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九宫皇妃》 第一章 家道变故落了乡 玉萤愁肠九宫外,郎鹤深冬赐阳旁。 花飞散落流云彩,皇挚再无触芬芳。 晰事明人错付爱,公昭神魂不得藏。 一入宫门深似海,良君何处哄霓裳。 韩萤年方十岁,正是幼学之龄,小名唤作玉儿。还有一个弟弟,韩槿,九岁整,黄口小儿,没有小名字。因着爹娘更加疼爱女儿,比作玉儿也是寓意掌上珍宝。一家人在大熙国的偏远衡州乡下,这里的人们男耕女织,景象祥和,比较其乐融融。乡下的生活总是很安详宁静的,中间也夹杂着半大孩童们的耍闹嬉戏声音。 本来每日这样过下去,大家也是很知足的。韩萤甚喜坐在院子里,一边做着娘教给的手工活计,一边看着弟弟门里门外的和伙伴欢腾,还有爹娘的恩爱似漆。自己也没有多余想法,只这样本分守己,跟随爹娘的安排,一辈子下去。可是,往往天不遂人愿,天灾降临,从此家人与苗锦天人永隔…… 韩萤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样触目惊心的场景…… 这日天气阴沉,空气也不甚清透,看着弟弟又被邻居的小娃子欺侮,哇哇大哭,韩萤赶紧跑过去,从小娃子手里抢下弟弟,呵斥那个还不满八岁的孩童: “你不可以这样子!” 韩萤怒火中烧,姐弟之情挥洒的淋淋尽致。但是生气归生气,她的口气却不甚坚硬。因着她不善于与人争执,嘴巴也不尽机灵,即使对方是比她小上几岁的小娃娃,她的气势也起不来。这时,邻居的大哥出来了,与韩萤同年,面相已经凶狠无比,肥头大耳。韩萤和韩槿私底下不止一次嘲笑他的长相,但也只是私底下。对方见到此景,只道是韩萤呵了弟弟,大嘴一张,气运丹田,雷声滚滚的叫道: “你凭甚子胆!欺负我弟弟!” 韩萤登时愣在那里,嘴巴动了动,真的是被那人的气势震慑到了,还没等她说话,那个兄长一把拉过他的弟弟,用手指着韩萤的鼻子,一板一眼道: “两个人欺负一个,算什么厉害!” 在韩萤怀里的韩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被吓的哆哆嗦嗦往姐姐勃颈处躲闪。韩萤也是胆小之人,本来被震慑的低下了头,但是看到弟弟如此依赖于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对面的大虎叔叔说,你弟弟在打我弟弟,我才,才过来的,我没对你弟弟做什么,我,你,你不信,去问大虎叔叔……” 韩萤越说声音越小,对方听了,却一愣,有一丝慌乱的看了眼对面,之后拽着弟弟就往家走去。韩萤看着渐渐走远的一大一小两个肉团,才松了一口气。哪有什么大虎叔叔告诉,都是她胡编的。因为大虎叔叔是杀猪的,若有孩童打他猪肉的主意,他都会举着杀猪刀吓唬,所以大家都怕他,当然也包括邻居家的兄弟两个。韩萤用手摩挲着弟弟的后脑勺,安抚渐渐停止哭泣,但仍是有些抽噎的小人儿,说: “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这……” 由于天气不好,大人们也纷纷从田地里回来,趁着灰蒙蒙的气息,早早的收拾洗漱,都躺了下来,逐渐进入梦乡。韩槿搂着姐姐的胳膊,在那里喃喃呓语: “姐姐,姐姐……” 韩萤正睡的香,突感肚子隐隐作痛,应该是吃多了凉食,坏掉了肚子,于是她起身,迷迷糊糊的就要去茅房。关门的时候,脚底绊了一下,外面门栓不甚,被韩萤一个胳膊不小心的撞掉了下来。韩萤的头脑还在朦胧的状态,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跌跌撞撞的去了茅房,却不知,门已经在外面被栓插的严严实实,谁也出不来…… 解决完,韩萤刚要回屋子,可是肚子还是有些疼,懒得来回折腾,便靠在茅房的门边上,先对付睡一下下,肚子疼的受不了的话,就方便解决,于是,她慢慢的……睡着了…… 外面开始电闪雷鸣,憋了一天的大雨,马上就要席卷而至。可是不知为什么,狂风呼啸,雷声滚滚,雨却迟迟没有下。所有人加院落里的草垛被大风卷的满场都是,因着是半夜,许多人家都没有出来,外面天气如此吓人,也就只有困的急了眼的韩萤,还在茅房里呼呼大睡。 突然,一道极其刺眼的光亮震慑夜空,紧着着,雷声如约而至,但是,紧随其后的,是一团超大火球,几乎是从天而降,滚落在韩萤家的院落里!中途划蹭的邻居家草垛,立刻燃起熊熊大火!而降落在韩萤家的火球,顺势直接燃烧到了房屋上,“刷”的一下火光冲天,灰烟味道四处弥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夹杂着人们的哭喊,韩萤这才彻底惊醒! 韩萤赶紧跑出茅房,立刻被面前横扫过来的火舌吓得回退,脚底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她根本都看不到房屋,耳边嘈杂无比!这种天灾降火,根本来不及扑灭,加上一家连着一家的草垛,源源不断,供给大火,逃出来的人们,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别无他法!各种哭喊,火焰的噼啪,韩萤惊吓中,慌忙起身,想着冲到房屋,爹娘的和弟弟怎么样!有没有逃出来! 可是,面前的连天慢火,让她毫无下足之地,炙热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韩萤哭叫着,试图去寻找侥幸没有被燃烧的路,可是根本没有用!韩萤急的哭变了嗓音,嚎叫着! 有乡亲看到了韩萤,赶紧从大门没有被大火烧到的地方,冲进来,抱起韩萤就往外跑,韩萤手舞足蹈的挣扎: “爹!娘!弟弟!救他们!救他们!哇哇哇!!!” “孩子!房屋已经快烧没了!你不能过去了!” 大叔眼看着这家的遭难,知道屋子里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生怕唯一生存的韩萤再出意外,用尽力气,绕过火舌,费力的把韩萤抱了出来。 韩萤眼睁睁的看着火焰疯狂扩张着它的爪牙,吞噬着自己的家,无论自己如何撕心裂肺,都无法近前,连爹娘和弟弟的声音都再也听不到了。雨这时才下了起来,但是房屋,和房屋里的人,已经化为灰烬……顿时,周围似乎寂静一片,韩萤只模糊的看着匆匆忙忙的人们,嘴里都叫喊着,可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脑袋里面轰隆隆的杂音。忽然,她好像看到了家人向自己跑来,韩萤欣喜不已,想抬起胳膊扑到娘亲的怀抱里,可是浑身酸软无力,根本抬不起来。她想要喊爹娘等等她,可是视线逐渐昏暗,直至漆黑一片…… 火灾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韩萤被邻居王婶收留,也帮助埋葬了爹娘他们。家破人亡,亲人罹难,韩萤小小的身躯怎能承受如此大的打击。在床上躺了十多日,才慢慢清醒过来。醒了就开始哭个不停,王婶的一口米饭,拯救了这个孩子,没有被饿死。本来韩萤的性子就比较温软,没有什么气性,突遇到变故,更加沉默寡言。想着再也不能在爹娘怀里环膝,自己一人苟活于世,寄人篱下一般,搁谁都不能放的下。人的命,天注定。那样的天灾只摊在了韩萤一家身上,周边累及到的家户并没有人员伤亡。 王婶家的儿子是京城护卫队的,俸禄也还不错,是这乡下过的不错的人家了。王婶可怜韩萤这孤苦伶仃的女娃,每日看着孩子以泪洗面,心中不甚酸楚。韩萤虽小,但是爹娘从小教导不可侵占他人便宜,诸事需自己努力。她很感激王婶的收留之情,自己的情绪缓和一些时,她便用瘦弱的身躯,去给王婶家干活。因着王婶儿媳和孩子也都在一起,不免会给韩萤一些坏脸色。可是韩萤没有别的去处,只能在人家屋檐下,看尽炎凉。那母子不在家的时候,她还能歇一歇,她们一回来,韩萤就不敢坐着。王婶说过多次,可是那儿媳甚是会做人,明上从不为难韩萤,所以苦头都是背地里遭受到的。 “哎呀呀,萤娃子!你怎的忘记挑水?” 王婶去串亲戚,韩萤刚刚放下手中的活计,准备出门透透气,却不想迎面碰到了王婶儿媳。韩萤记得她让自己把缸里的水注满,不敢耽误,提起步伐就去了院子。听到身后那女人丑陋嘴脸的说道: “赔钱货!就搭在了家里头!克死人的命!也不知道老太太为何弄了来!” 韩萤的眼眶酸热不已,想着逝去的亲人,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自己何尝会受此等委屈?那可真真的是掌上明珠!小小的身躯,摇摇摆摆的提起半大水桶,因为力气不大,每次只能一点点的注水。没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身边还不时的传来那女人儿子的嘲笑: “嘿!赔钱货!赔钱货!” 韩萤抽噎着,绝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还这么小,不可自己一人出去,只能忍辱负重的待在这里,只盼着,有个什么机会,能够离开,还能保证自己的生活,韩萤心里苦涩不已。 第二章 一朝入宫终不悔 月朗星稀,初秋的凉爽,伴随着微风吹进了韩萤的屋子。由于白天之时,做活过多,导致她浑身酸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要迷迷糊糊的,浑身顿觉清凉舒冷,这种感觉虽不错,可是,冻着,也睡不着觉。韩萤不愿起身,好不容易困意来袭,也是实在起不来身子。最后,她终于咬牙坐起,来到窗前。冷风几近的撒在身上,韩萤裹了裹衣襟,把窗户关上。 “咯吱!” 老旧的窗棂发出刺耳的声音,韩萤吓得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下。关好窗户,回到床上,却又是无论如何的睡不着了。越是睡不着,越是想上厕所,韩萤只得走去茅房。从茅房出来,院子里本来安静无比,但是韩萤越发觉得不对劲,隐隐的有着嘤嘤的声音。“唰”的一下,韩萤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怕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韩萤赶紧加快脚步,路过墙根的时候,那个怪异的声音愈发的大了,是一个人的哭声!韩萤这时听出来了,好像是旁邻的韩家传出来的,应该是那家的小姐姐!是的,邻家与韩萤同姓。韩萤不知那小姐姐为何深更半夜伤心至此,把耳朵贴于墙上,想知道到底怎么了。隐隐的有脚步声传来,之后小姐姐的娘亲开了口: “瑶儿,别怪爹娘,你兄长成亲,咱们家里实在拿不出钱财。你要怪,就怪没有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吧!” 韩瑶儿的娘言语仅有一丝的惋惜,但没有过多的疼爱。韩瑶儿还有一个哥哥,近日要成亲,可是女方因着他家穷的叮当响,非要媒人来把亲事解除。但不知这家爹娘做了何决定,竟要牺牲了韩瑶儿! 韩萤继续往下听,毕竟是小孩子,遇事不关自己的,不懂得气愤评判,只是觉得瑶儿姐姐甚是可怜。 “娘!入宫当宫女可是要伺候他人的!听说书的讲,那里的王公贵人,皆是不好侍奉的主,我若去了,哪是享福,是受罪去了!” 什么?瑶儿姐姐要入宫?什么意思?韩瑶儿与韩萤虽没有过多交情,但是在韩萤受到王婶儿媳欺侮的时候,帮助求过一次情。虽只比自己大上一岁,可是为人处世,言谈举止,俨然一个大人。可能是因为家里重男轻女甚是严重,韩瑶儿自小懂事便早,凡事皆依哥哥,全家人能让她生活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说你大哥怎么办?你忍心看着他老大不小,娶不到娘子?真狠的心!当初万不该心软留下你!” 韩瑶儿的娘亲看着韩瑶儿瘦弱的肩膀不住的颤抖,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柔,也是有些不舍,口气缓和一下,又道: “放心,入宫给咱家补给的钱,给你大哥办完亲事,剩下的都给你留着,忍一忍,到了二十五岁,就可以回来了!” 韩瑶儿依旧哭泣不止,无论家里如何,她仍是不想去做那种低级侍奉人的活计,可是年纪还小,她没有办法反抗,只能认命听从安排。 韩萤感觉更有些凉,便离开这里,回了屋子。这一折腾,越发的精神。辗转至丑时,在渐渐入睡…… 早晨,在王婶儿媳的骂骂咧咧声中,韩萤不得已的醒来。夜间的折腾让她浑身毫无力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萤起来以后,来到厨房,想先吃一口东西,刚掀开锅盖,发现里面只有剩的一点点稀粥。不用说,王婶儿媳又是没有做饭,指着她呢!王婶不在家,这女人真是越发的猖狂! 韩萤把剩粥盛出来,把新米做上。这时,肚子叽里咕噜的叫着,韩萤看着冰凉的粥,知道王婶儿媳她们不会吃的,所以想先填一下肚子。忽然,她发现锅沿边有几丁小肉粒。不用说,昨晚肯定是王婶儿媳和她儿子,背着自己偷偷吃的。毕竟是小娃子,嘴还是馋的。苗锦咽了口吐沫,听到了口水进入嗓子眼的声音,她更控制不住了,把那一点点揉碎扒拉到了冷粥里,吃了一大口,嗯……还是有肉味的!只是和娘做的差远了!不过,这样的韩萤还是很满足的! 正吃着,忽然!身后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你个损娃子!居然偷吃我们家的肉!” 来者正是王婶儿媳!不等韩萤反应,王婶儿媳一个大巴掌就把韩萤手中的碗打落!之后一个胳膊肘顶在韩萤的后颈,用力的把韩萤推倒在地!韩萤被突如其来的惨烈吓的哇哇大哭,用手捂住疼痛不已的后颈,看着“哐当”一声落得粥碗,里面的食物残渣顷刻洒出,可惜了那肉!韩萤真的好几天没有吃到有滋味的菜了。王婶一离开,她儿媳的阴险厌恶嘴脸就显露出来,还威胁韩萤不准说出去,否则就不给她饭吃! 王婶儿媳气愤的骂着那些难听的话,又是赔钱货,又是小克星,之后转身出去了。韩萤抽泣着把残碗收起,抓着地上的肉丁,心疼的不行,也吃不了,只盼着王婶快点回来,自己好能解脱一些。 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韩萤无谁诉说。干完活,她蜷缩着小小的身躯,坐在大门口,日日的看着远处的乡道,不知王婶何时回来。秋风萧条,吹得她瑟瑟发抖,孤苦无依的,孤单、恐惧时时围绕着她。韩萤的眼圈红红的,之后目光停留在旁邻的大门上,因为那里又传出了韩瑶儿的哭泣声,听她苦苦哀求娘亲不要把她送进宫去,还有什么她能自己赚钱给兄长娶亲等等。韩萤呆呆的望着,满脑子都是韩瑶儿的哭诉,也是苦命之人。想想自己的爹娘,从没有因着有了弟弟而亏待自己,真的羡慕以前的自己。怎么样才能脱离这样的情境呢? 忽然,韩萤眼睛逐渐发亮,说不定这是唯一的机会,她应该为自己的赌上一把! 韩瑶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跪在娘亲的旁边,小手死死的抓着娘亲的衣袖,声泪俱下: “娘,求求您了,我真的不想进宫当宫女。” 韩瑶儿的娘也是很无奈,硬忍着说: “好闺女,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了,要不等咱们家过了这个难关,再想办法把你弄出来,听话,别闹了,让你爹知道,又该打你了!” 韩瑶儿一个劲儿的摇头,鼻涕早就甩了一身,哭喊: “娘,二十五了,出来我还能做什么!娘……” “唉!你这孩子,怎么……” 正当娘俩分别左右为难的时候,大门“咚咚”的轻响了几声。韩瑶儿的娘叹口气,起身去开门: “谁啊!” 态度不是甚好,当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怯怯懦懦的韩萤时,她一愣。 …… “什么?你要顶替瑶儿进宫当宫女?” 韩萤点点头,站的直直的,脏脏的双手不停的搓着衣角,紧张道: “进宫给的补给钱,我一点都不要……只要能让我进宫……” 韩瑶儿的爹娘考虑再三,不放心,问: “万一捅出篓子怎么办?” 韩萤听出了他们微微妥协的口气,在心里也大舒了口气,说: “花名籍上,十二岁之前,只写明儿女姓氏,并无详细正名。况且……况且我自己的花名籍已经都没有了……谁也不会查到的……” 说到这,韩萤又想起了那场灾难,鼻子一阵发酸。 “爹,娘,你们快答应吧!求求你们了!” 韩瑶儿觉得韩萤就是雪中送炭一般,终于可以自己不用进宫,还能得到补给费用,一举两得,她简直就是解脱了! “这……” 半月之后…… “萤娃子,你真的想好了?宫里可不比外面自由,咱们身份低微,宫女除了侍奉人以外,没有什么翻身之日的!而且,里面勾心斗角,惩罚处处都有,一不小心,还会掉脑袋的!” 王婶看着韩萤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十分的不放心。可是苦口婆心的劝了好久,没想到这个女娃竟如此倔强。 韩萤把包裹放在一旁,“咕咚”一声给王婶跪下,王婶震惊的赶紧伸手去扶。韩萤眼眶红通通的说: “王婶,谢谢您的救命之恩,韩萤自己的决定,不会再改变。若韩萤有出头之日那天,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说完,韩萤又“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给王婶心疼的泪水涟涟,直呼“我可怜的娃……” 门外的王婶儿媳倒是幸灾乐祸,终于走了个自己心烦之人。 王婶给韩萤送到了衡州县城,看着韩萤搭上了去往都城皇宫的统一马车,挥着的手,颤颤巍巍,心中默念: 不知这可怜的孩子,将来会如何,还那么小…… “娘,放心吧,萤儿是有福气之人,不会错的。萤儿!有时间记得写家信!” 王婶儿媳表面功夫做得极好。 装的人模人样,韩萤也没有说什么,看着王婶的惦念难过,她的鼻子酸的几近失灵,狠狠心,转回头,看见好几个和自己一样年岁的女娃,她忍住了泪水。不管怎样,逃离了那里,无论宫中如何艰辛,一定要隐忍下去!要靠自己,活下去…… 第三章 未晓程途皆迷茫 清一色的藏黑色马车,一长排的在幽幽古道上颠簸前行,“咯吱咯吱”的车轮声,碾压过尘土,在路上留下坑浅的痕迹。外面一个个穿着褐色官服的高大官兵,都骑在一匹匹骊马上。舟车劳顿,他们也疲惫不堪,但是还要赶路奋进,因为衡州着实太过偏远,路程又不好,时间也就耽误的差不多了。若不能在规定之日到达都城,他们所有人的惩罚都跑不了。 韩萤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车子的坎坷路途,咯的屁股生疼,不时的调整着自己的坐姿,因为一直在赶路,这些女娃们也都没有时间休息。她看着这些同龄人,以为所有人都会像韩瑶儿那样哭天喊地的拒绝入宫,相反的,还有不少人脸上都透露着一丝喜悦,她们这么喜欢去侍奉人吗?车上有两个人相识,韩萤听她们小声的嘀咕: “进宫,真的有希望走上去吗?” “打扮漂亮一点,总有好处的。” 由于外面的官兵管理甚严,不许她们相互交流,只要听到车内有声响,便少不了一顿呵斥谩骂。那两个女娃只交流这一句,就不再说话。韩萤一直看着马车上的门帘,一晃一晃,透过那一条缝隙,能看到外界的昏黄道路,尘土飞扬,一些细小的灰尘趁着马车的晃荡力度,钻进了帘子内,韩萤既期盼,又担忧新的生活,不知这一条路,走过之后,能带给自己的都有些什么。 “哎呦!” 突然,车子猛烈的一阵,明显的垫到了大块石子,车里的人都控制不住身子,剧烈的摇晃两下。韩萤还好,只是她旁边的女娃娃,头一下子磕到了车框上,疼的她不禁呼叫出声。 “老实点!不然就给你们扔到这荒乡僻壤里!” 大家马上都安静下来,韩萤看着旁边的女孩,痛苦不已的揉着头部,上面明显的有血迹出现,竟如此严重!韩萤赶紧拿出手帕,压在女娃的头上,那女娃先是一惊,见韩萤并无恶意,便稳定下来。韩萤冲她笑笑,她只咧一下嘴角,就没有什么表情了。但是也没有再抗拒,韩萤看她受伤不是很严重,但是也怕再流血,就一直给她按着头。 历经数日,坎坷羁绊,终于到达了都城——樊州。 远远的,韩萤就听见车外的人声鼎沸,那场景无法看到,可是光听着就足以让人心振奋!这可是都城啊!多少人一辈子都来不了的地方!可是大家的好奇心实在太重,她们还是控制不住,偷偷的透过帘子,看着外面的八街九陌,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都暗暗的赞叹着都城的强大与繁华。一车里,几乎都是乡下丫头,这样繁花似锦的景象定是没有见过的,都乱了她们的眼。可是帘子缝隙的空间有限,大家费力的伸脖探看,心尖上痒痒的,这个难受! 现在是大熙国之鼎盛时期,富国强兵,国泰民安。百姓对现在在位的梁垣皇也是赞不绝口,拥护至极。确实是这样,梁垣皇是难得的一国明君,早年兵荒马乱,贼人乱入,杀伤遍野之时,他带领兵将守城护池,攘外患,定内乱,霸气轩昂,把一个泱泱大国,彻底从混乱漩涡中平定下来,才有得今日这繁华盛景,国姓梁垣。 “都干什么!坐好了!” 大家过于踊跃,把车帘子已经拱出一个大包,官兵见了,厉声训斥,马上,帘子便恢复了平静。 又走了好久,韩萤记得,刚入都城之时,太阳高照,现下已是晨昏落日。终于,官兵喝令大家都下马车,一个个的,跟锅里的饺子,沸腾着,扑通扑通跳下来,紧接着,所有人都被眼前恢弘壮丽、雄伟威严的皇宫,惊呆了…… 那是一面面暗红色的高大墙体,把皇宫围合的严严实实,向上望去,一种压迫和**的感觉扑面而来,看得久了,似乎感觉胸闷一样,呼吸不能大气般,隔绝了的宫殿,不知里面的情形。与外面的分界线,就是那一道比宫墙深一些的朱红色宫门,威严自溢而出,宫门此时打开,上面的浮沤钉,依次整齐的排列着。大门的两旁,是用鲜红的紫檀木雕刻的一龙一凤,栩栩如生。把手是两个纯正黄金制作的双龙头,那上面还镶嵌着两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奢华大气,迸发而出。 韩萤和这一群女娃娃排着队,在一名太监的带领下,借着最后一点夕阳余晖,慢慢的踏进了漩涡深海一般的皇宫…… 进入了皇宫院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座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虽分不得都是什么宫殿,但是在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孩子面前,所有的都是眼花缭乱。脚下的青白玉石之路,延伸通至各个楼台大殿,周旁路过的奇形怪状的假山,上面水晶珠帘逶迤倾泻,看的或虚或实,各个亭台楼阁的飞檐上,均雕有双龙盘沿,那龙与宫门上的一样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要飞天一般。周围还不时的传来袅袅的琴音,并且变化无无常,悦耳之势绕梁三日不绝。 中途还看到一队队身着不同颜色宫服的宫女、太监,皆俯首含胸,步态仪表,都是无可挑剔。韩萤正看的入迷,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忽觉后方有人用力的扶住了自己,幸好如此,否则自己非是出糗一次。还好没有打乱队伍的节奏,耳边还不时的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门: “都给我跟住了!别出什么岔子!否则有你掉脑袋的事!” 韩萤待稳定之后,回头一看,正是在车上撞到了头的女娃,忙微笑着表示感谢,那女娃也回以眼神。韩萤瞬间觉得宫中没有外人讲述的如此勾心斗角般的不堪。心里微微一暖,状态也好了起来。 因着天色已晚,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一处很大的院落,大家用过膳,就都要回到屋子里躺下。她们的饭菜,并不是宫女的标准,要差上一些,但是小孩子们已经折腾的不行了,又饿又渴,所以都狼吞虎咽的吃的特别香,甚至觉得宫中就是不一样,饭菜都比家里的要好! 大家伙洗漱完,太监告诉她们,明日,会有管事姑姑过来,今日先行休息,要养精蓄锐,明天的事情,会很多。屋里是一个大通榻,小孩子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但碍于太累,便纷纷爬上去休息。可是,偏偏有些人占据很大地方,所以,不得已,会有争吵产生。 “你怎的占这么大的地方?” “我没有,都是你!” 一伙人在那里争执不休,韩萤正在收拾包裹,旁边就是白天之时,受伤的女娃。 “我叫韩萤,你叫什么?” 韩萤只觉得和这个女娃有过一些接触,比较有眼缘,忍不住的想进一步交流。那女孩观察着那边吵架的情形,口气还是比较温和的说: “我叫楚飞燕,今天谢谢你。” 韩萤发现楚飞燕好漂亮,尤其一笑起来的时候,甜甜的,比韩瑶儿漂亮的多得多。两个人亲密的交流,那边却是扭打在一起,正是开始争吵的两个人。 屋子里霹雳扑通,哭叫哀嚎,不绝于耳,大家也有去拉架的,可是却没有分开水火不容的两个人。韩萤刚要上去也要帮忙拉架,却被楚飞燕一把拉住,之后她朝门外看了一眼,拽着韩萤,迅速的上了榻,韩萤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带领她们的太监就闯了进来,尖叫道: “你们在作甚!嗯?不想待着就滚回去!这里是什么地方?成何体统!没有规矩的下做人!你!你!去墙边跪着去!不到丑时不可睡觉!其余没有上榻的,都给我跪满一个时辰!” 顿时屋子里安静无比,只能听到微弱的啜泣声。那两个打架的女娃乖乖的接受惩罚,心里郁闷难过的不行。太监又唠叨了好几句,之后离开了。在其他人快要上榻的时候,楚飞燕忽然把韩萤用力的推了一下,之后自己也使劲往外拱了拱,瞬间二人之间的距离大了开来。其他人谁也不敢在出风头,灰溜溜的躺下的躺下,下跪的下跪,不管舒服不舒服,都害怕再牵连受罚。韩萤这才明白楚飞燕的用意,她们的空隙比别人的都大,也更舒服一些。看着楚飞燕渐渐入睡,韩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悄悄地挪了挪,给旁边的人多一点空间。不一会儿,借着疲惫,韩萤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天灰蒙蒙的,忽然!一声巨大的开门声音,登时的出现在本来安静的屋子里,紧接着,一个粗糙的嗓门响起: “都给我起来!什么时候了!去院子里排队!” 之后又是一阵不知道什么东西敲打的“咣咣”声音,小孩子们不少人都吓了一跳,不敢哭出声,一个一个的硬忍着起身,穿衣服。一阵“唰唰唰”的声音过后,一大群小女娃们,整齐的站在了院落里,大家惊恐的看着眼前那个肥胖的,一脸横肉的宫女,她面露凶相,韩萤看着浑身都忍不住的哆嗦…… 第四章 断线纸鸢美少年 面前的的大宫女,丰腴腻脂,这是说得好听一点的。不过,确实有些过于肥胖了。眼小眉淡,身着耦合色的宫衣,手持一柄木质小棒,对着所有的女娃们,哦,不对,应该新进小宫女们,开始指指点点,底气十足的高声嘹亮: “一个个的都给我好听了!备宫女社,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我是一级宫女,苏凌子!你们都要称我苏女官。今后,就由我,给你们进行严格的训练,直至能够成为宫中合格的宫女!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尽管入了宫,但若想成为真正的宫中之人,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各种查验。今日,主要就是做这个,你们,去这边,你们,去那边……” 苏女官叽里呱啦的说完一堆,也不顾这些小宫女有没有听得懂,直接就给安排开,分为几列,之后有几个等级低一些的宫女,引领她们,逐一的走进备宫女社的正房中,苏女官便进行各种查验。 备宫女社,顾名思义,就是宫中储备宫女的地方,这里每格时年,就会召进宫一批身家清白的女子,来填补宫女的空缺。若问为何如此频繁的储备,不难猜测。一部分,是因着年满二十五,可以出宫,可以留下,自然,出了宫,宫中就少了一些各级宫女。还有的,“一不小心”,龙飞风转,一跃为成主子,另外的,呵呵,就去路不明了…… 大家分别在苏女官的面前走两遍,苏女官那豆大的眼珠,贼溜溜的观察着每一个人,凡是有点毛病,甚至包括有一点微胖的,都会被她点名出来。却不知为何她自己这么油腻,其中,不可想象。 被点出的女娃,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看着其余的人进行下一波的查验。 这些人分拨站成一排,苏女官慢慢的挪动着她肥胖的身躯,睥睨之处,无不让那些女娃心惊胆战。走到楚飞燕的跟前,楚飞燕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只是苏女官歪头上下打量了她好一阵,弄得楚飞燕的拳头攥的越发的紧,她必须要留下!苏女官刚要开口,外头忽来一个小宫女,说是柳贵妃要她结束之后去寝宫拜见。 苏女官应下后,接着楚飞燕之后,往下看着。楚飞燕的心,终于落了地。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的美貌非比常人,家境也是衡州上小有名气的商贾之家。奈何爹爹经商落败,疯癫乱语中人影无踪。娘亲一个妇道人家,根本担不得事,情急之下,病火攻心,撒手人寰,独留楚飞燕一人,在风雨飘摇中生存吃尽了苦头。和韩萤一样,也尝过寄人篱下的滋味,所以,借着进宫的机会,她一定要为自己争取到真正的荣华富贵,美貌,就是她最厉害的武器。与韩萤同年之人,内心却如此成熟复杂,甚至会有些可怕…… 很快,苏女官就到了韩萤的面前。韩萤面黄肌瘦,浑身紧张的哆哆嗦嗦,她已经感受到来自苏女官身上的浓脂之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苏女官看着胆小懦弱的韩萤,有些嗤之以鼻,不过,她觉得这样的性子,也最好管教,所以,韩萤很自然的就留了下来。 一晃,已经到了下午,又是逼近黄昏之时,小宫女们正在进行最后一项查验,也是最……最令人难为情的,那就是——处子之身验查。 大家一个个光溜溜的站着,等着苏女官。这里的人,小的八九岁,大的十二三,半大不大,半小不小的,但也都知得羞愧,有的人甚至整个身子都是红通通的。韩萤不知道苏女官她们对于处子之身的依据是什么,反正当她躺在那张小榻上之时,感觉自己就是任人宰割的乳猪!她们的手法让自己尴尬不已。还别说,真的查出有几个女娃娃,也就是年岁大一点的,不是清白之身了。在这里被揪出来,她们的面子都挂不住,难掩脸上的泪水。最终,苏女官甩出一大堆不过关的小宫女,直接就清点出宫,也不顾得现下的时辰,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一声令下,那些可怜的女娃,就都被推搡着带走了。韩萤不禁为她们感到难过,也充满深深的担忧。 就寝之前,楚飞燕来回的看着手臂内侧,在今日点上的猩红守宫砂,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韩萤看见楚飞燕站在那里呆呆的便走过去,问道: “怎么还不去睡?明日还要起早。” 楚飞燕这才回神,点点头,看着韩萤纯净的面庞,对她的防备又放下了一些。 第二日,苏女官守时的来到备宫女社,所有合格的小宫女们都要接受真正的宫中规矩讲学。苏女官极其严格,对于注意力不集中,或者没有正确回答她提问的人,均是用那小棍仗责手心,力道之大,一下便让掌心肿起好大一片!韩萤就因此受罚过几次,那种揪心的疼,使得她眼泪在眼圈直打转,还挨着苏女官的一顿谩骂: “现在入了宫,经过昨日,后悔已来不及,只有接受所有的宫规戒律,否则,就去接受相应的惩罚。我可以分分钟要了你们的小命!入了宫,命就不是你们自己的了!知道吗?” 大家谁也不敢不回话,怯懦的低头,心中惧怕的不行。韩萤在背后痛苦的揉着手心,怕再受惩罚的话,这两只手恐怕都得掉了!她识字不多,让她一下子记住苏女官手里那厚厚的书册,怎能记得了? 过了好久,韩萤的肚子痛,实在忍不住了,胆怯的和苏女官告示,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苏女官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不过还好,还是让她去解决个人问题。韩萤得到了大赦一般,解决完之后,不敢怠慢,赶紧往回走。忽然,只听得“刺啦”一声,还不待她抬头,面前就掉落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东西,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韩萤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倒退了好几步。不过,那东西也不太重,听到落到地上的声音,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做工十分精良的纸鸢! 是谁的?做的如此漂亮!可是怎会落得此处?韩萤弯腰捡起,原来是断了线。她欣喜的来回看着那纸鸢,小时,家里爹爹也给做过,但是再好也不如这个精致。韩萤看的爱不释手,来回抚摸着。忽然,不知何时,过来一个人,来到韩萤的面前,韩萤并未发觉。那人突的伸出手,口气颇为锋利的说: “这是我的!还给我!” 韩萤正聚精会神的端详着纸鸢,前面忽然多了一个人,自然又是被吓了一跳。韩萤抬起头,可是,瞬间觉得所有的阳光,均被他所稀释!来人十几岁的模样,整个的面容晴朗俊俏,面色如同中秋之月,春晓之花一样的纯净无暇。两弯眉毛,浑如刷漆,晶亮双眼,其中似有寒光散射,这是怎样一个明媚的美少年啊!韩萤被那人的俊逸临风,深深的震住了! 少年看到韩萤直直的眼神,让他很不开心,他讨厌死别人总是这样的眼光看他。于是伸手就把纸鸢直接很暴力的抢了过去,让韩萤措手不及,目光自然寻向纸鸢,但却最终停留在少年白皙的手上。少年转身拂袖而去,伴随着微风,只给韩萤留下一股好闻的香气,还有,在韩萤脑海里,那白皙手背上的,一颗红痣…… 讲教了几日,大家的脑袋瓜都记得晕晕乎乎,终于可以回房了,小宫女们还是要在大通铺上休息的。韩萤刚进屋,就听见楚飞燕在和别人争吵。定睛一看,是那日被别人抢了床榻位置,之后争吵被罚的一个女娃。 “是你先弄坏了我的珠钗!知道这对我多重要吗?是我娘留给我的!” 楚飞燕的俏脸被气的通红,泪光闪闪,手中拿着一个已经碎成两截的钗子,看样子,也是比较昂贵的。那女娃也不甘示弱,呛声道: “是你非要抢在我之前去洗漱的,门就那么小,你为什么要挤?是你自己弄掉的好不好?” “你!你个无赖!” 楚飞燕的手已经扬了起来,大家都以为还要有一场战争,因着上次的教训,赶紧都闪在一边,怕牵累到自己。韩萤赶紧上前,抓住楚飞燕的手,劝道: “飞燕,别冲动,小心苏女官罚你!” 楚飞燕听了,这才冷静下来,颤抖的放下手,但是眼神里仍旧冒着熊熊火焰。对方没有一点害怕,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楚飞燕刚要再爆发,便被韩萤迅速的推到床榻上,伸手抚背助其顺气。刚坐下,就听到门外苏女官的嗓门传来: “熄灯了熄灯了!” 幸亏大家躺下的及时,否则又逃不过受罚。楚飞燕一直气呼呼的,闭上眼睛,骨碌好久才入睡。 夜凉如水,马上就要进入初冬了,外面的寒风不住的刮着窗门,偶尔会有哗啦的响声。韩萤自从家中出事,半夜总会起夜,今天还是。她仗着胆子去了茅房,之后一路小跑着奔向屋子,突然!一个黑影忽的闪现在她的面前,吓得她花容失色! 第五章 急中生智暗生情 这月黑风高的,寂静无人,那是个什么东西啊!一团黑影伴风疾来,就在韩萤的面前闪现,韩萤吓得,马上就要大喊出声,却突的被一只手迅速的捂住口鼻,瞬间一股熟悉的香气传来,浑身已然被控制,硬是给拽到了一旁的角落里,是谁?二人就这样一动不动,韩萤挣扎无用,亦不敢轻举妄动。不得已,她张开嘴,狠狠的咬向捂住自己的手,那人明显的浑身一颤,但是仍然没有松动,还是死死地捂着韩萤。韩萤都已经闻到了血腥味,牙齿也有些疼痛,再继续下去,那人的手指莫不是要断掉?韩萤虽被挟持,但还是不忍心,最终松了口。也是因得那人的力道逐渐加大,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里有没有?” 远处传来喊声,似是官兵,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上趟茅房,却被无缘无故的给截在这里,莫不是小命要休矣?不行!她刚刚为自己找到了出路,为的就是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怎么办?怎么办?韩萤又急又怕,汗水不住的往下淌,不知不觉中,眼泪也流了下来。身后之人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胆小恐惧,也是那边的官兵脚步逐渐临近,不得已,破釜沉舟,声音低沉的在韩萤耳边开口道: “别出声,我就放了你!” 韩萤如临大赦,慌忙的点头。不过,这声音……那人慢慢的松开了手,韩萤赶紧回头,因为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是…… 朦胧的月色之下,身后竟是如此高大的一席黑衣之人,皎白面色,衬的这个黑夜中似流淌出一丝琉璃光芒。断线纸鸢的美少年,这么快就又见到了!他们两个的身高差了好大一截,少年已是翩翩佳玉,这边还是乳臭未干。少年的眉头紧锁,浑身不似那日潇洒倔强,但是却透漏着隐忍、坚决的神情。他看韩萤本来哭唧唧的,现在却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而且嘴边还有一片刚才咬破自己手指的血迹,忽觉有些好笑。刚要开口呵斥,忽见远处晃动着官兵的身影,他又一把抓住韩萤额小胳膊,低声说道: “帮我……” 韩萤这才清醒过来,不管面前这人是因何被追杀,但是自己内心深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的,韩萤又是一阵点头。 韩萤迅速的看了眼周围,因着白天之时在院落里训练,所以她知晓什么地方能够藏身。她看到墙角有一堆稻草,便快速的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但是手心却传来黏腻的感觉,没有多想是什么,赶紧把他塞进了稻草堆里,重新掩埋好,眼看着官兵大步的就走了进来,韩萤一回身,直直的向后仰去,重重的压在了稻草上,底下传出一声闷哼,但是几不可闻。是的,韩萤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少年的身上,她是担心稻草脱落,导致那人暴露,她闻到自己嘴角的血腥味,用手一抹,居然都是血,当然,都是那少年的。 官兵稀里哗啦的在院落里搜索,很快就看到了半躺半靠在草堆上的韩萤,便走过去,大声呵斥: “喂!起来!看到一个黑衣人没有?” 官兵顺势拉起韩萤,韩萤顿时大喊大叫,下了官兵一跳,但是没有松开手,只听得韩萤哭喊着: “别杀我!别杀我!” 官兵看到韩萤的脸上都是血,觉得有些奇怪,又问: “问你话呢!看见一个黑衣人没有!” 韩萤浑身颤抖的如同一个筛子,赶紧跪下,一个劲儿的点头,说: “看到了,看到了,我刚要喊官兵大人们,他便一拳打了过来,疼死了!” 领头官兵一听,得知那人果真是往这里跑了,只怪没有看清黑衣人的面目。仔细观察韩萤,果然满脸的血,看样子并无说谎,加之是一个小孩子,便信了,忙问: “之后他往什么地方去了?” 韩萤颤抖着手,指向远处的高墙,说道: “他,他翻到那边去了!” “给我追!” 一行人呼啦啦的跑过去,一个个身手敏捷的一跃而起,飞身过了高墙,脚步声远去,院落里才安静下来,韩萤不敢大意,仍旧一直跪着,心脏似乎马上就要鼓出了胸口,忽的从额头低落一滴汗水,她这才发觉,自己整个衣卦都是湿的了……韩萤回头看向已经毫无声响墙头,才慢慢的站起来,赶忙过去就要把稻草堆打开,人在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下,听觉便异常的灵敏,所以忽然间,韩萤又听到有微弱的脚步声逼近,而且还很急促! 韩萤赶紧回身,却不想那人身形矫健,速度之快已经一步跃到她的跟前。韩萤瞪大双眼,来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也是一个少年,眉目身形也是比较出众,但只限于和一般的人之比较。韩萤高度警惕,因着是同龄之人,所以她并没有过多害怕。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少年!” 经历了刚才的惊心动魄,韩萤反倒似有经验一般,开口对答如流: “往墙那边去了。” 说完又一身子压在的稻草上,但是底下之人却用力的要把她拱开,而且传出斥责之声: “起开!” 韩萤大惊失色,那人怎的暴露了自己?前面的少年听到,大步跨过,抓起韩萤,如同拎着小鸡一样,就给甩到了一边,之后疯狂把稻草扒开,跌坐在地上的韩萤,正好把草里的灰尘尽数接住,不住的打了两个喷嚏。 “主子!您没事吧?您!您受伤了?” 韩萤紧张的站起身子,看到二人原是相识,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听得那俊美少年受了伤,韩萤又开始担心。 “你怎么样?” 韩萤忙问,少年没有开口,只是捂着自己的胳膊,韩萤这才明白那时手中的粘稠之感为何,他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是刺客?韩萤心中一惊,但是她又冷静下来,刚才那队官兵,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喊抓刺客啊,苏女官说过,宫中若有行为不轨之人,官兵便会大声吓叫,种种情形都透露着异常奇怪。 “谢谢。” 少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旁边的人忽觉惊讶,看向主子。韩萤笑了,她并没有因为救了他而居功自傲,看着少年,她就感舒心,便上前一步,不过没有注意,美少年旁边的人侧身给挡了一下,韩萤咬了一下嘴唇,下了决心,问道: “大哥哥,我叫韩萤,你叫什么?” 顿时,面前的两个人不免有些震惊,愣在那里。韩萤正等着对方回答,旁边后来的少年开了口: “大胆!居然敢如此和五皇子说话!罪该万死!” !!! 什么?五皇子?韩萤没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又问: “你说什么?” “还不快跪下拜见五皇子!” 韩萤这才听得清楚,登时脑袋嗡一片,“扑通”一声,干脆利落的跪在了地上,将这几日的训练成效尽显出来!身子僵硬,耳朵轰鸣! “住口!怎可暴露我的身份!” 五皇子呵斥属下,属下这才知道自己过于冲动,赶忙也跪了下来: “属下知错!” “参见……参见五皇子,五皇子……万安……奴婢……有罪……” 韩萤按照宫中学到的礼仪,双膝跪地,俯首于手背,完整的进行这一叩拜大礼,但是她的内心着实的震惊了,没想到两次遇到之人,身份竟如此高贵震慑,自己居然还不自量力的要人家姓名!关键,还咬了皇子!五皇子本就受了伤,自己让人家伤上加伤!就怕真的治罪,那就完了!咬伤皇家子弟,罪可致死了吧! “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五皇子出奇的并没有追究,话音刚落,一旁的小侍卫也命令道: “今日之事,不可与外人说!” 说罢,二人便转身离开,消失在院落大门的拐角处,韩萤待没有任何声响,才起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些步伐摇晃的走回屋内,里面的睡鼾声此起彼伏。她处理完血迹,来到自己的位置,蜷缩到被里,旁边的楚飞燕因着她的声响翻了个身,韩萤看着楚飞燕的后背,回想着刚才似是惊梦的那一阵子事,脑袋里面异常清醒的把所有又都过了一遍,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但是,真的,韩萤似乎是被五皇子的身形勾去了魂魄,但小孩子,她不懂,也许,是情动了吧…… 五皇子,梁垣昭,是梁垣皇的第五子,今年刚满一十五,是高皇贵妃所生,还有一个皇姐,佳宁公主,比梁垣昭大一岁,也马上就要指婚。但是皇贵妃并没有被梁垣皇过多的宠信,因得皇后手段非凡,当时的后宫之争,也是轰轰烈烈,惨败者,失宠交权。高皇贵妃无疑就是那落下之人。念着父亲当时护国有功,才没有受到惩罚,只是与皇后失之交臂。虽然位居皇贵妃,但是,仍旧处处被皇后压制。加之后来父亲病逝,彻底没了靠山,只剩下一个躯壳而已。五皇子从小深知宫中残忍争斗,未得到父皇青睐,他刻苦努力习文,又在武学上奋发图强,只为了以后再为母妃争得得宠之地,让自己也能够占进父皇的心中。 “殿下,真的放心那个小丫头吗?” 小侍卫赵卫江担心的说。 梁垣昭回想那个瘦小的身影,没有说话。 一夜无眠,但是韩萤并不疲惫,反而异常亢奋。苏女官教导的宫中礼仪事项,韩萤出奇的做的异常优秀,尤其是在跪拜礼节这方面,破天荒的还得到了苏女官的表扬,被夸赞,韩萤自是高兴。其实,没有人知道,她这样上进努力,或许是为了再遇到五皇子的时候,能够把自己表现的更好一些。昨夜之事,韩萤自是谁都没有说,心中仍是欢喜一般,自己能够与五皇子有如此的经历。 “是谁!把那个青花贡瓶弄坏了?嗯?手欠是不是?一个个的不知好歹!皮子紧了?说!到底是谁!!!” 苏女官气急败坏,宽阔嗓门震天的吼出,所有的宫女们,都吓得不敢出声。 第六章 暗隐仇恨露毒心 苏女官气势汹汹的把小宫女召集在一起,手持更大一根的藤条,虎视眈眈的死盯着这些人, 满脸涨的如同猪血一般,眼珠似要迸出,肥胖的额角竟有了青筋鼓起,上下唇片已经分离一样,咬牙切齿的说: “乖乖的给我站出来,我还能轻罚一点,如果是被查出来,那你就离死不远了!” 跪着满院子的小宫女,都不敢说话,深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苏女官的脚下,是一堆碎裂了的花瓶,听说是什么贡瓶,皇上赐给柳贵妃,柳贵妃又赏给她的。仅看那碎片之中的靓丽光泽,就知一定价值不菲。苏女官是万分喜爱,摆放屋内,日日派人擦拭,稀罕的不得了。可是今日她进屋,却看到那花瓶碎裂一地,气的一定要将坏事之人碎尸万段! “不承认是不是?好啊!那你们都逃不了!来人,给我挨个的掌嘴!” 苏女官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丰腴身躯摊散开来,大手一挥,旁边就有随身之人走到小宫女们的身边,扬起手,眼看着就要打下去!所有的小宫女都忍不住的浑身发抖,她们可是见识过苏女官的狠戾的,都害怕灾难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啪!” “啊!” 随着清脆的一声巴掌响,第一个小宫女也喊叫了出来,随后又是“啪啪”两声,顿时那宫女的脸肿起来老高,血丝也清晰可见。都是小孩子,怎能受得住那样大的力度,连着头脑嗡嗡作响,眼前几近发黑。 “啪啪!” 第二个小宫女也遭到了惨痛惩罚。 “苏女官饶命!我……我知道是谁……” 第三个宫女马上要被打,她忽然开口了。 苏女官定睛一看,是一个叫范雪歌的宫女,她眯起眼睛,问: “说!是谁!” 范雪歌颤抖着声音,带着犹豫的口吻,说: “是……是……陶青铃……” 什么!!!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听到这个事实惊讶,还是因为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而不用连累自己了而松了一口气。陶青铃,就是之前因床榻位置和别人吵架,之后和楚飞燕又有口舌之争的那个。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陶青铃,甚至有些人存在着愤恨,尤其是之前挨打了的,愤怒因着她为何不早早的承认,自己平白无故的替她挨了打。而此时,被尖利目光所包围的陶青铃,正震惊不已的愣在那里。 “陶青铃!还不快滚出来!” 苏女官终于找到了损她心爱之物的人,火气更加凶猛,双眼似铜铃,怒口大吼道。 “苏女官,我没有!不是我!” 陶青铃急忙为自己辩解,但是很快就被两个大宫女给架了出来,狠狠的扔到了地上,陶青铃整个身子都被摔趴在了那里,脸上被蹭出了一片红印。 “给我往死里打!” “是!” 苏女官根本不听她解释,一声令下,旁边的宫女马上接过她手中的藤条,拉开架势,就要开打。 “苏女官,奴婢冤枉啊!不能光听别人胡说八道就认定是我啊,真的不是奴婢干的!” 在被打之前,陶青铃慌忙但是条句清晰的说出这句话,苏女官见她还在抵赖,说话倒还利索,想着也是不能光听别人一时之言,显得自己像是不讲公理一样。 “好啊,不承认是吧?你!范雪歌,你确定是陶青铃打碎的贡瓶吗?” 范雪歌赶紧跪爬过来,伏在苏女官的脚下,讨好无比的说: “回苏女官,奴婢今日从您房前路过,听到里面‘哗啦’一声,之后就见陶青铃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了,当时奴婢不知细情,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正是这花瓶摔碎的声音,没想到……” 范雪歌说完,陶青铃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说: “你怎可胡说八道!我是给女官送衣物,根本没听到花瓶掉在地上的声音,怎能是我?再说,我也没有慌慌张张啊!” “啊,不是你?那好吧……” 范雪歌的口吻类似敷衍,更加激起陶青铃的怒气。 “什么叫那好吧!你……” “住口!” 苏女官忍无可忍,大声呵斥: “陶青铃,有人看见你从我屋里跑出,你也承认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给我打!” “苏女官!不是的!啊!好疼啊!” “啪!啪!” 藤条一下接一下的抽打在了陶青铃的身上,那种拉扯皮肉的疼痛,让人疼之入骨,藤条每落一次,陶青铃的身体就抽动一下,条子飞起之时,上面连带着丝丝血迹,周边的地上也被拖蹭上了一道一道的鲜红,加上陶青铃的痛苦哀嚎,场面着实惨不忍睹。小宫女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都忍不住的浑身跟着颤抖。 “女官,奴婢冤枉!啊!啊!” “还嘴硬,证据确凿,如此冥顽不灵,给我狠狠的打!” 大宫女更加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陶青铃疼痛的不能自已,都无法挣扎,蜷缩着身子,脸贴着地面,砂砾的刮擦已经没有知觉,内心的恐惧将怒火完全掩盖,最后只能被打的直哼哼,只是这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韩萤在一旁,实在于心不忍再看下去,宫中真的是制律严格,不过是打碎了东西,便把小命都要赔上了。她闭上眼睛,现在真的真的什么都不要求,只要能平稳度日就好,一切小心为上,好好的活着……周围没有人敢求情,也都知道,苏女官这是杀鸡儆猴,借着陶青铃的事由,将小宫女全部训斥一番,最后说道: “再不老实,就是这个下场!好了,别打死了,最近宫中佳宁公主要出嫁,忌讳这个。” 终于,陶青铃获得了拯救,但是整个人已经昏厥过去,身子软趴趴的,衣服破烂不堪,浑然一个血人一样,被拖进了旁边的破旧屋子里,因为她这个样子,再住通榻的话,也会影响别人,几乎也算是让她自生自灭了。 所有人散了开,苏女官还有事,先走了,大家赶紧绕过地上的那摊血,跑进了屋子。 “你说,陶青铃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啊?那也太晦气了!我还挨着她睡呢!” 一个小宫女仍旧惶恐不安,另一个答道: “也不知道啊,看样子,好像已经不行了!” “唉,也是她咎由自取。” 大家纷纷唏嘘不已,都远离陶青铃原来睡觉的地方,那里现在俨如一个鬼畜之所。 韩萤心中很是担心陶青铃的状况,觉得大家这样,未免有些过分,即使做错了事,现在被惩罚成这个样子,不是应该同情吗?但是她也知得大家的顾虑,没有说话,回身寻找楚飞燕,想和她说说心中的闷堵。可是,没有看见,于是便出了屋子,去院子里寻。她看到地上那片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速度真快。韩萤奇怪楚燕飞去了哪里,就一直找,忽然,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她听到了范雪歌的声音: “谢啦!以后还有这事,可以再来找我!” “呵呵, 没想到你胆子倒是挺大啊,居然演的这么真。” 是楚飞燕,她们怎么在这里偷偷摸摸的?韩萤悄悄的走过去,又听范雪歌说: “还不是因着你这点钱财,不过,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把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叫陶青铃白给你背了锅,你还报了仇。” “好了别多说了,快回去,别被发现了!” 范雪歌进了屋以后,楚飞燕才走出来,忽然,就看到韩萤正发愤怒的站在她的面前,她走过去,笑着说: “怎么了萤儿?” 韩萤无法想象,对自己口气这么温柔的女孩子,怎么能够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她忍住怒火,说: “我都听到了!” 楚飞燕一愣,随即明了,她收起笑容,来到韩萤面前,说: “是她先弄坏我的珠钗,那是我娘生前最喜欢的,之后还不承认,这事情放你身上,你能接受的了吗?” 原来,楚飞燕是如此的记仇,那样的事情,居然能让她把陶青铃算计成那样,韩萤仍是不敢相信。 “那你也不能那样做,她都快死了,知道吗?” 楚飞燕怒目圆瞪: “那是她咎由自取!再说,我也不知道苏女官会下手那么狠!” 韩萤的眼眶微微泛红,没想到,自己一直当成好姐妹的人,居然做了这样栽赃陷害的事,她失望至极,也知晓自己说不过她,便要转身离开。 “你干什么去?” 楚燕飞叫道,之后跑过来,说: “你是要去告发我吗?” 韩萤盯着楚燕飞毫无悔改的脸,说: “陶青铃是冤枉的!” 楚燕飞叹了一口气,抓住韩萤的说,诚恳无比的说: “萤儿,如果你去说,那么再挨打的,就是我了!结局就是,我和陶青铃都会死掉!我也说过了,我先失去了娘亲最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报仇?你觉得都是我的错吗?” 韩萤竟然无言以对,在心里,楚燕飞是她自从家重出事,除了王婶,对她最好的人了。平时总是惦记自己,有好吃的,都会分给自己一半,苏女官考核,也会偷偷的帮着,确实也是很实心实意的。看着楚飞燕已经哭了出来,韩萤怯懦了,她也不忍心让姐妹再遭受那样的惩罚,可是陶青铃怎么办?韩萤没有办法,不能两边兼顾,只得闭上眼睛,说: “以后别这样了。” 楚飞燕见韩萤原谅了自己,破涕为笑,之后,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萤儿,事态的险恶,我早早的就见识到了,宫中更是,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否则你不招惹别人,也会有麻烦找上你的。别把自己全部暴露出来,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你才能活的更好,知道么?” 韩萤点点头,她知晓楚飞燕的一番好意,确实,刚才那一幕,陶青铃如果能够隐忍,说不定还能减轻惩罚,嘴硬,也是会给自己带来更加严重的灾难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韩萤依旧有些闷闷不乐,她的心中始终对陶青铃有些愧疚,自己明明知道实情,却无法说出口,这和包庇有什么区别?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把真相说出来,又会搅弄的一团糟,连累更多,陶青铃的伤也不会好了。韩萤来到陶青铃的破屋子,推开门,一股子的血腥味道飘散在房内,她走过去,看到陶青铃整个乱糟糟的趴在床榻之上,不知死活。蓬蓬的头发掩盖住了那张脸,韩萤仗着胆子,走过去,轻轻地叫道: “青铃?” 第七章 夜半心伤遇小六 “青铃?” 榻上之人安安静静,似乎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了,整个屋子本就破烂不堪,这样一来,更显得阴森诡异。韩萤十分担心别人的讨论变成事实,生怕陶青铃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仗着胆子往前挪着脚步,想一探究竟。这时,一阵风吹来,窗户“咣当”一声,几乎要震裂在门框上,韩萤心里本就毛毛的,这一下子,给她惊的大叫起来: “啊!!!” 死人的屋子里阴气是最重的,韩萤吓得准备拔腿就跑,突然,一晃之间,她看到陶青铃动了一下,之后发出微弱的声音: “嗯……” 韩萤努力的让自己稳定下来,没有注意后脖颈已经淌下了一层冷汗。她心里念叨着阿弥陀佛,之后仗着胆子,一步步的走过去,之后,又轻叫了一声: “青铃?” 陶青铃费力的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看到一个小宫女站在她的面前,她一直在趴着,想转过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似乎被抽空一样,干干瘪瘪。她似乎能够闻到自己身上死亡逼近的气息,可是眼皮好重,一下一下的黑影闪现,慢慢的就要再闭上眼睛,但是一双手不住的摇晃她,逼迫她不得已的又睁开了眼睛,这回神智忽的清醒了一下,看清了来人,是韩萤。 “青铃,你还活着,对不对?” 韩萤看到陶青铃的反应,喜极而泣,知道她还活着,自己的心里真的是非常的高兴。陶青铃没想到还有能够记着自己,想对韩萤笑笑,可是嘴角麻木,也不知道成功没有。韩萤轻轻并且焦急的抚摸着陶青铃的胳膊,那上面血肉模糊,夹杂着灰尘与血水的凝固,韩萤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她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抽泣着说: “这是治疗伤口流血的,不知道对你管不管用,我给你试一下。” 陶青铃的心里热乎乎的,感受着韩萤小心翼翼的上药,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能死掉,她还来关心自己,也够傻的了。韩萤把一瓶药都涂完了,又跑出去,弄了一碗粥,这是中午剩下的,她偷偷给热了一下,喂给了陶青铃。陶青铃已经奄奄一息,好不容易吃进了一点流食,瞬间感觉有了些气力,但还是虚弱得不得了。看着遭罪的陶青铃,韩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苏女官不会同意御医来给治病,怎么办?自己只能帮得了一时,真正陶青铃的命,还不一定能不能保得住。 夜晚,韩萤从陶青铃的房间里出来,走到墙角,忍不住哭泣起来,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对陶青铃的愧疚,她无法言语。 “啪!” “哎呦!” 韩萤正哭得起劲,忽然都上被一块小石子给达到了,疼的她轻呼出声,之后抬头望去,没有什么人和动物,待她低头寻找之时,“啪”的又一块小石子,这一回是砸到了她的屁股上。韩萤“唰”的一下,心里发毛,赶紧就要小跑逃走,但是却听到树上传来“嘻嘻”的笑声,她仰头望去,借着月色,树枝上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捂嘴笑的开心,想必,就是那人在作祟! “喂!你在干什么!” 韩萤不敢大声喊,但是愤怒之气也难掩的住。树上的人还在笑,气的韩萤弯腰捡起两块石子,用力的全扔了过去。但是还没碰到大树,就都落了地,这一回上面的人更加控制不住了,笑的整个大树似乎都在颤抖,震落的树叶尽数的撒在了韩萤的身上。韩萤气得无可奈何,不想再纠缠下去,转身就要离开,忽然,趁着一阵风下落了一个人,直直的跳在了韩萤的面前,弄得韩萤又是一惊,他,他是怎么下来的? “喂!你生气啦?” 来人是一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长得浓眉大眼,虎头虎脑,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圆溜溜的眼珠,似比月亮还要亮一些。韩萤眉头紧皱,这还看不出来生不生气吗? “你怎的这般无聊?是哪个宫中做事的?” 虽是黑天,少年的穿着不过是普通宫人之物,想来也是杂人一个,韩萤也没放在眼里。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不是不哭了嘛!” 少年笑眯眯的欣赏着自己的“成果”,等待夸奖一般,可是韩萤却觉得他好无聊,但是,自己伤心的心情确实被转移了,代替的就是愤怒。 “走开!我要回去了。” 韩萤推开他,就要往回走,那人却一把抓住韩萤的胳膊,说: “再玩一会儿嘛!” 韩萤愤怒的回身,但是速度之快,让那少年措手不及,被韩萤的脑袋瓜直接撞在了自己眼眶上,瞬间黑暗中各种色彩来袭,那股疼痛感,别提多爽了! “哎呦呦呦!疼死啦!” 少年疼的直跳脚,韩萤却被被他滑稽的举动逗乐了,少年听到银铃般的笑声,盯着韩萤,觉得她好莫名其妙,便哼唧的说: “你怎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哎哟,疼死了!” 少年非常滑稽的表情,再次让韩萤合不拢嘴,心情突然好了不少,便问道: “你到底是谁?这么晚,怎还会在这里?” 少年边揉眼眶,边转着眼珠,说: “我犯了错误,正在逃避惩罚。” 韩萤愣住,道: “逃避惩罚?逃到备宫女社来了?” 少年摇摇脑袋,说: “哎呀,就是那么一回事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韩萤叹了口气,眉眼低垂的说: “我的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 少年听了绕着韩萤转了一圈,说: “那,我来哄你开心吧!” 韩萤一愣?什么叫‘哄你开心’?不等她回过神,少年扳过她的身子,只觉着身体被什么带起,忽悠一下, 耳边生风,腾空而起,在韩萤惊讶恐惧的表情里,二人牢牢的坐在了树枝上。韩萤彻底震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露出可爱的笑容,说: “不知道吧?这叫轻功!” 韩萤瞪大双眼,这就是轻功?以前听过说书的讲过,没想到今日竟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 “你看,是不是月亮星星离我们特别近?” 韩萤顺着少年的手指望去,果然!看着月亮水银一般的光泽,顿感心尖凉凉一样的舒适,天空上没有一丝的浮云,闪烁的星星,显得更加静谧祥和。两个小人儿,都看入了眼,不知不觉的紧靠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韩萤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偷偷跑去看陶青铃的,这个时候还没回去,被苏女官发现可就惨了!于是说道: “对不起,我得走了!” 说完就要跳下去,少年急坏了眼: “不可!” 韩萤低头才发现距离地面竟然那样高,可是迈出的腿已然控制不住,身体一斜,失去重心,直直的就栽了下去,少年忙抓住韩萤的胳膊,但是毕竟人还小,用尽浑身力气,才用轻功将韩萤的下坠之力减轻,二人跌跌撞撞的落了地,但是,情急之中,少年的手腕被树枝划破了。 “哎呀!对不起!你怎么样?” 韩萤担心的看着少年的手腕,上面已经沁出了鲜血,不等他回话,韩萤赶紧拿出手帕,迅速的给包扎上,之后说: “回去赶紧上药,谢谢你了,我已经开心了。” 少年外头看着韩萤的一举一动,觉着这个丫头很是实在,又有些可爱,便说: “你叫什么名字?” 韩萤刚要脱口而出,但是想起了楚飞燕的话,加上陶青铃的遭遇,便不想把自己的名字透露出去,可是,看少年又是一番诚恳,想了一下,说: “我叫玉儿。” 玉儿是她的乳名,不算说谎,韩萤暗自夸奖自己的机智。 “玉儿?真好听。” 少年笑开的嘴角,竟然还露着两颗小虎牙,也甚是招人稀罕,韩萤瞬间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那你叫什么?” 韩萤反问,少年一愣,摸了摸后脑勺,说: “我,我叫小六。” “小六?还有这样的名字?” 韩萤很疑惑,小六便解释: “是啊,我父母不太识字,就随便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哦,那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说完,韩萤便跑开了,小六双眼晶亮的望着韩萤冲进屋子,又很小心翼翼的背影,心中顿觉好久没有如此的发自肺腑般舒心,真是一个能带动人情绪的小丫头。小六满脸笑眯眯,之后也离开了。 第二日,苏女官教小宫女们如何正确的给主子侍奉茶水,韩萤可能是夜间没有休息好,胳膊的姿势总也做不对,挨了苏女官不少小棍的鞭打,里面已经青红一片了,还得坚持。但是,在最后一次训练的时候,韩萤的手实在坚持不住,不小心弄翻了茶盏,滚烫茶水悉数的撒在了苏女官的身上,苏女官暴跳如雷,罚韩萤去院落门外跪上两个时辰。 韩萤老老实实的跪着,这个地方比较背人,但是地面却十分不好,石子尖锐不平,苏女官是故意这样安排的,韩萤也只能服从。跪下去,双膝传来尖锐的疼痛,还要有两个时辰,天哪!韩萤在心里不禁叫苦连天。 才一个时辰,韩萤的身子已经晃悠的不行,还怕被发现,却又控制不住,搞得韩萤在初冬的时候,满头大汗。 “喂!你在干什么?” 韩萤抬起头,竟然是昨晚的少年——小六! 第八章 六玉交情渐缘深 “玉儿,你怎的在这里跪着?不疼吗?” 小六来到韩萤的身边,惊讶的问道。韩萤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现下正是中午休息之时,没人出来,便偷偷的说: “被罚的。” 小六也往备宫女社里看了一眼,面目有着明了的表情,之后蹲了下来,歪脖望着韩萤,说: “她们都不在,你还不快起来?” “不可不可!被抓到会罚的更严重。” 韩萤震惊着小六的话,我的天啊,这是多胆大包天,竟然要她在光天化日,还是苏女官的眼皮底子下面公然反抗! “你怎么这么实在!疼不知道吗?” 小六带着呵斥的口吻说道,韩萤看着他,一字一句答: “那样你是想让我死啊!” 小六无奈,只好坐在一旁,看着韩萤扭曲着面部,在那里硬撑,之后忽然起身,飞一样跑开了。韩萤望着跳跳弹弹的背影,心中暗想小六怎这样无视宫规? 马上到两个时辰了,韩萤的内心在欢呼,身上的衣服已经潮湿,偶有冷风,吹的后背发凉。苏女官中途出来不知去了哪里,看都没有看韩萤一眼。其他的宫女在院落里干活,也没人关注她。韩萤正低着头,煎熬着最后时辰。这时,楚飞燕过来了,看到韩萤痛苦的样子,忙把水递过来,韩萤见了,心中甚暖。她看了一眼远处,不等她说话,楚飞燕开了口: “放心吧!苏女官去柳贵妃那里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韩萤感激的点点头,“咕咚咕咚”的把水喝光,干燥的嗓子顿感清凉不少。 “很疼把?坚持一下,马上就到时辰了!” 韩影点点头,楚飞燕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说: “我先进去了,人多口杂,免得有人别有用心再告状。” 韩萤忙说: “没事,快回去等我把!” 楚飞燕离开了,韩萤又熬了一会儿,看着太阳,终于结束了,她费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膝盖处马上传来滋滋的疼痛,折磨的她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腿也是在一直打弯,艰难的伸不开。正当韩萤想要再次爬起来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直接给自己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身体温度吓了韩萤一跳,等她回身,自己已经稳稳的坐好了,小六也正入眼帘,刚才就是他抱起了自己。 “你怎么又回来了?” 韩萤惊讶又有些惊喜的问,小六刚要说话,就听有人喊到: “主子!你在这里啊!” 之后一个半大少年歪歪斜斜的跑过来,圆乎乎的,肉肉的单眼皮,甚是醒目,韩萤只顾看着那奇怪的人儿,忘记了他刚刚嘴里喊得什么。 少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咧开嘴,刚要再说话,却被小六一个万分狠绝的眼神给吓得张嘴顿在那里,太吓人了!怎么了呢这是? “你来干什么?” 小六很不客气的问。少年刚要说出个“主”子,却被小六一把勾住了脖子,之后紧紧的勒住,本就没有小六高,这一下,整个人都快被挤没了。 “你找本师父干什么?” 少年懵懂的看着小六,不知所以,还不敢挣扎,嗓子就在那里只哼哼,之后小六又给了个眼神,说: “嗯?” 少年这回明白了,忙挥手示意自己已然明了,小六才松开了手,少年被折磨的不住咳嗽,半天才喘顺了气息。韩萤看不下去,埋怨小六道: “你怎用这么大的力气,看把他弄得。” 小六没答话,趾高气昂的看着少年,少年赶紧接过话茬: “啊,小妹妹,没有没有,我们闹着玩儿呢!这是我师父,我来找他。” “师父?” 韩萤不明所以,望向小六,小六一尴尬,看向少年,什么师父,也都是他蒙的。但是少年也是一脸无知的看着自己,只好清了一下嗓子,说: “咳,那个,我们是御膳房的小杂役,嗯,他,他是新来的,我带着他,所以我们是师徒关系!” “哦!” 对面的二人异口同声,韩萤是单纯的知晓事情原委,少年则是一脸崇拜的望着小六,真厉害,说谎脸不红不白,反应还超快!小六瞪了少年一眼,之后掏出一个翠绿色的瓶子,递给韩萤,说: “这个治疗伤痛特别有用,真的是灵丹妙药,你试一试,腿马上就能好。” 韩萤半信半疑,现在确实也走不了路,有药送来,不上白不上,接过来,打开,一股清香之气袭来,不禁令人心旷神怡。她直接倒在了膝盖上,胡乱的抹着,这时小六开口: “哎呀!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完,直接从韩萤手中抢过药,之后对着她毫不犹豫的半跪下来,这一举动,吓坏了旁边的少年: “哎呀呀呀呀呀!使不得使不得!哎呀呀!快起来!起来起来!” 少年撅着屁股就要拉起小六,却被小六一个扭身,直接拱倒在地,少年狼狈的赶紧望望周围,还好没有人!这惊得他一身冷汗。 小六先把药倒于手上,之后双手对搓,发热之后,赶紧敷在伤处,瞬间,韩萤感觉一股温热之气沁入膝盖,顿觉不那么疼痛,真真的天上的神药啊! 在少年焦急上火团团转中,小六终于给韩萤上好了药,这时,楚飞燕出来了,正好看到了小六跪着给韩萤上药的一幕,惊讶不已,赶紧走过来,韩萤看到了她,笑开来: “飞燕,你来了。” 这一下子,少年的大脑轰隆一下,有人来了!赶紧暴跳而去,拉起了小六,小六却十分淡定坦然,都没有正眼看楚飞燕,只跟韩萤说: “怎么样?没有骗你吧!” 韩萤点点说,感激万分的说: “嗯,谢谢你,小六。” 楚飞燕看着被称作小六的人,浓密眉毛,大大的桃花圆眼,皮肤娇嫩红润,活脱脱一个俊俏小儿郎,而且周身气质不太像一个粗使之人,韩萤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了? 韩萤谢过小六,小六也刚要离开,忽然,韩萤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他,说: “那个,你的这个神药,能再给我一些吗?” “你要干什么?你还哪里有伤吗?” 韩萤低下头,小声的说: “嗯,还有……” 小六看着韩萤吞吞吐吐的样子,已然明了她有难言苦衷,便侧头笑了一下,小虎牙纯白无瑕,带有宠溺的口吻说: “好,都给你。” 之后又拿出一瓶,一共两瓶,都塞到了韩萤的手里,韩萤感激万分,不住的道谢。小六和少年离开之后,楚飞燕才开口: “他们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韩萤没有注意楚飞燕有些许嫉妒的口吻,只说: “御膳房杂役,才认识到的。” “哦。” 听了韩萤的话,楚飞燕才有些缓和的心态,她以为是身份显赫之人,还嫉妒自己怎么没有遇到。本来,她入宫的目的,就是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有一个能给自己依靠之人,所以,必须抓住一切时机,唉,还以为是哪个达官贵人之子呢! 夜晚,寂静凉薄,鸦雀无声。 陶青铃的房门被轻轻推开,韩萤迈步走了进来。 “青铃,青铃。” 陶青铃迷迷糊糊的被唤醒,因韩萤这两日的照顾,能够有些许进食,头脑还能清醒一点。忽然,一股清香的味道传来,听到韩萤说: “青铃,这个是神药,涂上你的伤就都好了!” 陶青铃不禁嘲笑韩萤的天真,世间怎会有此神药?但也没有反抗,因为自己已成将死之人,任由韩萤摆布。 不一会儿,陶青铃和韩萤都被药的神奇功效所震惊,一瓶药上完之后,陶青铃只觉得浑身逐渐有了知觉,而且,四肢百骸也如同暖流淌过,有了些气力不是乱吹的!韩萤特别兴奋: “青铃,坚持住,你马上就能够痊愈的!” 陶青铃也激动得热泪盈面,一直是在等死的状态,没想到却能够奇迹回生!两个小人儿,在月光的照射下,拥抱在一起。 半个月以后,陶青铃彻底康复,苏女官见她九死一生,自己又被柳贵妃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气性也消的差不多了,觉得陶青铃也是老天爷没让她死,青花贡瓶的事情也就此拉倒,重新加入宫女中训练。陶青铃知晓韩萤神药的来源,二人都没有将此事说出。楚燕飞也暗道陶青铃命大,也算是狠狠的惩罚过,一切都拉到了,归于平静。 小宫女们在备宫女社日日的训练着,惩罚也仍旧伴随着她们。要训练七年整,才可以被送往各个宫殿侍奉。其实,在这里,还是能够比较远离危险的地方,侍奉开始,便是真正的凶险毕露之时,但是小宫女们都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如此的的阴险毒恶。 小六不时的偷偷摸摸来找韩萤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夜晚,韩萤感谢他的药,同时也知他是真心之人,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但是小六不让她和别人说他们两个人的事,韩萤也没有多想,只觉着在宫中,还能交到如此真的朋友,心愿已足。 “玉儿,怎的没听你提起过爹娘?” 小六带着韩萤坐在树枝上赏月,随口的问道。韩萤顿时陷入悲伤的情绪。 “怎么了?” 小六察觉到韩萤的不对劲,便问。韩萤心想,自己本是顶替别人入宫的,这样说出去,岂不露馅?但又一想,自己是玉儿啊,这可是真实的。再说,小六这么好的人,也不会出卖自己。 “我爹娘去世了。” 小六惊讶的听完了韩萤的故事,心疼这么可爱率真的女孩子,有着如此难忍的过去。 “我现在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韩萤的小脸沮丧的不行,家人就是她的软肋,怎能叫她不伤心?泪水顺腮而下。小六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说: “别难过,我的爹娘说过,除了爹娘,以后成了婚,娘子官人也是亲人。这样,等咱们长大了,你嫁与我当娘子吧,这样,你就有我这个亲人了!” 小六是非常诚恳,发自内心的表达,韩萤登时大汗淋漓,双脸涨红,口吃的说: “你……你怎的这样……这样没羞没耻?胡说些什么!” 韩萤尴尬的不行,小六还不知道韩萤为何如此大的反应,他觉得自己说的都是真心话,为何对方反应如此之大? 陶青铃因韩萤救了她一命,和韩萤也走的也近了,楚飞燕虽看不上陶青铃,但是也没有什么利益之争,加上韩萤从中斡旋,她们三个倒也成为了小姐妹,韩萤此时的生活,是她喜欢极了的美好,只是,那个五皇子,再也没能见到。 宫中一直都比较平和,不过,偶有一些传言,就是好几年前,皇上最宠爱的秋皇贵妃因煽动臣子谋逆,被皇上除以极刑,那一年,宫中之人,无不谨慎行事,不敢与人多语,人心惶惶,都道是秋皇贵妃太过恃宠而骄,咎由自取,再怎样禁言,流言蜚语也会不胫而走,传入皇上的耳朵,气的他大发雷霆,将言语之人处之重刑,从此,宫中对此便已是禁忌。同时,在韩萤入宫的四年,,皇后的嫡子六皇子,被封为皇太子…… 第九章 岁月如梭已七年 入宫整七年。 这日,是备宫女社的训练真正结束之时,大家的心情充满了期待。只因七年在这里几近封闭训练,人都要憋傻了。如同牢笼的雀鸟,对外界充满了渴望和恐惧。各大宫院的掌院女官相继登场,对着院落里一排排的初长成宫女进行筛选,安排到自己的院落。大熙国的后宫宫院也有很复杂的等级和宫规戒律,同时也分工明确,各尽其职,一共分为六个宫院,分别是: 洗浣院:负责洗浣各宫之人衣服的院; 御膳院:负责御膳的宫女所在之地; 律音院:宫女弹琴习舞之处,宫中各大宴席或者使臣来访,会编排献艺供君王宫廷享受,美人最多的地方; 刺绣院:宫女专门刺花做绣,给宫中贵主缝制精美华服; 制宝院:顾名思义,制作珠宝首饰之所; 近侍院:是真是为侍奉主子而储备宫女的院,分配给各个嫔妃、皇子、公主去贴身服侍。 刚才说了,后宫的等级也很复杂,光宫女就分了好几个等级。 初入宫女:是刚刚招收进宫的小宫女,就像韩萤她们刚入宫之时,要学习各种宫规、仪表、礼仪等等,在备宫女社要待上个些年,着青灰衣; 四级宫女:只有近侍院的是四级宫女,侍奉主子需要更加谨慎,是真正伺候人的奴婢,着碧蓝衣; 三级宫女:是除了近侍院以外,其他宫院,例如御膳院、律音院等的宫女,着桃粉衣; 二级宫女:姑姑一类,在后宫嫔妃女眷寝宫服侍,这个寝宫中的所有宫女都归她掌控,当然,最后的管理者,是那些主子们。但这个等级,算有些小权利,也不错了,着柳黄衣。 一级宫女:几乎是女官一类的,像备宫女社的苏女官,就是一级。她们不用贴身服侍,也能管辖宫女,一级宫女并不多,着藕荷色衣; 最后的掌院宫女,是宫女中等级最高的,分领各个宫院,初入宫女训练过后,她们便来分拨选出自己宫院之人,为后宫储备,着纯紫衣。 先是律音院,因着律音院的要求极高,不光仪表腰肢要完美,而且胳膊腿还要足够柔软,因为律音院是需要在重要场合抛头露面的,长相平庸者,自不能入选。律音院掌院对于这一批的宫女不太满意,挑了两行都没有太相中的,勉强留了两个。她走到楚飞燕的身边时,忽然瞬间眼光发亮,面前的宫女,粉雕玉琢,光皮肤就显得玲珑剔透一般,烟柳细眉,水润鹿眼,晶光闪闪,全身娇艳欲滴,整个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连掌院都看直了眼,好几年没有出现这么一个美伦佳人了,当机立断,楚飞燕顺利进入了律音院,当然,这也是她最梦寐以求的,因为,在这里,才能真正的得到皇家子弟的关注,其他的宫院,整日的低眉顺眼,谁能够瞧见自己的美貌? 见楚飞燕如愿所偿,韩萤打心底的替她高兴,她知晓楚飞燕的自身优势,这七年,出落的沉鱼落雁一般,相信她在律音院也能够得心应手。其他的宫院也都挑选走了人,最后一个近侍院才来,显然,剩下的,都这归属这里的了。韩萤和陶青铃就都成为了近侍院的宫女,也就是除了初入宫女,最低级的四级宫女了。在那里,会再训练一些时日,之后真正的分配出去。宫女们没有过多的交流,马上回到屋子里收拾自己的行囊,准备跟随掌院去往归属的宫院。 “飞燕,真棒,恭喜你呀!” 韩萤趁着匆忙之余,来到楚飞燕身边,给她道贺,楚飞燕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没有顾忌到韩萤的话,只随口说了句: “以后联系。” 之后,楚飞燕赶紧出了屋子,她知道自己刚才给掌院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要想今后多出风头,讨好掌院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她紧随掌院身后,掌院也甚是满意。 “看,把她兴奋的。” 陶青铃走过来,口气有些嘲讽,但不是嫉妒。她和楚飞燕还有韩萤,表面上看虽然不错,但是她知道,她们只对韩萤是真心实意,她和楚飞燕,也就是平时能说笑,不能达到交心的程度,当然,韩萤也知晓她们其中的关系,只是大家都不说破,也都和平共处。 “呵呵,梦想成真,心情当然会好了。” 陶青铃不再说话,二人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好,也准备离开。说实话,在这,七年了,虽然吃尽苦头,但是感情也还是有的。韩萤望着这里被处理的空荡荡的,心中也有些许低落,真的是岁月不待人,十岁的幼学之龄,现如今都已过了碧玉年华,这里即将会有新的一批幼龄女娃,亦不知自己的将来,只盼着能够好好的活着,不要搅入什么纷乱,无欲无求,平稳的过到二十五出宫,已算得人生圆满。 冯姑姑带着这一批宫女,来到了近侍院,原来的大部分早已分配出去,新来的人,需要再磨合一阵时日,之后也会被派往各个宫殿,这段时间,就是让她们多加熟悉寝宫殿堂,还有各种的礼仪流程。韩萤和陶青铃很巧的分到了一间屋子,二人欢喜的不行,穿上了碧蓝衣。 过了两日,韩萤觉着事情还比较得心应手,甚至有些期盼会被分到哪里。这天,陶青铃去给嫔妃送御点,韩萤正在整理,这两天忙活的,衣物都没怎么收拾。忽觉口渴,便想去喝口水,一转身,面前赫然伫立一个高大的身影,犹如一堵墙,着实吓了韩萤一跳,她惊叫一声,却被人捂住了嘴,听得耳边那人说: “小祖宗!你这么大声,是想把人都招来吗?” 韩萤一听,心中甚是惊喜,那人松开手,韩萤回身,高兴的望着面前之人,他剑眉犹如墨点,星目似晶星闪耀,整个人俊朗神逸,高大强劲,周身散发着器宇轩昂的山河之风。也正甜笑着望着自己,引人注目的虎牙,熠熠生辉,竟又平添不少可爱之气。 “小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到了我房里来?太大胆了,被人发现可不行!” 小六之前说被分到宫外的临宫,已有月八有余。没想到,今日不打招呼就来到这里,胆子甚大也! “刚回来,想你了嘛!你们这么快就分宫院了,还好我消息灵通,知道你在这里。” 小六上前捏了捏韩萤的脸,七年了,他和韩萤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韩萤并没有出落的多么精致,但是小六就是喜欢看,他宠溺的说: “哎呀,胖了,不过,还是很可爱的。” 韩萤的脸被折磨的变了形,她气的打掉小六的魔爪,说: “哎呀,怎么还像小时那样无礼?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 小六毫不在乎,高大的身躯几乎把韩萤全部罩住,说: “有什么的?我不说要你当我的小娘子吗?” 越说越过分,韩萤抓起一个小点心就塞进了他的嘴里,说: “快闭嘴吧你!” 这个小六,总是不着调,不过,这么多年了,情分还是非常深厚的,韩萤在他的面前也很随意,没问过男子多大可以出宫,到时候还能一起结伴而行。 “你这到底干什么去了?之后还会去吗?” 韩萤看着小六慢条斯理的吃着点心,举止还怪优雅的,之前的苏女官没事就学宫中的主子用食,她们总觉着有种鹦鹉学舌的感觉,但没人敢嘲笑。可是看小六倒是蛮自然的,可能是御膳房的要求比较高吧。 “上边吩咐的,干一些杂活。这回就不出去了,一直在宫中,有时间我就来找你。” “太好了,那你还会给我带好吃的来把?” 小六总会时不时的给她带一些御膳房的零散美味,据说有的还都是皇上吃的呢!韩萤很是担心小六这样做被发现,但是小六说都是主子不吃赏给他们的,她才兴奋的接受。 “会的,会的,这回你出了备宫女社,没事我就带你偷偷的去御花园溜达,那有可多好玩的啦!” “啊?真的可以吗?被人发现怎么办?” 韩萤的内心忍不住的雀跃,但是却又怕搞出事情。 “放心!包在我身上。” “哎呦,这是干什么呢?” 陶青铃正好回来,看到韩萤和小六互相嬉笑的一幕。幼时,有一次韩萤和小六偷偷摸摸的玩耍,正好被陶青铃撞见,才知韩萤还有小六这个朋友。今日,没想到二人竟在房内“幽会”,她忍不住的打趣。 “去去去,就你想法多。好了,我该走了,下次再来找你啊!” 说完小六就出去了。陶青铃看着小六大摇大摆的走法,她惊讶不已: “他真是来去自如,不怕被发现啊?” 韩萤笑着说: “他本事大,会武功,不会的。” 陶青铃来到韩萤的身边,神秘兮兮的说: “我看你和小六还蛮般配的,你说你们以后出了宫,能不能凑上一对啊?” 韩萤怒打陶青铃: “说什么不正经的话呢?我们只是好朋友!好朋友!” 陶青铃一脸茫然: “可是,我看小六对你很上心啊,人啊,如果不会一见钟情,那就会日久生情。嗯,没准就是因为某一个瞬间,让你念念不忘呢!” 韩萤本来没有多想,但是这句话,让她忽然想起来年幼之时,那惊鸿一瞥的五皇子,七年了,一直没有再见过他,还会有机会吗? 第十章 惊鸿之人终相见 “萤儿,你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楚飞燕难得的有空闲出来,便第一时间赶来找韩萤她们,给她们带来了掌院赏的上好的姻脂水粉。 “哇,这个真漂亮!从没见过这样的颜色呢!” 韩萤兴奋的往脸上涂着,确实是比自己用的廉价的好看多了。 “对啊,你看,气色立刻就不一样了呢!” 陶青铃也觉着这些水粉甚是特别。 “喜欢吧?以后这种东西我会多了去了,都会给你们分一点。对了,还有这个,这是质地上乘的碧玉手镯,你们一人一个。” 韩萤和陶青铃被手中的浑然玉体手镯惊艳住了,触感丝凉,通透成半月状,用料厚实,果真佳品。 “我现在是掌院重点培养之人,等我飞黄腾达之日,定不会忘了你们。” 陶青铃还是比较重情义,觉着宫中,还是和韩萤陶青铃在一起之时能够彻底放松自己,这话也是发自肺腑。 “你每日练习都很累吧?有时间就多休息,别乱跑,我和萤儿去看你。” 陶青铃虽有时看不惯楚飞燕的作态,但是现在她对她俩个的好,还是要记在心里的。 “放心吧,没事。我得走了,你们有时间记得去看我。” 望着楚飞燕远去的身影,婀娜多姿,窈窕生辉。 “真美啊!” 陶青铃由衷的感叹着,同是女子,看看人家的皮囊,自己就是一副躯壳一般没有光泽。 “嗯,我觉得,一些嫔妃都没有她美。” 韩萤刚说完,就被陶青铃捂住了嘴,慌张的看了眼四周,小声说: “不要命了!这话都敢说。” 韩萤吐吐舌头,转身去忙。陶青铃也紧随其后,她们要给徐贵妃送去金丝新服,冯掌院特意吩咐不可延误,二人去了刺绣院,正好给交接的是当初污蔑陶青铃的范雪歌,陶青铃一看到她,便满眼的怒火,想当年,就是她胡口乱说,导致自己差点丧命。范雪歌倒是无所畏惧,衣服递过去,嘲讽道: “唉,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出了备宫女社,居然还是最低级的宫女。” “你!” 陶青铃刚要还嘴,范雪歌又说: “你们想要无视宫规啊?我可比你们高一级,没让你们下跪就不错了,小心被上头的人治你们的罪!” “你是不是想打架了?” 陶青铃刚想放下装有金丝新服的托盘,就要伸手,被韩萤一把拉住,怕她冲动得罪了刺绣院的掌院,忙说: “雪歌,那我们就先走了,徐贵妃那里还着急呢!” 她们出了刺绣院,陶青铃一张脸气的铁青,韩萤看着, 心里也很不舒服,毕竟她知道当年的内情,可是左右为难,只好劝到: “好了,和她那样的人,生气没有用,在人家那里,她始终占理,我瞧见刺绣院掌院的贴身宫女在那里,说明掌院也在,咱们如果做出出格的事情,那就是两个宫院的纷争了。一切都还没有稳定,别把自己伤害了。” 陶青铃明白,静下心来,韩萤说的对,冲动容易坏事情,只好隐忍着,整理好仪表,二人一同往徐贵妃的寝宫走去。 一路上,各种颜色宫衣的宫女成列的走过,还有深蓝色宫衣的太监,以及不断巡查着酱褐官衣的侍卫,大家都不言不语,各自负责自己的职责,恪守宫规。韩萤和陶青铃恭恭敬敬的小快步走着,生怕耽误了徐贵妃的事情。 这时,忽然有太监尖细的嗓音突兀而起: “制北大将军到!” 大家伙听到赶紧下跪磕头,制北大将军,名钱雄,满脸络腮胡须,精明小眼,粗壮魁梧。因着此前平定了北方战乱,功绩卓勋,特封制北大将军。此人蛮横粗鲁,恃宠而骄,却头脑精明的很,连皇上都要给其几分薄面,手握重兵。当时战乱之际,因的为救皇上而遇到了袭击,差点就被敌军削了头盖骨,现在额头上还留有惊悚的大刀疤。因此,皇上对他更加重视。还有一点现在让钱雄更加肆无忌惮的原因,那就是他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也就是国舅爷。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钱雄因为善于打仗,本人也是心狠手辣,凡是招惹他之人,均被残忍处理,所以,更加没有人敢得罪他了。全皇宫,皇子见了他都会避让三分的。 “参见制北大将军。” 所有人齐声问安,钱雄趾高气昂的走过,并没有让这些人起来,也没人干轻举妄动,只盼着他快些离开。韩萤和陶青铃也老老实实的跪拜在那里。 “五皇子到!” 又一声尖嗓通报,所有人又连声问安: “五皇子吉祥。” 可是,韩萤这里,却如同五雷霹雳一样,五皇子……是五皇子?她心心念念的五皇子?七年之久,都没有见过的五皇子?是五皇子…… 韩萤伏在地上的手,不住的在颤抖,因着心中的激动和不敢置信,让她紧张不已。浑身都开始冒汗哆嗦。陶青铃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异样,偷偷的斜眼瞟了韩萤一眼,她是怎么了?现下已是初秋,阳光也不强烈,她怎的出了这么多的汗? “哎呦,这不是五皇子吗?别来无恙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老臣好去恭迎啊!” 钱雄粗糙的嗓门,发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但是口气轻浮,毫无尊敬之意。按照正理,臣子是要臣服皇子之下的。韩萤听了,只觉着钱雄真的是太过目中无人,心中暗为五皇子而骂他。 “钱将军,近来安好。” 低沉,浑厚的磁性嗓音钻进了韩萤的耳朵,让她不禁努力竖竖耳朵,想要把五皇子的声音都搜罗进去。 “哎呀,安好,安好,不过,看五皇子的面色,似乎不太好啊!” 听完钱雄的话,五皇子那边停顿了一下,笑道: “钱将军,还会的看相了?” “哈哈哈哈哈!五皇子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被微臣说中了?” 两个人的对话,刀锋相向,心中都波涛汹涌,只是苦了一地的奴才们,他们暗暗的较劲,自己只能继续跪着,不敢有任何的举动,两边都不好惹,生怕牵连到自己。 钱雄的笑声如同闷雷一样,韩萤的心里忍不住的反胃,不知是真的讨厌他,还是因为他对五皇子好不尊敬。 “哎呀!殿下,听说你的武功近日曾进了不少,不如微臣来讨教一番?” 五皇子坦然面对,说: “好,等哪日本宫没有公务之时,再与将军切磋。” 五皇子说完就要离开,却不想被钱雄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忽觉手臂之处的疼痛越发明显。这个钱雄。他是故意的! 现在安静无比,主子没声音,奴才们都毛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不敢看。韩萤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不放心五皇子,于是,她大着胆子,偷偷的抬起一点头,看向二人那里。五皇子是个背影,玉树临风,颀长潇洒。但是钱雄嘴巴却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手紧紧的抓着五皇子的手腕,到底怎么了?忽然,韩萤发现,吾皇子的手臂处有点点红色的印记,而且,五皇子的手开始有些颤抖,糟糕!韩萤反应过来,那是血!五皇子受伤了!怎么办?钱雄咄咄逼人,五皇子坚持不住了,怎么办? 第十一章 情急伤己为五皇 韩萤看着那两个人仍旧较着劲,心中担心得不得了。陶青铃赶紧偷偷的拽她的衣袖,这个丫头,到底怎么了?竟敢胆大包天的这么光明正大的看着主子们,不要命了! 韩萤低下头,大脑里飞速的旋转,到底怎么样才能帮到五皇子?焦灼的心态,让她心急如焚。忽然,目光落在了给徐贵妃的金丝新服上,她闭上眼睛,豁出去了,为了五皇子。韩萤当机立断,全场只听“咣当!”一声,瞬间打破了安静紧张的状态,所有人都被这个声音震了一下,五皇子和钱雄同时向这边看来,陶青铃惊吓的已经快要魂飞魄散,韩萤!你这是在干什么!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不小心打翻了托盘!请五皇子和制北大将军治罪!” 是的,韩萤伸手把放在地上的金丝新服的托盘弄翻,故意弄出巨响,因得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钱雄也因这个意外,松开了手,也不好再次挑衅,不过眼神里尽是对五皇子的不屑。甩开袖子,说: “五殿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奴才,就交给你了,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哼!” 临了还发出一声嗤笑。经过韩萤的身边,他并没有注意,心中满是对五皇子的趾高气昂。这时五皇子的口气里有着一丝放松状态,暗沉着声音说: “乱宫规者,罚跪两个时辰。其他人平身。” “谢五殿下!” 大家跪谢恩典,终于松了口气,纷纷起身,赶紧各办自己的事。韩萤望着五皇子风姿卓绝的离去背影,对面过来了一个侍卫,搀扶住他,明显的对五皇子的胳膊加倍小心。果然,伤势不轻,他怎么总会把自己弄伤?还好,把钱雄糊弄走了。但是钱雄也明显是知道了五皇子的伤势,为何还要如此的置人于死地?韩萤的心里对五皇子满是惦念,忽然,在五皇子即将拐弯之际,他回头看向了这里,吓得韩萤赶紧底下头,也根本就没有瞧清五皇子的正脸。 “萤儿,你疯了吗?怎的这样做?” 陶青铃知晓韩萤是故意的,不然托盘在地上,怎会被不小心打翻?她赶紧把新服整理好,着急的问着。韩萤低下头,一直在跪着,没有起身,说道: “我……我是有苦衷的。” 她怕把五皇子受伤的事情说出去,给陶青铃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也没有任何人知晓她幼时和五皇子的过往。陶青铃担心的看着韩萤闪躲的眼神,知道她确实有苦难言,也不再追问,只好拍拍她的肩膀,说: “我先把新服给送去,回来陪你。” “不用的,青铃,放心吧,两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 “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陶青铃走了以后,韩萤老老实实的跪着,青玉石路现下确实有些冰凉,袖子里的手指,因着掀翻托盘的时候,刮到了地上,已经蹭掉一大块皮,才觉的疼痛。她用衣袖包住,只为减少痛感。不过,帮了五皇子脱离险境,韩萤认为这些都是值得的。 很快,一个多时辰已过去,陶青铃在旁边老实的站着,陪韩萤。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焦急的惊呼: “太子殿下到!太子殿下到!” 今日贵人还真是多,怎么都走这条路了?陶青铃闻声赶紧跪下来,和韩萤一同伏地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第十二章 暗隐心怒显心机 “太子殿下到!太子殿下到!” 禀报之人嗓音并不尖细,明显的不是公公,应该是一个侍卫。但是口气分外焦急,还有着奔跑的感觉。 “参见太子殿下!” 韩萤和陶青铃恭恭敬敬的问安,她们其实刚开始并没有看到太子,只是听到了有些慌乱的声音,便赶紧下跪。马上,就听到了好几串繁杂的脚步声,还有刚才禀报之人带着抱怨的声音: “殿下,您能不能慢一点啊!我实在是要跟不上了!” “我……” 太子刚开口,看到地上所跪之人,立马收住脚步,不想身后的侍卫好不容易跟上了,鼻梁却一下子撞在了太子的后脑勺上,瞬间酸性大幅度的蔓延在面部。 “哎呦!哎哎!” 侍卫叫苦连天,却不想太子又来了个猛回身,两个人差点亲在了一起。侍卫不敢轻举妄送,张牙舞爪的不知如何是好。太子这边,似乎在急于逃避什么,不想侍卫给挡的严严实实,慌乱之中,推开侍卫的头,太子一阵轻功,烟一般的消失了,侍卫不知所以,好不容易才追上太子,气喘吁吁,这会他老人家又溜走了,赶紧也得飞过去,不然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到,自己就惨了!韩萤和陶青铃只听得那边一阵霹雳扑通,并不知道是何事,安静了好久,二人确定了太子殿下早已离开,才慢慢的起身。 “小心!” 陶青铃扶住韩萤摇晃的身子,怕她摔倒,之后两个人一起往近侍院走去。 “刚才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 陶青铃感觉太奇怪了,虽然一直没见过太子的面,但是也知道太子是一个性子乖张不喜拘束之人,从小就桀骜不驯,加上皇后娘娘就这么一个嫡子,自是当做无上珍宝一般宠溺。太子虽不服管教,但也聪明伶俐,甚会讨人喜欢,所以,皇上对其也是疼爱有加,众多皇子中,不是因着太子的身份,才得皇帝垂爱,而是被父皇真正的疼到了骨子里,其他的皇子公主都没有这种待遇。 “我也不晓得,甚是奇怪。” 二人就这样带着心中的疑惑走着。不远处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望着这边,之后两颗脑袋才缩了回去。 “你什么身份不知道?不要仗着赵掌院重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我领舞好几年了,这一次还得是我!你居然还在练我的舞,真是好笑死了!” 余娉婷狠狠的推了一下楚飞燕,并对她嗤之以鼻。楚飞燕被推得趔趄了好几步,眼里满是仇恨的目光。她就是想做领舞,所以偷偷的练,只是想证明给赵掌院,让她知晓自己比余娉婷有更多的优势。没想到,今日却被余娉婷发现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看!但是,自己现在毕竟只是伴舞,能够抛头露面已经不错了。律音院是最易产生纷争之地,赵掌院也最痛恨此种事情发生。楚飞燕心想:幸好她现下不在这里,但是也不能和余娉婷硬碰硬,大家伙都在看着,如果自己与她争吵,传到了赵掌院的耳朵里,那自己在她心里苦心经营的好形象就全毁了!于是,楚飞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 “对不起,余姐姐,是我不守本分,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对不起!” 此言一出,余娉婷更加火冒三丈,她确实比这一波新进来的宫女年长了几岁,但是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年纪大,这种话题也是她的禁忌。楚飞燕低头,偷偷撩着眼皮,看到了余娉婷握紧的拳头,上面似有青筋暴起。 “啪!” 余娉婷一个巴掌就拍在了楚飞燕的脸上,瞬间楚飞燕细腻的脸蛋肿起了老高,所有人都惊讶余娉婷的下手之狠。她本就因着楚飞燕的天仙容颜嫉妒怨恨,这下又被她抓到偷偷的练领舞,这是想把自己给顶下去,所以火气就全部爆发在那十二分力的巴掌上。 楚飞燕被这一个嘴巴打的趴倒在地,瞬间火辣的感觉布满整个脑袋,嘴角已有咸咸的滋味,之后便觉一股水流顺嘴角淌下,她用手一擦,居然是血!她听到了旁边众人的唏嘘声,心中暗笑,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她努力的跪正身子,娇弱无力的说: “余姐姐,你想怎么样都行,是我错了!” 余娉婷被气的七窍生烟,为什么当中羞辱楚飞燕,还打了她,并不是怎么解气呢?看着她娇娇滴滴的样子,真是恨死个人。 “干什么!” 赵掌院突然回来了,大家赶紧散开,余娉婷愣在那里,赵掌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好被她看到自己打人的这一幕,惨了惨了!所有人都赶紧跪下。 “余娉婷,你在干什么!” “我……是楚飞燕先目中无人的!她偷练我的领舞,所以我要教训她,要她知道不可以自高妄大!” 余娉婷想的是,反正已被抓到,何苦辩解,所以干脆就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也让赵掌院知道楚飞燕心怀不轨。 殊不知,她这样的做法,正也是楚飞燕想要她这样说的。本来想借助在场的宫女把今日之事说出去,没想到老天爷都帮自己,赵掌院居然能这么巧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余娉婷!你可知本掌院最痛恨什么?” 赵掌院的口气里怒火很大,余娉婷没想到掌院居然是因着这个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要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她最得意之人,没想到,楚飞燕来了以后,什么都变了!她不得已,只好忍气吞声的给掌院磕头赔罪,在律音院,惹谁也不能惹掌院啊! “对不起掌院,奴婢知错。” “掌院,您不要惩罚余姐姐,是飞燕不知好歹,飞燕甘愿领罪。” 赵掌院本来对余娉婷还存有一点私心,但是听到楚飞燕这么说,好像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要处置余娉婷,看样子,今日余娉婷的惩罚是跑不了了,不然自己的威信何存? “余娉婷,今日是你之过错,本掌院罚你把律音院戒律中的第十篇抄写五十遍!” 楚飞燕心中惊讶,才这么轻的处罚,很明显的偏心!但是自己不能表现出不满,心中更是发誓要将余娉婷挤兑走。余娉婷这边,也惊讶的不行。赵掌院对自己的器重是有目共睹的,在这里,她凭借姣好的容貌,和出色的舞姿,几乎从来没有被惩罚过,即使自己有过错,掌院也会给自己撑腰,不然今日也不会这么大胆的掌掴他人。都是因为她!楚飞燕!余娉婷也暗自较劲,要与她势不两立。 “好了,今日之事,众人都要引以为戒,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定不轻饶!” “是!” 楚飞燕在房内给脸上药,这个余娉婷,下手真够狠的,这脸几天内都不能消肿,可不能出去见人了,被皇子王爷看到可不行,以后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就少了。她抹了一点药,在掌心晕开,之后贴上浮肿之处,清凉之感顿时袭来,今日的仇怨,日后必报!楚飞燕又一次在心中暗誓。不过,虽然赵掌院对余娉婷的惩罚太轻,自己也就躲了过去,否则,偷练领舞也是不被允许的。既然私打他人这如此严重之罪都被轻描淡写的过去了,自己就更不会挨说挨罚了。余娉婷,你给我等着!铜镜之内的佳人,眼睛里面满是怒火! 韩萤和陶青铃来看楚飞燕,见她受了如此之大的委屈,纷纷为她抱不平,但是楚飞燕却风轻云淡: “不要气了,她蹦跶不了几日了。” 韩萤和陶青铃对看一下,不知何意,楚飞燕对韩萤说: “萤儿,你去宫中御医那里,给我弄几副泻药。” 韩萤一愣,问道: “干什么?” “余娉婷欺侮我,我当然要报仇了。” 韩萤登时一惊,马上摇头: “你是要给余娉婷吗?不可!害人之事不可做!” 陶青铃也说道: “不行的,飞燕,事情败落,你和萤儿都逃不了的。” 两个人坚毅的表情让楚飞燕气愤不已: “那我被她当众如此的羞辱,你们就想要我一直被人踩在脚下吗?” 韩萤见楚飞燕生气了,忙软声细语到: “飞燕,我们是为你好,她再可气,你也不能这样暗地里报复,你这么优秀,能力上一定会超过她的啊,凭借自己的实力,到时你不就扬眉吐气了吗?” 楚飞燕甩掉韩萤的手,怒目圆瞪: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王公贵族会等我吗?不帮我算了!” 楚飞燕说完,扭头就进了律音院。没想到自己的好姐妹都不帮自己,自己和孤军奋战有什么关系?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楚飞燕第一次觉得她们两个一点用处都没有。 门外的韩萤担心不已,楚飞燕虽平日里也有一些小家子气,可是像今日这般火大还是第一次。 “怎么办?青铃?” 韩萤不知如何是好,陶青铃叹口气: “不能怎么办,你不能帮她害人,交给她自己解决吧!” “可是,也确实是余娉婷有些过分了。” 韩萤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陶青铃开导她: “但是余娉婷没有暗害。” 韩萤点点头,希望自己的拒绝没有做错吧。 “飞燕,她的心一直都不安定。” 陶青铃冒出这一句话,韩萤不知所以,陶青铃继续说: “她是想着飞黄腾达的,将来与咱们不是一路之人。” 韩萤这才明白,刚才楚飞燕脱口而出的话,确实是有这一层之意的,她不禁感叹: “嫁与王公贵族,有那么容易吗?就算是得偿所愿,日子会好过吗?” 二人不言而喻。 第十三章 心喜姐妹归于好 最近宫中的大事,就是高皇贵妃的寿辰了,所有的宫院宫女,还有太监都在为此开忙。这也是韩萤进宫以来遇到的第一件大事,也是因着以前一直在备宫女社,没有接触过真正宫内场合。制宝院赶着为高皇贵妃制作精美珠宝首饰,律音院也是没黑没白的训练,那日定是盛大辉煌,谁都不能出差错。各宫院都在忙,其实最累的就是近侍院了,因为她们没有固定分配的活计,只能是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每日都已忙至丑时,韩萤和陶青铃躺到床上就会马上进入梦乡,是真真的疲倦啊! 近日,宫中缺乏一些备品,急需置办,大家都在忙着其他,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了近侍院,冯姑姑正在考虑带谁出宫,抬头忽见韩萤和陶青铃刚从外头回来,这件事情刚得到命令,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她喊道: “韩萤,陶青铃,你们明日同我出宫,采置必备之品。” “是!” 冯姑姑离开,韩萤和陶青铃起身,进到屋内,兴奋的不行!要知道,七年了!七年没有见到外面的世界了!都快忘记了世外景象,不知大街巷陌是何等模样。韩萤趁闲去到了律音院,透过律音院的大门,看到楚飞燕她们在那里身穿轻薄宫服,不断的练舞,初冬的天气已经很清凉,她们就穿那么少,但是却仍旧能看到楚飞燕额头的汗水,露出的胳膊上还有着青色印记,不知是磕到了哪里造成的。自从上次的不愉快以后,楚飞燕没来找过她们,也是因着大家都在忙,没有空闲。 终于,律音院内歇息了,大家纷纷回屋,韩萤赶紧招呼道: “飞燕!” 楚飞燕听到,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看到楚飞燕没有不理自己,韩萤开心极了,忙抓住她的手,看着她身上受的伤,心疼的问: “这都是怎么弄的啊?很疼吧?” 楚飞燕勉强的笑一下,说: “都是小事情,练这个,哪有不磕磕碰碰的。” 韩萤也知晓这其中的辛苦,给楚飞燕揉着,说: “最近都忙高皇贵妃的寿辰,今日才来看你,你还生气吗?” 楚飞燕见韩萤如此关切自己的感受,也不好再纠结着身段不放,微笑一下。韩萤也知道楚飞燕的气性很长,不过能和她说话,就已经不错了。 “明日,风姑姑要带我们出宫去采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给你带回来,或者,我看到有好的东西,也给你带。” “出宫?竟然能出宫?” 楚飞燕很惊讶,心里自是有一些羡慕的,自己也是被关在这里太久了。不过,她目前最重视的也不是这个。 “嗯,不过,也正是因着宫中的大事,实在缺少人手,我和青铃才能侥幸有次机会的。” “哦。” 楚飞燕的眉眼低垂,不知在思考什么,韩萤不明所以之时,楚飞燕抬起头,露着波澜如水般的笑容说: “那,你帮我带点石苑花吧!药铺子都有卖的。” “石苑花?那是什么?” “嗯,是一种能够养颜之物。” “养颜?那怎么不去御医那里弄呢?” 楚飞燕耐着性子说: “傻萤儿,你可知宫中的嫔妃们最忌讳什么啊?她们最不喜欢宫女们出类拔萃了。我想也只能偷偷的做这些,要从御医那里得来,被别人知道了,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对了,你要偷偷的,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们的冯姑姑,还有青铃。” 韩萤惊讶不已: “青铃也不能知道?” 楚飞燕点点头: “是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对咱们越好,否则,事情败露,青铃也逃不了的!还是不要连累她了。” 韩萤点点头,飞燕说的也有道理,她便答应了下来。楚飞燕见此,彻底的眉开眼笑: “好萤儿,你也希望我能一直漂漂亮亮的吧?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看着楚飞燕真正的开心了,韩萤才彻底放下心来。 第二日,因想着要出宫,兴奋的也睡不着觉,所以韩萤早早的就起来。出了门,觉得天气似乎更冷一些,但是都按捺不住她心中的雀跃。拿起扫帚,先把院子打扫完,大家都忙活的睡眠不充足,反正她也醒了,就干干活吧。 “玉儿!” 叫她这个名字的,只有小六。声音是从上方传来,韩萤抬起头,果真看到了小六那熠熠生辉的笑颜,还和幼时一样,坐在树上,那样高。韩萤心中也是高兴。她看了眼四周,天气还没怎么亮,每个屋子都关闭的严严实实,安安静静。 “今日怎的过来了?” 小六开心的说: “我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好不容易在这个时候有功夫,就想来逛逛,没想到真看到你了,这么勤快。” 韩萤笑呵呵的: “你每日神出鬼没,见你才费劲哩!在这院落外面就没见过你。” 小六眉毛一挑,没有说话,突然想捉弄韩萤一番,便用力的晃悠着他身下的树枝,果然,松动零星的叶子便忽忽悠悠的飘了下来,正好全部降临在韩萤的周围。不知是不是光线朦胧的作用,还是怎的,小六看着韩萤身处落叶的缓缓飘落之下,这一场景,竟是如此的美丽,他不禁看直了眼。 “喂!你干什么呢!给我下来!” 韩萤的一声怒吼,震碎了小六的美景之梦,他慌张的看一下周围,轻身一跃而下: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生怕别人不知晓你和御膳房的杂役苟且!” 这话说的,韩萤更加火冒三丈,但是声调明显小了一些: “什么叫‘苟且?’再怎么没有学识,这个词也不能乱用吧?” 小六听了,不觉好笑,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没有学识。 “好了!别笑了!这里,给我打扫干净!” “什么?要我干活?” 小六惊讶不已。 “不然呢?你作的孽,还让我给你擦屁股?” 小六越来越不能接受韩萤的言语了,只好接过扫把,一点点的扫着,韩萤就在旁边双手环臂的看,弄得小六怪不好意思的,真是啊,自己为什么手欠,摇下这么多树叶干什么呢?这时,二人忽听得院落之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他们均都被吓了一跳,赶紧回头,不是真的有人来吧? 第十四章 玉娴相思已憔悴 “哎呀呀呀!主……不是,师父,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一个阳光明媚的男人冲了进来,一把夺过小六的扫把,之后扭头对韩萤怒气冲天: “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韩萤被这突如其来,风一样的男人问楞了,有些结巴的说: “我……是他,他有错在先啊!” 来人更加恼火,刚要再张嘴,小六轻咳一声,他才忍住了要破口大骂的嘴。 “啊!你是,你是小六的徒弟吧!” 韩萤听到他叫了声师父,才想起来小六身边还有这么**人物,当年只见了一面,以后一直没有出现过。 那人抿了一下薄薄的单眼皮,似乎欲言又止。 “对,他就是我的那个徒弟,焦尔。” 小六的徒弟不敢相信的看向小六,怎的还给他改名了呢? “娇儿?哈哈……啊,啊,好名字。” 娇儿?韩萤因着这个女性化的名字笑出了声,幸亏自己控制住了,但是仍然传进了那个“娇儿”的耳中。碍于主子在场,他不得不再次把火气压下,忍气吞声。 “好了好了,快给我,你们走吧!这么一闹,怕是会吵到其他人,被看见更不好了。对了,我一会儿要和冯姑姑出宫,给你们带好东西回来。” 韩萤从“娇儿”手中拿回扫把,自己扫了起来,之后告诉了他们令自己兴奋的这个消息。 “你今日要出宫?” 小六十分惊讶,韩萤点点头。 “快走吧!” 韩萤感觉这个时辰,宫女们真的快要起床了,再次催促他们,小六和“娇儿”只好离开。 用过膳食,韩萤和陶青铃跟着冯姑姑,坐上马车,到了宫门口,冯姑姑拿出令牌,侍卫看了之后,把她们放了出去。马儿的脚蹄刚踏出宫门,韩萤就已觉呼入了清新空气一般,久违了的宫外境界,终于迈出了这个沉重的大门。想着七年之前,仿佛已在千年之远,沉古闷,开封欢…… 韩萤和陶青铃坐在车里,听着吱吱呀呀的车碾之声,看着那一闪一闪门帘,心中早已雀跃不已。但是碍于冯姑姑在,不好过于放肆。走了好久,终于听到了外面九街三市的熙攘之声。身旁不住的有着车马通过的响动,车帘外面的花天锦地,无不在勾着韩萤那颗躁动的心。她和陶青铃不自觉的将身子前探,望着车帘的缝隙,恍惚的看着那花花世界。 “想看就看吧!” 冯姑姑闭着眼睛,突然出声,吓了两个宫女一跳。陶青铃最先反应过来: “谢谢姑姑!” 韩萤也赶紧回神: “谢谢姑姑!” 韩萤和陶青铃兴奋的掀开车帘,顿时,被眼前的软红香土震惊在那里。一排排的街边商贩,整齐有序,街道上完全没有一丝的肮脏龌龊。那些琳琅满目的精巧制品,珠光靓丽的吸引着人们的眼神。再后一点,就是联排整齐的铺子,里面的货品也都琳琅满目。原来,都城是这个样子的,车水马龙,锦簇团花,人们也都接踵而来,身上之服饰也比的乡下精致细腻的多。真的不亏是梁垣皇统治之下的盛世大熙国! 她们先去了一家丝绸铺子,里面的各式布匹,令人眼花缭乱。在宫中,虽见得无数的珍宝异服,但是这家绝对能够称得上是品上之品。因得宫中贵人服饰的布料,大部分皆来自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皇家商铺。 韩萤和陶青铃不敢过多的注重那些精致布匹,她们不是来闲逛的,要帮助冯姑姑做好备品的采置。忙活完这里,就已至午时,她们几个需要找一家客栈临时休息一下。冯姑姑点了几道小菜,连同赶车的太监小李子,大家一起用食。这里的餐品,和宫女的差不太多,但是韩萤仍旧觉着比宫中的香甜。望着客栈里的人们络绎不绝,真心的舒畅不已。 “还有时间,你们可以在周边逛一下,但一会儿就要回来,我在房里等着你们。” 韩萤和陶青铃赶紧谢过姑姑,便往街道上跑去,小李子笑她们似被关久了的鸟儿,可是韩萤并不在意,因着小李子说京城的水燕饺和珍珠糕最为出名,当然,还有很多有名之物,但是时间紧迫,只能就近的逛一逛了。她们两个欢快的看着周边巷陌,胸中开阔的气息充斥着整个人。逛了一会儿,韩萤记着楚飞燕要自己带的东西,看着陶青铃正在聚精会神的望着那边的杂耍,韩萤想了一下,说: “青铃,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水燕饺和珍珠糕带回去。” 陶青铃正看着入迷,没有回头便已应允,告诫韩萤小心一点。韩萤早就注意到了药铺在哪里,忙走进去,买出了石苑花,之后又买好点心,找到陶青铃,二人回了客栈。 因着时间还来得及,三人躺在榻上,都睡着了。但是冯姑姑不一会儿就醒了,因为她要保持清醒,避免出现意外,耽误行程。 冯姑姑名唤冯玉娴,年近四十,但是保养有方,并看不出她的年龄。她看着那两名宫女还在沉睡,便起身下了地,来到窗前,拿出一块精致的镶金玉坠,平时毫无感**彩的眼里充满着柔情蜜意。这是那个人离开之前给他的,自此,冯玉娴开始没日没夜的思念,就是想他。深宫院落,孤寂难眠,想起二人以前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冯玉娴的心,如同被火烫过一样,焦热难受。曾经那么明媚的男子,不顾身份的高低悬殊,只为着两情相悦,便拥她入怀,多么相爱的两个人啊,却因着那次的重大事情,就此分隔,他当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奄奄一息,要不是他告诫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冯玉娴早就去阴间追随了,能够活着,就是爱人的临终嘱托,爱人死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内心早已崩溃坍塌。想到从前的种种,冯玉娴早已热泪盈眶,爱而不得,生死两相忘,是何等的煎熬? “抓住他!” “快快!” 忽然,楼下传来嘈杂的喊声,这间客栈是二层楼,不知楼下发生了什么,一阵的嘈杂叫喊,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众多的脚步声,似是官兵在抓什么人! “姑姑,外面怎么了?” 韩萤和陶青铃也被吵醒了,都赶紧起身来到冯玉娴的身边,冯玉娴来到门前,刚要打开门,却不想直接有一个蒙面之人冲了进来,手握一把闪光大弯刀,吓得三个人大惊失色!韩萤赶紧拉回了冯姑姑,几个人抱团在一起。那人随手就把门插上,听到窗外也有众多的官兵叫喊声,之后凶狠的目光落在了三个女人身上。 韩萤和陶青铃早已浑身发抖,心脏乱跳,自小在宫中也没见过这种真刀的阵仗啊! “你要干什么!” 冯玉娴好歹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临危不惧的吼道。 第十五章 触目惊心险旦夕 “你要干什么!” 冯玉娴看着对面的蒙面之人,虽然自己也紧张,但是心里素能之强也让她临危不惧,那人见她如此镇定,倒笑了: “呵呵,倒是胆子大!我要干什么?我就是要活命!” 韩萤和陶青铃吓得冷汗直冒,死死的抓着冯玉娴的衣服,心中不知所措,看她冷静的样子,就是自己的主心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把我们都放出去!” 冯玉娴大声的喊。其实,她的额头也微微湿润,毕竟她们手无寸铁,毫无缚鸡之力,对面那人一看就是武功高强,还有得力的武器,光那刀就觉着冷气逼人。 “做梦!都听我的!我杀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多杀几个!你!给我过来!” 蒙面人的手指向冯玉娴,韩萤和陶青铃赶紧把她抓得更紧,但是黑衣人听到外面愈发近的脚步声,直接大跨步过来,一把拽过了冯玉娴,之后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速度之快,劲道之大,把韩萤都带的摔倒在了地上。冯玉娴整个人恍惚一样,就被黑衣人死死的钳制住,脖子上瞬间传来透凉之感,肩骨承受着大刀的力量。 韩萤吓得腿脚发软,陶青铃也是浑身哆嗦不已,二人瘫软一堆,不过还好陶青铃还能有些许气力扶住她的胳膊。但是,更加危险的情况发生了,还未等黑衣人将冯玉娴作为人质与官兵周旋,只听“哐当”一声,窗框被什么震碎,紧接着就是目不暇接的两支带火的弓箭穿了出来,直直的射在了桌子上,桌布瞬间被点燃,官兵竟然开始放火! 黑衣人见此,瞬间红了眼,大声吼道: “**养的!居然放火!” “屋里有其他人,别放火!” 陶青铃看到火势有蔓延的趋势,不顾其他的大喊。韩萤一激灵,赶紧起身,想把被抱过来,压住火,但是楼下的官兵大声放令: “给我继续放箭!不要放过逃犯!” “大人,里面还有其他人。” 一个小士兵汇报道。那领头之人丝毫没有动摇,还在下着命令: “放箭!” 瞬间,噼里啪啦的冒火弓箭接二连三的射了进来,陶青铃赶紧抓回韩萤,躲在了角落,弓箭所到之处,无不火光冲天,根本不晓得哪里会突然冒出弓箭,韩萤和陶青铃只能互相抱住,闭上眼睛,担惊受怕的将自己交给命运。蒙面人见此,知晓官兵铁了心的要自己死,便放手一搏,甩开了冯玉娴,踏步纵身的扑向另一边的窗户,“哗啦”一声,撞破而逃,但是,楼下的官兵已做好埋伏,见有人跳下,大部队的就奔向那里,直接擒住了蒙面人。 韩萤看到冯玉娴被摔倒在地,身边就是火堆,赶紧连滚带爬的过去,冯玉娴被磕到了头,有些迷糊,加上烟火缭绕,更加的晕晕乎乎。韩萤被火气差点燎到了手臂,但是冯玉娴的衣服上已经有了火苗,别无他法,她慌忙的用衣袖拍打着着火之处,情急的只想赶紧灭掉这危险之物。陶青铃也赶了过来,手中拿了一个大棉被,往冯玉娴的身上一盖,暂时安全了。 “哎呀,快救火啊!” “快来人,上面还有人呢!水在哪里?” 楼下的人望着熊熊大火,纷纷大呼,所有人开始手忙脚乱的去灭火。那一行官兵早已押着逃犯走掉了,根本没有顾忌到楼上之人的死活。 现在屋内已经浓烟滚滚,看东西都很费劲,周围都是火苗乱窜的噼啪声,而且还四处的张扬,肆无忌惮的,似要把什么都要吞噬掉一样。韩萤她们几个想从这个红舌漫布中逃离,实在是困难至极。 “姑姑,咳咳,姑姑,醒一醒,咳咳。” “姑姑,快醒一醒。” 因着冯姑姑浑身瘫软,屋里的浓烟又阻止了视线,逃离实属不易。韩萤和陶青铃拼命的唤着,终于在火烟熏呛之中,冯玉娴清醒了过来。 “咳咳。” 听到了冯玉娴的咳嗽声,韩萤和陶青铃才放下心,都说: “姑姑,坚持住,咱们得出去。” 三人猫着腰,在狼藉之中逃命,终于一个个的冲出了大门,这时的空气已经不那么浑浊,她们仿佛重见天日一样,贪婪的呼吸着,快速的互相扶着下楼。但是,在最后几个台阶的时候,冯玉娴忽然挣脱开那二人,疯一样就往楼上跑去。 “姑姑,干什么去!” “姑姑!” 韩萤和陶青铃惊吓不已,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姑姑怎的又回去送死?韩萤赶紧抓住她,喊道: “姑姑,快些回来!” “放开!我的东西还在桌子上!放开我!” 冯玉娴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疯狂的就要往屋子里面冲。 “咣当!” 差一点!差一点冯玉娴就被掉落的木头砸到,楼下的人们一阵惊呼,不敢拖延的赶紧继续救火。 “姑姑!太危险了!不可回去!会没命的!” 韩萤死死的抓着冯玉娴,那样危险之地,怎能让她再去涉险? “不行!我的玉坠!比我的命重要!” 冯玉娴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很快的掉落出来,这是她第一次顾及不了的在他人面前哭泣,韩萤对冯玉娴的如此失态惊讶不已,知晓定是珍贵无比之物。冯玉娴又忽感一阵眩晕,额头被磕之处隐隐作痛,她晃晃脑袋,准备再前进,但是,韩萤挡在她的前面,满脸坚忍的说: “姑姑,你受伤了!我给你去拿!青铃,护好姑姑!” 说完,韩萤用力的把冯玉娴推向陶青铃,斩钉截铁的冲进了那熊熊大火充斥的屋子。 “韩萤!” “萤儿!” 冯玉娴和陶青铃被韩萤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冯玉娴没想到韩萤竟如此的为自己出生入死,陶青铃亦是如此。谁都没有拦住,陶青铃只好忍痛的扶着冯玉娴下楼,来到了安全之地。之后嘶哑着嗓子求众人帮忙救火救人,眼眶已然通红,只求老天爷保住韩萤不死,自己怎样都行,当年若不是韩萤出手相救,怎会有自己的今日?陶青铃泣不住声。冯玉娴也是担心不已,她想过去,不愿让别人为自己涉险,可是头脑的疼痛让她再次跌倒在地,陶青铃赶紧扶住,二人焦虑担忧的望着那被大火包围,已经快要散架了的屋子,心如刀绞。 韩萤再次回到屋内,里面的火势已经更加汹涌,眼睛瞬间就被熏出了泪水,根本无法睁开,她只好眯着眼睛,靠着那点记忆去找桌子。冯姑姑说是一个玉坠,可是屋子里已经破烂不堪,不好找寻。火舌在她的身边放肆的狂舞,整个人只觉着灼热不已。朦胧中,韩萤摸索到了桌子,可是桌子早已被火烧的惨不忍睹,旁边的床架掉了下来,砸到了韩萤的腿,害得她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上,还好不严重,韩萤只能在空隙中匍匐前行。呛鼻的浓烟充斥着她的嗓子,使她控制不住的一个劲儿咳嗽,火辣辣一样。手不小心碰到了桌腿,那滚烫的热度惊得韩萤赶紧松开了手,手上瞬间起了几个泡,但是已觉察不到疼痛了。在收回手的时候,划到了一个方正硬块的东西,她赶紧捡起来,却又是烫手的不行,果然是一块玉坠!韩萤兴奋的扯下衣服的碎片,将玉包好。本来玉是通凉之物,却被无情大火灼的已然热度高温。韩萤回身,差点被窜缩的火苗烧到她的脸!焦烤的味道包围着她,韩萤蹲在那里,一抬头,发现面前已彻底的是火光一片,整个人完完全全的是处在一片火海之中! 冯玉娴和陶青铃焦急的望着楼上,上面不时的掉落火种,店家赶紧将其熄灭,众人无论怎样的拯救,火势仍旧只增不减。 “韩萤呢?” 突然,冯玉娴的身边有人飞奔而来,在她的身边口气焦急坚毅。冯玉娴一回头,发现竟然是…… “奴婢……” “只说韩萤在哪里!” 陶青铃回头一看,居然是小六,她赶紧痛哭失声的说: “萤儿在上面!她还没下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呜呜呜……” 陶青铃的情急伤心之余,并没有注意小六说的是“韩萤”,而不是“玉儿”。小六望着上面的火光冲天,根本都没了屋子的清晰构架,小六的目光现出满满的担忧,继而站了起来,忽然,看到房内隐约的人影。一旁跟来的焦尔也震惊着滔天大火,这官兵,怎能如此的草菅人命? 周围的温度烫的韩萤皮肤头发都生疼,她用胳膊挡住口鼻,每走上一步,都要历尽艰辛,她几近是用爬而到了门口,扶着楼梯扶手站了起来,耳朵里面嗡嗡作响,轰隆中听到了楼下的冯玉娴和陶青铃一个劲儿的叫她,她看到楼梯已经断了大半截,扶手都开始摇晃,后面鼓来了一股热浪,吹的她一个趔趄就趴在了摇摇欲坠的扶手上,双脚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耗尽,身子马上就要软软的躺下去。 这时,小六脚踩桌边,张开双臂,衣角飞舞,腾空而起,运轻功朝韩萤飞去! 第十六章 惊心动魄利逃险 小六身形拔起,腾空滑行,气势之风,瞬间已飞向了韩萤所在之位。焦尔见主子已然出手,更不敢怠慢,唯恐主子受伤,毫不犹疑的脚下抬空,抖动一下衣袖,紧随其后,借助轻功,眨眼之间,也到了大火狂烧的残垣断壁之处。在韩萤倒下的一瞬间,小六张开双臂,将其稳稳的抱在怀里,身后掉落下一根横梁,他无所顾忌,因为旁边就是焦尔,焦尔抬脚利落的踢飞那横梁,护小六周全。小六抱起韩萤,直飞而下,落地之后,冯玉娴和陶青铃赶紧上前,查看韩萤的伤势。韩萤迷蒙的眼睛里,看到好几个模糊的脑袋,不知道他们的嘴一张一合的在说些什么,这时,她的满脑子都是幼时家里的那场天灾大火,爹娘和弟弟,受的是怎样的一个折磨啊…… 夜晚。 韩萤的耳朵里听到了繁杂的脚步声,还有不甚清晰的话语,“唰”的一下子,感觉头脑清醒了过来,她慢慢的睁开眼睛,投入眼帘的就是自己房屋的床幔,她觉着浑身无力,转动眼珠,思考着大脑中的空白。 “萤儿,你醒了?” 陶青铃第一个发现韩萤睁开了眼睛,激动的扑到床边,鼻子微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她是真的担心韩萤有什么意外。韩萤这时才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一幕幕,自己身处火海之中,小六横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之后就什么都不在知道了。 “韩萤,你怎么样?” 冯玉娴的额头也受了伤,现已包扎。也赶忙过来,平时冷漠不近人,但由着韩萤的奋不顾身,心中怎会没有感动,只是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是口气上有着很多的温和。 “能看到我吗?” 小六也凑了过来,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没人注意冯玉娴悄悄的给让出了位置,小六直接坐到韩萤的床边,拉起了她的手,生怕韩萤留下什么不好的伤。 “看到了……” 韩萤的嗓子极干,发出来的声音沙哑难听,陶青铃赶紧拿来水递过去。小六轻轻的扶起韩萤,直接接过了水,根本没有给陶青铃上前的机会,用勺舀起,把水送到了韩萤的嘴边,径直的喂起来。陶青铃虽非常挂念韩萤的身体,但是小六的举动还是让她更加的觉察他对韩萤的额外注重,便识趣的微微退后,不小心,碰到了冯玉娴,忙低头行了礼,冯玉娴没有在意。但是陶青铃却突然反应过来,冯姑姑怎的也让出了位置?今日带着韩萤回宫之后,小六只是简单的打声招呼,冯姑姑却没有因着近侍院外人尤其男子少入内的院规而拒绝。怎么回事呢?哦,对了,应该是因为韩萤今日冒死为她取回了玉坠,才额外的赦令吧!陶青铃想明白了,就不再纠结,看着小六一点一点的给韩萤喂水。 韩萤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摸向腰间,还好!还好!给楚飞燕买的石苑花还在,她是包了个小包裹的,没人注意。对了,还有冯姑姑的玉坠,哪儿去了?众人看到韩萤在腰间摸索之后神情又紧张起来,都以为她是一直在找玉坠,冯玉娴赶紧说道: “玉坠在我这里,谢谢你。” “哦,那就好,有没有损坏?” 玉坠那样的大火焚烧,怎能没有影响?但是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冯玉娴就已经很满足了,她点点头: “很好。” 她也是不想让韩萤再担心,所以只简洁明了的回答。 “我说你,下次不可这样冲动了!东西重要,还是人重要?” 小六的口气心疼又不满,冯玉娴听到,神情微微有些变动。 “知道了,谢谢你救我。可是你不也冲动?万一真有什么意外,搭上了两个人,下次你也别这样做了。” 小六听着韩萤的关心口吻,心中甚喜。 天色已经非常的晚了,焦尔进来,看小六还在恋恋不舍不想离开,便轻咳一声,可是小六似乎没有听到。冯玉娴回过头,瞬间明了,为了大家都好,她只好开口: “萤儿,你好好休息,御医说你吸入过多的雾烟,不能过度疲劳。” 小六听到,不满意的回头望着冯玉娴,这是变法的赶我走啊。冯玉娴看到小六的神情,低下头,她也是迫不得已啊! “好的,小六,你也快些回去吧,近侍院男子不可过多停留的。” 小六听了,只好舍不得的点点头,握了握韩萤的手,起身离开。小六出去以后,冯玉娴松了一口气,呼……这尊大佛终于送走了,否则,被传出去,近侍院又是一堆的麻烦。 “我也先出去了,对了,那拨放火的官兵,已因草菅人命而问刑,事情也有了一个了断。” 冯玉娴把事情的始末简单的说了一下,就出去了。陶青铃帮助韩萤擦拭了身子,之后照顾她直到睡着,她才躺下。 “主子,那些官兵的惩罚,是不是重了些?” 焦尔跟在小六的身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小六猛一回身,焦尔迅速的后退站好,生怕二人再产生什么尴尬的姿势。 “都快伤及无辜的性命了,和那蒙面的杀人逃犯有何区别?没处死就不错了!” 焦尔看着小六愤怒无比的脸,似是自己再多说一句,就会把他也打入大牢一样。 “你胆子大了,居然敢质疑我?” 小六的口吻威胁之感愈发的严重,焦尔见局势已然接近失控,赶紧说道: “那个,您要整理的案宗,估计是快到日子了,明日的话……” “哎呀!你个笨蛋!怎的不早说!那么多,今晚怎能弄得完?” 小六气的猛拍了一下焦尔的额头,之后转身飞快的跑走,焦尔在这里疼的龇牙咧嘴,真的是敢怒不敢言,本想着转移话题,逃离惩罚,没想到适得其反,作孽啊!不容多想,还得赶紧的追上去护其周全。 全宫上下又忙活了好几天,明日就是高皇贵妃的寿诞,大家更是紧锣密鼓的准备,若有一丝纰漏,都是掉脑袋的事情。韩萤的身体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已能正常做事。冯玉娴并没有因着那日之事而减轻韩萤的活计,她也知道韩萤没事,并不想因为一点的私心打乱院内一直以来的规矩,省着大家有的心里不平,能够有效的阻止流言蜚语的传播。 “萤儿,你能行吗?唉,姑姑也不说给你弄个轻巧点的。” 陶青铃有些打抱不平,韩萤赶紧示意她禁声: “没关系的,这样也省着别人看了眼红。” 韩萤是准备去洗浣院,把干净的宫服取回来,量有些大,但她也能够处理好,之后还得去律音院给楚飞燕送东西。 还未到洗浣院,行至必经的假山的时候,韩萤发现鞋子在经过刚才的过道时,沾染了一些灰尘,洗浣院最近各大宫院去的宫人比较多,口就会比较杂,她赶紧躲到假山里面,拿出手帕,擦拭着鞋面,被有心之人看去,肯定要羞辱近侍院一番,衣冠不整之类的。因为在宫中,出了自己的宫院,做自己的私人之事,也有不雅,所以韩萤才进到了假山里。 正当韩萤处理自己的时候,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虽然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但是,躲在这里,弄出声音,也怕是要吓着人家,再说,这样躲着,真要是被人说自己有什么事情,也不好解释,所以,韩萤干脆蹲好,先不出声音,等那人离开以后再出来。 可是这人来回的踱步,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韩萤蹲的好累,决定还是光明正大的出去。突然,她没注意到又来了一个人,只听有人说: “五殿下!” 顿时,韩萤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五殿下?五皇子?他来这里了?韩萤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透过假山里的一点点缝隙,望向外面,五皇子那张俊脸,一览无遗! 五皇子的长相,真的是万里挑一的俊美。和小六那种浓眉小鹿桃花眼的五官不同,五皇子是那种瓜子脸的线条。英挺的剑眉,水润晶亮的狭长眼眸,蕴藏着分外的锐利之光。嘴唇薄削轻抿,加上坚挺的鼻子,整个的轮廓棱角分明,身材颀长,冷傲又盛气凌人。现在正从对面的人手中接过一封信件,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传来: “哎呦,五殿下,安好啊?这是干什么呢?” 听声音,粗犷难听,口气狂妄自大,不是钱雄,还是谁?韩萤心中暗叹五皇子的运气之衰。忽然,轻轻的“哗啦”一声,顺着假山的缝隙,原本在五皇子手中的那封信,就这样掉落在了韩萤的脚边。韩萤一愣,不由的心惊,赶紧抬头看去,五皇子正闲庭信步的轻松与钱雄对话,韩萤明白了,这封信,必有蹊跷,所以五皇子将其扔了进来,恐怕是要等钱雄走了以后,再将其拿回。 “钱将军,今日可得闲啊?” 五皇子和钱雄在不紧不慢的周旋,韩萤也迟迟的出不去,出去的话,指不定会有什么事情牵连到自己的头上。韩萤现在很怀疑钱雄是故意在拖延,可能真的是发现了五皇子的蹊跷!韩萤低头看着那信,心中下定了主意,轻轻的把信拿起来,揣进了衣袖之内。她回头,望见远处正好有一行近侍院的宫女走来,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正好,宫女走过来,给五皇子和钱雄下跪请安,趁着众人齐声说话之际,韩萤巧妙的掩盖了自己的声响,不知不觉的就窜到了宫女的最后一个位置。 第十七章 意料之外险丧命 五皇子摆摆手,宫女们起身,之后离开。韩萤走了一阵之后,闪身走掉。她就在不远处,虽然没有去过五皇子的寝宫,但是这条路也算是必经之路,只是不知道五皇子能不能从这里经过。 这边,钱雄还在贼眉鼠眼的观察着五皇子的周围,五皇子梁垣昭和侍卫赵江就这样看着钱雄,嘴上还要违和的应付。梁垣昭的心中也是略微有些紧张,那封信绝属机密,钱雄不知从哪儿得知这个消息,就是来堵自己的,等自己能扳倒他之时,一定不能让他就那么痛快的倒下,必须狠狠的折磨一番!钱雄又纠缠了一阵,甚至走进了假山里面,也没找到什么,便只好作罢,拱手离开。 “殿下,这个老狐狸,还真的是无孔不入。” 赵江见钱雄走远,才开口。梁垣昭哼了一声,之后二人就回身去找那封信,可是,信却毫无影踪!他们走遍了假山,搜索了所有的角落,依然一无所有!怪不得钱雄也没有找到,原来早已消失! “殿下!” 赵江深知情况不妙,担心不已。梁垣昭的拳头紧握,自己算计的很好,明明就是扔进了这个地方,怎的就突然不见了?钱雄不可能拿走的,也没有风吹,哪儿去了?难道? “刚才咱们的附近,肯定还有人!” 梁垣昭斩钉截铁的说,赵江立刻浑身警惕,观察四周,但是,就算有人,这时候也找不到了。 “殿下,怎么办?我去找找,抓到那个人,我……” “快去,应该不会走太远,看到形迹可疑之人,立马盘问,记住,要隐秘,抓到的话,凡事知晓此事之人,立即做掉!” 梁垣昭的眼睛里透露出狠绝的目光,这件事情,如若被有心人知晓,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所以,绝不能留有活口! “是,属下这就去!” 赵江赶紧离开,去找那个拿走信件之人,梁垣昭紧密的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却丝毫没有头绪,他又在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只能离开,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否则,不晓得这里是否还有有心之人。梁垣昭步伐沉重的往昭阳宫走去,这么多年,母妃忍辱负重,被皇后欺压的不行,当年,皇后与钱雄连同一气,陷害了不少的人,才各自拥有今日除了皇帝之外的无上权力。母妃就是受害人之一,皇姐佳宁公主也被皇帝早早的指婚给嫁了出去,这背后都是皇后作祟,她要把与她作对之人全都赶离皇宫,皇姐不得已,下嫁给了外藩之王爷,好几年也回不来。自己因着是皇子,加上母妃之前毕竟在皇帝那里还有一些颜面,才得以留在身边。其他受害人他不管,他只要母妃和皇姐都好好的,所做一切违背之事,都在所不惜! “奴婢参见五皇子。” 韩萤大老远的看到五皇子一个人心事重重,脚步繁重的走来,惊喜自己真的没有等错地方。待五皇子近前,赶紧下跪请安。梁垣昭根本没有心思搭理一个宫女,本来他也是对其他人不屑一顾的,便迈步就要过去。韩萤见此,忙小声的说道: “五殿下,奴婢,奴婢这里有殿下想要的东西。” 韩萤没有别的意思,在幼时初见五皇子,就已经把五皇子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她不知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她就是见不得五皇子有难。她也没有任何的想法, 只是单纯的想帮助五皇子。五皇子听闻,立刻停住脚步,眼神犀利的盯着地上所跪之人,只是一名宫女而已,但凡事不可掉以轻心。但是,梁垣昭心思缜密,他看看身边,之后口气缓慢的说: “起来吧,跟我来。” 韩萤听到五皇子磁性丰满的声音,心中温暖不已,原来,五皇子和她说一句话,她都能如此的兴奋。她也知晓信件一定重要无比,所以也非常谨慎小心的与五皇子交流。韩萤起身跟在五皇子的身后,五皇子身上那股香气飘进了韩萤的鼻子。宫中的各位主子所用的熏香味道都有所不同,韩萤也接触过一些,但是五皇子身上的味道,她敏感不忘。五皇子高大的身影,已经遮挡住了一些光线,韩萤觉着自己有些胆战心惊,上一次的近距离接触,已经是七年之前,心跳不住的加快,手心已经紧张的沁出了汗水,黏腻腻的。 五皇子带韩萤来到了一方避人之处,之后回身,韩萤赶紧屈身将信件递上。梁垣昭目光一亮,确实是刚才那一封。看着韩萤略微哆嗦的手臂,他的心中已经暗下决定,说道: “抬起头来。” 韩萤听了,感觉有些胸闷,有人说五皇子不近人情,但今日与之交流,似乎并没有多么费力。韩萤不敢怠慢,抬起了头,可是眼睛不敢看向自己时刻惦念的人,嘴角不住的轻抿。突然!梁垣昭一把扯下信,另一只手猛然伸过,狠狠的掐住了韩萤的脖子,之后手臂一甩,身子调转,就把韩萤钳制在了墙上。韩萤被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惊不已,脖颈之处骤然而来的疼痛令她不能够正常呼吸,后脑勺也磕到了墙上,只觉嗡的一声,她条件反射的抓住五皇子的手脖,紧张的求救: “五殿下……你……奴婢……做错了什么……” 实在太过于难受,韩萤努力的鼓动脖子上的筋条,似乎能够打开呼吸一般。 “说!谁派你来的!” 五皇子已经决定要掐死面前这个人,但是还要知晓背后之人是谁!难道还有一股势力在与自己作对? “五殿下……” 韩萤感觉肺部的空气根本无法与外界交通,五皇子下手之狠,力道之大,让她根本无力反抗,脑袋里面似乎有什么要爆出来一样,胸部剧烈的起伏,但是仍旧不能得到一点的新鲜空气,嘴巴只张,却合不上。韩萤难受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只盼着五皇子快点放开自己,不然自己都解释不了。梁垣昭的眼珠已然通红,似要从眼眶中迸裂而出,额头的青筋暴起,手指捏住韩萤的脖子,力度越大的加重,他把心中的愤怒几乎都加注在了韩萤的身上,看着这个宫女身子不住的抽动,抓着他的手越发的软弱,自己的愤怒,丝毫没有得到缩减!他要让所有和自己作对的人,死! 第十八章 五皇尤记幼年时 “五……皇子……我……是……韩萤……” 韩萤已经上不来气息,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发声都已困难,梁垣昭的指甲近乎陷进了她的脖子里,不能喘气的滋味,太折磨人,韩萤觉的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只能放手一搏,非常努力费劲的说出这句话,不知当年她随口一说的名字,五皇子还能否记着?韩萤的泪眼模糊,顺着脸颊淌下的泪水,划过梁垣昭的手背,韩萤所有的生还机会都放在了梁垣昭的身上,看着他丝毫没有变动的眼神,里面尽是凶狠、愤怒。手上的力度更加明显加强,韩萤放弃了……可笑,当年,五皇子怎会将一个小女娃娃放进眼里,说的话又怎会记得? 韩萤感觉眼前逐渐发黑,就在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梁垣昭松开了手。瞬间的轻松,让韩萤一时适应不了,脑袋一歪,顺着墙壁就倒了下去。空气终于有机可乘,但是韩萤还不能快速的适应,清新的气体进入咽喉,刺激的她不住的咳嗽。但是一咳嗽,就牵动了脖子上的疼痛,让韩萤难受不已,却又控制不住,整个人就摊在角落里,备受折磨。 韩萤闭着眼睛,努力调节着自己的不适,这时,梁垣昭蹲了下来,看着韩萤,张开嘴轻声说: “你是韩萤?” 此言一出,韩萤似乎有了精神,她睁开眼睛,看到五皇子正望着自己,眼里丝毫看不到刚才的吓人目光,听这个口气,五皇子是记得自己?她虚弱的点点头。梁垣昭又开口: “那日,和钱雄碰面,打翻托盘的,也是你?” 韩萤想起来那天五皇子离开之时,回头看向了自己,他终于认出了自己。韩萤咧开嘴,笑了。梁垣昭看着韩萤毫无城府的表情,回想这从小到大的几次交集,每一次这个宫女都能挺身而出,梁垣昭的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伸出手,摸向韩萤的脖子,韩萤瞬间浑身一激灵,这种手感不复之前的鲁莽无情,竟是轻轻柔柔。 “很疼吧?” 梁垣昭摸着韩萤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接近发紫的印记,口气温柔的不行,韩萤此时已然忘记五皇子刚才还要置她于死地,面对五皇子突如其来的温柔,她不禁心花怒放,连连摇头。 “我也是逼不得已,要害我的人太多,不得不防。” 梁垣挚的话,使得韩萤更加热泪盈眶,比起自己刚才受的委屈,更多的是感动于五皇子的解释。他在和自己解释!一个小宫女,何德何能,能够让皇子放下身段,安抚自己。 “不,是奴婢过于鲁莽,五殿下是情理之中的。” 梁垣昭笑了,仿佛春暖花开一般,笑的韩萤脑袋晕晕乎乎。 “你想得到什么?这样助我?” 韩萤一愣,五皇子突然没有任何口气的问道,知道是他误会了。气息也调节的差不多,她赶紧起身,跪下: “五殿下,奴婢绝无非分之想,为五皇子做的事情也是奴婢心甘情愿的。奴婢……奴婢知道钱将军有过失,所以,不想让五皇子为难,才出了手……还有,所有的事情,奴婢都不会说出去的。” 韩萤生怕五皇子又生气,赶紧解释道,但是感觉自己说的还有些语无伦次,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她的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的。梁垣昭的眼睛一直盯着韩萤,看着她的神情,还有细微的紧张动作,目光最后落到了她相互搅弄的手指上。 “没事,我不会多想。” 五皇子轻描淡写的就结束了刚才的话题,韩萤赶紧跪谢。 “起来吧。” 韩萤谢恩起身,整个人虽然还有点恍惚,但是已经恢复的不错。梁垣昭将信件收好,刚要离开,又转回身,对韩萤说: “以后有事情,可直接来找我。” 说完,梁垣昭便离开,剩下韩萤惊呆在原地。当年也是这样的一句话,虽然今天吃了苦头,但是五皇子还记着自己,这就是韩萤最大的喜悦了,看着五皇子逐渐消失的背影,韩萤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第十九章 初经宫闱之密斗 韩萤已经耽搁了好久,忙快步走去了洗浣院,取衣服的时候,洗浣院的宫女怪异的看着韩萤,韩萤不知所以,还要赶着去律音院,便抱着一堆衣服离开了。 到了律音院,韩萤远远的看着楚飞燕,就和她招手,楚飞燕欢快的跑来,大老远的就叫道: “萤儿!” 韩萤忙跑过去,掏出包好的石苑花,递给楚飞燕,楚飞燕开心的接过来,抬头看向韩萤,突然,她愣住了,韩萤这是? “萤儿,你,你干什么去了?” “什么?” 韩萤不明白什么意思,奇怪的问道,楚飞燕摸摸韩萤的脖子: “怎的这样红?” 韩萤的脑袋轰隆一声,想起了五皇子抚摸她的时候,加上刚才的触目惊心,这可怎么说?韩萤只好打个马虎眼: “啊,没事的,刚才,刚才来的太急,摔倒了……对了,本来也给你带宫外的美食,可是,一场意外却发生了。” 韩萤低下了头,她实在是编不出其他的谎言了,也不知道大家能看到的脖子是什么样子的,只希望楚飞燕不要再继续的问下去,否则,自己真的没什么话能搪塞了,她把宫外之事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情?下次可要小心了!” 楚飞燕的注意力都在石苑花上,也就没有深究。韩萤赶紧一个劲儿的点头,生怕她再提起这个话题。离开律音院,韩萤不知脖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抱着衣服赶紧回了近侍院。 回到了近侍院,韩萤以低眉顺眼的姿态,交接完了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照镜子一看,天哪!非常明显的痕迹出现在她的面前!深深的几个手指印,仿佛镶在了脖子上一样!也是,当时自己都快死掉了,足以见的五皇子的力气有多大。她赶紧一层一层的涂上脂粉,虽然只能盖住一点,但最起码不那样明显了。省着别人看到又该东问西问,也招架不了。 很快,就到了高皇贵妃的寿诞之日,整个的皇宫上下喜气洋洋,处处可见花枝招展的娘娘们,还有宫外的贵族,各种各样的主子们,络绎不绝。高皇贵妃的寿诞设在她的寝宫与惠宫。宫女太监们把精心准备的冬日时节开放的花团摆放好。已是初冬,但是与惠宫里却是一片花红柳绿,奇香四溢,为高皇贵妃设置的花朵竞相开放,像是天庭之中的百花园,梦境一般。各式各样的珍馐美馔,八珍玉食,也都早已摆放完毕,各个皇宫贵族也陆续到场,男女眷分开而来,都对着这次高皇贵妃寿诞的盛大而赞不绝口。 韩萤和陶青铃跟着在御膳房来回忙碌。她以为能看到小六呢,却毫无人影,也打听不到什么,认为御膳房的宫人之多,大家不熟悉很正常。众多的宫女穿梭在宫廷回廊之中,不一会儿,大熙国的梁垣皇梁垣忠,就携同钱皇后、高皇贵妃,还有其他的后宫娘娘们,慢慢的走了过来,所有人全部跪下行礼: “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高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按着位分的拜叩,皇贵妃以下的,不再提及,因着只需说出前三名在场的高位分主子。之前也说过,大熙国国姓梁垣,梁垣忠作为一国的主君,也称梁垣皇。梁垣皇器宇轩昂,身姿挺拔,虽已年过半百,但是仍然精神矍铄,保养得当,气质竟与年轻之人无异。剑眉似要冲到了发际线上一般,眼大有神,可以看出,年轻之时,也是一名风姿卓绝的英俊飒爽男子。头上戴着冕旒,五彩的丝绳十二根,每根丝绳贯十二块五彩玉,按朱、白、苍、皇、玄的顺序排列,每块玉相间距离各一寸,每旒长十二寸。这使得梁垣皇更加英姿勃发,帝王之气,呼啸而出。他做到了与惠宫的最中间位置,其他嫔妃也纷纷落座,梁垣皇大手一挥,声音雄厚有力的说: “平身!” 此时,与惠宫里万分安静,也更加突出了皇帝的气势磅礴,大臣与太监宫女们再次叩拜: “谢皇上。” 高皇贵妃的寿诞,正式开始了,韩萤她们还在后面忙活,这么大场合,只有来回端菜送菜品美酒之时能微微观摩一番,进去之后,也必须马上出来。 此时,韩萤的任务是要给赵贵妃送去特制的补品,因着赵贵妃已怀有龙裔,各个大小膳房更是加倍小心的伺候,韩萤端起托盘,就往外面走去。 快到与惠宫的时候,与迎面过来的一个小宫女差点撞上,二人躲开之后,韩萤赶紧看看托盘上的补品,还好没洒出来,否则怎么交差?韩萤刚要抬头,忽然发现那补品的碗边有些异样的东西,她感觉有些眼熟,仔细一看,不禁吓了一跳!那碗边有着细小的红色面状颗粒,那是……红花!这种绝命的东西,在备宫女社之时,苏女官给她们展示过,目的是告诫宫女们收心,不要妄想着能够爬到哪个主子的床上,万一意外怀孕,这个红花,就是堕胎之物,之后将人扔出宫去!没错,红花油活血之效,有身孕女子服用,便会出现滑胎之象!当时韩萤就吓得不轻,觉得这个东西能让女子生不出小孩,太可怕了,所以她也是对这个东西印象格外的深刻! 韩萤望着这个镶满金边的碗,怎么办?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可是给赵贵妃用的,她正巧怀孕,一定会出事情的!很明显,就是有人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自己也够倒霉,碰到了这种事情!到时候出了事,一彻查,便能查到是经她手送去的,自己将会百口莫辩,弄不好,就可能成为了替罪羊,性命堪忧!怎么办?怎么办?赵贵妃平时虽然跋扈一些,但是肚子里的毕竟是一个小生命啊!韩萤这一会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按实禀报上去,那幕后之人必定会找自己寻仇,到底应该怎样做啊?这一碗补品,在韩萤的手里如同烫手山芋一般。本来韩萤的思想比较轻透,但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后宫宫闱算计之事,也是胆战心惊,着实令她乱了分寸! 第二十章 五皇现身助韩萤 眼看着时间越过越久,韩萤还是不知所以,再这样下去,会又加了一个怠慢的名头。她闭上眼睛,狠了狠心,只能是这样子了!所以,韩萤忽然的松开手,只听“哗啦”一声,托盘倒地,那碗也随之摔得七分五裂,看着四外淌开来的汤品,还在冒着的热气,韩萤心中的一块巨石,总算落在了地上。 “呼……” 韩萤闭上眼睛,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被吓的魂飞魄散一般!脑子感觉嗡的一下!因为,五皇子整个人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也就是说刚才的一幕,五皇子都瞧了去!韩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奴婢……参见……五殿下……” 韩萤的声音哆哆嗦嗦,嘴巴都不敢张开,因为心脏似着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需用嘴包住,就是这样的感觉。刚才明明都已经观察好了,特意找了一个角落,周围也没有人啊,这五皇子从哪儿冒出来的?天呢!完了,这回真的是有苦难言了!别人没看到,自己还好解释一点,这一下子让主子看到,还是五皇子,他会怎么想自己?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阴谋吧?今日高皇贵妃的寿诞,也就是五皇子的母妃,他不在与惠宫,来这里干什么?韩萤跪在那里,大脑飞速旋转的胡思乱想。 “起来。” 五皇子出乎韩萤的预料,口气没有任何严厉,就这样吐出两个字,韩萤差点漏掉了呼吸。她赶紧谢恩,起来之后,还在卑躬屈膝的站着。 “这是怎么回事?” 韩萤张开嘴,却不知从何开始说起,脑袋里也没有任何的思路,只说道: “奴婢,不小心打翻了赵贵妃的汤碗。” 梁垣昭慢走两步,来到韩萤的身边,眼睛微眯,一缕精光从中射出: “说实话。” 这回的口气中,有着不庸质疑的狠绝,就是那种看透了你,还骗我,这样的愤怒夹杂在内。韩萤赶紧又跪下,刚要开口,只听梁垣昭说: “我没叫你跪下!” “是……是!” 韩萤赶紧站起来,这五皇子的脾气,真的有些捉摸不定,不知道他温和的口气怎的突然转的这么快。 “奴婢,奴婢是逼不得已……” 韩萤的声音很小,梁垣挚不得不微微靠近她的身子,侧过头细细去听。这个举动,是梁垣昭无意识的,但是却让韩萤“腾”的一下涨红了脸,说话更加结巴: “那……那碗里有……有红花,不能……给赵贵妃……” 梁垣昭一听,眼神一搭,后宫自古就是纷争众多之地,只要不是和母妃有关,其他的人爱怎么斗就怎么斗,他也知晓红花是什么,也知道宫女,都会了解这种药材,说白了就是威胁她们的痴心妄想。 “那你为何这样做?” 梁垣昭现在感兴趣的是这个宫女为什么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赵妃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知道了……还……还那样做。” “为什么不去上报?” 韩萤咽了一口吐沫,豁出去了说道: “因为,奴婢如果上报,必定会被下药之人找到报复,弄不好,奴婢的命就没了。如果不报,赵贵妃就完了。只有这样把汤打翻,之后,奴婢自会请罪,说不是故意的。惩罚相对于就轻了好多。奴婢……只想好好的在这宫中待着,不想搅进什么漩涡当中,所以……” 梁垣昭明了,这个宫女的心思还真是缜密,这宫中之人,无不严谨甚微,但是自己接触过的人当中,韩萤的思路运转,也算是排名靠前的。之前接触过的几件事情,都能够做的天衣无缝,这样的人,属实难得。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梁垣昭问道。韩萤回答: “去赵贵妃那里请罪。” “好,你去吧!” 梁垣昭说完,便迈步离开。韩萤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五皇子玉树临风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豁然开朗,五皇子也是比较善解人意的,不少宫人说五皇子霸权、狠绝,但是这几次的交流,她并不觉得五皇子是他们所说的那样。韩萤的心中微微荡漾…… “啪!” 赵贵妃身边的谭姑姑一个巴掌就打在了韩萤的脸上,顿时火辣辣, 如同刀割一般的感觉蔓延开来,韩萤不敢用手去捂,任由脸在慢慢红肿起来,跪在地上,连连告罪。 “奴婢知错,都是奴婢不小心,打翻了补汤,娘娘饶命啊!奴婢下次不敢了!” “小小的奴婢,不会做事,居然连贵妃娘娘的东西都敢打碎了,真是不想活了!” 赵贵妃本就因着今日高皇贵妃寿诞,皇上一直都在她的身边,自己在与惠宫看着高皇贵妃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的霸着皇上,气就不打一处来,韩萤正好做错事,中了她的愤怒,火气就全撒在了韩萤的身上。谭姑姑自是要替主子出气了,韩萤一个劲的求饶,都不解赵贵妃的气。 “你是不是觉得皇上今日身边之人多了,我上不前,你就故意来气我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赵贵妃挺着大肚子,丝毫没有往日的娇柔,阴阳怪气的冲韩萤说道,但是口气当中的怒火,直接都喷发了出来。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韩萤毕竟在宫中度过了七年,知道主子生气,奴婢绝不可做其他之事,就要跪地磕头,否则主子的气性会越来越大。 “谭姑姑,现在的奴婢,胆子都养大了,给我教训教训。” 赵贵妃躺靠在椅子之上,她因着实在看不下去皇后和高皇贵妃那几个位分比自己高的人的作态,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到了与惠宫的偏宫休息。她扬起下巴,脑子里都是那些个被她喻为贱人们的身影,朱唇不禁紧抿,胸口的愤怒,实在容忍不下。 “是!娘娘!” 谭姑姑拿起鞭子,韩萤已然感觉到,没想到赵贵妃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飞扬跋扈,今日竟要如此的狠戾的惩罚自己。韩萤的身子害怕的有些哆嗦,但是,和生命之危相比,这样的惩罚已经是不重的了,她不能说出实情,只能认打。 谭姑姑扬起手中的鞭,铆足气力,就要狠狠的抽下去,韩萤听到了鞭子生风的动静,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皮开肉绽的感觉。突然,一个透彻心灵的声音响起: “贵妃娘娘安好啊?我母妃叫我来寻你,说是惊鸿舞要开始了,请你一起欣赏。” 没错,是五皇子的声音,韩萤突感心中一暖,不知为何,五皇子的到来,让她觉得自己很安心。 赵贵妃看向梁垣昭,整个人英姿勃发,俊朗舒心,她不禁抿开嘴笑了: “呦,这是什么风,把五殿下给吹来了?特意来请我的?平日不见你这般近密呢?” 赵贵妃年岁比梁垣昭大不了多少,虽然梁垣皇给了她不少荣耀,但是毕竟年纪差的大了一些,看见年轻俊俏的皇子,也忍不住的打趣一番。梁垣昭知得赵贵妃的心思,也是比较厌烦这种的女人,但是他的表面功夫做得极好,笑着说: “这不是父皇也在那里吗?我亲自过来,也是能显示出我母妃的诚恳不是?” 赵贵妃听闻,分了个白眼: “切!原来不是你自己的心思啊?” 梁垣昭心中不知厌恶了多少回,赵贵妃仗着年轻貌美,深得父皇的宠爱,竟然还公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要不是她还有一丝的利用价值,梁垣昭才不会在这里和她闲耗。 “贵妃这是在干什么呢?收拾一下,快走吧!” 赵贵妃笑着说: “好,五殿下都屈躬来请,我怎会不去?这个死奴婢,打翻了我的汤,正惩罚呢!谭姑姑,继续你的。” “是!” 谭姑姑刚要再进行下去,挥起了鞭子,梁垣昭开口道: “哦,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走得急,撞了这个宫女,才翻了那碗汤。原来是赵贵妃的,那我马上教御膳房再做一份,您消消气,本宫也不是故意的!” 梁垣昭巧妙的把烂摊子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韩萤知道怎么回事,心中顿时惊讶不已,也感动不已。五皇子这是知晓了自己有难,特意过来解围的。韩萤低着头,不禁眼眶发热。 “哎呀,一碗汤而已,何劳殿下费心?那咱们赶快过去吧!谭姑姑,叫这个奴婢下次小心一点,没药再冲撞了主子,咱们走。” 赵贵妃此时已经被五皇子的话语带动,情绪也明显的好转起来,对于奴婢的过失也都不在乎了。 “是!你听到没有?还不快谢贵妃娘娘?” 谭姑姑厉声呵斥,韩萤赶紧说道: “谢贵妃娘娘。” 一行人走了,韩萤才抬起头,她看到远处的五皇子正回头看向自己,嘴角似有一丝微笑,韩萤心花怒放,是真的。她觉得五皇子真的是一个好人,自己没有看错,今日如此的帮助自己,韩萤下定决心个,日后五皇子有事情,自己一定会鞠躬尽瘁的。韩萤的心中,满满的都是五皇子那回眸一笑…… 第二十一章 飞燕伊人惊鸿舞 韩萤忙活了好久,才和陶青铃见上面,陶青铃一眼就看出了韩萤的脸上红肿,便关心的详询,了解了以后,她不禁训斥韩萤: “你怎可如此的大胆?没了命怎么办?那赵贵妃是多么飞扬跋扈,你也不是不知道!” 韩萤知道陶青铃是过于担心自己,她也无奈的说: “当时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陶青铃一阵后怕,摸着韩萤的脸,说: “也是,换成我的话,我更不知如何处理。不过,五皇子怎会助你呢?” 韩萤听闻低下了头,她答应过五皇子不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的,可是陶青铃实打实的关心,也不想辜负,韩萤内心无比纠结。好在陶青铃善解人意,心思玲珑剔透,她开口道: “是不是,你与五皇子之前有过什么渊源?那次钱将军在场的时候,你就很反常。这个……不能说是吗?” 韩萤感激的看着陶青铃,连连点头,还好姐妹直接说了出来,不然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青铃没有再追问,知识语重心长的说: “萤儿,我能看得出来,一说到五皇子,你的情绪就不一样,你可要控制住自己,即使是跟了哪个主子,你的下场都绝不会好过!” 韩萤赶紧摆手: “没有没有,我绝对的没有非分之想,我对五皇子非常单纯的!” “哎呀!小点声!我知道啦,走吧,快去与惠宫把!那里忙得很呢!” 陶青铃赶紧按住韩萤高涨的情绪,拉着她走了。 “啊!” 律音院一阵哀嚎…… 韩萤和陶青铃不断的从宫女手中接过来寿诞上多余的托盘,院子里能看到一点的歌舞升平,但是绝对没有功夫去瞧。这时,陶青铃忽然叫住韩萤: “那不是飞燕吗?” 韩萤顺声望过去,咦?楚飞燕怎的是领舞了?她们的目光很快被吸引住,因着楚飞燕曼妙的舞姿。她身子微微转动,裙摆随之散开而来,纤腰盈盈一握,柔软中带有力量,皓雪的手腕上挽于轻纱,风髻露鬓,柳黛娥眉,水润含春眼,整个人的皮肤光白亮洁,在舞池中央,翩然起舞。她的美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逐渐安静下来,伴随着清美的乐曲,楚飞燕惊鸿一舞,仿佛仙女一般,不可让人染指。皇家子弟,王公大臣,似都是才发现有这么一位绝色天香,眼睛直直的,都被勾去了魂魄。 舞曲结束,楚飞燕缓缓下跪,不知是谁领先鼓掌,大家才全反应过来,掌声雷动,纷纷夸赞楚飞燕的优秀。韩萤知道,楚飞燕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是成功了,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但是,韩萤没看到的是,场内女人们的嫉妒,皇宫最忌讳后起之秀更加高调,所以,包括皇后在内的,都是对楚飞燕嗤之以鼻,一脸的阴郁。 由于律音院一会儿还有其他的节目,所以没有退出与惠宫,韩萤还想见楚飞燕一面呢,只好和陶青铃先行离开。 “参见太子殿下!” 韩萤和陶青铃听到,回头一看,却只见太子的背影,但都也跟着跪下请安。太子说道: “起来吧!” 太子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大家起来,太子却不见了踪影。 高皇贵妃的寿诞终于结束了,大家都忙到了很晚,终于能够休息了。陶青铃去了冯姑姑的房内,冯姑姑有事情找她,韩萤刚要先行躺下,忽听得有人敲门: “玉儿!” 是小六!韩萤把门打开,小六一脸的春光灿烂。 “这么晚你怎么还来了?对了,今日我们出入御膳房,怎的没见到你?” 小六闪身,径直的进了屋子,韩萤吓的赶紧把门关上,快步跟上: “喂!你怎么还进来了?这么晚,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小六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说: “好几日没见你,想你了啊!” 韩萤知晓他素喜嬉皮笑脸,便不与他争辩。 “怎么样?今日累坏了吧?” 小六问道,韩萤点点头,也在旁边坐下,捶着自己的腿,说: “可不嘛,今日是活计最多的了,整个与惠宫,我都走了无数趟。” 小六见了,直接蹲下来,给韩萤捶腿,韩萤赶紧收回腿: “喂,男女有别!” 小六笑了,说: “你我还分什么男女?” 韩萤伸手打了他一下: “别胡说八道!你今日到底去哪儿了?” 小六嘟嘟嘴,说: “我,我一直在与惠宫啊,人那么多,我也没看见你。” “你一个御膳房的,在与惠宫待那么久干什么?” “御膳房的,怎么就不能在那里了?万一有什么菜品不和主子的胃口,我好能直接处理啊。” 听了小六的话,似乎有些在理。 “好了,看见你就好了,我回去了,你快休息吧!” 韩萤点点头,送小六到门口,说: “以后别这样的来了,太危险!” 小六笑着说: “还是这么关心我啊,好,玉儿说的,我照办!” 韩萤没多想,也是开心的笑着。忽然,小六眼尖的发现韩萤的脖子,有着微红的小块印记,他突然脑袋一惊,脸色骤变,抓住了韩萤的手: “你的脖子,怎么了?” 突然改变了的严肃口气,吓了韩萤一跳,听到小六问的,更是心一惊!五皇子掐到脖子的痕迹,虽然已经减轻很多,但是还有有一些明显。她已经洗漱过,所以,脖子上的胭脂掩盖也就不存在了,却又被小六抓到,韩萤当时的一愣,让小六更加确信了怀疑。 “我,我不小心摔倒弄的。” 小六根本不相信。在他的心里,只有经过男女之事,才会留有此痕迹,可是,韩萤并不是随便的人,但是,她的迟疑,还有口气的不肯定,又让他的内心突然的愤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想把自己心中的猜想变成现实。可是韩萤似乎没有说实话,而且还不打算和他多说的样子,小六不禁加重了抓着韩萤手腕的力度。韩萤感觉到疼痛,惊讶的看向小六,说: “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小六收回了愤怒的眼神,就一刹那的时候,韩萤觉着小六似乎变了个人一般。小六松开她的手腕,转过身,打开门,没有回头的说: “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 韩萤心中觉着小六以为是作为朋友,没有被信任,所以才不开心。她也没有说话,越描越黑,欺骗就越多。小六听不到韩萤说话,一股脑的离开了,脚步都带着怒火。韩萤关上门,心里这个乱,唉,真是的,帮五皇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陶青铃回来的时候,嘟囔着就是擦拭一下屋子,不明白大晚上的,为何要做那个活。 一切归于平静,每日的太阳仍旧东升西落,韩萤在近侍院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近侍院最后进来的宫女,基本对于各种宫殿都已熟知,所以,很快就要给她们分派宫殿,像皇帝的寝宫、嫔妃的寝宫,皇子公主的寝宫等,不一定会被分到哪里。冯姑姑也是经过综合考虑之后,才能把人员的填补做到最好。 韩萤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她的目标就是满二十五以后,安全的出宫,靠着补给,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可以了。所以,她的心态比其他的宫女要的多。这日,韩萤正做事回来,在长廊里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韩萤。” 韩萤回过头,竟然是五皇子,她的心中又惊又喜,慌忙下跪: “拜见五皇子。” “起来。” 梁垣昭伸手扶起韩萤,韩萤受宠若惊,站了起来,还在说: “谢五皇子。” “脸还疼吗?” 梁垣昭面带微笑,那俊美脸庞,让韩萤一时恍惚,五皇子怎的如此温和? “谢五皇子挂念,早无大碍。” 梁垣昭点点头,说: “我从父皇那里回来, 看到像你,没想到真是你。” 韩萤心中此时暖暖的,看来五皇子还是能够记着自己的好的。 “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昭阳宫找我。” 韩萤连声道谢,梁垣昭走后,韩萤兴奋不已,忽然想起,就快要分侍奉的寝宫了,如果能分到五皇子那里,昭阳宫,该有多好。这样,就能日日的看到五皇子,多么开心的一件事。但是,还是要遵从冯姑姑的安排的,谁也不能遂从自己的心愿,做奴婢的,就是这个命。 “萤儿。” 又有人,这一回是楚飞燕。 “飞燕!你今日得闲了?你那天表现得真棒!知道吗?现在宫中相传的,都是关于你的那场惊艳!” 听着韩萤由衷的夸奖,楚飞燕也是觉得当之无愧,韩萤又赞道: “你看,凭着实力,不也能够领舞了?” 韩萤和楚飞燕来到一处角落叙旧。 “呵呵,你真的以为是我们的掌院安排的?” 掌院级别的宫女正常被称作掌院,但是平日也都唤为姑姑。 楚飞燕的脸上有着一丝的得意还有不屑。韩萤不明所以,问道: “什么意思?” 楚飞燕看着韩萤,心里想着,告诉她也无妨,便开口: “余娉婷,毁容了,不能见人,所以,我现在是律音院的领舞。” 韩萤一听,震惊不已: “毁容?为什么?怎么会那样?” 女人的脸,在宫中就是最重要的,余娉婷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这,这怎么能够接受?韩萤的心里不由的一惊。 第二十二章 五皇回忆触韩萤 “怎么无缘无故的毁容了?难道她得罪了哪家主子?” 韩萤心惊的问。楚飞燕看看韩萤,眼神瞟了瞟别处,似是犹豫了一下,才说: “我把石苑花水掺在了余娉婷的洗脸水里,她就毁容喽!” “什么?怎么会?” 韩萤还是不明白,石苑花的水,和余娉婷的毁容有什么关系? “她喜欢在水里放荻花,荻花与石苑花在一起,就会使得皮肤皲裂,继而毁容。” 楚飞燕很自然的说出来,觉得并不怎么惊讶一般,可是韩萤却无法相信,继续问: “你不是……你不是说石苑花是美容养颜的吗?怎么会毁容?” 楚飞燕叹口气,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说过了,石苑花单独使用能够养颜,可是和荻花在一起就不行了!” “你让我给你带石苑花,是不是就是为了害余娉婷?” 韩萤一下子都明白了,原来楚飞燕是利用自己,那么自己也是余娉婷毁容的帮凶! “对,我告诉你韩萤,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信任你,才说与你,御医那里是不允许单独给后宫使用石苑花的,就是怕有这种后果,所以我才让你从宫外带回来。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处理的很好,没有人会发现,更不会有人查到你的头上,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楚飞燕意识到韩萤的情绪波动,所以算是警告也算是安抚,一股脑的把话都说了出来。她都有些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韩萤了,省着她太过执着内心的不安,磨磨唧唧的。 “飞燕,你怎么能那样做?早知道,我就不给带那个该死的石苑花了!” 韩萤现在真的是追悔莫及,自己平日已经很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污水弄到自己的身上不好收场。自己也从不想与人树敌,更不会去害别人,可是这次,却无形当中做了如此卑劣的事情,她的心里怎么能过意的去。 “韩萤,你是谁的姐妹?你不晓得平日余娉婷怎样的欺侮我吗?有今日,也是她咎由自取。再说,我若想往上走,她就那么在那里拦着,什么时候能够出人头地?” 楚飞燕的情绪也有些激动,她没想到韩萤居然如此的和她说话,自己受过的委屈,全部都得不到理解,自己报了仇,还受姐妹这样的言语攻击。韩萤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她无法争辩,楚飞燕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心胸也不甚宽广,从幼年时就能看的出来,当时把陶青铃害的差点死掉,今日又做这样的事。 “飞燕,你可不可以光明正大的,不要背地这样子了。” 韩萤希望能够说动她,再这样下去,楚飞燕说不定就会成为阴险狠毒之人。韩萤继续说: “以后你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怎么办?自己也会受伤的……” “好了!别说了,你不就是担心牵连到你吗?以后遇到事情,我不找你可以了吧?” 楚飞燕放一下这一句话,转身扬长而去,任凭韩萤怎样叫她都没有停下脚步。韩萤的内心满满的罪恶感,当年自己就是因为担心楚飞燕,而没有对陶青铃说出实情,今日又遇到类似的事情,她该怎么办?那个余娉婷,这一辈子算是毁掉了,自己的这双手,也不甚干净了,韩萤的心中,仿佛裹上浓浓的一层乌云,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这宫中,真的是一处不洁之地。以后如果见到了余娉婷,自己要怎么面对? 韩萤自责的泪水流了出来,她没有办法阻止楚飞燕,不晓得她以后还会做什么过分之事,自己真的不希望再搅和进去,可是她是自己的姐妹,想没有关系,不去关心都不行,韩萤觉得好无力,天气也真的就阴郁了下来。冬天到了,还没有下过一场雪,就这么灰蒙蒙的,第一次,韩萤有种想逃脱出去的想法。 “唉!” 韩萤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五皇子的声音: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韩萤回过身,见五皇子正微笑着看自己,身着皇子专属的朝贡绸缎缝制的黧黑色服饰,金丝编制的头冠,整个人在阴暗的天气里,竟能够熠熠生辉。韩萤跪下: “给五皇子请安。” 梁垣昭又一次的伸手将其搀起,韩萤赶紧收回胳膊,知晓不能逾越了规矩,要注意身份。 “陪我走一走,可好?” 韩萤惊讶,五皇子的脸上一副正等自己答复的表情。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具体寝宫服侍,基本就是哪个主子有需要,她就去哪里,于是点了点头: “是。” 韩萤跟在五皇子的身后,努力的配合着他的步伐。五皇子走路极快,韩萤几乎快要小跑才跟得上。五皇子一直没有回头,韩萤看着这高大的身影,自己的小小体格几乎都被笼罩其内,莫名的有种压抑的感觉。到了一处亭子,韩萤抬头看去,她识字不多,只认得简单的一些。貌似是什么“花亭”。梁垣昭回头,见韩萤正皱着眉看上面的字,问道: “不认得?” 韩萤尴尬的低下头,老实的回答: “是,奴婢从小就没有怎么去过学堂。” 梁垣昭的脸上露出一副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之后又恢复正常,说: “女子,不认得字也罢,将来嫁与夫家,三从四德即可。” 韩萤听了,知是五皇子在劝慰自己,但是听着感觉也不是怎么舒服。又说到嫁人,韩萤一直也没想过的事情,让她羞红了脸。梁垣昭来到亭子之内坐下,韩萤赶紧上前服侍,桌上有着随时备好的热茶,她小心的倒好,奉给梁垣昭。梁垣昭喝了几口,说: “我自小,母妃就不得宠,所以,我也就没有被父皇过多的关注过。见到他的时候,如同猫见了老虎,胆战心惊。” 韩萤不敢出声音,五皇子怎的与自己说这些? “所以,我就发誓,一定要让父皇看到我辉煌的一面,母妃,也就能沾光复宠。保母妃,也是我这一辈子的心愿。” 梁垣昭真的想起了过往,神情中充满了哀怨。韩萤听得入了神,看着五皇子的落寞,她微感心疼,没想到,如此高高在上的人,也有这么心酸的过往。 “在很小的时候,唯一得到父皇喜好的,就是众多皇子中,只有我一个人将全部的皇家韵经背了下来,当时有众多的外节使臣,父皇倍感自豪,当天赐予我和母妃众多的珍宝稀有之物,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要把自己做的更加优秀,才能堂堂正正的让父皇关注到我。无论是习文,还是练武,我都不怕辛苦。每日寅时起来,练至子时,身上千疮百孔,我都要痛苦的坚持下去。那种滋味,你懂吗?” 梁垣昭说完看向韩萤,韩萤站直了一下身子,点头: “奴婢明白。” 梁垣昭的口气无奈、愤慨,他恨皇后对他们的逼迫,对他们的残忍,不然,今日她的辉煌都应该是母亲的,太子之位,呵呵,更轮不到那个顽劣之徒。梁垣昭的拳头不禁紧握,他势必要将所有迫害他们之人,赶尽杀绝!梁垣昭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马上调顺一下气息,回头,换上了那副温和的笑容,说: “萤儿,你的出现,让我知道,还有人,能如此不图回报的帮助我,谢谢你。” 韩萤整个人受宠若惊的不轻,五皇子居然叫她“萤儿”?这是多么亲密的称呼啊?还……还感谢自己,她,她何德何能啊?让五皇子这么的上心?韩萤赶紧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五殿下被奸人所胁迫,奴婢自会伸手,不会让您受到伤害的。” 梁垣昭微眯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宫女,可以说是毫无自知之明的口吻,她不让自己受到伤害?梁垣挚的心里不禁觉着好笑。不过,这几次,确实她也比较能机灵应对,他的身边,也确实需要这样的人。 “好。” 梁垣昭随口的一答,韩萤跪下,说道: “奴婢虽是一介下等之人,但是如果五殿下有需要,奴婢一定鞠躬尽瘁。” 韩萤虽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在宫中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言语技巧。她是真心的为五皇子心疼,想为他做些什么。韩萤别无所求,幼时那惊艳的身影,已经深深的扎在她的脑子里,只要五皇子能够开心,她也就知足了。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对五皇子动了心?但是韩萤告诫自己,一定要克制住,不能一时恍惚,而踏进深渊,自古宫女上位皆没有好的下场。 “起来,足够了。” 梁垣昭扶起韩萤,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臂,看似深情的眼神中,不是那样的真实,韩萤也不去多想,缓下眼皮,看到了五皇子手背上,那颗动人心魄的红痣,宫中自此多了一个自己惦念之人,之前的阴霾也一扫而光,心中温暖渐多…… 不几日,宫中传来不确切的消息,当年被皇上处以极刑的秋皇贵妃,被葬在与皇陵甚远的荒地,为她守灵的九皇子,可能是要回宫了…… 第二十三章 惊喜过后亦落心 这日,韩萤去给冯姑姑的房间做清洁,听说寝宫的分配已经结束了,等着这段时间就会公布,韩萤还好吧,觉得能分到昭阳殿的几率太小了,但是心里想到五皇子温柔的目光,她的脸上就一阵的燥热。有时,她会抢着去干活,只是希望能够在宫中的什么地方偶遇五皇子。冯姑姑正在整理一些文卷,忽然有人传皇上急召,冯玉娴便急急的出去了。开门的瞬间,一股冷风吹进,吹落了桌子上的一张纸,但是冯玉娴没有看到,已经消失在门口。韩萤赶紧过去捡起来,凭着她认识的那几个字,拼拼凑凑的,发现竟然是寝宫分配的名册! 这个是很机密的,不会让别人看。但是韩萤属实是意外,意外拾到了这个名册,换成是谁也忍不住会多瞧上几眼。韩萤慌忙的往桌子处走着,她认得自己的名字,之后努力的扫着每一行,终于,在放到桌子的一瞬间,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的寝宫是……昭阳宫!韩萤这几个字都是识得的,天哪!昭阳宫!自己不是在做梦吧?她又来回的看了好几遍,真的是五皇子所在的昭阳宫! 韩萤的心中控制不住的欢呼雀跃,老天怎么能这么向着自己呢?怎么一切都那样的顺利?她想到了冯姑姑的身影,真的好感谢好感谢她老人家!梦寐以求的事情,变成了现实!韩萤整理完房间,兴奋地回到自己的屋子,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陶青铃。等了好久,陶青铃终于回来了,她刚一进屋,韩萤就一把抓住她,把门关好,吓了陶青铃一跳: “怎么了?这么兴奋呢?” 韩萤把陶青铃拉倒床边,小声按捺不住高兴的说: “我知道我被分到哪个寝宫了!” 陶青铃一下子愣住; “你怎么知道的?” 韩萤把经过说了一下,之后说: “你猜,我分到了哪里。” 陶青铃摇摇头: “想不到啊,到底是哪儿呀?” 韩萤的嘴角已经乐的合不拢嘴: “是昭阳宫,五皇子那里。” 陶青铃当场也惊讶极了: “天哪!萤儿,真的吗?真的分到了昭阳宫?” 韩萤一个劲儿的点头,陶青铃看着韩萤如此的兴奋,话锋一转: “萤儿,你是不是,对五皇子,已经……动心了?” 韩萤的嘴角僵住,她也没仔细的想过啊,怎么会…… “我……我没有……” 陶青铃叹了口气,道: “萤儿,你现在的状态,就是这个样子的,一提到五皇子,你的眼睛都会发光,骗不了人。” 韩萤低下头,眼睛不自然的转动,心中隐隐的有些慌张,似乎就像真的被说中了心事一样。 “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是不是总想看到五皇子?” 韩萤本不想承认,但是听着陶青铃的话,脑海不住的回忆自己的反常举动,好像真的越来越符合。 “我……我不知道了……” 陶青铃握着韩萤的手,皱着眉头说: “萤儿,你要清醒一点,你和五皇子,想都不要想,赶紧把这种念头敲碎,没有好下场你知道吗?咱们不是没看到那些宫女的惨样,不都是宠过之后就被抛弃了吗?痛快的死了还好,关键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我知道了,青铃,我自有分寸,不会做出越距的事情。” 韩萤她们确实见过一些宫女的不堪场面,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她坚决不能步她们的后尘,否则,这一辈子真的彻底完了,还是消消停停的坚持到出宫,一切都能安好。 晚上,韩萤久久不能入睡,她真的是对五皇子动心了,但是脑海里总是滚动着陶青铃的话,还有那些被弃宫女的血腥场面,这些支配着她的灵魂,异常的清醒。如果,自己不去昭阳宫,会不会就能控制住对五皇子的感情?想到这里,韩萤突然不敢想象下去,她实在是太想留在五皇子的身边了,别无他想,只要每日都能够见到他,就是最大的满足。想到这,韩萤复杂的心情好了一点,被安排到昭阳宫,也许就是老天爷满足自己的这个想法,能与五皇子朝夕相处,满心欢喜的过到二十五,出宫以后,也是自己这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韩萤就此想开了。 韩萤从赵贵妃那里送了补汤回来,这次她是十分不想去的,没办法,排到了自己,还好只是交给了寝宫外的宫女,便往回走。边走边留意的看着周边,想确定五皇子有没有出现。突然,小六从天而降,落在她的面前。 “呀,小六,你去哪里?” 韩萤开心的说道。小六的心情也不像那日的古怪,一脸的春光灿烂,和韩萤并肩走着: “我啊,我正好要后御膳房,顺路。” “你那日怎么了?” 韩萤提了起来,小六眨眨眼睛,说: “没事啊,身体不舒服。对了,你们是不是马上就分宫院了?有想去的地方吗?” 韩萤刚想说是昭阳宫,但又一想,还是不要那么张扬了吧,毕竟是自己偷偷看到的,如果不小心的让别人知晓,小六可能也会被牵连,所以韩萤改了口: “我一个小宫女,怎么能决定去哪里?都看冯姑姑怎样分配了。” 小六摸摸下巴,歪头说: “我听说太子的明阳宫不错哦,那里的宫人也都很好相处,太子人也不错,要不,我找人和你们冯姑姑说说情,让你去那里?” 韩萤听了,赶紧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不能那样做,冯姑姑会对我印象不好的。” 韩萤怎能去太子的明阳宫?现在一切的安排那样切合她意,可不能让人给换了。 小六无所谓的耸耸肩: “那有什么的,多大个事,再说,你去了明阳宫以后,和冯姑姑就没有关系了,还考虑她干什么?” 韩萤很惊讶小六的出口不惊,赶紧说道: “不可那样说,冯姑姑是女官,管着咱们的,小心被人听了去,有你好果子吃。” “你真的不想去明阳宫?” 小六半认真的问,韩萤想到了五皇子,如果这个时候,再给她弄到别处去,她的内心会很抓狂很抓狂的,于是她说: “嗯,不想去。你想啊,那是太子的寝宫,皇上和皇后娘娘肯定会经常去的。我可怕我哪里做错了再受惩罚,需要太过小心谨慎了,不好不好,去那里,我会不开心的。” 最后一句话,倒是韩萤内心真正想说的,除了昭阳宫,其他的地方,她都不想去,都不会有在五皇子身边开心。小六听了,脸上略显惆怅,原来,韩萤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好了,那边是去御膳房,我也要回近侍院了,等我分配好了寝宫,你再来看我。” “好吧。” 韩萤走后,小六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唉,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主子,主子!可找到您了!” 焦尔连跑带颠的过来,气喘吁吁,小六斜看着他,瞪了一眼之后,气势汹汹的走掉了,留下焦尔一人在原地干瞪眼: “这,这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 今日,所有近侍院的宫女都站在了庭院之中,因为要公布寝宫分配的名册,大家都规规矩矩的站好,等待着冯姑姑的到来。 时间过了快一个时辰,冯姑姑还没有现身,在冷风里,所有人都在挨冻,有的人忍不住,小声问旁边的韩萤: “冯姑姑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我们会被分到哪里。” 韩萤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回应道: “耐心等着吧,分到哪里,都是命运。” 这名宫女叫做何田,本来心中有着一些等待的焦灼,口气带着一丝不满,所以想和别人一起发发牢骚,却不想韩萤并不上道,于是更加气愤,嘀咕道: “装什么啊,帮了冯姑姑一次,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韩萤一听,这人怎么这样子说话,回头看向何田,何田一脸的不屑,韩萤把气压在肚子里,转回头,盯着地面,紧抿住嘴唇,今天是最后一天的相处了,她不想惹是生非。 又过了一阵子,冯姑姑才回来,手中拿着那张名册,韩萤嘴角微微露笑,等待着公布结果。 “冯姑姑好。” 大家集体问安之后,冯姑姑开口道: “刚才有事情去了一趟皇上那里,对于这次的寝宫分配,皇上也是很重视。之前我早已将这个拟好,但是临时出了一点变动,所以,在皇上殿前做了一些修改。公布之前,要先告诫大家,无论你们被分到哪里,必须要恪尽职守,做好奴婢该做的事情,守好本分。出去了,不比在近侍院,你们接触到真正的主子,一定要护主、爱主,从此,主子就是你们的一切,不可丢失初心!” 冯姑姑的口气颇有深意,大家没有人敢不听进去,一起回复道: “是!奴婢谨记冯姑姑教诲!” “好,下面,我公布寝宫分配名单。” 冯姑姑打开手中的铂金张纸,开始逐一的念到: “曲清英、赵小飞、刘玲、孙婷,分以与惠宫……” 公布完的宫女,分分回应,冯姑姑一直的念着,韩萤听到陶青铃分到了高皇贵妃的青宁宫,韩萤心中暗喜,自己在昭阳宫,陶青铃在青宁宫,那岂不是见面能更加方便一点?冯姑姑接着念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名,用了不短的时间。 “何田、吕雪凝、孙莲儿,昭阳宫。” “是!” 韩萤听到这里,不禁一愣,嗯?怎么没有了自己?应该没有听错啊,是昭阳宫,自己那日也没有看错啊,每个寝宫分配四人,昭阳宫中没有自己,只有三个人,怎么可能?韩萤忍不住的看了陶青铃一眼,陶青铃也惊讶的看向自己,看来是没有听错。韩萤心中开始慌乱,后来,连太子的明阳宫都分完了,仍旧没有自己,韩萤听到这里,心中倒有些安慰,可能是把自己给忘记了,一会儿去问一下冯姑姑,应该是昭阳宫四个人中少念了自己。 “韩萤……” 就在韩萤侥幸的时候,冯姑姑念到了她的名字,韩萤整个人一激灵,冯姑姑这是想起自己了?就说自己会去昭阳宫嘛!韩萤心中的喜悦又逐渐浮了上来。 “赐阳宫!” 什么?这一回,不光是韩萤,所有人都愣住了,赐阳宫?那是…… 第二十四章 事已至此唯认命 赐阳宫?赐阳宫!那是什么地方?不光韩萤不晓得,其他的宫女也都面面相觑。她们已经熟练的了解了所有的宫殿,赐阳宫,还真的不知道,难道是哪个皇子新分出去的吗?韩萤的脸上充满着不可思议,心中慢慢的燃起一丝愤怒。冯玉娴看了所有的人,她们不熟悉很正常,那个寝宫,一直都是皇上的禁忌,入宫年头短的人,根本都不知道,因为已被封锁了所有的信息。冯玉娴看看韩萤,可以看得出,她在努力的克制着什么,这个宫女,什么事情都能够隐忍,希望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韩萤,听清楚了吗?” 冯玉娴见韩萤没有出声,知晓她心中也是惊愕,便又提醒的问道。韩萤赶紧掩盖住自己的失望和不甘心,回复道: “是。” 冯玉娴看着韩萤,她低着头,看不到了脸上的表情。其他的人想必也都对这个赐阳宫不甚了解,为了让那个人能够在宫中重新占有一席之地,就必须先把其名号打出去。目前,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赐阳宫,是九皇子的居所。九皇子是过世秋皇贵妃的嫡子,他守孝年限已满,现已回宫,以后,宫中见了九皇子,都要注意你们的言行举止,若有不敬之处,自会治罪,小心你们人头落地!” 冯玉娴此言一出,多诱人更加惊讶不已,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九皇子?” “秋皇贵妃?不是那个叛乱的妃子吗?” “对啊,被皇上处以极刑,皇宫都不让传关于她的事情。” “就是就是,九皇子不是说已经彻底被赶出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天哪!去赐阳宫,和那种冷宫有什么区别?” 宫女们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震惊,说了这么多的话,都没有避讳冯玉娴。足以看的出,秋皇贵妃和九皇子在整个宫中的阴影有多重!冯玉娴见此,愤怒不已,大喝一声: “都给我闭嘴!还有没有规矩了!” 冯玉娴因此气的把手中的名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所有人吓得赶紧跪下,齐声请罪: “奴婢知错,请姑姑惩罚。” 冯玉娴最恨别人这样的轻蔑于秋皇贵妃,如今事已过了多年之久,没想到,这群新进的宫女都如此忌惮这件事情。九皇子能够回宫,也是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在近侍院,这个离旋涡阴暗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对九皇子如此有偏见,可见九皇子日后的生活,举步维艰! “记住你们的的身份!别以为出了近侍院我就管不到!我是宫中一等的女官,将来若让我发现你们有对主子不敬之处,必当重罚!” 冯玉娴今日放过她们,是因为马上都要去各自的主子那里报到,给弄出什么伤来,影响她们做活。宫女们以为冯姑姑只是单纯的警告,加上没有惩罚她们,纷纷谢恩。 第二日,宫女们纷纷离开了近侍院,韩萤久久不肯离去,呆呆的坐在床上,陶青铃陪着她。昨天,她已经打听好了,赐阳宫,是秋皇贵妃还受宠之时,生下了九皇子,皇上特意为九皇子封赐的。当时,皇上对秋皇贵妃是万般宠爱,比对高皇贵妃还要上心,对于他们的孩子自是更加的心疼万分,九皇子生的可谓是仙人之容颜,所有的宫中之人,有的迷恋,有的艳羡,还有的嫉妒。就连大熙国之外的国家都闻之而来,为的一睹九皇子之天资容貌。在九皇子还没出生的时候,皇上就命人给修葺了寝宫,这是所有的皇子都没有的待遇,因为九皇子身居赐阳宫,皇上疼惜的称他为九宫。可是后来,秋皇贵妃勾结乱党,妄图谋逆,被皇上识破,处死以后,九皇子自是失去了父皇往日的庇护。跟着也赶出了皇宫,去给母妃守灵,关键的是,九皇子因着母妃之事的打击,盲了双眼!自此,皇宫中不得有一人提及有关秋皇贵妃和九皇子的事情,曾经那样辉煌的赐阳宫,也只剩下了烟灰网乱,清冷萧条。昔日的万千宠爱,都已消失殆尽。之前侍奉秋皇贵妃和九皇子的奴婢奴才们,也都受到了牵连,全部处死。皇宫中没有一丝那对母子的气息,所以,韩萤到了今日,才对此真正的了解。现在九皇子回来了,大家伙对当年的过往,也忍不住的拿了出来谈论,皇上那边似乎也没有过多的阻止,应该知道这一番风雨是必须有的。 让韩萤恼怒的是,明明当时已经把自己分到了昭阳宫,眼看着五皇子就在前方,可是九皇子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让她的心里,愤怒不已。自己所有的心愿都已破碎,还就单独的把自己弄出去了,为什么不是别人呢?之前还谢着老天爷,一转眼,就给了自己当头一棒!怎么把自己这样耍呢?韩萤委屈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萤儿,别这样,看开一些。” 陶青铃看韩萤如此的难过,不放心的劝慰。韩萤咬着嘴唇,憋的满脸通红,开口道: “你说,九皇子怎么就回来了呢?不是永远都不让回宫的吗?” 陶青铃叹口气,说: “皇上的心思,谁能猜的透?你就安安心心的去,不一定是什么坏事啊?” 韩萤的泪水崩塌不止,这是入宫以来,她哭的最伤心的一次,真的是不能亲近自己心上人的这种滋味,太煎熬人心!她抽噎着说: “为什么……为什么就把我剔除了呢?那么多宫女……为什么是我啊?你知道吗?都说赐阳宫是类似冷宫牢笼之所,我去了……不也更是没有什么好日子吗?” 陶青铃抱着韩萤,一个劲儿的给她顺气,心疼的说: “不哭了,不哭了。” “倒不是……我想奢望什么荣华富贵,只是……只是那样子我离五皇子……更远了……呜呜呜……” 韩萤趴在陶青铃身上嚎啕大哭,如果没有给过她希望还好,可是,明明都能够在昭阳宫的,活活给塞进了赐阳宫,她的心里怎么能够受得住? “萤儿,你不该有这样的心理,五皇子,高攀不上的,不要有任何的奢望。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想每日看到他,万一,哪天你控制不住了,怎么办呢?没准老天爷,这是在帮你,防止你踏进深渊!” 陶青铃安慰着韩萤,这个小丫头,怎么能对皇子动了心呢?冯姑姑的安排,说实话,让她放了不少的心,否则,她真的担心韩萤日后会有差池。 “呜呜呜……” 韩萤听着陶青铃的话,那种认命的无奈袭满她的全身…… “好了,不哭了,一会儿就要去赐阳宫了,再怎么被冷落,人家也是皇子,做奴婢的,状态不好,怎么行?” 韩萤点点头, 陶青铃给她擦干眼泪,心中也是满满的担心,赐阳宫,真的只是个躯壳,受尽冷眼,生活就不会有多好,主子不得宠,韩萤也是去受罪了。陶青铃帮韩萤收拾着行囊,看着韩萤红肿的眼睛,想让她的心情好一点,便说道: “听说,九皇子长得像她的母妃,模样甚是俊俏,尽管眼盲,但也不影响他的风姿,你看到了以后,告诉我,是不是那个样子,好不好?” 韩萤还是没有笑容,只是机械的点点头。 该来的总是要来,也拖沓不得了,韩萤和陶青铃刚要出了近侍院的门,听到冯姑姑在叫她们,她们回身给其下跪: “冯姑姑。” 冯姑姑点点头,说: “陶青铃,你先去吧,韩萤,我有话对你说。” 陶青铃听话的走了,冯玉娴把韩萤扶起来,她看得出来韩萤的心有不甘,眼睛通红,开口道: “赐阳宫,只可分配一名宫女,你到了那里,活计会多一些,但是,繁杂的事情,也会少不少。不要抱有偏见,别听别人怎样说,照顾好九皇子,在那里,比在任何一个宫殿,都会让你舒心。” 韩萤被冯玉娴看穿,自是有些尴尬,忙说: “奴婢谨记。” 冯玉娴把手放在了韩萤的肩膀上,韩萤抬起头,发现冯玉娴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的嘱托一样,透露着坚韧、期望,但是冯玉娴开口只有一句话: “护好九皇子!” 韩萤不禁为冯玉娴委托重任的感觉影响到,慢慢的点点头。 去往赐阳宫的路上,天气阴郁,竟然飘起了小雪,韩萤没有斗篷,雪花飘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脚步也越发的沉重,距离昭阳宫也越来越远,自己也只能慢慢的认命,看来,将来就是要在“牢笼”里,度过宫中之日了。 走了好久,才到了赐阳宫,首先映入韩萤眼帘的,就是凄冷萧条的院落。里面有了一些积雪,根本没有人清理,显得更加冰冷。干枯的树枝,在阴霾的云下面,无比暗淡,树皮也一块又一块的脱落掉,像是伤口结痂一般,丑陋,又触目惊心。墙角里,破败的蜘蛛网,残落阴暗。韩萤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周围似是深山之中一样的寂静无声,都没有一个宫人的吗?她抬起头,看到那灰蒙蒙的黑丝楠木牌匾,上面的蛟龙,展翅欲飞。中间赫然雕刻着烫金三个大字:赐阳宫!分到了这里,韩萤自是要先学的这几个字。与其他的宫殿不同,飞檐上还有六块上等玉石做缀,都是四海进贡的无价之宝。足以看出,之前皇上对九皇子的喜爱,当真是无人能及。这个寝宫,虽然有着年久失修、终年不打扫的灰土,但是那修建的飞阁流丹,雕梁画栋,无不显示着其气势雄伟。琉璃黛瓦,又透露出整个赐阳宫漫无边际的孤寂、清冷,感受上,真的像是冰凉的牢笼,让人心中一直压抑。 韩萤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个寝宫的主人,他的内心,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怎样才能恢复的了平静?韩萤刚要准备进去,忽然从里面传出了一阵悠扬的琴声,在这落魄的赐阳宫里,竟现出一丝的山谷幽兰之感…… 第二十五章 盲眼九宫初相见 韩萤听着这个山涧泉鸣般的琴音,完全的被吸引了进去,她甚至有些急迫的想知道是谁在弹奏如此潇洒飘逸的古琴。不是说赐阳宫只有她一名宫女吗?那这个人是谁呢?难不成,是九皇子的哪个通房宫女?或是什么娇娥美眷?从宫外带回来的?能弹奏这么优美的曲调,人也一定很美。是的,皇子们很早就会有通房的宫女,来交与其男女之事,每个皇子的通房往往都会有好几个。 韩萤慢慢的走进那浩大的寝宫,踩在了上好白玉铺造的地面上,清冷之感从脚底袭致四肢百骸,直至指尖,这里怎的这样的冷?似乎都没有外界暖和,没有炭火的吗?韩萤抬头看了一眼云顶檀木的房梁,又看看周围,没有看到一丝的炭火影子。琴声也越发的近,韩萤又往里走了几步,忽然,弹琴之人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这……这是怎样一个如玉之人……惊呆了韩萤…… 抚琴的,不是什么妩媚女子,而是一名面如冠玉的绝代霜华男子。水墨画般的眉,峰角如剑中又不乏温润。鼻若悬胆,这样的鼻子最是好看。鼻根坚挺,且有饱满的弧线,鼻宽适中,鼻头微尖。同时,此男子还拥有着迷人的仰月唇,嘴角向上如仰月,下唇稍薄,上唇的唇尖略突出一点,唇色粉嫩如花,整个人肤色胜雪,风雅意清。墨玉般的长发,一半披散,一半用玉冠束起,优雅又贵气。其实,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的眼睛。在异常浓密的睫毛下,标志性的双眼皮,微微狭长,如同葡萄粒一样的黑亮眼珠,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眼角有着一丝的下垂,这样的眼睛,笑起来,就会同弯月一般。在如此阴冷的寝宫里,男子只着青色单衣,手指修长嫩白,指尖在琴上不断的跳跃。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是对此人仙姿般的完美诠释。 男子弹完一曲,手掌轻轻放在琴上,韩萤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站在这里,没有规矩的看了许久,慌忙跪下: “奴婢……韩萤……奉旨侍奉九皇子。” 是的,他就是九皇子,梁垣鹤。 人如其名,如鹤一般高冷贵气,谪仙一般。韩萤已经发现了,九皇子的眼神不似常人那般灵动,基本都是看向一个地方,但是,仍旧保留着晶亮光芒。赐阳宫,眼盲,且如此俊朗之人,只有九皇子。韩萤心道自己刚才的失态,主子责怪下来,也是自己自找的。 “起来吧。” 梁垣鹤开口,声音清新爽朗,但是口气却是平静,言语简洁。并没有因着韩萤乱了规矩而说什么。韩萤忙说: “谢九殿下。” 韩萤站了起来,九皇子也站了起来,整个人高挑秀雅,形态丝毫不逊色于五皇子,站起之时,腰间的碧绿玉佩,也随之抖落而出。衣着打扮和众皇子截然不同,不是那么雍容华贵,而是清清素素,更添仙人风范。 韩萤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过去扶着,这里真的就只有自己一名奴婢,连太监也没看见。否则, 盲眼之人身边怎可无人?韩萤走过去,手刚刚抬起,却又有些避讳着男女有别,虽是主子,但是身体的触碰,毕竟还是会让自己有些尴尬。就在韩萤犹豫的功夫,梁垣鹤已经飘然走开几步,朝内室走去,看样子,也是不想让韩萤近身一样。韩萤惊讶的望着梁垣鹤,整个人走路,竟然和常人无异!有障碍的地方,一一别过,而且十分的自然,没有一点踌躇。可能是,自己的寝宫比较熟悉?韩萤心想。 梁垣鹤已然躺下,又没有召韩萤,韩萤更不敢去打扰,便来到奴婢的房中,简单收整了一下,之后又回到了院落里。雪已经停了,她拿起扫把,清理了起来。院子真的不小,干了不到一半,韩萤就已经冒出一些汗水,为什么没有其他的侍奉之人呢?九皇子回来也有一些时日了,那他是怎么过的呢?算了,不去想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吧。突然,韩萤又想到了五皇子,心中的失落再次浮了上来,本来可以那样近的距离,如今已隔千里一般。韩萤回头看向那冷冷清清的赐阳宫额匾,不禁在胸中聚起一点的愤怒。如果没有九皇子,他若不回宫,自己怎能如此?在韩萤的心中,也开始对九皇子有了一丝的偏见。既然宫中都已不待见他,回来不也是受气吗?还害的自己如此。韩萤的心情,就如同着阴霾的天气,没有一丝的阳光。 终于打扫完院落,韩萤已有些气喘,回到了屋内,想看九皇子醒了没有,一进到屋子里面,那股寒冷之气就扑面而来。韩萤刚才也找过了,没有什么炭火,这么冷的天气,九皇子是怎么过的?韩萤往里走了过去,见九皇子还没有起来,她便看了看四周,要找一些活干。但是,整个的寝宫都很干净,难道宫人是固定时间来打扫的?主子没有吩咐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干什么,害怕惊醒主子,韩萤只好又退了出去。 到了午饭之时,宫中的奴婢奴才都是统一去几个地方领饭菜,九皇子的餐食还没有送来,韩萤也不能自己先出去。本来赐阳宫以前有专门的膳房的,一切物是人非了……这时,韩萤看到了有一个太监走了进来,手中拎着食盒,难道,是给九皇子的? “公公您好。” 韩萤施礼,可那个太监压根不看韩萤,径直进了屋内,韩萤赶紧跟上去,九皇子应该还没有起床,他怎的没有通报就闯了进去? “公公请等一下。” 韩萤追了进去,却发现九皇子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那个公公把食盒撂在了桌子上,跟本没有行礼,直接口气不甚尊敬的说: “饭来了!” 之后公公转身就离开,路过韩萤面前的时候,韩萤整个人都愣住了,一个奴才,怎能如此的无视皇子呢?韩萤又看向九皇子,他还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回太监的话,而是径直的走到桌前,坐下准备用食。韩萤忙走过去,说: “九殿下,奴婢伺候您。” “不用。” 梁垣鹤直接两个字就打发了韩萤,韩萤只好不再近前。她便出了赐阳宫,去取饭菜。回到自己的房内,韩萤抓紧吃完,便又回到寝宫,只见送食的太监又来了,不过是从九皇子那里拿了食盒出来,与韩萤擦身而过,并不说话,韩萤也就没有说什么。 屋子里真的好冷,韩萤都有些打哆嗦了。梁垣鹤就穿着单薄的衣衫,拿着毛笔在写字。韩萤不知道他怎么能自己做这么多的事情,居然还能盲眼写字,字体潇洒飘逸,心中根本无所在乎一般。听得门外一阵动静,韩萤出去看了一下,只见这回是两名太监,抬着一大桶水,进来了。他们把水放在了地上,也不请安,之后龇牙咧嘴的出去了。 “哎呀,好累。” “就是就是。” 韩萤看向梁垣鹤,奴才们如此的目中无人,他怎么还这么的淡定?梁垣鹤起身,来到的水桶旁,头也不回的对韩萤说: “你出去。” 韩萤一愣,他这是要沐浴了,可是主子在沐浴的时候,自己不应该在一旁伺候的吗?不过这样也好,韩萤毕竟也没有这么贴身的侍奉过谁,省着尴尬了。韩萤允诺一声,就要出去。走到水桶旁边的时候,她觉着水桶有些怪怪的,但是没敢过多的停留,赶紧退下。 夜里,韩萤有些认床,睡不着。不知道五皇子此刻睡了没有。还不如陶青铃,她最起码在青宁宫,五皇子每日都会去拜见他的母妃,也能见面,自己却只能闷在“牢笼”之中。今天这一天,韩萤没感觉怎么累,除了扫雪,也没干什么活。关键是九皇子没让做什么啊,也没有近身侍奉,韩萤想到以后会这样的一直下去,心里都没有什么光亮。 第二日,韩萤早早的起来,打水准备给九皇子洗漱。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人来送热水,冷水实在是太冰。韩萤昨夜睡觉的时候,都冻的不行,这在宫中,没有皇帝的庇佑,生活会多么的惨淡!时辰也差不多了,等不到热水,韩萤只好端着冷水,来到九皇子的卧房,却发现九皇子早已起床,坐在那里梳着流水般的头发。韩萤看着那飘逸的发质,比女子的都要好上千倍,真的不枉外界把九皇子吹嘘的如此神奇,确实不似凡间之人。 韩萤来到九皇子面前: “给九皇子请安。” “嗯。” 仍是简便无比的话语,韩萤起身,把脸盆递过去,低着头说: “奴婢等了好久,也不见有热水送来,九殿下……只能……只能用凉水了,待会儿奴婢去后置宫问一下,问今日是怎么回事。” 后置宫,是负责给各个宫殿发放备品之处,平日里的一些热水或者炭火供给,也都由他们负责。 “不用了。” 梁垣挚直接把双手插入那刺骨的冷水中,韩萤看着他毫无皇子般的娇性,觉得这个人,完全的捉摸不透! 第二十六章 众人嫌因赐阳宫 梁垣鹤洗漱完毕,径自走到前琴边,开始抚琴。韩萤便去收整屋子,刺骨的冷水,冰的韩萤直哆嗦。都擦拭一遍之后,韩萤觉得自己甚是尴尬,不知该去该留,只好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屋子里的阴冷,有种无形的寒气逼人,韩萤的双手早已经冰冰凉,不禁将其互相缠绕在一起,悄悄的取暖。她本来还想着有机会去找陶青铃,却被空谷传响之琴音又吸引了过去。梁垣鹤坐姿挺直,袖口丝毫不影响他的玉指发挥,反而随着琴音微微起伏,泛着柔情一般,这样冷的情境,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韩萤真的好奇,九皇子是怎样练得眼盲似非盲的本领的,本以为凡事都需自己照料,连冯姑姑也告诫自己要将他护好,可是现在看来,九皇子一人,生活的也挺好。 “你先出去吧。” 梁垣鹤弹完之后,没有回身,直接说道。韩萤正听的不尽兴,甚至有些期盼九皇子能再弹奏一曲,却突然被下令出去,韩萤只好说道: “是。” 出了寝宫的大门,韩萤不知道干什么去,实在也没有什么活计,关键是九皇子不让近身侍奉,也不给安排什么,怪不得冯姑姑说,这里最是舒心,什么事都没有,可不舒心么?但是,这样子的百般无聊,迟早要把韩萤憋死。于是她借着去后置宫问与热水和炭火提供的由子去到了青宁宫外。远远的站着,韩萤不敢进去,高皇贵妃也没有传自己,陶青铃更不能随意的出入。本想与姐妹说说心中的闷堵,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陶青铃出来,韩萤只好回去。转身的功夫,忽见得自己心心念念的五皇子风尘仆仆而来,韩萤心中一阵的欢喜,忙给跪下,说: “五皇子吉祥。” 梁垣昭看了韩萤一眼,以为是特意来和自己碰面的,便开口: “以后尽量少到这里来。” 韩萤一愣,不知道她只是想看自己的姐妹,犯了什么错吗?而且五皇子的口气冰冷毫无感情,这是怎么了呢?五皇子大跨步的进去了,韩萤还愣在原地。梁垣昭的侍卫赵江走过来,眼里更是冰冷,说道: “五殿下的话,可记住了?” 韩萤慌忙忙点点头,过后,她都不知晓自己做错了什么,本来见到了五皇子,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怎的自己如同大罪一般呢? 韩萤来到了后置宫,正好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小太监,韩萤赶紧走过去,说: “这位公公,我是赐阳宫的,想……” “哎呀,去和赵公公说。” 小公公本来停下脚步,但是听到韩萤说她是赐阳宫的,直接摆手,放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韩萤觉得今日的人,怎的都这样奇怪?她只好走进后置宫,之后在忙碌的人群中打听出了赵公公,她来到赵公公面前,赵公公正翘着二郎腿,坐着吃瓜子。毕竟他的辈分高一点,韩萤施礼道: “赵公公好,奴婢韩萤,给找公公问好了。” 赵公公吐出一口瓜子皮,用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说道: “有什么事啊?” 韩萤回复: “奴婢是赐阳宫的,现宫中没有了炭火,想来取一些回去。” 赵公公一听是赐阳宫的人,突的嗤笑一声: “呦,新去的吧?” 韩萤点点头,他怎的知晓呢?赵公公继续嘿嘿的阴笑,说: “我说……嗯……韩萤是吧?” “是。” “以后,因为赐阳宫的事啊,你就不要来了,来了也得不到什么。” 韩萤愣住,什么意思? “公公此话怎讲?” 赵公公又开始吃着瓜子,桌上已然堆成了小山,他还在“山尖”处奋力。 “赐阳宫,要什么也不会给的。” 韩萤觉得太不可思议: “为什么?” “这是上头的指令。” 韩萤觉得不公平,便说: “九皇子也是皇上的孩子,为何要这般待见?” 赵公公的脸上透露出不耐烦: “哎呀,不跟你说了吗?上头的意思,你明白了吗?走走走。” 韩萤看着赵公公急于赶自己走,心里的怒火开始燃烧,可是,人家都说是“上头”的人了,自己也辩解不了什么。 “那,那每日的热水,应该及时送到吧?” 韩萤退而求其次,不给炭火,热水也得供应上啊。 “能给水就不错了!你那没有其他的宫人,每日还是我这里的人给抬水的,九皇子用完我们还得给抬出来,这已经不错了,还要什么热水?” 韩萤这下子明白了,怪不得昨日她觉得那桶里的水有些怪异,原来都是冷水!九皇子竟然在冷气逼人的屋子里洗着寒冰刺骨的冷水澡!韩萤再如何对九皇子有着抱怨,但是也很愤慨宫中这种偏见之心。 “公公,每日给些炭火热水吧!你看这样冷的天,没有炭火,没有热水,我们怎么过啊?” 韩萤近乎的祈求,可是赵公公仍旧“铁面无私”,道: “我说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还与我讨价还击?如果你再这样纠缠下去,连冷水都没有!” 赵公公呵斥道,韩萤不得已禁了声,心中委屈不已,这人怎么这样的势利眼呢?他说的上头,是谁呢?是皇上吗?他真的忍心就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看着韩萤皱成一团的脸,赵公公口气缓和一些,说: “你对赐阳宫哪那位,也别太上心,说句不好听的,一个曾经被赶出宫的皇子,再次回来也没有得到皇上的重视,你还那样的用心服侍做甚?你呀,还不如没事去别的寝宫转转,看哪家主子需要人手的时候,你正好出现,好好表现自己,让别的主子把你从赐阳宫讨了来,省着你在那里遭罪,我的话,你可懂?” 韩萤惊讶不已,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也就是说,自己还有希望能够离开赐阳宫的?韩萤出了后置宫,心里说不上好坏,坏就是没有取到炭火和热水,好的,自然是还有机会离开赐阳宫。那自己没事就去昭阳宫转,是不是五皇子就能够把自己讨去了呢? 回来的时候,韩萤特意绕去了律音院,站在院外,看到楚飞燕和一群宫女,在冰天雪地里练习舞蹈。自从上次的石苑花事件之后,她也来找过楚飞燕,可是她一直回避着自己。这次,还是不要惊动她了吧,韩萤转身就要离开。可是楚飞燕看到了韩萤的背影,想着毕竟姐妹一场,还是不要弄得太僵,便喊到: “萤儿。” 韩萤惊喜的回过头,看见楚飞燕向自己跑来,她这样的状态,是不是说明和自己已经和好如初了呢? “飞燕……” 虽然那件事情,韩萤在心里是一直愿怨着楚飞燕的,但是只要楚飞燕一生气,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不对,说话也没有了底气。 “萤儿, 听说近侍院把你们都给分遣了,你去了哪里?” 韩萤硬挺着笑,说: “赐阳宫。” 楚飞燕听了,眉头一皱,想了一下,才说: “就是,那个重新回宫的九皇子那里?” 韩萤点点头。 “怎么去了那里?那里人人趋之若鹜,你去了,人缘也会受到牵连。九皇子的事情,你都知道吧?万一皇上哪天看他不顺眼,再降旨惩处于他,你岂不也要跟着遭殃?” 听着楚飞燕头头是道的言语,韩萤的心里更加的没有缝隙,垂头丧气,又唉声叹气: “唉,我能有什么办法?做奴婢的,不就是听派遣的吗?” 楚飞燕也跟着叹气,说: “青铃昨日去青宁宫之前来看过我,你看看,同样是近侍院的,她好歹分了个正经八百的主子,虽然……” 楚飞燕看了眼四周,小声的说: “虽然青宁宫也不得什么待见,但是,该有的人家都不缺啊,只是皇上甚少去而已。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离开赐阳宫啊?” 韩萤想起了赵公公的话,心中没有想法是假的,她简单的对楚飞燕说了一下, 楚飞燕连连点头: “萤儿,你这是遇到了贵人给你提点呢!快去照着办,趁着皇上现在还没有管制赐阳宫,否则,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撒手都来不及。” 韩萤今日被两个人劝慰离开赐阳宫,说实话,自己真的有些心动,在回赐阳宫的路上,韩萤已经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很自然的接触到其他的主子。想到五皇子,自己是真的想去他那里,可是,能成功吗? 回到了赐阳宫,整个寝宫很安静,韩萤走进屋去,见九皇子正在给宫内的花浇水,韩萤赶紧走过去,说: “给九殿下请安,殿下,此等粗劣的活计,交给奴才就好。” “结束了。” 九皇子三个字,终结了整个的交流。韩萤接过小水桶,想着自己的决定,在进入到赐阳宫内的时候,有了一丝的后悔。加上没有讨来炭火和热水,韩萤觉着自己很失职。摸着小水桶,有些冰手,这样冷的水,花儿能吃得消吗?韩萤就只顾想着,回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脚绊在了花架子的腿上,一个前扑,直直的朝梁垣鹤撞去,韩萤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第二十七章 落魄之人受欺侮 韩萤的脚绊在了花架的的腿上,整个人完全的撞向梁垣鹤。韩萤努力的想改变自己身体的方向,可是根本无能为力,她的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了,怎么办?就在韩萤马上要接触到梁垣鹤身子的时候,她只觉腹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顶住,之后“呼”的一下, 似被什么推开,直接往后仰去,趔趄了两步。等她站稳,梁垣鹤已经走开,徒留她一人愣在原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呢?根本没有碰到九皇子,怎么人就过来了?不过,不管怎样,只要没有冲撞到九皇子,一切都好。 但是,刚才与九皇子“亲密接触”的时候,九皇子身上有一股清新无比的香气,一直自己都没有和他太近距离的接触,所以今日才闻到。与五皇子的香气不同,五皇子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可是九皇子这个味道就很淡,但是却很让人沉迷,可能是因着与众不同吧,不知用的是何。 韩萤出了寝宫的门,忽然发现门口那个小六的徒弟,焦尔站在角落里,鬼鬼祟祟。韩萤斜睨着眼睛,走过去,焦尔看到她,咧嘴就乐。 “你干什么?在这里缩头缩脑的?” 焦尔怒目圆瞪: “去,说谁是乌龟呢?” 韩萤一愣,她没说什么乌龟啊?这人的思路是不是有问题? “我没说你是乌龟啊?” “哎哎哎,怎么还提这个?” 韩萤彻底服了这个人,谈话真的是驴唇不对马嘴。 “你来干什么?” 焦尔双手环肩,抖动着一条腿说: “我家师父说了,他想你了,特让我来告知于你。” 韩萤看着焦尔眼珠子都快甩天上去了,那腿抖的似抽筋一般,她的腿也要不由自主的跟着运动了。 “那他自己怎么不来?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六确实也有一些时日没见到了,双方都比较忙碌。焦尔从怀里掏出一对碧玺耳环,递了过去: “打听呗,这个拿着,我师父给你的,他最近忙,不能来看你了。” 韩萤接过来一看,惊住了,这东西价值连城,小六哪里来的?赶紧又送回去: “哪儿来的?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焦尔呆住,这人,怎的好东西还不要了?多少人想要都要不来的呢! “给你就收着,师父他表现好,上头赏的。” 韩萤更不明白了: “上头赏的女人的东西?” 焦尔一嘟嘴,唉,自己的话,怎么说的这么糊涂,索性就这样继续下去: “就是啊,女人的东西,才送你的。收着吧,不然回去我该挨收拾了。” 韩萤还是拒绝: “还是让小六留着吧,日后万一有用处呢,出了宫,给将来娘子,也是一个门面。” 焦尔听了,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干脆双手背后,说: “拉倒吧,你可别推来推去的了,我走了。” 不待韩萤反应过来,焦尔闪身离开,留下一股云烟。韩萤叹了一口气,这小六对自己是真好,好东西都给自己留着,这几年,也真是相处的亲密融洽。回到房里,韩萤看着那碧玺耳环,说不喜欢是假的,哪个女子不喜这类的装饰物品呢?但是,韩萤觉得自己戴上有点太引人注目了,一个宫女,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贵重物品?于是把耳环放到了匣子里,那里面也有着一些不错的物件,大多数都是楚飞燕给的,她现在更加的如日中天,有这样的姐妹,自己确实也沾了不少光。 接下里的一段时间,韩萤在赐阳宫都是这样百无聊赖的过着,她考虑着应该如何自然的出现在昭阳宫,之后能被五皇子收进去吗?想想感觉有些不太可能。不过,谁叫韩萤的心里,对五皇子动了情呢?之前已经说过,韩萤别无他求,只要能够待在五皇子身边,她便安心了,觉得这辈子也就圆满。 这日,韩萤看到了有人送食盒来,她便想去接过来,今日来的是一名宫女,她把食盒交给韩萤,韩萤回身的时候,食盒不小心甩了一下,她担心饭菜被撞散,便把食盒的盖子打开看一下, 刚一打开,就从里面传出了一股酸腐的气息,韩萤愣住,以为自己闻错了,又凑近了一下,顿时,那股恶心的味道让韩萤立刻反了胃,她赶紧回头,见那小宫女刚要出了赐阳宫的院子,韩萤叫住她: “请等一下。” 那名宫女站住脚,回头看过来,韩萤跑了过去,先施礼,之后说: “这位姐姐,九皇子的食盒弄错了吧?这里面的饭菜是坏掉的。” 那宫女十分淡定,笑着说: “妹妹一看就是新来的,九皇子每日都吃的这个,你不知道吗?” “什么?” 九皇子每日都是这样的饭食?她真的不知道! 那宫女又说: “行了,送进去吧,九皇子不会怪罪你的,他已经习惯了。” 韩萤觉得太不可思议,说: “可是……” “好了,这都是上头默许的,即使我们有心想照顾九皇子一些,也不敢哪。” 韩萤仍是接受不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吃的下呢?日子久了,身子怎能吃得消呢? 宫女刚要离开,看看韩萤,貌似语重心长的说: “妹妹,我劝你,还是尽早想办法离开这里的好,在这捞不到什么好处,万一皇上再有什么怪罪下来的事情,你是一定要被牵连的。” 说完宫女便离开。韩萤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宫中的黑暗,怎么会这么的强烈?这宫中的可是皇子啊,如今落魄到如此的境地。换成自己,真的都要活不下去了。想想刚才宫女的话, 她也劝慰自己离开,看来,赐阳宫真的不是一个久留之地。算了,想起若不是因为九皇子,现在自己早已经在昭阳宫安顿了下去,一切任他去吧,既然上面的人要如此狠绝的对待九皇子,自己也是无能为力。深宫之中,还是少一些麻烦的好。韩萤把食盒拿了进去,将饭菜取出,摸到了碗边,居然还是凉的!真是怎么折磨的厉害怎么来啊!九皇子走了过来,韩萤有些看不下去,便退身而走,反正九皇子也从不用自己侍奉。 下午的时候,因为没有热水,韩萤只好端着冰冷的茶壶,里面都是凉水,放到了桌子上。九皇子走过来,自己倒了水,韩萤想去主动一些,但是九皇子自然的动作,又让她滞了一下。看着九皇子直接喝掉了那冷水,里边还带有一些冰碴,这韩萤是知道的,她也是喝的这种水,进入到嗓子以后,直接入侵五脏六腑,凉透了心。但是九皇子毫不犹豫,很正常的喝完,又去抚琴。韩萤有些微微的心疼,但是,想到了所有人的忠告,她又恢复了正常的心态。当别人都站在一排,只有你自己孤立的时候,说明他们是对的,自己还是顺了大家的意思吧,这是韩萤内心的真实想法。 天气越来越寒冷了,所有的人都已换上了棉衣,主子们都是貂皮披风,暖和至极。可是赐阳宫的主人,却仍是单薄的衣衫,韩萤好歹还有之前给奴婢分配的厚衣服,但是也能感觉到冷气的入侵。韩萤觉得自己应该在离开之前,为九皇子做点什么,试试再去趟后置宫吧,看能不能为他求来一件厚衣服。 “赐阳宫,要什么,都没有,知道了吗?水和饭能供应上就不错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赵公公完美的打碎了韩萤的想法,她觉得九皇子在宫中,到处都是刀枪剑戟,处处针对于他。真是一时落魄,受尽欺侮。 韩萤回去的路上,拐去了昭阳宫,她想按照大家给的建议,看能不能还有进入昭阳宫的希望。也是真巧,正好五皇子从青宁宫回来,韩萤刚想上前,却想起了上次在青宁宫时,五皇子的厉声警告,便止了步。当她抬起头时,发现五皇子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韩萤措手不及,赶紧跪下,说: “给……给五皇子请安。” 五皇子又恢复了对待自己的温柔,扶起了韩萤,说: “来找本宫的?” 韩萤被看穿,只好尴尬的点点头。五皇子的目光变得凌厉,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在赐阳宫可好?” 韩萤一愣,五皇子怎知自己去了赐阳宫?之后又听到五皇子说: “你的什么事情,我都知道。” 韩萤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下头,努力的抚平心中的忐忑不安。 “那里,不太好,是吗?” 梁垣昭的口气温柔的不像话,韩萤的心如同有小猫一样,痒痒的挠着她,她回复道: “还好。” 五皇子突然拉起了韩萤的手,韩萤这个人都呆愣在了那里,震惊的大脑轰隆一声,望着那颗鲜红的的痣,手背上传来温热的感觉,五皇子的掌心带有一点点的老茧,那是习武之人必有的特征。韩萤马上就要忘记了呼吸,五皇子这是在干什么?她想抽回手,自己再怎样对他有情,可是,韩萤并不想与他发生什么。 “你过得不好,再不,到我这里来,我去和九皇子讨了你,你在一些事情上,还能帮助我。” 什么?这么……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进入到昭阳宫? 第二十八章 赐阳宫人受牵连 “你可先且回去考虑一下,想好了,来找我,不用通报。” 韩萤还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里,梁垣昭直接给出了一句话,之后进去了昭阳宫。韩萤一路走回来,心中反倒没有特别的喜悦,刚才五皇子握着她的手,更多的是惊吓。一切这么顺利,反而让她的心里不安,之前那样的迫不及待,现在却又变得犹豫不已。 韩萤快到赐阳宫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位雍容华贵的主子,好像是柳贵妃。韩萤赶紧跪下请安。柳贵妃裹着厚厚的披风,帽子快要把那巴掌大的小脸都遮住了。本来今日她是想去皇上那里的,可是半路却被赵贵妃把皇上给截走了,说什么肚子不适,让她气愤不已。不就是怀孕了吗?像是谁不能似的。皇上已经好久没来找柳贵妃,所以,今日柳贵妃的脾气更是火爆,宫人们都被她教训好几个了,心里仍是极不舒服,寝宫也不愿意回去,便带着人走出来散散心。 “奴婢参见柳贵妃,柳贵妃吉祥。” 柳贵妃现下是看谁都不顺眼,面前的奴婢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就没有理睬,刚要过去的时候,她远远的看到了赐阳宫,之后回头看了眼韩萤,基本上这附近不会有人过来的,除了自己这样气愤不已的人,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你是哪个宫的?” 韩萤本是等着柳贵妃离开之后起来,但是听声音柳贵妃都要过去了,怎的又问起了这个? “奴婢是赐阳宫的。” 柳贵妃一听,更加的火冒三丈,陈年往事蜂拥而出,当年的秋皇贵妃是何等的风光,搅弄的整个后宫天翻地覆。独得皇上的恩宠,使得其他的妃子终年不见得皇上,所以成为了众矢之的,大家对她的愤怒,都是一致的。最令人愤恨的是,居然还一举夺男,生下了九皇子!偏偏九皇子的长相还惊为天人!秋皇贵妃也马上就能够封后了!这样一来,后宫之人的嫉妒、羡慕、愤怒更是铺天盖地的袭来。宫中众多的女人,只为皇上一个男人,秋皇贵妃一人霸占,根本没有考虑过她们这些独守空床的人!尽管经过了那些事情,物是人非,九皇子现又回了宫,即使已经没有了威胁性,但是往日的仇恨,仍旧不共戴天。赐阳宫的主人,她动不了,奴婢还是能拿来出出气的。 “大胆!居然敢挡住本宫的去路!来人,给我张嘴!” “是!” 柳贵妃等着狠毒的眼睛,她就是胡乱的找了由子,要收拾赐阳宫的人,今日的委屈和往日的仇恨全都算在这里!奴婢们知晓主子心情不好,都不敢怠慢,可下有替罪羊了,自己不用受牵连,便赶紧答应下来。韩萤一听,心中大惊,她也听得出来这柳贵妃是故意的,明显的口气中带有积压的火气,自己明明没有挡住她,还有一小段距离呢,非要这样说自己,韩萤心中暗道不妙,今日的这番惩罚是逃不过去了,但还是得求柳贵妃。 “娘娘,奴婢知错,娘娘饶命啊!” 韩萤知道万万不能在此时说自己无罪,做奴婢的,最重要的就是要会察言观色,此时若不认罪,会更加加重惩罚的。 “啪!” 韩萤的话音刚落,柳贵妃的手下就直接抡起了巴掌,这一下子韩萤的脸就立刻火辣辣起来,她此时不敢吱声了,只能自认倒霉,委屈的忍住泪水。 “啪!啪……” 接二连三的嘴巴打在韩萤的脸上,疼的她已然麻木,耳朵嗡嗡作响,因为有几次都打到了耳朵上,她缩着脖子,每打一次,身子就跟着抖动几下,最后,泪水实在忍不住,哭着说: “娘娘,奴婢知错了,请饶了奴婢吧……” 韩萤抽搐道,不求饶不行啊,脸上似乎都已经充血,嘴角的鲜血已被打的一片,整张脸都是血肉模糊的,脑袋里面混沌的不行。过了一会儿,柳贵妃才让住手,她拉长着声音,阴阳怪气的说: “呵呵,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成为赐阳宫的人。哈哈哈哈哈……” 柳贵妃扬长而去,秋皇贵妃,呵呵,我让你死了也不得安生,让你的儿子,在宫中也不得好!韩萤跪在原地,刺骨的玉石地面侵入了她的腿,整个膝盖似乎没有了知觉。脸上肿的,自己的余光都能够看到了,她默默地哭着,滚落的泪水和血水混为一起,她抹了一下脸,整个手上都是触目惊心的红。那股子咸咸的滋味,刺激着她的鼻腔。自己真的是有够倒霉,怪不得,人人对于赐阳宫趋之若鹜,作为这里的奴婢,受牵连,真的是无可避免。 韩萤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赐阳宫,此刻,她所想的就是,真的需要快点离开赐阳宫了,呼……之前在备宫女社和近侍院的时候,感觉宫中不过如此,现在却一步步的接触到了各种黑暗,韩萤的心里,此时阴凉无比。 韩萤看到九皇子的寝宫里面黑黢黢的,现在已经折腾到天黑了,也是,九皇子也不需要点灯。里面安安静静的,不知道九皇子在做什么。韩萤先回到自己的房内,得清洗一下自己。那冰冷的水接触到苍起来的脸,感觉居然很舒服,似乎有一种止疼的效果。韩萤的嘴巴合上都有些费力,擦干之后,照照镜子,里面的人,真的是惨不忍睹,她赶紧放下镜子,手在桌子上来回的抚摸,心里很难受。楚飞燕和陶青铃都不在身边,自己的委屈痛苦,无人诉说。 不可耽误太久,韩萤尽最大的努力处理好自己,便来到了九皇子的屋前,不知道九皇子有没有休息,她便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有着窸窸窣窣的纸张声音,知晓九皇子是在写字,便施礼道: “九殿下,是奴婢。” “进来吧。” 韩萤便推门而入,她点开灯烛,屋子里亮堂了起来。九皇子不知何时换上了冰蓝色的丝绸衣服,雅致的浅花纹路,白色滚边,翩若惊鸿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青葱玉指握着毛笔,果然正在写字。韩萤过来是按例来给铺床的,她从九皇子身边路过,之后来到榻前,将那刺有蛟龙盘纹的被子铺好,被子打开之时,韩萤这次又闻到了九皇子身上的清香。以前也是自己没有注意,没想到这被褥居然也沾染了他的气息。 唉!被子也是蛮薄的,摸着都没有自己的厚实。韩萤可笑自己居然还在有心的惦记主子,要不是他,自己能受这么多的委屈吗?但是,韩萤还是知道奴婢的本分的,心里再怎样哀怨,也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韩萤准备找机会去寻五皇子。 这日,韩萤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给九皇子送食盒,之前赵公公说过,如果没送,就需要自己去取。韩萤往御膳房走去,照例,还是残羹冷炙,韩萤拎着往回走,好巧的是,又碰到了五皇子,他的身边跟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韩萤的心里咯噔一下。三个人面对面,韩萤跪下行礼,五皇子看到了韩萤脸上还没有消退的红肿,知道可能是得罪了哪个主子,受到了惩罚,但是碍于身边有人,他不能对韩萤表现出熟识,否则会影响到自己。所以,他只是简单的回应一声,便离开。韩萤的心,隐隐的绞痛,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去昭阳宫,看到五皇子,也是想告知他自己的决心,可是看到五皇子和那名女子的亲密,还有五皇子对自己的态度,她的心凉了半截。 五皇子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脸,但是毫无反应。说明五皇子也根本不在乎自己,还是不要异想天开的好。陶青铃说的对,可能自己真的不应该去昭阳宫了。 韩萤把饭菜给放到了桌子上,九皇子坐了下来。她看着九皇子毫不犹豫的吃下那酸腐的饭菜,她别开了头。九皇子,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也想让你吃的好一点,可是御膳房不给,给了的话就会被上头的人降罪,谁也没有办法啊,韩萤在心中默念。 这一次,九皇子没有让她退下,韩萤一直在旁边站着,直到九皇子吃完,她便去收拾。九皇子站了起来,走到韩萤身边的时候,韩萤感觉到了他衣摆与自己衣裙的接触,才意识到九皇子离自己这么近,忙退后几步,让出路来。这时,梁垣鹤开口道: “你若想离去,便速速离去。” 韩萤一愣,心里惊吓了一下,九皇子……九皇子怎知自己的这个心理?他终日不出赐阳宫的,不可能知道自己与五皇子见面了啊。韩萤赶紧跪下: “奴婢不敢。” 韩萤看着九皇子那玄色赤边鞋子在自己面前停留,第一次,她觉着九皇子的身上有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梁垣鹤冰冷的口气,在这个屋子里,使得更加的如同寒风刺骨一般。 “你若走,本宫不留,也不会寻你麻烦。” 说完,梁垣鹤走开,韩萤没想到,平日里少言寡语,高冷意清的九皇子,竟然能够这样的让自己心生畏惧! 第二十九章 决心已定不寡断 韩萤出了寝宫门外,到自己的屋子里收拾一下东西。不管九皇子知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打算要自己了,五皇子那里还等着消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念想,都说赐阳宫不是什么吉祥的地方,何必在这里受苦?包裹收拾好,五皇子说了,可以直接去找他,不用通报。韩萤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贱兮兮的,有一种硬贴着五皇子的感觉。不管了,反正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样子,在宫中,能够守着自己的心上之人,每天也能充满幸福感,不也挺好吗? 韩萤准备先去找五皇子,说明自己的处境,之后五皇子就会带人来向九皇子讨要自己。走出房门,外面竟然下雪了,今年还没有什么大雪,都是这样的小小雪花,在飘飘洒洒。韩萤走出来,地面上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片,留下浅浅的脚印。这种天气,和自己刚来这里时,还颇有一些相像。她往大门走去,突然,心里似乎有一些的舍不得,毕竟在这里也待了一些时日,韩萤比较恋旧,这样一走了之,还真是心里痒痒的。她回头,看向赐阳宫的高大额匾,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在这走了一遭。九皇子,您自己珍重吧!怪韩萤,心里惦念着五皇子,希望,再分到这里来得宫女,能够一心一意的侍奉您吧! 韩萤正愣着神,忽听得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甚是熟悉,她惊讶的回过头,竟然是冯玉娴冯姑姑! “冯姑姑,您怎的来了?最近可好?这死冷寒天的,冻坏了吧?” 韩萤忙跑过来,给其下跪请安,她知道冯玉娴只是表面上的冷酷,人并不坏,而且一些过往,也都是为了近侍院的宫女们好。除了上级女官,韩萤也把她当成长辈来看,毕竟没有像苏女官那样,没事找茬,狠戾的责罚。看到冯玉娴,韩萤的眼眶不觉得微微湿润。 冯玉娴轻轻的笑着,扶起韩萤,说: “在这里可好?” 韩萤禁语,她怎么能和冯姑姑说自己现在的想法呢?她想起来,当初冯姑姑教导自己要照顾好九皇子,如今,自己却要奔向昭阳宫,她心虚,只说: “嗯……还好……” 冯玉娴拍拍韩萤的肩膀,说: “我听说,前几日,柳贵妃找了你的麻烦,怎么样?伤好了吗?” 韩萤一听,眼泪瞬间淌了下来。这样的委屈,她无处诉说,冯玉娴来了,一语中的,让自己的心里暖烘烘的,无助心酸的时候,一句简单的关心,能给人带来强大的感动。 “没事了,害姑姑担心,是奴婢的错。” 韩萤微微抽噎,冯玉娴给她擦去泪水,安慰她说: “宫中的黑暗,是非颠倒,多得是,你现在才经历多少。凡事,尽量别硬出头,换个方式,或许会有转圜的余地。别人瞧不上赐阳宫,想尽办法来寻麻烦,能避开,就尽量避开。这里就你和九皇子两个人,一定要真心待他,他与其他的人不一样,日后,你若有难,他定会为你出头。” 韩萤惊讶的听着冯玉娴的话,日后有难?替我出头?现在,我们的关系,您是不知道的……韩萤的心中暗自道苦。 “相处久了,你就会了解九殿下真正的为人,我当初是特意选的你,因为你头脑灵巧善变,而且,你对我如此的衷心,甚至不惜赔上性命,我就知你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所以,才放心的把你安排在这里。九殿下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的人。而且,他实在是太凄苦了,别再让他这样的孤寂冷清的活下去了,希望,你能够带给他一点欢乐。” 冯玉娴的话,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让韩萤觉得无地自容。她的眼神里,充满对韩萤的期寄,语重心长的口吻,重重的敲打着韩萤的心。韩萤羞愧的低下了头,冯姑姑这样的看重自己,自己却…… “韩萤,我不瞒你,我与九殿下的母妃,本就有着一些渊源,所以,我不忍心看九殿下受苦,可是我不方便,所以,你一定要替我照料好他。” 韩萤的嘴,微张,眼神错综复杂,开始不敢与冯玉娴对视,后来,她忍不住的听冯玉娴将所有的话倾盘而出,心里如同击打着小鼓一般,本来已经做好的决定,因着冯玉娴的话,不得不再次改变。是啊,冯姑姑说得对,自己当日为了她都能够以死相助,为何不能对活生生的九皇子,放下偏见,搁置五皇子,守好自己的本分呢?冯姑姑对自己厚望,着实不忍辜负这份情义,所以,韩萤低下头,说: “奴婢明白。” 只这四个字,仿佛给冯玉娴服下了定心丸,她的表情由沉重化为轻松,拉起韩萤的手,说: “好孩子,我没有看错你。记住我的话,只要你一心一意,九殿下,绝不会亏了你。” 韩萤回答: “姑姑放心,奴婢心里,只有九殿下一个主子,不会辜负您的。” 冯玉娴点点头,轻拍着韩萤的手,说: “一定要护好九殿下。” 冯玉娴坚定无比的话语,给韩萤再次缚住。她是真的不想九皇子再这样被欺侮。自从那年秋皇贵妃出事,这个孩子,就经历天翻地覆的人生变化。本以为,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了,没想到,如今又能够回宫。可惜,自己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只能挑出自己最为信任的人,能够守护好他。冯玉娴就是看中了韩萤的重情义,所以,才放心把她分在了赐阳宫。 “是。” 韩萤已经彻底的被冯玉娴说服,送走了冯玉娴,她回到了自己的房内,回想刚才冯玉娴的话。秋皇贵妃和九皇子,之前的事情,皇帝震怒,重型责罚,赐死平息事件。导致宫中对于赐阳宫都避之不及。冯玉娴却和别人不同,如此的关心九殿下,怎的不怕牵连?还对受罪之人这样上心?不过,韩萤相信冯玉娴的为人,如果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冯玉娴定会嫉恶如仇,但是……韩萤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是非曲直,既已答应了冯姑姑,就要断了所有优柔寡断的念头,安心的待在赐阳宫,只要自己少出去,不惹事,还是能避开一些祸事的。 看着那个整理好的小包裹,韩萤不觉想笑,自己这一顿折腾,笑话一样,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了这里。下定了决心之后,出其意料的,这一夜,韩萤睡得香甜无比…… 第二日,韩萤已经知晓了九皇子的作息时间,便早早的拿来水,伺候其洗漱。梁垣鹤仍旧面无表情。自从昨天他让韩萤想走就走以后,便没有再同她讲过话。韩萤也知道九皇子识得自己不衷心,不想与自己说话,但是韩萤浑身却充满了干劲。可能是因为之前对于是否去昭阳宫摇摆不定,如今已做了决断,舒心了不少吧。 梁垣鹤刚要拿起水桶浇花,却被韩萤捷足先登,伸手一把勾走了桶,去浇了花。梁垣鹤直起身子,眉头微皱,收回衣袖,似是唯恐那水溅落在自己身上一般。韩萤的心里居然暗喜,她抢过了九皇子!她忍不住的摸摸那些花儿,不知得都是什么,竟然能够在寒冬腊月开放。触手之处,无不柔软细腻,韩萤摸上了隐,反正九皇子也看不见,索性摸个痛快。这时,梁垣鹤轻咳了一声,韩萤没在意,还在陶醉在花的娇艳中。梁垣鹤又用力咳嗽了一声,韩萤微微侧头,觉得有什么不对,哎呀!糟了,九皇子这是在暗誓自己不可以碰花啊!韩萤赶紧收回手,却不小心勾着前排的花盆,她赶紧回手去弄,但是越着急,就越混乱。不出意料的,花盆“啪嗒”一声倒地,碎的稀里哗啦的! 韩萤吓傻了,自己做事向来很稳重,今日却如此毛躁,好后悔,都怪自己做了亏心事,还听不出来主子的心思,她忙磕头请罪: “奴婢知错,请殿下责罚!” 梁垣鹤此时单手握拳,放在嘴唇处,他也在后悔,后悔自己还是不出声提醒的好,那花……可惜了…… 愤怒是愤怒,但是梁垣鹤还是放宽了心,不过,这个宫女真的好碍事,他便开口: “你下去。” 韩萤听九皇子没有责怪自己,赶紧谢恩出去。不一会儿,梁垣鹤就听得门外,韩萤在说: “殿下,奴婢进去收整一下。” 也罢,梁垣鹤开口: “进来。” 韩萤赶紧碎步滑进,低眉顺眼的把那一堆“惨不忍睹”收拾好。这时,窗户不知怎么裂开一道小缝,寒风便由此挤了进来。韩萤在蹲着收拾花土,前面还有一排花盆,并未感受到。梁垣鹤起身,他知道那些花能耐低温,但不耐寒风,便去关窗户。正好走到韩萤的身边时,韩萤也收拾好,猛然的站起,却突的发现九皇子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肩膀几乎都是紧挨着的,她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一步,不想,屁股一拱,又将一个花盆碰到在地! “哗啦……” 又是一片的惨不忍睹!韩萤这一会儿受到的惊吓还真不少,这回傻了眼,怎么办?接二连三的出错,九皇子是不是彻底要责罚了自己?她惊慌的回过头,却看见,那洁白如玉的脸庞,冷风飘进,吹起了梁垣鹤鬓间一缕发丝,乎乎摇摇,还有那令人醉了的倾城容颜…… 第三十章 重情心系赐阳宫 梁垣鹤的脸,已经紧绷到不行了,本来细白的皮肤,如今却铁青一样。他轻启唇片,说: “出去。” 韩萤浑身僵硬无比,她也不知道今天怎的接二连三的失误,慌忙跪下,说: “奴婢知罪,请殿下责罚。” 梁垣鹤仍旧两个字: “出去。” 韩萤知道梁垣鹤是生气极了,不敢多停留,回身要把那一堆狼藉收拾起来,手刚碰到花盆的碎片,头顶上又传来梁垣鹤的声音: “我叫你出去!” 声音不大,但是暗含的愤怒,不容小觑。这个宫女是怎么回事?告诉她出去,还赖在这里!韩萤这回赶紧撤离,本想着把那危险之物收走,生怕九皇子不小心被划到,可是主子这样的驱赶自己,只能听话,没有惩罚就不错了。看来,九殿下是十分喜爱这些花的。韩萤看着紧闭的寝门,转身离开。 现在御膳房是越来越放肆了,自从韩萤亲自取了食盒以后,隔三差五的就不来送,导致现在都得韩萤跑腿去取。可是,她又不敢说什么,人家什么事情都推给了上头,真的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今日,到了御膳房,一个小公公把食盒递了过来,都不看韩萤一眼,韩萤这小愤怒,呼之欲出,但还是彬彬有礼的说: “公公,九殿下,也是皇上的皇子,吃了这么久的腐菜,也该换换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九殿下这几日身体都已经不适了,如若再出什么意外,咱们都吃不消的。” 九殿下,对不住了,为了让您少受一点委屈,只能这样的说您了!反正韩萤因着冯玉娴的话,已经决心留在了赐阳宫,那就要做到自己当时的承诺,护好九皇子。民以食为天,这饭食,就是为九皇子争取好生活的第一步。 本以为这样说,能有一些力度,没想到那个小太监不仅没有被震慑到,还怒目圆瞪,冲韩萤吼了起来: “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瞎掺和什么!赐阳宫的还敢在这里撒野!去去去。” 公公把韩萤推了出去,之后一把将食盒扔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那股味道,真的是恶心至极。 “下次再这样狂妄自大,连这样的饭菜都没有!滚!” 韩萤的手掌被擦破了皮,心中愤骂不止,真是狗仗人势,究竟是谁在狂妄自大?韩萤爬了起来,那饭都已经散落了一地,干脆就彻底不要了,给九殿下寻点别的吧。韩萤故意把饭菜铺了更大的范围,让这帮家伙收拾去,能报复一点是一点。 韩萤垂头丧气的往回走着,抬起头,忽然看到焦尔从旁边走了过来。哎呀!韩萤这才想起,小六不是在御膳房吗?怎么不早点去找他呢?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柳暗花明的感觉让韩萤兴奋极了,快速的朝焦尔跑去。焦尔正在想事情,忽感身侧一股疾风直奔自己,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焦尔直接一拳击了过去,紧接着,一声惨叫: “啊!” 韩萤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正好揍在了眼眶上,顿时眼前青一色、紫一色的,如同泡进了五彩染缸一般,之后直接倒在了地上,屁股硬生生的被硌到,上下夹击的,让韩萤痛不欲生。 再说焦尔,看到来人是韩萤,这一下子心可慌透底了!嘴上一个劲的念叨: “完了完了完了。” 焦尔把韩萤扶起,心想这一回主子要是知晓了,非得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不可!不禁开口: “你怎么在这里,我可倒了大霉了!” 韩萤趔趄着站好,一听这话,她心里还堵的不行,明明是自己倒霉好不好?不过,她想现下已是快用膳之时,不能计较太多,便直接问道: “小六呢?” 焦尔一听,心更惊了,这……这真要去告状啊?他忙开口: “我不是有意的,你不用这样啊!” “哎呀,快一点,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焦尔张着嘴,暗道这人,铁定是要找主子了,万万不可啊! “好祖宗,你别找了,我师父他……他不在御膳房了。” 韩萤一愣,顾不得疼痛的眼眶,忙问: “什么时候啊?那他去了哪里?” 焦尔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 “他,他去明阳宫侍奉了。” 碎嘴胡诌,是焦尔最擅长的本领。韩萤听了,不想的小六居然去了太子那里,完了,这回九殿下的事情彻底不知道怎么结局了。焦尔看着韩萤愁眉苦脸的样子,以为她是想了自家主子,便说: “没关系,你要是相间他,我可以带你去啊。” 韩萤摇摇头,焦尔不明白了: “到底怎么了?” 韩萤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焦尔这才彻底明白,唉!虚惊一场,虚惊一场。他安慰道: “没事,既然他们能这样对九皇子,说明都是被暗许的,你也不用如此自责,关键你也帮不上什么。你的饭食不是还可以吗?” 韩萤点点头,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日九皇子该吃什么。 “这些事情,就交给别人去解决,你把你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你又没吃什么腐食烂菜。” 焦尔正儿八经的说着,忽然,韩萤从他的话中,悟出了一个解决办法,之后喜笑颜开的说: “谢谢你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韩萤就跑掉了,焦尔还不晓得到底怎么了,只好莫名其妙的离开。 “殿下,您的饭食到了。” 韩萤站在门外,说道。里面传出梁垣鹤的声音: “嗯。” 韩萤走了进去,端着食盒,之后将饭菜一一拿出,摆放在桌子上。 “殿下,该用膳了。” 梁垣鹤此时端庄正坐的在擦拭他的琴,并不急着过来,韩萤就站在桌子旁,双手扶前的等着。半天,梁垣鹤起身,韩萤望去,还在想着用不用搀扶一把,但是看九皇子并不需要帮助的样子,又想起他不怎么近人的性子,还是老实的留在原地吧。 梁垣鹤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他忽觉的不对劲,眉头微皱了一下,之后放下了筷子,韩萤一看,明了他是晓得今日的饭菜与往日不同了。这觉察力真够敏觉的。韩萤赶紧上前,施礼之后说: “殿下,御膳房从今日起,会变更饭菜,您看你知否合口味?” 梁垣鹤不留痕迹的侧头,之后恢复正常,说: “好。” 看着梁垣鹤终于又动了筷子,把那饭菜送入口中,韩萤的心,才落了地。是的,她是将自己的饭食,留给了梁垣鹤。这是现在唯一能让九皇子吃的一点好饭菜了。宫人们的饭食,虽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是也是有几样小菜的,最起码,馊饭和这个没法比。但是,又不能让九皇子知晓,吃馊饭已然是对他的侮辱,现在再怎么好,也是宫人奴婢奴才的标准,要保留九皇子身子里的骨气。只要自己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韩萤几乎将大半部分的饭菜都给了九皇子,自己的肚子仅仅是填了个底。当然,以后还是要去御膳房取饭食的,到时候,就全部倒掉。如果不去取,不晓得又会被哪些个别有用心的人,当成什么把柄。韩萤是很讲情义的,她始终记得,答应了冯玉娴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梁垣鹤吃完,韩萤收拾掉,之后离开。现在,她担忧的是,这样大冷的天气,怎样才能弄到一点炭火。这件事情,让她一筹莫展,饭自己可以解决,可是炭火整个赐阳宫都没有,后置宫又不给,怎么办呢?最近,她都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堵,赶紧吃了一些药,才制止了风寒。否则,赐阳宫就她一名宫人,她倒下了,九皇子怎么办? 韩萤对着镜子,玩弄着自己的衣袖,思来想去的,没有办法。要不要去找冯姑姑呢?她这样在意九皇子,应该与他有关的事情,都会竭尽全力去办吧?韩萤又想起了冯玉娴的话,她说凡事要多考虑,可能会有转圜的余地。可能是自己太过执拗,应该想想其他的路径。忽然,韩萤想到一个办法。 第二日,后置宫,赵公公。 “赵公公,奴婢此次来,确实有事想求您帮忙。” 赵公公还在嗑着瓜子,说: “我说韩萤啊,你怎么脑子就这么直呢?对赐阳宫上心,可没什么好处,我也都把话说尽了,你走吧,下次不要再来了,否则,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赵公公吐出一口瓜子皮,却不料有一块粘在了嘴边,他便伸出舌头卷进,之后又吐出。韩萤看在眼里,压在心里。 “公公,韩萤知晓给您带来了麻烦,所以,这次主要就是来赔罪的。” 之后韩萤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之后拎在手里,故意的晃出了声音。赵公公对这种声音很是敏感,马上看向了四周,之后余光扫向韩萤。韩萤走了过去,给赵公公倒了杯水,递过茶杯的时候,她看到赵公公的手,在桌子上敲着,她便以最快的速度,将银子放进了赵公公的衣袖里,赵公公挑眉噘嘴的看向韩萤,韩萤笑着说: “公公,请喝茶,瓜子吃多了,口干着呢!” 赵公公用装有银子衣袖的手拿起茶杯,眉眼带笑的说: “好说,好说。” 第三十一章 韩萤散财为九皇 韩萤看赵公公把茶杯放下,那袖口内的钱袋早已不知所终,韩萤心中暗讽,还真是轻车熟路。 “小韩萤啊,以后呢,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杂家说,杂家尽力,好不好?但是呢,如果是无能为力的事情,那可就办不了喽!” 赵公公贼眉鼠眼的,嘴角还残留着瓜子仁的小碎末,看着真是反胃。韩萤忙笑着施礼道: “公公严重了,奴婢绝对不会让公公为难的。只是……只是现下天气越发的寒冷,奴婢那屋子,如同寒窑一般,每晚都睡不实这觉,所以……” 赵公公单眉一挑,呦,这小丫头倒是激灵,知道话要怎么说。他当然明白韩萤的意思,只不过,大家都是在打暗语,是为了双方都好过一点。既然收了钱,面上也都没什么违规之事,赵公公笑了起来: “呵呵,好啊,杂家也不是不同情之人,可以,你去领一些炭火吧,不过,不能太多哦,因为你的屋子没有多大,杂家不能太过徇私,不然,这上头,也安抚不了啊!” 韩萤听了,赶紧谢过赵公公,这已经很不错了,第一次能成功,下次就更好办一些。 “嗯,去吧!” 韩萤拎着一兜子的炭火,心里兴奋不已,这回,九殿下的屋子里,终于能有一些暖和气了。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赐阳宫,韩萤的额头微微沁出了汗珠。她赶紧找到炭炉,之后费力的抬到了九殿下的寝宫内,跪下说: “殿下,今夜您不用挨冻了!以后也不会了!” 梁垣鹤坐在椅子上,喝着凉茶,微微侧头,听着韩萤在那里霹雳扑通的一阵,他闻到了炭火的味道,怎么有了炭火?她是如何弄到的? 韩萤把炭火点燃,虽然,没有太多,但是明显的房内没有了那么多的寒气,最起码,能够分清了屋内屋外的区别了。韩萤将炭火往梁垣鹤身边推了推,毕竟赐阳宫太大,离得远,也起不到保暖的效果。梁垣鹤没有说话,韩萤也没在意,清理着地上的残渣,之后也统统的扔进了炭炉里,不能浪费一点,因为太过来之不易了。 