口,果然不错。肘子炖的软烂入味,入口即化,吃起来一点都不腻。她就着米饭,吃了近一半,郎帅在一边看着直笑。 她被郎帅笑得不自在,莫非是嫌她吃得多了?她瞪了他一眼,郎帅却将拨了鱼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笑着说:“我怎么这么稀罕你吃饭的样子呢?以前跟一些女明星吃饭,她们为了保持身材,夹那么一筷子就说吃饱了,每次弄得我都没有什么胃口。你吃得不少,怎么就没见你胖呢?你看你那小腰细的,轻轻一握就得断了吧。” 苏念念还当是嫌她吃得多了呢,既然这样,她就继续不客气了。谁跟肉有仇啊,别人怎么样她不管,她可是没有肉毋宁死。三天不吃肉,她就觉得没有幸福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肉肉空对碗,这可是她曾经的人生信条。 郎帅看她吃得欢,自己的胃口也好,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吃了大半的菜。苏念念摸着肚子直打嗝,一整天的坏心情,也都去了不少。 吃饱喝足,苏念念便想着去厕所。她拿着手机问郎帅,郎帅说要带她去,她瞪一眼,郎帅只好说:“出门左拐二十米左右就到了。” 苏念念拿着手机出门,方便完,她刚要出去,迎面有一个女孩撞了进来。将她撞了一个趔趄,那女孩跟她说了声对不起。她也不在意,摇摇头就要出去。 女孩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好奇地问:“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是来这里吃饭的吗?” 苏念念觉得在厕所门口问这样一个问题,有点不合时宜。但她还是犹豫着点点头,女孩纳闷地嘟囔:“我怎么不认识你?按说来这里吃饭的都是熟人,我该认识的呀。” 苏念念正要拿着手机说她是第一次来,只见那女孩捂着肚子说:“算了算了,我憋不住了,你走吧。” 苏念念没多做停留,转身出了卫生间。她原路回到吃饭的包间,推门进去,郎帅居然不在。她正纳闷,身后忽然啊的一声,她吓得跳起来,转身正撞进郎帅的怀里。 她瞪着眼睛看着他,这人真是幼稚又恶趣味,竟然躲在门后,趁他不备吓她。行吧,他成功了,她吓得三魂没了气魄。 郎帅抱着她,得意地哈哈大笑。苏念念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他立刻地开她,否则她不知道巴掌会不会甩到他的脸上。 他还挺识趣,很“主动”地松开她,腆着脸说:“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那么认真嘛。” 他们饭也吃完了,便一起出门。院子里的戏台上,花姐穿着戏服,正在咿咿呀呀唱着戏词。 梨花开 春带雨 梨花落 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 情也痴 天生丽质难自弃 天生丽质难自弃 长恨一曲千古迷 长恨一曲千古思 只为你霓裳羽衣窈窕影 只为你彩衣织就红罗裙 只为你 只为你轻舞飞扬飘天际 我这里款款一曲诉深情 切莫道佳期如梦难觅寻 我分明见你飘飘欲仙展彩屏 切莫道云海迢迢星河远 我盼相逢 金风玉露绕祥云 啊…… …… 苏念念不懂戏,但还是听得出来,花姐的唱腔十分动听。 台下的观众比先前更多了些,大概大家吃完饭,便坐下来听上几段。 郎帅又遇见了几个熟人,和他们寒暄了起来。苏念念便自行在院子里逛,那些水缸里果然养着几条锦鲤,又肥又大。苏念念小时候便有一个大大疑惑,不知道锦鲤能吃否?好吃否? 那些盆栽被养得精致又好看,尤其是那盆矮子松,长得妖娆多姿的,看着竟觉得有几分风骨。 那棵粗壮的大槐树下,放着个鸟类子,笼子里有一个红嘴绿毛的八哥。不知道它会不会说话,苏念念心里略有些遗憾,她要是能说两句话,试一试它就好了。 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戳了一下,那八哥便叫了一声。她再戳,它就又叫。八哥扑棱着翅膀,伸着爪子瞪着她,仿佛在说,你这傻子,再戳我,我就挠你。苏念念觉得这八哥十分有趣,拿着棍子与它玩了起来。 台上的一段戏唱完,花姐下了台,走到郎帅身边。指了指远处正和八哥玩得不亦乐乎的苏念念,说:“你这女朋友还挺有意思的。” 郎帅看着苏念念笑得天真烂漫的样子,打心眼里觉得高兴,他说:“她就是单纯,没有那么多心眼。” “也就你这花花肠子,能哄来这样单纯的姑娘。。”花姐笑着说道。 “也没那么好哄,到现在还没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呢。”不过应该也快了,郎帅越来越觉得苏念念开始依赖她,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指定是你以前的那些破事,让人家姑娘不信任你。” “我那能算破事吗?我那是正儿八百地谈恋爱,不过是不合适,最后都分手了而已,我又没有胡来。”他的这个名声可算是打响了,谁都认为他就是一个不靠谱的花花公子。早知道如此,他以前就安分一点。 花姐笑了笑,大概也是不信他的话。郎帅无奈,也不想再解释,日久见人心,他对苏念念可是绝对认真的。 过了一会儿,郎帅又说:“花姐,有事要跟你说一下。念念她不能说话,不是因为失声,是得了失语症。应该有很多年了,跟你的失声是不同的。” “失语症?那是什么病症,都没听说过。怎么弄的?”花姐好奇地问。 郎帅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我问了她一次,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她不肯说,我也没敢再问。这我倒要问问你了,路远哥最近忙什么呢?我让他帮我查查,到现在都不给我信儿,给他打电话,十次有九次都是不接的,弄得我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花姐切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他忙什么跟我有关系吗?你问我做什么?” “哟,怎么了这是?听你这语气,和路远哥吵架了?” “吵架?我连他面都见不着,要是能吵架倒好了。我都已经准备和他分手了,以后他的事别来问我。”看起来花姐怨念还挺大的,一提起路远竟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你们不是都订婚了,好端端的分什么手啊?” “你愿意和一个一年半载都见不着面的人结婚吗?见不着也就算了,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总行吧,他可倒好,连个屁都不放一个。我不是嫌他忙,他的工作性质我可以理解,也愿意包容,但一天总能抽出个三五分钟吧。我给他打电话不接也不回,弄得我每天都觉得他是不是因公殉职了。他心里分明就没有我,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郎帅呵呵笑了几声,说:“当初是谁寻死觅活地要和路远哥订婚的?现在竟然后悔了,你不是下定决心要当警嫂了吗?要想当警嫂,就得耐得住寂寞。你要是这点寂寞都守不住,以后路远哥还不得头顶一片大草原啊。” “哎,你这小子,骂谁红杏出墙呢?就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可别忍不住给你的小女友戴上帽子。看着这姑娘温柔娴静的,不见得就是个好惹的人。” “借你吉言花姐,我绝对不会劈腿的,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郎帅笑嘻嘻地说道。 花姐无奈地点点头,说:“我不和你在这儿打嘴仗了,我得去把妆卸了,一脸的油彩。” “你去吧,我们这也就走了,下次再来。” 和花姐告别,郎帅朝苏念念走去。她还蹲在鸟笼子旁,伸着树枝再戳那只八哥。八哥大概被她戳得怕了,缩着脖子喳喳叫唤。 郎帅好笑地将苏念念拎起来,说道:“你再戳它,它就要疯了。你要是喜欢,我改天送你一只。” 苏念念扔掉手里的树枝,摇摇头,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并没有要养的想法。这只鸟有点蠢,被她戳了也不知道躲,就会喳喳叫唤。 他们穿过长长的胡同,上车回家。苏念念吃饱了,就觉得困,倚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到了她家的楼下,她还是没睡醒的样子。郎帅轻轻拍拍她的脸,宠溺地说:“念念,到家了。” 苏念念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他弯腰给她解安全带,他的头发上涂了发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她大概真的睡迷糊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郎帅扭过头看她,她瞬间心慌,放下手看向窗外。 郎帅笑了起来,说:“你想摸就摸,害羞什么?我整个人都可以是你的,想摸哪里都可以。” 苏念念咬着嘴唇不理他,郎帅将她的身体掰过来,说:“念念,今天我挺高兴的。因为你在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是我,这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对吗?” 念念不回答,郎帅伸手摸摸她的脸,说:“我不逼你,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跟我在一起。我们之间的时间还长,我会慢慢等的。另外,我再嘱咐你几句,秦菲不相信你,你遇见她就别再和她掰扯了。你的自身情况,又说不过她,免得被她怼了你再生闷气。这件事就全权交给我,回去也不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认真工作,以后可不能再悄悄溜号了。你现在还在实习期,正是给自己树立一个好形象的时候。再有不开心的时候,下了班随时来找我,我愿意听你倾诉,帮你解决问题。你记住,我随时都在你身边。” 他说的很有道理,苏念念头一次觉得他还挺稳重的,至少不是一味地哄她,逗她开心。她不由得点点头,竟然有点佩服他了。 “好,赶紧上楼吧,你姑姑要是知道你早退,估计要训你的。觉得委屈了,就给我发信息知道吗?” 苏念念又点点头,跟他摆摆手,开门下车。 第三十二章 真相被揭开 苏念念回到家,苏云抱着手臂坐在客厅,似乎是专门等她回来的。 “你去哪里了?今天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早退?”果不其然,一看见苏念念,苏云就开始发问。 苏念念拿着手机简单地给苏云解释了一遍,当然她依然自动略去了找郎帅的过程,只说自己心情不好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又在餐馆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回来了。 苏云听了直叹气,她恨铁不成钢地说:“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早退旷工?我当你要世界末日了呢?你和秦菲不是一直关系很好的嘛,偶尔吵架拌嘴能有什么,还值当你不好好上班,以后不要再这么任性。你的部门领导已经说了,要扣你一分。你确实错在先,我也不好开口为你求情,你要下不为例啊。你现在能有什么事情比工作重要?以后多长点心眼,还以为自己在学校里啊。” 虽然和秦菲闹矛盾,但也不能耽误工作,这件事苏念念确实理亏,她点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 苏云也没有不依不饶,很快放她回去休息。 苏念念每天认认真真工作,她和秦菲从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竟变成了互不搭理。就算迎头碰上,也各自扭过头,当做没有看见。一夜之间,她们因为一个郑浩然,忽然变得形同陌路。 不是不难过的,苏念念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们总是形影不离,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也不曾因为什么吵架红过脸,而现在,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她在秦菲眼中变得十恶不赦,不能原谅。 郎帅说要帮她解决,可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苏念念实在看不惯郑浩然的行事作风,有时候上班期间就把秦菲叫走,晚上不知道都做什么,秦菲第二天上班总是无精打采的。主管警告了她多次,苏念念觉得秦菲的工作怕是要保不住了。 她想要和秦菲聊聊,可秦菲不待见她的样子,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而郎帅依然一而再地交代她,别多管闲事。 这天上班的时候,网上忽然爆出了一条新闻:当红流量小生郑浩然恋情曝光!!! 苏念念立刻打开网页,里面是一段视频,郑浩然与一个女孩拥抱的画面。虽然女孩的脸没有露出来,苏念念从穿着打扮上,还是一眼认出了秦菲。这短视频将郑浩然拍得十分清晰,倒是像保护秦菲似的,半张脸都没有,只能看到一个后背。 苏念念想起了郎帅的话,她悄悄发了短信问他,没多大会儿,他就回过来并且很果断地承认了,就是他找人拍的。 不过苏念念并不明白,曝光这段恋情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拆散他们吗?要是郑浩然承认了,不是更加稳固他们之间的感情? 郎帅笑她不懂娱乐圈的行情,郑浩然是圈里刚红起来的流量,现在曝光恋情无疑是自寻死路。以他的性格,又不是那种很有担当的人,他肯定会咬死不承认的。而且大概率会和秦菲分道扬镳,无论秦菲愿意与否。 果不其然,这条新闻发酵了不过一个小时,郑浩然就通过自己的工作室发出声明,说视频里的女孩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他们之间并不是恋爱关系,请大家无需过度猜测,以免影响女孩的名声。 这段声明看着像是保护秦菲,实际上是撇清他自己。他这段时间因为和星辰解约,本来热度就减了不少,如果再因为恋情丧失一大批粉丝,他以后的星路恐怕会更难。 网友们的评论一半一半,有人相信,有人持怀疑态度。只是秦菲有些坐不住,她从郑浩然的恋人,忽然变成了普通朋友。而且自新闻爆出,郑浩然没有和她联系过,发出的声明都没有和她商量过。她给他发的信息,他一条不回。打电话也是拒接。她像是被抛弃了一般,想要出去找他,她竟然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平时见面,都是郑浩然找人来接她,然后就是直奔酒店。 苏念念悄悄观察着秦菲,本来想要安慰她吧,又怕秦菲怀疑她图谋不轨。况且郎帅说还会有后续,让她先不要着急。 郑浩然的声明刚发了没有多久,又一段视频就被放了出来。这次的男主角依然是郑浩然,只是他怀里的女主角换了,很显然是一个短发女孩,个子也比秦菲高不少。接连着,第三段,第四段。每一段都是不同的女主角,真是流水的女朋友,铁打的郑浩然。 网上立刻就炸了锅,郑浩然在近期内,连续和四个女孩聊骚,约PAO成了石锤。刚才的那一纸义正言辞的声明,就显得格外可笑。 有人甚至挖出了郑浩然和丁建文的关系,一个原本凭自己的努力,从一个没有背景的素人,变成火遍大江南北的流量小生,忽然变得十分不堪。原来郑浩然的对手,也纷纷踩上一脚,真正印证了什么是墙倒众人推。 郑浩然很快噤声,连他的工作室也删除了原来的声明,安静如鸡再不发一言。 秦菲看到新出的新闻,再也忍受不住,拎起包就出了公司。 而这边的郑浩然,被丁建文逮了回去,找几个人扒光了衣服,将他毒打了一顿,就给扔了出去。本来已经答应给他投资的电影,也随之泡汤。本来有意向要和郑浩然签约的公司,也全部撇清关系,唯恐惹上什么丑闻。 秦菲找到郑浩然,是在他酒店里的一个长包房里。带他的经纪人对他失望,彻底放弃了他,不愿为他公关,丢下他带别人去了。 他一身的伤,抱着酒瓶子喝酒,看着狼狈凄惨。 “你来干什么?”郑浩然看着眼前的秦菲,一脸的厌恶。 “我就是想要问问你,你和视频里的那些女孩都是真的吗?网友说的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秦菲艰涩地问道。 郑浩然冷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着秦菲说:“真的假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我是你女朋友,我还不能过问了吗?” 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郑浩然哈哈大笑起来,秦菲看着他像一个疯子一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终于笑完,看着秦菲十分不屑地说:“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我女朋友了?秦菲,咱们充其量就是PAO友,你明白吗?和视频里那几个女的没什么区别,纯属生理需要,反正又不用花钱。不上白不上,我向来是来者不拒。” 原来她在郑浩然的心里竟是这样的存在,秦菲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大骂道:“你无耻,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谁让你喜欢我的?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是你自己不信的。我再告诉你吧秦菲,在这方面,你还真不如苏念念。实话说我同时勾引了你们两个,只有你上钩了。苏念念这人吧,看着很单纯,傻乎乎的,其实比你聪明多了。”郑浩然坐在地上,十分不以为意地说道。 秦菲震惊地看着他,不肯相信地问:“你不是说是念念勾搭的你吗?你说你喜欢我,才拒绝她的。你说她是故意让我不要和你在一起,目的只是拆散我们,她好和你在一起。” “错了,是我勾搭的她,也是她拒绝的我。”郑浩然舔了下嘴唇,嘴里嚼着苏念念的名字,他还真是挺喜欢她的。在电影院看到她的时候,虽然当时光线昏暗,他还是看清了她的脸庞,觉得她仿佛惊艳了时光。那么安静,那么纯洁,像是天使一样。 后来在他拍片子的公司遇见她,她打扮得一无是处,甚至像个老CHU女,他还是觉得她漂亮。给她擦口红的时候,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她的皮肤光滑细腻,连点毛孔都看不见。她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馨香,那一刻他真想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吻她柔软的嘴唇。 可惜他太着急了,他也完全低估了苏念念。他以为她一个小雏鸟,又是个不会说话的,想必会很容易上钩。他甚至心急地以钱来诱惑她,没想到人没到手,他还被郎帅解约,几乎毁掉了自己的前程。 他会看上秦菲,也不过是不甘心,以他的魅力,怎么会得不到一个想要的女人呢?可是越容易得到的女人,吃起来就越乏味。秦菲毫无底线地崇拜他,他说什么都信,随便说了苏念念几句坏话,她就和苏念念翻了脸。他甚至有点心疼苏念念,好端端的友谊让他给破坏了。这也不能全怪他,谁让她不肯和他好呢。 如今他的星路已经到了末路,他以后恐怕再不会有什么前程了,他费尽心思经营的事业,全部毁了。 秦菲忽然笑了起来,她笑自己是一个傻瓜。原来苏念念早知道郑浩然的真面目,好心提醒她,还被她怀疑。她当初是怎么骂苏念念的?绿茶婊,不要脸。想起这样的字眼,她用到了为自己好的闺蜜身上,她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 “郑浩然,你真是可怜又可恨。不好好工作拍戏,作风这么下流,活该你现在众叛亲离。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那么喜欢你。幸亏老天开眼,让我在彻底陷入之前,看清了你的真实面目。”秦菲咬牙切齿地说。 郑浩然抹了一把脸,呵呵笑着说:“什么是真实面目,男人不都这样嘛。再说你也没损失什么吧,和我上床你不也挺开心的,又不是CHU女,在床上S得什么似的,怎么说的像是你吃了亏一样呢。” 秦菲气得浑身发抖,却不能把他怎么样。也是,是她自己的错,是她傻,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她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当真相被残忍地揭开,原来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 第三十三章 你终于喜欢我了 酒店的门被敲响,郑浩然提着酒瓶子,跌跌撞撞地去开门。 来人竟然是郎帅,他穿得光鲜亮丽,和郑浩然一身的狼狈不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郎总?你来有何贵干啊?想看一看现在的我有多狼狈吗?特意来看笑话的吧。”郑浩然仰头灌了一口酒,眯着眼睛说。 郎帅抄着口袋,擦过他的身子自顾进了房间。秦菲站在原地正在哭,郎帅走到桌子前,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淡淡地说:“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和苏念念翻脸,你觉得值得吗?” 秦菲接过纸巾攒在手里,低声喃喃地说:“是我自己蠢,被人骗了身心还不自知。念念一心为我好,我却以为她不怀好意,我是天底下最愚蠢的混蛋。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后悔过,我太不值得了。” 郎帅耸耸肩,说道:“现在知道后悔还来得及,念念现在就在楼下,她很担心你,特地叫了我来看看。你难道真要为着一个畜生,断送了和念念几年的情谊?你们在一起四年,不是姐妹也情同姐妹了。” “我做了这么坏的事,我那么对她,她还愿意原谅我吗?”秦菲小声问。 “她要是不想原谅你,今天就不会来了,我更加不会来。”郎帅笑着说。 秦菲跟郎帅说了声谢谢,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她再也不愿多看一眼郑浩然。这个险些毁了自己的男人,不值得她留恋。 郎帅看着精神萎靡的郑浩然,他身上的烟酒味,让郎帅不由得皱皱眉,他忍住要作呕的感觉,不耐烦地说:“郑浩然,你想过你有今天吗?” 郑浩然打着酒嗝,无所谓地笑着说:“我怎么会想到今天呢?我还想着将来能平步青云,走向国际呢。” “可惜你没有平步青云的那一天了,我早说过,让你好自为之,你能红不容易,要懂得珍惜。没成想,你不仅不注意自己的言行,倒还变本加厉了。丁建文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你跟着他,还明目张胆地约PAO,他没把你打死,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郑浩然冷哼了一身,说:“我是个直男,喜欢女人有什么不对?丁建文,他就是个变态,他也配我为他守身如玉?这样的新闻也好,我可以借此机会摆脱了他。郎总,这次的丑闻大规模爆出来,跟你脱不了干系吧?要不然记者怎么会毫无征兆地就发了出来,我在圈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脉,他们好歹也该忌讳一点。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怎么可能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这话说的可要有证据,我好端端的毁你做什么?”郎帅悠悠说道。 郑浩然舔舔嘴角,笑着说:“因为我打过苏念念的主意,因为我挑拨了苏念念和秦菲的关系,她受了委屈,所以你要给她打抱不平。原来郎总这么喜欢苏念念,冲冠一怒为红颜,怪不得她会选了你。” 郎帅笑着看着郑浩然,说:“郑浩然,这件事是你自己作的孽,你自己消化吧,跟别人都没有关系。你要是还想在圈里混,就想想以后该怎么好好做人。” 郎帅说完离开,郑浩然默默念着苏念念的名字,他忽然冷笑一声,疯癫一样地自言自语道:“苏念念,苏念念,你要是当初跟了我多好,我大概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你说,你是不是得付出点代价啊。” 秦菲觉得没脸见苏念念,可当她下楼看见苏念念一脸焦急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苏念念见她哭得凄惨,手足无措地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秦菲终于哭完,她哽咽地跟苏念念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信那个骗子的话。我为曾经说过的伤害你的话道歉,那都不是出于我本心,我被郑浩然给忽悠了。念念,真的很抱歉,我知道错了。” 苏念念摇摇头,表示她不怪她。要是怪的话,她就不会管这件事了。 “念念,你怎么这么好?我做了那么恶劣的事,你还愿意原谅我。我真是太混蛋了,我怎么能那样伤害你呢。”说着秦菲又哭了起来。 郎帅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在抱头痛哭。酒店里本来就来来往往不少人,这下都成看热闹的了。 郎帅站在旁边有点尴尬,好劝歹劝才将她们劝进了车里,秦菲又给郎帅道谢,郎帅十分淡然地说:“我不是为你,我是看在念念的面子上,才愿意帮你一把的。要不然,谁会管郑浩然的那些破事。你以后要自己擦亮眼睛,不要再上当受骗了。” “是,我应该谢谢念念的。”秦菲说。 秦菲并不是一个放不下的人,送她回到家,她表示自己很好。虽然被郑浩然骗身难过,但好在及时止损,她不至于为这么个男人寻死觅活。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不止郑浩然一个。为了那么一个人渣,一点都不值得。 倒是苏念念有些不放心,总觉得秦菲是在故作坚强。 郎帅让她坐到车的前面来,她乖乖地照办。 郎帅待她坐好,笑她:“秦菲自己都没事,你可别在哭哭啼啼的,哭得我的心都快碎了。你有这时间,也多少关心关心我。我为了郑浩然的新闻,可是大费周章,还那些记者花了不少钱呢。就怕谁给走漏了消息,郑浩然再找人公关。” 苏念念拿着手机,在上面打出谢谢你三个字。 郎帅看了直叹气,“就只是这样吗?我感觉有点心灰意冷了,你的感谢一点诚意都没有。” 苏念念又打:那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他笑着伸出一根食指点点自己的嘴唇,玩笑似的说:“要不你亲我一下,先说好,你不同意就算了,可不许动手打人。” 就在郎帅已经预备好要抵挡她的一巴掌,没想到她忽然倾身过来,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速度快到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坐了回去,害羞地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 郎帅自己也惊着了,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她能同意亲他。他摸了一下嘴巴,激动地说:“你这也太突然了,我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呢?要不你再来一次,让我好好感受一下,要不然多可惜啊。” 苏念念摇头,她刚才的举动已经很羞耻了,怎么还会再来一次,简直是开玩笑。 郎帅冷不防地凑到她面前,她吓得身子立刻往后撤。直到她听到了吧嗒一声,原来他在给她系安全带。她的脸变得一片嫣红,郎帅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说:“念念,你能主动亲我,我真的很开心。” “念念,你喜欢我了是不是?嗯?”他轻声地询问。 苏念念自己心里也迷惑,她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总之她和他的相处是高兴的,他提出让她亲他一下,她也不像以前那么反感。只是亲了他一下,见他那么开心,她的心里也隐约涌起甜蜜来。 郎帅掰着她的肩膀,温柔说道:“你看着我念念,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对不对?” 苏念念咬着唇,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他的眼神清澈透亮,充满着期待。她像是被他蛊惑了一样,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郎帅笑起来,他柔情地看着苏念念,车里安安静静的,柔和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这气氛真好,最适合接吻了。苏念念以为他会亲她,她紧张地抠着座椅,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可是,郎帅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高兴地说道:“念念,你终于喜欢我了。” 郎帅说完规矩地坐好,然后发动车子,一路上他哼着歌,得意得很。 苏念念在一旁看着直笑,原来让他开心是这么简单的事。只是他的喜欢能持续多久呢?会不会像他从前喜欢的女孩子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厌烦。想到这里,她就有点不那么高兴了。 到了苏念念家楼下,郎帅郑重其事地说道:“念念,你现在总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了。” 本来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复,没想到她竟然摇摇头。郎帅叫了一声:“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了吗?怎么就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了?” 苏念念拿出手机来,在上面咔咔地打了一大段文字:只是喜欢就能做男女朋友了吗?你有前科,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谁知道你是不是三分钟热度,万一今天做了男女朋友,你明天没兴趣了,再不喜欢了怎么办?你都没有好好追过我,我才不能轻易答应了你,你需要通过考验才行。 郎帅看完哀嚎一声,他以为板上钉钉了呢。他问道:“那你要怎么考验?” 念念摇摇头,又在手机上写:“你自己看着表现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考验,我又没有谈过恋爱,把你自己以前追女孩的本身都拿出来,让我瞧瞧。” 郎帅立刻举起手,郑重说道:“我可没追过女孩,以前都是大家看对眼了就在一起,我没怎么用过心。不过,我对你肯定是用心的,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念念,我是最喜欢你的,你可得相信我。” 苏念念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加油吧。她开门下车,郎帅忽然觉得自己离名正言顺还有一点距离呀。哎呀,革命尚未成功,他还是要努力呀。 第三十四章 私人影院 郎帅开始了正式的追女朋友之路,以前她看见他总是一副很讨厌的样子,再加上她姑姑的阻挠,他都没敢明目张胆地下手追。现在苏念念松了口,他可不得堂堂正正地追了。 他追女朋友的方法也不新鲜,送花吃饭请看电影,要么是大手笔,送个项链耳环什么的。苏念念不拒绝,但也不见她多开心。他也知道大概没什么新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 司机小张给他出主意,女孩子嘛,都是感性的。实在不行,就直接按到床上,吃干抹净全垒打。要是哭闹,甜言蜜语哄一哄,保证以后死心塌地跟着你。物质交流,不如精神交流,精神交流不如身体交流。 郎帅对此嗤之以鼻,身体交流这种事,得是两厢情愿,方得圆满。要是苏念念不同意他来硬的,再弄巧成拙,他不就完了吗?好不容易念念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可是要好好把握的。 小张呵呵笑笑说:“老板,现在好多的女孩都喜欢霸王硬上弓,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你这么磨磨唧唧的,小心后来者居上。” “我们家念念不是那样的人,什么后来者居上,在我这儿没有什么后来者,就只有我一个。念念是喜欢我的,要不然能主动亲我吗?”郎帅主要也不敢霸王硬上弓,每次他亲她,最后总会挨巴掌,怎么也得等到她心甘情愿吧。 “既然念念小姐喜欢您,您就听我的,啥也不管了,咔咔就是干,绝对好使。” 郎帅摸摸脑门,小张这东北人的性子就是硬气豪爽哈,弄得他都有点热血沸腾了。 郎帅约了念念看电影,于是他放了小张的假,自己开车去念念公司接她。 为了避开苏云的耳目,念念特地让秦菲帮她打掩护,说要一起去吃饭,苏云才没有要求和她一起回家。 苏念念和秦菲在公司磨蹭了很久,等到同事们都走完了,她们俩才出了门。 郎帅的车停在公司附近的路口,秦菲和她告别打车回了家,苏念念慢慢步行朝那个路口走去。 郎帅老远就看见苏念念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可爱得想一只兔子。他从车上下来,倚在车上,宠溺地笑着看她跑过来。他拉着她的手说:“每次都要避开你姑姑,还要让你跑这么远。我下次就在公司门口接你不行吗?” 苏念念歪着头想了想,在手机上打字:我倒是没有意见,只要你看见我姑姑不要像老鼠看见猫就行。 郎帅无奈地挠头,他还真是怕见她姑姑,谁知道她会不会又要删微信,删电话号码啊。安全起见,他还是小心为上。 他们上了车,直奔电影院。郎帅带她去的电影院似乎是一家私人的,竟然还是会员制。也就是说只有持会员卡才能来,苏念念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影院看过电影,她感叹有钱人真会玩。 私人影院最重视私人空间,所以他们看电影都是包间,郎帅带着她去了早就预定好的包间,里面的光线昏暗,又带着些许暧昧。房间的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块幕布,正中间放着一张宽大的床,枕头被子一应俱全。 苏念念看着那床,心里便涌起一阵古怪。郎帅笑得肆意,她瞬间明白,这人心怀不轨。她心里哼一声,倒要看看他想要干什么。 有服务生进来,送了许多饮料和零食小吃,然后给他们放了影片,便关门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郎帅就坐到床上,拍拍他身边的床铺,对念念说:“来呀,坐着看舒服。” 念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不干脆说躺着看更舒服呢?她不理他,在床的另一边坐下。 郎帅见她如此防备着他,心想还挺聪明的,打一进门就猜到他好像有所图谋,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其实他就是想试试念念,没有想真的把她怎么样。小张的提议他确实有些心动来着,但强迫自己喜欢的女孩,做她不喜欢做的事,这不是他的风格。身体上的事,讲究的是两厢情愿,身体和心灵都契合,滋味才会美妙。 他在床头,念念在床尾,相安无事地看着电影。不知道是哪国的片子,总之是一个爱情片。因为开场不到半小时,就已经有了两场床戏。外国的片子一向尺度大,女演员几乎尽露,男演员那里的镜头也一闪而过。苏念念很少看这样的片子,她看着又好奇又心慌,心脏突突地跳动得剧烈。 若是她一个人看也就罢了,偏偏她身后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郎帅。她开始坐卧不安,手心里湿漉漉的,出了不少的汗。 郎帅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在她耳边轻声问:“电影好看吗?” 苏念念轻轻抽了一口气,假装平静地掏出手机随便打了一行字:就那样吧,我也没看太懂。 “没看懂你看得那么认真?需要我帮你讲解一下吗?”郎帅悄悄将他的手搭在苏念念的肩膀上,不时地抚摸她露在外面的手臂。 苏念念摇摇头,电影里又开始了一段亲密戏,漫长的亲吻,矫揉造作的声音。郎帅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绵软,苏念念扭头瞪他,却看见他充满烈火的眼神。 他慢慢凑过来,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他们的唇之间只有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念念匆忙抬起手按在他的唇上,她不想要这样,在这么私密隐蔽的空间,她觉得十分的羞耻。 可电影里偏偏响起了一声紧接着一声的省吟,那是痛苦且愉快的。而郎帅又在耳边,声音沙哑地喊着她的名字。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叫着,手指顺着她的衣摆摸索进去。苏念念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拽着他的衣角,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忽然想起了一阵紧急的敲门声。 好好的气氛被破坏,郎帅平复了下情绪,十分不耐地冲门外喊:“谁呀?” “警察,开门。” “卧槽,警察干什么来了?”郎帅嘟囔着道。 苏念念有点害怕,她拽着郎帅,惊恐地看着他。 郎帅拍拍她的手,安慰地笑笑说:“没事,我出去看看,你别担心。” 郎帅走到门口,微微开了个门缝,外面果然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你们要干什么?”郎帅问道。 “扫黄打非,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人进行MAIYINPIAOG活动。请你打开门,接受我们的调查。”为首的警察说道。 郎帅稍稍探头出去,果然外面有不少的警察,正在挨个房间检查。郎帅拧着眉毛说:“没事吧,警察叔叔,这里是正规场所,我们是正经看电影,你们这样随便的怀疑不好吧?” “我们只是例行检查,如果你们没有违法,就不会怕我们检查。” “行吧,不过我女朋友胆子小,你们别吓到她了。” 郎帅开门让他们进来,苏念念一看进门的是警察,立刻规矩地站了起来。 一位警察过来问她:“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我们当然是男女朋友了,今天来约着看电影。”郎帅替她答道。 “我问她呢,你插什么话啊?”警察瞪了他一眼说。 郎帅走到苏念念身边,握着她的手说:“她嗓子有点问题,不能说话,我当然要替她说。你可以问她问题,她只能回答是或者否。” 警察质疑地看着苏念念,她点点头。警察又问:“请把你们的证件出示一下。” 他们拿出身份证交出去,警察问郎帅:“她叫什么名字?籍贯是哪里?” 这不是问到点上了吗?郎帅得意地笑着说:“她叫苏念念,老家是苏州的。刚从传媒大学毕业,现在在经济之约杂志实习。” 警察看着苏念念问:“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籍贯又是哪里的?” 苏念念在手机上打出郎帅的名字,至于籍贯是哪里,她也不清楚啊,想来应该是蒲城本地的吧。 “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吗?”警察看着苏念念,虽然身份信息都对得上,可她看起来害怕和畏缩,有点让人心生疑惑。 苏念念看了看郎帅,他也笑着看她。她又看了看威严的警察,终于点了点头。 郎帅很满意她的答案,将她搂在怀里说:“警察叔叔,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就是正经看电影,什么都没有做。” 这时电影屏幕里正好出现亲吻的画面,急促的呼吸,苏念念闭上眼睛缩到郎帅的怀里。 那两位警察也觉得有点尴尬,咳了一声说:“正规场所,就是男女朋友,也要注意点影响。” 说完他们就开门出去,郎帅抱着念念,手掌在她后背慢慢地抚摸。 苏念念听见警察出去,立刻从郎帅怀里出来,她二话不说拎着包就要出门。郎帅从身后将她抱住,着急地说:“警察还在外面,你这么心急火燎地出去,他们真会以为我们在做违法的事。” 苏念念气得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早知道会被这样误会,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就该转身就走。他本来就不安好心,她竟然还放任他,给他机会,他们差点就……也庆幸有人打扰,要不然她今天非迷失了自己不可。 “念念,我也不知道警察会过来,不过咱俩也没什么事是不是?不是已经过关了吗?还有你刚才可是承认了是我女朋友,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还敢拿这个说事,刚才警察跟审犯人似的,她能不承认吗?要是不承认说不定真会被当成卖YIN人员了。她都有点怀疑,警察是不是他故意叫过来的。他在警察局有人嘛,还是什么副局长。 “你乖一点,我们继续看电影好不好?等到警察走了,我们再出去,要不然该引起他们怀疑了。”郎帅拉着她的手。 苏念念挣开他的手,坐在床上的一角,郎帅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道:“念念,你生气了吗?” 苏念念低着头,不做反应。郎帅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宝宝,我太喜欢你了,但绝不会强迫你的,你真的可以放心。” 苏念念抬起头看看他,他又凑过来想要亲她。真是贼心不死,就知道要占她的便宜。她一把将他的头推到一边,郎帅笑嘻嘻地说:“你别生气啊,我是喜欢你才想亲你的。你看你就在我身边,又是这样的环境,我要是没想法才不正常呢。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这样的了行不行?”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摩挲。苏念念咬着唇不敢看他,总觉得看他一眼,他就能兽心大发。然后还要控诉她,说她的眼神,看得人心都酥了。 两个人就那样挨着,电影也看不下去了。为了避免郎帅不正经,苏念念直接按了暂停。终于等到警察检查完,郎帅带着苏念念出去。本来说看完电影一起去吃饭的,结果被这么一掺乎,什么都泡汤了。 苏念念说什么都要回家,怎么都不肯去吃饭了。 郎帅没有办法,只好送她回家。好在她情绪稳定,并没有特别生气。郎帅拉拉她的小手,摸摸她的头发什么的,她也不拒绝。郎帅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郎帅开着车进入了车流中,一切似乎正常又普通,殊不知有一辆车,正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他们。 危险正在来临,只是他们却一无所知。 第三十五章 交锋 郎帅将苏念念送到家,她临下车前,郎帅耐着性子哄了一阵,说今天都是他的错,差点让警察误会了。以后绝不带她去那样的电影院看电影了,他原本只是想要二人世界,谁想到竟碰到警察扫黄了。 苏念念其实并不怪他,她只是怪自己,最后还是没有守住自己的心。明明觉得郎帅这人不靠谱,尤其是私生活混乱,可她却慢慢动了心。她是害怕的,她和郎帅完全不是一路人,她害怕他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 苏念念解开安全带下车,走时深深看了他一眼。郎帅也没弄明白她那一眼,只觉得她似乎有话要说。但好像难以启齿,也许她的确是喜欢他,不过是害羞不敢承认罢了。 郎帅在车里待了一会儿,正打算开车走人,车窗忽然被人敲了几下,他打开车窗一看,心里惊了一下,运气真是不佳,竟然是苏云。他心里无限的后悔,早知道刚才就该立刻走人,何必在这待一会儿,碰见了苏云这只猫。 苏云朝他车里看了一眼,见只有他一个人,便淡淡地问:“郎总是来找念念的?” 郎帅愣了一下,胡诌道:“是,我来找念念,正说给她发信息呢,没想到竟碰到您了。” “你找她有事啊?不如跟我说,我帮郎总转达啊。”苏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郎帅呵呵假笑几声说:“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找她闲聊。” 苏云抱着手臂,哼了一声:“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好聊的。郎总,你这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的,有点过于殷勤了。念念瞒着我,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不说,是给你面子,也给念念面子。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想让念念太难堪。但是我还是再奉劝你一句,你和念念不合适,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免得你哪天伤了念念,我绝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苏云姐,我不明白,我和念念哪里不合适了?男未婚女未嫁的,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了,您何必要棒打鸳鸯呢?”郎帅说道。 “你一个处在花花世界里的花花公子,哪里适合念念了?她是个好孩子,从小乖巧听话,自然适合稳重正经,没有不良嗜好的好男人。”苏云好笑地说。 郎帅不忿地回:“我怎么就不正经了?不就是您听说我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吗?可我也没有胡来呀,都是正儿八百地谈恋爱,没有劈过腿,也没有约过炮。您对我的成见太深了,这是不公平的。” 苏云笑笑:“这些还不能说明一个问题吗?你一点都不长情,念念和你在一起很显然不会有好结果。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没有好结果呢?过程才最重要吧。” “对你来说享受过程很重要,男人嘛,不都是这样的吗?但对一个女人来说,结果更重要。郎总,话已至此,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同意你和念念在一起的。” 郎帅充满无力感,他从来没有和谁谈恋爱,还要经过家人的同意的。他无奈地说:“苏云姐,你说了不算,这还要看念念的想法。” “郎总看来是要跟我对着干了,那咱们就走着瞧,看我说得到底算不算?我的想法就是念念的想法。”苏云冷笑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远。 郎帅恼得狠狠拍了几下方向盘,他对这个苏云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无论说什么都能被怼回去。念念又一向听她的话,这对他来说还真是棘手。念念一直不肯松口做他女朋友,苏云八成在期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郎帅也顿悟了,搞定苏云比搞定念念还要难。于是他转移了想法,要先从苏云下手才是。 他回去找人简单调查了一下苏云,没想到还真是查出了不少东西。怪不得苏云对娱乐圈里的人深恶痛绝,原来她曾经和当今的一位知名的老演员是一对。一度差点要谈婚论嫁,圈里人尽皆知。只不过后来被苏云发现,他脚踏两只船,和圈里另外一位女明星在剧组里勾搭成双,甚至被苏云捉奸在床。苏云一起之下和他分了手,男演员在隔了半年以后,竟然和一位圈外的女人火速结婚生子,现在据说还挺幸福。 那会儿自媒体还不是很发达,这样的新闻要是放在现在,早就爆了热搜了。郎帅还见过那位男演员,演技非常之好,人又敬业,还曾经得过影帝。他的口碑在观众眼里也是相当的好,没想当早年也有过这样风流的故事。 苏云在后来的时光里,不仅讨厌娱乐圈里的男人,甚至开始讨厌男人。她觉得男人没有一个靠谱的,总是嘴里一套,背后一套,既不专情又不长情,无论家里的媳妇是什么样的,哪怕美若天仙,那也不如外面的屎新鲜。她后来干脆一门心思地经营事业,只有工作才不会背叛她。 郎帅开始同情这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害到这个地步,她也挺难的。女人都是爱美的,调查到她喜欢每周末都去一家养生会所,他便送了一张VIP金卡给她。据说她还喜欢收集钻石,郎帅特地托朋友从南非带来一个十克拉的钻石送给她。 另外郎帅又帮杂志社介绍了几个广告商,苏云也不是个傻子,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苏云难得地邀请郎帅一起吃饭,见了面,开门见山地说道:“多谢郎总的给我的礼物,也谢谢你介绍来的广告商。要不是我知道你喜欢念念,我说不定会误会你在追求我。” 郎帅一口水险些要喷出去,他抽了纸巾擦擦嘴,干笑着说:“苏云姐,您可别逗我了,这玩笑并不好笑。” 苏云呵呵笑起来,说:“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觉得只要搞定了我,就搞定了念念。这么一想吧,你和念念还真有点相似之处。” “是吗?我和念念相似吗?”郎帅开心地问,他怎么没有发现呢。 “当然了,你和念念一样,有时候特别的天真,还觉得自己很聪明。”苏云说道。 郎帅猛然愣住,过了一会儿他说:“苏云姐,我只是觉得您对我有误会,想要改变一下您对我的看法而已,也没有别的意思。送您礼物,也完全是小辈对长辈的尊敬。另外我对念念百分百是认真的,不是跟她玩玩的。说句实话,您可能不相信,念念是我想娶回家的女孩。” 苏云挑眉笑笑:“是吗?娶回家一个听话老实好拿捏的老婆,然后就可以在外面彩旗飘飘了,反正家里的那个也没什么魄力,估计也管不住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胡作非为了。” 郎帅气得想要捶桌子,要不是她是念念的姑姑,他真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要这么揣测他的真心。他无奈地说:“苏云姐,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苏云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和一个盒子,推到郎帅眼前,淡淡地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一定要给念念找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人。郎帅,可惜你不是。念念的命不好,她家人把她交给我,我就要对她负责。还有你的这些东西收回去吧,以后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没有用的。” “苏云姐,我不太明白,你说念念的命不好,她是怎么了?” 苏云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又似了然,念念向来不爱跟别人说自己的家事。何况她口不能言,就算别人问,她也不愿意提。既然今天说到这儿了,她干脆一五一十地讲了:“念念是孤儿,她小时候爸妈就去世了,是她爷爷奶奶给她养大的。也是因为她爸妈的去世,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她才不能说话的。所以郎帅,你放过念念吧,她真的不适合你。你看你们那个娱乐圈里,比念念漂亮有才的女孩太多了,你何必一直纠缠着她呢?她是个死心眼,平时又傻乎乎的,对你的事业一点帮助都没有,你完全可以选一个比她更优秀的女孩。” “念念在我心里就是最优秀的女孩,我喜欢念念,想要念念,这谁都阻挡不了。苏云姐,我是看在念念的面子上,才不想和您闹翻的。” 苏云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想打击报复我不成?” “那倒不是,我要是打击报复您,念念八成要恨我的。我只是劝您,不要管太多,念念是个成年人,她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您可以管她一时,管不了一辈子。”郎帅笑着说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我能不能管她一辈子?” 苏云说完便离开了,郎帅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念念那么单纯可爱,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凄惨的身世。那么他更加不能放弃她了,她需要有个人在她身边保护,而他有钱有地位,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难得这么喜欢一个女孩,怎么会轻易放手呢?况且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二字。苏云的阻挠并不能阻挡他追求念念的心,反而更加坚定信心。他深信,除了他,没有人能让念念幸福了。既然她的前半生是不幸的,那么他就要给她后半生的幸福。 第三十六章 危险降临 念念并不知道苏云和郎帅的交锋,她每天认真工作,希望自己能早日转正。至于她和郎帅的事,她不想想太多了,就顺其自然好了。 其实苏云的阻碍并不能算阻碍,要是她一心想要和郎帅好,苏云拿她是没有办法的。她主要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她和郎帅之间是有差距的,她自己门清。 庆幸郎帅这几天没有怎么约过她,他说自己最近有点忙。的确是忙的吧,苏念念有在电视上的娱乐节目上看见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手里牵着女明星艳光四射地走红毯。 说实话,看着郎帅臂弯里挽着的女明星,苏念念还真是有点点酸呢。没办法,那些女明星长得可真是漂亮,要个头有个头,要身材有身材,那样贴身的裙子,勾勒出姣好的曲线。别说男人看了移不开眼,女孩子也是羡慕得很。 周末,苏念念一个人待在家里。郎帅给她发信息,说有事要忙,约她晚上一起吃饭。苏念念扭头看了看正在门口换鞋的苏云,她今天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估计晚上会很晚才会回来。念念回了信息,答应了郎帅。 她正思考着中午要吃什么,手机忽然收到一条信息。是秦菲发过来的,说有事让念念去她家里一趟。 苏念念看看时间,正好可以和秦菲一起吃午饭。她简单收拾一下,挎上包就出了门。 很快到了秦菲家,她家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苏念念觉得奇怪,慢慢推门进去。刚走到房间,就看见秦菲躺在客厅,头上有鲜血,眼睛紧紧闭着。 苏念念吓了一跳,正要跑过去,身后忽然有人朝她的脖子狠狠敲了一下,她只觉得一阵钝痛,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过了许久,秦菲才幽幽转醒。她摸着头上的伤,脑子里一片混沌。她正坐在客厅看电视,不知怎么就被人给敲晕了。她勉强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少。难道不是小偷进来了吗?那又为什么不偷东西? 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她拿起手机正要拨110,脚下像是踩到一个东西。她抬起脚,地板上有一个耳钉。她弯腰捡起来,仔细瞧了瞧。这一看,她的呼吸忽然一滞,这是念念的耳钉。她们一起逛街的时候,秦菲给她挑的,所以她印象很深刻。 秦菲快速地想了想,很快得出一个让人心惊的结论,苏念念来过她的家里。因为她早上刚打扫了房间,那时根本没有这个耳钉。唯一的可能是,秦菲昏倒的时候念念来过。只是念念为什么会忽然到她家里来? 秦菲急忙翻开手机,果然在联系栏里,有一条她发给念念的信息:有急事,速到我家里。 可她没有给念念发这条信息,那么一定是打晕她的那个人,将念念从她家里带走了。 秦菲翻开电话的联系人,找出郎帅的联系方式,迅速将号码拨了出去。 郎帅很快就到了秦菲家,期间秦菲打念念的手机,早已经关了机。 “你确定念念被人带走了?”郎帅问道。 秦菲将耳钉拿给郎帅,说:“应该是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奇怪,我被人打晕了,家里却什么都没有少,还多了念念一个耳钉。有人用我的手机给念念发了信息,她一定是来过的。” “你知道是谁吗?打晕你的那个人?” “我想应该是……” “是郑浩然对不对?”郎帅脱口问道。 秦菲点点头,除了他,她也想不到别人了。她曾经带郑浩然到家里来过,也给过他家里的钥匙。她以为他和郑浩然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也没想到要换门锁。 郎帅咬着后槽牙,狠狠地说道:“郑浩然,你要敢动念念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好好学做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郎帅给路远打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路远很快就派人迅速调查。小区里的监控显示,的确是郑浩然带走的念念。 办案的人员迅速调取全城监控,郑浩然开着一辆越野车,一路大摇大摆地开出了城。他胆子还真是大,做这种事还如此张扬。也幸亏他张扬,要不然还真不一定好找。 此时的苏念念,在一间荒废的工厂里,双手被捆着扔到了地上。郑浩然抽着烟,喝着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恐惧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她想要问问他,却恼恨自己不能开口。手被绳子紧紧捆着,勒得她的手腕生疼。 郑浩然忽然朝她走过来,蹲在她身边。他抽了一口烟,然后恶劣地将烟雾喷在她的脸上。她被呛得忍不住咳了起来,看她狼狈不堪,他得意地笑起来。 苏念念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郑浩然忽然掐着她的下巴,冷笑着说道:“别这么看我,一会儿你就该求我了。哦,不对,你不会说话。真遗憾,竟然不能听到你求我。我一直在想,你的声音一定很好听,不能听你在我申下婉转低吟,真是少了点乐趣。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很爽的。” 他忽然抓着她的领口,一把撕碎破了她的上衣,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苏念念惊叫了一声,想要遮挡一下,手却不能动。她疯狂地摇头,心里在呐喊不可以。 可是没人能听到她的呐喊,他的嘴唇已经落在了她的锁骨上。他的手狠狠捏着她的熊,她疼得眼泪直流。她听到他解皮带的声音,心里的绝望更甚。 他恶心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念念,你的身体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柔软。”他又摸着她的嘴唇,“嘴唇也软,我从很早就想亲你了,想疯狂地站有你。你说你当初跟了我不好吗?非得让我用这种手段,早晚不还是我的?我也不比郎帅差,除了没有他的钱多。可你不是那种贪钱的女孩对吧?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我真挺喜欢你的。你以后就跟了我吧,虽然我的事业被郎帅毁的差不多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是会比普通人能挣钱的。随便拍一部电视剧,就能有几百万的进账,我还是可以给你带来快乐的。” 苏念念听见他的声音,生理性反胃。她瞪着他,真想拿把刀活剥了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肮脏无耻,她竟然还曾经喜欢过他,想想就觉得无比恶心。她当初是眼瞎了,竟然对这样的人有好感。现在想想,他哪里能和郎帅比,郎帅就算再怎么不堪,也不会把她捆起来强迫她。 她眼神中的厌恶,让郑浩然顿时怒火上升。他将她狠狠按在地上,她想要尖叫,嘴巴却立刻被他堵住。他的舌头狠狠刮过她的口腔,他嘴里的烟酒味,熏得她几欲作呕。她多想有人能来救救她,郎帅会不会来救她,他们约好了一起吃晚饭的,他会发现她不见了吧?他要是能从天而降就好了,如果他能来,她一定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一定和他好好相处。 郑浩然的手伸向她的大腿,苏念念又疼又恨,她绝望之中张开嘴狠狠咬住他的嘴唇,直到有鲜血渗出她也不曾松口。郑浩然闷哼着,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快要死了,才终于松开了他的嘴唇。 他的嘴上鲜血淋漓,郑浩然捂着嘴巴恶狠狠地说:“苏念念,你他么竟敢咬我?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了。明明可以好好享受的,非要让我惩罚你。”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颗白色药丸来,掰着她的嘴就要塞进去。苏念念心中更加惊惧,这药能是什么好东西?她咬紧牙关,死活都不肯吃。 郑浩然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她觉得自己的下颌骨仿佛都要被捏碎了。她依然闭紧着嘴巴,无论如何都不张嘴。如果她吃了这颗药,恐怕连拒绝都不会了。 郑浩然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几乎快被打蒙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浑身失去了力气,终于被郑浩然掰开了嘴巴,那颗药丸被他丢了进去。 苏念念被迫吞下了那颗药,她终于彻底的绝望。她开始嚎啕大哭,她的清白今天算是要毁了。她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郑浩然覆在她身上,手摸着她的脸,低声地说:“别哭了,马上就会舒服了,我会让你舒服的,我可舍不得弄疼你。听秦菲说,你还是CHU女。你告诉我,郎帅上过你吗?他的技术应该也是好的吧,毕竟他比我睡过的女人多多了。你怎么就喜欢他了呢?” 她的上衣被完全脱掉,只剩下薄薄的文胸。苏念念已经没有了反应,她望着高高的房顶,从大哭变成无声地哭泣。没有人会来救她的,再这样偏僻的地方。就算郎帅知道她不见了,一时半会也很难找到她。 她想,她会死的。如果被夺去了清白,她估计也没法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第三十七章 危难之中 就在苏念念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门外忽然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一辆车撞破了大门,快速地冲了进来。苏念念扭过头,那辆车她很熟悉,是郎帅常开的越野车,她曾经无数次地坐在他的副驾上。老天有眼,郎帅终于来救她了。 后来的每一次回想起,她都记得郎帅从车上冲下来,一脚踢翻了在她身上的郑浩然,要不是有人拉着他,他很有可能会把郑浩然打死。她一直以为郎帅就是那种不愁吃喝,爱玩爱闹的纨绔子弟,说话时总是带点不正经,吊儿郎当,没什么正形。其实他是一个英雄,可以将她拯救于危难之中的英雄。 郎帅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念念起来,然后脱下身上的西装披在她光裸的身上。他一定是出席什么活动了,要不然不会穿得这么工整,他的头发上都是发胶,因为着急出了汗,有几缕掉落下来,显得有些凌乱。 他一边颤抖着手给她解绳子,一边柔声说:“念念,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念念轻轻摇摇头,郎帅终于解开了那该死的绳子。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满嘴的血,他心里针扎一样的疼,他问:“你受伤了?怎么有这么多血?啊?他打你了?” 苏念念摇头,郎帅说:“是郑浩然的血?你咬的?” 她点点头,郎帅将她抱在怀里,连连说道:“咬得好,咬得好。” 苏念念紧紧搂着他的腰,身体不停地抖,她依然后怕。要不是郎帅及时赶到的话,后果她真是不敢想。 郎帅摸着她的头,轻声哄她:“不怕了,没事了,我在呢。” 听到他温柔耐心的声音,苏念念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实在太害怕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依赖一个人的怀抱过。她揪着他衬衫的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郎帅一声不吭,慢慢拍着她的背,嘴唇轻轻吻着她的发顶。 她终于哭够了,慢慢安静下来。 郎帅将她身上的西装扣好扣子,又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有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过来,苏念念抬起头看看那警察,他长得一身正气,极短的寸头,可以清楚看得见头皮。黝黑的皮肤,眼睛锐利有神。苏念念觉得他不像一个警察,更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 方济北伸脚轻轻踢了踢郎帅,给他使了个眼色。郎帅在苏念念脸上亲了亲,小声说:“你乖乖等我一下,我去跟他说点事。” 郎帅跟方济北走得远了一点,方济北远远看了一眼苏念念,说:“这事就交给我了,你就不要再出手了。那姑娘虽然没有被玷污,可到底对她名声有损。你们娱乐圈里的消息是最快的,所以你们能撇多干净就撇多干净。” “那小子的罪怎么定?我可不想他安然无恙。” “绑架,强奸未遂,铁定要坐上十年八年了。你放心,不用你们露面,我也会帮你办好这件事的。无论如何,姑娘的名声最重要,你好好安慰安慰。” “哥,谢谢你了。”郎帅不无感激地说。 “死小子,你跟我说谢谢?好好护着你媳妇儿去吧,我看那姑娘是吓坏了。” 方济北带着人走了,郎帅将苏念念抱起来,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宝宝,我带你回家。”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秦菲焦急地站在门外。秦菲慢慢朝她走过来,当她看到念念满脸血污的时候,忍不住呜咽出声,她哭着说:“念念,对不起,都是我招惹了郑浩然,才让你遭受这样的**。都是我的错,我真的是没脸见你了。” 苏念念摇摇头,这怎么能怪秦菲呢?她也是受害者。郎帅叹了一口气,说道:“秦菲,今天还要谢谢你。是你猜到念念去过你家,要不然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郑浩然。你不要自责了,我和念念都不会怪你。” 秦菲看着念念,念念伸手摸摸她的脸,笑着点点头。 他们一起上了车,秦菲从包里掏出湿巾给念念擦脸,除了嘴唇有点红肿,脸颊上还有一个微微的巴掌印。因为不想让苏云担心,念念不愿意回家。于是便和秦菲一起给苏云打了电话,说她要住在秦菲家,晚上就不回去了。苏云并没有多想,便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送了秦菲回家,郎帅带苏念念回了自己家。郎帅的家还挺大的,装修很雅致,里面收拾的也干干净净的,看着完全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她进了屋没多大会儿,身上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她有点呼吸困难,像被人扔进了炭火炉里。 郎帅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她一把拍开他的手,红着眼睛,咬着牙瞪着他。郎帅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她:“念念,你告诉我,郑浩然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苏念念终于记起了那颗药,她一会儿像是处在数九寒天的冰雪里,一会儿向掉进了熊熊燃烧的火里。她咬着嘴唇缩成一团,艰难地点点头。她不敢看郎帅,她觉得自己有一股恼人的冲动,让她几乎不能控制。她明白自己怎么了,一定是郑浩然给她吃的药起作用了。她觉得十分羞耻,在郎帅面前,她忽然像朵花儿一样绽放。 郎帅把她抱起来,她惊声叫起来,如果是这样的方式和他,那就太不堪了。只是郎帅并没有打算把她怎么样,而是带她到了浴室里,打开花洒开到冷水最大,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冰冷的水让她冷热交加,她觉得十分难受,跪在地板上,呜呜地哭起来。郎帅虽然心疼,但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趁她之危,以帮她解决问题而要了她吧。若是她事后后悔,他不是罪孽深重吗?他想要得到她,可以用任何方式,但绝不包括这一种。 断断续续冲了半个小时,苏念念心里的那股难受终于稍稍平息。她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郎帅干脆地给她脱下乱糟糟的衣服,用浴巾给她擦干净,换上了干净的浴袍。 苏念念觉得浑身难受,闭上眼睛就仿佛能感受到郑浩然,他的手,像蛇一样地在她身上游移。他的嘴唇亲在她身上,那种恶心人的气息,怎么都摆脱不掉。她忽然推开郎帅干呕起来,她蹲在马桶前,吐了半天,却只吐出一些酸水。 郎帅一边拍她的背,一边问:“念念,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苏念念站起来轻轻摇头,在洗手池边漱了漱口。她一脸的泪痕,抬起手在带着水渍的镜子上,狠狠写下了恶心两个字。 郎帅看着她泪眼汪汪的,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说:“对不起念念,都是我不好。我要是能早一点找到你,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煎熬了。” 苏念念的眼泪流出来,不怪他,怎么能怪他呢?只是她好恶心,觉得身上一直有郑浩然恶心的气味,她难受死了,难受得只想吐。 郎帅抱着她,将她抵在墙上,他低头吻她的额头、眉心、鼻尖,然后是嘴唇。那么轻柔,像是呵护珍宝一样。 他紧紧拥抱着她,他一边吻着她的唇,一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念念,别害怕,我帮你把他的气息都赶走好不好?”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沐浴乳的味道,也或者是他头上发胶的味道,总之特别的好闻。苏念念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她主动回吻着他,用自己的仅有的热情。郎帅一把将她托起来, 抱她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下。 苏念念坐在他的腿上,埋在他的胸膛,郎帅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轻轻地问:“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她点点头,郎帅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喂给她喝。苏念念喝着水,眼睛却一直盯着他,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他。原来他竟然这么好看,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亮,像是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在里面。鼻梁高挺,嘴唇水润。一定是因为吻她,才会变得这么红润。 郎帅忽然笑了起来,苏念念不解地看着他。郎帅说:“你老盯着我的嘴看什么?” 苏念念害羞地收回眼神,竟被他发现,实在有点丢人。 郎帅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他说话时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像是羽毛扫在脸上一样。郎帅抵着她的额头,小声问:“宝宝,喜欢和我接吻吗?” 苏念念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心脏,早就跳乱了节奏。她不想再回避了,这对郎帅来说不公平。他对她这么好,应该得到她的回应。 她微微点点头,郎帅箍着她的腰,将她微微拉近了一些,笑着说:“那愿意做我女朋友了吗?” 苏念念没有点头,她拉着郎帅的手,慢慢在他的手心写下我愿意三个字。 郎帅很快又覆上她的唇,辗转厮磨。苏念念搂着他的脖子,努力地回应着他,一刻也不愿意和他分开。原来喜欢一个人,心里可以这么欢喜。 第三十八章 发烧 郎帅抱着她正亲的火热,一声咕咕的叫声,让苏念念的脸更加的红了。也难怪,她中午就没有吃饭,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她不饿才奇怪呢。 郎帅贴着她的嘴唇呵呵笑起来,苏念念有点恼,伸手在他胸前拧了一下。郎帅怪声怪气地哼了一声,说:“哎呀都是我不好,都忘了你还没有吃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点外卖吧。要不然把我的宝宝饿坏了,我可要心疼死了。” 念念娇嗔地瞪他一眼,最会油嘴滑舌逗她。 他拿着手机翻来翻去,苏念念倚在他肩膀上,看见自己喜欢的,就伸出手指点一点。因为苏念念不挑食,没什么是不喜欢的,所以不一会儿就点完了餐。 等餐的时候,郎帅继续抱着苏念念腻歪。她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天仙一样的美人儿,仿佛怎么都亲不够似的。苏念念被他逗得很痒,不停地咯咯笑,手指胡乱地在他身上拍打。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起身,咽了下口水说:“我去个洗手间。” 苏念念也不疑有他,便点了点头。许久也不见他出来,她奇怪地去找他。站在卫生间门前,她正要敲门,忽然听见门内郎帅轻轻叫着她的名字,紧随着一声奇怪的低吼。安静了一会儿,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传出来。 她一时愣住,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郎帅打开门出来,她才如梦初醒。 郎帅看见她就站在门口,呆呆的样子,也愣了一下。他紧张地舔了一下嘴角,伸手去牵她的手,小声问她:“你怎么不在客厅等我?” 苏念念低着头,面红耳赤,她大概明白了他在洗手间做什么。 郎帅见她的样子,心里有点发慌,怕她生气。他小心翼翼地解释:“宝宝,我那个……我是怕吓着你。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行为很无耻?” 苏念念摇摇头,可是仍然不敢看他。郎帅忽然抱住她,说道:“我喜欢你念念,也肯定对你有心思。但我知道你没有经历过,一定会害怕。所以我不舍得碰你,可是我总要解决的。你不要因此讨厌我好不好?” 苏念念是单纯,可也不傻。她知道男女之间谈恋爱,不可能只是亲亲抱抱的。不过她还没有准备好,也暂时没有打算将自己奉献出去。他能体谅她,没有强迫哄骗她,而选择自己解决,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有多少男人根本不会这样顾及自己的女朋友,还会吐槽女朋友不在意自己。 苏念念反手回抱着他,轻轻地摇头,她怎么会讨厌他呢?现在喜欢都来不及了。 外卖的到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念念也是真饿了,有吃的,就忘记了刚才的一幕。 吃完饭,苏念念倚在沙发上歇着,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的原因,她总觉得浑身没劲儿。郎帅给她切了水果,拿着叉子一块一块地喂她,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宠着的公主。 以前爸爸妈妈也是这么宠她的,什么都不让她干。爸爸说过,女孩子就是要当公主养才好。可惜爸爸妈妈不在了,又变成了爷爷奶奶宠。现在她又有了男朋友宠,想一想,她其实还挺幸福的。所有人都关心着她,呵护着她,把她当做一朵娇嫩的花。 夜已深,郎帅抱着她回房间休息。他将她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说:“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就拨我的电话,我会立刻过来。” 其实她想他留下来,但又怕他觉得她不够矜持,所以她点点头。郎帅也想留下来,只是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于是他在她额头上轻吻,然后轻声说晚安。 苏念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睡不着。她想要郎帅抱着他,她喜欢他宽厚而又温暖的怀抱。就像她很小的时候睡不着,她爸爸总是抱着她,哄她睡觉一样。 半夜里,苏念念忽然惊醒,她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都似乎是滚烫的。她从床上坐起来,摸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了快捷键。 郎帅很快就从外面进来,他打开房间的灯,苏念念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脸蛋红扑扑的。 “怎么了?”郎帅坐在她身边,一摸她的额头,竟然是滚烫的。 “宝宝,你发烧了。”郎帅又摸摸她的身上,都像是火烧一样。大概是浇了冷水的原因,被冻着了才发烧。 郎帅到外面翻出一个体温计来,甩了甩夹在她的腋下。她浑身乏力地倚在他肩膀,郎帅抱着她哄了一会儿。拿出温度计一看,竟然烧到了快四十度。 郎帅立刻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对面的文予安睡得正香。听到电话响起,看见是郎帅的号码,忍不住要发火。 “深更半夜的,你打电话给我干嘛?”文予安已经连续值了几个大夜,好不容易能安稳睡一晚,又被这小子打扰了。 “你快点来,我需要你救命。”郎帅直截了当地说。 “要救你的命吗?你泌尿系统有问题了?”文予安没好气地说。 “是我女朋友发烧了,你赶快过来,给你十分钟。”说完郎帅就挂了电话。 一向好脾气的文予安难得骂了一声脏话,但还是立刻乖乖穿衣起床。幸亏他们俩住一个小区,否则他十分钟大概得坐火箭才能赶到。 文予安拿了药箱出门,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郎帅家。 文予安给苏念念打了一针,又让郎帅喂她吃了药。不到半个小时,稍稍退了烧。苏念念很快就睡了过去,郎帅关了门出去。 文予安倚在门口看着郎帅笑,文予安问:“这个就是你的说的天使一样的女孩?” 郎帅递了支烟给他,说:“没错,长得是不是很漂亮?” 文予安点点头,又问:“你不是说她不喜欢你吗?怎么这么快就带回家了?你得手了?” “呸,什么得手了?话说得这么难听,她刚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们还没有那个呢。” 文予安呵呵笑笑,“这不符合你的品性啊,你竟然没有把人骗上床。”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们家宝宝是个干净的小孩,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恋爱关系。就只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不涉及ROU体关系。” 文予安抽了漫不经心地点燃香烟,差点要笑出声:“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想起鸡皮疙瘩,恶心巴拉的。” 郎帅挥挥手,说道:“切,你个单身狗懂什么?当你遇见真爱的时候,你才会明白,身体上的交流,真他么不如精神上的交流重要。” 文予安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说:“哦,你的意思是,你爱这女孩,但并不像跟她发生关系。你的这种境界,我还真的难以理解。” 郎帅叹口气:“操,跟你说不明白,也不是不想,就是觉得她太纯洁了,稍微碰一下都会觉得舍不得。” “算了,你也别跟我说明白了,我也不想明白。大半夜的,我不去好好睡觉,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我一个泌尿科医生,还得给你当私人医生。你以后小病小灾的,少来找我,除非要升天的时候再来麻烦我。”文予安抽完最后一口烟,在烟灰缸里熄灭,正提着药箱要走。 郎帅忽然喊着他,犹豫地说:“我问你个事啊,女孩子吃了药对身体有害吗?” “谁吃了那药?”文予安看向卧室,问:“你女朋友?” 郎帅点点头,然后将今天的事简单描述了一下。 文予安听完以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你怎么不自己帮她解决?想到什么破法子,竟然浇凉水,还给人冻发烧了。” “我跟你说认真的,到底有没有害?”郎帅有些急了。 文予安终于正经起来,说道:“也不是完全没害处,不过她只服用了这一次,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么晚了,别影响你明天上班。” 文予安拍拍他的肩膀,拎着药箱出门。 郎帅默默抽完烟,到苏念念房间里。没想到她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郎帅立刻走过去,扶着她坐起来,轻声问她:“怎么醒了?还是觉得不舒服吗?” 苏念念摇摇头,除了有点乏力,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她贴着他的脖间闻了闻,一股子烟味。她不由得皱皱眉头,郎帅呵呵笑了笑:“我刚才和我朋友一块抽了根烟,味道很重吗?是不是呛着你了,要不我去漱漱口?” 苏念念摇摇头,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是不是睡不着?我抱着你睡好吗?”郎帅说道。 苏念念抬起头看看他,轻轻点头。 郎帅抱着她顺势躺回去,她立刻依偎进他的怀里。郎帅轻轻地叹息,她的依赖让他很有满足感。她需要他,这比什么多重要。 苏念念渐渐睡着,郎帅摸着她的脸,脸颊上还有点微微红肿,那是被郑浩然打的一巴掌。他都不舍得动她,竟然被郑浩然那么折磨,还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他的念念,应该被细心呵护才对。所以郑浩然,他一定要付出代价。 第三十九章 经验丰富 苏念念早上醒过来,郎帅并不在房间。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他抱着她一起睡的。 她急忙从床上下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去。 厨房里传来声音,念念跑过去看,原来郎帅正在厨房做饭。 郎帅听见声响,扭头看见她,然后朝她走来。他低着头贴在她额头上,然后又用手反复摸了摸,说道:“好像是不烧了,你现在还觉得难受吗?” 苏念念摇摇头,除了有点没睡醒以外,身上没有什么不适的。 “那就好,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要跟我说,别自己撑着。” 他说完又看到她光着白嫩的脚丫,皱着眉头说:“你在生病不知道吗?竟然光着脚就出来了,不怕再冻着。”说着他脱掉自己脚上的拖鞋,弯着腰给她穿上。 苏念念咬着唇扑进他怀里,郎帅伸出手搂着她,嘿嘿笑着说:“是不是觉得我特好,特暖男,你特别感动。” 苏念念仰起脸看着他点点头,郎帅又笑:“那你赶紧亲亲我吧,以此来表达对我的感动好不好?” 她一向害羞,郎帅本来没抱什么希望,苏念念倒是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他有些受宠若惊,立刻逮住她,低头又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苏念念一大早的哪受得了这个,被他吻得神志都快不清了。她红着脸害羞地跑开,郎帅在后面得意洋洋地喊:“我煮了粥,马上就好了,你洗完脸赶紧出来。” 苏念念洗漱完才发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她昨天的衣服已经湿透,完全不能穿。她总要出门的,可她也不能穿着浴袍出去吧。 郎帅去浴室找她,就看见她盯着一堆湿衣服看。郎帅搂着她的肩膀出去,说:“你等等,我给你找我的衣服,你先凑合着穿。” 他在衣帽间里翻了半天,翻出一件白衬衫来。苏念念觉得他有点不怀好意,死活都不愿穿他的衬衫。郎帅又找了一件长袖体恤给她,穿倒是能穿,可她不能只穿一件体恤吧,里面也不能不穿啊? 郎帅自作聪明地找出他自己的内裤来,苏念念瞪着他,她大概有病才会穿他的内裤。 郎帅手指勾着那条黑色的边,笑着说:“这是新的,我都没有穿过,真的,我保证。” 苏念念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病,她到底是穿上了他的内裤。那么大的平角内裤,竟快被她穿成了热裤。她穿上体恤,才发现是自己太天真,身前的那两点实在太显眼。郎帅看得只吞口水,苏念念咬唇将他原来的那件衬衫丢在他头上,随手又套上了浴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郎帅拿掉头上的衬衫,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那你说都在眼前了,我能不看吗?再说了看自己女朋友的,也不犯法吧?不过,形状挺好看的,圆润饱满。” 苏念念气得去捂他的嘴,他这个人怎么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口啊,太烦人了。 郎帅投降,握着她的手说:“不闹了,不闹了,粥一会儿都凉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啊。晚一会儿,我找人给你送两套衣服来好不好?” 他们牵着手去吃饭,郎帅这人别的不说,粥熬得还是不错的。苏念念发烧刚好,也没什么胃口,正适合吃点清淡的。 郎帅一边吃着饭,一边打电话:“送两套女士的衣服过来,码数是165的,文胸的话……”郎帅抬眼瞄了一下苏念念,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36B的,买完马上送到我家里来。” 郎帅挂了电话,苏念念低头看看自己,又抬起头看郎帅。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穿多大号的,一她没有说过,二他又没有真实看到过。 郎帅明白她的意思,他立刻解释道:“我刚才不是瞄了一眼吗?我就预估了个大概。” 苏念念冷不丁地哼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他看,上面写着:“不愧是经验丰富的,看一眼就知道女生的型号。” 郎帅忽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跳出去了。他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粥就要凉了,快吃饭吧。” 他手下的人办事特别利索,不过一个小时,就有一个助理模样的小姑娘,送来了两套衣服,内衣也是成套的,连鞋子都有。他的助理果然细心,一切都准备得妥当。 苏念念拿着衣服去房间换好,出来时,郎帅抱着手臂倚在门口。他伸手理了一下她的头发,笑着说:“你穿这身衣服真漂亮。” 她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衣服,就是普通款式的连衣裙,不过质感很好,看起来是牌子货,其实她也不是很懂。她对穿着没有那么在意,只要穿着舒服好看就行。 他们哪里都没有去,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苏念念根本不知道电视里演的是什么节目,她刚坐下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大概是昨天发烧的缘故,她到现在还觉得有些没什么精神。 郎帅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哄:“去房间里睡吧,在这里多不舒服。” 苏念念牢牢扒着他,轻轻地摇头。她怎么就这么喜欢他的怀抱,倚在他胸口,听着他胸腔里铿锵有力的心跳,温暖又踏实。他身上有特别好闻的味道,真是奇怪,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郎帅看着她闭着眼睛的样子,安静乖巧,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摸着她白嫩的笑脸,当看到她脸颊上的那一片微红,他不由得沉下脸。 他摸出手机,本来想给方济北打个电话,但又怕吵醒睡得正熟的念念。他改发微信给方济北,他要方济北验一下郑浩然是否涉DU。因为据他所知,丁建文是吸的,按照丁建文的尿性,郑浩然不会不沾染。 他一定要让郑浩然付出代价,数罪并罚,没个十年八年的,他恐怕是出不来了。 方济北很快回来信息,只让他放心,不会让他失望的。其实方济北刚刚退伍,凭借自己的那点本事进了刑警队。按说他在警队也算初来乍到,不该给他添麻烦,但是他爸爸在检察院工作,这件事还非得他出面不可。 刚和方济北说完,郎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苏念念从梦中惊醒,正看见他将电话快速挂断。没过几秒,电话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他的助理。他又毫不留情地挂断,苏念念迷茫地看着他。 郎帅捏捏她的脸,笑着说:“是不是吵醒你了?” 苏念念接过他的手机,调出备忘录,在上面问他:你怎么不接电话?你的助理找你是有事吧? 电话又响了起来,苏念念递给他,示意他接电话。 郎再次按掉了电话,苏念念诧异地看着他,他笑笑说:“我知道他们给我打电话干嘛,本来定好下午有个活动,他们可能怕我忘了,特地提醒我早做准备的。” 苏念念从沙发上坐起来,拿着手机打字:那你快点去准备吧,别耽误了,你不用管我的,我又没什么事。 “你确定没事吗?你看你这小脸憔悴的,我有点不放心你。”郎帅摸着她的脸说。 苏念念摇摇头,在手机上打字:我没事的,只是昨天没有睡好,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郎帅想了想,因为活动早就说好的,他也不好不参加。于是他抱歉地说道:“好吧,那我先送你回家,真是对不起,今天本应该好好陪着你的。” 苏念念笑着摇摇头,什么时候都可以陪她,但是工作还是最紧要的。 郎帅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念念正要下车,郎帅拉着她的手,说:“宝宝,昨天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全部都过去了,知道吗?” 苏念念点点头,郎帅倾身过来,揽着她的后脑,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低声说:“我忙完了给你发信息。” 她笑着点头,郎帅忽然哀叹了一声:“不想放你走,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参加活动吧。” 苏念念这下换摇头了,他参加的活动肯定有记者媒体在,到时候万一上了新闻,被苏云看见可就糟糕了。 “好吧,你回去好好休息。”郎帅依依不舍地摸摸她的脸。 苏念念下了车,冲他摆摆手,便转身上楼。 苏念念悄悄回到家里,苏云正巧从房间里出来。她看见蹑手蹑脚的苏念念,漫不经心地问:“你回来了?” 苏念念不妨苏云,竟被吓了一跳,她忙不迭地点点头。苏云看着她,觉得有点不对劲,走到她身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苏念念只觉得心虚,她脸上的掌印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姑姑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的吧。 “你和秦菲昨天是不是熬通宵了?你看你这脸白的,都没有一点血色了。”苏云皱着眉头说。 苏念念呵呵假笑了几声,然后点点头。 苏云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手指戳着她的头说:“我就知道你们俩小姑娘凑到一起就不干好事,熬通宵都干什么呀?看电影?打游戏?” 苏念念嘟着嘴只笑,苏云便觉得自己猜对了。她无奈地说:“过个周末,你们能疯了,赶快去屋里睡一觉,别耽误明天上班。你们要是再犯错,杂志社早晚给你们踢出去。” 苏念念乖巧地点头,急忙躲进了屋里,躺在床上就开始呼呼地睡。 第四十章 新邻居 苏念念一觉睡到天黑,她醒来闻到饭菜的香味,可能是苏云在做饭。她从床上坐起来,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一看已经晚上七点了。 手机里有郎帅发来的信息,其中一条是:宝宝,你睡醒了吗?活动马上就要结束了,好想你,但又不敢去找你。 苏念念忍不住弯起嘴角,想象着他怨念的表情,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那么害怕她姑姑,也真是好笑。姑姑又不会吃了他,顶多是损他几句。 念念给他回了信息:我刚睡醒,我姑姑在外面做饭。你吃饭了吗? 过了不久,他发来一张图片,似乎是在他的办公室,一桌子的外卖。然后又发来一段话:宝宝,我好可怜,只能吃外卖。 苏念念看着图片里的龙虾鲍鱼什么的,一脸的黑线,他这能叫做可怜吗?她快速给他回:少卖惨,你都吃上山珍海味了,哪里可怜了。 郎帅回:可我自己孤家寡人的在这儿吃,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苏念念正要给他回,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苏云的声音传来:“念念你醒了吗?” 隔了几秒钟,苏云就推门进来。她立刻将手机塞进枕头下,苏云站在门口说:“醒了也不开灯,快出来吃饭了。” 苏念念点点头,苏云便嗯了一声出去了。她给郎帅回了信息:我要去吃饭了,姑姑喊我呢。 吃饭的时候,苏云又开始唠叨她:“以后不能再熬夜通宵了,对身体不好不说,还影响生活,你都睡了一下午。我中间去看了你一次,睡得跟死猪似的。” 苏念念低着头,也不敢回应,只好默默地吃菜。过了一会儿,苏云又说:“你最近有跟郎帅来往吗?” 这冷不丁的文化,让她忽然噎了一下,她忍不住打起嗝来。苏云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一边递给她喝,一边拍着她的后背说:“你这是心虚了呀?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就吓成这样。” 苏念念连连摇头,苏云叹了一口气:“郎帅这人有点难缠,你自己多点心眼。我都嘱咐你多少次了,你千万别傻乎乎地被骗了。” 她十分心虚地点头,要是姑姑知道她昨天晚上和郎帅在一起,又答应了做他的男朋友,非得疯了不可。看来只能暂时瞒着姑姑,她可不敢跟姑姑对着干,否则还不被扒了皮。别说郎帅怕苏云,她心里也怵啊。 她和郎帅开始悄悄地谈恋爱,每天都要和苏云用三十六计,就怕一不小心被她发现了。 郎帅也总是忙,公司里最近又有一部电影要上映。跑路演的时候,他都是跟着演员一起。他也算是有点名气嘛,还是稍稍能带动一下票房的。 郎帅外出,是很想带着苏念念的,只不过苏云的那一关没有过,她们姑侄住在一起,上班也在同一个公司,想要撒谎掩人耳目都找不到理由。 他只能自己去,每天晚上闲暇时给她发个微信,聊表思念。 苏云和苏念念下班的时候,楼道里忽然热热闹闹的,像是有人在搬家。她们这一楼层只有两户,另外一户似乎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苏云问了搬家公司的工人,说是有人要住进来,据说和搬家公司联系的是一个年轻女孩。 苏念念觉得倒是好,邻居是年轻姑娘,以后见面还能打个招呼。苏云对此没有什么想法,至于和邻居打招呼这种想法,也只有苏念念才有。城市大楼里的邻居,就是最纯粹的陌生人,谁没事胡乱打招呼啊,像傻子一样。 搬家公司一连搬了好几天,看着搬进来的家具家电什么的,都是些名牌,价值不菲。看样子这位年轻姑娘的财力雄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苏云被吵了几天,有点烦躁,以她的脾气该是去交涉一番的。但想着那姑娘定是非富即贵,她摸不清来路,也不好先闹僵。只是这几天都没有见主人来,一直是搬家公司的负责人在看着。 苏云悄悄问了几句,那位负责人也说不清楚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只说给了很丰厚的报酬,他们必须得尽心尽力。如果给她造成了什么麻烦,还希望她能多担待。 搬家公司折腾了好几天,终于安生了。苏念念早早回房间休息,其实她是想要和郎帅发信息。苏云正坐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看电视。也没有过多怀疑,她最近吃完饭就立刻回房间的行为。 苏念念关上房门,坐到床上,正要给郎帅发信息。阳台上忽然有一阵响动,她疑惑地起身出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魂都快没有了。一个人影站在阳台上,她还没来得及分辨,那人就捧着她的脸吻了下来。郎帅英俊的眉眼,在她眼前放大。她呜呜着将他推开,又踮起脚朝阳台下望了望,她住的可是15楼,他是怎么到她家里来的? 郎帅将她搂在怀里,伸手指了指隔壁的阳台,小声说:“我现在是你们家邻居,隔壁的房子我买下来了,这两天刚搬过来的。我顺着阳台爬过来的。” 苏念念总算明白了,原来搬家公司折腾好几天,竟然是他搬过来了。明明听说是一个年轻姑娘啊,想想也许是他的那个能干的助理吧。只是虽然两家阳台离得近,要爬过来也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踩空,命就没了。他也真是大胆,为了见她这么不顾一切。 郎帅亲吻着她的脖颈,弄得她痒痒的,她想要躲开,却被他箍得紧紧的,还在她耳边问:“宝宝,你想我了没有?” 怎么会不想呢?他们现在可是热恋期,恨不得每一秒都和他黏在一起。苏念念点点头,郎帅一把将她抱起来进了房间,两个人正坐在床上亲得难分难舍,门口忽然想起了苏云的声音。 “念念,你没睡吧?我有事要跟你说,我进来了啊?” 他们俩吓了一跳,苏念念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她指了指床下,郎帅纵使不愿意,也只好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了床底下。 与此同时,苏云推门而入。 苏念念做贼一样地站起来,苏云看着她红透了的脸,奇怪地问:“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你很热吗?” 苏念念摇摇头,她哪是热啊,她是紧张。 苏云大概确实有事和她说,也没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她笑着说道:“念念,我托朋友给你说了个对象,是一个海归呢,现在在一家外企工作。年薪得有百十万吧,虽然也不算大富大贵,但对于普通人确实是不错了。明天正好是周末,你跟人家见一见啊?” 苏念念急忙摆手,这怎么可以?她已经有郎帅了,怎么能再去相亲呢?何况人现在正在床底下呢,她是疯了才会答应吧。 “怎么不行啊,你看看你现在接触的人,都是些女孩子,咱们公司也没有几个男孩,只能去相亲了。而且你放心,姑姑给你找的都是精英,绝对能配得上你。” 苏念念依然拒绝,她不停地摇头,苏云忽然沉着脸问:“为什么不去?就只是去看看,就当做交朋友了,又不是逼你跟人家立刻结婚。我给你定下了,你明天必须去。” 苏念念撅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苏云。苏云摸摸她的脸,笑着说:“你听话啊,就见一面,合适了就多聊聊,不合适就算了呗。你这么抗拒是什么意思啊?你难道还想跟那个郎帅怎么着啊?哪个男人不比他靠谱啊?” “时间我都给你定好了,明天中午十点钟,在时光西餐厅,你们各自拿着一朵玫瑰花。你们都是大人了,我和我朋友就不跟着去了,免得你们尴尬。听到了没有啊?” 苏念念无奈地点头,什么都定好了,这也不是跟她商量啊,就只是通知她而已。 苏云见她终于答应,拍拍她的头,高兴地出去了。 苏云刚一出去,郎帅就从床底下爬出来。他气得半死,差点就要暴走。他叉着腰小声问念念:“你姑姑什么意思啊?给你介绍对象,那我算什么?啊?这算什么事?我见着她还得躲到床底下,她就这么看不上我?说我不靠谱,给你介绍一个陌生人就靠谱了?她怎么想的?” 苏念念偎进他怀里,好让他能冷静一点。过了一会儿,郎帅才叹了口气说:“你答应你姑姑了?” 苏念念点点头,郎帅又是急火攻心,他磨着牙说:“你姑姑也就算了,你怎么能答应呢?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了?” 苏念念拿着手机给他解释:你也听到了,我姑姑都定好了,我要是不答应,她就训到我答应。要不然,你出去告诉姑姑,说我们在一起了,她说不定就不逼我了。 “那可不一定,你姑姑的为人,说不定还要寻死觅活地拆散我们呢。咱们刚在一起,还不稳定,还是等等再说吧。”一说到让他坦白,他就怂了。 苏念念点点头,又在手机上打字:所以,我就只是去见一见,反正我也不会同意。 郎帅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唇瓣不轻不重地亲着,然后有些委屈地说:“宝宝,我怕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苏念念抿唇笑起来,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她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住他的唇,似要给他足够的信心。 郎帅叹息一声,说道:“宝宝,你只能见这一个,以后都不能再见了,要不然我会吃醋的。” 苏念念郑重地点头,她这一个都不想见呢。 他们又腻歪了一会儿,苏念念便赶郎帅回去。郎帅掐着她的细腰,紧紧贴着她,诱哄着说:“让我住这儿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干,就只是想看着你。” 苏念念疯狂地摇头,要是让苏云知道了,他们俩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办法,郎帅只能原路返回。苏念念看着他身手矫健地爬到了隔壁阳台上,无比的佩服他。她光看着就眼晕了,爱情真是让人疯狂。 第四十一章 被迫相亲 第二天,苏念念在苏云的监督下,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出门。她打车到了时光餐厅,手里拿着一支玫瑰花,像傻瓜一样地在餐厅里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和她一样,拿着玫瑰花的男人。 她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冲那人晃了晃手里的花。那个男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伸手指了一下他对面的位子,不冷不热地说:“你坐吧,怎么来这么晚?我都等了你好几分钟了。” 苏念念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差五分钟不到十点,她没有迟到啊。明明是他自己来早了,算了,不用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 她抱歉地笑笑,慢慢地坐在对面。 男人抬了下下巴,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先给你点了杯咖啡,我在国外常常喝咖啡的,也不晓得你喝不喝得惯。” 苏念念皱了皱眉,这话说的,仿佛她没喝过咖啡似的。 男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说道:“我叫王龙,在一家非常有名的外企工作。你知道像我这种留学归来的精英,国内很难有配得上我的工作,这家企业也是请了我好多次,我才愿意去上班的。” 可能有能力的人都比较傲吧,苏念念听得微微笑笑。 王龙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掀起眼皮看着她继续说:“听说你不会说话,工作又只是个实习生,我本来呢是挺介意的。但她们告诉我,你长得还行,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主要是我不喜欢太聒噪的女孩,你不会说话,正合我意。我最讨厌跟一些女人掰扯了,胡搅蛮缠,多嘴多舌的。” 苏念念有点听不下去,这时有服务生拿着餐单过来,王龙一把接过餐单,简单翻了翻,嘴里嘟囔道:“怎么都这么贵?你们餐厅是要抢钱吗?” “我们这里本来就是高档餐厅,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哦。”服务生答道。 念念觉得服务生的声音有点耳熟,她抬头一瞧,她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郎帅这家伙,穿着一身制服,身上系了个围裙,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撇胡子粘了上去。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他冲她抛了个媚眼,趁王龙在看餐单,暧昧地噘着嘴向她飞吻。 苏念念抬起一只手捂着脸,想笑又不得不忍住。 王龙终于看完菜单,他对郎帅说道:“给我来一个黑胡椒牛排套餐,给这位小姐一个儿童套餐吧。” 郎帅一副你说什么的表情,他问:“先生,你确定要点儿童套餐给这位女士?你不询问一下人家的意见?儿童套餐,小朋友吃的,她吃不饱我跟你说。” 王龙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你一个服务员管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她吃不饱?看着那么瘦,肯定吃得少。” 郎帅嗤笑了一声,他的宝宝别看瘦,可是个能吃的,他会不知道。这个相亲对象一看就是不舍得花钱的主,一上来就吐槽价格太贵,然后给苏念念点了一份儿童套餐,因为儿童套餐是最便宜的。既然这么抠门,还来相什么亲? 郎帅拿着餐单慢吞吞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壶水过来,趁给苏念念倒水的时候,悄悄抠她的手心。苏念念无奈地瞪他一眼,不要太明目张胆。 他倒完水,站在不远处看着。王龙又开始说话:“我喜欢贤妻良母型的老婆,女人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工作什么的都是男人的事。我爸妈养大我不容易,娶的媳妇得负责伺候好他们。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得生了儿子才能领结婚证,毕竟我们家是单传,必须得生儿子的。这些你能做到吗?你要是能做到,我就考虑给你一个机会。” 苏念念听得脸都沉了,这哪里是找老婆,不是在找保姆吗?她迅速摇摇头,除非她疯了,才会认同王龙的话。 郎帅本来还怕念念的相亲对象能给他带来困扰呢,结果遇见这么个铁憨憨,他还怕什么。他拿着水走上前去,给苏念念倒水,假装失手,一不小心撞到了念念面前的咖啡。 幸亏苏念念躲得快,只有星星点点的咖啡渍溅到了身上。 他立刻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从围裙的口袋里抽出一块毛巾,借着给她收拾的名义,对她上下其手。 苏念念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王龙在一旁啧了一声,埋怨道:“你这服务员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在你们这消费这么贵的东西,服务质量也太差了。” 郎帅呵呵笑笑,说道:“真是抱歉,这位女士,弄脏了你的衣服。这样吧,你跟我到后面清理一下吧。” 苏念念看着他,他冲她眨眨眼。王龙倒是在一边开口了:“你去吧,花了钱的,就得享受他们的服务。” 苏念念无奈起身,跟着郎帅到餐厅的后面。 郎帅将苏念念带到了员工的休息室,一进门就将门锁好,把她搂在怀里,嘟着嘴就要亲她。 苏念念伸出手捂着他的嘴巴,死活都不让他得逞。 郎帅捏着她的腰,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小东西,我还得伺候你和别的男人相亲,我哪儿说理去啊。你快让我亲亲,去去我身上的酸味。” 苏念念被他的话逗得咯咯直笑,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上面打着字:你来干什么呀?净瞎捣乱。 “我不来行吗?我怕你被人勾走了。不过这个不能够,你看看那样,长得脑满肥肠的我就不说了。他嘴里的话没有一句能听的,什么单传,什么生了儿子才能领证,他是皇帝啊,他妈是太后啊,还得伺候公婆。脑子有坑,这种奇葩,你跟他坐在那儿干嘛呀?你听着不生气啊?” 苏念念摇头,她有手机告诉他: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又不跟他结婚。 郎帅捏捏她的鼻子,笑起来:“对嘛,你是要给我做媳妇儿的。” 苏念念羞涩地看他一眼,什么话都说,谁要给他做媳妇儿。她拿着手机打字:我得出去了,把人家一个人晾在那儿不好。 “你别跟他聊了,给你灌输的都是什么思想啊。你待会什么都别管,我给他弄走咯。” 苏念念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你可别胡来。 郎帅拉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笑着说道:“你放心,绝对不胡来。” 苏念念质疑地看着他,但这样的场合,想必他也不会胡来。 苏念念先开门出去,服务生已经将牛排送了过来。王龙正在埋头吃,她走过去,他头也不抬地说:“赶紧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念念笑笑,拿着刀叉正要吃,王龙忽然抬起头,说道:“你考虑好了没有?我说的那几条你能做到吗?你要是有什么不同意见,也是可以商量的,但生儿子这一条不能改。一个女人要是不能生儿子,那有什么用你呢?” 苏念念一下愣住了,她放下手里的刀叉,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望着王龙一副期待的眼神,她忽然觉得很可笑。她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见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奇葩的问题? 这时郎帅忽然冲了过来,他砰地一声拍了下桌子,对着王龙说道:“你这只海王八,从国外留学回来了不起是不是?还生儿子,生你大爷的儿子。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大清早完了好吗?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哥们儿,你清醒一点,你出门都不照照镜子吗?你哪里来的自信?你也不看看你那样,配得上这位美丽优雅的女士吗?长得跟个煤气罐子成精似的,还要人家不工作,回家伺候你爸妈。你想的倒是挺美的,找个给你生孩子,还不要工钱的保姆?你看人家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你看见不自惭形秽啊?人家就是脑子抽抽了,也不能嫁给你啊。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你这思想还不如你的脸呢?你怎么好意思出门的?你不怕上街保洁阿姨给你扫走啊?你爸费劲巴拉地怎么造出你这么个玩意儿,当初应该给你bia墙上啊。” 王龙劈头盖脸被一顿怼,他气得涨红了脸,指着郎帅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服务员,竟然敢骂客人?我花了这么多钱,是来享受你们的服务的,竟敢这么对我。我告诉你,你赶快给我道歉,否则我就投诉你,我要让你失去这份工作。” “你花多少钱啊?这么大言不惭的。给人家姑娘点几十块钱的儿童套餐,你还好意思说,要点脸不要?还要投诉我,热烈欢迎你投诉,知道我们的投诉电话吗?要不要我给你呀?”郎帅连珠炮似地说,还没等王龙反驳,他又幽幽地说:“忘了告诉你了,我就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你想好了要投诉我的说辞了吗?” “你……你……你太过分了,你店大欺客,我要去投诉你们餐厅。。”王龙拿着沙发上的包,黑着脸往门外走。 郎帅冲着他后背喊:“别走啊,你还没结账呢?” 一听说要结账,王龙跑得更快了,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苏念念在一旁看着他,知道他话唠,但没想到这么能说,嘴跟机关枪似的,怼得王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还笑,我都是为了谁啊?要对付你姑姑,还要对付你相亲对象,我太难了。”郎帅看到苏念念笑得不能自抑,气得捏她的下巴。 苏念念握住他的手,冲他甜甜地笑。郎帅立刻软了脾气,反握着她的手,说道:“饿了吧,咱们到楼上去吃,我刚刚悄悄给你点了海鲜饭,煎鹅肝,不吃这破儿童套餐了。你来相亲,我还得给你结账。那家伙抠门可是到家了,一说要结账,比兔子跑得还快。你看你姑姑给介绍的什么人啊,哪一点比我强了?” 苏念念一边听着他吐槽,一边跟在他身后笑。 郎帅扭头看着她,无奈道:“你就是个小白眼狼,我都快气死了,你笑得这么开心。” 苏念念抱着他的手臂轻轻地摇着,撅着嘴跟他撒娇。他还就吃这一套,立刻弯了嘴角,笑着说:“你以后多用这一招,我也不会气死了。” 第四十二章 尴尬的插曲 郎帅带着苏念念上了楼,楼上竟然空无一人,更加的开阔明亮。不一会儿就有服务生端着餐盘上来,听王龙说了那么一会儿话,苏念念还真是饿了。 她坐下开始大快朵颐,郎帅最喜欢看她吃东西,从来也不挑食,无论吃什么,都吃得挺香。像只可爱的小松鼠,腮帮子塞得鼓囊囊的。 她吃饭时不太顾自己的形象,当然她那么美,就算不顾形象也是好看的。一些酱汁沾到了嘴角她也不自知,郎帅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边,示意她动手擦一擦。 苏念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吞下嘴里的饭,犹豫着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郎帅愣了一下,本来只是想让她擦一下嘴,没想到还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他忍不住弯起嘴角笑起来,苏念念被他笑得更加害羞。她嘟嘴瞪着他,郎帅笑着抽了桌子上的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苏念念这才忽然明白,他刚才的意思。她瞬间就红了脸,郎帅笑起来:“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吗?不过我喜欢你主动,迷迷糊糊的很可爱。” 他伸出手指摸她的嘴唇,柔软红润,他一个忍不住,低头便含住。苏念念惶恐,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又是在外面的餐厅,她实在害怕。万一有人上来,她可没有脸面见人了。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有心无力地推拒着他。只是他难得的强势,一手揽着她的后脑,牢牢地霸着她的嘴唇。 苏念念渐渐失了力气,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双手毫无察觉地搂住他的腰。 一声咳嗽声忽然把他们惊醒,郎帅将她抱在怀里,抬头看见江修远抄着口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郎帅无声地骂了句操,然后愤愤然地说:“江修远,你是不是有病?偷看别人接吻好玩吗?” 江修远在他们对面坐下,笑着说:“第一,我没病;第二,好玩;第三,我没有偷看,我在光明正大地看。” 苏念念埋在郎帅的怀里,脸早就红透了,听着江修远调侃的话,她更是羞涩难当。她就不该顺着郎帅,被人瞧见了不说,竟然还是他认识的人。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关系应该相当不错。 她稍稍退出郎帅的怀抱,抬眼悄悄地打量对面的男人,脸上戴了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有点儒雅绅士的感觉。此刻正看着他们笑,眼神里闪着促狭的光芒。 “江修远,你还学会不要脸了。你什么时候上来的?”郎帅骂骂咧咧地问道。 江修远摸着下巴说道:“你管我什么时候上来的,我的餐厅我还不能来了吗?听说你把店里的客人给赶走了,总部还收到了投诉,我可不得来看看吗?” 郎帅切了一声,“你拉倒吧,这破餐厅你能有这么上心?你是特地赶来看我笑话的吧?” 江修远其实只是听到他说,他的女朋友要和别的男人相亲,觉得好奇有趣罢了。 “你的笑话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你要作什么妖?看你会不会把我的餐厅给砸了?”江修远一本正经地说,“不过看你穿餐厅的制服还是不错的,很符合你的气质。” “你的气质才是服务生呢,老子来你这里,你的餐厅是蓬荜生辉,别的餐厅请我,我都不带去的呢。” 江修远噗嗤笑出声:“没文化,蓬荜生辉是这么用的吗?这词我来说才是对的。” 郎帅不耐烦地呸了一声:“就你有文化行了吧,你到底来干嘛?” 江修远冲苏念念扬了一下下巴,对郎帅说道:“我都来这么久了,你好歹也介绍一下。” 苏念念正好奇地打量江修远,他这么一开口,她立即规矩地坐好,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给郎帅丢脸。 郎帅不情不愿地握着苏念念的手说:“我女朋友,苏念念。”然后又随意地指着江修远说:“念念,我哥们儿江修远。方济北和文予安你都见过,他们仨都是我好哥们。” 苏念念对江修远笑笑,江修远从方济北那里听到一些,关于苏念念的。知道她不能说话,以免她尴尬,他什么都不问。 江修远也笑笑,将手伸到苏念念眼前,温和地说:“你好。” 苏念念反应了一会儿,立刻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微微点点头。郎帅将他们的手拉开,无奈地说:“握什么手啊都是自己人,你到底有事没事啊?” “我没事不能来自己餐厅吗?你怎么还管天管地的?”江修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笑地说。 “你来当然可以,但是别打扰我们谈情说爱好吗?你一个单身狗,瞎凑什么热闹啊?”郎帅说完,又对着念念说:“宝宝,他们仨都是单身狗,就我一个人有女朋友。江修远故意来,分明就是羡慕嫉妒恨我。尤其是他,多少年没有交过女朋友了,又变态又腹黑。” 江修远伸腿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恨恨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继续谈情说爱,但是别忘了结账啊,少把账记到我头上。回回你谈恋爱,我还得给你出钱。” “我什么时候让你出钱了,你别胡说。”郎帅急忙给他使眼色,这要揭他老底可还行? 江修远看他脸色大变,心情豁然开朗。他笑着哼了一声:“哦,可能是我记错了,大概不是你。但你这次不可以赖账哦,谈恋爱嘛,不愿付出代价怎么能行呢?” “哎呀我知道了,属你最抠门。我看你就是专门来提醒我要付钱的,你真是个货真价实的铁公鸡。” 江修远得意洋洋地下了楼,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收银台的工作人员,一定要记得收郎帅的钱,千万不要给他打折。 江修远走后,他们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下楼结账的时候,服务生连个零头都不肯抹,说是老板交代的。郎帅被气得半死,江修远这家伙报复心太重,说他是铁公鸡,一点都没冤了他。 苏念念在一边看得直笑,他们究竟是不是好朋友啊?为什么相处这么有趣好玩,倒像是冤家似的。 说起来,她见到的郎帅的三个哥们,数那位刑警看起来最是沉稳,眉宇间一股正气。听郎帅说是当过兵的,怪不得气质如此的不同。 终于结完账,他们牵着手出门。郎帅说:“时间还早,你回家又该被你姑姑念叨了,不如我们去看场电影。” 想起上回电影院的经历,她百般的不情愿,那次的体验实在不佳。 一提到电影院她忽然变脸,郎帅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呢?他笑着说道:“你别害怕,咱们去普通的电影院,不去那个私人的。” 苏念念怀疑地看着他,他举手保证道:“我要是带你去那个地方,天打五雷……” 没等他说完,苏念念立刻捂着他的嘴,瞪了他一眼。神经病啊,不过是去看电影,发什么誓啊。 她叹口气点点头,郎帅拿下她的手,开心地说:“你知道担心我了,我这心里真是舒坦呢。” 到了电影院,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看的电影。郎帅便自然而然地选了他们公司出品的,一个文艺片叫做《江南往事》。据说叫好不叫座,票房并不太好。 因为是周末,上座率还算可以,至少进去以后,有大半位置都不是空的。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郎帅买了饮料和爆米花。苏念念不太喜欢,他便自己咯吱咯吱吃得欢快。 看电影期间还出了一个插曲,他们前面坐着的是一对情侣,开场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抱着啃了起来。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后,所以身边没有什么人。于是他们两个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电影的声音已经够响了,可那二位亲吻发出的声音丝毫没有被掩盖。弄得苏念念和郎帅都快无心看电影了,直到前面那位男士的手摸到女方的裙子里,女孩忍不住嗯嗯出声。郎帅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拍了拍前方的座椅。 情侣扭头,眼神瞪过来,男的翻着白眼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亲嘴吗?” “卧槽。”郎帅骂了一声,“谁他么没见过亲嘴啊?老子是没见过这么放得开的。这也不是你们家卧室啊?要是忍不住去开个放行不行啊?” “我们乐意你管得着吗?碍着你什么事了?也是你家啊,还是你欲求不满,看我们亲热你嫉妒啊?” 郎帅被气得笑出声:“我嫉妒你们?你们要不是影响我看电影,你们就是扒光了在我面前干起来,老子都懒得看你们一眼。” 他的话说得有点粗鲁,苏念念悄悄拽了下他。郎帅看了念念一眼,知道她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闭口不再说话。早知道还不如去私人电梯影院呢,至少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别人。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素质的,这样的公众场合,是怎么做到旁若无人的呢? 那俩人哼了一声,扭过头安分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会儿,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亲吻。苏念念看着他们唇舌纠缠,觉得真是太尴尬。好好的电影,又被看成了这样。 郎帅忽然笑笑,他歪着头在念念的耳边说:“要不咱俩也亲,谁还不会亲嘴了?一会儿你也嗯嗯哎哎的,把他们的声音比下去。” 苏念念推开他,出的什么馊主意啊。她的心理素质可没有那么强悍,也丢不起那人。 她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我不想看了,咱们出去吧。 郎帅知道她心情不佳,他也被扰得没什么心思,便拉着她提前出来了。 第四十三章 再次相亲 他们坐在车里,苏念念要求郎帅送她回家。郎帅拉着她的手,在他脸上蹭着,黏黏糊糊地说:“你别回家好不好?咱们去哪里玩玩,要不我带你去咖啡厅坐坐?” 苏念念摇摇头,苏云刚才给她发信息了,听那语气大概是已经知道她相亲失败了。她得赶回去给苏云解释,要不然她又得挨骂。 郎帅对她这个姑姑实在是无力吐槽,管的事也太多了。他说:“你晚上回去再跟你姑姑说不行吗?反正这事又不赖你,是那个男人太不靠谱了。又抠门又爱吹牛,哪里配得上你了?” 苏念念也想和他在一起,毕竟之前他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面了。他刚一回来又碰上她相亲,这对他来说确实不太公平。她想她干脆诚实一点,回去告诉姑姑,她和郎帅在一起了,请不要再让她去相亲。 苏念念摸着他的脸,对他甜甜地笑。郎帅最怕她这样对他笑,因为她只要一笑,他就什么都愿意去做。所以他乖乖地送她回家,又不敢开到她们家楼下,在小区门口就停了车。 郎帅依依不舍地搂着她亲了一会儿,才肯放她回去。等她进了小区,他也乔庄一番,悄悄回到她们家隔壁。 苏念念一回到家,自然是要遭受一番盘问。王龙不知道给媒人说了什么,苏云劈头盖脸就开始训:“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能串通餐厅的服务生将人家赶走呢?王龙虽然长相并不算出众,可工作体面,工资也不算低。他家里是本地的,有车有房,你们要是成了,你以后不会吃苦头的。” 她无奈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在了手机上,苏云看完以后沉默了半晌,才问:“真的是这样啊?那这个王龙也太过分了,咱们再不济也不能去他家当保姆啊。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重男轻女,这人不要也罢。” 苏念念点头附和,苏云拍拍她的肩膀说:“是我没了解清楚王龙的为人,让你受委屈了。” 苏念念正想借着机会给苏云说,别再操她这事的心了,一点都不靠谱。只是她还没开始在手机上打字,苏云笑眯眯地说:“这个不行没关系,我还认识一个男孩,叫彭哲。我见过他,多少有一点了解。他是一家销售公司的部门主管,非常有能力,月薪十几万呢。长得也不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浓眉大眼的,看起来跟你特别般配。” 苏念念立刻摇头,她可不想再见了。两个人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实在是太尴尬了。况且郎帅知道了,非得气疯不可。 “哎,怎么能不见呢?买个东西还要货比三家,相亲也是如此。我这就帮你约,趁着周末,明天见一面,还在老地方行吧?”苏云说完就开始拿起电话拨号,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已经将所有事宜约定好。 苏念念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想要承认和郎帅的事,也憋在了心里。 回到房间里,她躺在床上暗自叹息。柜子的门忽然动了一下,她起身一看,郎帅从里面跳了出来。他现在真是来去自如,不知不觉地就跑到她房间里来。 她急忙跑到门口,将门反锁,免得一会儿苏云进来。郎帅笑着扑到她床上,在床上打了个滚。她的床上和她身上一样,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应该是洗衣液的味道。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小声说道:“快过来呀,让我抱一抱。你姑姑有没有生气?没有骂你吧?” 苏念念要摇摇头,然后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她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字给他看,郎帅看完瞬间从床上弹起来,他叫道:“你姑姑还叫你相亲?她怎么没完没了了?” 苏念念在手机上写:已经约好了,老时间老地点,我都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全部弄好了。 “我不管,你不许去。”郎帅从她身后,抱着她的腰,嘟囔着说道。 苏念念伸了一根手指在他面前,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郎帅握住她的手指,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最后一次?” 她笑着点点头,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她现在随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真是想气死我,你已经有男人了,还要跟别人去相亲,我还不能说什么。不行,我现在就出去告诉你姑姑,我们在一起了,”郎帅从床上下来,气势轰轰地就要往门外走。 苏念念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他走到门口,吞了下口水说:“你不拦我吗?你不劝我好好考虑一下吗?” 她笑着摇头,还摆了一下手,让他快点去坦白,她正不想相亲呢。 郎帅正在犹豫,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他吓得抖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衣柜里,非常熟练地关了柜门。 苏念念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她到门口开了门。苏云纳闷地问:“你怎么还锁门了?” 苏念念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苏云也没多计较,直接说她进来的目的:“彭哲长得不错,眼光高,你明天去的时候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别穿的太朴实,让人觉得你没有亮点。” 苏念念无奈点头,苏云笑着说道:“我觉得你们肯定能成,那小伙子的性格很好,你可要牢牢把握住,知道了吗?” 苏念念瞄了一下衣柜,微微开了一个缝儿,郎帅八成是在偷看。她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苏云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就出去了。 她等了一会儿关上门,又轻轻地上了锁。郎帅听见锁门声,便从衣柜里出来。他的脸色不大好看,语气酸酸地说道:“你姑姑对你的这次相亲很有信心呢。” 苏念念看着他吃醋的样子,心里直想笑。郎帅恨恨地瞧着她,忽然拦腰将她抱起来,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立刻覆在她身体上方。低头狠狠吻住她,用尽所有的力气。 苏念念被迫地承受他的霸道,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每经过一处,都像是放了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她开始承受不住,想要出口的声音,被他吞吃入腹。 她快要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任他为所欲为。 郎帅看她因为自己的吻,而变得神魂颠倒。他得意地微微撤开,手指抚摸着她殷红的嘴唇,嗓子喑哑地说:“宝宝,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了。” 苏念念满脸通红,手指揪着他的衣领,咬着唇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郎帅的拇指划过她的嘴唇,笑着说:“别咬,都咬肿了。”说着又要去亲她,她转过头,手指捂着他的嘴唇。 他知道她害羞,便嘟着嘴吻了一下她的手心,说道:“不是喜欢我亲你吗?怎么总是这样害羞,情侣之间不就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苏念念摇摇头,她是喜欢的,也是害怕的。 郎帅叹口气,她太单纯,总觉得她要被人骗走。直觉不想她再一次去相亲,他虽然有种冲动想告诉苏云,但以苏云对他的态度,恐怕并不会因为他们在一起,就取消这次相亲。难保她会更加坚定,因为不待见他嘛。 “念念,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要是你姑姑再让你相亲,我可就真不依了。”郎帅妥协道。 苏念念依偎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苏云果然是真的喜欢那位叫做彭哲的,一大早就起来给她化妆选衣服。她没有办法,只能任苏云捯饬。 到了时间,苏念念准时到了餐厅。郎帅果然不出她所料,就站在门口的吧台。看见苏念念进来,对她挤眉弄眼的。 她还来早了,她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郎帅很快就端着水壶过来,低头在她耳边说:“你这么重视这次相亲吗?化了这么好看的妆。” 苏念念摸了摸脸,好看吗?她可不觉得,厚厚的眼影,猴屁股一样的腮红,血淋淋的口红,跟吃了死人一样。男人和女人的审美果然不一样。 郎帅捏了捏她的耳朵,小声说:“一会儿你见完,我们就去吃饭吧。我发现对面的那条街上,有一家新开的火锅特别好吃。” 苏念念笑着点点头,郎帅冲她抛了个媚眼,便又到了门口的吧台站着。 过了没多打一会儿,门口进来一个男人,身高得有185,穿着一身休闲的西装。长得很周正,浓眉大眼,很像是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 他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在门口打量了一圈,便直接朝苏念念走来。 他走到苏念念身边,笑着将花递给她,说道:“鲜花配美人,想必你就是苏念念了?” 苏念念诧异地看着他,餐厅里不止她一个人,怎么就判断她就是苏念念呢?她接过花,向他点头致谢。 彭哲优雅地坐下来,说道:“你大概奇怪我怎么认出你的,苏云姐说,找你很容易,人群里最美丽的那个就是。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你了,因为这个餐厅里,没有人比你好看的了。” 每个女孩都喜欢被夸,她也一样。所以听到彭哲的话,她还是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 彭哲也跟着笑,他又说:“你好,我叫彭哲。想必苏云姐已经向你介绍过我了,我就不多做赘述了。我想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彼此,今天和你相见真是我最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郎帅就在不远处,听到他的一系列的话,忍不住撇嘴。心里想此人的嘴比他还能说,就这么一会儿时间,苏念念被他哄得喜笑颜开的。他让苏念念来相亲,是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妈的,还长那么高,吃猪饲料长大的吗?他站在那里,微微垫垫脚。他今天垫了三公分的内增高,再加上鞋跟两公分和掀起的头发,,他怎么也有185吧,应该不比那人矮。 他挺着胸脯,拿着餐单走过去。彭哲接过他递上来的餐单,打开一边看一边询问:“念念,先给你要一份草莓蛋糕吧,女孩子都喜欢吃点甜的。西冷牛排你喜欢吗?或者是这里的海鲜饭非常的棒,你要不要尝尝?要不都点了吧,最后再来一份奶油蘑菇汤和一份蔬菜沙拉怎么样?” 苏念念点点头,彭哲便合上餐单,对郎帅说:“我刚才提到的,都来一份吧。”说完又看着念念,问:“ 你可以喝红酒吗?” “今天店里没有红酒。”郎帅在一旁冷冷地说道。第一次跟女孩见面,还想喝酒,你想得美。 彭哲皱眉,质疑地说:“这么大的餐厅怎么会没有红酒呢?不是太奇怪了吗?” “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去别的餐厅。”郎帅不阴不阳地说。 彭哲看看苏念念,她摇了摇头,他便说:“算了,不要红酒了,我刚才点的东西快点上吧。” 郎帅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彭哲抱歉地笑了笑:“这家的服务好像不是太好,以前总听说很有名,并没有来过。看来徒有虚名,并不太值得来。” 苏念念尴尬地笑,郎帅他的服务态度要是能好才怪了。 第四十四章 被破坏的相亲 饭菜很快就上来,彭哲很健谈,虽然念念不能说话,他大概了解一些,也不像别人一样好奇地问,很照顾她面子。偶尔会抛过来一两个问题,她摇头或者点头,相谈还算甚欢。 郎帅在一边气得七窍生烟,他脑子一定是有病,才会让苏念念来相亲。这下可好,说不定给自己弄出个情敌来。 他端着个水壶在他们桌子前不停地走来走去,彭哲大约看出他不太对劲,便叫住他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郎帅瞥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说完又忽然盯着苏念念,轻轻叫了一声:“呀,这位女士的妆有点花了呢。” 苏念念愣了一下,随后的反应就是想要找块镜子看一看。彭哲怕她尴尬,急忙说:“要不你去洗手间补补妆。” 苏念念不好意思地笑笑,拎起包就朝洗手间走去。郎帅得逞似的笑笑,转身悄悄跟了过去。 苏念念正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她的妆似乎并没有怎么花。郎帅一惊一乍的,应该是在逗她。她转身正准备出去,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她抬头一看是郎帅,他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她唇上的口红。苏念念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张嘴就咬在她的嘴唇上。她疼得闷哼了一声,还没有有所反应,郎帅已经放开他,然后邪笑着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大摇大摆地走了。 苏念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远,才想起摸摸自己的嘴巴。她嘶了一声,这家伙是想咬死她吧。她看着镜子里的嘴,嘴角有点破了皮,已经慢慢肿起了一块。 她皱眉,他真是不安好心,故意想让她出丑吧。虽然她觉得彭哲人还不错,但自己心里已经有了郎帅,所以并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与他相处还算和谐,不过是因为礼貌而已。郎帅把她咬成这样,去见人似乎不妥。可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又在上面涂了一层口红。 她回到就餐的位置,彭哲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会儿。苏念念有点心虚,但愿他什么都别问。不过老天爷大概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彭哲指着她的嘴角问:“你的嘴怎么了?好像肿了,不是过敏了吧?” 苏念念摸着那鼓起的一块,干笑着摇摇头,拿着手机打了字:刚才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咬了一下,没关系的,可能一会儿就好了。 彭哲半信半疑地看了看,然后笑笑说:“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过敏了。” 他们继续用餐,苏念念偶尔谈起头看着不远处的郎帅,他正哀怨地瞪着她。苏念念知道他不高兴,便暗自原谅了他刚才的行为。心里还想着,回去以后要哄哄他才行。 饭吃到尾声,门口忽然进来一个打扮时髦妖艳的女生,在门口四处看了看,然后便直冲他们这一桌来。她非常火爆地将身上的挎包摔到彭哲身上,嘴里骂着渣男,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揍。 郎帅一看情况有些不对,立刻就跑了过来。他刚在念念身边站定,那女孩已经端起桌子上的热水,朝苏念念泼了过来。 郎帅一把拽起苏念念,将她护在怀里。那杯水尽数泼到了郎帅的后背上,女孩不依不饶地骂起来,渣男贱女轮番上阵地骂。还要扑过来打苏念念,被彭哲拽住,他气急败坏地吼道:“萧蔷,你他么疯了是不是?” 叫做萧蔷的女孩哭喊着说道:“我是疯了,那也是你逼疯的。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约会?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少在这儿纠缠我。”因为正是吃饭的时候,餐厅里的客人不停朝这边张望,彭哲觉得跌份,不得不压低了声音。 萧蔷可不管这些,她指着苏念念大喊大叫:“我都说了我不同意,你非要和我分手就是因为她是不是?” 彭哲瞪着她,说道:“我和你分手,是因为我们性格不合适,和别人无关。” “我不信,你明明是爱我的。现在才说性格不合适,你睡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我今天就扒了这个小三的皮。”萧蔷说完就伸手去抓苏念念的脸,不过隔着郎帅,她也没法得逞。 彭哲忍无可忍,牢牢抓着她,回头对苏念念说:“不好意思啊念念,给你添麻烦了,我改天再向你赔罪。”说着就拉着还在发疯的萧蔷出了门。 郎帅搂着苏念念问:“你没事吧?” 苏念念摇摇头,幸亏郎帅跑得快,要不她今天还真是有点狼狈。不过他被浇了一身水,她还是有点愧疚的。 她和郎帅一起去员工的休息室换衣服,郎帅一边脱上衣,一边念叨:“本来以为是个靠谱的,我还如临大敌。看来这位也不咋地,没有和女朋友断清楚,就来相亲也是够了。不过你们是半斤八两,你有我这个正牌男朋友还来相亲呢。” 苏念念伸手在他后腰上掐了一下,他嗷嗷叫起来,龇牙咧嘴地说:“我也没说错啊,你掐我干嘛?要谋杀亲夫啊?” 苏念念瞪他一眼,就会胡说八道。郎帅嘿嘿笑起来,一边将上身所有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她看见他平实的肌肉,一块一块匀称地排列成行。她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郎帅却大剌剌的抓着她的手,暧昧地笑着说:“想不想摸一摸?” 苏念念急忙摇头,她才不要摸,她又不是女流氓。 郎帅才不管她同意与否,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就放在了他的胸膛。苏念念碰到了硬邦邦的一块,倒抽了一口气。她的手心出了密密实实的汗,手指头都是抖的。 郎帅笑得一脸得意,弯腰在她耳边说:“宝宝,你觉得你老公的身体怎么样?” 苏念念抽出她的手,噘着嘴瞪着他,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老公啊,要羞死人了。 她又伸腿踹了他一脚,将他自己的衬衫丢给他,让他赶紧穿衣服。烦死了,怎么碰上个暴露狂? 郎帅很快换好衣服,和苏念念一起出门的时候,被店里的服务生拦住,原因是苏念念刚才吃的饭没有结账。 苏念念掏出钱包正打算结账,郎帅一把拦住,她一个实习生,工资能有多少,她这一顿饭得是工资的一半了。郎帅相当强势地替她付了钱,付完又忽然说:“我非常怀疑你相亲的这俩对象,就是故意来蹭饭的。怎么吃完饭就生事,然后一毛钱不花地就走了。你回去问问你姑姑,他们是不是目的不是来相亲,只是想要吃顿好的。” 苏念念哪知道是什么情况啊,反正每次都不愉快。她以后要是再答应相亲,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疯了。 郎帅问她:“咱们去吃火锅吧,我都定了位子了。” 苏念念摸摸肚子,她可吃得差不多了。郎帅叹口气:“你陪我吃好不好?我还饿着呢。” 苏念念看着他可怜的小样,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十分痛快地点点头。 火锅店离时光餐厅并不远,他们牵着手穿过马路,走了大约两三百米的样子就到了。 郎帅订的包间,他很快点了鸳鸯锅和菜品。没多打会儿,所有的东西就上全了。 苏念念闻着红汤的味道,口水直流。虽然她几乎吃饱了,还是忍不住动了筷子。她吃了一口辣牛肉,忍住嘶了一声。她才记起嘴角被郎帅咬破了,伤口处又疼又麻。 郎帅还没意识到怎么了,急忙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苏念念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伸手点点自己的嘴角。郎帅终于明白了,他凑到她面前,手指抚着她的嘴角,赔笑着说道:“我错了,我看见你和那人相处的那么开心,我吃醋了嘛。我给你吹一吹。”说着噘着嘴就往她脸上凑,她还能不知道他心思,又想借机占她便宜 苏念念哼了一声,拍开他的手,继续吃火锅。 郎帅知道她没有真正生气,殷勤地给她夹着菜。还贴心给她调小料,递热水。 苏念念看他狗腿一样,忍不住笑起来。本来她还想哄哄他呢,看来也不用了,谁知道他心这么大呢,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大概是彭哲并不能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他心里高兴吧。 苏念念正吃得欢,她忽然觉得有点不适,一股热,流忽然涌上来。真是糟糕,想必是她的大姨妈来访了。她一向迷迷瞪瞪的,从来也不记日子。 她皱眉嗯了一声,坐直了身子一动也不动。郎帅奇怪地看着她问:“你又怎么了?” 她的包里也没有准备卫生棉,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和郎帅说。郎帅还在一旁十分关切地问,她一咬牙,在手机上写:我来大姨妈了。 郎帅反应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他立刻给她倒了杯热水,小心地问道:“你肚子有没有不舒服?我需要帮你做什么呢?” 她又在手机上写:我没有带卫生棉,你得帮我去买。 郎帅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应,只轻轻哦了一声,正准备起身。苏念念又拉着他,拿着手机给他看:我要棉面的,不要网面的,你看清楚不要买错了。 郎帅挠挠头,这是什么意思?卫生棉还有这么多门道吗?他也不好再问,只好答应了一声出去。 苏念念觉得有点控制不住,一股股热乎乎的经血往外涌。以前刚来的第一天也不是这样啊,怎么今天这么不给力?难道是吃辣火锅的为题?她攥着双手,一点都不敢动,只盼望郎帅能快一点。 过了十来分钟,苏念念都快等不及了,郎帅终于推门进来。他手里提了好大一包,苏念念想他是把超市里的卫生棉都买来了吗? 郎帅递给她,抹着头上的汗水解释说:“分类太多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挑,便每样都买了一包,你自己看吧,总有你喜欢用的。” 苏念念在袋子里扒拉了一会儿,挑了一包她日常用的,郎帅立刻接过来帮她撕开,抽出一个给她。 苏念念塞进口袋,扶着桌子战战兢兢地要起来。郎帅惊了一下,立刻伸手扶着她,脱口便问:“怎么还不能动了?要不我抱你去洗手间?” 苏念念摇摇头,她只是怕漏了。她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出门。郎帅又揩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他还是第一次见女孩来例假,也是第一次去买卫生棉。超市的服务员见他买了那么多卫生棉,用十分诧异的眼光看他。他非常正经地解释是给女朋友买的,还问人家女朋友来例假,要怎么照顾才好。 服务员觉得他竟然这么贴心,很详细地跟他介绍了一下。他听得津津有味,差点要拿出手机录下来,以方便他以后能好好照顾念念。 第四十五章 恋情曝光 念念很快就回来了,她肚子坠胀得难受,也没心思再吃火锅。不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了一杯红糖水,应该是郎帅叫人送的。苏念念想他还真是贴心,勉强地冲他笑笑,端着水喝了个精光。其实红糖水也只是起个心理作用,并不能真正地缓解痛经。 郎帅看着她忽然憔悴的脸,慢慢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地问:“肚子很疼吗?” 苏念念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大姨妈这玩意儿真是神奇,不知道它来的时候,整个人生龙活虎。一旦知道它来了,立刻变成了萎靡的小绵羊,抬下手指都觉得没有力气。 郎帅看着心疼,双手放在一起搓热,伸进她的衣服里,宽大温暖的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起来。苏念念感到那一股热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觉得舒服了一点点。 她倚在郎帅怀里,闭上眼睛轻轻地哼唧,太让人难熬了。她下辈子可不想再做女人了,每次来个例假都是要死要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念念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郎帅便说:“看你这么难受,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苏念念点点头,她被郎帅牵着出了门。苏念念上了车继续唉声叹气,她蜷成一团倚在车窗上。郎帅伸手摸着她的额头,皱着眉说:“要是难受得很,我们去医院看看,怎么能这么难受呢?” 苏念念摇摇头,这种事去了医院有什么用? 郎帅快速开车将她送回家,实在心疼她,还大着胆子将她送到了门口。看着她慢慢进了门,他才回到隔壁的房子。 苏云见她回来,立即问:“念念怎么样?彭哲很不错吧?你们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进一步的可能?” 苏念念摇摇头,苏云奇怪地问:“怎么不行了?你看不上他,还是他看不上你?” 苏念念拿出手机勉强解释道: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女朋友找来了,还差点和我动了手。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可能嘛。姑姑,我来例假了,肚子疼得厉害,我想先去睡一会儿。 苏云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呢?他没有跟我说有女朋友啊?这也太不像话了,有女朋友还相什么亲啊?你快去睡吧,我得好好质问质问他。” 苏念念慢慢地挪动着回到房间,不一会儿苏云给她送进来一杯热水,还递给了她两片药。 “布洛芬,治痛经的,吃了就好了。”苏云说道。 苏念念盯着那两片药看了看,苏云解释:“布洛芬副作用小,吃了对身体没什么害处。它本来也是治感冒的,你一个月就吃这么一次,没事的。也不能每次都靠忍啊,疼得那么厉害。” 苏念念确实疼得厉害,腰酸肚子疼,腹泻还伴有呕吐。她每次都疼得死去活来的,像是有无数把刀,在她肚子上不停地扎。 她听了苏云的话,就着热水吞了两片药,然后缩在床上睡了起来。 苏云悄悄关上房门出去,开始给彭哲打电话。 苏念念睡了没多长时间就醒了过来,因为她迷糊中觉得身边有人。睁开眼睛一看,郎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躺在他身边,轻轻地抱着她,手掌还放在她的小腹上。他真是越来越胆大,也不怕苏云进来,竟然敢抱着她一起睡。 看见她醒来,郎帅笑着问:“宝宝,你还难受吗?” 想来应该是止疼药起作用了,她觉得轻松了很多。她摇摇头,又指了指门口,她实在害怕苏云会不会忽然闯进来。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郎帅说:“我一进来就将门反锁了,你姑姑是进不来的。” 他们静静抱着享受了一会儿这缱绻的时光,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估计苏云一会儿该喊她吃饭了,郎帅不情愿地和她告别。苏念念看着他越发矫健地跳动了隔壁的阳台上,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呢? 果然过了不大一会儿,苏云就在外面喊了起来。苏念念立刻起床,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开门出去。 吃饭的时候,苏云和她提起了彭哲。她说:“我打电话问过彭哲了,他说和那个姑娘已经分手了。只是那姑娘对他死缠烂打的,才出现了今天的一幕。彭哲还说挺喜欢你的,看你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好好相处一下?” 苏念念果断地摇头,她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再说他没有和前女友断干净,就不该去发展下一段恋情。莫名其妙地就别人成了小三,他不是害人吗?何况她已经有郎帅了,更加不可能和他相处。 “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我觉得彭哲还是很不错的,他说得很诚恳,说已经彻底解决了他和前女友的关系,以后那个女孩不会再出现了。” 苏念念依然摇头,他们之间一点点可能都没有。 苏云见她这么坚定,心里起了点疑心:“念念,你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 她最近心情总是很好,脸上带着点含羞似怯的表情,吃完饭就跑房间待着,手机不离手,还老爱反锁门。以前她可不爱这样,门常常都是大开着,有时候睡觉都不关门。这一切结合起来看,都透着点不同寻常。 正在喝汤的苏念念忽然呛了一下,她咳嗽了几声,拿着纸巾一边擦嘴,一边猛烈地摇头。 苏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和我说,我有也就不费心给你找对象了。只要你喜欢的人人品好,有责任有担当,家庭条件只要过得去就可以。其实我对你喜欢的人没有那么挑剔的,你不要以为我不喜欢郎帅,就不喜欢所有的男人。” 苏念念点了点头,心里哀叹一声。怎么谁都可以,就郎帅不行呢?他明明很好的呀,宠她,对她温柔又有耐心。也不知道怎么告诉苏云,她才能接受郎帅呢? 只是没想到,苏念念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苏云,她自己就知道了。确切地说,是全市人民都知道了。 不知道哪家的狗仔悄悄跟拍郎帅,拍下了他们约会时,在车内拥吻的画面。 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摄像机,竟然拍得那样清晰。郎帅的脸和她的脸,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想要不认账都不行。 苏念念看到新闻以后,吓得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就借口身体不太舒服,和主管请假悄悄溜了。 她打车一路疾驰到了郎帅的公司,她可不敢在杂志社待着,要是苏云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郎帅比她更先知道这件事,已经通知公关部,在撤网上的新闻了。就算这样,也不能保证苏云看不到新闻。 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苏念念的信息很快就被人扒了出来,好在她身家清白,上学时规规矩矩的,大家对她也没有什么恶意。讨论最多的无非就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唯一不太和谐的声音,是拿苏念念不能说话说事。要么就是郎帅花心大少,又换新女友。还是千篇一律的列举了他从前的女朋友,一一对比,评头论足。 郎帅没收了苏念念的手机,不准她再看。网上如何说他不要紧,但不能因此伤害到她。 苏念念倒不担心网上怎么评论,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她现在最怕苏云知道以后,会怎么办?想必姑姑肯定会生气,毕竟姑姑不喜欢郎帅,而她却偷偷背着姑姑,和郎帅在一起了。 郎帅坐在她身边,柔声地安慰她:“你别想那么多,你姑姑再生气,也是生我的气,肯定不会拿你怎么样。这件事大概是瞒不住了,我们不如和你姑姑承认了,也不会有再坏的结果了。” 正说着,苏念念的手机就在郎帅的口袋里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果然是苏云打来的。兴许已经知道了,苏念念看看响着的手机,又看看他。 郎帅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接通。电话刚通,就听见苏云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苏念念,你还知道害怕吗?竟敢偷偷跑路,你马上给我回来,到我办公室见我!” 郎帅有些惶恐,苏云真是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让他胆寒。看来他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呼了一口气说:“苏云姐,是我。” “郎总?很好,那你们一起来。半个小时之内,我要是看不到你们,后果自负。”说完就挂了电话。 总之是躲不过了,郎帅和苏念念一起回到杂志社。 苏云看见他们牵着手进来,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说:“郎帅,你果然厉害啊,到底是让你得手了。” 郎帅先向苏云鞠了一躬,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苏云姐。” “苏念念,你给我过来。”苏云看着她,冷冷地命令道。 苏念念不得已松开郎帅的手,走到苏云身边。苏云抬起眼皮,恨铁不成钢地说:“苏念念,你也是能耐了。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不喜欢他,那网上是怎么回事?是他强迫你的吗?” 苏念念连连摇头,她只是以前不喜欢他,现在喜欢了嘛。他也没有强迫她,完全是她自愿的。 “苏云姐,我是真的喜欢念念的,我和她是认真的。” 苏云冷哼了一声:“认真的?你和谁不是认真的?网上给你列举的前女友,都可以凑好几桌麻将了。那么请你告诉我,念念什么时候可以成为你的前女友呢?” “我知道您现在不相信我,我可以向你保证,念念是我最后一个女朋友,以后都不会再有。”郎帅十分诚恳地说道。 这些话,苏念念倒是从没有听他说过,一时她还有些感动。 “有些话是说说就算的吗?你以前也是这么哄别人的吧。你这些话可以骗傻乎乎的念念,但别想蒙我。”苏云却是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那我该怎么办,您才肯信我呢?” 苏云冷冷说:“你怎么办我都不会信你,请你现在出去,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再和你纠缠。我有话和念念说,你先走吧。” 苏念念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先出去。郎帅无奈,只好灰头土脸地出去。 第四十六章 瓮中捉人 “念念,我问你,你和他发展到哪一步了?”郎帅一出去,苏云就开口盘问。 苏念念不知道怎么回答,苏云开门见山地问:“你和他有没有发生关系?啊?他有没有碰你啊?” 苏云问得直白,念念惊了一下,急忙摇摇头表示没有。 “真的没有?”苏云不太相信,以郎帅那样的为人,竟然没动她?简直不可思议。 苏念念继续摇头,他还挺尊重她的,她不愿意,他也从没有强迫过她。顶多就是摸摸她,她一旦变脸,他就立刻停手,还会和她道歉,表现得还算是个绅士。 “就只是亲亲抱抱吗?”苏云怀疑地问。 苏念念点点头,除了这些再没有更亲密的动作了。 “好,这样最好。念念,趁你们还没有实质的关系,一切还来得及。你听姑姑的,立刻和郎帅分手。” 苏念念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摇摇头。 “为什么呀?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郎帅这个人不适合你。你没有看到吗?网上把他扒得底儿掉,前女友一大堆,什么样的都有,跟集邮似的。你难道也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吗?还是你觉得,你能够掌控他,可以让他为你变成一个专情的好男人?甘愿为了你,放弃整个森林?你可别傻了,他怎么会只爱你一个人啊?”苏云痛心疾首地说。 苏念念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她就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郎帅,她也没有办法。爱情又不是可以人为控制的,它要是来了,谁能挡得住呢? “我不管啊,念念。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姑姑,你就得和郎帅分手。也庆幸你爷爷奶奶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在大街上和人热吻被拍下来,他们非得气死不可。辛辛苦苦养了一棵水灵灵的小白菜,我千防万防,还是被郎帅那头猪给拱了。”苏云气得捂着胸口,她觉得自己快要得心脏病了。 苏念念犹豫了许久,才在手机上打了行字给苏云看,上面写着:我好喜欢他,我不想和他分手。姑姑,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一定乖乖的。 “我不要你以后乖乖的,我就想你这次乖乖的。你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你斗不过他的。念念,你就这次听我的话好不好?” 苏念念又在手机上说:姑姑,我知道他以前的事,我也没有想要改变他,我就是喜欢他,想和他谈一场恋爱。至于结局是什么,我不在乎,就算以后他喜欢上别人,我们因此分开了,我也不后悔。至少我们曾经爱过,付出过,就足够了。 苏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还是太年轻,太傻了,跟我当初一样傻。”说完,她冲苏念念摆摆手,“还不到下班时间,你先去工作吧。晚上下班和我一起走,别妄想再见郎帅,在我没有同意之前。” 苏念念挎着一张脸出去,苏云一时想不通,她也只能先顺着。真要和苏云对着干,也太伤姑姑的心了,毕竟苏云是真心对她好的。虽然有点强势,可一直以来都把她照顾得很好。 郎帅本来还在杂志社楼下等苏念念,最后收到念念的信息,让自己回去,不用等她了。 郎帅只好先回住处,反正他们一墙之隔,想要见她也不是一件难事。 下了班,苏念念和苏云一起下班。她刚要回房间,苏云叫住她:“念念,你是打定主意要和郎帅在一起是不是?” 苏念念犹豫了一下,坚定地点点头。 苏云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说道:“就算我反对,你也不会改变主意?” 苏云的语气很受伤,这让苏念念有点不忍,她走到苏云身边,握着苏云的手,眼睛巴巴地看着苏云。 苏云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她的头,说:“念念,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爱情不是人生的所有,你不要太过盲目了。等你成熟一点,你就会发现现在的你有多幼稚。” 苏念念不能完全明白苏云的话,爱情确实不是全部,但人生之中总要经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吧,要不然人生多无趣啊。 苏云又说:“你先去歇着吧,我也需要安静一下。” 苏念念回到房间,很快给郎帅发了信息。不一会儿郎帅就从隔壁跳了过来,他问苏念念:“你姑姑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骂你?” 她摇摇头,在手机上打了字:我姑姑让我和你分手。 “分手?怎么可能?她管得也太宽了吧?”郎帅小声嚷嚷道,“你不会答应了吧?” 苏念念看着他摇摇头,郎帅高兴地将她抱在怀里,笑着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答应你姑姑了。你这次怎么没听她的话啊?不怕她生气吗?” 苏念念在手机上打字:我怕姑姑生气,但也不想和你分开,我也好难受的。可是想到要是和你分开,我觉得我会更难受。 郎帅心里得意,这说明自己在苏念念心中,要胜过苏云。要不然怎么能没有顺着苏云的意思呢?她平常可是个听苏云话的乖宝宝。 越想越高兴,情不自禁地搂着念念就亲了起来。天雷瞬间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太过于动情,以至于苏云推门进来,他们也不知道。也怪苏念念,心里想着事,也忘记锁门了。 苏云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惊声尖叫:“啊……啊……” 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苏念念和郎帅刹那间推开彼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看看崩溃的苏云,一时不知所措。 苏云咬着牙瞪着眼睛,上前一把揪住郎帅的耳朵,拽着就出了门。 苏念念听着郎帅的嚎叫声,慌忙跟了出去。 到了客厅,苏云撒了手,声色俱厉地问道:“郎帅,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进我家的?” 郎帅揉着生疼的耳朵,龇牙咧嘴地老实承认:“我……我住在隔壁。” “哈!”苏云冷笑了一声,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只闻其人,不见人影的邻居就是你。念念一回家就反锁房间,原来是要跟你私会。你胆子挺大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我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郎帅,真有你的啊。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我要告你私闯民宅,我要让你去住看守所。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不仅偷心,还要偷人。” 苏念念吓得捂着嘴巴,见苏云真要打电话,她立刻扑了上去。她紧紧握着苏云的手,不让她打电话。 “苏念念,你要给他求情是不是?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他都搬过了几个月了,你们这么见面也有不少日子了吧。我看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我看着你,护着你,你就这么回报我呀?啊?”苏云是真生气了,眼睛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苏念念摇摇头,她当然没有不把苏云放在眼里。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报警啊。他们就是谈个恋爱,也没有违法犯罪,还值当让警察介入吗? 郎帅见她们争执不下,急忙说:“苏云姐,都是我的错,您别怪念念,是我非要来找她。她害怕你知道骂她,所以才不敢和你说。这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生气,怎么打骂我都可以,别怪念念。” 苏云冷哼:“我当然不会怪念念,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男人,最擅长甜言蜜语地哄人,最后得手了再始乱终弃。郎帅,我再跟你说一遍,只要有我在,只要我或者,你就别想和念念在一起。” “可念念喜欢我,她愿意和我在一起。”郎帅说道。 “她年轻不懂事,有些道理还不太明白,我需要跟她讲一讲,她就会知道你这种人有多么的不值得。” “你要跟她讲什么?讲你过去是怎么被骗的吗?”郎帅脱口问道。 苏云愣了一下,脸上有痛楚的神色一闪而过。她阴沉地说道:“你竟然调查我?” 郎帅有点不自然地说:“你一直不同意我和念念,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喜好,好投您所好罢了。无意打听您的隐私,我也只知道一点点。” 她忽然轻笑了一下,说:“无所谓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正好有我的亲身经历给她做例子,她才能更加真切地明白其中的道理。” 郎帅皱眉:“可她不是你,而我也不是他。” “可你跟他相差无几,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有几个是有心的?我已经受过伤害了,我不希望念念重蹈覆辙。” 郎帅终于无奈,他在苏云的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堪。他无力地说:“我不会伤害念念的,我也不会始乱终弃。” 苏云冷笑道:“你以前也这么哄过别的女人吧?最后不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吗?” 郎帅摇摇头,开口否决:“我没有这么哄过别的女人,在遇见念念以后,我才发现我以前根本没有爱过,我和她们应该只是各取所需。可我对念念的感觉不一样,我爱她,时时刻刻都想看见她。有时候她皱皱眉头,掉一滴眼泪,就心疼得不行,仿佛她就是我的心肝,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苏云拍拍手,沉声说:“郎总的段位果然高,这些话说的我都快要感动了呢。可惜就算你说出花来,我都不会同意的。” “您不应该尊重念念的选择吗?你问问她,她也喜欢我,您何必要生生拆散我们呢?” “我当然知道她喜欢你,小女孩情窦初开嘛。她没有谈过恋爱,心思单纯得很,自然会被你三言两语打动。别说是你,换个旁的什么人,也能让她感动得涕泗横流。” “苏云姐,念念没有你想得那么傻,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苏云已经有些不耐烦,她走向门口,拉开门,冷声下逐客令:“郎总,我家不欢迎你,请你回去吧。” 郎帅无奈,只好跟念念说了声再见,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第四十七章 家人添乱 郎帅刚出门,就接到家里来的电话。估计网上的新闻家里人已经看到了,每次他有什么新恋情,都要被叫回去追问一番,谁让他的妈妈自从退休在家,就天天念叨着要抱孙子呢。这次当然也不能例外,他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便开着车回家。 他家里正激烈地谈论着关于他的这次恋情,尤其是他妹妹郎夏,最是激动。 “我见过这个女孩,在林叔的餐馆里。” 郎帅的妈妈秦芳在一旁问:“你哥带着去林叔的餐馆了?” “可不是嘛,我在厕所门口见到的她。我当时还纳闷来着,怎么有生人来林叔餐馆了。原来竟是我哥带过去的,我当初应该拉着好好问问的。”郎夏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遗憾,关键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哥哥的女朋友啊。 秦芳看着郎帅的爸爸郎文华说:“看来儿子这次是认真的,要不然不会往老林那里带。我老盼着他能好好找个女朋友,早点成个家,这回说不定还真实现了呢。” “他那个心性,能是认真的吗?”郎文华自以为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整天吊儿郎当的,贪玩没个定性,谁结婚他都不一定结婚。何况正年轻,正是爱玩的时候,怎么会让婚姻绑着自己。 “不过这网上说,这女的不会说话是什么意思啊?”郎夏扒拉着手机,喃喃自语道。 秦芳立刻瞪着眼睛问:“什么不会说话?” 郎夏拿着手机给秦芳看,“妈,你看网友的这个评论,说这姑娘长得很好看,学历也过得去,就是不能说话。有人问是不是哑巴,该网友回复了个是。原来哥哥喜欢一个哑巴啊?也太有意思了吧。” “这……这怎么能行呢?再怎么着,也不能找个哑巴啊,好看挡什么用?这不行,我可不能同意。”秦芳摇着头说道。 郎文华呵呵笑着说:“你儿子说不定就是胡闹呢,你在这儿瞎操什么心。一会儿回来你问他,他肯定说我就是玩呢,不会娶回家。他以前不都是这样,你早应该习惯了,还一惊一乍的。” 秦芳摸着额头叹气:“但愿是这样吧,咱们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也不能娶一个哑巴回来,要不得被人笑话死。” 郎帅终于回到家,秦芳立刻拉着他问:“儿子,你这次的恋情不是真的吧?是不是就是闹着玩的?” 郎帅不高兴地啧了一声说:“妈,你说什么呢?什么闹着玩的,这话你可别乱说,让我女朋友听见,该误会我了。我这次是认真的,网上的那个女孩叫苏念念,大学刚毕业,正在杂志社实习呢,我在正儿八经地跟她谈恋爱。” “谈恋爱也是可以的哈,妈没什么意见。年轻人嘛,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谁还不找个女朋友啊。”秦芳小心说着,“不过可千万不能往家里带啊,妈妈不同意。” “什么您就不同意啊,您又没见过念念是什么样,怎么就不同意了?”郎帅一个头两个大,苏云已经够给他搅和了,他妈还要插一脚。 “你是认真的吗?儿子。你确定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秦芳不敢相信地问。 “我当然是认真的。”郎帅看着郎文华和秦芳,说道:“既然二老都在,我今天就给你们交个底,这姑娘我非常喜欢,我是想要娶回家的。你们要有儿媳妇儿了,请你们从现在开始做好心理准备。要是我哪天拿着结婚证回来,你们也别大惊小怪。” 秦芳十分震惊,郎文华也从开始的不以为然,变得正经起来。 “可是这个女孩是个哑巴呀,咱们家怎么能让一个哑巴当媳妇儿呢?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还是那姑娘给你灌迷昏药了?”秦芳相当不能理解,那么多好女孩,怎么偏喜欢一个哑巴。 “什么哑巴呀,说得那么难听,以后你们说话注意点,不要让我听见这个词语。她就是因为一场意外,得了失语症,不是天生的,说不定以后还能治好呢。”郎帅拉下脸,不耐烦地解释道。 “不能说话不就是哑巴吗?什么失语症,拿来糊弄人。帅帅,我告诉你啊,妈妈是不会同意你娶这样的女孩的。” “是我要娶,您同不同意的不重要。我再说一遍,别老哑巴哑巴地叫,我真的会不高兴的。”郎帅说完就要走。 秦芳立刻捅了一下郎文华,朗文华咳了一声说:“你先坐那儿,没说清楚呢就要走,怎么现在一点耐心都没有。” 郎帅哎呀一声说:“我不是说明白了吗?我喜欢的女孩叫苏念念,我现在正在和她谈恋爱,以后是要把她娶回家的。还要多明白呀。” “婚姻是大事,不是你随口说说就行的。你跟那女孩认识多久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她家里都有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你都弄清楚了吗?张嘴闭嘴就结婚的,结婚不是过家家,不能儿戏。”郎文华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 郎帅更加的不耐烦:“我要和苏念念结婚,关她家人什么事啊?你们净跟着瞎操心,我既然说要娶她,那就是十分了解的。她年轻漂亮,温柔懂事,乖巧听话,虽然只是在实习,但工作也是正经工作,这么多优点你们不问,上来就问人家家人,有什么关系吗?我要娶的是她这个人,跟她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秦芳在一旁搭茬:“这怎么能叫瞎操心?谁家结婚不要弄明白这些事啊,你不会都不知道吧?儿子,你别不是被人给骗了。我看那姑娘长得挺出挑,这样的女孩最会利用自己的美色,来行骗了。” 郎帅笑了起来,苏念念要是能利用她的美色来骗他就好了,也不用他千方百计地哄了。 “没有的事,我看人的眼光你们还不清楚吗?我什么时候被人骗过。” 一直安静的郎夏忽然开口:“那可不一定哦,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呢。你现在可能就被美色给迷惑了呢?” “郎夏,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哥哥的事你少操心。”郎帅瞥了一眼她,凉凉地说。 “我倒也不想操你的心,谁让我偏偏撞见了呢?你说你是不是带她去林叔的餐馆里了?” “哟呵,你竟然碰见了,我那天怎么没见着你呢?” 郎夏呵呵笑笑:“我是在厕所门口碰见她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你带来的呀。要知道是你带来的,我得好好会会她。” 郎帅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就要会会她?” “我什么不懂啊,我也是成年人了。”郎夏不服气地叫道。 “行了行了,你们兄妹俩就别拌嘴了。”秦芳打断他们,继续说道:“帅帅,你可千万别有那样的心思啊,好姑娘满大街都是,你哪怕是找个长得丑一点的,都不能找身体有缺陷的,就当妈求你了。” “妈,我不能答应你啊,你也别给我添乱。我又不是小孩,选什么人还得经过你们的同意,弄得我好像跟妈宝似的。” “帅帅,我们这是为你好。你说咱们也是家大业大的,身边的人非富即贵,别人家娶的儿媳妇都是有头有脸的,咱们家为什么娶个哑……身体有缺陷的呢?你以后要是娶了这姑娘,带出去不是平白叫人看笑话吗?” “我看谁敢看我的笑话,我娶个媳妇还得全世界喜欢啊,有毛病。” “我告诉你帅帅,这件事别说我和你爸不同意,就是你爷爷也不能同意。” 郎帅烦躁地搓搓脸,他现在已经够烦的了,家里人还要给他添乱。他沉沉说道:“爷爷爱同意不同意,又不是让爷爷娶。反正我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谁也别想管我。” 郎帅说完便起身要走,秦芳还要说什么,被郎文华拉住了。他皱眉摇摇头,示意秦芳不要再说了。他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就是个有主意的,做了决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郎帅一走,秦芳就开始唠叨:“你干嘛不让我说呀,难道就让他娶个哑巴回家?” 郎文华叹口气:“你没有看见他已经不耐烦了吗?再说也无济于事。” “那该怎么办呀?总不能不管不问,任他胡来?”秦芳冷着脸说道。 郎夏在一边说:“妈,你先别慌。他们正在谈恋爱,离结婚早着呢,我哥也就是顺口说说。现在哪有小姑娘刚大学毕业就愿意结婚的?” 秦芳冷哼了一声,说:“那也说不准,你没看到那姑娘是个哑巴吗?没有几个人家能够接受的,好不容易碰上你哥这个傻子,还不得使劲扒着呀。我看你哥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非一门心思要娶回家呢?” “妈,你别担心,我先去会会这姑娘,看她到底是何方的妖精?竟然能忽悠了我哥这个妖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咱们什么都不了解呢?我替您去打探一下,咱们再从长计议。” 秦芳眼前忽然一亮,笑着说:“也行哈,这也算是一个办法。你就先去了解一下,看这姑娘的为人到底怎么样?要是有任何不对的苗头,就立刻跟你哥说,我还不信拆不散他们了。” 郎夏见提议有效,立刻笑呵呵地说:“妈妈,我要去会会她吧,也得需要金钱的支持,您给我一点啊?” “你要多少钱?”秦芳问。 “就十万八万的呗。”郎夏有点心虚地开口。 “需要这么多吗?”秦芳一边问,一边起身去卧室拿钱。 过了一会儿,秦芳拿着一张卡过来,她正要递给郎夏,忽然问道:“你哥不是每个月都给你零花钱吗?怎么还要这么多钱?你别是又要从我手里骗钱?” “那能一样吗?我这是为家里做贡献,总不能用我自己的钱吧?一家人什么骗不骗的,说得这么难听。”郎夏随口胡说,其实就是她没钱了。要不是上次逃课去酒吧,被她亲哥逮到,停了她一半的零花钱,她现在也不至于撒谎骗钱。 “行吧,给你。这里面有十五万,你省着点花。”秦芳说着就递给了她,郎夏欢天喜地地接过去,立即塞进了口袋里。 郎文华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要笑出来,他这个女儿的小心思,可能就他当爸的能看出来。每次身上的钱花完了,就要千方百计地骗她妈妈的钱。偏偏每次都能成功,等反应过来发现了,她已经把钱花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是她骗术高明,还是她妈妈太相信她。 第四十八章 苏云的过去 苏念念被苏云强迫着换了房间,免得郎帅再偷偷跑到家里来。他的行为实在是很可恶,要不是今天念念要死要活地拦着,她非得给他送到看守所不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她家里勾搭念念。也怪她自己心不够细,念念早就表现得明显了,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苏念念立刻发了信息通知郎帅,要是他不知情再悄悄过来,恐怕真要被姑姑毒打一顿了。 郎帅很快回给她一个哭泣的表情,他应该很失望吧。唯一一个见她的机会,也被苏云扼杀了。不过他们已经捅破了这张纸,反正也不用再瞒着苏云了,以后他干脆光明正大地过来算了。不过有被赶出去的可能,或者还会被揪耳朵。他这么大的人了,被人揪耳朵还是第一次,实在是有够丢脸。 苏念念临睡前,苏云进来,说是有话和她说。 知道苏云要和她说什么,还不是郎帅和她的事,说来说去无非是要让他们分手。苏念念这回是打定主意了,无论姑姑和她说什么,她都不能和郎帅分手,要不然多对不起他呀。他对她那么好,温柔体贴有耐心,做什么事都愿意哄着她,让着她。 只是苏云并没有何她说这些,反而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以下皆是以苏云的口吻陈述。 我那年二十四岁,在一家娱乐杂志当记者。我正值青春年华的时候,因为一次采访,我遇见了几乎改变我一生的男人。 他那时已经小有名气,并且在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男主角奖。他盘正条顺,长相出众,演技又高,一时风头无两。很多家记者争着抢着和他敲档期,我也奉命去采访他。 虽然他红得一塌糊涂,可他为人诚恳善良,谦逊待人,谈吐优雅,一点大牌的样子都没有。我们的采访进行得很顺利,采访之后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 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联络过,而我以为他一个大明星,也不会对我这个小记者有什么想法。直到有一年的新年,因为工作,我独自留在蒲城过年。我一个人待在又小又黑的房间里,孤独得像一只没有家的狗。我坐在冰凉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播着热热闹闹的节目,更加觉得孤单。 没想到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祝我新年快乐。我感激之余,也回了一条相同的信息。我们闲聊了几句,他正在剧组拍戏,也没有回家过年。闲着没事,他翻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就试着给我发信息。 自此以后,我们时不时地就会互发信息,天南海北地聊一聊。后来有一天,他忽然告诉我,他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 他长相英俊,为人和善,肚子里是有学问的,极擅言辞。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不可能不心动的。我虽然明白娱乐圈的环境复杂,比我好看有才的女人多的是,我一定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可我依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因为我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他。 他对我是极好的,拍戏的时候,趁着各种间歇时间,给我打电话,诉说对我的种种思念。下了戏就立刻来找我,给我带各种礼物,各种好吃的。有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他也丝毫不避讳,说我就是他的女朋友。他的私生活很干净,身边从来都没有乱七八糟的新闻。而在娱乐圈这样的大环境里,他尤其的难能可贵。我更加的迷恋和崇拜他,我想除了他,我不会再爱别人了。 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十分感动。我做好了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准备,他也承诺这辈子非我不娶。他说将来要给我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幻想着我以后的人生,和他结婚,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幻想就是用来打破的。我的一个同事悄悄告诉我,他们拍到了他在酒店里私会女演员的画面。我开始是不信的,直到他们给我看了那些照片。 一张张亲密的照片,让我由开始的不信,再到深深怀疑。我悄悄到他在的剧组调查,我就是一个娱乐记者啊,我动用了所有的方法和手段,让我很快就查了个七七八八。真是可笑,他一边跟我谈恋爱,一边和别的女人在剧组逍遥。他喜欢四处约的名声,在他待过的剧组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众被他的优雅风度蒙骗,他的私生活并不干净,没有传出那些新闻,不过是他公关做的好。被人拍到了什么丑闻,来不及放出来,就被他花钱公关掉了。 我也终于明白,他不喜欢我去探班,原来是怕我撞破。我被他瞒了那么久,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可他却背着我,做尽了不齿的事。 我到了他住的酒店,将他堵在了房间里。他和两个女人在一起,我险些崩溃,原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龌龊。 看到我拿着摄像机进去,他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是在聊剧本。我笑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聊剧本需要都穿着浴袍吗?这剧本聊得也太他妈有意思了。他自己愚蠢,就觉得别人也是愚蠢的。 我拆穿了他的伪装,他不仅没有感到尴尬和难堪,竟然还无耻地说,他最爱的是我,他和那些女人没有感情,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身体上的事,能算事吗?还希望我能多多理解。总之他想要结婚的对象是我,永远都不会是那些女人。他说我一向聪明大度,想必也是不会和他计较的。 我太震惊了,我从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我和他说分手。他笑我太过自私,一点都不能理解他。他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有那方面的需要很正常,我又不能时时陪在他身边,他找人解决,又不用花钱,两全其美的事,我怎么就不能敞开胸怀包容他呢?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爱了这样的男人,他以为我离不开他,很痛快地答应了我,还放话我最终还是会回去找他的。 可惜我没有如他的愿,我痛苦地过了一段日子,继续做着娱乐记者。后来我忽然干不下去了,因为我见过太多在台上光鲜亮丽,甚是优雅,操着宠妻人设的男明星,私下里又是另一副嘴脸。睡粉丝,约模特,在剧组里各种聊骚,比种马还不堪。人前一副正派的模样,人后却是奢华糜烂的。 他也很快和一个圈外的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外界看着他们多么多么的幸福,多么值得人羡慕。其实我知道他依然狗改不了吃屎,继续找别人解决他所谓的生理需要,还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正常的。 苏云平静地讲完这一切,苏念念是有些吃惊的,她不知道苏云竟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讨厌娱乐圈里的人,也可以让人理解了。 “念念,你明白我的目的了吗?你所看到的都是假象,全部是他们精心伪装的。他们私下里的模样,多么丑陋和不堪,你根本想像不到。”苏云幽幽说道。 “明星都是这样,郎帅更加没法让人放心。他手里有权利,有资本,他能拿着大把的钱去捧一个人。这样的诱惑,恐怕会有更多的女孩往他身上扑。你觉得他能忍得住吗?一个可以,那么两个呢?或者十个八个都会有。短时间也许可以,时间长了呢?男人有几个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有人送上门来,他们怎么可能不要。而你就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你漂亮,可娱乐圈里从来都不缺漂亮的人。” 苏念念无言以对,苏云继续说道:“你觉得郎帅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吗?他的从前你知道吗?他这么年轻,身边的都是漂亮女孩,也许你现在对他来说还有新鲜感,可新鲜感过了呢?那就是无穷无尽的厌烦了,他会寻找下一个你,以后会有许许多多的你。像他这样百花丛中的男人,怎么会只爱你一个呢?” 苏念念看看苏云,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苏云。苏云说的有道理,可她并不能因此就和郎帅分开,爱情从来都不见得有结果。只因为也许没有结果,难道就要放手吗? 苏云知道念念心里的想法,她说:“念念,你年纪小,想要谈恋爱的心我能理解。可以是别人呀,谁不好呢,为什么偏偏要选郎帅?你确定要和他在一起,不问前程吗?” 苏念念犹豫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苏云长长地叹气,摸摸她的头发说:“你是被他洗脑了吗?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非得弄得自己遍体鳞伤,才愿意放手吗?算了,我也说不通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郎帅究竟是不是值得你喜欢?” 苏云说完,准备出去,苏念念忽然拉住她,在手机上打了一句话:姑姑,对不起。他真的很喜欢我,对我也很好,我现在放不了手。 苏云轻声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选择。我是怕你像我一样受到伤害,我也不认为郎帅不爱你。只是他的爱能长久吗?你迟早会因为他的风流伤心难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就好。无论怎样,我依然对他持反对意见。” 她们都有道理,而彼此都不能说服对方,所以只能这样僵持着,时间大概会证明一切。 第四十九章 光明正大 苏云一大早起床,刚收拾好,门外就有敲门声。她开门就看见郎帅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早餐袋子。 “苏云姐早上好,我给你们买了早餐,念念起床了吗?”郎帅笑着开口打招呼。 苏云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冷眼瞧着他,忽然笑笑:“郎总,其实你不必这么讨好。因为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和念念的,所以就省点心吧。” 郎帅也笑笑,坦然地说:“苏云姐,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和念念在一起了。而且我这么做也不是要讨好谁,只是因为念念是我女朋友,我这么做都是应该的。” 他的话让苏云变了变脸,轻嗤了一声,转身正要关门,念念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郎帅眼尖地看见,立刻叫了一声:“念念。” 苏念念抬头看见他,立刻弯着嘴角笑起来。当看见门口黑着脸的苏云,她又迅速敛了笑容,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满眼的情意绵绵。 苏云看得更是生气,一大早的就给她找不痛快。 郎帅继续在门口叫她:“念念,我带了早餐,你和苏云姐不用再做饭了,还热乎着呢,快点拿回去吧。” 她看看苏云,尽管怕苏云发脾气,她还是走到门口,接过来郎帅手里的早餐。郎帅趁机摸了摸她的手,她娇嗔地瞪他一眼,立刻回了房间。 苏云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啪地一声就将门给关上了。郎帅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呢,就这么给关在了门外。看来他的前景还是艰难的呀。 苏念念被关门声吓得抖了一下,默默地将早餐拿出来,放在餐桌上。苏云又哼了一声说:“我可不吃,他可是点名给你带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就扭着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两片面包和一杯牛奶出来。 苏念念正在吃香喷喷的肉酱包,汁水弄得满手都是。苏云闻着味道,竟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很无奈地坐在餐桌的一角,盘子放得叮当响,嘴里嘀咕:“我是不会受到这样的诱惑的。” 苏念念看着苏云翻着白眼啃面包,忽然觉得一向严肃的姑姑,也有孩子的一面,莫名有点可爱。她拿起一个包子讨好一般地递给苏云,苏云扭过头去,嘴硬着说:“我不吃啊,吃人嘴短,我正瞧不上他呢,才不会吃他的东西。” 苏念念也不管,随手放在她的盘子上,然后拿着自己的热咖啡回了房间。她只顾着吃了,都还没洗漱呢。 等她出来,苏云已经收拾好了餐桌,正坐在沙发上等她上班。 她们一起下了楼,没想到郎帅也在楼下,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西裤,长身玉立地倚在车门上,怎么看都觉得风度翩翩。苏念念奇怪,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气质猥琐呢?明明是一个俊俏贵公子。 看见她们下来,郎帅冲她们摆摆手。苏念念正要抬手和他招呼,苏云一个眼刀扫过来,她立刻就低下头,一动也不敢动。 苏云走向郎帅,抬头问他:“郎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郎帅笑笑,说:“我没什么意思,作为念念的男朋友,我要送念念去上班。” 苏云嗤笑一声:“不必劳烦郎总了,我还认识上班的路,用不着你去送。” 苏云说完就拉着念念朝自己的车走去,苏念念只好悄悄冲郎帅摆了摆手。 上了车以后,苏云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真行,现在也不背着我了,明目张胆地来找你。他是在故意挑衅我吗?还是觉得我不能拿他怎么样?要死了,我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种死缠烂打的本事。我要是能让他得逞了,我就白在蒲城混这么多年。” 苏云一直不停地说,苏念念也只有听的份儿。过了一会儿,苏云又说道:“苏念念,我告诉你,你以后要和我形影不离,我在哪里你就得在哪儿。今天你到公司,就把工位挪到我办公室去。我看在我眼皮子底下,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苏念念撅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苏云瞥了她一眼,说:“你别摆着脸色给我看,我怎么说你都不听,非得让我用非常手段。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你好吗?好男人多着呢,随便从大街上捡一个,说不定都比他强。我看你的眼睛得上医院好好瞧瞧了,什么眼光,看上这么个风流鬼。” 苏念念托着脸看向窗外,以此来表达她的不开心。她第一次认真谈恋爱,就遭受如此的阻挠,实在是太让她难过了。 到了公司,苏云说到做到,立刻让人收拾了她的办公桌,将她弄到了主编室。秦菲不知道原因,还拉着她问。苏念念在手机上稍稍给她解释了一下,秦菲一副同情的样子看着她。 她也同情自己,她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无助弱小,好可怜呀。 她就坐在苏云的旁边,一举一动都受到了苏云的监视。她就算上个厕所都要报备,而且还给她限时,大号不能超过五分钟,小号不能超过两分钟。 她好不容易申请了一次大号时间,趁着这么几分钟,她给郎帅发信息,抱怨她已经煎熬了一整天,连中午饭都没有好好吃。 郎帅立刻回了过来:那怎么办啊?要不你偷跑吧,别上班了。哪有这样上班的,早晚不把人逼疯吗?她能看你一时,能看你一辈子吗?何必非要这样,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也不吃人,至于这么防着我吗? 苏念念看了看时间,快速地回:我跑了就算早退了,要扣实习分的,我可不敢。 过了几秒钟,郎帅回:这样吧,你先坚持一下,我下班去接你。 苏念念无奈地回:我下班要和姑姑一起走,你怎么接我呀? 马上就要到时间了,苏云已经发了信息提醒。郎帅的信息也到了,只有两个字:明抢! 苏念念收好手机,默默地回到办公室。苏云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工作。她开始期待郎帅说的明抢,怎么抢呢?不会来好多人吧?她到时候就假装身不由己,想必姑姑应该不会生她的气?想想就觉得美美的。 只是没到她美的时候,苏云就忽然收拾了东西,对她说:“念念,你跟我去参加个酒会。” 苏念念愣了一下,现在才是四点钟,什么酒会要这么早去参加。她要是现在走了,岂不是等不到郎帅了? 苏云见她磨磨唧唧的,催促着说道:“快点走啊,一会儿要来不及了。” 没有办法,苏念念只好拎着包和苏云出去。她只能找个时间通知一下郎帅,让他不要来了。 只是她们刚上车,苏云就将手伸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把你的手机给我,我先帮你保存着,免得你和郎帅暗通款曲,吃里扒外的。” 苏念念捏着手机不愿交出去,苏云抬着眼,皮扬起声调嗯了一声,她就吓得立刻递给了苏云。 苏云带她到了一家礼服店,先给她挑了一件白色纱裙,让她换上以后,又找人给她化妆。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怪不得苏云要提前离开公司呢,原来参加一个酒会竟然这么麻烦。 苏念念先完成了妆发,她站在镜子前看自己。她觉得挺好看的,衬得她腰细腿长,肤白貌美。唯一不足的就是领口有点低,不过也没怎么露,她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苏云也做好了造型,她又带着苏念念直奔酒店。到了酒会现场,天都已经黑了。她忽然想起郎帅,他不会在杂志社等她吧?今天肯定是等不到她了,她懊恼自己的手机被收走,连通知他都不能。 苏云因为要和人寒暄,就给她找好位置,让她只坐着吃吃喝喝就好,不要四处乱跑。 苏念念正好落得清闲,她坐在那儿一直想,得先借个手机给郎帅发个信息,告诉他不要等她了。只是她没法开口,身上也没有纸笔,想要借手机有点难。要是跟人比比划划的,人家再把她当做神经病,那可就丢面子了。 苏云又每隔一会儿就来瞧瞧她,她便没有了勇气。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大厅跳舞, 许多宾客都围了过去。她喝了一肚子果汁,便起身去厕所。 她沿着指示方向,找到厕所。这礼服的缺点就来了,上厕所太艰难了。宽大的裙摆,都没地方放。她好不容易才全部收到了腰间,紧紧地抱着,就怕一不小心弄脏了。礼服是租的,弄脏了八成要赔钱。 她上了好长时间才解决好,拎着裙摆很艰难地洗了洗手。她真是无比佩服那些走红毯的女明星,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要是临时想上大号,岂不是要为难死。 她拎着裙摆走出厕所,门口站着的人吓了她一跳。仔细看看,居然是郎帅。 她吃惊地长大嘴巴,郎帅伸手推一下她的下巴,笑着说:“不要这么吃惊,我想找到你并不是一件难事。我在你姑姑那里有眼线,她每天要去哪里,我都门儿清。” 原来如此,他这样厉害,亏她还担心了很久。 郎帅四处看看,走廊里并没有人。他捏捏苏念念的手 ,低声说:“我在外面等你,你趁你姑姑不注意,悄悄溜了好不好?” 苏念念歪着头想想,然后摇摇头。她悄无声息地跑了,苏云要担心的吧。 郎帅笑笑说:“我们给服务生留张字条,就说你有事先走了。今天的酒会还挺重要的,你姑姑应该也不太顾得上你。” 苏念念终于点点头,郎帅摸摸她的脸,便转身离开。 第五十章 偷偷约会 苏念念拎着裙子,趁苏云正在和别人聊天,偷偷地跑出了酒店。 郎帅就在酒店门口等着她,她一看到他,也顾不上自己的长裙子,就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儿一样,飞扑进了他的怀里。 郎帅笑着张开手臂抱紧她,低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拉着她就上了车。他将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在一个幽暗的角落停下。他扭过头,捏着苏念念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然后说道:“你今天真漂亮,穿得衣服也好看。”说完又在她胸前比划了一下,皱着眉头:“就是领口太低了,都快开到肚脐眼了,你以后不许穿成这样。虽然好看,我看看就行了,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苏念念低头看了一眼,其实也还好吧,并没有露很多。而且她的胸不算太大,也不会很显眼。她摇摇头,表示没有那么夸张,她已经算保守了,都能接受这个尺度。他身在娱乐圈里,看惯了不少衣着性感的女明星吧,怎么还能接受不了呢? 郎帅忽然伸手托着两边,还假装不经意地捏了捏,说:“你看这两边都露出来了,还有腰身收的也太紧了,小细腰不盈一握的,让人看见了多不好。”他看似在为她好,可她怎么都觉得他是故意在占便宜。双手已经透过两边探了进去,轻轻地握住,装模作样地挤了挤。 苏念念红着脸,无语地推开他的手,嗔怪地瞪他一眼。别人看见不见得多不好,他看见了可是有很大的危险。每次非得占点她的便宜,才会满足,又色又无耻。要不是意识到是他的女朋友,她非得给他两巴掌才行。 郎帅嘿嘿笑笑:“我不是故意要摸的,就是提醒你注意一下嘛。别人穿成什么样我不在乎,你是我的人,好身材也只能给我看,给别人看那怎么行嘛。” 他说完眼睛依然不离她的胸前,苏念念又去推他的脑袋,真是se心大发,哪有这样盯着看的? 郎帅摸着下巴,笑着说:“我就看看,自己女朋友的还不能看吗?” 苏念念哼了一声,强词夺理,就他长了嘴。 他重新发动车子,一路疾驰。苏念念想问他要带她去哪里,只是没有手机,她也没法问,只好安安静静地坐着。反正他又不会把她卖了。 他开了许久,到了一条湖旁边。似乎是东区的湖,据说也有些历史了。以前其实就是一个野湖,后来被有心人给开发了,这附近可是算得上一个小景点了。苏念念很少往这边来,所以也并不太了解。 湖上面有条古香古韵的大船,郎帅告诉她这是一家餐厅,餐厅里的烤鱼很好吃,说是从湖里现捞出来的,特别的新鲜。 他竟然带她来吃饭,可她觉得自己穿着这样的礼服来吃烤鱼有点不太合适。郎帅看出她有些窘迫,从车后座上拿了他的西装替她披上。稍稍遮住了有点暴露的胸膛,她心里略微自然了一些。 他大概是常客,船上的服务员都认识他,进门就喊郎少。苏念念笑着撇撇嘴,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样俗的称呼。他还喜滋滋的接受,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少爷了。 船内的空间还挺大的,里面装修的也很有韵味,到处都是挂着的红灯笼,红木的桌椅。来吃饭的人不算少,几乎没有什么空位了。 郎帅应该是订了位置的,服务员直接带着他们到了角落的位置,又拿了菜单给他们。郎帅让苏念念看,她摇摇头,让他点就好了,他比她更了解这里的菜品。 郎帅点了一条招牌烤鱼,几个小菜,又给她要了一份甜品蓝莓山药。等餐的时候,郎帅不停地扯她身上的西装。她也觉得脱离了酒会那样的场合,她的裙子在这个餐厅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本来觉得不怎么露的胸口,也顿时感到有些清凉。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还碰到了一个熟人。是曾经在派出所帮他们的路远,他和朋友一起过来吃饭。郎帅起身和他打招呼,路远和郎帅闲聊了几句,忽然看见苏念念,微微皱了皱眉,就将郎帅拉到了一旁。 “苏念念这个女孩,你了解多少?”路远一副很神秘的样子问,似乎刻意要背着苏念念,仿佛她身上有什么秘密似的。 郎帅觉得奇怪,他说:“你指的哪方面呢?” “关于她的家人你知道多少?有没有和她聊起过?”路远问。 “我只知道她爸妈车祸去世了,她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她不能说话也是因为爸妈去世,受到了刺激。她似乎很回避这件事,我也是听她姑姑说的。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她家人有什么问题吗?” 路远沉吟片刻,拍拍他的肩膀说:“她和她的家人都没有问题,你可以放心地跟她谈恋爱。”路远犹豫了下又说:“这会儿跟你说不清楚,你改天到局里来,我再跟你详细说吧。事情有点复杂,不是几句话就说明白的。” 郎帅虽然疑惑,但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他只好点头答应。 苏念念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聊她,只对着回来的郎帅笑笑,继续吃饭。这里的烤鱼的确不错,外面烤的焦焦的,里面的鱼肉又很嫩,非常的入味。不过有点辣,但是越辣越好吃。鱼吃了不少,她也喝了不少水。嘴巴都被辣的肿起来,红嘟嘟的让人想逮着亲一亲。 郎帅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说:“都说能吃辣椒的女孩性格火爆,你脾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苏念念舔着嘴唇想,很大的可能是她自己不能说话,有多少火都发不出来,最后只能窝在心里,变成好脾气了。 吃完饭,他们拉着手在湖边的草地上散步。不知道谁在不远处放烟火,不年不节的,忽然看到烟花还是有点惊喜的。 苏念念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还非要郎帅给她拍照片。她穿着好看的礼服,站在绚丽的烟花下,显得更加的如梦如幻。说她是仙女下凡,一点都不夸张,纯净得像一朵正在绽放的百合。 郎帅难得的有耐心,咔嚓咔嚓给她拍了许多。每一张都像是画报一样,她的确比圈里的女明星还要漂亮。也许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总觉得谁都比不上她的美貌。 草地上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郎帅和苏念念牵着手,站在人群中。烟花的噼啪声,人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苏念念仰着头,笑得甜美。看着她美好的侧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的柔和。郎帅忽然贴在她的耳边,动情地说:“苏念念,我爱你。” 苏念念笑着回头,迎接她的是一个无限缱绻的吻。世界像是瞬间定格,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美好的极不真实。 时间还早,郎帅带着苏念念去了一家手机店,给她买了一支新手机,并配了新的电话卡。郎帅嘱咐她:“这支手机你千万不要让你姑姑知道,你小心放好了。要是她再没收你的那支手机,咱们还可以用这个偷偷联络。” 苏念念点点头,调好了静音塞进了自己的手包里。 郎帅送苏念念回家,楼下苏云的车在,应该是已经回家了。苏念念也不敢和郎帅过分腻歪,在门口拥抱了一下,便各自回家了。 苏念念一进屋,苏云就在沙发上坐着,穿着浴袍,头发还滴着水。她端着一杯红酒,正在优哉游哉地喝着。听到门口的响动,苏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应该是喝得有点醉了,大着舌头说:“你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郎帅把你拐走了?小红帽斗不过大灰狼的,你要迷途知返。” 她急忙摇头否认,苏云忽然笑了笑:“没有就好,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害我在酒会上找了你好一会儿。本来还想给你介绍个人认识呢,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长相一般,但是人老实,也挺能挣钱的。我替你留了电话,改天你跟人家聊聊啊。” 苏念念非常无奈,怎么还没有忘记这茬呢?不是都知道了她正在和郎帅恋爱吗?难道还要逼着她去相亲吗?她可再也不去了,每次相亲都十分糟糕。要不是郎帅在,她简直就太狼狈了。 看着苏念念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苏云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踉跄地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脸说:“你别这么死心眼,多认识几个男人,你就会发现,郎帅没有那么好。他就是嘴巴甜会忽悠,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苏云喝醉了,苏念念也不好跟她辩解,只好附和着点点头。苏云伸手指了指桌子上,说:“你把你的手机拿回去吧,我已经把郎帅的联系方式都给你删了,你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苏念念暗自庆幸,幸亏有了新手机,她也不怕删联系方式了。 苏云醉得不轻,趴在她肩膀竟然睡着了。苏念念好不容易才给她弄到了房间里,给她盖好被子,并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床头。 苏念念回到自己的房间,换掉了累赘一个晚上的礼服。洗完澡出来,她从包里拿出那支新手机,上面只有郎帅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他已经发了一条信息:宝宝,想你,想抱着你睡。 苏念念很不给面子地回:刚刚才分开,有什么好想的?老实睡你的觉。 郎帅很快就回来:睡不着,想你想得睡不着。 苏念念又回:你乖乖的睡啊,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过了一会儿,郎帅回了个晚安,苏念念也回晚安。她放下手机,满足地躺在床上睡去。 第五十一章 掩埋的秘密 郎帅一直惦记着路远的话,他直觉念念身上有什么故事。所以他找了时间,约了路远见面。 路远前段时间因为乱七八糟的案子,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关于以前说的对苏念念的调查,也是在断断续续的进行。他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本来早就想告诉郎帅,但总是抽不开身。 好不容易闲下来一点,又要和各路朋友亲戚应酬。直到那天看到郎帅和苏念念,他才想起来这件事。 到了路远的办公室,他正在和什么人打电话,大约又是什么案子,他说话的时候皱着眉,语气严肃而凌厉,果然是当了局长的人。比他还在刑警队的时候,正经太多了。郎帅在他的办公室无聊地转了几圈。一个展柜里,放了不少路远的证书和奖章,他也是功勋卓越的人,要不然能当官呢。 郎帅正拿着其中一个证书看,路远终于挂断了电话。他敲了敲桌子,随手递给郎帅一个档案袋,然后说:“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忙,关于苏念念的事,你先看一下资料,我再长话短说跟你解释一下。” 郎帅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几张纸,上面是关于苏念念爸妈的那场车祸记录。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他爸爸开的车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照片上的现场异常惨烈,那辆黑色的汽车面目全非,几乎成了一堆废铁。苏念念的爸妈在这一场车祸里,当场死亡。 郎帅看着照片上大片的鲜血,她爸妈模糊的血肉,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一张是苏念念满脸血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尽是惊惧。她那样小,那样瘦弱,一个人站在路边,没有眼泪,只有恐惧围绕着她。他多想回到那一刻,去抱一抱她,给她一点点慰藉。 郎帅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她当初得是有多么害怕呀,才十岁的一个小姑娘,却只能直面双亲的死亡。 苏念念当时在那辆车上,也许是身子小,才大难不死躲过了一劫。否则,她应该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郎帅慢慢合上档案,幽幽地问:“她爸妈车祸死亡,这我也是知道的,当然了我不知道竟然这么惨。可是你说的复杂又是什么意思?这场车祸有什么问题吗?” 路远丢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过了一会儿,路远在一片朦胧的烟雾里,眯着眼睛说:“那你知道她爸爸和我一样,也是一个刑警吗?” 郎帅摇摇头,他从来不关心她爸爸以前是做什么的。因为无论做什么,都不妨碍他爱念念。“我不知道,但这和车祸有什么关系吗?” 路远长长呼了一口气,慢悠悠说道:“苏念念的爸爸叫苏成杰,他以前在首都工作。后来被调到了蒲城市局任副局。他出车祸的那天,正好是他到蒲城报道的日子。而他被调到蒲城,据说是带着秘密任务来的。因为市局里有人涉黑涉DU,本地的人没人敢办,上面便将办案雷厉风行,铁面无私的苏成杰给调了过来。” “难道这场车祸并不是意外?是有人不想他到蒲城来,蓄意谋害?”郎帅问道。 “我当时也这么想,因为实在是太巧合了,怎么第一天来,就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呢?”路远忽然悲哀地笑笑,继续说:“只可惜最后的定性就是意外,那位货车司机叫刘旺,说是疲劳驾驶,因为太困了,没有注意对面的汽车。我当时去看了现场,几乎没有刹车痕迹,直直地撞了上去。可是后来调查了一段时间,刘旺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的原因,他和苏成杰无冤也无仇,更加没有什么人指使。” “而当时在车上的苏念念亲眼看见自己的爸妈去世,被吓得不轻,不仅不能开口说话,还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一问要么是默默地哭,要么就只是摇头,总之什么都问不出来。而刚上任的副局长死在了蒲城,市里有人觉得对蒲城的名声有损,便施压让交警部门快速结案,所以就直接以意外事故定了。据说刘旺家里穷得叮当响,因为有个心脏病的儿子,民事赔偿更是无望。苏念念的亲属似乎隐约明白其中有什么,大概觉得她待在蒲城不安全,很快就将她接走,也不愿再继续追究了。” 郎帅震惊了,他从来没想过苏念念爸妈的车祸会这样离奇。当初听苏云简单说了一嘴,想着也只是意外,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就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探究吗?”既然有疑问,就应该继续查下去,怎么能草草了事?郎帅不能明白,难道真的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都已经结了案了,上面要求不许人再提这件事。我就算有天大的疑惑,也只能暗中查证。刘旺被判刑以后,我悄悄去了他家里,他家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我问了下邻居,说刘旺在出事的前几天,他媳妇就带着孩子不知去向了。听说本来还在住院呢,忽然就不见了。这更加让人奇怪,为什么出事之前就不见了呢?我四处查探,也没找到她们娘俩儿的踪迹。我总觉得隐隐之中,有人在帮她们。要不然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忽然人间蒸发呢?我到医院里查了一下,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他儿子心脏病严重,需要换心。光手术费用就要二十万,更别提住院费和后期的医药费,算下来得好几十万,这才是其中的关窍。” “刘旺因为几十万的手术费,受人指使,铤而走险,开车制造了这么一场车祸?又怕警察找到他的家人露馅,便提前送走了他们?”只能是这个原因了,几年牢狱之灾,换来儿子的几十万费用,怎么算都觉得值。 路远低沉地嗯了一声,说:“只有这种可能,除非真的是意外。”他又抽出一根烟点燃,这十二年来,他断断续续地查,却依然没有什么眉目。刘旺六年前就出狱了,路远因为手里有许多新案子,也完全顾不上去盯他。只知道他去了南方,究竟去了哪里,也不得而知。 就在前一段时间,路远去深圳出差,在街上看到一个人,看身形背影十分像刘旺。他拜托了深圳的警察,希望能帮他留意一下此人。 “郎帅,念念这姑娘命不好,从小就失去了爸妈,还得了那样的病,你要好好待人家。”路远语重心长地说。 郎帅点点头,他的姑娘,他当然要好好疼。 路远忽然感慨地说:“她爸爸是个特别棒的警察,他破过的案子数不胜数,都是些大案要案。而且多硬的骨头都能啃下来,从来不怕得罪人。说实话,他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偶像。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枉死在蒲城,让我非常难过。市局里有不干净的人,我一直没有放下这个案子,就是想要揪出这个人。不仅仅是要为苏成杰报仇,也是要清除人民队伍里的害群之马。我不爱当官,可不当官手里就没有那么多权利,办事就会有很多阻碍。就像我当初就是一个刑警队的小队员,没有人会听我说的话。”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可以帮什么忙吗?”郎帅一向热血,这又事关念念,他更加想要出一份力。 路远摇摇头,说:“你就算了,好好保护念念是大事,她是苏成杰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我现在也没有多少精力查这件事,毕竟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太多事要忙。所以我把这事交给方济北了,我让他假借着去深圳调研的名义,悄悄去那里好好查查。刘旺是这个案子里的关键人物,只有找到他,找到他们一家人,才有可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郎帅嗯了一声又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就和我开口。” “帅子,其实这件事挺危险的,你最好别掺和进去。有人毕竟丧心病狂,连上头调来的人都敢动。我本来也不想方济北去,害怕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会对不起他。毕竟我和他哥一起长大,他到刑警队的时候,方济东可是反复嘱咐我,不要让他去做太危险的任务。可是只有方济北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其他的人我都不敢信,我只能让他去。做刑警的,哪儿有不危险的任务。我们在做刑警的第一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方济北应该更能理解这种心理,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兵,就是为国家和人民生的。” 郎帅叹一口气,轻声说道:“我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毕竟念念是我心尖上的人,我也希望能找到真相,洗刷她爸妈的冤屈。” “你要做的事要也不是没有,她不是不能说话吗?你人脉广,手里也有钱,给她找几个好医生瞧瞧。她大概率是心理作用,应该是能治好的。那么水灵的姑娘,不该有这样的缺陷。”路远提议道。 郎帅以前不敢提及她嗓子的问题,怕伤害到她的自尊心,怕她难过。其实如果能治好她的失语症,她会更高兴的吧。 他忽然庆幸她失去些记忆,所以她现在才能活得这么天真烂漫,单纯无害。他也忽然明白了苏云的固执,疯魔了一般地保护她。可能她的经历太过凄惨,她身边的亲人才不允许她再受一点伤。所以她被养得很好,干净地没有一点杂质,像一张白纸。 他的念念,以后有他来守护,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他,他更加不会。 第五十二章 打架 郎帅出了市局,就给念念发信息,问她在哪里?她过了很久才回过来,说自己本来和秦菲在逛街,只是秦菲的爸妈临时过来,她被放了鸽子,所以她现在一个人在逛商场。 郎帅立刻回了信息,说马上就去找她。 苏念念一个人坐在商场的长椅上,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等郎帅。 忽然有个女孩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手搭在她肩膀上,痞子一样地问她:“哎,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念念扭头看看她,心想这女孩也太奇怪了,好像她们很熟似的。可苏念念一点都不认识她,念念拨掉她的手,轻轻摇摇头。 女孩呵呵冷笑了两声,一只脚大剌剌踩在椅子上,说道:“你不认识我?我们可是见过的,你是叫苏念念吧?” 苏念念奇怪地看着她,脸陌生得很,确实不认识啊,可她怎么认识自己呢?是在哪里见吗?可她完全没有印象。 “那我告诉你,我叫郎夏,我们在林叔的餐馆见过。你忘记了?厕所门口,我还拉着你说话呢。” 苏念念想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印象,她摇摇头。 郎夏且了一下,皱着眉毛不耐烦地说:“你什么脑子啊?这都记不住?我哥怎么看上你的?” 听到她提到她哥,联想到她姓郎,难道她是郎帅的家人。真是遗憾,郎帅没跟她提过他的家人。 苏念念拿着手机打字问:你和郎帅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妹妹,亲的,同一个爹妈生的,这下认识了吧。真是没眼光。”郎夏挑了下眉毛说。 原来是郎帅的妹妹,第一次这样见面,似乎有点仓促。苏念念急忙弯起嘴角笑笑,在手机上打了你好两个字给她看,以表示自己的友好。 郎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真没劲,你说个话还得打字,你不嫌麻烦吗?你真是哑巴啊?你啊啊两声让我听听。” 苏念念愣了愣,慢慢沉下脸,快速地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我不是哑巴,我只是得了失语症。 “失语症?说的那么清新脱俗,反正就是不能说话呗,那不还是哑巴啊。这都不敢承认,真是有够虚荣的。”郎夏依然重复道。 苏念念咬牙,又打了一行字:我都说了,我不是哑巴,你不要一直哑巴哑巴的喊。 郎夏不以为意,继续说:“我喊你哑巴怎么了?是哑巴还不能说吗?现在知道丢人了?你勾搭我哥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人啊?你跟我讲讲,你作为一个哑巴,是怎么勾引上我哥的?你是哪方面有多特长吗?” 苏念念咬唇看了她一眼,这样的羞辱让苏念念十分恼火,她在手机上打出没礼貌三个字。 郎夏看了大小姐脾气立刻就上来了,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才没礼貌呢,你全家都没礼貌。” 苏念念不想理她,起身就要走。郎夏一把抓住她,“你别想走啊,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勾引我哥的?是不是看上他的钱了?还是利用你哑巴的身份,让我哥同情你?一看你就是那种心机婊,不要脸。” 苏念念转身瞪着她,郎夏也梗着脖子说:“你瞪我干啥?我说的有错吗?你就是不要脸的JIAN HUO。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一个残疾人也配合我哥在一起?” 看在她是郎帅妹妹的面子上,虽然郎夏说话这么难听,她也不想和郎夏计较。她甩开郎夏的手,想要到商场门口等郎帅。 没想到郎夏不依不饶,上前一下就拽住了她的头发。她的头皮一痛,差点眼泪就要掉下来。 苏念念转身去抓她的手,俩人撕撕扯扯的,竟然打了起来。郎夏专向她脸上招呼,苏念念就只挠郎夏的手。 商场里的人正多,不一会儿就有人围了上来。有热心人上前要将她们分开,奈何她们已经打得恼了,谁都不先撒手。苏念念不能开口,就只听得到郎夏杀猪般的尖叫。一边叫,嘴里还一边骂:“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还手?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今天非给你点教训我可,我挠死你,我去你大爷的。” 郎帅刚进了商场就看到了壮观的一幕,他没有认出郎夏,倒是一眼就认出了苏念念,正被人抓着头发,脸上有几道红印子。她也紧紧掐着对面人的胳膊,死死地不撒手。 他心头惊痛,疯了一样跑到她们面前。狠狠捏着郎夏的手腕,她疼地叫了一声,松开了手。郎帅这才看见郎夏的脸,他吃了一惊:“郎夏?你干嘛呢?” 郎夏一看自己亲哥来了,立刻指着苏念念,扁着嘴恶人先告状:“哥,她欺负我,还动手打我,你都没有打过我。你要替我报仇,我都受伤了。” 听到她胡说八道,已经气疯了的苏念念,张牙舞爪地又要去挠她。郎帅急忙懒腰抱着她,嘴里哄着:“念念,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苏念念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明明是她无礼在先,也明明是她先动得手。她竟然还贼喊捉贼,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颠倒是非的人?她今天也豁出去了,大家大战三百回合好了。谁要先求饶谁是孙子,她嘴上吃亏也就罢了,难道连手上也要吃亏吗? 郎帅将苏念念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动弹。扭头问郎夏:“念念不会好端端的动手,是不是你胡说什么了?”他自己的亲妹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平日里嚣张跋扈灌了,说话没大没小,口无遮拦的。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郎夏心虚,但嘴上死不承认。 “我不相信,你不胡说,念念好端端的会动手打你?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不问是非,不分青红皂白啊?”郎帅皱眉说道。 “你竟然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你还护着她。我还是不是你妹妹了?”郎夏假模假式地哭起来,其实也只是干打雷不下雨。 “我告诉你,念念不是外人,她是我女朋友,你以后要叫嫂子的。”郎帅说道。 “我才不要一个哑巴当嫂子。”郎夏大声地吼。 郎帅瞬间沉了脸,他冷声说道:“闭嘴郎夏,你别再这儿胡说八道。” 郎夏被郎帅的语气吓了一跳,她以前再胡闹,他也没有这样过。她立刻噤声,旁边有看热闹的人,插嘴说道:“哎哟,刚才你就这么骂人家哑巴的,骂的可难听了。小姑娘嘴巴太毒了,现在又不肯承认,做人不好这样的。” 郎帅总算听明白了大概,怪不得一向和缓的念念,会生这么大的气。他看向郎夏,沉声说:“郎夏,这件事是你不对,赶快给念念道歉。” 郎夏瞪着他,狡辩道:“她也打我了。” “是你有错在先,立刻给念念道歉,否则你就别怪我这当哥的不给你机会。”郎帅坚持说道。 “我不,我就不道歉。”郎夏撂下这么一句话,扭头就跑了。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苏念念窝在郎帅的怀里,郎帅心疼地拍着她的背。许久听见她呜咽一声,郎帅掰着她的肩膀,才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原来是哭了。白皙脸上也有不少指甲印,大概都是郎夏给挠的。这丫头真是欠收拾了,下了这么狠的手。 郎帅心里内疚得很,他要是早一点过来就好了。他搂着念念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耐心地哄:“宝宝,你别生气了,我代郎夏跟你道歉。她被我妈惯坏了,不太懂事,你别和她计较,再气坏了自己。你脸上疼不疼啊?咱们去医院看一看好不好?别再留了疤了。” 苏念念只低着头默默地掉眼泪,郎帅莫名就想起了她出车祸的那张照片,他觉得难受。下定决心要保护她的,却没想到被自己的妹妹欺负了。 他将苏念念抱在怀里,小声说道:“我会让郎夏来给你道歉的,你不哭了好不好?要不你打我也行,给我脸上也挠几道,只要你能出气,怎么样都行,好不好?” 苏念念从默默地哭,到小声抽泣,哭得郎帅的心都要碎了。他都来不及给她擦眼泪,珍珠似的往下掉。可真是伤了心了,要不然能这么哭吗? 苏念念也确实伤心,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她是哑巴。她从来都不想计较,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她在一夕之间,失去了父母,自己也成了一个有缺陷的人,难道她就愿意吗?郎夏更是骂的难听,在郎夏嘴里,她成了一个仗着不能说话,卖乖装可怜的人,还化身不要脸的心机婊勾引郎帅。她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诋毁? 多年来的辛酸,她不敢和任何人讲,怕别人同情可怜她,也怕别人看不起她,更怕爷爷奶奶知道了难过。可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潮水一样的涌来,她终于忍不住,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痛痛快快地哭。 郎帅没有办法,只好抱着她任她发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拽着他的衣领,眼泪鼻涕地往他身上摸。郎帅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你怎么样都好,只要别再生气就好。” 苏念念撅着嘴瞪着他,不生气才怪,不仅生气,还要迁怒他。他平时那么好性子,怎么有那么个刁蛮不讲理的妹妹。 “念念,确实是郎夏的不对,我给你赔罪好不好?咱们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都行。要不去吃大闸蟹?或者吃海鲜自助?” 苏念念又摸了一下鼻涕,气呼呼地站起来,吃你个大头鬼呀?就知道吃,她又不是饭桶。生气了就吃一顿饭解决?不行了吃两顿?真当她这么好哄呢。 苏念念自顾往门外走,郎帅跟在后面去牵她的手。她不肯,四处的躲。郎帅便去搂她的肩膀,又被她侧着身子躲开。 郎帅无奈地跟着,出了门,外面正是大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 苏念念赌气一样地在太阳里暴走,郎帅从身后紧紧抱着她,说道:“这么热的天,一会儿晒中暑了,咱们到车里去好不好?你再怎么生气,也别和自己过不去。还有,你这么白,再给晒黑了,防晒霜不白抹了吗?那么贵的护肤品,可不能被晒坏了。” 苏念念也觉得被晒得浑身难受,脸上出了点汗,流在那几道印子上,有点火辣辣的疼。 她转身看着他,郎帅嘻嘻笑着:“咱们到车上去?” 苏念念没好气地点点头,郎帅立刻拉着她的手,往停车场去。 第五十三章 从来不嫌弃 他们到了车里,郎帅急忙手忙脚乱地个她找纸巾,想要替她擦汗水。她兀自生气,夺过他手里的纸巾,自己慢条斯理地擦起来。 她脸上的伤痕慢慢肿起来,热辣辣得疼。郎帅说什么也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因为看着确实有点严重。她也怕脸上落下疤,再毁了容就不好。所以也没怎么别扭,一声不吭地随他去了。 一路上,他依然唠唠叨叨:“宝宝,你别害怕啊,没事的,一定不会留疤的。就算留了也没关系,你在我心里还是最漂亮的。反正我会对你的后半生负责,你也不用担心。” 他唠叨个没完,话唠的毛病是一点都没改。她幽怨地瞪他一眼,能不说话了吗?吵得她头疼。 郎帅看她脸色不悦,也就闭上了嘴。到了医院,他挂了急诊。中午的时候,人也不太多,很快就有医生过来给她检查。 好在伤势不严重,医生给她清创消了毒,并嘱咐注意局部清洁,避免感染。好好注意伤口,应该也不太会留疤。 苏念念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郎帅交钱拿药。她可能哭得太久,鼻子有些不透气,脑子里也嗡嗡作响。正是酷暑,医院里的冷气吹得身上凉飕飕的。医院里特有的药味,闻着也让她胃里难受。 郎帅拿完药回来,就看见她一只手支着头,眉心紧皱,眼睛微微闭着,精神萎靡的样子。 “念念。”郎帅蹲在她身边,轻轻地叫她的名字。 苏念念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他担忧地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她的模样。