这日,梁垣鹤起身去抚琴,指尖碰到琴弦,便立刻传出悠扬的乐声,衣袖随之摆动,撩动的似乎不光是琴弦,还有那惊艳的时光。韩萤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赶紧过来,把炭火又推了过去,不小心与地面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巨响,韩萤赶紧停下,惊慌的抬起头,梁垣鹤的耳朵微动了一下,眉头轻抖,但是手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旧淡定从容的弹着。韩萤这回轻轻的,将炭火挪至适当的位置,不让九皇子冷到。 梁垣鹤确实感受了炭火的温暖,但是他不知道这名宫女心里是如何想的,本来是想离开这里的,怎的现在又如此的上心侍奉?不过,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如今多了一个,梁垣鹤只觉有些心烦,自从母亲出了事,他就比较喜静,外人都认为皇上不给他宫人,是让自己自生自灭,其不知,这样更舒心。但是,梁垣鹤不能直接赶走韩萤,他不会让所有的大事小情因自己而起,别人主动离开,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一曲弹毕,梁垣鹤收回手,捋起衣袖,却感受韩萤站在旁边,没有声响。他站起来,只听韩萤开口: “殿下,奴婢来扶您吧!” 韩萤望着梁垣鹤,冯姑姑说一定要护好九皇子,那自己就尽量的寸步不离,以免殿下有什么意外。梁垣鹤将胳膊背后,显得整个人更加的长身玉立,说: “不用。” 之后便走了出去。韩萤看梁垣鹤往门外走了,忙跟过去。梁垣鹤听到了脚步声,心中升起厌烦,都懒得开口让其退下了,就自顾自的大步流星向前走。衣摆随着脚底生出的风来回摇曳,在冬日的光景里那么的不真实。韩萤望向天空,似乎又要下雪。自从来了赐阳宫,雪就多了起来。九皇子也没有什么厚衣服,饭可以给,可是,自己的衣服不能给皇子穿啊,穿不上不说,面上也不光彩啊。韩萤小跑着来到了院内的牡丹亭,见梁垣鹤颀长身姿的站着,雪花很快的就飘落,幸好是在亭子内,身上不会被雪弄潮。九皇子就那么一直站着,心想这宫女怎的如同跟屁虫一样?韩萤此时心想的是:怎样能给九皇子弄身衣服呢?炭火要钱,衣服看来也需要用钱来打点了,还得去求那个赵公公。梁垣鹤刚要开口让韩萤进屋,不想被韩萤抢了先: “殿下,下雪了,外头也冷,进屋吧,要保重身体。” 梁垣鹤直接说: “不用。你先进去吧。” 他是想自己安静一会儿,想想所有的事情。韩萤不能把九皇子单独留在这里,可是主子又开口了,怎么办呢?韩萤冷的打了个寒颤,但看九皇子仍旧泰若自然的在这里,不禁想着真抗冻。好吧,趁这个时候,再去趟后置宫吧! “小韩萤,你这事情,可不少啊!” 赵公公边把韩萤给的钱袋收进衣袖里,嘴里边叨咕着,韩萤一个劲儿的说: “是是是,奴婢事情确实多,给公公添麻烦了。” “去吧,不过,新的不可以,会有人查的,只能用旧的。” 韩萤听了,不禁有些迟疑,给九皇子穿旧的,这,这九皇子不能接受吧? “公公,旧的?” 韩萤咬咬牙,拿下了手脖上楚飞燕给的纯玉手镯,上前塞到赵公公的手中,说: “公公,再帮帮忙,旧的,不行的呀。” 赵公公掂量着那手镯,撩起眼皮看看韩萤,想了一下,说: “这样,你去领一些多余的棉物,再加一些厚布匹,你可以自己做,不就是新的了?至于,你做什么样的,杂家就不管了了。” 韩萤听了,赶紧施礼: “多谢公公,日后,公公若有事需要韩萤,韩萤定当尽心竭力。” 赵公公闭着眼睛点点头,之后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哼起了小调。韩萤赶紧起身去领那些物品。抱着一堆的棉物,韩萤的心里是雀跃的,没想到,那赵公公站着一副看人低的嘴脸,在物质下面,还是比较能尽人道的。只是,唉,又损耗了不小的一笔财产。韩萤的俸禄也并不多,这几年攒下,是留着日后出宫用的,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几时。不够,冬日过了,就好了,没有那么多的需求了。 韩萤得了闲,就开始日夜的缝制棉衣,这样,九皇子就能早点穿上了。她做了三件的披风,虽然比不得五皇子他们的皮草,但是,可比奴才们的厚多了,怎样都比以前强。她把剩下的又做了加棉的夹衣,这样,内外都能保暖一些。其实,韩萤在侍奉主子上,真的是很尽心尽力。 韩萤来到九皇子的寝房,见九皇子在写字,边走过,说: “殿下,奴婢,给您带来几件厚的衣服,您看看合不合身?” 梁垣鹤听了,一愣?厚的衣服?她是真有能耐啊,又是炭火又是一衣服,保不齐,是那五皇子在背后,才让她能如此的轻松弄来这些吧? “不用。” 梁垣鹤直接拒绝,他不想利用五皇子的人,来改善自己。韩萤听了,一愣,开口道: “殿下,这么冷的天气,您不能再只着单衣的,您试一试,不行的,奴婢再去改。” 再去改?难不成是她缝制的不成?梁垣鹤说: “不要听不懂话。我说过,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不用在此浪费时间。” 梁垣鹤的亲信看到了韩萤和五皇子有交集,这个宫女,很可能就是梁垣昭的人。都好几年了,他还想怎么样?给自己身边安排了他的人,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韩萤愣在原地,九皇子怎的还如此的想自己呢?韩萤赶紧解释: “殿下,奴婢绝无二心的,奴婢就是要在这赐阳宫侍奉您,哪儿也不去。” 梁垣鹤放下笔,转回身,朝床榻走去,说: “出去,本宫要睡觉。” 韩萤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只能回应着,起身离开。这衣服,她可是缝制了好几个日夜,九皇子却如此的看待自己。韩萤的手指都被针扎的大孔又小孔,九皇子却不领情。但是,这也不愿他,是自己之前显露了不忠心。韩萤委屈的眼泪淌了下来,回头看看房门,里面毫无声响。算了,等过了今日,早晚都要给九皇子穿上,冻坏身子怎么办?自己怎么对得起冯姑姑的期待呢? 韩萤又那银两打点了送水的太监,今夜,送来的就是热水。看着桶里的热气腾腾,在这天寒地冻里,泡泡澡,是何等的舒服。 韩萤不敢进去,站在门外守着,来回踱着脚步,搓着手取暖。耳朵还听着屋里的动静,自从九皇子推掉了衣服,她就担心这费尽心思弄来的热水,九殿下是否能够接受? 梁垣鹤早已感受到水的热气,定又是那宫女所为。只是不知道梁垣昭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举动,干脆将计就计吧,看他还要出什么幺蛾子。韩萤听到了九皇子进入澡桶的声音,心放了下来,脸上浮出笑容,只要九皇子接受,就好了。 第三十二章 冲动出头惨被打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梁垣鹤闲庭信步的走向牡丹亭子,韩萤跟在身后。韩萤知晓九皇子喜欢在这里坐着,特意端了热茶放在桌上。她递过茶,说: “殿下,暖暖身子吧!” 梁垣鹤接过来,里面的水温不是特别热,刚刚好的样子。他放到嘴边,不露声色的轻嗅一下,之后喝了下去。嗯,是不错,很久没喝到这么好的茶水了,里面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韩萤观察着九皇子面部表情有着虚微的变化,唇上还留有一点点的水印,真好,韩萤心里高兴的是九皇子对此能够满意。她又上前说: “殿下,奴婢去把披风取来吧,殿下要保重身体,万不可得了风寒。奴婢对殿下绝无二心额,是实心实意的侍奉。” 韩萤生怕九皇子再次拒绝,所以赶紧表上自己的赤城忠心。 梁垣鹤此时心想的是:梁垣昭把这么一个宫女安排在自己的身边,明显的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会卷土重来。还是不要太过的拒绝为好,这样,就转移不了梁垣昭的视线了。 “好。” 韩萤没想到九皇子这次答应的如此痛快,高兴的应下来,便冲进雪里,向屋子跑去。梁垣鹤听着那奔跑的脚步声,抬起头,感受着雪花的寒气。母妃,您不是最喜欢下雪之时吗?现在又下雪了呢! “殿下,奴婢为您披上吧!” 韩萤回到了亭子,头发上都是片片的雪花,她也来不及整理,满心欢喜的来到九皇子身边。九皇子默许之后,韩萤在他的身后,先把披风搭上,又来到面前,轻轻的拽过披风,把九皇子包裹好,之后系上带子。韩萤不让自己的手碰触到九皇子的皮肤,小心翼翼的。但是九皇子身上的那种清香之气,还是飘进了她的鼻子。韩萤微微的有些害羞,毕竟之前没有侍奉过主子,在赐阳宫,什么都是第一次经历,虽是皇子,但是也是孤男寡女,韩萤给整理好之后,站到了一旁。她看过去,嗯,不错,大小还是很好的。自己虽不是刺绣院的,但是从小娘亲教的缝制手艺,还是存在的。即使是九皇子出去的话,也能够拿的出手。韩萤看着九皇子穿着披风,感觉上也暖和多了。 梁垣鹤转身离开亭子,韩萤赶紧跟上去,说: “殿下,帽子要戴上。” 梁垣鹤并没有停下,韩萤把披风的帽子拿起,费力的给他戴去。不自觉的,梁垣鹤稍微慢了一点脚步。可是,他的个子太高,韩萤够着最上头有些费劲,偏偏有一角折上了,弄不下来,韩萤没有想其他的,只怕加大的雪花浸湿了九皇子的头发。她迈了一大步来到九皇子面前,梁垣鹤感觉到,忙止住脚步,不让两个人撞在一起。韩萤踮起脚尖,终于把帽子整理好,手放下的一瞬间,她看到九皇子那浓密无比的睫毛上,也沾染了一片雪花,刚伸出手,想将其弄掉,但是,却愣在那里,她的面前,是九皇子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如此的近距离,让她突然心脏漏跳了一下。怪不得都说九皇子仙人之姿,见过都会为之情迷,果真是容易晃了人的灵魂。梁垣鹤皱起眉头,这小宫女在自己面前干什么捅咕了这么久,便不悦的开口: “你在干什么?” 韩萤下了一大跳,赶紧缩回手,说: “殿下,是奴婢失态了,您,您的睫毛上有雪花……” 韩萤赶紧把实情说出来,免得让他误会什么。梁垣鹤没有理会,径直进了屋子。之后,他单手抱出了琴,韩萤一看,心一惊,赶紧过去: “殿下,此等活计,奴婢来就可以,别伤到您。” 韩萤忙要把琴接过来,但是梁垣鹤并未放手: “你要拿?” 韩萤不明所以: “是,奴婢来拿。” 梁垣鹤眼睑下垂,说: “好。” 怎么能让主子自己拿东西呢?还是这么大的家伙事,宫中是大忌啊,奴婢是干什么用的?就是干活伺候的,怎能让主子动手呢?韩萤张开双臂,抱住琴,之后还说: “殿下,我拿到了,您小心的放手,别弄伤您,小心……小心……小……哎!” 韩萤接过琴之后,本意是不能伤到九殿下,可是没想到九皇子放开手以后,琴的重量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整个的重心压在了她的身上,关键是她还控制不住方向,结果,脚底动弹不得,琴在她的手里摇摇晃晃,大块头根本掌握不了,之后韩萤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但是她担心摔到那琴,就想用肉身去护。但是,梁垣鹤直接回甩了一下衣袖,琴借风腾空而起,稳稳的又落在了他的手上,之后慢慢的向亭子走去。 韩萤赶紧起身,偷偷的揉着后腰,委屈的皱着脸,九皇子这是知道自己拿不动,故意让自己吃亏的。唉,谁想到琴怎么能这么沉重呢?不愧是男人,看九皇子轻松的就托走了,韩萤心中不禁愧疚,没有做好本分,还差点害的九皇子的琴摔坏,凡事还是更加小心一点的好。 梁垣鹤将琴放好,之后弹奏起来。借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他身着墨玉的披风,坐在牡丹亭中,悠扬的琴音,透过了石板墙,在赐阳宫的院内飘洒回旋。慢慢的,忧伤之音传来,似是有着诉说不得的痛苦。韩萤站在一旁听着,觉得,九皇子每次弹,都是开始愉悦一些,越往后,越悲凉,真的是应了赐阳宫萧条的景象。 因着炭火都放在了九皇子的寝殿内,韩萤的屋子还是冻人的不行。夜间睡觉之时,她将所有的厚衣物都压在了被上,但是还好,窗户关严以后,并不会透风。赐阳宫,在当初盖建的确实非常不错。各种标准要求都是非常高的。 韩萤去洗浣院取之前送去的衣服,已经折腾好几趟了,才拿了出来。因为她们知晓是赐阳宫的,便总是一拖再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韩萤的心里真的是无比的气愤,却又无能为力。拿了衣服往回走,忽听有人说: “唉,这楚飞燕也是够倒霉的了,怎么就让芊竹郡主给盯上了呢,唉!” “谁要她生下一副狐媚子样,看到了八皇子,就施展媚术。要知道,芊竹郡主可是早就与八皇子定下婚约的,知道此事,能饶得了她吗?” 韩萤听了,心一惊,飞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有什么八皇子?她实在是忍不住,便走过去,问: “两位姐姐,那个楚飞燕是怎么回事?” 这两名宫女也是善嚼舌根之人,看到有人来问,便看了看周围,拉过韩萤说: “楚飞燕,就是在高皇贵妃寿诞上领舞的那个,不知道用什么邪术,让八皇子对她一见钟情了,那芊竹郡主可就不干了!” 韩萤听了,心中愤怒: “话不可这样说,飞燕不是那样的人!” 两个宫女不乐意了,呛声说: “你哪来的?不想聊天就滚一边去!那楚飞燕做的龌龊事情,还不让人议论了?不然,八皇子都快和芊竹郡主成婚了,怎的又非要楚飞燕不娶呢?” 韩萤仍旧为楚飞燕辩解: “胡说八道!你们亲眼看到了吗?就凭着你们的嘴,才给宫中添了肮脏之气!” 楚飞燕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姐妹,这样在背后被人诋毁,传出去,会多么影响她的名声?所以,今日自己一定要给她讨回公道。 “啪!” 韩萤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宫女直接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她错愕不已: “你干什么动手?” 另一个宫女怒目圆瞪: “教训你,要懂得规矩,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大呼小叫?” 韩萤一忍再忍,却见她们又伸手上来,她赶紧躲闪。对方是两个人,自己又不善打架,平日里都是能忍则忍,根本占不了上风。她只是想在嘴上与她们争辩,没想到她们竟开始动手。韩萤手里的衣服也散落了一地,那两名宫女直接上来拳打脚踢,韩萤只能抱住头部,嘴里含糊的说着,还在为楚飞燕开脱。 “打死你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身边的人!” “和楚飞燕一伙儿的吧,这么向着她说话,也不是个好东西。” 韩萤的身上四处都传来疼痛的感觉,她也反抗不过,那一拳一脚雨点般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发着“咚咚”的声音,她只能满地打滚,但是口上绝不求饶。 这周围也不知怎的,就没有人路过,韩萤也不知道她们打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喊道: “干什么呢?快住手!” 那两名宫女收回拳脚,望向来人,也是一名宫女,便不屑地说: “干什么?多管闲事,也想像她一样吗?” “我是青宁宫的,高皇贵妃要这名宫女来取衣服,许久不见回去,却被你们如此对待,被皇贵妃知道,有你们好果子吃!” 来人正是陶青铃,她也露出了青宁宫的腰牌,那两名宫女互相看了一眼,知晓青宁宫也不好惹, 便灰溜溜的走了。陶青铃赶紧扶起韩萤,慌张的问: “萤儿,你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韩萤看到陶青铃,眼泪这才流了出来。陶青铃赶紧把她抱在怀里,说: “你怎的惹到她们了?要不是我刚好来取衣服,认出了你,你指不定还要被欺负到何时呢?” “她们……他们诋毁飞燕。” 韩萤委屈吧啦的说。陶青铃听完事情的经过,叹口气,说: “确实是有这一档子事,但是,那两名宫女,下次见到了,要绕开走,他们是皇后宫中的,飞扬跋扈的不行。皇后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们是皇后府上过来的,阶品也要大一些。只是现在青宁宫与皇后那里,接近针锋相对,她们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放过了你。下次一定要小心。” 韩萤点点头。陶青铃将韩萤送到了赐阳宫,抬头看着那清冷萧条的地方,回头说: “真是苦了你了。要不,想办法你来和我一处吧!” 韩萤摇摇头: “不必了,这里习惯了。” “可是,青宁宫,能看到五皇子。” 韩萤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五皇子面庞。但是,已经答应了冯姑姑,她就不会再变。 陶青铃离开,韩萤收整好自己,浑身的疼痛让她有些直不起腰,但还是要来到九皇子房内,把衣服送进去。 韩萤请过安,之后进来,九皇子在浇花,路过九皇子身边的时候,九皇子眉头微皱,微侧头,一股子的血腥味道! 第三十三章 小六赠钗与韩萤 梁垣鹤虽眼盲,但是耳朵和鼻子异常的灵敏。尽管韩萤已经将血渍都擦下去了,但还是闻到了一丝的血腥之气。他浇完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今日韩萤的话也很少,是怎么了呢?韩萤韩萤收整完衣物,刚要施礼离开,梁垣鹤开口道: “知道谁做的吗?” 韩萤一愣,没反应过来,以为是问衣物的事情,便回答: “洗浣院的宫女不固定,不一定会轮到谁清洗哪个宫的衣服。” 梁垣鹤微感无语,这个宫女有时挺机灵,但有时怎么又无脑呢? “我说,哪个宫的惩戒了你?” 韩萤这才明了九皇子的意思,他……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难不成有法术?会追踪? “你的头部是不是受伤最为严重?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不要瞎想。” 韩萤更为惊讶了,赶紧低下了头,原来是这样,可是,九皇子怎么又猜到了自己的想法?还会读心术吗? “奴婢,是奴婢自己没有注意言行,无碍事的。” 梁垣鹤没有追问下去,看样子韩萤是知晓来龙去脉的,既然不说,梁垣鹤便告诫几句: “日后,言语之中,莫要冲动,冲动会害人。” 韩萤听了,忙回答: “是,奴婢谨记殿下教诲。” 梁垣鹤的本意是,不想让韩萤顶着赐阳宫宫人的名头,在外交恶,他不喜欢处理烂摊子。只想消消停停的在自己的宫内,做该做的事情。但是韩萤的心里,却和梁垣鹤不一样。这是她到赐阳宫以来,梁垣鹤第一次主动的与她说话,并且还是关心宫人的口吻。嗯……是关心吧?看来,冯姑姑说的没错,在九殿下手里做事,确实会比其他的地方好一点,最起码能知道体恤奴婢。 如此,二人的心里,没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韩萤还是惦记着楚飞燕,她和八皇子到底该怎么办?在回赐阳宫的时候,她听陶青铃说,因着楚飞燕在高皇贵妃的寿诞上一鸣惊人,因此吸引了不少的达官贵人,包括了八皇子。但是奈何楚飞燕的身份太为低微,不少贵人接到家中,只能是做小,做妾。但是八皇子却冒出想要其做侧妃的念头,虽是侧妃,也比妾强啊。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是门当户对,怎能进得了皇家之门?此事,皇上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因为八皇子的母妃和芊竹公主直接给打压下去了。八皇子不舍得美人,只是不知道楚飞燕现下是如何想的,所以,韩萤想有机会去找楚飞燕,问个清楚。 今日,韩萤特意早出来了一会,去取自己的饭食,回来好给九皇子分一些。每次,都尽量多讨要一些,小膳房的宫人还嘲笑韩萤的食量大,韩萤也只是一笑而过。 韩萤正往律音院走去,忽然一把被什么人抓住了胳膊,她惊回头,是小六! “小六,好久不见你了,听说你去了太子的明阳宫,是吗?” 小六点点头,标志性的小虎牙,又开始了熠熠生辉。 “是不是想我啦?” 小六轻刮了一下韩萤的鼻子,弄得韩萤感觉痒痒的。 “可不嘛,对了,你之前在御膳房,还能有熟识的人,能每日给我一些好点的饭菜吗?” 小六问道: “怎么?你们小膳房的伙食不好吗?” 韩萤摇摇头,想了一下,觉得小六也不是外人,便实话实说了,之后类似央求道: “帮帮我吧,九殿下再怎样,也是皇上的孩子,也是龙血凤髓,不能这样任人践踏啊。” 小六听完,眼神里露出沉重而且不重视的表情,说: “玉儿,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不要管其他人什么样。九皇子,是作孽,这样的后果就应该由他自己承担。我也没有办法。” 韩萤听了,心里很失落。虽然每个人都是这样说,可是自己却慢慢的从他们的队伍中脱离了出来。相处这么长时间,她没有觉得九皇子多么的有心计,也没觉得他像是什么作孽之人。最关键的是,冯姑姑那样的肯定他的为人。韩萤最主要的是信任冯姑姑。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韩萤还是希望能有商量的余地,可是小六坚定的摇摇头,她只好死心。小六看着韩萤的样子,当初知晓她去了赐阳宫,便担心她有什么被九皇子牵累的地方。今日,看韩萤的脸,似乎有着一点点的浮肿,便问: “你的脸怎么了?” 韩萤摸摸脸,面带笑容,安慰他说: “没事的,就是前几日,有人说飞燕的不好,与她们争执了几句,便发生了一些冲突。” 小六一听,担心得不得了,赶紧拉住韩萤的手,来回的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韩萤被他的举动吓坏了,这光天化日的,被人看去了,成何体统,赶紧推开小六,说: “没事没事,小心点,这宫中嚼舌根的人多了去了,可要小心一点。” 小六又问: “可知她们是什么人?” 韩萤看了眼周围,没有人。她并没有注意,每次和小六遇见的时候,周围都没有什么人。 “皇后宫中的,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啊。” 小六一听,惊讶不已: “皇后?芷宁宫?” 韩萤小心的点点头。小六的面色再一次沉重,芷宁宫…… “我知道了,这个给你。” 小六又拿出一件小玩意,那是一个纯金的小钗,样式别致新颖。韩萤见了,心中顿感欢喜。但一想,小六怎么总有这类女子的东西,还这么的贵重,便没有接受,说: “不要了,你这又给耳坠又给钗子的,自己留着吧。” 小六硬塞到韩萤的手里: “拿着吧,我留这个也没有用啊,我给你带上吧!” 韩萤赶紧阻止,但是小六仍旧是迅速的拿过钗子,之后把住韩萤的脑袋,说: “别动。” 韩萤条件反射的没有动,之后小六小心翼翼的把小钗插进来韩萤的发髻。这一刻,冬日里的阳光,从小六的胳膊与韩萤头部之间的缝隙透过来,把二人照射的,如同小六的气质一般,阳光灿烂。本来宫女都是比较素朴的首饰,现在韩萤的头上有了小金钗,终于整个人显得有光彩一些。小六看着,也非常满意。韩萤伸手摸了摸,女人都爱美,心中的满足感也是油然而生。她抬起头,忽见小六的眼睛,柔柔的看着自己,似愣神一般,韩萤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小六才回过神,韩萤问: “怎么了你?” 小六摇摇头,脸色微红的说: “没事。你要去哪里?” 韩萤说: “我要去律音院,找飞燕,看她怎么样。” 小六点点头,说: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好。” 二人分别之后,韩萤来到了律音院,站在院门口,她在一群宫女中间,没有看到楚飞燕。便等了一会儿,见有一个人出来,才上前,让她帮叫一声。 楚飞燕出来了,韩萤看傻了眼。楚飞燕现在明显的装扮与之前不同,服饰不似普通的律音院穿着,而是粉红交替的压金纹路绸缎,外罩粉色的貂绒披风。头发上也有了不少的精美装饰。楚飞燕看到韩萤,倾城一笑。 “飞燕,你,你现在怎么样?我都听说了。” 楚飞燕笑着说: “不用担心,我很好。” “那个,八皇子,会怎么做呢?听说还有个芊竹郡主呢。” 楚飞燕收敛起笑容,望着远方,脸上透露着不屑: “郡主又如何,八皇子想娶的是我。她自己没有能力得到男人,怨不得别人比她优秀。” 韩萤见楚飞燕如此的轻松惬意,仍旧担心: “可是,飞燕,你……你别生气。咱们宫女这样的身份,万不可与皇家扯上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宫中的那些前车之鉴,都没有好的下场。你……” “没事的,我会保护好自己。在没有完全的进到八皇子的宫内,我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好了,我得回去了,你小心一点。在赐阳宫待不下去了,就和我说,我找八皇子,让他给你投到一个安稳的地方。” “哦,不用了,我在那里很好。” “你这头上的小钗不错,谁给的?” 韩萤有些不好意思,说: “小六。” 楚飞燕皱了下眉头,说: “价格不菲,他怎的能弄来这么好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赏的吧。” “飞燕,姑姑叫你。” 里面有人喊楚飞燕,楚飞燕赶紧回去了。 从律音院出来,韩萤还是心事重重,总觉得楚飞燕和八皇子的事情,悬悬的,就怕出什么事情。韩萤把饭食拿回来的时候,照例给九皇子拨出了一大部分,确定够主子吃,韩萤才给送了过去。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 “奴婢,拜见九皇子。” 韩萤惊讶,谁会来拜见呢?来赐阳宫这么久,每日除了送热水的,还有以前送饭食的,只有她和九皇子两个人。梁垣鹤抬起头,说: “问一下,她们哪个宫的?” 韩萤应声,之后走出门,看到门外跪着两名宫女,低头蜷缩在地上,韩萤开口: “你们是哪个宫的?” “奴婢……奴婢们,是芷宁宫的……” 芷宁宫?皇后那里?韩萤不明所以,回屋禀报,梁垣鹤侧头想了一下,问韩萤: “那日,欺侮你的人,是哪里的?” 韩萤听了,回想一下,老实的回答: “芷宁宫的。” 梁垣鹤明了了,近日,与外宫有过接触的事件,就是韩萤与芷宁宫发生口角的事情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有什么人,在从中做着什么行动。 “让她们进来吧。” “是。” 第三十四章 负荆请罪是为何 那两名宫女一直卑躬屈膝,进来,就赶紧跪下,说: “奴婢,参见九皇子。” 梁垣鹤放下筷子,心中知晓,这两个人不是真正奔着自己来的。谁不知晓现在是中午用膳之时,真是要来拜见,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影响主子用膳也是一罪。但是,现在赐阳宫如此的不得宠,这样的不重视,梁垣鹤也懒得较真。 “说吧,为什么来的。” 梁垣鹤的口气并没有任何的严厉,他既已明了,不过是配合着演一出戏而已,装装样子。 两名宫女蜷缩的快不成样子,其中一名似是鼓起很大的勇气,开口道: “奴婢们知错,那日……奴婢们不知道这位姐姐是赐阳宫的人,得罪了姐姐,请九殿下赐罪。” 韩萤听了,有些迷糊,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得罪自己了?梁垣鹤听完,便说: “韩萤,那日你被欺侮,人家来负荆请罪。” 梁垣鹤把那两个人扔给了韩萤,韩萤一下子不知所措,那日,打自己的两个人确实是芷宁宫的,只是,她们…… “殿下,奴婢,奴婢不知道那日的人,是不是她们……” 韩萤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突然到这里,搞什么请罪,怎么知道自己是赐阳宫的呢?所以,没有反应过来,只说这一句。 梁垣鹤微微挑眉,之后说: “你们且抬起头来。” 那两名宫女战战兢兢的抬起头,韩萤惊讶的发现她们的脸都是红肿充满血丝,明显的被罚一样。她们两个看向韩萤,但是,也看到了赐阳宫中,传说的那位天人之姿的九皇子,顿时,二人的目光逐渐睁大,愣在原地。九皇子墨玉水画一般的人,惊若翩鸿,坐在那里。两名宫女是第一次见到九皇子,被九皇子的惊艳惊住了,半天都没有回神。虽然眼盲,但是丝毫掩盖不住身上的如玉气质。 梁垣鹤实在是懒得再做戏,便说: “好,下次注意即可,退下吧。” 韩萤也没有什么想法,那二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她根本都适应不了,说是受宠若惊,也不为过。因为这可是芷宁宫中的人,怎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来这里请罪呢?是因为九皇子的面子?但又是怎样知晓自己的身份呢? “是……” 那两名宫女起身之时,仍旧忍不住的偷偷瞟向九皇子,那样的容颜,让人终身难忘,都争取奢侈的多看一眼。除了赐阳宫,她们两个似都没有回神,本来见过的俊美贵族已经很多,但是这样的清新脱俗之人,真的是让她们春心荡漾。 九皇子吃完饭,韩萤在收拾。忽听得九皇子问: “那两名宫女,身上可是有伤?” 韩萤回答: “是的,好像是掌掴。” 梁垣鹤心中在想,是谁能让芷宁宫的人如此听话呢?那个皇后,之前对母妃恨之入骨,这样做,又有何目的?已经分析出来,不是奔自己,那就是韩萤喽?韩萤不是五皇子的人吗?怎么又和皇后那里扯上了关系?或者,不是皇后,宫中,除了皇后……皇上更不可能了,那就只有太子,才能让芷宁宫中的人如此敬畏。太子…… “芷宁宫对赐阳宫如此客气,下次见到皇后,定要更小心才行。” “是,奴婢知道了。” “哦,对了,还有太子,若有什么事情找你,一定尽心竭力去办。” 梁垣鹤喝了一口茶水,悠闲自得的说。韩萤听了,回答道: “是,可是,奴婢还从未见过太子呢,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找到奴婢。” 梁垣鹤一听,没有见过太子?那皇后那里弄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呢?这中间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呢?这赐阳宫,自己刚回来,不知有多少人还在盯着,真是费心又累神。 韩萤收拾好,便退下了。梁垣鹤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伸手摸向窗棂,之后推开了窗户,寒气趁虚而入,吹乱了梁垣鹤额前的碎发。这双眼睛,虽然已看不见,但是,也免去了正视那些污浊之气。这堂堂大熙国,看似富国强民,但是掩盖之下的黑暗,比比皆是。宫中的奸佞小人,得意当道,那一副副恶心嘴脸,真是令人作呕。梁垣鹤抬起自己的手,在空气中定格住,白皙纤长,指尖微粉,骨节之处分明不突出,梁垣鹤自言自语: “这双手,何时能再握长剑?” 楚飞燕,此时跪在八皇子的寝宫门前,外面冰天雪地,她瘦弱的身子骨,已经开始摇摇欲坠。那个芊竹公主,真是够狠的。自己当日用石苑花毁了余娉婷的容貌,竟被她收买了余娉婷,不知怎的就查到了自己的头上。本来那些碎末残渣都已埋在了院子的深土里,怎的不小心将自己的一块衣服上的花饰掉落旁边,居然一起被挖了出来。自己做事如此谨慎,却终究有那一疏。 “郡主,您这一次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奴婢冤枉啊!” 八皇**内,余娉婷跪在地上,脸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疤,求着芊竹郡主。八皇子坐在上座,紧皱眉头。余娉婷知道八皇子不相信自己,只好求助于芊竹郡主。芊竹郡主来到八皇子的身边,说: “八殿下,我都已经派人把证据都查出来了,你怎的还向着那个人,她心如蛇蝎,你再护短,也不能如此,今后,这宫中,还有什么公平律法可言?” 八皇子的心中也是焦虑不已。他确实是对楚飞燕一见钟情,但是没想到弄出了这一档子事。如今还是证据确凿,只是楚飞燕还是一直不认罪。能把这件事情先压到自己的宫中,已经不错了。让她跪在宫外,八皇子的心里也甚是心疼。 “容我想一下。” 八皇子站起身子,来回的踱步,芊竹郡主和余娉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生怕八皇子不忍心将其治罪。八皇子来到贴身侍卫跟前,小声的说: “问她有没有人能顶。” 就这几个字,贴身侍卫已然明了。八皇子说: “你再去律音院查一下,之后告诉我。” 侍卫回答: “是!” 侍卫出去了,八皇子坐了下来,芊竹郡主的身家不好惹,他只好先安抚: “放心,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芊竹郡主和余娉婷微微的放下心来,看样子,二人共同的敌人,这一回是要保不住了。 八皇子的贴身侍卫来到楚飞燕的身旁,楚飞燕忙问: “八皇子怎么说?怎么决定?” “八皇子问你,有没有能给你顶罪之人。” 楚飞燕一愣,顶罪之人?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找?于是她摇摇头,侍卫又说: “好好想想,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八皇子也保不了你,之后送到天牢就再也出不来了。毕竟芊竹郡主在那里盯着。” 楚飞燕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死死的抓着衣角,双手已经冻的通红,几近失去了知觉。不行,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自己幼时受尽苦楚,入宫又一阵的披荆斩棘,为的就是能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忽然,韩萤闯入了她的脑子。可是,不行,那是她的姐妹,当初买石苑花已经骗了她一次,不可,不可。侍卫发现楚飞燕的神情变化,知晓她心中定有人选,便说: “放心,如果你想保住那个人,到时八皇子会出面,顶多让她在牢中待个两三年,之后就弄出来。再多给她一些钱财,作为补偿。” 楚飞燕心动了,韩萤,就这一次,帮帮我,日后,飞黄腾达,定不会忘了你。 韩萤正在收拾院子,忽听得有人叫道: “请问,是韩萤吗?” 韩萤回头一看,是一名不认识的侍卫,便上前躬身,说: “奴婢正是,不知官爷您是?” “我是八皇子的人,楚飞燕,现在有难,需要你。” 韩萤一愣,立刻紧张起来: “她怎么了?” 侍卫毫无表情,说: “先随我一趟吧,路上与你说。” 韩萤马上说: “好,您等我,我回去和九殿下请示一下。” 韩萤跑了回去,诶九皇子请安,之后说: “殿下,奴婢的姐妹,现在遇到了危险,奴婢能否过去看一下?” 梁垣鹤听出了韩萤紧张的口气,大脑飞速的旋转了一下, 说: “去哪里?” “八皇子那里。” 梁垣鹤虽足不出户,但是外界的事情,他都是知晓的。八皇子,原来他看中的宫女,是韩萤的朋友。想必那里正在是针锋相对的状态,光一个芊竹郡主就绝不是好惹的。只不过,韩萤一个小小的宫女,无权无势,叫她去干什么,说是有预谋……梁垣鹤猜想着,但是嘴上说: “好。” 韩萤千恩万谢之后,赶紧跑了出去,和那侍卫走了。这时,梁垣鹤轻咳了两声,突然,不知从哪里飞身下来一名黑衣人,那人拱手行礼,嗓音低沉: “主子。” 梁垣鹤长身玉立,站在屋子之中,一席青衫,飘飘然然,嘴唇轻启,说: “把刚才的事情,透露给明阳宫。” “是,属下遵命。” 转眼,黑衣人已不见。梁垣鹤此时正好可以证实一下他心中的猜想。 第三十五章 太子驾到华阳宫 韩萤步伐很沉重,她来到了楚飞燕的跟前,蹲了下去,楚飞燕感觉到了来人,赶紧回头看过去。韩萤看她梨花带雨,双眼已肿,鼻尖冻的通红,还是心疼的握起她的手,同样的冰冰凉。韩萤轻声的问: “你怎么样?” 楚飞燕一听,更加的悲伤不已,开口已是抽噎: “萤儿……帮我……” 韩萤的心里,疼如刀绞。来的时候,那个侍卫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她了。要她去顶罪,韩萤实在是答应不下来,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现在虽然所处环境一般,但是最起码,拥有自由和清誉,若是将那莫须有的罪名承担下来,自己的人格是肯定会有影响的。那可是天牢啊,怎么能待的下去?一切都太突然了,令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 “萤儿,你若是不帮我,我所有都完了。” 楚飞燕在冰天雪地之中的啜泣,更显得楚楚可怜。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什么都完了呢? “飞燕,我……对不起……” 韩萤费力的开口,却又欲言又止。楚飞燕看了一眼侍卫,那侍卫明了的走到另一边,她压低声音说: “萤儿,你和我想要的不一样,我不能没有八皇子,真的,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前功尽弃的话,我就彻底翻不了身,而且,这个罪责,芊竹郡主她们不会放过我,会狠狠的折磨我,我这一辈子,就毁了。但是,如果你帮了我,八皇子现在对我几乎是唯命是从,没看他现在还努力的保我吗?到时候他出面,你只需要在天牢里待两三年,哦,不,一两年。关键是,芊竹郡主不会追究你的。整个的事情,她们针对的都是我。萤儿,求你了,真的,我不能没有八皇子,我们能不能够有将来,全靠你了。” 韩萤根本没有机会插嘴,楚飞燕把所有的利弊都说的一清二楚,自己如果不帮助她,韩萤的心里真的会过意不去,似乎自己就成了冷些一般的人。楚飞燕就是想要那种生活的,如今,成功与否,竟然定在了自己的身上,韩萤纠结不已。楚飞燕肝肠寸断的样子,着实不忍心,韩萤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被逼迫做了如此残忍的决定,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慢慢的点点头。楚飞燕见此,破涕为笑,反抓住韩萤的手,说: “我的好萤儿,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来世做牛做马,我都回来报答你。” 韩萤苦涩的笑笑,意思是不用。她的情绪低落的不行,毁掉自己的清白,来成全姐妹,也就只有韩萤能够做到了。 “什么?是你?” 八皇子梁垣齐已然明了事情的经过,既然找到了顶替之人,楚飞燕便已安全,所有的事情,就都好掌控了。 “是……是奴婢。” 韩萤既已决定,便狠下心来,勇敢的承认了。芊竹公主炸了毛: “什么?怎么可能是你?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韩萤的手死死的抓着衣角,虽然知道一切都会安排好,但是她还是紧张害怕不已,这样重的罪,还是要自己去受的。她低着头,呼吸都不太均匀。芊竹郡主发出了刺耳尖叫,令她浑身一震。 “胡说,明明就是楚飞燕她……” 余娉婷眼看着就要报一己之仇,怎甘心那楚飞燕由此脱逃? “好了,这里是华阳宫!” 梁垣齐呵斥了一声。余娉婷愤愤不已,但又是迫不得已,只得禁声。她紧咬唇瓣,那个楚飞燕,竟然还来这一手! “既然你已经认罪,好,来人。” “臣在。” 侍卫前来,梁垣齐说: “将供纸准备好,让她画押。” “是。” 韩萤听了,更加觉得恐惧。本想安静踏实的在这宫中待下去,奈何,竟然会自己找祸上身!很快,供纸已经拿来,韩萤看着那上面的字,有一部分也不认识,但是知晓就是对于石苑花导致余娉婷毁容的内容。 “画押吧!” 有人开口。韩萤颤抖着提起手,闭上眼睛,算了,就两三年而已,只要飞燕能够安好,自己也就助她于此。谁叫自己本就别无所求,她既然能够找到良人,自己帮助其成全,也算是善事一桩。余娉婷愤怒的看着这一切,之后望去芊竹郡主,眼神里尽是不甘。芊竹郡主也是恨那楚飞燕竟可以脱身,这一招谁也没有想到,而且也没想到这宫女居然心甘情愿的给她负罪。这么好的一盘棋,本来已成定局,最后竟然又让楚飞燕给扳回去了! 韩萤横下心,已经决定了所有,便要痛快的按下去,忽然,听得外面有公公报: “太子殿下到!” 这一尖利的嗓子,让本来大脑混沌的韩萤,浑身激灵了一下,之后,所有人,包括八皇子,纷纷起身下跪,即使自己已被定罪,但也还是要先请安的,所以韩萤还没有来的及按下手印。 “恭迎天子殿下。” 紧接着,有一行人,脚步繁多的进了屋子,有人从韩萤的身边经过,带起一阵风。 “都起来吧。” 太子殿下出声,众人谢恩。但是,韩萤觉得这个声音非常耳熟,自己没有见过太子,是感觉错了吧。 “皇兄,怎的突然过来?” 太子梁垣挚是老六,八皇子自然称之为皇兄。 “我听闻八弟在处理一些事情,不巧,这件事情,似乎和本宫有关,所以,特地前来配合八弟,审得此事。” 梁垣齐一听,不知所以,太子是怎么知道的呢?而且,这件事怎么就和他有关呢? “皇兄,您是弄错了吧?今日这事,只是和律音院有关。” “没有错,就是律音院中,石苑花的事情。” 这回,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芊竹郡主和余娉婷更不知道太子这是怎么回事,本来很明显的楚飞燕谋害,现在却突然跑出了好几个人,说和石苑花有关。 韩萤再也安奈不住,只因太子的声音,实在实在是太过熟悉,她控制不住自己,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不怕因着不规矩而受责罚的风险,抬起了头,韩萤本是跪着,这一看,让她瞬间瘫坐了地上。那不是……小六吗? 第三十六章 太子殿下梁垣挚 韩萤不敢置信,难道是小六和太子长得像吗?韩萤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赶紧重新跪好,但是,她看到了太子的眼神看向自己,那熟悉的神态,简直和小六是一模一样。似有一股力量,支撑着韩萤继续看下去。太子盯着韩萤,眼里充满了心疼与愧疚。是的,太子就是小六,名梁垣挚! 梁垣挚在宫中,忽听到韩萤有难,思量一番,此事若要韩萤脱身,只能自己亲自出面。可是,他一直不想让韩萤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怕韩萤知晓以后,不再与自己似从前那样交往。可是,如果今日不这样做,韩萤只能进了天牢,他怎能让她去受苦?傻丫头,一看就是假的,为什么要牺牲自己这样做? “皇兄,您这是……” 梁垣齐见太子一直没有说话,感觉有些纳闷,便开口问道。梁垣挚收回在韩萤身上的眼神,看向梁垣齐,说: “那个石苑花,是本宫给楚飞燕买的。” “啊?” 梁垣齐根本没有思想准备,突然接收到太子的这样一句话,整个人一愣,大脑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芊竹郡主惊讶的看向太子,什么意思?余娉婷更是傻呆呆的,所有的人都搞不清楚,包括韩萤。她本是来顶罪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太子殿下突然来这么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呢?韩萤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兄,石苑花,你给楚飞燕的?呵呵,别开玩笑了。” 楚飞燕知道芊竹郡主和余娉婷抓住了证据,只能和梁垣齐全盘托出,所以,梁垣齐觉得此刻太子横插一杠,有些莫名其妙。 梁垣挚坐直着身子,口气平常的说: “本宫对楚飞燕一见倾心,便想博得美人一笑。听闻石苑花能够养颜,便寻来给她。后来,知晓那个东西也有坏的地方,担心她惹上什么不该惹的麻烦,便叫她将石苑花处理掉,没想到,还是被人抓了把柄。现在说开了,误会一场。” 所有人惊讶不已,怎么,怎么能是这样呢?因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太子冷不丁给出这样的说法,谁都没有快速的消化。梁垣齐更是摸不到头脑,太子对楚飞燕一见倾心?怎么楚飞燕从没说过?她和太子那样熟识了吗?能够让太子来屈尊给她处理这堆烂摊子?梁垣齐虽然没有弄明白,但是心中的醋意油然而生。 “皇兄,怕不是弄错了吧?这个宫女,已经把所有都招了。” 梁垣挚看向韩萤,他那样说,就是要把韩萤摘出去。如果让这些人知晓自己是为了她而来,那样会给她带来麻烦的。楚飞燕是她的好朋友,这次也是帮了她,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只是,这样做怕韩萤会误会,所以,梁垣挚的眼里也满是担忧。但是韩萤一直在低着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会不会已经有了芥蒂?他看向梁垣齐,说: “是吗?她怎么会把这些都揽到自己身上呢?可能这就要去问她自己了吧。不过,八弟,放心,楚飞燕与你情投意合,我不会从中阻拦,祝你们白头偕老。好了,今日的误会已经解除,散了吧。” 梁垣齐此刻已经认定是太子和楚飞燕之间有什么,所以太子才出手。但是人家毕竟是太子,也没说要怎么样,把事情也算是圆满了,事后再找楚飞燕问个清楚。 “是,皇兄。” 梁垣齐话音刚落,余娉婷不干了,大叫道: “太子殿下,不是的,就是楚飞燕害的奴婢,您去查,我……” “没有弄错。” 梁垣挚随口诌了一个日子,之后说: “你毁容是在这个日期子之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去找人调查吧。” 梁垣挚的口气已经变得凌厉切且不容人反驳,把余娉婷震慑住,不敢再开口,可是心里憋屈的不行,这个楚飞燕还真是厉害,竟然搬动了太子来给她开脱,余娉婷这股子气只能硬往肚子里面咽,忿忿的握紧了拳头,心中更加的恨楚飞燕,除了不甘心和愤怒,别无他法! “太子殿下!” 芊竹郡主可不干了,她不在乎余娉婷怎样,只是那个女人怎么接二连三的有人来给她脱罪?那样,八皇子岂不更离不开她了? “芊竹!” 八皇子呵斥了一声,那可是太子,她一个郡主怎能如此大声放肆。 “八殿下……” 芊竹郡主最后挣扎一样的小声叫着梁垣齐,梁垣齐瞪了她一眼,就是这样飞扬跋扈,怎能与温柔体贴的楚飞燕相比? “皇兄,臣弟知晓了,会把之后的事情处理好的。” “嗯。” 梁垣挚抬头,看到侍卫进来了。 “太子殿下。” 韩萤听得声音又是熟悉,抬起头,果然,与自己猜想的一样,就是小六的徒弟,焦尔。长得再像,跟班不能也这样像吧?韩萤心中冰凉的低下了头。梁垣挚捕捉到了韩萤眼里那股子……失落,他的心也跟着不舒服起来,但是现在又不能和她解释。他看向侍卫,眼神对换之后,知道楚飞燕那边,也已经处理好。于是梁垣挚说: “好了,本宫走了。” “恭送太子殿下。” 所有人下跪行礼。梁垣挚走了以后,梁垣齐直起身子,把刚来抓住他袖子的芊竹郡主甩开,之后就要出去。余娉婷赶紧跪着爬过去说: “八殿下。奴婢……” “再找人去调查吧。” 既然楚飞燕已经脱罪,别人他就敷衍过去。之后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韩萤,不管怎样,她也是楚飞燕的朋友,此举也算是够义气,于是说: “你也退下去吧。” 韩萤磕头: “谢八皇子。” 梁垣齐走了出去。余娉婷哭唧唧的来到芊竹郡主的脚下,抱住芊竹郡主的腿说: “郡主,您要给奴婢做主啊!” 芊竹郡主一脚踢开她,传来一声哀嚎。她自己还在气头上呢,便宜了那个贱蹄子,八皇子经过这件事更会给她撑腰了,整她也就更不容易,气的芊竹郡主大步的走了出去。韩萤起身时趔趄了一下,身体、精神,都受了很大的打击,今日接二连三的事情,都让她措手不及。慢慢的走出门去,就剩下余娉婷在那里悲伤哭泣。 门口没有人,韩萤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走着。 “萤儿。” 楚飞燕的声音传来,韩萤回头,费力的咧开嘴,笑了一下。楚飞燕不忍韩萤这样,跑过来,后面还有八皇子。韩萤施礼,之后不等八皇子说话,楚飞燕就把她扶住,说: “萤儿,谢谢你,让你受委屈了。” 韩萤摇摇头: “只要你好,怎样都行。” 楚飞燕感动的抱住韩萤,泪水流了出来: “萤儿,对不起,以后,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韩萤也知道楚飞燕能寻得中意的良人不容易,心中并不与她计较: “没事,只要你好好的。” 楚飞燕起身,韩萤给她擦擦眼泪,楚飞燕回头对八皇子说: “八殿下,能否将韩萤讨来,陪我一起入华阳宫,行吗?” 原来,八皇子都已经决定让楚飞燕入住华阳宫了,韩萤衷心的为楚飞燕感到高兴。 “好,明日我就去赐阳宫。” 梁垣齐开口道。韩萤一听,忙摆手,说: “不用了,我在那里挺好的。” 楚飞燕说: “赐阳宫怎能与华阳宫相比,华阳宫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韩萤仍是拒绝: “真的不用,好不容易适应了,再换地方,还得重新开始。” “萤儿,我在那里,咱们也是个伴。” “等以后再说吧,刚出这一档子事,我还是远离芊竹郡主一点的好,别哪天看我不顺眼,再寻我麻烦。” 韩萤费力的想出了这个理由,楚飞燕才放过了她。之后,说: “萤儿,太子殿下,就是小六吧?他今日是为了你吧?” 韩萤不想提太子,只说: “不知道,反正,事情都处理了,就好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也要小心一点。” “好吧。” 韩萤给八皇子行礼之后就走了。快到赐阳宫的时候,听到了太子的声音: “玉儿。” 韩萤停下了脚步,咬了下嘴唇,这一个个的,是都来排队找她吗?之后低着头,转回身,跪下行礼: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梁垣挚赶紧上前扶起来,说: “玉儿,别这样,快起来。” 韩萤赶紧躲开梁垣挚的手,自己起身: “谢太子殿下。” 梁垣挚看着韩萤浑身上下都是对自己的拒绝,心中难过无比,刚伸出手,想拉住韩萤,却 不想韩萤悄无声息的躲开了,梁垣挚的手,尴尬的停在那里。 “玉儿,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也是身不由己。” “太子殿下无需如此,奴婢不敢。” 冷冰冰的回复,梁垣挚这个揪心,皱着一张俊脸,小心翼翼的说: “玉儿,希望你能理解我。从小到大,身边都是趋炎附势之人,根本无法交流真心,都是虚伪的一幕幕,每日,我也要在各种宫规戒律中,恪守律己,那种压力,你想象不到。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是最舒服的,我不想破坏这种自由的屏障,所以才欺骗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除了身份,我没有再欺骗你的了。” 梁垣挚的口气,带着些许哀求,高高在上的太子,对一个小宫女卑躬屈膝,让韩萤怎能接受的了,忙说: “太子殿下,奴婢没有多想,您不必这样解释,没事的。” 梁垣挚看着韩萤,明显的拒绝,写在了她的脸上。要怎样,才能回到从前,或者,还能否回到从前?韩萤的心里,此刻是失望更多。她当成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居然骗了自己,还是那样高贵的身份?这就是注定了彼此之间逐渐拉远。他怎么能骗自己?自己同他说了那么多该说与不该说的,这样的身份,真的是给了韩萤当头一棒。为何,宫中要充满这样多的黑暗、斗争与欺骗? “殿下。” 侍卫过来了,韩萤看向他,侍卫的眼神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韩萤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看了太子一眼,之后小心的说: “焦战尔。” 韩萤心中嗤笑自己,怎的如此的傻?连焦尔,都是欺骗自己的名字。 “太子殿下是不是也早就知晓奴婢叫做韩萤?” 梁垣挚点点头,韩萤跪了下来,梁垣挚忙说: “玉儿,你这是干什么?” “奴婢不叫玉儿,而是韩萤,欺骗了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降罪。” 梁垣挚听了,心里难受的成了一个团。 第三十七章 九宫现身助宫人 梁垣挚要拉起韩萤,可是韩萤浑身都在拒绝,说: “请太子殿下责罚。” “玉儿,别这样,我怎会计较这个?” 梁垣挚急的直皱眉头,他最害怕这种情况出现,心痛也是有很多的。 “快起来,地上凉。” “谢太子殿下。” 韩萤恭恭敬敬的起身,梁垣挚见韩萤又往后退了一步,难过的说: “玉儿,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不说实话的,咱们,能不能还像从前一样了?” 梁垣挚越往后说越心虚,他好担心韩萤自此与自己断交,他对韩萤,几乎不是单纯的朋友,自己有时也会深究中间的感情,他觉得,韩萤从小到大,只和自己这一个男人有过深的交往,自然会是能够原谅自己,可是,看这情形,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太子殿下,宫中规矩甚多,奴婢不会因为此事对您有任何意见,只是,不要让有心人拿去了话柄才好。” 韩萤其实是想结束这个谈话,不知为何,她现在好想快一点回去赐阳宫,似乎那里才是安静舒心之地,她急需一个远离是非的地方,好好的重新整合自己,这一天中,都被压的喘不过来气。 “玉儿,你知道,刚才都是为了你,我对楚飞燕,根本都不熟悉的,不要有误会好吗?” 韩萤本来也是以为太子对楚飞燕有些什么,才赶过来的,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自己,让韩萤更加接受不了。一是贵为太子,伸手相助一个小宫女,受宠若惊;另外就是,七年的情谊,还是在那里的,遇难之际,挺身而出,怎能没有感动?只不过,就是一下子惊天的真相摆在面前,她需要一个过程来适应。 “奴婢谢过太子殿下,日后,太子殿下如有吩咐,奴婢一定会在所不惜的。” 梁垣挚知道韩萤今日是要这样倔强到底了,怎样说都没有用,他实在忍不住,又去抓韩萤的手,韩萤这次怎样挣扎都没有成功,她忙说: “太子殿下,您不可以这样。” 梁垣挚心都要碎了一般,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如今却这样冷漠,所以他也下了决心,没有松手,韩萤急的不知怎样才好。 “玉儿,告诉我,为何要去给她顶罪?如果没有我,你就毁了,知道吗?” 焦战尔出现了,看见这一幕,走过来,却不知所措。韩萤瞟见了他,病急乱投医一般,向他眼神求助,之后嘴里说: “奴婢,奴婢心甘情愿。” 焦战尔收到韩萤的信号,心里稀碎一样,让他怎么办呀?这边是主子,现在情绪也很激动,他若出声,肯定会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可是韩萤一个劲儿的看自己,毕竟自己和她相处的也还可以,真真是难为坏了焦战尔,他迫不得已,开口: “殿下,皇后娘娘那边,还等着您呢!” 也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有用,反正是扔出去了,给太子提个醒,确实皇后在明阳宫,也算是应付了韩萤。可是梁垣挚仍旧死死的盯着韩萤,韩萤的脸都憋的通红,怎么都抽不出来手,他到底要干什么?韩萤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斥责,现在太子的身份摆在那,好无助、好无助啊!韩萤心里念叨:谁来帮帮我! “太子殿下。” 突然,一个温和悦耳的声音响起,三个人同时望去,竟然是九皇子梁垣鹤! 梁垣鹤身披青色披风,乌黑亮丽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飘动,唇红齿白,在冬日里更显娇艳。此时,他正微微俯身行礼,身后的枯树残雪,与他竟形成一幅水润青灵的丹墨画。三个人愣在那里,焦战尔首先反应过来,下跪行礼: “臣,参见九皇子。” 不管别人对九皇子如何,焦战尔是一定会在自己这里做好人情世故的,再一个,他的本心,也不是那样的阴险暗毒,所以,在宫中才能混的如此的如鱼得水。梁垣挚没有想到,梁垣鹤竟然出来了,也没有想到,原来这里离赐阳宫这样近。韩萤赶紧趁机抽回自己的手,梁垣挚也不好再去强求,韩萤跪下说: “奴婢参见九殿下。” 出乎意料的,九殿下怎么来了这里?他自己那样不方便,怎么能出来呢?虽然离赐阳宫不远,但是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怎么办?韩萤心中担心不已。梁垣挚双手背在后面,眼睛直直的盯着梁垣鹤。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当时第一次见时,就已经惊为天人,没想到,今日在他回宫之后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面,居然长的更加俊俏,令人难以移目,但是,毕竟是罪妃之子,当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自然对这个九皇子,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加上韩萤在赐阳宫中,整日面对这样如玉般的男人,他的心里更加不舒服。 “九弟,怎么出来了?眼睛还是看不见吧?” 梁垣挚的口吻毫不留情。韩萤听了,太子殿下怎么直接说出了别人的痛处,心中更是担心九皇子。梁垣鹤听了,一点也没有生气,仍是温温和和的说: “回太子殿下,臣弟是觉着肚子饿了,宫中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便想出来寻,臣弟的眼睛,是好不了的。” 回答的毫无瑕疵,梁垣挚想挑理都挑不出来,只好忍气吞声的把目光投向别处,没人开口时,梁垣鹤说道: “韩萤,本宫要吃饭。” 韩萤听了,平日里高冷的九皇子,突然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怎么觉着有些好笑呢?她忙说: “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取饭食。” 梁垣挚看着梁垣鹤,也没有什么话再说,硬生生的把所有的悲伤气愤,咽进了肚子里,只好说: “那九弟回去好生休养,日后有困难,可以来找皇兄。” 梁垣鹤再次俯身双手对接行礼,说: “是。” 韩萤赶紧起身,来到梁垣鹤身边,梁垣鹤开口: “扶本宫回去。” 韩萤微微一愣,不是一直不喜欢自己接近的吗?但是韩萤不敢耽搁,赶紧伸手,扶住了梁垣鹤略微抬起的胳膊,韩萤感受到了九皇子胳膊的触感,心脏却突然加速跳了一下,赶紧让自己镇定下来,护着九皇子一步步的回去了赐阳宫。梁垣挚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强势的将韩萤要去明阳宫,不然,即使她再气,与自己也是要每日相见的,只因韩萤说不想去明阳宫,才没有那样做。焦战尔看着主子悲愤的表情,小心的说: “太子殿下,她也是需要时间的,慢慢就接受了。” 梁垣挚不说话,转身大步走开,焦战尔赶紧跟上。 到了赐阳宫内,韩萤扑通一声跪下,给九皇子磕头: “殿下,奴婢有罪,请您责罚。” 梁垣鹤慢慢的坐下来,到了杯茶,口气毫无感情的说: “哪儿错了?” 韩萤又磕了一个头,说: “奴婢擅自做决定,险些连累殿下,奴婢有罪。” 确实,在回来的路上,韩萤后知后觉,今日的做法实在是欠妥,如果自己被降罪,真的有很大可能会连累到赐阳宫,九皇子现在本来就不得待见,出了事情,没准就会有人趁虚而入,对他进行更多的打压,所以,韩萤是很后悔的。可是,怕连累九皇子,楚飞燕那边还不能拒绝,好乱,脑子好乱,幸亏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圆满的解决,也……也多亏了太子殿下…… “无妨。” 梁垣鹤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韩萤本来还有一大堆话要说的,但是梁垣鹤两个字就给她封住了,反倒觉得松了口气一样。 “多谢殿下。” 韩萤谢恩,感觉浑身仿佛卸下了沉重的铠甲一样,突然有一种不想踏出赐阳宫的感觉。 “殿下,日后,让奴婢尽心伺候吧,今日,您自己出了赐阳宫,奴婢心中真的担心不已。” 韩萤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九皇子真出了什么事,自己的良心真的会不安。 “本宫饿了。” 梁垣鹤又说了一遍这样的话,韩萤赶忙回道: “奴婢这就去取饭食,殿下稍等。” 韩萤出了赐阳宫,带上了一些银两,现在天已经黑了,也过了膳房的供食时候,对于其他的主子,还能给重新做一些,可是九皇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会放在眼里,所以韩萤只能打点一些,才能得到。 韩萤看着九皇子细细的吃着饭菜,尽管自己也折腾饿了,可是看着主子能够安稳下来,她心里已经很满足。要不是九皇子及时出现,自己还不知道如何从太子那里脱身。 梁垣鹤已经知晓韩萤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暗卫已经告诉他了,他要理清身边人的情况,才能采取对策来防。没想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居然能得到太子的青睐,梁垣鹤心中觉着好笑。 韩萤去给九皇子铺床被,觉得被褥有些薄,她便去自己房内取了一层棉被,来到九皇子房内,说: “殿下,现在比往日更冷了,您若不嫌弃,奴婢这被子是新领到的,还没有用过,给您再加上一层吧。” 这被子确实是新的,韩萤没有舍得用,本想着出宫以后带走,但是今日,还是拿了出来。 “好。” 韩萤把被放在一边,便退了出去,九皇子不喜人靠近,所以韩萤从来没有在他的房内待到就寝。出了门,韩萤望着黑黢黢的天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回头看着九皇子紧闭的房门,想到冯姑姑的话,真的是自己有困难,九皇子出来帮了自己,韩萤的心里,更加忠心于赐阳宫。 房内,梁垣鹤的面前,又出现了暗卫。 第三十八章 无人守夜怎奈何 “殿下,今日之事,属下担心不已。” 暗卫开口说道。梁垣鹤的手指轻轻的碾着袖边,屋子里黑漆漆的,暗卫说完话,便更加寂静了。好一会儿,梁垣鹤才开口: “还没找到他吗?” 暗卫说道: “是的,当年他消失的也是蹊跷,不过,属下查到,他曾经在东州出现过,不过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属下过去的时候,又杳无音讯。” 梁垣鹤细细思量,那样一个关键的人物,仇家必然会对其赶尽杀绝,或许,他都不知道有几股力量在追寻他。自己身边的人手实在是太少,好在各个忠心,梁垣鹤想起了韩萤,便说: “我的宫人,还要盯紧,看梁垣昭那里,还有什么动静。” “是,易尘那边一直在关注,不过,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隐秘的动向。” 梁垣鹤点点头,拿出了一块上等的通白透光玉佩,此玉佩名为尚脂佩,是当年母妃的亲娘府从海外其灵山带来的。其灵山自古以来就是灵气聚集之地,周边生物众多,但是各个心性纯良,与人自熟。那里终年青树繁花,虽有冬天,但是仍旧花草不败,而且深悠空谷,怡人心脾,是个神仙居所。只不过,那里着实千万里之远,而且,还要经历狂风暴雨袭击的英海海面,不少人慕名而去,但是却在海上尸骨无存。 也就是母妃亲娘府里的人,各个身怀绝技,智胆过人。听闻母妃入宫,便闯过了凶险的英海,到了其灵山,采了无价的灵气之玉,做成了这个尚脂佩。但是,出了那些事情以后,亲娘府全部被株连,再武功盖世,智商高阔又如何,还不是皇上一句的话,便在这个世上销声匿迹?梁垣鹤抚摸着它,似是对爱人那边小心翼翼,轻轻灼灼一般。亏欠的,总是要还的,卧薪尝胆,不是没有作用,凡事不易焦躁,需稳扎稳打。 “睡吧。” 梁垣鹤轻吐出两个字,暗卫听得出其中的隐忍与坚强,还有压抑愤慨。他上前,服侍梁垣鹤更衣,之后给主子盖好被子,发现旁边还有一床新被,知晓是那宫女所为,便给九皇子搭在了最外面,说: “属下告退。” 梁垣鹤闭上了眼睛,这双眼睛,真的还是看不见的好…… 韩萤早早的起来,外面又下起了雪。她清扫一遍院落,但很快,又都被雪覆盖。赐阳宫的宫人只有她自己,分身乏术,只好先去侍奉九皇子。梁垣鹤想到外面走一走,韩萤刚扶住他的胳膊,却被梁垣鹤自然的躲开,韩萤的心里被打击了一下, 原来,昨日不过是做做样子。梁垣鹤将自己的琴也拿了出来,在亭子中,又开始了娓娓的弹奏。外面不知不觉起了点风,但是梁垣鹤还没有结束的意思,韩萤也在旁边听得入迷。忽然看到有零星的雪花飞进来,她忙走到进风的方向,用身体尽量的挡住,不让风进来,果然,雪花入内的少了一些。梁垣鹤自然是觉察到了,但是没有说话,心绪不受影响的沉浸在琴声中。 韩萤抬头望向那皑皑白雪,这里真的是很清静,没有那些污浊之气。她正来回的看着,忽然扫到门外有一个隐约的人影,韩萤定睛一看,是冯姑姑!她来看自己了吗?冯姑姑也看到了韩萤,忙摆手示意不要韩萤过来,怕惊扰了九皇子,韩萤点点头,继续站在旁边。 “去吧。” 梁垣鹤脱口而出两个字,韩萤一愣,便问: “什么?” 梁垣鹤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并未理睬她,韩萤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惊讶九皇子怎知来了人呢?韩萤便施礼离开。 “冯姑姑,您进来吧,殿下在里边,带你去请安。” 韩萤高兴的给冯姑姑行完礼后说道。冯玉娴摇摇头,说: “九殿下,不想见到我。” 韩萤不明所以,问: “为什么呢?您对殿下很是上心,为何?” “你不懂。殿下最近怎么样?” 冯玉娴没有说,韩萤也不好再问下去。 “回姑姑,殿下很好。” 冯玉娴点点头说: “嗯,有你在这,我就放心了。唉,这赐阳宫就你一个人,也没个太监侍卫给守夜,连饭食都得自己去取,真是苦了九殿下。” 韩萤听了,忙问: “姑姑,晚上还要守夜吗?” 冯玉娴点点头,说: “是的,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由太监或者侍卫来做的,因为怕有险情,所以要护主。” 韩萤这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她根本不知道! “那,那今晚开始,奴婢就去守夜。” 冯玉娴听了,先是一愣,之后说: “你不行的。” 韩萤忙说: “没关系,奴婢不怕吃苦,就要殿下安全就好。虽然……虽然奴婢不懂什么功夫,但如果真有事情,还能抵挡一下子的。” 看着韩萤一本正经的样子,冯姑姑笑了,说: “还是不可的。好了,我得走了,不能在这里多停留,照顾好九皇子。” 冯姑姑又是嘱咐一番,韩萤不敢怠慢,便应声一定会竭尽全力,冯姑姑才离开。韩萤不明白为何宫女不能守夜?但是冯姑姑说不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天夜里,韩萤正睡着,忽听得外面有着稀里哗啦的声音,让她一下子惊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窗户“咣当”一声被打开,更是给韩萤一个大大的惊吓。她蜷缩在榻上,拿起旁边的盒子,谨慎的望着窗外,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刺客?天哪!刺客?九殿下! 韩萤一股脑的葱榻上跃起,顾不得披上外衣,便冲出门外,刚开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大风刮了个趔趄。韩萤这才知晓,原来是夜里起了如此大的风,才将窗户吹开。她忙跑到九皇子的房前,生怕那里被吹坏什么东西。果然,她看到九皇子的房门在打开,韩萤惊慌失措的跑过去,忽然,看到九皇子正好来到门前,长发散开,只着内衣,他是来关门的,梁垣鹤感觉到了韩萤,便问: “什么事?” 韩萤在风中凌乱的请安,说: “没有,奴婢是担心殿下,过来看看。” 梁垣鹤没有多说话将门关好,韩萤不放心的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第二日早上,风把院子里吹得惨不忍睹,韩萤来到九皇子的房前,惊讶的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她赶紧进去,请完安,说: “殿下,这门,昨夜没有关上吗?” 梁垣鹤正在梳理自己的头发,那一根根的青丝,顺肩而下,如同瀑布。他开口道: “没有,次数多,懒得动。” 韩萤一听,敢情这是后半夜门又开了,他老人家不愿意动弹,一直吹着冷风?韩萤自己都起来好几趟去关门,这门也是年久失修了,唉,冯姑姑说得对,没有守夜的,还真不行。 韩萤在清理院子,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赐阳宫要是能多一个太监,该多好。忽然,她的脚旁边滚来一粒石子,韩萤没有在意,转身继续清理,这时,又飞来一粒石子,正好打在了韩萤的屁股上。这一下子,惊得韩萤忙回过头,忽看到焦战尔在门外偷笑,气的韩萤大步上前,说: “奴婢参见焦侍卫。” “哎呀呀呀呀呀。” 焦战尔听着韩萤阴阳怪气的动静,差点笑岔了气,一个劲儿的哎呀。 可能是焦战尔的身份没有那么高,加上往日里不似和太子之前那样亲密,所以,韩萤对焦战尔还是能够接受一点的。焦战尔笑呵呵的说: “这怎么还这样大的火气啊,被我们家主子气成这样?那我回去可得好好禀报一下。” 韩萤瞪了他一眼,之后声音不大的说: “好了,我也不是那样计较的人,帮我给太子殿下捎个话,那日,还是谢谢他。” 焦战尔挺直身板,眨眨眼睛,噘了一下嘴说: “看来,心中还有有些芥蒂的。太子殿下怕你见到他还是生气,便让我来看一下。” 韩萤听了,微微不好意思。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慢慢的放下来,只是会接受的慢一点,毕竟人家身份尊贵,还帮了自己和楚飞燕,自己不能再过矫情,只是今后,还是要尊卑有别的。 “我就是来看一眼的,我走了。” 焦战尔转身刚要走,韩萤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叫住他: “等一下。” 焦战尔回头,惊喜的说: “怎么?想见我们家主子啦?” 韩萤摇摇头,之后走近一步,吓得焦战尔赶紧后退了一步,韩萤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给抓到自己身边,焦战尔皱眉苦脸的努力拒绝。 “我问你,你给你家主子守夜吗?” 焦战尔没料到韩萤问了这么个突然的问题,呆呆的点点头,韩萤又问: “那,宫女不能守夜吗?” 焦战尔眼珠转了一下, 说: “宫女,正常来说,也可以守夜,只是吧……” “只是什么?” 韩萤着急的问着。 “只是,宫女守夜,守着守着,可能就会被主子给守到床上去了。所以,各个皇子的宫中啊,为了避免宫女有这样的心思,就都让太监侍卫守夜了。其他妃嫔那里,还是有宫女守的。” 韩萤好半天才听明白,说白了,就是怕宫女上位啊? “那,那皇子这里,就是宫中规定了的?宫女不守夜?” 焦战尔摇摇头: “宫中没有这样的规定,谁守夜,都是看主子安排。只是,为了避免那种情况而已。寝宫内的事情,皇上也不管的。” 原来如此,韩萤这才彻底懂得了。 “好,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韩萤转身离开,留下焦战尔莫名其妙的张着嘴,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自己稀里糊涂的一样。 晚上,梁垣鹤刚要就寝,忽然听到韩萤在门外说: “殿下,您睡了吗?” 梁垣鹤半敞着衣襟,皱眉。 第三十九章 守夜难为不易之 韩萤进来,施礼之后说: “殿下,自今夜起,奴婢为您守夜。” 梁垣鹤一听,守夜?他皱起眉头,他什么时候需要人守夜了?一个小宫女,居然要给自己守夜? “不用。” 梁垣鹤回身就要去榻上准备休息,韩萤赶紧跪下,说: “殿下,其他的宫中,都有宫人给守夜的,咱们这里情况特殊,担心殿下半夜传唤,奴婢不能及时的过来,尤其像昨天那样的大风,不知殿下昨夜受了多久的凉,奴婢也不放心,请殿下恩准。” 韩萤是真心实意的担心九皇子,被众人排挤冷落,自己再不尽心尽力,该有多可怜。梁垣鹤对于韩萤的这一举动,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是五皇子派过来的人,也够难为她自己的了。守夜的话,基本都是几个人轮流的,她这仅凭一己之力,睡眠和身体不见得能吃得消。但是,梁垣鹤忽然很想看她出糗,便说: “好啊,准你了。” 韩萤忙跪拜,之后来到了外门庭处,这里的外一层,就是九皇子的寝门,里面再一层才是九皇子的寝屋。她把炭火给处理好,尽管有这个东西,但是炭也不多,只够九皇子的身处那一块而已。韩萤刚要出去,忽听得九皇子说: “更衣。” 韩萤一愣,原来梁垣鹤的意思是让她侍奉入寝,韩萤没想到他突然同意自己近身,忽然有种兴奋的的感觉,忙过来。梁垣鹤张开双臂,韩萤还没有真正的如此近身侍奉过男主子,走近之时,看着玉人般的九皇子,忽然害羞红了脸。伸手给解开九皇子的衣襟,绸缎质地的外服随之滑落,漏出了里面的白色内衣,那股特殊的清香扑面而来,韩萤的耳朵都开始涨红。 韩萤要走到后面,给梁垣鹤脱下衣服,但是梁垣鹤忽然上前一步,害的韩萤差点撞到他的胸膛上,本就神情微微迷糊,使得韩萤激灵了一下,赶紧往旁边躲,却不小心绊在了梁垣鹤的脚上,身子就向旁边倾倒而去,本能的,她抓住了什么东西,防止自己跌倒。等她稳定下来,回头一看,这把韩萤吓坏了。原来,她情急之中,抓住的是九皇子的内衣衣襟,这一下,衣服已经被她扯得七扭八歪,还露出了白花花的大片胸膛。韩萤赶紧松开手,紧张的抬头看向九皇子,梁垣鹤眉头紧皱,脸色铁青,明显的生气之兆,韩萤忙下跪,说: “殿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失了体统,请殿下责罚。” 梁垣鹤确实特别生气,侍奉就寝,居然被这宫女差点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了!梁垣鹤狠狠的甩上自己的衣服,一挥袖子,转身向卧榻走去。韩萤偷偷的看过去,见九皇子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她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赶紧起身逃离。 夜色深至,韩萤守在门庭之处,寒冷的邪风不时的从缝隙钻入,把她冻醒了好几次。韩萤悄悄的找了一些东西来,将门缝塞住,果然,进来的风小了不少。她裹紧自己的厚衣,原来,守夜这样的辛苦。不能躺着入睡,只能半坐,这样才能随时的保持警惕。这一夜,韩萤几乎都没有怎么沉睡,刚合上眼,就被冻醒。 早上,韩萤准备好了水,来给九皇子洗漱。看到了九皇子,韩萤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昨晚的一幕,全都是白花花的大胸膛,不行,不行,非礼勿视,非礼勿想。韩萤晃晃脑袋,觉得自己有些出格了,便强迫自己震惊下来。 在取饭食回来的路上,韩萤看到那枯树上零星的雪迹,不禁想起了幼时的自家院落,下雪以后,是那样的透白纯洁。好久,没有想到爹娘和胞弟了,这么多年过去,韩萤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有时总觉得自己是苟活于世一样,如果弟弟还在的话,会长成什么样子呢?悲凉的天气,总会让人情绪低落。韩萤拎着食盒,心中沉重的,仿佛有大山一样,死死的堵住了呼吸之地,让她觉得心脏都闷堵的不行。失去的亲情,无可挽回。忽然,脸上有什么滚落,韩萤用手一擦,居然是泪水,什么时候哭的,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一瞬间,韩萤不想出宫了,只因为在宫中,还有盼头,盼着出宫,可是出宫以后,没有归宿,成为了游荡之人,没有一点的期盼。 “萤儿,怎么了?” 熟悉的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韩萤惊喜的抬起头,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五皇子!此时,五皇子正玉树临风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一丝微笑,和气的问与自己。 “奴婢参见五皇子。” 韩萤下跪,五皇子仍旧是俯身搀扶起。 “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之事?” 韩萤摇摇头,说: “没事,只是,想起了年幼之时。” 五皇子摸摸韩萤的头,韩萤下了一跳,身子却顿在那里,感觉后背一股热气席卷而上,五皇子那样温柔的接触,韩萤拒绝不了,关键他是自己的心动之人啊! “想家了?” 梁垣昭轻声的问,韩萤又摇摇头,说: “奴婢,奴婢家人均亡,没有什么想不想的了。” 梁垣昭思忖了一下,之后说: “哦,如此可怜,遇到事情,怎么没来找本宫?” 韩萤不明白,之后想来应该是说楚飞燕那件事情,便低下头说: “那是奴婢闯下的祸事,不能连累五皇子。” 梁垣昭看了眼天色,判断了时辰,之后,对韩萤说: “萤儿,本宫有一件事,想让你去办,你可以吗?” 韩萤听了,忙回答: “五皇子的事情,奴婢在所不惜。” 梁垣昭点点头,看看周围,握起韩萤的手,韩萤心脏一哆嗦,五皇子,怎的这样对自己?忽然,韩萤觉得不对劲,她的手里,多了一个什么东西,她忙看向五皇子,五皇子的眼里包含了许多信息,她明白了,这是机密的东西,五皇子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紧接着,更让韩萤震惊的是,梁垣昭凑到了她的脸庞边,温热的气息撒进了韩萤的耳朵,韩萤只觉浑身“酥”的一下,热血膨胀一般。梁垣昭轻启唇,说: “去武将门,有人接应你,将这个给他。” 韩萤听了,点点头,梁垣昭轻轻推开韩萤,但又一下子拉近她,说: “离九皇子远点,我不希望我的人,对他太好。” 第四十章 九皇欲将萤赶之 “离九皇子远点,我不希望我的人,对他太好。” 梁垣昭的口气忽然变得冷冷,韩萤愣住,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离九皇子远点?什么是“我的人”?韩萤小心的问道: “五殿下,奴婢不明白。” 梁垣昭用手勾起韩萤的下巴,韩萤瞪大眼睛,对于他的这个举动不可思议,大气都不敢喘。只听梁垣昭说: “太子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就是不喜欢别的男人和你太过亲近。” 梁垣昭的香气弥漫在韩萤的鼻尖,使得她的头脑晕乎肿胀一般,被迫抬起的脸,她不敢去看五皇子,只是眼珠在紧张的直乱飘。梁垣昭吞吐的气息又撒在她的脸上,说: “我一直在等你来我的昭阳宫,在我的身边,我才放心。记住,如果让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我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他的!” 梁垣昭慢慢的松开手,韩萤赶紧低下头,整个的人都是红通通的一片。她慌乱的行礼,说: “奴婢这就去办事。” “嗯。” 梁垣昭轻轻的“嗯”了一声,韩萤赶紧跑开。梁垣昭望着那个奔跑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一脸的阴郁、决绝。 韩萤一直跑了好远,奔着武将门的方向,实在太累,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她回头看了看,没有什么人,才靠着墙休息一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刚才五皇子那些话什么意思?韩萤越发的觉着不对劲,怎么说了那么多令自己脸红心跳的话呢?被自己的心动之人,如此撩动心弦,韩萤根本受不住,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是不是,五皇子对自己也有点……不是不是不是,韩萤赶紧用力的摇摇头,对自己暗语:韩萤,你怎么能这样的胡思乱想?人家是五皇子,你一个小宫女不可以异想天开!韩萤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和五皇子的接触,她抬起手,里面一直紧紧的攥着那张纸条,之后朝武将门走去。 武将门是宫中武官战将所处之地,也是重兵聚集的场所,里面的挥兵训练,排阵操作,都是异常严格机密的,一般人不得入内,可以说是大熙国的军事力量所在。 韩萤来到了武将门,在一旁望着,那面不少官兵把守,各个威武抖擞,看那气势,就让人不敢近前。韩萤四处的望着,五皇子说会有人来接应自己,那人在哪儿呢? “可是五殿下的人?” 忽然,身后传过一个暗沉的声音,吓了韩萤一跳,韩萤回头,见是一位高大厚壮的将人,韩萤忙行礼,之后点点头。 “给我即可。” 韩萤递过去纸条,那人拿了以后,闪身离开,速度之快,让韩萤觉着自己从未见过有人一般。任务完成,可以回去了。这时,韩萤才想起来手上还拎着食盒,天哪!给九皇子的饭都忘了!韩萤赶紧打开一个角,左看右看的,看里面有没有凌乱。正看着,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这一声,吓得韩萤激灵一下,今日,她受的惊吓还真是多!韩萤回头,原来是一名年轻的官兵。眉目清朗,奶**嫩一样。但是,韩萤却觉得有一点似曾相识,便不住的看着。那人见韩萤不动弹,以为是自己不够威严,又吼道: “这里是军事重地,还不速速离开!” 韩萤这才收回眼神,可能是在宫中看的人多了,不少都有过一面之缘,才会觉得熟悉一点点吧。韩萤忙说: “是,奴婢马上走。” “快走!” 官兵威风凛凛,看韩萤逐渐远去,才回身要进武将门。在武将门门口,这个官兵回头,皱着眉头看向韩萤消失的方向,之后转身走了进去。 火急火燎到的回到赐阳宫,饭菜还没有凉,韩萤赶紧给九皇子摆好,看见九皇子吃下,才安心。梁垣鹤吃完,轻轻的擦嘴,之后说: “武将门很远吧?” 韩萤顿时心里惊凉一片,愣了半天,扑通一声跪下,说: “奴婢,奴婢知错。” 梁垣鹤起身,来到花前,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些花瓣。这花,也是从其灵山带来的,所以才能不畏严寒,竞相开放。暗卫来报,所以他知晓了韩萤和五皇子的事情,直接把话挑出来说,是想看看这个貌似机灵的宫女,如何来应对,看她怎样巧舌如簧的解释这件事情,也正好,应这个时机,将她赶出赐阳宫。梁垣鹤一直认为韩萤是梁垣昭的人,过来监视自己。将其赶走,也是不想接触和梁垣昭有关的气息。 “你怎样说?” 梁垣鹤口中吐出这几个字,他虽然眼盲,但是眼睛里面仍旧有光芒闪出,不了解的,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有残疾之人。他的衣摆垂落至鞋边,干净,不沾染任何尘土。韩萤不知道九皇子是如何知晓的,但是,这种情况,她必须冷静,九皇子明显是知道她和五皇子的事情的,扯谎的话,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再说,韩萤也不想欺骗于九皇子,虽然,自己对五皇子有情,可是她对赐阳宫也是有义存在的。五皇子那里,事情肯定是机密,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韩萤的心里几近无法抉择。 “殿下,奴婢有罪,瞒了殿下事情。” 梁垣鹤没有开口,他还在等着韩萤如何继续解释。 “奴婢本是取饭食,中途……中途奴婢……殿下,奴婢有罪,您就惩罚奴婢吧,奴婢绝无怨言!” 韩萤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说了,急的快要哭开一般。不能出卖五皇子,又不能对自家主子说谎,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谁教她两面都为难呢? “呵呵,你还指望着入主昭阳宫吗?这样忠心?” 梁垣鹤轻蔑的说出了这句话,想上位的人,他也见的多了,韩萤无外乎就是被梁垣昭许了什么好处,可能被蒙骗的了都不自知。韩萤听了,吓得赶紧磕了几个响头,说: “殿下,奴婢绝无此意,更无此胆量。奴婢的将来,就是能够安稳出宫即可。奴婢发誓,绝对不会有这种不自量力的想法。” 韩萤急的双手三指发誓,之后说: “殿下,奴婢是自前识得五皇子,所以,请殿下不要误会。” 听着韩萤的解释,梁垣鹤只觉的是在狡辩,他猛的一挥衣袖,回过身子,厉声的说: “你若心不在此,本宫可以放你离开,为何还要在这里受苦?赐阳宫的院落,你从今不必再进!” 韩萤泪眼模糊,她把九皇子给彻底惹愤怒了。她真的是想好好侍奉他的,没想到今日五皇子会找自己啊,自己不知道如何去拒绝。而且,做那件事,也不会对危及到九皇子,但是九皇子此时的误会,是觉得自己与五皇子连同一气,对他不忠,现在在明晃晃的赶自己走,她抽噎着说: “殿下,赐阳宫,只有奴婢一名宫人,奴婢走了,谁来侍奉您啊?” 韩萤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泪水一行一双的往下落: “殿下,奴婢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做越距的事情了,殿下,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吃再多的苦……都是……心……心甘情愿的!” 到了后来,韩萤几乎要泣不成声,梁垣鹤面无表情,只是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到了韩萤来到这以后的所作所为,东奔西跑,确实让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善,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出卖自己的事情,可是,她最终还是和五皇子有关联…… 梁垣鹤归根结底,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这么长时间,几近的朝夕相处,本来自己一人清净惯了,刚开始,多了一名宫人,每日在他身边晃来晃去,有些烦。但是,不知是自己骨子里的皇家血脉原因,还是什么,梁垣鹤有些适应了身边人的侍奉。但是…… “本宫,不喜自己的宫人,奉心二主!” 韩萤听了,震惊的望着九皇子,没想到,九皇子居然都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本是无心,但是到了九皇子这里,成为了有心的“奉二主”!韩萤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了,确实,自己单独与五皇子接触,本也是禁忌,第一次,韩萤后悔与五皇子之间了。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别无他法,韩萤磕了一个头,抽噎着说: “殿下……奴婢……奴婢……是冯玉娴姑姑挑选的人,请您再给奴婢一次……一次机会……” 韩萤看出来,冯姑姑对九皇子的关心非同一般,所以,二人之间,在之前的关系也肯定会很亲密,韩萤也是把冯玉娴押在了这里,不知道会不会奏效。 果然,梁垣鹤听了此话,眉头紧锁,冯玉娴?她挑选的人?梁垣鹤第一次,矛盾了,冯玉娴是不会将别有用心之人放在自己身边的,她来过几次,虽没有进来,但梁垣鹤也是知晓的。韩萤能够来到这里,说明也是冯玉娴千挑万选的,如果不是她有心送来的人,也不会总来这里看,韩萤也不敢随口胡说。也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冯玉娴,居然还这样的忠心耿耿…… 第四十一章 费心只为博君悦 梁垣鹤转过身子,对着韩萤,高高在上的气魄尽显而出。他面无表情,开口冷冷道: “你倒是会抓人说话。” 韩萤知道九皇子的意思是自己利用冯玉娴,来和他去讲,韩萤赶紧说: “殿下,您对奴婢可能是有一些误会,但是,奴婢是绝无二心的。” 说实话,本来梁垣鹤是铁心要将她赶走,可是听闻中间出来个冯玉娴,倒是让他改变了主意。尽管自己也能够生活的很好,但是,身边能有一个忠心的人,办事情还是会方便一些。他相信冯玉娴的为人,也相信她不会看错人,可是,这个韩萤,确实让他的心放不下底。不过,梁垣鹤还是决定,再多观察一段时日,若是她还有瑕疵,那冯玉娴的眼光,可是要改上一下了。 “你起来吧。” 梁垣鹤说完,韩萤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躬身退到一旁,梁垣鹤走到她的身边,说: “你只是暂时留下,如若还和外宫的人,有过多牵扯,赐阳宫,定会留你不得。” 韩萤赶紧俯首: “奴婢谨记。” 不知为何,韩萤确实是有些后悔帮助五皇子了,按理来说,五皇子说什么,她都愿意去做,可是今日九皇子来了这么一下,韩萤忽然很害怕自己离开赐阳宫,可能真的是怕辜负了冯玉娴的厚望,还有一点,是真心放不下九皇子一个盲人。 “扶我出去走走。” 梁垣鹤微微抬起胳膊,韩萤受宠若惊一般,本以为经过这件事情,九皇子对自己会更加的充满隔阂,没想到,却能让自己过去搀扶。 “你在干什么?” 梁垣鹤注意到韩萤的愣神,口气略有不满,韩萤赶紧伸手过去,扶着九皇子,说: “奴婢,是有些开心。” 梁垣鹤皱眉: “开心?开什么心?” 这宫女脑子有病吧?自己刚训完她,她竟然说开心? “殿下,奴婢感谢您还能这样的信任。” 梁垣鹤觉得韩萤有些莫名其妙,便不开口,韩萤有些乐颠颠的扶着九皇子出了赐阳宫的寝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梁垣鹤其实是想好好归拢一下最近暗卫呈报上来的事情,让韩萤陪伴,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信任冯玉娴,还有一部分,他就是想让韩萤在自己身边,省着那些个皇子们,都来惦记他宫内之人。 “殿下,这院落里,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我扶您出去看看好不好?” 梁垣鹤微微一怔,出去?自打这次重新回宫,真的是从没有出去过这个院落,外面也没有什么事情让他挂念。不对,出去过一次,是太子为难韩萤不让她走那一次。呵呵,自己倒是忘记了。 “外面也没有什么。” 梁垣鹤没有那个心思,任何事情对于他,都只是心如止水般的面对,没有好奇存在。韩萤一心想着让九皇子心情好一些,便说: “殿下,您整日在赐阳宫内,不知道外界也有不少好玩儿的东西呢,奴婢带您看看吧。” 梁垣鹤的冷哼一声,道: “呵,我看与不看,有区别吗?” 韩萤顿时大惊失色,自己怎的能忘记了九皇子的痛处?慌忙跪下,说: “奴婢知错,请殿下惩罚。” 梁垣鹤暗道这个小宫女,下跪的速度倒是一流,胳膊处突然空荡荡的,梁垣鹤不觉好笑。 “出去看看吧。” 梁垣鹤温和的嗓音响起,韩萤惊讶他竟然没有生气,便开心的说: “是。” 之后站起来,双手扶住九皇子的下臂,之后开启了碎嘴模式: “殿下,奴婢每日去取饭食,经过这些个地方,虽然啊,现在是冬季,可是,那心情也是不错的呢。” 韩萤伸手给梁垣鹤整理一下衣襟,防止有风进入。 “殿下,奴婢知道有一处花园,那里很少有人去,因为没有什么太多的花草,加上这样的季节,更是无人问津。可是呢,那里有一个好玩儿的,您知道是什么吗?” 韩萤真的就很期盼的问道,梁垣鹤颇感无聊,没有开口,他此刻想让韩萤闭嘴,出来散步,最好安安静静才行。可是韩萤没有觉察出梁垣鹤的心声,自己又说了起来: “那里有一个秋千吔,也难怪您猜不到,多数都是女子喜爱那种东西,您身份尊贵,怎会注意到那个,我带您去,您小心一点。” 梁垣鹤思忖,你怎知我不晓得那东西?本宫年幼时玩过的好不好?但是梁垣鹤还是默许着让韩萤带去了那处几近废弃的花园。别说,终日闷在赐阳宫内,出来透透气,心里是开阔不少。每日的脑海里,都是那些个复杂繁琐之事,走出去,竟也不怎么去想,甚至,对于韩萤所说的地方,还有一些好奇,废弃的花园,他还真是不知晓。 “殿下,到了,奴婢告诉您啊,这里现在只是被清扫了地面,那秋千还有石桌上,都有积雪。花草呢,是一点也没有了,估计,本就柔弱,现在是冻死了吧?” 梁垣鹤能够听声辨位,这里,确实很安静,没有什么繁杂之物。 “殿下,您稍等,奴婢去把那秋千处理一下,之后您坐上去,奴婢推您荡起来。” 什么?让他去当秋千?梁垣鹤心中万分的拒绝,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去玩那女子小儿的东西,刚要开口拒绝,但是已经感觉到身边之人一股风般的跑开了,梁垣鹤只好闭上了嘴。他听得那边传来“沙沙”的声音,不知道这个宫女在怎么清理。梁垣鹤颀身玉立,在荒废的花园里,竟然生添了不少风姿卓影,似乎吸收了整个的阳光,耀眼夺目。 韩萤清理完秋千,之后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顿感寒风瑟瑟,但是,为了九皇子能够换换心情,自己怎样也无所谓了。她将衣服铺好,确定那椅子不会凉,之后跑回九皇子的身边说: “殿下,奴婢带您过去吧。” 梁垣鹤皱眉,说: “没有意思。” 韩萤听了,赶紧又说: “殿下,您试一试,这也没有别人,这样,您看奴婢能不能推动您,好不好?” 韩萤满怀期待,梁垣鹤想着,反正也都是出来了,放纵一下,又何妨? “好。” 见九皇子答应了,韩萤欢快的将九皇子安置好。梁垣鹤坐下,感觉屁股底下柔软隔凉,衣袖中的手指暗中摸了一下,原来是她的衣物,那种质感他接触过,她现在不冷吗? “殿下,您双手扶好,我要推喽!” 梁垣鹤没有说话,韩萤也知晓他是准备好了,便铆足力气,用力一推,但是……没想到,九皇子看着并不胖……怎么如此的沉啊?推不动……韩萤又用了所有的力气,才将九皇子推起来一些,慢慢的,才悠起来,省了一些气力。这一阵子的折腾,韩萤已经微微冒汗了,但是看九皇子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韩萤便已知足。 梁垣鹤这里,确实感觉有些有趣,有人推着,自然是比自己荡来荡去的更省劲一些,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耳畔的呼呼生风,还有身子的一上一下,来回摇摆,似乎回到了幼时,母妃也是这样子带自己玩耍的,呵呵,没想到,自己的宫女竟然成为第二个陪自己荡秋千的女人……梁垣鹤觉得自己昏昏欲睡,这样的感觉,甚是舒服…… 好半天,九皇子没有动静,韩萤偷偷的看了一眼,只见九皇子闭着双眼,绒嘟嘟的眼毛,都已触碰到卧蚕部位,原来是睡着了。韩萤感觉非常开心,这就是说明九皇子的心情很不错,没有白出来一趟。 梁垣鹤忽悠一下,神智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韩萤还在后面慢慢的推着,这种节奏真的是有助于睡眠啊。梁垣鹤直起身子,韩萤忙叫道: “殿下,小心一点。” “停下吧。” 梁垣鹤开口,韩萤扶着秋千,让其缓缓停止,之后过来扶住九皇子,梁垣鹤稍微的伸了一下懒腰,韩萤还是第一次看到九皇子这样的小动作,觉得还是蛮可爱的。 “殿下,您还想去哪里?” 梁垣鹤想了一下,母妃生前,最爱荷花池边喂鱼,自己也是有年头没有去过那里了,今日心情不错,去看看,也好。 “你知道生莲池吗?” 韩萤回答: “奴婢知道。” “去那里。” “是。” 生莲池是宫中修饰最好的池子,里面的荷花是全宫中最好的一处,众人皆知。有一点远,但是梁垣鹤与韩萤慢悠悠的走着,却也觉得很快。途中,遇到了几名宫女,她们看到了九皇子,全都震惊不已,这么多年了,宫中已经入了不少的新人,不识九皇子的大有人在。她们看到面前这个面如冠玉的天资之人,没见过宫中有比皇子们还俊俏的人儿,均都被震慑住了,韩萤见她们并不对自己的主子行礼,主子还看不见,心中便颇为恼火,于是她开口: “这位是九皇子殿下。” 那几名宫女这才恍然大悟,刚要下跪,但是,又犹豫在那里,韩萤更加气气愤了: “为何不下跪行礼?” 宫女们面面相觑,中间有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开了口: “主子们说,见到九皇子,不必……不必行礼……” 听完,韩萤整个人都要炸了,什么叫做不必行礼?韩萤刚要上前去理论,梁垣鹤开口道: “回来。” 韩萤着急的说: “殿下,她们目中无人,怎能……” “退下,我之前告诫你什么了?” 韩萤想起来,九皇子告诫自己莫要嘴上逞强,可是,心里这股子劲儿过不去啊! “走吧。” 九皇子带着不甘心的韩萤离开了,那几名宫女仍旧回头张望,生怕错失什么一般。 到了生莲池,里面的水都已结冰,没有什么景象可言,韩萤小心的护着九皇子,生怕他脚下滑,不小心摔倒。 “殿下,现在都是冰。” “嗯。” 即使有花有水有鱼,对他而言也没有用,他在黑暗的世界里,可以自己去想象,想着那一池繁花,当年的美人犹在。看不到这样的物是人非也好,省着触景伤情。梁垣鹤站在那里,韩萤悄悄的给整理着披风,就这样安静的陪着九皇子。好久,梁垣鹤才开口: “回去吧。” “是。” 出来好久了,别冻着九皇子,韩萤忙答应下来。二人便往回走,韩萤说: “殿下,奴婢心中还是气不过别人的势利。” 梁垣鹤满脸的不以为然: “我都不在意,你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韩萤听了,突然很是心疼九皇子。 走到中途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韩萤看到前面有一帮侍卫,中间有一个身着官服之人跪在地上,喊着: “臣冤枉,冤枉!” 回赐阳宫,那里是必经之路,梁垣鹤和韩萤很快便到了近前,梁垣鹤听出了,那是李庭宗李大人的声音,跟自己并无交集,所以,他也不往下听。但是,那李大人挥舞着手,喊道: “这个东西,不知道是谁放在臣的衣服上的,臣冤枉啊!” “人赃俱获,李庭宗,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来人,押入天牢!” 这是……这是五皇子的动静,韩萤回头望去,梁垣鹤也察觉到了,他感受着身边之人的失态。但是,令韩萤震惊的,不光是有五皇子在场,而是,那个李大人手中拿着的纸条,通身泛红,只有一条,韩萤不会认错,就是当时五皇子要自己交给武将门那人的,怎么会在李大人的手里?韩萤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怎么,见到五皇子,走不动路了?” 梁垣鹤忽然打趣道,他本是想让韩萤难看,但是韩萤却小心,焦急的问: “殿下,跪在地上喊冤的,李庭宗,您知道吗?” 梁垣鹤不明白韩萤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便随口一说: “知道,也算远离是非的忠臣,估计,今日是被人陷害了。” 韩萤听了,脑袋翁的一下,她以前只听过一点关于李庭宗的事情,似乎真的是个忠臣,不结党,不站队,今日,却是这样……韩萤看着那刺眼的纸条,心里似乎有火烧过一样,燎燎的难受。梁垣鹤觉察出韩萤的不对劲,二人停下了脚步,他侧身,感受韩萤紧张的气息。 那边,五皇子也觉察到了什么,回眼看去,在人群的外围,九皇子和韩萤,站在了那里…… 第四十二章 九宫沐浴中昏迷 韩萤瞬间都明白了,她接受不了自己成为了陷害李庭宗大人的帮凶,更接受不了的是,五皇子对她的利用!五皇子在自己这里一直是白月光的存在,没想到,居然也耍些小人手段,谋害忠良!韩萤的气息越发的不稳,心中被愤慨填满。梁垣昭看着韩萤的表情变化,知晓她可能猜到了前因后果,他刚要走过去,韩萤突然转回了眼神,当做没看见,之后隐忍着对九皇子说: “殿下,那边人多,奴婢扶您从这边过去。” 梁垣鹤暗暗的感受着韩萤与五皇子之间的摩擦,没有说话,这个小宫女,看样子是急着回去,逃避一般,这是为何呢?梁垣昭看着二人远去,便没有再动,眼里尽是精光算计。之后看向李庭宗,嘴角浮出得逞的一丝微笑,不与他用者,死!省着为他人卖命,与自己为敌! 回到了赐阳宫,韩萤的满脑子都是李庭宗无助悲苍的情形,自己已经第二次被人利用了,第一次是楚飞燕,这一次,是五皇子……为什么她觉得信任到不行的人,都对自己如此的欺骗呢?韩萤给九皇子倒茶水时,都是心不在焉,梁垣鹤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她颤抖的双手,那茶水已然淌了出来,她还没有停手。梁垣鹤伸手抓住韩萤的手腕,传来的是一阵哆嗦的触感。韩萤感觉到九皇子抓住自己,不知为何,手腕一下子便稳住了,之后她赶紧收回手,擦干桌上的水渍。 “对不起,殿下,奴婢失态了。” 韩萤的嗓音都毫无底气,她感觉自己间接的害了好几个人,怎么办?心里的这个难关,是过不去了,她以后该如何面对五皇子?他为何那样心狠手辣? “怎么?认识李庭宗?” 梁垣鹤知道韩萤整个人根本一直都是神情恍惚,恐怕自己不开口的话,她会一直沉迷下去。 “啊,回殿下,不认得。” 韩萤的眼睛微微发红,为自己的罪孽,深深的谴责。梁垣鹤细细的品着茶,说道: “那为何如此害怕?” 韩萤愣住,九皇子一语中的,自己确实是在害怕,她怕五皇子的心机,也怕那被陷害了的李庭宗,如果真的冤死,找来自己怎么办? “殿下,奴婢……” 九皇子刚强调不可与外宫之人有过多的联系,这现在就捅出事情了,叫她情何以堪?如何开得了口去说? “是不是,和你见五皇子有关?” 梁垣鹤直接说白开来,韩萤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淌,跪在地上,说: “殿下,都是奴婢的错。五皇子,五皇子交给奴婢一样东西,奴婢也不知晓的,没想到,却害了那李庭宗大人,奴婢罪该万死……” 韩萤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她觉得如果不说,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要炸开了。再有,九皇子都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自己再藏着掖着有什么用呢?都说了出来,反倒如同泄洪了一样,痛快一下。 梁垣鹤全部都明白了,看样子,韩萤也是被蒙在鼓里的,看她对此事的反应,内心还是向善的,并没有害人之心。 “五皇子不是于你较好吗?怎的牵连你进去?” 韩萤最害怕的问题,被梁垣鹤问了出来,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更多的是悔恨: “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梁垣鹤放下茶杯,抬起头,感叹韩萤也是一个可悲之人,看来,是被五皇子给蒙蔽了,才如此的尽心相信。 “今日,全当是一个教训,不可盲目的相信任何人,想开便无须自责。” 韩萤听着九皇子的话,在心中慢慢的按此语来说服自己。 “你应该想想,五皇子是什么人,你可能都不怎么了解,何苦去相信他能够对你有情义?” 这句话,**裸的打了韩萤的脸,韩萤彻底悟明白,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认为,被五皇子稍微亲密一点的举动,就迷得魂不守舍,所有的罪过,都在自己。 “是,奴婢知道了。” 韩萤的心拔凉,没想到自己在宫中如此小心谨慎,却还是逃不过那一个个的圈套,她厌倦了这个皇宫,为何生存如此不易?不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哪怕,只要自己心仪,那人正直,韩萤便别无所求,这样,都如此的难吗? “起来吧。” 梁垣鹤开口,韩萤起身,看着九皇子,鼻音浓厚的说: “殿下,李庭宗大人怎么办?奴婢……” 梁垣鹤转弄着杯子,口气轻松的说: “无需自责,你也是不知情,属于事外之人。即使没有你,他也会被人处置的。在宫中,不结党,才是最危险的。因为,双方都怕你跟了对方,还不如尽早除掉,以绝后患。” 梁垣鹤字字诛心,韩萤听了,震惊不已,原来,黑暗从未停止,越发激烈。 “若想在宫中生存下去,记住,不慌、不燥,尽等时机,还你公道!” 梁垣鹤的这一句话,韩萤狠狠的记在了心里,此时此刻,她只相信面前之人,因为,身边没有别人,能够让自己解脱,只有九皇子,莫名的,韩萤慢慢将其奉于心中,只因赐阳宫属于世俗之外,这里,才能得以安静的喘息。 太监们送来了热水,韩萤今日给了一些杂银打点,并且讨好般的奉承。看着太监们乐呵呵的走了,韩萤心里无限的鄙夷,真是狗仗人势,叹口气,来到门口,等着九皇子沐浴之后,再找人抬走那水桶。 韩萤裹紧衣服,外面还好,没有阴沉,有几日没有下雪了,临近年关,还不知晓赐阳宫的年,怎样过呢!她来回的踱着步、小跳,给自己取暖。这个冬季,是真的难熬啊,自己来到了赐阳宫,几乎是一直在被冻着,而且今年的雪下的特别早,比往年似乎都提前了两个多月。大熙国地理位置特殊,冬日本就长,这一下,感觉好久都没有暖和过了。 快两个时辰了,九皇子那里一直没有动静,往日,也就是一个时辰,他就结束沐浴了。韩萤不禁有些担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自己还不能直接进去,九皇子也不想自己在旁边。韩萤把耳朵贴在门上,瞬间冰凉的感觉冲进了脑袋一般。里面安静的不得了,韩萤又等了一会儿,还是如此。不行,韩萤不放心,在门口喊了一句: “殿下,您还好吗?” 没有人回应,韩萤心里咯噔一下,连着几声都是这样,她轻轻推开门,回手关上,往里面的内寝走去,还有一道门,韩萤在门前说: “殿下,您还好吗?” …… 韩萤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殿下眼盲,莫不是浸入到了水里?顿时,那副骇人的画面出现在韩萤的脑子里,她硬忍着敲了敲门,仿佛屋内没有人一般。韩萤实在顾不得太多,“哗啦”一下把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是青色的屏风,上面整齐的挂着九皇子的衣物,韩萤小心的走过去,来到屏风前,毕竟里面是沐浴的主子,她也是有些抹不开脸面的,又听了一下,没有任何声响,之后韩萤鼓起勇气,说: “殿下,奴婢实在是担心您,奴婢……奴婢过去了……” 韩萤担心的走出了屏风,之后,映入眼帘的一副景象,韩萤终身难忘! 梁垣鹤胸口以下,都在水中,肩膀之上,白茫茫,亮晶晶,完美无瑕的如脂肌肤,让人叹为观止。他的头靠在浴桶的边缘,墨玉般的头发,散落在水里,脸庞上沾了一丝的发髻,直挺的鼻峰,如同刻画出来的一般完美。整个的就是美人如浴丹青一般,不敢捅破靠近,只想小心翼翼的观赏,怕惊了天人。 韩萤回过神,发现九皇子的嘴唇不似以往的粉嫩,而是泛白泛白,韩萤忙走过去,叫道: “殿下,殿下!” 梁垣鹤就那样安静的靠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韩萤叫了几声,心里越发的慌张,她伸手推推九皇子露在外面的肩膀: “殿下,您怎么了?” 之后,韩萤又加大了力度,梁垣鹤的头,被晃得直接耷拉在侧边,完全没有意识的样子!韩萤吓破了胆,焦急的喊: “殿下!您说话,您醒一醒,别吓奴婢啊!” 突然,韩萤感觉到九皇子周身逐渐发烫,任凭她怎样喊叫,都纹丝不动。韩萤手忙脚乱,得先把九皇子从浴桶里弄出来! 韩萤费力的扶起九皇子,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沾湿,但是根本顾及不了,可是,男人太沉,韩萤根本弄不出来。突然,被韩萤这样一折腾,梁垣鹤恢复了一点意识,但仍旧紧闭双眼,嘴中呢喃: “好冷……” 韩萤听到,惊喜的看向九皇子,他说他冷,还是有一点清醒的。韩萤如同被打了气一般,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将九皇子重量,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之后膝盖抵在木桶,费力的将九皇子支了起来,现在梁垣鹤是整个人都趴在了韩萤的身上。韩萤的额头,分不清是汗还是水,她感觉到九皇子的脸颊贴在了自己的脖颈,滚烫不已。她一铆劲,面部都跟着用力,紧接着,她从喉咙里闷喊出声: “嘿……呀……” “哗啦啦……扑通……扑通……” 终于将九皇子连根拔起一般,从水桶里拽抱了出来,带出来一大摊的水。但是用力过度,韩萤的腿一软,自己直接倒在了地上,九皇子也是随之压在她的身上,这一下,韩萤感觉自己的整个胸腔都要被压出来了!手中不稳,导致梁垣鹤歪身倒在旁边,韩萤赶紧起身,去看九皇子,这一看,韩萤顿觉后背发热,头脑肿胀,鼻子之中,一股血腥之气,直喷要涌出!因为,因为九皇子,就这样赤身裸体的躺在了地上,该看的,不该看的,韩萤全都将其一览无遗!! 第四十三章 衣不解带侍床前 韩萤吓得赶紧将眼神从九皇子的雪白玉体上挪开,扯过屏风上的衣服,给九皇子盖上,之后就感觉鼻子下面有什么液体流出,韩萤用衣袖一抹,居然是鼻血!天哪!韩萤强忍着自己的血脉喷香,胡乱的擦了下血渍,之后将九皇子包好,真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九皇子给弄上了床。梁垣鹤口中一直呢喃着: “冷……” 韩萤得赶紧去找御医,但是九皇子自己这样子在赐阳宫,她还放不下心。九皇子冷,韩萤先将他的身子擦干,到下身的时候,韩萤闭着眼睛,乱擦一通,之后忙把被子给盖上,梁垣鹤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韩萤害怕的不得了。平日里没见九皇子生病,这怎么突然这样的严重?身子发烫的不行,却一个劲儿的喊冷,受了风寒,高烧了?韩萤给梁垣鹤盖了好几层的被子,之后用软巾擦着他的额头说: “殿下,您等奴婢,奴婢就去给您找御医,没事的。” 韩萤暂时安顿好梁垣鹤,便赶紧跑了出去,直奔御医馆,韩萤只觉的御医馆怎的如此的远,跑了好久,终于到了,她赶紧冲进去,看见里面有好几个御医,便跑过去,行礼说: “大人,奴婢是赐阳宫的,九殿下忽然昏迷,浑身发烫,请您过去看看吧!” 离韩萤最近的御医听了,转身拿起医药箱,韩萤刚要兴奋,只听那御医说: “哎呀,不行,赵贵妃身体不适,老臣得先去看看。” 韩萤一愣,马上又去找其他的御医,没想到那几个御医也赶紧收拾东西,最终纷纷的说: “哎呀,那个赵贵妃怀着龙裔,我也得一起去诊治。” “皇后娘娘刚刚传我,我也得走了。” “唉,我也是。” “唉!大人!大人!九殿下已经昏迷不醒了!请您快去看一下吧!” 韩萤看着御医都要走,慌忙的抓住一个,恳求道,但是这个御医直摇头,说: “唉,不行啊,我这边更要紧。” 那几个御医都快速的走掉了,只剩韩萤手抓的这一个,也还在挣扎。韩萤跪下,恳求道: “大人,九殿下更耽搁不得啊,浑身发烫,昏迷了好久,求求您了!快随奴婢走一趟把!奴婢,奴婢这有个钗子,是太子殿下赏的,给您好不好?求您了!快去赐阳宫吧!” 韩萤浑身上下,只有这个钗子是最值钱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全都豁出去了。可是御医没有接,愁眉苦脸的说: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做事,不得不谨慎,你,你还是去想别的办法吧!” 御医一狠心,甩开韩萤,跑了出去,韩萤急的哭喊: “大人!大人!” 然而没有用,偌大的御医馆,只剩下韩萤一个人跌坐在地上,她心中恨着这些个趋炎附势之人,竟然见死不救,还算什么医者仁心?但是,没有时间让她过多的批判,韩萤站起来,来回的看着御医馆,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找谁帮忙。五皇子?自己在他那里受到了打击,根本不想见面。陶青铃也是一介宫女,指望不上什么的,那……楚飞燕!她现在正在八皇子那里受宠的不行,赶紧去找她,让她求八皇子给九殿下找个御医。韩萤决定以后,又加速奔跑,直至八皇子的华阳宫。 “您好,我是韩萤,请问,楚飞燕在这里吗?” 韩萤焦躁的问着宫门口的侍卫,可是侍卫回答说八皇子带着楚飞燕去凤阁台了,韩萤顿时感觉到有些绝望,她无助的往回走,脑海里还想着应该去找谁。忽然,太子进入她的脑海,犹豫再三,算了,九殿下的安慰最重要,还是去趟明阳宫吧。可是,老天爷似乎偏偏和韩萤作对一样,太子也不再宫中,而是去了皇后的青宁宫。天哪,那韩萤可是去不了的,怎么办?怎么办?韩萤最后咬咬牙,又跑回了御医馆,里面被韩萤最后抓住的御医已经回来了,只有他一个人。那御医看到韩萤,刚要收拾东西,韩萤“扑通”一声跪下,口气坚决的说道: “大人,不用劳您去赐阳宫,可否,根据韩萤的描述,给韩萤几副药?” 那御医一愣,韩萤又说: “奴婢知道,您也是迫不得已,可是,只要您不迈入赐阳宫,就不会有人把您怎么样吧?您就当做奴婢现在描述的,并不是九皇子!求求您了,人命关天啊!” 韩萤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已经泣不成声,九皇子还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又加重了,如果没有御医,再讨不到药,韩萤不敢想象。 御医皱着眉头,胡子也要揪成了一团,他唉声叹气,面对韩萤施加的压力,迫不得已,说: “你说吧。” 这句话,在韩萤听来,绝对是生命的希望,她赶紧将九皇子的情况说了一番,御医紧锁眉头,之后去拿药,韩萤此刻才将心放下一点点,不小心触碰到自己的衣服,竟然已经被冻的硬邦邦的。将九皇子弄出来时,衣服已经湿了,到外面自然的被冻上,这才发觉。 “这个药,也不知晓对不对症,毕竟没有看到,但这也是老臣能尽的最大努力了,即使不对症,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我拿的都是比较温和的药。还有,不要说在这里的事情。” 御医一脸严肃的说,韩萤又给磕了一个头,之后接过药,说: “谢谢大人,奴婢会谨记的,谢谢大人。” 韩萤将药紧紧的揣进了怀中,生怕再生事端,赶紧马不停蹄的跑回赐阳宫,到了九皇子的寝房,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她忙来到九皇子的床前,九皇子惨白的脸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通红通红,而且不再发声,浑身就是一直在颤抖。韩萤把自己的被子也拿过来,将九皇子围好,之后把药炉搬进寝房,这样熬药的时候,还可以照顾九皇子。她将药炉点好火,把药熬上,之后把所有的炭火都搬来,给九皇子取暖,不时的帮他擦拭着额头的冷汗。韩萤担心的不得了,就怕九皇子这一次严重到无法挽回。 看着九皇子难受的状态,韩萤忽然想起了被大火焚烧的家人,突然不好的想法窜入韩萤的脑袋,她害怕九皇子因此出现意外,也离她而去,她不想再经历身边之人的生离死别。韩萤的泪水顺着腮边躺下,边给九皇子擦汗,边抽噎着说: “殿下您挺住,您不能有事啊,奴婢已经给您熬药了,坚持住。如果……如果您……您有什么意外……奴婢……可怎么办?” 韩萤无比的害怕生死,人死了,彻底什么都没有了,徒留给在世之人无限的伤悲。 梁垣鹤此时,似乎有了什么感应,嘴唇轻启,却没有说出话来,韩萤也正好去看药,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熬药要很久,韩萤不懂什么医学常识,御医也不多说,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减轻九皇子的痛苦。看着九皇子不住的颤抖,韩萤摸过去,浑身竟然开始冰凉,这是有多冷啊?可是所有能取暖的东西,都用上了,怎么办?怎么办?药怎么这样慢呢?韩萤急的不行,后来,她干脆躺倒九皇子的身边,隔着被子,搂住九皇子,用自己的身子为其取暖。被子会凉,炭火会灭,可是人的体温是一直的,只能这样给九皇子保持温度了。梁垣鹤迷糊之中,只听得耳边有人在不住的哭泣,身子,也不断的有了一些温气之感…… 药终于好了,韩萤端过来,把九皇子小心的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之后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着,可是,九皇子现在的力气微乎其微,嘴张不太开,导致药淌在外面不少。韩萤不得已,又调整了姿势,才勉强的将药给喂进去。之后韩萤就一直守在旁边,观察九皇子的状态。 怎么就会这么严重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到了凌晨,韩萤一直都没有合眼,不间断的照看着九皇子。九皇子现在脸色微微恢复正常,但是还没有醒,不过,身子倒是不哆嗦了,说明药还是有用的。韩萤熬着第二副药,有了好转,就有了希望,这一下子折腾的,韩萤这颗心七上八下的。 梁垣鹤这边,眉毛动了一下,之后眼皮似乎挑战好几次,终于睁开,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浓浓的药味钻入鼻腔,但是浑身无力,头脑混沌。他闭上眼睛,缓和一下,之后又睁开眼睛,向旁边看去,看到韩萤正在忙忙活活的熬着药。韩萤似是有感应一般,她猛的回过头,看到九皇子正在看她,兴奋的不得了,眼泪又哗啦啦的淌下来,扑到九皇子的塌边,激动的说: “殿下,您醒了!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呜呜呜……” 韩萤边给梁垣鹤掖着被,边哭,喜极而泣是真的。梁垣鹤看着韩萤担心有激动的真实模样,心底,怪怪的感觉…… 第四十四章 祸青铃痛不欲生 韩萤擦掉眼泪,摸了摸九皇子的额头,也不烫了,开心的问: “殿下,你觉得怎么样?哪里还不舒服?” 梁垣鹤只觉浑身无力,想要起来,韩萤赶紧扶住。被子脱落,大片的如玉胸膛露了出来,韩萤赶紧用被将其包好,梁垣鹤忽感不对,他侧目,感觉到自己没有穿衣服,之后皱着眉,目光转向韩萤。韩萤没有看到,还在给他掖被。 “殿下,我先喂您喝点热水吧!” 韩萤转身去拿水,梁垣鹤还是适应不了自己这样的“坦诚相对”,就这样,被她给看光了? “殿下,奴婢喂您吧!” 韩萤将水端来,梁垣鹤本想拒绝,可奈何身体不允许,正好嘴巴也干的不行,只能让韩萤喂他。 九皇子终于好转,韩萤去弄了一些软米粥,看着九皇子吃了下去,心才彻底的放了下来。 御医馆给的药已经喝没了,但是九皇子的状态还不是很好,韩萤想着再去弄一些药。可是这一次,御医馆里的人,几乎一致的都在韩萤去的时候,不见了,那天给他抓药的御医也不在,韩萤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就担心如果病没有好利索,九皇子再遭罪。 回来的路上,她去了与惠宫,小宫女帮她将陶青铃叫了出来,二人见面甚是欣喜。陶青铃听说了楚飞燕和八皇子的事情,还牵连到了韩萤,她知道一定是楚飞燕逼迫的,对此她甚是不满,但是韩萤已经不在乎,开始反劝她。 “好了,青铃,别生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陶青铃摸着韩萤的头,说: “我就知道楚飞燕不是什么省心的蛾子。幸亏了太子即使赶到,不过,真的没想到,他居然是小六。萤儿,太子殿下对你可不是一般的,今后你可有大树能靠喽!” 韩萤叹口气,摇摇头,说: “不可能的,我现在,都害怕见到他。” 陶青铃不明白: “为什么?太子殿下对你的好,我可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到,你还挺有好命的呢!你和楚飞燕后半辈子都能解决了,不像我啊。” 听着陶青铃的口气有些失落,韩萤赶紧说: “说什么呢!我和飞燕想要的可不一样,再说,你不是也告诉过我,不可攀龙附凤,皇家不可进吗?” 陶青铃点点头,韩萤说: “青铃,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让你帮忙。” “怎么了你说。” 韩萤看了看周围,之后说: “青铃,你能不能帮我弄到这几副药?” 上次御医抓药的时候,也给开了方子,韩萤拿出来,想问问陶青铃能不能帮忙弄到。陶青铃接过来看看,道: “这是治疗什么的?” 韩萤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她将九皇子的情况说了一下,还有御医馆的事情,也告诉陶青铃。 “没有办法,青铃,本来我想找飞燕的,她应该能直接让八皇子帮忙,可是,她现在不在宫中。” 陶青铃想了一会儿,说: “这样吧,我去一趟御医馆,看看能不能以与惠宫的名义取些药。” 韩萤感激的说: “谢谢你青铃,但是,如果让高皇贵妃知晓了,会不会有危险?” 陶青铃安慰她说: “没关系,我不会让皇贵妃知道的。” 韩萤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先这样了。 回到了赐阳宫,令人惊讶的是,九皇子居然又反复了!浑身由苍白变得通红,身体再一次开始不住的哆嗦,口中隐约喊着冷。韩萤着急的又按照之前的形式给九皇子取暖,心中只盼着陶青铃能够快一点将药弄出来。 当陶青铃出现在赐阳宫门口的时候,韩萤觉着这就是自己的全部希望,手中接过药,不住的感谢: “青铃,谢谢你,九皇子他又反复了,没有这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韩萤快要急哭了的样子,陶青铃安慰她说: “没事的,快进去吧,如果药不够,我到时候再想办法。” “嗯!” 韩萤赶紧回去,熬药,给九皇子喂服,终于,在折腾了好几个日夜以后,梁垣鹤才彻底的缓过来,能够下床走动了,韩萤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再出现什么情况,她的心里已经很开心了。但是,韩萤没想到,陶青铃在与惠宫,却遭了秧! “你个贱婢!居然利用与惠宫的名义,去御医馆随便抓药,你这是在咒我们皇贵妃娘娘吗?” 与惠宫的刘姑姑拿着鞭子,狠狠的抽打着陶青铃,陶青铃在地上不住的哀嚎求饶: “皇贵妃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刘姑姑在高皇贵妃的授意下,并未停下手中的鞭子,还在一下一下的抽打着陶青铃,那鞭子甩起来的时候,虎虎生风,光是那声音,就让陶青铃吓破了胆。但是,她仍旧咬紧牙根,没有说出韩萤。 高皇贵妃在贵妃椅上斜卧着,优雅的闭着眼,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光是人在这里,就足以能让周围的人害怕的瑟瑟发抖。 “皇贵妃,饶了奴婢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高皇贵妃缓缓的说: “药是给谁的啊?” 鞭子停了下来,陶青铃浑身不住的颤抖,她不能说出韩萤,那血液随着衣服的边角低落在地,缓缓淌开。 “是,是奴婢自己……身子不适……” “你胆子是真大,不知道宫女抓药要经过上边人的同意吗?你把我放在哪里?你又将皇贵妃娘娘放在哪里?我看你就是不想让娘娘得好,娘娘前阵子刚刚大病初愈,药已经是个忌讳了,你却明知故犯,我看就是欠打!” 说完,刘姑姑又狠狠的将鞭子抽向陶青铃,陶青铃发出一声声的惨叫,那皮开肉绽的感觉,真是将人活剥一样! 是的,高皇贵妃是比较忌讳用药的,前阵子身子不适,调养了好久,因为好几年前被人陷害过,所以对于药品,如非特殊情况,是不允许宫女太监们去取的,所以,即使宫人们身子不适,也是要能挺则挺,挺不了才可通过刘姑姑的同意,去御医馆取药。陶青铃不知道九皇子的药主要是治疗什么,不敢轻易说出来,怕露馅,所以才偷偷以与惠宫的名义去取了药,没想到,高皇贵妃的眼线遍地都是,还是被抓到了,还好,没有发现韩萤。 就在陶青铃痛不欲生的时候,太监喊道: “五殿下到!” 高皇贵妃听了,才将眼睛睁开,刘姑姑也放下手中的鞭子,过来搀扶高皇贵妃,陶青铃趴在地上,得以喘息,但是,那股股的刀刃疼痛,让她忍不住的张嘴大喘。 “参见五殿下。” 梁垣昭走了进来,高皇贵妃露出笑容,老远的就招手让他过去。加上佳宁公主,这两个孩子是她心尖上的宝贝,心疼宠溺的不行。 “来,昭儿,这边坐。” 梁垣昭给母妃请过安,便在她身边坐下,也看到了地上几近奄奄一息的陶青铃。刚进来,就听到与惠宫里鬼哭狼嚎,知道母妃是又在惩治宫人。但是看了一眼以后,梁垣昭就认出这名宫女是韩萤的姐妹,他之前有见过,便问道: “母妃,何事让你如此气愤?” 高皇贵妃看了眼刘姑姑,刘姑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梁垣昭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来与惠宫,也见过陶青铃,看样子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怎么能犯这么大的错误呢?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因为韩萤呢? 梁垣昭虽然已经感觉到韩萤不像之前总是想办法和自己碰面,但是,这个人情,最好还是卖给她,李庭宗的事情,她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那天二人对视一下的眼神,就透露着不对劲。于是梁垣昭说: “母妃,何苦为这宫人气坏了身子,好了,也惩罚过了,您的身体最重要。” 高皇贵妃疼惜的抚摸着梁垣昭的头说: “好,听昭儿的。” 高皇贵妃看着梁垣昭日益增进,能力已经有着突飞猛进的发展,日后重归荣宠,将不是难事。那个皇后和太子,不会让他们霸占太久,这个后宫和储位,终将是她和昭儿的! “来人,将她带下去,别碍了母妃的眼。” “是。” 有人将陶青铃带了下去,陶青铃自幼时到现在,又是经历这一次非人的惩治,整个人已经快要裂开一般,在榻上趴着,直至天黑,这一次,还能有谁来救她? 忽然,卧房的门被打开,冷风随之进入,陶青铃迷迷糊糊的看过去,竟是一个男人!她精神了起来,虚弱的问: “你是谁……为何深夜到这里……你……” 等那人走近,陶青铃才看清,竟然是五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赵江!赵江走过来,从怀中取出一瓶药,说: “这是五殿下给你的。” 陶青铃惊讶不已,五皇子? “为何……” 赵江看着陶青铃半死一般的样子,宫中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深更半夜,在女子房内,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他的第一次。 “放心,五殿下都已打点好,这个药,放心用。” 赵江多说了一句话,转身要离开,之后将五皇子嘱咐的最后一句话,带给陶青铃: “看在韩萤的面子上,五皇子的施恩。” 之后关门离开。陶青铃拿起药,看在韩萤的面子?呵呵,韩萤,还真是面子大,先是太子,现在五皇子居然也能这样。陶青铃叹气,人与人,命终究是不同…… 第四十五章 九宫深毒之原委 九皇子的身体彻底好了,韩萤这颗心算是落了地,侍奉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夜间,韩萤还是在内门庭处守夜,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是赐阳宫素来安静,虽然冷一些,不过韩萤将被子裹在身上,也还能睡安稳一点。她以为自己的睡眠会受到影响,但是却出乎意料的还可以。 梁垣鹤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韩萤衣不解带的照顾,让他动容一点点。也许,韩萤可能真的就是比较爱慕五皇子,之后被五皇子利用了而已,慢慢的,梁垣鹤也对韩萤有了一些改观。 这天夜里,韩萤服侍九皇子就寝以后,去弄了点炭火。小心的将卧房烘暖,一切动作都将声音缩到最小。看着九皇子睡得比较实,韩萤转身便要离开。忽然,韩萤转过身子的时候,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浑身紫衣的束发男子!这可着实吓了韩萤一大跳!韩萤“啊!”的一声,倒退好几步,后背一阵惊凉!赐阳宫日常就她和九皇子,平白无故的还不知怎么进来一个人,悄无声息的,韩萤立刻反应过来,提高戒备! 她张开双臂,背对梁垣鹤的床榻而站,完全一副护主的样子,呵斥道: “你是谁!怎么能够进到赐阳宫!” 那名男子柳叶眉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狡黠的目光迸发而出,唇若点朱,尖尖的脸蛋,身高八尺有余,加上那魅惑的紫色服饰,完全就是一副妖娆阴媚的样子,此时,他正嘴角邪笑,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韩萤见吓他不走,这可怎么是好!九皇子就在自己的身后刚睡下,惊到他不说,更怕是被伤到!于是,韩萤往旁边看了一眼,拼了命一样,伸手拿过梁垣鹤挂在榻前的宝剑,但是奈何太沉,韩萤狼狈了一会儿,才将长剑拔出,之后晃晃悠悠的抬起,指向那莫名之人,她坚毅的说: “刺客!快走,不然我就喊人了!我的剑可不长眼,不可伤害九殿下!” 赐阳宫没有守卫,别说门口没有,方圆公里内都没有,韩萤知道自己叫人是谁没有用的,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即使她的胆子也不大,不过面对九皇子的危险,她还是硬忍着腿脚发软的状态,实力护主。 紫衣男子“唰”的一声,打开一把折扇,韩萤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掏什么武器,慌乱的退后一小步,却不小心拌了一下, 险些坐在地上,她赶紧站好,斥责: “快点走!” 看着韩萤如此可笑的模样,紫衣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的笑,充满着不屑,韩萤愤怒,甩起剑,就直奔那人,今日,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九皇子周全。但是,当她颤颤巍巍的举剑而去的时候,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抓住,力道不大,韩萤赶紧回过头,竟然是九皇子!这样吵闹,怎会不醒?韩萤忙说: “殿下,小心!有刺客!您站到奴婢的身后去!” 听闻此话,紫衣人彻底发癫一般: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要九殿下站到你身后!哈哈哈哈!也不看你什么样!!!哈哈哈哈!不行了,逗死我啦!!哈哈哈哈哈……” 紫衣人本来正经八百的时候,还有股子脱俗不羁模样,而此时,却如同一只大鸭子一般,嘎嘎的发着刺耳的笑声,不羁过了头! 韩萤觉得此人脑子多半有病,双手提剑,刚要再“柔弱”的出招,耳边的九皇子阴沉的开了口: “易尘!” 声音带有严肃警告之意,紫衣人瞬间闭了口,之后跪下行礼: “属下,拜见九殿下。噗嗤……” 前边还恭恭敬敬,但是到结尾还是没有忍住,那笑声冲破了腮帮,漏出了一点。韩萤此时没有想那个,只是被二人的关系震惊了,这个紫衣人是谁?他是九皇子的属下?九皇子不是没有什么宫人了吗?梁垣鹤看着韩萤发懵的样子,说道: “你先下去!” 韩萤听了,赶紧说: “是。” 韩萤刚走两步,发现剑还在自己的手上,她赶紧拿过剑鞘,由于发懵,她插了好几次,都没有对准。梁垣鹤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夺过那剑,“唰”的一下,剑的锋芒便入了剑鞘。韩萤瞪大眼睛,看着九皇子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还有他阴郁的脸,才赶紧快步走了出去,之后关好房门。 韩萤大喘着气,来到门外,寒冷的空气进入肺部,对于刚才的事情,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直以来,没觉得九皇子会在榻前佩剑有什么用,也没想到今日居然被自己给拔了出来。皇子都是会一些功夫的,但是韩萤不知道九皇子的功夫如何,只是今日从她所认为的凶险,一下归于平静,整个人有点大起大落。 韩萤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感受不到那冰凉的地面,因为由于太过紧张,屁股竟然有些发麻。她静下心来,不断的捶着莫名其妙还在哆嗦的双腿,努力让自己稳定一下。但是,她仍是对房中那个紫衣人感到好奇,不过,对九皇子没有害就好。 寝房内,梁垣鹤躺在床上,紫衣人在给他诊脉,眼珠不断的转动。 “九殿下,您说属下这才离开多久,您这体内的毒就又复发了,这一回,可别再把臣派出去了。” 原来,紫衣人,是梁垣鹤得以信赖的侍卫加医者,名易尘。 易尘也是年少之时,随师父费海医仙——许真人,入宫给嫔妃诊病,他的师父医术之高,天下无人能敌。并且还有出神入化的武功加身,但却是闲云野鹤之人,当年只收留易尘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儿为徒弟,并不为任何达官贵人所用,偏向于江湖侠士。皇宫,虽然权朝无限,但是对于江湖上的盛名人士,却无法管辖,甚至,也要礼让三分。当时,九皇子的生母,秋皇贵妃得了一场大病,宫中御医无人能治,气的皇上斩首不少,后来,凭借他未当皇上之时,与许真人有过几面之交,便亲自去了许真人的道观,表以诚心,才将他请来,为秋皇贵妃看病。 许真人果然妙手回春,没几日,秋皇贵妃就得以康复,皇上有意将其留下,但是许真人生性逍遥,任何利益诱惑,都不为所动,离开了皇宫。当时和许真人一起来的,还有易尘,那时候,他就和梁垣鹤相识,虽然只有几日,但是二人惺惺相惜,交情匪浅。后来,秋皇贵妃出了事,阴差阳错,梁垣鹤与易尘重新相见,直到如今。 是的,梁垣鹤体内存毒,是被江湖上邪恶阴险的留毒手而害。留毒手,擅长各种制毒,并且他的毒,无人能解。当时,梁垣鹤奄奄一息,许真人将其救活,但是体内的毒,却异常难解。不过,难解,却不是不可解。留毒手的毒,虽然旁人束手无策,但是遇到费海医仙,就不一样了。但是,毕竟是留毒手,他下的毒,也让许真人苦苦研究了好久,才知道解毒之法,只是,需要多些年头,在解毒期间,还会不定时的发作,发作起来,就是梁垣鹤之前昏迷的样子,浑身灼痛,之后开始阴冷,此毒名为:甲花毒。 易尘随着师父照顾梁垣鹤,也渐渐的习得师父的医学和武学,暗中也在保护写梁垣鹤。梁垣鹤发病之时,都由他来施针,将其毒性逼出,也就是说,这个甲花毒,要在发毒之时,才能治疗。一次会比一次毒素减轻。刚开始是几日发毒,后来几个月,到现在,两年了,也就是说明梁垣鹤体内的毒,越来越少了。但是,偏偏这次发毒的时候,梁垣鹤早就将易尘派出去执行任务,导致了这次毒素没有及时的排出。 “阴差阳错,你把这次给挺过来了,但是,它只是暂时被压制,这几日还会发作出来。” 易尘将梁垣鹤的手放进了被子里,之后从怀里掏出几瓶药,放在了榻旁的桌子上发出“咣”的一个小脆声。梁垣鹤问道: “当日与留毒手交涉之人,真的已经死了?” 易尘慢慢的又拿出一小包香粉,这是促进睡眠的,打开来,和梁垣鹤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优雅的将香粉倒入香炉中,说: “是的,你觉得,他们还会留活口吗?玄书还没有查到那个人的下落?” 梁垣鹤说: “是,那场灾难之后,一直杳无音讯。” 季玄书,就是之前出现在赐阳宫的暗卫。易尘将香焚燃,顿时,屋子里面香气环绕,他将又将香炉旁边不小心弄伤的小碎末擦拭一下,看了看周围,笑着说: “殿下,您现在的情况,有了不少改善嘛!” 梁垣鹤微微皱眉,说: “什么意思?” 易尘起身,宽大的衣摆被他随意的撩在身后,慢步悠悠的走来,说: “您这里,正常是个冰窖,现在呢,却有了移动小火炉。” 梁垣鹤的眉头皱的更加紧,冷冷的说: “你来了,我便觉着这里开始臭气熏天了。” 易尘停下脚步,手中握紧扇子,可恶!居然说他臭! 第四十六章 飞燕八皇起争执 易尘轻踏随风的来到梁垣鹤的床前,用扇子勾走梁垣鹤鬓旁的头发,姿势撩人妩媚。 “我说九殿下啊,您这嘴,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梁垣鹤闭上眼睛,不说话,易尘再接再厉: “闭上眼睛有什么用?本来你也看不到我。” 梁垣鹤一动不动,似是下定了决心不再理睬面前这个轻浮之人。易尘无趣,坐了下来,说: “殿下,您这眼睛,还不医治吗?” “不。” 梁垣鹤直截了当的一个字,打发了易尘,易尘气的直咧嘴: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这个死性子!” 易尘刚要离开,忽然想起来什么,嘴角坏笑的说: “你宫中的这个小宫女,对你真是上心啊,对了,你发毒之时,她是怎么做的啊?” 易尘是真心实意的对此感兴趣,他知道梁垣鹤毒性发作时候的情形,所以万分的好奇。 梁垣鹤没有睁眼,眼珠却抖动了一下,想起了那日尴尬的情景,不知不觉的,脸竟然红了,易尘惊讶的看着他的这个变化,但是他按住心性,又问: “没有沐浴抑毒吗?” 梁垣鹤开了口: “就是沐浴之时发作的。” 此时的易尘仿佛听到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一样,瞪大双眼,嘴巴也张开来,之后扭头,在脑海中补充那些个画面。 “这次为何,沐浴没有抑毒?” 梁垣鹤没有管易尘的这个状态,随口的问,但是易尘却没有回答,反而说: “天哪!那,那你的宫人,是怎么处理你的啊?” 梁垣鹤皱着眉头,实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忽然,伸手捏住了易尘的手腕,一股内力贯穿至易尘的整个胳膊,易尘一愣,紧接着哇哇大叫: “呀呀呀呀呀,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梁垣鹤松开了手,之后转向里侧,背对于他。易尘看着自己的手腕,细皮嫩肉的肌肤,上面一片通红,偷偷的瞪了梁垣鹤好几眼。他会功夫,但是,他知道梁垣鹤毒性发作之后,体内还是比较虚弱,所以根本不用内力与他抗衡,自己吃点苦头而已,不算什么。 易尘刚要离开,又不放心的回头看看梁垣鹤,最近得盯紧他,否则,毒性会随时再发作,之后,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那抹碧蓝色的身影,在台阶上瑟瑟发抖的坐着。易尘踏步而出,说: “还不进去守夜?” 韩萤的身子一震,之后回过头,看到正侧低头看着自己的易尘,赶紧起身,本想行礼,但是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只好微微低了一下头,转身跑了进去。易尘挑眉,看着这个赐阳宫,用带有一点喜滋滋的口气,小声的说: “看来,赐阳宫里要开花了……” 之后闪身不见。 近日,马上就是年关,宫中开始热火朝天、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项准备。宴席歌舞是必不可少的,由于冬日,所以,所有的贺宴都在祥逸宫,这是除了皇上的天玄宫和上朝的天机殿,此处,就是整个皇宫中最大的宫殿了,专门用作设立酒宴、贺年以及特殊情况的皇家诞辰庆典。 陶青铃陪同高皇贵妃的大部队人马,来到了祥逸宫,这次贺年的筹备,是高皇贵妃好不容易在皇上那争取来的。贺年和平时不一样,比较重要,因此,只有后宫位高权贵之人才能亲手操办。本来往年都是钱皇后的差事,但是,今年,硬是让高皇贵妃给抢了过来,她要利用此事,让皇上更加肯定自己,为以后的夺位打下基础。 “皇贵妃娘娘,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在进行。” 一名太监过来禀报,高皇贵妃微微扬起下巴,点点头,说: “都给我小心一些,如果有了岔子,你们就别想活了。” “是,奴才一定严格监守。” 太监吓得赶紧俯首表忠心。 “还有,多注意一些,别被有心之人坏了什么。” “是。” 高皇贵妃阴险的笑了一下,呵呵,钱皇后,不过如此,斗了这么多年,让你安稳的做了皇后的位子,也应该换换人了。 高皇贵妃吩咐自己的宫人,去四处查看一下, 也相当于监督。陶青铃和几个宫女应声走开。这时,八皇子梁垣齐和楚飞燕来了,八皇子是想带楚飞燕见见世面,看看这个大气的祥逸宫。由于情况特殊,楚飞燕还没有任何名分,只是通房宫女,因为皇上那边压的厉害,青宁郡主的亲娘府不好惹,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子,所以,联姻是必须的,皇上这样做,也是为了能够将其牵制住。 “拜见皇贵妃娘娘。” 梁垣齐看到了高皇贵妃,他知晓此人不可惹,这些年在宫中,他活的还是比较潇洒一点,不争不抢,听从皇上安排,所以,为人处世也够圆滑,楚飞燕也赶紧跟着行礼。 高皇贵妃看着这个略有耳闻的惊人女子,确实生的一副姣好面容,便说: “八皇子请起。” 楚飞燕老实的低头站在八皇子的身后,但是忽然听到高皇贵妃说: “这便是八殿下的心上之人吧?” 楚飞燕动了下眼珠,没有说话,梁垣齐恭敬的说: “是的,飞燕,来,再见过高皇贵妃娘娘。” 楚飞燕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小心的施礼,高皇贵妃看了,笑了一声,说: “不愧是律音院出来的宫女啊,浑身都娇滴滴的。” 此言一出,楚飞燕瞬间低沉了脸,但由于低头,别人看不到。这句话,是**裸的嘲讽自己身份低微,如此的刺耳尖锐,楚飞燕的心中顿时有一段火苗,滚滚燃烧起来。梁垣齐听了,略慌忙的看了一眼楚飞燕,之后笑着说: “皇贵妃娘娘见笑了。” 高皇贵妃最是看不得宫女上位的人,所以,又出口冷言: “八皇子,青宁郡主到时候也会来,还望八皇子多多关照,毕竟,日后是有资格入住华阳宫的。” 梁垣齐只能回答: “好的。” 楚飞燕已经暗暗的握紧了拳头,愤恨的不行。梁垣齐带她来到僻静之处,楚飞燕瞬间就翻了脸: “八殿下,刚才她那样羞辱我,还暗讽我没有资格进入华阳宫,您怎么不给奴婢做主啊!” 楚飞燕委屈的不行,攀上八皇子的这个高枝,说不上自己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但是最起码也是为了能够出人头地,不再忍气吞声。没想到,今日自己被当众这样的言语侮辱,八皇子一点都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梁垣齐无奈的时候: “飞燕,她是高皇贵妃,在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不可胡说。” 楚飞燕更加愤怒: “什么举足轻重?皇上多久不宠她了,谁不知道呀,您这样任她羞辱奴婢,是真的不打算让奴婢进您的华阳宫,是不是?” 楚飞燕的泪水在眼圈直打转,梁垣齐是有些心疼,但是另一边更不好惹,只好说: “飞燕,不要在胡闹了,不能背后这样说,小心引火烧身。再说,青宁和她有亲戚直连,咱们要自保,不能惹恼她们!” 楚飞燕一听,惊讶不已,心中波澜起伏: “八殿下,您是铁定的,不能为奴婢做主,而且,也是一样要娶青宁郡主的对不对?难道您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您不是说,要让我当您的正妃吗?” 梁垣齐此时觉得头大,不想再争辩下去,便说: “先回去吧。” “八殿下!” “休要胡搅蛮缠!” 梁垣齐是真的生气了,本来此处就人多口杂,楚飞燕还偏偏在此时刨根问底。楚飞燕整个人呆愣在那里,第一次,八皇子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还说她胡搅蛮缠?楚飞燕瞬间明白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梁垣齐转过身子,说: “本宫先回去了,你自己逛一逛吧!” 说完便离开。楚飞燕的泪水早已泛滥,她瘫靠在墙上,这是个什么男人?凭什么,自己把什么都给了他,却不给自己一个正妃之位?还要任别人随意的羞辱自己?只因地位微薄?楚飞燕紧咬下唇,觉得自己真的是失败至极。 “飞燕。” 一个声音传来,楚飞燕慢慢的回过头,是陶青铃,楚飞燕嗤笑一声,问道: “怎么,都听到了?” 陶青铃没有回答,确实是听到了。本来她看到了楚飞燕,是过来了,没想到,却碰上这样的一幕。楚飞燕擦掉自己的眼泪,整个人如同梨花带雨一般的脆弱。陶青铃上前,拿出手帕,给她又擦拭一下脸,说: “何苦这样为难自己?皇家不好进,进了,日子也不见得好。” “呵呵,笑话,不进皇家,难道一辈子就这样在别人的脚下生活?我不甘心!” 陶青铃看楚飞燕如此执着,心中也不免的生气,觉得她油盐不进一般。 “那你讨你生活的时候,不要将姐妹也牵连进去好不好?” 楚飞燕听了,皱着眉看过来,想了一下,明白了陶青铃的意思,口气不善的说: “你什么意思?要替人出头啊?” 第四十七章 毒发至心惊吓人 本来陶青铃的心里对楚飞燕的境遇是比较同情的,但是楚飞燕的态度实在是让她不舒服。 “飞燕,是姐妹,我才和你说这些话的。你想怎么做都行,可是,你把别人拉过来当垫背,不觉得可耻吗?萤儿再好说话,你也得为她考虑考虑啊。” 楚飞燕本就一肚子的火,又被陶青铃给教训了一顿,脸上的怒气越聚越多。 “陶青铃,我知道从小到大你都看不上我,但是,我怎么做,萤儿怎么做,和你无关,不要总是一副好人的样子。你对我也不是实心实意的交情,还这样教训我!萤儿都没有说什么!” 陶青铃听了,也不干了,回嘴道: “什么叫‘不是实心实意的交情’?这几年,我把你怎么了?居然这样说?好心当成驴肝肺!” 楚飞燕死死的蹬着陶青铃,硬硬忍下那口怒气,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不就是韩萤幼时救了你吗?怎样啊?你还要终身报答不成?” 陶青铃觉得八皇子说得对,楚飞燕真的是胡搅蛮缠,毫不讲理,碍于场合不对,陶青铃不再与她争辩,说: “你好自为之吧!” 陶青铃转身离开,楚飞燕气的用拳头狠狠的砸向身后的墙壁,可恶!都和自己作对!这日子没有个好了!都是没用的东西!楚飞燕愤愤不平。 韩萤望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心情不似刚来赐阳宫时的阴暗没有缝隙,反而越来越适应,感觉舒适。目前,所有都已经归于平静,前阵子的事情有点多,各个都打的她措手不及,经历过方知晓,平和才是深海漩涡中的瑰宝。韩萤拿起扫把,带着斗篷,将雪先清扫一番。但是,很快,又被覆盖。韩萤却乐此不疲,她逐渐的喜欢上这样粉妆玉砌的院落,感觉不是那样的清冷了,应该是和九皇子的逐渐近密的接触,让她觉得赐阳宫内,也有了生趣。 梁垣鹤带着琴,来到门前,听见那扫雪的声音,不知不觉想起易尘调侃自己的话,暗道好生无聊。但是在他的心中,没有意识到,已经慢慢的习惯了韩萤的侍奉,不再是开始那样的抵触、警惕,顺其自然吧。 韩萤回身,突然看到九皇子站在门口,赶紧跑过去: “殿下!殿下!外面下着雪呢!您怎的出来了?身体刚好,吃不消的!” 韩萤几近奔跑而至,梁垣鹤感受着那股风,夹带着更多的雪花。韩萤努力的想把琴接过来,但是想起上次的事件,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在那里舞弄一番,梁垣鹤并未给她,开口道: “去亭子里。” “殿下……” 梁垣鹤不听韩萤的劝告,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韩萤只好快点跟上,在后面费力的给他将斗篷帽子戴好。 韩萤放好软垫,置琴,轻弹,传响赐阳宫,绵绵不绝,弦动人心…… 梁垣鹤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安身于牡丹亭中央,他面如春晓之花,纯白无瑕一般,玉指跳跃在琴弦,柔软且优美。韩萤已经习惯了站在梁垣鹤的身后看其抚琴,她觉得九皇子如同一位出水芙蓉般的美人,美人配美琴,天生一对,浑然天成的画面,令人赏心悦目。 梁垣鹤弹毕,手掌轻压于琴弦之上,似是望着远方,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梁垣鹤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是眼盲,因为他正常的生活能力比常人还要强。韩萤就是佩服他的这一点,本以为自己来这里,事事都要来侍奉,但是九皇子就如同一个正常的人,根本用不上自己太多,走路步伐之稳,甚至写字作画弹琴,丝毫不受影响,到底是怎样练就的呢?正在韩萤冥思苦想之时,忽然,梁垣鹤顿感心口之处疼痛难忍,浑身瞬间发抖,寒冷不断。他捂住胸口,头脑一片轰鸣,胸腔内似有什么要爆发一般,气息直拱而上,之后嗓眼处传来腥咸之感,紧接着,一大口鲜血瞬间喷发而出,散落在手背上,琴弦上! 韩萤震惊坏了,忙上前扶住梁垣鹤即将倒下的身子,口中大喊: “殿下!殿下!”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韩萤的心脏马上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胡乱的用手将梁垣鹤嘴边的血渍擦掉,但是越擦越不干净,反而给弄得雪白下巴上都是,更加的骇人!韩萤吓得不行,想努力把梁垣鹤扶进屋去。 “殿下!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正在韩萤手足无措,担惊受怕之时,一抹紫色的身影瞬间闪现,正是易尘!他紧张的看着梁垣鹤此番模样,心中知晓那毒是再次的复发!他赶紧封住梁垣鹤的心脉穴道,之后将其带起,提动轻功,爆发性的速度,直飞进屋,留下一句话: “快去弄些热水。” 韩萤不敢耽搁,忙听话的去做,她好害怕九皇子像上次那样的危险,害怕九皇子这次的意外更加严重!但是,易尘的出现,还让她放心一些,他们的关系肯定匪浅,也一定知道九皇子这是为何。 韩萤费力讨好后置宫赵公公,赵公公和韩萤接触过几次,对她还有些好感,吩咐太监赶紧给送去热水,临走之时,韩萤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易尘在给梁垣鹤施针排毒,每发毒一次,就要及时将其排去,这样才能将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不过上次发毒没有排,所以这次的治疗时间有点长。但是,易尘看着这次的血液已经是鲜红,是个好现象,以前都是乌黑乌黑的,甚是吓人。 韩萤在门外不住的踱步,里面也没有动静,不知道九皇子怎么样了。她跪下,向天祈祷: “老天爷,请您保佑九殿下平安无事吧!求求您!” 之后韩萤还磕了几个头,正好被出来的易尘看到了,他一挑眉,心中的一种想法再次在自己这里得到肯定。韩萤听到开门的动静,赶紧起来,之后行礼道: “请问,殿下怎么样了?” 易尘双手背于身后,说: “有我在这,还能有什么事?” 韩萤一听,兴奋不已,刚要跑进去,之后又想起来,再次施礼: “多谢……多谢您的相助。” 韩萤实在不知道易尘的信息,只能这样的说。 “哈哈哈哈哈,叫我易尘就可。” 易尘觉得好笑不已,便自报姓名,今后自己免不了的在赐阳宫行走,告知于她,省着这个小宫女面对自己总是不知所措。 韩萤听了,抬头看过去,之后行礼,赶紧跑进了屋去。 易尘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抬头望天,他决定,等开春的时候,在赐阳宫内种些桃花,将来可能用得上。易尘闪现闪离的身手,宫中没有几个人能敌,他出现在这里,可是要背人的,所以,上等的轻功,自然要运用上。 韩萤来到九皇子的榻前,看着九皇子已经平静的神态,安静的睡在那里,这颗心才放了下来。她轻轻的给九皇子擦拭着脸庞、额头。这一阵折腾,气色又不好了,到底是什么病,如此的折磨人呢?梁垣鹤感觉到了韩萤的存在,在易尘的救治之后,他的意识很清醒,但是没有睁开眼睛,他现在确实需要完全的放下心来,好好的休息一下。韩萤在这里,莫名的也觉安心,便就这样闭着眼睛,任凭韩萤侍奉,渐渐的,舒服的睡着了…… 易尘留了药下来,韩萤将其熬好,服侍九皇子喝下,看着他脸色好转,韩萤欣喜的说: “殿下,您又吓着奴婢了,不过,您恢复了就好。” 韩萤没有问九皇子为何会这样,她觉得这是主子的事情,主子没有说,自己就不适合问。梁垣鹤也比较欣赏她这样的为人处世,开口: “死不了。” 韩萤赶紧说: “殿下,您要健健康康的,可不能再有事了,否则奴婢的心脏都要受不住了。” 易尘在自己耳边吹过风,说了他看到的韩萤的一举一动,梁垣鹤的内心,也在慢慢的转变,发觉这个宫女的内心,是比较真实的。 “这就吓坏了?那以后遇到更严重的事情,你怎么能担的住?” 韩萤正在看着九皇子那清泉般的眼睛,不禁为其感到惋惜,如此如玉如星的双眸,却看不见,实在实在是太可惜了。听到九皇子这样说,她赶紧回道: “殿下放心,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奴婢一定会挡在您的前面,护您周全。” 梁垣鹤的手指微微一震,并不说话,韩萤就在他身边忙来忙去,闲说着一些杂闻杂事,最后说到了年关。 “殿下,听说那祥逸宫内金碧辉煌,明艳不止,皇家的贺年一定是热闹非凡。” 韩萤的口气中,充满着向往,梁垣鹤听了,开口道: “没去过?” 韩萤说: “没有,奴婢之前是近侍院的,近侍院哪有机会去。” “赐阳宫也是。” 梁垣鹤毫无感情的说出这句话,韩萤马上觉得自己的话语有问题,她知道,自从出了那场大事件,赐阳宫根本就不让参加各种大型的宴席,更别提贺年了,韩萤赶紧跪下: “殿下,奴婢口不择言,请您惩罚。” 梁垣鹤顺了顺搭在肩前的头发, 慢声细语的说: “你想去?” “奴婢不想。” 韩萤的额头紧贴地面,她真的后悔自己怎么如此的不会说话。 “说实话。” “奴婢真的不想。” “否则罚。” 平静如水的口吻却让韩萤身子一震,九皇子还是第一次说“罚”这个字眼,都怪自己,确实是想去,可是真的不应该表现出来啊,看吧,惹主子不高兴了。但是,九皇子既已听了出来,还如此的说,韩萤只好承认: “是……” 梁垣鹤将头发轻甩至身后,轻快的说: “好,让你去。” 韩萤一愣,惊讶的看向九皇子,不敢相信这样的话…… 第四十八章 巧计暗施为贺年 韩萤听了,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便问: “殿下,奴婢不明白。” 梁垣鹤纤长通透的手指在桌子上敲点着,慢条斯理的说: “本宫让你去。” 韩萤赶紧磕头,说: “殿下,奴婢不和别人去,奴婢只侍奉在您的身边。” 韩萤此时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无缘无故,提什么祥逸宫?提什么贺年呢?作为一个奴婢,怎能如此的坏了规矩?梁垣鹤侧头: “没说让你和别人去。” 韩萤一愣,那是什么意思呢?她抬头看着九皇子,不明所以。 “本宫带你去。” “真的?” 韩萤不敢相信,九皇子说他带自己去?不是……赐阳宫不是不让出席任何场合吗?但是这话,她可不敢问出口。梁垣鹤站了起来,伸出胳膊,他现在已经很自然的习惯韩萤的搀扶,韩萤赶紧起身过去。他知晓韩萤心中的疑虑,开口道: “明日,你去后置宫,取一些明花石,他们会很痛快给你的。之后,再去清景园,那有一处绛色的花边小磨,没有人用,将明花石磨成粉,带给我。” 韩萤听得仔细,虽不晓得这样做的用意,不过,九皇子吩咐的,她照做就是。 第二日,韩萤来到后置宫,赵公公一听,挑眉道: “明花石?嗯,赐阳宫好几年都没来取了,你随我来。” 韩萤跟着赵公公来到指定的地方,赵公公将一块明花石取来给她,韩萤端详着,那是一块巴掌大粉色石头,不明白,这东西磨成粉有什么用。赵公公关上门,叨咕着: “唉!这明花石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完。” 韩萤实在是按捺不住,便问道: “公公,明花石这么大,得多久能磨成粉呢?” 赵公公接过明花石,细细的看着,精光的小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说: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除了赐阳宫,没人再用。” 所答非所问,刚刚看赵公公从特殊的地方拿出来,就知道会与众不同。韩萤只好离开,到了清景园,她还有一事不明,为何非要在这里磨呢?赐阳宫也是有这种东西的。韩萤坐了下来,清景园里没有人,这个小磨倒是很精致,不过,细看,它确实与其他的磨不同,这个磨盘上有着许多微小的锯齿印记。韩萤将明花石置上,缓缓的磨开,出乎意料的,那小磨居然发出了微微的声响,如同九皇子的琴音一样。渐渐的,明花石也被磨成粉末状,速度比韩萤想象的快多了。而且,明花石原本无味,但是,磨开粉以后,一股幽香随之而至。 韩萤觉着这个味道很熟,这是九皇子琴上的味道!与他身上的味道不同,所以,也很容易辨别。韩萤用手轻轻的扇着这气息,真的好好闻哦!天气寒冷,韩萤的指尖已经通红,但是这种味道,加上好软的触感,竟会让人心旷神怡。韩萤将其收好,把小磨也收整一下,之后便回了赐阳宫。她没有注意,在角落里,闪现出一个老公公…… 梁垣鹤正在擦拭着琴,就听到了韩萤快速的脚步声。 “殿下,奴婢已经做好了。” 韩萤将明花石粉递给梁垣鹤,梁垣鹤用软布蘸着粉,轻轻的包在琴弦上,动作优雅娴熟,韩萤在一旁看着,欣喜的说: “殿下,这个明花石,真的很神奇,本来没有味道,磨开就有了。” 梁垣鹤开口: “这个东西,是从其灵山弄来的,当然神奇。” 韩萤不知道其灵山在哪里,不过听着就是比较仙气缭绕之地。 “殿下,为何不用咱们宫内的磨呢?” “你觉得,这里的磨,能磨开吗?” 韩萤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明花石坚硬无比,普通的小磨应该是做不了的。 “那……那为何清景园单独制定了那一个磨呢?” 梁垣鹤听了,手中的动作一滞,脑海里出现一幅幅的画面: “呵……为何……” 他不再往下说,脸上尽显出愠怒之色,白头到老,不过虚言一场,终究抵不过那些碎嘴狂言……韩萤看到了梁垣鹤的表情变化,便不敢再说,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自己的嘴,最近怎么总是口无遮拦呢?怎的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呢? 夜间,韩萤刚准备服侍九皇子就寝,忽听得门外有太监的声音: “老奴参见九殿下。” 嗯?韩萤一愣,这是谁啊?梁垣鹤听了,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心中还是如此挂念,又何苦当初? “去看看。” 梁垣鹤轻吐这几个字,韩萤搀着他出去了。门口站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太监,与手中的拂尘遥相呼应。 “您是?” 韩萤先俯身施礼,之后问道。老太监微笑着,脸颊两侧还有着深深的、微微松懈的酒窝,只听他说: “九殿下,是老奴啊,刘德海。” 韩萤听了,恍然大悟,他,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啊!赶紧又施一礼。梁垣鹤听了,毫无表情,毫无口气,道: “刘公公。” 刘德海本来以为九皇子会多说些什么,没想到仅“刘公公”三个字而已,让他的思路一顿,略微有些尴尬。马上,刘德海就又换上笑脸,俯身的说: “九殿下,皇上惦念您,所以,让老奴捎口谕,明日在祥逸宫的贺年,让您也一起过去。” 听了此话,韩萤是最为震惊的!刚刚九皇子说要带自己去祥逸宫贺年,自己还没有当真,这……这么快,皇上的口信就来了!让她真是难以接受这样的变化。 梁垣鹤还是没有丝毫的波动,只回复: “儿臣遵旨。” 刘德海看着九皇子完全不复幼时的样子,想起当年在皇上膝下承欢的时候,是那样的黏着他的父皇,如今,却如此生疏……令人……不免有些心疼……但是刘德海只站皇上的身边,别人怎样不管,他只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对待,一奴不事二主的。 “那老奴先退下了,明日,在祥逸宫,再给九殿下请安。” “韩萤,送送刘公公。” 九皇子将面上的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只是没有任何的明显态度。韩萤赶紧应声,将刘公公送出了赐阳宫。 “恭送刘公公。” 韩萤施礼,刘德海回头看看这昔日辉煌的赐阳宫,心中没有感慨是不可能的,唉,他回头离开了。 “殿下,皇上真的让咱们明天也过去?” 韩萤心中的兴奋呼之欲出,祥逸宫的席宴,她可是向往了好几年,谁对这样豪华盛大的宫殿不向往呢? “你不是听到了吗?” 梁垣鹤在韩萤的服侍下脱下外衣,那一头的墨发解开,挥洒而下。韩萤的手不小心碰触到,如此冰凉润滑。 “是的,奴婢听到了,殿下,您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奴婢早点过来为您洗漱。” 梁垣鹤躺下,韩萤将被子为他盖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如此的贴身侍奉,再加上明日的安排,韩萤觉得宫中,如果没有那些阴暗,也是能过的很好的。 第二日,便是过年了,外面又适时的飘起了雪花,真的是应了这个节日。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喜庆不已。因为席宴是在晚上,所以,各个宫的主子们,都在隆重的打扮自己,女眷们不想让自己的美丽不如别人,皇子大臣们,要更加彰显自己的尊贵身份和地位。 “殿下,今日,您需要准备什么吗?” 韩萤没经历过这样的大场合,不晓得主子应该如何装饰。只知道贺年之时,皇子们一律是着红玄皇衣,只是纹路图案各不相同而已。她将九皇子的皇子服拿了出来,工整的摆在架子上,不让它有一丝的褶皱。 “简单束发即可。” 梁垣鹤根本不在乎多么的雍容华贵,风轻云淡才是他现在追求的。 “属下,参见九殿下。” 熟悉的声音响起,韩萤回身,笑着说: “易尘,你什么时候来的?” 此言一出,梁垣鹤的眉头迅速皱起,易尘没有看到,笑着说: “刚刚。” 易尘仍旧是一身紫衣,潇洒不凡。 “跪下。” 韩萤一惊,知道这是九皇子对自己的说的,赶紧跪下,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九皇子这样生气?易尘一挑眉,心中暗道:嗯? “叫易大人。” 这回是易尘呆愣了,他来到梁垣鹤的身边,奇怪的问: “九殿下,属下,似乎没有入宫为官吧?这个‘大人’的称呼,好像……” “不可直称名讳。” 梁垣鹤一句话,堵住了易尘的嘴,易尘打开扇子,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在梁垣鹤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忽然豁然开朗一样,对着韩萤笑呵呵的说: “对,九殿下说的对,你,你日后叫我易大人就行。” 韩萤赶紧说: “是,奴婢明白。” 弄不清楚易尘倒是怎么回事,不过,九皇子让怎么叫就怎么叫,韩萤心中对自己说。 “九殿下,您,这是要去祥逸宫?” “束发。” 梁垣鹤没有搭理易尘,直接的说。易尘眨眨眼睛,看向韩萤,之后过来,说: “好。” 易尘确实为梁垣鹤束过头发, 他也以为是在叫自己。韩萤看了,自己一个奴婢在这,则能让大人动手,忙过来说: “易大人,奴婢来就可以了。” 易尘刚想说九皇子不喜别人碰他的头发,但是,他又想试一试,便说: “好啊,你来吧。” 让他惊奇的是,梁垣鹤竟然没有拒绝…… 第四十九章 惊艳祥逸风骨翩 易尘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韩萤为梁垣鹤束发这样祥和的画面,他已经弄来了桃花种,就等着春暖花开了。 “九殿下,属下给您带来了药,顺道看看您的身体,没有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 梁垣鹤点点头,易尘便消失了。 好几年了,没有再去过那豪华的祥逸宫,幼时的自己,真的是随时都能进去玩耍,无人敢阻。梁垣鹤讨厌自己的触景生情,他闭上了双眼,幸好没有治疗这双眼睛,他不想见那些污浊之气。 “殿下,好了。” 梁垣鹤听到韩萤的声音,将自己拉回了现实。他睁开眼睛,想象一下自己的样子,算了,想象的也不是真实的。韩萤透过镜子看着九皇子的面庞,真的是毫无瑕疵。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九皇子将头发全部束起的样子,真的是别有一番味道! 梁垣鹤不喜奢华,韩萤只好用银冠将头发束住,银冠上面有一块上等的晶莹白玉,衬的头发更加顺滑,闪闪发光一样。梁垣鹤的肤色本就白皙,银冠白玉的装饰下,整个人更加翩翩似仙。他身着红玄色的大熙国专属皇子服饰,缎面的袖口内刺有花边纹路,身上缝制着四龙腾空图案,这是梁垣鹤这几年来,唯一一次穿着标示有皇家象征的衣服。 没有步辇,韩萤就这样搀扶着梁垣鹤,在大雪纷飞的几近天黑的路上,走去祥逸宫。 祥逸宫离赐阳宫甚远,韩萤不敢走快,怕累到九皇子。一路上,不少的太监宫女,来来往往,由于九皇子身披着不知名的还是韩萤缝制的披风,帽子紧盖,所以,没有人知晓他是皇子,就算是他将身份都亮了出来,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够按照皇礼下跪请安。赐阳宫早已被皇后和高皇贵妃的势力镇压着,她们不允许别人对赐阳宫的人行跪礼,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皇上也是存有当年秋皇贵妃祸事的愤怒,也就默许了。这也是如今赐阳宫处处受人排挤,不被重视的原由。 韩萤心中再怎样愤慨,也无济于事,看着九皇子根本毫不在乎,她一个宫女,又有什么能力改变呢?只要主子能够身体健康,每日心情好,一切也就那样了,她只听九皇子的,反正他们一直是在赐阳宫,也乐得个清净。 大部分的皇家贵族子弟都已经到了祥逸宫,这里真的是金碧辉煌,而且气势不凡。里面已经有着丝竹之乐,各种珍馐美馔,奇珍异宝,都是数之不尽,令人眼花缭乱。坐席之人,看似其乐融融,其实彼此之间不过大部分都是在寒暄,歌舞升平再多,也是宫中屡见不鲜的事物,瞧的久了,也觉疲劳。只有那些个才来过祥逸宫的人,会对这里赞叹不已,好奇又惊叹。 “皇上驾到!” 梁垣皇到了,所有人下跪磕头,齐声道: “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垣皇一摆手,众人道: “谢皇上。” 梁垣皇坐于最高位置的正中间,两边分别是钱皇后和高皇贵妃。梁垣皇对这次的贺年比较满意: “皇贵妃辛苦了。” 高皇贵妃听了,欣喜不已,忙站起行礼: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职责。” 钱皇后翻了个白眼,本来这次贺年之功被抢走就心生不满,愤恨不已,如今,真的是让高皇贵妃抢了风头,她的心里怎能服气? 梁垣鹤和韩萤已至祥逸宫门外,韩萤的腿脚感觉到微微乏累,但是,看到这宫门外灯火通明,喜气洋洋,还有宫女太监忙忙碌碌的过年气氛,便已经将其忽略掉了。宫门口等着宣示的太监看到了,便过来,由于天黑,加上梁垣鹤还披着披风,太监没有认出来,小心的问: “奴才眼拙,请问是哪位主子?” 韩萤开口道: “九皇子。” 太监听了,惊讶不已,九皇子来了?这样的宴席,不是不让九皇子参加吗?但是这个太监在宫中也有一些年头,知晓九皇子既然来了,就不会是私自,肯定是皇上允许了的,他便施礼道: “奴才眼拙,没有认出来,九皇子这边请。” “九皇子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在祥逸宫响起,瞬间,所有谈笑风生的人,都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包括太子还有五皇子。九皇子怎么会来呢?这几年,宫中默默形成的规矩,皇上也没有阻止,他怎么就来了呢?钱皇后和高皇贵妃也更为震惊,他真的来了?但是,大熙国的梁垣皇,却似是等了许久,静静的看着。 仿佛静止了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门口,那缓缓走过来的两个身影,尤其是梁垣鹤!他的身姿高挑秀雅,玉树临风。韩萤将其披风的帽子摘下,顿时惊住了所有人的眼睛,也揪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面如敷粉,细腻光脂,唇若点朱,顾盼生情。梁垣鹤的长相,真的是比女人还要美,但是又不乏男子的英俊之气。穿着红玄的皇子服,更显的他红润出挑,如同仙人下凡一般,仿佛周身灵气环绕,纯白无瑕。用“沉鱼落雁”来形容他这样的男子,竟然也毫无违和感!虽然是无权罪妃之子,但是他的气质,仍是深深的折服了所有人!梁垣鹤下跪,略微张开双臂,之后左手按于右手,支撑在地,然后,缓缓叩首,手在膝前,头在手后。那双手纤长如玉,梁垣鹤启口而道: “儿臣来晚,请父皇降罪。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安静的祥逸宫中,分外出彩,郎朗听动听,让人沉醉其中。 一部分人,只见过幼时的梁垣鹤,像这些个妃嫔皇子公主们,成人以后,梁垣鹤一直在宫外度过,所以,今日才是真正的见到。还有一部分,是根本没有见过的,只是听过九皇子天资风骨,无人能挡。剩余几个,虽是有着心理准备,但是如今梁垣鹤的亮相,终是惊艳了所有的人!他们直呆呆的看着下跪之人,心中无不是震惊。钱皇后和高皇贵妃等妃嫔,都有些觉得九皇子将她们衬的黯然失色,与刚听到九皇子来了的时候,神态完全不一样,均瞪大眼睛,震惊在梁垣鹤的绝世美貌之中。五皇子梁垣昭看着梁垣鹤的身影,竟也无话可说,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太子,梁垣挚心中渐渐燃起嫉妒之情,只因韩萤在他的身边。 “起来吧,来人,侍奉落座。” 梁垣皇看到曾经最宠溺的皇子,出现在面前,瞬间往日的情景蹦出脑海,心中百感交集。他用手扶了下额头,之后说道。马上就有宫人准备出一席位置,指引着梁垣鹤和韩萤过去。韩萤小心的搀着梁垣鹤,不敢太过打量这祥逸宫,忙给九皇子倒上一杯水,递给他。梁垣鹤接过来,放置嘴边,慢慢的喝着。 祥逸宫内此时歌舞升平,舞者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每个人的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美食,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每一样东西都是奢华精致、明艳动人。 韩萤看到楚飞燕陪在八皇子的身边,没有参与律音院的歌舞。梁垣齐不断的给她拿着吃食,看样子,还是不错的。楚飞燕也看向韩萤,微微一笑,韩萤也点头回应。楚飞燕的目光落到了梁垣鹤的身上,刚才他的出场确实是一鸣惊人,只可惜,眼睛却看不见,这样的风采,无人能敌,如果能有实权就更好了,真的是可惜了这样的一副好皮囊。 不光是楚飞燕,其他的人,也时不时的望着梁垣鹤这里,美人如画,谁不想多看上几眼。不管有仇的没仇的,目光总是控制不住。梁垣昭看着这个九皇子,不知道这一次皇上怎么叫他来,应该是不能复宠,不能回到幼时的那个样子。他没有任何的身家支持,还有着罪妃之子的名号。但是,今日皇上让他参加贺年席宴,却在梁垣昭的心里小小的荡起一点水花,希望,他不要再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梁垣挚身着红玄的皇子服,不一样的是刺有五龙图案,这是皇太子特制的,为了区别于其他的皇子。他与韩萤好久都没有见过了,皇上总找他议事,不断的栽培,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找韩萤,不知道,她还生不生自己的气了。看着韩萤那样近距离的侍奉九皇子,他的心里真是很不舒服。焦战尔直溜溜的站在梁垣鹤的身后,他知晓主子现在的心情,但是也无可奈何啊,估计一会儿自己就会被派出去了。 除此之外,在祥逸宫的一角,有一个面容清秀,身子姣好的女子,眼中晶莹剔透,不知是泪水,还是光烛的闪耀,神情有些激动的,也看向梁垣鹤。 “来,咱们共同饮一杯,朕希望新的一年,我们大熙国能更加繁荣富强!” 梁垣皇提起酒杯,大家赶紧纷纷跟随,齐声祝贺: “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饮而尽,之后音舞的表演更是将贺年的席宴推向**。韩萤在一旁,用手帕轻轻的擦拭九皇子嘴边的一点点酒渍,之后小声的问: “殿下,您怎么样?” 梁垣鹤微微抿了一下嘴,说: “无妨,这里,你喜欢吗?” 说实话,梁垣鹤确实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但是自己的宫人向往这里,自己却满足了她,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这样做。 “嗯,殿下,非常的好呢!” 但是,韩萤看出来了,梁垣鹤总是不经意的皱着眉头,说明九皇子并不适合这样的地方,便说: “殿下,如果身子不适,咱们可否先行离席?” 梁垣鹤一愣,问: “你不想待着了?” “嗯,奴婢依着殿下您,看也看过了,满足了。” 梁垣鹤微扬起下巴,之后起身,韩萤赶紧也站起来,不知道九皇子要做什么。本来这里就吸引着许多人的目光,所以,当梁垣鹤站起来的时候,众人更是重点关注在这里。 “父皇,儿臣身子不适,想先行退下。” 大家都惊讶不已,按理来说,被孤立失宠这样久,如今终于能够重新踏进别人的目光中,最重要的是能够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应该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多多表现才对,可是,九皇子这不安套路的走,着实超乎他人的想象! 第五十章 奋力之拒太子意 全场都将目光投向梁垣鹤,正常来说,到这里的人,除非特殊情况,否则都是要留下守岁的。但是梁垣皇却开口: “好,你回去吧,来人,置轿辇。” “谢父皇。” 梁垣鹤就此离开,歌舞再次响起,祥逸宫中似乎没有出现过梁垣鹤一样,各种管弦乐竹,众人敬酒,恢复如常,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大熙国九皇子的惊艳风姿,却久久挥之不去,成为了这个贺年席宴中,一闪而过的靓丽风景,和撼动人们心中的不安情节。 由于皇上有旨,所以梁垣鹤和韩萤才有了轿辇送回宫。韩萤第一次在宫中坐轿辇,晃晃悠悠的,很是舒服。她看梁垣鹤闭着眼睛,怕透过帘子的风,吹凉了他,便将梁垣鹤的披风给紧实一下。这时,外面传来“簌簌……嘭!”的声音,原来是放了贺年的烟花。但是马儿却被惊了一下,晃动了下身形,轿辇的轱辘直接磕在了一块石子上,正好韩萤的手在梁垣鹤的脖颈边弄着衣服,突如其来的车子摇晃,让她的手不小心轻轻了撞在了梁垣鹤下巴上。力道虽然不大,但是韩萤的手背感受那柔软的一处时,心中也是一惊,忙收回手: “殿下,奴婢有罪。” 梁垣鹤没有在乎这样的小事,仍像睡熟一般,不说话。韩萤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外面的烟花接二连三的响着,轿辇内也不时传来烟花散发出来的光亮。韩萤很想看一看,但是不敢,因为掀开帘子,冷风直入,怕九皇子受凉。 到了赐阳宫,韩萤搀扶着梁垣鹤下来,轿辇便离开了,真是省时间,还不累。到了赐阳宫的院里,又听到了烟花的声音,瞬间夜空被照亮,原来,赐阳宫内也是能够看到的!韩萤兴奋的抬起头,看着那五彩斑斓的夜空,她开心的说: “殿下,烟花很漂亮呢!” 要是您能看到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韩萤是在心里说的。梁垣鹤的眼里,没有一丝的光彩,再怎样辉煌壮丽,他也看不到。但是身边之人的口吻,他不禁被影响,头脑里闪现出烟花的画面。 “扶我进去,之后你自己在外面看一会儿吧。” 梁垣鹤真的不是一个冷血之人,韩萤心中越来越确认了这样的观点,因为冯玉娴就是这样说,果真如此。对了,今日没有见到冯玉娴和陶青铃,不知道她们怎么样。将九皇子送进了屋子,韩萤站在院子里,看着那璀璨通明的烟花, 真的被这种爆发性的靓丽事物吸引了过去。虽然祥逸宫内辉煌奢靡,但还真的是在赐阳宫中更加舒心。因为那里的权利压制太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韩萤还担心九皇子受人欺侮。 “玉儿。” 韩萤正在雪地中,仰头望天,忽然身后传来了太子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太子来这里做什么?韩萤回身,梁垣挚真的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刚要跪下请安,却被梁垣挚双手直接扶住,没有让她跪下,韩萤不露声色的躲开,只能曲身,道: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玉儿,今后只有我们的时候,不必如此。” 韩萤心中不安,这里是赐阳宫,太子怎的又如从前那样,随意的出入自己所在的地方?以前还好了,现在有九皇子,怎么能这样不将他放在眼里呢? “太子殿下,奴婢这就去通传。” 虽然韩萤知道太子是过来找自己的,但还是要委婉的提醒他一下,这里是九皇子的地盘,否则,以后他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不用,玉儿,我是来找你的。” 可是太子并不按韩萤的布置来走,直截了当的如此说。韩萤的心中苦不堪言,九皇子还没有歇息,万一出来,看到这样一幕怎么办?还有那个易尘大人,都是神出鬼没的主,本来九皇子就警告过自己,不能与其他的宫主过于近密,这可怎么办才好?韩萤内心着急的看向赐阳宫的房门。 “玉儿,你还生气吗?” 梁垣挚非常非常想念面前的这个人儿,父皇最近真的是把自己逼的太紧了,连焦战尔被派了出去,今日才回来,天知道他的思念之心,有多么的混乱。是的,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喜欢韩萤,这是一种日久生情,看惯了宫中那些胭脂俗粉,韩萤这样单纯的女子,他是真正向往的。 “回太子殿下,奴婢早就不气了。” 韩萤想着如何脱身,梁垣挚却想着如何能和她多待上一阵。 “真的?玉儿?” 听到韩萤亲口说出她不再生气,梁垣挚十分开心,仿佛许久的心结终于解开了一样。 “是的。” “玉儿,我带你看更漂亮的烟火。” 韩萤听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间被太子紧搂,之后双脚离地,一个风一样,被带上了结实的树枝上!太突然!太放肆了!韩萤刚坐下,就要下去: “太子殿下,这样不可,九皇子还在等我……” “你管他干什么?一个瞎子,何必如此紧张。” 韩萤十分惊讶,自小到大,太子的性情,都是很开朗善解人意,十分的善良,为何现在却如此的出言不逊?韩萤忙反驳: “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说九殿下,他本来就很可怜了,您不要这样说。” 梁垣挚不乐意了,说: “怎么?你还替他说话?莫不是,你喜欢他了?” 韩萤的心中又是一个大震!赶紧否认: “太子殿下,不要胡说,他是奴婢的主子。” 梁垣挚环住韩萤的肩膀,侧头,近距离的对她说: “那样最好,否则,我不会放过他的!” 韩萤被这样的近距离弄的浑身不自在,尽管外面还在“噼里啪啦”的放着烟花,但是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好心情,她现在只觉得十分压抑。 “太子殿下,奴婢,得回去了。” 梁垣挚完全不管韩萤在说什么,伸手指向天空,说: “玉儿你看,那些烟花,你知道为何能够在如此的近嘛?那是本宫特意安排在那附近放的,只想让你能够看到最美。” 韩萤一愣,回头望去,还真是完美的角度。这样的口吻,也像极了幼时的小六,有时候对自己,真的是万万分的好。可是,现在身份完全的展露出来,尽管自己已经不气,但是韩萤的心中还是出现了隔阂,不知道为何。 焦战尔站在赐阳宫的外面,他以为主子会让他跑来一趟,没想到自己亲自来了。唉,这动了心的人啊,真是控制不住。焦战尔靠着墙根脚站着,忽然,他看到前方隐约的过来一个身影,恍恍惚惚,在烟花绽放下,那张脸,诡异的闪光吓人。焦战尔马上警惕起来,因为那人是奔着赐阳宫来的,里面还有太子,可不能被发现。 焦战尔隐身在黑暗里,看着人影慢慢的走过来,忽然,那人脚底发滑,“扑通”一声,摔了一跤。本来焦战尔是提起了万分的警惕,手中握剑,是随时准备出击的,没想到那人突然来了这么一下,瞬间焦战尔也跟着一激灵,叹出一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那人是一个小宫女,手中拎着食盒,但是因为摔了一跤,里面的东西滚落而出,她胡乱的收整着,嘴里还叨叨咕咕: “完了完了完了,受罪啦……” 小宫女正摆弄着那一片不可收拾的残局,忽然,头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干什么呢?” 小宫女顿时给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头望去,一个人,离自己非常近,近到她都看清楚了那人肉呼呼的单眼皮。 “啊!” 小宫女着实又给下了一跳,手中的事物条件反射的就抛了出去。焦战尔赶紧用剑柄将其打开,之后看向她。 “喂,不至于吧?我有那么吓人吗?” 小宫女回过神来,跪好,说: “奴婢,参见大人。” 焦战尔挑眉,撇撇嘴,好奇的问: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奴婢夏宁,冯姑姑叫我来给九皇子送一些饭食。” 哦?冯姑姑?冯玉娴?焦战尔站直身子,冯玉娴与九皇子有什么关系? “呀!冯姑姑交代过,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夏宁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坏了!这可怎么办?只怪自己太胆小,被吓了一跳就什么都说了。 焦战尔看着夏宁的举动,心中不觉好笑,他看看太子的方向,之后弯下腰,说: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你直接回去吧,就说就九皇子睡下了。” 夏宁惊讶的看着焦战尔,摇摇头,说: “不可,姑姑不让我扯谎。” 焦战尔无语,冯玉娴怎么教出个这么执拗的人?让她以后在宫中怎么混?焦战尔咬了下嘴唇,说: “九皇子真的睡了,你看,赐阳宫内都没有烛火的光亮。” 夏宁望去,果然如此。她当然不知道韩萤没有进屋,没有将烛火点燃。 “谢谢您了,奴婢这就回去。” 夏宁起身,不想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扑向焦战尔的身上,焦战尔赶紧将其扶住,但二人还是阴差阳错的抱在了一起。焦战尔还好,身经百战,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是很在乎,但是夏宁可吓坏了赶紧起身,脸蛋发烧不止,施礼之后就要离开。 “喂,你的食盒怎么办?” 夏宁低着头,小声的说: “实话实说,摔倒了。” 焦战尔看着夏宁跑开的身影,心想:果然会这样说。 不过打发走了,一切都还好,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出来。 此时,韩萤再也受不了了,她小心的拿开梁垣挚的手,再一次的说: “太子殿下,九殿下要就寝了,奴婢必须回去了。” 梁垣挚那肯放过她,好久不见,怎么轻而易举的就让她走? “玉儿,再陪陪我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韩萤已经迫不得已的待了一阵,在九皇子的眼皮底下和太子“幽会”,她可做不来。韩萤便说: “恕奴婢不能这样了。” 紧接着,韩萤就要下去,梁垣挚赶紧去拦: “小心玉儿!” 但是韩萤下地心切,根本不顾及梁垣挚伸过来的手,还要防止误伤他,但是自己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往后栽了下去!速度之快,梁垣挚都没有反应过来,韩萤倒下去的瞬间,心中也是害怕不已,糟糕!这次不是要摔断腿了吧? 忽然,韩萤感觉身肩膀被谁抱住,一股清香飘进鼻腔,之后下落的速度随之减缓,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九皇子! 第五十一章 共利之成答协议 在落地的瞬间,韩萤回头看到了九皇子完美无瑕的侧脸,在烟花的五彩衬托之下,那样的美丽动人!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梁垣鹤带着韩萤落地之后,松开了抱着她肩膀的手,韩萤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子还在树上,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九皇子将要提出的问题呢?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梁垣鹤只是开口说: “怎么这么久没有进去?本宫要就寝了。” 说完迈开一步,就要进屋。韩萤纳闷不已,但是还是反应过来,答: “是,奴婢这就过来。” 之后韩萤紧跟着梁垣鹤走进了屋子,梁垣挚在树上坐着,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他拿不准梁垣鹤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和他的宫女在这里,但是,表面这样的风平浪静,也着实解决了不少的麻烦。梁垣挚一跃而下,看着屋子里燃起的光亮,又想着韩萤对自己的态度,心中百感交集。他走出赐阳宫,焦战尔忙跟上,看着主子不高兴的样子,他知道肯定是和韩萤二人弄的不愉快,也没说话,只是紧随其后。 韩萤看着九皇子跟没事人一样,自己为其洗漱更衣,心中的负罪感越积越多,她实在忍受不了,便跪下,说: “殿下,奴婢有罪。” 梁垣鹤整理着衣衫,随口的问: “何罪之有?” 毕竟和太子还有几年的朋友情谊,此时,如果把事情的原委都说出来,尽管是他先来招惹自己,韩萤也不忍心将责任都推出去,心中还是有一些维护他的,但是不说,还对不起九皇子,她只好将所有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说: “是奴婢……不注意言行,辜负了殿下的厚望。” 梁垣鹤当然知晓当时发生的事情,他也很佩服梁垣挚的做法,竟然光明正大的在夜间私会自己的宫女。他当时没有说破,是因为着实讨厌那之后的一堆堆事,这样,直接带走韩萤,也是告诉梁垣挚,自己的宫女,他不要打着什么主意。梁垣鹤也知晓,此事与韩萤无关,但是,他不知道为何这个小宫女有这样大的魅力,征服了大熙国的太子殿下。 “如果,明阳宫来要人,我可以……” 梁垣鹤此话带有试探的意思,但是韩萤没有多考虑,直接脱口而出: “殿下,奴婢哪儿也不去,奴婢只在赐阳宫侍奉您。” 这样的回答,梁垣鹤很满意,不像刚开始,对于韩萤那样的排斥,甚至不管她喜欢去哪里,自己可以直接将其赶走。但是现在,听到韩萤如此说,梁垣鹤的心中,竟有一点的高兴。 “好了,就寝吧。” 此事就算翻过了篇章。 楚飞燕在八皇子梁垣齐这里,最近受了不少的委屈。她在自己的房内不断的砸着各种物品。只因那个青宁郡主又无事的跑来,梁垣齐当场扔下自己就去了。本来,楚飞燕就觉得当日梁垣齐说要自己当皇妃的话语,岌岌可危,现在青宁郡主又隔三差五来“示威”,本来楚飞燕就是心胸不太宽广之人,怎能咽下这口气? 她砸累了,旁边跪着一群宫人,楚飞燕的胸脯快速的起伏,应该怎样做,才能除掉那个青宁?对付她可比当日那个余娉婷难多了。看现在的情况,有她在,自己将来都有可能不能再入住这个华阳宫,怎么办呢?忽然,楚飞燕想起了太子梁垣挚。她知道现在宫中暗地里斗的最狠的,就是钱皇后和高皇贵妃了,太子和五皇子了。即使高皇贵妃表面上位分低于钱皇后,也不怎么得宠,但是,五皇子和太子的势力几乎要势均力敌了。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这宫中,最后登上皇位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所以,楚飞燕整理好衣衫,心中打定了主意,便出了华阳宫,而且只带了一名随侍的贴身宫女,何婉莹。何婉莹是曾经自己对她施恩过一碗饭的,当时在宫中的洗浣院受尽欺凌,无意之举,竟让她如此的对自己忠心,也是楚飞燕的得力之人。 楚飞燕来到了宫中比较隐秘的一处场所,不一会儿,便来了人,楚飞燕回头,嘴角带笑,整个人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粉嫩明媚。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来人正是梁垣挚。他看着楚飞燕的作态,并无感觉,转身而立,说: “你要说什么快说。” 楚飞燕看着太子的背影,嘴角的邪笑更加明显了。何婉莹按照楚飞燕的吩咐,将太子请过来,之后赶紧来到楚飞燕的身边,扶着她。是的,楚飞燕让何婉莹告诉太子殿下,说她有办法,能够让韩萤心甘情愿的陪在太子的身边。梁垣挚本来不信,但是他知道楚飞燕和韩萤是好姐妹,也比较听信她的话,即使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作为代价的,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过来,只因想要韩萤。 “太子殿下,萤儿与奴婢一同长大,她的脾性,奴婢是最了解的,而且,她也很信服奴婢的话。上一次在华阳宫,她心甘情愿为奴婢顶罪受罚,您就可以看得出来。” 梁垣挚的脸色阴暗,直接说道: “说重点。” 楚飞燕观察着梁垣鹤,心道:韩萤还真是好命,什么都没做,竟然能够得到太子的喜爱。闭了一下眼睛,说: “萤儿最喜欢安稳的生活,那在宫中,能够满足她的,只有太子殿下您了。因为,您是储君,别人都不能得罪您宫中的人。但是,您应该不知道,为何萤儿现在拒绝与您接触吧?” 这才是把话说到了梁垣挚的心中重点上,他侧头,问: “为何?” 楚飞燕越来越满意梁垣挚的反应了,她来到梁垣挚的身边,抬头看着她,梁垣挚紧皱眉头,越是这样,她越开心。 “因为,萤儿的心上人,是五殿下。” 此言一出,梁垣挚震惊不已,他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这句话,韩萤,怎么会喜欢五皇子?楚飞燕本也是不知道,只是之前有一次,不小心让她碰到了韩萤与五皇子在一起,后来又问了陶青铃,才知晓。她还因为这个生了一阵子的闷气,因为韩萤都不与她说此事。 梁垣挚的内心,逐渐的显出愤怒之态,他没想到,五皇子居然不知不觉的和韩萤有了接触,凭什么,自己为韩萤做了那么多事,他却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韩萤的真心? 楚飞燕再接再厉: “太子殿下,如果您不重视此事的话,日后韩萤能否和您在一起,可是很迷茫的。” 梁垣挚死盯着楚飞燕,说: “你有什么办法?” 楚飞燕笑了一下,说: “其实,奴婢今日请您过来,也是有事相求的,太子殿下如果能帮助奴婢,那其实也是在帮助您自己。” 梁垣挚彻底明白,这个楚飞燕,打着为自己着想的名号,实则是自己有着很大的私心。不过,在宫中,处处充满了利益和阵营,梁垣挚不怕这个。 “好,你说,只要能让韩萤转变她的内心,本宫可以做一些手段。” 楚飞燕欣喜的施礼,道: “多谢太子殿下的帮忙。是这样,青宁郡主,是被指婚给八皇子的人,但是,青宁郡主的亲娘府,与高皇贵妃有着密切的联系,也就是说,高皇贵妃也是借此,想将华阳宫也归并到自己的队伍当中,那这样,五皇子有了八皇子,那势力可就是更上一层了。为了防止日后,五皇子做出什么出格有损太子殿下利益的事情,奴婢觉得,还是不要让青宁与八皇子完婚的好。” 楚飞燕说的确实很对,虽然这中间也有着她的利益,但是梁垣挚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五皇子的势力再多加壮大,这储君易主的可能也不是没有。看着梁垣挚认真思量的样子,楚飞燕就知道自己的这一步棋,没有走错,她趁机加油添醋的说: “到时候,就是谁的势力大,谁就能坐上九五至尊,那韩萤跟谁,不就是可以高枕无忧吗?再说,五皇子这样的野心,完全是将太子您不放在眼里,韩萤跟了他,那日后成天充满着算计,她也不会幸福呀,您说是不是?” 字字诛心!韩萤确实是梁垣挚的软肋,他将她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他不敢想象,将来韩萤如果跟了别人,自己将会怎么办!日久生了情,梁垣挚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拼死冒火救她等等,足以说明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梁垣挚看向楚飞燕,也露出一丝邪笑,说: “之后,你也可以正是入主华阳宫,对不对?” 梁垣挚是个通透之人,也看的出来楚飞燕的为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为自己出谋划策,一猜就能够猜到。楚飞燕也不避讳,施了一礼,道: “太子殿下英明,奴婢,不敢期满您。奴婢一定会开导萤儿,为她说明一切,让她能够顺从您,也是成全了一段美好姻缘。” 梁垣挚将青宁郡主与华阳宫的婚事弄散,之后楚飞燕将韩萤奉上,二人就此达成协议。 第五十二章 触目惊心悲惨烈 日子一天天的过,直至春暖花开,宫中出来散步的女眷也越来越多,各个花园中的花朵也都打了苞,似要跃跃欲试的盛开比美一样。韩萤扶着九皇子在牡丹亭中,梁垣鹤弹琴,韩萤就看着在园中那奋力做活的易尘大人,挖坑埋土的种着桃花树。真不知道他怎么就心血来潮的种什么桃花?九皇子也没有拦着,韩萤是着实想不透的。 易尘“吭哧吭哧”的全都弄完,衣服上沾染了一些尘土。本来韩萤是要过去帮忙的,但是九皇子却说: “让他自己做,你又不是他的宫人。” 气的易尘在那边哇哇大叫,但是无人理睬,他只能继续的奋斗,直到结束。此时,易尘正也坐在牡丹亭子里,闭眼的喝着韩萤给倒的茶水,听着梁垣鹤弹奏的动听琴音,感觉一直这样和谐下去就好了。 “易大人,您种了那么多的桃花,是为什么呢?” 易尘睁开眼睛,已经换了一身清爽的水蓝色长衣,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换的。 “韩萤啊,你不觉得这个赐阳宫的院落太萧条吗?种点桃花,多好啊。” 是这么回事,可是…… “那易大人,怎么不多种一些其他的品种呢?” 易尘用扇子一指屋内,说: “那屋子里不有很多奇花异草了吗?” 越说韩萤越不明白: “可是,那些是放在屋内的啊,您刚才也说了,是院中太萧条。” 易尘笑了一下,之后翩然起身,晃悠到梁垣鹤的面前,梁垣鹤还在专心的弹琴,虽然感觉到易尘的到来,但仍然不受影响,继续弹奏。易尘弓腰看着梁垣鹤,嘴角一直含笑,说: “因为,桃花,象征着情爱,赐阳宫内,缺少这个东西。” 梁垣鹤听了,手下一滞,琴音微微乱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正常。易尘站在前面,就是在观察着梁垣鹤的状态神情,被他给逮个正着,易尘的心中更加的偷乐个不行。韩萤听了,先是也很惊讶,之后便有一些的失落。惊讶的是,易尘居然就这样在几个人面前说出如此让人难为情的话,什么情爱,什么桃花。之后的失落,韩萤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她想到,每一个皇子,都是要有皇妃、偏妃的。九皇子是去年回的宫,虽然没有其他的女眷,但是估计也是早晚的事,历代王朝,都是如此。可能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赐阳宫内这番的情景,如果多出来一个皇妃女眷什么的,她还真有些会不适应。 天气好,韩萤也想让九皇子出去散散心。易尘当然是不能直接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最起码现在不能,但是他听了韩萤的建议,双手赞成,就差没直接将梁垣鹤推出去了。韩萤搀扶着梁垣鹤,慢慢的走出赐阳宫,沿着道路,往着盎然生机的地方走去。 “这不是九皇子吗?” “是啊是啊。” 对面过来几名宫人,他们小声的议论着,但是很快就走掉了,没有过来请安。韩萤也看开了,这是因为钱皇后和高皇贵妃的禁令一直存在,即使上次去了贺年席宴,但是皇上在那之后也没有什么旨意,所以,大家还是心照不宣的,能躲则躲,仍是将赐阳宫孤立起来。韩萤偷偷的看了一眼九皇子,他还是毫不在乎。韩萤觉得,也许眼睛看不到,是有好处的吧,最起码,接触不到这样的肮脏。 就快要到了生莲池,那里的荷花还没有开放,但是周边的树木已经发芽,池水也都化开,应在池中绿油油的景象,甚是好看。好几名宫女看到了梁垣鹤,都悄悄的偷看着,那样惊为天人的上天容姿,谁都想多看几眼。梁垣鹤在旁边的石椅上坐下,韩萤站立在旁边。微风轻轻吹起梁垣鹤鬓边的发丝,香气随之吹散开来,沁人心脾一样。梁垣鹤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宛如一幅水润的墨画一样,慢慢的,往这里绕步而行的人,悄悄多了起来。他们只为故意的经过,一睹九皇子的惊人风采。 过了一会儿,忽然,在那边传来了好一阵的嘈杂之声,韩萤望过去,很快,就有一帮宫女侍卫太监蜂拥而至,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扔在地上一个人,那人是一名浑身已是血迹斑斑的女子,宫女装扮,不知是触犯了什么宫规,被鞭打的如此严重。那女子已经哀嚎不出声音,只在地上哼哼唧唧。 为首的一名一等功女,韩萤仔细一瞧,居然是刚入宫,在备宫女社的苏凌子,苏女官!好几年没有看到她了,身形还是那样的富态。此时,她正手持一柄小鞭,比以前的看似更加粗壮。她满脸通红,看样子,是刚教训完地上的女子,把自己弄得红光满面。 “你们!都给我站好了!” 马上,跟过来的一群人,都排排的站好,井然有序。韩萤认出来,都是备宫女社的小宫女,还有那些太监,不知道怎么也在这里。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了,不一会儿,周边的角角落落,就塞满了人,虽然没有光明正大,但是也足以体现出人的好奇心。 “你们听着!如果,再让我发现,还有谁偷偷的上了主子的床,造出孽端,下场就是她这个样子!把她的脸给我弄起来,让大家伙好好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狐媚子,爬上了三皇子的榻,本来已经够容忍她的了,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设计怀了孕,以为能够一步登天,殊不知,真是咎由自取!”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韩萤惊讶不已,手中不住的一抖,她忽然好担心楚飞燕,生怕她自己一个不小心,也落了个不好的下场。 随即有太监过来,硬生生的掰起了女子的脸,那张脸确实有着姣好容颜,但是已经狼狈不堪,血渍横生,看的人鸡皮疙瘩不住的起。韩萤的身子微微一抖,梁垣鹤已经感觉到,便说: “可是很吓人?” 韩萤似是找到了稻草一样,她稍稍贴近一点九皇子,之后小声的说: “嗯,很多血……” “不要以为这就完了!来人,将她的内体给我处理掉!之后让她自生自灭,也给这些人都看看!还有你们!” 苏女官说话的时候,是对着面前的宫女们,但是,她的粗壮胳膊一挥,直接扫了所有偷听偷看的人,她是要让所有的人,都记下这个女子的惨痛教训!大家吓得一缩脖,但还是强忍着看下去。 接下来的场景,血腥不已! 有两名太监过来,扯下女子的下身衣物,之后便又有两名老婆子过来,跪在地上,韩萤看不清她们具体在做什么,只看到她们在女子的腿间倒腾着什么,那女子发出微弱的惨叫,紧接着,地上便被沾染上一股子一股子的鲜血!之后拿着类似钩子的东西,似是在女子的体内搅动着!那女子被折腾的凄惨不已,鬼叫般凄厉!看着的人们,有的都已经捂上了双眼,年岁更小的,都吓得跪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听着“哗啦”一声,随着那名女子最后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她的下体中,被老婆子用钩子勾出来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所有人都失声叫了起来,大家都被这样的血腥场面,吓得魂飞魄散! 韩萤更是瞪大双眼,身子惊吓的不住颤抖!那……那是个什么东西……她自己的腿,似乎也感受那女子的疼痛一般,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差点跌倒,梁垣鹤一把将她扶住,之后韩萤哆哆嗦嗦的看向梁垣鹤,嘴角颤微着说不出话来。梁垣鹤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一定是惨烈血腥的场面,便开口道: “别看了,回去吧。” 韩萤的眼泪已经被吓了出来,那边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惨痛叫,已经听不来是人发出的声音!她该有多么的痛苦!那一堆宫女太监,也都被吓的畏畏缩缩,不自觉的抱成一团。 韩萤的身体自己都要控制不了了,她只能靠着梁垣鹤的扶持,勉强的站着。她哽咽的说: “殿下,太……太吓人了……那……那不知道是……是什么……奴婢……奴婢……” 韩萤没有将那些不知名的东西形容出来,九皇子看不见,还是好的,更不要污了他的耳朵! 梁垣鹤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所有的人都吓成这个样子,这时苏女官开口了: “看到了吧?居然敢鬼迷心窍的有孕,告诉你们,这个东西,就是女人孕育婴孩之物,现在,她彻底没有了!这就是报应!如果你们还有人敢这样做的话,下场一样!” 原来!原来那个是……是女子体内孕育婴孩之物!韩萤只觉一阵恶心,不住的干呕起来。梁垣挚站起,扶着她的胳膊,他也听明白了,场景一定非常的触目惊心!那边的人哭泣个不停,韩萤这里也好半天才缓过来,但是浑身无力,着实被吓得不轻。她回过头,看着九皇子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她忽然想让九皇子快些离开这个是非的血染之地,不想九皇子的气质被其污染。 “殿下,奴婢……奴婢扶您回去吧……” 韩萤也早就想走,可是腿脚,现在才有力气。她绕道梁垣鹤的外侧,将他与那边的浑浊之处隔离开。手仍旧哆嗦着,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第五十三章 深夜降尊弃已宫 韩萤感觉这一路走的很艰难,说是她扶着九皇子,倒不如说是在依靠着九皇子的身子,给自己力量。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在韩萤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如同噩梦一般。回到了赐阳宫,易尘早已不知去向,韩萤仍然是没有从那血淋淋的画面中走出来,梁垣鹤知道她的状态,便说: “你吓成这样有什么用?和你没有关系。” 韩萤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给梁垣鹤倒了一杯水,但是手还是有一些哆嗦,递了过去,梁垣鹤平稳的接了过来,韩萤终于控制不住了,声音悲哀的说: “殿下,那女子,实在是太可怜了,被折磨的根本没有人的样子。” 梁垣鹤慢慢的喝着水,慢条斯理的说: “她与三皇子同榻之时,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韩萤听了,心中更是悲痛,她知晓事情就是这样的道理,但是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真的难以接受。她低下头,看到九皇子的衣摆之处,有些泥土,便半跪了下来,说: “殿下,您的衣服有些脏了,奴婢给您清理一下。” 韩萤拿出手帕,在九皇子的衣摆出擦拭着,但是惊吓过后,身子有些虚弱,半跪有些不稳。忽然,梁垣鹤拉住她的手腕,将其放置到自己的膝盖上,韩萤惊了一下,随之心中慢慢的感动。九皇子是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的,也知道自己是找一点事情,想平复内心,又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气力,这样,一只手搭在九皇子的膝盖上,顿时让韩萤稳定了不少,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韩萤缓缓开口: “殿下,您说,她这辈子是不是就废掉了。” 梁垣鹤放下杯子,望着前方,似是能够看到一般,说道: “当然,身心具废。” 韩萤听了,泪水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又听九皇子说: “其实,最可恨的,不是苏女官那些人,而是没有保护她的那个男人。” 梁垣鹤自然是知晓苏女官的,当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听了他的话,韩萤抬起头,看向九皇子,不解的问: “您是说,三皇子?” 梁垣鹤点点头,道: “他还不是真的爱那名女子,否则,作为男人,怎么能让深爱的女子,受到一点委屈?” 韩萤更是震惊,九皇子说的,是对的,自始至终,三皇子都没有出现,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也是默认了的。对啊, 他不爱,怎么能为她出头呢?韩萤想到了楚飞燕: “殿下,您说,这皇子与宫女之间,会有真实的相爱吗?” 梁垣鹤微微侧头,问: “怎么问这个?” “不满您,奴婢的姐妹,楚飞燕,她现在与八皇子交好,奴婢,今日这样的失态,也是担心,她日后遭到不好的境遇。” 梁垣鹤喝了一口水,手指轻轻的在桌上敲着,慢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说: “那是他们的事,付错了人,是她眼光问题,如果觉得不可,就提前收身,省着日后后悔。” “可是,奴婢不知道他们的感情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看来,皇家,真的不一定有真感情存在……” 韩萤又想起了五皇子,很久没有见到他,曾经,他以为五皇子对自己多少有一点的另眼相看,但是,自从李庭宗的事情以后,韩萤有一种被利用便抛弃的感觉。还是自己太天真,她甚至想到了太子,呵呵,莫名其妙对自己那样的暧昧不明,不可能的事情,为何还要来打搅自己?韩萤的心中,百感交集。 “殿下,您说,那名女子,之后会被怎样处理呢?” 韩萤整理完衣摆,轻轻的给梁垣鹤捶着腿,今日走路比较多,她怕主子累着。梁垣鹤说: “弃已宫。” “什么?” 韩萤没有听过这个宫殿,所以不明白。 “所有废弃的宫人,或者妃嫔,都会送到弃已宫,任其自生自灭。” “啊?” 韩萤很惊讶,人都已经残了,还要那要折磨他们干什么呢? “殿下,那,那奴婢,能不能去看她一下,奴婢这里有一些药,想给她,奴婢真的不忍心,让她再承受更加非人的折磨。” 韩萤是真心实意的,因为那名女子,着实太可怜,不会有任何的人能够帮助她,甚至不知死活。 “本宫和你一同去。” 出乎韩萤的意料,九皇子竟然说和自己一起去,韩萤哪能拖累他,忙说: “殿下,奴婢自己去就可以。那种地方,一定肮脏不已,您不可沾染了那霉怨之气。” 梁垣鹤已经站了起来,说: “你自己找不到的。” 韩萤知道九皇子决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便只有感谢,等到天黑之时,二人一同去往弃已宫。 走了很远,终于到了残败不堪的弃已宫。一路上,越到这里,宫人越少,直至全无。这里面的人,都是奄奄一息的,生死都在天,当然,没有几个人能够熬的过去。每日只一次来人监看一下,有断了气的,会有固定的时段有人收尸。平时,都是凄凄哀哀的,众人都觉晦气,并不来这里。 韩萤先走在前面,那宫门灰土土的,蜘蛛网遍布每一个角落。之后门把手附近,干净一点,可以看得出,来人,也就只碰这一个地方。韩萤打着个灯笼,上下左右看了看,之后,轻轻的推开门,门发出“吱呀”一声,之后进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阴森恐怖。韩萤有些害怕,她将门开大一点,时候回身扶着九皇子。今日如果九皇子不来,自己还真的不敢进来呢!韩萤仗着胆子,灯笼在这样漆黑的空间里,光亮显得格外的微弱。 “殿下,小心。” 韩萤被这种诡异的气氛影响,不敢大声说话,但是梁垣鹤却很淡定,完全没有一点的害怕,韩萤不自觉的靠近他,觉得自己身边之人,是此时唯一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 院子里也是破烂不已,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打扫。而且,还有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道,韩萤似是不能呼吸一般,韩萤小心的问: “殿下,这是什么味道?太难闻了,” “尸臭味。” 梁垣鹤简答的三个字,让韩萤一下子毛骨悚然: “殿下……殿下……” 尸臭味?是不是说明,这里都是尸体?天哪!会不会不小心,踩到什么?韩萤更加谨慎不已,她没想到这里居然这样的恐怖! “啊!” 怕什么来什么,韩萤的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软软的,加上九皇子刚才的话,一下子让韩萤的寒毛直竖,惊叫起来,灯笼也吓得扔到了地上。在灯笼落地的一瞬间,梁垣鹤提脚一勾,之后灯笼便被他抓在了手中。 “殿下……” 韩萤吓得流出了眼泪,这地方,和乱葬岗有什么区别?她死死的抓着梁垣鹤的衣服,不敢往前一步,生怕再踩到什么。 “你跟着我走。” 梁垣鹤的声音,在这样恐怖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让人安心,韩萤赶紧点头: “嗯。” 没想到,韩萤自己还不如一个眼盲之人,梁垣鹤走路平稳,没有碰触到一点障碍,韩萤就在他旁边跟着,寸步不离。 “她……她在哪里啊?” 韩萤的脚尖都已发麻,找一个人,也这么费劲吗? “啊……” 突然,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不远处微弱的响起,在这样月黑风高、遍布尸体的地方,韩萤听了,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整个后背直到后颈,都是冰凉的一片!她紧紧的搂住九皇子的胳膊,嘴里颤抖的说: “殿下……那是……什么声音……阴魂吗?” 梁垣鹤听了出来,并不是什么阴魂,一定是白天的那名女子了。 “跟我来。” 韩萤跟着九皇子,慢慢的挪到了那个声音之处,越近,那个**的动静越明显。 “啊……啊……” 正当韩萤手足无措的时候,梁垣鹤提过灯笼,准确的照在了那人的脸上,韩萤担惊受怕的看过去,模糊的辨认出,真的是白天受刑的女子。 “殿下,是……是她……” 看到了人,韩萤的胆子,才稍微大了一点,但是还是不怎么敢过去。 那名女子感觉到有人来,费力的睁开血肉模糊的眼睛,嘴里发出的**,已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只看到微弱的光线中,有人蹲了下来,他正看着自己。离灯笼近了,她才看清一点,是一名面貌俊秀的男子。 梁垣鹤蹲了下去,伸手摸到女子的手腕,探着她微弱的脉搏。那温暖又柔软的手指,在碰到女子的一瞬间,让她感觉到了许久未有过的柔情一般。韩萤见九皇子如此不嫌弃的屈身降贵,忙也跟着蹲下来,接过灯笼,看着九皇子为她诊脉。原来,九皇子还懂得这些。韩萤看着女子的面庞,若隐若现的泪水,乱糟糟的头发,让她心疼不已。便开口说: “你坚持住。” 女子说不出来话,嗓子里咕噜噜的,不知是什么动静,听着就感觉很难受。 第五十四章 有口难辩逐出宫 “将这个给她吃下去。” 梁垣鹤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韩萤,韩萤忙接过来,倒出一粒药丸,之后给女子服下。女子的气息薄弱不已,喂了几次,药丸都溜了出来。韩萤着急的说: “你坚持一下,用力吃下去,对你有好处的。” 女子听了,凭着仅存的一点微薄之力,终于将药咽下。不一会儿,就觉得身子有了些气力,神智也渐渐清晰,伤口的疼痛感袭来,本来将死之人对于痛感已经麻木,但是,现在只觉越来越明显,说明那药有很大的用处,女子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去。她支撑着起来,韩萤扶着她,她不能大动弹,只微弱的说: “多谢……多谢这位……公子……” 韩萤没有提醒她对面之人是九皇子,毕竟,这种事情,会连累人的,还是不要让她知晓的好。九皇子之所以深夜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易尘。” 梁垣鹤喊了一声,韩萤惊讶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易尘,他真的是如影随形啊。 “主子。” 易尘走了过来,看着这几个人。 “将她救出去。” 易尘看着梁垣鹤,感慨的说: “心还是这么软。” 梁垣鹤没有说话,拿起火折子,扔到了一旁,瞬间火势蔓延开来。正好易尘也刚接过那女子,韩萤看到,惊吓不已,赶紧跑到梁垣鹤的身边: “殿下小心!” 之后自己挡在九皇子的前面。易尘看的不禁又笑了出来,之后带着女子,纵身一跃,不见踪影。梁垣鹤拉住韩萤的手臂,说: “快走。” 两个人赶紧出了弃已宫的大门,绕道跑回赐阳宫。路上,好久才听到又宫人喊: “走水了!弃已宫走水了!快来人啊!” 终于到了赐阳宫,韩萤在院落中已经听不到吵闹的声音,之后她进屋关上门,对九皇子说: “殿下,您真聪明。” 是的,梁垣鹤纵火,是为了掩盖女子失踪的事实,易尘会将她安顿好。 梁垣鹤没有说什么,他觉得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其实,直接让易尘去做就可以,但是,他见韩萤仁慈心善,不过成全她罢了。韩萤心里很高兴,血腥的残酷阴霾消退了不少,最起码,那名可怜的女子,能够很好的活下来,希望她将来能够有一个好点的将来吧,不要再错付了人。 折腾了一阵,梁垣鹤就寝了,韩萤在内门庭守夜,看着紧关着的内门,九皇子真的很善良,对于不认得的人,也能够这样援助,真的令人心中生暖。不一会儿,韩萤甜甜的睡着了。 “什么!我和余启莲苟且?怎么可能!” 青宁郡主今日起来,就发现侍卫余启莲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而且二人衣衫不整。紧接着,宫女进来为其洗漱的时候,就正好发现了这一幕,顿时,整个宫里都传开了。由于青宁郡主是要与八皇子联婚的,所以,皇上特旨让其住在宫中。 青宁郡主跪在地上,上头坐着高皇贵妃、皇上、钱皇后,当然,还有她亲娘府的爹娘。人赃俱获,余启莲一口咬定是青宁郡主勾引自己,让青宁有口难辩。 “皇上,臣女是冤枉的!您要明察啊!” 皇上本来就因为此事愤怒不已,尤其是人赃俱获,关键丢的是八皇子的脸,也就是皇家的脸啊! “郡主,您,您不能这样啊,您说有什么事情,都会罩着臣的,怎么今日又变卦了?” 余启莲一脸无辜委屈,当众反驳,更让众人唏嘘不已。青宁愤怒的不行,怒骂道: “你个不要脸的下人!我什么时候与你有事情?昨日,我不过喝了几杯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皇上,臣女说的都是实话啊!” 青宁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了,可是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当睁开眼睛看到余启莲在自己旁边的时候,还衣冠不整,自己已经被吓完了,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余启莲仍然开口: “郡主,对,您昨日是喝酒了的,您终于承认了,臣不让您喝,您偏喝,喝完了就……臣不敢反抗啊!皇上,臣有罪,请您降罪!” 余启莲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之后还说: “皇上,请您不要再责怪郡主了,是臣没有守好本分,不管郡主的事。” 众人皆向二人投去白眼,事实已然明了,青宁郡主算是坐实了与下属苟且之事,余启莲这般的“维护”,大家伙反倒更加看不起青宁郡主了。 “皇上……” “够了!” 梁垣皇不想再听下去,丢尽皇家的脸面,还在这里如此的狡辩。高皇贵妃更是恨铁不成钢,本来青宁与八皇子完婚,自己的势力就会更进一步,没想到,她却捅出这一档子事。她狠狠的瞪向青宁的母亲,自己的闺女,这么不检点,有了男人怎么不告诉自己,自己好换人啊,现在好了,她可不能掺和进去,免得再连累自己。 “皇上息怒啊!都是我教女无方,请您罚我这个做母亲的吧!” 青宁的母亲看龙颜动怒,赶紧也跪了下来,之后还一个劲儿的看向高皇贵妃,想让她帮自己做主,高皇贵妃却将脸撇向别处,铁石心肠,青宁的母亲感觉无助不已。又看向自己的丈夫,他更是一言不发,自己家孩子,犯下这么大的错误,让他能怎么办?皇上没有赐死的意思就已经不错了! “好了!朕念你们家对大熙国有护国之功,此事不予计较,即刻将青宁赶出宫,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 “皇上!” 青宁和母亲异口同声的哀求,之后青宁的父亲开了口: “是,臣,这就去办。” “父亲!” 但是谁都没有办法,青宁迫不得已,没有办法洗刷冤屈,只能被赶出了宫,差点还害的她父亲官位不保,没有办法,查不到幕后之人,只能认命。余启莲被判入大牢,没过多久,畏罪自尽身亡。 宫中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青宁成为了众人的笑柄,大家纷纷可怜八皇子,甚至还有人说,堂堂一个郡主竟然不如一名宫女,忠心耿耿。这名宫女,当然指的就是楚飞燕。 韩萤听说了,就去华阳宫,想看看楚飞燕的现状。路上,碰到了五皇子…… 韩萤的内心错综复杂,跪下请安: “奴婢,参见五皇子。” 这一次,梁垣昭没有扶起她,就这样,韩萤跪了一会儿,才听到五皇子说: “你变了。” 韩萤听了,手微微一颤,他说自己变了? 韩萤没有说话,五皇子又说: “你对我有误会,我在等你来问,你却久久不来。” 本来韩萤的心中已经对五皇子充满失望,但是听着这话,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是误会吗? “奴婢不知五殿下说的什么意思。” 梁垣昭转回身,终是将韩萤扶了起来,韩萤一直低着头,梁垣昭说: “那个李庭宗,我不办他,将来,他便会害我。” 韩萤不懂得朝廷之乱,她只知道,他们一起诬陷了那名大人,九殿下说他并不是做恶之人,可是,五皇子为何又这样说? 梁垣昭说: “萤儿,我不管你心中怎样想,我直告诉你,你在我这里的分量,很重……” 你在我这里的分量,很重…… 韩萤第一次听到如此的话,整个人反应不过来,惊讶的站在那里。 “萤儿,你不想来昭阳宫,我不勉强你,这个,是我一直的随身之物,给你,希望,你能时常想着我。” 梁垣昭解下自己的玉佩,玉佩泛着红色的光亮,他握起韩萤的手,将其放到她的手中。韩萤本想拒绝,但是五皇子抓着他的手,手心有些冰凉,还有一点的茧子的触感,在韩萤的心中,毕竟五皇子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动心之人,韩萤心中那点防线有些坍塌。看着手中的玉佩,抬头望向五皇子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什么神态,只是牢牢的盯着自己,韩萤知道不应该如此做,当时那名宫女的悲惨经历已然在目,但是,她还不忍心拒绝五皇子的赠物,只好先收下。 “谢五殿下。” 梁垣昭笑了,说: “这就对了。” 韩萤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忽然,看到了五皇子手上还有一排牙印的伤疤,她回想着,在幼时,五皇子避难,劫持过自己,自己将其咬伤,这难道?梁垣昭发现韩萤在看着的地方,便说: “你看,这个印记,是永远也去不掉了。” 韩萤听了,赶紧赔罪: “五殿下,奴婢当时不知道,请您降罪……” 梁垣昭笑着说: “萤儿,不必如此。你看,这也就冥冥之中,让我记住了你,不是吗?” 韩萤羞红了脸,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忽然,梁垣昭伸手摸了摸韩萤的头发,韩萤的心中“咯噔”一下,那感觉,无比的温柔。 “小丫头,长大了。” 韩萤把头埋的更低了,此刻的场景,十分的温馨,男子手扶女子的发髻,女子娇羞不已,俨然一副男女同情的画面。但是,在假山的旁边,太子梁垣挚将其看在眼底,满脸的愤怒! 第五十五章 苦口婆心尽规劝 华阳宫后院墙角,太子背手而立,身后站着楚飞燕。楚飞燕俯首,偷偷的看着太子的神态。梁垣挚转回身,楚飞燕赶紧收回目光,只听他说: “青宁郡主我已经给你解决掉了,萤儿那边,你什么时候给我信儿?” 楚飞燕施礼道: “太子殿下莫急,奴婢定会想尽办法帮助您的。只是,萤儿对五皇子情根深种,是需要时间的。奴婢一会儿就去赐阳宫,请您放心,定会慢慢说服萤儿的。” “最好如此,否则,我照样会给华阳宫再塞一个人进去!” 说完梁垣挚便离开,楚飞燕的眼里充满着不满。怎么都向着韩萤?真不知道那个平凡无奇的小宫女有什么好?不过,韩萤和楚飞燕没有什么利益之争,对于她跟了谁,自己无所谓。只是,确实是借着太子的力量除掉了青宁郡主,他有权有势,如果自己不做出点什么,真的怕太子在自己身上运用什么手段,楚飞燕由此决定去一趟赐阳宫。 到了赐阳宫,楚飞燕看着宫门口没有一个人把守,真是安静的不得了。不禁觉得这个九皇子活的也是憋屈,佩服他这种隐忍的气度,如果自己受到这样的委屈,定会将其搅翻天的。楚飞燕站在门口,往里望去,正好韩萤在院子中给易尘种的桃花浇水,九皇子站在旁边,并不说话。别说,九皇子这等风姿,还真是无人能及,楚飞燕都深陷其中,可比八皇子好看的多得多,八皇子顶多算个周正,和九皇子的长相可真是没法比。不过,赐阳宫里如此冷清,韩萤也是能够待的下去,什么出息也没有。尽管如此,楚飞燕还是带来了一些珠宝首饰,都是平日受的赏赐,知道韩萤过的并不好,所以,总是想办法贴补她一点。这点东西,对于现在楚飞燕的境况来说。也不值得一提。 梁垣鹤早就感受到了宫门口有陌生的气息,他转过身子,对着蹲在地上和泥土水桶奋斗的韩萤说: “门口,是找你的吧。” 韩萤一愣,回头望去,居然是楚飞燕,她喜出望外。楚飞燕看她瞧见了自己,便挥挥手,韩萤和九皇子说了什么,便跑了出来,九皇子则回了屋。 “飞燕,好想你,今日不用陪着八殿下?” 韩萤的脸上有些灰土,楚飞燕拿出手帕,给她擦拭着,有些埋怨和看不起的口吻说: “你说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我说你去华阳宫多好,我还能罩着你点。等我做了皇妃,还能少了你好?这里,除了九皇子能看一点外,有什么好?” 韩萤也听了出来楚飞燕的语气,并不生气,还很开心的说: “我在这里很好啊,你多来看看我,我就知足啦!” “陶青铃来过吗?” 楚飞燕问道,韩萤想了下,说: “也没怎么来过,高皇贵妃的与惠宫,管理的很严。” 楚飞燕想起了那日和陶青铃的不愉快,二人始终没有见面,想到那,她就有些不开心,算了,今日是有正事的。 “萤儿,这都是给你的,你多留一些,以后可能会有用的。” 韩萤接过来楚飞燕递给她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耀眼夺目的珍宝,惊讶的合不拢嘴,忙递回去,说: “飞燕,不用给我这些东西了,我在这里挺好的,用不上。” 楚飞燕瞪了她一眼: “好?好什么好?我给你的镯子怎么不带了?” 韩萤听了,摸向自己的手腕,那个东西早已经被她为了九皇子打点给别人了。楚飞燕猜是韩萤为自己生活的好一点,才做了什么,便开口: “你都拿着吧,这些我还有很多呢,都不用了。你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留着,一定会有用处的。” 韩萤感动的点点头: “飞燕,谢谢你。” 看着韩萤的眼眶发红,楚飞燕一撇嘴,说: “拉倒吧!别在这里煽弄感情,快收起来。” 韩萤听话的盖上了盒子。 “萤儿,我问你,你和五皇子,是不是有什么?” 韩萤一愣,没想到楚飞燕居然问这个问题,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楚飞燕一是想看她和五皇子到底发展到哪一步,还有是想让韩萤自己知道,她和陶青铃说了此事,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韩萤隐瞒自己的好友,对待她与陶青铃不同,想看她怎么回答。楚飞燕的嫉妒之心,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韩萤低下头,之后歉疚的看着楚飞燕,说: “对不起,飞燕,我对五皇子,确有倾慕之心,但是,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我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陶青铃针对此事怎么说?” 韩萤这才明白,楚飞燕的意思,赶紧说: “飞燕,你别误会,青铃知晓的时候,咱们都要份宫院了,那时,你为了能进律音院,整日的练习舞蹈,青铃也是无意之间知晓的,后来,咱们都分开,我也就没有谈论此事。” 楚飞燕听完,心里的感觉还可以吧,今日主要是其他的目的,所以这个她也就不计较了。 “萤儿,你可知道五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他马上就要纳侧妃了知道吗?” 此言一出,韩萤震惊不已,纳侧妃? “是吗?那,那很好啊……” 韩萤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在心里却是激起一点波澜,他要纳侧妃了?为什么还要招惹自己?韩萤想到了那块玉佩。 “萤儿,你和五皇子,是不行的,他的为人,很毒辣你知道吗?这我都是听八殿下说的。他们一同长大,互相都是很了解。没看之前为何八皇子拒绝不了他与青宁郡主的婚事?就是因为青宁与高皇贵妃家里有着关系,所以,八皇子不敢违抗。你说,利用自己的职权,打压别人,他们人会好吗?” 韩萤没有说话,心中无法言表。 “太子殿下对你有情,我看的出来,那日为了救你,才亮出了身份,足以看出,他待你绝对不同。他是储君,将来如果你跟了他,还会有什么苦日子吗?” 韩萤听了,忙说: “飞燕,怎么突然这样说,我根本一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啊!” 楚飞燕并不介意韩萤这样说,她开口: “萤儿,你要有这样的想法,你今年十八了,要多考虑自己的将来。我知道,你想出宫,可是,你出宫的时候,已经二十五了,谁还能要这样的一个老姑娘呢?而且,宫中男子这样多,谁知道宫女出去之前,有没有在榻上服侍过谁?你去哪里能寻得好人家呢?” 韩萤惊讶楚飞燕的这些话,确实说的也都对,只是自己平时里没有想得这么多。 “飞燕,我可以自己……” “萤儿,女人,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靠自己的,一个人生活,是多么的难。你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还有,如果身边能有个孩子的话,你的下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飞燕,你与我说这些,我都没有想过,也太早了吧?考虑这个?” 楚飞燕摇摇头,拉起韩萤的手,说: “萤儿,我是你的姐妹,我是真心实意的为你好,五皇子,他给不了你的幸福,而且,他不见得是爱你的。宫中,两情相悦,是很难的。与其陪伴一个自己爱的人,为什么,不让爱你的人,一辈子照顾你呢?所以,不要再想着五皇子了,考虑考虑太子,他为你带来的,无穷无尽!” 楚飞燕盯着韩萤的眼睛,说出了这些话,韩萤一时间接受不了,主要是她没有想过要和五皇子怎么样,为何非要将她和太子扯到一起? “飞燕,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宫中如此的阴暗,我们一介小小的宫女,攀上皇家的高枝,是非常非常难的。说实话,我是很羡慕你和八皇子,两情相悦的,可是,我也很担心你,你听说之前那名跟了三皇子的宫女吗?下场惨的不得了。我真的害怕这种事情,发生在咱们的身边。” 楚飞燕不知不觉竟把自己个饶了进去,她摇头说: “萤儿,你不用惦记我,我不会像她那样的蠢笨,放心,我能够驾驭好八皇子的。只是,我的话,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五皇子,非良人。太子既然对你有情,他一定会护好你的,咱们要踏实的为自己着想。将来,你再为太子生个一儿半女的,这宫中,你的位子,还会差了吗?比我都好呢!” “飞燕啊!我……” 韩萤接受不了这样的规划,为太子生孩子?她是真的难以想象啊。 “萤儿,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韩萤说不过楚飞燕,只好点头: “好的,我会好好想想的。” 楚飞燕知道自己的话多少都能种植到韩萤的心中,又叮嘱一番,才离开。可是韩萤的心,却乱的不行。为何自己一定要跟太子呢?出宫以后,没有良配,那一个人过,不可以吗? 她进了屋子,梁垣鹤正在擦拭着琴弦,韩萤走过去施礼,之后半跪下,给他轻敲着腿,若有所思。 “有什么想说的?” 梁垣鹤早已察觉韩萤的不对劲,韩萤也是有问题想问,听了九皇子这样说,便说: “是的,殿下,奴婢有一事想不通。您说,一名女子,自己不能安稳度日吗?一定要嫁与他人,才能生活吗?” 梁垣鹤擦拭琴弦的手,没有停下,郎朗而道: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第五十六章 弄巧成拙惹愤怒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韩萤的心中默念这句话,没想到,清冷的九皇子,竟然还存有这样的信念。韩萤看向九皇子,那俊俏的面庞上,洁白无瑕。她不禁想着自己如何能得一人心呢?更不用说白首不相离了。当日入宫,只想着能够解决目前的生活,可是没有想到,原来,在宫中待个年头以后,心性逐渐成熟,想要的也多了起来。一个人是很潇洒,可是,就像九皇子说的,白首不相离,又何尝不让人羡慕呢? “那,殿下的心中,可有那个愿意白首之人?” 韩萤忽然很好奇九皇子是否有意中人,究竟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入了他的眼呢?梁垣鹤擦拭完琴弦,之后轻轻的抚摸着,缓缓开口: “是缘,我会记得。” 这样莫名其妙的话,韩萤不明白,应该是九皇子的心中有一名女子吧,不然怎会记得那缘呢?但是楚飞燕说的,让自己投靠太子,韩萤真的是做不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过往的小六和太子完全的分隔开,当太子亮出身份的时候,就注定他们二人会渐行渐远。韩萤能够感受到太子的心意,就是因为如此,才要避开,意识自己并不喜欢他,再一个,她也根本不想进入这皇家,尤其那日三皇子通房宫女的下场,血腥的场面历历在目。苏女官做的很棒,让韩萤印象深刻,绝对不敢越距。 今日,是五皇子纳侧妃的日子,赐阳宫没有被邀请,当然韩萤也不会去。她坐在院子里,想象着那样欢天喜地的场景。五皇子纳侧妃了,听说是将军家青梅竹马的女子,一定生的十分漂亮。韩萤的心中不难过是假的,她只是不明白,五皇子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想法,这样的暧昧不明,转身就迎娶她人。可能,还是自己的意念不够坚定,不能完全的将五皇子从心中挥去,更多的时候,在韩萤脑海里出现的,都是幼时那个手持断线纸鸢的俊美少年。 韩萤做事心不在焉,梁垣鹤早就感受到了,他轻笑一声: “还真是痴心啊。” 韩萤一愣,没有多说话,在给九皇子布菜。这些个饭食,仍然是韩萤从自己的那份中抠出来的,自己仅食少部分,给九皇子留了好多。御膳房不好打理,她试过给一些好处,可那里的人,并不买账。韩萤只能继续这样做了。 “殿下,奴婢,没有。” 梁垣鹤直到吃完饭才开口: “五皇子的魅力还真是大。” 韩萤赶紧说: “殿下……” 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欲言又止。 太子梁垣挚去了五皇子的纳侧妃大典,焦战尔被派出办事,没有跟着一起去。焦战尔刚回宫,感觉有些累,就往自己的房子走去。但是,隐约的,他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这诺大的皇宫,勾心斗角有的是,不知道今天这股子势力,是那一伙人。他迅速的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点点碧蓝色裙摆,在柱子后侧漏出一点点。焦战尔紧皱眉头,到底在搞什么?他眼珠一转,之后转身。这时,从那柱子之后,鬼头鬼脑的出来一个人,是一名小宫女,她鬼鬼祟祟的往前走几步,发现焦战尔不见了,顿时有些慌张,之后赶紧跑过去,到处寻找,都没有。怎么可能呢?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不可能走得这样快啊?小宫女不得已,来到池塘的边上,往里看着。池水很清澈,但是上面有着一些浮花,所以会挡住点视线。她探头探脑的仔细寻找,忽然,身后传出一个声音: “我还能躲进水里吗?” 正是焦战尔。他看是一名宫女,才没有立刻出手,反倒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没想到的是,她没找到自己,居然去池水中找,这是什么脑洞?小宫女听了,本来正屏息凝神的看着水面,突如而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赶紧回身,发现焦战尔赫然的站在她的面前,惊的脚下一滑,直接向池水中倒去! “啊!救命!” 在小宫女转过头的一瞬间,焦战尔认出了她,是贺年的那晚,冯玉娴派来给九皇子送饭食的人,夏宁。刚看到这里,就出现意外了!焦战尔赶紧伸手去拉她,夏宁出于本能的害怕和反应,看见焦战尔伸过来的手,便慌忙抓住,之后没有顾忌的,一顿大动作的挣扎。人在危险边缘的力气,往往非常的大,就在夏宁的后脚跟马上离开池边地面的时候,她大力的抓过焦战尔,凭着这股子劲道,往前一探身子,之后向前踉跄两步,竟然自己脱离了危险之处。但是,焦战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他面对的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根本没有什么思想准备,没做什么警惕,只听“扑通”一声,焦战尔居然被夏宁给甩进了池水里! 夏宁听到身后的身影,赶紧转过身子过来看,看到焦战尔整个人四肢伸展的趴在水里,溅出一大堆的水花,更加使她吓破了胆,她大喊: “喂,你怎么样?来人哪!快来人!有人落水啦!快……唔……” 就在夏宁扯嗓子哇哇大叫的时候,焦战尔早已翻身从水中而出,之后伸手捂住了夏宁的嘴。夏宁只觉嘴上传来冰凉的感觉,之后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浑身是水,愤怒不已的男人。焦战尔额前的发丝在滴水,嘴唇气的微微发抖。见夏宁不再出声音,才放下手,夏宁赶紧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怎么样?” 焦战尔心中愤怒有二,一是自己落水,被这小丫头大喊大叫,差点惊动了其他人,自己在宫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侍卫,被人知道了如此的狼狈,还有好?二,则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小丫头给弄进了水里!总之,颜面何存!焦战尔正气愤着,忽然对方伸过来一只手,焦战尔忙抓住,愤怒的说: “你要干什么!” 夏宁被男人抓着手腕,脸蛋瞬间通红不已,低下头,磕磕巴巴的说: “我……我……我是要……要……给你……擦擦……” 焦战尔看到她的手中果然拿着一个手帕,便自己扯下来,在脸上胡乱的擦着,夏宁乖乖的收回手,心惊胆战的站在旁边,不敢出声。 “你跟着我干什么?” 面对这个罪魁祸首,焦战尔没有因为她是女子就怜香惜玉的轻言细语,反而低吼道。夏宁吓的一哆嗦,之后说: “没……没什么……” 焦战尔看着面前懦弱的人,更加火大: “别拿我当傻子,说!什么目的!” 夏宁不敢不说,颤抖着拿出一个小盒子,虽不名贵,但是很精致。哆哆嗦嗦的递到焦战尔的面前,小声的说: “这,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想送给你。” 焦战尔皱着眉头,口气不好的问: “给我糕点?” 夏宁的头如同捣蒜的点着,手指几乎都要抠进了那盒子中去。焦战尔莫名其妙的刚要去接过盒子,可是夏宁由于太紧张,加上焦战尔对自己的态度还那么差,在他的手刚要碰到盒子的时候,夏宁就松开手,她是怕自己与焦战尔有肢体上的接触。 “啪!” 盒子应声倒地,里面的糕点四分滚落,碎成了好几半,惨不忍睹。 夏宁惊呆了,赶紧蹲下,把东西都捡起来,可是,已经不能吃了,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做成的,想着给对面的人尝一尝,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堆子的事情。夏宁委屈吧啦的站起来,说: “盒子里还有一点没有弄脏,你,你尝尝好吗?” 焦战尔此时此刻的愤怒,已经无法形容了,他挥手,再次将盒子打翻,夏宁害怕的一抖,惊慌失措的看向焦战尔,眼里的泪水似要流出。 “你在耍我吗?跟踪我,说要让我吃这个?遇到你,真是晦气!” 夏宁这一次不敢去捡了,她的心里害怕极了,就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焦战尔想快点离开,便呵斥道: “下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如果再发现你跟踪我,我的剑可是不长眼的!” 说着,他还挥挥手中的宝剑,夏宁吓得一缩脖,慌忙的点头。焦战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越过她的身边,便走了过去。夏宁站在那里看着地上,被蹂躏的不行的糕点残渣,泪水终于淌了下来。她蹲了下去,用手把那堆掺杂着尘土的糕点碎块,一下下的抓起来,放到了盒子里。这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功夫做的,别看小巧,但却是最费工夫。冯玉娴姑姑说这个很好吃,很喜欢让自己给做,只是要花费好久,这也是她娘亲去世之前教会她的。 夏宁自从那晚见过焦战尔以后,便打听出了他的信息,自己想着见他,便做了这些东西,今日,终于见到,满心欢喜,却没想到让自己给弄得一团糟,他还说再也不要看到自己,西宁的心中,委屈难过的不得了…… 第五十七章 女子也需识习字 焦战尔回到房内,赶紧换一身衣服,今天真的让他很不爽。谁能被甩下水心情还能好呢?之后被人递过从地上捡起来的东西,说是特意给他做的?第一次见到夏宁,就觉得她很蠢笨,没想到今日竟然栽倒了她的手里。焦战尔怒气冲冲的扔下衣服,忽然从里面掉落个什么东西,他捡起来一看,居然是那小宫女的手帕,自己擦完脸,忘记了归还,不知怎么就夹在了衣服里面。焦战尔看见上面有朵笨拙绣工的小花,不禁嗤之以鼻,不仅脑子笨,手还笨。之后便将其与那堆湿衣服扔到一处,出门去寻太子。 韩萤正在去后置宫的路上,九皇子该有些新衣服了,她之前问过赵公公,除了冬衣,夏天的衣物,九皇子可以正常来取,只是样式纹路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新式。这已经让韩萤很满足了,赶紧去取回来。 “你怎么走路的?东西都拿不稳?” 声音很熟悉,韩萤望过去,是焦战尔。焦战尔回过头,也看到了她,便冲她笑着,小虎牙也露了出来。韩萤走过去,施礼之后说: “怎么了?让焦大人这么生气?” 焦战尔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叹口气说: “这是新来的,东西都拿不稳,看到太子紧张的把托盘都弄翻了!” 太子?韩萤赶紧回过头,果然,梁垣挚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正看着自己。韩萤忽然想起了楚飞燕说的那些话,顿时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又不能装作没有看到,便走过去,跪下说: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韩萤的心中却叫苦连连,她看见焦战尔,为什么要过来呢?怎么就没想到太子也可能在这里呢?梁垣挚看到韩萤,心中自是十分的欢喜,将她扶起来,笑着说: “玉儿,你最近怎么样?一直也没见你胖过,反倒还有些瘦了。” 韩萤听了,低着头说: “回太子殿下,奴婢,可能就是这个体质,不易发胖吧!” 梁垣挚拉起韩萤的手,韩萤赶紧抽出来,没有说话。梁垣挚觉得好委屈,开口道: “玉儿,你这是干什么?看见焦战尔你都能正常说话呢,怎么见了我,就,就如此呢?” 韩萤说实话,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区别对待,可能是焦战尔当初再怎样的隐瞒身份,一个侍卫总比太子的身份让人好接受一些吧! “太子殿下,您的身份不同,奴婢不敢越距。” 韩萤心中想的是,如果太子能和她以正常的情感去交流,还好一点,但是如果像楚飞燕那样说的话,她会觉得好压抑。看着韩萤还是如此的生分,梁垣挚有些不高兴,但没有对她表现出来。 “你干什么去?” “奴婢去后置宫为九皇子取衣服。” 梁垣挚听了,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你对你家主子倒是忠心。” 韩萤低头说: “殿下,没有事情的话,奴婢先告退了,九殿下还在等着。” 梁垣挚没有办法,只好让她离开。之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犯了错误的太监,生气的说: “掌嘴!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了!狠狠的打!” 焦战尔也没有办法,都是替主子做事的,只好执行。韩萤听了身后响起“啪啪”掌嘴的声音,没有回头,但是心里不禁为那个可怜的太监鸣不平,不过是打翻托盘而已,就要被打成这样。太子做小六的时候,自己和他接触,感觉脾气还是不错的,看来,除了九皇子,真的没有哪个主子能够有那样的善心了吧! “你不说韩萤心意有转变吗?怎么今日碰到她还是哪个样子?” 梁垣挚生气的质问楚飞燕,楚飞燕被呵斥的跪在地上,低着头,眼睛里面尽是不服气。韩萤也真是的,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要呢?害的自己还在这里受罪! “太子殿下,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您放心,飞燕一定会说到做到。” 梁垣挚死盯着她,说: “最好是这样,否则,你的安稳日子,也就结束了!” 看着太子离开,楚飞燕才起来,心中的怨气越来越多,真是的!拿她出什么气呢?揉着有些疼痛的膝盖,她有些讨厌比八皇子还位高权贵的人,也觉得八皇子的权利,少了一些,自己跟了他,本以为会高枕无忧,没想到,还有着一堆烂事! 韩萤将新衣服整理好,已经是天黑时候了,院子里清爽无比,白天天气也越来越热,大熙国的丝绸织物做工非常精细,而且造价不菲,只有达官贵族才能够穿的起。摸着那丝丝冰凉的光滑服饰,感觉甚好。 梁垣鹤在写字,韩萤为其研墨,看着九皇子聚精会神的样子,韩萤小心翼翼的开口: “殿下。” “何事?” 梁垣鹤轻吐出两个字,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毫无波澜的。韩萤咬了一下嘴唇,之后说: “奴婢有一事不明……” 韩萤看九皇子没有说话,已是默许,她便继续问: “殿下,您是怎样做到,能这样写字的呢?” 梁垣鹤收起最后一个字的笔锋,他的字秀气又尖利,与其他人的不同,不似皇家统一的大气磅礴。皇家子弟,基本都是本着气势恢宏这样的力道,但是梁垣鹤,字如其人一般,在大熙国皇宫里,这样的笔体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心静即可。” 梁垣鹤这样回答,韩萤根本理解不上去,尴尬的笑了一下,说: “奴婢写的,难看多了。” 她是真的很喜欢九皇子的字,觉得一眼就能够认出。其他皇室,虽也能分辨出来,但是每一笔都是大同小异,韩萤觉得九皇子真的是特别到不行了。 “你识得多少字?” 梁垣鹤问道,韩萤回答: “不太多的,基本就是能对付一个活着,够用了。一些成语什么的,都是当时在近侍院时,冯姑姑特意教给我们的,她说现在学习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临时记住一些平日里常用的语字,才不至于丢了皇家的颜面。” “会写多少?” 韩萤想想,说: “会写的啊……比认的还要少呢!因为我们四级宫女,是除了备宫女社以外,级别最低的了,也不涉及到什么书写,这些自有更高级的宫女来做,所以……就这样了……” 韩萤说完,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学识低级,在九皇子的博学多识面前,怎么能比呢? “诗书也不会?” 韩萤尴尬的笑笑: “书,摸都没有摸过……呵呵……小时,爹娘也不会什么,那时学堂很贵的,我和弟弟也都没有去。” 梁垣鹤第一次听韩萤提起她的家人,今日自己也有些感兴趣,便继续问: “一直没有去看过他们吗?” 韩萤听了,神情暗淡了下来,脑海中出现了那一片火海的情景,如果他们还在…… “他们在一常意外的大火中,全部丧生了……” 韩萤把幼时的经历都讲了出来,梁垣鹤没想到韩萤居然是一个孤儿,看她乐观开朗,没想到也有如此痛苦的过往。 “世事无常。” 梁垣鹤想起了自己的母妃,但是没有说出来,韩萤以为他只是在单纯的安慰自己,忙笑着说: “没关系的殿下,这都是奴婢的命,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奴婢也见不到九殿下啊,也没有缘分侍奉您呢!” 梁垣鹤不禁轻笑一声,韩萤看愣了,似乎是第一次,九皇子居然这样清清爽爽的对着自己微笑,原来,九皇子笑起来更好看,如同院子中的桃花,娇艳动人,不知不觉,韩萤看入了神…… “今后,本宫教你认字写字,日后万一有用得上的时候,不会无依无靠。” 韩萤听愣了,九皇子说……说他要教自己写字认字?真的吗?韩萤瞪大眼睛,这是何等的殊荣啊!她赶紧跪下,说: “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 梁垣鹤点点头: “正好赐阳宫没有什么宫人,将字学会,有的是用处。” 韩萤赶紧磕头谢恩,她想起之前五皇子和自己去莲花亭,自己不太识得那上面的字,五皇子却说女子只三从四德即可,学字也没有什么必要。但是九皇子没想到会如此的开明,还要亲自教自己。 “起来吧,正好赐阳宫中整日的无事,找些事来,也充实一些。” “是,奴婢都听殿下的。” 韩萤心中欢喜,侍奉九皇子躺下,看着九皇子闭上眼睛,她望着那长长的睫毛。怎么能这么优秀呢?这样的面庞,还有为人,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多亏当时冯玉娴姑姑劝慰自己,否则,也跟不到这样好的主子。韩萤又给掖了掖被,才转身离开。天气暖和了,内门庭里也比较好过,虽然每日都很安静,但是守夜还是不能少了!韩萤很自律,一直坚持这样做。但是,没想到,今晚,便出事了…… 韩萤正睡着,忽听得门外有着刀剑互搏的声音,她马上惊醒,因为在近侍院的时候,所有人都经过这样的训练,就是怕有紧急情况醒不过来,连累主子。韩萤仔细的听着,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当她刚要去开门看一眼的时候,忽然外面有人喊: “抓刺客!快抓刺客!” 第五十八章 玉萤舍身反被救 韩萤赶紧检查了一下门,确定早已经拴好,之后忙跑到内门,喊道: “殿下!殿下!有刺客!” 里面的梁垣鹤听到了,不慌不忙的起身,披上外衣,来到门前,轻轻的打开,韩萤忙把九皇子搀进去,害怕的说: “殿下,外面的声音您听到了吗?千万不要出去,很危险!奴婢去看一下。” 韩萤来到门前, 外面的打斗声似乎很近,还有人在喊着: “快抓住他!” “抓刺客啊!” 韩萤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一道小缝,往外看去,只见好几个侍卫在攻击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身手十分敏捷,看样子,功夫应该是在侍卫之上,不然这么多人,怎么就拿不下一个刺客呢!韩萤忙把门关好,真是的,跑哪里不好,偏偏跑到这里来。韩萤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去年和冯姑姑在客栈被逃犯劫持的时候,就是如此的害怕。 韩萤来到梁垣鹤的身边,梁垣鹤长身玉立的站着,这个时候,易尘和季玄书都被派出去了,也是够凑巧的了,居然今夜来了刺客!梁垣鹤并不怕,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声响。但是身边的韩萤就不一样了,哆哆嗦嗦的说: “殿下,刺客……刺客不会进来吧?如果……他进来……怎么办啊?” 作为一个小小的宫女,赐阳宫没有任何的守卫,韩萤怎么能不害怕?梁垣鹤自然的说: “外面不是还有追捕他的侍卫吗?你怕什么?” 韩萤听了,想想也是,但是心还是放不下,刺客在自己的家门口,怎么能放松呢?韩萤回身,将桌子上的水壶拿了起来,抱在怀里,以备不时之需。而在此时,外面的刺客为了想办法脱身,纵身一跃,踢开了赐阳宫的寝门,直接往九皇子的内寝飞了进来! 韩萤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水壶,但是在看到腾空飞来的蒙面之人,却吓得水壶直接脱手,掉在了地上!但是,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定要护好九皇子!于是,韩萤没有任何的考虑,直接张开双臂,横身置于梁垣鹤的面前。那名刺客见到屋内有人,想着劫持一个,于是,他手持着宝剑,直接刺向面前的两个人!韩萤咬紧牙关,坚定的护在九皇子的前面,眼看着那剑就要直刺入自己的胸口,韩萤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脸色苍白,视死如归! 就在刺客的剑马上要插入韩萤身体的时候,韩萤的腰上感觉到一股温暖,是谁轻搂住了她的腰,之后整个人便被带起,一起滑向后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身边的九皇子抬高腿,直接踢开了刺客手中的剑,衣摆随之飘荡。虽只是踢到剑尖,但是由于力道之大,一股麻酥的震感传到了刺客的手腕,让他迫不得已的松开了剑,那剑便直直的飞入了旁边的窗框之上!狠狠的扎入其中! 刺客当场愣住了!没想到屋子里还有这样功夫了得的人!很快,侍卫们就都上来了,将刺客压制住。刺客挣扎几下,无事于补,只能不甘心的被人绑起来。韩萤早就发蒙了,但是她反应过来以后,直接惊讶的看向九皇子,刚刚,自己明明是挡在他前面的,没想到,却被他救下,现在站在自己的前面,居然变成了主护仆!刚才搂腰的那一瞬间之感,让韩萤的心脏漏跳了几下! “殿下,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韩萤紧张的问。 有人将烛火点燃,太子梁垣挚走了过来,韩萤看到,不知道他怎么也来了,便跪下请安。梁垣挚的目光落在韩萤的身上,紧张的问: “玉儿,你怎么样?” 韩萤倒吸一口气,没敢说话,因为九皇子在旁边。这时,梁垣鹤开口了,他双手施礼道: “参见太子殿下。” 梁垣挚这才将目光放到梁垣鹤的身上。当时屋子里虽然黑,但是他也看清了梁垣鹤的一招制敌。便站直身子,说: “多亏了九弟,否则今日这刺客不会这样轻松的伏法。” 梁垣鹤谦卑的回复: “六皇兄谬赞了,臣弟只是出于自保。” 梁垣挚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眼盲之人,本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早已将自己荒废,没想到,功夫看起来可比以前厉害多了。这几年在外面,他经历了什么?梁垣挚忽然觉得九皇子不似幼时那般让人看的透了。他笑道: “哈哈哈,九弟,你可真是谦虚了,我看刚才你的身手,这几年,没少练吧?” 梁垣鹤并未因为对方带有挑衅的话语而慌张,反而特别自然的说: “屋子里面黑,不比外面明月皎洁,刺客不好分辨。这几年臣弟眼睛虽盲,但是已经习惯,所以,才侥幸的擒住了他。” 梁垣挚被梁垣鹤的话堵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不漏声色的瞪了他一眼,正好目光又落在了韩萤的身上,刚想过去把她扶起来,可是九皇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很自然的收回施礼的手,脚也向后退了一下,正好将韩萤的半个身子给挡住了。梁垣挚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但是他挑不出梁垣鹤的任何毛病,此时他还在恭敬的站着,这口气,只能咽到肚子里。 “本宫先走了,九弟要多注意安全。” “多谢六皇兄。” 梁垣挚在梁垣鹤谦卑有礼的声音中,带着众人,怒气冲冲的走了。 “起来吧。” 一行人走远,梁垣鹤开了口,韩萤起身,扶住九皇子。 “殿下,您怎么样?” 韩萤又问了一遍,梁垣鹤说: “无事。” 韩萤又在九皇子的身前身后看了看,确定真的无事,才放下心来。她走到门口,刚才的惊心动魄,还让她心有余悸,站在门口,小心的看了看,确定无事,才放心,想把门关上。但是,这门,先是被刺客踢坏,之后又被侍卫毫无顾忌的冲进来,彻底给弄垮了!韩萤本想尝试着把门先拼上,但是太零碎了,根本不可能。还好内门还能对付用,她回到屋内,对九皇子说: “殿下,门已经废掉了,怎么办呢?” 梁垣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 “玉儿是谁?” 第五十九章 让伞心善惹人怜 韩萤没有多想,回答道: “奴婢的小名是‘玉儿’。” 梁垣鹤轻笑了一声,但是没有什么感**彩。 “我六皇兄,知道的还真多。我自己的宫人我都不知道。” 韩萤听了,慌忙跪下,说: “殿下,都是奴婢的错,太子殿下,是幼时就相识,所以,才知道。” 梁垣鹤没有说话,直接回了榻上。韩萤不知道这个门可怎么办,九皇子也没有说,看起来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她被内门关好,这个外门……还好不是冬天,也还能对付一下,不知道要去找谁来修理。 第二日,韩萤侍奉着九皇子,时刻观察着他的状态,之后小心翼翼的问: “殿下,那个门……怎么办呢?” “没有门板,修不上。” “那怎么办呀?” “不是说了吗?没有门板,修不上!” 梁垣鹤这颠来倒去的话,让韩萤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那,那意思就是不修了么?这怎么行呢? “出去走走吧。” 梁垣鹤难得的主动要出去,韩萤只好先把门的问题放在一边,扶着他,出了赐阳宫,沿路的走着。来往的宫人并不多,也是由于天气有些沉闷,好似要下雨,各家的主子也都没有出来。还好韩萤准备了一把伞,这时候的天气,说不准的。九皇子很喜欢在生莲池旁边坐着,里面的莲花已经一片一片,别有一番景象。 不一会儿,风声忽起,吹到身上,凉凉的。韩萤说: “殿下,好像要下雨了,要不咱们先回去?” “无事。” 他们现在是在一处凉亭里,梁垣鹤刚到没有多久,他并不想回去,韩萤只好听话的站在旁边。 天空乌云密布,隐约有着打雷的声响,很快,雨点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就是这样急匆匆的大雨,地面上的水,直接起了一个个的泡泡,走过去,便浸湿了鞋袜。幸好亭子比较宽大,虽然也有大风将雨刮进来,但是,并不会影响到梁垣鹤坐着的位置。他一直朝着池面坐着,似是能看到一般。生莲池上面的平静早已被打碎,被大块的雨滴击打成一个个的坑洼,花朵和莲叶,都被吹打的花枝乱颤。 亭子里还是很“安全”的,也不凉,韩萤就陪着九皇子在那里,不知道九皇子为何这般喜欢这里,不过,天气晴朗的时候,确实景色很怡人,现在被雨水打过的池塘,竟更胜人间仙境一样,水灵灵的。 “哎呀!” 旁边传来一声轻呼,韩萤回头看去,是一名小太监,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本来他不会摔倒,但是奈何手中的东西太多,需要护着。之后,他站起来,韩萤看到他的腿好像是有伤,有些一瘸一拐。 “真是可怜。” 韩萤不禁感叹出声。生于奴才之身,就会注定这样悲惨的生活。 “怎么了?” 梁垣鹤随口一问,韩萤将情况说明一下,梁垣鹤说: “把伞给他吧,” “什么?” 韩萤怕不是听错了吧! “把伞给他。” “殿下,不可啊,您用什么?” “雨停了,咱们再走。他很不方便,给他用。” 梁垣鹤没有丝毫的犹豫,尽管韩萤的心中很是担心,但是主子下令了,不得不执行。心中不禁被九皇子这样的善心再次感动。只是一名小小的太监,都能让他如此的照顾。那么,他的母妃,能够教导出这样心存善念之人,本身,怎么会犯十恶不赦之罪呢?韩萤心里有些想不通。 韩萤跑出亭子,她将伞撑在还在捡东西的太监头上,小太监一愣,抬起头,见是一名宫女,忙谢道: “谢谢你。” 小太监长的倒也眉清目秀,说话爽朗。 “这伞你拿着……” 还没说完,那太监赶紧摇头,说: “多谢,还是你留着吧!你是女子,不能挨浇。” 韩萤摇摇头: “这是我们家主子给你的。” 小太监顺着韩萤的手势望去,当他看到亭子中,那个仙人风范的男子的时候,正捡东西的手顿时一滞,彻底惊呆在那里!韩萤见他如此大的反应,知道自家主子足以能让所有人都瞩目,便开口: “快些拿着吧,别耽误什么事情。” 小太监将东西胡乱的搂在怀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当他站起来的时候,韩萤似是错觉一般,觉得他的眼里,好像含有泪花。但可能是下雨的缘故吧,韩萤也没有多想,她将伞递过去。这时小太监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深深的叩首,说: “多谢九殿下……” 声音有些颤抖,手中的东西差一些又掉在了地上。梁垣鹤没有说话,一直在那里坐着。韩萤把小太监扶起,太监的手有些哆嗦,他接过伞,目光还是望向九皇子那里,之后向韩萤也微微附了身子,才慢慢的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 韩萤早已跑回了亭子,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他们又没有了伞,这回可是彻底的被困在这里了。 雨下了好半天,才逐渐转小,直到慢慢的停了下来。韩萤等着地上的水流的差不多,才扶着九皇子往回走。韩萤很小心翼翼,鞋子还是湿了一些,但是九皇子是怎么走的,鞋面上一点也没有湿,是腾空的吗?韩萤很是惊讶。 到了赐阳宫,没有门的遮挡,门庭处都是湿漉漉的,韩萤说: “殿下小心点,这里有点滑。” 刚说完,韩萤的脚下就开始打滑,为了稳住重心,迫不得已,还控制不住的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九皇子的侧身上,触感之所,结实又柔软,皮肤是真的好。韩萤站稳赶紧离开,忙说: “奴婢有罪。” 梁垣鹤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进去。 一连几天,都是阴雨连连,韩萤总是很发愁这个门的问题。太子殿下他们把刺客带走,这战场也不管了,那天废了她好大的劲儿,才把那一堆狼藉收拾掉,总这样也不是回事啊!韩萤愁的不行。忽然,韩萤看到赐阳宫的大门口进来一个人,是名太监。他来到院子中央,跪下: “奴才奉旨,前来赐阳宫,侍奉九皇子!” 第六十章 旧人相见落泪来 韩萤看过去,心中很是惊讶,来赐阳宫侍奉?没听说过这里要来新人啊?韩萤先走过去,那太监一直低着头,韩萤问道: “谁叫你来的?” “管公公。” 管公公?他是专门管理太监调度的人,每家主子,如果没有特殊吩咐的话,他会给各家补给太监,之前不是说不给赐阳宫人吗?今日这是怎么了? “你稍等一会儿,我去请示九殿下。” 小太监听话的跪着,韩萤便进了屋。 “殿下,外面来了一个小太监,说是管公公分配来的,您看……” 梁垣鹤放下毛笔,小心的摸着刚做好的画,上面是一名侧身倚坐的芳华美女。韩萤顿时看愣了眼,虽只是侧面,但是那女子的美貌,仍是震慑旁人。韩萤的心里不禁感叹九皇子的画技高超,应该是盲眼画技高超。那,这名女子,是他凭空想象画的,还是…… “既然是分来的,就收了吧。” 梁垣鹤丝毫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是一直在关心着自己的画作。 “是。” 韩萤退出身去,来到院中,走向那名太监,她说: “你起来吧,先去屋内拜见九皇子。” “是。” 小太监起身,之后慢慢的抬起头,顿时韩萤一下子愣在那里,他……他的脸怎么弄得?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刀口,看样子是新伤,还有一点的血丝往外冒。但是,他又有些眼熟…… “啊!是你!” 韩萤想起来了,那日下大雨,九皇子就是将伞给了他!他怎么了?小太监看韩萤认出了自己,微微一笑,咧的伤口更加瘆人: “是的,姐姐,是我。” 韩萤带着他进了屋子,小太监俯身跪地: “奴才参见九殿下。” 梁垣鹤的画还没有干透,他也一直摸着的是画纸的边缘,只说道: “起来吧。” 小太监直起身子,并没有起来,他看向九皇子,瞬间眼泪打湿了眼眶。韩萤惊讶,不明所以。只见小太监似是隐忍了一下,否则都归不顺那气息,停顿了一小会儿,才哽咽着开口: “九殿下……是……是奴才啊……” 说完,他已经泣不成声,看着九皇子双眼已盲,他的心里难受的如同刀割。梁垣鹤这才微微侧头,他皱了一下好看的眉毛,声音并不熟悉,但是口吻却如此真实强烈,于是问道: “你是谁?” 小太监含泪,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然红肿: “九殿下,奴才是玖玉啊……” 小太监的泪水怎样都控制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淌。他激动的看着九皇子,嘴唇不住的哆嗦。 “玖玉……” 梁垣鹤第一次用了不同口气的声音,气息绵长,似是回想着什么,又……又像是在忍着内心的情绪。 “是奴才啊!奴才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九殿下,奴才来伺候您了!” 玖玉用袖子胡乱的擦着鼻涕和眼泪,他知道九皇子还记着他,更加激动的不得了。 梁垣鹤站了起来,韩萤赶紧走过去,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有着什么渊源,但是她的内心也是十分震惊起伏的,至少她能确定,这个玖玉,可能也经历了九皇子和秋皇贵妃当年的事情。梁垣鹤来到玖玉的面前,伸出手,摸向他,玖玉颤抖着也举起自己的手,慢慢的托住了九皇子的手腕,将其放到自己的头顶,梁垣鹤轻轻的摸着,眼中也似乎很有着感动的光芒,但是他还很淡定: “起来。” 一句“起来”,态度亲和柔软,玖玉憋着哭泣,猛点头,之后慢慢的起来: “殿下,奴才来晚了,害您受了这么多的苦……呜呜……” 梁垣鹤笑了,伸手搭在玖玉的小臂上,玖玉赶紧双手搀扶,韩萤适时的松开手,给他们空间,之后退了出去。 “殿下,您在宫外那几年,吃了很多的苦,对不对?” 玖玉的眼泪自打进来就一直没有停过,韩萤听完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将内门关好。 好久,玖玉才出来,韩萤回头看去,他的眼睛红肿的不行,看到自己,还是友好的笑了一下,之后上前拱手: “姐姐,奴才玖玉,今后,和您一起侍奉九殿下。” 韩萤赶紧搭了一把手: “不用的,不用的,不用给我施礼,你来真的太好了,不然,这里一直就我一个宫人,以后,杂活累活就有人帮我干了。” 韩萤纯真的笑着,玖玉也笑,赐阳宫里,终于又多了一张欢乐的小脸。 “你一定很好奇我的来历吧?” 玖玉看出了韩萤心中的疑惑,开口说道。韩萤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 “那你能说说嘛……呵呵……” 原来,玖玉是九皇子小时候相识的。那时秋皇贵妃荣宠正盛,九皇子自然也就无忧无虑,做事无人敢阻。一天,他在宫中玩耍,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哭喊: “我没有……我没有拿他的东西……” 声音似是和自己没差多少的小孩子,于是梁垣鹤好奇的跑了过去,身后噼里啪啦的跟着一群宫人,纷纷喊着: “九皇子慢点啊……” 这九皇子可是皇上心尖上的宝贝,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们的命可就完了。 梁垣鹤跑到了地方,见一名小太监在地上跪着,嘴角已经流出血迹,面前站着一个趾高气昂的大太监,恶狠狠的说: “没拿怎么在你的身上?胡说八道!看来,不使劲你是不会认错了!” 说完,一个大巴掌就又要下去,梁垣鹤看了,忙喊到: “住手!” 大太监吓了一跳,身子都跟着一震,回头一看,竟然是九皇子,紧接着,后边跟过来的人,大声的喊着: “九皇子到!九皇子到!” 梁垣鹤人小鬼大,早就东拐西拐的把他们甩出好远,所以这一行人才追上。 大太监慌忙跪下: “九皇子吉祥,老奴不知九皇子驾到,有失远迎!” 梁垣鹤看着地上那瘦弱的小人儿,随即开口,清脆的问道: “你偷拿别人东西了吗?” 小太监正是玖玉!他委屈的摇摇头,说: “我没拿……他们诬陷我……” “放肆!还不拜见九皇子,还不自称奴才!” 大太监大声呵斥,这个不懂规矩的小杂种! 第六十一章 出手相助感人心 梁垣鹤示意大太监住口,之后走到小太监的身旁,问他: “怎么回事?你说。” 玖玉满脸泪水,但是口吻很坚定的说: “李公公,说我……说奴才偷拿了小张子的佩子,可是我没有拿。” “胡说八道!没有拿怎么在你的身上!” 李公公再次呵斥玖玉,梁垣鹤不高兴了,说: “你不要总是吓他!” “啊……是……” 李公公赶紧叩首。玖玉说道: “奴才今日刚起来,就被李公公叫来,说小张子丢了佩子,大家伙都检查完了,只剩奴才,便来搜身,没想到在奴才的身上就搜出来了,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九皇子,请您给奴才做主啊!” 玖玉是真的冤枉,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东西怎么会在自己的身上呢?真是太奇怪了,之后还这样惩罚自己。 梁垣鹤人不大,但是思考起事情来十分认真,他看向李公公,李公公一直低着头,很镇定。他走过去,问道: “李公公,大家是你搜的身?” 李公公赶紧回答: “是的,是老奴。” “那,为什么不等所有的人都到了,而单独的搜他?” 李公公笑着说: “回小殿下,玖玉睡得太晚了,所以才是最后找的他。” 梁垣鹤听了,叫他小殿下?看着李公公那副有些得意的嘴脸,似是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那声“小殿下”就能听得出来。 “你,去屋子里,看一下玖玉的榻旁,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梁垣鹤对一名侍卫说道。 “是。” 李公公听了,看了一眼梁垣鹤,心中有些惊讶,之后说: “小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呢?” 梁垣鹤说: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公公只好闭嘴,心中道:一个小娃子,不过是皇上宠溺,能折腾出什么来。不一会儿,那侍卫就出来了,拿着手帕,里面包着一点灰色的粉末,说: “九殿下,只发现了这个,其余没有。” 梁垣鹤接过来,隔着手帕捻一下,嘴角含笑着说: “李公公,这是什么啊?” 李公公看到,眼睛里有股特殊深情一闪而过,说: “不过是普通的堆积尘沫罢了。” 梁垣鹤伸手递到他的面前,郎朗而说: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迷灰粉吧?” 李公公本来悠哉的跪着,听到梁垣鹤如此说,心头一惊,暗道:他怎晓得?看着李公公的表情变化,梁垣鹤继续说: “这个迷灰粉,会让人陷入沉睡之中,但是药效时间并不长,过了时辰,这堆粉末就没有用了。” 李公公的额头有些冷汗冒出,梁垣鹤继续说: “宫中,禁止用这种东西,看来,李公公,你得好好查一查你这里了。” 李公公慌忙磕头说: “殿下,老奴,老奴这就取查。” “记住,本是是九殿下,不是小殿下!” “是是是,九殿下。” 梁垣鹤是给玖玉做了主,也是洗清了冤屈,剩下的,他虽然没有继续去追查那块佩子到底是谁做的,但是一个迷灰粉足以说明一切。宫中,这样的大太监上边都有人撑着,梁垣鹤也不能把所有都查明,否则会给他的母妃带来祸事。他回头看看玖玉,玖玉的脸上都是感激的神情,泪水夺眶而出,终于有人能帮助他了!平日里受尽李公公的气,不过是自己顶了几句嘴,就联合小张子诬陷自己,还有口难言。今日幸得九皇子,否则,真的是逃不掉那残忍的酷刑。李公公得到同意之后,赶紧离开,佯装去追查此事。梁垣鹤将玖玉扶起来,问: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玖玉……多谢九皇子……” 玖玉的回忆结束,韩萤听了,不禁佩服九皇子小时候的气魄,但是有一事她想不明白: “那九殿下如何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呢?” 玖玉说: “因为我们太监,不可能偷懒早睡的,谁起来的晚,管事公公早就挥鞭伺候了,哪能就那样任我们睡觉。” “哦!也就是九殿下发现了不对劲,才去查的,九殿下居然能识得什么迷灰粉,也真是厉害!” 玖玉的眼睛里都是崇拜的说: “当然了,九殿下的母妃秋皇贵妃当时一场大病,是费海医仙来诊治的,他的小徒弟和九殿下关系非常好,应该是他教的吧。李公公真的是没想到九殿下还有这个能耐。” 韩萤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九殿下的善心,从小就有,人之初性本善,他一直在保持着。韩萤回头看到玖玉脸上的伤口,关心的说: “你给你弄点药吧,你的脸怎么弄的?” 玖玉先谢过,之后眼睛看着远方,说: “他们全部欺人太甚,恃强凌弱,不将赐阳宫放在眼里,所以,这次分配太监的时候,根本没打算给赐阳宫。但是,我始终记得九殿下当日的救命之恩,所以,将自己的脸划伤,这样,哪个宫都不会要我,管公公嫌弃,便给我分到了这里。” 韩萤听完,惊讶不已,玖玉也是一个狠人啊,为了追随九皇子,竟然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 “我之前在杂役房,一直长大。中间听说了九皇子的遭遇,虽然只见过九殿下几面,总想着要回报,苦于没有机会。九殿下被赶出宫,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没想到,老天爷给了我报恩的这个机会,也知足了!” “那天你的腿……” 韩萤想起了初见玖玉时,他是坡脚的。 “那是因为耽误了一点时辰,被打的。不过,现在没事了,并不严重。” 韩萤看着玖玉,终于能再有一个对九皇子忠心耿耿的人了,她的心里,忽觉得很暖。 “这个门,我来的时候就看到坏了,我想办法收整一下。” 玖玉直接就要往外走,韩萤忙叫住他: “喂,你脸上的伤……” 玖玉回头一笑,说: “没关系,九殿下给我药了。我去趟杂役房,看能不能弄点木头来。” 真好,玖玉来了作用真大,这个门,终于能有人给修理了。韩萤看着玖玉快速行进的步伐,心中暗暗欢喜。她也要收拾收拾,跟着帮忙。 梁垣鹤在屋内,听着外面开始叮叮当当,玖玉在修门,韩萤进来将茶奉上,她看着九皇子在轻抿的喝着,口中话,在心中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说道: “殿下,秋皇贵妃,当初,是不是被冤枉的?” 此言一出,九皇子的手一震,回头,皱眉,眼中有火光冒出。 第六十二章 坏人恶报自然来 梁垣鹤听了韩萤的话,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是他隐忍的性格并没有怎样表现出来,可韩萤也能够感受他愤恨的神情,吓了一跳,忙说: “奴婢该死,奴婢不应该过问殿下的私事。” 韩萤一个劲儿的后悔,为何非要当着九皇子的面问出来呢?宫中已是不让四处传言,那在九皇子这里岂不更是禁忌?韩萤赶紧跪下,请罪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梁垣鹤的声音变的很低沉,尽管眼盲,但是从中仍然射发出骇人的光芒。韩萤吓得不行,磕磕巴巴的说: “奴婢……奴婢刚才说……秋皇贵妃……当初是不是……” “是什么?” 韩萤本来已经说不出口,声音就越来越小,但是梁垣鹤仍然步步紧逼的问,韩萤只好闭上眼睛,豁出去了一般,说: “是不是被冤枉的……殿下赐罪,奴婢有错,甘愿受罚!” 韩萤跪在地上,千悔万悔也都来不及,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她责怪自己,太没有礼法,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害的九皇子如此的生气,自己最近是不是仗着和九皇子相处的时间长,加上人家的脾气好,就什么话都往出说?罚你也是活该!韩萤在心里这样训斥自己。但是,她没有等来梁垣鹤劈头盖脸的怒骂,而是在头上传来已经稳定了,没有什么情感的声音: “你怎么觉的是冤枉的?” “啊?” 韩萤轻“啊”一声,这是疑问。她不知道九皇子居然会这样问,所以一时间大脑比较空白,这个话题,转的也是有些快。韩萤足足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九皇子的意思,她赶紧回答: “奴婢也是猜想的。因为,因为奴婢侍奉殿下也有时日了,您宅心仁厚,善良果敢,说实话,这个,是和家教分不开的。而且,奴婢知道,宫中的皇子公主们,都有教书先生,一直教养长大。但是,殿下您……您幼时出宫,那么,这样良好的品行,一定是秋皇贵妃教养的,既然,您都这样性情端良,皇贵妃,怎么会心狠手辣,做出有违宫规的事情呢?这也是奴婢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就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想。” 韩萤一股脑的说完,这些真的都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从小,爹娘就告诉自己,父母什么样,孩子就什么样,所以,她就有些纳闷,如果秋皇贵妃不是贤良淑德的话,九皇子又能去哪里耳濡目染,拥有优秀的品质呢?只是,她一直没有对别人说过而已。 此时的梁垣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内心很震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能如此看透事情,而且她的理由还非常简单,没有和什么证据相连,只是凭空这样分析人物,所以,梁垣鹤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你起来。” 梁垣鹤缓缓开口,韩萤站了起来,仍旧低着头,不知道九皇子此时在想些什么,居然没有再继续发火,她仗着胆子走到梁垣鹤的身边,半跪下轻轻的给他捶着腿,小心翼翼的说: “殿下,您别生气了,生气对身子不好。” 梁垣鹤忽然伸出手,韩萤一愣,只见梁垣鹤慢慢的将手放在韩萤的头顶,那股子温软从头上传来,韩萤惊的大气不敢出一下。只听他说: “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情,却判定她是冤枉的人……” 韩萤没有动,听到九皇子这样说,她的心里翻腾不止,因为九皇子的口气里,充满了绝望,之后又带着绝地逢生的一丝希望,更确切一点,是被人说到心坎里去的那种安心,能够还有人相信他,相信秋皇贵妃。 “殿下……” 韩萤明白了,尽管自己之前有猜想,但还是无比的震惊!原来当年秋皇贵妃,果然是被冤枉的,可是,为什么…… “殿下,为什么不去平反?” 梁垣鹤收回手,似是在回忆着什么,浓密的睫毛颤抖一下,声音飘远: “没有人相信。” 没有人相信,就是皇上也不会相信,皇上是最高主持公正的人,他都不信,还有什么平反可言? “可是……皇上,当时不是特别宠皇贵妃娘娘吗?” 韩萤口中说的是“皇贵妃娘娘”,不是秋皇贵妃,说明她已经认定了这个娘娘的清白,所以才会如此的尊称。 “他是皇上,最怕皇位动摇,宁可放弃自己的爱妃,也不能存留一点隐患。” 梁垣鹤想着自己狠心的父皇,如果他当时能够站出来,不去相信奸佞小人的言语,又何来的今日? “殿下,娘娘和您,都受苦了……” 韩萤由衷的心疼九皇子,更心疼那位含冤而死的秋皇贵妃。本来皇上是她所有的希望,可是如此所谓的良人,却最终没有相信这个山盟海誓的枕边人,没有同她站在一起,为了那高高的权贵,如此的纵容阴险邪恶之人,对这对母子欺凌冤侮。九皇子当时还那样的小,却经历了这样的惨绝人寰之事,失去母妃,失去父皇的庇护,还被赶出了他的家,当时,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韩萤的泪水不自觉的淌了下来,本来自己家破人亡已经很惨,但是相比九皇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害死自己的母妃,那是怎样孤独无望的心境? 梁垣鹤轻轻一笑,仿佛春暖花开: “时辰到了,坏人,自会有恶报的。” 韩萤使劲的点头,说: “殿下您说的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奴婢和玖玉,都会一直在您的身边,不会离开您。” 梁垣鹤没有说话,心中的波澜,逐渐平静。 “九殿下,门已经修好了。” 玖玉正好进来,却看到二人的神情有些不对,也没有问。但是韩萤看到他,心中却是高兴的不行,一直看着他乐,弄得玖玉感觉毛毛的。 “怎么这样看我?还是,我后面有什么啊?” 玖玉自己说完,都感觉后背发凉,韩萤却笑得更开心了。她觉得现在这样子,真的很好。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宫女的喊声: “九皇子,奴婢给您请安,奴婢想见韩萤一面,九皇子开恩,人命关天啊!” 声音嘶哑带有哭腔。是谁?韩萤不太熟悉这个声音,莫名其妙的望向九皇子,梁垣鹤一挥手,韩萤得到同意,便出去了。 第六十三章 私食禁药尝苦果 韩萤跑出来,看到一名宫女,面容已经哭得狼狈不堪,她记得,这是楚飞燕身边的侍女,叫何什么。楚飞燕好像是以前救过她,给了她一碗饭,从此就一直跟着楚飞燕。韩萤认出了她,见此情景,莫不是飞燕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是飞燕出什么事了吗?” 韩萤赶紧将她扶起,那宫女抽泣着说: “韩萤,我是何婉莹,楚姑娘……你一定要救救她啊,她要不行了!” 听到要不行了,韩萤的心咯噔一下,瞬间上次被苏女官惩罚宫女的情景出现在眼前,她慌张的抓住宫女的肩膀,焦急的问: “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哪个主子要惩戒她?” 何婉莹悲伤的摇摇头,说: “她……她有孕了……” “什么?” 韩萤听了,震惊在那里,不知是喜是悲,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楚姑娘,恐怕要小产了……现在疼的死去活来,偏偏八皇子不在宫中……” “等我,我去和九殿下说一声,马上和你去。” 何婉莹拼命的点头。韩萤飞跑回屋内,进屋就跪下,说: “殿下,奴婢的姐妹,现在很危险,生死未卜,奴婢能否去看看她?” 韩萤的额头一下汗水,足以看出她有多么的慌张。玖玉站在旁边听完,向九皇子看去,也有些着急。韩萤给他的印象很好,而且九皇子能留在身边,并且看样子还很信任的人,一定不会错。梁垣鹤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说: “可是上次你要替罪之人?” 韩萤回答: “是的。” 梁垣鹤不知道心里想什么,顿了一下,说: “去吧,但是,要小心提防。” 韩萤赶紧谢恩,听到要她提防,也没有多想,便跑了出去。在路上,她问何婉莹: “御医怎么说?” “没有请御医。” 韩萤的脚步一滞,之后又很快恢复快速的步伐: “为什么不请御医?” 韩萤不明白,都已经这样危险了,还不让御医过去,八皇子现在不是对楚飞燕很好吗?虽然还是宫女,但御医应该也会很好请的!何婉莹的眼神闪躲了一下,犹豫着说: “韩姑娘,你到了华阳宫,再说吧!” 韩萤奇怪的看着她,刚要张开嘴,又把话咽了回去,难道飞燕又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从石苑花的事情以后,韩萤就知道楚飞燕总会偷偷摸摸的做着一些对自己有好处,还会影响别人的事情,但此时韩萤更关心楚飞燕的身体。 到了华阳宫,宫人们也没有管,何婉莹将韩萤带到了楚飞燕的住所,韩萤进去,就赶紧奔床榻而去。楚飞燕的面色苍白无比,豆大的汗珠在脸上挂着,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血色,之前那个美丽娇嫩的人儿,此时憔悴的不行,正闭着眼睛。韩萤担心的轻声叫道: “飞燕,飞燕……” 楚飞燕慢慢的睁开眼睛,费力的裂开嘴角,但马上,好似牵动了什么,疼的她“嘶嘶”**。 “飞燕,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叫御医?” 楚飞燕看着韩萤拿手帕给自己擦汗,又看了何婉莹一眼,何婉莹点点头,便走出,关门在门口守着。 “萤儿……” 楚飞燕虚弱的叫着,韩萤忙抓住她的手,她继续说: “不能……叫御医……否则,我就……就彻底完了……” 韩萤心中急的不行: “快说啊,我怎么才能帮你?” “我也没想到会有孕……但是,如果是女儿的话……我以后的路……不会好走……所以……必须是男儿……才能真正的做上八皇子妃……的位子……” 韩萤皱着眉头,听着楚飞燕说。 “所以……我托人……在外面……弄来了……转胎的……的药……就是说……如果肚子里的是男儿……无所谓……要是女儿!……药就将其……自动转为男胎……”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韩萤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无稽之谈! “之后呢?” 韩萤觉得还有更严重的,所以楚飞燕继续说: “没想到……今日……就流血了……我痛的不得了……如果叫御医……就会查出我用了这种禁药,所以……只有你能帮我了……萤儿……我没有办法了……呜呜……” 楚飞燕本就虚弱,现在又哭了起来,肚子疼的更加厉害,她捂着肚子,呼吸都开始费力,泪水根本也控制不住了!韩萤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减少她的疼痛,赶紧说: “好好好,我要怎么做?你千万别激动,身子要紧!” 韩萤给楚飞燕顺着气,心中害怕的不得了,忽然,她看到被子的一角里有血迹流出,这下韩萤更加慌张,带着哭腔的说: “飞燕,我去给你找御医吧!你的命更重要啊!” 此言一出,楚飞燕似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强忍着疼痛说: “不可……那我就真的……完了……快去找太子……快去……” 韩萤瞪大眼睛,找太子?为什么?看韩萤没有动弹,楚飞燕憋得脸色更加难看,胳膊用不上力气,却还是咬牙的推着韩萤: “快去……” “好好,我这就去!” 韩萤不敢耽搁,忙跑了出去。楚飞燕看着韩萤离去,之后闭上眼睛,再次承受那非人的痛感。这一次,自己的意外,希望能够借此去成全太子吧,省着他总揪着自己不放。不过,真的是要疼死人了……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为着将来努力,但是,怎么会如此的困难呢?没想有孕,却意外的有了,想是个男儿,却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韩萤跑到了明阳宫,门口有侍卫将她拦住,韩萤跑的浑身都湿透了,上气不接下气,施礼完说: “这位大人,太子殿下在吗?” 侍卫看不起面前的宫女,趾高气昂的问: “你是谁?” “奴婢韩萤,求见太子殿下,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太子殿下是你说见就能见得?滚滚滚……” 侍卫挥手赶着韩萤,就是不通报,韩萤都快要急哭了,这时,她听到了焦战尔的声音: “我说你有病吧?都说了不喜欢,你还总拿来干什么?” 韩萤望过去,只见焦战尔一脸不耐烦的从侧门走出来,将一篮子东西塞到一名小宫女的手上,小宫女一脸皱的不行,还眼泪汪汪。 第六十四章 寻助太子以跪求 韩萤跑过去,焦战尔刚转身,一脸的怒气,回头正好看到韩萤,弄的他一愣,问道: “你怎么来了?” 韩萤跪下,说: “焦大人,帮帮我吧,我有要事想求见太子。” 焦战尔一听,要见太子,平日韩萤不会来的,想来必定是真的有什么急事,便开口: “随我来吧!” “多谢焦大人!” 韩萤心中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焦战尔的身后,在他们要进门的时候,焦战尔回头斜眼看着那侍卫,警告的说: “看清了啊,以后,她,来找太子的话,不用阻拦,知道吗?” 侍卫都是在主子身边见风使舵的人,明眼的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忙拱手施礼说: “是是是,属下知错。” “焦大人……” 忽然,在众人的身后传来一声喏喏的呼唤,纷纷回头望去,刚才与焦战尔纠缠的,正是夏宁,此时她正交错着小手指,不知如何是好,战战兢兢的等着焦战尔的回话。唯有焦战尔没有回头,他闭上眼睛,心中被烦的不行,伸手一指,说: “以后,见到她,立刻给我赶走!” “啊?是……” 夏宁最近总是来这里,等焦战尔,并且做了一些形形**的食物,要送给焦战尔,她还很会来事,每次来,都不忘记给这里的侍卫一点,所以大家对这个小宫女印象不错,也都看的出来她对焦战尔的“别有用心”,但是焦战尔对她如此的狠心,不禁有些可怜她。夏宁委屈的嘴直瘪,但是也没有办法,这才是一见钟情吧,夏宁就是喜欢焦战尔。 进了明阳宫,太子正在看一些折本,看到焦战尔带着韩萤进来,心中一阵的欢喜,忙站起身走过来,说道: “玉儿,你来寻我?” 韩萤的眼眶通红,梁垣挚看了心中很是心疼,还没说话,韩萤“扑通”一声跪下,说: “太子殿下,请您帮帮奴婢的姐妹吧!” 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梁垣挚赶紧将其扶起,说: “玉儿,起来说,到底怎么了?我都能帮你。” 有了太子的这句话,韩萤的心中仿佛吃了定心丸,泪水滚滚而下,将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说了一下,梁垣挚听了,没有任何的犹豫,说: “不要担心,我这就让御医过去,放心,是我的亲信,不会将不该说的说出去。” 韩萤再三感谢,焦战尔赶紧备轿辇,太子没有去,因为那是八皇子的寝宫,他去见兄弟的通房宫女不太好,于是焦战尔带着韩萤和亲信的御医,便去了华阳宫。 到了华阳宫,他们没有从正门进去,焦战尔看好情况,运行轻功,依次将韩萤和御医带了进去。因为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能将其扩大,以免再连累太子。进了楚飞燕的寝门,韩萤看到她几近昏迷,紧张的不得了,声声的呼唤: “飞燕,飞燕……” 焦战尔拉回她,低声说: “我说你能不能小点声,你想让别人知道有两个大男人在八皇子的宫女房里啊?” 韩萤听了,才住了口,看着御医在给楚飞燕诊脉,心中紧张的不得了,就怕她有个什么意外。御医的眉头一直紧锁,就没有舒展过,韩萤这颗心,都揪在了一起。老天爷保佑,飞燕一定要平安无事啊!御医给楚飞燕施了几针,很快,楚飞燕就醒了过来,她看到韩萤紧张的脸,之后她忙问御医: “大人,奴婢的孩子……” 御医写着药方,拿起来,递给韩萤,说: “照方子抓药。” 之后御医回头对楚飞燕说: “脉象目前很不平稳,必须多加修养,但是,万不可再用那种药物,现在说不好孩子正不正常。” “什么?” 楚飞燕的鼻尖上已经紧张出了汗珠,细细的,密密的,如果孩子有问题,那还能要吗?生下来岂不成了妖怪?还要受人辱骂,自己还会受刑! “大人,您再好好看看,这个孩子,有没有问题,是不男儿?” 楚飞燕整张脸都没有血色,嘴唇也似乎与脸色融为一体,御医很不留情面的说: “那种药物,就是无稽之谈,怎能逆转胎儿的性别呢?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将你的身子调理好,孩子尽量保!” 楚飞燕的心,开始了慌乱,不能!不允许!不可以是女儿,更不可以是怪胎!可是她现在没有别的退路了,只能等到孩子降临的时候,才能知道一切都是什么样子。御医又嘱咐她不可下地活动,最少要卧榻一个月,才能轻微的走路。若有流血迹象,一定要再找他来。开的药也要按时服用。韩萤谢过御医,焦战尔就先带御医回去了。韩萤坐在楚飞燕的床边,心疼的给她掖掖头发,说: “飞燕,何苦要这样难为自己?为了一个孩子,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楚飞燕满脸的苦涩,很无奈的说: “萤儿,你不知道,在宫中,要么,别怀孕,怀孕了,就一定要是男儿,不然,你毫无立足之地的,还会受尽白眼。” 楚飞燕经过调理,气色慢慢的有些恢复,但是说出的话,更加让人伤感。韩萤此刻的心情,无比的复杂,为了留在宫中的皇家,楚飞燕付出了多少,而且,看她的样子,以后还不仅仅如此。 “飞燕,平平淡淡的不好吗?” 楚飞燕苦笑: “傻萤儿,没有后盾,你怎么能生存的很好呢?对了,谢谢你,去找太子来帮忙,多亏有你,太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伸手相帮。” 韩萤低下头,如果可以有别的办法,她是不愿意去求太子的,之前也说过,经过太子的暗示和楚飞燕的劝说,她已经觉得面对太子很尴尬了,一点都没有当初和小六在一起的样子。天色已经黑了,折腾了这么久,楚飞燕才安稳的睡着。韩萤嘱咐何婉莹,告诉一定要按时给楚飞燕服药,离开的时候,看着楚飞燕熟睡的脸庞,心中还是很不放心。 回赐阳宫的路上,她想着五皇子,又是好久没有看到他。五皇子总是会在自己决定放下心的时候,突然又出现,又开始撩拨她的心。自己坚决不能和楚飞燕一样,不能把自己活的那样累,否则,她会憋屈死的。赐阳宫内,第一次,没有自己掌灯的时候,屋内开始亮堂。进了房内,韩萤先给九皇子请安,之后回到自己的房内。刚关上门,一回身,忽然发现屋子里多出了一个男人,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第六十五章 欲将接去明阳宫 屋子里很黑,借着月光隐约的光景,屋里确实是有一个男人的!想一下,朦朦胧胧的环境里,突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谁能不害怕?正好这时从窗子吹进一股子风,韩萤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是谁?” 韩萤只觉得自己一阵凉气从脚底窜到头顶,那人开口: “玉儿。” 天哪!吓死了!是太子梁垣挚!韩萤深吸了一口气,跪下说: “给太子殿下请安,您这大半夜的,是做什么?” 心中韩萤不住的安抚自己,就为刚才的惊悚。梁垣挚把韩萤扶起来,笑着说: “好久都没有这样找你了,今日看你那样焦急,现在心情可好了一些?” “好了,天子殿下,天色已经不晚了,请您回去吧,这样子,不太好……” “以前我也这样做过,你怎么没有说不太好?” 韩萤哑口无言,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就这样的排斥两个人的关系,见了他,总觉的心中不自在。梁垣挚见韩萤没有说话,上前一步,突然一把将韩萤抱在怀里,此一举动,吓的韩萤差点跳了起来!他这是在做什么!韩萤赶紧用力的推着,但是梁垣挚死死的抱着不松手,一股酒味传入韩萤的鼻子,太子喝酒了? “太子殿下,放开奴婢!” 梁垣挚死死的抱着,闭上眼睛,轻出一口气,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彻底将她抱在怀里,怎能放手?韩萤用力的拱着,可就是挣扎不开,梁垣挚开口了: “跟了我吧,来明阳宫,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玉儿。” 很深情,很肺腑,但是韩萤听了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之前所有的话没有说破的时候,她还能不去想,每次见面糊弄过去就拉倒了,可是,今日被梁垣挚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韩萤是最不愿意希望出现的。 “太子殿下,您喝多了,先放开奴婢好吗?” 窗户都没有关,韩萤还不敢出声音。玖玉今夜去守夜,但是,毕竟赐阳宫的人多了,被看去,自己真的是有口难辩。但越拒绝,梁垣挚抱得就越紧,韩萤喘气都费劲了。 “玉儿,我后悔幼时欺瞒你,让你现在难以接受我的身份。我又后悔暴露身份,你就这样一点点的离我越来越远。所以,我想补偿你,来我的身边,我什么荣华富贵,任何你想要的,都给你,答应我,明日我就来接你。” 听完,韩萤的内心都要崩溃了,自己哪里好啊?让他这样的纠缠?受不了了,韩萤只好说: “太子殿下,您先放开奴婢,奴婢……要不能呼吸了……” 梁垣挚这才松开了手,韩萤赶紧退后几步,微微伸展着胳膊。但是梁垣挚又步步紧逼,来到她的面前,韩萤尴尬的不行,忙说: “奴婢谢殿下的好心,奴婢在这里很好,哪儿也不去。” 梁垣挚眯起眼睛,多少人想入住明阳宫,都进不来,她却拒绝自己? “在这里当一个低级的宫女,怎么能有在明阳宫舒服?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太子殿下,奴婢在这里,也没有人欺负,真的,奴婢哪儿也不去。” “那昭阳宫呢?你想不想去?” 梁垣鹤的口气忽然有些阴冷,说出的话,让韩萤顿时愣在那里,昭阳宫?提五皇子干什么?但是,这个问题确实让韩萤卡住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想起了自己刚来赐阳宫时,日夜盼着去昭阳宫,所以愣在那里,没有说话,不过心里也确实想起了五皇子。 梁垣挚看着韩萤的面部神态变化,心中的醋意和怒火油然而生,上前一把抓住韩萤的手腕,韩萤猝不及防,那股疼痛感瞬间袭来。 “好,你不去明阳宫,就是惦记着五皇兄,是吧?他有什么好?为人阴险狠辣,能带给你什么?况且,人家都有侧妃了,你还能做什么?” 最后的一句侧妃,着实击打了韩萤的内心。因为之前五皇子还对自己那样温柔,给自己玉佩,随后就迎娶她人,韩萤的心里,怎能没有情感波动?韩萤坚硬的气势越来越薄弱,可是梁垣挚心中的火气却越烧越旺: “他为你做过什么?我为你做过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偏偏只有他?说话!” 最后,梁垣挚干脆双手抓住韩萤的双肩,大力的摇晃,韩萤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翻个了。 “太子殿下,您冷静!感情不可以勉强!” 梁垣挚听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韩萤的意思,就是仍然要选择五皇兄,是吗?梁垣挚的眼神里,充满了精光、狠绝。 “玉儿,你会后悔的,等你看清五皇兄的真面目,就不会那样对他了。” 韩萤低下头,心情难以平静,只希望太子能够快一点离开,她需要静一静。梁垣挚瞪着韩萤看半天,之后翻身,从窗子出去了,顿时,在梁垣挚的衣衫扑打的声音过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了。韩萤赶紧将窗子关好,又反复确定没有问题,生怕太子再杀个回马枪,之后才糖在了床上。 呼……刚才真的是惊心动魄,太子怎么就突然跑来跟自己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梁垣挚说如果五皇子要她,她会不会就去了昭阳宫,韩萤现在倒是在想着。是真的哪儿都不想去,还是因为来接自己的人,不是她想要的呢?可是,五皇子,给自己的感觉总是飘忽不定。想想楚飞燕的境遇,韩萤晃晃脑袋,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监守自己的初心,平安的知道出宫吧!可是,人越想这样本本分分的,却总会有事情来找上自己。 过了几日,韩萤还打算去看看楚飞燕,现在正和玖玉在院子里,站在九皇子的身后,听着九皇子的缥缈琴音。这时,门口有一个公公过来,没有怎么行礼,口气也不是很礼貌,说: “今日是四海朝贡的日子,皇上有旨,各宫派宫女前去领赏。” 说完太监只是意思一下的低下头,便走了。韩萤和玖玉看向九皇子,九皇子的眉头轻皱了一下,说: “你去吧。” 韩萤听了,开口道: “是。” 韩萤来到了制宝院,这里不仅负责制作各种珠宝首饰,外藩进贡的奇珍异宝也都在这里,韩萤和其他的宫女在排着队,不知道分给赐阳宫的会是什么,也没想到还有他们的份。 第六十六章 受冤无可辩是非 这里的珍宝无数,有通透晶亮的,还有光芒四射的,在那里,宫人拿的时候,互相碰触,发出“叮当”好听的声响。大家也没有人敢喧哗,但是目光都被那些个珠光宝气吸引了过去,琳琅盲目,在那些人的手里传过来,再到最后的宫女手中,令人应接不暇。 到了韩萤,赐阳宫只是分到了一个玉如意,还有一双镶金的圆形玉佩。看着别人都满载而归,韩萤的心中有些不满也是很正常的。不过,给了也比不给强,不是为别的,说明皇上还能记着点赐阳宫,多少也是个意思。但是,别的宫女看到韩萤的寒酸模样,不禁偷偷的嗤笑,韩萤记得九皇子的话,不可冲动,不能惹事端。所以,拿完东西,她就往回走。路上,碰到一名宫女,她看到韩萤,便问道: “姐姐可是要过去那条路?” 韩萤看了看她所指的地方,点点头说: “是的。” 小宫女很热心,说: “姐姐绕路吧,刚才我放从那里过来,钱皇后在赏花,闲杂人等不可过去。” “哦,好的,谢谢。” 韩萤很感激这名宫女的好心,便绕路而行。在去往赐阳宫的另一条路上,韩萤端着托盘,很小心翼翼,到了赐阳宫,怎样都好,如果在外,不小心没有护好东西,生出什么事端,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所以她也是很注意。 前面有一座假山,韩萤刚走过去的时候,忽然余光瞥到好像隐约有两个人影,出于本能的反应,她回头看了一下,这一看不打紧,却令韩萤的心中冰凉一片!那是五皇子,和一名不认识的女子,二人此时正抱在一起!韩萤惊讶的忘记了前行,愣在原地。五皇子梁垣昭很快就放开女子,之后抬头,也正好就看见了韩萤。五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马上恢复正常。女子发现五皇子的不对劲,嘴角轻笑一下,之后离开。韩萤反应过来,施礼道: “参见五皇子。” 之后转身就要离开,梁垣昭叫住她: “站住!” 韩萤顿时停下了脚步,停在那里,低着头,心跳却加快,只因刚才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你怎么在这里?” 梁垣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接问道,韩萤老实的回答: “奴婢回赐阳宫,那条路不可行,便走了这里。” 梁垣昭回头看了看,没有什么人,便说: “别多想。” 梁垣昭的口吻低沉,韩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这三个字,又让她的心里来回的翻搅。她不敢多想,也知道她不配这样,可是,刚才两个人的拥抱,真的很让她的心里不舒服,韩萤只能把头埋的更低,说: “奴婢没有……” 梁垣昭刚要再说些什么,远处走来几名宫女,韩萤也看到了。梁垣昭只说: “你快回赐阳宫吧,遇到钱皇后的人,小心一点。” 没等韩萤反应过来,梁垣昭身形迅速的消失了,让韩萤觉得不可思议,似乎这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一样。韩萤正往前走着,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 “前面的是谁?好无规矩!” 韩萤的前面没有人了,难道是在叫自己?韩萤回过头,原来是刚才远处的几名宫女,不知怎的走的这样快,她们看向自己,趾高气昂,面色很难看。韩萤忙屈膝,说: “奴婢给姑姑请安。” 这几名宫女之中,有个穿藕荷色衣的女子,这是身份的标志,也就是姑姑专属的颜色。韩萤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依着穿着来行礼,是不会错的。 “你好大的胆子,看到姜姑姑,居然扭头就走,我们不叫你的话,真是要把这宫中的规矩无视到底啊!” 旁边的宫女口气非常不善,训斥着韩萤。原来是姜姑姑!钱皇后身边的人!韩萤当时见离的很远,也看不太清,所以才没有行礼,她赶紧说: “奴婢有罪,不识得姜姑姑!请姑姑责罚。” 姜姑姑轻笑一声,但是听来格外的刺耳。 “不识得?是不识得我?还是不识得皇后娘娘?” 韩萤赶紧摇头,说: “奴婢没有不识得皇后娘娘,只是,当时距离很远,奴婢没有看清。” 先不说自己识不识得谁,直接说没看清,还会好一点。但是,姜姑姑并不会就此罢休,她对旁边的宫女说: “给我掌嘴,不守规矩的人,竟然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韩萤惊讶的不行,要惩罚自己?怎么感觉是飞来横祸一般?按理来说,自己不过是没有看到姜姑姑,怎的将自己说成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呢?但是她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的认罚。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瞬间韩萤觉得她的脸丝丝拉拉的开始疼痛、肿胀。力道之大,韩萤的身形都有些不稳,但是她还是努力的克制着,不能让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姜姑姑,脾气好大啊。” 太子的声音响起,一行人赶紧给太子殿下请安。梁垣挚看着韩萤通红的脸颊,心中自是心疼不已,他呵斥着姜姑姑: “姜姑姑,你在宫中也有年头了,不知道父皇不喜宫中动用私刑吗?为何还在这里撒野?” 姜姑姑忙磕头,说: “太子殿下,是这名宫女先对钱皇后不敬在先的,老奴只是为了维护皇后娘娘的威严,才出手教训的。” 韩萤真的佩服宫中这种油头滑舌、颠倒黑白之人,自己当时明明离她还很远,看都看不清,即使不行礼也是可以的,她们却偏偏跑过来挑自己的不是,一个劲儿的往皇后娘娘身上扯,现在,面对太子,居然直接就把自己的罪名给定在对皇后娘娘不敬上了!韩萤赶紧辩解: “奴婢不敢,是姜姑姑误会了!” 对皇后不敬的罪名可不轻,比得罪一个姑姑严重的多了!不解释可是不行的。梁垣挚的口气柔了一下,说: “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梁垣挚看着跪在地上的姜姑姑,这个老家伙,仗着自己是母后身边的红人,总是会偷偷摸摸做一些乱手乱脚的事情。他没想到今日居然被韩萤给撞到了,怎么能让她受罪呢?于是梁垣挚说: “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胆子诋毁皇后,姜姑姑,一定是你弄错了,你回去吧,母后身边需要你。” 姜姑姑听了,因为有着钱皇后撑腰,她有时也不是很听太子的话, 而且直接将钱皇后搬了出来: “太子殿下,她侮辱的可是皇后娘娘,如果不重罚,娘娘的威严何在啊?” 梁垣挚真的生气了,这个老奴! 第六十七章 无法拯救心蒙冤 “姜姑姑,你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梁垣挚真的是特别生气,想保一个宫女,她都敢作对,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姜姑姑丝毫不妥协: “殿下,奴婢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啊!” “姜玉凤!你敢顶撞本宫!活的不耐烦了吗?” 所有人见太子发怒了,赶紧纷纷叩首,韩萤也是。梁垣挚气的拳头紧握,恨不得将那个老奴婢碎尸万段一般!敢动他的人,还这样的猖狂!偏偏母后就是无比的得意她,才让她嚣张到今日。 “皇后娘娘到!” 太监的声音想起来,跪在地上的赶紧说: “给皇后娘娘请安!” 钱皇后的年岁比高皇贵妃要小一点,皮肤白皙,雍容华贵,长相更是上等之姿。只是上挑的眉眼,使她看上去多了许多的尖利。梁垣挚没有想到母后来了,赶紧请安,说: “儿臣见过母后。” 钱皇后走过来,慢慢的伸出青葱玉手,握着梁垣挚的手,慈祥的说: “挚儿,何事这样大的火气?伤到身子怎么办?” 梁垣挚回答: “母后,儿臣无碍,只是一些老家奴,仗着母后的威严,兴风作浪而已。” 钱皇后对太子宠溺的不得了,一切都为着他考虑,生怕太子走错一步路,不然,今日的太子之位,恐怕也会摇摇欲坠。 “哦?说来听听。” “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是这个宫女,藐视您的权威,奴婢伸手教训,太子要拦下,就是这样。” 梁垣挚愤怒不已: “一个小宫女,何苦承受这么长的刑罚?掌嘴也有了很多下吧?适可而止。父皇知道了,定会以你仗势欺人而连累到母后的!” “太子……” 姜姑姑此刻并不慌张,还是有条不紊的和太子周旋,无论太子多生气,她都是毕恭毕敬。这时钱皇后开口了: “好了,挚儿,姜姑姑也是为本宫着想,不要说她了。再说,一个小宫女,不值得你这样的。” 太子看向皇后,这话是自己的母后说出来的,他有气也难出,自小就是这样,无论自己多生气,多不情愿,母后都会逼迫自己妥协。外界道是自己眼中不重视规矩,说皇上和皇后多宠溺自己,其实他们不知道那是自己在反抗,桀骜不驯,都是被逼出来的,但是,回去,仍然是要在母后的羽翼下,听从她的安排。 “母后,仅凭姜姑姑一人之词,不足以说明什么,您问问她怎么说。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不尊重皇后娘娘了?” 梁垣挚不想让韩萤再遭掌嘴,还在努力的为她开脱,目光和话语都投向了她哪里。但是钱皇后看见,眼里却透发出一闪而过的厌恶,对韩萤。 才轮到韩萤说话,她赶紧为自己辩解: “皇后娘娘明察,奴婢是没有看见姜姑姑,没有行礼,但是绝对没有蔑视您的意思,姜姑姑的话严重了!” 姜姑姑的眼光,狠戾的瞪向韩萤,这个小妮子,居然敢这样回顶自己!不过,皇后娘娘是不会放过她的!姜姑姑心中十分的肯定。 “姜姑姑是我的人,对她不敬,不就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吗?” 韩萤以为钱皇后能给她做主,没想到钱皇后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韩萤的心里顿时没有了缝隙!摆明了,自己今日就是要被硬生生的说成莫须有的罪名了!除了认,别无他法!韩萤只能任人宰割了! “母后!” 太子也没想到母后居然如此的护着姜姑姑,不可相信。平日里,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今日倒霉的是韩萤,他要救她啊! “挚儿,一个小宫女,何须你如此费力相助?莫非有着什么关系吗?要知道,你的身份在皇上的子女中,最为高贵,不可做出有悖尊卑之事!还有,过段时日,就会给你纳妃了,女子的身份,我一定会严格筛选的!” 钱皇后的语气,决绝又强势。梁垣挚也是最不能忤逆母后的,因为他知道他们两个走到今日有多么的不容易,没有母后,就没有他的光鲜!这也是,梁垣挚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去见韩萤的原因,他怕母后知道自己对韩萤的感情,看不起韩萤的出身,对她不利! “母后……” 梁垣挚恨自己不能改变这一切,他知道母后的手段,不阴险狠辣,怎么会有今日的生活?他不能再继续为韩萤开脱,否则,韩萤会更惨的! 此时,韩萤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她深深的感受到,出了赐阳宫,处处都充满着阴谋诡计,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算计进去。 钱皇后看向姜姑姑,说: “姜姑姑,你起来,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太子不过是帮她说了几句话,居然还胆大言不惭的大放厥词,诬陷于你,杖刑。” 最后的两个字,虽然口气很轻,但是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杖刑!那可远比掌嘴要残酷的多。一棍一棍的打在后背上,半活也是离死不远了。韩萤听了,浑身不禁一颤抖,手中的托盘也开始晃悠了一下,谁能不怕呢? “母后!” 梁垣挚叫道,他没想到母后竟然会用这样的酷刑,震惊不已。 “挚儿,你若再求情,就是害她,刑罚更重!” 一句话,梁垣挚不敢再吱声,一脸担忧的望向韩萤,看着她孤独无助的样子,好恨自己的懦弱,保护不了心上之人。钱皇后猩红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小小的宫女,还妄想攀龙附凤,痴心妄想!姜姑姑命人拿来两根男子胳膊粗细的大棍子,光那个气势,韩萤浑身就发软了,颤抖着小声说: “皇后娘娘……饶命啊……” 钱皇后昂首挺胸站在一旁,如同没有听到一样,轻轻的弹着袖口上根本看不到的灰尘。想惩治一个小宫女,方法有的是。梁垣挚的心,都揪在一起去了,脖子的青筋也憋的暴起,玉儿,对不起,本宫竟然救不了你,等日后,有机会,定会好好教训姜玉凤,还你清白! 姜姑姑一挥手,两旁的人举起大棍子,准备再等姜姑姑的一声令下,就挥棍下去!这个棍子,足以让人皮开肉绽,血液横飞!这时,忽听得有人报: “九皇子到!” 第六十八章 从天而降巧转机 “九皇子到!” 是玖玉的声音,韩萤惊讶九皇子怎么也来了这里,现在如此的一团糟,万万不能连累了主子啊! 所有的人,听到了太监的通报声,纷纷回头望去,只见玖玉搀扶着九皇子,慢步而来,不慌不躁,信步闲庭。他身着青蓝色的衣衫,腰带随着走路的节奏来回轻摆,鞋子落地无声一般,飘飘然然。头发半束,只用一个玉冠装饰,不像是真人,梁垣鹤的到来,让所有的人都忘记了说话,直接的看向他。 钱皇后最先回过神来,一个罪妃之子,还讲究什么排场?所以姜姑姑看向自己的时候,钱皇后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不必管他。于是,姜玉凤便又要向旁边挥手示意,这时梁垣鹤开口了: “儿臣参见母后,参见太子。”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哦?是九皇儿啊?快免礼,你身子不便,不似旁人,无需多礼。” 钱皇后斜着眼睛,很是瞧不起的看着九皇子,想着当年秋皇贵妃败于众人手下,心中还满是得意。梁垣挚心中有很多的气愤,没有地方释放,看到九皇子,正好有了出气的地方。 “九弟啊,你怎么不在赐阳宫待着,反而出来了?没有侍卫保护,万一有谁冲撞到你,可就不好了。” 钱皇后的言语中,不动声色的侮辱梁垣鹤眼盲,虽然表面看似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说者的有心,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尽管梁垣挚的口气也不善,钱皇后也根本没有阻止,反而很同意他的言行。总之,看着那个贱人的皇子越是受气,她的心里越是高兴。如果九皇子愤怒,那就一并给他治了!可是,梁垣鹤并未生气,很出乎他们的意料。 “多谢母后和皇兄的关心,儿臣很好。今日是特来寻我宫还未归来的宫女。”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一愣,梁垣鹤多年不争是非,任人宰割,今日,却为自己的宫女要来出头吗?钱皇后和太子听了,很是不满意。钱皇后说: “九皇儿,你的宫人,不懂礼数,本宫帮你教训一下,省着出门,丢了你的脸。” 钱皇后怎么会将九皇子放在眼里,他来了更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们看看九皇子根本没有什么实权,想要救他的宫女都不成。梁垣鹤微微一笑,说: “母后,本宫的人,不知犯了什么罪?” 钱皇后的眼神定了一下,仍然不屑一顾的说: “她藐视本宫的权威,这宫女如此不懂事,九皇儿,你平日里,可得好好训导啊!” 钱皇后的嘴是真厉害,拐来拐去的,居然把责任又推到了九皇子的身上。玖玉都听了出来,他有一点担心的看去九皇子。韩萤一听,生怕连累了九皇子,忙对着皇后磕头说: “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和九殿下无关,请皇后娘娘惩罚奴婢吧!” 钱皇后听了,大喝一声: “放肆!主子说话,有你个奴婢什么份!来人,行刑!” 姜姑姑刚要应声,九皇子开口道: “母后,不可。” 钱皇后惊讶不已,他居然敢当众反驳自己!钱皇后顿时愤怒,斥责道: “九皇子,你居然敢这样同本宫说话?” 梁垣鹤伸手施了一礼,之后说: “母后,前因后果未明了,何来的定罪?” 钱皇后彻底的对九皇子有所改观,今日这样与自己争辩,真的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好啊,罪妃之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掀起什么风浪!今日之后,看你还能在宫中待多久!钱皇后如此想。 “九皇子,事情很明了的,姜姑姑,说一遍。” “是。奴婢在远处看到这个宫女回头看了一眼,但是没有对我行礼,我便赶上来,结果她根本不把奴婢放在眼里,之后还蔑视皇后娘娘。” 姜玉凤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又是一顿的添油加醋,就是要坐实韩萤蔑视皇后权威的罪名。梁垣鹤听完,只是问了韩萤一嘴: “你可有这样做?” 韩萤听了,心中尽是想着如何将九皇子撇出去,不能拖累于他,刚要隐忍的认罪,只听梁垣鹤又说: “实话实话,我会为你做主。” 韩萤愣在那里,因为这一句话,似是有着无形的温暖,充斥着她的内心。而且,九皇子很坚定,也让自己莫名的对他充满信任,于是韩萤决定完全的交给九皇子,因为他说能为自己做主。 “殿下,奴婢冤枉。” 韩萤将因果说完,梁垣鹤已然明了,对钱皇后说: “母后,我的宫人是冤枉的,儿臣要将她带走。” 言语肯定而霸道,把钱皇后和太子都震在那里,更不用说其余的奴婢奴才了。钱皇后哪能同意,当即说道: “九皇子,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你如此的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不怕你的父皇降罪吗?” “母后,儿臣的宫人,没有做错。” 梁垣鹤停顿一下,继续说: “刚才姜姑姑说了,她是在远处看到我的宫人。那么,我的宫人走的这条路,是通向赐阳宫的小路,而且,只通赐阳宫。不知姜姑姑往这边来,是要做什么,为何死抓我的宫人不放,赐阳宫可是有做错什么?” 说到这里,钱皇后和姜姑姑都愣眼相对,她们做了什么,自己的心里当然清楚,可是,没想到九皇子一个盲眼之人,居然能够看得出来。经他这样一说,很明显的指出,是姜姑姑故意跟着韩萤过来的,先不说韩萤有没有做错什么,光是跟踪人的这一点,就会挑起宫中的事端。赐阳宫平日里总是安安静静,她这样做,就是针对赐阳宫,梁垣鹤巧妙的指出姜姑姑是有所图谋,这话,大家都听得清楚。 “我,我是正巧路过,才……” 姜玉凤有些慌张了,口气也不是很肯定,梁垣鹤步步紧逼: “只是路过?是想去赐阳宫坐坐吗?” “奴婢……” 姜姑姑被梁垣鹤逼迫的哑口无言,心中一阵慌乱,毕竟还有这么多的人,她偷偷的看向钱皇后求助,钱皇后也是在怒火中烧,好个九皇子,居然敢质问她的人! 第六十九章 义正言辞护宫人 姜玉凤向钱皇后求助,本来钱皇后就看不上九皇子,今日被他如此的训斥自己的人,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梁垣挚看出来自己的母后很愤怒,自己也很震惊九皇子居然敢站出来,公然反对母后,所以对梁垣鹤说道: “你身为皇子,难道也要对母后无理吗?” 梁垣鹤根本没有什么害怕,直接说: “儿臣刚才所言,只是针对姜姑姑,没有一句牵连到母后。” “……” 梁垣挚竟然哑口无言,确实……确实如此……看上去。就是这种的说话水平,让人无法再从中挑出错误来。钱皇后见此时锋头已经转向了姜姑姑这边,再过多说明,显得自己有些强词夺理,被传出去,还会被人指责自己与一个皇子过不去。今日的这口气,自己是硬生生的憋下了! “九皇儿,多年未接触,你的言语技巧倒是很有长进。” 话里藏刀,钱皇后吃了瘪,还不能发泄,因为根本没有适合的动机,所以她只能一忍再忍。 “好了,姜姑姑,我们走吧。” 钱皇后愤怒的带着冯姑姑一行人离去,光看背影,就能看出钱皇后有多气,走路之快,随行的人跟着都有些费劲。梁垣挚见母后走了,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因为韩萤可以不用遭到那非人的惩罚了。但是他看到梁垣鹤,心中又是一堵,今日,他敢在母后的手下要人,这心思,不可小觑。希望他将来不要再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否则,梁垣挚的心里,没有什么把握,能够赢得了他。梁垣挚刚要去把韩萤扶起来,梁垣鹤开口: “还不快起来。” 韩萤赶紧谢恩: “多谢殿下为奴婢做主。” 之后赶紧起身,她没有看到梁垣挚在后面已经伸过来,又尴尬的停留在原地的手。梁垣鹤对着梁垣挚行了一礼,说: “皇兄,臣弟告退。” 梁垣挚只“嗯”了一声,心中虽然对梁垣鹤有些不满,但是毕竟他过来救了韩萤一次,为了韩萤,梁垣挚也没有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尽管他将母后惹的很生气,但是以后母后要对赐阳宫做什么,那就看赐阳宫的造化了。不过,韩萤怎么就惹上了姜姑姑呢?梁垣挚的心里想不通。 “为何会在这里?” 梁垣鹤直接问韩萤,韩萤说: “有人告诉奴婢,另一条路,皇后娘娘在赏花,过不去。” 梁垣鹤似是不只对着韩萤一样的说道: “下次小心点,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梁垣挚听到,心中一动,看向梁垣鹤,但是他已经转过身子,带着韩萤和玖玉就走了,梁垣挚有些心虚,都是怪自己。他当时,不过是故意让人指引韩萤走这条路,好让她看到自己安排好一幕。没想到,姜姑姑却乱入进来,造成了差点挽救不回来的局面!那三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梁垣挚叹了口气,才离开。 昭阳宫,梁垣昭看着地上跪着的披头散发的女子,身形不住的颤抖,口中连连求饶。但就是不说是谁指使她这样做的。 “不说?好,那你就替你的主子受罪吧!” “五皇子饶命啊!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有家人在他们的手上啊!” 梁垣昭不听这些毫无用处的解释,直接一挥手,赵江就将那女子带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女子惨绝人寰的叫声,似乎受了很非人的折磨。是的,赵江命人拿锤子生生的将她每个骨节敲碎……无法想象那血腥的场景,直到逼迫致死…… 好个梁垣挚,居然在自己身边安插了这么个奸细,今天突然就扑到自己的身上,还没反应过来,韩萤就出现了,所有的都很诡异不寻常。其实不难猜出,肯定就是梁垣挚了,只因为韩萤。他知道那个时候在八皇子的华阳宫的事情,也猜到梁垣挚对于韩萤的感情。呵呵,好笑,居然在自己的面前摆这么一道,好啊,那本宫就好好陪你玩玩。梁垣昭心中有着愤恨。 回到了赐阳宫,韩萤再次跪谢九皇子,梁垣鹤叫她起来,转回身子,对着她说: “本宫告诫过你,凡事要小心,今日吃了亏,如果本宫不去,那刑罚结束,你离死也不远了。” “奴婢知错了,多谢殿下。” “你可知错在哪里?” 韩萤发懵,很委屈的摇摇头,确实,她还是没有弄明白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开始只觉得是姜姑姑仗势欺人,在自认倒霉罢了,但是后来九皇子过来,她才觉着有些地方是不对的,可又想不清楚。玖玉开了口: “因为往日领取这些进贡之品的时候,不会特意说明是叫谁去。但是今天提及宫女,所以九殿下才起了疑心。” “什么?是这样?” 韩萤怎么想也想不到九皇子居然因着这一句毫不起眼的话,就做出正确的判断,才救回自己。 “奴婢以后见到姜姑姑,会绕着走的,以免给殿下添麻烦。” 梁垣鹤一摆手: “你还是没有明白。不是姜姑姑,而是要是太子保持距离。” “啊?” 韩萤更加的糊涂,怎么又和太子扯上了?那钱皇后呢?韩萤的脑子一点都转不动了。梁垣鹤很无语,她怎的突然这样笨?于是只好再亲自说道: “太子当时在旁边紧张成那样,正常来说,太子开口求情,钱皇后怎么能不给面子,此事,分明就是冲你一个人去的。” 太不敢相信!冲自己来的?韩萤快速的回忆着所有的事情,好像……真的是…… “那殿下,钱皇后就那么想惩治奴婢吗?” 梁垣鹤现在有些怀疑太子的眼光,对感情这方面这么迟钝的人,他是看中了什么呢? “钱皇后是在警告你还有太子,你们不能在一起。” 听完,韩萤彻底惊愕的不行,这都是些什么啊? “殿下,奴婢和太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啊,奴婢可不敢痴心妄想!” “以后小心些。” 梁垣鹤不想再说下去了,相信韩萤想一想就能够明白。不过,今日这样与钱皇后公然作对,日后,想再低调,估计都是很难了……也好,顺其自然,当初梁垣鹤小,不能保护自己的人,现在,谁也不能再难为赐阳宫的人了…… 第七十章 母子争执无用处 “母后,您是不是有意的?” 梁垣挚终于在好几日之后想通了,来到钱皇后的面前发问。钱皇后正在和兄长钱雄说话,太子便来了,直接这样问自己。钱皇后很不满意,便指责到: “怎么同母后说话呢?你舅舅还在这里,都没有看到吗?” 钱雄为了她们娘俩付出了很多,因此这个兄长在钱皇后的心中,占据的位置很重要的。钱雄更是喜爱这个外甥,他虽屠戮无数,心机颇深,但是对于太子,还是尽心尽力的宠溺。他起身双手施礼,粗犷的声音在芷宁宫响起: “臣参见太子殿下。” 这个礼,比对任何一个皇子都要到位。梁垣挚听了,也知舅舅对自己的好,先忍下怒火,说: “舅舅免礼,请坐吧。” 之后梁垣挚来到钱皇后旁边,说: “母后,那日,您为何要为难那个宫女?是不是故意为之?” 钱皇后正品着茶,听到太子这样说,眉毛轻佻,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放到茶盏上,一下一下的摸着,慢慢的说: “我说皇儿,不过一个宫女而已,何必因她和母后反目呢?如果你宫中缺人了,母后给你多挑几个送去。” 看来这个孩子是反应过来了,知道自己诬陷那宫女,前来为其做主了。殊不知,这样子,更让钱皇后讨厌韩萤。 “母后,儿臣不知道您是怎么知晓这些事情的,但是,儿臣不想让您再去害她。” 太子今日是要把话都说清楚,否则,不知道母后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能够问主后宫之首,梁垣挚自是知道母后的手段,所以,更是担心韩萤。都怪自己粗心,没想到让母后知道了他对韩萤的心意,也是自己害了韩萤,所以他一定要挽救回来。钱雄看着母子二人谈话不正常,便开口: “太子殿下,怎么?是看上了哪个宫女吗?唉,宫女是个什么身份?玩玩就可以了,何必当真呢!你母后是为你好,你的宫中也不乏女眷,哪个不是她精心给你选的,都是没错挑的人。” 太子听钱雄这样说,心中更是发闷,宫女怎么了?自己怎么就不能喜欢呢?于是他说: “舅舅,感情的事,无外乎身份高低的!” “住口!” 钱皇后听了,重重的放下茶杯,吓得奴婢们赶紧都跪下,钱皇后很生气,这个孩子,怎么突然这样的不争气?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们都退下!” 钱皇后屏退众人,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个,她生气的说: “你是太子,将来的皇上,身边怎么能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可以像你舅舅说的,喜欢的话,玩玩就可以了,想正式收到明阳宫,是不可能的!能入住明阳宫的人,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身后的亲娘府,必须让我和你舅舅亲自严查,如果没有实力,谁都别想待在你的身边!” 梁垣挚没想到母后还是这样的霸权,更加激起了他心中的愤怒,嗓门也不住的提高: “母后,儿臣从小就听您的,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为什么连儿臣的感情也要干预?整日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您觉得儿臣会幸福吗?” “简直是胡说八道!” 钱皇后怒拍桌子,都吓了钱雄一跳,他赶紧看向太子,太子也是震惊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誓不罢休的神情,钱皇后继续说: “什么幸福不幸福?生于皇家,就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够随心所欲的!只要利益可行,何谈的幸福?” 太子好失望,对他的母妃失望,对自己也失望,确实,生于皇家,什么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呢?他的神情慢慢的暗落下来,母妃这几句话,吼的他浑身仿佛泄了气一般,因为母妃说的是事实啊,哪个皇子公主的婚姻,不是皇上和其母妃共同决定的,谁能够自己主宰呢?之前是他考虑的太少了,没有想以后,也正是母妃的话,点醒了他,以前只顾着和韩萤在一起的快乐,却没有考虑自己能否真正的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确实,好难…… 钱皇后看着太子的神情落寞,心中也是心疼,便走过来,拉过太子的手,说: “挚儿,别怪母后说话狠,你得认清现实,你命不由你,知道吗?” 太子没有说话,转身慢慢的离去。看着太子受伤的背影,钱皇后叹了口气,泪水流了下来,钱雄见了,赶紧劝慰: “皇后娘娘,保重身体,太子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钱皇后泪眼婆娑: “哥哥,我们走到这一步,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很担心他走错一步。” “放心,咱们一起帮助他,有臣在,不会让你们母子受委屈的。” “谢谢哥哥。” 虽说人阴险狠辣,但是钱雄和钱皇后的兄妹之情,倒是真切实意。 焦战尔看着太子悲伤的从皇后宫中出来,知道肯定是和皇后争吵,没有吵赢。赶紧跟在身后,劝慰道: “太子殿下,别难过,咱们一步步来。” 梁垣挚看向天空,上面阴云密布,倒是很趁他的心情。 “你知道吗?玉儿不倾心于我,母后,也不支持我,那日,我怎样都没能从母后的手中救下,都不如那毫无实权的九皇子,人家还能名正言顺的带走自己的宫人。我该怎么做……” 焦战尔的心中不禁感叹,这感情可真是个磨人的东西,本来他看着宫中的嫔妃为着皇上一个男人拼的你死我活,就觉得很不可理喻。现在太子又深受感情的困扰,还是不要接触这个东西的好,落的清闲。 “战尔,你去趟赐阳宫,不用进去,看看她怎么样?那日毕竟被打了几巴掌。” 梁垣挚自己是不能去的了,没有万全的准备,被母后知道了,倒霉的还会是韩萤。 “是,属下这就去。” 焦战尔向赐阳宫走去,心中却忍不住的想:几个巴掌,早就能好了,如此的放不下。但是主子的命令,他不得违抗,自己去一趟,太子的心里多少还能放点心。 焦战尔走着走着,看到对面过来一行近侍院的宫女,他一打眼就看到了夏宁,很巧,夏宁也正一脸意外加欢喜的看向自己,那眼神,光芒万丈的射向自己。焦战尔忍不住的翻白眼。 “参见焦大人。” 一行宫女给焦战尔请安,焦战尔一挥手,便快速的走过。 第七十一章 为之愤怒以相帮 冤家啊冤家,焦战尔实在是太讨厌夏宁了,她总是想办法纠缠自己,之前经常给送一些糕点,害的自己被别人看笑话,终于把她给弄走了,当时还哭唧唧的,以为会就此结束,没想到今日又碰到了。焦战尔当做没有看到,径直走去。忽然,他听到夏宁“哎呀”一声,回头看过去,夏宁摔倒了。 其实夏宁是一直在盯着焦战尔看的,奈何脚下不小心被石子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倒了。本来没有什么事,但是偏偏赶上旁边路过一个律音院的宫女,将其撞了一下。都知道,律音院的宫女等级比近侍院大一级,所以有的时候,她们的个别人也是对近侍院的瞧不上眼。于是那律音院的宫女伸手就给了夏宁一个巴掌。 “啪!” 夏宁本就没有站好,直接被这个巴掌扇倒在地,旁边的近侍院宫女也都不敢吱声。那律音院的宫女呵斥道: “不长眼的东西!怎么走路的?” 夏宁连连认错: “对不起姐姐,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焦战尔在那边看了,心中不免有些窝火。一是因为一个律音院的,竟敢这样的放肆,二是这个夏宁也太窝囊了吧?被人打了,都不知道辩解?于是他走过去,看那律音院的女子还要动手,他开口说道: “我以为是哪家主子心情不好,原来是小小的宫女在这兴风作浪。” 律音院的宫女听了,回头望去,认出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忙跪下说: “奴婢给焦大人请安。” 焦战尔拿着剑,双手环胸,歪头口气十分不屑的说: “看你刚才的架势,可比我的还要大啊。” 那宫女听了,吓得直哆嗦,赶紧磕头说: “奴婢知错了,请……请大人惩罚……” “打你自己一个巴掌,算是个教训。” 律音院宫女一愣,焦战尔的手指在剑鞘上一下一下的敲着,看好戏般,嘴角得意的上扬。那宫女不得已: “是……” 之后听着“啪”一声,焦战尔叹气的说: “刚才打别人的时候,没有这么轻吧?” 宫女闭上眼睛,不得已,下了狠心,又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声音响亮脆生。焦战尔很满意,说: “好,今日放过你,去吧。” “谢大人……” 律音院的宫女赶紧走开,生怕慢了一步再受惩罚。这时,焦战尔回头看向夏宁,他对其他人说: “你们先走。” “是。” 和夏宁在一起的宫女们应声也走了,她们都以为是夏宁走路不小心,这焦大人要开始惩罚她。夏宁已经没有了刚看到焦战尔时候的笑脸,毕竟被人横来一个巴掌,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关键是焦战尔刚开始装作没有看到她,也让她的心里很不好受。 “喂,你怎么这么窝囊,就让别人欺负啊?” 焦战尔很看不上夏宁的这种懦弱,开口便开始训斥。夏宁低着头,委屈吧啦的说: “奴婢没有她的级别高,不敢反抗。再说,也是奴婢有错在先。” 焦战尔看着夏宁肿起来的脸,加上她憋憋屈屈的口气,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这个样子,在宫中,就是受欺负的命!你以前是不是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夏宁点点头: “冯姑姑说,不可惹事端,只要性命无忧,便好。” 焦战尔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说: “冯玉娴?她怎么不教你点好呢?就知道让自己的人忍气吞声。” 夏宁听了,赶紧辩解: “不是,冯姑姑对我们很好的。” 焦战尔比夏宁高出了好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女子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是没有抓住自己刚才说的真谛,他也没说冯玉娴对她不好啊。真不知道她入宫这么长时间,性格的缺陷,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们要去哪里?” 焦战尔问道,夏宁老实的回答: “回近侍院。” 焦战尔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给夏宁,说: “这个涂上,消肿止痛,立竿见影。” 夏宁望着面前的药,更确切的是,望着焦战尔干净的手指头,没想到,他还能主动给自己药,兴奋的嘴角咧了开来: “多谢焦大人,多谢。” 焦战尔看着夏宁变化如此之快,自己直皱眉头,对方太热情过度,焦战尔都有些后悔给她药了,于是口气不好的说: “快点拿着,换做是谁,我都会这么做的。” 夏宁刚小心的把药拿过来,突然焦战尔又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她心中的热情小火苗,被一盆冷水浇灭,这话,怎么说的让人家这么难受呢?焦战尔看着她,不再说话,转身离开。夏宁站在那里,握着还存有焦战尔温度的药瓶,眼泪流了出来,他怎么总是对自己那样的冷酷无情?不能有一点的好脸色吗? 焦战尔站在赐阳宫的门外,唉,怎么能看到韩萤啊?他总不能说太子关心九皇子,特意来看?扯的不行。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在门口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以后,焦战尔腾空一跃,借助轻功跳起来,凭借他敏锐的眼力,看到韩萤正和那个太监说着什么,之后又落了下去。好,看样子状态不错,焦战尔便赶紧离开。现在皇后已经盯上了太子和韩萤,不可让别人抓去了把柄。 “你说什么?九殿下……一直吃的是你的饭食?” 玖玉本来是要去取饭食的,韩萤拉住他,说要自己去。每次都是这样,玖玉不解,韩萤不得已才说了出来。 “哎呀,小点声!那,那总比那些馊饭烂菜强吧?” 韩萤拽着玖玉离门远一点,说道。 “可,可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吃的什么,皇子应该吃什么?咱们主子,也太委屈了。” 玖玉的脸,上了九皇子给的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几乎没有什么疤痕,真乃神药。 “没有办法啊,好了,我去取饭食,你回去吧。” 韩萤便走了出去。玖玉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冥思苦想,最终,想到,还是得皇上开口,才能行。但是谁能让皇上开口呢?玖玉望向屋内,不知九皇子如果知道了饭食的实情,能否为自己争取一下呢?因为玖玉知道,九皇子的聪明,是顶尖顶尖的。 第七十二章 饭食真相渐明了 九皇子吃完饭,在牡丹亭子内弹琴,仍然是清风飘逸般,这完美的景象不忍心去打扰。韩萤站在一旁,也很享受如此的祥和静谧。她想着她和玖玉也是比较幸运,能够听到这样优美的天籁琴音。这时,玖玉过来了,他用手招呼一下韩萤,韩萤轻轻的走出。 “怎么了玖玉?” “萤姐姐,你可看到姜意茶了?我找了好多地方没有找到。” 姜意茶是梁垣鹤最喜欢的,年头越久,越有品头。韩萤想了一下,说: “好,我去找一下。” 玖玉看着韩萤离去,他便进了亭子,等到九皇子弹完,便上前帮整理他的衣服。整理的时候,玖玉开口道: “九殿下,奴才有一事,想说给九殿下听。” 梁垣鹤站了起身,丝绸质地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利落的散开来,伴随着他身上的特有香气。 “说。” 玖玉微微俯首,之后说: “九殿下,您觉得现在的饭食,可合口味?” 梁垣鹤的脑子一转,今日的饭食没有什么特殊的,玖玉这样问,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不知如何开头。于是梁垣鹤说: “直接说来。” 玖玉忙说: “是。九殿下,您知道吗?赐阳宫的饭食,一直都是萤姐姐从她的宫女饭食中,省出来的。” 梁垣鹤听完,思考了一下,但是觉得不太现实,又问: “怎么可能?” “是真的,九殿下,奴才亲眼看到的,萤姐姐才告诉了奴才。之前御膳房分给赐阳宫的,都是一些残羹冷炙,馊饭烂菜,她去找了一次,都无功而返。没有别的办法,萤姐姐只好每次多打回一些自己的饭食,分给主子。但是,奴才认为,这样快一年了,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九殿下,能不能想出什么对策,来解决这件事情呢?您的身体更为重要。毕竟奴婢奴才的饭食,比不得主子们的,营养也跟不上,奴才为您着想,所以,才斗胆将此事说了出来。” 梁垣鹤表面风平浪静,但是内心是有着很大起伏的。经历的再多,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现在的饭食很一般,与之前的珍馐美馔比不了,在梁垣鹤的心里,这样的饭食,就已经是御膳房故意难为自己的。没想到,居然是韩萤她们宫女平日吃的。也难怪梁垣鹤感觉不出来,他幼时也没有吃过什么苦,所以东西和皇子的比不了的,就认定是被人所难为的。 “主子,嗯,萤姐姐,自从我看到她的时候,面色就蜡黄,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毕竟,宫女的饭食也是有标准的,她也不能取的太多……” 玖玉的意思有两点,一是想让九皇子为他自己争取一下好点的生活,二,也是想让九皇子知道韩萤为他所做的一切,不知为何,玖玉觉得,就应该告诉九皇子。 梁垣鹤将手背于身后,想着这小一年来的种种。起初,他认为韩萤是五皇子派来的,但是日子久了,也能感受她的实诚劲。今日玖玉同自己说了这么多,梁垣鹤心里有点的感动,又有点的好笑,觉得自己好像抢了韩萤的饭一般。不自觉的,梁垣鹤竟轻笑了出来,这一举动,倒是给玖玉吓了一跳,什么情况啊?他以为主子知道了会感动到不行,之后大大的奖励韩萤,现在却在这里……笑…… “好,简单。” 玖玉听了,很是惊喜,忙俯首行礼。梁垣鹤,他现在只是不争不抢,与别人的压迫无关,已经回了宫,他若想要,谁能阻拦呢?就像上次的贺年,简简单单,就让父皇召了自己。 梁垣鹤带着韩萤和玖玉,到御花园里散步。刚才在赐阳宫的时候,谁都没注意,梁垣鹤吃了一粒小药丸。现在有了玖玉,韩萤就是在一旁跟着,不用她搀扶。 “去那边。” 玖玉和韩萤看过去,那边人有些多,平日里九殿下不是最不喜嘈杂之处吗?二人也没有多想,便一同走了过去。 这是一处百花争艳的园子,但是嫔妃女眷比较少,都是下了朝的大臣们,来此聚集谈笑。表面上为了增进同僚感情,其实,也是几几一伙的。朝中的分帮结派,暗涛汹涌,到了这里,每个人也都是互相戒备。即使谈笑风生,但是言语之间不免的也是小心翼翼。 “钱大将军,您今日的气色可真是不错啊。” 几个臣子围着钱雄,说着那些阿谀奉承的话,钱雄的张着大嘴哈哈大笑,额头的大刀疤被咧的更加瘆人。他当然知道每个人肚子里的心,藏着些什么,场面上谁不会啊,都是装,那就一起装。 还有几伙人,中立的,对立的。对立的,自然是眼神交流,表示着对钱雄不满。中立的,则老老实实的谈论着毫不相关事情,天气很好,光这个好,就能说出八百种不同的表达方式。因为下朝来这里,已是不成文的规矩,谁不来,就是不合群臣,被孤立更不好了。大部分都盼着快点结束,赶紧回走。 梁垣鹤他们快走到了这里,他的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钱雄的笑声。韩萤看到钱雄,心中对他甚是不喜欢,之前那样的为难五皇子,真是居心叵测。忽然,梁垣鹤的身形不稳,玖玉忙轻声说: “主子,您怎么了?” 韩萤也赶紧过来,还没说话,这时,梁垣鹤直接就昏了过去,可把两个人给吓坏了!韩萤紧张的叫: “殿下!殿下!” 韩萤心中甚是害怕,因为她见识过九皇子当初晕倒的模样,生怕再次出现那样的事情。她的手立刻紧张的哆嗦了起来,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玖玉也怕,九皇子是他现在唯一要保护的人,怎么能出事情呢?这两个人惊慌失措的大叫,很快就引起了那边群臣的注意。大家纷纷看向这里,都认出了九皇子,也被眼前的一幕看楞了眼,这是怎么了? 毕竟也是皇子,大臣们赶紧过来,钱雄看此情况,也不得已的跟着众人走去。因为,不管九皇子是否得宠,身份还是在那里的,在他们的面前晕倒,谁不过去,恐怕就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诟病,成为把柄,就不好了。 第七十三章 略施巧计骗众人 大臣们围过来一看,九皇子脸色发黄,额头还有着点点汗珠,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他身边的两个宫人急的不得了。韩萤央求道: “大人,求求您们救救我们殿下,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晕倒了。” 玖玉也跪了下来,带着哭腔的嗓音说: “奴才给大人们磕头了,求求你们快救救九殿下吧!” 这时钱雄走了过来,玖玉看到,知道钱雄在朝廷的号召力,忙开口道: “钱将军,你快看看我们主子怎么了,求求您了!” 众人将眼光都投向钱雄,本来钱雄不想插手,谁知道这小太监竟然直接给自己点了名。碍于这么多人在场,钱雄只好一挥手: “刘御医。” 这时,刘御医赶紧过来,他蹲下,给九皇子摸着脉搏,之后说: “众位大人,请后退几步,给九皇子一些新鲜空气。” 听闻,所有人都闪出一个空间,刘御医专心的诊脉。他的眉头渐渐的紧锁,看的韩萤和玖玉的心都揪了起来,生怕事态严重。 “九皇子,这是……” 大家都屏息凝神,刘御医又摸了摸脉搏,之后确定的说: “九皇子这是食物中毒!” “什么?” “食物中毒?” 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会有人给他投毒吗?这是大臣们的想法,因为在他们的心中,事物中毒,大部分都是被人陷害才会有,让他们不明白的是,还有谁会对这个没有实权的皇子动手呢?大家面面相觑。 “大人,殿下怎么会事物中毒呢?” 韩萤不解,焦急的问。刘御医说: “九皇子最近都吃了些什么?” 韩萤回想着,就是正常的饭菜啊,可是,他与自己吃的一样,自己没有什么事,怎么会这样?韩萤刚要开口,玖玉似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先韩萤一步,将话接了过来: “回大人,九殿下每日的饭食,都是御膳房供给的,应该不能有什么差池吧?” 韩萤的心咯噔一下,不对啊,御膳房的饭,她虽然每日都是去照取,但是回来的时候,都偷偷倒掉了啊,九皇子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接触的!韩萤想不明白,就没有说话。刘御医问道: “那饭食,九皇子吃了以后,可有什么不对劲的?” 玖玉想了一下,似是很为难的开了口: “九殿下的饭食……” 说完,玖玉抬头看了眼周围的大臣们,之后目光转一圈,最后很自然的落在钱雄的身上,随之落寞的垂下眉眼。众人都看的出来,这是有难言之隐啊,所以纷纷又看向钱雄。钱雄在朝中的势力强大,不管是不是与他一队的,有事情,都会先去看他的反应。钱雄开口道: “有话快说!耽误了九皇子的病情,你可担待不得!” 钱雄是根本没有将九皇子放在眼里,今日在他看来,不过是小事而已,九皇子什么样,与自己无关。他出手,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让别人挑不出自己的错来,也是让皇上知道,他对大熙国忠心耿耿,面对不受宠的九皇子,他都能伸出援手,皇上自会对他更加信任。关键,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和争权没有关系,所以,也没有违背皇上冷落九皇子的意愿,还维护了皇上的面子。想想,堂堂一个皇子,在众大臣面前晕倒,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玖玉更加委屈的说: “我们主子,每日吃的饭菜,都是坏掉了的,所以……” 说完玖玉还借机的哭了起来,边哭边求刘御医救救九皇子。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震惊,坏掉的饭菜,说句不好听的,猪都不爱吃,人是怎么下咽的呢?刘御医听完,连连的说: “那就是这个原因了!什么人总吃坏饭能有好啊?快,把九皇子抬回赐阳宫,臣给开几服药。” 刘御医一般情况是不会插手赐阳宫的事,今日不过是钱雄开了口。 这时,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都是说御膳房怎么能做此等腌臜之事,还有什么九皇子可怜一类的。他们慢慢的做起好人来,说: “九皇子毕竟也是皇子啊,怎么能这么做呢?” 皇上孤立九皇子,虽是无形当中形成的,但若是被众人翻起来,性质就不一样了。钱雄开口道: “我这就去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那就有劳钱将军为九皇子做主啦!” 大家又奉承着钱雄,钱雄将此事告知皇上以后,皇上自是很愤怒。一是御膳房竟然胆大包天,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关键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丑事抖露了出来。还有一方面,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梁垣皇听了,也是有一点的于心不忍。他夸奖并且赏赐了钱雄,钱雄白白捡了好处,自是更加的风光得意。一时间,宫中传开的,钱雄仁慈心善,帮助九皇子这件事情,慢慢的就盖过了御膳房给九皇子提供馊饭的风头。当然,御膳房的管事,也受到了很大的惩罚,自此,赐阳宫,九皇子的饭食待遇,和其他皇子没有什么大的差别了。 “殿下,您身体好了我们就放心了。” 韩萤后怕不已,她说完玖玉就笑了,韩萤看他,便说: “殿下身子刚好,你就在这里笑。” 玖玉对着九皇子施礼,说: “主子,您真是神机妙算,冰雪聪明啊!” 韩萤不知何意,看向九皇子,又听玖玉说: “萤姐姐,没看九殿下现在的饭食和其他皇子无异了吗?” 韩萤点点头: “我知道啊。” “都是咱们主子争取来的。” 韩萤惊讶,争取来的?什么意思?她看向九皇子,九皇子慢慢的擦拭着琴弦,上面阵阵清香。 “主子知晓了,你之前的饭食情况,之后,才决定做一场戏,争取来了与其他皇子一样的待遇。这也是为了萤姐姐你好,你看你,营养不良了,以后多吃些饭吧!” 韩萤听完,快速的想了想,原来,九皇子晕倒,是他自己弄的,为的就是御膳房的饭食?之后,想到九皇子知道他之前吃的都是宫女的东西,韩萤的脸开始发红,因为这样她觉得是委屈了九皇子,现在事情明了,就是怕伤了九皇子的自尊心。 “殿下,奴婢有错,期满了您。” 韩萤跪下请罪,梁垣鹤擦完琴,玖玉帮他放置好,之后来到韩萤的身边,说: “起来吧。” 韩萤起身,始终不敢看自己的主子,听玖玉说: “不过主子,当时,您也不和奴才事先说一声,不知晓您这么快就行动了,晕倒是真的吓到奴才了。” 原来,玖玉不知道梁垣鹤在花园群臣面前的突然行为,但是,还好他反应够快,能够和九皇子配合的天衣无缝。 “臣,参见九殿下。” 忽然,内门庭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玖玉出去看,是一个陌生的,英俊飒爽的男子,跪在地上。 第七十四章 寻得旧人难心安 “这位大人,您是……” “让他进来。” 玖玉没有见过面前的人,正在询问,便听到屋内九皇子的声音,便赶紧说: “大人屋内请。” 来人起身,来到九皇子的面前,俯首施礼: “九殿下。” 梁垣鹤回过身子,面对他,那人抬起头来,是一张英姿飒爽的脸,剑眉鹰目,九皇子身高已经很颀长了,此人竟比九皇子还要猛上一个头尖,一看,就是一个刚正不阿、武功高强的人物。 “这回查到了?” 梁垣鹤一只手负于身后,脸上的神色严肃,韩萤和玖玉因为他的状态而不敢出声音。看样子,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们两个便走了出去,将门关好,在门口守着。 男子说: “九殿下,他找到了。” 梁垣鹤的眼神,有了一丝的光亮,这个人,找了他好久……好多年…… 来人,名季玄书,是梁垣鹤的贴身侍卫,一直在暗中追查一些人和事情。因为,梁垣鹤,他要为他的母后平冤昭雪,要让害她的人,血债血偿!他要季玄书找的人,是一名关键的人证,也是当时对母妃忠心耿耿的侍卫。 “他现在什么情况?” 梁垣鹤的内心有着微微的激动,终于找到了,当年的旧人,几乎全都被灭口斩首,要不就是被大火烧蚀,至今仅存他一人。那场骇人的事件,带给梁垣鹤的心灵,数之不尽的打击。那些人,打压、冤枉母妃,就是为了高高无上的位置,好,看你们能不能坐稳。 季玄书说: “他,心神失常。” 梁垣鹤听了,震惊不已,心神失常?曾经那样傲娇的人,精神失常?他失踪以后,经历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那场大火之后,他凭着最后的意志,逃离都城樊州,之后在遥远的列家州,才查到。一路的担惊受怕,风餐露宿,在列家州,被人救起,确定自己安全了,才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加上受伤严重,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心神就失常了。” 列家州……梁垣鹤想到那个地方,心中更是凄凉。列家州,是大熙国最靠西的地方,另一侧就是边境了,环境异常的恶劣,通常都是暴雪漫天,寒冷至极。雷毅……他一直苦苦寻找的人,当时受伤如此的严重,是多么强大的意志,让他奔波逃亡到那么远、那么凄冷惨败的地方? “他……失常到什么情况?” 梁垣鹤本不想再说下去,更多的是害怕知道雷毅的严重情形,但,还是要面对,为了给母妃正名,也为了雷毅忠心护主所受的非人虐待,他必须继续问下去。季玄书知道主子的内心复杂沉痛,不得已的说: “神智如孩童。” 梁垣鹤的手,哆嗦了一下,季玄书赶紧上前扶住,劝慰道: “九殿下,保重身子。” 季玄书听易尘说九皇子的毒,还没有解清,生怕此时的打击让他的伤情加重。梁垣鹤摇摇头: “无妨。能将他带回来吗?” “属下试过,可是,他胆子很小,完全不似当日的威武风范,怕见生人。” 梁垣鹤深吸一口气,说: “叫冯玉娴过去。” 季玄书一愣,他没有想到过这个方法,但是…… “九殿下,雷毅……有了妻子……” “什么?” 梁垣鹤不敢相信,他当时与冯玉娴那样的恩爱,如胶似漆,怎会娶得旁人? “妻子是什么样的人?” “是当时救他的。刚开始,雷毅的心神,还很正常,但是,由于紧张的神经舒展开,重伤昏迷,醒了,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他的妻子,是一名很憨厚老实的农人,跛脚,一直没有许配人家,日夜照顾雷毅,也是心疼他不能照顾自己,二人,便结了亲。” 听完,梁垣鹤的内心,复杂的不行。多年过去,物是人非,雷毅当时,在宫中的武功,是数一数二的,那时冯玉娴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阴差阳错,二人结实,情投意合。侍卫与宫女,不像皇子与宫女那样管理的严苛,二人谈婚论嫁,但是还没有结果的时候,母妃的事情就出现了,没想到多年后,雷毅,竟然娶了她人…… “带易尘去趟列家州,看他有没有办法。” 季玄书道: “臣也有此意,过会儿,臣就去找他。” “好。” “九殿下,此事,要不要告诉冯玉娴?” 梁垣鹤想了一阵,说: “需要,日后总会相见的,提前让她有些心理准备吧。” “那,这次让冯玉娴去,试一试呢?” 梁垣鹤摇头: “不可。我想了想,冯玉娴不能平白无故的去那么远的地方,在宫中消失太久,不好,避免牵连她。当日,幸亏她没有被搅进来,现在也要保护好她。还有,雷毅毕竟已经成家,冯玉娴贸然前去,对他的妻子,也是一个打击,说不定,会更加排斥咱们的人,适得其反。关键是,雷毅不记得咱们。先让易尘去看看,之后再说。” 季玄书佩服九皇子的深思熟虑,施礼说: “臣这就去办。” “嗯。” 季玄书走了,梁垣鹤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回想当年的情形。自己,也是时候,开始慢慢的反抗,开始出现在公众的面前了,要逐渐的赢得人心,将来,为母妃平反的时候,才会有更多人,不再与自己对立。 “韩萤。” 听到屋子里面终于有了声音,韩萤和玖玉的心,才放了下来。韩萤进去,说: “殿下,奴婢在。” 梁垣鹤知道韩萤和冯玉娴的关系不错,所以特意叫她进来。 “一会儿天黑的时候,去近侍院,将冯玉娴叫来。” 韩萤一愣,叫冯姑姑?虽不知道,但韩萤也不敢问,便回答: “是。” 天黑了下来,韩萤来到了近侍院,因为知道要小心一些,所以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没看到冯姑姑的身影。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宫女,正是夏宁。韩萤看这个小姑娘,圆乎乎的脸蛋,看似满脸的愁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里面忽然传出冯姑姑的声音: “宁儿,别忘记去明阳宫送东西。” “啊,是。” 夏宁不太想去明阳宫,因为焦战尔对她的态度很不好,但是又想去,因为能见到焦战尔。韩萤赶紧过来,对夏宁说: “这位姑娘,你能否帮我叫一声冯姑姑?” 因为夏宁比较眼生,她们两个没有见过面,所以,韩萤也是因为这个,省着碰到熟人,有时不好解释。夏宁听了,十分乖巧,说: “好的,姐姐稍等。” 冯玉娴出来,看到韩萤,十分惊讶,也十分开心,说: “韩萤,你怎么来了?九殿下可好?” “九殿下叫您过去。” 韩萤小声的说,冯玉娴惊讶不已,九皇子居然找自己? 第七十五章 希望之起是绝望 “九殿下让我过去?” 冯玉娴不敢相信,韩萤点点头。平时,她有偷偷的去看,但是,她知道,现在他们不适合见面,如果走到一起,会有很多的别有用心之人,去生出许多的事端。可今日九皇子要自己过去?难不成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姑姑,咱们快些去吧,还要小心其他人呢。” 冯玉娴点点头,便一同来到了赐阳宫。刚进院子,尽管是黑天,但是冯玉娴的心里,还是有很多的震撼,因为,好久,都没有真正踏入赐阳宫了,可情景,却仿若昨日。鼻子一酸,冯玉娴克制住了。到了屋内,韩萤说: “殿下,冯姑姑到了。” “好。” 冯玉娴听到九皇子的一声“好”字,眼圈立刻红了起来,虽然嗓音已与幼时不同,但是,这么多年,终于能再次听到九皇子的声音,往日的点点滴滴,全都涌入了冯玉娴的脑海。她强忍住泪水,跪拜行礼: “奴婢参见九皇子,九皇子安康。” 深深的叩首,表示着自己的敬意。这一拜,冯玉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整个的肩膀都在颤抖。韩萤看的愣了神,情绪不禁也被她带走。冯姑姑与九皇子,之前是有着什么渊源吗?她费心挑选宫女,侍奉在九皇子的身边,还千叮万嘱自己,一定要将他护好。玖玉也有些动容,他扶着九皇子,慢慢的走过来,梁垣鹤缓缓开口: “起来。” “是……是……” 冯玉娴激动的有些身形不稳,韩萤赶紧扶好她。冯玉娴一直看着九皇子,当年,那个稚幼孩童,已经长大成人,心中承受的事情,让他看起来稳重的让人心疼。长得如此出尘脱俗,还有一点小时的影像,一切物是人非,冯玉娴泪眼婆娑,忍不住开口: “殿下……您终于肯见奴婢了……” 韩萤拿出手帕,给冯玉娴擦着眼泪,梁垣鹤没有太多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但是他的心里,对着曾经的旧人,哪会没有怜惜?若不是为了她好,自己怎么会迟迟不见她? “玄书,出来吧。” 季玄书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冯玉娴看向他,他有一点的眼熟,但不记得了,因为冯玉娴当年并不是在赐阳宫做事的。 “冯姑姑,我们找到了雷毅,雷大人。” 冯玉娴听了,震惊在那里!雷毅!雷毅!是雷毅!他们……找到了雷毅!他……那场大火……他还活着? 冯玉娴瞪大双眼,泪水停止流动,满脑子都是轰隆隆的声音,她一直最爱的人,雷毅……找到了…… “您说什么?” 冯玉娴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以为他死了,当年在雷毅奄奄一息的时候,自己被别人强行带走,眼睁睁的看着他葬身于火海,本想追随他而去,但他临死前千叮万嘱,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今日,突然告诉自己,雷毅找到了,冯玉娴心中的火苗重新被点燃,激动又兴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他没有死……在哪里呢?大火那么猛……真好……人还在……” 冯玉娴感觉热血沸腾一样,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是带着笑的,咧开嘴,眼泪直接跑进嘴里,咸咸的,甜甜的…… 季玄书看着冯玉娴的样子,下一句话,是要告诉他雷毅的现状,到了嘴边,有点不忍心说出去,他看了看九皇子,九皇子直接开口: “他现在的情况,与你想象的不同。” 冯玉娴还沉浸在爱人失而复得的喜悦当中,听到九皇子的话,没有太大的触痛,因为雷毅还活着,这个消息,足以充斥着她的内心。 “去门口守着。” 梁垣鹤对季玄书说,季玄书应声出去。他将韩萤和玖玉留下,也是想将事实说给冯玉娴的时候,他们二人也都能够了解到。因为日后的任何事情,他们两个也都会搅入其中,免得到时候再讲一遍,干脆都一次性听完,梁垣鹤是真的省着麻烦。 “冯姑姑,你要有心理准备。” 冯玉娴听到这句话,忽然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又开始紧张起来,心脏也砰砰的乱跳个不停,问道: “九殿下,他……可回来了?” 梁垣鹤摇摇头,冯玉娴感觉有些不安,认真的听梁垣鹤说: “雷毅受了很严重的伤,神智受损,目前在列家州,而且,他有了妻子。” 梁垣鹤将所有重磅打击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冯玉娴一个还没有反应,下一个又出现。导致现在她整个人是木在原地的,泪水定格在脸上,似是当成了幻听一样,好久才说: “九殿下,奴婢……脑子有些不清楚了……” 梁垣鹤走到琴边,随手弹了一段,他给冯玉娴一会儿时间,让她接受一下。不过,真的好像是受琴音的影响,冯玉娴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神智……妻子…… “九殿下,怎么会?” 梁垣挚站起来,慢慢的,将季玄书查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在场的人,都听得非常认真。韩萤这才明白,九皇子,这样的隐忍负重,原来,当年秋皇贵妃真的是被奸人陷害,含冤致死的,九皇子费心尽力的寻找各种证据,就是为了能够为他的母妃正名,这么多年来所吃得苦,都是要在有朝一日,再次堂堂正正的站在皇宫之中!将那些个奸邪小人,就地正法! 冯玉娴瘫坐在了地上,她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再也不识得自己,在那个列家州,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艰险,还娶了别人……曾经的山盟海誓,他也都不记得了……冯玉娴隐忍的哭泣,她已经习惯了在宫中的克制悲伤,此时,浑身的颤抖,揭示着她内心的希望……与……绝望…… 梁垣鹤走到冯玉娴的身边,开口说: “迟早你都要面对这个事实,易尘先去看一下,之后会带你去。” 冯玉娴再怎样的失态,她也能克制自己,哽咽着说: “奴婢都听九殿下的……” 冯玉娴要起来,韩萤马上过来搀扶,但是,冯玉娴的脚下一软,没有站住,整个身子都失重的压在了韩萤的身上。太过突然,韩萤也没有完全的站好,眼看着就要被冯玉娴连着一起摔倒。这时,梁垣鹤上前一步,直接来到韩萤的身边,伸开双臂,将韩萤挡在了怀中,手环过韩萤,抓住了趴在韩萤身上的冯玉娴的胳膊,止住了即将倒下的两个人。玖玉离得较远,没有来得及过来,这一幕,被他看在了眼里。 第七十六章 物是人非纸婚约 玖玉看到这三个人几乎是一个抱一个的,可是惊坏了,赶紧跑过去,扶好九皇子。冯玉娴慌忙回过神,为自己的失态请罪: “九殿下,奴婢有罪……请您责罚……” 梁垣鹤站好,轻轻的弹了一下衣服,说: “无事,回去等消息。” “好……” 冯玉娴心神不宁的出去了,韩萤偷偷的撩起眼皮看了九皇子一眼,他的神色如常,之后看到玖玉有些无奈的眼神,赶紧低下头,刚才的一幕,韩萤的内心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不知道是什么变化。 “殿下,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季玄书问道。外面开始下雨了,滴滴答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屋子里格外的安静,那雨声便越发的突出。所有的人都看着梁垣鹤,在等着他说话。梁垣鹤缓缓开口: “韩萤,玖玉,今后的日子,不会像以往那样好过,如果你们承受不住,现在可以离开。因为,赐阳宫很快就会重新被别人盯上,弄不好还会举步维艰。” 韩萤和玖玉听了,赶紧跪下,说: “奴才(奴婢)誓死追随九殿下。” 梁垣鹤知他二人对自己忠心耿耿,微微点头。筹谋多年,只为能让母妃重入皇陵,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从今往后,赐阳宫不会再任人拿捏,九皇子要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当年参与谋害他母妃之人,他会一一的除掉,自己以前太善良,善良也会害人。梁垣鹤由玖玉搀扶着,走到门口,说: “玄书,找个由头,进赐阳宫来。” “是。” 季玄书是暗卫,宫中并不知他,梁垣鹤既已决定开始复仇,身边就要有明卫,其他人信不过,所以,季玄书必须光明正大。 这日,韩萤整理完九皇子的房间,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雨。今年雨水特别多,不过也挺好,清凉一点比炎热让人舒服。梁垣鹤在弹琴,这袅袅之音,开着窗户,衬着斜风细雨,叮叮当当,静谧安好。 韩萤见玖玉在九皇子的旁边,便放心的出去,她要将亭子里收整一下。前几日有些刮风,里面可能有些尘土,得擦拭擦拭。韩萤走出来,看到季玄书站在门口,二人互相点了一下头,人多了,干活是省事不少,人气好像也跟着起来了。像以前,只有她和九皇子的时候,男人女人的活,都得自己干。不过,怎样都是乐在其中,因为主要是九皇子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九皇子完全看心情,不管风暴雨雪,只要他想,就会将琴搬出来,在亭子里面弹。韩萤仔细的擦着。九皇子决定要重新获取皇子的权威,韩萤是十分高兴的,她早就看不惯那些狗仗人势的人,心中总是为九皇子鸣不平,可是有心无力,现在主子自己要动手,她当然开心。 整理完,韩萤打着伞,刚从亭子里面出来,就看到有一个女子,来到赐阳宫的大门口,向里张望一下。这是谁?韩萤回头看向季玄书,季玄书当然也看到了,韩萤离得近,她便先去问一下。 韩萤走到女子的面前,看到她的容貌,韩萤的心中震了一下。此女子的风姿与楚飞燕不相上下,只是楚飞燕是娇媚,而她是端庄秀丽那种。眉眼生情,楚楚动人。韩萤施了一礼,道: “这位主子,您是来……” 女子穿的不是宫女服饰,但也不似公主,韩萤没有见过,所以不知如何称呼。女子看了韩萤一眼,便回过眼神,继续望着赐阳宫里面。韩萤已经习惯了主子的忽视,但这里毕竟是九皇子的地方,韩萤作为奴婢还是要尽职的询问的。 “这位主子, 您是要找九殿下吗?” 这回,女子的眼神才正经八百的放在韩萤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看的韩萤不免有些尴尬,这时,女子开口: “无事。” 口气竟然和九皇子有些像,简洁明了。可是,人家也没有进来,只是在大门外站着,韩萤也不知如何是好。见女子没有打伞,雨虽不大,但是她的头发已经浸透不少,衣服也是有些潮湿。韩萤出于好心,将伞往她的那边移了移,不让她继续被雨水淋到。女子看了看韩萤,不动声色的往外靠去,韩萤一愣,心道:这女子怎的如此奇怪?好心给她打伞,却不领情? 这时,身后传来玖玉的声音: “雯妍郡主?奴才参见郡主。” 雯妍郡主?韩萤似乎以前听过,好像是哪个已故将军的女儿,应该也是开国功臣吧,所以,皇上特封雯妍为郡主,可以随意进出宫中。韩萤也赶紧跪下,说: “奴婢参见雯妍郡主。” 雯妍郡主也认出了玖玉,之前有过一点的交集,开口: “起来吧。” “谢郡主。” 韩萤不知道该说什么,玖玉开了口: “郡主您来了,奴才带您进去?” 韩萤听了,居然是可以不用通报的?看来,雯妍郡主和九皇子,是有很深的渊源的? “不了,我就看看。” 说完。雯妍郡主便要离开,韩萤赶紧开口: “郡主,伞您拿着吧,小心琳坏身子。” 雯妍郡主听了,没有说话,径直走了。 “她是雯妍郡主?” 走远了,韩萤才开口,玖玉说: “是啊,咱们殿下和雯妍郡主幼时是有婚约的。” “婚约?” 韩萤愣住,他们两个是有婚约的?不知为何,她的心脏,快跳了两下。 “那……为何郡主不进来?” 玖玉望着前方,似在回忆,口气透露着惋惜: “雯妍郡主,本来幼时和咱们殿下相处的特别好,皇上特设她可以随意出入宫中。当然,这个赐阳宫,就是郡主的常来之所。可是,秋皇贵妃出了事以后,殿下被赶出宫,郡主伤心,也有年头没来宫中了。现在,唉,物是人非,他们两个至今也没有见过面,不知道郡主这次为何没有进来。如果殿下知道她来,是不是能够开心一些呢?” 听玖玉的口吻,雯妍郡主和殿下是情投意合,如今却被世俗阻隔,不能见面?韩萤没有意识到,她的心,有些微乱…… 第七十七章 毫无防备酿大祸 韩萤去看楚飞燕,她已经能够下地走动,肚子也是日益渐大,但是楚飞燕的情绪却不是很好。因为她用了转胎的药,太子的御医也说了,这个药物对胎儿的损害极大,会有不健全的可能,所以,楚飞燕总是心神不宁,就是怕产下怪胎。 韩萤扶着楚飞燕坐下,阳光不错,正好都可以晒晒太阳。 “飞燕,别多想了,御医也只是说有可能,不管怎样,都是你的孩子,放宽心一些。” 楚飞燕看了眼周围,之后说: “萤儿,你知道吗?现在有不少眼睛盯着我的肚子。虽然八皇子,不似太子和五皇子那样权势极大,但是,也是有不少人惦记的。八皇子的母妃,如果不是看在我有孕的份上,都要赶我走了。” “怎么可能呢?你和八皇子不是情投意合吗?他现在不是也很宠你吗?” 楚飞燕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肚子,之后纤细的手指停留在肚子上,轻轻的弹了一下,说: “皇家,哪有什么宠不宠的,情投意合是有,但是多深,不知道。如果八皇子真的对我执念颇重的话,怎会迟迟不给我名分。萤儿,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通房宫女。正常来说,通房宫女不能侍奉太久,见我一直在华阳宫,八皇子的母妃怎么会同意呢?唉!现在也就是这个孩子,看他能不能给我扭转命运了。” 通房宫女……多么刺耳。韩萤深深的同情楚飞燕,她抬起头,看着四周,都说宫中富丽堂皇,玉宇琼楼,可是,在这样高大巍峨的皇家,多少辛酸,多少苦楚,不经历过,谁能知道?徒是羡慕,怎能体会这其中的阴暗坎坷……身后走过来两名宫女,韩萤愣出了神,看着她们腰间的配饰,上面圆珠玉滑,人心若是像这种东西能够看透,该多好,成日的猜忌陷害,沉重而又晦暗。 有些冷风袭来,乌云不知何时飘在了天上,她们还是在池塘边,韩萤担心楚飞燕着凉,便对她说: “回去吧,别生病,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楚飞燕点点头,神情恍惚,点点头,站了起来,韩萤刚要扶着她转身,忽然身后有人大力的推了自己一下,她根本控制不住,直接扑到了楚飞燕的身上!不好,小心她的肚子!但是,已然来不及,在楚飞燕的惊恐叫声中,她被韩萤直接推下了水,韩萤赶紧伸手去拉楚飞燕,已经抓住了楚飞燕的手,这时,韩萤的头脑清醒过来,是有人在陷害!她刚要回头,因为知晓身后的人不会走的太快,但在这时,楚飞燕支撑不住,竟然将韩萤也拽到了水里!两个人都不会游泳,韩萤想要救楚飞燕,奈何自己根本不行!那水直接就呛到了鼻子里,无法呼吸! “救命!救命!” 借着起伏的水的力道,韩萤的头冒出来的瞬间,她赶紧呼救,之后用力的扑打水面,奈何怎样都去不了楚飞燕的地方。模糊中,她看到楚飞燕痛苦无比的神情,水很快又将自己淹没,嗓子里,刺刺的疼痛,感觉整个脑袋,都是涨呼呼的……渐渐地……手指麻木……四肢麻木……瘫软无力……飘飘忽忽…… 韩萤走在黑黢黢的树林里,她害怕、恐惧,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觉得胸腔发闷的不行,突然,有一股子液体,从自己的嘴里喷出,瞬间,韩萤整个人醒了过来。 韩萤的眼皮很沉,她躺在那里,透过模糊的视线,看不清楚面前什么样,只看到几缕头发散落在额前,更加遮挡住了周边的环境。刚才,韩萤是吐了一口水,她想起来,但是感觉肺腑之处,针扎的疼痛,浑身没有什么力气。韩萤闭上眼睛,回想一下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起来楚飞燕落水,之后她的精神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睛睁开,这一回,经过短暂的缓解,眼睛能看清楚一些东西了,可……这是哪里? 周边灰灰破破的,似是没有窗户,光亮,仅食从房顶的一小块破瓦透了下来。身下感觉潮乎乎,黏腻腻的。韩萤支撑着起来,打探着四周。屋子不大, 但是墙角挂满了蜘蛛网,还有一片片的绿色苔藓物,墙皮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脱落,一股子的霉味,充斥着韩萤的鼻腔。 浑身酸溜溜的,韩萤甩甩胳膊,发现手指已经肿胀,很不灵活。不小心,吸气力气大了一点,嗓子被刺激到,因得她不住的咳嗽,搞得嗓子眼甜腥腥的。 这到底是哪里?飞燕怎么样了?本就胎气不稳,这又落了水,该怎么办?还有,是谁推了自己呢?韩萤的脑子已经想不过来了,太阳穴处嗡嗡作响的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呢?自己出来多久了?应该回赐阳宫了。她费力的起身,拖着残败的身子,扶着墙,一点点的往前蹭。蹭过墙的地方,手都沾染了一层灰土白的粉腻状东西。 韩萤走到门口,推了下门,发现竟然被从外面锁上了,怎么回事?韩萤有些焦急,她拍拍门,有气无力的喊: “有人吗?” 得到的,是幽幽的自己的回音,听起来阴森可怕。 “有没有人?” 还是无人作答,韩萤靠着墙角,一点一点的坐下来,她看看自己的身体,没有被鞭打的痕迹,那就是单纯的被关在这里,没有被用刑,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咔嚓!” 突然的开锁响声,吓了韩萤一跳,但也是希望的声音,韩萤挣扎着再起身,看到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姑。他们没有一点的亲和力,都是死板着脸,严肃的让人害怕。 “奴婢,参见公公、姑姑,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太监瞪了韩萤一眼,尖细的嗓音在屋子里响起: “韩萤,杀害皇家血脉,遂关禁闭室,等候华阳宫处置!” 韩萤听了,心里一惊,杀害皇家血脉?什么意思?禁闭室?处置?这里是八皇子的华阳宫? “公公,到底怎么回事?您知道和奴婢在一起的楚飞燕,怎么样了吗?” 旁边的姑姑犯了一个白眼,呵斥道: “楚姑娘,被你推下了水,已经流产,等八皇子回来,你就受死吧!” 什么!!!飞燕……流产……自己受死?韩萤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她想见飞燕,忙磕头说: “公公、姑姑,请让奴婢见一下飞燕,好不好?求你们了!” “哼!放肆!楚姑娘已经被你害的掉了孩子,如今昏迷了一天一夜,等着周贵妃审讯吧!” 说完两个人无情将门关上,任凭韩萤怎样喊叫,都没有人再过来。韩萤现在孤独无助的可怕,泪水在脸颊滚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不是她做的啊?九殿下……救救奴婢啊…… 第七十八章 动私刑天地无应 外面不知怎样,又下起了雨,从房顶的漏洞,直接漏了下来,屋子阴暗潮湿,韩萤不禁瑟瑟发抖。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知道楚飞燕现在怎么样,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更不知道……九皇子知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还……会不会救自己…… “哐!” 门被打开,来者很不善,韩萤担惊受怕的不行。果然,进来的,还是那个时候的公公和姑姑,但随后,进来的人,让韩萤更加的不寒而栗,那是周贵妃!也就是八皇子的母妃!她长得在嫔妃当中不是特别出众,但是板着的面孔,却让人心生恐惧。 “奴婢……参见周贵妃娘娘……” 韩萤身子本就浸了水,再加上两天多没有进食,体质更加虚弱,跪下去之后,就是柔柔的一小团。周贵妃走到韩萤的面前,看着面前乱糟糟的宫女,嘴角发出嗤笑的声音。很快,就有人搬来了椅子,扶着周贵妃坐了下来,她缓缓开口: “胆子不小啊,居然谋害皇家血脉。” 声音没有愤怒,没有严厉,听不出来,只是略带笑意的平静。韩萤赶紧回话: “贵妃娘娘,奴婢冤枉,是背后有人推了奴婢,才导致飞燕掉进池水里的。” “胡说八道!楚姑娘说当时就只有你们两个!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旁边的姑姑凶神恶煞,当即呵斥着韩萤,韩萤吓的一哆嗦,她所跪之处,上方正对着漏顶之处,所掉落的雨滴,正好搭在了韩萤的头发上,在额头处湿哒哒的,滑落到眼角,随着她的脸颊弧度淌下,一股的风土味道。韩萤觉得真的是有口难辩,无力的辩解: “贵妃娘娘,当时,那宫女在奴婢的身后,飞燕没有看到,但真的是有人推奴婢。” 周贵妃摆弄着自己新做的朱红指甲,慢悠悠的说: “看来,不采取点手段,是不能认罪了。” 一旁的公公回答: “奴才知道了。” 公公拿出一张罪状纸,招呼进来几个人,韩萤看到他们手中的刑具,顿时跌坐在了地上,那个东西……令人生不如死…… 他们手中拿的是一块木板,但是木板上面有着一排密密的小钉,本来的木板**,打在身上不疼,可是,那有了小钉,简直就是活活扒皮一样!钉子很小,但是,施刑者会在板子拍在犯人的身上时,摩擦一下,那股腐骨的疼痛,人会被残忍折磨致死的! 韩萤看着那慢慢向自己走来的魔鬼般的人,惊恐的一个劲儿的往后挪,口中结**巴的说着: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 但是周贵妃根本不听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因为,她的目的,不光是要韩萤画押,还有别的事情。 “给我打。” 周贵妃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手下人,立刻过去将韩萤按住,韩萤怎样挣扎都不管用,她大叫: “贵妃娘娘,饶了奴婢吧!真的不是奴婢!娘娘……” “啪!” 一大板子下去,直接拍在了韩萤的身上,紧接着,那宫人,缓缓的往下滑动板子,顿时,韩萤的惨叫声响起: “啊!” 后背上,瞬间渗出了片片血渍,活生生的皮开肉绽,感觉整个皮肤,都被揭了**,这种疼痛,直接让韩萤差点喘不上来气。只一下,周贵妃伸手示意他们停下,但是韩萤却疼的浑身直哆嗦,双手在地上,死死的扒着,抽噎的声音,从嗓子里面传出来。这时,周贵妃开口说: “可以让你戴罪立功,我的问题,你乖乖的回答,就可以免了这刑罚。” 韩萤已经疼不不行,慌乱的直点头。周贵妃笑了,说: “很好,很聪明。” 之后她起身,来到韩萤的面前,蹲下,令人抬起韩萤的下巴,韩萤已经很深没有力气,只能任人摆布。 “我问你,楚飞燕,是不是用了什么邪门法子,为了肚子里能是个男儿?” 此言一出,韩萤震了一下,周贵妃看到,果然是这样,就等着韩萤开口承认。但是,韩萤怎么会说呢?那是禁药,楚飞燕私自用禁药,周贵妃是怎么查到的?肯定是没有一定的证据,所以才来问自己。韩萤不能出卖自己的姐妹,便回答: “没有……” 听了,周贵妃顿时怒目圆瞪,恶狠狠的说: “你若包庇,死无全尸!” 呵呵,死无全尸?那也比现在这个折磨痛快!韩萤咬紧牙关,就是不承认,气的周贵妃直接扇了她一个巴掌,韩萤如同小鸡一样,耷拉着脑袋。周贵妃愤怒的起身,拿出手帕,用力的擦着手,之后对那几个人说: “给我狠狠的打!” “啪” “刺啦……” “啊……” 韩萤的哀嚎声惨绝人寰一样,伤上加伤,何等的惨烈!地上已经淌了一大堆的血水,韩萤感觉自己似是要死掉一般,她都怀疑自己的后背上,还有没有肉了,因为施刑者又打了一板子,好像刮骨的声音,她的指甲深深的抓进了地里,嗓子里面已经控制不住,哼哼唧唧,听起来,瘆人无比! 这时,施刑者刚要再次打下板子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回头看去,首先进来的,是一名衣着劲装的侍卫,风姿凛凛,正是季玄书!紧接着,在他身后缓缓走过来的,是九皇子梁垣鹤!玖玉在一旁搀扶。 “九皇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华阳宫的禁闭室!” 周贵妃被季玄书踢门的声响下了一跳,之后因九皇子的霸道闯入的行为更加气愤,所以怒吼道。梁垣鹤走在最前面,脸色十分严肃,还带着怨怒。周贵妃本来很占有优势,但是,被九皇子这强大的气场,硬生生给自己的气压了下去,没有再说话。一旁的公公和姑姑有些胆战心惊,因为九皇子平日不与人争,但是今日如此来势汹汹,赶忙都将周贵妃护在身后。 “周贵妃娘娘,你私囚我赐阳宫人,意欲何为啊?” 梁垣鹤阴冷的声音,令众人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第七十九章 强行带人显气势 “周贵妃娘娘,你私囚我赐阳宫人,意欲何为啊?” 梁垣鹤阴冷的声音,令众人不禁有些瑟瑟发抖。他虽眼盲,但是浑身的氤怒之气,让那些个宫人们不寒而栗。周贵妃是这里的主子,她怎样也不能让九皇子占了上风,况且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九皇子,你无缘无故闯进我皇儿的华阳宫,本宫还没同你计较,你倒开始兴师问罪了。” 梁垣鹤听到韩萤那里发出微弱的**声,根本不想与她多费口舌,严肃的说: “周贵妃娘娘,宫中禁止私囚、私刑,你不会不知道吧?难道就是看我赐阳宫好欺负吗?” “你!” 一句话堵得周贵妃哑口无言,无论她认为韩萤是否包庇楚飞燕,是否有罪,但是私囚私刑,别说传到皇上的耳朵,就是传到皇后的耳朵里,都没有自己的好。但是,她还要挣扎一番,遂说: “九皇子,你的宫人不守规矩,帮助她人隐秘罪行,本宫知晓,万不可饶恕她!” 周贵妃说完,转过身子去,用来掩饰自己的愤怒。 韩萤看到了九皇子来,心中似是燃起的希望的火苗,将自己的黑暗照亮。她泪眼模糊的看着那玉树临风之人,面前从房顶破洞漏下的雨水,让九皇子的身形,不那样的真切,就像做梦一样。 “没有实际的证据,不可动刑。本宫的人,本宫自会教训,不用劳烦周贵妃。” 梁垣鹤连“娘娘”两个字都不说了,足以看出他的坚决,坚决要和周贵妃僵持到底。 周贵妃气的开始浑身发抖,一旁的姑姑看了,赶紧帮自己娘娘出头,开口道: “九皇子,娘娘也是为了宫中的规法,您这样的冲撞娘娘,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发怒的!” 玖玉和季玄书看着姑姑那令人厌恶的鬼脸,真的恨不得将她撕烂!竟然拿皇上来压主子。这时,梁垣鹤开口: “本宫身为皇子,你一个奴婢,不行礼不说,还敢顶撞本宫。父皇国事繁忙,不小心忽略了赐阳宫,但是本宫的封号还在,竟如此的胆大狂妄。玄书,给我掌嘴。” 梁垣鹤用平静如水的口气,说出了气势磅礴的话语,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他句句有理,字字带刀,令对面的所有人都错愕惊讶,连周贵妃都反驳不过来! “是!” 季玄书接到命令,心中甚是痛快,马上就走到那姑姑的面前,刚扬起手,周贵妃杏眼圆瞪,大声的呵斥: “放肆!九皇子,你敢动本宫的人!” 梁垣鹤丝毫不示弱: “那周贵妃怎么就动本宫的人呢?” 周贵妃一时语塞,满脸憋得通红,颤抖的伸出手指,指向梁垣鹤,她已经在发狂的边缘了,没想到今日被一个落魄皇子给了自己如此的羞辱。 “你……你……” 干说“你”,说不出别的话,竟有些滑稽。 “本宫今日不与周贵妃的这些奴才奴婢们计较,但是下一次,如果还敢随意拿捏赐阳宫的话,本宫决不轻饶,不管他是谁的人!玄书,带韩萤走。” “是。” 季玄书走过去,看到韩萤背上惨不忍睹的血腥一片,见惯杀场的他,也不忍心的皱了皱眉。韩萤伤的背部,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她批于后背之上,季玄书便将她背了起来。梁垣鹤带着他的人,转身刚要走,又停下脚步,侧头说: “周贵妃,你的宫人,似乎还不是很懂规矩,用不用本宫来告知?” 周贵妃气的鼻孔一个劲儿的张合,她身边的宫人哆哆嗦嗦的,不知该怎么办?但是看周贵妃马上要失控的状态,那姑姑扶住周贵妃,小声的说: “娘娘,报仇不在这一时。” 周贵妃费力的将那口怒气咽下,之后她的宫人们纷纷跪下,齐声的说: “恭送九殿下……” 梁垣鹤留下一个斜笑,之后离开。 “混蛋!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罪妃之子!还什么名号?名存实亡而起!若不是皇上心善,他还能活到今天?当初为什么不随他那狐媚的母妃一同死去!” 在梁垣鹤离开之后,周贵妃彻底发狂,歇斯底里的喊着。旁边的姑姑赶紧拦着她: “娘娘,娘娘,您控制一下啊,万不可这样说,被人听去,就有大祸了!” 姑姑害怕的劝慰,其他的宫人也赶紧跪下说: “娘娘息怒。” 周贵妃银牙都要咬碎,双手狠狠的握拳,这委屈,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一旁的宫人,均不敢言语。 外面还在下雨,梁垣鹤一行人回到了赐阳宫。易尘在屋内,看到他们回来,上前给梁垣鹤行礼,之后看到了重伤的韩萤,也猜到了过程,说: “九殿下,让属下来给她疗伤吧!” 季玄书将韩萤放在床上,易尘刚要进去,梁垣鹤开口: “站住。” 易尘回头,不明所以,手中还拿着药。梁垣鹤继续说: “板钉所致,可定疗法?” 易尘看了眼趴着的韩萤,说: “能定。” “好,玖玉,去将冯姑姑带来。” “啊?” 易尘不知道九皇子何意,玖玉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听话的出去了。易尘没理会,刚要再去上药,梁垣鹤又说: “都出去。让冯姑姑来。” 易尘看向九皇子。道: “为什么?还不赶紧上药?” 梁垣鹤径直的走出去,边走便说: “女儿的清白之身,怎样让别人看去?” 易尘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啊,要给韩萤上药,衣物均需退去。他是医者,见得病患多了去了,所以也没有多想。但是梁垣鹤的话确实也是提醒了他,好吧,那就等冯姑姑来吧。 “九殿下,韩萤已经睡下。” 冯玉娴给韩萤清理好伤口,又喂了她一些流食,韩萤觉得舒服,便睡着了。梁垣鹤说: “好。” 冯玉娴看着九皇子,犹豫一下,开口道: “殿下,那个……” “你是要问雷毅吧?” 易尘直接将话接了过来。冯姑姑听了,眼神瞬间有了光芒,听易尘说道: “他脑子伤的可不轻,一时半会治不好,需要时间。” 冯玉娴的手不自觉的搅在一起,刚要再问什么,易尘开口道: “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好不好?他有好转的话,我会告诉你。” 冯玉娴只好点头,离开了赐阳宫。 “那雷毅,虽心神受损,但是,与他的妻子,倒是恩爱的很。” 冯玉娴走后,易尘才将此话说给梁垣鹤听。梁垣鹤刚要开口,这时,玖玉就跑了进来,说: “殿下,八皇子,带人来赐阳宫,说是讨说法。” 第八十章 皇上驾临赐阳宫 “八皇子?” 易尘和季玄书看向梁垣鹤,梁垣鹤拿起腰间的玉佩,轻轻的搓玩着,说: “速度还挺快。玄书,去明阳宫太子那里,将韩萤的事情,给他放出风声。” “是。” 季玄书身形迅速的离开。 “那属下……” 易尘有些犹豫,梁垣鹤说: “你留下,万一八皇子控制不住,打我怎么办?” 易尘冲梁垣鹤翻了好几个白眼,道: “你还需要我保护?” 梁垣鹤轻笑,带着易尘来到了门外。 八皇子和一群人已经站在了院内,看到梁垣鹤出来,深吸一口气,口气有些不善的说: “九弟,你出息了啊。” 易尘和玖玉给八皇子施礼,梁垣鹤也俯首,说: “八皇兄,屋内请。” 梁垣齐“哼”了一声,说: “九弟,你不是不知道我来做什么吧?” 梁垣鹤笑了,说: “知晓。” 梁垣齐一愣,之后愤怒的说: “知道还不快将你宫中的罪人交出来!” 梁垣鹤慢步的走下台阶,玖玉步步搀扶。梁垣齐看着他如此的淡然安定,心中很是不服气。 “八皇兄,此事是误会,九弟的宫人,不是罪人。” “胡说八道!楚飞燕已经说了,当时只有她们两个,就是韩萤将她带入了水里。证据确凿,还想抵赖?九弟,你若执意护着那个罪人,休怪本宫不客气!” 梁垣鹤这边只有他和玖玉还有易尘三个人,对面八皇子在前,身后一群人,人数上占了很大的上风。 “八皇兄,哪来的证据确凿?我的宫人说身后有人推她,疑点重重,怎么就是罪人了呢?” “九弟,我的宫女,已经滑胎,对她,还有我的打击是非常大的,你不知道那种失去骨肉的痛苦,何必为难我!将罪人交出来,我立刻退出赐阳宫,否则,赐阳宫再无安宁!” 梁垣鹤最厌恶这种不明事理,认定一条路走到黑的人,怪不得在父皇那里地位高不高低不低的。 “八皇兄,是你为难九弟,我还没说周贵妃娘娘私囚我宫人,动用私刑呢。” “你!” 梁垣齐被梁垣鹤的话,一下子给堵住了本来熊熊焚烧的气势。在楚飞燕和母妃当中,他当然要维护自己的母妃了。 “你又有什么证据,说不是你的宫人干的?” 梁垣鹤开口: “她被动刑,都没有认罪,其中定是有屈,试问,有谁能够抵抗住周贵妃娘娘的板钉之刑?若不是真的冤枉,为何还能苦苦的支撑?” 梁垣鹤左一个私刑,又一个板钉的,总是在提醒梁垣齐他的母妃也有重错。正当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有人喊: “皇上驾到!” 皇上?皇上怎么来到赐阳宫了?众人皆是惊讶,随即跪倒一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垣鹤的心中,也是有波澜的,多少年了,他都没有来过这里?自己还要称他一声父皇,当年,可是父皇亲自下令,处置了自己的母妃! 梁垣皇走了进来,刚进院子,里面熟悉的情景,就瞬间带出了他的回忆。曾经这里,是他重旨让宫人们建造的,当年他和秋皇贵妃带着稚嫩的九皇子来看建造好的宫殿,九皇子兴奋的奔跑…… 毕竟多年夫妻,还有那宠溺无边的小儿。梁垣皇快要冲到发际线的剑眉,平日里英气逼人,此时,在看到跪在地上的九皇子的时候,竟然透露出一点点的柔情。但很快,就被梁垣皇调整了下去,他不高兴的说: “皇家子弟,在宫中,兄弟之间刀剑相向,成何体统!” 是的,八皇子的人,各个佩剑,像是要打开战斗一样。梁垣齐听了,赶紧认罪: “父皇,儿臣之罪,儿臣,也是为了自己的宫人,讨个说法。” 梁垣皇看着八皇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说: “朕听说了,周贵妃私囚宫人一事。” 梁垣齐听了,慌忙低头,说: “父皇,母妃也是为了儿臣,请您不要迁怒于她。” 梁垣鹤瞪了梁垣齐一眼,说: “区区一个宫女,孩子没了就没了,将来会有的是女子给你生儿育女,能不能有点出息?今日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的影响,你可知道?” 梁垣齐听了,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冲动,但是…… “儿臣知错,只是,儿臣心疼那未出世的孩儿……” “糊涂!” 梁垣皇彻底愤怒,众人皆说: “皇上息怒!” “朕最气愤因为女子而耽误事情,刚才说了,女子有的是,一个宫女,你那么上心作何?日后,父皇给你寻得一个良配,重新封地,回去告诉你的母妃,叫她给朕老实点!” 梁垣皇对于楚飞燕有孕一事,感触并不深,因为她的身份太为低微,孩子没了也就没了,梁垣皇也是不怎么在乎。但是他最不喜皇子之间有争斗,因为那样会出现派别,严重之后,江山难免动摇。最后,宫中如此禁用私刑,周贵妃还是知错仍犯,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有损皇家颜面,所以,梁垣皇不得不出面解决这件事情,他更重视的是皇家的名声。 “是,儿臣知错。” 梁垣齐的气,消了一大半。他听的出来,父皇还是比较向着他这边,没有处置他的母妃,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他还说给自己重配良人,还有封地,这样的恩惠,对于皇子,已经极大。梁垣齐怎么不会见好就收?至于楚飞燕,事后再好好安慰她吧……孩子……也会再有。此次事件,他与九皇子双方,错误均势,要先保自己为好。 梁垣皇看向梁垣鹤,问道: “你可知罪?” 梁垣鹤回答: “儿臣知罪,但是,儿臣的宫人,喊冤,不可定罪。” 梁垣皇听了,他自是知晓宫中的阴暗斗争,说不定这宫女真的就是着了别人的道而已。说不定就是……梁垣皇能登上皇位,头脑思维,也决不是简单的。 “这件事情,日后若有证据,罪责还是难逃。朕会派人去查,有了证据,再来捉拿你的宫人。与皇兄发生争执,直闯华阳宫,你的错也不少,禁足一个月。” “儿臣遵旨。” 梁垣皇轻描淡写的将事情解决了,随后离开。八皇子看着梁垣鹤受罚,心中还是有些得意,哼,一个罪妃之子,还和自己争。 此件事情,虽然九皇子保住了韩萤,但是,明面上,八皇子的好处还是不少,皇上又指婚,女子的亲娘府,实力不凡。而且,周贵妃因私刑,仅仅禁足几日,便因着八皇子的指婚礼而重新出宫,她的皇儿,又获封地,一时间,风头也不少。 赐阳宫受禁足,倒也得意了周贵妃与八皇子。但是,楚飞燕,确是痛不欲生。 第八十一章 众人闲语渐改观 韩萤十分感恩九皇子将自己从周贵妃的手下救出,易尘的药非常好用,一段时日过去,后背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她正要去侍奉九皇子洗漱,玖玉看到了,赶紧把东西接过来,说: “萤姐姐,您先好好休养身子吧,等身体好了,再干活。” 韩萤哪好意思,说: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在床上趴了那么久,也该活动活动。” “真的不用,再说,这是九殿下要求的。” 说完玖玉就进屋了,韩萤愣在原地,九殿下要求的? 梁垣鹤在亭子中弹琴,声音悠远绵长。韩萤走过来,跪下说: “奴婢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梁垣鹤的纤细指尖在琴弦上跳跃,说: “我的宫人,我自会护着。” 韩萤低下头,心中仍满是愧疚。 “殿下,都怪奴婢不小心,终了别人的计。害的您,还被禁足。” “本来我也不怎么喜欢出赐阳宫,无所谓禁足不禁足。” 韩萤还在跪着,梁垣鹤说: “起来吧。” “谢殿下。” 韩萤走到梁垣鹤的身边,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了,韩萤站在风吹来的位置,为九皇子挡着一点凉气。 “殿下,皇上说,要查此事,可有什么进展吗?” 梁垣鹤没有什么口气变化,说: “父皇不过是随口一说。” “那,那飞燕怎么办呢?八皇子也不管了?” 韩萤已经听说了那天的事情,但是她最担心的还是楚飞燕。 “她的事,你无需再管。” 梁垣鹤一句话,结束了韩萤的疑问,但是韩萤不甘心,还在说: “可是,那孩子,是她的希望……” “我说了,她的事,你以后不要再管。” 韩萤不知道九皇子为何这样说,养伤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惦记着楚飞燕,她的精神和身子,双重的打击,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你可知,她咬定,是你推得。” “什么?” 韩萤怀疑自己听错了,说: “殿下,您说什么?” 梁垣鹤停下手中的琴,回侧头,继续说: “她对任何人,都说是你推得。” 韩萤想起来,周贵妃审讯自己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提过,但是,不可能啊…… “殿下,可能是飞燕她没有看清楚吧?” 梁垣鹤问: “她落水之时,脸与你是同一个方向,还是相反?” 韩萤想了一下,有点记不清了,反复回忆,才肯定的说: “是与奴婢对着的。” “那她怎会看不到你身后之人?” “……” 韩萤被问的不知道如何作答, 但她就是不相信飞燕是故意这样做的。 “殿下,奴婢能否去瞧一瞧她?” “不行。” 梁垣鹤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韩萤不禁慌了起来。 “殿下……我……” “你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平息,现在去,你认为八皇子和周贵妃,能放过你吗?” 韩萤不说话了,确实是这样,那怎么办呢? “听本宫的,以后不可过问楚飞燕的事。” 韩萤愣着,之后茫然的点点头。 韩萤在赐阳宫中,九皇子的禁足之日也到了,他叫着玖玉同他一起去生莲池。殿下最近禁足解除以后,很喜欢往外走走,玖玉他们看在眼里,觉得出去总比整天窝在赐阳宫内强,很开心九皇子的这个变化。 九皇子在石椅上坐下,旁边路过宫人,看到他,有些窃窃私语,玖玉见了,呵斥道: “没看到九皇子在这里吗?为何不请安?” 自从上次将周贵妃的几个宫人教训一顿以后,玖玉的腰板也直了些。梁垣鹤开口说: “莫吓到他们。我刚解禁足,不要给父皇添麻烦。” 玖玉见主子这样说,只好作罢。那几名宫人离去之后,小声的说: “九皇子的品行还可以的啊,被皇上罚了,还念着不想给皇上添麻烦呢。” “你知道吗?确实九皇子挺护着自己的宫人的,上次,钱皇后找他宫人的茬,他都没有放过呢!” 不知不觉中,梁垣鹤的口碑,竟然悄悄的在宫人中传开。大家也是小心翼翼的互相闲说着,没有什么大张旗鼓。 玖玉扶着梁垣鹤往回走的时候,正好与周贵妃走了个碰面,玖玉请安之后,周贵妃看着九皇子,有些得意的说: “呦,这不是九皇子吗?禁足解除啦?” 皇上给八皇子赐了一桩上好的婚事,她怎么不高兴。 九皇子笑着说: “是的,解除了。” 见九皇子并未生气,周贵妃有些不开心,于是说: “九皇子,你不地道啊。” 梁垣鹤不解的问: “周贵妃娘娘,此话何意?” “你从我皇儿那将你的宫人带走,我也没有追究,为何后来又告知了皇上?” 虽然事情最后的结果,周贵妃是满意的,但是,皇上知晓她动私刑,所以她还是对九皇子有怨气的,胆子倒是不小,敢把她捅到皇上拿去。梁垣鹤又笑了一下,说: “贵妃娘娘,恐怕是误会了,并非本宫。” “呵,不是九皇子,还是谁啊?” 周贵妃心道:真是会装! “贵妃娘娘,本宫带着宫人,刚回去,就忙着处理她的伤势,哪有机会去找父皇呢?再说,本宫去了,您觉得父皇会信我吗?甚至会见我吗?” 此言一出,周贵妃倒是愣住了,觉得九皇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依他现在的状况,确实皇上不一定能见他的,那是谁呢?出了内鬼不成?周贵妃百思不得其解。梁垣鹤知道周贵妃在思考这个问题,便开口说: “周贵妃娘娘,本宫要回去了。” 周贵妃不情愿的低了下头,算是回礼。走远了以后,玖玉对九皇子说: “殿下,您当初让太子将此事透给皇上,真是高明啊。既救了萤姐姐,又把您自己给摘出去了。” 梁垣鹤笑着说: “凡事,不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人来背这个锅,怎么会有人信呢?” “殿下英明。” “打猎要开始了吧?” 玖玉想了想,宫中每年都有固定的时节猎物,春夏为万物生发之际,不宜杀生,冬季万物萧条,天气寒冷,动物很少活动,所以,秋季是比较适合打猎的。 “是的,殿下,快了。” 梁垣鹤将一只胳膊负于身后,说: “近几日,多出来走走吧。” 陶青玲好久没有来看韩萤,当听说了她被周贵妃用了私刑一事,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赶紧找个由头,来到了赐阳宫。 正好玖玉在巡视,看到了她,便走过来,知晓了其身份,回屋去向九皇子禀告,韩萤得了准允,赶紧跑出来。 “萤儿,你再也不可相信楚飞燕了,她无论对谁都一口咬定就是你推的她。” 陶青玲肯定的口气,让韩萤的内心再起波澜,尽管她已明了此事确实如同所有人说的那样,但她仍旧强迫自己去相信楚飞燕。可无论怎样,事实就是事实,楚飞燕,真的,的的确确的,栽赃了她! “她从小品性就差劲,看你和她那样交好,对我也说得过去,我就没有和你说。但是,现在她真真切切的对不住你,听我一句劝吧,放弃她,不值得你再付出了。” 陶青玲的愤怒,在言语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她最厌恶背信弃义、出卖姐妹之人。韩萤听了她的话,又想起了幼时,楚飞燕因着陶青玲与她的拌嘴,之后陷害陶青玲受罚,受伤严重之事,韩萤的内心,又升起对陶青玲的歉疚。她当时为了不让楚飞燕受到刑罚,最后并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青玲,对不起……” 韩萤实在忍不住,嘴唇犹豫着开合,终将此句话说了出来。陶青玲不知晓韩萤的内心活动,叹口气,说: “和我道什么歉啊?咎由自取的是楚飞燕。我最厌恶出卖姐妹的人了,以后咱们两个互相扶持,谁都不能步她的后尘。” 韩萤点点头,迫不得已,终归要接受这个事实,但她更想知道的是,楚飞燕为何要这样做?未落水之前,她们两个还在互相安慰,诉说心语,为何楚飞燕转脸如此残酷? “你现在在这里怎么样?” 陶青玲似乎不想再讨论那个令她七窍生烟之人,遂转移了话题。 “很好,九殿下是个非常让人舒心的主子。” 陶青玲听了,眉语间走着一丝落寞: “唉,当初本以为你是被分到了一个晦暗之处,没想到,如今看来,你的命还是不错的。” 听了此话,韩萤感觉到陶青玲的不开心,忙问: “你在那不好吗?” 陶青玲摇摇头,道: “不好伺候的,每天都是提心吊胆。好了,我得走了,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看着陶青玲离开的背影,韩萤很怀念曾经她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情景,虽然那两个人也会拌嘴,但是,她觉得还是都比较情投意合的。现如今,她和楚飞燕之间,一点点的决裂,是真的了……不是她心狠,是楚飞燕根本不给她们两个共续友谊的机会了……韩萤现在,其实是想和楚飞燕和好的,但楚飞燕不一定再能回来。因为,韩萤即使再与她不计前嫌,可楚飞燕已经将后路都封锁了,在她那一方……是决心与自己断裂了……韩萤如是想…… 第八十二章 石破天惊随狩猎 天气渐凉,宫人们纷纷去往后置宫,为各自的主子领取新的加厚衣物。这种情形,每在宫中开始,就会出现不少的主子,明面上不动风声,背地里争先恐后的为自己争取认为最好的物品,谁都不能因为衣物的略微淡薄,而失了自己的风范。但是呢,还不能够太过抢风头,毕竟上头还有更上头,若是自己鲜艳过度,也会遭来不必要的麻烦。 梁垣皇在寝殿和太子梁垣挚看着奏折。现是梁垣挚逐一的审目,无所谓事的,放置一旁,若有疑议,他便勾圈出来,之后将解决的方案告知梁垣皇。梁垣皇现在放手的事情很多,也只重要培养梁垣挚的处事之风。梁垣挚看着看着,发现已经有几个人在言语之中,表达出对九皇子梁垣鹤的赞赏,不过都是什么体恤宫人之类的。无关紧要,梁垣挚没有过多的停留。 他将批好的有疑议的折子,递给梁垣皇,梁垣皇随意的翻着,问道: “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梁垣挚回答: “没有什么,儿臣都已经处理好,请父皇过目。” 梁垣皇点点头,太子的能力日益增长,他也比较放心。这时,他看到有一本奏折上,提出想稍稍改善九皇子处境的话题。梁垣皇当然也听到了一点点关于宫人们对于现在九皇子的评价。从之前的趋之若鹜,到现在的赞许,梁垣皇的心中,还是有些欣慰的。不管怎样,都是皇子,被人称赞了,作为皇上,当然心情舒畅。关键是,九皇子对于各种所有,没有什么威胁。加上梁垣皇当时是被秋皇贵妃的举动心生愤恨,对于他们的孩子,还是有着一点血脉之情的。 “赐阳宫,后置备品,允了吧。” 梁垣挚稍微一愣,随即回答: “是。” 虽然梁垣挚内心因着梁垣鹤护了韩萤,对他有着一点点的好感,但是毕竟是父皇首先冷落了赐阳宫,所以也就没有批准这个奏折。现在父皇开口,他有着一些惊讶,但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还有就是赐阳宫的生活好一些,那韩萤也就能跟着沾沾光。所以,梁垣挚没有顾虑的同意了。 玖玉捧着一大堆衣服,回到了赐阳宫,韩萤欣喜的说: “殿下,您看,这样多,您不用再受冷了呢!” “是呀,是呀,主子,您看这些衣物的质量,都是很不错的呢!” 玖玉也开心的说。虽然衣物比不得太子五皇子那些风光正浓的皇子服华丽,但是,这个对于萧条了好些年的赐阳宫,真的是很不错的了。 季玄书站在梁垣鹤的身边,并未有什么面部的波动,他实在是很少讲话,整天冷着一张脸。好在韩萤和玖玉已经熟识,从刚开始对他的小心翼翼已经逐渐习惯。 梁垣鹤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但这个笑,看的不那样的诚心一般。 很快,就到了狩猎的日子。众多皇子都要跟随,皇上自是一马当先,轿辇缓缓而行。此时,五皇子梁垣昭的心中,却有着一丝的谨慎。因为在皇家队伍的最后面,九皇子梁垣鹤的轿辇,也在其中。没想到,父皇这次狩猎,居然要带着九皇子。梁垣昭隐隐的觉着梁垣鹤似乎正从暗处一点点的走来。但是呢,他本人还没有什么举动,比如争宠啊什么的,几乎都是皇上主动的施恩。 “五殿下,您在想什么呢?” 跟梁垣昭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侧妃,陈菊。 陈菊只是一普通官人之女,幼时同样救过梁垣昭,当时梁垣昭的母妃处于后宫混乱的水深火热之中,他为了能够加深母妃的地位,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无关身份地位的大小。陈菊的父亲,虽然权威不高,但是在那个时候,也足以解决燃眉之急。刚开始这位大臣很犹豫,迫不得已,梁垣昭便提出了这门亲事,等陈菊长大,便迎娶为侧妃。陈菊的父亲受宠若惊,因为地位低微,陈菊仅能嫁与商人,就是不错的选择了。但是能够入宫为皇子侧妃,已经是天大的恩泽。所以,陈菊现在才能正式的入昭阳宫,为那里唯一的女主人。 说是唯一的女主人,不过是因为梁垣昭还没有正妃,但是其他没有名分的女人,陈菊也顾不过来,只要梁垣昭能够不嫌弃她,让她在身边,陈菊已经知足。陈菊的性子温和贤淑,甚至有一些的懦弱。梁垣昭也乐得这样的人在身边,最起码不会聒噪。 “无事。” 梁垣昭只说了两个字,陈菊便不敢再问下去。她虽然少言寡语,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梁垣昭的心事重重。她有时也恨自己,不是生的那样伶俐聪慧,不能为五皇子分忧。她很羡慕五皇子的一名女谋士,整日的他们在一起时间比较多,五皇子对那个人的赞叹,更是不绝于口。但是,陈菊太过乖巧,不爱出风头,有时也被那个女谋士压下了一等。毕竟是五皇子身边的红人,陈菊也知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绝不是上下级那样的简单,她求的不多,但面对梁垣昭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 韩萤和玖玉分别坐在梁垣鹤的两侧,他们两个怎样也想不到,皇家狩猎,居然下旨九皇子一同前往,这样的盛大景象自是没有瞧过,所以韩萤和玖玉也是很雀跃的。 走了好久,终于到了皇家园林狩猎的附近,那里早已有人搭置好了屋帐,气派恢弘,竟不输宫中的一些楼阁宫殿。人多,侍卫、宫人、主子的,大家井然有序,各个首领指挥着官兵,听在耳朵里,也是有些的嘈杂。韩萤远远的看到了五皇子,还有旁边低眉顺耳的侧妃,心中不禁一震,但很快恢复如常,跟着自己的主子,进了他们的屋帐。 进了屋帐,帐帘放下,顿时与外界相隔开来,瞬间清净了许多。毕竟不是青檐黛瓦,不能完全的隔音,仍能听到一点外面的声响,但这也足够了。韩萤服侍梁垣鹤将外衣换下,稍作休憩。季玄书站在门口,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专人守卫。过段时候,大家就都要出去了。狩猎的话,梁垣皇可去可不去,但他命人在校练场摆设草人和箭靶等一系列的练武精设,到时候,会让皇家子弟进行技能的切磋,这也是众多人最期盼的时候。皇家子弟会各个的用尽浑身解数,只为一展自己的精湛技能,这也是一种荣耀,头筹者,梁垣皇的赏赐,自不会少。 易尘最喜欢凑这样的热闹,但这次他不在,梁垣鹤为他感到有些可惜。 韩萤准备了一些香草荷包,她知道狩猎的时候,蚊子会极其的多。屋帐内虽有驱蚊香,但是荷包随身携带,更能防止蚊虫叮咬。她给梁垣鹤和玖玉分完之后,来到帐外,也给季玄书一个。季玄书谢过,韩萤刚要回去,忽然看到了雯妍郡主,她的屋帐离这里不远,此时正站在门口,向这边望着。韩萤低下头,回了帐内,心道:这个雯妍郡主,怎么也来了? 狩猎跟来的女眷,要么是皇上皇子的内侍,要么就是宫女,没想到她身为郡主也在这里,并且只有她一个郡主。韩萤走到梁垣鹤的身边,看着他正闭着眼睛,躺在安椅上小睡着。韩萤低下眉眼,不知道九皇子,对于雯妍郡主,是否还有着幼时的心境? 刚才讲了,女眷中有宫女的。近侍院是最能哪用哪到的宫院,冯玉娴自是带了一些人,也在屋帐内待命。近侍院也准备了驱蚊的香包,冯玉娴命手下人,挨个帐内发放。夏宁来到九皇子的帐前,见他们已经自备了,但还是按规矩分配了几个,之后去往另一个屋帐。 到了太子的帐前,夏宁因着上次焦战尔对自己的言语,她的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子自卑,把东西交于门口的侍卫,便要转身离去。这时,焦战尔正好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夏宁,心中暗道:怎的她也来了?真是倒霉。 焦战尔以为夏宁还会扑到自己这里,来和自己没话找话。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等了一下,夏宁竟然只俯身对他施了一礼,便快速的走开。这让焦战尔很是惊讶,内心中,对着自己刚才的想法还有着一丝的尴尬。看着夏宁离去的背影,焦战尔很不习惯,这个小丫头,今天怎么这样反常呢?不过想想,自己好像也有一阵子没有见到她了。 好巧不巧的,夏宁送出最后一份香包,往回走的时候,又遇到了刚从皇上那里出来的焦战尔。夏宁低下头,仍是要擦身而过。焦战尔忍不住了,他随意的伸出胳膊,手上还拿着剑,握着剑鞘的手把处,直接挡住了夏宁的去路。 夏宁被他突然的举动下了一跳,而且还是被用剑拦着的。虽然剑没有出鞘,但还是让夏宁不自觉的冒了下冷汗。夏宁行礼道: “焦大人。” 焦战尔斜着眼睛看她,见她完全的不看自己,言语也尽是生疏,焦战尔竟然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和夏宁答话了。 第八十三章 精彩绝伦狩猎场 “焦大人……” 夏宁喏喏的叫着,焦战尔听来,却甚不欢喜。在他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二人在原地已经僵持了一阵。路过几名宫人,都很奇怪的看着他们,焦战尔这才将剑收回,说: “你在干什么?” 夏宁不知他所言,明明是他在干什么吧?夏宁摇摇头,说: “奴婢在送驱蚊香包。” 焦战尔的眼睛骨碌到别处,之后又看向夏宁,说: “干什么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有什么偷偷摸摸,怕被我发现?” 夏宁更加的糊涂,她有什么偷偷摸摸的?焦战尔以前被迫的接受过夏宁准备的“惊喜”,所以,这次他在想这丫头是不是又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是夏宁开口后,反倒令他有些失望。 “奴婢没有。焦大人,冯姑姑……还在等着奴婢复命呢……” 焦战尔的眼光暗淡了下来,之后挪开身子,看着夏宁没有一丝犹豫的从自己身边走过,越发的心里不安宁。真奇怪,自己不是很期盼现在这个样子。不让她缠着自己么?现在空落个什么劲呢?一回身,焦战尔看到后面,齐刷刷的站着几个自己的手下,都愣愣看着他,顿时,焦战尔似是犯了什么错一样,整张脸“腾”的一下,翻红一片,火烧的感觉。 “看什么看?都回去!” “啊……是……” “是……” 参差不齐的回答,只因那几个人还沉浸在焦战尔和夏宁刚才的怪异举动里,没有回过神。焦战尔换做平时,肯定会狠狠的责骂他们,但是现在他只想快些离开。越想越怪异。焦战尔将这种怪异怪罪在了夏宁的身上。自从那晚遇见她,自己就开始了各种不正常。 皇子们整装待发,劲服荣耀,英姿飒爽,全部充满霸气恢宏的气质。连他们胯下的各个名驹,都昂首挺胸,甚至有些趾高气昂。皇家的马种,自是极好的。 皇上令下,所有狩猎的人驾马飞驰,纷纷带着马蹄下的土灰,飞入那狩猎林中。谁射中的猎物最多,自是能彰显其本事精湛,箭术高超。 太子首当其冲,五皇子随后,其他一堆人在后面,不一会儿就被落下了。刚开始,梁垣昭没有用力,太子毕竟是太子,众多人的面前,在之前也是要给些面子,有些尊卑的。但进入深林中,梁垣昭便当仁不让,不一会儿,就猎到了好几头花鹿。梁垣挚自是知晓梁垣昭的箭术精良,毕竟五皇子年少时便跟随各大将军征伐过沙场,这种经验自是十足。 所有的皇子都猎到了不少,侍卫们赶紧根据箭柄上名字,依次分类好捕获者的猎物。 林子之中有一头颜色非常深的鹿,最是机灵,体力也最强。可以说是狩猎林中最难捕获的动物。当然,谁能够捕到他,那成绩自是更高一筹。很久,太子就发现了这头鹿子,他打开弓箭,瞄准,但是那鹿太过鬼头,一点点的声响,就惊的它弹跳的跑开。梁垣挚赶紧追过去,终于又在一处树下发现了它,梁垣挚这一回更加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太多的声响,眼看弓箭就要离弦,忽然,从旁边射入一只金色的箭,之后直中鹿子的心脏部位,鹿子瞬间倒地,扑腾着四肢。梁垣挚惊讶的看过去,只见先冲出了一名侍卫,嘴里还呐喊: “五殿下厉害!” 果然!梁垣昭骑着马,漫步悠悠的从后面上来,看到梁垣挚,鼻子轻哼一声,嗤笑一下。梁垣挚气的握紧拳头,感受到弓箭柄带来的疼痛,才松开了手。 这个梁垣昭!竟让他抢了风头! “殿下,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侍卫感受到梁垣挚的火气,忙开口要转移主子的注意力。 “滚开!” 梁垣挚低吼,吓得侍卫赶紧后退闭上了嘴。焦战尔在一旁看到,知道现在五皇子与太子势均力敌,除了名号不同,其余都不分高低。他开口道: “殿下,一会儿校练场,还有胜负呢!” 梁垣挚听了焦战尔的话,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吼他。其他人都怕太子发怒,这个时候,也就只有焦战尔敢上前劝说吧。太子调转马头: “走。” 众人赶紧跟上。 梁垣皇在校练场,看着远处的众皇子策马奔腾,知道他们收获肯定不小,脸上浮出笑容,谁不喜欢自己的子女出类拔萃呢! 有人清点他们的猎物,太子居首,五皇子差一点,但是五皇子猎到了最难的深鹿子,梁垣皇哈哈大笑: “好!好!不错!不愧我大熙国的子孙。来人,赏!” 梁垣昭的赏赐,比梁垣挚的多一些,之前,梁垣皇就说了,首看谁能猎到深鹿子,其次再看数量。自是有人分别互相巴结着两位主子,中间也不乏一些权势柔弱的皇子。梁垣挚表面开朗大气,内心却深深的厌恶着五皇子。加上梁垣皇给的赏赐又比自己的多,他的面子上,怎么能挂的住。他已经猜到,会有人私下评论,梁垣昭比自己厉害! “殿下。” 焦战尔适时的在梁垣挚耳边轻叫一声,梁垣挚才控制住了自己的失态。 狩猎也消耗了一定的体力,梁垣皇命人摆开盛宴,天气也好,大家一起畅饮。看梁垣皇的心情不错,大家都纷纷敬酒,以表忠心。盛宴中除了宫女,都是男性,跟随来的内寝女子,自是在各自的帐中。 陈菊正在用膳,忽然帐帘被人打开,出现一张娇俏英姿的脸,她走进来,拿起梁垣昭的披风,便出去了。这时,陈菊的侍女小声说: “娘娘,您看她,太目中无人了。” 陈菊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以免生出是非。但是她的心中,怎会不难过悲伤呢?刚才那人,正是梁垣昭的女谋士,柳宜红。盛宴不让女眷出席,但是柳宜红是谋士级别的,她可以光明正大的陪着梁垣昭。外面起了一点风,她就是回来取披风给五皇子的。陈菊此时,真的希望自己是那个人。想着想着,她放下了碗筷,再无胃口,侍女看着她,一脸的担忧。 梁垣鹤没有喝酒,没有敬酒。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一个眼盲之人,确实不适合这样的场合。他吃了一点之后,起身,竟拿起酒杯,对着梁垣皇说: “父皇,儿臣身子有些不适,想先行告退。” 梁垣皇脸颊微红,看着他。本来这次狩猎没有想到带着他,但是凑巧,那日他在宫中散步,来到生莲池的时候,有侍卫看到地上不知是谁落了一块腰间挂佩。梁垣皇认出了这是九皇子的东西,那是他幼时,自己赏给他的。看样子,九皇子是经常来生莲池。之后,正好,玖玉从对面走来,给梁垣皇下跪。他是来寻九皇子的挂佩的,梁垣皇命人递给他,玖玉千恩万谢的回去了,可以说这个挂佩九皇子看的非常重要。 要是以前,梁垣皇会嗤之以鼻,重要还随处的遗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对于九皇子的愤恨并不那样多了,反而觉得玖玉的话,有些打动了他,遂下旨,狩猎之行,九皇子也参与进来。 “好。” 梁垣皇喝下了九皇子的敬酒,之后玖玉便扶着梁垣鹤离开。韩萤并未跟去,她也是不想看见太子和五皇子。在帐内正收整着衣物,梁垣鹤回来了。 “殿下,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韩萤递上一杯茶水,她问道梁垣鹤的身上有些许的酒味,便想着为他解酒。 “嗯。” 深夜降临了,明日还有校练场的较量,所有的主子都早早的休息了。 到底第二日,阳光还不错,但是有风,不过也不耽误什么。梁垣皇坐于高位,底下的人再次确认过安全和精设,之后皇子们着统一黑红色的校练服,在场上站成几排。梁垣鹤自是不会参与其中,所以安静在一旁坐着。比试开始了,皇子们各显技能,比试谁的靶数最高。刚开始的几个,都是水平一般般的。他们平日里也不太爱学习,所以梁垣皇有些不满意。都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所以,这些皇子中,自是有那么几个各方面一般到不能再一般的人。 梁垣挚的箭术,其实不错的,目前为止,他遥遥领先于其他人。但是五皇子也不落下,整个场上,目前就是他们两个人在比试。梁垣挚在狩猎的时候落后了一些,此时的好胜心更是强劲。梁垣昭见太子如此的卖力,自己也是好不轻松,绝不能让其赶超。 大家纷纷为两位皇子的表现叫好,梁垣皇终于看到不错的表现,直接走下了位子,也要近距离的观看。路过梁垣鹤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似是又想了一下,之后说: “你也一起来……感受一下。” 本来梁垣皇要脱口而出“看看”两个字,但马上就改了口。梁垣鹤遵命,一同前往。季玄书紧随其后。 “好!” 梁垣皇看着二人的出色神技,领头拍手叫好。他们不分上下,为了避免尴尬,那负责的统领建议其他的人来试试,也让两个人休息一下。 不少侍卫也都跃跃欲试,当然,他们的成绩,和两位皇子相比,相差甚远。好几个侍卫校练之后,上来一个人,年岁不大,但是眼睛里有着一股子力道。他拉开满弓,对着靶心,之后松开弓箭,那箭便飞驰而出。这时,梁垣鹤微微侧头,给了季玄书一个什么指示,季玄书暗中应声。 第八十四章 以身挡箭受重伤 季玄书悄悄的退于梁垣鹤的身后,袖口中不易觉察的掉落一块小小的石子,他用指尖夹住,暗涌内力,之后小石子弹射而出。它实在是太小了,没有人能够看得到。而那名年轻的侍卫的弓箭也在此刻离了手,本来箭是奔向靶心的,但是忽然,那箭调转了方向,直奔人群这里而来,速度之快,大家都没有完全的反应。最关键的,那箭直指梁垣皇,梁垣皇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腿脚也来不及移开。这时,梁垣鹤的耳朵微动,判断了声响,随后,他快速移动步伐,顷刻间已经挡在了梁垣皇的身前,只听“呲”的一声,那箭正中梁垣鹤的肩头,之后,所有的人才开始回神,惊慌起来! “保护皇上!” “来人!把他抓起来!” “九殿下!” 季玄书惊恐万分的扶住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梁垣鹤,心急如焚的喊道。所有的侍卫,统统把这个地方给围住了,外面一大圈,梁垣皇这里一小圈。立刻拔剑戒备。梁垣皇也震惊不已的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梁垣鹤,也赶紧俯下身子,去瞧九皇子的情况。 九皇子此时气虚微弱,那被箭射中的肉身,往外冒着一滩一滩的鲜血。脸色惨白,额头虚汗不止。梁垣皇的手,慢慢的扶向梁垣鹤,他没有想到,在如此为难的时刻,竟然是这个被自己架空冷落多年的皇子,救了他一命。本来,之前的校练精彩无比,所以他才走下来,近距离的观看,之后觉得不过瘾,又来到靶子的附近。周围有着安全防护,所以他才大意了。 “皇儿,你怎么样?” 梁垣皇开口,竟然称呼出了“皇儿”,众人也纷纷惊讶一下,但是很快就回复如常,毕竟现在的情况,皇上的安全才最重要。 “皇上,张较以已带到!请皇上下令处罚!” 众人让开一点视线,刚才射箭的年轻侍卫,便被官兵五花大绑的给押了上来。他没有挣扎,但是眼睛里充满着震惊和愤怒。 梁垣皇看着那人,没有开口,旁边的一群大人们,就替其问罪: “胆大包天!居然敢谋害皇上!应立刻执行死刑!” 张较以听了,没有害怕,反而高声的为自己辩解: “皇上,臣冤枉!不是臣做的!臣刚才看到箭射出去以后,在中途突然改了路线,明明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谋害皇上!” 张较以语速极快,他知道,自己辩解的时间有限,这里人多口杂,刚才还都是亲眼看到了那一幕,都会认为是自己做的。所以,他要争取所有的时间,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这时,季玄书的眼睛微微斜侧,之后听皇上开了口: “是谁作梗?” 梁垣皇的口气低沉严厉,让所有人不寒而栗,皇上这是已经发怒了,今日张较以的小命,肯定不保。 张较以也听出了皇上的口气,他镇定下来,继续说: “皇上,臣一个小小的侍卫,功夫各方面,都是中下之等。刚才无非是想凑个热闹。臣的水平,督促的将军是知道的。臣没有那么厉害的手段,去伤害皇上。但是,臣确确实实的看到了,箭中途改变了方向!” “一派胡言!” 有人开口: “我们都没有看到,你怎么能看到?” 梁垣挚和梁垣昭也在一旁,他们的心中,也有些许的纳闷,这个小侍卫说的也有理,可真的谁也没有发现那箭是谁做了手脚,也没有怎么看清,箭在发出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时,梁垣鹤微弱的开了口: “父皇……” 梁垣皇刚要发威,听到梁垣鹤的声音,忙转回头,说: “皇儿你说。” 梁垣鹤此时已经被御医简单的给处理了一下,本来是要给抬回去的,但是他在此时想说话,众人便停止了行动。 “父皇……他说的……不错……儿臣也听到了……有人发了什么暗器的声音……” 梁垣皇愣住,他也听到了? “父皇……儿臣眼盲,但是……耳朵比较灵敏……所以……才能保住……父皇的……安全……” 梁垣皇的眉头紧锁,他在谨慎思索梁垣鹤的话,立刻便有人去校练场上检查是否有什么独门暗器,但时无功而返。梁垣皇看着九皇子,他疼痛难忍,嘴唇发白,痛苦不堪,似不像是说谎。他考虑了一下,毕竟受伤的人开了口,这件事情也需要彻查,便说道: “八十大板!送九皇子回帐内。” “是!” “谢……父皇……” 梁垣鹤费力的开口,力气似乎在刚才说那几句话的时候都用完了,他闭上了眼睛,任凭众人将他抬走。 “臣……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张较以知道自己死罪可免,活罪绝对难逃。只好认命,不过是几十个板子而已,总比命丢了强。他被拖走的时候,心中,还是对九皇子有点的感恩,如果他不开口,自己估计真的是百口莫辩! 韩萤看到浑身是血的九皇子,被人抬了回来,她的魂都要吓飞了!虽然九皇子之前有过病重的时候,但是,这样血淋淋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心脏仍是砰砰的乱跳,就怕九皇子再出什么意外。 “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殿下不是不参与那些校练吗?怎么会?” 韩萤服侍九皇子歇息之后,担心不已,便来到季玄书的身边,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季玄书只说是为了皇上挡一箭,之后便不发一语。韩萤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玖玉也是端着手,惦念的不行。还好,没有伤及重要的部位,他一直睡到了晚上,呼吸都很正常。御医来过两次,检查之后,开了药方,此种情况,自有专人熬药,韩萤就一遍遍的给梁垣鹤擦着虚汗,玖玉也在一旁伺候着,季玄书仍旧守卫。 因为是替皇上挡了箭,所以,皇上也派了不少的宫人,来源源不断的提供所需的备品,热水什么的,更是方便的不行。本来按照计划是要回宫的,但是梁垣鹤的身子不适宜颠簸,这个狩猎场离皇宫还是有些距离的,皇上便下旨等梁垣鹤好一些的再起驾。 夜深人静了,韩萤也没有睡觉,她实在是不放心,玖玉和季玄书轮流的守夜,因为外面都是宫中的重兵把守,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玖玉让韩萤也休息一下,虽然皇上也派人来帮忙,但是他们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吆喝人家,只是在夜里,便让他们都退去了。 韩萤也是有些累的,看九皇子睡的还好,也担心他半夜里惊醒,便先起身,轻轻的走动几下,让自己活跃一下血液。这时,她听到门口的轻微的说话声: “好,我就进去看一下。” 韩萤回头看向帐帘,玖玉先把其撩开,之后,进来的竟是雯妍郡主! 韩萤惊讶不已,这半夜三更的,她怎么来了这里?不怕别人说闲话吗?但是,韩萤还是马上向其请安: “奴婢参见雯妍郡主。” 雯妍郡主轻轻的摆手,并未出声,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之后慢步走去,在其床边缓缓的坐下。 虽已是深夜,但是为了方便照顾九皇子,又不能影响他的睡眠,帐内点了一展小灯,光亮不大,但是韩萤也能够看清雯妍郡主脸上的担忧之色,她的心中,隐隐的揪住了什么一样。 雯妍坐在梁垣鹤的身旁,就那样痴痴的看着他。幼时的清秀少年,现在更是出落的谪仙一般,一股子的回忆充斥了雯妍的脑海。她一忍再忍,不小心的啜泣声,还是发出了一点点。韩萤耳尖听到了,惊讶的看过去,雯妍郡主……怎的哭了? 这时,梁垣鹤似是也听到了什么,也应该是睡了好久,慢慢的清醒过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虽然看不到,感受到身边是一股陌生,但又很熟悉的气息。雯妍见梁垣鹤醒来了,先是惊了一下,但很快,她擦掉了泪水,忍不住的开口: “你醒了?” 韩萤听到,吃惊九皇子这个时候居然醒了,他还会认得雯妍郡主吗?韩萤不想去看那两个人,可以说是有点害怕看,但是还是压制不住,二人的话语,钻进了她的耳朵。 “雯妍?” 梁垣鹤轻启唇瓣,慢慢的说道。 雯妍郡主瞬间泪如雨下,点点头,但她又想起梁垣鹤看不到,便开口: “是我……” “你怎么……来了……还是……一直在这里?” 雯妍郡主拿起软巾,给梁垣鹤擦擦额头上的汗,说: “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 她没有来得及说话,看到梁垣鹤头上的汗,就想着给他擦掉,便忘记了回答。 “没事……” 韩萤还是第一次听到九皇子如此温柔的同一个人讲话,看着那对璧人,她默默的走出屋帐,玖玉看到她,一愣: “萤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韩萤苦笑一下: “里面有雯妍郡主。” “哦,你这是在给主子提供空间啊。” 玖玉没有多想,随口的答道,韩萤没有说话,望向天空,此时,似是阴天吧,没有什么星星,帐里的人,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突如其来敞心怀 秋天的夜晚很凉,玖玉已经穿了厚一点的衣物,韩萤由于出来的时候心不在焉,只着了单薄的衣服,进去取,感觉不太方便,便搓着肩膀,来回走动。玖玉要将自己的衣物给她,韩萤没要,玖玉要守夜的,自己没有什么事,她便在屋帐的周围来回走动,让自己温暖一些。 当她绕道屋帐的后面时,抬头,竟然看到了五皇子。他负手站在那里,也看到了韩萤,便冲她招招手。韩萤一愣,看看周围,侍卫不太多,但是自己过去是不是不太方便?梁垣昭看出了韩萤的犹豫,他便走了过来,韩萤见五皇子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赶紧跪下行礼,五皇子照例扶她起来。 “好久不见了。” 梁垣昭的笑中隐藏的东西太多,让韩萤觉得好不真实。但是说来也怪,以前碰到五皇子,她的心脏总会霹雳扑通的乱跳,甚至会有些语无伦次,但现在,韩萤很淡定。她回话道: “五殿下公务繁忙,是奴婢没有福气见到。” 梁垣昭忽然靠近,韩萤赶紧后退一步,只听梁垣昭声音不大,但是言语足够惊天动地的说道: “萤儿不懂本宫的心意吗?” 韩萤的大脑轰隆一下,慌慌的低下头,她只当自己是听错了,说: “奴婢不懂。” 梁垣昭又走近一步,身上的香气已经萦绕在了韩萤的周围,韩萤忽然觉得不冷了。 “本宫看你对九弟侍奉的很好。” 韩萤没有说话,因为她在揣测五皇子的意思,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萤儿,等本宫的事情都忙完,我便接你来昭阳宫,做我的人……” 火辣辣的口吻,怦怦跳的气息。 这样直白了,韩萤怎会不明白,本来自己已经对五皇子放下了,可他又突然出来,逗弄自己的心,加上韩萤毕竟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子,面对这样**的情话,她怎么能受得了呢? “五殿下……您……” 梁垣昭听到了远处有官兵行来的脚步声,他低下头,在韩萤的耳边说: “本宫心里有你,你的心里也必须只能容下本宫一人,不可对九弟动情,否则,本宫不知道为了你,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韩萤的脑子完全的反应不过来了,一句接着一句的重磅火花,撞进韩萤的心里。梁垣昭说完,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韩萤的面颊,本来已经通红的脸,现在估计都要淌出血来了。梁垣昭满意的看着韩萤的表现,之后微笑着,闪身离开。很快,官兵的巡视队伍就过来了,他们没有发现韩萤这里的一丝不对劲。 韩萤呆呆的望着那一群官兵,耳朵里回想的都是五皇子刚才那炙热滚烫的告白。她的心里,又开始乱了。现在神智不是很清醒,五皇子说,让自己的心里,只能容下他一个人,难道他真的对自己……韩萤不忍心再想下去,她觉得五皇子的身份高贵,再想下去,都是可笑的奢望。但是……韩萤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理来说,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应该是吧…… 韩萤好不容易调整好了气息,回到屋帐前,现在季玄书也出来了,玖玉还没有回去。 “萤姐姐,你回来了?去了哪里?” 玖玉随嘴的一问,韩萤的心,又“咯噔”一下,有些口吃的说: “我……我随便走走……取取暖……” 季玄书听出了韩萤口气的不对劲,眼里的精光射向了她。韩萤低下了头,季玄书也收回眼神,既然九殿下对她信任,季玄书决定也信任一下吧。 “那个……雯妍郡主……还在里面?” “是的,好久了呢。” 玖玉小声的回答。韩萤点点头,她也站在外面,一直等着。不一会儿,屋帐的帘子被掀开,他们三个回头一看,雯妍郡主出来了,看见他们,她居然轻轻的一笑,他们赶紧行礼。之后雯妍说: “阿鹤叫你。” 雯妍郡主是对着季玄书说的,但是她的话,却让三个人都为之一愣,季玄书只是一瞬间,就回过神,应声走了进去,雯妍郡主便离开了。 韩萤和玖玉面面相觑,她叫九皇子“阿鹤”…… 韩萤的内心十分震惊,因为,男女之间,亲密的称呼,就是“阿……”,玖玉看着雯妍郡主远去的背影,感叹的说: “估计,主子和郡主,应该是都释然了以前,重新开始了吧?” 韩萤回头看向玖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更加奇怪的是自己今天晚上遇到的所有事情,怎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呢? 屋账内。 “都处理好了?” 梁垣鹤已经靠着东西,坐了起来,季玄书在一旁坐着,回答: “是的,臣后来亲自去了一趟,张较以还是个底子雄厚的练家子,八十大板,还不足要了他的命,但也是够他折腾的了。” 梁垣鹤点点头,季玄书想了一下,终于问了出来: “殿下,您为何还要救他呢?这样,您很危险会暴露的。” “他毕竟是个无辜之人,能减少罪孽,最好。” 季玄书低下头,想着九皇子到底还是心善,连累到别人,罪孽心不能忍的。 梁垣鹤为了能够让自己重新在梁垣皇的心中占有一定的位置,狠心和季玄书表演了这么一出。季玄书的武功高强,光一个小石子,就能够将校练场搅乱,他当时说是什么暗器,呵呵,谁能够找到呢? “那个张较以,平日里,多关注他,他没准将来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梁垣鹤开口。因为刚才说了,季玄书的武功很厉害,在场的人,都没有看到当时的蹊跷,张较以却已经瞧出了端倪。并且,还把握住了梁垣皇审问他的短暂空隙,将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的表达了出来。梁垣鹤的心中,自是对他高看一等。虽然只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小侍卫,但是,如果发掘出来,前途定不可限量。 梁垣鹤和季玄书讨论了这些话,季玄书也赞同梁垣鹤的看法,日后自会多提拔张较以,也是对于今日栽赃他的安抚补偿吧。 季玄书出来,换玖玉回去休息一下,韩萤才进了屋帐。她看到梁垣鹤躺在榻上,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手指在轻轻的摩擦着被褥,看来还没有重新入睡。想起了雯妍郡主,韩萤又低下了头。她走过去,轻声的叫道: “殿下。” 梁垣鹤也很轻的回答: “嗯?” 很好听的声音,伴着不真切的烛火,韩萤不禁迷糊了一下,她问道: “殿下,您口干不干,喝些水吧?一会儿,皇上派人煮的粥就送来了。” 梁垣鹤睁开眼睛,说: “好。” 韩萤端过谁来,扶起梁垣鹤,将水递过去,梁垣鹤慢慢的喝了几口,之后将碗放下。他听到韩萤的呼吸有些急,说明她现在应该是有些紧张,便问道: “你是有什么话,不敢问吗?” 韩萤吓了一跳,没想到九皇子居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她回答道: “没有什么……奴婢……就是觉得雯妍郡主,和殿下……挺般配的……” 韩萤咬着嘴唇,说出了这句话,梁垣鹤听了,竟然笑了一下,韩萤不明的看着他,只听他说: “般配?你看出来的?” 韩萤语塞一下,说: “不光奴婢,玖玉他们也这样认为的。” 梁垣鹤又轻笑道: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你们想让赐阳宫有女主人?” 韩萤惊呆了,她没这样想过,真的没想过,九皇子的这句话太突然,韩萤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是什么样的,马上开始了语无伦次: “啊,那自是好……但是……有些早……啊,不是……殿下喜欢就好……” 终于用最后一句话,完整了结束了自己的回答,韩萤生自己的气,怎么突然这么的失态?梁垣鹤轻叹一声,说: “赐阳宫有的是正事,女主人,不适合。” 韩萤明白梁垣鹤的意思,他现在是有着为母妃平反的计划,各种压力,头脑的思考,无处不在,现在不适合纳妃。韩萤听了,忽然就松了口气,梁垣鹤也听到了,说: “你怎么反倒轻松起来了?” “啊?” 这九皇子是自己肚子里的虫子吗?怎么言语句句戳中她的真情实感呢?韩萤慌忙的否认: “没有没有……奴婢是看殿下的精神头不错,所以才放心一点。” 梁垣鹤又问: “照顾本宫一夜,你也辛苦了。” 韩萤睁大眼睛,记得那时候九皇子问雯妍郡主是不是一直在这里,他的意思不是以为雯妍郡主在照顾他吗?但是看着他们二人似乎是情投意合,韩萤也不忍心打破九皇子的心思,她以为九皇子是希望雯妍照顾他的。 “殿下,是雯妍郡主……” 韩萤说谎,但是梁垣鹤突然插话进来: “竟对本宫说谎?” 韩萤赶紧回答: “殿下恕罪。” 但是韩萤的心里,却有些高兴,殿下是知晓自己一直在榻边侍奉的,没有误会,韩萤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梁垣鹤吃了一些粥,皇上的旨意是厉害,现在拨出一大堆宫人,不管时辰的为九皇子提供各种侍奉。 梁垣鹤后来又睡下了,韩萤走出屋帐,她抬起头,忽然发现天上的星星,又都出来了,乌云那就是没有了,这一个晚上,她终于开怀了…… 第八十六章 恩断义绝姐妹情 因着梁垣鹤的伤势,梁垣皇在狩猎场耽搁了几日才启程回宫。梁垣鹤的轿辇还是在最后,但是周围已经多了好几个侍卫。到了宫中,梁垣皇赏赐了赐阳宫不少东西,因为梁垣鹤护驾有功,这谁也说不出来毛病。赏赐虽然和太子他们比不了,不过,这已经是赐阳宫近年来,获得恩宠最多的时候了。 “九皇子,他也就那样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高皇贵妃在宫中,喝着茶水,与前来请安的梁垣昭说道。梁垣昭觉得梁垣鹤这次出了些风头,心中有些许的不满。梁垣昭,他是不允许有任何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或者事物发生。现在,他和高皇贵妃正在全力以赴的准备对付皇后和太子,如果平生再多出什么事端来,真的是会产生很大的阻力。 “母妃,真的不防?” 梁垣昭再次问道。高皇贵妃笑了,说: “昭儿,以前,九皇子有秋皇贵妃,而且,也只有秋皇贵妃。不过,当年秋皇贵妃的风头确实无人能敌,让他们在没有任何羽翼的情况下,就能让皇上如此的宠信。但是,现在秋皇贵妃已经不在了,九皇子,他还有谁?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再说,当年的事情,皇后也有份,不光皇后,好多人都参与其中,九皇子现在想翻身,他翻得动吗?” 高皇贵妃其实比皇后更加沉稳,皇后有时很容易被激怒,但是高皇贵妃,她的城府,不容小觑,绝对在皇后之上。要不是当年钱雄立下了战功,皇后不靠她的哥哥给撑腰,怎会有如今? 梁垣昭在整个皇宫中,最信任的,就是他的母妃,还有侍卫赵江。他点点头,希望真是如此吧。 皇后这里,听说了九皇子的事情,嗤笑不已,以为替皇上挡了一箭,就能一步升天? “呵呵,你看他的赏赐,连我们平时普通的恩惠都比不上。” 梁垣鹤听了,没有说什么,真的就是因为韩萤在那里,所以他有些希望赐阳宫能够好起来一点的。他相信梁垣鹤弄不出什么风浪,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 雯妍郡主又来了。 韩萤到院落中的亭子里,给送去茶水,雯妍郡主就轻轻的拿起茶杯,细细品味。梁垣鹤在一旁弹着琴,二人碧玉生辉一般,天作之合一样。韩萤退了出来,那里只有季玄书在一旁。 韩萤拿了皇上的一点赏赐,梁垣鹤要她去送到近侍院,因为梁垣鹤在狩猎场受伤时,近侍院奉旨忙前忙后。也是借这个由子,给冯姑姑一些好处。 路上,韩萤遇见了陶青铃,陶青铃正逢今日宫休,刚从高皇贵妃那里请安出来,本想去找韩萤的,很巧的在路上碰到了。她们见面,心中自是欢喜。到了近侍院,韩萤又看到了叫夏宁的小宫女。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看到韩萤的时候,也认了出来,便给请了进去。 “雷毅还没有消息吗?” 冯姑姑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问韩萤。韩萤安慰她: “姑姑,您别担心,易尘的医术很高,有消息,自会告诉咱们的。” 冯姑姑清瘦了许多,自是因着雷毅的事情,上了不少的火,害了不少的相思。 韩萤和陶青铃从近侍院出来,都没有什么事,便慢慢的走着,好久没见,自是有许多的话聊。走着走着,她们忽然听到有人呵斥: “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滚开!” 二人条件反射的望过去,这一看,震惊不已,是楚飞燕! 楚飞燕此时没有什么光鲜亮丽,而是身着粗糙的衣物,端着一大盆的脏衣服,费力的往洗浣院走去。刚才不知道与别的宫女发生了什么样的摩擦,那宫女竟然这样的斥责。楚飞燕自也不是善茬,她气愤的回嘴: “睁开你的狗眼看着,日后,如果我有机会,位置比你高的话,定会让你趴下来舔鞋。” “啪!” 那宫女也是趾高气昂,回手就甩了楚飞燕一个巴掌,大声的骂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现在连个四级宫女都不是,八皇子不要你了,还装什么装?” 楚飞燕本就柔弱,加上一系列的事情打压,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就倒在了地上,盆里的衣服也散落了一地。韩萤和陶青铃看了,赶紧跑过去。那个宫女已经走了,楚飞燕忿忿的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 “飞燕。” 陶青铃开了口,楚飞燕抬起头,见是她们两个,陶青铃一脸的不可思议,韩萤,则是无言中的担忧。 “呵呵,怎么?来看我笑话?” 楚飞燕的嘴毫不留情,昔日的姐妹见面,她觉得更加的耻辱,所以根本没有好态度。 “你什么语气?” 陶青铃本就不是特别喜欢楚飞燕,自己好心的过来安慰,却遭到这样的回复。韩萤拉住陶青铃,没有让她再继续恶言相向。韩萤蹲了下来,她刚要去拉起楚飞燕的手,却被楚飞燕狠狠的打开。 “啪!” 声音很是清脆,陶青铃更加生气了: “楚飞燕!” 韩萤忍着心中的怒火,她终于将憋了好久的话,问出了口: “为何,要陷害我?” 楚飞燕看向韩萤,眼中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感到惊讶,反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你还真是很聪明,猜到了?还是哪个明白人指点你的?” 韩萤没有理会那句话,再问: “作为姐妹,我觉得,没有对不起你,多少事情,我都帮你扛了,为何这一次,你都不顾及我的性命?” 楚飞燕突然狠狠的抓住韩萤的衣领,抓的韩萤一个趔趄,直接跪倒在地,陶青铃赶紧拉住楚飞燕的胳膊,怒斥道: “你在干什么?” 楚飞燕的眼睛瞪的似铜铃一般,咬牙切齿的说: “姐妹?对不起我?你开玩笑吗?当时,确实是你将我推了下去,你还说没有对不起我?” 韩萤听了,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来,这真的是不争的事实。 “对不起……可是真的是有人推我……” “知道吗?为何我这样恨你?因为流产以后,已经看了出来,是个男儿,是个健康的男儿!韩萤!你害了我的儿子,害了我的前程!” 楚飞燕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将心中愤怒与悲伤表达了出来,韩萤震惊不已,她没有想到……陶青铃听了,也一动不动,她们二人的心中,一起想的都是:可怜了那个男儿…… “飞燕……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楚飞燕死死的抠着韩萤的衣领,力道更大了一些,韩萤觉得呼吸很受影响。 “飞燕……” 韩萤的泪水也淌了下来,楚飞燕“啪”的一声,给韩萤一个出其不意的巴掌。由于她们所处的地方比较偏僻,恰好也没有人经过。否则,宫中一定又会传出什么姐妹反目的风言风语。 “你疯了!” 陶青铃手疾眼快,也马上替韩萤回击了楚飞燕一个巴掌,楚飞燕的脸被打的扭向一处,之后她慢慢的回头,死盯着韩萤。二人额边的发丝都有些凌乱,楚飞燕低声吼道: “所以,为了我那短命的孩儿,我诬陷你怎么了?是你活该!还谈什么姐妹?从此,我楚飞燕和你们恩断义绝!” 楚飞燕的泪水已经定格在脸颊,娇艳的容颜,此时浮着晦暗的面色,韩萤不敢相信,这是从小到大的姐妹,说出来的话。 “飞燕,有人陷害我,我根本无能为力……在当时……” 韩萤心中难过不已,她真的很无力,她不是那种,将所有的事情,都归为自己不对的人,她一向实事求是,如果顶替姐妹认罪,她可以自愿,但是,并不都是她的错,心中怎会没有委屈? “住口!不要再叫我!我楚飞燕今日虽然流落与此,但是,等我再次飞黄腾达时,我看谁还敢看不起我!韩萤,算你倒霉,挨了那顿打,也是你的报应!” 楚飞燕捡起地上的东西,意志坚定,身体艰难的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原地,韩萤心痛的不得了,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的,她忍不住的浑身发抖。陶青铃抱住她,安慰道: “萤儿,别这样,保护好自己的身子,为那个贱人不值得!” 韩萤哆嗦着嘴唇,艰难的说: “为什么?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何还要惩罚于我?还和我断交?” “楚飞燕,她太极端了,她就是想找一个发泄口,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 两个人互相安抚着,过了好久。 韩萤回到了赐阳宫,雯妍郡主已经离开了,她脸上的泪痕,暴露了她刚才经历了很不愉快的事情。玖玉忙问: “萤姐姐,你怎的哭过了?” 梁垣鹤放下茶杯,韩萤走过来,她的内心,闷堵的不行,跪下之后,韩萤难过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现在韩萤遇到问题,总是希望能够在九皇子这里,得到缓释,得到解压。梁垣鹤听完,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毫不在意的说: “她之所以这样做,恐怕是因为她知晓是谁害了她,她不敢反击那个人吧!” 韩萤听了,猛的抬起头,九皇子,怎么会这样说? 第八十七章 莫名其妙赠小钗 梁垣鹤只是点到为止的说了这句话,韩萤怎样想也不明白。 “殿下,难道,您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吗?” 梁垣鹤起身,衣摆摇曳几下,待他挺稳才止住。 “之前说过,楚飞燕,应该是能看到你背后的人。你说,宫中,和她作对的,会有谁呢?” 韩萤想着,只有那一个人: “芊竹郡主?” 梁垣鹤摇摇头说: “她不是已经出宫了吗?手臂不会那样长,也没有那个能力。” 那韩萤就不知道了,怎么也想不到。梁垣鹤提醒她: “八皇子,迟迟没有给楚飞燕名分,是谁在阻拦呢?” 谁在阻拦?韩萤的脑海中出现了周贵妃那张阴狠的脸。听她的话语,一定要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楚飞燕用了禁药,如果她认同楚飞燕,怎么会彻查这件事?难道? “周……周贵妃?” 韩萤不敢确定的说出了这个人,梁垣鹤点点头,韩萤很震惊: “怎么可能呢?飞燕肚子里的,是她的孙儿,她怎么能这样的狠心?” “她缺这一个孙儿吗?” 梁垣鹤直戳重点,之后接着说: “她缺的,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孙儿。” 韩萤更加感觉宫中这些个旋涡越来越黑暗,越来越混杂。只因楚飞燕的身份低微,连孩子的性命都不顾了。那是她的亲孙儿,都可以不要,就是为了给八皇子铲平隐患。 “宫中,哪个妃子,不想让自己的皇子处处不落后,楚飞燕的孩子,即使生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是她太天真了。” 玖玉在一旁接过了话茬,但是句句都说的现实尖锐,韩萤心中,本来对楚飞燕有着愤怒和不解,更因着断绝几个人的关系而接受不了,现在都分析开来一看,韩萤是真的很同情怜惜楚飞燕。今后她的日子绝对不好过,但是,这一次,即使心中怜悯她,但韩萤心中对她的隔膜,也是除不去了。她不是圣母,不会一次次因着对方的冥顽不灵,而反复的接受那个人。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从开始,就是断了她们的姐妹之情。 过了几天,外藩的使臣要来访,正好赶上天气还不是很冷,白天也有温暖的时候,宫中举行豪华的露天盛宴。宫中所有的主子,都要去参加,不管是皇子公主还是妃子。韩萤正取了盛宴需要的东西,忽听得焦战尔叫自己: “嘿!这里!” 韩萤回过头,见那人笑嘻嘻的,还是带着幼时的天真模样一般,她也笑笑,依着宫中礼节,也是施礼,问道: “焦大人,您找奴婢什么事吗?” 焦战尔还是笑着,韩萤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焦大人,您莫不是中风了?不能合嘴?” 焦战尔听了,瞬间收了笑容,略微的呵斥道: “胡说什么?好久不见,笑笑都这么让你琢磨吗?” 韩萤抿嘴笑,不语。忽然,焦战尔剑上的穗子忽然掉在了地上,焦战尔没有察觉,韩萤看到,便弯腰拾了起来,递给了焦战尔。焦战尔见了,吃惊的说: “谢谢,我都没有发现。” 之后韩萤刚要离开,听焦战尔又说: “太子殿下在那边等你。” 听完,韩萤的笑,马上就消失了,他还要见自己干什么呢?本不想去,但是太子梁垣挚已经慢悠悠的走过来了,韩萤无奈,只好跪下请安。 “玉儿,最近怎么样?” 梁垣挚也是如同幼时一样的笑容春风,韩萤有礼貌的回答: “奴婢很好,谢太子殿下关心。” 梁垣挚不知是不是已经习惯了韩萤的这样态度,这一次没有生气,反而是拿出一个精英剔透的小钗,还未等韩萤反应过来,梁垣挚已经眼疾手快的给她插在了头发上。 “漂亮,是不是?” 梁垣挚的这一句话,是问焦战尔的,焦战尔赶紧回答: “漂亮,漂亮,殿下选的,一定漂亮。” “太子殿下,这个奴婢不能……” “哎哎哎,你就收着吧,这主子打赏宫女首饰珠宝,不是很正常嘛?” 焦战尔的言语,堵住了韩萤的动作,韩萤心想:打赏是正常,可无缘无故的打赏,怎算正常呢? “奴婢不知这赏赐是因何?” 梁垣挚早就想好了措辞,他笑着说: “焦大人的那个穗子,很重要,你帮拾了起来,赏你。” 韩萤瞪大眼睛,吃惊不已,这是哪门子的由子奖赏啊?但毕竟对方是太子,人家怎样说,就是怎样的事情,韩萤哑口无言,无能辩解,只好说: “谢太子殿下。” 得到准刻,韩萤便快速离开,赶回了赐阳宫。但是,由于紧张,忘记了摘下那枚钗子。 明日就是盛宴了,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赐阳宫这次也是要去的,因为外藩到来,大熙国最应该展示其子孙繁荣昌盛的景象,自然,所有梁垣皇的子女,都要参加。 玖玉出去办事情,季玄书在门口,屋内现在就只有韩萤一人在侍奉,周围挺安静的,只有韩萤手中整理柜匣的声音。忽然,韩萤听到梁垣鹤说: “这个小钗子,挺好看的吧?” 韩萤一愣,没有立刻的反应过来,顿了一会儿,才想起,今日太子给戴上的钗子,没有拿下来。她赶紧摸索着,摘下,放到手中,才仔细的看了一下,确实晶莹剔透,漂亮的不行。 韩萤将钗子收了起来,低下头,对梁垣鹤说: “殿下,对不起,当时情况特殊,奴婢无法拒绝,回来之后,忘记拿下来了……” 韩萤心中很纳闷,九皇子这真的比正常人还要厉害,是怎样发现的呢?九皇子虽然没有继续问,但一定是知道了的什么,所以赶紧请罪。 梁垣鹤没有质问她这个钗子的由来,只是在韩萤干活的时候,听到了那个东西与其他头饰碰撞的微弱的声音。梁垣鹤都不用调查,猜就能猜到是谁,他笑笑,之后伸过手,说: “给本宫。” 韩萤不敢怠慢,恭敬的送上,本来就是她有些躲之不及的物件,所以韩萤也没有什么心疼。梁垣鹤接了过来,只一手一掰,只听“咔嚓”一声,那根钗子应声折成两段。韩萤看的瞪大了眼睛,这是? “本宫说过,与其他宫殿的人,保持距离。” 原来,殿下是生气了,韩萤赶紧跪下,说: “奴婢知错,奴婢不敢了。” 韩萤吓得不轻,不敢多说话。 焦战尔现在要出宫,因为太子现在检查宫中备品,有一些东西,还是要从外面采购的,因为是为了藩国而制备,梁垣皇非常重视。这件事情交给太子,太子便派最信任的焦战尔同近侍院的宫女一起去,监督她们。好巧不巧,近侍院派的几个人当中,正好有夏宁。 夏宁似乎有些害怕焦战尔一样,在其他人的身后,躲躲闪闪,直到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夏宁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焦侍卫,还真是器宇不凡,不愧是太子的人呢。” 一个小宫女满眼含心的小声说道,另一个也附和: “对啊,我觉得,这个焦侍卫啊,长得好嫩呢!看那白白净净的小脸蛋,好像掐一下!” 说完,这两个人还是嘻嘻的笑。宫中的女子,尤其近侍院的,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除了迷恋一些皇子大人,当然,长相俊俏的侍卫,她们也会多瞧上几眼的。 坐在一旁的夏宁听了,心中自是很欣喜,心上人被别人赞赏,怎么能不高兴呢,说明自己的眼光不错啊。 “宁儿,你说,焦大人是不是很好看呀?” 有人兴奋的问道,夏宁点点头,但是心中却想,再好的人,也是那样的讨厌自己…… 焦战尔骑着马,在前面走着,自然是听不到轿辇内那几个小丫头的议论声音,不过,这次,真的没想到夏宁也来了,焦战尔无奈中,还带有一点自己没有觉察到的小开心。 到了地方,小宫女们下了轿辇,跟在焦战尔的身后,进到了一处皇家铺子,她们出宫的次数太少了,好不容易见见外界,自是兴奋的不行。焦战尔站在一旁,看着她们采购着宫中所需的备品,铺子的老板过来施礼道: “焦大人,近日可好啊?” 这是一名白胡子的老者,焦战尔也抱拳回礼,说: “佟老掌柜,还好,还好。” 焦战尔同他寒暄着,之后瞟到夏宁在采购结束,等着店家点货的时候,来到一侧的柜旁,看着上面的高档胭脂水粉。这家铺子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个别的,也不次于皇家呢。 “宁儿,你看这个不错。” 留下一名宫女在那里,另一名也来到了夏宁的身边,看到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也都心生欢喜。 “嗯,味道好香。” 夏宁点头,将那瓶水粉拿在手中,爱不释手。这时,那名宫女又说: “你可以叫你的维哥哥买给你啊!” 此言一出,焦战尔一愣,维哥哥?他看着夏宁忽然红了脸,看似娇嗔的说: “别胡说八道!” 焦战尔不自觉的有种怒火从丹田之处,似要迸发,他大声的冲她们说: “放下那些东西!谁允许你们随便翻看了?” 小宫女们吓得,赶紧回到点货的位置,不敢吱声,夏宁也是很害怕,但还有些不舍,只能放下那水粉,也默默的走了回去。 第八十八章 灵慧公主举烈国 三个小宫女跟在焦战尔的身后,灰溜溜一般的走出来,之上上了轿辇。在轿辇内,她们没敢说话,等了一会儿,轿辇才开始动了起来。夏宁心中更是委屈,本来很喜欢那瓶水粉,但是贵,她舍不得买,就只是看看,没想到焦战尔这一呵斥,她连看都不敢看了。 轿辇吱吱呀呀的回了宫,焦战尔安排了一下,众人便将轿辇上的东西有序的整理开来。夏宁她们也都回了近侍院。 第二天,皇家院内,所有的人,都整齐的站好,重重的守卫,森严庄重。梁垣皇站于正中间,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身后一群的皇家子女,王公大臣,各个也都英姿飒爽,气概不凡。 藩国中,这次来的是举烈国。这个国家,不似其他的藩国那样以勇猛著称,而是其悠韵的音律舞蹈,扬名海外。举烈国的来者,头领是身着幻彩霞衣,性格温雅且学识多博的灵慧公主。人如其名,美丽大方,聪灵智慧,自小在举烈国,就是整个国家闻名的音律才女,长相更是水灵出众,年方十八,也正是要昭示驸马的时候,但是由于这名公主太过优秀,连她父皇治国的方案,她有时也会参与,所以心性也自是高一些。不过,人家有资本,驸马,也必是要她心仪才可以。 灵慧公主带的人马也不少,浩浩荡荡的,进了大熙国,来到了梁垣皇的皇宫。由于她只是公主,自是也要对梁垣皇跪拜的。 “举烈国灵慧公主,参见大熙国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皆对这个传闻中灵慧公主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更是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睛。声音婉转动听,而且还蕴藏着大气磅礴的口吻,使得不少人,不禁对这个异国的公主,心中产生一丝怯畏。 “灵慧请起,朕与你的父皇,也算是旧识,不必如此客气。” “谢皇上。” 灵慧公主一挥手,便有人恭敬的呈上来一个大物件,上面盖着朱红色的盖布,听灵慧公主说道: “皇上,这是我国特意奉上的上古音琴,代表着举烈国与大熙国永久共好,繁衍共存。也祝大熙国更加的繁荣昌盛!” 话音刚落,众人忍不住的震惊,个别人还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上古音琴啊!闻名遐迩,此琴不仅外貌不凡,弹出的音律,更是比其他昂贵的琴,好听的很多。浑身通透白玉,真的乃无价之宝!也是举烈国稀奇珍宝中的一个。这次将这上古音琴,奉给大熙国,足以见得举烈国的大手笔! 灵慧公主命人将上面的盖布拿下,瞬间,那通透耀眼的上古音琴,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家纷纷睁大了眼睛,被面前这个奇宝,投以惊艳的目光。此琴浑身透亮,上面还散发着阵阵的清香,真的不似在人间,而应是天上的神仙玉器一样。 “多谢灵慧公主,大熙国定会和举烈国和平共处,共同进步!” 梁垣皇自是非常喜欢这个琴,刚才说了,确实是无价之宝,所以,他命人小心的存放,之后迎接灵慧公主入席。 盛宴自全都是珍馐美馔,彰显大熙国的气派恢弘。灵慧公主,不像一个初懂世事的小丫头,反而成熟稳重,身上自然的散发着高傲的气质。宫中有个和她年岁差不多大的小公主,很正式的和她问了安,但是灵慧公主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什么。那小公主不干了,开口说道: “灵慧公主好高的心性,佩服。” 灵慧公主听了,怎会任她拿捏,随口的说: “本公主,只是更喜欢与皇上探讨一些边疆战事,自不会同这位公主讨论小家子的东西。” “你!” “好了!” 梁垣皇瞪了那个小公主一眼,小公主吓得赶紧禁声,躲到一边。众人见了,更是对这个灵慧公主的傲气震惊,初次来到大熙国,竟然这样不给他们公主的面子,但是人家又没有说什么不合体的话,反而更加彰显出自己巾帼不让须眉的品格,这让梁垣皇也挑不出什么理。也确实,他们刚才讨论的战事,灵慧公主分析的头头是道,聪明的不行。 由于这里现在分发的都是酒水,没有梁垣鹤想喝的茶,韩萤便快速的回赐阳宫给取来。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五皇子梁垣昭。 梁垣昭嫌宴席闷堵,便走出来散散步,看到了韩萤,他直接走了过来,韩萤因着上次的事情,看到梁垣昭有些尴尬,施礼之后便要离开。梁垣昭开口道: “你是不是没有将本宫的话放在心上?” 韩萤不知所以的看着梁垣昭,梁垣昭靠近一下,说: “本宫让你离别的人远一点,你还敢和太子走的那么近。” 韩萤听了,后背一阵凉。太子赏赐自己个东西,怎么好像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了呢?她没有问梁垣昭是如何得知,想了一下,说道: “五殿下,奴婢不知道您为何要这样说。” “难道,你的心里没有本宫吗?” 此言一出,韩萤的心脏,便开始砰砰的乱跳。之前,她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五皇子,可是他这样的暗示、明示自己,韩萤忽然觉得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样的了。她瞥到梁垣昭手上的红痣,瞬间幼时的情境跑到了自己的脑海里,那时,五皇子真的是自己的白月光,确实,怎么能忘记呢?梁垣昭知道韩萤的内心有着很大的波澜,他继续说: “萤儿,你也应该明白我的心思,以后,远离太子。” 梁垣昭的口气有着威胁的意思,韩萤有些害怕,竟然不自觉的点头,说: “奴婢知道了。” 梁垣昭这回笑了一下,说: “这才乖。” 韩萤感觉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刚要离开,忽听的梁垣昭说: “萤儿,本宫的头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很不舒服。” 韩萤抬起头,本能的找一下,果然是有一小片树叶,她直接伸手给拿了下来,之后低下头,梁垣昭笑着说: ”进去吧。” 韩萤终于得到大赦一样,快步的离开了。梁垣昭的余光,却看到了旁边假山那里的一抹人影,嘴角邪笑着,也走了。这时,假山后面的梁垣挚出来了,满眼的怒气,原来,韩萤还在惦记着五皇子! 盛宴结束,众人稍作休憩,便开始了律音院的舞蹈表演。韩萤看着,不禁有些触景生情,当时楚飞燕可谓是一鸣惊人,后来被八皇子相中,一步登天一般。如今,却落得个四级宫女都不是的地位,仅次于囚徒了,每日都是干不完的活计,这种情况,她还与自己绝交,真的想帮都帮不上。 梁垣皇心情不错,看着这些个美人,更是心旷神怡。皇后在旁边不住的翻白眼,都道是自古帝王最薄情,看见漂亮的,都是眼珠子转不动。灵慧公主看到皇后的表情,觉得特别好笑,以至于她都笑出了一点声音。皇后看过去,灵慧公主并未表现出什么,她便也没有多想。但这一幕,高皇贵妃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对皇后嗤之以鼻。 “皇上,这个歌舞,在每个国家,也都看的大同小异,不如,将那上古音琴拿出来,让宫中音律之人弹奏一番,为咱们尽兴如何?” 梁垣皇一听,非常赞同。本来他就对那个琴非常的感兴趣,虽然自己不会弹奏,但是他喜欢听。 “好,来人,将音琴呈上来。” “是。” 很快上古音琴就呈了上来,置于华丽的高台之上,众人都对这个音琴,兴奋不已,都希望能够听到它与众不同的美妙声音。 “皇上,这好琴,自是要配技艺高超之人,咱们宫中,不乏这样的人才吧?” 灵慧公主一直都是笑颜如花,梁垣皇没有多想,他自是知道这琴的不俗,所以点头,说: “那是当然。” 这个琴特殊,所以,不是会弹就能够上的了那个高台的,自是律音院的赵掌院出场。她指尖轻点于琴弦,本来大家都在等着那曼妙的声音,但是,传出来的,却是粗糙的杂音。赵掌院一愣,她马上重新纠正一下,但是,发出的声音,还是刺耳无比,大家不住的皱眉。梁垣皇也是不解,这时,灵慧公主笑了一下: “呵呵,这位掌院,显然能力不太够啊。” 梁垣皇听了,面上自是无光。大家之前都听说上古音琴,虽然弹奏的音律极美,但是性情却十分古怪,一般人,都弹奏不出来。梁垣皇本来对自己国家的律音之人,是有足够信心的,没想到,还是在此刻丢了颜面。他笑着说: “果然是好琴,本国自是还有人才。” 说完,他又接连派上几个宫中上等的律音之人,却都不尽人意。梁垣皇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灵慧公主却显得很开心,说: “皇上,都说大熙国人才辈出,怎么连个琴都弹不好了?” 灵慧公主其实故意这样做的,这个上古音琴,只有她一个人能够参透领悟,也只有她才能弹出美妙动听的琴音,今日,确实是想让大熙国难看而已。 众人皆不敢说话,瞬间,周围都寂静无语,梁垣皇当然也知道了灵慧公主的别有用心,今日栽到她一个小丫头手里,梁垣皇的颜面,怎能留存?他一忍再忍,考虑再三,这时灵慧公主又说: “看来,大熙国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灵慧公主华丽的外表下,竟也有着这么算计的心。确实,大熙国在周边的国家里,最为繁荣昌盛,其他的小国家,怎能不眼红,所以。灵慧是借着这次机会,来侮辱大熙国而已。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梁垣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开口道: “灵慧公主莫急。鹤儿,你来。” 众人的目光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皇上,之后慢慢的转向九皇子梁垣鹤。 第八十九章 翩若惊鸿琴音绝 众人疑惑,皇上怎么忽然叫了九皇子呢?那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他能做什么?梁垣皇看向梁垣鹤,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梁垣鹤的母妃,秋皇贵妃的琴艺非常精湛,至今没有遇到过比她还厉害的人。梁垣鹤自小受到熏染,年岁不大的时候,就能够弹奏出完整动听的音律。梁垣皇本不想让九皇子出头的,但是现在关乎着大熙国的名誉,那灵慧公主咄咄逼人,满心思的要自己的国家难看,梁垣皇必须舍小为大,放下一己私欲。 这边梁垣鹤听到了,他的心中也是有些惊讶的,没有想到父皇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旁边的韩萤玖玉就更不用提了,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弹琴弹得好,但是都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梁垣鹤慢慢的站了起来,对着皇上施礼道: “儿臣遵旨。” 刚说完,梁垣皇也刚要点头,灵慧公主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皇上,怎的居然要皇子来出面了?贵国的皇子,还要习得这种东西吗?” 梁垣皇已经很不满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问: “琴棋书画,自是子孙都要学得的。” “哦,原来,大熙国的皇子,竟然是要懂得这种女子的技能?我们举烈国,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武艺一定要高强,做事一定要雷厉风行。女子呢?也可以巾帼不让须眉,只是音律这种东西,我们那的男子,熟悉一下就好了,久而久之,会影响男子气魄的。” 灵慧公主越发的肆无忌惮,皇后看不下去了,接过话来: “灵慧公主,这一国有一国的治国之道,怎么会完全相同呢?” 梁垣皇没有阻止皇后,这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灵慧公主并未因着皇后带着讽刺的口气而生气,仍是笑着说: “本公主也没有别的意思,随口一说罢了,皇后怎的还生气了?” “……” 皇后本来还想说话,被一旁的姑姑轻轻拽了一下衣角,便生生把那怨气烟回了肚子里,心道:这个小丫头,牙尖嘴利,倒说的像是自己没有肚量一样。皇后气愤的把脸扭到一边,梁垣皇知道灵慧公主是暗讽他们大熙国的皇子弹琴太过女性化,缺乏男子气魄,本来先是无人能弹得这上等的古琴,已经让梁垣皇丢了面子,现在寻思派一个真正技艺高超的九皇子上去,没想到又被灵慧公主看不起,梁垣皇的心中,不仅是愤怒这异国的公主,甚至对梁垣鹤也产生了一些不满,也是,一个皇子,堂堂男儿,自小就喜欢跟着他的母妃弹琴,够与众不同的了,梁垣皇似是已经决定彻底不再去理会梁垣鹤了。 韩萤心中对那个灵慧公主愤骂,真的就是无刺挑刺,好没有礼貌。其他大熙国的人,包括太子和五皇子,也都没有说话,都在琢磨怎样才能将丢失的面子挽回来。跟着灵慧公主一同前来的她的宫人,也都更加趾高气昂了起来。堂堂大熙国,战功累累,国富民强,今日不也是败在了他们小国家的公主手上了吗? 在大家各怀心思尴尬的时候,梁垣鹤开了口: “父皇,儿臣自幼喜琴,今日见到这传闻中的上好古琴,怎能不去试探一下呢?” 梁垣皇本来想开口阻止他,因为他也觉得男儿精通音律有些丢人,这时,灵慧公主开口了: “这是哪位皇子啊?这样喜欢文静贤淑的东西?也是很有性格啊!” 灵慧公主看着梁垣皇,似是更要暗中压制他一样。梁垣皇强迫自己笑着,说道: “这是九皇子,自小眼盲,习琴也是打发时间而已。” “啊?眼盲?” 灵慧公主这才回过头去,之前她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看一眼,这一下,使得她顿时愣在那里,因着九皇子天人之姿的容颜,顿了一下,灵慧笑着说: “眼盲,这琴技,看看也无妨啊。” 梁垣皇开口: “鹤儿,今日你不必……” 梁垣皇是想让他先回赐阳宫,这时,梁垣鹤适时的开口说: “儿臣谢父皇,定不会令父皇失望。” 一句话,堵住了梁垣皇刚要下的旨意,梁垣皇也不得再转口风,颇为不满意的看着梁垣鹤。 韩萤刚要扶着九皇子,这时,梁垣鹤轻轻推开韩萤,回头对季玄书问了一句高台和琴的位置,之后,只见梁垣鹤张开双臂,身子腾空而起,竟然借助轻功,直接飞到了空中,他衣袂飘飘,手臂直伸,发丝也随着飞舞。梁垣鹤身着青色衣衫,朝着高台飞滑而去。真的就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下凡一样,勾去了所有人的眼神,还有心神。 他这一飞,已经让灵慧公主目瞪口呆,眼盲之人,拥有这样上等的轻功,足以见得他的功夫之强,这个举动,梁垣皇还有在座的所有人,都是震惊不已,九皇子,居然拥有这么高超的功夫,并且轻功如此厉害! 梁垣鹤飞直高台,抚摸到那玉琴,慢慢的绕着它走了一圈,之后,正襟坐好,亭子内的纱帘,随着清风飘起,露出梁垣鹤那张绝美肃清的脸,震慑人们的心神。 梁垣鹤刚才已经了解到了这琴的怪癖之处,不能用正常的手法去弹奏,需要正反结合。他纤长玉指轻点琴弦,弹拨出几个音律,瞬间所有人都被那美妙绝伦的声音吸引去了魂魄一样,光那几个音,就真的与其他的琴不同,悦耳清新,独具一格。 梁垣鹤慢慢的真正弹奏起来,他划动着那细细的琴弦,如泉水叮咚,又如走马摇铃。在他的手指下,似是有着潺潺的流水,还似那孤鸿清啼。让所有人,像是置身于空谷之中,身边有着涓涓溪水,耳边微风抚柳一样,柔和,优美,中间又蕴藏着弹琴之人的温和力量。 全场安静不已,大家都沉浸在了梁垣鹤的绝色琴音之中,直到他结束,人们还都没有反应过来。梁垣鹤起身,再次提起轻功,稳若飞燕一般,最后停在了梁垣皇的座前,身上的特有香气,也随着他带起来的风,吹进了附近人的嗅觉里。 “父皇,儿臣献丑了。” 梁垣皇也是沉浸在梁垣鹤的出色表现之中,之后看着这个皇子,缓缓的落在自己的面前,他才反应过来,带头鼓掌,众人才纷纷的回过神来,附和着皇上。梁垣皇瞬间喜笑颜开,嗓音都轻快了起来: “朕的好皇儿,尔乃神等之才,快平身。” 梁垣鹤站直了身子,玖玉便赶快过来扶住自家的主子,这时梁垣皇喜气洋洋,看着灵慧公主,说: “灵慧,朕的皇子,不光懂音律,而且功夫了得,可是文武全才。” 灵慧的魂魄,在梁垣鹤出场之时,到现在,已经完全的被吸引了过去,想着刚才自己本来要羞辱大熙国,此时却被这个惊艳的男子,打下阵来,心中,却不像以往自己吃亏那样愤愤不平,反而很是欣赏面前这个特殊的男子。她笑着说: “是,是灵慧有眼不识,梁垣皇的大熙国,真乃神国。” 灵慧公主的脑子反应的倒也快,这句话,她是模仿着梁垣皇刚才的口吻说的,既表达自己的钦佩,又带着风趣,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尴尬之地。梁垣皇听了,哈哈大笑: “灵慧,朕也多谢你父皇奉的古琴,日后两国必将更加交好。” 灵慧公主敬了梁垣皇一杯酒,在双方尽兴喝进去的时候,她的眼神,偷偷的看向转身离开的梁垣鹤,心中的情绪,微微拨动。但是,这么微小的神态表现,正对着她坐的雯妍郡主看到了,她有些吃惊,之后也看了一眼梁垣鹤的背影,又回头看向灵慧公主,她还在看似不经意的溜向梁垣鹤那边,雯妍郡主心中有些不开心了。 “殿下……” 韩萤满眼含笑,看着玖玉将九皇子搀扶回来,梁垣鹤也对着韩萤一笑,之后坐了下来。梁垣鹤喝着韩萤递过来的茶水,唇瓣轻抿着那清润,睫毛微动,他没先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真的是老天助他,相信,从今天开始,梁垣皇,更会对他刮目相看…… 所有都结束了,众人纷纷回了自己的寝宫,雯妍郡主追上了梁垣鹤,喊道: “阿鹤。” 梁垣鹤停下脚步,雯妍走到他的面前,韩萤看着雯妍郡主,听到她再次那样称呼九皇子,心中偷偷的有些别扭。 “阿鹤,你怎么样?” 梁垣鹤摇摇头: “无事。” 雯妍郡主想起了灵慧公主那时候的眼神,她又走近一些,小声的说: “你要离灵慧公主远一点。” 梁垣鹤微微侧头,不明白,雯妍郡主又说: “她……” 还没等说完,就听身后有人喊道: “九殿下慢行。” 他们回过头,正是灵慧公主,雯妍的脸立刻阴暗了下来。 灵慧公主来到梁垣鹤的面前,梁垣鹤先行开口: “灵慧公主有事?” 灵慧一直笑意盈盈的盯着梁垣鹤,说: “不知九皇子有没有功夫?本公主想向您请教一下关于古琴音律的识习。” 此言一出,连玖玉季玄书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更不用说韩萤和雯妍郡主了。 第九十章 佳人而至露真情 灵慧公主毫不避讳众人的眼光,独独的盯着梁垣鹤,笑呵呵。梁垣鹤听了,有礼貌的回复: “灵慧公主是客,自会满足。” “好,那等我去你的赐阳宫。” 灵慧公主听到梁垣鹤应允,语气里更加充满了欢快,之后带着人走掉了。雯妍郡主走到梁垣鹤的身边,说: “我看她别有用心,你要和她拉开些距离。” 梁垣鹤不在乎的回答: “在我这里,她能翻起什么风浪。” 说完,他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雯妍则是满脸的担忧。 梁垣鹤一鸣惊人,所有的人都真正的对他刮目相看。梁垣皇没有想到,九皇子在宫外“流浪”的几年,功夫长进的如此之厉害。皇家儿孙,无论什么时候,功夫都是要练习的。梁垣皇心中自是对这个九皇子赞许有加,赏赐更不用说了。但是太子和五皇子这边就不一样了。五皇子本来就是对所有人都加以防范,梁垣鹤这次的出头精彩,他虽然也是有些佩服,但更多的是吃惊和担忧。 吃惊的自是梁垣鹤的功夫,担忧的,就是怕他日后再阻自己之路。 “昭儿,不用想那么多,还是那句话,他什么靠山也没有,凭什么和你争?再说,皇上再满意他,也不能让他做太子的,他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高皇贵妃安慰五皇子,梁垣昭很沉稳,他深思熟虑母妃的话,又回忆九皇子回宫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有场合也是皇上的召见。但是,他心中就是对这个九皇子放心不下。 “你说说,嗯?一个罪妃之子,怎的还出了这么大的风头?挚儿,你说你怎么就不会弹弹琴什么的呢?” 皇后这里,不似高皇贵妃那样沉稳,以前她就无比的讨厌秋皇贵妃和九皇子,今日,居然重见天日般,让九皇子如此的博得众人眼球,最主要的,只有他才挽回了大熙国的颜面,钱皇后真是没有地方去发泄。梁垣挚也有些嫉妒九皇子,但是没有像他母后那样疯狂,反而安慰她说: “母后,现在您是皇后,我是太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再折腾,又能怎么样呢?你的身体要紧。” 钱皇后有些泄气的靠在了贵妃榻上,心神有些不宁,便闭上了眼睛,小憩一下,让自己平复平复。 第二日,皇上就有旨意传来,说是灵慧公主在音律方面不懂的地方,特让九皇子教导。还没等赐阳宫的人反应过来,怎么就有这么一条旨意的时候,灵慧公主在传旨公公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就来了,满面春风。 “九皇子,别来无恙啊!” 梁垣鹤还在内寝,外面韩萤和季玄书在,韩萤听着灵慧公主辨识率超高的嗓音,看着她疾风一样的步伐,心中一堵,便走过来,依礼请安说道: “参见灵慧公主,请公主稍等,奴婢去启禀九殿下……” 话音未落,灵慧公主直接打断: “怎么那么繁琐?你们皇上不是下旨了吗?我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啊……” 韩萤被灵慧公主推到一旁,韩萤有些着急,这时季玄书又过来灵慧公主的面前,挡住她说: “灵慧公主,这是大熙国的规矩。” 灵慧公主看着眼前这个死板着脸的侍卫,心中很不高兴,本来举烈国就没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所以她也更不喜有人拦她。 “我说你们是要抗旨吗?我也是奉旨来的啊?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季玄书丝毫不退让,说: “灵慧公主,男子的寝殿,女子还是不要随意闯入的好,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有损女儿家名声。” 季玄书是真的敢说啊,韩萤都呆愣在那里,这句话真的很有震慑力,连灵慧公主的脸上都青一阵白一阵的了,咬咬牙,便看似风度的说: “好,我尊重贵国的这些讲究。” 之后狠狠的瞪了他们二人一眼,便负手立于赐阳宫的外门之外。 季玄书示意让韩萤进去禀报,他也是担心留韩萤在外面会招架不住这个有些跋扈的公主。 “殿下,灵慧公主来了。” 韩萤在梁垣鹤的身边说道,旁边的玖玉开口: “早就听到了。” 韩萤抬起头,玖玉也是一脸的不快,看来,大家都对那个异国公主,印象不太好。 “嗯,让她进来吧。” 说完,玖玉扶着梁垣鹤来到了外屋,坐好,韩萤出去,将灵慧公主带了进来。 灵慧公主也是很不满,不过,在进来之后,看到梁垣鹤的那张脸的时候,又喜笑颜开了,她说道: “九皇子,本公主特意前来请教一些关于音律方面的问题,有没有打扰你啊?” 梁垣鹤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说: “没有。” 灵慧公主本来以为他会多说一些什么,但是这两个字,让灵慧公主顿了一下,她又笑着说: “那,就让这些宫人出去吧!” 什么?让他们出去?韩萤和玖玉面面相觑,这个公主,怎么这样不把自己当做外人?凭什么叫他们出去呢?正好韩萤刚给灵慧公主上完茶水,回身给九皇子时,她小声的说: “殿下……” 梁垣鹤听到,心中知晓韩萤是不想出去,他微微一笑,轻声的“嗯”了一声,韩萤心中甚是欢喜。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就是不想离开这里,她就想在九皇子的身边待着。 “公主,本宫眼睛不便,还是要有宫人侍奉的。” 梁垣鹤温和的回答,灵慧公主听了,还是要争取一下,本来她就是想和这个九皇子单独相处的。 “九皇子,不是有本公主嘛!我来照顾你。” “不必劳烦。玖玉,取琴来。” 梁垣鹤柔和的语气中,有着斩钉截铁的坚定,让灵慧公主没有办法再劝说下去。不过,灵慧公主现在对九皇子是非常的有好感,也并未生气,说道: “好,那就麻烦九皇子了。” 玖玉将琴取来,梁垣鹤忽的想起了什么,问灵慧公主: “公主是什么地方不明白?是和贵国奉的古琴有关系吗?” 灵慧公主摇摇头,说: “不是,就是,本公主琴艺不精,九皇子技艺非凡,特来请教的。” “好。” 灵慧公主坐在琴旁,她轻轻的摸着梁垣鹤的琴,那上面也有着阵阵的清香,与众不同。她抬头看了身边的玉人一眼,抿嘴娇羞,之后慢慢弹奏一曲。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反正韩萤是听不出来哪里不好。弹完结束,灵慧公主看向梁垣鹤,问道: “怎么样?” 梁垣鹤点点头: “很好。” “那你喜不喜欢听啊?” 灵慧公主听到九皇子的赞赏,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干脆手拄着下巴,含情脉脉的盯着梁垣鹤的脸。玖玉看到了,白眼翻得不行,之后递给韩萤一个眼神,韩萤也是心领神会,二人都对这个灵慧公主很有有意见,说话就说话,干嘛离自己的主子那么近呢? “公主弹的,自是喜欢。” 梁垣鹤无可挑剔的回答,让灵慧公主更加的心花怒放。她近距离的看着梁垣鹤完美的面颊,温润如玉,丰神俊朗,她的国家,怎么就没有这样出奇的美男子呢? “那,我怎么觉得,在第二段,弹的不是很顺手呢?” 灵慧公主抛出了问题,梁垣鹤听了,回忆一下,之后说: “确实是。” “那应该怎么办?那里我总是弹不好。” 梁垣鹤便说: “本宫来弹一下,公主请看着。” 灵慧公主赶紧起身,在梁垣鹤坐下之后,她也挨的非常近,看的韩萤心里更是窝火。 灵慧公主看着梁垣鹤的青葱玉指在琴弦上跳动,目光**裸的看向他的脸,身子不由自主的,又靠近了一下。这时,梁垣鹤停了下来,琴音戛然而止,灵慧公主也是微微一愣,之后立刻坐直身子。 “公主,您按照我方法,再来弹奏。” 说罢,便起身,来到一边。灵慧公主开心的坐过来,但是,弹的还是不尽人意,她便开口: “还是不好,再不,你来直接指点一下?” 灵慧公主发现自己很喜欢九皇子身上的味道,那爱慕之情,越发的明显。梁垣鹤却说: “公主刚才弹得,指法没有问题,和本宫的一样,只要多加练习即可。” 灵慧公主有些失望,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便只好硬着头皮一遍一遍的弹奏。最后终有所成就的时候,灵慧已经很累了。但是,在九皇子这里,她还是很乐意这样的。 “那多谢九皇子的耐心指导,日后有不明白的,我还是要来哦。” 灵慧公主笑颜如花,梁垣鹤说: “随时恭候。玄书,送公主。” 灵慧公主一愣,自己有明确的说要离开吗?好像她的意思只是客气一下,并不是要走啊。看来九皇子误会了,但是为了避免尴尬,她只好笑着说: “不必了,我的宫人在外面呢。” 终于将灵慧公主送走了,但是在晚上的时候,她又差人过来,说是明日想让九皇子带她在皇宫逛逛。这种火辣辣的暗示,韩萤真的受不了了,要说雯妍郡主,来赐阳宫,她还能接受,但是这个灵慧公主怎的这样粘人呢? “殿下……” 韩萤生怕九皇子会答应,但自己又不能怂恿主子做决定,有些失望的说道。梁垣鹤对着来人说: “不好意思,本宫明日有事。” 来人一愣,没想到九皇子会拒绝,但又不能说什么,便离开。那人走了以后,韩萤有些纳闷的说: “殿下,您明日,有什么行程吗?” 九皇子一直都是事外之人,没听说明天有什么事情,韩萤想不到。这时梁垣鹤说: “本宫不是说你也应该多识习一些字吗?明日本宫教你。” 韩萤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镜。 第九十一章 争风吃醋胜无人 到了第二日,韩萤正在打扫屋子,梁垣鹤叫住她,让她准备好笔墨书籍,要教她识字。韩萤很惊讶,之前九皇子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没有想到他还当真了,居然还拿这件事情,挡住那灵慧公主。 玖玉出去干活了,季玄书在门口守着,屋子里只有梁垣鹤和韩萤。 “坐下。” 梁垣鹤示意韩萤坐在他平时的位置,韩萤受宠若惊,那是九皇子的椅子,她怎么能做? “殿下,奴婢站着就可以。” “站着,识习不好。” 梁垣鹤负手站于一旁,在等着韩萤的动作,韩萤没有办法,便有些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翻开书。” 韩萤听话的拿起面前的书籍,多久没有看书了?真的是有年头了。 “识得多少?念一遍。” 韩萤不好意思的,磕磕绊绊念了一遍文章,她还是有一点底子,但是对于看书,是远远不够的。梁垣鹤听完,由于他已经很熟悉那书中的内容,之后便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她听,与其说是念,倒不如是背。 韩萤有些紧张,九皇子站的不远,让皇子教宫女识字,是多么受宠若惊的事情,加上九皇子那样的有耐心,所以又给韩萤增添了不少的羞涩。 “会写字吗?” 韩萤小声的说: “不太会。” 确实,她幼时的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多少年没有握笔,在宫中,只是干活侍奉,也用不到拿笔啊。 “试一试。” 梁垣鹤说道,韩萤硬着头皮拿起了笔,奈何,握的都有些不稳,更不用提写出的“龙飞凤舞”的字了。这时梁垣鹤拿起另一只笔,在纸上潇洒的写下“韩萤”两个字。韩萤认得自己的名字,看着九皇子流畅的笔体,心中更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照着这个写。” 韩萤不好意思的说: “殿下,奴婢……恐怕写不好。” “你先写。” 韩萤只好学着九皇子写出的字,一点点的画着。那横竖根本不直,笔体更不存在。还没写完,就如同鬼画符一样。韩萤实在是写不下去了,尴尬的说: “殿下,您还是让奴婢干点活去吧,这……这识字写字,真是要了命了。” 梁垣鹤听完,轻轻一笑: “多大个事,以后,可能会因为不会,命才没有。” 韩萤垂头丧气,她真的是写不好,手紧紧的抓着笔,也控制不好那横平竖直。忽然,梁垣鹤直接伸过手,准确的包住韩萤的手,瞬间柔软温热的掌心,从韩萤的手背上传来。韩萤的汗毛全部竖起,脸蛋立刻变得滚烫,本来就没有反应过来,又听梁垣鹤在自己的耳边说: “不要太用力握笔。” 距离非常近!韩萤的耳朵根,都通红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手更加的不听使唤,从刚才的死用力,到现在软弱无力,她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都发干,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你的手哆嗦什么?” 梁垣鹤感觉到韩萤的不对劲,便开口问道。韩萤轻呼一声: “啊?” 她没有反抗,如果换成是别人,不管太子,甚至是五皇子,她都会吓得立马跳出来,可现在在自己身边的是九皇子,他还握着自己的手,韩萤的热血似是都已经供上了头顶,说不出话来。麻木的看着九皇子把着自己的手,带着自己在纸上写下“韩萤”这两个字。 写完九皇子松开了手,说: “感受到怎样写了吗?” “啊……是……” 感受到什么啊?韩萤就感受到无限的紧张,无限的恍惚。她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重新的调整一下握笔的姿势,但是发现手中已经汗涔涔一片,笔杆都滑溜溜的了。她没有什么大动作,乖乖地在纸上反复的练习。但是心中似有温暖的泉水流过,透彻柔和…… 后来九皇子拿一张纸,覆盖在他写的字上,让韩萤进行描摹。别说,还挺管用,一大天下来,韩萤歪歪扭扭的字体,已经有了一些模样。连玖玉看到,都说: “萤姐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九皇子在休息,韩萤偷偷的问玖玉: “你识字吗?” “识字啊。” “那,会写字吗?” “会啊。” 韩萤听完,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连玖玉都认字会写字,看来,九皇子是真的不想让赐阳宫的人目不识丁。这时,她的心又有点失落,但韩萤猛然的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太不可思议,怎能胡思乱想呢?她不敢承认,自己心中,对于九皇子的感情,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躲过一天又一天,灵慧公主无孔不入,还是成功的缠着九皇子陪她逛逛这大熙国的皇宫。一路上,她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梁垣鹤只是礼貌的点头。韩萤搀扶着九皇子,心中就是盼着这个公主快些回到她的国家去。正巧,对面来了雯妍郡主,她看到这一场景,径直的走来,同灵慧公主问安之后,笑着对梁垣鹤说: “阿鹤,天气阴沉了,一会儿可能要下雨,快回赐阳宫吧!” 她很明白的提醒他们,要下雨了,赶紧都各回个的地方去。但是灵慧公主听了,反而更加开心的对梁垣鹤说: “九皇子,举烈国很少有阴雨天,没想到,来到大熙国,竟让我给赶上了,那咱们就去哪个亭子里,避避雨,看看景如何?” 梁垣鹤还没有说话,雯妍开口道: “灵慧公主,阿鹤身子不能太过疲惫的。” 灵慧公主打量了一下雯妍,之后不失礼貌,笑着说: “听你叫九皇子‘阿鹤’,看来关系是很好喽。” 雯妍闻之,微微一笑,已是默认。但是灵慧公主接下来的话,又让雯妍不觉有些恼火。灵慧公主看了眼梁垣鹤,之后说: “那日九皇子的功夫,看得出来,是很厉害的,说明身子骨很强劲,一点风雨,怎么能伤到他呢?对吧?九皇子?” 灵慧公主最惯用的伎俩,总是这样,先好好的夸你一番,之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让对方无法拒绝。 梁垣鹤只笑笑不回答。他没有办法说话,一说话,就会得罪她们二人中的一个,所以还是让她们自己解决的比较好。 雯妍听了,低头一笑,之后抬头,说: “灵慧公主,此次前来,总是会拿贵国和大熙国对比,国与国不同,人与人也不同。” 韩萤不禁佩服,这雯妍郡主确实稳重,反应还快,这样就将灵慧公主的话给赌了回去。灵慧公主看着面前这个很明显来争风吃醋的女子,心中的厌恶之情油然而生,心道:是我先约来九皇子的,她却从中过来阻隔。 二人有些暗中的剑拔弩张,韩萤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天气真的阴沉下来,她赶紧说: “殿下,有些起风了,看来真的要下雨,咱们去哪里避雨呢?” 梁垣鹤听了,想这个丫头倒是机灵一些,不像那两个人话说的太过明确,不得罪她们,还点明所有人,真的要下雨了,真的需要离开了。 很快,雨点就掉了下来,雯妍郡主的宫人赶紧给她将伞打上,灵慧公主这边亦是。玖玉在后面几步,也马上就要打伞过来。这时,灵慧公主眼疾手快,赶紧拿伞遮在梁垣鹤的头上,这样,两个人就同在一把伞下,硬生生的将韩萤挤了出去。灵慧公主说: “九皇子,莫淋了雨。” 说完,有些得意的看向雯妍郡主,雯妍毕竟堂堂的一国郡主,不能小家子气的去同一个藩国公主争什么,便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正好,玖玉过来了,说: “殿下。” 韩萤接过雨伞,之后望向梁垣鹤,梁垣鹤很自然的从灵慧公主的伞下走出,回身礼貌的说: “公主,今日天气不好,等些时日,本宫再陪你。” 说完,跟着韩萤和玖玉,梁垣鹤就离开了。留在原地的那两拨人,都直直的看着他们三个。雯妍露出不易察觉的笑,之后说: “灵慧公主,您自己回去,走路慢点。” 灵慧公主也是上等的聪明人,怎么能看不出来雯妍的小小得意,她也微笑,说: “好。” 雯妍刚要走,又听灵慧公主说: “看来咱们都不如人家一个宫女呢,起码她还能和九皇子共用一把雨伞。” 灵慧公主此话,也只是单纯的气气雯妍郡主,所以也是带着风趣的口吻说出。但是雯妍抬头一看,心境却不是那般单纯。她看着九皇子和韩萤走在一起,距离也很近,还是那种很自然的近。为什么,他不同玖玉一把伞呢?雯妍被自己这个发现,在心中惊了一下,她最怕女人的直觉。没有回复灵慧公主,便默默的走开了。 快到赐阳宫了,雨也逐渐加大。现已是深秋,估计也是最后的几场雨了吧。韩萤担心九皇子淋到,便把伞很大幅度的都打向他的那一边,自己的肩膀已经湿透了一部分。这时,梁垣鹤忽然接过了雨伞,摆正位置,继续走着。韩萤一愣,也没多想。只是,九皇子的个子太高,这一路走来,胳膊还真有点累,当九皇子接过雨伞的瞬间,好轻松啊。 第九十二章 众人迷茫献狠计 回到了赐阳宫,雨更加肆无忌惮的铺天盖地而来,冷风有些刺骨,真的是到时候了,天越发的冷了。不过,今年赐阳宫不像以前,屋内早已经有了取暖的设备。九皇子为皇上挡箭,又为大熙国挽回颜面,皇上现在自是对赐阳宫多了一些照顾。韩萤将温乎乎的暖手炉递到梁垣鹤的手中,这个时候,屋内是最为阴冷的,暖手炉也是取暖的必备之一。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阴雨连连,也托这种鬼天气的福,灵慧公主没有来赐阳宫。再等个两日,她就该回她的国家去了,韩萤想想,就觉得拨云见日一般的清朗。她练习着写字,有时九皇子会来指点一二,之后再去弹琴,琴音回荡在清香的屋内。玖玉一直侍奉在侧。季玄书站在门口守卫,其实赐阳宫一直都很安静的,也正是这种安静,让韩萤的心中越发想着时光竟也如此的美好。一切都不骄不躁,和谐清净。 “让你拿下伞,还和我臭什么脸?” “你没有手吗?” “我这不是怕湿了衣服,进去不方便嘛!” “多此一举。” “哎,什么叫多此一举?你这人怎么还这个样子?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话就噎死个人!” 门口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韩萤抬起头,见九皇子和玖玉并未动弹,声音很熟悉,韩萤没想到,来人竟能让少言寡语的季玄书,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的话。果然,易尘很快就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紧接着,身后飞过来一把雨伞,不偏不正,打在了他的小腿之上,落地正好是门口处,并未影响屋内的环境。 “哎我说你!你看看,我的衣摆到底被你弄湿了!” 易尘本来得意灿烂的脸,被季玄书扔到的伞打中以后,瞬间纠结在一起,满口的不快和委屈。但是门外的人,并未理会他。 韩萤和玖玉赶紧起身,来给易尘行礼,易尘挥挥手,说: “不用不用,我也没收拜在你们皇上的手下,对我行什么礼?” 易尘直接来到九皇子的面前,深深的施了一礼,道: “九殿下,属下回来了!” 韩萤不明白,都自称属下了,为何还那样说呢?她和玖玉退到一边,偷偷问了心中的疑虑,玖玉告诉她,是因为易尘明面上是九皇子的客卿,因为他师父费海医仙的缘故,皇上对他也比较特殊照顾,因为他只喜和九皇子来往,加上九皇子之前身中剧毒,还有眼盲,便也就默许易尘随意进出赐阳宫,方便为九皇子诊治。但是易尘没有入宫称臣,所以,自然也就不是官宦之人。毕竟皇上曾经疼爱这个皇子,再怎么样,也是有些旧日的感情,便随他们而去。 “九殿下,这雷毅的病啊,臣给他在智商方面治好了,但是,在准备帮他记起回忆的时候啊,他拒绝了!” 梁垣鹤一愣,问道: “他现在过得很好?” 易尘笑着说: “九殿下真是聪慧啊。对,他现在过的很好。本来,刚开始我给他治病的时候,他的妻子是很开心的,但是到失忆这一步的时候,他们谁都不干了。雷毅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所以,也就不想知道自己的以前了,也是怕打扰他们的生活,就这么简单。” 梁垣鹤微微皱眉,这可就不好办了,他可是关键的证人啊。 “冯玉娴也不能去了吧?” 梁垣鹤问的也不是很肯定,易尘晃着身子点点头,之后又马上说: “是啊,那她要去了,人家两口人好日子不就到头了?再说,他的妻子不仅坡脚,身子骨也不好,这时候,雷毅更不能扔下她啊,依我看,那个女人的命,也过不了几年了,那种命就是短寿,我也是束手无策的。现在要是雷毅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不是会更快就要了人家的命吗?” 梁垣鹤的眉头越皱越紧,屋内的人看着九皇子的神情,都不自觉的跟着紧张起来。韩萤不知道那个雷毅对于九皇子的事情会有多重要,但是看着九皇子这样的愁容满面,她的心中也有些堵,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到他。 “九殿下,您也先别这么愁,先考虑考虑怎么回复冯玉娴那边。” 梁垣鹤静静的思索,屋内更加安静,就显得外面的雨更加烦乱密麻。易尘慢慢的喝着茶水,梁垣鹤的手指轻轻的在琴弦上点,琴并没有发出声音。这时,韩萤走过去,跪在梁垣鹤的身边,说道: “殿下,对于雷毅的事情,奴婢有一个方法,不知可不可行。” 梁垣鹤侧过头,易尘咽了口茶水,也歪头看向她,玖玉更是伸长的脖子看过来,大家都很惊讶。 “你说。” 梁垣鹤竟然露出一点点的微笑,口气温柔的不行。韩萤低下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冯玉娴,被召进赐阳宫,听说了雷毅的情况,他竟然不想去记起以前的事情,这让冯玉娴受到很大的打击。 “九殿下,那还能怎么办?” 冯玉娴梨花带雨,心爱之人不认她,她何等的悲伤难过,心口如同刺针扎过。梁垣鹤示意韩萤过来,韩萤过来之后说: “姑姑,奴婢猜想雷毅应该是重情义之人,单纯的让他去记起以前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同意的,他要对他的妻子负责。应该也是怕还有什么感情方面未完成之事,弄得两面为难。” 冯玉娴泪眼婆娑的看着韩萤,她说的都是实话,也都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实话。 “姑姑,但是现在不仅关系到你的将来,还有关系着殿下为秋皇贵妃平反的事情。” 冯玉娴知道事情是这样,但是还能怎么做呢?她的神情越发的暗淡,说: “我现在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 韩萤看着她,将自己的想法,也是经过九皇子同意的想法,说了出来: “奴婢认为,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负责任,雷毅肯定也是这样的人。无论他之前与姑姑如何,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妻子,不能够背信弃义。” “什么意思?” 冯玉娴不明白,便问道,韩萤继续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雷毅记起之前的事情。但是,他想起姑姑,不管他对谁的感情深,都会左右为难。如果,他决定不认姑姑,对他的妻子继续承诺白头之约,那,您就应该放弃。如果,他仍然对您痴心一片,奈何还有妻子在身边,这时候,您就要委屈一下了。” 屋内只有韩萤的声音,大家都在认真的听着。 “我们要对雷毅说谎,说您不在这个世上了,这样,他虽然会伤心,但是,他能静下心来,好好同他的妻子共度余生。” “……” 冯玉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韩萤说的都对,可自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拥着其他的女人。 “我……我们也有白首之约的……” 冯玉娴可怜的不行,说出了这句话,韩萤也是心中不忍,她说: “奴婢知道。但是,他的妻子,有一种罕见的疾病,不会坚持几年了。所以,您可以在她离开人世以后,再去找寻雷毅,那个时候,你们就没有任何的阻碍了。” 冯玉娴瞪着眼睛听完韩萤所说的话,她知道韩萤聪慧,但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是能够有心计之人。韩萤看出了冯玉娴看自己的眼神中的含义,她又说: “姑姑,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这样。您爱他,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几年呢?这样,既是成全了雷毅的男人担当,也是圆满了他的妻子,最后,你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如果不这样做,难受折磨的,就是你们三个人。这样做,您有希望,雷毅的妻子,也不会受到伤害。只是,会苦雷毅以为你去世的这个情感。但这总比大家一起伤心,还没有希望的好。如果他的妻子知晓你们,您觉得,她还会安心生活吗?到时候,也更会害了她。” 冯玉娴的大脑,清晰的思考着韩萤所说的每一句话,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是自己要等他的妻子离世以后,才能…… 玖玉和易尘都佩服韩萤有如此的心境,事情思虑的如此周全,易尘都没有想到这样来解决这个事情。梁垣鹤此时站在韩萤的身后,任由她将话完整无遗漏的说出,也似是很满意。冯玉娴最后同意了,大家也就都放下心来。韩萤去送冯玉娴回去,易尘对梁垣鹤说道: “你的这个小丫头,你说她有心机,对所有人,还都很真诚,为了别人,能自己将祸事担下来。你说她没有心机呢,这事情,解决的,其实也够狠的。” 易尘说得对,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是,到最后,所有事情的真相都摊开的时候,对那几个人真挺绝的。 “那除了这种狠法子,你还能想出其他的吗?” 梁垣鹤反问道。易尘尴尬的笑笑,说: “我就随嘴一说,怎的还堵上我的话了呢?” 梁垣鹤没有理他,易尘看着庭院内的桃花树,又邪魅一笑,说: “这桃花啊,早晚用得上。” 梁垣鹤转回身子,说: “管好你自己。” 易尘的眼珠一转,凑到梁垣鹤的身边,小声的说: “九殿下还是管好您自己吧,我可是偷偷在皇上那里听到,灵慧公主,想要和咱们联姻,目标就是你呢!” 梁垣鹤听了猛地一回头,易尘笑的更加开心。 第九十三章 联姻苦磨玉萤心 梁垣鹤回过头,道: “你说什么?” 易尘看着梁垣鹤有些惊讶的表情,他轻笑了一下,说: “九殿下这耳朵也不受用了吗?” 也就易尘能肆无忌惮的说这个话了吧。这时,正好韩萤回来了,玖玉还有季玄书和她一起进来,他们也都是想看看九皇子对于雷毅这件事,在韩萤出了这个狠计之后还没有什么要说的。刚进来,就看易尘笑的满面春风。玖玉乐呵呵搭话道: “易大人这是有什么喜事了?” 虽然没有封臣做官,但是他还对九皇子称下属,那这几个人也就暂时先称他为大人吧。易尘笑的更欢: “哈哈哈,我可没有什么喜事,而是你们这个赐阳宫,就快要有女主人了。” 说完易尘瞪着眼睛,用力抿嘴笑着,看向梁垣鹤,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阴沉,易尘心理越开心。 这几个宫人听了,季玄书只是冲易尘翻了个白眼,玖玉最先叫出声音: “啊?真的吗,咱们主子要同雯妍郡主成婚了吗?” 韩萤听了,心中惊的直发凉。易尘瞟向玖玉,之后撩着眼皮说: “关雯妍郡主什么事?” 玖玉一愣,说: “不是雯妍郡主?” “雯妍郡主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忘了,你还记得?是灵慧公主。” “什么??” 玖玉大吃一惊,说: “灵慧公主?她凑什么热闹?” 玖玉一脸的不开心。光是看之前她那趾高气昂想要践踏大熙国面子的样子,玖玉就一直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 “那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还是他们那一等一厉害人物,和咱们九皇子正相配啊。” 玖玉惊讶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叨咕: “这怎么能行呢?这怎么能行呢?” “喂,你怎么看?” 