她心里一软,忽然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头搭在他肩膀上。 “你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再去检查一下?”郎帅抱着她,轻轻地说道。 苏念念摇摇头,只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郎帅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来。 苏念念乖巧地倚在他怀里,轻轻地点头。 郎帅带她去了他原来住的地方,她躺在床上,郎帅给她倒了杯热水,她喝完以后又躺回床上。郎帅从背后拥着她,嘴唇轻吻着她的脸颊,轻声在她耳边说:“不舒服就先睡一会儿,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咱们再吃饭。” 苏念念倚在他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她也没有睡多长时间,就幽幽醒了过来。睡了一觉,精神也好了很多。她扭头看向郎帅,他睡得正沉。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然后是挺直的鼻子。 苏念念精神好了,心情也好了很多。她忽然想要捉弄郎帅,她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鼻子,他喘不过气,微微动了动身体。她以为他要醒了,吓得立刻松了手,埋在他胸膛假装还没有醒。 过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原来还睡着。她又开始摸他的脸,他的嘴唇紧抿,摸起来软软的。他的下巴上新冒出一些胡茬,有点扎手。她从他怀里爬出来,仔细地盯着他的嘴唇,她犹豫了一下,捧着他的脸,轻轻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她偷了个香,心里窃喜,正要撤开,没想到郎帅眼睛都没睁开,伸手揽着她的后脑,将她的唇重新压了上去。 她吃惊,来不及反应,郎帅翻了个身,她便躺在了他的身下。 苏念念怀疑他是否睡醒了,因为他一直都紧闭着眼睛,倒是亲吻她的动作,十分的熟练。还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舌头溜进来,与她的纠缠。 手指也轻车熟路地摸向那一团,捏来揉去的。苏念念渐渐有点呼吸不稳,她双手推着他,想要拒绝。没想到他忽然停下,闭着眼睛咂巴了下嘴,像是吃了什么美味一样,翻了个身又躺回远处,呼呼地睡了起来。 苏念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所以他刚才做的一切,是在梦游吗?难道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梦? 她趴在他身边看,正在探究他是不是真的没有醒,没想到郎帅忽然扑哧笑出声,悠悠地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分明是早就醒来了。 苏念念瞬间明白过来,她咬牙在他胸前拍了一巴掌,原来竟是在逗她。 郎帅呵呵笑着,一个饿虎扑食,将她扑倒,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弄得她一脸的口水。她烦躁了伸手在脸上抹了抹,嗔怒地瞪着他。 “是你先偷亲我的,怎么还怪上我了?实话告诉你吧,从你捏我鼻子的时候我就醒了。本来想看你恶作剧,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惊喜。你要是想亲我,可以直接和我说,不用偷偷摸摸的。” 苏念念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他。 郎帅抱着她,笑着哄她:“逗你玩呢,怎么还生气了?你饿不饿啊?我们叫点外卖吧。” 说着就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想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家里打来的,八成是郎夏回去告状,他爸妈要找他兴师问罪了。他这个妹妹,从来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从小就被惯坏了。都上了大学,天天也不好好学习,就想着怎么逍遥自在。 他选择视而不见,打开外卖APP,按照念念的喜好,随便点了东西。 他紧紧贴着念念,手放在她的腰上,来回地摩挲。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幽怨:“好想吃了你啊。” 苏念念惊恐地回头看着他,郎帅笑起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想而已。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 苏念念微微松了一口气,又听见郎帅说:“宝宝,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先斩后奏,你姑姑会不会就同意了?或者我们干脆造个小孩出来,到时候谁都别想反对。” 苏念念摇头,她觉得他们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她也一向保守,觉得这种事情,要到结婚的时候才可以。平时亲一亲,摸一摸也就算了,可真要到最后的步骤,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虽然现在的社会比较开明,可她依然做不到。 更别提造小孩了,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未婚先孕这件事,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看见她的反应,郎帅心里明明白白的。他唉声叹气:“哎,我就是说说。再怎么着也得你愿意啊,我难道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就算你能原谅我,你姑姑也得活剥了我。” 他忽然又想起和文予安说的话,问他常年孤家寡人,怎么解决寂寞。文予安说全靠忍,他当时还笑话文予安,没想到报应到自己头上来了。白花花的肉就在嘴边,还不能吃,他也只有忍了。以前他觉得这种事就跟吃饭一样平常,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yu望呢?现在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才终于明白,有时候还是压抑一下的。要不怎么说,人是高级动物呢?就是要比畜生强。 外卖很快送过来,他们坐在客厅吃饭,郎帅想起路远的话。他小心翼翼地问苏念念:“念念,我认识几个医生,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你的嗓子?或许能治好呢?” 正在吃饭的苏念念,忽然停下了筷子,脸色也变得不好看。她抄起桌子上的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两句话:你什么意思?你也嫌弃我不能说话是不是?你和你妹妹一样的想法吗?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你? 郎帅立刻慌张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绝对没有嫌弃过你。两个人互相喜欢,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再说无论你会不会说话,我都喜欢你爱你。我就是觉得万一能治好,不是更好吗?” 苏念念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眼泪忽然啪嗒地掉下来,郎帅吓了一跳。走到她身边,继续说道:“我真没别的意思,我是想着你要是好了,以后你和谁吵架啊拌嘴啊,也都不会吃亏了是不是?当然就算好不了,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我发誓,念念,你就算一直都不能说话,我也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念念,我想娶你的。真的,我想和你结婚,我想你能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苏念念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忽然就提到结婚了?他们才在一起不到一年,离结婚也太遥远了吧。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 “念念,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不提这事了。只要你别哭就行,你不知道你这一哭,我的心里难受死了。”郎帅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苏念念拿着手机问他:你真的没有嫌弃我?真的只是想要治好我吗? 他举起手发誓:“千真万确,我要是嫌弃你了,出门就被车……” 苏念念立刻捂住他的嘴,怎么老是乱发誓啊,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一点都不忌讳。 郎帅嘿嘿笑起来:“你不生气了吧?” 苏念念摇摇头,郎帅趁热打铁说:“那我给你约医生?” 真是拿他没办法,她轻轻点头。其实不是她不愿意看医生,以前是看过的,根本没有一点用。要是能好,她早就好了,也不会过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有点抗拒,不过是怕失望而已。因为明知道没有希望,徒增伤感罢了。她比任何人都想让自己好起来,她也想做一个正常人。她也想说话,唱歌,和别人聊天。也想对郎帅说一声,我喜欢你。就算郎帅真的不介意,她心里也有些介意的。如果郎帅希望她看医生,那么无论结果如何,她也是愿意的。 第五十四章 兴师问罪 吃过饭送念念回去,然后他马不停蹄地就回了爸妈家。秦芳一见到他回来,立刻就翻了脸。 “你还知道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妹妹被人打成这样,你不管不问,竟然还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哄别的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妹妹委屈地在家哭成泪人。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吧?在你眼里亲妹妹没有那个女人重要?” 郎帅看了一眼正在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吃西瓜的郎夏,哪里有委屈的样子,他不冷不热地问:“你伤到哪儿了?” 郎夏看见郎帅莫名就有些心虚,她低着头,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手。” 郎帅走过去,拽着她的手一瞧,他忍不住要笑出来了。手上有那么几个指甲印,稍微破了一点皮,比苏念念脸上那长长的几道,不知道要好了多少。他再晚一点过来,兴许都能长好了。 “你怎么跟妈说的?有没有添油加醋?有没有说是你先做错事的?”郎帅沉沉地问郎夏。 郎夏不敢回答,她怎么可能不添油加醋?反正她将苏念念塑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妈妈听得火冒三丈,更加讨厌苏念念。 秦芳在一旁不满意地叫起来:“有你这么审问你妹妹的吗?就算夏夏做错什么事了,那个苏念念就能打人是不是?你看手上给抓的,你都不心疼吗?这不就是个泼妇吗?哪有你说的那么温婉懂事?” 郎帅无奈地笑了笑:“妈,首先是夏夏先无礼在先,也是夏夏先动的手。你只看见了夏夏手上那一点小伤,念念脸上被抓的比这严重多了。医生说必须得好好养着,弄不好就要留疤的。你说夏夏一个小姑娘家,从哪儿学的这么恶毒,专往人脸上招呼。要是念念毁容了,她不该内疚自责吗?都得告她个故意伤害罪。” 说完,他又看向郎夏,沉着脸说:“我本来是让你和念念道歉的,不过念念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念念这么善良,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她说不定就是装的,我才不信她那么好心,纯属就是心机婊。”郎夏嘟嘟囔囔道。 “你说什么?”郎帅呵斥道。 “我能说什么呀,反正在你眼里,我说什么都是错的。她在你面前装善良,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还替她说话。”郎夏撇撇嘴。 “郎夏,我告诉你,你下个月的生活费继续减半,我看你什么时候能学好。做错事了,还死不悔改。” 郎夏丧着脸看向秦芳,秦芳说道:“多大点事啊,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还故意伤害罪,不就是发生了点口角吗?你还至于停你妹妹的生活费。再怎么说,自己亲妹妹也得比苏念念重要。我看那苏念念也不是什么善茬,像你说的温柔善良,她能跟夏夏打起来?你别被蒙骗了。” 郎帅沉下脸,十分不悦地开口:“妈,亲人重要,但也要明辨是非。错了就是错了,要是今天念念错了,我一定会让她和夏夏道歉。可明明是郎夏好端端地去挑衅念念,人家不愿搭理她,她还动手。按您的意思,挨了打还不能还手了?念念是善良,不是傻。您都这么教夏夏为人处世吗?爷爷常说,做人要谦逊有礼,我看郎夏是一点都没学会。” 郎夏不服气地噘着嘴,郎帅哼了一声:“郎夏我警告你,你以后不准再找念念的麻烦,否则我就永远停掉你的生活费。也别妄想让爸妈支援你,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身无分文。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郎夏皱着眉,过了好一会儿才气哼哼地说:“我知道了。” 秦芳想要替郎夏说话,郎帅看向她说:“妈妈,谦逊有礼这个词语,适合咱们家里每一个人。就算您再不喜欢念念,但也不能诋毁她。您没有见过她,也不了解她,您凭着道听途说,就说念念的各种不是,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我本来还想带着念念回家见见你们,看来也是大可不必了。免得你们瞧不上她,还恶语伤害她。” 秦芳知道郎帅的底线,他这么说话,多半是很生气了。她也不好再开口替郎夏求情,便说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我多大的人了,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还需要您担心?再说您担心什么呢?担心念念骗我吗?我除了钱有什么是值得骗的。您要是没事,就多出去打打牌,逛逛公园。实在不行,您看您喜欢哪个地方,我给您和我爸订两张机票,你们出去旅游也成。可千万别再操多余的心了。” 郎帅说完就要走,秦芳叫住他:“你不在家吃晚饭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不吃了,我还有事呢。”郎帅摆摆手,就出了门。 郎帅一走,郎夏又开始哭诉:“妈,你看我哥,有了媳妇儿,我在他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跟我说话,都怪那个苏念念。她太可怕了,她把我哥哥抢走了,我讨厌死她了。” 秦芳叹着气哄她:“好了,你哥也是为你好。你说你要去会会那个苏念念,那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你呀就是不长进,做事得靠脑子,不是什么事都要靠武力解决的。”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清高的样子,我就是想把她打跑。没想到她故意装柔弱给我哥看,不就是脸上受了点伤吗?还要去医院,分明是想让我哥讨厌我。” “行了,你别再说了,要是你哥听到了,又该生气了。你以后还是不要去招惹苏念念了,免得又生出什么是非来。” “那不管我哥了?你看我哥那样,是喜欢的不得了啊,我不会真要有这么个嫂子吧?我们可是打过架了,以后见面得多尴尬啊?”郎夏嘟囔着说道。 秦芳哼了一声说:“我当然不会允许她进咱们家门,但也得从长计议啊。以后得背着你哥,要不然你哥早晚翻脸。像你这种硬杠的方法,以后还是不要用了。” 郎文华回到家,郎夏又跟自己爸爸絮叨了一遍,依然是添油加醋,说苏念念如何如何有心计,如何如何地挑拨她和郎帅的关系,最后又伸出自己已经见好的手,哭诉自己被打得有多惨。 郎文华看了一眼闺女受伤的伤,不由得笑了笑:“我猜苏念念的伤,八成比你的严重。”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要是吃亏了,早就气急败坏,上天入地要报仇了。哪儿能在这儿,跟他装可怜诉苦啊。 “爸,你也不向着我是不是?”郎夏板着脸说道。 “不是我不向着你,你打架输过吗?一个女孩子,以后要学得淑女点。要是你爷爷看见你整天疯疯癫癫的,准得骂你。” “我就知道,我爷爷重男轻女嘛,他最喜欢我哥哥。常常在外面说我哥多能耐,多能挣钱,很给他长脸。一提起我就唉声叹气的,仿佛我给他丢多大人似的。”郎夏气哼哼地说道,从小到大,她挨爷爷的骂,比郎帅多太多了。打架斗殴,他哥哥做了,就是调皮。她做了,就是没一点女孩样,欠收拾。 “什么重男轻女,别胡说。要是咱家里重男轻女,能把你惯得无法无天吗?还有你最近学乖点,你爷爷可是快从美国回来了。” “啊?怎么就快回来了?我姑姑不是说让他过完这个夏天再回来吗?”郎夏吃惊地问道。 “你爷爷待在美国不习惯,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还是在家里好。所以你别整天不学无术,到处惹事生非,要不然你爷爷回来饶不了你。”郎文华轻斥道。 “哎呀,你也别骂夏夏了。郎帅因为苏念念都骂了她一下午了,你说这还没娶进门呢,郎帅就开始护上了。你也不管管,他要是真娶个哑巴进门,我们以后可是出门难抬起头了。肯定要成为人家的笑柄,你也别去上班了,免得被人戳脊梁骨。”秦芳愁的直叹气。 郎文华不在意地笑笑,说:“你也别太担心,郎帅现在正在兴头上呢,说不定过几天就腻了。他以前的女朋友一大把,你见哪个他娶进门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以前也没说过要娶啊。我看这个不一样,这段时间他就回家两次,每次都是因为这个来训人的。” “你先别着急,咱们再等等。时间一长,他准厌烦,自己生的儿子还不了解吗?” 再了解也有猜不透的时候,网上常常有他的消息,大多都是偷拍的视频,不是牵手就是亲吻,各种各样的流言满天飞。他第一次因为怕苏云不满,还公关了一下,很快撤了热搜。最近这几次,他也不管了,干脆发了个微博坦荡地承认了,苏念念就是他的正牌女友。一来是要念念安心,二来也好堵住一些人的嘴。这之前竟然有人造谣说他在包养苏念念,因为所有人都以为苏念念不会说话,以他郎帅的身家背景,绝对不会娶苏念念这样的人。 所以他才立刻承认了,苏念念不仅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网上的流言少了很多,但依然有人质疑。可能确实是他以前的名声不好,都觉得他不会和苏念念能长久。他的脾气拧,越是不看好他们,他还非得长久给他们看看。 这也引起了苏云和秦芳的不满,真是越管,他还越执着了。各自都打着算盘,怎么才能把他们两给拆散了。 第五十五章 看心理医生 郎帅依然满心满眼都是苏念念,他惦记着给念念治病,拜托文予安找了名望很高的耳鼻喉专家。 预约好了医生,郎帅便带着苏念念去医院。经过一系列反复的检查,医生给出了结论:“喉咙没有任何的问题,她不能说话,和身体无关。你们也说了,是因为一场车祸受到了惊吓,很明显是心理作用。” 医生开了处方,建议看心理医生,接受心理治疗。 郎帅又开始找心理医生,不过苏念念似乎有些排斥。郎帅问了很久,她才松口告诉他,以前看过心理医生,体验很糟糕,她觉得很有负担。 郎帅苦口婆心地哄,她才终于答应去看一看,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可以随时结束。 他们去了一家很有名的心理治疗室,苏念念看着治疗室纯白色的墙面,心里就开始有些抵触。心理医生拿着一个闹钟,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让她紧张地握紧了双手。 因为涉及隐私,郎帅不得不在外面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念念从里面出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的脸色不太好,脸上出了不少的汗。医生说,第一次的效果并不明显,她以后还有好几个疗程要过来。 苏念念排斥这次的治疗,只是她既然已经答应了郎帅,也不好中途放弃。也许她这次真的能治好也说不一定,可能她注定要付出些代价吧。 第二次治疗的时候,苏念念依然紧张。她害怕被医生催眠,因为她陷入在似睡眠又非睡眠,朦朦胧胧的意识中,恍恍惚惚一些破碎的画面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剧烈的碰撞声,刺耳的尖叫,鲜红的血,还有冰凉的尸体。过去的十几年,谁都不曾向她提起过这些东西。她只知道,曾经她和父母一起出了场车祸,他们都死了,只有自己活了下来。关于车祸的细节,她完全不记得。也许是她的潜意识里,根本不想记起来。 如今她被医生催眠以后,那些恐怖的画面,就像是时间久远的电影一样,让人惊惧的片段,一点一点地闪现。她父母的脸,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他们对着她笑。苏念念紧闭着的双眼,流出两行清泪。 她曾经有一个幸福甜蜜的家,爸妈工作虽然繁忙,有时间很久都不见一面。可他们每天总能抽出一点时间,给她打个电话,诉说对她的思念。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带她出去玩,别的小朋友有的,她都不缺少。 可是那场无情的车祸,将所有的甜都变成了苦。 这次的治疗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郎帅在外面一直等得心焦。 房间里忽然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他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立刻开门冲了进去。 只见苏念念捂着耳朵,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呜呜地哭着,身体不停地抖。郎帅跑过去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地哄:“不要怕念念,有我在呢,没事了。” 苏念念紧紧抓着郎帅的衣袖,头埋在他的胸膛。郎帅抬头看了一眼心理医生,用眼神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理医生摇摇头,小声说:“我按照你给的材料,给她还原了她父母车祸的场景,然后她就成这样了。” “还原场景?这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吗?会不会太过了?” 心理医生淡然地说:“直面恐惧,她才能克服恐惧。如果只是一味地逃避,她的病是好不了的。” “不行,她太害怕了,已经被吓着了。难道没有什么缓和的方法吗?”郎帅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苏念念,她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 “没有什么缓和的方法,像她因为这种心理因素引起的症状,只有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才有可能重新开口。” “那也不能因为这个,让她再受一次伤害。医生,抱歉,我先带她走。” 郎帅将她抱起来,立刻出门。到了车上,她缩在座位上,不停地哭。郎帅怎么哄都无济于事,没有办法,他只有将她送回家。 苏云正好在家里,她看见念念这副模样,揪着郎帅厉声问道:“她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苏云姐,对不起,我和念念去看了心理医生。”郎帅老实地承认。 “看心理医生?你为什么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我本来是想治好她的失语症,医生说是心理作用,必须看心理医生。所以我就擅作主张,带她去了。” 苏云愣了一下,沉着脸对他说:“你带她看心理医生,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苏云姐,真的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 “算了,你先带她回房间,让她睡一会儿。”苏云顿了一下,又说:“等会儿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郎帅点点头,立刻抱着念念进了房间,软语哄了她一会儿,她才渐渐了睡了过去。 郎帅从房间里出来,苏云正坐在客厅里。 郎帅走过去,满脸的歉意:“苏云姐,我好心办坏事了吧?真的很抱歉。” 苏云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回了他一句话:“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好心?” “苏云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念念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郎帅无限的自责,他是真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而忘记了她父母身亡的事,就算是她忘记了大半记忆,哪怕只是零星的碎片,对她来说也是一场噩梦。 “要是看心理医生对念念有用的话,我们早就给她看好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无法开口。”苏云说完,又沉着脸看着他,“郎帅,我倒是要问问你,你究竟是真的为她好?还是你看不上她不能说话,觉得她这样让你面子上过不去?” 郎帅瞬间变了脸色,他立刻反驳道:“没有,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念念。我爱上她的时候就知道她不能说话,要是嫌弃,我根本就不会爱她,又怎么会对她死缠烂打呢?要是嫌弃,我也不会面对您的阻挠,依然坚定不移地要和她在一起。” “是吗?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带她去看医生?”苏云幽幽地问。 “因为她不开心,她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虽然脸上不在乎,可是她心里是难过的。她只是从来都不说罢了,我想大概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吧。”郎帅想起他第一次问她是不是哑巴时,她在手机上打出的几个字:我不是哑巴。后面的几个感叹号,代表着她是多么介意别人说她是哑巴。 “所以我想要治好她,想让她开开心心的,再也不用去面对质疑的眼光。她再也不用气愤地跟别人反复解释,她不是哑巴。我希望她能像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可以大声说话,可以开怀大笑,可以和您谈心事,可以和闺蜜聊八卦,也可以对我说她喜欢我。”郎帅想得就是这样简单,没有任何看不起嫌弃她的意思。 苏云低着头缓缓叹了一口气,说:“她刚不会说话的时候,她爷爷奶奶就带她看了医生。没有看好,反而更糟糕。她因为心理医生的干预,逐渐想起她爸妈去世的片段。她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那么小的孩子,要靠安眠药度日。后来她爷爷奶奶看开了,宁愿她一辈子不能说话,也不想她活在父母去世的阴影里。她能忘记了过去一切,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所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给她治过。” “对不起,苏云姐。”郎帅微红了眼圈,他不知道念念早就经历过这些。其实她一开始就有些排斥,他却没有深究。总之这次是他太鲁莽,她明明不愿意,却还是乖乖听她的话。她怎么总是让他这么心疼呢? “郎帅,你真的爱念念吗?”苏云一脸探究地看着他,但也看不透他。 郎帅嗯了一声:“我爱她,比我想象中还爱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从来没有这么爱国一个女孩。说实话,别说您不信,我自己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苏云姐,我知道我说什么,您都会持怀疑态度。今天我再给您表一次态,我爱念念,用我的所有去爱她。” 苏云忽然笑了笑,轻声说:“郎帅,到底还是我低估了你。你跟我想象中,还真不太一样。” 郎帅也符合着笑,他:“您想象中我就是个花花公子呗,和无数的女人乱搞,然后再一脚蹬了。我承认我确实交了一些女朋友,但是我没有乱搞过。至少我从来没有脚踏两只船,也没有胡乱劈腿过。我一直认为感情的事,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当然我以前也确实没有用过多少心,所以才都散了。” “在遇到自己心仪的人之前,上天总会安排我们先遇到别的人。直到遇见念念以后,我才体会到真正的爱情原来是这样的滋味。我会因为念念开心而高兴,也会因为念念难过而心疼。我想要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因为这个,我无数次动了要结婚的念头。我以前觉得自己不到三十岁,是绝对不会走进婚姻的。” 苏云听了他一大段真情告白,她心里忽然想,算了,她似乎是管不了了。她连苏念念的心意都无法转圜,何况眼前这位,无论商场和情场都是高手,她更加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她说:“你和念念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都别伤害她。” 郎帅倒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愣了一下,才不相信似的问:“您同意我和念念在一起了?” “我不同意你和念念就不在一起了吗?”苏云好笑地问。 “当然不会,没有谁能阻挡我的决定。”郎帅说。 苏云又说:“我只希望她能开心,如果她和你在一起开心,我还有什么理由好组织的。更何况,我的阻止,只会将她更加推向你。” 第五十六章 不要得罪女人 苏念念睡了很长的一觉,她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房间里静悄悄的,能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也许是苏云在和谁打电话。 到了吃饭的时间了,隐约可以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她从床上爬起来,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她的脸有些苍白。她咬着干涩的嘴唇,心底一阵酸楚。 她的爸妈因为车祸去世,她却好好地活了下来。而她现在拒绝想起过去的事,她害怕承受那时的痛苦。 她胡乱地洗了把脸,开门出去。当她看见客厅里的两个人,正在谈笑风生时,她一瞬间就石化了。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她从来也没想过能看见这样的画面。他们之前的相处,哪次不是互不相让,斗嘴激辩的? 郎帅看见她出来,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担心地看着她问:“念念你醒了?你没事吧?” 苏念念呆滞地摇摇头,苏云笑着说:“你醒得正好,饭也做好了。你睡了这么长时间,我本来想叫醒你的,郎帅说让你多睡一会儿。我现在去盛饭,你和郎帅去餐厅等着吧。” 苏念念乖乖地坐在餐厅,郎帅去厨房给苏云帮忙。她想不明白,怎么她睡了一觉,就成这样了。是她错过了什么吗?姑姑怎么会和郎帅相处得这么和谐? 饭菜上了桌,郎帅一边给她夹菜,低声劝她多吃点,一边和苏云闲聊天。他虽然是娱乐圈的,经济圈里的事倒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大概说到了点子上,苏云附和着点头,偶尔还对他的见解大加赞赏。他们看起来像是很投契的好友,苏念念有一种自己多余的错觉。 一顿饭吃下来,苏念念吃得一头雾水,他们吃得倒是十分开心。 吃完饭,苏云去厨房收拾。苏念念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郎帅沏了茶水给她喝。 苏念念好奇地看着他,郎帅也终于跟她解释:“你姑姑说,不阻止我们在一起了,只要你高兴她怎么样都好。” 苏念念眼前亮了一下,她不敢相信。明明之前那么反对,怎么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郎帅笑笑,没再就这个问题解释,而是说:“以后我们也不去看医生了,我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苏念念又用奇怪地眼光看他,他之前还挺坚持的,怎么也改变了主意?难道因为她今天下午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他们因为担心她,而达到了某种共识? “念念,以后让你不开心,不舒服的事,我都不会再要求你去做。我和你姑姑的想法一致,就是只要你高兴就好。”郎帅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细细地摩挲。 苏念念十分感动地看着他,他总是能这样体谅她。看来他们确实是因为她,而达成了共识。 他们在柔和的灯光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彼此,一声轻咳声,将他们的所有深情打断。 他们同时回头,看见苏云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苏云拿着纸巾擦着湿漉漉的手,不咸不淡地说:“郎帅,吃完饭你就该告辞了。” “苏云姐,你就看在我们今天相谈甚欢的份上,让我再留一会儿。”郎帅恳求说道。 “不可以,我今天能松口,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小心我反悔,你以后就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苏云冷淡地说道。 郎帅无奈,只好起身告别。苏念念将他送到门口,郎帅牵着她的手,说:“你晚上好好睡觉,什么事都不要想,我明天送你去上班。” 苏念念点点头,她很想让他抱一抱,可是姑姑就在身后虎视眈眈,她就算有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 这时看得不耐烦的苏云走过来,扯开他们牵着的手,说道:“就一墙之隔,明天还能见面,你们至于的吗?需要我为你们唱十八相送吗?磨磨唧唧的,有这么难分难舍的呀。弄得我好像成了拆散你们的恶人,别不知好歹,赶紧各回各家。” 苏念念只好跟郎帅摆摆手,苏云啪的一声就给关上了门。 郎帅看着关上的门,目瞪口呆,苏云翻脸也太快了,怎么说赶出来就赶出来了。看来他想要将念念拐到他家里,和他一起住,应该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 房间里的苏念念,噘着嘴叹了一口气,苏云说道:“怎么?你还不满意呢?我可是做了最大的让步了,你可别不知足啊。我暂时同意你们在一起,并不是代表我就信任郎帅了。在我眼里,他还是不靠谱,你依然得多个心眼。” 她眉眼弯弯地笑,抱着苏云的手臂撒娇。苏云摸摸她的头发说:“你现在去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去睡觉。明天拿出所有的精力,好好工作。念念,我们要一切向前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还有爷爷奶奶需要你好好孝顺呢。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明白吗?” 苏念念点点头,她要带着父母的期待,好好地活着,然后报答爷爷奶奶对她的养育之恩。 郎帅早上来接她上班,他们在门口拥抱。苏云擦着他们的肩膀出去,走过去又回头说:“你们以后少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碍我的眼。赶紧滚去上班,苏念念要是敢迟到了,我就扣光你的实习分数。” 苏念念俏皮地吐了下舌头,看着苏云走进了电梯。看着电梯在他们面前关上,他在低头在苏念念唇角轻吻了一下,然后问她昨天睡得好吗? 苏念念点点头,他和苏云这么温和地劝慰她,她怎么敢睡不好。有人一直关心她,呵护她,她要变得更加的坚强才对。 郎帅接苏念念下班,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郎帅提到下周有一个电影节,希望苏念念能和他一起参加。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苏念念是他的。 只是苏念念有所犹豫,她没有参加过什么电影节,想起被许多摄像机对着,她就无比的紧张。而且到时候,她难免会被人问到什么,她这个样子似乎并不太适合。 “没关系的,你不要害怕,那时候媒体更加注重那些明星大腕,咱俩也不是什么名人,顶多拍几张照片,也不会有媒体采访。咱们盛装打扮走走红毯就行了。”郎帅贴心安慰。 苏念念看着他期待的样子,不忍看他失落,便点头答应了。 郎帅还是很忙的,娱乐圈里哪有不忙的。他们有时候会很长时间都不见面,他忙得很了,也不常回她隔壁的家。只有每天晚上给她发个信息,聊表一下思念。 有时候他还建议她干脆辞了杂志社的工作,到他身边来,做个助理什么的,也不需要她干什么,就陪在他身边就好。他实在受不了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她的感觉。 苏念念虽然也受相思煎熬,但也不能为此放弃自己的工作。她对娱乐圈不太了解,也不想在他身边做一个无用的寄生虫。 郎帅工作忙,没时间陪她。周末的时候,她在家里待着无聊,便一个人去街上逛逛。 周末的街上总是人流如织的,她买了个冰淇淋,一边吃一边闲逛。正想着午饭在哪儿解决,走到路口正碰到有人在吵架。一男一女,应该是情侣吧。 苏念念好奇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正准备走,只见那男的一巴掌甩在女的脸上,女的脸偏向一边。苏念念总算看清了女孩的模样,没想到竟是和她打过一架的郎夏。 郎夏被打了一巴掌,立刻就炸毛了,她伸手就朝男人的脸上抓。郎夏这挠人的功夫吧,对待一个柔弱的女生,倒是战斗力十足,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男人抓着郎夏的手,反手又是一巴掌。郎夏尖叫起来,她抬腿去踢那男生,也被躲了过去,反而自己被踹了一脚。 苏念念皱着眉,犹豫了起来。虽然郎夏和她有过节,但好歹也是郎帅的妹妹。她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好像有点不太好。而且情侣之间发生什么矛盾,她一个外人,还是有过不愉快的外人更不好插手。所以她一咬牙,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这时听见郎夏尖叫着吼道:“你这个臭流氓,调戏我,还敢打我?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老子看上你,是给你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恶狠狠地说。 苏念念回头,郎夏被捏着脖颈,拽着往前走。 “我不认识你啊,你放开我,救命啊。”郎夏开始还有点骄纵,此刻就只剩下害怕,她开始大声地喊。 街上只道是男女朋友在闹别扭,毕竟他们在路口吵了很久。所以也没人开口解围,苏念念跺了一下脚,从身上拿下她的锁链小挎包,飞快地跑过去,一股脑地朝那男人砸过去。 链条甩到男人的脸上,然后是眼睛上。一条条红印肿起来,他立刻松开郎夏,捂着眼睛叫了起来。 郎夏转身看到发疯一样的苏念念,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她们合伙将男人按在地上,撕头发的撕头发,拧耳朵的拧耳朵。尖利的指甲在男人身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印,一时之间只能听见男人的哀嚎声。竟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只顾抱着头求饶。 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她们发起疯来,是没有人能制止的。 第五十七章 化敌为友 苏念念和郎夏坐在派出所里的椅子上,那个男人一脸的伤痕,到处都是血印子。他竟然还委屈地在和警察絮絮叨叨,说她们两个女人无缘无故地打他,希望警察能为他讨一个公道。 郎夏抠着指甲里的血丝,犹豫了半天才对苏念念说:“刚才谢谢你出手相救啊。” 苏念念低着头,没有理郎夏。她的链条包打坏了,这是香奈儿最新款的包,她当时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买的,花了她一个月的工资呢。背了还不到一个星期,就这么坏掉了,现在她的心仿佛在滴血。 郎夏看着念念摸着断掉的链条,有点不好意思,说到底也是因为她。她干笑着说:“那个我让我哥赔你一个吧,反正我哥有钱。” 苏念念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摇头。 郎夏无可奈何地抓抓头发,说道:“你的包是因为我弄坏的,我总得赔给你吧。不过我赔你,也得给我哥要钱,不如就干脆让我哥给你买,还省了一个步骤呢。” 苏念念还是摇头,郎夏唉了一声:“你还记恨我上次打你的事是不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行不行?我哥上次回家骂我了,还停了我半月的生活费呢,这惩罚对我来说可严重了呢,我为此吃了好几天的泡面,人都饿瘦了。” 苏念念狐疑地看着她,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郎夏噘着嘴说:“这是真的,我可没撒谎骗你。说实话,我那几天可恨死你了,暗地里没少骂你呢。” 郎夏这个性子倒是挺有趣的,敢爱敢恨,嫉恶如仇,就是脾气不太好,嘴巴也毒。苏念念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郎夏呵呵笑了笑,直爽地说:“你这是原谅我了吧,我可是看在你今天救我的份上,我才跟你道歉的。我这个人平时可不爱承认错误,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死鸭子嘴硬。为此我没少挨我哥的骂,他动不动就停我的生活费,弄得我在他面前很没有尊严。为了钱,还得低声下气地求着他。” 过了一会儿有个警察,过来做笔录。他还没有开口,郎夏就气不忿地说:“我不认识那个男的,他上来就要我的电话号码,还要请我吃饭什么的。我不给,竟然骂我**,假清高什么的,还说我穿的暴露,就是故意勾引男人的。我气不过,跟他吵了起来,最后他骂不过我,竟然还动手打我。我跟你们说,警察叔叔,你们一定得把他关起来,免得他出去祸害正经人家的姑娘。” 警察听完,开口说道:“可他说是你们挑衅在先,也是你们先动的手。” “哎呀我去,竟然敢贼喊捉贼,反了他了是不是?姑奶奶我今天抽不死他,我就不行郎。”郎夏卷起衣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副不愿善罢甘休的样子。 警察拍了一下桌子,严肃地说:“你先坐下来,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警察看向苏念念,说:“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念念为难地看了警察一眼,轻轻摇摇头。郎夏在一旁接茬:“她不能说话,而且她是后来去的,不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你们还得问我。” 警察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念念,忽然说道:“你们先等一等,我再去查一查。” “对对对,你们就得好好查查,我们才是受害者,你们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哪。我们可都是好孩子,不会干违法的事。”郎夏煞有介事地说道。 警察想起了几个月前,苏念念也是在这里,因为被小混混们调戏,被弄到了派出所。随后竟然惊动了公安局的副局,所以他格外的有印象。想来应该是有背景不太好惹的,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请示一下比较稳妥。 他拨了一个电话给所长,所长又立刻拨到了局里。辗转几个电话,终于打到了路远那里。 路远大概了解了一下,又很快打给了郎帅。 郎帅正在参加一个电影的启动仪式,听到苏念念因为打架进了派出所,立刻不管不顾地往派出所赶。 他一进派出所,就看见念念低着头坐在那里,他惊慌失措地跑过去,抱着念念左看右看,嘴里焦急地问:“怎么回事?怎么打架了?有没有受伤啊?吃亏没有?” 苏念念吃惊地看着他,没有人通知他,他怎么知道了呢?看着他心急的样子,她立刻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时一旁的郎夏看不下去了,她这个哥哥眼里还有她没有啊。一进门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一心就只在乎苏念念。 她瘪着嘴哭起来,十万分委屈地说:“哥,你都不问问我吗?” 郎帅扭过头,这才看见了郎夏,他愣了一下:“你们俩又打架了?不是你们俩老打什么呀?咱们以后是一家人,打进派出所有意思吗?郎夏,你是不是又欺负念念了?” “你果然都不在乎我了,你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批评我。这次不是我的错,我们俩也没打架。是我们合伙把别人给打了。”郎夏说道。 郎帅更加愣住了,这又是什么情况?她们俩什么时候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这时那个刚才询问的警察过来,向郎帅简单说了一下。 郎帅这才明白过来,他看了看郎夏,说:“对不起啊,哥误会你了。”他又伸手摸了一下郎夏的脸,脸色不愉地问:“吃亏了?” 郎夏狠狠地点头,哭诉道:“吃了,他打了我两巴掌。要不是苏念念及时帮我,我很有可能就被他拖走了。” 郎帅眯了眯眼睛,一股狠厉在眼睛里闪现,他跟警察说:“事情你们弄清楚了吗?” 警察点点头说:“刚才问了几个目击证人,基本清楚了。是那人搭讪在先,因为被拒就恼羞成怒,动手打了人。” 郎帅低沉地嗯了一声:“那该怎么办,你们清楚了吧。” 警察回道:“放心吧,已经拘留了。路副局也交代了,对这样的人不能心慈手软。这样的事情最近发生得有点多,要当典型抓,所以会从严处置。” 郎帅哼了一声:“那就麻烦你们了,我现在可以带她们走了吗?” 警察笑着点头说:“已经做过笔录了,你们可以走了。” 正直晌午,郎帅带着她们去吃饭。郎夏还挺没心没肺的,被人给打了,肿着一张脸,吃得欢快。 郎帅又忍不住要教育她:“你说说你,在大街上遇见这种事就立刻报警,你跟一个大男人争吵什么?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你能打得过男人吗?你看这脸上被打的,非得让人担心你。” 郎夏抬起头,嘴里鼓囊囊地说:“那是我愿意的吗?我哪儿知道他那么猖狂,大庭广众之下就敢骚扰我,还要把我拖走。这能怪我吗?” “虽说不怪你,你以后还是要小心点,行事不要太张扬。”郎帅说,“还有今天多亏念念,你跟她说谢谢了吗?” “说了,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郎夏不耐烦地说道。 郎帅不相信地看看念念,她点点头。郎帅笑了起来:“你这次表现不错,以后跟念念好好相处。” “我知道了,就你最啰嗦,比妈妈还能唠叨。”郎夏继续吃饭。 郎帅便握着念念的手,柔声说:“你以后遇见这样的事,可不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伤着你了怎么办?你可以报警,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这么勇猛的事可不适合你。你要是受伤了,我得多担心哪。” 郎夏啪地一声将筷子放在桌子上,抽了纸巾胡乱地擦了下嘴,说道:“敢情我不是你亲妹妹呀,我受伤了你怎么不担心呢?” “我刚才不是说担心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可是你的语气都不一样,你对我说话都是严厉的,对苏念念就是用哄的,凭什么呀?”郎夏不满地说道。 “凭我是她男朋友,我不哄谁哄啊?你要是想被人哄,你也找一男朋友。” 郎夏忽然挑了下眉毛,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能找男朋友了?” 郎帅想了一下,说:“当然可以,不过就你这臭脾气,没几个人受得了。想必你找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郎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进嘴里,狠狠地嚼着,“我怀疑你真不是我亲哥,就会贬低我。” “行了,我逗你呢。你有空不要花天酒地的,多和念念相处相处,学学她的温柔善良。”郎帅伸手摸了摸郎夏的头,他就这一个妹妹,打心眼里也是疼的,就是她这性格,不能哄着来。越哄越会顺杆爬,蹬鼻子上脸。时不时地敲打敲打,才能有进步。 郎夏翻翻白眼,学温柔?她这辈子恐怕没戏,她从小就没有带温柔的基因。“你的念念最好了可以吧。”她没好气地说。 过了一会儿,郎夏又说:“那个苏念念的包因为大人坏了,你给她买一个吧。” “哦,是吗?吃完饭咱们就去买吧,反正这会儿有时间。”郎帅说道。 苏念念急忙摆摆手,就是链条断了,兴许能修呢,不用再买了。 “哎呀,都跟你说了我哥有钱,你这么矜持做什么?就让他买,哪有男朋友不给女朋友买包的。”郎夏说道。 郎帅拍拍苏念念的手,说:“郎夏就这句话说得中听,你要有这种觉悟,我是你男朋友,买包送给你,天经地义。” 第五十八章 女人的友谊 吃完饭,郎帅就带着她们两个去了商场。郎夏直奔香奈儿的**店,不过店里并没有和苏念念手里的同款。她便让念念挑一个差不多价格的,反正香奈儿的包有些款式都是大同小异。 苏念念还是想着要是能修一下 就好,毕竟没有必要再花钱去买一个。她的本来就是个新包,要是能修,就能省下来一大笔钱。 她跑去售货员那里,还没等到问,郎夏就拉着她:“你别想着替我哥省钱啊,一个包有什么好修的。你这个样子,要是不是装的,就是你太傻。买新包不要,有你这样的女朋友吗?” 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不用浪费钱。 郎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开始在店里看起来。 郎帅看着她们两个,亲密地捧着头,谈论着那些包,像是相识多年的好闺蜜一样。他不由地笑起来,女孩子的友谊来得实在是莫名其妙。上次见面还大打出手,这次就可以一起牵手逛街了。按照这个路数,他多花点钱完全没有问题,花多少他都愿意。 郎夏很快帮苏念念选了一款,和她坏掉的那个差不多,就是价格稍微贵了一点。不过郎帅不会介意的嘛。 苏念念觉得只自己买有点不太好,也替郎夏选了一款。 郎夏看了喜笑颜开,苏念念真合她的意。她是挺想要包的,只是她上一周刚买了一个新包,还在郎帅那支了两万块钱。所以她就算想要,也没敢开口。因为郎帅特别烦她花钱如流水,没一点节制。 郎帅一声不吭地就结了账,两个包而已嘛,只要这俩姑娘别再打架,多花点钱有什么嘛。 郎夏欢天喜地地收了包,郎帅便拉着她悄悄地说:“你现在也高兴了,回家以后,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郎夏看了他一眼,瞬间明白,她比了OK的手势,笑着说:“替苏念念说好话嘛,妈不喜欢她,我知道。但是吧,我能说到什么程度,还得看你能给我多少钱?” “郎夏,你是皮痒痒了是不是?我给你买的包还不算吗?还学会敲竹杠了。” “你看你,为了让你女朋友进家门,你怎么还抠呢?你要这样的话,我就不管了。” “行,下个月的零用钱加倍,总可以了吧。” 郎夏眯着眼睛笑,“好,一言为定。不过,哥,你是不是想把苏念念带回家给爸妈看?” “嗯,有这个想法。”郎帅看着苏念念还在柜台上,问售货员是否能修那个链条的事,一脸的执着。 “你不会真动了要结婚的念头吧?”郎夏好奇地问。 郎帅瞥了她一眼,说:“你就等着叫嫂子吧。” 郎夏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我叫嫂子没什么难的,关键爸妈那一关可不好过。而且爷爷也快回来了,他肯定也不会同意。爷爷以前希望你能找个知书达理的名门千金,苏念念真的不行,我打赌你娶不回家。” 郎帅轻哼了一声:“我一定能娶回家,咱们走着瞧。” 苏念念拿着包,笑着朝他们兄妹走过来。他们立刻停止了刚才的聊天,苏念念笑着比划了下手里的单子,原来是包可以修,给她开了一个维修单,让她过段时间来拿。 郎帅见她开心,自己也开心。牵着她的手就要出门,苏念念拿着那个新包晃了晃,郎帅皱着眉头说:“你想退掉这个吗?” 苏念念点头,郎帅说:“不退不退,买都买了。你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好了。”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出门,郎夏跟在后面嘟囔了一句:“还真是傻啊。” 郎夏回到家里,非常敬业地给秦芳灌输苏念念还行的观点。弄得秦芳非常地不耐烦,她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吗?” 郎夏嘿嘿笑笑,哪是吃错药啊,明明是郎帅的钱用到位了。虽说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吧,但她不是,她为了郎帅的钱,随时都可以折腰。 郎夏拉着秦芳的手说:“你看现在的女孩都非常有个性,脾气暴躁,就跟我一样,像个**包。苏念念这样的女孩,不会说话,性格就肯定是那种很安静的,很温柔的,一定很好拿捏。现在的婆媳关系多难处啊,要是我哥娶回个**包,天天和你吵架斗嘴的,你不得气死啊。你看隔壁的王阿姨,整天被媳妇骂的灰头土脸的。那要是苏念念就不一样了,你骂她一句,她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肯定欺负到你头上。” 秦芳听完哼了一声,沉着脸说:“那按照你说的,苏念念不会说话还是优点了?” “可不是嘛,这优点可是大大的。”郎夏说完,自己都觉得违心。虽然她现在对苏念念没有那么多看法,但是不能说话怎么也不能算优点吧。 秦芳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今天净为苏念念说话,她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 “没有没有,她能给我什么好处啊?我们可是打过架的。”郎夏急忙摆手,“不过我后来想想吧,她也没做错什么事。是我哥先看上人家的嘛,要怪也只能怪我哥,不能怪苏念念。”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喜欢苏念念。她要是只和你哥谈谈恋爱,我倒也不想说什么。但是要想进咱家门,我一定不答应。” “也许您可以试着和她相处一下,说不定能合您的心意呢?” 秦芳摇摇头:“我可不想见她,一见家长那不就更板上钉钉了。” “那要是我哥非让你们见呢?我哥那个脾气,拧起来你们可都没有办法。” 秦芳忽然笑笑,她抱着手臂说:“有人能制得住他,你爷爷不是快回来了吗?他再犯浑,也不敢在你爷爷面前犯。” 郎夏叹了一口气,她这也算尽力了,妈妈死活不同意,她也没办法。 苏念念和郎帅一起去参加电影节,她头一次面对那么多镁光灯,紧张地都快踹不过气了。郎帅握着她的手, 在她耳边说:“别紧张,我一直在你身边。待会儿上了红毯,你就只管微笑就好。” 苏念念后悔了,她真不该答应郎帅过来。红毯上星光熠熠,每个明星都闪着光,个个美丽又大方。而她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紧张害怕,浑身都透着小家子气。 但是郎帅哄她,说她气质纯净,端庄优雅,不比那些气场强大的女明星差。 终于到了他们走红毯,上场了以后,她倒是好些了,浅笑着站在郎帅的身边。听着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她只希望自己被拍得好一点,千万不要成为被嘲笑的对象。 走过了红毯,尽头有媒体等待着采访。郎帅也算是赫赫有名,记者对他提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话锋一转竟然问到了苏念念身上。 “郎总,请问您今天带女朋友走红毯,有什么感想呢?” 郎帅扭头看了一眼苏念念,笑着说:“感想就是我女朋友今天实在是太漂亮了。” 苏念念低着头抿唇一笑,他真是能说得出口啊。 记者又问:“那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会让她进入娱乐圈吗?” 大概这个记者是个新手,不知道苏念念不能说话这件事。其实之前他们公开的时候,网上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所以这个问题一出口,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苏念念有一点尴尬,郎帅在下面握了握她的手,淡定地说:“当然不会,我女朋友的漂亮,还是留给我自己欣赏好了。” 记者继续坚持不懈地问:“据说你们的感情很好,有没有考虑过结婚呢?” 郎帅又笑笑说:“正在考虑之中,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 郎帅的话一出口,下面的记者有些沸腾了。这可是他在媒体上,第一次提到结婚的事。以前他有任何绯闻,或者有女朋友的时候,只要被问到这个问题,得到的答复总是:以事业为重,结婚不在考虑之内。 记者兴奋地问道:“郎总已经计划要结婚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好消息,方便透露一下吗?” 郎帅哈哈笑了几声说:“时间还不确定,所以就不透露了。但苏念念确实是我的结婚对象,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苏念念本来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跟媒体讲话都是半真半假的,不会什么都说。可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她一时也愣住了。 扭头去看他时,他竟然倾身吻住她的嘴唇。她惊得瞪着眼睛,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想要躲他,却被他搂着腰身。还小声在她唇边提醒:“专心点。” 大庭广众之下,又在这么多媒体面前,她怎么能专心嘛。可他却混不在意,紧紧抱着她。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承受他这一吻。 记者再也不问什么了,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她想,明天网上又该议论纷纷了。他怎么就不能低调一点呢,毕竟她不是这个圈里的人,明天还要上班面对很多同事。 上次他公开的时候,她就被同事们八卦了一番。这次恐怕又要成为大家的谈资了。 第五十九章 电影红毯 因为电影节的红毯是现场直播,郎帅的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一开始整个红毯星光熠熠,大家看得津津有味。不过看到郎帅和苏念念的采访时,秦芳开始还不屑一顾,苏念念在一旁局促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气场,怎么看都和郎帅不配。她真是看不上眼,越看越觉得生气。 当听到郎帅说已经在考虑结婚时,秦芳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郎帅是真的把她的话当耳旁风,这不是要存心要让她心里不舒坦吗。 最后郎帅搂着苏念念亲的时候,秦芳更是咬着牙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郎帅行事这么高调,秦芳明天免不了又要被牌友们嘲笑。 前天她和那些官太太们打牌,就被问到这件事。她们也都是八卦得很,听说苏念念是个哑巴,明嘲暗讽地说她大度,竟可以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她当时白眼一翻,冷着脸说:“只是谈恋爱而已,谁说要娶回家了。” 其中一个和她有些不对付的太太,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都说你们家郎帅****,我见他平时还挺稳重的,只当做是外面乱传的。原来还真是啊,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那不是耍流氓吗?人家姑娘虽然有点缺陷吧,但好在清清白白的,你们这样玩看就丢,不是平白糟蹋人家吗?” “什么糟蹋不糟蹋的,谈个恋爱而已,非要上纲上线的。你们家那儿子不也谈了几个女朋友吗?难道都要结婚吗?那你们家儿子不是三妻四妾了?”秦芳嘴下也不饶人。 “哼,我儿子是谈了几个女朋友,但他无论要娶哪个回家,我都是乐意的。不像有些人,占着人家的便宜,却不想给人家名份。八成是看人家姑娘单纯,哄骗人家,和人家玩玩。等玩腻了,再把人家一脚蹬了。反正没打算娶回去,自家是男孩子也不会吃亏。” 她被怼得哑口无言,气得连牌也打不下去,早早就回了家。 现在倒好,众目睽睽之下,给她整这么一出。以后她还怎么出去见人,她的那些牌友们,更加会看她的笑话了。 郎文华一直没有说话,他也猜不透郎帅究竟是想干什么?难道这次是他预料错了,他不是贪一时新鲜,而是来真的。 说实话这个姑娘长得倒是挺水灵的,看起来气质清雅,正正经经的样子。和郎帅站在一起也不是不般配,可一想到这姑娘是哑巴,他打心眼里也是不大接受的。 在一旁打着游戏,时不时还瞄几眼电视的郎夏,看到那一幕,她一声惊呼:“我去,我哥也太会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吻。我的妈呀,太浪漫了。” 秦芳拍了她一下,没好气地说:“浪漫什么呀?不知羞耻,丢人现眼。” “妈,不就是当众亲个嘴吗?有什么好丢人的。你也太封建了。我看我哥这回像是认真的,你就做好迎接新媳妇的准备吧。” 秦芳伸脚踢了下沉默的郎文华,说:“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郎文华沉吟片刻,说道:“要不等爸回来了再说吧,估计我们管不了他。” 秦芳抱着手生闷气,她可等不到郎帅的爷爷回来。万一到时候生米做成了熟饭,后悔都来不及。 终于结束了采访,苏念念一脸红通通的。她害羞得不行,到后台等着的时候,她咬着嘴唇瞪着郎帅,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当着媒体亲她。这下全市的人都看到了,她可没脸见人了。 郎帅坐在她身边,笑得春风得意的:“害羞什么,他们早就拍过我们拥吻的画面,这次不过距离更近了一点而已。” 苏念念拍了他一下,让他不要再说了,已经够难为情了。郎帅握着她的手,继续在耳边说道:“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也要给你姑姑吃一个定心丸,让她知道我要定你了,绝对不会辜负你。” 苏念念听了他的话不免感动,她微微笑了笑,在手机上打了下字:谢谢你啊。 “你跟我说什么谢谢啊。念念,你不要跟我这么见外。” 虽然在这样令人怦然心动的时刻,她不能破坏气氛。可此时此刻她还是想说,她想要去厕所。于是她在手机上非常煞风景地打了要去厕所的字眼,郎帅看了笑出声,说:“你去吧,我正好要和那边的王总聊一些事。你一会儿完事了,直接去找我。” 苏念念点点头,起身去找卫生间。 她解决完,正准备从隔间里出来的时候,忽然有人说话。厕所里有人说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不过提到了郎帅,她就有心想要听一听。 “郎帅不会真和那个女的结婚吧?听说是个哑巴,是真的吗?” “那谁知道呢?不过确实没有听到她说话。大家都这么说,估计没跑了。” “我刚才看到林芷溪了,她听到郎帅说要结婚,那脸色可难看了呢。” “是吗?她和郎帅都分手多久了,还意难平呢?” “那可不,她要是能放得下才怪。她当时可是一心要做郎太太的。只可惜她野心太大,把自己富太太之路给作死了。” “我听说是她想要拍情深欲重这部戏,因为有和男演员全,裸,床戏,尺度太大,郎帅不同意。最后她背着郎帅私自接了,所以才分的手。” “哪儿啊,是她骗郎帅说没有裸戏,郎帅才同意她接的。上映的时候,郎帅还给她捧场,特地参加了首映。结果一看到那样的情节,当场就翻脸了。第二天,网上就爆出了他们因此而分手。听说林芷溪还到郎帅家里,跪着求他,最后还是被扫地出门。” “林芷溪也挺能放得开的,那样的电影我可拍不出来,内地都放不了,还是在**上映的。” “她和郎帅是同学,在学校里就在一起了。不过那时候郎帅没什么名气,还在剧组里跑龙套。林芷溪就是太想火了,所以才狠下心去拍了那部电影,听说还上了投资商的床。没想到竟栽到那部电影上,她本来还想靠那部电影拿奖,提高一下自己在圈里的名气。结果片子扑街了,男朋友也丢了,弄得人财两失。后来郎帅自己开了公司,有了资本和人脉,在圈里的地位举足轻重。那些年,她的肠子都悔青了。最近这几年,她依然摆脱不了脱星的尴尬,也是自作自受了。” “她现在本来就混得不太好,看到郎帅带着那样清纯的女孩,心里不定怎么嫉妒呢?” “有什么好嫉妒的,一个哑巴,林芷溪大概也不会放在眼里。而且你仔细看看,那个女孩和林芷溪有些相像呢,都是看着干干净净的,笑起来甜甜的那种。所以我觉得郎帅也不一定真的娶那个女孩,当着那么多人说说就算数吗?结婚了受法律保护还能离婚呢?这些话听听就算了,谁当真谁是傻子。” “那个女孩不会是林芷溪替身吧?郎帅的口味倒是都没有变过,一直喜欢这种清纯的。那个女孩看着就没什么心眼,长得也不错,放在家里大概安心,要我是男的,我也愿意娶。” “是个替身又怎么样?只要好拿捏就行,你没看到站在那里唯唯诺诺的吗?就算郎帅以后在外面乱来,她也管不住,估计也不敢管。有钱花就行呗,郎帅的家世,那样有瑕疵的女孩也算是高攀了。” “这谁能说得准呢,说不定就是真爱,郎帅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娶个替身回家。” “哈哈,真爱?这个圈子里有几个是真爱的。那个女孩,早晚会成为笑柄。算了,咱们在这瞎操心,颁奖典礼快开始了,咱们还是出去吧。” 听到外面的厕所门关上,苏念念才拎着裙子从里面走出来。她站在洗手池旁洗手,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早就波涛汹涌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之不太舒坦。 那个林芷溪她在电视上见过,拍了不少电影,扮演的角色倒也不觉得深刻。直觉得她长相是确实清纯一挂的,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但是能让人一眼就记住,非常有特色。 原来他们之间有一段,她和林芷溪像吗?她忽然冷笑了一声,以前上学的时候,还真有人说过她们像。郎帅对她的轻易,倒让她有点不该敢相信了。 苏念念从厕所里出来,到后台去找郎帅。刚一进去,远远就看见郎帅在和一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她认识,就是刚才她听到的林芷溪。 林芷溪穿着一身红色的低胸长裙,后面露着大片美背,看起来性感妖娆,令人移不开眼。 她还以为他们之间相处起来会尴尬呢,没想到聊得还挺开心。看着怎么也不像分手不体面的样子,他们这个圈子,也不是她一个素人能够理解的。在她的眼里,做不成情人,怎么还能做朋友呢? 有人找他们合影,他们并肩站在一起,林芷溪还挽着他的手臂。看得出来,他有些不太愿意,但有人在场,他还是没有拒绝,微笑着拍了照片。 苏念念深吸一口气,她又一次后悔,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她从一开始就不自在,干嘛非闭着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呢。不是自己的圈子,何必强融?弄得自己尴尬不说,还不开心。 她拎着裙子转身出去,走到会场外面,叫了一辆出租车。等到上了车,她才给郎帅发了一条信息,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先提前走了,让他好好参加电影节,不用担心她。 第六十章 新欢旧爱 苏念念回到家,苏云正在看电视。她看见苏念念,一脸的惊讶,明明刚刚还在电视上看到,怎么一转眼就到家了。 “你怎么回来了,电影节不是还没有结束吗?”苏云奇怪地问。 苏念念在门口,慢慢脱掉挤得脚疼的高跟鞋。她很少穿高跟鞋,因为觉得太遭罪。每次脚趾上都要磨上几个泡,她低头看了看,今天也没有例外。 苏云看着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她走过去,轻声问:“你怎么了?刚才我看你在电视里还好好的。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可不是好好的吗?他们接吻的时候,她笑得可是春风荡漾,满面含羞。窝在郎帅的怀里,像个吃了糖的小孩,甜得腻死人。 苏念念换上拖鞋,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打了字:可能是人太多,吵的有点头疼。没什么事,我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苏念念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苏云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但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苏云也不忍心追问。苏云继续看电视,颁奖典礼已经开始了。 苏念念回到屋里,换掉了礼服,穿着一身舒坦的家居服,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过去。那些伤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要想起来。 郎帅这边等了苏念念很久,也不见她回来。他找人去卫生间看,结果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他拿出手机,才发现苏念念的信息。说她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让他继续参加接下来的颁奖典礼。 郎帅急得不行,怎么忽然就走了。就算不舒服也要当面跟他说一声,偷偷跑了算怎么回事。因为他是颁奖嘉宾,也不能擅自离开。只好给她回了一条信息:宝宝,你没事吧?我颁完奖就去找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颁奖典礼时间很长,他几乎到最后才上台颁奖。本来打算颁奖完就离开,结果典礼结束后,还有一场酒会。各个业界大佬都在,他也不好不去。 所以一切结束以后,几乎已经凌晨了。他立刻驱车回去,到苏云家里找她。 苏云起来开门的时候,都已经睡下了。她看着一脸焦急的郎帅,心烦地说:“大半夜的,你来干嘛呀?” “苏云姐,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念念她在吗?”郎帅问。 苏云皱皱眉,说道:“她已经睡了,你有事吗?” “她晚上说不舒服,我一时走不开,她自己就回来了。我想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说她头疼,回来就睡了。” “我能去看看她吗?” “不能,这么晚了,她都睡着了,有什么好看的。”苏云一口拒绝。 “我就看一眼,只要她没事,我马上就出来。”郎帅哀求道。 苏云不悦,语气沉了下来:“你是觉得我在骗你吗?我去她房间看过了,睡得沉着呢,一点事都没有。这么晚了,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苏云说完顿了顿,质疑地问:“你实话跟我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郎帅摇摇头,他也一头雾水呢,说走就走了,连招呼都没和他打。他说:“没有吵架,她就说要去个厕所。我等着她回来呢,结果人就不见了,然后只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肯定发生什么事了,回来的时候霜打的茄子似的。问她什么也不肯说,反正就是满脸的不高兴。” “那我进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别是有人欺负她了。”郎帅说着就要进屋里。 苏云一把拦着她,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问。” 说着就毫不留情地将郎帅推出房间,啪地关上了门。 郎帅一夜都没有睡好,就担心苏念念是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她也不能跟人吵架,只能吃闷亏。不过他多方打听了一下,后台里没人发生什么冲突。来颁奖典礼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何况,念念不是圈里的人,也不至于因为什么事闹不愉快。 他不由得叹气,早知道她去厕所,他就该跟着去。弄得她不高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郎帅一大早就敲开了苏云的门,苏云开了门,也不给他好脸色,更不让他进门。 “苏云姐,念念起床了吗?” 苏云眼神一片冰凉,跟昨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郎帅一脸的蒙蔽,怎么过了一夜,就什么都变了。 “哟,郎总还记得苏念念呢?新欢虽好,但也比不上旧爱的情意啊。”苏云冷嘲热讽道。 郎帅更是不明白,他疑惑地问:“苏云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堂堂娱乐大亨,您不看娱乐新闻的?娱乐头条都已经爆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无辜。”苏云彻底翻了脸,语气里透着厌恶。 郎帅立刻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微博一看,关于他的头条标题是:星辰娱乐总裁,新欢旧爱,谁能更胜一筹?下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他和念念认爱接吻,一张是他和林芷溪挽着手臂拍照。最后还有一段只有几秒钟的视频。应该是有记者在做直播,就在他和林芷溪拍照的时候,镜头转了一圈,扫到不远处的门口。苏念念就站在那里,眼光注视着他的方向,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个时间点不久,他就收到了苏念念的信息。 苏念念这时吃醋了吗?可她应该不认识林芷溪吧?他和林芷溪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早就没了什么瓜葛。昨天的拍照也是应粉丝的要求,他们很早也挑明了关系,也没什么可避讳的。所以他才答应了昨天的合照,反正他对林芷溪没有任何感觉了,就像普通朋友一样。 郎帅先打了个电话给公关部,让他们迅速撤了热搜,以后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通通都不能再出现。 苏云冷眼旁观着,出声嘲讽:“郎帅,你以为撤了新闻,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苏云姐,我知道这次是我没有处理好。你能让我进去吗?我跟念念好好解释一下。我和林芷溪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就是单纯地拍了一张照片而已。” “拍一张照片需要那么亲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的女朋友。念念还在呢,你就敢这样。要是念念不在,你还不得左拥右抱啊。郎帅,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你还真是不辜负我的不信任。我真不该对你动恻隐之心,觉得你有可能会改好。看来那句话果然不错,泰山易改本性难移。” 郎帅一时语塞,拍照的那会儿,林芷溪挽着他的胳膊,他是想拒绝来着。可面对着镜头,他又怕拒绝了弄得大家尴尬,所以就默认了。没想到竟会有这么一出,要是知道,他当时就算自断手臂,也不能让林芷溪给挽着。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你还是让我跟念念解释一下吧,也不能让她这么误会了。”郎帅诚恳说道。 “念念不想见你,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苏云说着就要关门,郎帅伸手抓着门框,死活都要进去。 苏云抗不过他,到底是让他给挤进来了。郎帅直奔苏念念的房间,进去就立刻上了锁,以防苏云进来搞破坏。 苏念念不在房间,浴室里传来声音。郎帅站在浴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苏念念从里面走出来。 郎帅一看,眼睛立刻就直了。苏念念刚洗完澡,身上只裹着浴巾,露着大半的肩膀。皮肤白白嫩嫩的,还挂着水珠,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上,十分的性感诱人,郎帅看得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苏念念可是吓了一跳,她本来以为是苏云在敲门,所以才裹成这副模样出来。她双手抱在胸前,退到浴室,正要去关门。没想到郎帅欺身进来,伸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苏念念看着他一副饿狼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退到了洗脸池边,却再也无路可逃。 郎帅贴着她,抱着她的腰,轻声说道:“宝宝,我错了,你原谅好不好?我真的和林芷溪没什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脏,它在为你而跳动。”说着就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 苏念念急得抽回手,皱眉看着他,就算要认错,也不能这样道歉。她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一点气场都拿不出来。 郎帅低头在她脖子间闻了闻,说道:“好香啊,你洗的看起来很干净,好想舔一舔。” 话音刚落,他就伸出舌头顺着脖颈,一路到了她的耳朵。苏念念只觉得哄一声,身体里像是炸了雷一样,忍不住浑身哆嗦。 郎帅含着她小巧的耳垂,手也不规矩地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苏念念闭着眼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抱着他的头,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 郎帅很喜欢她的反应,得意地笑了一声,伸手去解她的浴巾。苏念念趁还有点残存的理智,她曲起一条腿,狠狠地撞向他脆弱的某处。郎帅闷哼一声,放开她伸手捂着蹲在地上。 苏念念紧了紧浴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真是色胆包天,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儿,就敢对她动手动脚。她还在生着气呢,而且暂时不想原谅他。 苏念念哼了一声,越过他开门出去。 第六十一章 看医生 郎帅在浴室里缓了很久,终于没有那么疼了,他才夹着双腿慢慢走出去。 苏念念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郎帅走过去,半跪在她身边,龇牙咧嘴地说:“念念,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对我下这么狠的手啊。要是给踢坏了,我以后还怎么活啊?” 念念扭头看着他,正想给他一个白眼,表示他自作自受,活该。只是看他的脸色有点惨白,眉头紧锁,像是真的有点受不住。她心里慌了一下,不会真给踢坏了吧。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问:你真的很疼啊? 郎帅闭了闭眼睛,轻轻点点头,咬着牙说:“很疼,你下次可不敢这样了,除非你以后不想用了。” 她咬唇瞪着他,胡言乱语,谁要用了?苏念念继续化她的妆,不想再搭理他,她还在生气呢。 郎帅拉了把椅子,弓着腰坐在她身边,问她昨晚上的事。他直觉念念应该听到什么了,否则不会看见他和林芷溪合影,就负气离开。 苏念念本来不想回答,但是心里实在难受,便拿着手机问他:你和那个林芷溪是什么关系? 苏念念看着他,心想他要是敢说不熟,她就再也不理他。 郎帅挑了下眉毛,难道今天的新闻她没有看到?网上早就将他和林芷溪的关系,扒得一点都不剩。 苏念念摇摇头,难道网上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她正要拿手机去看,郎帅眼疾手快地拿过她的手机,老实交代说:“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分手好多年了。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见面还会打个招呼,聊个天什么的。拍照合影也是常事,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苏念念伸出手,郎帅把手机还给她。她在手机上问:她是你的初恋吗? 郎帅心里咯噔一声,这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八成是为这个生气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是,我们俩是同学,在一起三年。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就分手了。” 苏念念不满他的回答,继续在手机上打字: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不是因为她拍了大尺度电影吗? “这你都知道?你是不是昨天听到什么了?她拍那个电影只是一个***,我们之前就已经矛盾重重了,她太想红,而且不择手段。我不喜欢她这样,但又说服不了她,所以就分手了。” 苏念念咬唇想了想,到底还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你觉得我长得像她吗? 郎帅愣了一下,“像谁?林芷溪吗?谁跟你说你像她的,你就是你,和她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啊,你不能相信啊。” 苏念念听他解释完,依然没有释怀。她心里还别捏呢,信不信他,她还要需要再想一想。 郎帅无奈,伸手去牵她的手,却忍不住嘶了一声。 苏念念看着他,他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弯着腰一脸的痛苦。 “念念,我恐怕不太好,真的太疼了。”郎帅艰难地开口说。 苏念念吓得不行,急忙站起来,扶着他到床上坐着。他抱着念念的腰,忍不住哼唧起来。 苏念念抚摸着他的头,不由得担心起来,不会真被她踢坏了吧?那她罪过可大了,她拿着手机打了字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郎帅哼唧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先帮我看看,要是没什么事,就不用去医院了。这地方去看医生多丢人啊,我可不想去。” 听了他的话,苏念念立刻红了脸。他那个地方,她怎么好帮忙看看。她连连摇头,在手机上打字:你自己看。 郎帅嗯了一声说:“行吧,我自己看。”说着他就开始解皮带,苏念念立刻转过身去避嫌。 她身后一阵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听见郎帅呀了一声。她好奇又不能转身,只好在手机上打了字,手背过去给他看:到底怎么了?很严重吗? 郎帅哭丧着脸说道:“宝宝,肿了,肿的好吓人。” 苏念念一咬牙,扭过头看了一眼,果然是红肿的一坨,看着狰狞可怖。她立刻扭过身,担心地在手机上说:你赶快去医院吧,要是真坏了怎么办呀? 郎帅将衣服穿好,拉着她的手说:“好,那你得和我一起去。” 苏念念点点头,祸是她闯的,她当然要负责。 他们正准备出门,郎帅忽然拉着她说:“别和你姑姑说,太丢脸了。你就说我送你去上班好了,然后昨天的事你也原谅我了,行吗?” 虽然还没打算原谅他,但这样的私密的事确实不好跟苏云讲,她只好点点头答应。 他们出了卧室,苏云正在餐厅吃饭。见他们俩牵着手出来,苏云没好气地说:“苏念念,你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 苏念念点头,苏云很铁不成钢地说:“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我平常都白教你了。” 郎帅嘿嘿笑笑:“苏云姐,我们俩本来就是误会。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念念大度不想和我计较。我送她去上班了,早餐我就带她在外面吃。” 苏云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省的碍眼。苏念念到底是年纪小,被郎帅拿捏的死死的。那么大的事,竟然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郎帅和苏念念下了楼,苏念念不会开车,现在是早高峰,打车也很难。好在郎帅还能坚持,只能让他自己开车。 一路上,郎帅反复地问她:“念念,要是我那里不行了,你还愿意跟我好吗?” 苏念念想了一会儿,慢慢点点头。 郎帅心里一喜:“你说你会对我的后半生负责是不是?” 苏念念又点头,毕竟是她踢坏的,不负责也说不过去。 “你以后都不能过性生活,你也不会介意吗?” 苏念念扭头瞪了他一眼,还没看医生呢,也不一定真就不行了,他怎么净往坏处想。 她这样的回答,郎帅已经很满意了,还悠悠地哼起了歌。苏念念怀疑他真的有那么疼吗?明明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不过她刚才看到的,确实是肿了,那玩意也不能作假啊。 到了医院,正好挂到文予安的科室。他一进门,文予安就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大清早的,他和他女朋友来是要干嘛? 文予安请他们坐下,一本正经地问:“什么情况啊?哪里不舒服?” 郎帅犹犹豫豫地没有说出口,苏念念轻轻推了一下他,他才一咬牙小声说道:“我那儿肿了。” “什么肿了?”他的声音太小,文予安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郎帅翻了个白眼,他觉得文予安是故意的。他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我那儿肿了,下面肿了,听明白了吗?” 文予安扑哧一声笑出来,若是旁人说,他可能会比较淡定。但对象换成郎帅,他就十分忍不住。但是他意识到自己是个医生,便憋着笑问:“怎么弄的?” 郎帅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够了啊,我就是自己不小心撞到,幸灾乐祸什么?小心我投诉你。” 文予安抬头看了一眼郎帅身边的苏念念,那姑娘有些害羞,脸早就红透了,低着头揪着手指头。文予安心想,要是不小心撞到才怪。他正色道:“跟我到里面检查一下吧。” 文予安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郎帅不情不愿地起身,拍拍苏念念,小声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啊,我一会儿就出来。” 苏念念乖巧地点点头,依然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郎帅跟着文予安进了房间,文予安一边戴手套,一边忍俊不禁地说:“裤子脱了吧。” 郎帅关好门,坐在检查的床上,没好气地说:“脱什么脱啊?我没事。” “你不是说肿了吗?还是让我检查一下,万一有事呢?”文予安笑着说。 郎帅无奈,只好不情愿地脱下了裤子,文予安低头拿手扒拉了几下,开心地笑起来:“还真没事,也没有肿,就是有点红。你们怎么搞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至于这么激烈吗?” 对于文予安从他进门就没有停止的笑容,郎帅非常的不满,他白了文予安一眼,说道:“什么呀?我们又没那个,我就是自己撞的。” “切,死鸭子嘴硬。你不会是霸王硬上弓,被姑娘给踹了吧?”苏念念的表现可实在是太明显了,这事绝对和她有关系。 “哎呀,你就别问了。”郎帅不耐烦地说,他忽然压低声音对文予安说:“你一会儿能不能当着念念的面,说我比较严重,有可能影响那方面的功能。” “你脑子里进水了?哪有人要求有那方面的障碍的,你不怕苏念念一脚蹬了你?”文予安奇怪地说道。 郎帅挎着一张沮丧的脸,无奈说道:“她现在正生我气呢,我不装装可怜,她怎么会原谅我呢?” “你这不还是硬上了吗?活该你被踹。”文予安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也没有硬上,她生气踹我,是因为昨天晚上电影节上的事。”郎帅不得不说出真相。 文予安恍然大悟,“哦,因为林芷溪。”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嘛,你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还有时间八卦呢?” 文予安笑笑:“我再忙,也要看新闻的。谁知道一上网,就看见你的新闻挂在热搜上,我想不八卦也不行啊。你也是够可以的,带着现女友,和前女友亲密合影,你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郎帅也悔不当初啊,他摇着头说:“我哪儿知道念念竟然知道林芷溪啊,半路跑了,我还吓一跳呢。你就帮帮我,就说我肿的挺严重的,已经影响功能了。” “我倒是可以帮你,关键你把苏念念当傻子呢?你说她就信?” 郎帅忽然诡异地笑笑:“她真信,我在家里说我肿了,她看了一眼,就吓得带我来医院了。其实我就刚开始有点疼,一点没肿。我们家念念单纯,应该没见过,还以为我肿了。其实我就是有了点反应而已。” 文予安耸肩,笑着说:“行吧,我就做一回帮凶,你以后不要再乱来了。也就苏念念傻乎乎的好忽悠,要是换成别人,你可真会失去那方面的能力了。” 第六十二章 冲动是魔鬼 苏念念在外面等了很久,郎帅和文予安才从房间里出来。她紧张地站起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郎帅有一瞬间的愧疚,想着这样骗她是不是不好。可一想到他们的误会还没有解除,便又狠下心来。苏念念走过去,眼巴巴地看着他。郎帅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我没事,你别担心,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文予安走到办公桌前,苏念念正看着他。他笑着让他们坐下,然后脸色一变郑重说道:“由于外力撞击导致生殖器肿胀,看起来还蛮吓人的。我先开一些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回去好好抹一抹。现在还不能判断会不会对这方面的功能有影响,初步怀疑是有的,不过还要等过几天再来复查一下,到时候因情况而定。” “还要开药啊?用得着开药吗?”郎帅盯着文予安,他本来就没什么事,开得哪门子药啊,直接让他回家好好养不行吗?那药抹了会不会对身体有害呀,别没事再抹出点什么事,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文予安呵呵笑了笑:“当然要开药,活血化瘀嘛。没事的,你要相信我,我又不会害你。” 郎帅也没办法,文予安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的命门被文予安握着呢,万一他不听话,文予安给他泄了密就糟了。 文予安低着头开药单,苏念念看着郎帅,一脸的内疚,她不知道自己那一下竟然这么严重。她也是的,生气归生气,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他以后要是不能那个了怎么办?他要是断子绝孙了,还不得恨死她啊。她就是愿意负这个责任,她也负不了啊。 郎帅看着她的小眼神,罪恶感立刻就涌上来了。他都不忍心骗她了,可水都泼出去了,一时半会他也收不回了。 文予安将开好的单子给他,让他去自行拿药。他们临出门时,文予安忽然开口:“苏念念,你要好好照顾他。” 苏念念郑重地点点头,一脸严肃的样子。郎帅有一刹那觉得,自己仿佛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文予安也像极了嘱咐家属,回去好吃好喝地伺候吧,没有几天了。 文予安忽然觉得他这个医生当得一点都不称职,帮着郎帅忽悠这么可爱单纯的女孩子。看她的样子,被吓坏了,他的罪恶感更甚。 他们拿过药,出了医院,郎帅看了时间还来得及,便要送她去上班。她摇摇头,给他看了手机上的信息,她居然悄悄和她的部门领导请假了。 万恶的罪恶感又上来了,郎帅犹豫着说:“念念,其实我没什么大碍的,你别太担心了。你一个实习生,随便请假不好,我也不能耽误你的工作呀。我送你去上班,然后我自己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苏念念坚持地摇摇头,她现在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比起昨天晚上他的行为,她今天伤人可是严重多了。 郎帅凑到她眼前,嬉笑着说:“你真的这么担心我啊?” 苏念念点头,郎帅趁机说道:“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苏念念转着眼珠想了想,气还是有点生的,但是担心他也是真的。她咬着唇不摇头也不点头,郎帅叹息:“念念,我真的和林芷溪没有任何关系,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圈子就这么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好弄得太僵。昨天合影也是应粉丝的要求,没法拒绝,要不然该被人说耍大牌了。不过也确实是我没掌握好度,跟她有点过于亲近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我再遇见林芷溪一定离她远远的,八百米开外好不好?” 苏念念皱皱眉,她介意的也不完全是他们拍照啊。她更难过的是,别人说她像林芷溪,她在郎帅这里,也许只是一个替身。谁好端端的,喜欢做别人的替身啊。任谁听到那样的话,都会有所介意吧。 郎帅大概明白她的心思,额头抵着她的,轻声说:“念念,你在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你就是你。你跟谁都不像,你和林芷溪更加不像。我和她分手都好几年了,她是什么样我都快忘了。怎么会把你当做替身,我才没有那么恶趣味。念念,我是真的爱你,想和你结婚也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登记,明天就能给你一个婚礼。” 苏念念被他吓呆了,她急忙摆手,她年纪还轻,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想法。 郎帅无奈地笑笑:“我头一次动了结婚的念头,你还不乐意了。好好好,我也不是逼你结婚,我就是想以此证明我的真心。我是属于你的,只要你愿意结婚,我随时奉陪,绝不含糊。” 苏念念到底被他说得心软了,连气也不生了,非要陪着他在家里休息。 郎帅美滋滋地躺在沙发上,小东西乖得跟个猫似的,一会儿给他倒水,一会儿给他削水果,还切好了喂到他嘴里。郎帅抱着她,一会儿搂搂腰,一会儿摸摸胸,再在嘴巴上偷个香,惬意得不得了。她也不恼,软着性子,任由他占尽了便宜。 郎帅得意的跟什么似的,这可是正经的因祸得福。要是平常,她怎么能这么乖呢?她一向都是接吻可以,抠抠摸摸的那可是不行,说翻脸就翻脸。 其实苏念念也没那么傻,她以前只是怕郎帅忍不住会失控。他常常想要把她哄到床上去,甚至跟她普及那事的好处。苏念念有几次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总在最后的那一刻保持了些许的清醒。今天这么由着他,是她知道,他现在身上有伤,再怎么想也得忍住。就让他占占便宜,让他心里痛快一点,她吃点亏也没什么的。 郎帅又抱又亲的,一会儿就起了坏心眼。他伸手拿着桌子上文予安开的药,恬不知耻地跟念念说道:“宝宝,你帮我抹药吧。文予安说得消肿的。” 苏念念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摇摇头。他那里她怎么能帮忙抹药呀,男女有别,怪难为情的。 “它可是为你伤的,疼得要死了。你就可怜可怜它,帮我抹一抹吧。”郎帅扮着可怜在她耳边诱哄道。 苏念念不上他的当,还是坚定不移地摇头。郎帅死皮赖脸地求她,后来她依然不肯。郎帅便不管不顾地抓着她的手,按向身上鼓囊囊的那一处。 苏念念手心里的触感,让她的心脏瞬间猛烈地跳动,似乎跳到了嗓子眼,她觉得快不能呼吸了。 郎帅紧紧握着她的手,红着眼睛,哑着嗓子说:“宝宝,你揉一揉它,它现在非常地需要你。” 苏念念瞪着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僵硬地像一块石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头部,她想她的脸一定红得像快要熟透的番茄。 郎帅带着她的手轻轻地动,苏念念机械般地任他动作。她手里的东西一点点长大,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在跳动。 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意识稍微回归了一点,她想他这功能应该没有问题,他也不会断子绝孙。 郎帅舒服地直叹息,苏念念看着他脸上欢愉的表情,忽然抽回了手。他手里一空,身体里的那份愉悦,也随之慢慢消散。 苏念念噌地一下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已经空了的水果盘,快速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郎帅苦笑了一声,他还是太着急了,一定又把她吓坏了。他低头看了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他起身去厨房,苏念念果然正在切水果。仿佛有什么怨念似的,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咔咔地很吓人。 郎帅笑着走过去,从她身后拥着她,低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念念,我是不是让你害怕了?” 苏念念停下手里的刀,认真想了想,害怕吗?倒也不至于,男女那点事,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一个正常的男人,喜欢她,对她有想法,她完全能理解。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明明是男女朋友,却一直不肯和他走最后一步。他没有错,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好在他愿意尊重她,也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只要她有不情愿的迹象,不用她喊停,他就会主动停下来。 他是值得爱的,没有几个男人愿意这样忍。大概是他真的爱她,所以心甘情愿为她一忍再忍,而从来都不抱怨。 她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颤抖着手指去解自己的衬衫纽扣。一颗两颗,直到露出了半截文胸。 这下郎帅反而吓坏了,他立刻握住她的手,然后替她系好扣子。 苏念念不解地看着他,他不是一直想要她吗?她愿意了,还主动献身,怎么他偏偏不肯了? 郎帅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又亲,才终于赤红着眼睛说:“宝宝,我现在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虽然能正常波起,但还是有点疼的。要是硬来,咱俩的体验都不会太好。你要是实在想要,能不能等两天?等我好了,咱们找个月黑风高夜,我一定好好伺候伺候你,好不好?” 苏念念被郎帅的话羞得面红耳赤,什么是她实在想要。她明明是看他忍得痛苦,才难得主动好不好?怎么成了她等不及了?早知道她刚才就不那么冲动了,简直丢死人了。 苏念念推开他,端着水果出去。郎帅腆着脸跟在她身后,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的,是我想要你想得快疯了。哪怕身上有伤,也对你热情不减。你都不知道,我做梦都在和你做……” 苏念念扭头将一颗葡萄塞进他嘴里,狠狠瞪着他,他可别再胡说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害臊?是想让她羞愧而死吗? 郎帅嚼着鲜嫩多汁的葡萄,嘿嘿笑了几声:“我不说了,这葡萄真甜,你多吃点。女孩子多吃水果,对皮肤好。” 第六十三章 网络暴力 苏云对于苏念念只生了郎帅还不到一天的气,表示非常的不满。郎帅和前女友的照片都满天飞了,她竟然毫不在意。只是苏云不知道的是,郎帅撤新闻撤得太快,苏念念根本没有来得及看见。她对于网上的那些比较啊,传闻啊根本一无所知。她那天在厕所里听到的事,也只当那两位是道听途说和她们自己的臆断。 而郎帅利用苦肉计,很快就博得了苏念念的原谅。苏云在家里捶胸顿足教导了念念很久,说女生要适当学会作一点,耳根子不要太软。要不然早晚会在郎帅面前失去地位,任他拿捏。 苏念念虚心地听着,但也没有几句听到了心里。因为她觉得自己在郎帅面前还是很有地位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哄着她。 苏云对她很无奈,最后也不愿再说了,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这次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只是有这么一个前女友存在,早晚会出点什么事。 苏念念周末和秦菲去逛街,最近各大品牌上了秋装,女孩子购物的本性。喜不喜欢的,先去买上几套再说。 苏念念也不太经常穿大牌,但是苏云耳提面命,说女孩子在能力之下,要穿得体面才行。人靠衣装,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不过令她想不到的是,逛个商场,竟然能碰到明星。好像是一场站台活动,不一会商场里就被粉丝们围的水泄不通。吵吵嚷嚷的,像是丧尸屠城。苏念念和秦菲对这些不感兴趣,依然自顾地逛。 忽然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像是保镖一样的人,拎着她们俩就给扔到了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不长眼睛啊,让开,让开,是你们该走的路吗?” 秦菲被推到了地上,擦破了胳膊肘。她的暴脾气上来,爬起来一把抓住那个推她的保镖,瞪着他吼道:“你有病吧?我好好走我的路,你凭什么推我啊?你给我弄伤了知道吗?” 保镖面无表情地并不搭理她,又将她狠狠推开。苏念念走过去扶着她,她还在和那保镖拉扯。这时有一个女人,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一身的昂贵珠宝,高傲地走了过来。苏念念悄悄看了一眼,真是有意思,在这里居然能碰到林芷溪。 秦菲看着这个场面,气不打一处来。她趁着一个空隙,一下蹿到那个女人面前,指着她说道:“这是你家开的,说不让过就不让过。这里是公共场所,别仗着自己是个明星,就觉得可以行使特殊权利了?我现在被你的保镖给摔伤了,你看怎么办吧?” 秦菲伸着磕破的手臂给林芷溪看,林芷溪大概碍着这样的场合,不好发作。假笑了几声,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哦,抬腿就要走。 秦菲挡在林芷溪面前,苏念念怕他们人多,再伤着秦菲。她便走过去拉拉她,示意她要不算了。他们人多势众的,她们可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秦菲的火气上来,一时也拉不住。她生气地说:“你就这种态度啊,也太敷衍了吧。我受伤了,你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呢?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这些普通民众捧着你,你就什么都不是。” 林芷溪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尴尬地笑着冲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刻像拎小鸡仔似的,将秦菲扔了出去。 苏念念震惊地看着,他们行事也太粗暴了。无礼在先也就罢了,态度还这么嚣张。林芷溪大概是认出了苏念,临走时冷冷地瞪了一眼苏念念,骄傲地跟个花孔雀似的就走了。 苏念念立刻跑过去看秦菲,好在没有再受伤。胳膊处也只是擦伤,并不是很严重。苏念念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渗出的血丝。 秦菲非常的气不过,坐在一旁骂了半天。什么娱乐圈里没一个好东西,全部是渣男贱女,道德品质败坏等等。 苏念念哭笑不得,这是一棒子全部打死了。也是,谁让秦菲运气不好,遇见了两个明星,人品都不太好。 秦菲骂了半天,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起身就嚷嚷着要去吃饭,人家都是气都气饱了,她与众不同,竟然还给气饿了。 见到她终于不怎么生气了,苏念念便在手机上告诉秦菲,今天她请客,请她吃大餐,好慰藉一下她受气的心。 她们去了一家自助餐厅,因为人多,她们还等了一会儿位置。好不容易有了座位,她们刚拿了食材坐定,郎帅就发来信息,问她有没有事? 苏念念奇怪,怎么会忽然问她有没有事?她回了一句没事,郎帅又问:秦菲都受伤了,你没事吗? 她更加奇怪,秦菲受伤了,他怎么知道的。她回: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又没有告诉你。 郎帅的一大段话发过来,苏念一看,原来她们和林芷溪的争执上了热搜了。苏念念打开手机一看,有一段乱糟糟的视频,是秦菲和林芷溪争执的镜头,环境嘈杂,也听不太清楚说话的声音。视频末尾是秦菲被扔出去,她跑过去扶秦菲的画面。 网上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大多数都是讨伐林芷溪的,说她仗着明星身份,盛气凌人地欺负老百姓。还说商场是大家的,不是为她一个人开的,她的保镖更是狗仗人势,粗鲁对待粉丝,不把粉丝当人看。她应该出来道歉,否则天理难容。有人的嘴巴更恶毒,说她仗糊行凶。因为名气太低了,要不然也不敢这么嚣张。 而少数人认为,明星站台活动,吸引的人多,为了安全起见,确实应该特事特办。大家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就不会生出这样的事了。 这样的事故会引发一系列的效应,林芷溪过去拍大尺度电影的旧闻也被翻了出来,男友因此与她分道扬镳,她赔了夫人又折兵。有人冷嘲热讽,有人大叹可惜。 秦菲抱着手机,看得幸灾乐祸,一边笑,一边说:“真是活该,名气不大,谱摆的不小。怪不得拍了那样的电影,也红不了。” 苏念念关掉手机,不想再看关于林芷溪的新闻,说不定一会儿就扯出了郎帅,顺便把她也带上去。她可不想再被讨论了,她又不是明星,受不了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郎帅大概担心她,非得来找她。最后弄得她和秦菲的街也没逛痛快,早早地就和他回了家。 网上的新闻一直在发酵,最后林芷溪不得不出来道歉。但是她的道歉并不诚恳,只说粉丝太过热情,保镖职责所在,不过是用错了方法。他们之间发生了冲突,她并不太知情。因为急着参加活动,所以没有太顾及粉丝的感受。 从头到尾她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到最后成了粗鲁的保镖和无礼的粉丝之间的矛盾,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的道歉让秦菲火冒三丈,秦菲好歹也是杂志社靠笔杆子吃饭的。立刻就洋洋洒洒回了一篇声明,大致是她不是林芷溪的粉丝,只是一位逛街的路人,被保镖粗暴对待,受伤了不说,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听到。现在竟然把脏水泼到她头上,根本就是在为自己以权谋私的行为找理由。如果每一个明星都像林芷溪一样,扰乱正常的社会秩序,耽误普通人的生活,却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就应该受到众人的谴责。最后还说到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应该以德服人,以礼服人,而不是觉得自己是个明星,就高人一等。 这件事在网上闹了两天,有人甚至扒出了站在秦菲面前的她。最后又演变成了郎帅前任与现任的战争,大多数更愿意相信,是秦菲为她这个现任出气,才故意找林芷溪的麻烦。 林芷溪接受采访时,语焉不详,竟然默认了网上的言论。网友们像是迎风摇摆的墙头草,立刻将苏念念从头到脚捶了一遍,说她小肚鸡肠,故意找茬不说,还借着媒体报私仇,其心可诛。 苏念念讨厌死了网上的这些阴谋论,明明是林芷溪的保镖粗暴行事在先,秦菲因此受伤,她们也只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而已。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林芷溪的麻烦,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其实主要苏念念不知道前几天的新闻,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将她和林芷溪从头到脚比了个遍,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还是林芷溪的胜算更大。论美貌她们不相上下,可只有一条,苏念念就输掉了,那就是不能说话。 人人都知道郎帅的身家背景,自然觉得像他样的人家,娶一个女明星做太太,总比娶一个身体又缺陷的人要好。有记者甚至找到了所谓的郎帅家的亲戚,说郎家并没有承认苏念念的身份。所以最后花落谁家,谁也说不准。 这些新闻被郎帅撤得一干二净,苏念念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所以她也并未将林芷溪列为自己的对手,一个分手多年的前女友,要是能和郎帅和好,早就和好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现在她被牵涉其中,而且还都是她的错,林芷溪才是故意将战火引到她身上的吧。她迁怒郎帅,觉得他的前女友实在太不友善,本来就是道个歉的事,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了,非得起这么多幺蛾子。 郎帅接她下班,她坐在车上生闷气,也不理他。郎帅笑着哄她:“别生气了,多大点事,我已经让人去解决了,最快今天晚上你就能收到道歉了。秦菲也能收到一笔补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苏念念白了他一眼,敢情被骂的人不是他,他倒是可以云淡风轻地说一句多大点事啊。其实罪魁祸首就是他,要不然她也不会遭到讨伐。 郎帅见她气得不轻,小心翼翼陪着笑说:“我带你去林叔那里吃饭好不好?就当我赔罪了。我听说林叔今天做了全鱼宴,都是现捞现杀的鱼,特别的新鲜。” 苏念念很久没有去过林叔的餐馆了,她还真是有点想念林叔的手艺。看在郎帅这么诚恳的份上,她就原谅他一次好了。 第六十四章 情敌见面 郎帅说话倒是算话,他们吃完饭回到家,网上就出现林芷溪发的一纸道歉声明。这次她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在了身上,说是自己的态度不好,害了一个女孩受伤,她已经和女孩取得联系,赔礼道歉,并支付了应该的医药费。她一直以来觉得自己是个明星,身上就拥有特权。殊不知要是没有大家的支持,她就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她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没有给大家做好榜样。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以身作则,给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并欢迎大家监督指正,她也能更进一步。 最后又提到苏念念,说她们根本不认识,也从来没有见过。她们那天也没有发生不愉快,一切都只是大家的猜测。她和郎帅很早就是过去式了,苏念念和郎帅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苏念念单纯善良,也绝不会找她寻私仇。希望大家到此为止,不要再针对苏念念,苏念念是无辜的。 苏念念看着这篇道歉文,怎么都觉得不像是林芷溪的语气。虽然她并不了解林芷溪,就那天林芷溪狠狠地瞪她那一眼,她就觉得林芷溪十分的讨厌她。怎么现在还夸起她来? 她扭头看看郎帅,郎帅吃饭前说很快就会收到林芷溪的道歉,看来又是他的手段。她拿着手机问郎帅:不会是你逼林芷溪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忽然这么诚恳地道歉? 郎帅看了眯着眼睛笑笑:“怎么能说逼呢?不过是我的团队找她谈了谈,要是这件事在网上闹大了,她也落不了什么好。毕竟在圈里混的,谁没点黑历史?要是被对家扒出来,她的名声有损。你一个素人,大家过一段时间就会把你忘了,你反而不会有什么损失。” 苏念念狐疑地看着他,直觉没有这么简单。只是郎帅根本就不给她思考的余地,抱着她就开始亲。嘴里嘟嘟囔囔道:“宝宝,我那儿好了,你要不要试试?看还能不能用?文予安说了,再好的检查不如提枪一试。” 苏念念推开他,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医院里的检查才不会有问题,找她做什么?自从她上次脑抽了,想要献身给他,他时不时地就要提起来。她不同意,他就无限懊恼,说自己当初就应该带伤上阵,结果错过了那个村,就再没有那个店了。 他还不死心地问,什么时候她会再主动一次。苏念念告诉他,除非她再脑抽一次。 苏念念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她该回去了。自从苏云答应她不再反对她和郎帅,她确实能和他自由相处了,可也给她设了门禁,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家。要是不准时回去,苏云就剥夺了她的所有自由。 苏云说到做到,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郎帅也不敢违抗。 郎帅乖乖地给她送到门口,正要来个吻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苏云一把将苏念念拉进房间,说道:“别依依不舍了,就住在隔壁,天天上演生死离别,故意给谁看呢?” 郎帅听到苏云的骂声,脑子都要抽抽了,他干笑着说声晚安,灰溜溜地进了自己家门。 苏念念上班的时候,秦菲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你说这个林芷溪脑子是不是秀逗了,非要给我五千块钱,说是我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前几天还牛气哄哄的,怎么忽然就变性了?” 苏念念在纸上问她:你收了吗? 秦菲哼了一声:“我没收,我的胳膊虽然受伤了,但我花了两块钱,买了瓶碘伏就给抹好了。我要是收她五千块钱,她再反咬一口说我敲诈,我不就完了吗?我才不能让她得逞,我觉得她没安好心。” 苏念念也不知道郎帅究竟是怎么和她谈的,反正此事尘埃落定,大家也没有多大的损失。网友们虽然吵了几天,但是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这件事很快就会被遗忘。 只是她倒是想遗忘了,有人可不愿让她忘记。 她在吃过午饭休息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竟然是林芷溪发来的,说有事和她谈谈,希望能和她见一面。 苏念念想不通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但是她不去见,又显得自己怂。于是她回了信息,说自己会准时赴约。 她跟秦菲打了个招呼,说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要是她迟到了,帮她打一下掩护。 秦菲以为她去见郎帅,也没问什么,就一口答应了。 林芷溪约她到离杂志社不远的一家咖啡馆,苏念念到了地方,找了一会儿,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林芷溪。 林芷溪戴着墨镜和宽大的遮阳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大概是怕被人认出来。 苏念念走过去,林芷溪摘下墨镜,看着苏念念笑笑:“我自作主张帮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希望你不要介意。” 苏念念摇摇头,她又不是来喝咖啡的。她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我还要上班,你有话请直说。 林芷溪又笑了笑,说:“我本来也没打算拐弯抹角,你跟郎帅在一起觉得合适吗?你连话都不会说,以后怎么陪着他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别人在背后议论笑话他,你都不知道吧?我觉得你非常的自私,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接受你这样的人,是不是死活都不会放手了?” 苏念念盯着她,觉得很可笑,她真是疯了,为什么要来听这些伤人的话。她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请问林芷溪小姐,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你只是一个和郎帅分手了好多年的前女友,我和郎帅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林芷溪看完以后,弯起嘴角轻笑。苏念念非常厌恶她的笑容,一脸的骄傲和不屑。林芷溪缓缓地说:“我的确是前女友,不过我相信你早晚也会跟我一样。郎家是不会接受你的,我都替他不值。你觉得你能进郎家的门吗?他的家世你是不是还不太了解,需要我帮你普及一下吗?” 苏念念在手机上说:我能不能进郎家的门,都和你没关系。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演技,别这么多年了,还一点进步都没有。都被新人碾压成什么样了,不能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林芷溪微微沉了脸,她本来还以为苏念念没什么脑子,原来嘴巴也挺毒的。 不过林芷溪很快就缓和了脸色,她抱着手臂神气十足地看着她,笑着说:“你难道就不好奇我和郎帅之间的过去?我们是彼此的初恋你知道吗?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当初分手也是一场误会。这么多年,他想必依然对我念念不忘,找的女朋友要么是长得和我像,要么气质和我像。你自己也有点像我,你不知道吗?” 又被说到这个话题,苏念念真的是很讨厌。谁像她啊,觉得自己是天仙吗?人人都像她。幸亏她多少知道一点,要不然今天还真得被气死。 林芷溪似乎是怕她不信,从包里掏出一把照片递给苏念念。苏念念多少也是有点好奇心的,拿过去一看,心情真是不爽快到了极点。 照片全部是郎帅和其他女人的照片,一张张看下来,亲吻的、拥抱的、牵手的各式各样,简直让人看花了眼。知道他以前的女朋友众多,可真亲眼瞧见了,她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不过郎帅还真是始终如一,喜欢的女人都是清纯可人的,穿着打扮也极其温婉,倒是符合他一贯的口味。 但她现在在郎帅的前女友面前,当然不能失控。她将照片轻轻放在桌子上,拿着手机问林芷溪:请问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林芷溪还是那副惹人厌恶的微笑,轻飘飘地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要你认清自己。照片里的人,哪个比你差了,最后不都成为了他的前女友?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再像我,也都不是我。” 苏念念瞪着林芷溪,知道了她的全部心思。不就是想说郎帅的所有前女友都是她的替身,包括苏念念。郎帅最忘不了的还是她这个初恋,他们早晚会重归旧好的。 苏念念是生气,但也没那么容易被打垮。她在手机上打了一串话:林芷溪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和郎帅才是情投意合的,我对他来说不过是你的替身。既然这么明了了,你找郎帅去呗,跟我这儿扯半天有劲吗?我祝你早日嫁给郎帅,嫁进郎家。另外这些照片借我用用,我回去就跟他闹,争取早点让他厌烦我,好去找你破镜重圆。我这么做,你能满意吗? 苏念念等她看完,拿起桌子上的一摞照片,塞进包里气呼呼地走了。 看着苏念念走远的背影,林芷溪忽然笑笑,脾气也没有郎帅说的那么好嘛。那天来找她,让她给苏念念道歉,将苏念念说的天花乱坠的。她抠着手指,嫉妒的快疯了。 这么多年,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她想要和他和好,软了多少身段,可他能和她开心地聊天,却再也不肯给她机会。多年的情意仿佛说没就没了,她多少次后悔接了那部电影,毁了名声不说,连最爱的男人也丢了。 现在他为了苏念念来找她,就是怕他的现女友受委屈了。她以前受委屈的时候,也不见他这么担心。她张口让郎帅给她两部电影的女主角,她就全网给苏念念道歉。 没想到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为一个道歉,他愿意这么大手笔。从前不是没有跟他要过角色,他要么是拒绝,要么说要考虑考虑。而这次痛快答应,她本该高兴,可心里却堵得难受。 她答应道歉,连道歉的内容都是他拟好的,真是不容苏念念受半点委屈。她非常不甘,她不痛快,也不想让苏念念痛快。凭什么她能得到郎帅全部的爱呢?明明这一切本该是她的。 林芷溪难过了半天,才想起拨了一个电话:“阿姨,我已经见过她了,看起来是很生气,不知道回去会不会和郎帅闹?” “您放心吧,我会尽力的,找时间去看您啊。” 第六十五章 讨伐 郎帅因为有饭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接她下班。她揣着一沓照片,下了班就直奔郎帅家。她可做不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算是过去的事,她也要和郎帅掰扯个清楚。 郎帅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打开灯一下就看见有个人坐在他家客厅,吓得他心里头轻轻一颤。他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才发现是苏念念。他想起苏云似乎出差了,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大胆,这么晚了还待在他家。 他喝了不少酒,有点晕乎乎地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在苏念念身边,搂着她说:“宝宝,你在家里等我,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好早点回来陪你。早知道就不去那个破饭局了,一帮子人吵吵闹闹的没意思。” 他身上有很大的酒味,苏念念嫌恶地推开他,正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照片质问他。郎帅却将她按倒在沙发上,抱着她就开始啃。嘴唇被他堵住,满嘴的酒味熏得她难受。她伸手顶着他的下巴,头扭向一边躲着他热烈的唇舌。 郎帅抓住她的手,嘿嘿笑着说:“宝宝,你怎么了?今天怎么不热情啊?不是喜欢我亲你吗?难得你姑姑不管我们,咱们就放肆一回。” 苏念念用劲儿推开他,终于够到了桌子上的照片。她气腾腾地丢到郎帅身上,郎帅不明所以地拿起来看。 这一看,吓得他酒都醒了,她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照片?他挠了挠头,抬眼看着冷着脸的苏念念,嬉皮笑脸地说:“这都是以前的照片了,你打哪个犄角旮旯弄来的?我自己都找不到。” 苏念念拿着手机问:知道你以前女朋友多,我可不知道有这么多?二十来张照片,你集邮哪? 郎帅随手又扒拉了几下,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多,有的都不是我女朋友。大家一起吃个饭唱个歌,被拍到了,媒体就造谣说我们在谈恋爱,其实根本就没有的事,就是很普通的朋友。” 苏念念揪出一张晃了晃,郎帅看了一眼,摇头说:“不是女朋友,从来没在一起过。” 苏念念瞪着眼睛,愤怒地拿手机问:你都搂着人家腰了,还说没在一起过? 郎帅无奈,谁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搂腰啊?他跟那女人也不是特别熟。 她又拿了一张,照片里郎帅揽着女生的脖子,凑过去亲人家的脸。这张可没法辩驳了,很明显的石锤。 郎帅看了一眼,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又摇头:“也不是,这个就是在暧昧期,确实有那么一点好感。但是第二天就让我发现,这照片是她故意找人拍的。目的是借我炒作,我立刻和她分道扬镳了,不算是女朋友。” 苏念念一个个挨着问,最后他公开承认的女朋友有五个,剩下的要么只是普通朋友,要么是合作伙伴,要么是炒作。反正剩下的十几个,他打死都不认。 “念念,我就交了这五个,其他的真不是。我这也不算太多吧?” 不算太多?加上林芷溪也有六个了。她还一个都没有呢?想想就觉得自己亏了。他竟然还不以为意,想必还觉得自己交往的女朋友少了呢?越想越生气,被林芷溪贬损得一文不值也就算了,还要接受他曾经有这么多女人的事实,实在是没法忍受。 她忽地从沙发上起来,转身就要走。郎帅眼疾手快地抱着她,说道:“你要去哪儿啊?还要回隔壁吗?你姑姑又不在家,你就住这儿呗。平常被你姑姑管着,咱俩一天相处的时间就那么个把小时。今天好不容易能长相厮守了,就别走了好不好?” 苏念念瞪着他,她正生气呢,才不会住在这里。 郎帅拉着她死活不肯放手,“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以前有点不着调,我现在不是在改吗?我最近都可乖了,没有和任何女人不清不楚。真的念念,你相信我。” 苏念念不想搭理他,掰开他的手就向门口冲。可她再快,也跑不过郎帅。他在门口逮住她,将她按在门上,低头亲了亲她,无奈地说:“念念,我错了好不好?你说你好端端地弄这些照片干嘛,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我跟这些人都是多久的事了,你尽是白生气。我还没弄清楚,谁给你的这些照片啊?给照片的人该挨千刀,故意让我们吵架是不是?你可不要上当受骗了,平白给人当枪使。” 他还算明白,林芷溪可不就是不让他们好过吗?幸亏她留了个心眼,苏念念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来,递给郎帅。 “这是什么玩意啊?”他好奇地摆弄了一会儿,林芷溪和她的的谈话就播放了出来。 郎帅听完脸都绿了,他关了录音笔,抱着苏念念小心说道:“念念,你别听林芷溪胡说八道。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就是想破坏我们的感情。我和她分手八百年了,早就对她没有一点感觉了。她拿这些照片给你,分明是自己过得不好,也不想让我们好过。你那么聪明,可千万不要上她的当。” 苏念念想她当然知道林芷溪的目的,可看到郎帅过去的风流韵事,还是忍不住要生气。他怎么这么能招人啊,真是好烦。 苏念念暂时不想理他,扒着门非要出去。郎帅紧紧把她搂在怀里,细声软语地哄她:“宝宝,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跟你谈个恋爱,谁都来破坏我,我也不容易。你姑姑难得不在家,你一个人回去干嘛?你就住这儿吧,让我好好疼疼你。” 说完就噘着嘴亲她,她烦躁地想要避开,还是被他逮到。苏念念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却不管不顾,手在她身上乱摸。苏念念一急,抬起腿就给了他一脚。 他啊地叫了一声,微微弯着腰伏在她肩膀上,哼哼一会儿,咬着牙说:“你怎么老往那儿踢啊?是不是我真成了太监你就满意了?” 苏念念也吓了一跳,她踢上去的刹那,就惊觉了。可他欺负她,她这也是本能反应。 她伸手拍怕他的肩膀,郎帅抬起头委屈地看着她,蹙眉说道:“宝宝,以后你怎么生气,都别动手行不行?我早晚被你踢残废,你可就得守活寡了。” 苏念念嗔怪地瞪他一眼,天天就胡说八道。她这次可没怎么用力,怎么也到不了残废的份。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柔柔弱弱地看着他。 郎帅被她这眼神看得心痒痒的,装可怜地说:“有点疼,你要不帮我揉揉,或许就不疼了。” 苏念念天人交战,过了半天,她被郎帅捉住手,放在了那一处。她紧张地直吞咽口水,郎帅倾身吻住她。手下也没闲着,慢慢解开,带着苏念念的手伸过去。 她闭着眼睛,手心滚烫,像是握住了刚出炉的一只烤白薯。手中的物件越来越烫,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能随着郎帅起起伏伏。良久,郎帅一声低沉的闷哼,眼前像是有烟花突然绽放,绚烂多姿。 苏念念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郎帅抱着她又亲了一会儿,转身在玄关的柜子上,抽了纸巾给她擦手。 她咬唇低头看看他的家伙,又看看自己身上那一坨白色,不知怎么的,心里觉得委屈得很,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郎帅急忙穿好衣服,抱着她哄:“宝宝,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哭好不好?要我打我几巴掌出出气。” 苏念念只顾着哭,也不管他在说什么。郎帅一边帮她擦拭衣服上的东西,边懊恼地说:“我太禽兽了是不是?都怪我,都怪我,对不起。我就是太喜欢你了,宝宝,我真的忍不住。” 郎帅连声说着对不起,苏念念也哭到打嗝。郎帅弯腰抱着她去了卧室,倒了热水给她喝。她喝了半杯热水,情绪也好了很多。她看着郎帅,还是生气,明明她就是在生气,怎么最后发展成了这样? 她躺在床上生闷气,郎帅去浴室洗澡。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在她耳边轻声地哄:“宝宝,你也去洗洗吧,身上都弄脏了。” 听他说这话,她更是羞愧难当,脸都红到脖子了。她伸脚踹到他腿上,他笑嘻嘻地握住她的脚踝,说道:“我错了,真错了,别生气了。” 苏念念气呼呼地进了浴室,在里面洗了很久。她奇怪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多羞耻的一件事啊,她怎么就遂了郎帅的愿呢?本来她是要讨伐他的,结果竟然还给他整爽快了。 每次面对他的引诱,她总是会失控。她隐隐有些担心,下次恐怕就会失!身了吧。 她换上郎帅给她准备的睡衣,这厮真是有意思,早早就给她准备了所有日用品和衣物,每天都在幻想着苏云能够大发善心,放苏念念和他同居。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就算苏云同意了,她也得好好想一想呢。郎帅这个色狼,净想着那事,随时随地都想办了她。 她穿好睡衣,又裹上了一件厚厚的浴袍。从浴室出来,郎帅不在房间里,阳台上传来一阵声音,好像是在打电话吧。 她懒得理他,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和郎帅折腾了半夜,她早困得不行了。等郎帅出来,苏念念已经睡着了。 郎帅走过去,看着她单纯美好的睡颜,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拉开被子正要躺在她旁边,当看见她敞开的浴袍里的睡衣,不由得笑了笑。这丫头是真把他当禽兽防着了,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多。 他慢慢伸手解开了她浴袍的带子,手放在她的脖子后,微微抬起她的身体,费了一会儿工夫,才将她的浴袍脱下来。她大概是累得很了,他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郎帅将浴袍随手扔到地板上,关上灯,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她乖巧地偎过来,手自觉地抱住他的腰。 郎帅很满意她的反应,手臂稍稍用力抱紧了她。 第六十六章 郎爷爷归来 早上郎帅醒来的时候,苏念念还在沉睡中。她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像一个乖巧的孩子一样,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微微噘着红唇。 郎帅看得心里暖暖的,低头去亲吻她的唇。直吻到她喘不过气,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郎帅看着她笑:“宝宝,你醒了,早上好。” 苏念念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似乎有那么一点满足,也有那么一点甜。 郎帅起床去弄早餐,苏念念躺在床上神游。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非郎帅不可了,无论有多少女人的照片放在她眼前,她想自己都不会改变心意了。只是她自己从没认真想过,过去的女人根本不是问题。就像林芷溪说的,郎家的大门没那么好进。她单纯地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那些门第之事根本用不着考虑。 吃完早餐,郎帅送她去上班。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像是从来都没有隔阂过。 郎帅送过念念,刚到了公司,秦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帅帅,你爷爷今天从美国回来了,你要去接一下的。” 郎帅问了航班,时间已经临近,他便立刻出发了。 郎家爷爷在美国待了大半年,精神倒是还如同往常,雷厉风行的,拄着拐杖也能健步如飞。当过兵的身板就是不一样,不过出一趟国,嘴巴变得絮叨了。一上车,就开始念叨美国的环境多不好,食物多难吃。到处是大鼻子蓝眼睛的人,一句话都不能沟通,无聊死了。 郎帅笑着说:“还是咱们社会主义好吧,被我姑姑哄了几句,就非得往资本主义国家跑。前段时间校园里的枪击事件,您是不是吓一跳?” “那可不,你姑姑在那儿教学呢,我能不担心吗?那些美国佬身在福中不知福,就应该给他们扔到战争年代,一炮轰死他们,叫他们祸害平民老板姓。我叫你姑姑回国吧,她也不答应,外国的月亮有那么圆吗?”郎爷爷沉着脸说道。 “您也净瞎操心,我姑姑的老公和孩子都在那儿,她能踏实回来吗?以后您就老老实实待在咱大中国,好好享您的清福吧,他们的事您就别管那么多了。”郎帅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郎爷爷瞪了他一眼,说:“享清福?你啥时候给我生个大重孙,我就能享清福了。我听你妈说,你前段时间找了个女朋友?” 郎帅呵呵笑了几声,“哟,您消息挺灵通啊。我是找了个女朋友,特温柔特漂亮特懂事,您想见见吗?” 郎爷爷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也不忘打听:“那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听你妈的意思不怎么乐意。” 郎帅微微敛了笑,漫不经心地说:“谁有毛病啊,我女朋友能吃能喝,身体倍儿棒。您别听我妈瞎说,我女朋友好着呢。” 郎爷爷哼了一声,说道:“好着呢?你以为你说我就信啊?不是不能说话吗?这毛病也不小了,你妈要是不愿意,你就跟人赶紧断了,也别耽误人家姑娘。” 郎帅忽然就急了,他把车停在路边,扭过头说:“您都没见过,就让我跟人断了,跟我妈一样,连见都不见,就全盘否定,也忒草率了。我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可心的媳妇儿,你们都别想拦着我。” 郎爷爷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皱着眉说:“毛躁,不就是一个姑娘,哪儿不能再找一个。父母之命,你就得好好听着。那姑娘不能说话,进了咱家的门,早晚也要受委屈。” “只要你们不给她委屈,她就不会受委屈。”郎帅沉着脸说道。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想事情还这么天真?她不出门了?不见人了?你是郎家长子长孙,总要带着她抛头露面的,这是难免的。心思歹毒爱看人笑话的人多了,每个人一句话,你的媳妇就能难受死。为你好,也为她好,我赞同你妈的意见。” 郎帅愣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自己怕被看笑话。我绝对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的,大不了我不带她抛头露面,我就把她放家里,只要不伤害她怎么样都成。” 郎爷爷看着郎帅坚定的模样,一时竟还有些犹豫了。他这个大孙子,要是做出什么决定,还真很难说服。他又闭上眼睛,幽幽地说:“这事以后再说,先回家吧,我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累得很。” 郎帅见郎爷爷面色确实疲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发动车子,重新上路。 到了家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各种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看望郎爷爷。毕竟德高望重,有身份有地位,多少人拍着队要巴结。 郎帅厌烦这样的场合,净是些家长里短的。但他又不能走,用郎爷爷的话,长子长孙,不露面不合适。他觉得以后绝对不能让念念面对这些,要不她会恐慌死,她又胆小又敏感的。 家里热闹了一整天,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已经很晚了。他也来不及接念念下班,只好发信息让她自己先回家。 吃完饭的时候,秦芳又提起了他女朋友的事,大概是想让郎爷爷拍板吧。在秦芳的意识里,只要郎爷爷不同意,郎帅和苏念念的事,基本就没戏了。 郎帅一脸的不耐烦,翻来覆去地说,他们就是不会同意了。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同不同意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他还真是娶定了苏念念,越反对越想赶快娶回家,免得夜长梦多,他们给自己破坏了。 郎爷爷沉吟了半晌,说:“郎帅,你听你妈妈的话。爷爷认识很多好姑娘,我再给你找个好的,比那个念念的好百倍。” 郎帅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道:“好多少倍我都不要,我只要苏念念,您就别白费心了。” 秦芳的饭也吃不下去,她问:“帅帅,你是认真的吗?苏念念到底哪好了,你要这么鬼迷心窍?又不是这世界上就剩她一个女人了,怎么就非她不可了?” “妈,我非常的认真。她哪儿都好,我就是非她不可。要不是您各种不满意,我早把她带回家了。兴许现在都娶进门了,孙子您都快抱上了呢。” “我说了,我不同意,谁给我生孙子都行,就是不能是苏念念。”秦芳脸色有些难看,“帅帅你怎么这么犟啊,那样的女孩娶回家,你总会后悔的。” “首先我不会后悔的,就算我后悔了,那也是我的事。我这么大人了,还是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郎爷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如果你实在坚持,把那女孩带过来让我看看。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秦芳立刻拒绝:“爸,这女孩不能见。这要是见了,被人知道了,那可要纠缠不清了,以后就是想甩都甩不掉。” 秦芳把念念描述成了狗皮膏药,郎帅非常的不高兴。当初是他死缠着念念的,他才是甩不掉的那个。 “我看我们今天没法沟通了。”郎帅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郎爷爷啪的放下手里的筷子,不悦地说道:“没礼貌,说走就走,坐下来吃饭。改天把那女孩带回家,先看看再说吧。你也别不高兴,你妈都是为你好。别到家了,就发脾气甩脸子,越来越没有耐心,我平常都是这么教你的?” 郎帅嗯了一声,重新坐下来,不情不愿地吃着饭。郎爷爷脸色不高兴,大家也都不敢多说了。 吃完饭,郎爷爷被闹了一天,早早回房间休息了。郎帅也不想待在家里,立刻就走了。 秦芳坐在沙发上生气,还埋怨郎文华刚才在饭桌上不肯帮她。 “爸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反正爸也不同意,你就别担心了。” 秦芳纳闷地说:“你说爸都不同意了,还非要见见干什么?有见的必要吗?再被苏念念给缠上,那可就完了。” “见见就见见呗,我还没听过见一面就能定终身的。说不定老爷子有自己的方法呢。老爷子整天严肃着一张脸,咱们自己家人见了都发怵,郎帅不也害怕吗?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估计也够呛。”郎文华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坐镇的老爷子不同意,郎帅和苏念念就不可能成。 秦芳可没有这么乐观,她得想办法阻止,至少不能轻易见这一面。 她思来想去,悄悄去阳台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秦芳开口说:“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郎帅和苏念念彻底拆散,而不是只让他们闹点矛盾。” 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阿姨,我今天被郎帅警告了,她知道我私自见苏念念的事,我一时也不好正面出击。” 今天早上接到郎帅的电话,林芷溪还有点开心呢。结果郎帅上来就警告她,以后不准接触苏念念,否则让她在娱乐圈里待不下去。她真的是完全没想到,他就算不爱她了,好歹也有四年的同窗之情吧。结果她现在什么都不是,就因为挑拨了一下他们的关系,就被他这样威胁,她是真的心痛。 “林芷溪,你要是想和郎帅复合,就得抓紧时间。郎帅现在一心想要和苏念念结婚,他爷爷都快被他说服了。你办事要隐密一点,怎么能亲自出头呢?” “我知道了阿姨,我会再想想办法的,您放心吧。”她讨厌苏念念,她和郎帅谈恋爱时,郎帅都没有这么呵护着她。凭什么苏念念能得到,她根本就不配。林芷溪想,就算她不能重新赢回郎帅,那也不能让苏念念白白得到。 “你要尽快。”秦芳说完就挂了电话,林芷溪的承诺,让她微微安心了一些。有了林芷溪的帮助,应该会事半功倍吧,反正靠她的游说,郎帅是不可能改变心意了。本来老爷子回来能压一压他,不想他还是不肯放弃,好像是决心要娶苏念念。再不抓紧时间,可就要完了。 第六十七章 旧时影片 郎帅回到家里,苏念念正在厨房,不知道在干什么,刀剁在案板上,噼里啪啦的。 郎帅走到厨房门口,看着苏念念在柔和的灯光下,系着围裙,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他心里软软的,这就是家的感觉吧。下班回到家,爱人在厨房做饭,孩子在客厅游戏玩耍。简直完美,他忽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她组成一个家了。 他走过去拥着她,苏念念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他,才回了神。她刚刚只顾着剁排骨,也没听到门响,更不知道他进了厨房。 郎帅看着她手里的菜刀,还有泛着血丝的排骨。他觉得有些煞风景,从她手里拿过菜刀放到一边,将她转了个身抱在怀里,感性地告白:“念念,我爱你,一生一世都只爱你。你爱不爱我?” 苏念念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动情。不过他这样告白,她还是很感动的,便顺从地点点头。 他低头吻她,极尽温柔。苏念念都被吻得迷离了,趁她不太清醒,郎帅笑着说道:“宝宝,我爷爷从美国回来了,想见见你。你跟我回一趟家好不好?” 苏念念努力消化着他的话,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怪不得这么温柔,原来是哄她去见家长。而见家长就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可能要更进一步了。 她想了很久,微微摇头,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不想这么快见家长,他们现在的状态还挺好的,不用急着改变。 郎帅抱着她,柔声地哄:“宝宝,我爷爷知道我有女朋友,就想见一面。老爷子年纪大了,我也不好拒绝,已经替你答应了。你就陪我回去吧,就见一面,聊聊家常什么的,没有别的意思。” 苏念念很怀疑他的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吗?再说他怎么能自作主张吗?这哪是跟她商量,分明就是通知她。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都答应了,你要是不去,我爷爷就该想了,这孙媳妇为什么不来见我啊,是不是嫌我老了,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糟老头子,故意不愿意见啊?”郎帅玩笑着说道。 苏念念伸手捶了一下他,她哪有这么想啊。她就是单纯的不敢见,很多人都说他们郎家门槛高,也不知道他们家人会不会真的如他们所说,嫌弃她不能说话。要是这样的话,她还去见什么呢? “宝宝,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让我在家人面前失信,让他们觉得我在你面前没有地位。你不要怕,我爷爷人很好的,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 苏念念没办法,他都答应了,她还怎么拒绝,要不然会让他家人觉得她没有礼貌。她终于点点头,见家长也没什么可怕的,又不能脱层皮。 郎帅兴奋地将她抱起来转了几个圈,她从他怀抱里出来,拿起菜刀继续剁排骨。郎帅倚在橱柜旁,看着她手起刀落,气势很强。但面容又是平静的,头发高高地扎成马尾,露出纤细洁白的脖颈。那样纯真可爱,拿菜刀的动作他都觉得迷人。 苏念念将排骨煲进锅里,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便去客厅,准备找部电影来打发时间。 苏念念看电影的时候喜欢吃零食,郎帅抱了一堆干果薯片过来。苏念念倚在他怀里,薯片嚼得咯吱咯吱响。郎帅也不闲着,摸摸她的小手,亲亲她的脸颊。她看电影,他看她,眼睛里都有最美的风景。 电影是苏念念随便找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电影,里面的演员大多她都不认识,看起来很年轻。剧情是几个大学生,刚走出校门,在大城市里打拼的故事。类似于电视剧奋斗,一群劲儿劲儿的大学生,嚷嚷着不靠父母,要凭自己的本事,在城市里闯出一片天地。 电影剧情并不吸引她,吸引她的是其中的一个男主角,真是有趣,竟然是郎帅。应该是几年前的电影吧,他的脸上还带着点青涩,眉眼也没有现在英挺。挑染的几缕黄头发,好像当初流行的杀马特。也就是他长得好看,才能勉强HOLD住这样的发型。要是换个颜值低的,那真是要笑死人了。 郎帅也没想到苏念念竟然会挑了这么一部电影,这是他刚出道时接的电影。时间久远,他自己都快忘了,剧情是什么他也没有多少印象。不过他那时候的造型可真是让人糟心,丑的一批。他觉得不忍直视,但他觉得自己的演技还是可以的,没什么大的毛病,虽然不太成熟,但还算自然。 苏念念一边看,一边咯咯地笑。郎帅虽然无语,但能愉悦到她,也是功劳了。 电影放到三分之一,郎帅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拿起遥控器,说道:“念念,这破电影没什么看头,整个是我的黑历史,咱换一个吧。” 苏念念一把夺过遥控器抱在怀里,这是她今天最大的快乐之源,怎么能换掉呢。 郎帅哀叹一声,一会儿八成要生气,他今天的运气好像不佳。 果然,苏念念很快就沉了脸。电影里郎帅的女朋友出现了,扮演者是居然林芷溪。林芷溪的模样倒是没怎么变,美丽大方,清纯可人,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他们俩居然还一起拍过电影。算算年份,那时候他们就应该就在一起了,这是光明正大的公费谈恋爱啊。 场景很快切换,是一场吻戏。郎帅和林芷溪急不可耐地互相剥对方的衣服,嘴唇也不闲着。吻得那叫一个激情四射,荡气回肠啊,仿佛要把彼此生吞了。真是个非常合格的摄影师,将镜头推得很近,细节被拍得一清二楚。唇舌纠缠,声声暧昧。那声音听着都让人浑身要起疙瘩,这一段应该属于限制级电影,未成年人不得观看。 苏念念冷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郎帅在一边心惊胆战,他紧张地舔了下嘴唇,小心说道:“这纯属导演要求,我当时也不想这么演的,情节需要,你别当真啊。” 苏念念鼻子里哼了一声,将手里的遥控器啪的丢到茶几上,起身去了厨房。 郎帅哭笑不得地关掉电视,忐忑地跟去厨房。苏念念站在灶火旁,搅砂锅里的排骨。咕嘟咕嘟的声音,郎帅听着都不悦耳了。 他慢慢走过去,腆着脸说道:“好香啊,已经熟了吗?” 苏念念扭头瞪了他一眼,他厚脸皮地贴着她,笑着说:“我那都是演戏,是假的。都多久的电影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再说我那时候是个小透明,导演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没有话语权啊。你就别生气了,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得。” 苏念念不理他,拿着菜刀切已经削好皮的莲藕。郎帅拿着勺子在锅里胡乱地搅着,歪着头偷偷打量苏念念的神色,情绪好像也没有很不好。虽然面无表情,但还算平和。 过了一会儿,苏念念切好莲藕,放在盆里清洗干净,正要往锅里放。郎帅立刻殷勤地接过去,一点点放进去。 苏念念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嘴角,转瞬即逝。她其实也不生气,但总归是不高兴的。就算是演戏,就算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她看见也不可能完全波澜不惊吧,她也不可能那么大度。不过看着郎帅小心翼翼的样子,她还有点幸灾乐祸呢。 过了不久,排骨汤终于炖好了。苏念念从碗橱里,拿出两个碗,盛满了指挥郎帅端出去。 郎帅心里窃喜,排骨汤还有他的份儿,那应该就是没有多生气。他们坐在餐厅喝汤,郎帅嘴巴不停地夸赞。 “宝宝,这汤也太好喝了吧。” “宝宝,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棒了。” “宝宝,我要是娶了你,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宝宝,像你长得又好看,又会做饭的女孩可是不多了。” “宝宝,我何德何能,能在这样的夜晚,喝上这么一碗美味十足的排骨汤啊。” 苏念念被他疯狂的彩虹屁逗得快要憋不住笑了,她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扔向他,让他闭嘴。 郎帅伸手一把接住,笑嘻嘻地说道:“宝宝,你不生我气了吧?” 苏念念抽了纸巾擦嘴,然后起身点点面前的空碗。郎帅立刻接受,笑着说:“放心,我一定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苏念念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去浴室洗漱。 郎帅很快就将厨房收拾好,出来的时候,苏念念还没有出来。 他去另外一个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的时候,苏念念穿着两件套的睡衣,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郎帅瞄了一眼,幸好是综艺节目,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走过去,苏念念看了看他,然后十分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存心要诱惑她吗?身上只裹了一件浴巾,露出精壮的胸膛,还有若隐若现的腹肌。头发半湿,性感诱人,这或许是传说中的美男计? 苏念念托着下巴盯着他,他眯着眼睛,咬着嘴唇,再挺挺胸膛,心思实在明显得很。苏念念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郎帅拉着她的手放在腹部,舌尖舔着嘴角,用沙哑的嗓子说:“宝宝,喜欢我的身体吗?” 苏念念拿手指戳了戳,微微挑了下眉毛,还不错。 郎帅凑近她,轻轻吻了她一下,又说:“那你想不想要我?” 苏念念笑笑,伸出一只手摸到茶几上的遥控器。余光看着遥控器,手指快速按了几下,电视屏幕上忽然换到了刚才的电影。 哇喔,他们的那场吻戏还真是长,竟然还在播。郎帅瞬间偃旗息鼓,双手抱着头,躺在沙发上哀嚎:“念念,你饶了我好不好?不要再放这个电影了。我错了行不行?” 苏念念哼了一声,起身坐到沙发的一头,漫不经心地换了节目。郎帅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幽怨地看着苏念念,她一副别靠近我,否则后果自负的表情。 郎帅抱着手臂,被空调吹的身上有点冷。他打着哆嗦起身回卧室穿衣服,第一次的美男计竟然以失败告终,真是丢脸。他开始怀疑人生,他在苏念念眼里这么没有魅力吗? 第六十八章 遭人侮辱 郎帅定好了带苏念念回家的日子,苏念念越临近就越加的恐慌。郎帅的家人会喜欢她吗?要是不喜欢她该怎么办?这样的困扰,让她好几天都没办法安然入睡。郎帅让她放宽心,他家人也不是什么猛兽,不吃人的。他这样玩笑似的调侃,她心里多少轻松一些。 终于到了这一天,苏念念很早就开始打扮自己。苏云知道她要去见家长,也贴心地提了不少意见,比如不宜化太浓的妆,不宜穿太张扬的衣服。待人接物要落落大方,不要太过拘谨。 郎帅的家庭背景,苏云是有所了解的,毕竟她采访过他。他家有钱倒还在其次,主要是他身后的红色背景,令人望而生畏。像他这样的家庭,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他家门的。 苏云站在苏念念的卧室门口,看她在认真地挑选衣服,不由得叹一口气。若是论背景,苏念念的也是不算差的,她最大的缺点大该就是不能开口。虽说郎帅喜欢得不行,可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是什么态度?是不是好相处?苏念念紧张,苏云也是担心的。 苏云走过去帮她挑了一套,淡蓝色的衬衫,黑色的直筒裤,外加一件休闲西装。知性优雅,不出挑但也不会出错。 苏念念感激地地冲苏云笑笑,要不是苏云,她的选择恐惧症都要犯了,大概挑到明天也选不出来。 苏念念准备好一切,就等着郎帅来接她了。 快到他们约定时间的时候,郎帅忽然发来信息,说公司里临时出了点事,来不及过来接她,让她自己打车去。他会在家门口接她,让她不要害怕。 郎帅不来接她,她更加没有底气,慌得手足无措。苏云在一旁安慰她,反正早晚都要见,躲是躲不掉的。郎帅的家人也都是人,没什么好怕的。 话是这样说,她还是紧张。要不是苏云提醒,她连提前准备的礼物都要忘了。 苏念念拎着苏云帮她准备的厚礼,叫了辆车便直奔郎帅家。一路上,她数着自己的心跳,希望时间慢一点,路程远一点。 郎帅处理完了公司的事,匆匆忙忙回了家。看着时间念念也该到了,他急忙换了身衣服,就立刻等在大门口。 因为郎帅爷爷的缘故,他们住在一个军区大院里,加上他的爷爷的级别不低,有幸住了一个独栋二层小楼。 等念念的时候,和门口的哨兵闲聊了几句。得知他在接女朋友,哨兵还打趣他,终于想要定下来了。看来他的确名声在外,连哨兵都知道他是个没有定性的人。 郎帅呵呵笑着说,请他们吃喜糖,喝喜酒的日子不远了,让他们耐心等着。今天要是爷爷能接受念念,他们的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如果他爷爷不能接受,他也无所谓。结个婚,是他自己的事儿,也不一定非得让他们同意。 郎帅想着就美滋滋的,他第一次这么期待婚姻。等这次定了,他怎么也得哄念念和他结婚,实在不行订婚也是可以的。他也好持证上岗,念念脸皮薄又保守,他到现在也没等得手。也不能再忍了,再忍真该出毛病了。 上次懵懵懂懂地让她用手帮着解决了,她羞得哭了半天。这要真到了本垒的那天,她还不得吓死。不过他自信自己的技术尚可,一定能让她舒服死。 郎帅站在门口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有人来。他有些着急,发了信息过去。过了好大一会儿,念念才回了一句话:我害怕,我不去了。 郎帅看着那句话,眉心跳了一下,怎么这丫头关键时刻掉链子啊。这都说好了,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了。他立刻回: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不用害怕,我家人都很好相处的。宝宝,你快点来吧,我爷爷和爸妈都等着你呢。你这突然说不来,他们该不高兴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念念的消息发过来:我不管他们高不高兴,反正我不去了。 郎帅皱着眉头,有些不悦,他回:你平时在家怎么跟我闹,我都没有关系,可是今天我们约好了的。念念,你不要使性子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的。 苏念念再也没有回信息,郎帅再发也不回了,打电话被干脆地挂掉。 郎帅无奈,只能先回家交代一声,然后再去找苏念念,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平时挺守信的,就算再不甘愿,答应的事也会做到。今天她的反应实在是有点诡异,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郎帅回到家,秦芳看了看他身后,问道:“人呢?你不是接苏念念去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们本来都不大满意苏念念,要是知道她临时放鸽子,恐怕会更加不快。郎帅撒谎道:“她公司出了点事,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就让她不要来,改天再见吧。” 郎爷爷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秦芳不满地开口:“一个实习生,公司里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离不开她。恐怕是她自己不想来吧,约好的时间,让长辈在这里等着她,说不来就不来,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郎帅沉着脸解释道;“妈,您不要误会了。她是说晚一会儿赶来的,但是时间太仓促了。我想着还不如另找个时间再见,我公司里也有一堆事呢。” 郎爷爷拄着拐杖从沙发上站起来,摇摇头对郎帅说:“这个姑娘不靠谱,以后不用带她来见我。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郎爷爷说完就上楼了,郎帅冷着脸转身要出去,秦芳叫住他:“你要去找苏念念啊?我告诉你啊,不许去。她今天实在是离谱,你干嘛还要去热脸贴冷屁股。” 郎文华在一旁搭茬:“你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太惯着了,早晚蹬鼻子上脸,不把你放在心上。你说谁家姑娘能干出这种事,要是不想来干脆就别答应,逗长辈玩有意思吗?多少人等着她,太目中无人了。” “我都说了,她是临时有事,没有不想来。是我没安排好,要怪就怪我吧。”也确实怪他,他要是去接她,应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还是得去找念念问问,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他要走,秦芳却说:“你爷爷的降压药吃完了,你去医院再买一些过来。苏念念那边你就先放一放,别太上赶着了。咱们家还怕娶不上媳妇儿吗?” 郎帅无可奈何地先去了医院,回家又赶上堵车,等他到了苏云家门口,天都要黑了。 他敲开门,苏云一脸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念念呢?” “念念没在家?”郎帅奇怪地问。 “她不是去你家了吗?早就走了呀。” “我在家里没等到她,她说她害怕不来了。她没回来吗?” 苏云摇摇头,心里又觉得奇怪,知道她害怕,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郎帅掏出手机,又给苏念念打电话,手机竟然已经关机了。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妙,正要去隔壁看看,她是不是在他家里。 这时电梯忽然开了,苏念念失魂落魄地从里面走出来。 郎帅立刻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问:“念念,你去哪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算不愿意跟我回家,也不能无故消失啊?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吗?” 苏念念面无表情地抽出他的手,径直往房间里走。苏云看着她的脸色,也觉得诧异,似乎是有什么事发生。 苏云也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苏念念一点反应都没有,进了房间,然后去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郎帅想要进去,苏云拦了下来,“我去看看吧,你先回去。有事我再叫你。” 郎帅担忧地点点头,说:“苏云姐,你好好安慰安慰她,我不怪她的。” 苏云嗯了一声,转身关门回房间。 苏云到苏念念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她拧了拧门把手,门没有锁。她推门进去,念念不在房间里,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水声。 苏云敲了敲门,便直接进去。地上散落着苏念念的衣服,她坐在浴缸里,手里拿着一个浴巾,正在狠狠搓着自己的身体。身上到处青青紫紫的,还有被她搓红的地方,已经渗了血丝,看着触目惊心。 苏云心里一惊,立刻跑过去,夺过她手里的浴巾,满目惊痛地问:“念念,你这是怎么了?” 苏念念已经哭的一脸泪水,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浑身颤抖,眼睛里尽是恐惧。 苏云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念头在她脑子里徘徊。她握住苏念念的手,颤抖着嗓子问:“念念,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苏念念看着苏云,忽然哭出声来。苏云了然,吓得坐到了地上,嘴里喃喃:“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去郎帅家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过了许久,她回过神来,抱着念念的肩膀问:“你告诉我是谁?是谁做的?” 苏念念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摇头,她也不知道。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去郎帅家,最后怎么成了这样?她半路上接到了郎帅的信息,让她先去白云酒店。她到了那里,喝了服务生送来的水,然后不知道怎么睡着了。醒来时,她浑身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身上到处是不堪的伤痕。中间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报警吧,念念。你不能凭白这样被侮辱,也不能便宜了畜生。我去叫郎帅,咱们一起商量,他应该会保护你的。”苏云抹了下脸上的泪水,起身要出去。 苏念念拽住她,疯狂地摇头。不能告诉郎帅,她在他心里是干净无暇的,她不能让他知道她不干净了。 苏云回头看着她,小心地问:“你不想让他知道?那你也不要报警了?” 良久,苏念念哭着点点头。她守了这么久的清白,一夕之间全都没了。早知道她还不如给了郎帅,现在竟然被不知道是谁的畜生拿走。 苏念念绝望地趴在浴缸的边沿,呜呜地哭起来。苏云叹了口气,伸手抱着她说:“好吧,我不会告诉郎帅的。你别怕,有姑姑在哪。” 第六十九章 好聚好散 苏念念在浴缸里泡了很久,她依然觉得自己不干净,她觉得恶心。苏云看不下去,强迫着将她弄了出来。皮肤都已经泡皱了,再泡就该脱一层皮了。 苏云颤抖着手给她擦干身体,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哄着她在床上躺下。她只一味地哭,苏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陪着哭。后来实在心疼,便喂了她一颗安眠药,希望她能好好睡一觉,明天还可以是美好的一天。 终于看着她睡着,苏云坐在床前,满是心痛和自责。苏云曾经答应苏念念的爷爷奶奶,会好好照顾她的。没想到,她竟然把人照顾成了这样。到底是哪里错了呢?不该让她和郎帅见家长?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他们在一起。 思来想去,苏云又觉得这件事十分诡异。刚才她断断续续用手机打了些字,七拼八凑地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郎帅给她发了信息让她去酒店,而郎帅本人却在家里等着她。所以大致可以推断,让她去酒店的信息不一定是郎帅发的。那么就是有人用了郎帅的手机,谁有可能拿到郎帅的手机呢?那个用郎帅手机的人,一定逃脱不了嫌疑。可这个人会是谁?他为什么要MI JIAN念念?他应该认识郎帅,否则他拿不到郎帅的手机。那应该也认识念念,趁郎帅有事不能来接念念,便把念念骗到酒店。此人一定很熟悉郎帅的行程,那么就只能是郎帅身边的人。 苏念念不想报警,是怕郎帅知道这件事。可是她也不能就此作罢,在她苏云的字典里,绝没有息事宁人这一说。她只有用自己的方式,找出这个畜生,给念念报仇。 苏云看了看苏念念的睡颜,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苏云心疼地摸摸她的脸,轻声说:“念念,姑姑会守护好你的。” 苏云起身出门,到了郎帅门前,轻轻敲门。很快郎帅就开了门,看见苏云在门外,他立刻问:“苏云姐,念念没事吧?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怎么了?” 苏云勉强笑笑,说:“她没事,就是今天无故失约,觉得对不起你,不敢见你。” 郎帅松了一口气,“我说了我不怪她,你别让她有心理负担。” 苏云嗯了一声,略显犹豫地问:“郎帅,你的手机今天一直都在你手里吧?” 郎帅疑惑她为什么问了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一直都在啊,我的手机基本不离手的。” “我能……看一看吗?”苏云迟疑地说。 郎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苏云,“当然可以,我也没什么秘密。” 苏云接过手机,翻开他的微信,和苏念念的聊天记录,里面果然没有约念念去酒店的信息。念念的手机上也没有,应该是被人删除了。可删除的又是谁呢?是同一个人?还是这件事里不止一个人参与? “苏云姐,有什么问题吗?”郎帅看着苏云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难解的问题一样。 苏云摇头笑了笑,将手机递给他,说:“没事,我就是好奇你们今天都说了什么,念念不给我看。我以为你们俩吵架了,她才不肯去你家呢。” 郎帅也跟着笑了笑,将手机放进口袋,说:“我能去看看她吗?我觉得可能我安慰她会更好。” “哦,她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苏云说完转身走,走了几步又回头,“你的手机真的一会儿都没有离开你吗?” 郎帅想了想,轻轻摇头。苏云笑笑,转身开门进了房间。 郎帅回到房间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苏云话里有话,反复问他的手机是什么意思?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翻了很久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念念和苏云都太奇怪了,刚才苏云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要瞒着他。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念念回来时的样子也是怪怪的。 除了苏念念,因为吃了药睡得很沉,苏云和郎帅都一夜未眠。郎帅一大早就去敲苏云的门,苏云开了门也不许他进,只说念念心情不好,今天不去上班,他不用送她了。 郎帅心里隐隐不安,他问:“念念到底怎么了?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总得见见她吧,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老避着我算怎么回事?” 苏云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笑脸说:“郎帅,没有发生什么事,你不要多想。念念昨天没有去见你的家人,想来肯定引起他们不高兴了,她以后很难再去面对你的家人了。我觉得你应该要重新考虑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 郎帅愣住了,他艰难地问:“苏云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郎帅,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我知道你家的背景,挑选儿媳妇规矩多。念念因为嗓子的原因,本来就比别人逊色。昨天又得罪了你的家人,她要进你们家,恐怕以后没什么希望了吧。” “那又怎么了?我家人的意见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我想和谁在一起,想娶谁,都是我自己的事,没人可以阻止我。” 苏云摇头笑了笑,“郎帅,你可以不在意,可念念在意,她想要得到你家人的认可。可现在我想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吧,所以念念决定放弃了,你也不要太执着了。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什么意思?念念是想和我分手吗?我他么不同意,什么呀就分手,多大点事啊。”郎帅有点无措,他坚持说道:“苏云姐,我是不会放弃的,怎么就要放弃了。你让我见见念念,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不用了,念念说她不想见你了,你们就到此为止吧。”苏云说着就要关门,郎帅急忙将手撑在门框上,急切地说:“我就见她一面,她总要跟我说清楚啊,不能说分手就分手吧。怎么莫名其妙的?说放弃就放弃吗?我不同意。” “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的意思就是念念的意思。郎帅,请你离开吧,你要是不走的话,我可就报警了。”苏云沉下脸说道。 郎帅依然不肯走,语气卑微地说:“苏云姐,求求你,让我见见她,我爱她呀,她怎么能不要我了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她怎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 郎帅要往里闯,苏云立刻拨了一个电话。没过多大会儿,就有保安上来,苏云说:“请你们把这位先生请走,他非要往我家闯,已经给我造成困扰了。” 郎帅也是这里的业主,保安是认识的,他们也不敢太大动作,只能把他拉到一边。苏云立刻就关上了门,任郎帅怎么敲门,也不再开了。 苏云去房间里看念念,她坐在床上抱着双膝,已经哭成了泪人。 “你都听到了是不是?我已经替你跟他说分手了,我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苏云坐在她身边,伸手拍着她,“念念,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跟他分手,只要你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苏念念摇摇头,她怎么能骗他呢?那对他是不公平的,他值得更美好的姑娘。 苏云叹息,她以前还死活反对他们,现在倒好,也不用费心了。 “念念,我必须替你揪出那个恶魔,我不能让你白吃这个亏。” 苏念念抬头看着苏云,随后又摇摇头。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怎么能找出那个人呢。 “你放心,我一定能帮你找出来的。这件事做得没有多么高明,酒店里有监控,想要查一个人不是难事。我已经让人去调监控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所以你不要怕,姑姑能替你报仇。” 苏念念在家里歇了几天,郎帅几次来都被挡在门外。他焦躁地无所适从,每回都恨不得把那扇门给拆了。就这么一扇门,隔着他苏念念。几天来,一面都见不到。 后来终于等到念念出门上班,他在楼下拦下她,拽着她不撒手。苏云知道他们早晚要碰上,苏念念也该去勇敢去面对。苏云自行上了车,在车里等苏念念。 “念念,你跟我说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分手?” 苏念念垂着眼眸,机械般地点点头。 郎帅气急败坏地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 苏念念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抬眼看他。几天没见,他怎么变得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穿得还算工整,可似乎也几天没换了。 苏念念心里疼得不行,她揪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念念,你也舍不得和我分手是不是?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你要是不想见我家人,咱们就不见。你不用担心我爸妈的意见,他们管不了我的。” 苏念念摇摇头,和他爸妈没关系,他们不能在一起了。她现在这样,还怎么和他在一起呢? “我不管,苏念念,你必须和我在一起,你是我的。你别想甩掉我,我是不会同意和你分手的。”郎帅赤红着眼睛,双手搂着她,低头就去吻她。 直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们两人的唇边,郎帅立刻放开她,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郎帅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眼泪,轻声说:“宝宝,你别哭好不好?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啊。求你了,咱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分手行不行?你快答应我呀。” 郎帅摇着她的肩膀,她咬着嘴唇摇头。 苏云等不及了,从车上下来,走到他们身边,牵着念念的手。她说:“郎帅,真的到此为止吧。你也看到了,念念很坚定,不会和你和好了。” 苏云带念念上了车,念念从后视镜里看到挫败的郎帅,终于痛哭失声。 苏云开着车,眼睛盯着前方,说道:“难受就好好哭吧,哭完以后生活还要继续。忘掉所有,包括郎帅。” 第七十章 真相大白 苏云让人查白云酒店的监控,还有念念当天去的房间,是什么人开的,结果却碰了壁。白云的工作人员以客人隐私为由,给拒绝了。 苏云亲自过去,依然没有看到当天的监控。她知道这家酒店是江修远所有,她和江修远并没有多少交情,相反郎帅却和他关系匪浅。如果她要是请江修远帮忙,难保郎帅会知道些什么。 苏云相当为难,总觉得这件事通过郎帅,查起来会容易得多,只是念念那里,她又不好交代。 郎帅从电梯里出来,就看见苏云从酒店前台离开。他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等苏云走出酒店大门,他才走到前台,问:“刚才那位女士来做什么?” 前台哦了一声说:“她想要看8月25号那天的监控视频,还有查那天开1208房间的人是谁。” 8月25号?那不是他约念念回家那天吗?苏云为什么要查那天的监控?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你们给她查了吗?”郎帅不动声色地问。 前台摇摇头说:“没有,涉及客人的隐私,我们是没有义务让她查看监控的。” “你们的监控室在哪里?”念念在那天忽然变得不对劲儿,而苏云又要查监控,所以那天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郎先生,恐怕您也不能……” “怎么?需要我给你们老板打电话?”郎帅淡淡地说了一句。 前台犹豫了一下,这位爷和她酒店老板很铁,她也不敢得罪。于是前台说:“好吧,我带您过去。” 前台带郎帅去了监控室,郎帅坐在闭路电视前,仔细回想了一下时间,让他们找出8月25日上午十点钟左右的视频。 白云酒店的生意很好,所以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郎帅盯着看了很久,终于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苏念念手里拎着两盒礼品,慢悠悠地进了酒店大门。 真是很奇怪,念念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到酒店来。他明明告诉她,会在他家的大门口等她,让她自己准时过来,不要迟到。 苏念念径直进了电梯,上了12楼1208房间。她在门口没有敲门,也没有拿房卡,直接开门进去。很显然是和什么人约好的,是什么人呢?让念念宁愿放了他的鸽子,也要来见面。 过了不久,视频里出现一个身穿制服的服务生,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杯水。服务生敲了1208的房间,很快门开了,服务生进去。时间过去了几分钟,也没有见服务生出来。又过了一会儿,视频里又出现一个男人。 郎帅让按了暂停,他眯着眼睛盯着那个男人看了又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觉得十分面熟。刚才进门的那个服务生的身影,他也觉得熟悉,肯定是他认识的人。 他又让人将视频倒回去,反复观察了那个服务生。身形特别的像,但是也不能凭身形像就断定是她。 看管监控的人忽然想起什么来,他说:“郎先生,前几天也有人来看8月25号的监控。因为酒店有规定,除非是警察才有权利查看,我们就给拒绝了。后来那人拿了一袋子钱,还想要贿赂我们,说只要我们删除那天的监控,还会再给我们多一倍的钱。” “后来呢?”郎帅低沉地问。 “酒店里到处都是监控,公司里又管得严,我们哪敢收他的钱,所以也给拒绝了。” “记得住那人的模样吗?”郎帅又问。 “好像是这视频里的男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 郎帅让把屏幕里的那个男人放大了一些,他盯着看了很久,忽然想起来进去房间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林芷溪的表弟,也是她的助理,叫做林云杰。郎帅和林芷溪还在一起的时候,林云杰就跟着她做助理了。他们算是经常照面,只是最近几年没怎么见过了,所以他开始并没有想起来。 那么他也终于确定,女人就是林芷溪了。 她为什么要扮成服务生约念念?念念在这之后忽然要和他分手,难道是林芷溪从中作梗? 视频继续播放,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林芷溪和林云杰从房间里出来。林芷溪的行为动作看起来很平常,可林云杰就显得贼头贼脑的,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又过了很久,大概三四个小时的样子,念念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她的状况很不好,手指揪着衣领,像是受了什么伤害。 郎帅握着拳头,沉声让工作人员将视频拷进他手机里。 郎帅拿着拷贝好的视频,又去前台查了下那天订房间的人。果然订房间的就是林云杰,看来他刚才并没有认错视频里的人。 他直接去找了苏云,他心里多少猜到了些什么,只是需要苏云帮忙确定一下。 他到了苏云家,苏云依然不许他进门。这件事本来也要避开念念,他说道:“苏云姐,我有话要和你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苏云以为郎帅还是因为分手,心有不甘才找她。她本来不大想和他说那么多,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念念的遭遇。而且她凭自己去查,会遇到很多困难,要是郎帅出面,估计会手到擒来。 可郎帅又说:“事情紧急,我们必须聊聊。” 苏云扭头看了看苏念念的房间,然后拿着房门的钥匙,带上门和郎帅出去。 他们到了楼梯间,郎帅二话不说,就将手机递给她,缓缓地说:“您想要查看的视频在里面。” 苏云不明所以地看他,郎帅又解释道:“8月25号,白云酒店的视频,您不是想查吗?我给您拷过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查那天的视频?”苏云不解地问,他怎么会知道呢?没有人告诉他啊。 郎帅并不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道:“我已经看过了,那天念念本来该去我家的,最后却去了酒店的1208房间。后来林芷溪和她的助理也去了,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想念念一定告诉你了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去查那天的监控。所以苏云姐,请你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念念非要和我分手不可?” 苏云打开手机看了一遍,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下了决心说道:“念念……念念她被侵犯了。” 郎帅愣在那里,过了半晌才不相信地问:“被侵犯是什么意思?” “MI JIAN,念念被下了药,醒来时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身上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吧。”苏云红着眼圈,语气哀伤地说。 郎帅扶着墙壁朝后退了一步,嗓子里像是噎了块石头一样,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以为念念可能被林芷溪威胁了,打了她也或者骂了她,但没想到竟然是……她怎么敢?怎么敢动念念? 郎帅握着拳头狠狠捶向身后的墙,他用心呵护的念念,竟然被用这种不堪的方式糟蹋。而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多少还有些怨念念不把他当回事,否则怎么能轻易和他分手呢。 “念念她现在怎么样?”郎帅捂着心脏,那里疼得像是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疼得要喘不过气。 苏云摇摇头,说:“她的状态很不好,好好地忽然就哭了起来。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就只能吃安眠药。就这样还会半夜醒来,然后就去浴室洗澡,身上的皮肤都被她搓烂了。郎帅,她现在的表现真的很不好,我真是怕……”苏云不敢说下去了,那样的后果她不敢想象。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林芷溪这么做,也都是因为我。她那么美好,那么单纯,却……” 楼梯间的门口忽然一阵响动,郎帅和苏云同时回头,念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大概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早已经泪流满面。 “念念……”郎帅轻轻喊了她一声。 苏念念忽然转身,苏云直觉不好,急忙说:“郎帅,快去看看她。” 郎帅迅速朝念念跑过去,她已经进了家门。郎帅打不开门,苏云拿着钥匙,颤抖着手开门。没想到念念将里面反锁了,苏云急的哭出来。 郎帅喊了一声:“苏云姐,你让开。”说完他后腿了几步,狠狠地朝大门踹了过去。连续踹了几脚,门终于被踹开。 苏念念的房间里,传来开窗户的声音。郎帅立刻到念念的房间,当看到她在阳台上,已经将一条腿跨到了窗户外,他吓得心神俱裂。 郎帅疯了一样跑过去,双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抱了下来。 跟过来的苏云跌坐在地上,哭喊着说:“念念,你干嘛要这么傻啊?” 郎帅紧紧抱着念念,嘴里胡乱地说:“宝宝,你不要这样,你不要丢下我。” 听郎帅叫她宝宝,她更加心酸绝望。她不是他的宝宝了,她变成了不洁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她太难过了,难过地得觉得只有死才能解脱。 苏云从地上爬起来,朝他们走过去,她跪在地上说:“念念,我知道你难受。可是再难受你也不能做傻事,你死了,害你的人依然逍遥快活。而你是解脱了,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爱你的人该是多么痛苦啊。你爷爷奶奶辛苦把你养大,他们怎么能接受失去你呢?他们失去你爸妈就已经去了半条命了,你难道想他们再失去另外半条命吗?” “念念,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我和你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好不好?”苏云握着念念的手,柔声安慰。 “宝宝,还有我,我也会陪着你的。我不会答应和你分手的,我这辈子缠定你了,你别想摆脱我。我家的户口本上,一定得有你的名字。”郎帅抚摸着她的脸,满怀深情地说道。 苏念在他的怀里摇头,她不要和他在一起,她这副破败的身子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呢? “念念,你看着我。”郎帅捧着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念念,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才是受害者。该死的的应该是伤害你的人,而不是你。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纯洁,最干净的。我爱你,念念,你听到了吗?” 苏念念看着他满怀深情的脸,眼泪更是忍不住。她在郎帅怀里痛哭失声,为什么老天要对她这么残忍? 苏念念哭得累了,苏云给她吃了药,她便沉沉睡下了。 第七十一章 报仇雪恨 郎帅拜托苏云好好看着苏念念,至于为念念报仇的事,交给他就可以了。 郎帅看了看安静睡着的苏念念,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心疼地无以复加。他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恋恋不舍地转身走出房间。 到了门口,苏云忽然叫住他,不确定地问:“郎帅,你还会和念念在一起吗?” 郎帅蓦地停住了,他回头看着苏云,眼神异常坚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对念念的感情都不会变。我曾说过喜欢干净的像天使一样的女孩,是心灵干净,和她的身体无关。” 苏云安心地笑笑:“郎帅,你超出了我对你的想象。念念能遇见你,也是她的运气。” 林芷溪拍戏的时候,总是诸多挑剔。确实是印证了那句话,名气不大,谱摆的不小。今天要拍夜戏,她拍到一半忽然就要喝咖啡,经纪人都拿她没有办法。无奈只能让她的助理林云杰去买咖啡,拍戏的地方比较偏僻,林云杰坐车近半个小时,才找到一家小小的咖啡馆。 他买完咖啡,刚一出门,就被人反剪了手,捂着嘴巴塞到一辆破面包车上。 林云杰以为碰到抢劫的了,上了车看见身边的两个黑衣大汉,哆嗦着开口道:“我身上没有多少钱,我就是一个小助理,他们只给了我两百块钱买咖啡,买完以后就剩了几十块钱。你们抢错人了,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抢别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阴沉地说道:“再说一句废话,舌头给你割了。” 林云杰吓得立刻噤声,缩着肩膀一动也不敢动。他看这架势不像抢劫,倒像是绑架。可他一个没钱没势的小助理,好端端地绑架他做什么? 汽车一路疾驰,到了白云酒店停下。林云杰被拽着下了车,他踉踉跄跄地跟着,猜不透这些人带着他到这里做什么? 他被带到了1208房间,房间里拉着厚厚窗帘,开着几盏小小的壁灯。光线十分黑暗,有个人坐在沙发上,嘴巴里叼着一根烟,阴沉地看着他。 林云杰抬头看了一眼,蓦然笑了笑:“姐夫,原来是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身后的黑衣人就朝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脚,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郎帅起身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冷冷地上说:“谁是你姐夫?嗯?谁他么是你姐夫?” 郎帅一边问,一边又朝林云杰脸上扇了几巴掌。林云杰被彻底扇懵,抹着鼻子里淌着的血,呜呜地哭着说:“对不起,我说错了。对不起,郎总。” 郎帅蹲在他面前,阴沉地问:“这个房间你熟悉吗?” 林云杰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地摇摇头。郎帅哼了一声,又举起了巴掌。林云杰立刻抬起手捂着脸,哭嚎道:“熟悉,熟悉。是我表姐让我定的房间,都是我姐让我做的。” 郎帅深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漫天的怒气问:“动苏念念,也是林芷溪的主意?” 林云杰嗯了一声说:“我是她的助理,指着她给我开工资呢,她让我干什么我都得干。要不然她就让我卷铺盖回家,我也没办法啊。” “好,很好。为了你那点工资,连我的人你都敢碰。林云杰,你活得不耐烦了。”郎帅吐着烟圈,林云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身上的那股子寒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郎帅拿出电话,随手拨了一个号码。不一会儿林芷溪甜甜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郎帅,我现在正在拍戏呢,你找我有事吗?” 郎帅勾起唇角假笑了几声说:“当然有事,我最近和女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太好,想找你聊聊天。我在白云酒店,你现在能过来吗?” 林芷溪扭头,看了看身后一大堆正在等着她开工的人,心一横说道:“可以啊,你告诉我房间号,我很快就过去。” “你不是在拍戏吗?不会耽误你吧?”郎帅假惺惺地问道。 “当然不会,我本来就要收工了。”林芷溪撒谎道,她现在拍的戏也不是什么大制作,与郎帅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好,你一会儿过来吧,我让人在酒店楼下接你。”郎帅幽幽地说道。 挂了电话,林芷溪就要离开。经纪人一看她有要走的趋势,立刻拉住她,小声问道:“姑奶奶,你这是要去哪儿?正在拍着戏呢。你别再出幺蛾子了好不好?” 林芷溪斜睨着经纪人,撇嘴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吧,我今天很累不想拍了。” 经纪人急得直跳脚,他说:“你别闹了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才给你谈下这部戏,你拍了不到一星期,把导演、制片人得罪了个遍。你是不是不想在圈里混了?” 林芷溪伸出纤纤玉指,拍拍经纪人的肩膀,笑着说:“你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电话吗?是郎帅,他要和我约会,这大好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要是我和他重归于好,以后还会愁资源?大哥,你眼光放得长远一点好吗?” “你能扒上郎帅当然是好的,可你怎么也得把今天的戏拍完,最起码的责任你要付吧?” “哎呀,你去跟他们说就行了,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明天我准时来拍。”林芷溪说完,就不耐烦地离开了。 林芷溪到了酒店,郎帅让人去接她。当到了1208房间门口,她忽然愣住了,干笑地问接她的人:“怎么是这个房间啊?” “不知道,是老板的助理随便定的。”黑衣男淡淡地说。 林芷溪微微松口气,郎帅一般不会亲自做这些小事,可能只是巧合。 她随着黑衣人进了门,房间里依旧一片昏暗,但她还是可以清晰地辨别出地上趴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小摊血迹。郎帅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抽着烟,他身后站着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人高马大的,看着很是吓人,看着应该是郎帅的保镖。 林芷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小心翼翼地问:“郎帅,这是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吗?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郎帅冷笑了一声:“不用了,这件事和你有关,你回避就没意思了。” 林芷溪还没有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地上趴着的人忽然抬起头,哭喊着:“姐,你快救救我。” 林云杰已经被凑得鼻青脸肿,林芷溪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看清楚是他。她大惊,知道郎帅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假装不知。 “郎帅,这是我助理啊,怎么会在你这儿?他哪里得罪你了吗?”林芷溪装模作样地问。 郎帅给他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走到林云杰身边,扬起拳头朝他肚子上捶了几下。林云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林芷溪吓得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林云杰乌拉乌拉地说:“姐,那天的事我都说了,你也承认吧。” “什么事啊,我都不知道,你别胡说。”林芷溪咬着牙不肯承认。 郎帅呵呵笑了几声,也没有理会林芷溪,而是幽幽地对保镖说:“按照我刚才说的做吧,干脆利索一点。” 保镖低沉地答应了一身,有两个人上前按着林云杰,另外一个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三下五除二就挑开了林云杰的裤子。接着是花花绿绿的内裤,那一坨露出来。 林云杰瞬间意识到,立刻尖叫起来:“不要啊,郎总。求求你,不要。我没有碰过苏念念,真的没有碰过。不信你问我姐,都是她出的主意。” 林芷溪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云杰还在叫唤:“姐,林芷溪,你救救我呀,你快说实话吧,我不想做太监啊。” 郎帅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朝林芷溪走过来。他将手伸到林芷溪的脑后,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她吃痛,低声叫了起来。 郎帅夹着手里的烟,凑到她的眼前,冒着火星的烟头离她的皮肤只有不到两公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烫。郎帅的声音像是来自无间地狱,阴沉冷漠:“我警告过你,不要接近念念,你偏偏不听。你说我要是在你脸上烧个洞,以后还会有人找你拍戏吗?” 林芷溪第一次发现,她从来没有认识过郎帅。在她的认知中,郎帅开朗温和,大方不拘小节。原来他竟然可以这么阴沉可怕,丝毫也不在意他们从前的一点感情。 林芷溪哭出来,喉咙里像堵塞了一块石头。良久,她才发出一点嘶哑的声响:“没有,他没有碰苏念念。我只是给苏念念下了点药,她睡着以后,是我给她脱的衣服。然后……然后我让林云杰躺在她身边,拍了一些照片,就是摆拍。她身上的伤也是我用手掐出来的,其他什么都没有做。” “照片在哪里?”郎帅问。 林芷溪带着哭腔,“在我的手机里。” 郎帅伸手摸向她的包里,拿出手机递给她;林芷溪抖着手打开私密相册,里面果然有苏念念的那些照片。 郎帅看完照片,又冷着声音问:“这些照片,你还给谁看过?” 林芷溪摇摇头,随后又想起什么,说:“我发给了你妈。” “我妈?”郎帅反问,然后终于明白了一个环节。苏云问过那天他的手机有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想起来自己那天回到家里,先去楼上换了衣服。那时候手机他放在了桌子上,也只有这个时间手机不在他身边。 “所以那天给苏念念发信息,让她来酒店的人是我妈?” 林芷溪闭着眼睛点点头,哭着说:“郎帅,我全都说了。而且我没有真的害苏念念,你就饶过林云杰,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打苏念念的主意了。我就是忘不了你,太嫉妒她了,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求你看在我们从前的面子上,放过我们吧。” “放了你们?林芷溪你想得也太简单了。”郎帅说完,伸手召来保镖,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看着,给她好好拍一套全`裸写真,让林云杰做摄影师。他们姐弟俩喜欢这个,拍得越清晰越好,拍完就发到网上去。” 林芷溪听完,惊得跌坐在地上。她抱着郎帅的腿,泣不成声地说道:“郎帅,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这样会毁了我的,我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里立足啊?” 要知道林芷溪身上的标签,一直是清纯玉女的形象。若是拍这样的照片,她的前程就完了。 “你差点把我的念念毁了,我没有送你去坐牢,你就该感激我了,也幸亏你自己还有点人性。”郎帅踢开她的胳膊,转身出了房间。 第七十二章 如何面对 秦芳那天手机里收到一些照片,她打开一看,一男一女光着身子抱在一起,她看了吓一跳,立刻退出了相册。她心慌地开始拨电话,她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接通,秦芳语气冷厉地质问:“那些照片我收到了,林芷溪,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跟我如实说说。” 林芷溪幽幽地说道:“您还看不出来吗?多明显啊,是苏念念背着郎帅,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苏念念竟然这么不检点?”秦芳气得胸脯上下起伏,郎帅嘴里的苏念念可是纯洁干净的不得了呢?没想到竟然做出这样无耻的事,郎帅对她还不够好吗?她怎么能这么不知道珍惜? “可不是嘛,她确实和男人在酒店开房,还拍了这些大尺度的照片。不过……”林芷溪忽然卖了个关子,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不过是我给她下了药,她才和别的男人……我不用说,您应该也明白。” 秦芳一时震惊,她压低声音,不安地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林芷溪轻笑道:“不是您说了,让我想尽一切办法,不准苏念念去你们家里吗?我做到了呀,她不是没去成你们家吗?过程不重要,结果达到了您的愿望就行了。” 秦芳气愤地说:“我是让你想办法阻止她来我家,可我不是让你去害人的。我就算再不喜欢苏念念,也不能毁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林芷溪看着自己刚涂得猩红的指甲,轻笑着说:“阿姨,我这不是绝了您的后患嘛。我能阻止一次,也能次次都能阻止啊。这件事一出,估计他们之间就完了。” “你说得轻巧,这事要是郎帅知道了,他们完不完我不清楚,但你绝对完了。”秦芳生气地说道,以她儿子的个性,能绕的了林芷溪才怪。恐怕她也会备受责难,怎么找人帮忙,还找了个祸害。 “阿姨,您放心。苏念念那样的性子,我都摸透了。她那样爱护自己名誉的人,绝对不会告诉郎帅的,恐怕连警都不敢报。这都好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要是郎帅知道了,我还能这么悠闲自在地拍戏吗?我给您那些照片,您就好好利用起来,让苏念念早点离开郎帅,这才是重点。您不要纠结这个办法是怎么样的,苏念念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真被郎帅发现了照片,你就说不知情,顺便往苏念念身上泼点脏水,就说她自己不检点,背着郎帅和别的男人拍那样的照片。您是郎帅的妈妈,他不能拿您怎么样。反正您不想要这样的儿媳,方法虽然毒了一点,但胜在很好用。” 挂了电话,秦芳骂了半天,林芷溪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好好的一个女孩,就这么被她给毁了。这件事郎帅不知道也就罢了,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孩子正迷恋苏念念,觉得她温柔善良,他又不是傻瓜,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何况他从小到大就嫉恶如仇,遇见什么不平的事,都喜欢管一管。这次是和苏念念有关的,他更加不会撒手不管。 秦芳莫名有些同情苏念念,但这种同情,并不没有到达可以接纳她的程度。她又看了看那些照片,一时下不定决心。如果她拿着这些照片去威胁苏念念,效果一定会很好。可是她心里又有些过不去,到底还没到恶毒的地步。 还没到秦芳拿定主意,郎帅就找了过来。他刚办完林芷溪,心情格外的沉重。他一向知道林芷溪心机深沉,做事不用心,最喜欢走捷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当初为了得到好一点的资源,能把剧组里的人睡个遍。她这么表里不一,把自己的身体当做往上爬的钥匙,郎帅气不过,这才和她分了手。 可是念念这件事,他的妈妈竟然也牵涉其中,他实在不能容忍。就算多么不喜欢,也不能用这样的下作手段,去毁掉他心爱的人。那可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疼着宠着的人,他自己都不舍得。 秦芳见郎帅这么晚的回家,还有些吃惊。但看他的脸色不对,又隐约听郎夏说,他和苏念念之间有了隔阂。大概是林芷溪的离间之计有了效果,看来林芷溪说得不错,方法虽然恶了一点,但胜在有效。 “帅帅,你怎么这个时间回家了?吃饭了吗?我让李嫂给你做点什么吃的?”秦芳笑着和他说。 郎帅走到秦芳身边,冷着脸问:“妈,我不是来吃东西的。我就是来问您一件事,林芷溪是不是给您发了一些照片?” “照片?”秦芳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郎帅八成是发现了。按照林芷溪的话,她不能承认。她稳稳心神,说:“你是说关于苏念念的那些照片?我正想告诉你呢,我都快被气死了。她和别的男人在酒店里开房,你还把她当宝一样。那种照片,我看了都嫌辣眼睛,简直不知羞耻。我听郎夏说,你和苏念念在闹分手,我看正好。省的她以后嫁进咱们家,再给你戴帽子那就糟了。咱们是正经人家,可丢不起那人。” 郎帅摇着头苦笑,他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尊敬爱戴的妈妈,竟然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诋毁念念的话。当初他妈妈怎么说念念的不是,他无论多生气,也没有真正翻脸过。看来是他的态度不够坚决,让他们以为随便怎么伤害苏念念,他都不会计较。 “妈,林芷溪什么都交代了。8月25那天,你用我的手机给苏念念发信息,让她去白云酒店1208房间。所以念念本来该来家里的,却莫名拐去了酒店。然后您和林芷溪分别删了我们的聊天记录,这让念念有苦难言,因为说出来没有证据,也很难让人信服。苏念念没有来,您还特别不高兴地骂她,让我也跟着十分的愧疚。”郎帅无比沉痛地说,其实他当时有那么一刻,还有些怨念念,怎么能因为害怕,说不来就不来,让大家都觉得难堪。殊不知,她那时正被被人恶意羞辱,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郎帅沉声问:“妈,我特想问问您,您做这些的时候,良心都不会痛吗?” 秦芳被郎帅问得哑口无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没想要害她,我只是不想见她,想让林芷溪帮忙阻止一下。谁知道,林芷溪会让人糟蹋她啊。” 郎帅忍住心中的怒气,对面是他的妈妈。他不能像对待林芷溪一样,狠狠地折辱一番,让她尝尝念念遭受的滋味。可是他的妈妈,他无能为力。 “妈妈,您是怎么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件事的?您知不知道,就在今天念念差点跳楼自杀,最终的原因只是因为您不想见她。” 秦芳吃惊,她可没想到事情的后果会这么严重。她就算多讨厌苏念念,也不想她去死啊。“那她没事吧?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可千万别报警啊,要不然我可脱不了关系了。” “妈,您应该庆幸那些照片都是摆拍,念念并没有被……”郎帅有些说不下去,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以后不会带念念回家了,我和念念的事也不用征求你们的意见。她我娶定了,以后请您离她远一点,不要试图接近她。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一次我也是看在您是我妈妈,生我养我的份上,就选择原谅您一次。” “怎么和你妈妈说话呢?就为了一个女人,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郎文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进来,大概听到了郎帅的话,脸上非常的不满。 “爸,你应该先了解妈妈都做了什么。她险些害了念念,难道你要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不过问吗?” 郎文华沉着脸说:“你妈做什么也都是为你好,你不要不识好歹。” “都是为了我好?为我好就可以去害人吗?那我告诉你们,我不需要这样为我好。以后拜托你们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就当我求你们了。” 郎帅走出家门,他还要去见念念。可是他有有些犹豫,这件事给念念造成很大的伤害,虽然她并没有真的被侮辱,可是也足够给她带来心里阴影。而他的妈妈参与其中,他可以处理了林芷溪,自己的妈妈却没有办法。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念念,私心里他想瞒着念念。毕竟以后大家会是一家人,无论他妈妈有多么的反对,他们最终都要是一家人的。如果念念知道了,她们以后能和谐相处吗? 可如果不告诉她,她以后万一知道了,会恨他妈妈吗?会不会也迁怒于他?他可以原谅自己的妈妈,他却没有权利要求念念原谅。 而秦芳也非常的伤心难过,虽然她这次做的确实有些不妥,但郎帅那样的态度对她,她怎么都受不了。苏念念还没有娶进家里,就这么百般维护,不把她放在眼里。这要是真进了家门,以后要是她们之间有了矛盾,郎帅这么明显的偏帮,她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第七十三章 一切都好 苏云大清早就听到敲门声,她昨天为了看好念念,躺在念念身边就睡着了。她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念念,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快速整理了一下,急忙跑到门口开门。 郎帅倚在门框上,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他一脸的胡子拉碴,眼睛里尽是红血丝,眼睛下面还有浓浓的黑眼圈。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衬衫皱巴巴的,上面两个扣子没有系,袖子挽在手肘,看起来很是憔悴。 他身后的地上有一堆烟头,得抽了好几盒吧,真是不想要命了。 “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昨天在我家门口待一夜吧?”苏云吃惊地问。 郎帅一夜没睡,又抽了太多的烟,他嗓子沙哑地说:“我昨天半夜回来的,有话想跟您和念念说,但怕耽误你们休息,所以没敢敲门。” “那你去你家睡啊,十米都不到的地方,你何苦这样啊?念念的事也不是你的错,折腾自己干嘛?” “我就想守着点念念,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她,所以我就想在门口等着她。”郎帅干笑了几声。 苏云叹了一口气,说:“念念还没睡醒呢,你先去你家里洗个澡,换身衣服。身上都是烟味,难闻死了,你是想熏死念念啊。” 郎帅无声笑了笑,“念念不会嫌弃我的,我什么样她应该都喜欢。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我有话跟她说。” 苏云侧了一下身,说:“行吧,你进去吧,也只有你的嘴巴会哄她。我一整夜担惊受怕的,总怕她又想不开。” 郎帅笑着进门,然后又对苏云说:“苏云姐,你帮我把门口的烟头给扫了吧,我也不能做个素质太差的人。要是让保洁员阿姨看见了,该骂人了。” 苏云点点头,进门正要去拿扫帚,郎帅又说:“苏云姐,念念没有被迷JIAN,您没事的话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从来没有过性经验,要是没弄错的话,她应该还是完好的。苏云姐,其实我不在乎这个,但是念念应该需要一个定心丸,所以一定带她去检查一下,让她好放下心理负担。” 苏云拿扫帚的手一下愣住了,她转身看着郎帅,不可置信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念念真的没有……” 郎帅表情郑重地点点头,苏云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又开始掉眼泪。她又哭又笑地开口:“那就好,那就好。郎帅,你快点去看念念,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郎帅进了苏念念的房间,她还在沉睡。郎帅关上房门,他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将她微微抱进怀里。她的身体热乎乎,软软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郎帅一夜没睡的疲劳,在这一刹那像是消散了一样。 苏念念大约感觉到什么,她悠悠睁开眼睛。刚睡醒,脸上还带着迷茫的表情,头发稍显凌乱,眼睛迷离,微微撅着红润的嘴唇。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郎帅,小脸上露出怯怯的表情。 郎帅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声说:“念念,早上好。” 苏念念愣了半天,终于有所反应。她从他怀里撤出,慢慢起身,稍微移动了身子,坐得离他远一些。她双手抱着自己,防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在,是昨天没有走,还是今天一大早就进来了? 郎帅也从床上爬起来,慢慢地朝她挪动。苏念念见他过来,又往后靠,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床边。眼见着就要摔下床,郎帅眼疾手快地伸手抱着她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 苏念念在他怀里挣扎,郎帅紧紧抱着她,不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低头覆上她的唇。舌头勾住她的舌尖,反复地吸吮。 苏念念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就无力抵抗。她软成一团,闭上眼睛,感觉到四周都是他的气息。他嘴巴里的烟味,他头发上的发胶味,都是她熟悉的。 她觉得很心酸,忍不住想哭。听到她轻微的哽咽声,郎帅立刻放开了她,低声诱哄:“宝宝,别哭,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念念低着头,默默地流眼泪。郎帅知道她还在想那件事,便急忙解释道:“宝宝,你不用太难过了。我已经查清那天的事,是林芷溪设的局,她纯粹是嫉妒你,故意请人摆拍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也没有被……总之你还是清白的。” 苏念念泪眼汪汪地抬起头看着她,有些不太相信,虽然她对过程一无所知,可身上的伤痕,都代表着她被人给侮辱了。 郎帅继续说:“你身上的伤,也是林芷溪用手掐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让你姑姑带你去医院检查。” 吃过早晚,郎帅就送苏云和苏念念去医院。苏云说他不方便上去,他便在车里静静地等。 他们去得早,郎帅又提前找人打了招呼。检查很快就做完了,当医生说处女膜完好无损时。苏云和苏念念姑侄俩同时松了一口气,苏念念本来还以为郎帅想要哄她,故意撒谎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林芷溪就因为嫉妒她,就用这样的手段,也实在是不堪。 听郎帅说,他已经替她报了仇。她不知道是怎么报仇的,也不想问。这件事还是给她带来了伤害,她那几天过得生不如死,还有昨天她冲动地差点跳了楼。因为她在郎帅面前失去了尊严,她不干净了,变得不完美了。其实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呢?都是她的自尊心在作祟,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苏念念和苏云走出医院,上了郎帅的车。郎帅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将车开出去。 苏云过了一会儿才问:“郎帅,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郎帅认真地开着车,淡淡地回应:“我说过了,我不在乎这个。所以无论什么结果,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苏云笑了笑,说道:“你看我们的脸色,应该也猜的到。念念很好,一切都好。” 郎帅也笑了笑,透过后视镜看着垂眸安静的念念,说:“念念本来就很好,哪里都好。” 正赶上周末,郎帅送她们回家。苏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要做一顿大餐好好庆祝一下。 苏念念虽然摆脱了阴影,可情绪仍然不高。郎帅嬉皮笑脸地哄她,猴子一样地上蹿下跳。她时不时抬头看看他,然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微微浅笑。郎帅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啃的,她也不为所动。偶尔被他逗弄得痒了,就可怜兮兮地缩一下脖子。他胆子真是大,姑姑还在厨房,他的手就能伸进她衣服里。还笑说她肚子上没有几两肉,让她吃胖一点,他的手感也会好。此人就是个色坯子,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谋福利。 厨房里在忙活的苏云,不时地透过厨房门往客厅看一眼。看着他们笑闹着,生出不少感慨来。想起先前她对郎帅的百般阻挠,就觉得有些好笑。谁能想到昔日的浪荡子,能变得这么痴情呢。 苏云将肉放进砂锅里,等着炖汤的同时,她拿出手机,想看看新闻。没想到一条推送跃入眼帘,标题格外的劲爆。当红清纯玉女变欲,女,林芷溪大尺度写真今曝光。 苏云打开看了一眼,几张高清照片,张张一丝不挂,还有近景特写,每一根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下面的网友们议论纷纷,大多数都是看热闹,骂的人也不少,什么骚浪贱、万人骑、公交车这样的词语,不堪入目。 苏云喊了一声郎帅,不一会儿郎帅过来。苏云晃了一下手机,说:“林芷溪的照片已经爆了热搜,是不是你做的?” 郎帅沉默片刻,他扭头看了看念念,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他摸了摸兜里念念的手机,微微笑了笑,这样不入流的事还是不要污了她的耳朵,坏人他一个人做就好了。 郎帅点点头,说:“他们的速度还挺快的,就是不知道照片拍得怎么样?” “你自己不会去看吗?你还是挺能下得了手的,她不是你前女友吗?你没想过要手下留情?”苏云疑惑地问。 郎帅轻轻哼了一声,沉沉说道:“要不是我手下留情,她现在应该在看守所。我早就警告过她,让她离念念远一点,是她自己作死,以为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现在我已经给她留了一线生机了,在娱乐圈里她也不是完全生存不下去。只是会混的惨一点罢了,但是钱也不会少挣。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样有可能毁了一个人,就像念念一样。可对于林芷溪来说,只是伤了点她的皮毛而已。” “好吧,你们娱乐圈里的事,我也不是很懂。只是最近一直查的很严,你公然放了这样的照片,也不怕查到你头上?” 郎帅松快地笑笑,说道:“用国外的IP地址发的,就算查到了也不能怎么样。林芷溪也不会说,她还没有那个胆子。” 既然给苏念念报了仇了,苏云也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她还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她想了一会儿才问:“郎帅,你家里人不喜欢念念吧?” 郎帅没想到苏云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愣了一下才答:“他们没见过念念,多少有些偏见。等他们见到念念这么温柔乖巧,一定会喜欢的。” 苏云淡淡笑了笑,说:“我了解你的家世,不是很一般,想要让你们家里接受念念,恐怕是一件很难的事。” “苏云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护着念念的,谁都不能欺负她。至于我的家世,都是外面传的。我爷爷不过是早年打过仗,有过一些功劳。可他都退居二线多少年了,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厉害。” 苏云摇摇头,郎帅谦虚罢了。他爷爷郎之桓的名头,在蒲城谁不知道呢?那是在战争中,立过战功的。人民和国家的功臣,后来在部队上,也是将军的头衔。他愿意这么说,她却不能傻乎乎地信。 她掀开砂锅的盖子,里面的汤咕嘟咕嘟地响。郎帅嗅了一下,眯着眼睛说:“好香啊。” 苏云笑着说:“还得一会儿炖,你去外面陪着念念吧。这几天她挺辛苦的,倒现在还没缓过神呢。” 郎帅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第七十四章 求婚失败 秦芳一直对郎帅和她翻脸的事,耿耿于怀。她辛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她针锋相对。她心里十分不快,也更加不能容忍苏念念。要是苏念念进了家门,她以后的日子不是更加难过? 她悄悄找到苏念念公司楼下,约苏念念出来坐一坐。以免日后后悔,现在要快刀斩乱麻。 苏念念接到秦芳的信息,愣了很久。郎帅的妈妈忽然要见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可于情于理,她都避无可避,必须去见一见。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还问了秦菲她的打扮得体吗?听到了肯定的答案,她才准备赴约,像是要慷慨就义一样,颇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 郎帅的妈妈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个子高高的,衣着打扮一看就属于贵妇级别的。脸上化了淡妆,皮肤紧致细腻,皱纹都很少见。 苏念念看见她,越发的紧张。苏念念坐在秦芳对面,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冲秦芳礼貌地笑笑。 秦芳淡然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啜了一口,微笑着说:“你长得确实不错,比电视上看起来还漂亮。” 苏念念害羞地笑笑,秦芳接下来的话,就让她彻底笑不出来了,秦芳说:“可是漂亮也不能当饭吃。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找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和郎帅分手。” 苏念念愣住,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现在听到她耳朵里,她还是觉得难过。 秦芳也不管她的心情如何,继续说道:“我们家找媳妇,也不是非要讲究门当户对。可至少要身家清白,身体健康没有缺陷。你无父无母也就算了,我可以不多加计较。可是你不能说话,我是真的不能接受。郎家在蒲城名望很高,我们家也只有郎帅这一个孩子,他爷爷和爸爸年纪多大了,以后什么事都是要他打头阵的。以后你跟在他身边,怎么跟他出去应酬?他逢人还得介绍,这是我太太,但她不能说话,请你们多谅解。你说你得的是失语症,可在别人眼里你不能开口,那就是个哑巴,谁要听你解释你是得了病呢?郎家娶了个哑巴儿媳妇,传出去会让多少人笑话,背后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呢。你要是真心爱他,就不应该让他为你承受这些。” 苏念念听完,忍住自己心里的酸涩委屈,拿着手机打了一段话:我和郎帅互相喜欢,我知道我不符合您儿媳妇的标准,可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不能因为您不高兴就和郎帅分手,这样对我对他都不公平。 秦芳看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真是年轻不懂事,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我没有意见。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你不能完全不在意。难道让他违逆长辈的心意,硬着心肠和你在一起?到最后为了你们所谓的爱情,就可以抛弃亲人、抛弃所有吗?他为了你,多次和我们翻脸,每次回家不是警告这个,就是警告那个。你这是纯粹为了自己的私欲,来破坏我们和他的感情。苏念念,我说句实话,我们全家没有一个人喜欢你,郎帅的爷爷最有话语权,他都直言以后不准郎帅带你去见他。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吧?而现在的你配不上郎帅,你自己难道没有点自知之明吗?一个不能说话的人,凭什么进我们郎家的门呢?” 苏念念沉着脸,她不知道在郎帅妈妈的眼里,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她懦弱地认为,可能所有人都这么想吧,只是她自己不敢正视。是啊,她有这么大的缺陷,凭什么都和郎帅在一起呢? 秦芳看苏念念低着头,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她趁热打铁继续说:“苏念念,你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或者是不嫌弃你这个毛病的人家,总之不能是郎帅。请你体谅一下一个妈妈的心,我不是说你不好,你应该也有自己的有点,可是你们是真的不适合。” 苏念念眼睛鼻子都是酸的,他妈妈说不是她不好,其实还是不好,要是好的话,怎么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呢。也是,很少有人家可以接受她这样吧。 秦芳看着苏念念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自己说的有效果了。她立即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笑着说道:“你好歹也跟了郎帅一段时间,这卡里是一百万,当作你们的分手费,我想也够你下半辈子花了。” 苏念念抬起头看着秦芳,她竟然用钱来羞辱她的爱情。她噌地站起来,狠狠地摇头。。她就算要和郎帅分手,也不会要所谓的分手费,这是在侮辱她的感情。 秦芳却不管不顾地塞进她包里,说:“你拿着吧,你拿着我安心。你要是不拿,说不准哪天又后悔了,再来找郎帅,岂不是白费了我的苦心?” 苏念念磨着后槽牙,冲秦芳鞠了一躬,红着眼圈要离开。 秦芳又幽幽地说了一句:“我来找你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郎帅,我不想再因为你破坏我们母子的情分。还有,请你尽快和他分手,我们全家都会十分感谢你的。” 苏念念咬着牙点点头,转身离去。 秦芳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冷笑一声,还以为有多坚持呢,给了钱不还是痛痛快快地拿走了。也没有郎帅说得那么单纯善良,人性真是经不起考验。也好用一百万买个以后清净,花得也算是值了。要不是怕郎帅生气,她还真想告诉他,他选的媳妇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苏念念回到公司,秦菲立刻凑过来问她:“你未来婆婆找你干嘛呀?” 苏念念无精打采地摇摇头,秦菲不死心地继续问:“她不会来教育你的吧?听说他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婆婆,最爱趾高气昂的教训人了。还没进门就先给个下马威,好给自己树立点威严,让你以后唯命是从。” 下马威?她收到的哪是下马威,分明是下得逐客令。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郎家不欢迎她。她要是还和郎帅在一起,那可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了。 苏念念一整天上班都没有什么心情,她的心里烦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郎帅说,直接告诉他分手吧,他肯定不同意,而且还要问诸多个为什么。可是若不说,他妈妈话已经说到那个地步了,她还厚着脸皮和郎帅在一起吗? 到了下班的时间,她刚出公司大门,就看到郎帅的车停在门口。他穿着洁白的衬衫,袖子挽起来,黑色的西装长裤衬着他的一双大长腿。虽说他比那些1米8多大高个差了些吧,但胜在身体比例好,怎看都觉得他人高马大的。 苏念念慢慢朝他走过去,郎帅侧着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将手里的花递给她。郎帅笑着问:“宝宝,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苏念念闻着淡淡的花香,心情怅然,她微微摇摇头。 郎帅摸着她的头笑,然后说:“真是傻乎乎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跟苏云姐说好,借你一晚上,我要好好给你庆祝一下,让你拥有一个终身难忘的生日。” 郎帅带她去吃饭,很浪漫的烛光晚餐。他包下了整个餐厅,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有人在他们的不远处,拉着小提琴,琴声悠扬。郎帅亲吻着她,对她含情脉脉地说:“宝宝,生日快乐,我爱你。” 苏念念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些,她的决定,会毁了这一切。 有一架无人机朝他们飞了过来,无人机下面系着一个丝绒的盒子。郎帅解下来,单膝跪在她面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闪闪发亮的钻戒。 郎帅显得十分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微笑着说:“苏念念,请嫁给我吧。我会永远爱你,永远把你当成我的宝贝,用心呵护你一辈子。” 餐厅里忽然出现不少的人,慢慢围过来,热烈地拍着巴掌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人群里有不少她认识的朋友,苏云也在其中。她看起来很开心,大概没想到郎帅对苏念念用情至深,甚至会和她结婚吧。 只是人群里除了郎帅的几个朋友,并没有他的家人。很显然,她的确是不被接受的。 苏念念遗憾地想,要是今天他的妈妈没有找过她,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她想要嫁给郎帅,她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可现在她不能,她已经答应他妈妈,要和他分手了。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她多想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戴上他为她准备的戒指。 郎帅满心期待地看着她,只当她可能是太过惊喜,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宝宝,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念念回过神来,她慢慢摇摇头。 郎帅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不敢相信地又问:“你是不愿意嫁给我?还是有什么其他问题?” 苏念念抿着嘴角,拿出手机,艰难地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对不起,郎帅。我不想嫁给你,我们分手吧。 郎帅彻底懵了,不想嫁给他也就算了。或许是她还没有准备好,莫名其妙地分手是几个意思。 他从地上站起来,拉着苏念念的手,说:“你是不是被我突如其来的求婚吓傻了?我太仓促了是不是?