易尘忽然过来,弯腰对着韩萤问道,本来韩萤听了这个消息,思想就一直在游离,满脑子嗡嗡的,被易尘突然放大的脸和靠近的嗓门实实在在的吓了一跳,竟失态的轻呼一声: “啊!” 易尘直起身子,皱着眉头,语气怪怪的说: “怎么?你家九殿下成婚,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情况?九殿下,你的这个小宫女,满脸的不乐意呢?” 易尘的后半句话,直接转给了梁垣鹤。明明玖玉听了灵慧公主想和九皇子成婚,也是满心思的不满,易尘却不过多理会,而韩萤此时心中就像装满了石子,硌得生疼。偏偏易尘就像是看透了她一样,将她的态度给放大了,这让韩萤瞬间尴尬不已。 “殿下,奴婢不敢。” 感应赶紧跪下,心虚一样的请罪,而且头埋的更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起自己内心不一样的感受。 “好了,别闹了。” 梁垣鹤口气有些疲惫的开口。易尘一愣,接着说: “九殿下,这可是真的,不信,你就等着皇上下旨吧。不过,你们放心,你们的主子不会离开赐阳宫的,毕竟咱们是大国,不能让九殿下屈尊跟那公主去他们的小国家。” 易尘特意蹲下,特殊一样的说给韩萤听,之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小宫女从脸红到耳朵根。梁垣鹤转身进了内寝,留下易尘与他们继续“逗趣”。 到了晚上,韩萤这颗“担惊受怕”的心也没有放下过。九皇子要就寝,韩萤进去侍奉,这个一直都是韩萤负责。韩萤帮九皇子宽下外衣,之后搭在架子之上,看着他顺滑如缎般的头发,韩萤忍不住在帮九皇子梳头的时候,多摸了几把,丝凉柔软,让人上头。 “殿下……” 韩萤嗓子眼咕噜出这两个字,梁垣鹤正好站起身子,听到以后,转过来,面对着韩萤,韩萤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问九皇子怎样看待联姻之事,便卡在那里,没有说话。梁垣鹤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动静,便开口: “怎么了?” 一句温柔的话语,让韩萤的心更加碎了一样,忽然很羡慕以后能够日夜独享九皇子柔声细语的女子,虽然是众人讨厌的灵慧公主,韩萤也是很羡慕她。 “没事……” 韩萤扶着九皇子来到铺好的床榻前,九皇子坐下,他当然感觉到韩萤情绪的不对劲,便说道: “给本宫捶捶腿。” “是。” 韩萤半跪下,给梁垣鹤力道适中的捶着。 “殿下……皇上的旨意,这几天是不是就会来?” 韩萤迟疑着,终于问出了口。梁垣鹤说: “不会。” 韩萤抬起头,不会?她惊讶的说: “那易尘大人,说的是假的?” “他不会说谎。” 韩萤的心,大起大落,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她的手已经停下,现在正暧昧的搭在了梁垣鹤的大腿之处。 “殿下,您喜欢灵慧公主吗?” 梁垣鹤笑了一下: “你喜欢吗?” 因着九皇子眼盲,韩萤肆无忌惮的盯着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说: “不喜欢。” “本宫自是也不喜欢。” “那殿下……喜欢雯妍郡主吗?” 韩萤一动不动的盯着梁垣鹤的脸,不想错过任何的表情变化。梁垣鹤又只是笑笑,说: “你喜欢吗?” 韩萤垂下眉眼,其实她的内心,没有讨厌雯妍郡主,便实话实说: “奴婢……挺喜欢她的。” 梁垣鹤忽然伸出手,放在韩萤的后脑勺,轻轻的拍一下,说: “傻丫头,本宫还不想过早成婚,所以,不会让皇上下出旨意的。” 韩萤的大脑,因为九皇子的动作和言语,轰然被抽走思想意识一样,空白炙热,心脏“咯噔”一下,再一下,又一下,之后便“扑通扑通”的节奏加快蹦跳。眼眶更是被自己强行控制住那股灼热感。她明白了,九皇子自是不会同意这样的婚事,根本不会让皇上下达出这样的旨意,否则,收回成命是何等的艰难。 “殿下,休息吧,时辰不早了。” 韩萤有些颤抖的说出这句话,这种状态展现出她内心的激动,只因听了九皇子所说的话。 梁垣鹤躺下,韩萤刚要放下帘子,忽听他说: “以后,男人的大腿处,不可乱碰。” “啊?” 韩萤根本不知道九皇子在说什么,只听他又说: “服侍本宫除外。” “嗯……” 韩萤还是没有明白九皇子话中的含义,她只顾着开心九皇子对于联姻的态度,也没有过多的思考那些话语。 第二日,难得天气晴朗,梁垣鹤特意在御花园中散步,也“好巧”,灵慧公主大老远的也从对面走过来,笑的格外开怀,到了跟前,说: “九皇子,多日不见,想我没有?” 梁垣鹤在自己的宫人给对方行完礼之后说: “用不用本宫陪你走走?” 灵慧公主听完,心花怒放,这九皇子终于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开心的说: “好啊。” 之后二人便在前面走着,玖玉在侧,韩萤和季玄书在后面。要不是昨天晚上九皇子表明自己的心态,今日看到这公主,韩萤的心中又不知会闷堵多少。 这一行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处景色格外怡人的地方,这里守卫特别多,他们这才知道,原来皇上在这里。灵慧公主看到皇上,便笑着对九皇子说: “皇上在那边。” 他们来到皇上的面前行礼,皇上心情不错,看到他们便让他们过来一起说上几句话。因为他已经决定让九皇子与举烈国联姻,便对九皇子多了一些笑模样。 “鹤儿,身体怎么样?” 这个灵慧公主不嫌弃九皇子眼盲,加上联姻更能增加两国的交好,所以他没有反对。 “高皇贵妃到。” 皇上回过头,高皇贵妃打扮的雍容华贵,慢慢的走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正好路过,便看到这里很热闹,也来凑一凑。” 梁垣皇对她没有特殊的感情,但表面上也过得去,笑着说: “爱妃也无事?” “是的。” 这些人在一起有话无话的聊了一会儿,高皇贵妃说道: “公主在大熙国感觉可好?听说你快要回去了,本宫还有些舍不得呢,和公主如此聊得来。” 高皇贵妃谈吐礼仪没得挑,有时比皇后更有风范。灵慧公主听了,心中的欣喜控制不住的表现在了脸上,笑着说: “这个嘛,以后联姻了,本公主就能一直在大熙国了。” 高皇贵妃听了,一愣,说: “联姻?是公主要同我们联姻吗?这是喜事啊?不知公主看中了我们的哪位皇子呢?” 高皇贵妃先是一愣,之后便欣喜的问。灵慧公主这才有些羞涩的看了九皇子一眼,又大方的说: “九皇子呀。” 真不愧是举烈国不拘小节的女子,在外自己说出心仪之人,胆量和心境都这样的大气。高皇贵妃和九皇子都震惊在那里,高皇贵妃看向梁垣皇,满脸的不可思议,问: “皇上?这个?” 梁垣鹤也开了口: “父皇?” 灵慧公主看着他们的反应,感觉有些奇怪,便问道: “怎么了?九殿下,你不喜欢我吗?” 灵慧公主从梁垣鹤这个态度,就看出来他对这桩婚事并未有多少欣喜,心中自是有些不快。 梁垣鹤听了,脸色暗淡下来,说: “公主有所不知,本宫是……罪妃之子……” 此言一出,梁垣鹤面无波澜,但是衣袖下的手,已经狠狠的握成了拳头。梁垣皇看过去,脸色瞬间阴暗肃怒,高皇贵妃赶紧担忧的看向梁垣皇。韩萤听了,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九皇子的内心波动,他是受了多大的折磨,才将这话说了出来? 第九十四章 落花有意水无情 “本宫是罪妃之子。” 梁垣鹤微微低下头,说出了这句话,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梁垣皇看着他,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他本来不想提及这个,能成婚也是不错的,算是他做父皇的尽了最后的好心,但是他为什么要提这个?灵慧公主最先开口,说: “那能怎么样?我不在乎啊,就算是你有罪,我也可以接受的。” 灵慧公主是真心的喜欢九皇子,也是真心的什么都不在乎,她之前已经和梁垣皇达成了共识,这几日就能公布消息,所以,她便自己在努力的往回揽这个事情。 “公主,婚姻大事,要谨慎而行,还是多考虑一点的好。” 高皇贵妃微笑着说,灵慧公主摇摇头: “我们举烈国没有什么讲究的,只要我看中了,我父皇也不管。” 说完,又重新看向梁垣鹤,梁垣鹤没有说话,高皇贵妃打着圆场,说: “公主,这里天气也冷了,咱们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之后再讨论这个也不迟。” 灵慧公主没有多想,便点点头。高皇贵妃在回头吩咐宫人的时候,在梁垣皇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皇上不可重蹈覆辙。” 之后很自然的对她的宫人说: “去,将我宫中上好的茶品拿来,给皇上九皇子还有灵慧公主尝尝。” 梁垣皇在听到高皇贵妃的话以后,瞬间眉头紧锁,他之前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个,高皇贵妃说不可重蹈覆辙,意思就是若九皇子真的和灵慧公主联姻,那他的背后可是有举烈国撑腰的,当年毕竟他亲眼见到他母亲的惨烈,虽然证据确凿,但是也不能不防着这个九皇子有机会便会复仇的事情。梁垣皇看着九皇子,似乎要在他的身上看出他到底有没有谋逆之心,确实……不可走错一步……毕竟是她的孩子,流着她的血脉,怕会性格品行也会遗传…… 梁垣皇不再进行刚才的话题,灵慧公主几次刚要提及,都被他还有高皇贵妃给岔过去了,灵慧公主自是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喝完茶便回去了。 梁垣皇和太子在看奏折,灵慧公主来了,她就是要将这联姻之事定下来,看梁垣皇的态度究竟什么样。 “灵慧,九皇子是罪妃之子,朕也是为了我们两个国家的将来考虑,如果他继承他母妃的品性,在我们之间兴风作浪,到时候受苦的就是我们了。所以,朕不能同意这联姻。” “皇上,您那天不是说可以的吗?为何就这样变卦?” 灵慧公主满脸的愤怒,梁垣皇纠正她说: “是可以考虑,朕并没有完全下定论。” 梁垣皇庆幸当时和这个公主讨论的时候没有把话咬死,否则转圜就太不容易了。 “皇上,我们举烈国不在意的,我说过很多遍了。” “公主,这件事情,父皇已经派了使臣,和公主一同回去,将此事与你的父皇说明白。” 梁垣挚开口结束了这个谈话,无论灵慧公主怎样坚持,都没有用。在灵慧公主离开大熙国之前,她去找九皇子,但是九皇子借口说染了风寒,并未见她。灵慧公主站在赐阳宫门口,阴沉的天,衬托了她的心情。 从小到大,灵慧公主都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所以,除了父皇和母妃,她没有将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但是,这一次,九皇子却深深的扎根在她的心里。她本以为这个驸马,自己也是得定了的,但是奈何,梁垣皇不答应她,九皇子也根本没有争取,说明,他的心里……是没有自己的……否则,怎么会用染风寒这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借口来搪塞自己? “梁垣鹤……你出来好不好?” 灵慧公主大声的喊着,抛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只要他能再出来看自己一眼,她便知足。可是,那门口只有季玄书一个侍卫,没有任何人出来。灵慧公主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无力,在大熙国的这段时间,最美好的,就是同九皇子在一起,那日他的惊艳亮相,就已经让自己一见倾心。灵慧公主曾经下过决心,不管他的身份如何,自己只要他的这个人。如果他现在出来,说想和自己在一起,灵慧公主甚至已经打算说服父皇用几座城池来征得梁垣皇的同意,只为将他带走。 可是九皇子,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风猛烈的刮着,灵慧公主许久不曾掉落的泪水,很快就被吹飞在空中。无论她多么的不舍,九皇子就是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她费力的转过身子,这一离开,就是彻底与九皇子断掉了所有。她今后,也不会再与任何人心动……萧条凄冷,包围着灵慧公主慢慢远去,那依依不舍的瘦弱身影…… 过了一段时间,冬季慢慢的来临,漫天飞舞的清雪,落在地上薄薄的一层,玖玉在一遍一遍的清扫,韩萤看着,似乎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不过,玖玉的心里是比自己当时要开心的。她回到屋内,九皇子在写字,她走到琴边,驻足看了看,偷偷的伸手过去,只点碰了一下,并未发出什么声音,便缩回了手。整日看着九皇子弹琴,韩萤对这琴都有了极大的兴趣。 “想学吗?” 梁垣鹤突然发声,下了韩萤一跳,说道: “没有,奴婢就是看看有没有灰尘。” 她怎么能学?怎么敢学?便没有承认。 梁垣鹤站了起来,来到琴边,对韩萤说: “你坐下。” 韩萤不明所以,乖乖的坐下。梁垣鹤俯下身子,竟然在告诉她有关琴的一些知识。韩萤瞪大双眼,九皇子……是真的要教自己弹琴吗? “你试试。” 教了一会儿,梁垣鹤便对韩萤说。韩萤“嗯”了一声,战战兢兢的拿起手,弹起一个音,只一个声音,就让她兴奋不已,回头对九皇子说: “殿下,对不对?” 梁垣鹤面带着一点点笑容点点头,之后继续教她。这时,玖玉清理完院落,刚进来,就看到韩萤在那里弹琴,九皇子一旁指点,惊讶的他瞪大了眼睛。似是怕自己看错,刚要再进一步去瞧瞧,却被人一把勒住脖子,捂住嘴,直接拖到了门外。 玖玉站稳身子,看着旁边将自己拽出来的易尘,还有看戏一样的季玄书,玖玉不明所以,摸着疼痛的脖子,委屈的说: “易尘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易尘双手背后,挑着眉毛对玖玉说: “我怕你在那里尴尬。” “什么?奴才尴尬什么?刚才萤姐姐……” “玄书,没事别光顾着九皇子的安全,教教玖玉一些男女情事。” 易尘像是一位老先生,指责季玄书,又担心玖玉一般,玖玉听了,吓了一跳说: “易尘大人,竟不说些好的,奴才一个太监,学什么男女之事?” 易尘用着无语的眼神看着他,似是在酝气一般,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学什么学?用得到女人吗你?” “哎,易尘大人,您怎么戳人心窝子说话呢?” 易尘转身离开,玖玉便追他而去,季玄书双手环肩,看着那两个一前一后的人,觉得甚是无聊。 宫中又开始给各家主子分配宫衣,冬日那种厚的宫衣。近侍院便开始挨家挨户一样的将备至用品送去。夏宁来到明阳宫,与那里的宫人交接完毕,便往回走,这时身后传来焦战尔的声音: “站住。” 夏宁停下脚步,回头给他行礼: “焦大人。” “殿下这件衣服,有些薄了吧?” 夏宁接过焦战尔递过来的衣服一看,确实有些薄,这后置宫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她忙开口: “奴婢这就去换回来。” 焦战尔看着她,说道: “快去快回,皇后在里面,已经看到了,心情也有些不好。” 夏宁听了,立刻感到有些害怕,赶紧跑到后置宫,赵公公现在不在宫中,有事外出,负责的是另一个年轻的公公。 “不可能,我们都是按照分配好的来的,不能弄错。是你中途送的时候弄混了吧?” 夏宁赶紧解释: “不是的,公公,真的就是从这里拿出去,奴婢直接送到了明阳宫。” 那小公公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自己的疏忽,但是他听说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眼珠一转,不能让自己受到责罚啊,便咬死不是他们赐阳宫的问题,就是夏宁中间弄错了。 “你们从这里拿走以后,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来反咬我们一口。” 这个小公公是新上来的管事的,第一次经历分发备品,有些混乱。现在这里上等的衣物都分没了,他去哪里再弄来新的厚衣服?所以就一口咬向夏宁。 “公公,真的不是我,您再查查看?”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出去出去出去,我还有别的事呢。” 夏宁被赶出了后置宫,她内心惴惴不安的来到明阳宫,见焦战尔正站在那里等着她,夏宁的脸都快担忧的皱成一团了,小声的说: “焦大人,后置宫,说他们没有弄错,可是奴婢也没有啊……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 焦战尔听了,很是惊讶,这个夏宁,她怎么这么笨?皇后已经因着这件事情很不开心了,她怎么不把这责任推回后置宫去呢?现在回来,不就是找死吗?太子可比不得别人,一点东西有瑕疵,皇后知道了,都会大发雷霆。焦战尔正在想该怎么办时,皇后娘娘和太子从明阳宫出来了…… 第九十五章 馈赠礼品哄宁人 夏宁看到钱皇后出来了,吓得赶紧先跪下,太子也在后面跟着,焦战尔也忙着问安。 “焦大人,太子的衣服怎么样了?” 钱皇后是看不得太子吃一点亏,就怕谁的皇儿比他多点什么。焦战尔迟疑一下,刚要开口,钱皇后眼尖的看到夏宁手中拿的还是刚才的那件薄衣服,顿时火冒三丈: “贱婢,竟然给太子这种下等货,吃了豹子胆了你!” 夏宁哆哆嗦嗦的回答: “奴婢知罪……皇后娘娘饶命啊……” “来人,给我掌嘴,怎的现在有主子要起来了,个别的宫人也不识好歹了吗?” 钱皇后口中的主子指的就是梁垣鹤。前段时间灵慧公主相中梁垣鹤一事,让钱皇后气愤不已,还好后来没有联姻成功,她是看不得九皇子有一点的好处。所以,心中也是一直有着窝火,逮到宫人犯一点错误就不会放手。 “是。” 旁边的姑姑走了过来,架势就要拉开,夏宁慌忙的磕头,说: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下次不敢了……” “给我打!” 皇后一声令下, 谁也不敢阻拦,那姑姑下手极重,听得“啪”的一声,夏宁不敢吭声,但是脸已经红肿的如同馒头一样。梁垣挚对于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焦战尔心中发急,上面的主子惹不得,眼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嘴角被打的沁出了血迹,他也不能去阻止,想了一下,焦战尔对着皇后施礼说: “娘娘,钱大将军今日刚回宫,估计是想坏了娘娘和太子殿下。” 钱皇后听了,有些欣喜,但她也不着急,说道: “哥哥回来,肯定疲乏,明日再见也好。” 焦战尔低头眼珠一转,又说: “娘娘,赐阳宫那边,近日苗头有些旺,去见大将军,宜早不宜迟。” 钱皇后听了这句话,瞬间被说到了心坎里去,回头对太子说: “挚儿,咱们先去看你舅舅。” 梁垣挚点点头。钱皇后对姑姑说: “别停手,多教训教训,省着不长记性。” “是,奴婢遵旨。” 长相凶狠的姑姑又要开打,焦战尔说道: “娘娘,这里交给臣吧,正好殿下交代臣一会儿将一些折本给皇上送去。” 钱皇后听了,想也可以,她的姑姑还是随身侍奉自己,方便一点。 “好,焦大人,不要心慈手软。” “是。” 钱皇后和太子都没有多想,便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了。他们走远以后,焦战尔将夏宁带进了明阳宫,外人见了,知道是奉皇后旨意对其惩治,其实他是将夏宁带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夏宁对焦战尔施礼,鼻音浓重的说: “奴婢多谢焦大人救命之恩。” 焦战尔看着面前快缩成一团的宫女,叹口气,说: “皇后又没要杀你,对我说什么‘救命之恩’?” 夏宁一愣,感觉确实不应该这样说,便改口: “奴婢多谢焦大人出手相助。” “为什么不说是后置宫的问题?” “他们也不承认,有什么办法?” 夏宁心中难过的不行,谁受罚能够开心呢?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焦战尔本来想责骂她一顿,因着办事的不长心,但是没有忍心说出来,便问: “是不是很疼啊?” 夏宁摇摇头,焦战尔双手环肩,说: “不疼?那好,皇后娘娘让我继续给你掌嘴。” 说完焦战尔就扬起了手,夏宁听了,心中一惊,没有敢躲,便低头闭上了眼睛,肩膀忍不住的哆嗦。但是,那个巴掌并没有打下来,夏宁等来的,是脸上突然增加的温度。焦战尔的那只手,轻轻的包住了夏宁肿胀的脸颊。夏宁惊讶的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到焦战尔没有发怒,脸上比以往都要柔和,有性格的单眼皮,眼睛亮晶晶,也在看着自己。夏宁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是更烫了…… “焦大人……” 夏宁没有躲避,应该说是忘了躲避,她因着焦战尔这个温柔的举动,定在原地,眼角不知不觉的流出了隐忍已久的泪水,顺着焦战尔的手指,淌了下去……夏宁的心中,似是委屈在这一瞬间,倾然而谢…… “不是不疼吗?为什么还要闭上眼睛?” 夏宁看着焦战尔,一身侍卫劲装,腰带勾勒出他好看的腰际线条,在阳光的衬托下,他的脸,更加明媚动人心弦。 “焦大人……” 夏宁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到了焦战尔的怀里,这一举动,换焦战尔震惊了,他的手还没有收回。夏宁太过鲁莽,不小心压到了被打的那张脸,便迅速的起来,调转头部,将另一半脸,紧紧的贴在焦战尔的胸膛。看着夏宁的这一串动作,焦战尔不禁又有些无语。 “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焦战尔没有回抱她,口气恢复了以往的不耐烦,低声呵斥道。夏宁哭哭啼啼的说: “焦大人,您知不知道奴婢想您,想见到您啊?” 焦战尔以为她是因为受罚,有委屈才这样的,没想到却给出这么句话。焦战尔担心会有人经过,便一把抓起夏宁,给她推到一边: “一个姑娘家,随随便便就对男人投怀送抱,像怎么回事?” 夏宁低下头,像做错了事一般,用袖子抹掉眼泪,不管怎样,刚才焦战尔的动作,还有自己抱住了她,夏宁心中早已经将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满心的欢喜。 “告诉你,别胡思乱想,想我干什么?把你那些龌龊的思想收起来,你想见我,我可不想见你,很烦知不知道?” 焦战尔噼里啪啦的说出这一堆话,夏宁听了,心中大起大落,焦战尔讨厌她?烦她?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以为他对自己有了改观?夏宁的心脏,忽忽悠悠,再一次伤心难过起来,被委屈打败的眼泪,再次涌出。但是她一直在低头,没有看到焦战尔如同猪肝一般红的脸…… “好了,差不多你就回近侍院吧。” 夏宁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整个人更加显得可怜巴巴。弱弱的点点头,哽咽道不行。焦战尔看了,心中又是不忍,不禁开口: “好了,别哭了。” 本来夏宁准备离开,但是听到焦战尔的声音,反而哭的更加肆虐,脚步一动也不动,她难过的是焦战尔说烦自己。焦战尔没有办法,看着她止不住的泪水,深深的叹了好几口气,不禁有些纳闷,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面对一个哭哭唧唧的麻烦女人?没有办法,焦战尔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夏宁,说: “这个给你,不哭了行不行?” 夏宁通过泪眼模糊的视线,看到一个精美的盒子,她接过来,胡乱的擦掉泪水,发现有些似曾相识。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阵香气扑鼻,竟然是那日在宫外她看中的水粉。夏宁瞬间止住了哭泣,惊讶的抬头看向焦战尔,焦战尔有些不自在,把头扭向一处,说: “这是主子赏的,拿了它,赶紧走,哭丧呢!” 夏宁的脸,破涕而笑,这是他送给自己的吗? “谢谢……焦大人……您是买来的吗?” “都说了,主子赏的,这么墨迹,能不能走了?” 夏宁听了,赶紧连“嗯”几声,说: “主子赏的,定是极好的,奴婢谢谢焦大人。” 说完夏宁便离开了,本来刚开始,她真的以为是焦战尔特意买来送给自己的,惊恐的不敢相信,原来,不相信是对的。不管怎样,是他给自己的,夏宁会不舍得用的。总之,夏宁是心情愉快的离开了明阳宫。焦战尔忍不住的冲她的背影翻白眼,心道:真是傻,哪个主子会给侍卫赐这个胭脂水粉?自己又没有成家? 焦战尔刚从皇上那里回来,在路上走着,本来是打算去钱大将军那里找太子的,忽然,在宫中城墙巷口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夏宁。她不回近侍院,来这里干什么?焦战尔躲到一旁,听到夏宁对那个守门的小侍卫说: “没关系的,你娘的病重要,这些钱你都拿去。” 嗯?把自己的钱给出去?一个四级宫女,能有多少钱? “不行,夏宁妹妹,这是你辛辛苦苦攒的,留着以后出宫用吧。” 小侍卫不收,又给推了回来。 “维哥哥,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你和你娘待我最好,钱你收下,出宫我一介女子,也用不到什么钱,再说,还可以再攒嘛!你娘的病好了,你们才能再团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个人叫楚维,是和夏宁从小一同长大的,感情深厚。 焦战尔听了,心中不禁燃起愤怒的小火苗,好啊,敢情这就是那位维哥哥啊! “你的脸还疼不疼,我这里有药,给你拿着。” 楚维摸了下夏宁的脸,之后给她一小瓶药。 “谢谢维哥哥,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身体。” “好,你也要小心一点。” 夏宁和楚维挥手告别,焦战尔用着近乎扬到天上去的眼睛,看着这两个人“卿卿我我”。夏宁往近侍院的方向走去,忽然面前挡住了一个人,她抬起头,是焦战尔。夏宁开心的说: “焦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把我的水粉还给我。” 焦战尔对着夏宁伸出手,夏宁愣在了原地。 第九十六章 恶人恶报终到头 夏宁不自觉的抓紧了袖袋中的水粉,小心翼翼的问: “为……为什么……” 焦战尔见她不动弹,直接走了过去,就要抢回送出去的东西。夏宁条件反射的躲闪,却不小心被焦战尔拉出了楚维给她的药瓶,药瓶掉在地上,直接摔碎了。二人一愣,夏宁的心中既委屈又生气,她眼眶瞬间变的通红,之后拿出那瓶水粉,递了过去,说: “还给你,你想给谁就给谁去吧!” 焦战尔愣住没有动,就看着夏宁强忍着泪水一般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手里,一同传来的,还有夏宁手的冰凉温度。夏宁低头看看地上的粉碎残迹,扭身便走掉了,留下焦战尔一个人在那里,面对着这一切。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送给她东西?为什么还要往回要? 焦战尔不住的反省,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他将水粉放进怀中,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夜晚,夏宁因着白天的事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气愤焦战尔将东西讨了回去,之后还打碎楚维给她的药。翻了累了,她便把脸冲在里侧,不过还是没有睡着。 忽然,她听到窗户传来被打开的声音,夏宁的心一惊,小心的抓紧被子,她要不要喊有刺客?可是刺客来她这里干什么呢?难道是小偷?宫中守卫这样森严,会有小偷吗?她屏息凝神,屋子便没有什么动静了。过了好久,夏宁才慢慢的转过身子,偷偷的向窗户那里望过去,真的没有什么人,是她听错了?还是有什么东西?咝……夏宁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透过月光,屋子里还能模糊的看见,真的什么也没有,夏宁半天才安下心来,便认定是自己听错了。 到了早上,夏宁由于昨晚的失眠,好久才睡着,所以精神状态很不好。她费力的起来,准备去梳洗,忽然,余光感觉到窗子前面的桌子上多了什么东西。她回过头,顿时定在了原地! 桌子上,整齐的摆着两个小瓶子,一瓶是焦战尔之前要回去的水粉,另一个药瓶它们怎么会在这里?夏宁愣了好久,之后走了过去,拿起那两样东西,都没错,一个是水粉,另一个闻一闻,确实是抹脸用的药。夏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看来,昨天晚上确实是有人打开了自己的窗户。 焦大人啊焦大人……你的心中,究竟有没有夏宁? 夏宁在心中感慨,握着那两个瓶子,久久不愿放下,反复的看着,嘴角含笑。水粉,她定是舍不得用,药,涂了一些在脸上。这个比楚维给她的药更好用一点,红肿立刻就消除了一些。夏宁将这两样放到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之后摆在自己的枕头旁边。接下来的日子,她都一直搂着这个盒子入睡,就像有爱人在身边一样。 宫中发生了大事。 “皇上,老臣忠心耿耿,您莫听了小人奸邪之语,就将老臣问罪啊!” 钱雄跪在大殿之上,脸色憋的通红,声音浑厚有力,回荡在殿堂之上。 “钱将军,你私自培养自己的军队,证据确凿,还有什么狡辩的?” 一名大臣将所有的证据都呈给了梁垣皇,之后挺直身子站在原地,看着梁垣皇愤怒的翻看着那些东西。 “钱雄!” 梁垣皇狠狠的将证据摔向前面,钱雄怒目圆瞪,闭口不语。很快,又站出几位大臣,纷纷作为证人,联手弹劾钱雄。 梁垣皇不敢相信,曾经跟着自己征战沙场的衷心将军,居然也在背叛自己。 “父皇,请您明察,钱将军对大熙国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不要因小人而失了忠臣啊。” 梁垣挚赶紧出来,为钱雄说话。另一边的梁垣昭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他们,之后转过头,站直身子,并不说话。 “皇上,臣培养军队,绝对是为了大熙国,不能光明正大,就是要在暗地里,才能防止一些人的别有用心,皇上,明察,老臣没有让那军队做出一分对不起您的事情!” 钱雄见事情已经败露,只能这样的解释。其实,他培养军队是为了太子和钱皇后,他就怕宫中有人惦记着她们娘俩的位置,如果真有需要冰刃相见的一天,如果皇上不站在太子的这一边,他就举兵造反,誓死也要将太子推向皇位。 谁知却被敌手陷害,查出了自己的军队,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将太子和皇后说出来。 “为了朕?为了朕怎么不和朕说?” 梁垣皇的语速缓慢,但是蕴含厚重的怒气,大殿上瞬间冰冷一片,没有人敢再说话。之前站在钱雄一队的人,更不敢造次,都怕连累到自己。 “皇上,老臣是忠心的,您看老臣是否做了其他越距之事?” 梁垣皇狠狠的瞪着钱雄,咬牙切齿的说: “你的功勋最大,马上就能功高盖主了。” 钱雄听了,知道今日自己是难逃劫数,他知道梁垣皇本就是多疑之人,多少良臣,因着猜忌,皇上就把他们都除掉了。何况,自己现在已经落了把柄,怎样解释都没有用了。他慢慢的抬起胳膊,很快,周边的侍卫就都围了过来,钱雄一看,明了所有,忽然,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包括梁垣皇,都为之一愣。 “皇上,您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吧?臣若有一点的把柄落入您手,您这些侍卫就会冲过来对不对?哈哈哈哈,今日这速度之快,平日里没少练习吧?” 钱雄本来是要对着梁垣皇抱拳行礼的,但是被这些侍卫围住,他便放下了手,慢慢的站了起来。离得近的臣子,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怕一会儿发生打杀时连累到自己。 “父皇!” 梁垣挚见此阵势,今日难道父皇真的要将钱雄置之死地吗?那是他的舅舅,他赶紧站到钱雄的前面,为他求情。 “太子,此时与你无关,你走开,如果牵连到你,那就不好了。” 梁垣皇开口威胁,今日,确实是他预防已久的。这里,只有钱雄在大臣中的地位最高,他的手下也有太多的能人名将,杀伤力那么大,这个江山,不能有一点的隐患。也可以说,梁垣皇是盼着这一天的。 “父皇,您这是要干什么?” 梁垣挚不相信曾经对钱雄那样信任的父皇,居然能够与自己的舅舅兵戎相见。焦战尔在一旁,赶紧拉住太子。 “太子殿下,父皇正在气头上,少说一点吧。” 梁垣昭声音不大,但是也足以让所有人能够听到。梁垣挚狠狠的回过头,死盯着五皇子,说: “是你在背后指使这些人干的吧?” 话音刚落,钱雄马上开口: “太子殿下,请您退到一边,此事与你无关。” 梁垣挚惊讶的看着钱雄,他竟然不让自己插手。刚要反驳,钱雄给了他一个眼神,梁垣挚不得已的退回去。 “呦,太子还是挺听国舅爷,钱大将军的话的。” 梁垣皇冷笑一下,说道。梁垣挚猛的望向自己的父皇,他正阴森森的看着他们。这时钱雄说: “太子顾忌亲情,是不想让臣与皇上自相残杀,便宜了得势之人。” 钱雄刚才之所以叫走太子,是因为这些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哪股势力干的,但是自己没有证据,如果太子继续平白的指向五皇子,那么很可能造成更多不必要的事端,此时,牺牲自己无妨,但一定要保全住太子! “钱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 梁垣皇虎视眈眈一般,似是马上就要放出弓箭,射杀祸患无穷的老虎一样。 “皇上,臣帮您打下这个江山,汗马功劳不提,臣这头盖骨,差点就离开了这具身体,您就不顾旧情,非要置臣于死地吗?” “不,钱将军,现在是你,犯了错误。” 钱雄瞪着圆溜溜的眼珠,似是要放出火一样,真的没有想到,皇上擦完屁股就不认人,亏得自己当年那么拼命!这时,上来几个人,胡乱又狠绝的将钱雄的官服官帽扒下,又是一群人上来,死死的压住他,钱雄歇斯底里的喊: “皇上!你这样的忘恩负义!忘记了当初你的命是谁救的?你就这样守江山的吗?我不服!” 随后“我不服”三个字似乎用尽了钱雄全身的力气,喊破了音,沙哑凄惨。整个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猪血一般涨红了脸,显得他额头的疤痕更加的骇人! “舅舅!” 太子看着疼爱的自己舅舅这样被人欺凌,他马上就要冲过去,什么都不顾。焦战尔死死的抓住太子,对他说: “殿下,不要冲动!殿下!” 焦战尔是事外之人,当然更清醒,他知道此时太子绝对不能掺和进去。钱雄听到,马上冲着太子喊: “太子不要过来!照顾好你母后!不要过来!” 钱雄的眼珠似要崩裂而出,他被一堆人死死的压着,总是再厉害,也无可奈何。胸口被压在地上,喘气都费劲。 “把太子带下去。” 皇上平淡的开口,很快就有几个人拦着了太子。 “来人,就地正法。” “不要!” 皇上居然如此着急的要除掉钱雄!太子听了,奋力的挣扎,放声大喊: “父皇,求您饶了我舅舅吧!父皇!” “殿下!” 焦战尔抱住梁垣挚的腰,但是激动到一定程度上的人,力气是无边的,他们怎样都拽不走太子。 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人,一人一把大刀,他么慢慢的扬起手,传入人们耳中,那刀肉之声,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看着残忍的一面。 “舅舅!!!” 梁垣挚瞪大双眼,头脑轰然雷声滚过一般,看着地上流出的血迹,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听不到任何人叫他。 第九十七章 雄臣之死众人论 要不是焦战尔扶着,梁垣挚可能都瘫跪在地上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钱雄在他的面前被斩刑,身下一片鲜血,而且有的地方还在喷流不止。梁垣挚的泪水划过腮边,头脑根本想不起来任何的事情。他虽然是太子,但没有正面的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那人还是疼爱自己的舅舅。他不是不知道钱雄的所作所为,但是钱雄没有逆反之心的,所有都是为了他和母后。即使被人称作心狠手辣,但是,总是将铁汉柔情给了最亲的人。 梁垣皇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钱雄,心中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梁垣昭,梁垣昭正眉眼低垂,没有什么表情。梁垣皇之前就接到匿名信,罗列钱雄的罪证。钱雄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得不防。正好,借此机会,除了这个心头隐患。但是,梁垣皇不是猜不到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谁,他不喜皇子之间的纷争,但是梁垣昭的这一步棋,却正好帮自己解决掉了钱雄。不过,梁垣皇的心中,对五皇子,却更加的谨慎小心。作为一个皇上,对自己的皇子也这样心存疑虑,梁垣皇也是够累的了。 下了朝,大殿自有人去清理。皇上没有让太子过多的停留,梁垣挚就这样神魂离体的回到了明阳宫。正好钱皇后也在这里,钱雄的消息传播的非常之快,她已经知道了。当梁垣挚看到钱皇后那红肿的双眼,还有一下子苍老了一般的神情,自己的情绪也瞬间爆发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在钱皇后的面前,失声痛哭: “母后,舅舅没有了,父皇他……” 焦战尔赶紧上前抓住太子的胳膊,严肃的说: “太子殿下,谨言慎行。” 之后他给宫人一个眼神,众人纷纷退去,他便站在门口看守,给这对母子相诉的空间。 “挚儿,你舅舅没有了,咱们的靠山,没有了,现在,只剩下咱们娘俩……” 钱皇后哭的浑身瘫软,靠在梁垣挚的怀里,没有一点的力气,全靠儿子在支撑着。梁垣挚从小到大,所有的都是钱皇后和钱雄为其安排好道路,钱皇后还事事都依赖自己的哥哥。现在就像是没有了主心骨,梁垣挚也感到自己好无力。 “母后,没关系,还有挚儿,挚儿保护你。” 钱皇后闭着眼睛,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啜泣着说: “挚儿……没有了舅舅……就会有人……有人欺侮咱们……怕是咱们的位置……都要不稳了……母后还怕日后……宫中咱们的容身之地都没有……” 梁垣挚用手轻轻的给钱皇后在背后顺理着气息,说: “父皇真狠的心……” 钱皇后忽然冷笑了一下,说道: “自古帝王薄情,他以前那么宠爱秋皇贵妃和九皇子,但是一威胁到他的位置,秋皇贵妃不也被他亲手给斩杀了吗?何况你的舅舅……挚儿,母后在宫中这些年,那些个尔虞我诈,见得太多了,母后就怕你的太子之位不稳,怕你吃了亏。现在,对咱们好的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以后可怎么办?” 梁垣挚闭上了眼镜,之后狠狠的睁开: “是梁垣昭,一定是他。” 钱皇后听了,咬牙切齿的说: “还有高皇贵妃那个贱人,他们蓄谋已久。挚儿,小心梁垣昭,怕他会争夺太子之位。” 梁垣挚第一次感觉身心疲惫,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母后,你放心,还有挚儿,挚儿会保住太子之位,还有您的后位,还会给舅舅报仇……” 梁垣挚的脸上,肃杀之气呈现,梁垣昭,早晚要你身败名裂! “昭儿,钱雄没有了,皇后和太子,他们也不会逍遥太久。但是你凡事还不可心急,必须一步一步的来。” 高皇贵妃的脸上,流露出喜悦之色。梁垣昭回答: “母妃放心,一切都按计划来。” “嗯,这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那下一步,就是子嗣的问题。” 高皇贵妃看向梁垣昭,之后又看向坐在一旁的侧妃陈菊。梁垣昭知道母妃要说什么,没有开口。陈菊当然也知道,但是有些害羞,低下头,也没有说话。 “成婚这么久,菊儿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高皇贵妃对这个陈菊没有坏的印象,但也没有什么好感,普普通通,她在意的是正妃位置上的人。当初也是为了履行承诺才将陈菊放在了侧妃的位置。 陈菊偷偷的看向梁垣昭,她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梁垣昭感觉到旁边人的目光,便回答说: “母妃,这个急不得。” 高皇贵妃坐起来身子,不满意的说: “怎么急不得?太子眼看也要纳妃了,本来是想让你早点有子嗣,赶在太子之前,但是你们怎么不努力呢?” 陈菊听了,这样的私密话题让她更加的害羞。高皇贵妃看着她,心中的不满更加多了起来: “菊儿,如果你不尽心尽力的侍奉,那昭儿的正妃进昭阳宫,可就不远了。” 陈菊惊讶的抬起头,虽然她知道迟早会有那一日,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和恐惧,那样,五皇子名正言顺的女人,就不只自己一个了。 “母妃……菊儿……菊儿会努力的……” 陈菊害怕的声音越来越小,高皇贵妃把头转向一旁,轻轻的拿起旁边的茶水喝着,说: “当初本宫承诺了,只要你能在正妃进门之前,顺利诞下男儿,那么你的位置,一定会和正妃一样平起平坐,你们差的,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是……菊儿多谢母妃……” 陈菊心中苦闷不已,自从成婚,不知为何,肚子就是没有怀孕,弄得她好生的上火。 “昭儿,实在不行,就寻一个相当的正妃吧,毕竟,你要先于太子,生下长孙。” 高皇贵妃的目光谋烈,梁垣昭顿了一下,点点头: “母妃放心,昭儿知道该怎么做。” 高皇贵妃满意的笑了一下,这个孩子,从小就让她省心,心性路子和自己差不多,所以自是也相信他。陈菊听了,心中微微的一疼,有苦难言。 赐阳宫内,当然也在议论钱雄的事情,只不过议论的就是韩萤他们几个,九皇子一直没有说话。。 “这个钱雄真的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韩萤想起来以前钱雄为难五皇子的事,所以对他的为人,就一直没有过好的印象。玖玉接着说: “可不是,他啊,就是仗着自己为皇上打下了江山,又是国舅,还有太子,所以总是目中无人,这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我说你们啊,看的都是表面,其实,真正的祸事,在后头呢。” 易尘轻轻的扇着扇子,有些吊儿郎当的说道。 “易尘大人,为何这样说?” 韩萤问道。易尘轻笑一声,说: “你们都知道钱雄的势力强大,都快能够一手遮天了,那是谁,将他扳倒的呢?” “不是众人联合的吗?” 玖玉不懂,若口而出。韩萤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说: “易尘大人的意思是,这群臣后面,有一个人在暗箱操控?” 易尘收起扇子,指着韩萤说: “孺子可教,倒是聪明。” 韩萤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那会是谁呢?” “你觉得宫中谁会和钱雄过不去?谁会和太子过不去呢?” 韩萤想了想,忽的眉宇展开,但是又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易尘挑眉看着韩萤的反应,示意她说出来。韩萤咽了口吐沫,说: “五……五皇子?” 易尘满意的点点头,韩萤却不怎么相信自己说的话。但是,五皇子做出这些,也是要为了太子之位吗?她不想将五皇子冠上心狠手辣之名。 “怎么?不忍心面对五皇子的为人?” 几个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了梁垣鹤的声音,他们回过头,韩萤赶紧低下头,说道: “奴婢不敢。” 梁垣鹤没有说话,易尘走了过来,有些正经的说: “不过,梁垣昭这么做,也算帮了你的忙,除掉一个罪人。” 梁垣鹤这才轻轻的笑了一下,略表满意。 韩萤不敢再提关于五皇子的事情,还有,心中默默的担心着太子,钱雄是他的舅舅,亲舅舅,失去亲人,他的内心,会何等的难受呢? 今日不用韩萤守夜,她正睡着,忽然听到有人在轻轻的叫她的名字,韩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瞬间吓了一跳,梁垣挚正站在自己的榻便,在黑乎乎的屋子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韩萤既惊讶又害怕,他的胆子也太大了,赐阳宫现在的人多了,他怎么还来这里? “玉儿,陪陪我……” 韩萤听了,愣住,梁垣挚的嗓音,沙哑不堪,刚才没有听清,现在愈发的明显。只觉告诉自己,梁垣挚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韩萤赶紧起身,有些尴尬的披上外衣,行了一礼,还没等说话,梁垣挚一把抓住韩萤的手,韩萤感受到他冰凉的温度。 “太子殿下……” “带你出去,陪陪我。” 第九十八章 怒惹九皇苦韩萤 韩萤本来不想跟着出去,但是梁垣挚的状态太令人担心,只好冒险的点点头。梁垣挚给她披上一件披风,之后带着她,提起轻功,飞了出去。 梁垣挚带韩萤来到了一处无人的亭子内,焦战尔早就站在了那里。梁垣挚带着韩萤过来,里面已经升起了取暖用的暖炉,所以也不是很冷。焦战尔站到亭子靠外一点的距离,也是为了给他们把风。 “太子殿下……” 尽管有暖炉,但还是有风吹入,梁垣挚的发丝飘起,脸上落寞的神情,看着很陌生。韩萤知道钱雄的死,对于他的打击是非常大的。梁垣挚转过头,看着韩萤,韩萤惊讶的发现他的眼中竟然金光闪闪,不知道是不是泪水作祟。 “玉儿,我很难过,难过的不得了。” 韩萤听了,也不禁被他的情绪带动的伤感起来。 “太子殿下,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振作起来,还有皇后娘娘呢。” 这个时候,韩萤没有因为钱皇后之前那样对自己而记仇,反而心中很是可怜这对母子。 “我小的时候,母后对我严厉,每次都是舅舅解围,他那样的疼爱我,为了我们,付出了太多,到头来落得这么个下场。他也是战功累累的,父皇,太狠的心了……” 梁垣挚没有自称“本宫”,全部说的是“我”,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复杂悲观的心情。 “玉儿,你知道吗?除了亲情让我悲伤,还有以后的路,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困难等着我。舅舅在的时候,没有人敢做出什么动静,现在,又开始有人觊觎太子之位了。” 韩萤深深的知道宫中,无论是殿前还是后宫,都充满着人心叵测,精明算计。此时的太子,孤单又可怜。 “太子殿下,您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句话,是最近韩萤跟着九皇子学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梁垣挚看着韩萤,费力的笑了一下,说: “玉儿学识有长进啊。” 韩萤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听到太子继续说: “其实,自小,我就不是很喜欢争夺什么,都是母后和舅舅操心一切。现在,我自己真的无所谓,谁要,我都可以给谁。但是,还有母后,如果我倒下了,她就彻底完了。不光她的地位,还有她的心。她争了一辈子,虽然我不喜欢她这样的生活,但她是我母后,我不能让她失望。舅舅没有了,我就要扛起一切,我是被迫的,你知道么?” 梁垣挚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感受,韩萤更感受到他的无力。忽然,梁垣挚整个人过来,抱住了韩萤,韩萤的身子一僵,刚想挣扎,但是想到太子现在的情况,便放弃了。太子的身子很凉,传到韩萤的身上,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玉儿,可不可以接受我?可不可以来明阳宫陪我?” 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韩萤很为难,她必须要拒绝,但是说出来,却怕再伤到太子,怎么办?该怎样说呢?梁垣挚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拥着心爱之人的感觉。这个拥抱,是他向往很久的,此时,见到韩萤,梁垣挚的心,闷堵了几天,才放舒展开一点。他是多么的希望韩萤能够答应他,来到明阳宫,但是,她没有开口,梁垣挚已然明了。 “你还喜欢五皇兄吗?” 梁垣挚问出了这句话,韩萤一愣,她想到了五皇子之前说过的话,但是,如果放到之前,她会承认,可是现在,她真的对五皇子没有什么心思了,之前利用了自己,就已经给了韩萤很大的打击。 “没有……” “你骗我……” “太子殿下,真的没有,韩萤不说谎。” “真的吗?” 梁垣挚松开韩萤,有些兴奋的看着韩萤,韩萤被看的好尴尬,只点点头。梁垣挚笑了,这回是发自内心的。 “那来明阳宫,好不好?我去和九弟说,他不会拒绝太子的。” 梁垣挚满心期待的看着韩萤,韩萤听了,根本不做考虑,她不会离开赐阳宫。 “太子殿下,奴婢,哪儿也不去。” “为什么?我是太子,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韩萤咬咬牙,说了出来: “奴婢不想攀附在任何一个权贵之上,奴婢只想等到出宫的年龄,出宫过简单的生活。” 梁垣挚眼角没落,整个人毫无精神,韩萤想了下,又说: “太子殿下,奴婢和您去明阳宫,风声自然是不好的,尤其对您,很可能会被有心之人挑起您和赐阳宫的矛盾。奴婢不能做有罪之人。” 梁垣挚的眼睛瞟向别处,苦笑一下,说: “我现在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得到,这个太子,真是失败的不行。” 韩萤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她只能实话实说,这个问题,不是滥发同情心的时候,否则会留下隐患,到时候,太子被伤害的会更严重。 “太子殿下,奴婢身份低微,只是一介宫女,没有任何的身家背景,不值得您这样的。您要将心思重点放到朝堂之上,钱将军没有了,您只能自己扛起来所有的事情,才能保护好自己的亲人。” 梁垣挚听着韩萤如此大气的话,弄得确实自己有些小家子气,只顾着眼前了。 “好……” 梁垣挚和焦战尔将韩萤送回了赐阳宫,看着韩萤进了房子,梁垣挚的内心,更加的苦涩,如果这个时候,韩萤能够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真的能够帮助自己改变浑浊的内心。 第二日,韩萤端着水来侍奉九皇子洗漱,屋子里就只有她和九皇子。梁垣鹤洗漱完,韩萤刚要出去,听到梁垣鹤叫住她: “站住。” 声音不大,但有着很严肃的口吻。韩萤转回头,不知道九皇子有什么事情。 “太子的状态怎么样?” 韩萤心中一惊,昨晚出去的时候,没有人看见啊,再说季玄书他们都是在九皇子的寝殿,自己这里,根本够不到啊。但是想到九皇子之前说过不让自己和别的宫的人过多的接触,心中有些害怕,下意识的说了谎: “奴婢……不知……” 梁垣鹤慢慢的走过来,越近,韩萤的心,就越紧张。梁垣鹤走到韩萤的身边,微微拉起韩萤的衣襟,韩萤顿时浑身颤抖了一下,心脏跳动的越发的快。梁垣鹤又轻轻的低下头,距离之近,韩萤都感觉到他喷洒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 梁垣鹤就是轻嗅了一下, 之后抬起头,慢慢的说: “衣服上,还沾染着太子的香,看来,昨夜过的很逍遥。” 韩萤彻底崩溃了,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说: “殿下……奴婢……有罪……” “给你机会,说是怎么回事?” 梁垣鹤背对着韩萤,落下这句话,韩萤不得已,不能再欺瞒九皇子,便将昨夜的事说了出来。梁垣鹤听完,走到韩萤的身边,说: “起来。” 韩萤由于紧张,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梁垣鹤说: “你善心泛滥了是不是?” 韩萤边摇头边说: “奴婢不敢了,殿下您责罚奴婢吧。” “他抱一下你,妞就心软不直接拒绝了吗?” 梁垣鹤的口气阴险的不行,韩萤觉得浑身发冷,忙解释: “奴婢……奴婢拒绝了,没有答应他……” 梁垣鹤拉起韩萤的手腕,暗中加重了力道,韩萤痛的不敢出声。 “你拒绝什么?拒绝还让人家抱?” 韩萤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九皇子的意思,手腕越来越疼,手都忍不住颤抖,说: “奴婢知错了……” “你可怜别人?就是背叛本宫,知道吗?” 韩萤从没觉得九皇子像现在这样的可怕,她的额头冷汗越聚越多,后来居然滴了下来,后背都是潮乎乎的了。 “奴婢知错……” 除了这样的话,韩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是由于害怕,说不出别的。 “把这身衣服脱了,给本宫扔掉。” 梁垣鹤说完,狠狠的甩掉韩萤的手,导致韩萤差点由着这股力量跌倒在地。她站稳身形,连忙说: “奴婢遵旨、奴婢遵旨。” 说完,韩萤几近小跑的出去了,差点和迎面而来的玖玉撞到,玖玉眼尖看到韩萤的不正常,问了一句: “萤姐姐你怎么了?” 留给他的,是韩萤紧张离去的背影。玖玉莫名其妙的走进来,看到洗漱的盆还在这里,想着韩萤今日到底怎么了,如此的不正常。玖玉边收拾,边说: “这到底是怎么了?” 忽然,玖玉感觉身边有冷风吹过一般,他转过头,看着九皇子背对着自己,浑身冷若冰霜,这才明白,肯定是韩萤做了什么错事,才让九皇子生气了。玖玉也不敢过多的停留,收拾一下, 赶紧也出去了。 易尘的嗓门在门外想起,梁垣鹤的眉头一皱,他本想清净一下,这人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过来?但是很快就没有了声音,还算懂事! 是的,易尘刚要闯入的时候,被玖玉给拉走了,告诉他里面闲人莫入。 这一日,九皇子去哪里,他就让韩萤跟着,其余的人都不用,吓得韩萤一直都战战兢兢,玖玉和易尘也不敢问,季玄书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到了晚上,玖玉刚过来,梁垣鹤直接说: “韩萤守夜。” “啊?” 玖玉一愣,这不是有太监了吗?怎的还要宫女守夜呢? 第九十九章 惊闻密篡太子位 韩萤赶紧来到九皇子的内寝,玖玉有些莫名其妙的退了出去。韩萤见九皇子还没有更衣,便说: “奴婢侍奉殿下更衣吧。” 梁垣鹤没有说话,任由韩萤摆布,直到躺在了床上。韩萤刚要去内门庭处守夜,梁垣鹤开了口: “在这里。” 韩萤一愣,在这里?这里可是内寝殿啊,守夜不是在这里的。但是韩萤不敢出声,只好来到桌子旁,刚要坐下,又听梁垣鹤说: “来这边。” 韩萤听话的走过去,不知道九皇子具体说的是哪里。韩萤来到榻前,只见梁垣鹤伸手指了指,韩萤顿时愣住,九皇子是要自己在他的床榻旁,这……这合适吗? “殿下,奴婢还是去那边吧!” 宫中不是不让皇子们宠幸宫女,而是担心宫女意外有孕,所以,才尽量不让宫女守夜,守夜也是在内门庭之处。现在九皇子让韩萤这样近距离的接触,韩萤怕乱了宫中的规矩。 “怎么?有撑腰的了?这么不听话?” 韩萤赶紧回答: “没有,奴婢听殿下的。” 梁垣鹤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韩萤在他的床榻旁边,拿过垫子,坐在了地上,身子紧紧的贴着床榻。不知道九皇子今日为何这样的古怪,韩萤有些担惊受怕。她静静的听着,九皇子似乎进入了梦乡,便放下了一些紧绷的神经,把头也贴在了床榻边上,闭上眼睛,忽忽悠悠的睡着。鼻子中侵入了九皇子的特有香气,让韩萤不禁有些心神不宁,但是却又十分安定一样,让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夜间有些冷,韩萤马上醒过来,看见九皇子正背对着自己,肩膀匀称的起伏。她赶紧起来,轻轻的将被子给他盖好,之后又小心的弄了一下暖炉,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又温暖了起来。她回到榻前,九皇子不知何时已经将脸转了过来,不过还在沉睡。一定是自己刚才的动作,惊扰了一下他,韩萤心里想道。 韩萤重新回到榻前,但是,她被九皇子的容颜又吸引了过去。屋子里很黑,但是还有月光透了进来,更显的梁垣鹤的脸模糊又梦幻一样。韩萤痴痴的望着,想着这么长时间以来和九皇子的点点滴滴,想着九皇子曾经救过自己,嘴角不住的微微上扬,手竟然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就在刚要触碰到九皇子的脸的时候,韩萤震惊了一下,赶紧缩回手,为着自己刚才的越距动作。但是,在韩萤逃离“犯罪现场”的时候,不小心被脚下九皇子的鞋子绊了一下,为了不发出声响,韩萤赶紧用手抓住了床榻的边缘,动作才放缓。 韩萤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有惊无险!之后她刚要起身回到原来的地方的时候,梁垣鹤忽然伸出手,准确无误的盖在了韩萤抓在床榻边上的手!韩萤被惊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要抽回手,但是梁垣鹤却紧紧的抓住。韩萤惊讶的看向梁垣鹤的脸,他没有睁眼睛,面色如常,像是还在睡觉。 韩萤不敢轻举妄动,目光落在抓着自己的好看的手上。那触感温暖又柔软,让韩萤的心中有些发麻。不知道九皇子这是做了什么梦吗?为何会这样?但是韩萤的心中慢慢有了一丝小欣喜,这样的场景今生只能有一次,她从最初的羞涩,慢慢的放开,头轻轻的靠在榻便,看着那两只重叠在一起的手,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心之感油然而生。就像是最初对于五皇子那样,但是,比那种感情要深厚,九皇子的手,韩萤有一种非分之想,那就是一辈子也不想走出来。 九皇子的武功高强,为何手掌还这样的细嫩,没有老茧一样。韩萤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日,早上韩萤醒来,睁开眼睛,脑海顿时清明,目光就去寻找握住自己的手,但是,没有了。韩萤赶紧直起身子,发现九皇子并不在床榻上。她赶紧站起来,回身一看,九皇子正浇花。一大早的,他就去浇花?那九皇子醒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昨天晚上的事,还是,昨天晚上,自己睡着了,手就松开了?韩萤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还是有些害羞,她低着头,来到梁垣鹤的身边,说: “殿下,奴婢去给您打水洗漱。” 说完便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韩萤守夜,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玖玉从易尘的八卦那里有些心领神会,所有人都没有说破,只是韩萤无人能诉说罢了。 这日,韩萤在屋内,听到玖玉说道: “殿下,与惠宫的陶青铃来请安,想找萤姐姐。” 韩萤正在练字,听到了看向九皇子,九皇子从她身边离开,已是默许。韩萤走出去,看见陶青铃正跪在地上,身上穿着厚厚的披风。忙走过去,扶她起来,姐妹二人好久不见,心中甚是欢喜。梁垣鹤此时并未出来,她们也倒放松一些。韩萤将陶青铃带到自己的房内,开心的问: “青铃,你最近怎么样?想死我了。” 陶青铃笑着说: “还好,只是每日忙个不停,终于有了宫休之日,便来看看你。对了,你看这个,给你的。” 陶青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是高皇贵妃在钱雄死后心情好,赏给各个宫人的上等水粉。 “这么好,你自己留着吧。” 韩萤甚是喜欢,但都是女子,估计这样的上等货也就一瓶,便推给了陶青铃。陶青铃摇摇头: “没事的,我那还有其他的,你在这里,也没个伴,留着用,姑娘家,得有几样像样的东西。” “我有啊,之前飞燕给的……” 韩萤刚说出这句话,便停住了,陶青铃也跟着沉默下来,二人心照不宣,那都是曾经的过往了。 “你,有她最近的消息吗?” 韩萤还是忍不住的问。陶青铃轻轻叹口气,说: “我那日看见她和宫中的一个侍卫走的很近,身上也不似上次那样狼狈,估计,是又有下家了。” 韩萤听了,竟也有点放下心来,她还是有能力让自己过的好一点的。 “你能出去吗?咱们去转转?” 陶青铃问道。韩萤想了一下,说: “等会儿我去问问九皇子。” 梁垣鹤同意了,韩萤便和陶青铃慢慢的走在宫中,这是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轻松。二人聊着从前,还有现在,发现身边有太多的变化。都不禁有些伤感。 “等到二十五岁,咱们就都能出宫了,到时候,你我还在一起好不好?” 陶青铃向往着宫外的生活,对韩萤说道。韩萤听了,忽然有些恍惚,出宫,自是她盼着的,但是不知为何,今日想到出了宫,就再也见不到九皇子,莫名的有些惆怅。陶青铃看着韩萤,见她有些出神,便问: “怎么了?萤儿?你不想出宫了吗?” 韩萤回过神,笑着说: “没有,好啊,到时候,咱们还在一起。” “你,还喜欢着五皇子吗?” 陶青铃知道韩萤心中有事,脚步放慢了一些,又说: “萤儿,楚飞燕的例子,就在眼前,你不可同她一般,攀了权贵,失了自己。” 韩萤赶紧摇摇头,说: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高攀呢?” 陶青铃见韩萤说的很坚决,但心中仍是认定她对五皇子有情意,不过没有继续追问。真够巧的了,二人走着走着,就看到五皇子出现在了远处。五皇子只带了一个女随从,没有过来。这时,那边出现了一个侍卫,韩萤觉得有些眼熟,忽然,她想了起来,那是之前五皇子让自己给送信的那个人,就是为了陷害李庭宗大人。韩萤赶紧抓着陶青铃躲了起来。陶青铃不知所以,便任由韩萤拉走。 韩萤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果然,五皇子的女随从东张西望了一下,之后他们便一起离开。韩萤对陶青铃说: “青铃,你先走,我有事过去一下。” 韩萤心中的猜测越来越强烈,她很想知道事实。陶青铃没有走,虽然不知道韩萤要干什么,但是能感受到她紧张的气氛。 “无事,我陪你。” 情况紧急,韩萤来不及多想,便只好带着陶青铃轻轻的走过去,二人不敢发出声响,终于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到了那几个人。韩萤又往前蹭了蹭,隐约能够听到那边的说话声,她示意陶青铃不要出声,陶青铃点点头。 “事情办得不错。” 梁垣昭开口。之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听不太清,但是,五皇子随从的一句话,让韩萤瞬间浑身发冷。她说: “多亏了你,才能将钱雄扳倒,将来五殿下给你的好处,不会少的。” 果然!钱雄之死,是五皇子做的手脚!韩萤和陶青铃互相看了一眼,韩萤的心中五味杂陈,知道了真相,钱雄虽然不值得同情,但是可怜了太子。 “日后,五殿下坐上储君之位,定封你为将军。” 什么!!五皇子竟然要谋篡太子之位!韩萤和陶青铃惊讶不已!韩萤不敢相信,对自己还有着点情意的五皇子,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多么希望不是真的,但是五皇子根本没有否定女随从的话,韩萤的心,凉了半截……太子……他怎么办…… 那侍卫离开了,梁垣昭与女随从分开而行。看着五皇子离开,韩萤和陶青铃才出来,但是,二人站起身来的时候,一回头,那个女随从竟然就站在她们的身后,一脸杀气! 第一百章 受罚被打惹羡妒 这个女随从,就是五皇子身边的谋士,柳宜红。五皇子派她去办事,她走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这里不对劲,果然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宫女。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企图?” 柳宜红的脸上一股子的杀气,吓得韩萤和陶青铃赶紧跪下,韩萤说: “大人,奴婢们绝不敢有任何企图,是……” 韩萤一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去搪塞,大脑正飞速的旋转,忽然旁边的陶青铃开了口: “大人,是奴婢的手受伤了,怕惊扰到主子,所以,就躲到这里,想包扎一下伤口。” 韩萤看过去,果然陶青铃白皙的手上,流淌着鲜红的血液。韩萤睁大眼睛,不知她是何时,还有如何受伤的。柳宜红不放过她们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之后用剑鞘抬起陶青铃的下巴,韩萤的心都揪到一起了,不知道这个谋士到底要干什么,她赶紧开口: “大人明察,真的是她的手受伤了,之后,是奴婢拉着她躲到这里的,不知竟然冲撞了大人,大人降罪的话,就罚奴婢吧!” 本来陶青铃就是牵连进来的,韩萤不能让她继续受伤下去。 “你们看到了什么?” 柳宜红的口吻阴狠冰凉,韩萤和陶青铃赶紧摇头,纷纷说: “没有。” 韩萤接着说: “奴婢们正顾着伤势,大人是要找什么人吗?奴婢们没注意有什么特殊的人经过。” 韩萤赶紧将话题岔开,表现的很自然。陶青铃没有说话,两个人一起解释过多的话,就怕出现漏洞。果然,柳宜红的脸色微微好转,看来这两个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刚刚看到她们,确实让自己一惊,也是出于怨气,柳宜红用剑鞘狠狠的打向陶青铃的脸,陶青铃被突如其来的打击错不及防,一下子瘫倒在地。 “晦气的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什么伤?” 韩萤也惊呆了,赶紧扑过去,说: “大人息怒啊,奴婢们知错了。” 柳宜红的脾气很暴躁,加上之前她看到五皇子和侧妃陈菊有些亲密,心中的怨气集聚在一起,正好无处发泄。她用剑鞘又狠狠的砸向两个人,骂道: “没长眼的东西,叫你们不长眼!” 韩萤她们两个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柳宜红发泄着。本来是韩萤在上面挡着的,但是陶青铃在慌乱中,又保护住韩萤,不让她受到更多的伤害。 “干什么呢?” 梁垣昭的声音忽然穿了过来,柳宜红一愣,收了手,回头看去。韩萤听了,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柳宜红给五皇子请安。梁垣昭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个人,心中似有些明了。 “你先走吧。” “是。” 柳宜红打了一会儿,似乎是消气了一些,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之后走了。韩萤赶紧起身,扶起陶青铃。她的脸上有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条印记,上面还隐约的冒着血丝。两个人的后背都是伤痕累累,那剑鞘的力道绝对不轻。但是由于后来陶青铃一直护着韩萤,所以韩萤的伤势要轻一些。 “奴婢,给五皇子请安。” 两个人强忍着疼痛给五皇子请安。梁垣昭走过来,蹲下,用手托起韩萤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韩萤迫不得已的抬起头,她从五皇子的眼中也看到了狠绝。 “你听到了什么?” 韩萤知道五皇子绝对是猜到自己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但是为了陶青铃,为了自己能够保命,她深吸一口气,说: “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她的手受了伤,我们正准备包扎,怕脏了主子的眼,所以才躲起来。奴婢,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梁垣昭死盯着韩萤,韩萤也没有畏惧,回看着他。梁垣昭能够看透她,知道她这样说,就绝计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但是,韩萤的眼中,他没有看错的话,还透露出一丝的失望。不过,怎样,她都与自己无关。 梁垣昭甩开韩萤的脸,之后对赵江说: “给她们一些药。” “是。” 赵江蹲了下来,拿出两个小瓶子,先递给陶青铃,陶青铃赶紧谢恩,之后才给韩萤。 “多谢五殿下。” 梁垣昭和赵江离开了,陶青铃浑身无力一样,靠着墙根坐着。韩萤赶紧过来,担心不已的问: “青铃,你怎么样?” 陶青铃的眼神黯淡,摇摇头,韩萤更加不放心,道: “找个地方,我先给你上药。” 陶青铃似是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说: “我没事的。” 韩萤安慰她说: “那个柳宜红,她定是因着咱们吓到她了,之后借机教训咱们。幸好你反应够快,但你的手到底怎么伤的啊?严不严重?” 韩萤抬起陶青铃的手,心疼的看着。陶青铃将手抽回,胡乱的在衣服擦着,说: “我知道,挨顿打,能蒙混过关,也不错了。” 韩萤给陶青铃整理一下微乱的头发,说: “我感觉,她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怨气太重了。” 陶青铃扶着墙站了起来,韩萤也赶紧跟着,她自己的后背也很疼,但是陶青铃伤的比她重,所以,韩萤就顾不上自己了。二人简单的整理一下仪表,之后韩萤将陶青铃送回了她的住处,才往赐阳宫走去。 陶青铃在自己的房间里,费力的上着药。韩萤那样坚持要帮自己,她都拒绝了,因为陶青铃的心中,有着一丝的难过。当时为了能让二人脱险,她狠心用石子划破了自己的手。挨打的时候,她还在后面护着韩萤。但是,当五皇子来了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动怒,反而冲着韩萤的面子,也给自己赏了药,这让陶青铃感到很不愉快。 不是陶青铃中意五皇子,而是她羡慕韩萤的人缘。太子和五皇子居然都能够对她另眼相待。就连那个楚飞燕,都落魄成那个样子了,还是有侍卫能伴她左右。她规劝韩萤不要攀权富贵,但是,当都是同一级别的姐妹,周围有了如此不一样的时候,陶青铃的心情,不能那样的平静了。 与其说是羡慕,不如说其中还掺杂了些许的嫉妒。她总觉得韩萤不一样,没准不是太子就是五皇子,在最后能一直给她遮风挡雨,自己却屡次的因为她而受到牵连。韩萤受了罪,还有人惦记,而自己,只能在屋内独自的舔舐。在这姐妹情谊中,自己付出了太多,人家还有一帮人关心,而自己呢?孤苦伶仃,也不为过吧? 在她准备脱下衣服,给后背上药的时候,没有注意,窗外有一个人影,看到她的举动之后,闪身离开。 后背上药非常的难,越难,陶青铃的而心里就更难受。她这样为姐妹付出,能得到什么呢?为什么她们,轻而易举的,就能够俘获太子皇子的心呢? 韩萤痛苦的走回赐阳宫,没有去九皇子那里行礼,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得先上药,之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她在上药的时候很困难,不禁更加的心疼陶青铃。终于费力的解决完,韩萤才来到九皇子这里。其他人还好,但九皇子是谁,他眼睛看不见,耳朵和鼻子可是好使的不得了。 到了晚上,韩萤照例来守夜。后背的疼痛,在夜间更加明显。她还不敢有大动作,怕惊醒了九皇子,只能小心的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这时,身边传来九皇子的声音: “你今日是怎么了?” 韩萤正默默的龇牙咧嘴,听到九皇子的话,先是一惊,之后回过身,看到九皇子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应该很精神。韩萤只是: “是奴婢蠢笨,不小心摔倒了。” 梁垣鹤坐了起来,韩萤赶紧去扶,但是拉扯到后背的疼,让她的动作慢了好多。这时,反而是九皇子用手托住了韩萤的胳膊,韩萤顿感轻松不好。 “摔的不轻啊,伤了整个后背吧?” 韩萤顿了一下,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九皇子,只好实话实说。梁垣鹤听完,没有犹豫的说: “本宫给你重新上药吧,你自己怕是都没有上好。” 口气很柔和,而且似乎像是很正常一样。但是韩萤听了,心中一阵慌乱,忙说: “不用劳烦殿下的,奴婢自己可以。” 梁垣鹤一把将韩萤拉坐了下来,靠着自己,韩萤的浑身瞬间如同着了火一样,刚要蹦起来,肩头却被梁云鹤压住,力道之大,她动弹不得。 “本宫又看不见,你怕什么?” 韩萤低下头,心脏砰砰的乱跳个不停,似乎上下左右要寻个出口出来一样。 “殿下,真的不用……” “不要废话。” 梁垣鹤的口气不容置疑,韩萤不敢忤逆,只好听话。本来她要去点烛火,但是想了一下,反正九皇子也不用,再说,让外面的人看到了也不好。 韩萤努力的仅露出后背,当梁垣鹤的手指接触到她的伤口的时候,韩萤的整个身子都是僵直的,甚至有些屏住了呼吸,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发烧的地方。好在的是,九皇子看不见……梁垣鹤先是用手轻轻的了解到伤口的所在,之后开始重新上药。韩萤能够感觉到,九皇子上药的好几个地方,确实是自己没有够到的。 “之前的药,可以扔了。” 梁垣鹤幽幽的声音传来,韩萤的心中又是一惊,他又知道了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报应到来两出手 韩萤知道九皇子 神通广大,自己一点都隐瞒不了,便点点头。 “什么时候扔?” 梁垣鹤已经给韩萤重新上完了药,韩萤赶紧穿好衣服,说: “明日便扔。” “明日?” 梁垣鹤的口气有着一丝的威力存在,韩萤听了,马上明白过来,忙翻出带在身上的药,之后来到窗户跟前,把窗户打开,一把将药顺着窗户的缝隙扔了出去,之后赶紧又把窗户关上。 药瓶落地有声,这时正是易尘来替换季玄书守卫的时候,他被那声音下了一跳,刚要戒备起来,发现声音是才窗口处传来的。他走过去,一看是个药瓶,回头看看紧闭的窗户,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这个东西肯定是九皇子不喜欢,他一伸脚,将那药瓶踢了好远。之后打着哈欠回到门口,心中念叨着怎么还不到换防的时候?他要困死了,季玄书快些来换自己吧。他看向玖玉房间的方向,莫名的羡慕起他来,托韩萤的服,现在赐阳宫应该就属他睡得最好了吧? 几日之后,韩萤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她担心陶青铃,便偷偷的来到与惠宫外,想要打听陶青铃的事情。但是好久,也没有见陶青铃出来,韩萤不敢进去,因为高皇贵妃可不像九皇子这样的好说话,肯定不会同意自己的宫人随意去见外人。韩萤转身便要往回走,没走几步,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出来,她回头一看,是五皇子的侧妃陈菊。韩萤自是识得的,陈菊正好一抬头,也看到了她,韩萤赶紧下跪请安。陈菊的人还是比较和气的,柔声的让她起来。韩萤起来之后,就看到陶青铃也跟在其身后,顿时心中高兴不少。 陶青铃是奉旨恭送陈菊的,看到了韩萤,她下意识的微微侧了一下头,但是韩萤还是眼尖的看到陶青铃的脸上仍有着红色印记。待陈菊走后,韩萤赶紧走过去,抓住陶青铃的手,心疼的问: “青铃,你的脸……” 陶青铃苦笑的一下,说: “没关系,可能时间再久点就会下去了。” “九皇子那有很厉害的大夫,我去给你求点药来。” 陶青铃听了,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韩萤居然还能认得比御医还厉害的人,自己却什么依靠也没有。 “不用,不严重的。我不能多停留,先走了。” 韩萤还想再同她说两句,但是面前的人已经转身快速的走进了与惠宫。韩萤的心中五味杂陈,赶紧回了赐阳宫。 “被剑鞘打了?还留下了伤疤?” 易尘听完问道,韩萤点点头,说: “易尘大人,求求您,帮奴婢弄点药吧,不然青铃的脸就完了。” 脸面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当初那个余娉婷被楚飞燕害的就毁了一生,她不能让陶青铃步她的后尘。 “给你,让她好好用啊,否则没有效果的。” “多谢易尘大人,多谢了。” 韩萤兴奋的又回到与惠宫,但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见到陶青铃,实在没有办法,她便来到了昭阳宫,记得五皇子说过,有事情随时找他的。虽然九皇子不让自己与其他宫的人接触频繁,但是这都是为了陶青铃。不过,韩萤这次没有找五皇子,而是直接找到了他的侍卫赵江。 赵江听了韩萤的话,若有所思,韩萤以为他不会答应,但是赵江居然点了点头,让她很开心,再三叮嘱: “大人,一定让青铃按时的涂抹服用,否则没有效果的。” “嗯。” 赵江和季玄书虽然都是少语,但是季玄书毕竟是自己这边的人,赵江给人更多的感觉是戒备心极严,浑身不可近前一样。 “奴婢多谢赵大人了。” 赵江在陪同梁垣昭给高皇贵妃请安的时候,借口出去了一下,他在与惠宫出入自由,很快就找到了正在默默干活的陶青铃,他走过去,陶青玲感觉到有人过来,回头一看,忙请安。赵江看到确实陶青铃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红色印记。他将药拿出来,简单的重复了韩萤的话。陶青铃接过药,不知为何,她现在很不喜欢要韩萤的东西,但是碍于外人在场,陶青铃还是守规矩的谢过赵江。 在房内,陶青铃将那几瓶药都扔掉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宁可这样,她也不想借助韩萤的人脉来给自己带来好处。她觉得自己现在一无是处,和楚飞燕韩萤完全不一样。同样的起点,不一样的高度。天知道陶青铃在发现脸上留下了伤疤时候的愤恨心情,不管了,就这样吧,出了宫,不见所有人,心情可能就好了吧…… 深夜,柳宜红正回自己的住处,一抬头,忽然看到自己的房门前站着一身黑衣之人,柳宜红立刻拔出剑防备,呵斥道: “什么人!我叫官兵来了!” 那人根本没有害怕,直接飞身而来,柳宜红看到,赶紧挥剑迎战。但是那人招招夺命一般,渐渐的自己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来人哪!” 柳宜红大喊,可是周围没有一个士兵的身影,她立刻感觉到是面前的这个人做了手脚,便发怒的再次举剑刺去。黑衣人身形灵活的不得了,躲闪过后,直接用剑狠狠的拍在了柳宜红的后背之上,力道过大,柳宜红直接摔到在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又传来一声剑打后背的声音,疼痛袭遍了整个上身。 “住手!你知道我是谁吗?啊!” 柳宜红妄想用身份震慑住对方,但是对方越来越放肆,反而打她打的更欢。柳宜红忍受不住,刚要再次逃跑,这时,对面又飞来一名黑衣人,吓了她一跳,她回头看看身后,之前的黑衣人还在,怎么就又来了一个呢?柳宜红诧异的功夫,之间后来的黑衣人,一个跃身,来至柳宜红的面前,只听“啪”的一声,那人用了什么锋利的东西,狠狠的打向柳宜红的脸颊,柳宜红的脸顿时火辣辣,针刺刺一般的疼痛难忍。 “你们到底是谁?” 先头来的黑衣人见此情景,眉头微皱,看向对面的黑衣人。对面的黑衣人也扫了他一眼,之后二人看着柳宜红狼狈不堪,哼唧**的样子,似心有灵犀一样,快速闪身的飞向墙头,就此消失。留下柳宜红在黑暗里,痛苦不堪。 赐阳宫,梁垣鹤正在把玩着琴上挂坠,听到有脚步声临近,他问道: “解决了?” 来人浑身黑衣,他摘下面罩,居然是季玄书!季玄书回答: “是的,教训了她,但是……” “嗯?” 梁垣鹤听着季玄书继续说: “但是中途又来了一名黑衣人,也将柳宜红给打了。” “哦?” 梁垣鹤还有了些兴趣,想了一下问: “打了何处?” “脸上。” “脸上?” 梁垣鹤深思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笑,说: “看来,还有人看不下去。” 季玄书当然不知道是谁,梁垣鹤也不知道,只是,他猜到一定是和陶青玲有关。既然威胁不到他们自己,也无妨,不去过多的思索了。 第二日,梁垣昭气的大发雷霆,大骂宫中的侍卫。昨夜柳宜红被袭,他们竟然不知不觉的中了**,才让柳宜红吃了这么大的亏。 柳宜红脸上的伤很严重,后背也是。但是经过一夜的沉淀,她思路清晰的来到五皇子身边,说: “殿下,臣以为,此事有迹可循。” “什么意思?” 梁垣昭正在收拾那些不争气的侍卫,听到柳宜红的声音,他才有些冷静下来: “是谁能够这么狂妄自大的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柳宜红有些难言,但还是开口,说: “殿下,那日臣教训两名宫女的时候,有一个是与惠宫的,那另一个是哪个宫的,您知道吗?” 梁垣昭听完,猛的眼前一亮,似是了悟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她们的主子报复?” 柳宜红点点头。因为那两个人打她的方式和自己那天教训两名宫女的手法一模一样,所以她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梁垣昭眯起眼睛,想起了梁垣鹤,会是他吗?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吗?再说,一个小宫女,值得他这样吗? “你不是说那两个人不是一伙儿的吗?” 柳宜红点点头,说: “是的,感觉不像。” 梁垣昭彻底想不明白了,要说韩萤的赐阳宫出的手,还能有点考量,那另一个人是谁呢? “你那日,也打了宫女的脸?” 柳宜红点点头,不自觉的捂住自己红肿的面颊,面对五皇子的目光,她很是不自然,不知道这能不能留下伤疤,如果留下,日后怎么出现在五皇子的面前呢? 柳宜红不愧是谋士,她分析的确实都对,可梁垣昭实在猜不出另一个人是哪里的,只能继续将火气撒在侍卫们的头上,对赵江说: “给我狠狠的教训,让他们多长点记性。” “是。” 赵江应声。 这边血雨腥风,而近侍院的夏宁,心中也是复杂不定。因为自从钱雄的事情之后,太子很少出来走动,所以,她也就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焦战尔了,心中想坏了他。她想当面问问那水粉和药的事情,奈何总无机会。 第一百零二章 情到深处引告白 这日,雪花纷飞,韩萤去办事正往赐阳宫走的时候,看到焦战尔在前面,似乎是在等着自己。她走过去,行礼之后说: “太子……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焦战尔将一只手背于身后,说: “殿下惦念你。” 此言一出,韩萤顿感无力,这让她感觉压力很大,便说: “焦大人能不能帮帮奴婢,让太子不要再这样了。” 焦战尔眨眨眼睛,说: “情爱这种事,外人怎样劝说啊?” 韩萤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就被太子这样得意了呢?再有一次机会的话,她宁可在幼时不去遇见小六。 “对了,你是受伤了吗?” 韩萤一愣,焦战尔怎么知道的?确切的说应该是太子是怎么知道的? “别多想,太子不知道的,我是闻到你身上有股子药味。” 确实,九皇子给韩萤的药,要比五皇子的味道大。后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了不留下伤疤,所以才继续的涂抹。 “啊,无事的,多谢焦大人关心。” 焦战尔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说: “这个给你用啊,太子殿下给我的,肯定好用。” 韩萤赶紧摆摆手,说: “多谢焦大人了,奴婢这里也有……挺好用的……” 焦战尔继续说: “这是太子给的,药效肯定比你自己从御医那抓来的好用。” “奴婢这个不是从御医那弄来的。” “那是哪里?” 焦战尔只是随口的一问,但是韩萤就是想起了那晚九皇子给自己上药的情景,竟然不小心红了脸。这一幕被焦战尔看在眼里,他一下子笑了起来,探下头,说: “哎呦呦,这药的来头不小啊!怪不得你一直不接受太子,原来是心中有人了啊!是心上人给你的吧?” 焦战尔一股脑的说了这些话,让韩萤更加尴尬不已,不禁瞪了他一眼说: “哪有……” 焦战尔逗韩萤,让他觉的乐趣无穷。焦战尔是三观很正的一个人,虽然太子钟情于韩萤,但是他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一是身份,再有就是韩萤的态度,他一个事外之人,能感觉到韩萤对于太子是一点的男女之情都没有。太子还对这份感情抱着希望,他也不便开口打击太子。所以,看见韩萤这种状态,焦战尔也没有为主人而气,反而觉得很正常,他又说: “这有什么的?未婚男女,互生情感,是很正常的嘛!” 韩萤越发的羞涩不已,焦战尔不知道是九皇子给自己的药,才这样肆无忌惮的说,在韩萤听来,有些惶恐。 “焦大人,您就别打趣奴婢了,没有的事。” “好了,不逗你了,太子现在整日的跟在皇上身边,也是想让自己忙起来,转移注意力,钱雄的打击,确实太大了。他让我来看看你,之前太子自己偷偷来过几次,都没在你的房中看到你,你去哪里睡了?换房间了?” 韩萤听了,心中暗暗一惊!太子又偷偷的来过?幸好自己一直在给九皇子守夜,不然,被发现就更不好了。 “啊,是,换了房间……” 韩萤打着马虎眼。焦战尔也没多想,说: “也好,让太子现在收收心,省着每次都像偷情一样,我还得在外面守着,怪冷的。” 韩萤心中觉得焦战尔的话有些好笑,忍不住便笑出了声。 “好了,看你挺好的,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回去交差了。” “奴婢恭送大人。” 说完二人便分开。焦战尔走了一段路,忽然感觉旁边不对劲,一回头,看到夏宁正站在大树旁边,扭扭捏捏的往这边看。 “喂!干什么偷偷摸摸的?” 夏宁也是出来办事,远远的看到了焦战尔,刚要过去,却看到韩萤也过来,二人交流什么她听不到,但是能够看到焦战尔给韩萤什么东西,韩萤没要,之后韩萤还有些羞涩,焦战尔笑嘻嘻,二人在雪中的的场景,在夏宁看来,是那样的美好和谐。焦战尔和韩萤不知道,在夏宁的眼里,二人是那样的,否则他们更会觉得好笑不已。 此时夏宁也不躲了,慢慢的磨蹭出来,心事重重,行礼之后,便快速的跑开。跑了几步,鞋底被雪带的一滑,踉跄了一下,不小心又踩到了身上的披风,眼看着就要狗啃泥一样的摔倒,但是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将她给提了起来。夏宁赶紧站好,披风的帽子已经掉了,飞雪很快的飘落在它的头上。 夏宁看看旁边的焦战尔,刚才是他抓住了自己,免了那尴尬的一跤。 “你跑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焦战尔看着夏宁冻得通红的脸,不明白这个小丫头怎么阴晴不定。 “焦大人,奴婢知错了,以后不会缠着您。” 说完又要离开,焦战尔抬起头,无奈的将夏宁捞回来,之后说: “有话能不能说明白?” 夏宁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焦战尔更加不知如何是好,说: “你看,我也没呵斥你啊,你又要哭!” 焦战尔的口气中有着一点的委屈,夏宁听了,眼泪哗啦一下都淌了下来。焦战尔手足无措,赶紧从怀中拿出手帕,胡乱又小心的给她抹着眼泪,说: “你能不能说话啊。” 夏宁哽咽着开了口: “以前都是奴婢不好,不知道焦大人竟有了心上人,还对您纠缠不清,从今往后奴婢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焦战尔听了,一愣,感觉莫名其妙,说: “什么啊?” 凉风吹来,不大,但是在夏宁泪水未干的脸上,仍旧感觉到刺痛。她用衣袖用力的抹掉眼泪,说: “是奴婢没有福气,萤姐姐比奴婢漂亮,还聪明,和焦大人很般配……” 焦战尔越听越热血上涌,后背一激灵,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你的脑袋成天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对韩萤有什么,是……哎呀,你可不能乱说!” 这要让太子听到了,自己的命还有没有了!夏宁听了,抬起头,心中惊喜不已,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她兴奋的看着焦战尔,说: “真的?焦大人?” 焦战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但是夏宁却不再生气了,走近一步,焦战尔赶紧回头看她,全神戒备。 “焦大人,奴婢……奴婢喜欢您……” 焦战尔以为夏宁要对自己做什么,却没想到她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焦战尔一下子空白了大脑。他不是不知道夏宁对自己的情感,但是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焦战尔还是难以消化。夏宁说完,也是害羞的不行,深深的低下头。听焦战尔没有反应,又抬起头,看到焦战尔的头上满是雪花,长长的睫毛上也落了一片,甚是好看。 焦战尔的心跳不加速,是假的,但是他表面控制的很好。夏宁看着焦战尔严肃不行的脸,心中有些发毛,糟了,肯定是不开心了,她忙说: “对不起,奴婢知错了,焦大人不要生气……” 看焦战尔的表情,是对自己没有任何心意的,夏宁有些后悔冲动的说出那句话,赶紧道歉。焦战尔看着夏宁红透了的脸,他的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在刚要碰到夏宁的脸时,忽听到有人喊了一句: “宁儿!” 二人同时回头看过去,这一看,让焦战尔的火气立刻冒了出来。正是那个什么维哥哥,他大老远的就冲夏宁打招呼。之后楚维看到了焦战尔,赶紧跪下行礼,便离开了,楚维也没有多想,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出现,给焦战尔带来多大的心理变化。 “好个宁儿啊。” 焦战尔死死盯着夏宁,有些狠狠的说道。夏宁不知道焦战尔为什么生气了,无辜的看着他。焦战尔气的一把抓着夏宁的衣服,就把她给拽了过来,夏宁一惊,没敢动弹。焦战尔用力的把夏宁披风上的帽子给她扣上,之后说: “去找你的维哥哥吧!” 之后焦战尔转身快速的离开,留下夏宁不知所以的站在这。夏宁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对于别人的反应,她总会慢半拍,甚至想不明白。以为焦战尔是因着自己的莽撞告白而生气。弄得自己垂头丧气的回到近侍院,心中苦闷不已。 易尘消失了几日,今天回来,带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已经成功的将雷毅之前的回忆激发了回来,但是确实对雷毅和他妻子的打击很大。现在,就要让冯玉娴“死去”了。 夜晚,九皇子将冯玉娴召来,和她说明了情况,冯玉娴痛苦不已: “殿下,真的要这样做吗?” 九皇子示意韩萤去说,韩萤开口: “冯姑姑,要想和雷毅在一起,只有这样,痛了那么久,再忍忍。” 冯玉娴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听话的同意了。易尘给了冯玉娴一种药,可以假死的药。第二日,宫中就传出了消息,近侍院的掌院,冯玉娴,因突发疾病身亡!宫中没有太多的人为她哀伤。近侍院很快就有了新的掌院,只有夏宁,哭的黑天暗地。冯玉娴对于她是长辈一样的存在,平日里对自己照顾颇多,突发暴毙,夏宁怎样都接受不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严寒受罚暖宁心 “好了,都别哭哭啼啼的了,冯姑姑也走不消停。” 新晋的近侍院掌院方挚珍开口道。她的年岁同夏宁一般大,但是办事成熟老练,沉着稳妥,关键是左右逢源。本来冯姑姑最得意的就是夏宁,但是夏宁担不了事情,所以,方挚珍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夏宁仍然止不住哭泣,不小心哽咽的声音大了一点,方挚珍回头看向她,大声的呵斥: “成什么样子!冯姑姑走了,近侍院还不过了不成?给我憋回去!” 夏宁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起冯姑姑之前和她说过,凡事要小心,不可逞强,不要惹到方挚珍。方挚珍看着夏宁的背影,心中不住的感叹,昔日冯玉娴那样偏向夏宁,今日如何?还不得是自己撑起这个近侍院? 雷毅这边,接受了拾忆和冯玉娴去世的双重打击,每天打不起精神,幸好有他的妻子陪伴。 “郎君,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但是,如果你要是想回到樊州,为她守灵,我不会阻你。” 雷毅已是临近中年,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她也是憔悴不堪。想着,辜负了一个女子,不能再让面前的女子为自己难过悲伤,于是他下了决心,好好的和妻子过,之前的易尘也说过,妻子的病,没有了多少时日,不能让她悲惨余生。 “我不回去,我陪你。” 二人相拥,不管怎样,都不能让面前的人,再受伤害,雷毅将冯玉娴,深深的放在了心底…… 自从冯玉娴走了以后,夏宁总是被安排许多的活计,整日的东奔西走,累的不行。但都是掌院安排的,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也有人偷偷的议论,说夏宁再没有了靠山。这日,夏宁因着活计多,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方挚珍本来还给安排其他的事情,但是来不及做了,方挚珍看着夏宁,对她说: “你可有什么不满吗?” 夏宁跪着,赶紧摇头: “奴婢不敢。” “好,那你就去院外跪两个时辰领罚吧!” 夏宁听了,心中一寒,这样冷的天气,两个时辰,跪着是何等的遭罪,但是她只能认命的接受。 方挚珍让夏宁跪在近侍院外,是因为院外没有墙壁能够挡风,心中昔日对于夏宁深得冯玉娴赏识的嫉妒心,悉数的钻了出来,也是一种报复。 夏宁弱弱的在地上跪着,好在没有下雪,但是膝盖接触之地的冰凉,直穿过腿,侵入整个身子。方挚珍还好,可以让她穿着披风。但是,冬日凛冽的寒风,怎么能抵挡的了呢?夏宁越发的想冯玉娴在世的时候,虽然自己也犯错误,但是冯玉娴无论对谁,都是宽宏大量的,只要不是特别严重,都不会过多的责罚。 其实,不光是她,其他近侍院的宫女,也都被方挚珍的严格暴烈惩治过,大家也是有苦难言,奈何她是掌院,谁都不敢有怨言。 风呼呼的吹着,两个时辰似乎遥遥无期一样。夏宁的身子不住的颤抖,脸上如同针扎一样的疼痛。脑海中冯姑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战尔那张俊俏的脸。夏宁闭上眼睛,自从近侍院发生变化以后,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遇到焦战尔,因为她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到太子的明阳宫,也是完成任务就离开,马不停蹄的继续奔走。 已是深夜,夏宁看到近侍院内的烛火都已经熄灭,自己还有一个时辰没有结束。但是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裹紧披风,可是内部的身体都已经被吹的冰凉,毫无用处。 “你在这里干什么?” 天籁之音一样,在夏宁的头顶响起。她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真的就看到了焦战尔的脸,她猜不到那上面的神情,但是,看到他的一瞬间,夏宁觉得空气都温暖了。 “焦大人……” 没想到,夏宁开口,唇齿不清,哆哆嗦嗦。 焦战尔蹲了下来,就要将夏宁拉起,夏宁赶紧拒绝,说: “焦大人,夏宁在受罚,不可乱动。” 焦战尔看着她,紧皱眉头。之后他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直接给夏宁披上。夏宁惊讶的看着焦战尔的举动。身上传来那披风上残留的男人体温的温暖,让她心脏股股跳动,感动不已。 焦战尔的披风,远比宫女的要厚实的多,更何况他是太子的贴身侍卫,衣物方面,更是比普通侍卫材质要好上不少。他用披风紧紧的将夏宁裹好,之后问: “是方掌院惩治你?” 夏宁点点头,焦战尔有些愤怒,说: “你犯了多大的错,在这么冷的夜里惩罚你?” 焦战尔也是听说了这个方挚珍的脾气和管教近侍院的方式,没想到夏宁竟然也是不能幸免。 “我去和方挚珍说,你起来。” 冷风之中,夏宁坚决的摇摇头,说: “焦大人,不可以。冯姑姑之前就对我说,要小心她,不能与她为敌,否则,日后更难过。冯姑姑走了,也没有人能帮我了……” 夏宁说着说着,眼眶不禁又红了起来,泪水又掉了出来。焦战尔拿出手帕,给她轻轻的擦着泪水,柔声的说: “好,听你的,不要哭了。” 夏宁感受到焦战尔的温柔,心中暖和的不得了。头脑一热,竟然又问道: “焦大人能感受到夏宁的心意吗?” 焦战尔一愣,之后又冷着脸说: “这种时候,不要说这些话。” 夏宁又遇挫,只好闭上了嘴。 “是不是还冷?” 夏宁摇摇头,说: “大人的披风很暖。” 确实,是比刚才暖和多了,而且这次是由内至外。 “你怎么这么油嘴滑舌?” 焦战尔嘲讽她。夏宁一愣,她油嘴滑舌?这不是适用于男子吗?她没有觉得啊。看着焦战尔,夏宁赶紧要将披风脱下,焦战尔看着她的动作,问: “你干什么?” “大人不能着凉的,奴婢不怕。” 焦战尔按住夏宁的动作,微微歪着头说: “有什么的?都是侍奉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说完,焦战尔又给夏宁重新的包好,不让冷风侵入。 “大人怎么会来这里?” 夏宁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入睡了吗?焦战尔躲闪了一下眼神,说: “太子今日在皇上那里,我刚将他送去,回来路过。” 夏宁点点头,说: “那大人,您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休息。” 焦战尔看着夏宁,之后又看看近侍院,说: “我陪你吧。” “啊?” 突如其来的这种话语,让夏宁乱了神,口中不自主的呢喃: “陪我?” 焦战尔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说: “别多想,我一会儿就要回去皇上那里的,在明阳宫也待不了多久,出来活动一下也好。” 夏宁又说: “可是,如果让方掌院发现,那就不好了……别连累了大人。” 焦战尔无奈,她怎么这么多的顾忌? “无妨,院里面有动静,我会发现的,放下你的心吧,啊?” 夏宁听了,这才彻底安静下来。有了焦战尔在身边,她满心欢喜,也是梦寐以求的。焦战尔看着她小小的一团,根本受不住这样的风寒。 “阿嚏!” 夏宁又打了几个喷嚏,焦战尔犹豫一下,靠近夏宁,之后一只胳膊也跟着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圈住了夏宁的肩膀,顿时夏宁的身体僵直住,她不可思议的看向焦战尔,焦战尔瞟了她一眼,说: “一起取取暖。” 夏宁低下头,嘴角却控制不住的,开,忍不住的笑,又怕焦战尔发现,生生硬挺。焦战尔斜睨一眼身边那颤抖的身躯,颇感无奈、趁夏宁没有注意,焦战尔一把将她抓起,夏宁吓得赶紧往近侍院内看了一眼,慌张大叫: “你……” 焦战尔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 “你是想让你们掌院出来吗?” 夏宁摇摇头,唇瓣触碰到了焦战尔的掌心,让她心颤不已。焦战尔拿下了手,夏宁紧张的问: “你这是干什么?” “就你傻,大半夜的,这么冷,她都睡着了,能出来监管你?” 夏宁虽然有点不安,但是有焦战尔在身边,她还是很安心的。可膝盖僵硬,腿部麻木,她走不了路了。焦战尔蹲下去,给她揉搓着膝盖,让手上的暖气进入其中。夏宁看着焦战尔的一举一动,心中盛开了繁花一样。 “好了,进去睡觉吧。” “不行的,奴婢……还是不敢……” 焦战尔无语,只好陪着夏宁在外面一直站到时辰,但是夏宁一惊感觉不到寒冷,那披风真的很保暖。 “以后小心点,躲着点她。” 夏宁进去之前焦战尔嘱咐,夏宁点点头,笑着和他挥手告别。但是心中却想:自己躲她,但是她会主动来找,真的躲不过…… 夏宁躺在床榻之上,怎样都觉得没有焦战尔那披风里温暖,呵呵,夏宁不禁嘲笑自己竟然这样的不知廉耻。 深夜,冷的不能再冷,深的不能再深。突然,有人大喊: “抓刺客!” 声音是从太子的明阳宫传来的。梁垣挚从皇上那里回来,刚入睡,就遭到了刺客的偷袭。好在焦战尔在身边,那刺客没有得逞,但一时宫中的侍卫官兵都炸了锅,因为遇袭的是明阳宫,谁都不敢含糊! 第一百零四章 机警巧簧于脱身 赐阳宫内传开了,这里除了九皇子,只有易尘和季玄书会功夫,他们二人赶紧把守住,怕刺客闯入。季玄书在院内,易尘在屋内。玖玉不会武功,但也拿起个家伙事,在内门庭这里死死的看着。韩萤生怕像上次那样被刺客直接的闯入,她更是寸步不离九皇子。 梁垣鹤倒是没有紧张,仍是躺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 “殿下,这刺客是奔着明阳宫去的,你说他会跑向哪里呢?” 易尘警觉的观察着,趁着空挡问道。梁垣鹤侧身反过来,面对着这几个人,说: “绝对不会跑去昭阳宫就是了。” 韩萤惊讶的听着二人的对话,和昭阳宫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认为是五皇子干的?很快,玖玉就问出了她心中的问题。 “难道,真的是五皇子?” 易尘说: “没有证据,都是猜的,不信你明日就听吧,昭阳宫肯定没事。” “那,昭阳宫没事,其他的宫也不见得有事啊,怎么就是五皇子了呢?”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谁也没说肯定就是五皇子啊,只是说刺客不会向昭阳宫跑去。” 易尘恨着玖玉的智商,但玖玉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 “易尘大人是英明啊,那你说,刺客如果够聪明,是不是就会栽赃到别的宫去啊?” “我说你……嗯?栽赃?” 易尘刚要继续挖苦玖玉,但是玖玉的一句话,让他警惕起来。玖玉笑着看他,易尘明白了,他是在变着法的证明自己的智商。 “好,算你还有点聪明。” 但是他们交谈之后,大家心里都很担心,就怕那刺客跑到赐阳宫来,别生生的给人家挡了垫背。 大家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向九皇子。梁垣鹤起身,大脑飞速的旋转,之后开口说: “将烛火都熄灭,叫上玄书,都跟我走。” “是。” 众多官兵终于捕捉到了那刺客的身影,火把的光直冲云天一样,大家都在喊着: “在前面,在前面,快抓住他!” 那刺客身形十分迅速,很快就来至赐阳宫门外,他看里面很黑,没有多想,按照主人的吩咐,他故意停顿下脚步,之后待那些官兵追上来的时候,纵身一跃,飞到了赐阳宫院内。官兵们将门大力的撞开,瞬间院内光亮无比。刺客被层层围住,那刺客的眼珠一转,立刻高喊: “殿下救我!” “嗖!” 一只箭飞过来,准确无误的射中刺客的肩膀,他栽到在地上,官兵迅速将他擒住。 因为刺客偷袭太子,皇上也被惊动,听说抓到了刺客,便连夜开审,但是 听完官兵头领的话,他一愣,说: “什么?九皇子派去的?” 那头领说: “是的,他跑去了赐阳宫院内,还高喊‘殿下救我’!” 梁垣皇震怒,大拍着桌子,这时旁边过来的梁垣挚赶紧劝慰: “父皇不要生气,此事不能全然……” “皇上,您可要为太子和臣妾做主啊!臣妾就挚儿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臣妾可怎么办啊?” 钱皇后冲过来,跪下,哭着说,也阻止了梁垣挚的话语。梁垣挚看着他的母后,钱皇后也偷偷的使了个颜色,这个孩子,怎的还要为别人开脱?不管是谁,伤及到太子,就是不行。其实梁垣挚不是特别相信是九皇子派来的人,但是为了不牵连到韩萤,他才打算开口。可是钱皇后示意他闭嘴,他就没有再说下去。 大殿里已经占满了皇子妃嫔,行刺太子事情太大,谁都不敢置身事外。 高皇贵妃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衣袖,没有说话。她看向梁垣昭,梁垣昭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二人便没有交流。 “传九皇子!” 梁垣皇已经气的不行,梁垣鹤确实让他生疑,只因他的母妃有前车之鉴,他甚至已经在心里给梁垣鹤定了罪。 很快,梁垣鹤带着一行宫人,就来到了大殿。他们给梁垣皇跪下,梁垣皇直接问: “你可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连名字都没有叫,众人知晓皇上心中的愤怒。梁垣鹤恭敬的说: “儿臣知晓。” 梁垣皇示意头领将那刺客带来,刺客一上来,就慌张的扑到九皇子的身边,害怕的而说: “九殿下,您要救属下啊。” 玖玉听了,忙说: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殿下不认得你的。” 刺客哭着说: “九殿下,您说让属下去刺杀太子,成了之后就放了属下的家人,还说出了事也要保属下的,您不能补救我啊!” 说的真真切切,在场的人,几乎都相信了。梁垣挚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九皇子真的也要谋害自己? “你也觊觎这太子之位吗?” 梁垣皇阴肃的声音响起,梁垣鹤不卑不亢,依旧淡定的说: “儿臣没有。” “九殿下……” 刺客还是在恳求着他。焦战尔在太子的身边,看着梁垣鹤的状态,不禁佩服他如此的临危不惧,焦战尔又看向他的宫人们。要说那季玄书和易尘,是武功高强,定力十足,可这韩萤,毕竟一介女流,遇到此事,怎么也如此淡定呢?要么,真的是九皇子所为,但是他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要么……就是他们想到了会有被冤枉这么一出,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焦战尔紧紧的盯着这几个人的表情变化。 侍卫头领得到梁垣皇的旨意,走到九皇子身边,说: “九殿下,我们是在您的赐阳宫抓到的刺客,他也认了罪,供出了您,您还有话说吗?” 梁垣昭看好戏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幕,太子紧皱眉头,大家的心中都是各有所思。 “父皇,儿臣没有派人行刺太子。” 众人一听,不禁大吃一惊,窃窃私语。都已经证据确凿了,他还在辩解?梁垣皇沉着脸,说: “你有什么解释的?” 梁垣鹤沉稳至极,说: “父皇,敢问那刺客进去的时候,赐阳宫内可有人?” 梁垣皇一顿,看向侍卫首领,视为首领摇摇头,说: “确实没有。” 梁垣鹤又问那刺客: “赐阳宫内没有人,你去干什么?” 刺客被这样一问,顿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梁垣鹤趁机又说: “不用在脑子里构思那些谎言了,本宫当时身子不适,和易尘去了百花园。”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吃惊,吃惊这个九皇子的言语。梁垣皇死盯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样。梁垣昭则看着那刺客,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高皇贵妃也微微握紧了袖子中的手。 刺客看着九皇子,心中有些质疑,大晚上的,他去什么百花园?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演下去,说: “是属下忘记了,殿下说过,让属下事成之后,去百花园找您的。” 此言一出,梁垣鹤轻笑一声: “大晚上的,本宫去什么百花园?” 刺客睁大眼睛,马上又想改口,但是觉得有心无力,竟不知如何去应对了。梁垣皇听了,心中顿生怀疑。大家也都是轻叹出声,没想到,就这样,刺客被九皇子用这个简单好笑的办法,给糊弄过去了,就这样露出了马脚。有的人甚至觉得好笑,都笑出了声音。 刺客此时方回过神,是被九皇子将这局给扳了回去。但他还要挣扎着说: “殿下,是属下错了,属下……” 梁垣鹤抬起头,根本不屑面对着那名刺客,他说: “不用再费劲脑汁要和本宫的话对上了,再往下说下去,怕你将背后的人,也说出来。” 此语石破天惊,刺客的浑身跟着一颤,这时梁垣皇开口: “大胆贼人,快说谁谁指使!” 那刺客知道于事已无补,狠狠的瞪着眼睛,他想说出来,但是,家人的性命在他的手上,他若出卖那人,家人的性命便不在!自己也是有口难言,最后,他快速的做下决定,趁人不注意,忽然伸出手,直直的奔九皇子的脖子掐去,大家都恐慌不已!都惊呼出声!速度之快,连季玄书和易尘都没有来得及挡住。梁垣鹤刚要防御,但是听觉异常灵敏的他听到那刺客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 刺客一把掐住九皇子的脖子,之后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什么,没有人听得清。很快,季玄书一个反手,就将那刺客挥打在地,紧接着,那人的嘴角便有血迹流出,竟然服毒而亡! 官兵们这才赶紧护主皇上和各个主子,侍卫头领也赶紧将刺客抓过来,探过气息,确定已经身亡,之后向梁垣皇禀告。这回,再也查不出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他行刺太子了。 梁垣昭紧抿的嘴唇,缓缓的出了一口气,之后看向高皇贵妃,她也悄悄的放开了握紧的拳头,还好,一切有惊无险。 将那刺客处理完,皇上并没有让九皇子起来,沉着脸色问: “九皇儿,深夜到底干什么去了?” 大家刚放下的惊险的心,纷纷又向梁垣鹤看去。梁垣鹤张开双臂,之后将手置于胸前行礼,说道: “祭亡灵之人。” 此言一出,如同惊天震雷,在大殿上轰炸开来! “祭奠何人?” 梁垣皇似是咬牙切齿,狠绝的口气,从他的嘴里发出。梁垣鹤没有丝毫的迟疑,说道: “皇儿的母亲。” !九皇子竟然私自在宫中祭奠,并且还是他那罪妃之母,所有的人都吃惊不已,梁垣皇更是火上眉梢! 第一百零五章 一波刚平一波起 众人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整个大殿,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梁垣皇死盯着地上跪着九皇子,好久,他招手,过来一个人,明了皇上的意思,马上跑了出去。所有人就都这样沉默,时间仿佛过的好慢,最后,终于在被派出去的那个人回来以后,大家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甚至有些兴奋的看着那个人的身影。 “皇上,确实在那个地方,发现了纸钱的残迹。”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皇上是让人去验证九皇子说的话,到头来,他还是不相信这个皇子。 “九皇儿,你可知宫中不可私**寂?” 梁垣鹤磕了一个头,之后说: “皇儿知错,请父皇责罚。” 梁垣皇看着他,也知他心中思念母亲过度,但是不可不罚,不光是因着太子被刺,查不到原委而气愤,还是因着九皇子没有将他的宫规放在眼里,明知故犯,最重要的,是他给那个罪妃祭奠! “你为自己洗了冤屈,也算是帮了朕,但是,错误不可不罚。来人,五十杖刑。” 梁垣皇严肃的说完,大部分为九皇子投去怜悯的眼神。赐阳宫的宫人听了,更加心疼自己的主子。韩萤马上磕头说: “皇上,九皇子毕竟是金贵之躯,奴婢愿为九殿下受罚。” 说完又磕了一个头。太子因着韩萤的举动顿住了心神,只因她为九皇子求情。五皇子听了,虽然知道这是做宫人应该的,但也是忍不住的看过去,之后,梁垣昭又看向太子,果然,太子的神情很复杂。梁垣昭轻轻的笑了一下,只要太子难受,他就高兴。 玖玉也赶紧跟着一起磕头: “皇上,责罚奴才吧!奴才也有罪!不要伤了九殿下啊!奴才求您了!” 玖玉磕的头更响。但是梁垣皇丝毫没有动容,反而说: “好啊,你们想跟着一起受罚,那就一起好了。来人……” 梁垣皇刚要下旨,梁垣鹤开口道: “父皇,是儿臣让他们跟着自己的,希望父皇不要牵连无辜之人。他们的罪责,儿臣愿一人承担。” 梁垣皇看着九皇子,不知为何,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女人倔强的样子,梁垣皇的心很复杂。 “好,朕将刑罚放松一点,加上你的宫人,一共八十。” 韩萤他们听了,更加的慌张,还要再求情,梁垣鹤呵斥住他们: “不可违抗圣旨。” 韩萤和玖玉才费力的忍住刚才的冲动。易尘将他们叫回来,说: “别给你们主子惹事了。” 没错,易尘和季玄书没有过去,就知道九皇子不要牵连他们,这样反而还会增加责罚。 “啪 !啪!” 板子闷声敲打在梁垣鹤的后背上,他咬牙挺着,没有发出一个声音,也没有让身躯弯一下。在后面的韩萤,忍不住的泪水,看着九皇子遭罪,全部心疼的流了出来,捂住嘴,不敢出声。玖玉也是难过担忧的哭泣,嘴里还小声的哽咽: “殿下……” 九皇子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的挨下了那八十大板。结束之后,后背全是鲜血淋漓,腥红一片。太子有些不忍看下去,但是梁垣昭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觉得九皇子的这股子硬劲,不容小觑。 结束了,九皇子的后背才稍微有些弯曲,韩萤第一个冲了过去,扶住他,抽泣着说: “殿下……您怎么样?” 九皇子的嘴角也流出了鲜血,淌在洁白的下巴之上,整个人脸色苍白,更显清寂,红色的血液将他修饰的更加妖娆一般。八十大板下去,什么样的铁人都承受不了,梁垣鹤开口说话,声音很虚弱: “儿臣知罪……” 梁垣皇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九皇子,终于开了口: “都回去吧。” 说完,梁垣皇率先出了门,大家才纷纷的也出了大殿,惊恐的一晚,终于结束了。 太子走到韩萤的身边,刚要和她说句话,被焦战尔不动声色的一把拽走,梁垣挚看向他,焦战尔给了他一个眼神,梁垣挚明白,是母后在旁边,不能与韩萤太过亲近,否则会给她招惹祸事。众人经过九皇子身边时,都不住的多看了几眼,同情的居多。梁垣昭走过,嘴角轻笑,之后也离开了。 大殿之上,就剩下赐阳宫的人了。 “殿下,您怎么样?” 韩萤急的直哭。易尘正简单的给他查看一下伤势,奈何后背的衣服和肉都已经惨不忍睹了。梁垣鹤闭了一下眼睛,之后睁开,眼中充满了痛苦的神情。似是只对着韩萤一个人说: “无事。” 大家赶紧将九皇子送回了赐阳宫,易尘给梁垣鹤忙活完伤口以后,天都亮了。谁都没有睡觉,梁垣鹤最先睡着,其他人才陆续的去休息。梁垣鹤聪慧的不得了,猜想出可能有人要栽赃他,便马上离开赐阳宫。知道宫中不让私自祭奠,但是没有别的理由让他摆脱嫌疑。正好,也好久没有给母妃烧纸了,回了宫,就没有做过这种事。尽管挨了惩罚,最起码,嫌疑摆脱了,命保住了,没有让那幕后之人得逞。 韩萤守在梁垣鹤的身边,当时看着那一板子一板子的打在他的身上,韩萤感同身受一样。身为皇子,有几个被打的?被打大部分都是让宫人给承受了。韩萤觉得自己不应该出头,害的九皇子多挨了三十大板。 到了黄昏之时,梁垣鹤才慢慢的醒来,昨夜太折腾,遭一顿毒打,身子肯定吃不消。还好有功夫的底子,加上易尘的医术,他还是有些力气的。 韩萤扶着九皇子坐起来,她都不敢想象那后背血肉模糊的样子。她端过粥来,说: “殿下,奴婢喂您吧!” 梁垣鹤点点头,韩萤小心的将一小勺粥送进梁垣鹤的嘴里。看着那有些惨白的嘴唇,轻轻的将粥含了进去,韩萤竟然有些心跳加速。 吃完粥,韩萤扶着梁垣鹤,让他重新侧躺好。之后跪下去,说: “殿下,都是奴婢不好,害的您遭罪了。” 梁垣鹤觉得姿势不舒服,一用力,直接趴在了床榻之上,时候侧脸虽韩萤说: “不要把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你们不出头,父皇也会治罪于你们。” 韩萤看着九皇子受苦,心疼的不行。这时梁垣鹤说: “本宫有头发落在脸上,不舒服。” 韩萤听了,回神一看,果然有一缕碎发,贴在了九皇子的面颊。韩萤明了,伸手,小心的将那头发捋到梁垣鹤的头后,但是,头发不听话的又掉了下来。韩萤只能将它们掖到梁垣鹤的耳朵之后。在碰到梁垣鹤的耳朵时,韩萤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之后赶紧将手收回。这时梁垣鹤却笑了一下,韩萤不明白这笑是什么意思,也没有问。 “殿下,刺杀太子是不是太鲁莽了?” 昭阳宫赵江问五皇子。梁垣昭喝了口茶水,说: “不鲁莽,就是要让他感到害怕,知道有人惦记着他的位置。” “这次,失败在没有嫁祸给那九皇子。” 赵江便给梁垣昭倒茶便说。梁垣昭嗤笑一声,道: “没有就没有,真是低估了那个九弟的厉害。不过,也算是给太子提个醒,自从这件事以后,不管九皇子是不是排除了嫌疑,太子都会额外注意赐阳宫的,这样,他就太分精力了。” 梁垣昭一步步棋,走的都是算计精明,赵江听了,也觉得有理。 过了段时日,皇上为了安抚太子受惊,特在宫中要举办烟花盛典。大家都是兴奋不已,烟花是非常美丽壮观的,谁都想看,都盼着日子的到来。但是,烟花盛典到来的日子里,却又有些不太平。 宫中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这盛典,太子还在批阅着奏折。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奏折中夹着边关的战信,知道这个折子必须是皇上亲自过目,而且那信也是十分的重要。所以,他马上派焦战尔将奏折和信给皇上送去。 “千万要小心,不可弄丢了。” 梁垣挚千叮万嘱。 “是,太子殿下放心。” 焦战尔便出了明阳宫。 焦战尔将东西放进了怀中,正往皇上那里走着,他忽感周围不对劲,总感觉又有双眼睛紧盯着自己。他更加小心,脚步加快。这时,焦战尔身后走来一个侍卫,刚要经过他的时候,焦战尔马上一跃而起,提轻功飞向一边。那人也马上追了过来,很快就和焦战尔对手,目的明确,就是要他怀中的东西。 焦战尔的功夫也十分了得,那人没有得到好处。几招之后,大批士兵就被引来,那人见事情不妙,便要拔腿就跑,这一回是焦战尔紧追不舍。 “抓刺客!” “有刺客!” 今日正好梁垣鹤带着宫人也出来散步,远远的就听到士兵们噼里啪啦的追赶着一个人。 “殿下小心,最近宫中怎么这么不太平!” 玖玉赶紧张开双臂护好九皇子,韩萤也在一边。季玄书说: “大家都小心!”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宫女太监,看到这样的场景,都纷纷躲避。夏宁也正是在回近侍院的路上,听到有刺客,也赶紧找安全的地方。 第一百零六章 各护安好怀中人 夏宁躲到墙后的时候,就看到那刺客在远处墙头上飞行,后面的焦战尔紧追不舍。看到是焦战尔,夏宁更加担心的不行。宫中的这个时候,人很多,主子奴婢的,再加上一群的侍卫,开始乱个不行。本来之前就有太子被刺的事件,所以大家更加的恐慌。 那刺客的功夫明显比之前的那个高强,他并不急于逃走,而是趁空隙还要伸手掏向焦战尔怀中的东西。但是刺客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和焦战尔周旋一会儿,便开始真正的转身而逃。这时,太子也赶过来了,马上高声命令: “快抓住他!” 梁垣鹤一行人本来是在安全的地方,但是那刺客几乎是横冲直撞,一时间宫人们的惊叫声接连不断。有一个小宫女,跟着人群跑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她想要快点起来,但是奈何脚却不小心崴到了,越紧张就越起不来。韩萤看到,想到自己像她这边年岁的时候,心生怜悯,便赶紧跑过去,将她扶起来,带她到了安全的地方。但是太子在附近看到了这一幕,紧接着,也看到了后面被众人追赶的刺客,他马上就冲过去救韩萤。 “太子殿下!” “萤姐姐,小心!” 玖玉和太监的的声音骤然响起,韩萤刚转过身子,忽见那刺客竟然直直向自己这边跑来,她想快点跑,但是不知道那刺客的最终方向,竟然在原地转了一圈,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刺客已经到了眼前,韩萤瞪大双眼,来不及躲闪。刺客正在逃命,前面出现了挡路者,什么也顾不上,直接一掌将韩萤打开,韩萤被这力量震的身子便飞了出去,直奔那已经冰冻了的湖面。众人尖叫声更多了起来,那湖面摔下去,不头破血流也好不了多少了! “啊!” 韩萤恐慌的喊道。就在她的身子被打飞直湖中心的时候,空中也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九皇子。但是太子的速度明显更快,眼看着就要碰到韩萤的胳膊时,只见九皇子解开外衣的腰带,用力抛出,准确无误的缠至韩萤的腰间,之后猛力收回,韩萤便被带入了九皇子的方向,梁垣鹤将她抱紧,迅速的飞到安全之地。 “九殿下!” 玖玉和季玄书赶紧跑过去,刚才梁垣鹤的反应和速度太快,季玄书都没有追上。 梁垣挚眼看着韩萤从自己的指尖被九皇子救走,他一皱眉头,翻身跃回走廊之上。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一群人涌过来,生怕太子再出什么意外。此时梁垣挚狠狠的瞪着梁垣鹤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多谢殿下。” 韩萤惊魂未定,在梁垣鹤松开手以后,赶紧谢恩,身子被打的也是疼的不行。 这时,刺客已经被重重包围,他想飞都飞不出去,因为弓箭手都已经在墙头准备好。梁垣挚感觉最近宫中祸事多,特命令加强防备,所以弓箭手才来的如此之快。焦战尔看到刺客无路可逃,才停下脚步,忽听远处有人小声叫自己: “焦大人!”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夏宁。 梁垣挚说: “给我拿下!” 这时,刺客猛然从怀中掏出一堆暗器,一挥手,那小刀尖状物,四散飞去! “保护太子!” 梁垣挚的身前立刻站了好几圈人,侍卫纷纷挥打那不明暗器。 梁垣鹤这边,也听到了那器具之声,第一反应,将韩萤护在了身后。季玄书迅速拔剑打飞暗器,护好身后的所有人。 焦战尔看到那情形,赶紧回身看去夏宁,只见她已经吓得木然不敢动,一枚暗器已经朝她的方向飞来。焦战尔马上飞到夏宁的身边,速度比不上距离,眼看着暗器就要扎进夏宁的头部,焦战尔什么都顾不得了,伸出胳膊,竟然徒手去接那害人之物! 夏宁吓得魂飞魄散,瘫靠在墙上,看着面前抓住了暗器的手,那上面瞬间血流而出。焦战尔居然用肉手接住了!并且,那暗器刺破了他的手掌,鲜血直流。焦战尔扔掉那东西,赶紧站在夏宁的前面,来保护她。 “焦大人!” 夏宁担心不已,手不自觉的抱住了焦战尔的腰。 那刺客也没有得到好处,被弓箭手射中了腿部,不得走路,侍卫便将他擒住。 “带回明阳宫,本宫细细审问!” 皇宫中,除了天牢处,只有太子的明阳宫,才能有关押犯人,审问犯人的权利。 人群在惊魂动魄之后,慢慢的散开。焦战尔已经跟着太子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对自己担心不已的夏宁,看着她已经要哭了的神情,咧开嘴,给了她一个微笑,竟然夏宁看晃了眼,怦然心动。 “你的伤怎么样?” 回明阳宫的路上,梁垣挚问焦战尔。他并不知晓焦战尔是为了救一个宫女而受伤,以为是在混战之中不小心。 “回殿下,无妨。殿下,那个奏折和信,您送给皇上了?” 梁垣挚点点头。是的,梁垣挚本来是让焦战尔去办这件事情,但是焦战尔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得不多加小心一点。他们也是为了验证,焦战尔便提议,名义上他去皇上那里,实际上是太子亲自前行。果然,有人中了圈套。 梁垣鹤已经回到了赐阳宫,他细细的想着今日的事情,韩萤来给他送了茶水,看到九皇子心事重重,她问道: “殿下,可是为最近的事情烦心?” 梁垣鹤接过茶水,说: “烦心谈不上,就是这背后之人,竟然如此的坐不住了。” 韩萤知道九皇子指的就是五皇子。虽然都没有足够的证据,但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时,易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直到进了屋内,也没有停下来。 “这宫中是怎么了?不是戒备森严吗?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今日我没看到这么精彩的事情,可惜了!属下,参见九皇子。” 韩萤不知道易尘消失了几日,是去了哪里,看到他精气十足的样子,总会给赐阳宫增添不少的生趣。 “办好了?” 梁垣鹤轻轻的问,易尘说: “嗯,都妥了。九殿下真是神机妙算啊,真的被你说中了。果然有人派人去刺杀他们。” 韩萤听了,不知道说的是谁,难道是雷毅? “易尘大人这是……” 玖玉总是在韩萤最想知道的事情上,率先开口。 “猜不到的,你们。” 易尘伸手拿起茶杯,自己倒上水,一饮而尽。韩萤一愣,没有说出口。 “是上次冤枉咱们主子的那个刺客。” “什么?” 韩萤和玖玉惊讶不已,那刺客?什么意思呢? “刺客,在临死前,嘱咐九皇子去救他的家人。” 原来,九皇子当时听到那刺客不是很清晰的声音,他的直觉是那人有求与自己。果然,刺客在掐住九皇子脖子的时候,用了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救我家人。” 之后便服毒身亡。刺客看到九皇子仅用几句言语就将自己排除嫌疑的身份,就知道他的头脑智商绝对一等。也知道了自己今天定是亡命之日,担心他的家人,事情败露,五皇子肯定不会对他的家人留情面,此时此刻,他即使将五皇子供出来,家人也不会保命。别无他法, 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九皇子的身上,所以,他也没有用力掐住九皇子的脖子,不管九皇子帮不帮他,都是奋力一搏。 梁垣鹤知晓定是五皇子在背后指使,所以派易尘暗中查看五皇子的动静,终于发现了情况,在他们刺杀刺客家人的时候,易尘蒙面将那几个人救下,被送到无人知晓的地方。 韩萤他们听完,不禁对九皇子更加的另眼相看,韩萤说: “殿下,您这样太冒险了,如果那刺客只是临时之计,让您以为他要说什么,对您痛下杀手怎么办?” 梁垣鹤轻轻的说: “你的功夫,还动不了我。” 也是,梁垣鹤的功夫了得,虽然没有大场面的打杀,但是光凭救韩萤的那几次,韩萤就知道九皇子绝对不简单。 “九殿下,那他都诬陷您,您怎么还帮他?” 玖玉有着被自家主子打抱不平的口吻。 “救人一命,举手之劳,积行善事,有何不可?” 梁垣鹤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结束了,他的仁慈之心,让别人对他肃然起敬。之前还救了那素不相识的宫女,梁垣鹤的善心,是自小就有的,秋皇贵妃曾经教导他,救人一命,积行善事。他牢牢的记着,不管身陷囹圄,还是光明顺境,梁垣鹤都身体力行,谨记。那刺客,也会安心了…… “对了,下次不要用我的杯子喝水。” 梁垣鹤对着易尘说出这句话,瞬间让易尘难受的不行,这不是间接接吻了? “殿下,您这样审问,是没有结果的,不用刑不行。” 一旁的侍卫对梁垣挚说。梁垣挚在审问那刺客,奈何他就是什么都不说。听到用刑,他没有实际的实行过,但那是以前,现在有人处处威胁自己,此时,自己若不强大严厉起来,怕是最后会任人拿捏。 “好。” 梁垣挚死死的盯着那刺客,下了施刑的令。 “啪!啪!” 鞭子一声声的抽打在刺客的身上,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嘴里咕噜噜的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见他还是不说话,但是眼神之中已经有了恐惧的神情。梁垣挚慢慢的站了起来,向那刺客走去,眼中尽是狠毒之色。 第一百零七章 出手相助遇难人 梁垣挚从炉火中拿出铁烙,浑身散发着阴险的气息,脸上没有一点的不忍之色。他没有眨眼睛,将铁烙举到了刺客的面前。刺客更加的惊恐,看着那火红的铁具,心中更是煎熬受怕。 “啊!” 焦战尔刚来到明阳宫的牢房,打开门,就看到了太子正用着铁烙对刺客用刑,那人已经奄奄一息一般,鲜血遍体。一股子的血腥焦味传来,焦战尔一丝的愣住,他从没有见到太子的这副默然中带着冷酷的形象。焦战尔强忍着捂住鼻子的冲动,来到太子的跟前。看到桌子上的一张纸,上面已经有了一个指印的画押,难道,太子已经审出了结果? “殿下,他都说了?” 梁垣挚慢慢的转回身子,冷冷的说: “是江湖上的铁血手。” “铁血手?” 焦战尔很惊讶: “铁血手,怎么会和皇宫扯上关系?” 铁血手是混迹江湖死士一般的组织,只要钱够多,他们就能去办各种事情。杀人放火,统统不在话下。但是,事情受雇于谁,只有铁血手的首领知道。像今日的刺客,他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幕后之人,他并不知道。所以,有了线索,也不好推测。 “这么说,铁血手会不会是被宫中的什么人,收买了呢?” 焦战尔大胆的猜想。梁垣挚点点头: “嗯,不然,他们的江湖规矩,不插手皇宫之事,现在怎么会卷进来。” 梁垣挚看着那已经昏死过去的人,对旁边的人说: “一定要看管好了。” “是。” 梁垣挚拿出手帕,慢慢的擦着手,眼神中透露着精光,说: “战尔,看来,咱们以后会有很硬的仗要打。” 焦战尔低头明示,意思他会一直跟随太子。 “将他的手脚筋都挑断,已戒惩罚。” 梁垣挚说出了这句话,焦战尔一愣,说道: “太子,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那就让他一废到底,好好的折磨他。” 说完,梁垣挚就走了出去。焦战尔回头看看那被五花大绑之人,心中想着:还不如死了,死了省着受罪。 焦战尔奉命去追查铁血手的事情,不方便数日不在宫中,会引人猜测,他只能在夜间单独行动。今日彻查仍旧没有什么结果,焦战尔飞身至下墙边,看看周围,确认无误,之后往明阳宫走着。进了宫中,就不会惹任何人的怀疑。 “焦大人。”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焦战尔本来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回身,看到夏宁正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的身后,他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干什么?这么晚不回你的近侍院?” 夏宁来到焦战尔的跟前,问道: “焦大人,您的手怎么样了?” 说完,夏宁就低下了头。焦战尔看着她的态度,心中突发想逗弄她的想法。 “唉,别提了,恐怕要废了。” “什么?这么严重?快让奴婢看看!” 本来焦战尔是想借着这个由子,看看夏宁无比自责的样子,没想到,他低估了自己在夏宁心中的地位。夏宁已经不是单纯的自责,而是直接抓起了包着纱布的自己的手,小心的查看起来。 “对不起,焦大人,都是奴婢连累了您!” 夏宁带着哭腔说道。焦战尔被她的举动弄的很不舒服,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夏宁没有松手,还在翻来覆去的看着。 “哎呀,好了好了,再这么粗鲁,不废也废了!” 夏宁这才知道对方是在诳她,但是她并不生气,那日焦战尔的举动,让自己对他的情感更加的深刻。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奴婢,就是好几日不见到焦大人,想您……想看看你的伤口。” 焦战尔看着夏宁通红的脸,觉得她有时对自己胆子很大,有时又娇羞怯懦,真是有趣。 焦战尔将夏宁送到了近侍院门口,问她: “最近有没有人欺负你?” 夏宁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胳膊,之后摇头,说: “没有。” 细微的动作焦战尔已然看在眼里,他一把抓过夏宁的手,不顾夏宁的阻止,掀开她的袖子,那一道道红刺刺的鞭打伤疤,便出现在眼前。焦战尔顿时皱紧了眉头,说: “怎么回事?谁打的?” 夏宁收回了手,说: “焦大人不要问了,没事的。” “你怎么这么没用?就这样人人欺侮?” 焦战尔忍不住的埋怨她,但是自己又不能到近侍院中给她讨公道,他想了一下,说: “等过些时日,我把事情忙完了,给你找人,推荐你去别的宫殿吧。” “什么?” 夏宁听了,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为自己这样做? “你在这不是也受苦?换个地方,省着被人针对。” 夏宁开心的不行,说: “那……那奴婢可不可以去明阳宫啊?” 焦战尔眉毛一挑,说: “你想在太子的身边?” 他知道夏宁的真实用意,不过是故意这样问而已。 “不是,不是,奴婢是想在焦大人的身边!” 夏宁赶紧解释。焦战尔听了,赶紧闭上了嘴。每次都是想看夏宁出糗,但这个小丫头却总能将自己绕进去。 “我还不想让你在我身边呢!” 焦战尔的内心是有些紧张的,但是一紧张,就口不择言。夏宁听了,又是一沉重的打击。 “好了,快进去吧!” 夏宁委委屈屈的进了近侍院,焦战尔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想道:明阳宫最近不太平,你去了,受伤怎么办? 今日大雪纷飞,太子刚和皇上议事出来,心事重重。他没有说那刺客的身份,是想着不可张扬,暗中查询。现在五皇子的表现越来越出色了,接连为皇上解决了好几个难题,给梁垣挚的内心带了不小的影响。 “战尔,你说,五皇子,他这样下去,本宫是不是也应该采取行动了?” 焦战尔听了,赶紧说: “殿下,无论怎样,现在都不是时候。如果您想出手,那五皇子有什么事情,大家的矛头,都会指向您。现在宫中的局势这样紧张,都能看的出来您和五皇子的针锋相对。还是过了这段风头再做打算吧。” 有的时候,焦战尔确实比太子思虑周全。梁垣挚听了,轻笑一声,说: “多亏有你,做本宫的后盾。” “殿下,臣对您绝对忠心,定会一直护您下去。” 梁垣挚此时的脸上,才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真实笑容。他拍了拍焦战尔的肩膀,说: “战尔,你自幼同本宫一同长大,除却身份,本宫一直当你是兄弟,什么时候都不会亏待于你。” 二人这样走着,忽然看到对面的有一群人,熙熙攘攘。他们走过去,随着太监的通报,那些人纷纷给太子跪下。这时,梁垣挚和焦战尔才看到那干枯枯的树上,挂着一名宫女。 “什么事情,这样喧哗?成何体统?” 焦战尔厉声问道。其中一名宫女,颤抖着说: “回太子和大人……小公主的球打到了树上,之后我们便去拿,球拿下来,但是……人下不来了……” 梁垣挚和焦战尔抬头看去,那宫女的手死死的扒着树干,已经冻的通红,她快要挺不住了,用着微弱的声音说: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那宫女身着纯紫色的衣服,焦战尔对梁垣挚说道: “是近侍院的。” 梁垣挚点点头。焦战尔腾空而起,飞到了那树上,停落于稳当的位置。听到那宫女几近崩溃的**声。她的脸被另一侧的数干挡住,焦战尔说: “你把手给我,我带你下去。” 隐约中看到那宫女费力的摇着头,吭哧吭哧的说: “奴婢……奴婢不敢……” 焦战尔很无语,他闭了一下眼睛,之后睁开,说: “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那宫女听了这句话,忽然心中一颤,可能是这句话在她听来有着无比的定心作用。她小心的将头扭过来,慢慢的看到了面前这个面如冠玉的男子,之后松开一只手,想递给他,但是奈何另一只手也没有了力气,让她控制不住身体,直直的向旁边栽了下去! “啊!” 她一声惊喊,在身子失落的时候,有人一把搂着了她的肩膀,之后双腿也被人抬起,整个人被刚才她看到的男子横抱在了怀中,她感觉两个人是在空中慢慢下降。带着的微风吹起了男子鬓间的发丝,让这个宫女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焦战尔抱着她平稳落地之后,便放开了她,走到了梁垣挚的身边。那女子赶紧跪下说: “奴婢近侍院掌院方挚珍叩谢太子和大人的救命之恩。” 焦战尔本来是背对着她,但听她这样一报姓名,立刻转回身来,原来,她就是近侍院的掌院,也是她无事就找夏宁的麻烦!梁垣挚示意她起身,方挚珍起来之后,与正好看着她的焦战尔对上了眼神,她不禁有些羞涩,焦战尔很快就调转了脸,之后跟着梁垣挚走开了。 方挚珍看着焦战尔颀长的身影,回想着刚才他的言语,还有他救自己的一幕,心脏微微乱跳。本来,她是经过这里,看到小公主的球飞在了树上,想出头去拿,却不想将自己困住了,不过还好因祸得福,让她遇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子。她不知道,焦战尔不过是看在她落难的份上,出手相帮,换做是谁,他都不会坐视不管。没想到,却给自己买下了祸根。 第一百零九章 夜半感动转心意 韩萤没敢回头,只是说: “奴婢没有……” 声音一出,带着浓浓的鼻音,让她赶紧止住了声音。忽然,胳膊被九皇子抓住,一把给拉过来,调转了身子,韩萤直接正面对着九皇子。 “进屋去。” 梁垣鹤的声音很冷。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现在只要一近距离的接触九皇子,韩萤就忍不住的紧张,就会想起雯妍郡主的话,更有着无地自容的感觉在里面。她心里有些明白,可能是雯妍郡主挑明了韩萤的心意,对九皇子的心意。 “殿下……这雪还没有扫净……” 这时,梁垣鹤一把夺过了扫把,扔到半空中,隔空劈了一掌,那扫帚便稀里哗啦的四分五裂!韩萤顿时被惊吓的不行。站在门口看着的玖玉、季玄书和易尘,也都震惊不已。本来玖玉是要跟着九皇子出去,但是主子不让,他们便在远处看着那两个人,没想到出现了这么一幕,大家的心中都是疑惑和诧异的。 韩萤被震慑的不敢出声音,身子被寒冷和惊吓控制,不住的发抖。梁垣鹤的声音传来: “大雪纷飞,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扫干净?” 梁垣鹤的怒气似火一样扑向韩萤,韩萤更加的一动不敢动。突然,梁垣鹤抓起韩萤的手腕,带着她径直的往屋里走去。速度太快,韩萤磕磕绊绊的,差点摔倒。门口的几个人,见此情景,赶紧在老远就让开一条路,看着九皇子如同拎小鸡一般,将韩萤弄进了屋子。 易尘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出手将门关上,之后站在门口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直直的站在一起。 进了屋子以后,一股的暖气扑面而来。梁垣鹤松开了手,韩萤赶紧稳住身形,老实的站好。 “今天识字了吗?” 梁垣鹤问。 “没……” 韩萤小心翼翼的回答。 “练琴了吗?” “没……” “那还不去!” 梁垣鹤厉声呵责。韩萤忙来到桌边,拿起毛笔。可是在外面冻的太久,手指都已经僵硬了,根本控制不好笔墨。梁垣鹤没有管她,知道韩萤去了桌前,他便在琴边坐下,闭上了眼睛,似是在调节着自己不稳的气息。过了一会儿,屋子内传出了平静的琴音,所有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夜晚,梁垣鹤让韩萤守夜,可是韩萤真的生病了,她说: “殿下,奴婢真的有些不舒服,怕传染了殿下。” “不是吃药了吗?” 梁垣鹤的声音毫无感情。韩萤一愣,易尘是给自己开了药,可是现在鼻子和脑袋还是难受,什么病也不能马上就好啊,真的害九皇子也染了风寒,那可怎么办? “殿下……” “抗旨?” “奴婢不敢……” 夜里,韩萤努力的把自己蜷缩在床榻边的小角落,还好现在不打喷嚏了,但是鼻子堵得,还是很不舒服。忽忽悠悠的,好久才睡着。半梦半醒之间,韩萤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多年的宫中素养,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有些迷糊,但是她看到了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原因,是九皇子将自己抱了起来!这回韩萤彻底精神了,挣扎着说: “殿下……您这是……” 梁垣鹤没有理她,直接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身体触碰到柔软的被褥,韩萤却如同浑身扎刺一样,就差没有跳起来了。 “殿下……奴婢有罪……” 她不知道九皇子为何这样,一个奴婢,怎能躺在主子的榻上呢? “躺好。” 梁垣鹤的声音出奇的柔和,让韩萤不自觉的放松了身子。但她还是瞪大眼睛,努力的在黑暗中看着九皇子的举动。 梁垣鹤将被子给韩萤盖好,里面还有九皇子体温的余温。之前一直在地上,确实是有着寒气的,加上身子虚弱,一下子接触到柔软温乎的被窝,让韩萤瞬间觉得舒服了好多。她睡这里,九皇子怎么办? 之间梁垣鹤披上了披风,来到桌子前,坐了下来,用手轻拄着下巴,闭上了眼睛。 被褥处传来九皇子特有的香气,韩萤的心中,变得热乎乎的。这么多天以来,和九皇子之间的别扭,在这一刻,似乎烟消云散。她迟迟没有入睡,想着雯妍郡主的话,但是刚刚九皇子的举动,让韩萤的思想又发生了变化。 看来,自己喜欢九皇子,是没错的了。他与五皇子不一样,五皇子可以说是自己在情窦初开之时遇到的第一个人。但那只是昙花一现的情感,了解过后,五皇子的许多事情,韩萤并不能够全部认同。志不同道不合,情感怎会长久?但是对于九皇子,韩萤想起了以前陶青铃的一句话,说男女情感,不是一见钟情,就是日久生情。很显然,韩萤对于九皇子是后者。 韩萤侧着身子躺着,看着九皇子的背影,嘴角不住的上扬。她决定了,她只重视自己的内心,不会有任何的奢求。能日日侍奉在九皇子的身边,就已经是上天给自己的垂怜了。她当然认为九皇子对自己这样做,是出于对宫人的关心。以后,不会再别别扭扭的避着九皇子了,韩萤会更加尽心尽力的侍奉,不会有二心。 韩萤很早的就醒来了,由于昨晚睡得很舒服,所以精神头也好了不少。她赶紧起身,不知道九皇子会不会冷。他又披风,应该还可以。韩萤又拿来一件厚的衣服,刚要给他搭上的时候,梁垣鹤便醒了,韩萤赶紧说: “殿下小心着凉。” “嗯。” 梁垣鹤起身回到了床榻上,自己盖上被,便重新睡去。韩萤像是重新有了寄托一样,心情舒畅,像冯玉娴告诫的,一定要护好九皇子,保他周全。 今日夜里,烟花盛典开始了。 由于是冬天,天气很冷,所以一些的奏乐音舞,都是在殿内举行。韩萤在盛宴上看到了楚飞燕,她确实是在一名普通的侍卫身边。那侍卫也够厉害的,这样的盛典,楚飞燕一个低级的宫女,都能被他带进来。可是,楚飞燕像是没有看到自己一样,整个人不似之前那样的傲娇,反而一切都很低调。 盛宴都是千篇一律,喝酒美馔,无乎于此。终于到了烟花盛放的时候,尽管很冷,但是所有人还是都兴奋的走出大殿,看那繁华盛景。 “嘭!嘭!嘭!” 夜空中一个接着一个的烟花爆开的声音,将漆黑的天空照亮,大家抑制不住的开心,议论纷纷,都是对那烟花的赞美之语。 梁垣挚在皇上和钱皇后的身边,不住的回头找着韩萤的身影,可是人太多,一排又一排,根本看不到,只好失望的看着空中。 “殿下,真的好漂亮。” 人声鼎沸,玖玉不禁提高了嗓门。但是很快,他就赶紧改了口: “殿下,听到了吗?” 旁边的易尘瞪了他一眼,这都是说的什么话?梁垣鹤并未生气,心情还很好。他们发现,自从那天九皇子将韩萤抓进了屋里,他就不再阴冷了。 “殿下,您冷不冷?奴婢带您回去?” 韩萤知道九皇子出来,是迫不得已,所有的主子都来看烟花,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凑个热闹。 “你看一会儿吧。” 梁垣鹤并未回去,反而说出了这句话。韩萤听了,更加高兴,转眼望去那璀璨的夜空。 近侍院子这个时候,当然是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人最多。太子和皇上在一起,焦战尔和太子在一起,也就是说,夏宁能够看到焦战尔。 因着人多口杂,夏宁没有和焦战尔说话,但是她更多的是看向他那边,焦战尔当然也注意到了夏宁,有些得意的享受着小丫头那独一无二的炙热目光。有时,他故意用后背对着她,过一会儿再转过来,看到夏宁有些焦急,之后又开心的样子,焦战尔的心里甚是有趣。 “都站好了,注意规矩!” 方挚珍走了过来,对着身后的一群近侍院宫女说道。焦战尔听到,扭过头,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些宫女站成几排,之后夏宁被挤到最边上,再看自己恐怕是很费力。但是夏宁还是坚强的露出了一张圆脸,与焦战尔“遥遥相望”。 焦战尔不禁被夏宁的表情逗乐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一笑,正好被回过头的方挚珍看在眼里,她的位置正好贴近焦战尔与夏宁的视线中间。她愣住了,没想到焦战尔也在这里,而且,夜晚,烟花照亮有限,光线闪过,看的不真切,她以为焦战尔认出了自己,是在对自己笑,瞬间让方挚珍羞红了脸,还好没人注意。她也忍不住的回以微笑,焦战尔在目光收回的时候,看到了方挚珍在冲自己笑,一愣,一下子收回了笑容,便转过身子同太子讲话。 方挚珍没有注意这细微的动作,她是掌院,同侍卫和主子交流,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来到焦战尔的身边,先是对皇上和太子施礼,皇上和梁垣挚对她点点头,之后一同看向烟花,说着一些话。 方挚珍看着焦战尔英俊的侧脸,还有额前飘逸的发髻,响起了那日他救自己的场景,便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焦大人。” 焦战尔听到身边有人叫他,回过头,见是方挚珍,点下头,便双臂环肩,没有说话,看着又一片刚爆开的烟花。 第一百零八章 郡主狠语惹心哀 今天,许久不曾登门的雯妍郡主来了。 雯妍郡主和九皇子单独在一起,其他的人都在门口守着。韩萤看着屋中的那对璧人,雯妍郡主给九皇子递过一杯茶水,九皇子喝完,其实嘴角挺干净的,但是雯妍拿出自己的手帕,想直接给他擦一下。韩萤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倒吸一口冷气。好在,梁垣鹤没有接受雯妍的直接好意,只是拿过她的手帕,自己轻轻的擦拭了几下。 韩萤干脆掉过头,不去看了,不知为何,越看心中越填堵。这时候,偏偏玖玉开始同她窃窃私语: “萤姐姐,你看,雯妍他郡主和咱们殿下,还真是般配呢!” 韩萤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玖玉还在那里碎碎念: “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两个人越看越舒服。” 韩萤斜睨着眼睛,盯着玖玉,看着他那样不住的赞扬,心中忽有股小火苗一样。 “哎呦,怎么不高兴了?” 韩萤的耳边忽然传来易尘的声音,距离太近,吓了韩萤一跳,一回头,易尘的脸几乎就贴在她的旁边,更让韩萤心惊,连着倒退,有些手忙脚乱,不小心绊在了门槛上,眼看着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易尘伸手一捞,直接就把她拽了起来。在拽起的一瞬间,易尘瞟见了梁垣鹤抬起头,听着这边的动静,顿时心血来潮,易尘直接将韩萤拉近了怀中。 这一下,韩萤彻底慌乱了,赶紧跳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踩了玖玉的脚,玖玉“哎呦”一声,之后就听易尘说: “哎呀,我说小韩萤,你往我怀里钻什么呢?” 韩萤头脑滚烫,这个易尘,在说什么啊?她赶紧说: “易尘大人对不起,奴婢不小心,对不起。” 易尘看向九皇子,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了,心中开心不已,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他刚要见好就收,这时玖玉突然开口了: “易尘大人真是好身手,不然萤姐姐就摔倒了。” 易尘听了,感觉有些不对劲,事态似乎没有向着他所要的方向发展,刚要开口,玖玉又说: “萤姐姐,你刚才真的很危险啊,不过,易尘大人拉住你的时候,你们两个……嘿嘿,还挺般配……嘿嘿嘿嘿……” 玖玉甚至捂住嘴笑了起来,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觉着有趣。但没想到,他的话,让易尘险些满头大汗,因为他的余光已经看到九皇子向这边走了过来。赶紧给玖玉一个眼神,让他不要说了,没想到玖玉意会错误,还在“火上浇油”的继续: “易尘大人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哎呀呀。” 易尘感觉彻底黑暗降临,他回过身子,梁垣鹤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他顿了一下,赶紧讨好的说: “九殿下……” 玖玉也不再说笑,赶紧低头,韩萤也是,没有说话。梁垣鹤的脸色沉的不行,易尘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忙说: “九殿下,是要出去转转吗?属下陪您……” “你出去!” 易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垣鹤无情的打断,易尘一愣,感觉到九皇子身上的火气,尽数扑到了自己的身上,马上不敢停留的说: “好好好……” 易尘转身就飞走了。 韩萤和玖玉不知道九皇子为何生气,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梁垣鹤回身回到屋内,雯妍也看出了他内心的情绪波动,又看看韩萤。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她此刻也不适合多待,便要离去。韩萤依着礼仪,将她送到门外。 到了院门口,韩萤说: “恭送郡主。” 雯妍回头看着韩萤,脸色黑暗,开口道: “九皇子对你很好吧?” 韩萤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便回答: “是的,殿下对我们都很好。” 韩萤完美的回答,但是雯妍并不买账,张口说出了一句话,瞬间让韩萤浑身冰凉。 “宫女再怎样乱飞,顶多是个通房罢了,妄想不是现实。” 韩萤僵直着身子,顿在那里,她仍旧低着头,心中震惊凄凉。雯妍说中了她心底最害怕的事情。楚飞燕的事情,还有之前那个受罚的宫女,血淋淋的事实,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不禁让韩萤打了个激灵。 雯妍郡主看着韩萤的反应,对她说出这些话,多少出了一点心中的闷气。她也是害怕九皇子心有所属。但是看着韩萤的反应,雯妍恐怕自己的猜想是真的。虽然九皇子没有明说过什么,但是韩萤听了她的话,那种震惊的反应,加上没有反驳,足以说明这个宫女的心中,九皇子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刨除主子奴婢的身份。 雯妍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韩萤站在原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雯妍郡主为何要这样说?又为何,自己没有反驳?难道自己的心中,真的对九皇子有了非分之想?一时间,韩萤感觉自己有些难堪,尽管雯妍郡主的话,只有她们两个知道,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敢回到屋内,面对玖玉他们,面对九皇子。 五皇子曾经是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好不容易,已经将他放下,自己怎么又对九皇子心存幻想了不成?不可不可!韩萤在心中对自己说:韩萤,不可对九皇子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通房宫女,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虽然很多人对这种事情趋之若鹜,她们都是抱着还有一步登天的希望的。但是那么多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自己的眼前,韩萤不可以这样做! 缓了好一会儿,韩萤才慢慢的走回房内,玖玉在忙着整理屋子,季玄书刚和九皇子说了什么,转身走出门,韩萤木讷的给他让了路,看看屋内,又转回身,想去门外,她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现在心态,否则,真的静不下心来面对九皇子。 “韩萤,进来。” 但偏偏事与愿违,九皇子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韩萤不得不重新进到屋内,给九皇子行礼,之后老实的站在一旁。玖玉却刚好在这个时候收拾完了,出去办事情,屋内剩下他们两个,韩萤更加的不自在。 “过来。” 梁垣鹤感觉到韩萤的不对劲,便叫了她。韩萤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始终不敢看九皇子,来到他的身边,站好。 “易尘拉你一把,你开心啊?” 梁垣鹤的口气很冰冷,但是韩萤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雯妍郡主的话,没有注意他的口气,随口的回答: “没有。” 梁垣鹤皱了皱眉头,发觉她的状态很不好,便问: “你怎么了?” 韩萤回答: “奴婢没事。” 越听越不对劲,梁垣鹤站了起来,韩萤由于心不在焉,连面前站了一个人都没有发觉。 “说实话。” 头顶上传来声音,韩萤才猛然回醒,惊讶的看着与自己仅半个手臂距离的九皇子,她下意识的赶紧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说道: “奴婢……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没有精神罢了。” 她怎样也不会将雯妍郡主的话说出来的,雯妍郡主也是算准了她这样,才肆无忌惮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韩萤的突然疏远,加上之前她和易尘的“亲密”举动,梁垣鹤心中的怒火更加的旺了起来。他回袖转身,呵斥道: “出去!” 声音不小,吓了韩萤一跳,也正好,遂了自己的意,韩萤赶紧说: “奴婢遵旨。” 之后几近小跑了出去。梁垣鹤听着那脚步声,更是生气的不行。 夜间,韩萤身子不适,怕传染九皇子,便不能守夜。梁垣鹤听了,明知是借口,却也答应了,可能也是赌气,既然她对自己拉开距离,好啊,成全她。 接连几日,韩萤都是能避开就尽量避开,干完活就出去找事情做,都是由玖玉大部分时间在服侍。玖玉感觉有些担惊受怕,因为九皇子一直阴沉着脸,少言寡语,但是能够感受到他心中似是在压制着什么。易尘出乎意料的,也没有进过梁垣鹤的屋子,都在避免和九皇子碰面。和季玄书换防,也是都不进去。季玄书本就话少,现在赐阳宫阴沉沉的,他的话更少了,和九皇子加上,每天都没有玖玉一个人一句话多。 这日,雪下的特别大。韩萤屋内的事情忙完了,便抢过玖玉手中的扫把,要去扫雪。因为她实在没什么事情做了。 “萤姐姐,这样天气,雪是扫不净的,一会儿就得扫一趟,太累了,不用你。” 玖玉说什么也不同意,可最终还是拗不过韩萤,只好任她去。临走时,玖玉问了一句: “萤姐姐,你是惹到了九殿下吗?” 韩萤的心“咯噔”一下,没有说话,听着玖玉走远的动静,才放下心来。 雪花纷落,韩萤总是干活,却没有觉得暖和。她打了几个喷嚏,才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生病了。但她还是不想进屋,怕见到九皇子。雪越下越大,扫来一点路,又很快的被雪盖上。这种天气,让韩萤的心中更加的晦暗,又想起了雯妍郡主的话,心烦意乱。 “阿嚏!” 心情越不好,喷嚏越打得多。韩萤浑身冷的不住颤抖,不知为何这样的烦躁,她大力的挥扫着扫把。本来女人的力气就没有男人的大,这更让她气喘吁吁。韩萤越发虚弱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梁垣鹤的声音: “你要赌气到几时?” 第一百一十章 伊人来宫挫萤人 方挚珍见焦战尔没有过度的理睬自己,心中微微失落,但是她很快就调整好,又说: “那日多谢焦大人救命之恩。” 焦战尔很不想和她多说话,奈何她总是在自己的身边叨叨咕咕的,本来烟花的声音太大,就什么也听不清。自己与又她不熟,但毕竟是当时冯玉娴推荐给皇上,皇上钦点的掌院,一级宫女的待遇也快赶上朝中的大臣了,多少自己也是要给些面子的。 焦战尔费力的才听清楚她的话,他礼貌的笑着说: “方掌院不必客气。” 方挚珍见焦战尔对自己笑了,心中便更加开心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又贴近了他一些,说: “这烟花真是漂亮,对吧?” 没话找话,焦战尔纳闷她为什么要这样?很烦。但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也只是微微的笑。之后焦战尔斜眼看向夏宁,夏宁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看不光看到了,看的更加真切!那方掌院不仅故意贴近焦战尔,而且手还偷偷的抓了下焦战尔的衣服。动作很轻,还碰的是衣袖,焦战尔自是没有注意。 夏宁有些不高兴了,脸色迅速的转下,之后忿忿的调转到一边。看着她的反应,焦战尔知道她是吃醋了,自己反而有些高兴,细细的回想夏宁的表情。 方挚珍又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焦战尔实在忍不住了,他说道: “方掌院,你刚才说我都没有听清,烟花声音太大。” 之后回头在梁垣挚的耳边说了什么,似是评论了今晚的烟花,梁垣挚也笑着回应他。看着那主仆二人“祥和”的景象,方挚珍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想着有机会再和焦战尔亲近亲近。 梁垣鹤和皇上请示过以后,便早早的回到了赐阳宫。 外面很吵闹,但是赐阳宫远离那繁华之处,还是相对的安静一点。韩萤将熏香点燃,屋子里很快就有着清雅的淡香。她来到梁垣鹤的身边,半跪下,给他捶着腿,站了许久,她担心九皇子乏累。梁垣鹤细细的品着玖玉递过来的热茶,驱驱身体的寒气。这时,听到门口的季玄书说: “殿下,雯妍郡主来了。” 韩萤的心里咯噔一下,即使自己想开了,不去顾虑太多,但是雯妍的到来,她还是感觉婚浑身的不自在。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韩萤下意识的赶紧起来,雯妍郡主走进屋子,韩萤和玖玉先给她请安。自始至终,韩萤一直低着头,她还是很害怕看到这个之前警告自己的人。雯妍看了一眼韩萤,之后笑着走到梁垣鹤的身边,说: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垣鹤示意她坐下,说: “本宫又看不到,待那么久做什么?” 玖玉给雯妍倒上茶水,雯妍接过来喝了一口,之后放下,斜看了一眼韩萤,之后对她说: “茶水的温度有些不够了,你们主子,不能有一点含糊的。” 韩萤当然是对着自己说的,她赶紧应声过来,将茶壶拿走,准备重新换一壶。刚转身,就听雯妍郡主对梁垣鹤说: “阿鹤,你的宫人,不能太惯着了,你的身体要紧。对了,最近那毒有没有再犯?” 韩萤的后背一凉,动作一滞,赶紧快速的走了出去。来到外面,她以为自己足够勇敢了,已经能够正视自己的情感。但是雯妍郡主一来,差点又将她的心态打回原形。自己对九皇子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正常宫女崇爱哪个主子,在宫中其实是很正常的,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可能,宫女如果能上位,也是不少下等人羡慕的,雯妍郡主,她是担心自己整日的在赐阳宫,怕自己不老实吧?韩萤安慰好自己,只要不表露出什么,就没有事。 重新将茶水端了过来,她给那两位主子重新倒好茶水,退到一旁。 “阿鹤,你这宫里,也太萧条了,我向皇上请示,给你几个宫女吧!” 韩萤听了,内心很平静。因为她知道,一个宫殿之中,一个宫女,是远远不够的。只不过赐阳宫不谙世事,事情比较少,加上之前皇上的不重视,这几个人竟也能够配合的很好,将九皇子侍奉的不错。 “不用了,人太多,吵。” 梁垣鹤直接拒绝,雯妍郡主一愣。她是想安排几个自己的人进来,能够隔离开他和那个宫女,但是九皇子不要,雯妍郡主也不好强求。 “你也要多注意,尽管那毒没有再犯,也要小心。” 原来雯妍郡主对于九皇子的一切都是知晓的,韩萤不禁自行惭愧。果然,他们两个才是最般配。雯妍郡主也是唯一能够随便出入赐阳宫,其他人不会多数说的人。 “嗯,你也早点回去吧,毕竟深夜了,别上了女儿家的名声。” 雯妍听了,脸上现出娇羞的神态,之后说: “宫中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雯妍郡主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韩萤不得已的再次将她送出去。还好,这一次,雯妍郡主没有说什么,但是在离开院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回身,递给韩萤一个香囊,说: “你帮我将这个转交给九皇子,刚才忘记给他了。” 韩萤恭敬的接在手里,说: “是,奴婢遵命。” 雯妍郡主看着面前低头的人,想了下,又说: “这是九皇子在幼时,我们两个一人一个。我看他的好看,便都抢了过来,他也让着我,说未婚男女应该人手一个。现在长大,想通了,就按照他说的,麻烦你将话也传达给他。” 韩萤听了,忍着心中的震荡,口气平和的说: “郡主放心,奴婢一定办到。” 黑夜里的雯妍郡主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之后带着宫人离开了。 走回屋内的路上,韩萤觉得手中的香囊无比的沉重。似乎更是平添一种自己痴心妄想的感觉。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收好本分!韩萤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站在九皇子的面前,韩萤将香囊和话,全部都传达给了他,之后站好。梁垣鹤并未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将香囊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这时玖玉开口: “殿下,这个香囊,挂在哪里合适?” 梁垣鹤回头说: “你觉得哪里合适?” 玖玉回答: “这是您和雯妍郡主……嗯……挂于床头,更好一些。” 韩萤不自觉的咬了下下嘴唇,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这时梁垣鹤说: “好,那就挂在你床头吧!” 说完梁垣鹤就走向内寝。玖玉听了,愣在原地,什么叫挂在他的床头呢?韩萤也好一会儿才明白怎么回事,心中不自觉的有些欢喜。 梁垣鹤沐浴完,玖玉出去,韩萤进来服侍和守夜。将梁垣鹤的头发擦干,看着那绸缎般的发质,韩萤忍不住的问: “殿下,您这样,不是辜负了雯妍郡主的一番心意?” 梁垣鹤反问: “她什么心意?” 韩萤一愣,这,这怎么说啊? “毕竟是郡主给的……” “你喜欢?那送给你好了。” 韩萤听了,赶紧摇头说: “雯妍郡主给殿下的,奴婢不敢要。” 不敢要,更不想要。 “本宫要休息了。” 第二日,韩萤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屋内叮叮当当的干着什么。她进屋一看,之间季玄书和易尘正在九皇子的内寝里搭建什么东西一样。韩萤问玖玉: “这是在干什么?” “殿下说,守夜的人太辛苦,让在他的内寝内加上一张床榻。” “加一张床榻?” 韩萤疑惑的看向玖玉,玖玉也不知道。这时易尘开口: “你们殿下,可真是用心良苦,净弄些麻烦事!” 韩萤没有注意易尘的目光是向着自己的。易尘满脸的不情愿,之后问季玄书: “你说是不是?就不能痛痛快快的?” 季玄书这一次出乎意料的,竟然回应了易尘的话: “嗯,顾虑太多。”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话,让韩萤和玖玉更加不明所以。 晚上,梁垣鹤仍是让韩萤去守夜,玖玉也有些预感,他偷偷的问易尘: “咱们殿下,是不是对萤姐姐……” “哎呦,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我可没说!” 易尘赶紧装作紧张的撇清关系,玖玉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自己是说错了什么吗?但是,看着他们两个,感觉真的有些问题…… “去床榻上睡。” 梁垣鹤下了命令,韩萤便听从他。晚上,躺在全新的床上,睡得还真是舒服。韩萤看向九皇子的方向,模糊中的身影,让她不禁看见了心中去。自己现在是不是算是和九皇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呢?韩萤心中偷偷乐,这种小小的幸福,就让她放在深处,将来出宫以后,也是一辈子的备好回忆…… 接下来的宫中,还是比较平静的。还有就是太子梁垣挚为大熙国提出了年老六十以上者,国家给予补助的治国安民方案。虽然对于朝廷来说,是不小的支出,但是却深得人心,举国上下,皆重感梁垣皇和太子恩德。梁垣皇更是心悦,并且让宫中的主人效仿太子,这段时候,都去赏赐别的宫的宫人。也算是促进各个宫的关系。高皇贵妃是很气愤的,让钱皇后母子两个沾了光彩,但是皇上下的令还得去遵从,对付他们,不能急于一时。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百闻一见惊鸿人 与惠宫派了陶青铃去赐阳宫。 陶青铃其实有些不愿意去,只因自己心中的那点别扭。但是,任务还是要去做的。陶青铃来到了赐阳宫,正好韩萤也在院内,她一眼就看见了陶青铃,兴奋的跑了过来。陶青铃看着对面飞奔而来的人,心中的别扭有些放下了,也是不忍心这样对这样能信任自己的人。 “青铃,你怎么来了?” 韩萤高兴的刚问出口,就看到了陶青铃脸上那红色的印记,虽然没有刚开始受伤的严重,但也是影响了面部的美观。 “怎么回事?青铃?那药不好使吗?” 陶青铃看着韩萤,她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没有用她给的药,而是以为药没有疗效。陶青铃扯出一丝的微笑,说: “没事的,我也不干什么,不影响。” 韩萤心中很难过,开口道: “对不起,青铃,都是我连累了你。” 听了此话,陶青铃低下了头,心中念叨,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等我再去给你讨些药,一定要把你的脸治好。” “啊,不用了萤儿,我真的没事。是药三分毒,还是不要乱用了。” 上次的药,她都没用,这次怎还再会接受?韩萤很不好受,低头看到陶青铃的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手已经冻的红肿。她赶紧用自己的手包住陶青铃的手,给她取暖,问: “是高皇贵妃派你来的吗?” 韩萤知道现在宫中的情形,所以猜对了。陶青铃点点头,说: “是的,先去拜见九皇子吧。” “嗯。” 有点飘起了雪花。 是奉了旨意来的,自是要先拜见这宫的主子,所以韩萤点点头,想着也正好让陶青铃暖暖身子。 “韩萤,直接将赐阳宫的赏赐给她吧!” 二人还未动脚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九皇子的声音,温润如馨。韩萤回过身子,正好也将陶青铃的视线给让了开来。陶青铃抬起头,忽然就看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九皇子。正好雪开始下大了,那雪花飞舞,梁垣鹤一袭的白衣,披着披风,整个人谪仙一样,皎白透亮,俊美绝伦。陶青铃不自觉的,被九皇子迷去了视线…… 其实她没有见过九皇子的,每次来赐阳宫都没有看到。听闻众人的口中,九皇子如何的风姿貌美,但是今日真正的一见,真的是让陶青铃的心尖,不住的颤抖…… 雪花似乎都围绕在九皇子身边一样,应该是陶青铃的视线范围,只在九皇子的周边。梁垣鹤走到韩萤的身边,说: “正好与惠宫的来了,直接给她。” “是。” “参见九皇子。” 陶青铃赶紧行礼,九皇子点了点头,便由玖玉扶着慢慢的走出了宫门,不知道他们去哪里,韩萤转回头,刚要与陶青铃说话,却看到陶青铃的眼神一直跟在九皇子的身后,而且,那还不是单纯的眼神……女人的直觉很灵敏,韩萤突然觉得心中一沉,有些不妙的感觉。 “青铃?” 韩萤试探的叫了她一声,没反应,又叫了一身,陶青铃才回过神,有些尴尬的说: “啊,萤儿。” 韩萤看着陶青铃有些红了的脸,没有多问,伸手拉着她,说: “进来吧,暖暖身子,殿下让我直接将赏赐给你。” 陶青铃点点头。 韩萤带着陶青铃进了赐阳宫,内寝没有主子的允许是不能进去的,韩萤让陶青铃坐在下,之后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陶青铃打量着赐阳宫内的情景,素雅清净,窗户的旁边还有着一些花,这种天气,还能开出花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陶青铃不自觉的摸着手中的茶杯,一回眼,就看到了置于架上的琴,那琴也是光亮清明,她甚至想象了九皇子在这里弹琴的场面,手不自觉的停下了摩挲杯子的动作。整个屋子还萦绕着与众不同的香气,不像其他宫内的浓厚复杂,这里只是淡淡的,却让人很容易辨认出来。 “这是九殿下给与惠宫的。” 韩萤拿出了一大箱子,放在了桌子上。陶青铃打开盖子,一看,里面虽然不是什么珍珠宝石之类,但也都是比较干净纯粹的玉类,这样看来,竟比那些珠光宝气通透了一些。 “别看不比其他宫的华贵,但也是上乘的货品,我也不知道九皇子居然还有这些东西。” 韩萤也看着那箱子,对陶青铃说。陶青铃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说: “好了,我得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韩萤高兴的点点头,之前心中的那一点对于陶青铃的疑惑也消失不见,她认为是自己想多了,宫中的人见了九皇子,都会被神迷的。 “掌院,明阳宫的焦大人来了,带着太子的赏赐。” 近侍院的一个宫女给方挚珍通报。方挚珍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说: “快去迎接。” 那宫女以为方挚珍是不敢怠慢太子的人,便赶紧跟着一起出去。 “参见焦大人。” 方挚珍优雅标准的给焦战尔行礼一礼,焦战尔点点头说: “方掌院也好。” 方挚珍抬起头,看着心中念挂的人,脸不禁微红。焦战尔没有注意,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说: “这是太子赏赐的。” 一旁的宫女刚伸手,方挚珍赶紧快她一步,伸手接了过来,说: “多谢太子殿下。” 焦战尔抬头望望周围,没有看到夏宁的身影,也有时日没见了,想必又是被派出去了。焦战尔转身刚要离开,方挚珍忙说: “焦大人,请进来坐一坐吧,太子的盛情,奴婢们不敢怠慢。” 焦战尔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有些想看看夏宁的现状,犹豫一下,便问: “近侍院就是会做事情。” 方挚珍听了夸奖,兴奋不已,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焦战尔又问: “我也从来不进近侍院,你们这里的宫女,不多啊。” “啊,回大人,这里还可以的,有的宫女出去做事,还有一阵,便回来了。” 焦战尔听了,还有一阵,那是多久?他也不能直接问,便说: “都叫回来吧,太子也想看看这次的赏赐,宫人们是否喜欢。” 方挚珍行礼道: “太子赏赐的,肯定喜欢。奴婢这就将外面的人都叫回来。” 不一会儿,一群被派出去的近侍院宫女就都被叫了回来,她们站成了一排,等着赏赐的发放。焦战尔在人群的最后面,看到了夏宁。夏宁刚进屋,就看到了焦战尔坐在这里,心中一喜,不知道他居然来了。但是又看到了方挚珍在一旁喜笑颜开一般的与他聊天,心中的醋意就油然而生。 焦战尔看着夏宁有些气鼓鼓的样子,不知道她为何,但感觉应该是和自己,否则,每次他见到自己,都是满生欢喜的。 “参见焦大人。” 众人行礼以后,方挚珍说: “太子仁慈,关爱宫人,今日特发放赏赐,你们一个个的来。” “是。” 宫女们逐一的来到桌前,方挚珍给他们分着奖赏,好一会儿,夏宁终于过来了,焦战尔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人儿,但是夏宁没有看他。方挚珍直接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镶金的玉坠,递给夏宁。焦战尔撩起眼皮看向方挚珍,之前的宫女都是自己来挑选的,但是到了夏宁这里,方挚珍的眼神很不对,她随意的挑了一个,递给了夏宁,很明显的与众不同。 方挚珍之所以让她们自己选,是想让焦战尔看看自己的宅心仁厚,善解人意。但是夏宁,她实在是不想忍着了,因为太过看不上她,以为焦战尔不会注意,却没想到他只注意这一名宫女。 夏宁谢恩,之后离开。 看过夏宁,东西也都分完了,焦战尔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便起身离开了。离开之时,又回头看了眼夏宁的方向,不禁笑了一下,那个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偷偷的在看着自己。方挚珍看到焦战尔的表情,不知道他为何而笑,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对自己,恭敬的相送。 很快,方挚珍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天,方挚珍带着几名宫人一起去太子的明阳宫谢恩,其中就有夏宁,她们很自然的也看到了焦战尔。 “好,你们退下吧。” 梁垣挚最近忙的不行,挥下手,方挚珍她们便行礼离去。刚离开明阳宫不远,只见小公主大老远的跑来,后面跟着一群人。近侍院的人看到了,赶紧给让路。小公主横冲直闯,方挚珍回头的时候,小公主已到近前。方挚珍的第一反应是不能碰撞到她,便闪身,奈何小公主的腿脚更加灵活,竟然躲到了方挚珍的身后,还嘻嘻的笑,明显的和她开始玩耍。 杂人太多方,挚珍不能在这里和小公主玩儿,怕伤到她,紧张的躲闪,说: “小公主,这里不安全的,快停下吧!” 小公主不停,越发的欢快。方挚珍对夏宁她们说: “还不过来保护公主!” 夏宁她们刚过来,小公主不小心的绊在了方挚珍凌乱的脚上,一下子摔倒在地!瞬间“哇哇”大哭,方挚珍的心里一惊,抬眼看到夏宁,便狠狠一推夏宁,夏宁站不稳,也跟着摔倒。这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别人都没有看清。 “夏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小公主!” 方挚珍将小公主扶起来,厉声的呵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助脱险境反陷惩 小公主摔倒,止不住哭泣,宫人们更是手忙脚乱的去哄。听到方挚珍的话,很快就有人对夏宁呵斥: “好大胆的奴婢,竟然敢伤到小公主!” 夏宁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过来的时候,小公主正好摔倒,但是自己确实没有碰到她,后面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整件事情,在结果看来,都会认为是夏宁干的。 “奴婢没有,奴婢都没有碰到小公主!” 方挚珍挥手给了夏宁一个巴掌,“啪”的一下,夏宁赶紧捂着脸跪下,说: “掌院明察,真的不是奴婢……” 小公主的宫人见小公主怎样都是哭,看夏宁更是气愤,说: “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我拿下!” 这个小公主是紫棉公主,一个已故妃子的女儿。尽管没有了母妃,但是由于公主中年岁最小,加上她的母妃只是病逝,没有什么越距行为,所以皇上对她和小公主都很好,宫人更是怕这小公主伤到一分一毫。 “姑姑,真的不是奴婢,姑姑救我!” 夏宁没有办法, 只能求救于方挚珍。本来就是嫁祸,方挚珍怎么可能救她?趁机赶出了她才好。 “住手!” 焦战尔的声音响起,众人停下,瞬间安静不少,他们给焦战尔行礼。行礼之后,只有紫棉公主的嘤嘤哭声,一个姑姑搂着她,没有办法。这时,只见紫棉公主推开那姑姑,向焦战尔跑去。焦战尔先是给小公主行礼,之后那小公主不管不顾的直接跃进了焦战尔的怀中,哭的更是厉害,看的众人心中也更是焦急。 “紫棉公主,怎么又哭啦?爱哭可不是小美女哦!” 焦战尔将紫棉抱在了怀里,柔声细语的哄着。也怪,那小公主听了焦战尔的话,便忍住了哭泣,只是不停的哽咽。 原来,紫棉公主更小的时候,母妃去世,总是哭闹,皇上心疼,便在得空的时候,带她在寝宫之中。可是毕竟还小,有时无缘无故的嚎啕大哭,大家也是手足无措,皇上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正好,有一次太子带着焦战尔来,正好赶上小公主哭的撕心裂肺,大家都没有办法。这时,焦战尔请命,他带着小公主,提起轻功,在空中慢慢的飞了一圈,这回紫棉遇到新奇的事物,一下子破涕为笑,梁垣皇和众人心中的石头也是落了地,终于能将这个磨人的娃娃哄好了。 所以,小公主即使长大了一些,她也是特别喜欢焦战尔,如果遇到,总是缠着他,让他带自己飞。 “公主告诉臣,是谁惹了你啊?” 紫棉公主已经缓过来了,只是情绪还是有些低落,毕竟刚刚哭完,也消耗体力。她还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摇摇头,之后将小脑袋靠在了焦战尔的脖颈处。 焦战尔看着跪下的人群,说: “公主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方挚珍的手不自主的抖了一下,难道焦战尔狠得看到了?她小心的抬起头,瞬间凉遍了整个头皮,因为焦战尔正死死的盯着自己。方挚珍赶紧低下头,他真的知道了,怎么办?在他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全毁了不说,那么,她推夏宁应该也是被看到了,怎么办? “公主,你要不要惩罚害你的人呢?” 方挚珍把头埋的很深,闭着眼睛,紧张的等待着审判的到来,看来今日真的是难逃一劫了。 紫棉扁着嘴看向焦战尔,焦战尔轻轻的摇了下头,除了小公主没有别的人看见,于是小公主软糯的开口: “不要了……” 听完,方挚珍不住的叹了口气,放下心来。 “好了,紫棉公主已经不追究了,今日的事,就此掀过去。” “多谢公主,多谢大人。” “公主,臣带你飞一圈好不好?” 紫棉公主开心不已,一个劲儿的点头。焦战尔给紫棉公主用披风包裹好,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因为飞起来带动的风,怕冻到她。 “哈哈哈哈……好高啊……” 焦战尔带着紫棉飞旋于空中,小公主乐坏了,不住的高喊,所有宫人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方挚珍心里也非常高兴,因为焦战尔没有将此事追究下去,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在他的心中有一定的位置了呢?其实,焦战尔这样做,是因为不想让方挚珍受罚以后,迁怒于夏宁。她没有诬陷成功,背后一定会更加的折磨夏宁。他知道小公主冬日穿的也厚,刚才摔得也不严重,只是被吓到了而已,也不算的委屈多少。 带着紫棉公主开心之后,焦战尔将她送到了宫人的手中,说: “下次再哭,还来找臣,好不好?” 紫棉公主笑的非常可爱。 “都回去吧。” 焦战尔负手而立,那些人才起身。方挚珍看着他,更加的娇羞,回过头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夏宁,只见夏宁正满眼含笑般的也看着焦战尔。方挚珍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她皱着眉头,看向焦战尔,焦战尔此时已经往明阳宫走了,但是夏宁的爱慕之情,被方挚珍尽数的看在了眼里。 方挚珍的火气忍不住的上窜,这个夏宁,不会以为焦大人是帮助她吧?不自量力的家伙!这颗火种,从此在方挚珍的心里,深深的种下了。 “啪!” 回到近侍院,方挚珍又给了夏宁一个巴掌,夏宁不敢动弹,只听方挚珍说: “别以为焦大人替你求了情,你就能平安无事了!在我的手下,犯了错误,就要受罚!” 夏宁也不敢多说话,方挚珍咬定就是自己将小公主绊倒了,算了,也不让她解释,承受着痛苦,过去就好了。 夏宁这边不痛快,韩萤这里也不太平静。 陶青铃今日又来了,韩萤本是很高兴的,但是听到陶青铃的话,韩萤不知如何是好。 “萤儿, 你帮我和九皇子说一说,我在与惠宫真的是待不下去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陶青铃回去以后,脑海中九皇子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慢慢的,她想到了楚飞燕。尽管她的下场不是很好,但是毕竟现在也是不错的。之前她与韩萤说的不可攀权富贵,想想觉得也不是完全的正确。如果,那富贵,正是自己的心动之人呢?是的,陶青铃对九皇子动了心。于是,她就想像韩萤一样的待在九皇子身边。九皇子眼盲,看不到自己脸上的伤疤,所以,也给她增添了一点的信心。还有,赐阳宫的宫女,只有韩萤一个人,对于自己可以说是毫无竞争力。只要自己尽心尽力,朝夕相处,难道真的不能让九皇子对自己有一点的动心吗? 陶青铃的想法很让人害怕,但是自从遇见九皇子,之前她的理论全被自己推翻,只要能和九皇子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很后悔,当时没有吐涂抹韩萤给自己的药,现在脸上留下了伤疤,真的没有办法了。先进入赐阳宫,脸再想办法,反正九皇子现在也不需要多么的花容月貌。 于是,今日她就来找韩萤,她也要为自己疯狂一次,主动一把。楚飞燕都已经和八皇子有了段情感,韩萤也让太子和五皇子同时对她倾心。到现在,陶青铃也是以为韩萤还在心仪着五皇子。她觉得五皇子对于韩萤也是特殊的。既然她们都能够得到想要的,自己还差什么呢?况且九皇子现在在皇子中的位置不高,所以,自己的劲敌也就很少。只是听说九皇子之前和雯妍郡主有过婚约,但是现在皇上只字不提,雯妍郡主还有什么希望呢?不管自己的身份如何,陶青铃都要堵上一把。出了宫,也是平凡无奇,日子不见得多么好,为何不为自己争取一把呢? 韩萤听了陶青铃的话,犹豫的开了口: “青铃,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恐怕九皇子不愿意再要宫人。” “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一点也不多啊?” 韩萤和陶青铃站在赐阳宫的院外,韩萤四下看了看,之后小声的说: “之前雯妍郡主,说要给九皇子几名宫女,他都没要。” 韩萤是真的觉得事情不好办,毕竟有过前车之鉴,如果自己再开口让九皇子进个人,那真的是太自不量力了。陶青铃听了,脸上有些失望,本以为赐阳宫以前不受宠,是谁都不想来的地方。但是现在九皇子在宫中慢慢有了一些位置,没想到,他却不要人了。 “那怎么办啊?萤儿,高皇贵妃真的不好侍奉,帮我想想办法吧!” 听着陶青铃的请求,韩萤也是很为难,这时,陶青铃挽起自己的袖子,之前受罚的伤痕赫然露了出来。 “青铃,这是?” 韩萤的心一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没有完全的复合。 “都是高皇贵妃,她一点都不心慈手软,我们都被责罚过,日子真的很不好过。” 韩萤的内心纠结的不行,但九皇子真的是不要人的啊,她怎么办? “青铃,那去别的宫看看呢?” 陶青铃看韩萤一个劲儿的拒绝,面露不悦: “萤儿,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还帮了你许多次,为何你不能帮帮我呢?” 韩萤一愣,陶青铃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要不耻的用这种方式来威胁韩萤。但是韩萤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愧疚,只好说: “我试试吧,但不一定能行。” “好,就靠你了萤儿。” 陶青铃开心的握住了韩萤的手,一点都不顾及韩萤的为难。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终得进入赐阳宫 九皇子正在弹琴,屋子里面安静谧意,那琴音更是围绕着整个寝殿,一切平静安和。但是站在一旁的韩萤确是心神不宁,一直在想着如何同九皇子开口,因着陶青铃的事情。 待九皇子弹毕,韩萤过去搀扶,刚想开口,看着九皇子的侧脸,又犹豫住。梁垣鹤听到了她嘴巴开合的气息,问道: “什么事这么难开口?” 韩萤鼓起勇气,说: “殿下,咱们赐阳宫还能再进宫女吗?” 说完有些心虚似的,等着对方的回应。 “是谁?你认识?” 韩萤见九皇子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有些尴尬的低下头,说: “是……就是那日来送奖赏的宫女。” “是她?” 梁垣鹤想起了那天与惠宫派来的人,问: “你的姐妹?” “嗯……” 韩萤的头低的更厉害了,毕竟之前九皇子都已经拒绝了雯妍郡主,但是陶青铃开了口,自己真的不得已,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让她来?” 梁垣鹤反问,韩萤一愣,这话怎么说? “赐阳宫是殿下的,奴婢不敢逾越。” 梁垣鹤侧过头,说: “你若喜欢,就进来吧。” 韩萤惊讶的看着梁垣鹤的背影,他竟然答应了? “殿下……” 韩萤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禁又轻轻叫了一声九皇子,九皇子没有回头,直接走开。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韩萤还是很高兴的。能与姐妹在一起,也是非常不错的。但是九皇子不会直接去与惠宫要人,要想离开与惠宫,就得靠陶青铃自己了。其实,如果梁垣鹤硬去开口,高皇贵妃也不是不能答应,只因梁垣鹤并不在乎此事,所以根本不会去张这个嘴。 “真的?萤儿?九皇子同意了?” 陶青铃开心的抓住了韩萤的手,没想到真的能够梦想成真。看着陶青铃高兴,韩萤心里很是舒坦,笑着说: “我还能骗你吗?从此,咱们就能够天天在一起了。但是……” 陶青铃看着韩萤欲言又止,心中一紧,忙问: “怎么了?” 韩萤说: “但是你要自己想办法离开与惠宫,九皇子不会直接来要人的……是这样,本来他就不想再多宫人的,现在能答应你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也不能再强求殿下他……” “啊,没事没事,萤儿,放心,这头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在陶青铃看来,只要能进去赐阳宫,其他什么都不是问题。 “对了,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宫人?” 陶青铃已经迫不及待的称呼九皇子直接为殿下了,如同已经身入赐阳宫一样。 韩萤想了下,说: “没有什么特殊的,你正常侍奉就可以了。” “嗯。” 回到与惠宫,陶青铃就在构思怎样才能离开与惠宫。 几日以后,韩萤在院内整理亭子里面的东西,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萤儿!” 韩萤抬起头,看到陶青铃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背上背着小包裹。她赶紧跑过去,却看到陶青铃的脸上到处有着淤青,心一惊,赶紧问: “青铃,这是怎么回事?” 陶青铃笑着,但好像牵动了伤处,她说: “我离开与惠宫了。” “怎样离开的?” 韩萤只觉陶青铃离开的不会很痛快,心中泛起心疼。 “我……我失手打碎了高皇贵妃最爱的花瓶,那个东西价值连城,高皇贵妃平日自己都不敢碰,所以,她就很生气,把我赶了出来……” “什么?那你的伤?” 韩萤没有想到离开与惠宫竟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陶青铃仍旧微笑: “没事的,离开了那个‘魔窟’,咱们能在一起不就好了?” 韩萤抱住陶青铃,忍着泪水说: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复杂,早知道我就去求九皇子直接将你讨来好了。” “别乱说,九皇子如果想讨,他早就开口了。我不介意,真的。” 陶青铃刺客满心都是欢喜,根本不在乎任何的事情。 “殿下,陶青铃来了……” 韩萤跪下,对九皇子说。梁垣鹤抬起头,问: “与惠宫她自己都处理好了?” 韩萤说: “是的。” 梁垣鹤本来是不想要人,所以才没有自己亲自去与惠宫。也是想着让那宫女知难而退,两全其美。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这样的出来了,也是怪有胆量和心机的。 “好,玖玉,你去近侍院打声招呼吧。” “是。” 宫女被主子赶了出来,名字就会出现在近侍院的名册上,如果没有其他的主子接收,那就由掌院重新分配。 都处理完之后,陶青铃被韩萤带着,真正的踏入了赐阳宫,一进门,她就闻到了梦寐以求的香气,看到了坐在正中间清雅淡然的九皇子,清秀俊逸,不食人间烟火。 陶青铃的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跪下之后,深深的叩首,说: “奴婢陶青铃,前来侍奉九皇子,九皇子安康。” 梁垣鹤开口: “起来吧。” 听着九皇子温文尔雅的声音,陶青铃的心中像是开了花一样,谢恩起身。 “韩萤,你带着她就可以了。” 梁垣鹤说完,便端起茶杯喝茶,韩萤明白九皇子说完这样的话,就是结束了,便应声要带陶青铃走。陶青铃以为她会直接在这里侍奉,刚开始没有动弹。韩萤又拉了一下她,陶青铃才反应过来,跟着离开。离开的瞬间,她还回头看了一眼九皇子,九皇子仍旧安静的喝着茶,玖玉在一旁。 “青铃,我先带你熟悉一下赐阳宫吧,之后,你的房间在那边。” 陶青铃点点头,和当初进与惠宫的感觉太不相同了,似乎这里充满了自己的希望,还有情爱。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得偿所愿的样子,整个的赐阳宫,她与九皇子,在一起…… 韩萤带着陶青铃将赐阳宫走了一圈,也用了不少时候,之后回到了陶青铃的房间,韩萤帮她整理着。 “青铃,没想到,咱们还能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 “嗯,我也是。” 都整理完,陶青铃刚想去九皇子的寝宫,韩萤说: “殿下说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你先好好休息,把伤养一下。” 陶青铃听了,赶紧说: “我没事的,我跟你一起去吧。” 韩萤一愣,问: “不用干活多好啊,你正好轻松轻松。” 陶青铃感觉到自己的些许反常,便解释说: “哦,没事的,我寻思本来就是奴婢,不能这样偷懒。” 韩萤笑了,说: “你不用多想,殿下让你待着,你就待着,日后的活计多着呢,你可得多帮我干点啊!” 陶青铃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心急,不得已的点点头。 好几日,九皇子也没有招呼陶青铃,陶青铃有些坐不住了,本来到赐阳宫,就是奔着九皇子来的,都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想想九皇子为人还是比较和善的,不如,自己主动去干点活,出现在他的面前吧! 陶青铃想好,便出了房间。 梁垣鹤正在同季玄书和易尘说着事情,这时,陶青铃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玖玉看到便问: “铃姐姐,您这是做什么?” 陶青铃行礼道: “殿下,奴婢来为您整理一下房间。” 这个活计是每个宫都会做的,时辰也都是一样,所以陶青铃觉得理所当然。但是屋内的人听了,都没有说话,韩萤也是一愣。陶青铃看着九皇子并未欣慰的面容,心中有些纳闷。韩萤赶紧过去,扶起陶青铃,说: “青铃,屋子已经打扫过了,你先回去吧。” “那,那奴婢能做些什么呢?” 陶青铃还是想待在心心念念的九皇子身边。她没有注意易尘的眼神看向别处,表现出了无奈。其余的人也都是低下头,没有说话。 “青铃,殿下没有什么事情的,你先回去吧。” 陶青铃有些心中不满,都是宫人,他们都在,为什么自己不能? “殿下,奴婢是专门来侍奉的,不知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对,殿下您……” 韩萤听了这话,赶紧就要拽她离开,陶青铃却无动于衷,心中有些生气韩萤的做法。为什么总是不让自己前来? “陶青铃,殿下念你的伤势刚好,才没有召你。本来也没有什么事,刚才殿下正与我们商议事情,你这样闯进来,对吗?” 易尘可不管不顾,直接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这个宫女怎么这样的不知深浅,没有眼力见? 陶青铃听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不对,忙跪下说: “殿下赎罪,奴婢侍奉人习惯了,不想打扰了殿下,请殿下赎罪。” 九皇子开口: “无事,先下去吧。” 韩萤便赶紧拉着陶青铃下去了。到了外面,陶青铃有些担心,问: “萤儿, 我是不是不对?在与惠宫,确实是这样子做的,我……” 陶青铃很后悔,本以为每个宫都是一样的,没想到却险些闯了祸。 “没事,殿下宅心仁厚,不会计较的。你先回去休息休息,估计这几日,就会给你分配活计了。” 陶青铃这才放下点心,情绪低落的进了屋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以身试法反被亲 陶青铃从此谨记凡事不能贸然出头,生怕给九皇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终于,又过了两三日,陶青铃才和韩萤一样的来到寝殿侍奉。 “我来吧,萤儿。” 早上,韩萤刚端了洗漱的脸盆,陶青铃就接了过去。韩萤也没有多想,觉得刚来这里,表现一下也是正常的。 陶青铃进入了梁垣鹤的内寝,那股子的清香,醉人心脾。她看见九皇子干刚刚起来,头发并未束起,光亮柔顺的散于后背,让陶青铃的心脏差点静止与跳动。 “殿下,奴婢侍奉您梳洗吧。” 陶青铃恭敬又小心的说道。梁垣鹤一顿,之后说: “好。” 陶青铃有些紧张的看着九皇子洗漱完,近到身边之时,他身上的味道更佳的明显,好闻到不行。 “殿下,奴婢帮您束发吧!” 陶青铃看着九皇子坐在桌前,自己在一下一下的梳着那柔润发丝,便开了口。她也是为高皇贵妃梳过头发的,更是想把握住这个机会,因为侍奉主子梳洗,是很正常的事情。 “让韩萤来吧,你应该没有给男子束发过。” 这回九皇子直接拒绝了,弄的陶青铃微感尴尬,但是九皇子的理由又很让人信服。她刚想再开口,不过想到之前自己的失态,告诉自己不可心急,便应声说: “是,奴婢这就去叫她。” 看着韩萤仔细的给九皇子梳着头发,陶青铃此时羡慕不已,多么希望站在那里的是自己。于是她仔细的看着韩萤的手法,希望有机会自己也能够为九皇子做这样的事情。 在给九皇子倒茶水的时候,陶青铃没有急于上前,这里人多,不能太过表现。快到晌午,韩萤去准备接着御膳房送的饭食,玖玉去了洗浣院。这时,屋子里就剩下九皇子和陶青铃了,陶青铃心里很高兴,这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场景。 梁垣鹤起身,陶青铃想上前,之后犹豫一下,之后问: “殿下,奴婢来扶您?” 梁垣鹤说: “不用,倒杯茶吧!” 这已经很让陶青铃欣慰了,她忙倒了一杯茶,之后递到梁垣鹤的面前,梁垣鹤拿过来,没有碰到一点对方的手指,之后慢慢的喝着。陶青铃因着九皇子眼盲,便肆无忌惮的看着他,似乎怎样都看不够一样。 几天下来,陶青铃觉得比在与惠宫轻松太多了。这天晚上,陶青铃想去找韩萤聊聊九皇子的一些事情,却发现她屋子内并无光亮。敲了敲门,也无人应声。去了哪里的?来到赐阳宫的日子,她都没有晚上去找过韩萤,都是早早的睡下。所以,她并不知道韩萤去守夜的事情。 “殿下,您这几日身子觉得怎么样?” 因为易尘说九皇子的毒气,好久没发作,没准就在哪天,所以韩萤是很担心的。 “很好。” 梁垣鹤脱完衣服,坐在床榻旁边,韩萤将衣服挂好,之后回来给他捶着腿。 “殿下,奴婢真的很感谢您。” “为何如此说?” “多谢您给了奴婢和姐妹重聚的机会。” 梁垣鹤听了,笑了一下,说: “她是你的姐妹?” 韩萤回答: “是的,殿下之前……不是知道吗?” 为何还要这样问? “恐怕,她不如你这样想吧?” 韩萤一愣,不明白,问道: “殿下,她同奴婢自小一起长大,为人奴婢还是很清楚的,奴婢可以以人格担保的!” 韩萤只以为九皇子因着陶青铃是刚来的新人,可能有所顾虑,忙给陶青铃澄清。 “你告诉她,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如果过分,她能来赐阳宫,也是能走的,同与惠宫一样。” 梁垣鹤严肃的说出这句话,彻底让韩萤震惊,她赶紧跪下,说: “殿下明察,青铃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请殿下相信她。” 梁垣鹤直起身子,嗤笑了一声,说: “来日方长。” 不知道九皇子今日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韩萤心中也是很担心。在她看来,陶青铃并无什么过分之处,而且在服侍主子的方面,比自己更加的细心老练。梁垣鹤突然心思一动,问: “你可知,本宫说的多余的想法,是指什么吗?” “奴婢不晓得,请殿下明示。” 梁垣鹤笑了,说: “好,本宫这就给你明示。” 韩萤还没有反应过来,听九皇子说: “服侍本宫躺下。” 韩萤赶紧起身,过来扶着九皇子的肩膀,让他慢慢的躺好,刚要起身离开,忽然腰中一紧,竟然被九皇子一把搂住,韩萤根本没来得及反抗的时候,梁垣鹤微微用力,就让韩萤整个身子失去平衡,直直的栽到了自己的身上!好在梁垣鹤用手还在撑着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韩萤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脸竟然与九皇子的脸,咫尺相近!面前,九皇子那洁白无瑕的肌肤,全部映进韩萤的眼中! “殿下!对不起!奴婢……” 韩萤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梁垣鹤的胳膊完全没有放松,仍旧紧紧的束缚住她。尽管知道九皇子看不见,但是韩萤仍是尴尬的不行,心脏马上就要飞出了嗓子眼。感受到九皇子的体温,让她的脸,红的透透的。 “你现在心里,高兴吗?” 韩萤一愣,但是真的否认不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感受,确是如同九皇子说的,高兴,真的高兴。 “殿下……” 梁垣鹤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按下韩萤的头部,在她的耳边,缓缓的开口: “这就是多余的想法。” 韩萤瞪大眼睛,听着九皇子说的话,现在二人的姿势,让她无法思考这句话和动作同陶青铃的关系。梁垣鹤感觉到了她剧烈的心跳,轻轻一笑,便松开手。但是没想到韩萤的胳膊根本没有拄着床榻,突然的支撑消失,让她更加猝不及防的落了下去,嘴唇精准的贴在了梁垣鹤透软的面颊之上! 这时,两个人全部都僵住了! 韩萤最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在梁垣鹤的身上扑腾起来,又险些跪倒在地上。她居然忘记了跪下,“轻薄”了皇子,是要请罪的。 韩萤跑向了自己的床榻, 一股脑的钻进了被窝,又想起来没有熄灭烛火,重新出去,一切都弄好了,又把自己用被子给蒙住了头,在里面不住的大喘呼吸。 天哪!自己做了什么!竟然亲了九皇子的脸!韩萤的额头全是紧张的汗水,她不自主的摸向自己的嘴唇,没有发现自己竟然露出了微笑。刚刚,无可想象的事情,真的就发生了,好在,九皇子没有怪罪自己。韩萤又开始从紧张害怕慢慢的演变成了激动。借着夜晚和被子的保护,她心中温暖翻滚,为了喜欢的九皇子…… 九皇子这边,他在直直的躺着,睁着眼睛。他尽管刚才是想捉弄一下韩萤,但是没想到会有最后一幕的发生。想想自己,这也算是第二次被这个宫女占了便宜。第一次他,在沐浴之时发了毒,那个场景……不好描述…… 梁垣鹤翻了个身,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韩萤这头听到梁垣鹤那边有了点动静,本来是睁着眼睛的,吓得赶紧重新闭上。过了好久,韩萤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半夜,她梦到了与九皇子在花前月下相拥,给她美的,不小心发出了“咯咯”的笑声,自己迷迷糊糊的被惊醒,才知有多么的失态,慌忙禁声。 梁垣鹤睡眠浅,听到韩萤的呓语,又戛然而止,知晓她肯定也是醒着了,不知是什么样的梦让她乐成这样。梁垣鹤的嘴边,也露出了一丝的邪笑。 梁垣挚在明阳宫,刚刚处理完政务,又是一天的繁忙。他张开双臂,伸伸胳膊。很快就有宫女上来给他揉肩。他闭着眼睛,放松一下浑身的疲乏。这时,那个宫女较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殿下,很累了吧?奴婢伺候伺候您吧……” 说完,手就开始不安分的向下游离。梁垣挚突然觉得头脑有些迷糊,浑身更是无力。那宫女靠在他的身上,满眼的媚笑。不知不觉,梁垣挚便神情模糊,似是看到韩萤在自己的面前乱晃。他笑开来,伸出手,摸到她的脸,韩萤更加的娇羞。梁垣挚慢慢的靠近她,韩萤也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在梁垣挚的嘴快要碰触到那宫女的嘴时,寝殿的大门被人一下子打开。 焦战尔冲了进来,口中大喊: “殿下!” 突如其来的男声,令梁垣挚有些清醒,他睁开眼睛,但是韩萤仍在眼前。这时,焦战尔飞身而至,那宫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被焦战尔一脚踢飞了好远。焦战尔担心太子的安慰,一把接住太子即将倒下的身子,看到太子迷离的眼神,明白了什么。焦战尔拿起茶杯,猛地向太子的脸上浇去。梁垣挚被谁泼醒,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焦战尔看到那宫女要跑,赶紧朝她飞去,一把将她捞回。 宫女被吓得魂不附体,忙说: “别杀我,我也是被逼的。” “说!谁干的!” 焦战尔愤怒的抓着宫女的衣角,大声问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各怀心事不当年 “说!谁派你来的!” 焦战尔对着那宫女大声的呵斥。宫女很害怕,颤抖的说: “是……是五……” “嗖!” “啊!” 宫女刚要说出来,却被窗户那里飞过来的小匕首,扎进了心脏,当场毙命!焦战尔震惊,又晃了下宫女,已经没有了气息。他飞奔去窗户,中途随便用了一个东西扔过去将窗户打开,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他担心太子的安危,不得不放弃了追赶。 “殿下,您怎么样?” 焦战尔扶起梁垣挚。梁垣挚慢慢的走到没有了生气的宫女面前,眼神犀利的说: “你是否听到她说了一个‘五’字?” 焦战尔点点头,他们两个都已经心知肚明。 “梁垣昭!他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梁垣鹤气的握紧拳头,浑身忍不住的哆嗦。一是愤恨,再一个的原因就是毕竟被下了药,不能完全恢复的这么快。 “唰!” 梁垣挚一把抽出焦战尔的剑,对着那宫女的尸体,便是一顿的砍割下去。顿时血迹横飞,都迸溅到了他自己的衣服上。焦战尔看了,心惊不已,太子的心性怎么变着这样的残忍?再怎样,她已经死了,为何还要这样做? “殿下!小心身体!” 焦战尔不能说太子的不是,便以担心他的身体为由,阻止了他的疯狂鞭尸。 “门口的侍卫怎么回事?” 梁垣挚仍是愤恨的不行,焦战尔回答: “已经被迷晕了。” “哐当!” 焦战尔的剑被梁垣挚扔到了地上,他歇斯底里的喊: “他为什么要这样狠毒的对我?” 焦战尔赶紧扶好梁垣挚,说: “殿下,您要保持清醒。明阳宫有奸细,是一定的了,您不可乱了阵脚!” 之前焦战尔被梁垣挚派了出去,才让这些人有机可乘。多亏了焦战尔的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梁垣挚后退了几步,身子越发的无力,但是他的眼神里尽是对梁垣昭的怒狠。 焦战尔将那些侍卫宫人全部给解了毒,让他们处理了寝殿,才侍奉太子休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抓出奸细,否则太子仿佛**一般的,就暴露在五皇子的面前! 这天夜里,陶青铃又来找韩萤,仍是不见她的踪影。只好随意的在院中逛逛,正好看到玖玉出来了,她便走过去,二人简单说了几句,陶青铃便问: “对了,萤儿去哪儿了?怎么好几天夜里都看不见她?” 玖玉笑着说: “萤姐姐每日都要给殿下守夜的。” 陶青铃顿时一惊,守夜?宫女守夜?她不是没有听过,但还是觉得震惊。韩萤天天给九皇子守夜?为什么要宫女去守夜呢? 辗转反侧一夜,陶青铃终于熬到了天明。她很早的就准备了洗漱用品,到了九皇子的寝殿。季玄书看到她,没有多想。陶青铃进了内勤门前,跪下说: “奴婢来侍奉殿下梳洗。” 这个时辰,九皇子正好的刚起来的,内寝门还紧闭,陶青铃挑选的时间刚刚好。 “青铃。” 韩萤将门打开,陶青铃抬起头,看到了韩萤身后还未束发的九皇子。她的心中很堵,但还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 “萤儿。” “进来吧。” 梁垣鹤发话,陶青铃便进去了。她这一回,很注意的打探了一下内寝,之前她没有多注意,这里除了九皇子的床榻,那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她立刻就明白了,那是给谁睡觉的。在与惠宫的时候,谁守夜,都不能躺下的,韩萤在九皇子这里,难道这样的特殊吗? 陶青铃心事重重,在侍奉之后,便退了出来,她站在门口,听到里面韩萤与九皇子的交流。 “殿下,您为何不换一个发束呢?” “怎么?不好看?” “没有,奴婢就是觉得每日总是一种的话,太单调了。” “好,你看着办吧。” 两个人的谈话很和谐,但是在陶青铃听来,却觉得有些浓情蜜意般。这样说,可能有点严重了,总之,很是亲密的感觉。 待到得空的时候,陶青铃终于找到时机,和韩萤先是随意的聊着,之后问道: “萤儿, 为何九皇子是要宫女守夜呢?” 陶青铃没有明问,为何是让她守夜。韩萤听了,笑了,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刚开始赐阳宫只有我一名宫人,那时守夜只能由我来了。后来人多了,但是季大人和易大人都是要守卫的,玖玉一个太监,事情也多,我又守过夜,就继续让我来了吧。” 韩萤确实也是这样想的。陶青铃听完,心中微微有一点的放开,她低下眉眼,想了下,又问: “那,你在那里,每夜睡的都很辛苦吧?” 拐弯抹角的问,韩萤没有察觉。 “还好,殿下给备了张床铺。要么说咱们殿下体恤宫人,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的更多。殿下对谁,都是这样好。” 陶青铃听完,似乎这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毕竟是孤男寡女,这么长时间的共处一室,陶青铃的心中还是很不放心。 “那,我以后也要守夜吗?” 陶青铃最后问了一个自己最希望得到肯定答复的问题。韩萤摇摇头,说: “不清楚,这都是殿下说了算的。” 陶青铃问不出来什么,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她看着韩萤,在谈论九皇子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其实,这多亏了之前雯妍郡主的警告,让韩萤在任何人面前都收敛了对九皇子爱慕之情。 “对了,萤儿, 你在赐阳宫这么久,主子还这样好,你……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陶青铃直接以玩笑的口气问了出来,韩萤听了,心中一惊,但她很快就掩饰起来说: “咱们一个宫女,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说完觉得有些心虚,见陶青铃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便赶紧岔开话题。 “咱们殿下,是有心仪之人的。” 陶青铃听了,心中一惊,忙问: “是谁?” 韩萤说: “雯妍郡主。” 陶青铃回想了一下,原来是她。 “我听说过雯妍郡主同九皇子的事情,现在他们还是情投意合吗?” 韩萤点点头,说: “是的,雯妍郡主时不时的就会来这里,而且,她是唯一除了皇上,能够自由出入赐阳宫的一个外人。” 此时,陶青铃已经对韩萤放下了芥蒂,心中满是对那雯妍郡主的警惕。原来,真的有敌人,人家还是郡主,这真的不好弄了。 “咱们殿下对她,也是……一往情深?” 韩萤一顿,之后说: “应该……应该是吧?反正,殿下对她,挺特殊的……” 韩萤想起了在狩猎时,九皇子受伤,雯妍郡主半夜来看他,丝毫不顾及众人的眼光。加上能够自由出入赐阳宫,还有那天对自己说的话,所以,韩萤认为九皇子对她,是特殊的。 陶青铃听了,心中不能够平静,想到事情也越来越多。她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失神,都是在各有所思。 “青铃,你问这些干什么?也这样八卦啊?” 韩萤先回了神,开着玩笑问,她也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不让自己去想太多。陶青铃听了,也是停顿了一下,说: “没什么,作为奴婢,还是要多了解主子的事情。也确实是好奇,九皇子在宫中,也是个传奇人物,他的情感,自也是外人想讨论的。” 韩萤笑了笑,搂过陶青铃的肩膀说: “好了,我们不用讨论别人了,以后,等咱们出了宫,就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背山面水的。现在呢,咱们要做的就是多攒一些家当,女子不比男子挣得多,得多给自己留些后路。” 陶青铃听了,要是换做往常,她肯定非常愿意和韩萤讨论出宫以后的生活,但此时非彼时,她不是那样的向往宫外了,而是只想留在赐阳宫。看着陶青铃的热情不高,韩萤逗她: “怎么了?这次这么不积极?难不成,有了心上人?” 陶青铃猛然被说中心事,心中先是一惊,随后有些羞涩,但还是嘴硬的说: “没有……” “哈哈,你脸红了哦,不要骗我啦,快说,是谁?” 陶青铃的脸,红的太明显了,韩萤怎会看不到,便揪住不放。陶青铃并未对韩萤说实话,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心事。 “没有啦,我整日在与惠宫,忙都忙不过来,怎么有闲心去瞧男人呢?” 韩萤笑了,说: “也不小了,瞧男人,也是正常的。” 陶青铃佯装要打韩萤,说: “你不羞?竟说要瞧男人!你还是去看你的五皇子吧!” 陶青铃说完,韩萤便赶紧捂住了陶青铃的嘴巴,说: “小祖宗,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陶青铃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赶紧吐吐舌头,之后小声说: “怎么?多久没见五皇子了?想不想他啊?” 五皇子的身影,只是在韩萤的脑中闪过一下,便摇摇头,说: “没有了,我现在不想着他了。” 真的,之前只是情窦初开,情爱并未付对人,现在,韩萤才知晓真正扎根自己内心深处的是谁。 第一百一十六章 猫牵情系尔宁缘 焦战尔今日得了好东西,是一直雪白的波斯猫,是之前进贡的猫,下的种,所以这只也是个小猫崽。他将其讨来,看着感觉和夏宁很般配,便抱在怀里,不住的逗弄。因为宫中的宫女太监不可以养宠物,所以焦战尔本来想送给夏宁,也是不行的。 这日,他特意站在夏宁会经过的路上,来回的走着。好久,夏宁才从远处走来,焦战尔故意咳嗽了两声,夏宁听到,很开心的走过来。 “奴婢参见焦大人。” “嗯。” 焦战尔傲娇的从鼻子哼出一个音,之后悠哉的抱着小猫来回的走着。还故意发出声音逗着它。夏宁看不见是不可能的,她发现了那只浑身通白的小生物,瞬间脸上露出了喜爱之色。还不敢放肆的靠前,便慢慢的走近两步,眼睛不离猫的小声问: “焦大人,这小猫,是你养的?” 焦战尔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她,还是只“嗯”不说别的。他用手挠挠小猫崽的后背,小猫崽立刻眯起眼睛,享受的不得了。 “奴婢……能看看吗?” 夏宁有些紧张的说出来,她是真的很想近距离接触一下。焦战尔的嘴角已经露出了得意之色,嘴上说: “小心点哦,莫伤到它。” 夏宁一个劲儿的点头,之后从焦战尔的手里接过了小猫崽,如同掌上明珠一般,小心翼翼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小猫崽感觉到换了人,有些不开心,想要挣扎。夏宁忙说: “乖,不怕哦~我会像对待小宝宝那样对你的。” 焦战尔一皱眉,哪有这样子对猫说话的。 “它是小宝宝,你是什么?” 焦战尔颇为无奈的说。 “那,那奴婢就是它娘亲咯!” 说完,夏宁感觉说错了话,赶紧惊慌的看向焦战尔,焦战尔佯装愤怒: “它是我的猫,你是它娘亲,那我呢?我可是它的主人。” 夏宁在心中说: 那就是爹爹。 当然夏宁没敢说出口,但是想着这个甜蜜的称呼,她有些忍不住的笑。焦战尔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认定她的心中没想什么好事情。 “偷偷摸摸的笑,不怀好意。” 夏宁没说话,仍是逗弄着怀中的小猫崽。它的毛柔软的不行,雪白雪白,可爱到不得了。世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生物呢?夏宁真的是爱不释手。 “喜欢吗?” 焦战尔双手背后,有种小孩子等待夸奖的感觉。 “嗯,太可爱了。” “那你拿回去养?” 夏宁听了,赶紧摇头: “拿不回去的,方掌院会剥了我的皮。” “呵,这么严重?” “嗯,上次小公主的事情,她就咬定是我做的,把我一顿惩罚。” 焦战尔听了,眉头一皱: “她又打你了?” 夏宁点点头,但是已经过去了,她也不在意,还在和小猫崽嬉戏。焦战尔的心中不禁怒火中烧,那次就是担心夏宁被惩治,他处理完以后,没想到方挚珍还是没有放过她!还不如当场将她抓出来了! 这时,小猫崽有些被夏宁弄的不舒服,一个窜,就跑出了夏宁的怀抱,夏宁吓得赶紧叫道: “呀!不要跑!” 说完就去追。可是她怎么有小猫崽灵活呢?最后还是焦战尔将其抓住。这回小猫崽在焦战尔的怀里,乖顺了好多。 “看来,它还是喜欢你呢!” 夏宁的口气里充满着羡慕。 “你一会儿要回近侍院吗?” “是。” “好,那你先走吧。” “是。” 看着夏宁远去的背影,焦战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自己都那样帮她了,还是逃不了呢? 几日后,方挚珍正在近侍院翻看宫女的记录簿,这时有宫女来报: “方掌院,焦大人来了。” 方挚珍一听,喜上眉梢,他怎么来了? “好,我就去。” 方挚珍开心的把自己快速的整理一番,确认无误,才走出去。 “参见焦大人。” 方挚珍温文尔雅,声音甜美的如同天籁。夏宁也和其他宫女在一起,今日赶巧她还没有出去做事。方挚珍抬起头,看到焦战尔怀中的一只小白猫,本来她很讨厌长毛的东西,但这个东西是焦战尔的,她强迫自己装作很喜欢。 “焦大人,这小猫真可爱啊。” 其他的宫女也都看到了,纷纷向这边投来了好奇和喜爱的目光。夏宁更是,她猜不到焦战尔次来的目的。 “可爱吧?这可是我很贵重的宝贝呢!” 焦战尔给小猫抚摸着后背,让它舒服的不得了。 “焦大人的宠物,一定是上好的极品。大人,今日前来?” 方挚珍拍着马屁。焦战尔听了,笑了一下说: “是这么回事,我最近很忙,这个小猫不能尽心的照看。你也知道,明阳宫里,太子事情也多,我不能把小猫单独的留在那里。我看近侍院都是女子,想必都会很细心,所以,想麻烦方掌院,能否帮我照料一些时日呢?等我忙完,就来接它。” 焦战尔知道夏宁喜欢,又不能养,干脆直接光明正大的送到了近侍院,这样,她就能天天看到了。 方挚珍一听,虽然自己不喜欢,但是焦战尔开了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回绝的,于是赶紧说: “焦大人信得过近侍院,信得过我方掌院。您放心,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的。” 焦战尔笑了笑, 脑海中有着诡计的阴影。 “好,那就麻烦方掌院了。” 焦战尔将小猫崽递过去,方挚珍赶紧伸手去接,但是,小猫崽在接触到方挚珍的手的时候,如同受惊了一样,一下子窜跳上了方挚珍的肩膀。方挚珍被突如其来的变动,下了一跳,慌忙的去抓它。小猫崽被她抓了疼,伸出爪子,朝着方挚珍的手背狠狠的挠去。瞬间,方挚珍的手背上显出几道血红的印子,疼的她失声大叫: “哎呀!” 小猫崽便跳出了方挚珍的身体范围,开始上蹿下跳。众人赶紧去抓,但是小猫崽谁都不喜欢,就是跑。这时,小猫崽跑到了夏宁的脚边,它似乎识得夏宁的气息,便停下来,轻轻的用鼻子磨蹭着夏宁的裙摆。 夏宁弯下腰,将其抱起,小猫崽这回没有像上次那样不乖巧,反而慵懒的趴在了夏宁的怀里。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哎呀,方掌院,您怎么样啊?” 焦战尔装作心急的问道,也算是为夏宁报了仇。方挚珍自是很疼,心中有些对猫的愤恨。但是听到了焦战尔的声音。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忙露出微笑,让自己通情达理,说道: “无事,多谢焦大人关心。” 焦战尔走过来,似要伸手查看方挚珍的伤势,又碍于男女有别的样子,说: “唉,都怪我太宠那只猫了,它的脾气也很古怪,见了生,便会自保。” 方挚珍尴尬的笑笑。焦战尔又说: “哎呦,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还还真能被你们的宫女驯服,那我就放心了。” 方挚珍看向夏宁的方向,她正与猫相互的甚欢。也好,既然那猫能在她那里驯服,加上自己本就不喜欢那种东西,那以后就让她伺候着,还能让自己在焦战尔的心中留下好印象,多全齐美,也不错。 “是,焦大人放心,近侍院一定不会让它受伤的。对了,大人,它有名字吗?” 焦战尔说: “没有,可以起一个。” 方挚珍在想着什么样的名字适合,还一鸣惊人。焦战尔也想了一下,说: “叫‘小宁’吧!它太过闹腾,叫‘宁’,也是希望它安静一点。” 方挚珍听了,一愣,夏宁更是震惊,叫什么“小宁”,干什么偏偏和自己相像呢?看着方挚珍愣神的样子,焦战尔问道: “怎么?方掌院有疑虑?” 方挚珍赶紧说: “啊,没有,大人起的名字,甚好。只是,与我们近侍院的宫女名字有些相近。” “哦?那更能说明,‘小宁’与近侍院有缘分。呵呵,有劳方掌院喽!” 方掌院再无他话,忙微笑行礼。焦战尔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夏宁,她正欢喜的和小猫崽对视,呵呵,这也算是让她养过手了吧?焦战尔为了圆夏宁的心愿,也是煞费苦心。 “夏宁,今后,你的任务主要就是伺候好这只猫,如果它生病了,出什么意外了,我拿你是问!” “是,方掌院!” 夏宁赶紧应声。方挚珍说完,便龇牙咧嘴的捂着手背上的猫爪伤,回屋去上药。要不是看在是焦战尔的份上,那猫这样对自己,自己非扒了它的皮不可! 小猫崽和夏宁相处了一日,竟也和与焦战尔在一起差不多,慢慢的喜欢让夏宁来回的抚摸。有时懒洋洋的四仰八叉躺着,夏宁觉得有趣,心中越发的喜欢。看着小猫崽的样子,她觉得有些像焦战尔。都是谁的宠物随谁,夏宁看着小猫崽的样子,眼前出现了焦战尔的脑袋,并且还是在小猫崽的身体上出现的,他与小猫崽合为一体,突发觉得好笑。她捧起小猫崽,看着它,似是站在看着焦战尔一样,慢慢的,夏宁靠近自己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上去。小猫崽柔软的触感,让夏宁心中一暖,仿佛亲到的,是焦战尔一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半审问懂人心 夏宁自从有了小猫崽,活计轻松了许多。成天和‘小宁’相处,就像焦战尔在身边一样。 “给我看好了,有一丝的纰漏,都是罪责!” 方挚珍也是格外的重视这小猫崽,她怕夏宁照顾的不好,影响自己在焦战尔心中的形象。但是,小猫崽久了不见焦战尔,竟像通了人性一般,整日的有些焦躁。一天,夏宁给它端了饭食过来,却发现‘小宁’不见了踪影,急的她赶紧跑出去找。方挚珍也知道了,当场给了夏宁一个嘴巴: “没用的东西,一只猫都看不好!要你何用!还不快去找?都给我去!” 最后一句话,方挚珍是对着所有近侍院的人喊得。众人不敢耽搁,赶紧在近侍院上上下下的翻找。夏宁挨了一巴掌,已经不在乎,她就是惦念着那‘小宁’。 大家都找了好久,没有发现。这时,方挚珍听到高处有着微弱的声音。她抬头寻找,忽然在高处的树枝上,发现了小猫崽的踪影。它不知怎的,爬了那样高,却下不来,硬生生的卡在那里,痛苦的哀叫。 “都给我过来!” 方挚珍不想再去爬树,这次毕竟没有什么主子,自己不用出风头。再一个,这次比上次的高多了,而且还危险重重,没有太结实的树枝承受人的重量。 宫女们赶紧都赶过来,站成几排。方挚珍打量着这些人,之后对人群中的夏宁说: “夏宁出来!” 夏宁忙跑出。 “你,上去!” 夏宁抬起头,那大树的高度,让人不禁腿脚发颤。 “快上去啊!你没有照顾好,那不成还要推卸责任?” 夏宁赶紧低头说: “是,奴婢这就去……” 夏宁哪爬过树啊,可是‘小宁’在上面,她不得不向着那危险出发。 很费力的,夏宁才爬到一半,腿脚就已经开始颤抖,向下一看,竟然也有了一些高度!看着底下的人,都扬脖看向自己,更加让夏宁觉得有些恐高了。呼呼的冷风,刮的她脸蛋生疼,手背更像被割过的一样。这时,夏宁本想腾出一只手去抓旁边的树枝,奈何树枝太脆弱,生生被自己的折断!害的夏宁差点一个跟头就滚了下来。底下的宫女也是一阵的近乎,连方挚珍都是心跳加速了一下。 还好夏宁稳住了身形,她已经满头大汗,在大冬天里,竟然整个后背都潮漉漉的了。小猫崽已经被冻得不行,加上卡的身体难受,已经没有了精神。距离近了,夏宁奋力又向上攀爬了几下,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女人的裙摆不必男子的衣衫方便简洁,这更给她增添了难度。 “你快一点,小猫要冻死了!” 方挚珍在底下一个劲儿的催,夏宁更加慌张了。这时,赶巧的是焦战尔正好来了近侍院,也正好的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群人在树下围着,夏宁一个人已经到了树的半截,正费力的够着什么。 “你们干什么呢?” 焦战尔喊道,众人回头,方挚珍一愣,赶紧跑过来,说: “焦大人,夏宁没有看管好那小猫,害的小猫怕了那么高,下不来了。” 焦战尔看过去,之间夏宁已经将小猫崽抱在了怀里,众人给焦战尔行完礼都纷纷喊道: “小心啊!” 焦战尔知道夏宁有危险,刚要过去,这时,夏宁“不负众望”的脚下蹬空,直直的坠落了下来。在她惊慌失措、心灰意冷的时候,闭上了眼睛,突然感觉腰部被人抱住,紧接着下降的速度便减缓。她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焦战尔标志性的单眼皮,还有俊朗的容颜。夏宁心中不禁欢喜,面部露出了微笑。 焦战尔带着夏宁缓缓落地,之后夏宁赶紧行礼: “多谢大人。” 方挚珍看到这一幕,瞬间的嫉妒之心就起来了,她怎么能喜欢焦战尔同别的女人有肢体上接触呢?偏偏这时候,夏宁抬起头,满眼含笑,看向焦战尔,焦战尔也并未回避。方挚珍突然的热血回流,他们之间…… 方挚珍为了一探究竟,便走了过来,说: “大人,是奴婢管教不当,害的您的小猫面临险境。这个宫女定会严格惩治。” 焦战尔抱过小猫,用衣袖遮挡诶它取暖,说: “无妨的,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小猫带着委屈的拱着焦战尔的手心,焦战尔低下头看着它,并未注意方挚珍眼神里的精光之色。方挚珍拉过夏宁,对她恶狠狠的说: “贱婢!连点本分的事情都做不好!” 说完,一个巴掌就要扬下去。这时,手臂被人抓住,方挚珍的心头一凉,回头一看,果然是焦战尔。 “算了,方掌院,平安无事就好。” 方挚珍不知为何,此时她就认定了焦战尔是为了夏宁出头,感觉他们之间像是熟识一样。心中的火苗越升越高。她强忍住,硬挤出微笑说: “是,焦大人。” 方挚珍偷偷的看向夏宁,夏宁的眼中尽是对焦战尔的爱慕之情,方挚珍的脸,越来也是阴沉了。 焦战尔将小猫崽带了回去,毕竟之前他说忙完就来取,也没有理由再让它留下那里了。 这天夜里,夏宁刚要入睡,忽然有人敲门,她去打开,见是方挚珍的贴身侍女,便问: “姐姐们何事?” “方掌院要见你。” 这么晚了?为何还要她过去呢?夏宁点点头,便跟了过去。 刚进了方掌院的屋子,门就被紧紧的关上了。夏宁回头看了门,不明所以,又转回身子,看着背对着她而坐的方掌院,便跪下磕头,说: “方掌院。” 方挚珍缓缓的开口: “你认识焦大人?” 夏宁一听,为何提到他了呢? “是,焦大人是明阳宫太子的人。” 方挚珍又不紧不慢的问: “我是说,你私下里,和焦大人很熟?” 夏宁一愣,这话这样问,她该怎样回答?心中逐渐被不安笼罩,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说话!” 方挚珍怒吼一声,吓得夏宁浑身一抖,说: “没……没有……” “掌嘴!” 方挚珍转过身子,狠狠的对着旁边的人说。夏宁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揪起了头发,被迫的扬起脸,“啪啪!”几声,脸便如同馒头一样,瞬间肿起。打完了,夏宁被人一把甩在地上,她赶紧爬起来,重新跪好。 这时,方挚珍缓缓的走到夏宁的面前,当方挚珍的鞋子出现在夏宁的眼前时,夏宁整个人都毛骨悚然,害怕的更加厉害。方挚珍弯下身子,捏起夏宁的下巴,不得已的,夏宁与她直视。方挚珍的眼里尽是狠毒之色。 “说,你与焦大人,什么关系?” 夏宁费力的摇头,说: “掌院明鉴,我们毫无关系的!” 方挚珍拿下了夏宁头上的一根小细钗,突然用力,扎进了夏宁的肩膀,疼夏宁嚎叫一声。 “啊!” “好好说话!” 方挚珍的眼珠似要崩裂出来一样,夏宁疼的倒吸冷气,她磕磕巴巴的开口: “奴婢……奴婢仰慕……他……” 夏宁以为说出实话,就可以了,但是她太过天真,方挚珍听了,更加的如火上浇油。用力的拽着夏宁的头发,瞬间夏宁便披头散发,鼻子不知何时也淌下了血,染红了整个嘴和下巴。 “贱人!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你是一个什么东西?也敢觊觎焦大人!” 夏宁这时明白了,方挚珍,她也喜欢上了焦战尔! 夏宁闭上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自己简简单单的将焦战尔放在心里不行吗?又为何,着方挚珍喜欢的,和自己心中的人,是同一个?心凉如雪,夏宁感觉面前一片的黑暗。 “焦大人,对你是不是也另眼相看?” 方挚珍最在乎的问题,咬牙切齿的问出。夏宁睁开眼睛,平缓了一下气息,说: “并未……” 听了这话,方挚珍的火气才不再继续上涨。但是她手中对于夏宁的虐待并未停止。她一脚踩在了夏宁的手指上,用力的碾压,疼的夏宁浑身不住的颤抖。 “我告诉你,不要妄想我和我抢人!你个低等的贱人!配不上他!” 是的,宫中,掌院级别的人,和主子的近身高级侍卫,也算是相当。 夏宁咬紧嘴唇,之后哭着说: “奴婢不敢……” 方挚珍越看她越来气,推着夏宁的脑袋,将她推到在地,用脚踢了好几下,夏宁不停的嚎叫。 “冯玉娴在的时候,就偏心于你,当时我就看不顺眼。有什么好东西,她也是先想着你。那时候抢不过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你居然也敢对我的人动心,真的是不自量力!给我好好的教训!” 方挚珍对着夏宁撒出了巨大的火气,旁边的人应声,便对夏宁拳打脚踢。 “掌院……饶命……饶命啊!” 夏宁不住的求救,但是方挚珍置若罔闻,她不信,一个普普通通的下等奴婢,竟然还能斗得过她?回头看着被打的夏宁,方挚珍的心里有着痛快,哼!夏宁,落在我的手里,你还有的好吗?焦战尔,只能是她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意窥得受难人 夏宁被方挚珍扔在了近侍院一处废弃的柴房之中,大门紧锁,不给吃喝。 接连几天,焦战尔都没有遇到过夏宁,在她经常走的路上徘徊过好几次,也没有人影。怀中的小猫崽被他这么来回走给悠睡了好几次。正好,明阳宫刚整修完一处屋子,周围很乱,灰尘杂多,焦战尔便去了近侍院叫她们过来帮忙。 方挚珍看到焦战尔,笑着说: “近侍院这就派人过去。” 焦战尔“嗯”了一声,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有夏宁的身影。方挚珍现在尤其的注意焦战尔的举动,刚刚他的打量也正好入了自己的眼。便问: “大人在寻谁?” 焦战尔回过眼神,说: “没有。” 说完便转身离开。从焦战尔的眼神里,方挚珍感觉到他对夏宁,绝对也不是单纯的。哼,越是这样,我越不会让你们相见!方挚珍在心里狠狠的说。 宫中主子给各个宫殿宫人的赏赐也快结束了,赐阳宫只剩下了近侍院没有送去。今日,梁垣鹤就让韩萤和陶青铃过去将这最后一个任务完成。 韩萤和陶青铃边走边小声闲聊着,感觉也很快,就到了近侍院。方掌院接了赏赐,谢了恩之后,与她们寒暄了几句。正好皇上传旨让方挚珍过去,她便说: “那你们二人,如果时间还来得及,可以在近侍院转转,毕竟都是这里出去的人。” “谢掌院,我们也要回去了。” 方挚珍先行一步,韩萤和陶青铃随后。刚要出近侍院的大门,韩萤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疼,她知晓茅房的位置,便先过去方便一下,陶青铃便在门口等她。 解决完之后,韩萤出来,正好面对着那处废弃的柴房,她想起了以前这里还能正常使用,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也不知道冯玉娴现在什么样,被易尘送走了以后,她根本见不到。出于对旧日感情的怀旧,韩萤走到那柴房的门口,看着这里已经清冷萧条,心中更是感慨。她发现柴房落了锁,开始还没有多想,以为废弃了的东西,就不用了,也没人会来。 韩萤借着心中的伤感,用手轻轻的碰了下那锁头,回想着从前的事情。在柴房内的夏宁听到门外有动静,似是见到希望一样,努力的哼唧了两声。由于好几日未进米水,她已经虚弱不堪,接近了奄奄一息。 韩萤忽然听到房内有声响,像是人的动静。她心一惊,用手去掰那锁,根本打不开。她又试探着将门推开一点缝隙,正好被太阳的一束光线照了进去,照在了夏宁苍白凌乱的脸上!韩萤吓了一跳,不禁倒退了两步。 被光线照射的睁不开眼睛,夏宁好一会儿适应,她努力的开口: “救……救我……” 韩萤先是看看周围并未有其他的人,她重新冲门缝里往进瞧,果真是有一名宫女,似是受了什么刑罚,浑身都是血。但是,再仔细一看,似乎是叫夏宁的那个宫女!韩萤见过她的! “夏宁?” 韩萤小声的喊了一句,夏宁听到那人竟认得自己,费力的看过去,好像……好像是韩萤…… “萤……姐……” “是我!” 韩萤见两个人对上了话,忙说: “不管怎样,我会救你的!” 夏宁听了,感动的不行,泪水也没有力气的滑了下来。 韩萤知道夏宁关在这里,一定是方掌院做的,近侍院只有她敢如此的监禁宫女。现在不是问原因的时候,她之前见到过这个宫女跟着冯玉娴,看样子,冯玉娴是很得意她的,这样说来,也应该是好人。韩萤赶紧离开,先不能节外生枝。 “怎么这么久?” 陶青铃问道,韩萤拉着她的手,说: “快走,一会儿告诉你。” 陶青铃看着韩萤的神色,知道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赶紧点点头。 “什么?” 到了赐阳宫,韩萤将事情说给了九皇子,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做,但是相信九皇子一定会有办法的。陶青铃听了,惊讶不已,但很快她就神色如常: “萤儿,这件事,你不要去管,和咱们无关,小心得罪他人!” 韩萤说: “那名宫女,仅有几面之缘,她的为人,给我感觉是很本分的。再说,现在宫中都知道方掌院为人苛刻,我真的担心夏宁遇到危险。” “你要救她?” 梁垣鹤问。韩萤点点头,梁垣鹤思索着,陶青铃赶紧说: “萤儿,这绝对不行。救她,关乎整个赐阳宫,万一出了事,连累的是九皇子!” 韩萤听了,一想,确实说的也对,于是她马上说: “殿下,奴婢去想办法,定不会连累您。” 陶青铃很生气: “萤儿,为何你这样死心眼?” “韩萤,你可见过她与别的宫的人走得近?” 梁垣鹤没有理会陶青铃的话,直接问道。韩萤想了一下,摇摇头。 “玄书。” 梁垣鹤招呼季玄书。 “殿下。” “明阳宫和昭阳宫可有和近侍院走的近的人?” 季玄书说: “没有。” 季玄书又想了一下,说: “不过,那日太子带人抓刺客的时候,太子身边的侍卫,似乎是救了一个近侍院的宫女。” 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季玄书说话。 “确定?” 梁垣鹤问。 “是的。因为当时咱们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没有人注意,臣挡掉暗器的时候,回眼之时,在人群的后面看到的。好像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都在护着太子。” “那侍卫是谁?” “是太子的近卫,焦战尔。” 梁垣鹤想了想,对着韩萤说: “本宫想到一个办法,但不一定有用。” 韩萤听了,欣喜的说: “多谢殿下。” 梁垣鹤坐着,弯下身子,将胳膊搭在膝盖之上,对她说: “你去明阳宫,想办法见到焦战尔,相信你有办法。” 韩萤听了,微微有些尴尬。梁垣鹤轻轻的摆着手势说道: “你侧面问一下,他同近侍院的关系。仅凭救人那一下,不能确定他是否认得近侍院的人。因为焦战尔的为人,是很容易遇危出手的。如果他不认得近侍院的人,就不要求他,不用将事情扩大,累及更多。他若同近侍院走得近,可以一试,问他可有什么办法,救出你想要救的人。” 韩萤听了,赶紧跪下给梁垣鹤磕头,说: “奴婢多谢殿下出谋划策。” 陶青铃一直盯着梁垣鹤修长的手指,心花开放般。 “说白了,此事,是看焦战尔能不能帮到你。如果不行,再想其他的办法。” “是,奴婢遵命。” 韩萤焦急的跑了出去,梁垣鹤直起身子,玖玉为他倒上茶水,陶青铃说: “殿下,用不用奴婢帮您捶捶?” 梁垣鹤闭上眼睛,说: “好。” 陶青铃第一次能够真正的接触到九皇子,心中甚是激动。她来到九皇子的身后,伸出手,力道正好的给九皇子捏着肩膀。从衣服透过来的九皇子的触感,还有那身上的清香,陶青铃心醉不已。 韩萤一路小跑,大老远碰到哪家的主子,赶紧减缓速度问安。终于到了明阳宫,韩萤不知道该怎样叫焦战尔出来。也是赶巧,正好焦战尔抱着小猫崽出来遛弯,想能不能碰到夏宁。韩萤看见他,赶紧叫住: “焦大人!这边!” 焦战尔闻声看去,只见韩萤冲她挥舞着双臂,似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走过去,调侃着说: “这怎么遇事不找太子殿下,净找我啊?” 焦战尔看着韩萤瞧着自己的两眼冒光,故意这样说。 “焦大人。” 韩萤将他拉倒一边,焦战尔赶紧甩开她,说: “男女授受不亲啊!” 韩萤看了眼他怀中那乖巧的小猫崽,之后问: “焦大人,您可与近侍院的什么人熟识吗?” 焦战尔一愣,上下打量下韩萤,说: “你要干什么?” 韩萤心急如焚: “焦大人,韩萤遇到一件事,不知道焦大人有没有办法。” “你说。” “奴婢今日去近侍院,发现柴房关了一名宫女。奴婢与她见过几次,所以,想问问焦大人,能不能帮我出格主意,救她出来。” 焦战尔听了韩萤的话,心中不自觉的一惊,他抓住韩萤的衣袖,问: “被关之人是谁?” 韩萤紧张的深吸一口气,说: “夏宁。” 夏宁! 焦战尔的脸色骤变!怪不得这几日没见到她,原来是出事了! 韩萤看着焦战尔的神情,以为是他很为难,想起九皇子的话,便说: “大人,如果您为难,就不必出面了,奴婢再另寻他法。” 为难?不出面?怎么可能?不用说,肯定是方挚珍干的!她为何总是同夏宁过不去?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大人,你只把办法告诉奴婢,奴婢就办就行,不可连累您。” 焦战尔将小猫崽一扔,便扔到了墙头之上,小猫崽委屈的叫了两声,之后便跑走了。 “我会想办法,不用你。” 韩萤没想到焦战尔竟然把事情全部都揽了下来,和自己的预期不一样,忙说: “多谢焦大人。” 焦战尔刚要走,转回身,问道: “谁让你来找我的?” 韩萤一愣,焦战尔明了: “呵,你们主子倒是神机妙算。” 焦战尔转身离开。他不知道九皇子为何要韩萤来找他,但是这分析事情的能力,真的不容小觑。太子殿下,和五皇子,都比不过!焦战尔心中如是想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入近侍救宁人 方挚珍刚用完晚膳,在屋内休息,这时有宫女来报: “掌院,焦大人带着官兵来了。” 方挚珍一愣,说: “带官兵干什么?” “奴婢不知。” 方挚珍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但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加上之前焦战尔对她也是可以的,所以方挚珍也没想太多,便整理一下,出去了。 “奴婢参见焦大人,焦大人这么晚来,是有何贵干?” 方挚珍仍是笑着,她看到焦战尔心情就好。 焦战尔也笑了一下, 低下头,又抬起,说: “我接到有人举报,说近侍院私自囚禁宫人,特来查看。” 方挚珍的心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的?私囚宫人,是绝对禁止的。但是近侍院几乎一直没人来管制这个问题,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的惩治夏宁。 “大人,绝无此事,方挚珍不敢。” 方挚珍咬死不承认,但是心虚的很。她将手放于后背,给了后面宫女一个指示,那宫女偷偷的看了一眼便已明了,一点点的抽身撤离。焦战尔毕竟在宫中长大,跟在太子身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随手甩出一把小刀,向那宫女飞去,正中宫女脸颊旁边的门框之上!吓得那宫女赶紧跪下,哆哆嗦嗦。 方挚珍看了,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心中也是害怕。 “给我搜。” 焦战尔严肃的拉长声音说道,方挚珍赶紧跪下说: “焦大人。奴婢……” 方挚珍一把抱住了焦战尔的腿,焦战尔一脚将她踢开,转身进到院子中去。方挚珍咬着嘴唇,不敢相信今日尽然栽倒了焦战尔的手里,心中震惊难过的不行。 焦战尔踹开柴门,士兵点着火把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没有了人模样的夏宁。焦战尔赶紧扑过去,将夏宁抱在了怀里,看着她凌乱肮脏又血渍连连的脸,焦战尔震惊又心疼,摸着夏宁的脸,轻声叫道: “宁儿?” 夏宁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昼思夜想的脸,她费力的扯开微笑,说: “大人……您……来了……” “我这就带你走。” 焦战尔打横抱起夏宁,冲出了柴房,将她放进了备好的轿辇里,之后回到了近侍院的屋内。方挚珍一群人老老实实跪在那里,哆哆嗦嗦。焦战尔走过去,方挚珍抬起脸,看着她,泪眼婆娑: “焦大人……” 焦战尔阴沉着脸,对她说: “私囚,私刑,双重罪责!我自会报给太子。” 方挚珍哭着跪爬到焦战尔的脚前,哀求道: “大人,您放过奴婢吧!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您饶了奴婢吧!” 焦战尔再次踢开她,说: “不引此惩戒,难服众人!” 说完焦战尔转身就要出去,这时方挚珍在他的身后大喊: “焦大人!你是不是喜欢那夏宁!今日就是为她来出头的吧?为了她,你不惜放弃了我!要惩治于我!” 焦战尔的身形一顿,方挚珍喊出话,所有人都惊呆了,所有的事情都已明了,屋子内的气氛紧张的吓人。焦战尔微微侧头说: “对于你,有什么惜或不惜的?何谈放弃?” 方挚珍身形僵住,焦战尔竟如此的在众人面前折了自己最后的颜面!她的心中,更加深了对夏宁的愤怒。 焦战尔带着士兵走了,方挚珍跌坐在地上,满眼怒火,指甲甚至抓进了手掌之中,滴出鲜血,她都没有动容,其余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回明阳宫的路上,焦战尔钻进了轿辇之中,把夏宁抱在了怀里,让她能更加舒服一些。 “大人……” 夏宁已经虚弱的不行,焦战尔眉头紧锁,说: “都结束了,不要怕。” 夏宁有气无力的笑着,靠着焦战尔温暖的肩膀,昏睡了过去。 当天夜里,太子就下了旨意,近侍院掌院私囚宫人,动用私刑,仗责五十大板,并要撤掉掌院职务。但是皇上听到了,觉得近侍院好不容易才在冯玉娴过世之后安定下来,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暂时没有撤销方挚珍。但是方挚珍挨的五十大板,几乎要了她的命! 梁垣挚看着焦战尔守着夏宁,背着手走到焦战尔的身边,说: “没想到,铁汉也有柔情啊。” 带点说笑的意味,但是却是对焦战尔的宠信之色。意料之外,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贴身侍卫,居然也能为了一女子,做出这么大动静的事情。虽然是经过自己同意,顶着明阳宫的名义,但是近侍院毕竟离皇上皇后的宫殿都比较远,没有像主子那样的高职位的人,所以,避免不了有些私刑的。焦战尔此举,足以说明了这个宫女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只是那方挚珍,一口就咬定夏宁未尽职守,才动了私刑。不管怎样,明面上也过得去,也保住了掌院的位置。” 梁垣挚对着焦战尔说。焦战尔又给夏宁掖掖被子,说: “多谢殿下,能够为臣做主,不然臣也不能将事情做的这样顺利。” 梁垣挚低头笑着,说: “这么点小事情,还用谢?” “殿下,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焦战尔站起来,对梁垣挚行礼道。梁垣挚说: “是想把她留下吧?” 焦战尔点点头。梁垣挚笑呵呵的说: “这有何难?明阳宫管近侍院要个宫女,还不容易了?” “臣,多谢殿下。” “从今,就让她侍奉你吧。” 焦战尔听了,再次行礼谢恩。梁垣挚出去了,给他们单独的相处时间。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繁星,说实话,他很羡慕焦战尔,这个宫女,以前他听人说,总是偷偷摸摸的来看焦战尔,还给他做过一些小吃,也是痴心一片。只是,她还不知道焦战尔也对她动了心呢!想想自己和韩萤,不仅没有在身边,对方的心里对自己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唉!” 梁垣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世事不可料啊 ! 第二日,夏宁才悠悠的醒来,睁开眼,看到焦战尔趴在自己的床边,已然入睡。她微微的笑着,心中甚是温暖。动了动手指,去摸了一下焦战尔鬓角的碎发,不想,焦战尔机警的立刻醒了过来,给夏宁下了一跳。 “你醒了?” 焦战尔见她醒来,满脸的担心,算是放下了。 “嗯,多谢大人。” 睡眠充足,夏宁才感觉有了一些的力气。焦战尔说: “已经让人给你做了些吃的,一会儿就送来。” 饭食送来后,焦战尔一口一口的喂着夏宁,夏宁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焦战尔的身上。 “你总看我干什么?好好吃饭。” 焦战尔有些被看的不自在,轻声的呵斥。夏宁听了,赶紧乖乖的低下了头。 等夏宁都吃完了,焦战尔没有多想,拿出手帕,直接去给她擦嘴角。夏宁一怔,焦战尔以为手重了,赶紧更加的放轻,一点点的擦拭着。 “焦大人……” 夏宁被焦战尔温柔的动作暖的心中渐渐发烫,开口说。 “什么?” 焦战尔擦完之后,将手帕放在桌子上。 “大人,对奴婢……是否有一点的……情谊……” 夏宁说完,勇敢的盯着焦战尔的眼睛,焦战尔听了,一愣,这么**裸的问出,他恨尴尬。看着夏宁殷切的目光,他刚要开口,但是又改了口,说: “举手之劳。” 夏宁听了,心中似有一股气闷堵在那里,什么嘛! “大人……奴婢的意思……” “我说了,是帮助别人,救你,别多想了。” 夏宁语塞,看着焦战尔,心中有气又难过,怎么都这样了,他还是不喜欢自己呢?真的是自己感觉错了? 焦战尔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感,只是,他知道,太子现在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自己要随时用命去保护他,夏宁如果站在自己的身边,那会连累了她。会被人拿去当人质,或者,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会更难受。 将她至于明阳宫,也是暂缓之际,总之近侍院是不能回去了,一时间没有合适的地方安排,先这样吧。看着夏宁要哭出来的样子,焦战尔强迫自己不去看,起身,说: “好好休息吧,以后,你就在明阳宫了。” 说最后一句话,焦战尔也是心中不忍她哭。果然,夏宁听了,马上就不哭了,这句话分量很重。即使焦战尔对自己没有意思,但是能在明阳宫,日日看到他,也是非常好的!焦战尔出去了,夏宁望着被关上的门,陷入沉思…… “殿下,您真的是神机妙算,夏宁现在被明阳宫要去了。” 韩萤欣喜的说着。梁垣鹤置于琴前,指尖刚刚触碰到琴弦,便发出了悦耳的声响。他说: “也是没有什么把握的事情,孤注一掷。” 韩萤听了,点点头,说: “不过,焦大人确实挺有义气的。” 梁垣鹤听了,笑了出来: “只是义气那么简单?” 韩萤不懂。 “什么?” 梁垣鹤又弹了两下,说: “你以为将夏宁留在明阳宫,是太子的意思?” 韩萤不确定的说: “那是焦大人?” 梁垣鹤说: “我刚上也不确定,但是她留在明阳宫,就确定了。” 韩萤细细的想着其中的关系,慢慢的捋着。 “你好久没弹琴了,过来。” 梁垣鹤招呼韩萤,韩萤赶紧过去,坐在琴的旁边。其实她这样都学不好,这次弹的,更是没有什么正调。 “你要注意手势。” 梁垣鹤听了,忍不住的说。之后整个人过来,张开双手,将韩萤环住,双手置于韩萤的手上,竟带着她,共同弹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逼发誓言颇无奈 韩萤内心很紧张,越紧张,手越不听使唤,自己也根本忘记了如何弹奏。梁垣鹤并未生气,仍是有耐心的把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弹着。韩萤忍不住的轻轻回过头,梁垣鹤的面颊,清晰无比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距离之近,都能够看到他浓密的下睫毛,根根分明。这时,梁垣鹤也回过头,问: “记住了吗?” 这一刻,韩萤不知九皇子有没有感觉到,二人的嘴唇,离的那样近,看着那粉嫩水润的嘴唇,韩萤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吐沫,感觉像是将小樱桃咽进了肚子中一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韩萤赶紧低下头,轻声的“嗯”了一下。 这时,陶青铃正好端着小点心进来,正好看到九皇子手把手教韩萤弹琴的一幕。震惊的她差点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托盘。听到有声响,韩萤抬起头,见是陶青铃,她微微有些尴尬, 便有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梁垣鹤并未停止,一直把着她,弹完整首曲目。陶青铃实在看不下去,便走出了房门。 她来到外面无人处,刚才那一幕,她如何都忘不了!九皇子这是在偏爱韩萤吗?为何与她那样的亲密?韩萤不是心仪五皇子吗?