你不想嫁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也没必要这时候说分手吧。” 苏念念摇摇头,在手机上又打了几行字:我说分手是认真的,我觉得我们不适合,我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喜欢你。所以我现在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分手吧。反正你身边的女孩很多,总有愿意嫁给你的那一个,你去找其他人吧。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我身边的女孩很多,再多有什么用,我想娶的只有你啊?念念,你生病了吗?是不是发烧身体不舒服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呢?”郎帅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他想她一定是烧坏了。 苏念念拨开他的手,转身就走。郎帅想要拉她,却被甩开。围着的人群看着忽然变了的场景,个个都很吃惊。不是说好的求婚吗?怎么翻脸了? 第七十五章 坚持分手 苏念念走到门口,还是被郎帅紧紧拽着,他痛心疾首地问:“念念,你跟我说清楚,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了。你明明爱我爱得要死,你是不是又遇见什么事了?你别总是瞒着我好不好?你这样对我,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苏念念有苦难言,她只是不停地摇头,她怎么告诉他呢?告诉他她答应了他妈妈,必须和他分手吗?恐怕他又要和他家里闹,她不想做这个罪魁祸首。 苏云见他们一直纠缠,便走过去说:“郎帅,我带念念回家,我帮你好好问问好吗?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 郎帅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松手。苏念念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苏云立刻跟上去。 郎帅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他的几个哥儿们,轮番过来安慰他。前几天他还得意洋洋自己要抱得美人归,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局面。 郎帅想不通,前些日子她要分手,还情有可原。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不愿意面对他。可事情都解决了,她也什么事都没有,怎么还一门心思地要分手呢?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她要想不开。至于她说的理由,是不喜欢他了,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江修远拍拍他的肩膀,难得温和地说:“别太难过了,要不我请你喝一杯?苏念念可能没有准备好,说不定明天就想通了呢。” 郎帅摇摇头,无奈地说:“没那么容易,她不仅没答应求婚,还说要和我分手。我是不是哪儿做错了?要不然她怎么就非要分手呢?” 郎帅跟着江修远去酒吧喝酒,他想可能真是自己太心急了,让苏念念好好想想,也许就不会分手了。 酒吧里吵吵闹闹的,吵得郎帅心烦。他以前相当喜欢这样的气氛,自从和念念在一起,他就没怎么来过了。现在他只觉得烦,还是和念念安安静静地在家,喝喝茶,看看电影让人舒坦。他太喜欢和苏念念在一起的感觉了,要是一想到她要分手,以后可能会不在一起,他就觉得心里针扎一样地疼。他不会分手的,死都不会放开苏念念。 他心情不好,喝得半醉。最后实在忍不住,还是决定要去找苏念念问个明白。她稀里糊涂地就要甩了他,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过,苏念念这个名字,是一定要写在他郎家的户口本上的。 江修远不明白他和苏念念之间的感情,便随他去了。郎帅醉醺醺地到了苏云家门口,砰砰敲了半天门。 苏云给他开了门,郎帅要进去,苏云拦着不给进。“你喝成这样想干嘛呀?” “我要见念念,我要她和我说清楚。”郎帅大着舌头说。 “你先去醒醒酒,再来见念念。喝得烂醉,你还能好好沟通吗?我还什么都没问出来,你这个样子她就会跟你说了?”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见念念。念念,你出来,我有话要说,你不能这样对我。”郎帅冲着屋子里大声地喊。 苏云无奈,将他推出门外,小声说道:“郎帅,你先回家吧。。你放心,我会帮你问的清楚的。” “不要,我要自己问她,我等不了。”郎帅越过苏云,就要往屋里闯。苏云拉不住他,到底是让他进了房间。庆幸这一层楼就他们两户,要不然他这么大喊大叫的,非得被人投诉不可。 郎帅迈着踉跄的步伐,到了苏念念的房间。她正抱着双腿坐在床上,看见郎帅进来,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她想要躲,却也无处可躲。 郎帅一把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喃喃地说:“宝宝,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要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告诉我,我都会改的。你给我个机会,我真的不想分手。你要是不想结婚就不结,我又不会逼你。但你别不要我,我那么爱你。” 苏念念埋在他的胸口,心里苦涩难耐,她想哭可又必须忍住。再难过和不舍,也不能说出口。她终究不会属于郎帅,有缘无份大约如此。他如果只是一个平凡的家庭,他的家人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他们之间是不是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苏念念安安静静地任他抱着,他觉得可能有转圜的余地,温柔地说道:“宝宝,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只要不分手,你想干什么我都依你。宝宝,我真的离不开你,不能没有你。” 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他的吻顺着她的脖子到耳朵,再到脸颊,最后是她柔软红润的嘴唇。他张嘴含住,轻轻地吸吮,时而还咂巴几下嘴巴,像是品尝世间美味。 他身上的酒味,让苏念念有一丝的迷茫,明明心中在呐喊,不可以这样。可她却连躲的力气都没有,他的手掐着她的腰,慢慢往上滑。当他宽厚的手掌摸上她的胸膛,轻拢慢捻地揉,她终于脑子清醒了一些。 她用力地挣扎,试图挣脱他的禁锢。可郎帅的力气奇大无比,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的味道实在美好,郎帅觉得自己一刻也忍不了。轻松抱起她将她扔到床上,未等她反应过来,他覆身上去,伸手就要去扯她的衣服。苏念念惊悚地看着他,啊啊直叫。他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来。 苏云大概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不对,立刻推门进来。当看见郎帅压在苏念念身上,正在扒她的衣服。苏云一把拽着郎帅的胳膊,将他拖到了一边。嘴里还骂道:“兔崽子,我就不该心软让你进来。仗着喝了几杯猫尿,就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你这么动念念,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苏云一边骂,一边朝郎帅的屁股上踢了几脚。郎帅被打得疼了,酒也醒了不少。他看见床上的苏念念,衣衫不整,正揪着衣领,惊恐地看着他。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轻咳了几声:“念念,对不起,我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别生气,我没想伤害你。” “赶紧滚回你家去,别在这儿胡作非为。”苏云冷声说道。 “苏云姐,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别再说了,你喝多了不清醒,有话说就明天过来。”苏云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郎帅歉疚地看了看苏念念,她低着头也不看他。苏云冷言说了几句,郎帅无奈,便灰头土脸地走了。 苏云又骂了几声,虽然知道他是无心的,但还是生气。也不能喝醉了,就扒人衣服啊。 苏念念拽拽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骂了,她也不怪郎帅。 苏云叹口气问:“念念,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想和郎帅结婚吗?” 苏念念摇摇头,她虽然并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郎帅和她求婚时,她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可那又怎么样呢?他那样显赫的家庭,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得到不他家里人的同意,她以后的处境应该也是无比艰难的。若是这样的话,长痛不如短痛,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总有原因吧,你每次都跟我说,你好喜欢他。难道你现在不喜欢了?我可不相信,郎帅更不会信。”在苏云眼里,苏念念不见得有多长情,但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改变心意。 明明前些日子,林芷溪陷害她的事,因为太喜欢郎帅而害怕他知道,宁愿忍痛和他分手。可现在的分手,实在是毫无道理。 苏念念知道他们都不会信,但只要她自己信就好了,反正她已经决定了。 “念念,不是所有的事都要放在心里自己消化的。你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你放心,你要是不想让郎帅知道,我保证不和他说。你要知道,我是你的亲人,是和你一头的。”苏云苦口婆心地劝。 苏念念终于有所动摇,她摇摇唇,弯腰从抽屉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苏云不知所以,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苏念念在手机上打字:这是郎帅的妈妈给我的,里面有一百万,她让我和郎帅分开。 “一百万,他妈妈可真够大手笔的。所以你是因为这一百万,才和郎帅分手的?念念,咱们不缺钱,你没有必要。” 苏念念摇摇头,她怎么会因为一百万就离开郎帅呢。她拿着手机解释:他妈妈有些话说的对,他们家世显赫,在蒲城首屈一指,自然不会接受我这样的人做他们的儿媳妇。我是有缺陷的,他们不喜欢我,我要是真的和郎帅结婚了,我将来的生活也不会太好过。郎帅应该找和他门当户对的,什么高官家的千金,富商家的小姐,才会更适合他。我拿她的一百万,只是让她心安,我说和郎帅分手,有这一百万做把柄,我才不敢反悔。 “其实郎帅在乎你就好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相信以郎帅的为人,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苏念念又摇头,她不是怕自己受委屈,她是怕郎帅以后会因为自己受别人的嘲笑。更何况,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不见得就能走得长久。 过了许久,苏念念红着眼眶,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姑姑,我想回家,我想爷爷奶奶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苏云伸手抱住她,轻声说道:“好,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先帮你办停职停薪,等你愿意来上班了,我再安排你过来。” 苏念念点点头,苏云又说:“你可都想好了,以后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苏念念片刻,终于坚定地点点头,她不会让自己后悔的。 第七十六章 忽然消失 郎帅睡到半晌才醒来,他从床上快速爬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了。他懊恼地拍拍头,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他还有话要问苏念念,看来他可能要去杂志社去找她了。 他快速利索地收拾了一下,出门到苏念念的杂志社,已经十一点多了,他盘算正好可以和她一起吃个午饭,然后再聊聊他们分手的事。当然他是坚决不会和她分手的,苏念念善良心软,他相信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挽回她的心意。 他给念念发了信息,一直没有回应。终于等到她的下班时间,有人陆陆续续从大楼里出来。郎帅左等右等,也不见苏念念的身影。给她发的信息石沉大海,打电话竟然关机了。真是奇怪,怎么会在上班的时候关机呢。 他正要打给苏云,忽然看见秦菲出来。他立刻朝她走过去,叫住秦菲。 秦菲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脱口就问:“你怎么来了?” 郎帅笑了笑,说:“我来找念念的,给她发信息没有回,打电话竟然关机了。怎么不见她出来,她还有工作要忙吗?” 秦菲更加吃惊:“念念没有来上班,我早上打电话问她,她说她暂时不来公司上班了。” “不上班了是什么意思?”郎帅一时不明白。 秦菲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在群里收到的信息是她暂时停薪停职了,以后还来不来也不一定,她的工作已经交给别人去做了。她没有跟你说吗?” 郎帅忽然古怪地笑了笑,说道:“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她要和我分手,连清楚的解释都没有。苏云在吗?我想我该去问问她。” “主编今天也没来上班,说是有事要处理。” 郎帅沉着脸给苏云打电话,电话接通,但没有人接。他跟秦菲告辞,直接去了苏云家。在她家门口敲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她们竟然忽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郎帅不甘心地跑去物业,查了他们楼层的监控。没想到她们天没亮就出了门,开着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连几天,苏云家里都没有人。郎帅去杂志社,被告知苏云开始是有事请假,后来有一个公差,直接去了出差的城市。念念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苏云的虽然每次都能打通,但她每次都不接。郎帅觉得很无力,他莫名其妙地被分手了,连究竟是为什么都不知道。 秦菲见郎帅三番两次的来找念念和苏云,每次都是败兴而归。她有一次忍不住,便叫住郎帅问:“念念是不是和你分手了?” 郎帅点点头,随后又说:“我没有答应,也不算分手。” 秦菲犹豫了一下说:“那天你求婚,我看你们之间不是很愉快,我也没敢说这件事。其实你妈妈在你求婚之前找过念念。念念见过之后,回来的情绪就不大好了。然后你的求婚就被拒绝了,她也提出了分手。我觉得念念忽然这样决绝,跟你妈妈找她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郎帅不知道竟然还有这回事,他急忙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求婚的那天,你妈妈上午找的她。我问她你妈妈都跟她说了什么,她也不肯说。反正就是脸色不太好,一整天都蔫蔫的。如果你们之间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想应该是你妈妈和她说了什么。” 郎帅来不及跟秦菲说声谢谢,他迅速跑向自己的车。昂贵的跑车在路上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他一脚油门,车便箭一样的飞出去。 郎帅不顾路上的红灯,只一个劲儿的猛踩油门。他的媳妇被他妈妈给赶跑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以为自己的态度够坚决,他家里人迟早会改变想法。谁知道,他们和他一样坚决。 秦芳看到郎帅回家,心情相当不错。苏念念前几天给她信息,说已经和郎帅分手了,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秦芳终于解决了这桩心事,不高兴才怪。 秦芳心想,这姑娘还是有些优点的,至少收了钱,就做该做的事。她也庆幸早了一步,听说那天郎帅求婚,要是她晚一天找苏念念,他们兴许就没那么容易拆开了。 “帅帅,你回来了?今天李嫂炖了你爱吃的排骨,你可得留下来吃饭。”秦芳心情好,笑着说道。 郎帅阴沉着脸坐在秦芳对面,沉默了很久才沉声问:“妈,你和念念都说了什么?” 秦芳愣了一下,他这个儿子知道的有点快啊。她笑着不承认:“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和苏念念都没有见过面,我和她说什么?” “妈,我是你亲儿子,你还要瞒我吗?你到底和苏念念说了什么,她要这么坚持地离开我?”郎帅急不可耐地问。 秦菲抵死不认,她强势说道:“我没有找过苏念念,你非要这么怀疑我吗?我看你为了苏念念,有些失心疯了。她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你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我?她是不是在你面前搬弄是非了,她不是已经和你分手了吗?” 郎帅冷笑一声,说:“哼,妈妈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我都没有说过,你就知道我们分手了?” 秦菲有些心虚,立即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现在这样怀疑的态度,让我很不开心。我是你妈妈,你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苏念念他她就是一个外人,你这么心急火燎地想干什么呀。” “妈,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喜欢的人。我爱她,你怎么就不能为了我接纳她呢?” “我不能接纳她,她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好吧,我告诉你,我是找过她,我是让她和你分手。但她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可最后她答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给了她一百万,她收下了。然后结果就成这样了,你还觉得她是什么好人吗?” 郎帅无言,他愣了很久,才抬起双手搓了搓脸,他艰涩地开口:“妈,你竟然这么做?念念不会因为一百万不要我,你肯定和她说了什么吧?” “我不过跟她说了,她配不上你。她的家世也配不上咱们郎家。你们以后不会幸福的,因为你将来一定会承受很多嘲笑和白眼。她嫁给你,只会给你还有郎家蒙羞。她知道和你无望,收了一百万便答应和你分手。我这么快就知道你们分手的事,也是她告诉我的。帅帅,我都是为你好,一百万就试出这个女孩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冰清玉洁的人。” 郎帅呵呵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不达眼底。他说:“妈,念念不是那样的人,她要是真喜欢钱,她更加不会放手。毕竟我的身家可不止一百万,她拿走你的一百万,大概是想让你看到她的决心吧。她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我为难。她这么善良,您是怎么人心伤害她的?” “郎帅,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妈妈的苦心呢?她那样的女孩,怎么配站在你身边呢?” “我身边应该站什么样的女孩,都是我自己的事,不用您费心。妈,我实在不明白,看着我和念念在一起那么开心,您就这么不痛快吗?您真的是为我好,还是只想着郎家的面子?您觉得我娶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孩,特丢人吧,您是怕别人笑话我,还是怕笑话您?” 秦芳被戳中内心,她沉沉道:“当然都有,谁不爱面子呢?” “好吧,反正念念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应该不会娶她了。”郎帅心如死灰地说道。 秦芳心里一松,轻快地笑笑:“就该这样想嘛,好女孩多的是,我早就给你无色了一个,是你爸爸单位的。年纪比你大了几岁,但这不是重点。她工作好,家世也好,她爸爸是税务局副局长,和你爸爸有些交情。” 郎帅冷笑几声:“妈,我娶不了念念,以后也不会娶别人。我的妻子不是念念,我宁愿孤苦一生。” “你瞎说什么呢?你这孩子,什么孤苦一生?不就是个苏念念吗?你至于吗?” 郎帅起身,双目无神,看向远处,他淡淡地说:“至于,她是我心尖儿上的人,可您却把她赶跑了。没有她,我以后的生活也将了无生趣。” 他说完要走,秦芳却被他的眼神吓到。她急忙起身拉着他,问道:“帅帅,你是在跟妈妈开玩笑的是不是?” “妈,您看我像在看玩笑吗?我是认真的,念念走了,我的心也死了。我不会结婚的,以后都结婚的。” 郎帅正要走,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站住。” 郎帅抬头,原来是郎爷爷从楼上下来。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郎帅身边,坐在沙发上,瞪着他说:“跟你妈胡说八道什么呢?” 郎帅低垂着眼眸,无限哀伤地说“爷爷,我没有胡说八道,我是很认真在说的。” “胡闹,为了一个姑娘,说出再也不结婚的话,你不是伤你妈的心吗?”郎爷爷沉声说道。 “可我也伤心,我都计划好要和她结婚了。可媳妇忽然就不见了,要是您,您能接受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郎爷爷问道。 郎帅言简意赅地陈述了一遍,郎爷爷叹了一口气,说道:“秦芳,你也不该过多干预,还拿着钱去,不像话。” “爸,您不是也不喜欢苏念念吗?郎帅又一门心思地要和她好,我也是没办法。”秦芳有些委屈地说,还不是老爷子的态度,让她吃了定心丸吗,反正怎么做也是顺着老爷子的心思。 “做了就做了,现在说也于事无补。但郎帅,你得跟你妈道歉,怎么着也不该顶撞你妈妈。再也不结婚这样的话,以后也不许说。”郎爷爷发话道。 郎帅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说:“我可以跟我妈道歉,但是只要不是苏念念,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郎爷爷拄着拐棍生气地敲了敲地面,沉声说道:“我是把你给惯坏了是不是?你平时怎么胡闹,我都没管过你。现在你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你是想郎家断子绝孙是不是?” “是你们想让我断子绝孙,不是我。我想娶媳妇来着,我都求婚了,是你们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将她赶走了。我们说不到一块儿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回这个家。你们根本没有真正在乎我,一直想的都是郎家的荣耀,决不能被念念破坏。你们要是真为我想,就该支持我的决定。”他说完转身就走,郎爷爷喊了他几句,也没能让他回头。 秦芳泄气地坐在沙发上,哭着说:“爸,这孩子是不是要气死我?” “哎,你在做这件事之前,也该想到他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什么时候服过管教,年轻的时候我让他去当兵,他死活都不肯,你们让他考公务员也是不从,非要考什么电影学院当演员。演员没有当出什么名堂,又要开公司。他哪次做出决定,你们能改变得了的。”郎之桓对他这个唯一的孙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就是犟脾气,得顺着来。 “可您不是也不同意吗?我要是不做点什么,真让他娶回来啊?”秦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我再不同意,不也不敢和他拧着来吗?就怕他邪脾气上来,谁都镇不住。”郎爷爷叹息,“不过你这事也不算做错,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说的话都不作数。他年轻气盛的,你觉得他能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我就不相信他能忍住,纯粹是小孩子瞎胡闹的,别太当真,怎么还能让你儿子给气哭?” 秦芳长长呼了一口气,郎爷爷说的也对,他还这么年轻,又身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他要是能忍住不谈恋爱才怪。他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朋友,时间一长,把苏念念忘了,就继续满世界谈女朋友了。 第七十七章 叨扰兄弟 郎帅满心愁闷地从家里出来,他还在疑惑苏念念不会真的因为一百万才离开他吧。可想想又觉得不对,他不比一百万更有诱惑力吗?她一向心思敏感,大概是他妈妈的话作用更大。她那样一个脸皮薄的女孩,被她妈妈几句羞辱,肯定会特别难过。 他现在不知道念念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她。苏云一直出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苏念念真是下了决心要和他分手,悄无声息地就走了。她怎么这么舍得他,都不会心软的吗? 郎帅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最后一脚油门,开到了江修远家。文予安作为一个医生,不嗜烟酒。方济北自从去了深圳去调查刘旺,人都见不到。他现在唯一能找喝点小酒,排解苦闷的人,就只有江修远了。虽然他也挺忙的,但总要回家睡觉的。这大半夜的去找他,最合适不过了。 他在江修远家敲了好几分钟的门,江修远才穿着睡袍,姗姗来迟地给他开门。 开门看见他就开始骂:“你丫是不是有病?失恋了就躲起来独自疗伤,深更半夜地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心灵导师,慰藉不了你。”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顺便和你喝喝小酒,聊聊人生。别那么小气嘛。”郎帅不等江修远让,就自顾挤着进了门。 “幸亏我没有,要是我有,你这么打搅我,我得踹死你。”江修远忿忿地关上门。 郎帅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大爷一样地发号施令:“把你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吧,我现在心里难受得很。我媳妇儿不见了,我连去哪儿找都不知道。我这么优秀,还是头一次被人甩,我真的是有苦无处诉啊。你快用点心招呼我,好生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江修远去酒柜里拿了一瓶酒,两个杯子过来,伸脚踢了一下他的腿,侧身走过去坐着。他一边倒酒,一边笑着说:“你真那么喜欢苏念念?以前你也分手过,不见你这么伤心啊?” 郎帅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大口,说道:“以前的和这能一样吗?苏念念是我想娶的人,突然要和我分手,我当然不能接受了。” “那这些天,你弄明白她为什么和你分手了吗?”江修远倚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品着红酒。 郎帅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刚弄清楚,我妈瞒着我给了她一百万,让她离开我。” “哟呵,阿姨不错啊,还懂这一套呢?苏念念就是因为这个和你分开,那她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呀,为了区区一百万就离开你。要我说这姑娘的脑子也不太好,你比一百万可值钱太多了,这不是捡了芝麻,不要西瓜嘛。” 郎帅斜睨了他一眼,无奈地说:“苏念念没有你想的那么傻,她要是真的为了钱,才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我。我妈大概说了不少不好听的话,她本来就因为不能说话,自卑敏感。我妈应该专往她心窝上戳,她才会死活都要和我分手。” “那现在人也走了,你打算怎么办?还能真跟你家里闹啊?他们说到底也是为你好,你生气也没有用。” 郎帅咕咚咕咚将半杯子酒喝完,摇着头说:“闹是得闹的,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我对念念的态度。我也是一定要把念念找回来的,我好不容易找个可心的媳妇,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江修远给他蓄满杯,不以为意地说:“一个女人而已,哪里不能找个比苏念念更好的,我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执着。以前净觉得你是个花心大萝卜了,专一起来还挺让人感动的。” “一个女人还而已?等你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就恨不得天天跟她在一起,她高兴,你比她还开心。她要是难过了,你能心疼死。她离开了,你就抓心挠肺地想,想得心肝肺都是疼的,这种滋味你一个单身老男人能明白吗?”郎帅瞥了他一眼,真是一个只懂赚钱,不懂什么叫风花雪月的人。 江修远哼了一声,女人是麻烦的生物,能不惹就不惹,有什么能比挣钱重要?谈生意不好玩吗?盖大楼没有趣吗?开商场没意思吗?他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爱上一个人,费心费力还不见得能讨好。这世界上能让他快乐的只有钱,绝对不会是女人。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不过那些女人的事也实在是多。他每天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忙,哪有时间陪着她们。不陪吧,就各种找茬,弄得他心烦意乱的。后来他干脆一心扑到事业上,对女人敬而远之。 郎帅又喝了个烂醉,他瘫在江修远家的沙发上,撕心裂肺地嚎。江修远看得直皱眉头,这都是什么毛病啊?他拿件毛毯给郎帅盖好,自己懒得搭理他,便回卧室睡觉了。 郎帅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个小裤衩,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一点人样都没有。他吞了下口水,回想自己喝醉前,明明是穿着衣服的,怎么现在一副遭人侮辱的样子?莫非是江修远这家伙?他可是一直有断袖的传闻的,虽然郎帅不太相信,可每次问他他都是避而不答,要么诡异地笑笑,似是而非的,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显然这样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要不然也不会传的沸沸扬扬的。不过似乎也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不一样的男性,也许是他隐瞒的好?毕竟像他这样的身份,又什么隐晦的爱好,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 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捞起一旁的裤子正要往上套,江修远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浴袍,带子也不好好系,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江修远这样明目张胆的,是要勾引他吗?他可是纯直男,不能接受这个,就是亲哥们也不行。 江修远对他邪魅一笑,郎帅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郎帅分明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你醒了?昨天睡得怎么样啊?”江修远温和地问道。 郎帅紧紧盯着他,总觉得他的眼神不怀好意。郎帅穿好裤子,一边系皮带一边问:“你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了?你为什么脱我的衣服?” 江修远端起桌子上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水,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他,无奈说道:“谁特么对你图谋不轨了?谁特么脱你衣服了?不是你自己半夜发疯,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吗?嘴里一直叨叨苏念念的名字,你是做了不得了的梦吧?我在房间里睡得正香,听见你在沙发上嗯啊乱叫的,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以为你半夜叫了个姑娘到我家。” 郎帅很怀疑地看着江修远,他梦见念念了吗?可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不过想着江修远应该也不会趁人之危,他看起来也不像稀罕自己的样子。 郎帅捏捏头疼欲裂的脑袋,最近喝酒有点多,宿醉真他么难受。他跌跌撞撞去浴室里洗了把脸,出来时,江修远坐在餐桌旁,一边低头看杂志,一边喝咖啡。 郎帅看着他黑乎乎的咖啡,十分嫌弃地说:“你早上就喝杯黑咖啡啊?没有什么早餐吗?” “你想吃早餐自己做,我又不是你的老妈子,可没有义务伺候你。”江修远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道。 郎帅又摇头又叹气,“跟你一个单身大老爷们在一起真可怜,连个热腾腾地早餐都吃不上。你不愿意做,点个外卖不会吗?难道就让我饿着啊?我还是不是你兄弟了? 江修远斜睨着他道:“你饿不饿着管我什么事?你昨天造了我一瓶上好的红酒,我已经够大方的了。还想让我给你弄早餐,你想得不要太美。” 郎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伸出食指点着江修远说:“你丫真是抠门抠到家了,就你这副德性,不会有姑娘喜欢你的。” 江修远噗嗤笑出声来:“有姑娘喜欢你又怎么样?不还是跑了,相比之下我觉得我这样的状态也挺好的,我不需要什么姑娘。谁跟你一样,离了爱情就要死要活的,跟要了你的命似的。哭嚎乱叫的,吓都吓死人,我可不想成为你这样。” “我就是无爱不欢,爱情在我眼里是至高无上的。再说我也没有不能活吧,我就是有点伤心。你倒是该好好看看你,没有爱情和姑娘的滋润,脸上都长包了,是不是有火没地儿散?要不我给你找个姑娘,你先撒撒你的邪火?” “滚蛋!”江修远伸脚踹在郎帅的小腿上,他嗷一声蹦的老远。 郎帅依然面不改色地取笑江修远,“被我戳中心事了吧,长夜漫漫不容易打发,我劝你还是早点找个女朋友是正事。” 江修远冷哼了一声,“你有**心的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的女朋友先找回来。”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早晚会把念念找回来的,到时候气死你。” 江修远哈哈笑起来,说道:“你把念念找回来,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喜欢苏念念。” “你要是敢喜欢,咱俩就绝交,我以后没有你这个哥们儿。” “行行行,念念是你一个人的,我们此等凡人看一眼都是罪过,你满意了吗?” 郎帅撇撇嘴,道:“算你识相,在你家连个早餐也吃不上,那我就走了。” “赶紧消失,唠唠叨叨的烦人死了,还碍我的眼” 郎帅出门开车去了苏云家,敲门依然没有回应。他给秦菲打了个电话,被告知苏云还没有回来。郎帅烦躁地想,苏云这个差出的时间也太长了,好几天都不见回来。不会是故意躲着他吧?可早晚不是要见吗?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他每天雷打不动地去敲苏云的门,没有人就给秦菲打电话。后来秦菲被他打电话打得烦了,就说要是苏云回来了,会主动通知他的,让他不必像男朋友一样,天天问候。 没办法,他就只能等。他也查不出什么来,苏念念没有做火车,飞机。苏云开着车带她出了城,至于去哪里,出了蒲城的地界,也不好再查了。 第七十八章 追妻千里 郎帅等了苏云一个星期,她总算出差回来了。苏云一见郎帅就知道他的目的,她直截了当地说:“你什么都可以问,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念念和你已经分手了,你们就各自安好吧,纠缠来纠缠去的没意思。” “苏云姐,这是念念单方面和我分手,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过,我以后也不会同意。我知道我妈找过她,她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决意跟我分手的。她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你不能支持她这么做。你就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里?” 苏云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原来你知道啊,那你妈妈给了她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郎帅低着头,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一百万嘛。其实我妈给少了,念念都亏了,心眼那么实在,也不知道跟我妈还还价。” “你倒是想得开,不过你信念念吗?信她根本不是因为这些钱吗?”苏云问。 郎帅笑笑,“我当然信她,我的存款可不止一百万。她是傻子,才会对区区一百万动心。我知道我妈一定说了什么,伤了她的心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忽然离开。” 苏云嗯一声,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出来,她手里是一张银行卡,正是秦芳给苏念念的那张。 苏云递给郎帅,说道:“这是你妈给的,念念让我还给你妈。这个傻姑娘,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你知道,怕破坏你们的母子感情。既然你也知道了,我就还给你吧。郎帅,你妈确实挺会羞辱人的,我实话告诉你,我们苏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大户,但也没这么缺钱。念念的感情再不济,也不是用钱可以衡量收买的。” 郎帅慢慢接过去,放进口袋,他愧疚地说:“对不起,还是我没有护好念念,让她受委屈了。苏云姐,求你了,告诉我念念在哪儿好不好?我爱念念,我真的不能没有她,这几天我过得太艰难了,整晚整晚地睡不好,只有喝醉了才能入睡。” 苏云为难地看着他,犹豫地说:“可我答应念念,不能告诉你。” “苏云姐,你就帮帮我。没有人比我更爱念念了,她没有我也不会快乐的。我跟你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郎帅一脸诚恳地央求道。 苏云唉了一声,说:“她回老家了,地址我不能跟你说,你自己去查。我也不完全违背承诺,她要怨我我也认了。只是郎帅,你一定得答应我,以后不能让你家人再欺负她。” 郎帅开心地点点头,伸着手臂拥抱了一下苏云,说道:“放心苏云姐,你相信我一定能做到的。” 郎帅说完转身就跑了,他前几天关心则乱,都没想到念念有可能回老家,真是白忧心了这么几天。查念念老家的地址,对他来说才是小菜一碟。他记得从前查她的资料的时候,上面清楚地写着她家里的地址。他打电话给助理,在他办公室的桌子里,应该还放着苏念念的资料。 助理很快就找到,将地址发到了郎帅的手机上。地址是苏州的一个城镇,离蒲城不算特别的远,开车不过三个多小时。可这三个小时现在对他来说,也觉得十分漫长。好多天都不见她了,实在是想她。小傻子一样,受了委屈也不肯跟他说,黑夜里也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 他一路疾驰,到了苏念念家的小镇,他就不知道怎么走了。他沿路问了很多人,也没有人知道。 他在镇上转了一圈,他下了车,正在路口问一个卖菜的大婶,忽然有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问:“你在找苏念念吗?” 郎帅扭头看看那人,长得眉清目秀的,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他急忙问:“你认识苏念念?” “我的邻居叫苏念念,就是不知道跟你找的是不是一个人?”年轻男人迟疑地说道。 郎帅立刻拿出手机,找出念念的照片,递给男人问:“你看看是她吗?” 男人看了以后点点头,说:“哦,是的,她就住在我家隔壁。” 郎帅心里瞬间涌出惊喜,忙说道:“那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找她?我有急事。”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有些犹豫:“你是念念什么人啊?我也不认识你,不好随便带你去她家吧。” 郎帅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那人,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抽。郎帅收回烟,不在意地笑笑,说道:“是苏云姐让我来的,我是真的有急事。” 男人想了想,说:“我打个电话问问吧,要是念念同意了我就带你去。” 郎帅也没办法,只好同意:“行,你打吧。” 男人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他看看郎帅穿得西装革履的,又是开的豪车,想着可能也不是坏人。而且他说他认识苏云,说不定真有急事。于是他说:“我先带你过去吧,念念不接电话。” 郎帅高兴地请他上了车,几分钟的路程,弄清楚了年轻男人叫吴晨昊,和念念是邻居,一起长大的,可谓是青梅竹马。 郎帅的脑子里冒出青梅竹马这个词语,心里还有些醋味呢。小伙子不善言辞,坐车上不太说话,也是郎帅问一句就说一句。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个胡同。 胡同有点窄,郎帅的车子开不进去。他只好将车停在胡同口,和吴晨昊一起走着过去。 可能这里刚下过雨,胡同又是泥地的,整个胡同里泥泞不堪。郎帅弯腰卷了一下裤腿,和吴晨昊进了胡同。 念念家住的比较靠里,他们走了一段,吴晨昊指指最前面的一家,说道:“那一家就是念念家,我还有事就不带你过去了。” 郎帅和他道了谢,继续往前走。走到念念家门口,她家门口还挺气派的,大门干净整洁,房子是二层小楼,看起来的确不像小门小户。 大门没有关,郎帅悄悄走进去。刚进门,就看见墙角有一个小菜园子。苏念念正弯着腰在摘菜,他们俩可真是一对,都挽着裤脚,鞋上一片泥泞。 郎帅看着多日不见的念念,心里又酸又软。他轻轻叫了一声念念,满心期待着她的回头。 苏念念先是顿了一下,大概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傻乎乎地摇摇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郎帅抿着嘴角笑,又叫了一声宝宝。 苏念念像是被震了一下,猛地回头,当看见门口的他时,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郎帅慢慢朝她走过去,什么都没说,一把就将她抱进了怀里。思念排山倒海之势地涌来,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再也不能逃。 苏念念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找来,她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呢。他那样用力的抱着她,她几乎快要踹不过气。可她又贪恋他的怀抱,就这么抱着她吧,憋死了也好。 “念念,你摘个菜怎么这么慢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念念立刻推开郎帅,手足无措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奶奶。 苏奶奶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院子里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还抱着自己的孙女,她只震惊了那么一下,便缓和了表情问:“念念,有客人来啊,你怎么没说一声?” 苏念念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不知道郎帅回突然造访。 郎帅是个人精,立刻扬起笑脸,说道:“奶奶,我是郎帅,是念念的男朋友。” 苏奶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十分客气地说:“哦,是郎先生啊。” 郎帅愣了一下,笑着说:“奶奶我是小辈,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苏奶奶微微笑笑,扭头朝屋里喊了一声:“老头子,家里来客人了。” 过了一会儿,苏爷爷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走房间里出来,沉声问:“谁来了?” 苏奶奶淡淡地说:“说是念念的男朋友。” 苏爷爷立刻挺直了腰背,眼神利箭一般地朝郎帅射过来。郎帅不由得心里颤抖了一下,这老爷子的眼神跟他家爷爷的实在是太像了,想必也是当过兵的,精气神和别的老人都不一样。郎帅在苏爷爷面前,瞬间有些无所遁形的感觉。 “是吗?”苏爷爷又看向念念,问道:“就是你姑姑说的那个?” 苏念念点点头,苏爷爷哼了一声,对郎帅说:“你还来干什么?不是分手了?” “爷爷,我不同意分手的,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郎帅急忙解释道。 “真心?真心也挡不住家里的阻碍。既然你家里不同意,我看你们也就作罢吧。” “爷爷,要是此事能作罢,我今天也不会来一趟了。我知道,念念受了委屈,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她,我跟她道歉。” 苏爷爷又哼了一声:“来者是客,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进来一起吃饭吧。” 郎帅笑着答应了一声,至少没有被赶出去,他今天也算是幸运了。 苏念念带着他去水井旁洗手,看着他脚下的运动鞋,已经被泥水覆盖了。她去拿了一双爷爷的旧拖鞋给他换上,郎帅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轻声说:“还是我宝宝知道疼人。” 苏念念低着头不看他,也不搭理他。郎帅便自顾说道:“我差点找不到你家,还是你的邻居叫什么吴晨昊带我来的。他说跟你一起长大,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学校,我听着还有点吃味呢。你们可算是青梅竹马了,他长得也不错,他喜不喜欢你啊?要是他喜欢你的话,我可得好好防备着他……” 他啰啰嗦嗦个没完,苏念念瞪他一眼,话唠的毛病看他什么时候能改。 洗完手脚,苏念念递给他一块毛巾,毛巾干干净净的,上面绣着一只猫,还有一股清新的肥皂味。郎帅凑到她耳边问:“这个毛巾是你的吧?又好看又好闻,你还拿你自己的毛巾给我用,我真是受宠若惊。” 苏念念又白了他一眼,一个毛巾而已,也能这么多话。只是看他开心的模样,她心里还是有些暖的。他这么在意她,她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第七十九章 甚是思念 苏念念带着郎帅去了餐厅,苏奶奶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苏爷爷看着一前一后进门的两个人,清咳了一声说:“坐下吃饭吧。” 苏念念冲郎帅点点头,他立刻听话地坐了下来。吃饭时,他还十分殷勤地给念念夹菜拿纸巾。她面前坐着爷爷奶奶,觉得面上十分不自在。她悄悄瞪了郎帅几眼,他才稍稍有所收敛。 苏爷爷大概觉得他的表现还算可以,便和颜悦色地问他:“你是怎么过来的?” 郎帅立刻放下手里的筷子,正经回答:“我自己开车来的,胡同里进不来,我就放在外面了。” 苏爷爷嗯了一声又问:“从蒲城过来的?花了不少时间吧?” 郎帅答:“也不是很长,用了三个多小时吧。” 苏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郎帅斟酌了一下,简单地介绍道:“我开了一个公司,签约一些演员艺人。言简意赅地说,就是投资拍电影的。能挣一些小钱,将来养家糊口都不是问题。我有房子也有车,念念以后要是跟着我,我是不会让她吃苦的。” 苏爷爷听完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发表意见。郎帅觉得自己说得挺简单的,应该是听懂了。只是老爷子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他的工作不满意。在老一辈的人眼里,这样的工作不稳定,什么都比不上铁饭碗。 苏爷爷似乎很严肃,郎帅也不敢像平常一样造次。念念低着头一直吃饭,也不怎么搭理他。 他们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郎帅想要帮着收拾一下碗筷,苏奶奶拒绝道:“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你坐着歇一会吧,让念念给你沏点茶水。” 郎帅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哦,对了,我给二老带了礼物,还在车上呢。让念念跟我一起去拿吧。” 苏爷爷坐在椅子上,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也没说话。苏奶奶倒了说了一句:“我们什么都不缺,还麻烦你破费。” 郎帅笑笑,说:“不破费,我是小辈,带礼物是应该的。”说着他就要拉着念念出门,念念有些不情愿。这个时候胡同里的邻居刚吃过饭,都出来溜达了,难免会碰到熟人。他们看见郎帅一定好奇,难免会问东问西。 可是郎帅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也不想在爷爷奶奶面前和他拉扯,便顺从地和他出去了。 胡同里都是泥,他不想让念念的脚沾着地,便微微弯了腰,说:“上来,我背着你。” 苏念念才不要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像话。她大踏步地踩着泥泞过去,郎帅看着她倔强又可爱的样子,开心地想笑。 他们一路还算平稳地到了胡同口,郎帅的阿斯顿马丁就停在很显眼的地方。有几个街坊邻居围着他的车看,小镇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豪车,引起议论也是可想而知的。 苏念念老远就停了下来,让他自己去拿礼物,她才不想被围观。以后恐怕要被人议论的,小地方这样的事情传播得最快了。 郎帅笑笑也没强迫她,便自己过去。他走到车旁,打开提出了几个礼盒。有人和他寒暄,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还有人和他煞有介事地握手。他腾出手来,给那些大爷大叔们散烟。人群里一阵笑声,气氛极其的和谐。 他站在那里,和邻居们说了一会儿话。不知道说到什么,他忽然伸手朝她这边指了指。她吓得立刻背过身,都是熟悉的邻居,她不想被他们评头论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和人聊完。性格开朗爱说话的人,真是到哪儿都不能让自己的嘴巴闲着。 苏念念等他过来,立刻抬腿往家的方向走。郎帅还意犹未尽地和她唠叨:“你的这些邻居还挺热情的,知道我是你男朋友,纷纷邀请我去他们家里做客。他们还夸你特别懂事,从小就是个乖巧听话,讨人喜欢的孩子。说我英俊潇洒,为人随和,看起来和你很般配。” 苏念念无语地瞥他一眼,他跟邻居们又不熟,怎么什么都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男朋友了,都已经分手了,还到处乱说。 他们很快到了家,郎帅将礼物送进堂屋。苏念念又拽着他去水井旁冲脚,又是一脚的泥水。他刚才有心很那些邻居打听了一下,胡同里为什么没有修一修,一下雨就是泥,实在是有碍通行。 有人说他们本来想兑钱修一修的,但有人说小镇快要搬迁了,大家觉得没有必要花这些钱。所以就这么耽误下来了,本来苏爷爷想自己掏点钱修的,毕竟他和苏奶奶年龄大了,平时出行要是摔个三长两短的,那时候就糟了。 只不过他出了钱,却被他找的人私吞了。结果路没有修,钱也没有了。报了警,因为老爷子在出钱的时候,是在私下给的,没有人证,也没有打借条。所以证据不足,也没法将钱追回来。 老爷子一气之下还生了一场病,最后胡同的路也再没提修过。 郎帅和苏念念冲完脚,又回了堂屋。老爷子已经关了收音机,坐得笔直,似乎是有话要和郎帅说。 郎帅站在苏爷爷面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苏爷爷立刻就发话了:“今天已经很晚了,镇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旅馆。家里是有空房的,你就暂且在这儿住一晚。小家小舍的,比较寒酸,你不要嫌弃。” 他能住下来,心里已经要欢呼雀跃了,怎么会嫌弃呢,高兴都来不及。他立刻笑着说:“不嫌弃,爷爷能让我住下来,我都不知道多开心呢。” 苏爷爷没有再跟郎帅说什么,又看着苏念念说:“一会儿你帮他收拾一下客房,柜子里有新的褥子被子,你给他铺上。怎么说也算是客人,不能怠慢了。” 苏念念垂着眼眸点点头,苏爷爷便起身背着手,拎着桌子上的收音机,回自己房间里了。 苏念念先让郎帅去浴室洗澡,因为郎帅没带换洗的衣服,她特地到镇里的一个小超市给他买了内裤和一套运动服。他换下来的衣服,别管是否名贵,已经被她丢进了洗衣机。 她在浴室门口等他,等他出来直接带他去楼下的房间,里面的装饰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 床上什么都没有,苏念念从柜子里拿出褥子,郎帅接过来,和她一起铺到床上。苏念念又拿出被单铺好,她只穿了一件背心裙,领口倒也不算低,但她一弯腰,便有大片露出来。 郎帅在一边看得口干舌燥,她又白又嫩的皮肤,勾得他心里痒痒。他忽然伸手抱住她,苏念念吓了一跳,急忙看看门口,幸亏刚才关了门。她扭着身体想要躲开,谁知道爷爷奶奶一会儿会不会过来,他们就住在隔壁。 郎帅却不管那么多,紧紧抱着她心肝宝贝地喊,“宝宝,你爷爷奶奶一直在,我也没敢和你多说话。这么多天没见了,你想不想我?我可是都快想死你了。你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苏念念不敢大动,总怕动静太大会被外面听见。她任由郎帅抱着,本来气氛融洽,念念还有些心软。可不一会郎帅就开始动手动脚,手顺着她的领口进去,准确地握住。 苏念念倒抽了一口气,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像是擂鼓一样。郎帅在她耳边轻笑,调侃道:“宝宝,你的心跳好快。” 苏念念被他逗弄得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要飞了起来,她只能晕晕乎乎地看着他,郎帅最受不了她这样迷茫的眼神,让人抓着想狠狠地蹂躏。他低头吻住她,启开她的双唇,舌尖相撞,两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郎帅不用什么技巧,就一味地啃噬她的双唇,以此来表达他多天的思念。他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在床上,手掌在她身上流连。苏念念又惊又怕,一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还一边分出点神听门外的动静。 她奶奶似乎还没有睡,院子里不时传出这样那样的响动。郎帅不满她的不专心,手指微微用力捏了一下她。苏念念轻呼一声,嗔怒地瞪着她。 郎帅终于放开她的唇瓣,笑着在她耳边说道:“宝宝,你也摸摸我,我现在那儿特别难受。” 苏念念被他的话羞得面红耳赤,心里对他也有所埋怨。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就对她各种挑逗。她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又到柜子里给他拿出一床被子,不轻不重地丢给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郎帅失笑地摇头,自己过于急切,又把这姑奶奶给得罪了。 郎帅把被子铺好,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想着怎么能把苏念念哄回去。她爷爷奶奶的态度他也弄不明白,看着是挺和蔼的,对他虽然不够热情,但也没有给他白眼。还留他吃饭,让他住下来。可是他总觉得她爷爷奶奶那里,没有那么好说话。 他正想着,门忽然又开了,苏念念手里拿着一个热水袋进来。 她递给他,又拿着手机给他看,上面写着:被子有段时间没晒过了,有点潮湿,你用热水袋暖暖。还有你开了一天的车,应该累了,早点休息吧。 郎帅嬉皮笑脸地将她拽到怀里,噘着嘴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宝宝,还是你心疼我。不过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这个,我能将就。我也不觉得累,见着你了我怎么会累呢?要不你再陪我待一会,我保对你起歹心。” 苏念念轻轻摇摇头,她奶奶在外面,大概知道她在这里,对她不放心吧。要是平常,奶奶早回房间去了。她虽然的确想他,可是现在他们这个样子,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她是不可能和他回去的。 第八十章 女婿上门 大概是地方陌生,郎帅一大早就醒过来。院子里已经有声响,他立刻起床,伸着懒腰出门。 乡镇里的空气就是好,闻着清新自在。苏爷爷站在一个大水缸旁边,端着一碗鱼食,正在喂鱼。郎帅昨天就看到了,鱼缸里有两条硕大的红色锦鲤。 苏念念拿着扫帚,在扫院子。郎帅看着不由得勾起嘴角,他的女人真是勤快。以前在蒲城的时候也勤快,每天都没有睡过懒觉。大概是跟着她爷爷奶奶的缘故,老人家都不爱睡懒觉。 厨房里传来一阵饭香,应该苏奶奶在做早饭。早上又能吃上热乎乎的饭,又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真是一件幸福又惬意的事。 郎帅先跟郎爷爷打了招呼,郎爷爷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只低沉地嗯了一声。 他便去找念念,从她手里夺过扫帚,自己扫了起来。苏念念看着他,抿唇笑笑,还挺有眼力的。她站在那里看来一会儿,见他扫地还挺得心应手的,便去打了一盆水,端到堂屋擦洗桌子。 过了不久,郎帅扫完地回到堂屋。苏念念正在擦堂屋墙上的照片,郎帅走过去瞧,大多数都是黑白的。苏爷爷果然是当过兵的,有几张是穿着军装拍的,怪不得身体板正,一身正气,跟他爷爷似的。 他挨个看过去,忽然有一张引起他的注意。里面是两个年轻男人并肩站着,笑得十分开怀。其中一个很显然是念念的爷爷,另外一个郎帅觉得特别眼熟。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哎呀叫了一声,他拉着念念指着照片里的人说:“念念,这个是我爷爷。” 苏念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他不是认错人了吧。她爷爷和他爷爷怎么会有交集呢?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呀。 “你和郎之桓是什么关系?”身后忽然传来苏爷爷的声音。 郎帅回头,还没有完全从照片里回过神,他愣愣地说:“他是我爷爷,亲爷爷。” 苏爷爷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我早该想到的,蒲城能有几个有钱有势又姓郎的?你爷爷这几年别的没说会,倒是学会了瞧不起人了。你回去问问他,当年还没当兵时,有没有被人欺凌过?几次差点活不下来,现在可好了,得势了,也知道怎么欺负老百姓了。” “爷爷,不是那样的。我爷爷没见过念念,对念念不了解,所以才会有误解。”郎帅急忙解释道。 “不了解就可以去欺负一个小姑娘吗?虽然对念念不客气的人是你妈妈,但你爷爷作为一家之主,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家人,放任去欺负个姑娘,就是让人无法容忍。”苏爷爷一直隐忍,此刻忽然爆发,他孙女受委屈,他实在心疼。 回家的那天,在家里哭了半天,问什么也不愿意说。还是苏云娓娓道来,要不然自己孩子受了什么委屈,他都不知道。他老来丧子,就给他留下这么一个孙女,他却还得眼睁睁看着被人欺负。 “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妈和念念的关系。总觉得我妈要是见了念念,一定会喜欢她的。谁知道……总之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念念。” 苏爷爷长长叹息一声:“郎帅,吃过早饭,你就哪来回哪去。我们家念念高攀不起你们郎家,你就不要在念念身上费神了。” 郎帅着急说道:“爷爷,您千万别这样说。我是真心喜欢念念的,我家人并不能阻止我的心意。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远跑过来,爷爷您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念念。” “行了,都别说了。一大早净说些不开心的事,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好好说。”一直站在门口的苏奶奶忽然开口说道。 早饭吃得都不痛快,各自有心事,谁也没心思吃饭。 草草吃完,苏奶奶起身收拾。苏爷爷沉着脸对郎帅下了逐客令,郎帅看着念念,她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他痛心疾首,觉得这次怎么也不能无功而返啊。 正在这时,大门口忽然进来两位阿姨。她们笑着进门,朗声说道:“哎呀,苏老爷子,听说你们家孙女婿上门了,听说长得不错,为人也有礼貌,我们也来瞧个热闹。” 不等苏爷爷开口,郎帅立刻起身,笑着迎过去,说道:“阿姨们好,我叫郎帅,是念念的男朋友。” 苏爷爷坐在哪里小声嘀咕:“还真是顺杆爬,谁同意他是我家孙女婿了,不要脸。” 两位阿姨嘻嘻笑着打量他,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果然不错呢,长得确实俊哈。” 两位阿姨和他热络地聊了一阵,又去找苏奶奶聊天。 有邻居在,苏爷爷也不好把郎帅往外赶。只好坐在那里吹胡子瞪眼,苏念念径直上了楼。 两位阿姨聊完和他招呼,又将他从头到脚夸了一遍,依然很热情地邀请他到家里去做客。郎帅笑着答应,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苏爷爷冷眼旁观,等人走了,又催促着让他赶紧回去,不要待在他家里。郎帅也是下了决心,厚着脸皮就是不走。他也发现,苏爷爷色厉内荏,他不肯走,苏爷爷也没有办法,完全说不下难听话赶他走。 过了一会儿,门口又来了一个人。这个郎帅是认识的,就是念念所谓的青梅竹马,昨天带他来的吴晨昊。 吴晨昊和郎帅点了点头,问苏爷爷:“爷爷,念念在不在?” 苏爷爷扬起笑脸,脸上的褶皱都开了花了。郎帅看得眼热,什么时候对他能这么热情就好了。苏爷爷笑着说:“她在楼上呢,你上去找她吧。” 吴晨昊说了声好,就上了楼。郎帅正要跟过去,苏爷爷沉声说道:“你站住,你上去干嘛?” 郎帅无奈地停下脚步,说道:“我上去看看他们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也不关你的事,老老实实地在这儿待着。”苏爷爷命令道。 郎帅站在那里,急的抓耳挠腮的。孤男寡女的待在楼上,他心里实在酸,谁知道会不会干什么呀?过了半个钟头,也不见他们下来,郎帅忍不住,趁苏爷爷闭目养神,他抬脚正要悄悄往楼梯口移动。 他刚才了几步,苏爷爷眼睛都没睁,就开口说:“你给我站那儿,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轰出去。” 郎帅低声叹息,苏爷爷哼了一声:“就你那点心眼,还敢跟我玩?我做侦察兵的时候,你爷爷才刚进部队呢,还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新兵蛋子。” 郎帅忽然有了点兴趣,搬着凳子坐在苏爷爷身边,好奇问道:“爷爷,那按您的说话,您应该比我爷爷的级别高啊?” 苏爷爷哼了一声,“他是我一把手教出来的,你爷爷天赋不错,又能吃苦,后来还立了不少战功。” “那我爷爷的功劳也有您的一半啊,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他曾经有个老司令,身上中了弹,当时没有麻药,硬是生生用刀将弹壳剜出来的。说的就是您吧,我真是没想到,您是个老英雄啊。”郎帅发自内心肺腑地说道。 “你爷爷的功劳跟我可没关系,是他用命换来的。我当时受伤,也是自己的运气不好。那个年代,不能忍就是死,相比死我更愿意咬牙忍着。”苏爷爷似乎并不想提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想起来就是一把心酸泪。那时候的日子真是苦,脑袋别在裤腰上,随时都准备着牺牲。现在日子好过了,那些苦日子就不想再拿出来说了。 “那您后来怎么退了?按照我爷爷的级别,您那时候也应该是将军元帅什么的吧。”郎帅的爷爷退休时,已经是将军级别了,苏爷爷只能会更高。 “年纪大了,以前受过各种伤,身体也不好,我就不给国家添负担了。干脆带了家人到老家来,过过普通百姓的小日子,也挺好的。” 他们正聊着,楼上终于有人下来。郎帅抬头一看,念念和吴晨昊一起下了楼。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念念笑得十分开心,郎帅看了却一阵酸。 他从昨天来,念念都没有对他这么笑过。不是瞪他,就是给他翻白眼。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弄得他很不受欢迎似的。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不怎么受欢迎,苏爷爷还心心念念地要赶他走呢。 吴晨昊下来和苏爷爷打了声招呼,像是要走。郎帅立刻用主人似的语气说:“你要走了哈,我送送你啊。”说着就一把揽住吴晨昊的脖子,拽着就走了。 走到大门口,郎帅一本正经地问:“你喜欢念念吗?” “啊?”郎帅这么直白的问题,吴晨昊愣了几秒,他的脸微微红了红,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郎帅一看,心里瞬间明镜似的,沉着脸说:“那你从今天起别喜欢了,她有喜欢的人了,就是站在你眼前的我。” 吴晨昊抬起头笑笑,轻声说:“我知道啊,那也不妨碍我喜欢她。” 郎帅抱着手臂说道:“哎,你这人有意思了,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还上赶着喜欢,怎么的,你喜欢当小三啊。” “怎么会呢?我喜欢归喜欢,我也不会做违背伦理道德的事。再说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哎呦呵,你还挺门清啊?要是我们分手了,我还这里干嘛?我还能住他们家吗?你没看见我刚才和苏爷爷相谈甚欢吗?她爷爷可喜欢我了。”郎帅半真半假地说道。 吴晨昊又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念念喜欢你。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和念念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自己有女朋友,我来找她也是因为我女朋友快生日了,我不知道买什么礼物,找念念商量一下。” 郎帅哈哈笑了几声,满意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个啊,我还当是什么呢?你商量,随便商量,我没那么小气。”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吴晨昊笑着说道。 郎帅随意地挥挥手,说:“当然……别忙,我先问你个事儿,你们这儿胡同里修路,得找谁啊?你有没有什么门路?” 吴晨昊想了想说:“我有个同学,平时接点小活,给人家修修房子,铺个地砖什么的。估计这胡同他也能铺,关键是省钱。你要是有心要修胡同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下。” “不用介绍了,你就直接让人过来吧。钱不是问题,十万够不够?让他多找些人,早点把砖铺好,也让大家早点出行方便。” 吴晨昊又笑,他伸出大拇指说:“果然财大气粗,铺个砖而已,咱这胡同也没有多宽敞,哪用的了十万。我跟他说说吧,让他尽快来。” “行吧,你让他自己报价,多少都行。” “你这么爽快不怕我和别人合着伙骗你啊?苏爷爷就被人骗过一回,从此再也不提修胡同的事了。” “没事,你好歹也是念念家的老邻居,要是心这么黑,估计念念也不乐意搭理你。” 吴晨昊笑着点点头,跟他摆摆手走了。 第八十一章 收买人心 吴晨昊的速度还挺快,他帮忙找的人很快就来了。拿着尺子丈量了胡同的长宽,算好了大概需要多少地砖,多少泥沙。郎帅痛快地掏了钱,物料送的也快,工人下午就开始动工。 胡同里的邻居围在一起议论纷纷,都说苏家上辈子修了福,这辈子找了个好孙女婿。财大气粗不说,还挺会办事。嘴巴也能说,哄得街坊四邻个个喜笑颜开的。纷纷夸他,毫无保留。 苏老爷子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工人们,还有和邻居打得一片火热的郎帅,沉沉地哼了一声就进了家门。 苏奶奶正坐在院子里,端着个小簸箕绣鞋垫。老爷子走到她面前,气哼哼地说:“这下好了,想不承认都不行。现在恐怕整个镇子都知道我有这么个孙女婿了,赶都没法赶。这个小子,猴精猴精的,竟然知道收买人心。” 苏奶奶戴着老花镜,抬头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说道:“这孩子其实还不错,对念念也好。要不是因为念念,他一个公子哥能待在这小地方?还给咱们修路,你以为是为你呀。” 苏爷爷唉声叹气:“他对念念好又怎么样?他家里人不愿意,念念跟着他,以后不知道得有多少委屈要受。越是像他们那样的人家,规矩越多,越挑剔。我到时候给念念找个实诚人家,绝不进他们郎家的大门,谁稀罕进。” “郎之桓我也是见过的,看起来不是那种势利的人呀,也是咱们念念命不好,偏偏得了这样的病。要是念念身体健康一点毛病没有,以念念的长相脾气,咱们还真得好好挑一挑。可是她这样,普通人家兴许还计较呢,更何况她们?”苏奶奶小声说道。 苏爷爷瞪了一眼,厉声说:“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许再说,让念念听见了伤心。” “我也就在你跟前说,我什么时候在念念面前提过。这孩子心思敏感,我又不是不知道。要说念念还真需要郎帅这样的孩子,家世好,有担当,将来也有能力护好念念。” 苏爷爷沉默半晌没再说什么,背着手进了堂屋,坐在太师椅上,惯常地打开收音机,继续听他的戏曲。 郎帅在外面风声水起,又是给人散烟,又是与工人家常。最后自己叼着颗烟,下手和人干了起来。挽着裤腿,卷着衣袖,弄得一身泥浆,还真像是个普通工人。苏念念出来看时,竟然差点没有分辨出来。 苏奶奶让她烧了一大壶开水晾凉,天气热得多喝水,免得有人中暑。苏念念给郎帅倒了一杯,走到他身边,轻轻碰了碰他。郎帅抬起头看看念念,又看看她手里的水,嘿嘿晃了晃自己的手,说:“我手上都是泥,你喂我喝。” 苏念念愣了一下,看着其他人都在低头工作,邻居们看了会儿热闹,也都相继离开,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她便拿着水杯递到他嘴边,他就着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 看着他喝水时,喉结一上一下的,又有汗水顺着脖子留下来,没入他的衣领,苏念念只觉得他性感极了。她看得面红心热,郎帅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以为她也是热的,就十分体贴地说:“天气热得很,你去屋里歇着,没事别在外面转。我这儿都是大老爷们的活儿,你也帮不上忙,要是把你热坏了我可该心疼了。” 他的话被几个工人听到了,只朝他们吹口哨。苏念念的脸更加红润,扭着头就走了。 郎帅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里**难耐,她刚才的样子真想让人按在怀里,好好地疼一疼。 他蹲下来继续铺地砖,和他一起的工人悄声问:“她是你女人啊?” 郎帅得意地点点头,那工人憨笑地说:“你女人长得真俊,你也俊,你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看着可般配呢。” 郎帅笑得更加得意,说道:“是吧,我也觉得我们俩就是天生一对。” 他们干到天擦黑,郎帅让工人们停工,明天再继续。最后又给每个工人一条烟,还给了领工的人几百块钱,让他们到镇里下馆子去。工人们难得遇到这么慷慨大方的主家,千恩万谢地走了。 郎帅一身泥泞的回了家,苏念念一见他进来,就立刻让他去洗澡。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苏念念早就给他洗干净了,也不耽误他换。他去浴室痛快地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苏念念又将茶水递上来。妥妥的贤妻良母,乖巧得不像话。他看上的媳妇儿,绝对没毛病。 郎帅趁着她爷爷奶奶在屋里,悄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脸皮真是薄,脸很快又红了起来,还慌忙地朝屋里看,唯恐被她爷爷奶奶发现。 郎帅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修这个胡同至少得三天,最起码三天之内,苏爷爷不会再赶他走。而且他辛苦劳动一天,苏奶奶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吃饭时还贴心地给他夹菜,让他多吃些,好补充一下体力。郎帅被照顾得周到,心里快要乐开了花。 吃完饭又有邻居来串门,将郎帅夸得快要上了天。小城镇的人就是朴实,从来不吝啬夸奖,那好听的话一筐一筐地往外倒。郎帅听得心里美滋滋的,这下苏爷爷就更不好开口让他走了。他这次还真是死皮赖脸住下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苏念念是他的,谁都别想抢走。 邻居们和苏爷爷苏奶奶聊天,聊了很久才走。这下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老人家都习惯早睡早起。回屋前,苏爷爷似乎想和郎帅说什么,最后只叹了一口气,便和苏奶奶相携着进屋了。 苏念念也要上楼,郎帅拉住她,不由分说地带到了他住的房间。 念念防备地看着他,觉得他不安好心,又要耍流氓占她的便宜。没想到郎帅却开始卖惨,他攥着念念的手揉揉捏捏,可怜巴巴地说道:“乖宝宝,我干了一天的活,胳膊也酸,腰也酸,你帮我按一按吧。” 苏念念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想起今天他确实没闲着。以前养尊处优的少爷,哪干过这样的活?身体不舒服也是正常。 她心一软,指了指床让他躺下。郎帅见她答应了,立刻颠颠地躺在了床上。苏念念半跪在床上,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帮他按起来。 她也不懂按摩,就胡乱地按,按完胳膊按腿,按完腿按腰。郎帅被按得哼哼唧唧的,舒服得只叹息。苏念念听在耳朵里,觉得十分暧昧,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郎帅嘿嘿笑着,说:“宝宝,你按得我太舒服了,我真的忍不住要喊出声啊。” 苏念念瞟了他一眼,他脸上净是得逞的笑意。他又是借着不舒服,想要占她的便宜。偏偏她还没有办法,毕竟他累成这样,也是因为她。她不理会他,继续手下的动作。 当按到他的腰,他就开始心猿意马,手也慢慢伸到她的腰上,来回地抚摸。苏念念将他的手拿开,不一会儿就又摸上了。最后她无奈,干脆任由他胡来。 郎帅看她不搭理,就越发的得寸进尺,手顺着她的体恤衫伸了进去。眼看着就到了她的绵软,她立刻抓住他的手,猛烈地摇头。郎帅吞了下口水,看着她惊恐害怕的样子,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将手抽出来。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念念,闷声说:“你去睡吧,你在我身边,勾得我总是忍不住。” 竟然还是她的错了,苏念念沉默几秒,便转身出去了。郎帅被她按得邪火上来,在床上做了好几组俯卧撑,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双手枕在脑后,幽幽地叹气又叹气,总觉得自己早晚都要憋坏。吃不着,碰不得的真是难受。他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将念念拿下呢?这真他么是个问题。 不过大概是太累了,他很快就入睡,一夜连个春梦都没有。早上要不是苏念念来他房间里叫他吃早饭,他恐怕还醒不来。 他从床上爬起来,胳膊腿就像被什么压过似的,抬都抬不起来。早知道自己昨天就不干那么猛了,现在显得自己很废物。 他勉强吃完早晚,苏念念知道他不大舒服,便不准他再去干活。他心里苦笑,自己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干活可是连块砖都拿不起来。好在两位老人也没有说什么,知道他也不是干体力活的人,没必要因为这个就给他脸色瞧。 郎帅也不再逞能,偶尔出去溜达一下看一眼。因为他给工人们的待遇好,他们干活也利索,一天下来,已经铺了大半个胡同。明天完工是妥妥的,郎帅看着快要修好的胡同,心里涌起无限的成就感。这比他一部电影的高票房,来得还要高兴。 转眼第三天胡同就修好了,原来的泥土地,变成了整整齐齐的地砖。郎帅跟人结了工钱,苏爷爷客气地邀请工人去他们家里喝了茶。工人们临走时,不忘说要是有活还找他们,会给他个友情价。郎帅呵呵跟他们一一握手,笑着说:“一定一定。” 郎帅跟个一家之主似的,苏爷爷看得心烦,又躲回房间里听戏去了。苏念念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暗叹,他的交际能力真的是不一般,跟一些陌生的工人也能处得这么热络。就是把他扔到荒岛上,他恐怕也能好好活着吧。 第八十二章 单独相处 郎帅以身体不适,不能长时间开车为由,又在念念家蹭吃蹭喝了两天。苏奶奶觉得怎么不能过河拆桥,让苏爷爷别总提让他回去。至少让他休息好了再走,要不然让邻居们看笑话,觉得他们对客人不体贴。郎帅本人也没什么错,还为大家做了那么大的贡献,就这么赶也不太好。 苏爷爷不耐烦地说:“你仔细想想,他总待在这里,对念念的名声多不好。最多让他再待一晚,明天他必须走。他就是个大嘴巴,到处宣扬自己是念念的男朋友,这以后他们成不了,念念还怎么嫁人?” “也许他能真成为咱们的孙女婿呢?凡事不要看得那么绝对。像郎帅这么有耐心,脾气又好的男孩子不多了。你看你怎么吼他,他都是笑哈哈的,也不生气,我看着挺好的。”苏奶奶直觉他们兴许能走到一起,也不必非得闹得不愉快。 “他人再好也不行,他家里哪个是好对付的。念念这样的性格,还不是被人揉扁搓圆了?我可看不得我孙女受委屈。就算不嫁人,也不能进他们家。郎之桓这个老东西,一早就是个官迷。觉得自己当官就了不起了,他自己还三代都是贫农呢?现在就敢瞧不起人了。” “郎之桓当官也没错,人家也是干了实事的。你别因为这件事,就觉得他人不行。你以前不也老夸他嘛,胆大心细,为人慷慨不怕死。” “那是以前,他家人欺负我孙女,我现在不想夸了。我不仅不夸,我还得骂他。” 真是个老小孩,年纪越大,脾气就越犟。苏奶奶也不想多说了,反正说也说不过。 这天上午,苏爷爷还是干脆地下了逐客令,他对郎帅说:“你今天就走吧,养了好几天,你也该没什么事了。” 郎帅心里一凉,怎么还是没有打动这老爷子呢?他最近表现得可是很乖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都不推辞。 他硬着头皮说:“我这胳膊好像还有点疼,可能不能长时间开车,要不我再住两天吧。过两天好利索了,我立刻就走。” 苏爷爷冷笑了几声:“郎帅,我们家念念还是没有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老这么待在我家,不是坏了念念的名声吗?以后她还嫁不嫁人了?别人不得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再过两天,他不知道又要想出什么法子赖着呢,以免夜长梦多,他还是赶紧走了好。 “爷爷,我娶了念念不就可以了?我绝对不会坏她的名声的。” “哼,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故意满世界嚷嚷,让人觉得念念已经有了主了。我告诉你郎帅,就算你这么做,念念也不会嫁进你们郎家的。”苏爷爷话音落,不等郎帅开口,他又说:“我和念念奶奶今天有事,要出一趟门。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可不想再看见你。” 郎帅昨天听念念说了,老爷子今天要参加一个酒宴,说是他的一个老友孙子的满月宴。他本来还特开心,终于能和念念单独待着呢,结果老爷子硬着心肠让他走。他可不走,厚着脸皮被骂也不走,走了以后谁知道会成什么样呢? 苏爷爷和苏奶奶拎着礼盒出门,说什么也不让他送。说是他要送过去,知道他的人就更多了,以后更没办法解释。 他送到大门口,才看见吴晨昊骑着一个电三轮在等着。他们打了招呼,吴晨昊说是老人家拜托他送一送的。郎帅无奈,到底还是把他当外人。他还以为他这个孙女婿,快要板上钉钉了。毕竟这几天苏奶奶对他实在和蔼,老爷子也不常冷着脸。苏念念更是温柔得不得了,端茶倒水的,伺候得就没有含糊过。 郎帅回到家里,苏念念正拿着水管子,在小菜园里浇菜。郎帅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水管,一边漫不经心地浇着,一边说:“宝宝,你爷爷让我今天走,你刚才怎么也没有反应?” 苏念念看了看他,又低下头。郎帅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便问道:“宝宝,你舍得我走吗?” 苏念念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郎帅放下手里的管子,走到一旁,关了水管。他逼近念念,双手搂着她的腰,沉声问:“告诉我,你到底舍得我走吗?我要是走了,以后可不见得能再过来找你。” 苏念念被他抱得紧紧的,大门又开着,邻居们总会时常来串门,要是被人看见了,多难为情啊? 郎帅知道她害怕,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手指托着她的臀,暧昧地笑着:“你实话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快说,你舍不舍得我?” 苏念念紧张地心跳加速,手颤抖地搂着他的脖子,慌忙摇摇头。 郎帅心满意足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才慢慢放开她。她立刻往后退了几步,离他远远的。郎帅看着她胆小可爱的样子,继续拾起管子,开了水管,开心地哼着小曲,浇起菜来。 苏念念不敢和他待在一起,他说不定哪一会儿就兽性大发了呢。她便去关好了大门,转身回了厨房。 她做午饭的时候,郎帅也来捣乱,在她身后问这问那的。还贴心地要帮她切菜,结果切得稀碎。她又不是要包饺子,没办法只能留下来,晚上熬点菜粥了。总不能扔了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念念想要把他赶出厨房。他却握着她的手说:“宝宝,要是你爷爷非要赶我走,你跟我一起走吧,好不好?” 苏念念摇摇头,她怎么可能跟他走呢?别说他家里人不同意,现在连她爷爷奶奶也不愿意啊。她不想因为这个,再和爷爷奶奶闹僵。毕竟她是爷爷奶奶辛苦养大的,爱情固然重要,她也不像让他们二老伤心。 郎帅幽幽叹气,知道她心里所想。他说:“我一定能让你爷爷奶奶满意的,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就永远住下来,直到他们同意为止。反正你的街坊邻居都挺喜欢我的,我大不了住你们邻居家。” 苏念念皱着眉看他,他怎么能想出这么离谱的办法?住邻居家,真是疯了才能干出这样的事。 她将他往厨房外推,郎帅嘿嘿笑着,指着自己的嘴巴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出去。” 苏念念转身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冲他挥了挥,他才举起手认怂:“我出去还不行,怎么还动起了刀子?你要是真砍伤了我,有你心疼的时候。” 苏念念撇撇嘴,没再理他,他自己便识趣地出去了。 她简单做了两碗面条,郎帅很给面子,吃了个精光,一滴汤都没有剩。苏念念没什么胃口,爷爷让他走,他还跟没事人似的。要是他真走了,她确实是舍不得的。他这几天待在家里,她觉得很开心,看见他在就开心,没有什么理由。他总是趁人不注意,亲亲她、摸摸她。她面上表现得不高兴,其实心里还是想和他亲近的。想被他抱着,想和他接吻。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单纯,要不然怎么会老想着这些事呢?这些事放在以前,她从来都不会想。如今就算觉得羞耻,也时常想起来。 吃完饭,苏念念指挥他去洗碗。也不是什么好事,他高兴地什么似的就去了。苏念念端着水盆到水井旁洗衣服,没多久郎帅就过来了,蹲在她旁边认真地看着她洗。 苏念念觉得他真是无聊,也不知道洗个衣服有什么好看的,他却看得津津有味。过了一会儿,她要换水,郎帅就拿着水管给她放水。 放着放着,他的坏心眼就来了。水管忽然换了方向,照着她就滋了过来,满带凉意的水全部冲到了她的身上。她立刻兔子一样地跳了起来,一边慌乱地躲避,一边伸手去抓他手里的水管。两人你来我往地玩得不亦乐乎,郎帅去关了水管,水流停了下来,他们才发现衣服全部湿透了。 苏念念上身穿着灰色的背心,湿透的衣服勾勒出她的身形。饱满的胸膛,纤细的腰。里面的那件是黑色的,郎帅看得只吞口水,他缓缓伸出手。苏念念立刻反应过来,拍开他的手,转身上楼去换衣服。 郎帅犹豫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他在家里住了好几天,还从来没有去过楼上。苏爷爷根本不允许,每次他心痒痒地想上去看看,她的房间是什么样的。脚还没踏上台阶,就被苏爷爷给吼下来。看来老人家的眼光还是很毒的,知道他的心思不单纯,所以严禁他上楼。 他心切地上了楼,楼上的空间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大,更像是一个阁楼。上面有一个小房间,推开虚掩的房门,女孩子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梳妆台,上面是念念的化妆品,东西不算太多,摆放的也极其整齐。化妆台旁边是一张书桌,桌上放了一些书,一盏台灯,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装饰品,摆放得也是整整齐齐的。东西虽然杂,但并不乱。 一张小巧的单人床,床上的被单被罩是白底绿叶的,看起来清新自然,一股田园风,和苏念念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挺搭。单人床旁边是一个衣柜,此刻苏念念正站在衣柜前找衣服。她的背心已经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黑色的文胸。 郎帅走过去,指着其中一件白色无袖连衣裙说:“我觉得这个裙子挺好看的,特别适合你。” 苏念念不妨郎帅也跟了上来,她以为他也去换衣服了。她吓得转过身,抬起双手抱在胸前。 郎帅舔着嘴角,拉下她的双手,心里虽然已经翻江倒海,脸上却假装淡定地说:“宝宝,别躲,让我看看,真的很好看。” 苏念念被他直勾勾的眼神吓得不知所措,她攥着双拳,像是忘记了呼吸。他的眼神过于炽热,像是一把火,要将她整个人烧着了一样。 第八十三章 难掩激情 郎帅低头吻在她的锁骨,手绕到她的背后,解开那排扣子。苏念念只觉得身前一凉,她想要抬手遮挡,郎帅已经微微蹲下身子,HAN住其中的一个糯米团子。 苏念念惊恐地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感受到他的SHE JIAN,忍不住浑身颤抖。她双手无处可放,便狠狠揪着他短短的头发。 郎帅将她抱起来,转身放在她的书桌上,他站在她的面前,低头吻向她的唇。苏念念控制不住地闷哼,眼圈微微泛红,难受得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郎帅有些不忍心,可还是控制不住低声在她耳边诱哄道:“宝宝,我好想要你,我忍不住了,你给我好不好?” 苏念念失控地摇头,她害怕极了。她从未经历过,对未知的恐惧,让她慌不择路地想要逃,逃到他够不到的地方去。她缩着身子往后退,郎帅掐着她的腰,又拽向了自己。他轻轻啄着她的嘴唇,哑着嗓子说:“宝宝,求你给我吧。我爱你,我发誓一定会娶你的,我真的忍不住了,不信你摸摸我。”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那个地方。苏念念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郎帅带着她的手抚摸了几下,他动情地在她耳边SHEN YIN。 苏念念害羞地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地扭头,身后是一扇玻璃窗打开着,有微微的风吹过来,清凉舒爽。院子里泡桐树的花落到地上,听得格外清晰。大门外似乎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苏念念紧张地不敢呼吸。 郎帅早已经脱下了衣服,苏念念正式看到他的东西,那么狰狞,那么吓人。郎帅贴过来,一边吻着她,一边扯她的裙子。苏念念抓着他的手,害怕地不停摇头。郎帅舔着唇角哄她:“宝宝,我会轻点的,不会弄疼你,我保证。” 苏念念咬着嘴唇,愣了许久,她也是如此地渴望着他。心里再犹豫,可本能反应不会说谎。天人交战她才终于送开了手,郎帅微微一笑又去吻她,她被吻得意乱情迷,不知今夕何夕,也快要忘记身在何处。只是迷乱中,她保持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理智,伸手抽出桌上的纸笔,担心地写:不要了,求你。我害怕,要是爷爷奶奶回来了怎么办? 郎帅一边说着:“不会的,他们去吃宴席,不会这么快回来的,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舒服的。”一边手指探入,苏念念不由自主地后仰。她颤抖着手,笔都快握不住,她写:那你快点。 苏念念终于松口,郎帅再不强忍着。苏念念从未经历过此事,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她咬着牙,搂着郎帅的脖子,心想他就是个骗子,不是说不会疼吗?可她都觉得快要疼死了。 郎帅也辛苦,怎么都进不去,又怕她受不住,只能停下动作,狠狠地吻她。等她慢慢有点适应了,也放松了很多,他才狠下心来,直直地冲进去。 苏念念闷哼一声,低头咬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郎帅不忍心动,只能那样僵持着。苏念念哭了一会儿,又捡起桌子上的纸笔,写道:你出来好不好?我真的好疼。 郎帅伸手擦她脸上的泪水,心疼地道:“宝宝,我知道,我也疼。你忍忍好不好?一会儿就不疼了。真的,第一次都会疼,你总要经历的,以后就不疼了。” 苏念念摇头,她忍不了,她浑身得难受。郎帅抱着她,轻轻地吻着她,一动也不敢再动。苏念念知道自己早晚守不住,干脆闭着眼睛咬着牙,生生忍着。 渐渐地她的感觉也来了,趴在郎帅的肩膀上,轻轻地哼。郎帅终于放开了手脚,正准备放肆地为所欲为。 正当在这时,楼下的大门忽然一阵响动,继而有人说话。苏念念吓得倒抽一口气,急忙直起身,想要将郎帅推开。可郎帅正兴起,哪舍得离开温柔地啊。可是念念害怕地掉了眼泪,郎帅一咬牙便退了出去。 楼下是苏奶奶的声音,她在抱怨着:“你说你去参加老陈家孙女的满月宴,跟老邓吵起来,丢死人了。你没看见老陈的脸都绿了,好好的满月宴让你们闹成这个样子。” 苏爷爷哼了一声:“那是我的错吗?是老邓挑衅在先的,阴阳怪气地说给谁听呢?不要脸,我就是要让他难堪。” “行了,你和老邓到底是谁的错,就别掰扯了。你明天得去给老陈道歉,人家都后悔请你们俩了。那么大年纪了,闹得不像样子。” 苏爷爷沉沉地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进了院子,苏爷爷背着手转了一圈,说道:“念念呢?念念去哪儿了?这院子里弄得都是水,怎么回事啊?” 苏念念听到她的名字,吓得抓着郎帅的手臂,指甲扣进他的肉里。 郎帅抱起她往后退了几步,以免二老抬头看见他们两个。苏奶奶也纳闷,衣服洗了一半丢在那儿,人又不见了。她喊了一声念念,接着说道:“在楼上了吧,我去看看。” 苏念念拍着郎帅,让他快点穿衣服,要是不整理好。他们就要被当场捉到了,那样就太糟糕了。爷爷奶奶肯定认为她不检点,在家里做这样的事。 郎帅没有办法,遗憾地松开她。苏念念瞬间觉得空落落的,郎帅伸手扯了几张纸巾擦了下自己,又胡乱给苏念念擦了擦,然后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念念说:“我下去应付爷爷奶奶,你自己在上面好好整理可以吗?” 苏念念点点头,郎帅揽着她的后脑,笑着说:“宝宝,你现在也算是我的人了,以后别再想着逃了知道吗?” 苏念念又点头,郎帅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真乖,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苏念念红着眼眶,咬唇看着他。郎帅可真是舍不得她这副样子,浑身粉嘟嘟的,柔弱得让人怜爱。 只是再怜爱也没有办法,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郎帅利索地整理了一下,转身出门下楼。 苏奶奶正要上楼,就看见郎帅下来,没等苏奶奶开口,郎帅就笑着说:“奶奶,你们不是吃宴席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奶奶笑笑说:“年纪大了,宴席人多热闹得很,觉得吵闹就提前回来了。念念呢?在楼上啊?” “哦,念念吃过午饭,非要洗衣服,洗到一半就又累又困的,我就让她上去睡觉了。” 苏奶奶嗯了一声说:“这样啊,我还以为她不舒服了呢。” 郎帅从楼上下来,苏爷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我不是说让你走吗?你怎么还待在家里,赶紧走。外面已经风言风语了,你待在这里就是害我们家念念。” 今天那个老邓头,故意找他的茬,怪声怪气地酸他,说他们家扒着有钱人当女婿,还没结婚就让人住在家里,就怕人跑了不要他们念念。说得那么难听,要是说他这个糟老头子就算了,说他的乖孙女就是不行。所以他现在一看见郎帅,就气不打一处来。 郎帅沉吟片刻,说道:“我走可以,但是我想要念念和我一起走。”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你要走就自己走,别想哄骗我们念念。”苏爷爷坚持说道。 “爷爷,我是真的爱念念,您要是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可以带着她去领证结婚,我会给她一个温暖的家的。” 苏爷爷沉沉笑了几声,不满说道:“凭你就要把念念哄走?你被痴心妄想了。除非让你爷爷亲自来提亲,还要带着彩礼,否则你别想娶我的念念。” 郎帅笑了笑说:“爷爷您说话算话?” “我一个军人,说话自然算话。要是你家人不亲自来,我是不会将念念嫁给你的。”苏爷爷说道。 郎帅说:“好,那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回去,过几天我会再回来的。” 苏爷爷嗯了一声,郎帅又说:“那我去跟念念说一声。” 苏爷爷点点头,郎帅立刻跑着上楼去。 他一到楼上,苏念念刚换好衣服。她还处在刚才的情景里,看见他就想起他刚才的模样。他们竟然在她的书桌上,做了男女间最亲密的事,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郎帅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知道她在害羞。只是他现在也顾不上哄她,只简单地说:“宝宝,你爷爷答应让你嫁给我了。不过需要我爷爷亲自来提亲。” 苏念念垮下来,他爷爷不喜欢她,怎么可能来提亲嘛。 郎帅捏捏她的脸,笑着说:“是不是觉得失望了?别担心,你忘了,我爷爷和你爷爷是认识的,他们是战友。我爷爷绝对不会不同意的,我指定能完成这件事。” 苏念念不由得笑了笑,郎帅又说:“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嫁给我了?” 他又打趣她,苏念念红着脸不理他。郎帅抱着她,说:“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娶你了。宝宝,你亲亲我吧,我一会儿就走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苏念念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嘴唇。郎帅放开她,依依不舍地要离开。刚走几步又回头,问道:“宝宝,你还疼不疼?” 苏念念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摇摇头,倒也不觉得有多疼。大概他们并没有进行到底吧,她也只是开始时有些不适。后来的感觉,有点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充实。 郎帅又说:“那就好,你是第一次,恐怕会红肿,你用热水好好清洗一下啊。要是不舒服就去买点药抹一抹,都是我不好,我本该留下来陪你的。” 苏念念摇摇头,她不怪他,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郎帅下了楼,苏爷爷坐在堂屋,郎帅走过去指了指墙上的那张合影,说:“爷爷,我能带走这张照片吗?” 苏爷爷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要利用他和郎之桓的战友关系了。他以前没借过这样的光,现在为了念念,就厚着脸皮借一次吧。他点点头,郎帅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张照片,宝贝似的揣进了兜里。 郎帅的汽车声,隔着胡同都能听见,他走了,等到他再回来时,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第八十四章 半夜扰人 苏奶奶给苏爷爷添了一壶茶,她问:“你想好让念念嫁给郎帅了?” 苏爷爷沉默片刻,说道:“郎家是有能力护着念念,郎之桓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相信他要是知道念念是我的孙女,一定不会让念念到他家里受委屈的。” 苏奶奶倒好茶水,不解地问:“你既然早就有这样的心思,干嘛还那么折腾郎帅,天天念叨着不同意,不要痴心妄想了,你就不怕他心寒,再跑掉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苏爷爷喝着茶,轻哼道:“我就是要看看这死小子是不是真心真意对念念的,他要是连我的几句话都受不住,以后能对念念始终如一吗?他要是受不住更好,我给念念再找个好的。两条腿的男人没那么难找,咱也不是非他不可。” “那孩子有心,性格也好,为人处世也不拘小节,我是挺喜欢的。你也算是为念念费尽心思了,但愿念念能有个好归宿,郎帅能是她的良人。” 苏爷爷忽然叹口气,语气略带些伤感,他道:“咱们年纪大了,说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我必须得给念念铺好路,让她以后走得平顺点。我们不可能护她一辈子,以后她身边得有个体己的人,我才能放心啊。咱们老苏家,就剩这一个苗苗了,我得保护好她。” “是啊,咱们得对得起她九泉之下的父母。咱们家儿子和媳妇走得早,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孙女,不给她考虑好后半生,咱们俩死都别想瞑目。”苏奶奶抬起胳膊,撩着衣袖抹眼泪。她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媳妇枉死,就忍不住伤感。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爷爷轻咳了一声,轻声说道:“别再提这个了,自己难受不说,要是让念念听到,她也该多想了。庆幸她不太记得那时候的事,要不然活不成现在这单纯的样子。” 苏奶奶忍住内心的酸楚,不再说过去的事。那是他们心里的伤疤,揭开一次,就难过一次。 不一会儿,念念从楼上下来。苏爷爷指着椅子让她坐下,低沉问她:“念念,你告诉爷爷,你是不是非郎帅不嫁了?” 苏念念垂眸点头,苏爷爷嗯了一声说:“好,那爷爷就让你嫁给他。” 苏念念感激地看着爷爷和奶奶,他们对她的好,她全部都记得。她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苏奶奶欣慰地摸摸念念的头,这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心思都在脸上了,她懂得感恩呢。其实他们也用不着她感恩,只要好好活着,对他们老两口就是极大的慰藉了。 郎帅开车回去,高速路上遇到事故堵车,他到了蒲城又是夜里了。想想离某人的住处很近,他一脚油门就冲到了某人家门口。 江修远顶着惺忪的眼神开门,看到郎帅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外,恨不得一脚将他狠狠踹走。江修远冷着脸说:“你大半夜又来我家干嘛?今天没有酒给你喝,你赶紧滚到自己家里去。没事老上别人家做什么?你又不是没家。养成的什么毛病,我上辈子欠你的吗,老来打扰我。” 郎帅也不顾他是不是愿意,硬着头皮就挤进他家里。如入自家里一般,没什么正形地躺在他家沙发上,闭着眼睛悠闲地说:“你去睡你的,不用管我,我不需要你照顾。” 江修远骂了一声,走过去伸脚踢了踢他,说:“老子都被你吵醒了,还睡个屁啊。你这大半夜的又发什么疯?前几天你妈到处找你,差点都要贴寻人启事了,你跑哪儿逍遥去了?一声招呼不打就玩失踪,你以为你是小朋友呢,不高兴了还离家出走。” 郎帅晃着两条腿,漫不经心地说:“我能上哪儿逍遥?我找我媳妇儿去了。” 江修远坐在他对面,满怀兴趣地问:“结果呢?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媳妇儿不愿意跟你回来?” “没有,念念她爷爷说,我要想娶念念,必须让我爷爷亲自去提亲,他才肯把念念嫁给我。” 江修远笑了起来,说:“那你不是完了吗?你家人不是不喜欢苏念念,你爷爷还能亲自上门提亲?” 郎帅坐起来,神秘兮兮地说:“我有绝对把握让我爷爷去提亲,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江修远看他神叨叨的样子,非常怀疑所谓的秘密的真实性,八成他又想什么歪点子,想要忽悠他爷爷。他从小就各种调皮捣蛋,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在他爷爷茶壶里放沙土,床上放蚯蚓。偏偏郎老爷子还不生气,觉得他胆子大聪明,有他当年的风范。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郎帅见他不信,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合影,递给江修远。江修远接过看了一眼,得有多少年代的照片啊。不仅是黑白的,还已经发黄了,倒是保护得很好,上面的人还是能看得清楚。他倒是认出其中一个是郎帅的爷爷,军人嘛,就算随着年纪的增长,脸上的皱纹再多,那种精气神是不会变的。郎帅爷爷旁边的那一位,他没有见过,也就不认识。 郎帅指着那个人说:“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这个人是念念的爷爷。” 江修远挑了下眉毛,不可置信地问:“真的?他们是战友吗?” 郎帅兴致勃勃地开始讲:“可不是,他们当时在一个部队了,是过命的交情。我当时看见都震惊了,怎么会这么巧合?你说这缘分是不是妙不可言,这样的事都能让我撞见,看来我和念念可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我小时候,爷爷跟我讲过他的一个老司令的故事,就是关于念念爷爷的。听说念念的爷爷当年在战场上还救过我爷爷的命,你说以我爷爷的脾气,他会不答应我娶念念?就是我不愿意,他都得逼着我娶。” “你就这么笃定你爷爷会同意?要是你爷爷不同意,你不就玩完了?”江修远忍不住泼凉水,他太自信,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不可能,我太了解我爷爷了,他一定会同意的。他最重战友情了,都是过命的交情。”郎帅志得意满地说,“我现在是心都放在肚子里了,念念爷爷那边是没有问题了。只要我爷爷一答应,我立刻就把念念娶进门。反正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都跑不掉。” 江修远笑起来,调侃道:“怎么?你去了一趟苏念念家,还把人给拿下了?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上门去睡人家孙女。” 郎帅拿起桌子上的杂志扔向江修远,撇着嘴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们是两厢情愿,时机到了,自然而然就那个了。还有,江修远,你不知道,跟自己真正爱的人做,那滋味真他么美妙。我那会儿就想,我死在她身上都行。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切,你说这话,让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听见,得多伤心啊。怎么的,以前的女人你都不爱?滋味都不美妙?” 郎帅摇摇头,啧了一声说:“至少没有我爱念念那么爱,总之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去描述,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能充分形容。哎呀,我跟你说这个你也不懂。你这个万年单身狗,知道什么是爱吗?天天就知道工作工作的,我看你那玩意儿都快锈了吧?” “卧槽,我真是有病,大半夜的在我家,听你嘲讽我。我单身狗碍着谁了吗?我就是不想,我要是想,大把的女人等我挑。另外我那玩意儿好用得很,轮不到你操心。”江修远忿忿地说道。 “那你去挑啊?送到你面前,你都不见得能挑对。你眼里就有钱和利益,我告诉你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你也和那人做一次,你就会明白这世间最美好的事了。” “我不想明白,你就躺在爱河里徜徉吧,别带上我,老子他么不稀罕。” “那你就继续做一个无欲无求的老男人吧,没人能看得上你。” 江修远气愤地起身,有女人要了不起啊?他不想再听郎帅炫耀自己,正准备回房间,他又纳闷:“你回来是要找你爷爷去提亲,你到我家来干什么?故意跟我显摆吗?” “我开了一下午的车,累得要死,离你家最近了,我就来了。怎么的,我是你兄弟,你还不欢迎啊?” “我有病才欢迎你。”江修远嘟囔着,慢慢踱进了房间。 郎帅躺在沙发上,激动的有点睡不着。他想起在念念的房间里,在她身体LI的感觉,他就忍不住翘起嘴角。她乖乖地趴在他的身上,任他闯进去。她低声地猫一样地SHEN YIN,让他更加热血沸腾,全部汇集到一处。唯一遗憾的就是,他们没有真正意义的做,明明念念已经适应他了。难得念念松了口,他可以大干一场,奈何老天不开眼。他叹了口气,她爷爷奶奶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好在他们马上就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了,总会有一天,他要将她送上云端,让她和他一起感受这世间的美好。 郎帅睡不着,想着她的紧致,更加难忍。他从沙发上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发泄多余的精力。江修远被吵得睡不着觉,他在卧室里怒吼:“郎帅,你他么再不滚去睡觉,老子出去锤死你,你这个千年的祸害,给老子滚。” 郎帅站在江修远门口,嘿嘿笑着说:“远哥,我真的睡不着,你出来和我聊会儿天啊?” “滚你大爷的,你要是有劲儿没处使,就去浴室冲冷水澡,别打扰老子睡觉。我要睡觉,没空陪你聊天。” 郎帅听话地去浴室冲了个澡,也没有换洗的衣服,便在柜子里翻出江修远的睡袍,胡乱地裹在身上,跑去沙发上睡觉。直到后半夜,他才沉沉睡去。 第八十五章 回家商量 江修远被郎帅吵得一夜都没怎么睡好,他睡到半晌才起来,连班都不去上了。悠闲地出了卧室,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江修远各处瞧了瞧,郎帅应该已经走了。他估计这家伙心急如焚地回家,要说服他爷爷去提亲了。他那样的急性子,能等一夜就已经是极限了。 郎帅确实是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心里装这么大的事儿,哪儿能睡得住啊。他天不亮就醒来,在阳台找了江修远一套衣服,随意地套上就出了门。一路飙车,红灯都闯了好几个。幸亏天色尚早,路上的车不多,也没出什么事。 他大清早地到家里,秦芳看见险些要热泪盈眶了。她走上去,拉着郎帅问道:“儿子,你去哪里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妈妈快担心死了。我到处找你,你知不知道?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弄得我心惊胆战的,你是想吓死我是不是?” 正在餐桌前吃早饭的郎夏,嘟嘟囔囔着吐槽:“妈,你瞧你这话说的,我哥又不是小孩儿,他还能走丢啊,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要是几天不见,也不见您这样。我看您就是重男轻女,我心里都不平衡了。” 秦芳哎了一声:“夏夏,怎么说你哥呢?你看你哥几天不见都瘦了,也黑了。你到底去哪儿了?我知道你怨妈妈,妈妈还不是为你着想。妈妈对不起你,你别怪妈妈了好不好?不要跟妈妈置气了。以后我不管你的事了还不行吗?” “妈,我都挺好的。我现在有事找我爷爷,爷爷在哪儿呢?”郎帅没心情听他妈妈道歉,他妈妈也不见得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过是他拧着不回家,她才要软着态度跟他说对不起。 “你爷爷在后院呢,你有什么事啊要找你爷爷?”秦芳好奇地问。 “我等会儿再跟您说,我先找我爷爷去。”郎帅说着就往后院走。 郎文华从楼上下来,看见郎帅的背影,沉着脸问:“那死小子回来了?” 秦芳双眼噙着泪,叹息着说:“嗯,回来了,心急火燎地找爸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听他公司里的人说,他前几天去苏州了。苏念念老家是苏州的,你说他这几天不是去找苏念念了吧?你说他怎么就这么上心啊?” 郎文华哼了一声:“他找就找呗,反正爸又不会同意,我就不信他能娶回来。爸手眼通天的,要是跟他来真格的,民政局的门他都进不去,还想结婚,他想得美。总之不经过老爷子的同意,他就成不了事。” 秦芳皱着眉摇头:“我看也不一定,爸啥时候跟帅帅打过别扭啊?最后不总被帅帅的三言两语给哄得改了主意。以前他上学就是这样,当初老爷子死了心地让他去当兵,最后不还是没拧过他,让他考了戏剧学院吗?后来演员不当了,老爷子让他考公务员,他自己悄悄开了公司。老爷子知道了生了两天气,就被他哄得给他公司注资呢。刚才他回来的时候,心情看起来可是不错,我觉得他八成又要哄老爷子了。真是不让人放心啊,我这两天眼皮子总是跳,肯定没什么好事。” “真要能哄了老爷子,也是他的本事。我看你啊就别操心了,你费尽心思弄走了苏念念,他差点都要跟你断绝关系了。别费力不讨好,这事就交给老爷子就行了。”郎文华说道。 秦芳唉声叹气:“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他现在眼里都没我了。每次回家说不了几句话就走,跟他多啰嗦几句,他还不耐烦。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跟我要闹翻天。” “你就是爱瞎想,儿子大了,都是个大男人了,难道还像小时候一样天天围着你转啊。要我说,就得赶紧让他娶个媳妇儿,给你生个孙子让你带,你就觉得日子有意思了。” “娶媳妇娶个我不喜欢的,我也觉得没意思。”秦芳不痛快,早饭也吃不下了,揉着太阳穴上了楼。儿子不回来她心烦,儿子回来了她还是烦。 郎帅在后院找到了爷爷,郎爷爷正拿着个小水壶,在给后院的花浇水。年龄大了,还学会陶冶情操了。郎爷爷早些年,就不爱这些,老爱舞刀弄棒的。这几年舞不动了,就开始玩小玩意了,养个花,种个草,盘个核桃什么的。 郎帅走过去,调皮地拍了一下郎爷爷的肩膀。郎爷爷回头,看见郎帅,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你妈在家哭了好几天,以为你不要她了。” “怎么会呢?我再浑,也不能不要我亲妈呀。我就是生气,我妈擅自做主就把念念弄走了,我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吧。我还不兴气两天?我也是有性格的人。” 郎爷爷点点他,问道:“那要是你妈和苏念念,你只能选一个呢?你选谁?” 郎帅皱皱眉,说道:“爷爷,你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念念和我妈,我全都要,一个都不能少。” 郎爷爷呵呵笑道:“小子,还是这么贪心。你小时候我问你,妹妹和玩具你只能要一个,你就是这么说的,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郎帅嘿嘿笑,扶着老爷子在一旁的摇椅上坐下,说:“您当时还说我霸气,有你年轻时的风范呢。” “你重情重义我知道,但是你就非得那个苏念念吗?比苏念念好的女孩多着呢,有时候没有必要那么死心眼。大森林里的树多着呢,换一棵树吊吊,别在一棵上吊死。”郎爷爷话没说死,但言语中还是不太同意。 郎帅只好拿出他的杀手锏,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递给爷爷。 郎爷爷接过来,凑近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问道:“你从哪里弄得这张照片?我都没有啊,转眼间都六十多年了。” 郎帅急忙说说道:“我在照片里的这位爷爷家拿的。” “你知道苏文生家在哪里?你怎么去了他家呢?”郎爷爷吃惊地问。那场战争结束,他们回了国。大家本来都有一个好前程,可苏文生忽然内退了,还带着家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期间还找过,就是没有一点音信,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郎帅郑重说道:“我去苏州找念念了,我在念念家见到这张照片。您肯定想不到,因为我也没想到。苏文生是念念的爷爷,亲生的爷爷。” 郎爷爷愣住了,反应了好久才说:“苏念念是苏文生的亲孙女?那她的爸妈,岂不是那场车祸……” “您也知道是不是?念念的爸爸是刑警,当时来蒲城就职,结果出车祸和她妈妈死在蒲城了。念念当时也在车上,侥幸捡了一条命。她不会说话,也是因为这件事,被吓着了。”郎帅沉声说道。 郎爷爷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喃喃说:“十几年前,新闻上说有个警察叫苏成杰出车祸死了,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后来看到电视上的照片,我才发觉应该就是苏文生的儿子,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像。我心急火燎赶去医院的时候,人早已经火化了,留下的一个小女孩也被接走了。我四处打听调查,也没查出什么来。我就晚去了一步,就错过了这么久啊。” “爷爷,我一定要娶苏念念。我去她家里住了几天,她爷爷说,必须您亲自去提亲,他才肯把孙女嫁给我,要不然我就不要妄想了。爷爷,这件事您能同意吗?” 郎爷爷浑浊的双眼望向远处,胸口像被什么堵着似的,呼吸不畅。他像是回到了遥远的战场上,敌人的机枪胡乱地扫射,他藏在死人堆里,一动也不能动,稍一动弹,都有可能没命。他想着自己没法活着回国了,真要客死他乡,家里的妻儿老小他也不能照顾了。在他动了放弃活着的念头时,是苏文生拼了命的将他从死人堆里抢了出去,苏文生还因此受伤。当时条件艰苦,没有麻药,手术刀生生割开了皮肉,从血肉模糊的伤口里,取出了弹壳…… 郎爷爷收回视线,看着郎帅认真地说:“你准备一下,挑一个好日子,我和你爸妈,给你提亲去。” “爷爷,谢谢你,谢谢你成全我。”郎帅红着眼圈,跪在郎爷爷面前说道。 郎爷爷拍着他的手,笑着说:“我要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报恩的机会。这么大岁数了,都快迈进棺材里了,还能见见战友,见见恩人,我也该知足了。你这小子眼光真好,给我相中了这么好的孙媳妇。平时觉得你吊儿郎当,不怎么靠谱,看人你还真有一套。” “那您以前还不愿意,念念的爷爷可生了大气了,说你当了官了,就学会欺负老百姓了。到时候啊,您不定能听见点什么难听话呢,您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要是被骂了,你可别生气。” 郎爷爷瞪大了眼睛,朗声道:“枪林弹雨我都不怕,我还能怕难听话。苏老头说难听话,我就接着。男子汉大丈夫,我能屈能伸。” 郎帅伸出大拇指,佩服地说道:“不愧是我爷爷,觉悟就是高。您就是我的偶像,我要为您打一辈子Call。” “那个call是啥意思啊?”郎爷爷不耻下问道。 “就是给您加油的意思,这事年轻人的流行语,您都是老古董了,不用懂那么多。” “死小子,我你都敢取笑,赶紧准备去。我看就后天吧,我明天约了去医院体检,已经答应了不好不去。你别心急这一天两天的,这事我绝对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郎爷爷吩咐道。 “您做事我百分百放心哪,不过我妈那里……”郎帅犹豫着道。 “你放心,我来做你妈的工作。你妈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你这次硬着性子不回家,你妈就已经吓坏了。我劝劝她,她会想通的。再说,你得相信我这个老将出马,一个顶好几个。”郎爷爷俏皮地冲他眨眼睛,果然是老小孩,还挺可爱。 “行,您最厉害,那我先走了。您回去吃早餐哪,别饿坏了。” 郎爷爷呵呵笑起来,还是自家孙子知道疼人啊。 第八十六章 上门提亲 郎帅得意地回了屋里,他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郎夏瞥他一眼,非常不满地说:“你手都没有洗就坐下来吃饭,真没礼貌。” 郎帅伸手扒拉了下郎夏的头发,笑着说:“你还好意思教训我哪,你什么时候有礼貌过。” 郎夏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忽然凑到他耳边说:“你笑得这么风骚,不会是你跟苏念念和好了吧?或者你说动了爷爷?他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郎帅放下手里的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巴,说:“岂止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已经答应让我们结婚了,不久以后你就可以喊嫂子了。” 郎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你给爷爷灌迷魂汤了?他怎么会答应你?” 郎帅拍拍她的头,得意地挤眉弄眼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候乖乖地喊嫂子就行。” “你不会把苏念念的肚子搞大了吧?生米做成了熟饭?”郎夏猜想只能是这样了,要不然爷爷能轻易同意? “什么搞大了?”秦芳正下楼,就听见这么一句,吓得心惊肉跳的。要是这样可了不得了,苏念念可真就阴魂不散地缠上他们家了。 “妈,没有的事,是郎夏瞎说的。”郎帅急忙解释道,他妈妈多少还是有些保守的,未婚先孕这件事在她眼里有些不成体统。关键时刻,他可不能让妈妈误会念念。 “我都听到了,郎夏没有根据会胡说?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平时都……都不会注意一点吗?”秦芳恼怒地说道,这像什么话,还没有进门就挺个大肚子吗?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不检点。 “对啊,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啊,爷爷不是都答应你们在一起了吗?肯定是你故意的,让人家怀孕,然后爷爷就不得不答应。哥,你这招真是厉害啊。”郎夏完全不顾死活,火上浇油。 郎帅瞪着郎夏,说道:“你闭嘴啊,别再胡说八道了。” “到底是不是这样啊?苏念念真的怀孕了?”秦芳抓着郎帅不放,痛心地问。 “妈,念念真没有……”他说了一半,忽然停下来。昨天他和念念并没有做任何措施,虽然他也没到最后,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他忍不住笑笑,要是念念真能怀上,他可就是双喜临门了,岂不是更爽。不过再想想也不太可能,他进去连动都没有动。要是这都能中招的话,他得有都厉害啊。 秦芳见他犹豫了,心里咯噔一声,喃喃说道:“竟然是真的吗?” 郎帅回了神,干脆地说道:“真没有,我们又没有结婚,我怎么可能让她怀孕?” “那你爷爷怎么会答应的?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秦芳不解地问。 郎爷爷这时从后院进来,沉声说道:“我是同意了,你和文华明天准备些厚礼,后天我们一起去苏州提亲去。” “爸,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同意了?那苏念念是什么样,你不是知道吗?这样的女孩怎么能嫁给郎帅呢?岂不是太可笑了,她哪里配和郎帅在一起了?”秦芳简直不敢相信,前些日子老爷子还说她做得不错,今天忽然就改变主意了,还要去苏州提亲?也太给她面子了。 郎爷爷拄着拐杖,走到秦芳面前:“郎帅妈妈,苏念念这孩子很好,和郎帅在一起是天作之合。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你跟我上楼去书房,我跟你好好解释一下。还有文华去哪里了?他也一起来。” 秦芳面无表情地说道:“文华在楼上卧室呢,我去叫他。” 他们一起上了楼,郎夏也纳闷,苏念念又没有怀孕,那能是什么事呢?爷爷忽然改变主意,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她哥哥很有把握的样子,看来苏念念成为她嫂子的事是板上钉钉,无可挽回了。 不过说实话,她对苏念念刚开始的印象不太好,可自从苏念念救过她一次,她就觉得苏念念这人还挺义气的。相处虽然不多,苏念念为人还算不错。要是成了她嫂子,她似乎也不怎么排斥。很大的一部分可能是她们年纪相仿,有话题可以聊。 过了很久,郎家的三位长辈从楼上下来,秦芳虽然脸上依然不是很高兴,但比先前的情绪好多了。她心开口说:“郎帅,后天咱们一家去苏州。彩礼我会和你爸爸准备好的,不会亏待苏念念。还有郎夏也一起去吧,家里也没有人了,没人管你了,我怕你该疯的无法无天了。” 郎夏挑挑眉,指着自己说:“我也去啊?我的地位这么重要吗?” “可不是嘛,你也是郎家一员呢。”郎帅笑眯眯地说道。 “行吧,反正我也没怎么去过苏州,提亲这样的场面我更没见过,好奇得不得了呢。” 他们很快就赶去了苏州,郎帅去之前也没有通知念念。所以当苏念念打开大门,看见他们一家五口站在门外,吓得揪着衣角不知所措。 实在是他们的阵仗太大了,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个个笑容满面的。她看着能不惊悚吗?毕竟郎帅的妈妈她是见过的,可是没有给她好脸色。现在那样慈爱可亲地对她笑,她要是能接受才怪。 郎爷爷率先开口:“你就是念念吧?长得真漂亮,像你爸爸。” 郎帅看着苏念念紧张害怕的模样,立刻走到她身边,主动牵着她的手,一一给她介绍。 念念不能说话,只能弯着腰鞠躬。郎爷爷笑眯眯地说:“你爷爷奶奶在家吗?” 苏念念点点头,急忙请他们进去。 郎爷爷正在堂屋里,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听戏。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他睁开眼。待看见走在最前面,拄着拐杖的郎之桓,一下子从椅子上做了起来。 他们至少有五十年没有见过了,原来大家都老成这样了,枯树一样的脸皮,浑浊的眼神,花白的头发,蹒跚的脚步。 郎爷爷呵呵笑着,眼睛泛出晶莹的泪花,气沉丹田地说:“苏老,我来看你了。” 苏爷爷挺直着脊背,从屋子里出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颤着声音问:“是小郎吗?” “是我呀,这么多年了,咱们总算见面了。”郎爷爷伸出手,和苏爷爷的手握在一起。 这时苏奶奶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院子里这么多人,一下子愣住了。她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问:“你是小郎,郎之桓?” 郎爷爷笑着说:“嫂子,是我。我看你们来了。” 将他们让进房间,郎爷爷四处打量了一下,房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墙壁出现了斑驳的痕迹。有一面墙上挂着不少的照片,大多是他们在一起打仗时候的。有唯一的一张彩色照片,吸引了郎之桓的注意。 那是一张全家福,是苏成杰去蒲城之前拍的。苏爷爷夫妇坐在前面,苏奶奶和她的爸妈工整地站在后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可谁都没有想到,这张照片却是最后的留念,苏成杰夫妻俩一去未还。只有苏念念满身伤痕地回来,从此以后成了一个孤女。 他们在堂屋的八仙桌子前坐定,郎爷爷开口:“苏老,当年你带着家眷不辞而别,我可是难过了很久。成杰这孩子出事的时候,我去医院探望,没想到最后晚到了一步。这些年,我一直自责不安,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都没有来得及报答。” 苏爷爷摆摆手,说道:“陈年旧事,不值得一提。我那时身体不好,实在无力为国家做什么贡献,但也不能给国家添麻烦。所以我就申请退下来,和老伴到乡下居住。本来以为以后可清闲享福了,没想到儿子和媳妇出了事。” “你们养大念念也不容易吧?我要是能早知道你们在哪里就好了。”郎爷爷感概道。 苏爷爷忽然哼了一声,说道:“养大一个孩子是不容易,长大成人了还要受人欺负。” 苏奶奶在一旁捣了捣他,当这么多人,要给人家留点面子。苏爷爷不为所动,继续说:“你这官当得大了,小老百姓你都看不入眼了。” 一旁的人都尴尬,最尴尬的是郎帅的妈妈。毕竟做事的人是她,一会儿八成她也要挨骂。 苏念念也觉得不自在,她是当事人啊。爷爷这么宣之于口,其实是在给她出气。她不自在之中,又有些欣慰。 苏奶奶咳嗽几声,郎爷爷呵呵笑着说:“苏老教训的是,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要是早见见念念,事情也不会弄到这个地步。” 郎帅的妈妈忽然站起来,低头给苏爷爷鞠了一躬,说:“不怪我爸爸,整件事都是我做的。是我目光短浅,看不到念念的好,才做下这样的事。今天我过来,就是要给二老和念念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也希望你们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能成为一家人。” 秦芳走到念念身边,念念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秦芳拉着她的手说:“念念,是阿姨太鲁莽了,我那天的话有点重。我知道肯定伤害到了你,我不奢求你能原谅,但是希望你不要恨我?” 苏念念摇摇头,她从来没有怨恨过郎帅的妈妈。他妈妈都是为郎帅着想,谁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找个完美的人呢?话虽然说得难听了一点,但也没有恶意。 “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念念和我家人的关系。”郎帅也站起来说。 苏爷爷见他们说开了,便也不再咄咄逼人了,要是再闹僵了就不好了,该适可而止。 郎爷爷喜闻乐见,便说道:“那咱们就商量商量俩孩子的事?” 苏爷爷点点头,这是最终的目的嘛。只听郎爷爷又说:“以我的意见是让两个人先订婚,结婚的事情先不要急。” “干嘛要订婚啊?直接结婚不就得了。”郎帅接口道。 郎爷爷瞪了他一眼,说道:“就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念念怎么愿意嫁给你?结婚是小事吗?你说结就结啊?不得提前准备吗?你想马马虎虎的就把念念娶回去?” 郎帅瞬间不吭声了,苏念念低着头抿嘴轻笑。郎帅移到她身边,悄悄拉着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我挨骂你很开心是不是?” 苏念念笑着微微摇头,郎帅和她并肩站在一起,偷偷地摩挲她的手心,心里分外满足。 第八十七章 尘埃落定 他们几个长辈在那里商量来,商量去,完全不把两位主角放在眼里。郎夏更是百无聊赖,自顾跑到院子里去看大缸里的两条锦鲤。郎夏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小镇里的所有东西对她来说,都十分有趣。结婚什么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郎帅握着苏念念的手,已经开始研究她的掌纹。看着那几位围着桌子讨论得热烈,郎帅忽然在苏念念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问:“宝宝, 你那里还疼不疼?” 苏念念开始没有听清楚,侧着耳朵让他再说一遍。郎帅忽然暧昧地笑起来:“我是问你,你那里还好吗?” 苏念念终于听清,也很快反映了过来。她红着脸瞪他一眼,也不看是什么场合,就敢问这样的问题。她咬着嘴唇不搭理他,他却不依不饶地继续小声说:“你那天舒服了没有?我都没有过瘾,咱们什么时候再……” 他的话没说完,苏念念抬起脚踩在他脚上。他不敢出声,只在嗓子眼里哼了一声,连声说我错了,错了。苏念念才抬起脚,放开他。 这时候郎爷爷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说道:“那咱们就定下来,十月一日,与国同庆。” 郎帅和苏念念同时吓了一跳,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是将他们的婚期定在国庆节了。郎帅是最高兴的,因为明天就进入九月了,也就是说离他们结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苏念念倒是没有想到,不是结婚不着急吗?怎么定到了个国庆节。那岂不是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她怎么忽然有些紧张呢? 郎帅看着她的脸色,知道她紧张,便故意调侃她:“念念,你不会不想嫁给我吧?怎么听到婚期,脸色这么难看。”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大家也都是听得到的。苏念念咬牙看着他,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不过是觉得时间太急,她有点紧张而已。 “你这小子,是不是又故意逗念念?”郎爷爷中气十足地吼道。 郎帅立刻规矩地站好,说:“没有,我跟念念闹着玩的。” 一切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因为婚期很近,刚开始的提议订婚也取消了。秦芳送给念念一对翡翠玉镯,算是见面礼。郎爷爷和郎文华也各自封了一个大红包,苏念念收到手软。忽如起来的关爱,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郎夏在一边笑她:“这些你就嫌多了,看见那几个盒子没有,那才是大礼。” 苏念念不解,郎帅却笑着说:“不是多么厚重的礼物,给再多你都值得。” 等到那些礼盒打开,苏念念才知道所谓的大礼。清一色的红色钞票,一摞摞地拿出来,摆满一桌。听郎帅说,足足有八十八万。苏念念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眼睛都看直了。 苏奶奶哎呀叫了一声:“你们这是做什么?彩礼也给太多了,这让念念怎么好收呀。” 郎爷爷摆手:“一点都不多,这对郎帅来说九牛一毛,我还嫌给少了呢。” 苏爷爷倒是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我就替念念收下了,你们看重念念,我高兴。”到时候他多给念念些陪嫁,还回去就好了。他一辈子的积蓄也有不少呢。总之他们不吃亏,但也不占人便宜。 他们去镇里最豪华的一个酒店吃饭,其实就是比普通的餐馆大了一些,有包间而已。好在饭菜还很可口,他们就算庆祝了。 两位老人有很多话要讲,无非就是忆苦。他们那个年代的确是苦,脑袋都在裤腰带上拴着,什么时候死,谁都不知道。上战场之前都是要写遗书的,他们二老能活着回来,也是上辈子积德了。那时有多少忠魂埋骨他乡,至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们难得见面,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苏奶奶在一边担心地只喊:“不能再喝了,可不能再喝了,还以为自己是年轻小伙子呢?自己身体怎么样,心里没数吗?还得让人劝。” 大家都开始劝,开心喝两杯可以理解,但年岁大了,也不能逞强。 郎帅让服务员撤了酒水,他们两位加起来快两百岁的老人终于消停了。 吃完饭,他们便回了家。因为时间尚早,他们便决定回蒲城。既然事情也定了,苏念念自然也要跟着回去。 郎帅跟苏念念去楼上收拾衣服,这厮不怀好意。一上楼,就坐在那张书桌上,前后来回地晃。声音咯吱咯吱响,苏念念就算再傻,也明白他是故意的。苏念念听得脸红到耳朵根,心里慌得要死。 她上前去拍打郎帅,让他不要做这么难为情的事。郎帅一把握住她的粉拳,放在唇边亲了亲,笑着说:“宝宝,回去和我住在一起吧,别住你姑姑那里了。反正你也是我的人了,咱俩也要结婚了,你也没什么好怕的。” 苏念念害羞地点点头,郎帅满意她的反应,将她拉进怀里,轻轻地吻了吻她,哑着嗓子说:“真想快点回家,那天没有尽兴,我到现在都憋得难受。” 她看着他满眼的YU念,不由得心慌意乱。她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人,每天都在想念他坚实的拥抱,想念他温柔的吻,想念他霸道的占有。他抱着她红着眼进去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他又帅又性感。 他们正含情脉脉,不知今夕何夕。楼下响起郎夏的喊声:“你们俩在上面磨叽什么呢?快点呀,一会儿天黑了,都要来不及了。” 他们俩同时笑了笑,立刻开始动手收拾。不一会儿郎帅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她下楼。 苏爷爷和苏奶奶送他们一行人到门外,苏念念忽然红了眼圈,看着她的爷爷奶奶满头银发,相互搀扶着站在门口,她有些不舍得。 她过去抱着他们,呜呜地哭了起来。苏爷爷拍着她的背说:“傻丫头,这么高兴的事你哭什么?以前你去蒲城上学,也没见你这样。蒲城离苏州这么近,什么时候都能回来。你这么哭,叫你未来的公公婆婆看你的笑话。” “是啊,等你结婚那天,我和你爷爷去参加给你撑场面。很快就会见面了,怎么越大越会撒娇了。别难过了,我都给你姑姑打过电话了,你还住在她那里。有你姑姑陪着你,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苏奶奶给她抹眼泪。 苏奶奶的话一说出,郎帅心里暗叹一声,他不会还得孤家寡人的住吧。他都跟念念说好了,要住在一起的。他只能心里默念,念念千万不要答应。 到底是天不遂人愿,念念正伤心,不管不顾地就点头了。 郎帅没有办法,还得心平气和地在身后劝她:“念念,你再哭,爷爷奶奶也该陪你伤心了。你以后要是想家了,我就和你一起过来好不好?” 苏念念终于忍住,和两位老人摆摆手再见。 他们开了两辆车,苏念念自然要坐在郎帅的车上,郎夏也想上去坐。郎文华让郎爷爷和秦芳先上了车,然后伸手拽着她:“你喜欢当电灯泡啊?坐到我们这车上。”说着自己也上了车,就等着郎夏上来了。 郎夏噘着嘴嘟囔:“我才不想坐在你们的车上,仨老古董,我跟你们就没有共同语言,我还不得憋死啊。” “要是我,我宁愿憋死。我跟你嫂子,万一拉个小手,亲个小嘴啥的,你不得眼红死。”郎帅嘻嘻哈哈地说着 “呸呸呸,你不害臊。”郎夏说着就红着脸上了老古董的车,到底是小姑娘,斗不过郎帅这样厚脸皮的老司机。 苏念念伸手掐了一下郎帅,他可真是啥话都往外说,多尴尬呀。 郎帅嘻嘻笑着,拉着她的手上了车。 苏念念一走,小院里更显安静。苏奶奶站在那里,眼睛红通通的。她劝念念不要哭,可自己也是忍不住。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终于要嫁人了。心里无限的惆怅,既心酸又欣慰。 苏爷爷站在苏奶奶身后,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叹着气说:“咱们孩子地下有知,也会开心的,你就不要再伤感了。”苏爷爷话虽这么说,也抬手揉了揉湿润的眼眶。自己的亲孙女,到底是舍不得啊。 郎帅他们一路疾驰,很快上了高速。天上忽然下了雨,大家开车都小心翼翼的。不过还是挡不住有车出了事,有好几辆车追尾,路上的车堵了近百米。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他们回到家恐怕又要夜里。他们的车有点距离,郎帅打电话问,幸亏郎爷爷的身体还算硬朗,也能抗住长时间的车程。早知道这样,他们应该在小镇里住一晚。不过小镇里没有像样的宾馆,情况应该也不会好太多。 苏念念乖乖地倚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雨幕,也不知道什么时间路才能通畅。 郎帅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问:“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苏念念摇摇头,郎帅倾身过去,抵在她的额头上,小声说:“既然这么无聊,要不我们接吻吧?” 他一本正经地说这话,语气像是在说这雨好大啊。苏念念忍不住笑起来,郎帅揽住她的脖子,吻住她的唇,将她的笑声吞没。 车里开着冷气,温度却慢慢地攀升。苏念念的衬衫纽扣被解开了两颗,郎帅的手掌有些微凉,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郎帅吻着她,含糊不清地跟她说抱歉。苏念念情动,伸手抱着他的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想要的更多。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车玻璃上的雨幕像是窗帘一样,什么都看不到,掩盖了他们此时正在做的事情。 郎帅忽然停下来,抱着她趴在她肩膀气喘吁吁。他笑着说:“宝宝,真想在这里要了你。” 苏念念双眼迷离地望向远处,内心的煎熬慢慢地消散。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苏念念渴望他身上的温度,安心踏实。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的车开始慢慢移动。路,终于通了。 第八十八章 同居以后 他们到了蒲城,郎爷爷他们直接去了大院。郎帅不愿意去,他怕苏念念住大院不自在。毕竟大家的隔阂刚消除,相处起来可能还会有些尴尬。郎爷爷明白他的意思,也就随他们去了,只说有空到家里吃饭。还要再商量婚礼事宜,他们郎家头一次娶新媳妇,自然是一切都不能怠慢。 郎帅正要和苏念念商量回哪里住,苏云就打来电话。意思很明显,因为苏家二老通知了她,所以苏念念还是要到她那里去住。 郎帅好说歹说,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苏念念竟然不肯承认在她家里答应的事,死活都要回苏云那里。理由是不能让爷爷奶奶不高兴,而且她答应他们了。这脸翻的,他都没办法反驳。 “那你不是也答应我了吗?你同意要和我一起住的,现在又说话不算话,我可要生气了。”郎帅假装不开心地说道。 苏念念知道是自己出尔反尔,惹得他不高兴。她便十分抱歉地捧着他的脸,在他脸上亲了又亲,舌尖舔过他的嘴角,郎帅的整颗心都要酥了。他搂住念念,狠狠地回吻她,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 苏念念嘟着被他吻得红红的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郎帅享受她这样的主动柔软,再无奈也只好捏捏她的鼻子说:“真拿你没办法,天生要克我,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吧。” 郎帅送她回苏云家,苏云早就等在家里。他们两个人一进门,苏云就抱着手臂倚在门口,笑着说:“郎帅,可真有你的,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你竟然把事办成了?我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平时没什么正经的样子,没想到竟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苏念念有些羞涩,郎帅嘿嘿笑着说:“苏云姐,主要是我运气太好。谁能想到我爷爷和念念爷爷以前是战友呢?而且关系匪浅,所以我几乎没怎么费力,这事就搞定了。要不是这样,我可能要打个持久仗呢。我都做好了常驻苏州的打算了,结果全部摆平。” “听说婚期都定下了?是什么时候?”苏云让他们进了屋,坐在客厅闲聊起来。 “嗯,定在了国庆节。时间还来得及,到时候肯定还得麻烦您操心。”郎帅说道。 苏云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的,我是念念的姑姑,正儿八经的娘家人,我想不操心都不行。恐怕你还要到我这里接亲,到时候你别嫌我烦就行。可得给我包一个大红包,否则我一定不给你开门。” 郎帅爽快地说:“少了谁的红包,都不会少给您。虽说您开始不怎么待见我,但是我还是凭借自己的魅力,感动您了不是?” 郎帅丝毫不自谦的话,引起她们姑侄俩的爆笑,这人就是如此的自恋,也不是头一天开始的。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苏云想着他们还没有吃饭,便去厨房给他们下了面条。郎帅刚吃完,嘴巴都没来得及擦干净,一口水都还没有喝,苏云就很干脆地下逐客令。 苏云看着愣了的郎帅笑着说:“郎帅,是不是现在又觉得我碍眼了?没办法,谁让念念的爷爷将她又交给我了呢。只要你们没有结婚,念念就得跟我住。老人家保守,不结婚就住在一起,不成体统,你也要多多理解一下。我也很为难,这不是没办法吗?答应的事就得做到,人不能言而无信。” “苏云姐,我跟念念都已经定下来了,难道我还能反悔不成?您就网开一面,让念念到我那儿去住?我给您多介绍几个广告商?”郎帅死皮赖脸地不肯走。 苏云走到门口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要是不走,我就叫楼下的保安上来。咱们这儿的保安可是最尽心尽责的,你也不是没见识过。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报警。只要没有那一张证,你们俩就不能非法同居。” 郎帅举手投降,说道:“别别别,我走还不行吗?你干嘛非要这样嘛。您也是新时代的年轻人,怎么思想还这么古板?我和念念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住在一起又不伤风化。” 郎帅走到门口,苏云忽然笑了起来,说:“行了,心里别不舒坦了。今天再让念念住一晚,一来呢,我有话要和念念说。二来,我都答应了她爷爷了,怎么也得有所交代。以后她想住哪里,让她自己选择。” 郎帅这才笑了笑:“姐,你早说嘛,害得我难受了好长时间。” “还姐姐的叫哪,也不怕乱了辈分。”苏云笑着说道。 “姑姑,您终于肯承认我的身份了。”郎帅感动得几乎要落泪了,他假模假式地撩起衣袖抹眼泪。 苏云轻轻地踹了他一脚,笑骂道:“赶紧滚,别跟我这儿装模做样的。我警告你,我这个姑姑可不是吃素的,以后你敢欺负念念,我扒了你的皮。” 郎帅嘿嘿笑着说他哪儿敢呀,又冲她身后的念念摆摆手说:“宝宝,我走了。” 苏念念笑着点头,他有时候真是又傻又可爱。 郎帅终于如愿以偿地和苏念念同居了,他还幻想着要和念念来一场美好的结合。谁知道苏念念拎着行李过来,一门心思地要和他分房睡。还头头是道地跟他分析,那件事太过于庄重,还是留到新婚夜再做,要不然那天就不新奇了。 郎帅站在她房间的门口,听到她咔嚓上了锁,懊恼地直挠头发。早知道那天在她爷爷家,就把她结结实实地办了。她明明愿意了,他就该在她爷爷奶奶走以后就动手,那样也不会被打扰。真是悔恨终生啊。 现在可好,睡在一个屋檐下,只能看不能吃。还不如不住在一起呢,是真把他当柳下惠了。他是个男人,是个非常之正常的男人。 她的房间里不时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应该是在洗澡。过了很久,水声才停,郎帅摸着下巴,倚在门口,洗了这么久,一定洗的很干净。他的想象让他心里痒痒的,伸手去敲门。 不一会儿,念念打开房门,睡衣穿得工工整整的。郎帅上下瞄了几眼,嘿嘿,还是真空的。他想他的福利要来了,就算睡不成,亲亲摸摸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苏念念看着他笑得奇怪,皱眉看着他。半夜三更的,这厮不去睡觉,裹着半开的浴袍在她门口,一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宝宝,我房间里的空调坏了,我今天能睡在你房间吗?”郎帅笑眯眯地说道。 苏念念知道他想干什么,从她拎着行李进门开始,他就从未掩盖他的想法。话里话外还有行动上,都十分明显地表现了出来。就差明明白白地说,苏念念,老子今天要睡你。 苏念念笑着点点头,让他进门。郎帅心里一惊,这么痛快就同意了?她可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还是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害羞,故意表现得矜持一点。 郎帅一进门就脱掉了浴袍,他果然是有备而来,全身上下竟然只穿了一件浴袍。他大剌剌地坐在床上,还冲门口的苏念念招手,笑着说道:“宝宝,我爱裸睡,你别介意啊。” 苏念念心想,不介意你大爷啊,她转身从房间里出去,并十分干脆地关上了房门。 郎帅哎哎了两声,急忙披上浴袍出去。苏念念已经进了他的卧室,又是一声清脆地咔嚓声,门又被反锁了。 郎帅懊恼地在外面敲门,语气已经从原先的兴奋,变得失落:“宝宝,我就是想和你睡,你怎么也得成全我啊。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睡一睡又能怎么样嘛。” 房间里半天没有动静,又过了一会儿,一张纸条从门缝里递出来。郎帅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不要痴心妄想,等结婚那天再给你。” 郎帅哀叹一声,说道:“行吧,我就再忍忍吧。这么久我都忍了,也不差这一个月的时间。” 郎帅在苏念念的床上来回翻滚,这么大又这么软的床,不做那件事实在是可惜。带着怨念,他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一大清早地就听见门外噼啪作响,郎帅盯着乱糟糟的头发出去,苏念念正在厨房做早餐。 郎帅慢悠悠地晃进厨房,苏念念穿着一身家居服,腰间系着围裙。那小腰细的,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他。真是想按着她,好好地做一做。他想得直咽口水,苏念念一回头,就看见他不怀好意的模样。难道欲求不满就是这副德性,随时随地都想着那事? 苏念念看着他温柔地笑,郎帅胡乱揉了揉头发,伸出手指点点她,说道:“小妖精,我迟早要死在你手里。” 他说完就去了浴室,一场冷水浴下来,他的火气才渐渐消除。他换了衣服,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颇有些衣冠禽兽的味道。 他们吃了早餐,郎帅前些天为找念念回来,一直没顾得上工作。要谈的好几个项目都因此搁浅,趁婚期还早,他得快速拿下。到时候也能安心结婚,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苏念念本来也想去上班,但想想,上不了几天又该请假,还不如等结婚以后再去,反而不会给杂志社太多麻烦。也就是杂志社是苏云的,要不然她哪能来去自如呢?其实这样,她已经是很不安了。 秦菲知道她要结婚了,既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秦菲特地来看她,还羡慕她刚大学毕业就要结婚了,而且还要嫁给有钱有势的郎帅,真是人生赢家了。 苏念念只是觉得自己运气好,才能让她遇见郎帅。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毕业一年,就要嫁人了呢。 秦菲自告奋勇要做她的伴娘,说是要见证她的幸福。苏念念的朋友并不多,自然是十分愿意秦菲做伴娘。伴郎要郎帅找,他身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秦菲说不定也能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第八十九章 想赎罪吗 苏念念和秦菲一起去婚纱店,她订了婚纱,本来郎帅要跟她一起来。可是她不肯,她觉得郎帅现在就看见她穿婚纱的样子,到结婚那一天就没有新鲜感了。 郎帅虽然时时刻刻都想和她腻歪在一起,但他谨遵一个最大的原则,就是老婆的话要无论对错都要听。 苏念念的婚纱是私人订制,是蒲城最具盛名的设计师夏景然亲手操刀的。传说她在两年前就已经收山了,因为是方济北的小姨,这才请动了她。 苏念念和秦菲按约定的时间到了礼服店,夏景然亲自迎接她们,这让她们有些受宠若惊。 夏景然是一个气质绝佳的女人,尤其是那匀称苗条的身材,已经近六十岁,看起来却想三四十岁的样子。听说她终身未婚,因为她初恋情人,在三十年前因病去世,她一直念念不忘,一辈子都没有再爱过别的男人。据说追她的男人很多,可她婉拒了所有人,只因为心中放不下昔日的恋人。这样的感情,令人感叹,世间能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 夏景然为人很和气,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把念念当做自己的孩子似的。她一边帮苏念念试穿婚纱,一边说:“你不要太拘束,他们那帮小子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别看我是方济北的小姨,见他的面可是不多。他们几个里,郎帅倒是常常来。他旗下的艺人借礼服,所以打交道的次数最多。他可是交代我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苏念念笑了笑,夏景然继续说:“以前觉得郎帅是最不靠谱的那一个,没想到他却是最先定下来的。你这么漂亮,脾气也好,你太过优秀,他才这么着急下手。万一你被抢走了,他可就后悔了。” 夏景然这样夸她,苏念念极其不好意思。她哪有那么优秀,只不过和郎帅看对了眼而已。 苏念念穿好婚纱,站在镜子前,不由得感叹。这婚纱真是漂亮,纯手工刺绣,层层叠叠的轻纱,像是一团薄雾,衬得她仙气飘飘,如同仙女下凡。 秦菲在一旁惊奇地长大嘴巴,一边帮她拉好拖地的裙摆,一边说:“我敢说,你结婚那天,郎帅看到你,一定移不开眼。你现在实在是太美丽了,婚纱美,你也美。我要是一个男的,我得跟郎帅抢婚,这样的美人儿怎么能落到他手里。” 苏念念抿唇笑,虽然她也认为很漂亮,但还是觉得秦菲说话太夸张。 夏景然又拿出头纱和一个镶着钻石的皇冠,小心地给她戴在头上,整个人的气质更上一层楼。 夏景然笑着说:“你的确衬得上这件婚纱,你穿上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这款婚纱我很早就设计出来,因为过于精致,很多人穿上都让婚纱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就是太华丽,显得人过于普通了。不过你的皮相与骨相都趋于完美,你和这款婚纱是相得益彰,真乃绝配。” 既然大家都说好,她就定下这款婚纱了。夏景然将婚纱收好,交给工作人员。因为她要从苏云家出嫁,所以就让他们直接送到了苏云家。 郎帅听说她已经试完了婚纱,便开着车来接她。她和秦菲出门时,一脸的愉悦,想必是过程很不错。 的确如他猜想,秦菲上来就急不可耐地说:“郎帅,你不知道,苏念念穿婚纱的样子有多好看。简直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新娘。” 郎帅揽着苏念念的肩膀,轻声说:“是吗?我没看到还真是遗憾。” 苏念念垂着眼眸,不好意思地笑笑。秦菲今天的彩虹屁说得可真是不少,将她从头到脚夸了个遍。其实秦菲的伴娘服也超好看呢,淡紫色的纱裙,贴合的腰身,也是衬得她肤白貌美。 正赶上吃饭的时间,郎帅让秦菲和他们一起去吃饭,秦菲拜拜手说:“我可不打扰你们秀恩爱,你们去吃吧。我家离这里近,我这就回去了。” 没等郎帅说话,秦菲转身就走了。正好,郎帅还是想和苏念念过二人世界呢。 他们去了时光西餐厅,因为环境优雅,气氛好,适合恋爱聊天。吃饭的时候,郎帅忽然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时,他犹豫着说道:“宝宝,我可能要出一趟差。” 苏念念放下刀叉,拿着手机问他:“要去哪里?什么时候?” “去西川,现在就得走。”郎帅答道。 苏念念吃了一惊,又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着急。 郎帅沉吟片刻,说:“公司的艺人在那里出了点意外,我得过去看看。你一会儿自己回家可以吗?” 苏念念乖巧地点头,他的工作重要。郎帅摸摸她的头发,低头在她嘴角吻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说:“我来不及结账了,你自己结,密码是你的生日。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郎帅叮嘱完她,匆匆忙忙地就走了。苏念念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奇怪,出了什么事了,他竟然这样着急,也只能等他回来以后再问。 郎帅开着车出了城,其实公司里的艺人根本就没事。他刚才接到的是方济北的电话,听他说他在深圳和司机刘旺联系上了。连威胁带利诱的,终于让他说出了当年苏念念一家遭遇的那场车祸,的确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本来想要让他写一份说明,不知道是消息泄露,还是什么原因,刘旺竟忽然跑了。方济北曾经趁刘旺不注意,在他的手机上装了定位,发现他逃到了西川。 深圳离西川太远,无奈之下,只好让郎帅跑一趟。方济北总觉得蒲城里的某些人已经知道了他在调查十二年前的事,所以现在就是要和时间赛跑,只要他们拿到刘旺的口供,这件事情就有可能真相大白。 方济北其实并不想让郎帅去,他不是警察,而且这件事的危险程度不小。可是方济北和路远商量许久,实在不知道谁是该信任的人。除了郎帅可以完全信任,再别无他人。 夜深人静,路上的车不多,郎帅将车开得飞快。两个多小时才能到的西川,他愣是一个小时就到了。因为郎爷爷曾经的部下在西川,他提前打了招呼,借了几个武警。毕竟事情重要,安全也重要。 根据方济北提供的地址,他们摸黑到了一个条件极差的小旅馆。旅馆里的老板看见几个兵哥哥进门,吓得一激灵,还以为是要扫黄打非呢。他冒着冷汗说自己做得是正经生意,不干违法的营生。 郎帅废话不多说,只说自己要找一个人。他拿出手机,将方济北发的照片给老板看,然后问:“这个人是不是住在你这里?” 老板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似乎是今天中午过来的,我要是没有认错的话,他现在住在302房间。” “带我们过去,我找这人有事。”郎帅说道。 老板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这人犯了什么罪吗?不是杀人犯什么的吧?” 郎帅微微笑笑,说:“不是,就是犯了点小事,肇事逃逸。” 老板揩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憨憨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老板从收银台上拿了一串钥匙,轻轻地带他们上楼。楼上的光线非常昏暗,楼道里的卫生十分堪忧,充斥着浓郁的下水道的味道。 郎帅小心翼翼地躲着地上的瓶瓶罐罐,地板上油油腻腻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过卫生了。 老板在302的房间站定,蹑手蹑脚地开了房门,然后轻轻地说:“你们进去吧,可别说是我开的门啊,我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郎帅点点头,老板立刻脚底抹油似的溜了。他们轻轻开了门,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进去就闻到浓重的酒精的味道。郎帅干脆地开了房间里的等,床上的刘旺只穿着一件裤衩,呼噜声震天响,睡得跟头死猪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武警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没有丝毫的反应。郎帅去洗手间,接了一盆凉水,呼啦一声全部浇到刘旺的头上。 刘旺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待他看见房间里的人,其中一个提了下裤腿,抽着烟坐在沙发上。剩下的几个一身迷彩军装,吓得他跳下床就往窗户边逃。 武警们又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地就逮到他,将他死死按在了床上。 郎帅一边悠哉地抽着烟,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刘旺是吧?你从深圳跑到西川,就以为万无一失了是不是?” 刘旺挣扎着想要起身,郎帅点了一下头,武警们将他松开。他紧张地看着郎帅,轻声问道:“你是哪一头的?” 郎帅浅淡地笑着,轻轻吐出一口烟圈,模棱两可地答:“自然是正义那一头的。” 刘旺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了,你和姓方的那个警察是一伙的。” 郎帅将剩下的烟熄灭在烟灰缸里,拍了拍手说:“聪明,那你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了吧。” 刘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很久都没有反应,郎帅以为他要顽抗到底,脸上十分的不耐烦,他沉声说道:“法网恢恢,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将此事彻底隐瞒了吗?你不是答应了要写一份口供吗?为什么忽然跑了,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 刘旺摇摇头,他抬起头看着郎帅,轻声开口:“没有人威胁我,可是如果我说出来,你们就真的能让那件事大白于天下吗?不会的,那个人的势力很大,他几乎在蒲城可以只手遮天。要是你们扳不倒他,我和我家人的命说不定就没了。再说他们当年也信守承诺,救了我儿子的命,我不能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你们这是狼狈为奸。”郎帅冷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为了你儿子的命,你就能害死别人的命?被你害死的人,一个是特别优秀的刑警,一个是很棒的记者。就仅仅为了区区几十万,你就能丧心病狂的杀死两个好人。这些年,你问问你自己过得安心吗?” 刘旺忽然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也不想害死他们,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我儿子只有换心才能活下来,可是我没有钱。我没有办法,才做了这样的糊涂事。这些年,我常常做梦,就梦见那一对夫妻的惨状。我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你想赎罪吗?只要你想,我可以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郎帅郑重说道。 第九十章 出差回来 刘旺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沉默过后,他低声说:“能给我一根烟抽吗?” 郎帅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他一根,然后点了火,刘旺双手捧着那簇火苗将烟点燃。小小的火苗映衬着他黝黑的脸庞,他从前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在一家物流公司给人开车,工资只能维持日常生计。他儿子的病,让本来就不太富裕的家,过得更加紧巴巴的。 十二年前,他们家终于等来了合适的心脏,医生说越早换越好,否则儿子随时有可能病发身亡。可是几十万块钱的手术费,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他们一家又陷入了苦闷中。 直到有人找到他,说让他办一件事,只要办好了,他儿子的手术费全部给他解决掉。他还以为天上掉馅饼了,没想到有人让他办得事,竟然是开车撞死一个人。 他开始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就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怎么能干杀人放火的勾当。可是医院里的催促,老婆和孩子绝望的哭泣,最终让他变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从他踩下油门撞向那辆小轿车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一天心安过,整天整天地做恶梦,梦里总能看见那对夫妇的惨状。还有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一身的血,看起来和他儿子年龄差不多大。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害了别人的一家,他死后应该下地狱才能赎罪。 刘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斗不过那个人的,他现在在蒲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你见过他,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刘旺摇摇头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是中间人和我谈的。他那样阴险狠毒的人,怎么可以轻易抛头露面?不过他当时的地位并没有现在这样高,听说是他上面有人。这些我都是悄悄听来的,并不十分确定。” “告诉我他是谁?”郎帅问道。 刘旺犹豫了一下,朝郎帅摆摆手,郎帅倾身过去,刘旺覆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郎帅一时也有些震惊了,居然是他。郎帅也没有见过,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穿着制服,一身正气。嘴上常常挂着为人民服务,谁想到他竟然是背后的黑手呢? “此人确实没那么容易动,但是你要相信我们的决心。既然要为十二年前的事找真相,我们就一定可以撼动他的根基。现在打黑除恶是全国的风潮,中央对此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所以这件事并不见得比我们想象中的难,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将十二年前的事说出来。我不逼你,你自己选择。”郎帅说道。 刘旺并没有思考多久,他沉声说了一句:“我不想再让我的良心过不去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保护好我的家人。说到底他们是无辜的,一切的罪责让我自己承担就好了。” 郎帅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说:“你放心,我说过我是正义那一头的,绝对不会让无辜的人受伤害。” 郎帅将准备好的纸笔递给刘旺,他坐在那里埋头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写了下来。为了安全起见,郎帅又录了一段视频,刘旺又叙述了一遍。一切整理好,外面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亮了。 临走的时候,郎帅给了刘旺一个地址,“这是我朋友一个战友的武馆,你先去这里躲一躲,需要你的时候我们会再和你联系的。” “那我的家人……” 郎帅笑笑说:“已经安排到安全的地方了,我们功成的那一天,就是你和家人团聚的那一天。” 走出旅馆,郎帅感谢了几名武警,他们什么也不收,郎帅除了说谢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一夜未眠,郎帅找了一个像样的酒店,冲了个热水澡,又去床上睡了一觉。睡到中午,他和方济北通了电话。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还有那位背后的大人物。 世面见多的方济北倒没有像他一样吃惊,方济北说,什么都不是绝对的,你往往想不到的才是最有可能的。要不然这件事早就解决了,不会等十二年。 最后方济北让郎帅注意安全,他隐约感到不安。最近似乎有人跟着他,也许是他们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所以他们回到蒲城,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和方济北结束通话,郎帅在酒店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揣着最重要的文件和视频踏上了回程。 郎帅回到蒲城,先回了公司一趟。然后又回到家里,接了念念去大院。郎爷爷一直让他们回家吃饭,他总是忙,也没凑着空。难得今天他可以好好休息一天,否则老爷子就该大发雷霆了。毕竟他们的酒宴还没有定,宴请的宾客也没商量好。 郎帅只着急着要娶念念,可不想费脑子想这些事。他一股脑儿地将这些事交给了爸妈,自己只想着要和念念花前月下。毕竟从苏州回来了这一星期,他还没有和念念同床共枕。前天他哄了好久,她才红着脸用手帮了他一把。可再如何,终究不如她的身体来得然人痛快。 去大院的路上,苏念念趁红灯,拿着手机问他昨天出差到底是什么情况。郎帅东扯西扯地撒谎,最后苏念念也没有问出什么来。他明摆着不想说,念念也没有再问。 这件事事关念念的父母,可郎帅私心里一点都不想让她知道。她对车祸的印象本来就模模糊糊的,要是想起什么来,不是更加伤心吗?而且现在大局还未定,不知道是否真的能给她父母伸冤。要是她现在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再不尽人意,不是白给她希望?所以,她还是不知道的好。她爷爷奶奶的初衷,不就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单单纯纯地过完一生吗? 到了大院门口,苏念念看着庄重严肃的大门,还有些好奇。她向来只听过什么军区大院,这次却是亲眼看见的。门口的哨兵还冲他们敬礼,郎帅打开车窗,冲哨兵喊了一声:“这是你嫂子,记住了,以后可别不让进门。” 哨兵嘿嘿笑了笑,声音洪亮地叫了一声嫂子,又冲她敬了一个礼。苏念念轻轻点了下头,坐得工工整整的,稍动一动都觉得有些亵渎。 郎帅笑她:“你不要这么紧张,这里除了比普通小区管得严一些,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区别。门口的哨兵记性特好,你来一次他就能记住。谁家住在哪儿,是什么头衔,家里的人都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他全知道的一清二楚。” 苏念念佩服得只点头,哨兵原来这么厉害啊。 进了大院内,里面的树木郁郁葱葱的,还有小广场和小公园。篮球场和一些健身器材应有尽有,这哪里是普通小区可以比的。郎帅大概是住的习惯了,所以才会觉得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郎帅的车开到一栋二层小楼门前,说道:“这里就是咱们家了,你好好认认门,以后自己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苏念念提着礼物下了车,郎帅停好车,接过她手里的盒子,说道:“你应该不紧张吧?也不是头一次见。” 苏念念快速地摇摇头,郎帅忽然笑起来:“你不紧张,你的手抖什么呀?抖得我都心慌了。” 郎帅抬起握着她的手,她确实不太能控制自己,怎么好端端的紧张起来呢。 郎帅抱了抱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说:“别怕,你老公我在你身边呢,你怕什么呢,” 苏念念干干地笑了笑,和郎帅一起开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装修挺雅致的,屋里的家具也都是偏素净的,比她想象中的温馨太多。她还以为以郎帅的家世,一定是富丽堂皇的。不过现在想想,军区大院里怎么能装成那样的。 郎爷爷一眼看见他们,笑眯眯地冲他们招手,“你们来了?” 郎帅将礼品交给李嫂,牵着念念的手到了客厅。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堆名单。郎文华正在上面写写画画,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笑着说:“你们俩来的正好,我们正在拟宾客的名单。你们有要邀请的人,就都写下来,到时候我一并发了请帖。” “对啊,你们俩好好想一想,别漏谁了。咱们还要根据名单来定酒席,多了不怕,就怕少了,要不然该被人说寒酸了。”秦芳在一旁附和。 郎帅点头说:“好,我跟念念想想,晚些时候跟你们说。”说完就拉着苏念念坐下,一边吃着桌子上的水果,一边跟老爷子聊起闲天来了。 “哎,叫你来是商量事呢,你这又吃又喝的。酒店呢现在只能在云星了,主要还是太仓促了,国庆节结婚的人多,好多酒店都定不到。要不是方济东的面子,云星也不见得能定上。”秦芳说道。 “这不是都定好了吗?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郎帅说道。 “婚礼司仪呢?不要请啊,这些都是你该操心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念念你对他都没有意见吗?以前寻死觅活地要娶,现在是不是得手了,就不当一回事了?”秦芳没好气地说,他这个儿子当起甩手掌柜,还真是得心应手。 郎帅笑了笑说:“我不是觉得自己太毛躁,怕办不好吗?到时候丢的还是你们的面子,你们全权做主,我和念念没有任何意见。是不是念念?” 念念被CUE到,立刻点点头。她没有意见的,怎么样都行。 郎爷爷呵呵笑了起来,说:“也就是念念好脾气,不和你计较。我看找你来都是白费,你一点作用都不起。你还是赶紧统计好名单,你爸爸也好去定酒席。人家酒店也要提前准备的,你别不当回事儿。” “酒席呢你们就帮忙定,婚礼司仪我来找吧。我旗下的公司里,也签了几个优秀的主持人,到时候让他们来撑撑场面。”郎帅说道 第九十一章 幸福感觉 婚礼基本事宜商量妥当,宾客名单也全部详细地拟好,基本上就只等国庆节的到来,风风光光地办婚礼了。 晚饭时间到,郎帅和苏念念留在家里吃饭。他们餐桌上也没有什么规矩,就像普通人家一样。苏念念从前那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全部改观。 秦芳虽然对苏念念不是太满意,只是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她也安心接受了。苏念念安安静静的,比那些爱聒噪吵闹的姑娘好多了。家里已经有个郎夏爱热闹了,整天叽叽喳喳的,多一个这样温婉性格的女孩,也还不错。 吃完饭,秦芳留他们在家里住一晚。郎帅开始不太情愿,但他妈妈无意间说:“你以前的那个床虽然不是特别宽敞,但睡你们俩人也是足够的。床单被罩都是我给你们洗干净的,被子褥子今天又刚晒过。这么晚了,就住下来吧,再开车到你们住的地方,不够麻烦的。爷爷也喜欢你们在家里,人多热闹。” 郎帅听完立刻兴奋地答应了,丝毫不顾苏念念幽怨的小眼神。 他们在楼下喝茶聊了会儿天,郎帅便得意洋洋地拉着念念上了楼。 郎帅的房间充满着男性的荷尔蒙,干净的黑白灰,家具并不多,但摆放得工工整整的。苏念念进去,瞬间添了一些柔软的味道。秦芳是一个很心细的人,她竟然给念念准备好了睡衣和换洗的衣服。苏念念不由得感动,她被人这么在意,没法不感动。 郎帅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说:“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婆婆还挺不错的,和以前相比简直天上地下?完全颠覆了你的想法。” 苏念念点点头,她第一次见他妈妈真是害怕到不行。他妈妈说了那些话以后,她就将秦芳归到了难相处的婆婆里去。现在看来,他妈妈是一个心思细腻,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他们抱着亲热了一阵,苏念念拿着睡衣要去浴室洗澡。郎帅死皮赖脸地要跟着进去,还说一起洗省水省时间。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从开始不想留下来,到他妈妈说他们要睡一间房间时,他的心思就挂在脸上了。就怕苏念念不知道,他有多想睡她。 苏念念要是能让他得逞才怪,她将他推出门外,佯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蔫蔫地作罢。 苏念念锁了门,因为实在不放心他。就这样还担心,他会不会想什么法子进来。他那样聪明,只有他不想做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郎帅听见里面的水声响起,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哎,国庆节快点到来吧,他可不想总被防着了。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事,现在弄得他像做贼似的。 苏念念洗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郎帅去了其他房间快速冲了冲。回到房间里,她还没有出来。郎帅坐在沙发上,将公文包里的东西掏出来,简单看了几眼,走到一个柜子旁,里面放了一个保险箱。郎帅打开保险箱,将东西放了进去。最安全的地方,一定是这里了,没有陌生人能随便进大院,更别提进他们家了。 郎帅躺在床上玩了一局游戏,苏念念才从浴室里慢腾腾地出来。郎帅抬眼看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睡衣的扣子扣到了脖子。头发也已经吹干了,软软地搭在肩膀上。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床的另一边,轻轻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 郎帅看着她娇小的背影,裹在柔软的被子里,勾起唇角笑了笑。她不想被睡的心思也挺明显的。他又打了一局游戏,放下手机关灯睡觉。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郎帅也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动作。苏念念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刚刚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希望郎帅能对她不要有什么想法。她头一次住在大院,做这样的事绝对有些羞耻。 良久,苏念念身后传来郎帅均匀的呼吸声。她一直侧躺着身体有些僵硬,她放心地翻了个身,没想到一个热乎乎的嘴唇就堵了上来。 苏念念震惊,他竟然装睡,实在是太过分了。郎帅搂着她的腰,细细地亲吻了她一会儿,便松开她的唇,轻笑着说:“宝宝,你躲不开我的,我真是想一口吃了你。” 苏念念在暗夜里瞪着他,要是他敢硬来,她就……她就……她就给他好了,反正是早晚的事。其实他本来已经得逞过,只是后来被打扰,才没有成功,所以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只是郎帅摸了摸她的头发,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贴在她耳边说:“宝宝,睡吧,我不动你,看把你给吓的。” 苏念念又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每次她有心要给他的时候,他就自己放弃了。她窝在他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早上苏念念醒来,碰到了郎帅的一柱擎天。郎帅痛苦地叫了一声,苏念念吓得躺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郎帅弓着腰缓了一会儿,舒坦了一点,他带着念念的手放在那儿,嘴里哄她:“宝宝,你帮帮我。” 苏念念怎么会想到一大早就这么刺激呢,她慌忙抽出手,害羞地摇头。郎帅搂着她,在她身后蹭了蹭,咬着牙说:“苏念念,你真是妖孽,知道我昨天晚上多难熬吗?你就在我怀里,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你现在还不能帮我纾解一下吗?我都快憋坏了。咱们在一起一年了,我还没有开过荤。宝宝,你可怜可怜我。” 苏念念红着脸不敢看他,手却乖乖地伸了过去。她的手柔若无骨,郎帅闭着眼舒服地叹息。 郎帅终于舒坦了,高兴地抱着念念亲了又亲。 他们在床上闹了一会儿,去浴室洗漱。他们并肩站在镜子前,看着彼此脸上的牙膏泡沫,不由自主地相视一笑。幸福的感觉,大概就是这么简单。 苏念念洗漱完,郎帅拿着剃须刀刮胡须,她好奇,便自告奋勇地要帮他。 郎帅看了她一眼,她眼里冒着兴奋的光。郎帅视死如归般的将剃须刀递给她,心想刮成什么样无所谓,只要别让他受伤就好。他今天还有一场电影发布会要参加,不好带伤上阵啊。 苏念念拿着剃须刀来来回回地比划了几下,剃须泡沫白花花一片,她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郎帅皱皱眉,攥着她的手腕说:“你要是不会,还是交给我来吧,你这样我怎么没底气啊?” 苏念念噘着嘴,有点不高兴,这时瞧不上她呀。郎帅看她不开心了,立刻松开手,笑着说:“好好好,还是你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手下留情啊。” 苏念念盯着他的下巴又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始下手了。好在她够细心,动作干脆利索,最后竟然刮得还不错。 郎帅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笑着说:“宝宝,以后我剃胡子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你的表现朕非常满意。” 苏念念弯了弯腰,学着电视里的宫女行了个礼。郎帅调戏似的摸了一把她的脸,胡侃道:“好吧,你表现不错,朕现在要出去,你跪安吧。” 苏念念啪的拍开他的手,哼了一声,傲娇地走了。 他们收拾好一起下了楼,大家都已经在了。也许是苏念念心虚,总觉得他们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可一想反正他们都要结婚了,她就有一种豁出去的架势。 简单吃了早餐,郎帅还要去公司,苏念念自己也不想待在大院里。郎帅便提议带她到公司里去,苏念念以前也是到过他公司的,但是还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工作的。 她心里好奇,便答应了郎帅的提议。 郎帅的公司还是老样子,连前台都没有换。前台的女孩看到她,还和她打招呼。听郎帅说他们就要结婚了,竟然改了口,叫她总裁夫人。 她被羞了个大红脸,夫人这个词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郎帅笑得开怀,牵着一脸红晕的她上了楼。 郎帅到了办公室,让她自己想干嘛就干嘛,觉得无聊出去溜达也行。公司里的艺人不少,出门就有可能撞见当红明星。 郎帅很忙,坐在电脑前工作了一阵,就开始通知各部门开会。开完一个还有一个,总之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苏念念坐在他办公室里看看杂志,刷刷微博八卦一下,时间过得还挺快的。 郎帅结束了工作,已经快下午一点钟了。好在苏念念有零食垫肚子,这才撑了下来。 郎帅叫人订了外卖,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不少的好吃的。苏念念早就饿得不行,看着那些让人垂涎欲滴的饭菜,早就忍不住动起了筷子。 郎帅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拿着平板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大概还有工作没有完成吧。苏念念给他剥了几个虾仁,递进他嘴里。他无意识地吃进去,眼睛还是一刻也不离平板。 苏念念看着他这么忙,心疼得不行。原来他工作时是这个样子,一刻都不带停的,连吃饭都顾不上。看来有钱人的生活,并不像普通人想的那么轻松,也是挣得辛苦钱。 郎帅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平板,苏念念立刻将剥好的虾,挑好刺的鱼肉递给他。郎帅高兴地笑,摸着她的头说:“宝宝知道疼人了,真乖。” 苏念念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也不管自己的嘴上是不是有油。 “是不是觉得你老公我特别辛苦,想要奖励我呀。”郎帅抹着脸上的一手油笑着说。 苏念念郑重地点点头,郎帅满意地笑,端起碗里的菜大口吃了起来。吃完以后,苏念念收拾残局,郎帅拿着湿巾擦了手和嘴巴,说道:“宝宝,我下午还是这么忙,也没时间陪你。楼里有娱乐设施,你要是无聊了就出去玩。” 苏念念点点头,又过去抱了他一下。郎帅抱着她的背,心里柔软成水,她这样乖巧,为了她多辛苦都值得。 第九十二章 免费助理 吃完午饭,郎帅只是简短地休息了一下,又跑去开会。苏念念无所事事地躺在沙发上小憩,昏昏欲睡中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她立刻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怎么也不能给郎帅丢人啊。 苏念念前去开门,门外是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时尚的女孩,她是最近在圈里刚冒出头的一个明星,叫做路尚。路尚看到苏念念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郎帅的房里会有一个漂亮女人。路尚打量了一下她,说:“你是郎总的助理吗?他现在在不在?我找他有事。” 苏念念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路尚拨弄了一下额上的发丝说:“那我进去等等他。”说完就擦过苏念念的身体,自顾地走进房间,优雅地坐在了沙发上。 苏念念刚关上门,路尚就回头看着她,毫不客气地指使道:“你给我去泡一杯咖啡。” 真把她当助理了?好吧,她正闲的无聊,就给郎帅当一次助理吧。还是免费,想想有点亏,他回来得让他开点工资。 苏念念也不知道咖啡要在哪里泡,她在一旁的柜子里翻来翻去,也没翻到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她记得外面似乎有茶水间。她开门出去,找到茶水间。 茶水间里应有尽有,还有小吃零食。咖啡也是现磨的,她不太会用咖啡机,捣腾了半天。有人进来,大概是郎帅公司里的员工,胸前戴着一个工作牌。他帮苏念念泡了杯咖啡,苏念念对他点头致谢。他笑着说不客气,还嘟囔着她是哪个部门的,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苏念念只是笑笑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端着滚烫的咖啡回去。刚一进门,路尚就抱怨起来:“你怎么这么慢呀?郎总怎么会用你这样的助理?做事这么不紧不慢的,真是让人着急。”路尚看着苏念念就不大舒服,郎总为什么会将这么漂亮的女人放在身边做助理,实在让人不放心。 苏念念撇了下嘴,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将咖啡递给路尚,路尚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再喝。” 苏念念又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她正要坐到沙发上,路尚忽然一惊一乍地叫了一声:“哎,那是你坐的地方吗?你一个笑笑的助理,还想随便坐啊,没一点儿眼色。” 苏念念保持了一个半蹲的姿势,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郎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不能一直站着吧。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是不是?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也配坐在这里吗?站在一边去,别在我面前碍眼。有些人啊,做了伺候人的事,就要谨记自己的本分。”路尚冷冷地命令道。 苏念念暗自叹一口气,她就助理做到底吧,早知道她刚才就该跟路尚解释,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助理,她是郎帅的女朋友。现在倒好,她竟然连坐的权利都没有了。 苏念念站起来,斜斜地倚在沙发扶手上。路尚瞥了她一眼,颐指气使地上说:“喂,把咖啡给我端过来。” 苏念念愣了一下,有没有搞错?她一伸手就能够到咖啡了,还得给她端过去?她刚才怎么不接啊,真是事儿多。苏念念不悦地皱皱眉,她就算是助理,但也不是保姆啊。 路尚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指着苏念念,神态倨傲地说:“我说你呢,赶快给我端过来呀,耳朵是不是聋了?做事一点都不利索,小心我让郎总开了你。” 苏念念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再说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人,得罪了也不好,说不定还会给郎帅添麻烦。她便走过去,将咖啡端起来,弯腰递给路尚。 路尚翘着腿坐在那里,甩了一下头发,正要伸手去接。没想到她的头发甩到苏念念的脸上,她身体一抖,咖啡洒出来一些。正好溅到了路尚的身上。 路尚穿着的浅蓝色外套上,瞬间有几滴咖啡渍。她尖叫着站起来,又撞到了苏念念,一杯咖啡便全部浇到了苏念念的手上。 咖啡还是热的,苏念念被烫得扔了手里的杯子。这时郎帅正好从外面进来,他看见念念的手一片通红,立刻跑过去。没想到路尚先娇滴滴地说道:“郎总,我被你这个助理烫到了。她做事真的是毛躁,从我进门就没干过让我顺心的事。” 郎帅才不管路尚有没有烫到,他拉起念念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心疼地问:“你觉得怎么样?疼不疼啊?要不要去看医生?” 苏念念看着他担心的样子,笑着摇摇头。幸亏咖啡在那儿放了一会儿,所以烫得并不严重。 路尚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下子就惊呆了,情况似乎不大对劲啊。她结结巴巴地问:“郎总,她不是你的助理吗?” 郎帅扭头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谁告诉你她是我的助理的,她叫苏念念,是我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以后见到注意点。” 路尚彻底震惊了,她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原来郎帅有个女朋友,因为不会说话,被保护得很好。据说郎帅警告了所有的媒体,以后不准拍他女友的正脸,就算拍到了也要打上马赛克。她一直以为这些都是被人乱编的故事,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而且女朋友还升级成了未婚妻。 路尚惊了,也懵了。她刚刚签约星辰,还是郎帅亲自和她谈的。她以为郎帅对她与众不同,还想着和他有什么进一步发展呢。这下倒好,他有了未婚妻,看刚才的样子应该还挺恩爱的。她把总裁夫人给得罪了,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郎帅握着苏念念的手,淡淡地问路尚。 路尚被问住了,她本来是想邀请郎帅一起共进晚餐的,现在还怎么说的出口。她想了一会儿,才说:“有一个综艺找我,经纪人要帮我接,我不是很愿意,便过来想问问你的意见。” “这样的事,你跟经纪人沟通就好了,我不太参与这些工作,你以后也不用来问我。”郎帅说道。 路尚尴尬地笑笑,说:“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郎帅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拉着苏念念嘘寒问暖。路尚自觉无趣,灰溜溜地走了。 路尚一走,苏念念就噘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郎帅拿着湿巾给她擦手,一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手疼啊?” 苏念念摇摇头,刚才那女孩对郎帅分明是有意吧。听到她是他的未婚妻,脸都绿了。而且这女孩的人品也不太好,不把助理当人看,说话的时候劲儿劲儿的。 “那是怎么了?不会刚才路尚欺负你了吧?” 苏念念想了一下又摇摇头,也不算欺负吧,就是让人感觉挺不舒服的。想来也是郎帅的错,都是他太招人。她拿着手机,问:她喜欢你吧? 郎帅看完立刻摆手,一口否决道:“你可别胡说,别诽谤我啊,我和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她是公司里的签约艺人,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从来不和自己公司里的人有绯闻。” 哟哟哟,还挺委屈的。不和自己公司的艺人有绯闻,净勾搭别人公司的艺人来着。 郎帅看着她无语地翻白眼,忍不住笑起来,说道:“我以前是有点风流,可自从遇见你,我变得可乖了。见到任何漂亮的女艺人,我都离得远远的,不给任何她们接近我的机会。我现在眼里和心里就只有你,你可不能随便冤枉我。” 一直以来他确实很安分,网上也很少有他乱七八糟的新闻。以前和女艺人走红毯,都是勾肩搭背的。现在中间都要隔着男艺人,连一根女人的头发丝都不敢碰。唯恐又被无良媒体给他写出个女朋友来,跟念念不好交代。她不是圈里的人,不太能理解不是男女朋友,就牵手拥抱的。 苏念念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知道和别的女人保持距离了。她欣慰地拍拍郎帅的肩膀,表示赞赏。 郎帅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问道:“真的不用去看医生吗?我觉得还是有点红。” 苏念念摇摇头,和刚才相比已经好多了,她也不觉得疼。 郎帅也赶上了下班时间,正准备带念念去吃饭。他的电话忽然响了,是方济北打来的。 一接通,方济北就焦急地说:“郎帅,我们的事情应该已经暴露了,我让刘旺好好躲着。你自己这几天出门要小心,我马上从深圳回去,明天就到蒲城了。东西还在你手里是不是?” 郎帅低沉地嗯了一声,“我本来要给路远的,不过他出差了,现在不在蒲城,我只有自己先拿着了。” “你把东西放好,他们现在正在四处找刘旺。如果刘旺出事了,我们唯一的砝码就只有他的那份口供了。” “我知道,我放的地方很安全,没有人能轻易进去。” 方济北笑了一声,说道:“好,你这么说,我就大概明白你放在哪里了。等我回去,咱们见面再说吧。还有记得我的话,这几天出门小心点。” 郎帅不以为意地说:“没事,还有人敢在蒲城动我吗?” “你别不当一回事,那人穷途末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才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他也敢动。毕竟他现在的位置,可不允许他出任何的差错。”方济北苦口婆心地劝道。 郎帅连连嗯了两声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还有啊,你赶紧回来,老子马上就要结婚了,还等着你当伴郎呢。” 方济北呵呵笑了起来,“你小子的速度可以啊,这么快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可不是,你看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也赶紧找一个吧。再不找,好姑娘都被别的男人挑走了。就你们仨,都得打光棍。”郎帅笑着说道。 “我倒是想,可我身边都是雄性动物,连犯罪嫌疑人都没有几个女的,我哪儿找去。” “所以你回来给我当伴郎啊,到时候一水的漂亮伴娘,都是单身的,由着你挑。” “行嘞,这事说定了,伴郎的位置给我留着。” 第九十三章 因祸得福 郎帅挂了电话,苏念念奇怪地看着他,直觉他有什么事情。可他很轻松地揽着她的肩膀,笑着说:“走,媳妇儿,老公领你吃大餐去。” 苏念念没有多问什么,可能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她一向不过问这些,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隐私。 郎帅驱车带苏念念到常去的餐馆吃饭,车在路上开到一半,郎帅透过后视镜看到一辆面包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他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方济北说中了吧,有人要打他的注意?要是他一个人也就算了,车上还有念念呢?可不能出了什么事。 他又开了一段距离,小心仔细地观察着,当看见副驾驶上有人端着摄像机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是他想多了,应该是狗仔。这倒没什么可怕的,能弄清楚了是哪儿家媒体,让他们偷拍的视频不要放出来就好了。已经临近他们婚期,不能出什么岔子,要是网上有人再去扒苏念念,扒他的过去,到时候纯粹是给他添麻烦。 到了餐厅门口,郎帅找停车位停好了车,那辆面包车就停在街道对面的一个广场上。郎帅悄悄瞥了一眼,不在意牵着念念的手进了餐厅。 等他们吃完饭,从餐厅里出来。郎帅看见面包车还停在那里,郎帅拍拍苏念念的手,笑着说:“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马上就回来。” 郎帅快速穿过街道,走到那辆面包车前,伸手轻轻敲了一下车窗。不一会儿,车窗滑下来,里面的两个人看见郎帅,眼神慌乱地四处乱飘。 郎帅随手丢进两盒烟给他们,淡淡地问:“你们是哪家媒体的?这个时候还不下班,挺敬业啊。” 那俩人互相看了一眼,紧张地不知道说什么。郎帅也不等他们回答,又笑着说:“我不管你们是哪家媒体的,回去老实告诉你们的老板,不准将今天的偷拍视频发出来,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如果他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他试一试。” 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沉沉地点点头。郎帅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他往回走,走到街道中间,苏念念就站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郎帅还冲她挥了挥手,肆无忌惮地给了她一个飞吻。 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到苏念念身边,身后忽然有引擎的声音传来。他眼前的念念也变了脸色,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辆车撞得飞了起来。 他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疼的。撞他的那辆面包车,已经快速打了个方向,一刻也没有停留地逃走了。郎帅捂着胸口,心里暗骂了一句,操,他么不是狗仔啊,装的像模像样的,他竟然有看走眼的时候,真是点背。 苏念念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撞到,他额头上的鲜血,让她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她父母的车祸现场。一样的惨烈,一样的让她心惊。所有的画面像是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一遍一遍地放。被撞成废铁一样的车,血肉模糊的身体,还有满身鲜血,还有站在远处旁观的她。 他们一家三口,爸爸开着车,她和妈妈坐在后座。因为爸爸调职到蒲城,他们要在蒲城生活。妈妈辞了职,以后会全职照顾他们父女两人,蒲城将是他们第二个家。她幻想以后在这里交上几个好朋友,周末可以和爸妈去公园里野餐。可是一声巨大的撞击,将她从梦想撞回现实。从此以后,她的人生里再没有父母。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呼吸不过来,她疼得眼泪掉了下来。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胸腔直冲喉咙,她忍不住破口而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郎帅!!!” 她发疯一般地朝郎帅跑过去,跪在地上,轻抚着他的额头,哀声哭泣。郎帅早就看呆了,那辆车将他撞翻在地,他都没有觉得有多震惊。 他拉着念念的手,也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眼睛里满是惊喜地说:“念念,你刚才……”他虚弱地咳了几声,苏念念哭得更加厉害。她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额头上血,有些血已经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睛里。 郎帅握着她的手,依然不顾一切地说:“宝宝,你刚才说话了,我听见你叫我的名字了。” 苏念念只顾着自己哭,旁边的声音嘈杂,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她根本就听不到郎帅在说什么,也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救护车很快赶到,苏念念和郎帅一起上了救护车。他不知道到底撞到哪里,到了车上,精神开始萎靡。念念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默默掉眼泪。他不可以有事,如果他出事了,她想自己也不能安稳活下去。 到了医院,郎帅进了手术室。苏念念做不了主,便通知了他家人过来。过了不久,他们家所有的人,包括郎夏都来了。还有几个是她不认识的,大概是他的什么亲戚。 郎帅的朋友文予安是最先过来的,毕竟这是他工作的医院。再后来是江修远,想必是文予安通知的。 因为郎老爷子亲自过来,他的身份地位特殊,惊动了不少的人。不一会儿,医院的走廊里就站了许多人,有人甚至直接穿着军装过来。站在郎爷爷身边,和他小声地说着话。这样的阵仗苏念念头一次遇到,加上郎帅的伤势不明,她紧张地不知所措。 好在郎夏就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说:“你别害怕,我刚才问过予安哥了,他说医术高明的院长都来了,我哥肯定会没事的。” 苏念念点点头,心里还是慌的要命。她刚才在现场没来得及多想,现在想想那辆车肯定是有预谋的。他们从公司里出来,就被跟踪了。郎帅在吃饭的时候,还告诉她,说是有狗仔偷拍。郎帅身在娱乐圈,被偷拍也是在情理之中。苏念念知道郎帅会解决好这件事的,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刚才那辆车直直地朝郎帅撞过来,撞完人立刻就逃了,这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郎帅是得罪了什么人吗?怎么会有人要杀人呢? 她正想着要不要告诉郎爷爷,手术室的灯灭了,手术结束了。 所有人都涌到手术室门口,不一会儿,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面带着微笑对郎爷爷说道:“肋骨断了两根,左手腕骨折,额头上缝了十几针,没有生命危险。”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秦芳还是哽咽着说:“这也要遭罪呀,怎么会出了车祸呢?” “人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遭点罪他也能长点记性,以后就会注意安全了。”郎文华揽着秦芳的肩膀说道,虽然自己也心疼儿子,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郎帅很快就被推出了手术室,因为麻药没过,他还沉沉地睡着。看着郎帅苍白的脸,苏念念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熙熙攘攘的人知道郎帅无碍,和他家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苏念念不懂这件事的严重性,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诉郎帅的家人。她便去找了江修远和文予安,用手机跟他们简单叙述了一遍。 江修远隐约听郎帅提过几句,立刻给方济北打了电话。方济北晚上的飞机,要到明天才能到蒲城。他嘱咐江修远一定找人看好郎帅和苏念念,有事情等他明天到了再说。 郎帅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醒来时,苏念念就坐在他的病床前。双手托着脸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郎帅想要起身,胸口一阵疼痛。苏念念急忙轻轻按着他,让他不要乱动别碰着伤口了。 郎帅开心地握着她的手,欢喜地喊着:“宝宝,快叫我的名字,我想再听听。” 苏念念低着头一言不发,郎帅焦急地说:“我的心肝,你倒是快一点啊。” 昨天安静下来,苏念念也意识到自己开口了。可那是一时情急,现在让她再开口,她却觉得别扭无比。她昨天的那一声郎帅,嘶哑刺耳,难听死了。 屋里的另外三个大男人,被郎帅视若无物,他们非常的不爽。好歹也是多年的哥们儿,风尘仆仆地来看他,他又是心肝又是宝贝地喊,让他们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郎帅,我说你够了啊。我们是看你秀恩爱的吗?怎么着也跟我们打个招呼,真是没有礼貌。” 郎帅这才瞥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跟我家宝贝说话,你们三个大电灯泡站在这儿,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还有我告诉你们,念念昨天叫我名字了,她能开口说话了。” 那三位男士同时挑了挑眉,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昨天为止到现在,苏念念可是跟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说。 郎帅见他们不信,看着念念说:“宝宝,快说给他们听,竟然敢质疑我?放心大胆地说,别给你老公丢面子。” 他们都看向她,苏念念更加紧张,她咬着唇酝酿了很久,终于张开嘴,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发出嘶哑的一声:“郎……帅。”声音和昨天的一样难听,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粗糙。 她害羞地低下头,郎帅却早高兴疯了,跟三位哥们显摆:“我说念念能说话了吧,你们还不信。” 他们自然也是高兴的,为郎帅感到高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要不是郎帅受伤,苏念念受到刺激,估计现在还不能开口呢。 文予安是最冷静淡定的那个,他幽幽地说:“你肋骨断了,还是不要太兴奋,小心二次伤害。” “我心里有数,我还不知道自己疼吗?”郎帅嘿嘿笑着说,他要是知道念念能因为他受伤,就能开口,他早就这么干了。 方济北抬眼看了看郎帅,郎帅立刻接收他的眼神,轻咳了一声:“念念,我渴了,你去给我打点水吧。” 念念笑着点点头,拿着水壶出去。郎帅在她身后喊:“宝宝,小心点儿,别烫着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另外三个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抖了一下,要被郎帅这家伙肉麻死了。 第九十四章 车祸真相 苏念念一出门,方济北本来轻松的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看来这件事的确严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撞你的人是故意的对不对?不是意外吧。”方济北问。 郎帅点点头说:“是我大意了,刚开始有人跟着我们的时候,我还怀疑了一下。但看到他们车上有摄像机,我就以为是狗仔,所以没有当一回事。我还跟他们面对面说了几句话,他们的表现也实在太像狗仔,所以我就被撞了。” “你看清楚人长什么样子了吗?”方济北又问。 “没有,我只看见是两个人,他们都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你们不知道,狗仔就爱这么打扮。我当时真的是没想太多,要不怎么能着了道呢。你们可以去查一查车,不过我想应该也查不到什么吧。” 方济北低沉地嗯了一声,说道:“车是报废的,已经找到了,被扔到了荒郊野外,人早就不见了。所以根据车是什么都查不到的,他们狡猾得很,不会让我们轻易查到的。” 郎帅沉默片刻,问道:“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还不知掉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他们为什么会知道你找过刘旺?局里应该有人是帮凶,大概知道了我们之间的联系。你先把刘旺的口供给我,你不能再拿着了,万一涉及到你的家人就不好了。” “给你就是安全的吗?其实放在大院挺好的,没有陌生人能进得去。而且我相信,那个人再牛逼,也不敢动我爷爷吧。”郎帅不是胆小鬼,自然也不怕惹祸上身,何况是关于念念的事情,他更加不会怕。 “大院也不见得是安全的,那人要想进去,有的是法子。另外你爷爷已经知道这事了,我们也不敢瞒他呀,老爷子那么聪明,昨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但是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你爷爷也不能轻易动那个人。所以一切小心为妙,你只管给我吧,不能再让你涉险了。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比你更懂得怎么是安全的。” 郎帅点点头说:“好吧,你跟念念去家里拿吧。另外我现在这个样子,可能没办法保护她,还是要麻烦你们。” “跟我们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自己好好养伤,其他的都别管。”方济北说道。 “还有,你们没跟念念说这件事吧?” 他们三个彼此看了一眼,同时摇摇头。江修远忽然开口:“可她知道撞你的人是故意的,还是她告诉我们你被撞的经过。所以总得有什么说辞,才能应付她。你也不能真把人家当傻子吧,随便糊弄就会信。” 郎帅想了想说:“要不就说我以前在娱乐圈里太狂了,得罪了一个对家,对家想要给我一个教训,就找人故意撞我,并不是要杀我?念念应该能信吧,她没有那么多心眼。” 江修远笑了起来:“不错,你总算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太狂了。” “我就是胡说的,你真相信了?我多自谦啊,我就是一个谦谦公子。” 他们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苏念念正好端着水壶进门,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画面,不由得也会心一笑。 郎帅看见念念就肉麻十足地喊宝宝,方济北他们摇摇头,再也看不下去,切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们三个一离开,郎帅立即化身娇弱宝宝,哼哼唧唧地直叫唤。 苏念念心疼他,知道他疼痛难忍,抱着他的脸不停地亲他,希望能缓解一下他的疼痛。 郎帅得意地享受其中,身体是疼的,心里可是美的冒泡。没有受伤的右手,已经缓缓地抚上她的腰,又是揉又是捏的。苏念念现在可是任由他怎么高兴怎么来,丝毫也不拒绝,温和得像一直小猫,就差拱在他怀里喵喵叫唤了。 郎帅得意洋洋地说:“宝宝,你再叫我的名字。” 苏念念摇着头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缓慢开口:“不,难听。” 郎帅皱皱眉,说道:“哪里难听了,你不知道有多悦耳,比音乐会还好听。再说你现在已经能说话,就是要多开口,多练习,才会越说越好。你看那些小孩子,不都是慢慢说,越说越流利的嘛。就我在这儿呢,你就拿我练习,我又不会笑话你。” 苏念念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才红着脸叫了一声郎帅。郎帅脸上的表情,像是多年的便秘忽然通畅了一样,爽快死了。 郎帅握着念念的手放在胸口,诱哄道:“你再说‘老公,我爱你’。” 苏念念笑着摇摇头,本能地拒绝。郎帅立刻垮下脸,又哼唧起来,嘴里念叨着头也疼,胸口也疼,胳膊也疼,哪儿哪儿都疼。 苏念念知道他故意耍赖,但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贴在他耳边,哑着嗓子结结巴巴地说:“老公,我……我爱你。” 郎帅舔着嘴唇,奸笑着说:“既然爱你老公我,那么就快来亲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尽情地蹂躏我,不要怜惜我。” 苏念念看着他一点都不正经的样子,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怎么还那么有精力闹腾呢。 郎帅正逗得她喜笑颜开,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了。苏念念立刻站起来,原来是郎爷爷他们,秦芳提着一个保温桶进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脸心疼地摸着郎帅的脸,眼泪哗哗地掉,难过地说:“帅帅,你还疼不疼啊?妈妈给你炖了大骨汤,你喝一点养一养啊。” “妈,我好好的,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死。”郎帅口无遮拦地说道。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你好好的,妈当然开心,妈就是心疼你呀。”秦芳还是忍不住要哭。 郎文华在一旁安慰秦芳,转头又对郎帅说:“你快点养好伤啊,看把你妈难受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养,不让你心疼我妈。”郎帅郑重其事地说。 从进门就一直沉默的郎老爷子,他拄着拐杖,坐在郎帅的窗前,沉声说:“你好好养着,有爷爷在呢,你放心。” 老爷子这是再给他定心丸,大BOSS还活着呢,竟然有人到太岁爷头上动土,真当他退了二线,就不问世事了。他的孙子,自己都舍不得打骂,有人竟敢要郎帅的命。他要是能善罢甘休,就枉费他当了这么多年兵,打了那么多年仗。 郎帅无声地点点头,有老爷做后盾,他可什么都不怕。 郎爷爷忽然笑了笑,换了话题:“我听予安那孩子说,念念会说话了?” “对对对,我都忘了这茬了。念念是不是真的能说话了?”秦芳也顾不上哭了,擦干眼泪激动地问道。 苏念念点点头,郎帅在旁边说:“给他们叫一声,让他们开开眼。” 苏念念嗔怪地瞪他一眼,什么叫一声啊,她又不是狗。郎帅嘿嘿笑了笑,“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说喊他们。”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嗓子又很沙哑。现在他的家人期待地看着她,她格外紧张。她不停地喘息,良久才艰难地喊:“爷……爷,叔……叔。阿……阿姨。” “哎哟,真的能说话了,这可是太好了呀。”秦芳本来对念念只有这一点不满,现在能说话,那可是百分百满意啊。 郎爷爷也呵呵笑起来:“好,好啊,念念,别光顾着自己高兴,要给你爷爷奶奶说一声啊。他们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疯的。” 苏念念还没有答应,郎夏在一边不满地说道:“哎呀,你们先别慌,你还没有叫我呢。” 苏念念笑着看向郎夏,异常干脆地叫了一声郎夏。 郎夏兴奋地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的嘴巴说:“你张开嘴让我看看,是发生样的变化,让你突然开口了呀?” 苏念念愣了一下,然后竟然乖巧地张大嘴巴。郎夏朝她的喉咙里看了又看,喃喃道:“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啊?” 秦芳也凑过去看,所有人都盯着念念。郎帅忽然觉得自己被遗忘了,他好像才是严重的那一个。 “你懂什么呀?你又不是医生,还能让你研究出点什么呀。”郎帅幽幽地说道。 “你管我研究出什么呢?不过喉咙好像有点红,你觉得疼吗?”郎夏问道。 苏念念犹豫了一下,郎帅见她脸色不太对,急忙说:“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 苏念念不敢隐瞒,只好艰难说:“一点点疼。” “那你赶快去检查,让妈妈陪你去。你疼怎么不说啊,再出什么事不是糟了吗?”郎帅心急地道。 秦芳立刻反应过来,说:“对对,咱们得去检查,只顾着郎帅了。你这突如其来的,不疼也该去看一看的。” 秦芳带着念念去检查,郎夏也跟着过去。 郎爷爷这才开口:“事情方济北已经跟我讲过了,你绝对的放心,爷爷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爷爷,那人好拿下吗?他现在可是市里公安局的一把手。路远都在他手下,听他派遣。” 郎爷爷愣哼了一声,道:“路远现在不好过,他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是路远,肯定要给路远使绊子的。他还是想要得到你手里的材料,兴许还会对你下手。我明面上也是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暗地里下点黑手,我还是能做到的。” “您准备怎么下黑手啊?”郎帅十分好奇地问。 “不该问的就别问,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伤,你和念念的安全最重要。”郎爷爷还卖个关子,不肯告诉他。郎帅也不再问,反正问也问不出来。 郎帅又说:“那人知道念念的身份吗?” “估计不知道,当年的那场车祸的所有资料,路远早就拿走了。现在公安局的档案里,是没有这场车祸的。” 郎帅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要是念念的身份被发现,恐怕也不安全。她毕竟也是当年车祸的目击者,那人斩草除根,也不见得干不出来。 第九十五章 住院琐事 苏念念检查回来,医生告知,的确是有些发炎,不过并不太严重。开了一些消炎药给她,让她按时吃就可以了。 大家都放了心,而且还沉浸在念念能说话的喜悦中。没人搭理郎帅,他烦躁地挥挥手,“要不你们就回去吧,我觉得你们也不担心我啊。” 郎爷爷笑着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这就回去了。” 秦芳也拉着苏念念的手嘱咐:“我回去给你熬一些润喉咙的汤水,你的嗓子很久没有用了,不要太着急说话,慢慢来。” 得,他可以预见以后在家里的地位了,一说让回去,就毫不犹豫地要走了。 苏念念点点头,秦芳又说:“那我是给你送过来呀?还是你回家喝呀?” 念念怎么好让她送,便轻声说道:“我……回去喝。” “也好,那你现在这里陪着郎帅,我熬好了给你打电话啊。” 苏念念又点头,秦芳这才和郎爷爷还有郎文华出了病房。 郎帅幽幽地看着坐在椅子上吃香蕉的郎夏,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还不走啊?” 郎夏摇头晃脑地说:“念念好不容易会说话了,我想和她聊聊天,我们俩啊有共同语言。今天是周末,我也不用去学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可不想回家被妈妈唠叨。” “你去逛逛街,找什么朋友玩儿也行,就是别在这儿待着,我看见心烦。”郎帅说道。 “为什么呀?你现在这么惨,我在这儿陪着你不好啊?你怎么还不高兴了,我可是牺牲了自己周末的时间。”郎夏装模做样地说道。 郎帅呸了一声:“好个屁呀,你赶紧走,别打扰我和念念的二人世界,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我要不是不走呢?”郎夏存心要和郎帅作对,还冲他做鬼脸。 郎帅气得牙痒痒:“你信不信我揍你啊?你不被我揍,是不是皮痒?” 郎夏哈哈笑起来,笑到肚子疼,她指着郎帅说:“你现在瘸着胳膊,断着肋骨,就是个半残废,我还能怕你啊。” 郎帅被嘲笑,气急败坏地伸着右手捞起桌子上一个苹果,朝郎夏扔过去,郎夏没有防备,尖叫着险险接住。苏念念吓了一跳,推了推郎帅的肩膀,怎么能冲郎夏下狠手?要是真砸到她了怎么办? 郎夏惊恐未定,吱哇乱叫:“郎帅,你真是太过分了,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你真能下得了手?” “亲妹妹就应该体谅哥哥,我现在需要念念的陪伴,不是你这个大电灯泡。一进门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关心我,我要你在这儿有什么用?让我在这儿气我吗?”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我这就走,还不行吗?”郎夏翻了个白眼,又从桌子上揪了一根香蕉,跟苏念念说:“我改天约你逛街哦。” 说完就背着包哼着歌走了。 郎夏一走,郎帅瞬间变了脸,和苏念念撒娇:“宝宝,人家要抱抱。” 苏念念看着他,也是忍不住鸡皮疙瘩落一地。怎么受了伤,他还变了个性啊。 她不搭理他,打开了秦芳带来的汤。浓郁的骨汤扑面而来,苏念念给他盛了一碗,坐在他身边喂他喝。 郎帅最享受她的伺候,小心翼翼,温柔得不像话。 郎帅一边喝,一边不忘占便宜,手指在她腿上慢慢游走。苏念念瞪着他,表示十分的无奈。自己都快成残废了,还不忘随时随地对她抠抠摸摸的,真是烦人死了。 不一会儿半桶骨汤下肚,剩下的郎帅喝不下了,也不能白白丢掉,岂不是浪费了?苏念念只好一口气喝完了,味道完美,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郎帅看着她的红唇,又忍不住心猿意马。只是他现在动都不能动,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无限懊恼,只能哄着念念主动。 “宝宝,你过来看看我的眼睛里是不是进了沙子,我觉得有点硌得慌。”郎帅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苏念念扭头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心里疑问,哪里来的沙子啊。只是她看着郎帅不停地眨着眼睛,还要抬起手揉。她立刻制止他,凑过去低头掰着他的眼睛。 可是看来看去,也没看到眼睛里有什么异物。倒是她的腰上多了一只手,轻轻地摩挲。苏念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正要起身。他的胳膊却紧紧搂着她的腰,还用极其性感的声音诱惑她:“宝宝,想不想亲我?” 苏念念皱着眉毛看他,手放在他的完好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他嗷地叫了一声,瞬间撒手,干嚎着说:“宝宝,我就这么一个好手了。” 苏念念慢慢起身,慢悠悠地说道:“你还知道?贼心不死,活该。” 郎帅幽幽叹口气:“我喜欢你嘛,才会对你贼心不死。要是我对你贼心死了,你就该哭了。” 苏念念哼了一声:“好好睡觉。”说着就拿着保温桶,到洗手间里去洗一洗。 过了一会儿她出来,郎帅竟然真的睡着了。苏念念看着他还有苍白的脸色,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轻轻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郎帅大概不会想到,死皮赖脸地求都没能得到的吻,他睡着以后就能轻松拥有。 苏念念坐在郎帅窗前,失神地看着他,他睡得正沉,英俊的脸,让她一刻都移不开眼。 门外忽然有一阵骚动,苏念念好奇地过去看,一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两个兵哥哥。穿着打扮像大院的门口的哨兵,两位兵哥哥看见她出门,啪的冲她敬了个礼。 苏念念心头一颤,不知道怎么回应,便鞠了一躬。其中一个哨兵见她神色有些紧张,便主动开口说道:“我们奉老将军的命,特来保护郎帅,请你不要担心。” 苏念念哦了一声,说了句:“谢谢,你们辛苦。” 哨兵向她点了一下,继续工整地站好,像是威武的雕塑一般。 苏念念急忙回了房间,一直以来的疑惑又忽然冒了出来。郎帅是被人害的,苏念念也跟他的哥们儿提了。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什么都不说,现在竟然还有士兵过来看守。所以这件事并不简单不是吗?他们是不是有事瞒着她?是怕她担心?难道郎帅现在很危险吗? 什么都不知道,她就只能胡思乱想。直到秦芳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汤水给她熬好了,让她早点回家喝。 挂了电话,郎帅也幽幽地醒过来。大概是她的电话吵醒他了吧,他迷茫地看着她,看样子还不是特别的清醒。 过了一会儿,郎帅轻轻地动了一下,应该牵扯到了胸口,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苏念念着急地看着他,嘴里说道:“不要乱动,不要。” 郎帅呵呵笑了几声说:“我就是觉得躺的腿有点麻了,要不你给我揉揉啊?” 苏念念点了下头,掀开被子,小心地给他的腿活动了几下。他总算舒服了一点,然后说道:“妈是不是让你回家喝汤了?要不你回去吧,我这儿也没什么事。” 苏念念答应了秦芳,只好给他掖了一下被角,说:“我很快,回来。” 郎帅笑眯眯地说:“没事,不用着急哈。” 苏念念拎着包正要走,她又回头问:“门外,士兵,怎么回事?” 郎帅反应了一下,蓦然明白,大概是爷爷担心他,特地给他调了士兵来吧。他想了下措词说:“我爷爷肯定是怕你一个女孩子照顾我不方便,我要上个厕所什么的,不能让你来呀。所以就让两个士兵,就是帮忙照看着。你别害怕啊,也别多想,可不是我有什么事。” 苏念念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便笑着出去了。 苏念念刚出了医院,正看见方济北在门口。他看见苏念念,就朝她走过来,说:“你要回大院吧?我送你过去。” 肯定是郎帅拜托他的吧,可是她自己可以打车回去,不用太麻烦了吧。她正要委婉拒绝,方济北又说:“我正好要去郎帅家拿点东西,顺便送你的,你不要跟我客气。” 原来是这样,苏念念也不好回绝了,便跟着方济北上了车。 方济北的话不多,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主要是他们也不熟,苏念念嗓子不好,更加不会开口。 他们一路沉默地回到大院,秦芳让苏念念到厨房喝汤。郎文华带着方济北上了楼。过了不久,方济北就下来了,手里多了一个文件袋。苏念念不经意地瞧着,看来真是回家拿东西的。 方济北到了楼下,秦芳过去和他打招呼:“小北啊,阿姨炖了汤,你留下来喝一点啊。” 方济北想了一下说:“好啊。” 方济北坐在苏念念的对面,一边喝着汤,一边说:“阿姨炖汤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可是好久都没喝过您炖的汤了。” 秦芳被夸得十分开心,笑着说:“就属你和郎帅嘴巴甜了,想起来你来家里玩,还是你十几岁的时候。现在转眼间,你都快三十了吧。” 方济北笑笑:“已经三十了,我妈天天催我找女朋友,就把我打一辈子光棍。” “你妈纯粹是胡说,你长得这么周正,工作又体面,不会没女孩喜欢你的。”秦芳说道。 “主要我现在的工作,好多女孩觉得不安稳,所以一听说我是刑警连见都不愿意见。” “是那些女孩不懂,你这是保家卫国为人民的工作,光荣得很,肯定有眼光好的人。”秦芳说完又看向念念,“念念,你的同学有单身漂亮人品好的没有,给小北介绍介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苏念念想了想,简短地说:“我的伴娘,有漂亮的。” “哎哟,这可太好了,小北是郎帅的伴郎吧,到时候好好把握机会。” 方济北呵呵笑道:“好,我争取吧。” 他们两个喝完了汤,方济北问苏念念还要不要去医院? 苏念念自然是要去的,方济北便说:“那我送你过去吧。” 苏念念依然想拒绝,这时秦芳说话了:“那就让小北送你过去吧,你一个女孩子打车又不安全。晚上我去给你们送饭,你们就不要吃医院里的饭菜了,没有我做的有营养。” 苏念念点头只好答应,跟着方济北出了门。 第九十六章 病房趣事 到了医院,方济北也没有下车,跟她说了声再见直接就走了,他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她有一种直觉,郎帅应该遇见了什么危险。方济北一定是知道的,苏念念想要问问他。可方济北自从上了车,就一脸的严肃。苏念念就没有敢问出口,总觉得他们有自己做事的道理,她管太多,会不会打扰他们? 苏念念拎着秦芳给郎帅煲的汤上楼,病房门口两个哨兵依然坚挺地站着,苏念念看着就心生敬畏。她走过去冲他们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进门了。郎帅正半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地看电视。 苏念念一进门,他就嘟着嘴撒娇:“宝宝,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一个人快要无聊死了。” 苏念念严重怀疑他的脑子被车撞坏了,一个大男人时不时地就要用扭扭捏捏的嗓音跟她说话。不是他说的让她不要着急吗?怎么现在又怪她来得慢了。 苏念念笑笑,打开保温桶,给他盛了一碗汤。郎帅看见立刻撇嘴,道:“怎么又喝汤?我刚才就喝了一肚子汤。现在稍微动一动,肚子里还咣当咣当响呢。” 苏念念缓慢地说:“阿姨炖的,补钙。” 郎帅抗拒地摇头:“不要,我不想补钙,我慢慢养也能养好。” 苏念念却不管他是否愿意,端着碗就凑到他嘴边。他拧不过念念,只好无奈地张开了嘴。浓浓的大骨汤,淡而无味,跟没有放盐似的,实在不怎么好喝。 他今天可是喝了不少的汤,现在肚子里涨涨的,直想上厕所。因为医生建议他这几天不要轻易活动,他吃喝拉撒只能在床上。还得让人帮忙,他也挺为难的。他拉拉苏念念的手,愁眉苦脸地说:“宝宝,我想尿尿。” 苏念念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碗,想起门外的哨兵,便犹豫着说:“我叫他们过来帮你。” 郎帅哼唧了两声说:“不要,你帮我就可以了,叫别人帮我干嘛,都是大男人怪难为情的。” 苏念念又愣了,她帮忙就不难为情了吗?郎帅看见她犹豫,嘿嘿笑着说:“反正你都见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洗手间有尿壶,你快去拿,我要憋不住了。” 没有办法,苏念念只好去洗手间里拿了尿壶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轻轻褪掉他的病号服。反正见过,她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不过仍旧有些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夹着,放进了尿壶口,然后扭过身体不看他。 过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声音。她幽幽地说:“你怎么还不尿啊?是不是故意逗我啊。” 郎帅憋得面红耳赤,说道:“我躺在床上,你又在我身边,我紧张,尿不出来。” 苏念念噗嗤笑出声来,她红着脸说:“你自己扶着,我去下洗手间,你完事了叫我。” 过了没多大会儿,苏念念在洗手间听见郎帅喊她。她立刻走过去,拿下尿壶。然后还抽了湿巾贴心地替他擦了擦,给他穿好了衣服。一向脸皮厚的郎帅,反而脸红了起来。嘴里嘟囔着:“真是丢人,还让你伺候我这个。” 苏念念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说:“真难得,你还知道害臊。” “宝宝,你还没有洗手,就摸我的脸。”郎帅一脸的哀怨。 苏念念哈哈笑起来:“你嫌弃自己?我都没嫌弃你。”说着就端着尿壶进了洗手间。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从洗手间出来,郎帅还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不要生气。”苏念念又抽了湿巾在他脸上胡乱的划拉了几下,表示擦干净了。 郎帅无奈地叹气:“宝宝,委屈你了。以后你要是不会动了,我也给你倒尿盆。” 苏念念笑得不能自抑,他怎么这么可爱。天不怕地不怕的郎帅,害怕她替他倒尿盆。这几天,他恐怕都要这样度过了,想想就觉得好笑。 苏念念陪在郎帅看电视,门外忽然有动静,没一会儿苏云提着一个果篮进来了。她一进门就好奇地问:“怎么回事儿?门口怎么还有站岗的呀?还查证件,郎帅你违法犯罪了?住院还带监视的。” 郎帅笑起来:“没有,是我爷爷叫来的哨兵,怕我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他们在大院站岗站习惯了,碰到生人都要查证件。” “这样啊,我还当是怎么了呢?吓我一跳。”苏云笑着说,“怎么好端端的出了车祸?” 郎帅简单地答道:“没事,就是一场意外。伤也不严重,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好。” 苏云嗯了一声又说:“念念给我打电话,我都快吓死了。念念,你真能说话了?”她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念念给她打电话,张嘴就叫姑姑。她缓了很久,都没缓过神来,还想着哪里又多了一个侄女。 苏念念点点头,说:“真的能了。” 苏云拉着她的胳膊看了又看,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她含糊不清地说:“真好,我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你说话了。你跟爷爷奶奶说了吗?” 苏念念摇摇头,还没来得及,主要也怕他们太激动了。奶奶的心脏不太好,还没想好要怎么说,也不能吓着二老。 苏云抹了抹眼泪,说道:“现在就打,我来跟他们慢慢说。你要知道,俩老人的心强大着哪,没那么容易被吓到。” 电话很快接通,两位老人听见念念的声音,喜极而泣,并说过两天就到蒲城看她。 挂了电话,苏云又感慨了一番。一边落泪,一边说着有生之年,还能有这样的好事,实在令人欣慰。 苏念念也陪着哭,郎帅在一边心疼得不行。明明是好事,怎么还哭成这样了呢。幸好苏云杂志社有事,坐的时间不长便告辞了。否则他得好一会儿哄呢,女人就是太感性。虽然念念能说话这件事,的确是天大的喜事,但也不至于要抱头痛哭。 晚上的时候,秦芳来送饭,饭菜的确丰盛。荤素搭配,让人食指大动。郎帅吃得倒是不多,大多数都进了她的肚子。也怪他们娘俩,在一边劝,什么都瘦成小鸡仔了,风一吹就吹跑了。甚至还说到以后太瘦了不好怀孩子,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于是乎,她只能埋头吃饭。明明营养餐是给郎帅准备的,最后成了她的了。 吃完饭,秦芳让苏念念回去,说她和郎帅的爸爸晚上留下来陪床。苏念念不同意,照顾郎帅并不算辛苦。何况这里是单人间,空间大,也有地方睡,总之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郎帅自然也想苏念念陪着,他便说道:“妈,念念想在这儿,你就让她留下来。您就回去做好后勤,别让我们俩饿着就行。” 秦芳看他们小两口依依不舍地不愿分开,就没有勉强,只说念念辛苦了。她现在看念念怎么看都觉得满意,又温柔又听话。现在也能说话了,以前的担心也就不复存在,她真是欢喜得不得了。 临走时,秦芳又说他们的婚礼可能要推后了,郎帅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也不能勉强结婚。 郎帅不满地嚷嚷:“没事,我可以带伤上阵,推后干嘛呀?好不容易熬到要结婚了,我可不乐意推后。” 秦芳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可拉倒吧,还带伤上阵,到时候要抱念念你能行吗?别瞎逞强,你爸爸已经跟酒店说过了,酒席延后。至于什么时候结婚,看你怎么争气了。好得快,就早结婚。好得慢,就多等一些日子。” 郎帅懊恼,真是让人头大。又要等,这一等说不定都要等到明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指定得几个月养。秦芳走后,他在床上哀嚎,听着像是不久人世一样。 小护士来给他打吊瓶,看见他的样子都忍不住要笑。 打完点滴,苏念念让郎帅睡觉。他睡前又作了一阵,一会儿要撒尿,一会儿要洗脸刷牙,最后还要换内裤。苏念念好脾气地帮他弄完,他又说腿麻了,让苏念念帮他捏捏。 苏念念搬着凳子坐在床头,轻柔地给他捶腿。郎帅吹着口哨享受,苏念念忽然说:“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儿,否则等你老了,你要是瘫痪了,我就签字放弃治疗,拔你的氧气罩,让你立刻归西。” 很难得念念说了这么一大句话,郎帅听了立刻嬉皮笑脸地说:“我指定对你好啊,你是我媳妇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苏念念笑笑没再说话,耐心地给他按好腿,她说:“少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郎帅拍拍他身边的床,笑着说:“没了,快过来睡觉吧。” 苏念念恨恨地白了他一眼:“你没了,我还要洗漱。”说完她就进了洗手间。 她洗完出来,郎帅在床上昏昏欲睡。等到她出来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快来睡觉。” 苏念念从柜子里掏出一床被子,铺在了宽大的沙发上,说:“以防你图谋不轨,我睡沙发。” 郎帅呵呵笑起来:“我都这样了,是个半残废,有心也无力啊。” 苏念念不管,他不是还有只完好的右手吗?她可不敢睡在他旁边,尽管他的床睡他们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睡到半夜,苏念念被一声声很轻的哼唧声惊醒。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声音正是发自郎帅。她打开灯,走到郎帅床边。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声音压抑且痛苦。 苏念念轻轻拍拍他的脸,柔声叫他:“郎帅,你怎么了?” 郎帅睁开眼睛看看她,艰难地开口:“我刚才没睡好动了一下,胸口有点疼。” “你等一下,我叫医生。”苏念念着急地按了一下床头的铃,然后拿着纸巾给他擦脸上的冷汗。 没多大会儿,值班医生就过来了。简单检查了一下,幸好只是不小心碰到,并没有大碍。然后嘱咐他睡觉注意一点,并开了两片止疼药给他。 郎帅吃了药,呼吸渐渐平稳。他拉着念念的手,有气无力地说:“宝宝,你睡在我旁边好不好?” 苏念念点点头,掀开被子,小心地躺在他的身边。郎帅握着她的手,安静地进入梦乡。 第九十七章 知道真相 郎帅早上醒来神清气爽,昨天晚上的疼痛折磨似乎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苏念念还在他身边安稳地睡着,她的睡衣扣子开了两颗。郎帅透过领口,看见那两团软雪,白白嫩嫩的,像刚出锅的大馒头。 一大清早地就这么诱惑刺激,他看得口感舌燥。右手不由自主地就伸了过去,苏念念朦朦胧胧中被他弄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手在她身前胡作非为。 苏念念暗暗叹口气,十分无奈地说:“你身上不疼了是不是?昨天哼哼唧唧地,跟个孩子似的,闹了好一会儿。今天又那什么上脑,就应该让你这只手也受伤,你就知道安分了。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还一门心思地想着这种事。就那么好吗?让你时时都念念不忘。” 郎帅也不管她的冷嘲热讽,手上一直不停,还厚颜无耻地说:“这也不能怪我呀,你在我面前穿成这样,我要是没心思还是不是男人了?是你先引诱我的。” 苏念念翻了个白眼:“谁诱惑你了,扣子松了而已,又不是我故意的。” 苏念念被他捏得心烦意乱,却也不敢大动,唯恐碰着他,也就只好任由他乱来。过了一会儿,他意犹未尽地出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苏念念没好气地问他:“你还想要怎么样啊?” 郎帅吞了下口水,十分遗憾地说:“我再想怎么样,也只能是想想,我现在又动不了。” 苏念念看着他怨念的眼神,忍不住轻笑:“你再忍忍吧,等你好了,就算我们不结婚,我也给你。” 郎帅叹息,不相信似的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哄我,你以前答应的事说变卦就变卦。早知道我沦落到现在这样,我那天在你家楼上,就应该把你痛痛快快地给办咯。” 苏念念怕他什么心又起,慢慢地系上衣扣,从他的床上下来,笑着说:“那你没办,还能怨我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是你自己错过的。” 两个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儿,苏念念伺候着他洗脸刷牙,收拾好没多大会儿,秦芳就送来了早餐。说实话,秦芳比苏念念要辛苦。八成天不亮就起床熬汤做饭了,家里虽然有李嫂,但是郎帅的餐食她还是要亲自做才安心。 苏念念喂郎帅吃着饭,秦芳在旁边说:“你的右手不是能用吗?干嘛非让念念喂?照顾你那么累,你也不让她歇一会儿。” 正吃得香的郎帅忽然愣住了,这是他的亲妈吗?什么时候开始向着念念说话了。他现在的地位真的是不保啊。按说他现在伤成这样,他亲爱的妈妈该是嘘寒问暖,唯恐一点不周到的。别说他还有一只好手,就算两只手多好好的,她都得帮忙喂一喂的。 “阿姨,没关系,他不方便。”苏念念继续喂他。 郎帅看了看他妈妈的脸色,都有点不好意思张嘴了。 “念念啊,你别太辛苦啊。我正在物色护工呢,有好的就让护工来照顾郎帅。你好好护着你的嗓子,别和郎帅说太多话。他就是个话唠,你只管听就行了。”秦芳字字句句都在关心苏念念,还别说,念念虽然有点不太适应,但听着还是挺舒心的。 郎帅哭笑不得:“妈,我还没娶念念进门呢,你就开始护上了?” “自己的儿媳妇我不护谁护?你还好意思说呢,一点都不争气。要不是你住院,十一国庆节,我都当上婆婆了。谁知道你出了这破事,还得让人在医院伺候你,糟心不糟心哪。” “妈,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的。这又不怪我,我也不想受伤啊。谁没事喜欢住院呢?我现在一身的伤,您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竟然还埋怨我。” 秦芳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行了,别一脸委屈的样子。如花似玉的漂亮媳妇在这儿伺候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笑笑闹闹的,一顿早餐也吃完了。苏念念刚收拾完,方济北他们就过来了。秦芳和他们打了招呼,就对念念说:“念念,我得回家了。你送我下楼吧,刚才我给你们带的换洗衣服,落在车上了,你一会儿拿过来。顺便让郎帅和他的几个哥们儿聊聊天,咱们就不打搅了。” 念念点点头,看了一眼郎帅,他冲她笑笑,念念便开心地和秦芳一起出去了。 方济北他们先是慰问了他的伤,反正知道他没有什么大事。就开始了对他的各种调侃,还说现在的娱乐圈里,没有他兴风作浪,简直太平静了,都没有什么意思。连最近热搜都很少有劲爆的新闻,当真是无趣得很。希望他能早日生龙活虎,去搅皱一池春水,大家也好每天有八卦可聊。 果然是亲哥们儿,吐槽起来,一点都不比圈里的那些营销号差。他们应该去娱乐圈当八卦记者,兴许也能有一番作为。 聊完无关紧要的事,就该说说正经事了。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郎帅看着方济北问。 方济北忽然笑笑,说:“你家老爷子还像以前一样勇猛,他竟然找了人,在那人下班回家的时候,将他揍了一顿。一个警察局长,在自己家门口,被废了一条胳膊。明明知道可能是谁做的,却没有一点办法。你说是不是奇耻大辱?那人现在最后悔的,可能就是动了你。” 郎帅笑起来,他爷爷可以啊,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能不能把他拉下水不说,先揍一顿出口气再说。 “那你们呢?有没有足够的证据?”郎帅说道。 方济北说道:“差不多了,他一直保驾护航的黑恶势力,被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链。抓了几个头目,为此路远还因为没有提前向他报备,而被停了职。他以为自己做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有人为了活命,收集了不少他的罪证,早就把他给卖了。我们现在已经通报了上面,就等着逮捕令下来,到时候将他绳之以法。苏念念爸妈的事,也会重见天日。还有,撞你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抓了,就是俩小喽啰,没什么胆子,因为太害怕,没有对你下狠手。怕他杀人灭口,关到了某武警驻地,刘旺也在那里。所以你就安心养伤吧,马上就要结束了。” “听说他以前的级别并不高,他是怎么做到在蒲城只手遮天的?”文予安问道。 方济北答道:“他的老丈人以前是公安厅的副厅长,一路提携他做了局长。就算苏念念父母的事,也是他老丈人直接命令,以意外结案,不许再查。现在他老丈人早退休了,一把年纪,恐怕也要到监狱里走一遭了。” “他不会跑路吧?以他的警觉性,不能一点都察觉不到?”一直沉默的江修他远问道。 “他就是想跑,也是插翅难逃。我们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郎帅的爷爷也是。郎爷爷的人都是当过兵的,行事作风,不像我们这么瞻前顾后,小心谨慎。要不然能先抓起来打一顿吗?”方济北笑呵呵地说道。 “那这件事还要瞒着苏念念吗?她总要知道的吧,他爸妈毕竟是被人害死的,你也因此受伤,不可能一辈子不告诉她。恐怕她以后知道了,也会对你有所埋怨。”文予安开口道。 郎帅沉默片刻,说道:“等她爷爷奶奶来了,我们商量一下再说吧,我一个人也不好做决定。因为我车祸的事,她已经想起了不少那场车祸的片段。她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难过。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了,她爷爷奶奶最近就要来蒲城了,先等一等吧。” 他们说完话,各自都有事要忙,便开门离开。一看门就看见苏念念站在门口,他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说的话她是否听见了。但看她面色淡定,还对他们笑了笑,便稍稍放了心。 苏念念进门,郎帅假装这也疼,那也疼的,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心。苏念念轻轻放下手里的袋子,给他倒了杯水,温柔地喂给他喝。 她又体贴又周到,郎帅拉着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不停地亲。苏念念由着他,他得意地快要忘了形。苏念念却忽然问:“你这次出车祸,是因为我爸妈的事吗?” 郎帅一下愣住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苏念念摇摇头,说:“我只听到了一点,所以不是完全明白。你告诉我,我爸妈是被害死的是吗?” 郎帅握着她的手,她手心冰凉。郎帅心疼地说:“是的,因为你爸爸当初来蒲城任副局,就是要查涉黑涉DU的事。现在的公安局长陈康,以前只是一个警队的科长。他是当时最大的黑暗势力,因为一直隐藏得很深,上面特地派了你爸爸过来调查。只是没想到刚到了蒲城,就被陈康的人盯上了。后来的那场车祸,你也知道了。” 她当然知道,她亲身经历了那场车祸。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爸妈惨烈的样子。她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来,呜呜地说道:“我爸妈被人害死了这么多年,我却没心没肺地活着,我太对不起他们了。为什么我活了下来,他们却没有。” 郎帅伸出右臂抱着她,心疼地说道:“宝宝,这不怪你,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好好活着,你爸妈九泉之下才能安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们报仇。” “可是我好难过,我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活着呢?” “我知道你不好受,罪魁祸首是那个人,你不要太自责。你也是因为受刺激,才忘记了以前的事。你记住我的话,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郎帅抱着她哄了许久,她哭得声嘶力竭,眼睛红肿。郎帅不停地安慰她,又怕她哭坏了嗓子,可是不让她哭也说不过去。十几年过去,忽然知道了父母去世的死因,能接受得了才怪。 第九十八章 不忘旧事 苏念念哭够了,终于可以沟通了。她红着眼眶,哽咽地问:“我爸妈可以沉冤昭雪吗?” 郎帅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说:“一定会的,刘旺是那个被收买,撞你们的货车司机。他已经答应会出庭作证,我相信一定能给他们报仇的。” 苏念念又有些惆怅,郎帅只是调查了过去的事情,就被人开车给撞了。想来那个人肯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报仇还在其次,大家的安全才是重要。 郎帅知道他心里所想,轻声安慰她:“你不要想太多,这个人在人民警察的队伍里,早就该拔除了,要不然得损害多少人民的利益。所以并不是单单给你爸妈报仇,说点不好听的,只是顺便而已。你要相信路远和方济北的能力。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那人已经穷途末路了,只有死路一条。” 越是穷途末路,才越让人害怕。因为别无选择,只有铤而走险。 中午的时候,方济北又来了一趟。因为念念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方济北也没有背着她。他说刘旺的口供里,提到了那个黑恶团伙里的一个人。这个人是核心人物,不过现在还没有撬开他的嘴。只要此人承认十二年前的事,是受陈康指使,那么苏念念爸妈的大仇就能报。 苏念念又听得泪眼汪汪,一边哭还一边让他们注意安全。方济北看着郎帅说:“你也好好哄哄,总这么哭,嗓子哭不坏,眼睛也哭坏了。” 郎帅无奈地说:“我怎么不哄啊,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我也心疼。” 方济北告辞,郎帅伸着那只尚且完好的胳膊,搂着苏念念又软语哄了一会儿。她哭的直打嗝,纸巾用了快一盒了。 苏念念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郎帅狠着心吓唬她:“你再哭,明天就又说不出话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开口,别再累坏了,歇一歇再哭好不好?” 正说着,病房的门推开了。原来是苏爷爷和苏奶奶从苏州过来了,他们一进门就看见念念在哭,苏爷爷急赤白脸地就火了:“怎么回事?念念哭什么?郎帅,是不是你惹她哭的?” 郎帅哭笑不得,他抬抬自己的手,说:“爷爷,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有精力惹她。” 念念也抬起头看他们,没想到看见自己的亲人,就更委屈了。刚刚情绪好一点,又哭了起来。 苏奶奶上前抱着她,小声地说:“到底怎么了?你跟奶奶说说。” 苏念念呜呜哭了一会儿,轻声叫了句:“爷爷,奶奶。” 两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听到她的这一声叫,老泪纵横。他们的大孙女会说话了,可真是有生之年啊。 后面跟着的苏云,悄悄地抹眼泪,然后说:“这是大喜的事,都哭什么,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怎么着了呢?” “是的,你们快点坐下,有话慢慢说。”郎帅跟着附和,他可不想再看见念念哭。哭了一上午了,真是没事也要哭出点事。 苏念念和爷爷奶奶简单聊了几句,郎爷爷高兴坏了,直说老天有眼。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想起刚才进门时,念念哭成泪人,于是沉声问:“刚刚你们俩是怎么了?吵架了吗?念念怎么哭成那样?” 苏念念摇摇头,她看向郎帅。郎帅点了下头,说:“我们没有吵架,我们再说她爸妈的事。” 苏爷爷顿了一下,说:“好端端的,说她爸妈做什么?”苏爷爷几乎不会再念念面前提她爸妈,就是怕引起她的伤心事。 “爷爷奶奶,我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个震惊的事,关于念念爸妈的。”郎帅小心说道。 苏爷爷和苏奶奶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过了好一会儿,苏爷爷才沉声开口:“什么事啊?我们都活到这个岁数了,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在你眼里很震惊的事,说不定对我们来说,就是稀松平常的事。” 郎帅轻咳了一声,缓缓道来:“念念爸妈的那场车祸是人为的,他们是被人害死的。” 老两口一时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不对,没有震惊,更多的是平静。他们似乎早知道些什么,所以郎帅的话对他们来说,对他们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爷爷奶奶,你们是不是知道啊?”郎帅好奇地问,苏念念和苏云也不约而同地看着二位老人。 苏爷爷忽然红着眼圈说:“也不是知道,只是猜到过,他们夫妻俩的死不会那么简单。” “那你们为什么不说?”这实在是奇怪,明明知道他们的死有蹊跷,却隐瞒了这么多年。念念恐怕对此一无所知,要不然知道她爸妈的死因,也不会这么难过。 苏爷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成杰携家带口去蒲城的前一晚,过来跟我说,他此次去蒲城恐怕不会那么平静。有人在他刚接到调令的时候,就打电话威胁他了。说去蒲城上任可以,但要夹着尾巴做人,否则不会让他好过。成杰一向铁面无私,自然不会怕这样的威胁。他刚当上警察就说过,什么都不会怕,他要是怕威胁就不做警察了。所以他坦然上任,临走时悄悄跟我说,要是他出事了,让我们帮着照顾念念。” “我只当这时正常的调职,成杰以前也受过匿名威胁,都没有什么事。所以我们都没当回事,可是没想到,他刚到蒲城不久,我们就接到电话,说他牺牲了。我们马不停蹄地到了蒲城,当地的警察说是一场意外草草就结了案。我本来也想着或许是场意外,只是蒲城结案结得太仓促,令人生疑。我怕念念会受到什么危害,也不敢多做追究,就立刻带着她离开了。” 苏爷爷冷静地将过去的事讲了一遍,苏奶奶一直静静地流眼泪。郎帅心里特别不痛快,他们二老真不容易,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媳妇不是意外死亡,却连质疑都不敢。这件事憋在他们心里这么久,如今才能说出口。这么些年来,他们心里一定藏着许多的苦。他们把念念安稳养大,还养得这么好,费尽了不知道多少心血。 “爷爷奶奶,念念爸妈的仇,马上就可以报了,你们放心吧。” 苏爷爷和苏奶奶年纪大了,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解脱,也是心伤。苏云提议让他们回去休息,念念放心不下,便也跟着回去了。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郎帅躺在床上,不时地跟方济北通着消息。当听到陈康逃跑的时候,他心里一惊,不会让这恶人逍遥法外吧。郎帅给方济北打电话,他一直不接,应该出去找人了吧。 等到夜里,郎帅心慌得不行,他信誓旦旦地告诉念念,坏人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可现在人找不到了,还怎么报仇呢。 直到一声信息铃声响起,郎帅拿起手机打开,方济北的信息发过来:抓到了,活的。 郎帅像傻了一样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一摸脸上湿漉漉的,他竟然哭了。为那十二年前的冤屈,也为二位辛苦的老人,更为曾经死里逃生的念念。 念念回来的时候,他拉着念念的手,兴奋地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没想到念念淡淡地说:“嗯,我已经知道了。” 郎帅诧异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苏念念说:“是济北哥告诉我的。” “什么嘛,应该让我告诉你呀,他怎么能抢到我前头呢。咦,不对,你叫他哥?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郎帅有些吃味地说道。 苏念念看看他一脸不满的样子,说道:“他不是比你大吗,更比我大,我礼貌地叫一声哥怎么了?这种醋你也要吃吗?” 郎帅真是发现了,念念自从会说话以后,怼起他来真是得心应手。开始还只能说些短语,现在都是长句子了。 “哼,你都没叫过我哥,我当然不开心了。”郎帅撇着嘴说道。 “你是我男朋友,以后会是我老公,我叫你哥做什么?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叫你帅哥好了。”苏念念幽幽地说。 她这话郎帅爱听,他呵呵笑着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叫我老公就好。” 过了一会儿,苏念念忽然感性地说:“郎帅,谢谢你。” “好端端的,谢我干什么?”郎帅不明所以地问。 “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苏念念感激地说道,她一直这么傻乎乎地活着,所有人保护着她。从前是爸妈,后来是爷爷奶奶还有苏云姑姑,现在又有郎帅。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爱护呢。她十分的自责,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就连给爸妈报仇,她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郎帅朝她伸伸手,说:“宝宝,你过来。” 苏念念乖乖地走到他身边,他张开手臂,将她抱在怀里,柔声说:“你嫁给我当媳妇儿,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以前的事不许再想了,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我们去看看你爸妈,跟他们说一说,你给他们找了个好女婿,让他们早些放心。” 苏念念抬头看着他,满眼泪花地说:“郎帅,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郎帅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我也好爱好爱你,你肯定没我爱,是我一眼就相中了你。你那时可不怎么看得上我,总对我爱答不理的。” “你那时候看起来很猥琐,动作眼神都不正经,跟个小流氓似的。我喜欢文质彬彬,有文化有内涵的那种男生,就像文予安一样,不像你吊儿郎当的。”苏念念不由自主地说道。 “哎哟我去,你在你老公面前说喜欢文予安那样的,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啊?我告诉你,苏念念同学,我生气了,你赶紧痛快地哄我。”郎帅傲娇地扭过头,不再看他。 这时文予安忽然推门进来,他没有穿医生的白大褂,应该是下班了。这人来得真是时候,郎帅看见他恨恨地哼了一声。 文予安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气性这么大。” 郎帅白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我不是趁下班来看看你吗?” “我不用你看,我好好的,你赶紧走。” “你是怎么了?你以为我乐意看你啊。” 苏念念无奈地推了一下郎帅,笑着对文予安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抽风呢。” 文予安也笑笑说:“他还能抽风,说明身体没什么毛病了,那我就放心了。” 第九十九章 新婚之夜 陈康被抓,所有关于他的罪证全部都递了上去。因为他罪孽多,有的事件发生的时间也早,就像念念爸妈的事故一样。已经过去了十二年,所以查证需要一段时间。大家除了静静地等着,也没有别的办法。 郎帅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便出院回家了。因为怕念念一个人照顾太辛苦,他们俩便一起住进了大院。 郎帅不喜欢住大院,一来念念胆子小,不肯和他卿卿我我。二来郎夏就是最大的祸害,总是忽悠着念念跟她出去玩。有时候一天都不在家,他行动起来还有些受限,有时候胸口隐隐作痛,想冲念念撒撒娇,让她柔声哄哄都找不着人。 这天苏念念和郎夏逛了一天的街回来,郎帅说什么也要收拾行李回原来的住处。秦芳觉得他任性胡闹,不怎么搭理他。郎夏更是出言嘲讽他,说他就是个事儿妈,就喜欢瞎折腾人。 郎帅委屈地看着苏念念,苏念念有些为难,她早上刚答应爷爷,以后就住在大院了。以前她怕秦芳,可现在秦芳待她跟亲闺女似的,郎夏性格开朗,她们年龄又相仿,很能玩到一起。小时候她家里冷冷清清的,现在家里这么热闹,她也就不想走了。 苏念念和郎帅待在房间里,她苦口婆心地劝他:“你干嘛非要走呀,爷爷年纪大了,特别希望你陪在身边。你没看到爷爷最近总乐呵呵的吗?他一看到你就开心,逢人就夸他有个好孙子。” 郎帅摸着她的小手,闷闷不乐地说:“你光叫我陪爷爷了,你都不陪我。天天和郎夏出去浪,回来又去她房间里打游戏,有时候还睡到她房里。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我觉得你都不爱我了。” 苏念念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他这么作天作地的,竟然是为这个。她说:“我还是有时间陪着你的吧,也不是天天出去逛街啊。我昨天不是还跟你看了一部电影吗?” “哪有看一部电影,中间不是被郎夏叫走了吗?你们存心就是故意的,你忘记在医院答应过我的事了?”郎帅忍不住嚷嚷道。 “我答应你什么了?”苏念念一脸诧异地问。 “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要赖账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我都习惯了。”郎帅阴阳怪气地说道。 苏念念真是哭笑不得,她说:“你倒是说说啊,要是我真答应你什么了,我一定履行,绝不赖账。” 郎帅不怀好意地笑笑:“你说真的啊?” 苏念念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郎帅便说道:“你说等我好了,不管我们结没结婚,你都会给我。” “给你什么?”苏念念迷茫地问道。 郎帅哀嚎一声,躺倒在床上,忿忿地控诉:“我说吧,你果真不肯承认。” 苏念念噗嗤笑出声,她怎么会不肯承认,不过是逗逗他而已。苏念念趴在他身边说:“你现在不是还没有痊愈嘛,你能做那个事吗?” 郎帅眼睛一亮,抓着她的手说:“我好得很,绝对可以。要不今晚我们试试?” 苏念念摇摇头,说:“还是不要吧,万一再弄伤了你,让人知道了,多难为情啊。等下次复查的时候,看看情况再说吧。” “你还是不爱我了,你也不在乎我的感受。”郎帅眼里的光熄灭,喃喃地说。 苏念念起身,无奈说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郎帅在她身后,伸出手捏捏她的腰,轻声说:“不给也可以,但是你跟我一起睡总行。我现在只有这一个要求,要不然我就不住在大院。” “你要不住大院你就搬走,反正我要住大院。” “苏念念,你不乖了,我不喜欢你了。”听听这语气,像极了小时候和小朋友吵架,说我再也不和你玩了。他受了一次伤,都快变性了。每天和小孩似的,撒娇卖萌。这要是拍个视频发网上,得震惊多少人的下巴。 苏念念还能怎么办,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地哄他。她转过身,低头亲了亲他,说:“你听话一点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家里的氛围,人多热闹,我以前很少有这样的感觉。” 郎帅一时语塞,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只想怎么和她二人世界,朝夕相处。原来是他太自私了吗?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宝宝,对不起,是我胡闹了。”郎帅闷闷地说。 “你没有胡闹,我知道你想和我单独在一起。我答应你,等我们结婚了就搬出去住好不好?” 郎帅笑着说了声好,然后揽着她的后脑吻住她的嘴唇。温香软玉在怀,还真是爽啊。 下楼的时候,郎帅喜气洋洋,苏念念跟在他后面,一脸的娇羞。郎夏看着他们的样子,笑着问:“哥,你这是爽到了?” 郎帅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踹了她一脚,说道:“没打没小,怎么跟我说话的?” 郎夏冲他扮了个鬼脸,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郎帅也拉着苏念念坐在一旁,跟着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郎爷爷从后院回来,看见他们俩就开始说:“郎帅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我看婚礼也该提上日程了。” 郎帅笑眯眯地说:“行啊,您看看有什么好日子,别往远了挑,就近好了。” “这有什么就近的,就过年的时候吧,又喜庆又热闹。” “那不是还得再等俩月?”郎帅不是很满意。 “谁让你受伤了呢?等你好全了再说,要准备的东西也多着呢。不能太仓促了,让人觉得我们怠慢念念。” 苏念念急忙摆手,说:“没事的爷爷,我不在意。”她说完就觉得失言,弄得她好像很着急嫁出去一样。 郎帅自然是得意她的答案,笑着说:“爷爷,你看再往前提提?” “就这么说定了,过年再结。年轻人,做事不要太着急。” 郎帅无力回天,躺在沙发上哀嚎。 临近他们的婚期,陈康的案子终于要公审了。期间方济北过来,问念念要不要出庭作证,因为她是事件的亲历者。按郎帅的意见是,不想让她出庭,不想让她再回忆一遍过去的事情。自从他车祸,她就七七八八地想起了十二年前那天发生的所有事。她每每想起,就痛苦万分。 可苏念念执意要去,她偷生这么多年,总要为自己的爸妈做些什么。 苏念念在法庭上坦然地讲了那天的事,没有放过一点细节。出来的时候,郎帅牵着她的手,她红着眼睛说:“郎帅,我爸妈是不是可以含笑九泉了。” 郎帅说:“是,他们肯定地下有知,会为你骄傲的。” 判决书下的那一天,天气晴朗,陈康被判了死刑。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郎帅带着念念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然后又一起去了趟苏州。他们在她爸妈的坟前,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响头。郎帅告诉了他们陈康的下场,然后又拿出红色的结婚证,说:“爸妈,念念交给我,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们好好守护她的。” 苏念念泪流满面,她以前来祭拜爸妈,从来没有这么五味杂陈过。她轻声地说:“爸妈,女儿不孝,现在才带来给你们沉冤昭雪的消息,你们终于可以安息了。另外,我会和郎帅好好生活的,请你们在天上好好保佑我们。我有时间,一定会常来看你们。” 祭拜完父母,他们去了爷爷奶奶家。因为提前通知了他们,他们早早就等在大门口。看见他们相携归来,他们高兴得直抹眼泪。 “领过证了是不是?”苏奶奶焦急地问道。 郎帅点头说是,苏奶奶又说:“快拿来给我们看看。” 郎帅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们,说:“如假包换。” 郎爷爷接过去,仔细地看了又看,连连说:“好,真好。” 因为还有一周的时间,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他们这次来,顺便接二老一起回蒲城。 他们的婚礼很快就在云星举行,本来是想要风光大办的,最后经过几番斟酌,还是觉得低调一些好。毕竟郎帅的爸爸,还有一些亲戚都在**工作,太张扬怕影响不好。所以婚礼只通知了至亲好友,和几个比较重要的人物。郎帅毕竟是混娱乐圈的,邀请了一家媒体,独家发布他们婚礼上的情况。 网上早就轰动了,直到他们的婚礼结束,网上的热搜还是一个爆字。郎帅没有太干预,因为网上的声音还挺和谐,大多数都是祝福的姿态。就算不是祝福的,也只说不太看好,大概还是郎帅的前科太多。好在郎帅不在意,苏念念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们都结婚了,那些过去的事情,无论真假,都无关紧要了。 晚上从酒店回家,苏念念洗完澡坐在床上,还跟郎帅读网友留言,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郎帅拿过她手里的手机,扔在桌子上,抱着她啃起来。他双眼魅惑地说道:“宝宝,春宵一刻呀。你总是说给我给我的,到底是让我忍到了结婚。” 苏念念搂着他的脖子,俏皮地眨眨眼睛,在他的嘴角轻吻,然后咬着嘴唇说道:“老公,你今天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尽情地蹂躏我,不用怜惜我。” 郎帅的舌尖舔着嘴角说道:“妖精,看你今天往哪里逃?” 他一招饿虎扑食,将苏念念按到床上,低头就要去吻她。苏念念忽然大叫一声,郎帅吓了一个激灵,急忙问:“怎么了?” 苏念念推开他,急匆匆地往浴室跑。过了半分钟了,浴室里传出苏念念的声音:“老公,我大姨妈来了。” 郎帅嗷地一声躺倒在床上,欲哭无泪地骂道:“我操你大爷,该死的大姨妈!” 第一百章 愿望破灭 郎帅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被苏念念的大姨妈给生生破坏了,为此他怨念了许久。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要悲从中来,想要嚎啕大哭一场。他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和念念在一起两年,除了那一次,过程不过一分钟,跟串门似的,期间他就再没有得逞过。 本来想着等到结婚后,他一定好好开一开荤。他甚至将度蜜月的时间推后了三天,他想他这几天,哪里都不去,非要把过去的福利给补回来。哪怕那什么尽人亡,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愿望很丰满,现实太他么骨感。此时此刻,念念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一动不动,他要端茶送水,轻声细语的伺候,连碰碰小手都不行。她一来大姨妈就烦躁得很,直言让他离她远一点,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免得她心烦发脾气,误伤了他。 郎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叹自己的蜜月实在太悲惨了。有见过这么惨的新郎吗?谁家新郎自己孤独地看电视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说好的人生一大喜事呢?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这副模样了呢? 第二天,苏念念依旧。 第三天是大年三十,他们要回大院过年,苏念念心情和身体也好了一些。大院里很热闹,到处张灯结彩的,红红火火,很有过年的样子。 秦芳早就准备好了年夜饭,就等着他们俩回家呢。大家都很开心,只有郎帅还陷在他悲惨的洞房花烛夜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吃过年夜饭,大家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郎帅坐在念念身边,无精打采的。苏念念的身体好些了,就想着逗他,她在他耳边说:“你还要等四天哦,一星期才会走哦。” 郎帅幽幽地看着她,说:“念念,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苏念念捂着嘴吃吃地笑,笑完又说:“我是想尝尝你的厉害,可总是没有机会,真是让人遗憾。” 郎帅掐着她的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是学坏了,早晚让你后悔。” 苏念念低声说:“哦,快点蹂躏我吧,我想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 郎帅气得直大喘气,真是仗着自己的大姨妈无法无天。郎帅咬牙,好吧,他就再等四天。两年都等了,还怕这四天吗? 秦芳看着他们俩一直咬耳朵,便说道:“有什么悄悄话,回房间里再说。马上就要零点了,你们去外面放烟花吧。” 郎夏早就按捺不住,拉着念念就跑了出去。郎帅从院子里的小仓库里搬出几桶烟花,小心翼翼地放了起来。灿烂的烟花冲向天空,开出最绚烂的一朵话。远处也不时地响起来,你方唱罢我登场,整个天空被烟花照亮,漂亮极了。 他们在外面玩了半个钟头,天上一直飘着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树上、屋顶上,早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和天上的火树银花相得益彰,甚是好看。 郎帅握了握苏念念的手,冰凉的不像话。他让念念和郎夏回屋里,两个小姑娘玩得意犹未尽,说什么都不肯回去。 郎帅气急,一把将苏念念扛起来,一手又拽着郎夏,就这么给弄进了房间。 俩人的脸上都冻得红了,头发上,睫毛上都是冰花。苏念念噘着嘴,十分的不满,郎帅一边给她拍打身上的雪花,一边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吗?还这么作。你下次来大姨妈,要是再敢哼哼唧唧的,我就得好好揍你一顿。” 郎夏自行地拍拍身上的雪,浑身抖了一下说:“哥,你对念念嫂子好暴力,我要告诉妈去。” 郎帅才不管那么多,拉着苏念念就上了楼。到了房间里,虽然有暖气,还是将空调打开。然后将她拽进浴室,让她站在淋浴头下,给她冲了个热水澡。 弄完了,又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干净的裤裤上贴上新的卫生巾,让她穿上,换好睡衣,抱着她就给塞进了床上的被子里。 苏念念的脸被热水蒸得红扑扑的,身上也热乎乎的。她还处在被郎帅体贴周到的照顾中,一脸懵懵地看着他。 郎帅哪忍受她了这个,捧着她的小脸,深深地吻了下去。不能做,亲亲抱抱总不能少。现在她都是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了,也不能太浪费了。 苏念念被吻得晕头转向,不停地哼唧。过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热腾腾的,感觉很奇怪。总之她弄不清楚,身体柔软得不像话。 她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郎帅停了下来,呵呵说道:“你现在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受了吧?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滋味不?” 苏念念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难受。” “我没有,莫要冤枉我,我比你还要难受。”郎帅死不承认地说道。 两个人躺在床上闹了一阵,苏念念觉得困了,嚷嚷着要睡觉。郎帅拨弄着她的头发,笑着说:“谁跟我信誓旦旦地说,今天死活都要守岁来着?” “不守了,不守了,我太困了,我要睡觉。”苏念念的眼皮子都跟抹了胶水一样,郎帅硬扒都扒不开。他晃着她的头说道:“你还没有和我说新年快乐呢,快点醒醒祝我新年快乐。你是我老婆,你今年得第一个跟我说。” 苏念念迷茫地半睁着眼,像是毫无感情地机器人一样,喃喃说道:“新年快乐,快乐啊。”然后翻了一个身,就睡了过去。 郎帅无奈地笑笑,将她掰过来,拥入怀里。她无意识地贴在他的胸膛,手搂着他的腰。郎帅满足地笑笑,说道:“我的宝贝,新年快乐。” 第二天一大早,苏念念就被郎帅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苏念念揉着眼睛坐在床上,一脸的起床气。郎帅早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白色的衬衣外搭着一件红色的毛衣,看起来就像谁家的小鲜肉跑出来了,真是帅气逼人。 他过来揉乱了她的头发,抱着她就去了浴室。一边将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她嘴里,说:“自己动手刷牙。”一边给她手忙脚乱地扎头发。 苏念念噘着嘴刷着牙,一边懊恼地说:“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啊?我好困,还没睡醒呢。” 郎帅耐心地哄:“没办法,今天是初一,家里肯定要来好多人给爷爷拜年。你今年是新媳妇儿,肯定要出来接,客的。啊呸!出来接待客人的。” 苏念念被他的口误逗笑了,欢快地刷起了牙。刷完牙洗完脸,苏念念站在衣柜前,选择恐惧症发作,不知道该选什么衣服。郎帅干脆利落地给她选了一件红色毛衣,搭一个黑色的长裙。 别说,他娱乐圈混的久了,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苏念念换好了衣服,郎帅抬起她的下巴,来了一个新年吻,然后摸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说:“宝宝,你今天就是大院里最靓的妞儿。” 苏念念煞有介事地学古人抱了下拳,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你才是最靓的仔。” 他们牵着手下楼,刚吃完早餐,果然就有不少人前来拜年。秦芳拉着念念,一一给她介绍,这个是哪家大姨,那个是谁家二姑,这个又是哪家的三舅,那个又是小谁家的四姑奶奶。一上午下来,苏念念的脑仁都快不够用了,反正一圈下来,她谁都没有记住。 最后是郎夏拯救了她,拉着她上楼玩去了。秦芳也觉得小孩子家家的,看见这么多长辈拘束,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她们俩姑娘去了。 终于过完了年,郎帅和苏念念开始过去了自己的小日子。郎帅也真正地让苏念念尝到了他的厉害。也难怪,攒了两年的精力,不好好发泄那是不可能的。 苏念念被他折腾得手脚无力,浑身狼狈地躺在床上,柔弱得像是被怎么了似的。郎帅倚在床头,笑得贱兮兮的,餍足得像个无耻渣男。 他嘿嘿奸笑着说:“还敢挑衅我不?” 苏念念有气无力地摇头,“不敢了。” “刚才爽了没?”郎帅又问。 苏念念的头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厉害不?”郎帅不怀好意地继续问。 苏念念抬起手,伸出一根大拇指。郎帅攥着她的手,贴在她耳边问:“宝宝,爱我不?” 苏念念哼唧了半天,终于开口:“我爱死你了。” 郎帅心满意足地抱着她,舒服地叹息,他的人生可算是圆满了。 他又开始在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苏念念也会到了杂志社上班。他们新婚燕尔,每天都迫不及待地回家,一起做做饭,做饭的时候顺便做点别的。没办法,他吃她上瘾。总之生活多姿多彩,郎帅也整日里神清气爽的,一看就是那什么得到了纾解。 他常常在他的三个哥们面前炫耀,自己是个有家有媳妇儿的人,不像他们这几个万年单身狗,只有对他羡慕嫉妒恨的份儿。另外三个的反应,就是将他按到,胖揍一顿。被揍了他还挺得意,说他们已经嫉妒得丧心病狂了。 郎帅得意了两个多月,一天早上,苏念念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忽然跟郎帅说:“老公,我觉得我很有可能怀孕了。” 郎帅霸气地摆摆手说:“不可能,我每次都用套,你怎么会怀孕呢?除非你是圣母玛利亚。” 郎帅因为想和她过二人世界,说什么都要晚两年要孩子,每次无论多忍不住,戴套这件事从未忘记过。有时候念念哼哼唧唧的,让他不要用了,他还是依然坚持。 为此家里的长辈闹了多次,最后也拧不过他。他的小算盘打得好呢,怎么能让念念这么快就怀孕呢?他岂不是又要过一年清心寡欲的日子,他可不要。他一定要将过去两年的惨淡生活,全部给弥补过来。 只是念念自从过年那一次来大姨妈,已经再没有来过了。郎帅算了算日子,不会真有了吧? 他立刻心急火燎地拉着念念去医院,检查完以后,果然念念怀孕了。 郎帅仰天长啸,他觉得自己太他么难了,才过了俩月痛快日子,一个娃就把他的好日子给终结了。 他的一年和尚生活,又开始了…… 郎帅篇 第一章 故事开端 江修远觉得自己肯定疯了,放着好好的生意不谈,竟然跑来相亲。他应该是被郎帅那厮给打击到了,无数次说他不懂风情,没有女人会喜欢。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最可笑的是,让他不得不来相亲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偶尔尿床,睡觉流口水,喜欢撒泼打诨要零食,动不动就哭,还不到五岁,目前正在上幼儿园小班的,他的小外甥黄锦瑜。 黄锦瑜天天在江修远伟大的母亲面前,提起幼儿园里教他的一个老师,长得是如何如何漂亮,性格是如何如何温柔,笑起来是如何如何甜美,就像他的妈妈一样,让他常常如沐春风。当然,如沐春风这样的词语,黄锦瑜可不知道,是江修远自己想象的。最最重要的是年轻,没有老公,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孩子。 他的老妈梁云秀女士听着听着就开始心动了,经过梁云秀和小外甥的联手打听,最终确定所谓的那位幼儿园老师,名叫司轻羽。该女老师年方25岁,正直青春年华,目前单身一人,为人温柔大方,善良和蔼,而且确确实实没有男朋友。 梁云秀和小禾苗幼儿园的园长有一点儿交情,于是千方百计地托人家帮忙说媒。园长被他妈妈缠的没有办法,就和司轻羽提了几句。 司轻羽一个女孩子家,年纪轻轻的,并不怎么热衷相亲,甚至相当排斥。只不过园长亲自开口,她也不好拒绝。于是相亲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给定下了。 此刻,江修远看着眼前这位,被黄锦瑜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司轻羽老师,他有些哭笑不得。他严重怀疑黄锦瑜小朋友的审美,亦或者他的眼睛有什么毛病,要不然就是脑子有问题。恐怕他回去以后,要带着小朋友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位司老师看起来得四十多了吧,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套装,头发挽了一个古板的发髻,眼睛上面的眉毛,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纹过,已经褪色有点发蓝。她微笑的时候,还露出一颗镶的金牙。那颗牙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亮灿灿的金光,十分的扎眼。 这位阿姨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二十五岁吧,江修远自己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他还是有资本去挑一挑的,也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也不能是女的就要,他的妈妈是不是过于心急了? “司小姐在幼儿园工作?”江修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审视的模样看着她。 司轻羽说了声是,然后嘿嘿笑笑,她又露出那颗耀眼的牙齿,江修远心头一颤,险些让自己失态地起身离开。 他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些。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一场小小的相亲还能吓着他?他努力地勾出一抹微笑,很干脆地问道:“你认识黄锦瑜吧?他是我外甥。” 司轻羽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哦,黄锦瑜嘛,我知道的。他是你外甥啊,他……还挺有趣的。” 江修远嗯了一声又说:“平时是爱闹腾了点,在家被惯坏了,以后还希望司老师能多加照顾。” 司轻羽哈哈笑着摆摆手,爽朗地说道:“好说好说,我的学生我自然会好好照顾的。” 江修远真是无语问青天,黄锦瑜竟然说他的老师笑起来很甜,他可真是看不出来,哪里甜了?张着大嘴巴笑,都快看到嗓子眼了,跟个傻大姐似的。拿起纸巾呼哧呼哧地搓鼻涕,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因为是头一次相亲,江修远难得的耐心,继续说道:“听说你才25岁,可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呢。” 司轻羽又愣了一下,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说:“是吗?我也觉得自己长得有点显小,上次还有人问我有没有毕业呢?哈哈哈,我大学毕业都三年了。”说完又哈哈笑了一阵,可这着实不怎么好笑。 江修远抽抽嘴角,刚入口的咖啡差点吐出来。这位司老师是怎么做到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她平常都不照镜子出门的吗?如此想,他也就如此问了:“司老师家里没有镜子吗?” 司轻羽干咳了几声,笑嘻嘻地说道:“有啊,怎么能没有镜子呢,我就是不爱照,怕看到自己魅力的容颜,会控制不住开心的。” 江修远哼了一声,已经确定此女多半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这样的人能做老师,也不知道招聘她的人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会不会害了幼儿园的小朋友。他想,自己实在忍不住,说不定会去投诉她。他若是还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去谈生意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他起身,扯了扯有些微皱的西装,沉声说:“司老师,我想我们今天的见面可以到此为止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司轻羽连忙点点头,笑着说:“哦,我知道,我听说你是大老板,工作肯定很忙的,那你赶快走吧。” 江修远微微点点头,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司轻羽看着江修远脸色不悦地走开,弯着嘴角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打了个电话,十分豪爽地说:“小羽毛,我可是牺牲了我自己的形象,把你的相亲对象给吓走了。你欠我一顿饭啊,到时候别赖账。” 原来江修远看到的司轻羽,并不是真正的司轻羽。她是司轻羽的好朋友林雨霏,专门做特效化妆的。一般都是用在影视剧里,现在竟用到了相亲场合,没先到还挺有用。大家都是视觉动物,尤其是第一次见面,如果长相不过关,自然会被光速PASS。 她拿着湿巾一边卸妆,一边对着电话说:“小羽毛,其实你不来真的可惜了,你的这个相亲对象长得还挺不错的,戴着副眼镜,感觉文质彬彬的。而且脾气也还可以,我跟个傻娘儿们似的,他明明非常不悦,竟然也没有跟我翻脸。” 司轻羽轻哼了一声说道:“那又怎么样?我觉得相亲都不靠谱。要不是看在园长的面子,我根本就不会答应。” “行了,你现在在哪儿呢?我找你去。” “我在你那个咖啡厅对面的商场里,你赶紧来,今天有品牌衣服打折跟不要钱似的。”司轻羽兴奋地说道,相亲是个什么鬼,可没有她逛街有趣。 林雨霏挂了电话,收拾好桌子上的物品,出门时顺便问了服务生用不用结账?因为江修远走得时候,似乎并没有到收银台付钱。看来今天她不仅要费劲帮忙,还得要破费一番。不管了,她一会儿就找司轻羽要。谁让这死丫头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呢? 不过服务生的答案让她惊了一下,说这家店的老板就是刚才那位江修远,所以不用付账。 时光餐厅竟然是刚才那位的,我的老天,这家店生意可是相当不错。司轻羽这是错过了一个有钱人啊,实在是可惜,可惜死了。 林雨霏找到司轻羽就忍不住絮叨,她说:“小羽毛你不知道,你的相亲对象真的好有钱,你错过真的可惜了,长得也好呢。” 司轻羽哪顾得上这个,她眼里净是打折的衣服,真是好便宜。她一边挑衣服,一边说:“他要是真那么好,你怎么不上啊?” 林雨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化装成那样,怎么好意思上啊?再说,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才不会见异思迁。” “那你给夸得跟花儿似的,我还是那句话,相亲都不靠谱。像你说的,又帅又有钱,怎么可能会相亲嘛,早就被人抢了好不好?怎么可能落到我手里?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这辈子可没什么福气碰到帅哥,我以前相过的对象,哪个不是歪瓜裂枣的,一个周正的都没有。”司轻羽拿着一件体恤衫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被林雨霏给夺走,又挂在了架子上。 “你别老挑这些牛仔裤体恤衫,整天穿得跟个假小子似的。你明明也是清纯可人的样子,多穿穿那些漂亮的裙子。”林雨霏拨拉了几下她乱糟糟的头,可真是会作践自己。 司轻羽呵呵笑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每天要照顾那些四脚吞金兽,我不方便啊。我上次穿了件裙子,有个娃竟然掀我的裙子,说看着我穿裙子不习惯。”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到,非要去做什么幼师,整天跟一帮娃娃打交道,你就那么喜欢给人当妈呀?” “小孩好玩嘛,又单纯,没有那么多心思,不会跟你搞什么花花肠子。” “你开心就好。”林雨霏可不喜欢孩子,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一秒都不想看见。 她们买完衣服,找了餐馆吃饭。看时间已晚,林雨霏提议去酒吧玩玩。 司轻羽一脸的拒绝:“我是个伟大的人民教师,我不要去那种地方。” 林雨霏十分不屑地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可拉到吧,你就一个小小的幼师,跟人家人民教师差着段位呢。” “你不要这样,看不起谁呀。我就是伟大的人民教师,辛勤的园丁。” 林雨霏无奈地笑着:“光荣而又伟大的祖国苗苗的培育者,也要好好歇一歇的。” 司轻羽到底被林雨霏拽着去了酒吧,她很少来这里,总觉得和自己的工作太不匹配。要是让小朋友的家长看到了,多影响形象啊,说不定还会被投诉呢。 她从进到酒吧就不敢太张扬,只坐在吧台喝点果汁。林雨霏又笑她:“你没事吧,到酒吧喝果汁?你有这钱,还不如买点水果,回家自己啃呢?” “我这不是开车了嘛,不能喝酒。”司轻羽是个乖宝宝,谨遵法律法规。 林雨霏叹着气摇头,说:“我要去跳舞,你去不去?用你那柔软的身段震撼全场。” 司轻羽看着舞池里密密麻麻的人群,连连摆手说:“不去不去,你自己去吧。” 林雨霏又叹了口气:“和你来酒吧真没劲,那我去了。你别乱跑,我一会儿来找你。” 第二章 冤家路窄 司轻羽水喝的多了就想去上厕所,厕所里的人也多,她等了好大一会儿,才痛快的解决。她洗完手出去,发现自己的鞋带开了。她蹲在旁边慢慢地系好鞋带,系好以后,一边起身一边甩了甩自己的长头发。不成想,头发不知道挂在哪里了,头皮一阵刺痛,她哎哟地叫了起来。 她慢慢回头一看,竟然有一撮头发,甩到了她身后一个男人的衬衣扣子上。 司轻羽非常懊恼,真该把她这头枯草一样的头发给剪掉。要不然也不会缠到人家的扣子上,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她又稍微抬头,看见男人的模样。男人个子高高的,面目冷峻,透过他戴着的眼镜片,可以看到他眼神里的不耐烦。 司轻羽不好意思地连连说对不起,那人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声。 司轻羽心想她又不是故意的,自己也很无奈啊,和一个陌生人纠缠在一起,很尴尬的好吧。再说,他走路离她也太近了,要不然能甩到他身上去吗? “先生,不好意思啊,我动不了,您能帮忙把我的头发解开吗?”司轻羽和颜悦色地说道。 男人又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又不是我的头发,我为什么要帮你解?” 司轻羽干干地笑着道:“可它现在不是挂到您的衣服扣子上了吗?要不然,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让您帮忙。” 男人极其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紧紧纠缠他扣子的那一撮头发,伸手拽了拽。清羽不由得叫了一声说:“请你轻一点好吗?我很疼的。” 男人皱皱眉毛,啪地一声将那颗扣子干脆地拽了下来,随手一丢,扣子挂在那搓头发上荡来荡去。男人冷淡地说:“现在扣子是你的了,你自己解吧。”说完就抬腿走了。 司轻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颗扣子,又看看已经走远的男人。长得好看的男人,脾气这么古怪吗?她摸着头上的扣子,十分怀疑他们是怎么缠在一起,竟然怎么解都解不开。 衬衫扣子小,她回家拿剪刀剪掉算了,她本来就有打算剪头发的。学校里有些小朋友哭闹的时候,最喜欢薅头发,她已经中招无数次了。每次都要剪头发,但因为她的头发已经齐腰,她总下不了决心。 司轻羽回到吧台,林雨霏正在吧台坐着喝酒。 看见他过来,大声地在她耳边问道:“你去哪里了?不是说让你在这里等我吗?找了你很久还以为你自己走了。” 司轻羽笑呵呵地说:“我去上厕所了,厕所人多我就多等了一会儿。” 时间不早了她们玩的也差不多了,便决定回家。因为林雨霏喝了不少酒,司轻羽说要送她回家,她说什么也不肯,还说她们不顺路,便叫她男朋友来接她。 林雨霏的男朋友是某银行高管,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她男朋友比她大好几岁,成熟稳重,很会照顾人。林雨霏爱他爱的不行,常常将他男朋友挂在嘴边。 司轻羽和林雨霏在路口等,直到林雨霏男朋友过来,看她上了车,司轻羽才去停车场开车回家。 司轻羽是上个月才拿到的驾照,刚拿到驾照的当天,她就拿出自己大半的积蓄,买了一辆价值3万多块钱的小汽车。她特别的开心,周末的时候可以开着小汽车到处去浪,再也不用担心风吹日晒,风刮雨淋了。 她一路哼着歌开车回家,走在一个路口,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只野猫,她吓了一跳,急忙踩了刹车。车刚刚停下来,她还没有回过神,车后就响起砰的一声,她的车子往前溜了一点儿。她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竟然被追尾啦! 她愤愤地从车上下来,走到车后看到自己的车屁股掉了好大一块漆,车灯也撞坏了。她好一阵心疼,这可是她的新车,开了还不到一个月。 他气得半死,一身怒气的走到后面那辆车旁,哇哦,竟然还是辆大奔。大奔的车头也被刮掉了点车漆,司轻羽庆幸不是自己的责任,要不然不知道得赔多少钱呢?不过这是一有钱的主,不知道好不好说话,她烦躁地敲了一下车窗,“喂,先生,请你下车,你追尾了。” 开车的是个男人,他从车上下来。司轻羽看了他一眼,真是有意思了,她跟这男人这么有缘吗?她头上还挂着他的扣子呢,他就把她的车撞了。 “那个你追尾了,你全责啊。”司轻羽率先说道。 江修远冷眼瞧了瞧事故现场,冷笑着说:“凭什么我全责呀?是你冷不丁的踩刹车,大晚上的谁好端端的要把车停在大马路中间啊?是故意等人撞呢吧。” 啥意思啊,这是先发制人,说她碰瓷吗? “因为我车前面跑过去一只猫,我才刹车的。再说你为什么不跟我保持安全距离呢?就算是我无故踩刹车你也有错。你要是跟我保持足够的距离,怎么可能会撞上来?”她的交通法规学的可是很透彻的,考驾照第一关的时候,她可是考了98分,绝对不会让人给忽悠了。 大晚上的,江修远不想过多纠缠,他去车里拿了钱包出来,高高在上地说:“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他说话的语气,让司轻羽听着非常的不舒服,真把她当碰瓷的吗?司轻羽说:“你什么意思呀?听起来好像是我要讹你似的。”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目测有一千来块,他施舍一样地递给她,说:“钱你收下,就你这车,给你换俩车灯也够了。” 司轻羽气的脸都红了,真是人不能貌相,长这么好看,怎么办的事让人这么不舒坦啊。她气呼呼地说:“你看不起谁呀?我的车虽然不贵,但好歹也是新车,开了还不到一个月呢。” 江修远不屑地笑笑,从钱包里又掏出一沓钱来,说:“这总够了,做人不要太贪心。” 司轻羽被噎得够呛,她气急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给你要钱。” 江修远慢慢走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个子很高,司轻羽不得不仰着头看他,他的眼神深邃锐利,极有压迫感。她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是多少给多少就行了,不用多给,你给得有点多了。” 江修远不管那么多,抓着她的手,将钱塞进她手里,转身就要走。 司轻羽忽然清醒过来,她上前拽着他的手臂,问道:“你喝酒了是不是?”她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有酒味。 江修远扭头看着她,十分不耐烦地说:“我喝没喝酒管你什么事?” “你喝酒怎么能开车呢?怪不得会出事?” 江修远拨掉她的手,冷笑了两声说:“小姐你是哪位啊?管得太宽了。” 司轻羽不管不顾地挡在他面前,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要别人告诉你呢?” 江修远被她纠缠了这么久,耐心尽失,他推开她就要上车。司轻羽不依不饶地抓着他的手,说道:“你今天不可以再开车了,你要是非开车,我就报警了。” 江修远忽然笑笑,不以为然地说:“那你报啊,我又没拦着你。” 司轻羽拿出手机,按了号码,还没按拨号键,她抬起头看着他说:“我要是报警,你可能就会被抓起来。你不开车不就好了嘛,干嘛非要逼我报警。” 江修远忽然靠近她,用气声在她耳边说:“怎么?你心疼我啊?” 司轻羽瞬间就脸红了,她无奈说道:“谁心疼你啊?我们又不认识。” “那你赶紧报警啊?要不然就让我走,别磨磨唧唧的耽误我的时间。”江修远冷了脸,沉声说道。 司轻羽一咬牙就将号码拨了出去,什么嘛,做错事还这么嚣张。是因为有钱吗?这么有底气。一会儿,你就要被抓走,看你还牛气轰轰的。 她和报警台简单说了下情况,又告诉他们地址,眼睛还盯着江修远,唯恐他趁机跑了。 没想到他还挺悠闲,从口袋里摸出烟,倚在车的引擎盖上悠哉悠哉地抽起来。 司轻羽挂了电话,脑袋里出现一个词语,斯文败类。戴着个眼镜装文化人,其实没什么修养。白瞎了他一副好皮囊,真是遗憾。 江修远吞云吐雾,司轻羽蹲在地上,从旁边的花坛里捡了一根小木棍,再地上写写画画。 江修远冷不防地看到她头发上的扣子,不由得笑了笑。原来是在酒吧里头发缠上他扣子的姑娘,真是冤家路窄,出了门都能碰上。 交警没多大会儿就来了,他们从车上下来,问道:“是谁报的警?” 司轻羽立刻举起手,乖乖地说:“我报的。” 交警绕着他们俩的车看了一圈,说:“追尾了?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跟我们说一说。” 司轻羽看了看江修远,他在交警来的时候已经熄灭了烟,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人真是奇怪,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悠闲自在的? 司轻羽心一横说:“不是追尾的事,追尾我们已经解决了。现在的问题是,他喝酒了,而且还想要继续开车。” 交警拿着酒精检测仪走到江修远身边,看了他一眼,忽然笑着说:“哟,原来是江先生啊!不好意思啊,我得给你测一下酒精。” 江修远也笑笑:“可以,没问题。” 司轻羽看着他们谈笑风生,心里非常纳闷,什么情况呀?难道他们认识?看样子还很熟络,一看关系就不一般。 检测完毕,江修远确实属于饮酒开车,只是酒精含量并不高,应该喝得不多。交警说:“江先生,下次喝酒还是不要开车了。叫个代驾,或者让你的司机过来接你。” “我今天也是没办法,被迫灌了一杯酒。这么晚了,也不好打扰司机。我想着离家近,就自己开车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交警又说:“你现在不能开车,反正离你家也不远,让我同事送你回去吧。” 江修远淡淡地说:“那多不好,太麻烦你们了。” “相比起来,人民群众的安全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像江先生这样热心的公民,我们更要保护。” 第三章 矛盾重重 司轻羽看到那辆大奔刹那间消失在路口,她不可置信地问还在的交警:“你们怎么能这样处理呢?他喝了酒了?不是应该罚款扣分行政拘留吗?怎么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了?” 交警笑笑说:“不是没出什么事吗?他也没有再开车,你就大人有大量,这件事就算了啊。” “什么就算了,他都撞车了,肯定是喝酒的缘故。你们这样做,他下次还是不会长记性的。”司轻羽实在无法理解,当着她的面徇私枉法,也太猖狂了吧。 交警又说:“他不是已经赔你了钱吗?也算是长教训了。这位女士,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也挺不安全的,还是赶紧回家吧。” 司轻羽头一次对交警这么失望,她气呼呼地上了车,开车回家。 交警看着消失的车,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能有什么办法,刚才那位是市里有名的企业家,前一段时间刚给交警队捐了几辆警车,给添置了许多装备,他也不能真把人给拘留了。 司轻羽一身的气回了家,进门就被她妈妈司蓝给拦住了。 “听你园长说,你今天相亲去了?” 她的妈妈,这样的消息总是很快就能知道,想躲都躲不了。她点点头说:“是。” “那人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发展的可能?听说他们家条件很不错,你可要好好把握。” 司轻羽感觉很无力,她每次被逼着相亲,回来就被这样追问,不问出点什么来就决不罢休,这让她非常心烦。她不耐烦地回答:“人家家里有钱,长得也好,自然要好好挑一挑的,我和他没有可能。” 司蓝见没有希望,沉着脸说:“是不是你又不好好说话了?给人甩脸子了?每回给你介绍个对象,你总是有各种理由。” “怎么又怪我呀?人家确实没看上我嘛,也不是我的错,怎么什么都能赖我。”司轻羽也不算说错,虽然去的不是她,但就是谈崩了呀。 “你天天的一点都不上心,早晚让你气死我。人家这么好的条件,你都不把握住。现在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你就不能好好跟人相处。” 司轻羽本来就一肚子气,她妈妈的话让她觉得很难堪,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干嘛见个稍微优质的男人就往上扑啊。她也冷了脸说:“我的年纪又不大,干嘛这么着急啊?” 司蓝伸手点着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二十五了还不着急,你再不着急就没人要你了。女的年轻就这几年,过了二十五没几个男的能看上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条件,觉得自己是天仙吗?想什么时候要男人就有?” 司轻羽倔脾气上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司蓝气得站起来,说:“每次跟你说两句,你就这个死德性,一声不吭的,跟你爸一个鬼样子。” 司轻羽忽然谈起头,眼睛含着泪花,咬牙说:“我爸怎么了?你别什么事都提我爸。我结不结婚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爸跟你才是一家人,我就是你的仇人,你生下来就是为了克我的。”司蓝气急败坏地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司轻羽赌气地抹了把眼泪,也回了卧室。她啪地一声关上房门,靠着门板坐下,压抑地哭出声来。她做错什么了,不想结婚也是错吗?为什么要这么心急火燎地逼她,只要是个男的就要往她身边推。她就这么不值钱?只要有男人要,她就得死死扒着?她是个商品吗?整天没人要没人要的。外人轻贱自己她还能忍,也不会在乎,可自己亲妈也这样,她心里像刀割似的。 她哭了半夜,快凌晨时才睡着。早上的闹钟将她吵醒,她看看是看已经六点多了。今天是周一,幼儿园规定要老师必须七点之前到学校。学校里本来有给老师准备宿舍,只不过她离家近,所以放了学就回家里住了。早知道她跟她妈妈现在矛盾这么多,她那时候就该住在学校里。 她匆匆忙忙去浴室洗漱,看见镜子里红肿的眼睛,她扑了一层厚厚的粉底,红倒是遮住了,可肿的跟核桃似的,她是无能为力了。 她背着包出门,司蓝正在往餐厅端饭。看到她从冰箱里拿了两片吐司,一盒牛奶,司蓝问:“我饭都做好了你吃一点,喝凉牛奶对胃不好。” 司轻羽低着头往包里塞牛奶,低声说:“我不吃了,来不及了,要不然该迟到了。” 她正要开门出去,司蓝叫住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看着司蓝,问:“还有事吗?” 司蓝到底没说出口,摆摆手说:“没事,路上小心车。” 司轻羽嗯了一声,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她到了幼儿园,园里的音乐已经打开了。和她教小班的徐艳艳老师已经站在门口,准备迎接小朋友。 徐艳艳看到她的肿眼泡,笑着问:“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熬夜了?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 司轻羽淡淡笑笑说:“没有,每天要起这么早,我哪儿敢熬夜,就是有点水肿。” “我也老爱水肿,你早上起得早一点,拿冰块冰敷一下会好一些。” “嗨,我哪儿起得来呀?每天早餐都来不及吃。” 她们聊着,就有家长来送孩子。打了招呼以后,一一将他们送进学校里去,一天的教学生活又开始了。 今天的黄锦瑜小朋友又迟到了,为什么说又呢?因为几乎天天迟到,每天不迟到才觉得奇怪。 司轻羽拉着黄锦瑜的手进了园里,保安大爷立刻关了们。司轻羽问他:“你今天怎么又迟到了呀?” 黄锦瑜挠了挠头,说:“我妈妈出差了,让我住姥姥家。姥姥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我,所以就迟到了。” “哦,刚才送你的人是你姥姥啊?” “是啊,我姥姥是不是很年轻漂亮?” 司轻羽点点头,虽然隔着一点距离,还是能看出气质甚佳。她刚才恍惚中还以为是黄锦瑜的妈妈呢,远看是有点像。她想起林雨霏说,她的那个相亲对象长得很不错。现在想想,应该不会太差。。黄锦瑜的妈妈和姥姥长得都好看,那舅舅能差到哪里去。她忽然有点遗憾,并不是说错过这样的优质男遗憾,而是她还没有怎么见过帅哥。以前的相亲真的没有一个长相优越的,她常常觉得成不成功不要紧,至少让她见一见。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她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是她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人品有点不太过关,想起他喝酒被交警给放了,她就来气。还有她头发上的那颗扣子,昨天晚上头发剪掉了才给拿下来的。 黄锦瑜下午放学回家,梁云秀拉着他问:“今天早上接你的那个老师,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漂亮老师?” “是啊,她很温柔的。”黄锦瑜嘴里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 梁云秀附和着点点头说:“看着长得确实可以,不知道你舅舅跟人家聊得怎么样?要不是你今天迟到,我得好好问一问,看她对你舅舅有什么意见吗?” 正说着,江修远就进了们。梁云秀笑着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江修远弯腰将黄锦瑜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下,问:“小家伙,想舅舅了没有?” 黄锦瑜咯咯地笑起来,口齿不清地说:“想了,好想好想的。” 江修远又把他放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说:“真乖。”然后又扭头问梁云秀,“你们说我什么呢?” “我是想问问你,你跟小鱼儿的老师见面怎么样啊?”梁云秀八卦地问道。 江修远冷笑了一声:“不怎么样,妈,你是不是觉得我找不到老婆了?” “什么意思啊这是?那女孩不好啊?”梁云秀奇怪地问。 “岂止是不好,真是少见的极品。还有黄锦瑜描述的长得多好看,人多温柔,我真是一点都没见识到,天下最丑的丑女也不过如此。”江修远想起那一只金灿灿的牙,就觉得够够的了。 “不好看吗?我今天大老远瞄了一眼,觉得还可以啊。”梁云秀虽然没有怎么看清吧,但一看就是个漂亮姑娘,说话也和和气气的。 “我看您和黄锦瑜一起去医院挂眼科吧。”江修远十分无奈地说,家里有两个人的眼神都不大好使。 “我也听园长说了,这女孩确实是很漂亮的,她不会骗我的呀。” “您真是为了让我结婚,无所不用其极,以后关于相亲这件事,可千万别再跟我提了。” “我不是着急嘛,你都三十了。你看你的兄弟郎帅,年纪轻轻的就结婚了,过得多好啊。娶的那小媳妇儿又漂亮又听话,我前几天还听说郎帅的媳妇儿已经怀孕了。结婚两个多月就怀孕了,他妈妈马上就能抱上孙子了。”梁云秀没法不羡慕啊,她家的儿子比人家大,媳妇儿都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抱孙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你羡慕秦阿姨有孙子啊?您这大孙子不都上幼儿园了,比她还早几年呢。” 梁云秀看了一眼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的黄锦瑜,叹着气小声说:“那是别人家的孙子,姓黄不姓江。我看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弄个媳妇儿回来。” 江修远没再说什么,蹲在地上逗黄锦瑜。梁云秀忽然问:“儿子,你不会真的像外面的传闻那样吧?” “什么传闻?”江修远抬头问,片刻他又意识到,笑着说“我要是真那样,您会怎么办?” “你真的是那样吗?”梁云秀不由得拔高音调,“那我们江家造了什么孽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江修远看着潸然欲泣的妈,哭笑不得地说:“行了,我逗您呢,您还当真了,早晚给你娶个媳妇儿回家。” “男的女的?”梁云秀瘪着嘴追问。 “女的,能给您生孙子的那种。”江修远无奈地说道。 第四章 确定取向 江修远对于结婚没有什么想法,他甚至觉得一个人的感觉挺好的。哥们儿郎帅结婚生子,他也从来没有羡慕过。顶多被他刺激了,会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可这种冲动多半也是因为赌气,并不是真的想找个女人过日子。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取向有问题,为什么他对女人没有异常的热情呢?可能在他眼里,努力经营事业,比讨好取悦女人要有趣得多。可别人都不这样,和他一样事业有成的男人,各个都是有家有室的,唯独他独树一帜,没有成家也就罢了,身边连个雌性动物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没有女人出现在他身边,他也有和看起来顺眼的女人交往过,最后都因为他觉得谈恋爱太麻烦而告吹。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疯了,竟然逛到了GAY吧,原因只是他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取向没有问题。 GAY吧里除了都是男人以外,和别的酒吧并没有什么不同。江修远挑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要了一杯酒,一边喝着,一边四处地打量。舞池里尽是成双成对的男人,彼此搂着抱着,扭动腰肢。有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互相亲吻,暧昧纠缠。他虽然很少看过这样的场面,倒是也没有什么不适。 大概江修远长得出挑,穿着打扮又透着点贵气。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孩过来,说他是男孩,因为看起来年纪不大,长得很清秀,还像是学校里的大学生。 男孩看着他,柔声问:“先生,你一个人吗?” 江修远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男孩便旁若无人地坐到他身边,笑着介绍:“我叫阿哲,是传媒学院的大三学生。” 江修远嗯了一声,并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他看着阿哲问:“你喜欢男人?” 阿哲抿唇笑了笑说:“不喜欢男人会到这里来吗?你不喜欢男人吗?” 江修远摸着下巴,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来确定一下。” “那我可以帮你,我以前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我还和女孩子谈恋爱,直到我喜欢的那个男人出现,我才明白我不喜欢女孩子。”阿哲往他身边凑了凑,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胸膛。 “先生,你好帅,身材也好。”阿哲的脸贴过来,呼吸尽数洒在他耳边。 江修远捉住阿哲的手,将他拽了起来,冷淡地说:“你跟我出去一下。” 阿哲笑起来,小鸟依人般地倚在他胸口。 江修远将他带到了停车场,就在他的车旁,他将阿哲推到引擎盖上,他抚摸着阿哲的脸,干净光滑,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他不喜欢香水味,刺激性的香味他都不喜欢。 阿哲已经主动地搂着他的脖子,弓着腰朝他身上贴,嘴里嗯嗯喊着:“哥哥,快吻我,我好想要你。” 阿哲已经有所反应,江修远能感受他的东西抵着大腿。 江修远胃里忽然泛起一阵恶心,原来他根本就做不来这种事。他正要起身,一个响亮的打嗝声,让他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慢慢扭过头,看向不远处,大概七八米的位置,司轻羽拎着一个商场购物袋。她显然是在附近的一家商场买东西,也许那里没有停车位,她便停到了这里。 司轻羽几乎看呆了,在那里亲热的是两个男人吗?其中的一个男人竟然让他有几分眼熟,再仔细瞧瞧,这不是和她追尾的人吗?这是什么孽缘啊,在这里都能碰见,她不过是出来买点东西。天啊,她都看到了什么?真是造孽,她此刻想自剜双眼,要是她是个瞎子就好了。 她抬起一只手捂着双眼,慌乱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没看到。” 江修远紧紧蹙眉看着眼前的女人,恨得牙痒痒。怎么哪儿都能看到她?还让她看到这样的一幕。虽然他并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心里多少还是别扭的。 司轻羽微微侧着身子,想悄悄地溜走,没想到江修远竟然伸手拽住了她。 她尖叫了一声,闭着眼睛吼道:“我真的没看到,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不要杀人灭口。” 江修远咬牙低吼道:“你给我闭嘴。” 司轻羽立刻紧紧绷住嘴巴,低着头不看他。江修远收敛了一下情绪,低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想,我什么都没有想。”司轻羽快速地摇头,其实脑子里早就设定好了所有的剧情。没办法,她忍不住啊。 “我刚才只是想试一试……”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就是正常朋友,我可以理解的。”司轻羽回答地很利索,听起来像是明白了,可话里的意思还是误会了。 “我说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江修远耐着性子说了一遍。 “我不是也说了嘛,我知道。你让我走好不好?我还要回家。”司轻羽委屈的样子,像是要哭了一样。 江修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她解释,简直是多次一举,她的脑子看起来不怎么好使。他松了手,放司轻羽离开。 司轻羽一被放开,立刻撒丫跑了。她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参加百米赛跑了,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江修远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后面有恶犬追她似的,他有那么吓人吗?正想着,他的腰上忽然多出一双手,那位阿哲还没有走。江修远拿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冷声说:“你可以走了。” 阿哲愣了一下说:“哥哥,你不想试试了吗?” “不用了,我确定我不喜欢男人。”江修远将钱塞到阿哲的怀里,毫不留情地开车离开。 阿哲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喃喃说:“真是个霸道极品的男人,不喜欢男人太可惜了。” 司轻羽坐在车上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果然好看的男人都有男朋友了。她回到家,迅速给林雨霏发信息,她今天的所见所闻。她头一次见到两个男人,实在是太震惊了。 林雨霏很快回过来问:你说的男人就是和你撞车的那个? 司轻羽回:可不是吗?我当时吓了一跳,他和那个男人就在停车场,太刺激了。 林雨霏回了一个好色的表情,问:你有没有拍照啊?让我也瞧一瞧,到底是多帅的男人啊,让你这么激动。 司轻羽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她没有来得及拍照,主要是太震惊了,也没有想起来这回事。 江修远回到家,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很确定自己不喜欢男人,可为什么看到女人也没有热情呢?他妈妈一直逼着让他结婚,可他对结婚极其排斥,身边有女人喘气他都觉得难受。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或许就像郎帅所说的,他不喜欢别人,因为他只爱自己。 他依然与自己的事业为伍,每天的生意都有大把的钞票进账。他对于自己妈妈的催促,选择充耳不闻。女人嘛,也许需要一个时机,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来了。 黄锦瑜小朋友要在家里住一个月,他爸妈做生意的,有时候长年累月在外面跑。最近尤其地频繁,所以照顾黄锦瑜小朋友的任务就落在了梁云秀的身上。 梁云秀送黄锦瑜上学的时候,近距离观察了司轻羽,无论眉眼还是身材,说不上一等一的好,但在众人之中也是很出挑的。不知道到了自己儿子嘴里,怎么成了一个丑八怪了。 她严重怀疑江修远是不是见错了人,要不然大家的审美也不会差这么多。 下午梁云秀接黄锦瑜放学,她特地晚去了一会儿,为的就是和司轻羽说上几句话。 门口只剩下黄锦瑜一个人了,司轻羽拉着他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儿,逗得小家伙哈哈直乐。 梁云秀走过去,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司轻羽老师是吧,今天有点事情来晚了,谢谢你帮忙照顾黄锦瑜了。” 司轻羽摇摇头,柔声说道:“没事的,我是他的老师嘛,照顾他是应该的。方便问一下,您是他什么人吗?” 梁云秀说:“我是他姥姥,他爸妈忙,就放在我家里了,这段时间都是我来接送他的。” 司轻羽甜甜地笑道:“原来是姥姥啊,您看起来这么年轻,我还以您是他妈妈呢。” 梁云秀开心地抿嘴笑起来,说道:“哎呦老师,你真会说话,我都快六十了,哪里有那么年轻哦。” “那可看不出来,您现在的状态说您四十都有人信,保养得可真好。”司轻羽嘴巴本来就甜,而梁云秀看起来气质确实很好,脸上的皱纹都很少,加上皮肤又白,比同龄人看起来要年轻十岁不止。 梁云秀被夸得喜笑颜开,她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小声问道:“司老师,前段时间你和黄锦瑜的舅舅见面,不知道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啊?” 司轻羽愣了一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了,她哪有什么印象啊,她又没有见过。但她也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说:“您儿子太优秀了,我应该配不上他。” 梁云秀摇摇头说:“他哪里优秀了哦,都三十了还不肯成家,天天就知道工作。说实话,司老师我觉得你们这个外形就挺般配的。而且你又是幼儿园老师,性格肯定很温柔。不是都说以柔克刚吗?你肯定能降服我儿子,我有预感。” 司轻羽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姨,您别说笑了,我跟您儿子应该没有可能,他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的。你看我们都没有联系,那就是没有缘分了。” 司轻羽话说到这个份上,梁云秀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牵着黄锦瑜回到车上,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按司轻羽的说法,他们确实是见过的。可江修远为什么说司轻羽丑呢?难道是自己儿子的审美出了什么问题?那是不是得反其道而行,找真正长得难看的,才能入得了他的眼。怪不得他一直不找女朋友,难看的也不是那么好找哦。 第五章 丑女对象 梁云秀回去就开始物色,哪里有长得比较丑的女孩。她的一些朋友听说她要给儿子介绍对象,还专门找丑的,都觉得她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先不说她儿子江修远长得有多英俊吧,就凭他家里富可敌国的财富,他在蒲城的身家地位,就是找个像明星一样漂亮的儿媳妇也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怎么就要想不开找一个丑女呢? 她还一本正经地跟人解释,她儿子就是喜欢不好看的。大家的眼光都不一样,再说人的好坏也不能以美丑来论。梁云秀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只要自己儿子喜欢,女孩人品不次,至于长什么样,家里有没有钱,工作好不好,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有些人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的思想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梁云秀很快就在一天之内,搜集了几十张女孩的照片。长相果然迥异,有一嘴龅牙的,有塌鼻梁的,有小眼睛的,还有嘴歪眼斜的,甚至毁容的都有。梁云秀挑了半天,觉得有几个也还是能看的。甚至越看越觉得顺眼,也许江修远就喜欢这些与众不同的。美有美的好处,丑也有丑的优点,至少放在家里让人放心嘛。男人找媳妇儿不用考虑太多因素,只要女孩人还就足够了。 江修远还没有下班,梁云秀就开始电话轰炸,让他赶快回家。终于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江修远姗姗来迟。 江修远今天在商场里巡视,累了一天,又给员工解决了许许多多这样那样的问题,说得口干舌燥的。他的妈妈梁云秀女士,还要对他各种催促,他下了班连口水都没有喝上,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他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一路上将车开得风驰电掣的,还闯了几个红灯。 他一进门,他的妈妈少了往日的嘘寒问暖,面无表情地将一叠照片扔给他。他十分好奇,难道是他那天去GAY吧被人拍下来了?这个不好解释了。当他看到照片上是一个一个长相抽象的女孩时,他抬起头看向他伟大的母亲,不知道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 梁云秀等他看完,旁敲侧击地问:“儿子,你觉得这些女孩长得怎么样?” 江修远实在搞不懂他妈妈的想法,便模棱两可地说:“长得都很有个性,叫人看了一眼,就记忆深刻。” 梁云秀一听这话,觉得有门儿。她又问:“那如果从这里面挑一个做老婆,你觉得哪个比较合适?” 江修远一脸的问号,他疑惑地问:“妈,你拐弯抹角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其实就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梁云秀忍不住问出了实话。 江修远不可思议地笑,他无奈地说:“谁告诉你我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了?弄了半天,你这是给我挑对象呢?” “是你自己不喜欢漂亮女孩的,那妈妈就觉得你是不是喜欢长得丑的。你总不能美的丑的都不喜欢吧,总有符合你的口味的。” “您又是从哪儿判断我不喜欢漂亮女孩的?人都是视觉动物,哪有不喜欢长得好的。你在家没事,不要总胡乱揣测我的喜好好吗?”江修远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妈妈真是让人惊叹。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到这么多妖魔鬼怪,吓死人了。 “那你怎么不喜欢小鱼儿的老师?我觉得人家挺好的。”梁云秀不解地问,既然不喜欢丑的,怎么漂亮的也不喜欢啊。 “小鱼儿的老师是什么样您知道吗?简直不堪入目,无论是长相还是行为,都不及格。”这位姓司的老师是有魔力吗?他的妈妈这么念念不忘。他现在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见那颗金光闪闪的金牙,还有傻大姐一样的笑容。他没有天天做恶梦,内心就已经足够强大了。 “我怎么不知道啊,我接小鱼上下学的时候见过的。长得漂亮不说,说话时又温柔,笑起来也甜甜的,嘴巴更甜。哎哟,可会哄人了。”梁云秀对司轻羽真是一百个满意,她又看向趴在地毯上玩玩具的黄锦瑜,问:“小鱼,你说姥姥说的对不对?你的那个司老师是不是特别好看?” 黄锦瑜头也不抬地说:“嗯,司老师可温柔可漂亮了,我好喜欢她。舅舅你要是不要,我长大了就娶司老师。” “你看,我和小鱼的意见一样,肯定是你的审美出错了。”梁云秀坚定地说道。 江修远笑笑:“小鱼你还是趁早打住,你长大了要是娶一位司老师那样的女神经,你妈妈得吓死。所以你从现在就赶紧改一改你的审美,不要跑偏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司老师有那么恐怖吗?”梁云秀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嘴巴这么毒,难怪没有人喜欢。 “妈,我最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我怀疑你现在为了让我结婚,有点魔怔了。见到姑娘就觉得不错,恨不得我马上把人娶回家。” 梁云秀摇摇头说:“那也不是,前提还是你得喜欢。我对儿媳妇的要求不高,一是你喜欢,二是人品好,其他我一概不管。” 江修远叹口气,要求还真是不高,比别人家的婆婆挑三拣四的,好了不知道多少。他怎么有这么通情达理的妈,以后要真是有喜欢的了,都不用他操什么心。 过了一会儿,梁云秀冷不丁地又补充道:“不对不对,还有一条,必须是女的。你要是给我弄回家个男的,我就去跳楼。” 江修远彻底笑出了声,他肯定地回答道:“还去跳楼,摔不死你落个残废,还得找人伺候你。你就放一百个心,绝对会是个女的。” 他想起那天去GAY吧,就鸡皮疙瘩落一地。他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取向呢?还被人给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一定是他的克星。要不然怎么能有什么不好的事的时候,她都在场呢。幸好大家不认识,以后大概也不会见了。 梁云秀稍稍松一口气,她还真怕儿子喜欢同性呢?所以才会对儿媳妇要求不高,只要是个女人都行啊。要是真带回家个男的,她还不得吓死。相比之下就算是个女神经,她也高兴。 黄锦瑜上学的时候,小大人一样地问司轻羽:“老师,你喜欢我舅舅吗?” 这件事怎么还躲不开了?谁都要问上两句。黄锦瑜的姥姥问,园长也偶然问过一次,现在连小朋友都下场了。她轻轻地拍拍黄锦瑜的小脑袋瓜,笑着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哦,要不然会长不高哦。” “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舅舅呀?”黄锦瑜依旧不肯放弃地问。 “呃……”司轻羽无言,她反问道:“那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舅舅啊?” “因为我舅舅长得非常非常帅。”黄锦瑜非常骄傲地回答。 这么多人都说他舅舅长得帅,她还真是好奇了,长得能有多帅?她忽然有一丢丢的后悔,早知道那天相亲,她就自己过去了。她自从大学毕业,大大小小也相了七八场亲了,还从来没见过长得好看的。她见过的人,虽然也都说不上丑吧,但就是太普通,普通到走到大街上,都不会多看一眼。好不容易有个帅的,她还给错过了。成不成的没关系,至少得见过啊。以后也可以给人吹牛,老子曾经见过一个超帅的相亲对象。 “那么你舅舅除了长得帅,还有没有别的优点?”司轻羽玩笑一样地问。 黄锦瑜歪着脑袋瓜想了想,忽然说道:“我舅舅还很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能给我买好多玩具,还带我去游乐园玩。” 司轻羽笑出声,果然对上了,和林雨霏说得一样,长得不错,经济条件也好。不过她依然觉得相亲不靠谱,要不然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还不结婚呢?要不就是某方面有毛病,要不然就是GAY。 司轻羽拍拍黄锦瑜让他去上课,临走时小家伙又问:“老师,你能做我的舅妈吗?” 这孩子还挺执着,司轻羽笑着说:“你为什么非要我做你的舅妈呢?” “你做了我的舅妈,我是不是就不用写作业了?” “就算我做你舅妈,你也一样要写作业呀。”司轻羽说完又觉得这话怎么那么别扭,什么就做人家舅妈呀。 “哎,真烦,我本来还想着你要是成我舅妈了,我就可以不用写作业了。我的愿望又落空了。”黄锦瑜小大人似的叹着气说完,和她摆摆手便去教室了。 快放学的时候,黄锦瑜又拉着司轻羽的手说:“老师,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当我的舅妈。并不是为了不写作业,而是我很喜欢你。” 小家伙说完害羞地笑笑,司轻羽有些哭笑不得,小孩子的心思还真对单纯。只是可惜啊,她不会成为他的舅妈的。想必他舅舅在见过‘她’以后应该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放学的时候,小朋友排着队等在门口,家长陆陆续续地将孩子接走了。最后总要剩那么几个,家长有事来不了。 今天是司轻羽值班,她带着几个小朋友在门口一边玩,一边等着迟到的家长。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大多数小朋友被家长慢慢就走,只剩下了黄锦瑜。 “今天还是你姥姥接你吗?”司轻羽问玩得兴奋的黄锦瑜。这孩子心大,无论家长多么晚来接,他都没有一回是不高兴的。不像别的小孩,家长迟到,就显得闷闷不乐的,仿佛被遗弃了一样。 “对呀,我姥姥特别爱打牌,今天肯定又去打牌了,而且还输了。”黄锦瑜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姥姥输了?”司轻羽好奇地问。 “因为我姥姥输牌了就不起来,非得要赢回来才行。她每次接我迟到,都会是这个原因,我早都习惯了。”黄锦瑜笑嘻嘻地说道。 司轻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脸装成熟的样子,这小家伙真是太有意思了,难怪是学校里的万人迷,男孩女孩都喜欢和他玩儿。这样的男生长大以后,可是不得了哦。 第六章 正式认识 他们一大一小在幼儿园等到天快要擦黑,才有一辆车停到了门口。 黄锦瑜指着那辆黑色的大奔,高兴地说:“老师,老师,有人来接我了。” 司轻羽看着门口的车,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当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她更是觉得眼熟。那人穿着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袖子稍微挽起来一些,看起来清爽利落。精瘦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钻石手表。那样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晶亮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的眼神总是那样的犀利,透过眼镜片都掩盖不住他的冷峻,两条大长腿有力地朝他们走过来。 司轻羽拉着黄锦瑜的手,心肝一颤,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她还是假装表面冷静地问:“黄锦瑜,他是你什么人啊?” “他就是我的舅舅啊,老师你没有见过吗?”黄锦瑜天真无邪地问。 司轻羽有些哭笑不得,她错过了那一场相亲,却在别的地方见了。而她想的果然也没有错,男人太优秀到了足够的年纪却不结婚,要么是那方面有问题,要么就是一个GAY。 江修远一步步走近他们,当看见司轻羽的脸时,说实话,他稍稍有些吃惊。他皱了皱眉,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收起那少许的吃惊,淡淡地问:“你是……司老师?” “你就是江……江……”司轻羽转了转眼珠,有没能想起他的名字来。当时只是听园长提了一句,她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名字什么的更记不得。 “江修远。”他的声音冷冽,像陈年的烈酒。 “哦,江修远嘛,我记得的。”司轻羽干涩地笑了几声。 “司老师怎么会记得呢?我们虽然见过两次,但我好像没有和你介绍过我自己。”江修远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让她感到十分尴尬。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司轻羽想要笑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江修远朝黄锦瑜招了下手,说:“小鱼儿,你先到车上去,我和你的老师说几句话。” 黄锦瑜哦了一声,和司轻羽说了句再见,就自顾地去到了车上。 司轻羽浑身不自在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江修远忽然走近她,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十公分。他个子高,人又冷漠,让她有压迫感。她悄悄垫了一下脚,好让自己的气势不会太弱。 江修远轻笑一声,微微弯了腰,凑到司轻羽耳边。她吓得身子往后撤,听到他似笑非笑地说:“司老师还真是有趣啊,我真是好奇,既然你是司老师,那天我见的大婶又是谁呢?” 他的呼吸都喷在她脸上了,她缩了缩脖子,不自在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你只是不愿意相亲,便找了别人帮忙。你若不想相亲,就干脆拒绝好了,何必用那样的方式捉弄人?”江修远直起了腰,手抄进裤子的口袋里,幽幽地说道。 “对不起。”司轻羽知道是自己无礼在先,只好出口道歉。 江修远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司轻羽站在那里看着大奔一路绝尘,愣了很久,才回学校里拿包回家。 因为离家近,她一向步行上下班。她一路走着,都觉得这件事太让人无法置信了。他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一种特别的缘分啊,怎么相亲没碰到,在别的地方就碰到了呢? 她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为怕她妈妈再给她张罗相亲的事,便早早躲进了房间里。她给林雨霏打电话,将事情讲了一遍。林雨霏在电话里尖叫:“你说的GAY就是我替你见的那个相亲对象江修远?我嘞个去,这是什么鬼剧情啊?”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在学校见到他,我都震惊了。他也知道是我们骗了他,看起来很不高兴呢。”司轻羽想起江修远那冷淡的声线,似笑非笑的表情,都觉得阴恻恻的。 “那肯定要生气的,就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有钱有势的,不生气才怪。不过长得那么好,竟然不喜欢女孩,真是太可惜了。”林雨霏啧啧说道。 司轻羽躺在床上,嘟嘟囔囔地说道:“长得确实好,这我承认,可他的人品不怎么在线,他上次喝酒开车,我都报警了,他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过他也真是嚣张,交警见了他,都要亲自把他送回家。” “哎,我说小羽毛,你不会对这个江修远一无所知吧?我上次知道他是时光餐厅的老板,就上网查了一下他。他可是全省首富,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而且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做慈善。前些日子新闻上都报了,说他捐了不少东西给交警队,你说人交警能把他抓起来吗?” 司轻羽噌地坐起来,嚷嚷着说:“他这么厉害,不会找我寻仇吧?” 林雨霏在电话里呵呵笑起来:“你可别异想天开了,人家大老板整天忙得要死,哪有空搭理你这个小喽啰。”、 “不搭理我正好,看他的样子就觉得不好对付,阴沉沉的,吓死人。”司轻羽可不喜欢这样心思深沉的人,要不她能喜欢在幼儿园教小朋友吗? “他这样的人来相亲可真是让人震惊,不过想想也合情理,他这样的身份,偏偏喜欢男人,家里肯定要给他找个合适的女人传宗接代的。”林雨霏分析道,越是这样的人家,越看重香火,因为有那么大的家业要继承啊。 “那就找到我头上啊,幸亏这件事黄了,要不然我是不是还得沦落成同妻啊?想想真是太恐怖了。” “说的也是啊,以后你们要是再见面,你就离得远远的,千万不要和这样的人有什么瓜葛。就你这样的小绵羊,怎么斗得过大灰狼。” 只是司轻羽越不想见到江修远,这厮还偏偏要出现在她面前。比如黄锦瑜小朋友上下学开始由他接送,每天不得不见面。 司轻羽悄悄问了下黄锦瑜,为什么他姥姥不来送他了。黄锦瑜说的是他姥姥最近不太舒服,好像是打牌赢了钱,一时太激动,血压有点高了。现在没事在家休息呢,这几天不能接送他了,于是就换成了他的舅舅。 司轻羽暗叹,老天不怎么开眼,她可真是见不得江修远那张冰山脸,一看见就想浑身打冷战。而他天天都来得晚,每次还不得不单独面对他。人家也有理由,因为太忙了,她纵使心有不满还不敢说什么。 这天放学,江修远又是最后一个来,黄锦瑜习惯到不行,见到他还十分高兴。黄锦瑜跳进江修远怀里,他便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来,然后看着司轻羽淡然地说:“谢谢你了。” 司轻羽皮笑肉不笑地摆摆:“不客气,应该的。” 江修远看着她又说:“小鱼儿比较调皮,平时给你添麻烦了。” 司轻羽摆摆手说:“没有添麻烦,他在学校里很乖的。” “还是要谢谢你,带着这么多小朋友,一定很辛苦”江修远淡淡地笑着,说话的时候比往常温和。大概他不经常笑,司轻羽竟然发现他脸颊有一对酒窝。那么甜美的东西长在他的冰山脸上,竟然也不违和。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司轻羽挺着脊背,假模假式地说。 他们之间的谈话真是客气,像是国家政要会谈似的。大家又不熟,甚至关系恶劣,在这儿瞎寒暄什么呀。她心想,您老可快点走吧,她的腰都快受不了了。 江修远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渐变,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他向司轻羽点了下头,便抱着黄锦瑜走了。 司轻羽可算松了一口气,送走这位大爷,她一天的工作总算又结束了。明天是周末,终于不用再见他了,想想就觉得开心。 第二天司轻羽睡到自然醒,手机显示已经十点多了。她正准备起床,她妈妈司蓝就在外面敲门。 “什么事啊?”司轻羽有气无力地问。 “你赶快起来收拾收拾,楼下王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说下午要见见,我已经答应了。” 她烦躁地又躺回床上,不高兴地说:“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答应了?” “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人家给你介绍对象,是看得上你,你还不知好歹。我要是跟你商量,你能不答应吗?那不是不给王姨面子,大家都是老邻居了。”司蓝一顿训斥,不管她是不是不开心。 司轻羽咬着牙朝门外吼了一声:“知道了!” 司蓝又敲了几下门,不悦地说:“别光知道了,你快点。人家约的两点,头一次见面,迟到了不好。” 司轻羽忿忿地下了床,去浴室洗漱,随便扎了个头发就出去了。司蓝看见她不修边幅的样子,又开始絮叨:“你也打扮打扮,你看你那邋遢的样子,谁看得上你啊……” 司轻羽不管不顾地坐在餐桌上吃饭,对她妈妈的话充耳不闻。要是跟她犟几句,有无数句等着她。她要是一直不打岔,司蓝慢慢也就不说了。 “我都跟你说过八百遍了,你那毛燥燥的头发,去理发店整一整,天天跟狮子狗似的。” “……” “还有你的衣服,没个裙子穿吗?不是运动服,就是牛仔裤,穿得跟个男生似的。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孩,你见天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 “……” “也不知道学学化妆,现在男孩子都会化妆了,你看你连个眼影都不会化。一点都不精致,粗糙得像个男的。” “……” 司轻羽大口地吃着饭,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她抽了纸巾胡乱地擦擦嘴,到门口拿包,然后问:“什么地方见面啊?” “时光餐厅。”司蓝见她油盐不进,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又是那个地方啊?”每次相亲都去时光餐厅,听林雨霏说,那家店好像是江修远的。要是见到他,可就糟了。不过再想想,见到就见到呗,她又没偷没抢的。 “那样的地方环境好,适合相亲。我让你好好收拾吧,你还不乐意。人家餐厅看见你这样,都能把你撵出去。” 司轻羽迅速出门,不想再听她妈妈将她贬得一文不值了。 第七章 无望相亲 司轻羽提前到了时光餐厅,里面的人还不少,可能是饭点吧。其实她不想这么早过来的,才十二点多。但她不想在家里,主要是她不想再听她妈唠叨了。听她妈妈说的多了,她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仿佛她确实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性格没有别人好,长得虽然不难看,但也不出众,扔在人堆里都认不出哪个是她。她又是单亲,工作还算是体面,可工资不高,在相亲市场完全拿不出手。在她妈妈眼里,只要有男人能看得上她,她就该烧拜佛高香了,根本没有资格对别人挑三拣四。 她坐在餐厅的角落只点了一杯果汁,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直到店里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看,马上就两点钟了,她的相亲要正式开始了。 其实她还是想找林雨霏帮忙的,只是因为上次的事,她觉得很没有礼貌。怎么说也是答应了人家的,不好不见。再说她也不能每次相亲都让林雨霏帮忙,早晚都逃不过的。 又有人进来喝下午茶,基本是青年男女,成双成对的居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司轻羽看着他们也不觉得羡慕。司蓝常常在她面前念叨结婚这件事,她不但没有了从前的向往,反而越来越排斥,她一个人不是可以活得好好的吗?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非得结婚不可,看看花啊草啊,好好享受人生不好吗?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正想得出神,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司轻羽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打扮很奇怪地男人。有点发黄的衬衫掖进裤子里,裤腰快提到了腰,头发上不知道喷了多少发胶,味道直冲鼻子。司轻羽皱皱眉,这人该不会就是她的相亲对象吧?她并不算是颜控,就算对方不赏心悦目,至少得让人看着顺眼。可眼前的这位,实在是有碍观瞻,很难入眼。也不是说长得丑,就是看起来不怎么整洁。 他呵呵笑着喊她的名字:“司轻羽。” 听语气似乎和她很熟,司轻羽疑惑地点点头说:“是我,你是……” “我叫王二刚啊,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咱俩是初中同学,在同一所学校上学的,你都忘了吗?” 司轻羽努力地让自己回到初中的时候,过了一会儿,想起似乎有这么个同学。那时候这位同学学习不太好,整天脏兮兮的,鼻子下常挂着鼻涕。 司轻羽扫了他一眼,看来他现在和过去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手指甲盖长长的,里面有黑色的污垢。裤子上不知道滴上了什么,有一道硬硬的痕迹。 “哦,是你啊,我有点印象。”司轻羽浅浅笑了笑。 “那个我是来和你相亲的,我一听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重名哪。刚才一看见你,我特别兴奋,原来真的是你啊。”王二刚大剌剌坐在她对面,手舞足蹈地说,他的吐沫星子都快喷到她脸上了。 王二刚一直不停地说,各种怀念初中的生活。司轻羽面无表情地听,内心早就波澜壮阔。 都说你的相亲对象是什么样,就代表你在别人心目中是什么样。所以在王姨和她妈妈眼中,她就是这样一个吐沫横飞,说话粗鲁的人吗?她竟然这么不堪。 她就算再不好好打扮自己,衣服也是新买的,干干净净工工整整的。脸上也是打了底,涂了口红的。她就这样出门,也没谁能说她的不是吧。怎么她就应该配这样的人呢?哦,对了,听说他现在是个小老板,自己做点生意,在郊区盖了一栋二层小楼。 她妈妈跟她说,王二刚这样的条件也是数一数二了,不给别人打工,全靠自己,争气得很。他自己争气是他的本事,她佩服他,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嫁给他。 司轻羽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天气,阳光四溢,她的心却是一片悲凉。 江修远很少会到餐厅里来,有专门的人士再管。而且餐厅不大,收益虽然还算不错,但在他眼里只是九牛一毛。今天也只是心血来潮,他才想着过来看一看。 正值下午茶时间,餐厅里的人不多。他在会客室听经理的汇报,餐厅一直在盈利,经理和员工都出了力。他看了下财务报表,很是满意,便让财务上将年终奖加倍。大家都很高兴,他自然也高兴。 江修远从会客室出来,正准备约上几个哥们去哪里坐坐,不经意之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孔。她倚在沙发上,双手抱着手臂,做出一个防御的姿态。对面的男人似乎很兴奋,一直在讲话。她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望着玻璃窗外,一会儿又垂着眼睛看自己的手指。 这样的场景,除了相亲恐怕再没有别的。江修远有些奇怪,怎么见他就要找别人代替,见别人就自己上阵了呢? 他多少有点好奇心,便找了一个位置,坐着看了一会儿。她不耐烦的表情已经挂在了脸上,对面的男人丝毫不自知,继续慷慨激昂地讲话。 一滴白色的物质忽然自男人的口中,直冲她的脸,结结实实地喷到她的头发上。她眉头紧锁撇了下嘴,忍无可忍地抽了张纸巾狠狠地擦了几下头发。然后从位置上站起来,不知道说了什么,虽然看得出来她很生气,但是表情还是好的。 过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她拎起包气呼呼地出了门。 江修远又坐了一会儿,才终于看到和她见面的男人。他忽然笑了起来,他所经历过的滋味,她总算亲自也尝到了。 看了这么久的戏,江修远神清气爽,心情好自然要找人好好喝一杯的。他轻声哼着歌出门,门口的服务生看得花痴劲儿都要犯了。 “老板长得真帅,我想醉死在他的俩酒窝里。” “是啊,这是现实中的霸道总裁啊。就是严肃了一点,不过人还是不错的。一下给我们发那么多奖金,我下了班要去血拼。” “谁要是能嫁给老板,哪得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听说老板不喜欢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当不得真。” “……” 司轻羽出门就直奔理发店,本来就只是想要洗一洗。后来看到镜子里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她一气之下说道:“给我的头发剪了吧。” 托尼看着她乌黑的长发,问:“您要剪多少呢?” “全剪了,一根不剩。”司轻羽面无表情地说。 “啊?”托尼不敢相信,好端端的美女,干嘛要这么想不开呢? “我说全部剪了,就是剪成光头,你听明白了吗?”司轻羽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托尼小哥说道。 “小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的头发这么长,肯定留了不少年,全部剪掉实在太可惜了。”托尼苦口婆心地说道。 “我都不可惜,你有什么好可惜的,以后还会再长的。就按我说的做,剪了吧,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不是钱的问题,我怕你剪了后悔。以前就有女孩在这里要剪光头,结果剪完就后悔了。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现在呢情绪不好,有些冲动。你要不要稍微冷静一下,再做决定。” 这小哥懂得还挺多,她现在确实心情不好,但她早就想剪头发了。幼儿园里的有些小朋友,哭闹起来喜欢抓人头发,她的长头发最吃亏了。 她想了一会儿又说:“那你给我剪短一点儿。” 托尼小哥见她被说动了,笑着说:“您需要剪多长呢?” 司轻羽抬头看了一下理发店里挂的图片,伸手指了一下,说:“就剪成那样吧。” 托尼小哥又愣了一下,问:“您确定?” “十分确定,求你快点给我剪吧,不要再啰嗦了好吗?我不管你剪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后悔,也不会怪你,你就放心大胆地剪。” 托尼笑着说:“好咧,我一定让你满意。” 江修远约了郎帅去体育馆打了会网球,郎帅一门心思地想着她媳妇儿,据说是离家出走了。他打得不怎么起劲儿,江修远也觉得无趣。 休息的时候,问了郎帅,才弄明白,他竟然跟某个女明星传出绯闻了。苏念念气得挺着大肚子,回苏云那里住了。郎帅腆着脸去接,结果被苏云给赶了出来。 郎帅跟江修远哭诉,他跟那个女明星屁事没有,都是媒体瞎写的。不过是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喝多了互相搀扶了一下,他什么都没干,结果就被拍下来了。别人信就算了,自己人也跟着信,他真是有怨无处诉。 江修远笑着说:“屁事没有,你跟人搂在一起?换成我,我也不信。” “你就别跟着起哄了,我就是好心扶了一下,我现在难死了。我媳妇儿已经一天没回家了,我真是想她。” “你至于的吗,天天跟苏念念在一起,你还能这么想?” “当然至于,那是我媳妇儿。”郎帅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懂什么呀?没有爱情滋润的人,你的生活现在就是一潭死水,没有一点生趣。” 江修远哼了一声:“我觉得你现在也没有什么生趣,天天不是跟这个哭诉,就是跟那个哭诉,你现在整个跟一个怨夫似的。” “那我能怎么办啊?念念都不在乎我了,她眼里只有肚子里的孩子。她每天也不亲我了,也不跟我说爱我了。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戴套都能让她怀孕,这个孩子就是来克我的。等孩子出生了,念念眼里就更没有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江修远不耐烦地瞥他一眼,说:“我以后要是再约你,我就是只猪。你瞧瞧你现在这个德性,没一点男人样。” “你有男人样,你都没女人喜欢。等你爱过一回,你就能明白我的心情了。” “我一辈子都不想明白你这种心情,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们在体育馆待了半天,便又约着去酒吧喝酒。郎帅心情低迷,躲在一旁听台上的人唱歌。江修远悠闲自在地喝着酒,真是看不下去郎帅蔫不拉几的模样。一个女人而已,至于要死要活的吗? 第八章 险些出事 郎帅心不在焉的,一早在酒吧呆不下去,哭着喊着要去找苏念念。江修远懒得搭理他这个老婆奴,便找人送半醉的他去了苏云家。至于他能不能找回媳妇儿,那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江修远一个人喝酒没什么意思,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还不如回家睡觉。 他刚走出酒吧门口,就有两个人从里面出来,胳膊上还架着一个没有什么意识女人。看样子是喝醉了,被人给抗出来的。 一个男人笑嘻嘻地说:“小妞儿,你听话一点,一会儿老子会让你爽死的。” 江修远停下脚步,朝那三个人看过去。有个男人的手已经猥琐地伸向女人的脸,女人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也没有挣脱开。两个男人拉着,要是她能挣脱才怪了。 “小乖乖,有没有同时被两个男人上过?一会儿就让你尝尝滋味,保证爽翻你。” 男人的话越说越下流,江修远看这架势,也多少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拣尸吧。看上喝醉酒的女人就带走,等她酒醒了,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擦过江修远的肩膀过去,其中一个男人回头还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嫌他挡路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忽然拽住了江修远的衣袖,女人大概还没有完全醉倒,伸手寻求帮助。他皱皱眉毛,本来不怎么爱管闲事,但这样的事,他也没法选择视而不见。他握住那只细软的手,沉声对那两个男人说:“放了这个女孩。” 两个男人恶狠狠地看向他,其中一个说:“小子,不管你的事,别给自己找麻烦。” 江修远冷笑一声,说:“是吗?我要是没看见也就算了,可是看见了,那就管我的事了。你们要是放了这女孩,我就不和你们计较,要不是不放,我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他们正在拉扯,酒吧里的保安跑了过来。江修远是酒吧VIP客户,所以这里的保安都认识他。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来掺和这些事,酒吧里这种事太 常见了,他们一般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保安陪着笑脸问:“江先生,怎么回事啊?您遇到什么麻烦了?” 江修远看了看保安,指了指那两个男人,阴沉地说道:“记住这俩人的脸,以后别让我酒吧看到他们,影响我的心情。” 保安立刻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拍了照片,然后说:“不好意思,江先生,是我们的疏忽,给您添堵了,我们一下一定注意。” 那两个男人一看保安对着面前的家伙点头哈腰的,便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为了安全起见,识相的立刻放开了女人。保安朝他们俩说道:“还不赶快滚,别在这儿碍江先生的眼。” 两个人立刻灰溜溜地滚了,女人失去重心,软趴趴地就往地上栽。江修远眼疾手快地将她扶起来,然后交给了身后的保安,并嘱咐他们将女人安全送回家。 他正要走,那女人却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撒手。 江修远不耐烦地看过去,总觉得女人的脸有些熟悉。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捏着她的下巴,吃惊地说:“司轻羽?” 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是司轻羽,明明下午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一头齐腰长发,现在竟然被剪成了齐耳短发。脸显得更加的小,温柔的女人味少了一点,更添了几分少年气。 司轻羽已经是烂醉的状态,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睁开迷离的眼睛哼了一声,又软软地垂下了头。 保安双手架着她,问道:“江先生认识她?” 江修远可不想承认认识她,一个女孩子家,还是一个老师,竟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他到底也没有办法,司轻羽拽着他不放手,保安也笃定了他们认识,便很委婉地说:“要不江先生把这位小姐带走?” 江修远让保安帮忙送到了停车场,他们坐在车里等代驾来。等待的时候,他问她家住在哪里,哼哼半天什么都说不清楚。她的手机上设置设置了密码,也没办法拨电话。 江修远捏着她的脸,灌了半瓶水进去,她闹腾得跟黄锦瑜不听话时,撒泼的样子一模一样。就恨不得躺在地上一哭二闹三上吊,手舞足蹈得吓死人。 半瓶水喝进去,她的酒没有醒,还呜呜地哭起来,嗓音尖利,哭得江修远脑仁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代驾终于来了,司轻羽还是那副迷迷瞪瞪的样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叫。他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先把她带回自己家。 一路上司轻羽不安分,郎帅态度也恶劣,烦躁地想将她按在座椅上,狠狠地揍她一顿。弄得代驾都开始小心翼翼地问:“先生,她是你女朋友吗?” 郎帅冷声了一声:“我怎么会有这种疯婆子女朋友?” 代驾干笑了一声,眼神时不时地就朝江修远看,大概没有把他当好人。 江修远抬眼看了一眼代驾,不耐烦说道:“你好好开车,这种女人给你你要吗?你怀疑我什么?” 代驾慌张地笑笑:“没有没有,我没有怀疑,有点好奇而已。”其实想想也是,这男人开着豪车,长相又不俗,怎么会缺女人,更加不会去强迫一个女人。 到了家门口,江修远连拉带拽地将司轻羽弄到了房间,然后毫不吝惜地把她扔到了客房的床上。她又吭唧了半天,趴在枕头上,没有一点形象。 江修远呼哧带踹地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她,没想到剪了短发的她还挺好看的,脸更显精致了。喝醉酒脸蛋红扑扑的,她的皮肤白皙,白里透红,像是一朵人面桃花。怪不得黄锦瑜和他妈妈毫不吝啬地夸,论长相来说,的确值得夸。 只是她现在的醉酒状态实在太糟糕了,疯子一样大喊大叫。好在到了家里,她安生了一点。江修远弯下腰帮她脱鞋,没想到她忽然一脚就踹了上来,正踢在他的下巴。 江修远捂着疼得麻掉的下巴,低声喊了句卧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而床上的女人,翻了一个身,呼呼地睡起来。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真是弄了个冤家回来,江修远十分后悔,为什么要手贱心软? 江修远咬牙切齿地掀开被子,包粽子一样将她裹了起来,也不帮着脱鞋了,让她自生自灭吧。 江修远去浴室洗澡,下巴上还有一块红印子,一摸就有点疼。他觉得自己有毛病,带了这个女人回来,直接送到酒店去不好吗?难道酒店里还能有人把她给怎么了?他想不通他今天的行为,难道因为她是黄锦瑜的老师?就当做是吧,他也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江修远洗完澡,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听见隔壁扑通一声闷响。他皱着眉摇摇头,立刻开门出去。 到了司轻羽的房间,他打开灯,看见眼前的场景,瞬间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知道怎么滚到了地上,摔得估计不轻,正趴在地板上,捂着脑袋咧着嘴,小声地哭。 江修远走过去,正要将她拽起来,她忽然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呜呜地哭起来。 温香软玉,江修远脑子里毫无征兆地蹦出了这么一个词语。摔得有这么厉害吗?江修远纳闷。他没有哄过女孩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恶声恶气地说:“别哭了,再哭给你扔出去。” 没想到她哭得更厉害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部抹到了他的睡衣上。 江修远感受到胸前的润湿,一把推开她,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然后又胡乱给她搓了几下鼻涕,最后烦躁地丢进了垃圾桶。什么温香软玉,一切都是假象。 司轻羽傻乎乎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来他,反正嘟嘟囔囔地跟他说了声对不起。 江修远看着她迷迷瞪瞪的样子,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说道:“你自己回床上睡觉,别再作妖了,要不然我可真敢给你扔出去。” 司轻羽噘着嘴想了一会儿,竟真的乖乖地上了床,自己规矩盖好了被子。不过几秒钟,床上又响起了呼呼的声音。江修远失笑,她刚才难道是在梦游吗?怎么可以这么快入睡。这对于有时候有些失眠的他,简直无法理解。 江修远关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又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 听听隔壁的动静,终于没有再闹腾,江修远也很快沉沉睡过去。 司轻羽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她平时上班养成了习惯,每天都是六点钟醒来,无论前一天睡得有多晚。这该死的生物钟,周末也不肯放过她。 她昨天似乎喝了太多的酒,谁让她心情不爽,想要借酒浇愁呢。她妈妈给找的相亲对象,想想就觉得寒心。可惜林雨霏因为有工作,不能陪她。她就自己喝了个烂醉,自己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她从床上坐起来,当看到面前陌生的环境时,惊得尖叫差点从嗓子里冲出来。这他么是哪里啊?这也不是她家啊。 她急忙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她长长松了一口气,身上的衣服还在,应该没有失身。 她抬起双手拍了拍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将她从酒吧里带出来,还不止一个。她不认识那些人,她觉得自己不安全。期间她好像拽住了一个人,意识里那个人应该救了她。后来再发生什么,她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她又抬头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装修得还挺别致,收拾得也干干净净的,房间里有一股清淡的花香味。她慢慢地下床,站在门口听了听外面,似乎没有动静。 她悄悄打开房门,做贼一样地朝外面看了看。外面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想趁没有人,就偷偷溜走吧,谁知道她遇见的是什么人呢? 司轻羽脱下鞋,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口,开门的时候,又愣住了,居然是密码锁。这怎么开门啊,她还不能走了?要不再溜回去,看看这里的主人到底是谁?可要是个不认识的人,见了面多尴尬啊?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看着房间收拾的这么干净,说不定是个女的。要是个女的就还好,要是个男的,她该跟人家说些什么呢? 她正各种幻想犹豫,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你一大早在哪儿干什么呢?” 第九章 你威胁我? 竟然是一个男人,听声音还有一点儿耳熟。司轻羽背对着那人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她摆好脸上的表情,正要说话,当看到江修远时,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住了。电影里有句话说的好,房子整洁没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今天一见,这句话果然是有一定的道理。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丝质睡衣,头发稍显凌乱,没有戴眼镜,大概看不太清楚,眼睛微微眯着直视前方。 司轻羽愣了一会儿,又松了一口气。若是别的男人她还有些担心,可要是他的话,他不喜欢女人,那么她昨天绝对是安全的。 她又扬起笑脸,笑着说:“原来是你啊,那个昨天我喝多了,多有打扰,不好意思啊。” 江修远慢慢朝她走近了几步,低头看了看她光着的脚丫,手里还拎着鞋,很明显这是想悄悄溜了。他收回视线,淡然说:“你确实打扰我了,又哭又闹,跟个女疯子似的。” “啊?”司轻羽不相信似的看着他,她平时的酒品还好,不像他说的那样。“不会吧,我应该不会那样,我平时喝完酒挺安静的……”说完她又隐隐约约想起点什么,似乎的确不怎么安静。 她低下头,喃喃说了声对不起。 江修远哼一声,又说:“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没事跑到酒吧喝成那个样子,不觉得羞愧吗?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差点被人给带走了?要不是碰到我,你现在被折腾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 司轻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他说的话,她有一点印象。在酒吧里确实有人跟她搭讪,她那会儿正兀自伤心难过,完全没搭理。后来她她喝得有点多了,便被人给架出去了。她拽了一个人,估计就是他吧。 想想当时的情况,要不是遇见他,还真是让人后怕。她诚恳地跟他说了声谢谢,江修远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着透明的玻璃杯分外好看。司轻羽十分佩服现在的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有心思去欣赏他的手。 江修远看着她沉声说:“我劝你以后你少去酒吧里晃悠,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他的态度充满轻蔑和不屑,司轻羽有些抵触,顶嘴道:“我怎么就不能去了,你又管不着我。” 江修远冷笑了一声,说:“我管不着你?你怕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吧?你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没事去夜店逛,我有理由怀疑你完全不懂得为人师表。” “我工作日又不会去,周末偶尔才去一下嘛。放松放松不行吗?就兴你们男人去呀?”司轻羽嘟囔道。 “下次我要是再看见你出现在酒吧里,我就向幼儿园投诉,保证你在那里一天都呆不下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司轻羽瞪着他问道。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将小朋友带坏。作为一个老师,你就该守着老师的本分。” “哎呀,我知道了,以后不去了还不行。”司轻羽本来也不常去,不去还省钱了呢。 江修远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抱着手臂看着她,忽然问:“为什么把头发剪成这个样子?” 司轻羽抬手抓了抓没有几公分的头发,小声说:“想剪就剪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江修远忽然抿唇笑起来,脸颊两旁的酒窝格外的明显,人也显得柔和了很多。他说:“你借酒浇愁,又剪了个乱七八糟的头发,不会是因为昨天下午的相亲吧。” “你怎么知道我相亲了?”司轻羽震惊地看着他,难道被他看见了? “你不会不知道时光餐厅是我名下的吧?我去餐厅视察,顺便就看见了。没想到你相亲的过程还挺有趣的,你现在大概也能明白,我第一次和所谓的你相亲的心情了吧?”江修远出言嘲讽道。 “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你干嘛还要这样?”司轻羽难堪地说道,果然不能去他的餐厅,真是一报还一报。再有下次,她坚决不会到他餐厅里来。她也不想有下次了,她回去就要跟她妈妈摊牌,不想结婚,更不想相亲。 江修远面无表情地说:“谁让你给我留下那么大的阴影呢?” 司轻羽低着头不说话,江修远点了下下巴,说:“把你的鞋穿好吧,光着脚不像话。” 司轻羽脚尖无错地并在一起,赶紧将自己的鞋穿好了。她小声说:“那个再次谢谢你,我要走了,你能帮我把门开一下吗?” 江修远走到她身边,轻轻输了几个数字,打开门,问:“不需要我送你吗?” 司轻羽摆摆手,假笑着说道:“不用不用,怎么还能麻烦你呢,我自己可以走。” 江修远似乎早知道她的答案,也没再客气,说道:“好,你慢走。” 司轻羽一出门就狂奔起来,江修远这家伙说话阴阳怪气的,和他在一块一秒钟,都觉得非常难熬。 江修远看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就跟他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一样。现在倒知道防备了,昨天倒是没什么心眼的样子。他感觉自己还没有睡醒,想着再去卧室补眠。路过司轻羽睡的房间,他走进去看了一眼,不由得笑笑,竟让将床铺整理得工工整整,看来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邋遢。 她站在小区门口打车,有钱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车都不好打。因为人人都有车嘛,谁会屈尊坐出租呢。 她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招了一辆车。一上车,司机师傅就和她侃:“姑娘,您这地方的房价可是贵呀。我猜猜啊,不是您的身价过亿了,那就是您家里谁身价过亿了。” 司轻羽无奈地笑,她下辈子的身价也不会过亿。这样的房子,她也就是做梦想想。不对,做梦都觉得奢侈。 司机见她有反应,继续说道:“你说这江修远真是牛掰,房地产有他的,商场有他的,学校医院他都不落下。才三十岁,就成了首富了,到哪儿说理去。我三十岁才开上出租车,一个月挣个几千块钱养家糊口。” “你说刚才那小区是江修远的?”司轻羽惊奇地问,她是知道江修远有钱,但这么有钱吗? “你不是住那个小区吗,你不知道买的谁的房子啊?” “我家不住那儿。”司轻羽幽幽说道。 “你不住那儿,那你怎么在小区门口打车啊?” 司轻羽迟疑了一下说:“我家亲戚住那个小区,我不住那儿。” 司机呵呵笑起来,说:“那你可有个好亲戚啊,你家亲戚非富即贵吧。” “就……就那样吧。”司轻羽尴尬地笑笑。 司轻羽到了家,站在门口酝酿了好大一会儿,才拿出钥匙开门。她已经可以预想,基本会被司蓝一顿骂了。昨天她妈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被她给挂了。不想听她妈妈数落,听了心烦。 她静悄悄地进门,她妈妈在厨房里,应该是在做饭吧。她正要垫着脚尖回房间,今天净做贼了。没想到她妈妈一扭头就看见了她,没有她预想中的暴风雨,先是吃了一惊她的头发,但也没有多做评价,只是温和地说:“吃早饭了没有,我刚煮了粥你过来喝点。” 司轻羽想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晚都是一站,不如从容面对。她去洗了下手,去厨房端了粥出来喝。客厅的电视开着,里面正在放着什么调解节目,尽是些婆婆妈妈,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听了让人浑身不适。 不知道她妈妈为什么总爱看这些,不会影响自己的心情吗?反正她看过一些片段以后,对婚姻生出更多的恐惧来。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应该生活质量更高吗?变得没有一个人生活的好,那奋不顾身结个什么婚啊。 她端着碗,坐在沙发上,正要找遥控器换台。司蓝走过来,说:“你以后要是住林雨霏家,就跟我说一声,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吓坏我了。” 怪不得她不回来,她妈妈什么都没问呢,一定是林雨霏给她打掩护了。她低着头说知道了,又开始找遥控器。 司蓝笑着坐在她身边说:“昨天楼下王姨跟我说了,你见的那个相亲对象,对你没有意见,想要跟你发展发展。说你昨天有事走得匆忙,也没有留个电话,我就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了。你跟人家好好聊聊,人家要是约你了,你就跟人出去吃个饭啊,看看电影啊,别整天拉着个脸,像谁欠了你钱似的。” 司轻羽听了她妈妈的话,当场就炸毛了。“妈,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的电话给别人啊?你知道那人什么样吗?你就让我跟人聊聊?” “我给别人电话号码怎么了,不都是这样吗?不给电话怎么谈朋友。你就是嫌人长得不好呗,找老公不是看长相,那得看人品。你总这么挑挑拣拣的,能剩下好的吗?”司轻羽急了,她妈妈也提高了音量。 “那您的意思是说,那人的人品好呗。您见过吗?您知道那人什么样吗?您就要我跟人聊聊?” “你王姨说他人挺好的,自己在家做点小生意,有车又有房的,怎么不好了?” “王姨说挺好的,你就觉得好。我说不好,您就不高兴。你怎么就那么相信别人呢?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王姨实诚,她说的话我怎么不能相信了。我看你就是作,给你说一个你不同意,人家都不好,就你好。天天这个样子,你还能结得了婚吗?” “对,我就是好。我就是看不上他们,我就是不想和他们聊。不能结婚就不结,我还就是不想结婚了。”司轻羽哭着喊起来。 司蓝也哭起来,她指着司轻羽说道:“我还不都是为你好,管来管去管成仇人了,你以为我想管你是不是?” “不想管就不管,我又没求着你管。”司轻羽噌地起身,背着包冲出了家门。 第十章 追尾事件 司轻羽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转,她一边转,一边伤心地哭。她哭得精神恍惚,所以也没注意,一头就撞到了前面的车上。 她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哭了,往前面看了一眼,更加的心惊胆战。她想她可能完蛋了,前面竟然是一辆豪车。那对装着B的小翅膀,林雨霏曾经还和她说,要是将来有钱了,也买辆装装逼。 司轻羽模糊的泪眼中,似乎看到宾利车上有人下来。她忽然害怕,鸵鸟般地低头趴在方向盘上,又控制不住地哭,任外面的人怎么敲窗户都不肯开门。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听到有人喊司老师,她这才稍稍抬起点头,怎么还遇见熟人了吗?不会被撞的是学生家长吧,那她现在这个形象,还是有稍微的狼狈呀。 她扭头看向车窗,外面的人,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人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仿佛在嘲笑她。 真是冤家路窄,为什么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总被江修远看见? 喊司老师的是黄锦瑜小朋友,他很兴奋地冲司轻羽招手。他们大概出来玩吧,身后还跟着黄锦瑜的姥姥。 司轻羽没法再躲,只好顶着红肿的眼泡下了车。 江修远看着她的样子,皱着眉说:“你追尾了,我停在路边你都能撞上,你的眼睛长后脑勺上了?” 他刚将车停稳,连火都还没有熄,后面就听见砰的一声。他下车一看,呵,追尾的这小破车他实在眼熟。因为曾经被他追过呀,当初不依不饶的,理直气壮地让他全责。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换她全责了,就是不知道她兜里有没有钱赔? “哎,修远你怎么跟女孩子说话呢?”梁云秀笑着拉住司轻羽的手,哎哟这司老师怎么剪了这么短的头发,刚才看到还以为是个小男生呢。不过长得好看就是好,弄个什么发型,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梁云秀关怀地问道:“司老师,你没事吧?怎么哭成这样了?是不是撞到哪里了?” 司轻羽哽咽地摇摇头,眼泪却是啪啪地往下掉,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是碰到哪里了,要不然能哭的这么伤心? “没有撞到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啊?”梁云秀还是十分的关切地问。 司轻羽终于开口说:“我没事,我没有被撞到。” “她八成是被吓着了。”江修远抄着裤袋站在一边幽幽地说。 “也是,好端端的忽然撞了车,肯定害怕。”梁云秀附和着说。 江修远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她是害怕赔钱,把她的小破车卖了,也不见得够我的修车钱。” “哎呀,你修车能值多少钱,别在这儿吓唬人。司老师,今天我做主了,不让你赔钱,你别害怕啊。”梁云秀瞪了一眼她那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儿子,难道这时候不该哄哄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吗?眼里净是钱,这样要能找着媳妇儿才怪了。 “老师,你不要哭了,我把我的棒棒糖给你。”黄锦瑜看着她哭,一直也没有敢说话,这会儿终于怯生生地走到她身边,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糖递给她。 司轻羽勉强笑笑,哽咽地说:“谢谢你啊,老师不吃,你自己吃吧。” 梁云秀伸手捣了捣江修远,怎么回事啊?表现还不如一个孩子。 江修远终于哼了一声,淡淡地说:“算了,我走保险,不用你陪了。别哭得没完没了的,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 “不行,这是我的错,我要负责任的。你估计一下我该陪你多少钱,我转账给你。”司轻羽有一个不小的毛病,就是哭起来就会控制不住,越哭越想哭。并不是因为害怕赔钱,她还是有些积蓄的。 本来撞了车,就有不少人看热闹,她又哭成这样,人们就开始猜剧情了。大致就是开豪车的男人不依不饶,狮子大开口要不少的修理费,柔弱的女孩没有钱,哭得泣不成声。 于是人群里有人开口了:“开着豪车那么有钱,也不差那点修理费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放人家小姑娘走呗,看人家都哭成什么样了。” 不少的人附和,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些人有仇富心理。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江修远的错,最后怎么还成了他的不是了。 江修远走近司轻羽,低声说:“你能不哭了吗?不是都不让你赔钱了吗?” 司轻羽抬头看着他,他眼镜片后的眼神有点不悦。她立刻擦了下眼泪,忍住了抽噎。 这时有交警过来,大概看到有人围在路边,有安全隐患吧。交警看见是江修远,随意和他寒暄了几句。司轻羽心里好奇,交警队是他家开的吗?怎么每个交警都认识他啊? 交警在查了现场以后,又简单询问了一下过程,便对司轻羽说:“这次事故是你的全责,你没有意见吧?” 司轻羽摇摇头,交警又看向江修远:“那江先生呢?你是想要公了还是私了?” 江修远哼了一声说:“私了,我不追究她的责任,也不要她赔偿修车费,就这样。” 交警诧异地看了一眼江修远,随后又了然,江修远一向是蒲城的慈善家嘛。交警笑了笑说:“既然江先生这么说了,那这位女士,你可以走了。” “啊?可是我没有说不赔啊?”一点责任都不让她付,她心里也是极其不舒坦,她不是一个善于逃避责任的人。 人群里又有人说话了:“都不让你陪了,还不赶快走,真是个傻子。这车修一修说不定得几万块钱呢。” 司轻羽低着头诺诺地说了声谢谢,江修远嗯了一声算作答复。 人群渐渐散了,交警也走了。江修远这才牵着黄锦瑜,对梁云秀说:“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梁云秀笑笑说:“好啊,司老师一起吧。” 司轻羽立刻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有事呢。” “老师,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跟你说过的,这里的面包蟹很好吃哦。”黄锦瑜另外一只手拉着她,奶声奶气地说道。 小家伙的确和她说过有一家餐厅的面包蟹很好吃,在幼儿园里就常常和她讲,说有时间一定要请她吃。她当时还开玩笑地说:“要说话算话,老师可是记住了。” 可是她就是开玩笑,也不能真的和学生家长一起吃饭啊,听起来不是太可笑了,像是她多馋似的。 “老师真的有事,以后再一起吃吧。”司轻羽婉言谢绝。 “现在正是午饭的时候,你还能有什么事啊?吃饭用不了多少的时间,司老师就一起来吧。”梁云秀似乎下了决心,说什么也要将司轻羽请进餐厅。 司轻羽抬头看向江修远,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期待他能说一句,司老师有事就别勉强了,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可是他却忽然开口,淡淡地说:“一起吧,不差你那一双筷子。” “你看看你怎么说话呢,邀请女孩子吃饭要真诚嘛。司老师,小鱼儿喜欢你,常常在家里念叨你呢,你就当是陪小鱼儿了。” 黄锦瑜拉着她的手不放,他们又一直这样说,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直拒绝显得自己也挺无礼的,她只好点头答应了。 餐厅里的人不算少,江修远订了包间。他们一起上了二楼,楼上相对安静一些。服务员的态度极好,说话的声音都是极其温柔的。因为有小朋友在,她们拿了一些适合小朋友吃的零食。大概看到司轻羽的眼睛红肿,还贴心地送来了冰袋,让她冰敷一下。这样的服务态度,难怪生意好。 梁云秀在她耳边,又小声安慰了她几句。司轻羽本来今天难过的要死,可是这些不熟悉的人给她安慰,她又感动得不行,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 幸好有黄锦瑜小朋友,真是个贴心暖男,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笑话,反反复复地给她讲,直到她笑出了声才作罢。 吃饭的时候,司轻羽和黄锦瑜一边吃,一边猜起了谜语。基本都是她以前在学校里讲过的,小家伙的记性不大好,基本都忘完了。 他便缠着江修远,“舅舅,你帮我猜一猜,我要输给老师了。” 江修远挑了下眉,他刚才接了个电话,根本不知道要猜什么谜语。他漫不经心地问:“是什么谜面啊?” 黄锦瑜看向司轻羽,她便重复了一遍:“胡子不多两边翘,开口总是喵喵喵,黑夜巡逻眼似灯,粮仓厨房它放哨。” 江修远听完,曲起一根手指刮了一下黄锦瑜的鼻子,说道:“真笨,这么简单的谜语你都猜不出来吗?” 黄锦瑜皱了皱眉头,嘟囔着说:“我是小孩嘛,老师说,小孩子不知道是正常的。” 司轻羽说道:“是,小孩见识少,不知道也不能说笨。” “见识少?黄锦瑜,姥姥家里没有养一只吗?你天天抱着玩的是狗啊?它每天冲你汪汪叫吗?这还不叫笨,那叫什么?”江修远不耐地说道,没有见识不知道也就罢了,天天看着还不知道那就是说不过去。 “哦,我知道了,是菲迪。”黄锦瑜叫起来,为自己猜出来感到十分的激动。 “菲迪?”司轻羽迷茫了。 “就是我养的一只猫,取名叫菲迪。小鱼儿放学就喜欢跟它玩,昨天还学它叫来着,今天就忘了。”梁云秀笑着和司轻羽解释。 “小朋友嘛,正处在长知识的时候,有时候忘了也正常。” 饭吃到尾声,最后一道是汤。黄锦瑜是个很会自理的小孩,丝毫不娇气,自己端着碗喝得痛快。不一会儿就埋头将一整晚汤喝完了,只是脸上弄得到处都是汤渍,额头上甚至还沾着一点菜叶。 司轻羽抽了纸巾,轻轻地给他擦了擦脸。黄锦瑜仰着小脸,跟她说谢谢。司轻羽擦完,摸了摸他的头发说:“真乖。” 梁云秀在一旁看着,越看越喜欢,司轻羽长得好看,人又这么温柔,对小朋友也有耐心,怎么看都觉得跟自己儿子般配。只是江修远这孩子,真是不让她省心,这么漂亮的姑娘在面前,也不跟人家聊聊天,就只顾着自己吃。看来找媳妇儿这件事,她还是得亲自出马才行。 第十一章 无法沟通 吃完饭,江修远去收银台结账。司轻羽立刻跟了过去,低声在他身后说:“我来结吧,该我请你们的。” 江修远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跟收银员说话。收银员报了钱数,江修远正要去拿卡,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咬牙说:“你就让我结吧,我不想欠着你。” 江修远淡然地抽出自己的手,沉声问:“你欠我什么了?” “你不让我给你修车,我还死皮赖脸地跟你们吃了饭,可不就是欠你了吗?” 江修远忽然笑笑,说:“我就喜欢被人欠着,特别势你欠着我,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司轻羽很纳闷,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对她以前骗他耿耿于怀吗?她也不是故意的,也道了歉了。 她和江修远在收银台互不相让,江修远面上已经有些不悦。他还从来没有因为结账和谁这么掰扯过,有损他的光辉形象不说,还让人觉得一个男人要靠女人结账。 梁云秀带着黄锦瑜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以后说:“司老师,一顿饭钱没有多少,你就让修远结吧。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让他一个男人多难堪啊,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结账呢,咱们别碍事。” 司轻羽扭头看了下身后,确实有几个人在等着结账,收银员也是一脸的为难。她没有办法,便松了手。 江修远结完账,他们在门口道别。临别时,梁云秀忽然说:“司老师,今天和你一起吃饭很开心。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以后请回来就可以了。” “哦,好的,当然要请回来的。”司轻羽急忙说道。 江修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妈妈,也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这还有什么好请回来的,话是怎么说出口的,肯定又要有什么幺蛾子。 江修远跟她点了下头,便上车离开。司轻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决定去找林雨霏诉苦。 林雨霏昨天跟着一个剧组,给一个演员化特效妆化了好几个小时,累得腰酸背疼的。她正躺床上睡得香甜,便被司轻羽的敲门声震醒。 林雨霏开门一看,叫了句我去,然后捧着司轻羽的脑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说道:“你受什么刺激了吗?要把头发剪成这样?” 司轻羽扒拉了几下头发,问道:“好看吗?” “倒是也挺好看的,好像那个高俊熙。” “是吗?”司轻羽提高了音调反问,然后又跟着一句:“高俊熙是谁啊?” 林雨霏无奈地说:“韩国的一个女明星,剪了短头发特别好看,攻气十足的。” “公气十足?我还母气十足咧。” 司轻羽大剌剌地说着就进了门,躺在林雨霏的小沙发上,唉声叹气。林雨霏给拿了瓶水,问:“你真受什么刺激了?” 司轻羽嗯了一声,然后将她和妈妈在家里的争吵叙述了一遍。 林雨霏叹了口气说道:“你妈妈也真是的,你才多大的,就这么心急火燎的,仿佛嫁不出去了一样。你又年轻又漂亮,给你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你别搭理那人,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啊。” “我现在特别难过,真的。我在我妈眼里是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觉得是个男的都能配得上我。我有那么不堪吗?每见一个人都让我跟人家聊,我只要不同意,就是我的错。别人不愿意,就说是我不给人好脸色了。我怎么那么难呢?”司轻羽觉得特别心酸,她的妈妈让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快成了过期商品,再不推销出去就没有要了。也不管要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只要不嫌弃她,愿意买就行。好像卖不不出去,就会砸手自己里似的。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对婚姻有所向往,希望自己将来可以嫁给爱情,找一个喜欢的人共度余生。可是现在我越来越恐惧,霏霏,我觉得我快坚持不住了。也许我真的会随便嫁给一个人,至于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管了。反正我现在受不了,我每次回家,我妈和我的话题除了结婚就是结婚。我的人生就只剩才结婚了,真是无聊透了。” “你也别这样想,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要是选错了,就会遗憾终身。宁愿不嫁,也不能乱嫁。你听我的,千万不要乱想。你要不要好好跟你妈妈沟通一下,她可能觉得你是单亲,没有人和她一起撑着,才会这么恐慌。” “可是单亲也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啊。单亲就应该低人一等吗?我妈每天都把我贬得一无是处,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其实是她不结婚就是不对,到了年纪就应该滚去结婚,要不然活着就是错误。 “再说我怎么跟她沟通呢?我总不能跟她说,我不想结婚,我害怕结婚,让她不要给我安排相亲了。她能理解我吗?我想她不会理解,她会认为我矫情,我们一定会吵起来的。我们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只能各自伤心。” 林雨霏抱了抱她,轻声安慰:“唉,你也别想太多了,也不要太把你妈妈的话放在心上。慢慢来,属于你的爱情会有的。别因为跟你妈妈赌气,就乱来。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别给自己制造后悔的机会。” 和林雨霏聊了半天,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两个女孩子坐在电视机前看综艺节目,不时地逗得她们哈哈大笑。傍晚的时候,司蓝给司轻羽打电话,问她回不回家吃饭。 司蓝在电话里的语气温和耐心,好像她们的争吵总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每次都是这样,吵完架,总有一方先给台阶下,另外一个也不好拉着脸。这大概就是母女,从来没有隔夜仇。 司轻羽答应了回家吃饭,又坐了一会儿就跟林雨霏告别。 回到家里,司蓝已经做好饭。她们默默无言吃完,司轻羽收拾碗筷去厨房。司蓝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说:“你不能跟王二刚好好聊聊吗?他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人还是可以的。听王姨说,他挺老实的。男人老实点好,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你将来也能镇得住。” 司轻羽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声说:“妈,我不喜欢他,我不想和他聊。” “哪有见一面就喜欢的,多聊聊才能知根知底。相亲不都是这样的嘛,多接触接触。” “我看第一眼就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我不想在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要是我喜欢,不用你说,我也会跟人家聊的。” “你就犟吧,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什么人才能入了你的法眼,等到好男人都被挑走了,有你后悔的。”司蓝说完扭头就回了房间。 看吧,她们根本就沟通不了,说不了两句就会有一个翻脸。 司轻羽收拾好厨房,关了灯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躺在床上,让自己睡死过去。 第二天她难得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好出门,她妈妈的房门关着,似乎还没有起床。她背着包,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盒酸奶,吸溜着就出了门。 她早上最不喜欢早起,每天早饭也不怎么吃。所以冰箱里就有她常备的面包片之类的,因为方便,拿起来就能吃,连加热都不用。凉牛奶也是经常喝,所以有一段的时间,她的肠胃不太好。 不过她仗着年轻,依然习惯不改。总之什么事情都没有她睡饱重要,如果睡不好,她的起床气就会很大。司蓝常常说她没有公主命,却生了公主病。 司轻羽到幼儿园早,早晨广播还没有打开,门口也是静悄悄的。她去广播室开了广播,一阵少儿音乐便悠扬地传了出来。 她早上的那一盒凉酸奶,让她有点胃痉挛。她去打了杯开水,捧着站在门口接学生。 一辆她熟悉的车停在门口不远处,司轻羽心想,今天大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修远竟然送学生这么早。 江修远先下了车,那双大长腿还真是有型,又细又长。一身熨烫得很工整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英俊逼人。就是千万不要开口,太过冷漠毒舌,影响他的外在形象。 黄锦瑜小朋友似乎没有睡醒,是被江修远扛着下车的。送到了司轻羽身边,黄锦瑜才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跟她打招呼:“老师好。” 司轻羽摸了一下他毛茸茸的头发说:“你好呀,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呢?” “都怪舅舅,他非要让我来这么早,我都没有睡醒,也没有吃早饭。”黄锦瑜嘟着嘴气哼哼地说。 司轻羽看了一眼江修远,他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我一会儿有个紧急会议,所以才这么早送过来。”说完又将手里的面包和牛奶递给司轻羽,说:“麻烦你一会儿让他吃了。” 司轻羽接过来,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江修远皱了皱眉,忽然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他的问话,让司轻羽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才尴尬地说:“可能是我刚才用凉水洗了手吧。” 江修远没有再追问,嗯了一声就走了。司轻羽看着他开车远去,心里有点异样,好端端地问她手凉干嘛,让她有一种被关心的错觉。大概他只是随口一问吧,并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司轻羽趁着时间还早,小朋友们还没有来,便带着黄锦瑜去保安室吃早餐,小朋友也清醒了,自己拿着面包吃得香甜。司轻羽自己喝了凉奶胃里不适,便弄了热水给黄锦瑜将牛奶热了热。 小家伙吃饱喝足,被其他老师带到了教室里,司轻羽继续站在门口接学生,她的胃里似乎更加难受,针扎一样的疼。她想,她明天再也不喝凉酸奶了。 第十二章 伤心欲绝 司轻羽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精神,中午的饭也没有怎么吃,胃里翻江倒海的,跟抽筋了一样。她跟学生也没法玩,就一直另外一个老师带着。 园长知道她不打舒服,让她去看医生。她坐在凳子上,捧着一杯热水喝。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没事,就是早上喝了凉酸奶给闹的。我缓一会儿就好了,估计家里还有药,我不想去医院,麻烦。” 放学的时候,司轻羽觉得自己好受了一些,站在学校门口送学生。 家长早就排好队等着接学生了,黑压压的净是人群。 司轻羽将热水杯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正好贴着胃,热乎乎的还挺舒服,她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很快学生就全部接走了,难得黄锦瑜小朋友也没有落下。今天是他妈妈来接的,应该是出差回来了。怪不得没有迟到呢,大概很长时间没有见,黄锦瑜竟然羞涩起来了。 黄锦瑜的妈妈和江修远长得有些像,无论脸型还是眉眼,唯一不同的是,黄锦瑜妈妈没有一对迷人的酒窝。 他们姐弟俩的名字还是很有趣的,一个叫做江修远,一个叫做江漫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哪像她的名字,听起来就没有什么分量。据说她的名字是她爸爸翻词典翻出来的,幸亏没有翻出什么狗蛋之类的,要不然她现在也没法活了。 送完了学生,她准备回家。口袋里的水已经冷掉了,她又开始觉得难受。刚背上包出门,走了没多远的距离,她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司轻羽抬头看了一眼,竟然是王二刚。她不悦地皱着眉问:“你要干什么?” 王二刚嘴巴里叼着烟,理直气壮地着说:“我来找你玩啊,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们又不熟,我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司轻羽闻着他吐出来的烟味,胃里更加难受。 “聊聊不就熟了?你妈说你对我没多大意见,让我多找你出去玩玩。所以我就来了,你现在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啊?” “那你可能弄错了,我那天就告诉你了,咱们不合适。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多浪费时间啊。”司轻羽淡淡地说玩,正要走,王二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司轻羽厌烦地挣扎,可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她只能瞪着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二刚轻蔑地笑笑:“司轻羽,你现在怎么还这么高高在上啊?就因为长了一个漂亮脸蛋?那女人脱了衣服,上了床,关了灯,不都一个样,装什么清高呢?你说吧,娶你需要多少钱?我现在可是不差钱,你就说要多少彩礼。” 司轻羽被他羞辱得面红耳赤,破口骂道:“你无耻,无论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你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呗,反正是你妈让我来的,也是她告诉我你工作的地方。我光明正大,可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人纯粹就是个无赖,她气急地尖叫了几声。王二刚吓了一跳,立刻松开手,冷着脸说:“你还真叫啊,我告诉你,你妈可是答应了咱们俩的事,你可别不识好歹。” 司轻羽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没想到王二刚却在后面跟着她。她掏出手机低着头一边准备拨110,一边加快脚步往回走,至少到了幼儿园她就会安全。 号码还没有拨出去,她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一个疏离冷淡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走路都是这么不看路吗?上次撞车,这次又撞人。” 司轻羽抬头一看,竟然是江修远。她看到他都快哭出来了,泪水直在眼睛里打转。 “你又怎么了,每次看到你都哭哭啼啼的,你是水做的吗?”江修远最讨厌女孩子哭了,哭得人心烦。 司轻羽当他是救星,他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翻脸的。她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你帮帮我,求你了。” 江修远不明所以,当看到已经快走到他们跟前的王二刚,瞬间有些明白了。他问:“那个是你前几天相亲的人?” 司轻羽点点头,他又问:“他现在缠着你,你想让我帮你摆脱?”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司轻羽又点头。江修远忽然笑了笑:“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呢?” 真是趁人之危啊,她能有什么好处你呢?她焦急地问:“你要什么好处啊?” “我暂时也不知道,要不你先欠着我,等我想起来了,我再告诉你?” 有求于人,她也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江修远说了声好,便握着她的手,走向王二刚。 王二刚看到他们牵着手,瞪着眼睛问江修远:“你是她什么人?” 江修远抿唇笑了笑,说:“我是她老公。” 王二刚震惊了,司轻羽自己也震惊了,她是需要他帮忙,但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你已经结婚了?”王二刚指着司轻羽问道。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能不承认,只好说:“是,我结婚了,只是没有告诉我妈,她还不知道。” “所以你以后别再来找我老婆,要不然我告你骚扰。”江修远语气冷厉,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司轻羽感叹,他怎么可以见老公老婆说得这么熟练自然,仿佛经常这样叫一样。 王二刚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哼了一声说:“你们母女就是骗子,我花了那么多钱,竟然给我说个结婚的。我得去把我的钱要回来。” 王二刚疯了一样地走了,江修远问:“你们家收他的钱了?” 司轻羽摇摇头,她妈妈是心急了点,但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她幽幽地说:“估计是媒人收的吧。” 王二刚渐渐走远,司轻羽犹豫了一下说:“你能放开我的手了吗?” 原来他们的手还一直牵着,他的手真大,宽厚又温暖。司轻羽有一瞬间竟然有种不想放开的感觉,只可惜他不喜欢女人。 江修远松开了她的手,自然地将手塞进了裤子口袋。然后问:“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啊?”已经是初夏了,天气都开始热了,她的手心凉的让人心头一颤。 “哦,我平时有点怕冷,总是手脚冰凉的。” 江修远笑了一声:“你还是个冷血动物。” 司轻羽干笑地回应他,他真是不会说个好听话。她好奇他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幼儿园,便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来接黄锦瑜啊,要不然我来幼儿园干嘛,难道找你啊?” 司轻羽无奈地说:“黄锦瑜已经被她妈妈接走了,你来晚了。” “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白跑一趟。”江修远自言自语。 “那没事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啊。”司轻羽有气无力地说,刚才紧张气氛解除,她又觉得自己胃里难受。 江修远嗯了一声,正要说再见,但看见她的脸色有点苍白,额头上还冒了些虚汗。他问:“你没事吧?” 司轻羽闭着眼睛摇摇头,说:“没事,就是胃有点不……”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软趴趴地跌坐在地上。 江修远急忙将她打横抱起来,快速走到他的车旁。将她塞进车里,江修远绕到驾驶座上,正要发动车子,司轻羽拉着他的手腕,问:“你干嘛啊?” “送你去医院,你都快晕了。” “不用去医院,我就是有点受凉了,要不麻烦你给我送回家吧。” 江修远怀疑地看着她,“你确定不用去?” 司轻羽非常肯定地点头,说:“不用去,我真的没事。” 看她坚持,江修远说了句好吧,就将车子开了出去。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她家小区楼下。她在车上缓了一会儿,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她跟江修远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江修远看着她慢慢进了单元楼,这才开车走了。 司轻羽好不容易挪到家里,司蓝劈头盖脸地就问:“王二刚找你了是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姨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还说我骗了她。” 司轻羽浑身无力,根本没有心情和她妈妈说这件事,她已经够心烦的了。她捂着肚子说:“我现在胃疼,你先去给我拿点药行吗?” “怎么又胃疼?你天天的事儿多的不行,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早上要吃早餐,别吃那些凉东西,你就是不听。就会跟我对着干,早晚你自己作出事。”司蓝一边叨叨,一边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翻找。 翻出来一盒她上次吃剩下的胃药,又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吃了药,把一整杯热水喝进去,胃里瞬间一股暖流,舒服多了。她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 司蓝没打算放过她,用手推了推她,问:“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王姨说王二刚去找你,说你结婚了是怎么回事?” 司轻羽心烦,眼睛也不睁,轻声说:“我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故意撒谎骗他的。” 司蓝啪的一巴掌打在她身上,说道:“你怎么什么谎都敢撒啊,这要是传出去了,还有人给你说媒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后还有人敢要你吗?嫁不出去你很光荣是不是?” 司轻羽今天一整天本来就不舒服,王二刚又在她面前说了那些下流的话,她就够糟心的了。回到家里没有得到一丝安慰也就罢了,还要听这些难听话,她实在是受够了。 她噌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失声吼道:“你就这么想我把给处理掉吗?那王二刚就是个无赖,你什么都不了解就要把我推给他。我在家里就这么碍你的眼?天天逼我结婚结婚,我不结婚就不配活着是不是?不就是结婚吗?你找人给我介绍吧,下一个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我都嫁给他,行了吧。” 司蓝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站起来点着她的眉心,哭着说:“我都是为了谁啊,你爸那个短命的,一早就撇下咱们孤儿寡母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养活大,我现在就是想给你找个好人家,我做错了吗?你就这么对我,一说结婚就跟我吵架,要么就是离家出走。我天天的,我容易吗?你一点儿都不体谅我,人家闺女都知道跟妈亲,你就会气我。” “我想我爸去世吗?我想你这么辛苦吗?可我就是不想结婚,我又做错什么了?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非要逼我结婚哪?”司轻羽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想不明白,明明她们可以好好相处,为什么非要说这些糟心的事儿呢?不提结婚不好吗?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得结婚,到了什么年纪就得做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儿。你不想结婚,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有我在,你非结婚不可,除非我死了。”司蓝咬牙说道。 司轻羽泪如雨下,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办?她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她抹了一把眼泪,心灰意冷地说:“行,你也别难过了。我会结婚的。我以后相亲一定跟人好好聊,你找人帮忙说媒吧。” 说完,司轻羽就回了房间。关上房门,她伤心欲绝,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第十三章 一起吃饭 因为江漫漫回来了,江修远也到了妈妈家。他一进门,看见他姐就说:“你去接小鱼儿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多跑了一趟。” 江漫漫笑着说:“我跟妈说了,谁知道你又去接了。” “妈,你怎么不说一声呢?”江修远又看向梁云秀。 梁云秀说:“我那会儿正在打牌呢,我挂了电话就忘了。你去幼儿园见到司老师了没有?”、 其实梁云秀也没有忘,她不过是想给这俩人制造机会见面。要不然这一段时间,她也不会逼着自己儿子接送黄锦瑜。 江修远就知道他妈妈没那么简单,他没好气地说:“见着了又怎么样?您还不死心呢?” “什么死不死心的,跟司老师又有什么关系?”江漫漫听得一头雾水,好奇地问道。 “就是姥姥要给舅舅找舅妈,司老师就是我的舅妈。”黄锦瑜在一旁贴心地给他妈妈解释。 “哎哟,我的大外孙,真是聪明。你觉得司老师当你舅妈好不好啊?”梁云秀开怀地笑着问。 “好啊,我喜欢司老师。”黄锦瑜拍着手说道。 江漫漫惊喜地说道:“什么情况啊?我走了这么多天,司老师都成你女朋友了?你下手挺快的,那司老师还挺不错的,长相自然不用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长得特别漂亮。性格温柔,平时对小朋友也很负责任,我觉得这个弟妹可以。”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你别听风就是雨,那是妈自己一厢情愿。”江修远淡淡地说道。 “咋的,司老师不喜欢你啊?也是,你天天臭着一张脸,多好的女孩也被你吓跑了。”江漫漫幽幽地说道。 “我们是彼此都不喜欢,就妈自个儿喜欢。”也不知道司轻羽到底是哪里入了他妈妈的眼了,没事就在他面前念叨,司轻羽多么多么好,最适合娶回家做媳妇儿了。 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有时候真会有种冲动,干脆娶回家算了,反正他妈妈满意,以后也不用再去应付了。 黄锦瑜因为妈妈的回来,江修远也不用再送他上学了。梁云秀每天又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给儿子和司轻羽制造机会。想起那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司轻羽答应过要回请一次。她立刻翻出从黄锦瑜妈妈那里要来的电话,欢快地拨了出去。 司轻羽的电话响的时候,她正在尴尬地蹲厕所。她最近的身体机能出现了各种毛病,大概就是她自己作的。前些天胃疼,这两天又换成了拉肚子,反正究其原因都是吃坏了东西。 陌生号码打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虽然有可能是各种推销,但也有可能是某位学生的家长。 她接通,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说:“是司老师吗?” 果然是学生家长,她捂着话筒小声说:“我是,请问是哪位?” “我是江修远的妈妈,你还记得我吧?” 司轻羽愣了一下,回道:“我记得,您有什么事吗?” 梁云秀在电话里轻轻地笑了笑,说:“你曾经答应要请吃一顿饭的,你还有印象吧?” “呃,我知道,我是答应过。” “那现在我能请你兑现吗?”梁云秀问。 “当然可以,我既然答应了,就要兑现的。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您和黄锦瑜吃饭。” 梁云秀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今天?”司轻羽反问道,是不是有点仓促。 “今天不可以吗?你没有时间?” 司轻羽摇摇头,想起人家也看不见,便说道:“不是,不是,有时间的,今天可以。”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订餐厅,这马上就要放学了,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好一点的餐厅一般都会很难定。 “那司老师,我们今天吃广东菜可以吗?我知道有一家粤菜馆,做得的广东菜非常地道。” 司轻羽觉得有点尴尬,她现在在厕所里谈论吃的,好像不是很雅观。她也顾不上思考,急忙说:“可以的,我没有意见。您把这家餐厅的地址和名字发给我好吗?我好定一下位置。” “这个你不用管了,我已经定好了。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要准时到哦。” 看来这位阿姨是有备而来,连位子都替她定好了。挂了电话,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现在也不是她思考的时间,她肚子里还在翻江倒海呢。但愿去吃饭的时候,她的肚子能争点气,别扯她后腿,要不然就太丢人了。 司轻羽拖着酸麻的腿从厕所里出来,站在门口缓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勉强走到教室。马上就要放学了,她带着小朋友排好队,领着他们到学校门口。 家长们陆陆续续将学生接走,她本想着让黄锦瑜和他妈妈去吃饭,没想到他们要和爸爸一起,所以不能和她一起。 司轻羽叹气,她和学生的姥姥一起吃饭算是怎么回事?要是有小朋友热闹着,她还觉得可以,现在她想想就觉得气氛一定尴尬。而且江漫漫接黄锦瑜走的时候,看她那诡异的眼神,她怎么都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是也没有办法,她既然答应,就必须得去,不能言而无信啊。就跟她不想请客吃饭,怕花钱似的。 等所有的小朋友被接走,她便按照梁云秀给的地址,打了辆车就去了。 正是下班晚高峰,她坐的车堵得一动也不能动。看看天色渐晚,手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到七。她急的出了一头汗,给梁云秀打电话,告知她遇到堵车了,可能要晚一会到。梁云秀还安慰她,不用着急,他有时间等。 又等了几分钟,前面的车依然没有要移动的迹象。她急的不行,扔给司机一百块钱,撒腿就往地铁站跑。等到她坐上地铁,到从地铁站出来,又跑了两站路,终于到了那家传说中的粤菜馆,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期间她还接了妈妈一个电话,通知她明天有个相亲,她很烦躁地答应了。挂了电话她想,无论明天是哪路的牛鬼蛇神,她都要把自己嫁出去。 到了餐厅里,她先找洗手间洗了把脸,从包里拿出一盒散粉扑了一下汗湿出油的头发。她整理得规规矩矩,清清爽爽的,才请服务生带她去了包间。 她觉得奇怪,两个人吃饭还定什么包间?可能这位阿姨,不喜欢热闹吧。 到了门口,她长长呼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嘴巴,并仰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心里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这位阿姨找她一定是有什么事,但不也用害怕,阿姨对她一向还是很慈祥的。 服务生帮她推开门,她进门正要喊阿姨好,当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时,她一下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 江修远正在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菜单,他妈妈非说要在外面吃饭,到了饭点却又迟到,说是打牌误了时间。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两个小时,耐心尽失。 他看到司轻羽也是一愣,然后忽然就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梁云秀女士,他伟大的妈妈真是煞费苦心。为了给他找儿媳妇,不惜跟他演戏,干脆跟他实话实说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他看着呆若木鸡的司轻羽,笑了一声说:“进来吧,站在那儿当门神呢?” 司轻羽不自在地走进去,江修远又冲服务生说:“上菜吧,就我刚才点的那些。” “那个阿姨还没有来吗?我们要不要先等一下啊?”司轻羽小声说道。 “不用了,没有阿姨,今天阿姨是不会来的。”江修远闲适地说道。 司轻羽啊了一声,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江修远瞥了她一眼,说:“你还没明白吗?阿姨就是想让我们单独见面,这边约我,那边约你,她当然不会出现了。” 怪不得,她总觉得今天怪怪的,原来是这样。 她站在那里,抓着前面的椅背,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走什么?我菜都点了,你难道让我一个人坐这儿吃饭呐。都到这个点了,一块吃吧。”江修远心有不满,他都等了俩钟头了,还想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门都没有。 司轻羽也不好说走了,便离他远远的坐着。 服务生不一会儿就将饭菜上来了,他点的并不多,但也足够两个人吃了。江修远大概饿了,也不管她自顾地吃了起来。 司轻羽也饿,毕竟她拉了一下午,肚子里早就空了。幸好粤菜清淡,很合她今天的胃口。见江修远也不理人,正好她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安安静静吃饭最合适不过了。 吃到一半她的电话就响了,她说了声抱歉,拿出手机一看,是她的妈妈。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最近听到电话铃声,只要是她妈妈打来的,她心里就肝颤。 她小声接起来,说道:“我在外面吃饭呢,您有什么事啊?” 司蓝也不管她是不是不方便,直接告诉她明天她要分别见两个人,地点都一样,就是时间错开了。一个是上午十点,一个是下午两点。 司轻羽一阵烦躁,语气不悦地说:“见一个就够了,还要两个?” “两个不好吗?你可以好好选一选。我都给你打听好了,这两个都是大学生,家里条件非常。有一个的爸爸是做生意的,有一个的爸爸在银行工作。你这次可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了。” 司轻羽在这样的场合,不好发火,只好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也没有胃口吃饭了,不停搅着碗里的汤。 忽然她听到对面一声轻笑,她抬起头,江修远正优雅地用纸巾擦嘴,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脸颊上的酒窝也是若隐若现的。很明显,他在笑她。 司轻羽本来就够烦了,他还那样笑她。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啊?” “你还在相亲啊?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真让人佩服。”就知道江修远这家伙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司轻羽呛道。 “我可没有管你,只是觉得有趣。冒昧问一句,这次是在哪里相亲,还在我的餐厅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发发善心,给你一个折扣。” “用不着,收起你的假善心吧,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这明明是狗咬吕洞宾。”江修远笑意吟吟地说,仿佛看她的笑话,令他身心愉悦。 “你才是狗。”司轻羽冷声说道。 “按你的说法,我是黄鼠狼,那你就是鸡咯。” 司轻羽被怼得哑口无言,她咬着嘴唇,半天才开口:“江修远,你真是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我一直都没有,你竟然才发现,真是遗憾。”江修远这厮真是铜墙铁壁厚脸皮,司轻羽不得不败下阵来。 第十四章 你有病吧 两个人的沟通并不愉快,他们的饭也吃到差不多,便下楼准备结账走人。 结账的时候,他们又有了分歧。 “阿姨明明说是让我请客的,我为什么要你付钱,我又不是没有钱。”司轻羽说道。 “那你去找你阿姨,我又没有让你请客,而且我从来没有让女人帮着结账的习惯。”江修远淡淡地说。 “什么破习惯,从今天开始你就有了。我今天非结账不可,你别想拦着我,我可不想再欠着你了。” “是吗?你以为你请一顿饭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你忘记了我前几天帮你解围,你答应给我好处了?” “我……”司轻羽瞬间矮人一截,她还真的忘了。 “你想要什么好处啊?你又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还你。” 江修远笑笑,“我不是说一时想不起来吗?等我想起来了,我自然会向你要。现在呢,就请你退后一点,我要结账了,不要跟我这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 “你结你结你结,谁稀罕跟你抢。”司轻羽没有什么底气,一顿饭是还不清了。反正都是还不清,也不差再欠他一顿。 结完账出门,江修远问她是怎么来的,她说打车来的。 江修远假模假式地跟她客气,“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谢谢,不需要。”司轻羽可不跟他客气,直截了当地拒绝。 江修远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更觉好笑。他忽然问:“你明天相亲还是在那个餐厅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还是悲哀地嗯了一声。 “你就这么喜欢给我的餐厅送营业额吗?那餐厅就那么好?”江修远似笑非笑地问。 司轻羽最讨厌他这个笑容,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好意。“没什么好的,我就当做扶贫了。” “哦,那我就替我的员工谢谢你了。” “你没事了吧,我要走了。”司轻羽讨厌他这一副嘴脸,对她冷嘲热讽的,她的还击对他却一点用都没有。 司轻羽转身走了几步,江修远忽然叫她:“司轻羽。” 司轻羽回头,皱着眉没好气地问:“你还要干嘛?” 江修远站在灯光下,双手插在裤袋里,他的眼镜片有点反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是淡定沉稳的,没有往日的那么冷淡疏离。他说:“不如你嫁给我。” 司轻羽的心里像是万马奔腾而过,心脏砰砰跳得猛烈。她抬手捂着胸口,过了很久以后,她才暗哑着嗓子说:“你有病吧。”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逃了,没错是逃了。她跑得像豹子一样快,快得可以听到耳边有呼呼的风声。 江修远看着她撒丫子跑掉,不由得摇头失笑,他有病吗?或许吧,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轻易就说出那句话。仿佛早就在心里练习过很多次,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来了。 司轻羽是一个很合适的结婚对象,重点是他妈妈喜欢,他不用费太多劲。至于司轻羽会不会最终答应他,那不是他可以控制的。答应了最好,不答应,没关系,还会有合适的,是谁都没关系。 司轻羽跑到地铁站,累得喘不过气。她双手扶着膝盖,低下头不停地大口喘气。江修远的那句话,像是复读机一样反复在她耳边重复。 不如你嫁给我 不如你嫁给我 不如你嫁给我 ……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江修远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向她求婚吗?可是为什么?他不是GAY吗?难道他喜欢她? 呸!她自我推翻,他们俩见面不掐起来,和平相处就不错了。她坐在地铁上,想了很久,才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他是一个GAY,碍于身份不能向家里和外界出柜。他的家里又催他结婚,像她妈妈催她一样。他很厌烦,和她一样厌烦,所以才会找到她,想要和她结婚。唯一的目的,就是应付他的家人。 司轻羽真是佩服自己,这么快就理清了思路,也弄明白了江修远的真实想法。 她才不要嫁给他,她才不要帮着他骗他的家人,太不道德了。她也不要做同妻,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她也有正常的需求。 可是,她怎么心动了呢? 大概她快被逼疯了吧,想起明天有两场相亲,她的整颗心都像被吊起来了一样。呼吸都是难受的,她甚至想,这辆地铁永远开着吧,永远不要停。那么她就不用再去相什么亲,也不用再去面对她妈妈的各种唠叨。 可是地铁还是停在了她家附近的站台,她慢慢地往家里走。她的手机响起了新消息的提示音,她打开一看,竟然是江修远发来的。 她什么时候加的微信,想了半天,似乎是有一次黄锦瑜有些不舒服,她找来了梁云秀的电话,打过去以后,说是自己没法过来,让她打电话给江修远,并给了她江修远的电话。 他接了电话,没多久就赶了过来。他带黄锦瑜去医院,下午的时候又送了过来,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想他妈妈了,有点儿闹脾气。 他临走时,加了她的微信,说黄锦瑜有什么事可以给他发微信,他看到了会回的。因为他有时候开会,接不到电话。 之后黄锦瑜表现很好,他们也从来没有联系过。 现在他忽然给她发信息,内容与那句话有关。他说,她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他的提议是很真诚的。 再真诚,她也得先把明天的亲相了。要不然他们的家里,又会是一场战争。最后两败俱伤,没有输赢。 回到家里,司蓝又反复跟她交代了一遍。明天要见的两个都是精英,让她一定温柔一点,不要什么时候都板着一张脸,人家说什么都爱答不理的。 司轻羽垂着头,什么也不想说,就一味地点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明天她说不定就要挑一个结婚了,至于江修远,那是个太过于明显的火坑,她还是不往里跳了。 第二天,司轻羽一大早就起床,给自己老老实实地打扮了一下。她不想被念叨,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就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她收拾好跟司蓝说了一声就出门了,司蓝看她今天这么听话,觉得她有所改变,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司轻羽到了餐厅的时候,虽然是周末,里面也没有多少人。毕竟时间太早,谁十点钟过来吃饭啊。 司轻羽进门就看见不远处有个男人坐在角落里,她慢慢走过去,轻声问:“你是苏晋吗?” 那人点点头,说:“我是,你就是司轻羽吧?” 司轻羽坐下来说:“是的。” 他们彼此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苏晋说他今年刚毕业,目前还没有工作。 司轻羽皱皱眉,直截了当地问:“你没有工作,应该才找工作,让自己稳定下来,怎么来相亲了?” “我爸说要先成家,再立业。” “哦,你爸爸是做生意的是吧?”司轻羽觉得估计家庭条件不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要是穷人家的孩子,不立业,怎么可能成家? 苏晋摇摇头,说:“不是,我爸在银行工作,大堂经理。” 司轻羽捏捏眉心,竟然记混了,也不知道谁爸是做生意的,谁爸是在银行工作。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听家里人说的,可能听差了。无论是先成家还是先立业,都要有担当才行。” “我觉得我爸说的对,得先找个媳妇,免得以后找不到好的。现在的女的都不怎么自爱,没结婚就跟男的同居,跟人上床。我现在不找,以后就只能找别人用过的。” 司轻羽有些不适,这位确定是大学刚毕业吗?她以为是从清朝穿越过来的。虽然她也觉得女孩子要自爱,但是他的言辞实在是对女孩子的羞辱。这个社会上好女孩多的是,并不是所有都不知检点。 “我觉得我们头一次见面,你跟我说这个非常不合适。”司轻羽脸色不大好地说道。 “不合适吗?我觉得一开始就得先了解清楚。然后才能确定以后能不能相处。我先问你一句,你现在还是处,女吗?” 司轻羽一下变了脸色,她沉着脸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问我这个问题,我觉得非常可笑。你家里人都不告诉你,做人要有礼貌吗?” “你急什么呀?如果你是的话,有什么好忌讳的,除非你不是。”苏晋一脸无辜地说道,仿佛他才是被冒犯的那一个。 司轻羽拿起身后的包,起身说道:“无论我是或者不是,都和你没有关系,我也无可奉告。” “你的这个意思我明白了,肯定不是呗,要不然你心虚什么。” 司轻羽被他的结论给气笑了,她冷着脸说道:“我心虚?我是认为你根本就不配知道。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凭什么?凭我们来相亲,你就得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要是现在不问,等以后发现你和别的男人睡过,那我是亏大发了。”苏晋强词夺理道。 司轻羽知道了这人真面目,忽然就平静了。她又坐了下来,笑着说:“那好,我先告诉你,我还是处,女,我没有和任何男人睡过。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也就只牵了牵手。” “是吗?你以前的男朋友竟然不想睡你吗?我不相信。” “不是他不想睡我,是我不同意。我觉得女生的第一次,就该给自己的老公。我是很传统的女孩,你的那些看法我不太苟同,但我是能做到的。” “真的吗?你看起来就干干净净的,你一进门我就觉得你很不错。”苏晋听到她的话,对她瞬间就改变了态度。 司轻羽忽然笑笑,说:“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还是处,男吗?” 苏晋笑出声来,说:“我怎么可能还是处,男呢?我都这么大了,要是没有经验,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你竟然被女孩睡过了?你真恶心,你不嫌自己脏吗?我是处,女,找老公当然也要找一个干干净净的处,男,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我。以后一看见你,就想到你跟别人苟且的样子,我想我会忍不住吐的。”司轻羽十分夸张地说道,眼神里还放出鄙夷的光。 “你怎么能这么要求男人呢?你也太天真了。” 司轻羽又一次站了起来,让自己有点气势,她非常不屑地说:“怎么就不能要求男人了,凭什么就要女人守身如玉,你们自己却可以胡来。你们到处睡女人,最后却要求老婆是处,女,不要异想天开了好吗?现在都21世纪了,不是过去的封建社会。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会说出这种糟粕的话。劝你回去再好好读读书吧,别读到了肠子里,都变成了粑粑。” “你……你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粗鲁?”苏晋气急败坏地说。 “这就粗鲁了,我还有更粗鲁的,你要听吗?”司轻羽瞪着眼睛说道。 “懒得理你,疯婆子一个。”苏晋站起来就走。 司轻羽冲他的背影喊道:“记得结账啊,老娘可不请你。” 第十五章 您再等等 司轻羽生了一肚子气,正好也赶上了饭点,她叫了一份黑胡椒牛排大吃特吃了起来。再生气也要让自己吃饱,下午的人还不定是什么样呢? 她吃完饭,服务员过来收了餐具,还给她送来了一份甜品和果汁。 她奇怪地叫住服务员,说:“我没有点这些啊。” 服务员笑着说:“是老板吩咐的,他说司小姐过来,可以送您一些甜品什么的。” 江修远?他又是什么意思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她坐在餐厅里慢慢等,从人少等到人多,又从人多等到人少。 直到两点半的时候,第二个人才姗姗来迟。 人长得还不错,挺精神的。他坐下先道了个歉,说家里的生意比较忙。本来早就该过来了,因为有事让她等了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 司轻羽对这些统统不在乎,因为不喜欢,也就没什么好在乎的。 他们又彼此做了自我介绍,来人叫郑智,自毕业后就一直跟着他爸爸,他们家是做服装生意的,有一家自己的小工厂。效益还不错,就是平时很忙。 他们聊得还算可以,至少没有给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不像上一个,一肚子的旧时糟粕思想,瞧不起女性,男人至上。 他们互留了电话号码,司轻羽心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大概就是这个了,至少不怎么讨厌。 他们在餐厅门口道别,郑智本想送送她,司轻羽开车来的,所以就婉言谢绝了。 她没有回家,开着车在街上乱逛,心里是一潭死水。 逛到晚上,回到家里,她妈妈上来就是问相亲怎么样。 司轻羽一边脱下磨人的高跟鞋,一边无精打采地说:“就那样。” “有没有留电话啊?两个里面哪个有可能?” “第一个完全没可能,当场就谈崩了。”司轻羽言简意赅地说道。 “你看你又这样,怎么能当场就谈崩啊?你是不是又说什么难听话了?” “妈,我不想吵架。你不知道情况,别擅自评价我。”司轻羽忍住脾气,淡淡地说。 “好好好,我不评价。那第二个是不是有希望?” 司轻羽抬眼看了看她一脸期待的妈妈,心如死灰地说:“要是能成,我会给你说的,你就别问了行吗?” 司轻羽换好拖鞋,就要回房间。司蓝在她身后身说:“那你跟人家好好聊,别天天阴阳怪气的。” “我知道了。”司轻羽不耐烦地说。 司蓝又说:“我做好饭了,你不吃晚饭了?” “不吃了,累。” 司轻羽进了房间,司蓝小声嘟囔:“相个亲有什么好累的?” 江修远今天出了短差,他这个当老板的也是很辛苦,周末了不能休息。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他先去了一趟时光餐厅。 他找来当班的服务员,问道:“今天司小姐来了吗?” 服务员告诉他司轻羽早上十点就来了,上午见了一个,聊得不是很愉快,似乎还吵了起来。 中午在这里吃了午餐,他们按吩咐给她送了甜品和饮料。下午两点多钟,又来了一个,聊得好像还不错。出门的时候如果没有搞错的话,互相留了电话。 江修远听完,沉吟片刻又问:“他们是一起走的吗?” 服务员想了想,说:“不是,是那位先生先走的。” 服务员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让他们盯着这位司小姐,她很好奇,还特地假装擦玻璃,去外面观察了一番。 江修远没有再说话,服务员又忍不住说:“司小姐在门口待了一会儿才走,看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开心。眉头紧锁,愁云满面的。” “是吗?”江修远低喃了一声。 “是的,我看得很清楚。眼圈红红的,就跟要哭了似的。她的车就停在门口的停车位,她拿钥匙开车门的时候,手还抖了一下,钥匙都掉到地上了。”服务员可是称职得很,每个细节都观察得清清楚楚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江修远淡淡地说。 江修远一时也摸不透司轻羽是什么心思,他想如果她的相亲不顺利,她又被她妈妈逼得紧,她大概会考虑的他的提议。 他本来没想过娶她,梁云秀女士整天在他耳边念叨,还想方设法地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其实他不怎么排斥司轻羽,既然总要结婚,不会是她也会有别人。 他不想再这件事上面放太多心思,如果是司轻羽的话,那么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也愿意为她挡一挡她的压力,在她眼里,他应该是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所以对她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所以他多少有几分自信,她也许会同意他。 只是女人的心思向来难猜,最后究竟会是什么样,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 江修远从餐厅出来,回了一趟他妈妈家。他真是庆幸很早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住。否则每天被耳提面命的,他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他刚回到蒲城,妈妈就给他打了几个电话,直说家里有急事,问她又不肯说。她天天在家闲得无聊,哪里会有什么正经事。他爸爸去国外的公司考察几个月,可真是没人管得了他妈妈了。 他爸爸江自海为人比较严肃,不喜欢热闹,也就只有他在家的时候,才能镇得住不爱按常理出牌的老妈。 江修远回到家,最近黄锦瑜不在家里住了,房子里还真是冷清了许多。 梁云秀坐在客厅,戴着个老花镜,拿着个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他走过去,梁云秀抬起头,透着老花镜的镜片看着他问:“你最近有没有跟司老师联系啊?” “你老问这个干嘛?”他每次回家最逃脱不过的就是这个问题,司轻羽真是给他妈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仿佛认定了这个儿媳妇。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司老师,我也不勉强。我今天打牌的时候,又一个牌友给我介绍了她一个外甥女,说长得特别漂亮。她说一会儿就发照片给我,你也看看,要是觉得可以,咱们找时间见一见。” “妈,你就这么着急想让我结婚?”江修远淡淡地问。 “那可不,你也不看你多大了。再不结婚,你都快变成老头子了。”正说着,梁云秀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急忙打开看,里面发了一张女孩的照片。她看了几眼,觉得还不错。拿给江修远看,江修远瞄了一眼,没什么兴趣。 梁云秀仔细评价了一番:“这女孩可以啊,这大眼睛双眼皮,多好看啊。还有这高鼻梁,看着跟外国人似的。这红嘴唇,水嘟嘟的多好看。” 江修远忽然笑了一声,直言道:“大眼睛双眼皮割的,高鼻梁垫的,红嘴唇丰的。一张脸,没有一个地方是真的。”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我看着挺自然的呀。”梁云秀又将手机拿远一点看了看,还是看不出什么来。 “妈,你以后就别瞎折腾了好吗?我今天出了一天的差,真的特别累。”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好看的你不喜欢,不好看的你也不喜欢。”梁云秀说完,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又说:“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江修远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又扯到这个问题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再跟您说最后一遍,我不喜欢男的,我非常确定。” “那你总没有个喜欢的女孩,妈妈这心里空落落的,每天都睡不好觉。” 江修远捏了捏眉心,然后问:“妈,你真觉得司轻羽那么好。” 梁云秀愣了一下,说:“啊,我觉得很好,你要不要再跟人家处处啊?相处久了,说不定就喜欢了。不是都说日久生情吗?” 江修远忽然拍拍梁云秀的肩膀,说:“您再等等吧。” 梁云秀到底也没弄明白江修远的再等等是什么意思,问他吧,他也不说。唉,她这个儿子做事最喜欢神神秘秘的,弄得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她天天提心吊胆,就害怕他哪天领个男的回来。她可没有什么新时代的思想,男人就得娶女人,要不然像什么话。主要她抱不上孙子,才最可怕。前几天逛公园,看到郎帅的妈妈带着小孙女,她心里那个羡慕啊。 要说她儿子比郎帅还大几岁呢,凭什么人家都抱上孙子辈的了,她就没有。也怪她儿子不争气,天天就知道挣钱,也不懂得花前月下,长这么大就没正经交过几个女朋友。 曾经有一个,她看着也是喜欢的不得了,长得好看,那大长腿,跟走维密的超模似的。最后因为姑娘夜里饿了,想吃宵夜,让江修远帮忙点外卖,他嫌人家事儿多,把人家给踹了。 还有一个女孩,长得挺可爱的,像个洋娃娃似的。情人节的时候,想让江修远陪着,他以陪客户为由给拒绝了。女孩撒娇说,要是不陪她就分手。他竟然说,我正想分手呢,谢谢你替我说出来了。 小姑娘最后找到梁云秀哭诉,说自己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是真的想分手。梁云秀看姑娘哭得挺伤心,也心疼。找儿子说情,最后因为他要出差,没空见她,此事也就作罢。 至此以后,他嫌女人事多麻烦,连女朋友也不肯交了。再后来,他喜欢男人的传闻便每隔一段时间,就被人拿出来津津乐道。把她这个当娘的愁的,恨不得他立刻和一个女孩结婚,堵上那些人的嘴。 现在他说,让她再等等,到底是等什么呢?真是让人费解。 第十六章 失败的约会 司轻羽开始了和郑智的约会,其实也算不上约会,他们就是一起搭伙吃个饭。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郑智基本全程盯着手机,不停有人给他打电话,大概是忙生意上的事。 所以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他打他的电话,她低着头吃自己的饭。互不干涉,和平相处。 吃完饭就各回各家,司轻羽回到家里也得不到安生,司蓝总是拉着她刨根问底。她不知道听别人是怎么说的,反正觉得郑智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能吃苦,不怕累,为人精明,挣钱多,四里八乡都说他是好人。无论是谁提起来,都是要竖大拇指的。 司轻羽听得多了就觉得烦,好不好不是听别人说的,要靠自己去感受。 “妈,您见过他吗?就说他好,别听风就是雨。”司轻羽打断司蓝的夸赞。 “别人都说好啊,那还能不好?”司蓝笑着说道,她对郑智是很满意的,至少司轻羽愿意跟人家出去约会,那就是有门儿了。 “别人说好就是好啊?”司轻羽没好气地说。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他有什么不好的毛病吗?” “没有。”司轻羽不想多说什么,他有什么毛病啊,他们俩一共也没说几句话。如果实在要说的话,他还挺不知道尊重人的。哪有约人家出来,就不停打电话的。要是没空,就别约人,她出去是听他打电话的吗? 她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心里笑自己。没有必要,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她本来想着就这么随便嫁了吧,她妈妈就再也不会逼她了。可是她觉得自己做不到,她没有办法和一个完全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共度余生。 这对她是不公平的,对郑智也不公平。其实他也不算做错什么,错的是她。她不该给他机会,也不该给自己这么一个机会。 “你别东想西想的,才刚认识肯定没那么喜欢,你多跟人家约约会,聊聊天,吃吃饭,自然就会喜欢了。”司蓝看她不太开心,以为她对郑智不满意,便轻声劝她。 司蓝打听过郑智的家庭,是真的很不错,一定得让司轻羽好好把握。就是人家不愿意,也得扒着。好男人不能让别人抢走,就是司轻羽不争气。 “我知道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天天问我这些,弄得我压力很大你知道吗?”司轻羽沉着脸说。 “你能有什么压力啊?你的压力都来自你的胡思乱想。” 司轻羽不想再聊,起身就回房间去了。 星期天的时候,郑智又约她出去吃饭。她不太情愿,但也不想在家里听她妈唠叨。估计又会说她,人家不约你,你不会主动约别人吗?天天让人家主动,你就那么金贵啊。 他们吃饭的时候,依然如旧,不停的电话铃声响起。弄得司轻羽胃口全无,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吃完饭,司轻羽对郑智说:“你要是忙,就回去吧。” 郑智一边拿着电话发信息,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没事儿,我在哪儿都这样。咱们一起看个电影去啊,或者去唱歌?” 司轻羽勉强让自己笑笑:“不用了吧,我看你挺忙的,我就不打扰你了。” “没什么打扰的,我又不介意。”郑智一把抓住她的手,又说:“要不看电影吧,我不喜欢唱歌,KTV 那样的环境乱糟糟的。” 司轻羽有些不自在,急忙将手抽出来,说:“我自己可以走。” 郑智皱皱眉,然后脸色不大好看地说:“那你走快点。” 因为电影院离比较近,他们步行过去。到了电影院,周末的人还是挺多的。大多数热门电影的票都已经售罄了,他们只好随便选了一部冷门电影。演员和导演都是不知名的,评分也不高,进去以后竟然也有不少人。 电影开始没有多久,郑智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旁若无人地接起来。旁边有很多人朝他们看过来,司轻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有人抱怨电影院里怎么不关手机呢,太影响别人了。过了一会儿,郑智挂了电话,司轻羽在他耳边轻轻说,你能把手机关静音吗? 郑智摇摇头:“那怎么行?我接不到电话,得毁多少生意。” “可这里是电影院,你不能这样接打电话,会影响别人看电影的。”司轻羽耐心地小声说道。 “嫌影响他们就不看呗,我关了电话,还影响我的生意呢。”郑智仿佛是在自己家一样,嗓门洪亮,让司轻羽觉得十分难堪。 司轻羽如芒在背,她感觉到所有人多的眼睛都在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觉得有这么丢人过。她咬牙起身,说道:“我不想看了,我们走吧。” 她说完就弯着腰,一边跟旁边的人道歉,一边快速走了出去。 她刚走到门口,郑智就追了上来,他拉住她的手臂,问:“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不想看了。”司轻羽挣脱开他的手,加快脚步往外走。 郑智又跟上来,嘴里开始絮叨:“花了这么多钱买票,你说不看就不看,也太浪费了。你们女人就是爱乱花钱,男人挣钱多不容易你们知道吗?” 司轻羽忽然停下来,轻声说:“我也上班,我知道挣钱不容易。” 她又拿出手机,低着头打开微信,一边操作一边说道:“今天吃饭花了二百七十块钱,电影票花了一百二,一共是三百九。我给你发四百,你一会儿收了吧。” 郑智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微信点了领取,然后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要跟你要钱,我也不差那几个钱,你非要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一边不差那几个钱,收钱收的倒是痛快。司轻羽也不理会他的解释,继续说:“除了今天,前几天我们吃了三次饭,其中有一次是我付的钱。剩下两次具体花了多少钱,我不大记得了。你回去找找有没有小票,或者有没有付钱记录,你发给我,我把钱还给你。” “不是,我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以后我们要是结婚了,你花钱大手大脚的,这样不好,我挣钱多难啊。我就随口说了两句,你怎么这么上纲上线的?女孩子要柔软一点,不能太强硬。” 司轻羽长长呼了一口气,她摆摆手说:“郑智,我不是上纲上线。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所以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怎么不合适了?咱们不是一直聊得很开心的吗?” “我不觉得我们聊得开心,我甚至觉得我们根本没有聊过。你每次出来都是抱着手机打电话,在电影院里也是这样。吵到了别人,你也不自知。我想我们根本合不来,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 司轻羽痛快地说完,抬腿往门外走去。 “我不同意到此为止,我放下生意不管,特地来和你约会,你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 司轻羽无语地笑了起来,“大哥,这怎么能叫分手呢?我们又没在一起过。” “出来约会了还不叫在一起啊?”郑智表示很不能理解,他以为他们一直在谈恋爱。 司轻羽彻底被打败了,她无奈说道:“我和你出来,并不代表我和你在一起,也不代表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和你出来,只是想给一个了解彼此的机会。现在了解了,我发现我们不合适,然后大家就可以分道扬镳了。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觉得还挺合适的。”郑智嘟囔着说道。 司轻羽摇摇头,真的是没法和他沟通。 她走出电影院,郑智跟过来说:“我送送你吧,你不是没开车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车,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要再联系了。”司轻羽站在电影院门口,一脸焦急地伸手拦车。她一秒钟都不想在待在这里,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崩溃。 终于有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她快速地上车关门。 司机问她要去哪里,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便说:“您随便先开一开吧,我想好了再说。” 司机带着她在主路上兜了一圈,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多。期间她的电话响起来,是她妈妈司蓝的。她听到电话铃声,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能想象到她妈妈可能要说什么,她心里更加烦躁。她不耐烦地接起,她妈妈的声音迅速传来:“你回来了没有啊?” 司轻羽嗯了一声,司蓝又笑着问:“你和人家聊得怎么样了?刚才媒人来电话说,他们男方家没意见,问能不能先订婚?我是觉得人家条件挺好的,最好不要错过。错过再找这么好的,可就没有了。” 司轻羽忽然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妈,你觉得呢?” “怎么叫我觉得呢?我又没有见过。我这不是在问你的意思吗?” “你是在问我的意思吗?我觉得您根本就是在通知我,你恨不得马上替了我做了决定。”司轻羽红着眼圈,哽咽着说道。 “你看又阴阳怪气地说话,我怎么就是通知你了,我也没有替你作决定啊。” “算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司轻羽没给她妈妈再说话的机会,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司机看到她的情绪不好,又问了她要去哪里。 司轻羽想了一会儿,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到了地方,天上的雨还在下着。她迅速往小区门口跑,刚要进去,却被小区保安给拦下了。因为她不是这里的业主,所以是不能进去的。 “我是来找人的,我以前来过。”司轻羽尴尬地说道,她就来过那么一次,也不知道人家保安记不记得。 “不好意思,只要不是这里的业主,都不能随便进去的。”保安很尽责,死活都不让她进去。 司轻羽拨了个电话出去,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没等对方说话,司轻羽就开口:“我在你家小区门口,我找你有事。但门口的保安不让我进,你能让我进去吗?” 对方说了一句:“你把电话给保安。” 司轻羽将电话递过去,保安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将司轻羽放了进去。 司轻羽按照自己记忆里的一点印象,摸到了那栋楼。 第十七章 约定结婚 外面的雨虽然下得不大,司轻羽的身上还是淋湿了。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热,她觉得浑身凉透了。 站在门前,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鼓足勇气敲了敲门。只要门一开,她的人生或许就要变得不一样了。 她心里默念,要是他不在家就好了。可是她又觉得自己神经,刚才明明都打了电话,怎么会不在家呢? 门很快就从里面开了,江修远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身高腿长,一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她觉得自己很狼狈,脚下的垫子都被她踩脏了,全部是泥水。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了句抱歉。 江修远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并没有在意她是否狼狈,他嗓音沉沉地说:“进来吧。” 司轻羽在脚垫上又蹭了几下,将脚上的泥蹭掉了一些,才慢慢进门。 “我需要换鞋吗?”司轻羽看着他房间里干净的地板,柔弱着嗓音问。 “不用。”江修远头也不回地说了两个字,然后去浴室拿了个浴巾出来,随手丢给她。 她接住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然后披在了身上。江修远又递给她一杯热水,她握着温暖的水杯,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他也不像平时看上去那么冷漠,有时候他还挺会体贴人的。 江修远走近她,忽然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他看了一会儿,松开手,笑着说:“你这是又哭了吗?还真是爱哭啊?说吧,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性,黑天半夜的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司轻羽犹豫了好一会儿,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江修远等得有些不耐烦,他又问:“你是特地来我这儿,跟我表演悲惨的吗?我可不喜欢看,有话就赶紧说,说完就走。” 司轻羽被他这话一刺激,心想既然来都来了,还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她心一横说道:“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江修远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似笑非笑地说:“我哪天说的什么话?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要不你提醒我一下,看我还能不能想起来。” 他的表情真让人讨厌,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却还故意打趣她。司轻羽咬着牙将他那天的话说了一遍:“你说,让我嫁给你。” 江修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个啊,我记得当时你说我有病来着。” 真是睚眦必报,不能吃一点亏。司轻羽低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我那天说错话了,不是你有病,是我有病。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今天是柔软着身段来求他的,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和他呛的。 江修远一直不说话,司轻羽觉得这件事可能没戏了。毕竟是她拒绝在先,现在又反悔,他不可能轻易答应。 过了一会儿,司轻羽已经准备放弃,江修远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的嗓音清冽,像是山间的泉水一样动听。他说:“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不过你想好了吗?” 司轻羽点点头,她想得不能再好了。反正总是要嫁人,不如嫁给一个各个方面都优秀,她不喜欢,也不喜欢她的男人。这样就没有什么公不公平,也不用对彼此负责,挺好的。 江修远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如果你愿意的话,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以后可不要后悔。” 司轻羽能下了决心来找他,就没想过后悔。 江修远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手,果然还是一片冰凉。 “你要洗个热水澡吗?”他问。 司轻羽快速摇摇头,说:“不了,话说完了,我这就走了。” “也好,外面在下雨,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吧。” 江修远嘘了一声,说:“我不喜欢别人违逆我,你如果要嫁给我,就得听从我的。我去换下衣服,你在这里等着我。” 司轻羽乖乖地站在门口等他,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换了一身黑色运动服,他又戴着眼镜,显得十分的年轻,像是还在读书的学生。他长得确实好看,从头到脚都透着优越。 他手里拿着一件外套,走到她身边给她披上,然后面无表情地跟她说了一句:“走吧。” 一路上,江修远认真地开着车,也不说话。司轻羽也不知道说什么,便只好保持沉默。 很快就到了她家楼下,司轻羽跟他说了声谢谢。江修远点了下头,说:“回去好好休息。” 司轻羽觉得自己还挺不争气的,江修远的一句好好休息,她都有些感动,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她快速上了楼,回到家里,司蓝还没有睡。她大概就等着司轻羽回家,问她能不能和郑智订婚。 果然她一进门,鞋还没来得及换,司蓝就迫不及待地开始问:“你跟那个孩子到底聊得怎么样啊?人家媒人一直在问,行不行你都给个话,别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人家。” 司轻羽面无表情地说:“不行,我跟他不合适,我已经和他说明白了。” “怎么不合适了,你跟人家聊了几天你就不合适了?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天天在想什么,你就不能跟人好好聊聊。” “妈,我已经有对象了,你就等着我结婚吧。”为了不让她妈妈继续唠叨,她干脆地说道。 “啊,你有对象了?那你怎么不说呢?” “我们也是刚确定关系,以后你别再张罗让我相亲了。” “那当然不能张罗了,你的对象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条件怎么样?”司蓝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司轻羽头皮发麻。 她摆了摆手说:“你能别问了吗?早晚会让你知道的。我淋了雨,现在特别冷,我先去洗个澡。” 司轻羽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不着。她就要和江修远结婚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至少她妈妈不会再逼她了,她也不用再去相亲,两全其美吧。至于她幸不幸福,谁在乎呢? 司轻羽睡着以后做了一夜的梦,她梦见自己穿着婚纱,和江修远举行婚礼。江修远那厮真是帅,穿着一身熨帖工整的西装,深情款款地对她笑。他脸颊旁的酒窝清晰可见,司轻羽想让自己溺死在他的酒窝里。 司轻羽正笑得开心,忽然有个男人闯进他们的婚礼。男人大喊大叫,指着司轻羽骂道:“你这个狐狸精,是你抢走了江修远对我的爱,我要打死你。” 男人朝她冲过来,一巴掌就扇在她的脸上,而江修远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跟他无关似的。 司轻羽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她摸了摸脸上的汗水,心想这梦也太真实了。她现在还觉得脸上有点隐隐作痛呢,以后不会真的有男人找上门吧,想想她还是觉得有点胆战心惊的。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梦就是在提醒她,别忘了江修远是什么人。就算和他结婚了,也要紧紧守着自己的心,千万不能爱上他那样的男人。否则就会苦水自己喝,苦果自己吃。 司轻羽看看桌子上的闹钟,刚好六点钟。她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洗漱,洗完出门,司蓝也还没有起床。 她去厨房热了一盒牛奶,煎了两个鸡蛋。自从因为凉牛奶的事,让她的胃疼了几天,她也不敢作了,每天起床再不济也要加热一下。 吃饱喝足,司轻羽背着包正要出门上班,她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居然是江修远,一大早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她接通电话,江修远就开始命令道:“带着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下来,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司轻羽奇怪,好端端的要什么户口本和身份证。她想了几秒钟,大概有点明白。像他这样的有钱人,他们要结婚的目的又不纯,肯定要签什么婚前财产什么的。大概需要这些东西吧,她也不懂。 反正她也不是为了他的财产要嫁给他的,签什么都无所谓,她也不会在乎。她去客厅的抽屉里翻出户口本,装在包里就出了门。 她下了楼,一眼就瞧见他的豪车停在那里。似乎是一辆卡宴,她对车不太了解,反正他的车看着就不便宜。 她怕引起别人注意,立刻打开车门上了车。 江修远瞥了她一眼,语气凉凉滴说:“怎么那么慢?你晚了两分钟。” 司轻羽无语,不过是两分钟而已。她解释道:“家里的户口本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了好一会儿,我不是故意的。” 江修远没有再说什么,将车开了出去。 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司轻羽好奇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民政局。”他十分干脆地说。 “去民政局做什么?”司轻羽不解。 “当然是领证了。”江修远不以为然地说道。 “现在?”司轻羽叫了起来,“这也太快了吧?” 司轻羽相当震惊,他们昨天才说了这件事,今天就要把证领了,这是不是也太神速了。 “既然我愿意娶,你愿意嫁,那就赶紧把证领了,免得夜长梦多。” “可是我们不是应该先相处一段时间吗?”司轻羽预想的可不是这样。 “相处?我们需要谈恋爱吗?”江修远反问。 