为何还和九皇子这样的暧昧?陶青铃闭上眼睛,自己回想她来到赐阳宫的点点滴滴。似乎,九皇子对韩萤确实有些特殊,她说什么,九皇子都能同意。像救近侍院的人,和赐阳宫有什么关系?九皇子却为她出谋划策,成全她去做好人! 韩萤出来到处找陶青铃,终于远远的看到了她,便跑了过去。 “青铃,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陶青铃看向韩萤,她并未有什么不对劲的神色,口气还一如往常。陶青铃勉强的笑一下,说: “我怕打扰你和九皇子。” 这句话,只有陶青铃知道醋意是有多么的大,她也是为了验证韩萤和九皇子到底关系如何,故意这样说。 “唉,那有什么的?九殿下也是想让我多学一点东西。他说女子不忌讳有才德,所以才教我的。” 陶青铃想去相信,可是说服不了自己,因为她刚才看那两个人,根本不能往单纯的方面去想。 “萤儿,你说,九皇子好吗?” 韩萤一愣,说: “好啊, 宫中都知九皇子最是体恤宫人了。” 陶青铃想了一下,说: “那你想不想一直跟着九皇子,无论什么时候。” “什么?当然了,遇到这样的主子,当然愿意跟着了。” 韩萤刚开始没明白,很直接的说这句话。但是,她突然感觉到陶青铃的话中似乎还有着另外的意思。 “青铃,你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往那方面想吧?” 韩萤小心的问,陶青铃笑了一下,说: “九皇子很优秀,宫女对他有感情,是很正常的。” 一下子被说中的心中之事,韩萤愣了一下,赶紧说: “哪有,我可不敢对九皇子有非分之想的!” 陶青铃看着韩萤紧张的样子,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其实韩萤内心紧张的不行,表面上只是极力的掩饰。 “萤儿,记住我说的话, 不能攀权富贵的,咱们这种低级身份的人,机会渺茫。” 陶青铃改变了说话的策略,直接将韩萤打压下去,不管她有没有对九皇子情爱的火苗,都要趁早的扼杀掉。但是她自己不会再信奉这句话了,只是为了让韩萤远离九皇子,省着自己看了既羡慕又妒忌。 “放心,青铃,我明白的。” “那你发个誓。” 陶青铃突然提出这个想法,韩萤一愣: “什么?发什么誓?” 陶青铃嘴角含笑,说: “发誓你对九皇子没有妄想,不会攀权富贵。” 韩萤心中一惊,为何要发这样的誓言?关键是,自己真的对九皇子有情,但也真的是不敢越距,也不会越距的。 “青铃,为何要这样?我的心中明白怎么做就好。” 陶青铃收起笑容,冷落着脸色,说: “我是不想看你再变成第二个楚飞燕。如果你不发誓,就是承认了对九皇子有情。” 陶青铃近乎威逼,让韩萤无法脱身。看着陶青铃紧紧的盯着自己,韩萤败下阵来。算了,发誓就发誓吧,反正自己是一点妄想也没有。韩萤生出三根手指,与太阳穴对齐,说道: “我韩萤发誓,对九皇子绝无妄想,也不会攀附权贵。” 说完,韩萤有些低落的看着陶青铃,问: “这样可以了吗?” 陶青铃这才又笑起来,说: “好萤儿,我也是为你着想,避免你以后真的受了委屈。你要记得自己的誓言。” 韩萤点点头,但是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为何自己要同陶青铃发这个莫名其妙的誓?还要这样的逼迫自己?陶青铃得到自己想要的,心满意足,在心中对韩萤说: 对不起萤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我也没有对不起你,没有害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打算。 回到赐阳宫,韩萤本来想给九皇子送去糕点,陶青铃看了她一眼,韩萤就停下了动作。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理解,为何要停下呢?交给陶青玲,看着她笑吟吟的给九皇子送去,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晚上,韩萤收拾好东西,刚要去九皇子那里守夜,却被陶青铃拦了一下,说: “萤儿,你总守夜,睡眠会有严重的影响,今夜,我替你去吧。” 韩萤有些迟疑,说: “可是九皇子并没有让别人去……” 陶青铃笑着说: “那是之前人手不够,你看你,脸色都有些不好,我会心疼的。” 韩萤心中有些失落,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说: “那好吧……” 陶青铃将韩萤安排走了,便走到了九皇子的内寝门外,说: “殿下,奴婢来守夜。” 九皇子听了这个声音,没有马上开口,过了一会儿,才说: “好。” 得到九皇子的应允,陶青铃的心中雀跃不已,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躺在九皇子寝内的那张小床榻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一步步走进九皇子内心的将来。 “咦?铃姐姐?萤姐姐呢?怎么你来守夜了?” 玖玉刚出来,看到陶青铃很是惊讶。陶青铃笑着说: “萤儿累了。” 玖玉觉得有些别扭,便没再问,出去了。 陶青铃开门走进内寝,看到九皇子身着白色的内衣,披散下头发, 正准备往床榻便走。陶青铃赶紧过去,说: “殿下,奴婢来搀扶吧!” 梁垣鹤说: “不用了,韩萤怎么没来?” 陶青铃知道九皇子肯定会问,早就想好了措辞,说: “回殿下,奴婢看萤儿最近气色不大好,想必是累了,便和她换着班来侍奉殿下。” 完美无缺,这样的回答,真的是天衣无缝一点都不暴露不了自己的心思。梁垣鹤听了,笑着说: “还是你想的周到。” 陶青铃得到夸赞,心中更是欢喜,将九皇子服侍躺下之后,她便熄了烛火,刚要往那小床榻走去,只听梁垣鹤说: “现在赐阳宫宫人多了,就按照之前的规矩,去内寝门外守着吧,到了时辰,你再与韩萤更换。” 陶青铃听了,一愣,回过头,看着九皇子,说: “殿下……” “你说的对,经常一个人守一夜,会累的,这回你们两个换着来,都能休息好,去吧。” 陶青铃还未从刚才的喜悦中走出来,九皇子竟然这样的安排?完全不符合自己的计划啊!真是的,本来以为这样做,一切都会顺理成章,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但是九皇子已经结束了话题,陶青铃不敢多停留,便应声出去了。 在门外,她坐了下来,好好的一步棋,硬是被走错了。算了,日子久着呢,慢慢来,总会有机会接近九皇子的。 早上,正好陶青铃被韩萤换了下去,回房休息。韩萤给九皇子束发,忽然听他说: “守夜,这样安排,如何?” 韩萤听了,想着以后不会与九皇子同一个屋子就寝,有些失落,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便说: “很好的,九皇子体恤奴婢们,这样,我们都能好好休息。” “那,是这样休息的好,还是在本宫的房里,那小榻上休息的好?” 韩萤拿着梳子的手一抖,九皇子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着该如何回答?都是九皇子自己安排的,还要自己做什么评价呢? “殿下的决定,都是最合适的,奴婢不敢有疑议。” 梁垣鹤笑了一下,倒是会转移话题,他继续说: “我倒觉得,你是在本宫这里,睡得好。” 韩萤的手顿了一下,之后继续梳着头发,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也是因为,九皇子说的,是对的。 晚上,明阳宫里,夏宁看到焦战尔回来了,兴奋的整理一下衣服,站的笔直,微微垂首,感觉到他过来的时候,说: “焦大人。” 焦战尔看着她,一愣,问: “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夏宁回答: “奴婢是来伺候大人的,不可先睡。” 第一百二十一章 难掩心欢赠药囊 夏宁老老实实的站着,这几日,焦战尔并没有让自己干什么活,他总是早出晚归,也说不上什么话。 “来伺候我,不可先睡?” 焦战尔斜睨着夏宁,夏宁乖巧的点点头。 “那每日我回来的时候,总能听到那屋子的呼噜声。” 夏宁一惊,下意识的捂住嘴,她打呼噜吗?她怎么不知道? “对……对不起……” 焦战尔忍住不笑,之后问道: “你和韩萤的关系好吗?” 夏宁抬起头,回答: “见过几次。” “嗯。” “怎么了大人?” 夏宁不知道他为何忽然问这个。焦战尔低下头,又抬起,说: “是她告诉我你被关起来的,让我来救你。” “什么?” 夏宁愣住,是……是韩萤通知的焦战尔来救她?她一直不知道是这么回事,从没想到是她也一起救了自己。今日见到焦战尔,也是要问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受困的。 “遇见韩萤的时候,多谢谢她。” 焦战尔说,夏宁赶紧点头: “是,奴婢明日就去赐阳宫……” “不用了,现在你们近侍院的风声正紧,不要去赐阳宫,省着扯出一大堆人。方挚珍正愁不知你是怎样被我发现的呢。” 夏宁惊讶焦战尔的缜密思维,连连点头,说: “是,还是大人想的周到。” 焦战尔刚要迈步进屋,又回头说: “日后,若遇到什么危险,也可以求救于韩萤,她一定会帮你。” 夏宁不明白为何还会有危险,自己在这里不是已经安全了吗?焦战尔也是担心她,毕竟宫中很是险恶,方挚珍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报复是不可能的。目前明阳宫里很安全,但是警惕不可放松。他这样告诫也是给夏宁多一条求生的路。 看着夏宁点头,焦战尔满意了,之后推门进了屋。 焦战尔坐在椅子上,严肃的看着也跟着自己进来的夏宁,在忙前忙后的给自己铺被子,一点都没有快点离开的意思。 “大人,床被都铺好了,您可以休息了。” 焦战尔撇了一眼床榻,之后说: “你可以离开了。” 夏宁磨蹭了一下,说: “奴婢,想多陪陪大人。” 焦战尔一挑眉,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黏人?他大脑一转,说: “不想走?” 夏宁点点头。 “那好,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离开哦。” 夏宁听了,单纯的开心,忙点点头,她根本不想离开,以为焦战尔能和她多聊聊,并未多想。 焦战尔喊道: “来人!” “大人。” 马上就有宫人进来了。 “准备热水,我在这里沐浴。” 宫人马上应声去准备。夏宁一愣,他要在这里洗澡?那自己? 很快,宫人们就抬来了浴桶,水也都准备好了。夏宁看到宫人们走了,她也跟着要离开,这时焦战尔叫住她: “我让你走了吗?” 夏宁脚步一顿,她不走,能不成还留在这里?他可是要沐浴了!夏宁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焦战尔的声音,在她的后脑勺响起。 “你不说你要在这里待着吗?” 夏宁瞪大双眼,不敢动弹,她是想在这里,但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还待着啊! “大人,奴婢在这里,不合适……” “哦,不合适?那刚开始说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啊?” 夏宁不知如何作答时,焦战尔来到她的面前,竟然直接解开了腰带,慢慢的脱下了外衣。这一幕看的夏宁惊慌失措,什么也顾不得了,慌张的说: “大人恕罪,奴婢……奴婢肚子疼……先行告退了……” 说完,夏宁一股烟的就跑了出去。听着重重的关门声,焦战尔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之后才继续脱下衣服,去沐浴。 夏宁回到房间,满脸涨的通红,这个焦大人,怎么突然这样的不正经?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方挚珍休养数日,身子才好了一些,但是心里对夏宁的愤恨,愈加的强烈,她相信总会有机会能够处置掉她!真是厉害啊,入了焦战尔的眼,还被带去了明阳宫,想的够周到的,知道她不能把手伸到太子那里! 身子骨刚养好,也需要多走走,能恢复的更好一点。方挚珍在宫中走着,一抬头,看到了太子和焦战尔在远处,她马上躲了起来。远远的看着焦战尔的一举一动,心里苦不堪言。自己任何方面都强过夏宁许多,他为何不选择自己?太子好像有什么事情,离开了,剩下焦战尔一人往前走着。 “焦大人。” 焦战尔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回过头,见是方挚珍,心中念道: 还有脸来见我。 但是焦战尔良好的心理素质,并未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活动,笑着说: “方掌院。” 方挚珍以为焦战尔会对自己横眉冷目,但看他仍在对自己笑,方挚珍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她跪下,诚挚的说: “焦大人,是奴婢的不对,滥用职权,奴婢知错了。” 说完,给焦战尔磕了一个头。 焦战尔看着她,不知她来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方掌院言重了,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起来吧。” “谢大人。” 这时,九皇子带着韩萤和玖玉正好路过,韩萤小声的告诉九皇子前面的情况,梁垣鹤一挑眉: “哦?有意思。” 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明显,焦战尔和方挚珍并未注意到。 “焦大人,奴婢日后定会日思己过,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嗯。” 焦战尔听了,转身就要走,方挚珍又说: “大人留步。” “什么事?” 焦战尔转过身子。 “大人,这是奴婢亲手缝制的药囊,能安神有助睡眠。奴婢是真的诚心悔过,知道大人见惯了金银珠宝,所以想送您一个能派上用场的实用东西。别无他意。” “我不用……” “大人如若嫌弃,奴婢就收回来吧。奴婢只是想着,您陪伴太子,事情繁多,担心休息不好,所以……” 焦战尔看着方挚珍貌似认真的态度,觉得以不至于为了一个小药囊,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好,谢谢。” 方挚珍见焦战尔收下了,才开心起来。 焦战尔往远处一看,看到了九皇子。他施礼道: “臣参见九皇子。” 方挚珍听了,也赶紧回过身,跪下,说: “奴婢参见九皇子。” 九皇子的地位与往日不同,以前宫人们对他不屑一顾,但是现在他接连几次赢得皇上的赏识,待遇方面虽然比不得其他的皇子,但是已经无形之中慢慢的扭转了众人的看法,逐渐入了人心。 “起来吧。本宫也是路过,不必多礼。” 方挚珍回道: “奴婢不打扰九皇子的雅兴了,奴婢告退。” 方挚珍走后,焦战尔并未急于离开,他看了眼四下无人,说: “臣多谢九殿下出谋划策。” 梁垣鹤听了,笑了,说: “焦大人也是聪慧,智勇双全。” 焦战尔看着面前这个,感觉城府极深的九皇子,不知道他是真的安稳于此,还是真的会谋划什么。 “谢九殿下夸奖。太子日理万机,臣自要护他的周全。” 梁垣鹤听了,不禁佩服焦战尔的随机应变,还有不动声色的能耐,他巧妙的转移话题,是在告诉自己,如果自己对太子有什么做法的话,他会不惜一切,抗争到底的。 “呵呵,宫中侍卫繁多,谁会胆大包天,对太子不利?还是本宫的位置好,与世无争。” 焦战尔听了出来,九皇子是表明自己对于太子之位根本不感兴趣,不会觊觎。焦战尔对他行礼,九皇子带着人离开。 离开之后,梁垣鹤深思,这个焦战尔,真的是不可多得的武慧并存之人,更是忠心。太子也是好命,能得到这样一个人才。只希望,日后他不要做出什么令焦战尔伤心的事情,否则,他会孤立无援。因为梁垣鹤感觉的到,焦战尔虽然是太子的人,自也是见过皇后等人的勾心斗角,但是他似乎是一个三观很正的人,从救那近侍院的宫女就能看的出来。 因为,他没有放出风声,说是韩萤告诉的。不单纯是因为太子对韩萤有情,因为按照正常的人的心理,近侍院的宫女是要来赐阳宫谢过韩萤的,但是没来,说明是焦战尔同她说了什么,绝对不会是太子告诉的。太子没有那样的好心,他可以不伤害韩萤,但不代表他还能顾忌到赐阳宫与近侍院的纠葛。 陶青铃在那里老实的站着,看着这个来了许久的雯妍郡主的背影,果然如同韩萤说的,她能够在赐阳宫来去自如,而且还有些的傲气,并未给赐阳宫宫人好的脸色。 这个郡主,就是仗着幼时与九皇子婚约,竟然这样的猖狂!陶青铃心中暗想。 “参见殿下。” 门口季玄书的声音想起,九皇子回来了。陶青铃向门口望去,九皇子玉树临风般的走了进来,她露出微笑,只见雯妍郡主马上起身,笑吟吟的对九皇子说: “阿鹤,去了哪里?我等了你好久。” 陶青铃听了,心中一紧,竟然这样的亲密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将计就计巧陷害 梁垣鹤笑着对雯妍郡主说: “你怎么来了?” “今日无事,就来走动走动。” 众人自行退去,陶青铃站在门外,她努力的听着屋内在说些什么,可是听不清。那个雯妍郡主,自打过来,就没有什么招人喜欢的地方。她偷偷的问玖玉: “这个雯妍郡主,将来是要同九皇子成婚的吗?” 玖玉点点头,说: “都是这样说的。” 陶青铃低下眉眼,看来,这雯妍郡主,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要怎样做,才能减少她在九皇子心中的分量呢?本来陶青铃只是在想着,但是又有些犹豫,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太好,尽管自己对九皇子心存爱慕,但是真正的害起人来,她真的还有些下不去手。这时,门内的雯妍公主叫道: “来人!” 正好这个时候韩萤没在这里,陶青铃作为宫女,只的进去。 “殿下,公主,有何吩咐?” 雯妍郡主说: “九皇子心情愉悦,你去通知御膳房,送些精致可口的小点过来。” 陶青铃应声离开。她通知完,便回来了。进屋的时候,九皇子不在,只有雯妍郡主一个人,她行礼说: “郡主,膳房一会儿就送来点心。” 陶青铃此时还没有想什么,但是雯妍郡主听了,脸立刻沉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直接拿过来?” 陶青铃一愣,她也没有说让自己拿过来啊?再说,那点心不少,自己一个人怎么能拿的了?御膳房给各个寝宫送食的时候,也是急需要层层检查登记的,她怕耽误时间,特意走的快些来复命,没想到雯妍郡主竟然劈头盖脸的给自己一顿指责! “郡主恕罪,奴婢想着先回来复命,点心比较多,所以膳房会亲自送来。” 雯妍郡主本来心情是不错的,但是刚刚她正想和九皇子说一下二人的婚事,却不想季玄书进来,说有事情找九皇子。这件事就又耽搁了,她的心情当然转为不好,坐在这里等九皇子的时候,心里更是郁闷。正好陶青铃回来了,便冲她撒了火气。 “你很有理是吗?” 陶青铃一愣,她没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什么问题啊。但是,雯妍郡主,冲她发火,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之前她想给九皇子几个宫女,九皇子没要,面前这个人,却是韩萤开了口,九皇子就同意了让其进来。所以,她看陶青铃自是很不顺眼。只不过,赶巧韩萤不在,那陶青铃只能怨她自己倒霉了。 “奴婢不敢。” 陶青铃赶紧请罪,尽管她觉得这个人有些无理取闹。 雯妍郡主走到陶青铃的面前,看着她脸上的伤疤,轻笑一声: “阿鹤真是什么货色都往宫里收啊,还好他看不见。” 此话一出,陶青铃的手,微微握紧。 “看好你自己,别懂什么歪心思,还有那个韩萤,都给我老实点。” 陶青铃此时心中的愤怒,直线上升,她深吸一口气,开了口: ”郡主,奴婢是九皇子的人,九皇子让奴婢来,奴婢就过来了。” 雯妍郡主一听,当时一愣,这个宫女,居然敢顶撞自己?陶青铃也是心中气愤,便抬出了九皇子的身份,就是想让对方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她这样做,就是不将九皇子放在眼里。 “好,你有胆量,能和我顶嘴。” 雯妍郡主硬忍着想要出手打她的动作,陶青铃没有说话,这时,九皇子和季玄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雯妍郡主看着陶青铃,很觉厌恶,便伸手一推,力道并不大, 就把她推到了一边。但是正好旁边有一个椅子,陶青铃没有料到雯妍郡主会推她,本来没什么事,但是她正好就绊在了椅子上,身形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正好,这时梁垣鹤他们就进来了。 雯妍郡主心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陶青铃。陶青铃此时,本来刚才在门外的时候,还在犹豫,是否搬弄是非,离间九皇子和雯妍郡主。但是刚才雯妍郡主对她的态度,便坚定了她内心的想法。 陶青铃心道:雯妍郡主,是你自己不识时务,本来我不想这样做,都是你咎由自取! 陶青铃暗暗的用力在椅子的坚硬之处一划,掌心立刻鲜血冒出。 “殿下……” 陶青铃没有先去“祸害”雯妍郡主,反而很恭敬的给九皇子请安。 梁垣鹤听到了屋内的声响,便问: “怎么了?” 这句话是问季玄书的,季玄书说: “雯妍郡主,不小心将陶青铃撞倒了。” 听季玄书这样说,陶青铃知道他是在给雯妍郡主面子,眼睛好使的人,在进来的时候,都是正好看到雯妍郡主推她的。她脑袋一转,说: “是的,是郡主不小心。” 雯妍郡主见此情景,有口难辩,毕竟真的是自己这样做的。 “阿鹤,我……” “玄书,有血腥味?” 梁垣鹤异常灵敏的鼻子,嗅到了不同的气息。陶青铃听了,故意装作紧张的将手背于身后,季玄书看到了,说: “你将手伸出来。” 雯妍郡主有些惊慌的看过去。陶青铃犹豫了一下,之后颤颤巍巍的伸出了受伤的那只手。 “我……” 雯妍郡主没想到推她一下,竟造成这样的严重的后果,开了口,不知如何说。 “叫韩萤给她包扎一下,玄书,本宫也累了。” “是。” 季玄书将九皇子扶进屋内,雯妍郡主忙说: “阿鹤,我不是故意的……” 梁垣鹤回头,笑着说: “我知道,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尽管梁垣鹤表面上没有生气,但是雯妍郡主知道,他的心中一定是不满了,他那样的维护自己的宫人,加上,季玄书肯定知道自己是故意推了陶青铃,那样说,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九皇子很快就知道了真相,那自己在心目位置,会不会有影响?但是梁垣鹤已经进了内寝,雯妍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人家也没有追究下去。看了眼地上跪着得陶青铃,雯妍郡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嘀咕一句: “真是柔弱。” 之后带着宫人便走了。 陶青铃的手还在淌血,但是她的心里,是得意的。呵呵,雯妍郡主,你的报应来的如此之快,但这才刚刚开始,以后,你最好少往这里蹦跶,否则,我还是不会放过你! “那个雯妍郡主竟然这样的记仇?” 韩萤边给陶青铃包扎边问,陶青铃说: “可不是吗?她的嫉妒心很强,不喜欢九皇子的身边有别的女子。” 韩萤一愣,想了下说: “我同她之前,也打过照面,人是有傲娇,但是,不至于这样的狠心啊?” 陶青铃听了,有些不满意,抽回手,说: “那你的意思,是我诬陷她了?” 韩萤一听陶青铃的口气不对,赶紧说: “没有没有,我最相信了,她一个外人,我怎么会信她呢?” 陶青铃自己摆弄着药瓶,脸色暗沉,说: “你不是向着她说话吗?” 陶青铃之所以这样,是怕韩萤拆穿自己,尽管她表现的很问心无愧,但越这样,自己越心虚。还好韩萤没有多想,搂着她的肩膀说: “哎呀,哪有,我的意思是……是她突然变了,或者,是一直隐藏的深,明白吧?” 其实韩萤是真的对雯妍郡主伤了陶青铃这件事有些不相信,毕竟没有亲眼看到,但是陶青铃已经不高兴了,她便赶紧改了口。听到韩萤这样说,陶青铃的气才消了一点。她坐了下来,说: “你说雯妍郡主,如果同九皇子成婚,你说这赐阳宫,咱们的好日子还会有吗?” 韩萤听着,心中有些悲伤,说: “看命运吧。” “萤儿,你想让她进来吗?” 陶青铃拉着韩萤的手,恳切的问。韩萤看着她的眼睛, 说: “说实话,不太想的。” “那,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不让她来不就完了?” 陶青铃是想拉着韩萤一起,毕竟两个人力量更大。韩萤听了,震惊不已,忙摇头,小声的说: “青铃,你疯啦?这种事情,我们可不能瞎掺和!” 韩萤没想到陶青铃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胆子也太大了。她继续说: “他们的婚事,可是皇上当年定下的,咱们若从中作乱,那可是死罪啊!不可不可,青铃,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陶青铃刚才也只是试探一下,见韩萤这样的拒绝,心中想也是算了吧,这种事情,人多了,其实也不太好,容易又分歧。 “哎呀,我就是说说笑,别当真,我怎么会那样做呢!” 韩萤听了,这才放下心,说: “咱们哪,都在宫中老老实实的,远离是非,出了宫,就一些都解放啦!我现在就你一个姐妹了,你可不能有什么事,不然,我可怎么办?” 韩萤的脸上,充满担忧,她知道宫中的阴谋诡计众多,你不去招惹旁人,却不见得祸不上身。陶青铃安慰她,说: “放心,我同你,都会好好的。” 季玄书问九皇子: “那雯妍郡主,怎的敢动殿下的人?” 梁垣鹤毕竟看不到陶青铃的举动,连季玄书眼睛好使都看不到,何况他? “也许,她是太想进赐阳宫了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冲动失策去良机 “什么?太子将铁血手的首领抓住了?” 梁垣昭听到这个消息,震惊而且愤怒!赵江回答: “是的,目前铁血手,群龙无首,已然内讧。” 梁垣昭狠狠的将拳头砸向墙面,鲜血顺流而下。 “殿下,保重身体!” 那铁血手是梁垣昭好不容易才拿下来的,只听他一人命令。当然,那只是铁血手头目和梁垣昭之间的共识,现在他被抓,底下的人,自不会再为他效力,应该说,手下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首领,已经被五皇子收服。 “太子在干什么?” 梁垣昭忍住愤怒的问。 “正在审问。” 梁垣昭眉头一皱: “皇上也在?” 赵江点点头,但是现在应该是离开了,只有太子一人在审。 梁垣昭深感无力,这该如何是好?这时高皇贵妃也来了,她屏退宫人,心急如焚的问: “昭儿,听说太子抓了铁血手的首领,可是真的?” 赵江给高皇贵妃行礼,梁垣昭说: “是。” 高皇贵妃震惊不已,心中一阵的恐慌。 “昭儿,我们应该怎么办?” 高皇贵妃与五皇子,是遇事比较沉着冷静的,但是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让他们已经乱了阵脚。因为铁血手与皇宫有共识,不可插手皇宫之事。如若被问出来,五皇子是幕后之人,那不光是坏了这个规矩,皇上震怒,死罪难逃,而且,还指挥铁血手谋害太子, 这几项罪责,不株连九族,是不可能的了。梁垣昭看着慌张神情的高皇贵妃,安慰她说: “母妃,莫要慌,现在应该是还没审出结果,那个首领,也不是白当的,忍耐性自是一流。” “……” 高皇贵妃强行忍住自己紧促的呼吸,她此时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梁垣昭还是没有头绪,高皇贵妃也开始心灰意冷,喃喃道: “被太子抓了把柄,为何他这样幸运?我们怎么就没有他的把柄呢?” 听完,梁垣昭眼前一亮,没有把柄?那总有软肋吧?他邪笑一下,说: “母妃,放心这次太子,他不会翻出天的。” 高皇贵妃不明所以,但是看着梁垣昭的神情,知道事情可能有所转机,心情微微好了一些。 “赵江,你过来。” 梁垣昭在赵江的耳边说了什么,赵江听完便马上离开。梁垣昭打开窗户,冷风袭进,他自言自语: “梁垣挚,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吗?” “殿下,他还是不说。但是,看样子,他有些松懈了,问了咱们要如何惩治他。” 梁垣挚当然也听到了,不光听到,他还看到那首领的眼神都改变了,不似之前那样的坚韧不拔。这次焦战尔好不容将他擒来,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此时正在休养。 “告诉他,之前那人给他什么好处,这边,还会给他什么好处,最起码,保他不死。” 梁垣挚死死的盯着那个人,所有的希望就在眼前。刑部的人也在此,只要那首领开口供出幕后之人,一切都会真相大白,那个人,也再也不能活跃了。 首领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有人过来禀报: “殿下,有急事。” 梁垣挚不高兴的说: “什么事情,有现在的急?” 那人看看周围,之后在梁垣挚的耳边说: “殿下,五皇子那边来人说,殿下最在乎的人,在他那里!” 梁垣挚一听,轰然惊住,最在乎的人?这时,那人送怀中拿出一件东西,是用手帕包着的,他说: “殿下,这是那人让那个奴才给您的。” 这个太监看惯了宫中人的脸色,刚才来的,正是梁垣昭的侍卫,那神色紧张又严肃,他怕耽误了正事,便赶紧进来通报。 梁垣挚咽了一口吐沫,之后小心的将手帕打开,上面赫然的是韩萤的一只耳环! 梁垣挚马上将手帕盖好,这个梁垣昭!他就是故意这样逼自己的!韩萤的耳环,不会有错,难道他真的拿她的性命来要挟?梁垣挚抬头看看,好几个人,都等着他的一声令下, 就对首领再次逼供,首领也似乎挺不住了,马上就要张口一番。满脑子都是韩萤的身影,梁垣昭狠起来,真的什么都做到的出来! 梁垣挚狠狠的握着手中的手帕,咬牙切齿,为了韩萤的生命危险,他闭上眼睛,逼着自己放下心来,之后艰难的开口: “今日审讯累了,明日继续!” 确实,已经审了很长的时间,士兵们都有些坚持不住了,刑部的大人也甚是乏累。听到这句话,他们赶紧谢恩。都退下以后,梁垣挚对侍卫说: “一定看好他!” “是!” 梁垣挚转身离去。他已经想到了这个首领最后的结果,但是为了韩萤,这次这样好扳倒五皇子的机会,他只能忍痛放下!梁垣昭!本宫和你势不两立!如果韩萤真的有三长两短,拉上整个明阳宫,也要让你一起陪葬! 梁垣挚心急火燎的来到了昭阳宫,那里的守卫似乎知道了太子要来一样,很自然的下跪请安。梁垣挚看着他们,心中狠狠的骂着,之后踏了进去。 “五殿下,若没有别的事,奴婢就先走了。” 韩萤觉得很奇怪,今日五皇子派人来赐阳宫,说是想问问关于九皇子琴上熏香的做法,梁垣鹤便同意了韩萤去明阳宫,中途不知怎的,丢了一只耳环,她也没有在意。韩萤将所有细节都告诉了五皇子,五皇子表现出很满意的样子。韩萤刚要离去,听到有人禀报,说太子来了。 韩萤回头看过去,之间梁垣挚一脸的担心焦灼,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进来。韩萤赶紧给他行礼,还未行,梁垣挚一把抓住韩萤的胳膊,紧张的问: “有没有哪里受伤?” 韩萤一愣,怎么这样问?她摇摇头,说: “奴婢没有,太子这是怎么了?” 梁垣挚看着韩萤一无所知的样子,忽然大脑轰隆一下,他狠狠的望向梁垣昭,梁垣昭微笑着给他行礼: “太子殿下。” 梁垣挚又回头看看韩萤,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强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说: “五殿下,可还有别的事?本宫要带韩萤走。” 梁垣昭直起身子,很邪魅的说: “无事了,那,韩萤,你就随太子过去吧,那这杯茶,你喝了吧,说了这么久,口也干了。” 韩萤愣住,犹豫一下,就要去接。毕竟属于主子赏赐,她不能违背。 “啪!” “哗啦!” 韩萤震惊了一下, 是梁垣挚将那茶水一把打翻在地,她不知道到底他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只听梁垣挚说: “不好意思,五殿下,本宫不小心失手将它打翻了。” 梁垣昭仍旧如沐春风,说: “无妨。那恭送太子殿下。” 之前有人告诉梁垣挚,五皇子说,如果他继续审问下去,那韩萤的命就要小心了。所以他才纠结一番,扔下了明阳宫,来到了这里。本以为打翻茶杯,梁垣昭的算盘已经落空,回去要继续审问。但是看着梁垣昭无所事事的样子,他顿时明白,那茶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他就是调虎离山! “梁垣昭!” 梁垣挚气的,叫出了五皇子的名讳,五皇子并未害怕,只是挑眉微笑。梁垣挚想起,必须要赶紧回到明阳宫,那里肯定开始混乱。他拉起韩萤就向外走去,留下梁垣昭,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梁垣挚让人护送韩萤回赐阳宫,当他回到明阳宫的时候,已经传出了铁血手首领被暗算身亡的消息!梁垣挚整个心肺都要气炸了,当场将审判的桌子踢翻,所有人吓得跪倒一片,不敢吭声。皇上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气愤,说太子竟然连个犯人都保不住,勒令其禁足,暂时不接受社稷之事。 焦战尔擒住了铁血手首领,他也身负重伤,夏宁衣不解带的伺候着。他听说了这个消息,也是痛心疾首,太子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你别激动,伤口开崩开了!” 夏宁看焦战尔气息开始不稳,整张脸紧张的不行,忙劝慰。 “太子殿下,怎么能这么冲动呢?都怪我!” 焦战尔很后悔,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在身边拦住他呢? “你别自责,你在场,也不能阻止太子去昭阳宫啊。” 焦战尔抬起头,对夏宁说: “太子太看重韩萤了,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受不了。他当时肯定是太担心了,没有想,韩萤是赐阳宫的人,这么光明正大的被叫去昭阳宫,如果出了事,九皇子那样维护宫人的主子,能放过昭阳宫吗?而且,现在的九皇子,已经不是以前能够让人随意拿捏的样子了。唉!明显就是一个套!咳咳!” 焦战尔太过用力,止不住的咳嗽。夏宁赶紧给他抚背,说: “你小心身体!” 此时,梁垣鹤在赐阳宫,脸色阴沉,这种情况,别人都不敢吱声。 “殿下,您,在想五皇子的事?” 最终是易尘打破了沉寂,韩萤听了,低下头,她还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个什么形式。梁垣鹤坐直身子,阴冷的说: “两家争斗,居然要拉进的我赐阳宫!” 易尘明白是怎么回事,说: “但是殿下,也不得不这样做,为了暂时的自保。” 梁垣鹤点点头,想利用他的人,去对于彼此的敌人,看你们最后是如何两败俱伤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误会惹出生嫌隙 今日,雯妍郡主又来了。 陶青铃想着如何在自己的身上做文章,能再次降低九皇子对那郡主的好感度。但是想想,每次都是自己,也怕被会怀疑。想起上次雯妍郡主说的话,她似乎不太喜欢赐阳宫的宫女,口气中有着嫉妒的感觉。于是,陶青铃想了一个办法。 雯妍郡主同九皇子聊的很开心,整张脸上都是红光满面。陶青铃在一旁好好的站着,心中尽是妒忌。雯妍郡主觉得口干,便想吃些新鲜的水果,梁垣鹤自是让宫人去取。机会来了,陶青铃应声,来到门外,看到韩萤,她捂住肚子,说: “萤儿,快来。” 韩萤马上过去,扶住她说: “怎么了?” “我肚子疼。” “那怎么办?你回去休息一下?” 陶青铃摇摇头,说: “可能吃坏了肚子,我要去方便一下。那个,萤儿,能不能帮我跑一趟,给两位主子拿点水果来?” 韩萤当然痛快的应下,还嘱咐她要小心,之后不敢耽搁的离开。陶青铃看着韩萤远去的背影,还有门口站着的雯妍郡主的宫人,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韩萤很快就回来了,正好陶青铃也出来,韩萤问道: “青铃你怎么样了?” 陶青铃故作有些虚弱的说: “还好。” “实在不行,和九皇子说一声,你先回房间吧!” “再看看。” 一会儿有好戏,她怎么能回去呢? 韩萤在前面走,陶青铃在后面。在韩萤马上走到雯妍郡主的宫女身边时,陶青铃看准时机,趁人不注意,一脚踩在了韩萤的裙摆之上,韩萤根本没有防备,身形不稳,手中的托盘更是没有了平衡,直接将水果散落一地,大部分还都是撒在了雯妍郡主的宫女衣服上,水果破裂,染了那人一身。 “唉呀!你干什么!” 那宫女一惊,往后退了几步,但也无事于补。 “啊,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韩萤赶紧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已经脏了!一会儿我怎么见我家主子?” 韩萤一个劲儿的道歉,季玄书在一旁看了,也觉得这个宫女有些太过娇蛮。陶青铃看准了季玄书的眼神,她也上前,说: “姐姐,对不起,这样,我们那有衣服,给您找一套,先换上?” 韩萤听了,也赶紧点头,就希望此事能快点平息。 那宫女更是不依不饶: “你们的?还真是不知好歹。我们可是雯妍郡主的人,这衣服有多贵重不知道吗?” 陶青铃赶紧接着说: “是是是,我们的错……” 说完,陶青铃就想去帮她把裙摆擦试一下,却“不小心”将那汁液抹的更是严重。 “你走开!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怪不得郡主说你们都是笨手笨脚的!” 季玄书冷眼射去目光,那宫女感觉到,也自知有些口不择言,便闭上了嘴。这时,雯妍郡主在里面喊: “外面在干什么?吵吵闹闹的?” 韩萤她们几个赶紧进了屋子,跪下,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之后韩萤说: “都怪奴婢,是奴婢的错。” 雯妍郡主看着韩萤,本就是不开心,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更是看不上她。但是当着九皇子面, 她还要装上一装,说: “无妨的,只要人没事就好。” 韩萤也感觉到了雯妍郡主人前人后的态度,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叩首感谢其不与自己计较。 雯妍郡主走后,九皇子问韩萤: “你如何?” 韩萤微微俯首,说: “奴婢没有事。” 这时,季玄书进来,对玖玉说: “门口的印记,还有一点,不太好清理,你去弄一下。” “是。” 这时陶青铃开了口: “殿下,郡主的宫女,衣服脏的很严重,我们用不用赔偿什么的?” 陶青铃故意说的有些犹豫,还有些小心翼翼,韩萤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也一起征求九皇子的意见。九皇子想了下,说: “那,玄书,正好你有空闲,再不去后置宫,给被套新的衣物送去吧。” 虽然雯妍郡主没有计较,但梁垣鹤也确实不想欠她的人情,没有惩罚宫人,那就补偿一下吧。 “殿下,臣以为,不送也可以。” 季玄书终于开口了,陶青铃的心里已经在乐了。 “此话怎讲?” 季玄书将在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他的意思是,雯妍郡主并未将赐阳宫的宫人凡在眼里,她的宫女已经说出了她说过的话,还有,宫女都这样的跋扈,何况为人? “殿下,臣也是一个意见,决定权在殿下手里。” 梁垣鹤听了,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些子事。他本就不喜欢前后两套的人,加上季玄书很少评价别人,竟他这样一说,便更有分量。 “好,那就不去管她。” 陶青铃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很明显的,九皇子对于雯妍郡主,态度不似之前了。 其实陶青铃不知道的是,九皇子本来就对雯妍郡主很一般,此时,只是更推进了他对雯妍的不喜,但也算是为此出了一份力吧。 焦战尔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看着太子每日消沉,心里也是很难过的。 “殿下,没有多大的事,不过是禁足,看那五皇子最近也没有什么得意之事,旗鼓相当而已。” 梁垣挚已然消瘦了不少,本来就腹背受敌,好不容易有了能够扳倒五皇子的机会,却因着自己的一时大意,前功尽弃。 “战尔,都是本宫遇事太过冲动,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让你白白受了那么多的苦。” 焦战尔俯首,说: “殿下的话严重了,臣不管如何,只要太子,您能够一切顺利,斩邪除佞,心向正义,臣在所不惜。” 梁垣挚看着焦战尔也没有多好的状态,知道这场的伤害给他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恢复如初的话,恐还需时日。 “五皇子是抓住了本宫的软肋,才能让他得逞。” “殿下,有时,儿女情长确实会影响大事。” 焦战尔说道,他在太子的身上,是着实的感受到了。但是他也没有别的意思,不是劝说太子不要有儿女私情,只是感叹。太子当然也明白。但是刚路过门口的夏宁,却当了真。焦战尔说儿女情长的时候,正好被她听到,心里一怔,难道,焦战尔真的不打算动情谊吗? 来到明阳宫的门口,因为夏宁的心情不好,特来散散心,因着焦战尔的关系,太子也很放纵她,几乎没有什么活计。正巧,楚维跟着巡防队伍路过,冲夏宁一笑,夏宁看到了,好久没见,心中自是有些兴奋,便冲他招了招手,楚维走过,夏宁又陷入了刚才的不快之中。也是好巧,这一幕被焦战尔看到了,他看在眼里的是,夏宁见到楚维,很开心,楚维走了,她便不开心。 哼,朝三暮四的女人,这边对着自己倾诉柔肠的,那边又和别人眉来眼去,焦战尔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 “夏宁!” 夏宁听到焦战尔喊她,赶紧回身跑过来。 “焦大人。” “你在干什么?” 夏宁没多想,说: “无事到处走走。” 焦战尔认为她不说实话,便低吼一声: “偷偷去看别人,竟然还对我说谎?” 夏宁的情绪还是很低落,没思考,直接问: “大人,儿女情长,会误了什么大事吗?” 焦战尔一愣,皱起眉头: “你怎么偷听我和太子说话?这是重罪,知道吗?” 夏宁看向焦战尔,说: “那大人,您对奴婢,还有没有可能?” 焦战尔听了,顿了一下,她怎么总是所答非所问?但是由于看到她和楚维打招呼,焦战尔的心里很不开心,直接开口: “不可能的,我都说了,不会让感情之事,耽误其他。” 夏宁听了,顿时鼻子一酸,生生的忍住了眼泪。原来,她这么长时间付出的感情,他一点也不会接受。曾经幻想着,他能被自己感动,到头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好,大人,奴婢先告退了。” 夏宁慢慢的与焦战尔擦肩而过,焦战尔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起伏,但是,说出去的话,自己又不好意思收回,就这样,放夏宁走掉了。他没想到,夏宁这一走,便陷入了无边折磨之中…… 一连几日,焦战尔都没有看到夏宁,以为她去哪里偷玩。这天,他鼓起勇气,觉得那天自己的话有些重了,思来想去,还是主动开口“求和”比较好。他敲了敲夏宁的房门,没有人做声。试探了推了一下,发现门直接打开了,夏宁不在房内,她跑去哪里了? 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太监,向焦战尔行礼。卡到焦战尔出来的方向,犹豫一下,问: “大人是找夏宁姑娘吗?” 焦战尔听了,赶紧点点头。 “那天夜里,奴才看到夏宁姑娘出了明阳宫,去了生莲池,半路,不知怎的,好像得罪了高皇贵妃,之后就被带走了。” “什么!” 焦战尔心惊不已,高皇贵妃,夏宁怎么会惹到她?为什么会被带走?为何不告知太子殿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深夜造访解心病 焦战尔的心中已经慌了神,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失控了自己的情绪。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旁的小太监看着他震惊又紧张的样子,也开始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问: “焦大人……夏宁……会不会有危险?” 焦战尔猛然的回头看向他,眉宇不住的皱紧,说: “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 小太监惊慌的不住点头,想说又不敢说话,生怕有错语再惹惊了面前的人。 焦战尔赶紧转身,跑向了太子的房间,有些气喘吁吁的,一是紧张夏宁的情况,二是他的伤势还对身体有着影响。 梁垣挚惊讶的看着焦战尔的有些失态,满脸泛白,向下看去,他的手还在有些颤抖。梁垣挚赶紧放下手中的书籍,问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梁垣挚知道焦战尔是最为镇定之人,比一些宫中的主子都要沉稳,包括自己。今日他这样子,也是没有见过的,定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焦战尔来到梁垣挚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说道: “殿下,臣求您,救救夏宁吧……” 梁垣挚吓了一跳,夏宁?他看着焦战尔已经控制不住的全身开始发抖,赶紧起身过来,将他扶起,问道: “你莫着急,仔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焦战尔将事情说了一下,情绪也有些缓和,说: “殿下,臣刚才失态了,请您降罪。” “无妨,那本宫这就去找高皇贵妃要人。” “殿下,此时不可。” 焦战尔拦住梁垣挚,说: “殿下,臣太紧张,现在想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你说。” “高皇贵妃,就算是夏宁惹到了她,也不至于将她带回与惠宫,因为夏宁现在毕竟是在明阳宫。她这样做,分明就是故意而为。” 梁垣挚听了,不禁震惊: “她为何这样做?一个宫女而已,不至于把明阳宫不放在眼里吧?” “殿下,这个……可能是与近侍院有关系……” “近侍院?怎么又扯到那里去了?” 焦战尔将之前救出夏宁的事情又简单说了一下,之后提到了方挚珍同自己讲的话。所以,焦战尔怀疑,是方挚珍从中作梗。 梁垣挚还是不明白: “不能吧?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勾结与惠宫吧?” 焦战尔冷静的分析,说: “殿下,现在宫中,谁人不知您与五皇子的争斗?都只是明面上不说而已。方挚珍为了报复夏宁,必须运用他人之手,因为她无法靠近明阳宫,将夏宁抓出。所以,五皇子和高皇贵妃那里,就是她最好的利用之处。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高皇贵妃,现在恐怕正等着您去要人,因为方挚珍一定说了,夏宁……对于臣的……重要性……” 焦战尔终于说出了夏宁在自己心目的地位,不禁有些尴尬羞愧,最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梁垣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挚珍竟打着这样的算盘,又看看焦战尔红润了的耳垂,心中竟然有些好笑,没想到他竟然动了如此深的感情。 “放心,无论什么情况,本宫都会帮你,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高皇贵妃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挑衅您的权威。当时,夏宁肯定还是哪里惹到了她,借着这个由子,就被带走。您去要人,高皇贵妃会说尽夏宁的错误,不放人。正常的宫女,您依照身份,完全就可以弃掉,但是,高皇贵妃通过方挚珍知道了夏宁与臣的关系,知道您一定会力争到底。到时候,宫中传出的话,就会是太子殿下您,对宫人教导无方,强行护短。从而,慢慢导致您的人心远离,这一切,都正是她想要的。” 焦战尔继续说: “咱们现在必须要想出一个她无法反驳的理由,才能在不影响您的情况下,将夏宁救出来。” 听完焦战尔的分析,梁垣挚也深深的思考,此事,确实棘手。焦战尔行了一礼,说: “殿下,一切,是因臣而起,刚才是臣太冲动了,不顾一切的让您帮助臣,现在,臣想通了,绝对不能做出对您影响不好的事情,夏宁,臣会想其他的办法。” 梁垣挚赶紧摆手,说: “战尔,你当本宫是什么样的人?对于你的事情,本宫不会袖手旁观。”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焦战尔知道,夏宁现在一定被折磨的不行,但是,高皇贵妃还不会让她死,她死了,就没有好戏上演了。此事不易急,还不能过缓。 焦战尔在明阳宫内走着,心中宛如刀割般的疼痛。太子此时已经休息,他必须快速的想出办法。太过担忧,急火攻心,加上旧疾,突感心头一紧,嗓子眼腥甜之气涌了上来,急火攻心一样,一口鲜血,竟然就这样被他吐了出来。 焦战尔顿感身子虚弱的不行,他扶住墙,艰难的站好,擦掉嘴上的血渍。一天了,还是没有想到办法,怎样才能做到两全其美呢?焦战尔闭上眼睛,缓和一些气息,慢慢的向明阳宫的门口走去,看着阴沉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开始无限的想念起夏宁来。想着自己之前对她那样的冷漠。最关键的,就是夏宁消失前,说出那样的话,来伤害她。虽然是因为看见她与楚维的互动,才导致自己生气,但仍然是自己错了,不那样做,夏宁就不会难过的走出去,就不会遇到高皇贵妃,不会被带入这些阴谋之中。 焦战尔深深的自责,无限的后悔。 “焦大人。” 正在焦战尔情绪低落满脸忧愁的时候,他听到旁边有人小声的叫他。回过头,竟然是九皇子的侍卫,季玄书!他来这里干什么? 焦战尔打起精神,来到季玄书隐秘的地方,因着上次毕竟是九皇子派人来告诉了自己夏宁被囚禁的处境,加上他焦战尔本身就是很懂礼数的人,不会因为对方的处境而忽视他的身份,所以,他很是礼貌的行礼,道: “季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季玄书轻笑一下,说: “听着焦大人的气息,很是虚弱。” 对方的口吻,有着一眼看透之感,焦战尔有些不喜,说: “季大人,太子殿下已经休息,有事,明日再来可好?” 季玄书没有生气,他上前一步,递给焦战尔一个药瓶,说: “这是易尘配的药,正适合你的伤。” 焦战尔一愣,易尘的药?为何给自己?他当然知道易尘的身份,医仙的徒弟,医术高超出名。隐隐觉得还有事情,他没有接药,强迫自己精神一些,回以微笑,说: “季大人,有话可否直说?” 季玄书听了,哈哈笑了两声,说: “焦大人,您过于防备了,这是我家主子的心意,他担心你的伤势。” 九皇子?焦战尔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便问: “九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季玄书仍是微笑: “焦大人多虑了,我们殿下,不图回报。” 焦战尔仍是不信,毕竟九皇子这个好意,来的太突然。这时,听季玄书又说: “我们殿下,不光惦记你的身体,还会帮助你,救出想救的人。” 焦战尔顿时震惊,他开口道: “救出我想救的人?九皇子如何得知的?” 九皇子知道了夏宁的事情,为何要插上一手?有何目的?要帮助自己?这样棘手的事情,应该的避之不及的,怎的还主动出手呢? “焦大人,您不必多想了,我们殿下,就是看您智勇双全,加上夏宁是之前冯掌院得意之人,与我们的宫女,也有着不错的相交,顺便伸个手罢了。” 焦战尔深深的思考,虽然还是弄不太清楚九皇子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但是,此时,事外之人出手,确实是一个两全之策,既能救出夏宁,还能保全太子的声誉。季玄书看出了焦战尔的犹豫,便说: “九殿下说了,焦大人,现在除了我们的这一条路,如果还能想出其他的办法,那就算我白来一趟。” 月黑风高,焦战尔和季玄书,在墙角的隐秘处,就这样互相的对视,似乎都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什么。最后,焦战尔拱手施礼: “臣谢过九殿下,日后,若有用的到臣的地方,臣在所不惜。” 季玄书将药放进了焦战尔的手中,说: “九殿下,不会害你。” 季玄书抬起头,感受到手中冰凉的药瓶,听着这句话,心中更是匪夷所思。 “大人回去,只管等着夏宁回来即可。” 虽然,对于九皇子的举动,深表怀疑他的动机,但是,焦战尔的心中,却莫名的对九皇子充满了信任,而且,还没有过多的厌恶。尽管知道,他这样做,是有一定的目的的,可焦战尔就是讨厌不起来九皇子。 “多谢。” 看着季玄书离开的身影,焦战尔握紧了药瓶,上次同九皇子交流过,听他的意思,就是对于什么争斗夺位没有兴趣,焦战尔微微的放下心来。 赐阳宫内。 “殿下,您真的要出面保全明阳宫?” 夏宁问道。梁垣鹤点点头,说: “保全明阳宫,赐阳宫才能越发的坐不住。” “可是……可是当年,明阳宫对于秋皇贵妃,不也是……” 梁垣鹤明白韩萤的意思,他回答: “无论如何,大熙国,需要一个稳定的太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走投无路求九皇 焦战尔同太子梁垣挚说了此事,二人在明阳宫坐了一天,只为等着夏宁回来。他们的心中,还担心的是九皇子究竟会怎样做?还有不知道他这样做,究竟目的是为何?谁都不会相信,他只是单纯的看在两宫宫人交好的份上,去伸手搭救,扯过这个应该避之不及的祸事单子。 “殿下,夏宁回来了。” 走进来一个太监,轻尖的声音,打破了屋内许久的平静。梁垣挚有些轻松的叹口气,直起了身子,似乎是因着对九皇子担忧的心,听到了夏宁回来了以后,才放了下来。 焦战尔第一次,不顾一切的考虑,径直的站了起来,跑了出去,刚到门口,外面就有人将门打开,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那是夏宁的!她正被人搀扶着,不了解情况的人,都分不清楚她的生死! 焦战尔瞪大了眼珠,满脸的震惊与愤恨!他赶紧伸出手去,在碰到夏宁冰凉的衣服时,又紧张的放轻了手的力道,小心翼翼的将她接到了自己的怀中。夏宁已经瘫软无比,根本没有了自身的一点支撑。焦战尔将她打横抱起,夏宁的手耷拉了下来,但是,知道她没有死,焦战尔已然知足。他看向太子梁垣挚,梁垣挚点点头,他便把夏宁抱回了房内。一路上,地面都有着夏宁的点点血渍滴印。 焦战尔就这样,坐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宁。太医给夏宁都处理好了伤口,便退下了。夏宁的脸,已经被毁掉,上面有着数条的刀痕,身上的伤,却很少,大部分属于挣扎的剐蹭。之所以这样的虚弱,是因为她被喂食了一种药,太医不知如何去解,便奉太子的旨意,去研究配药。 焦战尔双眼通红,手紧紧的握拳,力道之大,气力之猛,不小心又冲撞了旧伤,不住的咳嗽。声音不小,但是夏宁就是没有清醒。焦战尔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弄了这个害人心疼的样子回来。 焦战尔的脸,已经咳嗽的通红,已经无暇去吃药。他抓住了夏宁的手,本来应该是很有肉感的,但此时,却干枯的不行,没有一点的血色。命无大碍,只需等她醒来。焦战尔想对她说话,可是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气她在前,才导致了奸人的有机可乘。 又过了两日,夏宁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焦战尔担心的不住试探她的气息。太医也来了好几回,可就是束手无策。太子已经特令给夏宁用了名贵的药材,但仍是于事无补。焦战尔已经很憔悴了,梁垣挚很担心他: “战尔,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吩咐了宫人来照顾,你放心。” 焦战尔摇摇头,呢喃道: “她的胆子很小,不敢与人为敌,总是逆来顺受。但不想仍是被陷害至此。她的精神打击,一定很大,如果醒来的时候,看不到我,我担心她会更加的崩溃。我也不放心其他人如何对她交代她的病情。” 梁垣挚一脸的担忧,焦战尔这样熬下去,也是不行的。眼看着他也是越发的消瘦。 “太医用尽了办法,到底应该怎么办?” 焦战尔已经快要崩溃了,心慌,心慌,还是心慌……梁垣挚看着他,忽然开口: “要不,再去趟赐阳宫呢?” 焦战尔听了,眼中有了一丝的光亮。他回头看向梁垣挚,太子的意思,是要他再去寻求九皇子的帮助,毕竟易尘的医术,宫中无人能及,只是他,依从费海医仙的指示,一直照顾九皇子,其他的人,若他不想出手,都不能得到他的医治。 “臣去赐阳宫试一试。” 焦战尔重获希望一般,梁垣挚点头应准。焦战尔刚走了几步,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夏宁,又看向梁垣挚,梁垣挚对他说: “放心,这里有我。” “多谢太子殿下。” 焦战尔的心中,深深的感动,便赶紧出发去了赐阳宫。 赐阳宫中,韩萤和陶青铃一左一右的侍奉着九皇子。韩萤隐隐的觉得最近陶青铃有些频繁的争取伺候九皇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不想去过多分析。 “殿下,这一回,与惠宫怕是要与咱们为敌了。” 玖玉倒了茶水,递给梁垣鹤,开口道。陶青铃说: “为敌也不怕,咱们主子最为智慧,不会任人压制的。” 梁垣鹤没有说话,韩萤说道: “不光是与惠宫,还有昭阳宫。” 梁垣鹤点点头: “为敌是迟早的,无所谓。” 陶青铃想着如何再接下去话茬,听九皇子又说: “玖玉,这次你办得不错,打赏。” 玖玉听了,喜笑颜开,跪下行礼道: “奴才谢主子赏赐。!” 是的,这一回去与惠宫要人,梁垣鹤派了玖玉去。他特意挑选不会武功的,这样在外人看来,对于与惠宫才是没有任何的威胁。他要人的理由,就是,夏宁是自己准备要来赐阳宫的宫女,因为赐阳宫的宫人太少。但是不知道中间为何她去了明阳宫。正打算去找太子的时候,发现夏宁已经被高皇贵妃带走了。所以,梁垣鹤就让玖玉去,想将这个人给讨来。 高皇贵妃的目标是太子,但是她没有想到,赐阳宫竟然横插一杠。九皇子已经给出了一个要人的理由,本来她是不打算给人的,但是玖玉软磨硬泡,哭哭啼啼,说这个宫女,是九皇子一早就看中了的,手脚麻利。可以说是发挥了无赖的水平,终于磨得高皇贵妃心烦意怒,不得已,放了夏宁。 太子要保全明阳宫,那是因为他与五皇子和高皇贵妃有着储位之争,可是梁垣鹤不怕啊,他本身就没有什么值得争夺的地位,所以,根本不在乎是否立敌。高皇贵妃也不想为了一个意外之人,消耗自己过度的精力,只能认倒霉,放弃了这个羞辱太子,离间他与众人的机会。没想到这个赐阳宫,就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散发出去的谣言。是的,高皇贵妃毕竟有怨气,便让人传出去,说是九皇子为了要一个小宫女,派宫人来死皮赖脸的。奈何,毕竟九皇子的位置不高,没有人过多的注意这些个言语,而且,玖玉见夏宁已经折磨的不成人形,说九皇子不要了,就把人又送回了明阳宫!高皇贵妃在与惠宫被气了好几天都吃不下去饭,也生了一场病,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殿下,您说,您帮太子干什么呢?这样,多了一个敌人,让他们去斗多好!” 陶青铃很是为九皇子抱不平,她一直觉得九皇子不用趟这片浑水的。梁垣鹤听了,侧头问: “斗完以后呢?我从中得利?” 陶青铃以为说到了九皇子的心里去,忙附和: “殿下,您的资质,可不比太子差啊!” 此言一出,韩萤赶紧给陶青铃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下去,怎么什么话都说呢?再说,九皇子也不是那种人啊?他根本不想去争斗的,只是要为秋皇贵妃平反而已! 陶青铃看了韩萤一眼,之后也发现了九皇子阴暗的脸色,赶紧禁了声,小心的站在一旁,看着九皇子带着不快的喝着茶水。玖玉也是对她投去了不满的眼神。 “属下参见九皇子。哎呀,怎么气氛这么沉闷呢?” 易尘大摇大摆的走进屋来,满脸的阳光帅气。梁垣鹤笑了一下,说: “无事。” 易尘刚要再开口,听到季玄书说: “殿下,焦战尔来了。” 屋内的人都是一愣,但很快都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来谢恩的吧。梁垣鹤也是这样认为: “让他进来吧。” 焦战尔走了进来,他已经将自己梳洗了一般,比在夏宁的床前有了一点的精神,但是气色还是不好。 “臣参见九皇子,多谢九皇子出手相助。” 焦战尔深深的叩首。梁垣鹤开口: “起来吧,赐座。” 焦战尔一听,竟然还给自己赐座?忙说: “多谢殿下,臣不用了,臣……今日来……” 易尘开了口: “呀,焦大人,你的气色不太好啊,我给你的药,没有吃吗?还是,季玄书没有给你啊?” 说完故意带着指责的眼神看向季玄书,季玄书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啊,易尘大人的药,果真神药,臣觉得,身子已经好很多了。” “不对啊,按理来说,你应该痊愈了。怎么?最近烦心事多?” 易尘调侃着,焦战尔一时被语塞,梁垣鹤说: “你今日,可是还有什么事?” 焦战尔看向梁垣鹤,他的口气很平淡,没有任何的阴谋口吻,很正常的问道。焦战尔跪下,说: “九殿下,臣,确实还有事相求。” 易尘听了,又说: “唉,我以为你就来单纯谢恩的呢!你的事情还真多啊,不知道现在宫中怎样说我们九殿下吗?” 易尘虽然知道九皇子这样做的用意,但还是为九皇子背锅打抱不平,便逞逞嘴上的口舌。 “易尘。” 焦战尔有些尴尬,但毕竟这个易尘,是他想向九皇子求来为夏宁诊治之人,什么话,都得忍着。梁垣鹤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易尘的话。本来,他对焦战尔就是很赏识,所以,自是也要为他开口。焦战尔磕头说: “九殿下,请再救救夏宁吧,从与惠宫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宫中的御医,束手无策!” 第一百二十七章 求得仙徒诊宁人 焦战尔没有顾忌别人的惊讶,他给九皇子又磕了头,之后说: “九殿下,夏宁自从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太医说她是中了什么毒,可是查不出来,再不清醒,恐性命不保,臣恳求九殿下,再帮帮臣吧,只要夏宁平安,臣在所不惜。” 众人震惊,夏宁竟然中了毒?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高皇贵妃竟然还这样做?韩萤听了担心的不得了,她赶紧看向九皇子,心中自是希望他能善心相助。果然,梁垣鹤也是微微惊讶,说道: “中毒?查不出来?” “是。” 玖玉也是不明所以,说: “殿下,这奴才去的时候,是看到夏宁姑娘昏迷,可是没想到这么严重,高皇贵妃下毒,那,那这事情,怎么办?” 梁垣鹤快速的分析了一下,说: “不一定是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能给夏宁解毒。易尘,你跑一趟吧。” 易尘冷不丁的被点了名,瞪大双眼,说: “我去?” 梁垣鹤丝毫不在意易尘的不情愿,点头说: “是,人命关天。” “好……好吧……” 易尘是不太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上次让他给焦战尔药,还有陶青铃,自己都是不得已,可是九皇子开口了,他不会拒绝的。 “焦大人,夏宁可还有其他的伤情?” 易尘刚过去,韩萤赶紧开口问。焦战尔低下头,有些苦衷一般,艰难的开口: “她的脸……毁了……” “什么?” 所有的人,又是诧异,震惊。陶青铃暗自的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疤,心中没有怜悯,是不可能的。韩萤更是不敢相信,这宫中斗争,怎么这么喜欢毁人的颜面呢? “何人所为?” 梁垣鹤问道。焦战尔一愣,九皇子这样问,说明他没有认为是高皇贵妃做的,这种慧智的思维,真的是在太子之上,甚至,与五皇子相比,可能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陶青铃说: “高皇贵妃真是心狠手辣。” 韩萤也刚要开口,只听焦战尔说: “臣也只是怀疑,不敢确定。” 梁垣鹤明了,道: “离开近侍院,没想到还不能幸免。” 焦战尔看着九皇子,那人尽管眼盲,但是心中明镜一般,他居然猜到了是近侍院方挚珍做的。没错,高皇贵妃没有这么强大的理由和怨气去如此糟蹋一个小宫女,毁人脸面,就是方挚珍做的。 “下毒和毁颜之事,想必高皇贵妃都是知情的。现在没有证据去找她们,人能回来,明阳宫没有牵扯进去,就已经不错了。去吧,给夏宁瞧一瞧。” 梁垣鹤十分冷静的说着,焦战尔再次叩首,他发自内心的感恩,说: “日后,九殿下若需要臣,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梁垣鹤笑了,整个人的面孔生出花来一样,道: “不必那么严重,本宫没有多余的心思。” 焦战尔,自此对于九皇子,真正的是刮目相看。尽管就是猜不到他这样帮助自己,帮助明阳宫的目的,可是,莫名的,他通过九皇子的言语,面部表情,能够感受到,这个人,不会害自己。 焦战尔和易尘走后,陶青铃扶起九皇子,问: “殿下,您已经够帮助他们的了,为何还要伸手呢?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多好。” 梁垣鹤听了,不露声色的将胳膊从陶青铃的手中移开,之后将手轻轻的搭在了一旁韩萤的胳膊上,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家已经求来了,为何不去答应呢?” 陶青铃听了九皇子的话,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放在韩萤胳膊上的手,心中既惊又怕。九皇子刚刚,是不想让自己的搀扶,而去找了韩萤,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 陶青铃回到自己的房间,因着那惊人的发现,她现在有些坐立难安。之前没有过多的注意,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九皇子对韩萤,一定是特别的!他让韩萤守夜,特意为她做了一张床,从前的日子,他们二人,不就是在同一屋内就寝吗?自己来了,无论守夜到几时,内寝,都是进不去的。为了韩萤的恳求,他能想办法帮助她救出夏宁。还有,雯妍郡主与九皇子有婚约,要给赐阳宫安排宫人,他都不同意,为何韩萤一句话,自己就进来了呢? 本来九皇子就是清新寡淡之人,但种种的迹象,表明他对韩萤,就是有不一样的情感!易尘从中还时不时的打趣,虽然说得都不明显,但是现在陶青铃冷静的回想,那就是易尘看出了什么,故意而说。 陶青铃盲目的拿起茶壶,心不在焉的到了杯茶水,之后颤抖的递到嘴边,喝一半,洒了一半。她镇静不了心神,六神无主的擦着,为何是韩萤?自己应该怎么办?一个雯妍郡主就够厉害的了,这回,再加上自己的姐妹,怎么办?突然,陶青铃很想知道韩萤对九皇子,到底是什么情感?他们二人曾经独处那么久,孤男寡女,不会日久生情吗?但愿韩萤还是心仪着五皇子,否则,陶青铃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不允许韩萤和九皇子在一起,是一定的!陶青铃的心,乱的不行! 易尘和焦战尔来到了明阳宫,正在给夏宁诊脉。 易尘转动下眼珠,感觉这个脉搏真的是古怪,便细细的诊着。焦战尔目不转睛的盯着易尘脸上的任何表情,盯着他白皙俊俏的脸,慢慢的变得阴郁。 易尘心中已然明了,他将夏宁的手放回被中,感受到焦战尔一直火辣辣的目光,弄得他好不自然。 “不要看我了,我会觉得你喜欢我的。” 此言一出,焦战尔顿时尬在那里,嘴角忍不住的抽动了两下。 “易尘大人,怎么样?” 易尘笑了一下,说: “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毒了,幸亏你找我来的及时,否则,她熬不过今晚的。” 焦战尔脸上多日不见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他赶紧抱拳行礼,惊喜的说: “多谢易尘大人。” 易尘看着他,笑容变得有些无奈,说: “你高兴的太早了。” 焦战尔一愣,心中又是一惊,忙问: “此言何意?” 易尘不急不慢的坐下,写了方子,之后让宫人去熬药,一些都是慢悠悠的不行,急的焦战尔还不好意思再催促,但是夏宁性命无忧,已经不错了。 “那个……我问问你啊,她醒来以后,你规划过你们的将来吗?” 易尘这样问,焦战尔很不明白,怎么就扯到这上了呢?他摇摇头: “现在还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 易尘低了一下头,又抬起,笑了一下,说: “命是保住了,如果,你以后需要传宗接代的话,就不要找她了。” “什么?” 焦战尔更是云里雾里,什么传宗接代?他早就听闻易尘说话颠三倒四,今日算是领教了。易尘干脆摊开来说: “中毒太深,命无碍,可是,她不能生育了,下毒之人,就是这个目的。让她失去做女人的权利,最好连带着命也没了。现在,那人算是目的达到了一半。” 听完易尘的话,焦战尔震惊不已,不能生育?虽然自己是男人,但是也知道,生孩子对于女子是多么的重要!她的脸已经毁了,怎么……怎么还要失去这么多呢? “易尘大人,您还有没有办法,帮帮她,她还年轻啊!” 焦战尔恳求着,易尘摇摇头: “我是救命的,不是管理生育的。再说,中毒不深,我还有办法,关键女人,她的这个身体构造,和男人不一样,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接受现实吧,最起码,她还活着。那个脸,我也会想办法,尽量帮她恢复原貌的。” 焦战尔内心复杂的看向床上那个薄弱的人儿,她那样的善良,那样的鲜活,怎么就遭受了这么多的不公平待遇呢?想到了害她之人,焦战尔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刚往出走了两步,易尘一把抓住他,问道: “你要去为她报仇啊?” 焦战尔回过头,夏宁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怎能坐视不管?吐出两个字: “放手!” 易尘这一次没有吊儿郎当,一本正经的说: “九皇子说你是最为理智聪慧之人,怎么遇到儿女情长就坐不住了呢?你现在去找那人,没有证据,去搅乱?还是告诉她,夏宁被她中毒成功了?给她报喜?” 焦战尔身子顿住,大脑一片空白,易尘的话,尽数的钻了进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一个小女子?再说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别急着一时,小心适得其反。你是聪明人,好好冷静一下。” 焦战尔低下眉眼,强迫自己安下心来。看着他已经平复的神态,易尘慢慢的把他的手和剑分离开,说: “所以,现在也是看清自己内心的时候。如果,你嫌弃她,尽早离开,伤害降到最小,反之,你自己看着办。” 焦战尔看向易尘,对方也看着自己。易尘的话,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他闭上了眼睛,为何一切,会变得这样?早知道,那时的冬天,没有在雪地的二人相遇,多好,夏宁就不会这样的备受折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心呵护吐心意 夜深人静,尽管夏宁还没有醒来,但是很明显的呼吸有力且平稳,易尘的医术真的是高超的不得了。焦战尔被他安抚下来,老老实实的待在夏宁的旁边。也多亏了易尘及时点醒他,无论如何,此事也不应该张扬,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关键是怎样解开夏宁的心结。她醒来发现自己的情况,一定会难以接受,如何能让她恢复如前的心境,才是最重要的。焦战尔的头脑智慧灵活,可是现在却很是束手无策。 到了第二日,夏宁终于悠悠的醒来,焦战尔惊喜的眼眶发红,多年的心理素养让他忍住了哭泣。 “宁儿,感觉怎么样?” 夏宁感觉头脑还有些昏沉,眼前好久才慢慢的清晰,浑身酸软无力。但是看到面前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顿感春暖花开。 “焦……咳咳……” 许久躺着没有说话,夏宁的嗓子沙哑难听的不行,还忍不住的咳嗽。本就发声费力,加上咳嗽,整个人似乎都要散架了一般。焦战尔赶紧拿来水,小心的将她扶起。喝点水,嗓子湿润一些,夏宁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你好好休息,别用力,想说什么以后再说。” 焦战尔不想放下她,就让夏宁靠在自己的怀里。她浑身已经接近了骨瘦如柴,肩膀硌到了自己的胸膛,让焦战尔更加心疼。 “大人……多谢……” 夏宁是发自内心的,她以为自己再无见天日,此时,死里逃生,更加的心存感念。 焦战尔见她仍是想说话,证明身体好转了很多,心情还不错,便开口: “不是我,是九皇子救的你。” 夏宁头脑还不时很清晰,记得迷糊之中,好像确实不是焦战尔的身影,便点点头,不再说话。焦战尔看夏宁此时的情况,觉得还是不告诉她具体的伤势,能瞒多久算多久,没有其他的办法。焦战尔不小心的,深吸了一口气,来掩饰自己压抑的内心。但是夏宁,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内心,轻轻一笑,说: “大人……可是……为难……奴婢的……的……病情?” 一语点破,让焦战尔的身子不由得一紧,他否认: “没有,你醒了,就都好了。” 想着夏宁的身体状况,因为她看不见自己,焦战尔闭上了眼睛,他不能看着这样善良的女子,面对如此大的打击。 “大人……心善……奴婢都……知晓……自己的……情况……” 什么?焦战尔猛然的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的情况?这时夏宁又说: “毁容……不能生育……奴婢了解了……” 是的,夏宁在被毒之前,已经听到了那几个人的言语,虽然都蒙着脸,但是她也同焦战尔一样,猜到幕后之人。焦战尔抬头看向屋顶,泪水终于止不住,悄悄的流下了一滴,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奴婢……承受的住……您……不用担心……咳咳……” 终于费力的说完了,夏宁又开始咳嗽。焦战尔忙擦掉那一颗泪水,给夏宁顺顺气息,又给她喝了一点水,之后扶她躺下。 “躺一会儿吧,我叫人做点流食来。” 出了房门,焦战尔觉得送了口气,但是心中还是发堵,她在知道并且了解自己的情况下,怎么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接受?不管怎样,安全了,就好…… 夏宁经过易尘的医术诊治,还有焦战尔的精心伺候,身体好转的很快,现在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今日,焦战尔刚端着饭菜过来,进门就看到夏宁正在照镜子,满脸的阴郁。焦战尔一顿,夏宁听到声音,脸上很快就恢复了笑容,起身行礼道: “焦大人。” “不必多礼了,快吃饭吧。” 焦战尔走过来,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之后把筷子递到夏宁的手中。这几日,他一直在关注着夏宁的心情和状态,自己也变得很小心翼翼,就怕她脆弱的不小心被打碎,无法复原。夏宁开心的说: “哇,好香啊,奴婢都饿了。” 焦战尔也坐下来,看着夏宁大口大口的吃着,虽然觉得她状态好的出奇,但也没有多想,笑着说: “真的好吃吗?” 夏宁不住的点头,焦战尔觉得她是无比的可爱,以前居然没有如此的关注过。 “我亲手做的。” 焦战尔有些自豪,夏宁听了,有那么一瞬间的鼻子发酸,很快就调整好,几近夸张的说: “奴婢真是好福气,竟然让焦大人这样关照,您真的是太好啦!” 说完更加大口的吃着,不小心就被噎到了。焦战尔赶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 “小心点啊,慢慢吃,都是你的。” 夏宁被噎出了眼泪,费力的咽下,之后刚要用衣袖去擦,这时焦战尔拿出了手帕,给她小心的擦着。夏宁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手帕,她惊讶的看过去,焦战尔笑着说: “眼熟吧?是你的,还记得吗?” 夏宁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当时为了见焦战尔一面,给他做了小吃,而他却不小心被自己带入了水中,为了给他擦水,便拿出了自己的手帕,焦战尔那个时候很生气,自己扯过去手帕擦拭着,没想到竟然还留着。 夏宁的泪水滚烫流出,焦战尔赶紧安慰: “怎么了怎么了?是噎的难受吗?” 夏宁摇摇头,为何,到了如此的境地,他才将手帕拿出来呢?再笨,夏宁也知晓了他的心意。 过了一会儿,夏宁已经缓和好了情绪,饭也吃完有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笑呵呵对焦战尔说: “大人要好好的留着这手帕哦。” 焦战尔一愣,但是看夏宁已经笑了,便放下了心。不知为何,他只要看到这个女子的笑容,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但是也害怕留不住这个笑容。心中隐隐微动,走近几步,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虽然不似之前那样的瘦弱,但也是周身散发着柔弱的气息,没有了受伤之前的明媚般。 “怎么了大人?” 看着焦战尔这样柔情的看着自己,夏宁有些害羞,不禁开口问道。焦战尔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抚摸着夏宁的脸,顿时夏宁的脸便的通红,眼珠不自然的转动,悄悄的低下了头,但是又被焦战尔轻轻的捧起,不得已的与他对视。 焦战尔的眼中,流淌着无与伦比的光彩,秋波带笑,他开口道: “你是我,才意识到的珍贵……” 夏宁听了,震惊的有些张开了嘴,这是他在对自己表明心意吗?从前是那样的迫切又渴望,今日变成了现实,夏宁不敢相信。接下来,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焦战尔慢慢的靠近自己的脸,之后缓缓低下头,在夏宁错愕的时候,嘴上已经感受到了焦战尔温软的唇瓣,登时心中狂跳不已,不敢相信,焦战尔竟然吻了自己! 好一会儿,焦战尔才松开了夏宁,满眼宠溺的看着她,之后把她搂在了怀里,温声细语的说: “从今往后,你就一直待在我的身边,不会再让人害你了。” 夏宁听了,心中自是欣喜,但是想到自己的情况,一股子的苦涩,涌了上来。她闭上眼睛,忍住哭泣,自己的脸……还有身体……怎么配得上…… 但是焦战尔并不知道夏宁的内心想法,只觉得,如果没有这一下子的事,自己也不会正视这份情感,失而复得一般,更会懂得怜惜。 梁垣挚一直都没有传焦战尔,他在给他们相处的时间。这段日子,焦战尔也是得了闲,带着夏宁在明阳宫中,吃喝玩乐。眼看着又要到年关了,想着能和心爱之人共同度过,两个人都是满心欢喜。 焦战尔给夏宁做饭,给她做着各种小手工,逗得她整日的开怀大笑,加上时不时出现的小猫“小宁”,更增添了很多的色彩,焦战尔也觉得之前的夏宁,又回来了。 很快,就是年了,宫中如同往常一样,歌舞升平。梁垣挚自是去了贺年,整片的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焦战尔同夏宁在明阳宫,也是过的开心。 夏宁看着外面放着的烟花,觉得今年最为繁华一般,可能是因为陪伴在身边的人的缘故吧。她看向焦战尔,他玉树临风,和自己一起观赏夜景,感受贺年之喜庆。夏宁的手,不觉的抓紧了窗户的桅杆,不小心,刺痛了手指,她才松开了手。 夏宁慢慢的走到焦战尔的身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之后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焦战尔感受到身后的温暖,没有动,微笑着,伸手握住了搂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令他有些惊讶的是那上面冰凉的温度。他赶紧把窗户关上,因着这个动作,夏宁也放开了她。 “手怎么这样凉?” 焦战尔拉着夏宁坐到了床上,远离有风的地方,给她捂着手,为其取暖。屋子也不冷,他以为是开窗户的冷风导致。 “大人……奴婢会一直记着您的,您……如果记不住……忘了也可以……” 说完低下了头,焦战尔伸手刮了一下夏宁的鼻子,说: “那你想我记着还是忘了?” 是那种打趣的口吻,还带着无限的爱宠,夏宁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当然希望是记着,但是感觉还是忘了更好。这时,焦战尔猛的把她推倒,夏宁被惊吓到了,听焦战尔说: “过了今晚,你就不会再这样问了。” ………… 烛火被熄灭,窗外的烟花,不时的闪过光亮,爆开的声音,显得更为突兀,但是,一切都很和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愿一人心归得到 赐阳宫中,自是比以前更要热闹,因为人多了。九皇子从皇上那里回来以后,也是同宫人们小小的庆祝了一下。现在,全都聚在院内,看着那夜空中繁盛的烟花。韩萤在九皇子的身后,看着看着,目光就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梁垣鹤虽然看不了,但是能够感受到大家在一起的气氛。有点寒风吹来,他裹了一下身上的披风。韩萤看到,刚要伸手帮忙,这时,陶青铃快了一步,协助九皇子将披风裹紧。之后,她斜眼看了一下韩萤,韩萤赶紧移开眼神,生怕她发现什么。但是,韩萤忍不住的又掉头看去,发现陶青铃正一脸笑的同九皇子讲话。 “嘭!” 空中又爆开了烟花,导致她听不清那两个人说了什么。但是,韩萤看着陶青铃,觉得她的眼神里,有着不一样的神情。 空中被照的五光十色,所有赐阳宫的人,心情都是很不错,将九皇子围在中间。易尘嘻嘻哈哈的同季玄书哗哗的说着,季玄书没有吭一声,不过脸上已经带着喜悦的微笑。只是易尘没有注意,得不到回应,少不了他的一顿抱怨。 “真是的,和哑巴一样,应该研究出一种药,让你整日的就是说话!” 易尘冲着季玄书的耳朵喊,季玄书瞪了他,直接把身子转了过去。 “哎……你……” 易尘泄气,重新寻找说话的对象,回头,正好看到韩萤在旁边,便凑过去,说了什么,韩萤没有听清,他干脆将头凑的更近。 “九皇子是不是很好看?” 韩萤吓了一跳,一是因为他的言语,二是因为易尘离自己太近,呼吸声都吹到了自己的脸上,令她汗毛直竖,浑身起了一下子的鸡皮疙瘩。 “易尘大人怎么总是这样不正经?” 易尘一愣,不乐的说: “我说的是实话,难道你要否认吗?” 玖玉回头,看到他们两个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贴的十分近了,便偷笑了一下,正好这个缝隙之中没有烟花,梁垣鹤听到了,头侧了过去,玖玉看到,八婆一样的对着梁垣鹤的耳朵,小声的说: “易尘大人和萤姐姐,好亲密的聊着呢!” 玖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话告诉九皇子,他平日也听过易尘偷偷的打趣韩萤和九皇子,所以,也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直接说了出来。正好烟花爆开了,梁垣鹤脸上有些沉了下来,他不做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刚好撞到了正和韩萤说话的易尘,易尘“哎呀”一声,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梁垣鹤就趁机站到了易尘与韩萤的中间。 韩萤倒是没有什么,她又让了一点位置,怕挤到九皇子。易尘就是惊讶了,敢情这主子是故意的吧?就这样挤到这里了?陶青铃正欢喜的看着,刚要同九皇子说话,回头发现了此种情况,立刻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回过来头,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夜间的风有些加大,正好来了一股子大风,玖玉赶紧给九皇子挡住风,韩萤没有注意,正好被风迎面吹来,不经意的“呀”了一声,她刚要去护着九皇子,却见梁垣鹤伸出胳膊,用宽大的衣袖,直接将韩萤裹在了其中,为她挡住了几乎所有的风! 风过后,陶青铃抬起头,又看到了梁垣鹤和韩萤的样子,心中的嫉妒越发的严重。九皇子,这是出于本能的保护了韩萤,为什么! “殿下,风大了,咱们回屋吧!” 玖玉说道,梁垣鹤点点头。 回到屋后,一切都洗漱完毕,韩萤端着水正往出走的时候,没有注意前面地上有一块石子,一脚踩上,瞬间身子失衡,一下子摔倒在地,水盆里的水也洒了出来。 陶青铃斜眼看到韩萤狼狈的样子,心中有了一些的解气,她马上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赶紧跑过来,关心的问: “萤儿,你怎么了?” 韩萤捂着疼痛的脚踝,摇摇头: “没事……” “哎呀,这是怎么了?” 玖玉闻声也赶紧跑了过来,看到一地的狼藉,最关键的,是那水竟然有些迸溅到了一旁的矮几上,上面有着九皇子最得意的书籍!玖玉忙把书籍整理开,有好几页都已经湿透了,这可怎么办?韩萤也看到了,心中也是紧张,忙回头看向九皇子。 梁垣鹤回头,平和的问: “怎么了?” 韩萤赶紧跪下,说: “是奴婢笨拙,不小心摔倒将水打翻,湿了……湿了殿下的书籍……奴婢有罪……” 玖玉也看向九皇子,看着他的脸上有了一些的不高兴。知道这书籍很重要,如今弄成这个样子,自是应该惩罚的。陶青铃暗自的看着韩萤害怕求饶的样子,心中很是得意,念叨:萤儿啊萤儿,谁叫九皇子对你这样的特别呢?我不想怎样的害你,这样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也不为过。 不知不觉,陶青铃的心机,竟然用在了韩萤的身上。 梁垣鹤接过了玖玉递过来的书,摸了摸,了解了情况,严肃的说: “是有罪,该罚。” “奴婢领罚。” 韩萤知道自己错了,毫无怨言。 “今夜,整夜都你来守,不许睡觉。” 梁垣鹤说完,所有人都愣了,这个惩罚,也分不清重还是不重啊!韩萤没想又想到竟是这样,顿了一下,之后磕头领罚。最愤怒的就是陶青铃了,本来年夜,她仍可以同韩萤上下夜的守夜,如今,怎的弄得只有韩萤一人了呢?虽然说是不让她睡觉,但是同九皇子共处一室,陶青铃就是不高兴! 所有人,除了韩萤都退下了,韩萤熄灭了烛火,坐在一旁,看着九皇子入睡。她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刚才的摔倒,她明显的感觉到是有一块石子硌到了自己,才导致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但当她低头寻找的时候,那东西又不见了!她眼睛尖,很快就发现了陶青铃紧握的手,里面一定是有东西的!韩萤不想过多的联想,可是,事实如此,她不得不面对,陶青铃收起东西,那是不是说明就是她故意放在那里的?因为,如果不是故意的话,她为何不说? 为了避免事态过大,也是不想知了事实,韩萤没有说什么,陶青铃为何要这样做?她又想起来,那个时候,在外面,陶青铃对于自己的眼神,加上最近她总是会悄悄的抢在自己的前头去侍奉九皇子。韩萤很害怕,自己的猜想变成事实,真的怕! “怎么了?” 韩萤吓了一跳,九皇子没有睡着?她回头看过去,忙来到床边,梁垣鹤坐了起来,她赶紧扶住。 “殿下,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奴婢打扰到您了?” 屋子里不是特别的黑,韩萤看到九皇子的眼睛,很亮。 “你不开心?出什么事了?” 梁垣鹤如此的问,韩萤低下头,去拿了披风给他披上,这事情,怎么能说呢? “不要说谎。” 梁垣鹤又加了一句,韩萤抬起头,真的不能说,她开口: “殿下,别问了,奴婢也真的不想说谎……” 梁垣鹤明白了,便说: “好。” 梁垣鹤站了起来,韩萤刚伸出手,想搀着,而梁垣鹤直接的是轻轻抓住了韩萤的胳膊,之后整个人就靠了过来。冷不丁的男子体温传过,韩萤顿时心跳忍不住的加速,不敢动。 “你还是不开心?” 梁垣鹤开口,韩萤忙回答: “奴婢没有。” “还骗本宫?” “啊……奴婢……是的……” 梁垣鹤笑了一下,说: “那,本宫教你一个小游戏吧!” 韩萤一愣,问: “什么游戏?奴婢去掌灯。” “好。” 梁垣鹤只要小的烛火,韩萤便端了很小的烛台过来,按他的指示放好。 “这是什么?” 韩萤不禁有些好笑,原来,九皇子说的游戏,就是手影! 梁垣鹤做出了小兔子的样子,问韩萤,韩萤笑着说: “殿下,这个太简单了,是小兔子。” 梁垣鹤听了,故意装作不开心: “不好,这么快就猜到了,我再弄一个。” “是狗……” 韩萤的心情不自觉的就好了起来,原来,平日里肃冷的九皇子,还有如此的童心。 “呼……” 梁垣鹤脸上的不开心越发的多,韩萤觉得好幼稚的表情,但还甚是可爱。 “这个,你猜不到了吧?” 韩萤一看,那影子真的看不出来是什么,只看到是几只纤长的手指。 “奴婢眼拙,这个真的猜不到了……” 梁垣鹤面露得意之色,说: “这个是‘愿得一人心’。” “啊?” 韩萤仔细的看去,但是认识看不出来,这个意义的样子。 “奴婢……还是不看不懂……” 梁垣鹤走过来,说: “那本宫教教你,你就懂了。” “什么?” 韩萤不明白,只见梁垣鹤来到韩萤的身后,伸出胳膊,将她环在怀里,又把她的手拿起来,搂在自己的手中,很随意的摆弄了两下,问: “明白了么?” 韩萤此时已经瞪大了眼珠,感受着这一切!梁垣鹤这样,相当于抱住了她,怎能让韩萤不心动?周身围绕着这个男人的香气,韩萤的脸,越发的炙热!手被他的手抱住,柔软温热,韩萤也没有注意,手势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 “奴婢……不……不懂……” 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身子发紧,不敢大声呼吸。这时,梁垣鹤笑出了声: “呵呵,是我糊弄你的!那几个字,怎么能弄的出来?” 第一百三十章 姐妹对峙揭心事 韩萤从未如此的感受过一个男人给自己带来的温暖,整个后背都是热乎乎的,莫名其妙的,她的额头竟然直接流出了汗水。 “心情好了吗?” 梁垣鹤好听的声音响起,奇怪的是,他的气息也是吹在了韩萤的脸上,同那时易尘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易尘的感觉就是太突然,太让人激灵,而九皇子,则是让韩萤的心头都跟着发热。 “多谢殿下,奴婢开心了。” 梁垣鹤松开了手,韩萤顿感后背的温热消失,她回过身子,搀扶着她向床边走去。 “开心了就好,早点休息吧。” “啊?殿下,不是说,今夜奴婢不许睡觉吗?” “现在是让你去睡觉。” 梁垣鹤丝毫没有顾忌这句话,韩萤赶紧谢恩。这一夜,韩萤睡得也是很好的。 几日后,明阳宫里,焦战尔头夜里去同太子议事,便没有回房间,等到早上的时候,他开门,却不见夏宁的身影,问了太监,只说夏宁自己要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焦战尔有些不放心,但还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忽然有种害怕,怕夏宁就此消失。他在房内来回踱步,越发的不安,便要出门去寻,正好,夏宁回来了。 焦战尔看到她,心中一喜,脸上也笑了出来,一把将她抱住,说: “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 夏宁安慰他说: “随便走走而已,不用大人担心的。” 焦战尔松开夏宁,仔细的瞧着她,想看看她的气色怎么样。夏宁感受到焦战尔的目光,心中一紧,不小心抬起手,捂了一下毁掉的脸,赶紧低下了头。焦战尔见了,心中甚是心疼,便转移话题,说: “外面冷,快进来吧。” “嗯。” 夏宁还是有些害羞,同面前的人经历了男女之事,让她忍不住的有些尴尬,但是焦战尔却只觉与她更加亲密了,搂着她的肩膀,宠溺的不行。 二人坐下,夏宁开口: “大人,奴婢……有一事相求。” 焦战尔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夏宁感受到了自己觉得奢侈的唇瓣温软。 “跟我还用‘求’?说吧,都答应你。” 这句太暖心,让夏宁感动的眼眶直发热。 “奴婢,想去当面致谢九皇子,没有他,奴婢也逃离不了与惠宫,命也捡不回来了。” 焦战尔听了,没有犹豫,说: “好,知恩图报,我同你一起去。” “嗯。” 赐阳宫。 “青铃,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好几遍了,那个亭子你打扫了吗?” 韩萤看着眼前只顾着干活的陶青铃,问道。陶青铃低着头,不满装满了她的内心,她抬起头,见四下无人,便想将事情问个清楚。 “萤儿,我问你,你要说实话。” 韩萤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安,点点头: “好。” “你同九……” “你们过来,焦大人来了,去准备茶水吧!” 陶青铃刚要问出口,玖玉过来了打断了她的话。 “啊,好。” 两个人不能再说下去,赶紧过去了。 “臣焦战尔,叩见九殿下。” “奴婢夏宁,给九皇子请安。” 梁垣鹤坐在上方,下面跪着焦战尔和夏宁二人。梁垣鹤笑着说: “起来吧,地上凉,夏宁的身子刚好,不适宜着凉。” 夏宁本就心善单纯,听了九皇子的话,更是感动,忙回到: “多谢九殿下。” 韩萤刚要去给夏宁扶起来,却看到焦战尔眼神亲密的看着夏宁,带着她站起来,韩萤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的笑容。 “不必多礼,你们都是善良之人,救,是应该的。” 焦战尔同梁垣鹤说了一些主臣之类的话,也没有过多的叨扰,便带着夏宁回去了。 梁垣鹤靠在椅背上,纤长的手指,一下下的点着桌面。韩萤见了,知道他在想事情,便把炭火动了动,让屋子更暖一些。她来到九皇子的身旁,问: “殿下,可有忧心之事?” 梁垣鹤微微叹了一口气,说: “你有没有注意,今日夏宁是什么样的神态?” 韩萤听了,觉得九皇子问的有些奇怪,便回想了一下,说: “没有什么波动,很平常。” “很平常?” “是的。” 梁垣鹤点点头,说: “嗯。” 午饭过后,九皇子在休息,韩萤回到房中,正在收整东西,听见门响,是陶青铃来了。 “快进来,外面冷。” 韩萤笑呵呵的把陶青铃拉进来,陶青铃坐下,看着韩萤忙活着,之后说: “你也坐下,咱们聊聊。” 韩萤听了,手下的动作一顿,因为陶青铃的口气,很让人惶恐。 “好啊, 你我姐妹好久没这样聊天了。怎么了?” 韩萤仍是笑,陶青铃却一点快乐也表现不出来,她张开嘴,又犹豫一下,才说: “萤儿,你现在,对五皇子,还有那份心吗?” 韩萤一愣,五皇子?都好久没有见到了,她说: “那都是过往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 陶青铃在桌下的手,不禁抓紧了衣角,问道。韩萤很自然的说: “那时只是情窦初开罢了,现在,那份感情,早就烟消云散了。” 陶青铃的心,沉重的不得了,她抬头看向韩萤,目光犀利,韩萤都被看的有些发毛,正要开口,听陶青铃近乎质问的口气说道: “那你就移情别恋,到了九皇子吗?” 韩萤听了,震惊不已,脸色通红,呼吸紧促,双手交织,底气不足的否认: “没……没有……” “胡说八道!你瞒得了别人,瞒得过我吗?你当时是怎么跟我发誓的?” 陶青铃怒目圆瞪,口气狠绝,韩萤听了,心中一阵的发慌,她强迫自己相信陶青铃这样子,是怕自己步那些通房宫女的后尘,便说: “青铃,我当时说了,对于九皇子,绝无妄想,我确实没有想要什么。” 陶青铃嗤笑了一声,说: “看来九皇子对你**的不错,文字游戏,都能玩得起来了。” 听着陶青铃阴阳怪调的口吻,韩萤也是有些气了,她用很平稳的口气问道: “那青铃,你今日这样的质问于我,究竟是为什么?” 陶青铃死死的盯着韩萤的眼睛,二人就这样对峙着,最后陶青铃开了口: “你这么聪明,猜不到吗?” 尽管有心理准备,韩萤还是愣住了,陶青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没错,我也喜欢上了九皇子!” 韩萤瞪大的双眼,她……她……最令她震惊的是,两个人居然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陶青铃见事情都说了出来,干脆更加痛快的敞开来说: “我希望能一直陪在九皇子身边,不想有任何人来和我分享他!” 韩萤惊讶陶青铃的这句话,她有些颤抖的说: “你不是说,不可攀权富贵,让我们都不要与皇家产生感情吗?” “那是以前!” 陶青铃的声音有些提高,震慑掉了韩萤的气势。继续说: “现在不同了,心中有了爱的人,我会不顾一切。韩萤,你继续喜欢你的五皇子,不要和我抢九皇子,好不好?” 陶青铃前半句拒绝,后半句又带了些恳求,这让韩萤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青铃,咱们是什么身份?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就好,怎么可能变成现实?” 陶青铃想着过往,冷笑了一下说: “可能变成现实。” 韩萤紧皱眉头,陶青铃在干什么! “你不觉得,九皇子对你很特别吗?” 一句话,又让韩萤想起了那天夜里九皇子对自己的举动,有些紧张起来。陶青铃看着她开始泛红的脸,甚是气愤。上前,一把抓住韩萤的衣领,让韩萤措手不及。 “韩萤,别不承认,你自己感受不到九殿下的内心,我告诉你,如果你能老老实实的远离九殿下还好,但若事与愿违,我真的怕我做出什么事情,毁了你我的情分!” 说完,又推开了韩萤,韩萤差点摔倒在地,她赶紧稳住平衡,抓住陶青铃的衣袖,厉声说: “青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最为冷静理性的,为何今日要说这些话?是要和我决裂吗?为了一个男人?” 韩萤的眼眶发红,泪水眼看着就掉了下来,陶青铃的心中也有些不忍,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了,可是,爱情面前,嫉妒,会让人黑了心肠。 “韩萤,我也不想的,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咱们还是姐妹。等我坐了这赐阳宫的女主人,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韩萤难以相信的收回了手,陶青铃怎么变得如此的陌生,她竟然还要坐赐阳宫的女主人,那不就是九皇妃吗?她怎么什么都敢想? “青铃,你冷静一下,刚才的话太……” “该说的我都说了,记不记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陶青铃打断了韩萤的话,狠绝的眼神盯着韩萤,之后转回头,起身走到门口,手在门的把手上死抠了一下,她也是不想有今日的,心中那一丝的不忍,让她决定彻底抛出,打开门,走了出去。 韩萤仍是觉得做梦一样,昔日的姐妹,怎么会变得如此呢?她要自己不再去喜欢九皇子,自己做到吗?她还说,九皇子对自己不一般,可信吗? “呼……” 韩萤心如刀绞。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君乃吾爱唯永恒 最近,和陶青铃碰面的时候,韩萤都觉的很尴尬,与她说话,也是简单的回答而已,全然没有以前的亲热劲儿。 “青铃,我去给九殿下取新的衣服,这里你先收拾吧。” 刚才宫中来人告知,各家主子的新衣物已经做好,让尽快去取。陶青铃只是“嗯”了一声,没有正眼看过韩萤,韩萤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先行离开了。 等取回了衣服,韩萤刚要送进内寝中,陶青铃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说: “我来吧。” 韩萤一愣,刚才取的时候,她没有去,现在送进去,却过来了,很明显的是要接近九皇子。陶青铃也不在乎韩萤能够看得透,也就是要让她明白,不要和自己争什么。陶青铃接过衣物,径直进了内寝,韩萤无声的叹息。 接连几日,韩萤很少能够见到九皇子了,全是因为陶青铃的原因。算了,就这个样子吧,她能好,自己无所谓。但是,想九皇子,是真的。在赐阳宫,竟然见面也变的费劲了。夜间守夜,陶青铃竟然这样说: “你对九殿下说,身子不适,怕传染给他,整夜都由我来守吧。” 韩萤默默的点点头。只为面前的人,是自己还认为的姐妹,她真的不想二人将脸皮撕破。反正对于九皇子,自己没有,也不敢有非分之想。想劝阻陶青铃,也是很担心她这样的一意孤行下去,有着不好的后果。可是,陶青铃根本不想和她说太多的话,真的没有想到,爱情,竟然能够改变人这么多。 韩萤回到房内,忽然想起了楚飞燕,听说她是和那个侍卫出宫了,过年都没有回来,好像是什么边关有战事,那侍卫得令前去,楚飞燕自然跟着去了。韩萤不禁苦笑了一下,怎么这两个姐妹,一个和自己绝了交,一个像是绝了交,是她哪里做的不对吗?是人品有什么问题吗?为何会造成今日的局面?顿时,韩萤觉得自己身边一个值得托付的人,都没有了,有事情,也不知和谁去诉说。忽然,很羡慕焦战尔和夏宁,不管他们经历了什么,现在两个人相爱在一起,真是羡煞旁人。 今日,陶青铃被九皇子派去后置宫添置备品,和玖玉一起。韩萤终于在这段日子之后,近身侍奉九皇子了。 她闻着熟悉的味道,心情也似乎好了一点。正在为九皇子束发, 撇到了屋内那张小榻,上面已经换了被褥,原来,九皇子也让陶青铃在这里休息了,心中控制不住的发酸,原来,九皇子,真的是谁侍奉都可以的。给梳好了头发,韩萤扶着九皇子站了起来。 “有心事?话不多呢?” 梁垣鹤温润的开口,韩萤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掩饰住苦涩,笑着说: “没有,是最近宫中很太平,没有什么好说的。” 梁垣鹤转过身子,似是能看到一般,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韩萤的头发,韩萤一顿,手有些紧张的握紧。 “本宫如果不让她睡在那榻上,怕她会找你的麻烦。” 突如其来的话,更确切的说是解释,让韩萤的心头一震,九皇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心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了她与陶青铃之间的纠葛?梁垣鹤见韩萤没有说话,又说: “等时机成熟,本宫不会让她留在赐阳宫。” 这一回,韩萤心慌了,忙说: “殿下,青铃没有什么恶意,她为人机警又和善,侍奉的很好,请您不要赶她走。” 梁垣鹤放下手臂,负于身后,说: “本宫之前说过,她若是有什么不必要的想法,定不会留她,你忘记了?” 韩萤张开嘴,还想为其辩解,梁垣鹤又说: “你不要浪费你的善良,最终被奸人所害。” 韩萤扑通一声跪下,磕头,恳求着说: “殿下明鉴,青铃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她是真心实意在侍奉您的。” 梁垣鹤转回身子,把韩萤扶了起来,柔和的说: “本宫的话,你要信,如果她做出害你之事,无命无全尸。” 韩萤听得,浑身一哆嗦,她吃惊又害怕的看向九皇子,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样阴狠的话,是以刚才那样温柔和暖的口气说出来的。韩萤不笨,九皇子这样说,是完全的在维护自己,在这一瞬间,韩萤觉得,这样的维护,似乎有些超出了正常对宫人的那种感觉。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强迫自己回神,并不敢说什么话,傻傻的站在那里。 “今天开始,我不会让她守夜,也会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还有,等本宫的事情结束,她必须离开。” 韩萤不能再说什么了,因为九皇子的这句话,是有些气愤在里面的,她赶紧低头,退到一边。 从今天开始,赐阳宫不再用宫女守夜,玖玉担负起了真正的职责,那张小榻,马上又换了床褥。 天气有些转暖,焦战尔带着宫外送进来的小点心,回到房间,想给夏宁尝尝,可她并不在房内,估计是又出去散步了吧,最近她很喜欢出去。桌子上也摆着一盒点心,她总给焦战尔做各式各样的小点。 焦战尔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夏宁了,因为最近宫中事多,他都是留宿在太子那里。他笑着拿起一块吃着,真好吃。他决定了,这几日同太子讲讲,他能否先行完婚,这样,也是给了夏宁一份保障。吃着吃着,忽然发现盘子底下似乎垫了什么,焦战尔挪开盘子,发现是一封信,他皱了下眉头,放下小点,有些犹豫,但又很快的打开。很快,他的神情就由严肃变成了紧张,又到了害怕!信,是夏宁写的,上面写着: 大人见信之时,,奴婢已出宫,尔无法去寻。 奴婢非常感谢您之厚爱,但,奴婢知晓吾的身体情况,不敢再多贪恋,能得到您的垂爱,是奴婢这辈子,最幸福之事。您要保重好身体,将来,遇到温婉美慧的女子,让她为您妻。君乃吾爱,为永恒…… 焦战尔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心脏狂跳个不停,他猛然起身,破门而出。 最近,是一批的天牢女刑犯发配边疆,难道,夏宁就是这样跟着出去的?焦战尔一路狂奔,根本不估计周围人差异的眼光。 “这就是所有的名单?” 焦战尔来到天牢,盯着管事的大人,狠狠的问。弄得那个大人有些瑟瑟发抖: “是……是的……” 焦战尔来到了宫门口,那批女刑犯已经走了两天了,自己为何偏偏在这几日不在夏宁的身边呢?按她们的脚程,焦战尔推算了一下大概的位置,就要追出去,这时,后面传来方挚珍的声音: “焦大人是要出宫吗?” 焦战尔回头,看着那个阴毒的女人,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等回来再和她算账,又要出去,方挚珍又说: “大人,无用的,可想知道内情?” 焦战尔顿住身形,方挚珍的口吻,坚定不移,知道她这样说,是知道夏宁的事情的,自己也是真的没有希望能追上了。 焦战尔飞快的走到方挚珍的身边,一把揪起她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 “最好你说的都是实话,否则,我会不顾一切的将你碎尸万段!” 看着焦战尔如此焦急夏宁,又这样对自己恨之入骨,方挚珍的委屈的泪水,很快就流了下来,她隐忍着说: “想知道,那大人就跟奴婢来。” 方挚珍转身走开,焦战尔气急败会的跟上。 方挚珍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焦战尔看了,只站在门口。 “大人,您是怕别人听不见吗?为何不敢进来?” 焦战尔看了看外面,这个死女人,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招!但是,碍于夏宁的离开,一定是有违宫中规矩的,焦战尔也不得不避些外人的耳目,他只好也走了进来,将门关上。 关好门,一回头,就看到方挚珍正在退去外衣,焦战尔一惊,别开脸,开口道: “你在干什么!” 方挚珍将外衣脱掉,手慢慢解开腰带,一点点的走到焦战尔的面前,柔声且带着威胁的声音说: “大人,若是想知道夏宁的去处,还不想她被抓回来,您现在就一切都听奴婢的,奴婢一定会全部都告诉您。” 焦战尔气的不行,她竟然要用这招,想要锁死自己? “你一个女儿家,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方挚珍嗤笑了一下,说: “不知羞耻?那夏宁爬上您的床的时候,您怎么不说她不知羞耻呢?都已经变成那个鬼样子,还要勾引您!她才是不知好歹!” 说完,方挚珍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腰带,眼看着内衣也要解开,焦战尔愤怒的直接给了她一个巴掌! “啪!” “不要再胡说八道!你一个恶毒的疯女人!还有脸和她比!” 说完,焦战尔就要开门出去,方挚珍被打的脸蛋高高肿起,她嘶吼着: “焦战尔!夏宁她有什么好?连个孩子都不能生,还算是女人?”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了出来,焦战尔更是起了杀心,他瞬间拔出剑,对准了方挚珍,方挚珍瞪大眼珠,被他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尽管没有证据,我焦战尔今日就是杀人了又怎么样?” 方挚珍看着焦战尔真的是发狂了,他的眼珠红通通的,甚是吓人!方挚珍破釜沉舟,泪水划过脸庞,她全然不顾,阴狠的说: “你今日,若不留下,我定会将夏宁的所有事情都说出去,她的信件在我这里,你杀了我,自会有人拿着那信去告诉皇上,夏宁定会被追杀!” 方挚珍死死的盯着焦战尔,焦战尔的也是怒狠的回瞪着她,好一个阴狠的女人!焦战尔的手,有些哆嗦,方挚珍露出一丝邪笑,慢慢的继续解她的衣襟。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以死相逼得真相 方挚珍抓牢了焦战尔的内心,知道他最害怕夏宁再受到什么危险,以此来威胁,他一定会从了自己。她径直的还要继续脱,焦战尔忽然收回了剑,当方挚珍的心中更加高兴的时候,只见焦战尔反手,一把将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吓得方挚珍赶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要上前阻止。 “焦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焦战尔一脸的决然,说道: “你若不告诉我,我就死在这里。你要知道,跟着太子,我早已经历了百般的死劫,不在乎死在哪里!” 方挚珍已经顾不得衣衫不整,慌乱的说: “大人,您快放下剑,太危险了……” “快说!” 焦战尔的耐心已经燃尽,对着方挚珍怒吼。方挚珍的泪水已然决堤,没想到,面前的人,为了那个不如自己的女人,竟然以死来威胁自己。她闭上了眼睛,心中的痛苦无奈尽数的表现在了脸上,慢慢的开口: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骗我!” 焦战尔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心中的愤怒促使手下不小心用了力,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方挚珍睁开眼睛,看见这一幕,更加担心紧张,直接跪了下来: “大人,奴婢都说……都说,您不要残害自己了……” 方挚珍带着哽咽的口吻,说道: “夏宁,前段时间来找奴婢,她也听说了女刑犯流放的事情,便来找我,她说……” 方挚珍缓缓的阐述着,她们的对话如下: 方挚珍看着夏宁,心中本就有些嫉妒和愤怒,这下更是接近发狂。 “我凭什么帮你?要不要脸?不对,你的脸已经没有了,哈哈哈哈……” 夏宁硬忍着心中的痛苦,她看着方挚珍,说: “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我出了宫,正和你意不是?” 方挚珍听了,愣住,盯着夏宁,想了一下,问道: “你不是喜欢焦大人吗?怎么还要离开呢?” 她是不明白夏宁的意思,费劲心思的终于和焦战尔在一起了,为何还要逃离?夏宁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表露了她现在复杂的内心,终于开了口: “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他,所以想逃开。我走了,也是给了他机会,能够找到自己的良配,我不想他委屈的同我在一起。” 方挚珍看着夏宁很难看的面容,认真的听着她的话,手中握紧的拳头,慢慢的放松。夏宁起头,坚定的说: “我知道你有这个能耐,把我混入女刑犯中,出了宫,我自会想办法逃离,逃了就逃了,逃不了,就死了……” 方挚珍看着桌上放着的信件,那是夏宁之前写给自己的,就是要说明这件事情。夏宁的决定,她的心里,是满意的。 “要么说你是傻呢,这是你自己主动离开的,日后,不可以再同我争抢焦大人。” 夏宁第一次,没有惧怕任何人,口气带着狠绝的说: “方掌院,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我这样离开,不是因为怕了你,而是不想再给焦大人添麻烦,无论如何,我已经这个样子,怎么都回不去了。” 方挚珍瞪大双眼,看着面前以往都是柔弱单纯的女子,此时竟然把所有的事情就这样都说了出来,不自觉的,自己内心竟然有了一点的害怕,不过,她决定要走了,没有什么怕的! “好,我答应你。” 方挚珍终于把话都说完了,焦战尔的心,正一点一点的破碎,他与她在一起,怎么能是委屈呢?为何夏宁要自己把所有都扛下来?本来,他都要向太子请求赐婚的! “大人……您能不能把剑放下来啊?” 方挚珍哭着恳求。 焦战尔慢慢的放下剑,脖子上血液已经流出了一些,方挚珍爬起来,心疼的不行,就要拿出手帕给他擦拭,焦战尔一把打掉她的手,通红着双眼,咬牙切齿的说: “把那信件给我!” 方挚珍哆哆嗦嗦的点点头,回身踉跄的找出来,颤抖着递了过去,焦战尔一把夺下,将信打开,看到熟悉的字样,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一滴滴的滴在了那信上。焦战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门,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留下方挚珍一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狠狠的哭着。忽然,门外扔进了一个什么东西,方挚珍望去,瞬间心碎一地,那是自己曾经送给焦战尔的小药囊,他这样无情的扔回给了自己,方挚珍失声痛哭到毫无力气,那种伤心欲绝的感受,无人能知…… “夏宁走了?” 梁垣鹤听韩萤说完,也是有了一点的惊讶。 “是的,奴婢今日想去看看她,见到了焦大人,他说的。” 当时焦战尔的情绪状态简直差的不得了,韩萤的内心十分震惊。 “也是一个贞烈的女子。” 梁垣鹤做了评价。韩萤的内心很不好受,这样可怜的人儿,出了宫,她该怎么办呢?这时,陶青铃在门外说: “殿下,奴婢给您送了茶来。” 梁垣鹤听了,小声的对韩萤说: “此事不可再同任何人说,否则会连累夏宁和焦战尔。” 韩萤点点头,九皇子的意思是也不可同陶青铃说,莫名的,现在,她很信任九皇子,也更加的听话。 陶青铃进来,看到韩萤也在,给了她一个眼神,韩萤低下头,走了出去。 天气慢慢的暖和了,皇上要出去郊游,这可是今年的第一次外出,不光皇子们,妃嫔等女眷也都是可以参加的,整个的宫中充满了喜气洋洋,谁不盼着能出宫去瞧一瞧呢? 都准备好了,大部队的人马都守在了宫门口,梁垣皇的轿辇一出来,所有的车马才开始缓缓的行动起来。 雯妍郡主撩起轿帘,望着九皇子远远的轿辇,心中期盼的不行。 陈菊和柳宜红一同与五皇子坐在轿辇里面,柳宜红和五皇子说着一些国事,二人很和谐,陈菊想插话也插不进去,只好低下头,暗自脑悔自己的见识过短。 梁垣挚紧随着皇上的轿辇之后,刚才出宫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韩萤,看着她同九皇子在一起,心中不住的泛着酸水。回头看到焦战尔已经瘦削的脸庞,想说些什么,又放弃了。焦战尔已经找了一段时间夏宁,仍旧没有动静,女刑犯那里,早已经没有了她,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梁垣挚不禁苦笑,自己一个太子,知晓宫女外逃,竟然没有降罪,还暗中派人寻找,也就焦战尔能让自己做出这些事情了吧。 韩萤和陶青铃,一边一个,中间是梁垣鹤。陶青铃一路都在寻找话题,就皇子说话,韩萤就安静的待在那里,她怕出口说错话,再引来陶青铃的不满,真是的,自己什么时候在姐妹面前,也这样的卑微了呢? 今日的天气更加的格外好,皇家出游,必是盛大的排场,在著名的圣水湖边,一片片的明黄龙棚,还有翡翠屏障,将整个圣水湖点缀的更加神圣非凡。 湖边靠着好多只大型船只,梁垣皇就要带着皇家踏上大船,开始心旷神怡的游湖。 大家都纷纷上了船,九皇子和太子,同梁垣皇一只,五皇子同别人的一起,其他人也陆续的走了上去。 天气好的不得了,带着微微的凉风,却一点也不冷,反而让人感觉很舒服,毕竟和刺骨的寒风是不同的。 梁垣挚看到了韩萤,心中自是欣喜,忍不住的往她那边凑着,也找着话题同九皇子聊天。梁垣鹤自是知晓他的目的,不露声色的站在他和韩萤的中间,让梁垣挚觉得挨着韩萤怎么有些困难? 陶青铃看到了,心中冷哼,还真是快香饽饽,到哪儿都有人惦记,同是宫女,韩萤也并不出众,为何就轻而易举的获得这么多人的心呢? 焦战尔目前的状态还算不错了,毕竟他没有忘记自己本身的职责,由于是在湖面上,也有着危险,他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太子的身边。 “玉儿,最近好吗?” 终于逮得空,梁垣挚与韩萤对上了话,韩萤低头行礼,说: “多谢太子殿下奴婢很好。” 陶青铃看到他们二人在说话,来到九皇子的身边,对着玖玉,故意说: “萤儿和太子殿下也是很熟识,本来以为她是同五皇子……” 玖玉一愣,问: “什么五皇子?” 陶青铃偷偷的用余光盯着九皇子,梁垣鹤听了,自是有些触动,微微侧头,陶青铃的心里自是高兴,便说: “没什么。” 她故意说给玖玉听,音量用的也是九皇子能够听得到的。她觉得,这样就会降低韩萤在九皇子心中的好感,反正自己说的也是事实,不算陷害。梁垣鹤转回身子,来到了韩萤和梁垣挚的身边,陶青铃看好戏一样,只听梁垣鹤说: “韩萤,你的腰不是疼吗?不要一个姿势不动。” 韩萤和梁垣挚听了,惊讶的回过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梁垣鹤。梁垣挚没有反应过来,韩萤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腰疼了。这时,梁垣鹤直接抓起了韩萤的胳膊,脸上竟露出了微笑,把她硬生生的从梁垣挚的身边拉走了,留下梁垣挚不满的在那里,还有陶青铃愤怒的脸,她没想到,九皇子竟这样的维护韩萤!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奋不顾身勇相救 天气本来是很好的,但是忽然飘来了一些的乌云,马上就开始有一点的疾风吹来。众人担忧皇上的安全,就护送皇上上了一条小船,先行回去。皇上刚离开,天气又便好了一点,太子和九皇子就继续留在了船上。 梁垣挚看着梁垣鹤同韩萤说话,心里很不舒服,但又靠不了近前,只能偷偷的看。 天慢慢的又变了,由于刚才有好转的情况,所以大家也都没有在意,这时,船已经行至了湖水的中间。突然,天气又骤变,疾风开始渐猛,所有的船只便开始往回滑行。但是风越来越猛烈了,船又正好顶风而行,逐渐越来越费力。主子们都躲进了船舱之中,宫人们奋力的往岸边划。站在岸上的梁垣皇看到了,心中有些焦急,让人去喊,让他们快些回来。 不知这股风怎么来的这么奇怪,可能是这个季节的缘故,天气变化无常。船只们踉踉跄跄的,几近了有些歪扭。 船舱之中,梁垣鹤同梁垣挚进去了里面,带着贴身侍奉的人。湖水开始翻腾,船身一震动,所有人都有些站不稳。太子和九皇子还有侍卫会功夫,自是要稳一些,但是宫女们,很快就摔倒了。韩萤赶紧扶着陶青铃,不让她磕到,陶青铃借着韩萤的力道站了起来,但是韩萤却起不来身,因为船身又开始晃动。这时,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几乎是把她提了起来。韩萤回头,竟然是太子梁垣挚,她赶紧谢恩。 梁垣挚担心她再摔倒,便紧紧的贴着她,暗中保护。陶青铃见了,微微的撇嘴。季玄书和玖玉一直在梁垣鹤的左右,梁垣鹤听到了韩萤倒下的惊呼声,但是也猜到了是谁把她扶了起来,便开口: “韩萤,到这边来。” 韩萤听了,以为是九皇子站不稳,便赶紧过去,趔趄一下,差点又摔倒,幸好玖玉扶住了她。陶青铃见了,也赶紧过来,正好韩萤在梁垣鹤的左侧,陶青铃就想去他的右侧。但是梁垣鹤感觉到她的到来,暗中抓紧了季玄书的胳膊,没有让陶青铃插了空,陶青铃只好有些委屈的靠着柱子站好。 这时,梁垣鹤也听到了不对劲的声音,便问季玄书: “船舱可有异象?” 季玄书四外看着,梁垣鹤和焦战尔也听到了,他们知道九皇子眼盲,但是听力很敏锐,便也都赶紧打探着。忽然,焦战尔发现了船的一侧板子上有了一道轻微的缝隙,赶紧说: “这船好像有些裂开!” 众人有些大惊失色,正在研究的时候,见那缝隙越来越大,紧接着,舱门外传来宫人的喊声,伴着大风,闷闷的。 “殿下们,你们快些出来,船有些受损,快去另一条船上吧!” 这些人赶紧护着两位主子,走了出来。刚出来,迎面鼓来的大风,就阻碍了他们的脚步,终于费力的走到船板之上,他们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旁边停了一艘船,那船完好无损。但是湖水很不平静,侍卫们赶紧运用轻功飞过来,护送两位主子。梁垣鹤和梁垣挚先过去了,剩下不会功夫宫人,才一个个被侍卫们运过去。但是侍卫有限,一次只能去两个人。 到了韩萤,她回身看看陶青铃,便喊到: “青铃,你先去。” 陶青铃心中有些动容,看着那条船上正面朝这里的九皇子,咬咬牙,点了下头,便跟着侍卫们过去了。 突然,韩萤所在的船发出了骇人的“咯吱”声音,剩下的几个人,都被甩倒。由于韩萤骨碌的最远,侍卫先把离得最近的两个人给带了过去,梁垣鹤忽感不对劲,上前了一步,陶青铃吓了一跳,赶紧挡住,说: “殿下小心!” 一个侍卫刚要返回来接韩萤的时候,忽然,又一巨大的“咔嚓”声音,韩萤所在的船竟然生生的折成了两半!而段船上,只剩下了韩萤一个人!侍卫见情况不妙,赶紧反身回到了安全的船上。 “萤姐姐!” 最先喊出来的是玖玉,安全船上的人,都惊恐万分! 那艘破船,已经接近了支离破碎,船的桅杆也都四分五裂,残垣断壁般的木头,支棱尖锐!韩萤被惯力狠狠的甩在了地上,她根本站不起来,大风在耳边嚎叫,手已经被割破流了血,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做不了任何的抵抗! 一旁的安全船只,怕被破船殃及,宫人们赶紧用力划开。 “玉儿!” 梁垣挚声嘶力竭的喊,焦战尔赶紧抓住了他,身为太子,无论怎样,都不能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韩萤终于抓住了一个相对安稳的杆子,弯曲着身子站了起来,当她看到了断裂成两半的破船时,惊悚不已!眼看着韩萤所在的半只船就要被风吹响更远,这时,梁垣鹤一把推开两边抓着自己的陶青铃和季玄书,提起轻功,双脚离船,用力飞起,直奔着那破碎了的船只极速飞滑而去! “殿下!” 季玄书刚要紧随其后,却不想对面那另一半的破船倒过来一只木杆,一下子挡住了他的去路。这时,空中迎风传来九皇子的声音: “玄书莫动!” 季玄书赶紧停下步伐,他知道九皇子一定是有自己的分寸,不让他过去,是需要他留在这里接应。 梁垣鹤以惊人的速度,飞到了韩萤的身边,韩萤眯着眼睛看到迎空飞来的人,心中不敢相信!梁垣鹤一把抓住几乎摇摇欲坠的韩萤,力道之大,帮助她稳住了身形。 “殿下!” 韩萤震惊不已,想去反手扶他,奈何根本撒不开手。说时迟,那时快,一股更加猛烈的强风迎面刮来,让这搜破的几近散架的半只船速度迅速的倒退,离那边安全的船只越来越远! “殿下!” “萤姐姐!” “玉儿!” 安全船只上的所有人,大声呼喊。 这时,梁垣鹤迅速的对韩萤说: “有没有绳子?” 韩萤低下头,费力的看去,附近还真的有一捆绳子。梁垣鹤拉着她的手,她去伸胳膊拿了过来。梁垣鹤快速的掂量了一下,之后令韩萤眼花缭乱的整理,绑上了一根沉重的木头,用内力,准确的抛向了那条安全的船。 “太子!玄书!” 梁垣鹤大声的喊道,这边梁垣挚听了,不敢怠慢,与季玄书一起飞跃,抓住了那条绳索,快速的拉直。 梁垣鹤拦腰抱住韩萤,最她的耳边说: “抱住我!” 韩萤紧紧抱住了梁垣鹤腰,感觉到脚下的船只迅速的失控,并且开始旋转,他对着那边高喊: “拉!” 梁垣鹤和季玄书听了,马上用力往这边拉,其他的侍卫也赶紧过来帮忙。加上梁垣鹤的轻功,在那半只船终于碎裂的片片残余之时,他带着韩萤腾空飞起,借助那些人的力量,飞到了安全的船上,马上就有人围过来,将他们保护好,一切都是死里逃生! “再去人手,保护太子和九皇子!” 梁垣皇在湖边看的不太真切,一个劲儿的加派人手,划船而去,他担心那艘船再破裂。 韩萤被撞得头昏眼花,周身被刮刮蹭蹭的都是些伤口,浑身血红一片。她支撑不住自己,混到在了梁垣鹤的怀中。梁垣挚也来到旁边,焦急的叫着她: “玉儿,玉儿!” 梁垣鹤摸了一下韩萤的脉搏,确定没有什么大事,听到梁垣挚这样的称呼韩萤,心中隐隐的不满。但不好说什么,周围都是人。陶青铃本来很是担心韩萤,但是刚才九皇子的一系列举动,她担心惊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现在,她却不是那个心思了,因为九皇子救下韩萤,是不顾了生死的!陶青铃便越发的嫉妒起韩萤来,甚至有一丝不想让她醒过来,或者直接葬身湖底的想法。 若是放在以前,陶青铃可能会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一跳,可是她现在的心境已经越发的阴狠,怕九皇子对于自己是更加的可遇不可求,还有因为韩萤和自己的身份同样,却深得自己心仪之人的喜爱,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陶青铃站在最外围,风刮在脸上,有些疼痛。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上的那道伤疤,还好,九皇子看不到,无关乎美丑。放下手,死死的抓紧了自己的裙摆。 船只可下靠了岸,季玄书接过九皇子怀中的韩萤,他也是担心有闲言碎语传出。梁垣皇看到了遍体鳞伤的韩萤,眉头紧皱,赶紧走过去,查看太子: “挚儿,你可安好?” 梁垣挚回答: “让父皇惦念了,儿臣无事。” 梁垣鹤从后面走了出来,对梁垣皇施礼,梁垣皇心中一紧,看到九皇子也安然无恙,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沉沉的说: “无事便好。” 季玄书抱着韩萤,路过了五皇子梁垣昭,梁垣昭斜眼看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些邪笑。刚才,他站的角度,正好看到了梁垣鹤救韩萤的一幕。他抬头看向梁垣挚,果然梁垣挚正不是脸色的看着梁垣鹤。呵呵,看来又有一出好戏上演。 第一百三十四章 精彩绝伦双皇辩 韩萤被船只的震荡磕到了头部,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太子早就派了御医前来诊看。要不是这次易尘没来,梁垣鹤才不会用他的人。在临时的皇家住所里,御医给看过之后,对九皇子和太子行礼,说: “脑部的撞击有些严重,什么时候能醒来不一定,但是二位殿下放心,是一定能醒过来的。外伤的话,处理一下就会没事。” 太医开了方子,梁垣鹤让陶青铃给韩萤把外伤敷好药,之后同太子站在了门外。梁垣挚面向门站着,光是看身上的血就知道伤的不轻,他担心的不得了。梁垣鹤负手而立,没有说话。梁垣挚看了看他,开口道: “九弟,对宫人,当真是维护的紧。” 梁垣鹤笑了一下,回答道: “皇兄也对臣弟的宫人,维护的紧。” 一句话,噎住了梁垣挚,他瞪了梁垣鹤一眼,不再说话。这时候,有一种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的感觉。 房内,陶青铃看到韩萤的浑身伤,心中却是有着一寒,真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她给上药的时候,想起来九皇子不顾自身安危,舍身相救的情景,加上太子也跟着一起着急,亲自宣御医前来,心中的妒忌,越发的沉重。 刚上了两处伤口,陶青铃停住了手,韩萤这个样子,如果一直不再醒来多好,宁可自己一直照顾她,也不想韩萤完好无损的在站在她与九皇子的中间。脑部的撞击,陶青铃无法控制,但这一身的伤,她还是能决定让韩萤痛苦多久的。 于是,陶青铃只在表面的伤口上,涂抹了够量的药,身体上看不见的地方,她便用药轻点几下,有的地方甚至都没有涂,只是简单的清洗一下伤口。 都处理完,陶青铃直直的盯着韩萤苍白的脸,小声的说: “萤儿,对不起,别怪我,怪你自己,同我爱上了一个人……” 陶青铃打开门,梁垣鹤和梁垣挚同时转身,他们越过陶青铃,由于太过心急,不小心互相挤在了门口,梁垣挚皱着眉头看过去,梁垣鹤无动于衷,二人在那瞬间竟然用内力杠上了。但是,梁垣鹤忽然侧头向外,问道: “谁来了?” 陶青铃本来对于他们的举动很是生气,但是梁垣鹤的发问,她条件反射的往后看去,梁垣挚也跟着看了过去,这一看,便被梁垣鹤钻了空子, 力道上占了上风,悄悄的一拱,就把梁垣挚挤到了后面。 陶青铃说道: “没看见人啊。” 梁垣挚被挤出来,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咬着牙,瞪着梁垣鹤,只能跟在其身后,也进去了。陶青铃将门关好,在门口站了一下,听到里面的梁垣鹤说道: “你先回去吧。” 这话自是对陶青铃说的,陶青铃堵住一口气,握紧拳头,离开了。 梁垣挚能够看到,他先坐了下来,小心的给韩萤再盖盖被子,不知道她究竟伤了多少处,但是额头上的布上面还是沁出了血渍。梁垣挚轻轻的开口: “玉儿……” 梁垣鹤当然知道韩萤的小名是玉儿,听了梁垣挚这样叫她,心中嗤之以鼻,竟叫的如此亲密,细细想来,宫中,好像叫就是他这样称呼韩萤。毕竟眼盲,梁云鹤的听力和感受能力再强,也不知道伤口的具体情况,不得已,他开口问梁垣挚: “她伤的怎么样?” 梁垣挚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点被子,拿出韩萤的胳膊,挽起一点衣袖,上面的伤口被木头的刺刮的密密麻麻,但是都上了药,看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伤口有大有小,比较多,不过都上过药,没什么事了。” 二人都比较担心的是韩萤什么时候能够醒来,看气息比较均匀,但也光是看,就给人沉沉的感觉。梁垣鹤来到窗前,不知在想着什么。梁垣挚站起来,回头看向他,也走过来,说: “九弟,等韩萤身体痊愈,可否将她归到我明阳宫?” 这就是明晃晃的要人,梁垣鹤想都没想的说: “不可。” 梁垣挚一愣,紧接着便有些生气,好歹自己也是太子,还是他的兄长,这么直接的拒绝,真是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九弟,你是一点拐弯的话都不会说吗?” “皇兄,臣弟一向如此。” 梁垣挚瞪了他一眼,狠了狠心,说: “她到明阳宫,本宫自是会好好保护。” “她在赐阳宫,也很好。” “她与本宫自幼相识,本宫是想能有个亲近的人在身边。” “她在赐阳宫服侍年余,臣弟也习惯了。” 反正,梁垣挚说什么,梁垣鹤都有话给堵回去,气的梁垣挚脸色有些发白。 “九弟,本宫就向你要个人,这么费劲吗?” “皇兄,臣弟的宫中,人手本就不多,为何非要在这里下手?” “皇兄可以多给你一些宫人和侍卫。” “臣弟眼盲,过不得太过繁闹,现在宫中,正好。” “本宫……” “现在的人,都顺手了,皇兄也不想臣弟一个有疾之人,再重新去适应生活吧?” 说梁垣挚七窍生烟,那是不假的,但是宫中多年的皇家素养,他还是忍住了发火,不可再将此事说下去,否则,像是自己与有病弱之人计较一般。 听着梁垣挚有些发粗的出气声,知道他心中的火气不小。梁垣鹤嘴角邪笑,又开了口: “皇兄,宫中那么的美人,为何只惦记她一人?” 梁垣挚转过头,看着梁垣鹤,说道: “九弟不也是吗?” 这句话,让梁垣鹤顿了一下, 这是这么半天,梁垣挚唯一一句占了上风的话。梁垣挚看他,再接再厉的说: “九弟,皇兄今日把话捅开来说,你别不承认你心中的想法,刚才你救她,足以说明了一切。但本宫会给她的,远比你的多,所以,你还是应该放手,放过大家。” 梁垣鹤哼笑一下,说: “皇兄,君子有成人之美,你何苦插上一脚呢?” 梁垣挚愣了一下,怎么说自己是插上一脚呢? “你怎么就能认定韩萤的心中有你?” 梁垣鹤回身,面对着梁垣挚,那一瞬间,像是能看到一样,坚定的说: “我能感受到。” 说完,便离开了窗前。梁垣挚一言不发,他能感受的到……韩萤……真的同他日久生情?心中满是愤恨与……失望…… 梁垣挚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焦战尔赶紧迎上去: “殿下,您怎么了?” 梁垣挚摇摇头。 “可是韩萤伤的太重?” 梁垣挚不说话,焦战尔猜不到他为何这个样子,只能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 回到宫中,梁垣鹤守在韩萤的床边,已经两日了,只让玖玉进来,侍奉他梳洗,还有递过饭食。玖玉眼看着九皇子的气色也不是很足,晚上一定是没有休息好。 “殿下,奴才来守着萤姐姐吧。” 梁垣鹤摇摇头,玖玉没有办法的出去了。 梁垣鹤之所以这样寸步不离,是因为当时遇难的后怕。 本来以为,众人都会平安无事的被侍卫带过来,偏偏那船只撑不住。他尽管能够听到声音,但是因为看不到,心中的恐惧反而更大。在听到韩萤苦命喊叫的时候,他当时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怕不能救她出来,悔恨终生! 他知道自己心里对韩萤的情愫,可是,情况特殊,他不能有任何的把柄被别人握在手里。为母妃翻案,自己若不小心翼翼,软肋之人,必定会被别人要挟而去,安危不可预估。 现在韩萤又迟迟不醒来,梁垣鹤的心中怎能不怕。御医说醒是会醒来,可是他听得明白,那口气就是,不一定能够健健康康。正心思烦乱着,有人敲门。 “进来。” “殿下。” 听到声音,梁垣鹤的心头一亮,是易尘。 “殿下,属下出宫了一趟,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情呢?” 易尘难得的正经起来,风尘仆仆的进来。 “快给她看看。” 梁垣鹤有些焦急,易尘也不敢耽误,来到韩萤的床边,检查伤势。过了一会儿,易尘心中明了。 “殿下,确实,她要醒来可能会很费劲。属下给开一剂方子,这是师父告诉的,从没有用过,但可以一试。” “好,快一些。” 易尘写好方子,梁垣鹤便传了陶青铃,让她按方子抓药,之后去熬。 陶青铃来到了御医这里,她打开方子看看,这是让韩萤清醒过来的办法,她的手有些颤抖,犹豫再三,还是做了决定。 御医正好走过来,陶青铃将方子递过去,御医抓完药,陶青铃便往赐阳宫走。她来到一处偏僻之地,打开药囊,里面的东西,她分不清,便胡乱的抓了一小把,边走边将药埋在一处。 药熬好了,陶青铃给送了过去。 三日了,韩萤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易尘都有些心灰意冷,他对梁垣鹤说: “殿下,这个方子,我师父研制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实际用过,可能,真的不管用吧!” 梁垣鹤眉头紧蹙,他拉起韩萤的手,发觉已有些冰凉,又切了下脉,发现很是虚弱。他又摸向韩萤的额头,竟然发烧了! “殿下,病情严重了!” 易尘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他看向梁垣鹤,不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 善德轮回九皇爱 梁垣鹤给韩萤盖好被子,易尘赶紧也过来帮忙。 “御医上次说,会醒来,但现在怎么会更严重?” “难道,是属下的药的问题?适得其反?” 梁垣鹤摇摇头,他相信费海医仙的实力,到底怎么回事?易尘见他这样相信自己,心中倒有点暖。 “你先出去。” “什么?” 易尘以为自己听错了,让他出去什么意思,不是还得给韩萤看病吗? “你先出去。” 梁垣鹤“好脾气”的说着,易尘这回确定了,便赶紧快速离开,听到梁垣鹤在他的身后说: “在门外看着。” “啊,好。” 不知道梁垣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他听话的做就是了。 梁垣鹤微微犹豫一下,还是决定了。 他将韩萤翻了个身,并把她的衣服退下,伸手小心的摸着一处处的伤疤,忽然,他感觉到手下的伤口,有着化脓的感觉。不是每日有上药吗?怎么还会这样?他又掀开韩萤的衣袖,手腕处的伤,确实是被抹药了。 梁垣鹤心中已然明了,摸索着,给韩萤穿好衣服,完美避开了不该接触的地方,给她盖好被,把易尘叫了进来。 “你干什么了?脸这么红?” 易尘看着梁垣鹤的不对劲儿,问题脱口而出。梁垣鹤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自己表现出没有任何波动,却没有注意竟然也能这样。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说: “你能否再去御医那里,把你之前的方子在抓一遍,你自己熬。” 易尘听了,心中沉了一下,小声说: “你怀疑……” 梁垣鹤给韩萤掖了掖被子,又说: “给我一些膏药,她是因为伤口化脓高烧,你看另外还需服用什么。” “什么?伤口化脓?这……” 易尘将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恍然大悟,念叨着: “这人心怎能如此之黑?” 写完方子,易尘刚要出门,忽然停住,回头看着梁垣鹤,他在韩萤的床边老实的坐着,易尘的嘴角现出一丝的邪笑: “九皇子真是细致入微,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发现是伤口化脓导致的高烧呢!” 梁垣鹤慢慢的站起身子,面对易尘,右手明晃晃的运用起内力,易尘见了,慌忙逃窜…… 晚上,玖玉来给九皇子送饭食,看到易尘站在门口望天,便好奇的问: “易尘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易尘看着玖玉手中的托盘,接了过来,说: “你回去吧,一会儿我送进去。” “殿下不饿吗?该吃饭了。” 说完,玖玉有意想打开门,易尘挡了一下,在他耳边小声的说: “你不要打扰你们殿下的好事嘛!” “啊?” 玖玉也是在宫中摸爬滚打好些年的,看着易尘充满故事的眼神,带有挑逗气息的口吻,怎们能不让他往那方面想。玖玉惊得捂住了嘴巴,易尘看着他的表情,饶有兴趣的点点头。玖玉回头看看周围,小声的问: “萤姐姐醒啦?” 易尘摇摇头,不知他为何这样问,醒了不自然会告知吗? “啊?那,那殿下怎么……怎么做……” 易尘这才明白玖玉的意思,他拍了下玖玉的头,低声呵斥: “怎么脑袋瓜子里想的这么龌龊呢?” 玖玉摸着头,委屈的说: “不是易尘大人说……”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 易尘连声质问,玖玉瘪瘪嘴, “快回去吧,别胡思乱想。” 玖玉被易尘赶走,边走边嘀咕: “明明是你先胡说八道的,还怪上我了?” 易尘手拿托盘,冲玖玉的背影直翻白眼。 梁垣鹤给韩萤上好了药,看来,最近要避免陶青铃来见韩萤了。他打开房门,易尘回过身,走了进来,将门关好。 “蛮快的嘛!” 梁垣鹤没有理会易尘的打趣,说: “你把药给她喂了吧。” 易尘偷偷笑,之后把饭食放在了桌子上,去干自己本职的事情。 陶青铃不知为何最近没有让自己去照顾韩萤,但是一想到九皇子始终守在她的床边,心中的愤怒便油然而生。 过了两日,仍是夜里,梁垣鹤在韩萤的床边坐着,忽然,听到了韩萤微弱的调换气息的声音,他赶紧探身,仔细聆听。 韩萤只觉得浑身无力,似整个人都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慢慢的,周围浸满了水,自己仿佛飘飘荡荡,乌漆嘛黑的,恐惧瞬间占据她整个的灵魂。逐渐,自己孤身一人,在一片海水的中间,身下只有一块木板,眼看着就要沉没于书中,她想大声的呼救,可是嘴巴根本张不开,嗓子更是发不出声音! 忽然,韩萤看到远处划来一艘小船,上面云雾缭绕,她眯起眼睛,想努力的看清。终于,船上显现出一个人的身形,正是九皇子!他玉树临风,孤身而立。韩萤的心中大喜,努力的想要喊出来。终于,挣扎了几下,好像是发出了一个声音: “殿……” 她看到九皇子也发现了自己,眼睛好像还能看得到,在冲她笑! “殿……下……” 韩萤在床上,发出了微弱到不行的声音,但梁垣鹤还是听清楚了。他摸到韩萤手,将其紧握,柔声的说: “韩萤,本宫在这里,醒来。” 这句话,很管用! 韩萤在梦中听到了九皇子的声音,一下子整个人像是飞了起来,忽悠一下,眼睛慢慢的张开了一道缝隙,瞬间,把她来回了现实之中! 光线很朦胧,只看到一个恍惚的人影,她感觉累了,闭上眼睛,只听耳边又有声音传来: “韩萤,醒过来!” 韩萤一咬牙,终于把沉重的眼皮张开了,九皇子的轮廓逐渐清晰。她顿时觉得仿佛有了力气一样,小小的咧开嘴,也不知道有没有笑出来。 “殿下……” 虽然昏迷多日,但是由于之前被易尘喂了药,嗓子倒还不是很干,能说出点话来。 梁垣鹤听了,知道她已经完全清醒,便笑着说: “醒来就好了。” 韩萤感动的眼眶有些湿润,没想到,醒来第一个人瞧见的,就是九皇子。她动了动手指,没想到是被九皇子给握住了!梁垣鹤感觉到,便又加上了亲密的力度,另一只手也附了上来。 感觉到温软的触感,韩萤沉醉不已。 “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在韩萤听来,九皇子的声音就是天籁之音,更加庆幸自己还活着。 “没有了……” 韩萤的泪水已经流下,梁垣鹤伸出手,慢慢的给她直接擦掉,没有用手帕。 “那哭什么?” “奴婢……奴婢还能……见到殿下……真好……” 梁垣鹤听了,用手摸向韩萤的头,慢慢的俯下身子,衣服的袖子碰触到韩萤的脖颈,她有些错愕,只见梁垣鹤轻轻的吻了下韩萤的额头,这一下子,让韩萤更加的手足无措! 浑身更是有了力气一样,睁大眼珠,看着九皇子,不知这一切,怎么会这样。 梁垣鹤起身,嘴角微笑,说: “本宫怎么会让你见不到?自会保护你。” 韩萤听了,感觉所有都不那么真实,九皇子竟然……竟然亲了她?还说了那样的话?顿感头脑发热,无法降温一般。 “殿下……” “你够聪明,能明白吧?” 梁垣鹤直接点明,韩萤更是受宠若惊,结巴的说: “奴婢……知……知……” “那你呢?” 梁垣鹤又来一问,韩萤不知所以,紧张的回答: “奴婢……对您……也是欢喜……” “怎么个欢喜法?” 近乎的步步紧逼,非要让韩萤把话说透一样,韩萤羞涩的脸上,已经红透了,她咬着嘴唇,看着面前自己天天思念的人,一鼓作气,道: “奴婢……将殿下放在心头之上,并且……深深的喜欢……” 说完,韩萤想把头用被子包上,奈何力气不足,没有做到。梁垣鹤拦住她的动作,说: “本宫又看不到,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韩萤将目光移向别处,无论如何,都不敢再与九皇子直视。 “本来,不想挑明的,但是,这一次,本宫也是真的害怕了,若不让你知晓,怕留有遗憾。” 韩萤好不容易将眼神放回到了九皇子的身上,她怀疑自己仍是在梦中,九皇子怎么也是喜欢自己的呢?太突然,接受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心花怒放,是她在宫中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感觉被甜甜的包围,充满了浓情蜜意,原来,自己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自己,是这么温暖的事情。 “殿下……奴婢感谢您的垂爱……” 发自内心的感谢,真的感谢九皇子,也喜欢着自己。 “无关垂爱,本宫自己的心意,不会辜负于你!” 梁垣鹤更加坚定着告白,使得韩萤感动到流泪,自己是天大的幸运,前世积了多少的善德,换来这一轮回的心上之人的情爱? 韩萤正感受着九皇子的关爱,这时,门外的玖玉说道: “殿下,青铃姐姐来了。” 梁垣鹤听了,韩萤已经醒来,她暂时没有什么威胁,便说: “好,让她进来吧。” 说完把韩萤的手放回被中,之后起身。 此时,韩萤的内心,是有些惊恐复杂的,刚才没有想到,陶青铃也是喜欢着九皇子的!如今,自己该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金兰反目悲惨绝 陶青铃进来,见九皇子在那里站着,她的脸上露出掩盖不住的微笑,看向床榻,惊讶韩萤竟然醒来了! “萤儿,你醒了?太好了!” 陶青铃在九皇子的面前不能表现出什么,给他行完礼以后,装作很惊喜的跑过去。韩萤看着她,心中不知不觉有点不知所措,也费力的笑着。陶青铃看见她的笑,不禁有些愧疚的感觉,说实话,韩萤醒来,她其实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怎么样?” 陶青铃坐下,拿出手帕,给韩萤擦拭着微微的汗珠。 “还好……” 韩萤不敢看陶青铃,陶青铃没有注意,只当她是身子不适。 “那也要按时吃药,那里不舒服,告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韩萤点点头。 梁垣鹤听了,转过身子,对陶青铃说: “玖玉来就好,宫中现在就你一名宫女,事情会比较多。” 陶青铃一愣,让玖玉照顾韩萤?怎么回事? “什么?” “本宫的话,没听明白吗?” 陶青铃赶紧低下头,九皇子这是怎么了?一点的笑模样都没有,他守着韩萤好几日,不管怎样,醒来应该是高兴啊?怎么反倒是这样对自己说话呢?忽然,陶青铃反应过来,九皇子就是对自己才这样说。 她回头看向韩萤,韩萤直接闭上了眼睛,她也累了,该休息一下。陶青铃的笑容早就消失,起身,回答: “奴婢遵命。” 陶青铃虽然低着头,但是脸上也阴暗,韩萤闭着眼睛,梁垣鹤又看不到,所以,都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抑郁,心中的黑影,也越来越大。 经过几日的疗养,韩萤已经能够起身下床了。 “萤姐姐,易尘大人说你恢复的还是很快的!” 玖玉扶着韩萤,很开心的说。 “谢谢你啊,玖玉,让你照顾我。” 这时,陶青铃端了热汤来,站在门口,听到二人的对话,她刚要敲门,忽听玖玉说道: “哪呀,还得多亏九殿下的照顾呢!萤姐姐,我最近看殿下他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你说实话,你们是不是……” 韩萤感觉好害羞,忙说: “休要乱说……” “哎呀呀,脸都红了,殿下十句话九句不离你,我再愚笨也看的出来了。就是易尘大人,好久之前就了解,没有告诉我。” “好了,不要打趣我了……” 韩萤的脸红的不行,玖玉爽朗的哈哈大笑。 此时,门外的陶青铃的手一抖,汤一下子洒了出来,直接烫到了她的手,强忍住那疼痛,眼珠被憋的通红,赶紧转身离开。 陶青铃疾步的回到房中,看着托盘中,已经狼狈的汤渍,手指红肿,她紧紧的抓住被烫的地方,仿佛,那样能够麻醉了疼痛。 九皇子……同韩萤……是已经互表了情愫吗?韩萤……不是说不会对九皇子产生妄想吗?为何还要这样不顾誓言的背叛自己!而九皇子,是因为韩萤命悬一线,而不再压制自己的情感了吗?自己对他这样好,怎么就换不来一点的情感呢? 韩萤,我之前给了你机会,不要怪我狠了! 韩萤连着几日没有见到陶青铃,本来想和她好好聊聊,对她也是有些歉疚,毕竟自己没有遵守诺言。 “殿下,青铃呢?” 韩萤已经能够出屋,来到九皇子面前请安,顺便的问。 “她有的是活计。” 梁垣鹤还有些满意,他很不喜欢陶青铃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如果赶走她,一不是时候,二韩萤也不会同意,自己很重视她的感受。 韩萤没有什么事,便说: “奴婢退下了。” 她想去寻陶青铃,梁垣鹤说: “过来。” “什么?” “陪陪本宫。” 这几个字,温温柔柔的,韩萤怎么能够受得了?瞬间脸蛋通红。她走过去,半跪下,给梁垣鹤捶着腿,很温顺。忽然,梁垣鹤将手覆盖在韩萤的手上,令韩萤心头一颤。 “以后,太子不可再称你‘玉儿’。” 韩萤轻声的“嗯”了一声。幸福还是来的太突然,弄的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在梦中一样。这时,雯妍郡主来了,韩萤迅速的抽回手,站在一旁。雯妍郡主进来,什么都没有看到,陶青铃跟在她的身后,也没有抬头。韩萤先行礼: “郡主。” “阿鹤,你最近瘦了。” 雯妍走到梁垣鹤的身边,韩萤赶紧让开,来到陶青铃的身边,斜眼看去,陶青铃没有看她。两个人一起出去,给两位主子单独的空间,陶青铃径直的走着,韩萤追上去,说道: “青铃。” 陶青铃没有一点的笑容,也没有理她,继续走。 “青铃!” 韩萤拉住她,逼迫其停下。这时,玖玉从对面走来,道: “两位姐姐干什么去?” 韩萤抢着回答: “两位主子在里面,我们先出去。” 说完,拽着陶青铃来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把门关上,回头,见陶青铃背对着她,她赶紧走过去: “青铃,你生气了?” 陶青铃心道: 看不出来的吗? “你听我解释……” 这时,陶青铃才正眼看着她,不苟言笑,问: “你和九皇子,情投意合,是不是?” 韩萤愣在那里,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哼!” 陶青铃嗤笑一声,说出来的话,字字扎心: “骗子不过如你。你答应了我,现在反悔,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之前喜欢五皇子,又和太子暧暧昧昧,如今又惦记着九皇子,你当你是个什么?” 韩萤等大双眼,想不到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所说出来的话,加上头部仍有些不舒服,顿感疼痛难受。 “青铃,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真是厉害啊,将三个皇子玩弄于鼓掌,皇后妃子都没有你的心机多吧?嗯?” 韩萤心中急的不行,陶青铃怎样哄都不好,自己应该怎么办? “青铃,别这样,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九皇子对我……否则我想都不敢想……” “哈哈哈哈,你这是在和我炫耀吗?炫耀你得到了九皇子垂爱?” 陶青铃感觉不到韩萤的诚恳,只觉得讽刺不已。 “我没有……” 韩萤其实想说,她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却怎能控制九皇子呢?她没有反驳,是因为知道陶青铃已经很伤心, 韩萤反击谁,都不能反击自己的姐妹。 陶青铃的火气越发的重,听着韩萤发出声音她都觉得有些恶心。 “韩萤,不要再以圣人的面孔对着我,我不会再受你蒙蔽了。我以前对你好不好?你说?说啊!” 陶青铃愤怒的上前一步,用力推了韩萤,韩萤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忍着疼,说: “你一直待我都很好……” “那我也一直都比不过楚飞燕,是不是?” 韩萤一愣,怎么突然扯到那去了? “什么意思?我们三个……以前不是很好的吗?今天这样的局面……真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过错……” 韩萤实在的忍不住了,只简单的这样说,但没想,更加激发了陶青铃的言语攻击! “胡说八道!” 陶青铃的嗓门再次提高。 “你和楚飞燕那点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 韩萤满脑的迷惑,陶青铃看着她,从鼻子里哼了出来,满是的不屑。 “你贵人多忘事,我提醒你。那次,苏女官的贡瓶被打碎,是楚飞燕陷害于我,我被打的差点死掉!你!完全知道事实的真相,却没有站出来,为我打抱不平,反而是装作好人,给我送药,让我感激涕零,你真是个好人哪!” 韩萤的大脑轰然雷动!那是多久的事情了?她怎么会知道?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楚飞燕不让自己说,以感情要挟,说陶青铃已经那样了,还想让她也那样遭受毒打吗? 韩萤张开嘴,想解释,却觉得毫无用处,那件事情,本就是她和楚飞燕对不起陶青铃! “你怎么知道……” 看着韩萤惊恐的样子,陶青铃步步紧逼,把韩萤几近逼的崩溃! “你们一唱一和,我却如同个傻子!问我怎么知道的?楚飞燕回来了,她说的!” 是的,今天陶青铃在外面,看到了楚飞燕,很惊讶她突然回来了,跟着那个侍卫。楚飞燕看出了陶青铃的不对劲,问了韩萤怎么样,从陶青铃的口气听出来她们二人之间已经有了嫌隙,楚飞燕嗤之以鼻,说: “韩萤当初还救你,我就说让你自生自灭,怎么样,都遭报应了吧?” 陶青铃不解,楚飞燕便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了,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们都已经几近决裂,所以,陶青铃对韩萤的愤恨更加的发狂! “对不起,那件事,确实我也有错……” 韩萤没有狡辩,那是事实,也是她一直对陶青铃的亏欠。 “现在你又和我抢九皇子!” 陶青铃这句话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震惊了韩萤,她看到陶青铃的泪水瞬间崩塌,脸上的伤疤,显得有些骇人! “你当时让我帮你给九皇子弄药,被高皇贵妃知道了,给我一顿毒打,我和谁说去啊!” 韩萤瞪大双眼,浑身不住的颤抖,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脆弱心冷九皇至 “青铃,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韩萤的眼圈通红,当她得知是因为自己才连累了陶青铃,心中的自责更加多了起来。 “告诉你有什么用?我都已经挨完打了。韩萤,你真的太令我失望!” 陶青铃吼完,慢慢的平静了一下,满脸的忧伤,道: “我从小就在家中不受待见,只因我是女儿。进了宫,我也是没有一点的优势。看见你和楚飞燕那么好,她那样对你,你还能包容她,那个时候,我是很羡慕,甚至有些嫉妒你们的友情。后来,你救我,又与我称为姐妹,我真的以为,找到了自己的温暖。没想到,楚飞燕一直不在乎你,你仍待她如初。现在我知道了,你对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只不过是在宫中多了一个能给你掏心肺的人而已!” 陶青铃的泪水决堤,双手握拳,浑身发抖到不行。韩萤听了,心中更是悲伤不止,头也越发的疼。她抓住陶青铃的手,近乎哀求: “青铃,我对你是真诚的,没有任何的虚伪,你如何才能信?楚飞燕已经与咱们决裂,你我不可再这样,宫中险恶,你不是不知,咱们姐妹携手,才能将所有化险为夷啊!” “韩萤!不要再哄骗我了!你同九皇子情投意合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弄的我现在就像一个笑话一样横在这里!” “青铃……” “不要说了,此后,你我自顾自己,姐妹……不复存在!” 韩萤惊呆了,陶青铃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陶青铃留下最后一滴泪水,转身离开。看着被大力打开,来回弹动的门,韩萤哭的歇斯底里,为什么,姐妹们都离开自己,自己的错事,那样多吗?她如此的小心翼翼维护姐妹之情,到头来,却成了孤单一人,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陶青铃回到梁垣鹤的外寝,看到雯妍郡主正好出来,她赶紧行礼,很自然恭送着她。到了大门口,陶青铃说: “郡主有日子没来了,方才奴婢没敢说,您好像是有些瘦了。” 雯妍郡主一听,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陶青铃,问: “瘦了?呵,你观察的倒是仔细,我是好久没来了,不过,我看阿鹤好像也有些瘦了。” “殿下是因为照顾韩萤……啊,不是……” 陶青铃赶紧捂住嘴,仿佛说错话一样,有些惊慌失措。雯妍听了,瞪大双眼: “你刚才说什么?” “奴婢……奴婢没有说什么……” 陶青铃害怕的肩膀发抖,雯妍尽管只听一半,但是也猜出了事情的始末,她也知道韩萤受伤的事情。但是雯妍是比较稳重的,没有追问,有些狠狠的看向院内,之后带着宫女离开了。 看着雯妍有些失控的身形,陶青铃嘴角露出了一丝邪笑。 韩萤的头疼的更加厉害,她蜷缩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有些昏昏沉沉。没有精力,也没有力气去想好久没有出现在主子的面前,应该怎么样,是否要让人转述一下自己的不适,都没有。 韩萤睁开眼睛,看到天已经黑了,但是一切似乎都逝去了一样,头上的疼痛愈发严重。易尘说过,要记得吃药,头疼才能好的快一点。想起来,已经两日没有吃了,整天想的都是陶青铃的事情,加上头疼刚有一些的好转,她便忘记了。 辗转反侧,忽忽悠悠,有些不是很清醒,耳鸣声嗡嗡作响,周身也有些发疼,没有一点的力气,想做什么都做不了,被子都盖不上。 迷糊中,似乎有开门的声响,是青铃回来了吗?她后悔同自己说那些话了吧?但是转不过去身子,只等着有人发出声响。 韩萤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床榻上,紧接着,她的身子被盖上了被子,被子有些凉气一般,让她忍不住的哆嗦着。好冷,真的好冷…… 忽然,有人进入了她的被子里,从后面抱住了自己,那是……那是一股熟悉的香气……男性的温暖包围住她,令韩萤从心向外的温暖,慢慢的,停止了哆嗦。 是九皇子…… 梁垣鹤搂着她,感觉到她浑身冰凉。一大天没有见到,加上陶青铃也没有到近前来,他就觉得不对劲,玖玉扶着他来到了韩萤房间,他进来就感受到床榻之人发出的类似**之声。玖玉关好门,守在外面。 梁垣鹤摸向韩萤的脉搏,有些紊乱,应该是头疾所致,并无大碍。韩萤忍不住的开始啜泣,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竟然是九皇子陪在身边,当他搂住自己的那一刹那,韩萤的内心防备,彻底决堤!梁垣鹤始终是在韩萤的身后,他将手上移,轻轻的擦掉韩萤的泪水,但是反而越擦越多,他知道她的心里,苦楚太满! 等韩萤情绪释放完,慢慢缓和下来,身子也暖和上去,梁垣鹤将事先准备好的药,送进了韩萤的口中,韩萤咽了下去。这时,梁垣鹤轻轻扳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头,搂进自己的怀中。韩萤满鼻子里都是九皇子的香气,加上吃了药,身子也不那样冷,整个人才有了些力气。 梁垣鹤又把韩萤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韩萤便也慢慢的楼主了他。 “殿下……” 韩萤的声音如同小猫,梁垣鹤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 “本宫知道,你心中很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和奴婢决裂……” 她这样一说,梁垣鹤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因为一些事情,陶青铃和她闹掰了。 “不怕,你还有本宫。” 此时,梁垣鹤就是韩萤心里最后一颗的救命稻草,他来到自己的身边,才让她重新恢复了气力,才能有信心再面对这个世道。 “饿不饿?” 梁垣鹤柔声细语,韩萤摇摇头,梁垣鹤又问一遍: “确定?” 韩萤扁扁嘴: “饿了……” 梁垣鹤笑了,轻轻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揉了揉,说: “再躺一会儿,玄书会送饭食来。 “嗯。” 韩萤很贪恋九皇子的怀抱,这里,才能让她什么都不去想,听到了九皇子强有力的心跳声,韩萤更加的沉迷。 “殿下,饭食送来了。” 过了有一会儿,玖玉在门外小心的招呼着。梁垣鹤先起身,把韩萤也扶起来,韩萤不好意思让主子搀扶奴婢,便想反过来,但是梁垣鹤直接按住她,带她坐到了桌边。 “进来吧。” 玖玉听了,赶紧把饭食拿过来,放到桌子上,看着韩萤,又看看九皇子,脸上现出喜色,看来,他们二人,当真是真情实意。 “萤姐姐,你怎么样?” 玖玉也是很关心,韩萤笑笑: “没事了,让大家担心了。” “哎呀,多虑了,只不过看不到你到底怎么了就更不放心,现在没事就好。” 玖玉嘻嘻的笑着,梁垣鹤开口: “那我本宫挡了你的路,是吗?” 玖玉听了,递过筷子的手吓的一哆嗦: “殿下,奴才去外面候着,有事您再吩咐。” 快速逃离为妙。梁垣鹤脸上也现出一丝的笑容,因着玖玉的话。 夜已深,韩萤躺下,梁垣鹤给她盖好被子: “好好休息,凡事强求不得,他人心境已变,你改变不了。” “嗯,奴婢知道了。” 梁垣鹤出去了,韩萤细细回想他的话,确实,心境变了,别人怎么能够改变呢?她曾经幻想,楚飞燕喜欢宫中,她会完成自己嫁入皇宫的心愿,之后她与陶青铃,年满出宫,过得自由。日后若有困难,还有宫中的姐妹照应。 但是现在,原来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韩萤不断的反思,不管是能控制的,还是不能控制的事情,都已经成为她们或是自己被伤害的利器,自己再过努力,于事无补是改变不得的,愿一切能够平安无事就好。韩萤隐隐的觉着陶青铃那样负气的走掉,心中必会对自己更加的怨恨,怕不是会生什么事端。不是她小人之心,是真的感觉到陶青铃心境一点一点的变化,不确定能做出什么来。 但是韩萤的内心,还是存有一丝的理智,她想好了,尽管与九皇子两心相悦,但是,毕竟自己配不上他,等到能出宫的时候,还是要离开,他会有真正适合的皇妃,但是自己又很贪恋九皇子的味道,那就自私一回吧,让自己享受一下,爱人在侧的感觉,老去之时,能够有温暖的回忆……不枉此生…… 韩萤以为会失眠,但是九皇子来过,却打开了她沉闷的心结,一夜睡得很香。 第二日,韩萤已经好转很多,她来到九皇子这里,看到陶青铃正侍奉他洗漱,感觉有些尴尬,但陶青铃看都没有看韩萤,梁垣鹤洗完,她就出去了。 “过来。” 屋内就剩下两个人,梁垣鹤伸出手说道。韩萤已经想开,便欣喜的过去,梁垣鹤拉住她的手,二人一起坐下。 “等事情都结束,本宫会给你一个交代,这是对你的承诺。” 韩萤一愣,九皇子这样说,是要给自己什么名分吗?皇妃是痴心妄想,想都不会去想的事情,但是,通房宫女,她更不喜,不想做一个暖床的工具! “殿下,奴婢没有非分之想,年满二十五,便会出宫。” 此言一出,梁垣鹤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误会丛生难解疑 梁垣鹤的脸沉了下来,韩萤发现了,忙止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 “你要出宫?” 梁垣鹤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感情,感应低下头,不语。 “同本宫在一起,还要出宫?” 梁垣鹤又说了一遍,韩萤慢慢的张开嘴,说: “是……” “为何?” 韩萤怎么说呢?直接说她不想当通房宫女?那不是相当于拒绝九皇子一样吗? “奴婢……幼时进宫,就是这样打算的……” “你不想一直留在赐阳宫?” 韩萤深吸了一口气,留在赐阳宫?看他娶得皇妃,之后一起侍奉他们两个?韩萤做不到心胸如此的宽广。事实改变不了,她可以选择不去面对。 “出宫,才是奴婢唯一的出路。” 说完,韩萤的头埋的更低了,实话实说,才是最好的,她也不喜欢拖泥带水,该怎样决定的就是怎样决定的。 梁垣鹤放开了韩萤的手,韩萤的心微微一凉。想说什么,但是梁垣鹤直接起身去抚琴了。琴声有点急,弹琴的人,也一直都没有笑容。韩萤就站在一边,二人久久没有说话。 夜里,韩萤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自那谈话以后,九皇子一直没有同她讲话,韩萤知道自己的话让他生气了,但是,她说的也是对的。 皇子的良配,绝对不会是宫女,女官都不可以。正妃侧妃,到时候一入主,自己的日子绝不会好过。这还只是正宫,其余的佳人妾室还不算,通房宫女更是无数。九皇子是清寂寡欢之人,加上身上还有重大的事情压着,才没有任何的女子。其他人,包括太子、五皇子,都是这样。现在的状况,韩萤已经是非常非常的满意知足了,万万不会奢求太多。 第二日,梁垣鹤仍是寡言少语,陶青铃也不同韩萤讲话。更加难过的是,九皇子凡事都叫陶青铃去做,直接忽略掉韩萤。韩萤自己找些活计,看着陶青铃的脸上,逐渐洋溢出微笑,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韩萤在打扫亭子,玖玉也过来清扫院落,他凑到韩萤的身边,小声的问: “萤姐姐,九皇子和你闹别扭了?” 韩萤手中的动作一顿,不说话。 “看你这委屈的样子,那就一定是喽,什么事情说不开呢?你看,今天青铃姐姐围着殿下前前后后的,你再看看你,弄得灰土土的。” 韩萤叹口气,道: “主子的脾气,谁能控制的了。” 玖玉也跟着叹口气,道: “唉,别多想了,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越吵越亲密。” 韩萤竟也他一个太监竟然也能有这样的见地,想了一下,问: “你说,咱们主子,以前有通房宫女吗?” 玖玉毫不犹豫的回答: “当然了!哪个皇子没有?” 韩萤听了,心脏咯噔一下,尽管知道一定会有,而且还是过去的事情,但心里仍是有些不舒服。玖玉看到韩萤有些不开心,说: “你也别放在心上,皇子们初经人事,都得有通房的。” 韩萤点点头,说: “你这么清楚?” “当然了,我们做太监的,什么没见过。而且,进宫,受完训练,就直接伺候人去了,不像你们宫女,还得在近侍院待着。” “哦,也是,男人大多数都是三妻四妾。” 韩萤感叹,玖玉继续兴奋的说: “我还看见过九皇子的通房呢!” 韩萤更加的震惊!他竟然见过九皇子的通房? “她……她什么样子?” 知道此事,本就心里难受,但又忍不住的问出更多,人真是矛盾。 “有两个,长得都很漂亮。为人,都是很乖巧的,那时候……” 玖玉又看了看周围,重点是门外,确定无人,才小心的说: “那时候,秋皇贵妃还在受宠,自然会给九皇子挑选最为懂事、华美的宫女,其中,有一个,也不算是宫女,是一个大臣家的庶女。那个大臣以为会攀上高枝,没成想啊,秋皇贵妃后来……所以,他就将女儿嫁给别人了。” 两个人边干活边聊着,韩萤认真的听着,玖玉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但那个时候,咱们殿下同那庶女,是挺情投意合的,,庶女被迫嫁到别处,她的性子,也是刚烈,成婚前啊,自杀了……” 韩萤的心一惊,不敢相信: “自杀了?” “嗯,可惜了,真是一个玉女一样的人物。” 韩萤心中泛起醋意,但是觉得嫉妒一个已故之人,有些不敬,问: “那殿下呢?” 玖玉看了看韩萤,说: “萤姐姐,你别往心里去,都是过去的事了。” 面上这样说着,但是玖玉并未停下八卦的嗓音。 “殿下自是伤心,加上母妃又出事,后来被赶出了宫,好多的打击。没看殿下这么的与众不同吗?心里头,装着事呢!” “另一个通房宫女,比较好运,她去给秋皇贵妃守灵,之后,九殿下寻个理由,说她染疾,便以死亡之名,偷将她放走了。” “那殿下,以后就没有通房了吗?” 玖玉点点头: “是啊, 自从那庶女死后……” 韩萤心中很不是滋味,九皇子以前,竟然有过心爱之人,心爱之人还因他而死,是不是,他忘记不了那个人,所以,这几年才孤家寡人呢?韩萤越发的闷堵。 “不过你放心,殿下肯定是已经都忘了的,以后啊,萤姐姐你会有好运气的。” “通房而已,我已经有些不相信了,估计是不行了……” 韩萤的意思是,不相信九皇子对自己能够真心多久,但是玖玉却误会了,他连忙解释: “怎么会?萤姐姐,你怎么能说九皇子不行呢?” 韩萤一愣, “有什么疑问吗?” “九皇子虽然身上还有毒性,但是……但是那方面,不会有问题的!” 恍然大悟!韩萤轻打了一下玖玉,他想什么呢? “胡说八道,有没有问题,与我何关?” “萤姐姐,难道你不想想?殿下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会呢!” “武功厉害,那……那方面就厉害了?不想和你讨论了!” 韩萤越发的觉得尴尬,加上紧张,就有些口不择言,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九皇子阴冷的声音: “你们说完了没有!” 韩萤和玖玉瞬间脖颈发凉,后背发毛!并肩而立,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回头! 梁垣鹤也是半天没有见到韩萤,虽然冷落她,但是长时间不见,还是很想,便让季玄书扶他出来。两个人的功夫都极高,轻功极好,走路自是很轻,韩萤和玖玉说的正欢,当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听到二人嘀嘀咕咕的,走近,竟然是在讨论自己的房事问题!梁垣鹤怎能不气愤! “咳咳……” 季玄书也是没料到他们的话题居然如此的火爆,他都有些接受不了,为了打破这种“紧张”的局面,他咳嗽了两声。 韩萤和玖玉赶紧回身,低头直接跪下: “殿下……奴才(奴婢)知错……” 这句话,让梁垣鹤更是火大,韩萤和玖玉也觉得怪怪的,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对。 “去柴房跪着!” 梁垣鹤扔下这句话,甩开宽大的衣摆,便转身离开。 “是。” 柴房。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玖玉。” 韩萤很内疚,自己若不是乱说话,玖玉也不会把那些都说出来。 “和你没关系,是我多嘴了。” 玖玉明事理,怎么会乱怪别人呢? 两个人老老实实的跪着,这时第一次,九皇子惩治他们,跪了快一个时辰,膝盖有点麻木。 玖玉晃晃身子,说: “萤姐姐,你也动一动。” 韩萤刚伸伸腰,忽听门外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咳!” 吓得两个人赶紧一动不动的跪好。 “哈哈哈哈!胆小鬼!” 是易尘!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是九皇子,本来就惹恼了主子,这再犯错,真是在赐阳宫待够了不成? 易尘进来,蹲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问道: “呦,口不择言,自尝恶果!” 韩萤和玖玉也不敢狡辩,垂头丧气。 “想不想我救你们啊?” 玖玉抬头,问: “易尘大人能说通殿下?殿下可是很生气啊?” 易尘用扇子打了一下玖玉的头。 “可不是很生气?谁让你们在背后议论主子那方面不行了?” 玖玉委屈吧啦的捂住额头,带着哭腔的说: “没有说主子不行啊,说也是萤姐姐怀疑的!” 韩萤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玖玉,到现在他还在误会自己!也是,自己嘴笨没有说清楚。 易尘故作惊讶: “你竟然怀疑你男人?也是,殿下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确实值得怀疑。” 韩萤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没有人听她的话。 “好了,九殿下已经就寝了,看样子轻易不会出来,你们若是不想跪上一夜,就听我的。” “嗯嗯嗯,都听大人的!” 易尘忽然打了韩萤的脖颈,韩萤瞬间昏了过去,玖玉吓得惊恐万分。 “把她背到殿下跟前,就说头疾犯了。” 玖玉瞪大眼睛,不得不佩服易尘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意之举伤心肠 韩萤感觉脖子好疼,转转头,迷迷糊糊的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黑漆漆一片。她晃晃脑袋,看到了头上的床幔,这么熟悉,却不像是自己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翻身坐起,凭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出,这是九皇子的内寝啊! 怎么会在这里?她揉揉脖子,一切都想了起来,那个易尘竟然把自己给打晕了,一点招呼都没有!等等,这是九皇子的房间,那九皇子在哪?韩萤刚要快速的起身下地,这个床可不是随便能待的地方。这时,腰间被人一把搂住,并且又被顺势的带到躺了下去! “啊!” 韩萤吓了一跳,轻呼了一声。这时,身边翻身过来一人,温热的气息喷在了自己的脸上。韩萤的身子僵硬,是九皇子吗?她一动不敢动,过了一会儿,身边之人没有动静,她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却不想九皇子的脸离自己如此之近,二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她赶紧将头移开一些,惊讶的看过去,还好,九皇子闭着眼睛,细细听着气息,似是已睡着。 韩萤想拿开他的手,但是那手很有力气,根本搬不动。韩萤瞪着眼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到底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从柴房到了九皇子的床上?冥思苦想之时,梁垣鹤忽然悠悠的开口: “易尘胆大包天,竟然把你打晕,最近一段时间你都不会看到他了。” 韩萤一哆嗦,用最快的思维消化这句话,终于明了,她开口: “殿下,奴婢知错……” 可是旁边的人没有理会,似是刚才梦呓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韩萤终于又困了,才渐渐的睡着。 清晨,韩萤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赶紧起身,九皇子已经不在床上,她赶紧下床,穿好衣服,刚迈出内寝门的时候,竟然看到九皇子正在吃饭,一旁的陶青铃和玖玉在侍奉。 两个宫人看到韩萤,玖玉是带着偷笑的,陶青铃先是惊讶,而后便有狠戾从眼中发出。韩萤注意到了陶青铃的变化,赶紧低下头。自己还没有洗漱,从九皇子的内寝出来,任谁都会胡乱猜测吧。 “回你房间去吧。” 梁垣鹤应该是猜到韩萤想快些离开,便开了口。韩萤谢恩,便逃似的离开了。 下午,韩萤研磨,梁垣鹤正在写字,这时,门外有雯妍郡主的人来了。 “雯妍生病了?” 梁垣鹤听完来人的话,问道。 “是的,郡主神智有些不清醒,不肯吃药,一直念叨着九殿下,奴才求求就带你下,去看看我们郡主吧!” 着个太监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着恳求。 “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郡主的病,来的急,恐怕是与幼时的旧疾有关……” 梁垣鹤想起,幼时,二人戏耍,在湖边,他不小心一脚踩空,一下子掉了下去,雯妍想都没想便下去救他,导致二人全部受困,后来多亏宫中的侍卫及时赶到。因此,雯妍郡主便落下了身子骨易感凉气的毛病。梁垣鹤那时自责好一阵,要不是他非要带着雯妍跑去没人的地方,也不会连累她至此。 “好。” 梁垣鹤听了,也不能犹豫,收整一下便跟那太监去了,临走之前,暗中握了下韩萤的手,意思不要让她多想。他们走后,韩萤收拾桌子,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是九皇子已经给了她安慰,心里还是舒服了一点。 这时,门外的陶青铃看着九皇子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屋内,心道:这雯妍郡主也是挺狠的,真的将自己给弄生病了。她看到韩萤出来,赶紧躲起来,见她走远,周围没人,陶青铃悄悄的进了九皇子的寝殿。 因为玖玉和季玄书都陪同九皇子去了,易尘最近也不知去了哪里,到了饭食时间,不知道九皇子会不会回来,但韩萤还是把饭菜端了进去,安静的等着。无事,她便在屋内随意的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归整的。这时,她看到书几下面有几页纸张,那是九皇子临走之前随意放在那得,本来是想让韩萤照着练字。韩萤过去收起来,看样子,九皇子应该是不能回来吃饭了,这字,今天也写不成了。 忽然, 韩萤收拾的时候,发现了一张人物的画像,她好奇的拿起来,竟然是一张唯美的女子图像,是谁呢?以前没有看过的。韩萤看了看下角,上面写着:殿下,谅吾先行,不忍父之亲事,来世相见! 韩萤的脑袋嗡的一下,这句话,明明就是绝笔之言,不忍父之亲事,那,那是不是九皇子的那个通房庶女?韩萤又仔细看看画像上的人,当真美貌非凡,玖玉说了,她长得十分漂亮!关键的是,在那句话的下面,有着她熟悉的笔体,正是九皇子所写:惦念,怜爱。 分明就是九皇子知道事情的经过,对那女子产生悲痛的心情,惦念、怜爱,是在思念故时的爱人吗? 在韩萤的心里,认为就是这样的。她不自觉的微微抓皱了那张纸,意识到,赶紧又给铺平,但是已经有着一些皱痕,怎么都还原不了了! 韩萤的心中,像是赌了满满的石头一样,这,怎么办?九皇子的心中,还惦记着那女子,对于自己,就只是一个替代品吧?韩萤心思混乱的把东西都放好,之后站起来,步伐略微不稳,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本来都是要好了的,一激动,竟然又开始犯了。她赶紧吃了易尘给的药,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被打倒,她要坚持住,将来还要出宫呢! 想到出宫,以前是有很舍不得,却又不得不那样做,现在确实有些心灰意冷,觉得出宫,九皇子也不会怎样的惦念。这里,有他回忆的那个庶女,还有婚约的雯妍郡主。她又想到,雯妍郡主生病如此严重,此时,九皇子正陪在她的身边,韩萤的头,越发的疼,有些支撑不住,她赶紧又吃了点药,才慢慢的缓过来。 “雯妍,药记得按时吃,身子才能好的快。” 梁垣鹤嘱咐着雯妍郡主。雯妍眼眶通红的说: “好。” 那时雯妍郡主已经烧的迷迷糊糊,听到了九皇子的声音,才肯配合御医治疗。此时,她抓紧了梁垣鹤的手,喃喃的说: “你不应该来的,怕传染了你,那个太监不懂事,我会惩罚他的。” 梁垣鹤想抽出手,但是想到雯妍郡主现在的虚弱,便没有动,但也只是放在那里不动,他说: “归根结底,还是本宫连累了你。” 雯妍的泪水流了下来,她知道九皇子还记着小时候的情谊,更加的感动。 “不要哭了。” 梁垣鹤说道,雯妍感觉她享受到九皇子的关心,更是暖心不断,不枉费自己狠心将自己弄到了如此严重的生病地步。 当时,也多亏了那个陶青铃的提醒,不然,自己还不知道九皇子同韩萤已经完全的互生情愫,不再掩藏。一个奴婢,怎么还能和她抢? “好好休息,天黑了,本宫先回去了。” 已经坐了一下午,雯妍也不能再强留,只能让他离开。梁垣鹤走后,雯妍闻着掌心那残留的清香,多想他一辈子都在自己的身边…… 梁垣鹤回来了,韩萤和陶青铃站在两旁恭迎,待梁垣鹤沐浴之后,他说: “韩萤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是。” 陶青铃和玖玉领旨,陶青铃临走之时看了一眼韩萤的愁容满面,心中甚是欢喜。 “怎么不说话?” 梁垣鹤感觉到韩萤的不对劲,韩萤回答: “奴婢没有。” “那不开心是因为本宫去了雯妍那里?” 说完,梁垣鹤一把将韩萤拽过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韩萤一惊,想起开,却没有动了,梁垣鹤不让。 “怎么?吃醋了?” 梁垣鹤刚想亲近一下,二人互表心意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今日,他有点蠢蠢欲动。 “奴婢不敢。” “没关系,本宫允许你敢。” 说完,梁垣鹤便想去亲韩萤,韩萤感受着慢慢近来的气息,脑海里出现那幅画像,在二人的嘴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她赶紧扭头躲开,梁垣鹤一愣,问: “到底怎么了?” 韩萤不说话,梁垣鹤觉得事情不太简单,又说: “你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要憋再心里,不然,本宫也不知道。” 韩萤听了,慢慢的握紧拳头,思索再三,说: “殿下,奴婢,不想让自己太过留恋……” 梁垣鹤一愣: “什么意思?” “奴婢出宫以后,不想因为留恋殿下,而过的心力交瘁。” 梁垣鹤不高兴了,说: “为何你总惦记着出宫之事?上一次你我为何闹矛盾不知道吗?” 韩萤一咬牙,心跳逐渐加速,说道: “殿下心中有人,等您清醒的时候,奴婢不想仿佛弃子一样被抛弃。” 梁垣鹤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脸色冷了下来: “你知道了什么?” 韩萤已经,果然他的心中有事情。 “没有。” “出去吧。” 梁垣鹤的心情很不好,将韩萤赶了出去,韩萤也巴不得快一点的消失。 韩萤走了以后,梁垣鹤摸索着翻出了那张庶女的画像,发现被动了地方,他用手摸着,赫然感觉到那上面有了不一样的褶皱,瞬间大怒。 “来人!让韩萤过来!” 第一百四十章 毫无提防遭陷害 韩萤今夜没有用她守夜,正在房内躺着,忽然守夜的玖玉在门外叫道: “萤姐姐,快出来,殿下叫你。” 不是把自己赶走了吗?怎么又传唤?不敢耽搁,因为玖玉的声音很急切。韩萤赶紧穿好衣服,打开门。 “殿下什么事知道吗?” “不知道,但是很生气。” 玖玉有些担心的看着韩萤,刚才九皇子的怒吼真是有些吓人,告诉韩萤九皇子的状态,也是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哦。” 韩萤想不出来是为何,便跟着玖玉来到了内寝。 “你出去。” 玖玉赶紧低头几近小跑着离开,把门关严。这时,陶青铃端着一点宵夜过来了,问: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玖玉说道: “嘘……青铃姐姐你先走吧,殿下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 陶青铃看了一眼门,又问: “韩萤在里面?” “是的。” “好,那我先走了。” 陶青铃的心中很是得意,就是要这种效果,韩萤今夜的惩罚,估计是逃不掉了。她来送宵夜也只是个幌子,想看一下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预期。 韩萤跪在了地上,梁垣鹤狠狠的扔过来一张纸,韩萤看到,就是她那时候发现的庶女的画像,心中咯噔一下,九皇子怎么发现被人动过了呢?难道自己放的地方不对? “是你做的?” 韩萤赶紧磕头: “殿下,奴婢知错了,请您降罪。” 梁垣鹤走到韩萤的身边,韩萤闭着眼睛,头紧贴着地面,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是不是本宫有些太宠你了,让你胆大包天,竟敢乱翻东西?” 九皇子的声音太过震慑,吓得韩萤不住的哆嗦,没想到,这幅画,对于他如此的重要,旁人碰一下都不行。此时,韩萤的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涌了上来,自己在他的心中,真的还不如一幅画。 陶青铃听到屋内九皇子隐约的气愤之声,嘴角偷偷露出一丝邪笑,之后才离开。 “奴婢知错了。” 韩萤忍住内心的波动,此时除了认错,没有别的办法。梁垣鹤转过身子,听到外面有微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放下一点心来,问道: “以后这样的错误,不可再犯。” 声音柔和了一些,韩萤应声,道: “奴婢这就去外面跪着,知道殿下不再生气。” 梁垣鹤听了,说: “你很生气?” 能不生气吗?本来与自己互诉情长的,中间突然隔出了一幅画,她怎么能不生气? “奴婢不敢,奴婢有自知之明,不会越距。” 梁垣鹤听了,心情也开始不好了,本来刚发现画像被动,他真的以为是韩萤,但是后来冷静下来,觉得事情不是那样的简单。他又检查了一下放画的地方,韩萤若是练字,只会动用练字的纸张,其余的她一点都不会私自去碰,画像根本不是和练字的纸张放在一处,出于对韩萤的充分信任,梁垣鹤便知道了,是有人故意这样做。 他把韩萤重新叫回来,也是观察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其实,他怀疑的,只是陶青铃,这赐阳宫中,不会有其他人乱动这些个乱心思。果然,他以自己敏锐的耳力,听到了陶青铃的动静。 陶青铃走了,他的戏也做完了,本来对韩萤的气早已消掉,但是她突然冒出来什么“自知之明、不会越距”的话,让梁垣鹤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为何她总是这样低看着自己? “你说的话,可经过考虑?” 梁垣鹤更为气愤的是,韩萤总是这样的想,就是变相的不认可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感,被质疑成这样,谁人能不气呢? “奴婢是深思熟虑的,身份低微,不配有任何的妄想。” “韩萤!” 梁垣鹤一把将韩萤拽了起来,弄的韩萤趔趄了好几下。韩萤惊吓的看向梁垣鹤,梁垣鹤说: “你考虑的还真是周到!” 说完,狠狠的甩开,韩萤差点跌坐在地上,之后梁垣鹤说: “门外跪着!” “是!” 韩萤快速的离开,梁垣鹤心里更是堵的不行,他总觉得韩萤的心不完全在这里,否则,怎么还总惦记着出宫之事呢? 玖玉惊讶的看着韩萤一脸委屈加气愤的样子出来,之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想开口说话,又有些不敢。看看屋内,突然传出一个东西被打碎的声音,玖玉担心的不得了,刚将门打开一点要进去,只听九皇子在里面吼道: “退下!” 玖玉的手一抖,不小心撞到门板,发出沉重的一声响,赶紧关好门,小心的在外守着。 韩萤的头又疼了,药还没有带着,出来的太急。她抬头看看孤清的月亮,觉得之前与九皇子心心相印的时候,好虚幻,说不准真的就是一场梦。她回头看到就玖玉很怜悯的看着自己,冲他笑笑,不小心又触动了头部的疼痛。 “哎呀……” 韩萤小声的哼了一下,用手揉揉头,玖玉看到,慢慢的走过来,小声的问: “萤姐姐,头又疼了?” “嗯……” 韩萤点点头,这头疾,到底何时能好呢?易尘最近又不在,真是不知道这药还要吃到什么时候。 “没有带药吗?” 韩萤发觉自己好像越生气,就越厉害,她控制不住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睁开眼睛,发现又是在九皇子的床上,她起身,发现屋内只有自己,已是天明。韩萤这一次没有急着出去,她来到门前,听着外面的人,似是九皇子要去看雯妍郡主,折腾了几下,带着人都出去了,韩萤这才出来。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自己也算是半个病人吧,九皇子竟然去了雯妍郡主那里,不是应该守在自己这里吗?算了,计较那个有什么用?昨日她已经把话都说出来了,不会有任何的妄想。 韩萤坐在桌边,心事重重,这时,听到门口传来陌生的声音: “请问韩萤在吗?” 韩萤一愣,这是谁?是一个太监的声音,她起身,打开门,问: “这位公公,您是?” “我是太**中的,太子召您。” “太子?” 韩萤不明白,太子叫她何事,但是也不敢耽搁,便跟着去了。 但是那公公并未将韩萤带到明阳宫,而是来到了一处非常隐秘的杂草丛生之处,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便问道: “公公,太子在哪里?” “啊,就在前面。” 韩萤看看四周,连个侍卫都没有。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破旧的房屋,焦战尔不是贴身侍卫吗?为何没有在外面,难道是在屋内?韩萤发现,这个太监的姿态有些不对劲,太监都是含胸驼背式,而他,刚开始,没有什么不对,但是越走,身姿就越挺拔,再细看,脚步竟和太监的步伐更不一样,他走的男人气概十足,玖玉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两条腿夹的比女子还要紧。 韩萤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刚想着逃跑,这时,那屋子有人出来了,韩萤看过去,真的是太子!这时,这个带路的人,赶紧又调整了下姿势,和刚见韩萤的时候差不多。 “玉儿?” 梁垣挚看到韩萤,心中自是高兴,韩萤赶紧快步走去,她想先告诉太子,那人很奇怪。她走到那个人的前面,对着太子张着口型,不出声音的说: “小心!” 可是梁垣挚没有明白,他上前几步,这时,韩萤突然被人在后面打中了脖颈,这感觉,比易尘那次可重的多了,她顿时昏迷了过去。梁垣挚见了,大声喝道: “大胆!” 他刚要上前捉住那个伪装成太监的人,忽然,旁边传来一股子的烟气,瞬间浑身发软,也晕倒在地上。 韩萤昏昏沉沉,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也多亏了这个毛病,使得她头疼大于了脖颈之处,竟然被疼的醒了过来。 她迷蒙之中,看到太子躺在床上,有人正在给他脱衣服。韩萤清醒了一些,没有出声音,一定是有人陷害,必须掌握了证据,日后才能翻身。于是,韩萤吃力又小心的将钗子拿了下来,藏于手中,之后看到那人给太子盖上被,她赶紧闭上了眼睛。感觉到那人过来,把自己抱起来,这时,韩萤睁开眼睛,那人下了一跳,正是带自己来装成太监的人,韩萤用尽力气,精准的用钗子划向那个人的脸,但那人一躲,只划在了脖子上面,不过,也足够了,日后就靠这个寻找! 那人感到疼痛,把韩萤狠狠的扔到了床上,都砸到了太子,但是太子始终未醒,那人看了眼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他开始着急,就要解韩萤的衣服,韩萤用力大喊: “救命啊!” 那人可能是觉得时间不够了,加上有人过来,就给了韩萤一个巴掌,之后破窗而逃! 韩萤强忍着脸上和头上的疼痛,她去摇晃梁垣挚。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快醒醒!” 韩萤逃不了,一是不放心太子,二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跑了。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赶紧回头看去,进来一个小侍卫,那小侍卫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惊讶的张开嘴,自己是误闯入了什么吗? “帮帮我……” 不知来人是善是恶,只能孤独一掷。小侍卫犹豫了一下,来到韩萤的面前,忽然发现,穿上躺着的竟然是太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配合九皇机自救 小侍卫一脸发懵的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太子怎么会和一个宫女在这里?韩萤顾不得其他,赶紧说: “这位小兄弟,我求求你,刚才有人从窗户逃走了,你能不能跟过去,看他去了哪里?他脖子有伤!” 小侍卫愣住,看看还在余颤的窗户,微微一犹豫,韩萤马上又说: “求你了,这可是太子殿下,不能被冤枉啊!日后升官发财,你将指日可待!咳咳……” 韩萤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把这些话说完,头疼欲裂,致命一般。 “好!” 小侍卫刚跑出一步,韩萤赶紧嘱咐: “不可离太近……” “知道!” “去赐阳宫,找九殿下……” 小侍卫挥了挥手,“嗖”的一下就消失了,韩萤动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功夫还是不错的。侍卫都是会功夫,她知道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来这里,栽赃陷害的这样明显,走掉已然来不及,只能抓住刚才那人的尾巴。她也是背水一战,不知道小侍卫能否办成。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对他还是充满了信任与信心的。 马上,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还是很多。韩萤闭上眼睛,该来的还是回来。 “咣当!” 门被人一脚踹开,带头进来的是禁军首领:呼志!紧接着后面的人马噼里啪啦的都感到,挤进了最多的人数,其余的在门外团团围住。 呼志看到床上只盖着被子的太子,还有旁边衣衫不整的宫女,大声呵斥: “大胆宫女!竟然敢挟持太子,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韩萤头疼的她已经浑身无力,只说: “奴婢冤枉……” “来人!给我拿下!保护太子!” 说完一大帮人就扑了上来。他们一批人把太子解救起来,另一批把韩萤死死的抓住,想拽小鸡小狗一样,就给拖下了床,弄得韩萤外衣瞬间滑落,更是狼狈! 呼志有些得意的看着韩萤的样子,上前一步,捏起她的下巴,嘲笑着说: “就这个货色,还想攀上太子,我呸!臭不要脸!” 一口吐沫就吐在了韩萤的脸上,潮湿黏腻的感觉,加上恶心的口气味道,让韩萤一阵阵的发恶。 呼志说完,就抓住韩萤的衣服,羞辱道: “不要脸的贱人,今日让你看看做这件事的下场!” 说完,就要当众扒掉韩萤剩下的衣服,其他人更是看好戏一样。 “不要……” 韩萤有气无力,怎么能够抵挡!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 “住手!” 一声呵斥,止住了呼志的为所欲为。众人赶紧让开路,因为听口气就知道是哪家的主子。九皇子带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不到事情怎么样,但是听到了极其肮脏的言语,也能想得到韩萤遭受的侮辱! “啊,是九皇子啊!” 呼志对九皇子很是不屑,只是简单的称呼了一下,并未行礼。韩萤被两个官兵架着,看到了九皇子,心中瞬间温暖不已,想到自己一直在和他闹别扭,关键时候,还得是他出面。 梁垣挚由季玄书扶着,走到呼志的面前,呼志挑眉看着他,一点都不怕,一点尊敬也没有。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 呼志的脸,本来就黑,现在竟然有些发紫,梁垣鹤打了他!所有人震惊不已! “你!你!” 呼志没有想到平日里默不作声的九皇子竟然在众人面前打了自己,一时气急,“你”了半天。梁垣鹤将一只手背于身后,冷言道: “对皇子无理,怎可不受罚?” 说完,梁垣鹤给了季玄书一个手势,季玄书赶紧拿起韩萤的衣服,给她穿好,幸亏九皇子到的及时,否则,韩萤对于自己即将遭受到的事情无法想象! “……” 呼志没有理,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怒气,之后低头,不得已的行礼道: “给九皇子请安……九殿下,臣是在公事公办,不知殿下前来何事?” 呼志故意这样说,九皇子应该不能造次。 “公事公办?那就对本宫的宫女,这样**?” 呼志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慌忙说: “哎呀,臣不知道是九殿下的人,但是……这宫女毕竟挟持了太子,就快要做出大不敬之罪,犯了大罪,对于这个犯人,臣也是秉公处理……九殿下,您是要徇私?” 呼志的话还真是多,季玄书瞪了他一眼,之后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九殿下徇私了?他是挡着你去路了,还是和你抢人了?” “这……” 季玄书一记狠戾的眼神过去,呼志赶紧低下头,说: “臣知错……臣有罪……” 梁垣鹤开口道: “呼大人,你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韩萤有没有挟持太子,有待查证,她手无缚鸡之力,太子武功高强,还有众多侍卫保护,此事有蹊跷;二、你身为禁军首领,应该知道宫中禁私刑,在事情未明之前,你对一个弱女子进行欺侮,妄下结论,还有刚才对本宫不敬,三大罪责,无一可逃。” “九殿下……” 梁垣鹤冷气阴沉的说完,呼志当场震惊,不敢相信的回话,梁垣鹤又说: “这么多人在这,呼大人有疑议?” 这是明摆着就要呼志下不来台,彻底治罪,呼志毫无办法扳回,只能认栽,心中甚是不服气。 “不过,本宫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要你能将此事如实的汇报给皇上,请皇上明察,本宫便不会抓住你的罪责不放。” 呼志深吸一口气,这九皇子的话,真是噎人啊,让他不可分辨一句。 “是,臣,遵旨。来人,将嫌犯带走。” 呼志已经改口称韩萤为“嫌犯”,憋着气的走了。韩萤经过梁垣鹤的身边时,梁垣鹤用旁边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不要怕,你只是嫌犯,没有人能对你动刑,皇上英明,自会给你讨回公道。” 呼志走到门口,听到梁垣鹤的话,拳头握的更紧,说是安慰韩萤,更有一层威胁的含义,是说给自己听的,是谁说九皇子软柿子好捏的?自己今日算是在他手上栽了个大跟头! 韩萤头脑飞速旋转,说道: “多谢殿下,请殿下在宫内安心等待。” 梁垣鹤脑海一震,韩萤这样说,有另一种意思,让他等待,听口气并未有多害怕,是有什么事情吗? “好。” 梁垣鹤应声,韩萤被带走了。 梁垣鹤和季玄书快速回到赐阳宫,因为韩萤的那句话,他们必须要加快速度!刚进院子,梁垣鹤忽然一掌狠狠的劈向院中的树木,瞬间那树被劈成了两半!吓得季玄书赶紧制止住他还要进行的举动。 “殿下,不可,小心被人看到。” 梁垣鹤咬紧牙齿,之后说: “竟然敢对本宫的人做手脚!你看看,韩萤被害成了什么样?” 梁垣鹤边说边快速往屋内走去,今日,他无法光明正大的把韩萤带走,否则后果难以扭转。梁垣鹤忽然停下脚步,对季玄书小声的说: “找个由头,让陶青铃给本宫出去。” “是。” 梁垣鹤回到寝内,陶青铃便端来了茶水,乖巧的问: “殿下,您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梁垣鹤听了,感觉到非常的恶心,虽然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不知道是谁,但是,陶青铃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你可知韩萤出了什么事?” 陶青铃惊讶的说: “不知道呀,她离开赐阳宫好久了,奴婢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给本宫倒杯茶。” “是。” 陶青铃倒完,将茶水递了过来,梁垣鹤在手指触碰都茶杯的一刹那,问: “禁军首领,可能会见你。” 陶青铃一愣,不解的问: “见奴婢?见奴婢干什么呢?奴婢和禁军首领没有过瓜葛啊?” 梁垣鹤这样说,是为了感受一下陶青铃是否紧张,这件事情是否与她有关。当他问出问题的时候,水杯没有抖,一点都没有,说明陶青铃确实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要么,就是她掩饰的太好,但是这种说法,不成立,她一个宫女,没有经历太多的风浪,不会练就的如此沉稳。 梁垣鹤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 “怕是禁军首领,会传你问话。” 陶青铃听完,自是惊讶不已,雯妍郡主没有同自己说会有这一档子事啊,那是另外一伙人干的?是谁呢? “是,奴婢知道了。” 梁垣鹤转折的非常自然真实,陶青铃丝毫不晓得面前之人对自己的试探。这时,季玄书进来,说: “殿下,最近宫中开始抄经诵佛,为大熙国求福,咱们赐阳宫,需不需要也过去?” 抄经送福,是每年都会进行的,只是赐阳宫每每都不会去参加。 “去吧,总不去,父皇那里也不好。” “那,谁去合适呢?” “青铃,你去吧,在佛堂待上几日。” 梁垣鹤和季玄书一唱一和。 “是,奴婢遵旨。” 同样,陶青铃也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儿,领旨,即刻便起身过去了。 陶青铃走后,易尘回来了,听说了这件大事,震惊不已。 “你看,你看,赌气把我弄走,怎么样?出大事了吧?” 梁垣鹤阴沉着脸,易尘适时的住了嘴,不敢说话。玖玉更是担心的不行,来回走动,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有人要见您。” 季玄书进来了,到来了梁垣鹤最想听到的话。 “快让他进来。” “属下参见九殿下。” 来人抬起头,众人纷纷愣住,此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明晰安排解救人 来人恭敬的给九皇子跪下行礼: “属下刘惜备,给九殿下请安。” 梁垣鹤看不到,但是记得这个名字,刘惜备……玖玉也瞪大了双眼,易尘也知晓,没想到,此时的关键人物,竟然是他!季玄书开口: “臣也是在刚刚才知道是他。” 梁垣鹤对于这个思维敏捷,头脑清晰的刘惜备,非常有好感,也因着上一次掉进自己设下的套里,有些愧疚,他毕竟心思还是纯善的,不过,那次梁垣鹤无论如何,都会有办法保全被自己设计之人的。 “快起来。” 梁垣鹤开口,刘惜备起身,他直入主题: “殿下,属下去那个废弃宅子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您的宫女和太子在那里,宫女让属下帮她一个忙,去追看陷害他们的人去了哪里,属下追了出去,看到那人,进了昭阳宫!” “昭阳宫?” 梁垣鹤惊讶,五皇子,为何要这样动手? “你确定?” 梁垣鹤又问了一遍,刘惜备点头,说: “是的,宫女姐姐说那人的脖颈之处有伤,属下装作正常巡逻走过时,他正往昭阳宫的后门走,看到他捂着脖子,手上都是血。” 梁垣鹤明了,韩萤这是留下了关键的证据,让他能够顺着查到幕后之人。 “好,刘惜备,立了大功,玖玉,赏。” “是。” “多谢殿下。” 玖玉拿来黄金,递给了刘惜备,刘惜备恭敬的接了过来,梁垣鹤说: “恐怕,这几日,还是要你跑一趟,能帮助本宫。” “属下遵命,属下也最为看不惯宫中的腌臜勾当之事,到时必会服从您的命令。” 梁垣鹤笑了,说: “你倒是正义。” 确实,这种情况,关系到明阳宫、昭阳宫和赐阳宫,谁都怕自己会受到牵连,能躲则躲,没想到他竟然能迎刃而上,仗义出手,梁垣鹤如是的想着。 “那日,殿下救了属下,才能保住属下的小命,属下就知您是一个明晰事理之人,所以,听到宫女姐姐说是让来赐阳宫的时候,属下也是更加坚定了信心,听从九殿下。” 刘惜备字字清晰有力,与普通的侍卫气场完全不一样,若不是他身上穿的是低级侍卫衣服,还会被以为是类似焦战尔季玄书那样的贴身高等侍卫呢! “刘惜备,那日,委屈你了。” 梁垣鹤不能说出实情,但是,他看中的人,心性不会错,即使不点明的说,也要把自己的感情带到位。但是,接下来刘惜备的话,更是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 “属下全明了,宫中,若要能保得一席之位,或者,要完成怎样的心意,没有一点的付出,是不可能的,属下理解,绝无半点埋怨之言,属下坚信,殿下是心善之人,不然,那日不会给属下解围,这就显示了殿下,也是情非得已。” 梁垣鹤坐直身子,此人,竟然如此的通透,猜到了那日围猎时,是自己设下的计谋。在低等的侍卫圈子中,当真的埋没了他,就这样的胸襟,还有言语表达的技巧,都胜过宫中的一些主子们!玖玉无意识的捂住了嘴,小侍卫的话,太让他大吃一惊了,心中还有些着佩服,这份胆识! “哎呀,说的倒真是句句在理,句句得人心啊!” 易尘打破了沉寂,手摇扇子,不住的夸赞。季玄书在门口,也听到了他的话,心中也是有着佩服。 “多谢大人夸奖。” 刘惜备行礼,易尘又说: “哎,对了,你去那废宅子做什么?这么巧,就碰到了?” 易尘不是怀疑,只是好奇,大家这才注意到还有这样的一个问题。刘惜备恭敬的说: “属下,是趁着中间换防得空,去那里习武的。” “习武?” 易尘恨惊讶。 “是的,因为侍卫习武是有时间限制,还有场地限制的,那里,无意当中发现的,属下想加强自身的功夫,所以,在出现在了那,也无人知晓,属下有罪,私闯废宅,请九殿下责罚。” 说完,刘惜备跪了下来,梁垣鹤说: “无妨,这无人在意,不是什么大罪责。眼下,等韩萤的事情处理完,本宫自会对你进行更多的封赏。” “多谢九殿下。” 刘惜备走了以后,易尘不住的感慨: “还真是一个人才,在低等的侍卫里晃悠,真是可惜了。” 梁垣鹤的心中,已经有了定夺,把季玄书也叫了进来,说: “听我说,现在,咱们要一步步的稳妥进行。” 大家仔细的听着。 “人手有限,易尘,你去明阳宫,找到焦战尔,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让太子快点清醒过来,他会帮忙,你要等天黑以后,偷偷的去。此时,明阳宫一定被安插了无数的五皇子的眼线,御医,要提防,一定要告诉焦战尔!” “好,属下明白。” “玄书,你去昭阳宫,一定要想办法,看住任何一个可疑之人,不,你现在就去宫门那里,五皇子,不会让那人多待,截住他!不可被人发现!” “是,属下这就去,那,殿下,您的身边,没有会武之人……” “无妨,易尘要天黑才走,玖玉会一直在,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皇上那里,很安全。” “哎,等等,这个你带上,没准会有用。” 易尘叫住季玄书,递给他一平药,季玄书接过看了一眼,易尘说: “带不走,就弄昏了拖走。” 季玄书点点头,易尘还真是有手段,之后马上出去了。 “殿下,您这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了,一个被害,一个不得信任,到了关键时候,也不行啊。” 易尘说道。梁垣鹤想了想,说: “无妨。人不在多,在精。” “那现在用不用把陶青铃叫回来?赐阳宫到时候可没有人了!” 易尘建议,梁垣鹤摇摇头: “不可,到时候,赐阳宫就她一个人,谁知道会把谁招来。” 现在梁垣鹤是完全的不信任陶青铃了。 “易尘,你去了,把太子治好,剩下的,交给焦战尔。” “好。” 韩萤这边,在天牢里正被审讯着,皇上知道了,极为的愤怒,对于赐阳宫,更是。他下令,先审讯韩萤,梁垣鹤,等等再传。堂堂大熙国的太子,竟然被一个宫女给迷晕,一直还未醒,梁垣皇怎能不震怒? 由于是禁军首领呼志抓到的,此事关系重大,皇上自是让他亲自去审。但是,由于之前梁垣鹤和他“打了招呼”,关键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打的招呼”,他也不好太过分。但是韩萤的头疼一直没有吃药,根本的不到缓解,自是浑身无力,虚脱不已。 “说还是不说!” 呼志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其实,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逼着韩萤,赶紧认了,他好交差,不然身后的主子,还得发火,自己冒着危险,还捞不到好处。 韩萤迷迷糊糊,头一歪,竟然昏了过去。呼志无语,怎么就这么娇气呢?这接下来可怎么办?这么多人都盯着自己这里,真是够难做人的! 这时,守在门口的侍卫,忽然也倒下了,呼志听到声音,一愣,回过头,竟然倒了一大片的人,就剩下自己一只金鸡独立! “谁!胆大包天,竟然敢闯天牢?” 这时,梁垣鹤从门外慢慢的走进来,脸上带着令人寒颤的微笑,呼志大惊失色,这,这九皇子这么大胆吗?公然来截囚?他眼盲,跟过来多少人?呼志猛的站起,手摸向了腰中的佩剑。 “呼大人,不必害怕,只有本宫一人。” 梁垣鹤站在那里,双手背后,悠然自得一般。 呼志心中隐隐的不安,甚至有些了害怕,九皇子,带给他这么大的震撼吗? “臣参见九殿下,九殿下,这都是您干的?您这样,不太好吧?” 呼志没有好意思说九皇子犯大罪,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但是心里,却提到了最高的戒备。 “呼大人,本宫这次来,不会给大人添麻烦,只是来和大人说几句话。” “说……说什么?” 呼志的手,死死的抓着剑柄。 “本宫知道,呼大人,是迫不得已,家中有人被威胁,你自是要受人摆布。” 此言一出,呼志大惊失色,他,他怎么知道? “你不用知道本宫是如何知晓,本宫就是要来帮助呼大人。” “你……你到底要说什么?” 呼志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感觉面前之人,是如此的可怕,自己也是久经沙场,回宫封了禁军首领,世面自是见得多,但是,这样镇静让人不寒而栗的人,他是第一次碰到。 “先说本宫的要求,本宫要你,如实的说出幕后之人。” 呼志大惊: “不……” “不用担心,本宫会给你一个适当的机会,一切看来,都是顺其自然,而且,还不会牵连于你,你的禁军首领位置,不会变,家人,本宫自也会保他们,安全无误。” 护主不住的大口呼吸,他额头的汗珠瞬间低落。 “九皇子,怎么会如此的有把握?” 之前太过害怕,都没有用敬称,但此时,九皇子的话,太过诱人,他不自觉的,慢慢放松了一点的身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万事俱备挽狂澜 呼志不太相信九皇子,毕竟他是皇上最不得宠的皇子,虽然现在已经有所改观,但是手中的能力,还是很单薄的。 “呼大人,信不信在你,本宫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能够保住全家的建议。如果你不听,也可以,这个宫女,本宫是一定会救出去的,到时候,你办事不周,看你身后的人,还会不会放了你,放了你的家人。” 说完,梁垣鹤一脸的严肃,不再有任何微笑。 呼志满头大汗,这相当于逼迫了,他的手,慢慢的放松了剑柄,似是忍着一口大气一般,问道: “那,九皇子为何要帮臣呢?” 此时,“帮”这个字,若要自保,恐怕是再合适不过了。梁垣鹤笑了,满面生花,连呼志一个粗人看了,都不绝有些愣神。 “你生死,与本宫无关,但是,禁军首领,若是有所动摇,整个皇宫,恐怕都会有所动荡,本宫不希望看到。” 呼志震惊,这,九皇子的言下之意,就是无人能再胜任禁军首领这个职位,也是肯定了他呼志的能力!这至关重要的一句话,让呼志对九皇子大为改观,他跪下,行礼道: “呼志,听九皇子的。” 梁垣鹤很满意,也是个聪明人。呼志想,不管九皇子能不能保住自己和家人,但是目前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已经逼得自己不能对韩萤有任何的举动,说明一定会把这个宫女给救出去,真的,到时候,最惨的将会是自己,不管怎样,赌一把吧。 “好,呼大人,聪明。但是,本宫的话,你可记得?为何听不到韩萤的声音?” 他们是在犯人关押的外面房间里,梁垣鹤一早就注意到了,毕竟眼盲,以为韩萤只是在安静的听他们说话。 “哎呀,九殿下,臣冤枉,那宫女,好像是有什么头疾,不住的捂头,最后晕过去了。” 梁垣鹤心中一紧,没想到,韩萤竟然又犯病了!他快步走过来,说: “带我进去。” “是。” 呼志把九皇子带到关押韩萤的牢房之中,他掏出药,给韩萤喂了进去,时间紧迫,他对呼志说: “呼大人,一会儿她就会醒,拜托你了。” 呼志低下头应声: “九殿下放心,臣更重视家人。” 梁垣鹤微微一笑,还在提醒自己?呵呵。 “好。” “恭送九殿下。” 梁垣鹤握了下韩萤的手,离开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易尘出动了。 明阳宫内,焦战尔刚恭送皇上离开,回到太子的身边,担心不已,为何还是不醒呢?过了一会儿,他听到窗户有声响,焦战尔警觉的拔出剑,几步跨到窗户跟前,这时,窗户被人打开,他一剑刺过去,对面之人快速的一歪身子,躲开了。焦战尔一愣: “易尘?” 易尘“嗖”的一下跃了进来,把窗户关好,竖起一根食指置于嘴边: “嘘……” 易尘快步来到梁垣挚的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之后拿出一粒药,直接给喂了进去。 “易尘,这是……” 焦战尔看着易尘麻利的手法,想制止,但是知道易尘不会乱来,九皇子的人,他都很信任。易尘拍拍衣袖,站起身,说: “九殿下让我告诉你,小心这边的御医,其实,太子殿下,没有多大的毛病,只是这种昏迷的药,特殊一点,御医的能力,也能解开,只怕是有人不让给解。九殿下还说,等太子醒了,一定要装作没有醒,皇上过一会儿就会宣九殿下过去,你掐好时间,到时候,让太子殿下做个证人。” 焦战尔本来还不知道都是怎么回事,该如何下手,九皇子派易尘来的,正是时候,他拱手施礼道: “焦战尔明白。” “对了,太子怎么会自己去那里呢?你去哪儿了?” 焦战尔满脸的愧疚,说: “都怪我太过大意,受到匿名信,说知道夏宁的去处,太子就让我过去看看,没想到……等太子醒了,我必会请罪。” “好了,我得走了,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易尘消失了,焦战尔看着太子,心神不宁。 “皇上宣九皇子!” 皇上派了人来,一切都如九皇子的预料一样。玖玉看着季玄书和易尘都不在,自己又不会功夫,很是担心九皇子的安危。 “放心,不会有人在父皇面前做手脚。” 玖玉搀扶着九皇子,门口,竟然有轿辇。九皇子不会认为皇上是好心怕他受累,那是担心太子安危,要加快他的步伐。 在车上,玖玉不知道季玄书那边怎么样,是否抓到了那个人,还有,易尘去找了刘惜备,他们还得多久时间呢? 到了皇上面前,九皇子跪下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梁垣皇看着下面跪着的九皇子,心中的怒不可遏。他硬忍着怒吼,问道: “九皇儿,你可知道太子出了事情?” “儿臣知道。” 回答的不卑不亢,梁垣皇更是气愤,因为当年的秋皇贵妃,就是这样子。 “那你的宫人,可真是胆大妄为啊,朕素日就听说九皇子甚是护短,没想到,竟把宫人纵容成了这个样子!” “父皇,儿臣的宫女是被人陷害的,请父皇明察。” “啪!” 梁垣皇彻底爆发,狠狠的拍向桌子。 “到现在还为你的宫人狡辩?那可是太子啊!大熙国的储君!储君竟然被宫女这样的玩弄!你这个当主子的,罪责难逃!看来,你在宫中待够了,是不是!” 说完,梁垣皇将面前的一只被子,狠狠的向前扔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向了九皇子的额头,瞬间鲜血流出!杯子在地上骨碌了好几下。 “皇上息怒啊!皇上保重龙体!” 玖玉看到,赶紧爬到九皇子的面前讲其护住,一个劲儿的磕头,他不能说饶恕九皇子的话,只能劝皇上,九皇子受伤,他的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皇上息怒!” 所有殿内的宫人侍卫们都赶紧跪下,皇上发脾气,他们更是惶恐。 “哎呀,皇上,您小心身子啊。” 皇后红着眼睛在旁边。她是和皇上一起从明阳宫出来的,太子出了这样的事,她做母后的,几近心碎、气愤,尤其知道了是韩萤以后,火气更不打一处来。但是,她心疼太子,哭个不停,此时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求皇上一定要为太子做主,所以,皇上传九皇子,她自是也要在一旁跟着了。 梁垣鹤忍气吞声一般,不动声色,身板笔直的跪着,握紧拳头,似是在克制着某种力量。梁垣皇看着九皇子的神态,也是怒视着他,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二人对峙了一会儿,九皇子放开拳头,给梁垣皇磕了一个头,说: “父皇息怒。” 清亮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众人皆是不敢大声呼吸。梁垣皇见九皇子服软,似是稍微松了一口气,说: “这个宫女,朕不会轻饶她。” “父皇,儿臣的宫女无罪,儿臣能证明。” 梁垣皇的脸色通红,这个九皇子,倔强的脾气,真是太令人恼火,但他说能证明,也好,看他有什么办法能够转圜,因为看着九皇子的样子,梁垣皇忽然有点期盼他到底会怎么做,也是想知道,这个皇子,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好,来人,将嫌犯带上来!” 很快,禁军首领就带着人把韩萤给押了上来。韩萤已经清醒,看到九皇子跪在那里,额头上全是血,玖玉在给他用手帕捂着,心中一惊,疼痛不已,这是,皇上干的?呼志看了一眼九皇子,也是有些惊讶他的状态,有点不放心那个时候他同自己的交易了,怀疑九皇子的能力。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韩萤,你可知罪?” 梁垣皇阴沉的声音在上头响起。韩萤给皇上行完礼,回答: “奴婢是冤枉的。” “胡说八道!人赃俱获,你还要抵赖?竟然对太子心存妄想,还要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将所有的愤怒都释放在了韩萤的身上,之后看到九皇子,又加了一句: “主子纵容,宫女就胆大包天,皇上,您要为太子做主啊……呜呜呜……” 皇后心疼太子是真的,但是言语确实有些刻薄,毕竟跪着的也是皇子。皇上也没有多说,此时,太子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他都不在乎。 “皇上,九皇子的侍卫,季玄书求见。” 一个宫人来报,玖玉听了,心中一阵欣喜,季玄书终于来了。 “让他进来。” 季玄书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臣,给皇上请安。” 梁垣皇看着他带进来的那个人,双手双脚被捆,嘴巴用东西塞住,很是狼狈,不解,问: “季玄书,你这是干什么?” “皇上,臣抓到了带走韩萤之人,为了避免他有什么‘意外’,便出此下策。” “什么?” 梁垣皇听了,一愣,带走韩萤之人? 这时,梁垣鹤开口: “父皇,确实是有人冒充太监带走韩萤的,韩萤在为危难之时,记住了这个人,您可以问一下韩萤,二者可以对质。”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丑闻接连具查出 “怎么辨别?” 梁垣皇问道。梁垣鹤说: “父皇可否让儿臣来审理此事?” 此言一出,众人有些震惊,现在有皇上,九皇子居然想自己来审?梁垣皇皱起眉头,但是看着他们抓来的人,知道中间应该也是有些事情的。也好,自己本就因着太子昏迷不醒够心烦的了,让他审着,看能审出个什么。 “好,准。” “多谢父皇。” 现在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梁垣鹤已经控制了全局。韩萤看着他的身影,愧疚自己连累于他,又因着他全力的来救自己,心中无限感动,觉得这个男人,真的能为自己支撑起一切。 梁垣鹤站了起来,转头问韩萤: “你可记得被捆绑的这个人?” 韩萤看着九皇子,心中充满了敬佩,点点头,说: “奴婢认得,就是他,装成太监,把奴婢带到那里去的。” “那可有证据?” 梁垣鹤问。 “有,奴婢用钗子,划破了他的脖子。” 梁垣鹤对季玄书说: “查看一下。” “是。” 季玄书没有将那人松绑,直接抓过他的衣服,扒开一看,众人纷纷伸脖去瞧,包括皇上。那人做着无用的挣扎,但还是被季玄书扯开了衣领,脖子那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啊?真的有?” “怎么回事?” 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但是皇后不服气,厉声的说: “九皇子,太过偏袒宫人,万一是他们之前串通好的呢?” 皇上看向九皇子,九皇子微微一笑,说: “韩萤一直被关在天牢,防守重重,谁会进去与她串供?这一点,呼大人,应该很清楚吧?” 呼志心中翻了个白眼,他知道,他当然知道,除了九皇子,确实没有人进去。 “是,天牢确实无人去过。” “好,那韩萤怎么能知道此人脖子上有伤痕呢?” “呵,那有什么?可能是这都是某些人提前安排好的,来这么一出苦肉计。” 皇后已经认定就是九皇子派韩萤做出这样的事,来陷害太子,所以处处拆台。 “好,母后既然还有疑问,那请带上另一个证人。” “你还有证人?” 梁垣皇问。这么短的时间内,九皇子竟然把事情弄得这么清晰吗? “是的,请父皇传唤易尘。” 很快,易尘就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刘惜备。韩萤看到这个小侍卫,心中欣喜不已,没想到,他真的如此义气,当时的孤注一掷,还真的是赌对了一把! “易尘参见皇上。” “属下参见皇上。” 易尘和刘惜备给皇上请安。皇上看到易尘,易尘正倍儿精神的看着他,皇上知道费海医仙的徒弟,他是要客气一点的。看到旁边的那人,梁垣皇眯起眼睛,这不是上次围猎场上,被怀疑图谋不轨的人吗? “你?” 梁垣皇开口问,刘惜备给磕了一个头,说: “回皇上,是属下。” 梁垣鹤听到中间停顿了交流,便开口: “刘惜备,你把事情说一下。” “是。” 刘惜备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把所有都说出来。 “就看到他进了昭阳宫。” 刘惜备说完,所有人顿时震惊,进了昭阳宫?那不是五皇子的地方吗?怎么又扯出了五皇子? “父皇,不知,现在事情可是明了?” 梁垣皇自也是不敢相信,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五皇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虽然与太子一直在暗地里相争,可是,从未做过这等害人之事。 “挚儿,不会这样做的。” 梁垣鹤的心中嗤之以鼻,说: “父皇,您不知道,不代表不会做。” 梁垣皇睁大眼睛,这个九皇子,反过来这样说,是暗中在警告自己吗?梁垣皇心中有些不悦,这时九皇子又说: “父皇,这件事情,牵扯进了五皇子,希望,五皇兄能洗刷冤屈,抓出真正的幕后之人吧!” 梁垣鹤又给了梁垣皇一个台阶,梁垣皇不得不同意,只好说: “传五皇子。” 很快,五皇子梁垣昭就走了进来,韩萤看过去,他还是那样的英姿飒爽,风度翩翩,只是,那脸上不复存在幼时的梦幻色彩。她听说那个人最后跑进了昭阳宫,心中也是不敢相信,五皇子,他们也算是互相帮助过的,为何要这样害自己?这一点,也是韩萤最为伤心的。 “儿臣,给父皇请安。” 梁垣皇见梁垣昭轻松如常,没有任何的紧张之色,微微放下一点心,便说: “昭儿,宫中太子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现在,矛头指向了你,你如何作答?” 梁垣昭一笑,说: “指向儿臣?儿臣在宫中一直都是老老实实,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给卷进去了。” 梁垣鹤同梁垣昭并排而立,二人身高相近,但是梁垣鹤更为清瘦一点,身上并未沾惹俗气一般。梁垣昭,则是浑身华丽耀眼,一站在那里,就能看出是一个皇家贵族。 “九皇儿。” 梁垣皇开口,把事情都交给了他,最终也要让他收了这个场。 “是。” 梁垣鹤将事情又说了一遍,梁垣昭回头看看地上那个被捆之人,笑着说: “九弟,仅凭那个侍卫的一言,就能定了本宫的罪吗?” 两个人几近巅峰对决一般。 “五皇兄,是确定不认得了?” “不认得。” 梁垣鹤说: “那,接下来的人,五皇兄,应是认得的,玄书。” “是。” 季玄书退了下去,梁垣昭说: “九弟,有什么话,怎么不直接说?让这么多人一直等着你?父皇的时间是有限的。” “五皇兄莫急。” 梁垣鹤不多话,只是让众人都等着。好一会儿,在梁垣皇也感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季玄书带着老老小小四五个人上来了。 “草民,给皇上请安。” 梁垣皇看着下面跪着的一帮人,问: “这都是些什么人?” 梁垣鹤说: “父皇,这些人,都是亡故之人的家人。” “亡故之人?谁?” “父皇,可还记得,那个时候,有人行刺太子,后来跑进了儿臣的赐阳宫,幸亏当时儿臣不在那里,可还记得那个行刺之人?” 梁垣皇点点头,道: “记得,都记得,怎么了?” “这就是那刺客的家人。” 梁垣昭听了,手微微一抖,很快就被他掩饰在袖子里。 “什么?” 梁垣皇望过去,说: “你们抬起头。” 那几个老小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女子,仗着胆子说: “回……回皇上,草民是那……那罪人之妻,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人……” “那你们这是干什么?” 梁垣皇不明所以的问。那女子眼圈通红,伸手颤抖的指向梁垣挚,带着哭腔的说: “是他,是他害了我们一家!” 所有人,震惊的看向梁垣昭,梁垣昭面不改色,闭口不言,那女子继续说: “是他,看中了我的相公功夫了得,收买了我相公,给他卖命。确实,我们是被许了一些好处,但是,最后一次,五皇子竟然把我们都抓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等我们被人救出来的时候,才知道,我的相公……已经……呜呜呜……皇上,请为我们做主啊,就是他,让我相公去刺杀太子,才造成我们家如此的悲剧!” 梁垣皇的眼珠逐渐瞪大,怎么会这个样子?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五皇子,梁垣昭暗自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周围的人,对自己投来的诧异目光,他开了口: “不知从哪里来的乡村野妇,敢如此猖狂的信口雌黄,是背后有谁给你们撑腰吗?” “皇上,民妇有证据!” 梁垣皇的眉头皱的更深,他感觉到,这家人,会带给他致命的打击!但是,他看向梁垣昭,多么不希望他被击倒,毕竟是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的皇子!太子都不及于他,如若不是太子的生母先坐上了皇后的位置,这太子之位,很有可能就是他的。 “父皇,这是证据。” 梁垣鹤感觉到梁垣皇的沉默,这种情况不可太久,否则,皇上没准就会因为私心,可能将此事先行放置,日后,这样好的机会,就很难再碰了。 “那是什么?” 梁垣皇不得已的看向九皇子,见他手中拿着一堆钱币,他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这是五皇兄给这户人家的钱,用于安抚,钱上面,有着昭阳宫的印章。” 此等证据一拿出来,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似乎已经坐实了五皇子的种种罪行。皇上看了以后,嘴角不住抽动了一下,这个梁垣昭,怎么如此对待自己的手足! “昭儿!” 梁垣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所有人纷纷跪下,龙颜震怒,何等可怕!梁垣昭也跪下,为自己辩解: “父皇,儿臣不知昭阳宫竟然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儿臣一定严查,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这句话,让梁垣鹤的心中甚是愤怒,竟然到这个时候,还在垂死挣扎! “九皇儿,今日是彻查你宫人之事,你翻出以前的事情,是有什么关联吗?” 好明显的偏袒!梁垣鹤心中明了,皇上这样反问,没有定下五皇子的罪,也没有说他没罪,是在找机会,能让五皇子脱身!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五皇栽倒失实权 面对皇上的偏袒,梁垣鹤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回答: “待儿臣问一下。” 梁垣鹤回头,对着那几个草民,问: “那个捆绑之人,你们可认得?” 民妇毫不犹豫的说,脸上还挂着泪珠: “认得,他以前经常来我们家的,也是五皇子的人。” “什么?” 皇后不敢相信,愤怒的瞪向梁垣昭,不管怎样,太子以外的皇子,她都不喜欢,尤其是和梁垣挚有竞争的! “胡说八道!” 梁垣昭只是轻吐出这几个字,但是内心已然开始紧张,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他没有办法快速的转圜。 “五皇兄,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能怎么说?” 这一下,梁垣鹤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摊了开来,所有人都震惊梁垣昭的所作所为。梁垣昭一个狠戾的眼神看向梁垣鹤,可惜梁垣鹤看不到,所以,更是肆无忌惮的迎面直上。 “昭儿!” 梁垣皇终于开了口,这种情况,他不能再无动于衷。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这个时候很关键,梁垣鹤绝对不会放过。 他说道: “五皇兄,九弟还有一事相问。” 梁垣昭愤恨不说话,梁垣鹤不管,说道: “听说,呼志大人的家人,好像最近被请到了您那里,现在事情结束,可否送他们离开?” 梁垣昭猛的回头看过去,九皇子,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呼志一听说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也赶紧跪下,但是没有说话,因为之前九皇子说,会让他置身事外,还能保他的家人全部安全。 “什么意思?” 梁垣皇问梁垣昭,梁垣昭忍下一口气,说: “只是旧友好客而已。” 梁垣鹤料到了他会这样说,对皇上说道: “儿臣的宫人,是无罪的,幸得呼大人,没有动刑逼供,所以,在这里,儿臣也是要感谢呼大人的秉公执法。” 梁垣皇听了,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不想再往下深究,便说: “昭儿,做客也到时候了吧?” “是,儿臣明白。” 看着梁垣昭还是不认罪,这时,有人进来说: “皇上,太子殿下过来了。” 梁垣皇和皇后心中一喜。梁垣皇说: “快让他进来。” 太子由焦战尔扶着,脸色有些苍白,他刚要给皇上跪下,梁垣皇忙说: “挚儿不必多礼,你什么时候醒的?” 梁垣皇一挥手,宫人赶紧把太子扶上座位。 “挚儿,你醒了,太好了,你担心死母后了……呜呜……” 皇后到字后泣不成声,她的心都要碎了,看着太子气色不佳,但已经醒来,她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抓着梁垣挚的手,紧紧不放。梁垣昭不可思议,太子怎么醒了?不是都交代好了,不能这么快就无事吗?他的心中,越发的慌乱。 梁垣鹤说: “皇兄,你可认得那被绑之人?” 梁垣挚看了看,对皇上说: “父皇,就是这人,带着韩萤过来的,当时儿臣刚走过去,看到他把韩萤打晕,紧接着,就有一股的迷烟,把儿臣迷昏了。” “当真如此?” 梁垣皇皱着眉头问道,口气中带着些许愤怒。 “儿臣,不敢妄言。” 梁垣昭行礼刚要再说话,易尘偷偷碰了下梁垣鹤,梁垣鹤立刻先开了口: “玄书,将那人松绑。” “是。” 季玄书把那个犯人松开,犯人迅速的爬向梁垣昭,大喊: “五殿下,救救属下啊!属下都是迫不得已,不是您说……” 突然!梁垣昭一把抽出随身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了那个人!全场震惊,这是……梁垣鹤听到声音,没想到,在皇上的面前,他竟然杀人灭口!梁垣鹤不顾一切,飞身而至,抓住梁垣昭的手腕,但是已经来不及,那匕首已经刺入了那人的胸口,那个人挣扎着,毫无用处! “九殿下!” 易尘、玖玉、季玄书,纷纷扑过去,那五皇子手里有匕首,九皇子怎么还能只身过去呢?他们都怕五皇子愤怒失控,对九皇子不利!韩萤也是害怕,也要跑过去,但是呼志拽住了她,这个时候,皇上还没有放过她的罪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不是重罪吗? 易尘轻功好,他首先冲到梁垣鹤的身边,用内力打下梁垣鹤的手,一把将他护在了身后,大声说道: “五殿下,这是在杀人灭口吗?大殿之上,你怎么还带着匕首?” 梁垣昭抽出匕首,那人应声倒下,抽搐着,最后不动。季玄书赶紧查看一下,已然断气!梁垣昭将匕首扔掉,对着皇上跪下,说: “父皇,那人刚才近身,儿臣恐怕他对儿臣不利,出于自我防备,才将他毙命!至于匕首,是父皇亲自允许儿臣能够随身携带的。不管怎样,儿臣私自血溅大殿,请父皇降罪!” 说完,梁垣昭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梁垣鹤甚是愤怒,双手握拳,似要上前争斗,易尘暗中紧紧的拉住他,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发抖,糟糕!易尘感觉不妙,九皇子的毒,许久没犯,刚才经过这么剧烈的波动,急火攻心,难不成?易尘赶紧拿出一粒药,给九皇子吃下,之后给皇上跪下,说: “皇上,五皇子是明显的杀人灭口,不管怎样,他的罪名,不可逃脱!” 易尘仗着他是费海医仙的徒弟,能够大胆的和皇上正面指责皇子,他也是愤怒五皇子的所作所为,更是心疼九皇子的身体,如果不是五皇子的行为,他怎么能毒气发作? 这种情况,梁垣皇当然不能再护短,无论如何,五皇子的此举,众人都是看的明明白白,他的心中,自然也是非常的不满,之前是希望五皇子没有被卷进来,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但是,所有都已然明了,他顿时心中对五皇子充满了失望! “昭儿,你太令朕失望了!” 梁垣皇愤怒的说,梁垣昭也知今日之事无法挽回,眼神坚定,抬起头,说: “父皇,儿臣刚才确实是为了防备,但是,他也没有说出之后的话,即使能证明他是儿臣的人,也不能说明是儿臣指使的!” 易尘听了,瞪大眼珠,张开嘴,放出一句话: “五皇子还真是无理也能辩三分啊!” 梁垣皇不满的看向易尘,不管怎样,也不能这样说一个皇子吧?但是由于费海医仙横在那里,他也不能说什么。 五皇子的身形笔挺,丝毫没有妥协之意,尽管皇上不能放过他,但是他刚才的话,在面上,又有些道理。即使事情已经清晰明了,但是因为毕竟是自己的皇子,梁垣皇只能把刑罚降到最低。 “五皇子,虽然刚才那人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你也逃脱不了罪责。从今开始,撤去你所有职权,仅保留皇子之名。” 这个惩罚,是皇家子女,最为害怕的!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昔日那样风光的五皇子,居然也是步了九皇子的后尘!是的,当时秋皇贵妃出了事以后,九皇子就是这样给架空的,空有虚名,但是五皇子比他好一点,最起码,不仅还在宫中,还有高皇贵妃,九皇子当时可是被赶出了宫,去给自己的母妃守灵,多年以后,才能回宫! 梁垣昭的心里,充满着不甘心,充满着怒火,还有着无可奈何。没想到,千算万算,最终竟然栽到了九皇子的手里!他的指甲都已经抠进了掌心,血液一点点流出。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眼看着,能让太子背上与别宫宫女苟且的骂名,计划的这样好,却最终失了手。是的,太子的言行是必须要注意的,虽然,可以同宫女通房,但是,他偷偷的和人去废弃的宅子,即使没有罪责,但是名声必定会受到影响。 他知道梁垣鹤对韩萤肯定很特别,这样一来,打压了太子,还能激起九皇子与太子的仇恨,没想到,到头来,失败的,只有自己! 但是,他最后把那人刺死,也算是保全了自己和母妃的性命,否则,那个人关键的言辞一出,就是明明白白的坐实自己的所有罪责,现在,即使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也因为死无对证,证据不足,自己和母妃,就能活下来。 其实,梁垣皇反应过来,也是庆幸梁垣昭的做法,否则,他再不喜欢皇子,也不希望他们去死! 梁垣昭被宫人护着,准备下去,他已无实权,皇上派了人,时刻监视他的动态,可谓是做了软牢一般,但是,不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走到梁垣鹤的身边,梁垣昭狠狠的瞪向他,不甘心写满了全脸。梁垣鹤因为易尘的药,生生的将那毒气暂时压了下去,外人看来,也只认为他是身体微有不适。 梁垣昭走了,梁垣皇闭了一下眼睛,今日造成这样的局面,也是五皇子自作孽,不过,能活着,也是皇上最大的仁慈了。他看向梁垣鹤,问道: “九皇儿,你怎么会和刺客的家人,联络上呢?” 梁垣皇很明显的怀疑,梁垣鹤当然不能说是那刺客临死之前求自己,那样,会解释不清,于是他说: “回父皇……” “你说……” 梁垣皇打断了梁垣鹤的话,伸手指向那妇人,韩萤的心中一阵紧张,糟了,九皇子是要被拖累了!这可怎么办?气氛越来越紧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全身而退保全人 “回皇上,那日,我们一家正在外逃,因为草民的相公说了,约定的时间他不会来,就让我们赶紧跑。逃跑的过程中,五皇子派人追杀,正好,是这位大人出现,救了我们,后来,才知道他是九皇子的人。多谢恩人!” 那妇人指的是易尘,易尘笑着说: “哎呀,不用不用,我也是刚好出去,没想到你们逃跑的路线,正是我取药的附近,举手之劳。” 简单的对话,就完全隔开了九皇子与刺客的关系,当初,梁垣鹤就是特意让易尘去的,他知道,易尘在众人的眼里,是神出鬼没一样的存在,无论他去哪里,干了什么,都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更不会怀疑。 梁垣皇阴沉的脸,缓和了一些,说: “你们下去吧,此事,不可再提。” “多谢皇上。” 那几个人哭哭啼啼的下去,他们知道刺杀太子是会株连九族的,但是,能够保全他们,也是最好的结果。路过易尘,那妇人看了他一眼,易尘偷偷的笑了一下,他们便走了。当然,他们能够来到这里指证,也是易尘出面说服,救命恩人的话,他们怎么能不听呢? 梁垣皇看向呼志,严肃的问: “呼志,把你的家人都带走,日后,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不要随便的站队,知道吗?” 呼志赶紧磕头,连说: “臣知错,臣知错。” 呼志的心中,对九皇子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其实,在整晚,他并没有出什么力,只是保证了韩萤不会受到刑罚而已。九皇子不光主动并且隐晦的说了他的家人在五皇子那里,皇上已经全部明白。所有的事情,他也是被五皇子指使要挟而已。五皇子那里,自不会对他的家人怎么样,是九皇子把事情给捅了出来,他为了查明自家宫人的事情,自会把所有的地方都了解到。皇上这边,因着不想再追究下去,不想把事情再过严重化,呼志这里,不管是犯了什么错,也是不了了之了。 “韩萤,朕恕你无罪,但是,你一个赐阳宫的,没有主子的允许,为何要去见太子?” 韩萤一顿,心中慌乱,这是她没有想过的问题,如果说是以为太子叫自己过去,怕会连累了太子,怎么办?这时,梁垣挚开口了: “父皇,与她无关。” “什么?” 梁垣皇皱着眉头看着他,皇后听了,赶紧拉了一下梁垣挚的一角,小声的说: “不要胡说八道!” 梁垣挚起身,焦战尔赶紧扶着,他走到前面跪下,说: “父皇,儿臣当时收到一封匿名的信,说韩萤想见儿臣,儿臣便过去了,一切,都是那有人作乱。” 梁垣挚当然也是知道皇上已经惩治了五皇子,不想再听到什么五皇子是幕后之人的话,他自是没有明显的说出来。 “为何,她要见你,你就出去?” 梁垣皇的声音越来越阴暗,皇后紧张搅弄着手中的手帕,她说: “皇上,现在挚儿的身体最重要……” “朕在问他!” 一记狠戾的眼神扫来,皇上吓得赶紧闭上了嘴,低下头,偷偷看向梁垣挚,心中担心的不行。 梁垣挚没有一点的惊慌害怕,字字清晰的说: “儿臣心仪于这名宫女,自是要前去!” 此言一出,所有大殿之上人,无不震惊错愕,太子竟然喜欢赐阳宫的一名小小的宫女!韩萤更吓得赶紧磕头,颤抖着一直不敢起来,就那样,几近的趴着。梁垣皇更是愤怒,他虽然猜到有些不对劲,但是没想到,梁垣挚竟然这样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丢不丢人! “挚儿,收回你的话,朕当你没有说过。” 这已经是梁垣皇发怒的前兆,但是梁垣挚仍是不放松的说: “父皇,儿臣想让她进入明阳宫,永远在儿臣的身边。” “挚儿!” 皇后控制不住的大喊,梁垣皇的眼珠似要崩裂,这个太子,太过为所欲为!他狠狠的拍向桌面,众人慌忙的磕头: “皇上息怒。” 看着下面的梁垣挚,梁垣皇的愤怒喷发而出: “太子!你是一国储君,怎么能让儿女情长,阻了你!” 梁垣挚看到皇上发怒,心中有些害怕,但是还是仗着胆子说: “儿臣,不会因此阻碍什么,父皇……” “梁垣挚!” 梁垣皇怒不可遏,拿起桌子上的另一个茶杯就要再次扔下去,皇后赶紧拦住,着急的说: “皇上息怒!挚儿不懂事,您别生气,挚儿,!快和你父皇认错!” 梁垣挚惊的馒头大汗,恐惧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父皇,还有慌张到脸部变了形的母后,手不住的发抖,终于不敢说话了。焦战尔也是担惊的不行,偷偷的看着。 皇后看出了梁垣挚的害怕,哭着对皇上说: “皇上,挚儿知道错了,您别打他!” 这时,梁垣鹤站了出来,易尘摸到他的手,有些冰凉,赶紧搂住他的腰身,这样,梁垣鹤就不动声色的靠在了易尘的身上,他缓缓开口: “父皇,宫人手脚麻利,做事勤快,自会被别宫的主子相中,想讨要过去,但是,这名宫女,毕竟是赐阳宫的人,儿臣也用着顺手,所以,也不想给出去,此事,到此为止吧!” 梁垣鹤的话,给了所有人的台阶,梁垣皇听了,慢慢的放下茶杯,皇后吓得赶紧把茶杯接过放的远一点。梁垣皇深吸了好几口气,缓缓的坐好,皇后赶紧给他扶着胸口,为其顺气。梁垣挚看到皇上气愤稳定了下来,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梁垣鹤似乎再也挺不住了,浑身开始发抖,易尘赶紧说: “皇上,九皇子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属下可否先带他回去?” 梁垣皇也是头疼,心累了,一晚上这样的折腾,这样的打击,自是希望就此结束,他摆摆手,说: “把赐阳宫的人,全给我带走!” “是。” 易尘赶紧应声,玖玉扶起韩萤,季玄书站在九皇子的另一侧,同易尘一起搀着,赶紧走了下去。皇后看着韩萤的背影,眼中的愤恨,越聚越多! “朕累了,都走吧,你,管好太子!” 皇上指着皇后,怒声呵斥,皇后赶紧低声应着,太监便扶着皇上回寝宫了。皇后走下来,快速的扶起梁垣挚: “挚儿,你怎么样了?” 母亲的内心,因着自己孩子受伤受委屈,心疼的不行。 “我没事,让母后担忧了。” “傻孩子,你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以后,离那个宫女远一点!” 梁垣挚一听, 心中不愿: “母后……儿臣是真的……” “别说了,身家显赫的女子有的是,何况在乎她那一个?等你有了正妃,再让她给做个通房,你父皇也不会说什么,现在,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动摇了你的位置,你必须有一个坚强后盾的太子妃,和太子侧妃,知道吗?不然,你以后什么都得不到。” 皇后皱着眉,说了这些话,梁垣挚听了,也知道自己打不过现实, 只好妥协,点点头。焦战尔有些意外太子这样的反应,但是,他也知道,身为皇家子弟,有着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不能像他一样,随心所欲的拥有着自己的爱情。 大殿之外,韩萤心急如焚,眼看着九皇子就要摇摇欲坠的倒下,哭个不停,说: “殿下,您怎么样?都是奴婢不好……” 梁垣鹤回头看着韩萤,露出了一个微笑,紧接着,他便闭上了眼睛,彻底昏迷了过去!一整晚,没想到毒气竟然被攻了出来,终于坚持不住了。 “殿下!殿下!” 大家纷纷叫喊,但是梁垣鹤根本毫无知觉。易尘快速的把脉,之后,不做他想,直接将梁垣鹤拦腰抱起,提起轻功,径直的飞了开去。季玄书被九皇子吓了一下,又被易尘的举动惊了一次,也不敢放慢,也跟着飞了过去。玖玉和韩萤什么都不会,只能在后面跑,但是,韩萤毕竟身子骨现在正是弱的时候,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眼冒金星。玖玉扶住她,说: “萤姐姐,咱们慢慢走,不然你的身体也吃不消,有易尘和季大人,殿下会没事的。” “好……” 赐阳宫,内寝门紧紧关闭,韩萤和玖玉在外面心急如焚,只能给端些热水,送些药什么的。季玄书把外门都关好,不想让外人看到。 易尘表情严肃的给梁垣鹤施针,没想到,这次的毒气这么大,应该是全要发出,那这样,也是件好事,毒气都出来,那眼睛,就能医治了。易尘的额头沁出了汗水,眼看着就要滴答下来,正好玖玉进来送他需要的药,看到这一幕,玖玉赶紧小心翼翼的给擦拭着。 天都亮了,易尘还是没有出来。韩萤想起来上一次九皇子发病的情形,那是真的要把自己给吓坏了,还好,这一次有易尘在这里,但是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一点起色也没有呢? 终于,快至晌午之时,易尘满脸煞白的出来了,大家赶紧过来,问: “怎么样?” “殿下醒了吗?” 易尘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在大家的期盼之中,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九皇清醒众人欢 易尘昏倒,又把大家伙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他抬到椅子上,季玄书不住的按他的人中,玖玉也慌张的来回捏着他的胳膊和手,软软的,像是没有力气一般。 “这,这怎么回事?” 韩萤着急的不行,整个赐阳宫,易尘就不用说了,九皇子也是能懂得一些医学,一下子,两个会医之人全部倒下了,这可怎么办? “要不要去叫御医啊?” 季玄书也不知如何是好,说: “只能这样了。” “等一下。” 韩萤开了口: “九殿下的病,御医是看不了的,易尘大人,来的太过突然,奴婢觉得,很大可能,是累的。” “什么?” 季玄书和玖玉惊讶,累的? “奴婢觉的的,你们想,什么人能这么长时间不休息施针不累呢?要想让他快点醒来,奴婢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玖玉问。韩萤走到旁边,端起水盆,未等那两个人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哗啦”一下,一盆水径直的浇在了易尘的头上。顿时易尘打了个激灵,眼皮抖抖,有反应了! “谁?” 易尘被惊醒,是谁敢这样对他? “易尘大人恕罪,是奴婢……” 易尘活动一下身子,玖玉和季玄书赶紧扶了一下他,易尘狼狈的摸摸自己的脸,还有头发,这个小丫头,胆子可是不小。不过,也多亏了她,不然,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昏迷,就是乏累所致,不用这类的办法,真是不能快速的醒来呢。 “看在九皇子的面上,饶了你,我去换衣服。” 虽然是帮了他,但是他这样毫无形象,是怎样都接受不了的。 “别走,殿下怎么样啊?” 季玄书拦住了易尘,易尘一拍额头,说: “忘记告诉你们了,没事了,毒气都出来了,现在在睡觉,别弄出大的声响。” 说完,易尘咋舌的就出去了,摸着他湿哒哒的头发。 “殿下醒了,太好了。” 玖玉开心的叫着,季玄书和韩萤也开心,季玄书暗道: 殿下醒了都能忘记,服了他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生怕吵到九皇子。九皇子在那里安静的躺着,面色发白,鬓角的头发微微凌乱,可想而知,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但这都是易尘给整理过的了,之前毒发之时,更为吓人。 看到九皇子安然无恙,所有人都放了心,季玄书拉了玖玉一下,示意他们两个出去。玖玉看到韩萤眼泪汪汪还在克制的样子,点点头,二人出去了,把门轻轻的带上。 韩萤在梁垣鹤的床边坐下,泪水终于决堤,但又不敢出声音。不知道这个毒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整个人,一夜之间就瘦了好多一样。 韩萤强行忍住哭泣的声音,缓和好情绪,伸手给梁垣鹤整理下头发,便规整了一些。想起大殿之上,他为自己出头的样子,心中真的是被感动填的满满。那一刻,好庆幸自己与这样一个世间绝无仅有的男子,互相倾心。自己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好羡慕以后他的正妃,能光明正大的拥有这个人。 韩萤守了两夜,梁垣鹤终于睁开了眼睛。那一晚的唇枪舌战,费心操劳,加上突如其来的各种事情,让他毒气发作,整个人消耗了不少元气,睡了两天,感觉才有了一些气力。 “殿下,您醒了?” 韩萤这两日一直守在这里,仅仅闭眼睛眯了几下,她也睡不实,总是担心就皇子醒来自己不知道。 梁垣鹤听到她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伸出手,韩萤赶紧去握住,热泪盈眶。 “殿下……担心死奴婢了……” “本宫……怎么会让你死呢?” 梁垣鹤轻轻的反握住韩萤的手,韩萤觉得那手不似以前有力气,这次的毒气,竟给他带来如此严重的伤害。 “殿下,奴婢喂您喝点水?” “嗯。” 韩萤早就准备好了水,她慢慢的扶起梁垣鹤,梁垣鹤浑身力气不足,整个人靠在了韩萤的身上,韩萤有些吃力,但还是努力的支撑住。 看着九皇子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贴着小勺,略显着急的喝下几口水,却不小心被呛了一下,不住的咳嗽。 “咳咳……” “啊,殿下,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有罪……” 韩萤赶紧放下水,腾出一只手给梁垣鹤轻拍着后背。