司轻羽摇摇头说:“不需要。” “那有什么好相处的?我们就是互相帮忙,一切程序从简,你不要想太多了。” 好吧,她对此无话可说。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好相处。 车子一路快速地开着,到了民政局,人家还没有开门上班。也是,哪有七点就上班的单位啊,又不是她们幼儿园。 “我们还得等啊,我上班可能要迟到了。”司轻羽念叨着说,他应该提前通知她一下,她也好跟园长请个假。 江修远没有说话,带着她就往楼里走。早有人穿着民政局的制服,在等着他们,还笑着和他寒暄,像是认识似的。 司轻羽心里感叹,有钱有势真好,都能让公职人员,提前上班办事。要是换做普通老百姓,那就只要等的命,谁让你手里都没权势,更没有钱呢。 第十八章 领结婚证 有专门的人来给他们拍照,江修远还特地给她准备了一件白衬衫。她找了间会客室换好,出门时,江修远已经脱掉了他昂贵的西装。 司轻羽感叹,长相出众,身材也好的人,就算披着麻袋都觉得好看。他穿着洁白的衬衫,抄着裤袋直直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因为要拍照,他摘掉了眼镜,嘴角紧抿,比平时看起来更凌厉了一些。但也更加的英气逼人,要是他不喜欢男人就好了,真是令人惋惜呀。 他们同时穿着白衬衫,工整地坐在一起,互相也没有任何交流,一点也不像要结婚的新人,倒像是一对陌生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拍照的时候,他们各自面无表情,弄得摄像师一直在镜头后面说:“你们笑一笑嘛,结婚是喜事,怎么看起来很不开心呢?要不然拍出的照片会不好看哦。”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脸假笑的表情。摄像师咔擦按了快门,他们皮笑肉不笑的照片就此诞生了。以至于后来司轻羽每次看到结婚证,都恨不得再去补办一张。 去办结婚证的时候,工作人员按照程序问他们是自愿结婚吗?江修远一言不发,只点了一下头,司轻羽嗯了一声也再不说话。 应该被提前打了招呼,工作人员虽然一脸的疑惑,因为他们怎么看都不像是结婚的,倒像是来办离婚的。但是工作人员还是毫不犹豫地给他们的结婚证盖上了章。 出了民政局的大门,司轻羽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像是青天白日做了一个梦。她就这么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江修远,说出来都让人无法相信。 江修远看着她呆愣的样子,撇嘴笑了一生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司轻羽摇摇头,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有点懵。” “没有感觉?你轻而易举地就成了江太太,蒲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你羡慕嫉妒恨呢。”江修远淡淡地说道。 司轻羽轻嗤一声,“说的好像人人都想嫁给你似的。” 江修远笑笑没有说话,司轻羽忽然又想起什么,她低声问:“你的那个朋友会不会生气啊?” 江修远皱了皱眉,问:“什么朋友?” 司轻羽翻了个白眼,不会是朋友太多,他自己也算不过来吧。她解释道:“就是停车场的那个啊,长得特别清秀,像个学生。” 江修远终于想起了那么一回事,他斜睨着她问:“你真以为我喜欢男人?” “不然呢?我嫁给你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江修远呵呵笑起来,他拍了拍她的头,说:“你还真是有趣,你说我喜欢那我就喜欢吧。” 江修远朝停车场走去,司轻羽耸了耸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她和江修远一起上车,车子开到半路,江修远停了下来,沉声说道:“我和你不顺路,你在这里下车,自己打车去学校吧。” 司轻羽啊一声,然后又哦了一声,转身开门下车。 江修远透过车窗,云淡风轻地说道:“我马上要出差,可能下周才能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这件事。” 司轻羽乖乖地点点头,江修远再也没有说什么,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司轻羽抠着肩膀上挂着的包,她有点惆怅。她结婚了,而且还被刚刚的结婚对象给扔到了大街上。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想什么才是对的。 她这样的状态估计也没办法去上班了,她打电话给园长,希望能请一天的假。园长虽然对她现在才想起来请假表示不满,但一向比较宽容的园长还是准了她的假。 她在马路上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沿着路一直往前骑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她不想停下,也不想思考。 初夏的风带着些许凉爽,穿过她的头发和她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骑了多久,直到她骑出了一身的汗才慢慢停下来。 不远的地方是一条人工河,有不少的大爷大妈在河边散步。她在河边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下,河里倒映出她的影子。她看到她脸上的迷茫和无奈,就这样了吧,她新的人生要开始了,谁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呢?也许江修远对她会很好也说不定,他的嘴巴虽然毒了一些,但最基本的修养还是有的。 她从包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红本本,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笑了一声。他们的照片拍得真是难看,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好像被人欠了钱一样。这哪里是要结婚,分明是有许多不满,貌合神离大概如此。 她在河边坐了半天,有一个老太太忽然伸手戳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你不是有什么心事吧?年纪轻轻的,可不要有什么想不开。” 司轻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太太的话,是怕她跳河自尽吗?她扑哧笑出声来,说:“奶奶,我没有想不开。” “那你在这儿坐这么长时间,眼睛一直盯着这河,不是想不开是要干什么呀?” 司轻羽朝老太太晃了晃手里的结婚证,说:“我刚刚结婚了,心情太激动,来这平复一下。” 老太太笑了起来,说:“唉,我还以为你不想活了呢。” 哎,她就算不想活,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一场误会,老太太慢慢走远,司轻羽也平静得差不多了。她又蹬着自行车到处逛,逛得饿了,找了一家餐馆吃了顿饭。下午跑去林雨霏家里,她这段时间在休假,整天窝在家里躺尸。 司轻羽将红本本塞给林雨霏,林雨霏一脸迷茫地打开看,约莫两秒钟以后,林雨霏尖叫了一声:“卧槽,卧槽,卧槽。你竟然结婚了?还是和江修远?这是什么奇葩状况啊?” 司轻羽郑重地点点头,小声说:“你不要那么激动嘛、” 林雨霏怎么能不激动,她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她站在那里连续转了好几个圈,司轻羽坐在沙发上被她转得眼晕,司轻羽拽了一下她,说:“你能别转了吗?坐下说话好吧。” 林雨霏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不可置信地问:“你不是说他是GAY吗?你亲眼看见过的。” “对啊。”司轻羽淡定地回答。 “那你还嫁给他?” 司轻羽点头,“对啊。” “你脑子进水了吧?虽然他外在条件特别的优秀,可他不喜欢女人啊,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啊?我真的是想不通。” “反正我总要嫁人的嘛,嫁给谁不一样。至少带他出去很有面子。”司轻羽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嘛?面子值几个钱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的日子?你这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吗?你想想无性婚姻有几个幸福的?” 林雨霏抛过来一大堆的问题,可是这些问题她都认真想过,想过的结论就是她不在乎。因为她不爱江修远啊,所以怎么会在乎他碰不碰她呢? “我知道啊,那种事我也不是很感兴趣,没有就没有呗。”司轻羽不以为然地说。 林雨霏无奈地只摇头,“姐姐,你是二十五岁,不是五岁。你怎么跟你学校里的小朋友一样天真啊?” “哎呀,我证都领了,你就不要再说了。我是来跟你分享喜悦的,不是来听你骂我的。” “我看不出来你哪里喜悦了,你自己也明白你以后的生活不会幸福吧?”林雨霏沉着脸说道。 “我幸不幸福的无所谓,有人开心就好了。”司轻羽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雨霏叹气,“你指的是你妈妈?” 司轻羽忽然哭出来,她哽咽着说:“霏霏,我没有办法,我实在被逼得无路可走了。我不想结婚,可必须得结婚。江修远提出让我嫁给他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心动。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他需要我的帮忙,我也需要他的帮忙,多完美的结合啊。” “这事你妈妈知道吗?”林雨霏问。 司轻羽摇摇头,说:“还没有来得及,反正她的愿望实现了,以后也不会再逼我了。这样,大家都会开心,不是两全其美吗?霏霏,你该为我高兴。” 林雨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难为你了,你说要是当初你和那谁一起出国多好。” 司轻羽止住,从桌子上抽了纸巾,搓了下鼻涕,说:“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么?” “你那时候还是挺喜欢他的吧,我记得你熬了几个大夜,给他织了一条围巾。送给他的时候满心欢喜,他夸了你几句,你回来时高兴得乐了一整天。” 司轻羽低着头,喃喃低语:“你别说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忘了。” “他是你的初恋,我就不相信你能忘了。” “不忘又能怎么样?我家里当时的条件,根本就没办法负担我出国的费用。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和他一起出国的,而他告诉我他以后会留在国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眼里没有我,我还能怎么办呢?”司轻羽说着,仰起头笑了笑:“霏霏,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就祝福我吧。” 林雨霏实在是笑不出来,她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说:“但愿你能幸福吧,希望江修远能对你好一点。” 司轻羽的生活并没有因为那一张证改变什么,江修远说他去出差,他也确实没有再出现过。她每天依然准时去学校,在学校里教小朋友唱歌跳舞,生活惬意得不得了。 司蓝刚开始问了几句关于对象的问题,她将江修远的条件一一说了一遍。司蓝很是满意,听她说他们的关系融洽,以后有结婚的打算,司蓝也就不再多问了。 司轻羽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看来江修远的用处还是很大。她现在舒心就好了,至于以后的日子,她不想再去思考。 第十九章 约定规则 江修远在一周后准时回来,他出现在幼儿园门前的时候,司轻羽小小吃惊了一下。 “黄锦瑜已经被你姐姐接走了,你来得有点晚了。”司轻羽想当然地以为他是来接小朋友的。 江修远笑了笑,说:“我知道,我是专门来接你的。” 司轻羽尾音上扬地嗯了一声,来接她的?她没有听错吧。好端端的来她这里献殷勤,是几个意思啊? “你忘记了你现在已经是江太太了吗?我来接一下自己的太太,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江修远淡淡地问。 江太太这个称呼让司轻羽红了脸,她倒也不是忘记了,是压根就没太当回事。他们之间的婚姻本质,他们俩门清儿,纯粹是一场互帮互助的联盟,当不得真,做不得数。谁要是当真了,那不是傻子吗? “你别这样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司轻羽佯装淡定地问。 “我不是说回来好好聊聊吗?虽然仓促地领了证,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搁这儿。” 司轻羽哦了一声说:“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拿下我的包。” 江修远点了下头,司轻羽快速地跑回办公室。学校里的一位老师大概看见了她和江修远说话,便拉着她十分八卦地问:“那个是你男朋友啊?” 司轻羽也不能说是自己老公啊,她还不敢那么厚脸皮的承认,只好模棱两可地点点头。 那老师拉着她又说道:“你男朋友长得好帅啊,你哪儿找的这么出众的男朋友,羡慕死人了。” 司轻羽假笑了两声,心想她男朋友的男朋友也很帅呢。他帅不帅的,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司轻羽走出校门口,江修远已经在车里等她了。 她上车的时候,他又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你平时做事都是这么磨磨蹭蹭的吗?去拿个包用这么长时间。” “没有,刚才被一个老师拉着说了几句话,又不是我的错。” “理由还挺多。”江修远哼了一声。 司轻羽被他怼得无话可说,他可能觉得自己在撒谎吧,她干脆闭嘴不理他。 到了一家餐厅门口停下,司轻羽有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去自己的餐厅吃饭?” “谁没事傻不拉几地往自己餐厅去吃饭啊?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江修远一边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早知道就不开口了,就多余问他,司轻羽继续选择闭嘴。 餐厅里人还挺多,要说江修远这人还挺讲究的,去的餐厅都是一些生意好,味道一流的店。有钱人的好处就是多,想吃什么都能去吃,完全不用考虑价格。 不像她这个穷人,每次看到什么有名的餐厅,都要先参考一下价格,看看自己是不是吃得起。 她还记得自己有一次和林雨霏去吃饭,看到一家装修别致的餐厅就往里进。结果一看到菜单就懵了,每一道菜至少三位数的价格。她们当时已经要了饮料,又不好站起来走人,最后只扣扣搜搜地点了两道最便宜的菜。就那样还花了她俩近千块的大洋,那时候她们才刚刚毕业,手里没有几个银子。为此她们心疼了好久,后来的日子都是省吃俭用地捱过来的。 从此以后她去哪里吃饭都要先上网查查,人均消费是她的水平,她才肯放心进去。弄得林雨霏每次都笑她,心理阴影太重。 他又订了包间,两个人在包间吃饭,其实还是有些浪费的。但是有些话说起来,就会不用太多顾及。 比如他们现在聊的话题,就不大方便别人听到。 江修远说:“这两天我们就通知一下家里人,既然领证了,就没有必要掖着藏着,要不然等于白费。” 司轻羽点点头,虽然她都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她妈妈说,但她心急地和江修远结婚,不就是让她妈妈不再威逼吗?所以自然是要说的。 江修远又说:“等大家都知道,也安然接受了,你就搬到我那里去住。” “啊?为什么?这个暂时还没有必要吧?”司轻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怎么也得让她缓缓。 江修远看了她一眼,说:“没有必要吗?我们已经结婚了,不住在一起,你不觉得奇怪,家里人也会觉得有疑问。要是被他们看出什么来,我们不是白费心机吗?” 确实是不对劲儿,可是他们两个又不熟,住在一起多尴尬啊。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一周你必须搬过来。” 司轻羽见没法逃避,便说了声好。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住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得约定一些规则。” “哦?”江修远挑了下眉毛,饶有兴致地说:“你说来听听。” 司轻羽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的想法,她说:“第一,我们只是表面上的夫妻,不可以有实质性的关系。” 司轻羽说完第一条,看了看江修远的反应,他笑得酒窝都出现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你指的是发生X关系吗?” 他这么直白地问出口,司轻羽脸红了红,但还是假装淡定地说:“是的,我们要分房睡,不可以睡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也没说要和你睡一起吧?家里有客房给你睡,你就是选主卧,我都可以让给你。” 其实她知道江修远不会碰她,他喜欢男人的嘛,对她肯定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既然在同一屋檐下,一开始还是要先说清楚,免得以后有什么纠葛,再理不清。 司轻羽继续说:“好,你没有异议的话,我就说第二条。第二条是,谁都不可以干涉对方的自由。” “就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能管你?”江修远问。 “是的,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江修远点点头说:“OK,没有问题。” 这么好说话,司轻羽都有点不敢说了。她又想了一会儿,说:“我们是假结婚,所以也不必遵守婚姻里的一些准则。但是有个前提,要是任何一个有了喜欢的人,就要诚实告诉对方,然后大家无条件离婚。” 江修远稍稍犹豫了一下,问:“假如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告诉我,我就要无条件和你离婚。” “你有喜欢的人,我也会无条件和你离婚啊。我们现在结婚有一个原因,是我们都没有找到更好的对象。但有一天要是有了,当然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好,这个也没有问题。”江修远没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大家都只是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以后的事情谁管呢。 “另外,我们都要在彼此家长面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任何一个人需要帮忙,要最大限度的服从。你可以做到吗?” “当然,你要扮演好儿媳妇,我要扮演好女婿,这是最基本要做到的。” 他们聊完,相顾无言地坐着吃饭。 江修远忽然说:“搬到我那里,离你学校可能会比较远,你能适应吗?” “没关系,我开车去就好了。”司轻羽头也不抬地答。 “要不我在你学校附近再买一套房?”江修远提议道。 “不用了,我开车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不用麻烦买房了,也没有必要。”司轻羽心想,果真是财大气粗,说买房就买房。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要求太多的。 “随便你吧,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告诉我一声。你也不用担心我破费,买房从来都是升值的,我不会吃亏。” “我是真的觉得太麻烦了,我以前上中学的时候,常常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适应的。” 江修远没再勉强,吃完饭送她回家。到了她家楼下,她要下车时,江修远问:“我们的婚姻没有婚礼,也没有酒席,你都不会介意吗?” “我们是假结婚啊,没有这些不是应该的吗?”哪有假结婚,还要求婚礼的,那是不是也太得寸进尺了,她这个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很好,江修远笑了笑,他又问:“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婚姻会持续多久?” 司轻羽想了想,说:“我好像说过了,持续到我们任何一个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婚了。” 江修远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他打开车锁,对司轻羽点了点头,说:“你上去吧,这周末我到你家里做客,你提前告诉你妈妈一声。” 司轻羽低低地哦了一声,说:“好。” 不过没有等到周末来临,也没有等到司轻羽告诉司蓝。司蓝就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那张结婚证。 她还在上班的时候,司蓝就要死要活地将她叫回了家。 “这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解释清楚。”司蓝将结婚证狠狠地扔到她身上。 结婚证从她身上滑落,掉在地上。司轻羽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说:“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您看见的,我结婚了。” 司蓝气得发抖,指着她厉声说:“结婚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这么悄悄地领证了,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咋那么大呢?” “不是您一直想让我结婚的吗?我这不是听了你的话吗?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是想让你结婚,也没让你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把证领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可真是能作啊?”司蓝瞪着眼睛,咬牙说道。 司轻羽红了眼眶,委屈地说道:“我怎么作了?我不结婚您不高兴,我结婚了您还不高兴,我到底怎么做才对啊?您告诉我,我怎么做才能让您满意?” 司蓝沉默片刻,瞪着她说:“这个就是你说的做生意的那个是不是?你把他叫过来,我要见见他。” “他本来就打算这一周要来,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先等等吧,周末的时候他就过来了。” “我现在就要见,我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让你忽然转性似的,悄无声息地就嫁了人了。” “他工作很忙,没时间来。”司轻羽冷淡地说。 “我现在就要见!!!”司蓝狠狠地拍着手边的桌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司轻羽红着眼睛,说:“好,好,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第二十章 所谓喜宴 江修远正在开会的时候,接到司轻羽的电话,电话里她带着哭腔,软软弱弱地说:“对不起,我知道不该打扰你。可是你现在能来我家一趟吗?我妈发现了我和你的结婚证,她很生气,非要见你。” 他放下会议,急急忙忙地赶到司轻羽的家里,因为来的仓促,只在她家小区门口买了几箱礼品。 一进门就看见她们母女俩各据一方,脸上都挂着泪痕,谁都不理谁。很明显这是吵架了,那他来的目的是很明确了,必须劝和啊。 江修远放下手里的礼盒,走到司轻羽面前,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似乎在说,我来了,你不要难过。 司轻羽低着头,情绪低落,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江修远淡淡笑着说:“阿姨,不好意思,本来早该来拜见您的。但最近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来晚了,希望您能原谅。” 司蓝抬头看看江修远,从外表来说还是很不错的,穿着打扮也利落,长相算是很出众的。她心里略微有点好印象,至少没有那么排斥。 “你就是江修远?”司蓝沉声问。 “是,我是江修远。阿姨您千万不要生轻羽的气,是我哄着她跟我结婚的。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轻羽年轻漂亮的,您又一直给她张罗相亲,我实在是怕她跟了别人,所以才这么着急地和她领了证。” 司轻羽默默听着,他的嘴可真会哄人,撒起谎来比她还能编。不过他这些话说得真是爷们,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他这个帮手可真靠谱,以后她都不用担心是不是被拆穿了。因为只要有他在,一定能够解决。 “就算再着急,也得通知家长吧。婚姻大事又不是儿戏,看你沉着稳重的,这件事办得可不靠谱。”司蓝如是说道。 江修远点点头说:“您说的是,是我没有想周全。轻羽是想告诉您来着,我是怕您也没见过我,对我不了解,再不同意阻拦,这才哄她跟我先去了民政局。您要怪就怪我,别和轻羽生气,她单纯没什么心眼,这事不怪她。一切都是我的错,也都有我来承担。” “我也不是非要生气,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你说我能好受吗?谁家结婚会瞒着家里大人的,这换谁都得生气吧。” “是的,这事确实不应该瞒您。我常听轻羽说您为人大方善良,心地柔软,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对轻羽,一定和轻羽好好孝敬您,保证不再惹您生气。” 司轻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修远,嘴巴甜如蜜,态度又不卑不亢,没有几句话就哄得她妈妈变了态度。最后竟还拉着他嘘寒问暖:“你平时很忙吧?小羽说你是做生意的?” “是有些忙,自己的公司,凡事都得自己操心。但总比给别人打工强,挣得虽然不多。养家糊口完全没有问题。”真是能编,就他的身家养多大的家都没有问题好吧。 “就是,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小羽以后就交给你了,她还在上学的时候,她爸爸就去世了,这么多年她跟着我也是吃了不少苦。我一直逼她结婚,也是怕她以后没个好男人照顾。现在碰到了你,我就放心了,你可一定好好好照顾她。” “您放心阿姨,轻羽交给我,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江修远说着还抬头看了司轻羽一眼,她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情解决了,司蓝让司轻羽送江修远下楼。 到了楼下,司轻羽低声跟他说谢谢。 江修远没有回应,忽然凑近她。她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一步,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江修远笑笑,手指抚过她红肿的眼睛,说:“你可真是爱哭啊?天天眼睛肿的跟蛤蟆似的。你眼睛里一定有个水龙头,轻轻一拧开关,就要往外流。” 司轻羽瞪着他,这个时候还嘲笑她,真是烦人。 “我刚才慷慨激昂,声情并茂地跟你妈妈许了承诺,你怎么都不感动?”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假的,有什么好感动的。我就是觉得你们男人的嘴真是会撒谎,什么恶心巴拉的话都说得出来。还挣得不多足够养家糊口,笑死人了。”司轻羽撇着嘴说。 江修远呵了一声,说:“我刚才帮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过河拆桥,你拆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你帮我不是应该的吗?你不是跟我妈约定好了,周末见你家人吗?我肯定会还回去的,大家就是互帮互助,不存在什么救命恩人。” 江修远摇摇头,伸出食指在空中点了点,说:“你在电话里一边哭,一边求我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硬气。” “我现在就硬气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司轻羽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形象了。 “好好好,你继续硬气,早晚还让你哭着喊着求我。到时候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飞奔着赶来救你。” “不会再有那么一天了,我以后坚决不求你。”司轻羽赌气说道。 江修远没有再搭理她,转身就上了车,临走时,透过车窗对她喊:“司轻羽,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司轻羽愣愣地看着他的车渐渐开远,她心里想,以后应该不会求她了吧。 终于到了周末,司轻羽和司蓝要去见江修远的家人。虽然他的家人,她大多数都见过了,似乎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听江修远说,他爸爸从国外回来了,是特地为了见她才专程赶过来的。她就有点诚惶诚恐了,就算是假结婚,她也是害怕的呀。 其实见了以后,江修远的爸爸也没有想像中的可怕。表面是很严肃,但是说话还是和气的。除了问了问她的工作,基本上也没有说什么。看起来像是对她还满意,至少没有给她脸色瞧。 梁云秀和江漫漫给她包了好大的红包,各种礼品就更加数不胜数了。她们喜欢司轻羽,是发自内心的。司轻羽有一瞬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要是让她们知道她和江修远纯属骗人,她们不知道得多难过呢。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只能心安理得地装下去,不能回头。 吃饭的时候,梁云秀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我一直盼着你和江修远能有结果,没想到还成真了。你们以后要好好生活,早点让我抱个大胖孙子。” 司轻羽一下就被臊了个大红脸,她低着头抬起眼皮看江修远。他可倒好,继续悠闲自在地吃饭,间或逗逗黄锦瑜,一点都不管她的死活。 江漫漫看她有点不好意思,急忙拉着她妈妈说:“妈,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咦,我可不是瞎操心,这是正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亲家母?”梁云秀转向司蓝说道。 “是是是,你们两个趁着年轻,也趁我们都还能带得动,你们俩得抓紧时间。”司蓝也附和着说。 江修远一直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司轻羽忿忿,她忽然笑笑说:“这得让江修远努力啊,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江修远被提到,大家都同时看向他。他咬牙看了一眼司轻羽,她正得意洋洋地挑衅他。 江修远舔了下唇角说:“我当然会努力了,我今天回去就努力,争取早日给你们造个小人儿出来,让你们玩。” 真是不害臊,这样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往外说,她的段位果然是差太多。 江修远的爸爸提到了婚礼,正说着要怎么办的时候,江修远打断说:“我们不准备办婚礼,咱们今天两家人在一起和和气气吃顿饭,这就算礼成了。” 司蓝听了迅速沉下了脸,冷冷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女儿哄到了手,连婚礼都不肯办了?你们家大业大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不办呢?我们江家肯定要风风光光地把轻羽娶进门的。”梁云秀急忙打圆场,她又看向江修远说:“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还不快跟你岳母解释解释,婚礼肯定是要办的,我们不会委屈了轻羽。” “妈,是我不想办的。我觉得办婚礼太铺张了,我和江修远商量要旅行结婚。现在年轻人都兴这个,玩得又高兴,又能在一起培养感情。”司轻羽怕江修远为难,急忙帮着解释。 他们之前说过这个话题,因为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能走多远。所以他们的婚姻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婚礼自然是不会办的。司轻羽知道,江修远更多的是考虑着她的名声。 “这样好吗?都没有人知道你们结婚,哪有人不办婚礼的?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司蓝说道,老一辈人的心里,只有办婚礼了才能叫做结婚。 “没问题的,我身边有好多朋友都这么做。妈,你就让我跟着时髦一回吧。” 司蓝头一回没有跟她别扭,最后竟然被她说动了。 倒是郎帅的家人还是觉得不妥,说出去好像他们瞧不上司轻羽的,以后让人家笑话。只是司轻羽一直坚持,亲家母也没有意见,他们也不好强求。 他们这就算尘埃落定了,两家人和和睦睦地成了一家。 黄锦瑜小朋友尤其高兴,因为他觉得司老师终于变成了舅妈,他以后的家庭作业会不会少一点。只是后来他才发现,他的家庭作业不仅没有少一点,舅妈还变得更加严厉了。有时候她还会跟舅舅打小报告,说他在学校里不乖,最后他总会挨批评。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不让司老师成舅妈了。司老师还是原来的司老师,那该多好啊,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至少黄锦瑜现在还是开心的。 大家吃完所谓的喜宴,司轻羽也得履行承诺,要搬到江修远家里和他同住。 她在家里收拾着行李,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他们的同居生活就要正式开始了。 第二十一章 同居生活 江修远将司轻羽接回家里,她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她对未知的生活感到恐惧。 江修远盯着她说:“你又不是没有来过,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好像我能把你吃了似的。” 司轻羽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小声说:“我没有跟男人同居过,有点害怕是正常的。” “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动你。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随意一点。你要是这个样子,以后日子长着呢,咱们还怎么相处?”江修远幽幽地说。 司轻羽心里嘀咕,不是动不动她的问题。是和一个不熟悉的人住在一起,她自己心里别扭。 江修远见她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走过去帮她提着行李箱,问:“你想要住哪个房间?主卧客房随你选,我对你够大度了吧。” 司轻羽喃喃地说:“就住我第一次住的那个房间吧。” 房子有什么好选的,她也不能真把这儿当家。以后谁知道会过成什么样? 江修远把她的行李箱送进房间,司轻羽也跟着过去。江修远说:“你自己在这里收拾吧,我就不帮忙了。” 司轻羽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江修远走到门口又回头问她:“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不用了,我不饿。”司轻羽连连摆手,她不喜欢麻烦别人。 “那你收拾收拾早点休息,还有柜子里有给你准备的睡衣和衣服,都是全新的,你看看穿着合不合适。要是不合适,我让人给你调换。” 司轻羽哦了一声,又说:“谢谢你啊。” 江修远没有再说什么,带上门出去了。 司轻羽坐在又大又软的床上,现在还有点不可思议。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现在又跟他住到了一起。这一切想起来,云里雾里跟做梦似的,太不真实了。 她准备洗澡,去衣柜前挑睡衣。打开柜子一看,好家伙,里面挂满了衣服。还真是全新的,连吊牌都没有摘,她顺手翻了翻衣服上的吊牌,价格也是令人咂舌。 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平常买几百的衣服,都要好好思考一番。这这些衣服的价格,几乎是她穿过的十倍不止。 她站在柜子前忍不住感叹,要是江修远喜欢女人,又能娶上自己喜欢的人,那这个女人一定会被宠坏吧。她这个样子,竟然都能有这么好的待遇。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是很懂。 司轻羽随手拿了一件相对保守的睡衣,毕竟孤男寡女的,就算他再不喜欢女人,她穿得太暴露了也不好。 她洗完澡换上睡衣,没想到码数还挺准,她穿着刚好合身。江修远这个人,真是奇怪,明明觉得他不怎么用心,却偏偏想得又这么体贴周到,让人心里舒坦。 司轻羽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有点认床,她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半夜,都给她翻饿了。肚子里咕咕直叫唤,她难受得更加睡不着。 忍了半天,她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贴在门口,外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江修远一定睡了,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去外面觅食。 她踮着脚轻轻地出了门,外面一片黑暗,一点灯光都没有。凭借她来时瞄了几眼的记忆,她溜进厨房里,慢慢打开冰箱。 她在冰箱里轻轻翻了翻,除了几颗鸡蛋,就只有两根胡萝卜可以勉强充饥了。 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两根胡萝卜也不错了,她可没有那么挑食。她嘴巴里叼着一根,手里握着一根,另外一只手极其熟练地关上了冰箱门。 一转身她几乎魂飞魄散,眼前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瞪着骨碌碌的眼睛看着她。 她吓得啊地一声尖叫,嘴里的胡萝卜掉落,准确地砸在了她的脚上。 她光着脚,胡萝卜虽然没有多少分量,她还是觉得有点疼。于是她又是一阵惊呼,眼前的灯啪地亮了。 江修远站在她面前,怒去冲冲地看着她:“你大半夜的鬼叫什么那?想吓死人是不是?” 司轻羽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嘟囔,明明是他装神弄鬼的好不好?站在她身后也不出声,跟个鬼似的,她才是要被吓死的那个。 “我肚子饿了,饿得睡不着,所以出来找点东西吃。”司轻羽小声说道。 “晚上我问你饿不饿?你说不饿。现在又要吃东西,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我那会儿真的不饿嘛,这会儿是真的饿。”司轻羽嘟囔道。 江修远不满地瞧着着她,她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以后晚上多吃点,吃饱了。不要深更半夜地往外跑,悉悉索索的跟老鼠似的。” 司轻羽心里腹诽,你才是老鼠呢,她已经很小心了。谁让他睡觉这么轻,她都没发出什么声音,他就醒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虽然不高兴他的态度,她还是诚恳地道歉。人在屋檐下嘛,这是他家里,他当然有绝对的话语权。 江修远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看得她心里发毛。有事就说,老这么看着她做什么?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不过是不小心吵醒他睡觉了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我没给你准备拖鞋吗?光着脚就往外跑,不像话。” 司轻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丫,无奈地说:“我不是怕吵醒你吗?” 没想到还是吵醒了,早知道就穿着鞋了,地板凉死了。 “够吃吗?”江修远冷不丁地问。 司轻羽抬起头,才看见他正盯着她手里的那根胡萝卜。她说:“我垫补一点就行了,有什么够不够吃的。” 江修远弯腰将地上的那根胡萝卜捡起来,塞进她手里,轻声说:“记得洗洗。” 司轻羽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嘴里嘟囔:“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她关上厨房的灯,大摇大摆地回了卧室。 吃完胡萝卜以后,她的睡意也来了,不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 早上醒来,司轻羽有一瞬间的迷茫,大脑空了半分钟。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这是在江修远的家里。 因为离学校远,她不得不比平常早起半小时。匆匆忙忙地去浴室刷牙洗脸,简单化妆,随手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 她现在真是无比庆幸剪了头发,每天根本不用怎么收拾,就是用手抓几下就完事。哪像她以前,光扎头发就要用十来分钟,谁让她是手残党呢。 她收拾好,背着包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门才猛然拍了一下头。她还以为是在自己家呢,江修远家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每天都是怎么活着的,难道是喝露水修仙吗? 她砰地关上冰箱门,走到门口正弯腰换鞋,江修远从卧室里出来。他还穿着睡衣,戴着眼镜,头发比她起床时的还乱。他似乎没有睡醒,皱着眉头一脸的起床气。 “你一大早又要干什么?吵死人了。”他怒气冲冲的,大事不好。 司轻羽抬起头,小声解释:“我要去上班,吵醒你了,对不起啊。” 她住在这里才一个晚上, 就已经道歉两次,她觉得自己太难了。她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江修远这人脾气古怪,生活习惯和她也不同,以后真是有的闹了。 江修远看了看客厅墙上挂着的钟表,不可思议地问:“六点半就去上班?” “啊,幼儿园要求老师七点之前必须到校。我现在走都有点来不及了。”她说的话他应该能明白吧,不要纠缠她了,让她赶紧走吧。。 江修远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说:“我知道了,你走吧,路上开车小心。” 司轻羽点点有,迅速开门出去。江修远阴沉的脸,虽然说着关切的话,她看着仍然有压力。 司轻羽下午放学回家,特地拐到超市。虽然她也不大爱做饭,但是冰箱里不能什么都没有吧。家里毕竟住着两个大活人呢,也得吃喝。 也不知道江修远爱吃什么,她只买了一堆自己爱吃的零食水果,随后又顺带买了一些蔬菜和肉。万一她哪天心血来潮想做饭了,不能连食材都没有。 她买了整整两个大袋子,江修远的冰箱的容积不小,竟然被她塞得满满当当。 江修远下班时间晚,她就自己煮了一包泡面,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江修远拎着购物袋进门就听见咯咯的笑声,他还以为家里来客人了。没想到是司轻羽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捂着肚子没什么形象地笑。屋子里一股浓浓的泡面味,闻着让他的胃不舒服。 他将购物袋拎进厨房,打开冰箱门,里面哗啦哗啦调出几包薯片来。他弯腰捡起来放到橱柜里,又挑拣了一些不大需要放冰箱的东西,一并塞进了橱柜。 他将自己买的东西放进冰箱,整理完他竟然出了一身汗。又热又渴,他从冰箱缝隙里翻出一瓶水。 他一边喝着水,一边走到客厅。茶几上放着泡面碗,里面还有半碗汤。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司轻羽看见他忽然,吓得立刻就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这人怎么总是没有声音呢,神出鬼没的,他什么时候进门她都没有听见。 “你回来了?有没有吃饭?”司轻羽手忙脚乱地穿上拖鞋,谄媚地问。 江修远没有回答她,伸手指着泡面碗,说:“去把你的碗刷了,还有,以后不许在客厅吃饭。” 司轻羽愣了一下,立刻端起碗,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跑进厨房。 江修远又看了一眼聒噪的电视,也不知道她看得是什么节目,吵吵闹闹的。他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就给关了。 这时司轻羽从厨房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问:“你到底吃没吃饭啊?要不要我给你做点?” 江修远想了想问:“你会做什么?要是泡面的话我就不需要了。” “水饺好不好啊?我今天去超市买了速冻水饺。” 至少比泡面好,江修远点了下头。司轻羽立刻狗腿般地钻进厨房,熟练地坐锅烧水。 江修远坐到沙发上,摘下眼镜搁在一旁。他疲倦地抬起手捏了捏眉心,闭着眼睛小憩。 第二十二章 “和谐”相处 司轻羽煮好水饺,出来一看,江修远这家伙竟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眼睛下一片乌青,看起来很疲惫。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昨天晚上吵得他没有睡好,还是工作太辛苦。 她弯腰凑近江修远,他闭着眼睛时,气场要弱很多。鼻梁很高,嘴唇稍稍有些薄。都说薄嘴唇的男人比较薄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渣,看起来很有男人气概。当然他平常站在那里,要是不说话的话,也是挺有男人气概的。 其实想想他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太毒,说出来的话不是冷嘲就是热讽,非常不中听。成天摆着个臭脸,好像谁惹了他不高兴一样。也不知道他手下的员工,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她又往前凑了凑,这厮长得还真是好看,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像是古时候的世家公子,一身的贵气。 她正歪着头看得仔细,江修远忽然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你看了我这么长时间,到底看够了没有?” 司轻羽表面淡定,心里慌张的一批。没有睡着,干嘛要假装睡了嘛。她这冷不丁被逮个正着的,多尴尬啊。 她心里一慌,正要转身走,一不小心就左脚绊了右脚,一屁股跌坐在他身边。只听见屁股底下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她给坐坏了。 她颤抖着手,从屁股下摸出一副眼镜来,简直要欲哭无泪。眼镜腿断了,镜片也裂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修远眯着眼睛瞧了她一会儿,吐出一个字来:“蠢。” 他说完就起身回了房间,司轻羽将坏了的眼镜小心翼翼地搁在茶几上。她懊恼地叹气,这也不能全怪她吧,哪有把眼镜放在沙发上的。还说她蠢,他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司轻羽站起来跟着江修远,小声絮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把眼镜放在沙发上啊。你不会搁在桌子上吗?你要是搁在桌子上,我能给坐坏吗?” 江修远回头看着她小嘴叭叭的,冷笑了一声:“怎么?难道怪我吗?我的东西我想放哪儿就放哪儿,你以后小心着点。” 司轻羽瞬间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失落地说:“我忘了,这是你家,你当然想干嘛就干嘛。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明天赔你一副眼镜吧。” 江修远意识到他的话似乎说重了,大概引起了她的不适。他不过是因为这几天的工作繁多,有点累,所以脾气也上涨。明明就是一件小事,他还不至于为着一副眼镜和她斤斤计较。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多想。”江修远说着进了卧室,在床头柜旁翻找。 司轻羽倚在门口,说:“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找啊?” “不用。”江修远冷硬地开口。 司轻羽自讨没趣,转身回了厨房。 过了不久,江修远出来,他的脸上多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因为这样款式的眼镜更像是学生戴的。 司轻羽端着一盘水饺到了餐厅,冲他喊:“你来吃饭吧,要不一会儿就凉了。” 江修远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正要吃,然后低声跟她说了声谢谢。 司轻羽淡淡地回了句不客气,看他慢条斯理地吃着,她忽然开口:“我住在你这里,要不给你交点房费吧。” 江修远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说话时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不用,我不差你那点钱。”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就是觉得给你交点房钱,心里舒坦点,我也能有点话语权。要不然我像是蹭吃蹭喝的,感觉一点地位都没有。” 江修远放下手里的筷子,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嘴,笑着说:“你以为你给我交房钱,在这间屋子里就有话语权了?” 司轻羽被他问住了,看来还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以江修远的反应来看,就算这房子是她的,她都未必有话语权。 江修远可真是喜欢看她傻乎乎的样子,明明手里没有什么砝码,却还要装作很睿智地跟他谈判。 “反正我不想在你面前卑微地生活,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狗腿子似的。寄人篱下,,控制不住地想着要讨好你。”司轻羽干脆说出自己的心里想法,她在他心里早没有什么形象了。 江修远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脸上的酒窝中和了他冷硬的线条。他应该成功地被愉悦到,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很多。 “你是不是傻?”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先被定义成蠢,现在又被说傻。她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蠢又傻。 “你怎么就觉得自己没有话语权呢?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已经领证了,完全的合法夫妻,这房子有一半是你的。” “这是你的婚前财产,跟我没有关系。再说我们是假结婚,我可没有觊觎你财产的意思。”司轻羽摇摇头说。 还是个一根筋,他又笑着问:“那你知不知道我的身家有多少?” 司轻羽迷茫地摇摇头,她只知道他很有钱,在富豪榜上是排得上号的。至于到底多有钱,她哪有什么概念啊,她一个月只拿几千块钱工资的人。 江修远笑她是个傻姑娘,他重现拿起筷子夹着饺子吃。 他们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司轻羽下班早,晚上一个人吃饭。江修远基本不会准时回家,大多数都夜里十点以后才会回家。有时候是喝了酒回来,但基本都不会醉。也不知道是他的酒量好,还是本身喝得少。 司轻羽没睡的时候,会出来给他冲一杯蜂蜜水,至少大家也是邻居,她不能视而不见。虽然他有时候挺讨厌的,总是喜欢嘲笑她。 他喝完蜂蜜水以后会一边扯着领带,一边问:“我吵醒你了是不是?” 司轻羽挠挠头说:“也没有,我这个点都还没睡着。” “嗯,你去睡吧,我下次会小声一点。”江修远难得轻声细语地和她说话。 这天他下班准时,司轻羽已经吃过饭。她看着他坐在沙发上很疲倦的样子,好心地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煮点东西?” “好啊,你随便做点什么吧。”他倒是不客气,司轻羽去了厨房。 没多大会儿,她就端了碗肉丝面出来。 江修远大概饿了,不一会儿就造了半碗。吃到一半,他忽然说:“你明天请几天假,想想有什么喜欢的地方,我们一起出去玩几天。” “为什么?”司轻羽迷茫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 “还为什么,当然是旅行结婚啊,不是说好的吗?” 司轻羽一下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说:“旅什么行啊,我们不是假的吗?” “再假也得先瞒过家里人吧,说好旅行结婚,最后什么都没有,你妈能乐意吗?” “是你家不乐意吧,我妈好说话得很。” 江修远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淡然地说:“假戏真做,这事儿没商量。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去请假了,要不然明天来不及。” 司轻羽耷拉着脸,说:“我就算现在请假,也来不及好吧。什么都没有准备,就出去旅行啊?” “我们明天着手准备,后天出发。你不要再跟我这儿纠结了,赶紧去。” 他的语气已经染上几分不悦,司轻羽得出结论,这人的脾气真是暴躁无常,说不上几句就要变脸。她立刻拿着手机走到阳台,跟园长打电话请假。 请完假,她从阳台出来。江修远已经吃完了面条,正在厨房里刷碗。他那么高,站在洗碗槽前,还得略微弯腰。她呆呆地看着,这男人要是长得好看了,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刷个碗都比别人好看。 江修远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就站在不远处,他问:“请好假了?” 司轻羽点头,江修远又问:“你想去哪里玩?我让助理早早订票。” “我也不知道。”司轻羽家里经济条件一般,能吃饱穿暖就相当不错了,出门旅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奢侈。她没出过远门,觉得哪里都不错。 “去日本怎么样?看一看富士山,泡一泡温泉。”江修远提议道。 “啊?要出国啊?”司轻羽吃惊道。 “不然你说,你要去哪里?国内也可以,我都没有意见。” 司轻羽想了想,她也不知道什么景点啊,能去哪里。听林雨霏说,有一个温泉度假村还不错,要不是就去那里。于是她说:“西西度假村怎么样?” “什么?西西度假村?”江修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忍不住反问道。 “啊,不行吗?”她听说很好玩的。 江修远忍不住笑出声,西西度假村,这是个好地方。他笑着说:“你想要郊区一日游啊?它就在东郊,上那儿能叫旅游吗?你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 司轻羽低着头,掩盖了她眼神里的落寞。她穿着淡粉色拖鞋的脚,在地板上来回蹭着,小声说:“我又不知道哪里好玩,还是你决定吧,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江修远也没看出她的情绪有异,便在手机上翻了一阵,然后说:“要不去三亚,吃吃海鲜,吹吹海风。” 司轻羽还是那个样子,软软地说:“好啊。” 江修远抬起头看她,房间里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晕出温暖的光圈。她说话的时候嗓音轻柔,温和无比。他有那么一瞬间理解了黄锦瑜常说的,他的老师非常温柔。 司轻羽回到房间里,跟林雨霏打电话。她跟林雨霏说,江修远问她想去哪里旅行,她说去西西度假村。 林雨霏听完在电话里一阵爆笑,笑完说:“你是不是脑子抽了,怎么能说去那里玩呢。那能叫旅行吗?就是逛个街都能逛到的地方。” “我哪儿知道我会说出这个地方,反正我觉得我在他面前特傻,逼,跟个山炮似的。我和他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有时候自尊心都会受到打击。我以前说要给他交房费,他看我的那个眼神,好像我是神经病似的。” “人家能缺你那点钱吗?你交什么房费?说不定还不够他一顿饭钱呢。” 司轻羽躺在床上轻声地嚎:“霏霏,你才应该跟他是一对,你说话跟他说话简直是一模一样。” “别一模一样了,你这段时间跟首富住在一块有什么体验?你跟我说说。” “没什么体验,提心吊胆的,看见他大气都不敢出。” “你以前见到他不是不这样吗?怎么忽然就变怂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同一屋檐下,又是他的地盘,他气场又强,我就有点害怕。” “你怕什么呀,把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劲儿拿出来,不就个江修远吗?要不是他喜欢男人,早就给他拿下了。” “拉倒吧,他就算喜欢女人,我也拿不下他。” 和林雨霏聊完,她觉得口渴,想要出去喝水,听外面又没有什么动静了。她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要是再打扰到江修远,他又该骂人了。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第二十三章 结婚旅行 他们很快就飞去了三亚,三亚的天气炎热,一下飞机就感受到层层热浪扑面而来,像是进了个大蒸笼似的。 司轻羽穿着长袖的波西米亚风长裙,头上戴着一个宽大的遮阳帽,一副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根本看不出来她长得什么样子。 女生对于防晒的方式,是无所不用其极。她所有的衣服都是长袖的,行李箱里装了好几瓶防晒霜,唯恐自己有一丁点被晒黑,那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他们到了酒店,办了入住。令司轻羽不满的是,江修远竟然只订了一间房。她来时还想,要是江修远订一间房,她一定斩钉截铁地拒绝。才不要跟他住在一起,孤男寡女的不像话,就算他是GAY也不行。 现在她倒是拒绝了,江修远却对她爱搭不理,只当她是在胡闹。她跟在江修远身后,愤愤不平地问:“你为什么只订一间房啊,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住一块算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图谋?还是你不舍得花钱。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掏钱。这里的房钱贵是贵了点,但我还是出的起的。” 江修远脸上架着一副墨镜,司轻羽根本看不到他的任何反应。帮他们送行李的酒店服务生奇怪地看着他们,刚才似乎听到前台他们说是夫妻来着,怎么还不能住一起了? 江修远一直不理她,她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便有些妥协,小声在他身后说:“好,住一间房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警告你,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睡一张床的。” 听了她的话,江修远忽然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像是在嘲笑她,还是那种轻蔑的嘲笑。仿佛她在讲一个特别无聊的笑话。 司轻羽气得半死,抱着手臂呼呼地生闷气,也不再理他。 到了酒店房间,司轻羽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搭理她了。房间特别大,里面可不止一间卧室,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又没住过这样豪华的酒店。一进门那大落地窗户,宽阔亮堂。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远处的海滩,海水与天相接,漂亮得像人间仙境,实在是让她震惊。 她第一次看见大海,心里激动万分。她兴奋地跑到露台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见大海,都异常的开心。她已经设想一会儿光着脚,去沙滩上溜达一圈。 江修远给了服务生抓牢费,抄着裤袋走到一脸兴奋的司轻羽身边。 “第一次见大海?”他问。 司轻羽也不扭捏,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她轻快地答:“是啊,我从来没看见过。这大海真大啊,真蓝啊,真好看啊。” 江修远轻笑,“要不能叫大海吗?” 司轻羽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呼吸着大海带来的咸湿空气,心情豁然开朗。 江修远看她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乱看,也没再搭理她,出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因为三亚天气热,他们一路过来,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江修远先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司轻羽已经从阳台进来了。 她大概被晒得有点懵,一脸红扑扑的躺在沙发上,头上的汗水湿透了头发,几率发丝贴在脸上,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江修远走过去踢了踢她的腿,说:“你也去洗一下澡,我们一会儿出去吃饭。” 司轻羽被晒得有点晕乎乎的,她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半眯着眼睛去了自己的房间。她简单冲了下澡,浑身都涂满了防晒霜,这才换上另外一身长裙出门。 江修远这次倒是没有等得不耐烦,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低着头看手机。他穿着白衬衣白裤子,手上戴着一块限量版的钻石手表,怎么看都是一副贵族范儿。 她轻咳了一声,江修远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是一副老样子,宽大的帽子,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裙子。 江修远将手机放进裤袋,说:“走吧。” 他们吃的是自助海鲜,司轻羽一个人拿了不少的分量。江修远看着她,质疑地问:“你一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吗?吃不完就浪费了。” “你是嫌我吃得多吗?这是自助餐唉,你都付完钱了,不吃白不吃,我当然要多拿点。”司轻羽说得头头是道,江修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司轻羽确实还挺能吃的,她的饭量几乎接近一个男人,她拿那么多,也是心里有数的。 江修远不怎么动筷子,他戴着个墨镜坐在那儿装深沉。偶尔透过墨镜看看司轻羽,他想不通,那么瘦的小身板是怎么装下一桌子菜的。 而且别的女孩都是哭着喊着要减肥,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瘦的跟杆子似的。 司轻羽觉得花了的钱不能浪费,他不吃,她就多吃点,也好捞回点本钱。 她吃完捂着肚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个饱嗝,江修远似笑非笑地问:“你要不要再来点儿?千万不要吃不饱。” 司轻羽摆摆手,这是她的极限了,她可不能再吃了。 吃完饭,江修远让她回房间里休息,说是现在是正午,正是热的时候,等下午凉快一点再去海边玩。 “你去哪儿啊?”司轻羽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不回房间。 “我有个客户在三亚,我去拜访一下。你自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用管我。”江修远说完将房卡递给她,转身就出了餐厅。 司轻羽正兴奋着呢,她才不想把这大好时光给浪费了。她出去四处转了转,三亚的热带风景真是好看,到处椰林飘香。她新奇得很,又热了一身汗回去。 她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她的电话铃声响的时候,她睡得正沉。她冷不防地惊醒,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 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是江修远打来的。 她接通电话,因为刚睡醒,声音有点瓮声瓮气的。 “睡着了?”江修远问。 司轻羽淡淡嗯了一声,江修远说:“你下来吧,我在楼下等你,我们去海边看看。” 挂了电话,司轻羽立刻冲进浴室洗了洗脸,然后在脸上、脖子上、手上涂了厚厚的一层防晒霜,马不停蹄地出门。 司轻羽一下楼,就看见江修远背对着她站在门口。风吹起了他的头发,掀起他衬衫的一角。他工整笔直地站在那里,格外的养眼。 司轻羽走到他身边,轻轻地说了一声嗨。江修远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朝前走了。 这是什么反应,难道因为她下楼慢,又生气了。她急忙亦步亦趋地跟过去,他沉默,她也一言不发。 她在楼上看着离海边挺近,没想到还走了几分钟。海边上的人不少,干什么的都有。 司轻羽走到沙滩上,就将鞋给脱了下来。沙子被晒得热乎乎的,踩在上面非常舒服。她像只鸟儿似的在沙滩上跑老跑去,江修远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着,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 他一开始觉得司轻羽这人挺讨厌的,从开始找人和他相亲,再是举报他酒后驾车,自以为是地以为他是GAY,他怎么解释都不肯相信。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差点被人给带走。至少这个女人极不靠谱,不是个能娶回家过日子的人。 但她似乎有两面派,在幼儿园规规矩矩的,能教的小朋友都喜欢她。黄锦瑜无数次夸她怎么样温柔,怎么甜美,他都无法相信。因为跟他见过的简直太不一样了,脾气犟,认死理,喜欢哭。 他接触了几次,觉得她毛病不少,但也没有什么大是大非的错处。他妈妈很喜欢司轻羽,大概她身上有吸引老年人和儿童的气质,要不然梁云秀和黄锦瑜怎么能那么喜欢呢? 他也开始觉得司轻羽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既然大家都喜欢,他娶回去也没有什么不好。更何况她也被家里人逼得不轻,似乎也想赶紧把自己嫁出去,所以她才不停地周旋于相亲,但又对相亲极其的排斥。那么他们走到一起,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他不喜欢追求女生,也不喜欢谈恋爱,过程太麻烦。他喜欢直来直往,所以他跟她说,不如你嫁给我。 他现在都能想起来当时司轻羽听见以后的反应,眼神里有震惊,有质疑,有惶恐,还有一丝丝害羞。 她慌慌张张地跟他说,你有病啊。他还诧异了一下,至少他比她的那些相亲对象强不少吧。 她不同意,这件事就搁置了。他只是觉得她合适,也不是非她不可。 没想到的是,她过了几天就跑到他家里来。接到她被拦到小区门外的电话,他大概猜到了她的目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她哭哭啼啼的,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让他心软了一下。她应该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要不然也不会在拒绝他以后来找他,忽然就同意了他结婚的提议。毕竟在她心里,他是个GAY,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对象。 总之最后大家达成协议,他们之间只是一场戏,演给彼此家人看的戏。 他对这些无所谓,只要他不再接受妈妈催婚的洗礼,他也少费一些口舌,大家皆大欢喜。 他前一段时间工作辛苦,本来就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若是平常,要么就窝在家里睡睡觉,看看电影。要么是约着几个哥们出来玩。可郎帅的媳妇自从怀孕,他就成了二十四孝老公,哪里都不去,天天就守着苏念念。 而文予安作为一个医生,连个假期都没有,更别提出来玩了。至于方济北,此人更是天天见不着面,不是去那个城市找证人,就是飞到这个城市抓嫌疑人。 正好赶上和司轻羽领证,那他就假借着旅行结婚,带着她出来放松一下。这姑娘傻乎乎的还挺有意思,见着大海沙滩,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蹲在那儿玩沙子都玩半天,她果然是吸引小孩子,已经有几个小孩儿,带着小桶,小铲子什么的找她玩去了。 他开始觉得娶司轻羽是一件正确率事,虽然这姑娘完全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第二十四章 结婚旅行2 江修远在一旁坐得无聊,便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来到司轻羽身边。她正和几个小孩儿玩得不亦乐乎,脸上手上和头发上,弄得都是沙子。像只花猫似的,一点形象都没有。 她用沙子堆了一个大大的城堡,那些孩子像看偶像一样,眼睛里放着光,崇拜地地看着她。嘴里不停地喊着姐姐姐姐,有人还往她身边挤。仿佛谁离她近一点,谁就能得到她的青睐似的。 司轻羽似乎很喜欢这些小朋友,笑得合不拢嘴的。她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刚刚好八颗。江修远也再一次理解了,黄锦瑜嘴里所谓的甜美。她笑起来确实好看,像朵春天里的花忽然开放了一样,极有感染力,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司轻羽抬头看见他,冲他笑了笑,说:“你要一起玩吗?” 江修远摇摇头,他玩沙子的年纪早就过了,现在可没有这种兴趣爱好。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司轻羽也玩够了,哄着那些小朋友去找他们的妈妈。 等小朋友都走光了,她走到他身边问:“我看你一直坐着,你没什么想玩的吗?” 江修远指指海上有人在骑水上摩托,他问:“你想骑那个吗?” 司轻羽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觉得太刺激了。“我不想玩,我不会游泳。” “可以穿救生衣,我带着你不会有问题的。”江修远难得的耐心。 “我不要,我害怕。”司轻羽还是摇着头拒绝,那是大海,不是游泳池,万一她掉进去被冲走了怎么办?她还没活够呢,可是不想死。 江修远不知道哪里来的执着劲,似乎不把她忽悠到水上摩托,就不罢休一样。他耐着性子哄:“真的没事,我以前玩过,很有意思。这玩意儿你看着危险,其实骑得稳了,比在陆地上差不了多少。难得来看大海,不去和大海亲近亲近,太可惜了。” 司轻羽被他忽悠得好奇心起,便没头没脑地答应了。等她真的穿着救生衣,和他坐在水上摩托时,她才惊觉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江修远开出去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轰地冲了出去。她紧紧地抱着江修远的腰,在他耳边咆哮:“我不想玩了,你让我下去吧,我求你了。” 江修远回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到,被呼呼的风声吞了个干净。她闭着眼睛,将江修远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够。 江修远听到她的吼声,知道她大概真的害怕,便拐了一个弯准备回去。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不长眼的,一头撞在了他们的摩托屁股后面。司轻羽尖叫一声,扑通就掉进了汪洋大海里。她张嘴想要喊救命,却被灌了几口咸涩的海水。 她在海水里面胡乱地扑腾,因为她穿了救生衣,很快就漂了起来。她的心跟这海水一样,荡来荡去的。江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了下来,飞快地游到她身边,然后将她推上了前来救她的一条救生艇上。 他自己很快也爬了上来,然后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不由得放软声音问:“你没事吧?” 司轻羽听不大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耳朵里似乎灌了水。她左右摇晃了一下,便有水从两边的耳朵里流出来。 江修远拿宽大的浴巾给她擦了下脸,又问:“你真的没事吧?不会是吓傻了吧?” 司轻羽瞪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她刚才被呛到了,现在鼻腔里还觉得十分难受。 她咬牙切齿地江修远说:“你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要谋杀我?” 江修远被她义愤填膺的语气给逗笑了,他伸手抹了一下她脸上的水珠,说:“我谋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天天脑袋里都是想的什么?你有时候跟黄锦瑜的智商有一拼。” 反正就是说她傻呗,她在他眼里不是蠢,就是笨,要么是傻。总之没有一个好的形容词,她没好气地又瞪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她心里才能好受。 “好了,别生气了,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明知道你会游泳,还让你跟我一起冒险。”江修远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她道歉。 竟然能听到他承认错误,司轻羽也没再说什么。他是不对,不该忽悠她,可最后她也是自愿的,他并没有强迫她。 到了岸边,司轻羽从船上下来,只是她一步都没有走,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江修远从后面将她搀起来,低声问她。 司轻羽哀怨地扭头看看他,“我腿软,没力气了。” 江修远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真是胆小,这样就被吓着了?”江修远抱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嘲笑她。 司轻羽哼了一声:“我是为什么被吓着啊,还不是你的错。我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你少笑话我。” “我看你自己爬还行,走是走不了了。” 司轻羽心里忿忿,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跳下来。江修远紧紧地托着他,沉了脸说:“你别闹,一会儿咱们俩在这儿摔倒就够人看笑话了。” 沙滩上的人还是不少的,她也不想真的被人看笑话,便老实了不少。 江修远将她放在一个沙滩椅上,又到不远处买了椰汁给她。 司轻羽躺在那里悠闲自在地喝着椰汁,江修远大概真的喜欢骑海上摩托,他丢下她又去玩了起来。这样看来,显然是她拖了他的后腿。 司轻羽坐着看他玩了一下午,他的飒爽英姿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江修远本就长相出众,戴着个墨镜,一脸的霸道深沉样,吸引了不少的姑娘。有女孩甚至穿着比基尼,开着水上摩托去和他搭讪。 大老远的,她也看不太清楚,但似乎谈笑风生,气氛很是和谐。司轻羽心想,这姑娘没戏,要是个男儿身,估计还有几分可能。 太阳西斜,海滩上落下一大片余晖。江修远终于玩尽兴了,他拎着自己的鞋,挽着裤脚,一身湿淋淋地朝她走过来。 “回去吧,该吃晚饭了。”江修远说道。 司轻羽半天也没有发音,江修远弯腰摘下她的墨镜,她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江修远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她的脸颊,软软滑滑的,皮肤还挺好。 司轻羽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一张脸在眼前放大,惊得身体跟着抖了一下。 “你做梦了?不会梦到什么妖怪了吧?吓成这样。”江修远笑着调侃她。 她从沙滩椅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眉头紧锁,噘着嘴说道:“没有梦见什么妖魔鬼怪,睁开眼睛看到你就够恐怖了。” “我还有这种功效呢?真是难为你了,还得跟我住在一起,每天都能看到我。” 司轻羽不理他的玩笑,慢慢动了动胳膊。这椅子睡着真不舒服,腰酸背疼的。 江修远看看时间,说:“不早了,我们回去收拾收拾,就该吃晚饭了。” 司轻羽哦了一声,正要起来,一只手递到她面前。她抬头看了看江修远,心想装什么绅士啊。但她也不好不给他这个机会吧,便将手伸过去。 他握着她纤细的手,轻轻将她给拉了起来。等她站好了,又慢慢放开。 江修远走在前面,司轻羽跟在他后面,小心地踩着他的影子。她玩得正兴起,前面的江修远忽然停下来,她一头就撞了过去。他的后背宽阔结实,司轻羽的鼻子都撞疼了。幸亏她没有整过容,要不然鼻子非被撞坏了不可。 她捂着鼻尖,叫着说:“你停下来干嘛不说一声啊?” “你自己都不看路吗?我停下来你都看不见。”江修远无辜地反问。 “那么请问你,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停下来啊?” “我只是在思考我们要在哪里吃饭,停下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没有意见,去哪里都可以。”司轻羽没有那种挑食的毛病,什么都能吃,吃什么也都无所谓。 “要不就在酒店里随便吃点吧,我有点累了,不想四处跑了。” 司轻羽点点头,多大点事啊,还需要商量?江修远很奇怪,有时候会很干脆地给她下命令,似乎不容忤逆。有时候又会问她的意见,让她来做决定。 她想了许久得出一个结论,他问不问她的意见,得看他的心情。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是随心所欲,想问就问,不想问就直接做决定。 他们先去楼上洗澡换衣服,毕竟玩了一下午,一身的沙子。因为晚上了,司轻羽也不用爬紫外线了,便换上了背心短裤。 江修远看见她穿得这么清凉,打趣她:“我看你今天一天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还以为你保守,看来是我想错了。” 司轻羽拨了拨她的短发,说:“我只是怕晒而已,我是年轻姑娘,天这么热,晚上没有那么强烈的紫外线,我当然是能穿多少穿多少。” 江修远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了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中华文字,果然是博大精深。 他们一起下了楼,在酒店里简单点了点东西。司轻羽中午吃得多,晚上也不是太饿。江修远倒是饿了,点了海鲜炒饭和芝士焗龙虾。这厮还挺有情调,要了一瓶红酒。 司轻羽自从上次在酒吧醉酒,就没再喝过。她并不嗜酒,而上次的醉酒事件,让她心有余悸,她决定以后都不再喝酒了。所以江修远问她要不要来一杯的时候,她还给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江修远也不勉强她,自斟自酌,喝得还挺惬意。庆幸她没有酒瘾,要不然还真是忍不住。 第二十五章 结婚旅行3 饭吃到一半,忽然有一个美女端着酒杯朝他们走过来,笑意吟吟地和江修远打招呼:“嗨,江先生,我能坐在这里和你聊聊天吗?” 江修远先是抬头看了看,然后冲那位美女笑了笑:“当然可以。” 司轻羽看出这位美女,便是刚才和他在海上冲浪的比基尼女孩。 女孩似乎对江修远很有好感,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要说这女孩长得确实好看,大波浪的卷发,烈焰红唇,身材高挑,胸大腰细,穿着一件贴合腰身的低胸连衣裙。司轻羽看着都觉得养眼,更别说落在男人眼里,可是别有一番风情。 江修远也不排斥她的示好,还请她喝了一杯酒。他们的相处看起来很是和谐,司轻羽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过了一会儿,女孩才意识到餐桌上的司轻羽,女孩上下扫了司轻羽一眼,漫不经心地问江修远:“这位是江先生什么人啊?你妹妹吗?” 司轻羽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哪里像是他妹妹了?她可没有这样的哥哥。 江修远看了看司轻羽,她低着头欢快地吃饭,对于他们的对话充耳不闻。 江修远对美女笑笑,一本正经地说:“她是我太太。” 司轻羽悄悄抬起头,看见美女的脸都绿了。美女干干地笑着问:“江先生已经结婚了?” 江修远点了点头,说:“是的,刚结婚不到一个月,我们到这里就是旅行结婚来了。” 美女面子彻底挂不住了,本来是来勾搭他的,结果他太太就坐在对面。美女尴尬地起身,冷着脸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匆匆忙忙地走了。 司轻羽笑了一声:“你这人真无趣,人家明摆着想要跟你发生点什么,你竟然说我是你太太,你看把人家吓走了吧。” “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你不是我太太吗?我当着太太的面和别的女人聊骚,似乎不太合适吧?我的心思可没那么龌龊。”江修远说得头头是道,她还没法反驳。 “那你早说啊,我回避一下啊,那就不算当我的面了。” “像你这么大度的太太,现在可是不多见了。” 司轻羽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咱们俩这么装有意思吗?我们虽然有一张证,但是各自都是自由的,你要干嘛就干嘛,跟我没关系啊,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主要我完全不认识那女的,有什么好聊骚的。” “你们今天在海上玩得不是挺好的?也不算不认识吧?” 江修远疑惑了,“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和这么一个人玩得挺好。” “就穿比基尼的那个,身材超棒。”司轻羽伸手比划了一下那胸,那腰,那臀,真真的是极品。 江修远忽然笑了一声:“原来是那个啊,她穿上衣服我都不认识了。” 司轻羽也笑出声:“听听这语气,多像一个不要脸的渣男啊。” 江修远没再说什么,他们又坐了一会儿,他说:“你要是吃好了,我们走吧。” 江修远结了账,他们一起上楼,司轻羽回到自己房间。俩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根本聊不到一块,所以也不必强融。 江修远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时不时能听到他脚步的声音。 司轻羽将自己的包落在了客厅,出去拿的时候,江修远穿着睡袍,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喝酒。 她看了一眼,拿回包又轻轻地回到了房间里。 江修远喝得有点微醺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真是难得,郎帅这个老婆奴竟然给他打电话。 江修远刚按了接通键,郎帅一惊一乍的声音就传入耳膜:“江修远,你跟老子说实话,你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要跟你报备吗?你是我什么人啊?”江修远淡淡地反问。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三亚了?我有个朋友在那里看见你了。” 江修远嗯了一声,又问:“怎么?我不能来三亚吗?三亚是你家?” “我朋友说,你带着个女人。说,那个女人是谁?我认不认识?你什么时候悄悄勾搭的女人?” 江修远轻笑一声:“听着你像是捉奸的,我带个女人跟你有毛线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还不肯招了,不就是个女人,还值得你藏着掖着的?你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让我一个过来人给你把把关。” “你管好你自己吧,**的心做什么?没事就挂了吧,还不够电话费呢。” “哎呀,你这个抠门,电话费有几个钱啊。倒是跟我说说,我好奇嘛。要知道,你身边可是很久都没有女人了。你这冷不丁地带着个女人去度假,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可没功夫跟你闲聊,挂了。”江修远觉得郎帅这个混娱乐圈的,八卦因子真是强。 “咋地,我不会打扰你们了吧?你怎么这么不耐烦?你们难道在那个?” 江修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滚蛋,你的思想真龌龊。” “你不说也行,我自己去查。哎,我早晚查出是哪个不长眼的姑娘,竟然看上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江修远懒得听他聒噪,利落地将电话给挂了。他喝得也差不多了,晃晃悠悠就回了房间。 司轻羽洗完澡躺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她到了一个新环境,总是很难适应。拿着手机刷到半夜,却越来越精神。 凌晨一点钟,江修远应该已经睡了。她悄悄地出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为了不吵醒江修远,她开了静音。 电视上的画面无声地播着,司轻羽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不停地打哈欠,没多大会儿就呼呼睡了过去。 司轻羽早上醒来,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她揉着酸痛的后背从沙发上起来,睁着迷茫的眼睛,晃到了外面的阳台上。 阳台上的桌子上,还放着江修远昨晚喝剩下的酒。她拿起来看了看,喝得还不少,得有大半瓶了。 她趴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大海,吹着凉爽的海风。今天的天气不大好,有点阴沉沉的。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今天有雨。 真是天不遂人愿,有雨就不能出去玩了。司轻羽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江修远还没有什么动静,她有点饿了,就自己跑下楼去吃东西。 回来的时候,还顺便给江修远带了咖啡和三明治面包。她觉得她真的善良,江修远那样毒舌,她还能想着他。 到了楼上,江修远已经起床,就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打电话。听着好像是公司里的事,他的语气很严肃,脸色也不大好。想必是手下的人工作没有让他满意,冷着脸发火呢。 司轻羽没敢靠近,等他挂了电话,才慢慢走过去,笑着说:“你起来了,我给你带了早餐。” 江修远抬头看了她一眼,若有似无地弯了下嘴角,跟她说了句谢谢。 司轻羽将早餐递过去,什么也没说就回了房间。 没多大会儿,江修远过来敲门,问她今天想去哪里玩? 司轻羽开了门说她也不知道,又说今天可能有雨,不好去太远的地方。 江修远想了想说:“要不去天堂森林公园吧,我以前来三亚也没有去过。” 司轻羽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们收拾行装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天上就真的下起了雨。雨下得不小,原本海滩上的人都跑完了。 他们彻底出不了门了,只好临时决定待在酒店。 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也没什么事做。于是各自占据一个沙发,司轻羽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江修远拿着IPAD,低着头在处理工作。 司轻羽最喜欢看那些热热闹闹的综艺节目,因为可以放松身心。她一边看,一边咯咯地笑。江修远偶尔抬起头看看她,笑得傻乎乎的样子,以前觉得这样的女孩讨厌,现在看着好像顺眼了很多。 司轻羽看了没多大会儿,眼皮就开始酸涩了。江修远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腿,说:“要睡去房间里睡,睡沙发上不像话。” 司轻羽已经进入迷糊状态,她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说:“我不想动,我就要睡在这里。”话音刚落,就轻轻打起了呼。 可能是她昨天睡得不好,一觉就睡到了中午。睁开眼也没看见江修远,外面的雨还在下,似乎下得还是不小。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她反应了一下正要去开门,江修远从他的房间里出来,前去开了门。 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应该是江修远叫的午餐。服务生将饭菜放到餐桌,江修远十分大方地给了小费。 江修远对脑子还有点发懵的司轻羽说:“你去洗脸,然后过来吃饭。” 午餐一如既往地是海鲜,司轻羽睡了一觉,也确实饿了。跟江修远打了个招呼,就坐在那儿,埋头吃起来。吃到打了一个饱嗝,她才停下了筷子。 江修远给她递了水,笑着说:“你对吃似乎极有热情,女孩子不都是害怕胖吗?” 司轻羽一边喝水,一边说:“胖了就减呗,美食当前,我也不好拒绝。倒是你,一个大男人吃得那么少。” 司轻羽其实还是多少有些羞愧的,她似乎吃得比江修远还要多。这实在不科学,他吃得不多,那么高个子是怎么长的? “我吃得并不少,只是被有些人衬托了而已。”江修远意有所指地说。 司轻羽反应了一会儿,她呵呵笑两声:“你就干脆说我吃得多呗,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让人听不明白。” 江修远支着手肘看着她笑,“你这不是明白了吗?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傻。” 司轻羽瞥了他一眼,特无奈地说:“在你眼里,我又蠢又笨又傻,我就没有什么优点吗?” “当然有,你长得不是好看吗?” 哎呦,真是谢天谢地,他还肯承认她长得好看。只不过蠢笨这样的词语扣到了她头上,好看似乎也变成了贬义词。“你的意思就是说,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草包一个呗。” “也不算,至少你还懂得用这样的成语,还是多少有些文化的。”江修远用很正经的语气说。 司轻羽叹了一口气,她不要和他论了,要不然一会儿她可能连优点也没有了。此人过于毒舌,不搭理他才是上策。 第二十六章 被困酒店 吃完午饭,司轻羽又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电视看多了也没意思,江修远依然拿着他的IPAD,低着头看得认真。他工作时的状态应该就是这样的,一言不发,时不时地眉头紧锁,手指偶尔在屏幕上划拉几下。 司轻羽好奇地勾着头看了一会儿,上面一堆一堆的数字,看样子像是什么东西的报价。她也看不明白,只觉得那些数字枯燥无趣。比她以前上学的时候,看数学课本还要觉得让人头疼。 她当年最讨厌数学,所以考大学报专业的时候,避开了所有可能与数学有关的。 江修远大概察觉到她,忽然抬起头,他们两个人的眼神相撞。真是糟糕,被逮了个正着。司轻羽立刻将头转向别处,抓了抓头发,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江修远放下手里的IPAD,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淡淡地问:“你看得懂吗?” 司轻羽摇摇头,“完全看不懂,所以你别说我偷看你的什么商业机密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上面是什么东西,你讲给我听我都听不懂。” “那你看得那么起劲儿?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探讨一番呢?不如真的给你讲一讲?”江修远重新戴上眼镜,又是一副精英的模样。 “我不要听,我这不是没事干无聊嘛,你以为我想看呢,看起来就很无趣。”司轻羽没精打采地说,出来旅个游,竟然被困在酒店里,连门都不能出。 “你不是爱看电视节目吗?看你笑得挺开心的。”她躺在沙发上,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笑,有时笑出眼泪,这样的场景,真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怕是很久都不能忘。 “那我也不能一直看吧,看多了也没有什么意思。”司轻羽说完,从沙发上下来,跑去换了鞋。 “你在这儿忙吧,我没事下楼去溜达一圈。”她也不等江修远有所回应,开门就出去了。 她出去没多大会儿,就乐颠颠地上来了。手里抱着个大盒子,里面装的像是玩具之类的东西。 她开心地走到江修远身边坐下,仰着脸笑眯眯地问:“你要不要下棋?楼下酒店的收银台给我的,让我用来打发时间。” 江修远看合同看得眼睛疼,便放下IPAD,问:“下什么棋?” 司轻羽从几个盒子里拿出一个,晃了晃,像是征求他的意见:“这个好不好?” 看得出来透明的塑料盒子里,装的是黑白子,他摇摇头:“我只会下象棋,不会下围棋。” 司轻羽哈哈笑起来,“谁会下那样高深的棋的啊?我说的是五子棋,这个你总会吧?” 五子棋?他倒是知道下法。他点点头,总之就是无聊,他也不介意玩无聊的游戏,于是他挽了下衣袖说:“来吧。” 他们坐在地毯上,司轻羽摆好棋盘,气势十足,一副要大杀四方的样子。看样子她的技术应该很好,至少气势上已经赢了。 只不过不到十分钟,司轻羽的气势就蔫了。江修远明明说他没有下过五子棋,可一局开场两分钟不到,就成功将他的黑子连成五颗。 她觉得憋屈,便开始耍赖。 “不行,不行,我刚刚走错了,我不要走这里。” “哎呀,我手滑了,放错了,我本来要放这儿的。” “你的这颗子没有在这儿……我没有看错,一定是你记错了。” …… 诸如种种,江修远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任她自由的悔棋。因为结局是怎样都不会变的,他还是赢的那一个。 司轻羽彻底泄了气,她将自己的白子往棋盘上一扔,赌气道:“我不玩了,你故意骗人,说你没玩过,结果被你杀了个片甲不留。你是不是想在我身上找存在感?故意羞辱我是不是?” 江修远被她的论调逗笑,他无奈地说:“这能怪我吗?是你自己不认真,只一味地走自己的棋,也不知道观察我的棋路。等你觉得自己要赢的时候,我已经比你先一步了。你不知道知己知彼,方能成功吗?” “那我们再来一盘,我这次一定能看好你。” 收拾好自己的棋,他们又重新开始。这次司轻羽紧紧盯着他的棋,他走哪儿,她就跟着走到哪儿,绝对不给他任何机会。 江修远似乎被她围追堵截,给打乱了节奏,不一会儿,就被她组成了五子。她头一次赢了,高兴地振臂高呼,像是中了什么大奖一样,总算出了一口气了。 江修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心里开始有了个疑问,他不会是让着她吧?要不然他的棋怎么会下得这么乱,还能让她轻而易举地赢了。和他刚才的棋风完全不一样。他刚才的下法那可是干脆利落,霸气外露,就早一分钟赢了她,就绝对不会等到下一分钟,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 司轻羽又将棋扔到棋盘上,幽幽地说:“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的?” “你赢了不就好了?”江修远笑得开怀,答案不言而喻。 司轻羽撇嘴,“你真无聊,你是故意要看我笑话,显得你很聪明是不是?” 江修远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的短发揉的乱糟糟的,带着点俏皮可爱。他不由得笑着说:“不用显得我聪明,我本来就比你聪明。” 司轻羽被他当宠物似的逗着,心里相当不满。她愤愤收了五子棋,从盒子里又拿出个玩意儿来,“飞行棋玩不玩?” 江修远皱眉,这又是个什么小孩子玩意。他也真是有闲工夫,竟然跟她玩这些个小玩意。不过讲真的,无论是过程还是结婚,他还挺开心的。 司轻羽简单给他讲了一下,这种棋可不是靠智商的,运气才是最重要。 江修远还当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棋,原来竟然是摇色子,果然是小孩子的玩意。 玩了几盘以后,司轻羽觉得自己不仅智商不够,连运气都没有。摇个色子都能输得一败涂地。她甚至开始怀疑江修远是不是会操纵色子,要不然怎么能大多数时候摇到点数六,而且还能成功不踩雷,一路顺畅地往前走。 司轻羽盯着江修远的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轮到她的时候,她拿着色子研究了半天,确实就是普通的色子,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在江修远又一次甩出个六的时候,司轻羽不甘心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技巧?” 江修远耸耸肩,“这有什么技巧,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运气好吗?” “可都玩了好几盘了,你不能回回都运气好吧?” “那谁知道呢?可能是你的手气太臭了吧,全靠衬托。” “我不信,你指定是有什么技巧。”司轻羽想不通,怎么好运气都在他那里。她气呼呼地去掰他的手,手掌空空,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也是及其正常的。 江修远任她翻来覆去地看他的手,等她放弃以后,往后靠在沙发上,悠闲地说:“不如这样,你用两个色子摇点数,我用一个摇,让你赢一次好了。” 什么鬼主意,他这是赤果果地羞辱,是对她的不尊重。她坚决不会答应……才怪,她一定要打他个落花流水。 司轻羽手里拿着两个色子,嘿嘿笑着说:“那我可不客气了,你就等着输吧。” 最后的最后,司轻羽躺在地毯上,无语凝噎。两个色子居然输给了一个,这种运气,真是求都求不来。 江修远将手里的色子随手丢在茶几上,色子呼啦啦转了几圈,上面的点数准确地停在了六。真是没办法,好运气也是求都求不来的。 司轻羽哼哼唧唧的,刚开始下棋的热情也被浇得差不多了。她恐怕以后都不想再下棋了,尤其是对手是江修远的时候。哼!!! 玩了一下午的棋,外面的雨也停了,天边出现一抹红霞,明天该是个好天气呢。 江修远看着司轻羽摊在那里,噘着嘴愣神。他正要叫她一起下楼去吃晚餐,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又是郎帅。他好不容易出趟门,这家伙还阴魂不散了。任由铃声响了一会儿,江修远才慢条斯理地接起来。 “卧槽,江修远。你他么竟然其无声息的结婚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说,你还把我们当兄弟吗?”电话一通,郎帅气急败坏地吼开了。 郎帅本来让方济北帮忙查一查,和江修远一起飞三亚的姑娘是谁。结果一查,惊天秘闻,这俩人在前一段竟然实际登记结婚了。这个消息把他们三个兄弟结结实实地给震住了,确切地说是给震懵了。 江修远这家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都没有听到他谈恋爱的消息,就直接领证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吗,我们领证也很仓促。”江修远站起来,走向落地窗。 司轻羽一听见他说领证,这跟她也有关系。她立刻坐了起来,一边假装收棋盘,一边竖着耳朵听。 “什么来不及,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瞒我们?结婚是好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江修远似乎叹了一口气,他说:“这件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等我回去再跟你们解释吧。” 挂了电话,江修远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司轻羽也默默收好了棋盘,江修远回头说:“我们去吃饭吧。” 晚饭照旧在酒店吃的,司轻羽晚上会相对吃得少一点,要不然真长成大胖子了。她算是易瘦体质,稍微管住嘴,略微动一动,很容易就瘦下来。 林雨霏曾经问她,她为什么能轻易瘦?而林雨霏比她吃得少,却怎么都瘦不下来。 司轻羽那时很得意地说:“这个方法就有很多了,最重要的是,我这是遗传。” 林雨霏幽幽地瞪她:“你就在我这儿拉仇恨吧,我祝你早日吃成个大胖子。” 后来林雨霏也瘦下来,原因是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整天没日没夜的,身体辛苦心里压力大,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自然而然就瘦了。 第二十七章 旅行归来 他们在三亚一共玩了五天,本来计划玩一周的,因为江修远公司有事,他们不得不提前回去。反正他们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也没有别的遗憾。而且其中有一天,他们还闹了不大不小的别扭,俩人几乎算是翻脸。 那天天气不错,他们去亚龙湾的森林公园,公园有一条全海景的玻璃栈道。司轻羽是有些恐高的,而且有点严重。她到了地方死活都不肯上去,而江修远大概喜欢看她出丑,还打着要给她练胆子的旗号,生拉硬拽地将她带上了玻璃栈道上。 她一脚踩上去就吓得直哆嗦,全程闭着眼睛,一点都不敢往下看。她拉着江修远的胳膊,嘴里吱哇乱叫:“江修远,你混蛋。啊……你太过份了,我要回家……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走到一半,她连叫也叫不出来,“江修远,我这真的讨厌你。” 别人都在欣赏亚龙湾的美丽风光,感受清风拂面和脚下的茂密雨林。而她只有惊悚和害怕,她那天哭了一路。 在别人眼里,她这样的丑态就像是个笑话,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因为她听到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她哭得就更加的伤心。 后来的风景她也无心欣赏,虽然觉得确实风光无限。她对江修远的示好置之不理,只瞪着他骂他混蛋,不顾别人的感受,令人讨厌。 江修远被她哭得也不耐烦,态度也逐渐失态,硬邦邦地说:“谁让你那么胆小?” “你有病,我那是胆小吗?我有恐高症,你跟本就不明白我的心情。”司轻羽冲他大声吼道,他一点都不绅士,就顾着自己高兴。她越狼狈,他就越变态似的高兴。 “行了,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了?别得理不饶人。” 他们的争吵引来其他游人的侧目,有人纷纷劝他,好好哄哄自己的女朋友。司轻羽正在气头上,大声说:“我不是他女朋友,我跟他什么都不是。” 江修远觉得被众人围观很没有面子,拉着她离开。他们也没心思玩下去,干脆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各自待在房间里。到了吃饭的时间,司轻羽自己下楼随便吃了点东西,又自行回去。 江修远头一次知道司轻羽气性这么大,两个人还要在三亚待几天,总不能一直这样互相不搭理吧。说来也确实是他的错,他还以为她是说笑的,刘没太当回事。 他去敲司轻羽的门,过了很大一会儿从房间里传出一个愤怒的声音:“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江修远被她的话气得哭笑不得,他又敲了敲门,说:“你打算一直待在房间里了是不是?今天是我不对,我郑重和你道歉。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我不想和你这个臭男人聊,我要睡觉,你快点走开,我听见你说话就讨厌。”司轻羽闷声说道。 “行,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江修远的耐心就只有这么多,他能跟她低头就已经很不错了,经不起她这么拿乔。 第二天早上司轻羽起床,江修远正在餐厅吃饭。他看见她出门呢,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说:“过来吃饭,一会儿带你去蜈支洲潜水。” 司轻羽坐下来,拿了个可颂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面无表情地说:“我才不去潜水,要去你自己去。咱俩八字不合,我怕被你气死。” 江修远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伸手捏着她的脸,“你气性怎么这么大,都睡了一夜了,还生气呢。” 司轻羽狠狠拍开他的手,捂着被他捏得有点疼的脸。他的手劲真大,生气的怕是他吧,下了死手捏她,也不怕捏坏了她的脸。 江修远也没想到她的皮肤怎么这么薄,被他捏了一下,竟然红了起来。他多少有些愧疚,伸出大拇指在红的地方摸了摸,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男人真小心眼。”司轻羽斜睨着他说道。 “好,我是故意的,我对不起你。赶紧吃饭,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这厮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真是可恶。“我说了,我不去潜水。我不会游泳,看见水害怕。你怎么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呢?” “潜水不需要会游泳,而且有专业的潜水员带着你,不会有事的。你都不知道真正的海底世界有多好看,神秘美丽,自由广阔。有很多你想不到的风景,这么难得?你真不想看看吗?”他又开始忽悠她,忽悠得她又开始心动。 “你要实在不想去就不去,知道你胆子小,上个玻璃栈道都能吓哭,更别说几十秒的海底,到时候还不把你吓昏过去。”江修远见她不说话,便故意拿话故意刺激她。 “去就去,你真把我当胆小鬼啊?”司轻羽最见不得他轻看她,她还真受不了他这一激。 后来的几天她玩得很开心,也忘了和江修远的不愉快。所以回程时,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到家的第二天,司轻羽的假期还没有结束,她不用去上班,在家里睡到中午才起床。江修远逃不脱,因为公司有事他才回来的。 司轻羽中午随便吃了点饭,抱着一堆零食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江修远不在家的感觉真好,没有人管她,她可以自由自在的。 不像平时,她在家里吃零食,总被他教训。说垃圾袋乱扔,沙发上都是零食渣,脏兮兮的。有时候也会嫌她躺在沙发上,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 司轻羽被他训得很无奈,只要他在的时候就坐的规规矩矩的。吃零食也只有躲在自己的房间,他看不见就不会唠叨了。 她看电视正自在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她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不会是江修远回来了吧?她手忙脚乱地将茶几上的零食袋子扫进了垃圾桶里,又拍了拍沙发上的渣子。 看到客厅收拾整洁了,她才踢踏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见她开门,瞪着两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她。 “你们找谁啊?”竟然不是江修远,快吓死她了。 “你就是江修远媳妇儿?”男的问道。 这让她怎么回答呢?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她和江修远之间的协议。 她点点头,模棱两可地说:“按法律算的话,我是。” “是就对了,我是江修远的哥们儿,我叫郎帅。我身边这位漂亮的女人,是我媳妇儿,叫苏念念。江修远应该跟你提过我吧,我们的关系很好的,从小一起长大。” 司轻羽迷茫地摇摇头,江修远从不跟她提他的朋友,她哪里会知道。 “没提过?这个家伙真是没义气,那你现在知道了,咱们以后要常来常往,好好培养一下关系。你跟我媳妇儿应该年纪相仿,以后可以一起玩。” 司轻羽看了一眼苏念念,长得很温婉,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低头看见苏念念挺着个肚子,脱口说道:“你怀孕了?” 苏念念笑着点点头,司轻羽急忙说:“快进来坐。” 郎帅和苏念念高兴地进了门,司轻羽给他们倒了水。“你们找江修远吗?他去上班了,公司有事需要他处理。” “不是不是,找他干嘛呀?我们主要是来看你的。”郎帅笑嘻嘻地说。 “看我?”这就让她疑惑了,看她做什么。 “可不是吗,江修远这个万年单身狗,忽然结婚了,我们好奇。所以一听到你们从三亚回来了,我和我媳妇儿就马不停蹄地来了。” 郎帅自从听到江修远结婚的消息,好奇得都快睡不着了。这家伙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说结婚就结婚,实在是太蹊跷了。他还以为是个假的,这么看来,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就在家里,由不得不信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谁先跟谁表得白?是江修远跟你求的婚吗?”郎帅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司轻羽一句都不知道怎么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喏喏地说:“我们是相亲认识的,大概三个月前认识的。结婚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愿望,没有人表白,也没有人求婚,自然而然就去登记了。” 苏念念满眼星星地听着,拽着郎帅的衣袖:“老公,他们是闪婚,肯定是一见钟情,好浪漫啊。” “你羡慕人家干啥?咱们俩也挺浪漫的,我对你不也是一见钟情吗?”郎帅摩挲着苏念念的手说。 “才不是,我对你又没有一见钟情,没有他们浪漫。”苏念念反驳道。 浪漫?哪里浪漫了,他们就是一场利益的结合。 司轻羽不想聊着,她坐到苏念念身边,好奇地盯着苏念念的肚子。“我能摸一摸吗?” 苏念念点点头说:“可以啊。” 司轻羽轻轻伸手过去,苏念念的肚子鼓鼓的,像是一个皮球一样。“几个月了?”她问。 “六个多月了。” “男孩女孩啊?” “不知道,我没有让医生说。这样到生的时候,才会有惊喜。”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 苏念念看了郎帅一眼,哼了一声说:“我想要女孩,他要想要男孩。” 郎帅立刻摆手解释:“我可不是重男轻女啊,要是生个儿子,我们爷俩将来就能保护你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公主。” 苏念念噘嘴,脸颊有点红红的。郎帅的嘴巴甜,不分场合。 司轻羽心里叹息,他们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可惜她是不会有了。 “听说你是幼儿园老师?”苏念念轻声问。 司轻羽点头,苏念念笑着跟郎帅说:“等咱们的孩子长大了,就送去轻羽的幼儿园里。肯定让人放心。” “你想得太远了,孩子还没有生呢。”郎帅说。 “那也得提前预定,现在孩子上学多难啊。” 郎帅心说,你老公有钱有势的,难道连个幼儿园都上不了吗? “可以预定,你们到时候找我就行了。”司轻羽笑着说。 第二十八章 郎帅做客 郎帅和苏念念在家里坐了一下午,快到晚饭的时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司轻羽客气地问:“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像是早就商量好要留下来。司轻羽便笑着说:“那你们在这儿坐着,我去做饭。” “需要帮忙吗?”苏念念问。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司轻羽急忙摇头,她怎么可以让一个孕妇帮忙? 她去了厨房,苏念念小声跟郎帅说:“我们这样好吗?让人觉得咱们俩像故意蹭饭的。好丢脸哦。” “没什么不好的,我就是想看看江修远娶的这个媳妇儿到底怎么样?作为哥们儿,多少得给把把关啊。”郎帅煞有介事地说。 “人家都领完证了,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你还有什么好把关的?再说轮得到你把关吗?江修远也没掺和过你的事,你就是多此一举。” “我不是看你跟她聊得来吗?你天天闷在家里挺无聊的,以后说不定就有人跟你玩了。她看样子脾气还挺好的,说话也和和气气的。”郎帅对司轻羽的印象还不错,长得漂亮,也能衬得上江修远。江修**时阴晴不定,脾气冷硬的,家里有这么个柔弱的姑娘能镇得住他。 “她是幼儿园老师,脾气肯定好,要不然天天能被那么多孩子气死。” 司轻羽进了厨房也听不到夫妻俩在客厅的聊天,就是直觉他们捧着头在嘀咕她。他们俩的目的,她多少明白一点,就是来看新鲜的。江修远这厮,平常一定是个女性绝缘体,所以她的出现才会引起郎帅和苏念念的各种好奇。 或许他们不知道江修远的取向,因为他们只是好奇,眼神里并没有震惊。想想他隐瞒得还挺好,是不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喜欢男人? 有时候又觉得他有点可怜,喜欢男人也不能说,无论是家里还是社会上,都没有多少人能接受。更何况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可是爆炸性的新闻。 司轻羽对同性恋的看法,不理解,不支持,不反对,但愿意去包容。他们这个群体似乎也没有错,只是爱上了和自己构造相同的人而已,没有违法犯罪,没有伤天害理。 司轻羽一边准备饭菜,一边给江修远发信息。她一个人对着他们夫妻俩,闲聊天还行,要坐下来吃饭,她就觉得怪怪的。 不知道江修远在忙什么,她发过去消息半个小时,也没有回音。她着急,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电话铃声快响完了,他才接起来,非常冷淡且直接地问:“什么事?” 隔着电话,司轻羽都感到他声音里的一丝凉意。她小声说:“你朋友来家里做客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朋友?谁?”江修远家里几乎没有朋友做客,所以他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郎帅和苏念念,他们一直不走,我就把他们留在家里吃法了。你要是忙完了,就快点回来,我怕招待不好他们。” 江修远一定是在忙,他简单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司轻羽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愣了一会儿神。她还想问问他大概几点能回来呢,至少她得拖到他回来。挂电话这么干脆利落,说不定她真打扰他了,要不然语气不会这么差。管他呢,也不是她的错。 江修远最近在收购一家大型商场,因为价格一直谈不拢,所以他才从三亚匆忙地赶回来。焦头烂额地开了一天的会,听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还一阵烦躁。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司轻羽温柔的声线,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话,压在心头的火,忽然就偃旗息鼓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没人敢多说一句废话,唯恐他忽然发飙。因为收购商场本来不是一件大事,根本不用江修远出马。所以他去休假旅行的时候,很放心地交给了下属。结果没谈下来也就算了,还把他从三亚叫了回来。 一天下来,大家都身心疲惫。江修远挥了挥手,说道:“今天先散会吧,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 所有人整理资料文件,迅速离场。出去以后,他们终于可任性地悄悄议论。 “刚才给老板打电话的人是谁啊?我真是谢谢她了,拯救了我这颗弱小的心灵,我今天被骂的头都懵了。” “是啊,这个时候给老板打电话,又不被骂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肯定是老板的家人,要不然没人有这个胆子。” “也不像,我听见过老板跟他妈妈打电话,语气不太对。” “三两句话你都能听出不对?不会是老板交女朋友了吧?” “你怎么不说老板交男朋友了呢?” “别胡说,被老板听到了,你就完了。” “无风不起浪,说不定老板真是……唉,大家都这么说。” “对啊,老板这么大年纪了,我很少见他身边有女的。”、 “据说有人看到老板去GAY吧了,出来的时候手里还牵着一个小鲜肉。” “真的假的,不会是谣传吧?”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说。” …… 江修远不是没听到过这样的议论,但只要他们用心工作,能给公司创造最大价值,他不介意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修远回到家,司轻羽的饭都快要做好了。郎帅没心没肺地和他打招呼,江修远看在苏念念在的份上,勉强对他笑了笑。郎帅这家伙,每次来他家里就没有什么好事。 以前常常半夜过来吵他睡觉,不是哭诉这个,就是哭诉那个的。江修远不仅要做郎帅的心灵导师,还要接受他的无情洗礼。大概就是江修远不懂风情,不懂爱,没有女人喜欢。就是脸上长颗痘,都是因为常年不过xi g生活的原因。 现在终于不用接受他的冷嘲热讽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了。没想到他还携家带口来了,没皮没脸的蹭吃蹭喝。要是他一个人来就罢了,江修远能一脚给他从房间里踹出去。可带着个身怀六甲的苏念念,他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就只能假装客气地接待他,等他们吃过晚饭,就找理由轰出去。 江修远和郎帅他们打完招呼,就进了厨房。 “需要我帮忙吗?”江修远站在司轻羽身后问。她穿着白体恤,牛仔短裤,在三亚的时候就见识过她又细又直又白的腿了,现在她系着个围裙,站在小小的厨房里,看着还挺养眼。 司轻羽扭头看着他笑,“我马上就好了,也不用帮忙了,要不你先把那几盘菜端出去吧。” 江修远洗了洗手,端起她已经炒好的菜去餐厅。苏念念看见江修远往外端菜,急忙推推郎帅,“你快去帮忙,别让人觉得咱们俩没眼色。” 郎帅剥了个橘子递给苏念念,起身去了厨房。一到厨房里,闻到扑鼻的香味,他瞬间就动用自己的甜嘴,毫不吝啬地夸了起来:“嘿,闻着这味道,就知道今天的菜一定好吃。我现在都觉得要垂涎三尺,一会儿得多吃几碗饭,才对得起你的辛苦。” “你都没吃呢,要是一会儿不好吃,我多不好意思。”司轻羽笑着说。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指定好吃。”郎帅站在司轻羽旁边看她做最后一道菜,颜色看着也好,要是不好吃还怪了。 江修远伸腿踢了他一脚,幽幽地问:“你进厨房干嘛呢?” 郎帅啪地拍了下脑门,“呀,我都忘了,我来帮忙端菜的。司轻羽这菜做得太吸引人了,我都忘了要干嘛了。” 说完他就嘻嘻哈哈地端着两盘菜出门,江修远在司轻羽身后淡淡地说:“他到哪儿都这么夸人,你不要太当真了。” “可是我也觉得我做的不错啊,他也许就是实话实说。”司轻羽不服气地说。 “是吗?你现在做的这个是什么?”江修远走过去,往锅里敲了一眼,卖相看起来还真可以。 “糖醋排骨,你要不要尝尝味道?”司轻羽拿起旁边的筷子,夹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江修远就着筷子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酸甜可口。他吃下一整块排骨,唇齿留香。 “怎么样啊?你也不发表点意见?”司轻羽期待地看着他,这道菜她第一次做,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江修远嘴里嚼着排骨,说不出话,只伸了一个大拇指。司轻羽开心地笑起来,看见他嘴角的酱汁,她脑抽了一下就将手伸了过去,轻轻地给他抹掉。 “哎哟,人家还在呢,你们就在这里秀恩爱,我真是没眼看了。”郎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们俩一时都愣住了,司轻羽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要不然怎么会自然就上手了。江修远竟然也没有别的反应,他极是淡定地舔了下唇角,心平气和地对郎帅说:“滚!” 郎帅嘿嘿一笑,抱拳说道:“喳,奴才这就滚。您老继续,当我不存在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司轻羽不动声色地继续翻炒锅里的菜,心里早就打鼓了。她发什么神经啊,刚才她的动作确实是太暧昧了。但愿江修远不要误会她,应该也不会误会,他又不会喜欢她。 江修远脸上倒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地端着剩余的菜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很融洽,郎帅一看就是爱说话的人。他嘴巴从开始就没有停过,纵使江修远话不多,也会和他搭上几句。 司轻羽和苏念念聊孩子的话题,苏念念因为是第一胎,所以心情格外地紧张。司轻羽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对带孩子还是有一些心得的,她跟苏念念讲,苏念念听得仔细。 苏念念觉得司轻羽年轻和她相仿,育儿知识却很丰富,不愧是做幼教的。她对司轻羽说:“如果你将来有孩子了,一定能带好孩子。” 司轻羽愣了一下,按照她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不会有孩子了。 吃完晚饭,郎帅和苏念念也没有等江修远赶,很自觉地就告辞了。 江修远念在她做饭辛苦,竟然主动要求收拾厨房。司轻羽乐得自在,早早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十九章 步入正轨 司轻羽和江修远的生活步入正轨,他们两个同在一个屋檐下,其实并不常常见面。司轻羽上班一向是早出早归,而江修远的工作基本属于晚出晚归。不碰面正好,免得他们两个在一起,要么是假客气,要么是一言不合就杠起来。 他们两个的生活理念,脾气性格完全不合。司轻羽刚开始还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有时候会放低姿态。她做错了什么事,江修远批评她,吼她,讽刺她,她都会无条件道歉。后来发现江修远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她干脆就露出了真面目。 就算寄人篱下,她也要夺回话语权。不能每次都要她低头,男人不该让着女人吗? 改变很大一点就是,江修远每天晚归,都尽量放轻声音。司轻羽没睡觉还好,有时候看他喝多了,开心了就假模假式地照顾他。不开心了,一杯水都吝啬帮他倒。要是睡着被吵醒,更是不得了。她会从房间里冲出来,冷着脸抱怨他天天这样,让人不得安生。 江修远这才发现,这姑娘的脾气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俩人见了面难免会发生什么摩擦。 这天早上,司轻羽比平常早起了一个小时。她在厨房里折腾,江修远被吵得睡不着。他怒气冲冲地出去,对着她喊:“你一大早闹腾什么?现在才几点你就起来,是故意不让人好好睡觉吗吗?” 司轻羽狠狠白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将手里的牛奶哗啦倒进奶锅里,手里的勺子敲得锅叮当响,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有病吧?”江修远昨天凌晨两点多才回来,现在睡了不过三个小时,她弄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觉得头都快炸了。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司轻羽嘟囔一声。 江修远沉下脸色,语气凉薄:“司轻羽,咱们俩怎么样都成,别带上家人。” 司轻羽自觉说错话,闭口不言,心不在焉地搅着锅里的牛奶。 江修远见她沉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平常她不这样,多半会和他呛起来,今天的反应实在是奇怪。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江修远拧着眉毛问她。 司轻羽忽然将勺子丢在锅里,气呼呼地反问:“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修远不解地看着她,他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那就让好心我提醒你一下,你昨天喝多了。” “然后呢?”江修远记得自己喝多了,他昨天确实喝了不少酒。因为商场成功收购,他们公司里举行了庆祝活动。大家难得高兴,他就多喝了一些。 “你回来的时候两点半,闹得动静比我刚才大多了,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司轻羽想起昨天就生气,她睡得正沉呢,外面的声音震天响,把她吓得差点魂归西天了。 他在外面又是喝水,又是听音乐又是跳的,她怎么劝都不肯回房间。还说这是他家,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管不着。 江修远以前竟然说她的酒品不好,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脸说她。她最近因为要准备六一儿童节晚会,比平时的工作量要大,每天本来就够辛苦了,现在连觉都睡不好,她自然不开心。 所以她睡不好,大家都别想睡好了。凭什么她要顶着熊猫眼去上班,他却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哦,是吗?很抱歉,打扰你了。”江修远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说道。 “你以后要么回来的早一点,要么别喝酒。我们生活在一起,是要互相体谅的。如果你不体谅我,那我也不会客气。”司轻羽叉着腰,嘟着嘴,气势十足地跟他讲道理。 江修远不由得笑了笑,说:“好,我以后尽量注意。我现在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请问你可以小一点声音了吗?” 司轻羽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继续开火热她的牛奶,见江修远还没有走,她问:“你要喝牛奶吗?我帮你热一点。” 江修远摇摇头,说:“谢谢,我不喝,我现在要去补觉。” “不喝算了。”司轻羽也懒得帮他热。 江修远闻着牛奶味,肚子里确实有点饿了,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饭没怎么吃。他又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还是帮我热点吧,我吃完再去睡觉。” 司轻羽哦了一声,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拆开倒进了奶锅里。 江修远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她一边热着牛奶,一边煎鸡蛋和火腿。动作极其的熟练,像是做过无数遍了。 其实她在家里并不常做早餐,以前上班离学校近,她就是拿着牛奶面包片,路上吃着就到了学校。后来因为喝凉牛奶总是闹肚子,她才多加了一个步骤,会稍稍加热一下。心血来潮的时候,才会做个三明治。 江修远发现她特别爱喝牛奶,怪不得皮肤那么好。离她近一点,多少还能闻见她身上有一股清淡的奶香味。她应该是不用香水的,身上的香味恬淡自然,他闻着从来没有不适的感觉。 吃早餐的时候,江修远无意问:“你最近好像起得都比较早,学校上课改时间了吗?” 司轻羽轻轻咬了一口三明治,淡淡说道:“马上就要六一了,学校里准备举行儿童节晚会,事情挺多的,所以就要提前到校。” “是吗?晚会会邀请家长参加吗?” “当然会啊,晚会本来就是演给家长看的。目的是让家长看看孩子在学校里的表现。” “你们老师能邀请家属吗?”江修远漫不经心地问。 “我们不邀请啊,学校里没有这个规矩。”司轻羽刚说完就反应了过来,“你要是自己想去,可以让黄锦瑜邀请你啊,干嘛这么拐弯抹角的。” 江修远没有再说什么,他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手里的三明治,又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光,抽出纸巾擦了手和嘴,说:“我吃好了,你上班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起身,将手里用过的纸巾,准确地扔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司轻羽也快速吃完,收拾了杯子盘子,就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教小朋友跳舞是一件很费劲的事儿,尤其司轻羽教的还是小班。小朋友天真可爱,却从不喜欢按套路出牌。几天下来,小家伙们的舞蹈动作也没记住几个,自己倒是累了半死。 司轻羽后来把所有的动作交给他们,干脆任由他们自己发挥,小孩子嘛,不能完全按条条框框地来。主要是他们也做不来,顺其自然反而有不一样的效果。 每天放学的时候,她都要累趴下了,嗓子又干又疼,像是火烧一样,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 她站在门口送学生,今天接黄锦瑜的是梁云秀。司轻羽最怕梁云秀过来,她每次过来,必要拉着她的手寒暄一阵。 寒暄的话题,基本就是围绕一个,她有没有怀孕? “小羽,最近有没有动静啊?” 司轻羽干干地假笑:“妈,没有。哪有那么快啊?” “不快了,你们结婚都仨月了,我都算着日子呢。就修远的朋友,郎帅的媳妇儿,结婚俩月就有了。你这一直安安静静的,是不是你们俩没努力啊?” “没有,努力着呢。大家的体质不一样,我可能没有那么快。”司轻羽都佩服自己的嘴,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的。她觉得有些对不起梁云秀,人家一心求孙子,她却和江修远这么欺骗着。 她什么时候都不会怀孕,他们都不睡一起。她也不可能装圣母,帮江修远生一个。 “行吧,妈也不逼你们。但是你们别想着先不要孩子,玩两年再说。趁我还能帮你们带,你们抓紧时间生啊。你们平时不避孕吧?” 司轻羽被梁云秀问得又心虚,又尴尬。她不好说什么,只能摇头。骗一个对她这么好的老人家,她真是于心不忍。 梁云秀从包里掏出两个纸包来,递给司轻羽。 隔着纸包,司轻羽闻到一股中药味。她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梁云秀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特地去中药方给你们抓的,说是坐胎药,能帮助怀孕的。你和修远一人一包,这是一个疗程,你回去先熬着喝。这个药方很灵验的,改天我再给你们弄几个疗程。” 司轻羽吃了一惊,这个也太离谱了。“妈,这个不用了吧。我们才刚刚结婚,没怀上孕很正常,怎么能喝这个呢?对身体有没有坏处啊?” “这个医生的药方真的很灵的,多少夫妻一喝就中。而且这个医生很难预约,我还是托了人,才提前排到号的。你回去一定要喝,我晚上会给你们打视频电话,不喝不行。不要辜负我的苦心,要不然我可伤心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司轻羽也没有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收着了。 梁云秀见她这么听话,笑着拍拍她的手,说:“小羽,你别怪妈这么心急。我经常一个人在家,实在是寂寞,你们给我生个孙子孙女什么的,我也好有些寄托。” “妈,我不怪你。您想要抱孙子,我可以理解。我和江修远会继续努力的,您放心吧。” 司轻羽说完这些话就后悔,这不是给老太太希望吗?恐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梁云秀和她说完,拉着蹲在一旁玩土的黄锦瑜,说:“小鱼儿,跟你舅妈再见。” “舅妈明天见哦。”黄锦瑜挥舞着一双尽是泥土的手,笑嘻嘻地说着。 司轻羽默默黄锦瑜的小脑袋,笑着说:“嗯,明天见。小鱼儿你回家不要忘了我教你的舞蹈哦,要给姥姥跳的。” “知道了,我一定完成任务。” 第三十章 喝药生娃 司轻羽拿着两包药回去,和她一个班的徐艳艳老师,见她手里两个大纸包,好奇地问她是什么东西。 幼儿园里的同事们并不知道她结婚了,她觉得自己迟早会离婚,所以没有告诉他们的打算。她不好说手里拿的什么,只好撒谎:“我最近的例假不太准,请人帮忙抓的中药。” “那你要吃苦了,这样的药方苦的难以下咽。我以前喝过,每次都能把自己喝吐。” “是吗?我从来都没有喝过。良药哪有不苦口的,能治病就好。” 司轻羽发现她最近撒谎的功力见长,基本张嘴就来,都不用过脑子。除了对梁云秀有一些负罪感以外,其他人她完全是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没办法,她和江修远的关系不适合见光,万一哪天他们其中一个遇见真爱了呢?岂不是会给另外一个带来困扰。 儿童节不止有小朋友的节目,老师也要准备。所以放了学,她们也不能像往常一样下班,还得留在学校里排练节目。 她这几天的工作被迫换成了早出晚归,晚归的弊端就是,她下班的时候,基本上能碰到江修远。他要么是在客厅看经济新闻,要么是在阳台打电话。要是悠闲的话,坐在餐厅旁边的吧台喝酒。 江修远是个很有生活品质的人,他有一个酒柜,里面珍藏了不少的名贵好酒。大多数是红酒,各种各样的牌子,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上面的文字她也看不懂,应该是来自世界各地的。 她自己喝过最好的酒,可能是超市里买的几百块钱一瓶。所以有一天,她好奇地欣赏江修远的酒柜,拿起其中一瓶,他十分平淡地告诉她,她手里的酒要三万多一瓶。 她吓得握紧瓶子,只怕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摔没了几万大洋。 她小心翼翼地放在酒柜上,往后退了几步。从此以后她时刻谨记,要远离他的酒柜,至少要两米开外。她可没有多少家底,赔不起他的名酒。 江修远对于她的晚归,一时也有些奇怪。她第一次回家晚的时候,他还罕见地给她打了电话,听她说在幼儿园里排练。还相当嗤之以鼻地说:“一个小小幼儿园的晚会,还值得你们这么费心费力?” 司轻羽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仿佛他的工作才是大事,而她的就是小孩过家家,不值得一提。 她累了一天,本就心烦意乱,没好气地怼他:“我们这小小幼儿园就不劳烦您评价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我们哪儿能跟您的工作比啊。”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江修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地笑了一声,小样儿,最近的脾气真是看涨。 司轻羽和老师们要排练三个节目,而她自己还有一个独唱。她觉得自己有点莽撞了,当初不该报这么多节目。至少不要报独唱,她最近嗓子干涩,大概是天天教孩子们跳舞,嗓子给喊发炎了。她害怕到时候要唱不出来了,而现在取消节目也来不及了。下周就要儿童节了,节目单都印好了。主持人的串词也不好轻易更改,人家都背了好多天了。 排练完,已经接近晚上八点了。司轻羽托着疲惫的身躯,开车回家。 她停好车,刚下车锁门。忽然一辆车朝她开了过来,还恶劣地开远光灯照她。她被刺眼的光照得睁不开眼,不得不抬起手挡着。等到那车开到她身边,她才看清了车牌。 江修远的车牌弄得十分高调,不是一堆六,就是一堆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江修远停好车下来,司轻羽瞪了他一眼,说:“你真无聊。” 江修远朝她走过来,笑着说:“我不是看见你跟你打个招呼嘛,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生气了?” “玩笑是让人开心的,我现在一点都不开心,你的玩笑很无聊。”司轻羽白了他一眼就走进了楼里。 她在等电梯,江修远站在她旁边,忽然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说:“刚才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江修远非常喜欢摸她的头发,真是奇怪,她的头发短得快跟毛寸似的,有什么好摸的,又不是齐腰长发。她问过他一次,他很认真地说,摸着的手感像狗。 我去你大爷的,你才像狗。司轻羽心里默默骂道。 她没理会他的道歉,只默默地盯着电梯上的楼层数。江修远大概觉得她不搭理他,有点没有面子,也沉着脸不再开口。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江修远做了手势让她先进去。司轻羽暗自翻了个白眼,假绅士什么呀?上次还跟她抢电梯来着,她跑得慢,后他一步进去。他居然嘲笑她小短腿捣腾的还挺快,差一点就追上他了。 司轻羽发现了一个事实,江修远这厮根本是个两面派。在外面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气场强大。回到家里,就释放他身体里的恶劣因子,毒舌阴沉,有时候还很幼稚。有时候逗她,真是跟逗猫逗狗似的,仿佛她就是一个宠物。 司轻羽按了楼层键,有气无力地倚在电梯壁上。江修远在她旁边,轻声问她:“你这几天回来这么晚,都是在幼儿园里排练?” 司轻羽没力气和他说话,只轻轻地点点头。想起她手里拎的东西,她一股脑塞进江修远手里。 江修远看着两个纸包,奇怪地问:“这是什么东西啊?味道怎么这么冲?” “你妈给的,中药包。” “我妈好端端地给你中药做什么?你生病了?” 司轻羽摇摇头,看着他说:“你妈想抱孙子。” 江修远更加疑惑,“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难得他蠢了一次,司轻羽解释道:“你妈说这是助孕的,让我们俩熬着喝。” 江修远忽然就笑了起来,他说:“你现在拎回来是打算喝了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妈说晚上要打视频电话,让我们一定得喝了。我怎么敢不拎回来,反正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可是不会喝的。” “当然不能喝,因为喝再多也没有用。”他意有所指地说。 他们回到家里,司轻羽就收到了梁云秀发来的信息,问她有没有熬药,还要她拍熬药的视频。 梁云秀大概是明白她俩的心思,怕他们不喝,所以才会这样上心。 司轻羽没有办法,只好真的找来砂锅,按照梁云秀的吩咐,认认真真地熬了起来。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全是中药味,呛得她胃里难受。 她喊来江修远,不高兴地说:“也有你的份儿,你来熬。” 江修远闻着中药味倒是还好,比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好闻多了。 熬了一个多小时,江修远将药倒进碗里,还贴心地给梁云秀发去了视频。 司轻羽站在一边,瞪着眼睛问:“你不会真的要喝吧,我先声明,我可不喝啊。闻着就要吐了,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啊,乌漆嘛黑的。” “当然不喝,我骗我妈的。你去弄两碗红糖水来,颜色要重一点。一会儿我们假装喝红糖水就行了。” 早说嘛,她还以为真喝呢。她立刻去冲了两碗红糖水,然后端到餐厅。刚准备好,梁云秀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她真是生怕他们不好好喝啊,还带这么监督的。 司轻羽和江修远装模做样地喝了两碗红糖水,梁云秀嘱咐他们好好努力,争取让她早日抱着大孙子。 梁云秀一个人说了十来分钟,才不舍得挂了电话。 江修远放下手机,看着桌上碗底下的红糖渣,轻咳了一声问:“你到底放了多少红糖啊?腻死个人了。” “我放了一包,你不是说要颜色深一点吗?要不然不像中药的。” 江修远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递给她一瓶,自己喝了几口,冲冲嘴巴里的甜腻。 “我们这样骗你妈不好吧,她是真的很期待你的孩子。”司轻羽双手托着脸,懊恼地说。 “那能怎么办?我一个人又不能生。”江修远盯着她说道。 他看她的眼神奇怪,司轻羽心里一惊。“你不能生就不能生呗,你那样看着我干嘛?我可不帮你生啊,我们结婚里不包括这一条。” “你想什么呢?谁说让你帮我生了,就你这个脾气,再生出个**包来。” 司轻羽刷地就沉了脸,“江修远,你没事吧,你一天不损我是不是不舒坦?” 江修远又伸手摸她的头发,笑得十分开怀地说:“逗你玩呢,像你这样的,必须得生个小兔子来。”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形容小兔子是什么梗,难道说她生出的孩子很可爱?曾经是有人夸她可爱来着。 “因为兔子急了也咬人啊。”江修远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司轻羽瞬间炸毛,就知道他嘴里没什么好话。她扑过去,拿拳头打他。却被他轻松地握住了双手。她气得抬腿去踢,也被他闪身躲过。 司轻羽得不到好处,又被他制住,渐渐没了力气。她咬牙瞪着他,恶狠狠地说:“你放开我,不然我咬死你。” 江修远看她生气,就觉得有意思,他心情愉悦地说:“你看,我说的没错,你就是只急了就要咬人的兔子。” “还不是你嘴巴太坏了,就会故意惹火我。”司轻羽气愤地说道。 “我哪有故意惹火你,是你自己非要发火的。” 强词夺理,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江修远,你快放开我,我真急了。”她动弹不得,只好软了态度。 没想到他笑得恶劣,说道:“哟,原来刚才不是真急啊?” 司轻羽心烦,想要用力挣脱。江修远轻轻一使劲,将她往前拽了拽,她一下栽进他怀里。鼻子硌到他的胸膛,她气到爆炸,抬起头准备狠狠瞪着她。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猛地抬头,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十公分不到。司轻羽能看到江修远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他的睫毛很长,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 江修远也发现,司轻羽的皮肤是真的好,像上好的白瓷一样。她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想必应该是她经常喝牛奶的原因。 气氛忽然凝结了,他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江修远松开了她的手,她慌张地抓了抓头发,手忙脚乱地跑到了房间。 江修远在餐厅站了一会儿,将餐厅的碗收拾好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药香依然浓郁,砂锅里还剩着许多药渣。他端起来倒进了垃圾桶,收拾好所有的用具,关灯回屋睡觉。 第三十一章 忽然翻脸 司轻羽早上起晚了,因为她夜里没有睡好。至于为什么没有睡好,她也说不清楚。 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她就心有戚戚然。她发誓以后一定要离江修远远一点,那家伙就是个妖孽,专门祸害人的。 她收拾好一切从卧室出来,江修远竟然难得的已经起床了。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睡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司轻羽不想和他碰面,背着包迅速换上鞋,悄悄地出门了。 江修远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就只看见一个小巧的身影十分迅速地闪出门外。他微微皱眉,听到电话里的人在喊他,他才回过神。 江修远开车出门,走了不远的一段路,竟然看见司轻羽。她正在路上走着,身后背着个双肩包,手里拎着个早餐袋子,一边吃,一边蹦蹦跳跳地跟个孩子似的。 江修远开车经过她身边,轻轻按了一下车喇叭。司轻羽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就看见一辆车的车窗慢慢降下来,江修远坐在车里看着她。 “早啊。”司轻羽故作淡定地跟他打招呼。 江修远只点了点头,“你这是去上班?怎么没有开车?” 司轻羽抓抓头发,说:“我的车打不着火了,可能是哪里出故障了吧。” “你打算步行去上班啊?”江修远打趣地问道。 怎么可能,幼儿园离这里就是开车也要十几分钟,她步行得走到猴年马月。“前面有公交站,我去公交车去。” 江修远难得的好心,他说:“上车吧,我送你去。” “不用了,咱们又不顺路。”司轻羽急忙摆手拒绝。 “这条路我不能停车,你快点上来,一会儿交警过来就完了。”江修远如是说,司轻羽也不好继续矫情,她本来就要迟到了,搭一下他的顺风车也好。所以她只好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等到上车系好安全带,她才充分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还会怕交警?整个交警队恐怕没有人不认识他,也没有人会把他怎么样。 江修远等她坐上,就启动车子。司轻羽手里还拿着热乎乎的早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吃早餐了吗?” 江修远摇摇头,司轻羽便举着她手里的包子:“你要吃吗?刚出锅的酱肉包,可好吃了。” 本以为他会断然拒绝,没想到江修远余光瞥了她一眼,竟然轻轻嗯了一声。 司轻羽愣了一下,江修远忽然笑笑:“怎么?刚才你只是跟我假客气,现在听到我要吃了,你就不舍得了是不是?” 司轻羽立刻摇头,她才没有那么小气。他在开车,不能用手拿,她微微倾身,伸手塞进他嘴里。庆幸是小笼包子,要不然他恐怕会被噎死。 司轻羽本来买的就不多,她不太吃外面的早餐。所以一笼包子,不一会儿他们就分吃完了。司轻羽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和嘴,江修远咳嗽了一声说:“给我也擦擦啊,光顾着你自己,你没看见我也满嘴油光吗?” 真是烦人,还要伺候他。司轻羽没好气地抽了一张纸巾,胡乱地抹了一下他的嘴,然后将用过的纸巾塞进了口袋里。 等红灯的时候,江修远扭头看了她一眼问:“你那纸杯子里是什么?” 司轻羽喝了一口答:“五谷豆浆,很好喝的。” 江修远忽然伸手拿过去,就着她的吸管喝了一口,表情淡定地说:“确实挺好喝的。” 司轻羽几乎就要尖叫了,她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他说:“那是我喝过的,你怎么……” “你喝过的怎么了?你有传染病啊?怕传染给我?”江修远一本正经地问。 “你才有传染病,随便你吧。”司轻羽无奈,他今天的状态真是奇怪。 记得他们刚住在一起的时候,她不小心用了他的杯子,他跟她嚷嚷了好长时间。说她没礼貌,不尊重人。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用人家的东西。 司轻羽不停地道歉,给他刷干净,还放在开水里煮了煮。就这样也没能让他满意,因为他似乎再也没有用过那个杯子。 司轻羽怀疑他是不是有洁癖,要不然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现在倒好,她喝过的豆浆,他接过就喝,竟然也不嫌弃了。真是让人摸不清他的脾性。 绿灯亮了,江修远将豆浆递给她。司轻羽撇了撇嘴,说:“你都喝了吧,我不喝了。” “我也没有传染病,你不用嫌弃我。”江修远特别无辜地说道。 司轻羽暗自翻白眼,根本不是这样的逻辑好吗?他们共用一个吸管,那不是在间接接吻吗?她怎么还能喝得下去?她将豆浆捧在手里,噘着嘴注视着前方。 快到幼儿园的时候,江修远忽然说:“你的那辆车可以换一换了。” “为什么要换?我开了还不到半年。谁家半年就换车啊,我可没有那么奢侈,也没钱奢侈。” “你只管去店里看车,我帮你付钱就是了。” “江修远!”司轻羽忽然提高音量,吓了江修远心里一激灵。 “你凭什么给我买车啊?咱们俩的交情够不上你给我掏钱买车。你是不是有钱没地儿花了,脑子有毛病。” 江修远被她怼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脸色沉了沉,过会儿又阴阴地笑笑:“对,我就是有钱没地儿花。你不知道,我特别喜欢做慈善。” 司轻羽瞥他一眼,手里解着安全带,不高兴地说:“你停车。” 江修远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前面不远处就是她的幼儿园了。 司轻羽解开安全带,冷着脸说:“江修远,你少在我面前秀优越感,我们虽然有那一张证,但我们充其量就是房客、邻居,你对我没有必要这么阔绰。” “司轻羽,我是触碰到你可怜的自尊心了吗?只是要买一辆车而已,因为我们结婚,才导致你离上班距离变远。你的车又不怎么靠谱,我才会有这个提议的。你不愿意就算了,至于这么跟我翻脸吗?” 司轻羽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开门气呼呼地下车了。 看着她头也不回傲娇地走远,江修远心情也差,猛踩了下油门,快速消失在路口。 司轻羽走到幼儿园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江修远早就不见了。她有些懊恼地跺了下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发脾气?江修远稍微对她稍微有一点不同,她心里就开始害怕。 因为她上班迟到,园长扣了她的全勤。她觉得这事都怪江修远,扰了她的清净。 她上课的工作,依然是教小朋友跳舞。下周就是六一了,她们班级的小家伙们,才只学了个皮毛。但是他们年纪小,动作不怎么利索,但胜在可爱,她心里也多少欣慰一点。 晚上放学,她的嗓子彻底哑了。又干又疼,特别难受。徐艳艳老师给了她一盒金嗓子,让她回去多喝点水,要不然下周的独唱,她可真是唱不了。 家长来接孩子的时候,司轻羽又被梁云秀拦住,她一股脑给司轻羽好大一袋子中药。说和昨天的药一样,让他们每两天一包,喝足一个月,孩子可能就来了。 司轻羽没法拒绝梁云秀的好心,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梁云秀接黄锦瑜回家,她还要留在学校里继续排练。又折腾到了晚上八点,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校外走。想起自己还要走去公交车站,她心里又是一股烦躁。 她一出校门,就看见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江修远抄着裤袋,倚在车上。长身玉立,格外引人注目。 有同事从她身边经过,笑嘻嘻地在她耳边问:“那个不是你男朋友吗?” 司轻羽干干地笑笑,也没回答。同事又感叹:“你男朋友真好,还来接你。不像我,我还得自己去搭公交。” 同事说完,一脸羡慕地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走了。 司轻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奇怪他怎么会过来?他们早上闹得可不是很愉快,他现在出现不知道又想干什么。 见她一直不动,江修远主动朝她走过来。“排练结束了吗?”他语气温和地问,仿佛他们从来没有争执过。 司轻羽嗓子不太舒服,轻轻嗯了一声。 “走吧,回家。” 司轻羽太累了,正不想往公交车站去,也不矫情,直接和他上了车。 “你是特地来接我回家的?”司轻羽一上车就问,只是她的嗓子沙哑,她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嗓音吓了一跳。 “你排练还把嗓子给排坏了?”江修远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问。 “主要是小孩子注意力不太集中,我老是得用力的吼。”她咳嗽了几声,觉得嗓子干涩的难受。 “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司轻羽摇摇头,小声说:“不用了,同事给了我一盒金嗓子,我含两颗就好了。我们以前刚做老师的时候,常常会这样,没事的。” 江修远没有勉强,回家给她倒了杯热水。司轻羽端着水正要喝,忽然拍了一下脑门,说:“呀,我有东西落在学校了。” “什么东西?重要吗?需要我帮你去拿吗?”江修远今天格外的热情,脾气也好得离奇。 司轻羽瞥他一眼,说:“不用了,我明天自己拿就行了。是你妈给我的,你知道是什么吧?” 江修远想了一会儿,笑了笑说:“不会又是中药吧?” “可不是嘛,你妈现在一门心思地想抱孙子。你说我们能瞒她多久?我都不能看见她欢欣期待的表情,太有罪恶感了。” “时间久了,她自然就没什么热情了。你要是心里有负担,我下次跟我妈聊聊,让她下次别这样。” “算了,你妈现在正开心呢,你别打击她。” 轻羽总觉得对不起梁云秀,他有时候会冲动要不要告诉她。她给他生不了孙子,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说了,他们结婚的目的就会暴露,那他们就会得不偿失就。 “要不然跟你妈说我不会生算了,她是不是就会放弃了?”司轻羽脑袋一热,忽然说道。 江修远笑笑:“放不放弃我不知道,有一点我妈一定会做到,就是带着你去医院看病。那样的状况可比现在糟糕多了,你不要乱来。” 司轻羽无奈叹气,怎么就不能让她安生呢,她真是太难了。 第三十二章 互相伤害 难得周末,司轻羽不用早起上班,也不用劳心费神在幼儿园排练。她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洗漱好,开始了房间大扫除。她其实也不算是太爱干净的人,就她爱乱扔的毛病,被江修远念叨了不知多少次。 沙发上常常有她的包、外套、钥匙之类的东西,江修远每次看见,必定会拉着她说,没见过像她这样邋里邋遢的女孩,每天不是这东西找不着,就是那东西不见了。还说要不是他,恐怕真没有人敢娶她。 司轻羽不服气,她觉得稍微乱一点才有家的感觉,整洁干净的地方像酒店。当然她的不服气都是放在心里的,没敢往外说。说多了,恐怕江修远会用无数个道理教育她。 她拆了被罩和床单,塞进脏衣篮里,拎着去外面洗。她刚开门,隔壁的门正好也开了。江修远从房间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还穿着睡衣,头发是乱的,没有戴眼镜,眼神里透着几分迷茫。 司轻羽微微吃了一惊,江修远这个时候竟然在家? 也不能怪她吃惊,江修远大多数周六的时候,也会有事出去。一般会周末在家里休息,所以周六很少会在家里见到他。 司轻羽忽然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便胡乱开口问:“我要洗床单被罩,你的需要洗吗?” 江修远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篮子,揉了揉眼睛说:“好啊。” “那我先去把我的送到洗手间,一会儿过来拿你的。” 司轻羽弄完过来的时候,江修远还站在门口。她走过去,指了指他的房间,轻声问:“我能进去吧?” “当然可以,我的房间里又没有什么秘密。”江修远微微侧身,让司轻羽进去。 他的房间果然没有什么秘密,跟她住的房间装修很相似,连墙壁上的挂画都是同一种风格的。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房间带着一个大阳台,阳台上养了一些花和绿植。没想到他还挺有情趣的,平常看着不像是会养花的人啊。 他的床单被罩是典型的男人风,深灰色条纹,看起来冷冰冰的,非常具有他的个人特色。 司轻羽弯腰利索地开始拆床单被罩,江修远站在一边轻声问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你拿一套干净的出来吧,我一会儿帮你套上。” 江修远去一旁的衣帽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新的床单。司轻羽拆完以后,跑去问他:“你自己的床单,你不知道放在哪里吗?” 江修远摇摇头,这些东西不归他管。 “你平常洗完都放在哪里呢?”司轻羽好奇地问。 “我不自己洗的。” “你不自己洗,谁帮你洗啊?” “我一般都会叫家政。”他的语气相当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你问的问题真是白痴,我怎么可能自己洗床单? 司轻羽心想,真是多余问他。司轻羽帮着他在家里翻了一遍,终于在床旁边的一个小柜子里找到床单被罩。 司轻羽对于套被罩非常没有心得,她一般都是硬塞。塞的次数多了,竟然也能得心应手。 她将被罩铺好,抓着被子的一角就往里面装。被子还没有塞进去,她整个人都要钻进去了。 江修远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他是见过家政装被套的,可谁也不像她这样的,装被罩把自己装进去的。 等她从被套里钻出来,江修远忍俊不禁地问:“你平常都是这样装被套的吗?” “不然呢?别的办法我又学不会,这个对我来说就是最简单粗暴的了。” 司轻羽的速度真的并不慢,无他,唯手熟尔。 司轻羽抱着他的床单被罩出了门,她正在洗手间洗的痛快,江修远进来。他已经换了衣服,打扮得衣冠楚楚的,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一看就是要准备出门的样子。 “我要出去一趟,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了。” 他出门很少会跟她打招呼,一般就直接出去了,一句话都不会说。今天是头一次,司轻羽还有些不习惯。她愣愣地点了一下头,还很客气地问他:“你回来吃晚饭吗?” “不确定,你不用管我,自己吃就行了。” 江修远跟她说完就出门,司轻羽继续哼着歌,挽着袖子洗床单。 洗完床单被罩,拿去阳台晾晒。她大概精力旺盛,又将整个房间打扫了一遍。 江修远的房子还是挺大的,三间卧室,每个卧室里都有独立浴室。一间书房,江修远常常在书房工作。司轻羽没有进去过,她只在门口朝里看了几眼。里面有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和一些文件资料。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书柜,几乎有一面墙那么高。书柜里摆满了书,江修远曾经跟她说过,想看书可以自己进去挑。 她对他的书房十分好奇,但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要是江修远在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江修远不在,她又觉得自己像做贼,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她没有归属感。 江修远倒是不太会在意这些,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可以自由出入。其实他除了有些毒舌以外,人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她不知道哪里抽了风,一边拿着拖把拖地,一边蹭进了他的书房里。 她首先去了他的书柜,书柜里的书还挺丰富。她本来以为会是她看不懂的,就像他看的经济杂志一样。没想到还有一些很多文学作品,历史,世界名著都有。有些甚至都没有开封,大概是他用来收藏的。因为没开封的书旁边有一模一样的,一看就是被翻看过的。 司轻羽从中抽出一本《白夜行》,她以前看过一点,但是没有看完。今天没事,她就拿来打发时间吧。 她拿着书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优哉游哉地看起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司轻羽看得眼睛都酸了。她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江修远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她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包泡面。 江修远是很不喜欢泡面的,每次她发懒煮泡面的时候,他都要教训她一顿,说她只会吃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比如泡面,比如辣条,比如薯片。 司轻羽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她的这个习惯,江修远也是嗤之以鼻。吃饭就应该在餐厅,抱着碗坐在客厅吃饭,弄得沙发上都是脏兮兮的污渍。 司轻羽虽然非常讨厌他在耳边唠叨,但是还是会听从他,乖乖坐在餐厅吃饭。 江修远今天不在,司轻羽终于可以放肆。 江修远晚上八点多钟才回来,他应该喝了点酒,脸上带着点微红。他进门的时候,司轻羽正在客厅练习跳舞,老师们表演的节目相对来说难一点,她的记性不好,每天不复习一下,她自己恐怕就要将舞蹈动作给忘了。 江修远倚在门口的玄关处,静抱着手臂,静地看了一会儿。司轻羽发现他的时候,瞬间就停了下来。被他看见总觉得有点羞耻,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江修远修长结实的手臂上,挂着他的西装外套。看见她停下来,拍着手晃晃悠悠地朝她走过来。他将西装扔到沙发上,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坐在沙发上。 他可能喝得有点迷糊了,手和领带较了好一会儿劲,都没能扯下来。 司轻羽终于忍不住,伸手替他给解开。他将领带拽下来,丢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不跳了?” “我已经跳完了,没什么好跳的了。”司轻羽轻声说。 江修远摘下眼镜,也随手扔在沙发上。司轻羽看见立刻拿起来,轻轻放到了茶几上。免得一不小心又被她给坐坏了,上次弄坏他一个眼镜,想要赔他,最后无意中得知他的眼镜要几万块,她当场都要吓疯了。 从此以后,她远离他的一切物件,无论是什么,能离多远离多远。身家性命要紧,她钱包里可没有多少钱要赔。 他的嘴巴干干的,都有了死皮。司轻羽去厨房给他倒水,出来时,他躺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 司轻羽轻轻拍他的脸,小声说:“江修远,起来喝点水再睡。” 江修远忽然像小孩子一样耍起了脾气,伸手就打翻了水杯。 司轻羽一阵懊恼,端着水杯又倒了一杯。这次不管三七二十一,捏着他的鼻子,就往嘴里灌,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喝了半杯。 他终于睡死了过去,他那么重,司轻羽又不能给他弄进房间。就只好去他的房间里抱了被子出来,随后给他一裹,管他呢。都是夏天了,他又不会冻死。 半夜里,司轻羽睡得正香,外面忽然一阵好大的动静,噼里啪啦像是炸雷了一样。 她气呼呼地从床上坐起来,愣怔了一会儿,才开门出去。 江修远光着脚站在餐厅,脸上一片迷茫,想必他还没有完全酒醒。 他也不知道怎么从客厅摸到了餐厅,连灯也没开。黑暗里,他将餐厅的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给撞在了地上。 桌子上有一个小巧的花瓶,此时已经被摔碎了。碎渣子四分五裂,迸溅了一地。 因为是周末,司轻羽不用担心早起,所以她的脾气相对也好一些。她皱着眉头问:“你要干嘛呀?” 江修远想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说:“我想喝水。” 司轻羽走过他身边说:“你站在这儿别动,我去给你拿水。” 她先去厨房拿了笤帚和簸箕,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净,他没有穿鞋,免得给扎了脚。 清理完碎片,她才去给他倒了水。他捧着水杯喝完,嗓音暗哑地说了声谢谢。 司轻羽心想,他平时要能这么乖就好了。他也只有喝醉才是另外一番模样,惹人喜爱。 江修远喝水的时候,司轻羽拿了拖鞋给他换上。然后抱着沙发上的被子,指挥他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江修远听话地回了房间,司轻羽躺在床上,却开始睡不着。被吵醒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他们俩在相互伤害的道路上也是一去不复返。 第三十三章 互助互利 第二天司轻羽又睡到了自然醒,她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江修远坐在餐厅,一边看着IPAD,一边优哉游哉地喝着咖啡。 这厮从昨夜的醉酒状态,一下又变成了冷漠的霸道总裁样,如同变色龙一样,真是让人难以适应。 司轻羽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沙发上,他昨天丢的衣服领带已经不在了,应该是他自己收了起来。连昨夜被她扔进垃圾桶里的玻璃残渣,也丢出去了。 司轻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在销毁证据。 “你昨天喝醉了。”司轻羽站在他面前毫不留情地指责。 江修远低头嗯了一声,也不看她,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咖啡壶,“刚煮好的咖啡,你要尝尝吗?” 司轻羽坐在他对面,拿着杯子自顾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又说:“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江修远这才抬起头,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说:“我做了什么,倒是没有印象了,我只记得我进门的时候你在跳舞来着,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司轻羽的脸色一红,他可真会记,偏偏记得那一段。她干脆也不兴师问罪了,反正他昨天并不算太闹腾。 喝过咖啡,江修远指挥司轻羽把杯子刷了。司轻羽不情愿,“为什么让我刷啊?” “你不是喝了吗?刷刷杯子怎么了?”江修远挑着眉毛问。 “可是你也喝了,你为什么不刷?” “因为咖啡是我煮的,你就应该刷杯子。”江修远说完,就进了书房。 司轻羽撇撇嘴,就知道使唤她,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看江修远的样子,他今天铁定是不会出门了,在书房待了许久。司轻羽也没有出门的打算,本来是想约林雨霏去逛街的,但是最近上班觉得累,她也就懒得出去了。 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躺到中午,肚子饿得直叫唤。也是,早上就喝了一杯苦咖啡。 她起身准备去做饭,走到厨房门口,又跑去书房。她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隔了一会儿,江修远在里面答应了一声,司轻羽推开门。 江修远并没有在工作,而是躺在窗户旁的一个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见她进来,摊开放在腿上,问她有什么事? “我要做饭,你想吃什么?”司轻羽问。 江修远没有过多思考,说:“你想做什么都行。” “你的意思是让我随便呗,这样的要求最难办。”司轻羽噘着嘴嘟囔了一句。 江修远笑笑说:“你会做鱼吗?什么样的鱼都行,红烧、糖醋、干炸。” 司轻羽点点头,说:“我没做过,不过我可以试试。” 她去了厨房,她记得冰箱里有一条处理过的鱼。应该是江修远买的,她不太吃鱼,并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吃起来太麻烦。她这个人还是很懒散的,太复杂的东西她都不喜欢。 司轻羽的厨艺并不算精,她顶多可以做一些家常便饭。所以做鱼对她来说还是有一些难度的,但是她做饭有一个很棒的优点,就算不好吃,它也不会太难吃。用林雨霏的话说就是,可以勉强下咽。 她在厨房里又是炸,又是烧的,最终在十二点之前,将饭菜端上了桌。没等到她喊人,江修远闻着味自己就出来了。 他先尝了一口鱼,刚送进嘴巴里,就皱起了眉头。 “很难吃吗?”司轻羽不敢相信,要是做砸了就没面子了,她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做得像那么一回事。 他脸色有点难看地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只是有点烫。” 司轻羽笑出声,给他递了水,说:“烫你不会吐出来吗?我还以为难吃到让你痛苦呢。” 司轻羽应该是做成功了,一整条鱼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吃完以后,他还算有良心,竟然罕见地夸了她,还主动进厨房帮她收拾碗筷。 江修远有一点很好,他是一个不排斥进厨房的人。洗碗筷刷锅他都能做,偶尔也可以负责打扫卫生。他大概也是看不惯她爱乱扔东西,而她是只要没有乱到彻底,是坚决不会收拾的。于是他就不得不亲自动手,一边动手还唠叨她,说她完全没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 司轻羽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会成为贤妻良母。所有的温柔善良,耐心勤劳,都给了幼儿园小朋友。回到家里,她就想做自己,怎能自在怎么好。 收拾完厨房,江修远去了卧室,他可能要午睡。要说他的生活习惯真不算太好,晚睡晚起,不喜欢吃早餐,晚餐大多在各种饭局周旋,酒也是喝得不少。有钱人的生活,也并不是那么轻松自在的。 司轻羽一整天都想待在家里,并没有要出去的打算。她继续在沙发上躺尸,不一会儿江修远过来,原来他没有午睡,只是去换了身休闲装。 “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吗?”江修远坐在她旁边问。 司轻羽摇摇头,最近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可以追。她现在也不过是打发无聊的时间,随便看看的。 江修远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要不要下棋?” 司轻羽愣了一会儿才翻译过来,她伸脚踹在他的腿上,气急败坏地说:“江修远,你再嘲笑我一个试试?显着你了?有毛病。” “我不是看你无聊吗?干嘛那么在意。不逗你了,我有事要出去,你自己在家玩吧。” 怪不得换衣服,大概是要出去浪吧,因为他穿得一点都不正式。肯定不会是为了工作,他工作时穿得总是人模狗样的。 司轻羽淡淡嗯了一声,江修远看了她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江修远开车去了听风,郎帅攒局,说什么都要让他去,理由是兄弟们有话要问他。而且明确地告诉他,让他最好把司轻羽带来。因为他们哥几个,文予安和方济北没有见过司轻羽。 所以江修远刚才欲言又止,没有跟她说,是觉得他们俩的关系还不至于要带给哥们儿看。也不是他不情愿,司轻羽应该不会愿意。她常常把假结婚这三个字挂在嘴边,时刻提醒着彼此要注意分寸,规矩一点都不能逾越。所以他就不开口了,免得被拒绝,他挺没面子的。 到了酒吧,因为时间尚早,里面几乎没有人。他直接去了他们常包的包间,三人都在了。郎帅看见他身后空无一人,还十分不满。 “不是让你带你媳妇儿嘛,你怎么不带?” “你怎么不带你媳妇儿啊?咱们四个大男人,带我媳妇儿合适吗?” 郎帅嘿嘿笑了笑,说:“其实我就是说着玩的,就知道你不会带过来。今天主要目的就是希望你能老实招来,你到底为什么闪婚?是真爱司轻羽?还是有什么别的用心。我怎么觉得你不太靠谱啊?以你的脾气性格,不像是一见钟情的人。” 文予安和方济北点头,他们也是如此想。知道他悄无声息的结婚,实在是让人震惊。他连婚礼都没举办,更是将他们三个瞒得死死的。哪有人结婚是这样的,简直是匪夷所思。 江修远从桌子上摸了一根烟抽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在云雾缭绕中说:“本来就不是一见钟情,闪婚的目的,只是想让我妈高兴。” “卧槽,江修远,这什么年代了,你还来这一套。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行事也太潦草了。” “所以你不爱司轻羽咯?”文予安淡淡地问。 江修远耸耸肩,抿了下嘴唇说:“不爱,但是也不讨厌。” “你太对不起人家姑娘了,你这不是毁了人家吗?司轻羽我可是见了,人挺好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长得漂亮,性格也很温柔。既然结婚了,你就好好对人家。”郎帅难得正经一回,看来司轻羽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江修远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幽幽说道:“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我们就是互相帮忙,她也是被家里逼得没办法了。所以也谈不上谁对不起谁,互助互利的事。” “你们这算假结婚,就是为了糊弄双方的父母?”方济北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就是这个意思,效果很好。我们俩自从领完证以后,耳边清净多了。” 郎帅忽然咳嗽了一声,他不怀好意地问:“你们俩有没有实质的夫妻关系?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人家姑娘长得又漂亮,你们有没有……那个?” 江修远淡淡瞥了郎帅一眼,冷飕飕地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水的龌龊心思。” “哎呀不会吧,所以你们之间就只是单纯的表面关系啊?我看你要不然假戏真做算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媳妇儿。那样漂亮,要是我我可忍不住。” “郎帅,你别教唆修远。司轻羽要是不愿意,可不能强来。”方济北作为一个人民警察,还是要时刻提点着各位的。 “放心吧,我远哥不是那样的人。远哥的所有心思都钻钱眼里了,就是姑娘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他都不带心动的。”郎帅打趣道。 “你就这么打算过一辈子啊?”文予安不解地问,他可是想不通为了糊弄家人,就随便找个不爱的人结婚,还要朝夕相处。 “我说了,我不讨厌她,在一起生活也还算有意思。再说我们有约定,谁要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另一个人就要同意无条件离婚。既然有后路,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敢打赌,一定是司轻羽先有喜欢的人。”郎帅十分笃定地说,就江修远这个样子,八辈子也不会懂得去喜欢一个人。 “如果她有了喜欢的人,我就放了她。” “你那么抠门,不怕她到时候分你的钱?” “她为我也算牺牲了名誉,到时候就是二婚,我给她点补偿也未尝不可。” 江修远从一开始就想过,要是他们分开,他是不会让司轻羽吃亏的。好歹也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她确实是还个不错的姑娘。 第三十四章 花边新闻 六一儿童节那天,司轻羽提前定好了闹钟,也不知道闹钟是没电了,还是坏了,总之它一声也没响。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竟然已经快七点了。 作为老师要提前到校,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场地的布置,各种音乐的调试,服装的整理,都要她们自己来。园长让她们比平时早到至少要半个小时,现在她已经是迟到的状态了。 她匆匆忙忙跳下床,穿好衣服,拿着包就跑出了卧室。 江修远竟然罕见地坐在餐厅吃早餐,司轻羽一边在门口换鞋,一边冲他喊:“你起这么早为什么不叫我?” 她房间里一直安安静静的,江修远还以为她早走了。她现在这么冲他吼,仿佛都是他的错。“你又没有让我叫你。” “我昨天跟你说过,我今天有事需要要早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知道的,可是你没有说过让我叫你。你自己起晚了,跟我发什么脾气?” 司轻羽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事确实也不怪他。 她换好鞋,走到餐桌旁,看看他手里的三明治,她舔了下嘴唇,问:“还有早餐没?” 江修远摇摇头,他不知道她还在家,没有做多余的一份。 司轻羽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顾不上面子,伸手夺过他手里的,在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做早餐你都想不起我,我平时哪次不帮你做啊?你真是自私,烦人。” 三下五除二咬了几口,将只剩了小半的三明治塞回到他手里,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一口气喝了精光。然后放下杯子就往门口冲,江修远十分无奈地说:“反正都已经迟到了,不要着急,路上车开慢点。” “知道了。”话音刚落,人就已经不见了。 江修远看着手里所剩无几的三明治,长叹一口气,还是给吃了下去。 晚会在晚上六点开始,司轻羽带领的一帮神兽,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任务。过了没多大一会儿,也终于轮到她上场唱歌,她以前在举办晚会的时候也有节目,所以也没觉得紧张。 可当她唱到一半的时候,她眼神瞄到一个人,心里莫名就慌了一下。他穿着洁白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静静倚在墙角,有一束光微微照在他的脸上。 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难得的慵懒气息。他的衬衫解开了一颗扣子,领带松松地挂在脖颈上。她想,这要是在家里,他早就将领带拽了下来,然后顺手丢在沙发上。 司轻羽心慌的那一刹那,歌唱得有些跑调。她觉得他真是个祸害,害她有点丢脸。 晚会结束,大家纷纷谢幕。家长找到自己的孩子,便陆陆续续带回家。司轻羽送完了孩子,趁人不注意找到江修远。他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手抄在裤袋里,看着她微笑。 “你怎么来了?来看黄锦瑜表演节目吗?” 江修远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不是,我是来看你表演节目的。” “有毛病,我的节目有什么好看的呀?”司轻羽有些不好意思,她可以当着许多家长和孩子的面表演,但却不想被他看见。就像那天被他看见在客厅跳舞,她自己就羞涩了很久。 “你唱得还不错,就是有点跑调。” 司轻羽心想,还不是都怪他,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跑来,她又怎么会跑调。她平常排练的时候,唱的可好了。 江修远朝她走近了一点,忽然就握住了她的手。她吃惊:“你干嘛?”一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你老实一点,我妈过来了。”江修远在她耳边轻声说。 司轻羽回头,果然看见梁云秀牵着黄锦瑜,后面还跟着江漫漫。他们竟然还没有走,司轻羽以为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 梁云秀看着小两口手牵着手,恩恩爱爱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修远也来了?”梁云秀笑着问。 江修远嗯了一声,说:“我来看看黄锦瑜的舞跳得怎么样,顺便接轻羽回家。” “妈,你看他说的那么好听。他分明是来秀恩爱的,顺便来看看小鱼儿的表演。”江漫漫笑着打趣。 司轻羽听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发一言。江修远的操作她实在是看不懂,弄得他们现在好像真的是恩爱夫妻似的。 其实他根本不用来接她,她自己是开车来的。最后她不肯坐他的车回去,江修远的脸还不大好看。司轻羽就当做看不见,也没人让他来接啊,谁让他自己多此一举的。好端端的,装什么绅士。 为此江修远连续几天都不怎么待见她,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这几天行事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惹到他。 隔了几天,他忽然要出差。司轻羽高兴地差点出门放几挂鞭炮,好好庆贺一下。 正逢赶上周末,司轻羽和林雨霏约着逛街。逛累了,就找了一家像样的餐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林雨霏刷新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忽然叫了起来。 “小羽毛,这不是你老公吗?” 司轻羽喝着汽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什么我老公,别瞎说,那就是表面上的。” “名义上也是你的老公,你看看他都上新闻了。”林雨霏拿着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 “上的什么新闻啊?不是花边新闻就别告诉我了,我可没兴趣。”司轻羽心不在焉地说着。 “差不多吧,他可是挽着一个烈焰红唇的美女呢。你不看看?” 司轻羽这才有了几分好奇,她凑过去一瞧,呦呵,果然不错。一个无论是身材还是颜值,都属上乘的女人。和江修远并肩站在一起,男才女貌,看着还挺般配。 司轻羽看完只撇撇嘴,也没有说话。林雨霏笑说:“你这表面夫妻做得可真是合格,见到老公和别的女人这样亲密地站在一起,连点反应都没有。” 司轻羽也跟着笑笑:“他要是跟别的男人亲密地站在一起,我心里可能还会有点想法,女人就算了。” “哎,我非常好奇,他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林雨霏非常八卦地问。 “我哪儿知道,我从不打听他的隐私。” “他有没有夜不归宿啊?或者回来时有什么异样,你这个也不知道吗?” 司轻羽仔细想了想,江修远除了出差,几乎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无论在外面多晚,他都会回家休息。这样看来,他的私生活还是很规矩的。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他没有过,我也没发现过他有什么异样。主要我也不操他的心,我们虽然有一张证,但充其量是搭伙过日子的室友。所以他在外面做什么,只要不影响到我就好,我没有什么资格评论。” “你说的倒是轻巧,他这可是上了新闻了。你看这大标题取得,什么天作之合,男才女貌的,就差弄俩大红喜字了。你妈要是知道了,她能不问吗?” “我妈很喜欢他,就算他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估计我妈也不会怎么样。哎呀,我们出来玩,你老问这些干嘛,影响心情。” 林雨霏轻笑出声,说:“你刚才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又说影响心情。你到底怎么想的呀?” “我没什么想法,我跟他又不是多熟。我们出来玩,老聊他干什么呀?”司轻羽心里一阵烦躁。 林雨霏眼神紧紧盯着她,忽然说:“小羽毛,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江修远了?” “哎哎哎,你可别胡说啊。他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他那不是纯找死啊,我又不傻。”司轻羽瞪着眼睛,小声嚷嚷道。 “那有什么的,你发挥一下你巨大的魅力,把他掰直不就行了。” “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到时候掰不直,再把自己搭进去,我不是亏了吗?你看看新闻上那几张照片,他对身边那个女人一点表情都没有,还不如他看他身后的那个男人有爱呢。” 林雨霏被她的话逗笑,伸了伸大拇指,说:“你这心态真是棒极了,怪不得江修远愿意把你娶回去,因为这样就可以在外面为所欲为了。” 司轻羽不太同意林雨霏的说法,至少他们结婚这几个月,江修远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他们还涉及两个家庭,江修远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就算是要乱来,他也会做好保密工作,绝对不会让大众知道。 就像是他们两个结婚,除了家里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几乎没有人知道。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能被放出来的新闻,那应该是江修远愿意让人看到的。 她们吃完饭,准备各回各家。刚出餐厅,就见路口过去了一辆车。林雨霏捣捣她,问:“你看什么呢?” 司轻羽摇摇头,淡淡地说:“没看什么。” 其实她刚才是眼熟路口过去的那辆车,她并没有看到看车的是谁。只是那辆宾利是她亲自撞过的,车牌号是高调的五个八,她想不记住也难。 真是有意思,刚刚还在手机上刷到他的新闻,没想到他已经出差回来。她也没什么好别扭的,江修远出差的时候一般会跟她打声招呼,毕竟要好几天不在家。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从来不说,她也就不问。 有时候悄无声息地就回来了,记得有一次,他半夜出差忽然回家,还把在睡梦中的司轻羽吓了一跳,她以为家里进贼了。拎着一个拖把就出了门,要不是他及时开灯,拖把说不定就抡到他头上了。 事后江修远还教育她,家里就算是进贼了,也没见过像她这么勇猛第往外冲的,第一时间难道不是要报警吗?也不怕贼杀人灭口? 司轻羽本来就心惊胆战,还被他骂一顿,非常不高兴地怼了回去:“你回来也不说一声,吓死人了,你还有脸骂我。我刚才就应该一棍子敲懵你,先把你灭了口再说。” 说完她冷着脸回房间了,江修远失笑,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发飙。他的那番话也是为她好吧,遇到危险要先自保,愣头青似的往外冲,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至此以后,他基本会避免半夜出差回家,以免吓到她。 第三十五章 夹枪带棍 司轻羽回到家里,明天还要上班,她早早地洗澡上床。她的工作让她养成了一个极好的生活习惯,那就是早睡早起。当然,周末除外。她对睡觉有着深深的迷恋,要是让她睡不饱,那么她一整天的心情都不会好。 她恍恍惚惚地刚想入睡,就听见大门一阵声响。她被惊醒,仔细听听外面的动静,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梦,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心里的疑惑更重,怎么都觉得外面有声音。 刚刚她怀疑自己在做梦,现在又觉得耳朵出现了幻听。她心里越来越膈应,悄悄光着脚下床。她手里握着手机,准备随时拨电话。开门出去,客厅的灯竟然亮着。 她慢慢走过去,只见江修远坐在沙发上,**叉蹬在茶几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司轻羽隐忍怒气,努力保持着平静问:“你以后出差回来跟我说一声,能死是不是?装神弄鬼的,我每次都被你吓到。” 江修远扭头看着她,他摘了眼镜,应该是看不清楚,半眯着眼睛。他又喝了酒,满身的酒味,不过说话的语气有些柔软:“咦?原来你在家呀。你已经睡了吗?才九点,你竟然睡这么早。吵醒你了,真是抱歉。” “不是吵不吵醒的问题,是你每次回来都一声不吭的,这么大的房间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司轻羽黑着脸说道。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她是知道他出差回来的,毕竟他的车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家而已。所以她的火气不知道是他回来没有说一声,还是他确实吵到她睡觉了。 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今天看到他的新闻,她心里是有点不大舒坦。林雨霏问她是不是喜欢他了,她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些心慌。 她可以喜欢任何人,但唯独不能是他,她没有信心将他掰直了。 “哦,我下次会注意。”江修远软软地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毫无脾气地说。 司轻羽见他这样,应该也是不清醒的,便不想再与他争辩。她转身准备房间,走到一半,又折回来。 “你要不要喝水啊?”司轻羽半蹲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脸颊问。 他好一会儿也没有反应,司轻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忽然低低嗯了一声,说:“要,要喝水。” 司轻羽几乎要苦笑不得了,这反应是不是也太迟钝了,完全不像他以前沉着精明的样子。她起身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等再过来时,他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 司轻羽坐在他身边,将水递给他,他端着慢慢喝了半杯。喝完以后,他忽然抬起头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像是不认识她似的。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司轻羽疑惑地问。 他只是眯着眼睛看她,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指摸上她的脸颊,轻轻柔柔的,像是羽毛一样。他的手有点凉凉的,天气已经有些微热,她竟然觉得很舒服。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里有几分迷茫。他忽然放了手,慢慢靠近她。司轻羽呼吸一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她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可以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她隐隐约约有些期待,如果他要吻她,她该怎么办? 正当她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江修远却忽然停下来,轻声开口:“原来是你啊?” 司轻羽心里一凉,不悦地问:“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江修远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又躺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随意地挥挥手,“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语气里似乎有些遗憾,司轻羽懊恼地起身,将沙发上的抱枕扔在他身上,恨恨地说:“你以为我乐意管你。” 她回到卧室,给他拿来了被子,给他脱了外套,摘掉领带,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将被子胡乱地盖在他身上,临走时又骂他:“我下次再管你,我就是有病。” 她折腾了半晚上,回到房间里已经十点了,躺在床上竟然一夜无梦,难得好眠。 司轻羽早上起来,收拾好去厨房做早饭。路过客厅的时候,江修远竟然还没有醒。司轻羽走过去,他趴在沙发上,整张脸埋在抱枕里。他个子高,小腿几乎都在沙发外面。 司轻羽推了推他的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将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面,啊,还有气。吓了她一跳,她以为他死了呢。 她放心地去厨房做饭,饭做好以后,江修远已经醒来了。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远处出神。 司轻羽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说:“去洗脸过来吃饭了。” 江修远迷迷糊糊嗯了一声,然后去他的房间里洗漱。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他换了一身藏蓝色睡衣,光着脚。应该是洗了澡,头上湿漉漉的滴着水,刘海贴在额头上。他坐在餐厅的桌子上,端着面前的碗开始喝粥。 司轻羽皱了皱眉,说:“你怎么也不把头发吹干?小心感冒了。” 江修远冲她笑笑,露出脸颊上的酒窝,带着点少年气。司轻羽愣了愣神,心想:真是讨厌他这样笑,没有一点攻击力,让她想要发发昨天的邪火都有点不太好意思。。 江修远随意扒拉了一下头发,说:“一忽儿就干了,用不着吹,麻烦。” 他喝到一半,忽然质疑:“你平常早餐不都是热牛奶,吃面包片的吗?今天怎么想起来熬粥了,实在不像你的风格。” 司轻羽看都不看他,语气不善地说:“我想熬就熬了,你要喝就赶紧喝,不喝就搁那儿,哪儿那么多废话。” 她心说她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他十天里有五六天都要喝酒,再不熬点粥让他养养,早晚把胃喝坏了。 梁云秀还特地嘱咐过她,让她看着他点儿,要少喝酒,不要不吃早餐。他本来工作就忙,应酬有多,少不得身体以后要出问题。 江修远不知道她大清早怎么会这么大火气,也没再说什么,低着头小口地喝着粥。要说她做饭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基本每次都能让他尝到家的感觉。像是他小时候妈妈做的饭菜,虽然味道并不是多美味,但是吃了让人心里暖暖的。 司轻羽眼见着上班的时间就到了,她胡乱扒拉几口粥,便起身去卧室拿包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她回头说:“你把碗筷收拾了。” 江修远答应了一声,司轻羽看着他一身的睡衣,又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江修远边抽了纸巾擦嘴,边说:“我出了一周的差,累死了,我要在家里歇一天。晚上我可以帮你做饭,你今天有口福了。” 司轻羽暗自撇撇嘴,真是大牌哦,他做一顿饭,她就是有口福了。不过她确实没有吃过他做的饭,他早餐基本不怎么吃,就算吃也是提前购买好放进冰箱,买的最多的就是三明治。 司轻羽和他的喜好不同,她喜欢买面包片自己做。她爱喝牛奶,他喜欢喝咖啡。他们上班时间不同,基本也撞不上。 中午他们都不回来,晚上司轻羽回来早,自己也是怎么省事怎么来。也只有周末俩人都在家的时候,司轻羽才会正式下厨。 而江修远这位大爷,从来不下厨房,就算有时候心血来潮,想要帮忙,也是站得远远的,一点都不诚心地问一句:“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司轻羽偏偏是个喜欢自己干活的主儿,她也见不得他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过来帮忙,分明就是假惺惺的模样。她总是相当客气地说:“不需要。” 他也就不再问,很干脆地就转身离开。 司轻羽换好鞋,正要出门,江修远忽然说:“要不要我送你去上班?” “你是不是闲的?想一出是一出的,我需要你送我去上班吗?莫名其妙地装什么好心?” 江修远莫名就板了脸,“我好好跟你说话,你不愿意就委婉拒绝好了,干嘛夹枪带棍的?” “我不想委婉拒绝,我就想夹枪带棍的拒绝,我高兴,你管不着。”司轻羽哼了一声,推门离开。 江修远坐在那里生了一会儿闷气,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或许是他昨天喝醉酒,说了什么,要不就是做了什么。但是他没有什么印象,昨天确实喝得有点多了。要不是司轻羽的粥,他现在的胃里还觉得难受,头也疼的不行。 他以前的酒品其实挺好的,喝完酒基本也不怎么闹腾,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也不清楚是不是现在知道家里有人,知道她无论怎样都会照顾他,他才会故意整出点动静来。毕竟他以前整出多大点动静,家里也没有人搭理他。 江修远正在厨房洗碗筷,他的电话忽然响了。是他妈妈打过来的,这就奇怪了,一大早打电话,这得是有什么事了。 他刚接通,梁云秀就小心翼翼地问:“儿子,你出差回来了吗?” “昨天回来了,您有什么事吗?”江修远说。 “哦,昨天就回来了。你和小羽有没有吵架啊?” 江修远不由得皱眉,吵架?他们刚才算是吵架吗?充其量只是拌嘴而已吧。他们常常这样,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没有吵架啊,您怎么会这么问?”江修远奇怪地问道。 “你昨天的那个新闻我都看到了,你怎么回事啊?胳膊肘挽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的,要是小羽看见了能不和你生气?” 梁云秀并不大爱看手机,昨天忽然有一条推送就进来了。她点进去一看,吓了一跳。照片拍的暧昧,新闻标题取得也是让人想入非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官宣结婚呢。 江修远倒是不知道什么新闻,不过他记得去参加剪彩活动,身边确实有新闻媒体。这也是一种宣传手段,一般有公司公关把关,他基本不怎么干涉。 江修远胡乱解释了一番,糊弄过了梁云秀。挂了电话就在网上翻了一会儿,果然翻到那条新闻。 第三十六章 沟通无效 江修远立刻打电话给公关部,质问他们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新闻出现。 公关部的经理支支吾吾地说:“是苏咪小姐说没有问题的。” 江修远冷哼了一声,“苏咪?我不知道我的公关部,什么时候竟需要一个外人来指挥了?你们这么听她的话,不如你跟着她干好了。” 公关经理脑门出了一头汗,他也是看到老板和苏咪在一起相处融洽,关系亲密。苏咪又对他明示暗示的,他还以为老板和她是那种关系,所以才任由媒体发了那条新闻。 谁想到老板竟然亲自兴师问罪了,冷冰冰的语气,他都觉得自己在公关部的地位有可能不保了。 “对不起,江总,是我弄错了。我立刻让人把新闻下了,不会让您再看到的。” “如果再有下次,你直接去财务结算工资。” “是,我知道了。” 公关经理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连忙找人以最快的速度撤了新闻。 江修远坐在沙发上想,司轻羽今天的情绪反常,也不像是起床气。他以前也有醉酒胡闹的时候,她早上顶多是调侃几句,绝不像今天这样,说话冲得很,跟吃了枪药似的。 莫非她昨天看了新闻,所以生气了?他想了半天,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他之于司轻羽,应该没有那么重要。他可还是记得,当初领完证以后,她是如何郑重其事地说,大家互不干涉。她不喜欢他,他心里清楚得很,所以自然也不会为着这件事生气。想必还是他昨天喝醉酒,回来影响她休息了吧。 司轻羽晚上下班,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味。江修远这家伙,竟然真的做饭了。真是难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要不然怎么会发神经呢? 司轻羽放下包和钥匙进了厨房,这位大爷穿着一身高级睡衣,正在灶火旁忙碌。她抱着手臂在一旁静静地看,他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她的存在。 江修远显然没有防备她在,竟然吓得惊了一下。看到他有点惊慌的眼神,竟然透着点可爱,司轻羽一天的坏情绪瞬间减少大半。 “你是鬼吗?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江修远拍着胸脯说道。 司轻羽哼了一声:“你才是鬼,我天天被你吓得半死。” 江修远反驳道:“我又怎么吓你了,每天回来晚了,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了。是你自己睡觉轻,稍微有点动静就能醒过来。” 司轻羽抱怨:“知道我睡觉轻,你就不能回来早一点。还有你以后出差要是回来了,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总是神出鬼没的,我早晚被你吓出神经衰弱。” “是我昨天晚上吓到你了吗?怪不得今天一大早就给我气受。”江修远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玩笑着说。 司轻羽忽然炸毛,她冷着脸说:“什么叫我给你气受,我怎么你了?一大早我就起来给你熬粥,就怕你酒喝太多了,早上起来胃里难受。你现在竟然这样说我?我真是有病,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司轻羽说完就气呼呼地转身走出厨房,江修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立刻关了火,快速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你要干嘛?”司轻羽一肚子的火,语气极其恶劣。 “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江修远十分诚恳,他的确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笑罢了,但没有把握好尺度,惹她发飙。 “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抽风,没事喜欢犯贱。你在外面逍遥自在,花天酒地,回家我还要做免费保姆伺候你。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你又给我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喝酒只是工作需要,不得已的应酬而已。我天天喝完酒就要睡上半天,你觉得我能有多逍遥自在。你照顾我,我很感谢你,你没有必要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 “你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无关。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么多了,你放开我。”多说无益,她保不齐一会儿说出点什么呢。 “我不放开,话都没说明白呢。”江修远坚持。 “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俩是逼不得已才搭在一起的,根本就合不来,没有必要假装和谐。咱们以后就当做是邻居,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行不行?” “行,咱们既然是邻居。我现在饭就要做好了,邀请邻居吃个便饭总可以吧。” 司轻羽瞥他一眼,幽幽地说:“邻居不想吃饭,邻居不吃你做的饭,也不会饿死,邻居要拒绝。” “司轻羽,你非要这么闹是不是?”江修远也没了好脾性,脸沉沉地吓人。 司轻羽又不是吓大的,语气更冲:“对,我就是要闹,你想怎么着吧?” 江修远磨着后槽牙松了手,将身上的围裙摘掉,随手一扔,就回了自己房间。 司轻羽噘着嘴,长长出了一口气,也忿忿回了房间。 她在房间待了没多久,就待不住了,因为太饿了。中午她就吃得不多,现在肚子里简直是空无一物。 厨房里似乎还有饭香,江修远不知道做了什么菜,她刚才在厨房似乎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 不,她不信。红烧肉这样的硬菜,江修远这样的大少爷才不会做。 司轻羽实在忍不住了,她趴在门边听动静。江修远似乎一直在他的房间里没有出来过,就趁现在,她得赶紧出去一趟,拿点吃的进来。就算再生气,也不能饿死啊。 她用最轻的声音开门,小心翼翼地跑到厨房里。她先从橱柜里拿出自己平时储藏的零食,正准备出去,脚却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厨灶旁边。锅里炖着的果然是红烧肉,红通通,亮晶晶的,一看就很好吃。 司轻羽朝江修远的房间看了一眼,立刻伸手夹起一块送进了嘴里。还有热气,肉炖的软烂,入口即化,味道相当不错。没想到江修远这家伙,竟然还有这么出神入化的手艺。果然人不可貌相,她还真是小瞧他了。 司轻羽从碗柜里轻轻拿出一个碗,用筷子夹了几块红烧肉。案板上还放着几盘被扣着盘子的菜,她打开看了一眼,有鱼有虾的,还挺丰盛。司轻羽每个盘子里都夹了几筷子,为了不让江修远看出来,她又按原样摆好。 她抱着一堆零食,手里还端着一碗菜,乐呵呵地回了房间。 她拿的菜不多,零食也多是膨化食品,并不挡饿。而江修远做的菜又实在好吃,她忍不住又出去了一趟。 正在她弯着腰,在厨房里欢快地挑菜的时候,身后忽然一个幽幽的声音:“菜都凉了吧,你不如热热再吃。” 司轻羽愣了一下,心里暗叹:竟然被抓了正着,她这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但是她发挥了足够的死鸭子嘴硬的精神,将手里的筷子一扔,趾高气昂地说:“谁要吃菜了,我才没有吃你做的菜。做的都是什么呀,一看就不好吃。” 江修远走到她身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毛。 “你看什么呀,我没吃你做的菜,我是有骨气的人。”司轻羽自己说着就心虚,眼睛也不敢看他,只好四处乱飘。 “是吗?”他笑了一声,忽然将手伸向她的脸。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大拇指已经轻轻刮过她的嘴角,然后放在眼前,左看右看,最后噗嗤笑出声:“那你嘴角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啊?” 司轻羽快速伸手胡乱抹了几下,手心上果然有黑乎乎的酱汁。大概她啃可乐鸡翅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嘴角的吧。她真是蠢,偷吃还落下了把柄。 司轻羽尴尬地垂着眼眸,因为怕吵到他,脚上没有穿鞋。她更觉得无地自容,光着脚丫不知所措。 江修远也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嘲笑她,而是越过她重新开了火,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是那副模样,便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你去餐厅等着我,我热好了给你端过去。” 司轻羽难得乖巧地哦了一声,气势十分萎靡地出去。 江修远很快热好了饭菜,一一端出来,又递给她米饭和筷子,柔声说:“赶紧吃吧。” 司轻羽低着头扒饭,江修远筷子伸过来,夹了红烧肉给她,并问:“你喜欢吃红烧肉啊?吃了那么多?” “我哪有?我只吃了没几块。”司轻羽抬起头反驳。 “没有吗?你吃了快一半了,我做了多少块,心里有数。” 司轻羽撇嘴嘟囔:“真是小气,做个红烧肉,还要数块数。” “我也不是故意要数的,只是刚好切了二十块。你喜欢就多吃一点,我又不是不让你吃。” “行了,你别说了,唠唠叨叨的,让人听了心烦。” 江修远无奈地笑:“你真是过河拆桥,我做了饭给你吃,你不仅不感谢我,还嫌我话多,我真是冤枉。” 司轻羽保持沉默,认真吃饭。江修远吃得不多,他早早放下筷子,看着司轻羽吃得香,他竟觉得赏心悦目。 “司轻羽,我们以后不要吵架吧。就算我们是邻居,你说哪有邻居经常这么吵的。我以后会尽量早点回家,争取不打扰你休息。” 江修远这是在向她低头吗?真是令她吃惊,以往只有她挨批评,道歉的份儿。今天她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吗?太阳估计明天要从西边升起了。 司轻羽一直不说话,江修远笑笑,脸上的酒窝更甚。他说:“你这是不打算原谅我了吗?咱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才是正确的选择,要不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尴尬呀。” “你还知道尴尬?还不是因为你。”司轻羽终于开口。 “那我这不是道歉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啊?这是你家,我寄人篱下,敢怎么样啊?您是高贵的大少爷,我就是个低人一等的小丫鬟。”司轻羽的火气忽然就上来,一言不合就开始呛。 “司轻羽,你别没完没了啊。”江修远也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主儿。 “江修远你何必呢?装什么绅士啊,道什么歉啊,多影响你的逼格啊。哎,你就冷冰冰的吓唬我,威胁我,嘲笑我,也比这样装模作样的强。” 江修远本来想要跟她好好说话,结果竟被曲解成这番意思。他真是吃饱了撑的,他明明愤怒,却气急反笑:“司轻羽,你的脾气真是莫名其妙。别人都是装模作样,就你是一本正经,你多高尚啊。” 江修远说完就起身,走时还气得踢了一脚椅子。司轻羽愣在那里许久,才慢慢收拾了餐具回厨房。等她全部打扫干净,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站在江修远房间门口,想要敲门,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她幽幽叹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三十七章 表演恩爱 他们在冷战,一连几天都没有怎么说过话,虽然他们平时的话也不多。 江修远倒是十分信守承诺,每天都会在八点钟之前回家。无论她有没有休息,他们都是互不搭理的状态。就算两人面对面碰上,也会彼此移开眼神,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周末的时候要么是司轻羽去逛街,要么是江修远出去办事。总之他们都在减少彼此碰面的机会,唯恐一张嘴,他们又吵起来。司轻羽有些恍惚,觉得他们似乎是多年的夫妻,对彼此各自厌烦,所以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司轻羽和林雨霏街上逛到晚上,吃完饭,林雨霏费要去酒吧喝酒。司轻羽想起以前曾经被江修远威胁,要是去酒吧就会被他投诉。她心里颤了一颤,后来一想到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她去哪里,估计他都也不会搭理她。 于是乎她一咬牙就和林雨霏去了以前常去的酒吧,她这次没敢喝酒,毕竟那次的事还是让她心有余悸的。 林雨霏一向放得开,她又是喝又是跳的。司轻羽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她,万一有人心怀不轨呢。 司轻羽坐在吧台上,百无聊赖,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司轻羽回头,就看见郎帅的一张大脸凑了过来。 “嘿,你还认识我吧?”郎帅喜笑颜开地问。 司轻羽点点头,他都上家里做客了,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 “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呢?跟我去包间啊,江修远今天也在。”郎帅十分的热情,这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充分意识到了。 司轻羽一听到江修远在,立刻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和我朋友在这儿,不太方便过去,你们自己玩吧。”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叫你朋友一起来,人多了才热闹。” 司轻羽正要开口,林雨霏晃晃悠悠地过来,“哟,这位帅哥看着眼熟啊?我们哪里见过吗?” 郎帅嘿嘿笑笑说:“帅哥长得都一样,兴许你以前见过别的。” 若是放在以前,郎帅都得好好与眼前的这位美女聊骚一番。只不过他现在是有妇之夫,家里的宝贝又怀孕了,她能允许他来酒吧坐坐,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他可没心思乱来。 “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怎么?你跟我姐妹儿在这儿干嘛呢?我告诉你,她已经结婚了,你别想勾搭她。知道她老公是谁吗?她老公是个G……” 司轻羽一把捂住林雨霏的嘴,她真是喝多了,什么话都敢往外撂。 酒吧里的音乐声大,郎帅也没有听清林雨霏说的啥。他还是坚持让她们一起去包间,说是里面还有几个哥们想见见她。 司轻羽更不可能见了,他的朋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要不是郎帅冲到家里,她连郎帅也不可能见。 林雨霏听到郎帅说江修远也在,十分高兴地喊:“走啊,见你老公去。你是正房,怕什么呢?还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 林雨霏气势豪迈地拉着司轻羽,拍拍郎帅的肩膀,说:“带路吧,大帅哥。” 司轻羽没有办法,只能被半醉的林雨霏拉着,跟着郎帅到包间去。 包间在二楼,一般只有VIP客人才能上来。站在门口,司轻羽心里就开始打鼓,她这么上来是不是不好?江修远会不会生气? 不过再想想,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凉了,也不怕再凉一些。 郎帅推门进去,大声地喊:“各位都先停一停,看我把谁带来了。” 他的嗓门还挺大,这一声吼,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了。 司轻羽朝房间里看了看,里面男男女女的有不少人。这会儿眼睛都望向门口,这里的人几乎都不认识她。但人又是郎帅带过来的,觉得她有可能是什么大人物。 她被无数道好奇的眼光看着,身上像是烧了一把火。她抬头看见江修远,他就坐在沙发的角落,正和人说着话。也是听到了郎帅的喊声,他才微微抬起头,朝她看了一眼。。 她稍微有些不安,猜不透他眼睛里的情绪。 江修远的胳膊搭在沙发后面的椅背上,他另一只手里拿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转着杯子,一句话也不说,只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郎帅轻轻将她拽进房间里,兴奋地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们都坐好了,别被我的消息给吓坏了。心脏不好的,就先吃颗速效救心丸。到时候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 大家伙更是惊奇,不知道这位一头短发,穿着打扮都极其平常,看着像个假小子似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郎帅等大家都准备好了,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这位就是江修远刚娶的媳妇儿,司轻羽女士。” 包间里一片哗然,大家怎么说也算是有些交情的朋友,什么时候听说这位爷有媳妇儿了,女朋友都没有见过。这事不会是真的吧?大家低声嘀咕,议论纷纷。 “别吃惊啊,人家名正言顺的老婆,已经领了证的。”郎帅又补了一句。 司轻羽觉得有点尴尬,这里她只认识江修远和郎帅。郎帅还不算熟,只见了一面。而江修远一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他就是想看她的窘态,毕竟她三番两次和他吵架,他要是能痛快才怪。 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非得让她尴尬够才好。 这时一个十分温和的声音开口:“原来你就是司轻羽,快过来坐吧。” 说话的人是文予安,他大概看出司轻羽的窘态,指了指江修远身边的位置。 司轻羽正在犹豫,她身后的林雨霏小声开口了:“去啊,还站在这儿发什么呆?拿出你正房太太的气势来。” 司轻羽又看了一眼江修远,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她真想上去给他俩巴掌,好好问问他,她好歹是他明面上的老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不能不让他这么下不来台。 正当她咬牙要不要摔门而去呢,反正他不给她面子,她又何必在乎难不难看。江修远忽然放下手里的酒杯,朝她走过来。然**着她的手说:“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我太太,司轻羽。因为结婚比较仓促,没有举办婚礼,所以没有通知你们。今天让大家见笑了,以后遇见你们在座的各位都要叫声嫂子的。” 正主发话了,大家也都热热闹闹地起哄,一句一个嫂子的,叫得司轻羽面红耳赤的。 江修远牵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而后又虚虚揽着她的腰,司轻羽也假装十分恩爱的模样,倚在他的肩膀上。 要说江修远玩得最好的,还是郎帅。文予安和方济北。方济北因为工作性质,基本不往酒吧来。毕竟是公职人员,被人发现了,影响就太坏了。 因为司轻羽被文予安解围,她对他印象很好。长得斯斯文文的,很有书卷气息。江修远戴着副眼镜,其实也有文质彬彬的气质,不过他的都是假象,装给别人看的,人家文予安才是正儿八经的斯文人。 她后来有一次如是说,被江修远好一阵修理。以至于她再也不敢在江修远面前,提一句文予安。 司轻羽倚在江修远怀里,刚开始还行,后来就觉得别扭。他们什么时候也没有这么亲密过,他的手一直在她腰上摩挲,又极温柔地给她叉桌子上的水果,还要亲手喂她吃。 司轻羽感觉他是故意的,她要是不张嘴,他就用不大不小,还能让别人都听见的声音说:“乖啊,水果美容,你要多吃点。” 他是故意给她添堵,司轻羽狠狠咬下那一块水果,就好像那是他的脑袋,她这才有些解气。 房间里有人双眼闪着红心说:“哎呀,江大少平时冷冰冰的,对谁都爱答不理,原来这么宠妻啊,真是羡慕死人了。” 司轻羽心里翻白眼,羡慕个屁。他就是在装大尾巴狼,让人觉得他是个好男人。以后就算他们离婚,那大概也是她不知好歹。 想到这儿,司轻羽也伸手在桌子上拿了一块水果,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塞进了他嘴里,看着他皱眉吞了下去,司轻羽心里可是好受多了。他不喜欢吃香蕉,一点都不喜欢。 她有一次剥了一个香蕉,好心递给他,他一脸嫌弃的样子,撇着嘴说:“我讨厌这玩意,你以后就自己偷偷的吃,不要让我看见,看见就想吐。” 江修远吃完恨恨地瞪着她,她却笑嘻嘻地说:“可不是嘛,我老公平时对我可好了,天天在家伺候我,还给我端洗脚水呢。我要给他评个二十四孝老公都不为过,他平时也粘我,我离开一会儿都不行。你们看他平时在你们面前撞的冷若冰山似的,其实他在家里就是个小孩,撒娇卖萌样样都行。” 司轻羽痛痛快快地撒谎,本来想让江修远没有面子,可他竟然脸色如常,十分淡定地冲她笑。 司轻羽嘴角一抽,此人一定脑子不正常了。 倒是大家当个八卦听,很认真地问她细节,大概觉得她嘴里的江修远太不正常了,感到非常好奇。 她哪里说得出什么细节,江修远也就喝醉酒的时候会多少温和一点,平常对她最多的就是冷嘲热讽。 林雨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身边,打着酒嗝问:“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你都没有跟我说过。” 司轻羽看她醉得都迷离了,便给她男朋友打了电话,让她男朋友来接一下。 林雨霏很快就被接走了,司轻羽觉得无聊,她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熟。有女孩趁江修远出去接电话,和她套近乎,多半问的也是她是怎么和江修远认识的,又是怎么结婚的。 她和江修远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想回答,便胡乱地敷衍着。后来见她兴致不高,也都识趣地离开。 慢慢他们就传开,觉得司轻羽不大好相处。文予安听到他们悄悄议论,便小声说:“她跟我们不熟,聊不到一块很正常,你们不要乱说。” 第三十八章 刺激游戏 江修远回来,司轻羽本来都打算告诉他一声,她想回去了。但是郎帅这个很会热场子的人,见大家都没什么精力玩了,便提议玩点有趣的游戏。 大家忽然又开始兴趣高涨的,一致欢呼同意,司轻羽也不好开口去说离开,再扫了大家的兴。 有人发问了:“玩什么啊?” 有人答:“要不玩真心话大冒险。” 有人又说了:“每次都玩真心话大冒险,一点新意都没有,不如换点别的。” 那人不乐意了,“那还能玩什么?你说个别的有意思的。” 郎帅想了一会儿,说:“咱们来个刺激的吧,嘴对嘴传纸牌,要是两人之间的纸牌掉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就热吻十秒钟。如果不愿意接吻,罚酒三杯。这个游戏怎么样?有没有人不同意的?” 大家也都说不上来,最后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整晚都挺沉默的江修远说:“就传纸牌吧,要是谁想到别的有意思的,再换掉好了。” 司轻羽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样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无聊至极。 江修远说话算是有分量的,大家也都不再有意见,便围坐一圈,准备开始游戏。 郎帅从桌子上打开一盒新的扑克牌,抽出其中一张,说那现在就开始了。说完就用嘴巴紧紧吸住,然后朝自己右边传过去。 一开始游戏进行的还挺顺利,转了两圈,纸牌也没有掉下来。有几个也都是有惊无险地过关,纸牌一直牢牢地粘在嘴上,一次也没有落下来过。 司轻羽随时保持警惕,她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和别人热吻。虽然她的热吻对象包括江修远,当然江修远大概也不会想和她接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了两圈大家都累了,不一会儿就开始有人掉下纸牌,有人选择喝酒,有人选择热吻。 第一对选择热吻的应该是情侣,他们旁若无人地抱着就开始亲,哪有十秒钟,足足亲够一分钟。众人围观,嘻嘻哈哈地起哄。司轻羽倒是害羞起来,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 期间江修远和左手边的男人输掉,大家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流连。司轻羽也抬头看着江修远,不知道他会做什么选择。她想,不用太顾忌她的想法,她还挺想看他和别的男人接吻的。 正在大家一脸期待的时候,江修远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是第二杯,第三杯。 唉,真遗憾! 江修远瞥了她一眼,她那是什么表情,是在期待他和别人接吻吗?那可真是不会让她如愿了。 又开始了新的一局,眼见着江修远往她这边传,司轻羽仰着头慢慢贴过去。不知道是她还没有准备好,还是江修远提前松了口,她眼睁睁地看着纸牌从他们之间掉了下来。她来不及后退,两片热乎乎的嘴唇便碰到了一起。 耳边传来众人热情的欢呼声,没办法,他们有好戏看,自然是高兴的。 郎帅最是兴奋,他从位子上站起来,叫嚷着:“快亲,快亲,你们不许罚酒,老子要看你们亲嘴。” 司轻羽抬头看着已经兴奋过度的郎帅,凭什么啊?凭什么别人可以选择罚酒,他们就得必须接吻啊? 众人拍着巴掌,顺着郎帅的话喊起来:“亲,亲,亲。” 司轻羽咬唇看向江修远,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也不说话。司轻羽懊恼,他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深沉?要死要活给个痛快话不行吗?总是一副不管我的事,你别看我的样子。 她不管了,她可是要选择喝酒的。她的手正要伸向面前的杯子,江修远忽然揽着她的脖子,毫无预兆地低头覆上了她的嘴唇。 她一时震惊,倒抽了一口气,惊得目瞪口呆,江修远的舌尖趁机就溜了进来。丫的真无耻,竟然还伸舌头,也太能刺激她了。 她害怕地揪着他的衣服一角,就算紧张得不知所措,她还是在心里默默倒数,不多不少十秒钟,江修远准时放开她。 江修远非常自然地伸手擦了擦她的嘴角,继续面不改色地倚在沙发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司轻羽早成了煮熟的虾米,烧得她浑身发烫。 江修远是个妖孽,她十分确定。 游戏继续,司轻羽有些心慌意乱,她和江修远的纸牌又掉了几次。江修远没有再亲她,而是自罚了三杯酒。本来她也要喝,只是江修远说:“我们俩一会儿总得有个人开车回去,她的我替喝了。” 最后江修远喝了不少的酒,他贴在她耳边笑着问:“你是不是故意的?是想让我喝酒,还是想和我接吻,你给我来个痛快的,我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司轻羽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她不过是太紧张了而已。越紧张就越出错,她也没办法。 散场的时候,江修远是被酒吧里的服务生给拖出去的。司轻羽拿着他的西装外套,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停车场,从他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是他的那辆大奔。她还是第一次开豪车,上车的时候心惊胆战的,唯恐不小心再给他撞了车。 其实开小破车有小破车的好处,不用担心刮到哪儿,蹭到哪儿了,反正不怎么值钱,也没有那么心疼。 因为时间晚了,路上的车并不多,所以司轻羽开车还算顺畅。 江修远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他今天喝了不少酒,一半是替她挡的。她还有些与心不安,今天输游戏,多半都是因为她。她也说不上来是不是因为紧张,还是真的如他所说,想和他接吻。 等红灯的时候,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上面好像还残留着江修远的温度,他的嘴唇软软的,嘴巴里有淡淡的酒味。他身上也有好闻的味道,像是沐浴露的香味。 他以前洗完澡出来,身上就是这个味道。他似乎不喜欢香水,她有一次心血来**了一点,江修远闻见以后十分嫌弃。说她身上的味道,像是杀虫剂的味道,闻着让人头晕恶心想吐。 她本来也不太用香水,被他无情吐槽后,她就将那瓶许久都用不上一滴的香水丢掉了。 “和我接吻的感觉好不好?”江修远像鬼一样地忽然开口,吓得司轻羽浑身一颤。 “你没有睡着吗?”司轻羽瞪着他问。 “我只是在假寐,余光看到你好像在回味什么,所以开口问一问,看是不是如我所想。”江修远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 司轻羽白了他一眼,“谁在回味啊?你少自作多情了,你的吻技一点都不好,回去以后多练练吧。万一哪天” 江修远哼了一声,说:“你明明享受来着,心脏跳得砰砰响。你刚才回应我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啊啊啊,江修远这厚颜无耻的人,能不能去死一死?为什么要说这个啊?她还想要脸呢。 “我才没有,我心脏要是不跳就死了。我也没有回应你,你肯定有妄想症,我一点都不享受。只有十秒钟,你能感受到什么?净在这儿胡说八道。”司轻羽继续死鸭子嘴硬,她才不能让他得意呢。 “听起来,你似乎觉得很遗憾,是时间太短了对不对?早知道我就多亲你一会儿,让你好好享受一番。” 司轻羽双手牢牢扶着方向盘,懒得再跟他说话。 江修远换了一个姿势,伸手指了指前面,“怎么还不走,都绿灯了。” 司轻羽鼻子间哼一声,一脚油门将车快速开了出去。 江修远微微开了窗户,他喝得多了,胃里总是不好受。风凉凉地吹过来,他又觉得头疼。他今天真不该放肆,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很快就到了家,江修远是真醉了,他解安全带就用了半天。司轻羽就那么看着他和安全带较劲,也不帮忙,直到他自己狠狠地拽开。 他们一前一后下了车,然后坐电梯上楼。 到了家里,江修远坐在沙发上开始耍大牌。 “我要喝水。” 司轻羽帮他兑了温开水过来。 “我不要喝温的,我要喝烫水。” 她又去重新换了杯热水,一边递给他喝,一边小声嘟囔:“挑三拣四,事还不少。要不是看在你帮我挡了几杯的面子上,我可是懒得搭理你。” 江修远喝完水,将脚上的皮鞋甩掉,眼睛迷离地看着她:“我要泡脚,你帮我打洗脚水。” 司轻羽忽然炸毛,“江修远,你没喝醉吧?你还是不是装的?我在别人面前随口说了一句,丢你面子了是不是?你现在是要报仇吗?” “我不管,我就要泡脚。”他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像极了学校里小朋友不听话时,躺在地上撒泼的模样。 司轻羽无奈笑出声,好,真有你的,连撒娇这招都用上了。她真是后悔自己这张嘴,为了给他找不痛快,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去浴室打了一盘热水,端到他面前,弯腰脱掉他脚上的袜子,狠狠地将他的脚按进了水盆里。 他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说:“你想烫死我吗?” “怎么会?你才不怕开水烫。” 过了好一会儿,江修远忽然幽幽地笑了一声:“你才是猪。” 喝醉酒也能反应过来被人骂,应该醉的还不够厉害。 等到他泡的差不多,司轻羽抽了纸巾帮他擦干净,然后非常不耐地说:“你赶紧滚去房间睡觉,车再作妖,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江修远从沙发上坐起来,直愣愣地看着她,忽然伸手摸着她的耳朵,然后是脸颊。她的皮肤很好,又白又嫩,身上也是奶香奶香的,真是好闻。 “你想干嘛呀?”司轻羽躲过他的手,弯腰端着水盆走了。 江修远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回房间睡觉。 江修远一觉醒来,就觉得身体不适。兴许是昨晚喝多酒,在车上吹风给闹的。他浑身发烫,很显然他发烧了。 他拖着虚软的身体从卧室出来,家里的药箱一直放在客厅。他在客厅翻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没有道理不在啊,是他自己放的位置。 他蹲在地上想了想,兴许是司轻羽收拾房间的时候,换了地方。 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司轻羽的起床气向来很重。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阵冷一阵热的,非常难受。 充其量就是被骂一顿,总比病死好吧。 第三十九章 照顾病号 江修远站在司轻羽门前敲敲门,过了很大一会儿,她才顶着鸡窝头开门,一脸烦躁地样子。很显然,她对于被打扰,感到非常不满。 “一大早的,天都不亮,你想干嘛?发什么神经。”恶声恶气的,果然如他所料。 江修远浑身无力,他手扶着门框,轻声问:“你知不知道家里的药箱放在哪里了?” “药箱?”司轻羽抓了抓头发,眼神清醒了一些,“你找药箱做什么?你生病了?” 江修远低低嗯了一声,司轻羽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看就是生病的样子。 “我好像有点发烧,你帮我找找药箱,我刚才没找到。” 