梁垣鹤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脸已经憋的通红,韩萤心疼的不得了。 “对不起……殿下……” 梁垣鹤笑笑: “与你无关……” 梁垣鹤躺下,韩萤去叫玖玉准备点流食。季玄书和易尘进来,大家的心终于都放了下来。 吃了一点东西,身体也有了点力气,能自己坐住了,赐阳宫的人,只有陶青铃不在,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九皇子,他们的主子。 “这回好了,再也不用担心毒气发作了。” 易尘双手环胸的说着,梁垣鹤点点头,说: “玄书。” “臣明白。” 季玄书赶紧到门口仔细查看一下,把外寝门关好,回到内寝,说: “殿下,无人。” 易尘看看季玄书,又看看梁垣鹤,问道: “当时给你下毒之人,有证据吗?” 梁垣鹤说: “雷毅那里,没有问题吧?” 易尘点点头: “没有问题,我经常消失去看他,不会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也不敢有人跟着我。” “嗯,他那里有证据,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母妃的事件,他至关重要。” “嗯,知道。他的功夫,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咱们这里,我觉得,人手是不是越来越不够了?你看,那天晚上,我和玄书来回的跑,大殿上就你和玖玉,到底受伤了吧?” 韩萤看向九皇子还没愈合的额头,心中充满愧疚,轻轻的抓住他的衣角,梁垣鹤感觉到,说: “韩萤,坐下来。” 韩萤听话的坐下,梁垣鹤拉住她的手,身子也半靠在她的身上。那三个人看到这一幕,已经习惯了,易尘摸摸鼻子,斜眼看看季玄书,季玄书掉过头,正好与玖玉对上了眼,三个人心照不宣。 “那天,是父皇要打,你们谁在那里也阻止不了。” 易尘听了,说: “但是你当时身边只有一个不会功夫的玖玉,在宫里,就是不安全。” 季玄书点点头,赞同的说: “殿下,易尘说的对。” 易尘瞪大眼珠,看向季玄书,这个家伙,第一次在明面上赞同自己哦。季玄书不理那人的目光,接着说: “尤其现在,您扳倒了五皇子,肯定会有人将您视为眼中钉,还有韩萤的事情,皇后那里,也不是个善茬。赐阳宫,真的需要加强防卫。” 韩萤看向梁垣鹤,一脸担忧。梁垣鹤说: “本宫现在,需要推心置腹的人,但是,可信之人太少。” 大家陷入沉思,这时,韩萤开口: “殿下,奴婢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梁垣鹤一笑,还未开口,易尘就说: “殿下怎会不让你开口?” 带着打趣的意味,玖玉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季玄书都有些笑了,韩萤顿时被易尘逗弄的满脸通红,磕磕巴巴: “易尘……尘……大人……您……您说什么……呢……” “哎,我叫易尘,可不叫易尘尘。” 玖玉憋笑的好累,季玄书低下头,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韩萤更是快缩到九皇子的身后去了。 “好了,你说。” 梁垣鹤的嘴角带笑,算是给韩萤解了围。 韩萤长吸一口气,不敢看对面的三个人,对着九皇子说: “殿下,咱们这里需要会武之人,您看,那个刘惜备怎么样?能不能为咱们所用?” 此言一出,所有人一愣,开始深思。梁垣鹤想了一下,道: “他,确实很好,但是,毕竟不是知底的人,会有一些顾虑。” 韩萤点点头,说: “那次围猎的时候,他已经猜出是殿下的计谋,但是,没有计较,这一次,又全心的相助于咱们,奴婢觉得,此人还是有些义气的。主要是,这样的人,同咱们打过交道,如果到时,他不小心为别人所用,为什么不能早点与咱们站在一起呢?” 季玄书开口: “殿下,臣觉得,刘惜备的功夫,绝对不低。当时围猎,他能感应到是暗器之类,只是没有想到会是石子,大家才没有找到,此人,真的最好不要错过。” 梁垣鹤思索了一下,说: “这样,太子一定会派人来,因为本宫也算是帮他打击了五皇子,等他来的时候,本宫让他,帮助安排一下刘惜备。” “殿下的意思是?” 易尘不解。 “本宫现在若要为母妃翻案,不能把人都安排在身边,到时候,办事情不会顺利,让刘惜备坐上一个重要的位置。” 大家这才明白,九皇子这是在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不禁心服口服。 “殿下英明。” 所以人一起说。 “玄书,先去把刘惜备叫来。” “是,臣遵旨。” 过了一会儿,刘惜备到了。 “属下,给九皇子请安。” “请起,本宫说过,你帮了本宫,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谢九殿下,属下,只是看不惯宫中的龌龊之事,正义之举,无足挂齿。” 韩萤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在她在那废弃宅子的时候,就有些觉得,努力的想了几天,突然,在那人抬头的一瞬间,那个举止,韩萤想了起来! “啊!你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无形之中掌实权 “啊!你是……” 韩萤忽然想了起来在哪里见过刘惜备,不小心轻呼出声,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赶紧止住了声音。梁垣鹤侧过头,问: “你们认得?” 韩萤一顿,不知道该怎么说。刘惜备看向韩萤,仔细的观察着,他们是否见过? 韩萤不敢隐瞒,小心的说: “奴婢想问一下这名侍卫,他是在哪里任职?” 梁垣鹤听了,想了一下,确实,还不太清楚这名侍卫的出身,示意侍卫说出来。刘惜备毫不犹豫的说: “属下在武将门就职,但,只是一名最低等级的侍卫。” 韩萤恍然大悟,果然是他!感觉到身旁韩萤的气息,梁垣鹤问: “想到什么了?” 韩萤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奴婢……奴婢几年前,在武将门附近,见过他……” 所有人都是一愣,梁垣鹤皱起眉头,她去那里干什么?听这个小心翼翼的口气,觉得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啊,我对你也有一些印象了。” 刘惜备也想起来什么,但是有些模糊,也不太好确认。韩萤紧张起来,当时,是为了给五皇子送一封信,说是武将门那有人接应,正好结束时,刘惜备发现了她,还驱赶她来着,这可怎么办? “呦,你们怎么还在那里见过?” 易尘仿佛没有看到韩萤和梁垣鹤都不对劲的神态,饶有兴趣的问。 “殿下,奴婢有罪……” 刘惜备看到韩萤的样子,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他觉得有些不便开口,便没有说话。 梁垣鹤等着韩萤的话,韩萤停顿一下,小声的说: “就是,李庭宗大人的那件事……” 易尘竖起耳朵,就差没有趴过来听了,季玄书也是纳闷,韩萤怎么提到了李庭宗的身上,玖玉更是不知所以。梁垣鹤知道,当时韩萤就都说了。 “那个时候,奴婢就是在武将门门口与刘惜备见过一次,所以,奴婢才会觉得眼熟……” 梁垣鹤没有什么表情,说: “起来吧。” “是……” 韩萤惊讶梁垣鹤竟然没有生气,更加小心翼翼的站着,不敢乱动。 “你可想往上走一走?” 梁垣鹤心平气和的问,刘惜备说: “人往高处走,水才会往低处流,谁不希望呢?” 梁垣鹤点点头,很满意,又说: “那你若要走的高,日后接触的对立面,必然会增多,你会怎么做?” 刘惜备一愣,想了一下,反应过来,双手抱拳,认真的说: “殿下的提拔之恩,属下绝不敢忘,明白自己属于哪一处,可表忠心。” 说完,刘惜备转身,一把就抽出了季玄书的剑,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胳膊之上,速度太快,连季玄书都没有拦住。刘惜备马上就要割伤自己的胳膊,以示自己的衷心,梁垣鹤缓缓开口: “不必,本宫明白。” 一句轻轻的言语,仿佛千万个招式,阻止了刘惜备行为,他跪下,给梁垣鹤磕头,说: “属下,从今往后,只听从九殿下的。属下只想跟随明主,不想与肮脏龌龊之徒为伍,诚之忠心,日月可鉴!” 说的铿锵有力,梁垣鹤笑了,说: “好,那你就听本宫的。” “是!” 刘惜备走后,易尘给梁垣鹤喝了一些醒脑的药,看他有些乏累,才用这个调理一下。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 “你说。” 梁垣鹤靠着做好,韩萤给他把被子盖到上身之处。易尘打开扇子,轻轻的扇着,说: “那个呼志,受五皇子的指使,对韩萤还那样羞辱,你怎么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了?” 韩萤也是不解,看向梁垣鹤。梁垣鹤笑了,说: “易尘啊易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咦?怎么这样说我?此话怎讲?” “本宫问你,除了呼志,还有谁能适合这个禁军首领的位置?” 易尘想了想,说: “嗯……他的手下,不是有很多跟随他征伐过沙场的人吗?地位不必他低,还找不到几个吗?” “对了,那个刘惜备的武功也不赖吧?” 玖玉也说道。梁垣鹤摇摇头: “你们想的太简单。刘惜备,忠心和武功有了,但是,他没有管理和征战的经验,禁军负责皇宫的安全,禁军首领,必须要是身经百战之人,才能灵活应对皇宫中发生的紧急情况,才能保护好皇宫。呼志手下的那几个厉害之人,他们的心性,不如呼志稳妥。别看呼志粗人一个,有时对人有些不放在眼里,但是,仅凭他能把手下那几个顽劣倔强之人,收拾的如此驯服听话,足以看出,他的管理,也是很有一套。宫中,除了他,再无适合这个位置的人了。”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确实是这样! “可,殿下,可是,呼志不会与咱们为敌吗?” 玖玉还是不放心。梁垣鹤摇摇头,易尘“啪”的一下把扇子合上,说: “不会!咱们都忽略了,呼志不是受五皇子的指使才做这件事的吗?他为什么能全身而退?” 季玄书和玖玉互相看看,皱着眉头,没有想明白,易尘看向韩萤,韩萤想了一下,试探着问: “是不是,因为当时,是殿下说出呼志的家人受五皇子的要挟,才那样做。但是,殿下把整件事情的罪责,都放在了五皇子的身上,把呼志给移除了,所以,他并未受到惩罚。这样,九皇子算是救了他的家人,也救了他,更是保全了他的位置,是这样吗?” 易尘“啪啪”的鼓起掌来: “哎呀呀,不愧是我们九殿下看上的女人,思维转的就是快!” 本来都是很严肃的气氛,让易尘突然冒出的这样的话,空气中充满了羞愧与尴尬!韩萤低下头,不知怎样回答,手心沁出了汗水。梁垣鹤则是不露声色的笑了一下。 “哇!萤姐姐,你好聪明啊!” 玖玉丝毫不掩饰的崇拜,季玄书也是佩服韩萤的头脑,在女人之中,真是聪慧过人。玖玉开口: “咱们殿下,缺的就是忠心之人,那呼志,经历的多了,咱们九殿下这一回,不管怎样,也是冒了生命危险的,不光救了韩萤,扳倒了五皇子,连呼志也是一起给保了,呼志怎么能不记得这份恩情呢?” 季玄书终于开了口: “那,这样,以后禁军是不是就听咱们殿下的了?” 易尘竖起大拇指: “禁军,听首领的,首领听谁的?正常是听皇上的,可是,呼志现在是殿下的人,当然,你说的就是对的喽!” 原来,九皇子是放的这样一招!悄无声息的,就把握了大熙国的禁军!当真的有勇有谋! “只是五皇子,皇上还是偏向一点的,没有判处刑罚,毕竟刺杀过太子。” 季玄书说道。梁垣鹤点点头: “偏心是一定的,五皇子那样优秀,对不对?” “对不对”是冲着韩萤说的,韩萤赶紧低下头,不敢说话。 “但是,他没有了任何的实权,对于本宫的将来,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这一次,韩萤的事情,纯属意外,不过,咱们得到的也不少。” 玖玉接过来: “是啊,人,平安无事,五皇子没了实权,殿下的平反路上少了一个劲敌。咱们又能掌握了禁军,还有刘惜备,获得一个忠信之人,太子,说不定还得谢谢咱们呢!” 梁垣鹤说: “谢,是一定的。易尘,你最近要忙一忙,看看能不能找到夏宁。” “找夏宁?干什么?” 易尘不明白,其他人也不明白。 “夏宁毁容,身受伤害,是焦战尔最爱之人。焦战尔这一次,也算帮助了咱们,做人,要记得感恩,找到夏宁,救治她,也算是还了这份人情。” “好吧,属下努力去找。” 梁垣鹤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似乎很累,焦战尔说: “殿下,您先休息吧,臣等告退。” “嗯。” 确实有些累,梁垣鹤躺下,觉得很舒服。韩萤留下,剩下的人出来,玖玉有些不明白,问: “殿下为何这样关注焦战尔呢?” 易尘双手环胸,说: “殿下十分赏识焦战尔,自会放在心上。” “那为何不想办法弄过来呢?” 易尘叹口气,说: “殿下讲究义气啊,他知道,焦战尔是太子的亲卫,自小一同长大,怎会站在他的这一边呢?也是不想为难焦战尔,这样,如果同明阳宫有什么事情,不也能方便一些吗?” 玖玉点点头,还真是复杂啊。 “哎,对了,你抓到那个劫持韩萤的人,费不费力?” 易尘问季玄书,季玄书点点头。 “怎么样?我的毒药是不是有用场了?不对啊,他过来的时候,没有昏迷啊?” 季玄书看了他一眼,说: “他体内服有**的解药。” “啊?什么?那,那你是怎么捉拿到他的?他当时看起来,很害怕啊?” 易尘没想到自己的药,竟然也有失手的时候。季玄书咽了口吐沫,说: “他虽有解药,但是,我加大了药量,他只觉得不舒服,我就说……说那是毒药,不把五皇子说出来,就没有解药。” 易尘瞪大眼珠,不敢相信的说: “哎呦呦,季玄书大人,不是最不喜欢这样的阴谋诡计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巧心安排为远虑 季玄书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易尘自言自语: “真是的,承认我的建议有用就那么难吗?” 明阳宫内。 “殿下,咱们真的要去赐阳宫吗?” 焦战尔问。梁垣挚说: “是的,不管怎样,梁垣鹤都是帮了咱们,不管他对韩萤如何,也是保全了她。” 焦战尔点点头,说: “没想到,九皇子几乎没有什么势力,竟然把五皇子给撤下了实权。” 梁垣挚说: “虽然五皇子下去了,但是,梁垣鹤的能力,不容小觑。五皇子是多么厉害的角色, 梁垣鹤手中没有任何的权利,就能做到这样,如果有了权利,不堪设想。” “但是,臣觉得,九皇子,对咱们没有什么威胁。” “唉,不管怎样,防人之心不可无,本宫觉得,他比五皇子更可怕。” 太子亲自带着人,还有贵重礼品,来到了赐阳宫。正好梁垣鹤也睡了一小觉,他整理一下,出去迎接。 “臣弟恭迎太子殿下。” 梁垣挚双手将他扶住,笑着说: “九弟多礼,这次对亏了你,否则,本宫也不会全身而退。” 说完,梁垣挚看向韩萤,韩萤跪着,没有抬头。梁垣挚说: “大家都起来吧。” 玖玉准备好上座,恭敬的请太子坐下。 “九弟,这宫中还是这样冷清,人手太少了。” 梁垣鹤笑着说: “多谢皇兄关心,臣弟习惯了。” 这时,韩萤倒了茶水过来,递给梁垣挚,梁垣挚的目光一直钉在韩萤的脸上,实在忍不住,便问: “玉儿,还好吗?” 韩萤一愣,玖玉在一旁也听到了,他快速的看了九皇子一眼,见九皇子没有任何表情, 但是肯定也是听得到,这时,玖玉上前一步,说: “太子殿下?叫奴才?奴才很好,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所有人一顿,太子尴尬了一下, 说: “啊,那就好。” 韩萤赶紧回身去给梁垣鹤倒茶,之后退到一边。两位皇子寒暄了几句,便让焦战尔把带来的礼物给递了过去。 “多谢皇兄。” 梁垣鹤礼貌谢过。梁垣挚说: “这次,多亏了九弟,九弟如果还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本宫定会满足。” “臣弟不敢。” 梁垣鹤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 “没事,有什么便说什么。” 梁垣挚看了出来,他是有话想说。 “那,臣弟就说了。那晚,指证的那个侍卫,刘惜备,臣弟一直想给他一个好的安置地方,但是,臣弟的权利有限,至今不知如何是好。” 梁垣挚想起来那个人,确实是个关键的人物,没有他,就揪不出来后面的事情。 “那,九弟可有适合的建议?” 梁垣挚觉得很正常,人家出了力,就应该给予适当的奖赏。 “臣弟,觉得,此人倒是有一些的坚毅心性,皇兄觉得把他放到三军之中历练如何?” “什么?” 梁垣挚一愣,放到三军之中?玖玉和易尘他们也是不解,不是要个奖赏的位置吗?焦战尔问: “三军之中?那可是很吃苦的,这不是折磨他吗?” 三军的纪律严格,训练从天未明到天黑,那种苛刻程度,常人无法忍受,自都是十岁左右的幼童,开始一点点适应的。刘惜备现在去,那就是不想让他好好的活着了。 梁垣挚问: “九弟的意思,可是给他三军之中的一个官职?” 梁垣鹤摇摇头: “他一个低等的侍卫,没经历过什么,不适合官职,那里也是最有发展的,相信他能明白这个道理。” 梁垣挚还有有些犹豫,但是,九皇子既然这样决定,那就听他的,毕竟自己答应了他,什么事情都会满足。 “好,那本宫,就把他调到那里去。” “多谢皇兄。” 梁垣挚和焦战尔出来,往明阳宫走,焦战尔说: “本来以为九皇子会把那个人调到自己的宫中呢。” 梁垣挚点点头: “嗯,不管他怎样想了,人情,也算是还了。” 赐阳宫。 玖玉不解: “殿下,刘惜备知道他被调到那个地方去,不得与咱们反目吗?” “把他叫来。” 梁垣鹤说完,便转回身子,玖玉听了,不敢耽误,赶紧出去了。 刘惜备听完九皇子的安排,稍微的愣住,之后说: “属下遵命。” 梁垣鹤说: “三军之中,最是磨炼人的地方,如果你能够带兵打仗,足够有实力,就证明给本宫看。本宫给你这样的一个机会,你若能参透,就一定要把握住。” 刘惜备看着梁垣鹤,梁垣鹤这样的点明他,本来他的心中对这样的安排也是有着一些不满的,毕竟他的心性比较高,不想一直平庸,想要有一番的作为。他以为,这一次,九皇子会给他一个较高的职位,但是现在听来,他的话中有话,是要自己能够拥有真正的实力。 “属下明白了,一定会听从九皇子的话。” “你可真的明白了?” “是,真的明白了。” “好,不要顾及别人怎么说,只要信任本宫,就一定要把所有做到最好。” 刘惜备给梁垣鹤跪下,说: “九殿下放心,属下到了那里,一定会努力学习,认真的操练,到了战场之上,定会全力以赴。” 梁垣鹤点点头,又说: “还要记住,你的时间有限,必须尽快拿出你的实力与战绩,要知道,钱雄,可是去世了很久了。” 刘惜备猛然抬头,九皇子的意思…… “不要让本宫失望。还有,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包括将来在战场上,生命最重要,君子若报仇,十年不会晚。” 刘惜备从心里敬佩着九皇子的高瞻远瞩,还有对自己的关心叮嘱,铿锵有力的回答: “属下,定不会辜负九殿下,不管属下的将来如何,属下,誓死追随九殿下!” 说完,刘惜备给梁垣鹤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梁垣鹤便让他离开。 看着刘惜备从九皇子的内寝出来,玖玉送他离开之后,大家来到九皇子的面前。易尘问: “你听进去了?能理解你?” 梁垣鹤点点头,说: “应该是的。” 玖玉不解: “殿下,您这样做,他能坚持的下去吗?” “他若真正的是一个热血男儿,必会相信本宫的做法。如果不是,那就当咱们看错人了。” “那殿下,您为何要让他去那里呢?咱们宫里本就人手不多,为何不来这?” 玖玉问的话,都是大家所想问的。梁垣鹤喝了一口韩萤递过来的水,慢慢的说: “本宫日后给母妃翻案,受到的胁迫,会来自四面八方。手中不光要有证据,身后还要有强劲的力量。钱雄一直掌控着三军,三军在大熙国,只听从兵符,连皇上都可以不顾。钱雄死了,那个位置一直是副统帅在坐着,兵符现在在父皇的手里。咱们若是能够拥有统帅三军之人,日后的翻案,就能有一些保障。” 所有人恍然大悟,韩萤震惊的说: “殿下,是想让刘惜备坐上三军统帅的位置?” 大家都是吃惊不已,易尘怀疑的问: “那个刘惜备,他能行吗?他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副统帅也容不下他,就是官兵,也不会服从啊?” 梁垣鹤笑了,说: “谁生下来,就是会打仗的?本宫看好刘惜备的悟性,他有那股子的韧劲。若要统帅是咱们的人,只能是他,你们觉得还有更合适的人吗?是咱们这个阵营的?” 易尘和季玄书互相看了看,当然没有别人了,他们几个是不可能了,希望九皇子的这步棋,是对的吧。 “易尘,日后,你多打听,边关的战事,等刘惜备能够训练出手的时候,帮他寻几个机会,让他一鸣惊人。” “好,明白。” 梁垣鹤转向韩萤的方向,说: “韩萤,你以后要多加小心,能不出赐阳宫,就不出去,皇上和皇后那里,必定对你充满的恨意,要小心。” 韩萤赶紧回答: “是,奴婢听殿下的。” “最好不要离开本宫的身边。” “……” 韩萤还未答话,易尘便笑开来: “哎呀,韩萤,日后,就是九殿下在哪儿,你就在哪儿,形影不离。” “你……” 韩萤一被易尘逗弄,就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玖玉捂着嘴偷乐。 这时,梁垣鹤对玖玉说: “玖玉,太子在这里的时候,你表现不错,重赏!” 玖玉听了,喜笑颜开的谢恩。大家愣了一下,但也都心知肚明。易尘又打趣: “哎呀呀,你可是沾了某人的光才有的赏赐。” 季玄书瞪了一眼不正经的易尘,对梁垣鹤说: “现在,五皇子倒下了,他们当时也插手了秋皇贵妃的事情,也算是遭到了报应。” 大家沉寂下来,梁垣鹤点点头: “嗯,就是因为这样,这次,本宫才提前了计划,扳倒了他。” 大家想到了秋皇贵妃的事情,都开始心事重重。易尘看了看梁垣鹤,开口说: “没想到,五皇子这一次,是想毁了太子的名誉,之后挑起赐阳宫和明阳宫的恩怨,没想到,适得其反,自己遭到反噬,最有应得。” 韩萤看着梁垣鹤还有一点伤痕的额头,不管怎样,自己也是让九皇子操心了,心中也是不舒服。易尘看着韩萤有些愧疚的神情,他对九皇子开了口: “殿下,您现在的毒气已除,那眼睛,想进行治疗吗?” 第一百五十章 互敞心扉摒前事 易尘提到九皇子是否要治疗眼睛,大家都是很惊讶,更是兴奋。韩萤抑制不住的高兴,说: “真的吗?殿下的眼睛,能够治得好?” 易尘打开扇子,说: “自始至终也没说你们九殿下的眼睛治不好啊。” “那天好了,殿下能看到,那做什么事情,不是更方便了吗?” 玖玉兴奋的说,季玄书看着九皇子,他并未有什么变化的表情,不禁开口问: “殿下,还有顾虑?” 梁垣鹤点点头,说: “赐阳宫,已经逐渐受到外人的注意,不再是以前那样的默默无闻了。如果这个时候,本宫的眼睛好了,怕是会增多敌人。” 大家再一次的沉默。易尘最后开口: “好了,都别操心了,等你们殿下想开了,自然就能配合治疗了。” “陶青铃快回来了吧?” 梁垣鹤问。玖玉回答: “是的,就这几天了,经文抄诵的差不多了。” 韩萤想到陶青铃,心中就有些发凉,明明是最不喜欢看到的情境,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听到梁垣鹤说: “她回来,所有咱们内部商议的事情,不要和她说。” 玖玉疑惑一下,说了声: “哦。”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没事可以歇一歇。” “是。” 大家走到门口的时候,易尘扭头对和自己并排的韩萤说: “你怎么也要出来?” 韩萤一愣,说: “殿下说的啊。” 易尘瞟了一眼身后,说: “快回去吧,不然还得传唤你。” 韩萤一愣,那几个人面带嬉笑的离开,季玄书最后把门关好。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好安静,韩萤微微叹口气,这帮人,明晃晃的打趣自己,真是的。 “还不过来?” 韩萤面对着门,心中正在抱怨,身后传来了九皇子柔谧的声音,令韩萤心脏乱跳了几下。她回过头,看到九皇子的手指,正在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青葱修长,惹人迷恋。韩萤走过去,半跪下,一如从前的给梁垣鹤轻捶着腿。 “殿下,可是累了?” 韩萤问道。梁垣鹤将手放在了韩萤的脖颈之处,之后伸出食指,轻轻的刮弄着韩萤的腮边,弄得韩萤好痒。她躲了一下, 忍不住笑,说: “好痒。” 梁垣鹤停下手中的动作,说: “你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韩萤一愣,九皇子这样问,也是第一次。 “那,殿下医治好眼睛,就能看到奴婢啦!” 梁垣鹤把韩萤拉起来,顺势带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韩萤被这一举动弄的不知所措,有些惊慌,不小心往后闪了一下,梁垣鹤一把搂住她的腰,韩萤也慌忙的抓住了梁垣鹤的衣襟,不小心,给扯开了一点。 顿时,韩萤更加尴尬,赶紧给整理好,说: “对不起,殿下,奴婢不是有意的。” 梁垣鹤笑了,脸上邪魅不已,韩萤看呆了眼,听到他说: “这么迫不及待吗?” “什么?” 韩萤不解,梁垣鹤也只是笑笑,没有说别的。 “殿下,奴婢有一问题。” “你说。” “奴婢说道是如何见过刘惜备,涉及到了五皇子,您没有生气吗?” 梁垣鹤眨眨眼睛,问: “你说呢?” “奴婢不知道。” 韩萤低下头。梁垣鹤握起她的手,说: “那是以前,日后,你也不会再那样了,本宫生气是生气,但也不会揪着不放。” 韩萤心中放开了不少。 “你知道,那副画是怎么发现的吗?” 梁垣鹤这样问,让韩萤想起来那名庶女,心中有些不舒服,因为那个,引起来她与九皇子的矛盾,又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下次不会乱翻东西了。” “你可想过,事实的真相?” “什么?” 韩萤有些疑惑,什么真相? 梁垣鹤拉她起来,来到那张小几前,问: “你若用纸,会拿哪里的?” 韩萤看了看,说: “外面这一侧的。” “那画,本宫放的很隐秘,你怎么会翻到?” 韩萤以为九皇子在质问她,赶紧再次认错: “奴婢不会乱翻了,真的不会了。” 梁垣鹤叹口气,说: “你没明白?你要的纸在外侧,本宫将画放在内侧,你怎么会翻到?你不是乱翻东西的人。” 韩萤愣住,看向梁垣鹤,什么意思?难道? “殿下的意思是,有其他的人……” 梁垣鹤点点头,说: “是谁,相信你心中有数。” 说完梁垣鹤拿出了那幅画,韩萤当然想到了陶青铃,但是还是不敢相信。 “她,她不会害奴婢……” 梁垣鹤将画打开,用手摸着,说: “说的你自己都心虚吧?本宫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谈的,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但是,也能猜到个大概。” 韩萤看到画上的女子,眉目如画,心中微痛。 “以后,什么事情,一定说清楚,不可不明不白,知道吗?” 韩萤听了,确实是这个样子,才导致二人心生误会,说: “奴婢知道了。那,殿下是如何得知的呢?” “本宫刚开始,确实有些惊讶,但是后来反应过来,你不会乱翻,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殿下还那样生气……” 韩萤心有不满的嘀咕着,梁垣鹤听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着说: “呦,还在生气呢?因为这画?” 韩萤赶紧否认,说: “奴婢不敢,画中之人,确实眉眼如画,娇弱如花,奴婢怎会生气……” 梁垣鹤笑的更加开怀: “哈哈哈,确实不是生气,是在吃醋!” 韩萤赶紧捂住嘴,吃醋?吃醋怎么能让九皇子知道呢? “奴婢不敢……” “那好,帮本宫将画收好,不可弄坏。也不知道刚才谁答应了,有事情要说清楚。” 韩萤看着塞到自己手中的话,心里五味杂陈,终于开了口: “殿下,奴婢确实吃醋了。吃醋她比奴婢生的好看,吃醋她曾与殿下那样亲密,吃醋……吃醋殿下对她念念不忘……” 说完,韩萤的眼眶有些发红,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确实畅快不少,言语中带着很多委屈的意味。 梁垣鹤一把拉过韩萤,搂在怀中,韩萤的泪水便默默的流下来。这样感触到九皇子的胸膛,让她觉得好生温暖。 “韩萤,她是本宫爱意萌发之时出现的,那时比较年少,也不是太懂得男女情爱,后来得知她的噩耗,本宫确实心中很伤心,毕竟互相陪伴了那么久,本宫也是想着给她写名分。但是,红颜薄命,谁也没有办法。” 韩萤静静的听着,梁垣鹤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继续说: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本宫的内心,自也是成长了不少,知道真正的爱一个人,是什么样。” “那,殿下还不是惦记她?” 韩萤颇有微词。 “如果本宫对她是爱,那当时,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死去的。母妃出了事,本宫什么都不在乎了。但是,现在你出现,让本宫的生活,多了一些的情爱,你出现的正是时候,能让本宫的心里,容不下其他的女子。” 梁垣鹤扶起韩萤,摸到那幅画,点燃一根火折,竟要把它烧掉。韩萤急忙阻止: “殿下,不可……” “过去那么久了,何况,当时对她也不是爱,这画,本宫珍藏这么久,也足够了。再留下去,岂不是对不住本宫刚才的那些话?” 韩萤眼看着那画慢慢的化为灰烬,看向九皇子,感动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忽然,韩萤有那么一瞬间,决定不出宫了。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不属于自己。 明阳宫内。 “战尔,你这是干什么?本宫都说了,与你无关,为何还要请罪?” 焦战尔跪着,对梁垣挚说: “殿下,您不惩治臣,臣心中过不去。如果不是因为臣的私事,怎么会牵连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梁垣挚把焦战尔扶起,说: “你想太多了,没有你,五皇子也会想办法害本宫的,别往心里去了。” “殿下,臣对不起您……” 焦战尔的心中满满的自责,梁垣挚拍拍他的肩膀,说: “都过去了,日后,咱们会轻松一些。但是,赐阳宫那里,有什么动静,咱们还是要留意。” 焦战尔点点头。 昭阳宫。 “啪!” 又一个酒杯被梁垣昭扔到了地上。周围跪了一片瑟瑟发抖的宫人。高皇贵妃进来,正好看到梁垣昭醉醺醺的跌坐在桌子旁边,不断的喝酒。 “昭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高皇贵妃心疼的泪水直流,曾经那样的风光,已经烟消云散。梁垣昭不说话,满脸喝的通红,双眼呆滞。高皇贵妃抢下他手中的酒壶,说: “昭儿,母妃求你了,别这样伤害自己,咱们还有将来。” “呵,将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谈什么将来?” 高皇贵妃语塞,只能默默的哭泣。整个皇宫中,有人喜,就有人愁。 赐阳宫,还是比较安静祥和。 晚上,韩萤不在内寝的时候。 “易尘。” 梁垣鹤叫了一声,易尘进来,问: “殿下,怎么了?” “呼志那里,你去处理一下。” “嗯?怎么处理?他怎么了?不老实了吗?” 梁垣鹤说: “他那日,毕竟吓到韩萤了。” 易尘一顿,瞬间明了,说: “明白!”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言刺激心头伤 呼志在睡觉,忽然梦到了自己置身一片废墟之中,有一股子难闻的气味,转眼,那些气味变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向他扑来,直往他的嘴里钻。呼志拔腿就跑,拿剑挥舞,却怎么都不能消除那些肮脏的东西。 忽悠一下,呼志醒来,额头都是汗水,他伸手擦擦汗,这是个什么梦?天有点的亮,他本来有些迷糊,但是梦中那股难闻的味道,在现实中出现了。这个味道……一言难尽,熟悉不已……呼志捂住鼻子,一下子情形,翻身而起,环顾四周。忽然,手不小心碰触到了黏糊糊的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这一看,差点呕出来!他赶紧往被上蹭一蹭,却发现,被子上,之后他地上的鞋子上,一直延伸到门口,都是那黑黄色的东西! “哇……” 呼志彻底忍不住,吐了出来。他赶紧跑下床榻,大声喊: “来人!快来人!呕……” 张开嘴的时候,那味道趁机闯进他的嗓子,又是一阵呕吐。 “大人,大人怎么了?呕……” 马上就有几个人跑进来,刚说句话, 就被屋内的景象和气味弄得呕声一片。 “给我查!谁干的!” 呼志感觉无比的耻辱,头晕脑胀,跑了出去,留下那句气急败坏的声音,消失了。 这几天,宫中都在偷偷的谈论流传。 “听说了吗?呼大人的寝房,不知被谁给倒了好多的粪便!恶心死了!” “哈哈哈,那些侍卫在给他清理房间的时候,晕过去好几个呢!” “也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呼大人这是得罪了谁呢?” 呼志听到这些风言风语,气的七窍直冒烟。 赐阳宫内。 玖玉也把这个消息带给了大家,大家都开怀大笑。只有梁垣鹤颇感无语,易尘笑的前仰后合,之后问: “殿下,您感觉怎么样啊?” 梁垣鹤说: “虽然恶心了一些,但是,真是出了口‘恶气’。” “哈哈哈哈……” 易尘笑的不行,玖玉忽然反应过来,惊讶的问: “易尘大人,不是您……” 韩萤也愣住,易尘挑眉,一副他好厉害的样子,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季玄书似乎都闻到了那股味道一样,说: “难为易尘大人,也能触碰到那种东西。” 说完,季玄书便往旁边躲了躲,听他这样说,玖玉和韩萤也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易尘一看,不乐意了: “哎,我说你们,怎么这样?我又没用手碰!殿下,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弄过去的!不是您说要惩治一下那个呼志的吗?” 梁垣鹤侧过脸去,不接他的话,易尘气的干瞪眼。韩萤听了,心中却是震撼不已,九皇子这样做,是不是为了自己? 陶青铃回来了。 抄诵佛经这段时间,她在中间的吃饭的时候,听说了宫中发生的大事,回到赐阳宫,看到许久未见的九皇子,心中如同阳光照射了进来。 “奴婢给九皇子请安。” “起来吧。” 陶青铃的眼神一直在九皇子的身上,满含笑意。这时,韩萤正好过来,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尴尬,便站在一边,没有往九皇子的近前去。 “怎么了?过来。” 梁垣鹤知道是韩萤,便招呼她。韩萤不得已的,慢慢走过去。她回头看了一眼陶青铃,果然,陶青铃的眼神变的犀利,一点都没有看到九皇子时候那种神态。 “你抄了好几日,也累了,可以先休息。” “奴婢不累,多谢殿下关心。” 陶青铃的手脚更为麻利,侍奉九皇子更加积极。玖玉他们都看出了苗头,心中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从陶青铃回来,韩萤都没怎么在梁垣鹤的身边,因为事情都让她干了,韩萤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 “韩萤,本宫教你弹首新的曲子。” 梁垣鹤开口,韩萤才过来。但是,陶青铃就在旁边,都已经感觉到她火辣辣的目光,韩萤只好说: “奴婢……奴婢还有事情……” “青铃去做,你好久不练琴了,快生疏了。” 韩萤的心中甚是无语郁闷,还不如不说了,这样,弄的好像是自己故意让陶青铃干活,把她支开,自己和九皇子独处似的。 “过来。” 梁垣鹤又叫了一声,韩萤只好走过去坐下。梁垣鹤先指点她,让她弹一遍。陶青铃在那里,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二人在她的面前,如胶似漆。九皇子此时,又是握着韩萤的手,亲密无间的教导着。陶青铃看不下去了,寻个由头,便出去了。 在房间里,陶青铃满脸的黑气,自己出去这几日,二人怎么更好了呢?韩萤,就是故意的对不对?这样的刺激打击她!看来,不得已的,还要出手了。 第二日,皇上叫九皇子过去,因为皇上的身子有些不舒服,他信任易尘,但是易尘是九皇子的人,便让他们二人一同过去。 韩萤因着上次的事情,梁垣鹤不能带她过去,省着皇上看她不顺眼,便带陶青铃一起过去了。 韩萤在院内打扫着,忽然,门口有人叫她。 “韩萤,雯妍郡主找你。” 韩萤一愣,雯妍郡主找她?心中不由得一沉,觉得来者不善。但是不能拒绝,便说: “那奴婢回去告知一声。” “你们殿下不是不在吗?回去干什么?” 那宫女很不客气,韩萤只好妥协。那宫女转身,韩萤跟在后面,出大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季玄书站在寝宫门口,看向这里,韩萤把嘴巴张大,不发声音的说: “雯妍郡主。” 季玄书接受到了,比了一个手势,韩萤放心,便跟着那宫女走了。 来到了雯妍郡主的寝宫,韩萤有些担心害怕,雯妍郡主说话太狠,真的让她无地自容。 “奴婢,参见雯妍郡主。” 韩萤老老实实的跪下,礼数方面不敢有一丝的含糊。雯妍在上头慵懒的坐着,看到韩萤,说: “抬起头来。” 韩萤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直起身子,抬起了头,但是目光没有和雯妍郡主直视,她知道,那是禁忌。雯妍坐正了一些,看着下面平凡无奇的宫女,哪里都不出众,为何就能让九皇子如此的倾心呢? “你的家,是哪里的?” 韩萤听了,心中“咯噔”一下,毕竟当时进宫,是顶替了韩瑶儿,虽然都是姓韩,但是自己仍是有着欺君之罪。这么多年平安无事,都快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回郡主,奴婢家是衡州那里的偏远乡下。” 雯妍听了,更是嗤之以鼻,一个乡野之女,毫无背景,还来同自己争? “别害怕,本宫这次叫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阿鹤的事情。” 韩萤的手一缩,谈论九皇子?叫她来这里就是为的这个?韩萤不敢放松警惕,着礼应声。雯妍看着韩萤紧张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说道: “本宫,自小与阿鹤有着婚约,我们也是一直互相倾心爱慕。但是,现在,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幺蛾子,阿鹤最近对本宫有了一些的疏远。” 韩萤认真的听着,她怎么不知道雯妍郡主话里有话,这就是在说自己嘛!但是,雯妍郡主说她同九皇子互相倾心,韩萤不知道是真是假,最起码不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样子。好不容易解决了那个庶女的画像,把雯妍郡主倒是忘记了,今日,这个问题,终于来到了。 “你可知道,阿鹤在赐阳宫,是遇到了什么鄙贱之人吗?” 雯妍好戏一样的看着韩萤,韩萤听了,心中自是不会舒服,但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鄙贱之人没有,只有她韩萤一个。当然,韩萤也就是在心中硬气一下。 “回郡主,没有。” “没有?” 雯妍走到韩萤的身边,看着韩萤卑微的跪在那里,装作不经意,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之后还碾了一下。 手上的疼痛突如其来,韩萤微皱眉头,也不敢动弹,不敢出声音。她能够听到手指上的骨节发出的声响,疼的痛彻心扉。浑身实在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雯妍郡主是把身体的绝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那只脚上,看着韩萤疼痛难忍的样子,心中的怒气,也是发出来一些,有些得意。 “哎呀,本宫不小心踩到你的手了,没事吧?” 雯妍郡主的脚又扭动了几下,才把脚挪开,故意这样说道。 韩萤的手已经发抖,她坚毅的挺着,说: “是奴婢的手……碍到郡主了……” 雯妍郡主看着她忍气吞声的样子,心中更是欢喜,开口说: “这张小嘴真会说话,怪不得,能把阿鹤哄的团团转。” 韩萤的头,开始隐隐的发疼,身上的药,也不方便现在吃,脑袋里面开始嗡嗡作响。雯妍看出了韩萤的不对劲,陶青铃传信说九皇子去了皇上那里,她才能趁此机会把韩萤弄出来,也是陶青铃说过韩萤有这个毛病,她就是要故意刺激韩萤,让她自己毛病发作,以出出自己的这口恶气。 雯妍郡主蹲下来,用手指抬起韩萤的下巴,韩萤不得已的看着雯妍郡主,不知道她还要做什么。 “本宫就是要让你知道,下贱之人,以为攀上了高枝,这是不知廉耻。阿鹤不过是玩玩,他以前的通房宫女,不都是那样吗?不要高看了自己,失败通房的下场,大家都知道!” 雯妍的眼神,狠戾决绝,字字如刀,扎在了韩萤的心尖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内心纠结产隔阂 雯妍郡主忍不住的嗤笑,看着韩萤狼狈的跪趴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心里就得到一点的满足。虽然,她平日里不太与人纷争,也算是安静老实,但是,遇到与九皇子有关的事情,就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的。 韩萤的头很疼,她忍着没有没有用手去扶额头,但是仿佛要炸裂开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头疾什么时候才能好?回去一定要仔细的和易尘说上一下,为什么一受到刺激就这个样子。 雯妍郡主看着韩萤额头上的汗珠,她站了起来,心有微微有一些的不忍,女人毕竟都柔弱的,她虽然感受不到头疼的折磨,但是看着韩萤这样,想必也是难以忍受。 “本宫,会选个日子,同皇上说我们的婚事,看是否能够提上日程,也省着一些宵小鼠辈从中胡作非为。” 说完,她低头看了眼韩萤,韩萤的身子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雯妍本来想着有些可怜她,但是听她说出的话,气又不打一处来。 “九皇子……他心镜通透,自不会看错人……” 这是韩萤最后的自尊了,也是想了一会儿,才说出口的话,雯妍气的指甲都扎进了掌心!韩萤这样说,竟然让自己没有办法反驳。明面上是在夸九皇子,其实不就是在顶撞自己,说她不是那样的人吗? “不要以为本宫听不出来!说白了,你以为九皇子看上你什么了?只不过身边没有其他的女人,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寂寞?不过一个暖床的工具!还有什么傲气?” 雯妍什么都顾不得了,如果不把这口气爆发出来,她会气到吐血! 雯妍这几句话,更是刺激到了韩萤最后的底线,她彻底崩溃了,最不想成为她说的那样的人,却被人以为就是那样的人!眼前一黑,韩萤昏了过去。 雯妍愣了一下,看着韩萤瘫倒的身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真是娇弱。 “郡主,不好了不好了,九殿下来了!” 雯妍惊讶,九皇子怎么会来这里? “快把她先弄走。” 雯妍小声的安排,不管怎样,在九皇子面前,自己是要收敛一些的。 宫女们刚把韩萤抬到了床上,梁垣鹤带着陶青铃和玖玉就进来了。陶青铃偷偷的看了一眼雯妍郡主,给了她一个眼神,雯妍明白,九皇子这是来要人来了。 “阿鹤,你怎么来了?” 梁垣鹤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 “雯妍,本宫是来寻韩萤的,你们聊完了吗?天快黑了,宫女得回自己宫了。” 雯妍笑了,说: “阿鹤还真是体恤宫人,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来找了。我正要派人去告诉你呢,我们本来聊的很好,但是,韩萤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说头疼,我就让她在我的床上躺一会儿。阿鹤,你跟我来。” 说完,雯妍就拉过梁垣鹤的胳膊,同他一起走着。来到床边,雯妍看着韩萤苍白的脸,心中暗笑,这一回,她应该知道放弃了吧?雯妍知道韩萤不会说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的,因为自己说的都是很隐晦,即使到最后直白了一些,按照陶青铃所说的韩萤的性子,她也会把这些都咽到肚子里面。 梁垣鹤坐下来,摸到韩萤的脉,轻声叫了一下: “韩萤……” 雯妍听了,忍不住瞪了昏迷的韩萤一眼。反正她有头疼的毛病,自己又没做什么手脚,梁垣鹤再怎么看,也说不出来什么。 “玖玉,回宫。” 梁垣鹤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待玖玉把韩萤抱起,他便带着自己的人走了。陶青铃在路过雯妍的时候,雯妍偷偷的塞给她一个东西,陶青铃低头接着往前走,出了门,才看到手中是一个通透的白玉手镯,一看就是价值连城。陶青铃的嘴角现出一抹的笑,借人之手,还有奖励,呵呵,这么做真不错! “哎呀,我都说了,别给她什么刺激,这个头疾啊,得好长时间才能过去,当时撞得太严重了!” 易尘一阵的埋怨,韩萤已经醒了,比较无力,她说: “多谢易尘大人。” 梁垣鹤也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易尘又开了一些方子,加重点药量,玖玉便拿走熬药了。易尘看着这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起身,对陶青铃说: “你跟我出去吧。” “是。” 陶青铃心里嫉妒的不行,能让九皇子守在身边,真是个好福气!出了门,陶青铃叫住走在她前面的易尘,说: “易尘大人。” 易尘回头。 陶青铃见易尘没有说话,便开口说: “大人,您看奴婢这个脸,还有药能治吗?” 易尘看看陶青铃脸上的伤疤,用手摸了一下,说: “我记得以前韩萤好像从我这里拿过药,你没用吗?” 陶青铃有些不自然,很快就调整好,说: “之前的药,不小心让奴婢弄丢了……” 易尘叹口气,说: “你这个伤疤,已经过了愈合最好的时候,不过,我给点药,你试试,估计时间会长一点才能好。” 陶青铃听了,高兴的说: “多谢易尘大人!” 陶青铃以前是有些自暴自弃,才没有积极治疗,以为没有办法挽救,听了易尘的大人,心中升起了燃燃的希望。 韩萤闭上眼睛,装作睡觉,她此时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谁都不想看到。她听到梁垣鹤起身的衣服刮蹭的声音,紧接着脚步临近,感觉到他在自己的床边坐下。 “雯妍同你说什么了?” 梁垣鹤的嗓音响起,韩萤却不住的鼻子发酸,让别人那样的指桑骂槐,怎么能做到心静如水呢? 听到韩萤有些隐忍的气息,梁垣鹤知道她没有睡,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这个样子。 “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咱们之间,不要管任何人。” 不要管任何人?雯妍都要去和皇上说亲事了,怎么能不顾及?自己在他人眼里,就是一个暖床的工具,心中怎么能做到波澜不惊?梁垣鹤见韩萤始终是不说话,只好先离开。 这一夜,韩萤翻来覆去,怎能睡得着?还有好几年才能出宫,自己这么长时间要怎么熬呢?虽然她与九皇子没有发生什么关系,但是雯妍郡主那些难听的话,深深的扎进她的心里,怎么都抹不去。本来,就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同九皇子在一起,也只是想简简单单的待在他的身边,奈何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自己不去招惹,却总能找上门来,避免不了。现在,陶青铃,雯妍郡主,都对自己充满了敌意,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姐妹了,韩萤好伤心,为什么自己要面临这样的一个境地? 看来,离开九皇子,才是能够避免的吧。雯妍说得对,可能九皇子就是一时的兴趣,自己对于他,不过就是一个新鲜罢了。既然没有别的地方能去,那,自己与九皇子保持好距离,不做越距之事,就不会有人仇视自己了吧? 第二日,梁垣鹤就感觉韩萤一直在躲着自己,从不靠前。连叫她,她总说手中有事情。陶青铃看着二人有些别扭的样子,很开心,还是雯妍郡主厉害,谈一次话,竟然让韩萤的改变这么大。 夜深了,韩萤躺在床上,觉得这样一天下来,陶青铃竟然没有与自己有什么摩擦,还真是个好办法。但是,心中,却很不舒服,毕竟自己是喜欢九皇子的,忽然有了一种爱而不得的感觉,韩萤又开始落寞。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好奇怪,既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又惦念着心爱之人。唉! “玉儿……” 韩萤一激灵,窗外响起了太子的声音!我的天啊!他怎么这么大胆?易尘和季玄书都在,经历了那些事情,怎么又来了呢? 韩萤赶紧反身下床,打开窗户,就看到梁垣挚那消瘦了的脸庞。韩萤伸出身子看看周围,小声的说: “参见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梁垣挚忽然往前闯入,跃进了窗子,吓得韩萤连连后退,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酒气。梁垣挚反手把窗户关好。韩萤惊的不轻,赶紧说: “太子殿下,您这是干什么?” 梁垣挚喝了酒,他抑制不住心中对韩萤的感情,便只身一人来了这里,他什么都不管,只想见到她。 “玉儿,你最近好吗?” 韩萤点头,始终与梁垣挚保持一定的距离。 “太子殿下,您快回去吧,让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梁垣挚往前走了几步,逼得韩萤直接靠在了桌子上。 “本宫不怕。” 可是我怕啊!韩萤心中叫苦不堪。 “太子殿下,您……您要注意身份,不可再这样了,之前的那些事,好不容易都过去了,不能再生出事端了!” 韩萤盼着能够说服对面的人,但是梁垣挚根本不为所动,上前一把将韩萤抱在怀里,韩萤吓得赶紧一顿子的挣扎,但是,对方毕竟是男人,她逃脱不了。 “玉儿,我好想你,母后要给我纳妃,我不喜欢……” 梁垣挚竟然落下了眼泪,正好掉进韩萤的脖颈处,韩萤一顿,感受到梁垣挚的无助,身子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她在想如何来安慰他,这时,门被人推开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狠心终止反心伤 门被人慢慢的推开,韩萤一边震惊的看过去,一边赶紧要推开梁垣挚,可是梁垣挚雷打不动,他喝了不少的酒,什么都不想顾及。可是,进来的这个人,很淡定的站在那里,韩萤彻底吓出了冷汗,是九皇子! “太子殿下,放开奴婢……” “玉儿……” 梁垣挚此时什么都不停,急的韩萤都冒出了冷汗,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这时,梁垣鹤走过来,抓住梁垣挚的胳膊,用力把他甩开,之后站到韩萤的面前,对梁垣挚说: “皇兄,你深夜来到我的赐阳宫,对我的宫女做什么?” 韩萤的手很疼,那时在雯妍那里被踩伤,没有人发现,刚才运动过于激烈,不小心又掰到了手指。 梁垣挚被甩了个趔趄,撞在了桌子上,他才有些清醒,站直身子,看向面前的两个人。 “呵呵,九弟,本宫就是看上你的宫人了,又怎么样?” 梁垣鹤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才导致现在的失态,夜闯赐阳宫,对他的宫人无礼,关键是对韩萤无礼,他怎么能忍受得了? “皇兄,你今日喝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管怎样,梁垣鹤都够冷静了。梁垣挚上前一步,梁垣鹤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梁垣挚狠戾的眼神,只听他说: “你总是让她受伤,保护不了她!” 韩萤听了,心咯噔一下,想起最近陶青铃和雯妍郡主,自己确实有苦难言。 “前段时日,是谁害的她进了天牢?” 梁垣鹤不落下风,二人针锋相对。韩萤的脑子好乱,她不想搅入任何的纷争,可是为何总是有事情找上她呢?梁垣挚微微一愣,随后笑着说: “九弟怕是忘了,你与雯妍郡主有着婚约了吗?本宫虽然要纳妃,但是,毕竟还是毫无牵挂之人。” 此言一出,更加击中了韩萤的心脏,这是她最为在意的地方。虽然她不在乎什么名分,但是,总是有这件事情横在二人中间,也是她最不喜欢听到的。 梁垣鹤没有辩解,更让韩萤寒了心,毕竟还是地位有别,雯妍郡主,始终将会是这个赐阳宫的主人。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本宫不能阻止和谁成婚,但是,最起码没有什么婚约束缚,大不了,本宫可以先一直不成婚,你就不一样,告诉你,前几天,父皇想起了你的婚事,因为你现在风光无限,父皇自是更加在意这件事情。” 梁垣挚得意的说,他就是要让九皇子和韩萤认清事实,他们,是不可能的。 韩萤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要来了。婚约提上日程,就说明她与九皇子之间要结束了,她不会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如果是这样,她宁可早早的就放弃掉! “韩萤,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梁垣鹤没有回复梁垣挚的话,转头对韩萤这样说。韩萤很难受,但是没有哭泣,她咽下一口气,坚定了信念,之后说: “殿下,您多想了,奴婢没有什么担心的。这么久,得到殿下的照顾,奴婢已经心满意足。” 梁垣鹤听着韩萤的语气不对,皱起眉头,说: “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韩萤笑了,说: “奴婢没有。” 一句话,竟然让梁垣鹤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梁垣挚看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嫌隙,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 “感情再深,逃不过现实。” 梁垣鹤很生气,他说: “皇兄可否不要再说了?” 梁垣挚摇摇头: “唉,认清事实,有这么困难吗?” “殿下!臣参见九皇子!” 焦战尔焦急的跑过来,看到打开的窗户,还有打开的门,赶紧跑进来,给他们二人请安。被太子支走以后,他回来就找不到人,不敢打草惊蛇,知道太子的脾性,猜到是来了这里,担心他冲动做出什么事情,一路疾奔。 还好焦战尔来了,打破剑拔弩张的局面。梁垣鹤转过身子,不说话,焦战尔对太子说: “殿下,您该就寝了。” 梁垣挚看着梁垣鹤的背影,呵呵,不管他曾经做了多少对自己有帮助的事情,但是在感情面前,他怎么能让呢? “玉儿,这是本宫的贴身玉佩,你拿好,日后有什么事情,你带着他,必定会有用的。” 梁垣挚递了过去,韩萤不想要。这时梁垣鹤回身,说: “在赐阳宫里,她不需要。” 韩萤听了,心中念道:你与雯妍郡主有婚约,我已打算退出,就无须再顾忌你的感受。 “奴婢多谢太子殿下。” 韩萤双手接过来,梁垣鹤听了,脸色暗沉,她这是在干什么? 梁垣挚很开心,说: “本宫给你带上。” 韩萤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但是想到皇上都已经决定要把婚事提上日程,便狠狠心,长痛不如短痛。韩萤去找来一根红绳,将玉佩系上递给梁垣挚,梁垣挚轻轻的给韩萤带上,之后温柔的说: “以后有事情,就来找本宫。” 说完,他看了眼梁垣鹤,面带笑容的说: “战尔,我们走。” 焦战尔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都是什么事?自己火急火燎的赶来,看了一出夺妻大战吗? 焦战尔走后,韩萤没有说话,她转身就要去睡觉,梁垣鹤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吓了韩萤一跳。 “把那个东西给我摘了!” “不可以的,这是太子赏赐的。” 韩萤直接回堵了梁垣鹤的话。梁垣鹤从没有这样的憋屈过,他咬牙切齿的说: “你的意思是,太子地位高,你就听他的,对吗?” 韩萤也是气愤上来了,说: “殿下,他毕竟是太子,奴婢不接受,会受惩罚。” 梁垣鹤气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量,韩萤忍不住的轻呼一声,梁垣鹤一事到自己的失态,放开手的时候,又不小心打到了韩萤受伤的手指,韩萤疼的手一哆嗦,梁垣鹤立刻感到不对劲,忙抓起她的手,问: “手怎么了?” 韩萤抽回手,说: “没有事。” 梁垣鹤忍住愤怒,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让韩萤所有的脆弱顷刻崩溃,泪水无声的留下来,抽泣了一下, 说: “殿下,您与奴婢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是奴婢没有自知之明,今后,不会这样了。” “你什么意思?” 韩萤闭上眼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结束了。” 梁垣鹤听了,内心的错愕、愤怒、不可置信混为一体,令他说不出来话。许久,韩萤才听到他说: “我这样的坚持,你却轻描淡写的结束?” 韩萤不想听下去,说: “殿下,很晚了,您也该就寝了。” 梁垣鹤握紧拳头,不知道压下了多少怒火,他大步的走了出去。韩萤赶紧跑去把门关上,窗户也关上。梁垣鹤听着身后那重重的关门声,怒不可遏,但是,多年的忍耐力,让他控制住了,回到内寝,玖玉愣是一句话没敢多说,小心翼翼的服侍。 接下来的几日,韩萤都很失魂落魄,她以为结束所有,自己就能洒脱很多,但是,没有想到,自己对于九皇子的感情居然这样深,感觉现在整个空气都是空空的。即使能够看到九皇子,可他们之间的冷漠、不可得的感觉,让韩萤感到痛心,这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状态。 由于九皇子整日阴沉着脸,赐阳宫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看到韩萤,也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但谁又敢说出来呢?只有陶青铃很满意现在这个状态,韩萤刻意的避开九皇子,自己就成天的围在九皇子的身边,大大增加了相处的机会。 “殿下,奴婢最近在看一些书,不过都看完了,奴婢能从您这里借去几本吗?” 陶青铃给梁垣鹤倒完茶水之后说。梁垣鹤问: “你识字?” 陶青铃见九皇子对自己有些反应,很开心的说: “是的,奴婢的爹娘,从小就教了奴婢,” “那你也喜欢读书?” “是,奴婢很喜欢,没事的时候,就会读上一些。” “嗯,作为宫女,像你这样勤奋的,倒是不多。” 梁垣鹤说的确实是事实,韩萤虽然也能读书,但也都是自己提醒,才会去看一点,她从来不会主动。陶青铃听着九皇子的夸奖,便更顺着他的心思说: “奴婢的爹娘告诫奴婢,不要相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饱读诗书,才是真正的本事。” 梁垣鹤点点头,便让她随意的去挑选书籍,陶青铃心中高兴的不得了。 看着九皇子和陶青铃在屋内开心的交流,韩萤心里的越发的难受,想起以前九皇子手把手的教导自己,现在竟然连去他身边的勇气都没有。不想再去看那扎心的画面,韩萤扭身走了。 易尘折了几只桃花,欢喜的进来,看到陶青铃在九皇子的身边亲密的交流着什么,他一愣,不应该是韩萤在身边才对吗?这两个人,又闹了别扭,真是让人操心, “韩萤,我折了几支桃花,你看放在哪里?” 易尘故意叫了韩萤,韩萤不得已的进来,这时,梁垣鹤开了口: “青铃,你去放一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易尘搜肠和二人 “青铃,你去放一下。” 易尘本来都要把花放到韩萤的手里了,没想到九皇子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怎么,韩萤做事,他都不喜欢了吗?因为花瓶是在九皇子的桌子上,易尘这样做也是为了让韩萤过去亲近一下。韩萤也是一愣,赶紧缩回手,退到一边,心中却像是刺扎了一下,他这样的拒人之外了吗? “是。” 陶青铃高兴的走过来接过这个差事,易尘木讷的把那粉红艳丽的桃花递了过去。看着陶青铃轻盈的走动,把桃花处理好,轻轻的放到九皇子的桌子上,之后走到九皇子的身后,给他捶着后背。这时,梁垣鹤又说: “本宫腿有些疼。” “是,奴婢明白了。” 说完,陶青铃就像韩萤以前那样半跪下,给梁垣鹤一下一下的捶着腿。 易尘瞪大眼珠,看向韩萤,这不都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吗?怎的还换人了?韩萤想不去看,但还是撩起眼皮盯着那刺眼的一幕。 易尘了解梁垣鹤,知道他这样故意而为之,是在赌气。韩萤一个宫女,也不敢说什么。易尘看着这别扭的两个人,叹口气,对韩萤说: “韩萤啊,看来九殿下这里不忙,你能不能帮我做点事情啊?我的那个屋子,有点乱了,能够收整一下?九殿下,可以吗?” 说完,易尘回头问着梁垣鹤,梁垣鹤翻了一页书,说: “无妨。” 呦呵,真不在乎啊?装的这么豁达?易尘心中如是的想。 “那走吧,韩萤。” 说完,易尘竟然一把勾住了韩萤的肩膀,吓了韩萤一跳,马上就要躲开,易尘说: “躲什么?搂你一下怎么了?我今日走了好多的路,腿也有些疼,借你的肩膀腾腾劲儿,能轻松点!” 韩萤听了,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忍受着易尘的“无礼”。 易尘背对着梁垣鹤,嘴角露出得意的笑,虽然九殿下你看不见,但是我可以说给你听啊! “韩萤啊,回去,你也给我捶捶腿呗,我这是真疼……” 易尘带着韩萤边走说,故意刺激给梁垣鹤听。梁垣鹤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中已是充满了怨气,他都不知道自己和韩萤都在坚持个什么。 韩萤给易尘收拾完屋子,说: “大人的腿还疼吗?” 易尘本来都忘了,正捣鼓着他的瓶瓶罐罐,听了,说: “哎呀, 怎么不疼。对了,我这腿啊,得多晒晒阳光,你和我去院中吧!” “是。” 韩萤没多想,跟着易尘便出来了。易尘拿了把椅子,找好角度放正,坐了下来,一伸腿,韩萤便半跪下给他捶着。易尘靠在椅背之上,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眼梁垣鹤的寝宫,虽然里面很安静,但他就是不想让他们真正的这样安静下去。 “哎呀……好舒服呀!韩萤,你这力道可是真正好。哎,对对对,这里这里……” 嗓门子可是不小,玖玉在整理九皇子的床铺,都听到了他在外面的哇哇大叫。玖玉走到窗前,看了出去,心中一愣,易尘大人这是怎么了?回头看看九皇子,他还在看书,于是玖玉走出去,说: “易尘大人,您小声一点,九殿下在看书。” 易尘怎么会听,嗓门子更大了: “哎,玖玉啊,人的岁数年年长,腿脚越发的不灵活,韩萤的手法不错,这几日,还真得多麻烦她呢!呀,你的手怎么了?” 易尘正在大声喧哗,忽然看到韩萤有些扭曲的手指,感觉不对劲,便问了出来。韩萤缩回手,说: “没有事的。” 易尘怎能放过这个机会,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看到手指是明显的受伤了没有康复好,于是他更加夸张: “哎呀呀,怎么能没事呢?你看,都变形了,你之前受什么伤了吗?玖玉,来,你来看看,不疼吗你?” 易尘趁机把玖玉也拉了进来,玖玉看过去,也惊讶道: “萤姐姐,这是怎么弄的啊?” 韩萤觉得他们二人太过张扬了,便把手藏了起来,说: “没事,不疼了。” “走,快和我去我的房间,我给你看看,耽误了,可就不得了了!” 易尘拉着韩萤便走了。玖玉回到寝殿,看到九皇子已经站了起来,对陶青铃说: “你先下去吧。” “是。” 陶青铃今日都很满足,觉得一切都朝着她的期望在发展。 陶青铃走后,玖玉在梁垣鹤的面前走来走去的收拾东西,梁垣鹤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 “韩萤那手……是怎么了?” 玖玉一愣,说: “奴才也不知道,就是伤的不轻,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她是怎么熬的,十指连心。” 说完,玖玉偷偷的观察梁垣鹤的神情,梁垣鹤转过身,说: “有易尘,没事的。” “啊?啊,是……” 玖玉本来觉得九皇子应该过去看看的,都准备好扶住他,但是却被这句话给止住了脚步,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一连几日,易尘经常有事没事的来找韩萤,还故意把什么都弄的很大声音,心中佩服这九皇子倒也坐得住。这日,韩萤正端着水出来,没有注意角落里的易尘,突然,脖颈被人打了一下,顿时麻酥一片,直接晕了过去。 玖玉经过,正好看到易尘打韩萤,惊叫了一下: “易尘大人……” “嘘……” 易尘身形迅速,冲到玖玉的身边,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 “我是故意的……配合一下……” 玖玉皱着眉,苦着脸,就是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自己才这么惊讶! 易尘把玖玉拉过来,说: “咱们帮帮九殿下,就说韩萤头疼,又晕倒了!” 玖玉震惊不已,这个招数,以前用过了吧? “易尘大人,这……这九殿下能信了吗?” “不管他信不信,韩萤晕倒就是事实。” “可是大人,你这力道大不大?别弄出事情来……”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快点吧!一会儿醒了。” 玖玉无奈,只听易尘高声喊: “韩萤!你怎么了?” 之后赶紧弯腰去给韩萤把脉,给了玖玉一个眼神,玖玉点点头,赶紧跑进寝殿内。梁垣鹤正在擦拭琴弦,陶青铃挨着他站着。玖玉稳住身形,焦急的说: “殿下,萤姐姐晕倒了。” 梁垣鹤一听,手中的动作一下子停下,直接起身走了出去,玖玉小跑跟在后面。陶青铃一脸冷清,本来挺好的画面,但是听到韩萤有事情,九皇子还是这么担心的出去了。于是,陶青铃写了一个纸条,趁人不注意,交给了宫门外雯妍郡主的人。 再说梁垣鹤,来到院内,玖玉赶紧跟着扶他来到了韩萤这里。 “她怎么了?” 梁垣鹤问。易尘貌似为难的说: “她的头疾太严重,不能受刺激,可能是最近有什么事情,让她伤神了吧?殿下,属下先给她抱进去。” 易尘刚要伸手,梁垣鹤直接先了一步,把韩萤抱起,大步流星的进了内寝。玖玉在后面生怕九殿下摔倒,边跟着跑便给了易尘一个眼神。易尘得意洋洋,一回头,看到了季玄书衣服看透世俗的眼神,赶紧收回了笑脸,就知道他是看透了自己。 梁垣鹤站在床边,等易尘给韩萤诊治完,听他说: “不要受刺激,不要生气,要和平,心情要好,才能得到痊愈。” 梁垣鹤冷冷的说: “是不是也不要被打呢?” 易尘的身后一木,咬牙硬撑着说: “当然也是不要的。” “那,易尘大夫,今后可是要注意了,或者,你也应该感受一下。” 易尘“嗖”的一下,跃到了门口,差点撞到玖玉,玖玉赶紧扶好他,之后低下头。 “属下还有事,前段日子,有了点夏宁的消息,先走一步了!” 玖玉看着他飞奔而走的身影,自己也忍不住的害怕,但是九殿下并未说他什么,只是让他先出去,玖玉的心算是放下了。 梁垣鹤摸到韩萤的手,握了起来。他知道易尘不会下重手,只是打中了她脖子后面的穴道而已。不知道她究竟想怎么样,两个人明明很好,为何非要因为其他的事情,搅乱二人的关系呢? 夜深了,韩萤醒来,她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九皇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仔细的想一下,好像又是晕倒了。 “殿下……” 韩萤以为浑身没力气,但是她自己起来的时候,发现竟与往常无异,很是奇怪。 “咱们应该好好的聊一聊。” 梁垣鹤开了口。韩萤不想再面对这件事情,好不容易决定了。 “殿下,以前,是奴婢没有自知之明,还是像初来赐阳宫那样,咱们都舒心一些。” “和本宫在一起,怎么就不舒心了?” 韩萤语塞,顿了一下说: “殿下,您是有婚约在身的。” “本宫说了,会处理好的。” “殿下,奴婢不想做一个后果残忍的通房宫女。” 此言一出,梁垣鹤的脸瞬间变得暗黑无比。 “原来你心中想的是这个?你可知道本宫的心中是如何决定的?你就这样武断的结束?” 又开始了争吵。 “殿下,奴婢很累,不想吵下去。” “和本宫在一起,你很累?” 韩萤不说话,梁垣鹤的怒火更是浓烈。 “殿下,雯妍郡主身子不适,想让您过去一趟。” 玖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皇旨婚约提日程 一听到雯妍郡主又让人来找九皇子,韩萤的心里就更加反感,她不舒服,九皇子去了就能立刻好起来吗?韩萤把脸撇到一边,不做声。梁垣鹤说: “你就说本宫有事。” 听了这个回答,韩萤的心里还是有些吃惊和欣喜的,她以为九皇子会因为雯妍而随叫随到。玖玉犹豫着,说: “可是殿下,雯妍郡主说,皇上可能一会儿会宣你们。” 韩萤回过头,有些担忧的看向梁垣鹤,隐隐的,心中就是放不下,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梁垣鹤没有办法,他也许猜到了什么,只好起身。临走之前,对韩萤说: “你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 韩萤没有说话,梁垣鹤神色没落,转身离开。 梁垣鹤来到雯妍郡主这里,坐在她的床边,说: “你很好,为何要骗本宫?” 雯妍郡主低下头,说: “我刚才确实是有些难受的,觉得身子似乎又着了凉。” 梁垣鹤不说话,雯妍总是拿幼时救自己的这件事情来说。 “父皇深夜不会宣咱们,对吧?” 梁垣鹤问。雯妍郡主有些尴尬,说: “阿鹤明知如此,不也是来了么?” “本宫来,是惦念以前的情分,你既已这样说,我不能再驳你颜面。” 雯妍听了,虽然欺骗梁垣鹤自己心中有些愧疚,但是看到他到来的身影,还是很开心的。 “阿鹤,我想去和皇上说说咱们的婚事。” “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雯妍一愣,梁垣鹤拒绝的这样快,让她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阿鹤……” “太晚了,本宫回去了。” 说完梁垣鹤起身就离开。 雯妍很生气,九皇子以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这么不管不顾,急着离开,自从有了那个韩萤,一切都变了,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他们二人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梁垣鹤的脚步很快,季玄书紧紧跟随。 季玄书看出了梁垣鹤的不满意,小声的说: “殿下,别气了,小心身子。” 梁垣鹤深吸一口气,说: “她和从前大不一样,现在竟然无事折腾本宫。” “殿下,是心里有人,才这样气愤吧?以前你很宽容雯妍郡主的。” 梁垣鹤的脚步一顿,之后又快速的走着,季玄书也不再说话。 第二日中午吃过饭,赐阳宫里放收拾完,忽然有太监的喊声: “皇上驾到!” 所有人大吃一惊,皇上怎么上这来了?赶紧搀扶九皇子,来到院内接驾。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跟着梁垣鹤一起来的还有雯妍郡主…… “起来吧。” 梁垣皇大步流星的往屋内走去。玖玉扶起九皇子。雯妍郡主走过来的时候,她的宫人推了一下站在一边的韩萤,韩萤措手不及,趔趄一下,梁垣鹤立刻伸手扶了她一下,之后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走着。雯妍看到,瞪了韩萤一眼。陶青铃心中纳闷他们来干什么,雯妍郡主事先也没告诉自己。一时间,赐阳宫内多了好多的侍卫把守,皇上来了,就是不一样。 宫人们老实的退到一边,本来是应该陶青铃给倒茶水的,但是她对韩萤说: “你去吧。” 韩萤一愣,也没多想,便点点头。毕竟她总觉得对陶青铃有些亏欠。韩萤将茶水呈上来的时候,雯妍郡主开了口: “韩萤啊,这个茶很不错。” 不知道雯妍郡主为何突然这样说,她从来没有夸过自己,韩萤刚要开口,梁垣皇的目光猛然的扫过来。韩萤的余光感觉到了,赶紧低头退下。 梁垣皇本来没有注意,听到雯妍这样说,便知道这个宫女就是害的太子差点陷入危险的人,脸上自是对她不满。雯妍郡主看了梁垣皇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看到陶青铃也在看着这里,也对她笑。呵,真拿自己当回事了,雯妍心里这样想着陶青铃。 梁垣鹤当然知道雯妍郡主的把戏,只是皇上在,他没有说什么。 “鹤儿,身子怎么样?” 梁垣鹤心中没有一丝的温暖。上次在大殿之上,他毒性发作,父皇不是不知道,也没有过来瞧上一眼,连人都没有派来,现在来说这些好不虚伪。 “回父皇,无碍了。” 梁垣皇见九皇子没有一点的受宠若惊表现,也知道自己这样确实敷衍一些。 “朕也是挂念你的身体,所以来看看。” “多谢父皇。” 梁垣皇的驾到,赐阳宫的气氛比较紧张,比平日里站的都要立正。梁垣皇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以后,扔出了让赐阳宫人震惊的消息。 “鹤儿,你也到年纪了,和雯妍的婚事,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玖玉、季玄书马上回头看向梁垣鹤,他们没有想到皇上这次来,竟是提这档子的婚事,那韩萤怎么办?他们两个不动声色的偷偷瞟向韩萤。韩萤听了,手不小心一抖,虽然之前有了一点的心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事到临头,以为自己已经很够豁达,但是此时此刻,她感觉到心脏正在一点点的破裂开来…… 陶青铃更是不敢相信,她惊慌的看向雯妍郡主,雯妍郡主正在昂首挺胸一般的坐着,来回摆弄着她的青葱玉指。陶青铃觉得自己的棋正在一步步的走着,忽然被人打乱一般!她没有想到雯妍郡主如此的坐不住,竟然这么快就去找皇上,如果他们成了婚,自己怎么办?之前和雯妍郡主合作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陶青铃绝对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怎么办?怎么办? 梁垣鹤听了,脸上面无表情, 但是心中也是一惊,他自是更加担心韩萤听了之后的反应。不用想,就是雯妍去找了皇上,来了这么一出“逼婚”。 “鹤儿,怎么样?” 梁垣鹤开口,所有的人,都紧张的听他说话。 “父皇,儿臣并不着急。” “你不着急,雯妍一个女儿家,等了这么久,你得为人家考虑考虑吧?” 雯妍听到梁垣鹤在变相的拒绝,心中自是不喜,但是听到梁垣皇这样说,又有些安慰,她开口: “皇上,成婚,还是要看阿鹤的想法,雯妍……雯妍听他的……” 雯妍郡主装的很通情达理,陶青铃实在忍不住的瞪了她一眼。自己日夜在挡着韩萤,却忘记了提防她! 梁垣皇面露不悦,说: “自古,婚姻之事,就是父母做主,何必听他的!鹤儿,不可任性。” 梁垣鹤并未改口,道: “父皇,儿臣还有眼疾在身,会连累了雯妍,所以,父皇,还是不要下旨为好。” “眼疾可以再治,易尘呢?易尘不是费海医仙的徒弟吗?他当时不也说你的眼睛能治好吗?也不会耽误成婚。” 幸亏易尘找夏宁去了,否则,也会面临皇上此时逼问的情况。 “父皇,儿臣此时,并无成婚的意向。” 梁垣鹤此言一出,相当于抗了旨,梁垣皇立刻面露怒色,雯妍也觉得自己此时尴尬不已。玖玉他们都担心皇上发火,主子这样说,无异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啊! “梁垣鹤!” 梁垣皇生气的呵斥一声,所有人都赶紧跪下,梁垣鹤也由玖玉扶着跪下去,众人齐说: “皇上息怒。” 雯妍跪着低头不敢大声喘气一般,她没有想到,梁垣鹤为了不成婚,竟然能公然与皇上作对!让她好不伤心…… “朕是皇上,朕说怎样就是怎样!下个月初十,九皇子与雯妍郡主必须完婚!起驾!” 梁垣皇扔下这句话,愤怒的走了出去,一群人呼啦啦的也跟了出去。雯妍虽然伤心,但是皇上最后的旨意,她还是把这些情绪压在了心里,站起来,看向还在跪着的梁垣鹤,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想拉他起来。谁知梁垣鹤微微动了一下,就甩掉了她的手,自己站起来。玖玉被二人弄的一愣,赶紧扶着自家的主子。 雯妍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气,她一忍再忍的说: “阿鹤,皇上已经下旨了,你就不要再有其他的想法了。” 之后雯妍看了一眼韩萤,韩萤赶紧低下头,她又接着说: “省着有人,再惦记你,成婚以后,就都消停了……” “玄书,送客。” 梁垣鹤直接打断了雯妍的话,雯妍气的咬住嘴唇,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这里毕竟还有一些人,他就这样一直不给自己面子到底了!季玄书走过来: “郡主,臣送您回去吧。” “不用!” 雯妍怒吼一声,想再喊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转身离开。梁垣鹤,不管怎么样,咱们就要成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喜事!喜事!我忍!雯妍离开赐阳宫的瞬间,泪水彻底决堤。 赐阳宫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各怀心事。 陶青铃不知所措,皇上的那一道指令,沉重的打击了她,自己的敌人,各个力量强大,一个没有解决掉,另一个又压了下来。陶青铃心不在焉,脑子乱的狠。 韩萤不出所料的,头又疼了,她咬牙挺住,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已经与九皇子分开了,他什么样都与自己无关!可是,碎了的心,如何拼凑?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关联扯上后置宫 “殿下……” 玖玉小心翼翼的开口,因为梁垣鹤脸色黑的实在是太吓人了。但是主子没有开口,玖玉更是担心不已,也不敢再说什么。 韩萤走出寝宫外,梁垣鹤微微侧头,仍旧没有开口。陶青铃死死的盯着九皇子的一举一动,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如果他同雯妍郡主成婚了,自己怎么办? 韩萤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赶紧把药吃了,很快就舒服了一些。鼻子却又开始一个劲儿的发酸。本来以为自己够潇洒,够豁达,但每日见到九皇子,那种可遇不可得的感受,就已经很折磨人,今日皇上的到来,更是彻底粉碎了自己的心脏。 自己打不过现实,可以放弃,奈何现实又给了自己沉重的打击,怎么办?韩萤忽然好像逃离,不想等到二十五岁了,好想就此消失,不去面对任何的事情。怎么办?身份低微的人,就是有些懦弱,尤其在感情方面。韩萤承认自己的这一点,她做不到不顾一切。因为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九皇子不行,他还有着秋皇贵妃的仇恨没有报,算了,一切都算了吧,当是梦一场…… 自从皇上下了旨以后,赐阳宫就是冷冷清清的。因为大家都是默不作声,应该是不敢作声。虽然梁垣鹤没有明面发火,但是整日的阴沉着脸,就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罩在了赐阳宫上。只有易尘回来以后,才多了一点人气般。 “都至于吗?这么悲观?” 易尘的嗓门在安静的宫内显得尤为突兀。陶青铃看到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的希望,她说: “易尘大人,您帮帮九殿下吧,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陶青铃此时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人能想出解决的办法,眼看着日子一点点的过去,希望也逐渐的要破灭。 “皇上的旨意,我有什么办法?” 易尘的话,让陶青铃又陷入了忧愁当中。 “我发现你的脸有好转的迹象,给你的药,要接着用啊。” 易尘这句话,让陶青铃的心情好了一些,忙连声感谢。 寝宫内,易尘看着梁垣鹤。 “我说殿下,您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梁垣鹤轻轻的抚琴,不说话,宫内飘出了平静的琴音。 “那看来你和雯妍的这桩婚事,还真是天作之合呢!” 易尘双手交叉的垂下,既然九皇子不说话,那他就刺激刺激。果然,梁垣鹤的琴音有些走调,别人听不出来,易尘还是能够感应到的。 “你有办法?” 梁垣鹤的声音低沉没有感情。 “属下有什么办法?怎么都问我啊?” “研究一下本宫的眼睛吧。” 易尘一愣,感觉不对劲,虽然这是他希望的,但是此时梁垣鹤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你怎么想的?” 易尘来到梁垣鹤的身边,坐下之后小声的问。 梁垣鹤停下手中的动作,赐阳宫内便安静了下来。院内的韩萤听到,回头看向寝宫,心中阴暗。陶青铃走了过来,同样,心事重重。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陶青铃便走开了。韩萤觉得自己如此的失败,亲情、友情、爱情,全都不见了…… 梁垣鹤说: “一些事情,恐怕也是要提前了。眼睛看见,毕竟会方便一些。” 易尘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前所未有的沉重席卷而至。 韩萤去后置宫取东西,看见了赵公公,赵公公说: “这不是小韩萤吗?好久不见了。” 韩萤给请安,说: “赵公公气色总是这样的好。” “哎呀呀,还是你会说话。” 赵公公其实比较得意韩萤,亲自把她要取的东西给她,之后趁人不注意,把韩萤拉到一边,说: “韩萤,你可知道一个叫雷毅的人?” 韩萤听了,大脑轰的一下,但又稳定下来。雷毅以前是宫中的,赵公公又是老人,应该是互相认识的,但是为何对她提起呢?韩萤谨慎的回答: “奴婢不认得。” 赵公公并未多想,他说: “杂家那天给皇上送东西,在走廊内,听到高皇贵妃和皇上提起了雷毅。” 这时,不远处有太监过来,赵公公不方便多说,便嘱咐到: “回去告诉九皇子。” 韩萤知道赵公公现在说话不方便了,点点头,便离开了。 赐阳宫。 “赵公公说的?” 梁垣鹤问,韩萤“嗯”了一声。这是好几天,二人才开始的对话。 易尘在迅速的思考着,季玄书说: “殿下,赵公公的话,可信吗?” 梁垣鹤摇摇头: “本宫也不知道。” “赵公公,奴婢在刚来赐阳宫的时候,就接触过。当时,也是迫于各方面的压力,他只能和别人的态度一样对待赐阳宫。但,有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心软的。” 韩萤想起来,当初九皇子没有合适的冬衣,就是赵公公说有一些不错的布料,给了韩萤,韩萤才做出了几件厚实的衣服给九皇子。还有好些事情,赵公公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易尘听完韩萤的话,对梁垣鹤说: “确实,赵公公素来是不站队伍的。” 梁垣鹤深思了一下,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易尘,你还去跑一趟,当做真的有这回事,高皇贵妃提到雷毅,那就是雷毅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好。” “但是,你最好易容去,声音也要改变。” 易尘一愣,这个易容术,他都好久不用了,但是明白梁垣鹤的担忧,他是怕赵公公如果是坏的,他也能够脱身。 “好。” 易尘不容犹豫,立刻去准备出发。 “玄书,你同本宫去一趟后置宫。” “是。” 赵公公正躺下准备睡觉,忽然窗户被人打开,吓了他一跳, 一猫腰就从床榻上骨碌了下来。 “什……什么人?” 赵公公蜷缩在角落,看着面前多出的两个颀长身影。他仔细看着,发现竟然是九皇子! 他惊了一下,九皇子怎么来了? “老奴……参见九殿下……” 季玄书早已将窗户关好,扶着梁垣鹤坐下。 “起来吧。” “多谢九殿下……” 赵公公赶紧要去点烛火,但是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妥,又回身施礼道: “九殿下,深夜前来,可是为了雷毅之事?” 梁垣鹤出乎意料,这个赵公公倒是开门见山。他笑了,说: “是,长话短说。若为真实,本宫自会有赏。” 赵公公赶紧谢恩,说: “老奴绝不敢有谎言。那天,老奴在去给皇上送东西,正好在走廊的拐角处,听到高皇贵妃在和皇上说着雷毅。具体听得不清楚,声音不大,只听到什么偏远,什么雷毅成亲,就是这些。” 梁垣鹤和季玄书都是一惊,事情一定是真的了,竟然知道雷毅的现状,确实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你为何要告诉本宫?” “嗯……实不相瞒,老奴和九殿下的宫女,韩萤打过交道,觉得那个小丫头对九殿下是实心实意,之前众人排挤冷落赐阳宫的时候,她都一直坚持自己的初心,老奴也就觉得九殿下必定是心善仁慈之人。加上,以前也和雷毅有过接触,所以,老奴觉得,这件事情,告诉九殿下,一定是有用处的。” 梁垣鹤听着,不排除赵公公有拍马屁的嫌疑,不过,说的倒也都是实话。 “难为你这么通明了。” 梁垣鹤也顺势夸着他。 “哎呀呀,老奴不敢,嗯……九殿下的心性,是从根儿上带出来的,老奴能为九殿下解忧,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了这句话,梁垣鹤又忍不住的笑了一下,赵公公也马上赔笑。梁垣鹤心道:这个老东西,真是会说话,暗中的意思,就是自己和母妃一样,变相的夸了母妃。此人真是八面玲珑的心思,若是把此人收入麾下,倒是能够帮自己不少。 “玄书,把门打开。” 梁垣鹤忽然说了这句话,季玄书一愣,但也马上就过去了。赵公公不知所以,他们打开门,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九殿下,这……这不妥吧?” 门已经打开,赵公公有些着急害怕了。梁垣鹤笑着说: “不怕,玄书在那里。本宫只是想让赵公公以后若有什么事情,麻烦告诉赐阳宫一声。” 赵公公傻了眼,他明白了,九皇子这是逼自己要同他一路啊,他赶紧跪下磕头,说: “九殿下抬爱了,老奴没什么本事,就是在后置宫老老实实的,并不知道其他什么事情啊。” “赵公公,你是宫中的老人了,以前发生的事,你一定知道。而且,本宫相信,你的耳朵和眼睛,也特别好使,本宫,喜欢你这样的人。” 赵公公好生的为难,他不站队的原因,就是不想惹麻烦上身,但是九皇子把门这么大敞四开,就是在威胁他嘛! “九殿下啊……” “赵公公,是觉得本宫没有什么权利吗?不屑站在赐阳宫这里?” “啊,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你要知道,本宫现在已经去办雷毅的事情了,高皇贵妃过后也必会知晓,她就会查,是谁捅漏了这件事情。查到你的头上,没有人罩着你,可是不行啊。” 赵公公听了,满头是汗,就说人不能心软,当时自己多什么嘴,告诉他们雷毅的事情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惜备得机巧安排 赵公公被梁垣鹤逼得无奈,眼看着就到了官兵巡逻至此的时候。 “赵公公,巡逻的来了,看到我们在这,恐怕会出去乱说,说你投靠了九皇子什么的,到时候你多冤枉啊。” 季玄书站在门口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说着,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赵公公跪着,他哆嗦一下,擦擦汗水。这个九皇子,还真不是好惹的主啊,与其让别人乱说,真就不如听了九皇子的,最起码,谁都不会说出去,自己的生活也能安稳一点。唉,九皇子这就是逼自己啊…… “老奴今后全听九殿下的……” 梁垣鹤满意的笑了,说: “好,那就麻烦赵公公,多留意宫中的风吹草动,和本宫有关的,还请您通报一下。” “哎呀,老奴不敢,老奴是……心甘情愿为九殿下效劳,一定不会辜负九殿下……” 梁垣鹤终于在官兵巡逻过来前,带着季玄书离开了。 赵公公瘫坐在地上,没想到,在宫中一辈子,自己哪边都不得罪,过的挺逍遥的,最后却被那个默默无闻的九皇子给弄走了,唉!造化弄人啊,只希望那九皇子,不能改变心性,仍是性初本善的人吧。! 巡逻的官兵看到赵公公的房门打开着,领头和他还比较熟识,走过来,看见赵公公没有点亮烛火,一人坐在地上,有些垂头丧气,便问: “赵公公,这是怎么了?深夜不睡,房门大开?” 赵公公看着来人,心中很是堵,九皇子他们走了,他就不怕了,呵斥道: “杂家热了,坐在地上凉快凉快不行吗?” “啊,行行……” 领头感觉赵公公莫名其妙,不想再自找没趣,便离开了。 第二日,赵公公刚回到房间,便发现桌子上明晃晃的一托盘金元宝,吓得他赶紧把房门关好,走到跟前,仔细观看着。他想起来,昨日九皇子说,要给他奖赏的……赵公公的心里,昨日的憋屈,才得到了一点的安慰。 易尘去了有几日,不知道雷毅那里是什么情况,梁垣鹤很担心,怕高皇贵妃对他不利。不晓得她还知道了些什么,皇上也没有什么动静,很有可能就是在寻找证据,之后再对自己兴师问罪。易尘那里,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来。 近日事情有些多,梁垣鹤有些疲惫。韩萤总是在躲着自己,陶青铃倒是有事没事的就靠近前。梁垣鹤正在抚琴,忽然,玖玉进来说: “殿下。” 梁垣鹤听玖玉没有再说话,知道是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身边的陶青铃知道的。便问: “可是易尘回来了?” 陶青铃知道易尘出去了,但是不知道是做什么,因为他总是神出鬼没的。 玖玉明白梁垣鹤的意思,便说: “是的,易尘大人闹了些别扭,说是非要吃什么冰冻的杨梅,否则就不回来。” “这个易尘,怎的像个小孩子?” 陶青铃听了,便说: “殿下,那奴婢去御膳房那里去取一些吧?” 梁垣鹤点点头: “嗯,不错。” 陶青铃开心的出去了。玖玉来到梁垣鹤的身边,说: “殿下,呼志大人来了。” “哦?” 梁垣鹤自从上次之后很久没有见到他,今日他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叫他进来吧。” “是。” 玖玉出去,呼志知道此时不宜让别人看到他与赐阳宫的关系,便躲在角落。看到玖玉冲自己招手,才走了进去。 “呼志参见九殿下。” “呼大人请起。” 梁垣鹤很温和,呼志从未见过这么平易近人的主子。 梁垣鹤冲玖玉挥挥手,玖玉便拿出了准备好的几包药递给呼志。呼志一愣: “殿下,这是?” “呼大人,这是易尘之前配的,有助于强身健骨的。你在宫中的职责很重要,平日里也不注意保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呼志心中不免有些感动。梁垣鹤的口吻,是很真诚的。而且,他并没有用什么金银珠宝来笼络自己,很是细心的给关照自己的身体,是呼志从未感受到的主子对下属的关怀。宫中的其他人,虽然比较重视呼志的地位身份,但是如此精细的关心,确实没有人做过。 “臣多谢九殿下的关心。” 呼志赶紧谢恩。 “不用多礼。呼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呼志起来,说: “殿下,可是将刘惜备安在了三军之中?” 梁垣鹤听了,没有犹豫的回答: “是,呼大人也知道?” “臣那日与三军副统帅说话,看到了他。” “哦,可是他犯了什么错?” 呼志赶紧否认: “没有没有,臣见那个小兄弟很是能够吃苦,功夫练的也不错。” “嗯。” 梁垣鹤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呼志想了一下,说: “臣只是想给殿下一个建议。” “你说。” “近日,殿下可听说外藩的一个小附属国,要起兵?” 梁垣鹤点点头,呼志接着说: “那个小国家,其实是一个奸佞的臣子动乱,想要单独立国,便挟持了他们的天子,并且要脱离咱们的管辖。” “哦,本宫也听说了,怎么了?” “殿下,皇上决定派人先去和解,和解不行,再去镇压。已经定了人选,臣想问问殿下,若是这次让刘惜备也跟着一起去,让他历练一下,如何?” 梁垣鹤很吃惊,这样好的机会,对于他和刘惜备,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没有想到,是呼志提了出来。 “呼大人,想的很是周到,本宫都没有注意。” “多谢殿下夸奖。臣也是觉得,殿下在宫中,势力比较微弱,三军之中,若能有个得力的人,那今后,殿下的身后力量,也会强大一些。” 梁垣鹤很是佩服呼志,没想到一个粗人,竟然能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呼大人,本宫很感谢你,但是,本宫对势力,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将刘惜备放在那里,也是听天由命。他能发展的好,自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适应,也不会强求。” 呼志赶紧说: “殿下,臣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殿下,确实是心系国家,臣,也真的不忍心看殿下再这样被冷落,被欺侮。” 梁垣鹤把话都挑明给了呼志,也是把他当做了自己人,没想到,呼志更是掏心掏肺,真的处处为自己着想,当初把呼志拉到自己这里,确实没有做错。 “好,那这件事,就麻烦呼大人了。” “臣这就去办。” “好。,那呼大人,你还得帮本宫,给刘惜备带封信,可好?” “臣愿意效劳。” 呼志走后,陶青铃回来,嘴里念叨着: “易尘大人怎么又不见了?” 刘惜备看到呼志带来的九皇子信,信中在关心自己,鼓励自己,心中很暖。最后,梁垣鹤还嘱咐他,呼志是可以信任的。 得知呼志是来安排他的,加上九皇子的忠告,刘惜备对他自是更加的敬重,跪下致谢。 “啊呀,不用不用,都是自己人,只要你别辜负九皇子就行。” “一定不会的。” 隔日,刘惜备就跟着去了那个附属国。 韩萤给九皇子端来了洗漱的水,梁垣鹤擦完脸,突然问道: “你的家人在哪里?” 韩萤的心咯噔一下,一是因为九皇子突然和自己说话,二是因为她的身世。她可是顶替别人进宫的,这是欺君之罪,她谁都没有提过,想了一下,还是不要说实话的好,万一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九皇子也是不知情,都好处理一些。她便把韩瑶儿一家的事情说了出来,心中对九皇子自是增添了许多的愧疚。 “奴婢的娘,为了拿补贴的钱给奴婢的哥哥,奴婢只好进宫了。” “那你哥哥倒是应该感谢你。” 韩瑶儿的娘,当初确实是为了得补贴的钱,硬要韩瑶儿入宫,韩萤顶替了以后,钱自也是给了她们家。 “啊,是……是的。” 韩萤不敢多说,就像快些结束这个话题。梁垣鹤自以为她是不想同自己说话,便拉起韩萤的手,韩萤却一下子躲掉了,这让梁垣鹤心中很是不悦,竟然与自己生分到这个地步了。 “韩萤!” 梁垣鹤一把搂住了韩萤的腰,逼她转向自己。韩萤一惊,九皇子怎的这样做? “殿下……” “韩萤,本宫这样迁就于你,为何还要这样的拒绝?什么事情,都会处理好。” 韩萤挣扎着,但是梁垣鹤就是不松手,急的她说: “殿下,一会儿来人了!” “本宫不说话,谁敢进来?” 韩萤不知所措,只好说: “殿下,不要逼奴婢了!” 梁垣鹤被她这句话,震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居然说本宫逼你?” 韩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说出去就不能再收回来。 “奴婢有罪。” “你就不能不把你当奴婢吗?” 梁垣鹤低吼。 “可奴婢就是奴婢,生来命便是如此,怎能把自己当做其他高贵之人?殿下也没有办法吧?” 这句话,真的是顶到了梁垣鹤,梁垣鹤感到有些无力,确实,他现在改变不了韩萤的身份。 “你就不能够同本宫一起吗?为什么不对将来抱有希望?” “奴婢没有希望。”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机智果断死逃生 韩萤说出了她本来就没有希望,梁垣鹤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导她。韩萤挣脱开梁垣鹤,转身离去。梁垣鹤坐下,扶着额头,没想到,这情爱竟如此让人头疼。 寻衅挑事端的外藩国,是子燕国。 “吕大人,你真的就打算这么做?” 大熙国派出去的人,在和子燕国的人意图和解,可是那吕大人趾高气昂。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需多谈。你们就两个人前来,也正合我们的意。来人,给我拿下!” 很快,就出来一帮人,把大熙国的人团团围住。 大熙国的人,是三军副统帅锦鹏和刘惜备。锦鹏试图用言语与子燕国达成共识,奈何他们就是铁了心的要脱离。其实,脱离,受损害最大的,是子燕国的子民,他们并不希望脱离大熙国。因为子燕国的各个领域发展的都不尽人意,必须借助大熙国的帮助,否则就会被其他别有用心的国家吞并。子燕国的皇上,之所以选择大熙国的依附,就是因为梁垣皇体恤臣民,还能让他们单独成国。只可惜,现在被奸人吕庆年当道,子燕国的皇上,被囚禁,吕庆年欲脱离大熙国。他只想做皇上,另一个国家承诺他,只要子燕国完全独立,就会让他做皇上。 刘惜备赶紧挡在锦鹏的前面,锦鹏也忙抽出长剑,与其对峙,他对吕庆年喊道: “吕庆年,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得民心才能得天下,你以为别人许了你承诺就会应允吗?到时候,把你们子燕国吃了你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我吕庆年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皇上都在我的手里了,害怕你们?你们也马上就要变成亡魂了!给我杀!” 很快,那一群人就扑了上来,刘惜备和锦鹏也猛烈的回击。在打斗的过程中,刘惜备都是一个劲儿的护着锦鹏的,因为锦鹏是副统帅,他出了事情,大熙国的三军群龙无首,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大熙国的人,来一个,我杀一个!” 吕庆年已经红了眼,称皇称帝的愿望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他自是阴狠毒辣。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子燕国士兵闯入,刘惜备和锦鹏二人功夫再厉害,也不能全身而退了。 “副统帅小心!” 锦鹏招架不住后面,眼看着一个士兵一个大刀就砍了下来。刘惜备赶紧冲过去,他既要打退近身于自己的人,又眼看着锦鹏就要受伤,他顾不得,用肉身生生的挡下了那一刀!肩膀一下子皮开肉绽! “刘惜备!” 锦鹏本来对刘惜备没有什么特殊的交集,呼志说让他带着点刘惜备,却没想到这个小兄弟竟然能为自己以身挡刀! 刘惜备的鲜血瞬间躺下,战斗力却越发的猛进。人越来越多,二人均受了伤,刘惜备更为严重,难道他们二人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吗?锦鹏杀红了眼,但是心中已经没有了希望,只是能坚持多久算多久,也是一国副统帅的气节! 慢慢的,二人的体力消耗过大,逐渐的丧败,刘惜备和锦鹏背靠背站着,与层层包围他们的人,死死对峙。刘惜备的眼睛,狠狠的看着这些人,他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否则没了命,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在那些人再次冲上来的时候,刘惜备发现了一件事情!他对锦鹏说: “你挺住!” 锦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对面扑上来的人,也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马上就再次全力以赴,誓死拼搏! 此时,刘惜备用尽力气,腾空而起,这里官兵太多,他飞出去也是会被乱箭射中,所以,他根本不是要这样做。他直接飞向一名士兵,那士兵本来是要跟随人群去打锦鹏,但是看到突然飞过来的人,震惊的一愣。刘惜铆足劲儿,一把将那个小士兵抓起,飞旋而下。小士兵错愕的张开嘴,看着将自己抓走的满脸浑身都是血的人,忘记了反抗。也是刘惜备抓的紧,他动弹不得! 刘惜备抓着小士兵,落在一点点的空地之处,很快官兵就要冲过来。刘惜备嘶哑着嗓子喊: “都给我住手!否则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声音已经破败,狼狈至极,但又充满着无形的力量,附近的人,看清以后,都止住脚步,后面的人措手不及,慌乱了一下,也都停下。锦鹏看向刘惜备,大口的喘着粗气,觉得刘惜备此举根本无用。他要抓人质,也应该是有身份的人,一个小士兵,吕庆年怎会介意? 吕庆年并未起身,嗤笑道: “怎么?大熙国的副统帅,是狗急跳墙了吗?以为随便的抓个人,就能保了你们?这智商,真是给你们大熙国丢脸!” 锦鹏听了,自是说不出话,本来就是刘惜备做的太过随意,但是他仍是说: “吕庆年,你不要太得意,我们要是出去了,必定会踏平你的老穴。如果我们死在这,我们的鬼魂也会搅你不得安宁!” “哈哈哈……老夫确实佩服你们的心性!不过,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怕!” 吕庆年确实对大熙国官兵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很佩服,只可惜,是自己的敌人。 锦鹏拿起自己的剑,放在脖子上,准备自溢。但是刘惜备却说话了。 “是吗?吕大人什么都不怕?那我手中的这个人,你也是不在乎了?” 说完,刘惜备狠狠摘掉了手中人质的官兵帽子,瞬间,瀑布般的秀发,倾泻直下,瞬间,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他是女子……她是吕庆年的女儿! “蓉蓉!” 吕庆年看到这一幕,登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瞪大眼珠,这个孩子,怎的就来了这里?还扮成官兵的模样? 士兵看到,自是更加不敢靠近,纷纷的退了好几步。吕庆年只有吕蓉蓉一个孩子,更是掌上明珠,当然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刘惜备笑了,自己这一步,算是赌赢了! 他手中的吕蓉蓉,明显被吓得浑身发抖,但是她向吕庆年喊着: “爹,不要管女儿,你到了这一步,不能再出差错!女儿不怕死!” 刘惜备看了吕蓉蓉一眼,呵,还怪有心性的。 “蓉蓉!不要胡说八道!锦鹏!你们想怎么样?” 锦鹏见此时他们完全占了上风,他放下脖子上的剑,趁机说: “放我们走!” 吕庆年的脸气的青白一片,多么好的机会,杀了三军副统帅,可是给了大熙国巨大的打击,但是,女儿就只有一个,自己的事情,以后还有机会!不能赔了这唯一的孩子的命! “好!” 刘惜备和锦鹏对视了一下,终于事情有了转机。锦鹏说: “吕大人,还麻烦令爱跟我们一起,等安全了,自会毫发无伤的送回。” “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不这样,恐怕吕大人会对我们得寸进尺!” 锦鹏丝毫不甘示弱。吕庆年被逼得七窍生烟,只好同意,他刚要让一边的人跟着,锦鹏说: “吕大人,大熙国的信用还是有的,如果你派人,恐怕令爱会更加危险!” “那你们空手无凭,我怎么信你们?” 吕庆年已经抓狂了,锦鹏的嘴角流血,却在笑着说: “你信,令爱就有命,不信,就没命,看你。” 锦鹏真是把人逼到了走投无路,吕庆年气的咳嗽了好几声,吕蓉蓉担心的喊道: “爹!” 喊完就在挣扎,刘惜备抓好她,呵斥道: “老实点!” 吕蓉蓉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哭喊着: “你个混蛋!快放开我!把我爹都气成什么样了?混蛋!混蛋!” 吕蓉蓉破口大骂着刘惜备,刘惜备丝毫不介意,干脆将手帕拿出来,塞进了她的嘴里,之后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斜眼看向吕庆年。吕蓉蓉只能“呜呜呜”的发不出其他声音。 “好!老夫答应你们!不要伤了我的女儿!” 刘惜备的这一举动,更是最后刺激到了吕庆年,为了女儿,只能这样答应他们。 锦鹏笑着看向刘惜备,很是赞同他的做法,刘惜备也冲他点点头,二人心有灵犀,带着人质,一点点的往后退,官兵忙都让开一条路。 “谁也别跟着!” 吕庆年歇斯底里,老泪纵横,看着女儿也是泪流满面,怎能不心疼? 刘惜备松开了吕蓉蓉的脖子,吕蓉蓉睁大鼻孔,使劲儿的喘着气。三个人从屋内走到院内,从院内走到门外。远远的吕庆年带着官兵看着,却无能为力。 “副统帅,去哪里?” 锦鹏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刘惜备的顾虑,他是怕吕庆年万一派人跟着,就不好办了。 “绕路。” 锦鹏回答,刘惜备点点头。二人带着吕蓉蓉,便绕路而行。 一路上,刘惜备的伤比较重,血都淌在了吕蓉蓉的衣服上。吕蓉蓉一直在不老实的挣扎,刘惜备低吼: “老实点,不然,就杀了你!” “呜呜呜……” 吕蓉蓉的嘴被塞着,摇头胡乱的发声,不知道要表达什么。锦鹏看着她,问刘惜备: “要不,先让她说话?” 第一百五十九章 故意使诈反被套 “要不,先让她说话?” 锦鹏说道,刘惜备摇摇头,不同意。吕蓉蓉见了更加疯狂的挣扎,但是刘惜备仍是死死地钳制住她。 “她这样一路,吵的咱们也不安生。” 刘惜备看了吕蓉蓉一眼,吕蓉蓉狠狠的瞪着他。 “你个混蛋!你们都是混蛋!” 刘惜备刚拿下手帕,吕蓉蓉又开始破口大骂。刘惜备皱着眉说: “一个女孩子,说话这么粗鲁!” “那也是你们逼的,你们这样对我一个女子,算什么能耐?” 锦鹏看着吕蓉蓉气的通红的脸,说: “我们也是为了活命,不会伤你。” “呸!他刚才都要掐死我了,还说不会伤我?” 吕蓉蓉丝毫不让,倒是把锦鹏弄得没有话了。 “你不是没死吗?没死就消停点!” “你!” 刘惜备一句话给吕蓉蓉堵的没话说,气的干瞪眼,伸出一只自由的手,握拳狠狠的砸向刘惜备受伤的肩膀。刘惜备没料到她一个女子竟然能出手,还出手这么重,一下子被打倒退几步,最关键的是伤势太过严重,刚松懈一下,就支撑不得了。吕蓉蓉见刘惜备被自己打退,赶紧甩掉失了力气的他的手,转身就要跑,锦鹏赶紧扶着刘惜备坐下,跑去又把吕蓉蓉给抓了回来。 “哎哎,我要去茅厕,你也要跟着吗?” 锦鹏被吕蓉蓉突然的一句话, 有些弄得尴尬,刘惜备却一眼就看出这是她在使诈。 “副统帅,不可……” 锦鹏当然也知道吕蓉蓉的想法,吕蓉蓉赶紧又说: “那我在这里方便,你们好意思吗?或者我尿裤子了怎么办?” “你……” 锦鹏说不出话来,只能放开她,说: “不管你走多远我们都会把你抓回来!” “知道了,我不敢,你们多厉害啊!” 说的阴阳怪气,吕蓉蓉昂首挺胸,随意的把头发挽了一下,之后看了他们一眼。锦鹏却忽然被她弄头发的动作看的顿了一下。确实,吕蓉蓉,生的还是很好的。 吕蓉蓉大摇大摆的走开,到了一处大树后面,回头看向锦鹏和刘惜备,二人赶紧回过眼神,她的心中满是得意,哼,和她耍? “你的伤怎么样?” 锦鹏很是担心刘惜备。 “无事,副统帅,一定要看住那个女人,咱们的命,都在那里。” “嗯。” 锦鹏赶紧先给刘惜备简单的包扎一下,但是吕蓉蓉却迟迟未回,二人有些着急。 “副统帅。” 锦鹏的心中也是气愤: “此女子真够阴险狡诈!” 忽然,空中爆开了一束火花,锦鹏惊讶,刘惜备赶紧说: “副统帅,快去看看她!” 锦鹏赶紧跑过去,本来还有一点的顾忌,但是当他大着胆子来到大树附近的时候,发现竟然没有了吕蓉蓉的身影! “不好!” 锦鹏赶紧又要跑回去,忽然,他看到刘惜备被几个人围住了,那几个人为首的,就是吕蓉蓉。刘惜备余光看到了锦鹏的身影,对吕蓉蓉说: “吕庆年出尔反尔,看来是不想要你的命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惜备借机摆了个手势,吕蓉蓉他们没在意,可是锦鹏看明白了,他是要自己赶紧快跑,这是军中的手势!但是,刘惜备与他也算是出生入死了,锦鹏怎么能丢下他自己逃跑呢? “你把眼睛睁大一点,这几个人,穿官服了吗?这可是本大小姐的暗卫啊,我有难,报个信,自然就来喽!” 刘惜备不去看她,脑子飞速旋转,在考虑怎么逃跑。 “是不是在想怎么跑呢?” 吕蓉蓉突然把脸放大在刘惜备的面前,想吓他一跳。但是刘惜备看着与自己近距离的女子美丽的脸,并未受到影响,轻笑着说: “那吕大小姐,就不怕我再抓了你吗?” 吕蓉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后退好几步,拍拍胸脯,连连叨咕: “吓到了,吓到了……” 说完,她恨恨的盯着刘惜备,本来以为自己的美色能迷惑住这个人,却忘记了他是最危险的人物! “快说,你的同伙呢?告诉你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吕蓉蓉刚说完,就发现刘惜备的眼神不对劲,她刚要回身,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哎呀,疼疼疼……” 锦鹏突然出现,听到吕蓉蓉的喊叫,微微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刘惜备皱着眉,锦鹏为何还要回来?这几个人,一看功夫就是了得,他们二人深受重伤,根本不是对手!但是看他又挟持了吕蓉蓉,还放下一点心。 “放手!我告诉你,你,你叫锦鹏吧?我告诉你,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那兄弟也就完了!” 说完,那几个人就赶紧把刘惜备按倒在地,刘惜备被压制的咳嗽了好几声。 “姑娘,我们无意伤你,只要放了我们,你就会安全。” “你们耽误了我爹的大事,心怎么那么大呢?我能放了你?” 锦鹏刚要说话,忽然吕蓉蓉一下子把手放在了锦鹏的手上。突如其来的女子的柔软,锦鹏有些措手不及。溜神的功夫,忽有一个针刺的感觉,从虎口传来,顿时半只胳膊开始麻痹,失去力气!。吕蓉蓉趁机挣脱,一下子跳到安全范围之内,得意洋洋的说: “我这回可是有了准备,和我斗?哼,服不服气?” 锦鹏生气的看向吕蓉蓉,自己的手不知道被她做了什么,根本用不上劲儿。刘惜备叹了口气,这不像是副统帅应该的样子,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吕蓉蓉得意的来回晃动身体,穿着士兵的衣服,却有些子的好笑。 这时,刘惜备一个回旋起身,在那几个人要按住自己的时候,他放平身子,直直的从两个人中间的缝隙当中,迅速的穿过,之后单手触地,猛然站起。吕蓉蓉笑的嘴还没有合上,就看到凭空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刘惜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刘惜备给按住了! “你!你怎么起来的?” 刘惜备这回有了防备,他死死的抓住吕蓉蓉的两只手腕,对那几个人说: “你们主子有没有命,就看你们了……” 刘惜备感觉浑身僵硬,就要坚持不住,毕竟刚才那几下子,就是所有的力量了,他必须坚持住,否则,自己倒下,一切就都完了。 那几个焦急不已,吕蓉蓉见识过刘惜备的厉害,赶紧说: “走走走……快快快……” 那几个人很快就消失了。刘惜备的呼吸开始急促,说: “给他解药。” 他知道吕蓉蓉定是用了毒针,所以直接这样说。吕蓉蓉不承认: “什么解药?” 刘惜备没有功夫和她耗,说: “你若不识相,别怪我无礼搜身了……” “我真的没有,都不懂你说什么!” 见吕蓉蓉死鸭子嘴硬,刘惜备不得已,便将手伸向她的腰间,作势就要去解她的腰带。吕蓉蓉这回可是被吓到了,连说: “好好好,我给,你不能碰我!” 刘惜备放开她的一只手,吕蓉蓉赶紧拿出一下小瓶,刚要扔给锦鹏,刘惜备一把抢下,单手打开,扳过吕蓉蓉的嘴,就往里倒。 “啊!你……放……呜呜……放手……” 吕蓉蓉根本不吃,刘惜备停下,说: “解药!” 吕蓉蓉彻底被激怒,但是又没有办法,挫败感占据了她的内心,只好掏出最后一个瓶子,扔给了锦鹏。锦鹏不得不佩服刘惜备的智谋,他能够猜到吕蓉蓉不会这么痛快的给解药。 “呼……走……” 看着锦鹏服下药,手慢慢的开始好转,刘惜备才对吕蓉蓉说道。 “哎呀,走就走,你,你不要冲我吹气好不好?血腥子味很大的!” 刘惜备控制不了,因为他实在是太难受了,呼吸都有些费劲,加上离吕蓉蓉还近,没有办法避免。他从怀中也掏出一个小瓶子,吕蓉蓉瞪着眼珠看他。 刘惜备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药丸,吕蓉蓉看着逐渐近的药丸,都对了眼。 “你……你要干什么?啊!” 得了空,刘惜备掰开吕蓉蓉的嘴,硬生生的把那药个喂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什么!” 吕蓉蓉终于挣脱了,试图抠着嗓子,大声的喊叫。 “你若再使诈,我就不给你解药!” “你!你不是君子!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吕蓉蓉气愤不已。 “是你先使诈的。” 刘惜备丝毫不顾及吕蓉蓉的疯狂谩骂,最后吕蓉蓉骂的也累了,不得已,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他们二人的后面。 天色快黑了,忽然,又轰隆隆的打起了雷,呼呼的刮起了大风。 “喂,等等我,这天要下雨了,怎么办?” 锦鹏扶着刘惜备,刘惜备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肩膀上的血,又流了出来。一脚走不稳,差点就摔倒。 “小心!” 锦鹏赶紧抓住他。回头来回的看看,目光落到累的有气无力的吕蓉蓉身上,得快点找个茅草屋,大家都需要休息一下。 “副统帅,属下……属下坚持不住了……” 说完,刘惜备就倒了下去。 “刘惜备!” 锦鹏担心的不行,赶紧费力的把他背到自己的身上,快步往前走着。 “喂,我们要去哪儿?” 吕蓉蓉看着阴的不行的天气,担心的大喊。 第一百六十章 大雨连夜受重伤 刘惜备已经彻底的昏过去了,在大雨倾盆而至的时候,锦鹏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破旧的茅草屋。 几个人进来,吕蓉蓉就捂住鼻子,嫌弃的说: “这是什么地方?难闻死了!” “这是猎户临时的房子。” 锦鹏看了她一眼,很无奈,扶着刘惜备躺下。又整理一些茅草,垫在他的身下,仔细的给他包扎着伤口,他知道吕蓉蓉被喂了毒药,此时会乖乖的在这里,所以,也算是省了不少脑筋去对付她。 吕蓉蓉看着他们,锦鹏在把刘惜备的上衣脱下来的时候,她赶紧转过头,抗议着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在一个姑娘家面前就脱男人的衣服!” “吕姑娘,我的下属受伤严重,顾不得那么多了,保命要紧。” 锦鹏还是比较有风度,没有和她一般见识。吕蓉蓉撇撇嘴,打量着破破烂烂的四周。 “吕姑娘,麻烦你照看一下他,我出去找点吃的。” 吕蓉蓉听了,赶紧拒绝: “我为什么要照顾一个差点杀了我的人?” “难道你不饿吗?” “不饿。” “咕噜噜……” 吕蓉蓉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瞬间挫败感袭来,但她还是嘴硬: “我,我才没有……” 锦鹏摇摇头,叹口气,说: “我不会走远。” 之后,找了一把旧的雨伞,出去了。 还真是饿啊,吕蓉蓉抱紧自己的双腿,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在这四处滴答雨的鬼地方里,被人喂了毒药遭遇挟持,面对着那半死不活的男人,她的心里甚是委屈。从小到大的锦衣玉食,何曾让她受过这样磨难?不禁想起了父亲,鼻子发酸,抽泣起来。 闷闷的哭了一会儿,锦鹏还没有回来。这大下雨天的,也不知道他能弄点什么回来,最好是肉,吕蓉蓉好饿,她要吃肉! “咝……” 忽然,刘惜备那里传出了声响,下了吕蓉蓉一跳。正好又打了一个打雷,闪电霹雳,吕蓉蓉什么都顾不得,赶紧跑到了刘惜备的身边,害怕的直哆嗦。 她跑来的坐下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刘惜备的伤口,让他又**了一声。 “喂,你……你醒了没有?” 尽管身边的是一个深受重伤的人,但也是一个大活人啊,无论如何,在他的身边,多少还是给吕蓉蓉带来一点安全感的。 “好热……” 刘惜备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吕蓉蓉听不清他说什么,便把耳朵贴近点,问: “你咕哝什么呢?大点声!” “热……” “热?” 吕蓉蓉纳闷,这大雨的天,她都觉得凉飕飕的,这个人怎么还热上了? 吕蓉蓉想看看他是不是出汗了,便伸手摸向刘惜备的额头,忽然,刘惜备一把抓住了吕蓉蓉的手,惊得后者连连大叫: “哎呀!放开放开,很疼,你都给我吃毒药了,我跑不了!” 但是怎么甩都甩不掉,看看这是深受重伤的人吗? “你是谁……” 吕蓉蓉停下动作,看着刘惜备闭眼说瞎话,啊,不是,是胡话,他这是做梦了?问谁呢? “你问我吗?我是子燕国吕丞相的女儿,吕蓉蓉!” 吕蓉蓉还当真事一般的自报家门,父亲是丞相,她很自豪。 “你是谁……” 可是刘惜备的意识还不是清楚,仍旧浑浑噩噩。吕蓉蓉看着抓住自己的手,怎么也甩不掉,男人的力气真是大,把自己弄得好疼。那手还血迹模糊的,让有着洁癖的吕蓉蓉好不难受。于是,她又用另一只手去扒,当触碰到刘惜备略微粗糙的手背时,她顿住了,赶紧把手收回来。 真是个粗人!一点都不注重保养! 吕蓉蓉如是想,一点都不像她的师父,那样注重各方面的细节。 吕蓉蓉的师父,比她大不了几岁,算是青梅竹马,吕蓉蓉对他,也是充满了崇拜。 锦鹏终于回来了,他一进来,就看到吕蓉蓉生无可恋的瘫坐在那里,一直手腕被刘惜备死死的握着。他过来,问: “他醒了吗?” 吕蓉蓉翻了个白眼,说: “能不能把我放开?很痛的!” 锦鹏伸手去松开刘惜备的手,但是刘惜备虽然已经再次昏迷,但是手上的力气还是很大,被锦鹏这样一碰,突然惊到了一般,喊道: “救命!” 锦鹏和吕蓉蓉都吓了一跳,锦鹏轻声的说: “惜备,是我,你放松。” 锦鹏接连说了几次,刘惜备才有了意识一般,慢慢的松开了手。吕蓉蓉终于得救了,赶紧揉揉自己快要红肿的手腕。 “我好饿,你弄什么吃的了?” 锦鹏听到吕蓉蓉的话,把怀中的果子拿了出来,吕蓉蓉看直了眼,他赶紧解释说: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只有些野果子。大下雨天,动物也不出来,没办法打猎。” “这个……这个怎么吃啊?外面的野果子,有的是有毒的,还会被各种动物碰过,好恶心!” 锦鹏无语,他起身走一圈,没有什么水,便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了擦,递过去: “忍一忍吧,条件艰苦。” 吕蓉蓉把头扭到一边,眼圈红肿,鼻音浓厚的说: “这怎么能当饭吃呢?如果不是你们,我会遭这样的罪吗?” 说完,眼泪噼里啪啦的留下来,锦鹏见她一个姑娘家,不管为何,毕竟也是被连累,才落得这步田地,心中不禁也有了些愧疚。 “对不起,等到了我们的营地,我会让人给你多弄些好吃的,之后派人送你回家。” 吕蓉蓉把身子也扭到一边,不理他。 锦鹏看着那为数不多的果子,自己也没有吃,这是唯一的食物了。 吕蓉蓉有些困了,夜间很冷,锦鹏升起火,回头看着她,想了一下,便起身,说: “我给你弄弄,你躺下睡吧。” “这么脏,怎么睡?” “吱吱……” 刚说完,一只硕大的老鼠,就钻了出来,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飞窜而过,越过了刘惜备的身子,不知去向。 “啊!” 吕蓉蓉吓得腾空而起一般,跑到了锦鹏那里,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锦鹏也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忙搂住她安慰说: “都跑了,没事。” “啊啊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哇哇哇!” 吕蓉蓉毫不顾忌形象的嚎啕大哭,对着锦鹏又拍又打,所有的委屈愤怒,在这一刻,全盘泄出。锦鹏不是没有接触过女子,但是吕蓉蓉却是他所见的女子,最为特殊的了,所以,他也没有反抗,任凭吕蓉蓉发泄着。之后,吕蓉蓉哭累了,也困了,蜷缩在一个角落,睡着了。 锦鹏不断的生着火,如果火灭了,会更冷。他看看那两个人,便脱下自己的衣服,分别的盖上,自己则只剩下了一层单衣,他离火很近,为了取暖。 到了早上,锦鹏只睡了两个时辰,他睁开眼睛,雨已经停了,凉气顺着破败的窗户吹了进来。他站起身子,把能用的东西都给堵上了。 锦鹏看看吕蓉蓉,她的眼睛还是肿着,突然锦鹏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子,真是有些不对。来到刘惜备的身边,呼吸还好,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着。这时,那边的吕蓉蓉有了动静。 “哎呀……” 锦鹏赶紧回头看过去,只见吕蓉蓉艰难的伸着懒腰,嘴里叨咕着: “浑身疼死了……” 锦鹏给刘惜备换了药,之后走去吕蓉蓉那里。 吕蓉蓉看着递给自己果子的人,肚子已经空的不行了,但还是拒绝着,说: “我不吃,怕中毒,我还想多活几十年呢!” “你怎么这么犟呢?” 吕蓉蓉站起来,嫌弃的拍拍身上的土,说: “快点啦,什么时候能到你们那里?” 锦鹏说: “不确定,我的属下,受伤太严重了。” 吕蓉蓉气冲冲的走到刘惜备的身边,呵斥道: “就怨你,什么都是你的错!” 说完,又到自己的角落里待着去了。锦鹏走过去,把衣服给她披上,说: “天冷,别弄生病了。” 吕蓉蓉没有拒绝,就是不看他。 刘惜备又昏睡了两日,这两日,锦鹏和吕蓉蓉都不怎么说话,因为吕蓉蓉总是在闷闷的生气,说话也是呛人的言语,锦鹏也不回怼她,更多的是让着她。 “惜备,你醒了?” 锦鹏看到刘惜备睁开了眼睛,心中一阵欢喜,忙过去看着他。 “副统帅……” 刘惜备的声音很是虚弱,锦鹏忙止住他说话。 “你再好好歇歇。” 吕蓉蓉听到了动静,赶紧也过来,但是两日她都没有吃东西,脚步也是发软,几乎是摔到在了刘惜备的跟前。锦鹏赶紧扶住她,她抓住刘惜备的胳膊,说: “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快点走,到了你们那里,再快点把我送回去。” 刘惜备此时在言语上没有力气搭理她,直接瞪了她一眼,把眼睛闭上了。 “喂!你说话!干什么瞪我?” 吕蓉蓉疯狂的摇着刘惜备,锦鹏赶紧阻止她,说: “吕姑娘,你慢点,他还受着伤呢!” “我还受着委屈呢?我又没做什么?凭什么也要跟着你们受这份苦?” 锦鹏见控制不住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这时,刘惜备转过头,怒狠狠的看着吕蓉蓉,声音低沉沙哑的说: “你给我住手!” 这句话,看似柔弱气息不足,却实实的震住了吕蓉蓉,她条件反射的停下动作,慢慢松开了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 狭路相逢云国兵 吕蓉蓉本身就既委屈又心焦,被刘惜备这样有气无力的呵斥,弄得眼泪在眼眶里直转悠,却迟迟没有掉下来。锦鹏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赶紧转移话题: “惜备,你怎么样?” 刘惜备看向锦鹏,费力的扯出微笑,说: “醒了就死不了了。” 锦鹏竟然被他逗乐了,说: “我弄了点水,你喝点。” 锦鹏扶起刘惜备,给他喂了水,之后递过去一些野果子,说: “没有什么吃的,先吃它对付一下,等你有力气,咱们抓紧赶路。” 刘惜备点点头,咬着那野果子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锦鹏见吕蓉蓉还在角落里坐着,满脸的气愤,便把果子递给她,说: “吃点吧,你一点东西也不吃,对身体不好。” “你走开!” 吕蓉蓉丝毫不给面子的把果子给打落到地上,那几个果子叽里咕噜的滚到了废弃的柴火堆,直接被染得黑黢黢。 锦鹏心中也来了气,但是看在对方是女子的份上,没有说话,把果子捡出来,可是太脏,不能吃了。这时,刘惜备看不下去了,也是又喝水又吃了东西,有了一些力气,他很不高兴的对吕蓉蓉说: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锦衣玉食吗?副统帅,她不吃就饿着她,等走不动路了,就把她扔到路边,任凭豺狼虎豹吃掉她!” 锦鹏开口,想说什么,但是还没说出话,吕蓉蓉就气冲冲的起身,又晃悠一下,锦鹏赶紧扶住她,她甩掉锦鹏,走到刘惜备的身边,喊道: “我就是千金小姐,怎么?也比你们这些个粗野汉子强的外出天际,你们的东西,我就是吃不惯,怎么了?” 刘惜备的眼里似要发出火光来。 “我们副统帅自己都没有吃,就这几个果子,给了你,你不领情,还这么多的歪理。我们粗野怎么了?你们国家没有将士怎么的?没有这些将士,谁保你们的太平?现在都快成阶下囚了,还顾忌自己的身份,在我们这里,你算个什么?” 锦鹏有些听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说一个姑娘吧? “惜备……” “副统帅,属下知道,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吃的,你牺牲自己,她还这样的骄横,你看的下去,属下可看不下去。” “你!你欺人太甚!” 吕蓉蓉气的炸了毛,继续说: “你怎么不把你的给他啊?就知道说我?” “我现在必须让身子快点好起来,才不能给副统帅拖后腿。” “就说你是粗野的汉子,我就娇贵,就娇贵!”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不饿,惜备,你快些休息一下,看看明天,咱们能不能启程。吕姑娘,你也省点力气,本来就不吃东西,,路上真有个闪失,遭罪的是自己。” 锦鹏终于把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给分开了,看着他们的眼神还在用力打架一般,锦鹏无奈,只好坐在二人的中间,才隔开了他们的视线。 刘惜备倒是年轻底子好,第二天的时候,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三个人又开始启程。 吕蓉蓉的步伐轻飘飘的,没走多远,就绊了好几个跟头,锦鹏只好扶着她,一点点的走着。刘惜备看着,照这样的速度,不知还得多久才能走回营地。为了避免吕庆年使诈,他们才特意绕了远路。刘惜备蹲下来,仔细观察着道路,锦鹏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见他起身,便跟着他走。走了一段路,刘惜备停下,锦鹏愣住了,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小片的溪水。 “副统帅,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刘惜备便脱下鞋袜, 跑进了溪水之中。 “惜备,小心!” 锦鹏喊道,刘惜备一个手势叫他不要喊,原来他发现了溪水之中有鱼的影子,是要去抓几条鱼的。 锦鹏扶着吕蓉蓉坐下,说: “吕姑娘,一会儿就有吃的了,你再坚持坚持。” 吕蓉蓉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说话了,干脆趴在面前的大石头上,这样身子才能舒服一会儿,不一会儿, 刘惜备就把已经收拾好的鱼,插上棍子拿了过来。锦鹏见了,赶紧去生火。吕蓉蓉第一次看到这样还没有加工过的死鱼,吓得尖叫了一声。刘惜备瞪了她一眼,问: “你吃不吃?” “……不吃……” 还在嘴犟,刘惜备没搭理他,和锦鹏开始烤起鱼来。很快,那香味就飘散开了,悉数钻进了吕蓉蓉的鼻子。她的肚子咕咕的就一直没停止过叫,还咽了几此口水,偷偷的看去,但是自身的高傲,却又下不来台面,只能硬挺着。 锦鹏拿起一直烤好的鱼,问: “吕姑娘,你过来吃吧!” 吕蓉蓉还在维护最后的傲气,见她迟迟没动静,锦鹏领教过她的脾气,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刘惜备直接拿过鱼,起身来到吕蓉蓉的身边。吕蓉蓉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鱼,那色泽和刚收拾完的一点都不一样,令人垂涎欲滴。 “我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鱼也不多,你不吃,我就吃了!” 吕蓉蓉也领教过刘惜备的脾气,怕他动真格的,赶紧把鱼抢了下来,放到鼻尖问了一下,更是“沁人心脾”。刘惜备转身走开,锦鹏看着她有些狼吞虎咽的吃着,终于放了心,说道: “小心点,别被刺扎到。” “哎呀!” 刚说完,吕蓉蓉的嘴就被扎了一下,幸好不严重,她把刺拿了出来,说: “这鱼怎么有刺?” 锦鹏满脸的担忧,刘惜备听了,慢慢的转回头,看着那个皱着眉头的人,说: “你不是傻吧?” “你,你说什么?” 吕蓉蓉本来就被扎了一下,嘴角流了点血,刘惜备还这样说自己,心中又是开始生气。 “鱼怎么能没有刺?” 刘惜备问,吕蓉蓉不乐意的说: “我吃鱼,都是宫女给我弄好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东西这么危险?” 刘惜备干脆不说话,自顾自的吃起来。但是实在是太饿,加上这烤鱼也确实好吃,吕蓉蓉这次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再抱怨下去,小心翼翼的吃着。锦鹏看着她的样子,便走过去,教她如何挑刺。刘惜备看着锦鹏,觉得他有些反常。 吕蓉蓉吃了两条鱼,虽然都不大,但是也着实吃的不少,整个人感觉重新复活了一样。就这样,三个人终于都补充了力气,往大熙国的军营方向走去。 忽然,他们走了一段路以后,对面过来了一行人马,锦鹏认了出来,那也是云国的士兵。不好!云国与子燕国素来不和,正是因为子燕国有大熙国护着,所以云国才没有明目张胆的挑衅,但是,在边关处若是真的碰到落了单的子燕国士兵,那云国是没有理由去与之打斗一番的。 “不好,你快躲起来。” 刘惜备反应最快,对吕蓉蓉说。吕蓉蓉的眼神没有他们的好,不知所以: “为什么?是不是我爹派人来了?喂!我在这里!” 吕蓉蓉由于吃了太多的苦,以为是自己亲爹来了,赶紧挥手,就想快点逃离。 “你个笨蛋!” 刘惜备一把抓住她的手放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对面为首的官兵已经看到了吕蓉蓉。吕蓉蓉早已经把头发束起,他们也没有认出是一名女子,直接叫嚣着: “兄弟们,那有子燕国的人,给我杀!” 说完,那些人骑着马,踏破尘土的就跑了过来。 对方的人太多,刘惜备他们绝不是对手,加上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女人,他对锦鹏说: “副统帅,拿出咱们的腰牌吧!” “嗯。” 吕蓉蓉早已被那阵仗吓得缩在了二人的身后。锦鹏拿出腰牌,说: “我们是大熙国的。” 可是对方的人,并不认同,喊道: “胡说,你们穿着子燕国的兵服,说是大熙国的,糊弄鬼呢?给我杀!” 看来对方是认准了他们是子燕国的人,三个人只好逃跑,被抓住就什么都完了。 周围全是坎坷山路,男人还好一点,可是对于吕蓉蓉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根本就是被刘惜备和锦鹏拖着跑。三个人被追到了悬崖的边上,三个人稳住身形,回头看去,云国的大部队人马已经追了上来,为首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们倒是跑啊?怎么?以为挂上了大熙国,就什么都不怕了吗?给我上!” 很快,就有一群官兵上来抓他们,刘惜备和锦鹏赶紧回击,二人既要抵挡那群人,还要护好手中的人质。吕蓉蓉夹在二人之间,害怕的不行,吓得哇哇大叫。刘惜备更是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受伤,为何叫的这么大动静。又上来了一波人,他们故意把刘惜备和锦鹏冲开,吕蓉蓉一个趔趄,就摔倒了,眼看着有大刀向她砍来,吓得她闭上了眼睛。忽然,有人一把把她抓起来,她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之中。吕蓉蓉睁开眼睛,竟然是刘惜备!不容多考虑,刘惜备抢下一人的长刀,挥手抵挡。他担心的看向锦鹏那里,锦鹏已被层层包围,但是战斗力还可以,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逃脱的了了! 防止吕蓉蓉再被袭击,刘惜备一直把她护在身后,但是人太多,有一个小兵直接踢了吕蓉蓉一脚,吕蓉蓉便在她的惊叫声中直直的向悬崖掉下去!刘惜备回头一看,不容他想,只是一心为了救人,不顾一切的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在拉住吕蓉蓉手的一瞬间,后背也被人一掌打中,他便和吕蓉蓉双双坠下悬崖! 第一百六十二章 坠崖迷茫相依靠 刘惜备和吕蓉蓉纷纷坠下了悬崖,上面的士兵也愣住了,只听到锦鹏在上面撕心裂肺的喊叫,却无人能帮得了他们。 耳边呼呼生风,加上雨水过后,气温骤降,连带着风,刮在脸上,似要裂开口子一般。刘惜备本能的抓着吕蓉蓉的手腕,吕蓉蓉失控大喊: “救命啊!啊!啊!” 二人极速下坠,吕蓉蓉已经没有任何的招架能力,全靠刘惜备拼命的拽着。两个人全靠着崖壁上的树枝,缓冲了不少速度。最后,两个人被枝繁叶茂的树枝给接住了,上下摇晃好几下,吕蓉蓉已经大惊失色,不敢乱动,死死的抓着刘惜备的衣服。刘惜备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那树枝禁不住二人的体重。但,真的是无论多注意,树枝还是吃不得力,“咔嚓”一声,两个人又掉了下去。 刘惜备在掉下去的瞬间,把吕蓉蓉放到自己的身上,生生用自己做了人肉垫子。 “扑通!” 很大的声响,他们终于摔在了地上。好在,崖底也时有着厚厚的树叶,才让刘惜备不至于浑身骨折,但是悬崖太高,无论怎样,还是受了很严重的创伤,两个人都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刘惜备缓缓的睁开眼睛,他又闭上,再睁开,才看清眼前的一切。这是一个山洞之中,他快速的回忆,他和吕蓉蓉不是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吗?这是哪里?怎么会在这呢?他费力的要起来,忽然,一个黑影就冲了过来,扑到他的身上,再次把他放倒,还未看清来人,就听到了熟悉的鬼哭狼嚎。 “哇!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我以为你死了,这里好吓人啊!还有狼!我要吓死了!哇哇哇……” 刘惜备被她压的痛苦咳嗽了好几声,才从嗓子眼里艰难的发出声音: “你起来……” 吕蓉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紧起身,这段时日,她担惊受怕,真的是要吓死了。 吕蓉蓉起来,刘惜备才感觉周边的空气清晰了一些,他支撑着起来,打量一下,这个山洞不太大,外面是一堆胡乱摆放的树枝树叶,又看看已经脏的不成人样,浑身还有着伤口的吕蓉蓉,他开口道: “怎么会在这里?” “我醒来的时候,你一直没动静,我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拖到这里,呜呜……” 吕蓉蓉像是紧绷的神经终于释放开来,所有的委屈全部倒出,便说边抽噎。 “那你是够辛苦的了。” 刘惜备扔出这句话,便扶着墙站起来,他得看一下周围什么情况。 “别出去,有狼!” 吕蓉蓉生怕自己再是一个人,赶紧跟在刘惜备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角,胆战心惊的说。 刘惜备刚一迈步,脚踝处就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原来是伤到了脚。他靠着墙站好,问: “有狼?” “是啊是啊,你都昏迷两天了,每天夜里,就有狼嗷呜嗷呜的叫,太吓人了!我还怕你死了,就没有人能带我走出去了!呜呜呜……” 吕蓉蓉就是停止不了的哭,刘惜备看着她,头发乱糟糟,衣服也是肮脏不已,此刻已经被恐惧支配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傲气架势。 “我活着也不见的都走出去。” “呜呜……啊?” 吕蓉蓉瞪大双眼,错愕震惊。刘惜备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吕蓉蓉见他嘲笑自己,生气的捶了下他的肩膀,说: “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我,你早死在外面了!不感谢我,还这样对我?” “你不也是怕没有人带你出去才救的我?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自己?” 吕蓉蓉被说中,赶紧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 “洞口那堆东西,是你弄得?” 刘惜备指着那乱糟糟的树枝树叶。吕蓉蓉说: “是啊,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洞口挡上,不让狼过来。” 刘惜备听了,更是佩服吕蓉蓉的无知。 “那样就能挡住狼?” “可我没有别的办法啊……” 吕蓉蓉真的是那两夜里的狼叫吓坏了,满脸都是恐惧和可怜。刘惜备摇摇头,算了,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还能指望她什么呢? “你去捡点树枝过来。” 刘惜备慢的坐下,吕蓉蓉问: “为什么?” “我的脚受伤了。” “哦。” 吕蓉蓉赶紧去办。 看着刘惜备强忍疼痛的自己包扎时,她问: “你的脚得多长时间能好?” “没有个把月是不能好的了。” “什么?要那么久?那我们怎么出去?万一有狼,有其他的危险,怎么办?” “谁叫你不懂得包扎伤员这些事情呢?如果你早点发现我的伤,早点医治,不至于这么严重。” 吕蓉蓉泄气一般,坐下抱着膝盖,又开始眼泪汪汪: “爹,你快来救我……” “好了。” 刘惜备也理解她的心情,奈何说出口的话, 却惹得吕蓉蓉很不高兴,她大喊: “不是你们抓我,我会落得如此田地?都怪你们,不,都怪你,当时是你把我抓住的!等我回去,我一定让我爹把你杀掉!” “呵,你要杀我,我还能放了你?” “你!你混蛋!” 吕蓉蓉说不过刘惜备,抓起地上的树枝,就朝他扔去。女子的力道并不大,刘惜备并未躲闪,只是闭上眼睛,之后继续包扎自己的脚。吕蓉蓉见他怎么不会对自己服软,只好干生闷气,把头扭向另一边。 刘惜备感觉到了饥饿,他问吕蓉蓉: “你吃东西了吗?” 吕蓉蓉生气不吱声。 “看来是不饿,我得睡觉了。” 吕蓉蓉听了,才把身子转过来,顶着通红的双眼,委屈吧啦的说: “饿……” 看着她投降的样子,刘惜备更觉的好笑,便说: “我去弄点吃的。” “我也去。” “我自己就好了。” “我害怕……” 吕蓉蓉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单独一人。刘惜备只能依她。 看着刘惜备一瘸一拐的样子,吕蓉蓉犹豫一下, 上前扶住他,刘惜备却拒绝了,说: “算了,我是粗野汉子,皮实的紧。” 说完,自己捡了个长一点的树棍当拐杖,在前面走着。吕蓉蓉气的在他的背后比划了好几下拳头。 还是没有什么吃的,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动物的,但是他们的体力都有限,不能走太远,只是碰到一些果子树。刘惜备摘下了不少,用衣服兜着,之后喊吕蓉蓉: “过来。” 吕蓉蓉屁颠屁颠的跑来,皱着眉头看着,刘惜备知道她的顾虑,说: “现在的情况,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若再挑,只有死路一条。” 吕蓉蓉也知道,也是受过了苦,便接了过来。刘惜备用擦了擦,递给吕蓉蓉,见她还是有些顾虑,直接拿过来,坐在地上,自己啃了起来。真的是太饿了,吃什么都香。吕蓉蓉见状,咬咬牙,想着能快点回家,便把果子放到地上,坐在刘惜备的对面,仔细的擦了擦果子,咽了口吐沫,慢慢的把果子放到口中。一口咬下去,害的她都想吐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又干又涩!但是看着刘惜备盯着自己,想想,还是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吧,回家,就能吃好吃的了,她便生生的咽下那难吃的果子,惹的她泪水直在眼圈里打转。 “吃这个。” 吕蓉蓉看着忽然伸到自己面前的刘惜备的手,里面有一个果子,她不明所以,嘴里还嚼着难吃的东西,看向刘惜备,刘惜备说: “这个甜。” 吕蓉蓉半信半疑,她看到,原来刘惜备手中的红色的。她接过来,小心的咬了一口,瞬间,那股子的甜味,刺激着味蕾,让整个人心花怒放一般。 “嗯!这个真好吃!” 吕蓉蓉真的从没有吃过这种口味的果子加上也是饿,吃起来有些狼吞虎咽,还赞不绝口。吃了两个之后,她发现红的不多,便把手缩了回来。毕竟对方不是自己国家的下属,自己把好吃的都吃了,也不太好,万一给自己小鞋穿就不好了。 刘惜备捡出了所有的红色成熟果子,放到吕蓉蓉的面前,说: “吃吧,我又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吕蓉蓉看着红通通的果子,两眼直放光,听了刘惜备的话,赶紧胡乱的擦擦,便又吃了起来。最后,看着刘惜备慢慢的嚼着干涩的果子,她有些不好意思,说: “你吃这个?” 刘惜备没搭理她,吕蓉蓉自讨没趣,心中暗道:酸死你得了! 天色已经渐暗,不能在外面多待,二人便赶紧回到了洞中。 刘惜备生火,他看不到前几天生火的痕迹,知道那个千金小姐自是不懂得干这种事情。洞中到了晚上很冷,何况是悬崖底下,也怪为难她,挺着两夜,还要面对那说不定会冲过来的狼群,担惊受怕。 “好暖和!” 吕蓉蓉靠近火堆,伸手来回烤着,刘惜备看着那青葱玉指,已经犯了红肿,没有说话。这时,洞外忽然传来的两声狼嚎,吓得吕蓉蓉不顾一切的连滚带爬到了刘惜备的身边,哆哆嗦嗦的说: “狼……狼来了……” 确实这个声音很瘆人,刘惜备微微侧头,感受身后之人的瑟瑟发抖。呵呵,这几日千金小姐当真是煎熬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智勇双全斗恶狼 听那狼的叫声,似乎不远,吕蓉蓉已经失魂落魄,吓得躲在刘惜备的身后。刘惜备深知那叫声绝不是一只狼,看来今日这场恶战,是逃不了了。他抽出一根燃着火的木棍,递给身后的吕蓉蓉,吕蓉蓉哆哆嗦嗦的问: “干……干什么?” “我出去,你拿着木棍去旁边,能给你照点亮。” “哦……” 吕蓉蓉差点摔倒,赶紧跑到一侧,蜷缩着。刘惜备也抽出两根木棍,来到洞口,这一来,瞬间让他的后背直冒冷汗!洞外,有无数只幽绿的眼睛,正在铮铮的望着他。刘惜备握紧手中的武器,他必须要冷静,不能慌,此时,若是慌乱,势必会更加激怒狼群,要沉着应对! 那群狼也是看到了火光,没有贸然前行。人与狼僵持了一会儿,从中间发出一声响亮的狼嚎,很快,就有几头狼跑过来攻击! 刘惜备一定要守住洞口,不能让狼进去。一是里面的空间不大,施展不开,二是吕蓉蓉在里面一定会受伤,二人更不容易逃脱。他挥舞起手中的火棍,冲着冲过来的几头狼挥去。狼也是有些怕火光的,看到刘惜备的反攻,很快就四散而开,但很快就跑回来。刘惜备的脚受伤,导致他的行动有所迟缓。很快,一头狼似乎看出了他的本事,觉得无法伤害到它们,便直奔刘惜备的颈部扑来!刘惜备用力用火棍子砸向狼的鼻子,狼最不抗击打的部位,就是鼻子和小腹,很快,那头冲锋的狼,就被刘惜备给打退。几个回合,刘惜备竟然和先冲过来的狼,不分上下。 双方都有些气喘,又开始僵持。这时,刚才那响亮的狼嚎再次响起,这一回,是一群狼都上来了。看来,它们是真的饿坏了,连火光都不是那么的害怕了。刘惜备毕竟年轻,身子骨壮,加上总是勤于操练,力量还是存在并且不小的。狼不像人,你还能与之沟通能争取生机,狼是很聪明且团队意识非常强的,头狼的领导能力也特别厉害,它们真的发起狠来,刘惜备和吕蓉蓉必定会命丧于此! 刘惜备再厉害,也有薄弱的时候,他左右开弓,发狠的拳头重重的打在狼的鼻子上,棍子直击它们的腹部。但是狼太多,渐渐的,刘惜备的身子就被狼抓伤了好多处。他红了眼一样,猛烈杀击,中间竟然徒手掐住一头狼的脖子,发起大力,抛向远处,一时间,狼的呜咽声,嚎叫声,不绝于耳。狼王又是一声怒号,很快,就有狼趁刘惜备不防备,冲进了山洞!不好!刘惜备暗叫,他赶紧放开与之搏斗的一只狼,翻身跃进山洞。 吕蓉蓉正在担惊受怕,忽然,从洞外钻进来的两头狼,冒着绿油油的眼光,就扑了过来!吕蓉蓉吓得高声大喊: “救命啊!” 也是在最危险的关头,人体的潜能被激发出来。吕蓉蓉害怕,便辉起手中的火棍,她不敢看那扑过来的两头狼,就是一顿胡乱的扫打,当她感受木棍打到了硬邦邦的物体时,更加的后背发凉,冷汗直冒。她知道是打到了狼,但也证明,那狼就近在眼前,她的喊叫声已经和狼的声音融为一体,渐渐沙哑。不小心,棍子打进了狼的嘴里,狼狠狠的咬住,吕蓉蓉怎么抽都抽不出来,反而被狼把棍子抢走,自己一下子摔倒在地! 刘惜备冲进来的时候,看到吕蓉蓉被一只狼已经按倒在地,张开獠牙就要咬下去,吕蓉蓉已经不是人叫了,鬼哭狼嚎是最贴切的形容! 刘惜备顾不得身后又跑进来的狼,飞至吕蓉蓉的身边,重重一脚,踢飞了那只差点毙了吕蓉蓉性命的狼。脚上的伤,已经感觉不到了,刘惜备已经杀红了眼,什么都顾不得,浑身麻木,对着狼发挥出全身的爆发性力气,以一敌百的与狼斗争。吕蓉蓉已经傻了,当她回过神的时候,看到刘惜备似一个血人,在自己面前与那些狼打斗,她咬咬牙,今日,就算死,也要拼上一拼! 吕蓉蓉瞪大双眼,颤抖着举起火棍,她发现刘惜备是一直拿棍子与狼反击的,棍子上的火,所剩不多。她疯狂的跑到火堆旁边,尖叫着,似不要命一般,疯了一样把地上的火堆打翻,顾不得烫手,她胡乱的捡起,就冲着狼群扔去,看着有些放慢脚步的狼,便扔边喊骂: “混蛋!都是混蛋!我要杀死你们!啊!!!” 吕蓉蓉已经披头散发,火光之中,甚是吓人。赶巧,她扔的一个火棍,落到了洞口,之前她放的一堆树枝树叶上,瞬间,火势开始了蔓延。狼群这一幕吓住了,但是仍旧没有后退,只是站在那里,龇牙咧嘴。刘惜备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嚎叫,狼群很快整顿队伍一般,不能让它们再冲上来!否则,二人绝无生还! 刘惜备飞身冲到狼群之中,吕蓉蓉被他的举动吓坏了,他这不是送死吗?狼群看着送上门来的猎物,自是一拥而上。很快,刘惜备的衣服就被撕扯掉,身上也被狼爪抓出数条血道!但是刘惜备丝毫不顾及此时的危险,他目光精准,拿着棒子,就冲到了一头体态较其他都比较大的狼跟前,那头狼赶快调整姿势,就要冲上来,刘惜备哪能给它机会,重重的一棒子就打在了它的鼻子上。趁着狼吃痛的节骨眼,他掏出怀中的一只女子的小钗,狠狠的扎向那头狼的腹部,紧接狼就是一声哀嚎,刘惜备用力把钗子拔出来,又扎向狼的心脏位置。 那狼也不是省油的灯,刚扎进一点,它一下子就把刘惜备个甩开,所有的狼,看到那只狼受伤,纷纷停下动作,那狼嚎叫几声,刘惜备此时已经遍体鳞伤,如果他这一步走错,那今日就是他和吕蓉蓉的亡魂之期! 庆幸的是,那些狼居然纷纷的跑开了,很快就消失掉,洞口又恢复了一阵的安静…… 刘惜备已经筋疲力竭,吕蓉蓉赶紧跑到他的身边,担心的问: “你怎么样?” 刘惜备仔细的听着,确定狼群彻底消失,整个人才借着吕蓉蓉的力道,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洞内,之后在稻草堆上,靠着坐了下来,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吕蓉蓉老实的坐在他的身边,不敢动弹。整个洞中,散发着树枝的燃火味道,还有血腥的气息。还好,洞口的树枝不是太多,火势自己就慢慢的要熄灭。二人一直盯着那还有零星火迹的洞口,都是后怕不已,觉得真正的死里逃生一般!刚才与狼搏斗的一幕,似是梦境一场,惊恐又不现实。 刘惜备的气息调整好,回头看向吕蓉蓉,她已经面目全非一般,脸上有着血迹,还有黑印,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烂。 “你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 吕蓉蓉回头看着他,说: “我也不知道哪里严重,反正,就是浑身都疼。” 刘惜备惊讶这个娇贵的千金小姐,这次居然没有哭。他从怀中摸索出两个药瓶,药瓶放的很严实,坠落悬崖的时候,才没有弄丢。刘惜备挺着破败的身子,把火堆重新生好,回头对吕蓉蓉说: “过来。” 吕蓉蓉浑身没有了力气,刚才又累又吓,整个人虚发一样,几乎是爬到了刘惜备的身边。 刘惜备把药瓶打开,看看吕蓉蓉的样子,又扯下自己身上支离破碎的一块单衣的衣角,说: “我给你上药。” 吕蓉蓉还未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缓和过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刘惜备慢慢的给她擦掉脸上的血和黑色的东西,虽然清洁不能彻底,但是已经很不错了。他把药倒在自己的手上,轻轻的在吕蓉蓉的伤口处涂抹着。吕蓉蓉感觉到脸上药的微凉之感,才清醒了,她有些尴尬,甚至是害羞,被一名男子给上药,动作其实还是挺亲密的,被男子碰了脸,吕蓉蓉极其的不自然。刘惜备倒是没有在意她的反常举动,只以为是被吓得。 “身上有没有伤?” 刘惜备问道。吕蓉蓉微微活动一下。 “哎呦!” 肩膀上的伤口,一下子被牵扯开来,刚才是疼的麻木了,才没有感受到。 “你自己能上药吗?” 肩膀涉及到女孩子家的隐私,刘惜备觉得自己出手很不好,便这样问道。吕蓉蓉当然也知道,所以点点头。 刘惜备转过去,吕蓉蓉慢慢的把衣服解开,露到肩膀。但是,她什么活都没有干过,这个姿势,更是困难。伤口在肩膀稍微靠后的地方,上药太费劲,吕蓉蓉委屈的又要开始哭。 刘惜备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便问: “怎么了?” “我上不好药……呜呜呜……” 吕蓉蓉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这段日子,真是太折磨她了。刘惜备听了,赶紧劝道: “你别哭,我帮你吧。” “什么?” 让一个男人给自己的肩膀上药,怎么可以呢?吕蓉蓉的内心很是拒绝。 第一百六十四章 死里逃生同落人 吕蓉蓉的心中很是拒绝,刘惜备说: “我绝无冒犯之意,只是担心你的伤口不及时上药会更加严重。” 此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肩膀的疼痛,实在难忍,吕蓉蓉只好同意。她始终背对着刘惜备,用手死死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就怕不小心脱落。刘惜备转过来,被眼前的一幕有些惊了双眼。毕竟他没有见过女人的身子,虽然,面前的吕蓉蓉只是露出了肩膀,但是足以让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心中有些悸动。他摇摇头,稳定思绪,之后把药倒在手上,给吕蓉蓉的肩膀小心翼翼的上着药。 脸和身子的皮肤感触是不一样的,不光吕蓉蓉不好意思,刘惜备更是通红的面颊,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不能有任何的不该有的想法,刘惜备也真是受过毅力训练的人,马上就恢复如常。但是,伤口还有一部分,被衣服挡住,刘惜备开口: “你得把衣服再往下挪一挪,有的地上药上不到。” 吕蓉蓉心头一惊,生气的说: “你不是要故意占我便宜吧?我告诉你,今日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尽管这样的说,吕蓉蓉还是迫不得已的把衣服往下放了放,莫名的,她知道刘惜备不是那样的人,为了自己,只能先委屈一下。刘惜备无奈着她的言语行动不一,看着美丽白皙的后背,刘惜备又忍住了心神。 “好了。” 刘惜备快速的给上好药,之后转过身子,去把火添一添。吕蓉蓉赶紧穿好衣服,回头看向刘惜备,他的伤更多,自己正在用药涂抹着手臂。 “那个,你用不用我帮忙?” 吕蓉蓉费力的开口。刘惜备点点头: “后背需要。” 吕蓉蓉一愣,他怎么一点都不知羞耻呢?刘惜备猜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便说: “男人不像女子,没有那么多说。” 说完,就把上衣脱了下来。本来吕蓉蓉是想捂住眼睛,不像看男人的身子的,但是那一瞬间,她惊呆了。刘惜备的后背,伤痕累累,血渍斑斑,好像没有了完好肌肤一样。 “快点啊,很冷的!” 在刘惜备的催促声中,吕蓉蓉才缓过神,接过药。边上药,边问: “是不是很疼啊?你伤的太严重了。” “粗野之人,这点伤算什么?” 刘惜备打趣,气氛不那么紧张了。吕蓉蓉瞪了他一眼,说: “你真有自知之明!” 刘惜备的伤,一瓶药都上没了,吕蓉蓉刚要打开另一瓶时,刘惜备把衣服穿上了。 “喂,还没弄完呢。” “这些够了。” “为什么?还有的地方没有上药呢?” 吕蓉蓉不解。刘惜备拿过那瓶药,说: “把你的手伸过来。” 吕蓉蓉不明所以,伸开手,并未递过去。刘惜备看着她的手,上面被火棍烫伤了很多地方。便一把拉过来,吕蓉蓉差点跌倒,挣扎着问: “你干什么?” “你的手不疼吗?” 吕蓉蓉点点头: “怎么不疼?” “那怎么不说?” “你伤的那么重,不也没说吗?” 刘惜备看了看她,低下眉眼,倒出药,给她的手涂抹着。疼的吕蓉蓉一哆嗦,刘惜备说: “没想到,你有时还挺贞烈的。” “什么叫有时,我一直这样好不好?” 刘惜备笑了,没说话。自己手中,女子的纤纤玉手,柔软细嫩,不愧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当真的是金枝玉叶,不食人间烟火。 吕蓉蓉莫名的,把目光放在了刘惜备的脸上。他的脸,也不干净,还有血迹,头发也落下一缕,但是在火光的照应中,竟像发了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神。看着他浓密的睫毛,精致的小脸,其实,刘惜备和大部分的军中之人也不太一样,虽然皮肤也有些粗糙,但是比其他人,算是上等的了。吕蓉蓉呆呆的看着,看着面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的手上药,心脏突然加速了几下。吕蓉蓉赶紧回过眼神,但是又忍不住的看去,刘惜备的神色如常,并未受她的影响。 给吕蓉蓉上完药,刘惜备开始整理自己受伤的脚,这一回,更是伤上加伤,骨头已经变形,他咬着牙,硬生生的把错位的骨头掰正,整个人瞬间冷汗直流,却仍没有喊出一声,嘴唇被咬破流了血,他还是挺着包扎好。他没有用药的原因是:药只有一瓶了,吕蓉蓉毕竟没有他抗折腾,那药得给她流着。 吕蓉蓉惊吓着,被眼前这个男人惊为天人的毅力吓坏了。看着他流了血的嘴唇,赶紧从怀中掏出手帕,给他擦着,连声说: “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声音有些颤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刘惜备的坚忍。 “无事。” 刘惜备低头,看到吕蓉蓉手中的手帕,竟然是自己当时塞她嘴的。吕蓉蓉也意识到,说道: “我当时没来得及扔,看,派上用场了吧?” 刘惜备苦笑一声,吕蓉蓉看着他鲜红的嘴唇,整个人更显的气质不一般。 两个人守着火堆,看着远处的几头狼的尸体,吕蓉蓉说: “你真厉害,受伤的情况,还能杀死几头狼。” 刘惜备没有说话,他觉得很正常的事情。 “对了,你当时怎么往狼群里面冲呢?他们把你撕咬了怎么办?多危险?” 吕蓉蓉想着都后怕,刘惜备说: “擒贼先擒王,那是狼王,它受伤了,其他的狼自是听它的,它退,狼群就都退了。” “真的?” 吕蓉蓉打心底里佩服着,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忽然,她又想起来一件事。 “你当时为什么挟持我?你怎么看出我,我是女人的?” 刘惜备转过头,看着吕蓉蓉,伸出手,马上就要摸到吕蓉蓉的时候,吕蓉蓉的心脏又砰砰的加快速度的跳着,僵在那里,不感动。刘惜备却没有碰到她,笑了一下,说: “将士,哪一个会有耳眼?” 吕蓉蓉一听,条件翻身的摸向自己的耳垂,原来,他就是靠这一点断定自己是女儿身的。 “那,那你又如何确定,我是丞相之女的呢?” 刘惜备靠在墙上,说: “蒙的。” “什么?” 吕蓉蓉瞪大双眼,觉得刘惜备在耍自己,刘惜备哈哈笑了两声,看着吕蓉蓉,说: “真的,我只是猜,没有几个女子敢女扮男装混在士兵之中吧?也就是和吕庆年有关系的人,才敢这么做。” 吕蓉蓉听了,震惊不已,之后也笑了,说: “我真是佩服你啊,你也是够胆的了。” 刘惜备看着吕蓉蓉的笑,他也不自觉的跟着笑,好像这是吕蓉蓉第一次这样毫无城府的冲他笑吧? “人都要死了,还怕什么?你刚才,和狼斗争,也够勇猛的了。” 吕蓉蓉听到这,心中无比自豪,说: “那当然了,我爹是吕庆年,他的女儿,自是不会差啊!” 刘惜备无奈了一下,说: “你当时为什么要混到士兵当中?” 吕蓉蓉捋一捋破烂的头发,刘惜备不觉有些好笑,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如此狼狈呢吧? “我听说大熙国的人要来,阻碍我爹的计划,自然是要来看一看大熙国的人,是如何的嚣张,所以就去喽。” 刘惜备皱着眉头,说: “何为嚣张?” “你们啊,我爹都好好的,为了他的心血,你们来横叉一脚,谁能不生气?” “吕庆年是要谋篡,到时百姓会民不聊生,子燕国是大熙国的附属国,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两个人有些情绪激动,吕蓉蓉瞪大双眼,气愤的说: “什么都是你们大熙国大熙国,国家大就了不起吗?我爹也是有人支持的。现在的子燕国皇上,懦弱无能,怎么就不能强者居上呢?” 刘惜备也板起脸,说: “你以为承诺拥护你们的那几个国家,是真心实意的吗?你爹上去了,就是傀儡,迟早子燕国落入他人之手,根本不会像自己现在这样独立。” “胡说八道!” 吕蓉蓉气的不行,大声呵斥: “你又不是当事人,怎么就知道结果不好呢?你们就是怕失去我们这个附属国,国力下降!” 对于吕蓉蓉的倔强、冥顽不灵,刘惜备很是无语,面对她的愤怒,他直接转过脸去,不想和她吵。但是,他的这个举动,更是火上浇油一般,吕蓉蓉从小到大众星捧月,何时让人这样的无视?她气的站了起来,吼道: “你不也是自私?为了自己活命,就把我抓走,害的无辜之人和你遭罪,你就都是对的吗?” 说完,就走向另一便,自己坐着,不住的抽噎。 刘惜备叹了口气,看着那瘦弱的身影,确实现在弄得狼狈不堪,说到底,也是被连累之人。 “喂!” 刘惜备叫了她一声,吕蓉蓉没有反应。刘惜备这里有火堆,她那里很冷,担心她再着凉,不得已,刘惜备扶着墙,费力的站起,一点点的挪到吕蓉蓉的身边,坐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衣角,很快对方就又往一边靠了靠。 “好了,去那边吧,我在这里,不靠近你,行了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和谐轻松寻出路 吕蓉蓉本身在生气,就是想远离刘惜备,见他过来,还说了这番话,不多想,起身,气囊囊的就走向火堆那边,不理会他。刘惜备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靠在一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也是折腾了一晚上,又惊又累,吕蓉蓉也很快的就睡着了。 第二日,刘惜备起身,看着自己一身的破烂不堪,这深山老林的,去哪儿能弄点衣服呢?吕蓉蓉也慢悠悠的醒来,她是被饿醒的。忽然,一股香喷喷的肉味就钻进了她的鼻子。风餐露宿了几日,对肉味特别的敏感。吕蓉蓉赶紧坐起来,看到刘惜备正背对着自己,一动一动的烤着什么,仔细一看,是两块冒着油光的大肉! 吕蓉蓉也顾不得昨日与刘惜备的别气,赶紧过来,问: “哪来的肉?好香啊!什么时候能吃?” “你不是生气吗?碰下你衣服都不行?” 刘惜备打趣,吕蓉蓉真是又饿又馋,丝毫不顾及的说: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我想吃肉。” 刘惜备笑呵呵的把手里的肉递过去,说: “给你。” 吕蓉蓉高兴的拿过来,就开始啃,真的,那肉质柔嫩丝滑,当真的人间美味一样。 “这是什么肉?你打猎去了?” 吕蓉蓉嚼着肉,口齿不清的问,只听刘惜备说: “昨夜送上门来的。” 吕蓉蓉一愣,回想一下,登时大叫一声: “狼肉?” 刘惜备瞥了她一眼,说: “你可没有别的选择了,要么你就饿死在这里吧。” 吕蓉蓉呼的一下贴近,刘惜备一愣,她说: “狼肉这么好吃啊?你这里也没有什么佐料,竟然还能这么香?” 刘惜备莫名其妙的看着吕蓉蓉一惊一乍的事态,说: “是你太饿了,吃什么都香。” “等我回去了,也让我爹给我弄这个肉吃。” 刘惜备不管她,自己也吃起狼肉来,两个人,昨夜还在争吵,今天早上就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二人吃饱了,可是浑身上下太过狼狈,还有这个悬崖底,怎么能出去呢?但是也不能再等,必须得快点走出去,否则到了夜晚,更加危险。 刘惜备收拾了一根拐杖,和吕蓉蓉上路了。 “你说咱们多久能出去啊?” 吕蓉蓉仿佛看不到一点希望。 “你就跟着我吧。” 刘惜备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便开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又看看天空,判断大概的方位,之后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 吕蓉蓉听到刘惜备这样的一句话,忽然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让自己就这么跟着他,满满的安全感,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本来吕蓉蓉的心里根本没有底,但是却因着他的这一句,瞬间踏实了不少,觉得,跟在刘惜备的身后,真的是什么都不怕了一样。 二人一路走着,遇到了什么稀奇的生物,刘惜备就忍不住的吓唬吓唬吕蓉蓉,惹的吕蓉蓉惊叫连连,气的直捶他,两个人一路竟然嬉笑打闹起来,气氛无比的融洽。 走了好久,快到了夕阳之时,吕蓉蓉已经疲惫不堪,周围没有什么东西,她便抓过刘惜备,直接靠在他的后背上,说: “还得多久呢?” “喂,我是更严重的伤者哎!” 吕蓉蓉拜拜手,说: “不行了,什么也顾不得了。” “起来!” “让我靠一会儿。” 刘惜备无语,只能一动不动的站着。趁这个功夫,他环顾四周,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他回头说: “快走几步,前面有人家。” “啊?真的?” 刘惜备带着吕蓉蓉,走了一阵,终于到了一处茅草屋。二人心花怒放,有人住的地方,就能知道悬崖的出口。 吕蓉蓉刚要伸手去敲门,刘惜备赶紧嘱咐: “轻一点。” 吕蓉蓉无奈的放轻的力道,敲了几下,没有人。吕蓉蓉回头看看刘惜备,刘惜备抬头观察一下,说: “不用敲了。” “为什么?” “这也是猎人的临时住所。” 吕蓉蓉也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并未看出什么。但是刘惜备有着野外的经验,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院子很小,墙边一口井,有点稻草,稻草旁边有一把扫帚。另一边的墙角修葺了一口方形的缸状东西,那是用来承装猎物的尸体的。吕蓉蓉有些崇拜的听着刘惜备的分析,连连点头。进了屋子,里面也很简洁,里面一张榻,一个柜子,外屋灶台,饭桌。 “这里虽然简陋,但是还挺干净的。” 吕蓉蓉便打量边说,她以为猎人的住所会很邋遢。 “这不是个人的地方,哪个猎人都可以借住的,就是为了方便打猎途中遇到困难的人。” “知道的还真多。” 吕蓉蓉表面嗤之以鼻,心中却是很愿意听。 “你看,这里有衣服!” 刘惜备打开柜子,拿出两套衣物,对吕蓉蓉说。 吕蓉蓉有些嫌弃: “那是别人的!” “不,这是新的,里面有很多。一个猎人走了以后,会统计一下缺什么东西,下一次来的时候会补上。衣物是贴身的,自会备全。” “真的啊?还有这一说呢?他们倒是很有规则嘛!” 吕蓉蓉走过去,一看,全都粗布衣服,脸上又有些子的嫌弃。刘惜备见她没有接,便说: “在外面,要收起你那些个大小姐的习性,你爹又不在你身边,没有人一直迁就你,吃到苦头,就得不偿失了。” 吕蓉蓉听了,脸色暗沉下来,她想回嘴,但是,细细听着,刘惜备说的那样认真,倒没有损自己的意思,但是心中也有些委屈,便嘀咕着: “没有我爹,还有我师父呢。” 刘惜备听到了,说: “你师父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还能跟着你一辈子?” “我师父才不会,他说他会一直保护我。” 吕蓉蓉张口就反击。 “呦,看来你师父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低啊,怎么,将来打算嫁给他啊?” 吕蓉蓉似是被说中了心事,“唰”的一下,脸变的通红。 “哪……哪有……” 刘惜备看着吕蓉蓉的变化,突然更来了兴趣,继续问: “不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你胡说!我师父,他说他喜欢我……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吕蓉蓉尴尬的不行,只好转过身子,去翻那几套衣服。之后说: “等我成婚时,让你看看我师父的俊美容颜。” 刘惜备倒吸了一口冷气,撇撇嘴,之后也去拿衣服,听到吕蓉蓉问: “你的年岁也可以成婚了吧?还是已经成婚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你就算是没成婚,也得花花草草一大堆。” “为什么?” 刘惜备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他。 “因为你有桃花眼啊,有这种眼睛的人,身边的女人都不能少了。” 吕蓉蓉说的煞有介事,刘惜备瞪了他一眼: “胡说八道。” 吕蓉蓉侧脸凑过去,神秘兮兮的说: “我说对了吧?” 刘惜备推开她,说: “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从一而终。女人多了,我都嫌烦。” “呦,稀奇事啊,咱俩一样,我也是向往从一而终。” “那你就嫁你师父去吧。” 刘惜备已经准备脱下破烂的衣服了,随口的应付。吕蓉蓉听着他漫不经心的态度,瞪了他一眼,说: “哼,嫁人不嫁你就对了。” “呦呵,我也不娶你啊!” 刘惜备觉得好笑不已,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但是吕蓉蓉的心中,听了这话,却有些不舒服,可人家也没有不对的地方,便闭口不言了。 “这,有没有地方洗澡啊?” 刘惜备在门外等着吕蓉蓉换完衣服,他好换,忽然听到她喊道。 “房后有溪水的。” 吕蓉蓉走出来,捧着衣服,说: “你,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刘惜备一惊: “干什么?” “别误会,我,我害怕……” 刘惜备无语,但是又一想,荒郊野岭的,确实一个姑娘也不安全。 两个人来到溪边,刘惜备说: “快去,洗完我也洗。” 听着后面哗啦啦的水声,刘惜备觉得有些尴尬,一直背对着她,有些不自在,就盼着她快点洗完。半天之后,吕蓉蓉忽然大喊: “有蛇!救命啊!” 刘惜备赶紧回过身子,看到吕蓉蓉抱着身子在水中惊慌失措的乱跑,他赶紧跑过去,顺手拿起了衣服,直接扔到了吕蓉蓉的身上。 蛇不大,但是很鬼,刘惜备掏出小钗,扎在它的七寸之处,狠狠的甩开,才保证了吕蓉蓉的安全。他没有回身,问: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吕蓉蓉用衣服包住身子,小声的说: “没有……” 过了一会儿,吕蓉蓉终于洗完了,穿着干爽的衣服,浑身舒服了不少。刘惜备回过头,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吕蓉蓉并未束发,长长的头发,如同瀑布一眼,还带着些水珠,脸上水嫩粉白,平添了一些风情。刘惜备是真正的第一次看到吕蓉蓉干净时候的模样,确实生的漂亮动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担忧往过再无缘 刘惜备被眼前出水芙蓉般的吕蓉蓉惊住了,但很快就回过了自己的眼神。这时,吕蓉蓉说: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漂亮?” 刘惜备无奈的说: “大熙国,有的是美女,我已经看的疲乏了。” “你!” 吕蓉蓉捡起石子就要扔过来,刘惜备作势一躲,却发石子并未被扔出。看着吕蓉蓉气的红扑扑的小脸,刘惜备有一种捉弄成功的开心,边跑向溪边边说: “我要洗澡喽,吕大小姐是不是还要继续看下去?” 吕蓉蓉忿忿的回过身子,刚迈出两步,看着夕阳西下,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自己还不敢单独的待着,算了,不吃这个眼前亏,吕蓉蓉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背对着身后之人。刘惜备得意的笑着,觉得把她捉弄的很是爽快。 终于刘惜备也洗完了,穿戴好,和吕蓉蓉一起回到了那个小屋。屋子里还有一些的米饭,刘惜备二话没说,便烧起饭来,把带着的狼肉,也一并做了,有了油和佐料,那肉味更是喷香的让人垂涎欲滴。他自是知道吕蓉蓉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这件事,不能指望她,自己拖着半残的腿脚,做着二人的伙食。 晚上,刘惜备很是懂事的拿了套被褥,去了外屋睡,与内屋之间挂了一个帘子,这样二人都方便一些。 “喂,你睡着了吗?” 吕蓉蓉冲着帘子向外喊去。 “干什么?” “嘻嘻,就是看你睡没睡着。” 那头没有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屋子很安静,吕蓉蓉又开口了: “睡没睡?” 没动静。 “刘惜备!” “你要干什么?” 这个样子折腾了好几次,听着刘惜备抓狂的声音,吕蓉蓉偷笑不已。 “刘惜备!” “你要是再喊,我就出去了,让你自己在这里。” 刘惜备下了最后通牒。 “其实啊,我觉得这样小屋子的生活,也挺好的呢,你看,依山傍水的,无人打扰,要是没有什么野兽就更好了。” 那头半天才说话,刘惜备想必也是憧憬了一下,他说: “你不喜欢丞相府的生活吗?那才是最适合你的。” “说实话,整日的面对尔虞我诈,确实太多了。尽管我爹把我保护的很好,但是,周边仍是充满着算计。哪像这里,简简单单。你说是不是?” “……嗯……那,等你以后来大熙国,我带你去大熙国这样的地方,大熙国有山有水,也是不错的。” 刘惜备说完,吕蓉蓉很开心,但是又有些失落: “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去大熙国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以后成了婚,就会一直在子燕国,也不用我一个女儿家去另一个国家做什么。” “……” 刘惜备想开口,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吕蓉蓉感觉不到他的情绪,又说: “这,可能就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其他国家的人打交道了吧?” 吕蓉蓉没有明说,其实是和刘惜备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打交道,但是二人都心知肚明,没有再说话,带着重重的心事,慢慢的进入梦乡。 吕蓉蓉是一连多日,终于睡了一个安心的觉。虽然床榻和被褥远比不上自己的,但是,心中却很踏实。第二日,二人准备出发,今日脚程可以的话, 就能走出这个悬崖了。因为,这里既然有猎户的临时房子,周边还没有什么人烟,所以一定是有出路与外界相连的。刘惜备的脚还是有些不顺当,但也不能再耽误。他收拾完,准备了一些干粮和肉,之后走进内屋,却发现吕蓉蓉仍是披散着柔顺的头发,他问: “为何不梳头发?” “我不会。” 吕蓉蓉悠哉的在床上坐着,来回晃着双脚。刘惜备很是惊讶: “你一个姑娘家,竟然不会梳头发?你这个样子,出行也不是很方便啊。” “都是侍女帮我弄得,我不会。” 吕蓉蓉的口气很无辜,而且她觉得自己这样是很正常的,从小的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用她做。 “怎么?看不惯?看不惯你给我梳啊。” 吕蓉蓉自认为是回怼了刘惜备,可是刘惜备拿起梳子,说: “好,我不是不会。” 看着刘惜备的样子,开始吕蓉蓉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他真的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她有些慌了: “真的假的?你别弄坏了我的头发。” “你等着看吧,反正这里没有人,梳不好还梳不坏吗?” 吕蓉蓉还是有些抗拒,但是刘惜备把她拉到椅子上坐好,紧接便轻柔的给她梳起了头发。吕蓉蓉虽然看不到,但是从手法和力道上来说,感觉还是有些对的,她便不动,等着看刘惜备最后的成果,她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事实的打算。 吕蓉蓉的头发实在太过顺滑,刘惜备还是有些的不得手,好在,弄出来的效果还能看。吕蓉蓉照照镜子,心中很是震惊。说实话,确实不能和她身边那些心灵手巧的宫女是女相比,但是,一个大男人能做出来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什么饰品,刘惜备只是用几个发绸把头发束起一部分,之后再留下一些,这样子,没有什么华丽可言,但是,很是简洁温婉,倒是让吕蓉蓉有了与以往不同的气质。 “你好厉害,怎么会梳女人的头发?” 刘惜备得到夸奖,很是开心。 “我会的很多。” 吕蓉蓉转过身子,歪头问道: “你是有心爱的姑娘?给她梳过头发?” 刘惜备想想模糊中的印象,说: “我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你诓我吧?” 刘惜备没有说话,转过去,掏出那只小钗,又看看。吕蓉蓉一脑袋伸过来,问: “女人的?” 刘惜备赶紧收起来,说: “你管不着。” “你!谁愿意管你啊?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吕蓉蓉不知为何火气这样大,是刘惜备的哪句话惹到她了?说完,吕蓉蓉生气的走出门外,侧头,看到刘惜备并未追上来,心中更是恼怒,直接自己就往门外走去。 “喂!吕蓉蓉,你等等!” 刘惜备在后面喊,吕蓉蓉并不理会他,径自的走着。刘惜备还要拿一堆的东西,眼看着吕蓉蓉就消失了,他赶紧去追。 吕蓉蓉自己胡乱的走着,走进了一片小树林,她故意这样做,她就是不想让刘惜备找到自己,所以才走了他们之前认为最不可能是出路的路。人在特别气愤的时候,往往胆子都是很大的,吕蓉蓉的身后仿佛冒着一堆的火光,簇拥着她向前进。 “死刘惜备,真是的,说话总是那样的噎人,你有心上人了不起啊?我还有我师父呢!以后再也不不要见到你了。” 走出很远,吕蓉蓉才反应过来,刘惜备给自己吃了毒药的,他还没给解药啊!想到这,吕蓉蓉赶紧回身想回去,可是,她蒙了,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树林,完全不记得来时的路,怎么办?吕蓉蓉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便开始害怕起来。她来来回回走了好多的路,就是找不到出口。她急的什么也不顾,大喊道: “刘惜备!你在哪里?” 什么声响也没有,吕蓉蓉更加恐惧,便越发的焦急胡乱的走着。另一边,刘惜备也寻着她,这人怎么说没有就一点也找不到了呢?一个女子,胆子又小,实在是担心她再出什么事情,否则,这可能是自己一辈子的阴影。他也喊着: “吕蓉蓉……吕蓉蓉……” 也没有回音,刘惜备也更加紧张,他停下加脚步,看着周围,分析着吕蓉蓉的为人性格,猜测她会去了哪里。看着看着,头脑里就出现了昨晚二人的聊天内容,很害怕再也见不到她,于是,刘惜备迅速的思考,忽然,他望向了房后的一片树林。 吕蓉蓉走的腿好疼,可是她不敢停留,整个人害怕的不得了。忽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士兵,纷纷向她跑来,吕蓉蓉看他们的衣服和之前刘惜备的一样,便知道是大熙国的人,这么说,他们一定能知道出路的。她稳住脚步,待来人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忙问道: “这位大哥,请问知道怎么出去这个悬崖底吗?” “你是谁?” 为首之人,忽然大刀挥了过来,厉声问道。吕蓉蓉被那明晃晃的大刀吓了一跳,后背立刻冷汗直流,忙说: “我……我是子燕国的,请问……” “子燕国的?奸细是吧?最近我们大熙国边境不太平,都是你们作乱,真是胆大妄为!” 吕蓉蓉又是一阵子汗,一个子燕国就惹的他这样愤怒,那要是说自己是丞相之女,岂不就此命丧黄泉?她忙改了口气,央求道: “这位大哥,我……我只是子燕国一个小小的草民,不小心落难于此,请大哥帮帮我吧?” 为首的人,忽然观察到吕蓉蓉有些姿色,简单的发饰和衣着,别有一番风情。他收了大刀,眼神转换,咪咪笑的说: “帮帮你?好啊,那你得先给点好处不是?” 周围的士兵听了,都哈哈大笑,吕蓉蓉看着伸向自己的手,大惊失色的又后退了几步,呵斥道: “你要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逃出悬崖终得还 吕蓉蓉感觉到对面那人不对劲儿的目光, 赶紧边后退边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人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看的吕蓉蓉胃里立刻反上来酸水,听那人呲呲笑的说: “你不是让我帮帮你吗?那不得先表示点什么吗?嘿嘿嘿嘿……” 说完,那人一把就抓住了吕蓉蓉的纤细手腕,吕蓉蓉大惊失色: “混账!堂堂大熙国的官兵,竟然这么龌龊无耻!” 此时吕蓉蓉回忆起刘惜备是那么的好啊,虽然给自己吃了毒药,但是最起码没有这样侵犯自己啊! “天高皇帝远,谁管的着这里?来吧,小美人!” 女人一把就搂过吕蓉蓉,吕蓉蓉吓的拼死挣扎,但是力气根本不敌那五大三粗之人。 “放开我!救命啊!” 吕蓉蓉希望旁边能有人出手帮助她一下,可是周围的人一片的哄笑,竟然连声喝彩般的叫喊,吕蓉蓉的心都凉了,但是此时,绝对不能说出她的身份,一是他们不会信,二是即使信了,只怕会变本加厉。 “救命啊!” “小美人,这里都是我的人,你怎么叫也没有用的!哈哈哈哈……” “混蛋!” 眼看着那人翻厚的嘴唇就要贴上自己的脸蛋,吕蓉蓉恨不得自己能够消失在这里,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说什么也不和刘惜备置气乱走了! “哈哈哈哈……啊!” 那人正震耳欲聋的笑着,忽然,一块石子,正中他的眼眶,疼的他龇牙咧嘴,停下了动作: “什么人?不要命了?” 吕蓉蓉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脸上鲜血直流,错愕一下的功夫,忽然,腰肢被人一把揽住,直接被向后带去,直到撞在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里,吕蓉蓉这才发现是刘惜备来了!刘惜备护住吕蓉蓉,一把夺过旁边一个士兵的大刀,动作干脆利落,刀子直接架在了羞辱吕蓉蓉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的眼眶被砸出了血,正在愤怒,还未看清来人的时候,脖子上瞬间一凉,他吓的一动不敢动!刘惜备怒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似要放出了大火一般。 “哎呦,是你啊?这是干什么?刀剑无眼!” 那人认出了刘惜备,带着讨好点的意味说道。 “董绰,你竟然胆大包天,如此的胡作非为!” 刘惜备厉声呵斥,董绰见是自己人,并未怎么害怕,说: “刘惜备,你又没有什么官职,大家都是一样平等,干什么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平日里,刘惜备和董绰的并没有什么交情,见面都不会说话的那种。刘惜备更加愤怒,他加重了手中大刀的力道,董绰的脖子瞬间犯了些红,只听他说: “我们是一样的,但是,今日你这样不守军中法规,我此刻就是把你杀了,别人又能说什么?” 霸道而且威风,他说完,用凛冽的目光扫射一周,所有的人都赶紧把头低下,不敢出声。刘惜备在军中是出了名的功夫厉害,谁敢和他过不去? 听了刘惜备的话,吕蓉蓉抬头看向他,只觉得刘惜备无比的挺拔,俊脸似刀刻,唇若点朱红。让吕蓉蓉有一种想无尽看下去的想法。微风吹来,刘惜备鬓间的发丝,拂在了她的脸上,有些微痒,有些神迷…… “哎哎哎,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董绰的话,让刘惜备和吕蓉蓉都是一愣,吕蓉蓉的心中感觉有些丝甜,害羞的低下头,盯着刘惜备的衣襟,脸红的不像话。刘惜备的眉眼一顿,恢复如常,说: “我给你这一次机会,下次,若还是欺凌他人,我绝不饶你!” “好好好,刘大哥,你说什么都对!” 刘惜备放下刀,董绰赶紧低头感谢,说: “多谢您的大人大量哈,那个,副统帅在那边,一直在找你。” 刘惜备的眼前一亮,果然,这里才是通往外界的路! “带我们去。” “好好好。” 董绰回身让士兵都集合。刘惜备松开了吕蓉蓉,说: “不用担心了,今天就能到我们的营地。” “哦,好……” 刘惜备走在前面,吕蓉蓉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周围好多个士兵,护送他们走向出口。吕蓉蓉偷偷的打量着刘惜备的背影,瘦削又挺拔。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她总觉得刘惜备十恶不赦,但是,相处一段时日下来,刘惜备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坏,甚至做了她师父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他看似冷酷不给情面,其实心思细腻无比。在山洞中遇到狼群的时候,刚开始,吕蓉蓉不知道他为何要给自己火把,当真以为是为了照明,后来,吕蓉蓉才反应过来,他是担心有危险,是给自己防身用的。当时没有明说,是怕自己害怕。虽然刘惜备没有说明什么,但是,吕蓉蓉凭直觉,知道他一定是这个心思。 一直以来,他并未伤害自己什么。吕蓉蓉现在竟然对于他给自己吃毒药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了,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害自己。二人算是经历了许多生死,吕蓉蓉忽然有些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了。忽然,心中有了些许的失落,找到了出路,就意味着自己离回家不远了…… 路程也有些远,幸好刘惜备带了干粮,董绰也给他们一些吃的,也算是有些力气。吕蓉蓉吃着刘惜备做的吃的,心中暖洋洋的。剩一点的时候,她忽然不想吃了,偷偷的拿出刘惜备的手帕,把那点吃的包好,她觉得,以后都不能再吃到他做的饭了,莫名其妙的便留了起来,舍不得吃。 终于在天黑的时候,他们走了出来。远远的,烛火通明,那是锦鹏临时驻扎的地方,方便寻刘惜备的。 “副统帅!副统帅!您看我把谁找回来了?” 董绰喜滋滋的跑去邀功。锦鹏在帐内听到,赶紧出来,看到刘惜备和吕蓉蓉,他的心瞬间激动起来,忙跑过去,把着刘惜备的肩膀,来回的查看,发现了他的脚伤,还有脸上带着的一点擦伤,说: “找到了就好……” 刘惜备赶紧跪下,说: “属下参见副统帅。” “快起来!” 锦鹏把刘惜备扶起来,回头看到了吕蓉蓉与穿着粗布衣服的模样,甚是可人,心中微微一荡,说: “吕姑娘,你可安好?” 吕蓉蓉摆摆手,有些散散的说: “没事啦,不过中间差点死掉哦!” 刘惜备当然能够想象到悬崖底下的种种凶险,二人能够回来,真的是九死一生。锦鹏赶紧让人带他们回到帐篷里,众人分拨的带领着,吕蓉蓉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刘惜备分开,心中有些的失落。 御医给刘惜备检查了身体,脚也都处理好了,刘惜备听着锦鹏说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梁垣皇知道了他们的处境,也加派了人手过来,怕万一有战争。锦鹏也呈了信函,丝毫没有抢功,他一五一十的说明了刘惜备是如何机智转危为安,并且不知所踪,梁垣皇自是心喜勇猛且智慧之人,等他们回了宫,都会论功行赏的。刘惜备听了,赶紧说: “副统帅,属下没有做什么,是您领导有方,怎么能……” 锦鹏伸手止住了刘惜备的话,说: “惜备,没有你,我就死在子燕国了,这是你应得的战功。” “可是……” “记住,在军中,最重要的,就是战功,是你的,就是你的!这不光会得到皇上的青睐,还是你以理服人的关键!” 刘惜备给锦鹏行礼,道: “刘惜备绝不会忘记副统帅的栽培,以后会更加努力。” “好。” 由于刘惜备的身子不适,所以就没有设庆功宴,锦鹏就是想让他好好休息,好好养伤。 吕蓉蓉这里,锦鹏并未将她当成人质来对待,而是很有礼的派人服侍她。吕蓉蓉洗了温水澡,又吃了热乎乎的饭菜,身心得到了全面的释放。她此时正瘫坐在椅子上,觉得舒服的日子,快要回来了。但是,一晚上都没有见到刘惜备,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时,有人来说: “姑娘,副统帅来了。” 吕蓉蓉一喜,副统帅来了,那刘惜备应该也是跟着来了吧?但是当看到只有锦鹏一人的时候,她的心情真真的有些失落。 “怎么?身子折腾了这么久,很不舒服吧?” 锦鹏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看到吕蓉蓉换了一套精致的装束,他的眼里都是笑容。吕蓉蓉也笑着说: “不舒服是一点的啦,说实话,我都没想到还能活回来。” 锦鹏仍是微微笑,道: “等你身子好一点,我就派人送你回去,离家太久,你会想家的。” 吕蓉蓉点点头。锦鹏的态度对自己一直都是很好的,她也觉得有些亲切,说: “我爹都要担心死了。” “那,吕姑娘,以后会有机会来大熙国吗?” 锦鹏问了出来,这也是二人都想知道的答案。锦鹏对于这个与众不容的女子,自是另眼相待,吕蓉蓉突然觉得自己和刘惜备就此再也没有联系,就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 第一百六十八章 满眼含光为一人 锦鹏的问题,吕蓉蓉也是有些低落的,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去。 “我做梦的时候会去的。” 锦鹏听着她有些玩笑的话,自己的心中有些苦涩,他不想二人这样就断了联系,但是又没有办法能再相见。突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许久,吕蓉蓉先开了口: “副统帅,脸色怎么不好了呢?” 锦鹏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低下头,之后又抬起,笑着说: “没事,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说罢便起身出去,到了外面,还特意嘱咐让人小心侍奉。 第二天早上,本来打算启程的,但是这里的天气太过反复无常,又开始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所以,锦鹏命令先不回主营地,在这里待一阵,不然天气不好,会影响众人行程的。阴沉了足足两天,雨还未下。 吕蓉蓉在账外随意的走着,身后跟着好几个人。锦鹏不是怕她跑掉,吕蓉蓉当然也是知道的。她出来,一是透透气,最主要的,是想见刘惜备。整个营地都笼罩在阴气沉沉当中。吕蓉蓉是抱着希望出来的,但是根本连人影也没有。 “那个……刘惜备在哪个帐子?” 没办法,只能放下害羞,低声为了旁边的侍女,那侍女恭敬的回答: “在那边。” “好,去那边!” 吕蓉蓉暗自高兴,昂首挺胸的就过去了,后面的人赶紧跟上。 到了帐门口,只有一个士兵站在那里,吕蓉蓉走过去,问: “刘惜备在里面吗?” “不在。” “不在?去哪儿了?” “不知道。” 吕蓉蓉这个气愤,她嘟囔着: “腿脚不好,还管不住的出去撒欢。” 门口的士兵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的女子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没办法,吕蓉蓉只好转身离开,漫无目的的在营地里瞎转悠。 “姑娘,咱们还不回去吗?马上就要下雨了?” 风已经有些刮大了,侍女好心的提醒。吕蓉蓉没有理会,这个刘惜备,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就是抓不到人影呢?风吹乱了一点吕蓉蓉的头发,营地虽然是临时的,但也不小。不一会儿,还未等吕蓉蓉她们回去,雨点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了。侍女们没有人想着带伞,确实是一大失误,她们没以为吕蓉蓉会走这么远。 “姑娘,小心!” 一个侍女没有办法,赶紧先用手给她挡着雨,这是副统帅额外关照的人,不能有所含糊。之后其他人赶紧去临近的帐子接伞。 “吕姑娘!” 锦鹏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喊道。吕蓉蓉回头一看,眼前一亮,哈哈,刘惜备也跟着锦鹏在一起,二人一人一把伞。她心花怒放,不管不顾的就跑了过去,刘惜备看到,皱着眉头,刚要迈脚步,他看到锦鹏先一步,也跑过去,便停在了原地。 他们离的并不远,锦鹏和吕蓉蓉跑到一起,锦鹏赶紧把伞罩在吕蓉蓉的头上,回头呵斥那几个侍女: “你们在干什么?这种天气出来不带伞?” “副统帅,奴婢们知错。” 那几个侍女赶紧认罪,吕蓉蓉摆摆手,看着刘惜备,便快步往前走,锦鹏也赶紧跟着给她打伞。到了刘惜备的面前,吕蓉蓉很自然的一脚跨进刘惜备的伞下,刘惜备没料到她会这样,条件反射把伞往她那边移了一下。锦鹏看到,并未觉察有什么不对,只是笑着看吕蓉蓉说话。 “喂,你的身子真抗震啊,脚都要废了,还能出去蹦跶呢?” 刘惜备一愣,顿了一下。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伞上,地上,那个声音,如同美妙的音律般,入了耳朵,便能够摇曳生花一样。 “你们去了哪里?” 吕蓉蓉紧紧的盯着刘惜备,仿佛几年没有见到一样。看着他俊俏的脸庞,唇红齿白的,加上风雨的萧条,感受他身上自己渴望的气息。锦鹏忽然发现,此时的吕蓉蓉眼里,竟然都是光! 听到吕蓉蓉的问话,刘惜备回过眼神,说: “去办点事情。这么坏的天气,你怎么还出来?” 吕蓉蓉挑挑眉,嘴角含笑,把头扭到一旁,没有说话。锦鹏开了口: “吕姑娘,赶紧回帐内吧,这雨恐怕是越下越大。” “好,那,你送我回去吧!” 吕蓉蓉转回头,笑嘻嘻的看着刘惜备。此言一出,刘惜备和锦鹏均是一愣。锦鹏的心中似是被石头撞击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吕蓉蓉眼里的光,是为何而生。刘惜备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犹豫道: “我……” “哎呀,这么坏的天气,我不能再自己回去啦!我们又没有伞。” 吕蓉蓉带着娇嗔的口吻,让刘惜备更加不自在,他说: “我把伞给你。” 说完,就直接将伞塞到了吕蓉蓉的手中,自己转身向雨里走去,奔着营帐。吕蓉蓉呆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伞柄,根本想不到刘惜备竟是这种直男的性格。锦鹏看着这两个人,眼睑低垂,之后说: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有伞了。” 吕蓉蓉说完,丝毫没有注意到锦鹏近似悲哀的眼神,直接带着侍女们回去了。雨中,只剩下锦鹏,站在那里,双眼迷茫,心事重重。 吕蓉蓉夜里发了高烧,就是因为白天被冷风凉雨入侵了身体。锦鹏赶紧叫了御医过来,御医给抓了药,侍女去熬。吕蓉蓉却吃不下饭,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难受。 “吕姑娘,一会儿吃了药,就会好不少了。” “刘惜备呢?” 有点烧糊涂了,吕蓉蓉竟然毫不顾忌的,在此时就开始找他。锦鹏心中一紧,刚要抓住她手的自己的手,就顿在了那里。他尴尬的缩回手,转过身子,没有说话,便出去了。 刘惜备本来打算入睡了的,看到锦鹏进来,忙起身行礼。锦鹏双手负于身后,似有些艰难的开口: “吕姑娘,她找你。” “找属下?” “嗯。” 说完,锦鹏就离开了。刘惜备知道吕蓉蓉生病了,没想到她这个时候竟然要见自己。 到了吕蓉蓉的窗前,看着她烧的通红的脸,刘惜备有些了心疼,觉得一个姑娘家,娇滴滴的,跟着他们确实是遭受不少苦难。 “吕姑娘。”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吕蓉蓉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刘惜备的动静,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睁开眼睛,看到果然是自己思念的人,坐在榻前,她笑了。 “你来了?” 吕蓉蓉挣扎着坐起,刘惜备赶紧上前扶住她,说: “快躺下吧!” “我不!” 刘惜备无奈她的蛮横,只好随她的力道,把她扶好,用枕头垫于身后,让她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看我啦?” 吕蓉蓉尽管很难受,但还是笑盈盈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刘惜备也笑了一下,说: “不是你找我吗?” 吕蓉蓉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这么回事,她一直在笑,心情就是好。可是刘惜备却被她笑的好不自在。 “吕姑娘,药好了。” 帐帘外传来侍女的声音,进来的却是锦鹏。他掀开帘子,看到二人在面对面的坐着,吕蓉蓉满眼含笑,刘惜备闷闷的低着头。 当锦鹏把药递过来的时候,刘惜备才看到是他。锦鹏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多礼。 “吕姑娘,把药吃了吧。” 锦鹏说道。吕蓉蓉还是在看刘惜备,说: “你喂我,我浑身没有力气。” 刘惜备一愣,看着药碗,不知该不该接,锦鹏就把碗递了过来。他抬头看看锦鹏,锦鹏毫无表情。刘惜备只好将药接下,之后舀起一勺,慢慢的递到吕蓉蓉的嘴边。吕蓉蓉真个人仿佛开了花一样,开心的不得了,看着眼前那干净整齐的指甲,张开樱唇,将那勺药喝下。 “咳咳咳……” 吕蓉蓉的别苦味道呛住了,不住的咳嗽,刘惜备和锦鹏都一阵紧张。锦鹏离得更近,忙给她轻捶着后背。 “太苦了吧?” 刘惜备问,吕蓉蓉摇摇头,说: “不苦啊。” 但是脸上痛苦的表情,出卖了她。看着吕蓉蓉强忍的窘态,刘惜备忍不住的笑出一声来,吕蓉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张开嘴,等着喝下一口药。锦鹏站直身子,看着他们那样的和谐相处。终于把药喝完了,吕蓉蓉的嘴里全是苦药味道。这时,锦鹏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放着几粒蜜饯,吕蓉蓉见了,赶紧拿起来吃下。 “不说不苦吗?还吃蜜饯?” 刘惜备打趣,吕蓉蓉皱了皱眉,嘴硬的说: “我就爱吃,怎么了?” 锦鹏转身离开,不想再多停留。 “小孩子一般。” “你说谁是小孩子?我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了,还是小孩子?” 刘惜备无奈的说: “总是把成婚嫁娶放在嘴边,羞不羞?” 吕蓉蓉吃了瘪,不理他,把剩余的蜜饯都吃下,问: “还有没有了?” “没有了。” “……” 吕蓉蓉有些不开心,刘惜备说: “过两天回去子燕国,你就可劲儿吃吧!” 吕蓉蓉听了,看向刘惜备,他的脸上没有什么不舍,都是笑眯眯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回去,即便再也见不到,吕蓉蓉这样想着。 第一百六十九章 此去一别无再见 刘惜备是打算等吕蓉蓉睡着了再离开,可是吕蓉蓉眼皮都已经打架了,还是不想入睡。刘惜备就老老实实在一旁坐着,在吕蓉蓉终于坚持不住睡了以后,才离开。 又过了两日,雨过天晴,难得的好天气。锦鹏安排好了人手,准备送吕蓉蓉回去。吕蓉蓉在帐内却一点也不着急,不像刚开始被俘虏来那么惊慌愤怒,反而太过平静。要回家的兴奋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不舍。看着侍女们给她收整着行李和干粮,这一天,终还是来了。 “把刘惜备给我叫来。” 吕蓉蓉对侍女说,侍女赶紧听话的出去了。她一早就知道刘惜备在营地,而且,反正自己也要走了,还顾着什么女儿家的颜面,只想多让他陪陪自己。不一会儿,刘惜备就来了。 “要回家了,开心吧?” 吕蓉蓉坐在镜子前,说: “你给我梳头。” 帐内的人早都让她给支了出去,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梳头?” 刘惜备一愣,接着问道: “侍女比我梳的好,你怎么……” “让你梳你就梳!” 吕蓉蓉直接呵斥。这要是以前,刘惜备早就和她杠上了,但是今日情况特殊,说不清楚自己内心什么感觉,刘惜备只好服从于她。 丝丝顺滑的头发,滑于掌心,冰凉又柔软,令人忍不住的来回用梳子梳理着,光亮透散,明媚了刘惜备的双眼。他似乎对梳头有些上瘾,比上一回用了较长时间,才把头发梳好。他只会一种发饰,吕蓉蓉看着镜子中,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一般。 “好像有些单调。” 刘惜备也看向镜中,二人同时倒影在那里,有种岁月静谧的感觉。 “我觉得很好。” 刘惜备看到梳妆台上的盒子里有很多支漂亮的钗子,他挑选了一根玉质的,在吕蓉蓉的发髻上轻轻戴好,笑着说: “点睛之笔。” 吕蓉蓉也露出了一丝的微笑,简单大方,不繁琐的感觉,原来这样的清爽怡人。 “不错,这些都是你们大熙国的东西,质地自然是好的。” 吕蓉蓉说完,起身,回头看向刘惜备。这根钗子,她是一定要好好保存的。 “这些东西,喜欢你都可以拿走。” “其他的我不喜欢。” 吕蓉蓉低下头,刘惜备抿了一下嘴,说: “准备好了吗?马车在等着了。” 吕蓉蓉咬着嘴唇说: “你……你以后会来子燕国吗?” 刘惜备想了一下,想说如果吕庆年当真造反,他们大熙国会去的,他也会去。但是觉得说出来,对面前的女子不太好,便说: “有机会就去。” 吕蓉蓉当然也知道他的意思,可能也就是两军交战的时候,才能见面吧,那是她最不喜欢的。 侍女被刘惜备叫了进来,她们赶紧把东西都拿好,一行人刚要出帐子的时候,吕蓉蓉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情,赶紧往床榻处跑去。之后拿起一个小包的东西,走过来。刘惜备不知道她那是什么,以为是顶重要的物件,也没问。但是在门口的时候,吕蓉蓉不小心绊了一下,手中的小包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也滚落在地。众人看去,竟然是一块类似干肉的东西。刘惜备捡起来,看了出来,是之前他做的狼肉。他惊讶的看向吕蓉蓉,吕蓉蓉赶紧抢过来,又包好,刘惜备说: “那个已经变质发霉了,你怎么还留着,快扔掉。” 吕蓉蓉摇摇头,有些尴尬,像是做错了事情被发现一样。 “不行,我,我要留着,这个……好吃……” 刘惜备一把夺下,迅速的扔到了外面,喊道: “把那个扔掉。” 很快就有人应声,听动静是给捡走了。吕蓉蓉大惊失色,对刘惜备喊道: “为什么要扔掉?我……” 吕蓉蓉说不出来话,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都坏了,为什么要吃?回到子燕国,什么好东西没有?中途吃坏了身子怎么办?” 吕蓉蓉低下头,眼眶变得通红。刘惜备不知道她为什么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红了眼睛,也没再说,就让侍女们带她去马车处。 锦鹏在马车那里等了好久,看到吕蓉蓉走过来,便笑着说: “吕姑娘,辛苦你这些时日了,再次说声抱歉。” 吕蓉蓉费力的笑笑,说: “没事的。” 忽然,她想起来什么,对锦鹏说: “我的毒……” 刘惜备在远处,她又望向他那里,锦鹏笑着说: “吕姑娘放心,惜备并未给你下毒,那药不过是强身健体之用。” “什么?” 吕蓉蓉震惊,并不是毒药?她看向刘惜备,那人站的直正,也看着她这里。原来,他从开始就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对自己还是留了情面的。也难怪,这样的折腾,直到前几日才着了些凉,不然,自己的体格子,怎么经历那么多,都没什么大事情呢?吕蓉蓉的眼泪眼看着就要流了出来,她赶紧回过头,往马车边上走着。一边的锦鹏看的一清二楚,他的脸上也是失魂落魄,低下头,没有说话。 有人扶着她上了马车,在进到里面之前,她鼓足勇气,回头又看了刘惜备,眼泪瞬间忍不住的就流了出来,刘惜备错愕之时,她赶紧回头钻进的车内,放下了帘子。 马车缓缓的走起,吕蓉蓉的手,想掀开帘子,再看最后一眼心中那人,此生再见的希望,甚是渺茫,泪水便决堤了一样,根本止不住,不想让别人看到,也是不想再面对艰难控制的情绪。手死死的抓着帘子,生生的把心中的想法压了下去。 马车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带着些的尘土,载着伊人,不再回来。 刘惜备走到锦鹏的身边,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转身往营地走去。 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失落,相处了这么久,也都有些感情了。关键,还不是单纯的感情。 “惜备,你觉得吕姑娘,怎么样?” 锦鹏忽然问了这个问题,刘惜备一愣,说: “人不坏。” 锦鹏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他们二人在悬崖下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再见面的时候,吕蓉蓉对刘惜备的感情竟然如此的深。他想到昨天,路过吕蓉蓉的帐房,听到她在里面哇哇大叫,说药太苦了,锦鹏止住了想进去的脚步。那几个侍女苦口婆心的相劝,吕蓉蓉吃那药却异常的费劲。但是之前刘惜备喂药的时候,她竟然能够忍住,还说不苦。锦鹏叹了一口气。 “副统帅,怎么了?” 刘惜备问道。 两个人走到无人之处,锦鹏问他: “可会想她?” 刘惜备愣住,之后反问: “副统帅会惦念吧?” 刘惜备早就看出锦鹏对于吕蓉蓉的不同,所以,回到营地的时候,也是尽量回避着和吕蓉蓉在一起。锦鹏说: “我在问你。” “属下不会把不现实的情感,放在心上。” “那你可喜欢她?” “属下……属下没有……” 锦鹏叹口气,离开了。刘惜备的心里也不是很舒服,他不知道对于吕蓉蓉是什么样的情感,有她在的时候,其实也很欢乐,但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不要去重视,不想去想吧。 刘惜备追上锦鹏,转移了话题: “副统帅,当日被云国的人围攻,真是智勇双全,才能脱逃。” “也是见到了他们的首领,认出了我,不然也没那么好脱险的……” 锦鹏也是把之前的话题放在一边,二人的说话声也越来越远…… 赐阳宫内。 “殿下,刘惜备已经被皇上封赏了。” 呼志对梁垣鹤说道,梁垣鹤点点头。 “锦鹏现在是三军之中权位最高的,他救了副统帅,皇上定会封赏。” 呼志赞同的说: “殿下慧眼识人,确实是智勇双全之人。” “日后,有机会,还要给他。” “是,臣知道。” 呼志走后,韩萤走进来,照例的来收走喝完茶水的水杯,并不和梁垣鹤多说一句话。刚走到门口,易尘忽然进来了,把韩萤又给挡了进来,之后把门关上。 “易尘大人……” 韩萤尴尬被他推到梁垣鹤的身边,只能站在那里。 “殿下,为何你一定要提拔刘惜备呢?那个锦鹏,通过这件事,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夺功奸邪的小人,对他加以扶植,不是更省力一些吗?” 梁垣鹤摇摇头: “锦鹏这样,就因为为性格太过温和,你觉得,他和刘惜备站在你面前,谁更有杀伤力?” 易尘想了一下,之后个韩萤一个眼神,韩萤不懂,他直接说: “韩萤你说呢?” 易尘总是行方设法的让他们二人有交集,不得已,韩萤开口: “奴婢觉得,确实是刘惜备更合适。” “为何呢?” 易尘见梁垣鹤有些侧头,便替他问了出来。 “钱雄死了这么久,三军统帅位置一直空缺,那是皇上也意识到没有太过合适的人。锦鹏大人,他的智慧自是高等,不然不会坐到副统帅的位置。他也有行军打仗的能力,但是,武力绝对没有钱雄强,否则,也不会只是副统帅。能够统领三军之人,必是智慧无比,身带杀气的人,才能震慑敌军,稳住军心。” 第一百七十章 祸到临头躲不过 易尘点点头,说: “韩萤啊,看你平日不怎么言语,但事情倒看得都很透彻啊!” 韩萤低下头: “谢易尘大人夸奖。” 终于可以出去了,韩萤松了一口气。整日这样阴沉沉的,她都要上不来气了。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一抬头,看到玖玉走过来,他说: “雯妍郡主来了。” 韩萤听了,心中一紧,赶紧点点头,玖玉便进去通报。陶青铃不知从什么地方也过来了,站在韩萤的身边,给雯妍郡主行礼。雯妍经过韩萤的身边,斜睨了她一眼,便昂首挺胸的进去了。韩萤抬起头,看到陶青铃的眼神里,有着愤怒狠绝的目光。韩萤转过身子,皇上给九皇子定的婚事,对陶青铃的打击也是很大的,这段时日,她也是闷闷不乐。说实在的,韩萤觉得她们现在都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但是没有多久,雯妍郡主竟然红着眼睛从内寝中气冲冲的走出来,门外的人都不知所以,纷纷跪下。韩萤看到雯妍郡主的脚在自己面前停下,她赶紧把头压的更低,感觉到雯妍郡主似要抬起脚,她不自觉的把手缩了一点。雯妍郡主怒不可遏的盯着韩萤,忍住了想踩她一脚的冲动。这里是赐阳宫,她不敢造次。狠狠的甩开袖子,带着人离开了。 韩萤她们才敢起身,陶青铃望着紧关的内寝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感觉到雯妍郡主走之前对韩萤的怒火,看来,事情一定是和她有关了。看着韩萤低着头离开,陶青铃决定先观察看到底什么情况。但是,还未等她观察出什么的时候,第二日,皇后却召见了韩萤。玖玉和季玄书看着韩萤被皇后的人带走,很是担心,奈何,这个时候,易尘带着九皇子出宫去泡药泉了,怎么办? “玖玉,你去找太子。” 季玄书对玖玉说。 “哎!” 玖玉赶紧快步的走了。陶青铃看在眼里,也赶紧和雯妍郡主的线人联系,告诉她这件事情。 韩萤有些害怕,她不知道皇后为何忽然要召见她,而且,还是赶着九皇子不在的情况,直觉告诉她,一切都很不妙。来到了皇后的面前,韩萤赶紧跪下行礼。今日感觉这地面格外的凉,从膝盖直刺入心房。 钱皇后并未叫韩萤起来。今日把她叫来自己的寝宫内,也是计划了好久,终于赶到了九皇子不在宫中,否则,他那样的护着宫人,恐怕不能顺利的把她带出来。不是怕九皇子,而是钱皇后不想那么麻烦。 “韩萤啊,现在很出名啊。” 韩萤的心咯噔一下,果然来者不善,把自己弄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也不用猜了,肯定是因为太子,上次太子和五皇子的事情,弄得那么人尽皆知,自己再老实,也会被人抓出来的。 “奴婢不敢。” 除了这句话,韩萤没有别的话能说。此时,无论她说什么,钱皇后都会挑出错误的,干脆就放弃吧,挣扎的过于明显,反倒会惹得这个主子更加气愤。 钱皇后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旁边的宫女给她递过来一粒葡萄,她轻轻的嚼着,朱红的唇瓣,一动一动,整个人很是慵懒。 “连太子殿下都能被你迷了眼,有什么不敢的?” 语气虽然缓慢,却字字带刺,韩萤闭上眼睛,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奴婢不敢……” 钱皇后招呼了一个姑姑过来,之后说: “本宫没有别的想法, 就是想看看太子瞧上的人,各方面有多优秀。首先,就是宫中礼仪方面。” 钱皇后说话像是有些颠三倒四一样,韩萤的脑袋飞速旋转思考她的言语,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吧? “去,掌嘴。” 韩萤听了,心中一惊,怎的突然就要掌嘴?只见那姑姑走到自己的面前,听她底气十足的声音,呵斥道: “抬起头来!” 尽管知道是要干什么,韩萤也不敢违抗,慢慢的抬起头,还未完全抬起的时候,那姑姑厚重的一巴掌就打了下来。 “啪!” 立刻火辣辣的感觉随着脸部的肿胀而至。韩萤咬着牙,不敢吭声。 “知道你哪儿错了吗?” 钱皇后仍是慢悠悠的口吻。韩萤低声的说: “奴婢知错了……” “本宫问你哪儿错了?” 韩萤语塞,钱皇后道: “再打!” “啪啪!” 又是震耳欲聋的两个巴掌,韩萤浑身疼的直哆嗦,却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其实,她知道,钱皇后是故意这样说的,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会是不对的,只能自认倒霉。那姑姑打了一会儿,韩萤的脸,已经没有人样,嘴角流出的血渍滴到地面上,脸似乎已经不是长在自己的头上一般,木无知觉,自也是感觉不到疼痛了。 钱皇后看着韩萤的样子,止住了那姑姑,点到为止,不教训教训她,自己心中这口气总是在堵着。这时,有人报说雯妍郡主来了。 “雯妍,你来了?” 钱皇后笑着对雯妍说,雯妍郡主装作有些惊讶的样子,问道: “参见皇后娘娘,这是哪家的奴婢惹到娘娘啦?” 钱皇后喝了一口茶水,说: “赐阳宫的。” “哦?” 雯妍看了几眼,故意惊讶的说: “呀!韩萤,你怎么惹到皇后娘娘啦?娘娘,不能这么对她啊。” 韩萤没有说话,就这样面对着她们二人的演戏。 “雯妍这是何意啊?” 钱皇后有些不悦,自己教训个奴婢,也没有多严重,为何她要这样说?雯妍叹了口气,脸上现出悲伤,钱皇后更是不解。 “雯妍?” 雯妍郡主平迫不得已般的开口道: “娘娘,此人……她……她是九殿下……” “皇后娘娘,奴婢知罪了,求求你饶了奴婢吧!” 韩萤一个劲儿的磕头,听雯妍郡主的口气,似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她太过紧张,不想牵连到九皇子,慌忙的求命道。 “她是……九殿下的人……” 雯妍郡主丝毫没有理会韩萤,径直的说道。 “什么意思?对啊,她是赐阳宫的,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不懂礼数,掌掌嘴罢了,那九皇子还能和我撕破脸皮不成?什么时候,大熙国的皇后教训奴婢都不可以了?” 钱皇后丝毫没有在意,雯妍继续说: “娘娘,是……是心上的人……” “什么?” 钱皇后震惊不已,雯妍赶紧低落情绪,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她……她不是太子……” 雯妍的眼眶开始通红,这个是发自内心的,心爱之人,惦念着其他女人,她怎么都掩饰不了的嫉妒和悲伤。 “娘娘,她……她不只有太子,连九皇子都对她……我……我也不知道……” 雯妍开始泣不成声,韩萤的头嗡嗡作响,这个雯妍郡主,分明就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不嫌事情大。 “雯妍,你都要和九皇子成婚了,他怎么还这样?” 雯妍一个劲儿的摇头,说: “我不怪他……” 言外之意,就都是韩萤的错,韩萤已经放弃挣扎了,钱皇后瞬间暴怒: “大胆奴婢!勾搭两个皇子,你胆子倒是不小!” 钱皇后的愤怒,比刚开始严重多了,她没想到,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竟然博得两个皇子的青睐,关键,太子还是和那个没娘养的皇子,共争一个人!她更是为自己的孩子心痛愤恨,不值得! “皇后娘娘明察,奴婢和九皇子是清清白白的,奴婢对谁都没有非分之想,奴婢冤枉!” “韩萤!信口雌黄!太子能说谎吗?雯妍郡主能说谎吗?来人,杖刑!本宫今日就是要彻底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宫人!打!狠狠的打!” “是!” 侍卫很快就拿着棍子上来了,韩萤害怕的直哆嗦,慌乱的说: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 此时,韩萤有种叫天地都不应的感觉。这两个人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往死里弄,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太子殿下到!” 钱皇后和雯妍都是一愣,太子怎么来了? 梁垣挚和焦战尔快步的走进来,宫人赶紧下跪。 “参见太子。” 雯妍不知道太子来皇后会怎么做,她先给行礼。 “臣参见皇后娘娘。” 焦战尔给皇后行礼。 “挚儿,你怎么来了?” 韩萤听到梁垣挚的声音,心中也是不明。梁垣挚走到韩萤的身边,韩萤可没敢看他。 “母后,韩萤犯了什么罪?您要惩治于她?” 钱皇后一猜太子就会这样问自己,瞟了他一眼,说: “她不懂礼数。” “怎么个不懂礼数?” “挚儿,母后和你明说了,她在你和九皇子之间摇摆,离间你们二人,胆大妄为,这样的人,宫中自不得留。” 钱皇后不想和太子浪费口舌,直接了当的说。梁垣挚站在韩萤的前面,对钱皇后说: “母后,自始至终,都是挚儿的一厢情愿,和韩萤无关。她与九皇子怎样,不能仅凭一人之言,就胡乱猜疑吧?” 钱皇后愤怒的回头看着他,自小养大的孩子,竟然这样和她说话。雯妍也是心中一惊,太子这是点名的在说自己。 第一百七十一章 挚为玉萤顶皇后 雯妍郡主开口: “太子殿下莫心急,我也不希望是真的。” 雯妍这句话,无疑是给钱皇后火上浇油。看着太子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替韩萤说话,她更是不会饶了她。 “挚儿,此事你无需再管。大熙国的皇后,惩治一个违反宫规的宫女,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梁垣挚瞪了雯妍郡主一眼,之后说: “母后,韩萤犯了什么宫规?” “她引诱两名皇子,就足够碎尸万段的了!” 韩萤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冠上了这样的罪名,她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魅力和能力了?能引诱皇子?而且在皇后那里还是没有疑虑的事情,当然,韩萤不可能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她想活着,必须要忍。 “皇后娘娘,奴婢安守本分,一直在赐阳宫内,而且,那里的宫人也都会为奴婢作证,奴婢并无越距,请娘娘开恩啊!” 韩萤磕着头,她拐弯的把心理话说出来,一直在赐阳宫,怎么去引诱太子?而且,赐阳宫的人,虽然知道她与九皇子的事情,但是谁都不会说出来。当然,陶青铃可能会除外,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咬定自己的话,也不足以构成威胁。 “大胆,本宫没有叫你说话,做了的事情,为何不敢承认?” 钱皇后怒斥。梁垣挚拦住就要上手的皇后,说: “母后,韩萤的话有道理,是挚儿一直去找的她,她并未做出什么。而且,九弟,九弟的身子是有疾的,他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梁垣挚是尽心尽力的解救韩萤,也是什么都说了出来。钱皇后嗤笑一下: “挚儿,你是男人,你应该更了解吧?那感情上来了,谁能控制的住?他和雯妍就要成婚了,为何还心仪他人?你和雯妍也算是一同长大, 怎么不替她想想?” 梁垣挚长出一口气,为她想?刚刚他没有直接骂她就不错了。 韩萤听了,赶紧再次磕头,说: “娘娘,奴婢真的是清白之身。” 钱皇后眯起眼睛,道: “你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梁垣挚听了,心中一紧,这时钱皇后叫人直接过去,一把将韩萤的衣袖扒开,露出了瘦弱的胳膊,上面那猩红的朱砂点记,赫然印在那里! 顿时,所有人都是一愣。钱皇后看向雯妍郡主,雯妍郡主也是不相信她与九皇子竟然什么都没有做,不可能的,他们朝夕相处,还彼此动情,为何……梁垣挚看了,心中竟然浮现一丝的惊喜,他的想法和别人一样,所以,本来很是担心韩萤拿孤注一掷,但是,当看到那令他悦目的朱砂记时,心中的雀跃,似要迸发而出,脚步都向前移了一些。焦战尔见了,赶紧在后面抓住他的衣角,太子也太按捺不住了吧? 梁垣挚回头看看焦战尔,之后平复了一下兴奋的心情。 “哼,不管怎么说,本宫今日是绝对不会放了你,这又能怎么样?看来,你的手段甚是高明,什么都不付出,就能把男人勾引到,来人,给本宫打!” 韩萤震惊不已,这怎么……这怎么都这样还不放过自己?梁垣挚赶紧来到韩萤的面前,挡住其他人,说: “谁敢动手?” 钱皇后怒目圆瞪: “梁垣挚!” 雯妍郡主也是吓了一跳,这母子竟然因着一个宫女当面反目! “母后!不可以!” 梁垣挚知道怎样劝说都没有用,便以身挡住,与钱皇后两个人僵持不下。焦战尔心中焦急,但是帮不上什么,他担心太子被皇后大骂。韩萤心中对梁垣挚,是满满的感动,没想到,自己曾经那样的回绝于他,他并未记恨,还这样对自己好。 “挚儿……” 钱皇后换了套路。 “挚儿,你是太子,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乱了手脚。将来做了皇帝,你还怎么统领大熙国?怎么能让众人信服于你?还有那么多的皇子,在惦记着你的位子。” 梁垣挚激动的颤抖的嘴唇,在钱皇后“苦口婆心”般的劝告中,慢慢稳定下来。 “知道吗?大皇子就要回来了。” 梁垣挚一愣,大皇子?不是在边关很多年了吗? 钱皇后看准梁垣挚的表情变化,之后随之落下眼泪,说: “挚儿啊,母后的一片心,都是为了你,你不能这样的过于多虑,那么多的难关摆在你面前,你想所有都前功尽弃吗?那怎么保护你心中的人呢?” 最后那句话,是真正触动了梁垣挚。他低下头,钱皇后再接再厉: “你心太善良,被人利用了怎么办?宫中戒备这么森严,那个五皇子,还是能敢派人刺杀你啊!” 钱皇后歇斯底里,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雯妍郡主佩服钱皇后的能力,真的是知子莫若母。焦战尔也看了出来,觉得太子恐怕是又会被钱皇后给说通。 “你的人,还怎么去维护?” 梁垣挚的双手慢慢的放下来,韩萤也是很担心,不想再牵连于他,尽管知道钱皇后是故意的,但是看到梁垣挚心动了,她也是放下心来,否则,今日之事,再严重下去,对他的影响,会更大。 “挚儿,到母后这里来,母后想通了,不会杀她,教训了就可以了。” “真的?母后?” “是,母后就打她几个板子,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能让母后下不来台吧?” 听到还是得打,梁垣挚犹豫着。韩萤看准了时机,赶紧磕头说: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多谢娘娘。” 这句话,正是给梁垣挚一个痛快,既然,韩萤能保住命,他,也就认了吧,没有完美的结局,只能退而求次。 “多谢母后。” 钱皇后赶紧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们纷纷过来,恭敬的把太子带到钱皇后身边,梁垣挚满是担忧的看着韩萤,并未注意侍卫是把他包在了中间。焦战尔一惊,忙抱拳行礼: “皇后娘娘……” 钱皇后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焦战尔赶紧止住了嘴,只能默默的站在太子的身边,免得一会儿出什么状况,太子受伤。 “行刑吧。” 把太子隔开,一切就都好办了!钱皇后的眼里,尽是精光。 “啪!啪!” “啊!” 板子打了十几个,韩萤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钱皇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梁垣挚急了,赶紧说: “母后!够了吧?” 钱皇后没看他,道: “不够!” “啪啪!” 韩萤被打的鲜血浸透的衣衫,梁垣挚马上就要冲出去,但是侍卫却死死的把他拦住。 “放肆!” 梁垣挚怒吼,但是没有人松手,焦战尔赶紧护住太子,呵斥道: “不可伤到太子!” 钱皇后慢悠悠的开口: “这些人,不会伤到太子,韩萤,刑罚,没有结束。” 说完,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焦战尔几近抓狂,看着韩萤备受折磨的样子,他心如刀割。 “母后!你骗我!” 梁垣挚歇斯底里,眼眶通红,但是那群侍卫把他钳制的死死的,根本施展不了功夫。钱皇后听着梁垣挚痛彻心扉般的声音,她也时很不好受,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竟公然和自己对峙,更不能轻饶了这个韩萤!钱皇后的眼神,越发的阴狠。 “狠狠的打!” “母后!” 梁垣挚撕破了嗓子,却什么用都没有!韩萤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痛苦不堪。她的意念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只要挺过去,就不会死!钱皇后毕竟是一国之后,说了不杀,就不会杀,只是会狠狠的折磨自己。 梁垣挚哭喊着,焦战尔担心着,拼命护着主子,钱皇后和雯妍郡主看戏一般,看着韩萤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心中的怒气,尽数发泄出来。满屋子,都是韩萤的痛苦喊叫! “皇后娘娘,九皇子来了!” 忽然跑进来一个太监,来到近前禀报着。钱皇后和雯妍郡主惊了一下,他不是出宫了吗?怎么回来了?还未等她们反应思考过来,竟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说: “九皇子,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寝宫,未得应准,不可入内!” “九皇子,不可以硬闯!” 几个侍卫,没有拦住梁垣鹤的步伐,被季玄书直接制服,梁垣鹤大踏步直入,面色阴暗,来势汹汹,震慑住寝宫内的所有人! 梁垣挚也不哭喊了,侍卫也停止了手中的刑杖,雯妍的脸色发青,钱皇后皱着眉头,也是被梁垣鹤的气势,给震住了!韩萤心头一惊,看到从天而降的人,心中又是一暖,到头来,他还是救自己了!韩萤此时,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梁垣鹤来到钱皇后的面前,器宇轩昂的站着,身后似乎冒着火光一样。钱皇后先反应过来,怒斥道: “九皇子,你也太大胆了,竟然未得应准,闯入本宫的寝殿,还打伤本宫的侍卫,你要造反吗?” 侍卫们宫人们都跪了下来,梁垣鹤一点都没有害怕,面色肃冷,缓缓开口道: “儿臣参见皇后娘娘,请让儿臣带走赐阳宫的宫人!” 言简意赅,就是来要人的! 钱皇后听了,气的伸手指着梁垣鹤,都有些发抖,提高嗓门: “放肆!本宫是皇后!你竟然不分尊卑,横冲直撞,吃了豹子胆不成?本宫这就去告诉皇上,把你再次赶出皇宫,看你还敢造次!” “皇后娘娘,请放了赐阳宫的宫人!” 梁垣鹤根本不废话,口气更加坚决。 “你!” 钱皇后气的胸口剧烈起伏,雯妍郡主也是不知所措。 “本宫,今日就是要让她死!给我往死里打!” 钱皇后又给侍卫下了命令。 “皇后娘娘!” 梁垣鹤似乎是最后一次的要人般,咬牙切齿的说。 “给我杀了她!” 钱皇后竟然指着旁边的一名侍卫,让他拿剑直接去把韩萤杀掉。这侍卫是皇后的近卫,自不像其他普通侍卫那么容易被梁垣鹤吓到。他拔出剑,直接就刺向韩萤。关键是,他离韩萤非常近,梁垣鹤他们是有点距离的。 “不要!” 梁垣挚大喊,韩萤也是瞪大双眼,惊恐万状的看着向自己刺来的剑,今日,真的是要命丧于此了! 眼看着侍卫的剑,就要刺入韩萤的胸口,这时,梁垣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抽出身边季玄书的佩剑,毫不犹豫的一下子指向钱皇后的脖子,剑的光芒,晃住了周围人的眼,所有的时光,似是静止了一样,谁都不敢相信,九皇子,竟然拔剑相向与大熙国的皇后! “皇后娘娘,你要不要命了!” 梁垣鹤的怒声低吼,但是足以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听见。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救得韩萤离苦海 正要杀向韩萤的侍卫听了,知道不对,赶紧在剑尖即将碰触到韩萤的时候,及时收了手,回头一看,彻底被惊吓住了! “皇后娘娘!” 大家惊呼,侍卫们纷纷拔出剑,准备冲上前去。钱皇后吓得眼珠差点掉了出来,那明晃晃的剑芒就在自己眼前,她差点跌倒,幸亏雯妍郡主及时扶住她。雯妍郡主也没有想到梁垣鹤竟然能对皇后拔剑相向,都说不出话来。梁垣挚更是震惊住,终于冲破了围住他的侍卫,他赶紧喊道: “九弟莫要冲动!” 钱皇后这才回过神,发出的声音直颤抖,豆蔻指尖也直哆嗦: “你……你……你……大……” 刚要说出虚弱的“大胆”两个字,梁垣鹤的剑又近了一寸,吓得钱皇后花容失色,“啊啊”直叫,其他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冲上去怕梁垣鹤就此伤了皇后。 “皇后娘娘,听明白儿臣的话了吗?其他的人,也别上前,否则刀剑无眼!” “我……我我我……听懂……懂了……懂了……” 钱皇后的脸色已经苍白,整个身子就靠着雯妍郡主在支撑。雯妍郡主也青了脸色,小心的说道: “阿鹤,你……你别冲动……为了一个宫女……你……” “我稍后会找你算账的!” 梁垣鹤直接厉声打断雯妍郡主的话,一脸的狠戾。吓得雯妍郡主顿时禁了声。 “九弟,做事情要考虑后果,不可伤了母后。” 梁垣挚也不敢靠的太近,毕竟梁垣鹤刚刚警告过所有人。焦战尔也开始紧张起来,他担心九皇子这样做,日后会招来很多隐患,他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梁垣鹤开口: “我就是考虑后果,才这样做,别无他法,难道,太子殿下是要眼睁睁的看着韩萤命丧于此吗?” 梁垣鹤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给梁垣鹤都弄得不敢吱声,他是真真的两边为难,他能怎么做?韩萤更是紧张的不行,她虚弱的开口: “殿下……不要做……后悔的事情……奴婢贱命……不值得……” 梁垣鹤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力道,说: “我今日不这样做,才会后悔。” 彻底怼遍了所有人,梁垣鹤是真的铁了心,以命换命! “好好好……本宫……本宫答应你……” 钱皇后已经要不行了,她还要命呢!此时,根本顾不得想其他,口气也接近了求饶,这个九皇子狠起来,谁都不敢惹他啊! “皇后娘娘,日后也不得无故再寻赐阳宫宫人!” 梁垣鹤趁机也下了警告一般,怕韩萤躲得了这次,再跑不开下一次,也是为了其他人,能够更加安全。 “好好好……都答应你……” 梁垣鹤笑了,轻柔又寒骨,道: “儿臣,多谢母后。” 梁垣鹤慢慢的放下剑,梁垣挚赶紧冲过去,抱住自己的母后。钱皇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睁睁的看着季玄书把韩萤抱起,在梁垣鹤的带领下,大踏步离去。 待他们彻底走远,钱皇后愤怒了!她把桌子架子上的东西,统统都推到地上,大声的喊着: “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威胁我?我可是大熙国的皇后!他呢?一个罪妃之子!居然敢在这里横行?” 梁垣挚拉着钱皇后,看着她气的东倒西歪,生怕她不小心受伤。赶紧把宫人们都弄走,担心的劝道: “母后,您别生气,身子要紧!” 钱皇后一把甩开梁垣挚,靠在了墙上,怒骂道: “你是太子!那个时候,你竟然都震慑不了梁垣鹤!将来,就等着他爬到你身上吧!大熙国,换了太子,你就哭去吧!” 钱皇后开始口不择言,梁垣挚的心中更是发堵,本来因为韩萤,自己无力去救,已经很是自责,又被梁垣鹤那一下震住,差点连母后都保不了,胸膛似要爆炸一样,脸色憋的通红,被钱皇后这样刺激着,他死死的握着拳头。焦战尔赶紧拉住他的胳膊,此时,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太子殿下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殿下,皇上给您的奏折,还没有批完呢!” 梁垣挚听了,这才慢慢的松开拳头,生生把憋屈和火气忍到了肚子里,给钱皇后行了一礼道: “儿臣,有事先行告退……母后,要保重身体……” 说完,大步离去。钱皇后的太阳穴气的突突直跳,雯妍郡主不敢开口安慰,钱皇后因着焦战尔的话,豁然开朗,说: “好,本宫管不了你了,那就让皇上来治你!” 赐阳宫。 陶青铃本来以为韩萤这次去时九死一生,虽然她给雯妍郡主报了信,知道皇后和雯妍郡主都不会放过韩萤,但是,韩萤如果真的死了,她的心里,忽然还是有着不忍,也有点害怕,怕自己这样心狠,韩萤的鬼魂不放过自己。但是,当她看到九皇子把韩萤带回来的时候,加上听说了在皇后寝宫的事情,她心中那仅存的一点愧疚,瞬间消失。看着九皇子进了韩萤的房间,她气愤嫉妒的不得了。 凭什么,凭什么一次次的,九皇子为了她就破例?居然敢剑指皇后!韩萤在他的心中,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怕连累吗?不怕因此皇上要了他的命吗?老天爷,为何这么不公平?她也是尽心尽力的对待九皇子,怎么就得不到他的怜爱呢?陶青铃此时,装都不想装了,不想借着所为姐妹情谊进去看韩萤,就当是九皇子陪她,自己不方便吧!陶青铃转身离开,带着攻心的怒火! “殿下……您今日太冲动了!” 韩萤口上这样说,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担忧,还有焦急。 “其他的事,不用你担心,养好伤,本宫治好眼睛,等母妃的事情结束了,就给你名分。” 梁垣鹤悉数平常的口吻,却说出了震破天雷的话语!韩萤惊呆住了!他说什么?他说他要治好眼睛,秋皇贵妃的事情结束,就给自己……给自己名分?韩萤一度以为是幻听,但是,确实千真万确的! “殿下……不可……奴婢没有任何妄想……” 韩萤赶紧拒绝,她不能让九皇子因为自己付出太多,否则,会对他有着不可磨灭的负面影响!这个时候,必须理智的面对这些事情! 梁垣鹤握起韩萤的手,态度坚决: “本宫不是冲动,说出的话,必然会做到,谁都阻止不了。” 韩萤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他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怎么能不感动? “可是,殿下,宫女,是不可能有名分的,奴婢不希望您为难……” 楚飞燕当时那么的信任八皇子,八皇子也那样的信誓旦旦,最后,不还是什么都没有吗? “给母妃翻案,给你名分,这些事情,本宫必会在万全之下去完成,也是为了你们,本宫必须要拥有强大的实力!” 梁垣鹤说出了心中最底的话,韩萤知道他有这个能力的,从没有想过,自己在失去了家人以后,还能有人这样掏心掏肺的对自己,能够得到怜爱,她何等的幸运? “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梁垣鹤说,韩萤不明白,问: “殿下有什么事情?” 梁垣鹤道: “本宫可以准备一切,但是,韩萤的心呢?” 韩萤知道了,九皇子这是在叩问自己的内心,韩萤笑了,缓缓开口: “殿下都能为奴婢做出命都不要的事情,奴婢还如何能够逃避呢?” 梁垣鹤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出来韩萤言语之中的微笑,便上前,搂过韩萤,怕弄到她的伤口,轻轻的抱在怀中。韩萤真切的听着他的心跳,感觉周围都已不存在,只有他们二人一般。梁垣鹤温柔的声音,在韩萤的头顶响起: “本宫不会负你,说到做到。” 韩萤也抱住了梁垣鹤,第一次,二人如此坦诚,心靠的如此之近…… 明阳宫。 焦战尔看着梁垣挚阴暗的脸,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窗外,眼皮似乎都没有眨一下。 “殿下,今日的事,不要往心里去了。” 梁垣挚这才轻轻的出了一口气,落魄的说: “战尔,你说,本宫这个太子是不是要到头了。大皇子要回来了,九皇子的剑露锋芒,今日他竟然这样的胆大妄为。他不是一个冲动之人,必是留了后手,才敢如此做。” 焦战尔抿了下嘴,说: “殿下多虑了,九皇子没有非分之想的。” “你怎么能确定?” 梁垣挚微微侧头,平淡的问。焦战尔低下头,他之前试探过,九皇子说他无意这个太子之位。但是这话,不能和太子说,他现在本来就是惊弓之鸟一般,今天还受了这么多的打击,听了以后,定会认为自己和赐阳宫走的近,不能再伤他心。 “殿下,如果他有谋篡之心,那怎么重重事情,都会对您手下留情呢?五皇子陷害您和韩萤的时候,他把五皇子弄垮,根本没有借机再打压您。如果他有这种想法,那件事情,有很多地方,都能把您装进去的,仅凭太子心仪宫女,在大殿之上说出来,就足以拉您一下后腿了。您再想想,他可有害过咱们明阳宫?” 梁垣挚听了,细细想着,确实如同焦战尔说的。梁垣鹤可谓是智勇双全,若他和自己斗,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第一百七十三章 疾声厉语不沉默 “你说的,不无道理。” 焦战尔分析完,梁垣挚的阴暗神色才缓和了一点。但是他想到母后的话,叹了口气,说: “唉,大皇子要回来了。” “殿下别担心,真的有难关的时候,试着看能不能和九皇子联盟一下。” 梁垣挚转头看向焦战尔: “和九皇子联盟?” 焦战尔点点头,道: “臣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觉得多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总会是不错的。” “没错,九皇子,比我有气魄多了,甚至,在所有皇子之上。” 梁垣挚望着窗外干枯的树枝,冬天又要来了。 “殿下是太子,必定是重皇子之中最出色的,您不要多想了。” 梁垣挚和焦战尔就这样默默的站着,今日的事情,总归是给了众人太大的震撼。 赐阳宫内,天已经黑了,大家正在收整,忽然,有人来报,说皇上召见九皇子。 该来的总会来,大家伙都是担心九皇子今日所为,必定会被皇上知道,那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梁垣鹤并没有什么紧张的神情,在所有人的担忧之中,只带着玖玉,去了。 韩萤在房内心急如焚,加上伤口,更是折磨的不行。不知道皇上会怎样处置九皇子,为了自己,九皇子真的是得罪了很多不该得罪的人。正想着,房门被人一下子打开。韩萤望去,是陶青铃。 韩萤张开嘴,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因为陶青铃满脸都是愠色,知道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陶青铃来到韩萤的窗前,站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 “你很厉害,九皇子为了你,竟然连皇后都敢杀。” 韩萤低下头,事已至此,她不想说什么。但是她的态度,更加的让陶青铃气愤!她一把抓住韩萤的胳膊,把韩萤拉的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拉扯,差点让韩萤掉在地上。 “青铃,你干什么?” 韩萤想推开她的手,可是陶青铃丝毫不放松。 “韩萤,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有九皇子给你撑腰,居然能这样的蔑视我?” “我什么时候蔑视你了?” “不要狡辩了!告诉你,你和九皇子没有结果的!” 看着陶青铃已经陌生的面孔,韩萤的心是冰冰凉的,昔日姐妹,不复存在,但是自己并没有找过她的什么不是。反而她一次次的挑衅自己。之前同九皇子互相坚定了信念,这给了韩萤很大的力量。她开了口: “那你和九殿下就有结果吗?” 此言一出,陶青铃一愣,紧接着几近了咆哮道: “不要得意的太早,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韩萤冷冷的看着她,缓缓开口: “青铃,我自认为,对你还是可以的。可是你一次次的陷害于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陶青铃的心微微一惊,但是脸色没有一点改变。 “胡说八道什么?” 看来,她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韩萤彻底对她失望了。 “青铃,你与雯妍郡主的事情,以为滴水不漏吗?” 这回陶青铃有了表情变化,韩萤趁机接着说: “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看到,可是,你与雯妍郡主的人交头的时候,不巧,我在远处路过。所有的事情,雯妍郡主了解的那么清楚,她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是你,通风报信,每次都是。这一次,你竟然是想要了我的命!” 韩萤气的有些发抖,她本来是不想把这些都说出来的,以为陶青铃只是一时被感情迷惑,只要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伤害,一切无所谓,可是这一次,她差点死掉!真的是不能忍了! 陶青铃很是震惊,韩萤竟然什么都猜到了,她便顺其自然的说: “呵,真是聪明,怪不得那么得九殿下的宠爱。是我又怎么样?你去告诉九皇子啊,有用吗?谁有证据?就你一个人信口雌黄,根本动不了我!” 韩萤冷冷的看着她: “你怎样伤我都行,但是,你要我死,绝对不行!” 陶青铃忽然感觉韩萤从没有过的气场,已经盖过了自己,那种冷峻的空气,把自己包围,让她的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的恐惧。 “不管如何,是你先说对九皇子没有非分之想的,就是你对不起我!” 韩萤冷笑了一下,陶青铃呵斥: “你笑什么!” “我对不起你?你是和九皇子在一起了吗?感情的事,根本控制不得,我对不起你什么了?” “你!” 陶青铃气的指着韩萤,说不出话,稳定了下情绪,才说: “我之前为你做了那么的事,你为九皇子讨药,却是我受罚,你为了五皇子,也是我受伤才逃离险境,为了楚飞燕,你就不把事实说出来,害的我被一顿打,更多的事情,就先不说了,为何遇到了你,我就没有好事情?都是被你连累的!” 陶青铃嘶喊道,韩萤闭上眼睛,之后又睁开,说: “你对我的好,我绝对不会忘记。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忏悔。” 陶青铃扬起脖子,有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但是韩萤又接着说: “但是,我韩萤对你有没有好的地方?你对不起你,那你对不起我的事情,是不是更多?” 韩萤也喊了出来,陶青铃瞪大眼珠,没想到韩萤这一次竟然这样的强势的压过自己,而且自己还真的就再也说不来什么了!韩萤死瞪着陶青铃,道: “我不想把以前的事情全都拿出来说一遍,可是,这一次,真的是你太过分了!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你竟然恨我要我死!” 陶青铃终于甩开了韩萤的胳膊,韩萤一下子瘫靠在墙上,陶青铃的脸上,抽搐了几下,吼道: “韩萤!好,你这是跟我彻底撕破脸皮了对不对?好,好,看最后,谁能赢下这个赐阳宫!” “赐阳宫是九殿下的,谁都赢不去。” 韩萤都有些无奈了,陶青铃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她只轻轻的说了这一句,便不想再多说了。 “韩萤!我会让你不得好死的!” 韩萤把头也靠在墙上,像是看戏一样,看着陶青铃在那里疯狂,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彻底,真的像是从未认识过的一样。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季玄书来到了门口,他听到里面有争吵,便说: “陶青铃,你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陶青铃怒气冲冲的望向季玄书,说: “九殿下还没命令我呢!” 韩萤大吃一惊,她竟然这样和季玄书说话!季玄书也是愣了一下,之后阴沉的说: “别忘了,你只是宫女。” 陶青铃这才刹那缓过神来,自己刚才是在是太冲动了,季玄书也是大臣,自己怎么能这样和他说话呢?陶青铃赶紧跪下,说: “大人,奴婢有罪,请大人饶命啊!” 说完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响头。韩萤也要下床行礼,季玄书给了一个手势,没让她下来。 “去干活。” “是……是……” 陶青铃也是被吓了一跳,还好,大家都是赐阳宫的,季玄书并未为难自己,她便匆匆的走出房门。季玄书看了韩萤一眼,之后把门关上,也离开了。韩萤闭上眼睛,头脑终于清净了,只是更加担心九皇子。 大殿之上,梁垣鹤和玖玉跪在下面,旁边站着雯妍郡主,上面坐着梁垣皇和钱皇后。 梁垣皇脸上尽是愤怒,钱皇后在一旁梨花带雨的煽风点火。雯妍郡主此时很难过,没想到,最后却是把梁垣鹤给牵扯进来了。 “九皇子,你可知罪?” 梁垣鹤回答: “儿臣知罪。”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降罪啊?” 梁垣皇的声音阴沉的不行。雯妍郡主赶紧跪下,说: “皇上,请您饶了九殿下吧,九殿下都是一时间被人迷惑了……” 梁垣鹤直接打断: “父皇如何降罪,儿臣绝无疑议。但是,儿臣并不后悔那样做。” “什么?” 梁垣皇直起身子,他在说什么?这哪里是认错啊? “皇上……” 钱皇后听了,赶紧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说着,雯妍郡主震惊的看着梁垣鹤,玖玉低着头,动了动眼皮。 “父皇,儿臣只知道,韩萤并未犯错,为何要杖刑致死?虽然,皇后娘娘那里,虽不算动私刑,可是,欲加之罪,怎能饶恕?” “你!你胡说八道!她,她引诱皇子,怎么能是无罪呢?” 钱皇后赶紧说道。 “母后,韩萤可与太子私自幽会过?” 说这话的时候,梁垣鹤想的是太子主动来赐阳宫,偷偷与韩萤见面,没人看到,此事就是没有。 “这……这谁知道……” 钱皇后一时语塞。 “不知道不能就以猜测定罪吧?” 梁垣皇瞪了钱皇后一眼,梁垣鹤接着说: “儿臣与她,也自是清白,所以,引诱皇子,根本不得成立。儿臣为了救自己的人,别无他法!请父皇降罪。” 梁垣鹤的话,看似是在给韩萤洗罪,其实是在说明钱皇后是非不分,胡乱安插罪名!这话真的是石破天惊一般,梁垣皇此时,也不能再说什么,很明显的梁垣鹤这一回又是在巧舌如簧上应了一局。钱皇后气的开始胡言乱语,梁垣皇听着心烦,便让她先下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解除婚约了大事 “但是,你拿剑威胁了皇后,就是大逆不道。” 皇后下去以后,梁垣皇的态度也缓和了一点,他看着九皇子,忽然觉得他孤身一人,没有什么背景支撑他,宫中的一些肮脏之事,有意无意都会甩到他的身上。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梁垣皇对九皇子产生了一丝的怜悯。 “罚,还是需要的。但是,不会耽误你和雯妍郡主成婚的。” 梁垣皇的意思,本来皇后没有什么事,所有的事情都很明了,是她先挑事在前,所以,梁垣皇也不想过重惩罚九皇子。正好他们快要成婚,威胁皇后的事情,也就能够慢慢化解了。 雯妍郡主听了,心中一阵欣喜,看来,皇上是很重视他们的婚事的。 “父皇,儿臣今日还有一事相求。” 梁垣皇想了一下,说: “只要与婚事无关,什么都可以答应。” 梁垣皇这话都说了,也是真心的不想惩罚九皇子。但是梁垣鹤开口的言语,又让他愤怒不已。 “父皇,儿臣就是说婚事的。请父皇收回儿臣与雯妍的婚事成命。” 说完,梁垣鹤磕了一头。雯妍当场愣在那里,他,他竟要悔婚?不敢相信的盯着梁垣鹤跪的挺直的背影,心中翻腾不止。 “九皇子!不要不识好歹!” 梁垣皇已经将愤怒压制到了最满,马上就要爆发了,听口气,就能够听得出来。大殿里的人,都开始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空气瞬间定住一般。但是梁垣鹤丝毫没有害怕,道: “父皇,儿臣已有心仪之人,不能辜负于她。” “你再说一遍!” 梁垣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赶紧跪下,不敢吭声。 “儿臣已有心仪之人。” “哐当!” 梁垣皇将茶杯扔了下去,幸好玖玉眼尖,看到了,赶紧扑过来,挡在了九皇子的前面,那茶杯正中玖玉的额头,哗啦一声掉落在地,玖玉的额头瞬间流出了鲜血,梁垣鹤听到声音,忙扶住了玖玉,眉头紧皱。玖玉赶紧给梁垣皇磕头,说: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地面上被他磕出了一堆血迹。 “滚下去!” 梁垣皇呵斥一声,玖玉赶紧听话的退到一边心中念道:还好,还好,没有伤到九皇子。 “朕当你没说过这样的话,把你们的婚事,就此提前。” 雯妍刚才的震惊错愕,因得梁垣皇的话又缓和了一些。但是,梁垣鹤并不如她愿。 “父皇,儿臣的秉性,可能是随了生母,为了挚爱之人,可以不顾一切。” 梁垣皇一震,瞪向梁垣鹤,梁垣鹤似是隐忍着什么,继续说: “儿臣的生母,当时也是为了父皇,毁了一桩婚事,所以,儿臣的性子,恐怕是认定了,也改不了了。” 雯妍的心,忽喜忽悲,已经脆弱的不行,瘫坐在地上,不知所以。梁垣皇的情绪,波澜起伏。梁垣鹤提到了秋皇贵妃,真的是与皇上情投意合。梁垣皇想着,当年她确实是因为自己,以性命相要挟,才退掉了与其他王爷的婚事,跟了自己。当时,自己还不是皇上,这个九皇子,真是随了母亲! 梁垣鹤的心中,是异常难受的。他最不喜欢把母妃的事情拿出来转圜任何事情,但是现在迫不得已。她还是罪妃之身,自己不能在明面上称她为母妃,要说生母,痛彻心扉! 雯妍郡主见梁垣皇的目光没有那么凌厉,似乎在想着什么,生怕他反悔,便赶紧磕头说: “皇上,雯妍别无他求,只要能在九皇子的身边,日后他纳侧妃纳妾,雯妍都毫无怨言,就求皇上不要撤销我们的婚事啊!求求皇上了!” 雯妍郡主痛哭流涕。梁垣皇不可能不心软,雯妍郡主,也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一直都很乖巧。还有,她虽然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也离世,但是,她母亲的亲娘府,还是有一些势力的,虽然不足以和其他人相比,但是,成了婚,九皇子的背后,也不算是孤零零的。梁垣皇也是有着这一层心思的。 “九皇儿,婚事不是儿戏,君无戏言,怎么能随便撤回?