司轻羽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哎呦我的妈,真是牛掰,烧得估计都可以烫熟鸡蛋了。 她让江修远先回房间,自己去客厅找药箱。她以前没动过药箱,应该还是在原来的地方。 她只随手拉开了电视机下的柜子,就看到了药箱。柜子像是被他翻过,乱得一团糟。他应该是烧迷糊了,这么大药箱竟然没有看到。 她拎着药箱到他的房间,他弯着腰缩在被子里,像是极难忍受。 司轻羽从药箱里找到温度计,先替他量了温度,真是厉害,竟然烧到了快四十度。 药箱里也没有靠谱的退烧药,她也不太懂,不敢给他胡乱用药。 司轻羽过去拍拍他的脸,难得地柔声说:“江修远,我们去医院吧,你烧的很厉害。” 江修远又往被子里缩了缩,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司轻羽多叫了几次,他便有些不耐烦:“我不要去医院,你给我吃点药就好了。”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能随便给你吃药?还是去医院吧,本来挺聪明的,你再给烧坏了。” 江修远铁了心的不想去医院,司轻羽也没法强迫他。他最后烧得迷迷糊糊的,抓着她的手,嘴巴里喃喃自语:“别离开我。” 司轻羽顿了顿,也不知道他是在说梦话,还是在跟她说的。过了一会儿他又含含糊糊地说:“不要不理我。” 司轻羽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喜欢的那个人会是谁?让他这么放不下。他和那人吵架了吗?那人不理他,他就难过了。 他和她吵架,倒是没见他这么难受。果然是不能和别人比啊,能气死人。 最后他又不清不楚地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司轻羽听得清楚,心脏跳漏了一拍。小羽? 不过她很快又否定,怎么可能是叫她呢?江修远从来没有叫过她小羽,大多数时候都是连名带姓地喊。只有在双方家人面前,需要演戏的时候,才会温柔地喊她轻羽。 他的声音很好听,浑厚中又带着点性感。每次听到他叫她轻羽,她的心里就要微颤。 但他们很少去对方谁的家里,也几乎听不到他喊轻羽。就更别提喊小羽了,做梦都不见得能听到。 所以他嘴里的小羽一定不会是她,或许是一个叫小宇的,他喜欢的那个男人。听起来年纪不大,也许就是在停车场她见过的那个人。 他平时那样沉稳聪明的人,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却这样爱而不得,只能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也是辛苦。 司轻羽这个时候,忽然有些同情他。在这个社会上,他的取向注定是不会被人接受的,不管他多么有地位。 司轻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烧着,在药箱里翻出一盒布洛芬胶囊。她平时痛经的时候,会吃上一颗,主要是副作用小。想必他吃了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她便掰了一颗,捏着他的嘴塞了进去,又喂他喝了水。 他虽然不愿意去医院,但还算配合她。吃完药安安静静地躺着,司轻羽怕药作用不大,她去浴室找了干净的毛巾,沾了冷水,敷在他的额头。 她又拿着另一块毛巾,准备帮他擦身体降温。在此之前,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慢慢伸手解开他的睡衣扣子。 还别说,江修远这家伙的身材还不错,没有赘肉,也没有夸张的肌肉块,很是匀称。 她心无旁骛第用毛巾擦了他的全身,一边擦还一边嘟囔:“虽然你的身材很好,但我可没有占你的便宜,我纯粹是想帮你降温,谁让你快烧成烤红薯了呢。” 司轻羽做完这一切,自己也累了一身汗。她躺在江修远身边,不时地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她又量了量温度,幸好稍微降了一点温度。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她去厨房熬了一锅粥。回到江修远的房间,他沉沉地睡着。司轻羽将他额头的毛巾又换了一块,继续贴在他额头降温。 因为他的温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司轻羽早上没睡醒,现在困得不行。但她也不敢睡,唯恐他再烧起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的烧终于退了。司轻羽也放心地躺在他身边睡着了。 她是被人给扒拉醒的,确切地说是有人扒拉她的头发。 她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江修远,问:“你好点了没?” 他的嗓子因为发烧,也或许他也是刚睡醒,有点沙哑:“好多了,现在是几点了。” 司轻羽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快要十一点了。“中午了,你饿了吗?我煮了粥,我去给一端一碗来。” 司轻羽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就下了床,厨房里的粥早就冷掉了,她重新开火热了热,然后给江修远盛了一碗。 她正要给他端过去,没想到他从卧室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看起来精神也好了不少,比他早上面目苍白的样子好太多。 她便把粥放在了餐厅,他走过来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司轻羽折腾了很久,自己也饿,但她不喜欢喝白粥,觉得没什么味道。自己便从橱柜里翻出一包法式小面包来,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地撕着吃。 “谢谢你。”江修远轻声说。 “哦,没事,举手之劳。”司轻羽若无其事地说。 江修远喝完粥,怔怔地看着他。司轻羽有一刹那怀疑,他是不是还在发着烧。他清醒的时候很少有这样的状态,至少看着她的时候,不会这样愣愣地出神。 “司轻羽,我们讲和吧,以后都不要再吵架了。”江修远声线温柔地说,果然是生病了啊,和他平时的样子太不同了,连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几分柔和。 司轻羽笑笑,随意地开口说:“好啊。” “我是说认真的,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江修远正色说道。 “哦,我知道了。”司轻羽也敛了笑,变得正经起来。 “你今天没有去上班?是因为照顾我吗?” “哎,你可千万别感动啊,我不上班不是因为你,而是今天是周日啊大哥。你真的是烧糊涂了,你回房间再睡一会吧。”司轻羽总觉得他眼睛里有感动的神色,不过是他生病,她好心照顾了一下而已,实在没有必要对她感恩戴德。 她还记得他嘴里的小宇呢,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展示自己真实的内心。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将自己搭进去。 江修远的状态还是蔫蔫的,他又回到房间,但是却毫无睡意。他躺在床上,听见司轻羽似乎在厨房收拾碗筷。过了一会儿,她在他房间门口敲门。 江修远说了声进来,她打开门,也没有进去,只探了一个头,轻声说:“江修远,温度计就在床头柜上,你自己量一量,看看还发烧吗?” 江修远扭头瞥见温度计,他一动也不动,便懒懒地说:“你来给我量。” “你自己可以量啊,干嘛还要我帮忙?”司轻羽就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仿佛他的房间里有什么吃人的妖怪。 “我没有力气。”江修远无精打采地说。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司轻羽发现他生病的时候,真是够虚弱的。连个温度计都拿不动吗?分明是想故意使唤她。 她气呼呼地走过去,拿着温度计,他就大爷一样地躺在那里,连根手指都不想抬。 司轻羽解开他一颗睡衣扣子,将温度计塞进他的腋下。 隔了五分钟,司轻羽拿出来一看,三十七度,很正常。 “柜子上的保温壶里有开水,你多喝点水。”司轻羽说完就要走。 “你现在去哪里?”江修远问。 “我那么早被你吵醒,照顾你那么长时间,我现在很困啊大哥。我要回房间里睡一会,你有事叫我就行了。” “你在这里睡。”他轻飘飘地说。 司轻羽很无语,“我怎么能睡在这里嘛。” “怎么不能?我万一再发烧了怎么办?你得在这里看着我。”他竟然还有这些歪道理。 “你要是再发烧了,就再喊我。”司轻羽是非走不可。 “不行,万一我烧晕过去了呢,我怎么叫你啊?” 司轻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如了他的愿。 真是烦人,他的房间里竟然没有沙发。她还不得不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再大的睡意也都没有了。 她躺在床的另一头,翘着二郎腿打游戏。为了怕吵到他,她还特意戴了耳机。 江修远不满地看着她,伸脚踢踢她的小腿,“喂,你不是说要睡觉吗?” 司轻羽摘下耳机,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不是说要睡觉吗?”他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哦,我现在又不困了。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要是打扰了,我就回自己的房间里去。”她巴不得回去呢,跟他同处一室,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的嗓子有点不太舒服,你给我倒点水。” 司轻羽放下手机,给他倒了杯水。 江修远喝完水,她又躺回原地继续玩手机。 江修远看着她悠闲的样子,莫名有些烦躁,他又踢踢她的腿,说:“你还是回你房间去吧。” 司轻羽抬头看看他,脸色不大好看。她探过身,什么摸摸他的额头,温度似乎正常?“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江修远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不用你照顾了,你去休息吧。” “好吧,那我出去了。” 司轻羽从床上下来,又给他盖好被子。走到门口回头:“你要是有任何不舒服就叫我啊,别自己撑着。” 江修远看着她笑笑:“好。” 第四十章 有故人来 因为江修远的一场病,他们俩相处难得的和谐起来。没有再为鸡毛蒜皮的事儿吵架,倒是有些相敬如宾的感觉。 他常常会准时下班回家,偶尔不回来也会提前打电话通知她。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是江修远觉得她在他生病的时候,用心照顾,很是感激她吧。要不然她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做这么大的改变。 但司轻羽并不需要他的感激,只要他能对她少点毒舌,少点冷嘲热讽比什么都强。 比如她刚买了一身她自认为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正得意的时候,他会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质量差,版型丑,颜色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的?你出门逛街都不带眼睛吗?” 司轻羽瞬间被他打击,但面上也不愿意输,她翻着白眼说:“明明是你的眼光差,我买的衣服是今年的爆版,你一个直男懂什么?”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改口道:“一个那什么男懂什么?” 江修远忽然笑笑:“以我那什么男的眼光来看,你穿着这身衣服实在是丑到家了,白瞎你的这副好身材。” 司轻羽也顾不上听清他说什么,反正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直接就怼:“我这身衣服好看得很,你身材才……”她忽然停住,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咦?你刚才是在夸我身材好吗?” 江修远正经地看她一眼,点点头说:“请你自信一点,我就是在夸你。” 司轻羽切了一声,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但听到他难得的夸奖,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美滋滋的,至少她在他眼里还是有些优点的。 江修远对于她的消费观非常不能理解,喜欢买季末的打折款,原因只是因为便宜。买来之后也不见得穿,就在柜子里扔着,似乎更浪费钱。但是她不管,先买来再说,至于以后穿不穿,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偶尔心血来潮说她几句,她就立刻翻脸,一句管你什么事,就把他怼回去了。 司轻羽趁着星期天,准备回家住一天。自从她结婚后,她和司蓝的关系,重回她小时候的融洽。没有吵架,也再不翻脸。 司蓝偶尔问问她和江修远的关系,她虽然意兴阑珊,但也会说还不错。总不能告诉妈妈,他们常常吵起来,有时候会互不搭理吧。 司蓝大概也了解到江修远的经济条件相当不错,有钱人家的规矩多,事儿也多,让她收一收她的脾气,车被认挑了错处。 司轻羽想他们家好像并没有多大的规矩,江修远的妈妈很和蔼,每次见到她都高兴的不行拉着问东问西的。 不常见到他爸爸,据说是常在国外的公司待着,以前梁云秀是跟着的,后来因为身体不大好了,就常住国内了。 至于江修远的姐姐江漫漫,她们相处融洽,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们有没有打算要孩子?”司蓝忽然问。 这个问题让司轻羽很有压力,他们结婚不过三四个月,每个人似乎都很关心这个。尤其是梁云秀,不仅仅要他们喝乌漆麻黑的中药,还有各种偏方秘方。就连什么样最容易生孩子的xi g,爱姿势都要详细告诉她,真是庆幸她和江修远没有这个过程,否则她能羞愧而死。 司轻羽对于这个问题,就只有回避,不想多谈。 “妈,孩子的事顺其自然,您就别问了。” “怎么能不问呢?趁你现在还年轻,你婆婆和我也年轻,能帮你带得动,所以你得赶快生啊。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没有生孩子的打算?” “我年纪还小嘛,而且我现在工作最重要,要了孩子,我说不定就能出来上班了,再等等吧!”司轻羽胡乱找理由。 “你那幼儿园老师的工作有什么重要的,就你这个年纪最适合生孩子了,我看你还是要抓紧时间。”老人催婚,大多数都是这样的理由,听得都烦死了。 司轻羽不想多说,反正也说服不了他们,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 “我劝你生孩子是为你好,江修远有那么大的公司,他在外面又要经常应酬,身边有多少女人在眼巴巴瞅着呢?你可得上点心,有了孩子才能紧紧抓牢他呀。” 司轻羽心想,多少女人瞅着,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有多少男人盯着才最可怕。 “我知道了妈,你别再跟着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她的妈妈也是,以前天天催他结婚,现在结婚了又天天催她生孩子,要是她真生了孩子,说不定又要催二胎,真的是没有一天安生的时候。 好在司蓝对于生孩子的问题,没有那么急迫,所以她不愿谈,司蓝也不逼她,只说让她多上心,不要太不当一回事。 司轻羽说要在家里住下来,司蓝还挺高兴。大概以前司轻羽在家里,就算吵架也觉得有人气。现在她一个人住,每天就只能对着空气,实在寂寞。 司蓝出去买菜,晚上准备给她做顿大餐,司轻羽悠闲地在家看电视。 司蓝很快回来,将买好的菜放进厨房。出来就坐在她面前,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司轻羽看出不对来,问:“你这是怎么了?出去遇见什么不高兴的事了?跟邻居吵架了?” 司蓝抬眼看看她,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说:“你和江修远可要好好的,别有其他什么心思。” 司蓝话里有话的,司轻羽听着更疑惑:“什么我别有其他的心思,你到底怎么了,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司蓝正要开口,司轻羽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她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皱眉,正要接起来,司蓝忽然拦住她。 “这些生号肯定是骗子,你不要乱接电话,小心被人骗了。现在的诈骗电话都是防不胜防的,可吓人了。” 司轻羽笑笑:“我也没什么钱让人骗,不怕的。说不定是学生家长呢,不能不接。” 司轻羽一边说着,就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让她猛然一愣,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挂了电话,司轻羽看着司蓝,问:“妈,你刚才见到他了是不是?” 司蓝哼了一声说:“是,我跟他说了,你已经结婚了,让他不要再来找你。” 司轻羽没有任何反应,她从来没有想过,罗艺还能回来。他当时站在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跟她说:“轻羽,我要出国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司轻羽摇摇头:“我去不了,我还得在家陪我妈妈,她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那你就放心我?”罗艺握着她的肩膀问。 罗艺是林雨霏的同乡,他的学校和司轻羽的学校只有一墙之隔。他们在一起聚会的时候认识,算是一见钟情把。没有谁对谁表白,罗艺不过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凑在她面前很绅士地问:“司轻羽同学,请问我可以吻你吗?” 司轻羽愣了一下,看着他的清秀脸庞,还有他如一汪清泉似的眼睛,她蓦然心动。她点点头,从未有过的大胆说:“当然可以。” 那是她的初吻,她记得清清楚楚。罗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将她按在一棵树干上,紧紧抱着她,吻的十分用力。 他感受到他温热的胸膛,润湿的舌头。她被吻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直到回到宿舍,她依然可以记起那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他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像所有情侣一样,一起相约吃饭看电影,牵手拥抱接吻。除了最后那一道防线,他们能做的的通通都做了。 司蓝是知道她谈恋爱的,因为有一次他们牵着手在街上闲逛,迎头就碰上了司蓝。 司轻羽是害怕的,她不知道司蓝能不能接受她恋爱,虽然她已经成年了。 罗艺倒是落落大方,跟司蓝坦然介绍自己。 司蓝比她想象中的开明,直说谈恋爱可以,但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脑子一热,就把自己交出去。 他们的恋情持续了一年半,正如胶似漆的时候,罗艺忽然告诉她,他要出国,希望她能和她一起去。 她有想过和罗艺一起出国,可她家的条件根本不允许。司蓝一家服装厂做女工,一个月不过三四千块钱的工资。勉强可以应付家里的开支,出国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罗艺提出可以帮她出学费,司轻羽却委婉拒绝了。她可以接受他的任何帮助,唯独钱不行。那样她就欠他太多,以后都不见得能还清。 所以她说她舍不得她妈妈,所以罗艺说:“那你舍得我吗?” 舍得吗?肯定有不舍,可又能怎么办? 罗艺见他坚持,便放弃说服她。最后,罗艺一个人走了,他们也彻底变成异地恋。 开始时,他们经常打电话互诉衷肠。罗艺说他一个人在国外,很孤单,非常想念她。 司轻羽总会哄他,说她正在打工,等攒够钱就去国外找他。 罗艺笑着说:“你别打工了,我给你买机票,你快点过来。我等不及要见你了,好想抱着你,狠狠地吻你。” 轻羽害羞地红了脸,她说:“我也想你。” 罗艺叹息:“轻羽,不管你有没有攒够钱,今年暑假的时候我刘要见到你。到时候你差多少钱,我补给你。” 司轻羽说:“好。” 那年暑假,比任何时候都让她期待。她早早订了机票,到了时间,马不停蹄地飞向罗艺。 一路上她听着歌,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来看你,真是应时应景。 见到罗艺时,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半年的时间。就像他所说的,他要抱着她狠狠吻她。 他们在他的小公寓里,忘情地接吻,她甚至做好了奉献自己的准备。 她的T恤被脱掉,露出黑色的文胸。罗艺吻了吻她,司轻羽害羞地问:“你喜欢吗?” 罗艺覆在她上方,眨着眼睛说:“喜欢得快疯了,轻羽,我做梦都在和你做ai。我想你想得睡不着,每天晚上都要起来冲凉水澡。现在你来了真好,我的梦终于可以成真了。” 司轻羽红着脸,抬起头去亲吻他的嘴唇,然后小声说:“罗艺先生,你现在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罗弋低头轻轻咬她的耳朵,暧昧地说:“希望你一会儿不要跟我求饶,因为我不会放了你的。” 第四十一章 前尘旧事 司轻羽并没有奉献她自己,因为他们正热情高涨时,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打扰。 一开始罗艺以为是公寓的房东,房东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外国老太太,为人很严肃,不懂变通,常常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过来。 罗艺已经等了司轻羽这么久,明明就要得逞了,被这样打扰,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但他又怕不开门,老太太会不会没完没了起来。 司轻羽有些心慌,她不知所措地推了一下上方的罗艺,嗓音柔软地说:“你快去开门呀。” 罗艺抬手抹了一下涨红的脸,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十分暧昧地说:“宝贝,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罗艺出去开门,司轻羽随手捞了一件他的衬衫套上。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说国语,应该不是罗艺口中的外国老太太。 过了一会儿卧室门被推开,司轻羽以为是罗艺回来了,她笑着问:“是谁来……” 她的话没说完,看见门口的人一愣。 罗艺的妈妈提着包,看见司轻羽穿着罗艺的衬衫,光着两条长腿坐在床上。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刚刚在干什么,罗妈妈冷着一张脸,皱着眉看着司轻羽。 “司轻羽?果然是你在家里。” 司轻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罗艺的妈妈,被抓了现行,她无比尴尬地抓着旁边的裤子急忙套上,叫了一声。 “阿姨!” 罗艺还没有出国,他们正在谈恋爱的时候,司轻羽就见过罗妈妈。那时罗妈妈生日,听说罗艺交了女朋友,无论如何非要见一见。 罗艺和她商量,她虽然惶惑,却也不能拒绝。她用自己一周的生活费,给罗妈妈买了一件丝巾作为生日礼物。也是她第一一次知道罗艺家竟然十分富有,因为罗妈妈穿着打扮都非常的贵气。而看到她的礼物,也没有表现出开心,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像是已经见多了,根本就不稀罕似的的。 也是在那天,司轻羽明白,罗妈妈不喜欢她,而且是非常不喜欢。罗妈妈看她的眼神,透着疏离和淡漠,若不是修养和礼貌,根本就不屑于搭理她。 罗艺出国的时候,司轻羽拒绝同去,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罗妈妈曾经找过她,很干脆地告诉她希望他们分手。 司轻羽并不是爱情至上的人,但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反对,就轻易放手自己的感情。 “阿姨,如果这是罗艺的想法,请让他自己跟我说。如果是您的想法,那么很抱歉,我不能答应您。” 罗妈妈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就算对着她自己特别厌恶的人,也能保持应有的微笑,用最温和的声音说话:“的确是我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罗艺想要放弃出国,只是因为你不能和他一起去。那么我想问问你,因为你所谓的爱情,就去耽误罗艺的前程,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自私吗?” “我没有想要耽误罗艺的前程,我会劝他让他出国的。但是阿姨,我不能和他分手。我爱他。” “你爱他?在我眼里,你的爱很廉价,一文不值。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罗艺出国了,你们的恋情能持续多久?异地恋都很难维持,异国恋更加难。长痛不如短痛,我劝你还是听我的。” 司轻羽并没有听罗妈妈的话,她相信罗艺,也相信自己,能为他们的爱情守得住寂寞。 现在他们在国外相约,却被一直反对他们的罗妈妈撞见。司轻羽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又低声喊了句阿姨好。 罗妈妈哼了一声,罗艺手里拿着一瓶水过来,大概是给他妈妈去厨房拿水喝了。 “妈,你怎么跑卧室来了?”罗艺倒没有觉得尴尬,表情十分自然。他一直都觉得妈妈不会反对他们,至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什么不同的意见。 罗妈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不跑来,还不知道你偷偷瞒着我做这种事呢?” 罗妈妈一进门看见一个行李箱再客厅,门口玄关处还有一双女士鞋,她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司轻羽竟然追到国外来了,以前跟她说的话,她是一句话都没有记住。 “瞧您说的,轻羽是我女朋友,我们做什么应该都不过分吧。” 罗妈妈又看了看他们衣冠不整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去参加酒会你不去,你知道有多少商业权贵在吗?你但凡认识几个,将来都要少奋斗几年。”养了这么大的儿子,竟然只懂得儿女情长,实在让人生气。 “妈,我不爱参加那些酒会,净是一些阿谀奉承的人,看着就心烦。” 罗妈妈嫌弃罗艺不争气,但也不想当着司轻羽的面发火。她淡淡地说:“这次就算了,罗艺你不要天天情情爱爱的,辜负你爸爸的辛苦。” “我知道了妈,今天轻羽在呢,你给我点面子。”罗艺推着他妈妈的肩膀,走出卧室,还回头给她使眼色,让她换衣服。 司轻羽觉得自己在罗艺的妈妈面前,更没什么好印象了。她真是运气不好,来国外第一天就碰到他妈妈。 司轻羽换好衣服出门,罗艺走到她身边说:“我出去买点菜回来,我们自己做着吃,外面的饭菜很难吃的。你在家里陪妈妈聊聊天,我马上就回来。” 让她和他妈妈在一起,她可是太惶恐了。他妈妈对她的讨厌,几乎都快挂在脸上了。也就罗艺一个人看不出来,让她陷入尴尬的境地。 “我和你一起出去吧,我能帮你提东西。” 罗艺笑着摸摸她的头说:“让我妈妈一个人在家不好,你陪她聊聊天,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罗艺这样说,司轻羽也不好再说什么。可他不知道,她和他妈妈的感情是培养不出来的。 罗艺出门,司轻羽和罗妈妈相对而坐。司轻羽紧张地将手放到膝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罗妈妈开门见山地开口:“你怎么才会和罗艺分手?需要钱吗?如果需要的花,你开个价。我不希望你再影响我儿子,你要是这样纠缠着他,会彻底毁了他。” “阿姨,我没有影响罗艺。我们半年才见一次面,为了不耽误他学习,也是我特地飞过来看他的。” “没有影响?你们天天打电话,以为我都不知道吗?我实话告诉你,我非常不喜欢你。你的家世,跟我们家就配不上。你妈妈是个女工,从小没有爸爸,你们家有积蓄吗?有人脉吗?将来在事业上对罗艺有帮助吗?你又能为他做着什么?答案显而易见,你对他除了负担,再不会有别的了。” 司轻羽从来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她以为爱情就是单纯而简单的。所以当罗妈妈将这些话摊开来讲的时候,她感到害怕。她除了爱情以外,什么都帮不了罗艺。 罗妈妈不管她的脸色有多难看,继续说:“我相信你对罗艺的爱,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物质的女孩。但是婚姻里只有爱情是不够的,要是你嫁给一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可罗艺不是。他爸爸打拼一辈子,他有很大的家业要继承,他将来是要做商业新贵的。而且他不会再回国了,你知道吗?我们全家已经移民了,我们不是中国人了。他应该没有告诉你这些吧。” 司轻羽低着头一言不发,罗妈妈忽然打开手机,调出几张照片给她看。 照片里是罗艺和一个女孩的照片,女孩倚在他的胸前,他们看着镜头,笑得热情洋溢。再往后翻,有一段视频,是罗艺和那个女孩在亲吻。看样子像是一个趴体上,他们被很多人围着,吻的忘乎所以。 司轻羽觉得十分难堪,她将手机还给罗妈妈,脸色苍白如纸。 她觉得非常可笑,罗艺几乎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诉说他有多想念她。原来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想她的,一边嘴上想着她,一边和别女人忘情热吻,多么的可笑,多么的讽刺。 “司轻羽,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罗艺爱你,但是再爱你,也抵挡不住外面的诱惑。你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从来不缺女孩子追。他虽然不是来者不拒,但有看得上的也不会放过。” 司轻羽忽然笑了几声,她幽幽说道:“阿姨,您为了让我们分开,真是煞费苦心。” 连自己儿子的名声也不顾了,就算这些是真的,难道不该隐瞒不说吗?她果然是太不招罗艺妈妈的喜欢了。 罗妈妈淡然笑笑:“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罗艺的将来。而你们之间是没有将来的。司轻羽,你还年轻,也没有孩子不会懂我做妈妈的心情的。” “阿姨,您既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好不如您的愿了。” 罗艺买菜回来,罗妈妈已经走了。他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抱司轻羽。 轻羽躲开他,将罗妈妈发给她的那段视频平静地拿给他看。 罗艺看完视频一下慌了,他紧张地盯着她,结结巴巴地说:“轻羽,我……对不起,那天……我喝多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你喝多了,所以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你说你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她上床了吗?” “没有,我发誓。我是被朋友送到家里的,我有印象,真的。我就只有这么一次,我就是太想你了,觉得寂寞才不小心做错事。轻羽,你要相信我。”罗艺斩钉截铁地说,司轻羽相信他,可并不代表她可以原谅。 “想我就可以和别的女人接吻吗?你的这种逻辑我真的无法理解。”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配得到你的原谅,都是我的错。轻羽,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但别不要我。”罗艺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求你了,轻羽。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他轻轻咬她的耳朵,吻她的脸颊,然后是她的嘴唇。 他铁心不放过她,极尽温柔。 司轻羽闭着眼睛流泪,罗艺不忍心,捧着她的脸说:“宝贝,你别这样,求求你了。” “罗艺,咱们分手吧。” 第四十二章 好聚好散 司轻羽的话说出口,罗艺渐渐红了眼眶,可他心有不甘,他是做错了事,可罪不至死。他爱司轻羽,怎么可能舍得和她分开。 司轻羽终于挣脱他的怀抱,她轻轻往后退几步。罗艺试图靠近她,手往前伸过去,司轻羽轻轻避开他的手。 罗艺的脸色变了变,他沉声说:“轻羽,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做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你相信我,轻羽我只想要你。” 司轻羽眼前总晃过他和那个女孩站在一起的画面,罗妈妈说,那个女孩的父亲是有名的商业大亨,对罗艺将来事业的帮助,是多少年都奋斗不来的。 一直低着头的司轻羽突然喃喃地问:“你们全家都已经移民了对吗?再也不会回中国去了是吧?” 罗艺心里一震,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可她此刻痛心地看着他,小声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我之于你到底算什么?你把我当做女朋友了吗?” 她的眼神让他不敢直视,他呆在一旁,心底升起绝望来。他不想失去她,可她似乎已经下了决心,决心要和他分开了。 司轻羽站在那里,倚着沙发靠背,长长的发垂在脸侧,美的像一幅画。她静静地说:“罗艺,你不会回中国,我也永远不会过来,你身边也会有别的女孩,所以我们还有继续的必要吗?我们完全没有未来不是吗?” 他冲她惨淡地笑,再温柔的表情情也丝毫遮掩不住痛苦的神色,他说:“我爸妈办的移民,我没有办法,他们希望我能接下他们的事业。我真的没办法,我不能忤逆他们,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轻羽,一边是我爸妈的愿望,一边我丢不下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们也不允许你和我在一起吧?因为我不仅对你以后的事业完全帮不上忙,还会拖你的后腿,是你的累赘。” “不,轻羽,你是我用心爱的人,怎么会是我的累赘呢?宝贝,我们不分手,我会努力说服爸妈,将公司的业务转到国内,我不想离开你。” 司轻羽摇摇头,她可以原谅他在国外的荒唐,却做不到让他为了她,放弃他父母为他打拼的事业。 既然他这样不够狠心,那么就让她痛快一点,这样他才不会对她有负罪感。 司轻羽走到他身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目光定定地瞧着他,漆黑如墨深沉如海,“罗艺,你不该骗我,让我傻傻地在国内等你。放手吧,对你我都好。” “轻羽!我不要,我不要分手。”罗艺一把拉过她,将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你不准放手!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放手!你是我的,我不会答应你的” 司轻羽长长吸了一口气,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伸手搂住他的腰,她一字一句地说:“罗艺,咱们就好聚好散吧。” 她抬起头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用心爱的男人,这个男人以后都不是她的了。 “罗艺,假如以后见面,请把我当做陌生人。”她突然笑笑,“想必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 因为时间晚了,她来不及订机票,只能等第二天才能走。 司轻羽在房间里,罗艺在门外。他不同意分手,坐在门外的地板上,轻声唤她的名字。 听到他的声音,司轻羽终于捂住脸失声痛哭,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是个无权无势的穷人,就不配得到爱情吗? 他们都一夜未眠,司轻羽清早从卧室出来,罗艺从地板上爬起来,他比她还要惨。胡子拉碴的,T恤也皱巴巴的,脸色憔悴得像是多天没有休息了。 “轻羽……”罗艺喑哑着嗓子叫她,手去牵她的手。 司轻羽脸上平静无波,她轻轻挣脱开罗艺的手,对着他淡淡笑了笑,“罗艺,可能还要麻烦你送我一趟机场,你知道我的英语不太好,又路痴,我怕我会不小心走失。” 他们再无可能了,不是吗?罗妈妈已经三番五次的这样说了,她为自己的儿子也费尽心思,司轻羽不能完全视而不见。 “轻羽,我想知道,你是因为我和别的女人暧昧分手,还是因为我移民而没有告诉你分手?或者说我妈希望我们分开?” 司轻羽低头想了想,说:“都有,这些事情每一件单拎出来,我都没法继续和你在一起。” 罗艺看着她,然后对她笑,想要去摸摸她的脸,却完全没有勇气。 “我去做早餐,最后一次吃饭,咱们好好单道个别。”司轻羽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面包片,煎了两个蛋和火腿,简单做了两个三明治。 吃饭的时候,他们对视一眼,又同时低下头。门当户对,多么简单的四个字。而他们也因为这四个字,从此咫尺天涯,再也不见。 在机场的时候,罗艺抱着她说:“轻羽,你等等我,我一定会回去找你的。宝贝,我爱你。” 司轻羽回去以后,司蓝不解她为什么只去了一天就回来了。她简单意骇地跟司蓝说了,司蓝气的骂了半天。 以后司轻羽再也没有提过罗艺,也不准别人提。她觉得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没有那么疼。 而现在,罗艺竟然莫名其妙地回来了。真是奇怪,他以前说会来找她。她隐约有所期待,后来他又打来电话,说他决定留在国外,再也不回来了。 她曾经难过了一阵子,后来觉得他们之间无望,便渐渐死了心。 去年,她还听别人说,他在国外,在他父母的帮助下,混的风生水起,身边也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所以他现在回来做什么?来找她又要做什么? 司蓝在她耳边一直问:“他给你打电话是想干什么?你不准出去见他知道吗?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你这样多对不起江修远啊,他对你那么好。你现在是有夫之妇,别坏了自己的名声。” 司轻羽有些心烦意乱的,只好说:“妈,我知道分寸,您别再说了。” 她起身拿沙发上的包,司蓝一看不对劲,立刻拉着她说:“你干什么去?” “罗艺说有话和我说,我去看一看。” “不行,你现在是结了婚的人,怎么能去见别的男人呢?你别乱来,江修远要是知道了,能不和你生气?被别人知道了,得戳你的脊梁骨,以后你都没法出门见人。” 司轻羽淡淡笑笑,说:“我就跟他说几句话,不会乱来的。光天化日的,我们能做什么呢?” “可是……”司蓝犹豫,“小羽,你告诉我,你还喜欢罗艺吗?” 司轻羽愣了一下,她摇摇头说:“妈,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小羽,你可千万别对不起江修远,他比罗艺靠谱多了。你不能再喜欢他了,知道吗?” 司轻羽沉默半天,最终嗯了一声。 罗艺等在她家楼下,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穿得西装革履的,打扮成精英的模样。不像他以前,总是运动鞋,牛仔裤,青涩的学生模样。 “轻羽,我回来了。”他说。 司轻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她淡淡地说:“哦,你找我有事吗?” 她的态度让罗艺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笑笑:“我们几年没见了,想和你聊聊天,叙叙旧。” 司轻羽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轻声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叙旧的,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如果再见面,就当做是陌生人。” “轻羽,你别这样。就算我们分开了,好歹也在一起那么久,总还是有些感情在的。”罗艺心里不好过,她的语气淡漠得让他心慌,“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我很想念你。” 司轻羽忽然轻笑,她望着不知名的远方,语气轻飘飘地说:“罗艺,我已经结婚了。” 罗艺心里一疼,像是无数根针扎一样。他知道她不会等他,可还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结婚。 他用最快的速度接手了爸爸的生意,让自己有了话语权,他终于可以回来了,可是她却是别人的了。 “我知道,我见到你妈妈,她告诉我了。”罗艺无限失落地说,“那个人他对你好吗?你爱他吗?” “罗艺,我嫁给谁,他对我好不好,我爱不爱他,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轻羽,你不要这么对我,不要把我当陌生人。” “罗艺,从我们分手后,你就该明白,我们已经彻底完了。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了,说好了好聚好散,就别再纠缠了。” …… 罗艺坐在酒吧的吧台,他已经喝醉了,可他还想继续喝。他想忘掉所有的一切,忘掉司轻羽对他冷漠的眼神,忘掉她说的话。她说,他们再没有关系了。 他怎么能够把她丢掉呢?他又怎么能够确信,他只要回来,她还会在原地? 他为了能早点回来,不惜牺牲自己的灵魂。 而现在她却结婚了,她嫁给了别的男人。她会与那人同床共枕,接吻拥抱,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他们还会生儿育女,共度一生一世。 他疯狂地嫉妒那个人,那个人比他好看吗?比他有钱吗?还是比他爱她?如果这一切都没有,那么那个人凭什么得到她? 他想要她,想要不顾一切地得到她。 他手里紧紧握着酒杯,眼睛赤红,咬着牙喃喃自语:“结婚一样可以离婚,只要离婚了,我就还有机会。司轻羽,我这辈子要定你了,你别想逃脱我。” 他不想顾忌什么伦理道德,那些都是给别人看的。他现在回来,本来很大的原因就是冲着司轻羽来的。如果没有她,他辛辛苦苦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得到她的那个人,就别怪他不客气,他恐怕要不择手段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第四十四章 无法面对 司轻羽天不亮的时候就醒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江修远的那张俊脸。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慌得出了一身的汗。 她想要忘记,印象却无比深刻。他覆在她上方,用情地吻她,他额头的汗水低落在她眉心,他用性感沙哑的嗓音轻轻喊她的名字。 事后他抱着她,温柔地亲吻她汗湿的后背。她以为她是酒醉,才会如此荒唐。可现在她对于昨晚有清醒的认知,她记得所有的细节,原来她并没有喝醉。她只是借酒装傻罢了。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清早的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江修远睡得正沉,嘴角微抿,眉头舒展,少了往日的许多凌厉,多了些柔和与安静。他睡着的时候,更加让人心动。 司轻羽趁他还没有醒来,换好衣服,顾不上刷牙洗脸,匆匆忙忙就跑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他们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场为了应付彼此家人的婚姻,怎么忽然弄假成真了?到底是谁用了真情,还是孤身男女无法回避的假意? 林雨霏一大早被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一声紧似一声,像是催命似的。她出去打开房门一看,皱着眉问:“你又有什么事啊?这么早过来?” 司轻羽双眼无神地进门,坐在沙发上嘟囔:“霏霏,我完了。”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雨霏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坐在她身边问。 “我和江修远……”她有些难以启齿,说到一半又停下来。 “你和江修远怎么了?”林雨霏刚问完,忽然瞧见她脖子上的青青紫紫的,尖叫了一声,“你和他打架了?他动手打你了是不是?” 司轻羽急忙摇头,“没有没有,他怎么可能打我?你想多了。” “那你赶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是急死我了。你都受伤了,他真没有虐待你啊?” 虐待?怎么会呢?司轻羽脸上微微一红,小声说:“我和他昨天晚上……做了。” 林雨霏愣了愣,疑惑不解地问:“做了是什么意思?” 司轻羽有些微恼,“哎呀,你怎么听不懂啊!就是……我们那个了。” 林雨霏忽然恍然大悟,她拉长音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和江修远睡了?你身上的伤是他弄的?” 司轻羽害羞地点点头,林雨霏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嘿嘿笑笑:“做了就做了呗,反正你们有证,又不是非法的。” 林雨霏说完,又啊啊啊地叫道:“不对啊,江修远不是gay吗?他怎么会和你那个啊?他疯了吗?” 司轻羽自己也苦恼,她自己情不自禁也就算了,可是江修远怎么会呢? 林雨霏问她当时的感受,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和江修远上了床。司轻羽并没有想瞒着林雨霏,她详细地将昨天所有的说了一遍。 林雨霏被她说的一脸懵,问道:“我不太明白你的逻辑,你说昨天罗艺过来找你,你心情复杂,然后回到家里和江修远发生了关系。姐妹儿,你当时咋想的呀?” 司轻羽不停地摇头,她懊恼地捂着脸,说:“我见到罗艺心情确实不太好,可是我和江修远做,和罗艺没有直接关系。我可能昨天喝太多酒了,而江修远又十分难得的温柔,我就有点没有控制住自己。”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和江修远之间,和罗艺的回来无关。所以你喜欢江修远是不是?” 司轻羽的心里轻颤,她喜欢江修远吗?他们每天一见面都会吵架、抬杠,恼了就会互不搭理。可昨天的事,那么顺其自然,就像正常的夫妻,仿佛他们早就该那样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江修远竟然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 所以,她确定她喜欢他。可是江修远的取向,注定她的喜欢是徒劳。 “霏霏,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江修远是不会喜欢我的吧,你说我有可能给他掰直吗?” “这我哪儿知道啊?你有没有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我没问他,我一睁眼看见他在我身边,都快吓死了,哪里还敢问他。” 林雨霏笑她怂,怎么也要问问啊。“也许他心里有你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会睡你呢?” 司轻羽嗔怪地看她,撅嘴说道:“怎么就不能睡我啊?我比男人差哪儿了?”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像是拈酸吃醋一般。 “你有没有见过他身边有什么特别的男人出现?” 司轻羽摇头,“我只见过那一次,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有没有你可能弄错了,兴许他根本不是gay,要不然他怎么也不会……反正我也弄不明白?” “不会吧,他从来都没有否定过。他会不会是这段时间没有男朋友,太寂寞了,或者是喝多了把我当男人了。” “我们就别在这儿推断了,我建议你回去问问他。反正做都做了,最坏也不过如此,你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司轻羽一脸的拒绝,她说:“我不要去问他,他万一不喜欢我,只是把我当做派遣寂寞的对象。或者昨天喝了点酒,把我错当成男人了,我多没面子啊。” “男人和女人的感觉能一样吗?他再喝醉了,也不会分不清楚。” “谁知道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躲着他。” “嗯,我这几天就待在你这儿了,哪里都不去。” 她们正说着,司轻羽的电话忽然响了。她拿出电话,看见来电显示,吓得险些把电话给扔了。 “是江修远打来的,怎么办啊?” “那你接呗,看看他说什么。” 林雨霏话刚说完,司轻羽已经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我才不要听他说什么。”她将电话关掉,扔进包里。 这边的江修远被挂了电话,以为她可能在幼儿园,不方便接电话,也没有太在意。 他早上醒来就没有看见司轻羽,以为她早早就去了幼儿园。 昨天他喝的酒并不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而司轻羽,醉的不轻,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她昨天夜里乖巧柔软,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吟。他做的酣畅淋漓,如痴如醉,像是忽然开了窍。 他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错,前所未有地开心。但是给她打电话她总是不接,他心里觉得有些不舒坦。 中午的时候,江修远去幼儿园找司轻羽,门口被门卫给拦住了。 “我找司轻羽老师。” “她今天不在,请假了。” 江修远又打了电话,还是被挂掉了。他总算明白了,她这是躲着他呢。就因为昨天的事?难道是后悔了? 江修远给司轻羽打电话,发信息都没有任何回应。他打电话给司蓝,拐弯抹角地问,问出司轻羽应该是没有回家。因为司蓝让他们改天一起回家吃饭。 不过司蓝说话也有些奇怪,嘱咐他们夫妻要好好的,不要理会过去的人和事儿。 江修远来不及想那么多,先一口答应,便挂了电话。 他几经周折,找到了林雨霏的电话。打过去,过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您好,我是林雨霏,您是哪位?” “我是江修远,司轻羽的老公。请问她在你那里吗?” 对面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不在,她早上没有来过我家。” 江修远轻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好,对方就挂了电话。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他的手机上就收到一个陌生的地址。 司轻羽躺在林雨霏家的沙发上,翘着腿磕着瓜子看电视。 林雨霏在一边吐槽:“早上还愁眉苦脸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现在又乐成这样,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发愁?” “你不要说这个好不好?瓜子磕的都不香了,好烦啊!”司轻羽将手里的瓜子丢进桌子上的盘子里。 “求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霍霍我了。你还能躲着江修远一辈子啊?他刚才可是给我打电话了。” 司轻羽迅速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惊一乍地问:“你没跟他说我在你这里吧?” 林雨霏笑着摇摇头,“没说,我能出卖你吗?我说你没有来过,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对对对,坚决不能告诉他。” 到了傍晚,林雨霏去厨房里做晚饭。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司轻羽冲厨房里喊:“霏霏,你家有人来了,快去开门。” 林雨霏心想,江修远家伙来得也太慢了,她都伺候了姑奶奶一天了。 “你去开,没看我正忙着吗?有点眼力见儿。”林雨霏吼道。 司轻羽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口开门。刚打开门,她就看见江修远冷若冰霜的脸。她叫了一声,立刻就要关门,江修远眼疾手快地握住了门板。 “啊啊啊,霏霏救命啊。”司轻羽冲门里喊了起来。 林雨霏从厨房里出来,沉着脸对江修远说:“你怎么才来啊,她都在我这里霍霍我一天了,一点都不让我安生,我都快烦死了。” 江修远勾起唇角笑笑:“路上有些堵车,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关系,你赶紧带走吧,小疯子一样。” 司轻羽看着他们隔着她对话,异常的郁闷:“霏霏,你说的你不出卖我的,你也太过分了。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居然和他一边。” 林雨霏笑起来:“什么出卖你,我这是在祝你一臂之力。乖乖地跟江修远回家,不要太感谢我哦。” “我不要走。”司轻羽只往门后躲。 林雨霏去沙发上拿着她的包,塞进她的怀里,一把就将她推出门外,然后很痛快地关上了门。 江修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走吧,你闺蜜都不要你了,就不要再不识趣了。” 司轻羽低着头不看他,越过他往楼下走。 江修远轻轻笑,上前抓着她的手。 司轻羽想挣脱,江修远又改搂着她的肩膀。他的手臂强壮有力,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 “司轻羽,我劝你乖一点,要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点什么来。”江修远在她耳边威胁。 “光天化日的,我才不信你会做什么。”司轻羽瞪着他说。 江修远忽然低头吻她的耳朵,软软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 司轻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红着脸看他,怒气冲冲地说:“你不要太过分,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江修远暧昧地笑:“我警告过你的。” 司轻羽斗不过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他走了。 第四十三 孤男寡女 因为某个原因,郎帅在酒吧攒局,但是方济北的身份不好过来。江修远忽然提议:“不如去我家里。” “你媳妇不在家吗?会不会打扰她?”郎帅问。 江修远脸色淡淡的,语气也是极淡的:“她回她妈妈那里了,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所以不会打扰。” 郎帅十分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看来你们这假结婚,果然是没什么感情,这个时候她竟然回娘家了。你说说,你们好歹也住在一起有段时间了,怎么就一点感情没有培养出来呢?” 江修远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说:“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给济北打电话,让他去我家里。” 郎帅笑笑没再说什么,拿出手机给方济北打电话。 他们开车到了江修远家,方济北早已经到了。等江修远开门的时候,方济北笑着问:“我们这几个大男人忽然过来,你媳妇会不会吓一跳?有没有提前通知一下人家?别到时候你媳妇儿生气,再跟你闹别扭。” 没等江修远回答,郎帅笑哈哈地说:“你今天是见不到他媳妇了,人家在这个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回娘家了。” “这样啊,怪不得要来家里聚呢?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嗨,他们是假结婚,人家姑娘不上心,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你能闭嘴吗郎帅,就你话最多。”江修远一边开门一边扭头瞪着郎帅说。 江修远打开门,开了灯,郎帅拎着一袋子啤酒率先进门。 郎帅走到餐厅,刚把酒放在餐桌上,一转脸就看见江修远家里酒柜的吧台前,坐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 郎帅吓得叫了一声卧槽,门口的三个人也被吓得一惊。 “怎么了?”江修远走过去问。 司轻羽慢慢从吧台的座椅上站起来,穿着一件吊带真丝睡衣,手里端着红酒杯,看见房间里忽然进来的四个男人,一脸的惊慌失措。 她可是完全没想到,大晚上的,家里会来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除了江修远以外,另外三个都微微背过去身,以示避嫌。人家媳妇儿穿成这样,他们就这样闯进来,确实是不妥。 江修远也没想到司轻羽会回来,他走到司轻羽身边,轻声问:“不是去你妈妈家了吗?怎么忽然回来了?也不开灯,我还以为你没有在家。” 司轻羽低着头,小声说:“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回来了。” 她停顿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偷偷喝了你的酒,就是三万块的那瓶。没跟你打招呼,你不要生气啊。要不然,我赔钱给你。不过我一时没有那么多钱,能先给你打个欠条吗?” 江修远轻笑出声,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说:“没关系,那瓶酒不是最值钱的,我还有更贵的。” 司轻羽微微红了脸,江修远忽然心情大好,他低头轻轻说:“你赶快回房间换身衣服,一会儿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哦,好。”司轻羽立刻回了房间,她正在房间挑衣服,江修远走过来,指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说:“这一件吧,很适合你。” 司轻羽回头看了看他,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所以也没有对他进她的房间感到诧异。 “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我刚才那个样子,一定很狼狈吧?” 她的脸因为喝酒,有些红扑扑的,但眼神还算清明,应该没有完全喝醉。 江修远手背蹭了蹭她的脸,柔声说:“没有丢脸,你刚才的表现比我想象的淡定。” “对不起啊,我回来应该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我先出去,你换好衣服就出来。” 江修远从房间里出来,郎帅笑嘻嘻地调侃他,“你们这是假结婚吗?怎么觉得你们俩柔情蜜意的?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太奇怪了。” 江修远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转身问文予安,“酒店的外卖还需要多久?” “我打过电话了,大概还得十几分钟。” 江修远去厨房里拿了几个杯子和碗筷,司轻羽也从房间里换好了衣服出来。 江修远过去牵着她的手,走到方济北身边,笑着介绍:“郎帅和文予安你都见过了,他也是我的发小,叫方济北,他是个很厉害的刑警。” 他们互相打了招呼,司轻羽仍然觉得抱歉,温声细语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来,真的很抱歉。” “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来得太突兀了。” 这时门外有敲门声,郎帅过去开了门,是酒店的外卖到了。 外卖员将菜品摆放在餐桌上,一个不小的生日蛋糕引起了司轻羽的注意。 她站在江修远身边,轻声问:“有人过生日啊?” 江修远诡异地笑笑不说话,司轻羽奇怪地看着他,忽然像是反应过来。 “是……是你过生日?” 江修远轻轻捏捏她手心,说:“还能反应过来,也不算太笨。” 司轻羽忽然觉得局促不安,原来他今天生日啊。怪不得她早上说要回妈妈家,并且说晚上不回来住时,他的态度怪怪的。有点不太高兴,欲言又止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生日,也没有准备礼物。”她又道歉。 “没关系,你在就好了,我不需要礼物。” 江修远今天莫名的温柔,说话的语气都与平常不同。大概是他的朋友们在,他比较给她面子吧。 司轻羽觉得自己挺不细心的,他们的结婚证上有他的生日,她还曾经看过,觉得他的生日很有意思,是七夕节的前一天。 而现在她忘的一干二净,竟然还在他生日的时候回了娘家,并且明确告诉他,晚上不会回来了。 她终于明白,她早上走的时候,江修远的眼神了,大概有失落,无奈和那么一点点难过。 她还有一点迷茫,她在他心里是重要的吗?为什么她不在家帮他过生日,他会不开心? 他们四个男人关系果然好,吃饭的时候各种笑闹。 郎帅最擅长开玩笑,文予安的话比较少,人很温和,据说是医生,那他一定是个很受欢迎的医生。长相斯文,脾气也好。 司轻羽知道方济北的身份,本来觉得他很严肃,其实他介于郎帅和文予安之间。既不过于严肃,也不会太沉闷,偶尔也会讲一些他们警局的段子。 司轻羽作为唯一的女人,低着头一边吃饭,一边侧耳倾听。江修远会在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体贴地给她夹菜,拿纸巾。 她有些恍惚,江修远到底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在他的朋友面前故意表现的? 也许他们本来想要好好聚聚玩一玩的,不过因为她临时回家,所以郎帅他们并没有待多长时间,差不多吃完饭,和江修远吹完生日蜡烛就告辞了。 郎帅在临走时忽然说,我觉得可以祝你们早生贵子了。 司轻羽微微笑笑,江修远没有多说什么,便送他们下楼。 到楼下的时候,郎帅问江修远,“你们到底是假结婚不是?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江修远淡淡瞥了郎帅一眼,说:“管好你自己吧,整天管别人的闲事。” “切,你以为我乐意管你呢?我先走了,念念早就给我打电话了。” 郎帅先行,文予安没说什么,方济北倒是说了一句:“这姑娘看着挺好的,你试着跟人家好好相处。人这一辈子遇见一个好姑娘,不是件容易的事。” 送走他们,江修远上楼。司轻羽坐在餐桌前,正捧着一罐啤酒喝。 江修远走过去,“你今天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 本来他回家的时候,她就喝了不少红酒。刚才吃饭,她又趁着他们聊天,喝了几罐啤酒,。现在应该是有些醉了,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司轻羽摸摸有些发烫的脸,大着舌头说:“好久没有喝过了,忽然很想喝。” 江修远从她手里夺过啤酒罐,放的离她远远的,说:“你今天已经喝的不少了,赶紧回房间洗洗睡吧。” 司轻羽仰起头看着他,嘟着嘴说道:“我没力气了,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她从未这样跟他撒过娇,语气娇软,他一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弯腰将她抱进怀里,送她到房间里。 她搂着他的脖子,从未有过的乖巧,倚在他的胸膛。 到了她的房间,江修远把她放在床上,摸着她的头发说:“去洗洗澡再睡,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他刚走了两步,却不得不停下。因为司轻羽拽着他的衬衫一角,眼巴巴地瞧着他。 他回头问:“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还没有和你说生日快乐呢?祝你生日快乐啊。” “哦,那你有没有礼物给我?” 司轻羽遗憾地摇摇头,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生日,哪有礼物给他。她今天的表现真是糟糕,让她觉得有些不堪。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起身,踮起脚尖吻在他的唇角。 江修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沉稳淡定地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司轻羽自己也惊了,她刚才是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会吻他啊?是给他的生日礼物吗?还是她只是单纯地想亲他? 她慌张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江修远笑着摸摸她柔软的嘴唇,似笑非笑地问:“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怎么了?不可以吗?你又没有吃亏。”她忽然有点恼羞成怒。 江修远笑,“虽然你的礼物超棒,但怎么能说我没有吃亏呢?我觉得我需要你还回来。”说完不等司轻羽有所反应,他便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如黄河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等到司轻羽有些意识,他们已经以最原始的方式相见了。她喝多了酒,也不会害羞,咯咯地笑。 江修远早就忍受不住,开始冲锋陷阵。 江修远算是高手,她被一波一波的潮水送上云端。她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江修远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心悸,他那样的温柔,又那样的性感。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陷入他为她织造的情潮里,再也不愿出来。 她不知道是怎样开始的,也不知道是如何结束。 第四十五章 交流不畅 司轻羽跟着江修远到了家,她依然不敢面对他。进了门就往一股脑地自己房间里冲,江修远怎么可能给机会,一把就抓住了她。 “你想干嘛?”司轻羽一脸惊慌失措地问。 江修远轻笑出声:“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干嘛?嗯?” “我没有想干嘛?”她低下头,满脸的不高兴。 “那你偷偷跑出去,不去上班,我打电话给你也不接,又是什么意思呢?” 司轻羽低着头一言不发,江修远将她拽进怀里,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他沉声说:“你今天说不出什么让我满意的话来,我是不会放了你的。” 司轻羽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可他一直盯着她,她只好喏喏地说:“昨天对不起,是我喝多了。”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想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吗?可是你主动吻我的。” “我喝多了嘛,做过的事不算数。”她就是要做一个鸵鸟,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就是要耍无赖。 “司轻羽,你是一个老师,平时都是用这样的态度教小朋友的?你会带坏小孩子吧?”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呀!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应该不需要我负责任吧!” 江修远无奈地笑:“谁跟你说我喜欢男人的?” “难道不是吗?我曾经见过你和一个男人在停车场,纠缠不清的。我跟你提过,你也没有否认啊?”司轻羽笃定地说道。 “我是没有否认过,可是我从来也没有承认过。”江修远又露出那样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的酒窝都似乎在笑话她。 她心里一惊,难道真的是她判断错了? “明明是你自己在瞎猜,说我是gay。现在让我真真切切地我告诉你,我喜欢的是女人,你这个傻瓜。”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司轻羽也因为自己的愚蠢猜想,感到无比的尴尬。 “小傻子,你可比男人有诱惑多了。身子又白又软,小腰不盈一握,我有病才会喜欢男人。”他摸着她的头发,笑得一脸的风骚,那表情像是在回味昨夜那一场jiqi g。 司轻羽被他的话臊得面红耳赤,她咬着牙小声说:“你闭嘴,真不要脸。” “不要脸?你是不是忘记了,是你先亲我的。我的衣服也是你解开的,怎么现在成了我的错了?” 司轻羽恼羞成怒,红着脸骂道:“我去你大爷的,我才没有。” 江修远极其不喜欢女孩子骂脏话,每次她无意识说了,一定会被他教训一顿。而他自己却会偶尔冒出一句,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司轻羽,我告诉过你,女孩子家家的不许说脏话。”他沉下脸。 “我就要说,你大爷的,你大爷的。无耻、混蛋,臭不要脸。” 江修远猛地将她推到沙发上,狠狠按着她。司轻羽被他忽然吓到,瞪着他说:“你要干嘛?” 江修远哼了一声,在她耳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ga 你。” 司轻羽脑子里轰地一声,像是要炸了一样。她还没来得及生气,江修远已经上手,并低头狠狠吻上去。 “这就是你不乖的下场。” 他咬着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手抓着她的衬衫,衣扣呼啦落了一地,司轻羽只觉得身前一凉,便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司轻羽伸手去挡,眼神里露出惊恐来。江修远摘下眼镜扔在茶几上,一边吻她,一边笑:“怎么?现在害怕了,你刚才不是还挺火性的吗?” 她浑身都要红透了,他的样子让她恐慌不安。他平时的沉稳淡定都已经不在,只剩下男人骨子里的野蛮和最原始的yu望。 大概是司轻羽小兔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也可能是她的滋味太好,江修远一刻都忍不了,他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 他面对女人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挡不住的热血沸腾,比他签了几个大单还要激动,像是青春期的少年一样。 司轻羽昨天醉酒胆子也大,现在她实在是怂。手掌抵着他到处撩拨的唇,嘴里柔弱地说:“不要……你不要……” 江修远抓着她的手,举高在她的头顶,勾唇笑道:“不要什么?” 司轻羽看着他诱惑人心的眼神,心里拒绝的话在唇边翻来覆去,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不要在这里。” 她说完就后悔,脸瞬间烧成了猴屁股。 江修远呵呵笑道:“好。” 他将她托了起来,两人一路纠纠缠缠地到了他的卧室。江修远把她扔在床上,她想要起身,却被他按在床上,欺身过去。 先是她亮晶晶的眼睛,秀气小巧的鼻子,柔弱的红唇,她纤长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一直往下…… 司轻羽的呼吸早就乱了,她被他吻的意乱情迷,早就不知道今夕何夕,自己身在何处。 江修远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领口纽扣的位置,声音沙哑地说:“乖乖,像昨天一样,给我脱下来。” 她意识不清地深处纤细的手指去解他衬衫纽扣,解了几颗,手抖得不像话。她彻底没有了耐心,干脆学着他刚才那样,将他的衬衫向外一扯,扣子就噼里啪啦掉落下来。 江修远看着她焦急难耐的样子,低低地笑,又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腰间的皮带上。 她怎么都不肯,歪着头闭上眼睛。 江修远早就忍耐不住,自己干脆地褪掉,扔了裤子,伸手拍着她的脸。 “看着我。” 她咬唇装死,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确定不看看我吗?” 她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好像这样,他就能放过她一样。 他握住她纤细的腰,带着她整个人往下带,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他轻笑:“真是不乖。” 忽然…… “啊……”司轻羽轻呼。他怎么可以毫无预兆地进来,让她吓了一跳。 江修远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诱哄:“不怕不怕。” 她下意识攀上他的肩膀,难受的眼泪都出来了。“江修远……你轻一点……” 他细细密密的吻她,“我知道,你听话一点,我就轻一点。” 看到司轻羽趴在自己肩膀,娇弱地跟朵被风吹雨打的小花似的。听着她在耳边猫一样地哼唧,江修远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姑娘给了他最珍惜的东西,他也要将自己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感情给她。 江修远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柔软的温柔乡里,那里温暖无比,将他所有的感官紧紧包裹。如果可以,他愿意永远待在这里,再不离开。 江修远头一次体会到,郎帅说的话,等你和喜欢的姑娘做一次,那种痛快,那种酣畅淋漓,是任何一种感觉都无法替代的。 司轻羽咬着手指,控制不住小声哼了起来。 江修远见她终于情动,微微有些失控,接下来便是横冲直撞,对她没有了刚开始的怜惜。 司轻羽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最后,她早已经丢盔弃甲,输的一塌糊涂。只能哑着嗓子小声地求他:“江修远,我难受。” “江修远,你快点好不好?” “江修远,我太难受了。” “江修远,求你……” 只是江修远更加地放肆,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腰,像要掐断似的。她无力反抗,小声骂他。“江修远,你不要太过分。” 他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反反复复,司轻羽到最后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记得后来她抱着他的肩膀,全身都在舒服的发抖。 一场大汗淋漓的运动结束,江修远摸摸司轻羽汗湿的头发,贴在她耳边问:“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司轻羽困倦至极,将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里还带点娇软,“滚开,别理我。” 江修远又去摸她白皙滑嫩的后背,笑着说:“生气呢?你刚才不是也挺享受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司轻羽终于从枕头里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她瞪着他,脸上还是一片粉红。“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你怎么用完就扔啊,我好歹也伺候的你舒舒坦坦的?” “滚,明明是你自己舒坦,我一点都不。” 看着她闹脾气,江修远难得的耐心,躺下来将她捞进怀里,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 像是炸毛的猫,被人忽然顺毛,她莫名地安静了下来,也不像刚才那么暴躁。 她冷静下来,也愿意开始说话,她问出心里的疑惑:“江修远,你为什么愿意和我?” 江修远眯着眼睛看着她,手指摸摸她的脸,笑着说:“不是你先亲我的吗?我以为是你送给我生日礼物,我要是不收,不是拂了你的面子吗?我怕你难堪,所以不得不收。” 司轻羽觉得他的回答一点都没有用心,像是故意敷衍她。她也没心情问了,任他像摸狗似的摸着自己。 “我说真的,你到底饿不饿?要是你现在不吃,半夜我可不准你出去偷吃。” 司轻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就是要偷吃,你管不着。” 江修远捏捏她的鼻子,漫不经心地笑,“你在家里偷吃就算了,可不能在外面偷吃。” 他一语双关,司轻羽伸腿踢了他一脚,“滚你大爷的,你才偷吃。” 她骂完,江修远沉了陈脸,“司轻羽,你再骂人,我保证还能干你第三回。” “啊啊啊啊,江修远这个粗鲁的流氓,你不要脸。”司轻羽尖叫地说道。 “要脸的话怎么能够睡到你呢,我要是不粗鲁,你能被爽到吗?” 司轻羽被他荒谬的话给呛着了,她轻轻咳嗽几下,脸咳的通红。她在这方面,跟江修远差太多段位。这个看着斯斯文文的男人,分明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司轻羽不想再和他交流,便戳戳他硬实的胸膛,“我饿了,你去做东西给我吃。” 江修远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说:“好,我给你弄东西吃,你去浴室好好泡一泡,解乏。” 看着江修远走出门,司轻羽躺回床上,低声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第四十六章 假戏真做 司轻羽正在浴缸里泡澡,浴室门忽然被推开。她从浴缸里坐起来,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她瞪着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江修远,“你都不会敲门吗?没礼貌。” “我敲了,你好像没有听见。”他一脸的无辜。 司轻羽沉着脸说:“你放屁,你明明没有敲。你要是敲了,我怎么可能听不见?” 江修远从柜子里拿了浴巾,慢慢朝她走过来。司轻羽捂着上身尖叫:“你不要过来!” 江修远弯着嘴角轻笑:“你从头到脚,我哪一寸没有看过,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没错,此人从头到脚将她吻了个遍,让她想起来就觉得无比羞耻。 “我又不是你,我还知道要脸。”司轻羽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至于的吗?男欢女爱,多么令人愉悦的事儿,你干嘛非要翻脸?” 江修远走到她身边,在浴缸的边沿坐下。伸出手指撩起水淋在她身上。 “需要我帮你洗洗吗?”他的手落在她光裸的肩膀,然后顺着肩膀滑向胸膛。 司轻羽迅速捉住他的手,眼神一片迷离:“江修远……” “恩?”江修远扬起性感的尾音。 “你别这样……” “我别怎样?”他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说话的语气如春风化雨般轻柔。 司轻羽的脸色微微一红,她低着头小声说:“我有点不太舒服。” 江修远愣了愣,“是我弄疼你了吗?” 她微微点点头,她从未经过人事,昨天就已经很疯狂了。刚才他又是那般,她实在有点吃不消。 “抱歉,是我不好,没有顾忌你的感受。下次我一定注意。” 他们还有下次吗?司轻羽一脸的迷茫。 江修远摸摸她的脸,柔声说:“赶快出来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要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江修远将浴巾放在旁边,转身出去了。 司轻羽从浴室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江修远的房间。她的衣服被脱在了外面,只剩下内衣。她又不想让江修远帮她拿衣服,只好在他的衣帽间翻了一件他以前穿过的衬衫。 穿上以后,发现他的衬衫少了一颗扣子。她看着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穿的衣服。当时她的头发勾到他的衬衫扣子,他将扣子给扯了下来。 她家里的抽屉里,现在还放着那颗扣子。 还好只是在最下面的那颗,并不太影响她穿着。 她将头发挽起来出门,江修远抬头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喜欢女人穿男士衬衫了,原来这么性感诱人。”他舔着唇角说道。 司轻羽不理他,自顾坐在餐桌吃饭。 他煎的牛排,拌了个蔬菜沙拉。司轻羽本来就饿,被他折腾得更饿。 司轻羽只管吃她自己的,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 “味道怎么样?”江修远在她对面坐下。 司轻羽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江修远笑着说:“成本很高呢,我用你喝剩下的那瓶红酒煎的。” “三万块那瓶?”司轻羽停下手里的刀叉,吃惊地问。 江修远点点头,司轻羽瞪着他半天,嘟囔了一句:“你真是暴殄天物,那么贵竟然也舍得。” “那有什么不舍得的?又没有丢掉,只要被用到,就不算浪费。” 司轻羽吃了几万块钱的一顿饭,胃里舒坦了,心里也跟着顺畅。 江修远见她高兴了,便小心提议:“轻羽,不如我们假戏真做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轻羽抬起头看着他问。 “我们有结婚证,也有了实质上的关系,所以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吧,像平常夫妻那样生活。” 司轻羽咬唇想了一会儿,她心里有疑问,不敢轻易答应,她轻声问:“你喜欢我吗?” 江修远并不回答她,而是将问题重新抛给她,“你呢?你喜欢我吗?” 司轻羽忽然有些羞涩,她红着脸点点头,小声说:“有那么一点点。” 江修远满面笑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你。” 他们开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江修远名正言顺地将他的东西搬进她的房间,原因是他们已经是实打实的夫妻,不住在一起不合适。 司轻羽心里上还没有做好准备,本来是不大同意的。没想到他当晚就抱着被子去了她房间,迅速占了卧室里的大半领土。那副死样子,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以前两个人一直有各自的卧室,谁都不干涉谁。现在他冷不丁地搬过来,本来就有些拥挤的洗手台上,又多了他的毛巾牙刷剃须刀。工工整整地放在她的瓶瓶罐罐旁边,她看着竟然觉得有些温馨。 每天晚上,江修远都霸占着她的床,将她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地折腾一番。她不知道,他原来有这么旺盛的需求。以前他总是一副禁欲的模样,就算她穿着相对暴露的睡衣,他也几乎目不斜视,毫无反应。 她记得好像只有一次,她洗完澡穿着吊带睡衣,在客厅里晃悠。他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她,幽幽说了一句:“好歹我也是个男人,你就不担心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就这么大剌剌在我眼前晃。” 她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你不是喜欢男人嘛,对我应该没别的想法吧。” 现在想想,这个人真是扮猪吃老虎,心思早就不单纯了。她竟然在他面前,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对他好奇,一次运动完以后,司轻羽懒懒地倚在他胸口,有气无力地问:“你以前都是怎么解决这方面需求的?怎么现在这么有精力?” 他的手指在她后背流连,轻笑着说:“以前没有想法,现在我不知道原来你可以让我这么舒服,所以就控制不住了。” 司轻羽哼了一声,“流氓,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心思,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思考的,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你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 “哦,按照你这种说法,我还得感激你对我的不同咯?” “那倒也不至于,其实是我要感激你,让我体会了一下高质量的xi g生活。” 司轻羽嘴角微微一抽,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江修远笑着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她很难得的乖巧,窝在他怀里慢慢入睡。 周末的时候,林雨霏约司轻羽逛街。 “你瞧瞧你现在一脸春风荡漾的模样,是不是跟江修远的关系更进一步了?”林雨霏笑着调侃她。 司轻羽的脸红了红,轻笑着点点头,“他说他有一点喜欢我。” “那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难道是个双?男女都可以?” 司轻羽摇头,“他说他不喜欢男人,是我误会他了。” “你也真够可以的,这种事你都能弄错。”林雨霏笑着说。 “霏霏,他说希望我们假戏真做,和平常夫妻一样,好好生活。” “这样不是挺好的,以后也不用担心被拆穿了,反正你也不见得能遇见比江修远更好的人。” 司轻羽也是这样想,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太难了。江修远是个很不错的对象,她想好好珍惜这一次的机会。 “你对罗艺是什么想法,他回来找你的目的应该不单纯吧?”林雨霏忽然问。 “我和罗艺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了,我也不想再提他,影响心情。” “那你还喜欢他吗?”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喜欢了吧。喜欢一个人,提到他会觉得很甜蜜吧。可罗艺不是,提到他我一点都不开心。” “就像现在,提到江修远,你嘴巴都合不拢了,被滋润的真好。” 司轻羽抿唇笑笑,脸上有点点红晕:“你不要说这个了,好害羞。” 她们逛到下午,正准备想去哪里吃个饭。江修远的电话打了过来,司轻羽接起来。 “家里的药箱上次用过以后你放在哪里了?”江修远问。 “应该在你卧室里吧,好端端的你找药箱做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不小心磕伤了脚,想找一下消毒水。” 轻羽一惊,急忙问:“啊,你怎么会磕到脚,严不严重啊?” “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流了不少血。没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在外面好好玩。” 他这样体贴又懂事,司轻羽也没心情在外面玩了。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你看你担心的样子。”林雨霏笑着调侃她。 司轻羽没有办法,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嘛。 司轻羽告别林雨霏,飞快地往家赶。 回到家里,江修远正躺在沙发上。她走过去,一脸的焦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把脚给伤了?” 江修远从沙发上坐起来,伸着光脚丫给她看,“不小心蹭到凳子的钉子上,刮了个小口子。” 司轻羽捧着他脚看了看,果然有一个三四公分的伤口。虽然已经被清理过了,但还能依稀看到有未干涸的血迹。 “还疼吗?” 江修远看着她笑,“你过来亲亲我,兴许就不疼了。” 司轻羽放下他的脚,嫌弃地在他身上抹了抹手,没好气地说:“你别每天没事净想这个事好吗?” 江修远大呼冤枉,“我想什么了,就是想你亲亲我而已。难道不是你自己想太多吗?” “好好好,是我想多了好吧。” 江修远又笑,笑完伸出双手,说:“轻羽,过来让我抱抱。” 他忽然的粘糊劲儿,让司轻羽有些匪夷所思。她慢慢挪过去,疑惑不解地问:“你到底要干嘛呀?” “你出去玩了一整天,都不管我的死活。要是你在家,我能成这个样子?” 司轻羽趴在他怀里,笑着说:“这也能怪我?” “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但是你以后不要出去这么长时间,我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很无聊。”江修远摸着她的头发,已经长得快要齐肩了。 “我们没有结婚的时候,你不也总是一个人吗?怎么现在就忍受不了了?” “那时候不是没有你吗?现在有你,感觉当然不一样。” 司轻羽心里美滋滋的,她有被需要的感觉。主动抬起头吻上他的下巴,然后吮吻他的喉结。 江修远握着她的肩膀,压抑着嗓音说:“你在诱惑我吗?” “没有啊,是你自己想多了。”轻羽害羞地说道。 江修远忽然将她抱到腿上,低头吻在她的脖颈,“那我诱惑你好不好?” …… 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好像向前迈了一大步。 这种微妙的变化,司轻羽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江修远更愿意包容她,有时候无条件宠溺。她做错了什么事,他也很少一言不合就骂她。更倾向于给她和声细气地讲道理,她也愿意把自己最温柔的一面,展现给他。 第四十七章 关系融洽 中秋节时候,江修远和司轻羽一起回家吃饭。这是他们关系更进一步以后,第一次一起回家。江修远从进门就无比开心,抱着在客厅玩玩具的小鱼儿转了两圈。 然后走到司轻羽面前,笑着说:“小鱼儿,叫人。” 小鱼儿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舅妈,江修远亲切地拍拍他的头,说:“真乖。” 梁云秀和江漫漫在厨房准备晚餐,司轻羽也挽了衣袖进去帮忙。正在忙活的功夫,江修远破天荒地进来。 江漫漫笑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你屈尊降贵地到厨房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们坐了什么好吃的,有没有我喜欢的?” “能没有吗?妈几天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里怕饿着你。” 江修远站在司轻羽身边,悄悄揽着她的腰,趁人不注意,在她腰上摩挲。真是不害臊,当着婆婆和姐姐的面儿,他就敢这样。 司轻羽又不能发火,只好无奈地瞪着他。 江漫漫一向心直口快,看见他们两个卿卿我我的,笑着说道:“你们俩要是秀恩爱就一边去,我可不想看。” “好啊,我还怕你们累着我媳妇儿呢。” 江修远嘴上虽然这样说,倒也收敛了不少。司轻羽不怎么搭理他,他自己慢慢觉得没意思,便出了厨房和小鱼儿玩起来。 快吃饭的时候,江修远的爸爸从外面回来。他进了厨房,司轻羽和他打了声招呼。 江爸爸出了厨房,把江修远叫到书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饭菜准备好,他们爷俩还不见出门。梁云秀和江漫漫都不太敢去喊人,听她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江爸爸对江修远极其严格,每次见面基本都是在训人。她们不太敢打扰,唯恐会惹火烧身。 于是叫人吃饭这个重任,便落到了司轻羽的身上。毕竟公公再严肃,也不好给儿媳妇儿脸色看。 司轻羽站在门口敲门,过了一会儿,门里喊了句进来。 她轻轻打开门,里面父子俩正坐在桌子旁下棋,气氛竟异常的和谐。司轻羽心里蓦然一松,她刚才被派过来喊人,还以为他们爷俩关系不好,房间里会是剑拔弩张呢。 “爸,修远,吃饭了。”她笑着说道。 江爸爸和蔼地笑笑:“好,稍等一会儿,马上这一局就结束了。” 司轻羽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虽然她根本就看不懂。但她是知道江修远的棋艺的,非常不凡。 两分钟后,这盘棋以江爸爸输掉而结束。 “好小子,你一点都不对我留情啊。”江爸爸笑着说道。 江修远伸了个腰,懒懒地说:“我得让您认识到自己的真实棋艺,免得你认不清自己,出去在外面吹牛。” “哟呵,你连你老子都敢调侃,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江爸爸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爸,咱赶紧去吃饭吧。”江修远立刻转移话题。 “是是是,爸,饭菜一会儿该凉了。”司轻羽附和道。 江爸爸这才不在说什么,背着手出去了。 江修远捏捏司轻羽的脸,一脸无奈地说:“真是谢谢你拯救了我,要不然爸今天大概不会放过我了。他的棋瘾最吓人了,逮着我一次,我就不好逃脱。” “你让他赢几盘,他兴许就能放过你了。” “怎么会?他这时候会信心大增,我更加摆脱不了了。” 他们说笑着出了书房,吃过了饭,大家在客厅聊了会儿天。小鱼儿要睡觉,江漫漫带他去房间休息。江爸江妈要出去拜访老友,江修远便带着司轻羽上楼。 她刚进卧室的房门,江修远转身就关上门,上了锁。 他上锁的动作,让司轻羽看着心慌。 “好端端的,你锁门干什么呀?”司轻羽问。 “我能干什么呀,瞧把你给吓的。”江修远调侃着说道。 司轻羽见他确实没别的心思,开始在房里转悠。这卧室还是江修远以前住的,他偶尔会在家里住,所以他房里的一切东西都很齐全。 司轻羽是第一次到他的房间里来,十分的好奇。 房间不是很大,中间的那张床却不小。上面铺着的床单,很有他的风格,是浅灰色方格。 床对面有一个很大的书柜,书柜里放满了书,就和他们家里的书房一样。上面的书放得整整齐齐的,司轻羽大概看了看,有不少的名著,国内国外的都有。 司轻羽随手抽出一本《红与黑》,封皮有些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慢慢翻开,刚看了几页,忽然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来。 司轻羽捡起来一看,是个长相很清秀的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样子,应该是一个学生。 “她是谁啊?你的书里面怎么会有女孩子的照片?”司轻羽将照片递给江修远。 江修远似乎也没见过这张照片,比她还要吃惊。 “我怎么会知道?这本书我很久都没有翻过了。”江修远又将照片还给她。 “你就算不知道来源,总该认识这姑娘。” 江修远想了想,说:“好像是以前高中同学吧,我不太记得了。” 司轻羽撇撇嘴:“人家长得这么好看,你会不记得?” “好看吗?我上学的时候是个学霸,一门心思地扑在了学习上,哪有闲情逸致看哪个女生漂不漂亮?” “人家女孩把照片夹在你书里,应该对你有意思吧。只可惜,遇见了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真是伤人家的心。” 江修远忽然凑到她面前,笑着说:“我要是那时候解风情了,现在还有你什么事?” 司轻羽哼了一声,说:“你现在也是个不解风情的。” 江修远忽然抱着她,将她扔到床上,然后轻咬她的唇,手在她腰上乱摩挲,“我现在解风情吗?” 司轻羽歪着头躲避他,咯咯笑着说:“你不要乱发情,家里还有人呢,让她们听到了不好。” “没事,家里的房间非常隔音,无论你怎么叫,外面什么都听不到。”他一边说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我才不会叫,你走开。”司轻羽想要逃,却被他握住脚踝给拽了回来。 “江修远,你别这样,万一姐姐他们有事找我们怎么办?好丢脸的。”司轻羽抵挡着他的攻击,但是毫无用处,他每次吻她,都能让她意乱情迷,忘乎所以。 “没事,就说我们睡了。” “谁七点多睡觉啊,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晚一会儿好不好?” 江修远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心里一软,搂着她亲了亲,竟破天荒地放过了她。 司轻羽趴在床上看书,江修远躺在她身上,把她的腰当枕头,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又开始捣乱,手顺着她的衣摆伸过去。不时捏捏她腰上的软肉,然后滑向后背,解开她的文胸扣子,轻轻地撩拨。 轻羽被他整的无心看书,扭头瞪着他,让他安分一点。 “你说晚一会儿就可以了,现在已经不早了。春宵苦短,要及时行乐。”他竟然满是委屈。 轻羽捉住他四处点火的手,咬唇说道:“也要先洗澡啊。” 江修远眼前一亮,不怀好意地说:“咱们一起洗个鸳鸯浴啊。” 不等司轻羽拒绝,江修远已经将她抱起来,直奔浴室。 从此,她讨厌那个浴室,更讨厌那个浴缸。每次看见都令她羞愤,江修远却是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她压着嗓子哭着小声跟他求饶。 更让她难过的是,他竟然趁她不备,录下了音频。她每每听到她那样柔弱的叫,就恨不得掐死江修远。 司轻羽换了睡衣趴在床上,江修远只穿了条睡裤,光着身子躺下来靠在床头,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恶声恶气地说了声走开,江修远无奈地笑笑,“怎么?还生气呢?每次生气,你这是什么毛病?” 司轻羽从床上爬起来,伸脚踹在他的身上。他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脚,“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中间你不也挺享受的吗?每次完事都要和我发脾气,弄得我好像做错了事,让我有些愧疚。” “我没有生气,你放开我。” “你没生气,你这么冷脸对我?” “难道我觍着脸对你笑啊?你总是欺负我。” 江修远放开她的脚,将她拽进怀里,“我哪里欺负你了,我是在疼你。” 司轻羽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房间一时安静如水,江修远一手抱着她,一手伸向床头柜,够了一支烟。啪的一声,他点着抽了起来。 淡淡的烟雾飘散出来,他很少在她面前抽烟。在家里的时候,他一般会在他房间的阳台上抽。其实他抽烟也不多,因为他身上很少有烟味,总是有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 司轻羽抬起头,夹走他嘴里叼着的烟,放在她嘴里抽了一口。江修远也不拒绝,只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从未抽过烟,被烟雾呛得咳嗽起来。她皱着眉毛江烟又塞给了他,江修远呵呵笑起来。 江修远漫不经心地抽了口烟,笑着说:“你是乖女孩,坏习惯你少沾染。” “那你是坏男孩吗?怎么不见你改了这些坏习惯?” 江修远手指蹭蹭她的脸,“我是男人,你怎么能和我比?” “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江修远熄灭手里的烟,呵呵笑道:“我是为你好,你喝酒就罢了,哪有好姑娘抽烟的?何况你是个老师,要给你的学生做好榜样。” “那你也不许抽烟,我不喜欢你抽烟。”司轻羽跨坐在他的身上,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江修远掐着她的细腰,轻声说:“好。” 司轻羽揉乱他的头发,开心地说:“江宝宝真乖哦。” 江修远忽然将她按到在床上,“既然我都这么乖了,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就当作是对我的奖励。” “啊……不要了吧,好累……” “……” “江修远,我是真的不想要……” “叫好哥哥……”他啃着她的脖子。 “好哥哥,不要,求你了……”她乖乖回应。 “求我什么?嗯?” “你轻一点呀!你是饿狼吗?” “……” 第四十八章 热恋期间 江修远似乎只是在逗她,她微微有些抗拒,他便停了手。 门外正好有人敲门,司轻羽立刻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让江修远前去开门。 江修远从床上拿起睡衣套上,走到门口开门。 梁云秀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外面,江修远问:“妈,你和爸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云秀笑笑,“回来有一会儿了。” 江修远看着托盘上的两碗黑乎乎的汤,皱眉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给你们熬的中药啊,小羽睡了没啊?” 司轻羽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妈,还没睡呢?” “正好,你们赶快把药喝了。” 司轻羽听见中药俩字,脸都快绿了。她从后面悄悄拽了拽江修远,他朝她笑笑,然后对梁云秀说:“妈,您还没完了?我和小羽不用喝这个,好端端的,没事都要喝出事来。” 梁云秀端着药就进了房间,“怎么会?这个方子都是经过无数人验证过的,保准会生孩子的,不会有问题。” “妈,生孩子这事不着急,该来就会来了,喝什么劳什子中药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梁云秀将药放在桌子上,脸色沉下来,“江修远,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不想要孩子。” “我没有,我就是不想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中药。” “什么乱七八糟的中药啊,这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你看你们结婚好几个月了,怎么能一直没有动静呢?” 梁云秀又看向司轻羽,“小羽,你一向诚实,妈相信你。你们是不是不想要孩子?是不是没有按时吃中药?你们在避孕吗?” 轻羽急忙摆手,“妈,没有,我们没有。” 梁云秀扬扬下巴,“那赶快把药喝了。” 司轻羽不敢拒绝,乖巧地哦了一声,端起药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梁云秀满意地笑笑,又指着江修远说:“儿子,你也赶紧喝了。” 江修远没有办法,只好拧着眉毛,将那又苦又涩的药给喝了。 梁云秀开心地拍拍他们俩的肩膀,说:“儿子,媳妇儿你们俩加油啊。” 梁云秀欢天喜地地走了,司轻羽快速跑进洗手间,蹲在马桶前干呕起来。 江修远跟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笑着调侃她:“不想喝就不喝嘛,我都拒绝了,你非要逞英雄。” 司轻羽吐出几口黑水来,嘴巴里酸苦的难受。她去洗手台漱了漱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妈妈都生气了,我哪敢不喝啊?” 江修远伸手理理她额前的头发,笑着说:“妈还能吃了你吗?她就算生气也是生我的气,她想抱孙子想魔怔了。” 轻羽伸手拽拽他的一角,低头说:“我们好像一次也没有避孕……你说我会不会怀孕啊?” 江修远沉声问:“你不想怀孕?” 司轻羽摇摇头:“没有不想,你知道我喜欢孩子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做幼儿园老师。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意见,你想要孩子吗?” 江修远将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轻轻吻她的嘴角,“你想要就好,要是有了孩子,咱们至于就生下来。” 江修远早上醒来,司轻羽已经不在房间里。他洗漱好下楼,司轻羽正在厨房里帮梁云秀做早餐。 江修远晃进厨房,站在轻羽身后轻声说:“怎么这么贤惠啊?大早上就起床帮忙做饭。” “我本来就贤惠,妈妈说我脾气这么好,最适合做贤妻良母了。” 江修远呵呵笑起来:“那是妈妈没有看见你发脾气炸毛的样子,你分明长了一张欺骗人的脸。” 司轻羽嗔怒地瞪着他,“你才是骗人,你走开啊,真是烦人。” 梁云秀看着他们两个一大早就打情骂俏的,笑得合不拢嘴。按照他们的感情,她抱孙子可谓是指日可待了。 司轻羽最近心情异常的好,她和江修远的关系,像是陷入热恋的情侣,甜得要命。连林雨霏都要看不下去,说她竟然有恋爱脑的潜质。 她每天上班都觉得轻松又愉快,黄锦瑜小朋友都似乎看出她不对劲,拉着她的手悄悄地问:“小舅妈,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司轻羽摸摸他胖嘟嘟的小脸,说:“因为小鱼儿在幼儿园里很听话,所以舅妈就会开心啊。” 黄锦瑜忽然抬起手,拍拍她的肚子,“小舅妈,姥姥说,你会和舅舅生个小宝宝,是真的吗?” “嗯,可能会哦。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啊?” 黄锦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笑眯眯地说:“我想要个小妹妹?” “为什么呢?” “因为妈妈说我是个小小男子汉,要是我有小妹妹了,我就能保护她了。” 司轻羽笑了起来,说:“那舅妈就争取给你生个小妹妹。” 江修远说如果她怀孕了,就生下来,她便开始有所期待。她觉得江修远和她一样,十分想要一个孩子。因为他从来不做任何措施,对夫妻之间的事也很热衷,除开她例假和他出差不在家的时间,他几乎不会让她闲下来。 司轻羽觉得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迎来一个孩子。 她问过江修远希望她生男生女,他摸着她的头发说,男女都好,他不挑这个。 晚上下班的时候,司轻羽在学校门口值班,一眼就看见江修远站在门口不远处。 学生被接的差不多了,他才慢慢朝她走过来。 司轻羽看着他抿唇笑笑,“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接你下班。”江修远轻声说道。 “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他平时下班回到家,基本都在八点以后了。接她下班这件事,基本都是不可能的。 “找你有点事,你还需要多长时间?” “还有两个学生没有被接走,可能需要等一会儿。” 江修远低头看看手表,说:“好,我先去车里等你,你结束了就马上过来。” 司轻羽点点头,江修远摸摸她的头发走远。 过了十来分钟,学生终于全部被接走。司轻羽回到园里,拿了包就匆匆忙忙朝外面走去。 江修远的车停在路口,她跑过去上了车。他正开着车窗,胳膊架在窗户抽烟。 司轻羽皱皱眉,手指扇扇风,说:“不是答应我戒烟了嘛,怎么又抽起来了?” 江修远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将烟熄灭扔进车载垃圾桶里。笑着说:“我一个人等你等得好无聊,不得已才抽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发动车子,顺便关了车窗。 “你说有事,是什么事啊?”司轻羽系上安全带问。 江修远认真地将车子开上大路,淡淡地说:“有个酒会,你陪我去参加。” 司轻羽听完愣了一下,随后说:“现在吗?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也太突然了。我都没有心理准备,我也没参加过什么酒会,会不会出丑啊?” 江修远轻笑:“这有什么好做心理准备的,你只管貌美如花,吃吃喝喝就完了。” 司轻羽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学校里发的粉色运动套装,再平常不过,哪里貌美如花了?“你确定我这个样子,可以和你去参加酒会?我在门口就会被拦住吧,说不定我还没人家服务生穿得好。” 江修远扭头看她一眼,“我怎么可能让你穿成这样,岂不是辜负你美丽的容颜?” 他说完指指后座,上面有两个盒子,一个小点的,还有一个大大的长方体盒子。“给你准备的礼服和鞋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司轻羽伸手够到大盒子,解开上面的丝带,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礼服看。 是一件黑色吊带长裙,料子是丝质的,摸起来滑滑的,怎么看都觉得价值不菲。 “怎么样?喜欢吗?”江修远问。 “嗯,喜欢,一定很贵吧。” 江修远笑笑,“当然,比你买的几十块钱的衣服贵多了。” 司轻羽嗔怪地看他一眼,撅着嘴说:“这有什么好比的,我那是日常的穿着,没必要买贵的。” 她说完又问:“我在哪里换衣服啊?” “你在车里就可以换。” “你认真的吗?”司轻羽皱眉问。 江修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当然,我非常认真。” “车里怎么换啊?”她相当吃惊。 江修远将车拐到一个相对偏僻的路上,并停到一个角落里。 这条路上几乎没有人和车,江修远说:“你换吧,我帮你看着人。” 司轻羽哭笑不得,她无奈地说:“咱们条件至于这么艰苦吗?” 江修远摸摸她的头,笑着说:“时间紧迫,你就将就一下。” 司轻羽没有办法,只好慢慢脱下自己的衣服。剩下内衣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礼服里不能穿内衣,但也不能真空上阵吧。 她为难地看着江修远,江修远问:“怎么了?” “我里面不能什么都不穿吧?” 江修远拿着礼服的盒子扒拉了几下,在最下面发现了两个胸贴。 “哟,准备的还挺全,谁帮你弄的礼服啊?”司轻羽接过胸贴,笑着问道。 “不能是我自己吗?” “你哪有这种闲工夫?也不见得有这么细心。” 虽然江修远不愿承认,但她说的确实没错。 司轻羽快速脱下文胸,江修远盯着她看,心猿意马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司轻羽斜睨着他,没好气地说:“不要,一看你就不安好心。” 她自己麻利地贴上胸贴,换好礼服。 江修远看着她换好的衣服,一股气血瞬间上冲。他该自己去选礼服的,不该交给助理。 礼服十分贴身,衬托出她纤细的腰和丰满的胸膛。最让他不开心的是,背后几乎没有一点布料,露出大片的背。 “我失算了,这件衣服一点都不适合你。”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太露了,便宜了别人。” “礼服不都是这样吗?哎呀,我没化妆,有点糟糕。我只能涂点口红,要不然气色太差了。” 江修远重新发动车子,瞥着她说:“你天生丽质,不用化妆也美若天仙。” 司轻羽没理会他阴阳怪气的夸赞,从包里翻出口红,借着后视镜简单涂了涂,脸上瞬间就好看了些。 她又换上了高跟鞋,准备好一切,她看着不太开心的江修远,笑着说:“我打扮得好看,是在给你争面子啊,你怎么还不高了?” 江修远哼了一声,“用这种方式给我争面子,我一点都不高兴。” 第四十九章 宴会美人 他们到了宴会酒店,江修远牵着司轻羽的手,刚进了酒店大厅,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女人朝他们走过来。 女人穿着拖地红色长裙,大波浪的长发披在肩头,烈焰红唇,别具一番风情。这样的美人已经极品,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轻轻柔柔的。 “修远,你来了?” 江修远和司轻羽听见声音,好有默契地同时停下脚步。 苏咪小跑着走到江修远旁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听你的助理说,你有事可能来不了了,我还挺不开心的。” 江修远淡淡看了苏咪一眼,然后移开目光。“是有事会耽搁,没有说不来。” 苏咪看着他满眼惊喜,江修远虽然并不热络,但是也不冷淡,看起来他们关系匪浅。 司轻羽冷眼旁观,这个女人她看着有些眼熟。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见过,但心里有很异样的感觉。 苏咪又笑着说:“你来了就好了,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我前几天给你打电话,是你的助理接的,说你正在开会。本来想去你公司找你,但因为爷爷的事,我也走不开……” 苏咪一直絮絮叨叨,江修远只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也不知道聊什么。主要江修远不怎么热情,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也许是司轻羽站在江修远的身后,没什么存在感,过了几秒,苏咪才终于发现司轻羽。 苏咪面色微微一变,假笑着开口问:“这位美女是?” 江修远扭头拉着司轻羽的手,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哦,忘了跟你介绍,这位女士是我太太,司轻羽” 苏咪应该从来不知道这个消息,她像是听到晴天霹雳一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说话的语气开始变得颤抖,“你……你结婚了?” 江修远淡定地点点头,说:“抱歉,因为特殊原因,以前没有告诉你。” 苏咪神色黯淡,她干干地笑了笑,不可置信地问:“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有一段时间了。” 苏咪忽然红着眼眶看着他,一脸的含情脉脉。司轻羽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这姑娘的眼神也太不知道收敛了。她好歹是江修远正儿八经的太太,怎么弄得她好像是一个第三者似的。 她微微挺起胸膛,拿出应有的气度来。她挽着江修远的胳膊,笑吟吟地说:“修远,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姐姐是谁啊?” 江修远转头看了眼她,笑着说:“她是公司里的客户,也是朋友,叫苏咪。” “苏咪姐姐,你好。”司轻羽笑着主动伸出手。 苏咪有些不甘心地瞪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苏咪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和她的手快速地碰了碰。然后似很嫌弃一样,将手背在身后。 苏咪情绪落寞,她也不知道该和江修远说什么,毕竟他结婚的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太难消化。她一直以来的渴求,变成了奢望,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她随便找了借口离开,司轻羽看着苏咪远去的妖娆的身姿,脑海里忽然浮现她曾经看到的那个重磅新闻。 原来这位就是江修远的绯闻女友,她当时还以为江修远是gay ,虽然当时他们的表现亲密,她也不大高兴,但因为他们的关系彼时并不明朗,所以她没有太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绝不简单。至少这位美人是喜欢江修远的,而且用情至深。要不然她也不会听到江修远结婚的消息,这样的失控。要不是司轻羽还在身边,她能当场哭了。 司轻羽轻轻哼了一声,“你又伤害了一位佳人,人家的心恐怕都要碎成玻璃渣了,你说你怎么这么能祸害人啊。” 江修远轻笑出声,“这也能怪我?长得好吸引人是我错吗?你同情人家啊?要不然我过去安慰安慰?” 司轻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去啊,我也没拦着你。” “好,这是你说的,那我可真去了,你千万不要后悔。” 他假模假样地往前走了几步,司轻羽在他身后冷声说:“你要是去了,晚上不许去我的房间睡。” 江修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笑笑:“哟,你这个惩罚可太吓人了,我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也不能因为安慰别人,就丢掉自己的福利。” 司轻羽对于他的反应还算满意,至少能开玩笑,他和那位美人的关系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们携手往宴会厅里走。宴会场地灯火辉煌的,流光溢彩,一看就属于上流社会的场合。她作为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可是从来没有来过这样高级的宴会。 到处都是婀娜多姿的人,处处充满欢声笑语。男士们大都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一派豪门贵公子的模样。女人们个个一身华服,妖娆美艳,看着就是名媛淑女的风姿。 她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心里多少有些新奇。她挽着江修远的胳膊,眼睛却悄悄四处张望。 “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到这里觉得自己像是村里出来的,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司轻羽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江修远呵呵笑一声,“什么有钱不有钱的,只不过钱多赚了一点,稍稍会享受一点罢了。” “说的真是轻巧,你们多赚的这一点可实在太多了,尤其是你。”司轻羽对于他的话,表示嗤之以鼻。 “有吗?你不是连我的身家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赚得多?”江修远笑着反问。 司轻羽也跟着笑,“就凭你酒柜里的酒大都几万块,我们现在住的小区是你开发的,我就知道你是个有钱人了。而且不是普通的有钱,听说你富可敌国?” 江修远嗤笑一声:“富可敌国?你哪里听来的谣言,可真能抬举我。” 他们正说笑着,有人叫江修远的名字。 江修远看了看那人,低声在司轻羽耳边说:“他是酒会的主人,在蒲城地位甚高,和郎帅的爷爷一个辈分,以前在朝内当官,权力不小,我们小辈都得叫他声二爷。” 司轻羽也打量了下那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穿着一身蓝色长袍大褂,头发斑白,挺着略微有些发福的肚子,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笑得时候很有几分弥勒佛的形象。慈眉善目的,看起来很好相处。 “修远啊,你可算是来了,我刚刚还听苏咪说,你有事可能不来了呢?”二爷笑呵呵地问道。 “二爷,您的大寿我怎么敢不来呢?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礼物我已经送到府上了,还请二爷笑纳。” “好好好,你有心了。呵呵呵……也借你吉言啊。”二爷开心地笑,他对江修远看样子是极其满意。 “哎哟,你身边这位小姑娘是谁啊?我以前没有见过,面生得很,你给介绍介绍。” 江修远拉近司轻羽,轻轻握着她的手说:“二爷,都忘了给您介绍了,这是我太太,叫司轻羽。” 二爷猛然愣了愣,也是一脸的震惊。不过他比苏咪的段位高,很快脸上就恢复淡定,“哎呀,你这孩子,结婚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给你封个红包啊。你看今天见面太仓促,我都没有给你媳妇准备见面礼,真是失礼。” “因为别的原因,我们没有举行婚礼,所以就没有通知大家,知道的人也不多,还请二爷不要责怪。” “哪里就要责怪了,你指定有自己的想法,你是我见过你们这辈里最有分寸的人了。”他说着又看向司轻羽,笑着说道:“你是修远的媳妇,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你来了就不要拘束,随意一点啊。” 司轻羽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多说话。 “修远你这速度也真是快,我本来还想……”,二爷欲言又止,过了几秒,又叹口气,“哎,算了,今天不说这个了。我一会儿还有几个老朋友要见见,你带着你媳妇四处逛逛。咱们晚一会儿好好聊聊。” “好的二爷,您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江修远拉着司轻羽走远。 江修远将她带到放甜点的地方,给她弄了些蛋糕,让她坐在一旁吃。 司轻羽不敢坐,她的衣服实在太贴身,总觉得坐下来小肚子上的肉就会现原形。 她倚在沙发的一角,笑着问:“今天你净给别人介绍我是你太太了,是不是有点烦,一会儿你说不定逢人就要介绍,也太辛苦了。实在不行,你就离我远点,咱们当做不认识,大家也都能清净点。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跟你来,你也没这么麻烦。” 江修远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好烦的,你是我受法律保护的老婆,介绍你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不过确实有点麻烦,不如我们找时间补办下婚礼?让大家都知道一下。” 司轻羽正端着小蛋糕吃,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说:“都这么久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我觉得很有必要。”他忽然伸手抹了一下她的嘴角,手指上沾了点奶油。 司轻羽舔舔嘴角,正要抽纸巾给他擦手,他已经把食指放进嘴里,将食指上的奶油吮干净。 司轻羽吓了一跳,回头看看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干嘛呀?大庭广众的,太让人害羞了。”司轻羽红着脸看他。 江修远却不以为意,又握着她的手,挖了一勺子蛋糕送进嘴里。 “你竟然也不嫌弃我?”司轻羽舔着勺子上奶油问道。 “我要是嫌弃你才奇怪吧,你知道接吻可以交换多少唾液和菌群吗?我连和你接吻都不嫌弃,能嫌弃这个?” “哎呀,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做什么?”司轻羽红了脸。 “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啊?什么时候你才能放得开一点。”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司轻羽嗔怪地看着他说。 过了一会儿,江修远摸摸她的头发,说:“我有点事,去去就来,你自己在这儿待着。要是无聊了,四处转转也可以,但不要走太远,免得我回来找不着你。” “你去干嘛呀?是不是去安慰你的红颜知己?”司轻羽调侃着问道。 江修远呵呵笑出声,“可不是嘛,人家那么难过,我当然得去安慰一下,要不然于心不安。” 他这样说,司轻羽反而放心,她随意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好好哄人家去吧,我还乐的清净。” 江修远知道她在开玩笑,便笑着说:“那我去了,你自己乖一点。” 司轻羽笑着掉头,看着他慢慢走远融入人群。 第五十章酒会见闻 江修远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一转眼就看不见他的踪影。司轻羽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慢慢吃着蛋糕,喝着果汁。江修远说得对,她果然只负责吃吃喝喝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她坐的久了,觉得也挺无聊的,便起身四处转转,转了一圈,才发现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她本来还想继续去角落里坐着,减少些存在感。免得有人问她是谁,她不好回答。 毕竟,大家都觉得江修远是黄金单身汉。要是他们结婚的消息,出自江修远的口,大家都会相信。可要是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有人可能会以为她是骗子。说不定她会被人从酒店里轰出去,那可就太没面子了。 没想到角落里的沙发已经有人坐着,其他的地方又太显眼,她只好躲在大厅的柱子后面,悠悠地端着一杯果汁。看着红男绿女,来来往往。 大概是她的穿着过于吸引人,有不少人来和她搭讪。她很有自己是有夫之妇的觉悟,非常坚定地打发掉了。 她微微靠在柱子上,百无聊赖地四处看了看。江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和那位二爷在不远处说笑,不一会儿,一抹艳丽的红色翩然而至。 苏咪的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心情看起来也还好,和江修远淡定地打招呼聊天。 他们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像是普通友人一样,没有任何不妥。可司轻羽看得出来苏咪的眼神一直放在江修远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她看着心烦,她正想着去哪里透透气,就看见江修远和苏咪并肩朝一个走廊走过去。 司轻羽抬起脚步想要跟过去,刚走了几步又停下。 她不想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也不想让人觉得她心胸不够宽广。她难道要像一个怨妇似的,前去捉奸吗?也许他们只是普通客户,普通朋友,这个时刻她必须选择相信江修远。 她原地转了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江修远和苏咪走到走廊的尽头,苏咪一直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江修远抄着裤袋,淡淡地问:“你说有话和我讲,可你现在又一言不发,到底是什么意思?” “修远,我对你的心思你不明白吗?” “苏咪,我不需要明白你的心思,我以为我跟你说的够清楚了。” “修远!”苏咪痛哭失声地叫住他,脸上的表情充满落寞。“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苏咪,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先来后到。以后我们之间除了工作,最好不要再单独见面了。我想,我太太会不高兴的。” “你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跟我这么客套生疏吗??我和你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你一点感情都吝啬给我吗?”苏咪渐渐控制不住,话说到最后都带了隐隐的哭腔。 她不顾一切地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哭的泪眼朦胧,“我一直以来为你做了多少事,从来不计较回报。我只想让你能多少喜欢我一点……你说你工作忙,没时间结婚恋爱,我愿意等你。我让媒体登了我们的新闻,你虽然让人撤了新闻,但也没过多计较。我以为你默许了,我以为我们迟早能走到一起……” “苏咪。”江修远轻声喊她的名字,他面无表情,淡漠制止她。“我告诉你了,我已经结婚了,我太太现在就在外面。” 苏咪愣了愣,看着他说:“我不相信,你是不是随便找一个女人故意骗人的。你怕被人纠缠是不是?你以前也这么做过。” 江修远有些失笑,他无奈说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早知道我就随身带结婚证了。” “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啊?你爱她吗?她就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她对你能有什么帮助。我才是你最好的帮手,你娶我才是百利无一害的。”苏咪拉着他的手,执拗地问,“你不爱她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忽然结婚啊?” “苏咪,我结婚不是为了找助手,要是那样的话,我直接去人才市场好了。我要的是一个家,一个我回到家里,就能看到的有热乎气的人。” “这些我也可以做到啊,我愿意为你放弃所有的一切。”苏咪执着地说道。 “苏咪,以你的能力来讲,你要是放弃所有回到家里,做一个贤妻良母,我恐怕会愧疚一辈子。你没有家庭主妇的潜质,回家洗手做羹汤,也太可惜了。” “我不觉得可惜就好了。”苏咪低声喊。 江修远沉声笑笑:“苏咪,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已经结婚了。” “要是你没有结婚,我们之间有可能吗?” 江修远沉默片刻,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江修远不想再多说,临走时,他对苏咪说:“不要去调查司轻羽,她现在是我太太,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司轻羽满会场里溜达,刚开始还想低调一点,后来想想江修远自己和美人私会,她干脆放飞自我。有人再来搭讪,她也能聊两句。 会场的音乐响起,一群光鲜亮丽的男女,随着灯光渐暗,抱在一起开始跳舞。 有人将手伸到她面前,极其绅士地说:“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司轻羽看着满场相拥的人,抿唇笑笑,一口答应。谁让江修远将自己丢在这里,去会自己的红颜知己呢?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已经有舞伴了。”她身后忽然响起江修远的声音,司轻羽扭头看着他。他就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样子。 “你属鬼的吗?一点声音都没有。” “明明是你自己只顾着和别人说话,眼里哪能看到我。” “是你眼里看不到我好吧,你的红颜知己被安慰的怎么样了?” 江修远低低地笑起来,“你竟然看到了,不是你让我去安慰吗?我这么听话,你怎么还不高兴了?你和别的男人不也聊的很开心吗?” “你少泼我脏水,别人和我说话,我只是出于礼貌才和人聊天的。你目的我倒是猜不透了,是不是不可告人。” 江修远又笑,“我的目的是断了人家的后路,免得你又要吃醋。” 司轻羽哼了一声:“鬼才吃你的醋。” 江修远看着她赌气的样子,竟然心情愉悦。他笑着说:“你要不要跳舞?” 司轻羽不耐地摇头:“我不会跳。” 江修远笑出声来,“怎么会?你刚刚明明答应别人了。轮到我请你跳,你却说不会,是故意针对我的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跳舞只是幼儿园水平。我刚才答应别人,是脑子进水了。” “那你现在在进一次水。”江修远伸手握住她的手。 司轻羽正要拒绝,他捏着她的手轻轻一扯,便将她轻易拉进了舞池。 司轻羽在他耳边小声抗议,“我不要跳,好丢脸,你快放开我。” 他根本不听,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轻轻扶着她的腰。她没有办法,只能随着他的舞步旋转。 她跳的很糟糕,不时地踩他的脚,惹得江修远龇牙咧嘴的,在她耳边轻呼。 她果然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确实是幼儿园水平,她红着脸小声骂:“你非的让我这么丢脸吗?” 真是让她生气,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这么蹩脚的舞蹈。幸亏舞池里的人多,注意他们的人不算太多。余光里她看见舞池边缘有一抹红,似乎正在注视着他们。 她本来破罐破摔的态度,忽然就认真起来。她怎么也不能在这个场合,在那位美人面前输掉。 她渐渐跟上了江修远的脚步,跳的也开始像模像样。 舞曲结束,江修远带着她转了一圈,在一个柱子旁停下。 司轻羽的体力不大好,就转了这么几圈,她就已经快不能呼吸了。 她微微靠在江修远的肩膀,轻轻喘息。江修远的手,放在她的纤薄的后背,轻轻地摩挲。 他在她耳边轻笑:“你以后真该好好锻炼一下,跳了这么一会儿,就喘成这样。” “还不都怪你,你非要我跳。我都说了不会跳。” “啊,对,我真的是后悔,你快把我的脚踩断了,我估计都肿了。” “你活该。”司轻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都不能心疼我一下吗?” “不能。” 江修远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要。” “水呢?要不要喝水?” “我都说不用了,米这么殷勤做什么,我觉得你不安好心。” “你非的这么揣测我,我是真的在关心你。” “我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水。我现在脚疼得厉害,不想动。” 江修远低头看她的脚,脚趾被磨的微红,有地方还起了泡。 “你穿不惯高跟鞋?”他吃惊地问。 司轻羽摇头:“你什么时候见我穿过高跟鞋,我整天上班和小朋友待在一起,怎么穿高跟鞋?” 江修远带着她去沙发旁坐着,说:“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跟二爷打声招呼,咱们就回去。” 江修远走了没一会儿,苏咪忽然走了过来。她站着居高临下地冷眼瞧着司轻羽,脸上的厌恶掩都掩盖不住。 “你爱修远吗?你凭什么能得到他的呵护?”她还真够直白的。 司轻羽仰着脖子看苏咪,有点不爽。她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真是庆幸,她穿了高跟鞋,才不至于低人一头。 “苏咪姐姐,我爱不爱江修远和你都没有关系,我跟你说不着。至于我为什么能得到他的呵护,那你得去问他,谁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苏咪寒着一张脸,轻蔑地说:“你是在和我炫耀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幼儿园老师,根本对修远的事业毫无帮助。你又是单亲家庭,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显摆。” 司轻羽脸色也不大好,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她竟然对自己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手段实在是高,而司轻羽对她却一无所知。 司轻羽浅浅笑着:“你说的对,我确实挺一无是处的,奈何江修远眼瞎,他乐意娶我,我能怎么办?他那么优秀,又有钱,我自然不能不答应,我得多傻啊。” 苏咪被她的语气气的半死,但又不能发火,只能隐忍不发。 苏咪拨了拨自己的大波浪,努力让自己保持优雅。“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们是走不了多远的。” 司轻羽又笑:“那是我和他的事,就不劳烦您牵挂了。” “好,那咱们就拭目以待。走着瞧,我会笑着看你被抛弃的。” “好啊,我期待您上位那一天。” 第五十一章 剑拔弩张 舞曲结束,江修远带着她转了一圈,在一个柱子旁停下。 司轻羽的体力不大好,就转了这么几圈,她就已经快不能呼吸了。 她微微靠在江修远的肩膀,轻轻地呼吸。江修远的手,放在她的纤薄的后背,轻轻地摩挲。 他在她耳边轻笑:“你以后真该好好锻炼一下,跳了这么一会儿,就累成这样。” “还不都怪你,你非要我跳。我都说了不会跳,丢人现眼。” “啊,你说的对,我真的是后悔,你快把我的脚踩断了,我估计都肿了。” “你活该。”司轻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都不能心疼我一下吗?” “不能。” 江修远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要。” “水呢?要不要喝水?” “我都说不用了,米这么殷勤做什么,我觉得你不安好心。” “你非的这么揣测我,我是真的在关心你。” “我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水。我现在脚疼得厉害,不想动。” 江修远低头看她的脚,脚趾被磨的微红,有地方还起了泡。 “你穿不惯高跟鞋?”他吃惊地问。 司轻羽摇头:“你什么时候见我穿过高跟鞋,我整天上班和小朋友待在一起,怎么穿高跟鞋?” 江修远带着她去沙发旁坐着,说:“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跟二爷打声招呼,咱们就回去。” 江修远走了没一会儿,苏咪忽然走了过来。她站着居高临下地冷眼瞧着司轻羽,脸上的厌恶掩都掩盖不住。 司轻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敌不动我不动,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爱修远吗?你凭什么能得到他的呵护?”她张口就问,还真够直白的。 司轻羽仰着脖子看苏咪,有点不爽。她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真是庆幸,她穿了高跟鞋,才不至于低人一头。 “苏咪姐姐,我爱不爱江修远和你都没有关系,我跟你说不着。至于我为什么能得到他的呵护,那你得去问他,谁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苏咪寒着一张脸,轻蔑地说:“你是在和我炫耀你能嫁给他吗?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幼儿园老师,根本对修远的事业毫无帮助。你又是单亲家庭,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显摆。” 司轻羽脸色也不大好,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她竟然对自己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手段实在是高,而司轻羽对她却一无所知。 司轻羽浅浅笑着:“你说的对,我确实挺一无是处的,奈何江修远眼瞎,他乐意娶我,我能怎么办?他那么优秀,又有钱,我自然不能不答应,我得多傻啊。” 苏咪被她的语气气的半死,但又不能发火,只能隐忍不发。 苏咪拨了拨自己的大波浪,努力让自己保持优雅。“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们是走不了多远的。” 司轻羽又笑:“那是我和他的事,就不劳烦您牵挂了。” “好,那咱们就拭目以待。走着瞧,我会笑着看你被抛弃的。” “好啊,我期待您上位那一天。” 苏咪被司轻羽气的不行,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司轻羽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能说,大概被宠的人格外有恃无恐。 苏咪作为一个女强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时候被人怼的哑口无言过。她输掉这场争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江修远不爱她。 江修远冷冷地警告她,不要调查司轻羽,因为是他的太太,所以别人休想动她。 江修远的性格一向如此,他拥有的东西,无论他是否喜欢,就算他不要了,也没有人可以轻易得到。 轻羽不太明白苏咪,非要跟她剑拔弩张做什么?要结婚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她又没有逼过江修远,苏咪在这里跟她过不去挺没劲的。 她并不想和苏咪争吵,吵起来很难堪,也影响彼此的形象。她心里烦躁,江修远去告个别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让她跟他的绯闻女友在这里对峙,真的很烦。 “苏咪小姐,你现在这么瞪着我真没什么意思。你要实在喜欢江修远,去跟他说,和我纠缠没必要。” 苏咪听了她的话,一脸的不屑,“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要纠缠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太自不量力了。你有什么脸面站在江修远身边,你不想想你配吗?你能给他什么帮助?在他身边做寄生虫吗?” 司轻羽不在意地耸肩,“我和江修远配不配的,不是你说了算。你和他怎样我也不想管。但是你要记住,我是江修远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是去民政局领过证的。你要是非要缠着他,想要做个没皮没脸的第三者,那我没有意见。反正我家的是男人,也不吃亏。” 司轻羽的性格一向温和,尤其是对不太熟悉的人。此时她一脸嚣张,眼睛里充满得意笑意。 她的挑衅,让苏咪恨得牙痒痒。苏咪本来以为她就是一个幼师,应该会是个软柿子,也极好拿捏,没想到是个牙尖嘴利的。 苏咪忽然冷笑,神情肃杀。“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他爱你吗?” “他爱不爱我,跟你有毛线关系,有这时间,你不如管好你自己。我至少确定,他不爱你。要不然,今天站在这里被叫做江太太的就是你了。”司轻羽云淡风轻地说道。 苏咪一步一步走到她眼前,和她平视。司轻羽心里暗骂,卧槽,竟然比她高了一点。她微微踮起一点脚尖,好让自己有气势一点。 “你说你是江修远名正言顺的妻子,可是他连一个婚礼都没有给你如果他爱你,他怎么可能将你藏的这么严实,他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如果他爱你,怎么会让你受委屈?你了解他吗?你走进过他的内心吗?你真正得到过他吗?” “那您真的是白操心了,我和江修远结婚,是两家人商量好的,不举行婚礼。我们是旅行结婚,对了,去的三亚,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他去三亚度假。” 苏咪冷着脸,她是知道江修远曾经有一段时间去三亚度假的。她给他打电话,被无情地拒接。她千方百计地打听,才知道他去了三亚。她本来那时想要追过去的,只不过因为公事走不开,才错过了。 可现在司轻羽说,他们是结婚旅行,她听着真是讽刺。 司轻羽在金碧辉煌酒店大厅里,嗓音无比轻柔。“说实话我并不算了解他,至于我有没有走进他的心,你还真提醒我了,我回去得好好问一问他。我有没有真正得到过他,我不关心,至少每天睡在他身边的是我。而你是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司轻羽盯着苏咪,一字一句,“不过你可以幻想一下,梦想总是要有的,谁知道你哪天会不会走狗屎运,我和江修远就掰了呢?你还是有捡漏的机会的。” 司轻羽的冷嘲热讽,让苏咪的脸色又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所有她能想到的恶毒的话,在她嘴巴里翻来覆去,最终又被她的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给阻止了。 她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她爱江修远这么久,从认识他那天就开始。她为了能够拥有他,她愿意收敛自己的锋芒,做她背后的小女人。 可是他总看不见她,她又走到台前,做他忠实的帮手,他打下的江山,多少也有些她的功劳。可是他还是看不见她,这样也就罢了,他竟然悄无声息地结婚,对象只是一个幼儿园老师,她实在又嫉妒又不屑。 司轻羽站得久了,脚趾疼得厉害。她不想继续和苏咪争吵,便往后退了两步,坐在沙发上。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要不要坐下来继续说?” 苏咪哼了一声,转身昂首挺胸地走了。 司轻羽摇头轻笑,苏咪对她的恨意真是来的莫名其妙。她难道不该恨江修远吗?想想也不对,江修远不喜欢她。所以她没资格恨任何人,是她自己选择喜欢一个不会回应她的人,太过执迷不悟,痛苦的只能是她自己。 司轻羽收起笑容,嘴角微微抿着,她觉得挺无力的。一个女人的悲哀大概如此,用心爱着的人,却不爱自己。 她怼苏咪本来觉得心里很痛快,可她心里也不太舒坦。 自从她和江修远有了身体上的纠缠,他提议假戏真做时,她便让自己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他们像所有的夫妻一样,同睡一张床,同吃一锅饭。 他们可以在静谧的夜晚,相互依偎着坐在沙发上,看大家都喜欢的电影。可以在周末的时候,一起大扫除,然后坐在干净的地毯上下棋。她依然棋艺很差,他会不动声色地让着她,让她兴奋地玩一盘。 她和江修远相处的和谐融洽,她便想要更多,她渴望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她想用自己的余生好好守护自己现在得到的一切。 可是她也有不确定,苏咪问她江修远爱她吗?她其实根本答不上来,她不知道江修远是否爱她。 江修远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爱,她在一次激情正在进行的时候,抱着江修远的脖子,娇柔地问他:“你爱我吗?” 他蓦然停住,片刻才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继续他未完的动作。 司轻羽不是个脸皮厚的人,她胆子再大也豁不出自己。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不能没有尊严。 她后来也渐渐明白,江修远可能更喜欢她的身体,要不然他怎么会在他们第一次后,要求假戏真做呢。她有些无奈,好歹她对他还是有吸引力的。 第五十二章 竞争对手 司轻羽坐在沙发上继续等江修远,她头一次耐心尽失。想着等到他回来,她估计非发脾气不可。 她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低头闭目养神。 忽然有人拨她的头发,她抬起头,江修远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怎么才回来啊?婆婆妈妈的烦死了。”司轻羽将一肚子气发泄在他身上,谁让他是罪魁祸首呢? “跟二爷说了会儿话,也没用多长时间啊,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江修远有点莫名其妙,他不过去了几分钟而已,没怎么耽搁时间。 司轻羽冷哼了一声,扶着沙发站起来。是没用多长时间,已经足够她的绯闻女友来找她吵架了。 她不高兴地拎着裙摆往外走,江修远立刻跟过去,伸手搀着她。 他们刚走了几步,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司轻羽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忽然有些紧张,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 不知道罗艺来这里做什么?自从那次见面,他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以为她说的很清楚了,罗艺也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罗艺似乎没有想到会见到司轻羽,他不过是来参加今天的酒会。他一脸惊喜,看着她笑了笑,她今天的打扮真是让他惊艳。黑色的吊带长裙,将她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 罗艺朝她走过去,司轻羽不由得放慢脚步,紧张地快要不能呼吸。 罗艺快要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才猛然发现握着她手臂的江修远。 他的眼神里的惊喜不在,只有满目震惊,当他走近,江修远先开口了,“罗总,你也是来参加二爷的酒会的?” 司轻羽呆住,他们居然认识。他们怎么会认识呢? 罗艺收回在轻羽身上的眼神,对江修远笑笑:“江总,看来你也是来参加酒会的,咱们可真是有缘。” 他们笑着寒暄握手,像是相识多年好友。司轻羽看着胆战心惊,心慌不知所措。 罗艺忽然又看向司轻羽,他笑着问江修远:“不知道这位女士是哪位?” 江修远握着她的手,笑着回应:“她是我太太,司轻羽。” 罗艺脸上的表情微变,但是转瞬即逝,他淡淡地说:“原来江总已经结婚了,你太太很漂亮。” “罗总谬赞。” “你好,我是罗艺。”罗艺将手伸到她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 司轻羽往江修远的身后躲了躲,挽着他的手臂,轻声说:“我们快点走吧,我不太舒服。” 罗艺的手尴尬地落在空中,他慢慢收回,脸色阴晴不定。 江修远扭头看轻羽的面色泛白,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失礼。 他对罗艺点点头,说:“不好意思罗总,我太太不太舒服,我要先带她回家。” 罗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司轻羽,淡淡地说了声好。 江修远觉得罗艺看司轻羽的眼神很奇怪,浓浓的占有欲,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坦。 江修远搂着司轻羽的腰出了酒店,上了车江修远忽然凑过来,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你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发烧了吗?” 司轻羽躲开他的手,脱下脚上让她痛苦难耐的鞋,不耐烦地说:“我没事。” “那你刚才说不舒服,脸色又难看,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司轻羽心情不好,打开车窗吹风。江修远伸手拉了她一下,将车窗关了上去。 “你干嘛?”司轻羽忍不住发火。 江修远对于她忽如其来的火气很无奈,“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发什么脾气?我太惯着你了是不是?” 司轻羽一下就恼了,她像是吃了枪药一样,怒气冲冲地说:“你惯着我?你什么时候惯着我了?我现在都是在乖乖地听你的话。在家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做。怎么?你还不满意啊?” “听你话里的意思,现在是你不满意吧。觉得听我的话很委屈是不是?”江修远也冷了脸。 “对,我就是很委屈。我在家里做贤妻良母,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我还什么都不能说了。” 江修远被她赌气的话给气笑了,“我什么时候沾花惹草了,你说话要讲证据,往我头上泼脏水我可不认。” 司轻羽扭头看向窗外,不想和他说话。 江修远踩了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他抓着她手腕,沉声说:“有话就说清楚,你这么不明不白的闹脾气算怎么回事?” 司轻羽正在气头上,就是不肯回头看他。 “司轻羽,你再闹,我可要亲你了。”他说着就要倾身过来。 司轻羽伸手挡着他,气急败坏地说:“江修远,你别耍流氓。” 江修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我亲自己老婆,算耍流氓吗?” 他摸摸她的头发,语气变得温柔,“说吧,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了?” 他的态度变好,司轻羽也不好再闹。她撅着嘴半天才问:“你喜欢苏咪吗?” “你为这个生气?你吃醋了?” “别打岔,你老实回答我,到底喜不喜欢她?” 江修远笑笑,说:“要是我喜欢她,今天的江太太就是她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听她的意思,你们认识很久了。” “不喜欢她还需要理由吗?认识很久我就得喜欢她吗?那我认识很久的女人多了,我是不是都得喜欢?” “你不喜欢她跟她传绯闻啊?”她现在还能记起他们手挽手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的样子。 “那是多久的新闻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我后来不是很快撤了新闻了?” 她撇嘴,再久的新闻,也是他们结婚后发生的。 “我都告诉你我不喜欢她了,你还不满意?” 司轻羽沉默一会儿,抬起头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我不喜欢你能娶你吗?” “你为什么娶我,咱们俩心知肚明。你现在说这个就是骗人。” 江修远无奈,看着她郑重地说:“好,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你总行了吧。” 司轻羽脸上露出笑容,她又追问:“那你爱我吗?” 江修远皱皱眉,有些微微不耐烦,“你老纠结这个问题做什么?我还不够疼你,不够宠你吗?” 司轻羽叹了口气,看向漆黑如墨的车窗外。嘴里喃喃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喜欢我,但是不爱我。” “司轻羽,我们现在的状态不好吗,你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知道了,你开车吧。我困了,想赶紧回家。” 江修远再也没说什么,发动车子开出去。 到了家里楼下等电梯的时候,司轻羽黑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都透着别理我,我不高兴的信息。 江修远站在她身后,看着他光洁的后背,陷入深思。 一直到进了电梯,司轻羽依然被对着他。江修远的话让她心生惶恐,他不爱她,所以他们之间的未来是未知的。她可以坚定地告诉苏咪,却没办法欺骗自己。 出了电梯,司轻羽开了房门进去,正要去开灯。江修远快速关了房门,一把将她按在门上。她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门板上,她惊呼一声,有些恼怒地说:“江修远,你干什么?” 江修远的手伸向她的后背,低头吻着她的脖子,轻声说:“我还能干什么?” 司轻羽十分抗拒,扭着身体说:“我不想,你别在这儿胡乱发情。” 江修远不说话,手上微微用力,一下扯断了她裙子的吊带。薄薄的裙子如同一块破布一样掉落在地上,xio g贴也被他揭下来,不知道扔到了哪里。 司轻羽挡不住他的热情,但也不想被他得逞,他一点都不配合,对他又抓又咬。 江修远抓着她的手,反剪到后背,她的姿势很狼狈。司轻羽咬牙骂:“江修远,你混蛋,你放开我。” 江修远轻笑,继续吻着她,“我偏不放开。” 他笑得恶劣,司轻羽撇过头,咬着嘴唇不准自己发出声音。 江修远忽然将她腾空抱起来,借着窗外的月色,走向客厅。 他坐在沙发上,司轻羽不得已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 江修远将他抱在怀里,忽然停止了进攻。他轻吻着她的耳朵,哑着嗓子说:“轻羽,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你,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不能离开你,想要和你一起共度余生。你在我心里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外面的哪个女人都没法和你相比。” 司轻羽趴在他肩头,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他这算是承诺吗?他不管爱她与否,都不会离开她。 她真是容易知足,江修远这样的话,已经让她很满意了。 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司轻羽在这样的夜里,变得格外大胆。 她捧着他的脸吻过去,没有任何的怯弱和羞涩,用她所有的热情。 江修远满意她的表现,再也忍受不住,将她按在沙发里。 柔软的沙发,她的体验并不太好。她像是落进大海里,浮浮沉沉,找不到方向。 江修远在她耳边,低沉地叫着她的名字。她紧紧抱着他的腰,抬头看着天花板,彻底的沦陷。 一切结束,他们窝在窄窄的沙发上,江修远撩起她的一撮头发,在指尖绕啊绕。 “不生气了吧?”江修远笑着问。 司轻羽趴在他身上,手指描摹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死鸭子嘴硬:“谁生气了?我根本没有生气。” “你以后最好乖乖的,别乱发脾气,要不然就用这种方法收拾你。” “滚,你分明在为自己谋福利?” “你也舒坦了不是吗?” “你的技术欠佳,我不舒服。” “是吗?不如我们再来一次,看看我的技术是不是欠佳。” “好啊,谁怕谁啊?” 暗夜里,一室旖旎…… 司轻羽洗完澡,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江修远自她后面抱着她,她搭在他宽厚的手掌上,犹豫了一下,旁敲侧击地问:“今天酒会上遇见的那个罗总,是你的客户吗?” 江修远笑了一声,“你关心他做什么?你不能看人家长得帅,就不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就随便问问嘛,他哪里有你长得帅?” 她的回答,愉悦了江修远,他呵呵笑着说:“他可不是什么客户,确切地说是竞争对手,有你没我的那种。” …… 第五十三章 江修远说他和罗艺,是有我没他的关系。她着实吃了一惊,经过她拐弯抹角地打听,才得知罗艺此次回国,是要分割蒲城的外贸市场。而在此之前,外贸市场几乎被江修远垄断。 罗艺回城又极其高调,野心根本没有掩饰,江修远和他的关系几乎可以算是水火不容。 他们早就已经交手,因为江修远在蒲城的根基深厚,所以罗艺虽然对他有所影响,但并没有撼动他多少。。 江修远并未将他放在心上,罗艺虽然野心勃勃,他们都是混迹商场的人,背后勾心斗角,面上却还是一片和谐。 罗艺刚回蒲城的时候,他就托人请了江修远,希望能分一杯羹。 江修远佩服罗艺行事作风干脆利索,但也不是个好说话。他在蒲城打拼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就分给别人呢。他婉言谢绝,罗艺先礼后兵,暗自给他使绊子,偷偷挖他公司里的骨干人员。 他们最近一直斗得水深火热,但都多少有所收敛,毕竟商场上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前提是,罗艺不知道江修远竟然是司轻羽嫁的男人。 他在酒会上看到轻羽,听江修远介额介绍她是他太太,他当时的心都要裂开了。 罗艺一直以为司轻羽嫁给的是稀松平常的男人,他稍稍用点手段,就可以轻易让轻羽回到他身边。他万万没想到,她嫁的人竟然是江修远。这个他有些忌惮的男人,他忽然没有了多少信心。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他还有可能将司轻羽夺回来,可怎么偏偏是江修远? 司轻羽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江修远,她和罗艺的关系。但又觉得他们已经是过去式,说出来也没有意义,她自然也没有勇气说。 她常常想,要是江修远知道他们的关系会怎样?他会有什么反应,会生她的气吗? 她上班的时候,忽然接到江漫漫的电话,说是临时要去出差,没有办法到学校接小鱼儿。而梁云秀最近感冒,也没有精力带小鱼儿,只能让司轻羽先帮忙照看几天。 司轻羽自然没有意见,她一向喜欢小鱼儿。小家伙虽然调皮,但胜在嘴巴甜,又很可爱。 司轻羽放学后,将小鱼儿带回家。江修远下班,进屋就看见一大一小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不知道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咯咯地笑,笑得让人心生愉悦。 江修远走过去,茶几上放着他们吃的剩饭,一片狼藉,地板上还有扔的食品袋,乱七八糟的。 司轻羽看见江修远,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抓抓头发,有点不知所措。 “小鱼儿怎么在这儿?”江修远踢了踢脚下的垃圾,皱眉问道。 “姐姐出差了,让我们帮忙照顾他几天。” 小鱼儿看着江修远,眯着眼睛笑:“舅舅,你欢迎我吗?” “你说呢?我要是不欢迎你,你就不在这儿了是不是?”江修远摸摸他的头,笑着说道。 “不是啊,你不欢迎我也没关系,我舅妈欢迎我就好了。我舅妈说,我想在这儿住多久都可以。” 司轻羽一边对小鱼儿笑,一边悄悄收拾桌子上的剩饭残羹。 江修远咳了一声,低声说:“一会儿我来收拾,你带着小鱼儿玩吧。” “对不起啊,我知道错了。”司轻羽小声说。 江修远挽着袖子,开始动手。回头看着她脸红扑扑的样子,问:“错哪儿了?” “我不该带着小鱼儿在客厅吃饭,也不该将食品包装袋乱扔。” 江修远忽然笑笑:“知道承认错误就好,比以前好多了,做错事不承认还喜欢顶嘴。” 司轻羽撅着嘴嘟囔:“我哪儿有这样?” 江修远没有再理她,很麻利地将客厅收拾干净,将碗筷送进厨房。 司轻羽让小鱼儿先自己看电视,她跟着江修远进了厨房。 “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给你做点啊?”司轻羽站在他身后轻轻地问。 江修远将碗筷放进洗碗机,回头看着她说:“不用了,我吃过了。” 司轻羽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那么尴尬地站着。 江修远走近她,伸手摸摸摸她的脸,低声说:“你最近怎么这么乖?嗯?” 司轻羽感受到他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她不由得脸红,她皮肤白,白里透红,甚是好看。江修远心头一热,低头想要去吻她红润的嘴唇。 身后忽然传来小鱼儿稚嫩的童声,他们立刻分开,扭头一看,小鱼儿站在厨房门口,手指张开捂着脸,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笑嘻嘻地说:“舅舅,舅妈,你们羞羞。” 江修远走过去,一把将他拎起来,笑着说:“你知道什么是羞羞?” 小鱼儿仰着小脸,天真地说:“亲嘴就是羞羞,爸爸妈妈在家也羞羞。” 江修远和轻羽同时笑起来,江修远哼了一声,捏捏他胖乎乎的脸说:“以后不许偷看大人,偷看别人才羞羞,你知道吗?” 小鱼儿懵懂地点头,他在江修远怀里忽然扭捏起来。 “怎么了?”江修远问他。 他犹豫了一会儿,“我想尿尿。” 他刚才过来就是想报告尿尿,平时在学校,老师教育尿尿要报告,他养成习惯了,看见司轻羽就要报告。 江修远把他放在地上,他匆匆忙忙就往卫生间跑。 司轻羽推推江修远,“你去卫生间看看小鱼儿,等他完事了,你给他洗洗澡。明天还要上学,他一会儿该睡觉了。” 江修远揽着她的腰,轻笑道:“我们还没羞羞呢?” “哎呀,你别闹了,你快去。”司轻羽红着脸推着他。 江修远到底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去看小鱼儿。 小鱼儿洗完澡,被江修远用浴巾裹着扔到了床上。到了睡觉的时间,小家伙依然精神奕奕,在床上蹦来蹦去,还不停地翻跟斗,嘴里大喊大叫。 江修远被他折腾的头疼,警告他再不安分,就将他踹出门去,他才稍稍消停,躺在床上哼着在学校里学的歌谣。 司轻羽洗过澡躺在床上,给小鱼儿讲睡前故事。小家伙趴在她身上,听得津津有味。 听着听着,小鱼儿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又开始跳。他一个人扮演故事里的男主角,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个从天而降的大英雄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意犹未尽,拉着司轻羽扮演公主,有一个大魔王的角色,非要拉着江修远来演。 江修远难得悠闲,竟然十分大方地答应了他。 魔王把公主抢走,小鱼儿王子单枪匹马来解救公主。 小鱼儿挥动手里的刀,指着魔王,掷地有声地说:“大魔王,快把我的公主还给我,否则我就打洗你。” 小鱼儿一本正经的样子,江修远忍不住笑起来。 司轻羽伸脚踢踢他,小声说:“你认真点。” 江修远立刻收敛笑容,装模作样地吼道:“我看上你的公主了,她要嫁给我了。小王子你快点回去吧,否则我就吃了你。” “哼,我才不会怕你,我一定要救我的公主。”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两个就打得不可开交,在床上翻来滚去。 司轻羽翘着脚倚在床头,开心地看着他们舅甥笑闹,心情大好。 小鱼儿终于玩累了,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气。司轻羽将他搂在怀里,轻声声细语地哄着他睡觉。 没多大一会儿,他就开始迷迷瞪瞪的。 小鱼儿抱着司轻羽,头也枕在她的肩膀。 “舅妈?你睡着了吗?” “没有啊,你怎么了?”司轻羽声音轻柔,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小鱼儿抬眼看着她,小声说:“舅妈,我好喜欢你,你以后可以嫁给我吗?” 正在喝水的江修远,噗嗤就将水喷了出去。司轻羽抿唇笑起来,江修远开口:“小东西,我告诉你,你舅妈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你。” “为什么?”小鱼儿天真无邪地问。 “因为你舅妈已经嫁给我了,所以你就不要妄想了。” 小家伙把脸往司轻羽怀里蹭了蹭,傻乎乎地说道:“那舅妈嫁给我们两个不行吗?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司轻羽终于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笑得肚子疼。 “嘿!你还挺有想法。”江修远哼了一声,他把小鱼儿拽进自己怀里,一本正经地教训他,“你舅妈只能嫁给一个人,她已经嫁给我了,就不能再嫁给别人了,你懂吗?” 小鱼儿一脸迷茫,完全弄不懂他的意思。 “你现在太小了,以后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小鱼儿歪着头想了半天,江修远拍拍他的头,说:“不许再想了,你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小鱼儿很有执着精神,捧着小脑袋瓜,非要想个明白。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叫一声:“舅舅,你和舅妈离婚不就行了,舅妈就能嫁给我了。” 江修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揪着小鱼儿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小东西,还知道离婚啊,竟然肖想你舅舅的女人,小心我真给你踹出去。” 小鱼儿被他揪得吱哇乱叫的,司轻羽从江修远的手里拯救了他。小鱼儿立刻扑进她怀里,撅着嘴告状,“舅妈,舅舅是坏蛋咱们一起对抗他。” 司轻羽笑着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认真地说:“对,对,对。你舅舅是大魔王,我们打败他。你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娶我好不好?我瞪等着你哦?” 小鱼儿很响亮地答应,抱着司轻羽更加不撒手。 “舅舅,你出去睡吧,舅妈是我的了。”小鱼儿干脆地下逐客令。 江修远的脸黑了黑,捏着他的脸说:“你舅妈是我的,她是我媳妇儿。” 司轻羽拍拍江修远的手,笑着说:“你别逗他了,让他赶紧睡吧,明天就起不来了。” 江修远非常不开心地从床上下来,司轻羽拉着手,问:“你去哪里啊?” “我回客房睡,就不耽误你们了。你竟然不和我一边。”他没好气地说。 “你真生气了?” “没有,我说着玩的。我去冲个澡,刚才和小鱼儿玩,出了一身汗。” 江修远洗完澡出来,一大一小已经抱着睡着了。他给他们盖好被子,轻轻躺在司轻羽身后,抱着她的腰,慢慢睡着。 第五十四章 吃过饭送念念回去,然后他马不停蹄地就回了爸妈家。秦芳一见到他回来,立刻就翻了脸。 “你还知道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妹妹被人打成这样,你不管不问,竟然还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哄别的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妹妹委屈地在家哭成泪人。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吧?在你眼里亲妹妹没有那个女人重要?” 郎帅看了一眼正在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吃西瓜的郎夏,哪里有委屈的样子,他不冷不热地问:“你伤到哪儿了?” 郎夏看见郎帅莫名就有些心虚,她低着头,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手。” 郎帅走过去,拽着她的手一瞧,他忍不住要笑出来了。手上有那么几个指甲印,稍微破了一点皮,比苏念念脸上那长长的几道,不知道要好了多少。他再晚一点过来,兴许都能长好了。 “你怎么跟妈说的?有没有添油加醋?有没有说是你先做错事的?”郎帅沉沉地问郎夏。 郎夏不敢回答,她怎么可能不添油加醋?反正她将苏念念塑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妈妈听得火冒三丈,更加讨厌苏念念。 秦芳在一旁不满意地叫起来:“有你这么审问你妹妹的吗?就算夏夏做错什么事了,那个苏念念就能打人是不是?你看手上给抓的,你都不心疼吗?这不就是个泼妇吗?哪有你说的那么温婉懂事?” 郎帅无奈地笑了笑:“妈,首先是夏夏先无礼在先,也是夏夏先动的手。你只看见了夏夏手上那一点小伤,念念脸上被抓的比这严重多了。医生说必须得好好养着,弄不好就要留疤的。你说夏夏一个小姑娘家,从哪儿学的这么恶毒,专往人脸上招呼。要是念念毁容了,她不该内疚自责吗?都得告她个故意伤害罪。” 说完,他又看向郎夏,沉着脸说:“我本来是让你和念念道歉的,不过念念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念念这么善良,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她说不定就是装的,我才不信她那么好心,纯属就是心机婊。”郎夏嘟嘟囔囔道。 “你说什么?”郎帅呵斥道。 “我能说什么呀,反正在你眼里,我说什么都是错的。她在你面前装善良,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还替她说话。”郎夏撇撇嘴。 “郎夏,我告诉你,你下个月的生活费继续减半,我看你什么时候能学好。做错事了,还死不悔改。” 郎夏丧着脸看向秦芳,秦芳说道:“多大点事啊,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还故意伤害罪,不就是发生了点口角吗?你还至于停你妹妹的生活费。再怎么说,自己亲妹妹也得比苏念念重要。我看那苏念念也不是什么善茬,像你说的温柔善良,她能跟夏夏打起来?你别被蒙骗了。” 郎帅沉下脸,十分不悦地开口:“妈,亲人重要,但也要明辨是非。错了就是错了,要是今天念念错了,我一定会让她和夏夏道歉。可明明是郎夏好端端地去挑衅念念,人家不愿搭理她,她还动手。按您的意思,挨了打还不能还手了?念念是善良,不是傻。您都这么教夏夏为人处世吗?爷爷常说,做人要谦逊有礼,我看郎夏是一点都没学会。” 郎夏不服气地噘着嘴,郎帅哼了一声:“郎夏我警告你,你以后不准再找念念的麻烦,否则我就永远停掉你的生活费。也别妄想让爸妈支援你,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身无分文。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郎夏皱着眉,过了好一会儿才气哼哼地说:“我知道了。” 秦芳想要替郎夏说话,郎帅看向她说:“妈妈,谦逊有礼这个词语,适合咱们家里每一个人。就算您再不喜欢念念,但也不能诋毁她。您没有见过她,也不了解她,您凭着道听途说,就说念念的各种不是,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我本来还想带着念念回家见见你们,看来也是大可不必了。免得你们瞧不上她,还恶语伤害她。” 秦芳知道郎帅的底线,他这么说话,多半是很生气了。她也不好再开口替郎夏求情,便说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我多大的人了,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还需要您担心?再说您担心什么呢?担心念念骗我吗?我除了有点钱,还有什么是值得骗的。您要是没事,就多出去打打牌,逛逛公园。实在不行,您看您喜欢哪个地方,我给您和我爸订两张机票,你们出去旅游也成。可千万别再操多余的心了,您还把我当小孩子呢?说出去都得让人笑话我。” 郎帅说完就要走,秦芳叫住他:“你不在家吃晚饭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又着急走啊?” “不吃了,我还有事呢。”郎帅随意摆摆手,就出了门。 郎帅一走,郎夏又开始哭诉:“妈,你看我哥,有了媳妇儿,我在他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跟我说话,都怪那个苏念念。她太可怕了,她把我哥哥抢走了,我讨厌死她了。” 秦芳叹着气哄她:“好了,你哥也是为你好。你说你要去会会那个苏念念,那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你呀就是不长进,做事得靠脑子,不是什么事都要靠武力解决的。”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假清高的样子,我就是想把她打跑。没想到她故意装柔弱给我哥看,不就是脸上受了点伤吗?还要去医院,分明是故意想让我哥讨厌我。” “行了,你别再说了,要是你哥听到了,又该生气了。你以后还是不要去招惹苏念念了,免得又生出什么是非来。” “那不管我哥了?你看我哥那样,是喜欢的不得了啊,我不会真要有这么个嫂子吧?我们可是打过架了,以后见面得多尴尬啊?”郎夏嘟囔着说道。 秦芳哼了一声说:“我当然不会允许她进咱们家门,但也得从长计议啊。以后得背着你哥,要不然你哥早晚翻脸。像你这种硬杠的方法,以后还是不要用了。” 郎文华回到家,郎夏又跟自己爸爸絮叨了一遍,依然是添油加醋,说苏念念如何如何有心计,如何如何地挑拨她和郎帅的关系,最后又伸出自己已经见好的手,哭诉自己被打得有多惨。 郎文华看了一眼闺女受伤的伤,不由得笑了笑:“我猜苏念念的伤,八成比你的严重。”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要是吃亏了,早就气急败坏,上天入地要报仇了。哪儿能在这儿,跟他装可怜诉苦啊。 “爸,你也不向着我是不是?”郎夏板着脸说道。 “不是我不向着你,你打架输过吗?一个女孩子,以后要学得淑女点。要是你爷爷看见你整天疯疯癫癫的,准得骂你。” “我就知道,我爷爷重男轻女嘛,他最喜欢我哥哥。常常在外面说我哥多能耐,多能挣钱,很给他长脸。一提起我就唉声叹气的,仿佛我一无是处,给他丢多大人似的。”郎夏气哼哼地说道,从小到大,她挨爷爷的骂,比郎帅多太多了。打架斗殴,他哥哥做了,就是调皮。她要是做了,就是没一点女孩样,欠收拾。 “什么重男轻女,别胡说。要是咱家里重男轻女,能把你惯得无法无天吗?还有你最近学乖点,你爷爷可是快从美国回来了。” “啊?怎么就快回来了?我姑姑不是说让他过完这个夏天再回来吗?”郎夏吃惊地问道。 “你爷爷待在美国不习惯,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还是在家里好。所以你别整天不学无术,到处惹事生非,要不然你爷爷回来饶不了你。”郎文华轻斥道。 “哎呀,你也别骂夏夏了。郎帅因为苏念念都骂了她一下午了,你说这还没娶进门呢,郎帅就开始护上了。你也不管管,他要是真娶个哑巴进门,我们以后可是出门难抬起头了。肯定要成为人家的笑柄,你也待在家里别去上班了,免得被人戳脊梁骨。”秦芳愁的直叹气。 郎文华不在意地笑笑,说:“你也别太担心,郎帅现在正在兴头上呢,说不定过几天就腻了。他以前的女朋友一大把,你见哪个他真正娶进门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以前也没说过要娶啊。我看这个不一样,这段时间他就回家两次,每次都是因为这个来训人的。这太不正常了。” “你先别着急,咱们再等等。时间一长,他准厌烦,自己生的儿子还不了解吗?” 再了解也有猜不透的时候,网上常常有他的消息,大多都是偷拍的视频,不是牵手就是亲吻,各种各样的流言满天飞。他第一次因为怕苏云不满,还公关了一下,很快撤了热搜。最近这几次,他也不管了,干脆发了个微博坦荡地承认了,苏念念就是他的正牌女友。一来是要念念安心,二来也好堵住一些人的嘴。这之前竟然有人造谣说他在包养苏念念,因为所有人都以为苏念念不会说话,以他郎帅的身家背景,绝对不会娶苏念念这样的人。 所以他才立刻承认了,苏念念不仅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网上的流言少了很多,但依然有人质疑。可能确实是他以前的名声不好,都觉得他不会和苏念念能长久。他的脾气拧,越是不看好他们,他还非得长久给他们看看。 这也引起了苏云和秦芳的不满,真是越管,他还越执着了。各自都打着算盘,怎么才能把他们两给拆散了。 第五十五章 找不到人 司轻羽起床做好早餐,卧室里的舅甥俩还在呼呼大睡。一大一小,穿着相似的睡衣。都说外甥像舅舅,仔细看看,他们眉眼处还真有几分相似。 江修远上班时间晚,她先喊小鱼儿起床。没想到小家伙有起床困难症,她喊了无数声,他只是微微翻了个身,继续睡得天昏地暗。 最后小鱼儿没有叫醒,倒是江修远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司轻羽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柔声说:“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啊?” 江修远摇摇头,“不用了,昨晚睡得早,现在也不怎么困。” 他伸手拍了拍小鱼儿,小家伙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小鱼儿,你要是再不起来,你今天的幼儿园就不用去了,你的老师也不会喜欢你了哦哦。” 小鱼儿像是听见了,这才咕哝一声,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 江修远下床,弯腰将小鱼儿抱起来,进了浴室。 司轻羽跟进去,舅甥俩并排站在马桶前正在开闸放水,那姿势,那模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鱼儿是他儿子呢。 她将他们两个的牙刷上挤上牙膏,放在牙缸上。 她倚在门口看,他们在洗脸池刷牙,小鱼儿个子小,站在一把凳子上,俩人动作还挺神同步,看起来格外有爱。 江修远给小鱼儿洗完脸,放他去卧室换衣服。 司轻羽正要转身去看着小鱼儿,江修远一把拉住她,伸手揽着她的腰,低头要去吻她。 司轻羽推拒着他,低声说:“小鱼儿在呢,你不要这样,我得去帮他换衣服。” 江修远笑着将她拉近了一些,“他自己一早就会换,你不用管他。我发现有了小鱼儿,你都不在乎我了,连日常早安吻都不肯了?” 江修远确实很喜欢吻她,早上和晚上都是必不可少的。今天小鱼儿在,她便有些抗拒。 司轻羽低着头小声说:“被小朋友看见不好,你不要给他不好的影响。” “哪里会有不好的影响,他就是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江修远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覆上她的唇。 他刚刚刷完牙,嘴里有很清新的味道。他在接吻这块一向是高手,漫长的亲吻结束后,她窝在他的胸前微微喘息。 江修远揽着她的腰,贴在他身上。她明显感受到他的变化,红着脸不敢看他。 他倒是冷静淡定,笑着说:“小鱼儿真是个小电灯泡,要不然我非得立刻办了你。” 司轻羽身上锤了他一下,语气娇嗔:“你别闹了,整天就想着这些事。” 她话音刚落,小鱼儿就在卧室里叫唤起来。她立刻跑到卧室,原来小朋友穿衣服找不到领口,给自己给困进衣服里了。 司轻羽帮小家伙穿好衣服,江修远也从浴室出来。他去衣帽间换衣服,司轻羽拉着小鱼儿去餐厅吃饭。 吃完饭,司轻羽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小鱼儿正要出门,江修远拿着车钥匙,说:“我送你们去幼儿园。”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就行了。你送完我们还要返回,太麻烦了。” 江修远已经换好鞋,拎着小鱼儿出门。 司轻羽没有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到了幼儿园,江修远说:“我下班过来接你们,你们在门口等我,别去坐公交车。” 只是没想到,他们都放学一个钟头了,也没有看见江修远的身影。打电话他也不接,轻羽等得不耐烦,干脆和小鱼儿坐公交车回家。 半路上小鱼儿吵着要吃肯德基,他们便提前下车,到肯德基吃晚饭。 小孩子对这些快餐格外热衷,司轻羽不太喜欢,只吃了一块鸡翅,便没有了胃口。 期间她又给江修远打电话,依然没有人接。隔了一会儿又打,竟然已经是关机了。 说好的来接他们,现在不见人,连电话都打不通。她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吃完饭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八点。江修远也没有回家,司轻羽给小鱼儿早早洗漱,哄他上床睡觉。 小鱼儿知道她的心情不好,也没有闹,乖乖躺床上睡了。 司轻羽到客厅继续拨电话,得到的依然是关机。她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决定打给郎帅问问。 郎帅似乎有什么事,接听电话轻声细语的。 “司轻羽?你有什么事吗?” “江修远有和你在一起吗?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在家呢,他没和我在一起。兴许他在见客户吧,有时候太忙了,电话没电了,打不通也是常有的。你别着急,我帮你找找他。” 司轻羽说了声谢谢,郎帅呵呵笑着说不用客气,然后就挂了电话。 郎帅打了江修远的电话,同样也是关机。他又找出江修远助理的电话,打通以后,简单问了几句,得知他正在医院。 助理把电话给江修远,郎帅劈头就问:“你怎么回事?怎么跑医院去了?” 江修远走到消防通道,低声说:“有个朋友受伤了,我送她来医院。” “朋友?哪个朋友?男的女的?我知不知道?” 江修远轻笑出声:“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我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你有事多关心念念,她不是快生了?” “切,念念才不用你操心。你就说,你的哪个朋友我不认识。听你话里的意思,住院的是个女的吧?” 江修远没有否定,郎帅一惊一乍地说了声卧槽,“真的是女的?” “你别管那么多了,你到底有事没事啊?找我干嘛呢?”江修远有些不耐烦。 “我没事,是你媳妇儿有事。她找不着你,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我听她说话挺担心你的。” 江修远捏了捏眉心,猛然想起来,他说好下班要去接司轻羽和小鱼儿的。他给忘的一干二净,手机早就关机了。她不定该多着急呢? 本来今天他可以准时下班的,但是苏咪忽然来访,因为公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好不容易谈完,她走时从公司楼下的台阶上摔下来。当时就血流如注,江修远只好先将她送到医院。 令人意外的是,苏咪摔得还挺严重。额头需要缝针,脚腕也扭伤了。因为有些脑震荡,医生让她在医院留观。人此时蔫蔫地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 江修远不好走开,在医院里楼上楼下地跑,给苏咪办了住院手续。他刚喘了口气,郎帅的电话就打来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把早上的话全忘了。 “江修远,我跟你说啊,你都结婚了,跟外面的女人要保持距离,你要是乱来,早晚得出事。我是一个过来人,比你知道的多。女人都是很小心眼的,她绝对不会允许你身边有异性出现的。她不知道也就罢了,要是知道了能咬死你。”郎帅谆谆教导,像是真的有不少的经验之谈。 “谁乱来了,你别胡思乱想。她是我的合作伙伴,在我公司里受伤,我于情于理也该给人送过来。”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赶紧回家,别让司轻羽担心你。再于情于理,你待在别的女人身边都是不对的。我跟轻羽说,你可能在见客户,你回去想想怎么糊弄轻羽,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江修远胡乱答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他回到病房,苏咪坐在病床上,幽怨地看着他:“你去哪里了?” “我去接了个电话,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咪虚弱地哼了一声,我见犹怜地说:“有点头疼,脚也疼。” “这是正常的,医生已经说了,今天肯定要疼的。如果你受不了,我让医生给你开点止疼药。护工我也帮你请好了,你有事就找她。医药费你也不用担心,我存了足够的钱。如果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你可以给我助理打电话。” 苏咪一听他这话,就心急了,她皱着眉问:“你不在这里陪我吗?” 江修远摇摇头说:“我还得回家,今天本来打算去接轻羽下班的,因为你受伤我没去成,电话也关机了,她找不着我肯定要担心的。所以我必须回家看看。” “修远!”苏咪红着眼圈,哭的梨花带雨的,“我现在很不舒服,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江修远不为所动,淡然地说:“苏咪,我已经结婚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不合适。你有事就找护工,她很有经验,相信一定能把你照顾好。” “可是我需要的是你,我不想让别人照顾我。你看在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留下来好不好?”苏咪软语相求。 “我太太更需要我,她还在家等着我。苏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江修远转身出门,苏咪吼了一句修远,拔下手上的输液针,想要下床追出去。可脚刚落地,脚腕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门外的护工听见声响,立刻推门进来。 护工将她抱到床上,又按了铃叫来护士。护士重新给她扎针,她像是失去灵魂,任他们摆布。 最后她让护工出去,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纯白的房间,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生机。就像她的心一样,她和江修远永远都不可能了除非他离婚,否则以他的性格,无论他是否爱司轻羽,他都会将他的责任抗到底。 第五十六章 善意谎言? 江修远远回到家里,房间里大灯没有开,只开了微弱的射灯,电视里还在播放着节目,而司轻羽已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眉头微微蹙,似乎睡得不**稳。 江修远悄声走过去,她手里握着手机,界面还在拨号的位置。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抽出她手里的手机,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她睡眠本来就很轻,他虽然已经小心翼翼,她还是猛然惊醒。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迷迷糊糊被江修远抱进了卧室。 等到她被放在床上,她才有些清醒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软语问。 “刚刚回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冷冷清清的,“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电话不开机?” 江修远说话做事很少犹豫,本来也没想过瞒着司轻羽,可他开口却还是撒了谎,“临时见了个客户,手机也正好没电了,所以也没有通知你。今天是我的错,我该跟你说一声的,让你担心了。” “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一直打电话都打不通。你说过下班来接我和小鱼儿的,不出现也就算了,连招呼都不打。”她语气里有些埋怨,并不是埋怨他放了她鸽子,而是一句话都不说。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他一切安好,并没有出什么事,所以司轻羽也没有真的生气。 她伸手抱住他,低声说:“你真的别在这样了,我要被你吓坏了。” 她穿着薄薄的吊带睡衣,露出瘦削的肩膀。她应该已经洗过澡,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两条又白又长的腿在他眼前晃。 他的那点内疚的心思,渐渐变得不单纯。他伸手拨掉她的肩带,里面空无一物。江修远看得眼睛都红了,司轻羽被他轻松扑倒。 轻羽被他整的全身发虚,一双手无力推他。“你别,小鱼儿在呢。” 江修远这在注意到床的另一边,小鱼儿四仰八叉地躺着,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没事儿,不管他。”他继续侧过头去吻她,脸颊、耳朵和脖子。 轻羽不肯,更加不配合,身边有个小朋友,她完全没办法专心。 江修远无奈,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起来,快速去了另外一件卧室。 没有了第三者,江修远格外疯狂,司轻羽也不再压抑自己。 耳鬓厮磨间,司轻羽紧紧抱着江修远的脖子,哑声叫他:“江修远?” 他一边撞机,额头的汗水落在她唇边,他低头一点一点吻干。“嗯?” 司轻羽在快要迷失自己之前,绵软说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他愣了片刻,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比以往更加猛烈,如同狂风骤雨一般。 司轻羽只觉得脑海里闪过无数道光,意识渐渐涣散,最后,她尖叫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司轻羽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她竟然在换爱中晕了过去。光是想想就觉得羞耻,江修远在这事上,一向不怎么温柔,比这激烈的也不是没有。她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堪一击。 她成了这副德性,江修远却引以为傲,毕竟这足以代表,他能力高。男人嘛,这方面能力高,是天大的好事。 司轻羽趴在床上生自己的气,江修远在她旁边笑得格外恶劣。 “我下次温柔一点?”他得意的嘴脸,真让人厌恶。 “走开!你离我远一点。”她闷声闷气地说。 江修远一把将她从枕头里拽出来,笑着说:“生气归生气,也不能把自己憋坏了。要不然我一会儿还要给你做人工呼吸,多麻烦啊。” “你真烦人。”司轻羽扭头不看他。 江修远从她身后搂着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下次真温柔点,我哪知道你这么不禁折腾啊?” “哎呀,你别再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刚才出了一身汗,咱们去洗澡吧。” 司轻羽皱眉,想起上次在浴室里,被他折腾地快死过去,她一口拒绝:“我不要和你一起洗,你自己先去。” 江修远知道她心中所想,笑呵呵地说:“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再动你了。今天上了一天班,都快累死了。刚才又运动一场,我实在没什么精力了。” 司轻羽不相信他,连连拒绝,可最后还是被他抗进了浴室。 他还算说话算话,除了动手动脚占了她一点便宜,真的没有做什么。 早上醒来,因为是周六不用上班,司轻羽起床已经很晚了。江修远和小鱼儿竟还睡得香甜,果然是亲舅甥,睡觉姿势一样也就罢了,连起床困难症都不相上下。 司轻羽去厨房做了早餐,又收拾了昨天大家换下的衣服去洗。 一边洗衣服,顺便将房间打扫了一下。她正在阳台晾晒衣服的时候,江修远和小鱼儿,顶着同款鸡窝头,光着脚从卧室里出来。 “你们洗脸了吗?”司轻羽问。 “舅舅说,不上班不用洗脸。”小鱼儿操着小奶音说道。 司轻羽嗔怪地瞪江修远一眼,轻声说:“你净教他些坏习惯,我们在幼儿园无数遍地教,被你一句话给毁了。” “男人嘛,粗糙一点没有关系的。”江修远不以为然地说道。 江修远这人,的确在家里会不修边幅一点。不上班便不洗脸不洗头,能刷刷牙洗洗脸就很不错了。出门就会打扮得光鲜亮丽,人模狗样,一看就像是精英的样子。 谁知道一个堂堂的大老板,竟然有两幅面孔呢? “什么没关系啊,他还是个小孩,你不能带坏他。” 司轻羽不依,江修远笑笑,弯腰抱起小鱼儿,又回了卧室。 等他们再出来,轻羽已经将饭菜端上桌了。 江修远和小鱼儿坐下来开吃,司轻羽一边小口喝着碗里的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昨天脱下来的衬衣上,怎么有那么多血啊?” 她收拾他的衣服时,下了一跳。若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也就算了,肩膀上和衣袖上,竟然有片状的血迹,看着就流了不少的血。 昨天晚上,房间里的灯昏暗,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最后又被他折腾得意乱情迷,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他身上的情况。现在大白天看见,着实让她心惊。 她以为江修远受了什么伤,立刻跑进卧室去看。他只穿了一件短裤,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可是他衣服上有血,而他完好无损,那就代表有人一定受伤了。 江修远没有防备,被她忽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但他是什么人啊,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还能被她问住吗?他也只是紧张了两秒钟,便淡定地说:“昨天跟客户吃饭,下楼的时候,客户不小心摔了一跤,头磕了一个口子,流了不少的血。应该是我帮忙送医院的时候弄身上了,我竟然都没有注意。” 司轻羽哦了一声,说:“怪不得你昨天回来的晚,我看见你身上的血吓死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江修远笑笑:“我没事,我好好的。” “你没事就好,你那个客户的伤怎么样了?” 江修远不想多谈,便胡乱地应付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司轻羽不认识他的什么客户,也没再多问。 吃完饭,小鱼儿去客厅看动画片。司轻羽去厨房收拾,江修远倚在门口,问:“我今天也不上班,你有什么计划没?” 司轻羽一边洗碗,一边说:“我想带小鱼儿回我妈家,有段时间没去了,你要一起去吗?” 江修远笑笑,“好啊,我也很久没见过你妈了。我再不去看看,你妈该觉得我这个女婿不合格了。” 司轻羽收拾完,他们就开车出发了。 小鱼儿在路上好奇地问个不停,“舅妈,我们去哪里啊?” “我们要去另外一个姥姥家,就是我的妈妈家。你去那里要听话哦,那个姥姥也会喜欢你的。” 小鱼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我一定会乖的。” 一路上需要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小朋友刚坐上车还好,一会儿就开始烦了。他坐在车座上烦躁不安,没办法,司轻羽只好拿出在学校里的杀手锏。只要保持五分钟不说话,便可以得到一朵小红花和一根棒棒糖。 小鱼儿嗜甜,所以棒棒糖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终于乖了一会儿,直到到了目的地,小鱼儿才又闹腾了起来。 司蓝很高兴他们的到来,司轻羽倒是常来,不过他们很少一起过来。江修远太忙,司蓝在后来多少了解了他的身家背景,还是挺吃惊的。要是在外人看来,司轻羽算是高攀了。 江家那样大的家世,她怕司轻羽的日子不好过,江修远不常来,她也没说过什么。 “姥姥好。”小鱼儿先和司蓝甜甜地打招呼。 “哎哟,这个小朋友是谁啊?”司蓝将他们让进房间里,摸着小鱼儿的头问道。 不等司轻羽回答,小鱼儿已经主动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黄锦瑜,我的小名叫小鱼儿。我的妈妈是江漫漫,江修远是我舅舅,司轻羽是我舅妈,也是我的幼儿园老师。” “妈,小鱼儿是我姐姐家的孩子。我姐这几天忙,我们帮忙照顾一下。”江修远又补充道。 “这样啊,小鱼儿真乖啊,又这么懂事,一定很好带。” 司蓝挺喜欢小孩,不一会儿,一老一小就玩成了一片。虽然他们的聊天,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彼此说着对方听不懂的话,竟然聊得热火朝天。 江修远和司轻羽坐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快要笑成狗。 第五十七章 参观房间 司蓝和小鱼儿在客厅玩的不亦乐乎,江修远心血来潮,非要去她住的房间里看看。 说起来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江修远多少也来过几次家里,但还从来没进过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套桌椅足矣。 桌子上放着几本书,零散地放着。书旁边有一个收纳盒,盒子里放着几瓶她的化妆品。 江修远坐在书桌前,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翻,关于幼儿教育的书,似乎是她上学时的课本,里面工工整整记满了笔记。一看就知道她在上学时,是一个乖学生。 江修远随便翻了翻放下,又抽了一本笔记本,开始的几页还是认真地记着笔记,没几页就几乎成了她的随笔,像是写日记一样,写一些流水账,记一些有趣的事。偶尔会画上几笔简笔画,画风很清奇,因为根本看不懂她画的是什么。 他看得津津有味,觉得她的学生时代很有趣。比如穿着拖鞋在校园里溜达,被系主任逮到,让她站在学校广场上罚站。因为系主任忘记问她的名字,她趁系主任不备,悄悄溜走。 又比如她走错考场,坐在了别人的位置上,她固执己见,还发生了不小争执。最后弄明白是她的错。她红着脸落荒而逃,后来被她坐错位置的男生,和她不打不相识,非要和她交朋友。原因是她吵架的时候,脸红扑扑的很可爱。 要不是这位男生后来交了女朋友,她还以为男生是要追她。 也庆幸该男生没有喜欢她,因为他和她吵架的时候,叉着腰的样子像极了她家楼上的二大娘。 江修远看见二大娘这个词,不由得笑出声。 司轻羽正坐在床上刷微博,听见他的笑声,抬起头,奇怪地看他:“你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你的日记。”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的日记?”司轻羽一脸懵,她不记得书桌上有什么日记。 她放下手机,走过去看。她对这本笔记本没什么印象,跟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她上课的笔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她的流水账日记。 她写日记很随意,想起来就随手写上几句话,很无聊,无聊到她会写当天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钱。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他竟然看得十分开心,脸颊上的酒窝就没有消失过。 江修远又翻了一页,这一页没有大段的话,只画了一个红脸蛋的娃娃,看起来像是害羞的样子。右下角写了一个名字:罗小二。 “罗小二是谁?还是你画的这个娃娃叫罗小二?”江修远抬头问她。 司轻羽紧张地吞了下口水,从他手上抽出本子,啪的一下合起来,“有什么好看的,不经过允许就看人家的日记,没礼貌。” 江修远觉得她不太对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幽幽问道:“你刚才还和我看得起劲,现在怎么不高兴了?这个罗小二是谁啊?你反应这么大。” “没有,不是谁,就是我给娃娃起的名字。”司轻羽不敢承认罗小二其实就是罗艺,她画那幅画是在罗艺第一次吻她那天。那是她的初吻,她印象深刻,心情又异常激动。如果她再不制止,那么下一页就是她对她的初吻极其详细的描写。要是被他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江修远狐疑地看着她,忽然开口:“你这么激动,不会是你的前男友吧!” “不是,你别胡说。”司轻羽被他说中,紧张地脱口而出。 “是就是吧,我也不会和你过去的男朋友吃醋,除非我脑子有坑。” 司轻羽将日记本塞到床铺底下,继续拿起床上的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刷新闻。 她很抗拒这个问题,江修远也聪明地不再提起。毕竟他是她现任老公,在这里聊她前男友,确实不太合适。 江修远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转,房间里的墙上挂着她几张照片,照片有些年头了。大概是她读初中时的艺术照,穿着花花绿绿的不怎么合身的衣服,在镜头前搔首弄姿的,十分可笑。 当时照相馆的化妆方式,眼睛要涂粉嫩的眼影,嘴唇是死亡芭比粉,腮红要化成猴屁股。因为她的严词拒绝,她最后的妆容只是稍稍打了个底。也幸亏她天生丽质,拍出的照片还算清新脱俗。 江修远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一会儿,他又将目标转移到房间里的另外一个大件上,依然有些年头的衣柜。说它有些年头,是因为衣柜上嵌着一块穿衣镜,看着就比较古老。 江修远打开衣柜,在她的衣柜里随手翻了翻,忽然他用手指勾着一块布出来,非常不解地问:“你的这块布是什么东西?” 看着既不像内衣,小小的一块也不像什么正经的衣服。 司轻羽抬眼看了看,她叹口气:“哎呀,你好烦,又乱翻我的东西。” 她走过去,想要拿走他手里的东西。他抬起手躲开,笑呵呵地说:“你得告诉我这是什么玩意,要不我得多好奇啊?”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你不会没见过吧?”司轻羽不耐烦地说。 江修远伸手展开,他盯着菱形的布看了一会儿,迟疑地问:“这玩意儿是肚兜?” 司轻羽嗯了一声,江修远又问:“你当内衣穿啊?” “不是啊,外穿的。”司轻羽淡淡地答。 江修远皱皱眉,这块布不过巴掌大,顶多到肚脐,身后就那么两根细细的绳子,可以说整个后背都露在外面。 他不可思议地说:“这能当衣服穿?不是太暴露了吗?” “人家卖的的就是这样的衣服,又没有露不该露的地方,你干嘛那么吃惊?” “你以前穿过吗?” “很久以前穿过,后来我妈觉得不成体统,就不准我穿了。” 江修远握着薄薄的布料,笑着说:“司轻羽,我真的很不明白,平时我们z爱,脱你衣服的时候,你又是脸红,又是不好意思的。你竟然穿肚兜上街,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呢?” “那能一样吗?你干嘛说这个。”司轻羽红了红脸,她那时候年轻气盛的,做什么都能接受。要是现在让她穿着出门,她也不见得能办到。 江修远走到她身边坐下,忽然有些不怀好意,“你早上出门背的包在哪里?” “在外面的沙发上。”司轻羽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问包做什么。 “你去拿过来。” “干嘛?” “把你的肚兜背回去。” “你想干什么呀?” “背回去穿给我看。” 司轻羽瞪他一眼,“你神经病啊,我为什么要穿给你看?” “你都穿给别人看过,我作为你的老公都没看过,这不公平。”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委屈,仿佛她不按照他的要求做,就是十恶不赦似的。 “江修远,你没事吧?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干的。我现在这么大人了,怎么可以嘛?” “只给我一个人看,闺房情趣懂不懂?”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分明是给你自己找情趣?” “我的情趣不就是你的情趣?我们早就融为一体,分什么彼此嘛!” “江修远,你真恶心。”为了防止他再说出点什么,她立刻起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她就拿着来时背着的双肩包进来。她将包丢在他身上,没好气地说:“老色鬼,背回去吧,最好你自己穿,那才有意思。” 江修远将东西塞进包里,轻笑着说:“我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回去我就穿给你看。” 难得他竟然有这样的要求,她眼睛一亮,十分感兴趣地问:“什么要求,你说说看。” “你过来!”江修远冲她勾勾手指,她立刻兴奋地跑过去。 江修远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除非你帮我……我就穿给你看。” 司轻羽听得面红耳赤,她一拳锤在他的胸口,气愤地说:“江修远,你这个臭流氓,我有病才会帮你。你收起你的龌龊心思,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不答应就不答应呗,翻什么脸啊?我穿那玩意儿是多丢人的事啊,总得有什么好处。”江修远云淡风轻地说道。 “谁稀罕看你穿,你爱穿不穿,想要我帮你,你就做白日梦吧。” 司轻羽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江修远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一阵轻笑。 司轻羽跑到客厅和小鱼儿玩起来,司蓝起身去厨房做饭。 她正玩着,忽然有人敲门。她走过去开门,是一个送快递的小哥。 “妈,你买了什么东西吗?”她转身问厨房里的司蓝。 “没有啊,是什么东西啊?” …… “请问是司蓝女士家吗?” “是的,这是哪里寄过来的东西?” 小哥笑笑说:“不是寄过来的,是罗先生拜托我送过来的,说是送给司蓝女士的。” “罗先生?”司轻羽皱眉。 “对,是一个叫罗艺先生,您应该认识吧?” 司轻羽愣了一下,立刻说:“不认识,不认识,你送错地方了,麻烦你拿回去吧。” 小哥犹豫了一下,“不对呀,你刚才还说这里是司蓝家,罗先生也反复跟我确认过地址,我应该没送错啊。” 司轻羽正要拒绝,江修远从卧室里出来。她不好继续纠缠,怕他看出什么,快速收了包装盒,说了句谢谢就关上了门。 江修远看着她抱着个纸盒子,一脸慌张的,他随口问:“你拿的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是我妈在网上乱买的东西。” 司轻羽将盒子拿到司蓝的卧室里,也没敢打开看,就立刻出了门。 第五十八章 催生孩子 江修远并没有注意那个莫名其妙的快递,他去客厅和小鱼儿玩起来。 司轻羽借着帮忙做饭的由头,进了厨房。 司蓝看见她进来,笑着问:“什么快递啊?我最近没买什么东西。是不是你买了什么,填错了地址。” 司轻羽拿起盆子里的菜,打开水管冲洗,漫不经心地说:“不是我买的,是罗艺送来的,应该是给你的。” 司蓝吃了一惊,停下手里的活,小声说:“罗艺是什么意思?他送东西给我做什么?” 轻羽摇摇头,“我哪儿知道他想干什么,莫名其妙。” “东西你收了?” “我怕江修远知道,没敢和送快递的纠缠。” “对对对,不能让修远知道罗艺。我看这个罗艺没安好心,明明都告诉他你已经结婚了,还这么纠纠缠缠的干什么呢?你私下可别再和他见面了,到时候说不清楚毁了你的名声。” 司轻羽心烦地点头,“我上次就跟他说了,以后不想和他见面。以后他再送什么东西来,您也别收了。” 司蓝沉沉嗯了一声:“当然不能收,下次我直接给他丢出去,让他还敢胡来。” 母女俩在对罗艺的问题达成一致,她们麻利地做好早餐。 饭菜上桌,江修远带着小鱼儿去卫生间洗手。 大家坐在餐桌前,司蓝开始絮叨:“修远啊,我的手艺也不太能上得了台面,你将就着吃。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多多担待。” “妈,他不挑食,什么都吃得下。”司轻羽轻飘飘地说。 “是的,妈,轻羽那样的水平我都没问题,您做的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 “真会拍马屁。”司轻羽小声嘟囔。 司蓝轻轻拍了拍轻羽,笑着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她又看向江修远,“小羽脾气不大好,被我惯坏了。要是你们有什么矛盾,你多包包容一点。” “妈,我比轻羽大几岁,自然是我该让着她的。” 司轻羽悄悄撇撇嘴,她不知道江修远这么能撒谎。他什么时候让着她了,每次有什么事净会逗她。非得她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才会罢休。 说完各自开始动筷子,小鱼儿年纪小,筷子用的很顺溜。说起来小家伙筷子用得好,还是轻羽教的。 小鱼儿刚被送到幼儿园的时候,筷子勺子通通不会用。轻羽耐心地问,得知他在家里根本不用动手,都是要家人喂才肯吃饭的。 后来轻羽用了一星期的时间教会他用筷子吃饭,据说江漫漫知道以后,感动地涕泗横流。 小鱼儿乖巧地吃饭,司轻羽偶尔替他擦一擦嘴,然后专心吃自己的饭。 司蓝一边吃饭,一边和江修远聊家常。 “我前几天跟人打牌,我有个牌友,才四十来岁,就当奶奶了。她儿媳妇生了龙凤胎,天天开心的不行。你说人家怎么这么有福气呢?一下子就凑了个好字。” 司蓝看着人家,不由得心生羡慕。她看着江修远小声说:“你们今年有没有可能让我也抱上个外孙子,外孙女也可以,我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司蓝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江修远抿唇笑着说,“我正在努力中,但这也不是着急的事,顺其自然吧。” “你们有心就好,结婚也有几个月了,要是没有不结婚的打算,也该怀上了。轻羽,你这一直没有动静,有没有想过去医院检查?” “妈!”司轻羽叫了一声,她声音太大,险些下了小鱼儿一跳。她轻轻拍拍小鱼儿的头,让她继续吃饭。 司蓝皱皱眉:“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 “我也没病,看什么医生啊!生不出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司轻羽瞪着眼睛说道。 江修远一脸黑线,“我没问题,我的身体很健康。” “我也健康,我也没问题。” “哎哟,你们怎么还吵起来了,我也没说你们俩有问题。就是想要你们去检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么久为什么还没动静。” 司轻羽瞥了江修远一眼,他正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她无奈地说:“我们才结婚几个月而已,哪儿那么容易就要上孩子。生孩子也要靠缘分的,不是我们想要就有的。” “那你们也得抓点紧,不要不当回事。” 司轻羽正要说什么,江修远握住她的手说:“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司蓝满意江修远的态度,喜笑颜开地给他夹了个鸡腿,笑着说:“女婿,你平时上班累,多吃点补补身体。” 吃完晚饭,司蓝留他们在家里住一晚。司轻羽自己倒没什么意见,小鱼儿本来也不住自己家,所以住哪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就是江修远,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司轻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忽然笑笑说:“当然可以,我还没在家里住过。” 司蓝很高兴,去司轻羽的房间里换了新的床单被罩,出来时又告诉江修远,房间的柜子里有给他准备好的睡衣。 要睡觉的时候,因为司轻羽房间里的床不算太大,司蓝让小鱼儿和她一起睡。小鱼儿是个自来熟,他一下午跟司蓝玩得极好,所以没有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 江修远洗完澡换了新睡衣,他站在镜子前照了照,笑着说:“你妈的眼光可比你的眼光好多了。” “什么呀?你喜欢我妈给你挑的睡衣,你就喜欢呗,捧一踩一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傻乎乎的,可爱死了。” 司轻羽无奈地翻白眼,“你这是什么恶趣味,无聊死了。” 她趴在床上继续看手机,江修远继续站在镜子前臭美。 外面司蓝忽然喊轻羽,她从床上下来,开门出去。 司轻羽去了司蓝的房间里,小鱼儿正在床上翻轻羽小时候看的连环画。已经很有年头了,司蓝放得特别好,除了纸张有些发黄以外,看着还有些新。 “妈,你叫我什么事啊?” 司蓝指指凳子上的快递箱,说:“罗艺送来的东西怎么处理啊?” “您拆开看了没有?” “没有。” 司轻羽走过去拆开胶带,里面是一套名牌化妆品,还有lv的包。 她合上箱子,对司蓝说:“您别动这些东西,过两天我想办法还给他。” “别你还给他啊,你们不好见面。你把他地址打听清楚,我来还。反正他是送我的,我还也是名正言顺。” “行吧,我弄清楚了就告诉你。” “小羽,你和江修远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因为罗艺生什么嫌隙。” “妈,其实江修远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吧。他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 “能不说还是不说吧,有几个男人能真正看着自己妻子的前任,能毫不在乎呢?” 司轻羽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小羽,抓紧时间生个孩子。男人有孩子,心才能真正定下来。” “妈,这个你真的别逼我,我们确实在努力。” “修远没说不要孩子吧?他的想法你知不知道?” “他说有了就生,他也挺喜欢孩子的。” “那就好,你的脾气收敛一点,别太任性了。我看着他们一家人都还可以,你好好跟他们处。他们家有钱,咱们条件不如他们,虽然不能说低人一等,但至少不能让他们看不起。” “妈,我知道。再说他们家不是那样的人,都挺好相处的。” 司轻羽回到房间,江修远已经躺在被子里,像是睡着了。她慢慢走过去,悄悄掀开被子,刚躺下来,江修远就饿狼一样地扑过来。 司轻羽下了一跳,伸手推着他:“你吓死我了。” “你跟你妈说什么悄悄话呢?说了这么长时间,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司轻羽笑着说:“我们母女俩说悄悄话怎么能告诉你呢?” “不说是吗?我告诉你,司轻羽,你现在在我手里,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就立刻法办了你。”他说着就去抓她身上的痒痒肉,逗的她咯咯直笑。 不过几秒钟,她就投降,软声求他饶了她。 江修远低头咬在她脖子上,假装恶狠狠地说:“小妞,从了本大爷吧,大爷会让你爽快吧。” 司轻羽又是一阵笑,她掐着江修远腰间的肉,他因为疼痛闷哼一声,稍稍放了她。 他覆在她上方,乌黑的眼睛看着她,忽然地正经起来:“轻羽,我们真的生个孩子吧?” 司轻羽迷惑地看着他:“我们以前也不是假的呀?” 江修远顿了顿,微微笑着说:“以前闹着玩,没有认真,现在准备认真一点。” 司轻羽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好啊,我们认真点要个孩子吧。” “那么,从现在开始吧。” “啊,不要,我们家房子不隔音。” “没关系,你一会儿小点声音不就好了。” “什么叫我小点声音啊?” “你不知道你平时总是叫的我头皮发麻吗?” “那都怪你好不好?野蛮又粗鲁。” “我粗鲁吗?我野蛮吗?嗯?”江修远一边撕扯她的睡衣,一边低头吻她的唇。 司轻羽揪着她的衣领,小声说:“你轻一点,别又把我的衣服撕烂了。” 江修远只是低头嗯了一声,继续埋头耕耘。她歪着头,咬着枕头的一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抱着他的脖子,随着他开始浮浮沉沉。 第五十九章 拔智齿记 司轻羽带了小鱼儿近一周,江漫漫夫妻俩出差回来,才把小家伙接走。 江修远对此表示非常高兴,因为小鱼儿这几天极其闹腾,常常吵得他焦头烂额的。心血来潮时,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角色扮演。江修远被分配到的角色,不是什么魔王,就是什么坏蛋。他若是不满意,小鱼儿便找司轻羽告状,司轻羽很擅长软磨硬泡,最后总是他不得不答应他无礼的要求。 这小家伙应该被送到郎帅那里,这么有表演y望,将来不做演员岂不是太可惜。 小鱼儿被接走以后,江修远十分高兴,再也不用伺候这位混世魔王了。 他们也正式将生孩子提上日程,就像江修远说的,很认真地去做计划。 司轻羽的生活习惯良好,下了一般会准时回家,偶尔才会跟林雨霏吃个饭,逛个街什么的。 江修远倒是刻意做了改变。除了不得以的应酬,基本的聚会都是坚决推掉。就连郎帅知道他因为要孩子,饭局都不参加了,他直抱怨:“就是要个孩子,至于这么如临大敌吗?孩子就是个缘分的事,你看我根本不想要,可他偏偏来了。” 江修远戒了烟酒,总是在晚上七点之前回家。这让司轻羽有些不太习惯,她似乎更加习惯他半夜喝得微醺的样子回家。 司轻羽是一个决定了要做的事,就会变得异常执着。她慢慢改变一些自己的习惯,不挑食,只要对身体有宜的食物,就算不喜欢也要多吃。 每天爱睡懒觉的她,还会早一些起床,做做体育锻炼。为了保持身心愉悦,她开始听起了高雅音乐。微博上关注了一堆的母婴博主,有时候要刷上一个钟头。学没学到知识她不是很清楚,倒是学会了怎么跟人抬杠。 网路上的杠精还挺多的,一言不合大家就开始抬杠。司轻羽后来发现,这也算是一种娱乐方式。毕竟有些杠精强词夺理的样子,让她觉得实在是好笑。 她刷完微博,一般就到了最重要的环节。江修远早就准备好,躺在她身边虎视眈眈。 这样的事情,一旦有了什么目的,乐趣就少了很多。有时候做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某个姿势更加利于受孕,便着急喊停。江修远被打扰,y望也没了多少,最后只能草草结束。 以前他们一直讲求顺其自然,孩子来不来都无所谓。可一旦他们将此事放在心上,孩子要是再不来,她就真的有些心慌。 当她的例假推迟了几天的时候,她又紧张又激动。江修远买来了验孕棒,她在厕所里待了半天。江修远在门外敲门,“到底什么情况,有还是没有,你也给个话。” 司轻羽打开门,咬着嘴唇看着他,然后将验孕棒丢给他。 江修远拿着看了一眼,笑着说:“没有就没有呗,可能时间还早,我们再等几天。” 本来觉得还有希望,没想到第二天她的例假就来了。 她躺在床上,失落极了。 “别气馁嘛,才一个月,我会继续努力的。”江修远拍着她的头,笑着说道。 司轻羽拍开他的手,拿枕头盖在头上。江修远废了很大的劲才将她手里的枕头夺走。他从背后抱着她,手掌放在她小腹上轻轻地揉。她因为例假而酸胀的小腹终于好受了一点。 “我们再接再厉,孩子总会来找我们的。”江修远低声说。 司轻羽扭头看他,他掐着她的下巴吻过来。要不是她身体不适,恐怕又会有一场激烈的运动。 司轻羽的例假结束,他们继续他们的使命。 到了第二个月,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她幽幽地叹气,江修远说:“你就是太紧张了,弄得我们x生活质量都不高了。我每次正在尽兴,你都一惊一乍的,吓得我都快萎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只是太期待了,太想要拥有一个孩子,所以想用尽一切法子,不管是否有用。 她已经有了给梁云秀要中药方子的想法,后来江修远不同意,她才作罢。 第三个月,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她彻底失望。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她本来想瞒着江修远偷偷去看医生,她提前做了愉悦,最后被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给耽搁了。 她早上起来,就开始牙疼。她张开嘴巴站在镜子前,牙龈红肿,应该是她的智齿发炎了。她开始并没有在意,后来疼得竟然连嘴巴都张不开,饭都没法吃。 江修远带她去看牙医,得出的结论是智齿发炎,需要拔掉。 “不拔可以吗?我怕疼。”司轻羽一脸的拒绝。 “你这发炎还挺严重的,最好还是拔掉。”医生建议道。 “吃点药不行吗?我以前都是吃药消炎就好了。” 她自从智齿冒出来,就深受牙齿疼痛的困扰。常常痛得她煎熬非常,但是因为她对拔牙实在恐惧,宁愿被牙疼折磨,也不愿拔牙。 医生抬头看了看她和江修远,问:“你们是夫妻?” 司轻羽点点头,医生问:“最近有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这个跟她的牙齿有关联吗?她说道:“最近正在备孕。” “那我建议你更应该把智齿拔掉,孕妇很容易因为内分泌紊乱,造成智齿发炎,到时候不能随便用药,情况会更糟糕。” 医生的话,让司轻羽不得不改变主意。江修远也说,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拔掉,以后就会绝了后患。 因为她的牙齿还在发炎,并不能拔。医生开了些药,告诉等她消完炎了再来拔。 拔牙的那天,江修远陪着她去医院。她从进了牙科就开始心惊胆战,护士带着去拍了牙片。令她不安的是,她的四颗智齿常常发炎,需要全部拔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智齿全部长了出来,而且位置都很正,也没有影响其他的牙齿。所以拔她的牙齿的工作量极小,医生说这是他见过比较好拔的牙齿。以免她影响吃饭,她决定先拔一边的智齿,等到一边长好了,再拔另一边。 虽然医生说她的牙齿长得好,她依然害怕紧张,如临大敌。江修远在她身边笑着安慰她:“会给你打麻药的,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 “可是打麻药的时候疼啊,我还是害怕。”司轻羽哭丧着脸说道。 “没事的,就是一会儿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司轻羽终于躺在了拔牙的专用床上,她从躺下来就开始心跳加速,控制不住地颤抖。 医生拿着针管给她打麻药,她大张着嘴巴,感受到那一针扎在牙龈上,紧张地腿都要抽筋了。 她听见江修远在她身边一声轻笑,大概她的表现太过糟糕。因为那几针真的是疼,疼得她浑身冒汗,也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 打完麻药,她觉得自己总算闯过了一关。 过了没多大会儿,她整张脸就开始麻掉。 医生开始拔牙的工作,她没有拔过牙,不知道拔牙的程序是怎样的,所以也完全没有心里准备。所以当医生一锤子敲上去,她立刻懵掉,脑瓜子嗡嗡的。她人生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懵这个字的含义。 大概她的牙齿确实容易拔,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样子,医生就夹着她的两颗智齿给她看,“你看你的牙齿长得真是不错,一点都没有歪。” 她根本无心欣赏,因为她还处在懵圈的状态。 医生宣告拔牙结束,她便从床上下来。没想到她的状态还没恢复,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幸亏江修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他看着司轻羽,玩笑着说:“怎么拔牙还给你拔瘫痪了?连路都不会走了。” 司轻羽瞪了他一眼,她都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了,竟然还开她的玩笑。 医生笑着说:“估计是刚才被锤子敲懵了,坐着歇一会就好了。” 司轻羽眼睛含着泪花问:“跟麻药没关系吗?是不是我对麻药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医生摇头:“应该不会,你现在有点头晕吧?” 司轻羽点点头,医生说:“那可能我刚才力气比较大,把你给振着了。没事的,做着好好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江修远半抱着她,将她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医生给她开了不少的药,江修远跟着问了不少的问题。 医生告诉他,轻羽嘴巴里的药棉要两个小时以后才能吐出来,回到家里不要吃太硬的食物。要是拔过牙的地方太疼,就吃点止痛药。今天不要刷牙漱口,二十四小时以后才可以。拔过牙的地方是两个洞,它会慢慢长平,但这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就算长不平,一个星期以后,她就可以来拔另外一边的牙齿了。最重要的是,她拔牙打的麻药,并不会影响她以后备孕。除非她现在已经怀孕了,否则情况就会比较糟糕。 因为她刚刚结束例假,所以她拔牙相当地放心。 江修远付了费,拿了药,司轻羽仍然是懵逼的状态。江修远看着她蔫蔫的样子,干脆抱着她出了门。 司轻羽坐在车上,麻药劲儿还没过,她整张脸都还是麻的。她倚在车窗上,感觉眼前有星星,昏昏沉沉地想睡觉。 回到家里,她便顶着又麻又僵的脸睡觉。她知道嘴里有两个窟窿,心情也不大好,她警告江修远千万不要来搭理她,否则她很有可能发火。 第六十章 生日宴会 司轻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脸依旧是木木的。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了。算一算,她睡了快三个小时。 江修远并不在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睡得昏沉时,似乎感觉到他到房间里看她,还摸了摸她的头。 她下床去卫生间吐掉两颗棉球,她立刻感觉到那两个洞,隐隐约约地疼。她抬起手,捂着一边的脸颊。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走到镜子前一瞧,嗷的一声叫起来。 江修远闻声很快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当他看到司轻羽的脸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见她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像是被蜜蜂蛰了的样子。诙谐中又带着点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下手捏一捏。 以前总觉得她伶牙俐齿的,现在看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真的是笑的乐不可支。 他伸出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又看,越看约想笑。 司轻羽就够闹心的了,他毫不留情的嘲笑她,她的牙齿又难受。又不愿开口说话。便抬手拍开他的手,拿眼睛剜他。 她难受地要哭出来,嘟着嘴瞪他,小声说:“你还笑我,没有良心。” 江修远终于忍住笑,“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控制住,怎么会肿得这么厉害?你觉得疼吗?” “还好,就是不太舒服。”她捂着脸,难受地说。 “这应该是正常现象,可能过两天就好了。” 司轻羽欲哭无泪,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丑了。她去外面的客厅躺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江修远坐在她身边,“你要不要喝点水?” 她面无表情地摇头,江修远又问:“你饿不饿?中午回来你就没有吃饭。” 她又摇头,结果她的肚子不太配合,咕咕地叫起来。 江修远笑她,摸摸她的头发,说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叫个外卖。” 她还以为他给她做点什么,结果只是点外卖,她翻了个身,说了句随便。 江修远拿着手机,笑着问她:“你有想吃的吗?” “我都说随便了,还问。”她非常不耐烦。 江修远看在她不舒服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见识,拿着手机给她点起了外卖。 过了没多久,外卖就送了过来。 一个很大的袋子,点的还不少。司轻羽心想她也吃不了多少,不知道他点这么多做什么。 她走过去一看,什么鸡腿鸡翅,烤猪蹄的,根本没有她现在能吃的。 “你什么意思啊?不想让我吃饭是不是?”司轻羽皱眉说道。 江修远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粥,“这是给你的。” 司轻羽拿着一小盒粥,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点这么多东西,就给我吃这个?是你自己想吃吧。” “我也没吃饭啊,就等着你睡醒呢!再说你现在不是吃不了别的。” 司轻羽端着那碗粥去了客厅,眼不见心不烦。 司轻羽的脸连续肿了两天,才微微有些消肿。 晚上,她继续喝粥。江修远依然大鱼大肉,格外丰盛。她怨气十足,一点味道都没有的粥,她更吃不下去。 吃完饭,她去卧室睡觉。因为不能刷牙漱口,她觉得非常难受。背对着江修远躺在床上,她兀自生闷气,早知道就不拔牙了,实在是煎熬。 江修远从浴室出来,走到她身边坐下,拍拍她的肩膀:“还在难受吗?” “你走开,离我远一点。”司轻羽闷闷地说。 “拔个牙而已,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 “可是真的很难受啊。” 江修远躺下来,将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难受是一时的,总比你以后发炎要好。” 江修远柔声的安慰,终于让她多少好受了一些。 两天以后,她的脸才稍稍有些消肿。她去幼儿园的上课的时候,小朋友看她的脸格外新奇,纷纷跑到她身边,想要摸摸她的脸。 她为能给小朋友带来愉悦,表示很有成就感,她的这次拔牙体验,总算有了点用处。 一星期以后,她的牙齿几乎没有什么症状。只是那两个洞,让她有些不习惯,总是拿舌头去舔。医生说需要几个月才能长平,她便想等牙洞平了再去拔另外的牙齿。 江修远笑她是胆子太小,怕疼才不肯再去。 轻羽回怼,“才不是,这边的牙洞没有长好,我不习惯在这边吃饭,所以才要等一等的。” 江修远没有再和她多说,反正总是她有理。 因为她拔牙的问题,他们要孩子的计划暂时搁置。谁也没有再提过,她曾预约的医院还给她打过电话,问她还要不要检查?如果最近没有时间,可以帮她往后推迟。 马上就要十一国庆节,幼儿园又要准备晚会,她最近确实没有太多空闲时间。她便将预约推后,等到国庆节后再去检查身体。 周末的时候,江修远要带她去参加宴会。其实她不大喜欢去这些上流社会的酒会,也许是上次的宴会让她有些阴影,总之她很排斥。 江修远也不常带她去,也是实在躲不掉,才会跟她商量。他开口,她便不会拒绝。 礼服是江修远准备的,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给她准备了相对保守的浅蓝色渐变纱裙,长袖拖地,能露的,不能露的通通都没有露。 他发现司轻羽是个内心保守,外表却豪爽的人。她完全可以接受穿暴露的衣服,就像在她家里发现的那件肚兜一样。她竟然曾经穿着上街,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上次的礼服也是,露着大半的背,她也相当能接受。 去宴会的路上,江修远开着车一路向东。司轻羽有些疑问,她不记得这边有什么可以举行宴会的酒店。 “我们要去哪个酒店啊?”司轻羽看着外面的灯光点点。 “不是酒店,是在那人的家里,开的是生日会。”江修远淡淡地说道,片刻他又说:“你见过他。” 司轻羽咯噔一下,望着窗外,内心一阵波澜。 九月十七号,是罗艺的生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每个生日,她都在。 正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江修远又说:“是罗艺,你还记得吧。” 司轻羽沉默片刻,扭头看着他问:“似乎有点印象,你不是说他是你的竞争对手吗?怎么还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他邀请我,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我太怂?” “那你去就好了,干嘛还要带我?” “人家说明了要带家属,我不带也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我们露个面,咱们就走。我不喜欢罗艺这个人,目的性太强,眼里的y望太重。” “我们真的露个面就走?”她心里非常不舒服,罗艺邀请江修远,还要带家属,直觉他目的不单纯。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过了没多久,江修远的车就开到了一栋别墅前。门前已经停了一溜豪车,大门口还有身穿正装的人在指引客人往别墅里走。 江修远停了车,牵着司轻羽的手往别墅走。 司轻羽有些慌张,她紧紧挽着江修远的手臂。走到别墅里,罗艺就在门口站着。他看见江修远和司轻羽进来,立刻迎过来,笑着和江修远寒暄。