日后,朕还怎么令臣民信服?” 雯妍微微松了一口气。梁垣鹤面不改色: “父皇,儿臣希望未来的九皇妃,是能够心存善念,识得大体之人,不能是有奸邪执念的卑鄙之徒。” 雯妍心脏咯噔一下,梁垣皇愣了,问: “你什么意思?” “父皇,雯妍做了什么事,她心里最清楚。” 之后,梁垣鹤转向雯妍郡主那边,说: “雯妍,本宫不想撕破脸皮,给你留些颜面,你就此放手吧!” 雯妍郡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梁垣鹤,疯狂摇头,说: “不可以,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梁源华转回身子,很是失望的表情,梁垣皇有些不明白: “九皇儿,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不管怎么样,雯妍都是冤枉的,九皇子,你不能听小人之言啊!” 梁垣皇看向梁垣鹤,梁垣鹤说: “父皇,你你可以问一下皇后娘娘,她是听谁说,韩萤是引诱皇子之人的,是儿臣心仪之人的。” 梁垣皇听了,这才反应过来,他看向雯妍郡主,雯妍赶紧低下了头,梁垣鹤又说: “相信皇后娘娘,那边还没有被打过招呼,说的,还都是实话。” 梁垣皇面对着突然出来的事情,狠狠的瞪向雯妍郡主,雯妍郡主赶紧说: “皇上明察,雯妍冤枉。” “父皇又没说你,你求饶什么?” 梁垣鹤的一句话,瞬间使得雯妍郡主僵化,确实,确实他们谁都没有提到自己……可是……雯妍郡主抬头,哀求的眼神看向梁垣皇,梁垣皇已然明了一切,确实,他没有想到雯妍郡主是这样的人。但是,为了顾全已故将军的颜面…… “父皇,可是要把是谁点火给皇后娘娘这件事,查出来?” “皇上……” 雯妍郡主浑身似是没有了力气,这样的事情,是皇上最痛恨的,千万不要去查啊! “够了!” 梁垣皇揉揉疼痛的太阳穴,大殿之上,安静了好久。众人的心,都是紧紧的吊着,尤其是雯妍。梁垣皇抬起头,看着下面,开口: “九皇儿。” 刚出声音,大家都像是等待处决一样,紧张不已。 “今日的事情,就此结束,九皇儿,你们的婚事,再说吧!” “皇上!” 雯妍听到了最担心的结果,皇上说的“再说吧”,那就是婚事就此结束,相当于收回成命!梁垣皇看着雯妍,见她冥顽不灵,很是生气,说道: “雯妍,朕是想保留你父亲的名誉,大家心智杜明,九皇儿也不会再计较,你回去反思吧!” 雯妍郡主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她以为能够把韩萤弄垮,但是,她忘记了,她斗不过九皇子的啊!韩萤有九皇子撑着,她怎么能赢得了呢?皇上也把自己最后的希望给破散了,日后,没有九皇子,她应该怎么办?雯妍郡主忽然猛的扑到梁垣鹤的身边,疯狂的抱住他,哭喊着: “阿鹤,我不能没有你,不要退婚好不好?我错了,我都错了!” 梁垣皇震惊的看着雯妍郡主的失控,看着她抱着梁垣鹤,一时忘记了叫人过去,从没想到平日乖巧听话的雯妍郡主,竟然会被逼得出现这样的一面。 玖玉见了,赶紧过去,别人不过来,他可不能让主子受伤。他去挡在九皇子的前面,不让雯妍郡主靠近。可是雯妍郡主始终拽着梁垣鹤的胳膊,歇斯底里的伤心。 “阿鹤,只要你和我成婚,日后,你想纳侧妃纳妾,我真的真的不管,求求你了,不要这样我啊!” 梁垣鹤不说话,但是脸上的怒色越来越重,雯妍对他又是抱又是拉的,弄得他心烦不已。幸好中间有个玖玉,将他二人隔开了一点距离。 “来人,雯妍郡主身子不适,给送回去。” 梁垣皇下了令,便赶紧有人上来,几近用拖的,把雯妍郡主弄走,那嚎叫之声,才越来越弱。梁垣皇长出了一口气,这女人,怎么到了感情之事上,竟然如此的失态。他看向梁垣鹤,问: “那,九皇儿的心仪之人……” “正是韩萤。” 梁垣鹤丝毫不避讳,直接说出。梁垣皇已经知道了一些,但是从梁垣鹤的口中说出,还是很惊讶。也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宫女,竟然让太子和九皇子同时这样不顾一切的维护,日后,还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事端。 “九皇儿,感情之事,不是儿戏,宫女,登不了大雅之堂。” “父皇,儿臣心中自有分寸,只希望,父皇能爱怜儿臣,让儿臣自己决定婚姻大事。” 梁垣皇皱眉: “朕刚才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儿臣明白,宫女,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是,若嫁与普通之人,是不会有问题的。” 梁垣鹤说完,梁垣皇心中一惊,他的意思,绝对不是让韩萤出宫嫁给平常人家,他与秋皇贵妃的性子那么相像,难不成…… 第一百七十五章 勇立战功不负 梁垣皇看着自己的这个九皇儿,二人都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梁垣皇开口了: “皇后再怎么不对,也是一国之母,你,去领五十大板的刑罚吧。” “儿臣遵命!” 玖玉扶着后背被打了板子的梁垣鹤回到了赐阳宫,大家看到,赶紧把他搀进去。易尘给九皇子处理完后背,给玖玉也包扎了额头,之后看着赶来坐在一旁的韩萤,他笑了一声,说: “这一回,没有什么阻碍了吧?” 韩萤知道易尘的意思,听到玖玉偷笑的声音,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到九皇子并未有什么不满,也是面含微笑。韩萤的心里还是有些苦的,谁说没有阻碍了,不知道陶青铃还会做出什么呢。她看了一眼陶青铃,她面无表情,想必内心也是波涛汹涌吧?没想到,自己要开始整日的提防身边曾经的姐妹了,唉,最不希望的结果,却不得不面对。 过了两日,宫中传出了皇上的旨意,九皇子与雯妍郡主的婚事,就此作罢。理由是说雯妍身子不适,此时不宜成婚。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解除婚约,就是解除婚约了,什么“此时不宜成婚”,不过是给了雯妍郡主一个名头下了台阶罢了。不过比当时八皇子的青宁郡主还轻一点,最起码没有被赶出宫,说明皇上对她还是很仁慈的,毕竟是开国将军的后人,他不能不另眼相待。 梁垣鹤听到了旨意,却是毫不在意。皇上那天,在处置雯妍郡主的时候,说自己不会在意此事,无外乎就是让自己不要再追究下去,想让雯妍郡主安全。皇上的私心,真是让梁垣鹤寒了心。 陶青铃在房内,拿出一个布娃娃,上面和韩萤很相像。她拿针扎像了布娃娃的头部,心道: 你真是厉害,九皇子居然连婚都能给退了,韩萤,别怪我了,你说的,感情的事,谁也控制不了,那我也就控制不住了…… 易尘最近忙着翻看各种医书,九皇子要治疗眼睛,这是很令人高兴的事情。但是,当日被人下的毒太狠,所以,虽然能治疗,但是过程会很复杂。他要好好的研究,不能有一点的差错。他的屋子弄的也很乱,玖玉说: “易尘大人,这么多书,估计丢了您都不会知道。” 易尘摊在椅子上,不断的翻看着周边的书,回复说: “怎么会呢?再说,偷我这个书有什么用?你们谁懂医术啊?” 玖玉咋舌,之后出去了。 一连几日,易尘都把自己关在房内,连吃饭都是别人给送进去。这日,陶青铃敲门: “易尘大人,饭好了。” “好,进来吧。” 陶青铃进去,把饭放到桌子上,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恭敬的说: “大人,您这里需不需要收整一下?” “啊,先不用,收整完了,我还会弄乱。” “嗯,奴婢先告退了,您注意身体。” “好。” 易尘也饿了,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陶青铃便转身就往门外走,看着一地的书,心中感叹懂医术之人,要学得东西还真多。忽然,她的目光在一本书上晃过,有些好奇的多看了一眼,没多想,便出去了。 刘惜备最近风头旺盛,边关的云国挑衅,他和锦鹏再次合作出兵,战绩显赫,一时间,刘惜备在三军之中更加出名,此次战役,锦鹏都没有他表现出色。刘惜备凭借惊人的智慧和超群的武艺,一举迁灭侵犯者,梁垣皇听到喜讯,对他更是赞不绝口,直接封他为左将军,三军之中,左将军、右将军,军职并列,往上是上将军,之后是副统帅,最后,便是统帅。所以,刘惜备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晋升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尽管有个别人不服气,但是,也确实是比不过他,所以,军中还是比较拥护他的。加上刘惜备平日里,为人处世做的甚好,九皇子暗中给了他不少钱财,必要的时候,也是发挥了不少作用。刘惜备从皇上那里领了赏赐回来,把一大半封赏都给了锦鹏,锦鹏一愣,忙推回去: “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你应得的。” 刘惜备知道此次自己把锦鹏的锋芒都盖过了,怕他的心中有个别想法,便说: “此次能立军功,全是副统帅您指挥有方,否则,惜备不会如此幸运。” 锦鹏明白他心中的担忧,把他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 “兄弟,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我锦鹏绝不是妒忌心极强之人。你有能力,才能如此的出色,说句实话,我锦鹏,在智勇双全上,甘拜下风。” “副统帅,此话不可……” 刘惜备赶紧又要跪下,锦鹏抓住他的胳膊,说: “你放心,我不会心里不平衡,如果我真是那样的人,恐怕,现在统帅的位置,也不会空着了。” 刘惜备低头,行礼,心中对锦鹏的豁达深深感动。锦鹏想了一下,问道: “当时,是太子殿下让你过来的,可能他是有更深的用意。” 刘惜备一愣,确实,是太子开口,自己才调来这里,但是,却是九皇子和太子开的口,有想法,也是九皇子的想法。他没有说,因为九皇子当时没有自己出面,就说明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他的用意,所以,刘惜备说: “属下也不知。” 锦鹏能坐到副统帅的位子,也是有些头脑的,但是,他想不到刘惜备身后的人会是九皇子。 刘惜备来到赐阳宫,玖玉见了,有些高兴,毕竟也是曾经一同共过难的人了,马上进去禀报,梁垣鹤听了,便立刻让他进来。 “臣参见九皇子。” 梁垣鹤很高兴, 他称臣了,也是有军位之人,他点点头: “快起来吧。” 刘惜备见到九皇子,感觉很亲切,他也是给自己指了名路之人,虽然知道他的用意是想让自己坐在三军最高的位置,之后对他有利,但是,也是对自己有好处的。再说,九皇子的为人,温润如丝,自己没有怨言的。 “你真的没有让本宫失望。” 梁垣鹤招手,让玖玉拿来赏赐,刘惜备恭敬的接过去: “多谢九殿下。” “本宫的自是不能和父皇的想比,就是一点恭贺之意。” “臣多谢九殿下赏赐,自会好好保存。” “以后,还要勤加练习。几次的军功,不能长久。你现在需要积累的,是经验,和锦鹏处好关系。” 梁垣鹤告诫着,刘惜备悉数接受,莫名的,他就是相信九皇子的决断,所以,也是无比的衷心。刘惜备走后,易尘说: “看来,你这步棋,走的还是对的。” 梁垣鹤笑笑没有说话。 明阳宫。 “这个刘惜备还是很厉害的。” 梁垣挚说道。刘惜备刚刚来了明阳宫,感谢自己当时的调配,才让他能够屡立战功。刘惜备说的话,当真的实在又好听,梁垣挚听了也是很开心,毕竟是自己让过去的人,他的颜面上,也是有光彩的。 “是啊,幸好没有被埋没。” 焦战尔同意。 “哎,你说,这样下去,本宫觉得,上将军估计都比不过他。以后,有什么战情的话,让刘惜备去试试,本宫要看看他,究竟还有多大的能力,到时候,本宫也会因他沾到光,好好培养他吧!” 梁垣挚满意的看着书,没有再说话。 “是。” 焦战尔回身要离开的时候,他想着梁垣挚刚说的话,忽然,他想到,当时,不是九皇子和太子说,让刘惜备去的三军吗?那么……焦战尔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没有再纠结下去。 “殿下,您真是有眼光,刘惜备确实是可塑之才。” 呼志在赐阳宫中,和梁垣鹤谈论着刘惜备。刘惜备也是给了他一些皇上的奖赏,呼志也开心,觉得刘惜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嗯,日后,呼大人,还是要多关照他,本宫,自是希望他能坐的更高。” 呼志回答: “臣明白,殿下放心。” 梁垣鹤点点头,之后说: “你的禁军,如果有空缺,你的家人亲戚,若是有可靠的,可以安排进来,你办起事情,也会更方便。但是,一定要保证为人。” 呼志一惊,忙跪下,说: “殿下,臣绝对没有做过此事,臣不会培养自己的势力,殿下当时救了臣的家人,又让臣免受惩罚,臣对殿下绝无二心。” 呼志以为梁垣鹤是在试探自己,确实军中是绝对不能有亲戚连带关系的,否则, 会被人误以为是有什么非分之心。 “你起来。” 呼志听了,有些担忧的起身。 “别怕,此话,本宫只与你说了。相信在禁军之中,你的亲信,一定是不多的。本宫也是为你考虑。你可以安插一个或者两个人,对你有好处的。” “殿下……” 呼志何曾不想这样做呢?确实,位置越高,亲信之人越少。所以,他有那个心思,也没有什么胆量。 “莫怕,刘惜备那里,本宫对他有信心。等本宫拥有一定的权利,必会成为你们仰靠之处,你现在培养自己的人,正是时候。” “多谢殿下,那么,殿下您可以加进去您的人,这样事半功倍……” “不,本宫现在没有人手,再一个,也信你。” 呼志感动的不行,九皇子把他的底细都交给了自己,还对自己如此信任,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主子,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说: “殿下放心,臣一定会严格筛选的。” “嗯,记住,要精,不要多。” “是,臣明白。” 呼志走了,易尘问: “你这样,不怕他日后出卖你吗?” 梁垣鹤摇摇头: “眼盲心不盲,你不实心,谁会对你实意?” 易尘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确实,梁垣鹤拉拢过来的呼志还有刘惜备,他都是真心实意,真正当成了自己人,所以,他们才会对他如此的死心塌地。 宫中,大皇子,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惊见佳人漫雪天 大皇子回来了,在宫中很是轰动,但是,相较于当年九皇子回宫的场景,还是差了一些,毕竟九皇子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为什么大皇子也会让大家这个样子呢?首先,他是皇长子,其次,他常年居于关外,经常走动于各个藩国,主要是负责每个国家与大熙国之间的外交共处的文官工作。虽说名头是文官,但是武艺高强,他的职责,在大熙国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维系藩国与本国的关系,若有异动,及时处理,严重上报朝廷。 此次大皇子回来,也是在外太久,皇上觉得是时候应该回来,毕竟是皇长子,所以,还是尽量在宫中的好。他的那个职位,也有人能够顶替一下。 皇上给皇长子接风洗尘,大型设宴。虽然轰动人心的程度不比九皇子,但是皇上的重视程度,却大不一样。所有妃嫔皇子公主全部赴宴,大皇子的风头,一度成为宫中最头等的。 皇后看着大皇子,表面上笑容满面,心中却对他很是警戒。梁垣皇说道: “宇儿,你常年在外,甚是辛苦,此次回宫,要多加休息,注意身体。” 大皇子梁垣宇赶紧拿起酒杯,恭敬的敬上,说: “儿臣多谢父皇的体谅,大熙国的事,儿臣在所不惜。” “好,好,哈哈哈……” 梁垣皇的心情很好,所有的人也都是为之尽兴,珍馐美馔,丝竹乐器舞蹈,全都把盛宴推向了**。 “殿下,您怎么样?” 韩萤小声的问着梁垣鹤,她担心九皇子喝酒过多,身子不适,梁垣鹤微微一笑,摇摇头,安慰她。梁垣挚看到,心中很堵,只能喝了一杯闷酒。 “大皇子的能力,是大家都能够看的到的,这么多年,也是积累了不少的经验和力量吧?” 钱皇后此言一出,瞬间大殿上都安静了下来,她赶紧佯装捂住嘴, 看向梁垣皇,小声的说: “臣妾一时口误……” 梁垣皇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梁垣宇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多谢母后赞誉,边关环境恶劣,儿臣也过了很久的风餐露宿之日,太高的赞誉,愧不敢当。” 梁垣宇很简单的就把钱皇后的话给化解了。钱皇后是想提醒所有人,说大皇子常年在外,恐怕是会培养自己的能力,倒时候做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钱皇后听了,也笑笑,没有说话。她偷偷看了梁垣皇一眼,梁垣皇的脸色明显不如之前了。 宴会结束,众人纷纷回去了。 赐阳宫,韩萤服侍梁垣鹤更衣就寝,她问道: “殿下,为何钱皇后会说那样的话呢?” 梁垣鹤拉着韩萤的手在床边坐下,韩萤半跪着,为他捶腿。 “早年,太子还未受封,大皇子是名正言顺之人。只可惜,第一位皇后,也就是他的母妃,病逝,所以,太子之事,便搁置了下来。后来,本宫的母妃受到父皇的恩宠,眼看着就要登上皇后之位,是现在的钱皇后使用了一些手段,让她成为这后宫之主。本宫被驱赶,所以,现在的太子,也就理所当然的坐于明阳宫的位置。大皇子的心性,不会就此罢休,他在宫中,闹了一阵,父皇便把他赶往了边关。” 韩萤听了,这才明白事情的经过,便说: “原来,大皇子去边关,是不得已的?” “嗯,大皇子,是当时能够和太子的势力均衡的人,只是因为钱皇后,大皇子与太子之位无缘。梁子就此结下,所以,钱皇后最是惧怕大皇子能卷土重来的。本宫猜测,大皇子也确实是有这心思的。” 韩萤仔细的思考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殿下,那,那当时,不是秋皇贵妃得盛宠,之后,您不也是……” 韩萤没有再说下去,梁垣鹤把她拉起,坐在自己的旁边,之后说: “本宫的母妃,是在第一任皇后去世之后,进宫的。但是父皇还未登基时,就跟了父皇。所以,当时父皇也是有意让母妃成为皇后的。” “哦,那,您怎么不像大皇子那样,把属于自己的要回来呢?” 梁垣鹤笑了,说: “太累,不想。” “是……是夺位太累?” “夺位了以后,也累。” 韩萤不得不佩服九皇子这么好的心态。 “可是,那个位子之前也是属于您的……” 梁垣鹤摇摇头: “本宫不想争了,只要母妃平反,之后平安无事,便好。” 韩萤理解了,九皇子确实与世无争,太子的位置,那么诱惑,他都不为所动,当真是与众不同之人,这让韩萤的心中,对他更是充满的敬佩之情。 “好了,不早了,去睡吧。” “是,奴婢退下了。” 刘惜备大大小小的战功,又立了不少,正是最寒冷的时候,他之身一人,烧了侵犯大熙国那个国家的军营粮草,在三军之中,乃至朝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将军林坚很是不高兴,明显的,一个左将军,风头都盖过了自己,他向锦鹏抱不平,锦鹏却说: “那是他的个人能力,你行,你也立功去啊。” 林坚气的从锦鹏的房中出来,心中的不平衡更是增多。 “林将军,您别生气,我看那刘惜备不过如此,放心,属下们都不服他,他还能爬到您头上不成?” 林坚听着属下的话,气消了一些,带着他们气势汹汹的走掉了,回去的时候正好与刘惜备走了个照面。 “上将军。” 刘惜备行礼,林坚瞪了他一眼,越过他走掉,没理会他。刘惜备身边的小侍卫宋启小声的说: “这也太……” “闭嘴。” 刘惜备赶紧止住了他的话,林坚似乎听到什么,回头看一眼,那两个人往前走着,似乎并未说话,才又转回身。 走远了,刘惜备才对宋启说: “在外注意言行,别惹不必要的麻烦。” “是,属下知错了。” “惜备,大皇子要与子燕国联姻,你得去护行。” “是。” 锦鹏受到宫中的旨意,大皇子从关外回来,要成婚了,自是能与别国联姻最好。于是,锦鹏派了刘惜备去。 “吕蓉蓉,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锦鹏突然说了这句,刘惜备一愣,其实,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吕蓉蓉。但是,她毕竟只是丞相之女,不会跟着子燕国的公主同来。 “她是丞相之女,还会过的不好?” 刘惜备说道。锦鹏看了看他,笑了。 几日后,刘惜备率人在等着子燕国的公主来。今天下了好大的雪,好冷的天气。但是听说,子燕国更冷,所以,子燕国的皇上,也是让公主提前过来,在这里多待一段时日。虽然还没有定下联姻的具体事宜,也就是还没定下他们的婚事,但这样,也是想增进一下二人的感情,所以,子燕国的公主,是要在大熙国多待上时日了。 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刘惜备的身上,他骑着马,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许多的人马。他看着远处白茫茫的雪地里,纷纷杂杂的雪花中,终于浩浩荡荡的过来了子燕国的车队。他命令所有人都站好,等着那车队过来。 终于子燕国的车队人马到了近前,刘惜备说道: “大熙国左将军,刘惜备,在此恭迎子燕国公主。” “多谢刘将军,我是子燕国公主的认知先生,徐井谭。” “徐大人。皇上已经为你们准备了舒适的住所,还有丰盛的晚宴,为公主接风洗尘。” “谢皇上。” 刘惜备调转马头,子燕国公主的马车也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正要骑马走到前面的时候,马车上的帘子,忽然被打开,他赶紧回过头,想告诉公主外面风寒雪大,小心着凉。忽然,里面冒出来一颗脑袋,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刘惜备见了,当场愣住,是吕蓉蓉!但是,吕蓉蓉笑呵呵的看着刘惜备,之后快速的把帘子放下,没有给刘惜备说话的机会,留他自己还愣在那里。 “将军?” 他的属下宋启轻叫了一下,他才回过神,勒过马,走在了队伍的前头。 吕蓉蓉怎么来了?她不是不想离开她爹吗?怎么又跟着到大熙国了?这样,不就好久都回不去家了?刘惜备想不明白,便先不想,但是,他没有注意,自己在看到吕蓉蓉的瞬间,心中是兴奋的,不自觉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吕蓉蓉在马车中,她也没有想到外面是刘惜备来接应他们,在听到他的声音,自己的内心也是抑制不住的雀跃,顾不得寒冷,偷偷的看去了他。外面的雪花,飞扬在他的身上,那样的耀眼,吕蓉蓉的心,似乎被他揪走了,在白色天气的映衬之下,刘惜备俊俏的样子,让她更加乱了心神。 “蓉蓉?怎么这么高兴?” 子燕国的流裴公主看到吕蓉蓉面色通红,不住的笑,便开口问道。她们自小一同长大,感情非同寻常。 “啊,没,没什么。” 吕蓉蓉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想让女儿家的心事就这样暴露出来,但是想着此时刘惜备就在她们的外面,心中就如同抹了蜜一样的甜。 第一百七十七章 偶见伊人动心魂 梁垣皇为流裴公主举办了盛大的晚宴,依旧歌舞升平,美食无数。流裴公主被安置在大皇子的对面,也是借这个机会,让二人初次见面不至于那么尴尬。吕蓉蓉四处打探着,没有见到刘惜备的影子,有些失落。不过,大熙国的宫中,是真的很暖和,今年冬天在这里,也算是享福了。 大皇子梁垣宇喝酒,看都没有看向流裴公主那边,他内心是不喜欢自己的婚姻被利用联姻之作,但是,这样也好,最起码,将来身后有一个子燕国了,所以,和谁成婚,也都无所谓。 宴席终于结束,吕蓉蓉和流裴公主出来,徐井谭迎了过去。 “公主,臣送您回寝宫。” 流裴公主点点头,吕蓉蓉还在往四周看着。徐井谭看到她,脸上柔和了许多,问道: “蓉蓉,在看什么?” 吕蓉蓉有些尴尬被人抓了个现行,笑着说: “没有,就是看看大熙国的夜景。” 易尘最近有些烦躁,因为他还没有找出没有一点副作用的治疗眼睛的方法。他今日走出房门来透透气。这时陶青铃走过来: “易尘大人。” “嗯,这院中怎么这样安静?” “殿下召了韩萤,不知何事。” 易尘一挑眉,问: “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正好我去逗逗他们,打发我这闷闷的心脏。” 说完,易尘便鬼笑着离开了。陶青铃见他走了,脸上露出了阴沉之色。就知道易尘喜欢凑热闹,所以故意把他支走。 陶青铃来到易尘的房前,回头看了看,没有什么人,便轻轻的推开门,里面的书仍是很狼藉。她翻了一阵,还好,易尘堆在一边没有用的书,并没有收走。陶青铃快速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本,之后撕下来几页,便把书归原,之后赶快离开。 吕蓉蓉实在憋得没有意思,便放流裴公主一人在寝宫内,她自己出来走走。大家也知道她是子燕国的人,并未有什么阻拦。吕蓉蓉也明白,在他国不能太过放肆,也算是安分守己。她只是想找找刘惜备,自从那天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可是大熙国可比子燕国大的多得多,加上不熟悉,很快,吕蓉蓉就迷路了。 她在一座花园之处走了好几遍,都没有走出去,怪的是,还没有宫人在这里。无奈,吕蓉蓉只能继续的寻找出路。忽然,她听到花园的墙外有着士兵操练的声音。是不是刘惜备在那边?吕蓉蓉一时兴奋起来。她在墙角来回走着,墙太高,她根本看不到。跳了两下,还是不行。她看到旁边有棵大树,正好延伸至墙外。便兴冲冲的走过去,摩拳擦掌,便往上爬去。心中念道:刘惜备,我一定要找到你! 树上还有积雪,弄得她双手冻得红肿潮湿。但是也顾不得了,她一边挡着被她弄飞的积雪,一便费力的爬着。但是,雪把树的大部分都盖上了,看的不太真切。一不小心,吕蓉蓉就卡在了那里,上下不得,墙那边也看不到,憋的她好难受,能不能来个人?于是她喊道: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没动静,吕蓉蓉不敢松手,也不能回头,但是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小了,怎么办?掉下去可就会摔个好歹! “来人啊!救命啊!” 她又喊着,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阴沉的男人声音: “你是谁?要干什么?” 吕蓉蓉回不了头,但是听到有人来,她开心不已,赶紧说: “美男子,你最好了,帮帮我吧,我下不来了……哎呀!” 树枝上的雪,掉下来一坨,正落于吕蓉蓉的脸上,冰的她龇牙咧嘴。 “你有什么企图?” 那人却不救她,还问这么多的问题,吕蓉蓉的手快要失去知觉,扯脖子吼: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快……我要支撑不住了!” 眼看着手指就要离开大树,但那人还是不过来,吕蓉蓉破口大骂: “什么大熙国……都是……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啊!” 终于,吕蓉蓉坚持不住了,从树上掉下,直直向后倒去。她闭上眼睛,做好了胳膊腿要骨折的准备,闭上了眼睛。但是,她并未触碰到坚硬的地面,而是落入到一个坚实的胸膛之中。吕蓉蓉睁开眼睛,却不甚,又掉下来一堆雪,在二人的头上飞扬,吕蓉蓉眯起来眼睛,怕那雪花进了眼睛。但是,接住她的男子,却被怀中的女子,惑住了心神。雪花飞扬,衬的伊人娇俏的脸庞,楚楚动人。脸上还有些雪融化了的水珠,显得肌肤吹弹可破。他抱住吕蓉蓉的腰肢,手感柔软细腻,二人缓缓落于地面。 吕蓉蓉赶紧起身,拍拍头发上的雪,边收整自己边说: “谢谢你啊,美男子,我收回刚才的话,哈哈哈……” 吕蓉蓉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救了自己的人,美男子是她对陌生男子的尊称。看了一眼,她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也没多想,便大步往前走,但又停住脚步,回头问: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男子收回愣在吕蓉蓉身上的眼神,说: “我带你出去。” “好啊。” 吕蓉蓉刚开始是跟在他的身后,但是男子又放慢脚步,与她平齐。吕蓉蓉拿出手帕,擦擦脸上的雪水,男子的眼睛一直在她的身上。 “哎,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不干什么。” 男子一时被吕蓉蓉问的语塞,二人边走边随意的聊着。大部分都是吕蓉蓉在说,男子在听,不知不觉,他的嘴角因着吕蓉蓉的话,慢慢上扬。终于找到了来时候的路,吕蓉蓉回头,对他说: “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男子看着吕蓉蓉灿烂的笑容,摇摇头: “不用谢。” 吕蓉蓉欢快的往回走着,忽然,她一下子停住脚步,猛地回头看向男子,之后又快步的走来。男子被她的举动弄的一愣,不自觉退了一步。 “你,你,你是大皇子吗?” 吕蓉蓉觉得他眼熟,刚才大脑才闪现,这个人,不是那天在盛宴上坐于自己对面的人吗?吕蓉蓉当时没怎么看他,只顾着找刘惜备,加上她本来记人就慢,这才导致了刚才的尴尬。梁垣宇微笑着点点头: “你是跟流裴公主的侍女吗?” “哎呀,不是,我不是侍女,我是……啊,参见大皇子。” 吕蓉蓉这才反应过来行礼,在人家的国家,也是要注意礼数的,再说,皇子本身就比她身份高,她慌忙就要跪下。 “不用,快起来。” 梁垣宇一把抓住吕蓉蓉的胳膊,把她扶起。吕蓉蓉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是我失礼了,对不住大皇子了啊,呵呵。” 尴尬的笑笑,之后说: “那,那我先走了。” 说完,吕蓉蓉就快步的走了。梁垣宇的眼神,一直跟随吕蓉蓉的身影,从没有这样一个女子,能让他如此失神。低头看到地上,吕蓉蓉掉落的手帕,他捡起来,看着有些奇怪,但是,这个女子,本身就是充满的新奇,梁垣宇将手帕放在鼻子前,一股清香之气,他叠好,放入自己的怀中。 刘惜备训练结束,尽管是冬天,他的浑身也都是汗水,便准备回自己的房内沐浴一下。来到门前,忽然,他发现那边的守卫有些不对劲,便走过去。那侍卫背对着他,有些不自然,身形也不对劲。难不成,鬼鬼祟祟的,是奸细?刘惜备猛的一掌拍在了那侍卫的肩膀,那瘦弱的骨头,硌的他手心都疼。 “啊……” 那侍卫刚要喊出来,却一下子捂住嘴,之后一脸通红带着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刘惜备。刘惜备看到那人的脸,顿时大吃一惊,之后回头看了眼周围,抓着他的胳膊,就给拽进了自己的房内,之后把门插好。 “你不要命了?” 刘惜备压低声音质问道,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吕蓉蓉,说不上的心情。 “哎呦,疼死了。” 吕蓉蓉娇娇柔柔的说道,按着肩膀。刘惜备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伸手给她轻轻的揉着。 吕蓉蓉本来疼的不行,但是刘惜备的举动,让她又开心起来。 “我来溜达溜达,看看这大熙国的三军,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惜备很气愤,说: “你胆子太大了,怎么能胡来?军中不可有女子的!” 吕蓉蓉挑挑眉,撅着嘴说: “我哪儿知道,子燕国不是这样的,我们也有女子军。” “这里是大熙国。” 刘惜备很无语,直接了断了吕蓉蓉的话。吕蓉蓉的肩膀本来就疼,又被刘惜备数落一顿,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委屈的说: “我不是想看看你么……” 说完低下头,硬忍着泪水。此言一出,让刘惜备这个堂堂八尺男儿顿时心软下来。他放缓语气说: “好了,你来这里,很危险的,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下次不可再这样了。” 听到刘惜备好像是不生气了,吕蓉蓉扬起笑嘻嘻的小脸,说: “好呀好呀。” 刘惜备顿时无语,她是装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阴魂不散吕蓉蓉 刘惜备回身听听门外的动静,吕蓉蓉借此机会打探起他的寝房来。 不算大,不过,军中这样的住所,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当然不能和主子们比。屋子简洁整齐,中间有一个大浴桶,里面已经装好了水,看来,他是准备洗澡了。 “走吧,我先把你送出去。” 刘惜备回头说道。吕蓉蓉转转眼珠,说: “我的肩膀还疼呢,走不了呀,现在……” “你又不是脚疼,怎么走不了呢?” 吕蓉蓉被刘惜备的直言直语差点气到吐血,她干脆坐在了刘惜备的床榻上,说: “我就走不了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刘惜备抿着嘴,之后说: “那我就把你交到副统帅那里去。” “谁啊?锦鹏吗?他才不会处置我呢,他可比你温柔多了。” “那我就把你送皇上那里,说你是奸细,混在三军之中。” 刘惜备越来越生气,到最后几乎都是咬牙切齿了。吕蓉蓉却更加喜欢逗弄他: “哎呦,那你快送我去啊,我一个弱女子都能混进来,说明你们这个防备不行啊,看到时候你们会不会都受罚。” “你!” 吕蓉蓉高傲的扬起下巴,多日不见,她心情甚好,更要多多“折磨”他才好。刘惜备缓了一口气,之后换了一种进攻方式。 “吕大小姐是想在这里待着吧?好啊,我要沐浴,我是大男人,可什么都不怕。” 吕蓉蓉一愣,有些不自在,嘴硬着说: “我,我也不怕啊,又不是我被看到。” 刘惜备来到吕蓉蓉的面前,紧盯着她,把吕蓉蓉盯着浑身这个不自然,脸蛋都升温了。 “好啊,我们粗野之人,浑身都是汗臭味,来,你闻闻。” 说完,刘惜备就往吕蓉蓉身边凑,吕蓉蓉赶紧跑开,推走他,说: “不要脸!” 刚刚刘惜备紧挨着自己,确实闻到了汗水的味道,但是吕蓉蓉却没有觉得臭,这种刚出完汗的味道,和久不沐浴是不一样的,反而有些清新。 刘惜备得意的看着吕蓉蓉,之后开始慢慢解开腰带,吕蓉蓉快速的转过去,听到身后慢慢接近自己的脚步,她浑身都要颤抖了,毕竟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好意思呢!她躲到了门口,刘惜备就跟到门口,等着她求饶。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来敲门声。吕蓉蓉吓了一大跳,刘惜备也是,他一把将吕蓉蓉抓过来,吕蓉蓉重心不稳,直接扑到了他的怀中。吕蓉蓉瞪大眼珠,一动不敢动。刘惜备很淡定,问: “谁?” “大人,林将军来找你有事。” 刘惜备眉头皱了一下,看看怀中的女子,突然反应了过来,把吕蓉蓉推开,吕蓉蓉还有些不情愿。刘惜备环顾四周,之后拽着吕蓉蓉,在后者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直接给她扔到了床榻上,之后拿起被子就把她盖个严严实实。吕蓉蓉惊得挣扎,刘惜备小声说: “别动。” 被子底下的人便不敢再动弹。刘惜备又放下帘子,之后过去开门。 林坚不太乐意的看着刘惜备,刘惜备给他行礼: “林将军,请进。” 林坚大步进来,宋启也进来给他们倒茶水。 “我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副统帅说要我与你核对一下这个月份的军中供给情况。” “好。” 核对很快就结束了,林坚没说一句多余的话,便离开了。刘惜备暗中松了一口气,之后看看宋启,他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还不出去?” “啊,是,属下这就出去。” 走到门口,宋启一个诡异的眼神看着刘惜备,说: “左将军大人,今早,属下是把被子叠好了的呀。” 刘惜备一顿,狠狠的看向宋启,宋启并未害怕,说: “大人,男子的脚,可没有那么大呀!” 刘惜备赶紧回头看去,果然,吕蓉蓉的脚露在外面,那刚刚……刘惜备猛地回头看着外面,宋启说: “大人莫慌,上将军没有看到。属下,给挡住了。” 刘惜备看着宋启低下的头,知道解释也会越乱,便说: “你退下吧,我知道了。” “是,那大人,下次可不能这样不小心咯!” “你!找打!” 宋启在刘惜备一巴掌就要下来的时候,迅速的跑开,之后在门外老老实实的守着,还一副我最厉害的欠揍样子。刘惜备气的用手指指他,之后把门关上了,外面有人守着,也安全一些。 “走,快回去。” 刘惜备一把掀开被子,却发现吕蓉蓉睡着了!他坐在来,缓缓紧张的气息,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她为何要来这里呢?她说来看自己这样的话,刘惜备可是没有信,认定她就是对这里好奇才混进来的。不过也是真厉害,看来,更得加强防范了。 刘惜备把吕蓉蓉叫起来,吕蓉蓉一脸红扑扑的揉着眼睛,帽子也掉了,头发还有些微乱。 “收拾一下,过会儿人多就不好走了。” 吕蓉蓉点点头,摸了下头发,眼珠又是一转,扑到刘惜备的身边,刘惜备赶紧躲开,她说: “你帮我弄。” 吕蓉蓉亮晶晶的眼睛,刘惜备的眼神有些闪烁,他没有拒绝。很快,就给她弄好了男人的发髻,之后把帽子给她戴上。 出门的时候,宋启还特意多看了几眼吕蓉蓉,吕蓉蓉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刘惜备。刘惜备轻咳了一声,吕蓉蓉才不情愿的收回眼神,二人走后,宋启偷笑了半天。 到了吕蓉蓉的房门口,正好这个时候没人,吕蓉蓉赶紧问: “我,我下次还想去,怎么办?” 刘惜备不解: “有什么好看的呢?一群大男人。” “我,我就是想去嘛!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有什么企图?” 刘惜备转身就要走,吕蓉蓉不开心的跺下脚,也要进屋,忽然听刘惜备说道: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们公主一起去。” 吕蓉蓉开心的回头,刘惜备已经大步离开。不管怎样,吕蓉蓉见到了日思夜想之人,心情就是好。 第二日。 刘惜备浑身都不自在,一旁的宋启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明显的脸上就是看好戏的表情。刘惜备看着士兵的操练,之后耳边不住的传来女人的叫好声。 是的,吕蓉蓉和流裴公主带着一行人,来三军之中参观了。 关键是,吕蓉蓉在叫好的时候,时不时的还盯着刘惜备看,刘惜备不断的变换方位,她全都不放过。一气之下,他干脆走到士兵当中,来纠正谁的不足之处。 “流裴公主,吕姑娘。” 锦鹏也来来,看到吕蓉蓉,也是很高兴。 “副统帅。” 两位女子回应道。 “吕姑娘身子可好?” 锦鹏问,吕蓉蓉说: “好,很好,别说,你们这阵仗啊,真的比子燕国的要大气不少。” 锦鹏和吕蓉蓉开心的聊着,流裴公主看着他们笑。 “太子殿下到,九皇子到!” 有人禀报,所有人都赶紧跪下: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九皇子。” “都起来吧。” 梁垣挚今日无事,想到焦战尔说的,和九皇子搞好关系,日后大皇子真的要有什么动作,也比孤身奋战的强。梁垣鹤倒是很自然,太子让他陪着,他就陪着呗。就是在二人站定之后,梁垣鹤不着声色的把韩萤给拽到了另一边,梁垣挚本以为身边时韩萤,回头一看,是梁垣鹤肃清的脸,便往韩萤那里瞟了一眼,焦战尔拽拽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眼神。 “将士们还都好?缺什么少什么,让人来报。” 梁垣挚说,锦鹏行礼道: “是,多谢太子殿下关怀。” 梁垣挚看了一眼一旁的流裴公主,说: “公主在这里,可还适应?” “回太子殿下,一切都很好。” 流裴公主温软的声音回答,梁垣挚点点头,之后看着过来的刘惜备,脸上浮出满意的微笑。 “太子殿下,九殿下。” 梁垣挚点点头,说: “你最近表现不错,还要多和锦鹏学习。” “是,臣全听太子殿下的。” 说完,几个人继续看着底下人操练。吕蓉蓉不干了,他们挡住了刘惜备,自己看不到了。所以,她很自然的来回走走,之后来到刘惜备的身边,也很自然的问道: “你们每日要操练这么久呀?” 刘惜备听到身边忽然传来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是不是可以用阴魂不散来形容呢? “是的。” 刘惜备很有礼貌的回答,之后把脸调到太子那边,吕蓉蓉则很是得意。她看了一眼脚下,心生一计。 吕蓉蓉装作脚下一滑,“哎呀”一声,之后马上抓住了刘惜备的胳膊。刘惜备没有看到什么情况,也猜到是她装的,便把胳膊抽回来。但是,这一抽,吕蓉蓉确是真的重心不稳了,她被甩开,顾不上所有,一手抓住了刘惜备的衣服,用力的扯住,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这一回,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这一边。 刘惜备隐忍着愤怒,吕蓉蓉也吓傻了!她不小心把刘惜备的衣服领子给扯开了一些,露出了白花花的大片锁骨以下,胸部以上的肌肤!场面尴尬到不行。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吕蓉蓉感觉到刘惜备发来的寒气,赶紧小心翼翼的把他衣服给弄好。刘惜备自己拽了拽,之后直接背对着他。梁垣挚焦战尔和锦鹏都忍不住的想笑,用咳嗽来掩饰失态。但是,韩萤开始也想笑,但是,忽然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看到刘惜备的皮肤上面似乎有着什么,但是还未看清,就被吕蓉蓉给盖上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放纵佳人心自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让你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 吕蓉蓉紧跟着刘惜备的脚步,在他后面一个劲儿的道歉解释。刘惜备满脸的怒气,快速走着。奈何身后的人阴魂不散,气的他猛然停下脚步,吕蓉蓉措手不及,狠狠的撞在他的后背上。刘惜备转过身子,看着吕蓉蓉痛苦的捂住鼻子。 “你给我回去。” 吕蓉蓉松开手,忽然感觉有东西流出,她顾不得其他,赶紧用手再捂住,说: “你别生气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刘惜备本来还要发威,但是看到吕蓉蓉被撞出了鼻血,语气松了一些,说: “你怎么样?” “啊,没事没事,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刘惜备很是无语,看到吕蓉蓉腰间的手帕,他伸手就拽了出来,递给她,吕蓉蓉赶紧接过来,把鼻子堵住,之后傻乎乎的笑着。 “你为什么要总,总贴在我这里?” 刘惜备带着埋怨的口气,但是看着吕蓉蓉受了伤,又不忍心,便把埋怨的口气放轻了一些。 “我喜欢啊!” 吕蓉蓉的一句话把刘惜备彻底打败了。 “好了,以后你离我远一点。” 吕蓉蓉一愣,刘惜备觉得话重了,又说: “我这边很忙,怕伤到你。” “啊,没事的,其实,我今天真的是个意外 。” 又说到了这个话题,刘惜备双手叉腰,看向别处。这时吕蓉蓉小声的嘀咕: “我还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肌肤呢……” 刘惜备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大小姐,诧异的说: “你,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啊?” 吕蓉蓉这才感觉不合适,脸红了一下,刘惜备真的是懒得再和她争辩什么了。看着她笨手笨脚的还止不住鼻血,他只好伸手给她处理一下。 吕蓉蓉的鼻子好了,她笑眯眯的看着刘惜备,刘惜备硬忍着胸口的闷气,谁能受得了一个人总是围着自己叽叽喳喳呢? “好了,快回去吧,你们公主还等着呢,以后,少来这里,都是些男人,你们姑娘家,不合适。” 刘惜备没说,他看到好多士兵都偷偷的瞄着她们,自己的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 “好啊。” 看着吕蓉蓉终于转身离去,刘惜备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赐阳宫,韩萤有些魂不守舍,梁垣鹤感觉到了,拉起她的手问: “怎么了?” “没什么事,有点累。”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 “是。” 玖玉找了半天,才看到陶青铃问: “青铃姐姐,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半天。” 陶青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说: “啊,没事,怎么了?” “那边有活呢,咱们得快一点做完。” “好的。” 玖玉纳闷最近找陶青铃总是有些费劲。 流裴公主今日有些不舒服,吕蓉蓉不能去三军去看刘惜备了,很失落,她随意的在宫内走着,不过没走远,她怕再迷路。 “吕姑娘。” 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一看,是大皇子。 “大皇子。” 吕蓉蓉行礼,之后没有说话。梁垣宇走过来,看她状态不是很好,便问: “吕姑娘不开心?” 吕蓉蓉笑笑说: “没有,就是在这里有些闷。” “那,本宫带你去逛逛吧。” 吕蓉蓉听了,眼睛一亮,便说: “哪儿都能去吗?” 梁垣宇见她来了精神,便点点头。 “那,那去宫外,行吗?” “好,本宫带你去。” 吕蓉蓉跟着梁垣宇出了宫,在街头随意的逛着。这里比子燕国更加的富饶,商贩商铺都是井井有条,繁华不已。还有很多的新奇玩意儿,吕蓉蓉都没有见过,她兴奋的边走边看,拿起这个,又瞧瞧那个,相中了不少好东西,她刚要掏钱,发现自己的钱袋没有带,因为是临时决议出来的。梁垣宇便自掏腰包,跟在她身后,她要什么,他就给付钱,给吕蓉蓉弄得心花怒放。 “大……公子,等回去了,我都还给你。” 大皇子笑笑没有说话,看着眼前活能乱跳的人,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让侍卫都便装跟随,但是与他们有一段距离,他想单独和吕蓉蓉在一起。 吕蓉蓉来到一处刺绣坊,她和梁垣宇走进去。其实,她想送给刘惜备一个新的手帕,只是不知道去哪里弄,正好今日有机会出来,便想了了这个心愿。 吕蓉蓉看了一圈,都没有太相中的。梁垣宇拿起一条,递过去,说: “这条和你很般配。” 吕蓉蓉一看,是女子样式的,她没好意思说自己要什么样的,笑笑摇摇头,说: “我有好多这个样式的了。” 梁垣宇有些尴尬的把手帕放下,只有目光再次跟着吕蓉蓉。这时,吕蓉蓉看到一条洁白没有任何样式的,便问: “店家,这个也是手帕吗?” “啊,是啊,姑娘,这个啊,是要自己刺绣的。” “自己?” 吕蓉蓉惊讶一下,之后想想自己拙劣的绣工,皱起眉头。梁垣宇走过来,说: “这个,‘咱们’那里有很多,可以叫专人给你绣。” 他说的“咱们”,自是指宫里。吕蓉蓉当然也知道,但是,这也是赶巧,谁教她出宫遇到了这个样式的手帕呢,可能就是天意让自己给刘惜备绣一个吧? “好,我就要这个了。啊,不,多来几条。” 吕蓉蓉怕绣坏了,还是多准备一些吧。梁垣宇笑着摇摇头,付了钱。 “哎呀,这位官人,您真是大方,对您夫人真好。” 店家是之前站在门口,大老远就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女的什么都要,男的就什么都给买。梁垣宇一愣,但随即便暗自开心起来,并未否认店家的话。只是吕蓉蓉此时已经出了门,并未听到他们的话。 梁垣宇把吕蓉蓉送到给她们安排的寝宫,吕蓉蓉让宫女接过梁垣宇手中的一大堆东西,说: “对了,公主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你不进去看看吗?” “啊?” 梁垣宇一愣,但是想到知道这件事情,不进去有些不太好,再一个,能和这个小丫头多待一会儿,也是挺好,便点点头。 “公主,你看,这都是大皇子给你买的哦。” 梁垣宇看着吕蓉蓉挑出一些东西,放到流裴公主的桌子上,心中有些不舒服,明明自己都是给她买的啊。 “多谢大殿下。” 流裴坐在榻上,柔声的说着,梁垣宇笑了一下: “无事。你多注意身体,改日本宫再来看你。” 梁垣宇走出门,吕蓉蓉把他送出来,之后拿出钱袋递给他说: “今日多谢大殿下了,刚才给公主的,就不算了,这些,是还你的。” 看着吕蓉蓉灵俏的面庞,梁垣宇说: “不用了,都是送你们的。” “那怎么行?无恩不受禄的,拿着。” 吕蓉蓉直接把钱袋塞到了梁垣宇的手里,那柔软的触感传至梁垣宇的手上,他的心脏开始沸腾了一下。吕蓉蓉笑了一下,便转身进屋了。梁垣宇看着那精巧的钱袋,似是什么宝贝一般,最后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公主,你觉得大殿下怎么样啊?看你一直都没有什么特殊的盼望呢?” 吕蓉蓉吃着宫外买来的小吃,和流裴随意的聊着。流裴垂下眉眼,说: “儿女婚事,自来都是父母做主的。父皇要我联姻,我能说什么呢?” 吕蓉蓉放满了咀嚼的速度,看着流裴惆怅的面庞,担心的问: “你不喜欢大皇子?” 流裴摇摇头: “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都是自己的命罢了。” “那,那你试着去喜欢呢?我真的很担心你这个样子。” “蓉蓉,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那你对徐大人是什么感觉呢?喜欢吗?” 吕蓉蓉一愣,想起了她们二人的认知老师,徐井谭。 “我,我以前以为,我是喜欢他的……” “什么意思?” 流裴不明白吕蓉蓉的话。吕蓉蓉放下小吃,说: “我同徐大人是一同长大的,他也是我们的师父,他曾说会娶我,我,我之前也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盼着自己长大,之后嫁给他。” “那现在呢?” 吕蓉蓉的脑海中浮现出刘惜备的脸,她低下头,说: “我,我对他,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心跳加速这样的感觉,也没有总是盼着见他这样的心情……” 流裴公主一听,来了一点精神,笑着说: “蓉蓉,你这话,意思是你有真正喜欢的人了?” 吕蓉蓉眨眨无辜的大眼睛,要是这么拍板钉钉的定论,她还真没有确认过。 “就是,那个人,和师父,在我心中,感觉不一样。师父是同我总在一起的,可能是从小到大那种依赖感吧,其实,我更觉得他像是我的家人,像我父亲一样。但是,自从遇到那个人以后,我就感觉,整个生活都是不一样,我就是想一直看着他,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流裴看着吕蓉蓉娇羞的模样,拉住她的手,兴奋的说: “他是谁?是哪个大人家的公子?” 流裴以为是子燕国的其他大臣家的公子,吕蓉蓉有些不好意思,被她这样刨根问底,脸更加的发烫了。 第一百八十章 蓉蓉流裴诉心事 流裴公主非常好奇能让吕蓉蓉如此倾心的男人是谁,吕蓉蓉害羞了一下,之后故作大方的说: “是,是刘惜备。” 流裴一愣,回想了一下, 之后问: “是那个左将军吗?” 吕蓉蓉点点头,一脸的自豪。流裴说: “他啊,他不就是三军的一个将军吗?他身后有什么背景吗?” 吕蓉蓉摇摇头: “好像没有吧?对,就是他,你有印象吧?” 流裴点点头: “嗯,知道他,他太一般了吧?你爹不会同意的。” 吕蓉蓉眉头一皱,说: “我爹也管不到我喜欢谁吧?” “可是,可是他没有什么身家啊,和你的身份不般配。” “什么般配不般配的?我又不是公主,不用非得是什么皇子吧?” 流裴摇摇头,说: “你的身份也不低的,丞相之女,你的良配最起码也要是个朝臣之子啊。” 吕蓉蓉拉住流裴的手,说: “流裴,我爹对皇上做了那样的事,你还对我这么好?” 吕庆年之前牵制了子燕国回皇上的大权,意图谋反,最后还是大熙国来人,也就是锦鹏和刘惜备,才把这场风波暂时稳住,皇上现在是安全的。也是看在吕蓉蓉和流裴自小便好,子燕国皇上了解吕蓉蓉为人,也放心让她和公主同行至此。 “蓉蓉,不是你的错,你爹的事情和你无关,我只希望咱们都能好好的。” 看着流裴真情实意的表达,吕蓉蓉对于自己之前曾经在子燕国皇上背后说不敬的话,有些愧疚。 “好了,不说这个了,那刘惜备,他喜欢你吗?” 流裴问。 “好像没什么感情。” “啊?” 吕蓉蓉回想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刘惜备除了呵斥自己就是不给好脸色,真的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感情。 这日吕蓉蓉和流裴公主又去了三军那里,远远的看着刘惜备带士兵操练,流裴小声的说: “他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觉得,配不上你。” 吕蓉蓉佯装要打她,之后说: “他很有魅力的,长得也不赖,那是你不了解。” 流裴摇摇头,说: “除了长相,其他的,我还真是不了解了。” 带着逗弄的意味,吕蓉蓉偷偷的挠她的痒,二人嘻嘻哈哈在那里。刘惜备听到,回头看了看,正好吕蓉蓉也看到他,忙挥手示意他过来。刘惜备直接转过头,继续操练。流裴看到了,说: “他还这么不重视你,你真的有失身份啊。” 吕蓉蓉抿着嘴,头脑一转,之后大声喊着: “刘惜备!刘惜备你快过来!” 士兵们是受过训练的,听到吕蓉蓉的声音,想笑也都忍住了。刘惜备的后背僵硬,这个吕蓉蓉,又来了!他回头看去,吕蓉蓉兴奋的朝他招手,不得已,为了不影响士兵操练,他只好走过去。 吕蓉蓉她们所看到的的三军操练,都是一些日常的,机密一些她们是看不到的。这也是大熙国为了方便周围藩国参观,特意设置。 “流裴公主。” 刘惜备先给流裴请安,流裴示意不要多礼,之后在一旁观察着这个让吕蓉蓉倾心之人,看着吕蓉蓉满眼冒光,自己微微一笑。 “你又有什么事?” 刘惜备的口气有些不耐烦,可是吕蓉蓉丝毫不在乎。她拿出自己精心绣制的手帕, 递到刘惜备的面前,说: “送你。” “这是什么?” 吕蓉蓉见刘惜备没有接,便硬塞到他的手里,说: “还你的手帕。” 刘惜备皱着眉头,看着那上面拙劣的不行的绣工,问: “好丑。” 吕蓉蓉听了,心中顿时来气了。 “哪里丑了?这可是我绣了好久才完成的,你,你就这么看不上?” “本来就是,再说我还有手帕,不要了。” 刘惜备又塞回吕蓉蓉的手中,吕蓉蓉有一种精心劳动却得不到认可的感觉,她还没有放弃的说: “你拿着吧,我特意给你弄得啊。” 被心上人这样的不认可,谁的心能好受呢? “都说了不要了!” 刘惜备躲开吕蓉蓉的手,那手帕不小心,便掉在了地上。吕蓉蓉瞪大双眼,以为是刘惜备故意的。刘惜备也没想到手帕会掉,刚要道歉,吕蓉蓉的火气这时候上来了。她弯腰捡起,之后用力的撕扯,没有用,便拿下钗子,在那上面划了几下,划出一道口子,之后她顺着口气大力一撕,“刺啦”一声,手帕被撕成了两半!刘惜备和流裴都愣住了,吕蓉蓉气急败坏的说: “不要拉倒,不要就扔了!” 说完,便回身跑开,流裴赶紧去跟上。刘惜备被吕蓉蓉的举动弄得愣住了,没想到她的脾气还这么大,自己也不是故意的。他把地上那被撕毁了的手帕捡起,心中说不明的感觉。 吕蓉蓉回到寝房,把刘惜备从头骂道尾,流裴怎么劝都劝不住。一连几天,吕蓉蓉也没有去找过刘惜备。 刘惜备这边坐不住了,他觉得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得了机会,便来到了吕蓉蓉的房前,敲了敲门,吕蓉蓉打开门,二人均是一愣,吕蓉蓉挥手就把门关上了,刘惜备碰了一鼻子灰,对着门里说: “不开门,好,我走了。” 吕蓉蓉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刘惜备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嘟囔着: “做错事情,一点诚意都没有。” 流裴也在,听到了,说: “是他的错,你不能太倒贴了,是他不懂得珍惜。” 吕蓉蓉知道流裴自始至终都对刘惜备有意见,她心中听别人这样说他,有些不喜,但是,流裴也是为自己好。她委屈的嘟着嘴,慢慢的打开门,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流裴安慰她说: “我就说他不会珍惜吧?” 吕蓉蓉失落的刚要把门关上,忽然,门一下子被卡住,她抬头一看,竟然是刘惜备! “你?” 吕蓉蓉此时的心情从失落上升到了兴奋,他没有走?流裴也是一愣。 “你还真狠心啊?刚才差点撞到我的鼻子。” 刘惜备说着,吕蓉蓉作势又要关门,刘惜备说: “再关我可真要走了?” 吕蓉蓉不得已,怎么也拗不过自己心中对他的执念,便松开了手。 “副统帅让我来告诉你,过几天,军中有演练,你过来凑凑热闹。” 流裴从吕蓉蓉的身后过来,刘惜备这才看到屋内还有人,给她行礼。 “锦鹏让你来的啊?” 吕蓉蓉又有些不开心,刘惜备点点头。算了,还能指望他说什么好听的话吗?他能来找自己,已经不错了。 “我知道了。” 刘惜备走了,流裴叹口气: “真是爱情能让人迷失,你这就不生气了?” 吕蓉蓉点点头,说: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我们又什么事都没有。” “那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不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流裴此言,让吕蓉蓉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没有想过。 三军演习,皇上和皇家子弟都会去,是比较盛大的,比逢年过节都要热闹一般,大家早早的就都过去落座了。 吕蓉蓉和流裴在一起,她看着远处刘惜备的指挥,心中那股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梁垣鹤闭着眼睛,靠在椅榻上,他听听声音就够了。韩萤在一旁给他轻轻的捶着腿,陶青铃斜睨一眼,之后把眼神挪走了。 “这个刘惜备,还真是不错。” 易尘对季玄书说,季玄书点点头。 过程近半,不需要刘惜备了,他便离开去了后面。吕蓉蓉看不到他,便拉着流裴也出来。 “慢一点,我跟不上了。” 流裴的脚步没有吕蓉蓉的快。 终于找到了刘惜备,但是那里她们不能过去,因为士兵正在射箭,外面有防守,怕有意外。 “真是迷人啊。” 吕蓉蓉躲在大树后面,看着刘惜备不住的赞叹,流裴看着她,摇摇头的笑着,说: “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这是事实。” 吕蓉蓉还要往前凑,流裴拉住她,说: “别太往前了,徐大人不在这里,真有意外就不好了。” 吕蓉蓉不听,还是往前走。这时,梁垣宇也在后面的军营中,他环顾四周,正好看到了吕蓉蓉她们两个,心中一惊,赶紧喊道: “流裴公主,吕姑娘,你们快离开,这里危险!” 刘惜备一听,也赶紧回头看去,心中暗道: 她也太大胆了! 吕蓉蓉看到刘惜备看见了自己,赶紧开心的挥挥手,却不知道她们的旁边就是射箭的靶子!刘惜备赶紧对梁垣宇说: “殿下,臣过去看一眼。” 梁垣宇点点头,说: “本宫和你一起。” 但是梁垣宇的速度没有刘惜备快,刘惜备边跑边喊: “不许射箭!” 可是,有一个士兵没有反应过来,一箭已经射了出去!吕蓉蓉和流裴也看到了冲着她们飞过来的剑,吓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失声大叫! “救命!” 刘惜备心中一惊,赶紧站稳脚步,拿出自己的弓箭,速度之快,让人看不到一样,他飞快的射出一支箭,对准之前士兵射出的,直奔吕蓉蓉她们的那只箭,只听“蹦”的一声,刘惜备的箭头直中那只箭的箭头,生生给劈成了两半,改变了它的方向,刘惜备的箭射入了树木之中。之后,他赶快提起轻功,飞向吕蓉蓉那里,他怕再有意外。 吕蓉蓉和流裴看到箭被刘惜备个射走了,放下一点心,但还是惊慌失措,想逃走,吕蓉蓉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她们的后面就是一条三军训练的沟渠,她控制不住身形,直直向后倒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联手合作救故人 “啊!” 吕蓉蓉失声大叫。刘惜备赶紧去要抓住她,后来的梁垣宇也奔着吕蓉蓉过来,但是他们仍旧与她有一段距离,这时,流裴看吕蓉蓉有危险,顾不得其他,赶紧用力一拉,把吕蓉蓉也拉了过来,但是她自己却身形不稳,被带的往后倒去! 吕蓉蓉被流裴拽过来,直接被梁垣宇接住,刘惜备看到她安全,赶紧去救马上要掉下去的流裴。 “公主!” 吕蓉蓉大惊失色的喊着,梁垣宇赶紧拉住她,怕她再跌下去。流裴的身子已经腾空下坠,刘惜备蹬了一下沟壁,也跟下跳了下去。他伸胳膊,拉住了流裴,之后用力一提,便勾住了她的腰,往上飞去。但是这里的树枝杂多,流裴也没见过任何危险的阵仗,看着扑面而来的枝条,吓得不轻,慌乱的捂脸躲避。刘惜备见了,用身形一挡,终于飞到了上来。 “你怎么样?” 刘惜备松开流裴,赶紧看向朝自己跑来一脸焦急的吕蓉蓉,她没有受伤,还好。刘惜备摇摇头。 “呀,你的脸受伤了。” 吕蓉蓉看到刘惜备的脸上有两道划痕,上面有些血印,刘惜备说: “没事。” 吕蓉蓉担心不已,她回身去看流裴,抓住她的手问: “公主,公主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 流裴吓的脸色苍白,梁垣宇扶着她,她哆嗦着摇摇头: “别担心,我没事。” “对不起啊,你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吕蓉蓉愧疚的看着流裴,又看看刘惜备,自责不已。流裴反手握住她的,安慰她。之后看向刘惜备,他脸上的血痕有些触目惊心,忙说: “刘将军,你怎么样?” 刚才刘惜备不顾一切的救自己,流裴深表感恩。 “公主没事就好。” 刘惜备有礼的回答,流裴的心中一动,便低下头。 “快回营内,让军医看一下。” 梁垣宇说道,刘惜备点头,之后转身刚要走,又回头对吕蓉蓉和流裴说: “你们也快些离开吧,这里很危险。” 那两名女子一起点点头。 演习结束,各家主子在宫人侍卫的护送下依次离开。梁垣鹤不喜人多,便在最后才动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刘惜备在那里恭送,看到九皇子,他过来,行礼说: “恭送九殿下。” 梁垣鹤听出来是刘惜备,笑了,点点头。易尘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说: “有前途哦。” 刘惜备低头一笑。 “你这脸怎么弄得?” 易尘看到刘惜备脸上的伤,问道。韩萤从后边过来,看到刘惜备,不自觉多瞧了几眼,也看到了伤口。 “啊,无妨,小伤。” “呦,操练的时候还没有伤,现在就有了,还是新鲜的呢。不怕留疤啊?” 韩萤走过来,看着刘惜备的脸,开口对易尘说: “易尘大人,那可否将您的‘神药’,给他一些如何?” 易尘一愣,之后转着眼珠看向梁垣鹤,梁垣鹤没有什么表情,挑挑眉,说: “好啊,没问题。” 刘惜备也愣了一下,忙说: “不必易尘大人和这位姐姐了,臣无事的。” 易尘掏出一瓶药,递给刘惜备,说: “我可不是小气之人,拿着吧,怪俊俏的脸,留下疤可就不好喽!” 刘惜备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的收下。易尘看好戏一样的看着梁垣鹤,梁垣鹤未理会他,便往前走着。陶青铃知道他是故意让九皇子吃醋,也不想看下去,便跟了上去。玖玉和季玄书无奈的摇摇头,易尘却知道梁垣鹤的心里肯定有波动,他就很满意。 韩萤又细看了一眼刘惜备才离开。 夜里,流裴躺在床榻上,回想着白天遇险的时候,刘惜备救了她,那是她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那个男人强壮有力,把自己救上来。还担心她被树枝划到,用自己肉身挡住,导致他的脸上受伤,又是很细心,很勇敢的。之前流裴对于刘惜备的各方面不满意,在今天,有所了改观。 今日,赵公公来了。 “赵公公此来何事啊?” 梁垣鹤命人给赵公公端来上等的茶叶,知道他好这一口,赵公公赶紧谢恩,之后说: “殿下,老奴听说最近高皇贵妃好像抓了什么人。” “抓了人?有什么特殊吗?” “因为她被关在很隐秘的一处小屋内,所以,老奴觉得很可疑,便买通里面的太监,之后听他说,是宫中的老人,一个宫女,老奴觉得高皇贵妃这样小心翼翼,必有不可告人之处,便前来告诉九殿下。” 梁垣鹤皱眉想了一下,一名宫女? “你怎么知道那宫女就和本宫有关系呢?” 赵公公赶紧行礼,说: “殿下,老奴这个可是不知道的,就是发现不对劲的事情,想着先来告诉您。” 赵公公只怕万一事情真的和九皇子有关,自己知道不报,被九皇子知道了,那可就不妙了,想起来他们上次肆无忌惮的进了自己房间,拐着弯的威胁自己,便有些不寒而栗。 “易尘。” 梁垣鹤开口,易尘便走过来,说: “属下明白。” “不管是怎么回事,咱们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掉以轻心,不确定高皇贵妃这次要对付的是本宫还是太子。” “好,属下这就去。” 赵公公收了赏银,千恩万谢的走了。夜里,易尘就探明白了,他焦急的回来,在梁垣鹤耳边小声说: “是冯玉娴!” 梁垣鹤听完身子一震,冯玉娴?她怎么被抓住了?韩萤看出来事情很严重,赶紧给梁垣鹤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陶青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梁垣鹤赶紧让易尘去处理,他在房内焦急的等待。这一次,高皇贵妃肯定是重重把守,不知道易尘这次去能不能让二人都全身而退。不行,人手不足! 他赶紧派玖玉去找了刘惜备过去。刘惜备不敢耽搁,换好夜行衣,来到高皇贵妃寝门外的时候,看到易尘也穿夜行衣,背着冯玉娴,正在与侍卫厮杀。侍卫太多,还背着一个伤者,有些吃力。他飞身而出,立刻与侍卫打斗在一起。易尘看着眼睛,认出是刘惜备,心中暗道还是九皇子有先见之明。 终于和侍卫打出来一段距离,易尘扔出***,之前侍卫逼的太近,扔的话自己也会受到影响。他与刘惜备带着冯玉娴趁乱快速逃出,来到门外时,刘惜备一把抓住要跑掉的易尘,易尘不解的看着他,刘惜备说: “人给我!” 易尘以为是九皇子的意思,便把冯玉娴给了他,刘惜备背起冯玉娴,快速的飞走消失,易尘也赶紧回去赐阳宫。 院内的烟雾刚散,梁垣昭和高皇贵妃才跑出来,可是那两个黑衣人和冯玉娴早已消失,气的梁垣昭重重的砸向大门,之后和侍卫说: “去赐阳宫!” 易尘回来,梁垣鹤忙问: “冯玉娴呢?” 易尘一愣,说: “让刘惜备带走了,不是殿下的意思吗?” “我没有。” 梁垣鹤不解,易尘也紧张起来,问: “难道,刘惜备他……” “殿下,五皇子带人过来了!” 玖玉这时候跑进来禀报,梁垣鹤冷静的说: “易尘快去换衣服。” 易尘闪身离开。 寝宫内,梁垣鹤随意的搭着一件外杉,韩萤和陶青铃扶着他,走出来,他说: “五皇兄此次前来,有何事?” 梁垣昭看着梁垣鹤淡定的样子,但是不见易尘,他知道易尘向来在宫中来无影去无踪,所以,救走冯玉娴的一定是他,他可以没有理由的消失,正好可以把冯玉娴给藏起来。好不容易抓来的人,就是为了能用她引出身后之人,看是谁让她假死,到底有什么目的。 “九弟,高皇贵妃的寝宫去了刺客,之后跑向了赐阳宫,不知九弟是否看到?” 韩萤看着梁垣昭,想起来以前他也曾帮助过自己,也利用过,现在,却站在了对立面。梁垣鹤笑着说: “九弟刚要就寝,并未听到刺客的动静。” 梁垣昭看看周围,邪笑一下,说: “九弟身边的人,还是这样的少,易尘呢?怎么不见人影?” “哎呀,给五皇子请安了,五皇子找属下?” 易尘潇潇洒洒的从一旁走出来,笑呵呵的说。梁垣昭上下打量一下易尘,惊讶他竟然还在赐阳宫,那冯玉娴呢?难不成被他们先藏在这里了? “就是问问。” 梁垣昭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他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时梁垣鹤说: “有刺客,也是很危险,玄书,你跟着五皇兄去查看一下。” 梁垣昭看梁垣鹤“光明磊落”一般,不管他们什么情况,自己都要跟着去看一看。 但是仔细的找了,没有冯玉娴的影子,梁垣昭紧抿嘴唇,说: “九弟好好休息吧!” 说完带着人离去。赐阳宫的人松了一口气,陶青铃看着韩萤,说了句: “还看,五殿下都走了。” 韩萤心脏咯噔一下,她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五皇子终于走了,大家都安全了而已。梁垣鹤未说话,转身进了内寝,易尘逗笑道: “你倒是会说话啊。” 陶青铃听了,赶紧低下头,之后回了自己房间。 “你说刘惜备带走了冯玉娴?” 梁垣鹤问,易尘点点头。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见故人心释怀 “什么?不是殿下的意思?” 易尘不解的问。梁垣鹤点点头,韩萤在一边说: “殿下不必忧心,奴婢觉得刘惜备这样做自有他的用意,不然,如果真的是易尘大人把冯姑姑带回来了,那刚才五皇子来,不就都露馅了吗?” 梁垣鹤还未开口,易尘说: “哎呀呀,怎么还替别人说话呢?嗯?” 韩萤有些尴尬,忙说: “奴婢没有,奴婢就是觉得刘惜备不是别有用心的人。” “你怎么那么肯定啊?” 易尘似乎要逗弄韩萤到底,梁垣鹤开了口: “好了,本宫也是这样认为。” 易尘撇撇嘴,之后便听到玖玉说: “殿下,有人求见。” “谁?” “奴才看着有一点的眼熟,但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说是刘将军派来的。” 梁垣鹤他们一听是刘惜备让过来的,便赶紧让那人进来。 “臣宋启,给九殿下请安。” “起来吧。” 宋启站起来,大家看过去,是都有一些眼熟,韩萤想起来,是在刘惜备身边的那个小侍卫。 “殿下,刘将军让臣来告诉您,人,他暂时安置好了,私自带走,是怕被人查到赐阳宫。他现在正守着,不敢走动。” 大家恍然大悟,真的像韩萤说的一样,刘惜备果然考虑周全。 “好,玖玉,给赏。” 宋启连声感谢,之后趁着夜色回去了。 过了两日,宫内消停一点了,梁垣鹤带着韩萤出了宫,来到了刘惜备安置冯玉娴的地点。 “奴婢给九殿下请安。” 冯玉娴看到梁垣鹤带着韩萤过来,赶紧跪下,心中充满了愧疚。 “起来说话。” “多谢殿下。” 刘惜备和宋启在外面守着,梁垣鹤他们进了屋子。 “冯姑姑,你怎么样了?” 韩萤看冯玉娴一身的伤,不过都已经被处理好了,心中担心不已。冯玉娴赶紧又给梁垣鹤跪下,说: “奴婢有罪,奴婢没有听殿下的话。” 原来,冯玉娴之前被易尘安置好了,时间久了,她以为没有什么事,便想去雷毅现在所在的地方,只看他一下就好。但是,还没走多远,就被五皇子的人给抓住了。 “请殿下责罚……” 冯玉娴觉得她就是一个罪人,多次请求梁垣鹤惩治她。韩萤看着冯玉娴现在瘦骨如柴的模样,知道她现在是非常的不好过,东躲西藏,当成在别人眼里已经死去的人,尤其还不能与爱人相见,何等的煎熬!她看看梁垣鹤,生怕他会真的严惩。但是梁垣鹤却不是心狠手辣记仇之人,他说: “起来吧,你也有苦衷。” “殿下,您不惩治奴婢,奴婢……奴婢心中不安……” 冯玉娴因着梁垣鹤的善良开始抽泣,梁垣鹤道: “只要你现在开始,老老实实的,便能心安,否则,被你连累的,可能还有雷毅。” “是,奴婢知道了,多谢殿下……” 梁垣鹤喝了口茶水,示意韩萤把她扶起,韩萤赶紧过去,问: “冯姑姑,你受苦了……” 想起以前与冯姑姑在近侍院的日子,韩萤就感觉到心酸,一切都回不去了,但是见到故人,心中又是有些兴奋的,毕竟,毕竟曾经和自己同好的人,全都物是人非了…… “我还好……” “你们聊聊吧,本宫先出去了。” 韩萤扶着梁垣鹤,到了门口,刘惜备接应上,梁垣鹤轻轻按了下韩萤的手,韩萤无比的心安,他知道自己见到冯玉娴心神不稳,所以才安慰自己。 冯玉娴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她愣了一下,看到韩萤回来,她笑着说: “韩萤,你是有福气之人。” 韩萤不明白什么意思,也没继续问,她比较担心冯玉娴的身体。 “姑姑,高皇贵妃是不是对您用刑了?看您满身的伤。这是出门时易尘大人给奴婢的,您留着用,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冯玉娴感谢着收下,韩萤又看了看她的伤,心中还是揪着。 “你在宫中怎么样?” 听了这个话,韩萤的脸上有些落寞,冯玉娴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韩萤便把所有都说了出来,说完,情绪也有些不好。冯玉娴说: “韩萤,这就是不应该的了。她们与你决裂,错不在你,是她们嫉妒,心生怨恨。” 韩萤点点头: “我知道,可就是不理解,我应该如何,才能让她们不恨我呢?我……” “你离不了九殿下,是吗?” 冯玉娴说出了关键,韩萤点点头,道: “可能是我太贪心,和殿下的感情,我不想放弃,可又怜惜我那姐妹之情……” 冯玉娴的口吻严肃起来: “韩萤,首先你要知道,你并没有做错。九殿下心仪之人是你,陶青铃因为这个而怨恨你,那就不是真正的姐妹。她对你,是有二心的,她都不在意你的感情,你又何苦把自己弄得这么烦闷呢?楚飞燕,她本来就是安分的人,她不光与你关系破裂,与陶青铃不也是吗?种种事情,我只能说,是你韩萤,遇人不淑。” 冯玉娴说的,没有一个字是错的,仿佛个韩萤重新打开一扇门,让她以旁观的身份,看清了她与陶青铃和楚飞燕的关系。原来真的一直都是自己闷在其中,却不曾想,她们真的与自己不是一路人。 “多谢姑姑指点,韩萤豁然开朗。” 冯玉娴笑笑: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提防别人害你,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韩萤点点头,冯玉娴接着说: “还有,你要好好待九皇子,这么久了,你应该了解九皇子的为人,不要忘了,我最初告诫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护好他。” 韩萤赶紧说: “我一定会的,就算不要我这条命,我也绝对不能让九皇子受到伤害。” 冯玉娴拍拍她的肩膀: “只怕,现在九殿下是宁可不要他的命,也要来护你。” “没有没有,殿下是九皇子,绝对不能因为我有事情。” 看着韩萤着急的分辩,冯玉娴摇摇头: “九殿下不是随心所欲之人,他若认定了的事情,必会从一而终。不信,你就等着看吧,我也算是看着九殿下长大的,天性善良的人,不会委屈你,更不会辜负你的。” 冯玉娴对梁垣鹤真的是评价的到位至极,韩萤听了,心中也是隐隐的开心,羞涩爬上她的脸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冯玉娴看着她,嘴角也露出了微笑,似乎看到了当年情窦初开的自己。 外面,梁垣鹤对刘惜备说: “此事,你立了大功。” 刘惜备行礼,说: “谢殿下,是臣应该做的。知遇之恩,必当相报。” 刘惜备是非常感谢梁垣鹤对他的恩情,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拥有现在这么高的位置,也不能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实现抱负。 “你,与韩萤相识吗?” 梁垣鹤问了出来,刘惜备一愣,说: “那年,在武将门门口见过,这也是后来臣才想起来的。” 梁垣鹤点点头,这时韩萤出来了,冯玉娴为了避讳外人,并未出屋。梁垣鹤说: “你还得把她送的远一些,等风头过了再行动。” “是,臣遵命。” 回宫的路上,韩萤和梁垣鹤在轿辇之中,心情很好,因着冯玉娴的一番话,让她不仅对陶青铃她们释怀,而且更加的觉得自己离九皇子又近了一些。 “怎么了?” 梁垣鹤听到韩萤有些笑嘻嘻的声音,便问,韩萤抿嘴一笑,说: “殿下,冯姑姑说奴婢是有福气之人。” 梁垣鹤点点头。 “那,您知道奴婢为何有福气吗?” 梁垣鹤摇摇头。韩萤第一次,主动的握住梁垣鹤的手,动作有些生涩,心中有些紧张, 手心有些冒汗。 “因为,奴婢遇见了殿下。” 梁垣鹤的耳边,响起韩萤突然的情话,他也心中一震,之后便微微一笑,反手握住韩萤的手,说: “那你可要好好对我。” 韩萤惊呆了,九殿下说“好好对我”,没有说本宫,还带着撒娇一般的口吻,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弄得韩萤心脏又狂跳个不停,忙说: “不会的,奴婢会一直陪着殿下。” 梁垣鹤握着韩萤的手,二人在轿辇内满心欢喜,似乎都想把时光定格住。 大皇子来看流裴公主。 “公主没有大碍就好。” 梁垣宇其实是来看吕蓉蓉的,可是吕蓉蓉此时不在这里,他便客气的呆了一会儿便要离开,刚走到门口,看到吕蓉蓉回来了,便收了脚步。 “参见大皇子。” 吕蓉蓉欢快的说着,之后便跑到了自己的房间,梁垣宇有些失落,无奈的走了。 吕蓉蓉换上一身男装,是之前从太监那里贿赂过来的。她听说刘惜备进了宫,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当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徐井谭过来了。 “蓉蓉,你去哪里?” 吕蓉蓉见是他师父,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我随便走走……” “去找他?” 吕蓉蓉低头,点点头。徐井谭走过来,说: “蓉蓉,他与你不合适,我们……” “师父,我,我真的就是去走走。” 自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吕蓉蓉见到徐井谭就有些不自然。但是他们之间所谓的婚约,不过是幼时孩童之间的胡说罢了,她没有动过心,所以一直认为她与徐井谭将来是注定会成婚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触萤心弦忆往事 徐井谭看着自小一同长大的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精致的面庞,傲人的身姿,在子燕国,绝对属于倾国倾城之貌,自己也是越发的心爱于她,能与这样天香佳人成婚,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想到从前,他手把手的教她练字、习武。虽然武功太过一般,但是在自己心中根深已久的感情,却无法抹去,是的,徐井谭爱吕蓉蓉,胜过爱自己。 吕蓉蓉此时却是情窦初开之时,也认清了亲情与爱情的不同,所以,她现在对于幼时二人随口定下的婚事,便觉得一直都是个玩笑而已。 “师父,我,我先走了。” “蓉蓉……” 吕蓉蓉似乎逃一样的离开,徐井谭的心中很不好受,她遇到了那个人,便对自己不如从前,不是那样的缠着自己了,他的心中,有着无限的失落。 “徐大人?” 流裴走出门,看到徐井谭在这里失魂落魄,便问。徐井谭回过神,给她行礼,之后说: “没事。” “可是看到蓉蓉出去了?” 徐井谭点点头。流裴笑笑,没有说话。 刘惜备从皇上那里复命出来,正好赶上韩萤去后置宫给赵公公送赏银回来,韩萤给刘惜备行礼: “刘大人。” “韩萤姑娘。” 刘惜备知道她是赐阳宫的人,和九皇子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对她很是客气。 “刘大人的伤怎么样了?” 韩萤看他脸上的痕迹很轻了,易尘的药就是好用。 “多谢韩萤姑娘,已经无碍了。” 这时,吕蓉蓉鬼鬼祟祟的出现了,看到刘惜备和韩萤两个人笑呵呵的说话,一愣,她自打来到大熙国,没见到刘惜备对哪个女子如此欢笑,心中有些不开心,便站在一旁。因为她穿的是太监的衣服,所以刘惜备和韩萤并没有认出来。 这时,正好韩萤的身后来了一个宫女,手里捧着一堆东西,不小心拿不稳,撞在韩萤的后背,韩萤差点被撞倒,刘惜备赶紧抓住她胳膊扶了一下,韩萤连声道谢,那宫女也忙道歉。吕蓉蓉看了,手中的枯树枝都要被她折成好几截了。 刘惜备抓住韩萤的时候,不小心手腕露了出来,韩萤看到一小块伤疤,便问: “刘大人,这个伤疤,您也可以试试易尘大人的药。” 刘惜备看看手腕,又掀起一点袖子,韩萤吃惊的看到那疤痕似乎很大一块,而且还并未全露出来。 “无妨了,有年头的东西,不碍事。” 韩萤问: “平日练武打仗,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不然您的家人也会担心的。” “这个不是练武打仗弄得,是火烧的。” “什么?” 韩萤震惊了一下,火烧的?刘惜备点点头,之后放下袖子,笑着说: “多谢韩萤姑娘关心。” 韩萤的脑海里轰隆了一下,因为她想起了幼时家中的那场大火,父母弟弟因此丧命,到现在都是自己心中的一道坎,一切太过突然,无能为力的感觉,最让人崩溃。 “韩萤姑娘?” 刘惜备看韩萤的眼眶发红,不知她怎么了,便问道。韩萤回过身,费力笑了一下,说: “没事,我先回去了。” “好。” 韩萤给刘惜备行了一礼,刚要走,忽然听到一旁有人说: “八皇子到。” 韩萤和刘惜备赶紧给他行礼。韩萤看着八皇子丝毫没有因为楚飞燕的事情而又影响,真是人心薄凉啊。梁垣齐走过来,忽然看到有一只小猫在树枝上趴着,便对一旁吕蓉蓉说: “你,去把那只猫给本宫抓下来。” 吕蓉蓉一愣,想起来大熙国的规矩,她低头行礼,之后听到梁垣齐这样说,好不尴尬,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怎么能够到那只猫呢?她害怕被人认出来,忙低头转过身子,背对着梁垣齐。梁垣齐看他不动弹,便不高兴: “好大的胆子,没听到本宫的话吗?” 吕蓉蓉吓得不行,她佯装咳嗽,意思是嗓子不好。刘惜备仔细的看着这个小太监,之后往前走了几步,吕蓉蓉一抬头,正好和刘惜备对上了眼。刘惜备惊住了,看着吕蓉蓉皱的不成样子的脸,心道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快一点,本宫要那只小猫!” 吕蓉蓉一个劲儿的点头,之后刚想爬树,刘惜备便过去,给梁垣齐行礼,说: “殿下,臣去吧,宫人笨手笨脚,看伤到那只小猫。” 梁垣齐瞪了一眼吕蓉蓉,之后点点头。很快,刘惜备就把那只小猫给弄下来了,小心的递给梁垣齐,梁垣齐呵斥吕蓉蓉: “还不滚,碍眼。” 吕蓉蓉连忙点头,刚要走,这时,身后有人说话: “臣参见八殿下,这只小猫是臣的,它扰了八殿下,臣有罪。” 韩萤回头一看,是焦战尔。他是越发的清瘦了,满脸充满了忧愁。想必夏宁的离开,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他与梁垣齐真的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呦,是焦大人啊,本宫很喜欢这只小猫,放在本宫这里养,可好?” 焦战尔怎会同意,那是当初为了夏宁他才弄来的,夏宁也养过,这是唯一能给自己慰藉的小东西。 “殿下,臣隔日再给您送一只吧,这只小猫性格太顽劣,怕伤到八殿下。” 梁垣齐更不乐意了: “呦,怎么,焦大人权利这么大了吗?本宫不过跟你讨一只小猫,你就这样的推三阻四?难不成,仗着是太子的人,便不把其他主子放在眼里了吗?” 焦战尔心中窝火,但不能表现出来,满脸的铁青。韩萤担心的看向他,这个八皇子,怎么如此的骄横?以前还未这样认为。刘惜备也是有点担忧,看着焦战尔,他倒是胆子大,不怕被惩处吗?吕蓉蓉则是事不关己,丝毫不在乎,就盼着这些人快点都走。刚才八皇子叫自己滚的时候,脚步慢了,没滚了,唉,何必在这里受罪? 场面有些僵持,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八皇兄,你把小猫给我好吗?” 众人回头,是紫棉小公主,也是梁垣皇最宠爱的一个公主,大家赶紧行礼。梁垣齐笑了一下,说: “这只猫的魅力真是大啊,这么多人都想要。” 紫棉公主长得甚是可爱,她奶声奶气的说: “八皇兄,就给我吧,我也喜欢,好不好嘛?” 带着撒娇的口吻,软绵绵的,大家都不忍心对她大声说话的那种。梁垣齐憋了憋气,自己不管如何,也不能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外人看了,该说自己欺负妹妹了,又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他只能说: “好,给你。” 紫棉开心的接过小猫,轻轻的抚摸着它的猫,小猫有些焦躁,紫棉递到焦战尔的面前: “焦大人,给你吧!” 这一饭庄,让所有人惊讶不已,紫棉公主竟然为了焦战尔出头! 焦战尔笑笑,接过来,说: “多谢紫棉公主。” 紫棉公主冲他甜甜的笑着,露出两个人迷人的小梨涡。 梁垣齐气的不行,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接二连三的让自己吃瘪,不能再计较下去,一挥衣袖,带着人就走了。 焦战尔轻柔的抚摸着小猫,紫棉走过来,软糯的说: “焦大人,你开心一些了吗?” 焦战尔一愣,一个小孩子,竟然能这样的哄自己,便说: “是,公主。” 紫棉公主对焦战尔特别喜欢,因为自己哭泣的时候,只有他能想出办法来哄自己开心。焦战尔抱着猫,送紫棉公主回去了。 刘惜备拽住了要逃跑的吕蓉蓉,逼她转过来,问: “你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吕蓉蓉苦着脸说: “听说你进宫,我就来看看你。” “为什么要看我?” 刘惜备皱着眉,吕蓉蓉的一举一动他总是不明白。韩萤这才发现这个太监是一名女子,心中佩服她的胆量。但是,一个外人,她很明显的就看出来这名女子喜欢刘惜备!再仔细看,这不是子燕国跟在流裴公主身边的人吗? “刘大人,姑娘家,会没事总来看你吗?” 吕蓉蓉听了,满脸通红,刘惜备更是一愣,韩萤摇摇头,看来刘惜备带兵打仗可以,儿女情长倒是差的太多了。 韩萤离开以后,刘惜备气愤的走着,吕蓉蓉一直跟着他。 “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被别人看到,连累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吕蓉蓉笑眯眯的点头。刘惜备本想出宫,看她还敢跟着自己不,但是又一想,刚才碰到梁垣齐,担心她再遇到危险,便生生的把她拽回了她寝宫。 流裴正好在门外,和徐井谭随意的聊着,看到刘惜备拉着吕蓉蓉回来了,心中有些欢喜。 “公主,徐大人。” 刘惜备给他们问候了一下,便把吕蓉蓉推到他们那里,徐井谭赶紧接住吕蓉蓉,之后不可思议的看向刘惜备,不想他这样不怜香惜玉。吕蓉蓉倒是满不在乎,问: “刘大人下次什么时候进宫啊?” “我不进宫了!” 刘惜备很生气,流裴看到刘惜备气的红通通的脸,又想到上次救自己时的场景,她有些痴迷一般。她说: “对不住刘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刘惜备本来是对吕蓉蓉没有好脾气,但是对人家公主就不能这样了,口气很温和的说: “没有,公主下次可要看好了她,在宫中,弄出事情,就不好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未有防备遭陷害 刘惜备让流裴看好吕蓉蓉,口气明显柔和一些,毕竟人家是公主,要有一定的礼仪。流裴听了,心中却感觉很是舒服,她点点头: “刘大人放心,我会的。” 刘惜备瞪了一眼吕蓉蓉,刚要走,吕蓉蓉一把拉住他,问: “你到底还进不进宫了?” 徐井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刘惜备都已经这样明显的与吕蓉蓉拉开距离,她还这样的网上凑,徐井谭便说: “刘大人,不管蓉蓉做了什么,都是没有恶意的,希望你对她能够好一些。” 刘惜备听了,有些奇怪的回过头,看着徐井谭,徐井谭亦是看着他。 “徐大人,我与吕蓉蓉谈不上什么瓜葛,你自会对她好,但是没有必要要求所有人都要宽容于她吧?” 两个人的**味有点重,吕蓉蓉和流裴都有些吃惊,吕蓉蓉忙说: “刘大人,你不要多想,我师父没有恶意的。” 刘惜备一听吕蓉蓉叫徐井谭师父,又想起曾经她说自己要嫁的人就是她师父,心中便升起一丝的不悦。 “好,那你就好好和你师父待着,别有事没事就在我面前晃。” “你!” 徐井谭刚要再说,吕蓉蓉忙拉住他,不想让他们吵下去,但是刘惜备看着很生气的走掉了,完了,这回他不是更讨厌自己了?吕蓉蓉满脸愁容。徐井谭看着她的样子,自己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这几天夜里,韩萤总是被梦境惊醒,还是幼时那场无情大火的画面。耳边听到爹娘还有弟弟的哭喊,自己更是心如刀绞。醒来之时,浑身都是汗水,心脏砰砰直跳。她热的把被子拿下去,心中似那场大火在烧。 韩萤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寒冬的风一下子吹进屋子,顿感清凉又清醒。韩萤一点也不觉得冷,趴在窗台上, 看着外面皎洁的月亮,树枝上还有一点的残雪,一切都安静的不得了。风很快就吹干了她的汗水,但是韩萤隐隐觉得最近似乎会有什么事情一般。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种痛失亲人的崩溃之感,才稍稍淡了一点,但是当看到刘惜备手腕上火烧的痕迹,一切全都闯进她的脑海,痛不欲生。 如果,当时自己也随家人一同去了,该多好,就不用受如此的煎熬了。但是想到还好遇到了九皇子,韩萤的心情才好一点,尽管还是有些许难受,心中莫名的对刘惜备,这个也经历了大火的人,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也带有一点的亲切之感。折腾半天,感觉到冷了,韩萤才把窗户关上,久久方才入睡。 第二日,韩萤着凉生病了,怕传染给九皇子,便一直与他有些距离,也去干一些不在屋内的活计。她正在打扫亭子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是九皇子。赶紧后退几步,说: “殿下。” 梁垣鹤听出来她浓厚的鼻音,之后向前走了两步,问: “吃过药了吗?” “是的,殿下不要过来,小心被传染。” 梁垣鹤一把将韩萤拉过来,韩萤赶紧把头低下。摸着她冰凉的手,梁垣鹤直接把自己的披风脱下,给韩萤披上。韩萤忙说: “殿下,不可,您的身子最要紧。” “你的身子才最要紧。” 梁垣鹤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很霸道的把韩萤搂过来,顿时韩萤感觉周身无比的温暖。 “殿下,让别人看到不好……” “谁敢看?” 三个字,让韩萤无法再说出其他的话,靠在梁垣鹤的怀里,想着最近来的噩梦,如果爹娘知道自己同皇子在一起了,会是什么心情呢?远处,陶青铃站在回廊里,眼神似毒针一样射向韩萤,拳头紧握,之后回到房间,拿出几张小心保存的纸,不知在细细的研究什么。 刘惜备这几日在忙活军中之事,好久都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了,这日,他刚回去,翻着几本书,找对军中有用的内容。翻着翻着,他看到有一个他未见过的盒子,边拿下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几张信纸,这是什么?怎么会在这里?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刘惜备回过头,看到上将军林坚带人闯入,说: “来人,把这个叛贼给我拿下!” 刘惜备惊住,顿时知道自己被陷害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一伙人给架住,他看向林坚,林坚阴笑着: “刘将军,不是很威风吗?怎么也有今天?” 看着林坚得意的样子,刘惜备忽然明白自己为何会被陷害,他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说: “林将军,看最后谁还能笑的出来。” 林坚一愣,愤怒的说: “给我押天牢里去!” 一群人把刘惜备给带走了。 宫中传遍了,说昔日风光无限的左将军刘惜备,竟然叛通云国,想要助云国复国,而且人赃俱获,他与云国首领的书信都被搜了出来,笔迹无误。梁垣皇震怒,但是刘惜备拒不认罪,梁垣皇下令必须让他画押,之后便要处决死刑。 韩萤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恐慌,赶紧找到梁垣鹤,问他能否帮得上忙。陶青铃在一旁听了反问: “一个左将军而已,为何还要劳烦九殿下出马?你又为什么要帮他求情?” 韩萤听了,很是不喜欢陶青铃阴阳怪气的调子,说: “左将军是很高的军职,轻视不得。之前刘将军也帮过我,帮过殿下,我为他说句话有何不可?” 陶青铃吃惊, 韩萤竟然公然这样与自己辩驳,她很生气,说: “莫不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我哪有?” 韩萤也气的脸色通红,但是陶青铃说的又没错,毕竟自己的身世当初是瞒了皇宫的,所以气势上便下去了一些。玖玉和季玄书还有易尘看着她们两个人吵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易尘劝道: “好了,都在一个宫内,吵什么吵嘛?女人真是聒噪。” 韩萤闭上嘴,不想说话,陶青铃也气愤的转过头。梁垣鹤开口: “不用担心,会有人帮他的。” 说完梁垣鹤便由着玖玉搀扶,进内寝去了。 过了一会儿,韩萤敲门进来,她看到梁垣鹤正在喝茶,走过去,说: “殿下,对不起,奴婢错了。” 梁垣鹤放下茶杯,说: “没有错,人之常情。” 韩萤赶紧过来,说: “殿下,奴婢没有其他的意思,奴婢……奴婢觉得和刘将军有过相似的经历,所以心生怜悯。” 梁垣鹤听了,好奇了,问: “什么经历?” “奴婢……奴婢幼时,家中发生过火灾,刘将军也是,所以……” 韩萤并没有把所有都说出来,她知道自己隐瞒身世已是欺君之罪,还是让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所以这个秘密,宫中没有一个人知晓。 “你还经历过这个?” 梁垣鹤把韩萤拉过来,口气没有一点的责备。 “是的,奴婢觉得没有什么重要的,就一直没有说……” “好了,以后少与别人争吵。” “是,奴婢知错了。” 梁垣鹤拉着韩萤坐下,摸摸她的脸颊,之后慢慢靠近,轻轻的吻了下韩萤的脸,突如其来的爱抚,韩萤惊呆了一下,之后赶紧低下头。 “你的过去,也不好过。” 原来梁垣鹤是怜惜韩萤,这让韩萤心头无比温暖,她看着梁垣鹤温润如玉的面庞,冰清玉洁一般,自己也不受控住,上前一下,居然也亲了梁垣鹤的脸,透软细腻的触感,让韩萤僵了一下,自己在干什么?在干什么!这个是九皇子!不管怎样,自己这样做,不是越距吗?不行!太失控了!韩萤慌乱了,说: “殿,殿下……奴婢有罪……” 说完就要起身跪下,梁垣鹤一把抓住她,笑了,说: “本宫占了你便宜,你就要立刻还回来吗?” 韩萤羞的面红耳赤,这时,梁垣鹤摸到她的脸,说: “都这么烫手了?等本宫的眼睛好了,一定好好看看你出糗的样子。” 韩萤又被逗得“噗嗤”一声乐了,九皇子没想到也有这样逗人的一面。慢慢的,梁垣鹤摸到了韩萤的嘴唇,唇上手指的触感,让韩萤心脏开始狂跳,感觉到梁垣鹤慢慢贴近的热气,她有些不知所措,暧昧的热度逐渐上升。在梁垣鹤马上就要亲到韩萤的嘴唇时,门外传来了玖玉的声音: “殿下,太子去找皇上了,因着刘将军的事情。” 韩萤听到,赶紧缩回身子,热汗开始从脑门流了下来。梁垣鹤闭上眼睛,心中有些许的愤恨,这个玖玉,真是专门来倒冷水的。 “知道了。” 梁垣鹤说完,韩萤已经站起来了,她受不了了,和九皇子在一起,真的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事情,虽然,自己刚才也有些的扫兴…… “本宫说不用担心吧?太子已经行动了。” 韩萤稳定下情绪,说: “太子殿下,会为刘将军出头?” “嗯,他也是很看好刘惜备的。” 韩萤放下一点心,这样一来,刘惜备就不会有大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共同探视坐牢人 梁垣鹤的笃定,韩萤就相信,没有理由的,她也不想听任何的分析,九皇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便问: “殿下,我能去看看刘将军吗?” “嗯?” 梁垣鹤微微拉长了声音,韩萤赶紧说: “不,不去也行的……” 梁垣鹤伸手摸到韩萤的耳朵,轻轻捏了一下,韩萤顿时浑身一麻,听梁垣鹤说: “你对他有点过了。” “啊,奴婢,奴婢知错,奴婢不去了……” 梁垣鹤轻笑了一下,说: “去吧,你也会惦记,赐阳宫,也应该去个人看看。” 韩萤一听,欣喜不已,道: “多谢殿下体谅。” 梁垣鹤宠溺的笑着。 吕蓉蓉这边,听说了刘惜备的事情,如同针扎屁股一样,根本就坐不住了,这不,几乎是一溜烟般的就冲向天牢去了,徐井谭怎么拦也没拦住,但是他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那样会扯出闲话来的,再一个刘惜备现在是刑犯,也是怕她被连累,赶紧也跟着去了。 到了天牢,那里的守卫说什么也不让进,态度还很不好。 “刘惜备是重刑犯,谁都不能见!” “拜托你了,大哥,让我们看看吧,这个给你还不行吗?” 吕蓉蓉拿出了银两,可是守卫还是不同意,徐井谭劝着吕蓉蓉回去,可她就是不听。 “让他们进去。” 大皇子梁垣宇过来了,他开口,侍卫赶紧行礼,之后同意了。 吕蓉蓉回头看到他,赶紧谢过。 “本宫同你们一起进去,不然皇上有规定,外人不能进去的。” “好好好。” 吕蓉蓉忙让出一步,她和徐井谭跟在后面。徐井谭看着吕蓉蓉对别人如此的着急,心中闷的快不行了。 来到里面,侍卫带着他们找到了关押刘惜备的地方。远远的,吕蓉蓉就看到里面有一个人,浑身血渍,靠着墙在坐着。 牢门打开,刘惜备抬起头,看到梁垣宇,心中不禁好笑,这事竟然还能惊动大皇子?突然,吕蓉蓉从梁垣宇的身后跑过来,刘惜备看到她,眼神一亮,她来了! “你怎么样?” 吕蓉蓉不顾一切的扑到刘惜备的身边,胡乱的摸着他的身子,看到都是伤口,泪水立刻打转在眼圈。刘惜备眼中含笑的盯着她,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身上的伤口都被弄疼了,但并没有责怪她。刘惜备轻轻的捉住吕蓉蓉的手,从未有过的柔和口吻,说: “别担心,我没事。” 吕蓉蓉的眼泪刷刷往下掉,刘惜备顿感心疼的不行,用手擦掉吕蓉蓉的泪珠,吕蓉蓉嘟着嘴,刘惜备不禁笑了,说: “你怎么比我还委屈呢?难不成我也要哭?” 吕蓉蓉被他逗笑了,此时表情还怪好笑的。 梁垣宇看着他们两个,刚才一直以为是流裴公主让他们来看看,毕竟刘惜备救过她们,但是现在了解到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很惊讶,刘惜备什么时候同吕蓉蓉的关系这样好了?他看向徐井谭,发现徐井谭的脸色也非常不好,徐井谭一回头,二人的视线对上了,都有些尴尬的别过去。 “他们怎么打你打的这么狠?你不是立了好多功吗?怎么皇上还这样对你?” 刘惜备赶紧止住吕蓉蓉接下来的话,他看了眼梁垣宇,梁垣宇转过身子,装作没有听到。之后他对吕蓉蓉说: “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吕蓉蓉也知道自己的不对,点点头。但是眼泪流下来,把脸弄得有些狼狈,刘惜备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里面包了东西,他把东西拿出来,吕蓉蓉认出来,那是刘惜备上次杀掉狼的钗子,他这样小心翼翼的保管,是,是哪个女子的?刘惜备把钗子递到吕蓉蓉的手里,说: “这个东西,你先帮我保管一下,我在这里差点弄丢了。” 吕蓉蓉的脸色这回真的有点委屈了,让她保管其她女人的东西?刘惜备也没多想,说: “这个对我很重要,拜托你了。” 吕蓉蓉心道:刘惜备你真是眼瞎,看不出来我很不乐意吗? 但无论如何,吕蓉蓉还是答应了,她把小钗收好,一抬头,忽然刘惜备拿起手帕给她温柔的擦擦脸,吕蓉蓉瞬间脸变得通红,刘惜备笑了,说: “平日那么黏着我,都没怎么样,现在倒是害羞了?” “胡说!” 吕蓉蓉抢下手帕,之后扭捏的揉搓着,忽然,她发现这个手帕有破损的痕迹,她打开一看,赫然发现那是她之前给刘惜备,刘惜备不要,被自己弄坏了的手帕!中间被用针线缝的整整齐齐,她大吃一惊,看向刘惜备。刘惜备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赶紧就要抢过来,吕蓉蓉一把将手帕塞进怀中,刘惜备赶紧收了手。 “这个我也帮你保存吧,弄丢了也不好。” 这一回换成刘惜备脸红了,劳内的四个人,一个满脸通红,一个得意洋洋,两个不忍往下看。这时,韩萤过来了,她惊讶牢房之中竟然有这么多人,她拿着九皇子的令牌,才能够进来。 “奴婢参见大皇子,徐将军。” 梁垣宇和徐井谭看到她,点头示意一下,之后让开路。韩萤对梁垣宇说: “刘将军曾经也救过奴婢,所以九皇子让奴婢来看看。” 韩萤说明来意,不想让别人太过注目。梁垣宇没有说什么,示意她过去。 韩萤来到刘惜备的跟前,看着他和吕蓉蓉二人,有种长辈看晚辈幸福的感觉,她走过去: “刘大人。” 刘惜备看着她,说: “韩萤姑娘, 我已不是大人了。” 韩萤蹲下来,吕蓉蓉让开一点距离,但是脸上有些不高兴,韩萤看了出来,偷笑了一下,说: “刘大人,你受苦了,这是九皇子让我带给你的药,让吕姑娘帮你上一下吧。” 吕蓉蓉愣了一下,她让自己给刘惜备上药,不禁咧嘴笑了一下。 “多谢九殿下,是我无能。” “不用多想,殿下相信你。” 刘惜备低下头,他就知道九皇子不会冤枉他。 给刘惜备上完药,吕蓉蓉他们现出来了,韩萤看着他们出去,之后小声对刘惜备说: “刘大人,不用担心,太子殿下已经去找皇上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出来。” 刘惜备听了,点点头: “我猜到了。” “你猜到了?” “是,这种事情,其实很好调查,九皇子现在不方便,太子还是对我很好的,所以,他一定会出手。不是我骄傲啊,是真的。” 梁垣挚确实找过他几次,每次都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但是刘惜备知道,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再怎么样,他都是九皇子的人。 刚才韩萤看到吕蓉蓉给刘惜备上药的时候,后背的伤疤触目惊心,但是不全是剑痕,有很多是比较狰狞的,类似火烧,心中不禁对他更加同情。 “刘大人,你也是经历了太多痛苦的人啊。” 刘惜备听了,无奈的笑笑: “谁都有过去。” 吕蓉蓉忍不住掏出手帕看看,原来刘惜备这样有心,但是想到他的事情还这么严重,脸上又忧愁不已。 “吕姑娘,不要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梁垣宇走过来,和她并排,安慰道。吕蓉蓉说: “他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办?” 梁垣宇惊讶,她的心中,刘惜备的地位这样高了吗?徐井谭在后面听到,心中也是不高兴,碍于大皇子在,他没有说什么。 韩萤出了天牢,她的心情没有多坏,因为她知道事情就快要结束了。没走多远,地上有一个东西,她随意看了一眼之后,顿时大脑轰隆一片,慌忙捡起来,是一个小钗子,这个小钗子,她死也不会忘记!那是……那是她幼时的东西!!! 怎么会在这里?上面有些斑驳,她又确定一下,钗子上刻了一个小字“玉”,那正是爹娘特意给她定做的,虽然材质一般,但是不会有重复的可能!在大火之后,家中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小钗子也是不会存在的,它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是谁?谁丢掉的?韩萤慌忙的来回看看,可是,周围除了侍卫,没有任何人了!她赶紧跑到侍卫跟前,拿起小钗,紧张的问: “这位大哥,您看到这个是谁丢在这里的吗?” “没看到。”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答案都是一样的。太怪异了!韩萤根本无法想象事情的真相,因为,因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家人都是亲手埋葬了的,怎么可能呢?但是钗子确实是千真万确存在的,这令她魂不守舍,浑身发飘一般,毫无灵魂的走回赐阳宫。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也无法解释! 回到自己的房间,韩萤又反复确认了千百遍,真的就是自己的钗子!在夜里,韩萤好不容易睡着了,但是梦境把自己惊醒,同样还是大火,她坐起来,拿出钗子,借着月光,思来想去的,不行,一定要查出是怎么回事,是谁把钗子带出来,谁又弄丢?这个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涉及到自己的身世,必须秘密查探! 吕蓉蓉也要睡下了,她把手帕放在枕头旁,嘴角一直带笑,刘惜备是不是也在乎自己呢?但是,他到底该怎么办呢?自己帮不到他,真的好难过!她想把钗子拿出来,怕睡觉硌到,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有!吕蓉蓉吓坏了,猛然坐起,钗子丢了!那是刘惜备非常重要的东西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意吃醋语伤人 “父皇,儿臣已经抓到了伪装刘惜备字迹的人了,有人举报他曾经进过刘惜备的房间,所以,刘惜备是被人陷害的。” 梁垣挚把那人带了上来,那人哆哆嗦嗦,梁垣皇看了看,问: “谁指使你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属下知错了……” 梁垣挚看着他,说: “还不把幕后之人说出?” “是……” “如果不说实话,来人。” 梁垣皇直接招呼来侍卫,侍卫拔出剑,一下子就把那人给吓得瘫倒,忙说: “是,是上将军,林将军。” “什么?” 梁垣皇吃惊,在场的人也都一样,林坚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梁垣皇震怒: “你可说的是实话?否则立刻将你斩首示众!” “皇上……皇上,属下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欺骗皇上啊!皇上饶命,饶命啊!” “林坚是久经沙场,对国有赫赫战功之人,而且他是上将军,是刘惜备的上属,为何要害他?” 梁垣皇不解。 “上将军嫉妒刘惜备现在的军功,怕他,怕他将来压到自己的头上……” “荒唐!” 梁垣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不敢言语,纷纷跪下。 事情大白,林坚也供认不愧,他虽然嫉妒害人,但也倒敢作敢为,皇上念他军功,给贬职到边疆驻守,刘惜备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梁垣挚来到禁军处查验,看到呼志,呼志给他行礼: “臣参见太子殿下。” 梁垣挚让他起来,说: “这次多亏了呼将军,刘将军才能安然无恙。” 呼志忙说: “殿下言重了,要不是那日臣去三军找副统帅,也不会路过刘将军的房间,看不到那人偷偷进去了,一切都是赶巧。” 呼志憨憨的笑着,梁垣挚也微微一笑,便一同去查验部队。 赐阳宫。 季玄书易尘和梁垣鹤在一起。他们看着梁垣鹤眼盲还能写出工整的字迹,不禁心中赞叹。季玄书说: “殿下这功夫,臣是几辈子也练不得了。” 易尘得意,仿佛夸的是他自己一般。 “呵呵,那你是没下过那么多折磨身心的功夫,殿下在宫外的那几年,从天黑到天黑啊,就是各种练习,没在有阳光的时候歇息过,才能练得和常人无异的本领。” 季玄书说: “殿下是高瞻远瞩。” “对啊,要不然,怎么能察觉刘惜备风头过盛,会遭人妒忌,才让呼志借着公务由头,有事没事就去转转,才正好抓到了害他之人。” 易尘看着梁垣鹤的字,边点头边说,季玄书也赞同。梁垣鹤站起来,问: “韩萤呢?” 易尘拿起笔,写了几个字,但是笔锋字体都远不如梁垣鹤的俊朗,他的是飘逸派的,说: “不知道啊,大早上就看她出去了。” 吕蓉蓉焦急的不行,不知道钗子丢在了哪里,周围都找了,只有天牢附近还没去,她忙跑到那里,几乎是趴在地上找的,周围的侍卫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忽然,在吕蓉蓉撅着屁股找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在干什么?” 吕蓉蓉心中一愣,赶紧站好回过头,看到来人,心中又是一喜,因为是刘惜备站在她的身后。 “你,你出来了?” 吕蓉蓉赶紧上前,一头扑进刘惜备的怀里,喜极而泣。刘惜备还穿着刑犯的衣服,他都嫌弃自己脏,吕蓉蓉却什么也不顾。刘惜备看看周围有些偷笑的人,小声的说: “好了,我没事了。” 吕蓉蓉这才起来,扬着小脸,两道泪痕挂在脸上,嘴角含笑的看着刘惜备。说实话,在牢中的日子,他最想的人,就是吕蓉蓉了。虽然他知道会有人救自己,但是想到如果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任何人的话,他最先想到的,居然也是她。 “这么快就出来了?” 刘惜备一听,皱着眉头: “你是希望我在牢里一直待着?” “啊,没有没有。” 吕蓉蓉赶紧摆手否认。 “之后,你好和你的师父双宿双飞?” “什么啊?别胡说八道。” “不是你说的吗?将来要嫁给你师父。” 刘惜备说完,眼睛直直的看着吕蓉蓉,满脸的不屑。吕蓉蓉有些别扭的神情,刘惜备全都看在眼里,以为她是在害羞,在盼着和她师父成婚,顿时心中有些不高兴。 “我的东西呢?给我。” 刘惜备的话,让吕蓉蓉身子一硬,没敢说话。 “干什么呢?给我啊。” 吕蓉蓉有些结巴: “那个……那个……” “到底怎么了?” 吕蓉蓉知道祸福是躲不过去了,一咬牙,一闭眼,说: “丢了,对不起!” 刘惜备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交给她没多久就丢了?看着吕蓉蓉急的快哭出来,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刘惜备心道:算了,一切天注定。他刚要开口安慰,这时徐井谭走了过来,叫道: “蓉蓉!” 徐井谭走过来,问: “蓉蓉,你去哪儿了?担心死我了。” “我,我没事。” 看着他们二人,刘惜备的怒火油然而生,直接开口道: “东西都看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吕蓉蓉赶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给你再买一个。” “买?全天下只有一个,对我多重要你知道吗?” 吕蓉蓉马上就要哭出来,徐井谭把她拉到身后,也是很气愤: “够了!不管什么东西,已经丢了,你这样说她,东西也回不来了。再说,你对一个姑娘家这么说话,还是君子所为吗?一点肚量都没有。” 刘惜备吃惊,他竟然这样说自己?吕蓉蓉居然还躲到他的身后去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总来找自己? “对你重要的人,不一定在我这里也有分量。她丢掉的,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刘惜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这几句彻底把吕蓉蓉给伤坏了,原来她在刘惜备的心中,是什么地位也没有的!那个小钗,果然是他心爱女子的东西! “你太过分了!” 说按,徐井谭抓住刘惜备的衣襟,刘惜备直接伸手打掉,二人的战争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这时,锦鹏正好过来了,他是来接刘惜备的。 “怎么了?” 他们看到锦鹏,才收了手,但是彼此的脸上仍旧带着愤怒。 “副统帅。” 刘惜备开口,锦鹏点点头,看着他们剑拔弩张,吕蓉蓉在一旁委屈巴巴的拉着,便说: “走吧。” 刘惜备点点头,在越过吕蓉蓉的时候听她说: “是我高估自己了,以后不会了。小钗子,我是真的弄不回来,你要杀要剐,随便你。” 刘惜备听了,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过去。锦鹏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能猜个一二,安慰下吕蓉蓉: “没事的。” 之后跟着刘惜备一起走了。没多远,正好韩萤过来了,她看到刘惜备出来了,便笑着说: “参见锦将军,刘将军。刘将军,可喜可贺。” “多谢韩萤姑娘。” 韩萤看出来刘惜备的情绪有些不对,但也没多想,别过他们两个,便继续往前走。她是在天牢附近捡到的小钗,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人在寻找,不能放过蛛丝马迹。她抬头,看到走过来的吕蓉蓉和徐井谭,给行了礼,看吕蓉蓉的双眼红的吓人,徐井谭在安慰。 “吕姑娘,你还好吧?” 吕蓉蓉点点头,徐井谭也礼貌的示意一下,二人便离开了。韩萤在附近转了半天,也没见人来找,便去问侍卫: “最近,有人来找东西吗?” 侍卫看看她,摇摇头。韩萤很失望,这时,侍卫又说: “就刚才有人找。” 韩萤刚转回身子,听到这句话,震惊住了,忙回头惊喜的问: “是谁?” “刚才那个女子,子燕国来的。” 韩萤一听,说的不就是吕蓉蓉吗?可是,可是她怎么会有这个钗子?子燕国?太远了吧?但是韩萤还是跑了过去,终于追上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吕姑娘,可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吕蓉蓉此时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没有注意听韩萤的话,随口的说: “是,丢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你丢了什么?” 韩萤有些紧张,吕蓉蓉拿出刘惜备缝过的手帕,忧伤的说: “刚刚,它也丢了,不过已经找到了。” 是的,刚才吕蓉蓉想擦擦泪水,发现手帕不见,赶紧回身找,发现正好掉落在路旁。韩萤听了,好生的失落,没有注意吕蓉蓉说的“也丢了”三个字。吕蓉蓉也是被刘惜备打击了,不想提小钗的事情。 看着她们的背影,韩萤觉得刚刚升起的希望,就此消失,拿出小钗,小声的说: “你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韩萤回到赐阳宫,心事重重,梁垣鹤和她说话,她都有些失神。 “怎么了?” 梁垣鹤问,韩萤否认: “没事,可能,可能要生病吧,有点不舒服。” 梁垣鹤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谎,心中也是有些不悦的,但是韩萤不想说,梁垣鹤也不想逼她。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光阴荏苒又一年 眼看着又要到年关了,韩萤已经在宫中十年出头了,不知不觉二十一岁了,这个年纪,在宫外的话,恐怕早就孩子成群了。跟着忙活着贺年的事情,韩萤觉得世事难料,以前还一心奔着出宫,现在居然不想出宫了,一切都因为九皇子给自己的信念。 韩萤去了后置宫取新的衣服,找到了赵公公,赵公公还是那样的面色红润,从未见老一般。 “赵公公气色一直都这样好。” 韩萤笑着说,赵公公听了,也眯起眼睛呵呵的乐着,说: “杂家这个年岁了,还有什么气色可言,只要好好的过日子就不错了。” 韩萤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便掏出两瓶精美绝伦的东西,递到赵公公的面前,说: “赵公公,这是九殿下让易尘大人给您特意调制的玉肌膏,会令皮肤更加细腻无比。” 赵公公一听,赶紧接过来,仔细的看着,他知道易尘的东西,可是绝好的。当然,九皇子不开口,易尘也不会给自己的。光是这瓶子就够美轮美奂。他小心的打开瓶口,闻了一下,顿时清香之气散发进鼻腔。 “多谢九殿下了,真是懂得奴才喜欢什么。” 韩萤笑笑,说: “殿下还说了,日后,定会让赵公公更加飞黄腾达的。” 话音刚落,赵公公赶紧谨慎的看看身边,样子十分小心,但是眼神还是放出光来,嘴上却说: “哎呀,老奴是怎样都行啊。这样一辈子,也都不错的。” 韩萤看出他的内心是欢呼雀跃的,没有说破,二人又说了些随意的话,韩萤便走了。赵公公的心却迟迟不能平静,摸着上等的玉肌膏,想着韩萤的话,他是非常期盼的。虽然在这里,给人的感觉,他是无欲无求的,可是能拥有更多的权利,谁不爱呢?九皇子既然给了自己承诺,想必就是有十足的打算,看来,自己跟上他这条路,应该是没有错的,赵公公若有所思。 贺年到了,各家主子带着宫人都去了祥逸宫。陶青铃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韩萤和九皇子,心中的嫉妒别提多难受了。她已经好久不和韩萤说话,觉得韩萤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显摆一样。她要下一盘大棋,不能急于一时而毁了所有。她现在尽量表现的识大体一点,多观察韩萤的一举一动。 众人都坐下,韩萤得到梁垣鹤的特准,坐在自己的身后,另一边是玖玉。季玄书和易尘在一边的桌子,只有陶青铃一个人在后面站着,她也没少冲韩萤翻白眼。 子燕国的刘裴公主和吕蓉蓉,还有徐井谭也来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过年。但是流裴和徐井谭知道吕蓉蓉的心情不好,便换着法的逗她乐。舞乐开始了,大家互相的应酬着,只有梁垣鹤和梁垣昭这里是安静的。梁垣鹤是因为本就清淡寡欲的,所以也没有人和他有交集,但是很多人的目光也会时不时的瞟向他这里,毕竟人比舞乐都要养眼。 梁垣昭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五皇妃陈菊在一旁劝着: “殿下,少喝一些吧!” 梁垣昭根本没有理睬她,陈菊也不敢再多说话, 只能胆战心惊的坐在一旁。谋士柳宜红瞟了陈菊一眼,嘴角微笑一下,之后接着和梁垣昭喝酒。心道:妇人家,就是不会做别的,五皇子现在心情不好,就是想喝酒,她又不会喝酒,真是什么都不会。 梁垣宇看看不太远的吕蓉蓉,想着如何能让她开心一点。梁垣皇看在眼里,以为是大皇子在看流裴,便说: “宇儿,你和流裴公主接触的怎么样啊?你们二人等暖和一些,就可以成婚了。” 梁垣宇和流裴听到,似乎都是吓了一跳,梁垣宇笑着说: “父皇,不急的。” 流裴赶紧低下头,心中有着拒绝,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她对于自己的婚事是无所谓的,但是现在却不想嫁给梁垣宇了,可是又没有办法反抗,似乎是知道了没有感情的两个人怎么能够在一起呢? 梁垣皇哈哈大笑,一旁的梁垣齐在梁垣皇的旁边,也看到了梁垣宇的眼神,他脱口而出: “大皇兄刚才一个劲儿瞧着人家那边的姑娘,想必二人感情也是不错的,哈哈哈。” 他附和着皇上,惹得梁垣皇更觉得有趣。 梁垣宇心中咯噔一下,有些生气的看了梁垣齐一眼,这个梁垣齐,干什么不行,却会如同一个女人般嚼舌根。祥逸宫离因这个小插曲传出了不少的笑声。梁垣挚开口了: “八弟,别人的事,不能乱说。” 梁垣齐忌惮梁垣挚是太子,所以撇撇嘴,没有再笑。梁垣宇听了,觉得自己竟然要太子给他开脱,便说: “太子殿下,本宫多谢。” 言语中有些凛冽之感,梁垣挚看向他,觉得他的眼神中似有箭一样,从小就是,所以,大皇子对于他很有压力,本来,这个太子之位就是他的,整个皇宫,也就只有大皇子能够明目张胆的不服于自己,却又表现的没有任何破绽。梁垣挚没有说话, 喝了一口酒,两个人的每个字,每个动作,似乎都充满了敌意。知道梁垣挚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了,焦战尔敬了他一杯,梁垣挚的神情才有所好转,眼神又开始瞟向韩萤那里。焦战尔给他倒酒,没有抬头的小声说: “殿下,八皇子的眼神可是尖的。” 梁垣挚这才反应过来,收回了眼神和心神。可不,刚才梁垣齐就发现了梁垣宇一直在看着子燕国的人。 “皇上,三军副统帅锦鹏来给您恭贺了。” “好,让他进来。” 吕蓉蓉听到,似乎回了一些心神,赶紧往门口看去。徐井谭看着她的这个动作,生硬的喝下一杯酒。流裴也把目光移了过去。 锦鹏带着刘惜备等人进来了,他们跪地行大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锦鹏快起来,来人,侍奉入座。” 梁垣皇很喜欢锦鹏,招呼着宫人过来,锦鹏他们谢恩之后跟了过去。刘惜备在经过吕蓉蓉的身边时,余光感觉到吕蓉蓉回过了身子,不看自己,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他们被安排在与子燕国不远的地方,抬头正好能够互相看到。 刘惜备喝了一杯酒,抬头喝掉的时候,顺路看了眼吕蓉蓉,她头不抬眼不睁的吃着饭,刘惜备不自觉的深出一口气。锦鹏听到了,看看他,又看看吕蓉蓉,嘴角含了丝笑,小声的说: “不适应了?” “什么?” 刘惜备不明白,锦鹏继续说: “人家不关注你,你不适应了?” “哪有!” 刘惜备急着否认,锦鹏笑笑没有说话。 宴会达到了**,大家的情绪也跟着上升。锦鹏和刘惜备喝的也不错,锦鹏带着微醺的感觉,对刘惜备小声的说: “其实,我也喜欢吕蓉蓉。” 刘惜备正在愣神,耳边突然传来的话让他吃惊了一下,赶紧看锦鹏。锦鹏看他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 “别害怕,我不同你抢,我知道她不喜欢我。” 刘惜备忙拿起酒杯说: “副统帅,臣没有他想。” 说完一股脑的把酒喝了,锦鹏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两个人真是的,明明都是互相有心,却谁都不说。吕蓉蓉还好一点,能够用行动来表示,刘惜备就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算了,看在自己得不到心仪之人的事情上,小小的虐他们两个一下吧,否则,他们也不知道彼此有多重要。 梁垣皇忽然别出心裁,让大家进行比武切磋。众人也纷纷同意,也是给贺年助兴吧。先上去的人,不过都是玩玩闹闹一般,没有什么悬念的一输一赢。后来,梁垣皇干脆让皇子上来。他本想叫梁垣昭,但是看梁垣昭一直在喝酒,想起他的所作所为,也就作罢。看看别人,目光落在大皇子身上。 “宇儿,你也来比划比划。” 梁垣皇满脸的兴致,梁垣宇起身。大家这一回都不怎么说话了,都知道大皇子肯定是要同太子进行比试,梁垣挚也暗暗的准备好了。可是梁垣宇开口却让同大家愣住了。 “父皇,儿臣想同三军进行一下切磋,领教一下咱们大熙国三军的厉害!” “嗯?好啊,不错不错!” 梁垣皇当场就同意了,因为一直都是皇子同皇子,侍卫同侍卫,这样的比试还从没有过。 “是,臣领命。” 锦鹏应声的站了起来,刚要迈步,就听梁垣宇说: “锦将军,你的功夫太过厉害,本宫自愧不如,还是想找一个旗鼓相当的。” 梁垣皇点点头,觉得有道理。锦鹏停住脚步,有些迷茫。 “这样吧,本宫同刘将军比试一下如何?” 刘惜备看到锦鹏的靴子上沾了一点的绒毛,正在给往下拨弄,就听到了梁垣宇的话,他愣了一下,抬头看去,梁垣宇正在威风凛凛般的看着自己。锦鹏低头看看刘惜备,他也没有想到。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切磋疏忽受重伤 “哈哈哈,好,刘惜备,你就陪大皇子比试比试。” 梁垣皇哈哈大笑,今天他的心情是真的不错,喝的酒也多了些,特别有兴致。 “是,臣遵旨。” 刘惜备出来,锦鹏拍了下他的肩膀,意思是不能出风头,刘惜备明了的点点头。吕蓉蓉看着刘惜备走了出来,风姿那样的飒爽,目光便移不开了。他们也挑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大家都拭目以待,看看功夫了得的大皇子和现在风头鼎盛的刘惜备,谁才能更厉害一筹。 “精彩了。” 梁垣鹤声音不大的说,玖玉回应: “是啊,没想到大皇子竟然能想出这么个提议。” 韩萤看着刘惜备,心中莫名的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他竟然能上了心,能值得自己担忧。 “大皇子。” 刘惜备恭敬的行礼,梁垣宇拔剑指向他,说: “无须多礼。” 刘惜备也抬起剑,他在等着大皇子先出手,自己不能越距。梁垣宇突然飞身而来,宝剑直指刘惜备,速度之快,带起的一阵风,都刮飞了近距离的帘子。刘惜备目光聚焦,感应到梁垣宇的剑锋猛烈,在即将刺到自己眉间的时候,他轻轻一躲,脚步划开,轻松的就逃脱了梁垣宇的钳制。梁垣宇迅速的回身,再次出剑,剑风吹飞了刘惜备鬓间的发丝,刘惜备向后仰过,柔韧性超好的腰肢灵巧自如,又被他给化解开。 过了几招,刘惜备不能一直躲,也主动出击了几次,二人的剑光你来我往,功夫招式令人应接不暇,大家都屏息,兴奋的看着,真的是无比的炫目般,并且不时的还有叫好的声音,感觉这才是真正的比武切磋,一直的精彩不断。 韩萤看着他们对决的很是流畅,放心了一点,对梁垣鹤说: “殿下,他们都好厉害,不分伯仲呢。” 梁垣鹤喝了口酒,笑了一下, 说: “不分伯仲?” 韩萤听出来他口气中有着对自己言语否定的成分,便问: “殿下,您是觉得……” “本宫倒觉得大皇子的气息有些急促,刘惜备,还绰绰有余。” 韩萤惊讶,她相信梁垣鹤,眼盲之人听觉都是很灵敏的,况且他的功夫也不低,自然说的就是对的。 此时,梁垣宇确实有些吃力了,他已经用了九分的力,感觉刘惜备却仍是很轻松,他的功夫倒是真厉害。于是,梁垣宇用出了最后的十分力,奋力的与刘惜备抗衡。刘惜备知道自己不能占了上风,也看出来梁垣宇尽了所有的力气,便收弱剑势,让大皇子变得游刃有余,最后,梁垣宇一招压制住他,刘惜备以为结束了,刚要收回宝剑,梁垣宇却紧接着一剑刺过来。本来刘惜备是回了头的,没有任何防备,感觉到身后不对的时候,再转身,看到梁垣宇阴狠的眼神,剑直直的刺入自己的胸口!本来他是能够化解的,但是,如果化解就会伤到大皇子,他不能那样做! 刘惜备被刺中,倒退了好几步!惹得在场好多人都站了起来。锦鹏赶紧跑过去,扶住刘惜备,之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梁垣宇。韩萤也抓紧了衣角,没想到刘惜备居然受伤了,她赶紧把情况讲给梁垣鹤听,言语之间尽是担心焦急。 梁垣宇心中十分的气愤,尽管他刺伤了刘惜备,但是,在比武的过程中,他决然打不过刘惜备,而且刘惜备还是一再的忍让于他,所以,他咽不下这口气,最后才不顾刘惜备毫无戒备的刺了一剑。他之所以要刘惜备出来,正是因为他知道吕蓉蓉心仪之人是他,所以才这样做。是的,梁垣宇喜欢上了吕蓉蓉!对于情敌,他怎么能够手软? “刘将军,对不住了!” 梁垣宇盛气凌人,在场人们都不知道实情,都以为真的是梁垣宇更厉害一切,纷纷鼓掌夸赞于他。受伤也是比武切磋必然会出现的,所以没有过多的人注意。梁垣皇说: “吾儿甚是厉害!刘将军,你怎么样?” 锦鹏扶着刘惜备,他也看出来梁垣宇是故意的,明明刘惜备已经结束了,是他趁人之危,才导致了刘惜备受伤。 “臣无事,是大皇子功夫了得。” “哈哈哈,朕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败下阵来。来御医,给刘将军看一下。” 刘惜备的伤口说深不深,可说浅也不浅啊,他没有说实情,但是是真的很疼。他紧紧的捂着胸口,强忍着回到座位上。吕蓉蓉此时已经坐不住了,她心急的站起来,想要过去,但是徐井谭拉住了她,让她坐下,说: “不能过去,会惹出闲话。” 吕蓉蓉不得已的坐下,但是怎么能放心呢?看到那一剑刺入刘惜备的心脏部位,他一直在捂着,透过几个人的缝隙,他看到刘惜备流了好多的血!同样,一旁的流裴公主也是紧紧的盯着那边。 这边韩萤也是担心的不行。让御医简单的处理一下,之后赶紧退下了祥逸宫,韩萤知道,肯定是伤的不轻。此时宫内还在歌舞升平,走了一个刘惜备,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殿下,用不用,用不用去看看?” 韩萤低下头,明面的意思是问他去不去,其实是韩萤自己想过去。 “等一下吧。” 韩萤赶紧应声。在舞乐又进行了一部分的时候,梁垣鹤才退了出来。他只带了易尘和韩萤,去了刘惜备的住所。 由于是在宫外,他们要坐轿辇。在里面,韩萤有些坐立难安。梁垣鹤问: “为何这样关心他?” 韩萤听出来有些醋意,她赶紧解释: “殿下,奴婢这条命,他帮助了很多,奴婢是记得感恩的人,所以,不忍心见恩人受伤。” 其实韩萤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样,她也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因为自己不可能再对任何人动心的。 到了三军之中,梁垣鹤没有惊动太多人,易尘和梁垣鹤的功夫好,很轻易的带着韩萤就来到了刘惜备的住处。 “我可去敲门了,他们不会被吓到吧?大晚上的,九皇子竟然来了。” 梁垣鹤没有说话,易尘自讨没趣,敲了敲门,锦鹏过来开门,看到九皇子,大吃一惊,赶紧行礼,给他们迎了进来。 到了内寝之中,就闻到了很严重的血腥之气。 “不是御医和军医都看过了吗?” 梁垣鹤问,他们是特意等其他人都走了才过来的。锦鹏说: “回九皇子,都看过了,也包扎了。可是,他们走了以后,刘惜备就开始昏迷了,我这正要再去找他们的。” 梁垣鹤话不多说,叫易尘: “去看看。” “是。” 易尘听了,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过去,把了脉,感觉到有些异常。他伸手解开刘惜备的上衣,伤口真的很深。韩萤在一旁本来是要回避的,但是不小心看到刘惜备身上触目惊心的数到扭曲的伤疤,心中顿时一紧,他是经历了多么严重的火灾,才落得这么严重?韩萤的眼眶慢慢发红,她赶紧转过身,不想让别人觉察。 “他是中了轻微的毒,没有大碍。” “什么?毒?” 锦鹏吃惊,怎么会中毒呢?易尘把解药送到刘惜备的口中,说: “下毒之人很巧妙,这个毒无色无味的流状,干了以后更不会被发现。涂于利物之上,发毒时间慢,但是发了毒,好的也快,所以,一般的御医也是看不出来的。就是钻了御医不在身边的这个空子,让受毒之人,被折磨一下罢了。” “谁会这么狠心?他的敌人?” 韩萤不明白。易尘哼笑一下: “他是被谁伤的啊?” 易尘边整理着他的小药瓶边说。 大皇子?韩萤震惊,她看向梁垣鹤,他似有早就想到了。锦鹏也是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易尘站起来,看着他,说: “怎么不可能?这世间寻仇的人多了去了。你总和他在一起,不知道大皇子与他有什么过节吗?” 锦鹏想了想,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易尘站到梁垣鹤的身边,问: “九殿下的分析呢?” 九皇子也摇摇头,说: “本宫怎么会知道。” “是啊,大皇子也刚回来没有太长时间,二人见面也是有次数的,没有什么利益的冲突啊。” 易尘摸着下巴,细细的分析。 韩萤看着刘惜备痛苦的皱着眉头,紧闭双眼,很是心疼,她开口: “没有利益,那就是情爱,更不可能了。” 梁垣鹤说: “没准就是哪个姑娘,不小心站在了他们中间吧。” 这句话,忽然给韩萤提了醒,她说: “奴婢想起来,刘将军上次在牢中的时候,奴婢奉九殿下之命去看他,当时,大皇子,还有子燕国的徐大人,吕姑娘都在,我还纳闷了一下, 他们怎么到一起了。” “什么?” 锦鹏和易尘异口同声,这样说来,为情爱伤人,可能性就很大了?一切都已经明朗,都是八九不离十了。几个人在屋内,没有说话,都在细细的思索着。忽然,刘惜备浑身开始发抖,大家开始着急,韩萤忙问: “易尘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易尘也皱着眉头,赶紧上前检查,之后说: “没事,可能做梦了。” 做梦?大家还在惊讶的时候,刘惜备开始冒汗。锦鹏赶紧给他把汗擦掉,问: “易尘大人,做梦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吓的呗,我又不知道他做的什么梦。” 易尘满不在乎一样,因为他知道刘惜备已经没有事了。刘惜备开始呓语,梁垣鹤走到刘惜备的床榻边上,仔细的听着,韩萤也赶紧过来。刘惜备似乎真的是被什么惊到了一样,害怕的直哆嗦,口中开始不断的重复着: “救命,好大的火……” 第一百八十九章 痛苦医目惊众人 确定刘惜备安全无误了,梁垣鹤他们才回了赐阳宫。 过了两日,易尘兴冲冲的过来,说: “殿下,属下能够医治您的眼睛了,只是,过程可能会痛苦一点,因为这个药吧……” “好。” 未等易尘说完,梁垣鹤一个字就给他结束了。 易尘见他根本不在乎,能够忍受任何痛苦,便挑挑眉,出去准备配药了。 吕蓉蓉和流裴来到了三军,锦鹏看着她,一脸的忧愁满面,安慰道: “那个东西,对于他,真的是很重要的,他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吕蓉蓉其实更多的难受是因为刘惜备说了那么绝情的话,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什么也不是。本来想和他彻底的断掉联系,奈何自己没脸,又来了。 锦鹏带她们来到刘惜备的房前,敲敲门,里面传出刘惜备很微弱的声音。吕蓉蓉的心顿时又揪在了一起。锦鹏推开门,走到里面,刘惜备躺在床上,冲他笑笑,紧接着,就看到了一起进来的吕蓉蓉和流裴公主。刘惜备一愣,把目光转向流裴,笑了一下,说: “流裴公主。” 流裴顿时心中一震,忙说: “你怎么样了?” “多谢公主,无碍了。” 三个人来到刘惜备的床榻前,锦鹏摸摸他的额头,之前高烧,现在退了不少,吃了易尘的药,就真的没什么事了。锦鹏退了几步,让吕蓉蓉离的近一些。 吕蓉蓉看着刘惜备,刘惜备并没有看自己,无奈,她开了口: “看来死不了。” 此言一出,屋内的其余三个人都是愣住了,刘惜备更是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吕蓉蓉也不想,毕竟她是个女儿家,之前被那样的无情挫败,怎么也得再挽回点自尊吧? “是,不会如你所愿的。” 刘惜备也不甘示弱,气息微弱,气场不变。 “你!” 吕蓉蓉有些生气了,他怎么还记仇? “钗子已经丢了,我没有办法,大不了把这个给你!” 吕蓉蓉拿下自己头上的一根钗子,扔到了刘惜备的被子上,刘惜备被她的举动着实给激怒了,他挣扎着要坐起,锦鹏赶紧过来扶着他。刘惜备拿起那根钗子,递给吕蓉蓉,眼神狠绝的说: “我不会要你的东西。” 吕蓉蓉的胸腔都要爆炸了,气的头上都要冒出烟来。锦鹏不禁为他俩都捏了一把汗。吕蓉蓉不是来看刘惜备的吗?怎么说话都带着这么刺呢? “好,不要拉倒!” 吕蓉蓉抢过钗子,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顿时眼眶发红,在泪水掉落的瞬间,她转过身子向外跑去。锦鹏忙扶着刘惜备坐好,刘惜备说: “你快去看看,别……别让她闯祸……咳咳……” 刘惜备急的咳嗽了起来,锦鹏赶紧出去了,他不能耽搁,三军中,没有人带着,女子可不能够乱闯,他出去比流裴管用,走的时候紧急的说: “公主,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他。” “啊,好的。” 流裴也是要跟着出去找吕蓉蓉的,但是锦鹏开了口,她便留了下来。 “咳咳咳……” 刘惜备咳嗽的越来越严重,胸腔也是疼的要命,本来都是要好的,又被吕蓉蓉给气严重了!流裴见状,赶紧去桌子前,拿了水过来,坐在床榻上,说: “喝点水吧!” 刘惜备接过来,喝了一口,压住了咳嗽,喝第二口的时候,嗓子的不舒服劲道又上来,不小心被呛到,用力的压制,还是咳嗽了出来,还喷出了一点在下巴之上。 刘惜备想去擦,可是咳嗽的太厉害,浑身都跟着哆嗦起来。这时,流裴也是担心了,竟直接伸手过来,擦掉了刘惜备下巴上面的水。柔软的触感传来,刘惜备一惊,赶紧往后躲闪,捂住嘴,剧烈的咳嗽根本止不住。流裴忙过来,给他轻轻的捶捶后背,又在前胸膛来回给他顺顺气。 终于好转了,刘惜备的脸已经被憋的通红,他赶紧挥挥手,再次躲开流裴的手,流裴丝毫没有顾忌,问: “好些了吗?” “嗯,刚才……咳……失礼了……” 刘惜备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气息。他抬头时,忽然发现韩萤站在门口,吃惊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韩萤姑娘……” 刘惜备开口,韩萤赶紧回过神,走进来,说: “参见刘大人,流裴公主,是殿下让我过来看看的。” 韩萤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尴尬的出现在这里。她看了流裴一眼,她不是公主吗?为何不顾身段的如此关照刘惜备?刘惜备问: “替我多谢殿下。咳咳……” 韩萤听他还是有些咳嗽,把药拿出来,说: “药给你拿来了,要按时吃。” “多谢。” “还有,凡事别看不开,不能受刺激的。” “好。” “对了,吃的东西,也不能太过油腻,清淡为主,多喝水。” “好。” 韩萤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老妈子,关键是刘惜备还特别配合,如同一个小孩子。韩萤忙说: “啊,呵呵,我是侍奉人侍奉惯了,话多了一些。” 刘惜备笑了一下, 说: “没事,我也是希望快点好起来。” 这时,锦鹏回来了,刘惜备赶紧看过去,锦鹏知道他担心,便说: “吕蓉蓉我让人把她送回去了,情绪有点不太好。” 刘惜备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钗子,很结实,没有损坏。流裴站起来,说: “那我也先回去了。” “臣恭送公主。” 锦鹏送完那个,又去送这个。韩萤看到刘惜备的目光,便过去捡起了钗子,递给刘惜备,问: “大人可是要这个?” 刘惜备别过头,很硬气的样子。韩萤看看,做工精致,稀有珍品,轻轻的放到他的床上,说: “大人要保重好身子,奴婢先回去了。” “嗯。” 韩萤走了。 刘惜备拿起钗子,想着刚才的一幕幕,真是的,本来看到吕蓉蓉来,他是挺高兴的,也没想着和她吵架,但是她先惹怒了自己,唉,头疼。刘惜备把钗子放到枕头底下,想好好的睡一觉。 赐阳宫内。 所有人看着易尘把黑乎乎的一堆泥一样的东西,贴在了梁垣鹤的眼皮上,梁垣鹤闭着眼睛,除了冰凉,并未有其他特殊的感觉。 “易尘大人,这个,这个能行吗?” 玖玉都有些不相信了,一点神药的样子都没有。 “不会有错的,你们就等着吧。殿下,一会儿,可能会有些刺痛,您可要坚持住啊。” 梁垣鹤点点头。韩萤和陶青铃看着,心中都很是没底,易尘的药向来都是很注重美观的,这一次的,怎么这样的接受不了呢?突然,梁垣鹤感觉到眼皮之外传来了痛感,开始还能接受,慢慢的,越来越严重,他不禁低呼了一声,所以人听了,都纷纷过来,担心的不得了。 “殿下,您怎么样?” “易尘,靠不靠谱?” 季玄书也开始了质疑。 “没事没事,殿下,这都是正常的,您要挺过去,还有好几个疗程呢!” 还有好几个?那九皇子还要受那么多的折磨?韩萤看着梁垣鹤紧皱的眉头,越来越难受一样,他扶住头,脸色瞬间煞白,那泥一样的药开始逐渐发红,后来,竟然从下面流出了红色液体,那是梁垣鹤眼内流出的血! “殿下!” 众人惊呼,韩萤赶紧扶住梁垣鹤的胳膊,梁垣鹤疼的反手抓住韩萤的手,强烈的刺痛感,让他痛不欲生,最后干脆靠在了韩萤的身上,似乎这样才能减缓一点。韩萤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殿下,殿下……” “易尘!” 季玄书看不下去,对着易尘吼: “能不能停下?殿下太难受了!” “不行不行,正在治疗,不能停!” “可是,可是殿下好像撑不住了啊!” 玖玉也焦灼的不得了,恳求道: “殿下,咱停下好吗?奴才,奴才受不了您这样难受啊!” 玖玉哭了出来,跪在梁垣鹤的面前,苦苦哀求。 陶青铃也赶紧跪下来,泪流满面: “殿下,您千万不要有事啊!” 易尘也是很担心,但是他说: “你们不要这样子,殿下挺过去就好了,你们这样,他心更是难忍!” 陶青铃跪爬到门口,双手合十,对着老天在祈祷。 梁垣鹤本来是在不断的颤抖,突然,他支撑不住了一样,浑身瘫软了下来,顺势彻底倒在了韩萤的身上! “殿下!” “殿下!” 大家彻底被吓坏了,陶青铃又赶紧爬回来,眼泪鼻涕的来看九皇子。易尘忙把九皇子扶到床上,淡定的开始施针,之后说: “准备热水,喝的还有用的。” “是,是,奴才这就去!” 玖玉擦掉眼泪,飞快的跑出去。陶青铃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也赶紧跟了上去。 易尘满头大汗,但仍然镇静自若。他不断的变换穴位施针,韩萤和季玄书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打扰到他而失手。 过了好久,终于梁垣鹤的脸上有了些血色,韩萤把他扶起来,大家悬着一颗心,看着易尘一点一点的弄掉梁垣鹤眼睛上的东西。眼皮上沾染的血渍触目惊心。易尘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掉,又热敷了一会儿,说: “殿下,还能承受吗?几个疗程以后,才能重见光明。” 第一百九十章 阴谋渐生无躲过 一众人都是不太希望梁垣鹤遭受如此严重的疼痛了,但是,经历过这种折磨,眼睛就能够看的见,都不知道到底应该怎样做,是支持还是反对呢? “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 梁垣鹤坐着,接过玖玉的水,喝了几口,才感觉浑身有了力气一样。易尘叹了口气,说: “太狠了。” 大家没有说话,梁垣鹤不知道他说的是当初给自己下毒的人狠,还是自己能够挺过非人的疼痛狠。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梁垣鹤早就乏累的不行,大家纷纷退下,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只有韩萤被留了下来。 “殿下,您怎么遭受这么多的不公平呢?” 梁垣鹤闭着眼睛,笑了一下, 说: “心狠的人,太多了。” 韩萤轻轻的给梁垣鹤盖盖被子,心中无比的心疼。如果没有这么多的争斗,他该是多么幸福的长大呢?说不定,太子之位也是他的。 “韩萤。” 韩萤听到梁垣鹤叫她,忙回应: “奴婢在。” “你说,将来咱们生几个孩子比较好呢?” 梁垣鹤此言一出,韩萤的脸瞬间通红,整个人感觉都发烫的不行。 “殿下……这……这个事情……太早……” 她想说根本都不能考虑的。她确实没有想以后究竟会怎么样,只是能够陪着九皇子一天是一天。等九皇子为秋皇贵妃翻案以后,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成功了,赐阳宫就会无比的辉煌,到时候,还不一定有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不是说九皇子会变心,她相信他。只是,皇上会更加重视他,不会允许自己这个宫女拥有任何地位的。 如果失败,被卷进去的人,就不止三两个,更严重的,生死两望,甚至是共赴黄泉,都说不准。所以,韩萤不去想以后。 “不早,梁垣国,还没有孙辈的人出生呢。” “啊,啊……” 韩萤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梁垣鹤握起她的手,说: “这件事情,由本宫来决定吧!” 韩萤震惊,又有些羞涩,这,这九皇子把将来的路都安排好了,莫名的,心中很欢喜,想想日后的孩子,是不是能够像九皇子多一些呢?感觉自己想远了,韩萤赶紧摇摇头,不能失控,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殿下,以后,一切都说不准是什么样子呢,奴婢不求别的,只要您能平平安安,别无他求。” 梁垣鹤微微叹口气,之后说: “过程会很难,但是,本宫承诺你的,一定会做到,将来赐阳宫的女主,除了你,别无二人。” 韩萤的心,如同大海一样的翻腾,心爱之人对自己的承诺,怎会不惊心动魄?她不在乎什么地位不地位,中意的是,爱人给自己的担当。是的,九皇子,就是有担当的人,他能说的出来,便一定会做到。韩萤轻轻的趴在床榻旁,梁垣鹤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二人久久不语,但是心照不宣,他们都盼着平和日子的到来…… 韩萤在自己的房内,回想着九皇子的话,脸上控制不住的笑。虽然自己的命运波折,但是,老天竟然给了自己这样完美的爱情,还有什么求呢?今夜,因着梁垣鹤的话,她激动的睡不着觉。拿出了那个小叉子,这件事情,一直都捉摸不透,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自己的钗子?难道是当初埋葬家人以后,有人去盗墓?偷得?之后混进了皇宫?但是有些不成立啊,这个钗子一点也不金贵,就是普通乡下人家孩子的东西,一点都不值钱,为何还会留到现在? 钗子已经确定过了好多遍,确实是自己的,真是头痛,还不能和九皇子说,不然,凭他,一定会很快又回复的。因为不想连累他,所以,还是自己慢慢的寻查吧! 第二日,赵公公来了。 “老奴参见九殿下。” “赵公公不必多礼,这边易尘又弄出一些稀奇的东西,太多了,你拿去用吧。” 梁垣鹤让玖玉把一堆瓶瓶罐罐拿给赵公公,赵公公的老脸乐开了花,接过来,连声道谢。 “多谢殿下。今日,老奴来,是有事情相报。” “说。” 赵公公走近了一些,之后说: “殿下,您和刘惜备刘将军,可有交情?” 屋内的人都一愣,梁垣鹤说: “有。” 赵公公一愣,赶紧说: “殿下,今日千万不要与他走动。” “为何?” 韩萤听了,都有些紧张了。 “老奴听说大皇子现在在查刘惜备身后有什么人撑着他,老奴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过节,但是,想起上次太子和五皇子的事情,咱们赐阳宫也牵连在内,当时,有刘惜备出面,所以,老奴不知道殿下和刘惜备的关系怎么样,不想让您和大皇子产生什么纠葛,毕竟,大皇子,他……他不是好惹的。” 赵公公说完,梁垣鹤的面色沉重。季玄书看着他,也知道事情不简单。梁垣鹤之所以没有在明面上和刘惜备太过近密,是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刘惜备的发展。如果都知道刘惜备是自己的人,碍于母妃的事情,不免会留下口舌,说自己有什么逆反之心,从而刘惜备不会这样的如鱼得水。 刘惜备受到影响,将来给秋皇贵妃翻案的时候,背后的势力不能太少,否则真的发生什么混乱,没有保自己的后路。 “你是听谁说的?” 梁垣鹤问,赵公公回答: “老奴那日看到子燕国的一个姑娘,对大皇子说什么不应该刺刘将军一剑,之后大皇子就愤怒了,说他一定要知道刘惜备背后的人是谁。” 梁垣鹤和韩萤都明白了,肯定是吕蓉蓉去找大皇子理论了。 “有劳公公了。” “啊,没有,为九皇子效劳是应该的。” 赵公公很是谦卑有礼,梁垣鹤问: “赵公公在宫中有年头了吧?” “啊,是啊,老奴可真的是老奴了,过了三十多年了。” “那赵公公的职分可不太高。” 梁垣鹤笑着说,赵公公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说: “是老奴不才,没有那个福分。” “放心,以后你就有着个福分了。” “啊?” 赵公公一时没有明白。 梁垣鹤示意一下玖玉,玖玉说: “赵公公可听说太监总管年头到了,会告老还乡?” 赵公公点点头: “是。” “那这个位子,可就空出来了,我们殿下,若觉得有合适的人,便会把这个位子给他讨过去的。” 赵公公震惊了,不敢相信的看向梁垣鹤,他正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这,这不就是明告诉自己,将来太监总管就是自己吗?天哪!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赶紧磕头,说: “是,殿下一片苦心,老奴,必会死而后已。” 赵公公走了以后,梁垣鹤不免有些担心,大皇子要查,会很容易的查到太子的头上,自己又不想让太子无辜受累。加上他们的恩怨已久,刘惜备很有可能会成为导线,二人不免有一场战争。 “易尘。” 梁垣鹤把易尘叫来。 “你多留意一下大皇子那边的的动静,总觉得最近会有事情发生。” “好的,殿下也不能太过忧心,眼睛更要紧。” 梁垣鹤点点头,之后他让玖玉给呼志也送去消息,让他没事多去三军走动走动,看有没有什么人动手脚。 但是,梁垣鹤这边刚部署完,刘惜备那里,就又出事了。 刘惜备的伤势刚好,被传到宫中,皇上与他说了一些军事,刘惜备便出来了。这时,有太监来说大皇子找他。刘惜备想了一下,过去了。 到了大皇子那里,看到吕蓉蓉也在,他愣住了,吕蓉蓉看着他,本来有些兴奋,但是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又把脸转过去了。 “刘将军,上次的事,是本宫疏忽了,此次特来赔罪。” 刘惜备一听,赶紧行礼,说: “是臣无能,与殿下无关。” 大皇子和刘惜备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便让人拿来酒杯,说是谢罪。梁垣鹤拿起酒杯,看到大皇子给吕蓉蓉也倒了酒,之后大皇子说: “刘将军,我们一起吧。” 刘惜备点点头,看着大皇子率先喝下,都是一个酒壶倒出来的酒,刘惜备觉得应该没有问题,便也一饮而下。喝完,看了看吕蓉蓉,她也早就喝完了。 赐阳宫内,易尘还在捣鼓着药,大家都在干各自的活,还都很祥和。梁垣鹤在抚琴,他想用琴来转移自己最近不安的心理。正在一切都如常的时候,呼志派人来告诉九梁垣鹤,刘惜备因为刺杀大皇子,证据确凿,即将斩首! 大家都大吃一惊,刘惜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梁垣鹤多日不安的事情终于出现了。结合之前赵公公的话,不用多想,一定是大皇子陷害的。可是,证据确凿是怎么回事?来人说,当时是在大皇子的寝宫,所有的宫人和子燕国的吕蓉蓉亲眼所见,刘惜备用剑直接刺伤了大皇子,之后被大皇子打晕,送去了天牢。 第一百九十一章 部署周详寻漏洞 赐阳宫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了,易尘感叹说: “这刘惜备最近怎么成了天牢的常客了呢?” 季玄书瞪了他一眼。梁垣鹤将琴停下,道: “大皇子的速度可是够快的。” 韩萤问: “殿下,咱们应该怎么办?” 她心中是焦急的不行,刘惜备怎么还将大皇子给得罪了,得罪谁都比他强啊!陶青铃不是很在乎,说: “殿下,别心急,他自己不注意,别人也不能总是把事情提前预料到。” 韩萤听着,有些不高兴,说: “他也是被陷害,防不胜防。” “呵,那你让殿下怎么办?冲去天牢救人吗?你怎么总是比殿下还急?” 陶青铃的话让韩萤很无语,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过着急了?韩萤便不再说话。易尘看着她们二人,摇摇头,说: “殿下,刘惜备也太古怪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如此的失了分寸啊。” 梁垣鹤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之后对玖玉说: “玖玉,你去赵公公那里,问问他是否知道什么,让他时刻关注宫中的风声。” “是,奴才这就去。” 玖玉赶紧出了门。 “韩萤,你与吕蓉蓉见过,能否去将她找来?” 韩萤点点头: “是。” “啊,不,韩萤,你现在就去天牢,估计吕蓉蓉也会去,之后你再问。” 梁垣鹤担心直接让吕蓉蓉过来有些冒失,大家也都明了,韩萤也快速的出发了。 “易尘,玄书,你们随我来。青铃,你去宫里走一圈,看看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没。” “是。” “易尘,你说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不受控制?” 梁垣鹤问,易尘想都没想,说: “那还用说,吃药了呗。” 季玄书灵光一现: “那刘惜备是不是也是吃了什么药?” 三个人都恍然大悟,究竟是什么药呢?还有到底是不是吃药呢?梁垣鹤让易尘整理一下可能的药物,三个人研究怎样救刘惜备。 明阳宫这里,梁垣挚很是气愤。 “怎么会这样呢?刘惜备就这么沉不住气?他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焦战尔点点头: “确实不像这样的人,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不能有假。” “这个大皇子,就是看刘惜备是我这边的人,所以才这样记恨。” “殿下,可是臣当时听说,还有子燕国的吕蓉蓉在,她怎么会在那?” 梁垣挚听了焦战尔的疑问,说: “有什么问题吗?大皇子和那个流裴公主有婚约,叫公主身边的人去,有什么事情吩咐也很正常。” 焦战尔皱着眉,想了想: “可是,很少见大皇子和流裴公主往来,这一切,都有些奇怪。” 梁垣挚叹了口气: “算了,本宫还是去父皇那里,看看能不能求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焦战尔点点头,跟着去了。 但是到了梁垣皇这里,他根本不听什么求情的话,呵斥道: “他可是差点杀了大皇子,那可是大皇子啊!皇长子!胆子可不小!这样的人,留着迟早是祸患!” 梁垣挚看着父皇气急败坏,他忙说: “父皇息怒,上次刘惜备就是被冤枉,这一次说不定,也是有……有设么误会。” “误会?光天化日,你大皇兄现在还躺在床上呢!你不关心关心他,想着一个外人做什么?” 梁垣皇的一番言语,堵的梁垣挚说不出话来,最后无奈只能出去了。 “战尔,怎么办?难道刘惜备这次没救了?也是,他为什么 要那样做呢?我都保不了他了。” 梁垣挚小声的说,焦战尔回道: “殿下,您尽力了,不能再把皇上给惹到,大皇子就更加得意了。” 梁垣挚点点头: “他,自求多福吧!” 焦战尔忽然想到,之前刘惜备给韩萤做了很重要的人证,那九皇子会不会救他呢?自己觉得有些扯远了,也就没说出来。 “殿下,当时吕蓉蓉是先去的,后来是刘惜备。” 玖玉回来,从赵公公那里得知。正好赵公公刚想来赐阳宫,也是要来告诉九皇子这个消息。 梁垣鹤思考了一下,问: “那当时刘惜备可吃了什么?” 玖玉说: “听说还没来得及吃呢,就出现状况了。” “没吃东西?” 易尘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时,梁垣鹤想到了,问: “可喝了什么?” “那就不太清楚了,说是大皇子准备了很多饭食,没来及吃呢。” 看来就等韩萤回来,看能不能从吕蓉蓉那里知道什么了。 韩萤来到天牢,带着令牌,守卫说不能太长时间,因为是要执行的死刑。 进去,就看到了吕蓉蓉蹲在刘惜备的身边,忍不住的啜泣。听到刘惜备说: “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是舍不得你吗?” “我死了,不还有你的师父吗?还有大皇子也能罩着你。” “你!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大皇子是我们公主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呵!” 刘惜备不想再说下去,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 “刘大人。” 两个人的怒火又要出来了,韩萤赶紧出声制止住。 “韩萤姑娘。” 刘惜备看到她,知道是九皇子让她来的,心中知道愧对九皇子,但是,还是很感动。 韩萤来到跟前,看着吕蓉蓉已经通红的双眼,她觉得自己应该劝劝她。 “吕姑娘,别伤心了,他,他说话就是这样,口不对心的。” 二人一齐回头看向她,给韩萤弄的有些尴尬,是自己说的不对吗?劝人劝架不就应该这样吗?吕蓉蓉又看看刘惜备,说: “他心口是一样的,哼!”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 “啊,好了好了,我来是有事情的,吕姑娘,能和我说说那天的事情吗?” 二人终于不再吵了,吕蓉蓉把事情说了一遍,刘惜备也补充了一些。最后,刘惜备还说: “不知道和大皇子怎么关系又那么好,凑到一起去了。” “是他找的我啊,你们大熙国的皇子,我能不去吗?” 韩萤得回去赶紧把知道的都告诉九皇子,只好说: “你们别吵了,刘将军,你要耐心,九皇子,应该有办法救你的。” 真的,韩萤的心里也没有把握,太子比九皇子的位分高,都没有将此事化解,何况九皇子,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呢?而且,刚才二人所说的,韩萤没有觉得有一点的不对劲。 “多谢九殿下,刘惜备能在三军中有所建功,也是死得其所,没有怨言。” 韩萤叹了一口气,起身向门口走去。在转身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心中好难受好难受,就像自己幼时的那种感觉一样。可能是生离死别,总会带来的感受吧!想着刘惜备说不定要是没有机会,真的死了,可怎么办呢?太可惜了?突然,一滴泪水掉了下来,韩萤一惊,自己居然哭了? 还好是背对着他们,韩萤对自己的状态还是有些意外,赶紧掏出手帕要擦眼泪,但是一紧张,自己的那根钗子也跟着掉了下来!刘惜备听到声音,条件反射的看过去,就看到有那一闪而过的银色之物,看似很像是自己丢了的钗子! 刘惜备直起一下身子,不敢相信,问: “韩萤姑娘掉了什么?” 韩萤的情绪正不知所措,被刘惜备这么一问,更慌张了一点,顺口的说: “啊,没什么,殿下赏赐的东西。” 韩萤捡起来赶紧揣回怀中,快速的出去了,她不想自己的样子被他们看到,怕被误会,本来自己和刘惜备的交情不是太多,自己这样激动,很难不让人多想,尤其还有吕蓉蓉在,不难看出,吕蓉蓉是很喜欢刘惜备的。 刘惜备听了韩萤的话,神色恢复如常。是啊,那个怎么会是自己丢的东西呢?九殿下赏赐的,必会是好东西。吕蓉蓉看着刘惜备低头不语,心中悲伤涌上,突然, 她不顾一切的,直接俯身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刘惜备!刘惜备正愣着神,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摊开,一动不动,惊讶的问: “吕蓉蓉,你在干什么!” 这时,守卫过来了,他是来催吕蓉蓉离开的,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和刘惜备都瞪大眼睛互看着。守卫像是八卦一般,捂着嘴,忍不住的笑着就出去了。算了,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吧!嘿嘿嘿嘿…… “喂!还不快起来!” 吕蓉蓉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不松手,刘惜备不得已,把她推开,刚要再呵斥,这时,吕蓉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行前,嘴唇精准无误的贴在了刘惜备的嘴上! 刘惜备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对方温软的唇瓣,让他浑身僵硬,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用力推开吕蓉蓉,低吼道: “你疯了?” 吕蓉蓉也气的鼓鼓的额,说: “我是疯了,疯了才会喜欢上了你!” 吕蓉蓉是担心刘惜备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把自己想做的事情,想说的话,都做了,都说了,反正她是不在乎了,机会都要没有了,还在乎什么颜面? 第一百九十二章 挺身而出为救人 刘惜备被吕吕蓉蓉一而再,再而三的“越距”行为弄得整个人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无措,他使劲的把身子往后躲,似乎是想要把自己塞进墙中一样,对吕蓉蓉呵斥: “你快走吧,守卫都来催过了。” 吕蓉蓉委屈吧啦的,也是很害羞,赶紧起身,慌忙的出去了。吕蓉蓉走了,刘惜备才松了一口气,之后他摸摸嘴唇,似乎还有吕蓉蓉的余温。 “兄弟,艳福不错啊,来,尝尝这个鸡腿。” 刚才撞见刘惜备和吕蓉蓉拥抱的守卫进来,满脸开心八卦的样子。刘惜备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兴奋的,真是看热闹能使心情愉悦。不过,这个守卫对自己倒是不错,有什么好吃的都能给分一些。 “谢了。” 刘惜备和守卫大口地吃了起来。 “喂,你怎么不怕死吗?没见你害怕呢?” 守卫吧唧吧唧的嚼着肉,满嘴的油光。刘惜备边吃边说: “怕有什么用?我说什么皇上也不能信。” 守卫一愣,说: “大皇子不是你刺杀的吗?” “我进来的时候你不就知道我为何进来吗?” “哎,我和你说啊。” 守卫看看周围没有人,小声的说: “大皇子啊,可是想要太子之位的。” 刘惜备不以为然,守卫却是盼着他能大惊小怪。见他没反应,道: “你不意外吗?” “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刘惜备反问。守卫哈哈大笑: “你都要死了,怕什么?再说没其他的人,没证据的。” 刘惜备不理他,继续吃。不管有没有人能救自己,在死之前要吃饱可是真的。 “我看你,骨子里有点硬气,和你说啊,按照我之前的经验,今晚可能还会有人来看你。” “借你吉言,能在死之前多见几个人,也不错。” 守卫蹲在刘惜备的身边,说: “你知道什么,告诉你,无论是谁,给你东西,都别吃。” 刘惜备看着手中已经剩了骨头的鸡腿,嘴里还有一口没有咽下去,守卫忙说: “哎呀,我的当然不算啦。你要是被冤枉的,估计,害你之人就会来,怕你再逃出去,给你的东西,可别吃啊!” 刘惜备惊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还真得多谢谢这个人了。 “多谢了大哥!” “我也是看了太多不该死的生命,算了,能救你一时是一时吧。” 果然,晚上,大皇子就派了人来,说是送他最后一程, 给拿来了好酒好肉。刘惜备早有准备,吃了一口肉,便说: “现在吃不下了,一会儿我慢慢吃。” 那人见刘惜备已经吃了一口,便放下心来,又说了一些大皇子宽宏大量,也给求了情,可是没有用的话。终于走了,刘惜备火速到墙角抠着嗓子,把东西吐了出来。 赐阳宫,梁垣鹤也听说了刘惜备明日就要斩首,与易尘他们仔细的商量着,怎么才能证明刘惜备的清白。韩萤说刘惜备喝了酒,可是大皇子和吕蓉蓉都喝了酒啊,怎么没事呢?最关键的,还是要取得证据。 第二日,梁垣皇下旨,要将刘惜备斩首,梁垣挚很是无力,他没有办法保住这个人,真的很失落。很快,到了时辰,刘惜备被押往刑场,吕蓉蓉和流裴在人群中紧紧跟着,两个热你的脸上都是悲痛的神情。吕蓉蓉大喊: “刘惜备!” 人太多,大家议论纷纷,无外乎就说刘惜备的胆子太大,敢行刺皇子,还有人挑事,说心狠手辣之人,就该这样处死。吕蓉蓉听到,气的狠狠的打了那个人,那个人马上就和吕蓉蓉起了争执,官兵看都有些混乱,便过来镇压,流裴拉着吕蓉蓉赶紧往前走。 “刘惜备!” 刘惜备听到了一点声音,他身子一震,赶紧回头去看,找了几下,终于找到了吕蓉蓉伤心欲绝的脸,她跟着百姓往这边跑着,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虽然,总是和自己吵架,但是到了临死关头,刘惜备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他,便冲她笑了一下, 吕蓉蓉瞬间都要支撑不住了,差点摔倒,刘惜备马上担心起来,多想告诉她快些回去。但是,知道以她的脾气是不会听的,干脆狠了心,回过头,不想去看她。这一刻,刘惜备意识到,自己与她,是不般配的。 一,自己是死囚,二,她毕竟是丞相的女儿,不管吕庆年做了什么,他们的身份地位都在那里。自己一个毫无背景之人,配不得的。算是自己三生有幸,能够遇到她吧! 看来,太子就救不了自己,九皇子也没有办法了。眼看着刑场就要抵达,如果有希望,今日就不会出发了。 “什么?人没事?” 梁垣宇不敢相信,刘惜备不是吃了那些酒肉吗?怎么今天还活蹦乱跳的去了刑场?算了,太子也保不了他,马上就要处死刑了,无所谓了。梁垣宇的伤不重,皇上宣他和太子去议事,便收整一下出发了。 大殿之上,梁垣挚看到梁垣宇,心中很是愤怒。看着梁垣挚不甘心的样子,梁垣宇很是满意。 “太子殿下,怎么心神不宁呢?是因为有人要被斩首吗?” 梁垣挚听了,很生气,看了焦战尔一眼,意思是说:你看这个人,明显的找茬。焦战尔怎么不明白,他低下头,能说什么?皇上在这里,什么也不能说。梁垣挚意会,并没有回话。可是梁垣宇并没有罢休,又说: “太子殿下今日有些消瘦了,是事情太多了吗?” 梁垣皇这回不高兴了,他看向梁垣挚,说: “挚儿,有些事情,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别弄什么不该出现的事情。” 梁垣挚听了,赶紧起身行礼: “父皇,儿臣也是觉得不应该错失人才,毕竟……” “够了!” 梁垣挚此时真是彻底的放弃了,本想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唉…… 梁垣挚乖乖的坐下,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梁垣宇看着梁垣皇如此愤怒,还有梁垣挚被呵斥的样子,心中甚是满足。估计这个时候,马上就行刑了吧?此事,打压了太子,还能把吕蓉蓉的心中之人除掉,一举两得。 就在这时,有宫人来报: “皇上,九皇子求见。” 几个人愣了一下,梁垣皇问: “是九皇子?” “是的,是九皇子。” 梁垣皇有些纳闷,九皇子一年到头几乎都见不上几次,今日怎的来了? “让他进来。” 梁垣鹤带着易尘进来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梁垣挚看梁垣鹤来了,不知是何事。但是焦战尔看到,心中却有些欣喜,他就觉得,九皇子出现,似乎是有着什么好事情。 梁垣鹤给梁垣挚和梁垣宇行了礼,梁垣宇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梁垣挚倒是很客气的示意他不用多礼。 “九皇儿,你来何事?” 梁垣皇问。梁垣鹤说: “父皇,儿臣是来为刘惜备翻案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均是一震,他是来给刘惜备翻案?不是求情,是翻案?梁垣挚的眼神一亮,他有办法?看看焦战尔,焦战尔点点头,二人脸上都有些兴奋,梁垣鹤出手,必定是有着胜算把握的!梁垣宇看着梁垣鹤,一个眼盲之人,甚至是被弃的皇子,竟然大言不惭的来给刘惜备翻案? “呵,这个刘惜备的人缘倒是不错,接二连三的皇子给求情。” 梁垣皇的口气已经有些愤怒了,梁垣鹤说: “父皇,儿臣有证据证明刘惜备是被冤枉的。” 梁垣宇阴沉着脸,并未有多担心,一个足不出户的人,与自己也没有什么纠葛,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 “已经顶罪了,还有什么说的?” 梁垣皇的愤怒已经压到了极点,梁垣鹤并未害怕,说: “人死了,冤还是要伸的。” 这句话,梁垣鹤是带着撕裂般的心痛说的,梁垣皇死死的盯着梁垣鹤,他的心里,也是因着这句话,勾起了多年的旧事,而且,梁垣鹤的这句话,似乎是对着好几件事情说得,并非刘惜备一人! “你说!” 梁垣皇此时很想让梁垣鹤闭嘴,因为他开口,就让自己想到了不愿面对的事情,所以这两个字也是咬牙切齿的说。 “父皇,请先将刘惜备带回,儿臣怕耽误了时辰,无辜之人送命。” 梁垣皇狠狠的皱眉,他一挥手,马上就有宫人去了。梁垣宇赶紧说: “父皇,不可啊。” “九皇儿,如果你信口雌黄,比不会轻饶!” 梁垣皇一句话,解决了所有人。他也不太想听九皇子的,还是,这么多人在这,作为皇上,不能不顾及有冤情的可能。再一个,他也知道九皇子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同自己这样说。 梁垣宇心中不解,为何太子的人,九皇子要伸手相助?同样,皇上也是有些狐疑的,刘惜备是三军的人,还是顶重要的位置。他一直知道是太子在背后扶植他,这倒是没有什么不妥。虽然说刘惜备确实不负所望,有一定的能力和军功。可是,九皇子此时出现,梁垣皇的心中一沉,他们有什么关系?九皇子插手三军了吗? 刘惜备这里,眼看着就要到刑场了,忽然老百姓开始呼喊: “苍天在上啊,刘将军是冤枉的!” “皇上开恩哪!刘将军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刘惜备震惊,老百姓怎么会这样喊?他望过去,一片的百姓跪地求情,挡住了去路。毕竟都是百姓,官兵不好动手,便呵斥着,奈何他们铁了心的,就是不走,要求皇上要重查此案!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小钗惊现双人迷 “刘大人,您曾经救了我们啊,我们是当时被挟持的百姓啊!” 有个老百姓哭喊,刘惜备仔细一看,果然是自己之前平定反贼的时候,救下的一群人。那不过是小叛乱,没想到百姓这样记恩。刘惜备很是感动,自己素日并不记得这些事情,没想到临死之前他们还能为自己求情,看来,世上还是善良的人多。吕蓉蓉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中一暖,看向刘惜备,没想到他总是严肃,不苟言笑,却能够赢得百姓这样的拥护。 百姓混乱了一阵,终于被官兵赶走了以后,刚要再启程,忽然有人高喊: “皇上有令,速速回宫!” 大家愕然,皇上竟然让行刑的人带着刘惜备回宫?但是消息准确无误,士兵不敢耽搁,赶紧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了。刘惜备心中忽的一稳,看来自己命不该绝。吕蓉蓉也是喜出望外,知道有了转机,赶紧和流裴也往皇宫赶去。 被救过的百姓纷纷祈祷,希望刘惜备能够平安逃过此劫。这时,人群中有一个披着斗篷,还带着斗笠之人,他微微抬起头,嘴角带笑,之后悄悄的退出。此人正是季玄书,是梁垣鹤让他煽动了百姓,担心皇上的口令传达的不及时,把刘惜备给斩首了。以为会很难,不过,还好刘惜备在他们的心中有些地位,百姓也是真心实意。 刘惜备回到了皇宫,跪在大殿之上。感觉到了大皇子的肃杀之气,但是他没有理会,让他吃惊的是,九皇子是光明正大的在这里,他以为会是借用太子之手来处理自己这件事情。他这样做,不是让所有人都怀疑他们二人了吗?他完全可以告知太子,让太子来处理,为何要这样?这样,对于他的计划,不会有影响吗? “九皇儿,人到了,你要怎么做?” 梁垣鹤行礼,之后说: “父皇,首先,刘惜备不是心怀叵测之人,否则,在与边关的交战之中,他完全有能力叛乱,可是没有。上次被冤枉之事,就是最好的证明。太子殿下更清楚。” 梁垣挚动了下身形,点点头,确实,上次刘惜备被冤枉就是自己出面解决的。 “其次,人之所以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与一物有关。” “何物? 梁垣皇问。梁垣宇此时盯着梁垣鹤,看他到底能说出些什么。 “药。” “药?” 梁垣皇不明。 “是的,让易尘来说吧。” 易尘听了,赶紧挺直腰板,仿佛终于到了自己的主场一般。 “皇上,属下知得一种药物,能够让人出现幻觉,做出不受控制之事。” 梁垣宇拿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梁垣皇甚是吃惊,虽然知道有这类的药,但是没想到能够这么严重,顶多是让人昏迷而已。 “你可确定?” 易尘点点头,道: “说白了,就和**差不过啦。” 此言,让殿上的所有人不自觉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场合,竟然这样说。看着梁垣皇的胡子似要吹起,他赶紧又说: “属下是实话实说,这样形容,更生动一点。” “说正题。” 梁垣皇白了他一眼,易尘接着说: “所以,刘惜备也是有被药物控制了的可能。” 梁垣宇嗤笑了一下,说: “也够不靠谱了,他怎么会吃下那药物呢?当天可是从父皇这里出来的,难不成要怀疑父皇?” 梁垣鹤说: “父皇这里不会有问题。听说,刘惜备在大皇兄那里喝了酒,对吗?” 梁垣宇撩起眼皮: “是啊,有关系吗?我和子燕国的吕蓉蓉也喝了。” “酒可能没有问题,但是其他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梁垣皇细细品味,之后说: “怎么证明?” “还请父皇移驾平阳宫。” 梁垣宇听了,竟然要去自己的宫殿,心中微微有些不稳,但是看梁垣皇已然同意,开始动身。自己那里早已处理好,他们找也找不出什么。 “宇儿,一起。” 梁垣皇招呼他,梁垣宇只能跟着。 到了平阳宫,梁垣鹤问了梁垣宇当时喝酒的地方,让易尘过去检查一下。梁垣宇死死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安慰自己他们也就是虚张声势,垂死挣扎而已。 易尘摸了摸周围的架子,又看看桌子,过了一会儿,他给大皇子行礼,问: “大殿下,当日,可是在这个架子旁喝的酒?” 梁垣宇轻蔑的笑了一下,说: “怎么可能?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易尘赶紧赔笑着说: “啊,是是是,是属下弄错了。” 其实易尘是故意的,他已经发现了桌子的异样,不过是想让大皇子自己说出,这样更能有铁证。 易尘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对着梁垣皇施礼: “皇上,属下已经弄明白了。” “快说。” 梁垣皇被他们弄得也觉得事情蹊跷,有些想要快点听到结果,一起来的梁垣挚更是不明所以,好奇心也是极强。 “皇上,酒没有毒,但是,有一种药,只要碰到酒的气味,便能成为***。” 之后易尘拿出了这种药,继续说: “属下这里,正有这种药,咱们可以试一下。” 梁垣皇点头。 过来一名侍卫,易尘把药随意的涂在架子上一点点,之后让侍卫喝下酒。不一会儿,那侍卫果然神色不对,但是举手投足还是正常的。他忽然挥剑,胡乱的斩杀一般,马上就有人过来给他控制住。 “易尘,解药!” 梁垣皇见识了厉害,忙叫道。易尘说: “皇上莫急,药效一会儿就过。” 果然,那侍卫一会儿就恢复如常,他赶紧跪下请罪,梁垣皇未怪罪,便让他下去了。 易尘看向大皇子,有些得意,梁垣宇很淡定的说: “看我干什么?这个药哪里都能用,你刚刚不也是在这里做的吗?” 易尘一仰脖,之后说: “可是这里有证据啊。” “胡说八道。” “大殿下,臣可没有啊,您看这里,您是在桌子这喝的酒吧?” 说完易尘指向桌腿的一处,大家赶紧蹲下身子去看,梁垣皇首当其冲。果然,桌子的腿上有一块清晰的印记,只一小点,和易尘的药一模一样。这一下,全部明了!梁垣皇站起身子,瞪向梁垣宇: “你有什么解释?” 梁垣宇也是心中一惊,怎么还会有遗留?他忙说: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不知道。” “你不知道?大家刚刚都看在眼里,易尘根本没在桌子腿那里动手脚!” 跟随的也有御医,他们把桌子腿上的药刮下来,和易尘的对比,果然是同一种。加上之前已经在侍卫身上试过了,所以,证据确凿!但是梁垣宇还在挣扎。 “父皇,儿臣也喝了那酒,儿臣怎么就没事?还有吕蓉蓉,她也好好的,可以为儿臣作证的!” 这时,梁垣鹤开了口: “很简单,大皇兄提前吃了解药,而吕蓉蓉,此药对女子,并不管用。” 梁垣皇已经很是气愤了,梁垣宇看到没有转圜的余地,赶紧跪下,说: “父皇,儿臣冤枉,是有人要陷害儿臣!” 梁垣皇闭上眼睛,大皇子,五皇子,怎么都是这样的人?他为自己的皇子感到深深的失望。 “来人,禁足。” “父皇!” 梁垣宇喊道,可是没有用,但是,禁足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轻的不能再轻的刑罚了。梁垣鹤的脸上已然阴沉,易尘担心的看着他。梁垣皇回头,也看到了梁垣鹤的不对劲,他难得的解释了一下: “他是与子燕国联姻的皇子,如果此时传出,名声不好,也会影响两国,引发动乱。” 梁垣鹤行礼: “父皇英明。” 脸上仍然没有转机的神情,梁垣皇没有再说,看了他几眼,之后走了。梁垣鹤也刚要走,梁垣宇见皇上走远,站起来叫住梁垣鹤: “你是刘惜备身后的人!” 梁垣鹤侧头,没有理会,径直的出去了,梁垣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是一沉。 回到大殿,一切都清晰,刘惜备无罪释放。但是梁垣皇问梁垣鹤: “九皇儿,此事很上心,没有你,刘将军不能沉冤昭雪。” 梁垣鹤怎么听不出来皇上的意思,这是在质疑自己,没错,自己就是有私心,可是不能在这里说。 “父皇,儿臣与刘将军有过渊源,不想他就这样含冤而死,所以,才出面查询此事的。” 梁垣皇死死的瞪着他,梁垣鹤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逃脱不了,只能随便给个解释,面子上都过的去,仅此而已。 “好,做得好。” 梁垣皇的口气,并不是夸赞,而是阴沉。 梁垣皇走后,梁垣鹤走到刘惜备的身边,把他扶起。 “多谢九殿下。” 刘惜备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看的出来刚才皇上对九皇子的不相信。 “只要你没事就好。” “九弟好手段,本宫也帮了你不少吧?” 梁垣挚走过来,满肚子的火。 刘惜备给太子行礼,并未说什么,他自认为自己并未作出对不起他的事。梁垣挚看看刘惜备,又看看梁垣鹤,梁垣鹤说: “殿下从未问过,当初,不也是您问我怎样奖刘惜备的吗?” 梁垣挚一时语塞,确实是这样,自己怎么那么笨,没预料到刘惜备竟然又如此出色的表现,还以为能为己用,没想到九皇子才是深谋远虑。梁垣挚不说话,带着焦战尔有些愤怒的出去了。 到了明阳宫,梁垣挚咽不下这口气,说: “本宫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啊,这九皇子的手段真是高明。” 焦战尔劝他: “殿下莫生气,不是没给咱们带来什么祸患吗?这样也好,知道了他是九皇子的人,也省着日后咱们操心。” 梁垣挚叹口气,心中还是不平衡。焦战尔给他递了一杯茶水,说: “不管如何,九皇子都没有与咱们作对,不是吗?” 这句话,倒是让梁垣挚的心中平衡了一点。 “可是,他把人安在三军之中,谁知道他将来有什么企图?” “殿下,他没有接触过朝政之事,会有的靠山也只是三军而已,仅凭这个,他怎么能服众呢?” 梁垣挚思来想去,也是有道理。 到了赐阳宫,易尘给刘惜备处理一下伤口,刘惜备说: “殿下,你此次出面,不是,不是将自己暴露了吗?” 易尘开口: “不这样,怎么救你啊?” 刘惜备不明。易尘说: “我们在你去刑场之前,都没有完整的眉目,殿下是放手一搏,认定了平阳宫内必有马脚,他让太子去,也弄不明白啊,再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把太子再搭进去呢?你这条命啊,可是连带着好几个人的人头,才救回来的。” 刘惜备跪下,说: “殿下,是属下愚笨,给殿下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还有性命之忧。” 梁垣鹤淡淡的开口: “你是我的人,我不救,谁救?” 屋内的人,都因着梁垣鹤的话,深深感动。刘惜备的心中,滚烫一般的火热,因着自己没有投靠错人,才能感受到还有人为了自己能够不顾一切。 韩萤说: “刘大人,一切都过去了,日后可要万加小心。” 刘惜备点点头,他抬头看的时候,忽然看到韩萤的发髻上有着什么眼熟的东西,但是韩萤已经转身出去送走凉了的茶水了,没有看清,刘惜备觉得自己魔怔了,看什么都像自己的钗子。 几日后,皇上有旨,刘惜备被派往边关平乱。说白了,就是远调,不想让九皇子这里有人而已。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在刘惜备准备上路的时候,都来送他。 吕蓉蓉看到刘惜备有些尴尬,他平安无事,自是欢喜,可是他又要走了,心中哪能不伤感。刘惜备看了她一眼,吕蓉蓉以为他会转走眼神,没想到,还在看自己,之后还向自己走来。 “你在宫里好好的,别惹不该惹的人。” 吕蓉蓉点点头,带着浓厚的鼻音问: “你,你还回来吗?” 刘惜备笑了: “怎么不会呢?” “那是什么时候?”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刘惜备这样说,还是给吕蓉蓉带来了希望,她的眼中开始发光。 “不知道。” 吕蓉蓉又是一阵的失望。 又开始下雪了,今年的冬天雪格外的多,刘惜备伸出手,犹豫一下, 想收回,但还是伸过去,给吕蓉蓉披风上的帽子戴上,吕蓉蓉的眼泪就要控制不住了。 “保重身体。” 吕蓉蓉一把抓住他的手,流裴在一旁看了,心揪在一起。刘惜备把手抽了出来,转身时,看到九皇子来了。现在没有了顾虑,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相见了。 他带了易尘和季玄书来送别。 “殿下,此去一别,殿下多保重。” 刘惜备深深的行礼,刘惜备接过季玄书手中的厚重披风,递过去,刘惜备敢接接着,梁垣鹤说: “边关寒冷,终年积雪,留着有用。” “多谢殿下。” 梁垣鹤非常赏识刘惜备正确的三观,没有因为自己开始算计于他而记恨,反而很是理解,自己这样对他,是必须的,否则天地不容。 刘惜备骑上了马,时辰到了,必须要出发了,不能耽搁,因为是有时辰讲究的,耽搁了,就不吉利了。这时,刮起了寒风,风很大,流裴突然跑上去,塞给刘惜备一个包裹,刘惜备一愣,因为马很高,风又大,流裴快睁不开眼睛,给的有些费劲,刘惜备赶紧弯腰接过。 “这是一些干粮,你在路上吃。” 流裴没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她也是舍不得刘惜备了。 “多谢公主。” 吕蓉蓉没多想,流裴当时和自己说是刘惜备救过她们,一点报酬而已。风大的让人睁不开眼睛,这时,韩萤跑来了。天气不好,梁垣鹤没让她出来,但是韩萤坐立不安,总觉得自己也应该去。 “韩萤。” 韩萤跑到了梁垣鹤的身边,梁垣鹤赶紧不顾众人的搂住她,为她挡风。 韩萤望着刘惜备,雪已经被卷起,看的也不是很真切,她喊道: “刘将军,一路多保重!” 刘惜备眯着眼睛,谢过韩萤。韩萤看他调转马头,忙又挥手,但是不小心把自己戴在头上的那个钗子给弄掉了,胳膊一用力,竟给打出好远。那个是重要的东西!不能丢!韩萤赶紧挣脱梁垣鹤的怀抱跑过去。 刘惜备低头刚要勒一下马,忽然,那根钗子就落在了自己不远的地方。他心中一惊,那不是自己的钗子吗?怎么会在这里?由于风雪大,他又要急着出发, 并未看到从哪里飞过来的。他激动的刚要下马去捡,忽见韩萤跑过来,一下子捡起,刘惜备不顾一切,他不能再弄丢,忙喊: “那是我的!” “时辰到,快走!” 于此同时,催走的喊声也响起,但是韩萤还是听到了,她以为听错了,回头对刘惜备说: “是奴婢的。” 刘惜备震惊在那里,身下的马,已经被别人赶了一下,不能耽误时辰,他透过风雪看向韩萤,韩萤也看向他,他终于又喊了出来: “那是我的!我从小就带着的!我的!” 可是,马已经飞跑起来,刘惜备不能阻止,眼睁睁的看着韩萤惊呆的拿着钗子站在风雪里,忽然,他的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韩萤这里,早已经大脑轰鸣,他说是他从小就带着的?从小?韩萤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 马蹄带起的风雪更为猛烈,彻底模糊了刘惜备的人马,直至消失。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惊天实情震人心 回到赐阳宫,韩萤给别人的解释,只是说自己的钗子与刘惜备的相像,便搪塞了过去,毕竟当事人也不在这里,没有人会细追究。 韩萤在房内细细的看着钗子,刘惜备为何会说是他的钗子?是不如同自己的理由,很相像呢?看他的年岁,与自己差不太多,并没有实际的问过。韩萤记得,幼时弟弟韩槿倒是很喜欢自己的这个钗子,有时还戴在他的头上学自己照镜子。回想一下,家乡没有叫刘惜备的这个人啊,看模样,也不熟悉。虽然,韩萤也认为是刘惜备认错了东西,可是,就是控制不住的去胡思乱想。 如果单论这件事情,自己幼时因着弟弟韩槿喜欢,便给了他,他一直放在身边。可是,关键韩槿死了啊,自己都去家人那里祭拜过的,难道,弟弟死而复生?这个大胆的想法震住了韩萤!不可能,就算是这样,可韩槿是韩槿,刘惜备是刘惜备啊,真的是自己的弟弟,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名字呢?虽然当时是定了韩瑶儿,可是,名字没有改呀。再说,人长大了,怎么也会有些孩童时候的样子,刘惜备就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不可能,不可能,韩萤很快就打消这个荒唐的想法,可能,真的是刘惜备认错了吧。在她已经下了定论,不再往弟弟身上想的时候,她又回忆起,当时就是在天牢附近发现的钗子!到底还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东西呢? 忽然,韩萤想起来,锦鹏不是同刘惜备比较好吗?他会不会认得这个钗子呢?推测到这,韩萤的心中有些兴奋,似乎钗子的源头,能够可塑。这时房门忽然被一把推开,韩萤愣住,赶紧把钗子收起,但是进来的陶青铃还是眼尖的看到了。她笑了一下,问: “韩萤,这个钗子,果然很重要啊。” 韩萤看向别处,想起冯玉娴的话,一切事情,自己不一定都有过错,也可能是自己遇人不淑,她便看向陶青铃,说: “与你无关。” 陶青铃微愣,又说: “那个刘将军似乎对这个钗子也很感兴趣,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果然,她就是来探事情的。 “我说了,刘将军有一个钗子和我的相似,是他认错了。” “哦?可是之前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没见过你戴这个东西啊?借我看看好吗?” 陶青铃有些阴阳怪气,还吐露着一丝得意。 “我不想,我累了,要休息了。” 韩萤直接下了逐客令,陶青铃瞪了她一眼: “哼,口气也都这么冲了,真是搭上金枝了,以为自己是凤凰吗?” 韩萤看向陶青铃,之间那样要好的姐妹,如今确实这副嘴脸。 “你我出身一样,都有自知之明。” “你!” 韩萤拐弯的也是告诉陶青铃,她不过也是低级的人罢了,陶青铃气的脸色铁青,留下一句: “走着瞧。” 之后便出去了。 韩萤把门关好,这事情,可不能让她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她都害过自己几次,必须加小心! 陶青铃走在路上,慢慢平复一下内心,哼,她去找韩萤,不过是想确定那根钗子是不是有问题,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九皇子不在乎,她可是正好能作为把柄之事,等日后,看韩萤如何翻身! 第二日,韩萤寻了由头便去了三军,她在门口,等了好久,才看到锦鹏的身影,她忙喊他的名字。锦鹏看过来,认出了韩萤,便出来。 “参见锦将军。” “韩萤姑娘,九殿下有什么事吗?” 韩萤看了下四周,之后说: “是奴婢找您,锦将军,能否借一步,奴婢有事情想要问您。” 锦鹏一愣,想了一下,说: “好,你随我来。” 二人来到护防附近的一处小屋,进去之后,韩萤把钗子拿出来,问: “锦将军,可认得这个?” 锦鹏只一眼,便吃惊了,问: “怎么会在你这里?那天,刘惜备没有认错?” 韩萤的心脏有些狂跳,她稳住情绪,说: “锦将军,您可能确定,确实是刘惜备的,没有错?” 锦鹏拿过钗子,又细看了一下,肯定的说: “不会的,刘惜备经常会拿出来看,我见过好几次的,上面还有一个‘玉’字,这质地,都是一样的。” 韩萤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就证明了,她与刘惜备肯定是有关系的! “韩萤姑娘,是被你捡去了?可否给我,这个对刘惜备很重要的。” 韩萤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没有回答,反而问: “为何重要?” 锦鹏有些奇怪韩萤的反应,说: “韩萤姑娘,这个涉及到刘惜备的隐私,我不方便说。” 说完,就要强制的把钗子放到自己的怀中,韩萤赶紧拉住他,说: “锦将军,这个,这个是我的!” 锦鹏愣住,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你说什么?” 韩萤有些紧张,慌忙的说: “锦将军,奴婢,奴婢……这个东西,是奴婢幼时的,奴婢不会认错的,上面的‘玉’,是奴婢的小名,奴婢的小名是‘玉儿’,这个是奴婢的爹娘给买的,您是否还知道什么事情?奴婢求您,告诉奴婢吧!” 说完韩萤就跪下了,锦鹏瞪大眼睛消化着韩萤的话,之后说: “你先起来。” 韩萤站起,因着激动,眼眶有些湿润。 “这个,是刘惜备亲人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你们互相不认得吗?” 韩萤大吃一惊,亲人留给他的,可是,真的不认得啊!韩萤摇摇头,又问: “这个是他从小就带在身边的,还是从小,别人在别的地方弄来,给他的?” 韩萤觉得,是不是被那个盗墓者给盗走了,觉得不值钱,随便给了孩子呢? 锦鹏摇摇头: “刘惜备是孤儿,没人给他。” 惊天一雷,但是韩萤还是不能相信,便试着问: “他,他可曾改过名字?” 锦鹏思考一下,看着韩萤的样子,他莫名的也有些紧张,说: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你可有什么亲人走失了?” 此话,让韩萤忍不住的流出泪水,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哆哆嗦嗦的说: “奴婢,奴婢的爹娘和弟弟,都去世了……” 之后,韩萤不知道该如何表述,便看向锦鹏,锦鹏也意外的看着她。 “弟弟,如果刘惜备是你弟弟,你们不会认得吗?你可曾改过名字?” 韩萤摇头: “奴婢没有,可是,奴婢的弟弟,去世了呀,不可能的。他,他与奴婢幼时弟弟的长相,也没有一丝的相似,根本看不出来的。那他说过详细的身世吗?” 锦鹏回想一下,道: “他对幼时的事情,也不是很记得,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钗子是谁的,只知道通过它能够找到亲人。” 这一次,有了很多线索,可是偏偏在要明了的时候,却又无从得知事实的真相。现在只能确定,这个钗子,确实是韩萤,也是刘惜备的。锦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 “对了,你认不出他的长相,那对他身体上的特征有印象吗?比如,比如刘惜备身上的火烧之伤?” 此言一出,韩萤这才幡然想起,可不是吗?之前自己不就是发现了刘惜备手臂上的一点烧伤。 “我看到过手臂上……” “他的身上,更多,触目惊心!” 锦鹏带着心酸的口吻说,看着韩萤。韩萤站不住,后退了几步,幸亏锦鹏扶住她,不然就摔倒了。 “真的?” “嗯。” 到底是怎么回事?幼时的那场大火,和刘惜备身上的伤这样吻合? “韩萤,你实话告诉我,你的幼时,经历了什么?” 韩萤看着锦鹏,事已至此,她再隐瞒,锦鹏也不会相信,更不会帮自己。 “锦将军,今日之事,可否替韩萤保密?” 锦鹏点点头。 “奴婢幼时,家中发生了大火,家人都去世了……” 锦鹏心中已经确定了,他说: “那你们就是亲人了,你是他的姐姐。” “可是,可是奴婢的弟弟已经去世了啊,还有,他也不叫这个名字,长得也不像……” “那,你就应该和刘惜备单独问一问了。” 韩萤往回走着,脑海中回想着锦鹏的话,他已经很笃定自己与刘惜备就是姐弟,这让韩萤的心中充满着很多的疑惑,更多的是兴奋、开怀!是的,得知自己的弟弟可能还存活于世,她怎么能不高兴呢?这么多年了,自己孤身一人,终于能够有亲人相伴,这样,能使得自己的心中有了不少的安慰。终于知道为何自己看到刘惜备总是莫名的亲切与担心,原来,一切都是注定而来的,现在就是没有机会见到刘惜备,否则,一定要都问个清楚不可! 爹,娘,是不是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弟弟平安无事?想让我们能够相依为命?韩萤向天祈祷,希望自己能够重新得到弟弟,不要是再失望一场。此时,韩萤对刘惜备更是想念,恨不得快些见到他。可恨之前没有遇到这些事情,没有好好珍惜他在皇城的日子,现在,见一面,都是很困难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终得有孕得人心 平阳宫,梁垣宇虽然被禁足,但是没有其他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慢慢的,竟然能够在自己的寝宫周边走动。这一次,事情的失败,让他感觉到很挫败,但是又坚定了内心,虽然刘惜备不是太子的人,但是,太子这个位置,他还是要夺回来的,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事物,为何要让别人得意了去?不过,刘惜备真是失算的一回,当初,为何没有在牢房将他毒死?这个小子也够机灵的了,竟然识破了饭菜有毒。 远远的看向吕蓉蓉住的地方,那日叫她也过去,也是想让她亲眼看到刘惜备是如何歹毒行刺皇子的,没想到,反而还让他给脱逃了,一点作用都没有。不过,他被调配到边关,那里终年积雪,呵呵,怎么不是一种收获呢?无论如何,吕蓉蓉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这时,有宫人来报,说要来量尺寸制作将来成婚的喜服。梁垣宇很不情愿,但是,也是因着和流裴公主有联姻,才让自己能够逃出这次的失误,不过,流裴,他是不喜的,令他动心的吕蓉蓉,他也要! 五皇子梁垣昭这两年似乎都很安静,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折腾了。在宫中无事的走着,看到了之前和钱雄遇到的回廊,想起来,自己之前为了除掉他,而只身行刺,差点被他发现。没想到是韩萤那个小宫女机智,打破了死局,那个时候,钱雄抓的自己受伤的胳膊,是真的很痛,马上就要暴露了。想起韩萤之前还对自己有些许的爱慕,现在觉得很是可笑。 不是自己可笑,而是韩萤。她连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就能多次的挺身而出。现在她与九皇子的事,宫中都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他们的将来如何。高皇贵妃现在也放弃了,因为自己被皇上冷落,不会在恢复荣耀,一切都没有用了。身边的柳宜红说: “殿下,风大,小心身子。” 梁垣昭点点头,柳宜红给他披上披风,之后轻轻的给他整理一下微乱的发髻。梁垣昭看着她,这个女人,从小就跟着自己,也为自己出谋划策不少,行刺太子,暗算太子,她都有参与规划,现在全都没有了,她还这样跟着自己。梁垣昭的心中,对于她,仅仅是上属下属的感情。他的心中,自始至终也没有真正的住进过任何女人。这时,梁垣昭抬头,看到侧妃陈菊开心的跑过来,她穿的并不多,也很少这样的失礼。柳宜红看到,说: “真是一点侧妃的样子也没有。” 梁垣昭没有说话,陈菊兴冲冲的跑过来,有些大喘的说: “殿下,臣妾,臣妾有孕了!” 陈菊开心的不得了,梁垣昭以为听错了,很淡定的问: “什么?” “臣妾有孕了,殿下,您有孩子了。” 陈菊激动的有些眼眶发红,柳宜红看了,心中微微一竟,不过觉得她不得宠,便没有放在眼里。但是,梁垣昭此时的眼睛里,也有了光,开口: “真的?” “嗯。” 得到梁垣昭的回应,陈菊更加的兴奋。柳宜红吃惊的看到梁垣昭眼里异样的神采,又看看陈菊,心中的愤恨油然而生! “娘娘,娘娘,小心着凉啊!” 后面才跑过来好几个宫女,手中拿着披风,焦急的喊着。 梁垣昭这才注意陈菊衣着单薄,想必是急于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而直接跑了出来。没有犹豫,梁垣昭直接脱下自己的披风,给陈菊披上,瞬间男人的温暖了陈菊的全身。 “快回宫,外面冷。” “是,臣妾遵命。” 柳宜红震惊的站在原地,看着梁垣昭搂着陈菊往回走去,陈菊光看她的后脑勺就知道一脸的甜蜜,梁垣昭还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后来,干脆拦腰抱起,直接的走了,一点都没有顾忌自己!柳宜红在之前,无论什么事情,梁垣昭都会第一个考虑到她的!她的双手暗中握紧了拳头。 到了昭阳宫内,陈菊这一路都很害羞。 “殿下,臣妾可以自己走的。” “下次不可以这样跑出来了,安心养胎。” 梁垣昭难得的温柔口吻,是陈菊从未感受到的,她十分的感谢这个孩子,自己才能得到梁垣昭的爱怜。 御医来诊治过,皇上也知道了。梁垣皇非常的高兴,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个皇孙,自是皇宫上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这个生命。派去了好多御医和御膳饮食之人,分外的重视这个孩子。昭阳宫一时间又开始成为了众人争相拜贺之处,梁垣昭也当然的又恢复了昔日的辉煌,在皇上那里,占有了很大的位置,一切,都是因为陈菊怀孕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钱皇后自是坐不住了,她开始着急的让太子纳妃,说太子的年岁也到了,娶妃纳妾很正常。梁垣挚倒是很不喜,一是心中仍旧只是在意韩萤,再一个,他也不想因着五皇子的妃子有孕,就被钱皇后火急火燎的把自己的婚姻给处理掉。 “挚儿,他要是诞下皇长孙,那还得了?没看到五皇子现在成了皇上大殿上的重要之人了吗?是不是你父皇有些事都不再和你商讨了?是不是?” 梁垣挚没说话,他当然知道现在父皇的态度现在和以前不同,看着钱皇后像质问一般,只好开口: “那又怎么样?他不是太子,父皇也不会因为一个皇长孙把我废了吧?” 钱皇后听了,气更不打一处来,说: “现在都这样了,你还不着急?皇长孙,当初差点立了皇长子为太子啊,你若是不着急,不快些生下个一儿半女,这明阳宫恐怕你也待不下去了。你是没看到那个高皇贵妃趾高气昂的小人嘴脸,见到我眼里尽是得意。没想到陈菊那只公鸡,居然还能下蛋了,一直以为她不能呢!” “母后,你,你措辞注意一些。” 梁垣挚很无奈,不得不出口提醒。钱皇后也意识言语有所不雅,撇撇嘴,说: “反正,就是最近,我就给你张罗婚事,有合适的女子,就去同你父皇说,你是太子,为皇家生育子嗣可不能落下!” 钱皇后走了,梁垣挚闭着眼睛,感觉到头疼。焦战尔过来给他揉着太阳穴,说: “殿下,皇后这样心心急,也是情有可原的。要不,您就听了娘娘的,毕竟……毕竟有些人,是不可能的了。” 梁垣挚睁开眼睛,有气无力: “但是自己心里,始终过不去。” “可是殿下,事情这么多,您不能光浪费在儿女情长上,如果值得,那还可以,关键,都是一些无用功,又何必呢?娘娘说的对,您自己的事,真的应该着急了,皇长孙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极的,总的来说,皇宫中,皇子的地位,太子、皇长子、皇长孙,其他的,都是靠后的。” 焦战尔的一番话,让梁垣挚有所接受,也是,爱人得不到,地位再不保,将来的日子,真的不会好过。 大皇子这里,当然也难免不了的嫉妒,他也要加快进程,于是,他向皇上表明,能否提前将两国联姻。梁垣皇听了,自是高兴,本来他是觉得应该促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担心他们两个人不熟悉,大皇子能够接受,那是最好,当下决定,下个月,大皇子和流裴完婚,这样,宫中算是双喜临门,更加喜庆热闹。 陶青铃站在赐阳宫门口,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皇子们接二连三的好事,想想九皇子,自己还需要多久能够圆了心愿呢?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变成现实。还好,现在九皇子对于成婚之事并不急,年岁也比那几个皇子小一些,皇上自也不会催他。陶青铃看看自己的手,有些破损的地方,真的很疼,但是,这点伤痛又算什么?等成功的时候,她就不用再受这等的折磨了。 梁垣鹤正在教韩萤弹琴,看韩萤对于宫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 “你不羡慕吗?” 韩萤一愣,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条件反射的一回头,差一点,两个人的嘴唇就贴在一起,韩萤赶紧躲开,不感冒犯。梁垣鹤轻笑一声,起身离开。韩萤调整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现在她最感兴趣的,就是如何能够见到刘惜备,好解开一切的疑惑。 陈菊这里一直在安心养胎,所有的补胎上等食材,都给准备了最好的,最让她欢心的是,梁垣昭能够天天都来陪着自己,晚上也是,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陈菊觉得自己终于盼到了天明一般。梁垣昭对陈菊也真是用上了万分的精力,和陈菊经过天天这样多时间的接触,他发现,陈菊的性子除了温软懦弱一些,还是有着一些可爱的,和她在一起,似乎也不怎么去想一切繁杂的事情,以前怎么没注意呢? “你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 梁垣昭问,陈菊赶紧摸摸,她的眼睛很脏?那可怎么办?面对梁垣昭,她很是慌张,赶紧要拿手帕擦,梁垣昭制止,说: “你不问问是什么?” 陈菊很尴尬的问: “殿下,臣妾的眼睛里,有什么?” “你的眼睛里,有本宫。” ……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重男轻女惹心伤 梁垣昭居然说了这么句情话,弄得陈菊愣了半天,张开嘴,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梁垣昭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想必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这样说话,适应不了吧?慢慢的,陈菊的脸变得通红,双手搓着衣角,尴尬的不行,但是心中又是十分的欢喜,没想到,梁垣昭居然也是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看着陈菊既娇羞又难以适应的样子,梁垣昭觉得甚是可人,居然情不自禁的亲上了她的嘴唇。陈菊整个人都要窒息了,梁垣昭也没有发觉自己现在的变化这么大,居然能够被陈菊左右了心情。 “殿下,高皇贵妃来了。” 赵江很想突然的消失,已经有人通报了,可是梁垣昭和陈菊竟然没听到。当赵江恭迎着高皇贵妃进来的时候,竟然捕捉到了如此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幕,作为外人,好不尴尬。高皇贵妃的脸色也有些的不自然,所以,赵江此时是不想出现在这里的,不得已,他小心的开口。 陈菊听到,看到了高皇贵妃,赶紧吓得离开了梁垣昭的怀抱,低下头,起身过去行礼。梁垣昭扶住她,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拉着她的手,说: “你身子不便,不必多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梁垣昭请了安,高皇贵妃走进了里面,坐下,看着陈菊不敢抬头的样子,若不是她怀了身孕,自己真的要给梁垣昭纳正妃了。不说她之前一直不孕,就是这个唯唯诺诺的样子,也做不了昭阳宫的主啊? “菊儿,你身子怎么样?” 不管如何,也是有了梁垣昭的孩子,高皇贵妃也是过来人,知道有孕的辛苦。看陈菊的脸色开始是通红的,现在,嗯,和梁垣昭之后缓过来一些,有些苍白。陈菊还是行了礼,说: “多谢母后关心,陈菊还好。” “多注意身子,补品营养品及时吃,听说你现在呕吐的没有那么严重了?” “是的,好不少了。” “嗯,昭儿,你平时也要克制一下,毕竟双身子不便。” 高皇贵妃的话简明的不得了,陈菊弄得又是一番的害羞难言。梁垣昭想着这几夜还真没有减少同房的次数,不知为何,看到陈菊,他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是,儿臣谨记。” 高皇贵妃点点头,说: “钱皇后和大皇子那里,都要纳妃了,他们也真是沉不住气,不过,咱们还是占得了先机,他们再急也是赶不上了。” 梁垣昭也点点头,他当然也知道。高皇贵妃对着陈菊说: “菊儿,你这一胎,不仅要好好保,而且,一定要是个皇孙。” 陈菊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感觉好害怕, 如果不听男婴,该怎么办?感觉到陈菊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梁垣昭说: “母后,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高皇贵妃没理会,继续说: “世代皇家都以男子为尊,你皇姐,去和亲,开始不就是女婴吗?没看到她受了多少的苦?孩子也不得待见。还好,后来又有了男婴,她才有了一席之地,否则,你皇姐被弃都不奇怪,还有,母妃能坐上皇贵妃的位置,不也是因为有了你?” 梁垣昭想起了以前皇姐佳宁公主,确实是因为第一胎是女婴,被折磨的不行,他都要带兵去攻打了,被皇上给拦下,便说: “母妃放心吧。” 高皇贵妃又坐了一会儿,拉着陈菊说了不少的体己的话,可是陈菊却有些心不在焉,表面上迎合着,心中却很是酸涩。 梁垣昭送高皇贵妃出去,高皇贵妃走了以后,赵江问: “殿下,娘娘这一胎可是不容易啊,如果真是女婴,可怎么办?” 梁垣昭垂下眉眼,俊俏的脸上有了一丝的愁容,他说: “如果是女婴,其他的皇子贵妃,自会看笑话。母妃也是一心盼着能拥有第一个皇孙,所以,这一胎,最好是男婴。” 不远处,陈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原来,梁垣昭也是喜欢男婴的,这段时日以来,他对自己这样好,原来是为了男婴,如果是女婴,他一定会弃自己而去了吧?陈菊感觉从天上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伤心难过的不得了,一切都是假象!陈菊捂住嘴巴,强忍着伤悲离去。但是她没有听到梁垣昭同赵江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生下的,不是男婴,她会很危险的。” 大皇子就要同流裴公主成婚了,流裴确实整日的闷闷不乐,吕蓉蓉不解: “公主,你不是随便嫁给谁都行吗?只要门当户对,为何还这样不开心?” 流裴看着吕蓉蓉,忽然好羡慕她。 “蓉蓉,我好羡慕你,你能够自己选择所爱的人。” “怎么?你也对大皇子印象不好?” 吕蓉蓉边收拾着东西边开玩笑的问。 流裴的脑海里浮现出刘惜备的样子,又看看吕蓉蓉,她低下头,没有说话。这时,有人传大皇子来了。 行过礼以后,吕蓉蓉便先出去了,一直到门口,梁垣宇的目光都跟着她。就剩下他和流裴,他直接说: “公主,今日来,本宫是想说,这个大皇妃的位置,一定是你的,日后,本宫迎娶侧妃,是一定的。” 流裴一愣,说: “我知道,皇子不可能一个妃子的。” 梁垣宇走过来,说: “侧妃的话,将是本宫心仪之人,日后,你不可为难于她。” 流裴抬头看向梁垣宇,他今日来,是对自己宣誓的?突然流裴觉得自己好可悲,大皇子都能选择与喜欢的人在一起,自己却只能这样的牺牲。她笑了一下,说: “大殿下,您不必紧张,我不会理会你的事情,对于不喜欢的人,我根本不在乎。” 梁垣宇的眉毛一挑,呵呵,这个女子,倒也有点胆量,竟然能公然和自己这样抗衡。 “看来,公主同我一样,都是为了利益放弃自己的人。” 流裴转过身子不看他,接着说: “所以,我也是有尊严的,大殿下以后只要不过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留给我一间房,不要来碰我。” “流裴公主倒是贞烈啊,哪有夫君不碰自己娘子的?” 梁垣宇讽刺着她,流裴没有惧怕,回头看着他,说: “因为你心有所属,也是对我的不尊重,我这样做,不也正好成全了你们吗?我不过是为了子燕国来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梁垣宇嗤笑一下,说: “好,那就这么办。” 梁垣宇刚要走,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说: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侧妃,将是吕蓉蓉。” 说完,他看着流裴震惊无比的脸,满意的走了,到门口,留下一句话: “本宫这就去找她,告诉她这件事,若是让我知道你为难了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梁垣宇出去之后,流裴的心中仍旧是不能平静。大皇子中意的人,居然是吕蓉蓉?不是自己嫉妒,而是,觉得这个世事无常,怎么这样捉弄人呢?吕蓉蓉喜欢着刘惜备,她不会同意的啊?可是大皇子这样的强势,吕蓉蓉该怎么办? “蓉蓉。” 梁垣宇到院中看到吕蓉蓉正在跳跃的够着干枯树枝,他的脸上浮出温柔的笑,叫着她的名字。吕蓉蓉回过头,说: “大皇子。” “你在干什么?” 吕蓉蓉因着大皇子刺了刘惜备一剑,心中仍是有很深的芥蒂,没有笑模样的说: “我没干什么呀。” 说完,挥着手中的枯枝,胡乱的打着地上的枯草。梁垣宇宠溺的看着她置气的模样,说: “还因为刘惜备的事情和本宫生气?告诉你一件喜事,怎么样?” 吕蓉蓉抬头,喜事?难不成刘惜备回来了?她忙开心的说: “什么事?” 梁垣宇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可惜,她要失望了。 “本宫娶完流裴公主,便会纳你为侧妃,皇上已经准了。” 梁垣宇饶有兴趣的看着吕蓉蓉失望又震惊的脸,他很是满意,只要要了她,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 吕蓉蓉愤怒。梁垣宇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吕蓉蓉一把甩开,狠狠的看着他。 “别这么开心,是真的,本宫喜欢你,你又能一直和你的姐妹在一起,不也很好吗?” 看着梁垣宇阴险的样子,吕蓉蓉觉得他十恶不赦,怒狠的说: “你做梦!” “过段时间,你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 说完梁垣宇大笑着离开,吕蓉蓉看着他可恶的背影,心中骂了好几遍。 “公主!” 吕蓉蓉跑回来,心急如焚的叫着流裴。流裴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公主,这不是真的,我没有非分之想的,是大皇子胡言乱语,你千万别生气!” 吕蓉蓉一是自己和梁垣宇的自私阴狠生气,二也是担心流裴同自己交恶,所以面对流裴更多的担心。 “蓉蓉,我知道,我理解你的,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流裴没有生气,反而很担心在自己,一时间吕蓉蓉感动感动的要哭了。 “蓉蓉,大皇子这样做,皇上也同意了,那你父亲肯定也是知道了,也同意了的,你该怎么办?”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皇完婚蓉儿逃 很快,子燕国就有人来传信,吕庆年也是同意了吕蓉蓉的婚事。吕蓉蓉知道,他的父亲之前想造反,但是后来被锦鹏和刘惜备给打压下去了,也损耗了不少的元气,正好借这个机会能够增强点实力,大皇子无外乎就是最好的选择。吕蓉蓉没有想到,从小疼爱自己的爹爹,居然也能为了前途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这回,吕蓉蓉和流裴一起愁眉苦脸。但是,她是吕蓉蓉,才不会因为被迫而轻易的妥协,所以,她选择了逃! 这几日,梁垣昭觉得陈菊的状态情绪有些不好,但是她又什么都不说,身子似乎也有些不大舒服。御医来看,说是有些弄了胎气,要千万小心才好。 “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自己闷着。” 梁垣昭坐在床前,给陈菊喂药,陈菊心不在焉的喝着,她摇摇头,还是不说话。大概是心灰意冷了吧,以前她是从来不会这个样子对梁垣昭的,只要梁垣昭给她一点的言语,她都开心的不得了,何况现在这样的体贴,所以,梁垣昭是十分的不适应。他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有些的不乐意,说: “不要因着有孕,就如此糟蹋别人的好心,刚才御医来,问你话你都不爱说。” 这句话,其实梁垣昭没有恶意,但是因着心中的气愤,便有些口不择言。陈菊的眼神看向他,冷冷的,梁垣昭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但是皇家的心高气傲让他没有解释,就那个样子了。陈菊以为梁垣昭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厌恶自己,只是刚怀孕的喜气劲儿过了而已,她终于开了口: “殿下。” 梁垣昭见她说话,脸上的愠色有了些好转,微微露出一点笑容。 “臣妾累了,想休息。” “啊,啊,那好吧。” 以为她会说什么自己想要听的话,梁垣昭有些失望,便起身出去了。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陈菊背对着他,紧紧的盖着被子,肩膀有些抽动,没多想,他便出去了。 今天是大皇子和流裴公主成婚之日,子燕国的使臣也来了。整个大熙国都是喜气洋洋,红色盛景一片,吹弹乐奏,丝丝入耳。流裴一个人坐于花轿之中,她知道,吕蓉蓉今天也是行动的日子,流裴透过大红色的盖头,看着若隐若现的双手,白皙晶透。此时,她好羡慕吕蓉蓉,她能够有胆量出逃,去找自己的幸福,自己却软弱的坐在这里。刘惜备,此时,流裴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喜欢上了他,只是,不会对任何人说,毕竟,是吕蓉蓉先喜欢他的,而且,自己现在马上就嫁给大皇子了,也没有资格去说喜欢谁了。 宫中热闹非凡,各种礼仪习俗过后,流裴被送进了平阳宫,但是,夜晚,好久大皇子都没有过来。 吕蓉蓉正穿着官兵的衣服,混迹其中,今晚宾客众多,是逃走的好时机。马上就要出了宫门口的时候,吕蓉蓉心思雀跃,马上就要逃开这里了,她要去找刘惜备!她刚要出去的时候,一个士兵拦住了她,说: “你是哪个宫的?” “我,我是……啊!” 吕蓉蓉还未说完话,后面有个宾客喝多了,一把摘下了好几个人的帽子,众人赶紧将他控制,带走惩罚。可惜,吕蓉蓉也是受害其中了,她的帽子,也被那人一把拿下,瀑布般的秀发也随之滑出。士兵见了,立刻把她也跟着之前喝醉的人一起抓了起来,蓄意捣乱,祸患朝廷的罪名,因此扣上。 吕蓉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押进了大牢,她哪经历过这个啊,牢房里阴暗潮湿,关键的是,她还被和那个酒鬼关在了一起,那人疯疯癫癫,吓得吕蓉蓉花容失色。士兵非说他们是一伙的,女扮男装,一定有阴谋,其他被拿下帽子的,还都没事。 吕蓉蓉躲在角落了,瑟瑟发抖,看着对面龇牙咧嘴笑着的人,抬头看看周围,这一看,正好有只大老鼠窜过来,吕蓉蓉彻底吓哭了!四处逃窜。这时,那酒鬼忽然一把从后面抱住吕蓉蓉,意欲图谋不轨! “来人呐!大熙国就是这样的吗?快救救我!” 可是夜里,因着大皇子的成婚,大家都在那边喝酒,没人理会吕蓉蓉,吕蓉蓉眼看着就要被欺凌,她好想念刘惜备,他为什么此时不在?为什么不来救自己?他可知道,自己为了他,做了多少,又承受了多少事情吗?这时,一个狱卒听到了,便走过来,看到此景,也是一惊,刚要说话,他认出了吕蓉蓉!是的,他就是曾经在天牢里,关押刘惜备的时候,那个提醒刘惜备注意饭食的狱卒,他叫周三铜。也是他撞见了吕蓉蓉和刘惜备拥抱,所以对吕蓉蓉的印象也很深刻。他刚被调到这里,为了好好表现,他没有和那些人喝酒,而是自告奋勇的来巡视牢房。 “嘿!干什么呢!” 周三铜赶紧打开牢房,呵斥着,之后跑进来,拿起手中的小鞭子就打在了那个酒鬼的身上。 “干什么!干什么!想死吗?” 周三铜打的挺狠,那人赶紧跑开,吕蓉蓉忙躲在狱卒的身后,吓得不轻。 “哼,跟着贵人们进宫,就这样的丢脸!” 把那人收拾消停了,周三铜回头看看吕蓉蓉,她已经狼狈不堪,便说: “跟我走吧。” 吕蓉蓉赶紧点点头,周三铜给她带到了一处单独的牢房之中,给吕蓉蓉拿来一些饭菜,问: “你怎么回事啊?刘大人不是没事了吗?你不是跟他呢吗?” 吕蓉蓉已经把自己整理了一下,还是有些发髻松乱,但是折腾了一晚上,饿是肯定的,她拿起碗筷,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周三铜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哎哎哎,一个姑娘家,慢点啊,不够还有。” 吕蓉蓉受到了不熟人的关心,心中既委屈又感动,咽了也跟着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周三铜立刻手足无措,说: “好了好了,好了,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吕蓉蓉吃完了,周三铜安慰一阵,她的心情也开怀了一些。 “你也别急,估计,没多久就能出去了。” 这时,有人说: “大皇子到。” 周三铜赶紧起来行礼,梁垣宇还穿着大红喜服,他慢步走进来,吕蓉蓉瞪了他一眼,便不去理会。 “胆子倒是不小。” 口气有着打趣,吕蓉蓉没说话。 “走吧。” 吕蓉蓉抬头,原来他是来带自己出去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是大皇子来救自己。虽然很不喜欢他,但是能出去总还是好的。周三铜看着他们,大皇子先出去的,吕蓉蓉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带着委屈的撅着嘴巴,周三铜纳闷:她不是刘惜备一对的吗?大皇子怎么插进来了呢? 吕蓉蓉坐在轿辇中,尽量的离梁垣宇远一点,看着一动一动的帘子。梁垣宇看着她的样子,有些邋遢,想必也遭受了不少的罪。 “把你那些心思收起来,没有用的,小心弄巧成拙,今日之事,再来一遍。” 吕蓉蓉很后怕,也哆嗦了一下,梁垣宇很满意,看来是吓唬住她了。 周三铜看着那个醉酒之人,居然被人活活给勒死,他的嘴角都不住的抽动,大皇子真是狠啊。 “什么?你杀了那个人?” 吕蓉蓉很不敢相信。 “怎么?他欺负你,不该死吗?” 梁垣宇丝毫不在乎,仿佛杀得只是一直蝼蚁。吕蓉蓉觉得他十分的可怕,不自觉又往远处靠了靠。想着他今夜不陪着流裴,来救自己,心中没有什么感动,反而很是担心流裴今后的生活。 流裴还在喜房里坐着,忽然,门被打开了,按照礼仪,梁垣宇是要来掀盖头的,合卺的。流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盖头被人很随意的就拿了下去。她看到梁垣宇眼中的不屑,她也不在乎,反正自己不喜欢他。 “告诉你,以后不要惯着吕蓉蓉,她出了什么意外,本宫也不会放过你的!” 流裴震惊,原来吕蓉蓉逃跑失败了? “她有没有事?” 流裴很担心。梁垣宇嗤笑一下: “还知道关心她?她差点就失了清白,都是你的错!” 流裴不敢相信,吕蓉蓉竟然陷入那样的绝境,梁垣宇职责她,她也没有争辩,确实,自己也是参与其中的,如果自己不同意,吕蓉蓉也不会出逃,就不会发生危险。 梁垣宇一把抓起流裴的胳膊,逼她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 流裴的胳膊好痛,她斥责着。 “把你的鬼心思收起来,别以为在我这里,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流裴不觉有些好笑,她说: “大皇子,您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流裴不做亏心之事,当初是你说只把我当成个摆设的,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你要注意你的言辞,我们达成的协议,你不要忘了,不可以碰我!” 说完,流裴狠狠的甩掉梁垣宇的手,她从小娇嫩长大,看似力气很大,其实也比较柔弱。她走到桌边,拿起合欢酒,头也不回的就倒下,之后说: “从此,你我互不相干,谁也不要打扰谁。” 梁垣宇看着流裴的样子,心中不以为然,他走过去,拿起酒杯,本来也想把酒到了,但是竟然直接给喝了,看着流裴,她并不看自己,之后听她说: “殿下的任务完成了,请出去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妙手回春唯名医 梁垣宇自是没有在房间过多停留,直接出去了。流裴瘫坐在椅子上,现在为何一切都这样的乱?她忽然好想回到子燕国啊。 陈菊要小产! 宫中的御医们纷纷赶往昭阳宫,五皇妃不知怎么就动了胎气,现在是五个月了,居然流血不止!梁垣皇自是愤怒加担忧,骂着御医,让他们快些给诊治。 梁垣昭看着御医开方的开方,切脉的切脉,陈菊面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稳婆都过来了,看着宫女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梁垣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御医也没看出个什么,只说是活动不小心所致。加上陈菊的身子骨本就柔弱,梁垣昭也就信了。忙忙活活的,梁垣昭的头都要炸了,可是陈菊一直昏迷不醒,而且胎儿一直也没有稳定下来。高皇贵妃也来了,她也跟着十分的紧张。陈菊喂不进去药,看着宫女手足无措的样子,高皇贵妃气的,直接自己过去,掰开了陈菊的嘴,将药生生的各灌了进去。 “母妃!” 梁垣昭看得这个不忍心,忙过来阻止,但是慢了一步,药已经喂进去了。 “母妃,不可这样。” “不这样?她怎么吃药?孩子怎么保得住?” 高皇贵妃满脸的愠色。 “保不住就算了,大人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梁垣昭言辞锋利,高皇贵妃看着他,说: “昭儿,此时什么重要,你还不知道吗?” 高皇贵妃看出来梁垣昭也生气了,便降低了一些声音说,他们母子不像皇后和太子,一切都是皇后占上风。梁垣昭是非常有思想主意的人,高皇贵妃是服气的,可是事关孩子和他们的将来啊! “大人出事了,孩子不也保不住?” 梁垣昭说完,便走到一边,平静着气息。高皇贵妃不语,看着陈菊不争气的样子,说: “她不行,你还有正妃的位子空着。” 梁垣昭头都没回的说: “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个。” 高皇贵妃彻底无语,只能把火气撒在御医的头上: “你们干什么吃的?保不住这个孩子,谁都别想活!” 都两天了,孩子仍旧是虚虚弱弱的保着,陈菊没有清醒的迹象,脉搏却越来越微弱,御医震惊,胎儿也马上就要不行了! 过了一会儿,御医们出来: “五皇子,老臣们真的尽力了,孩子保不住了!” 梁垣昭怒视着跪着得一群人,他狠狠的问: “皇妃怎么样?” “皇妃,皇妃也要不行了!” “混蛋!” 梁垣昭一个巴掌就甩向了最近的御医,手掌上的红色血色更明。 “老臣们有罪。” 都吓得瑟瑟发抖,磕头认罪。梁垣昭冲进屋内,贴身宫女已经哭得不成人形,他根本不顾及宫女的行礼哭诉,径直来到陈菊的床榻前,握起她的手,微弱的一用力就会弄碎。 “陈菊!” 梁垣昭叫了好几声,陈菊都没有答应。看着她还有些隆起的肚子,太医说里面的孩子已经夭折了。他不在乎,只要陈菊没事就行,可是,那么多的御医都说没有希望了,怎么会这样突然呢?自己刚刚在她的身上找到快乐,怎么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了呢?梁垣昭闭上眼睛,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老天爷,谁能救救她啊! “殿下,赵江求见您。” 宫女哭腔浓厚的说。 梁垣昭没有说话,周身的冷气吓煞旁人。宫女还是战战兢兢的说: “殿下,赵大人,说,他可能有办法救皇妃。” 此言,梁垣昭才猛然的睁开眼睛,迅速的出去。打开门,赵江就站在门口,他行礼,之后不耽搁的说: “殿下,宫中还有一人可以诊治皇妃,易尘!” 梁垣昭一愣,易尘?他是九皇子的人!上次就是九皇子把自己给拉下去的,此时却还要求他?梁垣昭不得已,为了陈菊,一切颜面都要放下。 “快走!” “是!” 梁垣昭带着易尘两个人快速的向赐阳宫出发。 此时梁垣鹤正在亭子之中弹琴,天气暖和了,更加衬的琴音悠扬缥缈。韩萤在一旁,谧意柔情的眼神看着他,昨日易尘又给梁垣鹤治疗眼睛了,疼痛似乎比第一次减轻了不少。本来他的眼睛就很亮,看不出来眼盲,此时经过治疗,似乎更加有神采一般。这时,易尘走来,手中拿着药。 “我说殿下啊,现在虽然阳光不刺激,但是你也不能在外面太久啊,你想让我的功夫都白费吗?来,继续上药!” 梁垣鹤笑笑,并未停下弹琴,易尘嘟着嘴,看他,便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说: “快点,上药!” “易尘大人,您轻一点!” 韩萤担心易尘手劲大,忙走过来就要阻止。 “哎呦呦,这还不是赐阳宫的女主人呢,现在就感呵斥我了?” 听了易尘的打趣,韩萤这个不好意思,忙说: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殿下……” “好了,上药吧。” 梁垣鹤已经习惯了易尘的到处“攻击”,这张嘴是这没有白长,他笑着感受这和谐的气氛。忽然,季玄书快步的走过来: “殿下,五皇子来了!” 话音刚落,梁垣昭带着赵江就几乎闯了进来,他们早就听到了赐阳宫的琴声。韩萤见到五皇子一愣,有些的尴尬,但还是给请了安。易尘象征性的点下头,就听梁垣昭说: “九弟,我来是想请你带着易尘去救一下陈菊的!” 大家均是一愣,五皇子来求九皇子?易尘忍不了,说: “我说五皇子啊,宫中这么多的御医,还抵不过我一人吗?再说,你和你母妃做的那些事,当时怎么没出来救救我们九殿下呢?” 梁垣昭一滞,知道他们心中一滞介怀着当初高皇贵妃连同众人逼死秋皇贵妃,害的九皇子眼盲之事,但是此时,为了陈菊,梁垣昭什么话都接受。 “九弟,当初是我们不对,但是陈菊是无辜的,我,我求你了!” 说完,梁垣昭竟然“扑通”一声给梁垣鹤跪下了! “殿下!” 赵江赶紧要扶起梁垣昭,可是梁垣昭拒绝了,他说: “九弟,皇兄求你,给你磕头了!” 梁垣昭刚要把头磕下去,梁垣鹤开口: “皇兄不可。” 梁垣昭停下了动作,看向梁云鹤,梁垣鹤的口气没有任何的焦急,也就是说没有因着梁垣昭的举动而受宠若惊。易尘又说: “五殿下,当初你们的心那么狠,现在又要用诛心这个法子来逼九殿下吗?陈菊无辜?当时的秋皇贵妃和九殿下,那个是罪有应得?” 易尘已经愤怒了,大家从未见过不太正经的易尘如此发狂,可见,当时的事情,对梁垣鹤造成了多么深的影响,易尘也是堵了多少的怒气。 “救了陈菊,我愿以死谢罪。” 大家有些震惊,提到了生死,易尘也没有说话。这时梁垣鹤开口了: “是你的母妃,占了大头,我凭什么要你的死,来慰藉我的母妃?” 他一开口,瞬间空气都凝固了,他是丝毫不在乎谁生谁死,而是在乎,谁是罪魁祸首!无声了一小会儿,梁垣鹤缓缓开口: “易尘,一起去一趟吧。” 说完,梁垣鹤就站了起来。 “去哪儿?” 易尘不敢相信。 “昭阳宫。” 梁垣昭听了,心中豁然开朗了一般,赵江赶紧扶起他,可是易尘不乐意: “我不去。” “易尘。” 梁垣鹤又叫了他一声,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小脾气,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易尘还是有点赌气,说: “你也要上药了。” “回来再说。” 梁垣鹤知道他若不去,易尘是绝对不会去的,他带着易尘同梁垣昭走了,在出了赐阳宫大门的时候,赵江回头看了一眼,并未看到陶青铃的身影。 刚进昭阳宫,易尘就捂住鼻子,说: “好大一股子的死亡气息。” 梁垣鹤无语,当着五皇子的面,竟说一些不好的话。梁垣昭也不能发脾气,毕竟是求着人家。 梁垣鹤在外寝处同梁垣昭坐下,易尘进了里面,不一会儿,他就神色凝重的出来了,梁垣昭赶紧问: “如何?” 易尘抬头: “我给你的皇妃吃了回生丸,大人无事了。” 梁垣昭听了,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他连连点头,说: “那就好,那就好。” 易尘接着又说: “不过,这个胎儿,恐怕有些棘手。” 梁垣昭一愣,问: “胎儿不是已经死了吗?” 易尘看着他: “那是我没来,起死回生不行啊?” 本来易尘对梁垣昭就不满意,此时这种话听来竟让人觉得有些好笑。梁垣昭什么也顾不得,抓住易尘,问: “孩子也能救?刚才御医说,说胎儿已经没了!” 易尘看着他,撇了嘴说: “那你就去信御医啊,孩子又没掉出来呢,我怎么就救不了?” 有些话糙理不糙的感觉,此时的梁垣昭似乎重见了天明一般,未等他反应过来,易尘说: “叫稳婆跟我进来。” “快去!” 梁垣昭听了,赶紧叫稳婆。 折腾了大概两个时辰,易尘终于满头大汗的出来了,梁垣昭迫切的看向他,易尘摆摆手,梁垣昭同在场的人,心都一凉,完了,孩子到底还是没保住。 易尘拿起一杯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下,之后说: “我不行了,太累了,昨天给九皇子治疗就耗费了我大部分的体力,昨天一夜都没睡觉,我是不行了。” 梁垣鹤知道大家都是很着急的,便问: “你到快说孩子怎么样?救不了吗?” 易尘一愣,道: “谁说的?孩子没事了啊,近一个月都不要让她下床就没问题了。” “什么?你刚才不是摇手意思不行了吗?” 梁垣昭问,易尘说: “我是说我不行了,救了你家的两口人,累死我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罪魁祸首终丧命 易尘这个人,总是不经意间把人吓的忽悠忽悠的,梁垣鹤很是无语,把头扭向一边。梁垣昭不敢相信,道: “陈菊和孩子都没事了?” 易尘瞪着他说: “是,大皇子,近一个月不让她下床就没事了。” “多谢九弟,易尘了。” 梁垣昭拱手感谢,之后让人拿来金银珠宝给了奖赏。梁垣鹤没要,易尘更没要,梁垣昭只好再收回。易尘和梁垣鹤刚要走,梁垣鹤忽然说: “可知道陈皇妃为何会险些小产?” 梁垣昭说: “御医的意思是,活动过于频繁。” “那她平日可真的是这样?” 梁垣昭想了下,说: “她本来也不好动,可能身子太弱,稍微活动大了些,就这样了吧。” 梁垣鹤问易尘: “你可看出什么?” 易尘想都没想: “御医也是庸医,这么明显的下毒陷害都看不出来,我说五皇子啊,你今后可得多注意一些了。” “什么?” 梁垣昭听了是下毒,心中一惊,他想着平日那样的小心,怎么还会呢? 易尘也思考一下,说: “我刚才看感觉就是麝香一类的,可是屋内检查了,并没有,所以我也已自己估计错了,刚才就没说。” 梁垣鹤若有所思,之后来到梁垣昭的身边,不动声色的仔细闻了闻,之后伸手在梁垣忠的衣服上摸索了一下,梁垣昭看着那比自己还要白的肤色,忽然脑海里想起了幼时二人在一起嬉戏的场景。 “五皇兄,你的身上可有香囊之类的?” 梁垣昭回过神,把香囊取下给他,梁垣鹤闻了下摇摇头: “可还有其他贴身之物?” 梁垣昭把玉佩放在了他的手中,梁垣鹤皱起眉头,递给易尘,易尘仔细观察,之后豁然开朗: “啊,就是这个了。殿下,这上面涂了加工了的麝香膏,味道很淡,可是功效却很大啊。你整日的近距离接触陈皇妃,她不出事才怪了。” “真的?” 梁垣昭拿回玉佩,他是看不出什么,闻了闻,模模糊糊的似是有些什么味道。 “这是别人给五皇兄的吗?恐怕,你要清理门户了。” 说完,梁垣鹤带着易尘就走了。梁垣昭站在原地,久久不敢相信,这个东西? “殿下,您想让属下怎么样?” 柳宜红跪在地上,看着梁垣昭愤怒的发了红的眼眶,他已经发现了玉佩上面的手脚,柳宜红不再挣扎, 无所谓了,发现又能怎样? “你为何要这样做?陈菊可从没有亏待过你!” 梁垣昭把玉佩狠狠的摔在地上,当初就是柳宜红给他的。 柳宜红轻笑一声: “她最对不起我的两件事,一是进了昭阳宫,二是怀了孩子。如果,她只是老老实实的在侧妃的位置待着,我还能饶过她,偏偏又怀了孕,我怎能容她?” 梁垣昭甚是不理解: “她对不起你什么?你到底怎么想的?” “殿下,属下这么多年,对您的感情,您不知道吗?我要的不仅仅是在您的身边,我要做您的女人,我要做五皇妃!陈菊她一个后来的,凭什么踩到我的头上?为什么我就要向她行礼问安?那位置本就是我的!” 梁垣昭震惊,这才明白柳宜红所作所为的初衷,他怒不可遏: “你要做五皇妃?你凭什么?你有身家吗?本宫与你有男女情感吗?这两样,你哪个都不占,凭什么要做本宫的女人?你对陈菊行礼是天经地义,皇宫之中,你要行礼叩首的,不计其数,你有什么觉得不公平的?” 柳宜红不敢相信这些都是梁垣昭说出来的,这么多年,他很是在意自己的,为何会没有感情?他说的话,字字诛心。柳宜红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嘶喊: “殿下,属下对您是真心实意的,您为何会不喜欢属下?” “闭嘴!以前,本宫在乎你的感受,是因为你跟着本宫出生入死,一个姑娘家不容易,可是现在,你差点害的我家破人亡,还和我谈什么感情?” 说按,梁垣昭拿出一瓶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说: “本宫给你最后的尊严,自行了断吧!” 说完,梁垣昭就要出去,柳宜红撕心裂肺的哭喊: “自古男人最薄情,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却换来这么一个下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陈菊的!” 梁垣昭停下脚步,并未回头,说: “冥顽不灵,如果你敢做厉鬼再欺侮陈菊,本宫不介意去下边陪你,并且好好地折磨你!” 柳宜红彻底溃败,看着梁垣昭毫不留情的离去,她伤心欲绝,怎奈一是聪明,落得如此田地,都是自己太过认真,对他太过幻想!柳宜红心如刀绞,慢慢的拿起了拿瓶药,含泪喝下…… 柳宜红去了,主子梁垣昭命人扔到乱葬岗,他都没有在乎,其他的人,更不理会。 皇上给赐阳宫送来了不少的赏赐,因着九皇子和易尘救了陈菊,立下大功一件。 汉阳看着络绎的宫人们总算离开了,给梁垣鹤捶着肩,说: “殿下,五皇子曾经那样的害您,为何您还去救他们呢?” 梁垣鹤握住韩萤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说: “我又何尝不想不管不顾,可是,陈菊和孩子是无辜的,不能步了本宫的后尘,能救则救吧!” 韩萤轻轻的撩起梁垣鹤的一缕发丝,说: “殿下还是慈悲心肠,那到时候给秋皇贵妃翻案的时候,您会忍心惩治那些人吗?” “怎么不会?他们不是无辜的,是罪有应得。” 梁垣鹤的口气有些加重,韩萤赶紧闭上了嘴,怕惹的他不高兴。梁垣鹤握了握韩萤的手,说: “对了,要到中秋节了,宫里会给将士们发放补给和过节之物,边境也是。这回是太子负责,他要亲力亲为,彰显大熙国的爱惜臣民之举。估计刘惜备那里,恐怕他是不愿去的,所以,他叫了几个皇子,本宫也在其中,你可愿同往?” 韩萤一听,既震惊又兴奋: “殿下,是真的吗?” “是,为何一提到刘惜备你就这样兴奋?” 韩萤转转眼珠,之后说: “殿下,因为,他好像是奴婢幼时邻家的弟弟,一同玩耍过,要不怎么觉得有些面熟似的,” 韩萤之前查过,刘惜备的花名籍上,也是衡州乡下的,但是其他并不详细,这也让她更多了一些眉目。 “哦?这么巧?” “是啊,所以,奴婢才这样的关注于他,皇宫之中,碰到老乡,很不容易。” 梁垣鹤也是相信了,因为他没想到韩萤会骗他。看着他的样子,韩萤的心中很不忍,对不起,殿下,您还是什么都不要知道的好,否则,今后真的奴婢遇到了危险,会拖累于您的!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除了陶青铃,其他人都跟着了梁垣鹤走了。之所以陶青铃做了很多梁垣鹤不喜之事,他还没有弄走她,就是因为有的时候人手不够,她在这里,自己什么都不用考虑,想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是为了惩戒。她很想跟着自己,自己偏不让。看着一行人走了,陶青铃的心中很是堵,真是的,什么好事都没有自己,不过也好,正好方便自己弄一些东西! 刘惜备驻守的地方,终年积雪,已经走了十来日了,越往那个方向,就越寒冷。轿辇之内,有着火炉,好在东西备至的都很齐全。队伍很大,毕竟是给军队补给,加上快过节,东西自然多。 韩萤和梁垣鹤还有易尘在轿辇之中,轿辇包裹的很严实,可还是会有一点的风丝钻入。梁垣鹤给韩萤披了两件皮毛的披风,加上火炉,每人手里一只手炉,韩萤才感觉暖和不少。外面的士兵们,还有轿辇之外的玖玉和季玄书,他们都是怎么熬的呢?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刘惜备,一切谜团终得解开,韩萤的心中就是一阵的雀跃。 梁垣鹤担心韩萤还是冷, 用手又搂住了她。易尘看的直咋舌: “哎呀,我应该出去,不应该这里,真是虐心啊。” 韩萤听了,笑了一下,问: “那易尘大人,就没有心上之人吗?” 易尘突然身子一僵,眼珠一转: “我哪有,不稀罕。” 韩萤撅噘嘴,梁垣鹤开口: “嗯,等下次看到她,本宫就原话传达。” 易尘一愣,立刻紧张起来: “殿下又不知道她在哪儿,说什么说啊。” 韩萤一听,这是有情况啊。 “原来易尘大人,是喜欢女子的啊,奴婢还以为您清心寡欲呢。” 易尘无语,不服气的说: “什么叫我清心寡欲啊,我见过的女子可比你见得都多,你怎么不说季玄书清心寡欲呢?他天天摆着张臭脸,没个笑模样。” “但是季大人比较阳刚啊。” 韩萤笑眯眯的说,易尘气的不行,和梁垣鹤告状: “殿下,这就是你的好女人吗?” 梁垣鹤笑笑不语,韩萤却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也不说话了。 近十日的行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韩萤他们下车,迎面就是风雪交加,都有些睁不开眼睛,就像刘惜备离开那日大熙国的天气一样。梁垣鹤一直紧紧的搂着韩萤,带领着一众人,走了过来。韩萤抬起头,看到刘惜备正带着大部队,站在对面迎接他们。 “臣,刘惜备参见九皇子。” “参见九皇子。” 士兵的声音在冰天雪地里格外的震撼。 “起来吧。” 梁垣鹤开口,刘惜备他们起身,韩萤努力的压下心中的兴奋,看着刘惜备,他消瘦了不少,脸色苍白但是坚毅。刘惜备也看向她,二人皆因着那日的钗子之事心中若有所思,终于得见,似乎都有千言万语,马上就要迸发而出! “大人,大人,属下来迟了!” 刘惜备看到从梁垣鹤的身后出来一个人,明显是经过了梁垣鹤的授意才敢出来,他一看,居然是宋启!当日就是不想让他跟着受苦,才没让他来,没想到,今日,他也来了! 第二百章 姐弟相认终相聚 宋启经过梁垣鹤的允许,跑到了刘惜备的身边,眼中有些亮晶晶的说: “刘大人,属下终于又能同您一起了!” 梁垣鹤心中震撼,之后赶紧先恭迎梁垣鹤进入营地之中。在韩萤经过的时候,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下,似有千言万语一般。 屋内也不是很暖和,刘惜备把最好的均需供暖都给挪过来了,毕竟是皇子,身子娇贵,不能出任何的意外。刘惜备给梁垣鹤倒了暖茶,知道他不易饮酒,说: “殿下的身子可还好?” 梁垣鹤点点头: “还好,你呢?这里严寒冷酷,你们这些将士,都受苦了。” “都是给朝廷做事,朝廷给了俸禄和名誉,我们就是要效力的。”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人,父皇也不会将你调离这样恶劣之处,若是太子的人,还是能有些好处的。” 刘惜备赶紧说: “殿下,臣是经了殿下,才有了今日,否则,也不能尽己所能。臣没有任何怨言。” 梁垣鹤笑笑,大家一起吃了饭菜。 夜晚,梁垣鹤早早的休息了,他知道韩萤会去找刘惜备,所以也没有说什么,怕她有顾忌,所以才这么早的休息。 宋启高兴的对刘惜备说: “殿下,这次也是九皇子给说情,属下才能再同大人一起驻守杀敌。” 刘惜备叹了一口气: “明知道这里环境不好,为何还要来?” 宋启给刘惜备跪下,说: “大人,是您一直提拔照顾属下,您于属下,同九皇子对您一样,都是难以回报的知遇之恩,所以,属下一定要跟随大人。” 刘惜备把他扶起,说: “好,那你要注意身体。” “多谢大人。” 宋启开心的走了,刘惜备也刚要进屋,忽然感觉墙角处有人,他回头一看,竟然是韩萤。他赶紧走过去,韩萤也是难以抑制的兴奋,说: “刘大人,可方便说话?” 刘惜备赶紧点头: “韩萤姑娘,这边请。” 刘惜备带韩萤来到了房内,之后又传了宋启过来,不管如何,孤男寡女在一房内,总是不方便,何况韩萤还是九皇子的人。宋启也明白刘惜备的顾忌,很听话的站在外寝处,给他们空间。 韩萤拿出那只银色的小钗,刘惜备的眼神也是一亮。 “刘大人,能否告诉奴婢,这个钗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就拥有的?” 刘惜备接过来,看着熟悉的物件,说: “这个,打我的记忆里,就一直存在。” 韩萤赶紧接着问: “你可有亲人?” 刘惜备看着她: “我不知道。” “什么?” 韩萤一愣,怎么会不知道? “那,那你有没有改过名字?” 刘惜备还是摇摇头。韩萤彻底糊涂了,她怎样都想不明白,这时,刘惜备说: “我几岁之前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 韩萤震惊的抬起头,诧异的问: “什么意思?” “我是被我师父救起来的,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大,不知道曾经经历了什么。” 这句话,似乎是一切模糊未知的源头,韩萤有些激动: “从哪里救得你?” 刘惜备抿着嘴,之后说: “坟头。” 韩萤瞪大眼睛,坟头?难道,难道…… “救你的人还说了什么?” “说,说我浑身都是烧伤,手里只攥着这个钗子,其他的细节,也没说。” ! 虽然没有特别详细,但是,足以说明,刘惜备就是自己的弟弟,韩萤眼眶发红,泪水直直的打着转,她上前抓住刘惜备的胳膊,说: “你的救命恩人,可告诉你,通过这个钗子,就能找到你的亲人?” 刘惜备也明白了,说: “说,一定会有身世的线索。你可知道什么?” 韩萤的泪水已经掉了下来,她控制一下情绪,说: “我叫韩萤,你并不叫刘惜备,你叫韩槿,比我小一岁……” 都说完了,韩萤的心态已经要崩溃了,因着那样的天灾人祸,弟弟居然还能侥幸存活,她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她上前一步,抱住刘惜备,闭上眼睛,悔恨又怜惜的说: “弟弟,这么多年,你糟了多少的罪啊……为何才让姐姐遇见你……” 这么多年的心事,刘惜备终于也得到圆满了,他紧紧的抱住韩萤,嘴里有些生硬的叫着: “姐姐……” 姐弟两个十多年终于相认,弟弟能够死里逃生,不知其中的原委,但是,老天能够让他们再次相见相认,就已足够,韩萤别无他求,只希望弟弟能够一直在身边,好好的活着,怎么样都好。只是弟弟已经不记得了当时的情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启听到了他们的一切,心中也是被深深的感染,原来,他们之间竟然是亲人! 过了好久,韩萤才从悲痛又兴奋的情绪中缓和出来,刘惜备抿着嘴,有些像了幼时的神情。韩萤摸着他的脸,说: “你的脸,为何变化这样大?” “我师父说,当时我的脸被烧的面目全非,是他给我治疗,所以,样貌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韩萤感叹: “你师父真的厉害,医术想必和那个费海医仙也会不分上下,不然怎么会把将死的你又救活了。” 刘惜备有些惊讶: “费海医仙就是我的师父啊。” “什么?” 韩萤震惊不已,费海医仙是他的师父? “那,那你不认得易尘吗?” “认识,但是他不认得我。” “你们不都是费海医仙的徒弟吗?怎么不认识呢?” “因为师父当时是一个人,他救了我,教了我功夫,之后便离开了,我进了宫,再没见过师父。” “我知道了,我去问易尘,他能够找到医仙,一定能知道当时救你的情形。” 韩萤豁然开朗,弄了半天,都是熟人,那不就好办了? 刘惜备想了下,点点头。韩萤想起了什么,又说: “对了,我当初进宫是顶替了别人的名额,你不可对别人说咱们的关系,只说是邻居就好,免得遭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姐姐。” 他回头看了眼宋启,宋启捂住耳朵,说: “我什么也没听见。” 三个人都笑了。 韩萤又嘱咐了刘惜备很多事情,不早了,刘惜备才把韩萤送回去。韩萤躺在床上,兴奋的根本睡不着觉,原来,自己还有亲人在世上,那种幼时的亲切感终于又回来了。如爹娘都在那该多好!原来,弟弟没有死,还一直就在自己的身旁,韩萤闭着眼睛,嘴角含笑。 本来正常五皇子也是要过去边疆的,因着陈菊有孕,他便没有被派出。他来到陈菊的床前,终日的卧床,加上易尘药的调理,陈菊的气色竟然比未孕时还要好,身形也圆润了许多,平添了不少的风情。 “还好吗?” “嗯,多谢殿下。” 梁垣昭无奈,只是不知为何,陈菊突然的冷漠态度,一直持续到现在,他怎样问也得不到回应。 “为何总是这样?有什么不满意的能说出来吗?” 陈菊看着窗外,鸟儿叽叽喳喳,她似乎眼神有些迷离,问: “殿下,如果臣妾生下的女儿,会怎么样?” 梁垣昭一愣: “会什么会这样想?” 陈菊以为梁垣昭是不想回答,便转移了话题,心中更是发酸,不再说话。梁垣昭说了几句逗她开心的话,也没有效果,梁垣昭有些气愤: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何都不如你意吗?” 陈菊没有看梁垣昭,本来怀孕的人,情绪心情就很不平稳,加上那日听到了他们的话,给了陈菊打击,此时陈菊努力的控制着泪水,但是,眼泪汪汪的已经出卖了她,她咽下一口气,说: “殿下,臣妾累了。” 说完便躺下,转过身子,不去看梁垣昭。梁垣昭何时被女人这样冷落过,他也是习惯了陈菊之前的逆来顺受,对自己总是小心翼翼的感觉,现在陈菊这个状态,很是适应不了,心里空落落的。看着陈菊不想与自己说话,梁垣昭怒气冲冲的出去了,赵江赶紧跟上,劝着说: “殿下,别上火,皇妃只是有孕在身,情绪不稳定。” 梁垣昭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边疆冷的要冻死个人,梁垣鹤披着厚厚的毛皮披风,手中搂着手炉,和刘惜备聊着战事民情。 “现在是你培养自己势力的最佳时机。本宫看这里的士兵比在三军之中的那些人,似乎更拥护你一些。” 刘惜备点点头: “臣同他们相处的比较好。虽然这里的环境过于恶劣,但是,有肝胆相照的这些士兵们,日子过得也挺有滋味。” “看来,你倒是可能会因祸得福。” “殿下此言何意?” “最近强盗土匪横行,都是因为百姓生活困苦所致。你要多注意这里的安全隐患。” “是,臣会加强防范的。” 梁垣鹤站起来,正好韩萤也过来了,她看到刘惜备,发自内心的冲刘惜备笑一下,刘惜备也是因为找到了家人,心中温暖不少,回以自己姐姐笑容。 “陪本宫出去走一走,看看这边疆的风景。” 韩萤一愣,道: “殿下,外面太冷了,您的身体……” “无事,本宫不过是眼睛不好,身子无事。正好,可以同你有些特殊的回忆。” 韩萤心中一暖,回头看看刘惜备,他也满意的看着她。想着家人和爱人都在自己的身边,韩萤此刻觉得好幸福。 梁垣鹤和韩萤带着赐阳宫的人出去了,刘惜备赶紧吩咐人跟着,但是梁垣鹤没用,他的意思是不想太张扬。他们走了以后,宋启对刘惜备说: “大人好有福气,您的姐姐,将来可能会是九皇妃呢。” 刘惜备一惊,看向宋启。 第二百零一章 寒天雪地遭遇险 刘惜备吃惊的看向宋启,说: “不可胡说!” 宋启撇撇嘴,他是真的这样觉得的,所以直言直语的就说了出来。刘惜备若有所思,皇家自古深重四海,无尽的阴谋诡计,他不想自己的姐姐步那些妃**女的后尘,只要平平安安,等到姐姐能够年龄出了宫,他就一起,两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寒风冷冽,韩萤和梁垣鹤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们来到一处类似雪山之处,韩萤看着这终年不化的积雪成山,竟然是那样的壮丽锦绣。只可惜,梁垣鹤看不到,多么可惜。虽然很冷,但是看到这样的奇观妙景,也就觉得值得了。 “殿下,等您眼睛彻底好了,咱们再来一次,你就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了。” 梁垣鹤微微一笑,道: “只要你开心就好。” 韩萤回头看着他,那样锋利又不失柔和的侧脸,红润的唇瓣,那样的飘飘欲仙。 “殿下,奴婢有一事想问。” “嗯。” 韩萤看了一眼远处的季玄书、易尘和玖玉,他们离自己这边有一点的距离,竟然开始互扔雪球,几个大人,如同小孩子一样,正好,韩萤说些话,他们也听不见,少一些尴尬。 “殿下,您是从什么时候,对奴婢……” 韩萤停顿一下,想应该怎样组织语言,能美妙一点,直接说“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似乎有些太突兀。梁垣鹤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窘迫,便直接说: “日久生情吧。” 韩萤一愣,之后说: “当时,赐阳宫只有殿下和奴婢,那如果,当时是其他的宫女分到您那里,您也会动心吗?” “因为是你。” 梁垣鹤没有说其他的,四个字就把韩萤的疑问都解决了。韩萤心中窃喜,梁垣鹤的意思,就是喜欢自己这个人,但是,不管如何,当初对亏了冯玉娴,自己才有幸遇见九皇子。 “殿下,您知道吗?奴婢刚开始,是一个劲儿的想离开的。” 梁垣鹤点点头,说: “知道啊,你想去昭阳宫。” 一句话,让韩萤满头黑云一般,确实,当时是这个心思,她是想说,多亏没有离开这样的话,没想到把昭阳宫给弄出来了,她赶紧说: “殿下,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除非您不要奴婢了,奴婢才会离开。” 梁垣鹤搂了搂她,怕她冷,问: “那你还想出宫吗?” 韩萤摇头: “不想了,奴婢觉得此时很幸福,殿下为奴婢做了那么多事,为何奴婢一定要那样的自私呢?” “这还差不多。” 韩萤笑了,看到易尘他们玩儿的如此进行,之后说: “殿下,您等一下,奴婢给您弄个雪球来。” “不可。” “没关系的,这里很安全。” 梁垣鹤刚想说什么,韩萤已经雀跃的跑出去了,但是梁垣鹤的心中还有有些担忧,不过听着她欢快的声音,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那边的易尘他们玩儿的也不是很好吗? 韩萤很快就弄了个雪球,小心翼翼的放到梁垣鹤的手里,梁垣鹤双手接住,青葱玉透般的手指,似比雪还要白一样。 “凉吧殿下?” 梁垣鹤笑着说: “很好。” “殿下等着,奴婢弄个大的,您要是冻手了就扔掉。” 韩萤又跑开,梁垣鹤轻轻的摩挲着雪球,他有些舍不得扔掉,虽然冰冷,但似乎还有着韩萤的手温一般。 韩萤弄个大雪球,看到那边的雪似乎更能松软一点,她便跑过去,回头看看,梁垣鹤站在原地,易尘他们离他近了一些,自己也放心,便往前走,准备弄个更大的,忽然,没走几步,韩萤就觉得脚下软软的,她低头看看,没什么特别,但是,准备把脚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径直的掉了下去!原来,这里是一处斜坡雪洞,因为积雪厚重,根本看不见,所以,韩萤掉下去以后,瞬间上面的雪被震下,直接把她的踪迹给掩埋上了! “啊!” 随着韩萤的一声尖叫,一切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梁垣鹤听到,立刻扔掉了手中的雪球,不顾一切的顺着声音方向跑去。 “韩萤!” 他就感觉不对劲,感觉会出事,为何还要扔韩萤去呢?此时梁垣鹤后悔不已。易尘他们看到,都疯了一样的跑来拦住梁垣鹤。 “殿下,小心!危险!” 他们不知道韩萤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危险无比,绝对不能让梁垣鹤再出意外! “救她!” 韩萤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梁垣鹤听不到任何的动静,眼睛也看不见,此时,他更加恨自己,眼睛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不便!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和常人无异,但是,心爱之人遇难,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季玄书和易尘都赶紧过去,他们试探了下脚底,确实是松软,赶紧跑回来,玖玉死死的抓住梁垣鹤,生怕他冲过去。 “殿下,韩萤恐怕是掉进了一个雪洞或者斜坡下,但是,那里很深,根本看不到人影!” 易尘和季玄书小心翼翼的挖了一会儿,根本深不见底,再往下,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危险,光靠他们,力量太单薄,功夫再厉害,面对自然灾害有时也会束手无策。 “我要救人!” 梁垣鹤从未这样的失控,马上就要挣扎的跑过去,三个人赶紧拦住他,季玄书焦急的说: “殿下,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办法,您一个人更不能了!” “是啊,殿下,您别冲动,咱们回去找官兵。” 易尘拦腰的抱住梁垣鹤,担心不已。 玖玉也同样紧张: “韩萤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殿下,咱们快点想办法吧!” 梁垣鹤稍微冷静一下,他哆嗦着嘴唇说: “玄书,快去找刘惜备,玖玉,你在这里等着,易尘,你扶我沿路向下走!” “殿下,很危险的!” 易尘怎会同意? “我自己去!” 说完,梁垣鹤狠狠的甩开易尘,就往前走,易尘赶紧跟上去,扶住他: “好好好,你别冲动,属下陪您去。” 季玄书不耽误,马上就跑回去了。玖玉只能担忧心急的守在原地,来回走动,心根本静不了。他双手合十祈祷: “老天爷,求求您保佑殿下平安无事,保佑韩萤姐姐平安无事,保佑我们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吧!” 玖玉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心中的事情,只愿一切都好。 风雪越来越大,梁垣鹤和易尘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还是迎着风,顺着那个雪坡往下走,心急如焚。此时的梁垣鹤恨不得自己也掉进什么雪洞里,让他这样的煎熬,韩萤到底会怎么样?会不会很冷?他追悔莫及,当初感觉不对就应该不让韩萤去的! 此时的韩萤,正掉落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她本来是昏迷的,但是周身的雪,生生的把她给冻醒了。她睁开眼睛,浑身都没有力气一样,挣扎起身,看向周围,白茫茫一片,不知是哪里。本来这里就不熟悉,这一回掉下来,更是陌生不已,似是天边一般。 “有人吗?” 韩萤喊了几声,活动了下筋骨,似乎也有了点力气。周围寂静的可怕,没有任何的声音。眼看着天也要黑了,冻得她浑身发抖个不停,根本控制不住。为了增加体力,韩萤不顾一切的吃了好多口雪,这回是彻底的从里冰凉到外了。不知是真的,还是心里作用,感觉没有那么柔弱了一样。她赶紧趁着现在,来回的跑跑,让身子热起来。梁垣鹤现在一定在找自己,自己必须要支撑到他们来。 好在周边都是雪,韩萤并未受什么伤,但是,冻伤是真的有的。手指已经红肿僵硬的不行,脚也没有了只觉,渐渐地,不能跑了,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力气了。为了保存体力,只好停下来。可是,太冷了,披风早就不知道掉落了何处,韩萤只好蹲下,抱紧自己,只盼着梁垣鹤能够快些来救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寒冷尽然是这样的折磨人!关键,周围什么都没有,放眼望去,全是白色,一点的杂色都没有,很空落,又很吓人! 刘惜备听到季玄书的话,惊的差点挑起!他刚刚找到了姐姐,她可不能出事啊!立刻,带领了一队人,赶紧奔向出发地点。他们骑马打头阵,后续是马车跟着。里面准备了各种取暖备品,满满的! 他们到了地方,刘惜备也红了眼的指挥士兵开始寻找,有条不紊,否则不小心就又会有危险产生。他派了一些人,跟着自己,叫上玖玉,让他驾着马车赶紧去找九皇子。九皇子和韩萤,谁都不能出事,还有易尘! 玖玉放了一束信号弹,易尘看到了,他也回应了一个,玖玉马上和刘惜备奔着那个方向驾车而去。 “殿下!” 远远的看到易尘扶着梁垣鹤,艰难的穿着雪地而行,刘惜备和玖玉赶紧喊着。到了近前,刘惜备说: “殿下,属下有罪,护驾不周!” 梁垣鹤被扶上马车,马总是比人有体力,他们几个沿着路线继续寻找。梁垣鹤心不稳,他坐在外面,大家都劝不动,他要第一时间的找到韩萤! 刘惜备架着马车,同样心急如焚,一路仔细寻找。易尘坐在另一边,同刘惜备一人一边护住梁垣鹤,给他披了厚厚的披风。前面只能坐下三个人,玖玉也不能坐在轿子里,他便坐在后面,不放过任何视线能及之处。 第二百零二章 失而复得更怜惜 韩萤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浑身动也动不了了一般,开始还能有着风雪刮疼脸的感受,现在一点知觉也没有了。天已经黑了,但是在雪地的映照下,灰蒙蒙的感觉,这样尤为的瘆人。殿下,您在哪里?能不能找得到奴婢? 韩萤不受控制的倒下了,有种幻觉,似乎身下是滚热的,不那么寒冷了一样。耳朵也进去了雪,韩萤都不敢碰,怕一下子就掉了。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了有马车的声音。可能又是幻觉,韩萤已经做了好几个梦,说自己回到了温暖的赐阳宫,和九皇子在一起,关键的是,自己似乎穿着华丽,与九皇子的服侍那样的般配,之后听到有人高喊: “给九皇子、九皇妃请安。” 韩萤惊醒,她挣扎一下,半倚着雪堆坐了起来,恍恍惚惚,好像真的有马车,韩萤晃晃头,又仔细看一下,真是马车!上面的人影黑黢黢,不知道是谁。韩萤看到了希望,赶紧招手,但是没有力气,只松松的挥了挥,口中微弱的喊着: “救命……” 太渺小的声音了,韩萤自己眼看着那车有些越走越远,心中更加焦急害怕。忽然,那车似乎提了速度,飞快的向这边跑来,韩萤失落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待快到近前的时候,从车上径直飞下来一个人,他是利用特别厉害的轻功,直接向自己这边飞来,比马车还要快。 待韩萤看清身量,那飘飘欲仙的姿态,她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九皇子! 梁垣鹤稳稳的站下,韩萤双眼的神采无比闪亮。梁垣鹤焦急的喊着: “韩萤!” 梁垣鹤知道韩萤的大概位置,但是没有想到她已经动不了了!韩萤声音不大的说: “奴婢……在这里……” 梁垣鹤准确的走过来,一把抓住韩萤的手,已经冰冷僵硬!这时,马车也过来了,上面的玖玉、刘惜备和易尘也都下来,他们担心不已的跑来,看着劫后重生的韩萤。之后,这几个人赶紧拿着皮毛的披风给韩萤披上,但是他们的速度没有梁垣鹤的快,梁垣鹤已经把自己的衣服给韩萤包裹上了,之后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刘惜备看到姐姐终于被找到,心中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韩萤此时还感觉不到什么温暖,只是靠在梁垣鹤的怀中,无比的舒服,慢慢的安全感,大脑昏昏沉沉,彻底有了依靠一般。 到了马车内,梁垣鹤一直紧紧的搂着她,给披了好几层衣物。刘惜备赶紧点燃火炉,之后递给韩萤一个手炉,说: “韩萤姐姐。” 韩萤听到,看过去,刘惜备眼角微闪,韩萤笑了一下,看着他心疼又隐忍的样子,心中更是温暖,爱人和弟弟都在,还奢求什么呢?结果弟弟送过来的手炉,加上梁垣鹤的怀抱,终于有了些暖意。她闭上眼睛,感觉没有什么体力,便把整个人的体重软软的交给了梁垣鹤。 易尘赶紧给她把脉,之后暂时先吃了一粒药,说: “寒气太重,咱们要快些回去,让她泡泡热水澡,喝点汤药才好。” 马车飞快的朝营地跑去。 韩萤泡在澡桶之中,浑身暖洋洋的,还是在房内好,外面冰天雪地,太熬人了,九死一生,真的就是这样,浑身也舒畅无比。等泡好澡,在床榻上,吃着软糯的温热小粥,整个人感觉好幸福。看着梁垣鹤和刘惜备还有其他人都守在这里,她说: “奴婢没事了,殿下和大人,不必担心。” 梁垣鹤仍是满眼的担忧,一直到韩萤把东西都吃进去,又隔了一会儿,把易尘熬的药也喝了,这些人才都退出去,为了让韩萤好好休息,梁垣鹤也早早的回去了。 在房内,梁垣鹤对刘惜备说: “那片不知名的雪洞和雪山,将来必会是一个隐患,那边是不是有个曲径国?” “是的,殿下。” 曲径国一直都是边疆动乱的罪魁祸首,刘惜备在这里已经镇压过好几次了,终于有了一些的太平。 “你去研究一下那片雪山,之后找出一条捷径,争取把曲径国攻掉!” 刘惜备一愣,忙问: “殿下这时何意?皇上没有指令。” 梁垣鹤面不改色: “你派去一个心腹,制造谣言,引曲径国动乱,来攻打这里,你设下埋伏,一举攻破。父皇知道了,必会重赏。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到都城了。” 刘惜备眼前一亮: “殿下,此法可行?” 梁垣鹤点点头: “要回都城,必须是有重大功绩,你立功以后,都城自会有拥护你的百姓,为你发声。到时候,带着你这些干将,一起回去。” 刘惜备赶紧跪下,说: “臣多谢殿下提点。” “回去以后,你要找机会再表现自己,赢得军心。” “殿下怎么这样急?” 梁垣鹤叹口气,道: “不瞒你,今日韩萤的事情,让本宫知道了,人生的旦夕祸福,一时之间。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为了避免再有意外,本宫要把翻案提前提上日程,之后,迎娶韩萤。” 刘惜备彻底震惊,他是真的不希望姐姐加入皇宫的,可是,九皇子如此的坚定,他又从没见过,愣了半天,才问: “殿下,对韩萤姐姐,可是认真的?” “如果不是认真,本宫为何要冒危险?本宫的满意时候,是在你当上三军之后,这样,本宫的靠山才会更稳固。” 刘惜备想说什么,毕竟还是有着不放心,可是,九殿下已经这样说,似乎有没有什么疑问。梁垣鹤转过来,道: “本宫不知道你与韩萤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她不想说,本宫也不勉强,也相信你们之间的清白。本宫只有一个要求,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要保证她的平安!” 刘惜备惊讶梁垣鹤的聪慧,赶紧说: “臣一定会保护好殿下和韩萤姐姐的。” “不,遇事先保她。” 刘惜备愣住,梁垣鹤便出了门。 第二日,梁垣鹤就带着人起身了,韩萤也恢复的很快。他必须快些离开这里,刘惜备已经去部署了,很快就会有一场战争,不能让韩萤危险,自己在这里也不合适,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一路上,梁垣鹤紧紧的握着韩萤的手,韩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神色无比的凝重。渐渐地,天气也不那么寒冷了,他们纷纷脱下厚重的衣服,终于快到大喜过了,温暖的不行。回到赐阳宫,一切终于归于平静,这段时间,韩萤不知道为什么。梁垣鹤总像是担心什么似的,总是让自己在身边。她不知道,韩萤的这次意外,给梁垣鹤造成了多大的心里阴影,差一点就看不到她了。雪地里,空渺阴森,若不是自己有着超好的耳力,韩萤就会被错过了。 所以,梁垣鹤是有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心理,恐怕韩萤再出意外。这一回,他长记性了,只要觉得心不安,就不会让韩萤离开自己这里。 韩萤正陪着梁垣鹤在宫中散步,吕蓉蓉从远处走来,说: “参见九皇子。” 九皇子点点头。韩萤看着吕蓉蓉面露愁容,想必也是大皇子说要让她当侧妃,给她带来了压力吧。 “韩萤姐姐,你看到刘惜备了?” 韩萤看了眼梁垣鹤,便点点头。见梁垣鹤并未阻止自己同她讲话,便问: “你是要问他的情况吗?” 吕蓉蓉点点头。 “他,他好吗?边疆那么寒冷,他适应的得了吗?” “你放心,他带军打仗都已经习惯了,一切都还好。” “哦,他,他有什么说的吗?” 韩萤看着吕蓉蓉可怜巴巴的样子,想起来她和刘惜备相认的那晚,刘惜备确实问了一嘴吕蓉蓉怎么样,但是又不想谈论了,韩萤也不知道刘惜备心中如何想的。 “他问你了。” “真的?” 吕蓉蓉的眼神,终于散出了一点光芒,韩萤点点头。 “她要你,开开心心的。” 这句话是韩萤自己加的,她觉得刘惜备的话是比较好用的。果然,吕蓉蓉点点头: “我会的。” 但是脸上的愁容还是有,吕蓉蓉离开了。韩萤对梁垣鹤说: “殿下,您说,刘惜备和吕蓉蓉,有希望吗?” 梁垣鹤边走边说: “不争就什么都没有。” 韩萤这才明白,也是,他们若真的都是情投意合,互相争取一下,兴许有希望呢。可是关键是不知道刘惜备对吕蓉蓉的情感有多深。大皇子可不是好惹得主,上次他被刺的那一剑,韩萤一直心有余悸,差一点,弟弟就再次消失了! 平阳宫内,流裴痴痴的望着窗外欢叫的鸟儿,她多么希望能够走出去,去看一看刘惜备。整日的在这皇宫之中,一点快乐都没有。为何,命运如此的不公平呢?她为何就要成为联姻的牺牲品呢?话说回来,自己也没有办法抗衡,生在帝王之家, 一切都是身不由已。 “皇妃,大皇子来了。” 流裴一愣,自从成婚那日过后,梁垣宇就一直没有来过,此时来干什么? 第二百零三章 重归都城上将军 流裴依据礼仪给梁垣宇请安,梁垣宇看着流裴中规中矩的样子,笑了一下,有点玩弄的意味。 “大皇妃,倒是礼法守的不错。” “臣妾时刻记得同殿下的约定。” 看着流裴根本毫不在乎自己的样子,梁垣宇的心中忽然燃起一股征服的欲望。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流裴的胳膊,饶有兴趣的看着流裴惊慌的反应。 “殿下,您不可说话不算数!” 梁垣宇一挑眉,说: “本宫做什么了?” “殿下,不可碰臣妾的。” 梁垣宇装作思考一下的样子,之后说: “可是宫中的耳目众多,本宫若真的对自己的皇妃太过冷漠,难保不会有人嚼舌根,传出去,有损你我的名誉啊!” 流裴忍住心底的怒气,说: “殿下,此时在屋内,不会有人看到,出去以后,臣妾自会给足您的面子。” “好,大皇妃可要说话算数啊!” 说完,梁垣宇拽着流裴就走了出去,流裴刚要挣扎,梁垣宇给了她一个眼色,她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只好不甘心的服从着。 梁垣宇故意搂住流裴,不顾她的不自在,大步流星的带着她在平阳宫中走了一大圈,宫人们纷纷请安,心中都道大皇子和大皇妃的感情甚好。终于回了屋子,流裴赶紧甩开梁垣宇,二人拉开一点距离,不同他说话。梁垣宇仍是笑,道: “皇妃,本宫自此来,是要告诉你,过两个月,本宫就要迎娶吕蓉蓉了,日子也快定了,告诉你一声,从此,你们姐妹,更能朝夕相处了!” 流裴的手微微一抖,梁垣宇看在眼里,他就是喜欢看流裴闷堵的样子。流裴心中甚是担心吕蓉蓉,她那样一个傲气之人,委屈在这场无力拒绝的婚姻之中,她该怎么办?她做不到自己这样的隐忍,流裴为着吕蓉蓉也要同自己一样的命运感到悲切。 “你可以帮她置办置办嫁妆,你有经验。” 梁垣宇就是想刺激流裴,流裴面无表情的说: “臣妾遵旨。” 梁垣宇一愣,本以为流裴会生气,可是,似乎除了肢体上的接触,其他的事情,流裴都淡定的不得了,梁垣宇有些无趣,便离开了。 吕蓉蓉听了流裴的话,眉宇之间尽是忧愁。流裴看着以前一直都是活蹦乱跳的女子,此时一筹莫展,没有了一丝的生气,心疼的不得了。徐井谭自也是不好受,在流裴走了以后,他握住吕蓉蓉的手,吕蓉蓉一愣,刚要抽回,徐井谭没有放手,说: “蓉蓉,我带你走,离开这个皇宫,咱们一起生活。” 吕蓉蓉赶紧用力躲开,说: “师父,我不想连累你。” 徐井谭看着从小一同长大,总是会很听自己话的人,竟然拒绝,心中难过,问: “你是不想连累我,还是想让别人带你走?” 吕蓉蓉看着他,不解的问: “师父你在说什么?” “蓉蓉,刘惜备已经去了边疆,回不来了!就算是能回来,他能斗得过大皇子吗?你清醒清醒吧?是想嫁给大皇子,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还是跟着我走,我自小就说过,要娶你,给你幸福!” 徐井谭的情绪有些激烈,他紧紧的抓住吕蓉蓉的肩膀,双眼通红。吕蓉蓉心中有些不开心,说: “师父,你冷静一下,嫁给大皇子是没有办法的,我也不同你走,不可连累你!” “你以前不也是说要嫁给我吗?” “师父!那只是幼时的童言,不可当真!” 这句话,让徐井谭彻底颓废,他疯狂的摇着吕蓉蓉的肩膀,吼道: “你就是喜欢上了刘惜备,宁可嫁给大皇子,也不和我走!” 吕蓉蓉费力的挣扎开徐井谭的束缚,怒斥道: “你疯了!没错,除了刘惜备,我谁也不会嫁的!” 徐井谭感到很无力,关键是吕蓉蓉根本不喜欢自己! “师父,我长大了,明白男女情爱同亲情是不一样的,你对于我来说,亦长亦兄,但绝不是男女之情!” 徐井谭从未如此的失败过一般,他垂头丧气的转身,吕蓉蓉也有些不忍,但是,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没有那份意思,就不要给别人希望。徐井谭走了,吕蓉蓉坐在床榻上痛哭流涕,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无忧无虑,却没想到也能落得田地!最重要的是,自己心爱的人,根本也不在这里,得不到半点的回应! 过了段时日,大熙国的宫廷和百姓之中,锣鼓喧天,皆大欢喜。不是哪个皇子成婚,而是,曲径国竟然攻打大熙国的边疆,镇僵将军刘惜备智勇双全,攻破重围,经过近一个月的浴血奋战,终于收复了曲径国!梁垣皇自是欣喜不已,曲径国一直都是心头隐患,只是他们也同样兵力强盛,没想到,刘惜备如此厉害,竟然能够战胜!关键,在兵力上,刘惜备与曲径国相差甚远,而且,外调的军队根本没有驻守那里的军队耐受力强,那里气候恶劣,非常人能忍受!这一战,也是让梁垣皇认识到,必须让军队全部拥有边疆军队的耐受能力,才能使得国家兵力更加强盛。刘惜备此举可谓是震慑了全国上下,百姓们更为拥护,一致的请求让刘惜备回到都城。因为刘惜备此次受伤也是十分严重,调养好久,才能下床走路。梁垣皇也是为了能够保护人才,所以,特别告示刘惜备回都城。并且带着他边疆的部分军队,之后让把都城这里的军队调过去一部分,等他们训练出色以后,再来回换人,达到整体军队都能够像边疆的军队那样骁勇善战! 韩萤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不行,没想到,刘惜备真的回到了都城,她对梁垣鹤说: “殿下,您真的厉害!把一切都算的如此准确。” 梁垣鹤也是面露满意,说: “也是刘惜备不负所望,换成其他人,还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成就。” 皇上封刘惜备为三军的上将军。这一来,三军之中,刘惜备的人就更多了,全军上下,一致拥护,整体的地位,甚至都要比锦鹏还高。但是锦鹏是个三观正的人,他不在乎什么地位不地位,觉得刘惜备有此番作为,都是用命换来的,而且,他也是非常的佩服刘惜备,刘惜备对他也是一如从前的尊敬,他对刘惜备说: “好好干,日后这个三军首领,可能都是你的!” 刘惜备赶紧抱拳说: “属下绝无妄想!” 锦鹏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没有几个人像林坚那样,你真的坐上了这个位子,那我以后可就能轻松轻松了!” 入皇宫,领了奖赏,刘惜备去了赐阳宫。反正都知道他是九皇子的人,便也没有什么顾忌了。梁垣皇也觉得九皇子不会翻出什么天地,关键刘惜备确实是有能力之人,呼声这样高,自己不给出一些赏赐,难以服众! “多谢殿下,没有殿下的深谋远虑吧,刘惜备绝无今日的辉煌!” 刘惜备深深的给梁垣鹤磕头。韩萤看着刘惜备脸上还有着未愈的伤痕,左臂还包裹着,知道这次的战役,他是元气大伤,是如何的艰难!韩萤心疼的不行,刘惜备笑着看韩萤,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但是韩萤却更为难过,不管如何,她只是希望弟弟平安无事。能够回到都城,他是付出了多少鲜血! “日后你要更加努力,戒骄戒躁。” “是,臣谨记殿下教诲。” 梁垣鹤想了一下,说: “对了,如果以后皇上若是要你做三军统帅,你切不可接受!” 刘惜备一愣,虽然他没有想过那个位置,但是梁垣鹤这样说,也是很奇怪的。易尘问: “为什么啊?皇上让他做,他还敢拒绝吗?” 梁垣鹤摇摇头: “父皇不会真正让他做的,肯定会是试探。” “那殿下的意思是,臣应该如何呢?” “你拒绝,让锦鹏去做。父皇若是这样做,无非是想试探你的野心,也是变相的探本宫的底细。只要你拒绝,他就会放心,那么,本宫的翻案,就会有了保障。你现在的威望,不次于锦鹏,所以,不用在乎什么统帅不统帅的。而且,锦鹏做统帅的话,也不会有人反对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所有人恍然大悟,梁垣鹤真的是心思缜密,将所有人都分析的如此透彻。 “是,殿下英明!” “殿下真是厉害啊!” 所有人赞不绝口。 刘惜备从赐阳宫出来,走在宫中,忽然,前面初出现了一个人,他抬头一看,是吕蓉蓉!此时,刘惜备的心中兴奋、震惊,不得不承认,在边疆得到日子里,他没有一时是不想着吕蓉蓉的!以前讨厌她的事情,竟然都觉得十分美好。吕蓉蓉眼含泪水,朝思暮想的人,竟然真的回了都城,他瘦了,浑身还有着伤,变化如此的大,吕蓉蓉捂住嘴,泪水顷刻泄出! 刘惜备看着吕蓉蓉隐忍惹人心疼的样子,她也瘦了好多,在那里站着,啜泣个不停,此时无声胜有声一般,他上前几步,终于控制不住,轻轻擦掉她的眼泪,笑着说: “好久不见!” 第二百零四章 物是人非再相见 吕蓉蓉泣不成声,但还是露出了笑容,虽然很是困难,但却是发自内心的。刘惜备看着她的眼泪越来越多,笑着说: “你是故意的吗?” 吕蓉蓉自己胡乱的抹了两把脸,因着刘惜备的话,情绪也好了一些,问: “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粗野汉子,无所谓哦。” 虽然是借用吕蓉蓉之前看不起他的话,但是吕蓉蓉知道刘惜备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把气愤缓和一下。 “你呢?有没有闯祸?” 吕蓉蓉故意拉下脸来: “我只会闯祸吗?” 刘惜备笑笑不语。吕蓉蓉看着长时间没有见到的脸庞,终于问出了口: “你知道……我要成婚了吗?” 刘惜备的眼神一顿,笑容有所收敛,点点头。他怎么会不知道?回到都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开始以为是她的师父,没行到却是大皇子。这一回,他算是明白为何那次比武切磋,大皇子那样狠的刺自己一剑,还用了毒,原来都是情爱所逼。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吕蓉蓉迫切的问道。刘惜备轻叹口气,说: “大皇子也是文武双全,地位极高,你嫁给他,虽然是侧妃,但是你和流裴的关系,想必不会受委屈的。” “没了?” 吕蓉蓉不敢相信,她所期盼的,就一点也没有吗?刘惜备点点头。吕蓉蓉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了,她轻哼一声: “哼,是啊,我能在你身上期望些什么呢?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说完,吕蓉蓉转身慢慢的走开,刘惜备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怎会好受?吕蓉蓉,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有什么力量,去匹配于你呢?刘惜备的理智,有些可怕。 昭阳宫中,梁垣昭陪着陈菊在散步,陈菊一言不发,梁垣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忽然,在经过一处拐角的时候,听到有宫人小声议论道: “我看皇妃这个肚子的形状啊,女娃娃面大。” “真的吗?你会看?” “我幼时祖母是稳婆,她看的特别准,我也见识过,肚子形状辨男女,准确率挺高的呢!而且,这个皇妃,气色越来越好,都说带了男娃,当娘的会越来越难看呢!” “哎呀,那皇妃岂不完了?高皇贵妃和五殿下多么重视这一胎啊!” 陈菊的心中此起彼伏,她转过身子,就要离开。梁垣昭也是十分的生气,他呵斥道: “狗奴才!胡说八道!” 宫人这擦看到他们两个,吓得屁滚尿流般: “殿下饶命,皇妃饶命啊,奴才们知错了!” “来人,杖刑!” “救命啊!殿下……” 陈菊难掩心中的悲痛,她说: “殿下,都是无心,饶了他们吧!” 梁垣昭愤怒的说: “胆大包天敢议论皇妃,罪该万死……” “殿下,就当是为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吧!” 梁垣昭看着陈菊的隐忍,只好同意,那几个奴才千恩万谢,后悔不已。 回到房内,陈菊把自己关在里面,谁也不见。隔了几日,陈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碗汤药,很古怪,面露忧愁,宫女见了,觉得事情不对,赶紧偷偷找来了梁垣昭,梁垣昭进来,忙问: “陈菊,你在干什么?” 陈菊慢慢的回头,看着他,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道: “殿下,是臣妾没用,臣妾没有胆量。” 梁垣鹤来到她身边,把药端走,让带过来的御医检查一下,御医检查完惊道: “皇妃,这可是堕胎之药啊!” 梁垣昭瞪大双眼,俊俏的脸上瞬间惨白,如果他来晚一步,陈菊会做出多么大的傻事! “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何要这样对孩子?” 陈菊泣不成声的说: “殿下……臣妾……臣妾不想要这个孩子了……都说是女娃,可是,这是皇孙辈中的第一胎,母妃不会放了臣妾的!殿下也是!所以,臣妾干脆就和这个孩子同归于尽!可是……可是她毕竟是无辜的……臣妾又舍不得……呜呜呜呜……” 长时间的压抑悲伤终于释放了出来,宫人们早都退了出去,梁垣昭这才知道陈菊的心中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原来,她闷闷不乐,就是为了这个!梁垣昭上前抱住她,心疼不已: “傻瓜,为何这样介怀呢?男女都如何?他是我们的孩子,谁敢动你们,本宫绝不会饶了他们!” “可是……可是殿下……曾说过,这个孩子必须是男婴……” 梁垣昭努力的想了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问: “本宫何曾说过?” “殿下和赵江……呜呜呜呜……” 陈菊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梁垣昭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茬子事,他叹口气,说: “你是听到了多少呢?本宫的意思,若你没有诞下男婴,可能母妃不会放过你,但是还有本宫,本宫已经和母妃说过了,不管是男是女,都会扶你做正妃!本宫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去争什么太子之位了,只想好好的陪着你们!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了,好好的活着,为了孩子,为了本宫,好不好?” 一切都说开,陈菊的心,这才敞亮了起来,原来,殿下并不是重男轻女,他会尽全力维护自己和孩子的。想到刚才自己差点要杀掉孩子,陈菊后悔又后怕,还是哭个不停。梁垣昭担心她的身子,有些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半天,陈菊的情绪才好转。她安静的靠在梁垣昭的怀中,说: “殿下,臣妾真是幸运,您能对臣妾这样好。” 梁垣昭听了,心里很酸楚,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忽略她了,怀了孕以后,二人的接触增多,才慢慢的看清自己的内心,原来,自己是喜欢陈菊的,只是,这个日久生情来的太晚了些。 “以后还有好几十年,咱们都能这样一起过。” 陈菊好久都没这样的开心,这也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 “哎呦。” “怎么了?” 听到陈菊的轻呼,梁垣昭立刻紧张起来,莫不是刚才情绪激动,动了胎气? “殿下莫慌,是,是胎儿踢了臣妾……” 梁垣昭心中一喜,故作生气的说: “什么?这个淘气的孩子,竟然敢欺负自己的母妃?等他出来,本宫定好好的教训他!” 陈菊被逗乐了,梁垣昭看着她开心,自己也是满心的欢喜,还好,一切都意识到了,将来不会后悔。 这几日,流裴在宫中走着,终于碰到了刚从皇上那里出来的刘惜备,她兴奋的走过去,说: “刘大人。” 刘惜备看到她,忙请安: “臣参见大皇妃。” 看着刘惜备行礼的样子,流裴的心中很不好受,一切都是无力改变的事实。但是她也别无他求,能够看到刘惜备,就已经足够了。 “刘大人的伤都好了?” 刘惜备点点头: “是的,差不多了,多谢大皇妃关心。” 流裴看着刘惜备对自己,一直都是恭敬的样子,没有像对吕蓉蓉那般的自然,心中也感觉他对于吕蓉蓉额感情也绝对不简单。算了,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流裴也根本没想让刘惜备知道自己的心意,真的说了,恐怕二人见面都会困难。 “大皇妃可有事?” 流裴一愣,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唐突了,站了一会儿,确实应该离开,介于身份,她忙说: “啊,没事,我,我先走了。” 由于紧张,流裴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绊倒,一下子把脚也给扭伤了。 “哎呀……” 流裴暗呼自己怎么这样不小心! “大皇妃,您怎么样?” 刘惜备忙弯下身子去扶她,流裴起身,走路很费力,差点跌倒在刘惜备的怀里,刘惜备赶紧躲开,抓住她的胳膊帮她站稳。 “大皇妃,可是脚受伤了?” 流裴摇摇头说: “无事的,我,我先走了。” 流裴觉得自己此时很尴尬,很想快些逃离。但是刘惜备已经看出了她的疼痛,不能让大皇妃自己回去。他回头看看,这个时候,宫人也不是很多。正好,他进宫时候的轿辇在那边,便说: “大皇妃,若不嫌弃,臣的轿辇在那边,送您回去吧,之后让御医来看看。” 流裴的脚真的很疼,只好同意。 语气说是扶着,不说说是刘希别只是轻轻的抬着流裴的一点点胳膊。毕竟是大皇妃,宫中人多口杂, 真的传出不好的话,怕连累这个柔弱的女子。流裴上了轿子,刘惜备在外面跟着。流裴摸着自己的胳膊,那里似乎还有着刘惜备手的温度,有着那个自己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男人的感觉。流裴今天既是开心,又是难过。就是这种得不到,偶尔又能出现,弄得人心痒痒的感觉,最是折磨人。 到了昭阳宫,门口有了宫人,刘惜备看着她们搀扶着流裴进去,他不知道,流裴为了能见到他,特意支走了宫人,就想单独与他相处。刘惜备刚要走,忽然,听到有宫女说: “哎呀,吕姑娘,您穿着嫁衣是真的漂亮!” 刘惜备的心咯噔一下,他第一次不顾一切的跑进院子,吕蓉蓉已经搬到这里来住了,当他看到吕蓉蓉身披着大红又华丽的嫁衣时,双眼已经看直。吕蓉蓉似也有感应一般,回头,看到了刘惜备震惊的站在那里,二人四目相对。刘惜备的眼中,尽是惊讶、震撼和刺痛,吕蓉蓉的眼里,更是有着悲伤、不舍……流裴看着二人都是复杂不行的眼神,也是难以言表的痛苦…… 第二百零五章 多年隐事终浮现 吕蓉蓉的大红嫁衣,在刘惜备这里,是那样的刺眼。本来他已经很理智了,觉得吕蓉蓉嫁给大皇子,好歹人家就是个侧皇妃了,未来也是荣华富贵无数。但是,当今日他听到宫女说“嫁衣”两个字的时候,自己就有些控制不住了。看到吕蓉蓉为了别人披上这身衣服,刘惜备的心里,似是有大江大浪翻腾一样,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刺激。 吕蓉蓉满眼的悲哀,她同样的想法,自己这辈子与刘惜备算是无缘了,这身衣服,彻底将二人隔开。关键是,刘惜备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感觉,所以吕蓉蓉对于这段单向的爱恋,也是充满了失望。 “好看吗?” 吕蓉蓉苦涩的问着,刘惜备咽了一口吐沫,似是在挣扎着什么,他缓缓的开口: “你不适合。” “什么?” 吕蓉蓉没有听明白,两个人就这样愣神愣眼的站着。流裴在一旁,忽然看到大皇子正往这边走来,她心中一急,忙说: “多谢刘大人送我回来了,来人,给赏。” 流裴的话让刘惜备和吕蓉蓉都回过神来,刘惜备听了当然知道是有什么情况。当接过宫人的赏银时,他强忍下心中痛楚,恭敬的说: “臣多谢大皇妃。” 这时,大皇子正好过来,他看到这一幕,一挑眉,问: “这么热闹?” 刘惜备转身给梁垣宇行礼: “臣参见大皇子。” 流裴也开口: “殿下,臣妾的脚扭伤了,是刘大人送臣妾回来的。” 梁垣宇看看流裴,之后目光落在了吕蓉蓉的身上,吕蓉蓉根本没有看他。梁垣宇又看向刘惜备,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上前一步,搂住吕蓉蓉的肩膀,不顾吕蓉蓉拒绝的说: “你穿的真好看。” 刘惜备看在眼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那些赏银。吕蓉蓉挣扎的离开梁垣宇的束缚,说: “殿下,请您注意言行,毕竟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吕蓉蓉转过脸,很是生气。梁垣宇笑了,宠溺一般的说: “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吕蓉蓉瞪了他一眼,气的不行。刘惜备看着吕蓉蓉的反应,心中似是放下了一样,他知道了吕蓉蓉的想法,他也不露声色的笑了一下。 “臣告退了。” 梁垣宇看着他,说: “好,多谢刘大人了。” “是臣的职责。” 刘惜备走了以后,吕蓉蓉扶着流裴进屋,梁垣宇也跟了进来,吕蓉蓉不理他,离开这里去把衣服换下。御医过来给流裴看完脚,又给开了药,宫女正在给上药。流裴看着梁垣宇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因着刚才他故意伤害刘惜备和吕蓉蓉的事情,流裴也没有说话。梁垣宇走过来,看着流裴光滑又白皙的脚踝,心中不自觉的颤了一下,他邪笑着说: “皇妃,此次出门,怎么不带宫人啊?” 流裴的心咯噔一下,梁垣宇精确的捕捉到了流裴神情的不自然,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他冷下来脸,说: “皇妃下次出门,身边不可无人,否则,刘大人也不会能及时的救了你。” 流裴不像吕蓉蓉嘴上不饶人,毕竟心中有些不安,便没有说话。梁垣宇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的愤怒油然而生。 “滚出去!” 他呵斥着宫女,宫女吓得几乎连滚带爬的出去了。流裴刚要把脚盖上,梁垣宇看到,忽然一把抓住了流裴的手,流裴吓了一大跳,惊呼一声: “干什么?” 梁垣宇死死的瞪着她,说: “收起你的那些没用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除非你什么心思都没有!” 流裴惊恐,他是发觉了什么吗?吕蓉蓉都不知道的心思,他猜到了?流裴很是紧张,她要推开梁垣宇,缩回脚,梁垣宇看到那双白皙的脚就要消失,用手一把抓住,触感细腻柔嫩,梁垣宇不自觉的放轻了力度。但毕竟是受了伤,流裴还是很疼。 “殿下,你放开我!” 梁垣宇费力的把目光从她的脚上移开,说: “是被本宫说中了吗?” “胡说八道!” 流裴越是紧张,脸色越是发红,梁垣宇的愤怒越大,但是,冷静了下来,他喜欢的是吕蓉蓉,这个不过是一个摆设!所以,他一把甩掉了并不想松开的流裴的脚,流裴赶紧把袜子穿上,一瘸一拐的跑到另一边,强忍着疼痛,做出保护自己的姿势。梁垣宇嗤笑一声: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异想天开!” 流裴也觉得自己有些弄错了一般,整理下衣服和姿势,故作很淡定。直到梁垣宇重重的甩开门离开,流裴的心才放了下来! 韩萤正在给梁垣鹤梳着头发,感觉岁月静好一般,忽然,赐阳宫的院内,闯入了许多的官兵!季玄书赶紧抽剑阻挡,易尘听到响声,也赶紧出来,那些官兵拿出令牌,是皇上的人! “皇上有令,赐阳宫宫女韩萤,欺君罔上,立刻押入大牢!” 季玄书和易尘见是皇上的人,不能轻举妄动,玖玉赶紧去禀报。韩萤一惊,这到底是是谁怎么回事?陶青铃在一旁,没有人发现她嘴角得逞的笑。梁垣鹤带着人都出来,问: “父皇可说明是什么事?” 那打头的士兵给梁垣鹤先行礼 ,之后说: “殿下,韩萤顶替他人进宫,欺君之罪,不可逃脱!皇上震怒,特让下官前来捉拿!” 韩萤震惊不已,怎么会?怎么会被查出来?十多年的事情,没有人知道,皇上是如何查到的!因为是事实,韩萤已经傻在了那里。梁垣鹤轻轻的挡住韩萤,问: “可有证据?” “证据确凿,还请九殿下不要阻拦。” “证据确凿?她能顶替什么人啊?不可能的事!” 易尘觉得是无稽之谈,便说道。梁垣鹤也刚要再说话,韩萤知道这样会连累他,忙拉住他的衣服,说: “殿下,奴婢有罪。” 梁垣鹤一惊,转回身子,不可思议的面对着韩萤,只可惜看不到韩萤此时的表情,他伸手摸向韩萤的脸,皱着眉头说: “怎么会?” “韩萤对不起殿下,隐瞒了殿下。大人,奴婢只求不要连累了殿下,所有的事情,奴婢一。承担!” 最后一句话是对皇上的官兵说的。马上就有人上来抓住了韩萤,梁垣鹤刚要阻止,但是此时不行,那是皇上要抓的,他若有所行动,自己也是犯了罪,就不能救韩萤了!季玄书、易尘和玖玉也都想上前,但是梁垣鹤给了个手势,不要他们轻举妄动。陶青铃只是象征性的喊了一声: “韩萤是冤枉的!” 根本没有人理会她。 韩萤对身边的官兵说: “大人,奴婢只同殿下说一句话,奴婢愧对殿下,要去请罪!” 官兵觉得也无妨,便说: “快一点!” 韩萤赶紧谢恩,之后在梁垣鹤面前跪下,说: “奴婢愧对殿下的恩德,奴婢给殿下磕头,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殿下!” 陶青铃暗道:终于韩萤有了今天,自作自受! 梁垣鹤赶紧过来,要扶起她,但是韩萤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 “保刘惜备。” 梁垣鹤微微一愣,之后扶起韩萤,说: “本宫知道了。” 之后赐阳宫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韩萤被皇上的人带走了。 回到屋内,玖玉焦急的不行: “殿下,这可怎么办呢?韩萤姐姐不会的啊!” 陶青铃也故意说: “是啊,她那么善良,怎么会做欺君的事情呢?” 易尘和季玄书看着梁垣鹤,盼着他能有什么办法。关键是一切都太突然了,所有人什么准备也没有!梁垣鹤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说: “事情是真的。” “什么?殿下也相信?” 易尘不可思议。 “韩萤已经承认了,否则,虚假的事情,她怎么会认?” 梁垣鹤说,他相信韩萤确实是做了这种顶替别人的事情,只是原委并不清楚。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否则欺君之罪,必须杀头的!季玄书也开始紧张: “那殿下,我们该怎么办呢?” 陶青铃看着所有人都为韩萤着急,心中很是不平衡,同样是宫女,为何差距如此之大?梁垣鹤开口: “首先,一定是有人先知道了这个事情,故意捅到了父皇那里。”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这么多年,韩萤都平安无事,怎么突然就被翻出来了呢?季玄书思考一下: “那肯定是有过节的人。” 陶青铃微微闪烁了了一下眼神。听易尘说: “有过节的?钱皇后?雯妍郡主?” 几个人也纷纷往那个方向思索,梁垣鹤觉得雯妍郡主是有嫌疑,但是仅凭她一人,绝不能把事情弄出来的,一定是有人给了她什么线索,否则,她与韩萤终日不见面,怎么会有把柄呢?但是梁垣鹤没有说,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人选。韩萤临走之前,说要保刘惜备,那么,刘惜备一定也是个关键人物!韩萤之前与他那么特殊,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于是梁垣鹤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完整的思路,他说: “赵公公的消息最灵通,估计,一会儿就会来,等他来了,一切就知道怎么应付了。” 第二百零六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梁垣鹤说的很对,赵公公很快就来了。 “老奴参见殿下。” 赵公公赶紧行礼,梁垣鹤说: “详细说来。” 梁垣鹤不废话,直接说道,赵公公赶紧应声,他的消息最为灵通,宫中的小太监们不少都是他的眼线,梁垣鹤当时把他收入囊中真是一个明智之举。 “是雯妍郡主,在宫外找来了韩萤家乡的韩瑶儿和她的母亲,指证了韩萤是顶替了韩瑶儿的名额进了宫,这可是欺君之罪,罪不可恕。” 易尘不解: “那雯妍是怎么知道这几个人的?” “老奴也不知道具体的,就是证据确凿,韩瑶儿她们把当初进宫的细节都说了,也是算准了韩萤不能推卸责任,但是,她们的意思是韩萤故意而为,为了进宫的补给钱。” 此时屋内只有梁垣鹤、易尘、季玄书和赵公公,所以,梁垣鹤也是放心的问: “花名籍在哪里?” “听说是在皇上那里,因为当时都才十岁,花名籍上只有姓氏,没有名字。所以韩萤才能顶替了名额。韩瑶儿的母亲意思是韩萤偷走了韩瑶儿的花名籍,上面爹娘的名字韩瑶儿爹娘的,他们当然不认韩萤了。” 梁垣鹤深思,看来花名籍上,自己是做不了手脚了,雯妍这一次,做的还真是彻底,速度够快。 “同雯妍一起去找皇上的,可还有钱皇后?” 赵公公点头: “殿下英明。” 一想就知道是几个人一起合计的,易尘和季玄书对视了一下,心中都知道救韩萤这件事难如登天,证据确凿,如何能救?梁垣鹤问: “可还知道什么?” 赵公公说: “听说韩瑶儿把韩萤的底细都说出来了,说她这样做,是因为家中着了一场大火,无处可去,才进了宫,为了生存。” “他们可真能说道啊,韩萤偷东西,我就不信。” 易尘不满的说,梁垣鹤点点头: “嗯,偷东西,凭着韩萤的品性,是不可能的,这其中有蹊跷。但是,韩萤的经历,家中失火,亲人全无,应该是真的。” 忽然,梁垣鹤想起了刘惜备,对易尘说: “快把刘惜备叫来。” “是。” 天已经有些黑了,刘惜备也听说了韩萤的事情,自己姐姐出了事,他正急的不行,锦鹏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易尘来了,刘惜备赶紧跟他进了赐阳宫。 刘惜备跪下,说出了他和韩萤的关系,大家震惊不已,梁垣鹤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正常,没想到竟然是亲姐弟。 “臣有罪,但是,姐姐不想让殿下知道,就是怕真的有顶替之罪东窗事发的一天,殿下才能不被牵连。” 梁垣鹤闭上眼睛,心中翻滚,韩萤啊韩萤,你怕我被牵连,可是你自己身陷囹圄怎么办呢?你什么都不说,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怎么能快点救你?你遭罪了,怎么办?梁垣鹤睁开眼睛,刘惜备的眉头已经拧成麻花了,问: “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此时的刘惜备,特别无助,他刚刚找到姐姐,为何却让姐姐要遭受这种灭顶之灾?梁垣鹤忽然直起身子,问易尘: “费海医仙在哪里?” 易尘一愣,说: “我,我也不知道,师父,他云游四海的,飘忽不定……” 确实是这样啊,只是梁垣鹤的严肃让他心中有些发毛,第一次,自己没有办法帮助到他。现在关键是刘惜备还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这时,梁垣鹤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带着人直接去皇上那里,易尘和季玄书刘惜备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殿下怎么就突然这样气势汹汹,易尘小心翼翼的问: “殿下,可是有什么法子?” 梁垣鹤说: “直接要人!” “什么?” 大家不敢相信,季玄书忙说: “殿下,不可冲动啊,此事要从长计议。” “是啊是啊。” 易尘附和。 “没有那么多时间,证据全在那,只能是把罪行减轻,抓住韩瑶儿她们的把柄。” 梁垣鹤安排易尘一件事,易尘大惊失色: “殿下,此事更是急不得啊!” “让你去你就去!” 易尘见梁垣鹤已经做了决定,知道无法改变,只好离去。梁垣鹤对刘惜备说: “我告诉你的事情,千万要记住,一句话都不能说错。” “是,臣知道。” “玄书,告诉呼志,随时准备救我!” 季玄书和刘惜备听了,意识到事情异常的复杂,都是担心的不得了,竟能关系到九皇子的生死! “是,臣这就去!” 房内暂时安静,只有梁垣鹤和刘惜备,他们两个都若有所思,在等着季玄书和易尘的事情结束,直接去找皇上。因为,刚刚宫里下了指令,韩萤明日就要被斩首,所以,一切必须加快步伐,不由得他们再做耽搁。 “你放心,无论如何,本宫都会保住你,是你姐姐的意思。” 刘惜备看着梁垣鹤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跪下,说: “殿下,臣什么都不怕,只要能救出姐姐,殿下平安,臣不在乎生死。” “起来吧。”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等着季玄书和易尘的时候似乎很是很漫长……这时,陶青铃进来奉茶,小心的观察着二人的表情,她有些惊讶刘惜备怎么也在这里,但是气氛太凝重,她也不敢多待,便赶紧出去了。 “叫玖玉。” “是。” 陶青铃出去之前,梁垣鹤让她把玖玉叫进来。 “殿下。” 玖玉来了,他很想知道怎么救韩萤,梁垣鹤在他的耳边对他说: “看好陶青铃。” 玖玉一愣,赶紧点头,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也是个通透之人。 终于,季玄书回来,他说: “呼志那里,都安排好了。” 到了第二日,这几个人一直没合眼,易尘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发丝有些凌乱,他嘴唇有些干燥的说: “殿下,完事了……” 他赶紧喝了好几杯水。 梁垣鹤穿了玖玉来给他洗漱,其他人也都收整一番,齐齐的向御青殿走去。 梁垣皇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人,眼中尽是愤怒,梁垣鹤听皇上没有说话,他也没出声,终于梁垣皇忍不住了,说: “若是为了韩萤一事,不必多说,证据确凿。” 梁垣鹤道: “儿臣知道证据确凿,但是其中还有冤情,希望能够减轻韩萤的罪责。” “冤情?” 梁垣皇眯起眼睛,说: “都说证据确凿,哪来的冤情?” “父皇,请将韩萤和韩瑶儿一行人都带上来,事实自会清晰。” 梁垣皇愤怒的拍了下桌子,呵斥: “都是马上行刑的人了,凭什么你说带来就带来?还把不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因着龙威震怒跪在了地上。梁垣鹤虽也跪着,但是腰板很直,他说: “父皇,之前不也有过冤情,儿臣给解决了吗?所以,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愿意同父皇赌上一局,输了,儿臣请死,若是侥幸赢了,请父皇饶了韩萤!”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梁垣鹤这是誓死也要救韩萤!季玄书和易尘都是既担心又没有把握,梁垣鹤这是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太大一个赌局了……梁垣皇深吸一口气,梁垣鹤的勇气果断,当真在皇子之中同自己最像的,但是,有些特性,还像他的母妃,没有那么狠戾。于是,他说: “好,朕给你这一次机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多谢父皇。” 先是韩瑶儿和她的母亲,因为是雯妍郡主找到的,所以雯妍郡主也来了,钱皇后是后宫之主,当然也要来。雯妍看到好久不见的梁垣鹤,心中激动又是悲哀,自己终究不是他能够豁出命保的女人…… 韩瑶儿也听说了韩萤和梁垣鹤的关系,有些好奇这个传闻之中天仙般的九皇子究竟是什么尊容,不过是一个瞎子,还想救韩萤?但是当她看到面如冠玉、清尘脱俗的梁垣鹤时,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了,久久不能回神,这是什么神仙下凡之人啊? 最后被带来的,才是韩萤。韩萤跪在那里,看着梁垣鹤等一行人的背影,心中无比的开心,又是担忧不已,为何要救自己?已经是事实,这样,被拖累了怎么办?她的良心难安啊!梁垣鹤站起身子,季玄书赶紧扶着他,来到韩萤的身边,韩萤眼含热泪的看着他在自己的身边跪下,之**住自己的手,温柔的说: “别怕,本宫会救你。” 韩萤留下泪水,说: “殿下,不可……” 韩萤知道梁垣鹤为自己求情,定会惹得梁垣皇愤怒,弄不好,也会被杀头,可是,自己又阻止不了他这样做,心中很是难熬。梁垣鹤握紧了她的手,没有说话。韩萤又看向那边的刘惜备,刘惜备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原来,大家都是铁了心的救自己,连季玄书和易尘都被卷了进来,韩萤心中骂着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雯妍看着梁垣鹤如此深情对韩萤,心中快要嫉妒的出血了,眼中似有火要喷发而出。 “好了,九皇儿,你要怎么做?” 梁垣皇看着梁垣鹤对韩萤如此情深义重,也是想起了他同秋皇贵妃的时候,但是,也不想九皇子因此而断送了自己,所以口气也很是严厉。 第二百零七章 周旋分析巧自救 梁垣鹤不紧不慢的说: “父皇,当年韩萤进宫,是因为家中失火,别无去处,但是具体是如何顶替的,还要查明,不能仅凭一人之言,况且,韩萤认罪只是因为顶替进宫,并未说明是偷盗而为。” 梁垣皇看向韩萤,又看看韩瑶儿母女,之后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确实是韩萤偷了我们家的花名籍,不然,我的女儿才应该进宫的!” 韩瑶儿的母亲倒是有些临危不惧,正常睁眼说瞎话。韩萤看着十几年未见的人,韩瑶儿也出落得清水芙蓉一般,只是没想到和她的母亲竟然能这样诬陷自己。韩瑶儿回头看了眼韩萤,二人的眼中都没有了幼时的单纯,之后韩瑶儿哭着说: “韩萤,我幼时照顾你不少,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你知道当初我们家那么穷,那些补给钱对于我们有多重要吗?” 韩瑶儿和她的母亲一口咬死,她们知道韩萤的性子没有什么变化,这是雯妍郡主说的,雯妍郡主给了她们不少的好处,当然要尽全力把韩萤弄的永无翻身。本来,韩萤的心中对于她们,是有些感激的,没有她们,恐怕自己在王婶她家也待不了多久,王婶的儿媳迟早会把自己赶出去,露宿街头,早晚等死。反正自己也是犯了欺君之罪,她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觉得能同九皇子有过这么一遭也值得,她们诬陷也就无所谓,反正九皇子已经答应自己会保住弟弟的。 但是,今日看到九皇子同赐阳宫的人这般的救自己,如果自己还是放弃所有,那就是自私了。所以,韩萤下定决心,不管如何,为了九皇子,自己也要拼上一次! “皇上。” 韩萤开了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韩萤并不惧怕,她大方的说: “皇上,奴婢顶替韩瑶儿,确实没错,但绝没有偷取她们的花名籍。而且,奴婢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 “胡说,你有什么苦衷?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韩瑶儿的母亲毕竟是乡野之人,竟然在大殿之骂起韩萤来,这时梁垣鹤呵斥道: “放肆!皇上面前,岂容你口出污秽!” 韩瑶儿和她的母亲都被吓了一跳,赶紧趴跪下去,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赶紧求饶: “皇上饶命啊,草民知错了!” 雯妍看着梁垣鹤替韩萤出头,手握拳头又是一紧。这一回,她学聪明了,并不多说话,免得给梁垣鹤再留下更坏的印象。 梁垣皇瞪了她们一眼,对韩萤说: “你有什么苦衷?” “皇上,当时,韩瑶儿的母亲要把韩瑶儿送进宫,补给钱是要给她的哥哥娶亲用的,韩瑶儿不同意,奴婢为了帮助她,便顶替了名额,但是,补给钱,全部都给了她们,奴婢一点都没有留下。” 韩萤把经过说了出来,她没有说自己当时是怕活不下去,因为现在纠结的不是那个,而是自己是否偷盗,也要揭穿韩瑶儿她们虚伪的面目!还有,她们背后的指使之人!此时的韩萤,心中什么都不怕,她这样说,并没有害谁,只是尽可能的把自己摘除,重要的是,事实确实是这样!只是韩萤故意弱化了自己的错误。 梁垣皇看向韩瑶儿她们,问: “你们怎么说?” 韩瑶儿和母亲这才敢说话,刚才都没梁垣鹤给震慑在那里了。韩瑶儿磕头说: “皇上,没有的事,是韩萤在撒谎!” “是啊,皇上,草民怎么会用女儿的补给钱给儿子娶亲呢!不会的!” 梁垣皇撩着眼皮看向韩萤,刚才韩萤为自己的辩解,条理清晰,没有一丝的惧怕,也不愧是梁垣鹤看上的人。这时,韩萤开口: “皇上,是不是查出当时的补给钱去向,就能证明奴婢并非盗取,而且还是善心而为?” 梁垣皇一挑眉,这个小丫头,思路倒是明朗,他点点头,有了点兴趣,说: “好,你现在已是重刑犯,如何能查得?” 梁垣鹤、刘惜备、易尘和季玄书,都不知道其中是这样的事情,当然也帮不到韩萤,心中都是为她紧张,虽然查出补给钱的去向是证据,但关键是证据查不到啊,谁能在现场查到呢?十多年了,谁能一直留着拿钱?早花光了!韩瑶儿和她的母亲都觉得韩萤是垂死挣扎,也毫无忌惮。这时,有人传话,太子梁垣挚来了。 “参见父皇。” 梁垣皇看着梁垣鹤和焦战尔,这个韩萤,一出事就能惹得这两个皇子一同现身,不容小觑,没准也是祸患。梁垣皇开口: “挚儿,如若是为了什么求情,就不必了!” 梁垣挚确实是来求情的,但是皇上直接把他的口给堵住了,所以,他也没有说。他刚才听到了一些,回头看向韩萤,韩萤此时正在思考如何能转圜余地,她之所以说查明补给钱的去向,是为了争取时间,给自己,也是给梁垣鹤他们思考的可能。梁垣挚又看看韩瑶儿她们,之后对梁垣皇缓缓开口: “父皇,儿臣在幼时,就与韩萤相识,当时,儿臣记得,那个时候进宫的宫女,除了补给钱以外,还会给每个人分配一些青玉,因为当时新进宫的小宫女,家世都比较贫穷,为了不至于让她们过于寒酸,所以青玉也是为了让她们稍加装饰一下。这个事情,母后,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钱皇后因着太子来给韩萤求情,已经很不高兴了,没给梁垣挚好脸色。但是他问自己这件事,还是在皇上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回答: “是,确实有这么回事。” “父皇,当时儿臣,并没有在韩萤的身上见过青玉,其他所有的宫女,都是有那个东西的。” 韩萤一震,确实啊,太子说的真是点醒了自己,确实当时在给韩瑶儿母女补给钱的时候,里面有一块青玉! 钱皇后很不高兴: “那又能说明什么?青玉被她放起来了也不一定。” 梁垣挚没说话,而是转身看向韩萤,说: “你好好想想。” 梁垣挚只能帮韩萤到这里了,韩萤努力的在段时间内思考,看向韩瑶儿母女,究竟哪里有破绽?看她们的穿着,也是比较朴素的,想必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也很一般,那块青玉对于普通人家也是有些昂贵的,她们会留在身上吗?韩萤分析着人性,到底如何才能够翻身?这时,韩萤的眼前一亮,她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皇上,奴婢能证明的!” 一旁的梁垣鹤听了,心中也是一喜,她真的有办法?梁垣挚的嘴角也微张,她真的可以? “你说。” 梁垣皇的兴致越来越浓了,这个小宫女的脑子真的能转的那么快?把不可能变成可能?韩萤问韩瑶儿: “瑶儿姐姐,请问,那块青玉,你们可收到?” 韩瑶儿赶紧摇头: “怎么可能?补给钱和玉你都私吞了,我们见都没见过,你又偷了我的花名籍,怎么可能给我?” 韩萤请求皇上: “皇上,能否让奴婢起身去证实?” 韩萤的胆量让其他人一惊,钱皇后怒斥: “大胆!一个贱婢,竟敢不知天高地厚!” “奴婢不敢,只是皇上同意让奴婢自己来澄清。” 韩萤不卑不亢,惹的钱皇后竟然一时语塞。 “好,你去。” 梁垣皇并没有生气,反而很痛快的同意了。 “多谢皇上。” 韩萤起身,走到韩瑶儿的身边,因着天牢的阴暗潮湿,她走路有些趔趄,梁垣挚看到,心中一疼。韩萤一把拽下韩瑶儿头上一个不起眼的头饰,韩瑶儿和她的母亲一抖,韩萤道: “皇上,这就是那青玉研磨打造而成的。” “胡说八道你!” 韩瑶儿的母亲赶紧否认: “皇上,这是草民自己的,而且也不是什么青玉啊!” 韩萤低头看她,说: “这就是,看你们的穿着,朴素简单,皮肤,也并不是细腻光滑,韩瑶儿毕竟还年轻,但是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的风霜,手上,也有着和你一样的冻疮痕迹,说明,你们的生活,并非过的富贵!” 韩瑶儿把手往回缩一缩,她的母亲也搂了她一下。韩萤并不想当中将韩瑶儿的不足说出来,可是她们这样对自己,自己为了能够减轻刑罚,也不得不这样做。 韩萤知道她的话大家都是认可的,所以接着说: “这个头饰,一看就是名贵的青玉所致,而且色泽质地,同当年的一模一样,很明显,她们收了青玉和补给钱。” 韩瑶儿慌张的摇头,说: “我们没有……那个头饰真的不是什么青玉……” 梁垣皇看着她们,仔细观察。韩萤厉声的说: “就是!不要狡辩了!当时青玉我也看见了的,不会有错!” 钱皇后嗤笑一声,说: “那么多年了,青玉和头饰差别这么大,你怎么就能确认?你的眼神就那么好使?” 韩萤说: “奴婢就是认的,韩瑶儿,你们就承认吧!” 韩瑶儿急的不行,说: “真的不是!真的!我发誓!” 众人看着韩瑶儿很真实的样子,也有些觉得韩萤的推测有误,这时韩萤又说: “只要打造成这个样子,你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带着它!” 韩瑶儿的母亲为了女儿,也开口了,还伸手比划着: “你就信口雌黄,那么大的一块玉,怎么就磨成这么小了?” 此言一出,韩萤没有说话,大殿里一片沉寂,韩瑶儿和母亲以为自己赢了辩论,有些自得。这时,韩萤笑了,说: “嗯,确实不是那块玉,颜色其实也不一样,质地嘛,我早就不记得了。” 韩瑶儿的母亲看着韩萤如此的迷之笑,疑惑的说: “那你诬陷我们?” 韩萤不急不慢的说: “我是随口胡说的,只是,你怎么知道那块玉是多大的?不说当时我把补给钱和玉都带走了,你们连看都没看到吗?” 第二百零八章 唇枪舌战保韩萤 雯妍瞪了韩瑶儿她们一眼,自己为了收买她们而给的东西,怎么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带出来了呢?韩瑶儿母女愣了一会儿,有些迷糊,这时韩萤给皇上行礼说: “皇上,韩瑶儿母女漏洞百出,奴婢不过是诓了她们一下,她们就什么都招了。韩瑶儿的母亲已经正确的描述出了当时那块玉的大小,所以,她们是见过补给钱和青玉的,足以证明当时我们双方是你情我愿。” “啊,皇上,草民没有啊!” 韩瑶儿母女倆看到事情已经败露,什么都不顾了,也不会变通了,只能一个劲儿的嚷嚷着冤枉。梁垣皇呵斥: “大胆刁民,竟然敢信口雌黄,说!谁指使你们的!” 韩瑶儿母女一顿,低下头,眼神悄悄瞟向雯妍郡主那里,雯妍郡主此时也是有些紧张,没想到韩萤还有些脑子,竟然能把事情回转!怎么办? “好,不说是吧?来人,拉出去斩了!” 梁垣皇最恨别人骗他,直接叫来了侍卫。这一下可把韩瑶儿母女吓坏了,赶紧磕头求饶,说: “皇上饶命啊,是,是雯妍郡主啊……” 她们本就是草民,胆子更小,见不得什么阵仗,一吓唬就把雯妍给招了出来。雯妍惊住了,赶紧跪下,说: “皇上,我也是为了皇宫好,不想让公众有龌龊之事……” 梁垣皇看着这个一再让自己失望的郡主,皱起眉头,说: “真的是你?” 雯妍听出了梁垣皇还是有些偏袒自己的,忙说: “回皇上,是我找来的人,不管如何,韩萤顶替别人,还是犯了欺君之罪的,如果不严惩,有损皇上威严,这宫中更没有什么礼法可言。我承认,是唆使韩瑶儿母女说了一些谎话,但是,她们也有实话,真的是韩萤有错在先!” 雯妍又把话题扯到了韩萤欺君之罪上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韩萤逃过,这样自己的罪责也会少一些。梁垣挚听了,实在忍不住了: “雯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针对韩萤,不就是因为九弟看上的是她吗?” 此言一出,全大殿震惊!包括皇上皇后!虽然九皇子喜欢韩萤这件事,在宫中已经不是秘密,但是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还是引起不小的反响!雯妍的手一抖,太子还真是无情,这样在众人面前戳穿自己,但是不管怎样,雯妍都要坚持下去: “韩萤毕竟犯了欺君之罪,罪不可恕!” 一句话,雯妍干脆的就把所有又进行了总结。梁垣皇神色凝重的看着韩萤,之后对韩瑶儿说: “你们可还有话说?” 韩瑶儿这时头脑一转,赶紧回道: “皇上,韩萤不管怎样,都是居心叵测,她,她幼时性子就顽劣,还曾经说不想过穷苦日子,这是人尽皆知的,草民的家离韩萤的家不远,所以都是比较了解的!谁不也知道她到底是为了帮我们家,还是为了其他的原因才入宫!皇上明察。” 韩瑶儿这一番话, 倒是搅乱了韩萤之前辛苦处理好的局面,韩萤心知不妙,赶紧看向皇上,果然梁垣皇正怒视着自己!梁垣皇本就因着太子和九皇子都心仪韩萤而不喜,而现在韩瑶儿的一番话,更是让他坚定了要除掉韩萤的心思。虽然,之前韩萤的解说给自己心中留了一点的认可,但是,皇子被一个宫女霍乱,始终是不成体统礼数! “韩萤,你到是心思‘缜密’!” 梁垣皇暗有所指。韩萤一慌,刚要再说话,此时刘惜备开口了: “皇上,臣有话说。” 梁垣皇微微一愣,他一个上将军,与韩萤不挨边的,看见他也来,梁垣皇就有些纳闷,此时他开口,更是不解。雯妍回头看去,怎么这么多人为韩萤开脱呢?心中的嫉妒更是加深。 “皇上,臣可以证明,韩萤并非韩瑶儿所说的人。” 韩萤一惊,回头给刘惜备一个眼色,不想让他扯进来,可是刘惜备毫无反应。 “你凭什么这样说?” 梁垣皇问。 “因为,臣是韩萤的亲弟弟!” “什么?” 梁垣皇不敢相信,皇后太子等众人也都是诧异又震惊!韩萤有个弟弟?韩瑶儿母女听了,赶紧回头看过去,这个,这个是她弟弟?没听雯妍郡主说啊!雯妍更是不解,怎么就突然冒出个弟弟呢?刘惜备开口: “皇上,臣幼时家中大火,臣死里逃生,后来进了皇宫,一直没有忘记寻找亲人,终于找到了姐姐,就是韩萤。臣家中的大火,韩瑶儿她们是都看见了的,皇上可以向她们证实。” 梁垣皇看向韩瑶儿,问: “确有此事?” 韩瑶儿发懵,点头,说: “是,韩萤家中确实是发生了大火,可是,家人都已经没了啊……” 刘惜备直接说: “但是,臣侥幸被救起,就是在坟地之中,救命恩人路过听到臣在土里的微弱声音,便救起。臣的身上,很多火烧伤痕。” 梁垣皇示意让人过去查验。刘惜备脱下上衣,前胸后背还有胳膊,都是触目惊心的疤痕,韩萤看在眼里,心中心疼的不得了,当时那么小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是怎样熬下来的呢?眼眶里很快就含满了泪水。 “回皇上,确实是火烧之痕。” 梁垣皇抬头也看着,问: “你说的,怎么证明是真的?” “回皇上,因为救臣之人,正是费海医仙,费海医仙同皇上的交情匪浅,臣不敢妄言!” 易尘赶紧点点头,说: “皇上,只是家师踪迹缥缈,等他出现,自是证明。” 梁垣皇深吸一口气,费海医仙,他是相信的,因为不可能有人敢拿他来说谎,想了下,又问: “你还能证明什么?” “臣幼时,也是记得一些的。姐姐绝对不是韩瑶儿所说那样的人,她心底善良,绝无阴狠之心,更没有说过什么不合体统的话。反倒是韩瑶儿一家,他们性情与之正好相反,我们也吃过不少的亏。” 韩瑶儿一听,赶紧狡辩起来: “凭你一人,怎么就能说韩萤不是那样的人呢?” 刘惜备反问: “我是他弟弟,当然了解。你的所说又凭的是什么?” “我……” 韩瑶儿语塞,彻底说不出话来。此时梁垣皇看着他们,几乎这一回合打了个平手,但是自己的心中却是是对刘惜备的话更加相信一些。梁垣皇见事情已经明朗,直接说: “好了,事已至此,都已经明晰。韩萤,不管你的初衷如何,欺君之罪不可免,念在你是为了帮助她人才顶替入宫,死罪可免,但是,终身监禁!” 韩萤愣住,梁垣鹤也是震惊,这不就是永远不让韩萤出来吗?但是,命是保住了,之后要想办法让韩萤出来啊! “韩瑶儿,你们信口雌黄,顶替这件罪名,你们也逃脱不了,还欺骗朕,打入天牢,重刑伺候!” “皇上饶命啊!草民知错了!” “皇上饶命,雯妍郡主,你救救我们啊!” 韩瑶儿母女嘶声裂肺。雯妍自己都保不住了,怎么还有心思顾及她们?韩萤看到,心有不忍,忙说: “皇上,韩瑶儿当初不想进宫,是因为她的母亲要用补给钱给她的哥哥娶亲用,是奴婢想出顶替这个办法,初衷是想帮助她。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是奴婢提起来的,和她们无关,请皇上放过她们吧!如果不是奴婢的建议,她们也不至于受此牵连!” 韩萤深深的磕头,真心实意的替韩瑶儿她们求情。梁垣鹤心中不满,她在干什么?那几个就是要致她死地,为何还要讲情?韩瑶儿母女吃惊的看向韩萤,没想到她竟然要一人拦下所有的罪责。梁垣皇看着韩萤,心道:确实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 “韩萤,你可想好了?” “皇上英明,都是奴婢一人的错,与她们无关!” 梁垣皇直起身子,说: “好,那韩萤,你就把她们二人的刑罚,都受了吧!” “多谢皇上开恩……” 韩萤此时心中,已经释怀了……不管韩瑶儿她们对自己如何,毕竟是被牵扯进来的,自己这样做,也安心了。 “雯妍,你闭门思过,日后不可再做出格之事。” 梁垣皇仍是念着雯妍的父亲是开国功臣,出生入死,为国捐躯,所以对雯妍还是网开了一面。梁垣挚闭上眼睛,父皇的偏心,也太明显了。焦战尔也有些看不下去,但是皇上就是皇上,谁也不能质疑…… “多谢皇上……” 雯妍磕头谢恩,皇上还是饶了自己,她心中感恩的不行。刘惜备看着姐姐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活罪也是有可能要了她的命的!握紧拳头,恨自己没有办法再相救!易尘和季玄书互相看了一眼,皇上,谁能有办法?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结束,侍卫上来要带走韩萤的时候,梁垣鹤忽然开了口: “雯妍,父皇饶你,本宫不能饶你!” 声音震赫有力,把上来的侍卫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韩萤吃惊看向梁垣鹤,看着他慢慢站起,他要干什么?梁垣皇也是不敢相信,大殿之上,梁垣鹤竟然有恃无恐,他在想什么!所有的人,都是惊呆的看着梁垣鹤一步步的走向雯妍,中途,一把拔下一边侍卫的佩剑,直指雯妍! “九皇子!” 大家惊呼!大殿之上,未经允许,没有危机,他竟然公然拔剑! 第二 百零九章 紧张激烈御青殿 看着梁垣鹤拿出剑直接指向雯妍,侍卫们也纷纷要抽出刀剑防卫,梁垣皇震惊,喝道: “九皇儿!你要干什么?” 雯妍更是不敢相信,梁垣鹤竟然拿剑指着自己,为了那个韩萤! “阿鹤……” 雯妍的声音几不可闻,无法面对一般!梁垣鹤看不见的双眼之中,冒着一股股的寒气,他阴冷的说: “本宫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你却屡次陷害韩萤,本宫怎能饶你?” 雯妍的心,寒凉如冰。 “那阿鹤,你要打算怎么办?” 雯妍的泪水无声流下,大家都听出了她声音颤抖,但是梁垣鹤仍然不为所动: “不要再叫本宫阿鹤,今日,不会放过你!” 在梁垣鹤的心中,韩萤就是最后的底线,雯妍害的韩萤几番经历生死,他怎么能忍受的了?说完,梁垣鹤的剑就像雯妍刺去!梁垣皇赶紧出声制止: “九皇儿!住手!你疯了!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你敢伤害雯妍!” 梁垣鹤停下手中的剑,怒声说: “她就是要韩萤的命!” “韩萤不是已经免了死刑吗?” 梁垣皇也是震怒。 “终身监禁!遭受刑罚,不会死吗?都是她害的!” 梁垣鹤一句话,令梁垣皇也语塞,确实,韩萤这样下去,真的也是活不了,但是,也遂了梁垣皇的心意,可是,雯妍不能死!韩萤看到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跪着爬过去,拉住梁垣鹤的衣摆,请求道: “殿下,不可再伤害郡主了,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您不能再冲动了!” 梁垣鹤因着韩萤的求情,怒气压下来一点,说: “她要你死!” “殿下,奴婢死不足惜,您如果再杀了雯妍郡主,那奴婢身上的罪孽就太深了,您不可以啊!” 梁垣鹤的怒气忍得大殿上所有的人不寒而栗,空气似乎都凝结住了,梁垣皇也是被这个儿子的气势给吓到了,势必要杀雯妍的决心,梁垣皇感觉自己都阻止不了,因为梁垣鹤是不顾一切的,这样的人,最可怕!所有人,都盼着梁垣鹤能因着韩萤而饶了雯妍。 终于,梁垣鹤慢慢的放下剑,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雯妍也是瘫倒在一旁,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梁垣皇闭上了眼睛,钱皇后开始是紧张的站了起来,看到梁垣鹤的剑放下,捂着心口坐下,深出了一口气。韩萤看到悲剧终于被止住,也是后怕一般,靠在了梁垣鹤的小腿之上。梁垣鹤蹲下来把她扶好,说: “不值得……” 韩萤摇头,说: “为了奴婢,死太多的人,才不值得……” 雯妍看到梁垣鹤恨不得自己死,没有半点的心软,更谈不上以前的温柔相待。她忽然很后悔,也看透了一切,自己确实是嫉妒心作祟,一心想除掉韩萤,但是没想到,换来的是梁垣鹤对自己的仇恨。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事与愿违,自己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了,梁垣鹤是她唯一的期寄,但是,心爱之人的憎恨,让雯妍心如死灰。忽然,雯妍开口: “皇上,您是否记得,臣女的父亲,战死沙场,您答应过臣女,日后若有涉及生命的请求,可以饶过一次吗?” 梁垣皇点点头,他看向梁垣鹤,说: “是的,朕答应过,谁都不能将你怎样,朕今日就……” 梁垣皇刚要说,雯妍赶紧打断,道: “皇上,臣女不是为自己,是为了为韩萤求的生机。” “什么?” 梁垣皇惊讶,所有人也都是不明白,她不是一心要除掉韩萤吗?为何还要这样做?韩萤和梁垣鹤都为之一愣。雯妍说: “皇上,请饶过韩萤吧。” “雯妍,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要给她?” 梁垣皇很不解。雯妍点点头: “皇上,臣女不后悔,请皇上成全……” 雯妍深深的磕了三个头,韩萤不解,她这样操作的初衷。梁垣皇无奈,因为毕竟是金口玉言,虽然惩治了韩萤,准备让她自生自灭的,但是雯妍这边,确实也是自己曾经答应了的,只好说: “好,朕依你。” 大家还在愣着的时候,梁垣挚赶紧说: “韩萤,还不谢过皇上。” 韩萤这才反应过来,磕头说: “多谢皇上,多谢……雯妍郡主……” 韩萤还是要把话说了的,但是心中仍是有很多的疑惑。雯妍缓缓的开口: “不要谢我,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九皇子。” 梁垣鹤皱眉,听雯妍说: “九殿下,我不想让那你恨我,这个结果,也是我没有想到的。救了韩萤,我不欠你们,你也不要再恨我,好不好?” 雯妍的口气接近了请求,钱皇后瞪了她一眼,没有出息的女人,为了情爱,这样乞求。梁垣挚本来也是讨厌她的,但是此番举动,多少也有了改观。梁垣鹤许久才开口: “好。” 干净利落,他不管如何,只要韩萤安全了就好。雯妍因着他的这个字,却心生欢喜,能将二人的关系挽救回这个样子,也是尽力了,雯妍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任凭泪水直流。 这时,梁垣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韩萤,说: “韩萤,你还有罪责,可知晓?” 顿时,大殿又紧张了起来。梁垣挚惊讶,怎么还没有完事?刘惜备他们也以为事情圆满结束了, 没想到最后雯妍竟然帮了韩萤,但是皇上这样说,是为何?韩萤也是不解,说: “奴婢不知……” “你一个宫女,离间皇子郡主,甚至还有太子之间的感情,霍乱皇宫,还不知罪?” “父皇!” “住口!” 梁垣挚刚开口,就被梁垣皇给呵斥了回去。梁垣鹤就知道,皇上今日,是铁定不会放了韩萤的!雯妍也刚要开口,梁垣皇说: “雯妍,你退到一边,此事与你无关,不可再插手。” 雯妍有些不知所措,钱皇后说: “雯妍,到这边来。” 雯妍只好起身,站在一侧。韩萤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便说: “奴婢没有,皇上明察。” “还不承认,如果没有你,之前太子,会被人陷害吗?雯妍与九皇儿的婚姻,也会圆满,都是你从中作梗!” “皇上……” 韩萤刚说,梁垣鹤开口: “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儿与韩萤,是真心实意,并未加害过别人。” 梁垣皇直接说: “九皇儿,宫女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如果你一意孤行,朕不会饶了她!” 韩萤彻底明白了,皇上今天,就是要惩治自己,不管如何,他都会找出理由,不同意自己和九皇子的事情,这才是所有的根本。皇上以为今日自己会就此被处,没想到竟然又发生了这么多,让自己侥幸逃脱,但是,最终,还是逃不过皇上惩治自己的决心!韩萤没有办法再辩解了,是皇上要自己死,不再是雯妍,不再是韩瑶儿她们,自己是躲不过去的! “父皇,当初您和母妃不也是两厢情愿吗?您应该知道不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感受吧?” 这句话,大家都无不震惊,九皇子怎么能提秋皇贵妃和皇上的事呢?宫中的大忌!大忌啊!现在事情已经很紧张了, 他怎么还说这些呢?果然,梁垣皇从没有过的愤怒: “你在说什么?” 梁垣鹤没有一丝的害怕: “父皇,母妃当时为了您,也是快被弃了家人,不顾亲娘府安排好的亲事,只因同父皇情投意合,你们在一起,不幸福吗?如果,生生的拆散,父皇作何感想?” “梁垣鹤!” 梁垣皇气的直接站了起来,伸手指向梁垣鹤,青筋暴起,众人纷纷下跪,钱皇后也不敢吱声,跪在一旁。梁垣皇的手有些颤抖,吼道: “不孝之子,你今日这样做,就是在挑衅朕吗?还是在威胁朕?” “儿臣不敢威胁,就是想让父皇换位思考,您当时那么爱皇儿的母妃,皇儿现在爱韩萤,有什么区别?” “不要提你的母妃,她是罪人!来人,把九皇子给朕拿下!” 侍卫刚要冲过来,这时,呼志带人进来了,梁垣皇一愣,喝道: “呼志!你来干什么?没叫你,退下去!” 呼志带着一些人,进来跪下,说: “皇上,九皇子并未犯罪,不可捉拿!” “你说什么?” 梁垣皇没有想到,呼志竟然进来,是为了给九皇子说话?他看了眼门外,似有有着层层的禁军,他愤怒的说: “呼志!你要造反吗?” 呼志不卑不亢: “皇上,臣不敢,臣只是不想让皇上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九皇子是无辜的!” “你!” 梁垣皇不敢相信的看着呼志,他怎么不听自己的话?忽然,他看向梁垣鹤,是他?是他收买了呼志? “好个九皇儿,你竟然敢收买禁军?是你造反?” 梁垣挚同焦战尔都看向梁垣鹤,禁军,是他的人了?梁垣挚回头,疑惑又震惊的看着焦战尔,焦战尔也是没有想到的,尽管他的脑子是非常聪明,可是,此事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钱皇后跪着,心中却暗喜,梁垣鹤此举,真是大不敬,说不定,能就手除了他! 第二百一十章 陈年旧案伤故人 “你要造反是不是?” 梁垣皇气的连鬓的眉毛越发的吓人,他没想到平日里与世无争的九皇子,竟然将禁军给收买了,那可是保卫皇宫的军队!梁垣鹤施了一礼,道: “父皇,儿臣今日自是要保护韩萤,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她像母妃一样,冤枉致死,独留生者悲切!”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像你母妃一样冤枉致死?你那是生母,已经定罪,怎可称妃?” 梁垣皇的威严被九皇子一再的挑衅,他已经发怒到了极致。梁垣鹤就等着梁垣皇的这句话,他现实磕头,之后挺直身板,说: “父皇,儿臣的生母,是冤枉的,有证据可以证明!” 众人惊呼,这是,这是要翻案?怎么从韩萤的谋逆之事,最后拐到了给秋皇贵妃翻案上来了呢?梁垣皇怒不可遏,吼道: “已然定罪!休得胡说八道!” “父皇,今日儿臣就是要为生母翻案!” “你!” 梁垣皇看着梁垣鹤坚定不移的神情,对于他,自己竟然感到有些无力,但是,陈年旧案,如果他说翻就翻,自己的威严何在?于是,他刚要喊人,但是看到呼志也在,知道凭他是梁垣鹤的人,如果自己叫人过来,那呼志一定会带人阻拦,那将又会是很混乱的场面,于是,他对刘惜备说: “刘惜备,叫你的三军过来,将九皇子拿下!大逆不道之人,宫中留不得!” 刘惜备行礼道: “皇上,臣以为,九皇子所说没有问题,当年的秋皇贵妃如果没有被冤枉,那让九皇子查一下又何妨?” “什么?” 梁垣皇不敢相信,刘惜备竟然也也公然反抗自己! “刘惜备!你也胆大包天了是不是?去给我叫锦鹏过来!” 刘惜备赶紧又说: “皇上,不是臣狂妄自大,三军之中,众多将士,都听从臣的指令,锦鹏大人,估计也是无能为力。臣别无二心,只是不想有冤案发生,影响皇上的英明!” 梁垣皇震怒,刘惜备的影响力,在三军之中,确实超过了锦鹏,锦鹏现在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因为刘惜备的能力,军心已经被他笼络而去,所以,即使他最适合三军统帅的位置,梁垣皇也没有提及此事!又一想,是啊,刘惜备是韩萤的弟弟,当然也是和梁垣鹤一心了! “好啊,朕的好皇儿,禁军,三军,都是你的了?是不是就差太子的位置,还有朕的这个位置!” 大殿上,只有梁垣皇的咆哮之声,一阵的寂静,钱皇后也是开始了紧张,大家都能听见彼此加重的呼吸声,都是小心翼翼,看着九皇子的架势,都怕他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惹得大熙国祸乱不止,也生怕梁垣鹤心中的仇恨,波及到整个大殿上,梁垣鹤,从没有让人这样害怕过…… “父皇,当年儿臣的生母,被人陷害,说是有逆反之心,之后有人恶意纵火,导致她背负畏罪自杀的罪名,儿臣也被陷害下毒,之后赶出了宫,这一切,都是有幕后之人操控,请父皇为儿臣的生母洗刷冤屈!” 梁垣鹤掷地有声的说完,重重磕了三个头,把最终的权利又交还给了梁垣皇,这一回,弄得好像不是自己要翻案,而是梁垣皇必须要为秋皇贵妃出头一般。梁垣皇看着呼志和刘惜备一左一右的在梁垣鹤的两边,大熙国最重要的两大军事,都控制在了梁垣鹤的手中,可以说是牵制住了梁垣皇,让他不得不同意梁垣鹤的翻案请求! 梁垣皇死死的盯着梁垣鹤,半天,总嘴里挤出一个字: “好,你说。” 梁垣鹤开口: “当年,母妃根本没有联系外藩之国,污蔑她的,儿臣会一一说出来。” 钱皇后听了,心中莫名的紧张,这时,有太监过来,说: “皇上,大皇子、五皇子、八皇子、高皇贵妃、周贵妃,都来了……” 梁垣皇听了,看着梁垣鹤,不用说,一定是他把人都招来的。那些人来到大殿上,有人通知说是会有大事发生,务必到场。在大殿外,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情,没有任何的准备,太突然,互相都没有时间能联系,对下口供什么的。 梁垣鹤娓娓道来: “当年,儿臣的生母受到父皇的宠爱,自是遭到一众人的嫉妒,于是,钱皇后和高皇贵妃为首,便撺掇他人,一同污蔑儿臣的生母与外藩国勾结,动摇国基。” “胡说八道!皇上,不可听他一人之词啊,他是想办法要正他生母的声誉,但是冤毁的可是我们众人啊!” 钱皇后赶紧争辩开来,高皇贵妃他们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但是,多年旧事被挑出来,多少心中还是有点忌惮。但是,梁垣鹤孤身一人,能翻搅出什么来?所以,他们也有点有恃无恐。 梁垣皇不是不知道秋皇贵妃的为人,事后,他也细细想过,但是,那个时候因着自己的多疑和气愤,秋皇贵妃已经被定刑,如果重新审问,怕是会牵连出更多,整个皇宫都会为此动荡。也是为了大熙国,所以,梁垣皇便不再追究,用秋皇贵妃一人换的皇宫的稳定,也是值得的。 梁垣鹤说: “儿臣有人证、物证,请父皇准许。” 梁垣皇看着梁垣鹤是铁了心的要给秋皇贵妃做主,又看看三军和禁军两个代表,他闭上眼睛,没想到,还是会有这一天,秋皇贵妃,谁让她有一个一心为她出头的皇子呢?算了,一切顺其自然。 “你说。” 钱皇后和高皇贵妃都是一惊,皇上不是已经不允许别人提及秋皇贵妃的事情吗?也说过此案就此翻过,永不再提吗?为何还要让梁垣鹤说下去? “谢父皇。儿臣的手中,有着钱皇后。高皇贵妃和周贵妃的证据。” 钱皇后和高皇贵妃、周贵妃快速的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一惊,只见梁垣鹤从怀中掏出几封书信,交给一旁的太监,递给皇上,梁垣皇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熟悉的字体,顿时令他心中恍惚了一下,上面的一封,正是秋皇贵妃当年的字迹,上面是写给亲娘府的: “吾知树敌,但未做泯心之事,吾皇信之,尔等莫要挂念!” 梁垣皇的眼神微微模糊,当时,他是不相信秋皇贵妃的,但是秋皇贵妃却对亲娘府说皇上信她,她是担心亲娘府为了她而做出不举之事,所以把一切都揽了下来。当时梁垣皇还纳闷,为何秋皇贵妃亲娘府,在她出了事情以后,还这样安静…… 接下来的几封信,梁垣皇越看越愤怒,知道会有蹊跷,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钱皇后等人都发现了皇上神色越发凝重,心中觉得事情不妙,加上信纸有些眼熟。钱皇后离得近,她悄悄看过去,表情也立刻变得有些惊恐,她回头看向高皇贵妃他们,他们也正用询问加紧张的眼神看着自己,她默默的点点头,顿时,这几个妃子,几个皇子,都有些无措,只有五皇子,现在除了陈菊,没有什么能让他有过多的情绪变动了。不过,他也是很佩服梁垣鹤的勇气,好不容易把韩萤给保下来,明显的皇上就是要除掉韩萤,他又借机把秋皇贵妃的事给捅了出来,该如何收场? 那几封上,是钱皇后同高皇贵妃还有周贵妃同已故的钱雄的书信,上面赫然写着如何将秋皇贵妃给计划掉,几个人的字迹,明显清晰好辨认!梁垣皇的手有些颤抖,他怒目的瞪向钱皇后,钱皇后吓得赶紧跪下,高皇贵妃几个人也跪下,钱皇后惊恐的说: “皇上,臣妾什么也不知道啊。” 梁垣皇看向梁垣鹤,似是隐忍到了极限一般,问: “这东西,你从哪里的得来?” “是之前的禁军首领雷毅将军,他调查出来的,给了儿臣的生母,但是她不想因着自己导致皇宫混乱,便想把这些东西毁掉,是儿臣私自留下来的。” “雷毅?” 梁垣皇想起了这个人,当初的功夫是皇宫中数一数二的,钱雄可能都打不过他! “是的,雷毅也是因此事被别人抓到,在那场大火中,被人一同暗算!” 梁垣皇想起来,当时秋皇贵妃在秋仙阁中,葬身火海的那场宫中大事件,轰动了整个的京城,甚至有的藩国都已经听说了。都说红颜薄命,也有说秋皇贵妃自作自受,还有的说,是因为秋皇贵妃太漂亮了,被带回天宫去了。就是没有人说那场大火蹊跷,所以,对外的说法就是秋皇贵妃畏罪自杀,自杀方式,就是自己放火烧了秋仙阁。当时的禁军首领雷毅看到,慌忙去救,但是,他也一同罹难! 梁垣皇揉了一下太阳穴,这么多年,他也是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情,颇感身心无力,问: “你是如何得知,那场大火是暗算?” 梁垣鹤缓缓开口: “因为,雷毅在那场大火中,并未丧生,他看到了暗算之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惊天阴谋皆数显 梁垣皇和所有的人都震惊了,雷毅没有死?真的假的?梁垣鹤说: “父皇,雷毅此时正在宫外候着,请宣他进来吧。” 雷毅之前是禁军首领,为人忠心正直,梁垣皇对他也是十分的器重。当秋仙阁发生大火的时候,身为禁军首领,他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不管怎样,皇上虽然定了秋皇贵妃的罪,但是发生危险,雷毅还是要保护好的。再一个,雷毅同秋皇贵妃的关系也很好,因为冯玉娴之前是侍奉秋皇贵妃的,所以雷毅对秋皇贵妃被冤枉的事情,也是心有不甘。 雷毅遇难,梁垣皇自也是很伤心,当听到他没有死的时候,也是既惊讶有些兴奋,说: “快传。” 有一会儿,雷毅终于来到了大殿之上。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有些沧桑,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但是身子还是笔直硬朗。雷毅看到皇上,跪下,深深的扣头: “草民,参见皇上。” 梁垣皇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雷毅,忙说: “爱卿快起。” 梁垣皇还未改口,雷毅的心中也是激动的不行,皇上这样称呼自己,足以说明心中还是惦念他的。雷毅直起身子,梁垣皇仔细的看着他,君臣的情谊表现的淋漓尽致。 “爱卿啊,你可好?” “回皇上,臣一切安好……” 雷毅的眼中有些泪花闪动,但是现在不是抒发情感的时候,梁垣皇回归正题: “你可知十几年前的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雷毅回答道: “回皇上。当时……” 十几年前的夜晚,雷毅正在带兵巡逻,忽然,发现秋仙阁有火光闪现!不好!秋皇贵妃!雷毅赶紧带人冲过去,但是火势凶猛无比,大家在不断的浇水灭火,火苗一股股的往外窜,灼热的高温,把好多人都烧伤烤伤。可是秋皇贵妃同里面的人都有出来,雷毅将自己的身上浇满水,之后扯过一条别人拿过来的被子,直接冲进了大火之中。 里面的浓烟滚滚,呛人不已,视野很受阻,雷毅边跑便躲避扑面而来的火舌,还要大喊: “娘娘!玉娴!” 一张嘴,烟气就钻了进去,任凭他一个高大的男人也不能承受,很快,他就有些体力不支。忽然,雷毅听到了稚嫩又微弱的哭声,他赶紧向着声音的地方跑去,模糊之中,看到一个角落里有个小小的身影,他到了跟前,竟然是九皇子!他偷偷的跑来这里,想自己的母妃。一旁,还发现了秋皇贵妃和冯玉娴!秋皇贵妃已经奄奄一息,冯玉娴昏迷。 “快……带……咳咳……鹤儿……咳咳……” 表达的不清,但是雷毅知道她的意思,心痛的看看冯玉娴,没有办法, 此时必须先救九皇子!雷毅抱起梁垣鹤赶紧往出跑,中途费力的躲避过好几根坍塌的柱子。梁垣鹤已经昏迷过去了,身体发软,雷毅不敢耽搁,不顾一切,终于把梁垣鹤给救了出来,交给士兵,留下一句: “找御医!” 之后雷毅又冲进了火海之中。这一次更加的困难,他的气力消耗的都差不多了,总算是来到了秋皇贵妃和冯玉娴的身边,这时,冯玉娴有些清醒了,看到雷毅过来,赶紧说: “救……娘娘……” 雷毅身为臣子,保护主子是第一位,但是看着冯玉娴,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触席卷而来。他刚要去救秋皇贵妃,秋皇贵妃摇摇头,靠着柱子,费力的说: “救玉娴……” “不……” 冯玉娴听了,根本不会同意。秋皇贵妃继续说: “我……快不行……了……咳咳……反正……皇上都要处死我……玉娴……无辜……快走……” 雷毅也不会同意,可是秋皇贵妃跳过坚持,加上情况跳过危机,秋皇贵妃干脆说: “否则……我……咬舌自尽……” 雷毅震惊了,冯玉娴哭喊沙哑无力: “娘娘……” “快走……告诉皇上……我没有做……护好……阿鹤……” 这句话,成为了秋皇贵妃最后的的言语,零碎杂乱,但是雷毅也都听明白了,他哭着点头: “娘娘放心……” 得到这一句话,秋皇贵妃微笑着,眼睛闭上了,头一歪,彻底的死了。冯玉娴接受不了,挣扎的用力想去抱秋皇贵妃,但是,雷毅是清醒的,他必须把冯玉娴救出去!否则,他们两个可能也都会困在这里,那秋皇贵妃的遗愿就没人能完成了! 当把冯玉娴快送到门口的时候,一根柱子直直的砸了下来,雷毅终于支撑不住,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冯玉娴给抛了出去,门口有士兵看到,赶紧跑过来,奋死把被扔到了门外的冯玉娴给救起,这时,门框都掉了下来,彻底堵住了所有的出口,火势越发的猛烈。 “娘娘……雷毅……” 冯玉娴大喊,众人拉着她,不让她再冲进去。朦朦胧胧,冯玉娴只看到了雷毅最后的那一丝笑,之后一切都被掩埋,都没有了! “不……” 冯玉娴嘶声裂肺的昏过去了。 里面的雷毅挣扎着,任凭大火灼烧着自己,他以惊人的力气终于从压着他的柱子下面爬了出来,但是这一刻,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根本跑不出去。大火烧在他的身上,无能为力,感觉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一般。他一点点的爬着,不知道方向的求生欲,终于,爬到了一处空隙有些宽敞的地方,他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他能够看到外面的人在奋力扑火,可是没有人能看到他,他也动不了,喊不出来。 渐渐的就要闭上眼睛,忽然,他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钱雄和钱皇后,还有高皇贵妃!他们雷毅懂唇语,钱雄说的是: “我们放了这场火,秋皇贵妃必死无疑。” 钱皇后说的是: “省着皇上再心软放了她。” 高皇贵妃说的是: “这一回,秋皇贵妃终于死了,她的那个九皇子也一无所有,当不了太子了。” 钱皇后瞪了她一眼,说: “谁当太子还不一定呢,现在不过联手先弄掉一个敌人。” 高皇贵妃瞪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雷毅怎么也想不到此场大火,竟然是这几个人联手放的!可是,这个秘密,估计是没有人会知道了!雷毅昏了过去。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居然是在一片乱葬岗,他忘记了所有,爬了出来,一路乞讨,最后竟然存活了下来。后来,现在的妻子救了他,他们成婚。易尘出现了,帮他想起了所有的记忆,他今日,就是要把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 雷毅把所有的都说了出来,全场的人无不震惊,钱皇后、高皇贵妃都是心惊胆战,谁也没有想到雷毅居然还活着,还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梁垣皇愤怒的拍了下桌子,吼道: “皇后!高皇贵妃!” 两个人赶紧磕头,钱皇后说: “皇上,臣妾冤枉啊!” 高皇贵妃也说: “臣妾冤枉!” 梁垣皇怎会再信: “还狡辩!是不是用刑你们就老实了?” 高皇贵妃看到一切都已成定局,雷毅的出现,就注定了所有的失败。 “皇上,臣妾知罪……” 高皇贵妃闭上了眼睛,人证、物证,谁也不能再辩解了,皇上都知道了,她们的日子,也到头了。钱皇后看高皇贵妃已经承认了,自己再挣扎也于事无补,瘫坐在了一旁。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你们互相勾结,诬陷贵妃,还私自放火,草菅人命!死不足惜!” 梁垣皇没有想到秋皇贵妃的事情居然牵扯这么大,以前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局面,才没有再盘查,可是,今日所有都浮出水面,他怎么能不愤怒?尤其是雷毅说的秋皇贵妃遗言,让他转告自己,她什么都没有做,把一切都承受了下来!梁垣皇更是心痛不已! 这时,梁垣挚和梁垣昭赶紧请求道: “父皇,请息怒!” 梁垣挚说: “父皇,母后这么多年,经管后宫,没有辛劳也有苦劳,父皇请网开一面吧!” 梁垣昭也说: “父皇,母妃已经知道错了,请从轻发落吧!” 梁垣昭知道大错已经铸成,只能祈求皇上能留了她们的命!梁垣皇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就在眼前,他闭上眼睛,扶着额头,到底该怎么办?皇宫这样的动荡,真的不可避免了!梁垣鹤在此时开口了: “饶了她们,谁饶了我的生母?” 梁垣鹤站了起来,梁垣皇看向他,所以人都看向他。梁垣鹤来到中间,面无表情的说: “钱皇后,高皇贵妃,周贵妃,连同钱雄,污蔑我的生母,勾结乱党,那么,谁才是祸乱朝纲的人?又放火烧了秋仙阁,至她于死地,你们的良心何在?凭什么,害了人,又要求父皇的怜悯?” 周贵妃听了,赶紧说: “火不是我啊……我……” “你还有脸说?我生母不是你害的吗?” 梁垣鹤厉声质问,周贵妃吓得立刻不敢吱声。八皇子梁垣齐听了,忙站出来给他的母妃说话: “梁垣鹤,我母妃没有放火,再说,父皇在这呢,你一个皇子,凭什么说父皇的妃子?” 梁垣鹤立刻转过身子,一脸的阴狠,梁垣齐也被吓得禁了声,梁垣鹤道: “你知道护着你的母亲,我为什么不可以?你以为你们皇子,就能逃过吗?当时,我一无所有,你们对我百般欺凌,尤其是你,我被下毒,身子羸弱,眼睛看不见,是如何羞辱我的?我生母的事情,你和五皇兄不是不是知道,我求你们,放了我生母的时候,谁帮我了?你!八皇兄!” 梁垣鹤指着梁垣齐,梁垣齐吓得瞪大双眼,听他说: “你不学无术,还妄想当太子?你偷偷在我生母的茶水里放药,害的她生病好几天,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梁垣鹤又转向梁垣昭,梁垣昭的眼睛稍微闪烁,梁垣鹤说: “五皇兄,以前,你我幼时最交好,我当时拖着一身病去求你帮我的时候,你翻脸,侍卫打我,你也袖手旁观,只因为你的母妃说要将你推上太子之位,所以,你就变了!” “大皇兄。” 梁垣鹤又说: “你没有参与谋害我母妃的计划,但是,给我下毒,你也是一把好手!” 梁垣宇看着他,说: “你有什么证据?” “呵,证据?你成天出入钱皇后和高皇贵妃的寝宫,为的不就是这件事吗?传赵公公!” 梁垣皇也正想知道梁垣鹤当初中毒一事,那个时候根本都查不出来,因着秋皇贵妃的事情,也就没有管他。后置宫的赵公公很快就来了,他跪下,说: “老奴参见皇上。” “你知道些什么?” 梁垣皇已经不意外他与九皇子扯上关系了,梁垣鹤之所以敢公然翻案,也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回皇上,当时,老奴只是御膳房打杂的太监,当时,老奴去给皇后娘娘送饭出来,发现自己丢了点钱财,便偷偷回去去寻,这时,老奴就看到大皇子和高皇贵妃出来了,因为当时老奴是偷偷进去的,怕被惩罚, 便躲了起来。老奴听见他们说……” 十几年前。 梁垣宇说: “这个,是我在宫外弄来的药,给梁垣鹤吃了,他全身报废,眼睛也看不到了。” 钱皇后看了眼高皇贵妃,笑着说: “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是狠毒。” “你们不也是想斩草除根吗?” 高皇贵妃接过药,说: “你确定,这个药能管用?” “当然。” 钱皇后说: “没想到,咱们竟然还能站在一条路上。” 梁垣宇嗤笑一声: “哼,只不过是一起干掉一个,你们也都小心点!” 说完,梁垣宇走了。 不几日,梁垣鹤便身染剧毒,双眼全盲。不过,还好有费海医仙力保,皇上也就同意了让梁垣鹤出宫去给秋皇贵妃守灵,费海医仙便顺道医治他的毒气。 赵公公说完,所有的惊天阴谋才全部都解了开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恶人受惩终正名 十几年前的事情,悉数揭开,宫中的暗幕全都摆在了眼前。秋皇贵妃如何被陷害,如何身亡,梁垣鹤如何被下毒,全部明了,惊天阴谋就此清晰。 梁垣皇痛心疾首,他闭着眼睛,回想着秋皇贵妃的一幕幕,还有现在被牵扯进来的一大波人,他睁开眼睛,终于开口: “皇后,高皇贵妃,周贵妃,你们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残害贤妃,不可饶恕!” 几个妃子跪在地上,不敢开口,只盼着梁垣皇能网开一面。 “皇后,你是一宫之主,但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你这个后位,怕是要让贤了。” “皇上,臣妾当时是一时蒙蔽了内心,求皇上开恩啊!” 钱皇后怕的是自己没有皇后之位,太子的位子也不保。看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梁垣皇对梁垣鹤心中满是愧疚,这个太子换人,也不是不可能!这是她最担心的。 “开恩?草菅人命,你是要拿命赔的!” 梁垣皇此言一出,钱皇后更加害怕: “皇上,请饶了臣妾吧,臣妾知错了!皇上!” 梁垣挚也赶紧求情道: “父皇,母后已经知道错了,请您从轻发落吧!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多年,您和母后不可能没有感情啊!父皇,求求您了!” 梁垣挚看梁垣皇紧锁眉头,内心一定十分纠结,他赶紧又对梁垣鹤说: “九弟,人死不能复生,现在牵扯的,不只是恩怨纷争,还有大熙国的皇宫!如果皇后和贵妃,还有皇子一起被处死,那动荡的,可是整个国家。那些外藩国,有很多都在觊觎大熙国,这不也正好是给他们机会了吗?九弟,我知道你心中的怨恨,也知道你们的无辜,但是,还是要考虑大局的!” 梁垣鹤死死的握着拳头,梁垣挚看到,赶紧接着说: “九弟,如果能平息你的怨恨,我愿意以死,来宽慰秋皇贵妃的在天之灵!” “挚儿!” 钱皇后大喊,梁垣挚十分坚定: “母债子还,我的性命,你随时来取!” 梁垣鹤咬紧嘴唇,终于开口: “你还,你还的起吗?秋仙阁,不止我的生母,还有那么多的宫人,我生母的亲娘府,他们为了斩草除根,也都被灭了门,这样的债,他们全都死了也还不清!” 梁垣鹤的声音震响整个大殿!梁垣皇心中也有着自责,当初,确实是听了这几个人言语,怕秋皇贵妃的亲娘府卷土而来,所以才同意去抄家的!这时,高皇贵妃说话了: “那是她咎由自取!” 梁垣鹤愤怒! “她凭什么霸占皇上一人!你知不知道,当时,皇上被她迷惑,就连其他的皇子,皇上都不正看一眼,整日的围着你们母子转!我们身在皇宫,没有其他的依靠,皇上就是我们的天!皇上不爱怜我们,凭什么要我们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高皇贵妃说出了谋害秋皇贵妃的初衷,周贵妃早已经哆哆嗦嗦,梁垣齐紧靠着她跪着,两个人互相扶持着。梁垣鹤笑了一下,说: “嫉妒心作祟,竟然还能说得如此正气凛然!得不到,就要残害,那太子的位置,你也嫉妒的不行吧?” “你!胡说八道!” 高皇贵妃难得的情绪失控,梁垣昭赶紧拉住她: “母妃!” 高皇贵妃才费力的隐忍下来,梁垣皇说: “够了!说到底,都是朕的错,朕应该雨露均沾才是!” “臣妾不敢!” 高皇贵妃赶紧磕头,惹谁也不能惹到皇上。 “九皇儿,你想怎么样?” 梁垣皇问。梁垣鹤心中一冷,皇上以为,把这个包袱扔给自己就好了?他不忍心处理,就让自己来? “父皇,儿臣不敢逾越,太子说的对,牵连的人太多,确实会招来隐患。但是,儿臣的生母,她为了保皇宫和平,牺牲了自己,她知道所有的内幕,却把信件等证物都藏了起来,她的心胸宽广善良,还有高瞻远瞩,谁能理解她呢?害了我的母亲,还要求我不计前嫌?谁能做到?”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梁垣鹤的话,坚硬刺痛,别人无可辩驳!梁垣皇的心里,是十分不好受的,曾经那么深爱的女人,为了自己,为了大熙国,如此牺牲。又看看梁垣鹤,觉得他此时,竟是那样的可怜,没有了母亲,这么多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九皇儿,朕会给你一个说法!这里,所有的人,不会处死!” 听了这句话,这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梁垣鹤在等着皇上还要如何处理。 “皇后,朕保留你的后位。” 钱皇后一听,心中一喜,但是梁垣皇又说: “但是,所有的权利,全部交出,扣除十年俸禄!” “皇上!” 钱皇后不敢相信,皇上这样做,跟杀了自己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一个空壳子了吗?没有了俸禄,她怎么活的下去? “皇后,能让你活着,还是皇后,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钱皇后瞪大双眼,心有不甘,但是又无能为力,她这还是什么皇后啊?什么权利也没有,就连惩治宫人都难! “高皇贵妃,周贵妃,同样,但是,终身不得踏出自己的寝宫!” 什么? 这不就相当于坐牢吗? “皇上!求您再开开恩吧!这,臣妾不就是坐牢坐冷宫了吗?日子,都比不过宫人啊!” 周贵妃苦苦哀求。梁垣皇说: “你不还是贵妃吗?” “皇上!” “大皇子!” 梁垣皇没理他,直接说: “你陷害手足,罪大恶极,但是,你因着与子燕国有联姻,朕也不能处死你,等同吕蓉蓉完婚,你就去边疆守着吧!没有命令,不得出领地!” 大皇子心中的愤恨狠狠的压下,这同样也是软禁,不是吗?就要在那个环境恶劣直到终老? “儿臣谢父皇……” 大皇子此时的内心,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大殿安静了一下,之后传来梁垣齐颤颤巍巍的声音: “父皇,那……那儿臣呢……” 梁垣皇瞪向他,所有的皇子中,就数他最没用! “滚你母妃那里待着,也别出来!” “父皇……” 梁垣齐憋憋屈屈,也不敢再说。 梁垣皇最后看向梁垣昭,梁垣昭并没有什么担心和害怕,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五皇儿,你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受你母妃牵连,你在你的宫中,也老实的待着吧,没有命令,你也不用请安了。” “多谢父皇。” 梁垣昭其实也是并没有受什么处罚, 他确实是除了在幼时,梁垣鹤求他的时候,袖手旁观以外,没有对秋皇贵妃做什么,不像梁垣齐,还敢给秋皇贵妃下毒。 “九皇儿,你可满意?” 说白了,这些人,都是被架空权利,形同终身监牢的软禁一样,只是留了性命。梁垣鹤行礼说: “那儿臣的生母……” 梁垣皇说: “秋皇贵妃一案,是被冤枉的,就此正名,之后,将她的坟墓迁入皇陵,立贞名碑。” “儿臣,替母妃,多谢父皇!” 梁垣鹤终于能再次将“母妃”二字说出来了,这么多年,母妃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现在,她终于能够安息了! 韩瑶儿母子早就已经被待下去了,梁垣皇看着跪着的一片妃子皇子,皇家,终是避免不了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他看向梁垣鹤,秋皇贵妃的事情结束了,他还有什么计划吗? 果然,梁垣鹤说: “父皇,儿臣自幼就羡慕您与母妃,儿臣现寻得心爱女子,请求父皇,成全儿臣!” 梁垣鹤就是要借着梁垣皇对母妃这股子的悔恨和怀念之情,将韩萤的事情再提起,才能让皇上动容。梁垣皇此时确实是沉浸在秋皇贵妃的情绪之中,说: “日后,若有过分之事,朕,不会放过。” “多谢父皇!” 梁垣鹤轻拉了一下韩萤,韩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也磕头说: “多谢皇上!” 梁垣皇很累了,他便先离开了。皇上走了,这些人,才都慢慢的起身。梁垣鹤扶起韩萤,韩萤对于梁垣鹤心疼不已,他今日,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为秋皇贵妃正名,还救了自己,得到了皇上的肯定,韩萤深深的感恩上苍。 “姐姐。” 刘惜备赶紧过来,扶住韩萤,韩萤拍拍他的胳膊,安慰着。 “梁垣鹤!” 钱皇后的声音响起,梁垣鹤回过身子,钱皇后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易尘和刘惜备赶紧挡在梁垣鹤的前面。 “这回你满意了?我们生不如死,你就开心?” 梁垣鹤笑了: “若我的母妃没有死,我才会真正的开心。” 钱皇后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时,梁垣鹤又说: “其实,你们都应该感谢太子。” 钱皇后和高皇贵妃都不明白,梁垣挚他们也是。 “因为,今天的本意,我是要你们都去死的!” 这话寒意阵阵,周贵妃胆子最小,靠在梁垣齐的身上,听梁垣鹤说: “虽是为你们求情,但是太子也是最有远见的,他若不劝我,我会留你们的命吗?” 说完,梁垣鹤根本不想与他们再相处,就要走,这时,梁垣挚又叫住他,梁垣鹤很无语,他真的很想快点回去,他也累了。梁垣挚走到他的面前,表情严肃的问: “你是不是,还要将太子之位抢回去?这么多人看着,你觉得可能吗?” 是的,之前,秋皇贵妃那样得宠,皇上最中意的太子人选,就是梁垣鹤。梁垣鹤听了,从鼻子里哼了一下,道: “有意思,我若要这太子之位,谁敢和我抢?你是想在今日,当最后一天太子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雨过天晴归于平 梁垣挚听了梁垣鹤的话,后背一阵的发凉,是啊,三军和禁军,如此重要的军事,都已经掌握在他的手里,他若要反,谁能阻止的了呢?梁垣鹤走到门口,留下一句话: “本来,今日不是最佳时候,我想等眼睛痊愈,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恶人受惩了。” 梁垣鹤出了大殿,里面的人,鸦雀无声,似乎恍然如梦一般,昨天还都是高高在上的,今日全都跌落谷底,人,终是要为罪孽,付出代价的。 这时,易尘进来了,说: “雯妍郡主,殿下叫你。” 这回,大殿内因着易尘的声音才有了人气一般,大家才动动身子。雯妍听了,赶紧跟着易尘出去了。 “母后,咱们回去吧。” 钱皇后十分的颓废,她哭着说: “挚儿,如果他要的太子之位可怎么办啊?” 梁垣挚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门口,缓缓的说: “他不会的。” 焦战尔护着他们,先出去了。 “母妃,我可怎么办啊?” 梁垣齐委屈吧啦的问,周贵妃更是没有了主心骨一样: “我也不知道……” 说完,嘤嘤的哭着。梁垣昭也扶着高皇贵妃,一步一步的走着。梁垣宇,此时眼中尽是狠戾,哼,梁垣鹤不要太子之位,不代表别人不会要! 许久,御青殿上,才回复如常的安静,主子们都走了,宫人默默的收整着。 “阿鹤……九殿下,你叫我有什么事?” 雯妍很期盼的问,他叫自己出来,是不是真的不生自己的气了?梁垣鹤直接问: “是不是陶青铃给你韩萤的消息?” 雯妍一愣,看向韩萤,点点头: “她说,韩萤有个宝贝一样的钗子,一定是有问题,我去她的家乡一查,就查出来了。但是,我和陶青铃谁也没有想到她和刘惜备的关系。” 梁垣鹤听完,就走了,雯妍想叫住他,但是物是人非,什么都不存在了,空留她在原地神伤落泪,如果,一切如前,该有多好? 梁垣鹤一行人回到了赐阳宫,刚到门口,就看到玖玉和陶青铃在撕扯。 “青铃姐姐,殿下马上就回来了,你去哪里?” 陶青铃料到事情败露,就想快些逃离,二人一回头,看道所有人都站在门口,便停下了动作,赶紧给梁垣鹤请安。 “在赐阳宫,胆子养的很大啊。” 梁垣鹤走到陶青铃的身边,说。陶青铃吓得直哆嗦,说: “奴婢不知殿下何意……” “不知?本宫也细说了,玄书,拉出去,送到乱葬岗。” 陶青铃惊吓住,忙磕头祈求: “殿下,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吧!” 韩萤看着陶青铃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毕竟曾经那样要好,她开口道: “殿下,青铃侍奉这么久,对您也是一心一意,从轻发落吧。” 陶青铃听了,赶紧再磕头: “殿下,求求您了,饶了奴婢吧!” “韩萤给你求情,你要记住,把那些贼心思,都趁早收起来。” “是,多谢殿下,奴婢谨记。” 陶青铃听梁垣鹤的话,放下心来,赶紧谢恩。梁垣鹤又说: “但是,赐阳宫留不得你,去杂役房吧。” 陶青铃震惊,瞪大眼睛, 杂役房,那是最低等,最肮脏的地方,是所有宫人最不愿意被惩处的地方。当然,那里的人,也都是受了处罚的,各种刑罚也有,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吃不饱,穿不暖,更睡不好! “殿下,奴婢知错了,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 陶青铃本以为梁垣鹤之前那样说,是原谅了自己,弄了半天,还是要赶她走。见梁垣鹤不说话,她又赶紧求韩萤: “萤儿,我们那样交好,你再帮我求求殿下,帮帮我啊!” 此时的陶青铃什么也不顾了,离开了赐阳宫,同九皇子还有什么希望呢?不管如何,向韩萤低头,不过是为了能够留下,只要能留下,来日方长,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韩萤也看不得陶青铃此时的遭遇,这样乞求,一点自尊也没有,她只好开口: “殿下……” “好了,你也不要多说。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规矩,害人不已,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本来,本宫早就想赶你走了,不过是韩萤挽留,加上人手本也不够,但是现在,留你不得,去吧。” 确实,梁垣鹤几次想赶走她,都是韩萤拦住了。她觉得陶青铃无依无靠,这里毕竟熟悉了,也没有吃苦,别的主子,不一定是什么样子梁垣鹤直接拉着韩萤进了屋,陶青铃跪在地上,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一双双靴子,双手死死的握着拳头。韩萤为自己求情?为何不求到底,让自己留下?她分明就是公报私仇,不想让自己好。人手不够,才留下她,好,陶青铃暗下决心,谁不让她好,她就要除去谁。不就是杂役房吗?她去,时机成熟,看她和韩萤,谁能最终留在赐阳宫。 陶青铃已经没有人去管她了,在寝宫内,所以人都因着这些的惊险,后怕不已。 “殿下,一切提上日程,真的是太突然了,你也不怕中间哪里没有准备好,赔上性命?” 易尘喝着茶水压惊。季玄书也是觉得太过突然,道: “殿下,此次,可谓是九死一生。” 梁垣鹤笑了一下,说: “母妃的事情,迟早都要说,韩萤,要救,只有二者一起进行,父皇才能痛感怜悯,不然,一件一件的解决,胜算太小。” “殿下英明。” 大家给梁垣鹤行礼,之后韩萤对刘惜备说: “以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那你和爹娘在屋内,跑不出来吗?” 刘惜备腼腆一笑,说: “我没有,是殿下让我这么说的。” “啊?” 韩萤看向梁垣鹤,他正悠哉的坐着,韩萤不觉有些好笑,原来,大殿上,刘惜备说韩瑶儿,都是信口胡诌的! “殿下,您的头脑真够用啊,怎么教他说的那么顺口又没有瑕疵呢?” 梁垣鹤受到韩萤的夸奖,似乎心中很开心,道: “没有什么,硬往上靠呗。” “啊?” 这回众人都憋不住笑了,确实,刘惜备这个情况,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看似最不靠谱的说辞,却十分有力。 “雷毅,你妻子都安葬好了?” 梁垣鹤对雷毅说,他们都知道雷毅的妻子刚过世,确实就像易尘开始说的,命不久矣。雷毅回答: “回殿下,都已经安顿好了。” “那,你可想再回宫中?” 雷毅看着梁垣鹤,心中很是纠结,之后说: “殿下,说实话,草民,不太想回来了……” 梁垣鹤点点头: “好,不勉强你。易尘,人呢?” “一直安排的很好。” “嗯,再等等。” “嗯?” 梁垣鹤同易尘说的是冯玉娴,易尘以为现在就可以让冯玉娴与雷毅见面,但是却说再等等? “殿下是何意?” 梁垣鹤轻叹口气,说: “现在丧年,不合适。” “啊,哦,对对对。” 确实,雷毅的接发妻子刚过世,不适合同冯玉娴立刻在一起,为了不让他们二人为难,还是先不要让雷毅知道的好。全屋子的人,只有雷毅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并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 一切,都暂时告一段落,皇后没有了实权,皇后的职能,交给了一个进宫年头不长,背景也不太厉害的田贵妃。田贵妃为人比较忠厚,梳理事情也不叫清晰。关键是,她的背景没有其他妃子那样强大,皇上也是不想再发生秋皇贵妃那样的事情,害她的人,都是仗着亲娘府的势力,才能将她除去。还有,梁垣皇也是比较得意她,她也没有恃宠而骄。 太监总管告老还乡了,赵公公突然被提了上来,因为在秋皇贵妃的事件中,他起到了关键的人证作用,加上年岁也正合适,在宫中也是老人,所以,梁垣鹤在给梁垣皇提议的时候,梁垣皇很痛快的答应了。也是因着心中对梁垣鹤有愧疚,再一个,虽然知道这样一来,赵公公恐怕也会对梁垣鹤感恩戴德,但是,太监总管,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便随之而去。 赵公公自是乐得不行,跟着梁垣鹤,确实没有错。 大事就是秋皇贵妃的坟移入了皇陵,立了贞名碑,昭示着,她是大熙国的秋皇贵妃,一直都是。梁垣鹤带着人来祭拜,在她的目墓前,梁垣鹤心中说着: 母妃,您可以瞑目了,皇儿给您昭雪了,您不必蒙冤,一切都好…… 梁垣皇召见而来刘惜备,直接想提他为三军统帅。 “这个位置,空缺太久,刘将军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再合适不过。” 若是之前,刘惜备可能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该得,但是梁垣鹤同自己说过,万不可当那个统帅,否则,皇上必会以为他们有造反之心,就是奔着统帅位置而去,于是刘惜备说: “多谢皇上,但是,臣觉得,臣并不适合。在三军中,臣的年时并不多,而且经历阅历也需要再多加锻炼。” 这有点出乎梁垣皇的预料,但是听他这样说,确实心中也放心了不少,他的确是在试探,试探梁垣鹤的心。 “哎呀,那刘将军可是可惜了,将军出生入死,军功颇多,朕觉得,你确实挺合适的。” 又来一波诱惑,刘惜备丝毫没有犹豫,道: “锦鹏将军,比臣经验更足,汗马功劳无数,臣自愧不如,请皇上三四。” 梁垣皇很满意,心情也不错,看来,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好,那传锦鹏!” 锦鹏当上了三军统帅,所有,都平静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出手相助温柔待 多雨的季节,赐阳宫的琴音,伴着雨滴,天籁和谐。 韩萤同梁垣鹤坐在亭子中,韩萤手托着下巴,看着梁垣鹤的仙人之姿,痴痴入神。宫中一切都很平静,唯一的大事,就是五皇妃陈菊要生了,梁垣昭甚是小心呵护,竟然成为了宫中的美谈。梁垣鹤并没有对那些人赶尽杀绝,不光是因着不想让大熙国动荡,也是因着善心所为。 “这回确定殿下能够不用再遭罪了?” 远处的季玄书问着易尘。易尘挑挑眉: “当然了,再有最后的一次的治疗,殿下便可成为正常的人。” 玖玉听了,不觉有些好笑: “易尘大人,殿下现在也与正常人无异啊。” 易尘撇撇嘴: “能有几个像他这样的神人。” 赐阳宫,终于没有阴云密布了。 平阳宫内,流裴怒视着梁垣宇,梁垣宇也回瞪着他。 “殿下,我要休息了。” 梁垣宇很不高兴,本来因着受惩,心中就满是怨恨,心血来潮的到流裴这里坐坐,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但是流裴这股子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真的是让他怒火中烧。 “怎么?都不称臣妾了?自小的教养就这样子吗?一点礼数也不懂?” 流裴很是无奈,这大皇子已经坐了大半日了,她不想看见他,所以才说想要休息,但他就是不走。 “臣妾知罪,但是臣妾累了,想休息,殿下莫要忘了你我的约定。” 梁垣宇听了,更是来气,约定约定,一来流裴就把约定挂在耳边。梁垣宇愤怒的甩开袖子就出去了,流裴的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她刚要躺下,吕蓉蓉来了。 “蓉蓉,你认命了?” 流裴看着吕蓉蓉日渐的消瘦,担心的不得了。吕蓉蓉叹了口气,说: “有什么办法?关键是刘惜备,他对我没有任何的想法,我还争取什么呢?你都能为了国家牺牲自己,我也能忍受的。” 这时,宫女进来给吕蓉蓉倒茶,随口的说: “吕姑娘,今日宫中很热闹,你不去看看吗?” 吕蓉蓉摇摇头,她现在对什么也没有兴趣。 流裴看着宫女有些兴奋的样子,也想逗吕蓉蓉开心,便问: “有何热闹?” “听说啊,是皇上心血来潮,想看比武切磋,锦鹏将军和刘惜备将军都来了,那场面,可热闹了,很多宫人都过去了,为的就是一睹刘将军的风采。” 听到刘惜备的名字,流裴和吕蓉蓉都眼中一亮,但是流裴很快就镇定下来,对吕蓉蓉说: “你去看看吧。” 吕蓉蓉确实被憋的不行,虽然身子装作有些不情愿,但是心中还是很雀跃的,她很快的就去了。到了宫中的校练场,吕蓉蓉偷偷摸摸的在外围看着,正好刘惜备和锦鹏正在切磋剑法,梁垣皇在高处合不拢嘴,他最喜欢看到自己国家的人才比试。 这时,梁垣宇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吕蓉蓉,他又看看刘惜备,在流裴那里吃的一鼻子灰,心中的愤怒又上来了。 他走到吕蓉蓉的身后,突然的开口: “吕姑娘,是来看谁的?” 吕蓉蓉被身后突如其来的男声吓了一跳,一回身,见是梁垣宇,她赶紧拍拍胸口,说: “大皇子,吓死我了。” 梁垣宇斜睨着她: “做什么亏心事,胆子这么小?” 吕蓉蓉等了他一眼: “我现在又不是平阳宫的什么人,大皇子不要这么和我说话。” 吕蓉蓉的言辞还是那样的锋利。梁垣齐死死的盯着她,之后说: “好,那本宫现在就让你成为平阳宫的人!” 说完,梁垣宇一把将吕蓉蓉扛起,直接走开。吕蓉蓉手舞足蹈: “放开我!你干什么?” 他们的地方比较隐秘,没有人注意,主要是开始吕蓉蓉就特意找的这样地方偷偷的看刘惜备。 “吕蓉蓉,咱们可以先生米煮成熟饭,再成婚。” 吕蓉蓉见梁垣宇是铁了心的把自己往平阳宫的方向扛,赶紧挣扎,奈何力气比不过,高喊: “救命啊!” 但是没有人,吕蓉蓉此时害怕不已。这时,梁垣齐直接把吕蓉蓉放下,逼至墙根,嘴凑过来,就要硬亲上去,吕蓉蓉左夺右躲,就是逃脱不了。这时,有一个声音传来: “臣参见大皇子。” 梁垣宇停下,回头看去,吕蓉蓉此时喜出望外,来人正是刘惜备。他正恭敬的给梁垣宇行礼。 “你来干什么?” 梁垣宇更加愤怒,这个刘惜备,处处挡着自己的路! “臣听到有人呼喊,便来查看一下。” 吕蓉蓉赶紧就要跑过去,梁垣宇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心中的征服欲瞬间爆出。 “刘大人,吕姑娘是本宫快要迎娶的人,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下去了。” “你放手!” 吕蓉蓉抵抗着,之后期盼着看向刘惜备,他可不要真的走啊! 刘惜备看着梁垣宇抓着吕蓉蓉的手,他开口道: “殿下,依臣看来,吕姑娘似乎是有些不愿意,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臣已经叫了御医,一会儿会来给吕姑娘看一下。” 吕蓉蓉有些高兴的看着刘惜备,他是铁心要帮自己这一次了,她现在只想快点逃离梁垣宇的魔爪。梁垣宇的愤怒,很快扩大,他说: “蓉蓉,刘惜备不过是一个将军而已,身后什么背景也没有。韩萤没准什么时候就被九皇子抛弃了,你是子燕国丞相的女儿,是将来的大皇子侧妃,无论如何,他都是配不上你的。” 刘惜备的骨节泛白,吕蓉蓉挥手就要给梁垣宇一个嘴巴,被梁垣宇快速的抓住了,之后阴笑的说: “我看,就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在乎过你,否则,你我都要成婚了,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成日也挺快乐的。” 说这句话,是真的戳了吕蓉蓉的心窝子了,她悲哀的看向刘惜备,这就是她认命了的原因,刘惜备此时一言不发,看来,外人都明白是自己单相思而已,吕蓉蓉无比的伤心。梁垣宇看着他们,心中自是满意,说: “走吧,蓉蓉,还是本宫会对你最好,能给你一个婚姻,能保护你!” 说完,梁垣宇拉着吕蓉蓉就要从刘惜备的身边走过,吕蓉蓉这一回没有拒绝,在经过刘惜备身边的时候,她最后痴痴的看着刘惜备,刘惜备始终是直直的站着,没有说话。吕蓉蓉彻底心碎! 梁垣宇看着吕蓉蓉通红的双眼,笑了一下,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吕蓉蓉的悲伤情绪,布满了全身。忽然,她的另一只手被人抓住了,步伐一滞,她回头一看,惊讶的发现,出现的竟然是刘惜备万分坚定的脸庞!梁垣宇也感觉到了,他回头看去,立刻瞪起双眼。 “刘惜备,你好大的胆子!” 吕蓉蓉也是吃惊的看着他,只听刘惜备说: “大皇子,吕姑娘恐怕是不情愿吧?殿下是大皇子,这样强人所难,怕是也不合乎皇家礼数吧?” “你!” 梁垣宇和吕蓉蓉都没有想到刘惜备会说出这样的话,竟震惊不已。刘惜备此时眼神坚毅,没有丝毫的害怕。梁垣宇死死的抓着吕蓉蓉的手腕,吕蓉蓉忍不住: “殿下,您松手,好疼!” 刘惜备看到,也说: “殿下,怜香惜玉,总是会的。” 梁垣宇气愤不已: “刘惜备,你就这么和本宫说话吗?你不过是一个将军,有什么资格?” 吕蓉蓉看不过去: “大皇子,你就这么喜欢用身份压制人吗?” 刘惜备笑了,说: “臣不敢,臣只是‘忠心谏言’。” “哼,强词夺理。强迫又如何?本宫就要与她成婚,你又能如何?” 梁垣宇搬出来了这句话,就是要彻底击垮刘惜备。但是刘惜备却说: “可是,皇上并没有明确的指令,说是同意殿下和吕蓉蓉成婚。” 梁垣宇一愣,确实皇上没有明确的说,也没有明确的圣旨,只是说成婚的事情可以考虑,还说日子的话,也快了。大家都觉得没有问题,都觉得说与不说是一样,但是刘惜备这样的抓住话茬的把柄,梁垣宇也确实没有话说。 “哼,刘将军不愧是智勇双全,说话都这么厉害!” 梁垣宇气的狠狠的甩开吕蓉蓉的手,大步离开。吕蓉蓉揉着手腕,冲着梁垣宇的背影一个劲儿的翻白眼,刘惜备看到,她是真的很讨厌大皇子啊! 刘惜备握过吕蓉蓉的手,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吕蓉蓉有些羞涩。刘惜备看到白皙的手腕上面通红的指印,用手给她揉了揉,问: “很疼吧?” 吕蓉蓉心跳加速,有些窘迫,刚要摇头,又点头,之后又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刘惜备笑了,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鬓边的发丝,说: “你还有羞涩的时候呢?” 吕蓉蓉猛的抬起头,刘惜备怎么忽然对自己这样温柔?她有些不知所措。刘惜备爱怜的摸摸她的头,看着她温润漆黑的头发,之后说: “我不再想让你委屈了自己。”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终成眷属有情人 吕蓉蓉吃惊的看着刘惜备,从没有见过他对自己这样温柔。 “你说的什么?” 刘惜备看着吕蓉蓉,眼角含笑的说: “我会护好你。” 刘惜备将吕蓉蓉送回了平阳宫,吕蓉蓉这一路上一直在想着刘惜备是什么意思。进了屋子以后,还在冥思苦想。忽然,一个大胆她自己又不相信的想法蹦进了她的脑海,刘惜备说不让自己受委屈,又说会护好自己,是不是……是不是也对自己有心意呢?吕蓉蓉越想越觉得有些靠谱,心中不禁泛起好久都没有过的喜悦。可是,刘惜备又没有太过明说,弄得吕蓉蓉心里痒痒的。 这边,刘惜备正往回走着,离平阳宫还不远,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刘将军。” 刘惜备回头,竟然是流裴。 “大皇妃。” 刘惜备给请安。流裴看着刘惜备,眼中流光溢彩。此时,流裴脸上的笑,也是好久没有出现过的。 “刘将军是送了蓉蓉回来?” “是的,大皇妃身子可好?” 流裴有些羞涩,她看到刘惜备送吕蓉蓉回来,自己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出来,因为,她也控制不住内心,十分的想见到心上人。 “还好。刘将军也要多注意身子。” 刘惜备笑了,说: “臣吃的好,睡得好,身子也硬朗。” 刘惜备是刚刚因着吕蓉蓉,他终于肯接受自己心里的真实情感,坚定了下来,所以心情也是不错。加上之前与流裴也有过很多交集,比较熟悉,说话自也是轻松了一些。流裴听了,也被他给逗笑了,说: “大人是保卫国家的,必须要吃得好、睡得好,才有力气。” 刘惜备没想到流裴竟然也有打趣的时候,二人的心情都不错。正在这时,梁垣宇不想在校练场待着,也回来了,他刚好看到流裴带着女儿家的娇羞,同刘惜备说笑。梁垣宇更加气愤,流裴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笑过,看着脸色红扑扑的分明就是因着对面的人才会这样。梁垣宇看了出来,流裴对刘惜备的情感,绝对不简单。他走过去,霸道的把流裴拉过来,弄的几个人一愣。 “参见大皇子。” 刘惜备并不意外,很规矩的行礼。流裴惊讶梁垣宇的突然回来,他不是去校练场了吗?就是因为他走了,自己才会出来看看刘惜备的。 “刘将军送了吕蓉蓉回来,还不忘记同皇妃说笑啊。” 刘惜备一愣, 流裴赶紧解释: “殿下莫要误会,是臣妾无事出来散步正好碰到了刘将军。” 梁垣宇此时的怒气马上就要攻上来了,他对刘惜备说: “刘将军没有别的事,可以先走了。” 刘惜备行礼之后便离开,也没有想到流裴竟然会出现了意外! 看着刘惜备走远了,梁垣宇回头看着流裴,流裴正看着刘惜备的背影,身边人的目光射来,她一惊,赶紧收回自己的眼神。梁垣宇全都看在了眼里,大步的往宫中走去,流裴也跟着回去了。 意外的,梁垣宇并没有回自己的寝房,而是直接来到了流裴的房间,流裴不明,便问: “殿下可还有事?” 梁垣宇回身,皮笑肉不笑的说: “皇妃真是掩藏的好,你不是说要休息吗?怎的就出去见人了?” 流裴一顿,没有说话,梁垣宇更生气了。 “看到人家,笑的跟朵花一样。刘将军真是厉害,本宫身边的人,他都勾了去。”流裴听了,很也很生气: “殿下莫要怪罪其他人,是臣妾自己要出去的,和刘将军无关。” 梁垣宇一把抓住流裴的胳膊,流裴吓了一跳,听他说: “还在装?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你就是对刘惜备有意思。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了?他给你们灌了迷魂汤不成?怎么都看上他了呢?” 流裴彻底被吓住了,这是自己一直掩藏的心事,梁垣宇怎么会看出来?流裴红着脸,辩解: “我,我没有……” “我告诉你,人家心里是有着吕蓉蓉的,你不要有任何妄想了!” 流裴的心,被梁垣宇打击的有些无地自容,自己确实很卑微,她干脆说了开来: “是,我就是喜欢他,又怎么样?” 这回换梁垣宇吃惊了,流裴借机甩掉梁垣宇的束缚,说: “但是,我光明正大,没有做任何的错事,不像有些人,心里阴狠,夺人所爱。我流裴从不做亏心之事!没有可能又怎么样?我就是放在心里,又如何?梁垣宇,你我并无情愫,之前还有约定,就不要管我了!” 流裴竟然直接叫了梁垣宇的名讳,此时的梁垣宇,心中气愤、嫉妒,无以言表,尤其是流裴说她喜欢刘惜备,对自己并无情愫的时候,他的心肺都要炸了!他也不知道为何这样生气,之前,他一直都不在乎流裴的,只是因着娶了她,自己有了子燕国的后盾,虽然子燕国附属了大熙国,但是,自己的手里,也算是有了一些的靠山。可是今日,他与流裴的对话,真的是有些接受不了! “流裴,你胆子真不小!今日,本宫就要让你知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说完,梁垣宇抱起流裴就向床榻处走去,流裴急忙挣扎: “梁垣宇,你干什么、忘记了约定吗?不要碰我!” “哼,你是本宫的皇妃,凭什么不能碰你?约定?本宫就是约定!本宫说了算!” 流裴根本反抗不过,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失了身子。 梁垣宇看着躺在身边的人的背影,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不受控制,但是,心中却有些欢喜。之前的愤怒全都没有了。他搂过流裴,流裴无动于衷,知道她很生气,梁垣宇破天荒的柔声细语道: “好了,别难过……” 流裴闭上眼睛,泪水留了下来。梁垣宇本来是想快点离开的,但是,他又舍不得,就这样,二人又躺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刘惜备来到赐阳宫,给梁垣鹤请过安之后,同韩萤说话。韩萤吃惊: “什么?你要娶吕蓉蓉?” 刘惜备点点头: “姐姐,我们其实是两厢情愿的,我想,争取一下。” 韩萤吃惊之后,反而有些开心,觉得刘惜备终于开窍了。 “那,弟弟,你要知道,吕蓉蓉可是要跟大皇子的。” “但皇上不是没有明确的口谕指令吗?” 韩萤一愣,想了想,确实是啊,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简单又没有疑议,所以才没有急着明说,没想到,这倒是可以成为一个空子。 “你真的不后悔?可能会有危险的。” 刘惜备摇摇头: “姐姐帮我想个法子,我绝对不会连累姐姐,生死,我都要赌一把!” 韩萤见刘惜备的心意已觉,便仔细的考虑了一下, 之后说: “这件事情,你要尽快办。大皇子知道了你的想法,估计也是要有所行动的。你去找皇上,说……” 韩萤把办法告诉了刘惜备,她觉得即使有危险,也会化解,不是万无一失,她也不会让刘惜备去做。 “什么?” 梁垣皇震惊,刘惜备同吕蓉蓉跪在大殿上,刘惜备说: “皇上,臣与蓉蓉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臣有罪,请您惩罚。” 吕蓉蓉听了,瞪大眼睛看向刘惜备,他说带自己起来见皇上,让自己什么也不要说,可是,可是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呢?吕蓉蓉一时间羞愧又震惊, 梁垣皇紧皱眉头,这,这算个什么事啊? “你们好大的胆子,刘惜备,你不知道吕蓉蓉同大皇子是要成婚的吗?为何你们还要不顾礼数,竟然……” 梁垣皇有点说不下去,刘惜备说: “皇上,我和蓉蓉,互生情愫,男女之事,也是控制不住,臣愿意负责,子燕国那里,臣也愿意去请罪。毕竟,她同大皇子,还没有旨意,臣也不想让大皇子在婚后背负恶名,所以,一切,都由臣来承担。” 吕蓉蓉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刘惜备这是为了自己,背水一战!梁垣皇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不满的看着刘惜备,又看看吕蓉蓉,这可怎么办? “你们怎么就钻这个空子呢?” 刘惜备听出了皇上的口气里,并没有过多的气愤,主要的还是为难。他心道:姐姐的法子还真是有用。因为韩萤说,告诉皇上,他与吕蓉蓉有夫妻之实,因为与大皇子没有什么旨意,这个婚事,也是可有可无,皇上不见得会有多气愤,主要就是揽下罪名,不要让皇上为难即可。 “皇上,臣愿意解去上将军的职务,以示惩戒。只求皇上,能够让臣同蓉蓉在一起。” 吕蓉蓉听着刘惜备对自己的称呼,心中喜滋滋的。梁垣皇又叹了口气,说: “你可有怨言?” “臣没有。” “好,刘惜备,不懂礼数,解去上将军官职……” 皇上想说贬为庶民,但是想着子燕国那里,不能让丞相之女同一个普通老百姓成婚,于是改口: “就去宫中,随便领个侍卫吧!” “臣多谢皇上。” 刘惜备同吕蓉蓉走后,没多大一会儿,梁垣宇也去了。他是想要一个口谕或者指令,让吕蓉蓉真正的属于平阳宫。现在,梁垣宇感受不到自己有多喜欢她,只是因为赌气,因为流裴竟然喜欢着刘惜备,所以自然是要从刘惜备身上下手,抢走他喜欢的事物。但是听说皇上已经同意了刘惜备与流裴的婚事,梁垣宇气愤不已,自己竟然晚来了一步,让刘惜备捷足先登!但是,想想自己方才同流裴的事情,心中又有了些许的甜蜜,算了,现在自己也不是多么想要吕蓉蓉了,以后报复有的是机会。 这样,刘惜备同吕蓉蓉,竟然能够有个圆满的结尾。就是吕庆年知道了,很是愤怒,自己的女儿,本来是要嫁给皇子的,没想到最后竟然跟了一个小侍卫,可是谁让给自己女儿已经不清白了呢?吕庆年真是有苦说不出。 刘惜备阴差阳错的到了赐阳宫,做了一个小小的侍卫。他与吕蓉蓉现在不急着成婚,因为过段时间,吕蓉蓉需要回到子燕国,刘惜备也要正式的去提亲。韩萤心中自是高兴,弟弟能够顾在自己身边,与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看似一切平静的帐幕下,黑暗逐渐袭来。 这日,吕蓉蓉正在亭子内整理,忽然听到有人说: “是韩萤姐姐嘛?” 韩萤抬头,是个不认识的小宫女。她走过去: “是我,你有何事?” “有人找您,能否和我走一趟?” “是谁?” “您去了就知道。” 韩萤看着这个小宫女,干净又可爱,便同意了,但是,这将会是韩萤这一生中,最大的磨难!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双目回神终盼头 到了夜里,韩萤也没有回来,梁垣鹤可是着急了,莫不是皇后她们谁又出幺蛾子,抓走了韩萤?刘惜备找了好几圈也没有,担心的不行。正当赐阳宫焦头烂额的时候,玖玉跑进来,开心的说: “韩萤姐姐回来了!” 梁垣鹤赶紧站起来,大家都纷纷向门口望去。只见韩萤浑身有些许尘土,头发微微凌乱,眼神之中有些紧张一般,慢慢的在玖玉身后走进来了。刘惜备先跑了过去,抓住她的手,韩萤一躲,刘惜备愣住,忙问: “姐姐,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韩萤眼神闪躲了一下,之后只笑一下,说道: “参见殿下,奴婢,奴婢在外面昏倒了……” “什么?” 刘惜备吓到了: “那怎么会昏倒呢?有没有伤到哪里?” 刘惜备抓住韩萤的胳膊,来回的看她。韩萤抽回自己的胳膊,一点点的走到梁垣鹤的面前,始终不敢抬头。听到梁垣鹤忽然开口: “哪里不舒服?” 关心的话语之间,梁垣鹤已经握住了韩萤的手,韩萤似有有些发抖,梁垣鹤皱眉,对易尘说: “给你瞧一瞧。” “是。” 易尘刚要给韩萤把脉,发现韩萤紧张的抓着衣角,他愣了一下,之后摸了摸脉搏,跳动很快。他又看看韩萤,韩萤始终低着头,不敢见人一般,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他不禁问道: “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紧张?” 韩萤听了,赶紧摇头,小声的说: “没,没有……” 梁垣鹤始终不放心,说: “怎么会晕倒的?” 韩萤颤抖一下嘴唇,下了决心一般,说: “奴婢,奴婢忽然感到头晕,就什么都……都不知道了……” 易尘觉得韩萤很是反常,是有什么话不能说吗?梁垣鹤当然也感觉到了,问: “没有遇到什么人为难你?本宫为你做主。” 韩萤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梁垣鹤担心的表情,心中从未有过的温热之感,她眼眶之中打转着泪水。道: “谢殿下,奴婢,是晕倒以后,再睁开眼睛,已经黑天,吓……吓到了……身子有些……不舒服……” 韩萤终于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梁垣鹤说: “那赶紧回房休息,易尘,给她弄些药吧。” 易尘点点头: “嗯,看样子,应该是吓的不轻,我去弄点安神的药,再去去寒。” 玖玉跟着易尘走了,韩萤也被刘惜备送回了房间。进了屋子,韩萤打量了一圈,刘惜备从后面进来,说: “姐姐,你好好休息,明日也不用早起,多注意身子。” 韩萤没有看他,点点头。刘惜备莫名的有些尴尬,之后关上房门,便出去了。 第二日,韩萤来到梁垣鹤的寝房,梁垣鹤的头发还没有束起,柔顺光亮。 “来,给本宫束发吧!” 一直都是韩萤做的,韩萤听了,顿了一下,便赶紧过去,轻轻的梳理着。梳完之后,韩萤问: “殿下,束好了。” 梁垣鹤点点头,说: “嗯,就是今日用时有些长了。” 韩萤一听,忙说: “奴婢有罪……” 梁垣鹤笑了,握住韩萤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韩萤有些紧张,梁垣鹤感觉到她颤抖的手,说: “昨日真的吓坏了,现在还害怕?” 韩萤感受着梁垣鹤近距离的气息,自己越发的感到窒息一般,脸色红的似火,更加紧张,手心都出了汗。梁垣鹤忙用手探向她的额头,韩萤感觉到梁垣鹤的掌心触感,浑身抖了一下,瞪大双眼,看着桌子上的梳子,感受着九皇子的香气与近密。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梁垣鹤拿出手帕,给韩萤轻轻的擦着额头,韩萤慢慢的回过头,好不容易胆大了一样,看向梁垣鹤。白皙皮肤,晶莹发亮,浓密的睫毛,诱人的双眼,她感觉此时自己真的不是自己了,原来,被九皇子呵护,是这样的幸福。 “回殿下,奴婢可能真的是还没有缓过来……” 梁垣鹤轻轻一笑: “过段时日就好了。以后别自己出去,让惜备或者是谁跟着你。” 韩萤有一次眼眶发热: “谢带你下关心。” 梁垣鹤把韩萤揽在了怀中,说: “与本宫怎的这样见外?” 韩萤先是睁大了眼睛,后来,慢慢的闭上,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暗暗发誓,她一定要陪着九皇子,一直到老。这样被人爱惜,幸福,是从未有过的。 陈菊终于生了!而且,是个小皇子! 大熙国内,因着这个皇长孙的到来,举国欢庆! 陈菊因着生产之时,耗尽了体能,此时躺在床上,柔弱的不行。梁垣昭爱怜的看着她,陈菊有气无力的说: “殿下,皇儿……可像您?” 梁垣昭抚着她的手,说: “更像你,很好看。” 陈菊微弱的笑了一下,嘴唇干白的吓人: “殿下……说笑……臣妾怎的有……殿下好看……” 梁垣昭摸了摸她的头发,说: “哪有男女比美的?” 这时,奶娘喂了小皇子,抱了过来,梁垣昭接过,放在陈菊的旁边,陈菊泪眼婆娑,轻轻的摸着小皇子的襁褓,梁垣昭赶紧说: “哭什么?现在你的身子可不行。” “殿下,臣妾只是感动……殿下能陪在臣妾的身边……” 梁垣昭的心里很难受,以前自己忽略了她那么久,害的这个善良的人儿,整日相思难受,现在还这样的感恩自己。 “菊儿,以前是本宫不好,今后,本宫会一直守着你和孩子的。” 陈菊笑了一下,咳嗽几声,吐出了一口血,梁垣昭吓坏了,赶紧叫来了御医,陈菊一时危在旦夕。 皇长孙的名讳,当然是梁垣皇来起,这是大熙国第一个皇孙,为了寓意昌盛吉祥,也为了能让孩子长命百岁,梁垣皇给起名为佑,天之庇佑的意思。也是因着梁垣佑,梁垣昭的一切职权又恢复了,一时间,梁垣佑这个小娃娃成为了宫中最为宠爱的人。 高皇贵妃更是合不拢嘴,这是这么多年来,她最开心的事了。但是陈菊的身子却每况愈下,生产没几天,就开始昏迷。梁垣昭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再梁垣鹤的宫外,跪下请求。梁垣鹤让易尘过去,韩萤说: “殿下,他们那样对您,您不可以在帮他们。” 梁垣鹤一愣,说: “你现在也这样认为?” 韩萤一顿,忙说: “奴婢,奴婢只是为殿下抱不平。” 梁垣鹤说: “五皇兄,自始至终,也没有对本宫和母妃做太过分的事情,陈菊救了一次,不在乎第二次。” 经过易尘的妙手回春,陈菊终于起死回生。梁垣昭真的可以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从此对陈菊更加小心呵护。 这日,梁垣鹤终于挺过了所有的难关,眼睛上完最后一次药的时候,易尘将他眼前的布条拿了下来,他让人把屋内的光线都挡上一些,否则梁垣鹤会很不适应。 梁垣鹤转动下眼珠,慢慢的睁开一点,还是有些光亮刺激了一下,易尘赶紧用手捂住他的眼睛,说: “殿下不可心急,一点点来。” 梁垣鹤这回试探的,睁开一道缝隙,模糊之中,感觉好些脑袋在对着自己。是的,赐阳宫的所有人,都在见证着这一时刻。终于,梁垣鹤把眼睛全部睁开,还是稍微眯了一些,许久,才适应。大家惊喜的看到,梁垣鹤的双目之中,更有神采,瞬间发亮璀璨,眼睛更是美轮美奂! “殿下,您看到了吗?” 易尘先出生问,梁垣鹤看看他,易尘发现了他眼神晃动,惊喜的说: “殿下,您全康复了!” “殿下!恭喜殿下!” 大家赶紧道喜,都是激动的不行。梁垣鹤慢慢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子,正是流着泪水的韩萤。他说: “韩萤。” 韩萤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 “殿下,您看到奴婢了?” 梁垣鹤微笑,轻轻的抚摸着韩萤的脸,看着她,一遍遍的摸着她的眉眼,之后才说: “原来,本宫的韩萤,长这个样子……” 韩萤哭成了个泪人,梁垣鹤擦去她的泪水,季玄书说: “殿下,一切都恢复从前了……” 季玄书也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嗓音有些颤抖。玖玉哭的不亚于韩萤: “殿下,奴才盼着这一天好久了,殿下能看见,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易尘白了玖玉一眼,说: “怎么没有夸夸我呢?” 刘惜备给易尘行礼,说: “多谢易尘大人的高超医术。” 易尘对于刘惜备的配合很是满意,刘惜备对梁垣鹤说: “殿下,您一定要注意眼睛,不能太过操劳。” 易尘点点头: “他说的对,你们一个个也别哭了,弄得殿下情绪激动,对眼睛不好。” “好好好。” 玖玉马上擦干眼泪,扁着嘴,强忍着。韩萤也是,紧紧的握着梁垣鹤的手,大家都是兴奋不已。 梁垣鹤站起来,慢慢的看着赐阳宫内的一切,之前都是感知,现在是真实的看到所有的存在,心中,也自是心喜。宫中,皇长孙诞生,梁垣鹤的眼睛也好了,皇上知道,觉得最近真是喜事连连,大摆宫宴,可喜可贺。 但是,在喜庆祥和的背后,黑暗的手,又出现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刺客混入直追杀 一晃,梁垣佑满月了,宫中自是要大规模的操办,陈菊的身子也好了不少,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苦尽甘来,侥幸得子,获得宠爱,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宫中大摆宴席,皇后、高皇贵妃、周贵妃等获罪了的人,没有被除去封号,当然都是要来的。 梁垣皇笑呵呵的坐在上方,看着皇子妃子纷纷给梁垣昭贺喜,送来了不少稀奇珍宝,寓意吉祥的稀罕宝贝。梁垣皇给了梁垣佑一对金锁,自是价值连城。他逗弄的差不多了,才交给奶娘,奶娘抱到梁垣昭和陈菊那里,整个大殿倒是很和睦。 “九皇子到!” 有太监的声音响起,大家纷纷向门口看去。只见一名身着青绿色皇子服饰的人,翩然入内。他白皙肃清,发丝整洁透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如秋水一般的明镜,远远望去,仿佛有着万里星空一样。此人正是梁垣鹤,眼睛康复了的梁垣鹤。大家都被他的风姿吸引了过去,眼睛好了以后,他也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之中,人们都是好奇并且控制不住的看向他,没想到,眼睛能看到了的梁垣鹤,竟然更添仙人风范。 “儿臣,给父皇请安。” 梁垣皇看着梁垣鹤,与秋皇贵妃那样的相似,他点点头,面带微笑,道: “九皇儿免礼。” “谢父皇。” 梁垣鹤带着人来到梁垣昭的面前,行了一礼,说: “五皇兄,恭喜喜得麟儿。” 说完,玖玉马上就恭敬的地上自家主子准备的贺礼,是一双碧玉通透的玉佩。虽然不似金银珠宝那样金碧辉煌,但是,别有一番的灵力之感。 梁垣昭也拱手施礼,他毕竟不计前嫌,救了自己好几次,说道: “多谢九弟。” 这时,梁垣佑在奶娘的怀中,忽然大哭起来,奶娘怎的都哄不好。但是,小孩子在哭,大家都在笑。小孩子,哭是避免不了的,大家纷纷说孩子声音洪亮,必是不凡。梁垣皇听了,也哈哈大笑。但是,哭了一会儿,奶娘有些着急了,陈菊轻声问: “可是饿了?” 奶娘忙说: “刚喂过的,也没有其他的情况。” 梁垣昭问: “可是哪里不妥?” 奶娘一时不知如何,来回的轻声哼着。梁垣皇也看过去,大家也觉的孩子哭的时间有些长了。这时,梁垣昭已经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可是梁垣佑挥舞着小手,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这时,梁垣鹤也是对于小生命有些的好奇,他轻上前一步,微微侧头,看了过去。这个小皇孙,长得甚是可爱,白白胖胖,虎头虎脑。他不禁开口: “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说也奇怪,梁垣佑听到梁垣鹤的柔声,竟然哭声减小。梁垣昭见了,有些喜出望外的看向梁垣鹤,梁垣鹤见小孩子居然喜欢自己说话,便将手伸过去,本想隔空的逗弄一下,没想到,却被梁垣佑的小胖手一下子抓住了纤细的手指。梁垣鹤微楞,随即微微一笑,继续轻声哄溺道: “不哭了好不好?” 梁垣佑真的就停止了哭泣,还咧嘴,似乎笑了一下。不少人都看到,纷纷笑着,梁垣皇也高兴的说: “这个小孩子,也是喜欢好看的人啊!哈哈哈……” 大家都因着梁垣皇的话,笑了起来,气氛轻松活跃。梁垣昭看着自己的孩子竟然喜欢刚见了一面的梁垣鹤,便说: “他应该是感应到,是你救了他。” 梁垣鹤看向梁垣昭,之后微笑着又看向梁垣佑,说: “是易尘医术高超。” “易尘听你的。” 梁垣鹤没有再说话,好不容易将手指抽了出来,梁垣佑瘪着嘴,还有点不是心思,奶娘赶紧拿起别的东西逗着,孩子这边才稳定下来。 大家纷纷落座,宴席开始。 韩萤坐在梁垣鹤的身边,给他布菜。梁垣鹤看到韩萤紧挨着自己的动作,心中有些纳闷,她以前,在这样的场合,都是很和自己避开的,今日怎的开窍了?梁垣鹤也没有多想,继续吃菜。大皇子这里,看着流裴被逼着坐在自己的身边,一脸的默然。梁垣宇喝了一杯酒,自从那次事情以后,流裴就一句话也不和自己说,弄得自己闷堵不已,又对她强行过几次,她似乎是心死了一般,对自己也有些咬牙切齿。 这时,上来一批宫女,她们是来助兴跳舞的,梁垣宇望着拿去那群宫女,眼神之中,显出了狠戾。 大家都喝的正酣,这时,跳舞的宫女之中,忽然飞出一人,大家以为是事先安排好的,还有的叫好。但是,那名宫女,忽然调转方向,直直奔着陈菊而去。梁垣昭和陈菊有些发愣的时候,那宫女突然挑出了一把软件,直刺陈菊怀中的梁垣佑! 大家顿时惊呼,侍卫们赶紧过来护驾。梁垣昭挥手挡去,那剑在梁垣昭的胳膊上划了一下,之后被梁垣昭一脚踢飞。他赶紧护好陈菊!这时,大殿上面的侍卫,忽然分裂了一半,都朝着梁垣昭那里奔去!这是要行刺!梁垣鹤赶紧第一时间挡在韩萤的前面,韩萤心中感动不已,开始的惊恐,也消去了大半,抓住了梁垣鹤的胳膊,梁垣鹤反手握住她的,忽然有种不一样的手感,但是,此时梁垣鹤也不容多想,因为那边的刺客们已经同梁垣昭打成了一片! “快将刺客给朕拿下!” 梁垣皇没想到刺客竟然胆大包天,敢在大殿上公然行刺,侍卫们忙保护好皇上皇子,还要同刺客搏斗! 装扮成侍卫的刺客竟然如此之多,大殿上一片的混乱! 陈菊抱紧梁垣佑,左夺右躲,梁垣昭被夹击,竟然也顾不到陈菊,他担心不已,对着刺客,打杀更狠!刺客行刺之前,流裴去了趟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竟然如此的混乱,身边的人赶紧保护好她,她也是很害怕,进退两难。这时,梁垣宇正静静的看着这些人搏斗,忽然,看到了在远处的流裴,他怕流裴受到伤害,赶紧向她走去。 这个时候的陈菊,护着梁垣佑已经不知所措,回身,正好有一个刺客在自己的后面,剑就直直的奔着孩子而来,她吓得不行,赶紧抱好梁垣佑。一旁的流裴看到,她虽然自己害怕,但是看到刺客要对一名婴孩下手,她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忙跑过去,宫人都没有拦住!梁垣宇看到,一惊,她要干什么? 在刺客就要刺到梁垣佑的时候,流裴从后面拿着酒杯,一下打在刺客的后脑勺,刺客吃痛,回头狠狠的看向流裴。流裴顾不上,对着陈菊大喊: “快跑!” 陈菊这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逃走。刺客很是气愤,直接一剑刺向流裴,流裴哪能躲得开,眼看着那剑就要刺入自己,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时,身边忽然过来一个人,把自己拉向他的后面,拿剑便直接刺入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肩膀!流裴大吃一惊,来人竟然是梁垣宇! 梁垣宇不顾疼痛,一把抓住此次的手腕,拉向自己,小声在那人耳边说: “你竟然行刺大皇妃!” 那人回道: “她要坏了殿下的大事!” 梁垣宇恼怒,一个反手,剑就将那刺客的喉咙割破了,倒地毙命! 梁垣宇踉跄一下,抓住被吓傻了的流裴,将她带往安全之处。 “你怎么样?” 流裴也不是铁石心肠,慌忙的问道。梁垣宇嘴唇泛白,笑道: “同本宫说话了?” 流裴一时语塞,也顾不上什么,宫人带着他们赶紧撤离到皇上那里。 梁垣皇愤怒不已,禁军马上就要到了,可是这里的侍卫,怎么都要变成刺客了?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梁垣鹤见此情况,带着季玄书、易尘和刘惜备也加入了反击刺客之中,都心知肚明,刺客是奔着杀梁垣佑而来的! 这时,高皇贵妃因着不放心梁垣佑,不顾劝阻,跑向危险之地,被刺客一剑击中,昏倒在地。 “母后!” 梁垣昭大喊,这时,他听到了陈菊的呼救,回头看去,一群人竟然都奔向她!梁垣昭不顾一切的跑过去,身上已经被割出了好多处伤口,他持剑砍杀着,终于来到陈菊的跟前时,突然身后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本来就受了重伤,这一脚,直接突出了一口鲜血! “殿下!” 梁垣昭回头,却惊见两个刺客在陈菊的身后给她两掌!陈菊控制不住的向前扑,手中的梁垣佑,被襁褓裹着,直直的飞了出去! “佑儿!” 梁垣昭大喊,梁垣皇看到,也赶紧冲了下来,却被侍卫拦住: “皇上保重龙体!” 很快,一名刺客过去抓住梁垣佑,孩童的哭声撕心裂肺!梁垣昭奈何离得远,他跑过去,只能够到那人的胳膊,剑狠狠的砍去,刺客吃痛,回手,就把梁垣佑扔到更高处,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大家都被梁垣佑吓得魂飞魄散!没有人,就说明,孩子被扔的那样高再摔到,必死无疑! “佑儿!” 大家都惊呼,梁垣昭和陈菊被人困住,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的,看着梁垣佑马上就要撞在大柱上面!陈菊的眼睛通红,喊破了喉咙,梁垣佑也是眼珠爆出,声嘶力竭! 就在这时,一个青绿色的身影,直直飞入,在梁垣佑要撞到的时候,稳稳的接住他,之后慢慢落地。身子翩然,傲气凌霜,正是梁垣鹤!梁垣鹤单手将梁垣佑抱在怀中,低头凑近梁垣佑的小胖脸,轻声说了一声: “不怕……” 此时,梁垣佑真的就从嚎啕大哭,变成了嘤嘤委屈之声! 梁垣昭等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红颜薄命难忧愁 大家看到梁垣鹤接住了梁垣佑,这颗心才都放下了一些。这时,那群刺客群起而攻之,纷纷向梁垣鹤扑去。 “殿下!” 季玄书和刘惜备赶紧跑过去,梁垣鹤看着飞向自己的刺客,一只手紧紧的抱住梁垣佑,伸出另一只手,动作迅速精准的与他们抗衡,一时间,竟然好几个人都没能战胜梁垣鹤。这时,大殿的门外冲进了一批禁军,呼志为首,高呼: “保护殿下!” 禁军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与那些刺客交锋的时候,刺客很快就要支撑不住,好几个人已经被制服。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刺客趁乱,竟然拿剑直接刺向梁垣昭!梁垣昭正在与其他人周旋,并未看到身后的危险。只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 “殿下小心!” 梁垣昭一回身,只见陈菊挡在自己的面前,刺客的剑,已经刺入了她的胸膛! “菊儿!” 梁垣昭一脚踢飞刺客,很快禁军就上来把那刺客打趴在地。梁垣昭扶着陈菊坐在了地上,周围现在已经都是禁军保护了。 “菊儿,你怎么样?御医!快叫御医!” 易尘飞奔过来,迅速的看了下陈菊的伤口,但是已经没有希望,剑刺入心脏,华佗在世也无可奈何。 “殿下,不行了……” 梁垣昭听到易尘竟然下了结论,大脑轰鸣一声: “怎么可能?菊儿,求求你,再救救她!” 易尘摇摇头,他点住陈菊的穴道,说: “殿下,心脏破裂,谁都无能为力!” 陈菊这时,才有了最后的一丝力气,但是,即使是点住穴道,那鲜血还是流个不停,易尘起身离开,他能做的,只能是让他们说句最后的话吧! “菊儿……” 梁垣昭的眼眶通红,没想到,陈菊生产,九死一生的挺过来,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还是为了救自己! “殿下……” 梁垣昭的泪水已经淌下,英俊的脸上,全是悲哀。 “菊儿……很……满足……保护……好自己……和……佑儿……” “菊儿,你挺住,你会没事的!” 陈菊微微摇头,梁垣鹤抱着梁垣佑赶过来,看到此景,心中也是一震。他蹲下来,想将孩子递给他们,但是发现陈菊已经没有力气再抱孩子了,梁垣昭更是一心扑在她的身上。陈菊转动眼珠,看向嘤嘤的梁垣佑的襁褓,梁垣鹤赶紧往下放一放,让陈菊看到孩子的脸。陈菊看着才与自己生活了一个月的孩儿,心满意足了,说: “九殿下……请……帮忙护好……佑儿……求您……” 陈菊此时头脑异常清醒,梁垣鹤救了梁垣佑好几次,这就是命中的恩人,天注定的。所以,也是为了给梁垣佑更多的保障,她不得已,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求梁垣鹤帮助梁垣昭一起照顾自己的孩子。梁垣鹤点点头,陈菊放下了心,给了梁垣昭最后一丝微笑,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彻底死去。 “菊儿!” 梁垣昭撕心裂肺! 梁垣佑似乎也是感应到了母亲的离世,开始哇哇大哭。梁垣鹤赶紧抱紧他,生怕他受到惊吓,孩子的手在空中胡乱挣扎。梁垣昭不敢相信陈菊死去的事实,抱着她,猛烈的摇着: “菊儿,别吓我,醒一醒!” 但是已经没有用了,梁垣鹤闭上眼睛,也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他站起来,安抚着梁垣佑,将手握住他的小手,梁垣佑便死死的抓住,不松开。 禁军已经将刺客全都拿下,梁垣皇震怒: “说!谁派你们来的!如何混进宫?” 但是,那些刺客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一咬舌头,居然都自尽而亡! 梁垣皇气的不行,看着大殿上死的死,伤的伤,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和胆子,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出这些事情?这时,易尘开口: “殿下,这些刺客,估计在宫中的时日可不短,否则,怎么能如此轻车熟路的就进行了刺杀呢?殿下可要多加查询和防范!” 梁垣皇看着下面的所有人,是哪个皇子吗?看看身边的梁垣挚,梁垣挚摇摇头,意思是他也猜不到是谁。此事,竟然毫无头绪。 都稳定了下来之后,梁垣昭抱起陈菊,毫无灵魂的向大殿外面走去,宫人侍卫都赶紧跟着。梁垣鹤把梁垣佑交给了奶娘,看着众人开始收拾着一堆的狼藉。韩萤走过去,握住梁垣鹤的手,说: “殿下,吓死奴婢了……” 梁垣鹤拍拍她的手背,给她安慰。刘惜备和季玄书等人,护着梁垣鹤也都回去了赐阳宫。高皇贵妃受了伤,皇上命御医赶紧给诊治,好久,大殿上才平静下来,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陈菊死了,梁垣昭向皇上恳请正她为正妃,皇上自是同意了。只是梁垣佑整日的哭闹,因为听不到母亲的声音,孩童当然会心焦烦躁。这日,梁垣鹤正在看书,听到外面似乎有着婴孩的哭啼,这时,玖玉进来说: “殿下,五皇子来了。” “快请进来。” 梁垣鹤此时对于梁垣昭,已经没有纳闷多的愤懑了,有些东西,都放了下来。随着婴孩越来越清晰的哭声,梁垣昭进来了,奶娘抱着梁垣佑。 “五皇兄,这是怎么了?” 梁垣昭的脸色十分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毫无生气的说: “九弟,来叨扰你了。佑儿整日的哭,哄不好,想着他比较喜欢你,看你有没有办法,能止一止。” 原来是孩子哄不好了。 梁垣鹤走过来,结果奶娘手中的梁垣佑,肉嘟嘟的脸蛋已经通红了,满头大汗,他轻轻的悠了两下,说: “小佑儿,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哭?” 真是神奇,梁垣佑真的就慢慢不哭了,在梁垣鹤的怀中,很是兴奋。梁垣昭和奶娘都松了一口气,好几日了,梁垣佑终于不哭闹了。这时易尘过来,给梁垣佑摸了摸脉搏,被梁垣佑给挥舞掉,易尘佯装生气: “哎,你这个小皇孙,这般的鄙视人吗?” 此言一出,大家都觉得好笑,连梁垣昭都有些扯出笑容。易尘检查了一下,之后,说: “属下知道他为何喜欢殿下了。” 梁垣鹤和梁垣昭都是一愣,梁垣鹤问: “为何?” “因为殿下身上的明花石之香。” “什么意思?” “殿下,您身上的明花石,本来是一种香石,但是磨成粉以后,便有着医药的功效,能够温神压惊。” 梁垣鹤笑道: “原来,他是喜欢这个味道啊。” 易尘接着说: “本来是喜欢味道,但是时间久一点,他也就记住带着香气的人了,所以,自是喜欢您喽。” 梁垣昭也才明白这这一回事,便说: “九弟,可否给我一些明花石,也不能总来叨扰你。” “好的。” 过了一段时日,宫中很安静。流裴照顾着梁垣宇,但也总是默不作声,不过,他毕竟救了自己,态度多少还是有些好转的。 “本宫对吕蓉蓉,可没做过这样的事。” 梁垣宇看着流裴给自己上药,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流裴一愣,见梁垣宇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着摸不透的神色,她转过头,将药瓶拿了出去。梁垣宇闭上眼睛,刚才自己都说了什么啊? 天气还好,梁垣鹤带着季玄书在宫中散步,本来韩萤是要跟着的,不知为何,他今日就是想自己走走。但是没有侍卫不行,所以季玄书才跟着。这时,被提了总管的赵公公从对面走过来,看到梁垣鹤,笑呵呵的赶紧过来请安: “老奴参见殿下。” 梁垣鹤问: “最近宫中可有什么动静?” 赵公公想了一下, 说: “并未听说什么,殿下是有什么事?” 梁垣鹤摇摇头,说: “有时间去赐阳宫,易尘又研究了一些护肤的膏品,你去取一些来。” “是,奴才多谢殿下。” 梁垣鹤带着季玄书走了,赵公公望着梁垣鹤的背影,又深深的行了一礼,没有九皇子,哪有自己的今日? 季玄书感觉到梁垣鹤有些反常,便问: “殿下,是有心事?” 梁垣鹤轻叹一口气,说: “本宫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一般,心中有些不安。” “怎么会呢?现在一切都很稳定。” 梁垣鹤摇摇头: “说不上来。” “那臣陪殿下多走一走吧。” “嗯。” 季玄书跟着梁垣鹤的步伐,看着二人慢慢的走到比较僻静荒凉的地方,说: “殿下,前面是杂役房的地方了,环境不好,要不换个方向?” 梁垣鹤抬头,发现竟然走到了这里,他笑了: “本宫只是想去安静的地方,就顺着来到这儿了。听说这里的获罪之人,过的都是非人的生活。” “是啊,自己做的孽,怎样都是要还的。” “走吧,去看看,本宫只有这里没瞧过。” “殿下,里面肮脏不堪……” 季玄书担心梁垣鹤,梁垣鹤道: “无妨,看看那些获罪的人,也是给自己勉励,不可做泯灭良心之事。” “是。” 梁垣鹤的初衷,确实是这样,来都来了,去看看又如何?他们还未到杂役房的门口,就有着一股子恶心味道传来,季玄书忙拿出手帕,梁垣鹤示意不用。听到里面有着大骂哭喊的声音,梁垣鹤知道肯定是哪个奴才奴婢做错事又受罚。 他们走到门口,大门敞开,那味道更为浓烈,腐臭一般。里面的获罪宫人们,穿着破烂脏乱,还都干着活。这里与皇宫的其他地方,真是的天壤之别。有一个姑姑身段的人,正在教训着几个奴婢,嘴里骂骂咧咧。季玄书认出了那个宫女,对梁垣鹤说: “那是曾经的苏女官。” “哦?备宫女社的?怎么来了这里?” “听说是得罪了什么人,被贬来这里。不过,管人,也算不错了,不用干活。” 梁垣鹤点点头。这时,苏凌子教训完人,气喘吁吁的回过头,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个是翩然肃清,一个是英勇俊逸,她认出来了梁垣鹤和季玄书,赶紧跑过来,请安到: “奴婢参见九殿下,九殿下怎的来了这里?” 语气之中有着惊喜和不可思议。毕竟九皇子的风姿,是很多人都想看的。 “起来吧,路过而起。” “谢殿下。” 苏凌子起身,讨好的笑着说: “殿下,这里环境恶劣,奴婢那里还好一点,您若不嫌弃,可以去休息一下?” 梁垣鹤的余光感觉到一边有一个身影晃动,他开始没在意,说: “不用了,这就走了。” “啊,奴婢,恭送殿下。” 梁垣鹤刚转回身子,忽然有着一阵呜呜啊啊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传来,他们赶紧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女子跑过来,“扑通”一声在梁垣鹤的面前跪下,抬头焦急的比划着。身上的味道简直是令人作呕,梁垣鹤微微皱起眉头,也有些忍受不了。季玄书赶紧挡在梁垣鹤的前面,呵斥道: “大胆!敢对九皇子不敬!” 那名女子看到自己的邋遢脏乱,惊到了梁垣鹤,对方还有些皱眉,心中更是难受,忙着“啊啊啊啊”个不停。 “哎!你干什么呢?皮子紧了?昨天刚收拾完你,不长记性?” 苏凌子拿出小鞭子就抽在那女子的身上,女子顾不得反抗,一个劲儿的磕头,手指始终是张开,如同一个疯子。季玄书仔细一看,楞道: “陶青铃?” 女子一顿,拼命摇着头,季玄书回头看向梁垣鹤,说: “殿下,是陶青铃。” “哎呀,是的,她是叫陶青铃,总做错事,又扰到了九殿下,奴婢这就好好收拾收拾她!” 梁垣鹤听了,也有些震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苏凌子扯着陶青铃要离开的时候,看着陶青铃泪流满面,“呜呜啊啊”着急的样子,梁垣鹤说: “等一下。” 趁苏凌子愣住的空档,陶青铃挣脱开她,扑到梁垣鹤的脚下,“咚咚”猛烈的磕头,就是表达不出来。季玄书和苏凌子刚要把她拉走,梁垣鹤止住了,他蹲下来,与陶青铃面对面,陶青铃慌张又焦急,似是在恳求着什么。 “你,怎么弄成这样?” 此言一出,陶青铃的泪水,更是决了堤一般,疯狂流下,她一个劲儿的摇头,手指胡乱挥舞。梁垣鹤看的不真切,最后竟然不嫌弃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仔细看去,手指竟然鄙夷变形,肿胀不已,基本丧失了一部分功能。陶青铃见梁垣鹤抓住了自己,更加激动。季玄书怕她伤到梁垣鹤,赶紧不顾一切的拉开,之后扶起梁垣鹤,问苏凌子: “她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毕竟一起侍奉过梁垣鹤,季玄书看着陶青铃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可怜。 “回殿下,这宫人到了杂役房,那,那就不是人了,犯了错误,惩罚都是无可避免的。本来就是犯错之人,这,这都是罪有应得……” 苏凌子也是怕梁垣鹤降罪,忙解释着。梁垣鹤点点头,说: “走吧,自作自受。” 说完,梁垣鹤带着季玄书走了,听着身后陶青铃整个人似要爆发一般,哭喊的声音尤为瘆人。苏凌子的鞭子抽打在陶青铃的身上,吼道: “你真是胆大包天,那是九殿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殿下说话!给我滚回去!” 陶青铃被打走,回头看向梁垣鹤的背影,泪眼之中尽是无数的心酸与悲哀。 第二百一十九章 心神不安所为何 没多久,梁垣皇忽感身子不适,体力一天比一天的下降,连易尘都过去了。梁垣皇是早期劳累过度,现在年岁上来一些,毛病就都出来了,不适合太过操心的事情,精力体力都跟不上,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所以,梁垣皇为了大熙国考虑,自己也从实际出发,应该易主了。因为,自己再强行撑下去,不见得是什么好现象,于是,太子的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开始。 平阳宫内,梁垣宇狠狠的将茶杯摔在地上,地上的宫人跪了一片。 “都给本宫滚下去!” 宫人们赶紧小跑着出去,谁也不敢惹到梁垣宇。梁垣宇愤怒不已,本来自己是要奔着撤掉太子而去,但是没想到,皇上竟然直接让梁垣挚去登基,他登基了,自己还有什么事呢?要知道,易太子和易皇上,可是两码事。太子可以说无能,但是,如果他当了皇帝,自己再去抢,那可就是谋权篡位了!所以,梁垣宇决定把自己的计划提前执行。 晚上,他看着躺在身边的流裴,每次,她都是流泪,自己强迫完成,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此时梁垣宇非常的珍惜和流裴在一起的每一刻。 “皇妃,本宫要做一件大事,能不能活着,就不一定了。” 流裴背对着他,听到这句话,一怔,他要干什么? “做之前,本宫会把你安排出宫,如果成功了,第一时间接你回来,如果失败,带着钱财,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大熙国,也不要回子燕国,知道吗?” 流裴的心中隐隐的不安,她终于说了句话: “你要干什么?” 梁垣宇有些开心: “你同本宫讲话了?” 流裴没吱声。 “还是不要告诉你了,你就当不知情。” 按照梁垣宇的性子,流裴觉得肯定是和今日的登基大典有关系,可是,有没有实质的证据,他又不说。这时,流裴感觉到梁垣宇抱紧了自己,说: “皇妃,本宫,没想到,现在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如果可以,本宫不希望与你分开……永远也别抛下我……” 说到最后,梁垣宇竟然变成了呓语。流裴的心,五味杂陈。 韩萤来到了杂役房,把苏凌子叫了出来。 “哎呦,韩萤啊,我得给你请安啊。” 韩萤瞪了她一眼,问: “陶青铃呢?” “在那呢?” 韩萤看过去,只见陶青铃被绑着,看到自己,疯了似的乱嚎。韩萤嗤笑一声: “你也有今天。” 之后她对苏凌子说: “明日,带着陶青铃,出去转转。” 之后,她交代了一下,给了苏凌子不少钱财,苏凌子自是感谢万分。韩萤走后,苏凌子开心的抱着那堆钱财,进院之后,她看到恶狠狠瞪着自己的陶青铃,啐了一口,说: “呸!还妄想巴结上九皇子,人家韩萤才是将来的九皇妃,不自量力!” 陶青铃满眼的悔恨,却无能为力。 第二日,韩萤缠着梁垣鹤,想出来转转,梁垣鹤自是同意,他们走在生莲湖附近,韩萤说: “殿下喜欢这里?” 梁垣鹤点点头: “是啊,母妃喜欢的,本宫都喜欢。” 韩萤知道他又想秋皇贵妃了,轻轻的拉住梁垣鹤的手,说: “殿下,不要伤心了,韩萤一直陪着您。” 梁垣鹤回头看着韩萤,宠溺一笑,搂住她,说: “是啊,自从你上次晕倒以后,宫中的事情就很多,有些冷落你了。” 韩萤的眼眶微湿,说: “奴婢不觉得,只要殿下心里有奴婢,就可以了。” “你还真是要求不多。” 梁垣鹤此时觉得心爱之人陪伴,竟是如此的静好。 “等太子登基之后,本宫就去请旨,迎娶你。” “殿下,是真的?” 韩萤感动的不行,这不就是给了自己承诺吗?没想到,盼了这么久,终于能够梦想成真了!梁垣鹤点点头,韩萤泪眼婆娑,伸手轻轻的摸着梁垣鹤的脸,眼神微闪,看到了梁垣鹤身后不远处的陶青铃,韩萤神色凌厉了一下,之后,没有犹豫的,踮起脚,上前亲了下梁垣鹤的嘴唇! 梁垣鹤有些发愣,没想到韩萤如此大胆。蜻蜓点水般,已经让韩萤的脸羞红的不行,有些尴尬。梁垣鹤知道,是自己刚才的话,让韩萤抑制不住,但是,刚才的亲吻,也让梁垣鹤有些神迷,他一把搂住韩萤的腰,韩萤被他的力道弄得趔趄一下,梁垣鹤转了下身子,把她扶稳,二人就这样,换了个位置。之后,梁垣鹤看着韩萤的嘴唇,慢慢的低下头。韩萤感受到梁垣鹤越来越近的气息,心脏狂跳不止。梁垣鹤慢慢的吻下去,比刚才韩萤的点到为止,要加深了许多。 一旁路过的宫人,赶紧加快步伐,匆匆离开。季玄书也转过身子,避免尴尬。梁垣鹤本来是闭着眼睛的,享受着与韩萤的纠缠。但是,他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忽的,他睁开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不远处角落里,看着这里的,蓬头垢面的陶青铃! 她此时,满眼泪水,无声痛哭,整个人抽噎的样子,梁垣鹤的心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猛地离开韩萤,韩萤还没有反应和享受完,突然的结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赶紧低下头,掩饰着害羞。梁垣鹤虽然还是搂着韩萤的,但是看着陶青铃隐忍的转身离去,他的头脑里似乎也失去了什么一般,刚才与韩萤亲吻的甜蜜,一下子荡然无存! “累不累,先回去吧。” 此时的梁垣鹤,忽然想一个人,韩萤因着刚才的亲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点点头。韩萤走后,就剩下季玄书在这里,他问: “殿下怎么了?” 梁垣鹤看着湖水,有些失神,说: “本宫……不知道……” 季玄书有些糊涂,看着主子也弄不明白,还是算了,没有再问下去。 晚上,梁垣鹤准备就寝,玖玉刚要守夜,韩萤过来了。梁垣鹤听到她的声音,直接让她进来。 “殿下,奴婢为您做了一碗安神汤,您要不要尝尝?正好适合睡前喝的。” 梁垣鹤接过来,闻着很香,便笑着说: “好。” 刚喝下去,梁垣鹤觉得有些异样,不一会儿,身子就有些不舒服,他看向韩萤,觉得她今夜,格外的妩媚,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是韩萤做的,他也没有纠结下去。 “殿下,奴婢服侍您睡下吧!” 梁垣鹤点点头,韩萤扶着他到了床榻边,梁垣鹤刚躺下,看着韩萤娇媚的看着自己,一把抓住韩萤的手,一用力,韩萤直接就趴在了他的身上。 “你今晚,这么特别呢?” 梁垣鹤眉眼神迷一般,轻轻的摸着韩萤的脸,韩萤羞涩的说: “殿下……想要干什么?” 梁垣鹤轻轻的说: “你说呢?” 说完,一翻身,就把韩萤压在了身下。韩萤闻着梁垣鹤独有的香气,这样一个优秀的人,马上就真正成为自己的了。 梁垣鹤此时身子的不适感越发严重,他低下头,有些迫切的想亲向韩萤的耳垂,忽然,一股没有闻过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子。是韩萤身上用了什么香?此种味道,忽然让梁垣鹤迷乱的大脑有些清醒。因为之前眼盲,他的鼻子格外灵敏,所以,这个味道他是很不喜欢的,所以,神智越来越正常。 梁垣鹤支起身子,有些皱着眉头的看着韩萤,韩萤一愣,问: “殿下,怎么了?” 梁垣鹤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本宫,身子忽然有些不舒服,想先休息了。” 输完,梁垣鹤便坐了起来,轻轻的揉揉眉间。韩萤的眼神中有些失望,说: “是头疼吗?奴婢帮您揉一揉?”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可能是中毒时间太久,还没有完全康复吧。” 韩萤只能点点头,走了出去。 梁垣鹤听着门外之后玖玉一人了,便起身,来到桌前,看着那已经干净了的碗,喝的时候,已经感觉到里面加了一些东西,但是因为是韩萤弄得,他也不在意,便直接喝了下去,满足她的心愿也可以。可现在不知为何,他对于韩萤今晚的样子,有些不太满意。为何要对自己下药?殊不知,她身上为了增加魅惑而涂的香,正好阴差阳错的解了这药。梁垣鹤此时,心中很不安定。 夜半,大家都睡着了,只有来回执勤的侍卫。梁垣鹤此时,孤身一人,来到了杂役房。白天时候,自己与韩萤亲吻时,陶青铃的样子,让他的心中有着怪怪的感觉,加上韩萤的样子,他也有些不舒服,便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这里。 趁着夜色与无人,他穿着深绛色的衣服,正好打了掩护,跃进了杂役房的大门。走在院子之中,那股子的腐酸味,他不去顾及,仔细观察了一番,看到一处废弃的草房,他便走了过去。借着月光,看到里面有一个人,神情很像是陶青铃。梁垣鹤转回身子要离开,自己为何三更半夜的来看陶青铃?脑子坏掉了?自己不是很厌恶她吗?但是,步子却又迈不开,想了想,侍奉过赐阳宫,她应该是有什么苦衷要表达,还是进去听一听,了她一个心愿吧。于是,梁垣鹤迈步进去了。 陶青铃此时抱着双肩,躺在草垛上,神情似是很痛苦。也是感觉到有人进来,她猛然惊醒,发现梁垣鹤正蹲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吓了一大跳,往后挪了一下,双眼大睁,充满了不可思议! 第二百二十章 登基不稳乱事生 陶青铃下意识的躲着,完全不像是那日那般的急迫跟过来。梁垣鹤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开口: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陶青铃低着头,没有说话,用手指指门,她的意思是让梁垣鹤离开,梁垣鹤也明白了。看着她的手,又问: “你什么都不想表达吗?” 陶青铃的眼眶立刻变得通红,梁垣鹤伸手想检查一下她的手,之后问问易尘还能不能补救。刚碰到陶青铃的袖子,陶青铃就猛然的缩回手,摇摇头,示意不要碰她。梁垣鹤觉得越来越奇怪,心中的不安也越发的沉重。为何,自己刚才对韩萤的主动献身,有些反感,而面对陶青铃如此的惊弓之鸟般状态,反而更感兴趣呢?好想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本宫带你出去,可好?” 这句话,让陶青铃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梁垣鹤。月光下面,那双眼睛,神态之中,有着千言万语一般,梁垣鹤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看着她没有拒绝,梁垣鹤便拉起陶青铃的胳膊,慢慢的带她走到门口,忽然,陶青铃一把睁开,跑向一边,有些颤抖的捂着头,梁垣鹤走过来,问: “怎么了?你不想出去?” 陶青铃说不出来话,嗓子早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之后,便推着梁垣鹤,将他退出门外,把门关上。梁垣鹤惊讶她的一举一动,不像是她以前的性格啊,这般的倔强,倒与韩萤有些的相思。算了,她不想走,自己也仁至义尽,梁垣鹤便离开了。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陶青铃捂着嘴,嘤嘤的哭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真的再也不配站在九皇子的身边了! 登基大典开始了! 梁垣皇坐在高处,看着梁垣挚穿着龙袍,一步一步的走上来。他这一路,太子之位并不平稳,多少人惦记着,能有今天,也是不容易了。钱皇后眼眶微润,挚儿终于当皇上了!她就是太后了!想着之前,她让太子当上皇上以后,能不能将自己恢复实权,梁垣挚没有同意。他说这是父皇的意思,自己不能忤逆。再说,以后,怎样都是皇后管理后宫的,钱皇后这才释怀一些,安静的做个太后吧! 赵公公将玉玺准备好,看着梁垣挚一点点的走过来,忙低头,准备将玉玺递过去。就在这时,忽然在下面传来一个声音: “六弟,这个皇上,你能做的安稳吗?” 众人一惊,纷纷回头看去,竟然是梁垣宇!梁垣挚看向梁垣宇,他这是要干什么!焦战尔站在一旁,觉得来者不善,赶紧握住剑柄。梁垣昭同梁垣鹤对视了一下,知道今日可能会有不测!因着,本是登基大典,早就看好了日子, 早上还是天朗气清的,但是登基的时候,就有些阴云密布! 梁垣皇身子不适,看到梁垣宇气势汹汹的过来,便说: “宇儿,你这是要干什么?还不退下!” 梁垣宇笑着说: “父皇,宇儿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梁垣皇愤怒: “你要造反不成?” “不敢,儿臣只是觉得,这个六弟,似乎并不适合皇位,所以特来规劝,免得大熙国遭到一些灾难。” “朕看你才是大熙国的灾难!” 梁垣皇愤怒,一挥手,立刻从两侧冲出来一群侍卫,为首的,竟然是刘惜备!梁垣宇一愣,父皇这是早有准备?他有些不解: “父皇这是?” “哼,你的叛逆之心,早已掌握,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梁垣宇暗觉事情不妙,之后他看向刘惜备,刘惜备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怎么还会带兵? “你是如何得知?” 梁垣宇敏锐的反应过来,此事与刘惜备有关!这是,流裴从人群中走出来,说: “我告诉刘将军的!” 梁垣宇不可思议的看向流裴,她出卖自己? “你为何这样对我?” 他愤怒的问道,流裴冷漠的看着他: “你那日的口气,我就知道事情不对,所以,提前告诉了刘将军。” “你!” 梁垣宇发狂,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的枕边人,将自己给弄到了绝路! “是你的虚荣心作祟,想着谋权,我也是不想让大熙国动荡!” 微风吹来,流裴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飞舞,没有一丝的害怕。梁垣宇此时失望不已,他口气悲哀的说: “你对我,竟一点情谊也没有!” 流裴将脸转过去,没有说话。 这时,梁垣宇忽然笑了起来,大家都觉得不对劲,只听他说: “父皇,您以为,儿臣今日,只做一手准备吗?” “你什么意思?” 梁垣皇怒不可遏的看着这个大皇子。 梁垣宇继续笑着,说: “这个太子,和皇上,本就应该是我的,后来,有了秋皇贵妃。好不容易,她死了,钱皇后又上来了!哼,儿臣今日不过是要夺回自己的东西!” 说完,他将剑抽了出来,周围的士兵也纷纷防御!他背对着流裴说: “皇妃,你且远一些,免得伤到你!” 流裴没想到梁垣宇此时还是冥顽不灵,也是很生气,吕蓉蓉过来,赶紧将流裴拉走,说: “你小心一点!” “大皇兄,你觉得你今日有胜算吗?” 梁垣挚一挥手,又来了一圈侍卫,梁垣宇仍旧笑着: “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来人!” 说完,本来围着梁垣宇的侍卫,忽然自动转过一批人,除了刘惜备带着三军众人,还有呼志的禁军,其余的,均已叛乱!场面势均力敌! “梁垣宇!咳咳……” 梁垣皇气的可出一大口血,钱皇后等人忙过去: “皇上,小心啊!” 御医赶紧过来给皇上稳定心神,之后气喘吁吁的说: “快,快将,大皇子,给朕拿下……” 刘惜备因着向皇上及时揭发梁垣宇的勾当,梁垣皇特命他重新为上将军,因为他有这个能力和智慧,所以,才重新被委以重任。 很快,刘惜备和呼志带着人就冲了上去,梁垣宇一声令下,自己的人也纷纷开战,瞬间,登基大典,成为了战场! 梁垣鹤等人,赶紧都退到安全之处,他望了了一眼那边,杂役房的宫人们本来是在大殿的时候整理粗重活计的,此时,也都被圈在一处,他敏锐的找到了陶青铃的身影,竟然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被牵连。 战争很激烈,刘惜备与梁垣宇厮杀在一处,刘惜备很快就占了上风。梁垣宇渐渐有些吃力,忽然,他吹了个奇怪的口哨声,所有他的人,纷纷从袖口之中,不知洒出了什么粉面,受到波及的皇上这边的人,纷纷赶到体力不支! “糟糕!快捂住口鼻!” 易尘觉察到那是令人浑身无力的药物,赶紧大喊。但是为时已晚,很快就有一大侍卫倒下,皇上和皇子们纷纷又往后退去。眼看着皇上这边的势力下降了一大半,梁垣宇逐渐又占了上风!刘惜备虽然挡住了一部分药物,但是太过突然,还是有一点没有避免,影响了他的武力值。梁垣宇新仇旧恨一起袭来,把刘惜备逼得节节败退。吕蓉蓉紧张的大喊,可是于事无补! 这时,梁垣鹤带着季玄书和易尘飞身而至,加入战营,很快就将刘惜备给解救出来。这几个人,一个就顶上好些个,大家才有些能够吃力应付。刘惜备奋力厮杀,梁垣宇佯装败退,刘惜备因着他毕竟是皇子,有些放手,便回身抵挡后面袭来之人。这时,梁垣宇起身,拿起剑,直直的刺向刘惜备,刘惜备还没有看到!梁垣宇的脸上逐渐露出喜色,马上,刘惜备就成为自己的剑下亡魂,这回,看流裴还怎样惦记他! 但是,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流裴,是怎么回事?梁垣宇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收手,剑直接刺入了流裴的胸口!刘惜备这时才意识到身后的不对,回过身的时候,流裴已经倒下! “大皇妃!” 刘惜备踢走两边的人,赶紧坐下抱起流裴,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为之挡剑之人! 流裴虚弱的看着刘惜备,没有一点的后悔之意。 “公主!” 吕蓉蓉看到,大喊着,可是她过不去,她也不知道流裴是怎么过去的! 梁垣宇刚要冲过去,就被挡过来的季玄书给困住了,迟迟过不去!他怎么会亲自杀了流裴!梁垣宇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导致战争中,不断的失误! 见这里有人受伤,还是大皇妃,侍卫们赶紧把他们围在外面,抱住好。刘惜备震惊的看着流裴: “你这是干什么?”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身为子燕国的公主,身为大皇妃,为何要来给自己挡这一剑!流裴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她费力的抬起手,摸着刘惜备的脸庞,微弱的说: “知道……吗……我……也是……爱……爱你的……” 流裴说完,看着刘惜备难以置信的眼睛,她此时,是心满意足的,能够躺在他的怀里,就一次,是用命换来的,也值得了! “你说……什么……” 吕蓉蓉此时也赶了过来,听到流裴的言语,也是震撼的不轻,她,她也喜欢刘惜备?怎么谁都不知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生死离别多磨难 此时天气更加阴沉,刘惜备错愕又疼惜的看着怀中的流裴,突然的为自己挡一剑,又最后的吐露心声,他如何也不能反应过来。流裴看着刘惜备微红的眼眶,心中一暖: “你……终是……能为……我……伤心……一次……” 流裴慢慢的放下手,想要握住刘惜备的,但是力气即将耗尽,有心无力的够不到。刘惜备犹豫了一下,将手递过去,流裴终于握住,但是刘惜备始终没有回握她,只是悲痛的看着那只白皙的手附在自己的手上。流裴挺不下去,在刘惜备的怀中,安然离去…… “公主!” 吕蓉蓉嘶声痛哭着,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这样付出了生命!刘惜备闭上眼睛,泪水流下一滴,这是从没有过的。他抱紧了流裴,这个柔弱又坚强的女子,最后竟然这样热血!值得吗? 那一边,梁垣昭也是加入了战斗,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但是由于一时疏忽,他被砍了一刀,身形踉跄,但仍旧奋勇杀敌。梁垣宇见情况对自己已经不利,吹了一声口哨,飞过来一人,他接过那人手中一物,里面孩童的哭声,震惊所有人!他邪笑的看着所有人,并且扔掉长剑,将手放在那孩童的脖子上。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梁垣宇,他挟持了梁垣佑! “梁垣宇!你个逆子!” 梁垣皇大吼道,因着用力过度,脸色涨的通红! 梁垣宇语气阴森的说: “要想他活命,父皇,您应该让六弟让位吧?” “你!咳咳咳……” 梁垣皇已经咳的说不出来话了,梁垣挚赶紧个他顺顺气息,之后说道: “大皇兄,不可拿皇长孙的性命开玩笑!” “呵呵,开不开玩笑,在于六弟你。” 梁垣挚握紧拳头,死死的盯着他,孩子的哭声响彻天际,梁垣挚此时真的是进退两难! “好……” “殿下……” 听着梁垣挚艰难的做出决定,焦战尔一惊,梁垣皇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因为他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 在梁垣挚刚要再往下说的时候,梁垣昭从梁垣宇的身后飞出,一把将梁垣佑夺下,但是由于这样做异常艰难,他身形不稳,加上之前受了伤,一下子摔倒在地,怕伤到梁垣佑,他赶紧护好,没有注意梁垣宇拿着不知从哪里逃出来的匕首,正奔自己而来!眼看着就要刺向梁垣佑,梁垣昭拼死一搏,将梁垣佑扔向空中,喊道: “九弟!” 与其让孩子被梁垣宇刺死,还不如最后挣扎一下,他莫名的相信梁垣鹤有这个能力,就算摔死,也不能丧命于奸人手下! 梁垣鹤没有让他失望,突破重围,飞起,打落中途上来的人,接住了梁垣佑,之后抬腿踹飞好几个一拥而上的人!马上,季玄书他们就扑了上来,保护梁垣鹤。 这边,梁垣昭救下了梁垣佑,梁垣宇手里最后的筹码没有了,愤怒疯狂,将匕首狠狠的插在了梁垣昭的胸口,梁垣昭反抗不得,一下子瘫倒在地,梁垣宇不解气,又奋力的补了好几刀! “殿下!” 赵江此时才费力的从人群中总冲过来,见到梁垣昭已经被扎成了血葫芦一般,痛心疾首,狠狠的用剑刺向梁垣宇,梁垣宇吃痛,才收了手。赵江扑在梁垣昭的身边,哭喊: “殿下,是臣的错,没有保护好您!” “……” 梁垣昭此时已经说不出来话,眼睛死死的盯着梁垣鹤的方向,赵江知道他的意思,声嘶力竭的喊着: “九殿下……” 梁垣鹤听到,趁着季玄书挡住别人的空挡,忙抽身出来,抱着梁垣佑,终于来到梁垣昭的身边,看到梁垣昭惨不忍睹的模样,难以置信! “五皇兄!” 梁垣昭似乎是攒着力气,坚持到这一刻。费力的说: “佑儿……托付……给你……你……一定……一……” 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梁垣昭逼得双眼似要蹦出一般,梁垣鹤忙说: “我会护好佑儿的……” 梁垣昭终于得到了肯定的承诺,放下心来,微微咧嘴,似是要挤出一个微笑,之后,歪头,睁着眼睛,手也摊了下来,露出了那颗猩红的痣,就这样毙命了! “殿下!” “五皇兄!” 赵江和梁垣鹤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难以接受这个现实!赵江哭的像个孩子,他自小一同与梁垣昭长大,感情深厚,毋庸置疑,此时,他就是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哭的已经变了声音。梁垣鹤闭上眼睛,默默的留下泪水,怀中梁垣佑哭声把他拉回现实。梁垣鹤伸手,帮梁垣昭把眼睛合上,轻声的说: “五皇兄,我一定好好抚养佑儿,保他健康无忧。” 此时,梁垣鹤的脑海里,全然没有了当初梁垣昭对自己的冷漠,都是幼时二人一起嬉戏的场景。是的,那个时候,梁垣鹤受到宠爱,皇子们都嫉妒他,不与他玩,只有梁垣昭,亲切的,真正的将他当成了弟弟,一直照顾他,帮助他。后来,也是不得已,二人才决裂,但是,他始终都是对自己最好的皇兄! 刺客们的力量也是无比强大,梁垣鹤怒红的双眼,看向那群反人,他站起来,风吹开了他的鬓角发丝,身上的衣衫,也是随风摆起。他单手抱着梁垣佑,另一只手提着剑,慢慢的向那群刺客走去。刺客们也发现了他的身影,想奔他而来,但是被他那逼人的气势又给吓到了,有些不敢前行。梁垣宇看到,怒吼: “给我杀!” 刺客们这才扑过来,梁垣鹤此时,如同疯狂的狮子,下手极狠,一剑挥斩刺客,断臂!一剑直刺胸口,毙命!他的武力值,开始逆天! 梁垣挚在大台之上看着这一幕,再也站不住,直接提起轻功,飞了下去,焦战尔忙一同而去!太子也加入杀敌之中,梁垣宇见了,喊道: “杀太子!” 梁垣宇此时已经疯了,他的目标,彻底变成了斩杀太子! 梁垣鹤飞过去,护着梁垣挚,季玄书、易尘,都力保太子,不能受到危险!这时,梁垣宇看准时机,已经突破重围,与梁垣挚纠缠在一起,梁垣挚明显抵不过他,渐渐吃力。梁垣鹤看到,将梁垣佑递到易尘的怀中,这么多人,只有易尘的功夫,是与自己平齐的,交给他,也最放心。 “殿下!” 易尘打着刺客,忽然被塞进一个孩子,他不知道梁垣鹤要干什么,担心不已。但是梁垣鹤已经奔到了梁垣挚那里,为他挡下一剑,梁垣挚没有料到梁垣鹤竟然出手帮助自己!顿时心生感动。这时,刺客当中,最厉害的一个人,悄然绕到梁垣鹤的身后,梁垣鹤与梁垣昭对打着,没有注意到,那人甩出软剑,直奔梁垣鹤而去!梁垣鹤感觉到一股子的剑气,回身的时候,忽然,挡在自己面前一个人,正是陶青铃!她张开双臂,挡在自己的前面,“啊啊”的表达着,这种情况,梁垣鹤忽然心中一震,瞬间想起了韩萤刚到赐阳宫的时候,太子追杀的刺客,跑到赐阳宫,冲进屋子,想要挟持自己。那时,韩萤并不知道自己会功夫,就是这样挡在自己的面前。虽然看不到,但是此时的感觉,却是与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来不及多考虑,那人已经快到近前,陶青铃丝毫没有胆怯,做好了誓死的决心,要护好梁垣鹤。梁垣鹤,就像那次对韩萤一样,伸手,在后面揽住了陶青铃的腰,把她拖到了自己的身后,飞出一脚,直接命中那人的额头,那人瞬间向后弹走,梁垣鹤见他又要去刺杀梁垣挚,直接将手中的剑扔了过去,精准的刺入他的心脏,梁垣挚回头,看在倒在地上的刺客,像梁垣鹤投去感激的眼神。 梁垣鹤看向怀中的陶青铃,握住的腰身的手感,也是这样熟悉,她……陶青铃回身,赶紧来回摸着梁垣鹤的胳膊和胸膛,似是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梁垣鹤就这样盯着她,为何,自己根本就不想拒绝?担心她有危险,梁垣鹤将她送到了安全之处,之后不顾一切,飞向了梁垣宇所在,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的剑一挥,架在了梁垣宇的脖子上,说: “叫他们停手!” 梁垣宇一惊,自己竟然被梁垣鹤给抓住了! “住手!” 梁垣宇大喊一声,反人们才停下,马上,侍卫们就把那些人给抓住了。梁垣宇见大势已去,看向梁垣皇,他正愤怒的望向自己。 “逆子……咳咳……该死!” 父皇,这是要自己死!呵呵,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大家如意的!这时,他的手里不知怎的就出现了一根银针,之后狠狠的扎向了梁垣鹤的腹部!梁垣鹤吃痛,一下子手就软了,剑随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向后跌倒! “殿下!” 季玄书和易尘赶紧跑向这边。梁垣宇捡起剑,就要刺向梁垣鹤,这时,不知哪里来的一把剑,直接割破了他的胳膊,手一抖,剑掉在了地上。他回头,竟然是刘惜备! “大皇子,还不束手就擒!” 很快,侍卫们就上来制服住梁垣宇,易尘赶紧检查梁垣鹤的伤势。 看着梁垣宇及所有人都被抓住,刘惜备才赶回去,看着流裴还躺在地上,吕蓉蓉在一旁哭泣。他走过去,跪坐下,再次抱起流裴,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一定要给她好好安葬。 “父皇,儿臣想同大皇妃,说最后一句话。” 梁垣宇跪着,以为他会忏悔,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句。梁垣皇闭上眼睛,算是默认。他慢慢的走到流裴的身边,身后跟着一群侍卫。看到刘惜备在抱着她,梁垣宇一把推开刘惜备,将流裴抱入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抚摸着流裴已经没有生气的脸,说道: “皇妃,不是告诉你,要你先离开吗?你看看,你被牵连了,叫我如何是好?” 吕蓉蓉和刘惜备看着梁垣宇对着流裴的尸首自言自语,也是都愣住了。 “皇妃啊,你知不知道,虽然,你对本宫没有好脸色,可是,本宫已经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人了。是担心你被连累,才没有对你明说。但是你好聪明啊,还是猜到了。呵呵,虽然,你害了本宫,但是本宫并不生气,本宫,怎么会生自己女人的气呢?你也是,这样不听话,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什么?肚子里的孩子?听到的人,都震惊不已!吕蓉蓉和刘惜备更是不敢相信,流裴,有了梁垣宇的孩子? 梁垣宇将流裴微乱的头发一点点弄的整齐,说: “你不告诉本宫,本宫也知道了,以为你会因着恨我,对孩子不好,没想到,你还是很小心翼翼的。” 这时,梁垣宇看了刘惜备一眼,刘惜备也看着他,之后梁垣宇对流裴接着说: “你爱他,知不知道,本宫也是爱你的呢?” 大家恍然,原来,梁垣宇对流裴早已动了情! “皇妃,别怕,本宫会一直陪着你!” 刘惜备最先反应过来,忙喊: “不可!” 但是为时已晚,梁垣宇,用匕首,直接插入自己的胸口,抱着流裴的,竟然也跟着死去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世事无常尽悲哀 场面最终定格了,梁垣皇颤抖着,被人扶下来,他痛心疾首,两个皇儿,在自己的眼前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了,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谁能够理解?高皇贵妃本来是不在这里的,听到这里的异样,担心梁垣昭,加上梁垣佑被抢走,慌张的跑过来,发现了已经逝去的梁垣昭,瞬间腿脚发软,靠人几乎是抬着,才到了梁垣昭的身边: “昭儿!” 梁垣皇也到了近前,看着一动不动的梁垣昭,颤抖的手,伸出来,却似乎不敢去摸,不想面对的现实,就摆在眼前。 “皇上,救救昭儿啊!” 高皇贵妃哭的惊天动地。 梁垣皇像是走了好久,才来到梁垣宇的身边,他怀中抱着流裴,一起躺在了地上。这时,梁垣皇的泪水,却是再也忍不住,终于淌了下来。 “啊……” 他隐忍着,低吼了一下,之后,半跪在了梁垣宇的身边,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扶在了梁垣宇的肩膀上。他费力的回头,看向梁垣昭那里,又看看梁垣宇,老泪纵横, 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一口血,又咳了出来。 “皇上,皇上……” 众人更加担忧,赶紧先把皇上扶了回去,御医们也赶紧奔去。 梁垣挚让人收拾着这些残局,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他是太子,但是却害的这么多人牵连受难,自己怎能不算是罪人呢?梁垣挚闭上眼睛,心情无比沉重。焦战尔看着他,担心他也承受不住,忙说: “殿下,保重身子,接下来,都得靠您了……” 是啊,这么多的局面,梁垣皇是不能再有精力处理的了,全都得靠他。 易尘将梁垣鹤的毒针拔了出来,好在不严重,多少还是有些影响。梁垣鹤靠着别人搀扶站起来,看着易尘怀中的梁垣佑,此时竟然已经酣睡。恐怕,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用难过悲伤吧。 “照顾好他。” 对易尘说完这句话,梁垣鹤走到了梁垣挚的身边,说: “毕竟都是皇兄,还是一视同仁吧。” 梁垣挚回头看着梁垣鹤,此时,梁垣鹤说话,竟然像是给了他主心骨一般,他点点头,确实,不管梁垣宇做了什么,梁垣皇也没有下什么旨意,说明,他心中还是很在乎这个皇子的。 “大皇兄,如果没有今日的事情,其实,也可以无忧愁的。” 梁垣挚悲哀的说。梁垣鹤说: “有时,仇恨也是在一念之间。” 二人驻足了一会儿,看着宫人侍卫清理着现场,梁垣挚回头问: “你的伤怎么样?” 梁垣鹤摇摇头,梁垣挚又看向韩萤,眼中仍是饱含深情: “你受伤没有?” 韩萤看着他,笑着说: “多谢殿下关心,奴婢没有,殿下无事就好。” 梁垣鹤看了看韩萤,过了一会儿说: “你先同他们回去吧,本宫和太子待一会儿。” 韩萤点点头,之后说: “太子殿下,九殿下,奴婢告退。” 韩萤走了以后,梁垣鹤说: “登基还是要进行的,多加防范。” “嗯,没想到,本宫一直在防,还是没能防住这一切,最后站在本宫身边的,竟然是你。” 梁垣鹤笑笑,没有再说话。 “昭儿,你怎么还不醒呢?呵呵,你看母妃给你做了什么啊?” 那边忽然传来高皇贵妃很不正常的笑声,大家吃惊的望过去,她竟然疯掉了!不让侍卫抬走梁垣昭的尸体,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的哄。梁垣鹤轻声叹了一口气,世事无常,皆尽悲哀…… 梁垣挚让人把高皇贵妃带走,高皇贵妃鬼哭狼嚎一般,听了让人更加揪心。他回头对梁垣鹤说: “日后,就要靠你照顾佑儿了,那是五皇兄,唯一的血脉。” 梁垣鹤点点头,听梁垣挚说: “相信韩萤,也会对他好的。” 说道这,梁垣鹤的眼神微变,对他说: “殿下可觉着韩萤有些不对劲?” 梁垣挚一愣,道: “什么意思?” “她往常,可是都对您保持着一段距离的?” 梁垣挚回想,确实韩萤每次见到自己,都是很谨慎小心,今日,却是很热情的回应自己,临走,还恭敬行了礼,口气甚是亲切。 “可能是今日的血腥,吓到了吧。” 梁垣鹤一听,知道梁垣挚也是感觉到了有些的不对劲,而且也没有太在意,梁垣鹤也没有接着再说什么。 梁垣皇知道了流裴也是怀了身孕,一尸两命,更受打击,自此卧床。易尘给他稳定了心神,觉得怕是有些不太好,便起身离宫去寻师父,费海医仙。宫中不能因任何事耽搁导致无主,所以梁垣挚没过几日,正常登基,成为大熙国新一任的皇上。 登基之后,梁垣挚花费了一段时日,才将宫中稳定下来,彻查反人余孽。将已故之人全部安葬稳妥。刘惜备被封为副统帅,同锦鹏一起统领三军。高皇贵妃已经不能自理,整日疯疯癫癫,靠人照顾,梁垣佑便被安排在了赐阳宫,由梁垣鹤代为抚养。佳宁公主知道了弟弟去世,母妃疯癫了的消息,赶紧回来,同样是伤心欲绝,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最后佳宁来赐阳宫看了一眼梁垣佑,相信梁垣鹤能够好好的保护她的侄子,没有办法的再次离开。 梁垣鹤等各种都稳定下来,却一直在想着陶青铃那日的举动。现在天气已经渐冷,雪花有些飞舞。看景致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因为宫中前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闲暇下来,也应该是让人喘喘气的。 梁垣鹤打着伞同韩萤走着,怕雪花落在韩萤的身上,引发寒气,梁垣鹤把大部分的伞都举到了韩萤的一边。一旁的玖玉担心,赶紧又拿出一把伞,罩在梁垣鹤的头上。走着走着,前面到了一处回廊,那里有些年久失修,此时杂役房的人,正在那里干活。 梁垣鹤看到了瘦弱的陶青铃,正在用不方便的手搬着砖头,身上穿的很单薄,整个人面黄肌瘦,冻疮满满一样。他又往前走了走,这时韩萤拉住他: “殿下,那里空气不好,咱们回去吧。” 但是梁垣鹤的脚步却没有动。韩萤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发现了陶青铃,便说: “殿下,回去吧。” “你在这里等一下。” “殿下……” 梁垣鹤把伞交到韩萤的手中,便大步向回廊走去,没有理会韩萤在叫他,韩萤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的不满。玖玉忙跟着,回头看到了韩萤的样子,小声说: “殿下,韩萤姐姐好像有些生气了……” “不用管,本宫又没做什么。” “啊?啊……” 陶青铃干活的时候,看到了梁垣鹤同韩萤共撑一把伞,在那里很亲密的走着,便很快调转了头,不去看他们。但是这一幕,正好被梁垣鹤瞧在了眼里,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些重视陶青铃的举动。 “奴才参见九殿下。” 一个管事的太监过来请安,梁垣鹤说: “这么冷,为何他们穿的那样少?” “啊?这……这上头也没有多余的衣物……” 太监有些愣住,没想到九皇子会这样问。 “立刻去给他们拨一些暖身的衣物,皇上若是知道了,他那般爱惜宫人臣民,也会生气的。” “是,奴才这就去……” 太监不敢耽误,现在的九皇子今非昔比,不再是几年前那个毫无实权被冷落的主子了,现在不光带着大熙国唯一的皇长孙,连新皇上都非常信任他,所以,谁都不敢惹。梁垣鹤看了看陶青铃努力干活的样子,想过去说点什么,想想又算了。玖玉开口: “没想到青铃姐姐到头来,竟然也落得这个田地。” “你若有心,可以去说说话。” 玖玉一愣,殿下这是变相的让自己代他去吗?玖玉没犹豫,赶紧应声,便来到了陶青铃的身边: “青铃姐姐。” 陶青铃的身子一顿,看了眼玖玉,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回避只是笑了一下。这一笑,是眼眶中带着泪水的。 “青铃姐姐受苦了。这里有点钱财给你,遇到困难,适当的打点一下,能少遭点罪。” 陶青铃的视线更加模糊,看着玖玉递过来的东西,她忍不住的抽泣了一下,伸手将东西推了回去,比划着: “啊……” 意思是不要,玖玉见她这个样子,真是够遭罪的,没办法,便回来。 “她怎么样?” 梁垣鹤问,玖玉说: “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手指也都变形,估计,笔都拿不了……” 这句话,忽然点了梁垣鹤一下。看到梁垣鹤回来,韩萤的面色还是有些不好。梁垣鹤刮了下她的鼻子说: “干什么这副表情?” “殿下,是担心陶青铃吗?” 梁垣鹤笑着说: “本宫是担心所有人。” “殿下骗不了奴婢,您就是看到她才过去的。她是咎由自取,不值得怜悯。” 梁垣鹤没有说话,韩萤,已经这样恨陶青铃了吗? 回到赐阳宫,梁垣鹤说: “过来,最近事情太多,没有,检查你的功课,让本宫看看你的字,练的如何?” 韩萤这才有些开心,走过来,拿起笔,很快就写了一篇,之后看向梁垣鹤: “殿下觉得呢?” 梁垣鹤满意的点点头,说: “表现不错。” 之后将韩萤的字放在了她以前的练习的纸上,一样的笔体,没有退步。之后梁垣鹤走到琴边,说: “来,本宫教你一支新的曲子。” 韩萤有些吃惊,但很快就走过来,说: “学什么呢?” 梁垣鹤拉着韩萤的手,让她也坐下,之后在她的身后,扶住她的手,慢慢的教起来。韩萤因着梁垣鹤的举动,心跳加速,问着梁垣鹤身上诱惑般的香气,她整个人都有些开始紧张了。 “不错,弹一下之前的。” “好。” 韩萤直接答应而来下来,之后坐正,弹起了梁垣鹤之前教她的曲子。此时的梁垣鹤,目不转睛的盯着韩萤的指尖,盯着它们在琴弦上跳跃。 第二百二十三章 终得相认楚心酸 韩萤弹得很认真,琴音也是很好听的,当然,只是在宫女之中,和擅长音律的人,是没的比的。梁垣鹤紧紧的盯着韩萤的指尖,之后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仔细的看着她。韩萤感觉到梁垣鹤的目光,有些不自然,不小心弹错了曲谱,琴音戛然而止。韩萤赶紧收回手,说: “奴婢愚笨……弹得不好……” 此时韩萤有些紧张的偷偷捏住衣角,之后慢慢回头看了眼梁垣鹤的衣摆,问: “殿下,在看什么……” 梁垣鹤笑了,伸手轻轻摸了下韩萤的耳垂,韩萤瞬间耳根发红。他说: “没事,多看看你。” 韩萤很是羞涩,咬紧嘴唇,低头暗自开心。 易尘去了有段时日了,一直没有回来,梁垣鹤的心中也一直有着心事。 “九弟,那此事就这样办了?” 梁垣挚坐在皇位上,与梁垣鹤商议完事情,问道。梁垣鹤行了一礼道: “殿下英明。” 梁垣挚把折子放下,看着冷冷清清的大殿,说: “本来,这里应该更热闹的……五皇兄,虽然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对九弟,也是善良的。” 梁垣鹤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有一事,朕一直想不明白。” “殿下请说。” “之前,五皇兄派了刺客,之后诬陷于你,你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吗?” 梁垣鹤叹口气: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五皇兄?” 只有五皇兄,才能让梁垣鹤不愿意提及吧。 “嗯,后来,查出了他们的腰牌,是五皇兄那边的。” “恨他吗?” 梁垣鹤摇摇头: “毕竟,曾经是曾经对我最好的皇兄。” 梁垣挚说: “对不住了,以前,朕对你,没有过什么关怀,现在,你还这样尽心尽力的帮朕。” “殿下言重了,谁都是迫不得已的。” 梁垣挚点点头,二人久久没有再说话,最后,梁垣挚才问: “你本来,可以自己做太子的。” “我不想。” “那,也是可以帮衬别人的,朕知道,朕的能力在皇子之中,都是一般的。” “其他人,要么没有能力,要么,有能力,戾气有太重,皇上您是最能够塑造的,还有一点?就是善心,大熙国,需要这样的君主。” 梁垣挚听了梁垣鹤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对他那样防范,又有着嫉妒,到头来,他尽释前嫌,终是自己小人了一场…… 梁垣鹤出了大殿,在宫中随意的走着,季玄书给他裹了裹披风,怕他受冻。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整修的回廊之处,梁垣鹤停下脚步,看着那里费力干活的陶青铃。这时,赵江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给梁垣鹤行过礼,便走了。梁垣鹤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问: “玄书,你觉得,赵江对陶青铃,是不是有些意思?” 季玄书看着,说: “反正,那次他同五皇子来求殿下和易尘,临走之时,是回头找着陶青铃的,我们都在那,他不可能是找我们,只能是找没有的人。” 确实,同五皇子接触的时候,梁垣鹤与季玄书看出了一些不同,赵江的眼神是跟着陶青铃的。但是接触的次数也不多,谁都没有在意。梁垣鹤又看看远处的陶青铃,皱了下眉头,说: “他现在,怎么对陶青铃,熟视无睹呢?” 季玄书一愣,之后说: “可能是,五皇子给他的打击太大,对于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心思吧?” “但是,情绪悲伤的时候,不是心仪之人,才能带过去一些宽慰吗?” “啊?” 季玄书有些不懂了,此时,梁垣鹤大步走开,奔着回廊那里走去。宫人们看到,赶紧给他请安。梁垣鹤来到陶青铃的身边,故意将自己的玉佩掉了下去,陶青铃按照礼仪,赶紧捡起,低头恭敬的递过。梁垣鹤走近,在接过手帕的时候,着重看了一眼陶青铃的耳垂,圆润饱满。接过玉佩,梁垣鹤的眼神之中,有着不明的意味,带着季玄书离开了。 终于,易尘回来了,让所有人都退下去,梁垣鹤问: “你可知道,两个人,能否互换?” “什么?什么互换?身份?” “有可能,整日在你面前的,并不是这个人吗?” 易尘扎巴扎巴眼睛,半天才弄明白: “殿下的意思是,两个人,换了脸?” 这句话, 梁垣鹤猛然的看向易尘,易尘被他看的一愣。 “你懂这方面吗?” 易尘想了想,说: “这个可是比较忌讳的东西,我是懂,但也只是皮毛,并不研究的,研究也没有用啊,如果都会这个技能,那不乱套了?想变成谁就变成谁?” 原来如此,真的有这种事情!梁垣鹤此时有些恍然大悟,长时间的疑问,似乎也要揭开。 “晚上入睡之时,你来本宫的房内。” “啊?殿下,您要干什么?属下可是正常之人!” 易尘大惊,忙捂住自己的衣服。梁垣鹤瞪了他一眼,转身走掉,留下一句: “宠幸你。” 我的天哪!易尘被梁垣鹤的这句话震惊不已,梁垣鹤平日里少言寡语,关键时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半夜,易尘跟着梁垣鹤来到了杂役房,易尘用手帕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口鼻,阴阳怪气的说: “您老人家大半夜的来这干什么?真不知道玖玉以前是怎么在这里待的。” 是的,玖玉在遇到梁远之前,也是在杂役房的。 梁垣鹤没理他,带着他,轻车熟路的跃进去,之后来到了破败的草房前。梁垣鹤观察好,轻轻推开门,里面正躺着陶青铃。易尘借着余光,看到了细小的灰尘,在这里张牙舞爪,更是厌恶的不行。陶青铃惊醒,看着他们,往后挪了一下,没有说话。易尘眯着眼睛看着半天,说: “原来是陶青铃啊,殿下,您来看她干嘛?不去找韩萤?” 梁垣鹤在陶青铃的身边蹲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陶青铃疯了一样的挣扎,这时,梁垣鹤忽然开口: “你可是韩萤?” 此言一出,陶青铃顿时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向梁垣鹤。易尘更是不解,提着衣摆,仍旧捂着口鼻,说: “殿下,您是又中毒了吗?认不得人了?” 看着陶青铃眼中逐渐加深的泪水,梁垣鹤更加确定了,他又上前一下,问: “韩萤?” 面前的人,突然开始胡乱的挣扎,“呜呜啊啊”的,就要摆脱梁垣鹤的束缚,梁垣鹤见她开始激动,赶紧一把抱过她,任凭她怎样拍打,梁垣鹤就是不放手,丝毫没有嫌弃,他在韩萤的耳边说: “本宫来救你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怀中的人,慢慢的停下了动作,开始了呜呜的哭泣,整个人的情绪才真正的释放出来,在梁垣鹤的怀中,所有的委屈、难过倾泻而出。 易尘瞪大双眼,来回的看着面前的陶青铃,为何梁垣鹤叫她韩萤?又想起今日梁垣鹤问自己的话,他也顾不得难闻的味道,拿下手帕,也蹲下来,说: “殿下,能否让属下检查一下?” 梁垣鹤放开陶青铃,看着陶青铃有些躲闪,便说: “别怕,相信本宫。” 陶青铃这才慢慢的缓和好,易尘摸向她的脸颊,之后又摸向额头,许久,才说: “殿下,属下摸的也不是很真切,能否将她带出去?” 梁垣鹤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二人便直接把陶青铃给带走了。 在易尘的房内,点起烛火,易尘仔细的观察,肉眼,确实看出什么,但是易尘是懂医之人,他摸着陶青铃的脸部和额头,感觉到有细微的波楞感觉。之后,他拿出一瓶药水,用手帕沾了一些,轻轻的涂于陶青铃的脸上,好久好久,竟然发现,陶青铃的脸上,能够擦下一层泪水肤脂的东西!易尘同梁垣鹤互相惊讶的看了一下,之后易尘继续擦拭。 最后,东西都擦掉以后,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赫然是韩萤! 韩萤的脸因着擦拭,已经有些泛红,梁垣鹤虽然有心里准备,但看到真相,还是有些震惊。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摸向韩萤的脸,韩萤的泪水,就这样流了下来,淌进梁垣鹤的掌心。 “怎会如此?” 梁垣鹤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疼。韩萤的泪水止不住,易尘开口: “殿下,让属下来看看她的嗓子。” 都检查完了,易尘的面色凝重,说: “害她之人,手段如此狠毒,用了煤炭,将她的嗓子烫伤,导致无法言语。手上,也被下了毒,才会肿胀不堪,只能干些粗活,无法拿笔,就不能写字。那人,就是要狠狠的折磨她,并且,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又无法解释,如此可见,心之狠辣!” “怎么救?” 梁垣鹤的眼睛根本离不开韩萤,易尘叹口气,说: “有些难……殿下,害她的人,可是在赐阳宫的那个?” 易尘当然你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梁垣鹤点点头,眼中现出狠戾之色,他对韩萤说: “你放心,本宫,必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惊天阴谋浮水面 韩萤还是有些的抵触,她觉得自己浑身肮脏不堪,一个劲儿的躲避,梁垣鹤将她抱在怀中,说: “不要怕了,不要有压力,本宫给你做主!” 许久,韩萤才缓和过来,足以看出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心理伤害有多大。易尘想了想,说: “殿下,她有这样高的手法,属下都是佩服,可见天赋极高,心机也非同寻常,如果,直接揭穿,怕是不会承认,怎么办?” 梁垣鹤开始深思…… 第二日,扮作韩萤的陶青铃按时来给梁垣鹤束发,心中满是的欢喜。梁垣鹤看着镜子中的二人,没有说话。 “殿下,您看,这个发束,真的是越来越好看了。” 梁垣鹤笑了一下,说: “你的手法,自是好的。” 听到夸奖,陶青铃更加开心。这时,玖玉来传,说是赵公公来了。梁垣鹤起身出来,赵公公给他行礼,之后说: “殿下,您上次给奴才的那瓶玉脂膏,是真的好用,老奴现在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所以特来感谢殿下。” “赵公公不必多礼,你喜欢就好,为了本宫,也是鞠躬尽瘁。” “啊,是老奴心甘情愿的。嗯……” 陶青铃来到梁垣鹤的身后,给他轻轻的按着肩部。 “赵公公,可是有事?” 赵公公赶紧赔笑,说: “殿下,不知那玉脂膏还有没有多余的,废弃不要了,老奴想捡来用用……呵呵……” 说白了,就是想再要一些。陶青铃看着赵公公讨好的嘴脸,有些嗤之以鼻。 “那个啊,那个是易尘很久才研制出来的,问一下他吧。” “啊,多谢殿下。” 一会儿,易尘就嚷嚷着来了: “哎呀,本来就不多了,都来要什么?” “易尘大人,是赵公公,殿下已经同意了,您就被再藏着了。” 玖玉好言相劝着,易尘来到了众人面前。看着赵公公,赵公公忙行礼,赔笑。 “你还要?” 赵公公笑呵呵的说: “易尘大人,那是医仙转世,研究出来的东西,自是极好,老奴,嘿嘿,想多讨点福气不是?” 易尘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中拿出三瓶,面露难色的说: “这个药研制好久的,就剩三个,给你一个吧!” 赵公公的眼前一亮,忙接过来,说: “多谢大人,多谢殿下,哎呀呀,这可是好东西,大家看,老奴这张脸,是不是皱纹少了不少?” 陶青铃听了,很快被吸引了过去,哪个女子不爱美,她自是不另外。 玖玉都快趴在赵公公的脸上了,看了一会儿,惊讶的说: “真的呀!赵公公可是出了名的护肤高手,您说好用,一定是好用!” 赵公公得意洋洋,打开瓶子,弄出一点,抹在脸上,然大家看: “是不是气色不一样了?” 真是神奇,涂抹的那一块,真的比别的地方白皙不少。陶青铃有些按捺不住了,易尘噘着嘴,梁垣鹤说: “这样神奇,那女子可能用?” 陶青铃惊讶的看向梁垣鹤,易尘说: “当然了,效果会更显著的!” “那,韩萤,你想要一个吗?” “啊?奴婢?” 陶青铃摸向自己的脸,如果用了那个,会不会有其他的作用,毕竟现在这张脸,不是自己的……梁垣鹤看出了陶青铃的心思,便问易尘: “这个,可会过敏?” 赵公公把话搭了过来: “不会不会,老奴之前吃辣的多了,脸上全是小疙瘩,用了这个,一天就没了!” 易尘挑挑眉; “那,亲身体验,不会有错哦。” 梁垣鹤拉过陶青铃的时候手,说: “放心。” 陶青铃被说动了,点点头,接过了易尘递过来的瓶子,易尘还在抱怨: “到头来,就剩一个了。” “哎呀,易尘大人,您再研制嘛!” 赵公公开导着。 到了晚上,陶青铃望着镜子之中,韩萤一样的面皮,自己平日了上妆,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易尘的这个东西,确实让人动心,赵公公都能用,应该没有问题。最终,还是经不过诱惑,陶青铃将那东西涂抹在了脸上。开始,确实脸色变得白皙,她正高兴着,忽然,脸上开始有些痒,她正不明白的时候,发现最外面的面皮,居然有些脱落了!怎么会这样! 陶青铃慌张的想补救,但是已经晚了,越弄越乱,眼睁睁的看着面皮一点点的消失,化成一滩粘稠的东西!陶青铃大惊失色,如此的小心翼翼,为何还会这样?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一下子打开,陶青铃看过去,冲进来的,首先是季玄书!她赶紧先捂住自己的脸,却透过指缝,看到易尘、梁垣鹤、玖玉、刘惜备,都进来了!天哪!到底怎么回事? 梁垣鹤都没有动弹,刘惜备走过来,面色阴沉的说: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陶青铃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我过敏了……” 猛的一下,刘惜备拿掉了陶青铃捂住脸的手,她的整张脸,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陶青铃看到梁垣鹤嫌恶阴冷的眼神,她吓坏了! 扑通一声,陶青铃跪下,颤抖着声音说: “殿下……” 梁垣鹤愤怒不已: “你真是厉害,宫中有你这样的人物,真是百年一见!” “殿下,奴婢……奴婢……都是为了殿下……” “胡说八道!为了本宫什么?” “殿下,奴婢,奴婢深爱着您啊,奴婢都是迫不得已……” 陶青铃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挣扎了。 “迫不得已,害我吗?” 陶青铃一惊,抬头看去,之间韩萤从门外走了进来,满眼的恨意。陶青铃咬紧嘴唇,对韩萤,也是有着更多的气氛。韩萤一步步的走过来,说: “你把我骗出去,将我害的不轻,还觉得你委屈?” 那日,有个小宫女来找韩萤,韩萤出去以后,没多远,就被人打晕。等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困在了一处废墟之中。她惊讶的看到了同自己一样的人!正是陶青铃所扮!韩萤挣扎着,问: “你是谁?为何要害我?” 陶青铃也用同样的声音说: “你是谁?为何要害我?” 韩萤震惊,到底怎么回事?看着陶青铃不明所以的样子,陶青铃扬天长笑,这一回,用的是自己的声音,韩萤认了出来,不敢相信的问: “青铃?为什么会这样?” 陶青铃蹲下,直接给了韩萤一个巴掌,顿时韩萤的脑袋嗡嗡作响。 “凭什么,你就能霸占着殿下?凭什么,他看不到我的好?既然殿下不喜欢我,喜欢你,那我就变成你,不一样能得到殿下?” “你疯了!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韩萤对陶青铃,从未有过的恐惧! “哼,多亏了易尘大人,他的医术之中,有着记载换皮之术,还有换音的方法,我日夜钻研了那么就,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成功了!” “……” 韩萤惊愕的听着。 “为了做这个面皮,我的手,都伤的不成样子,不过,还好,我能够举一反三,手也能做的和你无差,谁也认不出来。” “你真的是彻底疯了,这样丧尽天良,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你错了,殿下不会放过你,你现在是陶青铃,我才是韩萤!” 说完,陶青铃阴笑着,拿了一面镜子,放在韩萤的面前,韩萤惊讶的发现,自己脸,已经成为了陶青铃的! “放开我!” 韩萤痛苦的大喊。 “会放了你的,陶青铃是在杂役房,不是在这里。” “我会告诉殿下你有的阴谋!” “哈哈哈,你没有机会了!” 说完,陶青铃不知从来弄来了一度炭火,她加起几块,举到了韩萤的面前,韩萤面无血色: “你,你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你不会有机会告诉殿下的!” 说完,用力的掰开韩萤的嘴巴,韩萤双手被绑,根本无能抵抗,在她的挣扎之中,那火红的炭,便被陶青铃硬生生的送到了嗓子之中,火辣焦糊的同感传来,令韩萤痛不欲生! “呜呜……” 韩萤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发不出来,极为难听!听着韩萤焦急又惊悚的嗓音,陶青铃得意的不行,之后,又看了看韩萤的双手,脸上的愠色发出: “殿下,就是握着这双手,教你写字,弹琴的,是不是?” 韩萤泪流满面,拼命摇头,嘴里“啊啊”个不停,眼睁睁的看着陶青铃,将一壶不知名的东西,倒在了自己的手上,顿时,手上传来灼热剧痒的同感!她还喊不太出来声音,生生的折磨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看你这回还怎么和我抢殿下!” 陶青铃用手指狠狠的捏着韩萤的下巴,韩萤此时痛不欲生,生煎活寡一般! “以后,赐阳宫的九皇妃,就是我!” 韩萤后来被送到了杂役房,苏凌子什么也不知道,看到被换成陶青铃面皮的韩萤,对着自己“呜呜哇哇”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这里是杂役房,进了就出不去,谁也不在乎谁的死活。只是,刚才扮作韩萤的陶青铃给了自己不少钱财,说让自己好好“照顾”这个人。苏凌子也知道韩萤与梁垣鹤的事情,以为是陶青铃惹了韩萤,才变成这样,也就不追问。 自此,韩萤便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第二百二十五章 恶报孽事终到头 韩萤整日干着苦不堪言的活计,没有半点的抵抗能力。手指被毒,干活也是有些费劲,更少不了各种的挨打挨骂。那日,忽然看到梁垣鹤来到了杂役房,她看到了希望光明一般的扑过去,但是,梁垣鹤因着没有认出自己的疏离,让韩萤痛彻心扉。后来,她被带到杂役房外,看到了梁垣鹤与陶青铃的亲吻,整个人似是被雷打到了一样,心也被生生的撕成了碎片!这时,她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自己没有办法解释,别人也认不出来。 梁垣鹤也是找过她,但是她知道一切都没有希望了,加上心爱之人在自己的面前拥吻别人,虽然知道他是将那人当成了自己,可是心中的砍,却是怎样也过不去。 但是,在梁垣鹤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还是挺身而出,生怕心爱之人受到伤害。当梁垣鹤揽住她的腰身,击杀反人的时候,韩萤以为,这就是自己最后能得到梁垣鹤的温柔了。最后,梁垣鹤还是认出了自己,韩萤心中的激动和温热瞬间爆发,从没有奢望自己还能重新回到梁垣鹤的身边,他真的是无所不能,在自己最黑暗的时候,带来了光明! 韩萤把所有都说完,梁垣鹤深深的看着韩萤的背影,知道她受了狠毒偶的委屈和苦难,上前一步,将手放在她的腰上,给她安慰。 韩萤任凭泪水肆无忌惮的流着,对陶青铃说: “我从没想过,你我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陶青铃瘫坐在地上,东窗事发,她也没有必要再掩饰,她嗤笑一声: “在你决定面对殿下的感情的时候,咱们就已经彻底完了。我真纳闷,你在船上受伤时,我根本没有给将药涂上没一个伤口,你却还是好了,真是奇迹。” 梁垣鹤想起了那次,自己觉察到是陶青铃在韩萤的药上做了手脚,真应该早一点将她赶走! 陶青铃看向梁垣鹤,眼神瞬间变得柔情,问: “殿下,奴婢能否知道,你是怎样察觉的?奴婢做的这样天衣无缝?” 梁垣鹤哼笑一声,说: “各个细微之处,你以为你与韩萤,是一模一样?” “可是,可是奴婢分明已经做得很好了!” 听得出啦,陶青铃还是有着不甘心,所有的心血,付之东流。 “你对人的态度,就与韩萤不同,尽管你在努力的模仿,还是要会有破绽。” 陶青铃惊讶,梁垣鹤接着说: “韩萤不会对皇上那样明显的示好。” 陶青铃想起来,在与反人厮杀以后,她确实是对当时还是太子的梁垣挚态度很是亲近的问候。她笑了,说: “奴婢当时,只是想着,能让太子殿下,也对自己好,今后不是更没有后顾之忧?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失误,竟也能让您察觉。” “不光是那个。你那日在汤中加了药,本来以为你是韩萤,本宫没有说什么,但是,你身上的香气,却让本宫很不喜,所以,连同整个的举动,也都没有了好感,当时本宫就在想,韩萤怎会变成这样?” “殿下,奴婢后悔,为何不在那汤中,多加些药量,生米煮成熟饭,谁也奈何不了。” 陶青铃带着悲哀的说出这句话,韩萤听了,心中更是气愤,易尘啐了她一口: “你身为女子,竟如此不知检点!” “为了爱,检点算什么?” 大家都不屑于她正直,一个不要脸面的人,什么都不在乎了。 “最重要的一点,本宫是熟悉韩萤的耳垂的,但是,你的干瘪,没有手感,这就是你最致命的地方!” “什么?” 陶青铃震惊不敢相信,她赶紧摸着自己的耳垂,她以为,梁垣鹤与韩萤之间什么也没做过,所以,对于身体上,除了手和脸,梁垣鹤都是不熟悉的,没想到,一个耳垂,竟然能把自己的所有,都赔了出去! “怎么会?” 即使她不相信,梁垣鹤也不多说,看着她如同一个傻子一样呆坐在那里。易尘开口了: “我说你的天赋也是很厉害了,我都不过是只钻研个皮毛,你却运用的如此精密,厉害厉害!” “奴婢在深更半夜,跑去废弃之处,做了一把与琴类似的乐器,日日练习,就是为了能同韩萤一样……” 陶青铃呢喃着自己的不容易。听到这,梁垣鹤忍不住笑,说: “你再练习,每个人的指法,始终是不一样的。以前本宫是看不见,但是,握着韩萤的手,还是能感觉到的,你这样做,更是增添了本宫的怀疑!” 陶青铃闭上眼睛,留下泪水,之后又睁开,对梁垣鹤说: “殿下,您说过,会向皇上说,娶我的……” “哎呦呦,你是真的疯了吧,人家那也是对着韩萤说的!” 易尘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给顶了回去,这一下,击败了陶青铃所有的坚忍,她忽然的扬天怒吼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梁垣鹤赶紧抱住韩萤,之后他厉声的说: “仅凭你自己,做不到这些吧?说,是谁在帮?” 陶青铃一怔,没有说话,面露犹豫,梁垣鹤说: “是赵江吧?” 陶青铃惊讶,他怎么会猜到? “是,是臣。” 这时,赵江从后面走了过来,季玄书赶紧用剑指向他,说: “好大的胆子!” 赵江没有惧色,给梁垣鹤行了一礼,之后说: “臣,供认不愧。她练琴,还有练习制作面皮,都是臣在帮助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易尘问,赵江看向陶青铃,大家都随着他的眼神看去,陶青铃低下了头,难道?玖玉吃惊的说: “你喜欢陶青铃?” 赵江笑了,说: “殿下能为爱人做任何事,我为什么不能?” “助纣为虐!” 季玄书愤怒的说着。 “殿下,你可有一丝的,在乎过奴婢?” 陶青铃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梁垣鹤干脆扭头不看她,易尘用佩服的口气说: “你这脸皮,可比你做的面皮厚的多了,这是要把脸都丢光吗?还大言不惭的问殿下这句话?在乎你?我呸!” 易尘一是因着陶青铃害的韩萤和梁垣鹤分离,恶事做尽,再有也是偷了自己的医术,他愤恨。 “还偷学我的东西,你该死!” 陶青铃痴痴的望着梁垣鹤,眼泪干隔在脸上,忽然,她笑了一下,毫无城府般,说道: “如果,奴婢没有用那个玉肌膏,就好了……” 易尘直接回答: “赵公公与我们一起演的戏,怎么能不让你相信呢?” 远离,这是梁垣鹤故意的!陶青铃想着,他怕是对自己,恨透了吧?这时她说: “殿下,奴婢喂您做的事,不比韩萤少。您几年前发毒,是奴婢偷偷去弄来了药,后来被高皇贵妃毒打,奴婢都忍下了,您却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有下辈子,让奴婢先遇见您吧!” 说完,她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众人一惊,她要干什么?赵江见了,赶紧就要过去,季玄书拦住他,赵江便抽出剑,与季玄书打在一起。这边,陶青铃一把将钗子扎进了自己的心脏,韩萤看的浑身一抖,梁垣鹤抱紧她,他的心中毫无波澜。陶青铃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赵江看到,不顾季玄书割到了自己的胳膊,赶紧冲过去,把陶青铃抱起,眼眶通红的说: “为什么要这样?” 陶青铃没有理会赵江,还是在看着梁垣鹤,嘴角费力的扯出微笑说: “殿下,奴婢……不后悔……虽然……是顶替了韩萤……但是,殿下……也算是……陪……陪过奴婢了……” 说完,陶青铃便死去了! “青铃!” 赵江痛苦不已,他闭上眼睛,五皇子离自己而去,陶青铃也是如此。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自己另眼相看,整颗心,都在梁垣鹤的身上!算了,谁让自己没有能力让她倾心呢?赵江看着手中的剑,忽然放到自己脖颈上,大家震惊,季玄书忙说: “不要冲动!” 易尘也说: “殿下也没有怪罪于你,你不要做傻事啊!” 赵江笑了一下,说: “我什么都没有了……死了才是解脱……” 说完,赵江一用力,脖子立刻被划开,自尽而亡! “赵江!” 所有人没有想到,赵江竟然也赔上了性命!一切都结束了! 韩萤惊吓加着痛心,整个人摇摇欲坠,梁垣鹤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了出去,留些这些给玖玉他们处理。 易尘和季玄书都是心情沉重,谁也不想今日发生这些事情,宫中的变故,太多了。他们把陶青铃抬走以后,要来抬赵江,玖玉把赵江的剑拿下来,人刚死,剑柄上还有残留的温度。玖玉不禁叹口气,为着赵江,这个本来无辜之人…… 几日以后,季玄书翻看着自己的医书,想着自己也不能落后于陶青铃,得钻研钻研那易换面皮之术,玖玉在这时小声的说: “当时就提醒大人,书丢都不会知道。” 易尘瞪向玖玉,说: “我还你乌鸦嘴呢!你不说这话,会有这一堆事吗?” 玖玉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时过境迁享太平 梁垣皇的身子越发的不如从前,多亏了易尘的从中调理,才勉强能够度日,终于,费海医仙来了。他一出手,梁垣皇才彻底的有了起色。 “太上皇还是要多休息,什么事情都不要操心的好。” 费海医仙仙风道骨,头发与胡子已然全白,但是脸上的褶皱却没有多少,眼神精神有力,比一般的年轻人起色都要好上太多。 “多谢医仙了。” 梁垣皇与费海医仙又说了一些话,费海医仙让他多休息,之后便去了赐阳宫。那里几乎都是他比较惦念的人。 “医仙,您老身子骨还是这样硬朗。” 梁垣鹤在宫外孤独无助的时候,是费海医仙带着易尘,给自己祛毒,又教会自己耳聪辨别的能力,所以他的武功才这样高强。费海医仙看着梁垣鹤,几年过去,这个孩子越发的仙气飘飘了。 “老夫一直都是这样,九殿下才应该不负青华,多加修炼。” “是,多谢医仙指点。” “医仙!臣参见殿下,医仙!” 刘惜备听到费海医仙来到了这里,忙赶了过来,给自己的这个救命恩人跪下磕头。韩萤也过来了,也跪下,说: “多谢医仙救了奴婢的弟弟,奴婢来世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您,无怨无悔。” 费海医仙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就是她,让梁垣鹤如此的定心,没想到也是刘惜备的姐姐。虽不是特别出众,但是眼神坚定,言语口气温润又利索,足以见得是个通透之人,有些深沉,和九皇子倒也般配。 “起来吧。” 韩萤和刘惜备起来,易尘看着这几个人闲聊着,师父这样的德高望重,他自也是感觉傲娇。 “医仙,我有一事,想问您。” 刘惜备说道,费海医仙点点头。 “您可有办法帮助我想起幼时的事情?” 费海医仙上前,摸了下刘惜备的后脑勺,之前是有个肿胀的硬块,现在已经小了很多。 “可以。” “真的?” 刘惜备很兴奋,费海医仙点点头。 大家看着刘惜备躺下以后,费海医仙在他的头部施了好多的针,有些密密麻麻。易尘不禁佩服师父的医术,自己都不能把这些针全部扎进人的脑袋! 过了好一会儿,刘惜备似是陷入沉睡,忽然,他的身子有些抽动,额头立刻布满了汗珠。韩萤担心不已: “医仙,这样可以吗?” 易尘说: “我师父你还不信?” 韩萤拿出手帕,想去给刘惜备擦擦汗,但是又怕不小心弄出错来,便缩回了手。刘惜备开始渐渐的呓语。 “火!大火!” 韩萤一惊,他是想起了什么? “好热……爹……娘……姐姐……” 刘惜备辗转了好久一般,终于猛然惊醒,韩萤赶紧过去,费海医仙将针一一拿下,说: “可想起了什么?” 刘惜备表情还是很惊恐,韩萤赶紧给他擦去汗水: “弟弟?” 刘惜备看着韩萤,哆嗦着嘴唇,说: “着火了,爹娘要带着我冲出去!可是,门在外面被上了锁,如何都逃不了!窗户也打不开,我只感觉呼吸越来越费劲!大火灼烧着我的皮肤!姐姐,你去了哪里?我那样喊你,你都不在……” 韩萤回想着,震惊着!怎么可能忘?当时自己去了茅房,那,那就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门栓,在外面给锁上了!这才导致爹娘他们逃不出去!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门也不会锁上……” 韩萤立刻伤心的哭了出来,说出当时的情景,想着爹娘的死,是和自己有着直接关系的,她就痛不欲生!原来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刘惜备抱住痛哭流涕的韩萤,说: “姐姐,不要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都是老天注定!你还有我!” 姐弟二人抱做一团,哭泣不已! 后来刘惜备在坟墓之中,竟然缓了过来,正好费海医仙经过,听到有微弱的哭泣,这才救起了刘惜备,给他改名,之后送进了宫。韩萤和刘惜备再三感谢费海医仙,费海医仙摆摆手,他这一次相见的人都见了,也要离开了,他对易尘说: “好好磨练你的医术!” “徒儿一直都在磨练啊,怎么能丢您的脸呢?” 费海医仙瞪了他一眼,说: “那太上皇的病,你怎么没给治好?医术还被人偷去,都是你的错!” 易尘尴尬,师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硬着头皮,可算是把费海医仙给送走了。 韩萤将刘惜备送走,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最起码,还有弟弟这个亲人,也算是老天爷给了补偿。这时,梁垣鹤从后面抱住她,说: “幸亏啊。” 韩萤不解,问: “殿下什么意思?幸亏什么?” 梁垣鹤一笑: “幸亏当时救了刘惜备,怎知他竟是本宫的小舅子!” 韩萤宛然一笑。 过了几日,刘惜备将当初在天牢里的遇到的周三铜找了来,觉得他毕竟帮助过自己,而且现在他的生活也不好,便向九皇子请示,将他调到了赐阳宫。周三铜摇身一变,成为了现在皇上眼中最红的赐阳宫的人。他便赶紧来向刘惜备感谢。 “不用谢,当初也是你救了我一命,见你生活不易,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周三铜大大咧咧的笑了,说: “大人,和您一起的吕姑娘,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哦?” “大人,您不知道啊,吕姑娘知道要嫁给大皇子的时候,竟然在大皇子大婚那天要逃出宫,后来被抓到,在狱中,差点被人给侮辱。” “那她是怎么逃脱的?” “多亏了周三铜啊!” 这时,吕蓉蓉走了过来,对着刘惜备笑颜如花。刘惜备这才知道吕蓉蓉曾经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将她揽入了怀中。 后来,刘惜备想皇上请示,想去子燕国提亲,梁垣挚自是同意,以来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来,还能牵制住吕庆年,让他不再在子燕国横生祸事。 “你不是说,不会娶我吗?” 吕蓉蓉逗着刘惜备,想起二人刚认识时候的话语。刘惜备说: “你还说不会嫁我呢!” “你这个桃花眼,以后少看其他的姑娘!” “我就看你!” 吕蓉蓉逗乐了,在刘惜备的怀中,说: “知道吗?我一直都怀念跟你在山崖下,那茅草屋的时光,那时候,我们只想着如何出去,什么压力也没有。” “现在不也都好了吗?放心,就你这个脾气,也就我能一直迁就你,你不会再被人看上了,一直跟着我吧!” 刘惜备这也是变相的承诺。吕蓉蓉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怎么会给女人束发?” 刘惜备看着她有些气鼓鼓的样子,知道是吃醋了,便说: “你想多了,我是幼时,喜欢给姐姐束发,后来,失忆了,没想到,这个手艺还没忘。” “你,那以后……可不可以只给我束发……姐姐……她……” 吕蓉蓉没好意思说,刘惜备笑了: “姐姐也是有人的,就算我想去束,九殿下也不会同意。” 吕蓉蓉这才开心起来。她从怀中拿出手帕,刘惜备一愣: “这是……” “你的啊,我一直都留着。” “呵呵,不嫌弃我是粗野男子?” “我就当一回粗野女子吧!” 说完,吕蓉蓉就凑上了自己的嘴唇…… 这日,韩萤在宫中走着,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楚飞燕!挺说,她这次又挂上了哪个大人,真也是厉害的。此时,她正趾高气昂的站着,面前跪着一名宫女,唯唯诺诺的给她擦拭着鞋。韩萤认出来,那宫女以前得罪过她,没想到,楚飞燕还是这样的睚眦必较。 楚飞燕走过来,也发现了韩萤,知道韩萤现在今非昔比。 “哎哟,再过段日子,是不是就得称你九皇妃了?” 韩萤没有理会她口气中的嫉妒,而是问: “你知道,当初你流产,并未我所为,是不是?” 楚飞燕听了,眼神闪躲一下。 “为何要害我?我曾经对你那样好,还为你揽过罪名!” 韩萤有些气愤,楚飞燕笑了,说: “因为我自己啊!” “什么?” “我当初自是看到了是谁推得我,我也知道,一定是周贵妃派人的。我当时本就胎儿不稳,还用了药,御医说,孩子不健康的几率非常大。他们害了我流产,但是我又抵不过,只能顺水推舟,说是你喽!” “你!你的良心呢?” 韩萤不解楚飞燕竟然是如此狠毒的心肠,为何以前没有发现?当初九皇子说是楚飞燕诬陷自己,她都没有信! “怎么?知道了事实,很生气?要惩罚我吗?去告状?去呗,看你有什么证据?” 韩萤稳定下心神,叹口气: “人在做,天在看。失去孩子,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你把错误强加在别人的身上,自己也不会得到好果子。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再与陈旧过往纠缠,你好自为之。” 说完,韩萤就走了。楚飞燕看着韩萤的背影,收回眼神。她有什么错?她也是为自己能够过得更好!主要有几个人能像韩萤那样好命?楚飞燕满脸阴沉的离开了。韩萤此时心中想的是,楚飞燕,多行不义必自毙,报应迟早都会来! 这天,焦战尔正从大殿走出来,忽然易尘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把抓住焦战尔的手,说: “快走!” 焦战尔挣脱开他: “你要干什么?” “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完,就拉着焦战尔出了宫,一路上,焦战尔很是不耐烦: “皇上一会儿还要找我,你把我拉这么远干什么?” “嘘!” 易尘将焦战尔带到一处僻静之处,说: “你看。” 焦战尔皱着眉头,无可奈何的看去,里面是一处简陋的屋子,没看到其他,他刚要起身离开,易尘一把将他按下,伸手指了指。焦战尔又不耐烦的看去,这一看,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几乎都停止了流动!因为,从那屋子里走出的,正是夏宁!几年未见的夏宁! “她?” 焦战尔不敢相信的看着,夏宁在院子中干着活,之后回屋去拿了什么出来又接着干。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告诉你,你要是把握不住,都对不起我!” 说完,易尘一掌就将焦战尔打了进去,焦战尔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弄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错愕的看向夏宁,夏宁也因着院中的动静吓了一跳,回头望去,瞬间,二人的四目相对,久久无人动弹。最终,还是夏宁先回过神,快速的跑进屋内,焦战尔赶紧追过来,在夏宁要关上门的那一刻,将门推开。 “宁儿,你在这里?知不知道我找的你好苦!” 夏宁听到焦战尔的声音,瞬间难过涌上心头,转过身子,说: “你认错人了!” “宁儿,跟我走!” 焦战尔根本不管夏宁在说什么,抓起夏宁的手就往外拉,夏宁挣脱不过,只能说: “大人,夏宁已经不是正常的人了!配不上您!您放过夏宁吧!” 焦战尔站住,看着夏宁,眼底的悲伤尽是显露出来: “我怎么放过你?找了你这么久?你伤了我这么久,不应该补偿的吗?” “大人,您应该找一个健康美丽的女子,是夏宁没有那个福气!” 夏宁说什么也不跟焦战尔走,这时,焦战尔忽然将剑抽出,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之后一用力,脖子上的血,瞬间蹦出,整个人瘫倒在地! “大人!” 夏宁吓坏了,赶紧上前抱住他: “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看着夏宁流出了泪水,焦战尔笑着说: “你离开我,我……痛不欲生……生与死……又何妨……皇上,现在根基……已稳,我也……放心……” “大人!不可以!” 这时,门外的易尘突然闯进来,赶紧按住刘惜备的穴道,着急的说: “你冲动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 之后对着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夏宁说: “你同不同他在一起?同意我立刻救他,不同意,就任由他去!” 夏宁一愣,这是什么话?用焦战尔的性命威胁自己?焦战尔也是皱眉,易尘在说什么啊? “易尘大人,您的医术高超,您一定要……” “别和我说那个,你就说和不和他在一起,他的命,可是在你的手里。” 易尘快言快语,此时焦战尔也被他带的,将希望寄托在了夏宁身上,之前对于易尘的气愤,也没有了。夏宁无奈,犹豫之后,点了点头,易尘和焦战尔都笑了…… “大人,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吓死我了。” 焦战尔被救起以后,夏宁很后怕。焦战尔抱住她,说: “只要你回来,我怎样,都无所谓。” 梁垣挚听说了以后,很是震惊,他们也能够长相厮守了,当即在宫外赐了府邸给焦战尔,并且直接指婚他与夏宁。焦战尔与夏宁自是千恩万谢!易尘也在研究夏宁的脸,应该能够看富一些。他们的爱情,也是很不容易的得到了圆满。 梁垣挚也要大婚了,皇后是个有身家的人。这都是被逼无奈,他既已登基,不能无后,人也是钱太后千挑万选的。在大婚之前,梁垣挚拿出了韩萤以前的手帕,他一直好好保存,幼时的玉儿,终是不会属于他…… 冯玉娴与雷毅见了面,两个人大哭了一场,终是不容易,才又重新走到了一起。当他们再次出现在赐阳宫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雷毅和冯玉娴给梁垣鹤跪下,说: “殿下,臣与夫人,决定回宫侍奉您。” 梁垣鹤惊讶,他们不是决定远走高飞吗?冯玉娴开口道: “奴婢因秋皇贵妃娘娘,才能与雷毅相识。后来,侥幸的当了近侍院掌院,也是惦念殿下。现在,奴婢与夫君更是不放心殿下,怕再有宵小之辈居心叵测,特向皇上请旨,来赐阳宫侍奉您,就像娘娘在世时那样。” 说完雷毅和冯玉娴深深的给梁垣鹤磕头,梁垣鹤赶紧扶起他们,心中,无限的感动。 韩萤这日在房中,发现了衣服绝美女子的画像,拿过去问梁垣鹤: “她是谁?殿下珍藏的这样好?” 梁垣鹤看着韩萤吃醋,刮了下她的鼻子,说: “这是母妃。” 韩萤吃惊,细一看,确实,梁垣鹤与她的眉眼很是相似,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很是不好意思。易尘闯了进来,看着两个人浓情蜜意,直接将手里的桃花递了过去,打趣道: “殿下,属下是不是说桃花会派上用场?这是旺爱情运势的。” 韩萤惊讶: “还有这个功效吗?” 梁垣鹤接过来,放到韩萤手里,看着她娇媚的样子,说: “他就是希望赐阳宫不再死气沉沉,能够粉红一片。” 韩萤不好意思的笑了,易尘甩甩头发,潇洒的走了。梁垣鹤心中对易尘还是很佩服,他听料事如神,觉得自己和韩萤是能够发展的,果然不出他所料! 皇上终于下了指令,赐婚梁垣鹤与韩萤,韩萤自此为赐阳宫正妃,九皇妃! 当梁垣鹤与韩萤身着大红喜袍,举行仪式的时候,梁垣挚还是证婚,心中仍是有些苦楚。底下的人高呼: “九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九皇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公公的嗓门最大,他感慨着,当初韩萤是给自己请安,没想到,现在自己是给人家下跪的。 赐阳宫内,红色幔帘之下,梁垣鹤将韩萤扑倒,韩萤惊呼: “殿下,您干什么?” 梁垣鹤令韩萤失魂的口吻说: “你之前与玖玉讨论本宫的房事,本宫可一直记得。” “殿下……” 两个人终于拥吻在一起。 过了段时日,刘惜备带着丰厚的聘礼去了子燕国吕庆年那里。吕庆年知道了他当了大熙国副统帅,还是皇上的红人,九皇子的九皇妃的弟弟,心中也是平衡了一些,毕竟,有个九皇妃和九皇子撑腰,这门面,也是很大了! 两年后,赐阳宫内,一个孩童的玩耍嬉戏声,格外突出。 “皇婶婶!” 一个胖乎乎的人儿奔着韩萤就跑过去,中途被梁垣鹤一把拦下抱起,宠溺的说: “不可莽撞,你皇婶婶现在肚子里有弟弟或者妹妹,要小心。” 这个孩童正是梁垣佑,他一直在赐阳宫内,由梁垣鹤和韩萤抚养。 “皇叔叔,那你陪佑儿玩。” “好。” “我没事的。” 韩萤挺着大肚子,由冯玉娴扶着走出来。 梁垣佑笑呵呵说: “那可不行,佑儿爱弟弟妹妹。” 韩萤的眼眶微湿,还是抱住了梁垣佑,说: “我们也爱佑儿。” 梁垣佑同梁垣鹤玩着,冯玉娴问: “为何这么小让他知道自己没有爹娘?过继到你们膝下,不好吗?毕竟是皇长孙,身份高着呢,叫你们爹娘也是有好处的。” 韩萤摇摇头: “他的爹娘那样爱他,为他付出生命,为何要让他忘记,这样他长大了,再知道事实,对他不是也很残忍吗?” 冯玉娴点点头,这才明白韩萤与梁垣鹤的用心良苦。 “哎呀,你怎么突然来了?皇上怎么就同意了呢?” 远处,易尘奔跑者,嘴里嚷着,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眼睛的无比可爱的姑娘,冲他喊: “易尘!你个没良心的,走了以后也不想着我,骗我说会回来,你回哪里去了?” 梁垣鹤抱着梁垣佑来到韩萤的身边,季玄书和玖玉还有雷毅也过来了,这些人看热闹一般的看着,不顾易尘的呼喊: “殿下救我……” 呵呵,谁叫他总是那么皮,终于有个能管制住他的人了,折磨折磨易尘又何妨,! 大结局!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