闲聊了几句,他才假装不经意地看向司轻羽,他笑着说:“司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司轻羽垂着眼眸不看他,只淡淡地说:“罗先生好!” 江修远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感觉有些怪怪的。他与轻羽十指紧扣,微微笑着说:“罗总,我和我太太祝你生日快乐。昨天送来的礼物罗总应该收到了吧?” 罗艺点头,说:“当然收到了,江总的手笔不凡,相当大气。” “送给罗总的礼物,江某怎么能小气呢?岂不是对不起罗总的身份。” “江总客气了。我在这里迎迎客人,江总、司小姐先里边请吧。一会儿我还要找江总喝两杯,你们先自便吧。” 江修远点点头,带着轻羽往里走。 司轻羽从进门就心不在焉,江修远觉得她不对劲,在她耳边轻声问:“你不舒服吗?” 司轻羽摇摇头,“没有,你不是说咱们露面就走嘛?” 江修远轻笑:“那也刚进门就走,不是让主人没面子吗?” 司轻羽有些不耐烦,“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等宴会开始,人多的时候,我们再悄悄溜走。” 江修远带着轻羽满场吃吃喝喝,然后站在一边聊天。宴会里的男女形形**,江修远认识这里的大多数男人。他指着其中的一个道:“那个男人已婚,但是身边的女人不是他老婆。” 然后又指着另一个说:“这个男人身边的女人是他老婆,但是两个人已经貌合神离,早就各玩各的。现在不过是在外人面前表演恩爱,这样有利于公司发展。” 江修远伸手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一对,男人和女人都很年轻,拥抱着窃窃私语,偶尔还亲一亲,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情侣?夫妻?”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女的是某公司董事长的千金,男人的身边就比较有意思了,是个鸭子。” “鸭子?”司轻羽反应了一下,“卧槽。” 她说完看了看江修远,讨好地笑着说:“我没有说脏话啊,只是想要表达一下内心的震惊。” “震惊吗?” “当然了,她家人怎么会允许她和鸭子交往啊?” “没有交往,只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而已。” “哦,她的胆子真大,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带出来。” “在这个社会上,你要相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活的肯定很自我,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江修远看着她笑笑,“听着你好像很佩服她的样子。” “哪有很佩服,只有一点点了。”她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第六十一章 行为不耻 江修远给她讲了很多人奇葩又毁三观的事,这对她来说,实在是接受无能。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原来她没听过,就不代表不存在。 宴会一直有些乱,忽然有人拿着话筒讲话,会场上瞬时安静下来。 大概是位主持人,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将话筒交给了罗艺。 罗艺也没有说多少话,他先是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感谢,希望各位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然后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大厅响起了舞曲,有人开始成双成对的跳舞。司轻羽一直有些别扭,她拉着江修远的衣角,在他耳边轻轻说:“咱们可以走了吗?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 江修远握着她的手,笑着说:“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跟主人打声招呼。” 没等江修远过去,罗艺就端着一杯酒朝他们走过来。 “江总,很高兴你能来我的生日宴会,我敬你一杯?” 江修远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抱歉,我开着车来的,不太方便喝酒。” “哦?”罗艺看向司轻羽,“司小姐不会开车吗?” 江修远皱眉,他极其不喜欢罗艺对轻羽的称呼,明明可以喊她江太太。她轻笑:“我太太车技不太好,我们还不太熟悉的时候,她曾经追尾我的车,还被吓哭了。” 司轻羽不由得瞥了他一眼,什么啊?她那天是跟妈妈吵架,心情不好才哭的,才不是被吓哭的。 罗艺听完脸色微微一变,但转瞬即逝,他又说:“江总可以叫代驾,咱们见一面不容易,不喝一杯不是太可惜吗?” “不容易吗?我最近一直在公司,不见罗总约我,倒是你常常约我的下属,我真的是有些想不太明白。” 罗艺愣了一下,立刻扬起笑脸说:“江总真是说笑了,江总日理万机,哪有功夫见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人物。” 江修远哼了一声:“罗总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有些操作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罗艺的笑容僵在脸上,过了片刻又说:“江总不喝,司小姐总能喝。不知道司小姐可否赏脸?” 司轻羽低着头不说话,手下却悄悄捏了捏江修远的手心。 江修远扭头看着她笑笑,对罗艺说:“真是抱歉,我太太不会喝酒。” 罗艺眯着眼睛,脸上阴晴不定。他们这么明显的拒绝,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司轻羽是能喝酒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号称千杯不醉。虽然夸张了一点,但她确实十分能喝。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个聚会上,他和林雨霏是同乡,而司轻羽和林雨霏是同学。 他对司轻羽那次的印象相当深刻,因为她看起来长相温和,一头黑长直披在肩膀上,说话温温柔柔的,毫无攻击力。结果她凭一己之力,几乎将酒桌上的所有男人给喝趴下了。 最后只剩下他还保持一点清醒,他瞪着迷离的双眼,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能喝?” 她端着酒杯,微微笑笑,天真地说说:“没有为什么,我是天生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又大又亮,因为微醺,语气里带着点娇憨。罗艺觉得这个姑娘真有意思,不拘小节,温婉大方。 后来他们又聚过几次,她其实并不常喝酒,倒是挺能吃的。每次一边吃,还一边愁眉苦脸地说自己又胖了,吃完这顿饭就要努力减肥了。 只不过下次她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吃得更加痛快,吃完就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格外懊恼。 罗艺喜欢上司轻羽,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他只是在一次聚会后送她回家,凉风习习,月光轻柔地照在她身上,显得她格外柔和。 他心念一动,低声覆在她耳边说:“我可以吻你吗?”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睛水波流转,她轻轻地答应一声:“可以。” 她的味道真好,嘴唇柔软,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他欲罢不能,从未有过的野蛮,将她抵在一棵树上,用尽力气吻她。 他从未想过会失去她,也没有想过她竟然会以这种嫁为人妇的状态,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嫉妒江修远,看着她依偎在江修远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和他说说笑笑。那样温柔似水的笑容,曾经只属于他,而现在却只为他人绽放。 司轻羽现在很排斥她,不仅将他的电话拉黑,每次见面都不看他,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罗艺看着他们笑笑:“你们都不能喝酒,那真是遗憾。不如二位给我们跳个开场舞,总不能让你们白来一趟。” 罗艺这样说,江修远也不好开口说离开。他低头问轻羽:“我们跳支舞再走?” “你知道我不会跳。” “没关系,你的幼儿园水平已经够了。” 司轻羽终于抬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都不忘调侃她。 她觉得罗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他们走了,她只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江修远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进舞池。她似乎比上次的表现好一些,因为她并没有踩江修远的脚。 大概他们的长相出众,俊男美女总是能吸引众人的目光。不一会儿其他人都慢慢停下来,舞池只剩下他们俩。她有些紧张,眼睛盯着江修远,小声问:“都在看我们,我好害怕。一会儿出错就糗了。” “没事,你长得这么好看,就算出错了,大家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就哄我吧,到时候咱俩一块丢人。” 舞曲终于进入尾声,她表现还好,算是有惊无险地跳完了。 总算结束,她站在江修远身边微微喘息。 等她喘匀了气,罗艺又阴魂不散地过来。他拍着双手,笑着说:“司小姐的舞跳的真好。” 他说着又看向江修远:“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请司小姐跳支舞?江总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不可以。”司轻羽不等江修远开口,就脱口拒绝。说完她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生硬,又缓和了语气:“不好意思,我太累了,恐怕跳不了。” 江修远也抱歉地笑笑:“江总,真是抱歉了,我太太跳不了,以后有机会吧。” 罗艺顿了顿,轻轻地若有所指地说:“好吧,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江修远客套着说:“很荣幸今天参加罗总的生日会,再次祝您生日快乐。我和太太还有其他事,所以要先告辞了。” “江总这就要走了?本来还想和江总多聊一会儿。” “罗总可以去公司里直接找我,我随时欢迎。” 罗艺微微笑笑,说:“也好,宾客众多,咱们恐怕也聊不到什么好。那我就不送二位了,二位请便。” 罗艺说完,深深看了司轻羽一眼。她低着头,握着江修远的衣角,盯着地面发呆。 她以前也有这样的习惯,太紧张,或者太无聊,都会下意识去抓他的衣角。他当时还笑说,她这样的习惯良好,永远也不会担心她会走丢。 罗艺走远,司轻羽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正准备往外走,远处有人叫江修远的名字。大概是和江修远很熟的人,他拍拍她的手,低声说:“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我过去说几句话。” 司轻羽点点头,她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她察觉到身后有人,还没回头,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后背。 她以为自己也碰到什么熟人了,扭头一看,已经走了的罗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她有些恍惚。罗艺现在的样子,像是他从前在她宿舍楼下等她的样子 “轻羽。”他轻轻叫她的名字,不再是司小姐,更不会是江太太。 “你想干什么?”她依然觉得他有什么不单纯的目的。 “没想干什么,就是想见见你。你不接我的电话,我又怕去幼儿园找你,影响你工作,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见你。”他的声音里透着些无奈。 就知道他邀请江修远不会那么简单,但竟然只是为了见她,他真是有些疯了。 他微微靠近她,深深地呼吸,然后笑着说:“你身上好香啊,闻着让人沉醉。” 她瞪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对他的行为感到厌恶。 她就那么站着,觉得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她抬头看了看江修远的方向,他正背对着她,和对面的人聊的愉快。 罗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口:“轻羽,你真的要把我当陌生人吗?你真的可以完全放下我们之前的感情吗?” 司轻羽皱眉瞪着他,低声说:“罗艺,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已经结婚了。再提起以前没有任何意义,你这么执迷不悟做什么。” “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也可以离婚。他爱你吗?听说你们连婚礼都没有举行,如果他爱你,怎么会这么对你呢?” “没有婚礼是我要求的,跟他没有关系,你不要妄自揣测他。”司轻羽冷冷地说。 罗艺忽然笑笑,有些激动地说:“那就是你不爱他,你曾经和我幻想过自己的婚礼,你不是这种完全不在乎仪式感的人。 司轻羽不屑地笑:“罗艺,你也说了那是曾经。我早就不是当初天真的我了,我现在就是不在乎仪式。” “我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轻羽,和江修远离婚。他能给你的,我现在同样能给你。” “罗艺你别天真了,别说我不会离婚,就算有朝一日我离婚了,我也不会回头和你在一起。” “轻羽……” “请你别再和我纠缠了,你这样很烦,你知道吗?我老公就在那里,你现在这个行为真的很无耻。” 第六十二章 重温旧梦 司轻羽的话并不好听,罗艺的脸色也更加难看。而而轻羽继续说:“你愿意做第三者,我可不愿意出轨,败坏我自己的名声。罗艺,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好自为之吧。” “轻羽,我忘不了你。”他仍然不肯放弃。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司轻羽冷淡地说。 “轻羽,你不要对我这么无情。就算我们回不到从前,也总可以做朋友。”罗艺开始退而求其次。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也做不了朋友。” 司轻羽刚说完,就听见江修远的声音。 “你们聊什么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语气淡淡地问。 罗艺笑笑:“司小姐是个很有趣的人,所以我们在商量要不要交朋友。” “哦?是吗?”江修远看着司轻羽问。 “没有的事,罗先生在开玩笑。我们只是闲聊了几句。” 罗艺的笑容在僵在脸上,司轻羽现在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司轻羽说完,主动挽着江修远的手臂,笑着问他:“你跟你的熟人聊完了吗?我的脚好疼,咱们赶紧回家吧。” 江修远说了声好,然后对罗艺说:“罗总,我和太太就先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司轻羽倚在车窗上,无聊地看着外面的夜景。江修远像是有什么心事。眼睛紧盯着前方,将车开得很慢。 到了家里,司轻羽先换掉了礼服,然后去浴室洗澡。她从浴室出来,江修远已经在别的浴室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他半躺在床上,一边看手机,一边抽烟。 司轻羽走到他身边,皱着眉说:“你干嘛在卧室抽烟?” 江修远答应戒烟,几乎就抽的很少了,有时候忍不住了,就跑到阳台,过完了眼瘾才会回来。今天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在卧室就开始抽起来。 江修远抬头看了她一眼,将烟熄灭,丢进烟灰缸里。然后放下手机,透过眼镜片,他一副审视的模样看着她。 司轻羽被看得心里毛毛的,她不安地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江修远忽然起身,将她抱起来丢在床上。她惊慌地呀了一声,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被他俯身按住,低头吻上她的唇,辗转厮磨,十分用力。 司轻羽象征地挣扎了几下,便随他去了。 结束以后,江修远将她揽进怀里,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后背轻轻抚摸。眼睛望向不知名的一处,脑海里浮现出酒会时的一幕。 罗艺和司轻羽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样子竟然很熟络。也许是他看错了,罗艺想要伸手去触碰她,被她给躲开了。 罗艺一直以来对司轻羽的态度,让江修远的心头满是疑云。 他抱着司轻羽,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问:“你和罗艺从前认识吗?” 司轻羽心里微微颤抖,面上却是平静无波。她佯装淡定地说:“不认识。”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闲话而已。” 江修远的手指抚向她的耳朵,似有若无地揉捏。他忽然云淡风轻地说:“他似乎很喜欢你。” 司轻羽从他怀里撤出来,瞪着两只黑亮的大眼睛,问:“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他对你很不一般。” 司轻羽有些恼,烦躁地说:“你胡说什么?我是你太太,你这样说合适吗?” “怎么还恼了?我没说什么吧,他对你确实不一样,你难道没有感觉吗?” 司轻羽立刻反驳,“没有感觉,对一个根本没有见过几次面的人,我能有什么感觉?” 江修远轻笑:“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我是个男人,比你更懂得他看你的眼神。而且,他从来不叫你江太太,他似乎对于你嫁给我,很不满哪。” “那是你自己的揣测,人家兴许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 “但愿是我多想了,但是这人没有什么伦理道德,做事也不地道。他最近一直试图挖我公司里的骨干,威逼利诱,用尽所有手段。我觉得他也有可能想挖你。凡是我身边的人,他都想染指。” 司轻羽躺背对着江修远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再说话。江修远靠近她,手指描摹着她的眼睛,鼻子,柔软的嘴唇。忽然轻声说:“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意思,那么你呢?” 司轻羽沉默许久,久到江修远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她才幽幽地开口:“我对他没意思。” 江修远呵呵笑了起来,似乎对她的话相当满意。 他将她掰直,翻身覆在她上方,低头轻啄她的唇,笑得一脸得意地说:“要再来一次吗?” 司轻羽脸红了红,伸手推着他,“不要了,好累。” 江修远又笑起来,抚摸着她的脸说:“真是不禁折腾,今天就放过你好了。” 司轻羽往他怀里偎了偎,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沉稳心跳,久久不能入睡。 又是一个周末,司轻羽约着林雨霏出去逛街。江修远一个人待在家里,浇花看书,过起了老年人的生活。 时间久了,他觉得无聊,抄起电话给司轻羽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正在热闹的商场里逛,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所以没说几句话,就被她无情挂掉了。 江修远看着挂断的电话,无奈地笑笑,他竟然被嫌弃了。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江修远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一个送快递的小哥,快递小哥笑着问:“请问是司轻羽女士的家吗?” 江修远看了看快递小哥手里的箱子,大概是司轻羽在网上买的东西。她以前基本不会将东西寄到家里,因为家里只有晚上才会有人,不如寄到幼儿园里方便。 江修远点点头,说了声是。 快递小哥将纸盒递给他,又给了他一支笔,“请您签收一下。” 江修远签了名字,便将纸盒拿到客厅,继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本来没有想要拆司轻羽的快递,但无意瞥见快递上的寄件人姓名,他猛地愣了一下。 司轻羽晚上回到家里,房间里没有开灯。只能看见客厅有一明一暗的火光,房间里充斥着呛人的烟味。 司轻羽打开灯,只见江修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屋的烟雾缭绕。 司轻羽走到客厅打开所有的窗户,扭头看着他,皱眉问:“你干嘛抽这么多烟?” 江修远抬头看了看她,那眼神里一片凉薄,看得司轻羽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了?” 江修远继续吞云吐雾,烟雾在他周身弥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司轻羽咬着唇,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笑着说:“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我逛了一天,就只给你买了东西,我都没有给自己买。” 江修远嘴里叼着烟,随意地接过她手里的盒子。他瞟了一眼,盒子上的图片是一个剃须刀。他今天早上刮胡子的时候,无意说了几句剃须刀不太好用了,她便买回来了。。 江修远随手丢在面前的茶几上,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怪怪的,对她的礼物并没有多少欣喜,让司轻羽感觉非常不舒服。她坐在他身边,轻声问:“你到底怎么了?” 江修远斜睨着她,凉凉地笑着说:“没怎么。哦,对了,我帮你收了一个快递,茶几上的那个盒子。” “快递?我最近没买什么东西啊。”司轻羽疑惑地说。 江修远哼了一声:“兴许是别人送给你的。” “怎么会?哪有人送我东西。”司轻羽一边说,一边走到盒子前。 当她看到盒子上的寄件人显示的是罗艺时,她开盒子的手瞬间停止了。 盒子很明显被人打开过,想必江修远已经看过了。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此刻也没有勇气打开。 江修远看着她笑,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他说:“你不打开看看吗?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呢。” 司轻羽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嗓音干涩地说:“修远,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解释。” 江修远倚在沙发靠背上,闲适地翘着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充满嘲讽:“好,那么就请司小姐跟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做到见到旧情人却装作完全不认识的?” 她艰难开口,“我们很久以前就分手了,我们当时约定,再见面就当做陌生人。所以我才会假装不认识他的。” “哦,这样啊。”他云淡风轻地说,似乎并没有怎么相信她说的话。“人家似乎并没有想把你当做陌生人,还想和你重温旧梦呢。” “他怎么想,不是我能左右的。”司轻羽低垂着眼眸轻声说。 江修远眼神冰冷,语气带着嘲弄:“真是有趣,我被你们当大傻子,耍的团团转。竟然带着自己的老婆,去和旧情人相会,我真是蠢的可以。司轻羽,要不是罗艺将你们从前的旧物送过来,我无意发现,你打算瞒我多久?” “我有想过告诉你的,可是我怕你……” “怕我什么?” “我怕你生气。” “所以我现在就不生气了吗?司轻羽,你知道我看见你们那些亲密的照片,定情的信物,我是什么心情吗?”他冷冷地看着她。 司轻羽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他一定不会舒坦,换作她,可能早就发飙了。 江修远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纤细的脖子,冷冷地,没有一丝感情地说:“我现在真想掐死你。” 第六十三章 分崩离析 江修远说,他真想掐死她。 他竟然这么恨她,她瞒着他,是她的不对。可是她的初衷,不过是怕他生气。她和罗艺见面,也是阴差阳错,并不是她所愿的。她也一直在拒绝罗艺,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江修远的手离开她的脖子,一眼都不愿再看见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往门口走。 “你去哪里?”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当然有资格管,我是你太太。” “你还是去做罗太太吧。” 江修远抬腿正要走,司轻羽拽着的衣袖,“我才不要做什么罗太太,你别走。” 江修远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她啊了一声。江修远以为她磕到了哪里,下意识想要伸手,却又生生停住。 他硬着心肠转身走开,走到门口,正要去开门。司轻羽从身后扑过来,紧紧抱着他的腰。 “修远,我和罗艺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他说的很清楚,我已经结婚了,不会回头的。” “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该骗你。你相信我,不要走好不好?” 江修远顿了顿,狠心掰开她的手,冷冷说:“别在我这儿扮演可怜,我并没有把你怎么样,受伤害的是我。” 他终于打开门走了,司轻羽倚在门口,前所未有的无力。 她做的最错的事,就是瞒了他关于罗艺的事,可她就这么不可原谅吗?她也只是不想让过去影响他们的现在。 她坐在沙发上出神,过了许久,她终于想起要看看罗艺送来的东西。 司轻羽打开盒子,最上面放着的就是他们的合照。那时候他们正是热恋期,每张照片她都笑得热情洋溢,看着罗艺的眼神满满的爱意。难怪江修远看见会不高兴,若是她看见他和前女友的照片,她估计也不会开心。 照片下面放着一些信,那是罗艺出国的时候,她写给他信。每封信都在诉说她对他的思念,那时候她是真的爱他。 最下面有一个丝绒盒子,盒子里是一个钻石项链。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那天跟你聊的很开心,答应给你的项链,悄悄送给你,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司轻羽看完,冷笑了一声。答应的钻石项链?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过的第一个情人节。无意逛到一家珠宝店,司轻羽很喜欢一串钻石项链,。但因为他们还是学生,几万块钱的项链,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些望尘莫及的。 罗艺那会儿笑着说:“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一串最好的。” 他现在将项链送过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将所有的东西重新放进箱子里,拿出手机,将黑名单里的罗艺拖出来,给他拨电话。 罗艺很快就接起来,“轻羽。” “罗艺,我们有时间见一面。” 罗艺了然地笑笑:“看来我给你的东西,你已经收到了。” “我们有时间见一面。”司轻羽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罗艺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好,你后天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我晚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司轻羽毫不留情地挂掉了电话,不一会儿收到一个短信提示。 江修远从家里出来,直接去了一家酒吧。文予安难得休班,被他给约了出来。 文予安在酒吧陪着他喝了半夜的酒,他一言不发,只一味地喝酒。 文予安看不下去,夺走他手里的酒杯。“你究竟遇见了什么事?要在这里借酒消愁,你以前可不这样。” 江修远倚在沙发上,烦躁地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他赤红着双眼,幽幽地说:“我老婆的前男友回来了,而且现在对我老婆虎视眈眈,贼心不死。” “你就是因为这个,在这里发愁的?你老婆是什么想法?” “她说她没意思。” “那不就得了,她前男友就是一厢情愿,你担心什么呢?” 江修远想起司轻羽的态度,就心烦意乱。他说道:“司轻羽当年很爱他,因为她前男友的妈妈反对,他们不得已才分开的。司轻羽试图瞒着我,所以我无法相信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们之间不过是互帮互助,你不爱她,她也不爱你。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对司轻羽动情了?” 江修远沉默许久,才皱眉说道:“就算我不爱她,她也还是我名副其实的太太,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文予安看着他笑笑,真是当局者迷,明明对司轻羽动了情,却不肯承认。“既然你不爱她,你们当初不是约定,谁有喜欢的人了,就要无条件离婚吗?所以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干脆离婚,各自寻找幸福好了。” 江修远听完阴沉笑了一声,“离婚?我可没有那么大度,为他人去做嫁衣。何况罗艺一心跟我对着干,我原来很是不解,他为什么偏要咬着我不放。目前看来,他想要的竟然是司轻羽。” “罗艺的心思昭然若揭,他的一系列操作,很明显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我觉得你不要太迁怒司轻羽,免得中了他的招,反而将她推向罗艺。” 江修远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也不能完全没有反应,总要让司轻羽知道他的态度,他在乎她和罗艺的关系,不会将罗艺视若无物。她 司轻羽在家里等,而江修远一夜未归。给他打电话,也被无情挂断。发微信,她已经被他拉黑了。 她心里觉得委屈,为什么他不肯相信她呢? 天已经大亮,她给幼儿园请了两天假,去厨房简单做了点早餐。虽然没有胃口,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下去。 吃完早餐,她换了干净得体的衣服,化了淡雅的妆容。她在江修远众多的车中,挑了相对低调的一辆奥迪。 她开车到江修远的公司,她下了车,站在他的公司楼下仰着头看了一会儿。 这里是他的商业帝国,也是她第一次来。 江修远不久前跟她提过,要不要跟他去公司看看。那是一个周六,她不用上班,江修远临时有事需要去公司一趟。 她对他的公司不了解,对他的工作也没有兴趣。她虽然百无聊赖,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江修远也没有强迫,便自己离开。现在她自己不请自来了,却是以一个不受欢迎的状态。 她进了大楼,因为不知道江修远的办公地点,她只好问前台的女孩。 前台一共有四个接待,听见她说要找江修远,她们纷纷朝她看过来。 “你找江总?你有预约吗?”其中一个语气不善地问,大概把她当成江修远的什么莺莺燕燕了吧。 司轻羽摇摇头,那人便哼了一声说:“没有预约不准见,你赶紧走吧。” “你可以打个电话问一问他吗?你就说我叫司轻羽,看他愿不愿意见我?”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打电话就打啊,莫名其妙。” 这个女孩态度极差,另外有两个坐在一边嘻嘻哈哈地看笑话。只有一个女孩语气略微好一点,她对司轻羽说:“你是江总什么人呢?或许你可以留言,我们帮你转达一下。” “小莫,你别管闲事。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啊,就让她留言。你知道江总最烦那些不知深浅的女人来找他。你小心惹江总生气,肯定会骂你的。” 叫小莫的女孩咬唇想了想,小声说:“应该没事吧,我们又没放她进去,不过是留个言而已。” 很厉害的那个女孩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小莫笑着又问司轻羽:“您跟江总是什么关系呢,我帮你登记一下。” 司轻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直觉要是她说她是江修远的妻子,她们一定不会相信。她没有回答,只是问:“江修远现在在公司吗?” “在的,江总很早就来了。” “那我可以在这儿等一会儿吗?” 小莫犹豫了一下,那个女孩已经开口:“不可以,你没有预约,又说不清和江总的关系,怎么能随便让你在这里等呢?你赶紧走,要不然我可就叫保安了。” 小莫看着她,无能为力地笑了笑。司轻羽也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给江修远打电话。打过去就是一阵忙音,想必连她的手机号也拉黑了。 她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才看见江修远助理的电话。这还是那一次江修远手机没有电,她找不到他以后,他将助理的电话号码输入她的手机里。 她想了一下,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对方似乎不太方便,接电话的时候声音很小。 她立刻自报家门:“你好,我是司轻羽。” 助理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江太太,你好。” 他知道她,她就不用费口舌了。“江修远在忙吗?” “江总正在开会,您找他有什么事吗?”助理十分客气。 “我现在在公司楼下,我知道他忙,想在楼下等他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要不您上来等吧,江总在十楼。” “不用了,我就在楼下等他就可以。等他忙完了,你告诉他一声就行。” “也好,等开完会,我马上跟江总说。” “不过,前台不认识我,不让我在这里等,你能帮忙跟她们说一声吗?” “可以,你把电话给她们。” “好,不过请你不要告诉她们我的身份。” “好的。” 第六十四章 苦等不见 司轻羽坐在前台的不远处的沙发上等着,身后的前台姑娘捧着头窃窃私语。 “她究竟是什么人啊?小陈助理的电话都有。” “小莫,小陈助理刚才在电话里跟你怎么说的?” 小莫小声说:“小陈助理说,她可以在这里等着,而且让我们对她客气一点。” “是吗?她不会是江总的女朋友吧?” “那璐璐就惨了,她刚才的态度可是不太好。” “她怎么可能是江总的女朋友?长得那么普通。再说了,我刚才的态度也没有很差吧。”叫璐璐的女孩涨红着脸说道。 “人家长得也不算普通吧,扔进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有吗?我可不觉得,头发剪的那么短,跟个男生似的,哪里配得上江总了?” 司轻羽伸手扒拉了一下额头的短发,这是她上周刚剪的头发。她本来的头发已经可以扎起来了,但是她嫌每天扎头发太麻烦,便又剪成了齐耳短发。她觉得剪头发上瘾,剪完以后浑身轻松。 记得那天她剪完回家,江修远看见以后没有任何反应。她开始觉得奇怪,后来想想,大多数直男不都是这样,身边的女人穿了新衣服,换了新发型,完全发现不了。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他自她身后抱着她,手指插,进她的短发里,问:“怎么又把头发剪这么短?” 原来他竟然注意到了,她扭过头看着他说:“短头发很轻松,早上也不用早起扎头发。你喜欢我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江修远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沉声说:“短头发,短头发清爽,我看着也舒服。” “你和别人不一样,大多数男人不都是喜欢女人的长头发吗?温婉美丽或者妩媚。” “嗯,我不属于大多数男人。我就喜欢假小子一样的女人,像抱着一个男人,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司轻羽眨眨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不会真有那种倾向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真有。”他似笑非笑地说,司轻羽一时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 过了一会儿,江修远笑出声,司轻羽反应过来,“哎呀,你真是烦人,拿这样的事情逗我做什么?”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傻瓜。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比男人的滋味好太多了。” 司轻羽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你试过男人啊?” 江修远轻笑着摇头,“没有,但你已经让我欲罢不能了,我对别的什么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我都没什么兴趣。” 司轻羽撇了下嘴,轻声说:“听起来你像是在说情话,但又觉得你的情话很下流。” 江修远终于哈哈笑起来,笑得格外愉悦。“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对于江修远所谓的情话,开心也有,不安也有。开心的是,他心里没有别人。不安的是她更吸引他的似乎是她的身体。那么是不是有一天他对她的身体没兴趣了,他们之间融洽的相处也会不复存在? 她陷入过去的回忆里,想到的都是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她开始担心,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会不会有? 她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道江修远的会是不是还没有开完,一点回应都没有。已经临近中午,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恐怕要等他下班,才能见到了。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 其实在半个小时以前,江修远的会议就开完了。小陈助理跟着江修远去办公室,趁他喝水休息的时候,小陈助理说:“江总,您太太过来了。” 江修远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说:“什么时候过来的?人现在在哪里?” “两个多小时以前吧,现在在楼下的前台等着,要不我给前台说一声,让太太上来?” 江修远沉默片刻,挥了挥手,说:“不用了,让她继续等着吧。” 小陈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他不太明白江总的意思,让江太太一直等着是什么情况。 记得前段时间,江总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让他输入手机里。 小陈一边输入,一边问:“江总,她是什么人?我应该加什么备注?” 江修远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是我太太,她以后有事万一找不到我,可能会打到你这里。” 小陈的手忽然一愣,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消化,太过于震惊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江总对外一直都是单身,没想到竟然结婚了,还瞒得滴水不漏。小陈作为他的助理,愣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过了许久,小陈才说:“好的,我明白了。”他低下头继续输号码,在通信录的备注上,颤抖着手打了江太太三个字。 后来江总又说,他是公司里第一个知道他结婚的人,还请他好好保密。 小陈惶恐,他何德何能竟然知道了这么个惊天秘闻。以后他可得守口如瓶,万一走漏了什么消息,他可是逃不开嫌疑。 两个多小时以前,他看见手机上的江太太三个字,还小小震惊了一下。悄悄出去接了电话,电话里的女声温柔有礼,小陈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江太太,相当有好感。 小陈本来以为他们夫妻的关系很好,毕竟江总当初给他号码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带着浅笑,看起来就很喜欢他的太太。 而现在江总知道江太太在楼下等着,不仅不着急,还很冷淡地说让她继续等着,他可是有些看不懂。但老板的心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助理可以轻易揣测的。不管老板的闲事,是他最大的优点。 小陈开门出去,过了不久,他又回来。 “江总,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您是出去吃饭,还是我去给您带回来。” 江修远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地问:“司轻羽还在吗?” “谁?” “我太太。” “哦,还在。”小陈刚刚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听说还坐在原地等。已经等了三个小时,连姿势都没有换。 江修远摘下眼镜,面无表情地捏捏眉心。片刻,他抬起头说:“我不出去吃,你按照我平时的口味,给我随便带点什么过来。” “好,那江太太……” “不用管她,她愿意等就让她等着。” “您不见见她吗?” “等我想见了自然会见。” 小陈没敢再说什么,开门出去。 小陈下了楼,一眼就看见前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女人。短短的头发,看起来清清爽爽的,眼睛又大又亮。个子高瘦,和他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小陈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轻声问:“你是江……司轻羽小姐吗?” 司轻羽抬起头,看着眼前穿着制服的陌生年轻男子,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她站起来笑了笑,说:“你是陈助理?” 陈助理也笑:“是的,我是江总的助理。” “你好,他应该下班了吧,怎么没见他下来?” 陈助理有些为难,看着司轻羽的眼神,他不忍心说实话,也不想欺骗她。 他委婉地说:“江总今天很忙,连饭都没有时间出来吃,我现在就是出去帮江总买午餐的。” 司轻羽哦了一声,“我能上去找他吗?” 陈助理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您还是先回去吧。” 司轻羽一下明白过来,她的脸色变了变,小声问:“他不想见我是不是?” 陈助理不忍心,开口安慰她:“不是,主要是江总今天实在太忙,怕冷落您。” 司轻羽干涩地笑笑,“我明白了,我不在这儿等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小陈急忙摆手,“一点都不麻烦。” “你要去哪里给他买午餐啊,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 买午餐的地方是他常去的,司轻羽看着菜单,按照他的喜好,给他点了餐。 小陈助理在一旁说:“江太太,您还真是了解江总,点的都是他喜欢的。” 司轻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陈助理,你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咱们的年纪应该差不了多大,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那怎么可以?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叫我江太太,我反而别扭。” “那我还叫你司小姐。” “嗨,你随意吧。” 过了不久,菜品都出来了。陈助理拎着袋子和司轻羽告别,司轻羽笑着说:“你让他多喝点水,他前两天有点上火。” “好,我知道了,我会提醒江总的。” 司轻羽正要走,陈助理喊住她:“司小姐,最近公司里出了点事,确实挺忙的,江总的脾气这两天也不大好。他也不是不想见你,你多担待,不要生他的气。” “没事,我可以理解,我不生气的。我能冒昧问问,公司里出了什么事吗?” 陈助理想了想,觉得江总的太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说:“公司里有个高层被人给挖走了,还带走了一些客户。情况突然,公司有点措手不及,所以江总有点上火。” 司轻羽隐约猜出点什么,她怀疑地问:“是一个叫罗艺的挖走的吗?” “对,您也知道罗艺吗?这人行事作风非常流氓,一点行业规则都不讲。” 司轻羽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快点回去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第六十五章 为你而疯 江修远低头吃着午餐,小陈在一旁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察觉到小陈,抬头皱眉说:“你怎么不去吃饭,在这儿看着我做什么?你能看饱还是怎么着?” 小陈挠挠头,嘿嘿笑着问:“江总,今天的饭菜还合您胃口吗?” 江修远点点头,淡淡说了句挺好,然后继续吃饭。过了一会儿,见小陈一直不走,他又问:“你还有什么事?干脆直说。” 陈助理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江总,其实您今天的午餐,是您太太帮你点的。” 江修远听完也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陈,小陈惶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办错了事。毕竟他并没有经过江总的同意,就擅自带着司轻羽去餐馆点餐。 他支支吾吾地说:“是她知道我要给您买午餐,想要过去的,我也不好拒绝。” 江修远沉默片刻,问:“她还在楼下等着吗?” “没有,她以为您不想见她,给您点完餐就走了。”他当然不敢说,是他劝司轻羽回去的。 江修远看着眼前的饭菜,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挺了解他的,完全是照他的喜好点的餐。 “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她说你最近有点上火,让我嘱咐你多喝水。” 江修远再没有多余的话,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晚上,司轻羽依然打不通江修远的电话,而他又是一夜未归。 早上她幽幽醒来,宽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显得异常孤单。她抬手摸摸旁边的枕头,冰冰凉凉,没有一点温度。 她昨晚睡得并不好,夜里乱梦连连。梦见她被江修远赶出家门,还说再也不想见她。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江修远的怀抱。每天在他怀里醒来,闻着他身上的干净味道,偷偷亲吻他的下巴。被他逮到了,就会被他按在床上修理一番。他最爱挠她痒痒,每次把她逗的脸红脖子粗,才肯罢休。 其实他幼稚起来也是很吓人的,不过他很少暴露出这样的面目,为数不多也是在她面前。可能是她平时常常和小孩子在一起,行事作风比较幼稚。 江修远在她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他不过两夜没有回家,她就开始怀念他结实的怀抱。她不知道江修远还能生多久的气,她只能先解决掉和罗艺的问题。 因为和罗艺约在下午三点,时间尚早,她起床洗漱。然后简单吃了早餐,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她心里不痛快,只能让自己忙起来,她才不会想那么多。 她不是个特别乐观的人,凡事喜欢往坏处想。她总觉得她和江修远的结局不会太好,她想跟他道歉。可是她见不到他,联系方式也被他全部拉黑。她感到无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中午,她又胡乱对付了一顿午餐。然后将自己收拾干净,拎着包准时出了门。 她按照罗艺给她的地址,开车过去。因为对路况不熟,她绕来绕去,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 她到了罗艺的公司楼下,前台似乎收到罗艺的吩咐,让她先稍等一下,因为有事在忙。 司轻羽听到让她等,心里一阵烦躁。昨天在江修远的公司里等了那么久,她现在真的一点耐心都没有。 前台很客气,又是给她拿饮料,又是拿小吃。有好事的人问她和罗艺什么关系,她冷着脸说不熟,没什么关系。 前台见她态度和表情不对,觉得她似乎不好惹,便不再搭理她。 司轻羽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有人过来,大概是罗艺的秘书,穿着一身正装。说话的时候,是很公式化的微笑。这秘书长得还挺漂亮的,蜂腰长腿,只是她现在无心欣赏。 她跟着秘书上了楼,罗艺正在办公室等着她。 “你来了,刚才有点事要忙,让你久等了。”他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你想喝点什么?我让秘书给你煮杯咖啡吧?” “不用了,我不是来这里喝咖啡的。咱们干脆一点,开门见山。”司轻羽毫不客气地说。 “好啊,我们本来就要好好聊聊的。” 秘书见他们有话要说,便很识趣地带上门出去。 “坐着说。”罗艺指指沙发,笑着说。 “站着吧,我说完就走,应该不用太长的时间。” 罗艺失笑地摇头,“轻羽,你现在真的是想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我们还有什么好往来的吗?我们分手多久了,你还记得吗?” 罗艺想了想,说:“有三年多了吧。” 司轻羽哼了一声,“我们都分手这么久了,你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爱我。” “我不能爱你吗?我从来都没有不爱你过。” “可是我不爱你了,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也不要再给我,还有我妈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是给你妈妈的礼物,不知道阿姨喜不喜欢?至于给你的,我觉得你需要好好回忆一下我们美好的过去,你才能记得你曾经有多爱我。” 司轻羽呵呵冷笑:“我不想回忆过去,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意愿强加到我身上。你也好意思说曾经,曾经你是怎么伤害我的,你是不是都忘了?” “为什么不?轻羽,你爱我的。我以前护不住你,因为我那时没有能力,我没有办法和我妈妈对抗。我现在可以了,所以轻羽我来了。” “罗艺,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我们错过了,你曾经跟我说让我等你。可我等来了什么,我等来你一通冰冷的电话,说你要待在国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知道我当时听到的心情吗?我觉得自己太蠢,哪怕你和别人暧昧不清,我都会选择相信你。可是相信你的下场,就是被抛弃。” 罗艺一脸的迷茫,他诧异道:“我没有打过这样的电话,我倒是有一天接到你的电话,说在我功成名就之前,不要和你联系。我再给你打电话,你都是这样的态度,后来我也没敢再给你打。” 司轻羽摇摇头,“我没打过电话,我接到你的电话以后,就再也没有给你打电话。” 事情似乎明朗化了,罗艺沉着脸,喃喃说:“轻羽,我们俩被算计了。” 司轻羽也有些明白过来,有人冒充他们给彼此打电话,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谎言,他们俩都信了。他们就这么被生生拆散了,如此荒唐的谎言。 罗艺走到她身边,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轻羽,你总该相信我了吧,我一直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司轻羽有些迷茫,她在罗艺妈妈眼中,恐怕真是眼中钉,要不怎么会费尽心思对付她这么个无名小辈呢?她的爱情果然不堪,穷人大概根本不配拥有。 司轻羽一直愣愣的,罗艺以为她态度有所缓和,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抱着她。“轻羽,和江修远离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爱你,轻羽。” “离婚?”司轻羽喃喃重复了一遍。 “对,和江修远离婚。我们结婚,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绝不会像江修远一样,连个婚礼都吝啬给你。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爱你。” 和江修远离婚?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和江修远离婚。她不会和他离婚的。 她伸手想要推开罗艺,他却不肯放手,双臂更加用力,她被箍得快不能呼吸。 “罗艺,你放开我。” “你答应我和他离婚,我就放开你。”他说。 “不可能,我不会和江修远离婚的。” “为什么不可能,轻羽,我没有不想回来,也没有不要你。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努力,我就是想早点回来找你。轻羽,你知道我付出过多少的代价吗?”罗艺松开她,双手握着她的肩膀。 “我不介意你结婚,只要你离婚,我们可以立刻去登记。” “罗艺,太迟了。” “不迟,我们可以的。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江修远才是第三者。” “他不是。”司轻羽反驳,“他是在我们分手后才出现的,他的身份堂堂正正。” “可他不爱你。”罗艺笃定地说。 司轻羽被说中,她脸色变得难看,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没关系,我爱他就够了。” 罗艺愣住,半天才开口问:“你爱他?为什么?他明明不爱你,你却爱他?” “没有为什么,爱一个人不需要为什么。他现在不爱我,可他也不爱别人。所以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爱我的。” 罗艺不甘心,他拉着轻羽的手,放在他的胸膛,“轻羽,你不必这样的。站在你眼前的我明明很爱你,你曾经也爱我,怎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呢?” 司轻羽抽出她的手,淡淡地说:“罗艺,你也不必这样,我不爱你了,你放手吧,不要让自己太难堪。” “放手?”罗艺冷笑,“我付出那么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司轻羽,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罗艺变得近乎痴狂,他伸手揽住她的后脖颈,将她拉到他眼前,恨恨地说:“轻羽,我要定你了。不仅是你,还有江修远的公司,我都要冠上我的姓。” 司轻羽瞪着他,“江修远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让他拥有过你?我嫉妒他,他凭什么可以得到你?” “罗艺,你真是疯了。”她咬牙低吼。 他双目赤红,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也是为你而疯。” 第六十六章 中了圈套 罗艺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覆上她的嘴唇。 司轻羽大惊,呜呜地想要摆脱他的禁锢。她忽然明白,她今天单枪匹马过来根本是个错误。 她闭紧嘴巴,阻挡他要探进来的舌头。 罗艺在她眼里,一向是绅士温和的。而现在他野蛮地像只兽,手掌恨恨揽着她的后脑,让她完全无法逃脱。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罗艺缓缓放开她,抬起手指擦着唇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司轻羽转身看到门口的江修远,心里震惊又恐惧。她不明白,江修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司轻羽看向罗艺,他的表情淡定闲适,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罗艺,你是故意的?故意算计我是不是?”她愤怒地问。 “轻羽,别这样说。只是巧合而已,我忘记了今天也约了江总。” 江修远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说话,像是在他面前表演一样。他的心里充满着巨大的怒火,在胸腔熊熊燃烧。 他看样子十分的生气,至少司轻羽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种表情。 带江修远进来的秘书,看他们三人的样子耐人寻味,立刻关上门出去了。 江修远阴沉着脸看着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过来。” 司轻羽心里太过害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他,他忽然暴喝一声,“过来!!!” 罗艺在一旁火上浇油,伸手揽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原来江总都是这样对待轻羽的,怪不得她宁愿来找我。” 司轻羽变了脸,用尽全力狠狠推开他,失声叫道:“罗艺,我求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你非要毁了我吗?” 司轻羽说完走向江修远,他伸手握着她的手腕,手掌用力,似乎要将她纤细的手腕捏碎。司轻羽忍着疼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眨着眼睛看着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祈求他能不要生气。 江修远瞪着罗艺,冷声说:“罗艺,你手段下作,我不屑和你斗。可你却一再的挑衅,你真以为我江修远是个软柿子?” 罗艺笑笑:“我用什么样的手段不劳烦江总操心,只要结局是我想要的就行了。” “我可以正式告诉你,你想要的,通通不会得到。” “是吗?那我们不妨拭目以待。听说你公司里的一位高层跳槽了,你最重视的一个项目也随之搁浅,损失惨重。不知道江总有什么应对的措施,需不需要我帮忙呢?”罗艺假惺惺地说道。 江修远勾唇一笑,自信地说:“罗总有这时间,不如提前给自己准备一下后事。” 他霸气说完,拉着司轻羽往门口走。罗艺在他们身后说:“轻羽,我只想要一个司轻羽。” 江修远头也不回地说:“做梦。” 江修远拉着她出去,他走的快,司轻羽跟在他身后踉踉跄跄的。他一身的怒气,司轻羽一句话也不敢说。 上了车,司轻羽还没有系好安全带,江修远就将车开了出去。她手忙脚乱地系好,手紧紧握着把手。 他的车开得飞快,一路上风驰电掣,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司轻羽坐在副驾驶,吓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害怕极了,小声说:“修远,你慢点开。” 江修远一记眼刀射过来,她咬唇闭嘴,只能紧张地盯着前方。 终于到了家,司轻羽被江修远拽下了车。她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跟江修远进了房间。 “修远,对不起。我去找罗艺,是想找他说清楚的,我不希望他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司轻羽见他怒气冲冲,忙不迭地解释。 江修远也不说话,只阴沉地盯着她的嘴唇。他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捏着她的下巴, 将在她唇上用力地擦了起来。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她觉得疼,疼得倒抽一口气。她被他捏着的下巴也疼,她的眼泪几乎要留下来。 司轻羽双手横在他们之间,想要推开他。江修远忽然丢掉手里的纸巾,一把将她抱起来扔在床上,然后覆在她身上,一口咬住她的下唇。她疼得叫出声,眼含泪花,窃窃地说:“修远,我疼。” 江修远根本不顾她的话,粗暴地扯掉她的上衣,手掌用力地抓着她的胸口。 司轻羽本能地开始挣扎,江修远将她的双手举到头顶,用一只手恨恨地按住。 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腰带,她穿着牛仔裤,并不好脱。江修远抽出她的腰带,将她的双手绑起来。她觉得屈辱,哭着哀求:“江修远,你别这样。” 他正在盛怒之中,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他终于扯掉她的牛仔裤,动作十分粗鲁。 司轻羽还没有反应,他便迫不及待地冲进来,像是惩罚般的,没有一点轻柔。 她疼得难以忍受,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江修远看不下去,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毫不怜惜地冲撞。 她开始还会求他轻一点,后来便只剩下低声哭泣。最后她气若游丝,只剩下一口气。 江修远结束一切,看着她趴在床上奄奄一息,浑身都是青紫的样子,心里涌起一点心疼。但也只是一刹那,他解开她手上的腰带,手腕上也是一圈青紫。他不忍再看,狠心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他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一直不敢出去。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过狠戾,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罗艺的圈套。他一早就收到罗艺的电话,说有要事和他谈,希望他能去罗艺的公司。 他一向看不上罗艺的行事作风,跟他多说一句话都十分不屑,更别提去罗艺的公司。 只是罗艺说司轻羽也会去,他才不得不过来。 没想到进门就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亲吻,他快要被气疯了,完全也没有注意到,司轻羽当时大概是被迫的。 罗艺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就是要让他生气,让他和轻羽之间出现问题。他明明都知道,还是一头扎进他的圈套。 他也不知道,原来面对司轻羽,他竟然变得这么不淡定。 江修远从浴室里出来,床上的司轻羽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一动都没有动。 江修远想过去摸摸她的头发,可他忽然没有勇气。他出去抽了一根烟,烟雾在他手指间缭绕。他想起昨天轻羽在公司楼下,安安静静地等了他一下午。没有哭,也没有闹。知道他不想见她,还给他点了午餐,嘱咐陈助理让他多喝水。 他相信她心里有他,可是罗艺是她的初恋,他们当年分开也不是因为不爱,只是被逼无奈而已。她曾经非常爱罗艺,这让他嫉妒,嫉妒让他面目全非。 夜已深,江修远想起司轻羽的种种好处。她虽然脾气不大好,平时很容易炸毛。但炸毛很容易哄,一两句好听的话,几包零食,都能让她瞬间开心,像个孩子一样。 她不喜欢做早餐,总是胡乱对付。但知道他因为常常喝酒应酬,肠胃不好,她会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给他熬粥。怕他吃粥腻烦,经常换着花样做。 睡觉的时候,喜欢把腿翘到他的腿上,手指伸进他的衣服里,抱着他的腰,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像只无尾熊。早上醒来偷偷亲他,被他逮到,会红着脸跟他道歉。 他立刻熄灭烟,快速走到卧室。 她还是原来的姿势趴在床上,江修远走过去,掰直她的身体。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紧锁,脸红通通的,红的很不正常。 江修远摸摸她的额头,滚烫一片。她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江修远贴在她唇边,半天才听到她轻声说:“好疼,好疼……” “哪里疼?”他在她耳边问。 她烧的有点迷糊,只一味地说疼。 江修远简单检查了一下,才发现她身,下正在流血,流的不多,但也染红了一小片床单。 江修远一惊,从床头柜上抽了纸巾,轻轻给她擦干净。然后去找了干净的衣裤给她换上,抱起她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路上,一边给文予安打电话,一边连闯了几个红灯。 “予安,你现在在医院吗?” “在,我今天值夜班。怎么?你有事啊?” “给我找你们医院比较好的妇科医生,我马上就到你们医院了。” “妇科?谁出什么事了?” “是司轻羽有事,一句话说不清楚,你先帮我找,到时候再说。” 江修远抱着司轻羽一路冲到妇科,文予安和妇科的一位医生和护士,已经等在那里。 文予安见江修远怀里的女人,没有一点气息,吓了一跳。 但情况紧急,他也不敢多问,直接帮忙将司轻羽送进了检查室。 “怎么回事?”妇科医生问。 “她下~身好像出血了。”江修远答。 “是什么情况造成的,知道吗?” “我们做ai的时候,我有点太用力了。” 妇科医生和文予安抬头看看他,妇科医生淡淡地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先出去吧,我需要给她检查一下。” 江修远看了看安静躺在床上的司轻羽,有些担心地说:“她还有些发烧。” “我知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事会喊你们。” 文予安拍拍江修远的肩膀,说:“走吧,刘医生的医术很棒,你完全不用担心。” 江修远点点头,他在这里确实帮不上忙,只好跟着文予安出门。 第六十七章 表白和好 医生检查没过多久,护士就开门出来。江修远立刻开口问:“她怎么样了?” 护士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对文予安说:“文医生,刘医生让你进去一下。” “什么情况,她很严重吗?”江修远直觉不太好,一脸焦急地问。 护士摇头:“不是不是,并不是很严重。刘医生只是有话要和文医生说。” 文予安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我先进去看看,应该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江修远倚在墙壁上,冲文予安点点头。看起来很放心,其实心里担心的要死。司轻羽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吓坏了他。 文予安跟着护士进去,过了许久,酒到江修远想要冲进去看个究竟。既然说不严重,怎么也该出来了。 他正焦躁不安,检查室的门终于打开。文予安和护士一起出来,护士先走开了。 江修远抓住文予安,问:“轻羽她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文予安皱皱眉,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你是有那种倾向吗?” 江修远不解:“什么意思?什么那种倾向?” “**倾向。” 江修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没有。” “没有司轻羽能伤这么重?” 江修远变了脸色,“她伤的很重?”说着就要往房间里去。 文予安抓住他的手臂,轻声说:“她身上到处是青紫的伤,手腕有被绑过的痕迹,而且那里撕裂了,需要缝针,看着就触目惊心。你说你没有**倾向,我都不相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对司轻羽下这么狠的手。” 江修远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生气了。” “她做错什么了?就算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你也不能这样。刚才刘医生问我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把人给强,奸了?要不是我给劝住,她非要报警不可。” 江修远磨着后槽牙,“我知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我看见她和罗艺接吻,我当时真是被气疯了。” 文予安吃惊,“你亲眼看到的?” 江修远嗯了一声,文予安愣了愣,说:“如果司轻羽还爱着罗艺,不爱你,就和她离婚吧,没必要伤人伤己。” “不,我是不可能和轻羽离婚的。我当时看见他们亲密,气的没有注意那么多。轻羽当时并不是自愿的,像是罗艺强迫的。我有些失控,她和我解释我也听不进去,就只想着惩罚她。” “而罗艺明知道轻羽要找他,还约我见面,明摆着要挑拨我们。他以前也是这个路数,把他们很久以前的旧物,特地寄到家里来,唯恐我不知道。” “你偏偏信了?” 江修远苦笑地摇头,“倒也没有全信,但还是往心里去了,所以我如罗艺所愿,把轻羽给伤着了。” “你把司轻羽推得更远了一些,如果她喜欢你还好,如果没有那么喜欢,你们以后相处会有点艰难。” “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离婚的。”他十分坚定地说。 “你现在还不承认你爱司轻羽吗?” “承认有用吗?她会因为我爱他就原谅我这次对她的伤害吗?” 文予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关系的,女孩子都是要哄的,你们之间也不是没有感情,我相信你们会好的。” 这时检查室的门打开,刘医生从里面出来,江修远立刻走过去。 “医生她怎么样了?” 刘医生用奇怪地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质疑地问:“你是她老公?” “是。” “**口撕裂,已经缝针了。本来可以不用住院,但她有些发烧,建议住院观察一晚。另外她这几天都要卧床休息,一周后可以拆线。身上其他的伤都是外伤,没有什么大碍,擦点药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医生是位上了岁数的阿姨,她看着江修远,到底还是说出口:“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喜欢乱来,夫妻间的事,要两厢情愿。本来很美好的事,非的弄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江修远知道自己错的离谱,诚恳认错。 “你跟我说得着对不起,好好对你老婆。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先住一晚。” 医生说完,叹着气走了,她是弄不清楚现在年轻人的喜好了。 江修远给司轻羽办完手续,因为文予安还要值班,也回去了。 司轻羽因为发烧,还在睡着,手上打着点滴。手腕处的那一圈已经变成黑紫,他再一次恨自己太过粗暴。 他握着她的另外一只手,轻声说着对不起。 司轻羽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醒来的,她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脸色灰白,看起来憔悴不看。 江修远守着她一夜未眠,眼睛下一片乌青,脸色不比她好多少。 他看见轻羽醒来,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小羽,你醒了?” 司轻羽淡淡看了他一眼,将头扭向另一边,不愿和他说话。 江修远握紧她的手,满是愧疚地说:“小羽,我知道你生气,这次都是我的错。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该这么野蛮粗鲁的对你,害你受伤。我不奢求你原谅,但请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司轻羽咬唇无声地哭了起来,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因为他对她的不信任。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无声哭泣,变成轻声啜泣。 江修远抽了纸巾,温柔地给她擦眼泪。 “轻羽,我知道你和罗艺现在并没有什么。可是我还是生气,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怕你心里有他的位置,我怕你离开我。” “最近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明明在结婚时,已经说好,只要对方有自己喜欢的人,另外一个就无条件离婚。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要是想到你以后不属于我,心情就会非常烦躁。” 他继续说道:“前几天,文予安问我是不是对你动情了,我还不愿承认。可是昨天看到你和罗艺抱在一起,我嫉妒得像疯了一样。我终于明白,我对你真的动了情。轻羽……”他顿了顿,“我想我可能爱上你了。” 司轻羽没想到一大早就听见江修远的告白,她从来没想过江修远会爱她。她一直以为江修远更加喜欢她的身体,因为他们平时在一起聊天交流的时间,还没有他们在床上交流的时间多。 所以他忽如其来的表白,她一时竟然不敢相信。或许他只是因为做错了事,在哄她罢了。 她质疑的眼神,让江修远有些无奈。“我说话这么让你不信任吗?” 司轻羽继续不看他,低声喃喃说:“你昨天打我了。” “我知道,是我错了。或许你可以打回来报仇,我绝对不会记仇的。” “你的意思是我记仇了?” “不是,就算你记仇也是应该的。” “男人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司轻羽控诉。 “轻羽,你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我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亲吻,你会怎么样?你们昨天那样,我才会失控。你又不肯和我亲热,我以为你心里想着罗艺,才会动手。当然我不是要为自己开脱,我怎样都不该打你那一巴掌。” “你昨天真的很讨厌,不问青红皂白就惩罚我。我是被强迫的,他亲我的时候,我有反抗。别说我不爱罗艺了,就算我爱他,我也不会在和你还是夫妻的时候,就和他苟且的。江修远,你总是不肯信任我。”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让我好好疼你。”江修远握着她的手,在他唇边亲吻。 司轻羽看了看他,觉得自己也是够贱,江修远这么对她,她一点都恨不起来。相反他的表白,让她心里汹涌澎湃,激动不已。他爱她,他竟然爱她。 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说:“江修远,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不能打我,也不能强迫我和你做,否则真的不会原谅你。” 江修远摸摸她的脸,笑着说:“不会了,再不会了。” 司轻羽身体没什么大碍,江修远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她需要卧床休息几天,她便请了幼儿园的假。其实她一个人在家也没问题,江修远竟不放心她,也干脆不去上班,说什么都要陪着她。 司轻羽享受了一把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如同猪一样的生活。江修远难得愿意下厨房,变着法给她做饭吃。虽然他不大喜欢厨房,也不怎么做饭,但是厨艺竟然还能拿的出手。 司轻羽看着他顺毛的样子,便适时地矫情了起来,不是这道菜太咸,就是那道菜太酸。 江修远被她挑剔地急了,脾气上来,刚要发火。她便可怜巴巴,眼含泪花地看着他。他瞬间就熄火,一言不发地端着饭菜进屋,重新做了起来。 她作完就后悔,小心翼翼地走进厨房,小声地跟他道歉。 江修远忽然笑笑:“赶紧趁机作吧,以后等你伤好了,我可不见得会饶了你。” 司轻羽一脸惊恐,“你想对我干嘛?” “当然是g你。”他云淡风轻地说。 “流氓,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我当然不会强迫你,放心,我会让你自愿的。我还是很相信我的技术的,你一向对我没有什么抵抗力。” “滚开了,你真的很烦人,无耻不要脸。”她红着脸骂骂咧咧地走出厨房,早知道就不得罪他了。 第六十八章 好好教育 司轻羽在家养了一周,江修远陪着她去医院拆线。接待她的医生,还是给她缝合伤口的医生。 刘医生见她比上周来时的样子好太多,直感叹现在年轻人愈合能力实在太强。身体强,心理也强。 “最近最好不要有夫妻生活,再好好养一养,别仗着年轻,就不当一回事。”拆完线,刘医生简单交代。 司轻羽哦了一声,刘医生看着她温温柔柔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女孩子还是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遍体鳞伤,还被人三言两语哄回去。” 司轻羽听明白了医生话里的意思,她点点头说:“谢谢您,我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的,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外面那个真是你老公?”刘医生一直有疑问,那个男人一表人才的,怎么有那样变态的爱好? “嗯,我们之间有误会,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再大的误会,也不能成为一个男人伤害你的理由。” 一个素不相识的医生,对她如此关切,她心中实在是有些感动。 “刘医生,谢谢您。” “你谢我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看着你伤成那样,有点于心不忍。” 刘医生苦口婆心和她说完,因为医生还有很多病人,她便起身告辞。 她刚出门,江修远就过来牵着她的手,似乎等得着急了,开口便问:“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出了什么状况吗?” 司轻羽笑笑:“没有,医生只是多嘱咐了我几句话。” “嘱咐了什么话?” “你问这个做什么?又不是嘱咐你的。” “这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会是说我什么了吧?” 司轻羽哼了一声,斜睨着他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江修远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笑着说:“那可不,送你到医院那天,我就已经被刘医生教训过了。我这还是头一回,被一个生人教训,却不敢还回去的。” “你活该,谁让你伤害我?” “我不是都认错了吗?你已经原谅我了,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你以后可不许翻旧账。”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你要是再惹我不高兴,我还就翻旧账了。” 他们说笑着出了医院,上了车,江修远问她是想回家,还是去哪里转一转。司轻羽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不如回家好好歇歇。 回去的路上,司轻羽想起在罗艺办公室那天,罗艺说的话。她开口问:“罗艺挖走了你公司里的一位高层,对你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吗?” 江修远扭头看了看她,笑着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我不关心你关心谁?我怕你被罗艺整破产了,我到时候就过不上阔太太的生活了。”司轻羽开着玩笑说。 趁着等红灯,江修远伸手捏捏她的脸,佯装愤怒地说:“我要是真没钱了,你是不是要跟罗艺跑了?” 司轻羽歪着头,极其认真地思考。过了一会儿,她一本正经地说:“不会,好马不吃回头草。” 江修远没有再说什么,扭头勾唇对她笑笑,像是满意她的答案。 “你的公司这的没事吗?一定会有很大的损失吧?” “怎么会没有,但是还不至于伤了元气。走了一个人而已,现在看来会有点困难。但我在蒲城这么多年,根基深厚。罗艺有什么,他在这里没有人脉,不过一时的利益结合,用钱砸出来的。等他们没有了共同利益,迟早会分崩离析。” 罗艺忽然笑笑,“你不用担心我,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可说到底罗艺对你这样,也是因为我,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你不要胡思乱想,有人想染指我的太太,我肯定要回击的,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和你无关。” 司轻羽心有愧疚,再怎么说,也是因她而起,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修远见她情绪低落,便问:“我只问你,要是我和罗艺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会怎么办?” “你是我名正言顺老公,你说我会怎么办?” 江修远正想回答他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办,她接着说道:“我会站在你身边,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司轻羽养好了伤,她去上班的时候,黄锦瑜对她嘘寒问暖的,问她生病有没有好一些。 她因为生病请假,黄锦瑜知道以后就告诉了梁云秀。 梁云秀很快就打电话给她,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请了一星期的假,说感冒发烧有点糊弄不过去。 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江修远接过电话,说她因为生病,上班又辛苦,就想多休息几天,并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梁云秀也没有再疑心,唠叨了几句,又拐到了孩子的话题上。 他们结婚大半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梁云秀真是着急的不得了。 江修远被说得头疼,三言两语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司轻羽看着他皱眉无奈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呵呵地笑起来。 江修远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幸灾乐祸!” “修远,妈说的也对,咱们都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就不怀孕呢?” 江修远想了想,笑着说:“或许他懂得体谅我们,想让咱们过二人世界。” “可他一直不来,我心里有压力。” “不来就算了,我现在不想要孩子了。我养你一个就够了。” 司轻羽嗔怪地看着他,“你说谁是小孩啊?” “还不是小孩吗?我看你和小鱼儿的智商差不了多少。” “你是在说我幼稚吗?” “对!”非常铿锵有声的回答。 黄锦瑜一周没有见她,对她十分想念。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嘴里还不停地问:“小舅妈,你为什么会生病啊?” “额~”司轻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便胡说八道,“可能是喝冰水的原因吧,就感冒了。所以小朋友以后不能喝冰水哦,否则也会像我一样生病的。” 小家伙挠挠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是不是舅舅打你了呀?” 司轻羽听到他这么问,吓了一跳,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她看看四周幸亏没有人,她将小鱼儿抱进怀里,小声问:“你怎么这么问?” 小鱼儿天真地说:“因为小舅妈脖子上有伤啊,小朋友们都看见了。” 他们还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们的老师可能被打了。 司轻羽知道自己的脖子上还有伤痕,都是被江修远那天给zuo出来的。他那天真是狠,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但是已经过去一周,她觉得不是很明显了,也没有刻意遮挡,连身边的几个老师都没有发现。怎么这些孩子眼睛这么尖,脑袋也聪明。虽然结论不太对,但方向没什么错。 她小声对小鱼儿说:“宝贝,舅舅没有打我,我脖子上的伤是被蚊子咬的,你回去不要和妈妈,还有姥姥乱说哦。” 小鱼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舅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他也听不明白。 放了学,江漫漫过来接小鱼儿。 “你前几天没有上班,妈说你生病了。我也一直忙,没腾出去功夫去看你。” “我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最近天气不好,确实挺容易感冒,要多喝水,多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她们正聊着,马路对面忽然想起汽车鸣笛声。她们抬头一看,是江修远的车。 江漫漫噗嗤一笑,说:“我什么时候都没有见到他这么殷勤过,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好,这家伙可算懂得什么是儿女情长了。轻羽,你可得好好管教,看他还敢狂。” “姐,你可别笑话我了,我哪儿会管教。我一句话说不好,就要被他训半天。” “你别听他的,他让你干嘛就偏不干嘛,最能让他抓狂了。” 司轻羽想想就觉得不可行,她要是真敢这样,谁被修理还不一定。此人一定会将她扔到床上,里里外外把她收拾了,最后还得她求饶,再也不敢放肆。在这方面,她哪儿会是他的对手。 江漫漫带着小鱼儿走了,司轻羽送完最后一个孩子,才慢吞吞地背着包朝江修远的车走去。 她一上车,他就开始不耐烦,还是半点耐心都没有。 “你跟江漫漫说什么呢?说这么长时间?” “没大没小的,她是你姐姐。你姐姐让我好好教训你,让你做个二十四孝老公。” 江修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你想怎么教训呢?” 司轻羽摇摇头,“我没那本事,也不想教训你。” “我还有点期待呢,你竟然不接着。” 司轻羽看着他满面笑容的脸,说:“你期待什么?你脑子里不会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吧。” 江修远暧昧地笑笑,“确实有脑补一些画面。” 司轻羽摸摸自己的胳膊,觉得鸡皮疙瘩要掉一地。 “江修远,你能不能再恶心一点。” “这怎么能怪我,不是你说到这个话题吗?” “那也不是那种教训啊?” “哪种啊?我也没说什么,你自己也脑补了吧?” 这厮竟然恶人先告状,她嘟着嘴瞪他。 “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生气了?” “你走开,不要跟我说话,你这个思想险恶的家伙。” 江修远呵呵笑出声,伸手拍拍她的头,开心到不行。 第六十九章 意图不轨 “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竟然还来接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司轻羽一边紧紧身上的外套,小声地嘟囔。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我好心来接你下班,你竟然这么揣测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我怎么觉得你是假好心?以前不见你这样。”她说完忽然反应过来,“你说谁是狗哪?” 江修远轻笑:“今天怎么反应这么快?我还真没那个意思。” 他伸手揉揉她短短的头发,手指顺着滑向她的耳朵,触手冰凉。 “你冷啊?身上怎么这么凉?”他问。 “嗯,有一点。”她老实回答。 江修远余光扫了她一眼,已经入秋了,她还穿着一套薄款的运动衫。拉链一直拉到脖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衬得她的脸更加小。 江修远打开车里的暖气,说道:“也不瞧瞧现在什么天气了,怎么还穿这么少?也不怕把自己给冻着。” 他有时候总觉得司轻羽的脑子不太够用,大冷天不知道添衣服。烈日炎炎的,倒是给自己裹得一点缝隙都不留。还说什么怕晒,她已经够白的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司轻羽搓搓有点冰凉的手,瞥着他说:“春捂秋冻,你懂什么?现在就穿很厚,冬天还怎么过。” “你的道理真是一套一套的,过几天要变天,你别不当一回事,该加衣服就加。你要是生病了,我可不再伺候你了,事多又爱挑剔。” “听听这语气,让你伺候了我几天,你还委屈上了。也不想想是谁让我跟家待了那么多天?要不是你,我用得着你伺候?” 江修远听完,微微沉脸:“说好翻篇,以后不再提的,翻旧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好好好,我知道了,啰嗦。” 两个人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儿,车里开始升温。司轻羽倚在车窗上开始昏昏欲睡,她早上起得早,每天带一天小朋友,就觉得又累又困。 江修远轻轻摸了一下她的手,已经有些暖了。这么大人,自己都照顾不好,竟然带了一帮小的,也是不容易。 到了家,司轻羽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江修远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探进去给她解开安全带,拍拍她的脸。 “到家了。” 司轻羽抬起头,微微回过神,她看了江修远一眼,背着包下了车。 他们难得一起回家,江修远除非有什么事,才会特地去接她下班。 他们待在家也基本不怎么交流,因为他们随时会一言不合吵架翻脸。哪怕江修远明白地告诉她,他爱她,他依然对她有诸多意见,教育起来扔不手软。 他们俩的习惯和爱好不多,连共同语言也几乎没有。唯一沟通十分顺畅的事,大概就是床上那点事。但最近她的身体不适,医生建议最好不要有,江修远干脆住进了客房。原因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看吧,他爱她的身体才更说的过去。 司轻羽进门就去了厨房,她没什么心情做饭,只简单煮了点面条。江修远不挑食这件事,可真是叫她满意。 江修远吃了饭就去浴室洗澡,他一向如此,先洗漱,剩余的时间去干别的事,直到睡觉。而司轻羽大多数时候简单收拾一下,便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追追电视剧,看好笑有趣的综艺节目。 江修远不喜欢她在客厅吃东西,她以前怕他,不敢明目张胆。现在她几乎摆在明面上,江修远管的多了,见她也没有要改的意思。有时候还会顶嘴,他后来干脆也不管了,只说让她吃完要收拾干净。 江修远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到了客厅。 司轻羽依然照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拿着手机不停地发微信,大概又是和林雨霏。她们闺蜜之间的友谊,好的让人嫉妒。 江修远将擦过头发的浴巾丢在一旁的椅子上,走过去轻轻踢了踢她的小腿,“去洗澡。” 司轻羽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我晚会儿再洗。” “你还不准备睡吗?” 司轻羽看了看时间,才八点钟。“现在睡也太早了,你自己去睡吧。” 江修远坐扒拉了一下她的腿,坐到她身边,靠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司轻羽感觉有点不太对,平常这个时候,他基本上会去书房,要么是处理一些工作,要么是端着一本厚厚的书看。他极少看电视,更别提看她在追的电视剧。 她闲来无事,常常看一些没什么营养的爱情剧,江修远一向嗤之以鼻。觉得她有时候脑子不太好的原因,可能就是被这些注水剧给影响的。 她有一段时间看宫廷剧,江修远看见说她这样的智商,竟然能看明白。要是她在这样的剧情里,恐怕第一集就会领盒饭。 后来她为了显示自己的智商不低,找了几部烧脑大片看,最后没有看懂,连江修远解释她都听得云里雾里的。 江修远笑她,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她被他嘲笑得没有面子,恼羞成怒发了火。 司轻羽和林雨霏聊完天,看见江修远翘着二郎腿,非常怡然自得地看电视。他没有戴眼镜,微微眯着眼睛。头发自己干得差不多,服服帖帖地贴在额头,看起来年轻很多。 “你今天怎么回事?竟然在这看电视剧?”司轻羽好奇地问。 “我就是想看看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看个电视都能咯咯笑个不停。” “我那是再看综艺节目,电视剧有什么好笑的。” “哦,是吗?有什么好笑的综艺节目?” 司轻羽拿着遥控器开始找,一边找一边说:“《极限挑战》,超好笑的,你看过吗?” 江修远摇摇头,司轻羽找到节目表,翻到第一季给他看。 看了一段,司轻羽就开始傻乐,江修远面无表情,仿佛在看新闻联播。 他们俩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从头到尾,江修远的嘴角都没动一下。 节目结束,司轻羽笑得脸都要僵了。但一看到江修远的脸,她便说:“你真没劲,不好笑吗?” “原来你喜欢这些,搞不懂。”他幽幽来了一句。 “老古董才不懂,你太没情趣了。你喜欢看什么,给我看。”司轻羽将遥控器递给他。 江修远划拉了几下,他找到动物世界,电视里响起赵老师磁性的声音。 “你喜欢看动物世界?” “也还好,我最喜欢旁白,声音磁性,极有诱惑力。特别是他那句,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司轻羽恶寒地看着他,“江修远,你真的是,让人无语。” 江修远笑笑,没有再说话。电视里正播到在大草原上,几只母狮子正在捕捉猎物。 血腥又残忍,虽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她看着还是有些不忍心。 她干脆起身,江修远问:“你干嘛去?” “洗澡睡觉。” 江修远看完了一集,便关了电视和客厅的灯。 卧室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卧室的大灯没有开,只有床头柜上的小台灯开着。司轻羽已经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缩成小小的一团,看着可怜巴巴的。 她睡觉的时候,一向很安静。穿着两件套睡衣,闭着双眼,微微蹙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这样的她,软软萌萌的,看着真是让人喜欢。也就睡着的时候,没那么伶牙俐齿,盛气凌人。 他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轻轻亲吻,然后关上灯,开门出去。 司轻羽半夜醒来,她习惯性地摸摸旁边,空无一人。江修远又没有睡到卧室,她早习惯了被江修远抱着睡。这几天他不再,她心里难受的要命。每天都睡不好,半夜醒来不说,还乱做梦。她又不好意思说,怕被他笑,她现在这样的状况,实在有点矫情。 她躺在床上翻了半天,越翻越清醒。最后她实在忍不住,抱着枕头轻轻出了门。 江修远没有锁门,她推门进去,里面黑乎乎一片。她在这间房间住过不少天,凭借着印象,熟练地摸到了床边。 她刚爬上床,被子还没有掀开,啪地一声,房间里的灯就亮了。 她被逮个正着,脸瞬间就红了,她看起来像极了欲求不满的样子。 “你大半夜的做什么呢?”江修远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我……我有点睡不着。”她支支吾吾地说。 江修远看着她的脸,一片可疑的红。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并不是生病。 他以为她做了噩梦,掀开被子拍了拍,“过来,赶紧睡。” 司轻羽立刻喜笑颜开,欢快地爬过去,乖乖地躺着。 江修远勾唇笑笑,关了灯,将她搂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江修远在黑夜里沉声说:“不许把手伸进我衣服里。” “哦。” 又过了一会儿,“把你的腿从我腿上拿下来。” “好吧。” “不许亲我的脖子。” “……” “司轻羽,你的手离我远一点。” “那我的手应该放哪里嘛。” “我怀疑你来我房间里,是故意要勾引我。” “没有,你冤枉我。医生说我们不可以。” “所以我才要远离你,你还要跟过来。” “我想抱着你睡觉。” “闭上眼睛,快点睡。不许说话,不许动。否则我不管不顾地办了你,你别太嚣张。” “哎呀,知道了。” 第七十章 极度挑衅 又到了周末,江修远竟然有饭局。司轻羽一个人待在家也没什么事,林雨霏跟着剧组去了横店,她们有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了。 她躺在床上耍手机,猛然想起她曾经约了检查身体,翻出日期,正好是今天。 她立刻从床上下来,换好衣服,下楼开车直接去医院。 巧合得很,查体的医生还是那位对她很热心的刘医生。 她做了一系列检查,刘医生简单看了一遍,又问她例假是否规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体质虚,不易受孕。 司轻羽愣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她的原因。 刘医生见她脸色不好,开口安慰道:“只是不易受孕,概率相对来说比别人低一些。但比那些完全不孕的要好太多,回去好好调养,多注意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生孩子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司轻羽一时心情难以转换,她一直觉得自己身体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例假基本正常,只是偶尔会肚子疼。怎么就体虚不能受孕了呢?她非常喜欢孩子,江修远也从来不排斥,可现在告诉她,她不好要孩子,她满怀期待的心情,像忽然被人浇了一盆冰水。 她心情失落,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家。晚上江修远打来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似乎又去哪里续摊。 她情趣缺缺地嘱咐他不要喝太多酒,喝多了就叫代驾,不要自己开车回来。 江修远笑她越来越有正房的风范了,司轻羽嗤笑一声:“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外面还有偏房啊?” “可不是嘛,我今天周末都不休息,还不是出来哄偏房,你以为我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要养三妻四妾,我容易吗?” 他语气一本正经,司轻羽听得笑出声,“好了,别胡说八道了,早点回来,别喝那么多酒。” 江修远笑着嗯了一声,对面似乎有人跟他说话。他沉声说了句:“你早点睡觉,不用等我。” 江修远挂了电话目光幽深地看着朝他走来的罗艺,罗艺脸上挂着笑,手伸向江修远,说:“江总,好久不见。” 江修远将罗艺晾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和他碰了碰,十分不客气地说:“也没有很久吧,前些天罗总还在热衷做第三者勾搭别人老婆呢。” 罗艺脸色微变,沉默片刻,他说:“江总或许误会了,我和司小姐是旧相识,聊天叙叙旧而已。” 江修远冷笑:“是吗?抱进怀里叙旧,罗总的三观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罗艺轻声笑笑:“毕竟我和轻羽过去是情人,有点亲密的举动,江总应该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吧。” “罗总的论调可真是有趣,希望将来你的老婆被别人抱在怀里,你还能保持大度。”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攒局的主人过来,他们才闭口不言。 酒桌上,好巧不巧,他们又被安排坐在一起。罗艺摆明了要挑衅他,低头轻声说:“听说江总的公司最近一团糟,真是糟糕。关键时刻,江总竟损失一员大将,看来江总对公司人才的待遇不大好啊,要不然怎么能留不住人呢?” 江修远手里捏着酒杯,斜睨着他,“我的公司什么样,我是怎么对待人才的,就不劳罗总操心了。” “我当然不会操心,以江总的本事,解决这样的问题根本绰绰有余。我倒是有一件事想问,不知道江总可否帮忙解答?” 江修远勾唇假笑:“罗总请直说。” “听说轻羽前段时间进了医院,据说是因为我?” 江修远嗤了一声:“罗总太看得起自己了,轻羽不过是感冒发烧,去医院打了吊瓶而已。” “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因为我,而有了隔阂。” “那真是抱歉,不能如你所愿,我们好得很。” 罗艺铁了心要跟他过不去,期间以自己是晚辈的借口,多次给他敬酒。姿态放得很低,江修远无论有多不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不好拒绝。 有人也乐的看他们之间的互动,都知道他们是竞争对手,罗艺明里暗里给江修远使绊子。大家当游戏看,谁输谁赢无所谓,最好能两败俱伤,有人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散了酒席,江修远已经有些醉,好在他定力不错,走出饭店大门,依然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 罗艺不得不承认,江修远这人,的确有几分魅力。司轻羽要是嫁给别人,他一定信心十足。可现在,他只能挑拨离间,做自己曾经十分不屑的事,否则自己怎么会有胜算。 江修远在门口等代驾,罗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他喝得也不少,但状态就比江修远差了很多。 他在江修远身边站定,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朦胧夜色,愤恨和嫉妒充满胸腔。他幽幽说道:“我出国的时候,轻羽为了见我,疯狂地打工挣钱。那次她攒够钱,迫不及待地去找我。你知道吗,她来见我,是想和我上床的。你大概想象不到她有多爱我,为了我愿意奉献她的一切。” 江修远扭头冷冷看着罗艺,此时的他,面目狰狞,他的目的显而易见。 江修远忽然笑笑,他比罗艺高一些,低头在他耳边嘲讽地说:“罗艺,我终于明白轻羽为什么现在不爱你了,因为你太下作。不管轻羽多疯狂地爱你,我也不管她和你有过什么,我都不在乎,毕竟都是曾经,谁还没有一段将青春献给狗的的经历。而只有你才会守着过去,在这里做梦。” 罗艺被江修远说中,脸上的表情青白,咬牙切齿地盯着江修远。 江修远站直身体,又笑了一声:“罗艺,我以前把你当强有力的对手。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我也坚信,轻羽永远不会回头选择你。” 江修远的代驾过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罗艺看着江修远走远,胸口一股怒气集结,他无处发泄,一脚踢翻了饭店门口的花盆。 饭店的人听见声响,从里面走出来,看见罗艺,又觉得此人不好得罪,便默默收拾了。 江修远坐在车上,酒劲儿慢慢上来。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 他被罗艺挑衅了整晚,应付了整晚,心情糟糕透了。 他对罗艺说不在乎,其实怎么可能完全不在乎。 罗艺把轻羽说的那么不堪,他心里怎么会舒坦呢?像是一根刺,蓦然扎进他的心脏。轻羽爱国别人,而这个人现在还在纠缠不休。 这件事怨不到轻羽头上,可他还是烦躁。她当初是怎么眼瞎,看上毫无廉耻的罗艺的。 回到家里,司轻羽已经睡了。江修远坐在在床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他莫名地有些恨她,忽然掰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咬住她的嘴唇。 司轻羽疼得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江修远的脸。 他一身的酒气,嘴里也是酒味。司轻羽推着他的肩膀,低声说:“你干嘛呀?” 他的啃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他粗鲁的样子,令她想起受伤的那晚。她更加使劲地推他,可他用力制住她的手脚,更加疯狂地吻她。脖子,锁骨,然后是胸口。 “修远!你别这样。”司轻羽在他身xia边躲闪,“我不舒服。” 她娇柔的声音让他顿了顿,他像是忽然清醒了过来,动作慢慢放轻。 江修远逐渐变得温柔,司轻羽仍旧有些不配合,也许是他们有段时间没做了,也许是上次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阴影。总之她兴趣缺缺,但江修远却极有耐心。 她一直都不是他的对手,尤其他又有耐心,又温柔的时候。他轻松扯掉她的睡衣,面对他的温柔攻势,她很快丢盔弃甲。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她意识中似乎是她的。她略微有些分心,想要伸手去拿。江修远先她一步抓住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他变了脸色,按了键随手将手机丢回原处。 “是谁呀?”司轻羽轻声问。 “无关紧要的人。”江修远烦乱地答。 司轻羽想继续追问,江修远猛地堵住她的嘴,极度挑逗,她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再想不起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江修远覆在她上方,温和地问:“舒服吗?宝贝儿。” 司轻羽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像是深沉的湖水,一眼望不到边。他平时都戴着眼镜,轻羽很少这样近距离观察他的眼睛,原来竟这样诱人,让人看着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被他诱惑,沉迷地点头。 江修远低头吻她,轻声说:“说出来,宝贝儿,我想听你说,我让你舒服吗?嗯?” 江修远很少这样,他们在这个过程几乎不会语言交流,只会身体力行。她觉得江修远今天表现很奇怪,但她还是老实开口:“舒服。” “喜欢我这么对你吗?” 司轻羽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迷离着双眼,哑着嗓子说:“喜欢,修远,我好喜欢。” 一切终于结束,司轻羽窝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快要昏死过去。 江修远摸着她的后背,另外一只手捞起床头柜上还在亮着的手机。 他勾唇冷笑,将手机放在耳边,声音冷冷地说:“罗总,还听着哪?不知道罗总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喜欢听别人的墙根?难道这样会比较刺激?” 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一阵紧似一阵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电话被挂断。江修远啪地将手机扔到桌子上,眼神变得森冷。 第七十一章 低头认错 司轻羽抬头看看脸色变得难看的江修远,软着嗓音问:“你在跟谁说话?” 江修远冷笑着说:“跟你的旧情人。” 司轻羽裹着被子坐起来,满脸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啊?” 江修远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动作柔和,眼神和语气都是冷的。“刚才我们亲热的时候,罗艺打来电话,我接通了。早说你这前男友也真有意思,居然喜欢听这个。” 司轻羽咬唇看着他,沉着脸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你的旧情人听到我们亲热,你不高兴了?心疼了?”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只是这么隐私的事,你为什么要让别人听?不觉得很奇怪吗?”司轻羽实在不能理解,他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奇怪吗?你前男友深更半夜给你打电话才最奇怪。” “又不是我让他打的,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江修远拽着她的手臂,不耐烦地说:“难道怪我?罗艺一再挑衅我,说你们过去有多相爱,你为了见他,千里送炮,你让我怎么想?” 这样的话,让司轻羽感到难堪,她红了眼,咬牙说:“那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又没有。你非要这么羞辱我吗?” “羞辱你吗?我怎么觉得是在羞辱我?” 司轻羽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 她软软地道歉,江修远忽然心疼,那的确是过去的事,司轻羽并没有做错什么。 江修远伸手想要拥抱她,她躲过去,默默捞起床上的睡衣套上,从床上下来。 江修远抓住她的手,沉声问:“你去干嘛?” “我口干,出去喝点水。” 过了很久,不见司轻羽回来,江修远不放心,出门去看。 司轻羽坐在客厅,只开了一盏台灯。江修远走过去,她捧着一个玻璃杯,默默地望着前面出神。 江修远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揉揉她的头发,叹口气说:“回去睡觉!” “你先去睡吧,我一个人想坐一会儿。” “我不许,跟我回去睡觉。” “江修远,我现在连点自由都没有了吗?我想冷静一下,你能不管我吗?” 江修远冷淡地笑笑:“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老婆,我管你多吗?” 司轻羽看看他,他的脸色阴沉如冰,她不想和他冲突,便起身越过他回了卧室。 江修远跟着回去,她躺在床边,盖着被子背对着他。 江修远在另一边躺下,两人莫名陷入相对无言的境地。 早上,江修远醒来,头一次他怀里没有温香软玉。他扭头看了看床边,那里空无一人,司轻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江修远心慌了一下,立刻穿鞋下床。他从卧室里出来,轻声喊了几句轻羽的名字。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难不成又偷偷跑了?他正要回卧室换衣服。大门忽然开了,司轻羽一身运动服,一脸的汗水进来。 “你干什么去了?”江修远皱眉问。 “跑步。”司轻羽言简意赅地回答。 “你好端端地跑什么步?” “要你管。”司轻羽瞪着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江修远默默跟过去,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浴室门没锁,他推门进去。 司轻羽正在淋浴下洗澡,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转了下身子继续洗。 江修远伸手拿了块柜子上的浴巾,倚在墙壁上不动声色地瞧着她。 过了一会儿,司轻羽关了淋浴。江修远立刻将浴巾递过去,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 江修远殷勤地拿起吹风机要给她吹头发,司轻羽歪着头躲避,轻声说:“我自己来。” 江修远笑着给她,也没有强求。 司轻羽的头发短,不一会儿就吹干了。 她关掉吹风机,扭头要出去。江修远拉着她的手,将她困在洗脸台旁,笑着问:“还生气呢?” 司轻羽别过脸,满是抗拒。 她刚洗过澡,身上又白又香,他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耳朵,脸颊和锁骨。 “你起来,大早上发什么疯?”司轻羽伸手抵着他的胸膛。 “别生气了,昨天我喝多了,是我不好。”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你在和我道歉吗?”司轻羽抬眼看着他。 “是,我错了。我不该在我们z爱的时候,故意接通罗艺的电话。我知道这让你觉得难堪,可罗艺挑拨我们,我实在是生气,所以才想让他知道我是怎么疼你的,我们有多亲密。” “你没有必要这样,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又不是过给他看的。” “我当然知道,你都不知道他昨天灌了我多少酒,我现在胃里还不舒服呢。” “你不会拒绝他吗?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那怎么行?我不能输给他。” 司轻羽叹口气,说:“我去给你煮点粥吧。” 江修远点点头,笑着说:“还是有老婆好,要是罗艺知道了,大概又要被气死。昨天他也是能忍,居然听了半个小时。” “你别再说了,你还故意让我说那些臊人的话,真是丢脸。” “好嘛,我错了,再不会有下次了。” 他这样柔软着身段给她认错,她昨天的伤心难过,也去了不少。回去换了身衣服,心甘情愿地给他熬粥去了。 吃饭的时候,江修远慢条斯理地喝粥,轻声说:“今天都不上班,我们出去约会吧。” 司轻羽疑惑地看着他,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说去约会,让你这么吃惊吗?” 司轻羽很郑重地点头,他们似乎从那次结婚旅行以后,就很少一起出门。更别提出去约会,更是一次都没有。所以他一开口,她不吃惊才怪。 “那我们今天就去约会,吃个饭,逛个街,看个电影什么的。” “哦。” “你怎么不激动?” 司轻羽忍不住要翻白眼,“很平常的事儿啊,有什么好激动的。” 很快吃完饭,江修远去卧室里捯饬了很久,换了一身工整熨帖的西装,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司轻羽噗嗤笑出声:“你这哪里是出去约会,分明是要去谈生意。” 江修远挑眉,“那我应该怎么穿?” “你没有和女孩子出去过吗?”轻羽质疑。 “似乎是有过的,不过我不记得了。” 司轻羽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但他说得一本正经,按照他的表现,经验确实不足。 她去衣帽间翻了翻,翻出一件风衣,又找出一件似乎很久都没有穿过的牛仔裤。她丢给他,说道:“你赶紧换了吧,我可不想跟在你身后,跟个秘书似的。” 江修远拎着牛仔裤,笑着说:“我真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穿过了,至少得追溯到上学的时候。” 司轻羽抱着手臂看着他,好奇地问:“你上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吗?” “你觉得呢?”江修远不答反问。 “以你的长相来说,应该不缺女孩喜欢。” 江修远笑笑:“确实有不少,但是她们好烦,常常在教室门口叽叽喳喳的,让我头疼。” “所以你在大学里,没有谈恋爱?” “你干嘛非要纠结这个问题,我谈没谈过又能怎么样?” 司轻羽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只是好奇而已。” 江修远一边换衣服,一边回忆着说:“谈了几个,但最后发现很无趣,就分手了。” “谈恋爱为什么会无趣?” “她们总是无时无刻地缠着我,要吃饭看电影,各种节日要送花送礼物,要是不送就会各种哭闹。我被她们搞得焦头烂额,所以我认为,女人是可怕的生物,最好敬而远之。” 他说的时候,皱着眉头,仍然是一副头痛的样子。司轻羽有些不解:“既然你说女人可怕,当初为什么要娶我?你这样的人适合单身一辈子。” 江修远笑起来,“我也曾经有一段时间有些后悔来着。” “后悔?为什么?” “因为刚开始你出现在家里,我相当不习惯。尤其是大家的作息时间不一样,你的毛病又很多。爱乱扔东西,爱在客厅吃饭,没有形象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喜欢傻乐,爱和我顶嘴。有时候看到你,真想拎起来,把你胖揍一顿。” 司轻羽柳眉倒竖,瞪着眼睛问:“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我觉得我挺听你的话的。” “所以我说曾经后悔。” “那你怎么现在又不后悔了?” “人无完人,我后来发现你的这些小毛病还挺可爱的。你身上也是有许多优点的,至少不作,也不会在一些无聊的节日给我要礼物,不会让我陪你逛街,没事不会缠着我。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他忽然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卖关子。 “什么话啊?”轻羽十分好奇。 江修远已经换好了衣服,他朝轻羽勾勾手指,说:“你过来。” 轻羽乖乖走过去,他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活好不粘人,我简直不要太爽,怎么还会后悔呢?” 司轻羽抬头瞪着他,“江修远,你真的是流氓死了。” 江修远轻咬她的耳朵,暧昧地说:“还不是只对你一个人流氓。” “你走开,真是烦死了。”她红着脸推开他,去换自己的衣服。 江修远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情顿时大好,不由得笑出声来。 第七十二章 出门约会 周末都街上人来人往,他们十指紧扣在街上四处闲逛。 江修远很少逛街,人多嘈杂他嫌吵。没想到和轻羽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走,还挺新奇的。 司轻羽经验丰富,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她不时指着路旁的小摊,兴奋地说:“那家的烤鱿鱼超级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江修远看着烟雾缭绕的摊位,还没走过去就闻到浓重的油烟味。小摊贩一身油污,正在卖力地吆喝。 他不由得皱眉:“卫生堪忧,能吃吗?” “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越是这样卫生不达标的犄角旮旯,卖的东西越好吃。出门在外,你的要求不要太苛刻。” 他们说着,已经到了小摊前,“老板,给我来二十块钱的烤鱿鱼。” 小贩笑着说了声好咧,便娴熟地开始在铁板上烤起来。不一会儿鱿鱼开始滋滋冒油,香味挡不住地飘香。 烤好以后,司轻羽握着一把鱿鱼,拿出其中一串递到江修远嘴边,笑着说:“你快尝尝,很好吃的。” 江修远看着油光发亮的鱿鱼,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司轻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嗯。”确实比他想象中的好吃,味道不必像样的餐馆差。 司轻羽嘿嘿笑了笑,就着他咬过的那一串,痛快地咬了一口。 江修远付了钱,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瞎溜达。 司轻羽吃得没什么形象,要是换作从前,江修远非的唠叨几句不可。可现在,她在大街上吃得满嘴是油,开心得眼睛眯起来。他不仅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他还十分主动地拿纸巾给她擦嘴巴,眼睛里的宠溺满溢,嘴边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吃饱喝足,他们去了商场。进门江修远就带着她逛起了珠宝店,司轻羽也不傻,知道他的目的。 “你要给我买金银首饰啊?”她很直接地问出口。 江修远捏着她的手,笑着说:“我们结婚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有给你买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不喜欢这些,平常上班要和小朋友在一起,也戴不了,你不用破费。如果你实在心有愧疚,不如折成现金送给我。”司轻羽玩笑着说。 江修远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无奈地说:“真是个财迷,我的现金多着呢,你想要多少?” 司轻羽咬着嘴唇认真思考,过了一会儿说:“我要你整个公司,你会给我吗?”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更别提一个公司了。” 他说话的语气极其正经,司轻羽有些愣了愣,随后不在意地说:“谁要你的公司啊,也不怕我给你败了。” 江修远呵呵笑出声:“哪有那么容易就被败了?你以为我的公司是纸捏的呢?” 江修远执意要给她买首饰,司轻羽要是拒绝也挺矫情的,毕竟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最后她挑了一对情侣对戒,样式简单,但价格不菲。她犹豫了一下,小声在江修远耳边问:“会不会太贵了?” 江修远拿起戒指温柔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左右细细看了看,“你的手又细又白,戴着这戒指真是好看。价格再贵,也是值得。” 司轻羽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江修远捏着男款的戒指递给轻羽,“给我戴上。” 司轻羽拉着他的手,认真帮他戴上。她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他们在举行婚礼仪式。她抿唇笑起来,贵就贵吧,反正他有的是钱。 江修远很痛快地付了钱,几十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眼见着到了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司轻羽提议去吃火锅,江修远对吃没什么讲究,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火锅店是轻羽和林雨霏常去的,是一家四川火锅,主打麻辣味。 司轻羽一边吃一边被辣的涕泗横流,江修远帮她倒水拿纸巾,还一边笑话她:“明明不能吃辣,却非要逞强,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吐着舌头,嘶嘶哈哈地说:“要的就是这种刺激的感觉。” 江修远笑着摇摇头,又抽了纸巾给她擦快要流出来的鼻水。 司轻羽急忙接过他手里的纸巾,红着脸说:“哎呀,我自己来,我又不是小朋友。” 江修远吃的不多,大概也是觉得太辣,便坐着看她吃得不亦乐乎。 大半的菜品都进了司轻羽的肚子,最后江修远不得不阻止她。“吃太多,小心胃里不舒服。” 她确实觉得胃里火烧一样,便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吃完饭,他们坐在车里,司轻羽的嘴巴被烧的难受,喝了一大瓶水也无济于事。 江修远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红肿的嘴巴,低头含住亲了一会儿。稍稍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笑着说:“还烫吗?” 司轻羽仰着头望着他,忙不迭地点头。 江修远笑出声,点着她的鼻尖说:“你是真的觉得烫,还是只是想和我接吻。” 司轻羽舔着唇角,眨巴着眼睛说:“是真的烫,也是真的想和你接吻。” 她这样真实不做作地承认,江修远爱的不行,伸出大拇指摸摸她的唇,低声诱哄:“不如我们现在回家吧。” “啊,不要吧。我们不是说好去看电影的吗?” “电影哪有你有意思?” “你少发情了,快开车,我们看电影去。” 江修远笑笑,发动车子开出去。 周末的电影院也是人满为患,他们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场,好在位置还算可以。 江修远给她买了爆米花可乐,司轻羽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也挺懂的嘛。” “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你真当我是恋爱白痴呢?连这些小玩意儿都不懂?我以前只是不屑而已。” “和你谈过恋爱的姑娘真可怜。” “你现在可是我老婆,为别人抱不平也太奇怪。” “没有抱不平,我不过是有感而发。幸好你现在开了窍,否则倒霉的就该是我了。” 他们说说笑笑进了影院,电影是一部喜剧片,剧情还算不错,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有笑点。场内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司轻羽更是乐不可支。一旁的江修远却是面无表情,连一丝笑容都没有。 “不好笑吗?”司轻羽凑过去轻声问他。 “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他小声说。 “大家都在笑得时候就是笑点啊,明明很搞笑。” “我尽量吧,但实在笑不出来。” “你的笑点未免也太高了了,不如你吃点爆米花,喝点可乐。” 电影散场,司轻羽笑得脸颊都是酸的。反观江修远,还是一脸淡定的表情。 “你觉得怎么样?”他们一边往外走,司轻羽一边问。 “爆米花有点太甜了,可乐的冰加的不够多。” 司轻羽无奈地笑:“我是问你电影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吧,你笑得那么开心。” 司轻羽彻底无语,看来他们的点不在一条线上,完全聊不到一起。 出了电影院,司轻羽伸伸懒腰,问:“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呀?” 江修远揽着她的腰,手指轻轻地摩挲,似笑非笑地说:“要不我们回家?” 司轻羽挣脱开他的怀抱,蹙眉看着他:“你不会还想着那事吧?” “我想什么了?我就是提议要不要回家,你想哪儿去了?” 司轻羽怀疑地看着他,“你分明没怀好意,何必装得这么正经。” “我本来就很正经,是你冤枉我。” “行吧,你很正经,是我龌龊了。你说回家我们就回家,总行了吧。” 回到家里,江修远倒是真没有什么心思,他先去浴室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司轻羽也觉得身上的味道奇怪,毕竟先吃了一顿火锅,又待在密闭的电影院里看电影,还真得去洗洗澡。 司轻羽洗完澡出来,江修远正在外面的露台上,一手抽着烟,一手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她轻轻走过去,听见他说:“你把消息不经意地放出去,他知道我想要,一定会争的。” “没有万一,他视我为劲敌,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我当然知道有问题,请君入瓮懂不懂?” 江修远挂了电话,扭头看见司轻羽站在门口,他微微顿了一下,想要开口,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司轻羽也没问,他要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她不想管,也不会管。她只不咸不淡地问:“你怎么又抽烟,不是让你戒掉吗?” 江修远走近她,抽了一口,轻轻吐出烟圈,笑着说:“你不觉得我抽烟很帅吗?” 透过烟雾,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司轻羽有些看得痴了。 江修远叼着烟,手指扒拉了一下她短短的头发,然后熄灭烟丢进一旁桌子上的烟灰缸。低头亲亲她的脸,笑得十分暧昧,“你好香啊,洗的肯定很干净,好适合z爱。” 司轻羽被他诱惑的声音,弄得口干舌燥的。她吞咽着口水,红着脸说:“大白天的你别这样。” 他的手顺着她的耳垂,脸颊直到准确地正中红心。他哑着嗓子说:“有谁规定白天不能做吗?” 她艰难哼了一声,江修远弯腰将她抱起来进了房间。 房间里,揉皱了白色床单,相互纠缠着身体。热切的呼吸,持续升高的温度,爱悄然发芽,种在内心最深处。 第七十三章 明争暗斗 罗艺的一系列操作,并没有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反而更加如胶似漆。 周末的时候,他们大多数窝在家里,看看电影,在厨房里一起做饭,然后谈谈心,做做ai,日子过的格外惬意。 唯一横亘在司轻羽心头的一根刺,便是她不易受孕。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她的肚子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幸亏江修远没有再提过,偶尔说起,他似乎对生孩子没有原来那么热衷,只说更想和她过二人世界。 她虽然也想,但还是十分想和他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医生说她体虚,她便每天爬起来出门跑步,锻炼身体。 江修远不明白,平常最爱赖床的人,竟然一大早就出门。每天大汗淋漓地回来,问她就说最近胖了一些,要运动减肥。 江修远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腰,不由得挑眉问:“你哪里胖了?净学别人瞎减肥。” “我也没有瞎减肥啊,我跑步强身健体,又不会有什么坏处。” “你爱折腾就折腾,别把自己减得干巴巴的,摸着没有手感。” “哎呀江修远,你的心思真是够龌龊。” 江修远笑笑,伸手揉乱她汗湿的头发,“快去冲澡,别一会儿着凉感冒了。” 司轻羽洗完澡出来,江修远已经弄好了早餐。她坐下来开吃,江修远一边吃饭,一边抬起头问:“马上快元旦了,你们学校还会举行什么晚会吗?” “按照惯例应该是会有的,你问这个干嘛?” “不干嘛,就是随口问问。” 司轻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平时可不会关心这个,好端端忽然问,还把我给问疑惑了。” 江修远哈哈笑起来,说道:“我可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忽然想起来。你们幼儿园一年中的节目太多,每次你都心急火燎的,我关心一下你而已。” “可不是嘛,我每回都紧张得不行。我本来也没什么文艺细胞,每次都是赶鸭子上架,能不心急吗?” “过了元旦,就是新一年了,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怎么?我要是有什么愿望,你要帮我实现啊?” “那也未尝不可。” “我的愿望是……”她沉声思考了一下,又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说出来恐怕就不灵了。” “那我怎么能帮你实现?” “你自己悟呗。” 江修远眯着眼睛沉吟片刻,玩笑着说:“你的愿望不会是想要生孩子吧?” 司轻羽愣了一下,他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否则怎么会一语中的呢? “还真是?”她脸上的表情彻底出卖了她。 司轻羽没承认,也没有否认,江修远笑着说:“你的这个愿望,我一直努力着呢。你也清楚我每天都有多卖力,没能让你实现,也怪不得我。” “也没人怪你,生孩子是要靠缘分的,迟早的事。” “我当然知道,还不是你一直着急,我可是持中立态度,孩子生不生都行。我每次都是一点不落地s进去了,小蝌蚪找不到妈妈,我也没办法。你说它们是不是瞎了,怎么就找不到路呢?” 司轻羽被他的理论逗笑,伸手推了他,说:“你瞎说什么呢?多好的儿童故事,被你说成了黄,段子。” 吃完饭,他们一起出门上班。司轻羽开着自己的小破车正要走,江修远忽然叫住她。 “干嘛?我快迟到了。”司轻羽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你明天请一天假吧。” “为什么?有什么事吗?” “明天有一个拍卖会,需要你和我一起参加。” “什么拍卖会?为什么要我去,我又不懂。”司轻羽本能地开始排斥。 “你不用懂,跟在我身边就好了,我需要你帮我撑场面。” “我不去,我能给你撑什么场面。” “你就不能支持一下我的工作?”江修远沉声问道。 司轻羽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答应:“好吧,我知道了。” 江修远瞬间笑笑,隔着车窗摸摸她的头,柔声说:“赶快走吧,路上小心。” 司轻羽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她去参加莫名其妙的拍卖会。她不仅不懂,连见都没见过。似乎还很正式,江修远给她准备了礼服。 一款抹胸长款连衣裙,穿上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江修远站在她身后,双手抱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光滑的肩膀上,笑着说:“我的眼光不错,你穿上特别漂亮。” 司轻羽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好看,但好看总要付出代价的。“现在都什么天气了,你还让我穿这么少,我要冻死了。” “你忍一忍,场地里有暖气,不会冻着的。” “我真是搞不懂,你干嘛非要我去?” “想让你看看你老公的光辉形象。” 司轻羽扭头瞥了他一眼,“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流氓,有什么光辉形象?” “是吗?”他笑着低头,在她脖子上用力嘬了几下。 她闷哼一声,推开他的头,仰着脖子朝镜子里看了看。果然脖子上已经出现几个红色的印记,格外的显眼。 “你干嘛呀?这下没法出门了。” “有什么不能出门的,没人注意的。” “怎么会没有人注意,我穿成这样,露着脖子和胸口,一眼就被人看见了。太丢脸了,我要换衣服。” “时间来不及了,没人会注意的,别换了。” 江修远揽着她的腰就往外走,她完全没有办法。一路上嘟囔了很久,江修远得意地看着她直笑。 到了地方,刚下车就有冰凉的空气袭来,司轻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江修远将准备好的披风披在她的肩膀上,牵着她的手到了内场。 拍卖会在一个酒店举行,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 有人看见江修远,纷纷过来和他寒暄。看见江修远的身边站着司轻羽,各自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修远很是大方地介绍她,她面对大家的眼光,有点不太适应。但为了不给江修远掉面子,她笑得落落大方,宛如一个优雅的淑女。 过了一会儿,罗艺出现在众人之中。大家大概知道他们的关系水深火热,便各自散开。 罗艺抄着口袋,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对江修远说:“江总,你今天来得有点晚了。” 江修远将司轻羽往身边拉了拉,握着她的手说:“我太太非要跟着过来,罗总孤家寡人的,大概不知道,女人很麻烦。又要化妆,又要换衣服的,我等得都着急死了。” 罗艺笑笑:“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也是有过女朋友的人。” “那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的人呢,我太太得让我修理一番,才肯乖乖的。”江修远的语气暧昧,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脖子。 罗艺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印记。那样暧昧,那样亲昵,他不会不明白印子的来历。 他微微变脸,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他和江修远刚明争暗斗过,心里一股怨气。他借着酒劲给司轻羽打电话,电话里传来他们亲热的声音,她的声音那样娇软魅惑。 他像是个变态一样,听着他们z爱,听着她婉转低吟。他想,要是司轻羽躺在他身xia,该有多好。她本来该是他的,阴差阳错,他们竟然错过了,她竟然就这么成了别人的太太。 罗艺转了转视线,转移话题道:“江总,今天大家的目的,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吧?” “当然,罗总喜欢惦记别人东西嘛。但是没办法,属于我的东西,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拿走。” “看来江总今天很有信心。” “没错,我势在必得。罗总恐怕要空手而归了。” “是吗?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罗艺转身要走,又忽然回头:“轻羽,我会让你明白,谁才是最厉害的。今天,我会送你一个大礼的。” 江修远看着罗艺走远,扭头看看司轻羽,沉声问:“他都跟你表忠心了,你怎么都没有反应?” 司轻羽抬起头看他:“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你明知道罗艺在,为什么还要带我来?你要是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跟你姓,江修远。” “江轻羽?听着好像也不错。”他笑着说。 司轻羽斜睨着他,没有搭理他。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打败罗艺的。” “我不想看,你真的很无聊。” “怎么?你心疼他?” 司轻羽沉下脸,冷着声音说:“江修远,你要这么说就真的很没意思。” 江修远正色道:“你不会对他于心不忍吗?” 司轻羽忽然笑笑,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我明白了,江修远,你今天就是想看我的反应。看来你很有信心打败罗艺,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需要我有什么反应,我什么反应你会高兴?我会准确地表演给你看,绝不会让你失望。” 江修远也阴沉着脸,“你这么认为吗?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你嫁给我是正确的选择,罗艺只配做我的手下败将,他凭什么当着我的面就敢肖想你?” 司轻羽垂着眼眸叹息:“江修远,我从来都知道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根本不需要这样证明。你和罗艺争来争去,我明白和我有关。我是你的太太,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开口说什么。所以,你真的不用试探我的态度。你这样做,是对我的不信任,我很难过。” “你说了,你是我太太,好好配合我也是你的责任。”江修远冷冷淡淡地说。 司轻羽面无表情,“好,我会的。” 第七十四章 功败垂成 拍卖会很快就正式开始,司轻羽和江修远一起落座。就在不远处,坐着的是罗艺和他的团队。 不一会儿,他们身后有几个人坐下。其中有一个人,司轻羽见过,是江修远的助理。 “都准备好了吗?”江修远扭头轻声问。 “一切就绪,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陈助理说道。 江修远满意地笑笑,转过身握住司轻羽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说:“一会儿你可要好好表现。” 司轻羽垂眸冷冷清清地问:“你让我做什么?” 江修远指指前面桌子上的号码牌,说:“帮我举牌子啊,我今天能不能拍到那块地,可全靠你了。” “靠我?”司轻羽不解,“我举牌子,人家就会把地给你呀?” “可不是嘛,你长这么漂亮,人家肯定就愿意给我。” 司轻羽瞥了他一眼,“你少在这儿贫嘴,当我是傻子呢?” 江修远抚摸着她的手,笑着说:“我怎么会把你当傻子呢,你聪明伶俐又可爱。” 他说话没个正经,司轻羽懒得理他,便闭嘴不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好了。 拍卖开始,先是拍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重头戏便是江修远嘴里的那块地,罗艺朝他们看过来,一脸的自信。 那块地位于城南,这几年**一直大力发展城南,无论是小区,商超都纷纷在这里拔地而起。所以这块地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但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还是属于罗艺和江修远。 大多数人觉得无望,跟拍了几轮就选择放弃,用看戏的心态,看江修远和罗艺两虎相争。 起拍价并不高,只有一千万,而经过几轮的举牌,已经到了五亿。 司轻羽感叹他们真是有钱,叫价五亿眼睛都不带眨的。 江修远一直悠闲自在,翘着二郎腿坐着,看见罗艺举牌,就轻轻捏捏她的手。她心领神会,很干脆地举起他们的号码牌。 价码渐渐上涨,又有不少人放弃。陈助理凑过来轻声说:“已经十五亿了,再涨就会超出它本身的价值。” 江修远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那你还要吗?会不会赔钱啊?”司轻羽迷茫地问,她实在是弄不懂。 “当然要,你举牌,再加一千万。” “真的不会赔本吗?”司轻羽犹犹豫豫地举起了牌子。 江修远靠在椅背上,手掌在她滑嫩的肩膀上抚摸,笑着说:“我怎可能让自己赔本呢?放心吧,你还是会继续做阔太太的。” 罗艺铁了心跟他杠上,只要司轻羽举牌,罗艺一定会紧随其后。 罗艺的团队有些着急,有人开口劝阻:“罗总,不能再叫了,再叫就不划算了。”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只要不超过三十亿,我还有的赚。” “话虽这么说,但是公司的资金很难周转开,我们不是非要这块地不可,太不划算了。” “我知道了,不要再唠叨了,我一定会拿下这块地的。江修远的公司资金链早出了问题,他不可能争得过我。” 罗艺手下的人知道劝不动,便沉着脸不开口。罗艺看了一眼司轻羽,又把牌子高高举起来。 江修远忽然沉默,拍卖官拿起小锤子:“二十八亿两千万第一次……” 司轻羽拽拽江修远的胳膊:“怎么办?地要成罗艺的了,牌子还举不举了?” “不用举了。”他幽幽说道。 “真不要了?” 江修远笑笑,低头轻声说:“没办法,谁让我没有罗艺那么财大气粗,要不起这块地。” “要不起就要不起,你不会有什么损失吧?” “要是我有什么损失,而且从此要被罗艺压一头,很难翻身,你还跟不跟我?” 司轻羽瞪了他一眼,“你没事吧?我是那样的人吗?” 江修远无所谓地笑:“谁知道呢?” 司轻羽愤然起身,懒得再跟他啰嗦。这时罗艺志得意满地朝他们走过来,他笑着说道:“江总,承让了。” 江修远冷笑一声:“是罗总实力强劲,鄙人甘拜下风。” 罗艺看着江修远难看的脸色,觉得扬眉吐气。他看向司轻羽,“轻羽,你该看清楚我的实力了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罗艺,我还没一无所有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江修远抓着司轻羽的手,将她拽进怀里,手用力握着她的腰,以表示自己的主权。 “江修远,这是迟早的事,你都快自顾不暇了,还是趁早放了轻羽,别耽误了她?” “是吗?”江修远冷冷地笑,“可是怎么办?就算我变成穷光蛋,什么都没有了,轻羽也不会离开我。” 江修远扭头看看轻羽,“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老婆。” 司轻羽嗯了一声,江修远似乎不满意,手掐着她的腰,阴沉地说:“大点声,罗总恐怕没有听到。” 司轻羽抬头看看他,提高音量无奈地说:“你说得对,我不会离开你的。哪怕你变得一无所有,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轻羽!”罗艺皱眉叫道,“你别傻了,他的一无所有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很有可能会和他背上巨额债务。趁现在还来得及,赶快脱身。” 司轻羽不以为然,云淡风轻地说:“那有什么关系,要是他真欠债了,我就养着他。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卖,身,我想以我的姿色,应该还能多少值点钱。要不然你们俩这有钱人,能为我,在这儿无聊的争来争去吗?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像你们俩这样的瞎子还是挺多的吧。”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气话,江修远还是十分满意。罗艺却脸色变得难看,他明明已经赢了,他很快就会将江修远踩在脚下。司轻羽必须属于他,他绝对不会允许江修远再拥有她。 江修远牵着司轻羽的手,微微笑着:“罗总,我这个即将一无所有的人,祝你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江修远的语气和态度极其轻快,罗艺一时摸不透江修远的心思。据他了解到的情况,江修远的公司被他挖走了几个厉害的高层,也带走了不少的客户,内部早就伤痕累累。加上最近江修远的一些投资项目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公司几乎快运转不下去。 可江修远现在却表现得像是没事人一样,不知道是内心太过强大,还是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江修远带着司轻羽回家,回去的路上,司轻羽忍不住问:“你的公司真出问题了吗?” 江修远认真地开着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如果我真的和罗艺所说呢,失去所有的一切,你会怎么办?” 司轻羽沉吟片刻,望着窗外说:“我也会像我说的那样。” 江修远挑了下眉,“卖,身?” 司轻羽扭过头,横眉冷竖:“我那个是瞎说的,我怎么可能去……我是说不会离开你。” 江修远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也不会一无所有,罗艺是不会如愿的。” 司轻羽质疑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么笃定,是不是早就有办法应对?” “当然,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搞破产吗?那样我是不是也太弱了?” “可是罗艺为什么说你快要完了?” “不让他知道我快完了,他怎么会乖乖跳进我给他的陷阱呢?” “什么陷阱?”司轻羽有些急切地问。 江修远看了她一眼,“你不用知道。” “切,不说拉倒,我也不想知道。” “你不问问我,罗艺最终会怎么样吗?” 司轻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要是想说就说,没有必要试探我。” 江修远笑笑,“他才会变得一无所有,然后背上巨额债务,最后像是过街老鼠一样。” 司轻羽愣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非要这样吗?” “你心疼了?”江修远冷了神色。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好像也罪不至此。罗艺就是太执迷不悟了,他钻进了死胡同,等清醒了会回心转意的。” 江修远忽然提速,司轻羽吓了一跳,急忙抓着车上的扶手。她看着他阴沉的脸,有些话也说不出口了。 江修远风驰电掣地将车开到家,将她从车里拽了出来。 司轻羽知道自己大概说错话,惹他不高兴了。她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回到家里,江修远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门口的墙壁上。他瞪着她,厉声说道:“司轻羽,你是在为罗艺求情吗?嗯?你还说你不在意他?” 司轻羽摇头:“我没有在意他,他确实有错,但是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能不能对他网开一面吗?你对他这么心软啊?不如你现在去陪他好了。”江修远开始口不择言。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这样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当为了我。” 江修远猛然掐住她的脖子,涨红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司轻羽,要不是你,我,还有公司会有这么一遭吗?要不是公司根基深厚,我还算有些人脉,今天我真有可能会被罗艺害的一无所有。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你现在居然替他求情,还让我放他一马。司轻羽,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司轻羽愣了很久,江修远说的没错,所有的罪魁祸首都是她。要不是她,罗艺也不会追着江修远不放,他们之间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所以,她确实没什么资格要求江修远。 “对不起,是我害你成这样的,都是我的错。”她低着头轻声说。 第七十五章 陷入僵局 司轻羽情绪低落,脸色欠佳,她红着眼往卧室走。 “轻羽!”江修远自知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大概伤了她的心。 “轻羽,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他跟在她身后说。 “你应该怨我,本来就是因为我啊。我们要是没有结婚,你也不会被罗艺纠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后悔和我结婚了吗?嗯?”江修远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狠问道。 “不是我后悔,是你后悔吧!因为我,你才有这样的经历。要不是我,你现在肯定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司轻羽脱口而出。 “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和你结婚,轻羽,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早就全部告诉你了。”江修远顿了一下,“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别放在心上。” “那也是你的心里话吧?江修远,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江修远想了一会儿,说:“无论罗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你对他不闻不问我就会开心。” “好,不管他是死是活,我以后都不过问,可以了吗?” 江修远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冷着脸说:“听起来你是在和我赌气,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 “我是,我做什么都是自愿的,我觉得我是一枚很合格的棋子。” “你觉得我把你当棋子?” 司轻羽瞪着他,控诉道:“不是吗?你死活都要我去拍卖会,还故意在罗艺面前和我秀恩爱,不就是为了气他吗?还故意在我脖子上留下暧昧的痕迹,不就是这样的目的吗?你真的很幼稚,你知道吗?” “是,我承认我有故意的成分,我就是要让他明白,你是我的。” “我从来都是你的,你不需要跟谁去证明。你害怕什么呢?我说我不会离开你,是真的不会离开你。” “我要的不只是你不离开我,我要的是你的身心都属于我。” “所以你觉得我心里还有罗艺是吗?” “你想为他求情,至少你不是完全不在乎他。” 司轻羽忽然笑出声,“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 他们话不投机,争论没有结果。司轻羽回房间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将自己用被子裹起来。 江修远心情更差,本来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在发展,可他和司轻羽却出现问题。他真是生气,司轻羽会为罗艺说话。 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司轻羽曾经爱过罗艺,哪怕是过去,他心里也格外不爽。 他们一整晚都没再说话,江修远在外面的阳台上和陈助理打电话。 “事情怎么样了?”江修远问。 “江总,尘埃落定了。罗艺已经签了支票,现在估计正在开庆功会呢。” “好,先让他高兴几天。过几天,你再把消息放出去。” “好的,我明白。” 江修远挂了电话,扭头就看见司轻羽。她光着脚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瞪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他。 江修远走向她,伸手摸摸她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说:“你晚上没有吃饭,饿不饿?要不要我弄点东西给你吃?” “我不想吃,你打电话小点声音,你吵到我了。”她一脸的起床气,说话的语气态度极差。 江修远被她噎了一下,硬邦邦地嗯了一声。 司轻羽转身又回了房间,睡到半夜,被江修远给折腾醒。 他在她身后,热切地吻她。她心里一阵烦躁,啪地一巴掌拍在他搭在她腰间的手上,恶声恶气地说:“你干嘛?” 江修远也恼了,翻身覆在她上方,抓着她的双手,咬牙道:“我能干嘛?我要g你。” “臭流氓,你放开我。江修远,你有病吧。”司轻羽扭着身体,用力挣扎。 “是我有病吗?明明是你,你不是因为罗艺才迁怒于我的吗?” “我没有,是你自己多疑,总觉得我放不下罗艺,你少在这里怪我。” “你有放下他吗?如果你心里一点都没有他,那就和我做。” “你真的是有病,我心里有没有他,我现在都不想和你做。” “那可由不得你。”江修远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司轻羽叫了一声,伸手推着他,低声吼道:“江修远,你还想强迫我吗?” 江修远蓦然愣了一下,他沉默一会儿,骂了一句我操,翻身下床,摔门而去。 司轻羽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出神,她不明白他们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归根结底他不相信她,而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他相信,她是真的早就放下了罗艺。替罗艺说话,也只是觉得罗艺虽然有错,但也没有必要让他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就算不爱,也还多少有些情分在。当然她是不敢和江修远这样说的,她不过说了一句,他就那样生气了。她以后恐怕都不会再提了。 他们的关系莫名陷入了僵局,江修远开始了从前的生活,每天深更半夜喝得半醉回家,也几乎不回她住的房间。她早上很早就起床上班,他们近期基本不怎么见面,交流更是没有。 江修远每天开门回家,到司轻羽隔壁的房间睡觉,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而司轻羽一直安安静静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心烦意乱,司轻羽连和他吵架都不愿意。他想发脾气,都找不到借口。 快要元旦了,司轻羽幼儿园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司轻羽依然照旧报了节目,她的班级小朋友也有两个舞蹈。因为时间紧张,她每天依然延长上班时间来排练节目。 后来因为加班的时间太长,她干脆住到了幼儿园,反正平时和江修远也不会见面,她住在哪里也完全无所谓。 这天排练完,已经快九点钟了。她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很难得,竟然是江修远打来的。 司轻羽任电话响了很久,才不慌不忙地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江修远劈头就问。 “幼儿园。”司轻羽淡淡地回答。 “这么晚了不回家,你还在幼儿园做什么?” “排练节目。” 江修远沉默了一下,问:“排练完了吗?” “排练完了。” “我现在过去接你。” “不用了。”司轻羽一口拒绝,“你别过来,我今天住在学校里。” 又是一阵沉默,江修远似乎在对面叹了一口气,“好,那你早点休息。” 第二天,司轻羽照样排完节目要住在学校,江修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最近都住在幼儿园,你不用每天打电话给我。”司轻羽率先开口。 “你出来。” “什么?” “我现在在幼儿园门口,你快点出来。” 司轻羽挂了电话,磨磨蹭蹭地走出幼儿园。 门口不远处,江修远倚在车上,嘴里叼着根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一向都是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他这个样子还真是少见。 “你来干嘛?”司轻羽沉着脸问。 “我来干嘛?当然是接你回家。”他恶劣地朝她吹了口烟圈。 司轻羽皱着眉咳嗽了几声,不悦地说:“你回去吧,我不回家。” “怎么?还跟我生气呢?嗯?”他靠近她,微微低着头,手指抚上她的脸。 他离她这么近,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你有病吧,喝酒还敢开车?” 江修远无所谓地笑笑:“我只喝了一点,又没有喝醉。” “醉鬼从来不会说自己喝醉。”司轻羽冷着脸说。 江修远呵呵笑出声,手掌揽着她的脖子,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司轻羽吓了一跳,他竟然在学校门口亲她。她十分抗拒,一点都不配合。可他铁了心要征服她,一手紧紧抱着她的腰,极其用力地亲吻着她,舌头纠缠着她的。 她气急败坏,狠狠咬了下他的嘴唇。他疼得闷哼一声,这才松开了她。 “司轻羽,你要咬死我我是不是?谋杀亲夫啊你?”江修远捂着冒出血珠的嘴,幽怨地看着她。 “你活该。”她说完就朝幼儿园里走。 江修远拽着她,“跟我回家。” “我说了我不回去,你放开我。”司轻羽挣脱开他的手,冷声说道。 “我好心来接你,你就这个态度?” “我让你来接我吗?瞎献什么殷勤,我又不稀罕。” “司轻羽,你……你真是要气死我。” 司轻羽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犹豫进了幼儿园。 临进去又交代门卫大爷,再见到江修远,就给他赶得远远的,这人心思不纯,说不定会危害小朋友。 门卫大爷根本就看到了他们的相处,十分了然地笑笑:“年轻人吵架很正常,他下次再来,我肯定给你拦回去。” 江修远看着司轻羽进门,转身一脚踢到自己的车上。车身瞬间凹进去一个洞,那样的豪车,也不知道心疼。 他真是被气的半死,好不容易拉下脸来哄她,结果不仅没有和好,还被她给咬了。早知道就不该来,晾着她好了。 这几天他们几乎不怎么见面,昨天回家早,她居然不在家。觉得奇怪,给她打了电话,她发神经住在学校。他怀疑她是不是前几天也住在幼儿园,他竟然一无所知。 莫名地开始想她,这几天睡觉,怀里没有软软香香的她,他还真是睡得不踏实。 他主动来示好,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给他脸色瞧,气性未免也太大了。 他气的上了车,一脚油门开回家,他要是再上赶着去哄她,他就不叫江修远,谁还没点脾气了? 第七十六章 和好如初 江修远出了电梯,门口站着的一个人,险些下了他一跳。待他细细一瞧,原来竟是他妈妈梁云秀。 “妈,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江修远一边开门一边问。 “我给小羽送点东西,你姐从外地带回来的营养品,说是补身子用的。我看小羽瘦的不像话,就送过来点,让她好好补一补。”梁云秀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进了门。 江修远接过来放在桌子上,说道:“您跟我说一声,我去拿就行了,还值得您再过来一趟?” “我来一趟怎么了,你们天天也不往家里来,见你们一面难死了,我就只好来看你们了。”梁云秀一边唠叨,一边像是想起什么,“小羽呢?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家?你们俩天天忙什么呢?” “哦,她学校里元旦晚会要排练节目,时间晚了,她住学校不回来了。” “时间晚了,你就去接她回来,怎么能小羽住学校呢?她学校里住宿条件我见过,就是那种小床上下铺,睡一晚上腰板都直不起来。你怎么都不知道心疼你媳妇呢?” 江修远低着头不说话,他是想心疼,人家不领情啊。这不是被赶回来了吗?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接小羽啊。”梁云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用了,轻羽没那么矫情住一晚上死不了人的。”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不用了,你现在就去。你今天接不回小羽,我就不走了。哪有年轻夫妻,还要分开住的,不像话。要都跟你们这样,什么时候能要上孩子啊?” 江修远没有办法,只好拿着衣服重新出门。 司轻羽刚洗漱完,都要准备睡觉了,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还是江修远。她将电话扣在床上,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真是要死了,他怎么这么多事。 电话断了,司轻羽以为他不会再打来了。没想到过了一会,电话很执着地又响了起来。 和她住在一起的徐艳艳老师,笑着说:“你男朋友给你打电话吗?你怎么不接啊?吵架了?” 司轻羽干笑着摇摇头,“没有,他那人特别啰嗦,我懒得听。” “有人跟你啰嗦,是他在乎你,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司轻羽拿起电话出了门,不耐烦地接起来:“你不停地打电话,到底想干嘛?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你出来。”江修远干脆地命令道。 “我不,你赶紧回家,不要在这里影响我。” “司轻羽,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出现在幼儿园门口。否则我就进去逮你,你不要以为我进不去你们学校。相信我,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进去。” 司轻羽愤愤地挂了电话,嘴里骂道:“江修远,算你狠,我倒要看看你要整什么幺蛾子。” 司轻羽怒气冲冲地杀到门口,双手叉腰瞪着他,“江修远,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修远一句废话都没有说,弯腰就将她扛起来,一点不拖泥带水,给她塞进了车里,迅速锁了车门。 “江修远,你放我下来,有病吧你。”她拍打着车窗,大声吼道。 江修远快速上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车子。 司轻羽正要伸手,江修远冷冷瞥了她一眼:“系好安全带,你要是敢跟我抢方向盘,咱们俩就一起去死。” 司轻羽哼了一声,不甘心地系好安全带,赌气地抱着手臂,扭头看向窗外。 到了家里,司轻羽一边甩掉脚上的鞋,一边冷着脸进门。 “江修远,你真是无耻不要……”脸字还没有说出口,司轻羽就看到坐在客厅的梁云秀。 她生生给憋了回去,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小羽,你回来了?”梁云秀笑着问。 “啊,我回来了。妈,您怎么来了?”她尴尬地笑着说。 “我来给你送点东西,你排练到这么晚,肯定很累了。以后要是晚了,就让修远去接你,别住在学校里,环境不好。既然你回来了,那我这就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啊。”梁云秀站起来就要走。 司轻羽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笑着说:“妈,您慢走。” 梁云秀哎了一声,走到江修远身边,抓着他的手腕,说道:“让修远送送我。” 梁云秀将江修远拉出门,小声问:“你和小羽吵架了是不是?” “没有。”江修远否认。 “你当我瞎啊,刚刚小羽进门一脸的不高兴,你是不是惹到她了?” “就是拌了几句嘴,哪有夫妻不拌嘴的,没什么大事,您别跟着瞎掺和。”江修远无所谓地说道。 梁云秀不满他的态度,手拍着他的肩膀,“你比小羽大,又是个大男人,让着点她。别嘴上得理不饶人,非要跟个女孩子争输赢。她是你老婆,你赢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了,我会让着她的。已经不早了,您赶紧回家吧。” “嗯,你回去好好哄小羽,孩子的事也要上点心啊。” 江修远已经有些不耐烦,电梯正好上来,他很干脆地将梁云秀推进电梯,然后摆摆手道:“您注意安全啊。” 送走梁云秀,江修远回到房间,司轻羽已经不在客厅。 他去卧室,里面没有人。他又去客房,里面竟然反锁了。他敲敲门,司轻羽没有任何回应。 他心烦,使了很大的劲儿,提高音量:“司轻羽,开门。” 过了一会儿,司轻羽在里面吼:“滚!” “司轻羽,你快点给我开门。” “我不开!我已经睡了,你滚开。” 江修远磨着后槽牙,冷声说:“不开是吧,司轻羽,你千万别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你少在这儿威胁我,你大爷的。” 司轻羽的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一声巨大的声响。她吓了一跳,从床上爬起来,朝门口看去,原来竟是江修远一脚踹开了门。 她反应过来,大声叫起来,“江修远,你有病吧?” 江修远一声不吭地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她头朝下挂着,手脚胡乱蹬着,惊声尖叫:“江修远,你混蛋,快放我下来。” 江修远伸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几下,厉声说:“你给我老实点!” 司轻羽被揍,觉得十分屈辱,她对着江修远又抓又挠。 江修远吃痛,脾气也上来了。他快速扛着司轻羽回了卧室,将她丢在床上。 司轻羽爬起来,指着江修远骂:“你有病啊?你竟然打我?我去你奶奶的。” 江修远将她按回床上,三下五除二就脱了她的睡衣。 她气急,抬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司轻羽愣住,她可没想动手。见见江修远似乎被激怒,她立刻服软:“我不是故意的。” 江修远蓦然笑了一声,摘掉脸上的眼镜,低头吻上她的嘴唇,轻声说:“还好,还知道认错,也不是完全不可理喻。” 司轻羽撇开脸,“你放开我,我不想做。” “可是怎么办,我想,特别想。咱们冷战这么多天,我都快想死你了,想得我天天睡不着觉。”他的手划过她的身体,引起司轻羽一阵战栗。 “你看,你也想要。”他笑得十分放肆。 司轻羽的脸一阵红,“你走开啦,我才没有。” 她扭动着身子,江修远却不肯放过她。他一只手紧紧按着她,另外一只手很快脱掉他自己的衣服。 限制级的剧情到底是开始了,床上的两人彻底纠缠在一起,房间里的温度渐渐上涨,暧昧的呼吸回荡在彼此耳边。 结束以后,江修远拥着她,一边亲吻着她的耳朵,一边轻声说:“小羽,我们和好吧,不要再吵架了。” 她趴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前划拉,“谁跟你吵架了?是你不相信我的。” “是我不好,我不该疑心你。但是你不明白吗?我在吃醋,我受不了你心里有一丁点罗艺的位置。” “我心里没他。” “心里没他,你替他说话。” “你又来了。”司轻羽抬头瞪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 司轻羽哼了一声,江修远抚摸着她汗湿的后背,心里分外满足。 他们算是和好了,而且很有默契地不再提罗艺,这是他们之间的坎,提了必然会吵架。 司轻羽多少了解了一点,罗艺的状况似乎的确不太好。但是新闻上播的不多,江修远不说,她也不问。 虽然她多少有些同情罗艺,但本来就是罗艺挑衅在先,江修远不过是正常反击而已。她现在是江修远的妻子,于情于理都该站在江修远的身边。 晚上她排练完,江修远准时过来接她。天气转凉,她最近有点感冒。江修远说她是穿的太少的缘故,司轻羽扯着身上的大衣,说:“我都穿这么厚了,学校里数我穿得多。” 江修远撇了下嘴,“你要穿秋裤啊,宝贝儿。” “现在哪还有年轻人穿秋裤啊,难看死了了。再说,你自己都不穿,还来管我。” “我不穿,但是我抗冻。你自己都冻哆嗦了,回去还是赶紧穿上,别真冻坏了,你故意让我心疼你。” “我知道了,你现在啰嗦得跟我妈一样。” “小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你好,还敢嫌我啰嗦。” 司轻羽呵呵呵笑笑,“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现在好饿,咱们去吃火锅吧。” “感冒还想吃火锅?又油又辣,小心你明天嗓子疼。” “没关系,以毒攻毒嘛。你带我去,好不好?” 她很少这么跟他撒娇,他竟十分受用,虽然觉得不好,还是痛快答应了她。 司轻羽高兴,凑到他脸前亲了几下。江修远抹了一下脸上的口水,不由得笑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答应求情 吃完火锅回到家,司轻羽的嗓子就火烧火燎的疼。果然被江修远说中了,她喝了一大杯水也无济于事,干哑地快要说不出话。 “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你这个样子还挺吓人的。”江修远提议道。 “我不想去,没事的,我多喝点水就好了。”说完她又想起来什么来,“我包里有盒润喉糖,你帮我拿过来,我吃一颗润润。” 江修远去客厅,她的包正放在沙发上。他在包里找到润喉糖,正要合上包,一张折叠的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江修远一时好奇,打开扫了一眼,随后拿着那张纸回了卧室。 “你怎么这么慢啊,快把润喉糖给我,我的嗓子都要疼死了。”司轻羽伸着手说。 江修远剥了一颗糖,塞进她嘴里。然后将那张纸递到她面前,淡淡地说:“你需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人偷偷去看医生?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轻羽看了看,那张纸是她前些日子去医院的检查单,上面“不易受孕体质”这几个字,让她心头一颤。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害怕,我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嫌弃你?因为你不容易怀孕?” 司轻羽可怜巴巴地瞧着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江修远无奈地笑了一声,他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司轻羽,我要的只是你,跟孩子没有关系。别说你只是不容易怀孕,就算你真的不能怀孕,我也不会在乎。” “可是你不是也很想要孩子吗?” “明明是你更想要孩子,我一直都无所谓的。” “你们家只有你一个男人,要是我真生不了怎么办?你的万贯家业可怎么办啊?” 江修远被她愁眉苦脸的样子逗笑,他摸摸她的脸,说道:“傻瓜,你还有心情操心我这个?我的万贯家业都给你好不好?” “你走开了,我才不要你的钱。”司轻羽瞪着他说道。 江修远搂着她,轻声安慰她:“小羽,我们会有孩子的,你相信我。” 她抬起头看着他,“我也觉得我们会有孩子,所以你要努力一点啊。” “我还不够努力?我多勤奋啊,除了你来例假不舒服那几天,我几乎都没有闲过。大宝贝,其实有你我就很满足了,孩子的事,咱们不着急啊。” “不要,我一定得生个孩子,要不妈妈他们应该会很失望吧?妈妈一直都想抱孙子,我觉得对不起她。” “你不用担心妈妈他们的态度,你只在乎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司轻羽依偎进他怀里,感动满满地说:“修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是你的亲老公,不对你好,对谁好?” “谁知道你外面有没有养什么小妖精啊?你们有钱人不是最喜欢这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江修远呵呵笑出声:“外面的小妖精比起你来可是差远了。” “你是觉得我好看吗?还是我有什么其他的优点?” “你哪里有什么优点?脾气大不好惹,说翻脸就翻脸。要说好看,是有那么一点。” 司轻羽瞪大眼睛,生气地说:“我什么优点都没有,你还喜欢我?” “没办法,谁让我娶了你呢,又不能退回去。”江修远玩笑着说。 司轻羽哼了一声,“你现在还能换,还来得及。” “哦,是吗?那我得先找好下家才能换。” 司轻羽撇撇嘴,愤然躺在床上。江修远笑着躺在她身边,手搭在她腰上,在她耳边说:“生气了?我跟你闹着玩呢。” 司轻羽转身抱着他的腰,气呼呼地说:“你要是敢换,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来听听,你会怎么不放过我。” 司轻羽嘿嘿笑笑,伸手正抓着他那一处,“你要是真有这么一天,我就阉了你。” “哎哟,你轻一点,别弄坏了,以后不想用了是不是?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抛弃你的。你知道,我向来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江修远叫起来。 “我又没用劲儿,你瞎叫唤什么。” “宝贝儿,其实你可以继续,还挺舒服的。”他带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嘴里哼起来。 司轻羽愣住了,怎么最后成了他的福利了。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在他身上抹了抹,嘟囔着说:“江修远,你真恶心。” “怎么恶心了,你帮我一下不可以吗?” “我不要,我才不要帮你,我要睡觉。”司轻羽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江修远无声笑笑,她太害羞,这样的事还得慢慢来。他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拍着她的背慢慢睡过去。 幼儿园里的元旦晚会圆满成功,司轻羽也算彻底轻松了。新的一年,开始了新的希望。 这天她下班,她正要开车回家。没想到竟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罗艺的妈妈。 她自从和罗艺分手,就再也没见过他妈妈了。他妈妈厌恶她至极,也不知道来找她做什么,恐怕没什么好事。 她们一起去了一家咖啡店,罗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开门见山,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 “司小姐,罗艺做了错事,得罪了江修远。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兴许还会坐牢。我这次自从,是希望你能帮帮罗艺。” 竟然是来求情的,真是难得。司轻羽犹豫了一下,说:“阿姨,这件事我恐怕无能为力,帮不了他。” “怎么会?江修远不是你老公吗?你们感情不好吗?你在他面前替罗艺说几句话,他应该会听的吧。” 司轻羽轻轻叹口气:“阿姨,江修远很介意我和罗艺以前的关系,他不允许我为罗艺求情。我们每次说到罗艺,他总是会和我生气。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 罗妈妈的神情极其难看,她大概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过来求司轻羽。要知道罗妈妈以前非常讨厌她,又极看不起她,来求她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 “司小姐,罗艺并没有对不起你。以前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宽宏大量一次,让你老公放了罗艺。” “阿姨,真的不行。” “司轻羽!”罗妈妈情绪失控,失声吼道,“你以前不是很爱罗艺吗?我怎么劝你,你都不愿意离开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狠心呢?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和你有很大的关系,你难道不清楚吗?他都是为了你,才得罪江修远的,你不能不管他。” “阿姨,我和罗艺分手这么久了,我都已经结婚了,我从一开始就在拒绝他,我也没有让他做错事。是他自己执迷不悟,非要纠缠不清的,怎么能怪我呢?” “司轻羽,你真是妖孽。我不明白,你到底给罗艺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这么多年就只迷恋你。他在国外也结婚了,他的孩子都两岁了。可他为了你抛家弃子,逼他妻子离婚,他因为你都快没了人性。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怪你?” 司轻羽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从来不知道罗艺已经有了家庭。可他为什么还要缠着她?因为爱她吗?这也太可笑了。 “轻羽,以前阿姨确实对你的态度不好。但我也只是希望儿子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对你并没有恶意。你要是不肯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求你能不能原谅罗艺。他欠的钱,我会慢慢替他还,但他真的不能坐牢。他要是坐牢,会毁了他一辈子。你就念在曾经的感情,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罗妈妈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你看,这是罗艺的儿子,又乖又可爱。今年才两岁,他不能没有爸爸的。” 司轻羽看了那段视频,里面的孩子眉眼和罗艺有点相似,正在乖巧地背诗,看起来很是可爱。 司轻羽有些不忍心,爸爸有什么错,都和孩子无关。 “阿姨,罗艺现在怎么样了?” “公司破产,手里欠了一大笔账,我们所有的身家赔上,也还不起。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天抽烟酗酒,已经快没有人样了。” “为什么会成这样?”司轻羽好奇地问。 罗妈妈疑惑看着她,皱眉问:“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司轻羽摇摇头,罗妈妈笑了一声:“你的福气真好。江修远设了圈套,罗艺急功近利地跳了进去。他买了一块地,根本就没有**的审批。他的钱去了海外的账户,报警警察说根本要不回来。**也完全不承认,罗艺钱地两失,公司也没办法运转下去。他为了得到你,和江修远斗,砸进去太多资金。可他根本不明白,他从来都斗不过江修远。” 罗妈妈停顿片刻,继续说:“轻羽,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能不能让江修远还回来一部分钱,只要能够我们还债就好,我们不全要的。” “您的意思是说,罗艺买地的钱,在江修远手里?” 罗妈妈点点头,说:“不会在别人手里的,你想想,一直都是他们两个明争暗斗的,应该不会被别人拿走。轻羽拜托你,想想办法吧,好吗?” 司轻羽沉默片刻,轻声说:“阿姨,我可以答应您尽量试一试,但我不保证能成功。” “这样就很好了,轻羽,阿姨先在这里谢谢你。” “您别客气,我也是看在小朋友的面上。” 第七十八章 求情失败 江修远下班回到家,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有做好的几道菜,司轻羽还在厨房里忙活。 江修远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正在炒菜的她。 司轻羽回头,看着他笑笑,温柔地说:“你回来了?快去洗手,饭菜马上就好了。” 江修远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便出了厨房。 他去换了身家居服,出来时,司轻羽已经将饭菜准备好。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做的这么丰盛?”江修远看着一桌子的鸡鸭鱼肉,笑着问道。 司轻羽伸手抚摸他的脸,心疼地说道:“我觉得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所以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身体。” “是吗?终于知道心疼我了,我最近这么辛苦也算是值了。” 司轻羽嘟着嘴说道:“人家现在懂事了嘛,当然要学会关心你啊。” 江修远轻笑出声:“今天怎么这么有觉悟?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哎呀,我一直都有觉悟的。快点吃饭,要不然饭菜该凉了。” 吃完饭,江修远去书房办公。司轻羽收拾完厨房,热了杯牛奶给他送了过去。 江修远正在电脑前忙,见她进来,只对她点了点头。 司轻羽将牛奶放在桌子上,好奇地站在他身后看。电脑上一串一串的名字和数字,她看得头都要炸了。 “看得懂吗?”江修远扭头看着她,笑着问道。 司轻羽摇头,江修远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说:“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你这算是工作机密吗?”司轻羽问。 “是,算是公司里的最高机密。” 司轻羽立刻摆手,“你还是不要和我讲,万一哪天你的这些机密被泄露了,我还是怀疑对象呢。” 江修远被她的话逗笑,伸手捏捏她的脸,说道:“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你头上,难道你还能出卖我不成?” “那谁说得准呢?万一有人利诱我,给我好多钱呢,我说不定真敢出卖了你。” “傻瓜,我的钱还不够你花吗?给多少能利诱了你啊?” 司轻羽笑起来:“我开玩笑的嘛,我老公这么有钱,谁都利诱不了我。” 江修远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拽,她便跌坐在他的腿上。他轻轻揽着她的腰,抬头吻上她的嘴唇。 呼吸绵长,时光缱绻。漫长的吻结束,司轻羽倚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喘息着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去泡一泡解解乏好不好?” 江修远点点头,说了声好。司轻羽从他腿上下来,指了指桌子上的牛奶,说:“牛奶趁热喝了。” 江修远嗯了一声,将电脑上的u盘拔下来,放进桌子的抽屉里,随手端起杯子,倚在椅子上,慢慢喝起牛奶来。 司轻羽去浴室放好水,喊了一声江修远,他很快就过来。 他一边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一边说:“我们一起泡个鸳鸯浴啊。” 司轻羽的脸红了红,浅笑着说:“不要了,你自己好好泡。” 她说着就出了门,江修远也没有勉强。他正在浴缸里泡的舒服,司轻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红酒,还有一个小小的音箱,音箱里放着柔和的轻音乐。 司轻羽将托盘放在浴缸旁边,倒了杯红酒递给江修远,伸手给他的头按摩。 江修远轻轻喝了一口红酒,疑惑地看着她:“你今天这么乖,我有点不太理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司轻羽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你不要想太多。” “是吗?怎么觉得你无事献殷勤呢?” “你少疑神疑鬼的,我才没有。”司轻羽嘴硬不肯承认。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给你按的舒不舒服呀?” 江修远闭着眼睛,幽幽来了一句:“嗯,舒服,你可以再用点劲儿。” 司轻羽得到鼓励,手下更加的卖力。 她的手柔弱无骨的,江修远快要被她按的睡了过去。 泡完澡,江修远躺在床上看书。司轻羽洗漱完毕,上床爬到他身边。拿开他手里的书,趴在他身上,双眼魅惑地瞧着他。 江修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想要看看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司轻羽咬着嘴唇,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胸膛。眼看就要正中红心,江修远忽然捉住她的手,笑着问:“你想干什么?” 司轻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咬着银牙道:“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今天太不对劲,你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哪有啊?我们好像有几天没那个了吧,我有点想……想你。”司轻羽头一次说出这么让人脸红心热的话。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前天有过。我不知道,原来你竟然这么渴望我。” 司轻羽瞬间就心跳加速,看来她真不适合撒谎。 江修远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轻声说:“宝贝儿,说出你真实的目的,到底什么事要求我?” 司轻羽咬牙想了一会儿,犹豫着说:“我可以说,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不能生气。” “居然跟我讲条件,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事?” “我没有。” “你先说来听听,我再决定要不要生气。” “不行,你得先答应我不能生气,我才告诉你。”司轻羽坚持道。 江修远无奈地笑笑,说:“好,我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江修远答应了,司轻羽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她沉默半天,江修远都没有耐心了。 “怎么不说了,看来你犯的错难以启齿啊。” “哎呀,我都说没有犯错了。你绝对不会生气吧,你保证。” 江修远举起手,慢慢开口:“我保证绝对不生气,要是生气了就天打五雷……” “不要乱发誓。”司轻羽伸手捂着他的嘴。 “那你快说,说完我们好及时行乐。”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嘴唇。 司轻羽舔了舔唇角,一咬牙,便脱口说:“你能放罗艺一马吗?” 她说完看了看江修远的脸色,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司轻羽心里惶恐,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你说呢?”他的语气冷了几分。 司轻羽低着头,说:“我知道你生气,我本来也没想替他说话。他妈妈今天找我了,希望你能放他一马。” “我为什么要放他一马,我又不是放马的。”江修远冷笑着说。 “修远……” “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今天我答应你不生气,所以就算了。你下次再不知死活地说,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修远,他妈妈说了,只要你饶了他这一次。他们就立刻出国,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以后也不用再和他纠缠不清了。” “司轻羽,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别再跟我提罗艺,我不在乎他的死活。你今天这么讨好我,我以为你真是心疼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根本就是因为罗艺,才会这么对我的。” 江修远脸色阴沉,大概已经在发火的边缘。 司轻羽扑进他怀里,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讨好你,只是不想让你生气。我为罗艺求情,也不是因为他。听他妈妈说,他在国外早就结婚了,而且还有一个孩子。他的孩子还很小,不能没有爸爸的。” 江修远笑了一声,伸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司轻羽,你还真是博爱。罗艺自己大概都不担心他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不顾一切地勾搭你,你倒是会为他担心。” 司轻羽被他捏得有点疼,她挣脱开,小声说了句:“孩子是无辜的。” “那我无辜吗?司轻羽,我又做错了什么?” 司轻羽摆摆手,说:“你没做错,什么都没做错,都怪我。” 江修远忽然叹口气:“我们又要回到这个问题吗?你没错,我也从来不怪你。” “我知道,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司轻羽不想他们再为罗艺吵架,根本就不值得。 “小羽,罗艺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他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很多,他早就不是你曾经爱过的少年了。” “我知道啊,我早不爱他了,是你总觉得我心里还有他。我今天硬着头皮给他求情,也是他妈妈来求我。你不知道他妈妈以前有多讨厌我,现在这么低声下气的,加上他有那么小的孩子,我确实有点不忍心。但我的这点不忍心,和罗艺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说得诚恳,江修远于心不忍,伸出双臂,将她抱今怀里,轻声说:“我信你,但是关于罗艺,你以后就不要再管了,谁求你都不行。我讨厌他,他现在这样,是自作自受,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哦,好吧。” “怎么?听你这语气,你还挺遗憾啊。” “没有没有,一点都不遗憾。我就是觉得答应了罗艺的妈妈,我没有做到,感觉有点对不起她。” 江修远哼了一声,“你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怎么一点都不嫉恶如仇啊?” “我可能适合以德报怨吧。” “你对别人倒愿意以德报怨,对我可都是横眉冷对。” “我哪有,我对你不是很温柔吗?” “对,就今天温柔,还是因为要为罗艺说话,我真是沾了他的光。”江修远酸酸地说道。 “你别这么说,我以后都这样对你好不好。” “不好,你还是对我脾气坏一点,要不然我会不习惯。” 司轻羽拍了他一下,“你真是欠死了。” “宝贝儿,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睡觉造娃娃吧。”江修远冷不丁地将她扑倒,开始为爱鼓掌…… 第七十九章 泄露资料 司轻羽上班的时候,给罗妈妈拨了电话,说明了她实在无能为了。总不能因为罗艺,而毁了和江修远好不容易和谐的关系。 罗妈妈言语中对她格外失望,只说她完全不在乎她和罗艺从前的情意。 说来说去尽是这样的话,司轻羽听得心烦,现在说他们以前的情意,以前可没见她这么在乎过。 司轻羽干脆地挂了电话,至于罗艺以后怎么样,听天由命吧,虽然她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连着几天都没再听过关于罗艺的事,罗妈妈也没有再找她。回到家里,她和江修远也坚决不提罗艺的事。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其实是又一个开端。 幼儿园午休的时候,司轻羽和徐艳艳老师,刚把所有的孩子都哄睡着,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接起来,是门卫大爷,说是外面有人找她。 她跟徐艳艳老师打了声招呼,便出门去看一看。 她真是没想到,竟然是罗艺。他站在车前,穿着牛仔裤,黑色大衣,工整有型,和他妈妈描述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 “你找我有事吗?”司轻羽疑惑地问。 罗艺笑笑,说:“当然有事,没事怎么敢来找你?你还不得把我敢走。”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他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你有什么事啊?” “我们就站在这儿说吗?天气这么冷,我们换个地方聊一会儿吧。” 司轻羽防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罗艺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笑出声:“青天白日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你就在这里说吧,午休时间短,我走不开。”司轻羽不太相信他,直觉他忽然过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轻羽,一两句话,我们说不清楚。那边有个饮品店,我们去坐一会儿,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 司轻羽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不过我真的没有太多时间。” 他们一起去了饮品店,里面并没有多少人。罗艺挑了靠窗的位置,要了两杯奶茶。 “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喝红豆奶茶,你自己为了喝奶茶,还专门买了煮红茶的机器。” 司轻羽低头转着右手上的戒指,轻声说:“我早就不喜欢喝了,太甜太腻。” “哦,是吗?那给你换杯水果茶吧!”罗艺有些遗憾地说。 “不用了,我不是来喝茶的。你有话就赶快说吧,我马上就得回去。”司轻羽干脆说道。 罗艺说了句好,从他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来。他放在桌子上,推向司轻羽。 “什么东西?”司轻羽问。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司轻羽狐疑地看着他,皱眉说道:“我不看了,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我的一处房产,我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了。” “罗艺,你真的是很奇怪,为什么要给我房子?” “这是我欠你的,应该给你。” “你从来都不欠我,我是不会要的,你收回去吧。”司轻羽又将档案袋退回去。 “轻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了。”罗艺坚持道。 “罗艺,听你妈妈说,你身上背了不少债务。你送给我房子,不如拿去还债?” 罗艺沉下脸,道:“我妈果然找过你,她想让你和江修远求情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需要。成王败寇,我绝对不会向他求饶的。” “难道你就想让你妈妈跟着你一块担心,还有你儿子,你都不想想吗?” 罗艺彻底变脸,他瞪着眼睛说:“你都知道了?可是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我一点都不想要,他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是我妈和那个女人算计我,才有的产物。要不是她们,我早就回国了,我也不会错过你。” “罗艺,你不要总活在过去,孩子到底是你的骨肉。” “你不用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今天来,就这么一件事,你收了我就安心了。” 司轻羽摇摇头,说道:“我说不会收,就是不会收。罗艺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江修远的太太,你把房子给我,也意味着有他的一半,你何必呢?” 罗艺苦涩地笑了笑,说:“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我,那我就拿回去了。你今天和我见面,江修远会生气吗?” “他不会知道的。” “轻羽,他总会知道的,你们到时候恐怕会……要不然你还是拿回去,要不然我会不安。” “我拿回去才会不安,你拿走还债吧不管怎么样,我真的希望你能没事。” 罗艺脸上终于露出愉悦的表情,他说:“我就知道,咱们之间不会没有一点感情。” 司轻羽从来没有想过,她和罗艺的这次见面,几乎摧毁了她和江修远之间的信任。要是知道会这样,她一开始就会拒绝罗艺。 江修远的公司忽然出了一件大事,公司里的客户资料和采购单价目,在网上遭人泄露,有一些公司趁机明目张胆地抢客户。有许多客户不满,纷纷打来电话质问。 江修远费尽口舌,才勉强安慰了客户,并保证一周之内一定查清楚这件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挂了电话,江修远便吩咐陈助理着手去查。查了半天,所有经手过机密资料的人,都没什么可疑之处。连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这件事就很难办了。 江修远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他手指上转着一支笔,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你先去查首先泄露资料的网络地址,先把这人给我揪出来。然后公司里肯定有内鬼,把所有经手人的通话记录查一查,只要有可疑的就记下来。” “好的,江总,我这就去办。” 陈助理查网络地址很快就有了回音,他打电话告诉江修远。 “你确定吗?” “是,网路地址所在的地方,正是罗艺现在的住址,我确认了很多遍,没有问题。” “好,你去查一查公司里谁和罗艺近期有联系,悄悄的查,别打草惊蛇了。” 接连几天的查证,公司里没有谁和罗艺有任何联系。 调查陷入僵局,直到公司里的公共邮箱收到了匿名的几张照片和一段录音。 照片是司轻羽和罗艺在饮品店的那次见面,有人隔着窗户拍的。照片拍的很清晰,能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档案袋。 那段录音,才是重点。 江修远看到照片,脸色已变得难看。陈助理帮他打开录音,录音内容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我,那我就拿回去了。你今天和我见面,江修远会生气吗?” “他不会知道的,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轻羽,他总会知道的,你们到时候恐怕会……要不然你还是拿回去,要不然我会不安。” “我拿回去才会不安,你拿走还债吧。不管怎么样,我真的希望你能没事。” …… 由于江修远前段时间的高调,公司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司轻羽是他的太太。而现在太太和竞争对手见面不说,还有可能是泄露公司机密的人。 公司里的几个股东闻讯而来,纷纷要求江修远要好好处理这件事。 江修远阴沉着脸,沉默良久才说:“这件事还不十分明朗,等我调查清楚,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其中一人说:“事情还不够明朗吗?这分明是你太太吃里扒外,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匿名举报。” 江修远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我说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还没我快完全清楚。仅凭几张照片,一段语焉不详的录音,就要给我太太定罪吗?” “我看江总是想包庇自己的太太吧?”那人又说道。 “如果真是我太太所为,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大义灭亲的。” 江修远说完,便拿着外套往外走。 开车的路上,天上下起了雪,这是入冬来的第一场雪。 公司到幼儿园的路程有一段路程,江修远一直在想,他要是见到司轻羽该怎么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还是问她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她做的。要是她承认了,他该怎么办?他真的能大义灭亲吗?难道要将她送进警察局,他舍得吗? 她是早就有心了吗?那天在书房她看到他在看那些客户资料。她一脸迷茫的样子,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她还开玩笑说,要是机密泄露了,她要成为怀疑对象的。她只是随便说说吗?还是早知道会有这一遭。 到了幼儿园门口,他坐在车里抽了一包烟,才给司轻羽打了电话。 她戴着一顶毛线帽子,穿着胖胖的羽绒服,像只兔子一样朝他跑过来。 她兴奋地扑进他怀里,仰着头,笑眯眯地说:“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她的笑容过于明媚,江修远竟然害怕开口。他只冷冰冰地说:“有事。” “什么事啊?”她问。 “我们回家说。”他拉着她的手就要上车。 司轻羽不肯,她嘟着嘴说道:“我还没下班呢,不能走,你等一下不好吗?” “不好,事情紧急,你必须马上跟我回家。” 江修远的脸色阴沉,比天空还要阴,想必真的出了什么事。她顿了一下说:“那你等一下,我去跟园长说一声。” “不用了,上车再说。” “我的包还在园里呢?” “不重要。”他将司轻羽塞进车里,又快步上了驾驶位,将车开了出去。 第八十章 疑心深重 江修远一言不发地开着车,脸上的表情阴冷如冰。司轻羽再傻也看出他的不对,小声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修远冷冷地盯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车里的气氛诡异,司轻羽隐约有些有些不安,直觉他生气和她有关。 她思来想去,觉得最近这几天应该没有做什么错事,实在要说,莫非是见罗艺?可她见罗艺,江修远怎么可能知道呢?除非罗艺告诉他,罗艺最见不得他们好。 她也只是猜测,江修远不说,她绝对不能先承认。 终于到了小区,江修远停了车,司轻羽还没有准备好下车,他就已经快速下车并绕到副驾,伸手一把将她从车里拽出来。力道之大,丝毫没有顾忌她。 她没来得及站稳,江修远牵着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前走。 她踉踉跄跄地跟着,也终于明白江修远确实在跟她生气。她想,也只有罗艺才会让他这么生气。 回到家里,江修远将她狠狠甩开,二话不说就将手机丢给她,冷冰冰地说:“你自己看。” 司轻羽不明所以地接着,打开手机一看,上面是她和罗艺坐在饮品店的照片。果然,她猜的没错。只有罗艺,才能让他这样。 司轻羽看完,小声说:“修远,我可以解释的。” 江修远冷淡说道:“你先别忙着跟我解释,先听一听邮箱里的录音,你再想一想该怎么和我说。” 录音?那又是什么东西。她疑惑地打开他的邮箱,调出一段录音来。她很快听完,是他们那天最后的对话。虽然觉得江修远确实该生气,可他们似乎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看来罗艺确实是没什么好心思,这样的录音,只能是他录的,再发给江修远,分明是故意为之。她到底是着了他的道,真是悔不当初,她还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再不会纠缠了。罗艺那天表现大度得体,她也以为他放下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江修远走到沙发旁坐下,冷眼瞧着她说:“你现在可以想想,该说什么谎话来欺骗我了,看能不能说服我,让我原谅你。” 他的语气里尽是嘲讽,司轻羽听着十分别扭。“你什么意思啊,我有什么好骗你的。我承认我私下见了罗艺,是我不对。可是是他来找我的,我只和他说了十来分钟的话。光天化日的,光明正大,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那么你告诉我,你们面前的档案袋装的是什么?你让他拿去还债的东西是什么?司轻羽!”他忽然拔高音量,怒目瞪着她,“你拿着我的东西去救自己的旧情人,可是真够大方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我拿你的东西去救人啊?你为什么要说话这么难听?” “敢做还不敢承认?司轻羽,你要是痛痛快快地承认,我兴许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一次。”她背着他暗度陈仓,现在装无辜的样子,他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我承认什么呀?你把话说清楚。”司轻羽也急了,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吗?没什么他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 “你拿着公司里的客户资料,大方地送给罗艺。他将机密的资料发到了网站,你知道这些资料泄露,对公司来说,有多大的损失吗?你是真不懂,还是存心让我不好过?你他么到底是谁的人?” “什么资料?我没动过你公司里的资料。”司轻羽一脸的迷茫,“你公司里的资料泄露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意思啊?你现在怀疑是我泄露的对吗?” “是,因为查到的泄露网络地址是罗艺家里,公司里没有人和罗艺有联系。只有你见过罗艺,不是你还能是谁?” “江修远,我去你大爷的。你对我到底有一点点信任吗?我没有给过罗艺东西,你说的什么破资料,我见都没见过,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有什么证据啊?。”司轻羽弄明白他的意思,终于炸毛。 江修远也怒气冲冲,厉声说:“没见过吗?那天在书房,我电脑里的资料你没看见吗?还假装什么都不懂。你为了求我对罗艺网开一面,对我各种柔软身段,甚至不不惜诱惑我。司轻羽,那时候我不准你提罗艺,你乖乖地听话,我以为你知道疼我了。原来你就是想暗中帮他,看来我真是小瞧了你。” 司轻羽咬唇,红着眼眶看着他,他这么想她,让她情绪多少有些失控。“江修远,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告诉你,我没有背叛你,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的客户资料,我从来没有碰过。我没有那么无耻,我是你老婆,我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去帮罗艺他对我没有那么重要。” “司轻羽,你现在在我眼里,没有信任可言。”他看她的眼神冷漠,让司轻羽心凉。 “就因为这几张照片,一段录音,你就一点都不相信我是吗?” “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明知道我厌恶罗艺,你还要和他见面。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 司轻羽彻底失望,她险些哭出来,仍然解释道:“不是我主动见他的,是他来找我的。档案袋是罗艺拿过来的,他说是转到我名下的房产,我不肯要,就让他拿回去还债。修远,我真的没有泄露资料,你能不能相信我?” 江修远起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我要怎么相信你,除了你,没有别人见过罗艺,只有你嫌疑最大。” 司轻羽瞪着他,眼泪终于落下来,她哭着说:“江修远,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江修远抓住她的手腕,冷着脸说道:“你对我失望?失望的应该是我,现在公司因为你一团糟。股东们不依不饶,让我处理你,你让我陷入这样的僵局里,你还有脸说失望。” “不是我。”司轻羽失声吼道,“是罗艺,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吗?” “就算他是故意的,也是你给了他机会,下贱。” “江修远!!!”她大声嘶吼,“你浑蛋!”她完全失控,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她不后悔这一巴掌,一点都不后悔。 两个人怒目而视,谁都不肯先服软。最后,司轻羽转身哭着跑出家门。 江修远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想了许久,有些懊恼,他明明并不全信这件事是轻羽所为,可他怎么就说出了那样伤人的话。只要一涉及到罗艺,他就没有办法保持理智。总是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伤害轻羽,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觉得痛快。 他又坐了一会,拿出手机给轻羽打电话。她不肯接,没有办法,他只好起身出去找。 司轻羽出门就打车去了罗艺的公司,没想到他的公司早就人去楼空,只有一个保安还守在那里。 司轻羽打听到罗艺现在的住处,她又马不停蹄地直奔过去。 站在罗艺家门口,她心急火燎地按着门铃。 不一会儿,罗艺就开了门,看见门外竟然是轻羽,他扬起笑脸正要和她打招呼。司轻羽抡圆了胳膊,就给了他一巴掌。 罗艺的笑容僵在脸上,司轻羽才不顾他脸上什么表情,横冲直撞地冲进他家里,不顾一切地抄起瓶瓶罐罐就开始砸。 罗艺反应过来跟在她身后,叫道:“轻羽,你这是要干什么?” 司轻羽正砸的痛快,一句话都不说,咬着银牙将罗艺家里砸的乱七八糟。 她终于发泄完,又指着罗艺骂道:“罗艺,你真是无耻不要脸,竟然这么算计我。你以为这样就能拆散我和江修远吗?我告诉你,我们俩好着呢。我们俩郎情妾意,轮到你这个妖魔鬼怪在这里兴风作浪吗?你现在的行为令人发指,你要遭天打雷劈的,活该你破产,因为你就是个小人,背后玩阴的,你会不得善终的。” 罗艺被司轻羽劈头盖脸一顿骂,脸色难看至极。轻羽一向温柔如水,就算有什么不开心的,也不会这样破口大骂。 他磨了磨牙,沉声说:“轻羽,我承认我是在挑拨你们。可他也确实不相信你吧,否则你大概也不会这么生气。你们之间是有问题的,江修远并没有多爱你吧,要不然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他信不信我,那是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罗艺,请你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要是再来破坏我和江修远,我绝对会再多给你几巴掌的,你好自为之吧。” 司轻羽转身要走,罗艺抓住他,冷着脸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司轻羽摇摇头,冷笑着说:“不是讨厌你,是恶心。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恶心,我从前一直心软,甚至还在江修远面前为你求情,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我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你。” 司轻羽甩掉他的胳膊,翻了个白眼走了。 罗艺被司轻羽的话刺激到抓狂,他狠狠踢开脚下被砸碎的花瓶,低着头阴狠道:“司轻羽,你竟然这么对我,那么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和我一起死,咱们做个阴间的夫妻也不错。” 第八十一章 他们完了 司轻羽从罗艺家出来,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她感到十分悲凉。 她和江修远之间应该不会再好了,关系从此会降到冰点吧。他不相信她,应该从来都没有信任过她。要不然怎么会认为她会出卖他呢?他还是不够了解她。别说她不爱罗艺了,她就算对罗艺余情未了,也不会做出这样没有道德的事。更何况,她无数次说过,她不爱罗艺了,早就不爱了。 她幽魂一样的在街上逛,漫无目的。天上的雪花越下越大,呼啸的北风吹到脸上,刀割一样生疼。她觉得冷,可是更冷的是她的心。罗艺给她挖了个坑让她跳,她被罗艺坑的惨,可她都没有多难过。可江修远的不信任,让她真是伤心透了。 她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响,她颤抖着手掏出来,是江修远打来的电话。她不知道,他竟然打了几十通电话,接连不断。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再吵一架。她已经够难过的了,不想再被他骂了,她又不犯贱。 她刚要把电话放进口袋,林雨霏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她接起来,林雨霏开口问:“小羽毛,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街上,有什么事吗?”她无精打采地答。 “你和江修远怎么了?他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问我你有没有在我家。” “你怎么跟他说的?” 林雨霏笑了一声,“当然实话实说了,你确实没在我家啊。” “好,他要再给你打电话,你还这么说。我现在去你家一趟,我就在你家附近。” “你来吧,我等着你。” 司轻羽很快就到了林雨霏家门口,林雨霏打开门,看见她一身的雪,头发上,眉毛上,一片的白。 林雨霏拉她进屋,手掌冰凉彻骨。林雨霏惊呼:“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霏霏……”她一开口便哭出声来。 “什么都别说,你先去冲个热水澡。一会儿我们再好好聊,可以吗?”林雨霏温和说道。 司轻羽冻的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话。她只能点点头,被林雨霏推着去了浴室。 司轻羽胡乱冲了冲,换了一身林雨霏的睡衣。出来时,林雨霏已经为她煮了姜汤。她捧着碗坐在沙发上,一边喝,一边默默地哭。 林雨霏坐在她身边,摸着她的头,柔声问:“你和江修远发生什么事了?他打电话的时候,听他的语气挺着急的。” “我和他完了。”她带着哭腔,艰难地说道。 “怎么了?” 司轻羽将江修远不信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林雨霏说了一遍。 “霏霏,我真的没有泄露他说的什么资料,是罗艺故意陷害我,想要挑拨我们。他那么聪明,为什么就相信了?在他眼里,我是不是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她一边说,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是真的伤心了。 林雨霏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轻声安慰:“你跟他好好解释,江修远没有那么容易被蒙蔽吧?” “他就是被蒙蔽了,我说什么都不相信。认定了我为了罗艺,出卖他的客户资料,他骂我下贱。霏霏,他说他爱我,可是他爱我怎么能这么伤害我呢?” “他可能太介意你和罗艺以前的关系,所以才会这么失控。这正说明他爱你,要不然也不会生气到口不择言。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语气听起来很着急,应该也是担心你的。” “我才不信他担心我,他公司里的股东想要他处理我,他说不定想大义灭亲,把我送到警察局去呢。” “唉,你就不要说气话了,江修远再怎么着,也不会这么干。你是他老婆,把你送进去,他就光荣了?” 司轻羽抽噎着只是哭,林雨霏安慰半天,她情绪也不见好。她眼睛哭的红肿,嗓子也哑了。林雨霏让她回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她大概哭累了,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江修远又打来了电话,林雨霏悄悄接起来,她看着司轻羽的睡颜,小声说:“是,她刚才来的,哭了很久,已经睡着了。” “……” “你现在要过来吗?” “……” “也好,有什么误会要好好解释清楚,不要因为旁人伤害你们俩的感情。” 江修远很快就赶了过来,林雨霏带他去了卧室。司轻羽已经睡熟,皱着眉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林雨霏小声说:“她这次真的是很难过,我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江修远,小羽毛不是那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因为罗艺,而出卖你呢?她又不傻,你可是她的亲老公。” “我知道,我当时被气疯了,说话做事都没有过脑子。” 林雨霏叹口气,“你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少年了,怎么这样的小伎俩都不明白呢?你这不是让罗艺得逞了吗?罗艺要是花言巧语哄一哄小羽毛,他们要是重归于好,你还不后悔死。” 江修远看着司轻羽,眯着眼睛,淡淡说道:“不可能,我绝不会让他们重归于好的,他们休想。司轻羽生是我的人,死也得冠上我的姓。” “你现在话说的倒是有魄力,你知不知道小羽毛去找了罗艺啊?你开始给我打电话,她确实不在我这儿,因为她在罗艺那里。” 江修远扭头看了一眼林雨霏,冷声问:“她去找罗艺做什么?” “你猜呢?”林雨霏轻笑。 “不会的,轻羽早就不爱罗艺了,他们完全不会再有可能。”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你以前应该也觉得自己不会爱上轻羽吧,可你现在不是爱死了她。” 江修远忽然失去了应有的淡定,他问:“她找罗艺,到底是为什么?” 林雨霏也不再逗他,笑着说:“小羽毛因为你误会她,气的不行。这一切都是罗艺挑起来的,她太生气了,就去找罗艺,顺便把他家给砸了。如你所愿,小羽毛和罗艺完全没有可能。” 听完林雨霏的话,江修远勾起嘴角,倒是符合司轻羽的脾气。炸毛的时候,不管不顾,他不是也挨了巴掌吗?这样想想,他心里舒坦多了。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小羽毛还说了,她和你也完了。” 江修远淡然地笑笑:“我没说完,就不可能完。” “你有心就好,我还是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 他们聊了一会儿,林雨霏说:“要不今天你就先回去吧,让小羽毛在这儿住一晚。” “不行,我得带走她,明天她再乱跑,我还不一定能逮到她。” 林雨霏走到床边坐下,“她醒过来还不得一会儿跟你闹。” “任她闹,她怎么闹都行。” “你说,你这么在乎她,疼她,怎么能不相信她呢?” “都是我的错。”江修远走过去,掀开被子,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她睡觉本来就轻,平常一点点声音都能吵醒她。而现在这么大动静,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雨霏看着她红扑扑的脸,伸手摸了一下,叫了一声:“呀,小羽毛好像有点发烧。” “是吗?”江修远低头贴在她的额头上,确实有点热。 “你家里有温度计吗?”他问。 林雨霏摇摇头,“没有,家里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哦,好,我去换件衣服,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天这么晚了,外面又下着雪,挺不安全,你还是在家吧。” “可是你一个人带着小羽毛可以吗?” “没关系的,医院离这里挺近的。” 林雨霏也没有勉强,江修远便抱着司轻羽走了。 附近有一家社区医院,江修远带着司轻羽去。晚上人不多,只有值班医生在。量了温度,三十八度,确实是发烧了。应该傍晚被冻着了,所以才会感冒发烧。 医生给她打了退烧针,又开了些药让带回家吃。 司轻羽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怎么清醒,打针的时候还因为疼,呜呜哭了几声。 江修远抱着她轻声地哄,惹得几个护士纷纷侧目,这么帅又温柔的人实在是难找,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还是个英年早婚的。他怀里的太太,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嫁给这样优秀的男人。 从医院出来,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司轻羽身上只穿了一套棉睡衣,江修远脱下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一路上,天冷路滑,江修远不敢开太快。时间长了,司轻羽睡得不太舒服,加上身体也不好,便在副驾驶上哼哼唧唧,扭来扭去。 江修远伸出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温柔说道:“小羽乖,我们马上就到家了,你多少忍一忍。” 司轻羽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睡得极其不安稳。 江修远一边安慰她,一边心急如焚,少车的路段,他会稍稍提速。 终于到家,江修远抱着司轻羽去卧室。大概退烧针见效,量了一下温度,已经退到三十七度。 她穿着棉睡衣,睡得不太舒服。江修远替她换了别的睡衣,将她抱在怀里。她像是习惯了一样,主动往怀里钻。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腿也缠上他的。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笑,司轻羽这么依赖他,他们怎么可能会完了呢? 第八十二章 不想原谅 司轻羽早上醒来,江修远就在她的身边。她隐约想起来,昨天自己似乎生病去了医院。她也知道是江修远带她去的,虽然极不情愿,但她浑身乏力,只能昏昏沉沉被他带回家。 她刚从穿上爬起来,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又将她按到了床上。 司轻羽手脚并用,胡乱扒拉开他。正要下床,江修远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小羽,别生气了,我错了,是我冤枉了你。” 司轻羽沉着脸哼了一声,“江修远,你每次都这样。伤害完我,再给我道歉。你什么意思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你和罗艺在一起,脑子就不受控制。小羽,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不好,江修远,你别再这么糊弄我了。我们有必要再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江修远放开她,“你想离婚吗?然后和罗艺双宿双飞?司轻羽,我告诉你,你做梦。” 司轻羽呵呵笑了一声,冷淡说道:“江修远,你真的是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你的道歉一文不值。” 她从床上下来,径直去了浴室。 她洗漱完,开门出去,江修远就站在门口。她当做没看见,去衣帽间换了衣服,背着包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里?”江修远抓着她问。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司轻羽冷声说道。 江修远抓着她的手不放,司轻羽无奈地说:“我要去上班,你放开我。” “我送你去上班。” “用不着,你走开。”司轻羽挣脱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出门。 晚上下班,江修远过来接她下班。她视而不见地越过他,往公交站牌走去。 江修远开着车在她身后慢慢跟着,打开车窗,冲她说道:“小羽,你上车,我们好好聊聊。” 司轻羽扭过头看着他,没好气地说:“江修远,我讨厌你,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你能离我远一点吗?” 江修远一脚刹车将车停下来,他下车抓住她的手,将她往车上拖。 司轻羽瞬间火气就上来了,她扒着车门不肯上车,嘴里喊道:“你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啊,我是你老公,接你下班犯罪了吗?” “犯罪了,我不同意你就是在犯罪,你限制我人身自由了,你放手。” “我不放,跟我回家。” “我不回,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小羽,你不要再闹了。” “是我想闹吗?江修远,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在闹?” “小羽,咱们不吵架可以吗?先回家好不好?” 司轻羽也不想和他在街上争吵,本来就已经有人侧目了,她觉得尴尬。 她垂眸叹气:“我跟你回家,你先放开我。” 江修远顿了一下,松开她的手。她不情愿地上了车,江修远笑了一下,随后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刚回到家里,司轻羽就去了卧室。江修远的电话响起来,他接完以后去卧室,没想到门上了锁。 “小羽,开门。”他敲门说道。 “干嘛?” “妈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家里吃饭。” 过了一会儿,司轻羽问:“谁妈?” 江修远无奈,说:“我妈。” “不去。”司轻羽干脆利落地说道。 江修远使出杀手锏:“好,我跟妈说你不想去,估计妈会给你打电话。” 他刚说完,不过几秒钟,司轻羽就开了门,低声说道:“你真卑鄙。” 江修远伸手摸她的头,笑着说:“我也没办法,如果我们不去,妈该怀疑我们有什么不好了。” 司轻羽拍开他的手,瞪着他说:“我们不去,你有一百种方法应付你妈,你少在这儿装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江修远贴近她,说道:“谁让你不理我的,多好的机会,我当然要利用好。” “滚,无耻。” 司轻羽越过他出去,江修远立刻跟过去。他去牵她的手,被狠狠甩开。 江修远苦笑,他这次恐怕要很久才能被原谅吧。 到了他妈妈家门口,江修远终于握住了她的手。司轻羽瞪了他一眼,任由他去了。 梁云秀看到他们来了,很是开心,拉着司轻羽嘘寒问暖:“怎么穿这么少?外面冷不冷啊?你们俩可是好长时间没回家里来了。” “妈,不冷的。我们俩都忙,所以就没怎么来。” “你肯定不会太忙,一定是江修远,天天瞎忙。” 司轻羽笑笑,没说什么。 梁云秀又说:“晚饭已经好了,就等你们俩了。” 吃饭的时候,江修远的爸爸一边吃饭,一边问江修远:“你公司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江修远言简意赅地说。 江爸爸哼了一声:“挺好的?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客户资料泄露是多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倒是淡定。” 司轻羽低着头,心里有些不太舒坦。 江修远云淡风轻地说:“能有多的的事,我能解决。” “需不需要我帮忙?”江爸爸问。 “不用。” “你向我开口能怎么样?就非的咬紧牙关自己撑吗?承认自己不行,又不是丢脸的事。” “爸,公司不过是出了一点危机而已,我至于要承认自己不行吗?” “行了,你们父子俩,饭桌上聊什么工作啊。你看小羽都吃不下饭了。” 被提到的司轻羽,惶恐地抬起头,她也没有吃不下饭。 父子俩终于闭上嘴,默默开始吃饭。 饭桌上一时安静,司轻羽倒真的没什么胃口了。 吃过饭,司轻羽悄悄捏了捏江修远,轻轻说:“我们走吧。” 江修远趁机握住她的手说:“好啊,咱们去跟爸妈说。” 江爸爸和江妈妈在客厅,江修远拉着她过去。还没有开口,梁云秀看见他们,笑着说:“你们明天不用上班,今天住在这里吧。你们姐姐明天会带着小鱼儿过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江修远看了看司轻羽,她皱了皱眉。江修远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不能如她的愿望。“好啊,小羽刚才还说回去有点麻烦,想住下来呢。” 司轻羽在下面抠他的手,这人撒谎都不带眨眼的,她明明说让回去的,真是不要脸。 “是吗?小羽。哎呀,儿媳妇就是比儿子好。”梁云秀跟司轻羽招招手,“小羽,过来坐,咱们看会儿电视聊聊天。” 司轻羽笑笑,乖乖地走过去坐着。 江爸爸起身对江修远道:“你跟我到书房来。” 江修远知道又是要说公司里的事,他爸爸很爱说教,也一直觉得他行事作风不靠谱,公司迟早会出事。 他们一起去了书房,梁云秀和司轻羽在客厅闲聊天。 过了一段时间,梁云秀有些困了,她便让司轻羽也回房间睡觉。 司轻羽回到房间,洗了澡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手机,江修远还没有回来。正好,她现在不想面对他。 关了灯,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江修远推门进来。他先去浴室洗澡,没有多长时间,他就出来了。 他悄悄躺在她身边,她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江修远伸手摸到她胸前,慢慢解开她睡衣的纽扣,手指抚上轻拢慢捻。 司轻羽本来就没有睡着,装睡不过是不想理他。这人现在这样,她的呼吸慢慢就乱了。 江修远忽然轻笑,嘴唇吻着她的耳朵,“好宝贝,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 她睁开眼睛,抓着他的手甩开,气愤地系上扣子。 江修远不依不饶又将手伸过来,司轻羽一阵恼火,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低声吼道:“你滚,你敢再碰我试试。” 江修远有点挫败,他说:“小羽,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我不想原谅你,你怎么做我都不原谅。” “那我们要这么冷着脸过一辈子吗?” “谁要跟你过一辈子?” 江修远沉下脸说:“我再说一遍,司轻羽,我绝对不会离婚的。” 司轻羽低着头,什么都不想说。她没想过离婚,可也是真的不想原谅他。 江修远伸手想要抱她,她扭了一下身子躲开。 江修远愣住:“小羽,我爱你,是真的爱你。我以前觉得说爱很幼稚,很无趣。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爱,我便想痛快地表达。我知道我说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但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所以关于罗艺,我真的有点控制不住。小羽,原谅我,好吗?” 他说了这么多,司轻羽想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他说:“你爱我,我相信。可是,你也是真的不信任我。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没有信任,我们是走不了多长久的。” “小羽,相信我,不会再有下次的。” 司轻羽摇摇头,说:“只要罗艺还在,你就不可能完全相信我。” 她说完,就抱着被子下床,江修远皱眉拉着她:“你去哪儿?” “我睡沙发上。”她沉声答。 江修远叹息:“我不动你还不行,我保证。” “我不相信你的保证,你松开。” “你睡床,我睡沙发,我怎么可能让你睡沙发。” 司轻羽将被子丢给他,说:“好,你去。” 江修远哭笑不得地抱着被子,去沙发上。人还没有躺下来,司轻羽就将灯啪的关了。 第八十三章 无中生有 他们在家里住了两天,相处模式让江漫漫看出了点端倪。 江漫漫趁司轻羽在客厅和小鱼儿玩的时候,她拉着江修远悄悄地问:“你和轻羽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有,我们俩能闹什么别扭。”江修远不以为意地说。 “你当我瞎吗?轻羽看着都不想搭理你,我怎么觉得她在强颜欢笑。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被她发现了?” 江修远呵呵笑道:“我做什么坏事,我整天忙的要死,能做什么坏事?” “做什么坏事,你们男人能做的坏事太多了。你是不是在外面乱来了?养小情人了是不是?” 江修远被他姐姐逗笑,“养什么情人?就以轻羽那样的火爆脾气,她早就劈了我了,她现在还能跟我到家里来?” “那你们到底怎么了?别跟我说你们什么事都没有,我可不信。” “你别瞎操心,我和轻羽好着呢。” “你就自欺欺人吧。”江漫漫说完就走开。 快要吃饭的时候,江爸爸从外面回来。他一进门,脸色就不大好看,他直接叫了江修远去书房。 江修远一进书房,江爸爸就让他把门关好。 “怎么了,爸?” 江爸爸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问:“你跟我老实说,公司资料泄露,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不是知道了吗?就那么回事。” “你到现在还想瞒着我,你公司里的股东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资料泄露跟轻羽有关是不是?” 江修远皱眉,他沉着脸说:“没有的事,跟轻羽没有关系。” “真没关系吗?那照片和录音又是怎么回事?轻羽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江修远有些不耐烦,“爸,您不要人云亦云,轻羽外面没人,她就我一个。”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轻羽出卖了公司的资料,你作为他的老公,一定得好好处理,要是不能服众,你在公司里的地位都岌岌可危。” “我知道,我现在正在调查中。这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轻羽,目的是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和轻羽很好,爸,你不要听信外面的传言。” “这件事要快点解决,公司股东对你现在已经很不满了。他们自然不会相信轻羽,以为你是在护犊子。做事不要婆婆妈妈的,要干脆利索一点。如果真不是轻羽做的,她背着这个黑锅,对她的名声不好,也会影响到你。” 江修远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江爸爸叹了口气,说道:“轻羽嫁给你,你就得好好护着她。她陷入这样的境况里,你多少有些责任。”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你们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产生什么隔阂了?” 江修远莫名地不敢隐瞒,老实回答道:“有一点,我开始没有相信她,她生我的气了。没关系,我能哄好。” “能哄好?我可不相信你,都两天了,没见轻羽给你一个好脸色。” 江修远挑了下眉,笑着问:“您这都看出来了?” “哼,我是过来人,什么看不出来。就你妈傻白甜,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我妈以前也这么跟您生气?” 江爸爸白他一眼,说:“以我的情商,怎么可能让你妈生气。女人嘛,都是靠哄的,嘴巴甜一点。实在不行,按在床上这样那样的,什么事都没有了。” 江修远嘴角一抽,这是他那平时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爸爸吗?怎么这样的主意也说得出来?他也想用这个方法,轻羽这次大概气坏了。以前他多缠一会儿,就总能得逞。这次,他一碰她,就翻脸,明显要和他冷战到底。他也是头疼得很,软的不行,又不能和她来硬的。 “你也是不上心,早早要个孩子,也就能安稳下来了。轻羽不是挺喜欢孩子吗?赶快生一个。有时候就算要生气闹别扭,也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爸爸难得这么苦口婆心,以前他不大关这些事。也许是上了年纪,也开始想要含饴弄孙了。 “我知道,妈一直催着呢。” “我们催有什么用,你们得自己有心。” “爸,你现在变得跟妈一样啰嗦。” “嘿,我这是为你好,你还嫌弃上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们就别管了。” 晚上回家,司轻羽依然一句话不和他多说,回到房间就上了锁。 江修远站在门口敲门,司轻羽隔着房间说:“我睡了,你不要吵。” 江修远苦笑:“你就打算这么过了是不是?你总得有个期限,犯罪判刑还有个时间呢。” “我乐意,你管不着。明天还要上班,你不要打扰我休息。” 江修远连续几天都被她拒之门外,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是他的错,他现在也没什么脾气,只能生生受着。 公司里的调查陷入僵局,公司的人,连保洁阿姨的人际关系都被查了,愣是没有发现谁和罗艺有牵连。一时竟然没有什么头绪,股东们逼得急,总有人提议要将司轻羽送进警察局,让他们好好审一审,才会有结果。 江修远一口否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司轻羽进警察局。这件事就算是她做的,他也定会想办法让她置身事外。何况这件事根本和她无关,他更加不会让她出事。 司轻羽自然不知道江修远的心思,她在家完全不和他交流,她甚至一天三顿饭都在园里吃。每天回到家里,房子里冷冷清清的,都没有什么烟火气。 上班的时候,小朋友热热闹闹的,她心情还算不错。但有时候有个别小孩哭闹起来怕,还真是让人心烦。 有位郑亮小朋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地闹。明明已经在幼儿园上学有一段时间了,环境也都适应了,可闹起来几个人都弄不住。 这天郑亮又开始作,吃饭时不肯洗手。手上都是泥,又刚上了厕所。徐艳艳老师领着他去洗手池洗手,他就开始叫,哭喊着不肯洗。 司轻羽和徐艳艳一起哄了半天,他对她们俩一顿乱抓。徐艳艳的胳膊上被他抓了好大一道印子。徐艳艳温声细语哄了他这么久,没有一点效果,他反而变本加厉。这让徐艳艳非常恼火,她伸手朝郑亮屁股上拍了几下。 郑亮哇哇哭了起来,司轻羽急忙拦着徐艳艳,小声说:“徐老师,再生气也要忍忍,要是被家长看到就不好了。” 徐艳艳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冷静,她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我被他闹得头疼,天天这样,所以我刚刚有点没忍住。” “有时候还是尽量忍一忍,现在的孩子都很娇贵,有的家长也不太好说话。”司轻羽看看还在哭的郑亮,一把抱起来他,对徐艳艳说:“你看着其他孩子吧,我把他带外面哄,不能影响其他的孩子。” 徐艳艳点点头,说:“好,你去吧。” 本来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她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隔了一天就有人将徐艳艳拍郑亮屁股的视频发在了网上。新闻题目很是博人眼球,上面是黑心幼儿园老师,体罚虐打小朋友… 新闻内容更是添油加醋,甚至无中生有。因为当时是午餐时间,其他小孩都坐在凳子上,乖乖地等着吃饭。只有郑亮不洗手,被徐艳艳单独带到了一旁。 画面里形成鲜明对比,这样看来,似乎真的想虐待郑亮一样。尤其是徐艳艳后来打了郑亮屁股,这更引起了民愤。徐艳艳被冠上了丧心病狂的名号,有些人甚至猜测,司轻羽将郑亮抱走,说不定是要找一个监控死角,继续虐打。大概司轻羽有一个拦的动作,多少有些网友觉得她还算可以,至少没有袖手旁观。 网友们的想象力实在丰富,编故事的能力也是相当强。徐艳艳被打造成社会败类,幼教行业的耻辱。 园长看过新闻以后,气愤不已。为网上的胡编乱造,也为她处理事情的方式。毕竟这样的舆论影响,足以打垮整个幼儿园。 江修远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舆论已经在网上发酵了半天。已经有记者前去幼儿园直播采访,幼儿园门口聚集了不少的家长。有看热闹的,也有来声讨的。家长群情激愤,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愤怒的,他们恨不得冲进幼儿园,逮到徐艳艳暴走一顿才能解气。但是司轻图大概也逃不脱,因为大家更愿意相信蛇鼠一窝,徐艳艳有‘问题’,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幼儿园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开门。可是家长们激动又气愤,有人已经开始动手拆门。 江修远赶到的时候,有家长趁乱翻墙进去。他吓了一跳,立刻朝幼儿园后门走去。后门是一个很小的门,平常几乎不允许人过,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江修远进去以后,很快在老师办公室找到了司轻羽。 她和徐艳艳应该被外面的阵势给吓到了,躲在最角落里坐着。尤其是徐艳艳,脸都白了。 网上都是在骂她的,有人甚至人肉她,连她的家庭住址,祖宗十八代都被曝光了。顺带还有司轻羽,隐隐约约江修远的名字也出现了。 兴许她的身份过于普通,有网友说她是江家媳妇,江修远的太太。大家都不肯相信,觉得她似乎更像是被江修远包养的情人。 这样的信息,让轻羽也被骂的狗血淋头,似乎她的人品更糟糕。 第八十四章 和好如初 江修远进门,里面的老师吓了一跳,她们还以为是家长进来了。 园长大概是认识江修远,她说:“是修远啊,你怎么来了?” 江修远指了指司轻羽,说道:“我找轻羽。” 园长的眼神来回看了他们几眼,联想到网上的言论,略微诧异道:“你们真的是……” “是的,司轻羽是我太太。”江修远诚实答。 “哎哟,那个时候轻羽说你们没成,原来都已经结婚了。” 江修远嗯一声,又说:“因为比较仓促,我们连婚礼都没有办,所以也没有通知亲朋好友,您见谅。” “嗨,我没什么。你来接轻羽的是不是?今天出了这个事,以后幼儿园恐怕不好过。现在家长都在外面,你赶紧接走也好。要是碰见一些脾气不大好的家长,她们这两个老师可能要吃亏的。” “我知道,我就是要带她走的。”江修远说完冲司轻羽招手,“还不快过来,在那儿发什么愣?” 司轻羽只是没想到他这会儿会过来,她总算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走到他身边。 江修远握住她的手,又说:“那位徐老师对吧,也赶快走吧,外面的家长恐怕要拦不住了。要是讲理还好,不讲理的要是动手,可就糟了。” 徐艳艳红着眼眶,轻声说:“好的,谢谢你了。” 江修远带着司轻羽刚出门,就有几个家长冲进来,他们指着司轻羽叫道:“坏老师在这儿呢,大家快过来呀。”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家长跑来,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寻仇来。 江修远立刻带着她往后门跑,但到底是慢了一步,被他们给拦住。 两句话没说,已经有人上手抓着司轻羽的手臂。大多数是女家长,江修远也不好动手。他将司轻羽紧紧护在怀里,硬往外冲。 幼儿园的保安及时赶过来,拦住那些家长。江修远带着轻羽好不容易冲出重围,幸好他车就停在不远处,他们迅速上车,匆匆忙忙地离开。 开出一段路程,江修远在路边停了车。司轻羽低着头不说话,江修远倾身过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轻声问:“有没有受伤?” 司轻羽摇摇头,眼泪早掉了下来。 “真没受伤吗?”江修远左右仔细看了看,果然在她耳后,有一道长长的刮痕,已经有些渗血。 江修远抽了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心疼地问:“疼吗?” 司轻羽又摇了摇头,她只觉得没什么尊严,哪里还顾得上疼不疼。 “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别再发炎了。” 司轻羽抬起头看着他,小声说:“没事的,家里有药水,回去涂一涂就好了。我现在想回家,咱们回家吧。” 江修远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说了声好。 他们回到家,司轻羽立刻进了卧室。江修远跟过去,从她身后抱着她。他柔声说:“小羽,你难受我知道。别一个人闷着,有话跟我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司轻羽转过身,投进他的怀抱,她低声说:“这件事会连累幼儿园吧,徐艳艳会不会有事?听说有家长报了警,我们真的没有虐打那个孩子。” “我相信你们,但是现在网上有视频,你们很难说清楚。尤其是那个徐老师,估计影响会大一点。就看能不能和家长达成谅解,否则她有可能会被刑拘,幼儿园也会被整顿。” “这么严重吗?那现在该怎么办啊?”司轻羽不由得又要哭起来。 江修远抬手给她擦眼泪,然后捧着她的脸说:“别害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司轻羽咬唇看着他,犹豫了下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有事,你能不能也帮帮徐艳艳。她人很好的,对小朋友很负责。她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小朋友,那天也是太心急了,才会动手。我当时在身边,她没有怎么用力。她那么年轻,要是被拘留留下案底,以后不就完了?” 江修远点点头,说:“好,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我打电话给济北,让他帮帮忙。” 司轻羽红着眼眶,哑着嗓子说道:“谢谢你。” “傻瓜,我是你老公,跟我说什么谢谢。你这几天不理我,还跟我生分了?” “谁让你不信任我的,我这些天也不好受。” 江修远重新将她拥进怀抱,“我不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不相信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万一再有以后怎么办?你是不是又再骂我一顿,然后再甜言蜜语地哄我?” “我也不想骂你,每次和你吵架,我也很心痛。再说,我骂完你,不是挨了你的巴掌吗?” “那是你活该。”司轻羽气呼呼地说。 “要知道,我爸妈都没有打过我。你是第一个扇我巴掌的人,我也不容易。” “你也打过我,你那次还强j我……” 江修远一把捂住她的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我们是夫妻,能算强j吗?顶多是强迫你,你别乱用词。” “知道了,受伤害的是我,你还不高兴了。” “小羽。”江修远轻声喊她,“我爱你,伤害你是我不好,别再和我生气了。我们和好,行吗?” “嗯,你要是再有下次,我真不要你了。” 司轻羽被江修远哄的情绪好了一点,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给方济北打电话。 方济北作为刑警,并不管这些没有出人命的小事。他电话里说,也要找人去问一问。 过了没有多久,方济北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江修远和方济北说了一会儿,挂掉电话,对司轻羽说:“徐艳艳已经被拘留了,因为事情并不算严重,被拘留了七天。” “这怎么行啊?不能把她放了吗?” 江修远摇摇头,说:“最近有许多地方的幼儿园出现老师打幼儿的事情,查的最严,媒体已经报道了,家长也不依不饶。所以徐艳艳只能自认倒霉,吃下这个苦果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济北说,拘留这七天是没办法了,只能最后给她消了案底,让她以后不会有别的影响。但幼儿园老师,她肯定是做不了了,多少人看着呢。哦,对了,幼儿园关门整顿,你最近不能上班了,好好待在家里歇歇吧。” 司轻羽失落地低下头,怎么这几巴掌,换来这么大的代价,早知道那天她应该快一点拦住徐艳艳,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江修远抱住她,安慰道:“别伤心了,实在不行,辞了这个工作,这件事对你影响也挺大的。而现在你没什么事,那些家长对你应该也不会友好。” “再说吧,我没想过辞职。” “工资不高,工作又辛苦,吃力不讨好。要不然你到公司里来,随便做点什么都好。” “我才不去,我现在还是你公司里的嫌疑人吧。我要是去了,是让他们把我当贼防吗?” 江修远笑笑,说:“要不你就在家做贤妻良母,我给你发工资。” “你是想把我熬成黄脸婆是不是?在家当保姆吗?” 江修远瞪了瞪眼睛,说道:“怎么会?哪有你这样脾气的保姆,说不理人就不理人。生气了,连卧室都不让进。” “哎呀,你这是拐弯抹角地说我脾气不好呗,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 江修远有些哭笑不得,他说道:“你可真能冤枉我。” 司轻羽趴在他肩膀上,小声问:“你公司里的事有没有解决啊?” 江修远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说道:“还在调查中,相信我,我一定会还你清白。” 他停顿片刻又说:“小羽,我这次真的不会放过罗艺,我一定要把他送进监狱。如果我稍一心软,给了罗艺反击的机会,我将来的下场不会好过他。以你对罗艺的了解,该明白他恨我入骨,绝不会对我心慈手软。” 司轻羽听完他的话,郑重地说:“修远,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想怎么做就去做,不用顾忌我的想法。” “怎么突然变乖了?我真有点不适应。” 司轻羽笑着拍了他一下,说道:“你少来,我一直都很乖。” “好,你最乖了。过来让我亲一亲,好久没有亲你了。” “哪有很久?连一个星期都没有。” “没有吗?我怎么觉得很久了。” 江修远将她抱坐在腿上,揽着她的脖子就亲过去。 司轻羽被他逗的浑身发痒,咯咯直笑。她伸手推拒着他的肩膀,笑着说:“你不要亲我的脖子,好痒知不知道。” “那亲哪里?要不手xio g吧。”他说着就开始扯她的毛衣。 冬天她穿的厚,厚毛衣里套了件薄毛衣,薄毛衣里面又套了件针织衫。针织衫里有保暖背心,再然后才是内衣。 江修远扒了半天,也没能扯开她的衣服。 江修远边亲着她的下巴,一边恶狠狠地说:“我真讨厌冬天。” “谁让你这么猴急的,没耐心。你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江修远忽然笑起来,她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他隔着毛衣轻轻捏了一下她胸膛,笑得不怀好意:“不想吃热豆腐,现在想吃奶豆腐。” 司轻羽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她立刻就红了脸,锤着他的肩膀说:“你真是越来越流氓了。” “没办法,很久不吃了,思念得很。” “滚吧,哪有很久不吃。”她说完又后悔,为什要跟他探讨这么无聊的事啊。 她选择闭嘴,江修远竟然也没有再乱来,抱着她享受难得的安静时光。 第八十五章 不能欺负 幼儿园事件在网上发酵了两天,徐艳艳被拘留,网友们依然义愤填膺。有人认为,司轻羽和徐艳艳是蛇鼠一窝,怎么人家被拘留了,而她却好好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所有人都觉得她有后台,江修远嘛,在蒲城商界呼风唤雨的存在。 但因为他们的婚姻知道的人不多,她的身份被传的极不光彩。大致就是她是江修远包养的情人,或者是江修远不喜欢女人,她是江修远在外面的挡箭牌。若是有知情者说他们是夫妻,便有人在网上留言:呸,一个小小的幼教老师,江修远那样的家业,她也配。 江修远怕司轻羽看到这些难过,便不允许她看手机和电视,他甚至断了家里的网络信号。 司轻羽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她待在家里,不能上班,无聊得很。江修远也不能总在家陪着她,公司里的事本来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她的这点事实在不值得他再费心。 她让江修远去公司上班,因为资料泄露事件,公司里损失了不少客户。要不然江修远这么些年的人脉,还有江爸爸也暗中帮了他一把,挽救了一些重要大客户。否则公司真被罗艺整垮也说不定,罗艺破罐破摔,已经什么都不顾及了。反正他已经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好损失的。 司轻羽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她跑到江修远的书房,随便找了一本书看。看到太阳西下,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躺在躺椅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直到几声电话铃声将她吵醒,她抓起一旁的手机接起来。 “你好,你有一份快递到了。” 司轻羽脑子昏沉,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她似乎在网上买了一件大衣。她说:“麻烦帮我送到家里来吧。” “不好意思,你们这里的小区不允许快递进去,麻烦你到小区门口取一下吧。” 司轻羽忽然想起,因为前段时间,有快递人员与小区业主发生了冲突,造成了不太好的影响。而像这样的高档小区,住的人非富即贵,怕万一出了什么事,保安也付不起责任。他们干脆规定,快递人员一律不许进小区。 虽然也有业主觉得这样的规定不太合理,毕竟有人觉得自己还要出门拿快递,实在是不太方便。 好在更多的人更注意隐私,不太喜欢生人登门,所以规定出来,大多数人还是没有意见的。 司轻羽换了衣服,怕快递人员等太久,她匆匆忙忙地就下了楼。 快递小哥停在小区门口对面的马路上,司轻羽验收签字,抱着快递回小区去。 她走了没几步,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回头看,有几个女人朝她走过来。她认识其中的一个,是郑亮小朋友的妈妈。 “司轻羽,你倒是可以置身事外,你也是罪魁祸首,你把我家亮亮抱到监控死角,也打我们家亮亮了吧?” 司轻羽被这样指控,心情很糟糕。她沉声说:“亮亮妈,我打没打亮亮,不是靠你凭空猜测的,你可以回去问问亮亮,我打没打过他?” “谁知道你有没有威胁亮亮啊,我家孩子都被吓坏了,现在什么都不敢说。” “我没有打过亮亮,徐艳艳老师动了手,已经付出代价了,幼儿园也关门整顿了,您还想怎么样呢?”司轻羽无奈地说。 “哎呦,现在的幼儿园老师这么嚣张的,还想怎么样?当然要给你要个说法,你凭什么安然无恙呢?”跟着亮亮妈妈一起过来的女人,七嘴八舌开始闹。 “就是啊,那个老师被拘留了,你和她是搭伴,你也不会是好东西。” “对哦,年纪轻轻的,住这么贵的房子,别不是哪些有钱人的小蜜哦。” 司轻羽沉着脸说:“请几位注意你们的言辞,祸从口出,你们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女人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道:“听听,好大的口气,要对我们不客气。说说吧,想对我们怎么不客气啊?”女人一边说,一边推她的肩膀。 司轻羽火气上来,伸手反推了那女人一下。于是,她们便在小区门口打了起来。 几个女人打起来,战斗力相当惊人。不一会儿,就引起了小区保安的注意。 他们迅速过来,大概认出了司轻羽,他们便把几个纠缠在一起的女人拉开。 司轻羽不知道被谁甩了两巴掌,脑子里嗡嗡的,脸上也火辣辣的疼。她手里有一撮头发,问不知道是薅的谁的。 那几个女人依然在叫骂,保安看着安静的她问:“江太太,要不要帮您报警?” “江太太?你们睁开眼看看,这女人是太太吗?是不是哪个大款养的小三啊?”郑亮妈妈嗤笑道。 “这位太太,江太太是我们小区业主江修远先生正经的太太,不是什么小三,您可不要乱说话,小心告您诽谤。”保安队长冷声说道,江修远岂止是小区业主,还是小区的开发商,他不会连江太太都不认识。 “江修远?是那个商界传奇江修远吗?”一位女人问道。 “对,没错。” 几个女人大概是知道江修远的,她们捧着头窃窃私语:“天哪,这个女人真的是江修远的太太?” “那我们是不是搞坏了?” “是啊,我们会不会被报复?听说那个江修远行事作风心狠阴险,睚眦必报。” “天啊,咱们赶紧走吧。” 几个人正要悄悄溜走,保安赶紧给拦了下来。保安队长又问司轻羽:“江太太,要报警吗?” 司轻羽抹了下鼻子里流下的血,走到郑亮妈妈跟前,硬邦邦地说:“亮亮妈妈,今天这事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怎么?你还想让你老公替你报仇吗?”郑亮妈妈色厉内荏地叫道。 “根本不需要我老公出马,首先你要向我道歉。其次,你写个谅解书发到网上,关于徐艳艳老师的行为,她的初衷也是为郑亮好,只是方式用的不对,希望你能原谅她。” “你休想,她打了我孩子,我还得原谅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司轻羽,你不要仗着你老公有钱有势,就来欺负我们这些弱势群体。告诉你,我不怕你们。” 郑亮妈妈说完,拉着那几个女人,仰着头白了司轻羽一眼,道:“我们走,我还不信他们能把我怎么着,还没有王法了。” “好,你们走了就不要后悔。” “我要是后悔我是王八蛋,还能怕你威胁,老娘也不是吓大的。” 保安看着几个妇女走远,又问了她一遍:“江太太,真的不用帮您报警啊?” 司轻羽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你们。”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快递,上面沾了不少的土。她轻轻拍了拍,拿着快递回了家。 她回到家里,也没心思拆快递。她将快递扔到桌子上,径自去了浴室。浴室的镜子里,自己略微有些惨。眼睛旁边一块乌青,脸颊是红肿的,嘴角也破了皮,鼻子下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衣服的领子也被撕破。 她先扎了一下头发,打开水管洗了下脸。碰到脸颊,一阵疼痛。她龇牙咧嘴地洗完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然是惨兮兮的。 她肯定是隐瞒不了江修远的,她现在这个状况也不能躲着他。他知道以后,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要帮她报仇的。 算了,她解决不了的问题,干脆就交给他。他是她老公,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江修远晚上下班回到家,家里安安静静的,连灯也没有开。他心里咯噔,这状况实在是不对。他以为轻羽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地跑到卧室。 卧室里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床上司轻羽侧卧着在床上。 江修远看见她,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慢慢走过去,坐到床边,伸手正要摸摸她的头。他猛然发现她眼睛旁边的乌青,还有嘴角一大块破皮的伤口。 他将她叫醒,司轻羽睁开眼睛,大概是眼睛有些肿,她睁得有些艰难。 江修远扶着她坐起来,问:“你的脸怎么了?” 司轻羽打完架以后,看着满脸的伤,她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江修远这么温柔地问她,她忽然觉得特别委屈。 她红着眼睛,微微带着哭腔说:“被人打的。” “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江修远沉着脸又问。 “那个郑亮的妈妈,她带着几个女人过来,似乎是专门来堵我的。我刚下去拿了快递,就被他们给截住。说了没几句就打了起来。她们人多,我吃亏了。” 江修远摸着她嘴角的伤口,脸依然是肿的,他心疼得不行。他抱着她说:“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吃亏的,他们该知道做错事是需要代价的。” “你想要怎么对付他们?” 江修远低头吻在她唇边,轻声说:“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办法。” “你不会打她们吧?” “他们不配被我打,只配被我虐。” “那你到底要怎么办嘛?你说给我听听” “把你吃得亏全部还回去,我的老婆谁都不能了欺负了,他们算哪根葱?” 到底是自己的亲老公,里里外外都为她着想。 第八十六章 配合调查 江修远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过了一天,郑亮的妈妈就亲自登门道歉,并且哭的涕泗横流的,希望司轻羽能原谅她的鲁莽。 司轻羽看了看在一旁的江修远,他脸上的表情不愉,厌恶的情绪挡都挡不住。 他冷硬地说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可原谅的,我已经将你们打人的视频给了警察局,你就等着被他们传唤吧。” “江先生,我当时真的是昏了头了,所以才会那么冲动。我也是被人撺掇的,我朋友说我的孩子在学校挨了打,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我才会跑过来,和司老师发生了这样冲突。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亮亮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江修远冷哼一声:“徐艳艳老师打了你的孩子,已经被拘留了。你打了我太太,当然也要付出同样的代价,要不然多不公平。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江先生,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昨天太冲动了。我在机关单位工作,我要是被拘留,有了案底,我的工作会丢,我的人生也就完了。” 一旁沉默的司轻羽忽然开口:“亮亮妈妈,您孩子在学校的表现,您是清楚的吧?他不太听话,软硬不吃。身上有很多不好的习惯,我曾经说让您不要太溺爱,配合学校让他改掉一些坏习惯。我估计您应该没有放在心上,孩子依然我行我素。所以才会出现徐艳艳老师一时着急,打了他几巴掌。相信您在视频里也能看到,孩子穿的多,徐老师没有怎么用力,他也没有受伤。其实我们也是为孩子好,只是方法有点过激。徐艳艳老师也罪不至此,您觉得呢?” “是,司老师说的对,是我平时太惯着孩子了。这以后我一定改改,你就原谅我这次吧,行吗?” 司轻羽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江修远忽然喊她:“小羽,你想好了?” 他还真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冲他点点头,郑重说道:“我可以原谅你,也不会和你计较。但是徐艳艳老师,还有幼儿园,你必须出一个谅解书,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好了。” 亮亮妈妈立刻答应,说道:“可以的,这些都没有问题。我在网上帮你们澄清,我就说是我拜托你们教育我家孩子的,你们并没有错。” 司轻羽点点头说:“可以,希望你是真心实意的。” “是,是真心实意的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嘛。你们幼儿园的口碑一直都挺不错,我还是相信你们的。” “好,只要你在晚上发文,我保证,你也会安然无恙的。” 亮亮妈妈很快就在网上发了一篇道歉的文章,大致意思就是自己孩子的毛病多,曾经拜托过徐艳艳和司轻羽好好管教。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样的误会,当听到徐艳艳老师被拘留,她心有愧疚,便立刻出来澄清,希望能还徐艳艳老师和司轻羽老师一个清白。 这样的道歉文一出,网路上的声音就像墙头草一样,立刻倒向了徐艳艳和司轻羽一边。 许多人开始为老师发声,只说现在的老师束手束脚,对学生不敢严厉管教,根本就是学生家长没心胸。还说以前的教书先生用戒尺打手心,倒没见有家长指手画脚,一样出了不少的人才。 徐艳艳很快被放了出来,司轻羽和她通了电话,她情绪不太好,毕竟在看守所待了两天。就算最后也没有案底,心里多少也不会舒坦。 上面依然要求要幼儿园整改,司轻羽继续宅在家里。江修远对她轻易就原谅了打人的郑亮妈妈有些不满,她脸上的淤青几天都没消去,他看着心疼得不行。 “我也没有什么事,用我这一顿打,换来徐艳艳老师安然无恙,我觉得还挺值得的。”司轻羽安慰他。 “值得?想徐艳艳安然无恙,有的是法子,非要用这个,真是没脑子。” “我哪有用这个办法,我这不是凑巧被打吗?正好将计就计呗,反正已经这样了。” 江修远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样乐观的心态,除了第一天被打觉得委屈,哭了一场。第二天就该吃吃该喝喝,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说的好听是乐观,其实有些没心没肺的。 江修远去上班,她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便着手打扫卫生,洗衣服。大概她精力过于旺盛,帮江修远熨烫西装的时候,竟然一不留神给烫坏了。他的衣服,都是一些昂贵的大牌。她心虚地给江修远打电话,说她烫坏他的西装。 江修远在电话里呵呵笑了起来,宠溺说道:“怎么这么笨啊?衣服都能烫坏。” 司轻羽撅着嘴,难得语气绵软地说:“我不小心嘛,我也是好心,没想到做了坏事,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件。” “可以啊,大概三万块钱的样子吧。”江修远半真半假地说道。 “什么啊?怎么会这么贵?你的衣服是金子打的吗?” “你这是想耍赖吗?衣服上有牌子,你可以自己去查一查,看我是不是在骗你。” 司轻羽怎么可能去查,知道他的着装都不便宜,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贵。“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给你买。” “好,你只要不心疼钱就可以,我是没意见的。” 司轻羽挂了电话,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自作多情帮他熨衣服了。最后她还要有这么一项巨额开支,都快抵上她一年的工资了。 司轻羽换了衣服,还没有准备出门,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她打开手机一看,是一条转账信息。她的卡里被转了五万块钱,莫名其妙地吓了她一跳。过了一会儿,她收到江修远的微信,他微信里说,钱给她去买衣服,剩下的她可以拿去零花。 司轻羽迅速回了一条:财大气粗啊,大爷。 江修远也很快回过来:小妞,赶紧给爷去买衣服,晚上回去爷好好伺候你,给你吃棒棒糖好不好? 司轻羽老脸一红,回复道:滚!臭流氓。 司轻羽关了手机,背着包正准备出门,门外响起敲门声。 她纳闷谁会来家里,她前去开门,门外竟然是两个警察。 为首的警察问:“请问你是司轻羽吗?” 她点了点头,以为还是幼儿园的事情,开口便问道:“事情不是已经调查完,也已经解决了吗?” 警察微微皱眉,说道:“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我们来是因为有人举报,你因为盗窃某公司的机密资料,并造成资料泄露。你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罪,我们现在依法对你传唤。” 警察说完,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传唤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司轻羽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江修远公司机密泄露的事。可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又把这件事扣到她头上了。 她愣了一会儿,说道:“这事和我没关系,那个公司是我老公的,我怎么可能盗窃泄露,是有人故意冤枉我的。” “无论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你都必须跟我们走一趟。只有接受调查,才能证明你是否清白。” 司轻羽没有办法,便说道:“好吧,但是我能不能给我老公打个电话,要不然他回家看不到我该担心了。” “这个就不必了,我们会有人帮你通知的,现在请你跟我们走吧。” 司轻羽一脸愁绪,总觉得她这次要凶多吉少。似乎除了罗艺,没有人可以给她证明。但罗艺本来就要往她头上泼脏水,她甚至把他家都给砸了,他怎么会帮她证明。 她跟着警察出门,迎面就碰到小区里巡逻的保安。保安看着司轻羽被警察带着,便上前询问:“江太太,出了什么事吗?” 司轻羽犹豫了一下,说:“请帮忙给江先生打一个电话,说我要配合警察调查他公司里的泄露事件,让他不要担心我。” 保安答应了一身,司轻羽便上了警车。 警车刚开走,保安就立刻将电话拨给了江修远。 江修远见是陌生号,开始没有接但电话一直很执着,他便不怎么耐烦地接起来。 “哪位?” “江修远先生是吗?” “是,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江先生,我是您居住小区的保安。您太太拜托我给你打个电话,她被警察带走了,说是要配合调查您公司的什么泄露事件,让您不要担心。” 江修远惊了一下,从办公室的椅子上站起来,急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五分钟前吧,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江修远挂断电话,一边穿上外套,一边打着电话往外走。 陈助理正好进门,他看着江修远急急忙忙的样子,问道:“江总要去哪里?一会儿还有个会。” 江修远说道:“把所有的会议和工作全部推迟,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哦,好的。” “还有,你跟我一起走,恐怕还有事要你做。” 陈助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还是答应了一声,跟着江修远下楼。 陈助理负责开车,江修远在车上一直心情不悦地打电话。 第八十七章 不能回去 司轻羽被带到警察局,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警察局门口竟然有大批的记者。个个扛着长枪短炮,她刚从车上下来,就被他们呼啦一下围了起来。 “请问你是江修远的太太吗?” “你被曝偷了江修远公司的机密资料,这件事属实吗?” “你为什么监守自盗,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老公?” “前段时间网上说你虐打幼儿园儿童,是真的吗?” “你现在出现在公安局是被人举报了吗?” “江修远是否知道这件事?他要是知道你吃里扒外,会原谅你吗?” “据说江修远的最大竞争对手罗艺,是你的前男友。你是为了自己的前男友,才做出这样不道德的事情吗?” “你是否劈腿罗艺?江修远知道你背叛他吗?他会不会原谅你?” “你有想过自己的后果吗?” “……” 一系列的问题接踵而来,她吓得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勉勉强强说了一句:“我没有……” 可是人很多,她的话根本没有人听,他们的那些问题,似乎根本就是事实。 两个警察护着她,才极其狼狈地进了警察局的大门。 期间因为人太多,司轻羽的头发被扯乱了,衣服上的扣子也被拽掉了几颗。她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些问题,一字一句扎在她的心上。在别人眼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嘴脸。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她没有背叛江修远,她和罗艺也清清白白的,她问心无愧。 司轻羽很快就被带进询问室,里面光线昏暗,只开了一盏台灯,放在房间里唯一的桌子上。桌子前面有一张凳子,她被要求坐在凳子上。 带她来的警察出去,她等了一会儿,有两个警察进来。他们坐在桌子后面,开始正式的询问。 江修远在这边给方济北打电话,他们很快一起赶到警察局。 警察局依然有大把的记者,江修远的出现,引起一阵骚乱。 他们依然是那几个问题,翻来覆去又问起了江修远。 什么司轻羽背叛他,和罗艺有一腿,还不知廉耻地出卖公司的资料给旧爱,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而现在到警察局的目的又是什么?是要原谅司轻羽来捞人的吗? 江修远的脸色早就变得十分难看,他一把抓着快要怼到他脸上的摄像机,狠狠道:“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封了你们这些无良的媒体。” 江修远到底是没有一个姑娘好欺负,那些记者纷纷禁声,慢慢往后退了一点。 江修远迈着大步,和方济北进了警察局。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方济北不太了解事情的过程,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员和他也不是一个队的。 江修远一脸着急,他言简意赅地和方济北解释了一遍。 “你先别急,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问一问。然后咱们再看看,该怎么解决。” 方济北去找了案件的负责人,因为大家都是同事,平常经常在一起共事,所以很快就问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又是罗艺,因为江修远公司里的资料泄露,是罗艺在网上曝光的。江修远报警让警察调查他,经过查证,罗艺确实是无可辩驳。但他反咬一口,将司轻羽彻底拉下水。 他依然咬定是司轻羽偷了资料,并交给他,说可以让他拿去还债。原本他想要以此威胁江修远,敲诈一笔钱的。但他自己不好过,也想毁了江修远的公司,所以最后才会选择在网上曝光。 “这些不是轻羽做的,他这是在诽谤。”江修远阴冷地说。 “现在暂时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认定就是司轻羽,唯一的证据就是罗艺的口供,还有那份语焉不详的录音。司轻羽并不见得会有事,上面发的也是传唤令,只是配合调查,询问一些细节,应该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方济北安慰道。 江修远回头对跟在身后的陈助理说:“打电话给我的律师温欣,让她到这里来一趟。” 陈助理答应一声,出门去打电话。 江修远问方济北:“需要多长时间?” “不好说,问明白就会放了她。就算没有问明白,传唤令的时效是二十四小时,过了这个时效也会放了的。” “我不可以帮她作证吗?她是我老婆,公司也算有她的份,她不可能做这种事,她又不是傻子。” 方济北摇摇头,“你们有利害关系,他们不见得会采信。再等一等,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江修远焦急地等了许久,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而这场询问还没有结束。 “为什么用这么久的时间?快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小羽胆子小,一定要被吓坏了。” “我再去问一问,应该快了。” 过了一会儿,方济北回来,江修远立刻问:“怎么样?” 方济北皱眉,道:“有点复杂,今天晚上估计不太能出来。” “不行!”江修远坚定说道,“我决不允许她在这里过一夜,我一定要把她带走。” “说是有不少证据都指向司轻羽,情况大概不太好。” “能有什么证据?不就是一段不清不楚的录音。”江修远觉得这段录音没有前因后果,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 “不止,似乎还有别的。二队队长一向铁面无私,知道我们有关系,不愿意说太多。修远,她待在这里没关系的,我让人多照顾一下她。” 江修远冷着脸摇头:“不可以,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 他们正说着,江修远的律师便出现了。温欣,是一个无论长相气质都挺优秀的女人。因为是律师,身上有一股干练的女强人气质。 江修远以前并不太喜欢她,觉得她世故精明,相处起来让人不舒坦。后来她在公司业务上,帮了他几个忙,觉得她做事还算干脆利落,便破天荒地聘请她做公司里的法律顾问。 曾经那段时间,公司还传起了他们的绯闻,说江修远和温欣关系匪浅。直到后来有人笃定地说江修远是gay,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段绯闻才算作罢。 温欣也一直相信江修远可能真是gay,要不然怎么会对她的靠近视而不见呢?她有颜有钱有能力,追她的人一大把,可江修远偏偏对她极其无视。请客吃饭喝酒,次次被无情拒绝? 听说他不喜欢女人,她只觉得可惜,但也能释怀。谁知道他最后竟悄悄结了婚,据说他们夫妻关系很不错,她也终于明白,江修远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不喜欢她这个女人。 好在她心胸宽阔,也不至于为这个郁郁寡欢。她继续在他公司里做顾问,只是尽量减少和他见面的机会,毕竟她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他。她还是有些嫉妒那个被他爱上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生这样幸运? 刚刚陈助理给她打电话,说江修远在警察局等她,希望她能赶快过来一趟。她以为江修远出了什么事,一边手忙脚乱地穿鞋,一边说:“好的,我很快就过去,江修远出了什么事吗?” 当听到陈助理在电话里说,是他的太太出了事。她瞬间愣了一下,低沉地哦了一声,穿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的太太出事了,她过去要帮忙解决。这样的情况,她可真是想去见见这个女人,看江修远明媒正娶的太太,究竟是何方神圣。 “江总。”温欣淡然地和他打招呼。 “温律师,你来了。陈助理有没有跟你说事情的经过?” 温欣摇摇头,陈助理是想要跟她说的,不过她以电话里聊不清楚给拒绝了。 江修远仔仔细细地跟她说了一遍,温欣听完说:“只是传唤,问完就会放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想把她现在就带走,有什么话可以明天再问,现在这么晚了,难道让她在这里过夜吗?” 温欣勉强笑了一下,说:“过一夜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不行,她会害怕的。可以保释吗?多少钱都可以。” “这样吧江总,兴许我可以去见一见她,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经过一番的交涉,温欣才去了询问室,她在密闭的房间里,见到了令她一直嫉妒的女人。 长相上来看,还算不错,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子。短短的头发透着点男孩子气,唯有红润的嘴唇显得有些秀气。 此时司轻羽已经在询问室里待了三个小时,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见到进来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洋气的女人,一时更是愣住了。 温欣在司轻羽对面坐下,笑着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欣,是江修远公司的法律顾问。他现在委托我,做你的私人律师。” “哦,你好,谢谢你啊。” “我想问问你具体的情况,他们都问了你什么?” 司轻羽回想了一下,说:“他们问我是不是我偷的资料,然后给的罗艺?”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没有偷过资料,也没有给过罗艺什么。” “你和罗艺曾经是情人关系吗?” “是的。” “你还爱罗艺吗?或者说你爱江修远吗?” 司轻羽愣了一下,问:“这个问题和案件有关系吗?” “当然有,如果你还爱罗艺,你的嫌疑相对来说就会更大一些。” “不爱,我不爱罗艺了,我和他的关系早就成了过去式。” 温欣沉默片刻,说道:“假如你这次摆脱不了嫌疑,很有可能会因此坐牢,你和江修远的关系还能维持下去吗?现在网上都是你的负面新闻。” 司轻羽抬头审视般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温律师,你的工作是来试探我吗?你真的是江修远请来的?” 第八十八章 放了出来 司轻羽敏感地察觉到温欣对她有些不太友好,温欣似乎并不是为这件案子而来,更像对她好奇来探究的。 她的问题让温欣一顿,随后笑笑道:“司小姐想多了,我作为你的律师,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要考虑到。如果这样的问题伤害到你,我很抱歉。” 司轻羽脸色沉沉,她说:“还不至于伤害我,我没有那么脆弱。只是温律师,你有私心。” “哦,不知道司小姐是怎么看出我有私心的?我可是公事公办的。”温欣云淡风轻地笑着说。 “请你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觉,你拐弯抹角地问我和江修远以后会怎么样,目的就很不单纯了。先不说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定论,就算有了定论,我最后不能洗清自己,我和江修远以后何去何从,也根本轮不到你来管。” “那也不一定吧,其实我曾经也帮人打过离婚官司,而且全都胜诉了。” 司轻羽忽然笑了笑,她淡然地说:“你看我说的没错,你果然对他有私心,看来你是看上我这个位置了。不过你现在才出现,还挺能沉得住气的,不简单。” “司小姐,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太上纲上线的。” 司轻羽收敛了神色,沉着脸说:“温律师,你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还有,请叫我江太太,我现在还是江修远名正言顺的太太。” 温欣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笑起来极具风情。司轻羽不知道,江修远身边会有这样一个女人。 “司小姐,你反应有些过度了,我是来帮你的。” 司轻羽心里翻了个白眼,帮她的?她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倒像是来挑衅她的。“不用了,你出去告诉江修远,清者自清,我不会有事的,我更加不需要你不怀好意的帮忙。你作为一个律师,公私不分,实在不够专业。” 温欣笑了笑:“我转不转业,就不用你来质疑了。不过司小姐,你这样固执,恐怕是要吃苦头的。” “那是我的事,也不劳烦温律师了。” 温欣从审讯室优雅地出来,江修远等了这么久,早就心急如焚。他问:“你问出什么情况了?” 温欣摇摇头说:“司小姐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她的意思是不需要你帮她。” 江修远不明所以,“为什么?” “她说清者自清,她不会有事的。” 江修远想不通,司轻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对温欣说:“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在这儿等等吧,万一她想明白了呢?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江修远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温欣微微一笑,也不再纠缠,说:“好的,你有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温欣前脚刚走,方济北就问:“这个律师对你有点意思。” “别乱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从始至终眼睛里就只有你一个人,而且充满浓浓的爱意,毫不掩饰,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你让她来做司轻羽的律师,我觉得有点不太妥。” 江修远有点不耐烦,说:“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我现在就想知道轻羽什么时候能给放了,他们这么不好说话吗?需不需要保释金,多少钱都可以。” “倒也不是钱的问题,我看还是给路远打电话吧,他说话好使。二队的队长有点固执,肯定不会轻易放人的。而且,现在有人明摆着要整司轻羽,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让她进监狱。” “罗艺吗?得不到就要毁掉?”江修远咬牙说道,真有人会这么丧心病狂?爱到变态吗? “他大概是想,他得不到,你也不要妄想拥有。” “看来我对他还是太仁慈了,给他留了一条活路,没有对他赶尽杀绝。他现在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听说你免了他的债务,还给他留了一套房子让他居住。我真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方济北了解他,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对手仁善。 江修远冷声说道:“轻羽求了我几次,我嘴上没有答应,可到底是心软了。” 江修远给路远打了电话,经过路远的保证,他们总算同意先放了司轻羽。只是她最近不可以离开蒲城,要随叫随到。否则她会很快会以嫌疑人的身份被逮捕。 十二点之前,司轻羽被放了出来。她稍微有些狼狈,凌乱的头发,被扯坏的衣服。 江修远脱掉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让她先上了车。 他转身对方济北说:“还是要麻烦你,查一下他们手里到底有多少证据,我总觉得事情有点复杂。” 方济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放心,我会查清楚的。你别着急,先回去安慰一下自己的媳妇,看样子还是有些吓着了。” 江修远点点头说:“知道,一切都交给你了。” 司轻羽坐在车上一直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肯说。 江修远伸手摸她的头,问:“是不是吓着了?都是罗艺在搞鬼,你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司轻羽看向窗外,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有所缓和。 “怎么了?警察为难你了?”江修远柔声问她。 司轻羽仍然一言不发,江修远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你怎么了?” 司轻羽扭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 “小羽,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我说。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我真的是猜不透。” 司轻羽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江修远愣了一下问:“哪个女人?” 司轻羽以为他是在装,语气很烦躁地说:“就是那个律师,叫什么温欣的。” “她?她就是公司的法律顾问,我找她来帮帮忙。” “只是法律顾问这么简单吗?”司轻羽继续追问。 “当然,我们除了工作会有些交集,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司轻羽忽然嗤笑一声,“是吗?人家可是想要给你打离婚官司呢。我倒是想知道,咱们要是离婚了,我能分你多少财产?我想我应该是分不到多少吧,温律师一副很会为你考虑的样子。” “这是温欣跟你说的?”江修远质疑道,“她这是自作主张,我可没有这样做。” “我以前觉得你不近女色,现在才发现,你身边美艳的女人还是不少的。每个人都对你有非分之想,真是奇怪,人家长得漂亮,工作也比我优秀,你怎么就眼瞎娶了我呢?” 司轻羽说出的话一股子酸味,江修远莫名地笑了起来:“我说你从警察局出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原来是吃醋了呀。” 司轻羽哼了一声,斜睨着他说:“我才不会吃醋,你少臭美了。” “好好好,你没有吃醋。”江修远顺着她的话说道,“我和温欣就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她业务能力不错,事也不多,所以才一起合作的。你不用在意她,她说什么也不能代表我。小羽,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我们绝对不会离婚的。” 司轻羽没再说话,她其实也没有多生气。只是她刚才在警察局,就已经够难过的了。而温欣还上门来试探她,甚至有些明目张胆地挑衅,她心里实在是不舒坦,所以才会迁怒江修远。 回到家里,已经深夜了。司轻羽先去浴室泡了个澡,出来时,江修远还在阳台打电话。 她实在是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朦胧中,她似乎听见江修远进来,然后去了浴室。浴室里的水声,有点吵到她,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将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江修远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他的手指搭在她腰上慢慢摩挲,不一会儿伸进睡衣,轻轻地抚摸。 司轻羽被他撩拨地慢慢清醒过来,她瞪着酸涩的眼睛看着他,沙哑着嗓音说:“我不想。” “哦。”江修远低沉哦一声,手指却没有停下来。 司轻羽隔着睡衣按住了他的手,心情不悦地说:“我说了我不想,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啊?” 江修远抽出他的手,抓着她的手放在某处,舔着唇角说:“那我想怎么办?” 司轻羽嫌弃地抽出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抹了抹,说:“恶心,你自己去解决。” “司轻羽,你是我太太,我自己去解决,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我是你太太,我也有权利拒绝。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强迫我,否则你就是婚内强……” “司轻羽,你敢再说那个词语试试。” 司轻羽沉默片刻,看着他说:“江修远,我是真的不想。我今天很累,也很晚了,实在没有精力。” “不是因为温欣?” “她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你以后不愿意,就这么实话告诉我,而不是直接冷冰冰的拒绝。” “知道了,你真是烦死了。”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很快就睡了过去。看来是真的困了,怪不得心情这么烦躁。 她因为温欣的事打岔,江修远竟然忘记问她警察今天都跟她说了什么?怎么会有别的证据?那证据又是什么?对轻羽到底有什么不利的影响吗?罗艺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他也参与其中,还举报了司轻羽,而自己却安然无事呢? 第八十九章 夫妻一体 因为江修远的干涉,昨天司轻羽进警察局的事并没有上主流新闻,但还是有些流言蜚语传了出来。说她道德品质败坏,明明已经嫁为**,竟然与前任里应外合,要毁了自己丈夫的公司。这样的女人放在从前,就是人尽可夫,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司轻羽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对旁边的江修远说:“你快看,我现在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还有人说你明明英俊又多金,我竟然出轨在外面找男人,还出卖你公司的资料,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活该我要被送进警察局。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好多人都在为你说话,还有建议你赶快甩了我再找一个的。” 江修远面无表情地夺过她的手机,干脆利落地关掉,淡淡地说道:“你喜欢自虐吗?看这些东西做什么?” 司轻羽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我也不想看啊,手机上推送的。” “难过吗?看到这样的新闻。”江修远问。 “嗯,我又不是木头,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当然会不开心。” 江修远忽然笑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成拍照模式。然后伸出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江修远就吻上她的嘴唇。耳边响起几声咔嚓的拍照的声音,司轻羽仍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江修远就放开了她。 司轻羽抬手摸了摸嘴巴,问:“你干嘛呀?” 江修远划拉着手机,打开相册,揽着司轻羽的肩膀,笑着说:“看我拍照的技术怎么样?” 司轻羽低头看了看,没想到他随便拍得还挺好看的,唯美有爱。 “你拍这个做什么,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啊?” “反正你从来不会这么浪漫。” “这……这就叫浪漫了?” “好吧,我就知道你是无意为之。你到底要干嘛呢?” 江修远打开微信,三下五除二地将照片发在了朋友圈里。 “咦咦咦,你从来不发朋友圈,现在发这个也太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在年轻人中叫什么秀恩爱。我也秀一秀,免得有人真觉得我们之间不和谐。” 司轻羽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泛起一阵甜蜜。她慢慢投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轻声说:“修远,对不起,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江修远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傻瓜,所有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是罗艺在捣鬼,我不会饶了他的。” 司轻羽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问问你,你想怎么对罗艺呢?” 江修远沉默了一会儿说:“将他送进监狱,这里才应该是他的归宿,他这个人没有人性。你会心软吗?” “修远,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江修远将她抱起来,低头亲吻她的脸颊,轻声说:“终于和我一心了?” 司轻羽咬唇瞪着她,说道:“我本来就和你一心,我是你老婆嘛。” “真是难得,有是我老婆的觉悟了。” “哎呀,你真是,我以前难道没有吗?我一直都有的。网上有一句话说的还是对的,你英俊又有钱,又爱我,我疯了才会出去找别人。” 江修远发在朋友圈的照片,不久就被人放在了网上。网上的又开始新一轮的讨论,有说江修远这样的大佬,是不是被下降头了,要不然怎么会被司轻羽这样的女人给套牢。 但也有理智的人觉得,人家夫妻二人关系明明很好,网上的流言蜚语不足为信,兴许是有人带节奏故意黑他们,想要搞垮江修远的公司。 不过司轻羽并没有看到这样的言论,江修远收了她的手机,连电脑电视都不许她看。 “我好无聊的,又不能上班,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江修远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笑着说:“要不我们做点运动?” 司轻羽呆愣愣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大白天的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做运动分什么白天晚上吗?”江修远一脸的不以为意。 “不……不分吗?” 江修远看着她渐渐红透的脸,意味深长地哦一声,算是明白过来。他点着她的额头,忍不住笑道:“你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我说的运动是去跑步机上跑跑步,跳跳有氧操什么的。你反应也太快了,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司轻羽尴尬地愣住,摸着滚烫的脸颊,干笑着说:“你刚才的样子,明明就是那个意思,你故意让我误会的吧?” 江修远猛然凑到她脸前,笑得不怀好意,“其实按照你的意思来也可以,反正都是运动嘛。” 司轻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说:“不要了,大白天的怪难为情的。”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我们是夫妻,做这件事天经地义。你老这么矜持做什么,弄得我每次都觉得在睡别人的老婆。” “有吗?我……我每次不是挺配合的?” “才没有,你都是被我赶鸭子上架,换个新姿势你都要犹豫半天。你很符合从前女性的特征,外表看起来很新时代,内心却极其保守封建。” 司轻羽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问:“我们换过什么新姿势?” 江修远被她的脑回路整的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他揉揉她的头发,说:“你可真是会抓重点,不如我们现在就回房间,去研究一下新姿势?” “那个,我开玩笑的。哎呀,现在该做午饭了吧?你想吃什么?”司轻羽从沙发上跳起来,惊慌地说。 江修远看着她小兔子一样,不由得笑了起来,玩笑着说:“想吃你行吗?” 司轻羽垮下脸,说:“你别这样好吗?” 江修远摆手说:“好,你去做饭吧,我想吃豆腐。” “啊!!!江修远,你真是无耻啊。”司轻羽抓狂地去了厨房。 江修远看着她的背影,得意地笑起来,逗她真是其乐无穷。 吃过午饭,江修远在书房里接电话。司轻羽切了水果,准备送到书房。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忽然听见江修远说起她的名字。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你是说罗艺找不到了?他不是举报了轻羽吗?” “……” “你有看到关于轻羽的证据吗?” “……” “好,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听到江修远挂了电话,司轻羽这才敲了敲门进去。 江修远正在门口,准备出门。 “你要出去吗?”司轻羽问。 江修远点点头,拍拍她的头说:“你在家里乖乖的,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你要去见谁?” 江修远犹豫一下说:“方济北。” “和我有关是不是?” “警察局里有一些涉及你的新证据,你有没有见到。” 司轻羽想了一下,说:“见到了,是我和罗艺的聊天记录。那肯定是伪造的,因为聊天记录详细说了我是怎么偷的资料,为什么给他。我从来没有跟他聊过天,所以他的那个记录是假的。” “还有别的吗?” “还有那份泄露的纸质资料,说上面有我的指纹。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资料,也不知道会有我的指纹。” 江修远沉默想了一下,又问:“你们被偷拍的照片里有一个档案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你有没有打开看过?” “就是他说要给我的房产,我刚开始没有看,那天临走的时候他非说让我看一眼,他并没有愧对于我,大家也好有个了结。我没有办法,就随便打开看了看。” “里面装的是房产资料吗?你有没有看清楚?” 司轻羽略微有些懊恼,无奈地说:“我当时就是敷衍他,也没仔细看,谁知道里面是什么玩意啊?” 江修远嗯了一声,说:“没关系的,假的真不了,罗艺不会得逞的。” 司轻羽抬头看着江修远,有点不开心地说:“对不起,又要麻烦你了,要不是我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我真的是心有愧疚。修远,你不管我也没关系的,我绝不会怪你的,我……” 江修远忽然低头吻她,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和热情。 直到大家都气喘,吁吁,江修远才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手指抚过她红润的唇,低声说:“傻瓜,我们是一体的,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护着你,护着你平安。小羽,我爱你,用我的余生。” 江修远说起情话来,她是没办法把持的。她扑进他的怀里,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蹭到他的衬衫上。 江修远抱着她,笑着说:“真糟糕,忘了你爱哭鼻子了,弄脏了我的衬衫,我还怎么见人啊?” “你可以再换一件啊,干嘛这么小气,人家正感动着呢?”司轻羽撅着嘴有些不满。 司轻羽陪着江修远在卧室换衬衫,司轻羽翻出一件衬衫来,觉得是江修远的风格。结果他换上去竟然发现少了一颗扣子,司轻羽让他再换一件。 江修远忽然笑了起来,他捏着没有扣子的地方,说:“扣子应该在你那里呀?” “啊?怎么会在我这里?”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情形你还记得吗?” 司轻羽愣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哦,哦,我的头发挂住了你的扣子。” “没错,我把扣子拽下来给了你。” 第九十章 挑拨离间 司轻羽忽然想起什么来,她叫了一声说:“哦,你等一下。” 她很快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手里捏着一颗小小的白色的扣子。 她宝贝似的递给他,江修远拿着看了一眼,竟然就是他衬衫上的扣子。他惊讶她竟然还留着,笑着问:“你不扔掉,留着它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从头发上弄掉以后,就一直放在包里。” “又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儿,你留着要做什么纪念吗?” 司轻羽笑笑:“那时候不觉得,现在想想,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见证。” “哦……”江修远拉长声音,意味深长地哦一声,调侃着说:“这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什么呀?我们那时候哪有情?你都不知道你看我的样子,一脸的厌恶,让我觉得我自己很蠢。后来你酒驾又撞了我的车,还说是我的错。我当时觉得你是那种很难说话,很难相处的人。” 江修远听了幽幽道:“我那会儿确实觉得你很蠢,而且很事儿妈,爱管闲事,脑子一根筋。” “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这样吗?没有优点?” 江修远摸着下巴审视般地看着她,说:“如果实在要说的话,长相还说的过去,挺漂亮的。” “切,庸俗。”司轻羽撅着嘴说道。 “人都是视觉动物,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自然只会看你的外表。就像你那时候看到我,第一眼也会看我长什么样子,什么穿着打扮,不会有要探究我内心的想法吧?” 司轻羽点头,说:“对,当时觉得你仗着自己好看,没风度,没礼貌,让人想揍你。” “天,我在你眼里不也一样没有优点,咱们俩是彼此彼此。” 司轻羽从抽屉里翻出针线,问:“你是换下来穿别的衬衫,还是你就穿这件,我帮你把扣子缝上去?” 江修远一边解扣子,一边说:“不用了,留着做纪念吧。” 司轻羽收了针线,嘴里嘟囔:“这有什么好纪念的,没一点价值。” “你不是说这是我们认识的见证吗?怎么没有价值了?” “行行行,我留着做纪念好吧。我明天还要去给它裱起来,没事就拜一拜。” 江修远被她逗笑,随手捏捏她的脸,重新换了身衣服。他临走时,又交代她,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有人敲门也不要开,就算是警察也不行。 “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啊?” “一点都没有,你知不知道罗艺失踪了?他在暗我们在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们谁都不清楚。但现在看来,他的目标有你。所以你的安全很重要,你能明白吗?” “可是他不会想要伤害你吗?他挺恨你的,我怎么觉得你更有危险呢?” 江修远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你在家里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了。 司轻羽点点头,轻轻哦了一声。 江修远直接去了警察局的刑警队,方济北在那里等着他。 因为方济北还有任务,他开门见山地说:“那些新证据我都见了,聊天记录已经交给技术部门鉴定了,是真是假很快就会出结果。如果是假的,司轻羽的嫌疑可能就会小很多。” “那个资料上有轻羽的指纹,这个会有什么影响吗?” “有指纹也不能完全说明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罗艺。他才是始作俑者,如果他不出现,司轻羽没有那么容易定罪。但是你也得清楚,你的公司里有人在推波助澜。我觉得他们更可能想要借着司轻羽的,而彻底毁了你。” 江修远冷笑了一声,说:“我大概知道是谁,只是现在没有绝对的证据,我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再等一等。他们自不量力,想毁了我,哪有那么容易?” “你公司里的事,你自己多上心。还有司轻羽,你看好她。罗艺这个人,我研究了他一下,心思狠毒,他明摆着是不想放过司轻羽。真是奇怪,他不是喜欢……”方济北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我的意思你明白,得不到一个人就想方设法把她送进监狱,我真的不能明白。” “哼,真是后悔,我当初就应该赶尽杀绝。” 方济北笑了笑:“这个也是你第一次手下留情的对手吧,没想到就遭遇滑铁卢了。” “轻羽心软,知道他有孩子,年纪还小,就替他说了几句话。其实我没答应,轻羽也没说什么。早知道这样,我绝不会留情。”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罗艺身上有很多污点,我们要尽快搜集证据,我们把他送进监狱。” 江修远回到家里,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家里一点亮光都没有,江修远喊了一声司轻羽,也没有应答。他心脏骤缩,像是漏跳了一拍。他急忙跑进卧室,打开灯,里面依旧空无一人。 他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拨她的电话。电话铃声在客厅的沙发上响起来,电话在人不见了。他心脏砰砰乱跳,打开了书房的门,又打开灯,看见在窗户旁,躺椅上的她,他才渐渐归于平静。 他走近她,她安安静静地躺在躺椅上,手里抱着一本书已经睡着。 江修远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手心微凉。他起身弯腰将她抱起来,她立刻惊醒,看到他的脸,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迷迷糊糊地问:“你回来了?” 江修远低低嗯了一声,“怎么在书房睡着了,也不盖着点,手都冻的冰凉,要是冻生病了怎么办?” 司轻羽倚在他肩膀上,难得用撒娇的语气说:“生病了,你就在家里伺候我呗。” 江修远抱着她出门,无奈地说:“就会欺负我。” “你欺负我的时候还少吗?就让你伺候我一下怎么了,你还不开心了吗?” “没有,伺候你我甘之如饴。” 转眼间快要过年了,那件案子也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所谓的证据聊天记录,经过鉴定是伪造的。司轻羽虽然并没有完全摆脱嫌疑,但因为有路远做保,警察也更愿意相信她是被陷害的。 虽然如此,司轻羽前前后后还是去了警察局好几次,配合着调查。罗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都没有。他一直不出现,她就不能完全摆脱嫌疑,就要背着这个黑锅。 而在过年之前,幼儿园也没有再开园。司轻羽忽然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她整天无所事事待在家里,闲的很了,她天天就劲儿劲儿的。 江修远下班回到家,她斜倚在沙发上,翘着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电视,还时不时地嘻嘻哈哈地笑。 江修远放下手里的包,走到她身边。皱着眉看着地上的瓜子皮,随手扒拉了一下她的腿,“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客厅被你造成什么样了?” 司轻羽继续咔嚓磕着瓜子,嘟囔着说:“这是我的家吧,我想怎么造就怎么造,你管不着。” “哟呵,司轻羽,你最近脾气看涨啊。” “我脾气本来就这样,你第一天认识我啊?”司轻羽顶嘴道。 江修远被她的态度逗笑了,他问:“怎么?是谁得罪你了吗?火气这么大。” 司轻羽将手里的瓜子扔到茶几上,斜睨着他,冷冷地说:“谁得罪我了?你还好意思问谁得罪我了。是你,就是你得罪我了。”她似乎怨气很大,还伸出手指戳他的胸口。 “我哪里得罪你了,我这天天上班,忙的不可开交的。” 司轻羽站起来,哼了一声:“不知道自己就慢慢想吧,想明白了咱俩再说话。” 她转身正要走,江修远一把拉住她,稍稍一用力,她就跌坐在他的腿上。 “你想干嘛?别乱来啊,我可是会翻脸的。”司轻羽瞪着他,恶声恶气地说。 江修远握着她的手,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错哪儿了?要不你提示一下啊?” “你真不明白?” 江修远无辜地摇摇头,“真的不知道。” 司轻羽看着他也不像是装的,便开口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去参加一个宴会,我昨天告诉你了。” 司轻羽继续问:“带着谁去了?” “我一个人,这个我也跟你说了。” “撒谎,你是说人家没要求带家属,所以就一个人去。可是据我所知,你身边有人吧?” 江修远有点不明所以,“什么身边有人?我昨天确实是一个人去的,陈助理可以为我作证。” “切,陈助理和你是一丘之貉,我不相信你,更不会相信他。”司轻羽愤愤地说。 “你到底看见什么,或者是听见什么了?说话这么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 司轻羽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调出几张照片丢给他。江修远接过一看,原来是昨天他去参加宴会,碰到了温欣,然后一起跳了支舞。照片就是他们跳舞时候的抓拍,看起来是抓拍,但是非常专业,拍的图清楚,每一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哪来的照片?” “有人发给我的。” “是谁?” “我哪里知道,是一个陌生号码。” 江修远将手机扔给她,冷笑了一声说:“所以一个都不知道是谁的人,给你发几张照片,你就相信了?看不出来有人在挑拨离间啊?” 司轻羽仰着头,傲娇地瞪着他,“我当然知道他们在挑拨离间啊,但是就算我知道,我依然想生气,非常非常气。” 第九十一章 热闹过年 江修远看着司轻羽怒目圆睁,极其生气的样子,像是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他莫名笑起来:“你这个样子是在吃醋吗?明明知道别人在挑拨,还故意上当。” “谁让你跟那个女人这么亲密啊?她对你有意思你知不知道?” “我对她没意思就行了,只是跳了支舞,哪有亲密?” 司轻羽指着照片恨恨道:“还说不亲密,你握着她的手,还摸她的腰了。” “跳舞碰到腰无可避免,我又没有心思不轨。就算真有别的心思,我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 司轻羽哼了一声,“谁知道呢,美女在前,我不信你不动心,真觉得自己坐怀不乱,是柳下惠呢?” 江修远看她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还就是坐怀不乱。” 司轻羽白了他一眼,愤愤地说:“反正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的这个律师。那天在警察局,她好直白的,说可以帮你打离婚官司。就差告诉我,她想做江太太了。你要是从前对她无意,人家会有这心思?” 江修远举起手,道:“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跟她表示过什么。我也没有喜欢过她,你可不能乱冤枉好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男女关系上我可是干净纯洁得很。” “我呸呀,江修远你真的是够不要脸,你哪里干净纯洁了,这样的话也往外说。” 江修远笑,“我说的是事实,我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你不喜欢温欣,我明天就终止和她的合作关系。这次有人挑拨,大概率和她有关系。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 他的处理方式,司轻羽还算满意,不过她依然叹气:“找男人真不能找帅的,放出去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江修远摇头,不同意她的观点。他道:“你这话说的不对,找男人当然要找帅的。一来可以为后代考虑,二来你以为长得丑就能让人放心了吗?在外面胡来的人,不分美丑。” “就你歪理邪说最多,懒得理你。” 像这样的小插曲并不常见,江修远的确还算洁身自好,身边的女人几乎没有。有时候因为工作,被拍上了电视,身边也都是清一色男人。网上一直还有他是gay的传闻,司轻羽有时候恍惚觉得,他身边这么多男人,是不是多少会影响到他。毕竟江修远也曾经怀疑过,他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男人。 她有次小心翼翼地问他,江修远将她按在沙发上,这样那样了一番以后,心满意足地说:“咱们都结婚这么久了,竟然还怀疑我的取向,你脑子里是浆糊吗?” 司轻羽窝在他怀里,手指都懒得动一动,有气无力地说:“对,我也觉得我脑子里是浆糊,要不然能把我自己搭进去?” 江修远得意地笑,过了一会儿又说:“再有一周就过年了,我们得一起回家里过年。” “哦,好啊,回家过年热闹。” 过年的时候,家里很是热闹。不过是有个小鱼儿在,他调皮捣蛋,又爱说话,大家时不时被他逗得欢声笑语。 因为市里一直禁放烟花爆竹,外面安安静静的,家里还算有点过年的气氛。 司轻羽和江漫漫在厨房里帮忙,梁云秀在旁边指点江山。 江修远被江爸爸叫到了书房,不知道他们又要聊什么。 小鱼儿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着动画片,玩着玩具,一个人还挺乐呵。 梁云秀挽着衣袖戳了戳江漫漫,问:“小鱼儿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呀?能赶上吃年夜饭吗?” 江漫漫一边切菜,头也不抬地说:“每年出去要账都要耽误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碰到难缠的客户,钱都不一定要得回来。” 梁云秀犹豫了一下说:“这么辛苦,都说让黄晨光去你爸爸公司里,去修远公司也行,工资不比你们打拼挣得少。都是自己家人,也不知道你们折腾个什么劲儿。” 江漫漫抬头看了一眼司轻羽,轻声说:“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晨光想靠自己。他有上进心,我肯定得支持他。” “我不是不支持他,只是你们真的是太辛苦了。小鱼儿整天整天的见不着你们,这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都说父母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他现在年纪小,正是需要你们陪伴的时候。等以后他大了,不跟你们亲了,你们就该后悔了。” 江漫漫叹气,“我当然知道,我们现在最亏欠的就是小鱼儿。不过就这两年,等一切都稳定了,我们就不这么天南海北地跑了,一定好好在家照顾小鱼儿。” “唉,你们心里有数就行。我还是觉得在你爸公司里上班比较好,公司早晚都是你们的,黄晨光就是想不开。” 江漫漫没有搭茬,过了一会儿,她看着轻羽开口:“小羽,厨房里忙得比不多了,你去外面跟小鱼儿玩吧。最近不上幼儿园,也见不着你,他总是念叨,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小舅妈呀?想你想到不行。” 司轻羽停下手里的活,笑着说:“那我去看看他,很多天不见,我也挺想他的。” 司轻羽洗了洗手,转身就出门了。 江漫漫看着她走远,才对梁云秀说:“妈,你以后不要总让我和晨光到家里上班,还有爸爸公司早晚是我们的更不能说。” “我说的也没错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梁云秀不太明白。 “刚才小羽在这儿,你当着你儿媳妇儿的面,说爸爸公司早晚是我们的,你让小羽怎么想啊?” 梁云秀愣了一下,说:“小羽不是那样的人,她应该不会在意的。” “我知道小羽人好,可就算她不在意,你也不好说的。也不知道小羽会怎么想,万一她心里不舒坦呢?” 梁云秀点点头说:“行吧,我知道了,我下次注意点。” 司轻羽和小鱼儿正玩得开心,江修远从书房里出来,径直朝他们走过来。 “舅舅。”小鱼儿跟他打了个招呼,继续低头玩手里的玩具。 江修远笑着摸摸他的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司轻羽抬头看了看他,问:“你跟爸说完话了?” 江修远嗯了一声说:“老爷子每年都要在年底对我一番说教,他还把我当小孩子看。他可能忘了我都三十多岁了。” “你就是一百岁,在爸爸眼里也是小孩子。” 江修远开心地笑起来,“你和爸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我们这是英雄所见略同。” 江修远没有什么形象地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那么女英雄,问你一个问题,你刚才不是生龙活虎地在厨房帮忙吗?怎么溜出来了,是不是想要偷懒?” 司轻羽瞅了一眼厨房,凑到江修远耳边,轻声说:“你姐和你妈妈好像有话要说,特地把我给支出来了。” “哟,你怎么知道她们是特地把你支出来的呢?” “漫漫姐不时地抬头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就让我出来找小鱼儿玩,我又不傻,还是能看出来的。” 江修远摸摸她的头发,笑着说:“竟然还学聪明了,真是不得了。” “你这是在夸我吧?怎么总觉得你在讽刺我?” “你怎么还听不出好赖话了,我就是在夸你,真心实意的。” 司轻羽看不出他有什么真情实意,因为他脸上的表情满是戏谑。若是在家里,她肯定会不依不饶的,不过在他妈妈家里,她不敢放肆,便只能忍住不发。 吃年夜饭的时候,小鱼儿的爸爸黄晨光终于赶了过来。看他的心情不错,想必是把账要回来了。他进门就抱着小鱼儿转了一圈,还给了小鱼儿一个大大的红包。 小鱼儿对红包没什么概念,倒是黄晨光带来的玩具小汽车更合眼缘。小鱼儿抱着不肯撒手,连吃饭也要带上饭桌。直到江漫漫瞪着眼睛,说:“将小汽车放到它应该待的地方,否则你将永远见不到它。” 小鱼儿不高兴,嘴巴一瘪就想哭。江漫漫沉脸,梁云秀怕她发火,急忙拦着说:“大过年的,你在这儿吓唬他做什么?好好跟他讲道理,他又不是不听。” 司轻羽走到小鱼儿身边,蹲下来握着他的手臂,轻声说:“小鱼儿,我们现在要吃饭了,不能玩玩具,等我们吃完饭再玩好吗?” 小鱼儿向来听司轻羽的话,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答应。 果然,小鱼儿将玩具递给司轻羽,天真地问:“吃完饭真的会还给我吗?” “当然,我是你的老师啊,我说话会算话的哦。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对不对?” 小鱼儿点点头,欢快地爬上了餐椅上。 大家全部坐定,正准备动筷子,梁云秀忽然说:“小羽,你该让你妈到家里过年,她今年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呀。” 司轻羽轻声说:“修远有跟我妈说,不过她很早就答应要去我二姨过年,所以就没办法来。” “也行,只要她身边有人就行。” 年夜饭很丰盛,司轻羽吃到肚皮快要炸了。她也没办法,梁云秀一直给她加菜,让她多吃点,还说她太瘦了,像个竹竿子一样。让她多补充营养,以后才好生孩子。 司轻羽惶恐不敢拒绝,只能将碗里的饭菜吃了干净。 第九十二章 红包拿来 吃完年夜饭,按惯例来说,要出去放烟花爆竹的。只是今年城里不允许,大家便围坐在客厅看春节晚会。 江修远不爱看,他早早回了房间。过了没多大会儿,他穿得整整齐齐的,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梁云秀看到他,问道:“你是要出去吗?” 江修远嗯了一声,梁云秀又嘱咐道:“那你穿的厚一点,外面冷,天气预报上说有雪。” 江爸爸似乎不满,沉着脸说:“大过年的往哪儿去,不好好在家待着。” 江修远一边在门口换鞋,一边说:“有点事要处理,很快就回来了。” “能有什么事还要大过年的出去解决,不像话。”江爸爸说道。 江修远没有再说话,司轻羽觉得自己不能没有反应,便起身走到门口,帮他整理了一下外套,轻声说:“休息安全,早点回来。” 江修远趁着他们都不注意,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笑着说:“我马上就回来了。” 司轻羽红了脸,轻轻拍了他一下,嗔怪道:“你干嘛呀,多难为情。” “他们没看到,你去看电视吧,我走了。” 江修远出去,司轻羽继续回到客厅。电视看到十二点,零点钟声敲过,大家都各自回房间睡了。 江修远还没有回来,司轻羽坐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就给他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 里面吵吵闹闹的,嘈杂得很,听起来像是在酒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这么晚了。”司轻羽问。 江修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竟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说:“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我晚一会儿回去。” 司轻羽倚在沙发上,眼睛酸涩,已经有些迷糊:“你是不是不回来了?在外面玩疯了吧?” “没有,我保证一会儿就回去。” 司轻羽挂了电话,她确实熬不住了,便关了电视回房间睡觉。 难得过年时会这么安静,司轻羽洗漱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在她身边躺下。大概是江修远回来了,她正睡得香,也懒得理他。 江修远似乎是喝了酒,满身的酒味。他从她身后抱着她,手指钻进她的睡衣。 他从外面回来,手有些凉。司轻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迷迷瞪瞪地推拒着他手,嘟囔着说:“别闹。” 江修远抽出手,安安静静地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司轻羽以为他睡着了,微微翻了个身,迎面就被江修远堵住了嘴。 他的嘴里也是烟酒味,司轻羽想要说话,他的舌头灵活地伸过来,与她的纠缠。她呜呜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手胡乱地解着她的睡衣扣子,司轻羽困到不行,加上这是半夜,又在他妈妈家里,她觉得有些羞耻,完全不想配合。 可他喝多了酒,变得格外执着。最后司轻羽听到布料裂开的声音,他竟然撕了她的睡衣。 司轻羽到底抵挡不住,便闭着眼睛任由他胡闹。 他覆在她上方努力耕耘,司轻羽咬着手指不敢发出声音。江修远捉住她手放在他的腰上,低头与她热烈的亲吻。 等到一切结束,似乎过了很漫长的时间。他极少会这么折磨她,让她死去活来的。 司轻羽浑身粘腻,她觉得不舒服,想要爬下床去浴室冲澡。江修远抱着她不肯放手,司轻羽拍着他的手,说:“走开,我要去洗澡。” “不要。”他忽然像个孩子一样。 “身上都是汗,很难受。” “一会儿在洗。” “为什么呀?” 江修远咬着她的耳朵,暧昧地说:“因为我还想再要一次。” 司轻羽回头瞪了他一眼,说:“你滚吧,早晚让你ji g 尽人亡。” 江修远笑起来,“有你这么诅咒自己老公的吗?再说我愿意死在你手里。” 司轻羽抬手捂着他的嘴,说道:“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死啊亡的,一点都不吉利。” “好,不说了,我们一起去洗澡。” “我不要,你心怀不轨。” “我刚刚开玩笑的,我没那么多精力。” 司轻羽怀疑地看着他,江修远指指他的宝贝,说:“你看,它是不会撒谎的,完全没反应了。” 司轻羽这才和他一起去了浴室,他还是说话算话的,真的就是安安静静地洗了个澡。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已经凌晨三点钟了。过了睡觉的点,他们俩都有点睡不着。 江修远在黑夜里问她:“你怎么不问问我晚上去哪了?” “哦,你晚上去哪儿了?” 江修远低沉地笑出声,抚着她的背说:“你怎么跟别人不一样,我大年夜出去那么久,你都不好奇?” “你们无非几个朋友在一起玩呗,有什么好好奇的。” 江修远唉了一声,说:“人家老婆都是电话连环夺命call,你倒是乖得很,打完一个电话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你喜欢我这样吗?那以后我也疯狂地给你打电话,烦死你。” 江修远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出去见济北了,聊完事顺便和几个朋友去酒吧喝了几杯。” “哦,这不跟我猜的差不多。” 江修远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是不是没脑子啊?” “你干嘛呀?你才没脑子,说话就说话,你戳我干嘛?”司轻羽不耐烦地说道。 “你不问我见济北做什么吗?” “啊,做什么呀?你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江修远沉默了一会儿,说:“有秘密,但是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我知道你和方济北聊事,应该是和罗艺有关吧?拐弯抹角地让我问你,你直截了当地说不行吗?你这是要试探我,还是想怎么样?” 江修远呵呵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关于罗艺的事,你应该知道。” “那你直接告诉我呗,我为什么要问?我不想问他的任何事。他什么时候被抓起来了,判刑了,你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 江修远抱着她,说:“倒是我错了,我以后不提了。” “大过年的,本来喜喜庆庆的,不要说这些糟心事,我不乐意听。” “对,外面也不放鞭炮,我都快忘记了。新年快乐,小羽。” “嗯,你也新年快乐。好困,赶紧睡觉吧。” 早上他们还没有睡醒,就被小鱼儿敲开了房门。江修远昨天睡得晚,只睁了一下眼,又翻身睡过去。 司轻羽穿好衣服开门,小鱼儿蹦蹦跳跳就进来。 “小舅妈,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哦。”小鱼儿穿了一身中国红,很是喜庆。 司轻羽下床去包里拿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小鱼儿,笑着说:“你也新年快乐哦。” 小鱼儿喜笑颜开地接过红包,看着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江修远,歪着头说:“舅舅真懒惰,还不起床。姥姥说,新年不能睡懒觉。” 司轻羽摸摸小鱼儿的头,说:“嗯,姥姥说得对,我一会儿就把舅舅叫起来,你先出去玩吧。” 司轻羽去浴室洗漱完,随手化了个淡妆,江修远还在睡着。她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了下他。 江修远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司轻羽摸着他的脸柔声问:“你要不要起床啊?已经不早了。” 江修远还没有睡醒,嗓子暗哑地说:“不起。”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你不起床不太好。” 江修远重新闭上眼睛,说:“太困了,起不来,我要再睡一会儿。” 司轻羽给他掖好被子,说:“那你睡吧,我先出去了。” 江修远忽然伸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拽,“你陪我一起睡。” 司轻羽被他抱得紧紧的,她挣脱不开,只好无奈地说:“不行,我第一次在你们家过年,怎么能睡懒觉呢?也太不像话了。” 江修远松开她,说:“你去做乖媳妇儿吧,妈肯定要给你发个大红包的。” “啊,真的吗?竟然还有红包拿吗?” “当然,妈每年都会发,有时候连我都会拿到。你是家里的新人,妈肯定会给你的。” 司轻羽从床上起来,开心地说:“那我要赶紧出去,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江修远看着她开心地和小鱼儿一样,不由得笑着说:“真是财迷。” “话说回来,你都没给我发红包。”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我给你发红包吗?” “反正我比你小,你就应该给我发。” 江修远失笑,说道:“行,你先去收妈的红包,我睡一会儿,睡醒了就给你发。” 司轻羽出了门,梁云秀正在厨房里忙活。江爸爸在客厅喝茶看电视,小鱼儿精力旺盛,在房间里拿着飞机玩具满屋子跑。 司轻羽挽着袖子进了厨房,梁云秀一看到她,说:“你怎么起这么早,昨天睡得晚,你该多睡一会儿。” 司轻羽笑着说:“我也不困,天也不早了。” 梁云秀看了看她说:“怎么会不困,你看你眼睛下都有黑眼圈了。肯定是小鱼儿把你们吵醒了吧,我都听见他敲你们的门了。小羽,咱家里也没客人,你多睡一会儿没关系的,不要拘谨。你姐姐和姐夫都没起床呢。” “不是的,妈,我本来就要起床的,不关小鱼儿的事。” “哦,对了,只顾着跟你说话了,忘了给你这个了。”梁云秀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司轻羽。 司轻羽本来想矫情一点,推脱一下的。但想起自己在卧室里,和江修远说的话,便没有犹豫地接过来,笑着说:“谢谢,妈。” “别客气,都是一家人,里面没有多少钱,就是图个吉利,每个人都有,你爸爸还有一份呢。” 第九十三章 新年伊始 早饭开始的时候,江漫漫和黄晨光都起来了。只有江修远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梁云秀一边盛粥一边问道:“修远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个时候还不起床?” 司轻羽笑笑说:“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两三点的样子吧。” 江爸爸在一旁接话:“不像话,都多大年纪了,家里又有媳妇儿,还出去乱跑,玩心不退。” 司轻羽低着头也不好说什么,梁云秀打着圆场说道:“唉,男人嘛,爱出去应酬是正常的。修远还是知道分寸的,他至少不会乱来。” “那也不能不顾家,大过年的还出去胡吃海喝。”江爸爸沉着脸,似乎是极其不满。 “你就少说两句,修远说不定有正经事要做。” “这大过年的,有什么正经事。” “你也知道大过年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一会儿修远知道了,你们俩又要抬杠。” “我说还说不得了吗?公司里弄得一团糟,家里又不上心。他还能出去玩,还能睡得着?” “睡会儿就睡会儿呗,他平时那么忙,又睡不好,好不容易能歇歇,你就别管他了。” “慈母多败儿,他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给惯的。” “我哪里惯着他了,你天天那么严格,我怎么敢惯他。” 两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江漫漫夫妻俩似乎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低着头慢慢吃饭,也不搭话。就连小鱼儿都是埋进饭碗里,专心致志地吃饭。 司轻羽却觉得不安,毕竟他们争辩都是关于江修远,是她的老公,她多少逃不开关系。 她匆匆忙忙地喝完了碗里的粥,起身对还在讨论的老两口说:“爸妈,我吃好了。我去看看修远,他应该已经起来了。” 梁云秀急忙抬头看看她,笑着说:“去吧,修远也就听你的话,你爸嫌我太惯着他,你替我好好管教管教。” 司轻羽点头离开餐桌,梁云秀开始对江爸爸抱怨:“小羽刚才在这儿呢,就算修远有一百个不是,你也该忍一忍。这叫小羽听着得多难堪呀?你这急躁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改什么,儿子说老子有什么不对的。” “没有什么不对,你说他天经地义,可也得看场合。他现在有家有媳妇儿,轮到你管了吗?儿子就睡个懒觉,小羽都没说什么呢,你各种不满意。你没看见小羽的脸色,刚才有多尴尬。” 江爸爸又要反驳,江漫漫总算开口打断:“行了,爸妈,你们可别在这儿争了,多大点事儿,真没劲。估计下次小羽都不想在家里过年了,听你们争吵都要烦死了。” 他们二位终于消停,默默吃起早餐。 司轻羽进了卧室,江修远竟然还没有睡醒。司轻羽走过去,捏着他鼻子,他喘不过气,很快醒过来。 大概依旧没有睡饱,他有点烦躁,拍开司轻羽的手,冷淡说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让你起床啊!你知不知道,爸妈因为你睡懒觉,差点都要吵起来了,我在旁边好尴尬的。” 江修远伸手捏着眉心说:“吵就吵呗,你有什么好尴尬的。” “你还真是心大,不过你现在还不打算起床吗?今天家里会不会来客人啊?” “今天没有,明天姑姑他们一家人应该会过来。” “姑姑?”司轻羽吃了一惊,“你竟然还有姑姑?” 江修远笑了一声说:“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我有一个姑姑,她们家在澳洲定居。不过每年春节都会回来,初二会到家里来拜年。” “我们没见过面,我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啊?” “不用,我妈应该早就准备好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姑姑还要给你见面礼呢。” 司轻羽抿嘴一笑,说:“怪不好意思的,我竟然还要收礼物。” 她说完想起梁云秀黑她的红包,从口袋里掏出来,在江修远面前晃晃,说:“妈真给了我一个红包呢。” “我说吧,妈妈每年都会发。打开看了没有,给了你多少?” “没有呢,当着妈妈的面我没好意思看,不过摸着应该不少。”司轻羽说着就打开,抽出里面的钞票,仔仔细细地数了起来。 “我去,竟然有两千八百八十八,妈说没有多少钱。这对我来说就是巨款啊,妈对我太客气了。” 江修远不由得笑起来,拿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钟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倚在床头,拿手机划拉了一阵,然后说:“两千块钱就觉得多了?你看看手机。” “看手机干嘛?”她不明所以地掏出手机,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是银行发过来的,是一条进账信息。 司轻羽瞪大眼睛,她居然收到了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钱。 “你转给我的?”司轻羽吃惊地问。 江修远点点头,说:“对,我不是说给你发个大红包吗?比我妈给你的大多了吧。” “是大多了,但是我是你老婆,你给我是应该的。我要好好想想要怎么花这笔钱,我是先买套衣服呢,还是先买个包?” “不如都买,钱不够了我再给你添。” 司轻羽瞥了他一眼,说:“我这是傍了个大款啊,你干脆把你的银行卡给我,或者就像电视里演的,给我张空白支票,价格任我填?” 江修远笑得不能自已,“你现在才知道自己傍了大款吗?我可是超有钱。” 司轻羽伸手摸摸他凌乱的头发,笑着道:“超有钱先生,赶紧起床吧,都什么时候了,太阳照屁股了。” “咦,外面不是在下雪吗?怎么会有太阳?”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快点起来吧,爸爸一会儿又该不高兴了。” “好,我这就起床,你去给我配套衣服。晚一会儿咱们一起出去。” “去哪儿?” “拜年!” “给谁拜年啊?你家亲戚不是只有姑姑吗?” 江修远一边往浴室去,一边说:“谁说我只有姑姑了,我还有舅舅阿姨什么的。” “啊?有这么多亲戚吗?” “当然,我妈妈又不是独生女,她那边亲戚可是不少。” “啊,我真惨,还要去见那么多亲戚。”她有点哭丧着脸,毕竟她有时候还蛮内向的,又很慢热,不知道该怎么和陌生人相处。 江修远洗漱完出来,看着她相当沮丧的样子,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呢,咱们一会儿就是出去,跟一些朋友玩。” “你吓我一大跳,是郎帅他们吗?” “郎帅估计不会来,他的孩子出生不久,苏念念不会让他出来浪的。” “哦,我还挺想见见苏念念的。还有她的孩子,长得太可爱了。” “你要是想见,我们过几天去他们家里看一看。” “也该去看一看,我们好像自从孩子出生,就去过一次。” 江修远笑笑:“你去过一次,我可是去了不少次了。” “啊?你为什么不带我啊?” 江修远换着她挑的衣服,说:“我哪儿还敢带你去,你上次去了抱着孩子不撒手,人家还以为你是去抢孩子呢?” “我有那么夸张吗?我就是觉得他们的孩子长得可爱。” 她当时是多抱了一会儿,没办法她喜欢孩子嘛。想想这个,她又觉得有些难过,怎么自己就那么难生孩子呢? 江修远见她情绪忽然低落,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上前抱住她,将她鬓边的头发掖到耳后,轻声说:“我们会有孩子的,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生一个更可爱的孩子。” 司轻羽抬头看着他问:“真的吗?你不是在哄我吧?” “当然是真的,我那么努力。” 司轻羽忍不住笑笑:“神经,属你最努力好吧。” 他们收拾完,就一起出了门。外面还飘着零星的雪花,司轻羽外面只穿了一件大衣。寒风迎面吹过来,她忍不住颤抖。 江修远半抱着她,带她到了车库,到了车里,她才觉得好一些。 他们去了一家私人会所,里面的气氛还挺热闹。江修远带着她去了一个相当大的包间,里面的人真是不少。不过除了方济北和文予安,其他的她通通都不认识。 那些人也不认识她,但大概是听说过的,纷纷过来和她打招呼。一些人嫂子嫂子的叫,她被叫的脸红耳赤,羞得快要无地自容。 她找出一点空闲时间,在江修远耳边嘀咕:“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形,我都不来了,太吓人了。你怎么这么多朋友啊?” “多吗?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还有不少有事没来呢?”江修远笑着在她耳边说道。 “是吗?没见你平时有这么多朋友啊?”她完全持怀疑态度。 他们还没说几句,又有不少人给她敬酒。她是能喝酒的,也不矫情,谁来敬酒,她都十分痛快地喝下去。 大家觉得她人干脆利索好相处,不停地夸,也不停地敬酒。最后倒是江修远不乐意了,他挡着另一波来敬酒的,说道:“到此为止了,你们想灌醉我媳妇儿不是?” 他话音刚落,司轻羽扑进他怀里,红着脸笑着说:“老公,我没喝醉。” 江修远第一次听她喊他老公,心里瞬间美滋滋的。不过他也沉脸,还说没喝醉,没喝醉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他娇滴滴地喊老公吗? 第九十四章 一个噩梦 大家热热闹闹玩到了夜里,司轻羽早醉的一塌糊涂。她喝多了竟然开始撒酒疯,胡乱抱着什么人就开始跳舞唱歌,十分张扬。 江修远看得怒火中烧,因为她迷迷糊糊地抓着其中一位男士,笑眯眯地喊老公。他不知道她喝醉这么能折腾,他将她抱在怀里,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本来要带她回家。没想到她死活不肯走,抓着门框说还没有玩够。 江修远没有办法,只好带她到另外一个房间,等她彻底安静了再回去。 江修远强迫给她灌了一杯水,她躺在沙发上,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挥舞着手臂继续引吭高歌。 江修远看着只想笑,真是难得看到她这样可爱的一面。 他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双手,柔声说:“你乖一点,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回家。” 司轻羽忽然坐起来,迷迷瞪瞪地看着他说:“我不要回家,我还要喝酒。” 江修远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说:“还喝?你都成醉鬼了。不要闹了,听到没有。” 司轻羽瞪着他,恶声恶气地说:“你是谁啊?竟然敢管我?” 江修远微微挑眉,醉的还不轻呢,竟然不认识他了。 他凑近她,轻轻咬了下她的嘴唇,低声说:“你觉得我是谁呢?” 司轻羽皱眉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起手捂着嘴哇哇哭了起来。 江修远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抱着她哄:“哭什么呀?我不就是亲了你一下?” 她呜咽着说:“你凭什么亲我?你是谁呀?我都不认识你。我已经结婚了,我有老公的。我老公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讨厌我的。” 江修远有点哭笑不得,他捉住她的手,问:“你老公是谁啊?他很好吗?你为什么怕他讨厌你呢?” 司轻羽眯着眼睛,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我老公叫江修远,他好有钱的,我不能让他讨厌我。” 江修远有点笑不出来了,他继续问:“你是因为他有钱才这样吗?” “对呀,他这么有钱,我要是不听话,他生气了我就做不成富太太了。” “你说的是真心话?”江修远有些不大相信,毕竟她以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这样的意思。 “当然不是啊。”司轻羽咯咯笑起来,“他虽然脾气很不好,有时候总骂我,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 江修远有些满意,他又问:“那你爱他吗?” 司轻羽愣了一下,忽然变脸,“你是谁啊?一直问我问题,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江修远心里有些异样,轻羽似乎从来都没有说过爱他的话。反倒是他一直在说,他忽然明白,轻羽也许可能并不怎么爱他。 他有些生气,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低头覆上她的唇,恶狠狠地吻着她。 司轻羽震惊,眼前的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轻薄她。 她十分抗拒,但却抵挡不住江修远的攻势,她只能呜呜地叫。 过了一会儿,司轻羽几乎快不能呼吸,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知道是谁在亲你吗?嗯?司轻羽,现在看清我是谁了吗?”江修远捏着她的下巴,强势问道。 司轻羽咬着嘴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眨巴着眼睛,娇声说:“修远……” “终于知道我是谁了?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司轻羽朦胧着眼神,努力去思考他的问题。她歪在他的肩膀,江修远觉得她似乎是在逃避,便又追问了一遍:“小羽,说你爱我,宝贝儿。” 过了一会儿,仍然不见她有什么反应,耳旁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江修远低头一看,她竟然睡着了。 江修远无奈,却又拿她没有办法。将她放平,让她先睡一会儿。他出去跟大家去打个招呼,然后就带她回家。 司轻羽睡得迷糊,总觉得有人在摸她的脸。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刚才明明开着灯,是江修远在摸她的脸吗?可感觉又不像,这人的手冷冰冰的,像是蛇一样,让她忍不住想起鸡皮疙瘩。 她小声问:“修远,是你吗?” 那人淡淡地嗯了一声,司轻羽心里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又问:“你怎么不开灯?”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那人吻住嘴唇。她任由那人吻了她几秒,终于反应过来,这人不是江修远,绝对不是。这人和江修远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江修远已经很久不抽烟了,而这人嘴里有浓重的烟味。 她想要推开他,却被紧紧禁锢,一点动弹不得。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想要开口尖叫,却给了他可乘之机。舌头伸过来的时候,司轻羽恶心地想吐。 她努力挣脱开一只手,胡乱地挥舞,她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小羽,你怎么了?小羽,是我,不要怕,我是修远。” 司轻羽睁开眼睛,房间里已经是一片明亮,江修远就坐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做噩梦了是不是?别怕啊,我在呢。” 司轻羽蹭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扑进他怀里,委屈地哭起来。 江修远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她:“不哭了,梦都是假的,别怕啊。” 司轻羽哭到声嘶力竭,也停不下来。她是在做梦吗?可是感觉怎么那么真实,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她忽然起身,看着他说:“修远,你亲我,你亲亲我。” 她这么迫切,江修远笑笑,低头吻她。不过一会儿,司轻羽便撤开,她迫不及待地问:“有没有味道?我嘴巴里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味道。” 江修远抚着她的唇,笑着说:“有,你嘴巴又香又甜。” “哎呀,我没有再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在问你。”司轻羽冷着脸说。 “我也是认真在回答的,的确是柔软香甜可口。” 司轻羽疑惑了,莫非她是真的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从沙发上下来,皱着眉头说:“我们回家吧,我有点头疼。” “是不是酒喝得太多了?” “可能吧,我觉得不太舒服。” 他们回到家,梁云秀看着他们进门,笑着说道:“你们回来了,吃晚饭了吗?” 司轻羽有些无精打采的,但胃里倒是真的有点空空的,毕竟她喝了不少的酒,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江修远让她先回房间休息,自己去了厨房。梁云秀跟进去,小声问:“你们没吃饭是不是?吵架了是不是?” 江修远挽着衣袖,说:“妈,你盼着我们点好可以吗?我们没吵架。” “没吵架小羽的脸色那么难看,你当我老眼昏花呢?” “我们出去聚会,朋友有点多,小羽喝了不少酒。可能有点不太舒服,没事。” 梁云秀听完就火冒三丈:“还没事,你的心怎么那么大呢?小羽是你媳妇儿,你不知道帮忙挡挡?让她喝成这样?” 江修远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说道:“是我的错,主要人太多,我没有完全顾上她。” “你呀,真是让人不放心,出门连自己媳妇儿都照顾不好。打算给小羽做什么吃的?” “给她做碗鸡蛋面吧,她胃里估计不舒服,给她做点清淡的。” 梁云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去照顾小羽吧,让她先喝点热水,我来给她做饭。” 江修远嘿嘿笑起来:“还是妈妈好,那……麻烦您了。” “赶紧滚吧,不让人省心。”梁云秀笑着说道。 江修远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问:“家里怎么没人?我爸和我姐他们呢?” 梁云秀叹口气说:“你姐他们回家了,说明天要去小鱼儿奶奶家拜年。你爸出去拜访老朋友了,也不许我跟着。” 江修远忽然笑笑,说:“妈,听你这语气有点不太开心,是不是怕我爸在外面乱来?” “唉,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哪有不开心。你爸也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你可别诽谤他。” “行行行,你最会护着我爸。”江修远说完就走出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去了卧室。 卧室里没有人,浴室里有水声传出来。 江修远打开门,司轻羽正在淋浴下冲澡。看见他进来,司轻羽嗔怪地看他一眼,“你干嘛不敲门?” 江修远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倚在一边看着她说:“自己老婆洗澡,我还得敲门,多见外啊。” 司轻羽没有再理他,三下五除二地冲完,裹了浴巾,擦着他的肩膀出去。 江修远跟着出去,先让她把水喝了,又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吹完头发,司轻羽换好衣服,正要上床准备睡。江修远拉着她说:“别睡。” “干嘛?” “妈煮了面给你,你吃了再睡。” “你干嘛还要麻烦妈给我煮面?多不合适呀。”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那么多酒,胃里肯定不舒服。你不觉得饿吗?” 司轻羽摸摸干瘪的肚子,还真是有点饿。她点点头说:“好吧,我还是去吃点东西。但是麻烦妈妈,我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没关系,妈那么疼你,还总怕我欺负你呢。” “妈担心的没错啊,你就是欺负我。” “唉,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天天都欺负我。” “说话讲证据,我怎么欺负你了?” “我不说,你自己去悟吧。” 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就出了门。 第九十五章 有人窥探 这个春节顺顺利利地过完了,江修远家的亲戚比她想象中的好接触,并且她真真实实地收到了礼物和大红包。 也许她在长辈面前表现得安静柔顺,她也成功地得到江修远姑姑的喜爱,并非常热情地邀请她,以后有时间了,可以一起去澳洲度假。 江修远笑她在长辈面前太能装柔弱了,应该拿出在家里女汉子,和他的吵架的气势。 司轻羽很无奈,她哪里装柔弱了,她本来就很柔弱。 过完年,幼儿园也正式开园。江修远是不大想她再去幼儿园上班的,毕竟曾经出了那样的事。 只是轻羽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幼儿园工作,一来走了感情,二来她对其他工作一无所知,什么都不会。 江修远说她完全可以不用工作,在家里做富太太不好吗? 司轻羽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可能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她虽然胸无大志,但还不至于做一个一无是处的寄生虫。 江修远拗不过她,同意她去上班,但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被人挑刺。 这种事毕竟是偶发事件,她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其实和小孩子相处,要比和成年人好相处得多。 司轻羽上班的时候都还正常,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是下班的时候,她就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人在暗处窥探着她,可她回头看又什么都没有。 而她还依然记得过年的时候做的那个梦,因为太过于真实,她总觉得那也许根本不是一个梦。她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梦,那次以后也再没有过,所以她才觉得实在奇怪又诡异。 她想过要不要告诉江修远,可她又怕是自己疑心疑鬼,最后还是没有跟他提过一个字。 这天因为有家长没有准时过来接孩子,司轻羽下班有些晚,江修远想要来接她,但她自己开了车,便要自己回去。 她坐上车开出去不久,就隐约觉得不对劲,后面有一辆面包车,像是在跟着她。 她开得快一点,面包车也快一点。她慢下来,面包车也跟着慢下来。走到一个红灯的路口,面包车就稳稳停在她的车后。轻羽透过后视镜往后看,那人戴着口罩,头上的鸭舌帽压的低低的,看起来不太正常。 她又多看了几眼,那人似乎也在盯着她。她心里咯噔,心跳加速,完全乱了节奏。 绿灯亮起来,她迅速发动汽车,紧踩油门冲过了路口。 她心慌地开了一段路,再看却发现那辆面包车已经不见了。 她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也许那辆车并没有什么问题。完全是她自己心理出了问题,可这无缘无故的,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她回到家里,江修远已经在家,并且破天荒地在做晚餐。 他戴着围裙,站在灶火前,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司轻羽洗了手,换了身衣服,走近他笑着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在家做晚餐?” 江修远像模像样地拿着铲子,回头对她说:“我也尝尝做家庭煮夫的滋味,你还别说,感觉相当不错,很有幸福感。你以前做好饭在家等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吗?” 司轻羽撇了下嘴,说:“才没有,你回家总是那么晚,我每次等得菜都凉了,我自己都饿得发慌哪还有什么幸福感。” “哟,这是我的错了,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委屈。看来我以后得改正一下自己的错误,我可不能让你没有幸福感。” 司轻羽勉强笑了笑,说:“你饭做好了没?我好饿啊。” “马上就好了,你去餐厅等,最多五分钟就可以。” 司轻羽在餐厅等,没多大会儿,江修远就端着饭菜,碗筷过来。 司轻羽心里有事,吃得有点心不在焉的。江修远夹了块鸡翅给她,问:“饭菜味道不好吗?怎么觉得你食不下咽呢?” 司轻羽抬起头看着他,摇摇头说:“没有,味道挺好的。我不知道你竟然这么会做饭,你以前都不怎么进厨房。” 江修远笑着说:“我只是不爱做饭,但我做饭的手艺还是可以的。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不太喜欢住学校,便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外面的东西吃腻了,就想着自己做着吃。我还算有天赋,没怎么学,也还做的不错。” 司轻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那时候你一个人住吗?” 江修远愣了一下,说:“你的关注点怎么在这里?不是在说我的厨艺吗?” 司轻羽挑眉说道:“我对你的厨艺没有兴趣,我更关心你是不是一个人住。你那时候不是有女朋友吗?没跟人家同居啊?” “呃,似乎是有的,但我也没什么印象了。” 司轻羽哼了一声,“你可是真够冷情的,交往的女朋友竟然没有印象了,要是让人家听到了,得有多伤心啊。” 江修远忍不住笑,“我交往过的女朋友,估计早就结婚了,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怎么还会为我伤心。” “你竟然都没有印象深刻的女朋友吗?让你爱的死去活来的,没有吗?” 江修远放下筷子,装作努力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装模作样地说:“还真有。” “哦?是吗?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竟然能让你爱的死去活来的。” 司轻羽的语气里略微有点酸,她自己察觉不到,江修远听得倒是开心。他煞有介事地说:“那个女孩啊,长得还挺漂亮的,大长腿大x的……” 司轻羽撇着嘴忍不住打断他,“咦……江修远你就是因为这个对人家爱的死去活来的?你真是猥琐又肤浅。” “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她长得的确是不错,各项指标都很符合我的眼光。但是脾气不太好,爱炸毛,喜欢在客厅吃零食,零食袋爱胡乱扔,喜欢看没有营养的综艺节目,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就笑,像个小傻子似的。” 司轻羽听到一半就反应过来,她瞪着他说道:“你真是把我当傻子了,你以为我听不出来是不是?你说的分明就是我。” “哦,你听出来了,我还觉得你应该不会听出来。” “哼,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身上都是缺点啊?我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江修远举手说道:“天地良心,我刚开始不是说了你的优点吗?肤白貌美,身材也好。” “滚吧,你真庸俗。”司轻羽低头吃饭,不肯再理他。 “小羽,你的关注点为什么总这么清奇,难道重点不是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吗?你一点都不感动?” 司轻羽抬起眼皮看他,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逗我,我不相信你。” 江修远失笑,“我可以保证,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我多爱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哎呀,干嘛忽然说这个话题啊,赶紧吃饭吧。” 江修远无奈地笑笑,说:“好,吃饭。” 江修远心里是有点不太开心的,轻羽总是在回避这个话题。他隐约感觉到她不爱他,至少没有像他爱她那样。 吃过晚饭,各自洗漱洗澡。做的时候,江修远极尽耐心,司轻羽却有些心不在焉。 江修远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咬了下她的嘴唇。她回过神,手指掐了一下他的腰,嗔怒道:“你干嘛呀?好疼的。” 江修远放慢,哑着嗓子问她:“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兴趣缺缺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我表现的不好?嗯?” 司轻羽轻哼:“没有,我就是有点跑神了。” “做这件事你还能跑神,看来确实是我的表现不够好。” 江修远说完,努力耕耘,司轻羽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随着他开始坠入爱河。 热情过后,江修远抱着她问:“你是不是真的有心事啊?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司轻羽眼神飘忽,嘴上却说:“没有啊,就是有点累了。” “今天上班很辛苦吗?我早说让你不要去上班了。回家好好歇着,没事去逛逛街,美美容不好吗?” “我才不要,要是天天待在家里,我肯定会疯的。万一你以后遇见什么别的女孩,你再甩了我,我岂不是会一无所有。” 江修远笑笑,说:“先不说我根本不会甩了你,就算真有这么一天,你也不会一无所有。” “哦?这话怎么说。” “我们是夫妻,你拥有我的一半财产你不知道吗?到时候你就是个富婆,完全不用愁吃喝。你什么都不用干,也够你挥霍到下辈子。” 司轻羽抬头,眼睛放光地看着他,“天,你到底有多少财产啊?你告诉我,我心里好有个数。” 江修远想了想说:“你要不在等一等,过些天,胡润财富排行榜就出来了。那时候你可以看看我的身家,就大概知道我有多少钱了。” “你能上这个排行榜?” 江修远点头说:“没错,估计能排个前几名。” 司轻羽满眼的星星,“哇哦,我只知道你有钱,但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天啊,我究竟嫁了个什么男人啊?” “所以,你好好抱紧我的大腿,你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就全指着我了。” 司轻羽忙不迭地点头,“可不是呢,你以后就是我的提款机了,我得好好巴结你,你以后可千万不要甩了我。” “不会,你只要乖乖的,我的所有身家都是你的。” 司轻羽忽然轻笑出声,她玩笑着说:“那我要是拿你的钱出去养小白脸,你会不会生气啊?” “你说呢?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样的小白脸能比我好?我长得不好看吗?身材不结实吗?不能让你爽快吗?” “哎呀,人都是喜欢新鲜的嘛。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就算是屎,只要没吃过,那都是好的。” 江修远哼了一声说:“你要是敢在外面吃屎,我就会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翻脸无情。” “人家开玩笑的嘛,你别当真。” “以后不准胡说八道。” “知道了,我们去洗澡吧,今天可以允许你一起泡澡哦。” “我有这么好的福利?” “当然,伺候好你这个超级大富翁,是我的义务。” 第九十六章 失踪不见 司轻羽最近觉得越来越奇怪,她总感觉到有人在暗处观察着她。可她又实在发现不了什么,她快有点神经衰弱了。晚上睡不好觉,做纷繁复杂的梦,醒来便感到有双眼睛,正幽幽地盯着她。 她惊慌地缩成一团,钻进江修远的怀里来寻求一点安全感。 江修远察觉到她的异样,睡眼惺忪地抱着她,摸着她汗湿的后背,在静谧的黑夜里轻声问:“又做噩梦了吗?” 司轻羽低沉地嗯了一声,江修远问:“你最近怎么回事?晚上不是做梦就是睡不好,学校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司轻羽摇头,小声说:“没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那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儿。”他这点还是能感受到的。 司轻羽想了一会儿,问道:“修远,罗艺现在有什么消息吗?”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了?你上次说让我不要告诉你关于他的消息,除非他被抓起来了。” “哦,所以他现在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是吗?” “济北一直在查,如果有什么动静了,他会告诉我。”江修远说完觉得不太对,他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了?” 司轻羽摇摇头,她心里疑惑,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罗艺出现了。 “没有就好,要是罗艺找你了,你一定要通知我。他现在很危险,上次没有陷害到你,他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我实在有点不安。” 司轻羽想了想,犹豫着问:“你说罗艺会不会已经不在中国了,他妈妈说会带他离开这里。” “我和济北曾经也怀疑过,不过并没有他的出境记录,所以他很大的可能还在国内。他这么久不出现,一定是在算计什么。”江修远紧紧手臂,用力抱着她,“小羽,我不想你上班,也多少有这个原因,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 司轻羽心里变得暖暖的,她扬起笑脸,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光天化日的,他就算出现了又能把我怎么样。” “还是要小心为妙,我忙完这两天,就接送你上下班。”他说完略顿了一下,又说:“要不我明天先给你找个可靠的司机。” 司轻羽一口否决,“那怎么可以?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幼儿园老师,还自带司机,未免也太大牌了。” “行吧,最晚下周,我亲自接送你。” 司轻羽温柔一笑:“呀,你怎么这么好?” “既然我这么好,不如我们z爱吧。” 司轻羽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你转移话题未免也太快了,让人反应不过来。” “这种事情,不需要反应,跟着我就好了。” “不要了吧,时间有点晚了,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可能?我不知道你多长时间吗?你少忽悠我了。” 江修远奸笑,“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呢?宝贝儿,你这样说,我真是受宠若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你……哎呀,你到底要干嘛呀?” “我不是说了吗,z爱。” “我不……”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江修远堵住嘴,他含着她唇道:“你来那么多的废话……” 夜深沉,爱意浓…… 因为江修远半夜的折腾,司轻羽早上勉强起床。而江修远不用太早去公司,他睡得正沉。司轻羽看着他的样子,恨得牙痒痒。她一时坏心起,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他呼吸不畅,终于醒了过来。 “你干嘛?”他嗓音沙哑,还带着一点点性感。 “干嘛?我不能睡觉,你也别想。”她撅着嘴说道。 “你要去上班了是不是?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送你。”他说着就要起床,司轻羽急忙制止他。 “别了,我还是自己去,你接着睡。” “嘿,你把我弄醒了,然后让我继续睡,你可真有意思。” “谁让你昨天晚上那么对我的,你活该。哎呀,我不跟你说了,要来不及了。”她拎着包往外冲,江修远叫住她。 “晚上我有饭局,可能回来比较晚。你自己下班早点回来,别在外面溜达,好好吃饭,不要因为我不在家就胡乱对付。” “知道了,你好啰嗦,婆婆妈妈的,烦死了。”她一溜烟跑了没影儿,江修远坐在床上无声地笑起来。 晚上江修远喝得微醺回来,已经将近零点。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开灯。这个时候,轻羽一般都睡下了。 未免吵醒她睡觉,她会发脾气,江修远在门口就脱下鞋,光着脚轻轻地进了卧室。 卧室同样没有开灯,想想他要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还是会吵醒她。于是他打开灯,令他吃惊的是,床上空无一人,还是他早上走时的模样。 他一边喊轻羽,一边去了客房,然后是书房。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每个房间里都没有她的踪影。 很显然,司轻羽不在家。而这么晚了,她竟然不在,实在是诡异。 明明她下班的时候,他们还通过电话,那时她开着车,正在回家的路上。 江修远掏出手机,拨了司轻羽的电话。听到电话里机械的女声,江修远开始有些站不住,电话关机,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想,也许轻羽去找林雨霏玩了,因为太晚住在她家里也说不定。他一边拨林雨霏的电话,一边否决了这个想法。要是她不回家,至少会打电话告诉他,绝对不会关机。 接通了林雨霏的电话,果然如他想的一样,轻羽并没有在她家。 江修远顾不上跟林雨霏解释,挂了电话,又拨给轻羽的妈妈。 结果仍然是令人失望的,轻羽并没有回她妈妈司蓝家。 “怎么回事啊?小羽没有回来啊,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司蓝问道。 “没有,啊,我想起来了,她今天说要去林雨霏家玩。我有饭局,多喝了点酒,太迷糊给忘记了。妈,我们没事的,你早点睡吧。” 江修远撒谎给糊弄了过去,司蓝也没再多问。 江修远心里生出阵阵不安来,轻羽一定出了什么事。 他拿着车钥匙出门,楼下车库里,司轻羽的车并不在,她没有回来。 江修远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给方济北,刚一接通,江修远就迫不及待地说:“济北,轻羽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具体时间不知道,我今天回家晚,回家的时候她不在。她下班的时候,大约是在五点左右,我们通过电话,那时她还好好的。” “修远,你先别着急,轻羽有没有可能自己去哪里?” “没有,她妈妈和闺蜜那里,我都打过电话。就算她去哪里,也会告诉我,可是现在她的电话关机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她绝对失踪了。” “修远,你先到局里来,我们在这里碰面,具体什么情况,咱们再说。” 江修远心急火燎地赶到警察局,方济北已经等在那里。 “济北,你快帮我查,轻羽一定很危险。” 方济北看着江修远的样子,知道他现在的情绪有些崩溃。方济北给江修远倒了一杯水,轻拍他的肩膀说:“你先坐着,这个时候着急也没有用。”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她至少失踪了六个小时。她回家的路上,我跟她通过电话。她一定是在这个时间段不见的,她说她要回家的,我也嘱咐她一个人不要出去逛。” “我知道,我已经让同事调她回家路上的监控了,我们现在就去看一看,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江修远一刻也不愿意再等,拉着方济北去看监控。 监控室里,有几个警察正在仔细地盯着监控。江修远和方济北也加入进去,司轻羽的小车没过多久就出现在监控中。 开始是很正常的行驶,她开了一段路,在一个路口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紧紧跟着司轻羽,她去哪儿,面包车就跟着去哪儿。 轻羽似乎也发现了,她会忽然加速,又莫名降速。面包车也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很明显,面包车是冲着司轻羽而来的。 在下一个路口,监控拍到了面包车的司机,浑身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口罩和满意,整张脸都看不清楚。后面还坐着两个人,同样的打扮。很明显,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江修远已经有些不敢看,他应该坚持一点,就算自己不能接送她上班,也该给她找一个司机。现在她不见了,如果她要有什么事,他还怎么活下去? 车子继续在开,视频里面包车忽然加速,朝司轻羽的车撞了过去。司轻羽躲闪不及,急打方向盘,猛地将车开了出去。 两辆车都开出了监控画面,过了大概两三分钟,面包车重新出现在画面里。而司轻羽的车再也没有出现过。 “轻羽被人带走了。”江修远看着画面说道。 “修远,你没有接到过任何勒索电话吗?” “你怀疑轻羽是被绑架吗?我觉得不是,一定是罗艺。” “是罗艺?他很久都没出现了。” “轻羽这几天一直怪怪的,她昨天还很突然地问过我罗艺,我想她可能早就有所察觉。” “就算是罗艺,他应该有所求,他应该会给你打电话的。” 江修远皱眉摇头:“不,我不能等,轻羽跟他在一起会有危险。罗艺丧心病狂,没有人性,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别担心,我们会不停地调查的,我们不会让轻羽有事的。” 江修远坐卧难安,心里着急,却也只能等待警察的调查。 第九十七章 被绑架后 司轻羽在一片黑暗中醒过来,她感到浑身无力,头疼欲裂。一点点回忆在脑海里涌现,那辆面包车,前几天就出现过的面包车,又跟在她车后。 如果上次她只是有一点怀疑,那么现在就剩下肯定了。因为不会这么巧合,总能遇见这辆破旧的面包车。 她试探性地加快车速,面包车也加速。她猛踩刹车,面包车做出同样的反应。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危险之中。 可现在是白天,光天化日的,面包车上的人应该不敢做什么吧。她心存侥幸,只想着赶紧开车,只要回到家就好了。毕竟她住的小区,管理严格,像这样的面包车是绝对进不去的。 她紧踩油门,可惜她的小破车也只是稍微快了一点点,早知道就该开江修远的车,至少他的车车速会很给力。 那辆面包车亦步亦趋地跟着,有几次差点要撞到她的车。她忽然开始恐惧,面包车不会想要人为制造车祸,撞死她吧。 内心的不安渐渐扩大,她想要给江修远打个电话。也许她太紧张了,从口袋掏手机的时候,竟然掉在了脚下。她小心翼翼地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想去捞手机。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面包车忽然加速,朝她的车撞过来。她躲闪不及,猛打了几下方向盘,车子便朝一个小胡同撞去。 正好撞到胡同的墙上停下来,她的头磕在方向盘上,一阵头晕目眩。她感觉到头上一片温热流下来,她抬手摸了一把,原来是流血了。 她迷迷糊糊地还想要去拿手机,只是她有心无力,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过了没一会儿,有人过来打开她的车门,她含含糊糊地说:“救命!请帮我叫救护车。” 她在晕倒之前,听见一道冰凉的声音:“没有人来救你,你的命从此刻起就攥在我手里了……” 司轻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她明白,她被绑架了。而这次绑架,早就蓄谋已久。 她待的地方没有一点亮光,能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令人作呕。 她想要抹一下额头,那里黏糊糊的,应该是快要干涸的血迹。她一抬手,手腕上沉甸甸的,她摸了摸,像是锁链。让她感到屈辱的是,她的脖子上也有一条铁链,很重,她动一下脖子都觉得费劲。 她被人像狗一样地锁着,关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是死亡?或者还是死亡。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她觉得似乎过了很久。江修远一定发现她不见了,他能找到她吗? 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门被打开。一道昏暗的光线照进来,司轻羽一时不能适应,她不由得闭上眼睛。 有个人从门口慢慢走进来,他背着光,轻羽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他抽着烟,浓烈的烟味,刺激得司轻羽咳嗽了起来。他走到司轻羽身边蹲下,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一把揽着她的脖子,覆上她的嘴唇,将烟雾渡进她的口中。 片刻,他放开她,司轻羽忍不住剧烈地咳着,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他得意且愉悦地笑起来,因为她狼狈的反应。 司轻羽很久才平静下来,她抬起头冷眼看着他,说道:“罗艺,你真是无耻又幼稚。” 罗艺冷笑了几声,“我无耻我知道,你现在才知道,可是有点晚了。” 司轻羽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觉得害怕,这人和她过去认识的罗艺完全不一样。他曾经也青春洋溢,笑着的时候眼睛眯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他那时候性格开朗,活泼大方,常常呼朋唤友,请客吃饭。 很多人都喜欢和他相处,喜欢他的女孩一大把。她还问过罗艺,为什么在众多女孩子之间选择了她。罗艺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喝醉酒的样子很可爱。虽然他这样说,后来他便不允许她再喝酒。原因是他不想别人看到她喝醉酒时美丽又可爱,非常诱人的样子。 他们曾经的回忆很美好,而现在眼前的罗艺,阴冷戾气重,浑身透着一股狠毒劲儿。 司轻羽长长叹了一口气:“罗艺,你现在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罗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狞笑着说:“我是为什么呢?啊,我得好好想一想。” 他手下暗暗用劲儿,司轻羽疼得要流出眼泪,他咬牙切齿地说:“轻羽,我现在成了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都是因为你,你不知道吗?” 轻羽忍住疼痛,艰难开口:“根本就是你的私心,我们早就分手,我也从来没有要求你这么做过。你为什么不在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呢?你以前不是那种会推卸责任的人。” “以前?”罗艺阴狠地瞪着她,“以前我爱你,现在我也爱你,我一直爱着你。可你呢,你他妈竟然变了心,和别的男人结婚。我为你连尊严都不早了,你能对得起我吗?” “罗艺,我们当时那样的情况,你和别人暧昧,你妈妈又逼我,我们怎么可能还在一起呢?我们明确分手了吧,那我就有权利结婚。是你执迷不悟,罗艺,你不是以前的你,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你何必要赔上一切,来纠缠过去呢。” “江修远算计我,他用一块**根本没有审批地,引诱我跳了进去。付了钱,地却拿不到,我被他整得倾家荡产,一无所有,像丧家之犬一样,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轻羽,我吃过的苦,你也要尝一尝。我所有经历的这一切,江修远也别想逃。我要让他品尝一下一无所有,墙倒众人推的滋味。。” “罗艺,是你先招惹江修远的,他没做错什么。你偷偷挖走他公司里的高层,弄得他公司一团糟,他不过是在自卫而已,他……”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话。 “不许替他说话。”罗艺嘶吼道。 司轻羽被他打得头歪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尝到血腥味。 她慢慢回头,眼睛盯着罗艺,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我老公,我当然要替他说话,难道要替你说话吗?” “啪”,又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闭嘴,司轻羽,你他妈给我闭嘴。” 司轻羽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疼痛,依然瞪着她,继续说道:“江修远做的一切都没有错,他所做都是自卫,难不成要看着自己的公司被你毁了吗?罗艺,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我让你闭嘴,你没有听到吗?”他已经失控,对着她狂喊。 司轻羽微微笑了笑:“罗艺,我说到你心坎里去了吧,你也觉得我没有说错吧,要不然怎么会崩溃呢??” 罗艺一把掐着她的脖子,瞪着眼睛,咬牙说道:“司轻羽,你不要以为我爱你,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司轻羽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罗艺惊慌地看着她,“你笑什么,你他妈到底在笑什么?” 司轻羽停下来,看着他说:“我笑你的可笑,你竟然说爱我。爱我会把我像狗一样地锁在这里吗?爱我会毫不留情地甩我几个耳光吗?罗艺,你别不要脸的以爱之名了,你不爱任何人,你爱你自己而已。” “你——闭——嘴!” 她又挨了狠狠的一巴掌,这次她歪倒在地上,鼻子里嘴巴里似乎都流出了血。她浑身失去所有的力气,闭着眼睛躺在哪儿一动不动。 罗艺害怕地将她扶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脸,“轻羽,你没事吧?轻羽,我不是故意的。你总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我能不生气吗?你就不能不要忤逆我,你以前多乖啊。” 司轻羽幽幽睁开眼睛,淡淡地说:“罗艺,不要再提过去了,我再不会是从前的我,你也不是以前的你。我也不会说你喜欢的话,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罗艺瞬间变脸,他将她扔到地上,站起来颤抖着手指,指着她恶狠狠地说:“司轻羽,我会让你后悔的,我让你后悔没有选择我。我会将江修远踩在脚下,我要让他跪在我面前,祈求我能给他一条活路。我要让他像个哈巴狗一样,我要让他在蒲城待不下去。” “哼,罗艺,你根本就打不败他。你跟他相比,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罗艺弯腰将她提起来,她身上的锁链呼啦作响。罗艺看着她说:“论能力,我承认我比不过江修远。所以我把你抓过来了,你是我手里的法宝,你知道吗?只要你在我手里,你说我让江修远做什么,他会不会乖乖听话?” “罗艺,你太卑鄙了。” “轻羽,我都成了这样了,还在乎用什么手段吗?我告诉你,我要彻底毁了他。”他凑到她的耳边,阴冷无比地说:“顺便也毁了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 罗艺松开手,转身要走。司轻羽抓着他的衣袖,咬唇说道:“罗艺,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利用我去对付江修远。你以前不屑于这么做的,你说做人要坦荡荡。” “哼,我现在还能坦荡荡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能利用你。所以,你好好发挥你的作用哦。”他说完拍拍她的脸,然后拂开她的手,冷冷地离开。 大门关上,房间里又重新恢复黑暗。她头晕目眩,慢慢躺倒在地上,再也没有思考的能力。 第九十八章 蛛丝马迹 江修远焦躁地在警察局等着,方济北很快得到一个消息。他告诉江修远,司轻羽的车早就被人发现,并且报了警。 交警队将车拖走,因为车上没有任何证件证明,凭着车牌号找到司轻羽的联系方式,电话打过去却已经关机。 他们一直尝试与司轻羽联系,却怎么都找不到人。交警队调来监控,觉得这场车祸有些诡异。但因为面包车已经肇事逃逸,被撞的小车车主也不见踪影。他们刚开始也怀疑是绑架,便报给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派出所只查出司轻羽的基本信息,而对面包车上的人一无所知。 而那辆面包车被找到时,停在一个偏僻没有监控的巷子里,上面除了提取到一点血迹,其他一无所获。 而根据血液鉴定,正是司轻羽留下的。这辆面包车上的人绑架了轻羽,这是毋庸置疑的。 “一定是罗艺,只可能是他。”江修远攥着拳头,咬牙说道。 “如果是罗艺,司轻羽也许是安全的。他应该不会对司轻羽动手,据我看来,他的目标更倾向你。”方济北分析道。 “既然目标是我,那就直接冲我来,抓一个女人算什么?” “他不好对付你,动司轻羽却轻而易举。我想他要么是真喜欢司轻羽,想要得到她。要么是想利用她,对你做些什么。” “我不怕他对我做什么,我之怕他伤害轻羽。他没有那么爱轻羽,要不然也不会做假证据,想把轻羽送进监狱。” 方济北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觉得轻羽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的人还在紧急调查面包车上的人。而且我认为罗艺不会这么绑了人,毫无动静,我相信他会和你联系的。” 江修远像是一个困兽,在原地转来转去,他皱眉说道:“难道要我什么都不做,在这儿等着坐以待毙吗?济北,轻羽和罗艺待在一起,一定凶多吉少。这么久了,罗艺就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方济北摇摇头,说:“很抱歉,我没有查到关于他的一点蛛丝马迹。” “那现在要怎么办?真的就这么等着吗?” “不会,既然他现在露面了,就一点会露出马脚。修远,你相信我。” 天很快就亮了,他们看了一夜的监控。他们将面包车开进那个巷子,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很明显,他们一定在里面换了车。因为附近的一辆主干道在修路,很多车会从小巷子里绕路。所以出现在这里的车,数不胜数。而小巷里没有监控,他们只能通过离小巷近百米的路口,一点一点地查看,究竟那一辆车会是他们换过的车。 一夜未眠,大家的精力都很低迷。方济北给大家订了早餐,让所有人吃完早餐,稍微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江修远食不下咽,一整晚都过去了,而司轻羽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他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她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早餐吃?罗艺有没有伤害她? 方济北递给他一个包子,说:“多少吃点,你的精神不能垮。你要是先垮了,等轻羽找到了,你也没精力去接她。” “我吃不下,我实在担心轻羽。” “马上就会有消息的,你要有信心。先吃饭吧,暂时不要想太多。” 江修远顿了一下,接过包子,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着那些监控视频里的车,哪一辆是有问题的呢?他觉得哪一辆都有问题,哪一辆也都正常,他已经完全不能分辨了。 他的一个包子还没有下肚,就有一个警察忽然跑过来,说找到有问题的车了。 他们扔下手里的早餐,立刻朝监控室跑去。有辆黑色的大众车,上面坐了三个人,有男有女,和面包车上的三个男人有出入,但想来应该已经经过乔装打扮。他们暴露的一点,是挡风玻璃的旁边放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沿上有一个小小的logo。他们经过反复对比,才确定这顶帽子,就是先前面包车司机戴过的帽子。 令人疑惑的是,车里只有三个人,这三个人都不是司轻羽。 “也许在后备箱,司轻羽应该不会在无故消失了。”有人说道。 “不管其他,先查到这辆车再说。”方济北说道。 监控视频里,这辆车一路往西走去…… 眼看着就要找到轻羽了,江修远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江修远看了一眼方济北。 方济北让人迅速记下号码,然后示意他接电话。 江修远接通电话,罗艺冰冷的声音就随着听筒传了过来。 “江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罗艺,轻羽在哪儿?” “江总,不要心急嘛。咱们这么久没见了,不要叙叙旧吗?” 江修远攥紧拳头,恨声道:“罗艺,我们没什么好叙旧的。告诉我,轻羽在哪儿?你的目的是什么?是男人就干脆一点,不要婆婆妈妈的。” 罗艺呵呵地阴笑,语气云淡风轻地说:“江总啊,哎呀,你现在这么沉不住气,可真是让我心里舒坦啊。” “罗艺,你应该恨的是我,想要报复就冲我一个人来,把女人牵扯进来,太小人了。” “不不不,我恨的是你们俩,我要报复的也是你们俩。你们夫妻,不是应该有难同当吗?”他说完哈哈笑起来,像个疯子一样。 江修远胸膛起伏,气到浑身颤抖,他逼自己保持冷静,“罗艺,你曾经和轻羽相爱,你们曾经有过美好的时光,你不能这么对待她。” “是,我爱她,现在也一如既往地爱着她。可是,她爱你呀,她眼里只有你。那很抱歉,我就只能毁了她。” 罗艺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这让江修远相信,他是真的会毁了轻羽。 “江修远,你害怕了吧?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做这件事,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无望了。我的尊严,我的金钱,还有我爱的人,通通都没有了。既然我活不下去了,我也要拉两个垫背的。哈哈哈哈,江修远,这局我肯定要赢你的。” “罗艺……”江修远从未有过的慌张。 “江修远,你不是很厉害吗?凭借你的本事来找司轻羽吧,我给她拍了一张特别漂亮的照片,晚会儿就会发到你的手机上,你记得好好欣赏。” 罗艺挂断电话,不一会儿,江修远就收到一张照片。 照片里,司轻羽被粗重的锁链锁着脖子和手腕,她跪坐在地上,被人从后抓着头发。她被迫仰着头,眼睛半闭着,脸颊红肿,脸上有许多早就干涸的血迹。 她被这样屈辱的对待,像是对一条狗一样。罗艺这个变态,他竟然敢这么做。 江修远的胸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紧紧握着手机,几乎要捏碎。 警员查了手机号码,并没有实名制,只查到了大概范围,在蒲城西区。而那辆大众车也是往西开了过去。 大众车的车主也被找到,但车主与这件事并无关联。因为他在两天前,车被人偷了。他虽然报了警,却没有找到车的下落。 经过进一步的查证,大众车开进西区的一个小区。方济北带着人和江修远迅速感到那个小区,最终在别墅区,找到了那辆车。 别墅你主人叫梁志天,当江修远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子明了。他从来没有想到,和罗艺勾结在一起的竟然是梁志天。 江修远和梁志天是患难之交,梁志天可谓是公司的元老之一。他当初开公司,也是经历了重重磨难,身边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而梁志天却从来没有想过离开。 罗艺在他公司里偷偷挖人的时候,梁志天是第一个告诉他的人。梁志天还曾在有高层被挖走时,和他同仇敌忾,比他还要生气。 以前资料泄露的事件,江修远没有一丝一毫地怀疑过他。而现在和别人一起害他的,竟然会是梁志天。 是谁背叛他,他都不会震惊,可是梁志天,他完全不能相信。他没有亏待过梁志天,从来没有。就这栋别墅,也是他送的。如今养虎为患,害了司轻羽。 别墅里并没有人,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厨房里的碗筷堆在水池里,还没有刷。可以看出来,三副筷子,正好三个人。 他们不在这里,那么又能去哪儿呢? 叫过来保安问了问,说人刚走了没多久,三个男人,只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至于一个女人,保安没有见过。 别墅前的监控被拆掉了,只能查到小区大门口。他们开了一辆白色宝马出去,上面确实只有那三个人。 “轻羽应该被他们带走了。”方济北说。 江修远记起那张照片,昏暗的光线里,似乎没有窗户,像是一个地下室。 这样的别墅他曾经来过,在厨房旁边的房间里,有一个地下室。 江修远忽然朝厨房跑去,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立刻跟在江修远后面。 他们进了地下室,里面黑暗潮湿,没有窗户没有光。江修远打开手机上的灯,后面跟来的人也纷纷打开灯。 地下室的环境令人大吃一惊,里面有一张床,一个小沙发和一个茶几。这些都不算什么,墙壁上挂着铁锁链,还有地上的一摊鲜血,才是让人触目惊心。 司轻羽就是被锁在这里,被罗艺打得鼻青脸肿,被折磨得没有人样。 方济北让人采了血样,也迅速让局里的人查那辆宝马车的去向。 第九十九章 直播视频 地下室的血迹确实是司轻羽的,江修远从来没有这么恐惧害怕过。他以为罗艺至少爱轻羽,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她的性命。可现在看来,轻羽很可能随时死在罗艺的手里。 罗艺已经疯癫了,没有人性,他不会因为从前和轻羽的一点情意,就会对她手下留情。他想要他们死,想要他们受尽折辱,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痛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无牌宝马车一直在监控视频里,一路向东。直到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里,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们带着人,立刻马不停蹄地往那里赶去。 司轻羽一直处在昏昏沉沉中,她被搬来搬去。虽然她特别抗拒,但她浑身酸痛无力,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她的手腕上还锁着锁链,重重的铁链,磨的她的手腕破皮出血,疼痛难忍。她的整张脸都是肿胀的,眼睛也睁不开,呼吸也是困难的,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迷迷糊糊被人抬着上了一辆车,车子开了很久停下来,是一个很旧的小区的单元楼,然后她被从车上拖拽下来,径直到了六楼的房间。 房间有些年头了,里面的家具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司轻羽被随意地丢在木制的沙发上,沙发硬邦邦地硌得她身上生疼。她慢慢从沙发上爬起来,慢慢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人。罗艺还有他身后的两个人,像是他的跟班,一直对他唯命是从。他这样一无所有,并且没有人品道德的人,竟然还有跟班的。 她歪斜地坐着,身上的疼痛让她坐卧不安。幽幽问道:“罗艺,你这么来回折腾,到底想要干什么?要杀要剐,你像个男人一样,给个痛快话。” 罗艺哈哈笑了两声,伸手在她脸上摸一把,不怀好意地说:“我是不是男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弯腰贴在她的耳边,阴狠地说:“我不会杀你,但我要剐了你。我要让江修远痛不欲生,我要让他后悔得罪了我,我要让他跪在我面前求我。” 他的声音像地狱里的魔鬼,让人惊恐,让人惧怕。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宁愿自己立刻死在这里。 罗艺从随身带来的食品袋里掏出早餐,他用吸管扎开塑料杯子,递到她嘴边,笑着说:“豆浆油条,你最喜欢的早餐。” 司轻羽冷眼看着他,没有丝毫的动作。 “怎么不喝呢?你怕我下毒啊?我喝给你看哦。”罗艺撅着嘴,温柔地说着,然后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装温柔,他早就在她面前将阴狠暴暴露无遗,现在这样的嘴脸,实在没有必要。 罗艺又将豆浆递给她,她扭过头不愿意看他。 不过几秒钟,罗艺忽然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将吸管强硬往她嘴里塞。塑料吸管戳破了她的牙龈,她疼得龇牙咧嘴。 她也许觉得自己几乎没有活路了,便抬起一脚踹在罗艺的腿上。 他跌坐在地上,接下来她可能要挨打了,可是她顾不上了,她太绝望了,她失声吼道:“罗艺,物是人非了,我早就不喜欢豆浆油条了。你到底是为什么呀?我不爱你了,你也不爱我,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罗艺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一样地笑着,“放过我自己?江修远把我害成这样,我怎么能善罢甘休。” “没有人要害你,是你把自己害成这样的。” “轻羽,你真是够无情的。我是为你回来的,我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应该要负责任的,所以我不能放过你。” 他依然这么执迷不悟,司轻羽痛哭失声,“你曾经多么活泼开朗,多么热情洋溢,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罗艺,你收手吧。这两天的事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不会和你计较,你离开这里,离开中国,重新开始你新的人生不好吗?” 罗艺冷笑,“我的人生早就完了,哪里会有新的人生。中国要是容不下我,国外就更加没有我的位置。轻羽,要不咱们一起去死吧,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去阴间做一对鬼夫妻。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做一个活泼开朗,热情洋溢的好鬼。” 司轻羽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但他的表情极其认真,没有什么表情,一点不像说着玩的。她哭着摇头,“罗艺,你清醒一点可以吗?” 罗艺冷哼一声,“我现在清醒得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现在究竟想干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啊,你不说我差点就要忘了。”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夫妻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司轻羽看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被他拽起来拖进了浴室。 她被狠狠丢在地板上,罗艺三下五除二剥掉她身上的外衣,然后很快打开花洒。冰冷的水,冲刷在她身上。她冻的发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她想要尖叫,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被冲干净身上的血污和泥土,又被罗艺拎小鸡仔似的拎出去。 到了一间卧室,她几近赤身被扔在床上。罗艺喊来外面的两个帮手。他们进门,手里拿着和她手腕上相同的锁链,很干脆地将她双手双脚绑在了床上。 她被这样羞辱地毫无尊严,想要挣扎却完全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哭喊道:“罗艺,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求你,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不不,我说了不会杀你,那样太血腥了。”罗艺摸着她的脸,云淡风轻地说道。 司轻羽无法忍受他的触碰,令她作呕。 罗艺扭头看着他身后的两个人,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其中的一个人说:“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吗。?” 罗艺点点头,那两个人便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许多东西来,他们忙活了一会儿,一个架子架在床前,上面放着一台平板电脑。 司轻羽惊恐地瞪着罗艺,颤抖着问:“你要干什么?” 罗艺并不搭理她,只问那两个人:“弄好了吗?” “弄好了。” “你们先去外面等着吧,我完事了,你们也可以进来尝尝滋味。” 那两个人相视一笑,激动地说:“谢谢老板。” 他们出去以后,罗艺开了平板电脑,他在那儿调了一会儿,走到司轻羽身边。 “你知道我将要对你做什么吗?啊,不用你猜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脸,手指在她脖子胸前流连。 他一字一句近乎变态地说:“我现在要上了你,而且我要通过直播的方式,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江修远的太太被我给上了。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很刺激呢。” 司轻羽已经哭不出来,她惊惧地瞪着他,用自己生平觉得最肮脏的话骂他:“罗艺,你这个畜牲,无耻卑鄙下流杂碎,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地狱的。” “我从来都没想过好死,但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能让你们好过。江修远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吗?他是不是觉得免了我的债务,我就会感激他?我告诉你,他错了,他这是在羞辱我,将我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我需要他这么做吗?他凭什么要这么做?装他妈什么好心人?老子不需要。” 司轻羽喃喃道:“他免了你的债务?怎么会?他是为了我,是我求他对你手下留情的。我不该替你说话,我落到这个地步,是我自己的错。罗艺,你干脆杀了我吧,你不要这么折磨我了。” “那可怪不得我,我本来已经走投无路了,那么多的钱,我下辈子都还不完。谁让你蠢呢?哈哈,我现在就想看看,我要是当着这么多人上了你,江修远这样有头有脸的人,还会不会要你?” 司轻羽想要挣脱开,可是铁锁链紧紧捆着她,她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她的嗓子喊哑了,眼睛哭肿了。罗艺依然无动于衷,他他像个疯子一样,得意地笑着:“啊,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把直播号发给江修远了。估计他现在也能看见,要不你跟他打个招呼?” 他拿着平板凑到她脸上,司轻羽闭着眼睛,将头扭向一边。罗艺也不在意,拿着平板,镜头从头到脚将她扫了一遍。 罗艺将电脑放在架子上,看了一下屏幕上的留言,恶劣地笑着说:“他们都夸你的身材好呢,还有人说只要我把你的内衣脱掉,就要给我刷个游艇。我只知道你值钱,可不知道你的身子也值钱。哟,这条留言有意思,上面说罗艺你敢动她,我就活剥了你。这个应该是江修远吧,他好像很愤怒啊?哈哈哈哈!!他说要活剥了我,那就看他的本事吧。希望我们结束之前,他能赶到这里哦。” 司轻羽绝望地闭上眼睛,罗艺的样子,已经让她没有任何指望了。他早就没有了良知,更加不会因为他们过去那点可怜的情意,而放过她。 “亲爱的轻羽,咱们相识多年,这样的结局也不错吧。想当初你千里迢迢赶到国外见我,不就是想要和我上床吗?现在机会来了,咱们可以继续呢。” 第一百章 罗艺将那个电脑放在已经安装好的架子上,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下屏幕上的留言,忽然恶劣地笑着说:“这么多人在线呢,大家很喜欢这个游戏呢。他们都夸你的身材好,还有人说只要我把你的衣服全脱掉的话,就要给我刷个游艇。” 他幽幽地叹气:“我一向只知道你在江修远眼里很值钱,可不知道你的身材也值钱,大家都很激动啊,比我想象的要受欢迎。哟,这条留言有意思,上面说罗艺你敢动她,我就活剥了你。这个应该是江修远吧,他好像很愤怒啊?哈哈哈哈!!他说要活剥了我,我真是好害怕呀。那就让我再看看他的本事吧,他做事从来都很有把握,最喜欢给别人挖坑。希望我们结束之前,他能赶到这里哦,要不然可就遗憾了。” 司轻羽痛苦而绝望,她艰难地闭上眼睛,罗艺精神错乱疯掉的样子,已经让她没有任何指望了。他早就没有了良知,没有了人品道德,更加不会因为他们过去那点可怜的情意,而轻易放过她。 “我最最亲爱的轻羽,咱们好歹相识了这么多年,这样的结局对你来说也不错吧。想当初你辛苦赚钱,千里迢迢赶到国外见我,不就是想要和我上床吗?现在我们机会又来了,咱们可以继续呢。” 罗艺下流的话在耳边,轻羽觉得恶心想吐,原来人真的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江修远在半路上,就收到了罗艺发来的直播号,他打开手机,当看见里面的情形时,彻底心神俱裂。 轻羽几乎赤身被锁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脸上是绝望的泪水。整个人没有了生机,像是破败的娃娃。 而罪魁祸首的罗艺,正在得意洋洋地将这一切直播出去。 江修远将油门踩到底,发疯一样地往前开。他的轻羽在被严重伤害,他一刻都不能再耽误了。 方济北坐在副驾驶上,轻声说:“修远,你冷静一点,万一出了车祸就完了。” “我没法冷静,我怎么能够冷静。轻羽要被罗艺糟蹋了,轻羽会死的。”江修远失声吼道,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不淡定过。 “我知道,但是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关心则乱。” 江修远完全听不进去,他将车开得风驰电掣。本来还要二十分钟的车程,他愣是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目的地。 警察局里也查出了罗艺直播的IP地址,他们直接上楼。 江修远一脚将房门踢开,进门看见守在外面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正要上前拦住他们,方济北手里端着枪,厉声喝道:“不许动,我是警察。” 那两个人也不过是狗腿子,整几个黑钱罢了,见警察来了,便立刻后退几步,冲其中一个房间说:“老板,警察来了。” 方济北上前,那两个人立刻识相地抱头蹲在地上。 江修远朝那间房子里冲去,里面罗艺跪坐在床上,正手忙脚乱地给浑身赤条的轻羽解手上的锁链。 江修远愤怒地挥拳,将罗艺揍倒在地上。他发疯一样地在罗艺身上捶打,拳拳到肉,甚至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直到方济北处理了外面两个人,进门看到江修远几乎快打死了罗艺。 “修远,可以了。”方济北紧紧拽着他的手臂,继续说道:“有法律制裁他。但他不能死在你手里,你先看看轻羽,罗艺交给我吧。” 听到轻羽的名字,他才冷静下来。他转身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轻羽身上,将她抱在怀里。她嘴巴里吐出鲜血来,人早就昏了过去。 “小羽,你醒醒,是我来了,我是江修远。”他轻轻拍她的脸,而她毫无动静。 “她怎么了?”江修远冲罗艺吼道,“我他么问你,她怎么了?” 罗艺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整张脸上都是血,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他裂开嘴脸,想要笑,又没笑出来。他慢慢开口:“她咬舌了……她说就算死,也不会让我碰她。” “修远,赶紧带轻羽去医院。” 江修远立刻随便给她套了衣服,手脚胡乱地抱着她出门。 轻羽的情况有些糟糕,她的嘴里不断渗出鲜血,已经陷入完全昏迷中。 江修远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将她送进医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轻羽并没有江修远想象的那么严重,送来的还算及时。更重要的是,司轻羽并未咬到舌根,还有生机。 医护人员在抢救室竭尽全力抢救轻羽,而很快赶过来的文予安,将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他说口腔科的正在来的路上,他会来给轻羽做缝合手术,希望轻羽以后不会影响语言和味觉功能。 江修远倚在抢救室外面的墙壁上,仍然有些后怕。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手不停地抖了起来。要是他再晚去一会儿,轻羽是不是就会死了?他好不容易在三十几岁的年纪,爱上一个女人,并且娶回家当宝贝。要是她死了,他以后的人生恐怕就完了。 不知道经过了多长的时间,手术终于结束了。医生出门,江修远心急火燎地抓着医生问:“怎么样?我老婆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一眼江修远,他一身的血污确实有些惊悚。医生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他只是顿了几秒,便说:“手术很成功,生命体征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会不会她的舌头功能,后续还需要观察。” “好,谢谢您了。给她用最好最贵的药,钱不是问题。” 医生点点头:“这个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医生说完又看向文予安,笑着说:“小文也来了,跟你爸妈问好啊。” “好的,张叔叔。我爸爸前几天还提到过您,说自从上半年和您一起去上海开会,就再也没见过您了。还说要找时间和您一起吃饭。”文予安客气地说道。 “哎哟,你爸爸忙的嘞,哪有时间和我吃饭啊。” “总会有时间的,对了张叔叔,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江修远,里面的女孩是他的太太,要麻烦您多照顾了。” “你说这个话真是和我见外了,放心吧,我一定还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给你们。” 轻羽是在下午醒来的,她还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吃饭喝水。她整个人精神蔫蔫的,看着江修远直掉眼泪。 江修远心疼地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脸颊,说道:“小羽,舌头疼吗?你要是觉得疼就点点头,我叫医生过来。” 司轻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味地哭。江修远被她哭的心都要碎了,她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小羽,你理理我,点头或者是摇头,哪怕眨眨眼睛也可以。” 司轻羽过了一会儿,终于有所反应。她压抑着哭声,用手指在他手心画了两个字。 罗艺很快明白过来,他说:“罗艺没有把你怎么样,医生帮你检查过,你没有受到侵犯,所以你不要害怕,罗艺已经被抓住了。” 司轻羽点点头,真是庆幸。要不是她宁死也不愿被罗艺糟蹋,他不是从前的罗艺了。他是完全没有人性,没有良知,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司轻羽受伤的事很快就传开了,毕竟她上了直播,那样大尺度视频,竟然没有人举报。 方济北过来的时候,轻羽刚想迷迷糊糊睡着。江修远帮她掖好被角,和方济北出去。 “罗艺死了。”方济北平静地说道。 江修远还是稍稍震惊了一下,随后问道:“怎么死的?” “我们要带他走的时候,他忽然冲到阳台,跳楼死了。他应该早就不想活了,我们在他身上搜到了遗书。” 江修远冷哼了一声:“死倒是便宜他了。” “罗艺的人生还蛮精彩的,不过并不光彩。” “怎么说?” 听方济北说,据国外的同事发来消息,当年罗艺为了将事业扩张做大,但自己又没什么人脉,他便走了一个捷径,和一个传奇大亨的女儿结婚。他就是为了资源和人脉,完全不喜欢那位大亨的女儿。 但是他没有办法,要想让自己能出人头地,他只能走到这一步。 他结婚后,事业果然一步登天。他本来就有能力,而岳丈的帮助,更是让他如鱼得水。 后来,他觉得自己够强大了,翅膀硬了,他足以撼动岳丈的商业帝国。 他到底还是年纪轻,阅历少,他没有撼动岳丈的地位,反而将自己处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他岳丈黑白两道通吃,想要毁掉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 罗艺悔不当初,跪在岳丈家门前请罪。后来他岳丈要求他吃人粪,只要他吃下去,就饶了他这一回。 他为了可以东山再起,忍着不敢和恶心,将人粪咽了下去。 那天是他一生的耻辱,他恨不得掏出手枪打死岳丈一家。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的愤懑和不甘,化作无穷的仇恨。 他回到家里,他看见自己老婆的脸,恨不得一把掐死她,要不是她爸爸,他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 他想着就把手伸过去,他老婆震惊地看着他,脸憋成猪肝色,口里含含糊糊地说:“老公,我怀孕了,我们……我们要……要有宝宝了。” 第一百零一章 罗艺一点都不想要那个孩子,他甚至不愿看和他朝夕相对,给他事业上许多帮助的妻子。他唯一想要的只是司轻羽而已,他想要强大,想要摆脱所有人的束缚,包括他的父母。 他回国的年头日益强烈,可他现在竟然有了孩子,真是他的耻辱。这个肥胖丑陋女人,怎么配给他生孩子。 他让妻子打掉孩子,没有人同意,他被父亲抽了几个耳光。于是,孩子便生了下来。他一眼都不愿意看,每天在外面应酬花天酒地,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他通过举报自己的老丈人偷税漏税涉黑,他才得以翻身。他终于可以不受束缚了,他终于可以回国去见他梦寐以求的人。 他强迫和老婆离了婚,抛妻弃子回了中国。他本以为会和司轻羽破镜重圆,却没想到她早就嫁了人。他非常不甘心,他们明明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为什么却不能在一起。 他的心态彻底崩溃,他过去所受的屈辱与践踏,没有收回一丝的回报。他一定要将本来属于自己的一切,通通夺回来。 直到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才明白,一切都是他自尊心作祟,痴心妄想。既然他得不到了,那么就干脆毁掉吧,谁都不要好过。 他觉得自己疯了,听到司轻羽说她不爱他,她爱的是江修远,他就恨得咬牙。江修远有什么值得爱的,一样的阴险龌龊,要不然也不会下套,害他落到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恨司轻羽,为什么短短几年,她就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曾经他们明明那么相爱,他的心里还都是她,她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狠狠地打司轻羽,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看着她在他眼前流血晕倒,他又痛快,又心疼,这也是他曾经用心爱过的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想让她害怕,让她屈服。可最后他输了,他想要强迫她,并且要直播出去。他觉得只要这样,司轻羽和江修远就再无可能了。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司轻羽宁愿死,都不肯让他碰。她咬舌自尽,鲜血从她嘴巴里流出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惊恐过,他没有想让她死。 她被江修远救走了,他也终于明白,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失去了太多东西,事业、亲情还有爱情。他的人生毫无意义,他再也不会有重来翻身的机会。 冰凉的手铐戴在手腕上,他的心变得一片黑暗。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是司轻羽还是对权利的欲望。 他明白轻羽不会再爱他了,他这次也只是放手一搏,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他看着窗户外面的阳光和蓝天,忽然朝着窗口冲过去。他对不起太多人,自己的父母,还有他的孩子,还有他爱过的司轻羽…… 江修远送走方济北,回到病房里。司轻羽愣愣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修远走过去,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柔声说:“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哪里不舒服了一定跟我说。” 司轻羽看着他,眼睛眨巴了几下。江修远立刻心领神会,:“有话早说是不是??” 她点点头,江修远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递给她,“打字给我看。” 司轻羽接过手机,快速打了一些字,又将手机还给江修远。 江修远拿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的字是:我听见你们说话了,罗艺死了对吗? 江修远嗯了一声,说:“是,跳楼自杀了。他早就抱着必死的心了,口袋里放着写好的遗书。” 司轻羽愣了很久,江修远说:“要是难过想哭就哭出来,我不会介意的。” 司轻羽拿过他手里的手机,打了几行字:也不是难过,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他走到今天也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他要是不这么执迷不悟,兴许他还能活得好好的。我也许该好好的说服他,他这么年轻,还有重来的机会。 江修远摸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他的死跟你也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要自责。” 司轻羽点点头,江修远笑着说:“这件事已经结束并且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生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司轻羽感激地看着他,真是庆幸有他在身边陪着,她现在才会这么心平气和。 司轻羽的病房里没有清净多久,江修远的爸妈就过来了。江修远并没有告诉他们,只是直播事件影响太大,恐怕整个蒲城都已经轰动了。 所以他们刚坐下,对着司轻羽嘘寒问暖,柔声安慰时,她的妈妈司蓝便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司蓝一进门就噼里啪啦掉起了眼泪,当听到轻羽咬舌自尽,做了缝合手术,司蓝更是忍不住哭出声音。 司蓝握着轻羽的手,呜咽说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你胆子那么大,就敢去死。你要是死了,你让我这个当妈的以后还怎么活,我恐怕也得随你去了。” 司轻羽不能说话,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江修远。 江修远接收到信号后,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抽了纸巾递给司蓝,说道:“妈,小羽刚做完手术,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大好。您要是伤心难过地哭,小羽也要哭了。这样影响她恢复,医生说了只要好好养着,没什么事的。您也别太担心了,没事的。” 江修远的爸妈在旁边也附和着,司蓝抹了眼泪,说:“确实,人还活着就好,我哭什么呢?小羽你不许哭,身体重要。” 江修远千哄万哄,才终于把司蓝给劝走。 江修远的爸妈也一起回去了,他们年纪都大了,在医院长时间待着,身体也吃不消。 劝走老一辈,同龄人又来了。文予安自然不用说,他就在医院里,过来是最方便的。他只要有空就会到病房里转一圈,弄得江修远疑惑地问:“泌尿科没有病人了吗?”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今天不用值夜班,所以准时下班了。” “你倒是难得有准时下班的时候,这样的好时光,不出去谈恋爱真是废了。” 文予安笑了笑:“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听着还真是别扭。你以前可是觉得恋爱最没意思了,还说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你现在被**的不错啊。”文予安拍着江修远的肩膀,煞有介事地说。 “所以啊,你也找一个,给你也调一调。” 司轻羽躺在病床上,听着他们两个的聊天,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文予安并没有待太久,闲聊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 后来郎帅和苏念念过来,再然后是林雨霏。只要有女人在,就少不了稀里哗啦。到后来,司轻羽的眼睛都红肿了。 江修远看着心疼,便把来人通通轰走了。他老婆现在已经够艰难了,还得陪着一起哭。大家是来探望安慰病人的,怎么还抱头痛哭了呢。 他们走了以后,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江修远正想让她躺床上睡一会儿,医院里的护士就过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堆化验单,每张都仔细看了一遍。 护士说:“基本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主要是舌头,一定要注意休息,吃饭只能吃流食……” 护士交代完,便将单子给了江修远。 江修远也看不太动上面的内容,但医生既然这么说,那就应该没事了。 在医院住了很久,舌头终于恢复,她能开口说话了。 “不是今天出院吗?你赶快帮我收拾东西。”司轻羽盘腿坐在沙发上,指挥着江修远。 “你怎么这么着急?这么晚了我们明天回去可以吗?” “我不想再待在医院了,我想回家。” “好好好,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司轻羽很快出院,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医院,她都有些怀念自己的家。无论走多远,如果走多少个地方,家永远会是温暖的港湾。 司轻羽在家里修养了几个月的时间,真是庆幸江修远有钱,要不然她不上班,还不得坐吃山空。 舌头养好了,她还要去医院复查。江修远带她去医院,因为没有停车位,江修远去找停车场,司轻羽便自己先去了医院。 医生简单检查完,没有一点事,舌头也恢复得很好。 她因为最近肠胃不太束缚,总是恶心干呕,像吃错什么东西一样。 她去了消化内科,医生问完她的症状,忽然笑了笑:“你这情况应该去看妇产科。” “什么意思?”司轻羽一脸的懵逼。过了几秒,她忽然醒悟,“您说我是怀孕了是吗?” “初步怀疑是这样的,但是你要去做检查。” 司轻羽开心得溢于言表,她出门投进正在外面等着的江修远。 “怎么了?这么高兴?” “医生说我可能怀孕了。” 江修远淡定地哦了一声,司轻羽对于他的反应有些不满,“你就这样啊?” “那我该怎么办?” “不是应该高兴得手舞足蹈吗?” “这里是医院,我可跳不起来。再说不是只是怀疑吗?说不定没有呢。” “你不许诅咒我,我们上一次不是我的安全期,你又没做措施。我的例假一个多月没来了,我又恶心想吐,我肯定怀孕了。” “怀孕好,我们终于如愿了,我真的高兴,只是这里这么多人,我不好意思表现罢了。” “你还知道害羞?” “当然。” …… 第一章 独自就医 颜宁和朋友聚完餐回到家,因为喝了不少的酒,她觉得头晕恶心。跑到厕所里也没吐出什么来,她抽了张纸巾一边擦嘴,一边小解。 解决完,她浑身乏力,也顾不上卸妆,便准备上床睡觉。 她还没有出厕所,腰腹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她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过一会儿就会好,只是疼痛越发难忍,比她来例假还要疼上几分。 她弯腰慢慢挪到卧室床上,在上面躺了一会儿。本来觉得过会儿就会好,没想到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容忍。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又觉得恶心干呕。 她想她的身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她从床上爬起来,摸出手机叫了一辆滴滴。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背着包一步一步挪到了电梯里。 滴滴来得还挺快,她刚走出小区,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咬牙上了车,有气无力地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 司机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穿着白色雪纺衬衫,黑色西装裤,脸上的妆容精致淡雅,看起来十分像成功人士。 “小姐,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颜宁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腰部的疼痛一阵紧接着一阵。她真想哪个什么东西把自己敲晕,因为她现在实在是太痛苦了。 司机看出她脸上的表情扭曲,觉得她有些严重,便把油门踩到底。好在凌晨的街上车比较少,一路上也没碰到几个红灯。十分钟的时间,她就到了医院。 司机非常热心,将车子直接开到了急诊大楼门口。还贴心问她要不要帮忙,颜宁摆摆手表示不用。大家素不相识的,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颜宁艰难地摸到急诊楼里,可能是半夜的原因,并没有几个病人。 她疼得挪不动脚步,便扶着大门,朝里面值班的护士喊:“你好,我肚子疼得走不了了,请帮我一下。” 有个护士迅速跑过来,双手搀着她问:“怎么回事?是哪里不舒服?你自己来的?没有家属吗?” 颜宁摇摇头,“没有人和我来,我肚子特别疼。”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我一开始疼就过来了,不超过半个小时吧。” 护士带她去了急诊室,让她躺在床上,在她身上来回按了按。 护士按着小腹问:“这里疼吗?” 颜宁摇头,护士又在上腹部的位置按:“这里呢?” 颜宁又摇摇头,说:“好像是后腰的地方。” 护士让她翻过来,按在她的后腰:“是这里疼?” 颜宁终于点点头,勉强说:“对,就是这里。我上了厕所以后就开始疼了。” 护士又问:“以前有没有这么疼过?” “没有,这是第一次。我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疼。” 护士嗯了一声,说:“初步怀疑是结石,你需要进一步检查一下。我给您转到泌尿科,有医生专门给您检查。” “谢谢你啊,麻烦了。” 护士笑了笑,很热心地说:“没关系的,你现在能走吗?要是不行的话,我带你过去。” 颜宁皱眉点头:“麻烦你带我过去吧,实在太疼了,我恐怕一个人有点无能为力了。” 护士找了个轮椅,带着她去了泌尿科,科室里只有一个医生在值班。 护士将她推进房间里,柔声说:“文医生,这个女士腰腹部不舒服,怀疑是结石,您帮忙看一看吧。” 文予安起身指了指科室里面的房间,说:“去里面躺着,我看一看。” 护士笑着说了声好,便将颜宁从轮椅上扶下来,进了房间躺下。 文予安也如此这般地在她身上按了按,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淡淡地说:“我开张单子,去验B超,验尿,然后再过来。” 他四处看了看,又问:“没有家属吗?” 护士替她答到:“没有,是一个人来的。” 文予安多看了她一眼,对护士说:“那你帮下忙吧,她现在这么疼,一个人恐怕完成不了” 颜宁又被护士带去B超室,但查结石验B超要有尿,她疼之前刚尿完,此时根本就尿不出来。 护士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因为有恶心呕吐的症状,刚喝了没几口,她就全部吐了出来。 她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觉得真是让人煎熬。后腰的疼痛似乎更加剧烈,她咬牙问护士:“必须有尿才能验吗?” “如果是输尿管结石的话,必须要充盈尿液才能明确判断。所以必须有尿才行,你再多喝点水吧。” 颜宁痛苦地接过杯子,慢慢地喝,有想吐的感觉也只能硬忍着。但相比这个,她肚子的疼痛才更加难忍受。感觉五脏六腑全部在肚子里抽搐,一阵一阵的钝痛,像是被重物砸到一样。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她终于觉得有尿意。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进了B超室,很快就检查完,检查的医生打了单子,护士帮她拿着。她又要验尿,去厕所尿完,送到化验室。大概是夜里,并没有病人,验尿结果也很快就出来。 她又折腾到了泌尿科室,那位文医生拿着单子简单看了几眼,说:“是泌尿结石,有一颗结石,直径不到两公分,卡到了输尿管里。” 颜宁没心思听是什么,她现在一身的冷汗,距她开始疼痛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她几乎快要坚持不住。“医生,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快受不了了。” “因为结石比较大,它是不能自行排出的,建议体外冲击波碎石,随治随走,也不用住院。” “好,那快点碎吧,我真的一秒都忍不了了。” 文予安一边开单子,一边问:“有尿吗?” “啊?”颜宁疼得快要失去意识,耳朵也听不清他在问什么。 “我问你现在有没有尿意?”文予安又重复了一遍。 颜宁已经有些无奈:“怎么总问我有没有尿?我在来医院之前,尿了一次。刚才验尿的时候,我都尿完了。现在我哪儿还有尿意?” “你的结石在输尿管下段,没尿的话,碎石做不了。” “我现在很疼啊,医生。” “我知道,结石是一个很疼的病,有多少人高马大的男人都受不了。你多喝点水,只要有尿了就可以马上做。” 颜宁勉强抬起眼皮看了医生一眼,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跟个文弱书生似的,看起来不像医术高明的样子。 “那么拜托医生,能不能帮我弄杯水?”她语气不善地说。 文予安微微皱眉,起身到饮水机旁,拿了一次性杯子给她倒了水。 她窝在椅子上慢慢喝着水,文予安坐在办公桌后默默地打量着她。 她的病历上有简单的信息,颜宁,年龄34岁。不过看穿着打扮,倒是不像三十多岁的样子,顶多二十来岁,但是气质里又有成熟女人的风韵。 气质真的很好,一直很隐忍,哪怕疼得脸色苍白,也没有哼一声,掉一滴眼泪。疼到极致,才会皱着眉头说一句受不了了。 此刻她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喝着水。手握成拳按着后腰,眉头紧锁,硬生生地扛着。 过了一会儿,颜宁抬头看着文予安,轻声说:“医生,我真的很疼,现在能不能先给我止一下疼?” 文予安沉吟片刻说:“你先等一下,我给你开止疼药。” 护士送来止疼药,文予安给了她一个指套,一个药片。 颜宁不懂止疼药为什么要给一个指套,文予安停顿一下解释说:“这是肛塞止疼药,你去里面的房间自己放进去吧。” 颜宁觉得略微有些尴尬,但想想在医生面前,似乎没有害羞的必要。她淡定地说了声谢谢,转身进了房间,并上了锁。她脱下裤子,按医生的方法努力放进去。然后摘下指套,扔进垃圾桶里。 出去时,文予安抽了湿巾递给她。她微微笑了笑,又说了句谢谢。 她继续坐在椅子上喝水,止疼药渐渐起了作用,她没有那么疼痛了。但距离她进医院,已经快三个小时。 她身体稍微好了一点,就开始犯困,毕竟已经凌晨三点钟,平时这个时候她睡得正香。 她努力睁着眼睛说:“医生,我实在喝不下去,反胃想吐。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文予安沉吟片刻,说:“如果你等不了,我给你开一阵利尿剂吧,打完很快就会有尿的。” “好,请快一点吧。” 很快就有护士过来,给她打了一针。果然过了没多久,她就开始有尿意。 她开始正式碎石,她躺在那里,听着机器在她腰部扑通扑通地振动。她以为会疼,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医生就坐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她余光可以稍微观察一下。虽然看着年纪轻,但办事还是很老成的。而且护士对他的态度,热情又恭敬,想来应该也是蛮有地位的。 不过这位长得还不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像一个当红男明星。似乎是去年夏天很红的一个仙侠剧,因扮演男配而走红。店里的小姑娘非常喜欢,常在她面前给她安利。 她好奇地看了几眼电视剧,那位一身白衣,扮相不俗,加上身世坎坷,性格温柔,确实惹人怜爱。只可惜,他最后竟然成了反派,还是个嘴炮很厉害,却连一个人都没有杀过的反派,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这位文医生看着稍微柔弱一些,眼睛很大,鼻梁没有那么高挺,抿唇思考的时候,很有人格魅力。 这要是她年轻几岁,她也要双眼冒星星的。真是遗憾,她早过了这样热血澎湃的年纪。 第二章 独自回家 碎石的过程颜宁并没有什么不适,大约折腾半夜,她身心俱疲,躺在哪里听着机器有规律的响声,她竟然开始昏昏欲睡。 她再醒来时,机器早停止了工作,身上还搭了一件黑色的男士外套。 她坐起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文予安坐在办公桌前,正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还别说,这位医生低头认真工作的样子,真是很养眼。 她拿着外套走到文予安面前,说:“文医生是吧,谢谢你啊!你该把我叫醒的,在你这里睡了一觉,怪不好意思。” 文予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应该没有休息好,面容有些憔悴,脸上的妆也脱得差不多了。虽然这样,仍然难掩她成熟庄重的气质。 他说:“看你睡得熟,便没有打扰你。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病人,没有关系的。” “哦,还是要谢谢你,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可以。”文予安把所有的单子递给颜宁,“这是你的所有化验单,还有缴费清单。收费处在一楼,另外给你开了排石颗粒,一日三次冲水喝,千万不要忘记了。” 颜宁接过单子,向他点点头,又说了谢谢。 文予安又嘱咐道:“回去一定要多喝水,不要久坐,多运动。跳跳绳,蹦一蹦,可以促进结石排出体外。” 颜宁微微皱眉,多喝水?多运动?这两样她可都不太喜欢。不过她还是笑着说:“好的,我尽量吧。还有别的什么禁忌吗?我好注意一下。” “忌烟酒,少吃辛辣食物,少吃动物内脏。” “哦,好的。”除了酒,其他她都不热衷。就连酒,她也是有聚会的时候才会多喝一点,平时也不大碰。 “还有……”文予安又说道:“两个星期之后过来复查。” “还要复查吗?不是碎了石就好了。” “还是要复查一下,要看看你排石的情况。” “好吧,谢谢你文医生,那我就走了。” “好,哦,对了,给你一张名片吧,期间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都可以打电话询问。” 文予安从办公桌上的名片盒里抽出一张,颜宁接过来问:“是你的名片吗?” “不是,是我们科室的,不过上面有我的电话,第二排那个。” 颜宁在医院一楼大厅拿了药,缴了费,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医院大门口打车。 大概是上班早高峰,车竟然不好打,连滴滴也叫不到。她生病折腾半夜,虽然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儿,但她脑袋瓜子嗡嗡地疼。 她站在路口,望着早晨初升的太阳,忽然觉得很是疲惫。 一辆黑色奥迪车忽然停在她面前,颜宁以为自己挡路了,往后退了几步。车窗忽然滑下来,驾驶座上的司机对她笑了笑。 颜宁有些懵,这人是在对她笑吗?可他们似乎并不认识。 “颜小姐,在打车吗?这个时间不太好打车。” 颜宁反应了一会儿,这才看清楚开车的人是文医生。他换了衣服,牛仔裤配黑色套头卫衣,和他穿白色医生大褂的样子完全不同。显得特别年轻,像还在上学的朝气蓬勃的学生。 “文医生啊,差点没有认出来你。我正在打车呢,确实不太好打。” 文予安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住在哪里?或许我可以送你一程。” 颜宁摇摇头,说:“不用了,太麻烦你。我再等一等吧,一会儿应该就有车了。”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送你到好打车的地方。举手之劳,并不是很麻烦。”文予安建议道。 颜宁确实有些晕头转向的,浑身乏力快支撑不住。她四下看了看,一辆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她便十分抱歉地说:“好吧,那真的太麻烦你了。你把我送到公交站就可以了,前面路口就有一个。” 文予安带她到了最近的公交车站,又嘱咐了她几句:“记得按时吃饭,多喝水。” 颜宁回到家里,什么也顾不上做,一头扎在床上睡了个天崩地裂。 直到终于她醒来,才发现手机上有无数个未接电话。 有店里打来的,也有闺蜜梁馨月打来的。她先给店里拨了回去,接电话的是店里的员工晓雪。 “晓雪,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宁姐,今天早上送来的百合花有点蔫,我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该怎么处理?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就自作主张给退回去了。” “退回去就退回去吧,有问问送货的是什么原因吗?” “问了,他们也没说清楚,好像是车出了什么毛病。” “今天有没有订百合花的顾客?” “我查了一下,有一位客人订了整束百合,还有两位客人订的插花,需要用到百合,这些都是下午要用的。” “行,我知道了。你去别的门店先借些回来,不要耽误了顾客用。其他事等我下午过去再说吧。” 她交代完刚挂了电话,梁馨月的电话就打了进了。 她还没有开口,梁馨月个大嗓门就通过听筒传过来:“姐们儿,你干嘛呢?一直不接电话,是不是要搞失踪?” 颜宁将电话从耳边拿开,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刚睡醒,没听到电话响。” “不会吧,你昨天没喝多少酒啊,怎么睡到现在?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给你的花店打电话你也没在。我正想着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去你家慰问你呢。” “你还是来慰问我吧,姐们儿我昨天进了医院。” 梁馨月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你怎么进医院了?酒精中毒了?” “没有,我得了尿结石。” “嗨,结石啊,那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听说特别疼,以前我公司里有个同事,还是一男的,疼得号啕大哭。你去医院怎么不叫上我,我好陪你去检查。” 颜宁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了半杯。“你可拉倒吧,你昨天比我喝得还多,忘了出门是被人扛出去的吗?” 梁馨月嘟囔地骂了一句:“还不是陈代云这个死女人,小心眼又爱记仇,故意跟咱们俩过不去,把咱们俩往死里灌酒。早知道她这样,我昨天就不去聚会,谁缺她那一顿饭啊,瞎显摆什么。” “她不一直都这样吗?老觉得她比别人优秀,谁都不如她,喜欢压人一头。” “切,我告诉你,她讨厌咱们俩,是因为上学的时候韩哲跟咱们走的近关系好。” “她喜欢韩哲吗?我记得她那时候老和韩哲吵架来着。” 梁馨月呵呵笑起来,说道:“那还不是因为韩哲不理她,她心里不忿呗。韩哲可是满心都是你,要不她能看你不顺眼吗?” 颜宁叹口气说:“你别老这么说,我跟韩哲什么事都没有。他现在都结婚了,再提以前的事不太好。” “行行行,不提了。我你在家里等着,我这就去你家看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麻辣小龙虾?” “别,我现在可吃不了,医生说了,我不能吃辣椒。” “好,我给你带点清淡的,你在家里等着吧。” 梁馨月没过多久就过来,给她送来饭菜,又匆匆忙忙离开,说是公司里临时有事。 颜宁吃完饭,便赶去花店。店里正是繁忙的时候,她先处理了百合花蔫掉的问题。因为运输鲜花的车出了问题,温度过高,造成花束蔫的程度严重。和供货商谈完,他们答应会重新补货,并不收任何费用。 处理完,又给几个顾客包了花束。忙完这一切,竟然已经黄昏了。她忽然记起自中午开始,她一口水没有再喝过,连医生来的药,也忘记吃了。 她瞬间觉得自己的腰部有些不舒服,急忙跑到休息室,拿出杯子接了一杯热水喝下去。她立刻又觉得好受了一点,说给店里的员工听,她们说她纯属是心理作用。 她也是被疼怕了,心里有阴影了。她喝完水,又找了片空地,认认真真地蹦了数十下。要知道她以前忙的时候,不是蹲在地上剪花枝,就是坐在凳子上包花束。有一点空闲时间的时候,基本不会动,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 蹦完以后,她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便又找了凳子坐下,开始算一天的流水进账。 晓雪又帮她接了一杯水,她等到凉了才想起来喝。她又不喜欢喝凉水,便倒出去一半,兑成温水喝下大半。 晚上下班的时候,她难得没有开车,准备步行回去。大概得半个小时的路程,她走到一半就想放弃。但是想到自己身体,她可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疼痛了,便咬牙继续。 期间梁馨月打来电话,问要不要出来坐坐,她给拒绝了。她昨天几乎一夜未眠,虽然回家睡到中午,但还是觉得没什么精力。何况出去酒免不了要喝酒,医生的交代她还是要谨记的。 回到家里,她先喝了一杯水,又冲了排石颗粒,又甜又苦的药味,跟板蓝根似的。她勉强喝下去,去厨房熬了碗稀粥,就着中午的剩菜吃了下去。 她喝了不少水,去厕所排尿,也没发现里面有什么异样,不会有什么小石头粒出来吗?难道被碎成了肉眼看不到的颗粒?她也不明白,反正已经不疼了,是什么样的也没有关系。 她安静下来,就有种心理作用,后腰仿佛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坐下的时间有点长的时候。不过她也有治疗的方法,一杯热水下肚,立刻就会见效。 第三章 拒绝相亲 文予安值了一夜的班,正准备开车回自己的住处,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什么都要他回家一趟,语气着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想他们一家三口似乎有很久没见过面了,他爸妈工作比他更忙。所以大家一年能够团聚个三五次,那都是拜了菩萨,烧高香了。 他爸爸文征明,著名的心外科专家。医术高超,在全国都是数得上号的,做过的心脏手术,救过的人命,数不胜数。曾经有外国医院高薪聘请他,文征明委婉拒绝。他们家世代行医,都是要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的。出国去,那可纯奔着金钱去的。 他妈妈范美华,是公立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在她这一科也是名声在外。曾经有人生孩子一定要她接生,否则宁愿多等一会儿。 这么看来,文予安现在还只是一个菜鸟,没有做过任何贡献。因为他年纪轻,很多人都不太信任他。只有那些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人,看起来才极有权威。 文征明曾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做医生不仅要具备理论知识,还要有丰富的临床经验。理论知识他有,经验却是一点一滴慢慢积累的,这个是随着年纪增长的,不必太着急。但是医生最最重要的,是要有医德。如果最基本的道德做不到,那趁早转行。 文予安在这样的世家长大,从小耳濡目染,对医学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他高考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医科大学。 他父母知道他是一定要走这条路的,所以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在选择科室专业的时候二人终于有了分歧。谁都希望自家儿子能以后继承自己的衣钵。 文征明希望他能选心外科,将来父子俩可以并肩作战。而范美华觉得儿子在医学方面很有天赋,她身边没有特别优秀的学生,所以不如将自己的儿子收为己有。 二老都有私心,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没想到,文予安竟然悄悄地学了泌尿外科。 他们也不再吵了,毕竟孩子自己的选择,他们也不好干涉。虽然文征明曾在他报过志愿以后,悄悄给医科大学的校长打过电话,希望能帮忙修改下志愿。 虽然校长和文征明的私交甚好,还在同一家医院工作过,但还是被校长拒绝。首先这是违法的,其次不能违背孩子的志愿。 最后文予安如愿以偿,读了自己有兴趣的专业,八年硕博连读。毕业以后,二老又因为他要去哪个医院闹起来。当然每个人都希望儿子到自己所在的医院,谁让他家儿子这么优秀,还是有不少医院抢着要的。 不过文予安依然有自己的想法,因为宏雅医院的泌尿外科比较有名,著名的泌尿外科专家张政就在这里。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能拜张政为师。所以他在父母吵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说他已经选择了宏雅医院,并且已经报到过,下周就要去上班。 一切尘埃落定,二老竟然也没有任何不悦,毕竟他谁都没有选择,没有赢,也没有输。 文予安开车回到家,真是难得,父母竟然都在,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们今天竟然都没有手术吗?大早上的这么悠闲。”文予安进门就问道。 “手术也是有的,不过还没到时间。”范美华笑着说。 “既然有手术,你们心急火燎地叫我回来干嘛。手术不重要吗?” 范美华拉着他坐下,神秘兮兮地说:“手术当然重要,但是有件事也很重要。” “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范美华拿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来,让文予安看,然后问:“安安,你觉得这个女孩长得怎么样?” 文予安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说:“还可以吧,眼睛有点小,怎么了?” “眼睛也不算小吧,就是单眼皮。这是你爸医院里的医生,也是妇产科的,跟你年纪差不多大,二十七八岁吧。” “二十七岁,一个挺开朗的姑娘,在医院的口碑也相当不错。”文征明接口道。 “您二位这是什么意思啊?要给我介绍对象。”文予安终于明白过来。 “就是这个意思,你看你的年纪也不算小了,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了,到该成家的时候了。” “妈,我是会成家的,但我不接受相亲的模式。” “相亲模式怎么了?你不相亲倒是给我们带回家一个。你们医院不是有不少医生护士吗?近水楼台,可是你都在医院工作三年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学术研究固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私人生活。” “是,你妈说的对。”文征明在一旁附和。 “我现在哪有时间谈恋爱,每天都在不停地加班、值班,况且我不想找同行。” “同行又怎么了?我跟你爸不是同行吗?不是挺好的。” “好吗?爸、妈,你们有没有计算过,我们一年能见几次面?今年这是我们第三次全家团聚吧,我不忙的时候你们在忙。而你们不忙的时候,我却在忙。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像一个家。” 文予安略微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我再找一个同行,估计以后的生活还会是这样的状态,我不想再要这样的生活。” “安安……”范美华有些心酸,文予安小时候,他们夫妻都很忙,总是无暇顾及他。他长这么大,听话懂事,功课又好,从来不用他们操心。而他向来也不说什么,至少没有过抱怨和不满。 可现在看来,他不说,不代表他没有。“安安,我们作为医生,肯定是要有所牺牲的。” 文予安浅淡地笑笑:“我知道,我自己也是医生,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们。但是,我是真的不想再有这样的生活了。” 他总是这样温柔谦和,他的爸妈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文征明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说:“既然你不喜欢,就当我们没说过。不过你自己得心里有数,婚姻大事不能耽误。” “我知道了,你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了给病人做手术。” “那行,厨房里有早餐,你先吃点。吃完饭去房间里补补觉,晚点时候再回你住的地方去。”范美华一边嘱咐,一边拿起包和文征明一起出门。 文予安吃完饭,在卧室里补眠,睡得正沉的时候,他的电话响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来,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是文医生吗?” “是我,你是哪位?” 大概觉得他的嗓音沙哑,像是刚睡醒的声音,女人不好意思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文予安捏捏眉心,轻咳一声说:“没有打扰,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前几天在医院碎石的病人,我叫颜宁。” 文予安愣了一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哦,我知道,是遇见什么问题了吗?身体不舒服?” 颜宁说:“没有,我的身份证丢了。我只有那天看病用了一下,后来再也没用过。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丢到您的办公室里?” “抱歉,我今天没有上班,我明天过去帮你看一下可以吗?” “哦,可以的,麻烦你了。” “你现在急用吗?如果急用的话,我让同事帮忙先找一找。” 颜宁犹豫了一下说道:“也不算着急,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办一张临时的,没关系的。” “那好,我找没找到,都会给你消息。” “谢谢你,文医生。” “不客气。” 他们客套地挂了电话,文予安躺在床上,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他下了床,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他下楼开车去了医院,刚到科室,就有护士过来问:“文医生,你今天不是不上班吗?怎么过来了呀?” “哦,我来找点东西。” 和他同科室的杨医生,正好没有病人,便和他聊起来,说前不久前有位姓颜的女人,打来电话问有没有见到一张身份证。说前几天过来看病的时候,有可能丢在这里了。 文予安解释道:“就是那天夜里过来的病人。” “尿结石,一个人来看病的那个?” “没错,我过来就是帮忙看一看,看她的身份证是不是真的落在这儿了。” “应该不会吧,每天都打扫卫生,并没有见过。” 这时正好有病人过来,杨医生便去接待病人,不再闲聊。文予安默默地在科室里慢慢翻看,不过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正准备放弃,猛然想起那天颜宁用过身份证,似乎随手将它塞进裤子口袋里,然后就上了机器开始碎石。 他走到里面的房间,在机器旁边转了一圈,然后弯腰往碎石机下面看了看。果然,一张身份证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奇怪,每天都有打扫卫生,竟然没有发现。 文予安伸手捡起来,拿着看了一眼。颜宁的证件照,略微让他有些惊艳。 纯素颜,头发扎起来,嘴脸仰起来,是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眼睛大大的,满含笑意,透着晶莹的光。 和她那天来看病时的样子完全不同,没有成熟淡定的气质,倒多了几分青春洋溢的味道。 他对颜宁是十分好奇,怎么会有女人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第四章 酒吧偶遇 文予安找到颜宁的身份证,打过去电话问,应该怎么还给她。 让人家帮忙找东西,就已经很抱歉了,也不可能让人给送回来。她便说:“请问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可以过去拿。” 文予安说:“我现在就在医院,我在大门口等你,你过来就可以了。” 颜宁十分感激地说:“真是谢谢你了,请稍等我一下吧。” 文予安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他的电话又响起来,是颜宁打来的。 “不好意思,文医生,我有点急事,恐怕一时半会儿过不去。医院附近有一家等花开花店,能不能请你帮忙送过去?” 等花开花店?他有一点印象,自己也去花店买过花。 “好的,没问题。” “真是谢谢你,你人太好了。”颜宁诚恳说道。 挂了电话,因为花店离医院很近,不过两百米的距离。文予安步行过去,还没到花店就闻到阵阵花香。 花店的门口放着一块黑板,手写着各种花卉的名字。走近店里花,店不大,里面的装修朴素,宛如乡庐;小巧,宛如画屏;精致,宛如庭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白色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各种奇花异草。各种各样的鲜花开了满屋,有玫瑰百合,他叫的上名字的。还有一些很少见,连名字都说不上来的。 有位店员见他进来,立刻迎出来,笑着问:“先生需要什么样的花呢?” 文予安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来身份证,说:“我来送身份证,颜宁的。” “哦,是文医生吧。宁姐已经告诉我了,您会过来送身份证,真是谢谢你了。”店员接过身份证,稍稍看了一眼,便放进了口袋。 文予安笑了笑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他说完又问:“这家花店是颜宁开的吗?” “对呀,在蒲城宁姐一共开了三家花店。一家在西郊,一家在紫荆路,一家就是这里了。” 文予安又笑了笑,便要告辞。店员叫住他说:“文医生,宁姐说要送您一盆多肉植物。” 店员拿了一个小小的花盆,花盆里的多肉颜值相当高,在叶片的尖上是红色的。就像是烈焰一样。 文予安没有矫情,伸手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文予安带着植物回家,颜宁不久又打来电话表示感谢。 他手里拨弄着那盆多肉,笑着说:“你已经感谢过了,你送的多肉很漂亮。” “那东西也不值钱的,不过很好养,长的样子也能过得去,比那些保质期很短的鲜花要好得多。” 文予安嗯了一声,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不适的?” “没有,感觉很好,没有什么不适的。我就是总想不起来喝水,以前没这个习惯。。” “那就慢慢改,你的这种病就要多喝水,每天至少要保证两升以上的水。” 颜宁并没有将文予安的话放在心上,只偶尔心理作用,觉得后腰有些钝痛的时候,才会倒杯水喝。 她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所以当过了一段时间,梁馨月邀请她去酒吧坐一坐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不过颜宁到底是顾忌医生的交代,所以只喝了很小一杯果酒,剩下便只剩下喝白水了。 梁馨月坐在一旁笑她:“你生了一次病,怎么还学会惜命了?” 颜宁翘着腿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摇摇头说:“我不是惜命,是结石实在太疼了,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不是都给你碎完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万一我再得了呢?我说的是实话,是真的很疼。那天我几乎痛不欲生,觉得人生太艰难了。” 时间不早了,颜宁坐着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想着回去。梁馨月还没有尽兴,便说:“再玩一会儿吧,才十点钟而已。” “十点钟也不早了了,我这病啊,也不太适合熬夜。” “哎呀,行吧,我发现你现在的胆子真的变小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哪儿去了?” “我哪有你说的那样,上了年纪了,怎么能跟年轻的时候相比。” 梁馨月伸手挽着她,在她耳边神神叨叨地说:“我觉得吧,你还是找个男人,好好疼疼你,你整天也不至于怕这怕那的。” 颜宁无奈地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情况,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又没人让你结婚,该谈恋爱谈恋爱嘛。女人还是要享受爱情的,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像一朵要干枯的花。” 梁馨月向来头头是道的,颜宁说:“你别总说我了,你自己先找一个滋润一下吧。” “谁说我没人滋润了?正式告诉你,我有男人了。”梁馨月难得有点羞涩,她在感情方面一向不矜持,爱憎分明,敢爱敢恨。喜欢一个人就掏心掏肺的,不喜欢就马不停蹄地分手,继续找下一个。 颜宁也有些吃惊,她好奇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就这几天的事,我就想着定下来再告诉你的。万一没成,我多面子啊。” 颜宁呵呵笑起来,说道:“你在我跟前还要面子啊?说吧,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做什么工作的?人品怎么样?” “哎哟,我才跟他相识没多久,有些情况我了解的还不是很清楚。等我弄弄清楚,我再详细告诉你。” 颜宁扭头看了看她一眼,皱眉说:“月儿,你都不了解什么样人,就跟人在一起了?” “啊,不行吗?一边恋爱一边了解呗。” 颜宁无奈地摇摇头,梁馨月此人恋爱至上。她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奉行不恋爱,毋宁死的原则。 她几乎不会让自己有空窗期,寻找任何机会谈情说爱。因为她长得漂亮,为人也热情大方,所以确实有不少男人追求。 她们俩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因为颜宁不婚主义,连恋爱都不屑于谈。为数不多的几段,也因为她过于淡然冷漠,最后都不了了之。 有了点年纪以后,有人追求她,本来她也很乐于享受爱情。但总有人会将美好的爱情扯到糟糕的婚姻上,这对她来说极其恐怖。她干脆连恋爱也不谈了,只要是对她有好感的异性动物,她通通会拒之门外。 “你可小心别被人骗了。”颜宁忍不住提醒道。 “怎么会?我有什么好骗的呢?除了有那么一点姿色以外,我可真的一无所有。” 颜宁扑哧笑出声:“你可真是够了。” 她们聊着一边往外走,刚走没几步,迎面走来两个男人。酒吧里的光线暗,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很是优越的身高和身材,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名花已经有主的梁馨月,掐着她的小手臂,小声且激动地说:“我的天,怎么有这样的极品,这俩男人好帅啊。” “你看清了吗?就说好帅。”她怎么看着一团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呢。 “感觉很帅啊,看起来很有型的感觉。” “你可拉倒吧,别发花痴了,你不是已经有人滋润了吗?” “那也不碍着我欣赏别的男人,人嘛都是视觉动物。” 她们与那两个人擦肩,忽然其中一个开口:“颜宁小姐?” 她们一起停下脚步,都愣住了。梁馨月小声在她耳边问:“你认识的?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极品帅哥了?” 颜宁耸耸肩,“我不认识啊。” “是颜宁小姐吧?”那人已经走到她面前,语气笃定地问。 颜宁一脸的迷茫,“我们认识吗?” “我是文予安。” 文予安?颜宁脑子里反复过了一下这个名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文医生吗?” “是我。”文予安有些忍俊不禁,这位小姐的记性实在是太差。他好歹给她看了病,还帮她找到了身份证,竟然需要提醒才能想起他来。 “文医生,抱歉啊,我没看清楚。这里的光线太暗了,并不是忘记了。” “没关系。”文予安说完,皱眉问:“你喝酒了吗?” 像是犯错的小孩被大人逮到,她心里咯噔一下,尴尬地笑笑:“就喝了一小杯。” 文予安也笑了笑,“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你要忌烟酒。” “忌了,一直都忌了。就是今天没忍住,我下次注意。” 文予安还想说什么,颜宁立刻开口:“文医生,你们玩,我跟我朋友还有事呢。下次再聊吧,下次再聊。” 颜宁拉着在旁边看热闹的梁馨月,快速离开。 梁馨月十分好奇,跟在她身后问:“给你看病的医生?” “是。” “长这么好看,你那天应该叫我去啊。我那天要是去了,说不定滋润我的人就变成这位了。”梁馨月惊呼道,怎么觉得错过了一场艳遇呢。 “你没事吧,人家还很年轻,你千万不要乱来。” “能有多年轻?医学生从学校毕业出来都不会年轻了,听说话的样子,又挺成熟稳重的,应该工作几年了吧。跟咱们应该差不多岁数,可以下手了。” “二十来岁的样子,我也是那天听护士提了几句。说是未成年就考上了大学,年少成名。” “哟,还是个天才。二十几岁,比咱们是年轻了一点。算了,我还是勾搭大叔吧,小鲜肉我可不喜欢。” 梁馨月说完笑笑:“我觉得你倒是可以试试,你是不婚主义,小鲜肉年轻,心性没有定下来,正是爱玩的时候。大家都不用担心以后的事情,也不用为以后负责,只享受当下就可以了。” 颜宁瞥了她一眼,笑道:“我没兴趣,对任何人都没有。” “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都要怀疑你的取向了。”梁馨月玩笑道,“你不会喜欢我吧?我告诉你,我可是喜欢男人的。” 颜宁被她彻底逗笑,“很遗憾,我对你更不感兴趣。”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